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花!拦住他!”蓝子逸沉声吩咐。
“是,蓝世子!”弄花应声而落,瞬间带领金凤楼百名隐卫拦住了玉子桓。
“看来要六哥辛苦一趟了!”玉痕淡淡瞥了一眼弄花,对玉子墨道。
玉子墨点头,足尖轻点,飞身而起。蓝子逸手中的锦绸瞬间出手截住玉子墨离去的身影,玉子墨的贴身护卫暗青瞬间出现,截住蓝子逸。
蓝子逸轻喝一声,“弄梅,弄兰,弄月!”
“是!蓝世子!”弄梅,弄兰,弄月三人飘身而落,拦住暗青。
蓝子逸的锦绸瞬间呼啸而至,玉子墨被迫停下身形。两人顷刻间过了数招。
蓝子逸一边拦住玉子墨,一边看向玉痕,“玉王,即便你附近埋伏了兵马,但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离开此地。你确定要鱼死网破?今日我们若都葬身在此,便宜的可是东璃那位君帝。”
玉痕面色不变,淡淡扬眉,“蓝世子不是该向着你家公主?”
“子逸先家国为大,之后是同门之谊,公主尚在其次。”蓝子逸不动声色。
“呵呵,好一个家国为大,同门之谊,公主尚在其次!既然如此,今日就作罢!六哥,八弟,回京!”玉痕忽然轻笑,揽着凤红鸾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清声吩咐一声,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玉子墨撤回手,蓝子逸也收回锦绸。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云锦冷冷地看着被玉痕抱在马背上的凤红鸾,目光凛冽,寸寸凌迟着她低垂的眉眼,“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云夫人!”
“我会给你一纸休书!”凤红鸾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锦。
云锦身子一颤,凤眸刹那席卷上风暴,滔天的怒意将他淹没,“你休想!”
“我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不成的!”凤红鸾抬头,神色认真。
“呵……果然是我的女人!”云锦盯着凤红鸾认真的神色,怒极反笑。下一刻,笑意顿收,手中忽然凝起一团火光,直直向着玉痕打来,“想走?做梦!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休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介意出手!”凤红鸾看着向云锦打来的火光,手心也刹那凝聚一团冰蓝色的光团。反手对向云锦,冷冷警告,“你的烈火焚身和我的寒灵还没试过到底谁的厉害。你若想试的话,尽管出手。”
“凤红鸾!”云锦手中的火团忽然烈了一分。
“我不久前曾经用它杀了掌刑堂三大长老。”凤红鸾手中的冰光也烈了一分,陈述一个事实。
“你就如此想要跟他走?”云锦凤眸已经看不出其它颜色。
凤红鸾抿唇不答话,等于默认。冰蓝的光映着她如水的容颜,不正常的白,近乎透明。眸光色泽清淡,似乎淡得没了颜色。只有她知道,她能提起这寒灵已经是极限,根本没能力将其打出去。
“好!如你所愿!”云锦忽然撤回手,眸光血色尽退,化为一片冷凝的冰山。
凤红鸾脑中轰的一声,她想起几个月以前她在蓝雪公主府赶他离开,最后他说如你所愿。后来即便她去云山求他,他也不原谅她,甚至绝情弃爱刺了她一剑。如今一样的话,此时听来,令她有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我看看云少主还是留着精力回去救你的红颜知己为好,那一剑伤得深,不知道你救不救得回来!不过即便救回来的话,她的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我西凉国的子嗣。呵,那就多谢云少主为我西凉子嗣出力了!”玉痕笑着扔下一句话,再不看云锦的一眼,调转马头,疾驰离开。
玉子墨也飞身上马,看向玉子桓,“八弟!”
玉子桓点头,也飞身上马。
“撤!”玉子墨对隐月星魂吩咐一句,调转马头,再未发一言,跟随玉痕身后离去。
玉子桓瞥了昏迷的锦瑟一眼,淡漠地打马离开。流月一摆手,隐月星魂齐齐收剑,翻身上马,紧随玉痕、玉子墨、玉子桓之后离去。一行人不出片刻便淹没在浓浓夜色中。
云锦看着滚滚烟尘在夜色下渐渐淡去,最后连一丝影子也寻不着,他忽然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倒了下去。
“少主!”黑雾面色大变。
蓝子逸出手接住云锦,手把在他的脉搏上,迎上众人焦急的视线道:“他气血亏损太甚。而且重伤未愈又内腹焦灼囤积郁气不散,且刚刚护住锦瑟小主损耗本就微弱的灵力。如今状态实属最遭。先回去吧!”
蓝子逸话落,抱着云锦翻身上马。
“可是少夫人……”黑雾不甘地看向玉痕离去的方向。
“先回去再说!”蓝子逸轻叹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向叶枫城方向驰去。
黑雾接过锦瑟,将其带在马上,弄花、弄兰、弄梅、弄月四人对看一眼,也齐齐翻身上马。云隐暗卫和金凤楼隐卫紧随其后,一行队伍向叶枫城驰去。
不出片刻,这里早先的血雨腥风归于平静,只余山风寂寂悲鸣。
凤红鸾被玉痕揽着怀里,闭着眼睛靠在他胸前,面色看不出任何表情。
浓郁的夜色里马蹄声声,数百人的队伍无一人说话。
“你已经病得厉害,何必硬撑着?睡吧!”玉痕声音一如既往温润。
凤红鸾恍若不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是怕我趁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打胎吗?”玉痕盯着凤红鸾的脸,见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凤目闪过一丝凌厉,“你若是今日不说狠话,你知道云锦一定会拼死将你从我手中救回去。你怕他再受伤,更怕他回去后知道了你怀孕一定会给你一碗打胎药,即便你不同意,他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也会给你灌下去。所以,你选择跟我回西凉,是不是?”
凤红鸾身子一颤。
“你又怎知我不会给你一碗打胎药?你如今没有反抗的能力。毕竟我可是不愿意你的肚子里带着别人的孩子。”玉痕声音发冷。
凤红鸾抿唇不语。
玉痕看着凤红鸾,冷意如一层寒霜踱上他的玉颜,他玉颜一改温润如玉,显见的寒如冰山,“他明明可以先救你却不救,而先救锦瑟。你就半丝也不怨他?”
“若是他先救我,你会救锦瑟吗?”凤红鸾终于开口。
“自然不会,我为何要救她!”玉痕轻叱一声,“蓝子逸跟在她身后,蓝子逸可以救锦瑟。”
“若是子逸救锦瑟,你只会先一步杀了她。”凤红鸾声音平静,“玉痕,云锦何其了解你!他出现就感受到了你的气息,你也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所以,他必须救锦瑟不是吗?难道他看着心心念念为了他赔进自己一生的锦瑟去死?”顿了顿,她道:“若是他不救锦瑟的话,我才会看不起他。是男人,就要有所担当。锦瑟已经是他的担当!”
“红鸾!你果然半点儿都不恨他,我到好奇他给你惯了什么迷魂汤。他骗你,你居然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嗯?”玉痕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红鸾,眸中却无半丝笑意。
“一个人到底是对我做戏,还是深爱,我还是分得清的。我分不清锦瑟和玉子桓是在做戏,不是因为他们入戏演得太好,那是因为我从来对他们不曾入心。”凤红鸾淡淡道。
“果然是红鸾!天下女子,舍你其谁?”玉痕冷哼一声。揽着凤红鸾手臂收紧,声音低暗阴沉,“你说你该用什么条件交换,来保住你腹中的孩子?”
凤红鸾沉默不语。感觉紧揽着他腰的手掐得她生疼。
“你知道我要的只是你,可不是什么孩子,尤其是别人的孩子。而且你体内有寒毒,不,是比寒毒还要厉害百倍的寒灵。生子会让如今本来就身体破败如朽木的你承受不住,元气大伤也许是小事,更甚至会失去你这条性命。我凭什么不会给你一碗堕胎药?”玉痕又问。
“那你就给我一碗堕胎药!我总不能让他亲手打掉我们的孩子。他既然投胎到了我肚子里,尽管不是时候,尽管我有多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他来了就是来了。我是他的母亲,就不会去打掉他。”凤红鸾无力地吐出一句话,“我什么也不会与你交换。答应你的那一局棋我已经后悔了千万遍。无非是我们母子的性命而已,我既然将自己今日交到你手上了,又如何会顾虑?”
“我以为你会拿我的皇后位换保你孩子一命?毕竟我的后位空悬,只为等你,你该清楚!”玉痕忽然松了手,声音听不住什么情绪。
“我永远不会做你的皇后,我是云族少主夫人,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凤红鸾断然道。
“呵……是吗?”玉痕笑得清冷,“我偏要你做我的皇后呢?”
“只有一死!”凤红鸾吐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