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对啊,我们确实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朝我举杯说:“以后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约我出来吃饭,你请客,我是必到的。”
我听到他这句话,笑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和他碰杯说:“你要不要脸了,你是男士,你还要我一个女孩子来请你?”
陆明手上的杯子差点都被我撞翻了,有水从他杯口差点淌出来,他瞪了我一眼,不服输的撞了回去,撞得比我还要重,茶水打湿了衣袖。
我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这么不跟我讲客气了,我要撞回去,陆明很迅速的把手一收,在那喝着手上那杯茶。
我很是生气的说:“喂,陆明,你这样就过分了。”
在他喝茶时,我抓起桌上的筷子又去夹他碗内的肉,陆明没想到我竟然又开始打他肉的主意,急忙放茶水,茶水还没放的稳,他碗内仅剩的肉便被我捞了个干净。
我在那得意的哈哈笑着。
陆明要反来夹我的,我当然不肯,一顿饭就在我们两人之间你争我夺中结束。
两人吃的差不多后,自然是陆明买的单,我们在一起,他总会逗我,但实际上到关键时候,都是他买单。
而我也早就不跟他分这个彼此,他买完单后,我们两人便从桌前起身,各自拿着各自的外套,他问我:“我送你回去。”
我们两人今天都没有开车过来,他送我照样得打车,而且还浪费彼此的时间,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辆车回去就行了。”
陆明问:“你确定?”
我觉得他啰里啰嗦的,便推着他朝前走说:“行了,你少墨迹了。”
陆明被我推的没办法,他笑了两声,老实的伸手去拉推拉门出门,我跟在他身后正要一同出门,可先到达门外的陆明,忽然停住了。
我不解的看向他,问他:“怎么了?”
推他的手也缓慢从他身上放了下来,便越出了门,一到外头,我同他并肩站着,随着他视线看去,一眼就看到走廊前端站了一个人,是个男人,是带着定坤的陈青川,他也正定定的站在那,看向我们。
我脸上的笑一顿,怎么会是他们,他们怎么会这。
我第一反应就是想拔腿跑,可是动了动双腿,我想着自己干嘛摇躲他像个讨饭似的,便又停了下来,干脆便站在那,回看向他,本想直面他,可想到他和陆明曾经的恩怨,我又觉得他们似乎并不适合碰一起。
我便拉住陆明的手说:“我们这边走吧,陆明。”
他侧脸看向我,他脸上的笑果然也已经消失没了踪影。
他低声说:“不用,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陆明这句话一出,果然站在我们对面的陈青川带着定坤朝我们这方走来。
陆明见我脸色有些白,他问:“没事吧。”
我说:“没事。”
他说:“他怎么会来这。”
我说:“我不知道。”
我们两人简短的对了这几句话后,陈青川便带着定坤走了我们面前,他首先是看向我,接着便是看向我抓着陆明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视线落下后,我手下意识从陆明手上落下看向他。
他脸上竟然保持着和笑说:“出去了这么多天,该回家了吧。”
为了防止陆明跟陈青川起冲突,所以我没有说话,算是对他的话进行默认。
陈青川又看向陆明,他竟然朝他伸出手:“许久不见,陆明。”那神情,自然到像极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好像从前两人从没恩怨。
面对陈青川的招呼,我感觉陆明脸色却不太好,发白的可怕,根本没了之前的放松,此时他紧绷着,如一支架在弦上的,即可便可爆发。
面前这个人,是那个几乎毁了他全部人生的人,他可以做到风轻云淡,可陆明却不行。
陆明这段时间都在控制着,我生怕陈青川会让他情绪失控。
我立马对陆明说:“陆明,我也要回去了,你赶紧回去吧。”我怕他不会动,又拉着他说:“走吧,我们去外面打车,我送你上车。”
我拉着他就走,站在那的陈青川笑了,他说:“我开了车,不如一并送你回去吧,陆明,或者,我们在这里喝一杯?正好许久都未见了,应该叙叙旧才对。”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会这么卑鄙,还在这样的时候,说些这样的话,我感觉陆明的身子在抖,他在极力的克制住自己。
我几乎是无比恼怒的回头,对他说:“陈青川,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青川就那样淡笑的看着我的恼怒。
他很清楚我在担心什么,我几乎不再多看他,而是拖着陆明就走,我说:“走吧,陆明,我们去外面打车。”
陆明却站在那没动,我推不动他,便不解的抬头看向他,陆明忽然轻轻挣脱掉我的手,他对我说:“我自己去打车,你留在这吧。”
他说完,便低头看向我,大约两三秒,他什么话都未再说,便朝前走。
我有点担心陆明此时的状态,我有点想追过去,站在那的陈青川问:“不如我一道将他送了吧。”
我停下扭头看向他。
他朝我走近,站定在我面前说:“要是不放心,我还可以顺带将你一起送到陆家,你日夜陪伴,照顾不是会更好吗?”
我说:“陈青川,你有病!”
我转身要走,他却扣住我的手,我动弹不得回头朝他看去,他说:“你最好配合我,不然我不介意亲自送陆明回一趟陆家。”
他在威胁我,他居然又威胁我,可他这个威胁倒还真是威胁到了关键点。
我怒极反笑。
陈青川见我不再动,便松开了我的手,语气极其淡说了句:“走吧。”
他说完,弯身将我不知道何时掉落在地下的外套捡起放在臂弯,便朝前走着。
我望着他站在那没动,而一直在一旁等候的定坤的对我提醒了句:“许小姐,咱们走吧。”
我瞪了定坤一眼,便迅速朝前走着。
到达饭店外头,陈青川已经坐上了车等我,如今我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拉开车门也坐了进去,在他身旁坐下,定坤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紧接着才上了副驾驶,之后司机开车从这离开。
车上没人说话,气氛相当的压抑沉默,为防止他将我送去老宅,我对他说:“我现在住在自己的公寓,你送我去那就行了。”
陈青川没说话,也没反应。
我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句:“我说你送我回公寓就行,不用送我回老宅了,我本就不在那边住。”
陈青川坐在那闭着双眸,仍旧没个动静,而车上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我又对司机说:“我让你送我回我自己住的地方!你们是哑巴了还是聋了?”
“你在酒店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送回老宅了。”闭着双眼坐在那的陈青川,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我看向他,我不敢置信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酒店,陈青川,你不仅跟踪我,你还调查我?”
面对我的质问,陈青川缓缓掀开眼皮,他问:“怎么了,不行吗?还是说打扰到你们两人河提愉快小跑了?”
我几乎涨红了脸。
他见我表情如此变化,语气继续不轻不淡的说:“小颜,我已经给足了你们时间相处,等你们开心的吃完饭,我才来接你,已经够体贴了吧,嗯?”他笑着说:“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我说了,我现在可以送你去陆家。”
我气到伸手就要去甩陈青川的耳光,谁知道手在即将落下他脸时,却被他抬手拦住,我动作一僵,冷冷看向他。
他表情也不比我好多少,清清淡淡,却暗藏凶险,他说:“我对你,已经够好脾气了小颜,你应该适可而止。”
他直接将我的手甩开,我整个人被他的力道甩得倒在后座的椅背靠坐上,我喘着气看向他。
看了许久,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同样也不再说话。
车子还是到达了老宅,我先从车上下来,直接朝里头走去,陈青川是后下车的,不紧不慢的随在我身后。
到达里头,我看到了阿姨,阿姨一瞧见我,吓得根本不敢说话,缩在了一旁。
陈青川走了进来,阿姨瞧见他,立马唤了句:“先生。”
陈青川将手上我的外套递给阿姨说:“给她备洗澡水,在外头玩得一身臭汗。”
阿姨将他手上我的外套小心翼翼接过,便小声说了句:“是。”
紧接着,她便预先上楼。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便迅速上楼,没再这多停留。
晚上我从楼上下来,到达餐厅却没看到金妈,只看到陈青川坐在那,阿姨在那上着菜,餐厅内很安静,几乎没人说话。
在那摆放着碗筷的陈青川见我站在那望着,他低声说:“金妈搬出去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找她,可以去她原先所住的房子找她。”
我没说话,在餐桌边坐下。
陈青川将勺子放在我碗内。
当阿姨将全部菜全都上完后,她便从餐厅内饿便退了出去。
里头只剩下我和陈青川,他在那安静的用着餐,桌上只有筷子碰撞碗的清脆声,我几乎没什么胃口,也没怎么动,在那坐了差不多五分钟,我便从餐桌起身朝外走。
陈青川也没有阻拦,自顾自吃着。
我又回了楼上。
我以为他会走,可到十点的时候,也未见到楼下的动静,倒是阿姨端着一些吃的来了我房间,她将吃的放在桌上,小声对我说:“小姐,先生吩咐我端上来的,您吃点吧。”
我问阿姨:“他呢,他走了吗?”
阿姨说:“先生今晚不会走。”
我皱眉问:“你说什么?”
阿姨说:“是如此,先生这几天一直都住在老宅这边。”
我说:“他凭什么这?这是他家吗?他说住就住?我们什么关系?谁允许的?”
面对我的怒气,阿姨默不作声。
我干脆指着门的方向对阿姨大叫:“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阿姨吓得连忙点头,立马从我房间离开。
阿姨一走,我看到桌上那碗面,我走过去,伸手便用力扫在了地下,可是我还觉得不够,凭什么,凭什么我现在要受制于他,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这样做,这是我家!
我冲出卧室,看到隔壁书房有灯,我知道他肯定是在里头,我迅速将门一拉,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对里头的陈青川大叫:“陈青川,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那做什么,我一到里头,他便反手将面前手提电脑一压,他拧眉看向我。
我怒火冲到了头顶,我走过去,将他书桌上的东西全抱起来全都往地下一扔,我说:“你给我滚,我不要你在这!这是我家!你给我走!”
我摔掉他桌上许多的文件。
陈青川就坐在那看着我,也不阻止我,也没有出声。
我扫完了他桌上所有东西,除了他那台手提,我没再动以外,其余东西全都洒落了一地。
我喘着气对他说:“我们已经离婚了,陈青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到底哪里来的资格来管我这些,你信不信我报警,说你非法囚禁我?”
陈青川坐在那安静的看着我许久,在我说完那句话后,下一秒他像是把我当空气一般,手指在手提电脑的触摸屏上轻轻一点,便对着电脑说:“没什么,继续吧。”
书房内静默了一会儿,紧接着电脑里便传来里头有人进行工作汇报的声音。
我往电脑那端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在视频会议。
我站在那冷静了几秒,便干脆不再多言,转身从书房内退了出去,回到了房间。
十一点的时候,老宅这边的房间几乎都熄了灯,除了我房间,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可这么晚了,我也累了,再大的气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消,我便倒在了床上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一早听到陈青川的车从老宅离开,差不多九点阿姨上了一趟楼,同我说:“小姐,吃饭了。”
我问阿姨:“他走了?”
阿姨说:“走了,先生出门了。”
我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她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姨见识了我昨天的火气,自然不敢多墨迹,她应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我洗漱完,到达楼下,我以为我可以出入自由,可没想到门口竟然又有那两个保镖站在那,包括和多了一个讨厌的玉玲坐在客厅。
她见我下楼,玉玲便朝我走来说:“小姐,从今天我会在这负责您所有生活。”
负责?
我看向玉玲。
我冷笑。
对于玉玲的话,什么都没说,便朝餐厅走去,我吃完早餐出来后,又回了房。
晚上陈青川没再来这边,倒是换上了玉玲。
我几乎在房间从白天躺到晚上,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觉得这屋子憋屈的很,无论里头窗户开多大,我都感觉空气稀薄,仿佛自己要被闷死在里头。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便出了房间下了楼,我朝大门口走去,依旧两个保镖挡在那,而这时我身后的玉玲说:“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玉玲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站在我身后。
我回头看向她。
我说:“出去散步。”
玉玲朝我走来,语气冷硬说:“抱歉,您不能出去。”
我说:“为什么。”
玉玲说:“没有为什么。”
我说:“你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玉玲说:“这是陈总的吩咐。”
我一巴掌甩她脸上,她没料到,微侧了侧脸看向我。
我说:“到底谁才是富安的董事长,玉玲,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爸爸一手提携上来的!你现在同陈青川来软禁我?”
玉玲的脸发红,她抬手揉了揉脸,很快,她朝我微笑说:“小姐,您的身份卧自然没忘,并且时刻谨记,只是抱歉,您爸爸可从来没说过让我听令于您,而且您忘了吗?富安有规定不能和陆氏集团的人私下有任何联系,当初您可是用这点把陈总踢出了公司,如今倒轮到您明知故犯了?之前陈总和陆治时见面,并无半点勾结,不过是陆治时的邀约,陈总去赴约而已,却被您拿来做了文章进行了污蔑,如今,您自己倒是和陆家打的火热,不仅来往于陆家,还和陆云清陆治时无比亲密的交流见面,想必很快,您就要成为陆家的好儿媳,好弟妹,好妻子了吧,既然这样,您怎么不把富安一起带过去给陆家,省得您夫家这们麻烦算计不——”
我又一巴掌甩在玉玲脸上,这次她身子有些没站稳踉跄了两下,她捂着脸,皱眉来看我。
我笑着说:“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玉玲,现在连你也骑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你告诉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不就是我爸爸死后,转而去舔陈青川的狗吗?你以为你自己几斤几两?容许你今天在这对我说这种话?”
玉玲冷笑。
我从她身边经过回了楼上。
之后便是玉玲一直在这守着我,我在老宅这里头待了差不多整整四天,整整四天没有出门。
到第五天的时候,我基本不再挣扎,在楼下一坐就是一整天望着外头发呆,也不怎么吃饭,整个人在短短时间内,看上去憔悴了。
阿姨起先以为我是闹别扭,后来便开始急了,因为我也不再说话,不再同任何人说话,任何人我说话,我也不会有回应。
她同玉玲去说,玉玲却不急,只对阿姨说:“不想吃饭才饿不死,这样的招数她以前就时常完,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倒还省心呢。”
阿姨得到她这样的回复,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到第六天,第七天,我平时本来还偶尔会吃上一顿饭的,如今倒是完全不吃了,就算吃也不过是吃上一两口,便放下筷子,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瘦了下去。
阿姨依旧去找玉玲,玉玲依旧淡定回着阿姨说,大活人要是饿死了,那才是大新闻呢,让她不要再管我,任由我爱吃不吃。
阿姨担忧的很,白天都在楼下转悠着,生怕我坐在那坐着坐着会晕倒。
可能她是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也不再去问过玉玲,而是拿起电话便给陈青川打电话了,告诉他我的情况。
听说陈青川这段时间都没在A市,所以才会让玉玲在这边看着我。
我不知道阿姨在给他那通电话时,他人是否在A市。
在阿姨挂断电话后,她便朝我走来,很小声说:“小姐不如我去给您煮点吃的吧,怎么说您还是要吃点的。”
我坐在那依旧没有反应,望着外头。
阿姨脸上急得不行,不敢再问下去,怕我烦,便退去了一旁。
差不多下午,我听到车声靠近,好像是有车开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反正此时我脑袋内已经持续性的嗡嗡作响了,有时候那些声音到底是自己的幻听还是真实存在的我都无法确定。
这时真有辆车开了进来,并且停在了大门口,竟然是陈青川的车,他从车上下来,便直接朝里头走来,阿姨一瞧见他,立马迎了过去,陈青川没同他说话,他走到我面前,站在那定定的看着沙发坐着的我。
他有点生气问:“不吃饭是吗,绝食嗯?”
我依旧不回答,也不理会。
整个人坐在那有些摇摇欲坠,陈青川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他扣住我软绵绵的身子,他皱眉问:“你到底在威胁谁?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为了他死去活来?”
陈青川紧绷着脸说:“为什么许开颜,你永远都拿我当仇人,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为什么?说到底无论我怎么对你付出,我始终都是你眼中那个你看不起的乡下人是吗?!”
他见我没反应,又捧住我脸,他脸靠近我,无比靠近对我说:“我永远在绕着你转,像条狗,可是呢,你对他笑那么开心,对我呢,永远不是吵就是闹,不是哭就是怒,你什么时候真心待过我,正眼看过我,就连我的婚事,你当初也只不过是因为出于对我家人的报复而故意破坏,我明知道你的心思,我随着你转,随着你开心,甚至还觉得没关系,不管你存的什么心思,我都愿意,我都愿意,可是你的目的达到,你转身又变了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坏,为什么?”
他手颤抖的捧住我脸,他声音都是颤抖的问:“许开颜,他就那么好吗?他就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