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到早上你妈妈就去世了,去世的那一天白天其实她精神状况都还算挺好,只是没想到会去的这样快。”
我又问:“那我妈妈白天的时候有没有同您以及周围的邻居说过什么话?”
德婶子说:“那天她让家里的阿姨给我们村里的人送了些小饼干之类,也聊了一会儿天,不过精神状况都还不错,我们都没料到你妈妈会去世得如此之快,根本就没料到,直到第二天早上你家的阿姨在院子内哭,我们才得知,也感到震惊不已。”
德婶子安抚我说:“开颜,你妈妈已经去世两年,你就别再伤心了,她那样的病,其实走了也是一种解脱。”
望着桌上的菜,我忽然有些索然无味,可为了感谢她给我做的这顿饭,我还是笑着通通将桌上的菜全都吃完。
晚上德婶子给我收拾了一间房,她还很害怕我会嫌弃,毕竟乡下比不得城里的环境,她一直反复同我强调,床单都是新的,没人睡过的。
我同她说:“德婶子,我不在乎这些的。”
德婶子见不早了,她笑着同我说:“那开颜,你早些休息,德婶子也去睡了。”
我笑着说好,便起身送她出门。
等她进了房间后,我才将门给关上,回了床上。
我换洗衣物都没带,只带了一束花,一背包的零食,我赶了一天的火车,实在太累了,便脱掉鞋子躺在了床上。
我双手枕在脑后,便瞧着头顶的蚊帐发着呆。
乡下的夜,总是无比的安静,反而太过安静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几乎是睁着眼在这张床上躺了一整晚。
到第二天早上天才刚亮,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间,德婶子正在做早餐,她见我竟然醒了,便忙说:“开颜,早餐快准备好了,你先去一旁坐会。”
我对在灶台上忙碌的德婶子笑着说:“您别忙了,我得走了,得去赶大巴。”
得婶子没想到我竟然走得如此匆忙,可她也清楚来这边的大巴不多,上午只有一趟,那就是早上七点,她忙从灶台上给我拿了两个饼,塞给我说:“孩子你路上吃。”
那饼是热乎的,握在手心暖呼呼的,我笑着说:“那好,我就先走了,德婶子。”
她哎了一声,便送着我出村庄。
在经过外婆家的院子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很快,便加快了脚步离开。
我坐着大巴又摇晃的到了火车站。
下午四点到达A市的火车站后,我才刚下车,便将手机开机。
在赶去村里到在村里歇息的那一晚上,我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的状况,如今开机,里头自然是许多消息塞了进来,有垃圾短信,有陈丽娜的,还有陆云清的。
我一条一条查看,当查看到陆云清的后,我停住,她在短信内说:“开颜,我找到庄民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了,你速度给我回电话。”
面对这通短信,我手指在屏幕上长久停留着,接着,我点了点短信上头的号码,便给陆云清回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打过去下一秒便被陆云清接听,她相当焦急的在电话那端唤了句:“开颜!”
我说:“你说你找到庄民的住址以及联系方式了?”
陆云清说:“是的,我派去苏黎世的人已经给我回消息了,你现在在哪?”
我说:“我刚下火车。”
我在火车站大厅前行着。
陆云清说:“那我把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你,我没有他的电话但是我拿到了他的邮箱,我不确定你能否联系到他,如果联系不到,你可以去一趟苏黎世。”
陆云清没等我答应,又立马说了句:“我现在发给你。”
接着她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我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是有短信收入的提示。
我并未急着去打开,而是迟疑了几秒,指尖才缓慢点开。
里头是苏黎世那边的地址,加一串邮箱,陆云清在短信内说:“你可以试着联系下,如果不行,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我没有给陆云清回复,而是将手机界面从短信返回,回到了主界面,我的出了火车站,又坐车回了原先所住的酒店。
忙碌了一天一夜,未洗漱,我浑身早就难受的很了,我在浴室洗完澡出来,又在酒店叫了个餐,吃完饭后,我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有几个综艺,里头的人笑弯了腰,而我感觉触不到半点电视上的笑点,便干脆将电视机关了,从沙发上起身,朝不远处的书桌走去,我将笔记本打开,登录了邮箱,试着联系了庄民在苏黎世的邮箱。
我发过去的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庄伯伯,您好,我是开颜,我有事情想要联系,如果您看到了我封邮件,请给我回复,或者给我一通电话。”
我将我的电话号码标记在后头。
我不确定庄民是否会看到这封邮件,但总试试总比无法联系的好。
我将邮件发送出后,便一直守着电脑,守到第二天早上,那封邮件也没有被读取,更加没有回复。
终于,我没有再等下去,而是将电脑关了机,起身去老床上补眠。
睡到下午三点,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开电脑查看邮箱,那封邮件依旧处于未被接收的状态。
我不知道这封邮件要多久才会被对方读取,我心里涌上巨大的失落。
我盯着电脑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将电脑再次关了机,便傻傻地坐在椅子上。
两年了,时间太长了,要想再去查,极其难啊,如果当时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好了,何必拖到现在仅凭一切猜测去证实。
我在那发了会儿呆,我想到什么,又忙着找到手机,给陆云清发了一条短信,我在短信内问她,陆明这几天怎么样,状态如何。
陆云清说陆明自从那天和我见完面回去后,情况好了很多,不仅答应了家里人治疗,而且还逐渐开始运动,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
陆云清还很不解在短信内问我,是不是我答应了陆明什么,比如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情。
陆明的好转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最开心的事情,他果真是答应了,并且开始努力去做了。
我对陆云清说:“我没有答应他,是我们双方都许了愿望,我想他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陆云清没想到陆明的改变会是这样,而且如此简单。
她实在想不明白问:“你能够告诉我你们许的什么愿望吗?抱歉,虽然他是我弟弟,可是我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我说:“因为他在为关心他爱他的人而努力,陆小姐,您的放心吧,您的弟弟会回到以前的。”
陆云清说:“很感谢你为我弟弟做的一切,听说当天你替他办了一个非常棒的生日会,那天晚上他回来,明显开心了许多,想来是你起了作用,虽然我弟弟现在有了改变,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开颜,作为他的姐姐,我很愿意去接受他喜欢的人,你再考虑下好吗?”
看到陆云清最后一句话,我没再给她回短信。
而是退到电话薄,找到陆明的电话,给他拨了一通过去。
电话被接听,里头传来陆明的声音。
我笑了,很开心的说:“陆明,这几天怎么样?”
他竟然在电话内笑着回我:“我在运动,状况还不错。”
他声音里充满了活力,我听出他应该是在跑步,因为喘气声很大,我问:“你在跑步?”
陆明似乎稍稍停了下来,他喘息声弱看了些,他说:“你要不要来同我一起跑一段,这边的风景还不错,很适合减肥。”
他竟然开始说我胖了,我自然是不服气的,我说:“你等着,你看等会儿,是谁胖到跑不动。”
陆明闷声笑着:“好啊,我给你发地址,我等着你来挑战我。”
我说:“好,我正好无聊,我现在就过来。”
陆明说:“行,那我现在挂了。”没多久,陆明便给发了一个定位过来,原来是在河边跑步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确实是一个好天气。
莫名的,刚才的失落迷茫消失,此时竟然浑身充满了力量,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等到达那,陆明果然在那慢跑着,他耳朵内塞着耳机,倒是没怎么注意周边的情况,我快跑着跟了上去,跑到他身后,又开始慢跑,然后一点点追上他,接着便同他并肩。
我假装像个路人一般同他搭讪,我对他笑着说:“您好啊,这位先生。”
他听到我的声音,便将耳机一摘,看向和他并肩的我,他笑了,他说:“你倒真来了。”
我说:“那不是得陪你吗?看你一个人在这跑步寂寞,所以来陪你说说话。”
我又像个女流氓一般,一脸坏笑说:“帅哥,给我个电话号码?咱们回去好好交流交流跑步啊。”
陆明被我逗笑了,他抬手将他身边的我轻轻一推说:“许开颜,你够了,别拿你以前那套来对付我,我不吃了。”
我哈哈大笑着,看了一眼前方,我问:“跑多久?”
陆明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晚饭,陪你慢跑一个小时吧。”他想了想又说:“跑完,请你吃饭。”
我一脸惊喜:“哇?真的啊?”
陆明见我惊喜成这样,他很是嫌弃的说:“搞的好像我一毛不拔似的。”
我说:“那倒是没有,只是好久都没见你请我吃过饭了。”
因为我们聊着天,所以步子越来越慢下来了,陆明说:“先不说那么多了,跑完你定地方,先看谁赢谁。”
他说完,也不等我反应,竟然加快速度拔腿朝前快速跑着,我没想到他竟然耍赖,我也不再磨叽了,迅速在后面追着,并且大喊着:“陆明!你耍赖!不公平!你得等我!”
陆明理都不理会我,如一阵旋风一般飞速远去。
我腿短啊,根本追不上,又加上力气实在不够,要死要活的隔着老远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我们两人一个人朝前跑,一个人努力在后头追,就这样跑了一个小时后,我彻底累瘫在一旁河堤的草丛上。
陆明擦着汗,脸在傍晚的晚霞中发着光,脸上的汗水晶莹剔透,他递了地下的我一瓶水。
我从他手上接过,拧开瓶盖便在那大口喝着,陆明在我身边坐下,他朝我伸手:“我赢了,按照规矩应该你请。”
我也不耍赖,喝完半瓶水,便伸手往他手上用力一打说:“我请就我请,成交。”
他弯唇笑着,清澈的眼眸像是被水洗过了一般,他将我从地下拽了起来说:“走吧,吃饭去。”
我像条癞皮狗似的被他拖着。
之后到达他选的饭店,我们两人点了一大桌子菜,两人都饿了,什么话也不多说,在那大口的吃着。
都是这么熟悉的人了,哪里还顾形象,吃得要多没仪态就有多没仪态。
我在那大口喝着汤,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陆明是被我恶心到了,他停止往嘴里塞饭的动作,对我说:“许开颜,你够恶心的的,你这么吃饭,别人还要不要吃了。”
我不管他,伸着筷子便去他碗内抢肉,他完全处于不备中,碗里的肉到了我筷子上,我当着他的面塞入自己嘴里,还炫耀似的,吧唧着嘴。
陆明捏紧拳头,很有揍我的冲动,他可是个吃饭最讨厌人家发出声音的人,而且我还抢了他的肉。
他便开始来夹我碗内的菜,我不准,我们两人差点在桌上打起来了,直到服务员进来上次,两个人才像两个小学生似的,迅速在那做好,互不相让的往嘴里大口塞着。
等服务员放完菜一走,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望着彼此嘴角都是饭粒,便都大笑了出来。
我笑到直不起腰,陆明倒是比我矜持一些,好一会儿,他止住笑对我说:“开颜,我们是不是还就都没这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