“想啥呢?”张丰问道。
哟,顾少爷,看不出来啊,难不成你还在回味昨天晚上的事儿?快,赶紧跟哥们儿聊聊,哥们儿这心里面憋一团欲火早就烧的焚身!
“想知道?”顾宸挑眉,眼底邪坏,他真的能够在一身纯净毫无公害的天使和邪魅腹黑没有怜悯之心的坏公子之间转换自如,当然,那是得遇上那个能够启动他内心两面性的人才行,要不然在部队的十年里大家也不会把顾宸当做冰山怪人来看待。
张丰喜的连连点头,想,当然想,想死了!你居然肯跟兄弟我分享这个,顾少,忒够意思了!
顾宸放下杯子,看人,“张丰同志!”
“……额?”张丰一脸茫然。
顾宸敛起笑容的刹那面孔严肃冷厉,没有连带丝毫的个人情绪,发布口令:“俯卧撑准备。”
“……”这个时候的张丰真是满脸问号,懵逼蒙圈儿又愕然。
军令如山,张丰嘴里的菜还来不及咽下去迅速后退五步,两手撑地,“报告顾队,几个?”
顾宸漫不经心的叼起一块儿肉问琅琅,“小尾巴狼,你能从一数到几?”
琅琅掰着指头很想了会儿,嘴巴上还带着亮亮的菜油说:“二百。”
顾宸:“那你就来个你兄弟吧。”
张丰:“什么?”
顾宸:“二百五!”
桌上轰然哄堂大笑,个个前俯后仰。
这是队员们不知道的顾宸,这是墨彦最认识的顾宸。
从开饭到现在墨彦没来得及吃一口,非常专注的埋头挑鱼刺,终于再把完整鱼刺剔除弄好后他将鱼肉连盘子送到顾宸面前。
地面上张丰苦逼的做着,餐桌上大家乐呵呵的谈着,这一举动,大家似乎都没看见,又似乎都看见了。
离开墨彦,顾宸是全能男人,顶天立地,严的环境中摸爬滚打,曾经连续一星期困在雪地里只剩半瓶水,无论多冷多饿他咬牙坚持过来一句抱怨的废话都没多说。
当墨彦再次出现,顾宸全然退化,变成了大学时期的废柴少爷,生活不能自理,百无一用,只晓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毫不顾忌他人的眼光。顾宸坦荡自若的接受着墨彦所有细心无微不至的关怀,自私的理解为这是理所当然,你墨彦就该如此伺候爷。
在墨彦的任劳任怨甘心情愿的态度下,显然是赞同顾宸这般腐败大财主无道理思想的。
余武吃着吃着开始跟老许聊起岛上的天气,很是不错。
老许笑道:“这儿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一年四季?”余武惊讶。
顾宸和小猫一样吃着盘子里的鱼,问:“那你们不是见不到雪?”
每次顾宸一开口第一个接话的必定是琅琅,他简直是顾宸的捧场王,大声问道:“什么是雪?”
顾宸:“你没见过?”
小琅琅摇头,也难怪,打出生开始就待在岛上,肯定没见过北方的冬天。
“哥……不是,”小琅琅心虚的小眼神瞄一眼墨彦,改口问道,“叔叔,雪是什么样的?”
顾宸含着筷子眼神诱惑,盯着墨彦说:“雪啊?……雪地特冷,我还冻感冒了!”
墨彦紧跟着无声笑出,一罐啤酒喜滋滋的滑入口中。
雪地……
那场美景,此生难忘!
“啊?”琅琅嫌弃撇嘴,“那有什么好的,我才不喜欢雪呢!”
说罢琅琅吃饱跳下去,丢下筷子跑出去玩儿皮球。
这时张丰的二百五十个俯卧撑也完满完成,没有太大的气喘吁吁情况,只是皱着眉问:“顾队,大伟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余武回应:“刚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他在找什么箱子,让我们先吃。”
“箱子?”张丰拍拍手说,“什么箱子?”
话音未落郭伟就跑了进来,急的都快哭了,“装修直升机零件的箱子不见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众人纷纷着急,老许跟陆三儿交换眼神,上千问道:“没见了是什么意思?昨晚不是派人直接送到你房间的吗?”
“是呀,真是奇了怪,”郭伟自我埋怨,拍自个儿大腿,说,“我明明收好就放在柜子上面的怎么会丢?”
老许咳嗽一声问:“昨晚有谁去过你房间吗?”
“昨晚……”郭伟抓抓头,后瞅见了顾宸,他正在细细品尝着墨彦刚刚又挑好的一只烤鱼,“昨晚只有……”
张丰猛地冲郭伟使个眼色,郭伟连忙改口道:“……就只有我自个儿一人。”
“你自己?”老许故作诧异,“这就奇怪了!”
吃过饭,几人来到直升机前,东西丢了就丢了也没人在意,奇怪的是,在墨彦管辖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室内盗窃案件?而且还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不再追究?
墨彦早就见过那只箱子,是琅琅用来装大螃蟹的。
沙滩上,老许和郭伟他们在一起计算记录着修理直升机需要购买的配件,一群人身后顾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怀里抱着一颗黄澄澄的大橘子怎么掰都掰不开。
墨彦拿过来,一使劲儿,轻易撬开,掰下一瓣儿送到顾宸嘴里,顾宸嚼吧嚼吧,皱眉,抱怨道:“酸!”
“酸?”这怎么可能?岛上因为季节温热气候缘故水果很多,个个都长得又大又好,还没有出现过哪只橘子是酸的,墨彦纳闷儿的也吃一个,“甜的啊!”
“真的?我再尝尝!”顾宸不相信。
墨彦又扯一瓣儿递过去,顾宸吃完后还是撇着嘴喊酸,这样一来一回,轮到顾宸的都是酸的,轮到墨彦的都是甜的。姑且先不说橘子是酸是甜,就是这一瓣儿扯下来是酸,一瓣儿扯下来是甜,试问世界上哪只橘子能够长得这么变态?
二人吃着吃着还剩下两瓣儿,墨彦把橘子喂进顾宸嘴里,刚含进去顾宸就开始皱眉,没等顾宸把“酸”字儿的音发全乎墨彦猛地将他咬过的橘子瓣儿抽出来,喂进自己口中。
甜的!
墨彦:你敢骗老子?
顾宸:你竟然耍爷!
如一阵清风,他俩没来由的疯闹起来,嘻嘻哈哈,打斗叫声一片,惹得前方认真工作的人闻声纷纷回头,没有一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俩……不像是刚认识?!
嬉闹中海面不远处一艘轮船驶运回来,墨彦望着船上一身货动都未动,脸色温度下降。
陆三儿和老许跟在墨彦身后朝船走去,顾宸舌苔上还残留着橘子甜甜的味道,眯起眼睛遥望远方。
船上下来的几个人里面有两个眼熟,一位是卓凡,另一位上次在街巷里喝酒的老板铁头。
第三个下来的男人尤为引人注目,头发竖起,眉眼锋利,海拔跟墨彦差不了多少,浑身杀气腾腾,紧身短T腰部腹肌凸显的地方还带着点点红色斑渍,难道是……血?
顾宸心里一咯噔。
那男人下来时墨彦主动捏捏他肩膀,似乎在抚慰他的情绪,所有人都面色沉重埋头跟在墨彦身后进入侧楼,唯独卓凡和铁头进去之前略微扭头眼神如刀削过顾宸。
他们进去后房门紧闭,中午饭也没吃,一直到下午五点都没一人出来。
顾宸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来岛上这么久了,却没有一次询问过墨彦如今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
“入了这行,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金盆洗手本就是天方夜谭!”
老爸顾天宇的话不停在顾宸耳边回响……
房内,腹部中一枪的男人名叫蒋浩,墨彦曽救过他和他父母的命,三年前金沙岛发生过一次剧烈动荡,听闻墨彦身陷囹圄处境危难蒋浩专程过来协助一臂之力,同时是为了报恩,没想到,这一来他就扎根不走了,成为墨彦身边的得力助手。
老许帮蒋浩处理完伤口后陆续又给卓凡、铁头上了药,他们大大小小都受了不少伤。
“怎么样?”墨彦问。
“小伤,无碍,”蒋浩无所谓的表情真没把肚子上那口子当回事儿。
陆三儿在一旁瞅着,白如纸张的脸变得更加煞白,像是刷了一层厚厚的乳胶漆。
“这次中了毒寡妇的奸计,还好铁头带人及时赶到了,不然伤亡会更加惨重。”
几年来海上竞争越来越厉害,黑白两道各占一地儿,都是个顶个的狠角色,十年间因为墨彦没有出头露面的缘故很多人开始对金沙大虎视眈眈,金沙大地大物博,周围还产量丰富,早就让居心不良的人打起了鬼主意。
“毒寡妇那女人已经把话挑明了,”蒋浩说,“她的意思是要么把金沙岛一半的产权交出去,要么三个点的海鲜产业货让给她全权负责。”
“可笑!凭什么?”铁头恨得一拳头锤在石凳上,胳膊上的伤口又绽开,疼的龇牙咧嘴。
老许无奈,跟在后面摇头上药。
“老大,这一仗,在所难免!”蒋浩说。
墨彦仰头朝椅子后背靠去,打仗他不怕,拼刀拼抢拼性命的事情他最无所忌惮,唯一让他担心的是,顾宸还在岛上。
“先缓一缓。”
蒋浩:“恐怕没有余地了!”
陆三儿问:“什么意思?”
卓凡包好胳膊,回答道:“因为那女人明天就打算登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