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妻》 第一章我做接盘侠 男人偷腥,这是天性,唯一的区别在于有没有机会,有钱的男人喜欢猎获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据为己有,然而时间一长,这些红颜知己也会成为他们的不良资产。 当我第一次见到齐月儿的时候,被她的美貌深深震撼了,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洁白的皮肤,纤细的脖颈,玲珑精巧的五官犹如玉琢,迷人的大眼睛仿佛晃动塞纳河水一般的波光。 她修长的美腿裹着黑丝,小脚丫踩着高跟儿鞋,一身职业套装的出现在公司年会上,所有的男同胞都愣住了,眼球一双双被死死的吸引了过去。 绝色佳人永远是男人们议论的焦点,然而却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老板吴总的女人! 每每看到齐月儿优雅的坐上吴总的路虎,消失在灯火迷离的夜色中,我们这些加班的IT男屌丝都在深深的感慨命运的不公,有些人一无所有,而有些人却得到了太多。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跟齐月儿有任何交集,直到有一天,吴总突然找我谈话,态度有点儿暧昧,还神神秘秘的。 吴总很客气,又是沏茶又是上烟的,这让我诚惶诚恐,我不过是研发技术部的一个屌丝,平时他看都不看,今天也不知道是咋了,为什么对我态度这么好? 他先是绕来绕去的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儿,然后问我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 我是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毕业后为了改变命运,硬是咬牙留在了北京,拼搏了七年,30岁了依旧一无所有,房子车子就别指望了,干的是程序猿的活儿,连女朋友也没找下。 了解了我的情况后,吴总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提出来要跟我做一笔交易,事成之后给我100万的酬劳。 听了他这话,我下巴差点儿掉下来,100万?我的天!够在燕郊买一套房了,可...可我有什么能跟吴总交易的呢?我全身骨头砸了卖废铁也不值100万啊! 吴总扶了扶金丝眼镜冲我说道:“齐月儿是我的情人,你知道吗?” 我紧张的点点头:“知道,呃不!...我不知道!”我又拼命的开始摇头,心说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知道领导的私事呢!真该死! 见我慌张的样子,吴总无奈的笑了笑:“没什么的,只怕是满城风雨了。” 说罢,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继续说道:“这件事儿对我很不利,需要有人帮助我!”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让我帮助他?难不成?他让我做掉齐月儿?我的天,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做,一时间,我紧张了起来,潜意识里已经开始谋划找新的工作了。 不过说到对他很不利,我能理解,因为吴总是靠老婆发家的,他老丈人很厉害,老婆是官二代,吴总能有今天的成就,跟女方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家里那个一翻脸,吴总可能会一无所有! “吴总,那你啥意思?”我吃惊的看着他。 吴总轻咳了一下,抬脸认真的看向我说道:“你是单身,年龄也合适,和齐月儿结婚,当然,是假结婚,为期5年,一年20万,你看如何?” 我一听这话,彻底懵了,假结婚?一年20万?我的天,吴总这是要搞什么鬼? “怎么?你嫌少?”吴总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不不不,我是感到有点儿意外,”我紧张的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吴总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结婚的房子,我安排,另外我再送你一辆宝马X5,怎么样?只要5年的事情,这期间,你可以找自己真正的爱人,5年期满,你就可以离婚了。” 我似乎明白吴总的套路了,他舍不得齐月儿,又畏惧家里的那个,所以想让齐月儿披着和我结婚的外衣,继续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样老婆问起来,自己也好说。 至于所谓的5年,不过是他此时的想法,看得出,他是想娶齐月儿的,只是需要一个缓冲期。 “吴总,是一年一年的给,还是一起给?”我咽了口吐沫问道。 吴总呵呵一笑,点起一根烟,狠抽了一口爽朗的应道:“一起给!不过,你要好好的配合我,不敢露出马脚!” 我心中一阵阵暗爽,100万啊,还有一辆宝马X5,现实和装逼都得到了完美的满足,人活着图什么啊?有了这些,我完全可以去撩那些大学里的小学妹,谈上几年恋爱,然后结婚,人生根本就不影响! 君子成.人之美,给脸就要,给台阶儿就下,更何况还能有这么一大笔收入,我傻逼了不干! “吴总您放心,我一定圆满的完成任务!”我拍着胸脯冲吴总说道。 吴总的眼神中闪过一些猥琐的得意,呵呵笑着,递给我一根烟,说道:“你不要在研发部干了,直接来总裁办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 “谢谢吴总!谢谢吴总给我改变命运的机会!”我感激的无以复加,内心一阵阵暗爽。 ...... 出了老板办公室,我下意识的瞟了眼齐月儿在的总裁办,她正全神贯注的写着什么,秀美的脸庞像极了《星语星愿》里的张柏芝,就是这一瞥,我脖子瞬间不会转了,脚丫子不知道该迈哪个,身子重重的撞在了保洁阿姨的身上....... 从我到总裁办工作,一直到我和齐月儿领结婚证,我们之间的对话不超过三句,齐月儿是一个安静的女人,安静到匪夷所思,可以在办公桌前一坐就是一天,也不吃饭,除非是吴总应酬带她离开。 然而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她的态度,面对我和她的婚事,齐月儿表现的很自然,就像是在执行着公司交代的任务,一丝一毫情绪的波澜都没有,没有态度,就是她最大的态度。 结婚当天,亲朋好友都来了,父母埋怨我,有女朋友为啥不带回家看看,我则笑着解释,现在都流行闪婚,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见到新媳妇这么漂亮,父母都激动不已,直接给了齐月儿一个大红包。 齐月儿今天表现的很乖巧,一口一声爸,妈叫的亲,脸上幸福的像朵桃花,看着她一身儿新娘的红妆,我甚至有种误判的错觉,然而片刻之后,就是惆怅和难过,如果...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妻子,那该有多好? 齐月儿的家人没有来,连朋友也没有到一个,她给我的解释是,自己是个孤儿,没有父母,然而我却知道,这场婚礼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结婚,她没必要叫自己的家人。 吴总给我们安排的房子是在北三环,一个三居室,90平,之前齐月儿就住在这里,现在只是换成了新房,家里的一切都置办齐全,我也告别了租房的生涯。 本来我想着,作为她的影子老公,一切不过逢场作戏,我们只是一对儿合租的同事,然而,齐月儿并没有把我父母给的钱和首饰退给我,结婚第二天我还发现,她已经戴上了我母亲给的黄金项链。 吴总的钱已经到账了,她不可能是贪图我的钱,更令我匪夷所思的是,齐月儿似乎.....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她除了不和我睡觉以外,平时生活在一起,完全就像是夫妻,比如,早晨起来,她都会给我做饭,晚上回家会给我洗衣服,把我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也不再叫我名字,而是叫我老公。 如果不是跟吴总有君子约定,我真的以为齐月儿就嫁给我了,我们上街的时候,齐月儿也是甜蜜挽住我的胳膊,引起周围一群群人的艳羡。 走在一起,算是我们最近距离的接触了,她贴的我是那么近,以至于我胳膊肘能不时感受到那份销.魂的柔软,让我一次次意乱情迷。 齐月儿除了自己的私事外,并不规避其他的任何问题,冰美人是我之前对她的误判,她只是不善于主动跟陌生人说话而已。 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有时候周末一起看完电影后,她会让我背着她回家,自己则是像小姑娘一样手里拿着风车轻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我心里有些担心,怕自己这样下去会真的爱上她,爱上一个没有结果的人,那是很痛苦的,然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似乎已经对她动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婆看得严,吴总这段时间并没有带走齐月儿,我其实很担心,生怕这一天的到来,跟月儿生活的这段日子,我已经习惯有这么个妻子了,如果她和别的男人睡觉,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但该来的总归会来,一天快下班的时候,齐月儿面露难色的跟我说,晚上要陪吴总一个饭局,我心里明白怎么回事,虽然难过但也没说什么,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齐月儿晚上没回来,我的心仿佛被人掏空了,我幻象过她会回家,然而等到了十二点,齐月儿依然没有回来,我居然难过的流下了眼泪,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我和吴总是有君子协定在前的,可是,内心却说不出的委屈和愤闷! 我脑海中想象着自己的“妻子”正在和吴总发生着什么,拳头握的咯咯直响,我不停的安慰自己,从明天开始,要和齐月儿保持一定距离,自己也要赶紧找一个女朋友,结束着作死的单相思。 哭过之后好受多了,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一只冰凉的小手,在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胸膛...... 第二章诡异的月儿 我身子一激,猛的醒了过来,侧头看去,发现竟是齐月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竟然一身儿睡衣的和我躺在一个被窝里! “你哭过了?” 齐月儿的小手轻抚我的下巴,微微坏笑着问道,她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翘着,小脸蛋儿在月光的映照下呈现的是一种勾魂摄魄的美! 我吃惊之余,立刻醒过神儿来,尴尬的苦笑了一下:“没有,哪里哭了?” 齐月儿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笑,脸轻轻的贴在了我的胸口上,我身子下意识的抽了一下,这月儿的脸怎么也是凉的,然而那份柔软和缱绻还是让我有点儿陶醉。 “你刚回来?”我轻声问道。 “嗯......”她显得有些沉醉,抬起胳膊轻轻的抱住了我,我发现她除了腋下有点儿温度外,身体就像是刚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月儿,你...身子怎么这么凉啊?”我好奇的问道。 齐月儿不说话,而是撒娇似的又往紧凑了凑,像一只小猫,一双肉嘟嘟的小脚丫在我的腿上轻轻的摩挲着,然后整条大腿搭了上来。 柔滑的肌肤还有这勾魂的动作让我瞬间就有了反应,心砰砰狂跳,呼吸开始加促,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翻过身就把她...... “我刚回来,外面儿风大,”月儿喃呢道。 虽然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上我的床,但既然钻进了我的被窝,那就是我的女人,我没道理不能拥有她。 我轻轻的抚着她洁白的胳膊,细腻,柔软,像是一截儿温存的美玉,我大脑激烈的斗争着,要不要现在就上了她! “老公,”齐月儿轻声叫了我一下,抬起了玲珑秀美的小脸,凄迷的看着我。 “嗯?” “下个星期,你陪我回趟老家吧,见一下我的父母,”齐月儿轻声道。 我苦笑了一下,想起结婚当天她对我说的,她说自己是孤儿啊,现在居然又有父母了,谎言不攻自破。 “你不是孤儿吗?”我微笑着问道。 齐月儿重新把脸贴在我的胸口儿,轻声道:“孤儿也是父母生的啊,我们去祭拜他们一下,”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齐月儿是让我跟她一起回去给父母上坟。看来我是冤枉她了,可,她不至于一个朋友也没有吧。 虽然我们是假夫妻,但我越来越感觉齐月儿是想假戏真做,可为什么有些事情她不跟我说清楚呢?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后再? 扪心自问,我不在乎齐月儿的过去,如果.....她真的对我有意思的话,我当然是欣然相从了,可这种稀里糊涂的感觉,弄得我心里好没底。 “月儿,呃,你跟吴总......” 我的话没说完,齐月儿突然抬起头,纤细的手指轻轻压住了我的嘴唇,她表情很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要流出泪来。 “老公,你不要瞎想,我是你妻子,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月儿说的很认真,一时间我好感动,双手颤抖的抱紧了她。 活了三十年,我从没这样抱过女孩子,还是齐月儿这等众人眼中女神般的存在。 月儿的头窝进我的怀里,鼻息抽了抽,委屈的低吟道:“结婚快两个月了,你一声老婆也没叫过我......你不喜欢我吗?还是觉得我丑,或者...脏。” 她的声音哽咽了,弄得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吴总之前没有和月儿沟通好,还是她有自己的主意,真的要和我在一起。 “月儿,你真的要和我?”我皱眉轻问道。 “人家都嫁给你了,还能有假?”齐月儿难过低呜着,我感觉肩膀有些湿热,她竟然哭了。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盯着齐月儿纤瘦的肩膀兴奋无比,银色的月光照在她如雪般洁白的肌肤上更透出一种勾魂的诱惑,雄性荷尔蒙在血管里疯狂的流窜着,我不管什么约定不约定了,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晚上不上了齐月儿,我他妈就不是个男人! 我猛的一翻身把她压在身子下面,然后就要扯开她的睡衣,齐月儿却一把把衣襟收紧,阻止了我的进一步动作。 我气喘吁吁的盯着她,不明白她到底要搞什么鬼? “月儿你?” “老公...” 齐月儿轻轻的抚住我的下巴,咬了咬嘴唇,略显忐忑的说道:“老公,我知道你想,可我现在不能给你,你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吗?一个月后我们远走高飞,不要在北京了,然后我给你生儿育女。” 我懵逼的看着齐月儿,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不能给我,是因为吴总吗? 月儿的眼眶红红的,她好像很委屈,心里有太多难言之隐似的。 “就一个月,可以吗?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什么都依你......”齐月儿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啥,某个部位已经硬如钢铁,硬是靠理智硬撑着。 “老公,我们睡吧,我陪你睡觉,好不好?”月儿温柔的说道。 我不敢看她,浑身绷紧的像一张弓,激素强烈的刺激和做人的原则激烈的斗争着,迟迟不愿从她身上下来。 月儿挽住了我的脖子,搂着亲了我一下,柔软的朱唇直接融化了我的灵魂,我感觉脑袋突然一阵晕,整个身心直接沦陷在一个无尽的漩涡中。 当我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和往常不同的是,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厨房里传来齐月儿做饭的声音。 我揉了揉眼睛,感觉鼻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像是要感冒的样子,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老公你醒了,快吃饭吧,吃完我们上班去,”齐月儿大盘小盘的端着饭菜进了客厅。 我坐在床上缓了几秒,一阵阵女人的体香从被窝里渗了出来,正是齐月儿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儿,看来昨天夜里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她真的和我睡在一起了...... 吃饭,上班,坐地铁,一切都跟以往一样,此时的我清醒了很多,愈发感觉昨天夜里的事情不对劲! 她到底是几点回来的?我记得等她到十二点了啊,那床上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在后半夜,可...都那个点儿了,她才回来.....给人感觉怪怪的,还有,我记得她亲了我一下,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再睁眼就第二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隐约的记得晚上我们说了很多话,什么又给她爸妈上坟,又让我等她一个月然后远走高飞,生儿育女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现在感觉懵懵的。 “月儿,你老家在哪儿啊?”1号线地铁里,我好奇的问道。 齐月儿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像是说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她沉吟了一下答道:“南方,怎么了?” “哦,你不是说,要我跟你回......” 我的话还没说完,齐月儿直接打断了我:“回什么回啊?我家人都死光了,不是告诉过你吗?” 她一脸的不解,还微微有点儿抵触的意思,跟昨天晚上的神态完全不同,让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你不是说,一个月后?”我皱眉追问道。 “什么一个月啊?老公你今天怎么了?”月儿显得更加糊涂了。 我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气氛显得有点儿尴尬,于是轻咳了一声说:“没什么。” 我真不明白齐月儿到底搞什么鬼?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她还是叫我老公,早晨那被子里阵阵的体香骗不了人,或许,她现在又有新想法了吧。 又是平常的一天,总裁办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但各有各的事儿,一忙起来也顾不上说话,齐月儿情商真是高的出奇,整整一天我也没见她情绪上有任何波澜。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吴总突然安排我代表他陪一个大客户,认真的交代这个张总对我们的业务很重要,一定要陪好,不要怕花钱,然后让我去财务支钱。 我感到有点儿紧张,公是公,私是私,吴总这是要培养我,他对我其实也是没说的,另一方面,我知道他的意思,想把我支开,然后跟齐月儿...... 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但今天早晨月儿态度突然反差,显得很不明朗,我也不拿捏不准她的意思,还是先干完手头的工作再说。 我被张总灌了整整一斤白酒,趴到卫生间里一个劲儿吐,喝到了晚上十点多,本来按照计划我应该带他去高级会所里嗨一嗨的,但我实在是扛不住了,毕竟我不是干销售的,从来没有喝这么多过。 人家张总也很厚道,回到酒店后直接让司机开车把我送回了家。 我跌跌撞撞的往楼上走,脚步凌乱且急促,其实我潜意识里想赶紧回家,看看月儿在不在,虽然知道她很可能不在家,但......她昨天晚上说过,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 打开了门,客厅里漆黑一片,月儿的卧室里也关着灯,往常这个点儿她都是没睡的,我鼻子尖儿发酸,心里一阵难过,踉跄的差点儿没摔倒。 我去厕所洗了把脸,然后点着一根烟坐在马桶上抽着,脑子里想着月儿现在可能会在哪儿? 突然楼外一声巨响,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就灭了,估计是小区的稳压器炸了,我看了下窗外,其他人家的灯也是一片漆黑。 我冲了厕所,洗漱了一遍,愈发感觉脑子发沉,跌跌撞撞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然而我刚推开门,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第三章月儿弯弯 朦胧的月光下,月儿正蜷缩在被窝里,娇纤的臂膀露了出来,今天晚上她竟只穿了一件儿吊带黑丝...... 我心中瞬间升起一股暖意,月儿没有跟吴总鬼混,她早早就回来了,正在床上等我。 所有的憋屈和焦虑都一扫而空了,我冤枉她了,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必须承认,我已经爱上她了,全部的身心被她牵引,无法自拔...... 我悄悄的钻进了被窝,月儿背对着我,银纱般的月光洒在她洁白的肌肤.上,宛如穿上了圣洁的婚纱,她,是我的妻子,没错的,她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 熟悉的体香,熟悉的背影,月儿已经熟睡,我不忍心弄醒她,就侧身儿躺在她的身后,享受这份恬静的温馨。 不管月儿白天说了什么,晚上她还是上了我的床了,可能...她有她的苦衷吧,她又不是个孩子,昨天晚上既然跟我说出了那些话,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我静静的看着她,嗅着那迷人的发香,身体渐渐有了反应,月儿不和我发生关系,可没说不让我抱她,我往前挪了下,抬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肢,从后面抱住了她。 令我吃惊的是,月儿的身体怎么还是这么凉?她可是一直在被子里啊,肚皮也是凉的! 我还在惊愕,月儿的小手轻轻的扶住了我的手背,我骤然一惊,原来她没睡! “老公,你回来了?”月儿温柔的问道。 “呃...老婆,你没睡?”我吃惊的看着她。 “睡了一小会儿,被你弄醒了.....”说罢,月儿翻过身来,双臂搂住我的脖子,一脸的含情脉脉。 她鼓胀的胸脯侧身一压,显得更加的丰满,看得我的心狂跳! “看你喝的,嘴唇儿都干了,难受了吧,我去给你倒杯酸奶。” 月儿翻身要下床,我一把上前抱住了她,紧紧的搂住,砰砰的心跳连我自己都能听见。 “老婆,别走.....”我竟像个孩子般的哀求道。 月儿的身子很软,重新窝回到我的怀中。 “你怎么了?”月儿不解问道,抬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看着我。 她太美了,美的让我自卑,我不敢跟她对视,又紧紧的搂住了她。 “老婆,我好怕失去你,我想跟你一生一世,白头到老,”我颤抖的说道,鼻息抽了抽,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月儿愣了一两秒,纤细的小手抚.摸着我的后背,轻声喃呢道:“傻样儿,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你的妻子,永远是你的女人。” “可是......” “没有可是,除了你,我不会爱任何人,永远不会......”月儿语气虽缓,但格外的坚定,让我迷茫的心瞬间踏实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纵然白天憋着千言万语,一到黑夜,和月儿这样亲密的搂在一起,我竟然一句话也问不出了。 质问也好,商议也罢,我不忍心破坏这浪漫的气氛,此时此刻的每一秒,比金子都贵重。 “月儿,你好美啊,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电视里也没有,你竟然愿意做我的妻子,我.....我,”我支支吾吾的竟然结巴了起来,我没谈过恋爱,从理科院校毕业后,就一直吴总这里当IT猿,完全跟社会脱节了。 月儿抚着我的后脖颈,轻声细语道:“老公,别胡思乱想,这是缘分,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有你,有我,我命中注定是你的妻子。” 月儿颇有一番诗情画意,用月亮来形容爱情,不过说实话,她真的很像是月亮,那样朦胧,那样凄美,那样的凉...... “老婆,你身子怎么这么凉啊?”我捋了一下她的发梢,轻声问道。 月儿露出了一丝甜甜的微笑,竟然俏皮的反问我:“你猜?”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你别告诉我,你又是刚回来。” 月儿贼溜溜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调皮的狡黠,她说道:“我小的时候身体就凉,小名叫阿玉。” “阿玉?好美的名字,以前没听你说过.....”我微笑的看着她。 月儿转过身,后背紧紧的贴住我,抱起我的胳膊搂住自己,撒娇道:“老公,我好喜欢你抱着我,这样好有安全感。” 我心头一颤,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说,我好激动,感觉自己这才活的像个男人,似乎我和月儿是先结婚后恋爱,原来恋爱的感觉这么甜。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似乎也在对我们笑,银纱般的月辉让屋内的一切宛如仙境。 “老公,你给我唱首歌好不好?”月儿娇滴滴的说道。 “好嘛。” 我思来想去,自己会的歌儿还真不多,不过刘欢的那首《弯弯的月亮》是我大学时经常听的,就给月儿轻唱了一遍,我五音不全,唱的不好,月儿却听的很陶醉,把脸蛋紧紧的贴在我的胳膊上。 我一曲歌罢,月儿也轻吟了起来: “月儿弯弯照我家,走丢的娃娃想妈妈,” “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娃娃想你泪哗哗。” “娃娃走进大山里,长长的影子跟着她,”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前面站个纸妈妈......” 月儿唱着,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童谣怎么听起来这么瘆人呢,还纸妈妈?似乎她之前在我背上唱的就是这个,只是没听清而已。 “月儿别唱了,”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老公,月儿唱的不好,让你见笑了,”月儿微微的低下头,显得很委屈。 “没有,没有,只是,我感觉有点儿瘆得慌,怎么还有纸妈妈呢?”我咽了口吐沫问道。 月儿低声说道:“我小时候,没有妈妈,看见别人都有,我就叠了一个纸妈妈......” 月儿说着,我感觉她身子微微的在颤,用手轻轻抚她的脸颊,月儿果然是哭了。 “老婆,以后我保护你,永远不会让你孤独,让你害怕,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永远护着你,宠着你,”我帮月儿擦拭着泪水说道。 “恩,你不要离开我,我一生只爱一个男人,就是你,”月儿哽咽着,像个委屈的小猫。 我心里也很酸,月儿做了吴总的情人,可能也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吧,她身世特殊,从小孤苦伶仃,一想到这些,醋意渐渐被对月儿的同情所替代。 然而,月儿并没有从吴总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她要的是一个家,而不是一个拿她泄欲的男人,五年的婚姻将改变很多事情,那一张结婚证并不只是一份合同,它意味着沉重的责任,既然嫁给了我,她的心也嫁了...... 酒的后劲儿上涌,我抱着月儿就要沉沉的睡去,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微.信的声音,一条儿接一条儿的。 我心里很烦,但又怕是张总的信息不敢耽误大事,于是转身拿起了手机。 当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信人时,心都惊出来了! 那是月儿的信息,上面写着:“老公,我今晚不回去了,冰箱里有菜,你明早热一热。” 第二条:“呃,对了,我是和小婷出差去天津了,明天回来,吴总临时安排的......”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月儿去天津了!那...那躺在我身边的,又是什么? 一瞬间我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酒意一下子全醒了,变成一层层冷汗从毛孔里渗了出来。 我僵硬的脖子微微扭过去,看见月儿安详的背对着我躺着,就像我刚进来的时候一样! 我的天!她......她,确实是像刚进来的时候一样,一丝变化也没有,一瞬间无数种可能在我脑海里闪过。 信息确实是月儿发过来的,这假不了,不可能有人恶作剧发这种信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电了,外面儿走廊的灯亮了,让我紧张的心稍微舒缓了一些,我哆嗦着挪着腿,一点点的迈下了床,坐起身准备离开卧室。 这个时候,月儿慵懒的声音传来:“老公去哪儿?” 我心突突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惊恐的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跟她搭话儿。 “我...我,我去关下灯。” 说罢,我踉跄的离开了卧室,还顺手把门给关住了。 我脑子一阵阵的晕,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天,屋子里的月儿到底是人还是? 瞅了瞅衣架上的裤子,我突然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客厅里的灯突然又灭了,楼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估计是修理工正在调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卧室的门儿突然开了...... 第四章彻底懵了 我身子一哆嗦,浑身关节儿都颤了起来,冷汗蹭蹭的往外冒,我知道,那个“月儿”她...她出来了,就站在我的身后!她...她不再是什么绝世佳人,而像是一个要把我拖进深渊里的黑洞! 我全身绷紧,高度紧张,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我...... “老公,你怎么了?”月儿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感觉两条纤纤的手臂轻轻搂过我的腰间,她软软的身子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不知为什么,月儿身子这么一贴,竟让我感觉不是那么太紧张了,毕竟身体的接触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对未知的恐惧。 然而我的神经并没有完全放松,我抽着鼻息,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月儿的身体虽然凉,但不至于冰,她...应该不是什么脏东西。 理智不停的敲打着我,这个世界是客观的,唯物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我...... 我还在胡思乱想,月儿略显低落的问了一句:“老公,刚才那是谁?是个女的吗?” 她把我的思维猛的拽了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如果我说那个人就是你,她会不会......一下子从美好的事物变成某种不可预知的存在,我拿捏不准。 “她...漂亮吗?”月儿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我的后背感觉到一丝湿热,月儿又哭了,然而正是这股湿热让我头脑清醒了一些,可能是搞错了吧,还是我看错了,月儿肯定是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轻轻抚住了她的手臂,发现她似乎不像刚才那么凉了。柔滑的皮肤犹如凝脂,或许我是酒喝太多了吧,脑子出现幻觉了?我竟然用这种荒唐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见我一直不说话,月儿有些胆怯的缩了下胳膊,不确定般的徘徊在我的腰间。 这个时候,灯突然亮了,想来是楼下的师傅们已经把稳压器给修好了,灯光一亮,我心里瞬间踏实多了,转过身子,看见梨花带雨的月儿已经满脸是泪,委屈的大眼睛泛着红,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微微低下了头。 “月儿....” “嗯。” 月儿轻咬自己的嘴唇,不敢看我,显得有些紧张,她好像很怕我说出心里有别的女人的话,连眼睫毛也自卑的抖了抖。 本来我想问,你不是已经出差了吗?但我不确定,真实的月儿就在我的面前,我想再看看手机,可我又怕,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 “月儿你别瞎想,我心里只有你,你是我的妻子,”我轻叹一口气安慰道。 月儿听完很感动,微微的抬起头,俏生生的小脸很委屈,她撅起小嘴,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把脸深深埋入我的胸口。 潮热的泪让我更加确定,刚才很可能是场误会,我简直就是有病! “老婆,你看,是两条微.信,”我把手机塞进月儿的手里想让她自己看看。 月儿却撒娇似的摆着头:“我不看,我不看,我相信你,都是我不好,我太多疑了.....” “老公对不起,我真的很在乎你,我一生只爱你,不想失去你,”月儿说的我好感动,似乎都彻底忘了她曾经是吴总的女人。 然而她说归说,手却不自然的动了起来,我没设屏幕锁,她熟练的划开,贼溜溜的看上面的内容。 那一刻,我的心又紧张了起来,这一切是否真的如眼前一般美好...... “噗!” 月儿失声哑笑了起来,轻捂嘴,桃腮微红的看着我,一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俏皮的狡黠。 我彻底懵了,搞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傻蛋!你看看信息的时间!”月儿噘嘴坏笑的看着我。 我倒抽一口凉气,拿过手机一看,发现微.信上显示的时间竟然是下午17点30,六个小时以前?我的天!六个小时以前的信息怎么这会儿发过来了? “本来我是要和小婷去天津的,后来我一琢磨,你陪张总喝酒,回来肯定不早了,没人照顾你,我就推了老板的安排,早早回家在家等你,”月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个很可笑的孩子。 听她这么说,一片云彩都散了,可...可我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接收到信息,偏偏是刚才接收到,我的流量够用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然而那微.信的时间不会错,我刚才怎么没留意。 “老公,我给你买个苹果吧,别用这个华为了,你看,右上角还有一个3.G,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月儿笑着说道,她似乎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很可笑,硬是憋着没笑出声儿。 “呃...不用,回头再说吧,”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娘的,吓的我出了一脑袋虚汗。 月儿拉着我重新回到了卧室,她贴住我身子,主动把我压在床上,借着客厅里的灯光我看见她一脸坏笑。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出来,简直前仰后合。 “你说你...啊?哈哈哈哈,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那么可爱啊?老公,我快受不了你了.....哈哈哈,”月儿笑的桃花乱颤,脸都红了。 我被她弄的好无语,不自然的也笑了出来。 “你以为我是啥呢?我的天,老公,你不是理科生吗?怎么想象力也这么丰富?”月儿居然捏住了我的脸。 她骑在了我的身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我又感觉有些兴奋了,她软软跟我接触着,两人的那里是如此之近,我的嗓子一时间好干,不停的吧嗒嘴。 月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歪脖侧脸冲我坏坏一笑,刮了下我的鼻子从我身上爬了下来。 “老婆你去哪儿?”我疑惑的问道。 “我去关灯。” 月儿走出了卧室,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顺手把灯关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月儿的动作有点儿奇怪,至于说怎么奇怪,我却说不出来。 月儿把杯子放在了我的床头,上了床,轻轻的抱住我。 “老公,喝完我们就睡吧,时间不早了,都十二点了,”月儿轻声说道。 “哦,”我点点头,喝了点水,月儿很贴心,专门儿给我调的温水。 喝完后,我紧紧的把月儿抱住,深情的看着她,我好想吻她,可我怕吻过之后,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一夜又稀里糊涂的过去,我好想和她......即使不做那种事,进一步的亲密总是可以的吧。 我低眼看了下半透明的抹胸,心跳开始加速,月儿用食指点了下我的额头,娇嗔道:“大坏蛋,你又想干坏事!” “月儿,我好想你,我......” “我懂,老公,我现在虽然不能给你,但我会让你舒服的,你躺好,”月儿说罢,重新趴在了我的身上。 柔软的身体让我的灵魂瞬间蒸发,我浑身肌肉绷紧,等待着看她怎么让我舒服? 月儿轻轻的吻了我一下,然后沿着脖子一点点儿的往下亲,慢慢的过渡到了胸口儿,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飘了起来,这种神奇的感觉太美妙了,我的天!当男人,真好! 然而她亲着亲着,我却又是一阵阵的困意上涌,几乎不能自持,脑袋一晃一晃就要睡着,我强忍着让自己坚持,坚持,千万不能睡,这个时候要是睡着了我就亏大了。 可是当她亲到肚脐的时候,我再也承受不住了,脑子一片空白,灵魂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梦中我和月儿不停的做着,做着,却突然发现窗户外面儿吴总正在趴在窗台上看,我心里还纳闷儿,我家是三楼啊,吴总怎么从外面儿能看到? 梦中的一切都是不合逻辑的,吴总的表情很冷峻,就像开经理会的时候一样绷着个脸。 我感觉有点儿不自然,跟月儿说,吴总在外面儿呢,我们停一会儿。 月儿却毫不在意,直接下了床,把窗帘拉上了,然后上.床跟我继续,又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吴总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儿,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说道:“一会儿开会,你们俩准备一下,齐月做记录。” 说罢就转身走了,然后我俩开始穿衣服,周围的情形又是一变,变成了总裁办办公室里的场景......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的脑袋好沉,像是灌了铅一样,鼻子彻底不通了,嗓子眼儿里卡着痰,完全就是重感冒的症状。 我好难受啊,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而且看窗外的太阳,明显已经快到中午了! 我的天!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月儿呢?她难道已经上班儿去了,把我一个人仍在家里? 我撩开了被子,里面儿暗香依旧,还是月儿那股熟悉的味道,她...她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 更令我吃惊的是,我的内裤也不见了。 难道,难道昨天晚上,她一步步的往下.....我不敢去想,只是觉得腰窝处一阵阵的酸疼。 梦境中的一切依然清晰,然而却快速的在遗忘,我还在愣神的功夫,手机突然响了,是月儿打过来的。 “老公,你醒了没?”月儿的声音传来。 “咳咳,哦,我醒了,老婆,你怎么不叫我?你在哪儿?”我虚弱的说道。 电话那头月儿笑了:“我怎么知道你睡懒觉连班儿也不上,我刚回来,看见你还睡着,就出去逛街了,今天我休息。” “你刚回来?你从哪儿回来?”我吃惊的问道,手也哆嗦了起来。 第五章你又没跟我提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给你......”电话里的声音刚说到这儿,信号立刻变得极差,什么也听不清!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跟小婷逛街了,中午你点外卖吧。” “老婆你等等!”我紧张的握着手机,然而电话那头已经挂了。 我又重新打了过去,月儿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我那叫一个郁闷,浑身难受,嗓子干疼,脑袋晕晕的,一种强烈被捉弄的感觉。 这个时候吴总的电话来了,我慌张的接起,吴总问我为啥不上班,我咳嗽了两声儿后说自己病了。 他的语气很和蔼,并没有责怪我的不请假。只是关心的问我要不要紧,不行就去医院看看。 简单的寒暄客套之后,我挂了电话,陷入了无尽的纠结和忐忑中。 月儿跟我玩儿什么把戏?昨天晚上的到底是不是月儿?本来已经放下的心,此时又悬了起来。 我打开微信搜索着昨天的信息,想看看时间是否还是17:30,我的微信从没有延时过,这肯定有问题! 然而,令我惊愕的是,手机里的那条信息居然不见了!最近一条微信是上个星期月儿发给我的。 我彻底懵了,坐在床上像一根儿木头,那条信息竟被删了...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删的吧! 越来越多无法解释的情况出现,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 我努力回忆着一些细节,月儿除了前后言语对不上外,似乎还有一些不对劲,特别是她昨天晚上关灯的时候,那动作,那姿势,可是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对啊,就是感觉...... 还有就是她的催眠术,轻轻亲我一下,我立刻就跟死狗一样昏死过去。 我越想越头疼,越想越心烦,索性不再去想,起来喝了点儿水,感觉稍微好点儿,然后泡了包方便面。 我心里琢磨着,不管月儿怎么狡辩,她今天回来我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了。 我看着电视,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盼望着月儿早一点儿回家。 一直等到了晚上18点50,月儿还没回来,我也不给她打电话,我今天一定要当面问她。 电视里播放着怀旧歌曲,是许茹芸当年唱的那首《你是最爱》。 “难过的是...当我遇见别的男子,我只在乎,他身上有你的影子......” 唯美的芸式唱腔让我陶醉,然而一个可怕的画面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瞬间令我魂不附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月儿昨晚关灯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儿了,她...她,身子后面儿没有影子! 对!没有影子,像是硬塞进客厅那个场景中的,如同一个平面的纸人儿,我的天哪!一时间无数可怕的念头在大脑中爆炸,这个月儿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一张纸,就像她唱的纸妈妈一样...... 我的手哆嗦了起来,妈的,以前怎么没注意,我越想越害怕,不行,今天晚上不能再在这个家里待了,这里好邪性。 我刚有这个念头,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月儿...她回来了! 我的心突突狂跳,感觉此时站在门口的月儿就像一个夺命的厉鬼,我早晚会死在她的手上,吴总让我跟她结婚,似乎并不是怕老婆那么简单,这里面儿有阴谋! “老公!你起来了吗?”月儿的声音传来,嗓音虽然依旧很甜,却少了那份暧昧。 我在里屋紧张的往后挪了挪,防盗门关门的声音提示我,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 月儿走向我的屋子,新鲜的空气伴着熟悉的清香已经提前进入了我的鼻息。 进屋后,她一脸吃惊的看着我,问道:“老公,你怎么了?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而我,则眼珠子死死盯着她的脚,我发现,她身子后面儿有影子,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既然有影子,那肯定是活人了,我不由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啊?”月儿不解的问道。 我微微的苦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儿不舒服。” 她担心的走了过来,冰凉的小手摸了下我的额头,皱眉道:“有点儿低烧,要不你去下医院吧。” 她关切的话语很正常,完全像是同事般的关心,根本没有昨天夜里的那种亲昵。 “没事没事,明天就好了,”我微笑着摆摆手。 “哦,”月儿微微的皱了下眉,看见了我桌子上泡的方便面。 “你个大男人,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嫁给你以前你咋活过来的,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说罢,月儿转身就要离开。 “老婆,等等!”我叫住了她,月儿转过身诧异的看着我。 俏美的大眼睛依旧迷人,但这眼神绝对不是昨天晚上那个月儿的。 我轻咳了一下说道:“老婆,我不饿,我们能坐下来聊聊吗?” 月儿微微一笑:“好嘛,”接着就拉过电脑椅子,优雅的坐了上去,翘起了纤长的黑丝美腿。 这是她开会时的标志性动作,一脸的矜持端庄,此时此刻,我突然有种感觉,问都不用问了,这两个晚上陪我的,一定不是她! 一时间,我居然矛盾了起来,要不要把这两天发生的怪事告诉她,月儿是无辜的,我冷不丁的说出一切,她会不会被吓坏。 还有一点,眼前这个月儿也很奇怪,一口一个老公叫的亲,而且操持家里,照顾我,完全就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她好像也没单纯的把我当成一个同事看。 “你要问啥?怎么不说话啊?”月儿好奇的冲我笑了笑。 “呃,月儿,我们之间...是......” “夫妻啊,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啊?”月儿不解的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我苦笑的摇摇头:“哦,我是说...真实的关系。” 我的意思很明确,我想弄清楚,现在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月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既然只是一场戏,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真,让我实在划分不清里面儿的界限。 月儿愣了一下,秀眉一挑也笑了:“真实的关系?真实的关系就是夫妻啊,你怎么搞的这么复杂?” 面对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我颇感无语,本来觉得她挺单纯的,没想到城府居然这么深。 “真实的夫妻是要...做那个的,”我将了她一军,看她怎么回答? 月儿懵然的看着我,寻思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做男女之事?对吗?” 我冷笑的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说啥呢?你也没跟我提啊?你提了我肯定跟你睡啊,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就陪你做那种事,好吗?”月儿一脸自然的微笑。 这会换成我懵了,这月儿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从没想过她会这样回答我,像是在做一件很自然的事,如同洗菜做饭一样! “月儿你,真的愿意跟我?” “小傻瓜,我是你老婆,你什么时候想睡还不由你了,之前我还以为你对我不感兴趣呢,”月儿居然显得很无奈。 我吃惊的看着她,虽然眼前的月儿也答应和我发生关系,但眼神中却找不出那种痴迷的爱意,甚至不能拿正常思维来理解,相比之下,反倒是晚上跟我在一起的那个月儿显得正常一些。 “你不是说一个月以后才可以吗?”我终于透露了一点儿玄机。 月儿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说:“一个月?干嘛一个月?” 听她这么一说,我最终确定了,此月儿非彼月儿,完全就是两个人!只是这里的猫腻我尚不清楚,很可能是一个模仿一个。 “月儿,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做那个吗?”我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噗!”月儿桃花乱颤的轻笑了一下,眼神变的狡黠了起来,脸上终于泛出了一丝娇羞的绯红。 当我以为她要变卦,说刚才只是跟我开玩笑的时候,月儿优雅的站起身,凑到我跟前抱住了我的头。一股股熟悉的女人香沁人心脾,这是月儿的味道,跟被窝里的那股子香味一样。 月儿纤细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轻声道:“我现在就给你......” 说罢,她轻轻的抬起了腿,骑在了我的身上,开始一颗一颗的解衣服的扣子,轻盈柔软的身体令我瞬间就有了反应,呼吸迅速加快,盯着那若隐若现的文胸,心砰砰狂跳。 我的手下意识的搂过她的腰肢,沿着衣服缝隙探伸进她的后背,摸到了光滑的皮肤,月儿的身体很烫,跟昨天晚上那个完全不同。 我知道,再过一会儿,我就可以真的得到月儿了,然而不知为什么,此时心中竟有一种负罪般的忐忑,特别是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月儿担心我心里有其他女人时,低着头,眼睫毛还自卑的抖了抖,让我感觉自己好像不能负了她。 正当我们准备进一步动作时,屋子外面儿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那声音很响,简直就是在砸门。 第六章诡异的故乡 我和月儿都是一惊,她皱眉从我身上爬下来,整理了下衣服准备去开门儿。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直觉告诉我,那门外站着的,很可能就是昨天晚上的月儿,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都能看见! 月儿走到客厅,从猫眼儿里往外看了看,然后打开了门。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她还好奇的往楼道里瞅了瞅。 “老婆,谁啊?”我站在里屋门口吃惊的问道。 月儿刚想回答我,突然使劲的打了两个喷嚏,然后顺手把门关住了。 “没人啊,估计是谁家孩子,”月儿说着,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轻擤了一下,像是要感冒的样子。 “没人你就敢开门儿?”我皱眉看着她。 月儿转过脸冲我俏皮的一笑:“诶呀,没事啦,看把你大惊小怪的。” 说罢,她小碎步跑了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一脸甜甜的坏笑,眼睛贼溜溜的,还轻轻咬了咬下嘴唇。 “老公,你睡了一天,休息好了吗?”月儿狡黠的看着我问道。 我皱眉眨眨眼,感觉有点儿怪怪的,怎么她突然变得古灵精怪起来。 “呃...我休息好了,不影响.....”我暗示她马上可以继续。 “嗯木~~,老公,我们今天晚上就走好不好?”月儿撒娇似的说道。 “走?去哪里?”我惊诧的看着她。 “自然是回我老家了,看我父母去啊,你答应过我的,”月儿娇嗔道。 我的心猛然一沉,我的天!这...这...眼前的这个,是昨天晚上的月儿?可刚才的月儿呢? 我亲眼看见她只是开了门,并没有出去啊? “老公,你发什么呆,你到底愿不愿意陪人家去嘛,”月儿像小女孩儿一样的撅起了嘴,委屈的看着我。 “哦,老婆,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那个吗?”我脑子已经彻底短路了,嘴里瞎嘟囔了一句。 “诶呦,以后再说嘛,反正我是你的人,又跑不了,我们现在收拾东西好不好?”月儿摇晃着我的胳膊哀求道。 “好...好,”我傻傻的应答着,低头看她身后的影子,月儿有影子,而且小手也是热乎乎的。 听见我答应了她,月儿兴奋的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娇滴滴的喃呢道:“老公最好了。” “月儿,内个,我还不知道你老家在哪儿呢,你只是告诉我是南方......”我好奇的问道。 月儿调皮的一笑:“我老家在云南。” “云南?那么远?”我吃惊的看着她。 月儿点点头:“是云南,一个小村子里,我们开车去。” “开...开车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儿见我吃惊的样子,有点儿胆怯的眨眨眼,嘟囔道:“老公,你嫌远是吗?” 我看着她愣了一两秒,说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干嘛要开车去,坐飞机不可以吗?这最起码要2000多公里啊?要走好几天。” 月儿低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喃喃道:“我开车,你坐着就行,我不想坐飞机。” 看着月儿这幅神态,我实在找不出拒绝她的理由,不知为什么,只要月儿一对我撒娇,我本能性的就是服从,可能也是因为从来没恋爱过的原因吧。 “月儿,我们明天走好不好?还有,就算上坟也要跟吴总请假啊,我今天已经旷工一天了,”我理着她的发梢说道。 月儿噘嘴看着我:“我现在就要走,姓吴的那边儿,我都说好了,你不用担心。” “你都说好了?” “对呀!你以为我白天只知道瞎转悠吗?”月儿神态自然的说道。 “哦,可是,你这刚回家,不睡觉......?” “我不困,老公快点快点,我们收拾东西,我收拾我的,你收拾你的,最慢的内个是小狗,”说罢,月儿从我怀里钻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傻傻的站着,虽然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但眼下似乎也只能听从月儿的安排。 我拾掇了几件儿换洗的衣服装进了皮箱,月儿早就收拾好了,拉着我的手关门下了楼。 这辆宝马X5我就开过几次,北京堵得要死,一般都是坐地铁,月儿大包小包的把行李装进了后备箱,然后又去楼下超市买了好多吃的,看她兴奋的样子,就像一个要春游的孩子一样。 可是...哪有这个点儿出去春游的。 我会开车,也有本,然而月儿却偏偏要自己开,我心里有点儿没底,不知道她的水平如何,正当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月儿却突然说:“坏了,我的身份证没带,老公你等等我。” 说罢,她开门从驾驶座上跳了下去,然后快速的往楼里跑,看她毛手毛脚的样子,一点儿也没了之前的端庄矜持,完全就像变了个人...... 此时的月儿,活泼可爱,更像是昨天晚上的那个,难道说,真的月儿开门的一刹那被鬼附身了?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相信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又或者说,月儿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脑子里有两种不同的人格。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不然不会表现的这么诡异,连结婚大事,男女之事,都随随便便的看待。 我越想越是这个情况,可怜的月儿,只是个病人,虽然不影响智商,但却活的极为痛苦,吴总真是个畜生,连这么可怜的女孩都不放过,我就说么,但凡有点儿自我意识的姑娘,哪里会接受这种安排? 我还在胡思乱想,月儿已经回来了,打开了车门,坐了上来,她跑的太急,还气喘吁吁的。 月儿系上安全带,熟练的启动了车子,轻踩油门儿,汽车缓缓的开了出去。 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如果月儿是个精神病的话,那我们这.....岂不是自杀吗? “月儿!月儿!还是我开吧,我来吧,”我几乎是哀求的冲她说道。 月儿见我有点儿反常的样子,略显吃惊,然后委屈的撅起嘴:“老公,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笨的。” 说罢车子开始加速,我坐在副驾驶上心惊胆颤,我的天!这可怎么办? 然而当车子拐出了小区,上了马路,开了一段儿后,我发现月儿的车技并不差,确实和寻常的女司机不同。 “老公,副驾驶也要系安全带,不然也扣分了,”月儿狡黠冲我一笑。 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刚才过于紧张,连安全带都没系,车子的提示音一个劲儿响。 我们晚上十点多出了涿州,上了京昆高速,全程2500多公里,我真是佩服我自己,居然跟月儿做出这么疯狂的事儿来,这大晚上的,从北京出发去昆明! 要说月儿真令我吃惊,她连导航都不开,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完全一个老司机的架势,车子开的很稳,让我渐渐打消了之前的顾虑。 “老婆,你开一会儿就让我开好吗?你都累了一天了,不能疲劳驾驶,”我还是有些担心的提醒她。 月儿点点头:“好嘛,我累了会告诉你的。” 我们两个一直交谈着,其实我也是怕她逞强,困了出危险,顺便也多了解一些月儿的底细。 果然如我所料,她并不承认自己去了天津,对删微信的事情也一无所知,其他我就再问不出啥了,关于涉及到吴总的事情,月儿显得有些紧张,不愿意说太多,只是反复的向我表忠心,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甚至连吴总的称呼都不叫,只是说,姓吴的。 这令我有点儿不可思议,在我印象里,月儿称呼吴总,最起码也是叫老吴,不会轻蔑的说姓吴的。 我们聊着聊着,那种要死要活的困倦又来了,眼皮几乎睁不开,我不知道是不是月儿在捣鬼,但我现在真的困的要蒸发了。 “老公,困了你就睡,我能行的,我比你小很多,你精神头儿不能跟我比.....”月儿侧脸心疼的看着我说道。 “老...老婆,我,”记忆中我好像嘟囔了这一句,又好像没说,就彻底丧失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约听见了汽车的喇叭响,还有乱七八糟嘈杂的声音,像是在加油站,还有男人和女人的对话...... 我梦见自己来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周围都是大石头,模样很诡异,有些像是动物,有些又像是人。 这是一个石林,似乎是南方才有的地貌,只有我孤零零的站在里面,月儿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琢磨着这里就是她的老家吗? 她不是要带我见父母吗?我在石林里大声叫着月儿的名字,然而这里死一般的沉寂,连回音都没有。 我的冷不丁的余光扫见,一个大石头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好像动了一下,像是有生命似的,于是吃惊的看向它,那石头很像是一个呐喊的人,扭曲的眼睛里透露着绝望的悲伤。 那表情好像是在告诉我,孩子,回去!回去!千万不要来...... 正在我心里发毛的时候,这些硕大的石头一个个开始摇晃,接着,竟然飘了起来,它们悬升在半空,开始往天上飞去,而头顶的蓝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又像是漩涡的涡眼,所有的石头,都是往黑洞的方向飞。 我吃惊的看着天上那黑乎乎的窟窿,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汽车突然颠了一下,我一下醒了过来,脑袋一阵阵的疼,像是早晨被闹钟吵醒时的那股子难受劲儿,外面好像天微微发亮了。然而当我侧脸看向月儿时,却吓得直接要从疾驰的车上蹦下来! 那驾驶座儿上哪里还有什么月儿,分明就是一个方向盘,在无人驾驶般的微微转动! 第七章母系氏族 “啊!” 我吓得惨叫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扶方向盘,这他妈到底什么鬼,汽车现在有120公里的时速,这不是玩死人吗? 然而手却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别的东西,刺骨的冰凉,还没等我进一步反应,脑袋后面好像被什么柔韧的东西轻轻拍了一下,神识瞬间被抽空,如同死狗一般的栽瘫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做梦,我仿佛陷入了无尽的虚无中,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明媚的阳光刺的我眼睛生疼,外面儿是服务区,好多好多的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我扭过头,但见月儿已经脱了鞋,躺靠在后排座儿上大口大口的啃着面包,丝毫没有淑女的优雅,满脸的孩子气。 “老婆,你什么时候到后面儿的,我刚才看见车子自己在开没人驾驶!”我吃惊的看着月儿说道。 “噗!” 月儿嘴里的面包渣喷了出来,一脸娇憨的笑,眼睛眯成了一道儿缝:“老公,你好可爱,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皱眉瞅着她,脑子里嗡嗡的,之前方向盘空转是在清晨时分,而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我刚过来,到了服务区,上了个厕所,然后躺在后面吃点东西,我估计你也快醒了,”说罢,月儿长长伸了个懒腰。 “老公你开吧,我累了,我要睡觉觉.....”月儿慵懒撒娇的说道。 我往外瞅了瞅,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月儿开了整整一夜,现在居然已经到了襄阳服务区! 我们从北京出发,途径石家庄,郑州,现在已经到了湖北境内,月儿真厉害,看来我真是低估她了。 “老婆,那儿有餐厅,我们下去吃点儿热乎饭,快别啃面包了,”我见月儿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的说道。 月儿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撅嘴道:“我才不下去呢,老公你去吃吧,我好困我要睡觉。” 说罢,她身子窝了起来,像个蜷缩的小猫。 不管我怎么劝她,她都不下车,不过也是,我真没用,一上车就知道睡,月儿从昨天到现在已经36个小时没睡觉了。 下了车,我上了厕所,洗了把脸,然后又吃了点儿东西,精神状态焕然一新,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狠狠的抽了一根儿烟,我又琢磨起早晨的事情,我确信自己没看错,那驾驶座儿上分明就没人,我连这点儿还分不清吗?否则,我也不会惊魂丧魄的大叫起来...... 月儿死活不下车,这也有点儿奇怪,抬头看了看毒辣辣的太阳,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南方的气候温暖,周围都是青山绿水,服务区的风景不错,按照月儿活泼的性格,她应该下来蹦一蹦透透气儿的啊,干嘛一直窝在车里,连窗户也不开。 还有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周围是迷宫一般的石林,大石头一个个的飞了起来...... 重新上了车,月儿已经睡着了,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她确实累坏了,我启动了车子,发现油已加满,设置好导航,我缓缓的开上了高速。 开了没十几分钟,月儿突然从后面儿轻搂住我的脖子,然后“咯咯”的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老婆,你咋还不睡?要不我们下高速找个酒店,你好好睡一觉,”我摸着她的小手儿说道,此时月儿的手还是暖的,摸起来很舒服。 “我才不呢,我睡不着,我想你,”月儿的脸贴住我的脖颈,温柔的说道。 我轻咳了一下,笑着说道:“老婆啊,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一片石林之中,无数的大石头往天上飞,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窟窿,黑乎乎的,像是黑洞,还有......那些石头的样子都很奇怪,像动物,又像是人......” 月儿听罢娇萌的笑了起来,轻声道:“老公,你平时喜欢看科幻片儿,是吗?” “偶尔也看,不过我更喜欢看武侠,”我轻声应道,心说这怎么跟科幻片儿又扯起来了。 “我听你的描述,像是科教频道里讲的黑洞吞噬地球的场景,诶呀,你们这些理科生啊,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月儿俏皮的解释道。 我咽了口吐沫,做梦就不说了,但早晨的事情确实令我印象深刻,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还能产生幻觉。 我又跟月儿提起了这茬儿,她给我的解释是,这叫梦里梦,我平时搞编程压力太大,都有强迫症了,坐上车担心这担心那,所以才会有这些奇葩的梦境。 随她怎么说吧,我和她也说不清个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虽然月儿有诸多令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有一点我能确定,她很爱我,没有要害我的心。 从襄阳过荆门,路过常德,然后再到吉首,我们已经到了云贵高原的边儿上,本来我说住上一晚,第二天养好精神再出发,可月儿却不同意,吃过晚饭后,她要继续开,说早去早回,祭拜了父母后,我们就是真的在一起了。 她有她的逻辑,我说不过她,其实我是想洗个澡,然而月儿却很着急,恨不得一下子就能飞到云南。 进入了贵州,喀斯特地形蜿蜒曲折,虽然是高速路,但两边儿的悬崖峭壁令我心惊胆颤,一个劲儿告诉月儿速度慢点,注意安全。 月儿不以为意的轻笑道:“老公啊,你胆子好小,这就害怕了,要是到了我的老家澜沧江畔的320国道,你还不活活吓死啊?那里挨着哀牢山,周围都是悬崖,而且还是二车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月儿太牛逼了,我真的怀疑她的车技真如她所说,仅仅是用姓吴的车练过几个月而已,她肯能没跟我说实话,年轻月儿深不可测,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充满了神秘。 熬到了凌晨4点多,已经过了贵阳,我终于扛不住了,昏昏沉的要睡去,而月儿此时正处于亢奋的状态中,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大西南,苗疆十万大山黑乎乎的轮廓勾勒出诡异的曲线,跟北方的山脉很是不同。 我睡的很香,就像躺在妈妈的怀里,耳畔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歌声,那歌声很美,很悠扬。 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月儿的怀里,她一身的苗服,美的令人窒息,华美的头饰,还有雪白的俏脸,都微微的泛出一层朦胧的光晕,天上悬着一轮皎皎的明月。 月儿轻唱着歌谣,抚.摸着我的脸,美丽大眼睛痴情的看着我,旁边儿是个小湖,无数美丽的蝴蝶在月儿身旁飞舞....... 此情此景太美了,湖对岸是星火点缀的竹楼,空气中弥漫着竹林的清香,这里就是月儿的家吗?她是苗族?我怎么以前不知道,我记得她身份证上写的是汉族啊?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又是到了中午时分,月儿还在开车,而且速度很快,路变得颠簸了起来,我往外一看,吓得浑身一哆嗦,但见旁边儿就是悬崖,我们贴着山体往前开,这道路窄的简直缺德! 放眼周围已无人烟,悬崖下面儿是一条湍急的大河,河不算宽,但水流很急,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河水竟然是红色的! “老婆这是哪儿啊?”我吃惊的问道。 月儿说道:“这就是我的故乡啊,我们已经到了云南了,这里是大理的点苍山饵海,对面是无量山,哀牢山已经过了......” 我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唏嘘的连连提醒:“老婆你慢点,这里好危险。” 月儿轻笑:“老公,危险的地方已经过了,这一段儿不算个啥。” 我不敢往外看,一阵阵的恐高令我头晕目眩,我嗓子使劲的咽了一下继续问道:“老婆,这...这里的河水,怎么是红色的啊,像是血水一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里自古就是红色的,诶呦,老公你别说的那么吓人,还血水,”月儿娇嗔的嘟囔道。 我不敢再跟月儿多说话,只希望她全神贯注的开车,这路太恐怖了,睁开眼都感觉天旋地转。 “老公,我们老家漂亮的女孩儿多,你见了其他的姑娘,会变心吗?”月儿突然侧脸担心的看着我问道。 我现在哪儿还有心思考虑这些事,愣了半天硬是没反应过来。 “不不不......不会,月儿你别瞎想,专心开车!”我紧张的摆摆手,恐高的症状已经让我想吐了。 月儿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我们那里,还是母系氏族社会,女人可以随便和喜欢的男人发生关系的,你一定要把持住,不要被别的女人勾引去。” “母系氏族社会?”她这句话直接把我说懵了,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月儿点点头:“我们那里的孩子,都是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父亲不知道的,所以,我们这一次去,只是去祭拜我阿妈。” “不不不,月儿你等等,我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皱眉吃惊的看着她。 月儿撅着嘴说道:“就是走婚了,我们那里没有婚姻的概念,喜欢了就可以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孩子都是女方养的。” 一时间,我愈发的搞不明白月儿了,她太奇怪了,在北京,是一个优雅知性的白领,时尚自信,稳重干练,应对各种场合轻松自如,家里是个贤惠的妻子,路上又是老司机,现在却告诉我,是在这么一个野蛮落后的地方长大的,那她的知识和技能都从哪儿学的呢? 吴老板就算再牛逼,也不可能把她教成这个样子。月儿对自己的经历也是支支吾吾的从不跟我说清楚。 看着我惊诧的表情,月儿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咬了咬嘴唇,略显胆怯的嘟囔道:“老公,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我会都跟你说的,等我们祭拜完阿妈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八章走婚 月儿的话,意味深长,她冰雪聪明,又怎能看不出我心中所想。不过这也相当于间接的承认,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并非我自己的臆断,里面儿确实有文章。 我不愿把自己爱的人当成一个怪物去假定,又或许,月儿只是失忆了,她有不平凡的人生,知识和技能都在大脑里,然而,却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终于结束了漫长而惊悚的盘山险途,下了无量山,我们又在崎岖颠簸的小路上开了十来公里,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镇上。 月儿说,自己的老家是母系氏族社会,我还以为是那种老山林中的原始部落,一个个穿着芭蕉叶,带着骨质的项链,身上涂抹着各种图纹,扭着屁股翩翩起舞的原始人,没想到竟会是在一个正常的镇子里。 这是滇西一个普通的小镇,虽然很穷,但绝对谈不上原始,商贩门店,粮油作坊一应俱全,甚至也有中国移动和派出所,和内地不同的是,这里透着浓郁的民族特色,汉苗杂居,穿什么服饰的人也有。 街头巷尾,老幼妇孺,人们悠闲而满足着,生活节奏很慢,到处充满着恬静的诗情画意。路边儿间或停着一些车子,其中不乏百万以上的豪车,这种地方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是母系氏族社会。 “老婆,你逗我,这就是你老家?母系氏族社会?”我摇头苦笑道。 月儿眨眨眼,咬了下嘴唇说:“这是我家乡的镇子,我老家在寨子里,离这儿不远,在山上,那里才是...母系氏族社会。” 接着,她向我解释了具体的情况,月所说的寨子在镇子的后山,那是一个纳西摩梭族寨子,类似于生苗寨,虽然经济上和外界偶有往来,但她们还坚持着自己的民族风俗,繁衍后代的方式也是走婚。 而所谓的走婚,即夜合晨离,你可以去寨子里游玩,通过对歌或者赠送礼品等方式博得姑娘们的欢心,双方满意后,说好暗号,姑娘告诉你自己的竹楼在哪儿,到了晚上你就可以过去夜合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婚姻方式,吸引了很多慕名而来的色色,吴总就是其中之一,色色,并不是贬义词,它在当地语言里就是走婚人的意思。 这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会有这么多豪车了,不知曾有多少外地的色色们,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种子。 我们找了一家旅店,停车住宿,然后到街上吃点儿东西。 之前我一直以为月儿白天是不敢下车的,然而到了自己的老家,她显得很放松,大大方方的搂住我的胳膊一起上街,还一蹦一蹦的,像个开心的孩子。 这里的人,乍一看,一个个随和豁达,但只要一对视,隐约的能感到一些敌意,似乎不是很欢迎外地人似的,给人感觉凶巴巴的,我跟月儿说,月儿却说没有啊,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好的。 在街边儿吃了碗米线,我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这里的天阴沉沉的,给人感觉很压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天的原因,月儿才敢一起陪我下车,我又下意识的瞅了瞅她蹲坐的竹板凳,斑驳的石板上也看不出有没有影子。 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月儿怎么能不敢下车呢?一起上下班,她并不怕阳光啊? 之所以有这种疑惑,主要还是因为这看似一个人的月儿,那天晚上分成了两个,一个在天津,一个在床上......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头疼。 吃过饭,我们回到了旅店,旅店老板给我的感觉也是冷冰冰的,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我欠他几毛钱似的。 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陋,一股股潮乎乎发霉的气息,然而我并不计较这些,只是希望能够早点祭拜完月儿的阿妈,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老婆,我们多会儿去给你阿妈上坟啊?”我坐在竹椅上,抽了口烟问道。 月儿凑过来,撒娇坐在我的腿上,搂住我的脖子说:“明天,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然后在寨子里住到月底,再然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在寨子里住到月底?”我吃惊的看着她。 月儿噘嘴点点头:“这是我们的风俗,走婚分两种,一种叫阿注,一种叫阿夏,阿注是定居色色,阿夏是露水夫妻,我想让你做我的...阿注。” 月儿说到这儿,脸一下子就红了,头微微的低下,羞的像个苹果。 我皱眉眨眨眼,感觉有点儿意思,还分阿注阿夏,如果我是阿注的话,那吴总...应该就是阿夏了。 我不会煞风景的提吴总的事儿,然而此时,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和嫉妒,毕竟月儿的身体曾被吴总糟蹋过。 可是转念一想,我似乎又体味出了这里面的道道儿,月儿是在母系氏族环境下长大的,男人和女人正好一个反,我相当于她娶回来的“妻”,而吴总,只是“妾”,又或者说,连妾都算不上,顶多只是偷。 男人在结婚以前,想怎么玩儿怎么玩,结婚以后,自然要从一而终的对妻子负责,估计月儿也是这个心思,在我成为她的阿注之前,她和吴总不过都是玩,然而我“嫁”给她以后,就像她所说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看似时尚开化的月儿,没想到还执拗于祖先的传统,我也一定程度上理解了她为什么结婚后会对我这么好?她把我当成了真正的“妻”。吴总机关算尽,把她当玩物,而月儿也没把他当回事,大家耍的完全不是一套牌。 “老公,到了月底,我们成了阿肖之礼,我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你,给你生儿育女,好不好?”月儿羞羞的依偎进我的怀中轻声道。 看来,她前几天不给我,只是因为太看重礼仪了,也侧面说明,我在月儿心中多重要。而我,则是用原始的冲动来审视月儿,我真低俗。 “月儿,内个,什么叫阿肖啊?”我好奇的问道。 月儿掩嘴轻笑:“阿肖,是我们寨子的叫法,就跟你们说夫妻是一样的,汉人分老公老婆,我们只叫阿肖,你是我的阿肖,我,是你的阿肖。” 我听月儿说的特别有意思,刚想继续再问,月儿却将纤细的手指轻压住我的嘴唇,一脸深情的看着我说道:“阿肖,以后,你不要叫我月儿了,叫我的小名吧,阿玉。” “阿玉......哦!”,我一下想起来了,月儿曾经告诉过我,她的小名叫阿玉。 月儿羞羞的点点头,额头在我脸上轻轻的蹭着...... 此时此刻,我突然有种感觉,月儿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是月儿,另一个是阿玉,并不像她所说的,阿玉只是她的小名而已。可...我并没有证据支撑着一点。 如果眼前这个是阿玉的话,那月儿呢?那个曾经每天和我一起上班的月儿现在在哪里? “玉儿?”我小声叫了一下。 “都说了,不要叫人家月儿了.....”月儿委屈的撅起了嘴。 “哦,”我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老婆,你误会了,我是叫你玉儿,是玉不是月。” 听我这般说,月儿才撒娇的笑了笑,透出一份娇蛮的得意。把脸紧紧的贴住我的脖子。 我发现月儿的身体真软,柔弱无骨的感觉,紧紧的贴住我,让人有一种强烈的被依赖感。 “阿肖,你以后也叫我阿肖好吗?”玉儿轻声嘀咕道。 我一皱眉,这个名称倒是不难听,但是感觉好别扭啊,哪有老婆老公叫起来亲,然而似乎对于她而言,这个阿肖,亲昵程度远胜老公老婆。 我尝试着刚想叫她一声,外面儿突然起风了,吹动着木窗嗙嗙做响,我放下玉儿站起身,想把窗户关住。 然而当我来到临街的窗前时,骤然一惊,整条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都是闭门关灯,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人似的...... 这场景有点儿诡异了,现在是傍晚七点多,天刚刚黑,这些镇子上的居民们,怎么都关门关灯了,好像夜里两三点的情形一样。 非但如此,我还听见后山那边隐约传来一些喧嚣的声音,像是一群人在歌唱,隐隐的还有火光,映的天都有点儿红了,好像这个镇子里所有的人...都去山那边聚会了,场面还不小。 “老婆,山那边儿咋回事?是不是你们的寨子出事儿了?”我扭头皱眉问道。 玉儿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挽住我的胳膊,痴迷的说道:“那边儿在举行阿夏仪式,痴情的男女们又要对歌幽会了,明天你就见到了。” “这个镇子的人都去了吗?他们都是阿夏?”我不解的问道。 “噗!” 玉儿捂嘴笑了出来,娇嗔的解释道:“还都是阿夏?那我们寨子的姑娘岂不都被配完了,不是的,这是当地的习惯,晚上七点以后,大家就都睡了,早睡早起。” 玉儿轻松暧昧的解释着,当我听到她说被配完了这句的时候,心里瞬间有点儿小激动,她居然用配字!我什么时候可以跟玉儿...配一下...... 正在我意淫暗爽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旅店老板的呵斥声:“楼上内个,赶紧把窗户关上,你不要命了你?” 第九章诡异的夜 旅店老板嗷一嗓子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窗户给关上了。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刚才坐在竹椅上光顾着跟玉儿缠绵亲昵了,都没来得及开灯。 “老婆,这什么情况?怎么还不要命了呢?”我吃惊的看着玉儿问道。 玉儿皱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大家睡的早是真的,但我也不明白这店老板啥意思?” 看着玉儿那无辜的眼神,不像是在骗我,这镇子好古怪,难道晚上不太平?我心里一阵阵迷茫和疑惑。 可是转念一想,不应该啊,这都什么年代了,镇子里有派出所,至于这个时间点儿关灯闭户吗?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我们上楼的时候,那个傻逼老板也没跟我们交待清楚啊,跟个死人似的。 说到死人,店老板那僵直的面孔立刻浮现在我脑海里,瞬间让我有点儿发毛,似乎这个镇子上的人,看人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对劲儿,准确的说,是看我不对劲儿! “阿肖,既然大家都睡了,咱们也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回寨子里,”玉儿像小兔子一样钻进我的怀中,紧紧的把我搂住。 我轻抚着她的秀发,微微叹了口气,入乡随俗,爱咋咋地吧,反正又不在这儿过一辈子。 然而令我苦恼的是,玉儿每次一抱我,我都会有反应,但也只能有反应,做不到进一步的突破,这种滋味儿真的难受到爆炸! 玉儿也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在顶自己的肚皮,她身子稍稍一侧,娇羞的想避开,却被我一把搂紧,死死的抵住。 “阿肖,不要...好烫,我受不了......”玉儿略显痛苦的轻哼了一下,微微的想挣扎,但却又不敢用力。 我倒抽一口凉气,好烫?至于吗?我隔着裤子碰你,再说你也穿着衣服呢,这...我实在想不明白,那她以前跟吴总是怎么弄的? 玉儿的表情忐忑紧张,眼珠子微微转了转,抬脸痴迷的看着我,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阿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们到月底好吗?到了月底我一定全身心的服侍你。” 看着她凄迷哀婉的眼神,我心软了,既然答应了玉儿,又何必急于一时,只是等到月底我能理解,为啥她会觉得烫呢?还一脸难受的表情...... 我曾怀疑过玉儿是鬼,但这似乎也说不通,鬼会有形有实吗?玉儿虽然体温比一般人低些,但摸起来完全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啊! 她有太多令我想不通的地方,包括和她相关的一切,比如这个镇子。 现在外面黑乎乎一片,只有月光能够起到一定的照明作用,宛如到了阴间,要不是白天看到这里的一切正常,我真会以为此处是个鬼镇,镇子里住的全部都是鬼! 家家户户都关灯了,我也不好突兀的点灯,借着手机的亮光,我们两个洗漱了一番就赶紧上了床。 我搂着玉儿,深情的看着她,不管这丫头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已经全身心的爱上她了,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一切,甚至超过我的生命。 “阿肖,我知道你难受,我伺候你好吗?让你舒服一些,”说罢玉儿跪爬起来,低下头,小嘴儿轻轻的亲着我的胸口。 她又要来这套,我知道不消半分钟的工夫,我又会像死狗一样的昏昏睡去,这次我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我一把把玉儿搂翻了过来,捧着她吃惊的小脸,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我学着她的语气说道:“阿肖,你月底才能给我,现在让我摸摸你总好吧,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没摸过你呢。” 我说的是实话,之前的那两天晚上,还没等我进一步发挥,就已经稀里糊涂的睡着了,想想也是窝囊,我活这么大,连女人的敏感部位也没碰过。 玉儿愣了一下,羞羞的低下脸,咬住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她的默许,我瞬间像是被一注电流击中了神经,迫不及待的把手探进她睡衣领子里,开始疯狂的摸索...... 那种感觉不用能用语言来形容,比之前想象中的要舒服千万倍,玉儿伴随着我的粗暴,轻轻的哼吟了起来,她很紧张,身子绷紧的像个弓。 她的皮肤好滑,简直就像丝绸一样,柔韧而有弹性,我真的难以想象,女孩子的皮肤竟然可以如此般的水滑...... “阿肖,你轻点,弄疼我了,”玉儿委屈的哼唧了一声。 我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手从领子里抽出来后直接往下伸,玉儿赶紧用手拦住,却被我一下子给挡开,直接探了进去...... “阿肖不要!你说过等我到月底的,”玉儿被我逼得急的快哭了。 然而我的手指刚一碰触那黑珊瑚的核心时,却感觉像是冰一样的凉,惊得一下子抽了回来! 玉儿赶紧把内裤提起,蜷缩成一团,委屈的抽泣了起来。 “老婆...你?”我吃惊的看着她,不管男人女人,那个地方应该是体温较高的部位啊,玉儿那里怎么那么凉啊,根本就不正常。 玉儿哭的很伤心,身子微微的发抖,搞得我十分的内疚忐忑。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玉儿是什么了?我爱她,她无论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好吗?”我自责的嘟囔了一句。 玉儿不理我,只是像受了伤害的小鸟儿,蜷缩在床边儿,默默的噙着泪。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窗户外面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动静儿很是诡异,像是什么东西在磨牙。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我的天,这什么声音,这鬼地方果然有蹊跷! 我想回头看看,但是不敢,窗帘没拉,我感觉外面有个可怕的东西正隔着窗户偷看我们两口子亲热! 玉儿也觉察到了动静儿,她停止了抽泣,皱眉微微抬起头,她的角度正好能瞅见外面的情况。 她往外一瞥,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立刻钻进我的怀中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我的心砰砰狂跳,玉儿一定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立刻想扭头看一下,然而脸刚转到一半儿,玉儿却一把把我的头给搬回来,满脸惊恐的小声说道:“阿肖!别看!” 她眼珠子瞪的老大,完全是惊魂丧魄,这种未知的恐惧最他妈折磨人了,这外面儿到底什么东西,刚才我余光扫见,似乎是一团白乎乎的事物。 我和玉儿屏住呼吸惊恐的对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无数种恐怖的可能在我脑海里翻滚,这他妈什么情况,外面的东西会不会冲进来?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玉儿突然捧住我的脸吻了上来,她舌头吐进我嘴里一搅,我立刻感觉到天晕地旋,脑子像被抽空一样瞬间丧失了意识...... 我感觉身子好轻,沉沉的进入了梦境,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仿佛来到一片荒芜废弃的村寨前。 这村寨已经废弃好久了,满目的破败和沧桑,周围是茂密的竹林,明媚的阳光穿透竹子照在地上,斑驳出摇晃的光影。 空气格外清新,到处鸟语花香,现在是早晨,我茫然的一步步向寨子中走去。 此处空无一人,玉儿去哪儿了?我着急的四处张望却不见她的踪影。 那些竹楼旁长满了枯草,已经有半人多高,门儿都被堵住了,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个啥,令人奇怪的是,那些竹窗虽然很破,但是上面儿都挂着一件件干净鲜亮的肚兜。 肚兜有大红有粉色,还有黄色,绣的很是好看,一看就是那种古时女人贴身穿的内衣。正在我疑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回头看去,但见路过的竹楼窗子里都探出了一个个小女孩儿的身子,她们年龄不大,估计也就是十五六岁,一身鲜艳的少数民族装束,戴着华美的银饰,就跟之前梦中见到的蝴蝶湖畔的月儿一样...... 这些女孩儿漂亮极了,远比电视上演的西南少数民族少女好看的多,皮肤白如凝脂,朱唇皓齿,明眸倩笑,一个个就像脱凡出尘的仙女,美的都有点儿反常。 身后的场景也是为之一变,哪里还是破败的寨子,一切焕然一新,那些竹楼就像是刚长出的竹笋一般,干净整洁。 竹楼旁停着宝马、奔驰,还有路虎之类的豪车,一个个既猥琐,又体面的男人被这群小姑娘们带进竹楼里。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骇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周围的人们都看不见我,我像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场面很热闹,男男女女打情骂俏的声音不断,还有一些婉转好听的歌谣传来,那歌声中燃烧着炙热的爱情火焰。 我好奇的往跟前凑了凑,窗子里的阿妹根本不理我,完全就是无视,周围一些已经有男人进去的竹楼里,传来一阵阵勾魂荡魄的哼唧声,听的我嗓子眼儿一个劲儿干。 我仔细听着,听着,竟然隐约的听到了一些哭声,心骤然一紧,这是男人的抽泣声,而且...似乎是从竹楼后面儿传来的。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到竹楼后院一看,瞬间就傻眼了,竹楼后院中摆放着很多人形的石头,一个个狰狞扭曲,十分痛苦的样子,有的抱头跪地,有的抬手抓天! 这些石头虽不是雕刻,但线条已经明显勾勒出人形,甚至可以看出那错位扭曲的五官,我看见那眼睛的部位,都渗出了深深的泪槽,湿乎乎的..... 我的心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儿,这...这些石头,都是之前来这里风流的男人吗?我的天,他们怎么变成石头了! 我的灵魂瞬间被恐惧淹没了,转过身疯狂的跑,想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寨子,我冲进了竹林,像疯子一样的狂奔。 身后传来一阵阵悠扬的歌声,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我,我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儿往前跑,那歌声听起来就是玉儿的。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嘛小山村,” “我和我亲爱的哥哥,难舍难分,”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诶~~” “他曾给我一个吻,一个吻......” 我疯狂的跑着,突然脚丫子绊在一块儿大石头上,猛的摔了狗吃屎,眼前瞬间一片雪白。 第十章莫名的蜂祸 强烈的失重感让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玉儿正趴在我面前,一脸甜甜的坏笑。 “阿肖,你醒了?咋还跟个孩子似的一抽一抽的,你是不是尿床了?”玉儿捂住小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懵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天已经亮了,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子里,还能听见外面的鸟叫声。 清晰的房间,新鲜的空气,美丽的玉儿,一切都那么真实,我抽了抽鼻息,原来是一场噩梦。 “老婆......”我轻轻抚了下玉儿的脸,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的发梢。 “恩?”玉儿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甜甜的看着我。 “你爱我吗?”我深沉的问了一句。 玉儿撅起小嘴,略显不解的看着我,应道:“爱啊,我当然爱你了,你是我的一切。” “你有多爱我呢?”我淡淡的咧出一丝苦笑。 玉儿一脸认真的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愿意为你去死!” 她说的很真诚,令我很感动,我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会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看着美丽的妻子就在眼前,却宛如水中的月,镜中的花。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变成了一块儿石头,你还爱我吗?”我略显伤感的看着她问道。 玉儿微微一惊,满脸的不解和困惑,她往前一凑抱住了我的头,轻抚着我的头发低声喃呢道:“阿肖,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柔软的酥胸轻压我的面颊,熟悉的清香沁透我的鼻息,说不出的温柔和甜蜜,就像在梦中,她抱着我的感觉一样。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去你们寨子里走婚的色色们,一个个都变成了石头,被扔到了后院,他们好可怜,”我摸着玉儿的光滑的后背说道。 玉儿愣了一下,身子开始微微的发颤,最后实在忍不住哈哈的笑出声儿来。 “阿肖,你不要逗我好不好?我...我真的怀疑,你以前一直是搞编程的吗?你脑子里一天都在想啥啊?我都快被你逗死了,”玉儿笑的满脸通红,眼角都泛出了泪。 “傻蛋!我们寨子虽然坚守着原始的风俗,但现在也是法制社会啊,杀人是要偿命的,还有,这人怎么能变成石头呢,你肯定是电影看多了!”玉儿无奈的摇头笑着,那样子像在是安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然而我却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那个梦好清晰,就像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寨子里小阿妹俏美的模样,现在还清楚的印在我脑海里,甚至,我还记得那路虎车牌上写着:鲁DMM8...... 玉儿见我发呆迷茫的样子,忍住笑,假装认真的说道:“阿肖啊,假如你变成了石头,那我也变成石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玉儿,你快告诉我,昨天晚上那窗户外面儿究竟是什么?”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紧张的问道,强烈的好奇心就像猫的爪子在挠心一样。 玉儿努着嘴,皱眉眨眨眼,说道:“我也没看清,感觉像是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袍子,在半空中飘,有点儿像鬼......好吓人。”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恐惧。 我倒抽一口凉气,一个人在半空中飘着?还穿着白袍子,会是谁?吴总吗? 之所以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是因为前几天的夜里,我梦见自己和玉儿在床上翻江倒海的做那种事,吴总就趴在三楼窗台上看,还一脸冷峻的表情。 我知道不可能是吴总,那纯粹扯淡,但我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在做奇怪的梦。而且这些梦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梦,虽然毫无逻辑,却好像在向我预示着什么。 看来,旅店老板口中会要你命的东西,很可能就是晚上在外面儿飘的那家伙,那真的会是鬼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听玉儿的描述,我感觉还有点儿像庙里的白无常,不由的浑身一阵发毛,不行,我要找那旅店老板问清楚,这镇子到底犯了什么邪?晚上黑灯瞎火的,不便去找他,现在艳阳高照,狗日的必须跟我说清楚。 “阿肖,我记得以前有人跟我说,只要不做亏心事,鬼物你不理它,它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上山吧,中午前赶到寨子里,”玉儿撅着小嘴向我央求道。 我轻咳了一下点点头,捏了捏她的小脸,起身进了洗漱间准备洗脸刷牙。 手指下意识的擦蹭了下鼻子,一股淡淡的幽香直浸脑髓,令人心魂荡漾,我的天!好香啊,正是玉儿身上那股子香味,但是浓郁了很多.....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昨天晚上,我就是用这根手指探伸进她身体最隐秘的部位,碰触到一些微微发粘的东西...... 原来玉儿那里是香的,而且似乎是香气的源头,我的天!我不能理解,她那里怎么会是香的呢? 就算你再讲究卫生,每天洗十次澡,隐秘的部位顶多是洗护用品的香味,不可能是这种茉莉花的清香,而且,也不会这么浓! 我又回想起那冰冷的碰触感,难道......玉儿的真实身份,是茉莉花精?我探抠的正是她娇嫩的花蕊......正常的女人,哪怕你是黄花闺女,也不可能是那种香味儿。 “阿肖,你快点儿啊,我们要赶紧上路呢,”玉儿在洗漱间外面催促道。 我洗了把脸,刷了刷牙,换玉儿进了洗漱间,关上门后,我听见了轻微的水声,玉儿在尿尿,我很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然而门已经被她锁住了。 想想自己也真是粗心,跟她生活了几个月,都没留心这些细节...... 收拾完后,我们两口子下了楼,我第一时间找到那个旅店老板,皱眉问他昨晚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镇子晚上七点以后,就统统关门闭灯! 旅店老板见我一脸严肃认真,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无奈的摇头苦笑道:“还不都是胡蜂害的!” “胡蜂害的?”我惊诧的看着他。 “恩!” 旅店老板点点头,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么多胡蜂,一到晚上就进镇子,那东西厉害得很,一只咬人一下就能要人的命,所以我们晚上都不敢出去,也不敢开灯吸引那东西靠近。”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心说这胡蜂应该是马蜂之类的东西,有这么邪乎吗?而且对于蜂类来说,它们更在乎的是气味儿,好像没有驱光性吧? “公家组织人消杀了几次,市里的专家也来了,根本就不起作用,这些家伙白天藏得很好你找都找不见,晚上才出来,最后无奈,公家只能告诫大家晚上尽量不要出来活动,胡蜂的毒不能解,只能做肾透析往外排,体质不好的就会丧命,”旅店老板说着,给我递过来一根烟。 我看他表情很正常,丝毫不似昨天的死人脸,看来是我神经太敏感了,这个大叔人挺好的。 他掏出打火机帮我点着烟,轻咳了一声接着说:“我看你们是来旅游的吧,玩归玩,晚上七点以前千万要回来啊!” “大叔,白天会碰见胡蜂吗?”我担心的问。 旅店老板微微的皱起眉,说道:“这个说不清,可能山里会有吧,总之你们小心点,前些日子就有人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在山里被胡蜂给蛰死了。” 离开了旅店,街上一切正常,人们悠闲的散着步,到处都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和玉儿向后山走去,我心里一阵阵的没底,又想起昨天晚上后山那边儿若有若无的喧嚣,还有火光,寨子里的那些人就不怕胡蜂吗? 对于这种未知的生物我充满了恐惧,问玉儿,玉儿也是摇头皱眉,她说,林子里有胡蜂不假,但那东西离人住的地方很远,平时也没听说过伤人啊? 见我有些胆怯,玉儿给我打气道:“阿肖,你别怕,既然寨子里的人能篝火对歌,应该就不怕胡蜂,她们肯定有办法的。” 我一想也是,虽然心里并不愿意去那个走婚的寨子,但为了玉儿,我什么也豁出去了。谁让我这么爱她呢,她这么执拗于自己的传统,我也只能接受。 走在山间的竹林里,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来过这地方,潺潺的小溪,欢快的鸟叫,还有那片片的繁花绿草,现在是春天,到处都洋溢着春的气息。 我已经想不起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因为昨天的那个梦,梦中的记忆全都是在寨子里,这路上似乎没有印象。 我怕随着时间的流逝,梦会彻底忘掉,一边走,一边跟玉儿讲述着梦中的一切。 玉儿低头认真的听着,她这次并没有笑话我,等我彻底讲完后,才微微的抬脸冲我甜甜一笑。 她轻咳了一下说:“阿肖,你说的这些,只有一条是对的,那就是我们那里的姑娘很漂亮,至于肚兜,汽车,石头,她们不理你,还有我的歌声,全都是你潜意识里想出来的,我们寨子里的姑娘很热情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看看这山,车子怎么开上来?还有......我们纳西姑娘都不穿肚兜的,而且,头上也不戴银饰啊,我们又不是苗族,不一样的。” 玉儿说的很有道理,我刚想问她为什么身份证上写的是汉族,她突然忍不住吭哧的笑了起来:“最让我感到好笑的,是你说我唱的那首歌,那首歌我记得是《妈妈的吻》吧,你怎么还说是哥哥给我一个吻呢,哈哈哈!” 玉儿笑着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哪里还有半点儿总裁秘书的女神范儿,活脱脱就是一个调皮的黄毛丫头,时不时弯腰采摘地上的野花。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我挠头苦笑的跟在后面,其实我想看看,这走婚寨子到底是个啥样的?还有那些热情奔放的纳西姑娘有多漂亮? 正在我们俩口子有说有笑往前走时,身旁的竹林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爬,我骤然一惊,猛的停住了脚步! 第十一章纳西女儿寨 “玉儿你听,有动静!”我立刻扭回头,紧张的四处张望。 茂密的竹林里什么也看不清,周围又静了下来,偶尔能听见一些零星的鸟叫。 玉儿挽住我的胳膊,也好奇的往回看,这个时候,左前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茂密的高草微微晃了晃,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阿肖,我们快走,”玉儿抓住我的手,急匆匆的要离开。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我去!怎么个意思?有野兽? 玉儿的小手拉着我,低头小步快走,我瞅她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反而有点羞答答的,脸都红了。 “老婆,那到底是啥东西?”我好奇的问道,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玉儿不理我,继续往前挪着步子,只是那姿态有点羞臊的扭捏。 “老婆?”我轻轻的拽住了她。 “诶呦...两个阿夏在做那种事,你要偷看啊?坏死了你!”玉儿转过身,羞羞的看着我娇嗔道。 我一愣,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一对情侣在幽欢,我去,他们真会挑地方,这鸟语花香的,大早上的就在山上来一发。 看着玉儿那羞红的脸蛋,低瞅迷离的双眸,弯弯的眼睫毛一根根儿的,我的心怦然直跳,突然来了感觉,一把把玉儿搂进怀里。 她像是受惊的小猫,微微抖了下,然后就乖巧的身子一软,紧贴住了我。 “老婆,我也想在这儿,跟你...那啥一下......” 有些话,想是一会事儿,真的说出来却是另一种感觉,一种难以言状的刺激。我当下就有了反应。 玉儿颤巍巍的抬起头,一脸痴迷的看着我,抚.摸着我的脸轻声道:“等过几天,我们去泸沽湖畔,我把自己给你。” 她的声音低的像蚊子哼哼,羞得赶紧把头又塞进我怀里,我感觉玉儿的呼吸开始加促,她明显也动情了。 此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香艳的画面,在飞满蝴蝶的泸沽湖畔,晚风吹拂着微波,一阵阵沁人的花香,玉儿躺在鲜花绿草间,我抬起她雪白的小腿...... 我愈发的兴奋,紧紧的搂住玉儿,刻意的碰触她,玉儿身子微微颤着,手抠住我的衣服,蜷缩握紧成拳。 我知道她难受,但这一次,她似乎更想跟我多接触一会儿,硬是轻声的吭哧,不挪开。 “阿肖,我...承受不住了,”玉儿终于哀求了。 “忍着!”我也不知道为啥,竟然粗暴的来了这么一句。 “嗯,”玉儿皱眉咬了咬嘴唇,乖巧的点点头。 我感觉她浑身开始出汗,身体迅速的发凉,像是病了一样,还不时的抽搐。 我不敢再继续,终于放开了玉儿,但见她一脸的憔悴,嘴角儿都痴傻般的流出了涎液。 看着玉儿可怜的样子,我倒抽一口凉气,她真的不能跟男人太亲近,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阿肖,我们赶紧去寨子吧,时间不早了,”玉儿疲惫的看着我。 她病怏怏的样子让我心疼不已,直接背起了她。 我心里很内疚,以后可不敢对玉儿胡来了,她不是不给我,只是时机未到,不管什么原因吧,她肯定有她的道理。 又翻过了一个山坳,眼前一片片镜子面般的梯田鳞次栉比,蜿蜒铺展,美的让人窒息,我彻底傻了,呆立在原地,我从没想过人间会有这么美的地方。 梯田间,几个少数民族妇女在辛勤的劳作,有些人后背还背着箩筐,里面装着小孩子。 玉儿指着梯田后面的一排排竹楼说:“阿肖,你快看,那就是我们寨子,我终于回家了。” 她显得很兴奋,我能体会到她激动的心情,这里劳作的都是女人,勤劳质朴。虽然离得远看不清容貌,但这些妇女一个个身材窈窕,姿态娴美,应该模样也不差。 “老婆,你们寨子里的男人呢?男人不干活吗?”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趴在我肩上笑着说:“男人也干活啊,不过,他们一般都在家里,到了18岁,就让他们出去谋生了,不许再回寨子里,不然会让人耻笑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我不解的问道。 玉儿说:“我们实行的是走婚制,男人留在寨子里,那后代不是越来越差了吗,阿肖你看,这水稻长得多好啊,其实,人和稻子是一样的。” “这又怎么说?怎么人和稻子还一样了?”我被玉儿逗笑了。 玉儿解释道:“寨子里有句老话,越是近的姐妹,结成的友情越能靠的住,越是远的阿夏,生的娃娃越有灵性。” “我们这的孩子,虽然不知道爸爸是谁,但都是远缘婚配的,一个赛一个的聪明漂亮,一个阿夏只允许来走婚一次,真正愿意留下来当阿注几乎没有。” 玉儿说到这,突然语塞了,我知道她的顾虑,是怕我反悔不愿给她当阿注,其实我对阿不阿注不感冒,当不当阿注,我这辈子都只爱她一个。 玉儿很聪明,话锋一转立刻又说:“一开始我说祭拜自己的父母,没敢告你我没有爸爸,怕你笑话我,阿肖,你会笑话我吗?” “老婆,你看你,笑话你干啥?”我苦笑的直摇头。 玉儿把脸贴住我的后脖颈,轻轻吻了下,略显委屈的嘟囔道:“你知道阿肖这个称呼,是多么甜蜜而庄重吗?寨子里的姐妹要知道我有一个阿肖,而不是阿夏,会多么的羡慕我。” 我把玉儿往上?了?,哄着安慰道:“好嘛好嘛,以后我都叫你阿肖好不好?” 听我这么说,玉儿才甜甜的嗯了声,又把我往紧的搂了搂。 沿着竹林小径穿过梯田,我们来到了玉儿的寨子前,这里的景致跟梦中所见完全不同,高脚竹楼林立,一群七八岁的小丫头在街上跑来跑去嬉戏打闹。 放眼望去,那竹楼窗户上并没挂着肚兜,而是一只只漂亮的绣花鞋,样子很是精巧可爱。 “阿肖,那些鞋子,就是定情之物吧?”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点点头:“嗯,如果在歌会上相中了对方,就会给阿夏一只绣花鞋,而另一只姑娘们会挂在竹楼上,阿夏来的时候,就能认出来。” “诶?那怎么现在不见阿夏们呢?”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答道:“阿夏们要到傍晚时分才能进寨子,我们是阿注,所以...现在就能进寨子。” 我一听她这么说,又想起旅店老板讲的,那几个下午五六点进山被胡蜂蛰死的家伙,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这走婚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我刚想再问玉儿一些细节,竹楼上的窗户里突然探出了几个美丽的姑娘,一个个都惊异的看着我们。 “你们快看!是玉妹子,天哪!她带着阿注回来了!”几个女孩儿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好俊俏的阿哥啊!”一个女孩儿趴在窗台上甜甜的看着我。 我一时间好紧张,赶紧把头低下,忐忑的都不知道该迈那条腿了,差点儿没摔个跟头......我的天!这些女孩儿果然像玉儿所说的,好漂亮啊!一个个跟明星似的,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美的简直超乎寻常。 “阿肖哥!”一个女孩儿摇着手帕向我热情的招呼着,随即就是一群女孩儿银铃般的嘻笑声。 我的脸羞的发烫,这里的姑娘好热情啊!娘的!梦果然都是反的! 玉儿甜甜的依偎在我背后,像是很享受姐妹们的嫉妒一样,我背着她往前机械的迈着步子,活这么大,还没让这么多女孩儿指指点点过。 “这个阿哥人真好,还会背人家,” “就是!玉妹子好福气!” “我也想要个阿注......” “别做白日梦了你。” 我低着头往前走着,心说玉儿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么傻不拉几的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我下意识的往街头巷尾瞅了瞅,天哪!全是女人,而且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姑娘,一个男人也没有,完全就是个女儿国,玉儿之前说过,这寨子里也是有男人的啊,十八岁以下的都在...... 很快,这些姑娘不满足于在竹楼上观望,都凑了过来,把我和玉儿围住,一个个好奇的看着我们。 一阵阵陶醉沁人的芳香扑面而来,我惊讶的抬起脸,这些女孩儿都好香啊,而且是那种自然纯净的香气,和化妆品的香味儿完全不同。 她们一个个美的各有风情,千娇百媚,似乎每一个女孩都是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 尤其是那一身身洋溢着浓郁民族特色的纳西少女服饰,格外的好看,更显的她们娇美动人。 我瞅见那衣服很像以前烟盒上阿诗玛的服饰,但又有不同,阿诗玛的头上是一块裹布,上面纹着红色的道道儿,而她们的则是一个个小盖头,上面绣着蓝底儿的小碎花,甚是好看! “阿玉,这个阿注哥是哪里人啊?” “阿玉,这次你就不走了吧?” “阿注哥,你还有兄弟吗?” “你们快看,阿注哥脸红了。”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玉儿简单的应付了几句,把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阿肖,咱家在前面靠左第三个竹楼,快去快去。” 我抽了抽鼻息迈开步子,女孩子们让开了一条道,依旧叽叽喳喳的在一旁起哄,我感觉这里的姑娘们就像一个大家族里的孩子一样,丝毫没有城市里的那种人与人的隔阂感。 到了竹楼前,我发现门都没锁,轻轻一推赶紧逃也似的钻进了屋子。 屋内很宽敞,摆着竹凳竹桌,虽然有些简陋,但很干净,不像是很长时间没人住的样子。 我轻轻放下了玉儿,她一脸甜蜜幸福的看着我,接着,就一下子扑进我怀里紧紧的抱住,似乎今天我的出现,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玉儿窝在我怀里痴情的喃呢道:“阿肖,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要在这里给你生孩子。” 玉儿有些沉醉了,我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说:“阿肖,你去换一身纳西的服装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你穿民族服饰啥样子呢。” “恩!我现在就去换,”玉儿俏皮的笑了笑,松开我转身上了二楼。 我长长做了个深呼吸,开始扫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嗡”的声音,正是蜂类的动静,不禁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地。 第十二章蜂魇 蜂鸣的声音犹如死神的召唤,一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是胡蜂吗?我的天!玉儿的房间许久没人住,屋子里可能藏有胡蜂的窝!旅店老板的话犹在耳畔:胡蜂一只就能把人蛰死! 那“嗡嗡”声不断靠近,突然不响了。潜意识告诉我,那胡蜂可能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屏住呼吸不敢动,生怕轻微的动静引起胡蜂的注意直接蛰上来,豆大的冷汗沿着鬓角往下淌,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和这么危险的生物生活在一起,我真怀疑这女儿寨中的姑娘们咋活下来的? 玉儿从二楼羞答答的走了下来,她换上了纳西的民族服饰,美得惊为天人!但我现在根本没心情欣赏这个,浑身的关节僵硬,就像个石化的死人! “阿肖!你怎么了?”玉儿吃惊的看着我,快步走了过来。 “玉儿别过来,快跑!”我机械的动着嘴说道。 玉儿眼珠子瞪的老大,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蜂!胡蜂!在我身上!”我高度紧张,脑子都一阵阵儿的晕。 玉儿闪过我身后瞅了瞅,用手在我后背上拍了下,一阵嗡嗡的声音传来,我骤然一惊,直接连滚带爬的瘫在了地上。 “阿肖,看把你吓的,不是胡蜂,是蜜蜂!春天来了,蜜蜂也多了,”玉儿抬手轰了轰,那蜜蜂直接从竹窗口飞了出去! 我的心“咚咚”狂跳,我哪知道什么胡蜂蜜蜂之间的区别,我只知道这里的蜂类很邪性,能直接把人蛰死! 玉儿蹲在我面前一脸坏笑:“阿肖,你的胆子好小啊,连蜜蜂都怕!” 我擦了下冷汗,没心情跟她逗闷子,发愁道:“玉儿,你们这里好危险,窗户连纱窗都没有,这晚上胡蜂作祟,万一飞进来怎么办?” 玉儿一脸轻松的说:“你别听那旅店老板胡说八道,还胡蜂作祟,胡蜂从来不来人住的地方!你看寨子里的姐妹们不都好好的。” 我发愁的看着她,玉儿从小在这里长大,心里自然有数,但我总得旅店老板的忠告绝不是空穴来风! “好啦,阿肖,胡蜂的声音跟蜜蜂不一样,要真的是胡蜂隔着十几米你都能听见,它是那种大马蜂!平时只有最深的老林子里才有,”玉儿解释道。 我咽了口吐沫,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些,问道:“玉儿,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玉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俏美的双眸闪过一丝失落,撅着小嘴嘟囔道:“我们月底就可以走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好奇的看着她。 玉儿咬了咬嘴唇,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问道:“阿肖,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点点头:“说吧。” “等我要生的时候,我们回来好吗?我要在寨子里生......”玉儿搓着自己的衣角儿低头说道。 我皱眉看着她,心说这算是什么要求?还要在寨子里生,感觉玉儿怪怪的,生孩子对于我而言是很遥远的事,最起码要先把家给布置好再说啊,吴总那边儿还要妥善巧妙的处理,不然我会一无所有,玉儿一天脑子里都想啥? 见我一脸迷茫的看着她,玉儿忧虑的小声哀求我:“阿肖,好不好嘛,我在寨子里生,生完后,我坐完月子,咱们就离开。” 我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对了玉儿,吴总那边怎么办?你到底跟人家咋说的,咱们出来时间可不短了。” 玉儿一皱眉,显得有些生气,撇嘴嘟囔道:“我不跟你说了吗?我跟他请假了,让他没事儿别骚扰你,阿肖,你能不能不要提那个男人,你现在一提,我感觉好恶心!” 玉儿的神态委屈,语气决绝,小手儿不停的抠着衣角,看来她的世界里已经装满了我,再也容不得其他男人占据哪怕一个角落。 然而我考虑的可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和吴总撕破脸这是肯定要发生的,当一切物质都失去的时候,我如何给玉儿一个稳定幸福的生活是头等大事! 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吴总也不来个电话,连个短信也没有,原来是提前招呼好的,这吴总也真听话,说不让骚扰还真不骚扰,要换做我可做不到让一个其他男人带上自己的心上人消失这么长时间。 似乎玉儿这些天也没用手机,我就没见她充过电...... 见我不说话,玉儿眼圈红了,委屈的流下了泪,哽咽道:“阿肖,你是不是嫌弃我,认为我脏了。” 我一把抱过她,抚着头发安慰道:“傻瓜,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阿肖,请你相信我,我会把最好的自己给你的......”玉儿轻声抽泣着,显得极为委屈。 “好啦好啦,快别哭了,玉儿,我以后再也不提他了。” 我不停的哄着她,这个时候,窗户上钻出来两个小丫头冲我们嘿嘿的笑,年龄估计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快看!玉姐姐哭了!” “羞羞羞!这么大了还掉眼泪。” 小丫头们说笑着,把玉儿惹恼了,直接起身轰走她们。我在一旁看得好想笑,这里的女孩儿真的太可爱了,简直就是一群磨人的小妖精! 为了防止再有人偷听,玉儿把我带到了楼上,让我躺在竹床上休息,然后给我烧火做饭,我要帮她,她却不肯,理由是我是新进门的阿注,哪有让我干活的道理,不然要被街坊们耻笑死!还说我要是真的想帮她,就别老抛头露面。 我对这套奇葩的理论颇为无语,这母系氏族的规矩简直就是阴阳颠倒,现在的我就像被她金屋藏娇的新媳妇一样! 玉儿麻利勤快,很快给我做好了一桌子饭菜。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她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只是这寨子里的菜味儿有点儿怪,微微发苦,却透着一股子清香味儿,感觉像是炒茶叶! 玉儿痴情的挽住我的胳膊喃呢道:“阿肖,我们多生几个孩子好不好?” 我咽下口中的饭笑着问道:“你怎么老是提生小孩儿啊,你今年才多大,我们过几年二人世界不好吗?” 听我这么说,玉儿撅起嘴,嘟囔道:“你要跟我做那事,不就是为了生孩子吗?” 我愣了一下,眨眨眼笑道:“生孩子肯定是做那事,但是做那种事也不全是为了生孩子啊?” 玉儿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了,看她略显狡黠的表情,我也闹不清她心里想啥? “阿肖,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跟我在寨子里过一辈子,我们生完孩子就走,我想再跟你商量一件事,”玉儿又嘟囔了起来。 我琢磨出点味儿来了,这之前看起来干练睿智的职场女神玉儿,压根儿就像刚谈恋爱的小女孩儿一样,满嘴不切实际的情话,纯粹就是为了跟我黏糊。 我笑了笑:“说吧。” 玉儿甜甜的搂紧我说:“阿肖,我想跟你的姓,可以吗?” “你跟我的姓?”我皱眉看着她,心说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玉儿点点头:“恩!我跟你的姓,我不姓齐,那是瞎起的,我没有爸爸,哪里来的姓,你是我的天,我要跟你的姓,我们一家人一个姓。”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玉儿的心思好古怪啊,你既然不姓齐,那身份证上是什么鬼?难不成又是吴总给你办的? 有些事情我不想再细究了,一切都随玉儿吧,不过我可没她这份闲情雅致,我现在满脑子考虑的是如何养活她,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 吃过饭,我俩躺在竹床上沉沉的睡去,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怪梦也没休息好,现在终于到家了,可以好好放松下。 玉儿枕着我的胳膊依偎在我身旁,窗外的清风夹杂着醉人的花香令人陶醉,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我和玉儿不停的做那种事,场景就是在竹楼里,有时候站着做,有时候躺下,尝试着各种姿势,简直就无法无天,颠鸾倒凤! 正在我醉生梦死的时候,窗户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一阵阵的嗡嗡声,动静儿出奇的大,简直就像是发动机一样! 我惊得搂住玉儿躲在了门后,她也吓得浑身颤抖像个小兔子一样。 窗外的东西渐渐露了出来,当我和玉儿看清的时候,惊得心都快吐出来了! 那竟然是吴总!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竟然...竟然是人的脑袋,蜂类的身体,和正常人的体型一般大小,脸上还长着无数的绒毛,额头上有触角,样子既恐怖又恶心! 实在难以描述这骇人的场面,他身后的翅膀快速的舞动着,咧开了像虫类口器一般的嘴,像是在冲我俩笑! 玉儿吓的尖叫了起来,躲在我身后大声嚷嚷着:“老公救我!救我!” 我挡住了玉儿,惊恐看着眼前的怪物,长着吴总脑袋的人蜂开始往窗户里钻,瞅那狠呆呆的意思,正是要来跟我抢玉儿的! 我虽然也害怕,但保护玉儿的心战胜了恐惧,我瞅见墙角有一个支撑窗户的木棍子,顺手抄起,直接冲了过去! 我想的很明白,这家伙也是分头胸腹,那胸腔看起来极脆,老子一棍子捅进去! 然而我还没到近前,“吴总”的嘴里突然吐出了一截儿弯曲后?直的吸管一样的东西,像是根黑电线,直直的插进我心口里,一阵阵钻心的疼,我眼前猛的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啊!”我直接惨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淋漓,胸口一阵阵钻心的疼。 天已经黑了,低眼看去,玉儿的手正搭在我胸口儿,她吓的也从梦中惊醒。 “阿肖!你怎么了?”玉儿吃惊的看着我。 我擦了把冷汗,还没从刚才恐怖的梦中醒过神儿来,惊恐的看着玉儿,把她的手从我胸口移开。 “老婆,以后睡觉,不要把手在放在我左胸口,不然会做噩梦的,”我气喘吁吁的说道。 玉儿愣了下,担心的问:“你又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心口还是一阵阵隐隐作痛,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难受的感觉,就像心绞痛一样! 我缓了很长时间都没缓过劲儿,感觉似乎不是玉儿的手压胸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原因,而且,我突然间有种强烈的预感,此时的吴总,可能真的已经不是人了! 第十三章恐怖的阿夏 玉儿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内疚的低下头依偎在我身旁,这个时候,窗外突然亮起了火光,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传来,整个街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阿肖啊,要举行阿夏相会了,你不是一直想看吗?我们去看看呗?”玉儿笑眯眯的挽着我的胳膊说道。 我的兴致一下子就起来了,连忙探出脑袋往窗外看,但见街上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纳西少女,穿着美丽的族服,三五成群的拉着手一起向寨子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和玉儿下了楼,兴冲冲的跟在这群少女的后面,这些女孩儿一个个都很兴奋,追追打打的有说有笑,还和小丫头的时候一样。 少数民族的姑娘真诚而热情,丝毫没有做作和扭捏,加上她们一个个出落的如同仙女一般,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实话实说,纳西摩梭的走婚制度从遗传学来讲是一种择优机制,这些女孩儿虽然是纳西族的一支,但长得跟汉族没有任何区别,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远缘基因优势在她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远比电视上那些苗族姑娘好看的多! 到了寨门前,但见山坡下的空地上,熊熊的篝火燃起,一群群衣着华美的纳西姑娘手拉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场面十分的红火! 在篝火的不远处,站着一群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小伙子,一个个出神的看着这些跳舞的姑娘。 他们一个个英俊潇洒,仪表不凡,完全都是小鲜肉般的存在,所穿的民族服饰,也好像不是纳西的,有些脑袋上缠着黑布,那一看就是彝族或者苗族的小伙子! 看到这儿,我不禁心中起疑,在我的意念中,这些来走婚的色色们,应该都是像吴总一样的,猥琐的大叔般的存在,开着路虎宝马,哄骗这些小女孩儿发生关系,撒下自己的种子,怎么会是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帅哥呢? 难道说,他们故意换成了少数民族的服饰来应景儿,不可能吧,这些小伙子太帅了,我在他们面前显得很自卑。 “阿肖,他们都是来走婚的色色吗?”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笑着点点头:“是啊,现在是集体唱歌,一会儿就是情歌对唱了,谁看中了谁,就会对谁的歌儿,对上了,就能...成为阿夏了。” 我吃惊看着眼前的一切,玉儿拉着我想凑过去,被我拦住了。 “我们在上面看就好,玉儿,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色色们...都这么帅啊?”我不解的看着玉儿。 玉儿噗嗤一声笑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帅吗?我不觉得啊,我觉得你才是最帅的。” 她这是在恭维我,哄我开心,我苦笑的摇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来走婚的,不都是那些好色的汉人吗?怎么,这里都是少数民族小伙子?” 玉儿神秘的冲我笑了笑:“哪个告诉你来走婚的都是汉人了,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这儿有个走婚的女儿寨,阿肖!阿夏只能来一次的,要是再想做哪个,只能野配。” 玉儿的脸红了,我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不是吴总之类的大叔不来,而是都已经来完了...... “玉儿,这些女孩只和一个阿夏发生关系吗?”我好奇的追问。 玉儿沉思了片刻道:“那不一定,有些花心的姑娘,会和好几批阿夏发生关系,所以生下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她们也不在乎,但是也有一些姑娘,对阿夏产生了真感情,只想怀他的孩子,就跟他约好,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再会,直到确认自己怀上他的骨肉为止。” 玉儿说的我唏嘘不已,似乎这些走婚的女孩儿们,做那种事只是为了怀孕,连一些防护措施都没有! “所以很多姐妹们虽然是一个妈妈,但爹肯定不是一个,只有做了阿注的阿肖们,才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玉儿解释道。 我挠了挠头继续问道:“那这些小伙子,如果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想要娶回家呢?不一定所有男人都薄幸吧?” 玉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不一样的,阿注相当于娶回家的,一生只能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但并不影响女方再和别的阿夏相会啊......男人一般不会允许自己的爱人再怀别人的孩子吧,所以极少有男人愿意当阿注。” 一听玉儿这么说,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我被玉儿耍了!我当她的阿肖,只是为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儿彩旗飘飘我的天! 见我吃惊的表情,玉儿挽住我的胳膊说:“然而我不会那样做的,我一生只爱你一个人,等月底我们就走,我连姓儿都跟你了,我会对你从一而终的。” 我半天没缓过神儿,还是弄不清玉儿真实的心思,既然她要对我从一而终,为什么还要遵循寨子的规矩带我回来,让所有人以为我是阿注,难道仅仅就是为了面子问题? 这个时候,下面开始情歌对唱了,小伙子们的嗓音干净洪亮,透着热情豪放的浓浓爱意,姑娘们的歌声婉转动听,像是百灵鸟在吟唱。 少男少女们唱着,彼此之间并不影响,场面一时有点儿乱,我很惊讶,这些阿夏们是怎么在这嘈杂的歌声中接上自己心上人的歌呢?我之前还以为是一对一唱完了以后再换下一对儿呢...... 更令我不解的是,这一句句歌声虽然好听,但声音杂乱,我竟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骨头缝儿里像是猫爪子在挠,说不出的一股子的难受劲儿。 情歌对唱时间很短,不到十分钟,她们就找到了中意的彼此,相互走近拥抱了起来,女孩儿们掏出一只只精美的绣花鞋给了自己的情郎,然后羞涩的开始往山坡上跑。 我拉着玉儿也准备回,无意间又瞟了眼那些已经升级为阿夏的色色们,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又皱眉仔细的看了看! 我发现有几个很帅的阿夏,捧着绣花鞋居然做出了很奇怪的事情,他们往鞋子上吐口水,然后在胳膊上和脸上不停的擦着,像是洗脸洗手一样,动作十分的诡异! 莫名的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这他妈的什么毛病,怎么还拿女孩儿的鞋子擦脸呢,他们的动作让我想起了什么,但却说不清是啥? “阿肖,我们走了,”玉儿拉了拉我的手催促道。 “等等,玉儿你看,那些阿夏们怎么还往鞋子上吐口水?”我指着那群阿夏惊诧的问道。 玉儿沿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疑惑的说道:“没有啊,他们没往鞋子上吐东西啊?你看错了吧。” 我再抬眼看时,这群阿夏也冲上了山坡,他们迫不及待的要和自己心仪的姑娘幽会。 我稀里糊涂的跟着玉儿回了家,趴在二楼竹窗上往下看,但见街上一大群阿夏,东瞅瞅,西看看,对比着竹楼上和自己手中的绣花鞋,寻找着爱人的家。 他们彼此还交谈着,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一时间感觉乱哄哄的......有点儿像是鬼子进村儿。 深夜,街头巷尾的竹楼里,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吟哼声传来,那声音销魂蚀骨,令人悱恻,我知道,他们是在做那种事,心里既羡慕又嫉妒。 我失落的看了看玉儿,摇头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阿肖,再坚持坚持,没几天了,”玉儿内疚的用小手捧住我的脸说道。 我盯着她鼓胀的胸脯还有纤巧曲线的胯部一个劲儿咽口水,蹲下身子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大腿。 玉儿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一个暴躁的孩子。 一阵阵沁人陶醉的幽香从她两腿夹缝间暗飘涌动上来,令我兴奋不已,我用手抠住她的裤腰缝隙,使劲的往下拽,惊得玉儿浑身一抖,连忙问道:“阿肖,你要干什么?” “我想舔舔你那里,”我粗暴的往下拽着裤子。 “不要,阿肖,不可以的,”玉儿惊慌的使劲拽住了裤子。 “为什么?”我惊诧的抬头看向她。 玉儿为难的满脸通红,慌乱的说道:“我受不了的,不要......” “不行,我今天非要舔!”我蛮横的继续往下拽,心说我舔舔又死不了人,干嘛非要让我难受。 然而玉儿这次却很坚决,说什么也不让我得逞,她死命的抠住裤子浑身颤抖的哭泣道:“阿肖,你再等等好吗,你那样我会死的!” “你会死?少骗人!舌头又不是那个东西,舔舔会死人?”我有些生气了,感觉像是被捉弄的感觉。 玉儿满脸是泪的看着我,微微闭上了眼睛,纤细的小手松开了。 她梨花带雨的泪脸,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凄美和哀伤,她身子微微颤抖,就像要上刑场一样,令我不禁恻隐了起来。 我缓缓的往下拽着,露出了大腿间一寸雪白,玉儿身子抖的更厉害,那阵阵的香气也更加的浓郁了。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微微长叹一口气,又把她裤子提好...... 她还是有她的道理吧,既然不愿意,我也不要强逼,我失落的站起身,背对着她侧身躺上了竹床。 玉儿伤心从身后抱住我,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是轻声说了句睡吧,就没有再说什么,不是我猴急,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有那方面需求,看着别人一个个在竹楼里风流快活,我却只能...咳!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到了几点,我突然被一些动静惊醒,好像是外面的声音,我趴在竹床上往下看,但见一两个穿着彝族服饰的阿夏,已经从竹楼里贼溜溜的钻了出来,他们一个个神采奕奕,像是得到极大满足的样子。 我惆怅的长叹一口气,同样是男人,我活的好悲催......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又看见一个阿夏往自己手上吐吐沫,还不停的来回搓! 我惊讶的瞅着他,心说这他妈是干啥呢?还往胳膊上抹,恶心不恶心啊?这一定有问题! 少时,我脑子里犹如闪过一道闪电!我想起来了,想起这他妈的像啥了,有点像是苍蝇吃东西前肢来回搓的动作,我的天!一瞬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十四章胡蜂来袭 这穿着苗彝服饰的阿夏,做出了苍蝇吃东西时的那种搓手状,令人惊骇无比!我瞅见有几个人搓完手,还往自己后脖颈上抹一抹,那脑袋以一种夸张的角度垂下,就像是脖子折了一样,还在胸口晃来晃去的,惊得我差点儿从窗户上掉下去! 冷汗蹭蹭的往外冒,这些阿夏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什么东西,木偶吗?那脑袋怎么还会悬在胸口?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寨子口突然传来几声惨叫,正是那些阿夏小伙子们的,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传来,这群小鲜肉抱头鼠窜,疯狂的往回跑,简直慌不择路,有些躲到了房后,有些直接钻进了竹楼台阶下的缝隙里。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脑袋猛的缩回来,猫在窗栅一侧偷眼往外看,但见从寨口的方向走来一群穿着黄色彝服的男人! 这些人披着黄色披风,上面绣满了纹路,脑袋缠着带揪揪的头巾,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还拎着刀! 我惊的心砰砰狂跳,这群家伙穿着挺华丽,还披着披风,简直就跟寨主一样,可是在我记忆里,西南少数民族服饰以黑白为主,没听说过有黄色的啊? 另外和那些小鲜肉不同的是,这群男人都是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伟岸,身高都有一米八几左右的样子,和他们相比,那些阿夏都是些小孩子! 但见一名黄衣男子走到竹楼旁,一把揪出了躲在竹楼台阶下的阿夏,那小伙子吓得魂不附体,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几名黄衣男子凑到跟前,不由分说,一阵狂砍!不到十秒钟的工夫那小伙子已经被砍成了一堆残尸,鲜血黑乎乎流了一片! 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的天!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杀人,这...这...... 我浑身关节不停的颤抖着,这女儿寨原始落后我能理解,但现在是法制社会啊,杀人是要偿命的,他们胆子怎么这么大! 但见那黄衣男子砍死阿夏后,直接闯进了竹楼里,竹楼中随即传来了姑娘惊魂丧魄的尖叫声!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手哆嗦的拨通了110,然而令我惊愕万分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没信号!我的天,中国移动不是许诺全球无盲点吗? “玉儿,玉儿,你快起来,出大事了!”我小声叫着玉儿,拼命的推她,但是玉儿却像是昏死过去一样怎么也叫不醒! 街上这些男人在寨子里冬跑西窜,拎着砍刀到处杀人,然后随机的往竹楼里钻,一时间整个寨子都乱套了,姑娘的哭喊声,阿夏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我叫不醒玉儿,猛然想到竹楼的大门还是虚掩的,这群王八蛋冲进来怎么办?然而刚有这个念头,但听见“砰”的一声,楼下的大门被人踢开了! 我浑身一哆嗦,完了,杀进来了!这群男人跟日本鬼子一样,都是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冲上来我和玉儿一准就没命了! 娘的!跟他们拼了!我瞅了瞅屋子里,也没什么顺手的家伙事儿,只有几个小竹凳子,于是跳下床直接抄起了一个。 此时两三个黄衣男子已经冲上了二楼,看见我就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满脸的惊喜和兴奋,二话不说直接抡起砍刀砍了过来! 我本能的一躲,用板凳挡住他们的刀,然而那刀子极快,一下子劈碎了板凳,刀刃重重砍在了我的胳膊上! 锥心刺骨的剧痛传来,我疼的惨叫一声滚到在地,还没等我看清他们,刀子就像雨点儿一样劈了下来! 我终于理解千刀万剐是什么感觉了,疼痛就像暴风骤雨一样撕裂我的灵魂,我只希望能快点死去,结束这场痛苦的折磨...... 我丧失了神识,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身体轻轻的,像是烟一样在飘,然而疼痛依旧伴随着我,让我不能自持,无法忍受,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已经死了吗?感受不到身体和四肢,但为什么还会这么疼,玉儿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已经被糟蹋了? 一阵阵糟心难过吞噬了我的灵魂,我终究是没能和玉儿真的在一起...... “玉儿!玉儿!”我心底一次次呐喊着,却没有任何声音,我就像是被遗弃在澜沧江河床下的泥沙中。时间失去了概念,只有痛苦和迷茫永远陪伴着我。 “阿肖...阿肖......”我似乎听见了玉儿的声音,那声音似有似无,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幻听,再仔细听时,周围却是寂静一片。 渐渐的,那声音清晰了,确实是玉儿在呼唤我,我却看不见她,我拼命的挣扎着,然而疼痛却愈甚,整个灵魂仿佛瞬间挥发了! 突然,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白茫茫的我啥也看不见,玉儿的声音却更加的清晰,她就在我身旁,正在一声声的叫我! 白光淡去,事物的轮廓渐渐呈现出来,我看见了玉儿,她眼圈哭的通红,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在她身旁还站着一名俏美的妇人。 眼前的一切告诉我,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昨天晚上那群黄衣屠夫去哪儿了?玉儿没事,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我现在...... 我动不了,浑身像是被剥了皮一样火辣辣的疼,眼皮肿的像馒头一样,只能咧开一道缝儿往外看。 见我醒了,玉儿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阿肖!阿肖!你终于醒了!”玉儿激动的流出眼泪。 我想说话,但嗓子眼儿里也是那种烧伤般的疼,连呼吸都困难! “兰姐!我阿肖没事吧?”她拉着妇人的胳膊,哀求般的抽泣道。 那个叫兰姐的妇人,眉头舒展,长长出了一口气,安慰着玉儿道:“傻妹子,没事了,幸亏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上半个时辰,他的命肯定保不住了。” 玉儿难过的看着我,只是一个劲儿抹眼泪。我脑子懵懵的,搞不清这到底咋回事,我不是被人砍了吗? “阿肖,都是我不好,晚上没有关好窗户,胡蜂进来把你蛰了,”玉儿伤心的哽咽道。 我脑子嗡的一家伙,胡蜂进来把我蛰了?可是我昨天明明...... 我不相信昨天深夜发生的一切是梦境,完全没道理啊?我当时清醒的很!我明明是被人砍了! 可...我又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玉儿没事,寨子里也好像没发生什么灾祸!难道是梦里梦? 我不敢想了,这些日子奇怪的梦已经把我折磨的快疯掉了,甚至于,我都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切就一定是现实,会不会又是在另一个梦里。 然而疼痛是清晰的,这骗不了人,我说不出话,也无法跟玉儿进行交流。 “好了,玉妹子,你阿肖没事,用不了几天就彻底好了,”兰姐见玉儿依旧心慌的样子,微笑着安慰道。 接着,她向玉儿暗示一下,意思是要避开我进一些话。 玉儿会意,哀伤的又看了我一眼,跟着兰姐下了楼。 我木然的看着天花竹板,心里一阵阵迷茫,胡蜂的毒不是不能解吗?一只就能要人的命,我浑身都疼,鬼知道我挨了几下,玉儿为什么不把我送到医院做肾透析,难道这寨子里的人有特殊的手段解胡蜂的毒? 然而被砍死也好,被蛰死也罢,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捡回了一条命!活着真好,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那种无尽黑暗的哀伤和绝望,我是再也不想体会了。 过了一会儿,玉儿上了楼,坐到我床边的板凳上,显得有些忧郁,她抬脸哀伤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自责。 我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玉儿的愁容中,似乎还有别的事儿,那个兰姐到底跟玉儿说了什么?为什么还要避开我?难道刚才的话只是安慰,我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玉...玉,”我强忍着刀子割般的剧痛发出一丝声音,我受不了了,一定要问清楚!这种稀里糊涂的迷茫比身体的疼痛更可怕! “阿肖你别说话,别动,”玉儿心疼的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 “她...说...啥,”我终于挤出三个字,然后剧烈咳嗽了起来,伴随的震动,差点儿没把我疼死过去。 玉儿慌张的手忙脚乱,却不敢碰我,直锤自己的大腿。 “阿肖我跟你说,你别急好吗?”玉儿直接给我跪下了。 我虚弱的喘着气,难过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我真的好怕自己会死去,永远的离开她,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玉儿抽泣着,眉头紧皱微微低下了头,像是不敢看我,也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阿肖,兰姐她不是白救你的,她有条件,”玉儿小手抠着衣角低声道。 我惊愕的看着她,想赶紧听她的下文。 玉儿轻咳了一声继续说:“她挺喜欢你,想让你当她的阿夏,给她留个孩子,算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第十五章牲口般的阿肖 玉儿的话彻底把我惊呆了,这算什么要求,简直是无理取闹! 让我和她生个孩子,亏那婆娘想的出? 我死死的瞪着玉儿,嗓子眼里发出呼呼的声音,玉儿见状,连忙解释道:“阿肖,她没说现在,说是等你病好以后......” 玉儿有些慌乱,她怕我情绪过于起伏引起身体更大的不适,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迷茫和无奈,不仅仅是因为兰姐提出的奇葩要求,还有玉儿的态度,她似乎并不是很介意的样子。 我不是寨子里的人,无法理解她们的价值观,但要我当着深爱妻子的面,去给别人当情人,还弄出个孩子出来,我是无法接受的。 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单身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些邪恶的想法,但现在不同了,我心里只有玉儿,不可能再跟一个少妇搞破.鞋。 “阿肖,你别着急,一切等病好了再说,哈?”玉儿轻声安慰着我。 我说不出话,没法解释,微微的闭上眼,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想不清也理不顺,我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可以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见我情绪稳定了,玉儿继续说:“阿肖,兰姐给了我一些药,我现在就给你敷,你稍微忍着点儿。” 接着,我就听见水盆里投洗毛巾的声音,玉儿用湿毛巾轻轻的在我身上擦点着,说也奇怪,那毛巾好像冰溜子一般的凉,所到之处,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消失了不少。 她很聪明,知道我说不出话难受的要死,先是用湿毛巾擦拭着我的脖子,脖子之前好像被一圈儿围巾给缠住了,压迫的我上不来气,毛巾擦拭过后,突然感觉什么东西破裂了,流出了黏黏的液体,我瞬间轻松了不少。 玉儿轻轻的擦着,不时能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在裂开,往下流着液体,一股股难闻刺鼻的气息涌入鼻腔。 渐渐的肢体开始听使唤了,之前好像肌肉都麻痹了,虽然能感觉到皮肤的痛楚,但是完全不能驱动四肢。我睁开眼,抬手好奇的一看,瞬间惊得魂不附体! 但见我胳膊还有手背上,到处都起满了鸡蛋一般大的大燎泡,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里面儿浑浊黄褐的液体令人无比的恶心! 不光是胳膊上,全身都是,我微微的抬了身,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完全是赤.裸的状态! 玉儿的毛巾点过的地方,燎泡纷纷破裂,里面儿粘稠状的黄油般的液体流了出来! 我咽了下嗓子,虽然还是疼的要死,但不像刚才那般窒息的憋压了,勉强能说出话来! “玉儿,我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吃惊的看着她。 玉儿难过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胡蜂的毒,寻常的药物不能解,幸亏兰姐在寨子里,不然...不然,”玉儿说到这儿又擦了擦眼泪。 “我们寨子里的姑娘,从小就用香料熏染自己,所以胡蜂不会蛰我们,但你是外地人,所以它们才......”玉儿继续说着,神情十分的自责。 我木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心说我的天,昨天夜里这是集团冲锋啊,我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玉儿,我们早点儿离开好吗?你到底跟我隐藏了什么?你真的爱我吗?”我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玉儿愁苦的低下头,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 她显得很委屈,轻声抽泣着,隔了十几秒才说:“我肯定是爱你的,如果我不爱你,就不会费这么大周折了,我...自从我嫁给你那一天起,心里就全是你,阿肖,再等我几天,再等我几天......” 她说再等我几天的时候,显得格外伤心,完全就是在哀求,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愕然的看着她,其实,我并不是着急着非要和她做那种事,我是懵逼啊,和玉儿来到这个寨子,我碰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她答应过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 “玉儿...”我轻声唤她。 玉儿抬起头,满脸的凄苦和委屈。 我微微咧出了一丝微笑,两眼深情的看着她。 “老婆啊,我还是叫你一声老婆吧,”我咽了口吐沫缓解下嗓子的疼痛。 玉儿点点头,迷茫的眼睛在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其实,不管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情况如何复杂?我都是爱你的,我都能接受,你明白吗?” 我的话意味深长,暗示着玉儿不用再隐瞒什么了,我既然选择了她,就选择了她的一切..... 果然,玉儿身子微微颤了下,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的狡黠,继而又变成哀伤的神情,咬住嘴唇像是在焦虑的沉思。 见她不说话,我继续说道:“老婆,我是男人,男人是理性的,我并不是着急要和你做那种事,我只是想知道,这玉儿和月儿......” 我的话还没说完,玉儿扑通一下给我跪下了,紧张难过的说:“阿肖,你别说了,我...我,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你,为了你,我愿意去死!真的!” 她答非所问,情绪几近崩溃,我微微的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追问了,莫非,玉儿真的是鬼?可是,这大白天,鬼是出不来的,又或者说,玉儿是什么妖精?咳.....算了,不想了...... 玉儿擦了下泪,抽了抽鼻息,转移了话题:“阿肖,我给你上药,别一会儿伤口感染了。” 她拿出一个白色的小陶瓷瓶儿,打开后,一股股浓烈的兰花香冒了出来,我吃惊的看着那个小瓶子,不禁又产生了联想,这药是那个兰姐给的,兰姐之所以叫兰姐,跟这兰花的香气有什么关系呢? 玉儿身上是那种茉莉花的味儿,那她为什么叫玉儿,而不是叫莉莉之类的名字。 我还在胡思乱想,玉儿已经把淡蓝色的粉末撒在了破裂的伤口上,瞬间一阵剧烈的沙痛感传来,那些蓝色的粉末就像是硝盐一样,疼得我直嘬牙花子。 “阿肖!阿肖!你......”玉儿慌了,瓶子在手中不停的抖,差点儿掉地上。 “没事!继续洒吧!”我皱眉深呼吸道。 隔了好几秒,玉儿继续往我身上撒着药,我咬紧牙强忍着,心里暗示的安慰自己,痛苦多承受一点,我和玉儿之间的麻烦就能少一点。 “玉儿,那个兰姐到底什么来历?”我轻声问道。 玉儿说:“她是我们的大姐姐,估计能比你大个两三岁吧。”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为什么他会治疗胡蜂的毒?” “嗯,”玉儿沉吟了一下说道:“她以前也有个阿肖的,那男人后来死了,是个苗医,懂一些医蛊之术,应该是跟他学的吧。” 我一听苗医,还什么医蛊之术,不禁犯起了嘀咕,看来这个娘们还是个不好得罪的主,八成会蛊术之类的东西。 我苦闷的长叹道:“我不理解,她要钱都可以,为啥非要和我生孩子,她没孩子吗?” 玉儿摇头道:“有的,她有四个孩子了,前两个是那个苗子的,后来的两个是不同阿夏的,一家五口人。” “那他为啥非要跟我?”我不解的皱眉道。 玉儿长叹一口气:“阿肖,你不理解的,在我们寨子里,只有最亲密的姐妹,可以共用一次阿注,她这顶多算是借来用用,我们俩家之间更加的亲密而已,并不是什么恶意!” 我懵逼的看着她,借来用用?那我算什么?一个东西吗? “我们寨子的女人不和本寨的男人婚配,只是靠外来的男人来增加人口,当然,还是要看得上才行,她向我借你当一次阿夏,完全是为了再要个孩子,你要明白,我们这里很原始,只有人口多了,劳动力才够,”玉儿继续解释道。 玉儿的理论太奇葩,我吃惊的看着她问道:“那你!愿意让我和她上.床,做那种事?” 玉儿委屈的低头说道:“如果换做以前在寨子里,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合适,毕竟兰姐这是在表达一种善意,但我出去后,接受了你们汉人的文化,我肯定不愿意啊,我的男人,只能我自己睡。” 听玉儿这么说,我的心才放下来,看来她没有糊涂到家,还是明白一点事儿的,她越不在乎,我倒是觉得她越不爱我。 “不过,你们男人的心思我也不懂,我见你每天抓心抓肝难受的样子也很心疼,不行你就跟她配几次,既缓解了你的痛苦,兰姐也能再要一个孩子,咱们两家更亲了,也不得罪她......”玉儿喃喃的嘟囔着。 我惊愕的看着她,又陷入了懵逼中,这...这...... “但是,她要是怀上了,你就不能再碰她了,还有,你在和她做那种事的时候,不能舔她,你只能舔...我...的,”玉儿说到这儿,娇羞的低下了头。 我听不下去了,我算是明白了,我在这女儿寨里面,简直一个牲口般的存在,所谓的阿肖,不过就是自家养的牛羊,借出去配一下,然后再栓回来,这地方太可怕了,玉儿并没有彻底的转换成汉人的思维! 第十六章痴情的兰姐 “够了,别说了!”我打断了玉儿的话。 玉儿见我有些生气了,胆怯的低下头。 我长叹一口气道:“玉儿,如果我只是跟你瞎玩玩,没想和你过一辈子的话,别说一个兰姐,就是把你们女儿寨的姑娘少妇们都睡了,对于我而言也是无所谓的,只是,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爱情是自私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就不可能跟别人胡搞。” “你去和兰姐说一下,该多少钱,咱给人家,钱总是好使的吧,快别整这些奇葩的事情了,”我摆摆手示意道。 玉儿低着头,表情有点儿为难的样子,她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啊。” 玉儿的话让我很震惊,我几乎都有点儿不认识她了,本来我以为她听了我的话后会很感动,没想到竟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你答应她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懵逼了好几秒,玉儿低眼垂眉不敢跟我正视,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给钱不行吗?”我吃惊的看着玉儿。 玉儿撅嘴为难的看着我低声道:“不一样的,钱是钱,情是情,兰姐对你有那个意思,不是拿钱能买来的,寨子里的女人生孩子,组建家庭成员是一件很严肃认真的事,只有真心看得上的男人,才能纳入自己的骨血,而且.....我们寨子里的人,都很讲信用的,没有出尔反尔一说。” “你给她钱也没啥用啊,这里都是以物易物的,跟外界少有经济往来,兰姐救了你,这是大恩,虽然我也不愿让别人碰你,但我没办法啊,总好比失去你要强......”玉儿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像是蚊子在哼哼。 “那我要是就不和她配呢?”我皱眉问道。 玉儿一脸为难的愁苦,嘟囔道:“失信是大罪,如果咱家人出尔反尔,不光是咱们,就连我死去的阿妈也会被人看不起的,生下这么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女儿,我阿妈死的早,我是吃寨子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不是,这跟你有啥关系,是我不愿意啊,你们又没经过我同意?”我感觉问题搞的复杂了。 玉儿又流下了眼泪,哽咽道:“阿肖,不一样的,在外面,我是你的老婆,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可在寨子里,你是我的......这里是母系氏族社会。” 她说的我彻底无语了,看来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我只是一个牲口而已,她的私有物品,和板凳桌子没啥区别,玉儿跟我讲道理,还算是给我面子了,按照她们的规矩,我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的,瞅她那意思,我还非从了兰姐不可。 我俩又争执了一番,最后她只是窝囊的一个劲哭,玉儿看似软弱,但性格很倔,严格恪守着寨子里的规矩,包括回来祭母,生孩子做月子都要在寨子里,我说不动她,逼急了就呜呜的哭。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长叹一口气,算了,玉儿受母系氏族思想毒害太深,跟她讲不清道理,不如先敷衍她,这事儿要讲究策略,等到了月底,我强行带她离开,还能让几个娘们反了天了! 说实话,睡一个婆娘对我来说无所谓,而且兰姐长得也很漂亮,但她是要我的孩子啊,可不是简单的男女欢愉,我以后就算带着玉儿离开,一想到自己有一个女儿或者儿子在寨子里,我这辈子都心不安。 “要不这样吧,你跟兰姐沟通一下,我好歹也是个处男,第一次要给自己的阿肖,等我们俩人发生关系以后,才能轮上她,总不至于第一口就让别人吃吧,”我狡黠的冲玉儿微微一笑。 见我松口了,玉儿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一口气,抬眼感激的看着我,微微的点点头。 一个星期后,我彻底痊愈了,兰姐的药很管用,先是引出脓液,然后让伤口结痂,痂片儿再掉了自然就好了,为了防止我再被蜇,玉儿关好门窗,晚上还让我披着她的衣服睡。说也奇怪,自此以后,我再也没做过奇怪的梦。 离月底就剩几天了,我心里很期盼,苦等的日子终于要到了,玉儿带我祭拜了她的阿妈,不过是个小坟包,连墓碑也没有,只是上面长满了灌木茉莉花,阵阵浓郁的香气和玉儿身上的一模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我愈发的怀疑玉儿可能是个茉莉花精,只是她不肯说而已,至于为什么非要等到月底我就不清楚了,而那个兰姐,很可能是一朵兰花。 想归想,但我没有任何证据,寨子和姑娘们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看着街上忙碌的人们,我又会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妖和鬼,她们明明就是人嘛! 兰姐这些日子经常来我家,送一些吃的用的东西,她变得无比热情,看着我的眼神也充满了炙热,弄得我很尴尬,不敢和她对视。 有时候她还会偷偷拉一下我的手,或者趁着玉儿在楼下忙活,紧紧贴住我坐,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暧昧着。玉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兰姐来的时候,她有意给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这搞得我很紧张。 “姐,不要这样,不好......”我轻轻拿开她要伸进我衣服里的手,感觉自己就像个被调.戏的姑娘。 兰姐秀美的眼珠微微一转,笑道:“怕什么,你是我的阿夏,我摸摸你怎么了?” 我忐忑的吭哧了一下,说道:“姐,等下个月的,下个月,我们再,好不好?”我也学会了玉儿敷衍人那一套。 兰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看出来,你对玉妹子还挺忠诚的,是个好小伙子,不过,你也是我的阿夏啊,我们只是下个月造人,正常亲热不影响啊?” 她的手摸着我脸,缓缓上移,指头插进我头发里,一脸深情的看着我说道:“阿夏,你真是个好男人,玉妹子有福气,如果让我早点碰见你,一定让你做我的阿肖。” 兰姐气吐如兰,一股股浓郁的兰花清香直扑我的面门,她五官精致,是另一种美,眼角儿还微微的往上翘,透着一股狐媚的风.骚。 接着,她直接吻了上来,我赶紧一扭头,嘴唇亲到我脸上,兰姐一下子抱住了我,搂的很紧,鼓胀的胸死死的贴住。 我微微扭动挣扎着,冲楼梯口的方向大喊:“玉儿,饭做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兰姐的嘴努力的捕捉着我的唇,我左右摆头就是不让她亲上,娘的!玉儿在楼下辛苦的烧火做饭,我和另一个女人在楼上风流快活,稍微有点儿良知的男人都做不出来。 然而令我沮丧的是,玉儿根本就不理我,楼下什么声音也没有。 “兰姐,兰姐,你等等,”我躲无可躲,直接捧住兰姐的脸认真的说道:“姐,你等下个月,下个月我好好折腾你好不好?” 兰姐亲了半天没亲到位置,眉梢已经有了些不悦,但一听我说这话,表情立刻又痴醉了起来,她身子微微发颤,娇滴滴的说:“下个月,你想怎么折腾我?” 那声音暧昧如丝,透着浓浓的蜜意,此时的兰姐,就像一颗红透的桃子,恨不得滴出甜滋滋的汁水来。 我咽了口吐沫,有些紧张的瞅着这个燃烧着炽烈爱情火焰的少妇,轻声道:“我折腾的你下不了床。” “呵呵呵,”兰姐被我逗笑了,她伸出舌头轻舔了一圈儿自己的嘴唇,眼神也愈发的迷离起来。 “那我要是能下了床,怎么办?”兰姐狡黠的看着我坏笑道。 “呃呃,”我被她问住了,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见我羞涩窘迫的样子,兰姐捂住笑了起来,她眼珠微微转了转颤声说道:“阿夏,我真的等不及了......” 说罢又要扑上来,我再一次轻推开她。 大脑快速的思索着,如果应付这个难缠的救命恩人,我最后带着月儿逃跑就好,也没有必要伤害她。 “兰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是阿玉的阿肖啊,我第一次总要给她,咱们寨子不是最讲究信用了吗?”我手抵住她的胳膊肘,连忙解释道。 一听我这么说,兰姐有些失落的松开了我,低下了头,惆怅的轻声道:“话是那么说,可姐姐真的很喜欢你,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遇见你。” 说罢,她抬手掐指算了起来,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我瞅她这架势像是算命一般,不禁感到好奇,问道:“姐,你这是算啥呢?” 兰姐甜甜一笑:“我这是算,下个月什么时候跟你配容易怀孕。” 我一听这话,身子微微颤了下,这个寨子的女人怎么老管那种事叫配?只有动物才叫配好不好,你好歹说个做,哪怕是上也行,这配字听起来感觉怪怪的,不过让人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阿夏,我这辈子没福气做你的阿肖,但我会像阿肖一样待你的,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让别的男人碰我,”兰姐轻轻脱下绣花鞋,光洁的小脚丫在我鞋面上踩了踩,然后抱起我的膝盖,让我的鞋在她的脚丫上也踩了踩。 我愕然的看着兰姐,我的鞋底很脏,在兰姐玉笋般的脚背上留下了乌黑的痕迹,我把脚猛的一抬,吃惊的问道:“姐你这是干什么?” 兰姐甜蜜的挽住我的胳膊轻声道:“我光脚踩你,你穿鞋踩我,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你可以有别的女人,而我只能有你,我这是对天发誓,一生不会变。” 我瞬间呆住了,这兰姐好痴情啊!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女儿寨誓言的份量我是清楚的,这...这我以后要是跑了,这兰姐会怎么办? 第十七章愁人的盟誓 我不懂这寨子里奇葩的规矩,早知道我绝不会让她光脚踩我,无形中就被套路了。 看着兰姐雪白的脚丫上踩着我的鞋印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盟誓明显是不公平的,甚至很屈辱,兰姐是哪根儿筋不对,要跟我发这种誓! “姐,这不好吧,我......”我为难的瞅着兰姐支支吾吾。 兰姐甜蜜的依偎着我,轻声道:“没什么不好,我以后一切都是你的,你是我的天!”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我这辈子第二个女人跟我说这种话,玉儿之前也说,我是她的天...... 然而我并没有那种占有欲的满足感,而是沉重的心理压力,女儿寨的女人们,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从玉儿身上就可见一斑,兰姐既然张口了,就绝没有收回去的可能,可我...注定是要抛弃她逃跑的,一时间,我感到十分的紧张。 兰姐挽住我胳膊缱绻了一会儿,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惊得我浑身一抖! “姐,你?” “别动!” 兰姐娇蛮的扯过我的手掌,用刀尖在我拇指指肚上轻轻一扎,痛感瞬间传来,殷红的鲜血一滴滴的往外流,我倒抽一口凉气,吃惊的看着她,不知道这家伙要搞什么鬼? 接着,她又用刀子扎破自己的手指,将伤口和我的伤口对上,死死的压紧...... 一种难以言状的沙痛感传来,还有股奇怪的痒,兰姐微微的闭住眼睛,陶醉的喘息着,像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我惊愕的看着她,愣了一两秒才醒过神,我的天!血液直接接触,这多不卫生啊,会传播疾病的,我又想起兰姐的身份是个蛊医,不禁遍体生寒,我的天,她是不是在给我下蛊? 两人伤口接触的地方一抖一抖的,像是心脏在跳,好像我们两人的血管已经连在了一起,我有些害怕了,想把手抽出来,却又不敢。 “阿...夏,我把心给你了,如果我以后再想别的男人,会万毒攻心而死,我...我只爱你,”兰姐颤声说着,眉头微蹙,咬住了嘴唇。 我整个人彻底僵住了,这他妈的,连想都不能想了,这兰姐太可怕了,她这步步为营的进攻,简直要把我逼入绝境!我真是想不明白,我跟你也就一面之缘,你为啥对我这么好,你以前跟其他男人是怎么交往的? 待到兰姐的手松开时,我惊愕的发现,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她的还在流血,兰姐一脸凄迷的看着我,那眼神中满是令人无法辜负的深情。 “阿夏,你别害怕,我不为难你的,我只是说我自己,说我自己如何对你,你要相信我,”兰姐痴迷的说道。 “我相信!我相信!”我惊得连连点头。 兰姐满意的笑了笑,微微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我算好日子了,下个月十五,正好是我天葵结束的第七天,最容易怀孕,你来我家,我们......” 做贼心虚的感觉真不好受,虚的我满头是汗,面对这么痴情的女人,我注定要当负心汉的,心里说不出的一股子内疚。 “你怎么了?”兰姐狐疑的看着我,搞得我更加紧张。 我咽了口吐沫赶紧解释道:“没事,没事,我是说,你家不是还有孩子吗?听见了不好。” “噗......” 兰姐笑了出来,那你想在哪儿配呢?在你家不合适的,要不我们去竹林里?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我紧张的敷衍道。 “嗯,”兰姐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 “阿夏,我走了,你记得日子,”她有点依依不舍,站在我面前停了一会儿,那脚趾还使劲的缩抠了几下。 “姐你的鞋,” “你拿着吧,这辈子都不要再还给我,”说吧,兰姐转身下了楼。 我懵逼的看着门口,琢磨着她的话,我去!兰姐真是要命的一个主,连着给我下了三个套,这鞋子让我这辈子都不还给她,肯定也是一个套路! 我发呆的坐在屋子里,玉儿过了很久才回来,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凑过来问我怎么了? 她也瞅见了地上的绣花鞋,不禁眉头皱了起来。 “老婆,这鞋子到底咋回事?兰姐给我的,她还说让我这辈子都不还给她!”我发愁的看着玉儿说道。 玉儿沉吟不语,只是微微的叹气。 “兰姐的意思是,让你踩她一辈子,而她光着脚走不掉,永远陪着你,”玉儿失落的说道。 我郁闷的直嘬牙花子,忙问玉儿这可怎么办?看玉儿略显伤心的样子,她一定是吃醋了。 可这能怪我吗?我说不,你非要,现在我只当是逢场作戏,却没成想兰姐竟这么认真。 “阿肖,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玉儿抽泣了起来。 我心里很压抑,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是一阵糟心。 “老婆,你别瞎琢磨了,等这些乱七八糟事都结束了,我带你远走高飞,永远不回这个寨子,我心里只有你,”我抱住玉儿轻声的安慰道。 玉儿皱眉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不回来是不可能的,我生孩子还是要回来的,只是...可怜了兰姐了,她以后再不能爱别的男人了。” “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不就是一只鞋吗?”我故作轻松的说道,然而我内心是发慌的,因为兰姐好像给自己下了血咒毒誓。 “怎么没有,女人的鞋子,是不能让男人乱摸的,男人的头发不能乱摸,女人的鞋子不能乱摸,”玉儿抬眼皱眉看着我。 “阿夏相会,给对方一个鞋子,意思是可以和女方春宵一夜,但那鞋是要还回来的,只是个象征意义,但你看,这是兰姐贴身的鞋子,她把鞋给你,光脚走回去,以后就再也不能给别人鞋了,”玉儿神情凝重的解释道。 “那我把这鞋给她还回去呢?”我忐忑的问道。 玉儿顿了顿,神情略微哀伤的说:“那她会自杀的,她光脚走在大街上,已经向寨子里的人说明一切了,顶着被嘲笑的压力,你把鞋子再给她还回去,她只有死了。” 玉儿说的我心里更慌了,这兰姐直接跟我玩绝的,难怪说这辈子永远不要还给她。 “寨子里的破规矩多,我其实也烦,但我没办法,我已经规避很多了,”玉儿也郁闷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本来我们甜蜜的小两口,愣是插进来一个兰姐,还是一个玩命的主儿。 “阿肖,三天后就是月底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那个了,”玉儿话锋一转,又提到了这件事上。 她的表情从压抑转变成了娇羞,微微的低下头,我身子猛的一震,对呀,被兰姐折腾的,把这件大事都给忘了。我琢磨着,月底一过,不管玉儿同意不同意,我都会强行带她离开,兰姐的事,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老婆,我们....”我搂紧玉儿,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阿肖...呃呃......” ...... 我和玉儿亲昵黏糊了一阵,虽然没有实质的突破,但也算隔靴搔痒,解一时之苦。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兰姐没有再找我,估计她也清楚,这几天是我和玉儿的大日子。 第三天一大早,玉儿就用红布把整个竹楼的门窗都给封住,弄得像个大红灯笼似的,我饶有兴趣的一旁看着。心说这里的风俗真有意思,不贴囍字,弄一堆红布。 街上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笑着,场面很是热闹。她们都向玉儿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还有几个姑娘,含情脉脉的偷偷看我。 整个屋子被红布一裹,里面的光线都是红彤彤的,给人感觉很奇怪,说实话,有点瘆得慌。 玉儿今天很开心,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中午吃完饭后,她开始铺床,拿出了新的被子褥子,还在床单上铺上了一条白布。 瞅见那毛巾一般的布条,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白布的意义傻子也清楚,无论是纳西摩梭还是汉族都应该是一样的,验证这个女孩的处子之身,第二天白布见红斑,象征着妻子的纯洁。可...她之前不是跟吴总有过那种关系吗? 难道说,吴总没碰过她?杀了我也不相信。但有些话难以启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扫玉儿的兴,她说过不要让我再提吴总的。 “阿肖,我下午不能陪你了,我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你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我,千万不要好奇的往窗户外看,那样不吉利,明白吗?”玉儿俏皮的冲我说道。 “你下午要去哪儿呢?这大喜的日子,”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神秘的眨眨眼,调皮的说:“我不告诉你。” 我苦笑的叹了口气,反正最后一天了,她爱咋折腾咋折腾吧,开心就好。 玉儿亲了我脸一下,然后就笑嘻嘻的离开了,偌大的一个家里剩下我一个人。 我躺在竹床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以往这个点儿我都会犯困,但一想到晚上就能跟玉儿做那种事,激动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时间过的很慢,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我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了。 玉儿怎么还不回来,我郁闷的直嘬牙花子。 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窗外的街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像是个老太太的声音。 我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这声音挺瘆人的,不是啥好动静。 这个寨子里没有电,晚上都是靠煤油灯,朦胧的月光下透过红色的布,地面上一片腥红,更是让我心里发憷。 那哭声很近,好像就是猫在我家墙根儿在哭......我心说这他妈的会不会是恶作剧啊? 正在我紧张疑惑的时候,突然听见那老太太一声哀嚎:“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第十八章诡异的风俗 这一声嚎嚎吓得我差点拉裤子里,靠!搞什么鬼?哪里来的哭丧婆? 红布之外,但见一个佝偻消瘦的身影站了起来,那踉跄的姿势正是一个老太婆的,她果然就在墙根下猫着。 我的心砰砰狂跳,哆嗦着往后退,想赶紧跑回二楼,但腿脚发软却不听使唤...... “嗙!嗙!嗙!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那老逼婆子竟然趴到了我家窗台上用力的拍,手指弯曲做出抓挠状,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钻心的摔痛让我清醒了许多,操.你妈的!这他娘的谁?巨大的恐惧直接转化了成了愤怒,我破口大骂了起来:“老逼养的!你他妈是谁?少你妈在这儿装逼!滚!” 我嗷嗷的一嗓子起到了效果,外面那个东西停止了动作,又呜呜的抽泣了起来,身子就像秋天的枯草一般摇摇欲坠。 “孩儿啊,快逃,快逃啊,过了子夜,你就变成石头了!”那老太太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我去!这...这...到底什么鬼?过了子夜变成石头,那可怕的噩梦又席卷进我的脑海里...... 老太太说罢,调转身形,那背影从窗前的红布上消失了,她...她好像是给我送信儿的! 心跳的更加剧烈了,砸的胸口都疼,这到底怎么回事?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我脑子都快炸了,理智,迷茫,猜测,就像是龙卷风一样扭曲了我的灵魂,玉儿会害我,把我变成石头?不可能!她那么爱我,怎么会把我变成石头? 再说这人怎么会变成石头?扯她妈逼蛋!这估计是女儿寨里的疯婆子,年轻的时候就月经不调,到了晚年空虚寂寞冷,心理扭曲跑过来故意给我制造紧张空气的!我慌乱的理着自己的思路...... 可...可是,她为什么会说人变石头,跟我梦中的场景不谋而合!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还是纯粹巧合?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点起烟狠狠的抽了两口,尼古丁的刺激让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我是搞编程的,十数年如一日的跟逻辑打交道,居然会被这些扯淡的事情给吓住,想想真是可笑! 故作弥章也好,扯犊子也罢,这些寨民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还没享受到改革开放春风的温暖,我绝对不能让她们给唬住!不管玉儿搞什么鬼?我今晚上了她以后一定把一切都问清楚。 我还在琢磨着,门外传来了开锁声,我心头一紧,试探的问道:“玉儿,是你吗?” “阿肖,你别说话,真该死,你说什么说?” 外面是玉儿的声音,她显得很着急的样子,我骤然又是一惊,玉儿怎么怪怪的?她平时都是温柔似水,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还居然说真该死! 玉儿推开屋门闪身钻了进来,然后赶紧把门关住,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吃惊的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不让我说话,我也不敢说。 更令我吃惊的是,玉儿的装扮变了,她走的时候是一身淡粉色的纳西少女装束,现在却披着一个红色的长袍子,而且披头散发,像是刚从浴室里钻出来的一样! 玉儿转过身,一脸委屈的看着我,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像是很伤心的样子。 我愕然的看着她,她果然像刚洗完澡,皮肤白的像纸,只有眉毛朱唇眼眸,还有泛红的眼圈有颜色,虽然依旧美颜绝伦,但给人感觉有点儿别扭的样子,特别是她乌黑的长发上,竟然有细碎的冰渣子! “你说什么话,为什么要说话?”玉儿站在我面前伤心的抽泣着。 “我...我......” 我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再说,你一开始也没交代我啊? “老婆,到底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说话?”我彻底懵逼了! 玉儿略显哀怨的看着我,眼眸不经意的转了下,然后闭目长叹一口气,那表情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 她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寨子里有讲究,新婚的阿肖,谁先说话谁先死,我不想你让你先死,所以.....” 她说到这儿,失声痛哭了起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 我身子一颤,玉儿的身体好凉啊,简直就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而且,皮肤也不柔软,有点儿微微的发硬,让我不由得感到有点儿发毛。 “我不想你死在我前头,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玉儿搂住我继续哭着。 我嗓子咽了下,稳了稳情绪,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肩膀,手碰触的长发,就像冰溜子一样的凉。 本来我想问她身子为什么这么冷,外面是初夏的天气啊,但...但一种莫名的恐惧竟然让我不敢问了。 “你也没告诉我啊?”我轻声安慰道。 “告诉你了,你会让我先死吗?我本来计划偷偷回来,趁你不注意叫你的,”玉儿的眼泪不住的流,此时我发现,她的身体开始渐渐的有温度了,虽然和正常的体温还有很大差异,但明显在升温。 我仔细看着她,发现长袍之内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她的衣服呢? “玉儿,你...你的衣服?”我愕然的问道。 玉儿鼻息抽了下,一脸娇蛮委屈的表情,嘟囔道:“先别说这些了,把我抱上楼。” 看着美丽的妻子噘嘴娇萌的样子,炙热的火焰在我心里瞬间被点燃了,我猛的抱起玉儿冲上了二楼。 玉儿要跟我行周公之礼了,我把她稳稳的放在了床上,猛的就扑上去! “阿肖,等等,”玉儿娇羞婉柔的一侧身,一双小手抵住了我。 我懵逼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干啥? 她坏坏的笑了下,眼睛贼溜溜的,把胸前的长袍紧了紧,像是不让我看见里面的事物一样,然后优雅的坐起身来。 “阿肖,你躺好,我来伺候你,”玉儿娇羞的说道,光脚下了床。 我皱眉看着她,上次在北京,她也说来伺候我,结果亲着亲着我就睡着了,我去!今天晚上是我大婚的日子,可别再让我睡着,那还不如杀了我。 “老婆,你...你别再让我睡着了,不然我就白活了,每次都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什么滋味也没尝到!”我发愁的看着她提醒道。 “噗!咯咯.....”玉儿轻掩朱唇,被我逗的桃花乱颤,笑的前仰后合。 “你放心吧,不会的,你睡着了,我可怎么办?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玉儿脸蛋泛起了红晕,比刚进来的时候正常多了。 她让我平躺下,然后把被子盖在我身上,屁股下面就是验证新娘子贞操的白布,这让我很懵逼,我是男人又不会流血,她这是搞那般? 她把被子给我掖好,只露个脑袋出来,一切妥当后,竟乖巧羞涩的跪在了床前。 我吃惊的问道:“老婆你这是干啥?” “阿肖.....”玉儿眼神很迷离,一脸动情后的哀婉。 “一会儿,我从被子下面往里钻,你往外踹我,踹出去三次,最后一次,再让我进来,听见了吗?”玉儿羞答答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脑子嗡一家伙,这搞什么鬼?怎么弄得跟古代皇帝侍寝一样,我躺在被窝里,她往里钻爬,然后我再把她踹出去,我去!我干不出这么畜生的事,更何况是我最爱的女人! “老婆,你别扯淡,我干不出这种事,要不你踹我?”我嘬着牙花子,郁闷的要坐起来。 玉儿一下子把我按住,为难凄婉的说道:“阿肖,这是规矩,寨子里的规矩,你别忘了,这是母系氏族社会,你在我们这里才是新娘子。” 看着她皱眉颤动的眼眸,我心里那叫个矛盾,我是新娘子?我去,可是...这样的做法有点儿太作贱人了,居然还要踹出去三次? “可是,老婆,我不忍心啊,还要踹出去三次!”我无论如何说服不了自己。 玉儿安慰似的微笑道:“对呀,你是阿肖,这辈子被我拴住了,为了我,失去了自由,踹出去三次也是象征意义,你别太较真!” 我脑子懵懵的,换位思考的琢磨下,我是男人,钻女人被窝,然后被象征性的踹出去三次,这合情合理,新娘子总要有点儿矜持,两者互换一下,现在成了我踹玉儿了。 “你别让我钻进去,要是第一次就钻进去了,我们这辈子不会幸福的,你要踹的用力点,”玉儿认真的交待着。 我听得郁闷不已,还要用力点,这...这女儿寨的风俗简直太可恨了,就算再女权,也不至于这么藐视男人吧。 “阿肖,你不要看我,看我你就不值钱了,你看天花板!”玉儿跪在我床边认真的说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干脆把眼睛闭上了,我现在有点儿怕玉儿了,我真的难以想象,这些奇葩的风俗在她生命中竟如此根深蒂固,即使在北京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历练,都不能改变玉儿的价值观......我怎么找了这么奇葩的一个老婆。 “阿肖,我开始钻了,你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要自作主张!”玉儿又一次提醒道。 “嗯嗯。” 我眼睛是微眯的,偷偷看着玉儿,她跪着挪到了床尾处,退掉了长袍,露出雪白的肩膀......然而当她继续往下脱时,我浑身每一根儿毛孔都竖起来了! 第十九章惊魂的洞房 玉儿褪掉长袍,滑出雪白的肩膀,我的呼吸开始加快,每一根毛孔都扩张了,处于无尽的兴奋中! 然而,当她的长袍滑落直胸前时,我惊得浑身一颤,差点儿没叫出声来,但见玉儿自胸口以下,全部都是绕来绕去的红色纹络,密密麻麻的就像血管一般! 我的血液都凝固了,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此时的玉儿,怎么活脱脱像个被剥了皮的人! 红袍优雅的褪下,除了那骇人诡异的皮肤外,还是那窈窕曼妙的少女倩姿,玉儿娇羞的捂住自己的前胸,眼神略显狐疑朝我一瞥,像是在检查我偷看没? 我全身都僵住了,巨大的恐惧压迫的关节咯咯直响...... “阿肖,你不舒服吗?抖什么?”玉儿担心的看着我问道。 “没...没什么,”我不敢不回答她的话。 “你不要偷看,我开始钻了,”玉儿说罢,撩起床尾被子的一角,跪着缓缓往里爬..... 我脑子嗡嗡作响,终于敢彻底睁开眼了!我惊愕的一瞥发现,玉儿的后背腰肢还有小腿肚子上都是那些红线纹络,果真跟血管一般,她不像是被剥了皮,而是...皮肤好像都是透明的! 我刚想仔细再看,突然脚背一凉,惊得浑身抽了下,玉儿竟然亲了下我的脚,小巧的舌头还轻轻一舔,冰凉滑腻。 未知的恐惧让我本能的把脚抽了回来,浑身剧烈的哆嗦。 玉儿就着往前一挺,捧住我的脚腕子,又是一亲...... 我哆嗦的更厉害了,颤声叫道:“不要!” 玉儿停止了动作,被窝里传来她疑惑的声音:“阿肖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没...没什么?你为啥亲我的脚?”我惊慌的说道。 玉儿蜷在被窝里,略显委屈的说道:“人家是你的女人,伺候你不应该吗?” “那...那也不应该亲脚啊,我...我...只听说过男人亲女人的脚,”我结巴的应了一句。 玉儿停止了动作,不说话了,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眼睛死死盯着被子的隆起。 “我都是你的人了,伺候你没有什么丢人的,我也是为了让你舒服,”玉儿委屈的说道。 我没有回话,就这么跟她对峙着,彼此相互沉默了起来。 我脑子快速的转着,分析出两种可能,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相信,玉儿很可能不是人,或者说,不是个正常的人,她的名字叫玉儿,果真皮肤透明的像玉一样,虽然凌乱的血管令人毛骨悚然,在红布月光之下,乍一看,确实像被剥了皮的人。 可是,她以前穿吊带黑丝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 另一种情况,是我不愿意看到的,那就是,回来的这个,不是玉儿,而是另一个可怕的存在,当我和她亲密接触后,我的皮...会被她剥掉!然后变成石头。 “你怎么不踢我啊?快踢啊!”被窝里玉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抽了下鼻息,紧张的盯着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儿俯下身子,跪爬着肩膀凑到了我的脚边,轻轻的接触,那皮肤光滑细腻犹如以前,而且我惊诧的发现,玉儿的皮肤好像不凉了,就如正常人的体温一样! “阿肖,快踢!不然我们不会幸福的,”玉儿在被窝里催促道。 我哪里敢蹬她,只是轻轻的把她推出了被子。 玉儿被我的脚推出了被子,擦了下嘴,看都不看我,继续往里钻,我吃惊得发现,她流了好多口水! 又是之前的套路,她拼命的往里爬着,这次更加深入,钻到了大腿胯部,她故意停止动作让我把她弄出去,反复两次,我紧张恐惧的神经略微舒缓了下来。 我感觉这女儿寨的规矩不但作贱人,而且很无聊,甚至我现在怀疑这根本就不是女儿寨的规矩,完全是玉儿编造出来的,只是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心里纠结复杂,对玉儿又是心疼又是恐惧,折磨的我神经都快绷断了,其实,最让我发憷的不是玉儿那满身的血管纹路,而是回想起在楼下抱她的时候,她身体硬得像刚解冻的肉,还有那如纸一般的惨白...... 玉儿第三次往被子里钻,她表情兴奋,像个淘气的孩子,完全在跟我做游戏!这一次,她直接贴住我,两只娇纤的小手,抠住我内裤的松紧带要往下扯。我由于矛盾恐惧和纠结,身体并没有强烈的反应,玉儿才不管那些,头直接埋了下去。 正在我感受到那一阵冰冷的滑腻时,突然楼下猛的响起那老太婆哭丧声! “儿啊!她要吃你啊!” 那声音尖锐刺耳,吓得我膝盖猛的一缩,直接把玉儿顶开!脑海一瞬间被恐惧淹没,条件反射的一脚把玉儿蹬了出去! 玉儿被我踹下了床,重重的摔了个倒栽葱,后脑狠狠的磕在桌子腿儿上,上面的杯子啥的噼里啪嚓掉了一地,疼得她直捂头。 我吃惊的看着玉儿,心砰砰狂跳,她除了身上有诡异的纹路外,还是我可爱的妻子,那委屈疼痛的样子,让我格外的难过! 窗外竹楼下的老太太又不吭声了,她好像是在外面听墙根儿的,二楼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都能看见一样! 我咽了口吐沫,惊愕的瞅着玉儿,发现她的皮肤又好像不是透明的,因为我没有看到骨骼内脏还有筋脉之类,那些纹路图案,像是画上去的一样!我去,难道是我眼花了? 屋里没有油灯,今晚月亮很亮,月光穿透红布完全可以看清屋内的事物,我也懵逼了,难道刚才是冤枉玉儿了,可是这些血管般的红线是什么鬼? 玉儿委屈的瞥了我一眼,也不说话,转过身跪爬着往床上钻,她咬住嘴唇,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这是第四次了,我不能再把她踢出去了,感觉到玉儿在一点点的努力往上爬,我的心释然了。 不管玉儿是什么?她有什么目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爱她,真的爱她! 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妻子,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如果,她真的要吃掉我的话,那就由她吧。 心情释然,也就不那么恐惧了,我全身都放松,微微的闭住了眼,玉儿爬了上来,柔软的身子紧紧的压住我,双手捧住我的脸。 “阿肖,从现在起,我们就算真的在一起了,三生三世不分开,”玉儿痴情的说道。 我微微的睁开眼,看到她正一脸痴醉的看着我,玉儿好美啊,在红布的月光下,更显得暧昧凄迷。 玉儿身子不凉了,完全是正常体温,甚至某些地方还有点儿烫,让我感觉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阿肖,你还觉得我凉吗?”玉儿俏皮狡黠的笑了笑。 我痴情的看着她,轻抚她的后脑勺,这傻姑娘被磕出了一个包,心疼的我轻轻的揉着。 “玉儿,你身上那乱七八糟的纹路是什么?样子挺吓人......” 当我决定为她付出一切的时候,就不再害怕什么了,大大方方的问了出来。 玉儿忍住笑,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我,一双明亮的眸子贼溜溜的俏皮。 “阿肖,你闻我身上香吗?”玉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来了这么一句。 我苦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不香,我都怀疑你是茉莉花成精。” 这是我第一次坦白的跟玉儿说出心中所想,此刻的心已经彻底放开了。 玉儿一愣,搂住我的头笑的直吭哧,那阵阵醉人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我是茉莉花成精?你真会想,我只是喜欢茉莉花的香料罢了,你居然说我是茉莉花精,逗死我了......”玉儿笑的语不成声。 接着她把胳膊抬起来,露出腋下给我看,坏坏的轻声道:“大坏蛋,你说的是这些红线吗?” 我吃惊的看着玉儿的腋下,发现那里布满了蜿蜒曲折的红线,之前见像是血管一样的东西就是这个!然而此时离近一看,却又不像是血管,更像是纹身! “玉儿?你...你纹身了?”我脑子猛然醒过神来,玉儿下午可能去纹身了,可是,为什么纹的这么丑! 玉儿点点头:“纹是纹了,但这些红线不是?” “那这是......?”我吃惊的看着她。 “你舔一下,”玉儿娇羞的说道。 我愣住了,机械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腋下,发现甜甜的,好像是蜜...... “老婆,这是?”我又懵逼了,舌头滑过的地方,红色的线淡了很多。 “这是茉莉花蜜,加了一些染料,甜不甜?”玉儿贼溜溜的看着我问道。 “甜......可是,你为什么要......?”我不解的看着她。 玉儿咬住嘴唇,羞羞的喃呢道:“你那么坏,难道还猜不到吗?” 第二十章看谁狠 弯弯的睫毛羞涩的垂下,玉儿美得令人窒息!原来...她浑身涂满了茉莉花蜜,这是让我尽情的...... 瞬间一股电流从腰椎直窜全身,玉儿竟用这种方式来取悦我! 我兴奋的捧起她的小脸,呼吸加促的看着她,玉儿的眼神愈发的迷离,透着无尽的娇婉。 一切都是误会,是我冤枉她了,我自己吓自己,真是可笑! “老婆,你纹身了?在哪儿?”我咽了口吐沫问道。 玉儿眨眼羞羞的说:“讨厌,一会儿你把蜜吃完了,不就看见了?” 暧昧的话语,勾人的柔情,让我的灵魂都要挥发了,我从没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福分,就算死也无憾了...... 正在我准备疯狂的享受玉儿时,突然窗外竹楼下,又想起了那老太婆抽泣声,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很是心烦。 我扛不住了,火蹭一家伙直脑门,操.他妈的!什么狗逼玩意儿,老子洞房花烛夜,你跑我家楼下面哭丧,我他妈非削死你不可。 我猛的坐起身,推开竹楼窗户冲外面嗷嗷大喊:“老逼养的,你再敢叫唤一声,我不削死你我他妈就不是人,不信你试试?” 我已经做好了要揍她的准备,不是我脾气暴躁,确实他妈太烦人了! 窗户被红布挡着,我只能咧开一道缝往外看,外面的哭声戛然而止,我瞅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跐溜一下就闪到街那边去了...... 我心突突了一下,我去,这就是那个老太太吗?怎么白花花的像一团棉花,她的速度也太快了!此时我又想起,我们在镇子旅店里,玉儿看见的那个白色的,在窗户外面飘的东西,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 玉儿见我歇斯底里的大骂,几乎整个寨子的人都听见了,紧张的一下抱住我:“阿肖,你叫什么啊?大家都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鼻息长出缓了缓神,郁闷的说道:“听见就听见,靠!真他妈的活人了,我洞房花烛,楼下居然有个哭丧的!” 玉儿无奈的摇头轻叹道:“你跟她置什么气,那阿婆是个可怜人,我们平时都不跟她计较的。” 一听玉儿这么说,我好奇的问道:“老婆,这个老太太在你回来前,就在楼下哭丧,还说什么儿子,你死的好惨啊,让我赶紧跑,不然什么十二点以后就变成石头了,吓的我不轻。” “刚才你也听见了,她说你会吃了我,所以我才一下子紧张把你踢下去......”我郁闷的解释道。 “唉......”玉儿长叹了一口气。 “那阿婆的儿子,被一个苗家妹子给害死了,留下心理阴影,从此就疯了,到处絮絮叨叨,谁家阿夏走婚了,她都要过去晦气几句的,我之前没有跟你说,”玉儿惆怅的说道。 “被苗家妹子害死了?”我惊诧的看着玉儿。 玉儿点点头:“是啊,本来男人到了十八岁,就要被赶出寨子的,那阿婆疼儿子,不舍得孩子离开,最后顶不住寨里人的唾沫星子,还是把儿子送走了,一年后,那小子又跑回来了,说什么也不离开寨子了,过了不到三个月,就变成了一句蜡尸!” “蜡尸?”玉儿的话说的我毛骨悚然。 玉儿顿了顿继续说:“不错!听兰姐讲,她是中了苗家的蜂蛊了,肯定是负了苗家的妹子,从而变成那样,寨子外面的姑娘可不像寨里的,谁惯着他呢?” 玉儿的话让我的心又悬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兰姐那痴迷的神情,兰姐懂蛊术,会蛊术,我要是负了她,她会不会把我也......我不敢想,这太可怕了! 此时的我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实在不行,我就上她一次,保命要紧啊,只要玉儿不反对,我...我还是可以变通的! “阿肖,”玉儿软软的搂住我,嘴唇轻轻亲了下我的胳膊。 我一下子醒过神儿,也转身抱住了玉儿。 她捧住我的脸痴迷的亲着,明显不想让疯婆子影响我们的心情。 我二话不说,直接把玉儿压翻在身下,开始了我的疯狂...... ...... 在玉儿身上,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从少年时代起对女性的种种幻想和憧憬都实现了,玉儿热情的回应着我,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只是,整个过程除了前奏炙烈之外,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主要是因为玉儿疼,她根本就不像给别人当过情人的女人,完全就是一个黄花姑娘! 她全身颤抖着把手指插进我头发里,轻轻的抓紧,指尖抠着我的头皮,让我还有点扎痛。 “没想到...真没想到,我刚......”她话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此时的她,就像是跑完一千米的样子一样,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闭住自己的眼睛。 “你刚什么?”我吃惊的看着她。 玉儿苦笑的摆摆头:“我是说,我没想到,我这么早就要当妈妈了。” “噗!” 这一次,玉儿把我逗笑了,我轻咳一声说道:“老婆你是不是傻?谁告诉你做这种事就一定要当妈妈的,有很多种办法不会怀孕啊?” 玉儿摇摇头:“不,我要怀孕,我一定要怀上,我要给你生孩子。” “不是你听我说...唔......” 她不由我分说,直接又吻住了我的嘴。 一切结束时,天已经拂晓了,我抱住玉儿无尽缱绻满足,这一次我没有睡,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 玉儿真是个奇葩,她为了增加怀孕的概率,居然把两条腿靠在竹墙上竖起,她身子真软,样子像是倒立,十分的滑稽,逗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玉儿嘴巴撅起娇嗔道。 “不是,不是,老婆,你为啥把我的名字纹在小肚子上?”我好奇的笑问道。 玉儿眨眨眼:“我纹在这里,以后就不能跟别的男人胡来了啊,别的男人一看见,还会有兴趣吗?” “那你也不至于纹身啊,我又不是不相信你,”我被她说的很无语。 “哼!”玉儿娇蛮的一撇嘴。 “那兰姐以为自己让你踩一辈子,就能拴住你的心吗?我下的毒咒比她狠多了!”玉儿狡黠中略显得意的说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皱眉连忙问:“老婆你说什么?什么毒咒?” 玉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我让你把我踢出去三次,就是象征着三生三世我离不开你,要给你当三辈子女人,茉莉花蜜里掺的染料,是我的血,我如果离开你超过一个月,就会自动死去,死的样子很惨。” 玉儿说到这儿,眼角闪过一丝哀伤,不过很快就被得意的神色所替代。 我懵了,彻底懵了,神经病!肯定是神经病!这...这个寨子里的人都是神经病!这他妈的玩儿的是那一出?玉儿和兰姐还较劲起来了,这不是吃饱撑的吗? “你怎么也会蛊术?”我惊愕的看着玉儿,身子抖了起来。 玉儿撇脸娇憨的说道:“切!哪个是蛊术了,这是毒咒,是我们寨子的毒咒,既然发了愿,就肯定会应验的,阿肖,你不要抛弃我,你抛弃了我,一个月后我就死了。” 我脑子嗡嗡作响,我愈发的感觉自己陷入一个野蛮原始恐怖的漩涡里,玉儿早就不是之前那优雅,知性,果敢,时尚的年会女神了,现在的她,纯粹就是一个无知而且匪夷所思的夷女。 “阿肖,你会抛弃我吗?”玉儿突然委屈的问我,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不回答,点起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说道:“你和兰姐真是吃饱撑的!我们俩是法律上的夫妻,你懂不懂?法律两个字的含义,那是道德的底线!结果,你还非要我把兰姐肚子搞大,说是给她家增加人口。” 我咳嗽了一下继续郁闷的说道:“你懂不懂,如果兰姐生了我的孩子,到法院一告我,一告一个准,重婚罪!我要入大牢的!这姑且就先不说了,结果你还跟她较起劲来,你说你俩有病没病?” 玉儿皱眉大眼睛瞪着我,想反驳,却被我又抢过了话:“玉儿,老婆,阿肖,齐月儿同志,我知道你们寨子里的规矩奇葩,但...我们以后99%的时间是在外面的世界,麻烦你用外面世界的价值观考虑考虑好不好?” 玉儿被我说懵了,她缓了好长时间才开口说:“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和你之间的事,和兰姐没关系,你对兰姐那是报恩,但是我怕你的心偏向她,毕竟兰姐也很漂亮。” “怎么可能?实话跟你说吧,我的计划就是,等这个月底过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着你赶紧逃跑,避开兰姐.....”我嘬着牙花子解释道。 “不行!” 我的话还没说完,玉儿一下子打断了我,她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阿肖,你怎么能这样,答应人家的事还有反悔一说?你跑了,兰姐会自杀的你知道吗?”玉儿皱眉看着我说道。 “我...我,”我吃惊的看着玉儿,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这...这至于吗? “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男人做事要有始有终,你把她一个人扔下来,到时候寨子里的人怎么看她,会说那个傻婆娘没要上孩子,还把鞋给丢了,你好狠啊你!”玉儿气恼的说道。 第二十一章噩梦 没想到事情会弄得这么复杂,满以为玉儿会犹豫,然后我再陈述利害带她逃走,结果她却如此决绝,非要我给兰姐留个孩子不可...... 不能拿正常的思维理解她,我愈发感觉跟不上玉儿的节奏了。 “老婆,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寨子?”我发愁的看着玉儿说道。 玉儿从倒立的状态翻转过来,窝在被子里说道:“等兰姐怀孕了,咱们就可以走了。” 我叫苦不迭,等兰姐怀孕,那最快也要等到四十天以后才能有反应,这破地方也没早早孕试纸啥的,没网,没电,没朋友,除了制造人类也没啥其他的乐趣可言...... “阿肖,你睡吧,我出去一下,”玉儿下了床,去柜子里翻找新衣服。 “老婆你昨天穿的......?” 我的话还没问完,玉儿突然猛的蹲下身子伸手往下捂,满脸的慌张。 “怎么了?”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愁苦的看着我,噘嘴嘟囔道:“流出来了。” 我无奈的直摇头,这玉儿怎么一点生理常识都没有,那东西有全盘吸收的吗? “阿肖怎么办啊?”玉儿发愁的看着我。 “没事!不影响的!诶呦,我问你衣服呢?”我继续追问道。 玉儿憋红着脸说:“那衣服是姑娘时候穿的,已经放进蝴蝶洞里了,我今天要穿新衣服。” 说罢,她站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另一套纳西服饰来,兴冲冲的穿在了身上。 “你要去哪儿?”我看她着急麻慌的样子。 “我去挨家挨户给人家道喜啊,”玉儿坐在镜子前认真的梳妆了起来。 “那我呢?我不用一起去吗?”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将头发挽起,扭回头调皮的说:“你不用,你是新娘子,老实在家里待着就行了,对了,外人谁来也不许开门,除了兰姐。” 擦!又说我是新娘子,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似乎玉儿的语气也有了些家长的意味,和之前娇滴滴的声调不同。 她梳妆完后,走到床边,伸手从我身下抽出了那张白布,上面梅花星点着一些血渍。 “阿肖,我可对的起你了,收好,”玉儿说罢,把那白布蒙在了我的脸上,然后笑嘻嘻的转身跑下了楼。 我懵逼的扯下白布,看着那猩红的斑点,又回想起玉儿昨夜那蹙眉苦楚的神情,我去!真的是个姑娘,难道...老吴是个变态?我不敢去想。 玉儿扯下了红布,屋外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街上传来姑娘们的说笑声,我从窗户往下看,瞅见一群纳西小女孩追着玉儿要糖吃,有几个眼贼的发现了我,抬手一个劲儿兴奋的大叫。 我躲回窗内,抽着烟回味昨晚销.魂的一幕幕,玉儿变了,完全就是个正常的女人了,虽然还是遍体娇香,却有很大的不同,我吧嗒吧嗒嘴,唇舌间除了浓郁的茉莉花味儿,还有淡淡的尿骚..... 正在我伸个懒腰准备补觉的时候,楼下响起了敲门声,我本不想理,但敲个没完没了,弄得我很心烦,我穿好衣服下了楼,从门缝往外看,发现是竟是兰姐。 她羞羞的站在门口,眼睛紧张的扫视着周围,一脸的窘迫,胳膊上挎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花生红枣还有一些山药,另一只手拎着个木头匣子,像是古代的饭盒。 我打开了门,兰姐赶紧钻了进来,放下东西长长出了一口气,她脸憋的通红,活脱脱像个红苹果,饶是她少妇的年纪,也羞的像个小姑娘,此时我发现,她是光着一只脚来的,那脚丫上沾的全是土。 “阿夏...我,我给你送点吃的,”兰姐羞涩的低下头,鼓胀的胸脯一起一伏。 看她有些慌乱的样子我能理解,光着一只脚站在我家门口敲门,这是要顶着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姐,你这是?”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兰姐把篮子和木匣放在桌子上,打开木匣后,一股浓浓的肉香飘了出来,里面是两碗炖肉,还有米饭。 “昨晚累坏了吧,我到镇子上给你弄了点牛肉回来,还有烟,”兰姐摸着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两盒红塔山。 我吃惊的看着她,心里满满都是暖意,兰姐很细心,知道我抽烟专门买了两包烟来,在这个原始落后的寨子里,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换来的...... 兰姐有些忐忑自卑的看着我,像是个刚刚交了作业的孩子,洁白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低眼瞅着她洁白的脚丫被弄的很脏,不禁皱眉道:“姐,你怎么不穿鞋啊,这地多硬啊,划破了怎么办?” 兰姐脚趾头往回抠了抠,咽了下嗓子小声说:“我见你是不能穿鞋的,平时干活可以.....” “阿夏.....”兰姐咬着自己嘴唇,略显紧张的看着我。 “恩,姐,怎么了?”我真诚的看着兰姐,面对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我实在找不出冷落她的理由。 “你能抱抱我吗?我好想你,”兰姐说着,眼眶里已经注满了泪水。 我身子颤了下,微微的抬了下胳膊,兰姐见势,猛的钻进我怀里,死死的抱住我,她抱的是那么紧,勒的我都有点儿上不来气。 “姐.....” “我好想你,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我知道你在和玉妹子做那种事,我心里好嫉妒,”兰姐窝在我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你说这不是没病找伤寒吗?饶是玉儿嘴里说的轻巧,什么兰姐是表达善意,为了给她家增加人口,到最后还是吃醋闹别扭,人的天性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感情都是排他性的! “阿夏,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兰姐抬眼哀伤的看着我。 瞅着这个痴情的女人,扪心自问,如果没有遇见玉儿,我会很爱她,很爱她,她和我年龄相仿,是结婚最合适的对象,但此一时彼一时,我最真的感情还是给了玉儿,无法做到真心爱两个女人。 但要说喜欢,我确实喜欢她,玲珑的五官,洁白的皮肤,勾人摄魄的狐狸眼,曲线妖娆的身材,兰姐天生就是个尤物,只是生长在这原始落后的寨子里,给糟蹋了。 “姐,我喜欢你,你真的很美,即使在寨子外面,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但我爱的是玉儿,因为我和她是夫妻,”我说的是心里话,我不想骗这个善良的女人。 兰姐感激的看着我,鼻息抽了抽,哽咽道:“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怕你觉得我丑,不想和我配。” 兰姐重新窝进我怀里,柔柔的搂着,享受着短暂的亲昵,她低声说:“阿夏,如果你不嫌弃,我给你多生几个,我和孩子不用你管的,你和玉妹子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就行,我已经很知足了。” 闻着兰姐头发上阵阵的兰花香,我无尽的唏嘘感慨,记得以前林语堂说过一句话,一个女人,无论你多么爱的她,她多么爱的你,你们之间没有孩子,那她永远只是你的情妇,但一个女人,无论她多么的卑贱,多么的让人看不起,她有了你的孩子,那她永远是你的妻子! 傻傻的兰姐,愣愣的玉儿,根本就不懂孩子真正的意义,这意味着厚重的责任和感情的本质,不是像牛啊,羊啊,拎出去配配而已...... “阿夏,好不好?”兰姐轻声道。 我也不知道哪根儿筋不对了,脑子根本就不在频道上,竟然应了声:“好.....” 兰姐幸福的抬起脸看着我,眼神晃动着说:“你说的,多给我几个孩子的,说话要算数。” 我擦!我这反应过神儿来,紧张的看着她,但事已至此,在这个鬼地方,说出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阿夏,我今天身上来事了,半个月后,就是我们的日子,你要记得,”兰姐说完,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打开门跑了。 我懵逼的站在门口缓了好长时间,心说去球!入乡随俗吧,既然玉儿也不反对,我就把兰姐给收了,刚才被她一抱,身体也有了些反应。 吃了兰姐送来的饭菜,我给玉儿留了一半,然后回二楼休息,疲惫的我很快进入了梦乡,然而睡梦中我却翻来覆去的做噩梦,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我梦见美丽的玉儿,实际是县城医院太平间里的一具女尸,刚刚解冻了以后从冰窖里跑出来,我还跟着她,居然鬼使神差的问她冷不冷。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没有反思的,完全是局限狭隘的思考,玉儿告诉我,得到了我的阳气,她终于可以变成.人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甜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当时的我,虽然感觉有点儿别扭不对劲,但也没觉得有啥太大问题,毕竟玉儿是美丽的,我们回到了寨子里,兰姐在家等着我们,她做好了饭菜,一盘盘的往上端。 我们一家三口吃着,吃完后就上二楼做那种羞羞的事情,然而当兰姐褪掉了自己的衣服后,我发现,她屁股后面竟然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我大吃一惊,连问玉儿怎么回事,玉儿告诉我,兰姐是她在做鬼的时候,结识的好姐妹,是个狐狸精,她们两个一起伺候我...... 梦中的我,傻逼兮兮的和一尸一狐在床上苟且着,脑袋发沉要睡着时,听见兰姐和玉儿在小声嘀咕,兰姐说:“妹子,差不多时候,咱们就吃了他,把他做成炖肉,还可以哄骗别的男人。” 玉儿说:“嘘,你小声点儿,听到了,他逃跑了怎么办?” 接着玉儿凑到我面前,小声问道:“阿肖,阿肖,你睡着没有?阿肖?” 我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浑身被冷汗湿透,全身关节都在打架,然而这个时候,我看见玉儿的脸正垂对着我,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跟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第二十二章玉儿的秘密 “阿肖,你醒了?” “啊!” 我惨叫一声猛的一躲,心差点儿吐出来! 玉儿被惊的也是浑身一哆嗦,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阿肖你怎么了?”玉儿惊恐的看着我。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狂抖的去摸索身边儿有没有顺手的家伙事。 玉儿委屈的跪了下来,捂住脸伤心的哭着。我这时候才醒过神儿,原来是一场噩梦! 理智的思维像渗水的海绵一样逐渐占领了大脑,我愣了一两秒连忙朝玉儿说道:“老婆,老婆,我做噩梦了。” 玉儿擦了擦泪,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小嘴嘟囔着:“你又梦见我是啥了?” “我...我,都是假的,快快快,起来,”我下床抱起了玉儿。 玉儿被我抱在怀里,撅嘴难过的抽泣:“你为什么老把我往坏处想,我是你的女人啊,给你洗衣做饭,生儿育女,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没有,玉儿你别瞎想.....”我拉着她的小手一个劲儿哄。 良久,玉儿抹了抹眼泪,侧脸问道:“兰姐来过了?” “嗯,你刚走就来了,送来一些吃的,”我回答道。 玉儿眉头稍微皱了下,又问了一句:“你俩配过了?” “没有没有,你别瞎想,兰姐今天例假,”我连忙解释道。 “哦,”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瞅着她略显担心的样子,我实在是无语,这是何苦的呢? “阿肖,我回来是给你做饭了,下午我还要出去一趟,”玉儿沉吟道。 “怎么还要出去?昨晚一夜没睡,没事儿别老乱跑,我搂着你好好睡一觉,”我皱眉说道。 玉儿摇摇头:“我去兰姐家坐坐,给孩子们送点儿好吃的,你别管了,很快就回来了。” 和玉儿一起吃过了午饭,她嘱咐了我两句就离开了,还是之前的交待,老实待在家里,任何人来了不要开门。 玉儿走了很久,到了下午四五点也没回来,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楼下吃着花生喝着茶。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阿爹!阿爹!” 我一愣,这谁家孩子,怎么跑到我家门口叫阿爹,和其他的小女孩儿顽皮捣蛋不同,这丫头的声音听起来怯生生的...... “阿爹,你在家吗?我是阿兰的女儿,”门口儿的小女孩儿继续叫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阿兰的女儿?是指的兰姐吗? 我起身打开门,但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穿着一身白色的纳西服饰,有点儿胆怯的看着我。那眉宇之间的秀气跟兰姐很像,一看就是兰姐的闺女。 “阿爹...” 女孩儿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叫了我一下,背着手略显畏惧的往后退了退。 我心头一震,被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儿叫我阿爹,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暖意,我冲她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是兰姐的女儿。” 女孩儿点点头,羞怯的递上一个牛皮纸包,奶声奶气的说:“阿妈说,你抽烟,怕对肺不好,新采的兰花茶给你清肺,她上午忘带来了......” 我一听心里好感动,连忙接了过来,招呼女孩儿进屋,但小丫头有些胆怯,不敢往屋里走。 “你阿妈呢?”我见她呆萌可爱的样子笑着问道。 “阿妈和玉姨出去了,我也不知道,阿爹你快喝吧,这茶是我和阿妈还有妹妹连夜采的,都是刚长出的嫩芽芽,”小丫头说完,转身就跑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阵惆怅,血缘姑且不谈,这一声阿爹叫的我心里酸溜溜的,我要是有钱,一定把孩子送到最好的学校,让她上大学,接受最好的教育,兰姐还有三个孩子,咳......如果我有吴总那么有钱就好了。 回到屋里,我打开牛皮纸包,一粒粒细碎的兰花芽儿摘了满满的一堆,这要费多大的功夫啊,兰姐对我真好,再想起之前在公司里受到的那些女同事势利的白眼,我心中感慨万千...... 女人是美丽的,温柔的,善良的,兰姐和玉儿的一切还原了女人真正的本貌,她们才是真正的女人。 冲了一壶茶,点起一根烟,我品着这新采的兰花茶,一阵阵醉人的香气沁人肺腑,温暖的湿意,感觉就像和兰姐接吻一样,柔和而芳馨,这香味跟兰姐身上的气味一样,甚至更加浓烈。 我现在明白为啥兰姐身上有那种香味了,她就是个茶农,而早上送来的一切,都是她用茶叶换的...... 喝了一壶茶,我竟又有些困了,不知这花茶是不是有安神的作用,重新回到二楼躺上了竹床,鼻腔里满是兰花的香气,就像是兰姐躺在我身边一样。 我又进入了梦乡,然而这次不是噩梦,我梦见自己在长满兰花的野地里拼命的追着兰姐....... 她像小鹿一样在前面跑着,时不时的回头冲我甜甜一笑,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终追不上兰姐。 “阿夏,你在哪儿捉到我,我就在哪儿让你配,”兰姐调皮的说着,纵身一躲,我又扑了个空。 我们从草地,灌木丛,一直追进竹林里,累得我气喘吁吁就是抓不住她。 “姐,你跑慢点,我抓不到你,”我在后面求饶道。 “那可不行,我就喜欢被人捉到,再被......”她说到这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又往前跑了一大截儿。 我灵机一动,假装摔倒崴了脚,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喊疼,兰姐惊慌的跑了过来,连忙查看我的伤势,我就着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哈哈,捉到了,捉到了!” “讨厌死了,你耍诈!” “你又没说不让耍诈?”我坐在地上洋洋得意! 兰姐无奈,柔缓的跪在我身旁,羞涩的低下头,开始一颗一颗的解自己衣服的扣子,我激动的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抬起下巴,吻了她一下。 兰姐的额头和我顶在一起,突然转过身,背对着我恭顺的跪爬在草地上。 傻子也知道这姿势是要干啥,然而当我刚刚抓住她的腰,准备跪起来时,兰姐刺溜一下往前爬出了一截儿,然后咯咯咯的大笑,起身就跑。 “姐!你耍我!”我气恼的直拍大腿。 “就许你使诈,不许我使诈,哪里的道理?”兰姐一边蹦跳一边往后退,简直就是个调皮的小姑娘。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去追她,最后她误入了小河旁的灌木丛中,走投无路被我抓了个正着。 我二话不说直接扑倒兰姐就开始撕扯。 “阿夏,不行,对面有人洗衣服会看见的,”兰姐惊慌的说道。 我抬头一看,果然几个纳西女人家正在河边洗衣服距离我们不过二十几米远。 “我不管,我就要在这儿办了你!”我完全被欲念冲昏了头脑,哪里还管你有人看没人看。 正在我把兰姐洁白的小腿扛在肩上要得逞时,突然一下子醒了,憋着尿着急要上厕所。 我去!真倒霉透了!到了关键时候居然醒了!刚才喝了太多的茶,我坐起身懊恼不已! 此时天已经黑了,玉儿还没回来,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担心,上完厕所我点起了油灯,焦虑的等着玉儿。 不多时,门栓响了,玉儿回来了,她一进屋,就着急的问道:“阿肖,等着急了吧,我帮兰姐家干了点活儿。” 我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扛起玉儿就往楼上走,玉儿惊得大叫,我全然不顾,刚才的美梦被尿憋醒正满心的懊恼,现在美丽的妻子就在眼前,我焉能按捺的住! 把她放到了竹床上,我一阵风卷残云,饕鬄的享受着自己的女人。 玉儿很吃惊,她没想到我今晚会这么疯狂...... “阿肖,你怎么了?感觉你有点儿反常?”玉儿一边承受一边吃惊的看着我问道。 “没事,我只是太想你了......” ...... 玉儿被我折腾的死去活来,最后我们相拥而卧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阿肖...我有点儿吃不住你了,你跟昨天完全不一样,”玉儿颤声儿说道。 “哪里不一样,我还是我啊?”我坏笑着帮玉儿理湿漉漉的乱发。 “不是,你...你弄得我不舒服,肚子好疼,”玉儿委屈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有点儿害怕了,连声问:“老婆,你不要紧吧?我...我。” “没事的,睡吧,”玉儿娇声慵懒的嘟囔了一句,侧身背对着我面朝里。 我心疼的看着玉儿,抽了下鼻息说:“老婆,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嗯,我嘴巴也干,”玉儿轻声应了下,她疲惫已极,我现在才意识到玉儿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又帮兰姐家干活,晚上还要被我这么折腾。 我下了床,给玉儿倒了一杯茶,然而正当我端着茶杯转过身时,惊得一下子把杯子抖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昏黄的油灯下,我看见玉儿的被子下面,露出了一条又长又黑的尾巴! 第二十三章情逝夜惊魂 我的魂儿都吓碎了,没看错!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乌黑油亮,钻出被子耷拉在床沿儿上...... 玉儿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憔悴的看着我,尾巴跐溜一下钻回进被子里。 “阿肖,你怎么了?”玉儿担心的问道。 我瘫在地上,浑身发软,上下牙膛不停的打架.......巨大的恐惧几乎要把我撕碎! 这个时候,窗外突然响起咆哮般的蜂鸣,一群群指头般大的黄蜂冲了进来,猛的向玉儿扑了过去! 几乎就是瞬间,玉儿露在外面的身体被黄蜂落满,她拼命的挣扎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彻底吓抽了!不同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压迫得我恨不得当下死过去! 玉儿抖开了被子,我看得真切,她腰部以下完全就是蛇的身体,上半身还是人的模样! “阿肖!快跑!”玉儿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直接从窗户钻了出去,那长长的蛇身尾随其后,一群群黄蜂就着狂追! 我完全僵住了,好像一坨蜡尸,几只黄蜂悬在空中嗡嗡的游弋着,缓缓向我靠近..... 然而当我意识到危险临近时,后脖颈已经中招了,那感觉像是烧红的铁钉狠狠钉在颈椎上,疼得我牙都快颤掉了。 “啊!” 我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冲向楼梯口,直接从二楼楼梯上滚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唤醒了我的神识,全身骨头也仿佛都被敲碎了,然而我顾不上这些,爬起来疯狂的往屋外跑! 一到屋外,我彻底傻眼了,除了我和玉儿住的竹楼还算正常外,周围都是一个个破败荒芜的小竹棚子,简直就跟停尸房一样! 哪里还有什么街道,四下都是高低起伏的坟包,灌木枯树下,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小野花! 这...这,就是纳西女儿寨吗?我的天啊!全身的冷汗像是淋过浴一样渗了出来,我犹如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夺命的嗡嗡声又在耳畔响起,死神正对我穷追不舍,我不敢停留,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发疯的在一座座坟包间跑来跑去! 手不停的抖着头发,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竹林黑山,哪里才是回镇子的路啊! 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我发现自己绕了老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玉儿的竹楼前,而那竹楼也变得破败陈旧不堪,好像很多年都没人住过的样子!哪里还是昨天打扫干净的新房啊? 我绝望了,鬼打墙!不管我怎么跑也是枉然,但紧追不舍的胡蜂是实实在在的,我刚一停住,肩膀和腮帮子马上就挨了两下,疼得我发狂的摇头惨叫! 求生的本能让我再一次跑了起来,我以竹楼为参照物,朝相反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再绕到它跟前儿。 当我跑出了二十几米远,再回头看那竹楼时,但见从里面儿走出了两个人,一个一身白衣的老太太,杵着拐杖领着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正是白天叫我阿爹的那个......兰姐的女儿! 我惊得浑身一颤,差点儿没跪下去,我的天!那女孩儿原来是和哭丧婆儿是一起的!可她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兰姐? 无尽的疑惑和恐惧交织着,我现在也顾不上他妈了个逼了,先保住命要紧! 然而我迈开腿还没跑几步,突然脚下一空,身子就着直接栽了下去,那看似结实的地面,被一堆堆野花簇拥遮盖着,其实就他妈是个坑! “我.操!” 我直接滚进了坑里,这坑好像是挖好的新坟被废弃了,还没放棺材,鬼知道下面有什么! 还没等我进一步反应,脑袋重重的磕在一块大石头上,眼前一片白光直接晕了过去! 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丧失意识前,隐约的感觉全身一阵阵钻心的咯痛,这下面好像都他妈的石头! ......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竟躺在通往镇子的山坡小路上,周围都是盛开的兰花,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一阵阵花香直透鼻腔! 全身一阵阵隐痛,那被胡蜂蜇过的地方好像结了痂,厚厚的一层异物感,不再火烧火燎的疼了! 令我吃惊的是,我的衣服全都穿好了,手机和钥匙啥的也在旁边,昨晚和玉儿在床上亲热脱了个精光,逃命的时候也是光着屁股跑的,衣物啥的全在竹楼里.....这...这谁给我穿上的? 我轻咳了一下支起身子,看见了山脚下的小镇,还有行人和汽车在动,心里一阵阵隔世为人的感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收拾好东西,我发疯似的往山下跑,头也不敢回,后山就是可怕的纳西女儿寨,我生怕昨晚的一切再追上来! 我一口气跑回到了镇子里,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然而当我看到男男女女悠闲自在的在街上闲逛时,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股强烈的失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我一个人回来了,我把我的妻子给丢了...... 恐惧让我惊慌失措,现在才渐渐的琢磨过味儿来。 我知道玉儿不是人,一开始就知道,还有一条可怕的尾巴,但...我爱她啊!我真的爱她! 我们来的时候成双成对,欢声笑语,玉儿像个蝴蝶一样欢快自在,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回来了,我心里好难过啊! 我蹲在街边哭的像个孩子,不管玉儿是什么,她没有害我的心,不然她不会在被群峰袭击时,还大声喊我快点儿逃! 那个白衣老太婆才是坏人,那些胡蜂都是她弄来的,这个老畜生,现在把玉儿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我想回山里救玉儿,可是我不敢,那胡蜂蛰人一下就能要人的命!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厚厚的痂皮已经长出,肯定是有人救我了,不然我不会躺在山前的小路上,难道是兰姐? 我又想起叫我阿爹的那个小女孩,脑子一时间乱极了,简直快要炸掉! 我隐约的记得昏迷的时候,好像梦见了兰姐,但我不确定,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旅店,宝马车还在后院停着,手机早就没电了,我向旅店老板打听起了后山女儿寨的情况。 “小伙子,你做梦呢吧,哪有什么女儿寨?还走婚?呵呵,”店老板抽着我递过去的烟,无奈的苦笑道。 我知道女儿寨是假的,走婚也是假的,那些美丽动人的姑娘,很可能就是一朵朵小野花,可我想更多的了解一些真实的信息。 老板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弹了弹烟灰说道:“不过呢,解放以前,山里确实有一些原始落后的寨子,是不是母系氏族就不知道了,好像听说闹了场瘟疫,死了不少人,具体细节不了解。” “诶?对了,和你在一起的姑娘呢?怎么没见她回来?”旅店老板好奇的问道。 他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我支支吾吾的说她回老家了,就灰溜溜的走出了旅店,到后院开上了自己的车。 车上还有玉儿的香气,我心里难过极了,趴在方向盘上哇哇大哭,我不能走,我不要回北京,我要把玉儿救出来,不管她是什么,我都要救她,她是我老婆。 我找到派出所报了案,说自己和妻子一起进山玩,后来迷了路,妻子失踪了,就我一个人走了出来。 警察记了笔录,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我,然而并没有出动警力去找的意思,只是说给予我必要的协助,理由不充分证据不足,根本就无法立案!而且时间也要超过24小时,各种搪塞搞得我晕头转向。 我留下了电话,还有玉儿的信息,又给手机交了费,然后跑到另一家旅店开了房。 充着电,我打开了手机,一条条短信发了过来,都是些扯淡的信息,这么长时间居然没人联系我? 点开微.信,一条信息提醒我,我已经被踢出了公司的微信群,心头骤然一凉...... 玉儿说跟吴总请假了啊,怎么会把我从微信群里踢出去呢?而且吴总也没给我发微信啊? 我倒抽一口凉气,又打开了QQ,但见QQ上六七条吴总的信息。 “小朱,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 “小朱,见到信息赶紧回电话。” “速回电!” “小朱,你可不地道啊,你不回电我报警了啊!” ...... 我脑子嗡嗡作响,我去!这是玩儿的哪一出!而玉儿的头像还是亮着的!她竟然在线! 我的心砰砰直跳,哆嗦着手给玉儿发过一条QQ:老婆,你在吗?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玉儿要跟我视频对话。 我点开了接通,但见屏幕里玉儿正坐在办公室,还是以前那副职场女神模样,柳眉倒竖,一脸焦急的问我:“老公!你去哪儿了?怎么消失了,还把我手机和身份证偷走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 我彻底懵了,身子不自主的哆嗦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玉儿,应该才是真的玉儿,不,是月儿!而跟我在一起的是一个蛇精!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凉,好像有个很冷的东西站在我身后...... 第二十四章阴谋 我心头一颤,难道是玉儿?玉儿正站在我身后? 猛一回头,身后却什么也没有,空空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老公,你说话啊,你去哪儿了?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电话那边儿,月儿还在焦急的嚷嚷着。 我拿起手机发愁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在云南......”我轻声叹息道。 一听说我在云南,月儿的神情马上变了,眉头微皱,冷冷的说道:“我限你三天时间立刻回来,不然后果自负!” 说罢,月儿挂了视频,一阵嘟嘟嘟的提示音传来。 我完全僵住了,脑子一阵阵嗡嗡的迷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月儿还在北京,跟我来的是玉儿!我去!可...我无法解释,那天夜里,我们从北京出发,她明明.......我越想越乱,越想越头疼。 我回想起出发的时候,玉儿说自己身份证忘拿了,赶紧又回到楼上拿身份证,难道就是那个时候偷的身份证和手机? 仔细琢磨,月儿和玉儿除了模样相同外,似乎还真是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 和月儿婚后的两个月,我们天天在一起,说话办事啥的,月儿很干练,有用的说,没用的绝对不多嘴,只有晚上陪我看完电影后才话多一些,又或许,那个趴在我后背上唱歌谣的,是玉儿。 这一个月来,我对玉儿的性格也吃透了,她老爱哭鼻子,动不动就撅起嘴,一副林黛玉的样子,本来我以为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刚才一听说我在云南,月儿立刻有些愠怒,和之前那着急上火的神态截然不同,难道说,她知道一些隐情? 我不敢确定,又或许月儿只是生气了...... 我快速的按着手机,给她发过一条信息:老婆,我碰见了很多奇怪的事,想问问你。 月儿只是给我回了个:有话回来说,我忙! 我咽了口吐沫,继续发信:你知道玉儿吗?阿玉,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她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月儿没有再理我,QQ状态也变成了忙碌。 我跟她语音对话,她直接给挂掉了...... 我去!平时就算话不投机,也不至于这么冷落我啊,看来月儿是真生气了,我跟她说的话,在她看来完全就是胡说八道的呓语。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先回北京,指望那些警察太扯犊子了,玉儿和月儿长得一模一样,这里肯定有问题。 或者说,玉儿是条蛇精,假扮成月儿的模样来糊弄我,而作为月儿来讲,则是完全不知情的,那要这么说,玉儿还是个北京的妖精,可她为什么要带我来云南呢? 月儿的身份证上写着,对外贸易经济大学宿舍楼的07,也看不出她老家在哪儿?问也不告诉我。 我订好了机票,躺在床上瞎琢磨,飞机是明天下午的,4个小时就回去了,我可以把车停在机场,这云南,我还是要再回来的,因为玉儿在这儿。 屋子里还是感觉有些冷,外面的天儿挺热,这家里怎么这么凉呢! 惊吓了一夜,我身心俱疲,拧开一瓶绿茶喝了口,然而当我刚把茶水咽下肚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恶心,嗓子眼儿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跑到厕所哇哇的狂吐了起来! 我吐出的都是黄色的粘液,上面沾着蜂类的翅膀和肢腿儿,还有干瘪细小的腹部之类的东西,在洁白的马桶里触目惊心! 我恶心到家了,手指头塞进嗓子眼里一个劲儿的抠,又是一阵哇哇的呕吐,我的天!难道...难道这些就是兰姐女儿昨天给我喝的茶吗?我脑子一阵阵晕眩,直接跪在了马桶前。 阴谋,这一定是个阴谋,幕后的黑手可能就是兰姐!女人的嫉妒让她给玉儿下了蜂蛊?我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猜想! 可她为什么还要蛰我呢?然后又救了我,难道是欲盖弥彰?我去!太恐怖了,女人的心海里的针,那看似温柔善良,淳朴厚道的兰姐,竟是个蛇蝎心肠,极有心计的女人? 一切都是她在导演,我真是个蠢货,啥也稀里糊涂的,还琢磨着送她女儿上学呢! 比我更蠢的是玉儿,居然愿意和兰姐一起分享我,我的天!这都是吃错了什么药! 我的苦胆都快吐出来了,站起身,打开水龙头拼命的洗着脸,努力让自己清醒。 当我刚抬起头的时候,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正站在我背后! 那...那竟是兰姐,她正一脸哀怨的看我! 我吓得浑身一抽,猛的回头!然而身后只是厕所的门,兰姐并不在我后面,再回头看镜子时,镜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犹如跌进了冰窖,这太恐怖了!这鬼地方好邪性!我要赶紧走! 我逃也似的跑出了旅店,押金也不要了,直接启动了车子设置好导航往昆明开! 这个镇子和纳西女儿寨一样诡异,只有到了大城市我才安全! 我相信自己没看错,那就是兰姐,她还穿着昨天上午给我送花生时候的衣服,我现在一阵阵后怕,那花生,那大枣,那烟,还有那些肉,到底什么来历,我他妈的还吃的挺开心的! 玉儿中了蜂蛊,肯定也是因为吃了那些脏东西,她下午在人家家泡了那么长时间...... 车子离开了镇子,导航指引的路很好走,根本就用不着上险峻的省道,在国道上开了20分钟,直接就到了高速口儿! 这明明有好路可走,为什么玉儿一开始要带我走那条悬崖一般的峭壁公路,那河水还是像污血一样的暗红! 我一路开到了昆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找了家酒店住下,此时的我,精神已经崩溃,我太累了,昨晚和玉儿纵欲过度,后半夜又是奔波逃命,还在旅店里被兰姐吓得够呛,我去!我真想死了算了! 躺在床上我啥也不想了,爱咋咋滴吧......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喝蜂蜜了,一想到蜜蜂,我就恨不得一把火把自己烧死! 昏昏沉沉中,我做了个梦,我见到了玉儿,她浑身溃烂不堪,到处长满了脓疮燎泡,几乎看不出相貌来了,无数只胡蜂从她人身蛇尾的躯体里钻进钻出,像是蜂巢一样!说不出的恶心和恐怖! 而那个穿着白衣的老太婆,正蹲在玉儿的身体下面接着蜜....... “阿肖,阿肖,救我......”玉儿虚弱的呻.吟着,那脸蛋已经烂出了牙床,一只只胡蜂从腮帮子里爬进爬出! 我吓疯了,想赶紧救玉儿,却害怕那丑恶的老太婆,她头上盘旋着无数只胡蜂,正嗡嗡作响如同护驾一般! 正在我惊魂丧魄的时候,手突然被人拽住,猛一回头,正是兰姐,她冲我大喊:“阿夏,跟我走!” “你个骗子,你害死了玉儿!”我冲兰姐大叫。 兰姐郁闷的直甩头,申辩道:“不是我!我没害你们!” 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小女孩儿咯咯的笑声,我侧脸看去,正是那死丫头,我指着那女孩儿说:“你看,这不是你闺女吗?” 兰姐气恼的一跺脚:“那不是我女儿,你再仔细看看,她是什么?” 我一扭头,瞬间吓得魂不附体,但见那小女孩儿已经变成了一只人形的胡蜂,呼呼的闪动着翅膀,跟之前见到的人蜂吴总一样! 我吓傻了,兰姐见我不动,猛的背起我发疯似的往前跑,身后一群群胡蜂拼命的追赶,整个天似乎都暗了,遮天蔽日的全部都是蜂群! 胡蜂像雨点儿一样砸了下来,兰姐跑的很快,来到了河边,直接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我无法呼吸,兰姐和我吻在一起,她用嘴为我输送着空气。我们两个快速的下沉。 我吃惊的睁大眼,看见兰姐憋气难受的样子,她紧紧的搂住我,两人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眼前一片黑...... 我一屁股坐起,猛的从梦中醒了过来,浑身大汗淋漓,我的天!这个梦太可怕了,玉儿那悲催的样子,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抽了抽鼻息,屋子里隐隐飘起一股兰花的香气,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是兰姐,她追来了,她从镇子里一路追到了昆明! 我紧张看的向周围,一觉从傍晚睡到了天黑,屋子里没开灯,到处都是黑洞洞的。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头升起,身子不由的又是一阵冰凉! “兰姐,是你吗?”我颤声轻问。 周围没人回答,我手哆嗦的去摸床头灯,然而当我刚碰触到灯盘的时候,一只女人的小手拉住了我。 第二十五章月儿的转变 我一哆嗦,手猛的抽了回来,与此同时,一只女人白莹莹的的小手出现在台灯座前,泛着光晕,一点点的向上过渡,露出了整条胳膊的轮廓! 我吓的嗷一嗓子滚翻在地,连滚带爬的往后躲,脑袋重重磕在桌子上,巨大的恐惧压的我两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这他妈是鬼啊! “阿夏你别怕,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兰姐的声音传来,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呈现出来,泛着光圈,当真跟鬼一样! “你...你,你别过来,你是鬼!”我惊魂丧魄的颤声道。 兰姐矜持的侧坐在床上,略显愁苦的叹了口气:“阿夏,我确实不是人类,但我并不是鬼。” 我惊恐的看着她,使劲咽了口吐沫,哆嗦着问道:“那你是什么东西?玉儿呢?她怎么样?现在在哪里?” 兰姐听到我提到玉儿,伤心的大哭:“阿玉被蜂妖所伤不知去向,我把你救了出来,但也毁了自己的身体,阿夏,时间有限,我不能跟你多说,你要想办法除掉蜂妖救我们!不然姐妹们都要死在它们手里了!” “蜂妖?你指的是...寨子里的白衣老太婆吗?”我吃惊的看着她。 兰姐满脸是泪的点点头:“就是她,她是蜂后,她的巢穴在后山死人树上挂着,你要想办法烧掉蜂巢。”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死人树,我的天!那是什么东西! “兰姐!你和寨子里的姑娘们,都是...花妖?”我愕然的问道。 兰姐抽泣的点点头:“是的,我是兰花精,她们也都是。” “那玉儿呢?玉儿是什么?她是蛇精吗?”我紧张的追问! 兰姐摇摇头:“她不是蛇精,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妖,但灵性比我们高的多......” 兰姐的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月儿,她要和我视频对话,此时兰姐的身影像是被电信号干扰似的,扭曲凌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心突突狂跳,我去!兰姐是花精,看来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那些可爱的姑娘们,都是一朵朵小花。 接通了电话,月儿在屏幕那头一脸冷峻的看着我,娥眉之间还带着怒气。 “你在干什么?”月儿冷冷的问道。 “我...我没干什么啊?我不是跟你聊天吗?”我说着站了起来,坐到了床上。 “哼,”月儿冷笑了一下。 “你少打马虎眼,屋子里为啥不开灯,现在才八点多,还有,你坐在地上是怎么回事?把灯开开,在屋子里绕一圈儿让我看看,”月儿用命令似的语气跟我说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皱眉瞅着月儿,这一个月没见,她好像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那么知性随和了。 我开了灯,在屋子里照了一圈,然后冲月儿说道:“你...你什么意思啊?” 屏幕那头月儿的神色略微有所舒缓,她嘴角微微一咧,似笑非笑的说:“朱启辰,我警告你,你是我的合法丈夫,如果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胡搞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看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竟流露出一丝阴狠,我莫名其妙,月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关心起我在外面是不是胡搞了? 如果她是玉儿,我肯定拍着胸脯向她发誓,自己绝不会在外面跟其他女人胡来,但眼前这个长得和妻子一模一样的月儿,不,准确的说,她才是我的妻子,我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吴总和我说过,不干涉我的私生活的...... “你愣什么,我的话你听见了没有?”月儿带着训斥的语气问道。 我木然的点点头:“我没有跟别人胡来,我只是跟你......” 一听我这么说,月儿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冷峻中透着狡黠,随即释然的叹了口气:“回来吧,老公,之前是我粗心了,我向你道歉。” 她眯眯眼的神情让我又想起了玉儿,心里一阵阵难过,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你哭什么?”月儿皱眉问道。 “没事,我......我,”我想再问问月儿,认不认识玉儿,可刚才兰姐已经说了,玉儿她是妖精,况且白天的时候,我也提到玉儿了。 “你明天几点飞机?” “下午一点半起飞,六点半到......” “航班号?” “东方航空,航班号我忘了,MU57啥来的,”我像和领导汇报一样的嘀咕着。 “一会儿给我发过来,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月儿说罢,挂了电话,她倒是干净利索。剩下懵逼的我在屋子里发呆。 月儿到底啥意思啊,那警告的眼神和语气还令人有点儿发毛,让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真的这么在乎我吗? 可...我说不来,既然在乎我,为什么平时在一起生活,感觉像同事一样呢,倒是玉儿,虽然跟我亲昵无间,但却舍得我和兰姐发生关系,把她肚子搞大,这他妈的兰姐就不是人,人能和兰花精生孩子吗? 对了,兰姐,我刚和她说到一半儿就被打断了,我还有好多好多的疑问要问她呢! “兰姐?兰姐?”我在屋子里小声叫着,然而不管我怎么叫,关灯开灯,兰姐都没有再出现过。 只是在哪台灯的灯座旁,有一朵枯萎干瘪的兰花...... 我轻轻的拿起了那朵兰花,心里竟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兰姐说,为了救我,她的身体都毁了,还求我烧了蜂巢救救姐妹们。 说实话,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只关心玉儿的下落,然而她却告诉我玉儿受伤后不知所踪,这让我郁闷不已,想想那胡蜂群的恐怖,我是决然没有勇气跑到后山死人树旁烧胡蜂窝的...... 我脑子很乱,点着烟狠抽了几口烟,先回北京吧,到了北京先把月儿搞清楚再说,毕竟她也有很多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把那朵枯萎的兰花小心翼翼的放进钱包里,然后洗漱了一番,也没什么胃口下楼吃饭吃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我又回到了那个小河边,还是之前逮住兰姐的那个灌木丛下面,对面的纳西姑娘们在洗衣服,而我则已经得逞,和兰姐在离她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野配了起来。 兰姐和我做着,嘴还絮絮叨叨的讲着蜜蜂和胡蜂的区别。 她说,蜜蜂的尾刺是带弯钩儿的,而胡蜂的尾刺是直的,所以,蜜蜂蛰人一下,它自己也死了,但胡蜂可以反复的蛰,自己却死不了,我愣愣的听着,傻乎乎的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阿夏,你就是个小蜜蜂,你的也带钩了,”兰姐脸羞的通红,坏坏的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一群群大胡蜂又飞了过来,我吓疯了,连忙想站起身,但却和兰姐连在一起分不开,使劲一挣脱,她就要死要活的疼。 胡蜂呼呼的往我头发里钻,我早已魂飞魄散,情急之下,兰姐猛的抽出身,我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她背起我跳过了灌木丛,猛的钻进了水里,头顶的水面上马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胡蜂, 两人的伤口不停的流着血,渐渐的,河水变红了,成了那种骇人的暗红色......就像我和玉儿过澜沧江支流的时候见到的那种颜色。 当我抽搐着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十个小时的睡眠让我大大的缓解了疲劳,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我惆怅的坐在床上发呆,回味着梦中的场景。 兰姐就像幽灵一样,只要我一睡觉就会进入我的梦境,我又从钱包里拿出了那朵枯萎的兰花,惊异的发现,上面竟然有极为细小的红点,像是零星的血渍。 我去!抽开内裤一看,还好,还好,它还安然无恙,没有伤口,这梦可太诡异了,人又不是狗狗,怎么会卡住?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肠胃里的脏东西估计已经被消化完了,虽然还是很恶心,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我穿好衣服,下楼吃了饭,然后开车去了机场。 飞机按点起飞,五个小时后,在航班楼出站口我见到了月儿,她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窈窕修长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乍眼,月儿翘首看着,寻找着我的身影。 见到了我,月儿直接冲了上来,紧紧的搂住我,死活不放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我瞅见几个半男不女的小鲜肉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你混蛋你!”月儿哭了,眼圈通红,再也没有昨天晚上电话里的那种冷峻高傲。 “我...我,”我想叫她一声老婆,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同样是哭,月儿和玉儿不一样,月儿委屈中透着坚毅,而玉儿则是有点儿窝囊的感觉。 “我们回家吧,”我轻声说道。 月儿点点头,紧紧的搂住我胳膊,在人们的侧目中和我一起走出了航班楼。 一回到家,关上门,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月儿直接搂住我脖子吻了上来。 我身子哆嗦了下,和她吻在了一起,偷偷的看她,但见月儿完全沉醉的神情,两只眼紧紧的闭住。 接着,她蹲下身子,半跪在我面前,开始解我的裤腰带...... 第二十六章我们才是一家人 看着月儿那痴醉的神情和暧昧的动作,我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玉儿那哀伤的眼神...... “不...不,不要,”我轻轻抓住了月儿要扯下我内裤的小手。 她美丽的杏眼微微上翻,抬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你不要?” 我身子颤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昨天才知道,玉儿和月儿是两回事,但此时此刻,我却无法把她们当成一个人了...... “没...没,没有,我只是有点儿饿了,”我拎着裤腰带支支吾吾的说道。 月儿愣了下,无奈的苦笑摇摇头,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进了厨房。 “你先休息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开饭,”月儿说罢,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我咽了口吐沫,连忙走回自己的房间,屋子里的收拾干干净净,焕然一新,和临走时狼藉样儿完全不同! 更令我吃惊的是,床上放了两个枕头,月儿把自己的被褥和梳妆台都搬过来了.....满屋子都是掺糅着茉莉花味儿的女人香。 闻着这熟悉的气息,我心里一阵阵难过,眼圈儿发酸,回想起以前和玉儿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坐在床上,我思想激烈的斗争着,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 我爱上玉儿,也是因为月儿,我一直以为她们是一个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现在在厨房里忙活着给我做饭的是月儿,她才是和我一起领证结婚的女人,而玉儿,则是引诱我去云南女儿寨的一个妖。 理智告诉我是这样的,但情感却告诉我,我的心,已经属于玉儿了...... 爱上就是爱上了,变不了,即使长得一模一样又怎样?我还是能分辨出,月儿不是我的阿肖...... 每一个男人思想都龌龊过,我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我曾意淫过兰姐,也梦见过和她做苟且之事,但真的要我出轨和别的女人胡来,我还是真是迈不过那个坎儿。 刚才月儿放下女神的姿态几乎跪下,用那种暧昧的动作刺激我,换做以前我做梦都不敢想,让她为我那样服务一次,把我枪毙了我也愿意,但...现在,我却只感觉对玉儿的内疚。 然而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嘲笑我:傻逼!玉儿是妖精啊,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你想啥呢你?既然月儿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她也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你就应该把心收回来不要胡思乱想,你和那个女妖精出去鬼混,才是真正的出轨,你对不起月儿! 可,月儿和吴总,她们是情人关系,我这个合法的丈夫又算什么呢?早晚竹篮打水一场空,或许...我真正的妻子,还在茫茫的人海中,这几年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老公!吃饭!”客厅里月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她已经摆好了桌子,一盘盘的往上端着菜。 我出去一看,满桌子都是我爱吃的,还有两瓶啤酒。 月儿盛好米饭,端上来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炒菜呢!” 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我心里一阵阵暖意,又找回到了家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却像是很就很久以前的,犹如前世...... 和玉儿在纳西女儿寨,我们一起吃饭,那是一种家的味道,一种异族风情的融合感,而现在的这种感觉,似乎才是真实的生活。 “快吃啊,油焖大虾,你最爱吃的,”月儿夹起一只虾放进我的碗里。 我醒过神儿,冲月儿尴尬的笑了笑,动了筷子。 “老公,你在外面受苦了,你看你,都瘦了,”月儿心疼的看着我说道。 她眼眸恻隐的一闪,竟和玉儿的神态如出一辙,紧张的我赶紧划拉饭,不敢抬头看她。 “慢点吃,别着急,”月儿起身坐在我身旁,小手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 “诶,你也吃啊,”我尴尬的冲她一笑。 月儿微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我不饿,我就想看你吃。” 我心头一颤,月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她以前根本不会跟我这么多废话,做好了你就吃,吃完该干啥干啥...... 尽管如此,我还是能分辨出她和玉儿的不同,同样是温柔,月儿像是疼爱般的体贴,而玉儿则纯粹是撒娇似的粘人。 “老公,以前是我粗心了,没有照顾好你,以后我会好好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月儿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微微一笑:“没有,你一直对我挺好的。” 听了我这话,月儿神情舒缓了很多,看我的眼神也愈发的柔和。 “其实,我知道,你是因为赌气才离开的,对吗?”月儿问道。 我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放心,我以后跟姓吴的一刀两断,全心全意的对你,对我们的家,”月儿深情的看着我说道。 一听这话,我愣住了,月儿要和吴总一刀两断?我去,她这是说到正题上了! “月儿,你和吴总?不是不是,吴总之前是怎么跟你沟通的?我一直也没听你说过?”我懵逼的看着月儿问道。 月儿略显揶揄的冷笑道:“姓吴的,很扯淡的一个人,你不用把他放在心上。” “只是你,你不要老问我的过去,好不好?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才是一家人,”月儿的小手拉住了我,她的手暖呼呼的,和玉儿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我彻底懵了,月儿说的我很感动,这样自然是好,可我们的一切,都是吴总给的,现在做好和他撕破脸的准备了吗?我刚刚没了工作接下来该如何养月儿,她穿的,用的,都价值不菲...... “月儿,吴总会善罢甘休吗?如果他要我们赔偿怎么办?”我担心的问道。 “哼...” 月儿冷笑了一下,不屑的说道:“他让我们赔偿?谁赔偿谁啊?这个房子是我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宝马车上也是我的名字,对吧?”月儿咧出一丝狡黠的笑。 她的笑完全不像玉儿那般俏皮,而是一种莫名的阴险,可,这傻丫头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可还有钱呢啊?你知道的,他给了咱们100万......” “行了,别说了!” 月儿直接打断了我,眉头微微皱起,继而神情又舒缓了下来,温柔的说道:“100万不算什么,你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人了,影响我们的心情。”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了,我还能再说啥?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老公,你先吃,我去洗个澡,一会儿你也洗一下,”月儿说罢站起身,亲了我一下,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隔着毛玻璃,能隐约看到她窈窕曼妙的身材。 我忧虑的盯着满桌子的饭菜,看来月儿是下定决心了,我没想到她会舍弃吴总和我真正的在一起,这转变也太大了。我到底该不该相信她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简单吃了几口,我盯着浴室的毛玻璃看的出神。 我想起了玉儿,之前我们在寨子里洗澡,是泡在一个大木桶里的...... “老公,你吃完了吗?吃完就进来一起洗呗?”浴室里传来月儿的声音。 我倒抽一口凉气,月儿这明显是在勾引我,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她,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合适。 “呃,我抽完一根烟的,”我轻咳了一声说道。 一根烟没抽完,月儿已经裹着浴巾出来了,她擦着头发,一脸惬意的微笑:“大烟鬼,你自己去洗吧,我去床上等你。” 说罢,她进了卧室,不多时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我掐灭了烟头,走进浴室,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潜意识里总是想看看兰姐是不是在我身后,上次的交谈太短,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没问清楚。 前两天的折腾,让我身心俱疲,浑身也是脏兮兮的,洗完澡后我走进了卧室,看见月儿正躺靠在床上玩着新手机。 “快,关灯上.床!”月儿继续玩着手机也不看我。 “老婆,现在还不到八点......” “你昨天不也是这会儿睡的吗?哪那么多废话,”月儿抬脸皱眉的看着我。 关了灯,我机械的躺在床上,月儿一个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软软的身体缱绻娇香,令我瞬间感觉犹如和玉儿的新婚之夜。 “老公,你爱我吗?”月儿抬脸看着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微闪动。 “爱,”我轻轻的应了一声,然而心里却说不出的别扭。 “会爱我一辈子吗?”月儿继续问。 我咽了口吐沫,心说已经这样了,也只能顺水推舟了,轻声道:“会的.....” 月儿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一口气,脸温柔的贴在我的胸口,喃呢道:“你也真是个坏蛋,那天晚上说好要和我做,结果偷偷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家里。” 一听月儿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天晚上,说好了要和她做?我去,难道是说,那个坐在我腿上,跟我暧昧黏糊的,还是月儿,玉儿并没出现?我的天!我什么时候把她一个人扔家里了! 第二十七章匪夷所思 一个月前,月儿坐在我腿上,我们本来说好晚上要做那种事的,后来,她又改变了主意,让我跟她回老家,可...这前前后后,还是月儿啊,难道说,月儿被玉儿附身了? 可即使附身了,那月儿也应该和我一起去了云南啊? 我又想起在楼下,玉儿说自己身份证没拿,上楼重新拿身份证,难道...是这个环节,她把月儿仍在家里,然后以鬼魂的形式下了楼和我去了云南?可...玉儿到了云南以后,并不害怕见到太阳啊? 那诡异的方向盘自己转动的场景又出现在我脑海里,让我心有余悸,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兰姐的那句话,玉儿也是一个妖...... “老公,你想啥呢?”月儿抬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呃,没啥?”我尴尬的冲她一笑。 月儿盯着我,眼睛狐疑的眯了眯,让我心里又是一阵发虚。 “呃,老婆,我在云南遇见了很多奇怪的事,我碰见了一个叫玉儿的女孩,长得和你......” “行了!”月儿打断了我的话,她柳眉皱起,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愠色。 “老公,你别问我的过去,我也不问你在云南都干了些什么,你对不对的起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咱俩就算两清了,还有,别拿别的女人和我比,这样我很反感,编瞎话都不会编!”月儿有些生气了。 我发懵的看着她,月儿居然认为我在编吓话儿,她估计以为我在云南找小姐风流快活,然后,说跟她长得像来打马虎眼,我去!这个理由确实很拙劣! “以前的事,就都既往不咎了,我们既然是合法的夫妻,就不要对不起彼此,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是你自己不睡我,我又没有拒绝你,结婚后,我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月儿认真的说道。 我百口莫辩,感觉越说只能越假,不知道讲出妖精女儿寨,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该洗衣做饭,生儿育女,我都会为你做的,只是在房事这件事上我疏忽了你的需求,以为你不想,结果你和别的男人不同,还必须让女人主动,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月儿无奈的直摇头。 “老婆,你误会我了,其实我......” 我没想到她原来是这么想的,我之前怎么不想上她?我在卧室里撸了不知多少卫生纸,还不是因为之前的君子协定? “别耍嘴!做到再说,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月儿的气还没彻底消。 她这话带着点儿嘲讽的意思了,我登时就不爽了,猛的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扛起她的腿,心说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一番疯狂过后,月儿被我彻底整瘫了,虚弱抱怨我简直就是个牲口。我俩相拥而眠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抱着月儿,我没有再做奇怪的梦,睡眠变得出奇的好,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醒来时,她还睡着,一脸疲惫痴傻的样子,嘴角儿还流着哈喇子! 她的睡相大大咧咧很可爱,跟平时御姐女神的气质完全不挂钩,玉儿也和她不同,玉儿的睡相很矜持,像个窝成一团的小猫。 我憋着一泡尿要去厕所,刚起身被月儿一把抓住胳膊! “还想跑!”月儿大声叫道。 我吓的一哆嗦,这家伙醒着呢! “我去撒泡尿,我不跑!”我回头冲她苦笑了一下。 上完厕所回到床上,月儿一脸警惕的看着我,嘟囔道:“你要再敢跑,我杀了你!” 看着她傻乎乎略带怨气的表情,我微微的笑了笑,这月儿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如果是玉儿的话,怕我跑,一定会哭鼻子撒娇。 我抚着她洁白的肩膀,转过身还想再和她来一次,月儿则是惊恐的瞪大眼,连声道:“老公,我不要了,你再来我会死的!” “你不是说我不是男人吗?”我坏笑的看着她。 “不不不,我真不行了,你容我缓几天,”月儿满脸的惊恐,身子完全是在颤抖。 她挣脱开我下床向厕所跑去,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看起来十分的别扭。 我苦笑了一下拿起手机,惬意的翻看着朋友圈,今天是周六,月儿不上班,可以和我多黏糊一会儿。 这躺在家里的感觉真是好,再也不用担心那些可怕的胡蜂了,被窝里暖暖的都是月儿的体温,之前女儿寨的记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翻着翻着,突然看见一条以前技术部的一个哥们儿发布的分享:吴总!一路走好!我们永远怀念您! 我去!我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这怎么回事儿这是? 我快速的给那哥们儿发了条微信,问他到底什么情况,得到的回复令人震惊!吴总已经死了!死因是车祸!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多....... 我那个时候还在飞机上,吴总出了车祸,作为他的秘书,月儿不可能不知道,可她昨天也没跟我提啊? 难怪她那么有底气,原来是知道吴总已经死了......我去! “老公,你快来一下!”厕所里传来月儿惊慌的声音。 我站起身来到厕所前,看见月儿半蹲在马桶前,马桶里红红的都是血...... “老婆,你这是?”我吃惊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流了好多血.....”月儿一脸的恐惧。 “是不是来例假了?” “不会啊,我刚刚结束例假第三天,怎么可能又来呢?”月儿发慌的看着我。 我紧张的手足无措,女人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懂,难道说,是因为我昨晚太粗暴了?不至于吧...... “老公,快帮我去抽屉里拿张卫生巾,我们赶紧去医院吧,肚子好疼,”月儿痛苦的说道。 给月儿取来了卫生巾,我们收拾了收拾赶紧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的检查结果令人震惊,说月儿受到了虐待,里面被什么东西给刺伤了。 我脑子嗡一家伙,又想起之前做的梦,我和兰姐在小河边野配,她说我是小蜜蜂,下面是带钩钩的..... 女医生用一种极为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以为我是个变态狂,我整个人彻底僵住了,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 我会不会变成一只胡蜂,就像人蜂吴总一样,或者像那可怕的小女孩,我去!吴总没有变成.人蜂,真正要变成.人蜂的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喝了兰姐女儿的茶,或者是吃了她送的东西...... 医生建议月儿住院,她死活不肯,只是开了一些消炎的药,那个女医生很负责,小声在月儿耳边叮嘱了几句,然后又是厌恶的冲我一瞥。 回到家中,月儿难受的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我则是陷入了无尽恐慌,赶紧跑到厕所里自检了起来。 低头仔细看,一切正常啊,并没有刺一样的钩钩,难道说只有在兴奋的状态下才会偷偷钻出来?我不得而知! 巨大的焦虑让我也挺不起来,脑子一时间都快炸了! 回到了卧室,月儿蹙眉难受的看着我说道:“老公,这几天,你不要祸害我了好不好。” 我慌张的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敢了,只是我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 此时的我,再不敢提起在云南的事了,生怕她以为我是个怪物。 “我也不知道,可能你太粗暴了吧,你昨晚就像个牲口一样,八辈子没见过女人,”月儿难受的苦笑了下。 “老婆,吴总死了,你知道吗?”我转移了话题。 月儿大惊,眼珠子都瞪圆了,连声道:“你说什么?他怎么死的?多会儿的事?”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月儿一脸的无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你昨天回来,我前天下午就请假了啊?”月儿吃惊的看着我。 她不像是在说假话,满脸的愕然。 我把和同事的聊天记录让她看了下,月儿彻底懵了! “我的天!他真死了!”月儿骇然的倒抽一口气。 我瞅着她没有一丝哀伤的神情,只是吃惊事情来的太突然。 “老公,这岂不是更好?没人再来烦我们了,”月儿释然的叹了一口气。 月儿对吴总的冷漠让我有些不可思议,好歹也是同床共枕过的人,吴总的死对于她来说,似乎无伤痛痒的样子。 我不知道月儿是不是故意做出这个神态让我看的,抹消我心中的嫉妒。 “老吴一死,这公司就被她老婆收回了,我也不计划在那里干了,老公,这些年我攒了些钱,我们一起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月儿抬脸兴奋的看着我说道。 虽然之前我十分嫉妒吴总,但看见他死后,月儿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莫名的为他感到悲伤。 “我周一就去辞职,然后我们一起去趟云南,把车开回来,也顺便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月儿越说越兴奋,起身坐到我身旁挽住了我的胳膊。 一听说月儿要和我一起去云南,我心头一颤,我去!她和我一起去,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月儿长长伸了个懒腰,心情似乎变得大好,缠着我非要我陪她去逛街,肚子好像也不疼了。 到了商场,月儿出手很阔绰,给自己和我买了很多衣服,我也不清楚她的财产状况,只是隐隐觉得,我的这个老婆不好养。 周末两天很快过去了,我们去了颐和园玩了玩,还去王府井看了电影,她没有再让我背着她回家,也不像以前看完电影后满嘴幼稚的话。这让我更加确定,之前在我后背上唱歌谣的,肯定是玉儿! 到了周一,月儿去单位辞职了,我一个人坐在家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雾霾天,心里说不出的惆怅,我开始想玉儿了,心里对她满是内疚,想起她一声一声阿肖,阿肖的叫的亲。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好了吗?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一个给月儿,一个给玉儿,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我心头一颤,仔细听来,好像还是吴总的声音,不禁浑身汗毛倒竖! 那声音...那声音好像是从月儿的梳妆台里发出来的...... 第二十八章月儿的秘密 那哭声忽大忽小,时有时无,哀痛欲绝,听的人浑身发毛! 我哆嗦着手靠近月儿的梳妆台,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想拉开那个粉色的小抽屉..... 手刚一碰触抽屉的金属环,哭声戛然而止,我轻轻拉开了它。 一阵女人的香气直扑鼻面,里面儿都是月儿的化妆品,还有假睫毛,粉底液,面膜之类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小瓶子,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的...... 我仔细翻找着,发现了一个朱红色抛光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的全是五颜六色的玉米粒般大小的石子儿,质地半透明,样子还挺好看。 这什么东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质地的石头,像是玉,却比玉的颜色要好看的多..... 正在我好奇的时候,哭声又响了,正是从我手中的盒子里发出来的,我一惊,手抖了一下,盒子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石子撒了一地! 我去!这他妈的什么鬼东西?与此同时,一片哭声响起,那些石子好像都是有生命似的! 我头发都立起来了,我的天!这...这...脑海中一时间涌现出无数种可能! 这些哭声都是男人的声音,绝对不止吴总一个人的,月儿不让我问她的过去,难道...这些男人都变成了石头? 我越想越害怕,月儿贤惠知性的微笑,现在看来就如同无底深渊的陷阱一般! 这个时候,客厅里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月儿回来了! 我的心砰砰狂跳,我好像发现了她的秘密......这可怎么办?月儿会不会杀了我,我又想起她在枕边儿撅嘴发狠的警告:你再跑,我杀了你! “老公,老公,你起来了没?”月儿兴冲冲的进了屋,一边脱鞋一边问我。 我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仿佛已经变成了石头。 月儿一脸微笑的走进了卧室,看见满地撒的五彩缤纷的石子儿,直接愣住了! “你怎么这么调皮!跟个孩子一样!”月儿皱眉看着我训斥道。 我哆嗦了一下,本以为她会大发雷霆撕破脸,没想到只是发愁般的抱怨了一句。 她蹲下身子开始一颗一颗捡地上的石头,我傻不拉几的站在跟前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不快捡!我肚子疼呢!”月儿蹙眉无奈的摇头。 我连忙蹲下身帮她捡石头,一边捡一边偷眼看她,月儿苦笑的叹了口气:“我现在都发愁了,以后有了孩子,一个不懂事的,还要再加一个不懂事的,我可照顾过来吗?” 见月儿气色平常,我咽了口吐沫说道:“老婆,这石头会哭,我刚才听见你梳妆台里传出了哭声......” “这本身就是哭石啊,怎么?没听说过吗?”月儿微微哂笑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听说过,里面好像.....还有吴总的哭声。” 我此言一出,月儿脸色马上就变了,显得很生气的样子,皱眉冲我说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你要嫌弃我,一开始就别娶我啊?” 说罢,她气呼呼的站起身走出了卧室,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 我一脸懵逼,脑子一下子缓过神儿,连忙出去坐在月儿跟前开始哄她。 “老婆,老婆,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月儿气恼的狠抠着自己的手指,眼圈儿通红,睫毛上挂着泪,身子都微微颤了起来。 “你不就嫌弃我不是处女吗?我年纪小,不懂事,我怎么知道他最后不娶我,本来嫁给你,以为遇见了一个好人,结果你也嫌弃我!”月儿带着哭腔说道。 她擦了下泪继续说:“结婚以后,我每天任劳任怨伺候你洗衣做饭,希望你能念我的好,到最后你还是嫌弃我,你在我面前老提他,不就是反复敲打我,我没把第一次给你吗?”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女的心思太复杂,居然联想到这方面去了,我根本就不是那意思! “不是,不是,老婆,你听我说,这吴总不是刚死吗?结果一大早儿屋里就传来他的哭声,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我一脸愕然的看着月儿解释道。 月儿转脸忿忿的看向我,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盯了我好几秒,才开口道:“你真是有病啊你!” “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骗你,那声音好像就是他的,把我吓死了!以为闹鬼呢,怕他来索债!”我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月儿盯着我,眼睛故作发狠状的眯了眯,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你真是有病,哪个耳朵听出来是他的?那些石头里什么样的哭声都有!”月儿气的鼻息长长出了一下。 一听她这么说,倒是也有可能,我又没听过吴总哭,只是感觉声音像而已,然而天下声音像的人多了去了! “老婆,这石头为啥会哭啊?”我皱眉好奇的问道。 月儿微微叹了口气:“这叫哭石,是我们老家的特产,一到阴天下雨就能发出哭声来。” 见我懵逼的表情,月儿继续解释道:“当年蒙古大军绕着西南包抄南宋,杀到我老家,苗民们奋起抵抗,他们以山洞为根据地,结果元兵们直接把山给封住了,苗民们都被困死在山洞里,从此以后,那些山上的石头就有了灵性,一到阴霾天就会哭!” 我听的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么个典故! “那这些石头会不会都沾染了鬼魂啊?多不吉利啊,你为啥带着它们?”我吃惊的问道。 月儿鄙视的瞥了我一眼道:“鬼你大爷!这个世界就没有鬼,只是因为这些石头富含四氧化三铁,质地和磁带的磁头一样,在特殊的地理环境下,把当时苗民们绝望的哭声给记录了下来了,故宫里不是也有类似的宫女鬼影吗?一个道理!” “亏你还是大学生,这点基本的原理都不懂!”月儿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哦,”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可你为啥还要带着它们呢?”我继续好奇的追问。 月儿说:“我是个孤儿,小时候没人管我,我就一直哭,别人都嘲笑我,我就躲进山洞里,它们和我一起哭,我觉得它们不嫌弃我,所以,对那些石头有感情。” 我去!又是一个孤儿的版本,不过月儿以前在地铁里好像也跟我说过,她全家都死光了...... 总感觉月儿和玉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月儿却死活不相信有玉儿的存在。 “那你不害怕吗?你不怕鬼吗?”我吃惊的问道。 月儿眉头微皱,略显哀伤的看着我说道:“当你无处可躲的时候,你也就不害怕了.....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 她的话意味深长,月儿是个有故事的人,从一个孤儿变成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的高材生,然后结识了吴总。 “老婆,你......” “行了,别问了,你答应过我的,不问我以前的事,”月儿打住了我的话。 她外表虽然柔美,但性格却很坚强,和玉儿似乎是两个极端,即使刚才略显哀伤,也是一瞬即逝,不肯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 “老公,机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昆明,我带你去丽江,泸沽湖畔转一转,”月儿突然话锋一转,小手拉住我,泛红的眼圈又露出了微笑。 我心头一颤,我去!泸沽湖,那个我和玉儿约好野配的地方......月儿居然要带我去那里! “那里还有蝴蝶泉,咳.....现在山里用药多,蝴蝶都死光了,再看不见小时候蝴蝶满天飞的景象了......” “老婆,我们早去早回好不好,我不想在云南停留太长时间,”我打断了月儿的话,发愁的说道。 “为什么?那地方好玩的很,那里是我的老家,”月儿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月儿的老家也在云南?我去!一时间我恍如隔世,这...这,看着月儿微笑的脸,我几乎把她当成了玉儿。 “你老家也在云南?”我吃惊问道。 月儿点点头:“什么叫也?其实,我祖籍并不是云南人,只是.....咳,算了不提了。” 涉及到她身世的问题,月儿总是讳莫如深,她自己不说,我绝对问不出。 “你这人自私的很,自己跑云南玩一圈,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以后不允许你离开我半步!”月儿娇蛮的一屁股坐进我的怀里...... 晚上我们开始收拾东西,美其名曰去昆明取车,实际上是旅游度蜜月,月儿精心的收拾着行李,突然翻出一张照片来给我看。 “亲爱的,你看我美不美?”月儿幸福的挽着我的胳膊说道。 我仔细一瞅那照片,直接倒抽一口凉气,那照片上,月儿穿着一身苗族的服饰,头上戴着华美的银冠,光着脚丫温柔的坐在湖边,远处依稀的竹楼灯火,跟我梦中见到的玉儿一模一样! “这是我上大学前的照片,我那时候就梦想着,和自己最爱的人手拉手,一起在湖边散步,然后......”月儿甜蜜的说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 不多时,她突然搂过我的脖子,嘴唇吻了上来。 她变得很陶醉,一边吻一边逼着我往后退,直接把我压在了床上,小手开始解我的衣服。 “老婆,你不说不行吗?你身体......” “没事,我在上面。” “不行不行,医生说......” “唔......”她又吻住了我,让我无法说话。 我并不是要扫月儿的兴,只是,我害怕,前天的噩梦重演,我再伤了她,然而刚刚有这个念头,身下突然一阵刺痛,像是已经长出刺来! 第二十九章蜂蛊 那疼痛如同针扎,不是一个点,而是小腹下面整个一片! “老婆起开一下,好疼!”我挣扎的推开月儿,猛的坐起身! 恐惧伴随着焦虑充斥了大脑,这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是伤别人,现在居然自己也疼起来了! 裤子上并没有什么锐利的黑刺探出来,只是那地方好疼,就像被一群胡蜂蜇过一样,火烧火燎的不能自持! 月儿吃惊的看着我,担心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 疼痛愈甚,我再顾不上许多,直接解开腰带把裤子脱了下来! 当月儿和我看见里面的情形时,全都惊呆了!但见我小腹以下的部分,全都长满了细细的,黄色的绒毛,就像是胡蜂身上的一样,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啊!”我吓的失声惨叫了起来,猛的抽起裤子不敢再看,身子蜷成一团瑟瑟发抖,陷入无尽的恐惧中! 我不敢看月儿那愕然的眼神,出去混,早晚是要还的,我在云南惹了蜂妖,现在报应来了,我要变成胡蜂了! “老公...你......?”月儿疑惑的看着我。 我颤晃着脑袋,使劲咽了口吐沫说道:“老婆,我中了蜂妖的毒,我快死了,你不要管我,我......我,我对不起你...我。” 我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没出息的哭了出来,我不想死,不想变成胡蜂,可是眼下的情况不由我,医院也肯定治不了我的病,这纯粹就是变异! 刚刚向我走来的美好生活,眼看就要结束了,我会死的很凄惨,甚至很可耻......我抱头痛哭,心里满是不甘心和绝望。 “行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的,”月儿并没有像我想象中反应那么强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抽了抽鼻息,迷茫的看着月儿,她眉头微皱,像是在寻思着什么。 “你在云南找小姐了吧?”月儿带着愠色看着我说道。 “我没有!”我擦了把鼻涕申辩道。 月儿微微冷笑了一下,露出一丝不屑,那样子像是说,我懒的跟你争辩。 “你个傻蛋!那地方的女人是可以随便碰的吗?你这是中了蜂蛊了,不知道是哪个苗家女人给你染的,”月儿无奈的叹息道。 “我...我...没......” “你敢说你没跟别的女人上.床?”月儿见我狡辩,指着我厉声喝道。 她说的我彻底没语言了,我现在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啊,我是和女人做那事了,但我一直以为她是你啊! “她...她不是苗家.....”我吭哧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月儿心烦的使劲皱了下眉,懒得再跟我纠结这个问题,直接来了一句:“你!躺好,裤子脱了别乱动!” 说罢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走出了卧室。 我吃惊的看着她,月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知道怎么解蜂蛊? 我傻逼兮兮的发了一会儿呆,下面疼的我撕心裂肺,解开裤子一看,上面还起了一个个鹌鹑蛋般大的水泡,晃动着透明的液体,里面好像还有蜂类的翅膀! 我彻底吓瘫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尿出来,抬头一看,但见一根细长的黑刺,直直的探出头,足足有十几公分长! 我的妈呀!我成怪物了,我欲哭无泪,这蜂蛊太可怕了,我本来以为在昆明的酒店里吐完了就完了,没想到此恨绵绵无绝期!我现在恨透那个叫我阿爹的白色小女孩儿了! 看来梦中的一切,虽然没有逻辑,也很混乱,但并非空穴来风,它好像是将好几件事的片段拼凑在一起的,确实是有人蜂的存在,但不是吴总,而是我! 我盯着长长的黑刺心里一阵阵恶心,它好像还像蛇一样,微微的弯曲,四下观察在寻觅着什么,我记得在纳西女儿寨,和玉儿醉生梦死的欢愉过后,她捂着肚子一个劲儿的说不舒服,月儿也是,流了那么多血,都是这个狗东西的在做怪! 我此时心如哀死,已经不觉得恐怖了,只是希望这个噩梦能早点过去,哪怕结局是我死! 月儿刚才进了厨房,里面传来煮水的声音,还有冰箱门开的动静,我懵逼的等待着,心说她要干啥,不会拿开水浇我吧! 不多时,月儿拎着醋瓶子,端着不锈钢盆儿走出了厨房,里面叮叮当当的像装着鸡蛋! 那黑黑的刺好像听见月儿出来了,跐溜一下又钻了回去,我登时一股憋尿的感觉,也不完全相同,说不出的难受和憋屈! “不是让你脱裤子躺好嘛,跟个孩子似的不听话!”月儿皱眉训斥道,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我妈一样! “老婆,你会解蜂蛊?”我吃惊的问道。 “赶紧的!”月儿懒得理我。 我躺好后,月儿将一些醋倒入小碗里,然后用勺子舀起,轻轻的撒在我的患处...... 说也奇怪,醋撒过的地方,我立刻就缓解了很多,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像是被水浇灭了一般。 “还疼吗?”月儿轻声问道。 “好多了,老婆,你这是醋吗?我的天!这么神奇!”我吃惊的说道。 “傻蛋!蜂毒再厉害,也是生物碱,诶呦,我真是发愁了,你这大学都咋读的?”月儿郁闷的说着,又撒了一些在上面。 月儿说的理论我明白,但是我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即使醋能中和生物碱,效果也不会如此立竿见影! “老婆,刚才我那里长出一根会弯曲的刺来,你一出厨房它就钻回去了,估计前天弄伤你的就是它,我怕你也......”我担心的看着月儿说道。 月儿不理我,还在继续帮我撒着醋,然后开始剥鸡蛋,原来刚才她是去煮鸡蛋了。 “哎!当老婆当成我这个样子也是极品了,老公出去和别人胡搞,最后我来擦屁股,”月儿无奈的叹息道。 她将剥好的鸡蛋,在我小腹下面轻轻的滚揉着,说也奇怪,鸡蛋走过的地方,我立刻痛感全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 之前我被胡蜂狂蜇,玉儿用兰姐的药给我疗伤,效果也没如此神奇,前前后后拖了一星期,月儿现在的鸡蛋疗法,简直可以用妙手还春来形容。 她滚揉完一个鸡蛋,跪在床上向我跟前凑,我一看那鸡蛋,登时倒抽一口凉气,但见那原来白生生的煮鸡蛋,蛋白竟变得像是茶叶蛋一样,上面满是暗黄色的纹路,又好像,是和玉儿洞房花烛时,她身上的纹络...... 月儿剥开了鸡蛋,里面的场景差点儿没让我吐出来!但见那蛋黄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两只蜷缩的大胡蜂,扭曲成一团,样子的无比的可怖! “叫你以后再碰别的女人,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就救你一次,再有下次,疼死你狗日的!”月儿微眯眼警告道。 “老婆,你没事吧?”我惊恐的看着她问道。 月儿叹了口气:“我没事儿,我是女人,这东西是专门收拾你们男人的!” 说罢,她继续忙活着,一边为我疗伤一边说:“你呀,遇见事情要沉着冷静,不管多么棘手的事儿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别慌里慌张的,居然还给我哭了,真是......” 看着月儿教训我的表情,我心里感慨万千,月儿就是月儿,永远是干练的御姐女神范,而我的傻玉儿,只会呆萌的哭...... 一共滚揉了五颗鸡蛋,到最后一颗鸡蛋滚揉完后,她打开蛋白,但见里面儿蜷缩着一条像是蛔虫一般的黑线虫,还在微微蠕动着。 我实在忍不住直接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我靠!这就是那刺啊,真是坑爹啊! 月儿给我疗完伤,拨弄了一下我,冷哼的笑道:“好了,又可以祸害姑娘了。” 说罢,她端着那装满恐怖鸡蛋的的不锈钢盆子走出了卧室,把它们倒进垃圾桶里。 等月儿回到屋内,我吃惊的看着她问道:“老婆,你怎么会解蛊?” 月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沉思了一会儿,轻声答了句:“我的养母是蛊婆,行了,你别问了。” 我的出轨被暴露了出来,搅和的月儿也没兴致再跟我亲热了,晚上我们虽然还是相拥而眠,但并没有再做男女之事。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这蜂蛊到底是什么东西?玉儿和月儿都提到了蜂蛊,但好像并不是一会事儿,玉儿说蜂蛊会让人变成一具蜡尸,而月儿则说,会让人活活疼死..... 月儿的养母竟然蛊婆,这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如此这般说来,她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分分钟弄死我也是手到擒来,而且不留一丝痕迹,当初吴总辜负了她,她就没给吴总下幺蛾子吗?吴总的死,当真就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吗?我不得而知! 更令我诡异的是,我虽然彻底摆脱了蜂蛊的纠缠,但脑海中总能浮现出一个画面。 我仿佛看见玉儿,穿着一身纳西服饰,背着个竹篓,里面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在玩着绣包。 玉儿一脸的忧愁,在昆明的一家超市里盯着货架台上的东西发呆,想拿手中的绣包换吃的,然而人家并不换给她,还把玉儿轰了出去,她身后的女孩被吓的哇哇大哭,玉儿赶紧放下竹篓抱起孩子不停的哄..... “乖,你阿爸在昆明,我们找到你阿爸就好了,别哭啊......” 小女孩儿满脸都是鼻涕和泪,那眉宇之间跟我几乎一模一样......那肯定是我的女儿! 这不是梦!我是在清醒状态下看到这一切的,一时间,心像刀子割一样的疼,玉儿说过,她要当妈妈,要给我生孩子,难道说,她现在就是这么个处境吗?一路从纳西女儿寨找我到了昆明? 我拳头紧紧的握着,我知道,这一切很可能只是我的臆想,但为什么我会在脑海里看到这一切,我对不起玉儿,我要赶紧去昆明! 第三十章动物的想法 第二天醒来,月儿发现我枕头都哭湿了,吃惊的问我大晚上哭啥?我没回答,有些事,说也说不清...... 趁她做饭的时候,我取了钱包里干瘪的兰花,把它插进一个玻璃瓶里,倒了些水。 我总琢磨着能跟兰姐再聊聊,她肯定知道我心中不解的一切,上次见面太仓促,根本就没说几句话,兰姐和玉儿那么熟,一定知道月儿和玉儿到底怎么回事...... “老公,赶紧吃饭,你发什么呆!” 月儿在客厅叫我,我顺手把玻璃瓶放在梳妆台前就走出了卧室。 ...... 没有了工作的羁绊,旅行显得那么轻松,尤其是带着蜜月的性质,月儿显得格外的兴奋。 飞机上,我好奇的问月儿:“老婆,你听说过死人树吗?” 月儿微微一笑:“你要是问别人,估计不知道,问我,可算问对人了。” 她用手推了推墨镜说道:“死人树是俗称,学名叫金丝吊蝴蝶,是我国一种稀有树种,全国就两颗。” 我吃惊的瞪大眼,我去!月儿简直就是个啊!连这也知道?只是这树的学名挺好听的,为啥又叫死人树呢? “老婆,为啥给它起了这么难听的一个名字?”我好奇的问道。 月儿噗嗤一笑:“它的气味儿难闻呗,一到春末夏初,那树就会散发出一股股死尸的腥臭,招惹苍蝇蝴蝶之类的过去帮它传粉,现在全国剩下的两颗被重点保护起来了,一颗在山西农业大学,另一颗在云南农业大学。” 我懵逼的听着月儿的解释,两颗分别在大学里?可是,兰姐告诉我,纳西女儿寨的后山还有一颗! “那,老婆,它招引蜜蜂不?不不不,胡蜂!”我继续追问道。 月儿又是一笑:“亲爱的,你真可爱,蜜蜂也好,胡蜂也罢,都是采蜜的,它们跑死人树上干啥啊?”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不是一回事儿,此树非彼树,兰姐明明说,后山那颗死人树上挂着个巨大的蜂巢。 “不过呢,理论上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都是采集花粉,但云南的花木多了,蜂类干嘛非要选择死人树呢,它那么稀少,花又小,根本就不够采集的,也没有先例可以论证,”月儿继续说道。 她讲的很有道理,然而我脑中却产生了一个很奇葩的想法,那就是,如果用死人树花粉酿出的蜜,那会是个什么味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恶趣味,又回想起“兰姐女儿”给我送的茶,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下了飞机,我们取了车子,月儿一上车就使劲的闻,像是在寻找其他女人的气息,这让我很紧张,毕竟车子里还隐隐有玉儿身上的茉莉花味儿。 月儿查找了一番,在后座儿上发现了一条女人的黑丝袜,是当玉儿脱下的,她嫌车里太热,自己穿着不舒服。 我的心突突狂跳,然而月儿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生气,只是扭过头一脸发愁的看着我说道:“老公,你是不是变态啊?” “我...我又咋了?”我紧张的哆嗦着嘴。 “这袜子是我扔到塑料盆里准备洗的,都穿了一天了,居然被你偷来了,你是不是有恋物癖?”月儿担忧的看着我说道。 “没有...没有......”我支吾的连忙解释。 月儿清理着后座,后面都是玉儿吃剩下的零食袋子,她也不收拾,当时我们也没顾上。 “朱启辰,我真不想要你了,你在咱家车里都做了些什么,后面肯定有个女人,”月儿气恼的往下扔着垃圾,我站在旁边欲哭无泪。 收拾完后,月儿气呼呼的坐在副驾驶上,小拳头握得绷儿紧,一路上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 “你们车震了?” “没有!” “你拿我丝袜干啥了?是不是用来绑她?” “真没有!” 我真想一头磕死,月儿是个理性客观的人,她拒绝相信玉儿的存在,我再给她讲那些无法理解的,她一定会认为我又在侮辱她的智商。 她闭住眼,深深的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姓朱的!我再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敢拿我的衣物跟其他女人有交集,别怪我......”月儿发狠的瞪着我,让我浑身剧烈的颤了一下。 她的眼神很冷,似乎含着一股杀机,让我不寒而栗,还没等我进一步反应,月儿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拼命的把手里的丝袜往我嘴里塞。 “贱男人!你不喜欢臭袜子吗?含住它!”月儿气恼的往我嘴里塞着,我不敢惹她,只好张开嘴咬住了丝袜。 总算熬过了这一关,我们驱车前往丽江,月儿为了惩罚我,让我一路上都要叼着她的丝袜....... 车子往前开,我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路似曾相识,好像当初从女儿寨逃出来的时候,就走的这个高速! 我记得那个镇子是什么宁蒗彝族自治州啥的,处于云南的西北部,我对云南也不熟,当初往昆明开都懵了,只顾着跟着导航走,现在才醒过神来,我他妈这是往回开啊! 从地图上看,丽江和泸沽湖都离那镇子不远,难怪玉儿说要跟我去泸沽湖野配。 由此可见,玉儿不是北京的妖精,她应该在云南的时候就跟月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月儿不知道而已。 不管她是什么妖,修炼人形的时候学的是月儿的样子,估计也是觉得月儿美吧,然后一直附在她身上,再把我勾引走,应该就是这个套路....... 如果这么讲,月儿确实应该是不知情的,她理性干练,怎么可能会相信我的鬼话!此时我又担心起来,怕月儿这次回来,会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人就是这么矛盾,昨天夜里我还牵挂着玉儿的处境,现在又开始担心月儿的安危了,她用袜子堵住我的嘴,我也不能张口跟她说话。 从昆明到丽江,我足足开了六个小时,等到了收费站已经天黑了。幸亏车子办了ETC,不然我嘴里含着袜子要被人家收费站的人笑话死。 月儿扯下了我嘴里的丝袜,微眯着眼坏笑道:“老公,这一路上,味道如何?” 她已经不生气了,眼中还闪过一丝心疼的意味。 “没啥,就嘴干的不行,”我尴尬的冲她笑了笑。 月儿无语了,对我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叹息道:“我开始怀疑你的爱好了,你好像有受虐倾向。” “没有!” “切!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乖乖的一路这么听话,叼个袜子,”月儿长长叹了口气。 我无言以对,月儿说的没错,生气归生气,我一路上唌着她的袜子五六个小时确实有点儿奇葩,老实也没这么老实的,其实说实话,我对月儿还是有点儿害怕,总感觉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我们选择的酒店是在洱海边的一个半山坡上,这里风景很美,视角也不错,可以一览洱海的夜景,晚风轻轻吹拂,让人觉得无比的惬意,来到这里,似乎所有的烦恼都放下了。 阳台上有一个很大的浴缸,可以一边泡澡一边欣赏外面的景色,月儿和我一起泡在里面,享受着这仙境般的静谧。 她背靠着我压在上面,我轻轻的搂住她,闻着她的发香,陶醉的快要睡着了。 “老公,我是不是对你太凶了,”月儿轻轻挽住我的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是我不好,”我微微傻笑了一下。 她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是在乎你,我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你。” 月儿的语气很委屈,这倒是有点儿像玉儿了。 “我知道,我也在乎你,我心里只有你,”我轻声应着,心里闪过一丝对玉儿的内疚。 我很矛盾,理智告诉我,玉儿是个妖怪,身旁的才是我可爱的妻子,但情感上,我始终无法割舍玉儿的那份痴情。 “人们都觉得我高冷,其实,我只想要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个爱我的男人,疼我,体贴我,”月儿说着说着,竟抽泣了起来。 我心头一颤,看来再坚强的女人,也有柔弱的一面。 “老婆,你别胡思乱想,我们现在不是挺好吗?”我轻抚着她柔滑的胳膊说道。 月儿鼻息抽了抽:“其实,我也很矛盾,我想让你成事,有自己的企业,我们夫妻一点点做大,但我又怕你三心二意,有了钱后,喜欢上别的女人。” “我还说,赶紧怀上你的孩子,你的心能收一收,但你看起来老实,其实花花肠子特别多!让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月儿纠结的嘟囔着。 她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的问月儿:“老婆,你说,如果一个女人,哦,当然,我是说如果,她有个特别好的闺蜜,也喜欢这个男人,她会舍得自己的男人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吗?” 月儿愣住了,冷冷的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假如你有个很好的闺蜜,想要个孩子,你会舍得自己的丈夫为她提供......” 我的话没说完,月儿直接打断了我:“做梦!别说闺蜜,亲姐妹都不行!我会杀了她,碎尸万断!” 月儿说的咬牙切齿,转过身面朝我,一脸的警惕。 她的样子把我吓一跳,连忙解释:“老婆,你别瞎想,我就是一问,我在网上看到的外国的一个.......” “外国人都是变态,以后不许再有这种奇葩的想法!”月儿皱眉警告道。 “除非这个女人不爱你,随便你在外面胡来,但只要爱,哪怕是爱过,都不会接受你这种动物的想法!”月儿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她的话让我震撼了,似乎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终于有了答案,女人最懂女人的心,玉儿让我把兰姐的肚子搞大,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想法!我...我好糊涂啊! 面前一脸怒怨的妻子,她才是真正的女人! 我一把搂过月儿的脖子,深深的吻住了她。 心结似乎一下子被打开了,我被玉儿迷惑的不轻,几乎都要丧失人性了,我以后要全心的待月儿,再也不三心二意了。 我变得很兴奋,直接跳出了浴缸,一把把她从浴缸抱了出来,惊得月儿猛的一抖,沐浴露泡沫蹦了我一脸。 “老公,你要干什么?阳台上不行,有人能看见!” 第三十一章情债 月光如雪,撒在荡漾着涟漪的洱海上,波光晃动出与世隔绝的惊艳之美! 月儿浑身泡沫,被我搂着逼入了阳台的死角。 “要死啊!这儿不行!别人用望远镜能看见!” “哪来那么多望远镜?” “你真变态!暴露狂!大流氓!”月儿一声声的嗔骂着,还是被我得了逞。 ...... 心中没了负担,我彻底放开了,和月儿一番醉生梦死,天地人浑然成了一体。 她没有再像前几天那么难受,而是完全沉溺其中,欢愉过后,睡的像个孩子,这也让我彻底放心,那蜂蛊的阴影终于摆脱了...... 抱着熟睡的月儿,我又开始担心起来,玉儿是附在月儿身上的妖精,一路尾随她从云南来到了北京,时间似乎还不短,有时候,月儿是被玉儿控制的,只是她自己全然不知。 比如,晚上趴在我后背上唱歌时,月儿就是被玉儿上身了,还有我和月儿在卧室凳子上准备亲热时,屋外那激烈的敲门声,一定也是玉儿捣的鬼...... 似乎我也想明白了,月儿为什么会被扔在家里,玉儿上楼拿东西,直接扔下了懵逼的月儿,她像暂时失忆一样,全然没有感觉。 至于玉儿为什么不怕阳光,只听说过怕阳光的鬼,还没听说过怕阳光的妖精...... 然而,我们这一次来云南度蜜月,月儿会不会再被玉儿缠上?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我心里一阵阵没底,这地方虽然美,但不能久留...... 正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瞥见天上的月亮,竟慢慢变成了红色,而且颜色越来越深。 那原本如披了一层银纱的阳台,此时变得一片血红,可见度瞬间降低了下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升起一阵不安,外面起风了,吹的窗帘呼呼舞摆,腥咸的海风直贯屋内,让人觉得有些冷。 月儿慵懒的哼唧了一下,翻了个身,胳膊搭在我的胸口,我把被子给她往上拽了拽,然后下床准备关窗户。 当我来到阳台的落地窗前时,突然闻见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好像此时此刻,面前的洱海已经变成了一片巨大的血湖! 我不敢多想,赶紧拉好窗户,然而当我刚转过身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我背后,吓得我心直接顶到嗓子眼! “阿肖,你不要我了吗?阿肖,我是你的妻子啊......”玉儿满脸是泪的站在我身后,她还穿着纳西女服,浑身脏兮兮的都是血污,如同厉鬼一般! “啊!”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剧烈的颤抖。 “阿肖,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你怎么不要我了,呜呜!”玉儿捂住脸伤心的痛哭,此时我惊恐的发现,她从小腹以下全部都是蛇的身子,跟人的腰肢一样粗!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浑身哆嗦着问道。侧眼瞅了眼月儿,她还在熟睡,只露个后背给我,这么大的说话声,她不可能听不见啊。 “我本是山上的一块璞玉,可是阿肖,我爱你啊,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玉儿委屈的抽泣着,她轻轻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那蛇腹一般的肚子微微凸起,确实像有身孕的样子。 我脑子都快炸了,恐惧夹杂着纠结完全扭曲了我的灵魂,我想起和玉儿的新婚之夜,她身子那么柔软几乎倒立的背靠在竹墙上,原来她就是一条玉蛇! 这一次,她不再故弄玄虚,而是直接以妖身来见我,就是想跟我摊牌。 “阿肖,跟我回家吧,我不能没有你,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你说过,不会抛弃我们的......”玉儿的情绪几近崩溃,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窝囊的呜呜大哭! 她哭的我心里好难过,又想起之前的一件件往事,那枕边的甜言蜜语,那娇蛮可爱的打情骂俏,还有,人生第一次的海誓山盟....... 故人如斯,让我肝肠寸断,一个星期前,她还是我的一切,现在却两世为人,我又不是块石头,对玉儿岂能没有一点感情?可.....我已经有了月儿了,人妖殊途,我们终究不会有结果。 “玉儿啊,月儿才是我的妻子,你假扮她,把我骗到了云南,我才和你......可终究,我和她才是夫妻啊!”我缓缓的站起身,看着梨花带雨的玉儿解释道。 玉儿摇头痛哭:“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她已经有男人了,还要霸占你,而我,把自己的贞操都给你了,还让你喝了我的血,你比寻常人能多活好几百岁,你不能不要我......” 她哭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我由恐惧变成了焦虑,皱眉看向月儿,心说她怎么睡的这么死? 然而当我看清床上的景象时,彻底吓瘫了,但见自己正和月儿躺在一起,两人甜蜜的相拥着,那....那好像是另一个我! 大脑瞬间就要蒸发!难道...难道现在的我,是鬼魂? 我刚有这个念头,玉儿马上扑了过来,她粗壮的尾巴直接缠住了我,猛的一拽就把我拖出了卧室! 我像是一片树叶直接被她卷了出去,穿过落地门窗时,没有任何的碰触感,我...我确实已经脱离了身体,变成了一个鬼魂! 巨大的恐惧让我僵成了一坨冰,我现在理解月儿为啥没反应了,我是鬼魂,她根本就听不见!我无法想象,就下床关了下窗户,怎么就脱魂了呢! “玉儿,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惊魂丧魄的惨叫着。 “阿肖,对不起了,我...我不能没有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长生不老,永远不分开!”玉儿大声叫着,她义无反顾,尾巴死死拴住我飞在了半空! 下面就是苍茫泛红的洱海,天上是血红的月亮,我本来就恐高,各种恐惧交织在一起彻底撕碎了我的灵魂! 我和月儿居住的半山别墅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火柴盒一般大小,我彻底绝望了,又一次体会到失去挚爱的感觉,我永远的失去月儿了,然而,这一切的好像都是因果注定的,我无法想象,明天早晨月儿醒来,发现我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玉儿,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紧紧的抱住玉儿的身体大声叫着,她不理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飞,像是在小卖部偷了糖果的孩子,在拼命的往家跑一样! 此时此刻,我突然听见一阵阵煮沸水的声音,低头看去,但见那洱海完全变成了一个血湖,里面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升腾起一股股刺鼻难闻的血腥气! 里面好像还有无数的人,浑身血肉模糊,腐烂不堪,在拼命的抓够着,样子极为恐怖! “啊!” 我吓的嗷嗷惨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儿好像是在地狱里飞行的魔鬼一般,我抬眼看去,她披肩的长发也都变成了红色! 我不敢再发声了,像是臭虫一样附在玉儿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远处乌黑的青山也变成了巨大动物的骸骨,模样狰狞恐怖,令人胆颤心碎! “阿肖,你别怕,”玉儿尾巴一抬,把我送到了她的面前,展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我。 她的模样也变了,虽然还是月儿那美丽的脸,但嘴里微微的吐出了两颗细细的獠牙,眉心之处也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线...... 依旧是委屈胆怯的神情,但却多了一份妖冶的凄美,玉儿嘟囔着说:“阿肖,这洱海在阳间是个湖,但是在阴间,它就是火湖地狱,没什么好奇怪的,你现在是灵魂的状态,所以能看到这些......” 我已经吓傻了,完全不懂玉儿在说些什么,但看她好像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玉...玉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在阴间吗?”我颤抖着牙床问道。 “嗯.....”玉儿沉吟了一下,像是在考虑如何跟我解释。 “阿肖,其实,阴间和阳间是一起的,只是你用灵魂状态才能看见身边阴间的景象,并不是他们说的在地下,洱海就是火湖地狱,我没办法带你真人走,只能先把你灵魂给勾出来,”玉儿略显胆怯的解释道。 “可...可你勾走了我的魂,那我的人呢?不是死了吗?”我惊恐的问道。 玉儿抽了抽鼻息,又用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嘟囔着说:“你那身体,不过是凡夫俗胎,没什么好稀罕的,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新的身体,跟我一样,是一块美玉,我们吸收天地精华,可以与日月齐辉,阿肖,你别怨我,你现在可能会恨我,但过了今天,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不要!” 我吓疯了,她要把我变成一块玉,那我不是跟随葬品一样了吗? “阿肖,我求求你了,和我还有孩子在一起吧,我们才是一家人,”玉儿苦苦哀求着,速度却越来越快,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我带回到那恐怖的大山里。 “玉儿,不要杀我,玉儿我求求你了,送我回去好不好,”我苦苦哀求着,玉儿一开始还跟我耐心的说几句,到后来,干脆不理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飞! 第三十二章悲壮的成全 周围一片黑红的世界,下面是煮沸的血糊,到处都是血和烈焰,已经看不到半点儿人间的痕迹。 远处那如山般的骸骨间,一群赤身裸.体的人,行尸走肉般的沿着巨大的脊柱骨挪着步子,一个一个往火湖里跳。 他们跳下去后,瞬间被血水煮烂,翻出森然的白骨和糜状的血肉,哭叫声,咒骂声响彻天地,当真一副地狱的场景! 我早已吓得凝固成一坨蜡,哀求无用,我只得死死的抱住玉儿。 “玉儿,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哭嚎着问道。 “阿肖,别急,快到了,我们很快就回家了.....”玉儿抚着我的后脑,轻声安慰了一句。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头顶一股股巨大的吸力,脚下血湖的恶臭咆哮般的翻滚上来,呛得人无法呼吸! 抬头看去,但见那月亮已经演变成了一个硕大的黑洞,血红的云雾辐射成漩涡状遍布整个苍穹!它疯狂的向上抽着,呼呼的腥风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天地间俨然就要倒悬的感觉! 这恐怖震撼的场面,我好像以前在梦里见过!不过是在一片石林里,那一个个人形的石头漂悬了起来,快速的向头顶的黑洞飞去! 这...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个场景中! 巨大的吸力牵引着玉儿的身形摆动,她似乎也紧张了起来,拼命的舞摆着蛇身向前狂冲,像是要逃脱那黑洞的吞噬! 与此同时,从那血湖之中,钻出了一个个如假山般大小的凝血块,它们倒悬漂起,开始慢慢的加速度往天上飞! 不消多时,那些血块儿越飞越快,像是一颗颗巨石向我和玉儿砸过来! “玉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惊魂丧魄的大叫。 玉儿紧搂住我大声说道:“上一层地狱开启了,我们要赶紧跑,不然会被吸进去,我现在也是灵魂的状态.......” 她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可见也是没把握能逃出这黑洞的束缚,我魂彻底吓碎了,玉儿怎么这么不靠谱!你...你把我魂儿勾出来,最后两人一起掉入地狱? 我没想到平时见到的月亮竟然就是地狱之门,是下一层地狱通往上一层的通道,我的天哪!月亮变红,就是地狱之门开启的前奏! “玉儿,那你快飞啊,快飞啊!” 我惨叫着催着玉儿,她也彻底疯了,像水蛇一样在天地间激烈的游窜着,躲闪开那一颗颗砸将过来的巨石! 那些硕大的凝血伴着腥风擦身而过,我看清了它们的模样,不禁又是惊的魂飞魄散! 但见那凝血之上,满是狼藉不堪的人类肢骸嵌露出来,还有碎裂的头盖骨和牙床清晰可见......宛如一大坨绞碎的骨肉泥!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表面全部都是细密的小窟窿,就像磨脚石一样的细碎的小眼儿,还微微张阖着,吐着气泡......如同烂肺一般!又有点儿像毫无规则的蜂巢! 这种视觉刺激让人感到发自灵魂的恶心,我实在难以想象,竟会有这种拧巴纠结的事物存在,特别是整个凝血的质地呈现半透明的胶状,更显得诡异邪性! 吸力越来越大,血湖上卷起了好几股通天的血柱,如同恶龙吸水一般,一片片恶臭的血雨撒在我和玉儿身上,那血水好像有很强的腐蚀性,我全身渐渐的像是有无数根烟头儿在烫! 我痛苦的惨叫着,玉儿拼命的往前飞,然而失重感清晰的告诉我,我们整体已经被束缚住了,她现在逆水行舟,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阿肖!我们逃不掉了!”玉儿失声尖叫了起来。 一听她这么说,我彻底绝望了,这下完了,我们要和这些如同粪便一般的凝血统统卷入黑洞里! “玉儿,这怎么办啊?”我无助的颤抖着,可能从我灵魂离开身体的那一刹那,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玉儿轻轻的撑开我,一脸哀痛的神情,那血红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殷殷的血泪..... “阿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爱你......”她一脸的凄迷,露出了惨然的微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玉儿你......” 我的话没说完,玉儿突然快速抽回尾巴卷起了我,然后拼命的甩了起来,巨大的离心力让我天晕地转,几乎瞬间就要丧失神识! “阿肖!阿肖!今生不能做夫妻,下辈子,我等你......不要忘了我,”呼呼的风声中传来玉儿的声音,我已经睁不开眼,只能任由那尾巴带着我狂甩。 突然,我和玉儿的尾巴一下子飞了出去,那一瞬,我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看见玉儿只剩下半截儿身子,快速旋转着向黑洞的方向冲了过去! “玉儿!” 我撕心裂肺的嚎叫着,然而玉儿却越转越快,像是被卷入漩涡中的落叶,迅速的变小,沉入天际,成了黑洞中的一个小点儿...... 一切不过是在一瞬之间,我的玉儿,阿肖.....老婆。 我像疯子一样在半空中歇斯底里的惨叫着,这太痛苦了,心灵的折磨远远胜过肉.体的毁灭,我真想形神俱灭,永远结束这痛苦! 玉儿将自己的身体分开,想凭借离心力将我甩出引力圈儿,而她自己,则是更快的被吸入黑洞之中...... 爱一个人,可以付出一切,无怨无悔,玉儿为了保全我,不惜.....我心里好难过啊,抱住头嚎啕大哭。 她悲壮的死没有白费,我成功逃了出来,和她的半截尾巴一起,像是一道流星,划过苍穹,直直飞向天际! 远处的青山又出现了,下面的火湖也不再沸腾,渐渐的恢复了洱海的模样,天地间不再一片血红,湖面的波光,闪晃着洁白的月影。 我回来了,我看见了那半山别墅,正在快速的向我靠近...... 摸着玉儿冰凉的尾巴,我哭成了泪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放弃了,把我还给了情敌,爱一个人,不求同生共死,只求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只因为...我爱你。 不知是因为失去主体的原因,玉儿的尾巴渐渐变得模糊,摸起来完全没有实物的感觉,我知道,她已经死了,彻底的香消玉殒了,剩下的魂体也将完全消散,化作一片虚无。 终于,它如同一群萤火虫,晶莹的闪耀着,缓缓在我腰间弥散开来,我拼命的抓够,然而它们穿过我的指缝,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玉儿!” 我最后一声锥心刺骨的哀嚎,身子缓缓的飘回到酒店的房间里...... 屋内一片漆黑,如同浓墨一般,我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灵魂,陷入永恒的虚无之中。 ......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你快醒醒!”耳边传来月儿的声音。 她焦急的推着我,而我却一动也不能动。 隔着眼皮,我意识到天亮了,但我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能听见,能感觉到,但这身体,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完全控制不了。 “老公你别吓我......”月儿带着哭腔继续推着我,她已经手足无措,完全乱了方寸! “喂?120吗?你们快来啊!我老公生命有危险,你们快来啊!”月儿跺着脚几近崩溃的打着120求助。 “景逸酒店,别墅区2号楼,我叫齐月儿,你们快来,快来啊!” 放下电话,月儿靠在床头抱住我呜呜大哭,我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但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似乎不是月儿的风格啊,她虽然也爱我,但遇事沉着冷静,绝对不会是这般作为,这倒是有点儿像玉儿了。 “老公,你说句话啊,你怎么了?”月儿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了她的悲伤和焦虑,我好想动一动,哪怕是睁开眼也行! 月儿又是掐我人中,又是给我做人工呼吸,但我依旧像是一坨死肉,丝毫动弹不得! 我回想起昨天进入房间后的场景,面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床,没有月儿,就连窗外的月光也没了,像是栽进了墨水里,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天亮月儿在一旁唤我。 难道是我的灵魂没有彻底回来?因为过度悲伤玉儿的死,三魂之中还有一部分在外面游荡,所以现在才动弹不得?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甚至连胃部的蠕动也听得格外真切,我就像隐藏在躯壳里的一个鬼,还没有和身体完全的融合...... 救护车到了,我被抬上了担架,一路刺耳的鸣笛把我送进了医院。 月儿和医生的说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说,我的精神状态格外的好!大脑比平时都清醒!可我为什么就不能动呢? 一番有用没用的检查折腾下来,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最后被送进了特护病房。 因为看不见,我内心十分的焦虑害怕,生怕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也害怕,月儿最终会抛弃我......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月儿开始一点点的喂我吃东西,然而我牙关紧闭,那流食根本就喂不进去! 我听见了她失望的抽泣,屋子里很静,这里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 “老公,医生检查不出什么病来,说是要往北京送,但我知道,你是丢了魂了,你的身体很健康,只是魂没了,你安心的在这里养病,我回养母那儿一趟,给你相办法招魂儿,你放心,我三天之内就能回来,”月儿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说道。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月儿这是不是在安慰我,她已经知道我不可能好了,只是找个借口,离开我。 湿热的唇亲了我一下,月儿长长叹了口气:“老公,这里我都安排好了,护士会给你最好的料理,你耐心等我三天,我快去快回。” 我欲哭无泪,好想大叫一声月儿你别走,但我做不了身体的主啊! 月儿还是走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两个挚爱的女人,就这样,似乎永远的从我生命中消失了...... 第三十三章奇怪的父女 月儿走后,我的心彻底被掏空了,这个病房就像一口棺材,把我死死的封在里面,走廊里时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我对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 月儿说,护士她都安排好了,然而在我听来,却像是被抛弃的婴儿,襁褓里象征性的塞一袋奶粉,不知道等押金用完后,月儿还没回来,他们会怎么处置我这个活死人。 不是我非要把月儿想的那么坏,而是,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真的恢复不了了,我的灵魂会被这个躯壳禁锢住,直到生命的尽头,然后腐烂,消散...... 焦虑和恐惧不停的折磨着我,我变得越来越敏感,也越来越脆弱,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我感觉到天黑了,但我不敢睡,我生怕自己一睡,就永远醒不来了。 黑暗中,我隐约感觉有一个白影在我面前不停的晃,看身形,像是个女人,但模糊的很,我不能确定,是玉儿吗?肯定不是月儿,她已经走了,难不成是兰姐? 正在我疑惑时,那个白影突然扭曲了起来,变得鼓胀,完全失去了人形,最后竟成了一大块光斑,目测离我有六七米的距离,在不停的抖动着...... 诧异片刻,我突然想起和玉儿在那个镇子旅店里惊魂的一夜,玉儿不让我往外看,第二天告诉我,窗外是白乎乎一坨的东西,像是鬼,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巨大的恐惧压迫了过来,我的天!这到底是啥?它要干什么? 然而那白影并不靠近,只是跟我保持一定距离的抖,它抖着抖着,我困意上涌,最后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与不睡,对我而言完全没有意义,白天黑夜也是一样的,我就是个有感知的活死人。 然而当我再次恢复神识时,却听见了两个陌生的声音在交谈。 “爹,你快点儿,一会儿医生来了!”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传来。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应她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嗓音很沙哑,听起来怪怪的。 胳膊上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像是有人拿锥子在使劲的扎,我的心砰砰狂跳,我去!这俩家伙是干啥的?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听他们说话鬼鬼祟祟的,明显不是什么好人!我的天!难不成是来偷器官的?不至于吧? 他扎完我胳膊后,我的肩膀又是一阵刺痛,这家伙好像直接扎到我骨头缝儿里,一阵阵要命的酸胀,疼的我死去活来,却不能有任何反应。 接着,又是胸口,膝盖,肚皮,这他妈的也不像是针灸啊,针灸应该用的是细细的针,而我能感觉到,他完全是在用锥子!或者是铁钉! 最后,他用手按了按我的天灵盖,对准角度,把一个锐利的东西往下扎!一瞬间,我感觉犹如五雷轰顶,全身四肢百骸都像过电一般的麻痛,身子也跟着抽了起来! “呃呃...呃,”我轻声吭哧了一下,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发出声音了! 眼皮似乎也有了些力气,微微睁开一道缝,强烈的光线刺激的我赶紧又闭上,但是那一瞬,我看见了两个人影正站在我面前! “小伙子,再过半个小时,你就能说话了,然后我再来看你,你就说,我是你叔叔,不要说不认识我,我还没给你弄利索呐!”说罢,我就听见了凳子挪动的声音,还有悄悄的开门声。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我听出来了,正是护理我的小护士。 “呃呃,我是他亲戚,来看看孩子,”中年男人语气和缓的说道。 “那也不行,没看见是特护病房吗?出去!”小护士原则性很强,完全不理会这个男人的解释。 其实也对,从安全的角度上来讲,医院的病房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平时想要找一个病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手续,只要知道你的房间号以及床铺的位置,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比宾馆还方便。 这个中年大叔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找到我?他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从他扎我天灵盖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是个良好的开端,我能吭哧了,眼皮也睁开了,身体机能逐渐的恢复。 难道他是月儿请来的?昨天晚上那白乎乎的东西,就是月儿给我招回来的魂儿? 可是,那一开始,明明是个老娘们儿的身形啊!还有,既然是月儿请来的,干嘛还要鬼鬼祟祟的?月儿总要一起回来吧,但月儿并没有出现! 我缓了缓,睁开眼扫视周围,这是一个环境优雅的病房,很难想象,在丽江这么一个地级市里,会有这么好的特护单间儿。 屋子里很干净,外面是明媚的阳光,看样子应该是上午九点多的光景。 我轻轻咳嗽了一下,感觉身上的力气正在像海绵吸水一样的恢复,指头也能微微的动一动了。 看来用不了半个小时,我不仅可以说话,下床都没问题了,我的天!那个大叔是我的恩人,他把我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听见我的咳嗽声,换药瓶的小护士猛然醒过神儿,吃惊的看着我问道:“你醒了?” “嗯,”我嗓子眼里使劲挤出了一声。 “太好了,太好了,我赶紧叫医生过来,你居然能醒过来?”这丫头兴奋的笑了起来。 我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她的话意味深长,看来,院方也不对我抱太大希望了。 “护士,麻烦您,把我叔叔叫进来,他...刚才被你轰出去了,”我虚弱的说道,虽然声音像是蚊子哼哼,但确实能说话了。 “哦,”小护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一对儿父女被引了进来,小护士拿好自己的记录板走出了房间。 我仔细瞅了瞅这一对儿父女,男人大概五十多岁,西装革履,戴个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像个知识分子,而他旁边那个女孩儿,清丽脱俗,一身学生的装束,俨然就是一个大学生。 这和我想象中的造型完全不同,我刚才也没看清,只听见女孩儿叫男人爹,还以为他俩是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一对儿苗民呢。 “您是?”我蠕动着嘴唇问道。 中年男人冲我微微一笑:“小伙子,你先别说话,让我先把活儿给干完。” 旁边的那个女孩儿长得很俏皮,模样挺可爱,但从看人的眼神儿能判断出,这是个刁蛮的姑娘。 中年男人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个匕首般的银锥子,模样很古怪,当我仔细看清时,惊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那锥子的造型,竟然刀柄处是人的上半身,而刀身则是蛇的尾巴,和玉儿的造型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浮雕斑驳模糊,凸面十分的光滑,已经辨认不出模样了。 我的天!他到底是谁?这个男人和玉儿有什么关系,他刚才扎我的,一定就是这个东西! “大叔,你到底是谁?你......”我浑身颤抖的问道。 “啧,你看你这孩子,让你别说话,一会儿影响了气脉,弄的不合适了,你想一辈子瘫痪啊?”中年男人无奈的咧咧嘴。 她旁边儿的小女孩儿皱眉撅嘴的看着我,那样子像是在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 大叔拿起人蛇锥子,这次没有扎我,而是用刀尖儿沿着肢体肌肉的间隔,轻轻的划动着,感觉痒痒的...... 说也奇怪!蛇尾刀尖划过的地方,身体迅速涌入力道,比刚才缓缓恢复的感觉要强烈的多! 我尝试的抬了抬胳膊,又挪了挪腿,一切恢复如初,就像刚醒来一样,只是肚子很饿,咕咕的直叫,生活的自信瞬间又找了回来! “咳!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你就死定了,”大叔为我治疗完,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 我愕然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的问道:“大叔,我怎么了?我怎么突然......” “你着了脏东西的道儿了,还和它有了亲密的关系,魂被锁住了!”大叔微笑的看着我说道。 我一愣,我和脏东西有了亲密的关系?他...指的是玉儿吗?还是...月儿?我不敢想! 第三十四章谁是妖 换做以前,如果有人跟我说,我被脏东西缠住了,我一定会认为这人不是骗子就是神经病,但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不由得我不相信,这个世上界是存在一些超自然的东西的,比如...兰姐。 玉儿是妖精,这我知道,兰姐说过,她自己也承认,但用脏东西三个字来形容她,我觉得有点儿过分了,至于月儿,她除了懂一些蛊术方面的知识外,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人,不知道这大叔指的和我发生亲密关系的人,具体是谁? 看着这一对儿陌生的父女,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找到我?还有...这大叔说的,我的魂被锁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灵魂确实离体了...... “小伙子,迷途知返啊,不敢越陷越深,”中年大叔见我不说话,微微笑了笑,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我此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我相当于在床上睡了两天,除了肚子有点饿外,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头脑也从之前的紧张焦虑中清醒了过来。 “大叔,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究竟是?”我话锋一转,微微皱眉问道。 大叔点点头,从腰间摘下来一块不大的桃木牌子,在我面前晃了晃,上面篆刻着一个羲字,继而说道:“我是羲门第七十一代的传人,姓李,单名一个善字,你可以叫我李叔。” “呃,这个是我的女儿,李娉娉,”大叔笑眯眯的向我介绍道。 羲门?这个名称好奇怪啊,感觉有点儿像是港片儿里的称呼,我只听说过洪门,浩南山鸡,还有东星耀阳,从来没听说过羲门,我去!这个大叔会不会是黑社会啊? 而且他还说,七十一代传人,那要多久远的门派啊!他是在跟我吹牛逼呢吗?可大叔刚刚又救了我,不像是不靠谱的人啊? “大叔,您这个羲门,到底经营哪些范围,还有,您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们以前认识吗?”我好奇的问道。 一听我这么问,大叔呵呵笑了起来:“小兄弟,我确实也做些生意,但羲门跟经营无关,它是一个门派,宗旨是守正驱邪,降妖除魔。” 我愣愣的看着大叔,心底隐隐觉得有点儿扯逼的味道,还降妖除魔,你当是演电影呢? 但我确实是遇见妖了,那个白衣老太太,还有那小女孩,还有...兰姐,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有驱魔人的存在?但凡一正就有一邪? “您的意思?您是道士?”我惊讶的问道。 李叔扶了扶眼镜,微微沉吟了一下:“呃,你可以这么理解,但羲门比道家要远久的多,道家相当于羲门的一个分支。” 他说的我很懵逼,既然这么牛逼的门派,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李叔顿了顿接着说:“小兄弟,你被一条蛇精缠住,她吸了你的精血,封住了你的三尸神位,使魂与魄分离,因此你不能动,刚才我已经帮你打通了七魄,魂与魄重新融合,你也就恢复正常了。” 李叔的话让我心头一颤,蛇精?这...这肯定指的是玉儿了!看来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我听不懂李叔的什么魂儿,魄啊之类的理论,但隐约明白了一点,玉儿把我的魂儿勾走,只是机械的给放回来了,灵魂并没有跟身体好好的融合...... 心中惊愕之余,我更多的是伤心,我宁愿昨晚那只是一场噩梦,一切都是假的,如果它是真的的话,那玉儿已经死了,我不要这个结果。还有......兰姐说过,玉儿并不是蛇精啊?她自己也说,她只是山上的一块儿璞玉! “我们顺着妖气找到了这里,看见你这个样子,就出手救了你,”李叔一脸慈祥的看着我说道。 我眉头紧皱,大脑快速的运转着,琢磨了一会儿后说道:“李叔,她...她不是蛇精。” 一听我这话,父女俩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李娉娉的眼中还闪过一丝厌恶的嫌弃。 “蛇精是不会告诉你她是蛇精的,孩子,你被蛊惑的太深,再不醒悟的话,这条命肯定保不住了!”李叔语气微微郑重的提醒我道。 “可她已经死了啊!”我伤心的说道,眼圈儿发酸,忍不住要流出泪来。 李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长叹一口气说道:“她没有死,只是回家脱皮了,蛇精虽为妖类,但修行一段时间后,也要回到巢穴换皮。” 我一听他这么说,又懵了,这...这到底哪儿跟哪儿啊?她说的是不是玉儿啊? “大叔,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吃惊的看着他问道。 站在一旁的李娉娉显得有些不耐烦,冲李叔说道:“爹,你跟这种人说不清的,不让他亲眼看一看,他不会相信!” 李叔听罢微微点点头,转脸冲我说道:“蛇精游走太快,我们到时,她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沾着妖气的你,小伙子,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捉蛇精,顺便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此时蛇精正在蜕皮,正是除掉它的好机会!” 大叔的话说的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怎么越听他说,越像是在说月儿啊,可...月儿明明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啊? 如果所谓的蛇妖是玉儿,那么这一对儿父女顺着妖气,应该去纳西女儿寨所在的后山寻找她的踪迹,绝不可能来到丽江医院里找到我?然而大叔的意思很明确,蛇妖是从我身边儿逃走的,这明明指的就是月儿! 我的天!不会吧!月儿是妖,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那么理性果敢的一个人......而且,从一开始,她的身体就是热乎乎的,不像玉儿那般冰凉啊! 见我呆若木鸡的样子,李叔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无外乎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真相,只有自己亲眼看到才会相信,怎么样,你愿意和我们走一趟吗?” 看着他一脸真诚的表情,我却狐疑了起来,事实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我跟他去找蛇精?月儿回来找不见我怎么办? 虽然他手段高强,把我救了过来,但我到底要不要信他......我始终相信,月儿是不可能害我的,我昨天的症状还指不定是什么原因呢? “李叔,我还是不去了,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误会,对了,你手上的那个银梭子,能不能让我看一看?”我咧出一丝笑冲李叔说道。 李叔一愣,苦笑着把手中的银梭子递给了我,我接过一看,但见那人蛇浮雕好像不是个女的,如果是女性角色的话,应该有两个凸起的乳.房,就算再磨,那两个东西也是磨不掉的。 见我不肯去,李叔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也罢,你不愿去,我们也不强求,只是那蛇精被我们除掉,你不要悲伤,我们这也是替天行道。” 说罢,他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我心里一嘀咕,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我会悲伤?这明显是在指我的女人。 “李叔,你知道那蛇精在哪?”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表情略冷的笑了笑:“你既然不去,又何必知道呢?”说完,伸手示意我把银梭子还给他。 我把银梭子还给了李叔,父女俩不再理我,转身离开了病房,他俩走后,我心里突突的开始不安了起来,这俩人莫名其妙的找到我,把我救了过来,然后说了一大堆古怪的话,真假姑且不谈,这俩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而且,事情也绝非误会那么简单! 我快速的翻找着手机,想给月儿打电话,可是,手机不知道被月儿放哪儿了,半天找不见,又或许,就没带来! 这俩人会不会去杀了月儿,我开始强烈的担心起来,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一时间,我的心犹如跌入冰窖之中,或许,我昨天的担心是真的,连月儿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人在弄不清真假的时候,担心会无限制的放大,不管月儿是什么,只要我在这俩人跟前儿,就不会让他们伤害她,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这个念头,不行!我要追上他们! 我穿着病服,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出门冲进走廊里,走廊里很多人,乱七八糟的,哪里还有那一对儿父女的身影! 我快速跑下了楼,在住院部楼前拼命的张望,寻找着那一对儿父女的身影,我进来的时候啥也看不见,这里的一切对我都是陌生的...... 正在焦急无助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喇叭响,一辆奥迪A6L的大灯闪了闪,我抬眼看去,但见那黑色轿车里坐着的正是李叔,李娉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快速跑了过去,冲李叔大声叫道:“等等!” 李叔按下了车窗,冲我微微一笑:“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我使劲咽了一下吐沫说道:“李叔,你们去捉蛇精,多会儿能回来?还有手机能不能借我一下!” 李叔见我气喘吁吁的样子,笑道:“别急,慢慢说,那蛇精离这里并不远,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回来了。”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快速的拨通月儿的手机号,里面的提示音却告诉我: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第三十五章除妖 月儿居然关机了!我去!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每次我着急找她的时候,她都关机!估计以为我昏迷不醒,也没其他人联系她,所以就把手机关了,我心里这么替她想的...... “叔,我们明天上午八点以前能回来吗?”我看着李叔焦急的问道。 李叔微微一笑:“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回来,我说了,那蛇精的巢穴距离这里并不远,如果明天回不来,那只能说明,我和我闺女,都被蛇精吃掉了。” 我喘着粗气,眼珠快速的转着,说道:“叔,我......那我去啊,你明天早晨把我送回来好不好?” 李叔噗嗤一声笑了:“好!肯定把你送回来啊,不然也没地方安置你,这样吧,我们捉完蛇精,连夜把你送回来总行了吧?” “谢谢李叔,谢谢李叔!”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连连道谢。 他豁达的态度让我纠结的心放松了很多,月儿跟我说三天以后回来,我要赶在第三天必须人在医院,我不能让她着急上火! “赶紧上车吧!”李叔向我招呼道,我坐进了车子,眼角余光瞥见,那李娉娉又是厌恶的白了我一眼。 车子启动了,我坐在车上还是有些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再向李叔要过手机,给月儿发个短信。 如果月儿看到了,肯定会提前回来,那时间可就不是三天了,我很可能跟月儿碰不到面儿,我又没带手机,还不如,我老老实实的早早回来,待在病房里等月儿,另一方面,我又郁闷我自己,既然不相信,干嘛还要和他们一起去! 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月儿出危险,退一万步讲,即使月儿是妖,她也是我的老婆,我要阻止这两个人伤害她! 我现在一身病服,身上一分钱没有,手机也没带,还从没这样裸奔过,坐在一个陌生人的车里,有太多无法预知的情况。 车子出了医院,一路向东北方向驶去,穿过市区上了高速,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我看见了高速路上宁蒗两个字的蓝色路牌,不由心又紧张起来,这是朝着纳西女儿寨的方向啊! 我看见前排李娉娉低着头,手里不停的摆弄着什么,侧眼偷偷看去,竟是一个罗盘,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样子十分的精致,不像是一般的物件儿! 那指针随着车子的移动,微微的转动着方向,李叔时不时的朝女儿手中的罗盘瞅一瞅。 我擦!这难道...是他们羲门的导航吗?罗盘这种东西,我以前也见过,上面不过是子丑寅某,甲乙丙丁之类的文字,但我见李娉娉手中的家伙事,上面的字符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完全就像是外文! “李叔...你们羲门,呃,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李叔笑了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当年始皇帝焚天下之书,汉武帝又罢黜百家,一次次的文化浩劫,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东西,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顿了顿继续说:“比如,真正的春秋战国时期,什么孔子,老子,根本就排不上号,完全是杨子和墨子的天下,有道是天下之学,非杨即墨,杨子你肯定也没听说过。” 李叔彻底把我说懵了,我怎么看他怎么像一个老师,完全不懂他说的杨朱到底是谁? “总之,羲门是一个远古的门派,流传到今天也只剩下我们父女二人,隐藏在民间,除妖扶正!”李叔认真的解释道。 他说的逼格很高,我只有唯唯诺诺的听着,然而最关心的,还是他所谓的蛇妖,到底是不是月儿?又或者,是玉儿...... 我希望是玉儿,如果玉儿没死的话,我不至于痛苦难过一辈子,到时候我会求求这一对父女,放过那个深爱我的女人。 情况果真如我所料,车子在我当时逃出镇子的收费站下了高速,我又回到了这个充满诡异的镇子里!他们果然是要去纳西女儿寨后山的。 “爹!你看,这里妖气好浓啊!”李娉娉抬起罗盘让李叔看。 我看向那个罗盘,但见上面的指针指着一个方向发狂的抖着,像是胆怯害怕的样子,这东西如同有生命一般! 李叔皱眉看了看,也是微微一惊,说道:“这里的孽障要成气候了,如果不早点除掉,此处的老百姓要遭殃!” 我在后排听的惴惴不安,这镇子古怪我知道,晚上有胡蜂嘛,那胡蜂就是妖! “李叔,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蜂妖的妖气,还是蛇妖的妖气?”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叔吃惊的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问道:“小兄弟,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能看懂羲盘?” 我连连摆摆手:“不不不,李叔,你误会了,我之前来过这里,这里的老百姓到了晚上7点以后,就全都关灯了,这里闹胡蜂闹的厉害,一只就能把人给蛰死!” 李叔点点头:“不错!这里确实有蜂妖,但也有蛇妖!” “李叔,如果蛇妖,我是说,它是善良的,没有害人的心,你会除掉它吗?”我小声问道。 李叔苦笑了一下:“妖就是妖,哪里还有善恶之分,它们只会吸食人的精血来修炼自己,你问我的这个问题,就好像是说,如果一个蚊子是善良的,我们要不要拍死它一样!” “可...可李叔,不一定所有的妖都是恶的啊,那白娘子和许仙,不也是......” 我的话没说完,李叔一下子打断了我:“兄弟!那是假的,人们意淫出来的,真正的妖,是完全不讲道理的,它们可以巧言令色,蛊惑人心,博取你的信任,但骨子里是不会变的,是要吸血吃人的,就比如这个蛇妖,它就吃了很多的人!” 我一听这话,心里突突了一下,我的天!吃了很多的人?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月儿的梳妆盒,那一瓶子的哭砂,难道,真的是........ “李叔,您见多识广,听说过哭石吗?”我皱眉继续问道。 “哭石,什么哭石?”李叔完全一副不解的样子。 “就是一种石头,可以发出哭的声音,据说是当年苗民为了抵抗元朝入侵,占山为营,最后被困死在山洞里,那山洞中的石头富含四氧化三铁,记录了当时苗民绝望的哭嚎,从此一到天阴的时候,那些石头就会哭,”我把月儿当时解释的那一套告诉了李叔。 我刚一说完,李叔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倒是真没听说过,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小兄弟,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听了李叔的话,我木然了!他的意思是我在忽悠他,难道,月儿是骗我的? 我不甘心,继续说道:“据说,这哭石就产自附近的山里......” “不可能!小兄弟,你别胡思乱想了,这里要是有的话,我拜你为师!”李叔底气十足的说道。 我彻底无语了,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中,那吴总的哭声又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我们进了镇子,没有停留,李叔直接带着我和李娉娉上山,向后山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手里的罗盘,罗盘就是他们的向导! 我跟在后面儿,心里很是纠结,这个后山,曾是我的伊甸园,后来又变成了可怕的胡蜂地狱,那里有无数的坟包,还有一朵朵成了精的小野花! 我当初逃出来的时候简直是魂飞魄散,现在又重回故地,心里说不出一种什么滋味儿,恐惧自然还是有,但我也好想确定,玉儿没有死,我心里还是有她的,昨天的生死离别,让我一生无法释怀。 “李叔,那蜂妖,这次要不要除?”我有点胆怯的问道。 李叔琢磨了一下说:“我们下午除蜂妖,晚上除蛇妖,蛇妖最好晚上除,因为它们不是温血动物,到了晚上,温度一降低,反应和力量都会下降,而蜂妖晚上正是猖獗的时候。” 一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隐隐的激动,李叔果然是高人,蜂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那害人哭丧的白衣老太太,还有那该死假冒兰姐女儿的小丫头,都是蜂妖,这一次,正好为玉儿报仇! “李叔,我听说,后山有一颗死人树,那死人树上有一个蜂巢,应该就是蜂妖的老巢所在!”我小声提醒道。 李叔转过头冲我一笑:“小兄弟,我愈发的佩服你了,你果真是个有故事的人,一点也不简单!” 他说的我无地自容,我只是想把知道的有用信息提供给他,方便我们行动! 李娉娉捧着罗盘在前面引着路,我们沿着竹林小道一点点向那纳西女儿寨靠近,我四处张望着,努力的分辨之前的场景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那后山的山坡上,没有了梯田和劳作的纳西妇女,只有一片片漫山遍野的野花,不过样子好像都枯萎了,如同秋天的肃杀一般!所谓的纳西女儿寨,也隐遁在茂密的竹林中看不见踪迹。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感慨,兰姐说的没错,这里的女人都是花儿变得...... 我们走着走着,我发现李娉娉引的路,似乎并不是进寨子的,而是绕过山坳,向后山的山阴走去,我们刚刚绕过山阴的山坡,一股股强烈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人直接要背过气去! 第三十六章恐怖的竹林 强烈的腥臭直往人脑髓里钻,五脏肺腑都像被污染了一样,恨不得全部掏出来!我活这么大,还没闻过如此恐怖的气味! 天哪!这就是死人树的臭味儿吗?我们刚刚绕过山头就闻见了! 抬眼看去,前方依旧是茂密的竹林,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树,月儿所说的那金丝吊蝴蝶顶风臭八百里,没见其形,已经领教了它的威力! 李娉娉被熏的捂住鼻子连连后退,李叔则表现的很淡定,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李叔,这就是死人树的气味,那蜂巢就在死人树上!”我捂住口鼻提醒道。 李叔不说话,盯着密林观察了一会儿轻声道:“这不是什么死人树,明明就是腐尸的气息!” 他的话把我吓一跳,腐尸的气息?我的天!这...这里有死人?难道有人被抛尸荒野? 然而,我还是更倾向于月儿的说法,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李叔,这是一种稀有的树种,叫金丝吊蝴蝶,在云南农大就有,只是这颗没被发现而已......” 我的话没讲完,李娉娉冷笑了一下:“呵,不要不懂装懂,我就是云南农大毕业的,金丝吊蝴蝶要像这么臭的话,学生们可怎么待?” 我一愣,她说的有道理啊,这里的恶臭简直是核武器级的,要是那死人树那么牛逼的话,肯定不能往学校里栽啊! “行了,我们进去看看再说吧,”李叔神情凝重的说道。 跟着李叔和李娉娉,我们一点点往竹林里深入,没走几步,劈头盖脸的大绿豆蝇子就砸了过来,撞上我脑门儿好几只,恶心的我使劲摆手轰! 靠!这里面儿真他妈恶心,只道是有胡蜂蛰人,怎么这么多的苍蝇呢? “小兄弟你看,就是这些东西在发臭!”李叔指了指斜前方说道。 我抬眼一看,但见不远处一颗竹子下面,几个已经高度腐烂的小孩子,身上爬满了苍蝇,一只只的从眼睛、鼻孔、口腔里钻进钻出,还有白哗哗的蛆,情形无比恶心,我当下就要吐出来! “我去!这他妈什么东西?李叔,这是不是人贩子干的!”我惊得浑身发抖,这娘的太缺德了,这些孩子也就两三岁大,这不是作孽吗? 李叔不说话,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抬手指了指竹子上方。 我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禁汗毛倒竖,两腿发软,那...那竟然是一个枕头般大的蜂巢,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钻进钻出的胡蜂,一个个跟蚕豆那么大! 我彻底懵了,这他娘到底什么套路,上面是胡蜂,下面是腐烂的小孩子,呼呼的苍蝇直打脸!这些死孩子不可能是弃婴,已经长这么大了都......如果不是这一对儿父女在跟前儿,我肯定掉头就跑!这他娘的太恐怖了! “娉儿,准备干活吧,”李叔轻声一句。 李娉娉点点头,摘下自己粉色的书包,从里面儿掏出了几个小瓶子,还有一沓黄色的油布,上面画满了蜿蜒曲折的图纹。 我在旁边吃惊的看着,这羲门也算是道士的一类,用这些小玩意儿就能除掉胡蜂?我有点儿难以置信......难不成是要结坛做法,跟电视里的神汉一样? 但见李娉娉把黄油布在地面上铺展开,上面儿的图文也尽皆呈现出来,大概是八卦图的意思,但和平时见到的完全不同,还画着一些日月江河湖海的图案,都是一些写意的线条,总之感觉十分的诡异。 然后,她拧开一个个小瓶子,将一些五颜六色的粉末倒在黄布上,她轻捻品兑着,把握着每一种药粉的量。 我彻底看懵了,这是要干啥?配中药吗? 李娉娉配完着些粉末,拿出一根细细的银针,轻轻搅兑着,让这些药粉均匀...... “小兄弟,我们退后吧,”李叔拉了拉我,示意我往后退。 我诧异的直嘬牙花子,这...这怎么感觉像是放鞭炮啊,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玩法。 我和李叔退出好几米,李娉娉此时站起身,背对着我们不知道怎么鼓秋了一下,那黄布中的粉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升腾起滚滚浓滞的白烟来! 接着,那丫头就快速的离开了现场向我们跑来。 “李叔,你这是熏胡蜂呢?”我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吧,咱们蹲下,你一看就明白了,”李叔小声说道。 我们三个蹲在灌木丛里,仔细盯着前方看,但见那浓滞的白烟升腾起来后,并不扩散,而是像蘑菇云一样停滞在半空中,简直就像一个鬼魂,说不出的邪性。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他娘的能熏胡蜂吗?离蜂巢还有六七米远呢! “小兄弟,我抹点儿遁妖散在你额头上,这样它们就发现不了你了!”李叔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道。 说罢,他用拇指在我脑门上擦了一些凉凉的东西,感觉像是风油精,但却没有任何异味。 这个时候,前方嗡嗡的动静传来,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但见那竹子上蜂巢里的胡蜂倾巢而出,就像是一坨黑云,发出了类似于飞机轰鸣的声音。 它们齐齐的向那半空中凝滞的白烟冲去,一时间蘑菇云般的白烟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黑点点...... 我去!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惊呆了,这...这熏胡蜂的药,不用去竹子底下熏啊,胡蜂直接自投罗网,还有这烟为啥不散啊,真是邪门儿了! 这父女俩果然有两下子!看来我真是低估他们了! 接着,我就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但见那一个个胡蜂全都从白烟里掉了下来,像是撒豆子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爽感! “李...李叔,你们真牛逼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灭蜂的方法,我还以为要用火焰喷射器呢......”我哆嗦着嘴唇说道。 李叔轻轻笑了笑:“这没什么,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只是...这几个孩子太可怜了。” “李叔,这些小孩儿怎么回事儿?是人贩子杀的吗?”我吃惊的看着他问道。 李叔微微沉吟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讲,这些孩子应该都是弄来炼药的!” “炼药的?”他说的我更懵了! 李叔点点头:“2-3岁的小孩儿,当然最好的是婴儿,放在胡蜂的蜂巢下,让胡蜂活活蛰死,然后任由尸体腐烂,暴晒成干儿,可以入药,这种药叫做阿魏,对治疗胃病有奇效!” 李叔说的我毛骨悚然,我的天哪!世间竟然有这么残忍的做法!比凌迟炮烙还要恐怖!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实,真正的阿魏,是长在尸体上的肉菌,有点儿冬虫夏草的意思,但这种菌尸十分的难得,所以,就产生了这种炼婴做阿魏的方法,效果是一样的,只是...这种方法也很难推广,谁愿意拿小孩子做这种事呢?” “人...人贩子......”我惊魂丧魄的答道。 李叔笑了笑:“不排除从人贩子手里买来小孩做阿魏,当然,这炼药的人也可以自己偷啊。” “李叔,这炼药的人是谁?是蜂妖吗?”我惊骇的追问。 李叔微微摇摇头:“我觉得,倒像是人,妖精拿阿魏干什么,完全没道理啊,只有人在金钱的诱惑下,才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他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因为杀小孩子做阿魏太过伤天害理,但凡有点儿人味儿的人都干不出来,历朝历代都是明令禁止的,所以人们就拿羊羔儿来代替婴儿,但效果打了很大折扣,真正用小孩子做成的阿魏,可以换同等重量的黄金!所以,黄芩无假,阿魏无真就是这个道理!” 李叔的讲解让我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句谚语!我活了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 “李叔,那黄芩无假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继续问道。 李叔笑了笑:“那东西多的很,而且很便宜,作假没必要,烂大街的玩意儿。” “爹,我们过去看看吧!”李娉娉小声说道。 她把我思路引了回来,连忙往胡蜂的方向看去,但见那白烟已经散了,黄油布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死去的胡蜂,场面极为麻应人! 我们三个起身到近前一看,但见那些胡蜂一个个都变成了焦黑的干儿状,体型小了很多,就像是被烘干了一样! “李叔,这是什么原理啊,怎么胡蜂都变成蜂干儿了?”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微微点点头:“天生万物,皆有灵性,虫豸亦然,娉儿用八卦锁魂烟把它们的灵魄收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这完全不能拿常理来解释!还什么八卦锁魂烟? 李娉娉抖了抖黄油布,叠好重新放进书包里,满地都是死去的蜂干儿,踩在上面咔擦咔擦的响。 “李叔,这些胡蜂,都成精了吗?”我好奇继续问道。 李叔摇摇头:“没有,动物虫豸不是那么容易成精的,要是这么多胡蜂都成了精那还了得,这些胡蜂不过沾染了一些妖气而已,这一路上多有那蜂妖的子子孙孙存在,我们要时刻小心。” 他的话又让我担心了起来,连忙说道:“那...李娉为什么把黄油布...还收起来。” “别怕,我不是往你脑门儿抹药了吗?遮住了你的天魂,这些有妖气的蜂类就看不见你了,”李叔笑着安慰道。 听他这么说,我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然而这个时候,前方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第三十七章旧情 这哭声把我们吓一跳,我更是直接差点儿跪下,我听出来了,这正是我和玉儿新婚之夜,晚上哭丧的那个白衣老太婆! 我的天!我们杀了一窝胡蜂,她一定感知到了,她是这些胡蜂的蜂母!听那声音,似乎离我们还不远,顶多也就是二十来米! “李...李叔,就是这个...这个就是蜂妖,她是蜂母......”我吓的一下躲到了李叔的身后。 我畏惧的样子,让李娉娉又是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李叔笑了笑:“小兄弟,别怕,现在是正当午,不是它作妖的天时,我们这就去除了她!” 说罢,李叔迈开大步向竹林深处走去,我和李娉娉紧随其后。 李叔拿着罗盘辨别着方向,一路上,我们见到了很多那种下面堆着小孩子尸体的蜂巢,恐怖的场景,呛人的恶臭犹如在地狱里穿行...... 我皱眉看着这凄惨的一切,琢磨着等捉妖的事情结束后,第一时间向公安局报警,既然是人,就一定要把他绳之于法! 经过几十个蜂巢,或大或小,但都不是兰姐口中所谓的死人树老窝,李叔找了很长时间也没发现那老太婆的踪迹,我不由的又开始担心起来。 刚才那老逼玩意儿冲我们哭丧,声音不远啊,没道理走了这么长时间还发现不了,难不成用妖法蛊惑我们鬼打墙?就像那天我逃出玉儿竹楼时的情形一样? 可李叔和李娉都是高人啊!他们没道理鬼打墙的。 还有一点,是我这么长时间一直琢磨不透的,我和玉儿新婚之夜,那老狗日的在门口儿穷叫唤,意思总是说,让我赶紧跑,就连我们夫妻准备洞房了,她还不放弃最后的尝试,吓唬我赶紧离开玉儿的竹楼...... 曾几何时,我都怀疑过她是善意的,真是想不明白,既然要让那小女孩儿送蜂蛊来害我,为什么还要提醒我赶紧跑呢?这逻辑上似乎也说不通啊! 我们在山阴竹林里转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依旧没有发现那蜂妖的踪迹,李叔皱眉的摇头嘬起了牙花子。 “李叔?这...这怎么回事儿啊?”我担心的问道。 李叔长叹一口气:“这蜂妖有年头了,很狡猾,罗盘遵循着妖气一会儿一变,不能确定它准确的位置!” “那它会不会很厉害啊?”我有点害怕了。 李叔冷笑一下:“厉害?厉害它就出来跟咱们干了,何必这样躲躲藏藏装孙子!” 这个时候,李娉娉突然叫道:“爹!你看那边儿是什么?” 我们顺着李娉娉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在一颗苍老的枯树上,挂着一个类似于牛的黑乎乎的动物! 再仔细看时,瞬间惊得我魂不附体,那...那竟然是一个超级庞大的蜂巢,跟牛一般大,形状有点儿像前苏联的地图! “死人树!李叔,就在那!”我紧张抬手指着说道。 李叔一愣,微微的看向罗盘,但见罗盘上的指针指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他狐疑的又抬头看了看前方的枯树,皱眉陷入了沉思。 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看向李叔,发现他有点儿过于依赖罗盘了,连肉眼能看到的事物都不相信,简直有点儿书呆子的意思。 “李叔,那蜂妖是个老太太,我上次就见过的,她还害了我喝了蜂蛊茶,肯定是在那,没错!”我连连说道。 李叔诧异的看着我,我讲的这些之前没跟他提过,他没想到我竟会有这种经历! “爹,不管蜂妖在哪儿,这个蜂巢确实像它的巢穴,我们不能留它!”李娉娉在一旁说道。 李叔神情凝重,鼻息长长出了一口气,迈开步向那恐怖的蜂巢走去! 我和李娉娉跟在后面,到了近前一看,不由得又是一惊! 那是一颗枯死的榕树,树干很粗,里面多有扭曲开裂的树缝儿,但见罅隙间,隐约露出一些白色的骨头,我清晰的看见一颗人的头骨卡在树洞之中! 那是成.人的头骨,我去!这人不会也是被拿来炼阿魏的吧! 这榕树估计要六七个人才能合抱,树洞很深,里面儿肯定不止一个人的尸骸,原来兰姐口中的死人树,指确实是死人,并非死人身上的气味儿! “爹,我们要不要?”李娉请示道。 李叔皱眉摇摇头:“不可轻举妄动,这个地方不简单!” “李叔,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这榕树树洞里怎么还有死人?”我紧张的问道。 李叔微微的沉吟着,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良久,才说了一句:“这次我们准备的不充分,对手也不止蜂妖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先除蛇妖,下一次再来对付它。” 看见李叔打退堂鼓了,我心里开始没底,他和李娉对我来说就像神一般的存在,连他都发憷了,可见这东西有多危险! 李叔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般大的黄油纸,开始认真的叠了起来。 我懵逼的看着他,但见他叠的是一只纸耗子,样子很奇怪,因为黄油纸毕竟不是手绢那样的布,这老鼠叠的,看起来像蟑螂! 李叔轻轻的把纸老鼠放在大榕树前,然后摆手示意我们赶紧离开。 这父女俩的举动都很奇怪,不能拿常理来揣度,我寻思着,这老鼠难不成还会自己动?这太扯了吧,我虽然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妖,但还没有迷信到糊涂的程度。 我们往后退了十几米,李叔端着罗盘,在下面轻轻的一扭,咔咔咔的声音传来,但见上面的指针像是绷紧发条放开了一般,开始迅速的转圈圈,待到指针平稳时,微微的指向了一个方向。 这次指针没有抖,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我心里还琢磨着,原来之前它害怕的,是蜂妖,并非是那个蛇精,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臆断,具体怎么回事儿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我们先去除蛇妖吧,小兄弟,除掉蛇妖之前,我要先让你看清真相,破除你心中的魔障!”李叔一边往竹林外走,一边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答话,只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此时日头已经开始偏西,竹林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我有点儿发愁的看着李叔,似乎他也不是万能的,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他伤害玉儿,我希望,一切都是个误会,是他自己弄错了! “李叔,你留下的那个纸老鼠,是?”我赶上前去好奇的问道。 李叔微笑着瞥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那胡蜂本与你无关,你还是知道的少一点为好,我们带你来,只是为了破除你的心结,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 他一句话吧我噎了回去,我虽然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但他不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只是辜负了兰姐的嘱托,救一救这地方的小野花们...... 我没敢告诉李叔,这里的花朵其实都是妖精,我怕他把一把火,把这里的花都给烧了。 出了山阴,罗盘这一次方向很明确,正是朝着纳西女儿寨,虽然场景已经完全变了,但是山形走势是不会变的,李叔带着我们走的确实是我和玉儿来时的路。 看来,他确实指的是玉儿,跟月儿没有任何关系,我心里也渐渐踏实了起来,玉儿没有死,这是最让我慰藉的,我现在琢磨的是,如何阻止李叔父女伤害玉儿,然而在这之前,我还想再见见那个我曾经刻骨铭心深爱的女妖精。 来到纳西女儿寨前,这里果然一片坟场,稀稀落落的竹楼显得格外的苍凉,跟我逃走的时候一样,只不过白天看起来不再像夜晚那般恐怖。 沿着坟包的间隙,我们缓缓向前,我努力的寻找着玉儿的竹楼,但这里高低不平,一些破棚子挡着,我半天找不见。 “李叔,这些棚子都是干什么的?”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皱眉看了看说道:“停尸棚,人死的太多了,来不及挖坑掩埋,只好先放在停尸棚里,一个一个的下葬!” 他说的我又是一阵发毛,看来我当时的预感没错,这些竹棚子确实是一些停尸棚! 那山下镇子里的旅店老板说,这里曾闹过一场瘟疫,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儿。 令我揪心的是,上次逃跑的时候,坟包上还都长满了美丽的小野花,然而这一次回来再看,这些花全都枯黄凋谢了,样子比那山坡上的那些还要惨!我没有帮兰姐了却心愿,心里一阵阵的内疚和难过。 走着走着,我终于发现了玉儿的竹楼,物是人非,身子一颤,眼泪差点儿流下来...... 然而当我再仔细看时,发现竹楼有了些变化,此时的它,更像是一个庙,一个竹制的两层小庙! “李叔!那里!”我指着黑漆漆的竹楼说道。 李叔低头一看,罗盘上的指针也正指着那个方向,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所谓蛇妖的妖气正是从那里发出的,我曾经深爱的玉儿,她正躲在里面儿。 一时间,我的心碎了,玉儿一个人在家里等我,她一定很伤心,她的伤好了吗?而我现在却带着两个人过来要杀她! 第三十八章竹楼的秘密 李叔托着罗盘,缓缓向竹楼走去,我愣了一下,快步向前挡在了他的前面。 “李叔!”我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身子在微微的发颤。 李叔皱眉一愣,微笑道:“小兄弟,怎么了?” “不管她是人还是妖,我不想让你伤害她!”我张开双臂,一脸焦虑的看向李叔。 李叔依旧保持着微笑,顿了顿说道:“小兄弟,曾几何时,有很多像你这样的痴情种,我之所以带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看清真相,并非空口劝说。”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她是妖,但并不是恶妖,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没有伤害过人,我求你放她一条生路!”我真诚的看着李叔祈求道。 李娉娉眼中满是对我的不屑,似乎像我这样的痴汉,她见的多了去了。 李叔点点头:“小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所谓的让你看清真相,并非仅仅确定她是妖而已,我还要把她做过的恶事一一展现给你,让你心服口服,然而,在此之前,我是不会要她命的!” 李叔说的很轻松,看来这种事儿都是轻车熟路,我现在的表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纠结的看着这一对儿父女,一切真如他们所说的吗?玉儿是个十恶不赦的脏东西,那林子里的阿魏小孩子......不不不,不可能,玉儿跟蜂妖是死对头。 见我发呆的样子,李叔说道:“天道有常,该来的总会来,与其纠结彷徨,不如勇敢的面对,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说罢,他阳光的一笑,带着李娉娉大步向竹楼的方向走去。 我紧张的跟在后面,心里拧成了个疙瘩。 令人奇怪的是,到了竹楼前,李叔并没有进竹楼,而是直接绕到了后院,来到了一口枯井前! 但见那井口儿凝滞着淡红色的雾气,跟李娉娉刚才弄出的什么锁魂烟差不多,还隐约的冒着光亮,一闪一闪的宛如霓虹灯...... 雾气很凉,脚面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下面就像个冰窖! 我倒抽一口凉气,玉儿家后院没有这口枯井啊,平时取水都是到村口儿的那口井里提,后院就是一个茅厕,篱笆外是另一条街。 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景,完全可以确定这里就是玉儿的家,前面的门脸儿虽然略有变化,篱笆外的街也变成了一个个秃坟,但竹楼后面的样子完全没变!那茅厕还是以前的茅厕,破门前还有我抽完的黄鹤楼的烟盒儿! 错不了!只是...我无法解释,这个井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井口周围,还长满了各种小花,娇艳的绽放着,似乎并没有受到胡蜂的影响。 我能想象到,那些花精姑娘,正在一个个抬起可怜的小脸儿看着我,这个枯井仿佛就是一个避难所,保护着女儿寨最后一点儿生气。 我瞅了瞅李叔手中的罗盘,不偏不倚,正是指向这口井! “李叔,蛇精就在里面?”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点点头:“不错!此处正是它的修炼之所,里面隐藏着它全部的秘密!” 我愕然了,盯着那冒着寒气的枯井,又想起和玉儿的新婚之夜,当时,她披着一个类似于睡衣的红色长袍,身体硬的像解冻的肉一般,难道......她所谓的蝴蝶洞,就是指的这口枯井?我的天!她一直就没离开过,一直藏在后院! 事情的脉络似乎清晰了,之前的疑惑也在逐步化解,玉儿神秘的面纱仿佛就要被揭开了! “小兄弟,想不想知道下面的情况?”李叔意味深长的冲我一笑。 我木然的点点头,又瞅了瞅那眼枯井,心说,我们这是要钻进去吗? 李叔又取出了那根人蛇银梭子,还有一个木雕小老鼠,这老鼠跟饺子一般大,样子惟妙惟肖,肢体关节上都是细小的螺丝,爪子也是金属嵌造,像是可以活动的小木偶。 “小兄弟,借你的一滴血用,”李叔说道。 我茫然的看着他,缓缓把手抬了起来,李叔接过我的手,轻轻用银梭子一扎,无名指肚上很快的渗出了一滴鲜血。 接着,他压按着我的手指,将鲜血滴在那个木雕老鼠的额头上,一瞬间,那老鼠竟微微动了起来! 我惊得眼珠子圆瞪,我去!世界上竟有这么神奇的事?我的血可以驱动这个小木偶! 李叔微微一笑:“小兄弟,你现在席地坐好,闭上眼睛,我让你以这个木鼠的视角来观察一切,你就可以了解妖精所有的秘密!”说罢,他顺手把木雕老鼠扔进了枯井里。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他所讲的一切完全超出我能理解的范畴!我能以木鼠的视角观察一切? 盯着李叔认真的脸,我咽了吐沫,又瞅了瞅即将下山的夕阳,按照他的吩咐,席地盘腿坐在井口边儿,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后,不要随便睁开,不然还有可能走魂儿,到时候会很麻烦!”李叔认真的叮嘱道。 我身子一哆嗦,我去!这是贼船啊!一开始就不能停下来! 这李叔的手段好诡异,绝非电视里演的道士做法那么简单。反而像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 他不让我睁开,我也不敢随便乱动,只是琢磨着刚才银梭子扎我的一刹那,那银梭子很锋利,一针见血! 李叔之前在病房里扎我,那感觉就像是在钉木板子,野蛮粗鲁,但是治疗结束后,我身上并没有流血,这真是邪门儿了! 渐渐的,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画面,巨大的山洞里,周围都是红色的薄雾,如同丢魂儿的那天夜里,血湖之上弥漫的水汽一般! 然而,这并不影响可见度,我的视角在快速移动着,就像是坐在副驾驶上一样! 我琢磨过来了,这确实像是李叔所说,我的意念在随着老鼠的移动观察着井底的一切,这简直太神奇了! 看到的一切都是放大版,老鼠爬的很快,场景的切换让我触目惊心,十分的紧张刺激! 井底直通一个地洞,沿壁都是硕大的泥块和石头,内部蜿蜒曲折,确实如蛇洞一样,里面儿还多有一些分支,左拐,右拐,上钻,下潜,或大或小,就像是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 被李叔控制的老鼠,义无反顾的在迷宫里钻行着,我也闹不清它是如何辨别方向的,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在一些泥土层的罅隙间,我竟看到一些腐烂的棺材,微微的嵌露出了一角儿! 这有点儿让人恶心了,我实在难以想象,玉儿真正的家,竟然会是在这里! 老鼠左拐右拐,最后沿着斜向下的一个地洞持续的往下爬,不多时,面前出现了一个紧闭的汉白玉石门,那石门估计有下水道井盖那么大,分左右两扇,上面布满了诡异的浮雕。 当我看清那浮雕的内容时,不禁大吃一惊!那上面竟刻画着一对儿男女,穿着古代的衣服,他们两的下半.身都是蛇的样子,麻花儿一般缠在了一起,彼此相互对视着,保持一定的距离,左扇门一个,右扇门一个,样子十分的诡异! 我去!这是一对儿阿肖吗?我心里泛起了嘀咕,看那石门的样子,活像是一个古墓的入口! 我难以想象,这里居然会有一个古墓,又或者说...这不是墓,而是妖精的府邸,跟西游记里演的一样,每一个“山大王”的洞前,都有一个精致的石门儿。 木雕老鼠在石门下的缝隙间拼命的挖抠着,想要钻进去,我的心也愈发紧张了起来,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想赶紧进去看看,里面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沿途土层中嵌出的腐朽棺材,不用说,都是外面那些坟包里的死人,他们很穷,穷的连个墓碑也没有,而这妖精的府邸竟然会这些坟的中间儿,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难道说,那些人的死,旅店老板口中的所谓瘟疫,正是......我不敢继续往下想。 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在我脑海里萌生出来,那一朵朵成精的小花,包括兰姐,正是因为吸收了死者的精魂才成了精!而玉儿,正是她们的主人! 还有,那浮雕上的蛇精,为什么会是一男一女,如果我一直在纳西女儿寨待下去的话,会不会也长出一条蛇的尾巴! 我还在瞎琢磨,那木雕老鼠的生铁指甲居然真的抠出了一个不大的洞,“跐溜”一下子就钻了进去! 石门之后,是一个斜着向下的石道,和之前的土洞不同,这石道宽敞工整,完全可以容一个人猫着腰前行,就像一个地宫的通道,而之前的石门,则像是死胡同底的一扇石窗! 木雕老鼠沿着石道继续往前爬着,爬了一截儿后,那黑漆漆的幽深之处,竟然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当我听清那声音后,惊得灵魂都冻结了,那...那竟然是月儿的声音! 月儿和玉儿说话的声音虽然一样,但语气完全不同,我判断的绝对没有错,那是月儿在说话! 第三十九章迷云重重 “啪!” “贱人!”伴随着扇嘴巴子的声音,月儿恼怒的骂道。 我彻底懵了,木雕老鼠也停止了脚步,像是在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儿。 “呜呜.......” 一阵委屈伤心的哭声传来,那音色和月儿的完全一模一样! 我灵魂瞬间僵住了,那...那是玉儿!她和月儿在一起! “姐姐,你放过他吧,我求你了,你又不少他一个......” “住嘴!真不要脸!居然跟我抢男人,他是我的阿肖!” 我去!阿肖?这语气咄咄逼人的,到底是玉儿还是月儿?阿肖这个词,月儿从来没说过。 “可...可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啊......” “啪!啪!啪!”又一连串响亮的耳光,刚刚说话的月儿被打的哇哇惨叫。 “贱人!亏你说的出口!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妹妹,”另一个月儿气的直发狂。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脑子嗡嗡作响,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姑且不说谁是月儿,谁是玉儿,两人都在里面这是肯定的!我的这两个妻子,她们都不是人! 而且,还是亲姐妹,这真够令人震惊的!玉儿说自己的小名叫阿玉,月儿说不知道我说的阿玉是什么鬼?姐妹俩一直都在忽悠我。 如果这样说的话,阿肖是什么概念,月儿肯定也是清楚的,从交谈的内容,和性格语气上来分析,这个发脾气的,应该是月儿,而挨打的妹妹,则是玉儿。 姐妹俩吵吵了一阵,玉儿嚎啕大哭:“姐,你杀了那么多人,给我留一个做丈夫不好吗?我不能没有他,我求你了。” 我心的突突了一下,我去!杀了那么多人,这什么意思?难道......各种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萌生出来。 许久没有月儿的回应,只能听见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咳!”一声叹息响起,月儿估计也是打累了,没有再咒骂玉儿。 “若是其他的男人,给你一个玩玩又何妨,但是他不行,这个男人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月儿冷静的说道。 “为什么啊?”玉儿抽泣着问。 “阿玉,你还小,一些事情你不懂,我们要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就必须利用他!” 月儿的回答又是让我一惊,拿回属于她们的一切?必须利用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妹妹,人的寿命不过几十年,对于你我而言,只是很短的时间,不要沉溺于男欢女爱中,到时候他老死了,你又怎么办?不活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月儿理性干练的声音传来,然而,传递给我的感觉不再是亲切,而是无比的冷漠,闹半天,我只是月儿的一个棋子。 “可...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我现在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你看看,我走了才不到几年,老窝都让人端了,你也差点儿让蜂妖吃掉!现在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用不了多长时间,群妖就会来追杀我们,不光是妖,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也在打我们的注意,我们必须赶紧提高自己的实力!”月儿语气果敢的打断了玉儿的话。 “你会杀了他吗?”玉儿哀婉的问道。 “你要我说多少次!他是我的阿肖!我怎么会杀他,我之前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他今生你就别指望了,等他下次投胎,我再让给你,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月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玉儿的哭腔中透着绝望。 “阿夏生的呗!真是够了!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月儿的话音刚落,整个石道突然微微颤了起来,像是地震了一般! “不好,快跑!”随着月儿的一声惊叫,石道抖得更加厉害了,细碎的尘灰从砖石缝隙中渗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就像是从高楼上坠下,直到后背被人扶了一把才缓过神儿来,原来我还坐在外面的地面上。 我不敢睁开眼,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李...李叔,”我嘴唇哆嗦的嘟囔了一句。 “睁开眼吧,快!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李叔语气紧张的说道。 我心头一颤,赶紧离开?李叔不捉妖了?他紧张的语气提示我,附近有极为危险的东西存在! 我立刻睁开眼站起身,此时天已经擦黑了,周围的竹林里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什么诡异的地方,甚至连风也静止了,安静的让人有点儿害怕。 “李叔,刚才是地震了吗?”我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问道。 李叔不说话,只是神情凝重的扫视着周围,一点点的从竹楼后院往外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我更是紧张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月儿刚才那一句不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个时候,但见那后院篱笆外,原本是街道的一座座低矮的坟头上,竟然殷殷的渗出了黑红色的污血,样子像是沥青一样,看起来极为的粘稠。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心中大骇!我的天哪!坟头上冒血,从来没见过这么邪性的事情!这...这,到底是什么妖怪啊? 那冒血的坟头尖,被污血浸润后变得松软,竟自一个个塌陷下去,成了一座座流淌着“岩浆”的小火山!与此同时,一股股滔天的血腥味儿,夹杂着说不出的恶臭弥漫开来,熏得人嗓子眼儿里发咸...... 那股子臭味儿很像是医院走廊里特有的气息,但比那要浓烈的多,仿佛是病人们饱含病毒细菌的痰唾,夹杂消毒液发酵后的那种感觉。 我两腿发软,被李叔硬拽着离开了后院,前些天被胡蜂追赶逃命时的阴影又笼罩在心头,浑身不由的一阵阵哆嗦,还好,李叔在我身旁,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令人窒息的恐怖! 我们三人快速的远离竹楼,在视角略过竹楼正门的时候,我好奇的往里瞅了眼,但见屋子正堂前,挂着一坨黑乎乎人形的东西,好像是上吊的死人,浑身乌七八糟的,如同被剥了皮满身血痂一般,不禁汗毛倒数!赶紧把脸转了过来! 李叔带着我们一口气退出了那片散布着一个个坟包的竹林,沿途碰见的坟包也有冒出血的,但没有竹楼后院那一片那么密集!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所谓的纳西女儿寨,其实就是嵌在竹林里的乱葬岗子,只是之前美好的记忆,掩盖了可怕的真相!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站在后山的山坡上,李叔放慢了脚步,掏出一根烟,点着后狠狠的抽了一口,见我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意识到了什么,又赶紧给我递上了一根儿...... 好几天没抽烟了,尼古丁的刺激,让我紧张的神经瞬间舒缓,脑子也一下子好使多了。 “李叔,那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坟头还会冒血,还有股子医院的怪味儿?我听说,这山里闹过瘟疫,那气味会不会跟这有关系?”我一脸惊骇的看着李叔问道。 李叔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只道是追逐蛇妖,却没成想这老山之中是一个藏污纳垢的所在,里面的猫腻大了去了!” “怎么说?”我紧张的继续追问。 李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顿了顿,沉吟道:“小兄弟,我们救你,是出于道义,让你来,也为了辨清是非,但事情有了些变化,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你并非方内之人,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我不想让你一辈子活在惶惶不可终日里,所以,我们先把你送回丽江医院。” 我愕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闪得我差点没憋死,这啥也不说就直接把我送回医院,这算怎么回事儿? “不是不是,李叔,那...那蛇妖......” “她不是蛇妖,虽然也散发着蛇精的妖气,但她是个灵物伤不得,另外你也听到了,她有个妹妹,那个妹妹身上一丝妖气也没有!”李叔打断了我的话解释道。 我彻底懵了,李叔绕的我好糊涂啊,半天没消化过来,意思是,他和李娉娉之前是发现了月儿的妖气,从而找见了我,一路追来之后,又发现月儿其实不是妖,而作为妹妹的玉儿,压根儿就没有妖气! “所以,我们也不会杀她了,我们有了新的任务,但这个任务,你非羲门之人,是不能参与进来的,也不能知道,我们只能先把你送回去,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李叔解释道。 “可是...可是...你跟我说过,会把真相跟我说清楚,让我心服口服的。” “小兄弟,我们都不杀她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按照你的要求,明天早晨八点之前把你送回去,你还要我们怎么样?” 李叔一脸无奈的表情,噎得我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这种两不相欠,讳莫如深的态度,简直要让我疯掉! 坟头为什么会出血?玉儿和月儿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一件件诡异的事情就像是猫爪子一样在挠我的心。要说李叔也不是什么都不愿跟我讲的,阿魏的事情不是讲的挺仔细的吗?但他这种选择性的装逼,真是令我深恶痛绝! “我的意思是,那所谓的蛇妖,会不会有危险,刚才在井里你也听到了,她说了声不好,然后整个大地都震了起来,出来后坟头就开始冒血,”我郁闷的问道。 李叔微微一笑,知道我在套他的话,轻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顶多井水不犯河水,但你是活人,我的底线是不能让你死。” 李叔的话音刚落,李娉娉突然紧张的说道:“爹,你快看,它们追来了!” 我和李叔都是一惊,连忙回头看去,但见刚刚逃出的竹林里,一大群鸟儿飞了出来,那远处许多的竹子,还在微微的摇晃...... 第四十章血坟魔影 月光下,女儿寨方向的竹林微微摇晃,发出沙沙的动静,一群模糊的黑影儿攒动着,像是鬼魅一般!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他妈什么东西?难道...是那些棺材里的死尸?老坟冒血,那死人一定从坟窟窿里钻出来了! “李叔,那些黑影儿是僵尸吗?”我惊恐的问道。 李叔郁闷的直嘬牙花子:“要是僵尸的话,我就不用带你跑了!” 擦!李叔的话让我差点儿没跪下,我已经往最坏的地方想了,没想到情况还要糟糕! “那...那他妈是啥啊?”我颤抖着继续追问。 “别废话了,咱们快躲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那晃动的竹林里发出了一阵阵马达轰鸣般的声音,那些黑影儿一个个从竹林间飞了起来,乌压压一大片,我瞬间魂儿都吓散了,一时间感觉天晕地旋。 李叔猛的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们三个快速的钻进旁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蜷缩的蹲下,我吓的想尿尿,脑子一阵嗡嗡作响,这他妈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人形,怎么还会飞? “娉儿,快,奇门遮形!”李叔着急的小声说道。 “恩!”李娉娉点点头,她已经掏出了一张黄纸条儿,放在手中用力一搓! 手掌摊开,那黄纸已经变成了一片齑粉,然后瞬间化作一团团浓滞的黑烟弥漫开来,我们三个迅速被笼罩其中。 “小兄弟,你可不敢乱动啊,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嘴巴别张开,用鼻子呼吸!”李叔一脸悚然的提醒我道,看他紧张的表情我就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 说话间,李叔的身形渐渐模糊,呈现半透明状,再仔细看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坨黑压压的荆棘枣刺!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这...这是障眼法吗?这李叔简直就是个神仙! 我没敢侧脸看李娉娉,想来也是一样的,李叔不让我动,我自然乖乖的听话,生怕轻微的动作破了这神奇的法术,让那些危险的家伙发现我! 那恐怖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它们正迅速的向我们靠近,一阵阵夹杂着腥臭的风吹了过来,地面上的青草微微摇晃着。 这股子腥臭味儿正是之前闻到的,那种医院走廊里的恶臭,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些家伙果然是从老坟血窟窿里爬出来的! 因为不能动,目力所及,我也看不见这些家伙长什么样儿,但能感觉到它们现在已经飞到头顶上了。 强大的恐惧像乌云一般的压迫下来,我活这么大也没如此紧张过,肚子一阵阵的不舒服,又想大便了.......浑身的鸡皮疹子蹭蹭的起! 这东西连李叔都发憷,要是露出马脚,我们三个非死不可,我现在有点儿理解李叔了,为啥不告诉我真相,死活要先把我送走。 我还在瞎琢磨,突然眼前一黑,一个人形的怪物落在灌木丛前,我睁大眼睛仔细看,明亮的月光下,当我看清那家伙的模样时,心差点儿没从胸腔蹦出来! 那是怎样的一个扭曲拧巴的事物啊,轮廓近似人形,有胳膊有腿,后背背着两只透明的翅膀,胯部以下拖着一个水桶般大的血囊,像是虫类的腹部,血囊的表皮呈现透明状,里面红彤彤的想来装的都是脏血,那表皮上还斑驳着气泡儿,游走着无数的血管儿根须般的蔓延开来,极其的恶心恐怖! 然而,这不是最骇人的!这家伙腿细如麻杆儿,腰肚和胸却很大,皮肤像是一坨坨沥青糊成的烂泥,极不规则,还呈现屎黄色,上面斑驳凹.凸一些锐利的东西,仔细看,竟是断裂的碎骨! 它没有明确的头颅,只是在近似人形肩膀以上,有一个冬瓜般大的黏糊糊的肉包,光线不足我看不清,但能分辨出上面儿满是蜂巢一样的窟窿眼儿,还吐着透明的液体泡泡,不知道是不是虫类的复眼......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拿来给我洗胃的,我肠肚一阵翻滚,好像吐,这恶心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空间! 这他妈不是生物,活脱脱就是一坨屎成了精!僵尸也没这么可怖的,难道说,那棺材里的腐尸烂肉拧巴在一起,汇聚成了这么一个复合体?我下意识的瞅了瞅它的麻杆儿腿,那确实是人类的腿骨,小腿上的腓骨清晰可见,但整体附着的乌七八糟的粘稠物不多,跟上身比例很不协调! 我终于理解李叔说的,这辈子活在惶惶不可终日里是啥感觉了,现实要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这看似祥和平静的世界,有它可怕污秽的另一面! 瞅着这恶心的东西,无数的记忆在我脑海里回过味儿来,现在想想真的令人一阵阵后怕! 我曾经梦见过,吴总变成.人蜂的样子,不过...那是人的头颅,胡蜂的身体,身上还毛茸茸的,除了有些诡异外,并不失呆萌的元素,跟眼前这个恶心家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也是逼胆儿真大,在玉儿的竹楼里一住就是一个月,每天睡在这些恶心东西的中间儿,我他妈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葩! 我也明白了刚才经过竹楼正门儿前,往里一瞥究竟看见了什么,那他妈的就是一个倒挂在屋梁上的这个东西,只是它长得太不规则了,我一时根本没看明白! 梦中的一切,都是预示,但并不针对一件事,很可能将好几件事的元素拼凑在一起,扭曲的呈现在你面前,比如,人蜂,还有那洱海血湖里的凝血巨石,以及血红的月亮变成天悬黑洞,都可以跟现实中的一些事联系起来,眼前这个家伙的皮肤,尤其是脑部,就跟那凝血巨石斑驳的表面差不多。 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恶心的家伙,屎尿都憋了回去了,不知道李娉娉一个女孩子看见这么可怕的东西会有什么感想,一只,两只,三只.....一共有五只恶心的蜂屎人落在了我们面前。 它们猫腰探手的在我们面前转来转去,瞅那意思好像是说,刚才那三个家伙就在这儿啊?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瞅那逼玩意儿手掌也是指骨挂着烂肉,还来回伸缩抓够着,像是在活动关节儿,擦!这东西要是抓我一下,我...我不敢想。 “唰,唰!” 一阵呲水的声音突然传来,但见一个蜂屎人在离我们三四米远的地方,半蹲着,血囊腹部微微的翘起,从尾鞘细尖儿部位嗞嗞的往外喷着脏血,那恶心的血囊立刻就缩憋了回去。 我擦!它这是在做记号吗?那喷出的脏血还冒着细密的气泡,像撒尿一样,一股股强烈的恶臭迎面扑来! 其他几个人蜂屎人登时飞起,忽闪忽闪一片片尘灰碎屑扇的我满脸都是,那一刻,我好想把脸皮给撕下来! 再抬眼看时,几个家伙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那一滩污血,在月色的照应下,像是一片泼洒的墨汁! 我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依旧一动不敢动,李叔和李娉娉没有任何反应,说明危险并没有过去! 然而,等了很长时间,他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儿,我心里开始发毛起来,似乎这个可怕的地方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们蹲守的地方位于半山坡儿,刚要翻山头就被这群家伙追上了,明亮的月光下,山窝窝里的一切都看得格外清晰,这原本应静谧祥和的夜,到处都隐藏着杀机! 繁星点点,竹林微摇,一个个黑影儿在空中又飞了回来,略过我的头顶,发出刺耳骇人的噪音,它们就像巡逻的直升机一样,在搜索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我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我当时在寨子里住的时候纯粹就是灯下黑,无知者无畏,难怪玉儿告诉我,不要随便到处乱跑,我是个小媳妇,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玉儿来纳西女儿寨,山坡小路旁的竹林里,草在微微的摇晃,发出沙沙的动静,我还以为有什么野兽在里面,玉儿却告诉我,两个阿夏在野配...... 我当时被爱情的甜蜜冲昏了头脑,一点儿反思的能力也没有,现在想起来,死神当时就在身边,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一切美好的记忆荡然无存,我不知道玉儿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可怕的东西,如果知道,她还要带我来,这让我很怀疑她的动机。 然而,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我骨子里还是爱她的,尤其是在那枯井地洞里,玉儿和月儿的争吵,让我更加相信,她对我是真心的,不可能害我,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鬼地方呢?她为什么要和这群魔鬼生活在一起呢? 我还在胡思乱想,突然头顶正上方传来一声儿令我魂飞魄散的声音! 第四十一章诡异的怪胎 “妈妈!妈妈!”一声声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传来! 登时面前一片黑影儿略过,伴随着那翅膀的轰鸣,一个蜂屎人抱着一个白生生的小孩子从我头顶俯冲了过去,然后又飞向天空! 我的灵魂瞬间冻结了,我的天哪!原来...原来这些小孩子都是被这些狗东西抓来的,这大人是要多粗心啊,怎么能让它们.......无数的问号伴随着翻江倒海的恐惧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孩子的哭喊声哀痛欲绝,听得我心都碎了,但很快就被淹没在嗡嗡的轰鸣声中,我想,那蜂屎人一定带着那孩子去山阴的阿魏营地了! 恻隐的哀痛和迷茫的恐惧折磨的我好痛苦,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家伙是怎么得手的?还有,如果这些孩子都是从镇子里抓来的,那...那个旅店老板为什么不说有孩子丢失的事儿呢,看那阿魏营地里的死孩子干儿,至少也有上百具了! 这孩子都会叫妈了.....我心里好难过!那老板没跟我说实话,晚上7点关灯关窗根本就不是胡蜂蜇人那么简单,有魔鬼偷孩子,然而...这一切,玉儿你明明看见的啊,为啥不告诉我呢?只是说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飘在外面儿,还说像鬼......我有种强烈被捉弄的感觉! 我不敢去想了,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忽悠我,瞒着我,我就是个可怜的傻子! 时间一点点儿的过去,那些蜂屎人终于不折腾了,一个个隐遁回竹林深处,它们没有找见我们,只是抓了一个小孩子回去交差了...... 长时间的蹲着,让我两腿不过血,膝盖以下都没知觉了,但我依旧不敢动,因为李叔还没变回来,甚至我有种可怕的想法,他们父女俩其实早就他妈跑了,剩下我一个小傻逼在这里吸引火力!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微微的抬起小腿,想让血液顺畅的流通一下,然而,就是这轻微的动作,却引来身后不远处一阵沙沙沙的响动,吓得我登时就差点坐地上! 我浑身瑟瑟的发抖,操他妈的!阴魂不散啊!这狗东西发现我了?是不是马上就要对我发起攻击? 我现在跑肯定是必死无疑,李叔和李娉娉还在旁边装逼不动呢,要是那蜂屎人进攻我,他们在没有把握获胜的前提下,肯定还是先自保! 恐惧和焦虑折磨的我大汗淋漓,然而,并没有什么东西袭击我,夜风吹来,蒸发出丝丝的凉意......时间,时间,现在唯一的敌人就是时间,等到明天天亮,我应该就没危险了吧。 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当李叔从灌木变回人形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我两腿僵直,仿佛坏死一般,李叔背着我和李娉娉一起下了山。 回到了车里,李叔长长出了一口气,我坐在后排像个木头人,精神已经被折磨的彻底崩溃了! 李叔启动了车子,但却不开灯,汽车摸黑的从山脚下缓缓向镇子驶去。 看来,这可怕的脏东西果然是光敏性的,镇子里老百姓防的应该就是它们! 直到车子出了镇子上了国道,远离了那一片片乌黑的青山,我的心才彻底放进肚子里,李叔也悠闲的掏出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开,车子的大灯也打开了。 “李叔,原来那些孩子,都是被抓来的,”我惊魂未定的嘟囔了一句。 李叔微微“嗯”了一声。 “李叔,我想不明白,这么多小孩子丢失,当地的老百姓还能坐的住,公安们就不找吗?”我疑惑的问道。 李叔终于肯开金口了,他叹了口气说:“你不要把公安系统想的那么棒槌,这些孩子的来源大有蹊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默默的点点头,李叔说的有道理,那些怪物一个个体貌特征那么特殊,无论从声音还是气味,一旦靠近人类聚居地,那肯定是会引起警觉的,没那么容易把小孩子偷走,就算是偷走了,前前后后丢失了这么多小孩儿,这在国内应该算是一等一的大案了!公安部都会被惊动! 还有,这小镇总共才多少孩子啊,如果丢失了这么多,他们不可能每天还活的优哉游哉的,这完全没道理! 车子上了高速,我们全速向丽江驶去,我的心却像被挖空了一般,恐惧是一方面,但...玉儿和月儿她俩现在怎么样了,她俩现在有危险吗? 说实话,如果不是李叔把我的意念附在木老鼠身上听到了月儿和玉儿的交谈,我现在对这姐妹俩已经是负面的看法了,月儿姑且不谈,玉儿对我绝对是真心的,我现在又开始深深的牵挂起她们来。 “李叔,你说,那一对儿姐妹,会有危险吗?”我知道李叔嫌我絮叨,但我真的好想问问他,一夜之间,我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令我惊讶的是,李叔这一次并没有冷冷的敷衍,而是微微一笑:“该看见的,你看见了,不该你看见的,你也看见了,都怪我准备不充足,没有考虑到这山中的复杂,害的大家差点儿出危险。” “那一对儿姐妹,绝非妖物那么简单,应该是天设地造的灵物,你也听到了,那个姐姐说,一群妖精都在打她们的主意,甚至包括居心叵测的人类,可见是类似于地仙的存在,不过年龄尚小,没有成气候而已,至于你说她们有没有危险,这我还真说不准,没法给你个准确的答案,”李叔略显无奈的说道。 见李叔打开了话匣,我抓紧机会继续问:“叔,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个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它不像是僵尸,倒像是一坨坨屎糊成的胡蜂人!” 李叔听罢,呵呵笑道:“还屎糊成的,你说的我好恶心,那不是屎,是蜂蜡!” “蜂蜡?”我惊愕的看着他。 李叔点点头:“不错,你没发现吗?在那怪物的胸部和头部,镶嵌的可不止一个人的骸骨啊!” 我擦!李叔说的我更加骇然了,刚才盯着那家伙看,并没有留意这些细节。 “那是好几个人的骨头拼凑而成的,用蜂蜡给糊住,形成了一个模样诡异的怪胎!” 他顿了顿继续说:“虫子的形体,只能保证它那么大小的事物,如果变成和人一般大,那必须有内骨骼做支撑,不然无法承受身体的内压,所以......” “所以就用老坟里的死人骨头?”我紧张的答道。 李叔点点头:“不错!这应该也是一个来源,但却不尽然,肯定还有死在他们手里的其他人,你要知道,胡蜂是吃肉的!” “胡蜂是吃肉的?”我大惊失色,我从来没有想过,胡蜂会是吃肉的,它不是跟蜜蜂一样也是采蜜的吗?只是身体大一些,实力强一些而已。 “你连这都不知道?”李叔倒是表现的惊讶了。 我愕然的看着他,李叔轻咳了一下接着说:“这山里的胡蜂,属于云南独有的品种,又叫大土甲,老土甲,或者红娘蜂,体型最大,以昆虫,苍蝇,动物的肉类为食,咱们在山阴那个晒阿魏的地方,看见的那些蜂巢,还有那些苍蝇,应该是一个相生的系统!” 李叔说的我彻底惊住了,相生的系统?苍蝇吃小孩,胡蜂吃苍蝇,人吃阿魏.....当然...胡蜂也吃人!我的天啊!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这些胡蜂不采蜜的,只是吃肉,我想起死人树树窟窿里那一堆堆骸骨,难道,那里是...这怪物的加工厂? 玉儿之前也说过,胡蜂山里倒是有,但都是在一些偏僻无人烟的地方,平时也不袭击人。玉儿如果是花神,那跟它们确实也是井水不犯河水,难道是因为周围都是老坟,里面有骨头,才引的蜂妖觊觎?我脑子里产生了各种猜测! “李叔,它们拖着的那个血囊是怎么回事儿啊?那气味那么臭,还有医院的味儿?”我皱眉问道。 李叔琢磨了一下说:“你瞅见那坟头冒血了吧,其实,是那怪物要出来了,它屁股朝上的往外挤,鼓秋着往外钻,那坟里的棺材,应该就是那怪胎的摇篮,至于那血囊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应该是吃人的时候吸的血吧,总之是最为污秽的所在!” 李叔说的我汗毛倒竖,身子又开始哆嗦起来,我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蚊子吸血时的特写场景,要是让那逼玩意儿抽上一管儿,然后再跟死人的脏血交换一下,我去! “其实啊,按逻辑上来讲,这种扭曲诡异的怪胎,是不应该存在的,《羲门妖物志》上也没有记载,完全不符合常理,所以,我也是采取保守的态度敬而远之,现在冷静下来一分析,应该是吸收了什么精华,属于物化妖的一种,罗盘完全感知不到,”李叔微微的沉吟道。 “李叔,什么是物化妖啊?”我紧张的继续追问。 然而这一次,李叔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又点起一根儿烟,狠狠的抽了口说:“小兄弟,你和地仙相识,也算是一场缘分,但你们并不同类,我劝你回去后,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今生不要再回来,别搅入这一场复杂的矛盾中,不然.....”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我也默默的愣住了,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 总归,我是一个人回来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月儿或玉儿了.....之前的爱情,婚姻,仿佛就像一场大梦,我一直就是个睡不醒的人。 李叔带着我回到了医院,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李叔很负责,坚持要把我送回病房,我说不用,他却说,我是因为他才出来的,他必须安全的把我送回到出发点。 然而,当我刚刚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走廊里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病床前,我身子瞬间就僵住了! 第四十二章生死不明 那是月儿,她一脸的憔悴和哀伤,眼圈儿通红,明显是哭过的,见到我,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 “老公......”月儿轻声叫了我一下,眼中射出喜悦的光,嘴唇微颤,不自然的冲我笑了笑。 我愣住了,这眼神儿不是月儿的,月儿看我的时候,眼珠狡黠而灵动,透着一股睿智,而眼前的这个“月儿”,那凄美的眸子里,则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奢求,夹杂着些许的自卑..... 这是玉儿!我愕然的看着她,但见她穿着月儿的衣服,两只小手怯生生的抠着衣角,跟在寨子里和我说话的时候动作一模一样!那身衣服也褶皱不堪,还有一些脏,像是打过地铺似的...... “玉儿?”我颤抖的轻叫了一声,玉儿一愣,一脸惊讶的看向我。 “我...我不是,我是月......”她支支吾吾的有些慌张,眼神恍惚不敢和我对视,那神态傻子也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必是玉儿无疑! 见我微微皱眉盯着她,玉儿咬了咬嘴唇,焦虑的低下头。她还在瞒,不肯跟我说实话,是怕我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会吓坏吗? “阿肖.....”我又轻轻叫了她一声。 听我叫她阿肖,玉儿身子明显颤了下,抬起头时,那眼眶里已经满是泪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实在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那样子就像个丢了洋娃娃的小女孩,和她的这身儿白富美的装扮极不相配。 我鼻息抽了抽,内心一阵悸动,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再次看见自己的“妻子”,我还是无比兴奋和喜悦的,整个人彻底缓过神儿来,刚才李叔说让我忘了这段儿姻缘,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人阉割了一样。 既然“月儿”没事了,而且早早就回来了,我的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这玉儿一定是月儿在背后主使的,不知道她俩又要搞什么鬼,在地洞里的时候还争个你死我活呢。 我快步走到玉儿跟前,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猜忌,隔阂,疑惑,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爱我的妻子,我不想失去她,月儿也好,玉儿也罢,她们都在努力的扮演好一角色,那就是我的太太。 玉儿窝在我怀里不停的哭,无尽的委屈和思念都蕴藏这哭声中,我听的懂,她有多想我。 “你姐姐呢?”我帮她捋了下头发轻声问道。 玉儿僵住了,她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和月儿的秘密再瞒,怕是瞒不下去了。 玉儿抬起满是泪的脸,睫毛颤着,惊愕胆怯的看着我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微微笑了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只是,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即使是我最爱的人。” 玉儿胆怯的看着我,神情很紧张,像个被抓住的小偷,然后又瞟了眼我身后。 “老公,他们是谁?”玉儿轻声问道。 我转过身看向李叔和李娉娉,他们站在门口,李叔一脸的神情凝重,而李娉娉则是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呃,他们是我的恩人,我前天昏迷不醒,就是这位李叔和他女儿救的我,”我微笑着介绍道。 李叔不说话,表情依然冷峻,弄得我挺尴尬,连忙招呼李叔进屋里坐。 “不用了,既然都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李叔礼貌性的咧出一丝微笑,然后转身带着李娉娉离开了。 他性格就是这么古怪,有的时候和蔼可亲,像我大学的老师,有时候又冷漠寡言,如素不相识的路人。 李叔走后我向玉儿笑着解释道:“这是一个高人,性格比较古怪,但人很好的。” 玉儿微微的皱起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又不确定的样子。 见她心事重重,我也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被我戳穿,那相当于彼此摊牌了,玉儿也就没有必要再跟我隐瞒什么了,我有太多的事情想问她。 “玉儿,你姐呢?她现在在哪儿?还有,你们究竟是什么?”我双手捧住玉儿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玉儿纠结的咬住嘴唇,满脸都是矛盾,她不敢看我,只是焦虑的沉默。 “玉儿,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就不能骗我,各种离奇的事情我都领教了,你的蛇尾巴我也看见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呢?我只求你跟我说实话,”我耐心的劝着玉儿。 “阿肖.....”玉儿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她很伤心,扑到我怀里呜呜大哭。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抚着玉儿的肩膀,她和月儿的性格不同,像个小孩子,有时候需要多哄哄。 “我好没用,阿肖,我好没用啊,姐姐为了救我.....被蜂妖.....”玉儿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脑子嗡一家伙,月儿她?只是玉儿一个人逃出来了! “你姐姐怎么了?你快说啊!”我着急的问玉儿。 玉儿伤心的哽咽道:“那山里的胡蜂成了气候,追得我和姐姐无处可逃,她来让我来这里找你,自己出去引开蜂妖,还说,让我假扮她跟你回北京,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啊?”我颤抖的继续追问。 玉儿痛苦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最后说,她会来找我们的,让我们先跑!” “可是...可是,我知道,姐姐出去,一定也是送死,她只是为了救我!”玉儿说到这儿,伤心的蹲下,抱住膝盖哇哇的大哭。 我彻底懵了,月儿那冷傲睿智的神态又浮现在我脑海里,她...她虽然是利用我,但似乎也没害我的心,而且,我们有过夫妻之实,若是说我对她没有一点感情那是骗人的,她现在生死不知,我该怎么办? 月儿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取宝马车度蜜月,她是回来教训玉儿,重新拴回我的心,然而,当她看到我中的蜂蛊后,就已经意识到家里出事儿了。 如果这么说,那天夜里,封住我魂魄的,应该就是月儿的手笔,她稳住我后,回到巢穴赶紧料理家务事,一切都是她有意策划的! “玉儿,那蜂妖.....对了!你看见刚才的李叔了吗?他是高人,一定有办法的,咱们去找他,肯定能救出月儿!”说罢,我就要转身下楼去追李叔。 玉儿在后面一把拉住了我,伤心的哭道:“阿肖,别去,那人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不像是好人。” “不对劲儿?不像是好人?”玉儿的话让我彻底震惊了,她怎么看出李叔不是好人的? “玉儿,你看出什么了吗?”我惊愕的问道。 玉儿愁苦的皱眉撅嘴:“我不知道,我也说不清,但我一看见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玉儿不是一个势力偏见的人,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孩子般的纯真,看来这李叔确实有点儿问题,难道他就是月儿口中所谓的那居心叵测的人? 可玉儿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她异于常人,是灵物,第六感肯定比一般人要强的多。 “玉儿,我听你姐姐说,一群人还要妖怪都在追杀你们,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追杀你们?”我疑惑的问道。 玉儿一愣,眼珠子瞪的老大,她没想到我了解的事情竟然这么多! “阿...阿肖,姐姐连这也跟你说了?”玉儿吃惊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是,是我听见了你们姐妹的对话。” 接着,我就把李叔如何救我,然后跟着他和李娉娉一起去了纳西女儿寨,以及这一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玉儿听罢惊得合不拢嘴。 “你什么都知道了...阿肖,你会不会嫌弃我?”玉儿惊慌的抱住自己的头。 我无奈的一嘬牙花子:“我嫌弃你干什么?你现在有了我的骨肉,永远是我的妻子!” “问题的关键是,你姐姐现在生死不明,我们现在又无能为力,心里好难过!”我发愁的直叹气。 我心里空落落的,月儿存在三种可能,第一,她现在已经死了,我想起当初群蜂袭击玉儿时的场景,第二,月儿一直在逃,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就像玉儿一样,等着其他人来救她,第三,月儿已经成功逃脱了,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然而潜意识告诉我,第三种可能性不大,连玉儿都不相信,分析她跟玉儿说的话,你带着他先回北京,然后我们再回合,可见,她也知道想逃出蜂妖的重重包围绝非容易的事情,这话里多少有点儿安慰的成分。 我不愿见到第一种可能,我宁愿相信月儿引开蜂妖后,自己躲到了一个角落里..... 玉儿眉头紧皱,眼珠微微的转动着,陷入纠结的思考中,顿了几秒钟后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和姐姐都是在一个玉胎里生出来的,她比我早几年,姐姐跟我说,妖精会吃我们,增加自己的修为,懂法术的人会杀我们,把我们炼成内丹,刚才听你那么说,那个李叔应该是懂法法的道士,他肯定...对我们不怀好意的.....” 玉儿嘟囔着说着,然而此时,我突然感觉自己下身不对劲儿,阴.囊之处好沉好沉,我惊愕的赶紧解开裤子一看,当下直接就要疯掉! 但见我睾.丸的部位,已经开始肿大,充.血,像是吹气球一样,一切不过是在几秒钟的时间,那阴囊的皮被撑的血管暴突,就像是那怪物的血囊一样! 第四十三章血囊之祸 我彻底吓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惨叫了起来!各种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瞬间炸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我会变成那个怪物吗? “阿肖,你!你...你怎么?” 玉儿也吓坏了,惊得连连后退,缩靠在墙上浑身瑟瑟发抖! 从她恐惧的眼神我就知道,围追堵截他们姐妹的,就是那恐怖的蜂屎人,而我现在的变化,让她又联想到了恐怖的回忆! 我已经完全傻了,我真的要变成那怪物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李叔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接触到那些脏东西啊,难道是,那个蜂屎人在我面前呲了一泡尿,我闻见了气味儿,可...李叔和李娉娉也闻见了啊!他们现在会不会也和我一样! 我惊恐的惨叫引来了值班护士,我现在也不避讳男女之别了,几个护士看见我诡异恐怖的症状后,也都惊的眼珠子圆瞪,就差尖叫了! 好在那“血囊”没有继续膨胀,只是微微鼓胀凹憋,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的翻滚一般,我肚子一阵阵的胀痛,就像小时候打架被人踢中要害的感觉一样!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老公,他...他!”玉儿扑通一下就给几个护士跪下了。 我一见玉儿这反应,心里彻底绝望了,我还抱着一丝幻想,她是灵物,肯定有办法救我的,结果,她也是无计可施,只会苦苦的哀求。 我吓的站都站不起来,下面肿的跟椰子一样大,很沉很沉,那血囊的皮被撑的很薄,放佛轻轻一碰就会破裂一般,值班医生也来了,他也是无计可施,从来没见过我这种症状! 最后几个人一起把我抬上了担架车,送进了诊疗室,医生检查完后也给不出个明确说法,只是说我里面的积液很多,但不敢轻易的抽出来,最好是赶紧转院,这里医疗条件有限,我这种病他们根本治不了! 然而我心里明白,转院也是扯淡,我这根本就不是病,是诅咒! 我开始怀疑,那一个个蜂屎人,会不会之前也是活人,中了和我类似的诅咒后变成这个样子,情况根本没有李叔说的那么简单,里面隐藏着更大的杀机!一想到沾满蜂蜡的骸骨,还有那如同冬瓜一般大的肉瘤子,上面全部都是蜂巢般复眼,和挂着烂肉的腓骨,我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烧死,也不可耻的变成那种怪物。 难道说,李叔也是个棒槌?看不出那蜂屎人的玄机?我他妈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奇迹了,一时间,我更加失望了,闹不清哪个环节出的问题,但结局我已经隐约的预感到了,那就是死,可耻的死! 我甚至脑补联想到,自己最后变成了怪物,然后长出翅膀,嗡嗡嗡的飞回女儿寨,找到一个无主的枯坟开始刨坑,然后大头朝下的钻进去....拿一些零散的死人骨头,硬生生的往自己分泌出蜂蜡的皮肤上贴,我的天啊! “玉儿,玉儿!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变成那个东西,”我痛苦绝望的大声叫着。 然而玉儿则是趴在我的床前嚎啕大哭,她心如哀死,丝毫帮不上我,刚刚失去了姐姐,这就又要失去我。 我发现玉儿除了会使用一些障眼法调皮捣蛋外,和其他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区别,指望她是白指望! 那傻逼医生扶了扶眼镜,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恻隐的说道:“这个症状,有可能是睾.丸发生了癌变,如果及时割除的话,可以增加五年存活期的概率......” 我不想再听他瞎逼逼了,我拉紧玉儿的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死亡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死的这么憋屈! 这个时候,我突然尿了出来,一片片猩红的液体散发着那熟悉的恶臭瞬间弥漫在诊疗室里,医生和护士都忍不住捂住嘴纷纷往后退,只有玉儿不嫌弃我,紧紧的抱住我,痛苦的呜咽着。 “阿肖,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死,”玉儿伤心的抽泣着,然而令我惊讶的是,刚刚尿出了很多污血后,下面竟然轻快了很多,再低头看去,那血囊缩了回去,和正常的样子差不多了,只是撑起的皮微微褶皱,看起来血渍拉忽一片很令人恶心。 医生看到了这个症状,又扶了扶眼镜皱眉说:“小伙子,我劝你们就赶紧转院吧,你的情况很严重,恐怕不止肿瘤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这个傻逼医生的专业课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还不止肿瘤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还有癌更可怕的病吗? 我身体轻快了很多,玉儿扶着我翻身下了床,我只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儿了,那张被人踢中要害的感觉瞬间全无,也没有了伤口撕裂的疼痛,只是裤子上血糊糊的一片,像是刚生完孩子似的。 这暂时的逆转让我焦虑的心情舒缓了一些,没有一下子要我命,证明还有缓冲期,我可以利用这个缓冲期赶紧想办法,我懒得理会那些目瞪口呆的医生护士,让玉儿搀扶着我回到了病房。 我知道,医学肯定救不了我的,这是脏东西捣的鬼,等他们研究明白咋回事,我早就变成一坨屎了,既然玉儿没有办法救我,那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李叔了,可是...他已经走了,这人海茫茫我去哪里找李叔呢? “阿肖,你别害怕,你不会死的,我听说玉龙雪山上有灵丹妙药,我现在就去给你找,”玉儿哀伤的哭泣着,眼泪羁绊着乱发濡湿了我的脸。 事已至此,我从刚刚的恐惧中渐渐醒过神来,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 玉儿说的什么灵丹妙药估计也是枉然,那完全不靠谱的事儿,现在唯一能救我的,可能就是李叔了,他多少已经摸清了那妖物的套路,不管是物化妖也好,还是蜂蜡糊死人骨头也罢,最起码,李叔懂这方面的东西,不像那傻逼医生,只知道让我转院或者切除睾.丸。 “玉儿,我这是中了邪了,你赶紧去找刚才的那一对儿父女,想办法寻人启事也好,总之帮我找到他们,他们开的是一辆奥迪车,你去医院调录像,让公安配合,一定可以找到的,现在只有他能救我!”我握住玉儿的手,瞪大眼颤抖的说道。 玉儿满脸是泪的点点头:“恩,阿肖,我现在就去找,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说罢,玉儿擦擦眼泪,站起身跑出了病房,冷清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木然的看着天花板,心像陷入了流沙中,我不知道玉儿能不能找到李叔,更不知道李叔能不能救我,或者说,愿不愿意救我...... 我就这么默默的躺着,过了半个小时,下身的鼓胀感又来了,低头一看,但见那血囊又肿了起来,巨大的恐惧重新笼罩心头,我站起身,扶住它,努力的想尿出来,然而不管我怎么使劲,就是一滴也尿不出。 我真的开始绝望了,玉儿现在还在发疯似的到处找李叔,然而,这谈何容易?就算有录像,人海茫茫,找到一个人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还没等到她找到李叔,我可能就已经..... 我没有再叫医生,不想让他们再把我当个怪物似的指手画脚,只想躺在床上静静的等死,时间对于我来说,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上午十点多,玉儿竟然真的把李叔给找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脸似笑非笑的李娉娉。 我不知道玉儿是怎么找到李叔的,只当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来了,冲李叔大声求救:“叔,你救救我,我要变成那个怪物了!” 李叔皱眉盯着我裤子看了下,然后示意李娉娉回避。 玉儿帮我扯下了裤子,但见那血囊已经肿胀的比之前更加厉害,皮肤都呈现半透明状了! 李叔皱眉盯着血囊,沉吟了一会儿后,又抬头看了看玉儿,我发现他看玉儿的眼神意味深长,嘴角儿还不经意的咧出一丝微微的笑。 “姑娘,你先回避一下吧,”李叔冲玉儿说道。 玉儿一愣,疑惑的看向李叔,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我太太,没必要回避的,我的裤子就是她扯下来的。 然而,玉儿还是遵从了李叔的话,悄悄的走出房间把门给关好。 李叔等玉儿出去后,从手提包里又掏出了那根儿人蛇银梭子,然后对准那血囊,轻轻的扎了下去,但见那银梭子的针刃部分,瞬间变红,像是吸管儿一样把里面的脏血给抽了出来。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叔果然能救我,看来我命不该绝,但李叔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呢? 第四十四章物化妖 李叔手中的人蛇银梭子,像导管儿一样把血囊里的污血尽皆抽出,引流到尿盆儿里,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要有李叔在,我就肯定死不了。 只是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保持神秘的微笑,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李叔,我会变成那怪物吗?”我担心的问道。 李叔轻轻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应该会的。” 他这句话说的我魂不附体,全身关节儿打架。 “叔!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痛苦的哀求道,要不是他手中的活没忙完,我当下就要给他跪下了。 李叔一脸淡定,摆手示意我不要乱动,然后微微的沉吟道:“你先别着急,我肯定全力救你,但我只能帮你抑制住病情,不能除根,要想彻底摆脱厄运,还要从源头上找起。” “源头上找起?”一听李叔说不能帮我除根儿,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 “对啊!你仔细想想,自己跟那些脏东西有过亲密接触没?”李叔认真的看着我问道。 我去,跟它们有亲密接触?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那些怪胎好不好?一时间,脑海中脑补出了一个龌龊恐怖的画面......难道是我和李叔蹲守的时候,闻见的它“撒尿”的臭味?或者屁股后面传来的沙沙声儿,不可能啊,它没叮我,我并没有感觉到疼。 思来想去,还是跟之前寨子里的胡蜂有关。 “李叔,我被胡蜂咬过,也中过蜂蛊......” 我把当初和玉儿在寨子里,被蜂妖骗着喝茶的事情,还有回到北京后,身体的异变,下面长出长刺,以及月儿如何帮我驱除蜂蛊的前前后后都讲述了一遍。 “李叔,这地仙也好,妖精也罢,全都会障眼法,我是球也分不清啊,肯定是我喝的蛊茶余毒未消,蜂蛊依然存在!”我身子颤抖的说道。 李叔听罢,微微沉吟了片刻:“你喝的那个茶,里面大有文章,是造成现在这个情况的根本原因,其实,从你小腹长出绒毛,下.体伸出蜂刺,你就已经开始异变了,那个叫做月儿的地仙,和我一样,都是在帮你延缓症状,并没有除掉病根。” 一听李叔这么说,无边的恐惧又重新席卷了大脑,是我太乐观了,噩梦才刚刚开始,我还以为彻底好了呢。 可是,我该怎么办?月儿说是蜂蛊,还自信满满的为我解蛊,我记得当时她还担保似的跟我说,又可以祸害姑娘了,我不知道是她没看出来,还是刻意隐瞒着怕我恐慌。 “另外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按理说,像你这种情况,是活不到现在的,”李叔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他说的我毛骨悚然,嘴唇哆嗦的问道:“叔,此话怎讲?” 李叔说:“人异变成其他的东西,这本身就不可能的事情,你也是上过学的人,明白基因的道理,这猪是猪,羊是羊,猪肉长不到羊肉上,唯独有一种情况可以实现人和动物类以及虫豸的互换,那就是死后做文章。” “死后做文章?”我吃惊的长大嘴。 李叔点点头:“不错!人死之后,三魂离体,趁着七魄没有尽然散去,被一些动物占据了灵魄,会形成特殊的僵尸,叫做虫僵,兽僵,常见的有蚁僵,以及鼠僵,还有猫僵的,这种僵尸,呈现出人和动物的过渡态,比如猫脸老太太。” 李叔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要发生异变,前提是你自己必须先死,然后驱壳被其他的生灵占据,但你现在活的好好的,三魂正常,还有清晰的主观意识,这种活着就发生异变的情况实属罕见。” 李叔认真的讲着,又宛如一个在大学上课的教授。 “昨天咱们也看见了,那漫天飞舞的怪胎,它纯粹就是一个死物,即使你喝的脏茶来源于它们,那你应该早就死了,现在只是一个驱壳,”李叔继续说道。 “叔,昨天那些,算是虫僵吗?蜂僵?”我惊恐的看着他。 李叔微微一笑:“我说了,它们不是僵尸,僵尸最标志性的特征,是充满阴气,越是厉害的僵尸,阴气就越重,因为魄是阴的,但你看构成它们的残骸,都烂成啥了,根本就不可能有魄的残留,也没有妖气,当时我也糊涂了,闹不清它们究竟是啥。” “冷静的分析后,我认为它们是物化妖,物化妖和兽化妖不同,没有妖气,五行十分的稳定,一般的方法奈何不了它们......” “李叔,啥是物化妖啊?”我直接打断了李叔的话。 李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物化妖,你听过这句老话吧,土坷垃成了精,比石头子还硬!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灵性,比如,山里的玉,家里的古董,公园的假山,兵刃,铜人,庙宇,一副画,古书,甚至老坟里的骨头,在机缘合适的时候,都有可能成精,但它们本来是死物,和寻常的妖精不同,没有呼吸吐纳之说,你也就无从发现妖气。” 李叔说的我瞠目结舌,没想到世界上妖的概念竟然这么复杂。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也没见过物化妖,昨天是偶尔想起了不化骨的典故,才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这些怪胎,应该和不化骨是一样的,而你,应该也是一个道理。” 李叔的理论好复杂,我半天听不懂,脑子一个劲儿的晕。 “叔,啥是不化骨啊?怎么又跟我扯上了,”我已经被彻底绕懵了。 李叔见我迷茫的样子,笑道:“不化骨,呃,你看过西游记吧,那个白骨精,就是不化骨,算是僵尸的一种,但理论基础完全不同,属于死物吸收了天地灵气化妖,那怪胎也是一样的,至于你,之所以没死,反而要变成蜂人,说明是和肚子里的脏东西一起接受的灵气,最后浑然一体。” 听李叔这么说,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惊愕的说道:“李叔,你是说,玉儿和月儿?我从她们身上吸收的灵气?” 李叔微微的笑道:“不光是你,那些怪胎也是,她们是天设地造的灵物,不然从哪儿去弄那么多的天地的精华?物化妖没那么容易的!” 我怅然若有所思,回想起和她们姐妹亲热时的点点滴滴,玉儿还用自己的血混合茉莉花蜜,涂满全身让我吃,我的天!她们的唾液,以及那隐秘之处的......那些都是天地精华?我不敢细想...... 我又回想起那些胡蜂追着玉儿叮咬的场景,玉儿痛苦的挣扎,然后遍体鳞伤,一定就是这个环节让它们成了气候! “李叔,李叔,我想起来了,”我一口气把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李叔。 李叔听罢微微的点点头:“如此这般说来,就对了,我今天一见你这情况,还有那地仙姑娘,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你这么一说,就完全对上号了,跟我猜的差不多。” “叔,那我该怎么办啊?” 我现在虽然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但一想到自己和那恶心的胡蜂浑然一体,就恶心的恨不得剥了自己的皮。 李叔又露出了那神秘的微笑:“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这事儿还需地仙来处理,所以我告诉你不要着急,救你的人就在门外站着呢。” 我愣住了,他是说玉儿,玉儿能救我,可是,刚才她还哭的死去活来呢! “李叔,她...她怎么才能救我,她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啊?”我懵逼的问道。 李叔笑道:“我说了,她还小,完全不懂如何使用自己的灵力,我可以教她。” 看着李叔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刚才跟我兜这么一个大圈子是在装逼,无形的装逼最为致命,让我死去活来后才告诉我真相,我去! 我彻底无语了,现在我求着李叔,能救命就好,其他性格上的问题我也只有忍着。 李叔又帮我彻底抽完阴.囊中的脏血,直起身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呢,我帮你归帮你,不能白帮。” 我一听这话,又是一懵,不能白帮?啥意思?这口吻不太符合李叔的性格啊。 “叔,你说,多少钱我都愿意出,”我有些焦虑的看着李叔说道。 李叔微微一笑:“我要你钱干嘛,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实话告诉你,我有自己的企业,羲门掌门人是我另一个身份。” “那您要我?”我更加糊涂了。 李叔略显得意的看着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声道:“我要你加入羲门,和娉儿一起跟我学习羲门的法术,驱妖降魔,匡扶正义!” 我眼珠子瞪的老大,一起加入羲门?匡扶正义?这怎么听起来像是电影里的台词? “第一次救你,是处于道义,本来以为你中了妖邪的圈套,第二次救你,则是处于人情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必须报答我,”李叔认真的说道。 我霎时糊涂了,我报答他的方式,竟然就是加入他的羲门,这似乎不像是报答啊,更像是恩赐。 “可是,李叔,为什么会选择我啊?”我惊愕的看着他。 李叔沉吟道:“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啊,你吸收了地仙的灵气,资质已经脱胎换骨,绝非寻常人可比,以后必能继承我的衣钵,将羲门发扬光大!” 闻着裤.裆里冒出的一股股腥臭,我努力的让自己神志清醒,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做梦。难怪李叔今天肯跟我讲这么多,原来是早有预谋了。 其实仔细想想,加入羲门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也不缺钱。 “怎么样,你可愿意?”李叔笑着问道。 我点点头:“叔,我愿意,我现在正没工作呢。” 李叔听罢欣慰的点点头,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的楼道里却传来一声女人歇斯底里的惨叫。 第四十五章玉儿的秘密 这声音极为凄惨,门一下子被撞开了,玉儿和李娉娉都躲了进来。 “怎么了?”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惊魂丧魄的说:“胡蜂,它们追来了,楼道里好多!” 我一听这话,心惊得砰砰狂跳,我去!胡蜂追来了,这...这怎么可能?这里距离那女儿寨,少说也七八十公里的路,那胡蜂怎么可能追到这儿来? 我和李叔还在屋子里穷白乎物化妖的事儿,这胡蜂已经杀到医院里来了。 李叔眉头紧皱看了下李娉娉,李娉娉连忙解释道:“我已经布下锁魂烟,但它们来的太突然,有一个女护士被蛰了。” 李叔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老土甲,寻常人只能挨一下,就是老牛也吃不住三叮啊!” 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道:“叔,是不是那些怪胎追到这儿来了?” 李叔摇摇头:“不是那些怪胎,是蜂妖,两码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没来得及感受妖气。” 李娉娉也赶紧插话说道:“这医院里的阴气太重,我也没注意.....”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它是冲我们来的,”说罢,李叔就让我赶紧收拾东西。 我懵逼的看着屋里,抽屉柜子啥的我都翻过了,我的衣服,手机,钥匙啥的全都不在,不知道月儿给我收拾到哪儿去了,我昨夜去女儿寨就是穿着这身病号服。估计她也知道我昏迷不醒,怕东西丢,提前给我收拾好放车里了。 “玉儿,咱家车呢?”我着急问道。 玉儿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应道:“对对对,姐姐告诉过我,车在楼下,我们赶紧走。” 我听玉儿这说话感觉怪怪的,但是现在顾不上这些,李娉娉已经把门儿给打开了。 我们走进了楼道,但见地面上一大片死胡蜂,那李娉娉的黄油布就像是沾满苍蝇的沾条儿一样,上面布满了胡蜂的尸体,她蹲下身捡起油布,然后用力的抖了抖。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躲了起来,楼道里空无一人,这胡蜂太恐怖了,我可知道叮人一下是有多疼! 我们快速下了楼,玉儿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着我们的车,我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她应该知道车的位置啊,怎么找起来这么费劲呢?难道...她不是开车回来的? 最后终于在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我的宝马车,里面果然都是我的衣物,手机钥匙也在,更令我感到惊奇的是,车好像没锁,玉儿轻轻一拽门就开了。 我有点儿懵逼,感觉晕乎乎的,问玉儿:“老婆,你怎么没有锁车?” 玉儿有些紧张的看了我下,说道:“锁着的,我刚刚开开的。” “可是你没拿钥匙啊?这车钥匙在车里啊,”我不解的问道。 玉儿嘟囔着嘴不知道怎么解释,李叔在一旁似乎看出了玄机,笑道:“行了,找到就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先回酒店,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 说罢,他就和李娉娉往自己的车位走去,我懵逼的和玉儿上了车。 李叔在前面引路,我和玉儿跟在后面,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好奇的问玉儿:“老婆,你是开车回来的吗?” 玉儿摇摇头:“我不是,我是跑过来的。” “跑过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姐,回女儿寨,也是步行过去的?”我吃惊的追问。 玉儿点点头:“嗯,车子就没开,它太慢了,不如我们跑起来快。” 我去!我彻底晕了,没有她们跑起来快,我此时突然想起老家的一个故事,说是人参娃娃跑的特别快,绝对不是人类能追上的,除非先绑住它们的小辫子,这玉儿和月儿是灵物,想必跟那东西一样,真是诡异了! 我们跟着李叔来到了滇秀酒店,人家在这儿都已经住下了,不过又把我们带了过来,我和玉儿开了一间房住了进去。 李娉娉在我们的房间里,用绿色的纸条儿揉碎后化成烟雾飘散在屋内,最后变得无影无踪,我知道,她这是防止胡蜂再偷袭。 一切忙完后,李叔长长伸了个懒腰,一脸困意的说道:“徒儿,先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一大早又被你媳妇给弄醒,我感觉脑子都转不动了,等睡一觉起来再给你治疗。” 玉儿听见李叔叫我徒儿,微微一愣,眉头一皱也没说什么,李娉娉则是一脸的坦然,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 看着李叔那疲惫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再跟他提月儿的事儿,我是有办法救了,可是......月儿呢? 我也确实累了,昨天晚上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以及上午的惊吓已经让我处于崩溃的边缘,但我还是焦虑,焦虑月儿的安危。 “叔,内个,你知道,玉儿还有个姐姐,她现在处境很危险,”我终于忍不住,跟李叔说了出来。 李叔好像想起了什么,微微的发愁看向我,顿了几秒后说道:“不急,等起来再说吧。” 说完,他带着李娉娉离开了我们的房间。 李叔让我加入羲门,那我就是他的弟子了,我提出的要求,他不会不考虑,看他刚才那表情,不像是很着急的样子,估计月儿的情况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我也更加清晰的琢磨出李叔的性格,他这个人虽然爱装逼,但办事还是很沉稳的,没有把握的事不会轻易的染指,既然说出“不急”二字,心中估摸已经有计划了。 屋里就剩下了我和玉儿,我把刚才和李叔交谈的一切都告诉了玉儿,她听完以后眉头紧皱,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阿肖,当时做那事我就感觉不对劲,后来身体十分的虚弱,然后一群胡蜂就杀了进来,再往后我们就联系不上了,听你这么说,我想明白了很多,”玉儿微微沉吟道。 我轻叹一口气:“你想明白了很多,我还糊涂呢,你今天在我面前,必须一件件的都跟我说清楚。” 玉儿点点头:“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她这么说,我反倒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了,玉儿身上神秘的事情太多了,我想了半天,还是先从她把我魂儿勾走的这件事儿说起。 “玉儿,你勾过我的魂儿,我还记得你直接甩断了自己的尾巴,然后掉进黑洞里,”我皱眉看着她问道。 玉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没啊,我没勾过你的魂儿,那肯定是姐姐干的,她灵性比我高多了,我是今天才又看见你。” 一听玉儿这么说,我明白了,那血湖,还有那天上的黑洞,以及一个个恶心的凝血巨石,这一切都是月儿背后捣的鬼,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勾走了我的心,所以故意要弄出这么一个悲欢离合的假象来,让我彻底断了对玉儿的念头。 至于当时那“玉儿”说的,阿肖,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正好对上月儿在地洞里对玉儿的许诺...... 我去!月儿的心机好深啊,我说怎么第二天她一反常态,对我昏迷不醒的样子那么着急上火,完全失态了,和之前的淡定沉稳迥然不同,原来是将戏演到底。 得到了真相后,我的心轻松多了,娘的,这种稀里糊涂的感觉简直太操.蛋了! 我咽了口吐沫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新婚之夜,身体那么硬,还有你身上的血都是从哪里来的,我没见你有伤口儿啊,我知道,你所谓的蝴蝶洞,就是竹楼后面的那口枯井!” 玉儿看着我,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狡黠,还微微想笑的意思。 “阿肖,你知道吗?其实,从北京到云南,陪伴你的,并不是我真实的身体,我真实的身体,是在和你的新婚之夜刚刚从玉胎里生出来,我身上还有血丝,那些是我和玉胎的牵连......”玉儿深情的看着我说道。 “什么?你那天才刚刚生出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儿点点头:“不错,姐姐先生出来的,她提前出去了,我也想出去,但我的身体还没长好,就用一朵茉莉花来代替,姐姐带着我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所以,之前陪伴你的,是我的灵魂,并不是我的肉身。” 第四十六章原来如此 玉儿的话让我目瞪口呆,过去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里...... 我回想起在北京的床上,我强行要和她发生关系,她惊恐的拒绝,一个劲儿说等到月底,月底会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原来...她是在等自己的身体长好...... 我也明白了玉儿为什么第一次和我同房的时候,一脸凄婉惆怅的说:没想到,我刚刚...就要当妈妈了。这句奇怪的话。 她是刚刚生出来!而身上的血丝,则是完全来自于玉胎! 我吃惊的看着玉儿,一切都恍然大悟,没想到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用心何其良苦! “阿肖,我爱你,愿意把最好的自己给你,姐姐说过,那胎衣中的灵血,是最好的东西,”玉儿轻轻抚着我的脸,深情的说道。 看着她那痴情的大眼睛,我内心一阵悸动,这种感觉不能用感动来形容,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报答玉儿,只是觉得,欠她的好多好多...... 然而,玉儿虽然良苦用心,却便宜了我肚子里的脏东西,那些脏东西也趁着我舔舐玉儿全身的时候,得到了胎衣灵血的精华。 “玉儿,我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我握住她雪白的小手轻声道。 玉儿会心的一笑:“你问吧,我都告诉你。” “那个兰姐她到底是谁?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跟别的女人分享我,这似乎难以理解,你们姐妹因为我,不是还在地洞里吵了一架,月儿还打了你,”我好奇的问道。 “咳,”玉儿略显惆怅的叹了口气。 “兰姐,是长在玉坟上的一朵兰花,吸收了玉坟里的精华成了精,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姐妹。” “你说的玉坟,就是后院枯井里的石道地宫吗?也就是你们的老巢?”我好奇的插了一句。 玉儿点点头:“不错,那就是我们的家,其实不光是兰姐,那里所有的姑娘,全都是小花,都是因为得到了玉坟里的精华,正如那个李叔所说。” 她说的我笑了,果然像兰姐说的那样,只是我不理解,那么多姑娘,她为什么偏偏照顾兰姐,而其他的女孩儿,却让我避而远之呢? 玉儿顿了顿继续说道:“让你和兰姐发生关系,其实没有刻意的骗你,就是为了报恩,兰姐在所有的花精中修为最高,你被胡蜂咬成那个样子,若不是她舍身相救,你早就死了。” “只有兰花的精蕊才能解胡蜂的毒,她为了把你救回来,折损了好多.....”玉儿喃喃的解释道。 “可...可,?也用不着和她做男女之事来报答吧,这有点儿不可理解,再说,她的精华不是也来自于你们姐妹吗?恩情正好抵消了......”我不解的问道。 玉儿微微一皱眉:“阿肖,你不能这么说,这是俩嘛事,我和姐姐还有那些小花们,我们都是平等的,都是吸收玉坟里的精华,没有谁给予谁,兰姐能救你,也可以不救你,除了她,我们谁也救不了你。” 她小嘴撅了起来继续说道:“兰姐把你救了,跟我提出这个要求,其实我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没有办法,总要知恩图报不是吗?再说,你和她做,并不是真的做。” 玉儿说的我又懵了,怎么又不是真的做,这到底什么鬼? “玉儿玉儿,你等等,让我理清思路,什么叫不是真的做?”我惊愕的问道。 玉儿眸子灵动的转了转,说道:“你和那李叔进寨子也都看到了,真实的情况就是那样,当初你来的时候,一切都是我用幻术变化出来的,所以,兰姐和你做,也是神交,并非真的肉.体接触。” 玉儿说的我还是不理解,什么叫神交,难道说,我在梦中和兰姐做那种事,就是神交了,真诡异了,如果那样说,我确实和兰姐做过了。 “她们虽是花精,但还没有修成.人形,只是有个花魂而已,你看到的,都是幻术呈现出的影像,好比井中月,水中花,就像当初半夜见到的我一样,”玉儿解释道。 “可...可,我当初摸你,有感觉啊,有形有实,”我不解的问道。 玉儿说:“那不一样,有形有实也不是有血有肉,兰姐需要你的精元修成.人形,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花精就算修为再高,没有人类的精血点化,依旧是无法突破瓶颈,所以,她虽然折损了很多的修为,但总体上划得来的。” “其实我心里也憋屈,不想你喜欢别的女人,即使是神交,可是不这样,她就无法得到你的精元,我想想还是算了吧,就一次,”玉儿无奈的说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傻玉儿啊,还就一次,兰姐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她那小嘴可会说了,阿夏,如果你不嫌弃我,以后我还有给你多生几个...... 我又想起李叔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原来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对了,玉儿,你看我这么理解对不对,你虽然肉身没有长好,但是灵魂已经可以自由的行动了,和那些花精在一起玩耍是吗?”我问道。 玉儿点点头:“是的。” “那么你告诉我,那寨子里老坟中都葬的是些什么人?”我急切的问道。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已经发酵了很长时间了。 玉儿微微的叹了口气:“阿肖啊,我之所以叫你阿肖,还有寨子里的一切,其实都是我跟她们学的,那寨子以前确实是个女儿寨,里面是母系氏族社会,但是后来,不知道惹了什么病,全寨子的人都死光了,就连坟也是山外的人帮忙给挖填的。” “她们那些人,算是我和姐姐,还有那些小花们的启蒙老师,她们的生活习惯,价值观等等等等,都影响了我们,要不是因为这个,兰姐也不会厚着脸皮跟我提出那样的要求,”玉儿解释道。 她这么一说,我豁然明白了,原来如此,在那母系氏族社会,男人不过像是妾一样的存在,所以兰姐才会那样。包括玉儿,换成一个正常的女人,根本无法理解和接受。 “诶?玉儿,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好奇的追问。 玉儿说:“很多年前了吧,其实,我和姐姐早就醒了,只是身体还长在玉胎中无法出来,出来也只能是灵魂出来,我们就借着小花当身体,姐姐最喜欢茉莉花了,所以我也用茉莉花来代替自己肉身。” 玉儿说的挺有意思,灵魂还能随便的离开自己的身体,她是灵物,自然和我们人类不同。 “姐姐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胎衣吃掉,她说,这是最好的东西,千万不敢浪费了,从此我就记下了,到了后来,认识了你,爱上了你,我就想象,把自己的胎衣给你吃,”玉儿一脸甜蜜的撅嘴看我。 我看着玉儿,心中无尽的感慨,她是爱的那么痴,那么绝对,付出了自己全部,还要问对方够不够。 “玉儿,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当初娶的是你姐姐啊,”我笑着理着她的发梢问道。 玉儿显得有些委屈,她说:“姐姐已经有男人了,还要霸占你,阿肖,阿夏她全都有了,可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我总要为自己找一个吧,当初结婚的时候,我看着你那眼神,心里很难过,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想的是,如果不是假结婚,是真的娶到了姐姐,那你会多么的幸福!” 玉儿说的我身子颤了一下,被人揭开心底的感觉就像被扒光衣服一样...... “从那一刻起,我就想,我要替姐姐补偿你,把自己给你,最好的自己,”玉儿上前轻轻抱住了我。 我的心砰砰直跳,不再是因为紧张,而是感动,我难以想象,在那酸涩虚伪的婚礼中,竟然有这么一颗真挚的心在为我思量,我...我...... “姐姐跟你生活的日子里,我都在旁边偷偷观察,我发现你很爱她,但是她只是把当成一个普通的男人,并没有倾注太多的感情,趴在你后背上,我感觉到了男人的温暖,我喜欢给我唱的歌,我喜欢你抱着我......”玉儿喃喃的说道,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玉儿......”我的声音哽咽了。曾几何时,我受尽了别人的白眼,无房无车无存款,帝都那么大,我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想起平日里接触的女生,虽然一个个看似单纯,故作软萌可爱,但哪一个不是心机极深,势利算计,像我这样的程序屌丝猿,在她们眼里是永远不会考虑的对象。 玉儿抬脸单纯的看着我,又继续说:“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你既然喜欢她,一定也会喜欢我,所以,我就大胆的把你骗来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十分招人疼爱。 我深情的看着这个痴爱的姑娘,心中阵阵恻隐,玉儿对我太好了,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能负了她。可......我又想起在北京和月儿那翻云覆雨的一幕幕,心里一阵阵负罪感。 “阿肖,你怎么还哭了?”玉儿俏皮的帮我擦拭着泪。 我笑了笑:“没有,我怎么会哭呢,对了玉儿,你下半.身是蛇?能让我看看吗?” 玉儿一听这话,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唔道:“你看那干啥?” 我又笑了笑:“好奇,快变成蛇的样子让我看下。” 玉儿咬了咬嘴唇,抬脸羞羞的看向我,我感觉她和我同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羞。 接着,她微微的低下头,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第四十七章可怕的月儿 她这暧昧的动作让我又强烈的兴奋起来,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想看下蛇的身体,却感觉比第一次那个时...还要激动。 “你坏死了你的,”玉儿羞羞的娇嗔着,把裤子脱了下来。 然而令我疑惑的是,她还是人的形态啊,两条雪白的长腿,婀娜纤细...... “老婆,你还是人的腿啊?”我疑惑的问道。 玉儿小脚丫一跺地毯,假装生气的嗔道:“你急什么?” 说罢,她两腿一扭,以一种夸张的形式缠合了起来,看得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的天啊!这是真的假的! 换做以前,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两条腿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麻花辫的缠在了一起,再看时,已经变成了蛇的身体,蜿蜒向下,腰肢一般粗细,她的尾巴很长,足足有两三米! 我眼珠子盯着她的蛇身半天移不开,惊愕的直咽吐沫:“老婆,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 玉儿羞羞的捂住脸,低唔道:“我还是第一次,在人的面前露出自己的身体,好羞啊。” 我轻轻抬起手,摸了摸玉儿那变成蛇身的胯部,感觉像是美人鱼一样,只是有了光滑的鳞片,手感滑腻而且很凉。 玉儿身子颤着,不停的抖,想躲开,但又刻意的放松下来。那感觉像是初恋的男女,男孩子没节操的要摸摸女孩儿,女孩儿心里紧张,但又考虑到是自己的男朋友,硬忍着没有避让。 她的脸红的像个苹果,我琢磨过点儿味儿来了,对于玉儿来说,在我面前暴露出蛇的身体,其露光程度,远远胜过床笫之欢时那女人的风景。 看着玉儿的鳞片,简直就像是翡翠工艺品一样,上部分呈现半透明的翠绿色,越往下越颜色越深,到了最后尾巴尖儿部分,已经变成了黑色了,就是我那天见到的样子。 我轻轻的摸着她的鳞片,玉儿紧张的大口大口喘气,双目微微闭住,像是也兴奋了起来。 我发现那鳞片上还有伤,明显是还没彻底好利索,心疼的问道:“老婆,你这伤口......” 玉儿低头,轻轻抚住我的手委屈的低唔道:“它们咬的太狠了,吸了我好多的血,其实,它们本来是伤不了我的,都是因为......” 我一听这话,愣住了,连忙追问:“是因为我吗?” 玉儿皱眉做出想点头的样子,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是,别提那会儿的事儿了。” 我心头一颤,不是才见鬼呢,一定是我伤了玉儿,让她防御力下降从而胡蜂钻了空子。 那蜂妖给我喝的茶,一是为了要我的命,二是釜底抽薪算计玉儿,让我从内部伤了她。 见我自责的皱起眉,玉儿拉着我的手,扭动着蛇的身体说道:“阿肖啊,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我们等那个李叔睡醒了,一起去救姐姐好不好?” “恩!”我努力的点点头。 见我满脸内疚的样子,玉儿又笑了:“阿肖,你去洗个澡,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回来,你肚子一定饿了吧。” 看着玉儿那美丽的脸,我拉住她的手说道:“我不饿,老婆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玉儿羞涩咬唇笑了笑:“好!” 我在车子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那身病号服去他妈的直接扔路边儿了,不是我没素质,实在是太过郁闷和紧张了,哪里还顾得上一些公德。 我和玉儿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温暖的水冲刷着我们的身体,她帮我上沐浴露,那粗长的尾巴翘起,在身后还一摆一摆的,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不理解,她怎么保持平衡的,就是靠蛇腹的那厚实的鳞片儿吗? “老婆,我很好奇,你这个样子,大小便怎么办?还有如何做那种事?”我坏笑的问道。 玉儿一噘嘴:“你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奇葩的想法,做那种事,我会变回女人的。” “不是不是,我是看来看去,没发现有窟窿眼儿啊?”我没羞没臊的问道。 “你坏死了你!”玉儿用小拳头在我胸口锤了下。 接着,她用手引导着我,轻轻往肚脐下的一个地方探去......我惊愕的嘴巴长的老大,原来在这里,被鳞片挡着的。 热水冲走了身上血污的腥气,让人心情也为之一爽,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玉儿吹自己的头发。 “老婆,我发现,你不仅懂母系氏族的知识,外面的知识你也懂,还有,你开车的水平好厉害啊!”我又好奇的问了起来。 玉儿对着镜子不回头,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说:“那有什么的,我和姐姐出来好几年,我一直就是个旁观者,她干什么,我学什么,有时候,她累了,我就顶替她的身体做事情,我们姐妹学东西很快的,比你们人类强很多,基本看过一遍就会了。” 玉儿说的我唏嘘不已,这好诶,一个人累的时候,另一个人可以顶替另一个,估计月儿根本没有心情陪我看那无聊的爱情电影,就把驱壳暂时的让给了玉儿,而她则是没节操的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趴在我后背上唱歌谣。 “对了,玉儿,我听你在地洞里说,你姐姐杀了很多人,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个旁观者,想必一切都很清楚吧?”我皱眉继续问道。 玉儿一下子愣住了,微微的扭回头,撅嘴胆怯的看向我,轻声道:“阿肖,姐姐心地不坏的,她杀的都是坏人。” “坏人?吴总也是坏人吗?”我疑惑的问道,心说吴总花心归花心,但不至于坏,更谈不上该死,一个在北京叱咤风云的商界翘楚,无论如何也和罪大恶极挂不上钩。 玉儿一愣,惊愕的问道:“她把姓吴的杀了?” 我微微的点点头。 玉儿抽了抽鼻息撅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以前,我记得她跟那个吴总关系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玉儿一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又是隐隐的一层醋意,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占有欲特别的强,即使自己是后来者,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曾经跟别人如何如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轻叹一口气,心说自己也真是的,已经有玉儿了,还在吃老吴的醋,然而,我又发愁的一件事是,月儿如果回来后,我如何面对她们姐妹俩,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们各自有各自的说法,月儿说,我结婚证写的是她,她是跟我结的婚,而玉儿则是说,最早跟我有夫妻之实的,是她。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我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见我失落的样子,玉儿委屈的揉着自己的发梢,轻声道:“阿肖,你还在吃姐姐的醋吗?你心里更爱的,是姐姐,对吗?” 我摆摆手:“我没想这个问题,我是在考虑一件事,就是你姐姐怎么杀的人,我见她的梳妆台里有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全部都是五颜六色的石头,会发出哭的声音。” 一听我提到这件事,玉儿骤然有些紧张,看我的眼神也是鬼鬼祟祟的。 她和月儿不同,月儿很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即使说假话也是一脸真诚的样子,让你分不清看不透,而玉儿,别人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一切了。 “那些都是月儿杀了的人,是吗?”我皱眉问道。 玉儿忐忑的眼珠转了转,微微的点了点头,像是个出卖亲人的叛徒。 我心头一震,遍体发凉,果然如此,原来,那天我没听错!吴总确实是月儿杀的!那哭声,的确是吴总的! “可...为什么要杀他们啊,玉儿?你告诉我,吴总姑且就不说了,杀他的时候你不在旁边,那其他的人呢?你跟我说说!”我惊愕的追问道,身子也坐了起来。 玉儿搓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又做出了犯错小学生的那种神态,低声道:“姐姐说,需要男人的灵魂来增加自己的修为,她说,那些人活着也是白活,只会作恶,还不如...帮助她,早点儿......” 她的声音像是蚊子哼哼,低着头不敢看我。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杀的?”我又紧张的问了一句。 我像个警察一样,而玉儿则是灰溜溜的像个小偷。 她抬起头,眼圈又红了,喃喃的说道:“阿肖,你不要误会姐姐,姐姐没有和那些男人发生关系,她想杀人,很简单的,只要轻轻一句话,那个男人的灵魂自己就飞来了,然后被封在石头里,姐姐灵性很高的。” 听玉儿这么说,我也明白吴总为什么会出车祸了,这他妈的太容易理解了!老吴开着车,月儿轻轻一句:“去他妈的!”直接魂儿就没了,不死才怪! 我的天!照玉儿这么说,这月儿太可怕了,简直比蛊婆还厉害,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第四十八章送药 玉儿说的我毛骨悚然,月儿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满满一盒子小石头,封印了多少痛苦的灵魂啊! 这彻底颠覆了我对月儿的认知,我不管玉儿解释的什么坏人不坏人的,谁也没权利夺走别人的生命。 一时间,我心情很复杂,低头陷入了沉思...... “阿肖,你怎么了?”玉儿轻声问道。 抬脸看了下单纯的玉儿,我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你姐姐好可怕.....” 玉儿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低头揉搓着发梢,嘀咕道:“阿肖,姐姐对你其实也是很有感情的,你不要把她往坏处想,她做什么事都有她的道理。” 我微微苦笑了下,不知道该跟玉儿说什么,妹妹肯定向着姐姐,哪怕知道她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 不用玉儿解释我也明白,月儿做任何事都是目的性很强的,包括我在内,她在地洞里说的一切我还犹在耳畔,我只是她利用的一个工具,可以帮她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当然,底线玉儿已经帮我问出来了,那就是不杀我...... 只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屌丝,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呢? 见我一直不说话,玉儿有些发慌,凑到我跟前儿坐下,长长的蛇身盘在了床上。 “阿肖,你不要恨姐姐,姐姐对你没有坏心思的,她既然跟我抢你做阿肖,证明她心里是有你的,她很爱你的.....”玉儿焦虑的替月儿说着好话。 我轻叹了一口气,想解释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对月儿自然是有感情的,但我真的接受不了她的虚与委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玩心机,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阿肖,你还会去救姐姐吗?我求你了,救救姐姐好不好,都怪我不好,满嘴胡说八道,”玉儿说到这儿,竟然扇了自己一嘴巴子,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傻玉儿!你干什么你?”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进一步胡来,然后顺势把她搂进怀里。 玉儿一个劲儿哭着,满脸的纠结和懊悔,她很怕我不和李叔去救月儿了。 “玉儿,你别瞎想,于情于理,我都会去救你姐姐的,只是......” “只是什么?”玉儿委屈的看着我。 我轻叹了一口气:“只是.....呃,玉儿,我问你,你真的爱我吗?” 玉儿一愣,没想到我话锋一转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当然爱你啊,我就差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你了,你要我就给你!”玉儿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抽泣道。 “不不不,你别那么极端,我的意思是,呃......玉儿,有句老话说的好,最亲莫过父母,最近莫过夫妻,既然你把我当做你的阿肖,那你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好不好,我什么糟糕的情况都能接受,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尤其是我爱的人,”我抱紧玉儿,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道。 玉儿委屈着小脸儿,使劲的点点头:“我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我答应你,以后任何事情都不瞒着你。” 听玉儿这么说,我感到很欣慰,这短短一个小时,我得到了太多有用的信息,如拨云雾见青天,好多稀里糊涂的事情都明白了。 饶是月儿机关算尽,她的妹妹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就不至于被她玩的团团转像个木偶一样。 我把玉儿搂倒放在床上,摸着她腰部以下的鳞片,那手感极好,就像是一件儿精致的工艺品。 “玉儿,你和你姐姐不是蛇精,为什么长了一半儿蛇的身体,我很好奇,你的上半身,是不是也是变出来的,”我温存的看着她说道,说这话时,我心里闪过一丝发虚,我生怕玉儿点点头,然后变成一个奇怪的模样。 玉儿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又自卑的眨了眨眼,说道:“这就是我的样子,我和姐姐是一个胎里生出来的,我俩长得一模一样,不光是你,很多小花都会认错,我们就像你们人类的双胞胎......”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长一个蛇的身子,但好像除了这一点,我和人也没啥区别。” 一听玉儿这么说,我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了。 “玉儿,我也不瞒你,李叔控制的木老鼠带着我的意念进入了玉坟地宫,我见地宫入口的石门上,画了两条蛇,相互缠绕着,一男一女,可是里面却住着你们姐妹俩,那个长着蛇尾巴的男人是谁啊?”我抱着玉儿好奇的问道。 玉儿撅嘴挠挠头:“我也不清楚,自从我记事儿开始,也发现了那门上的男人,我还好奇的问过姐姐,她也说不明白,我那时候还觉得,外面的男人一定也跟我们长的一样呢。” “阿肖,上次和你分开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你,每当我看到门上的那个男人时,就想起你,然后就掉眼泪,”玉儿窝在我怀里低唔道。 抱着如小猫一般的玉儿,我心里感慨,这个傻姑娘,没有月儿和我的保护,完全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让人说不出的心疼和怜爱。 玉儿撑开我支起身子说道:“阿肖,你累了,赶紧睡一觉,我去把你衣服洗了。” “不用不用,我就穿了一下,没弄多脏,”我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不想让她起来。 “有味儿了,我无所谓,别人会笑话你的,我是你的妻子,不能让别人笑话你,”说罢,她俯下身子轻轻吻了我一下,一瞬间,我的大脑就像被蒸发了一样,翻江倒海的困意袭来,眼皮犹如千斤沉,登时就迷糊着了。 这一觉睡的我昏天暗地,什么梦也没做,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玉儿就躺在我的身旁,胳膊支起头,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我一愣,猛地想起来什么,连忙惊愕的问玉儿:“老婆,李叔来过没有,你怎么不叫我?” 玉儿微微一撅嘴:“他没来过,不然我肯定会叫你的。”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看表,都十二点了,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我去!这么晚了,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这个点儿估计他们也不会来了。 玉儿的小手轻轻摸着我的胸口,呼吸有些加快,那蛇的尾巴一抖,又变回了女人的双腿,她面颊微红,一脸的羞涩。 我知道,她想跟我做那种事了,小别胜新欢,在玉儿的意识里,我们才刚刚结婚没几天。 我何尝不想缠绵进她的温柔乡里,但是我不敢,我怕玉儿再受伤...... 她俯下身子,轻吻着我的嘴唇,然后是下巴,一点点的往下亲.....我见状赶紧轻轻推开了她,使劲的咽了口吐沫说道:“老婆,不要,我身体里还有脏东西,和你做那种事,你会再受伤的。” 听我这么说,玉儿失落的停住了动作,然后微微抽着鼻息,又要哭的样子。 我赶紧哄着她说道:“乖,再坚持坚持,等到李叔把我的病治好再说。” 我瞅见桌子上有泡面,不由得肚子一阵阵咕咕的叫,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要不是焦虑的神经一直刺激着我,我早就饿晕过去了。 刚要起床烧水泡面,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我一愣,这是谁啊?大晚上十二点的敲门,真他妈的瘆人! “徒儿,起来了吗?”门外传来李叔的声音。 我一愣,我去!原来是李叔,他竟然这个时间点儿来找我! “起来了!起来了!李叔,你等一下!”我和玉儿赶紧各自着急嘛慌的穿衣服。 开了门,李叔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他自己来的,李娉娉并没有跟来。 进屋后,我瞅见他神采奕奕,不像是刚起来的样子,好奇的问道:“叔,你早就起来了?” 李叔点点头:“不错啊,我和娉儿给你炼药,帮你驱除体内的妖毒。” 说罢,他掏出了一个纸包,打开后,但见里面儿都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有股怪怪的药味儿,像是麝香的味道。 “李叔,这是?”我好奇的看着这些白面子。 李叔没有理我,而是直接冲玉儿说道:“地仙,能不能借你的血一用?” 他这话把我吓一跳,借玉儿的血,他要干什么? 玉儿也是一脸的不解,但她还是淡定的问道:“多少?” “一滴就好,滴在这药粉之上,我好救我徒儿的命,”李叔一脸认真的看玉儿说道。 玉儿马上就明白过来,兴奋的连连点头,但见她立刻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我发愁的看着她直嘬牙花子,玉儿怎么这么冲动,咬破那么大一个口子,人家李叔说了,只要一滴! 玉儿往那白色的粉末上滴了好几滴鲜血,但见那药粉瞬间像是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立刻凝结成了一个不大的黑色药丸! 我吃惊的张大嘴,这太神奇了!没想到玉儿的血,竟然就是救我的药引子! 接着,李叔让我把药丸吞下去,我像是得到大赦一般,赶紧把那东西放进了嘴里。 一股强烈恶心的药味瞬间充斥了口腔和大脑,我赶紧把它咽了下去。 李叔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又转脸冲玉儿认真的说道:“地仙,你的血不可以随便的流,滴在寻常事物上,会让它们夺了造化做怪的。” 玉儿皱眉撅嘴吃惊的看着李叔,然后赶紧把流血的指头塞进嘴里使劲的嘬。 不到几秒钟的工夫,我突然感觉肚子里像刀绞一样的剧痛,疼的我几乎无法呼吸,抱住脑袋满地打滚儿。 非但如此,我还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情形极为骇人! 玉儿吓坏了,想蹲下身抱住我,然而我已经疼的失去了理智,使劲的推了玉儿一把,让她狠狠的摔了个跟头! “李叔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的疼?” 这股剧痛疼的邪门儿,根本就不像是治疗的,倒像是毒死人的毒药,我眼前一片模糊,李叔在我面前也成了重影儿,依旧保持着那诡异神秘的微笑......我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李叔? 第四十九章噩梦缠身 “痛则通嘛,忍忍就好了,”李叔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一脸不经意的表情。 然而我已经疼的无法自持,嗷嗷惨叫了起来,五脏肺腑就像是无数条虫子在钻咬,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李叔的脑袋发生了变化,俨然就是之前在女儿寨里见到的恶心的怪胎! 我的魂儿瞬间吓散了!我的天哪!这家伙变成李叔的样子来诓骗我,我又他妈的中招儿了!那些白色的粉末鬼知道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死人的骨头粉? 无尽的恐怖,疼痛夹杂着懊悔彻底摧垮我的灵魂,我真是太大意了......李叔什么时候一个人出现过?他都是带着李娉娉的,我好傻逼,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疼的直放屁,说来也怪,几个屁放过之后,疼痛马上缓解了很多,脑子也变清醒了,再看李叔时,他还是原来的模样,并没有变成那个怪胎。 与此同时,强烈的便意袭来,我差点儿没拉裤子里,趁着不是那么要死要活的疼了,我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厕所...... 整个肠子都像是被抽出来一般,我彻底虚脱了,扶着洗脸池硬撑着没摔倒! 然而,马桶里散发的根本就不是屎臭,而是一股股强烈的血腥味儿,跟那脏东西的身上的气味一样,我痛苦的颤抖着,又想起了昨天夜里,那狗东西在我面前撒尿...... 我蹲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缓过了劲儿,感觉内脏都给拉出去了,站起身回头一看,差点儿没吓晕! 马桶里竟然全部都是一群蠕动的白色虫蛹,呈现出蜂类没有发育完全的状态,在大量的污血中钻来钻去! 我吓坏了,连忙把它们冲走,这些东西果然没有清除干净,在我肚子里生根发芽,都生出蛹来了! 出了厕所,我已经虚脱,身子飘飘的,像是走在海绵上一样...... 玉儿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李叔则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李叔,我排出了好多虫子,好恶心!”我痛苦虚弱的说道。 李叔微微的点点头:“那卵尸藏匿在你的五脏肺腑中,我用地仙的血把它们引出来,然后再借助药石之力将其清除干净!” 玉儿有些不放心的问李叔:“李先生,内个,我老公的病真的除根儿了吗?我怕...再。” 她问的,也是我担心的,当初月儿许诺我说没事了,结果后来又出现了这情况。 李叔微微的沉吟道:“那药石的力道很猛,所以刚才他才会那般痛苦,若是妖毒已经入骨,骨头也发生了异变,那他现在已经死了,既然还能站着走出来,证明也就没事了。” 李叔说的我一身冷汗,我的天啊!李叔...这不是拿我当小白鼠做实验呢吗?如果我病入膏肓无可救药,那就直接死在厕所里别出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当日里,那蜂妖诓骗我徒儿喝的茶,其实不过是一些毒蜂卵,想让他成为宿主,吃光血肉后和那坟中的枯骨一般,然而鬼使神差下,那些脏东西竟然和他一起得了造化,害的他差点儿成了蜂人! 玉儿扶着我坐回床上,李叔见我没事了,微笑着说道:“徒儿,地仙,早些休息吧,我们明天早上见。”说罢他一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李叔走后,玉儿拉着我的手,担心的问道:“阿肖,你感觉好点儿了没?” 我虚弱的点点头:“好多了,就是还有点儿恶心。” 她挽住我的胳膊继续喃呢道:“阿肖,一切都过去了,这个李先生是好人,他救了你。” 我虽然不像刚才那么痛苦了,但肚子里还是一阵阵的烧灼感,就像饮酒过量了一样,刚才还很饿,但现在一看桌子上的吃的,我只有恶心的感觉,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东西了。 我抱住玉儿重新躺回到床上,她搂着我轻哼着歌谣,本来刚醒不久的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我发现玉儿最擅长的本事就是催眠,这一点怕是和她姐姐的夺魂差不多,玉儿可以轻而易举的让我在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睡的像个死人。 这一次,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和玉儿又回到了女儿寨,却不是那美丽的寨子,而是到处都是坟包,和我跟李叔,还有李娉娉见到的场景一样。 梦中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认知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和玉儿在一起,看着那一个个小坟包,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害怕,反而有一种陪她一起去给她阿妈上坟时的感觉。 玉儿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引着路,时不时弯腰捡起一朵小花戴在头上,我笑呵呵的跟在后面,一切又宛如回到了美好的当初。 突然,我听见乱葬坟场中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动静儿像是在生孩子...... 我觉得很奇怪,这荒郊野地的,哪里有女人生孩子呢?梦中的自己,竟然还能联想到那些大树下的死孩子阿魏,心说,这些小孩儿是不是......? 我问玉儿,她也摇头说不清楚,于是我们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跟了过去,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吓的我们都是浑身一哆嗦。 那竟然是那个蜂妖老太婆,她好像在给一个女人接生。 我和玉儿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儿,偷偷的看那白衣老太婆,但见她面前躺着一个女人,两条腿岔开,那女的很胖,体重至少200来斤,简直就像一头猪。 更令人恐怖的是,白衣老太婆,正在一点点的从那女人的肚子里往外抽血红的肠子,一截儿...一截儿的,此情此景,恶心骇人无比,我皱眉看了眼就不想再看了,然而玉儿却死死的盯着那诡异的场景,像是十分感兴趣似的。 我告诉她不要再看,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玉儿却说,再看一看吧,挺有意思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也鼓了起来,不是那种便意的憋胀,反而像是长了很多的肥肉,身体一下子就胖了。 两条腿也变得很粗,很粗,我惊愕的叫玉儿,玉儿看了我一眼后,竟然来了一句:“要不,你也让蜂婆婆帮你抽抽肠子?” ...... 一夜的噩梦支离破碎,我又梦见了吴总,还有月儿,总之乱七八糟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浑身大汗淋漓。 我睁开眼,玉儿躺在我身旁沉沉的睡着还没醒,窗外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应该是凌晨六七点钟的样子。 连着一昼夜睡了两个囫囵觉,我的精神状态变得出奇的好,肚子也似乎不饿了,并没有那种两天两夜没吃东西后的晕眩感,仿佛这睡了一觉后,精神虽然饱受折磨,但是身体却得到了极大的补养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梦境中的一切,像是流沙一样快速的从记忆中删除,然而,那死老太婆抽胖女人肠子的血腥画面,还依旧在我脑海里久久不能忘记。 这些日子以来,我知道,每一个可怕的梦其实都是对现实中的一种预示,不知道这接下来,我会碰到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另外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一直做这种预示的梦。 我坐在床上还在发呆,回味着那恐怖的场面,虽然恶心,但我依旧努力的想记住,以便于以后遇见了类似的怪事,心里有个准备...... 这个时候,屋外的敲门声又响了,门外传来李叔的声音:“徒儿,快起床,我和娉娉在楼下餐厅等你们!” 他提醒我一下后就走了,我赶紧推醒了玉儿,和她收拾一番后下了楼。 在自助早餐上,李叔开门见山的跟我说:“赶紧吃,吃完我们再回那个寨子,今天有重要的任务要做。” “李叔,您是指的,您的新任务吗?”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笑着点点头:“不错,顺便看看那另一个地仙怎么样了?” 第五十章坟头香 一听说要看看月儿,玉儿马上兴奋起来,一脸欣喜的看着李叔。 “李先生,真谢谢您了!谢谢您救我姐姐,”玉儿感激的说道。 李叔微笑着摇摇头:“地仙说笑了,你们姐妹的祸福皆是天数,岂是我这等凡人能左右的了的,我此次行动旨在消灭妖邪,防止它们为祸一方。” 李叔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我还以为他心里有数,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结果他对救月儿也是没把握,甚至压根儿就没想这件事儿。 玉儿听罢,失落的低头不语,默默的揉搓着衣角,而我则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救月儿,本身就是一个未知的命题,月儿现在是死是活,到底还在不在女儿寨,完全就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你们姐妹既然是灵物,上天自有庇佑,不要过于担心,”李叔见我俩低落的样子,又耐心的安慰了一句,旁边的李娉娉则面无表情,丝毫不理会我们的对话,完全就像没听见一样。 吃过饭,我们上了路,开的是李叔的车,我和玉儿坐在后面,玉儿心事重重的皱着眉,我也是苦逼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事情就是如此,我们现在只能依靠李叔,不管月儿的情况怎么样了,只有等他消灭干净了那女儿寨里的脏东西才能见分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李先生,那些怪物很厉害,您......”玉儿有些担心的嘟囔了一句,我知道她的意思,没见识过李叔的手段,她心里也没底,怕我们过去也是送死。 李叔呵呵的笑了笑:“地仙,其实那些尸妖也是拜你所赐,我们这次能否一举歼灭它们,还要仰仗你啊。” 玉儿一听,连忙惊慌的说道:“我不行的,我斗不过它们,它们......” “呵呵,”李叔又是一笑。 “非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只是不会使用自己的灵力而已,如果我没猜错,你天生就应该是管它们的,”李叔意味深长的说道。 “天生就是管它们的?”我吃惊的张大嘴。 李叔点点头:“不错!她们姐妹的血可以点石成精,乃是天地造化的精华,既然能成就那些脏东西,也能毁了它们,一切都按我说的去做就好!” 看着李叔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的心也放了下来,不管这么说,今天有一白天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结果! 车子到了之前的镇子才上午9点多,预计我们进了山,到达纳西女儿寨也就是11点左右的光景,正当午的时间,正是收拾那帮脏东西的好时候! 他这一次行动,准备的东西比较齐全,后背箱里有一个很大的军用挎包,连工兵铲也带上了,我好奇的问李叔是不是挖坟用,他则是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解释。 我想帮他拿行李,李叔却不让我碰他的东西,只是自己背上挎包带着我们往山里走。 今天的天气很好,到处鸟语花香,仿佛我和玉儿第一次来时,再一次返回这充满神秘的大山,我的心别有一番感触,说不出是恐怖还是伤怀,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走在茂密的竹林间,我突然想起前天夜里蹲守时琢磨的事情,连忙问玉儿:“玉儿,你当时骗我,说是一对儿阿夏在竹林里野配,其实根本就不是阿夏,是那个脏东西对不对?” 玉儿被我戳穿,显得有些紧张,连连摆手道:“不是那脏东西,那个时候它们还没出现,是两只野兔,它们在做那个事,我当时很想你,就那么顺口一说......” 看见她慌张的样子,我不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其实心里也颇感无奈,如果说,玉儿和月儿在性格上有什么地方相同的话,那就是说任何假话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真诚,让你根本无法判断真伪。 如果不是李叔进来搅局,我还不知道自己要被这姐妹俩捉弄到什么时候。 上午的竹林,芳草萋萋,林叶栉比,宛如人间仙境,谁能想到,到了夜晚时分,这里将变成一个人间地狱。 我又想起了那个哭着喊妈妈的孩子,心里一阵阵酸涩,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无比可怕的阴谋,远非几个怪胎妖尸那么简单。 我们来到了女儿寨竹林的外围,看到了几个零星的枯坟,那些坟的坟头虽然都盖着土,但明显有被翻动过的迹象,坟头周围还都是些沥青状的垢物,我知道,是那些怪胎血囊里挤出的脏血干涸后的样子。 其实想想也真他妈的恶心,这原本就挺瘆人的乱葬岗子,坟包儿竟然全部都成了人蜂的巢穴,就像长在人脸上的痤疮一样,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麻应人的事儿吗? 看到那些枯坟,玉儿马上就害怕了,躲到了李叔的背后。 “李先生,这些怪物,不但丑,还会吸血,花儿们都被它们给吸死了!”玉儿惊恐的说道。 李叔面沉似水,沉吟了一会儿说:“地仙,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你要协助我。” 玉儿一脸的紧张,眼珠子睁的老大,身子也微微抖了起来。 李叔回头看了眼玉儿,笑了笑:“别怕,很简单的。” “您又是需要我的血是吗?”玉儿咬了咬嘴唇问道。 李叔轻咳了一下说:“血,自然是要,但不是你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说罢,他吩咐李娉娉把东西拿出来,我一看,竟然一捆捆庙里烧的香! 那香头很细,属于最普通的那种,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李娉娉轻轻的掰着,一根儿一根儿的把香给分开。 “地仙,你拿着这些香头儿,去每个坟上插上三根儿,然后点着,另外,把这些东西掏出来一个放上去,”李叔说罢,把自己的背包儿摘了下来。 那背包儿打开一看,我彻底懵了,鼓鼓囊囊的背包里,装的竟然全都是一掌多长的布娃娃! 这些布娃娃纯棉质地,神态各异,穿着少数民族的装扮,属于云南旅游区两元店里的小玩意儿,游客买来没事儿挂在挡风玻璃上玩的,我去!难怪李叔不用我背,这挎包不沉啊,我还以为里面装的都是斩妖除魔的法器呢! 我很好奇,想伸手拿起来一个把玩,被李叔一下子给挡开了,他一脸认真的冲我说道:“徒儿,不敢乱动,这些东西你碰不得!”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连忙抽了回来,又看了看同样懵逼的玉儿。 李叔长叹一口气解释道:“这些娃娃都加持了羲门的法咒,有很强的特异性,旁人的气息一干扰,会反噬的!” 玉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接过李娉娉手中的香和打火机,拎起挎包,向最近的一个坟走去。 从她有些不协调的脚步可以看出,玉儿此时高度紧张,她似乎比我还害怕那坟里的怪胎。 按照李叔的吩咐,玉儿一根根儿的把香给插好,然后用打火机点着,接着取出一个布娃娃放在了坟头上。 一切完成后,她像逃跑一样的退了回来。 香慢慢的燃烧着,袅袅的白烟直直的往上飘,像是三道直线,丝毫不受空气流动的影响。 我吃惊的看着这诡异的现象,李叔吩咐的事情,看似平淡无奇,其实里面儿大有文章,只是我现在还不懂而已! 接下来,更令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布娃娃,脸上竟然有了血色,针线缝绣出的眼珠,还微微的转动了一下,如同是有了生命一般,嘴又稍微的咧了咧,像是在笑。 我去!这情景有点儿瘆人了!我算是明白了,这羲门的法术,就是一种巫蛊之术,和电视里看到的道法完全不同! 想来也是一个地方性的巫蛊门派,难怪从来没听说过,我懵逼的瞥了李叔一眼,但见他嘴角儿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成了!一切果然如我所料,”李叔满意的说着,顺手掏出了一根儿烟。 “李叔,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能给我讲讲吗?”我好奇的看着他。 李叔点点头,不再像之前那样装逼,认真的说道:“这坟中的怪胎,所得的灵气都是来自于地仙,地仙可以说是它们的灵母,只有子拜母,哪有母拜子的,天地间有些事情倒着来,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地仙给它们上坟,折煞其灵道,使得灵气倒流,从而你看到白烟直直的上升并不受空气流动的影响,那布娃娃李代桃僵,替代坟中的怪胎,夺了其灵气,里面的枯骨自然就瓦解了!”李叔一边抽烟,一边得意的说着。 我听的似懂非懂,但是大概意思明白了,就是布娃娃把那些脏东西的灵气给抽出来了,现在坟中只是一堆粑粑而已..... 玉儿听完李叔的话,一下子信心大增,连忙拿起东西又向另一个坟走去。 “徒儿,现在正是午时,这些怪胎受骸骨的阴性所限,都在坟中蛰伏睡觉,正是下手的好时候!”李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然而这个时候,在前方女儿寨的竹林坟场里,却传来一声女人杀猪般的惨叫,就跟我昨夜梦中听到的一样,我一下子汗毛倒竖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诡坟 我和李叔还在交谈,竹林坟场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杀猪般的惨叫! 众人都是一惊,玉儿吓的连蹦带跳的跑了回来,抓住我的胳膊往后躲。 “李叔,那是啥东西?”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并不回答,皱眉陷入沉思,那声音嚎嚎两嗓子后戛然而止,四下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爹,那声音好像是从竹楼方向传来的,”许久不说话的李娉娉开口提醒道。 李叔微微点点头,长出一口气后冲玉儿说:“地仙你别怕,继续上香吧。” 玉儿一脸犹豫的看了看我,又瞅了瞅李叔,寻思了一会儿后,低头皱眉拎着挎包向坟头走去...... “李叔,那究竟是啥啊?”我忍不住继续追问。 “别理它,咱们干咱们的,”李叔应了一声,表情略微有些心烦。 我弄的挺没趣,脑子开始拼命回忆昨晚梦中的细节,然而除了记得那个老妖婆抽女人肠子外,什么也记不得了。 玉儿一连在几个坟头儿上插上香,摆上娃娃,袅袅的白烟垂直的往上飘,就像一道道细光束从坟里射出来...... 李叔抄起工兵铲,来到一个坟前,开始挖坟头上的土,那些坟头土不过是被怪胎虚掩上的,轻轻几下,一个碗口大的黑窟窿就露出来,窟窿眼周围的土质也是像蚁巢一般的松软。 一股股滔天的恶臭,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冒了出来,呛得人辣眼睛,这次不再是医院走廊里的那股子臭味儿,而纯粹就是腐烂的腥气,熏得人嗓子眼儿直“喉喉。” 我记得以前大学同学跟我讲过一件事,说是死人的臭味和其他的烂肉味不同,腥气特别重,不知道是不是现在飘的这股子味儿。 我捂住鼻子,皱眉瞅着李叔,心说他啥意思?难不成要把那些脏东西都给刨出来晒一晒吗?只有那样做才能除根儿,我去!太恶心了! 我还在瞎琢磨,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一个个面色红润的布娃娃,突然翻过身,开始往坟头上爬,它们的动作很机械,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般,丝毫没有活物的感觉。 我活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以前就听人说,布娃娃是一种十分邪门儿的东西,现在看见它们一个个往坟头上爬,不由的心底发寒...... 那些娃娃爬到窟窿眼儿旁,弯腰一钻,掉进了黑窟窿里,然后李叔赶紧铲土,把那窟窿眼儿重新的再给封好! 他这诡异的举动令人匪夷所思,瞅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好打断问他。 李娉娉依旧面沉似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问她更是白扯,这些跟脏东西过招儿的套路,对我而言完全无法理解。 玉儿在前面儿插香,李叔在后面挖坟刨坑儿,两人配合着一点点儿的推进,我发现每当李叔把坟头土重新填好的时候,那燃烧的香头不管烧没烧完,立刻折断,烟气瞬间消散,就像被人掰折一般。 这女儿寨的坟的不少,粗略估算也有好几百个,如果我们就这样的插香挖坟,怕是忙到天黑也不一定能忙完,可这活儿别人还帮不来,只能他们两个操作。 我们一点点儿往前推进着,已经进入了女儿寨竹林的腹地,离得老远,可以依稀的看见那发出惨叫的竹楼。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那曾是我的爱巢,如今却成了脏物潜伏的魔窟...... 这个时候,一直对我爱理不理的李娉娉,突然凑到我耳边儿小声说道:“你记着!一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她的语气很真诚,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孤傲,让我身子一凛,心里开始发毛...... 她的意思很明显,前面有十分可怕的东西,难道是那个白衣老太婆给女人接生吗?抽肠子?就跟梦中见到的一样? 我虽然这段时间一直频繁的做一些奇怪的梦,偶尔能跟现实中的事情联系上,但这种百分之百的吻合,还从来没出现过! 我惊诧的看向李娉娉,嘴唇颤抖的想问点儿什么,李娉娉却冲我使劲一皱眉,那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说话了! 无奈,我只得跟着玉儿和李叔继续往前走,但李娉娉刚才的一句话,还有那表情,却让我对她有了不同的看法。 以前我一直以为李娉娉高冷孤傲,还有些刁蛮,但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神色丝毫没有那种傲慢,完全就是在认真的吩咐,眉宇间只是担忧,并没有嫌弃。 玉儿插香插的腰都酸了,手下意识的扶住后背,回头有些为难的看看我,但瞅见李叔一脸的冷峻,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埋头继续干活儿...... 我们离那竹楼越来越近,目力所及,已经可以看清它的轮廓,李娉娉说,惨叫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一个劲儿的往那个方向瞅! 我惊异的发现,在竹楼的大门里,有一些人影儿在不停的晃动,只是还有一段儿距离,我看不真切,这个时候,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一回头,但见李娉娉眉头紧皱,使劲摇头示意我不要刻意的朝那个方向看。 我倒抽一口凉气,爱咋咋地吧,该看见的,一会儿肯定能看见,不用急于一时,反正李叔在我身边,又是大白天我胆气足,还真怕见鬼了不成。 渐渐的,我终于可以瞥见那竹楼门前的场景了,不由的大惊失色,身子也跟着颤了起来。 那...那在竹楼大门里走来走去的,竟然...就是穿着纳西民族服饰的玉儿! 她跟以前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一样,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像是在生火做饭,而在屋子里似乎还有一个男人在坐着跟她聊天儿,说话的声音隐约能听见。 我彻底懵了,又看了看闷头儿在前面一个劲儿插香的玉儿,这...这竹楼里的难不成是鬼?那男人坐的比较靠里,我也看不清那家伙的模样,潜意识里总有种担心,那等着吃饭的家伙,会不会,就是“我!” 我惊愕的侧脸看向李娉娉,她一脸的凝重,皱眉冲我微微的点头,示意我记得她刚才说的话。 玉儿和李叔两人还在闷头忙碌着,她时不时回头看看我,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而我,也是尽量的保持克制冷静,没有表露出惊愕的神色。 玉儿的位置在我前面,按理说,她应该已经发现那竹楼里有动静儿了,可为什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呢? 李娉娉肯定也能看得到,但是这父女两讳莫如深,不到最后事情解决了,不会告诉我一切的真相。 我们离竹楼也就五六米的距离了,我又好奇的往里瞅了眼,不由愣住了,那在竹楼里坐着等待吃饭的男人,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此情此景,我唏嘘不已,真他妈的邪门儿了,按理说,玉儿是灵物,她的灵性比一般的妖类还要高很多,我都能看见,她没道理看不见啊。 这个时候,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传来,我仔细一听,不禁身子僵住了,那声音,明明就是玉儿的声音!正是从那竹楼里发出来的! 玉儿还在乖乖的插着坟头香,并没有受这声音的影响,我惊愕的看向李叔,但见他眉头紧皱,明显也是听见了这凄惨的叫声。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根本就不是玉儿,是月儿,她穿着玉儿的衣服,在玩儿着和玉儿当时同样的把戏! 我又紧张的往竹楼里看去,但见那个“玉儿”笑盈盈的在门口儿走来走去,不像是受到伤害的样子,那这个鬼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呢。 我愣愣的盯着那竹楼看,身后传来李娉娉无奈的叹息声,我马上醒过神来,把目光重新收了回来。 然而,我们最终还是来到了竹楼前,竹楼前三四米也有几个坟,玉儿在往上面插着香头儿,屋子里惨叫的声音不断,我脑子都快炸了,玉儿你真的听不见吗?还是在装逼?这......这到底玩儿的是哪一出! 痛苦的惨叫强烈像猫爪子一样在抓我的心,我又忍不住扭头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惊得整个人如坠深渊! 但见月儿被剥了个精光,下半部分身子完全是蛇的样子,“玉儿”正拿着小刀,一点点的撬开鳞片,剥自己姐姐的皮! 那蛇皮被剥下来后露出了鲜红的肉,情形凄惨无比! “老公!老公!你快点儿来救我啊,玉儿要杀我!”里面的月儿冲我大声求救道。 第五十二章姐姐的肉 屋子里的蛇女,血肉模糊的向我求救,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听得我脑子都快炸了! 我惊慌的看向李叔和玉儿,他们全然不为所动,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我心说这不是扯逼吗?旁边儿就瞪眼宰活人,你们完全看不见? “老公,你救救我啊,我是月儿啊!”月儿再次向我求救。 我瞅见她被那个陌生男人压住身子,而“玉儿”则继续一点点的往下撕着皮,场面极为血腥,我甚至可以闻见一股股掺杂着花香的血腥味儿! “阿肖,真麻烦你了,还要你帮忙,”屋子里的“玉儿”抬起满是血的手,有点儿不好意的擦了擦汗。 陌生男人笑了笑:“哪里的话,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两人甜蜜的交流着,俨然就是一对儿恩爱有加的夫妻! 月儿小腹的皮被撕开,“玉儿”把手探进姐姐的肚子里,开始一把一把的往外拽红红的肠子,那肠子还微微的冒着热气,一股股内脏的腥味儿直扑鼻面! 垂死的月儿已经不哀嚎了,只是浑身剧烈的抽搐,嘴里吭哧着往外吐着血沫子,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整个人彻底僵住了,原来...原来被掏肠子的女人,是月儿,还是自己亲妹妹掏的!梦中的预示又一次的扭曲的对应上了。 “阿肖,这下水扔了吧,我姐姐的肠子不好吃,”屋里的“玉儿”抬脸向那个陌生男人请示道。 陌生男人笑着摇摇头:“扔了干啥,多可惜,风干了可以做腊肉......” “嗯,听你的,”那个玉儿”甜蜜的笑了笑。 ...... 变态的对话,血腥的场面,一次次冲击着我的神经,然而,我并没有糊涂,我清楚这些都假的,都是妖怪变出来迷惑我的,玉儿明明就在给坟头儿上香,屋子里怎么可能又平白多出来一个玉儿?李娉娉刚才反复的提醒我,就是为了不让我中妖怪的圈套! 然而正当我扭头去看玉儿和李叔时,惊愕的发现,他们三个全都不在了,就剩我一个人站在竹楼门口儿! 一时间,巨大的恐惧把我包围了,我的天!我就一溜神儿的工夫,他们几个怎么全都不见了? 那坟头上还有李叔翻土后的痕迹,坟前还插着已经折断的香头儿,他们去哪儿了,是不是已经去房后了,怎么不叫我! 我刚要往竹楼后面跑,突然听见后院传来阵阵女孩子们的说笑声,侧脸看去,但见那些女儿寨的姑娘们一个个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她们一个个笑脸盈盈,有说有笑,一切宛如以前...... 我惊得连连后退,脚后跟儿突然一绊,一屁股坐在一口枯坟上! 我吓疯了,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记忆中,身后没有这口枯坟啊? 放眼看去,周围的场景完全变了,虽然还是坟包林立,但和我们四人来时的情形完全不同,密集的坟丘蜿蜒起伏,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这个竹楼,俨然像被一个个枯坟给包围了起来! 此情此景,倒是很像我从竹楼里逃跑的那天晚上......在女儿寨的坟场里不停的鬼打墙,绕圈圈! 我慌了,彻底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逃不逃,李叔和李娉娉还有玉儿究竟去哪儿了? 我如果逃的话,还真不一定能逃出去,这一次再没有兰姐救我了,说不定一群群蚕豆儿大的胡蜂一会儿就要杀过来! “玉姐姐,这是炖肉吗?”竹楼前小女孩儿的说话声,把我的注意力又引了过去。 “肯定很好吃,我也想让阿妈给我炖肉,” 一群嘴馋的小姑娘,围在竹楼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个时候,我瞅见那个陌生男人,已经把月儿的头给砍了下来,挂在竹楼前的墙上,月儿那满是血污的长发倒垂下来,黑乎乎的打着绺,说不出的凄凉和悲惨,脖腔子断裂处,还往下垂着一滴滴黄红相间的组织液...... 我大脑一片空白,想起小时候老师跟我说的话:孩子,当你不知道下一步是安全还是危险时,宁可站在原地不动,这是最保险的! 我的心砰砰直跳,一个劲儿的往下咽吐沫,老师说的对,站在原地不动,李叔是高人,他不可能干没屁.眼子的事儿,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那傻逼汉子把月儿血淋淋的肠子也挂在了竹墙上,小丫头们一个个唏嘘的看着,这群家伙果然都是妖精,如果是正常女孩儿的话,早他妈的吓疯了! 其实,上次我从云南逃回来后,我就开始反复的思考真实与幻象的区别,直到那天晚上我和玉儿都遭了难我才发现,原来生活一个月的寨子,竟然都是变出来的。 一路上的惊慌失措,脑子里都是浆糊,也没细想这些,回到北京后反复的思量,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比如,如果说那竹楼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桌子,椅子,被褥,还有吃饭用的东西,明明白白的触感骗不了人,我一直以为所谓的幻象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但只要一碰触,马上就会露陷儿......可如果碰起来也是那样的话,那我就无法解释了。 就像我曾经跟着玉儿一起去村口打水,几个十七八的小女孩儿跟在后面儿起哄,其中一个还大胆的上前抱了我一下,少女的身体登时就让我有了反应,还有兰姐,趁着玉儿不在家,跟我搂搂抱抱黏黏糊糊,那触感完全就是实物啊! 其他家的竹楼我也摸过,但一切幻象破后,那些东西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现在就陷入这样的局中,使劲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感并不能破除眼前的幻象,我相信,如果我碰触眼前的这些家伙的话,一定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眼前的一切虽然诡异,但细想下来完全没有逻辑,月儿能看见我,“玉儿”却看不见,她和她的阿肖,完全把我当空气,包括那群来看热闹的小女孩儿。 可月儿的那一声声老公,老公,救我!“玉儿”你总能听见吧?听见了,难道意识不到门前站着一个人吗? 她还跟她的阿肖说,姐姐的肠子不好吃,可见知道杀的是月儿啊? 混乱的逻辑,匪夷所思的场景活生生的呈现在面前,宛如是在梦中,但梦中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完全是两个概念,梦中人是不会反思的,只是做本能的反应,但现在的我,思维格外的清醒,绝对糊弄不了。 我还在思考,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乌云翻滚,天一下子就阴了下来,不多时,豆子大的雨点儿纷纷落下,俨然要成瓢泼之势。 门口儿看热闹的小女孩儿们纷纷躲进竹楼里避雨,只剩下那个陌生男人还在处理着月儿残留的器官和零件儿......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玉儿”把姐姐的肉给剁碎,然后像羊杂一样扔到铁锅里煮,那些女孩儿们纷纷嚷嚷着让玉姐姐给她们分一块儿肉吃。 “玉儿”微笑着哄着她们,答应说,每个人都能有一碗肉汤喝。 冰冷的雨滴在身上,里里外外已经湿透,我还在坚持,坚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相信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事情都会有转机,如果我乱跑乱动,李叔找不见我,那就麻烦了。 “门口那个,进来呗,别傻站着了,”屋内,“玉儿”伸手向我招呼道。 我一下子就懵了,我的天!她,原来能看见我啊,那意思是,她在装逼,跟一个野汉子一起装逼,包括这些小孩儿...... 我没有吭声也没有动,脑海中又浮现出李娉娉那一脸真诚的样子。 ‘你记住!一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说话,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她的话犹在耳畔,似乎成了我摆脱这场梦魇的救命稻草。 雨越下越大,我已经成了落汤鸡,朦胧的水雾有一米多高,我全身肌肉绷紧继续坚守着,此时那李娉娉的脸,就像是观音菩萨带着光晕的佛像一样,在苍茫黑暗中为我指明方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李娉娉带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让人很踏实,甚至远远超过李叔,竟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 这种依赖无关男女之情,只是觉得,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算计我,李娉娉不会,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也说不清。 屋子里阵阵煮肉的香气冒了出来,那些小女孩儿们一个个乖巧的捧着碗,“玉儿”正在给她们盛自己姐姐的肉汤喝......我清晰的看见,那个陌生的傻逼男人,正捧着月儿煮熟的手,陶醉的啃着,那一根根指骨在他恶心的嘴唇里嘬进嘬出,像是吃鸡爪子一样! 小女孩儿们捧着热呼呼的肉汤,一个个开心的喝着,见到这一幕,我选择了闭上眼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专门儿用来恶心我的。 我呼吸着潮湿冰冷的空气,静静等待着,这个时候,头顶突然不淋雨了,隐约的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给我打伞...... 我吃惊的回头一看,瞬间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第五十三章中邪 身后站着的竟是兰姐! 她一脸心疼的看着我,伸手帮我抹去额头上的雨水,我惊的连连后退,这不可能,兰姐在北京的玻璃瓶儿里,面前的这个,一定是假的! “阿夏,你怎么了?怎么傻乎乎的在外面儿站着,跟阿玉吵架了?”兰姐心疼的问道。 我惊愕的看着她,并不回答,脑子里牢牢的记住李娉娉的话:千万不要说话! 兰姐见我呆傻的样子,忍不住流出泪来,我瞅见她还是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丫子踩在泥巴里。 她难过的擦着眼泪,瞅了眼竹楼里热闹的场景,哀伤的表情马上转为了愤怒,她把手里的伞猛的往我手里一塞,然后快步的冲向了竹楼。 这来路不明的伞我自然是不敢接,把它掉在了地上,屋子里兰姐已经跟“玉儿”吵了起来。 “阿玉!你真不要脸!怎么还跟别的男人鬼混,把我的阿夏扔在外面!”兰姐嗓门儿高亢的骂道。 “玉儿”丝毫不凭弱,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叫道:“我怎么不要脸了?他和我姐姐私定阿注终生,背叛了我,我们之间的阿肖关系已经解除了,我现在杀了我姐姐,留他一条命,已经算是够不错的了!你才是不要脸呢,勾引我的阿肖,我都没好意思说你。” “呸!你就是不要脸,这么快,就找一个野男人回来!”兰姐继续骂道。 “玉儿”呵呵冷笑了一下:“我找一个野男人回来,你还不知道被几个野男人日过呢!看你下那一窝!” 她这话,登时就把兰姐惹恼了,兰姐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 “玉儿”也不肯吃亏,立刻跟兰姐扭打在了一起,一时间鸡飞狗跳,竹楼里乱成了一片! 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那些小女孩儿应该知趣的赶紧离开玉儿的家,然而她们没有,只是捧着汤碗,怯生生的蹲在墙根儿看着这一对儿阿姨撕打! 更令我想不明白的是,“玉儿”的那个新阿肖,也是蹲在凳子上继续啃着月儿的手骨,并不帮忙,像是在看热闹一般! 一时间,刚才那装逼的暖男形象一扫而空,我倒并不是希望他能过去帮着玉儿打兰姐,只是不理解他为什么是这番态度。 这狗逼发现我瞅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看得我心底发寒,难道说,人家之前并不是看不见我,只是不带的操理我而已?我去!是无视吗? 女人打架无外乎撕扯抓抠,兰姐和“玉儿”脸上到处都是血道子,衣服也扯烂了,兰姐虽然比“玉儿”壮些,但“玉儿”个子高,胳膊长,很快占据了明显优势,不一会儿的工夫,兰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那一声声咒骂和哀嚎听得人浑身发毛,我突然有种冲动想上前把兰姐给拽出来。 这个时候,旁边观战的那些小女孩儿,见胜负已分,都纷纷站起身去拉玉儿,嘴里叫着:“玉姐姐,别打了,别打了。”而那个傻逼男人,则还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突然,“咣!咣!咣!”屋内发生了猛烈的爆炸,那些小女孩儿一个个都像是人体炸弹一样的爆炸开来,一时间火光四射血肉横飞,强劲的冲击波带着碎肉直接飞了出来,崩了我一脸! “我靠!” 我一个翻身滚倒在地,脑子被炸的一片空白...... 当我醒过神儿时,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不湿了,地面也是干燥的地面,膝盖磕地,隐隐的一阵钻心的疼,明媚的阳光穿透竹叶射在地上,根本就不像是下过雨的样子! “我去!我去!” 我惊的连连叫唤,胳膊一下子被人挽住,玉儿担心的声音传来:“阿肖,你怎么了?好点了没?” 我侧脸惊愕的看向她,是玉儿,她还穿着月儿的那身儿衣服,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血腥的恶臭,正如我们之前闻到的一样。 我扭回头,看见李叔正一脸无奈的看向我,而他身后的那个竹楼,里面已经被炸乱七八糟,一片片散发着恶臭的污血到处都是......地上还躺着几个被炸碎的布娃娃! 李娉娉一脸冷淡的看向我,眼神意味深长,似乎是看透我的心似的。 “李叔...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我惊魂丧魄的问道。 李叔上前一把搀扶起了我,轻笑道:“你啊,刚才中邪了!” “中邪了?”我吃惊的看向周围,场景又是为之一变,正如我们刚来竹楼前时。 然而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月儿的头还挂在竹楼前,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 我去!这简直要把人给晃死啊!我都被刺激的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谁能保证眼前的李叔,李娉娉,就一定是真的,我担心自己陷入了一个永无尽头的轮回中! “李叔,中什么邪了,你给我说清楚,我真的好痛苦啊!”我脑子几乎要炸开了,太阳穴绷儿绷儿的疼。 李叔轻叹一口气说:“自然是中了那些脏东西的邪,你不要以为它们是物化妖,就不会用妖法,它们制造出假象迷惑你,让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李娉娉也一脸淡然的说道:“都跟你说了,不要老看它们,你看得越多,陷的越深!” “可...可,李叔,你看!它们把月儿的脑袋砍下来了,还挂在竹楼前!”我指着月儿的头颅惊恐的叫道。 李叔又是叹了口气不回答,玉儿这个时候连忙插话道:“阿肖,那不是姐姐的头,是姐姐换下的皮......” “什么?”我吃惊的看向玉儿。 玉儿点点头:“是姐姐的皮,姐姐每隔一年都要回玉坟换皮的,换下的皮扔在玉胎旁,新生的身体还要重回玉胎里滋养一昼夜才能出玉坟......” 玉儿说的我又懵了,每隔一年都要回来换皮,我的天!那跟李叔说的蛇精还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儿,玉儿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姐姐的皮都被翻出来了,那玉胎一定也被毁了,我们姐妹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李叔则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地仙,不要太过担心,如果玉胎真的让这些家伙吃了,就不会是这点儿修为。” 我愣愣的看着两个人对话,还没从刚才的懵逼中缓过神儿来,又瞅了眼那竹墙上挂肠子的地方,发现那好像不是肠子,而是类似于海带一样的扭曲的酱紫色物,已经被晒的十分的干瘪。 屋子里面儿除了片片的血污之外,地上满是零碎的烂肉和枯骨,还有一些黑乎乎不可言状的秽物,闹不清是什么东西,我还看见了一截儿人类的掌骨,不知道是不是“玉儿”新阿肖啃得那个,上面儿挂着黑色的肉,像是乡巴佬鸡腿儿的样子,说不出的恶心...... “李叔,你给我讲讲好吗?我心里真的没底,我现在都分不清真假了,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假的!”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崩溃了,一连串儿的问着李叔。 李叔微微一皱眉,满脸的无奈的神情,轻声道:“我们自然是真的,你刚刚中邪,脑子还没缓过劲儿来,你有啥不明白的,具体的问。” 我颤抖的做着深呼吸,寻思了一下,问道:“李叔,你说,中邪是不是看到的都是假象?” 李叔点点头:“自然是的,中邪后看到的东西,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可...为什么,中邪的时候,看到的东西,摸起来和现实没有任何区别,宛如就是另一个现实,不是说,幻象的东西一碰就破吗?我实在是不明白,根本就无法辨别真伪!”我痛苦的问道,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李叔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说的那种一碰就破的,不是中邪,是鬼打墙。” “鬼打墙?怎么又扯到鬼打墙了?李叔,我好糊涂啊!”我迷茫的直摇头。 李叔忍不住微微露出了一丝苦笑:“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他轻咳了一下嗓子说道:“脏东西制造幻象,无外乎鬼和妖两种,然而,两种的方法完全不同,鬼物,其实也是三魂中的地魂,它们制造出的幻象,只是蒙蔽你的视觉,这种幻象自然是一碰就破了,比如鬼打墙。”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妖不一样,妖比鬼要强大的多,它们直接作用于你的大脑神经中枢,不是由外而内,而是由内而外,所以,你看到的,摸到的,闻到的,甚至是吃到的,全部都是跟现实没有区别,妖物的幻术是彻彻底底的迷惑,不存在你一碰就破的道理。” 听李叔这么说,我豁然开朗,我的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难怪...... 可,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玉儿的迷惑的我的法术,也是妖法了?我的天,我这一个月是咋活过来的...... 这件事儿姑且不提,我还有很多疑惑要问李叔。 “李叔,我们刚进这个寨子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儿女人的怪叫,当时我,玉儿,还有你和李娉娉都听见了,可是为什么来到竹楼前时,里面儿都闹翻天了,玉儿却丝毫没有察觉,我觉得你们父女应该也听见了吧?”我紧张的看着李叔问道。 李叔微微的点点头:“不错,我们确实也听见了。” 第五十四章李叔的局 李叔承认自己也听到了竹楼里的声音,这让我踏实了很多,看来并不是给我一个人摆的迷魂阵,至于为什么我能中招儿,大概是因为盯着看的原因吧...... 可玉儿为什么听不见呢?我们在林子外的时候,她还被这边儿的惨叫吓了一大跳! “只不过,我听见的,和你听见的不一样而已,”李叔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我吃惊的看着他,又懵逼了。 李叔呵呵笑了笑:“我听见的,是我的私事儿,你听见的,是你的私事儿,妖法幻术会根据每个人的心思不同,产生不一样的幻象幻听,比如,我刚才听到的,就是娉娉已经过世的妈妈,在里面儿叫我。” 李叔的话让我愕然一惊,我的天哪!还会看人下菜,这...这妖物好邪性啊! “妖物害人,并不像僵尸之类,上来就直接攻击,它们往往引诱别人步入险境,这和厉鬼害人差不多,但是也有不同,厉鬼可以直接附身让你自己杀自己,而妖物,则是通过声音,颜色,气味儿,这些东西跟你的感官产生共鸣,一旦你心念不稳,很容易中邪,”李叔说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比如,荒郊野地的,有人背后叫你一声儿,你不要答应,一些没人住的老宅子,晚上突然亮灯了,或者传来说话的声音,你也不要跑到跟前儿偷听,再比如,窗外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东西,你也不要盯着看......” 李叔说的我遍体发凉,身子也跟着哆嗦起来,尤其是他讲到窗外出现诡异东西的时候......玉儿那天晚上,不让我回头看,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问了玉儿好多问题,唯独把这个给忘了! “一旦你过分的关注它,妖物就会根据你的记忆,设定出一个属于你自己版本的人生,从此,你浑浑噩噩,一辈子无法摆脱!”李叔认真的说道。 “一辈子无法摆脱......?”我吃惊的睁大眼。 李叔点点头:“对,除非这个妖物死掉,或者你死掉,不然此恨绵绵无绝期,其实,作为它本身主观来讲,并不刻意的要折磨你,只是你已经中邪了,有生之年一直被幻术缠着无法解脱。” 李叔的话,让我想起一件事来,我唐山老家有一个远方亲戚,不知道在野地里犯了什么邪,回家后就不正常了,说话动作完全没有人样儿,到医院也看不出个啥来,北京上海瞧了个遍,全都看不好。 家里的老人说,她是让黄鼠狼给迷住了,我当时只是当做笑谈,没想到真有这回事儿,现在都五十多岁了,还一天疯疯癫癫的。 “李叔,那为什么玉儿一开始能听到,后来听不到了呢?”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微微一笑:“一开始,是真的发出了声音,后面的都是假的,玉儿作为地仙,除非你真的有动静儿,寻常的幻术根本迷惑不了她,所以她听不见,至于你我,都是肉胎凡人,肯定会受到干扰。” 李叔这么一说,我就全都明白了,皱眉又问道:“李叔,那你说,一开始叫的那个,是蜂妖?” 李叔点点头:“不错,它叫唤,相当于打前场儿,跟在野地里听见有人叫你的效果是一样的,这是实打实的声音,你要是老琢磨这件事儿,它就越容易让你上钩儿。” 我细想了一下,确实像李叔说的那样,一开始林子外那一声嚎嚎,让我反复的琢磨昨天晚上做的怪梦,直到快靠近竹楼了,就看见有人影儿在竹楼前晃悠,继而入坑,陷入妖物对我的布局中。 “李叔,那现在是?”我指着屋子里狼藉的一片问道。 李叔叹了口气:“这里所有的枯坟都是相通的了,你应该记得,我让木老鼠带着你观察下面的情况,枯井之内,地洞纵横交错,早就成了怪胎钻行的地下交通网了,我让布娃娃钻进去,可不是鸠占鹊巢那么简单,我在驱赶它们,驱赶着它们往这个竹楼里跑。” “驱赶它们?”我听到这儿,猛然想到,那些从后院往前走的小女孩儿们,难道...都是那些脏东西?我的天! 李叔点点头:“不错!驱赶它们,你想,这么多的坟,光是靠我们一个一个的烧香夺灵,要忙到什么时候,而且,咱们带的布娃娃,也就是几十个,根本不够分的,这些脏东西畏于天时,不敢出来,我就赶着它们聚集到竹楼附近,然后来个集中爆破!” 李叔说的我目瞪口呆,听起来十分牛逼的样子,那意思是,后面的坟,我们不用一个个烧香了......我万万没想到,那一个个2元店里的布娃娃,原来是李叔种下的炸弹!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疑惑的又往竹楼里面儿瞅,发现屋内焦黑的尸骨虽然狼藉一片,但好像也不够上百具的样子,另外,如果发生了那么猛烈的爆炸,为什么...竹楼的墙面还有桌椅什么的,并没有破损,只是乱七八糟的秽物涂满了一地。 “李叔,这...这也不够好几百具啊?”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笑了笑:“在后院呢,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随着李叔一起来到了后院,瞬间目瞪口呆,但见后院的土地鼓起了一个方圆十几米的大包,地面皲裂,里面儿乱糟糟黑漆漆的蜂巢夹杂着人类的骸骨碎片淤凸了出来,说不出的恶心和骇人! 那场景就像是集中焚烧过的尸体一般!连那枯井的井口儿都已经被淹没了! “李叔!这......那些怪胎,全死了?”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点点头:“不错,都在这儿了,只可惜那个蜂妖跑了,不过不要紧,现在就剩下它了,单独一个好对付!” 我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地能凸起一个大包,可见爆炸的猛烈,可为什么竹楼一点儿事儿没有呢? “李叔,我不理解,既然那些娃娃威力这么猛,这个竹楼......” 我的话没说完,李叔笑着打断了我:“呵呵,徒儿啊,不一样,这个爆炸和寻常的爆炸不同,属于灵爆!” “灵爆?”我吃惊的看着李叔。 李叔点头道:“不错,灵爆,只是炸毁它的灵体,形骸并不受影响,你现在看到它们乱七八糟的,完全是因为物化妖失去了灵性,从而无法黏着在一起,形成的尸骨堆。” 见我懵逼不明所以,李叔继续说道:“我想,你以前应该听说过人体自燃的事情。” 我点点头:“听说过啊,说是人身体某种物质,比如磷含量过高,就会造成.人体自然,躺在床上自己把自己烧死。” 李叔点点头:“这是一样的,那些自燃的人,肉身虽然被烧毁,但是床单,衣服啥的,一点儿事儿没有,所以,那些生物电啊,磷啊之类的解释,完全是假的,那种人体自燃的火,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火,是灵火,也可以叫三昧真火,这布娃娃爆炸也是一样的,它产生的威力,并不是物理破坏,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李叔的话,但三昧真火我确实听过,但那些都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现在他说出来,感觉不伦不类的。 玉儿这个时候凑到我跟前儿,拉着我的手小声嘟囔道:“阿肖,刚才你中邪了,我不是不想叫醒你,只是李先生说,中邪的人,叫他也没用,索性一会儿把妖物都给清除了,你自然就醒了。” 我皱眉鼻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脑子渐渐的琢磨过来,冲李叔说道:“李叔,你的意思是,我在林子外面儿,着了蜂妖的道儿,而真正让我中邪的,是这些物化妖的怪胎?” 李叔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那蜂妖虽然叫唤了一声,但有我和娉娉在你身边,成不了什么气候,就像之前,我们熏胡蜂的时候,那蜂妖不是也叫唤了吗?并没有什么效果,厉害的是这些物化妖,聚集在一起,加上你一直的在琢磨,所以才会中招儿。” 说罢,李叔长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了当日追寻月儿的那个罗盘,轻轻一扭,罗盘的指针快速的旋转了起来,最后直直的指向了一个方向。 他这举动立刻提醒了我,我去!对呀!李叔的罗盘,李叔说,玉儿不带妖气,但月儿带妖气啊,可以通过这个罗盘找到月儿的行踪! “李叔,李叔,你这是在找玉儿的姐姐吗?”我激动的问道。 李叔摇摇头:“不是,我是在找蜂妖,今天我们一定要除掉它。”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赶紧求李叔:“李叔,蜂妖今天一定要除,但玉儿的姐姐麻烦你先找好不好?我最担心的是她!” 玉儿也在一旁求着李叔:“李先生,你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 李叔皱眉看了看我们俩,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只是,跟你们说实话,我这次再回来,并没有感受到那位的地仙的妖气!” 李叔的话让我心头一颤,玉儿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李叔重新扭动了罗盘的发条,那指针又快速的转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追杀蜂妖 等到指针平衡了,我和玉儿吃惊的发现,那针头直直的指着一片空白的地方。 “你们看,我没说错吧,那位地仙不在这里了,说不定已经逃走了,”李叔长叹一口气道。 我和玉儿面面相觑,月儿逃走了?真的是这样吗?可是,他逃走了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合? 难道是因为李叔,从地洞里月儿和玉儿的对话我能感觉出来,月儿对人类是有很大戒心的,其实不光是月儿,玉儿一开始对李叔也是心存芥蒂...... “李叔,你这个罗盘,能侦查的范围有多大?”我不死心的问道。 李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了笑:“徒儿,你忘记了吗?我们在高速路上就已经用它来追寻那个地仙的妖气了,如果她还在云南的范围内,那应该就能追查的到。” 李叔的话提醒了我,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别说在这里摆弄这个破罗盘,就是在酒店里也可以啊!看来李叔真的没把月儿的事儿放心上! “李叔,玉儿的姐姐......她,”我看着李叔欲哭无泪。 李叔明白我的意思,微微的沉吟道:“其实,不用你们提醒,把你送回医院后,我就用罗盘时时刻刻关注那位地仙的动向,然而罗盘已经显示不出她的方位了,这次我和娉儿亲自来到山里,感受不到丝毫她的妖气,更加应证了之前的判断。她可能已经走了。”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玉儿的姐姐,已经死了......”我担心的问道。 李叔琢磨了一下说:“当然有可能。” 他的话音一落,玉儿马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痛哭了起来,情绪完全失控了。 “玉儿,玉儿你别激动,”我赶紧弯腰抱住她,然而玉儿根本不理会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姐妹连心,姐姐死了,妹妹哪里还能承受的住。 李叔见状,也赶紧蹲下身哄玉儿:“地仙,你不要太悲观,你姐姐的本事比你强的多,她很可能已经跑了。” “对呀,玉儿,月儿可能已经回北京了,正在北京等我们呢,”我挽住玉儿的胳膊安慰道。 玉儿哭了好一阵儿才被我们哄好,最后抬脸不确定的问我:“阿肖,你说的是真的吗?姐姐真的回北京了吗?” “回去了回去了,你放心,我们一回北京就能见到她,”我像哄孩子一样耐心的哄着玉儿。 我发现,玉儿虽然跟着月儿学了不少东西,但她的心智,真的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有时候,心智和智力以及知识技能没有关系,完全是一种情商的体现,玉儿说的话,办的事儿,就是一个孩童的水平。 李叔也被搞的很无奈,一脸苦笑着说:“刚才我说错了,她肯定逃走了,你们都是灵物,那么轻易死的话,老天爷也不让啊。” 听李叔这么说,玉儿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旁边儿李娉娉提醒道:“爹,这个地方,我们就这样?” 李叔又回头看了眼那凸起的尸堆,轻叹一口气:“等一切都忙完吧,忙完后这里最好是彻底烧掉,然后用土掩埋。” 看着这一堆堆恶心巴拉的残尸,我发愁的问李叔:“李叔,你说这地下纵横交错,那...玉儿姐妹的玉胎,会不会已经被毁了,以后她们姐妹还要用呢......” 李叔微微的摇摇头:“说实话,我之前控制着的那些布娃娃驱赶怪胎的时候,在石道地宫里侦查了一圈儿,那玉胎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容易毁掉,甚至可以说,怪胎们都不敢太靠近,总之,那个地宫,不是人类应该去的地方,这里应该被列为禁地。” 说罢,他一脸认真看着玉儿,说道:“地仙,我奉劝你一句,以后无论跟任何人,不要提及那个地宫里的一切,不然会给世间带来灭顶之灾!” “包括他,”李叔又瞥了我一眼。 我和玉儿都懵逼了,说实话,我还一直想问玉儿,那地宫里面儿啥样儿的呢,结果李叔来个连我也不要告诉。 这有点儿不公平了,他倒是会一些奇淫技巧刺探到了里面的情况,我凭啥不能知道,只要问,玉儿一定会告诉我的。 李叔吩咐完,皱眉看了看远处山阴的竹林,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消灭蜂妖了,这边儿的事情我们回头再处理。” 说罢,他带着李娉娉大步向前走去,我和玉儿也赶紧跟上。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既然月儿已经不在这里了,蜂妖不蜂妖的也碍不着我哪根儿筋疼,我现在特别想回北京看看,月儿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然而这个想法是很自私的,李叔帮了我们那么多忙,不陪他走完也太不仗义,而且,我现在还是他徒弟的身份...... “李叔,那蜂妖是不是又回山阴的阿魏营地去了?”我皱眉问道。 李叔微微点点头:“是的,那是它的老巢,如果我没猜错,它现在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呢!” 李叔的话让我又是一惊,天罗地网?我的天! 我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画面,漫天的胡蜂像雨点儿一样的飞过来,即使李叔用什么遁妖散遮蔽了我们的身形,人家完全可以凭借人海战术把我们吞没! 我这个时候多么希望李叔来一句:“呃,徒儿,你和地仙先下山回车里等着,我和娉娉去消灭那蜂妖。” 然而李叔并没有这么说,跟着他走了一截儿后,他突然来了句:“这次是长见识的好机会,你仔细观察,动脑子分析,为以后的行动积累经验。” 我去!他这话里话外,就是拉我下贼船的意思,那以后这种出生入死的活计,我还都要参与?我当时答应他加入羲门,考虑的太简单了,没意料到这后续的问题。 “李叔,那蜂妖会不会铺天盖地的飞过来,我很怕它们玩儿人海战术,”我担心的提醒李叔道。 李叔呵呵一笑:“徒儿,不要担心,蜂妖,也属于兽妖的一种,这种原型有生命的东西好对付,难对付的,是我们刚才处理的那些物化妖。” 他顿了顿继续说:“物化妖的妖气,我们有生命的人觉察不到,只能通过其他的物化妖来以毒攻毒,所以,刚才那些布娃娃,其实是我移花接木制造的物化妖。” 我听的有点儿懵,其实我对这物化妖的概念一直很糊涂,李叔说那些怪胎都是吸收了玉儿的血后变成物化妖的,但当初蛰咬玉儿的胡蜂,明明就是活的啊? “李叔,我不理解,当初咬玉儿的胡蜂,都是活的,后来这些胡蜂怎么都成了物化妖了?”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看着我笑了笑,又意味深长的瞥了玉儿一眼,说道:“你不要以为地仙的血是那么好吃的,它们吃完以后都死了,这个问题我以后再给你讲,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 他又开始卖起关子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玉儿在跟前儿不方便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我们翻过了山坡,来到后山的山阴前,前面那片林子就是阿魏营地了,李叔掏出了遁妖散,给我们几个抹上,做好了进林子的准备。 一股股恶臭又飘了过来,不过这次好像比以前要轻了许多。 我们几个往前走着,看到了那一个个挂着蜂巢的竹子,然而下面儿已经没有阿魏了,这些死孩子都被收走了! “李叔,那些阿魏不见了!”我吃惊的说道。 李叔点点头:“不止是阿魏,你看,那蜂巢里都没有蜂了。” “这是为什么啊?”我不解的问道。 李叔说:“我说了,它做好决战的准备,自然所有的兵力都调遣回去了。” 他的话让我又紧张了起来,调遣回去了,是那颗大榕树吗?如果都回去的话,那里现在成啥样儿了? 兰姐之前跟我说过,蜂妖是蜂后,想来是那种窝在老巢里最胖的家伙,只要把这个东西给消灭了,其他的胡蜂都是树倒猢狲散了。 李叔捧着罗盘,一点点的带着我们往里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手里也没什么家伙事儿,这让我有些担心,生怕来个突发.情况,李叔猝不及防......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周围除了我们以外,似乎还有其他的脚步声儿! 我听的很真切,沙沙的,脑子瞬间嗡了一下,连忙提醒李叔:“李叔,你听见没,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脚步声。” 李叔停下了脚步,果然,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确实听到了一些类似于脚步声的动静儿,但是周围没有东西啊?难道说,那蜂妖还会隐身不成? 李叔是高人,他肯定也听见了,瞅他皱眉观察四周的样子,我心里又没底了,担心他也闹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脚腕子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的碰...... 第五十六章胡蜂的阴谋 我触电般的把脚抬了起来,大叫一声:“我靠!” 脚下什么也没有,但见一个黑漆漆的小洞,手指头般粗细,隐约在草丛间,吓得我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你怎么了?”李叔一脸吃惊的看向我。 “李叔!你看,这里有个小洞,我刚才感觉什么东西碰了下我的脚腕子,”我紧张的说道。 李叔凑近一看,微微的皱起眉:“这山里多有一些蜘蛛之类的虫子,可能是他的洞。” 李叔说的我很震惊,我一直以为蜘蛛是在树上结网的,从来没听说过在地上打洞的? 他又放眼环视了下周围,微微沉吟道:“这里有点儿不对劲儿,越是平静的表面,背后越是隐藏着杀机,大家都小心点,注意脚下!” 他这么一说,我更紧张了,刚才他还吹牛逼,说是兽化妖好对付,结果现在又让大家时刻小心...... “李叔,你不是说,蜂妖好对付吗?”我发愁的看着他问道。 李叔叹了口气:“我说的好对付,是指的它有妖气,我们可以直捣黄龙,但这种有生命的妖物,拥有一定智慧,现在敌暗我明,在人家的地盘上,多小心一点儿没坏处。” 李叔说的我无语,只希望这场噩梦早点儿过去,时间,依旧是时间,它是唯一的敌人......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周围的竹林里还时不时发出沙沙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像是有人在跟着我们。 “李叔,这脚步声到底是咋回事儿啊?蜂妖是不是会隐身啊?”我越来越害怕了。 李叔转回头,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擒贼先擒王,明白?” 看着他略显狡黠的眼神,我瞬间有些迷茫,难道说,李叔这是在暗示我,这些声音也是妖物故意弄出来迷惑我的吗? 我的天!我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刚才就过分琢磨那杀猪般的女人叫唤,陷入妖物的迷局中,现在又是故技重施? 李叔笑而不语,转头继续往前走,我忐忑的跟在后面,还是能听见那一声声的脚步响。 说也奇怪,只要我们一停下,那脚步声也戛然而止,似乎是随着我们的移动而不规则产生的,我越是不想琢磨它,思想就越牵引着走,搞的我好痛苦。 我其实也很矛盾,你说走在李叔前面吧,我不敢,走在他后面吧,我又怕被后啥东西追上来给我一下。我时不时的回头看,生怕有啥可怕的东西跟着我们...... 于是,我干脆拉着玉儿和李叔并排走,然而,我惊讶的发现,李叔的嘴唇在微微的动着,像是在默念着什么,有点儿像是暗暗的咒骂,搞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他又往前走了一截儿,停下脚步,然后侧脸冲我微微一笑,他这神秘的笑容搞得我更是糊涂了。 李叔是个装逼的能手,我都是你徒弟了,你还跟我卖什么关子? 他放下罗盘,掏出一根儿烟,点着后悠闲的抽着,然后冲李娉娉使了个颜色。 李娉娉会意,从书包里取出了一个针线盒儿,还有几张叠好的黄油纸,展开后,竟然是四个二三十公分长的小纸人儿! 我吃惊的看着这几个小纸人儿,心说怎么个意思?李叔也能让它们动起来吗? 这太不可思议了!纵然李叔法术高强,能驱使木头老鼠,还有布娃娃移动,但这薄薄的一张纸怎么动? 盯着李娉娉,我眼珠子瞪的老大,但见她打开了针线盒,里面儿是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她取出了一根儿,轻轻的往自己无名指的指肚儿上一扎,殷红的血珠儿流了出来,李娉娉将血滴在纸人的额头上...... 见证奇迹的一刻就要出现了,我屏气凝神的看着,然而,纸人儿并没有动,那殷红的鲜血像是滴在卫生纸上一样,渐渐的渗进了黄油布里,纸人的颜色也没发生变化,一切都像刚开始的样子。 接着,李娉娉把银针和纸人递给李叔,李叔靠在一颗粗实的竹子上,一边悠闲的抽着烟,一边用银针扎破手指,将血滴在另一个纸人额头上。 他一脸轻松坦然的表情,身子微微扭着,像是在蹭后背挠痒痒,高大的竹子也跟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竹叶间,弄出沙沙的动静。 说也奇怪,李叔这么一动,周围的脚步声也跟着产生了,它们离我们估计也就是四五米远,正在一点点儿的靠近,像是也要过来看热闹似的,然而走了几步之后,声音又没有了。 李叔在纸人上滴完血,把针线盒递给我,然后又冲我神秘的笑一笑。 我会意,哆嗦着手,重复他和李娉娉的操作,扎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纸人的额头上,那鲜血也瞬间渗了进去,说不出的诡异!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小时候看的一个电视剧,大概是《杨三姐告状》吧,说的是,根据宋朝《洗冤录》中的记载,直系亲属间的血滴入死后三年的骸骨上,血会渗进去,如果死的时间不够三年,将骨头蒸上三炷香,也能渗进去,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做不到这一点,不知道跟这个诡异的纸人儿有没有关系? 最后一个纸人是玉儿的,我们都弄完后,将针线盒和纸人都还给了李娉娉。 接着,李叔闪开身,李娉娉将那一张张纸人儿,贴在刚才李叔倚靠过的竹子上,然后将针线盒收好。 我惊异的看着李娉娉诡异的举止,说来也怪,刚才摸那纸人儿时,光滑厚实,丝毫没有粘性,但是李娉娉往竹子上贴纸人儿,感觉却像是在贴不干胶一样,结结实实的粘在竹子上。 接着,李叔做出噤声儿的手势,示意我们鸟悄的走开,我们跟着李叔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躲到了离那颗竹子五六米距离远的地方。 我们几个躲在灌木丛下,李叔贼溜溜的盯着那颗挂着纸人儿的粗竹子。 玉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诡异的做法,也是吃惊的张大眼,接着,就听见竹子儿那边儿传来了说话声。 “李叔,我怕......” “别怕,有我在,那蜂妖不会伤了你。” 我去!那确实是我和李叔的声音,那些纸人会说话,我的天哪! 李娉娉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呸!你真是个胆小鬼,都抹了遁妖散还害怕,那些妖物是发现不了我们的。” 这声音如此真切,我侧脸看了下李娉娉,她眼角微微瞥了我一下,一脸的高冷孤傲。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听自己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简直怂到了极点! 然而李娉娉的声音刚结束,就听见身后一阵阵嗡嗡嗡的动静儿传来,我瞬间汗毛倒竖!我的天哪!是那群胡蜂! 那声音简直就像海啸一般,一种吞食天地的感觉,我虽然没回头看,但脑子里能想象到,那胡蜂的数量有1摸l(6.02*10的23次方) 我吓的浑身乱抖,玉儿则是惊得要叫出来,李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别动!”李叔皱紧眉,压低嘘声道。 我全身汗毛都碎了,瞬间凝固成一坨蜡,心里默默念着,但愿李叔不是拿我们几个的命开玩笑...... 那群胡蜂疯狂的冲向刚才那颗竹子,几乎就是一瞬间,那原本翠绿的竹干,变成了黑漆漆的大树,无数的胡蜂在竹子身上钻进钻出,竹子一下子变得直径有半米多粗! 眼前的一切令人惊魂丧魄,我的天啊!它们果然是蓄势待发,几分钟前,就已经做好了集团冲锋的准备了! 胡蜂拍打着竹叶和青草,就像刚才的瓢泼大雨一般,甚至我们蹲守的灌木丛的荆棘上,都趴着六七只肥大狰狞的胡蜂! 我呼吸几乎停止了,想起以前电视里演的印度阿三的蜂人表演,傻逼玩意光着身子站在蜂巢旁,任由蜜蜂爬满全身,现在这竹子的样子,就跟那印度阿三差不多,俨然成了一颗蜂树! 我努力的克制着,连抖都不敢抖,蜂人表演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就是一动不动,我生怕自己发出轻微的动静儿,引起面前荆棘上几只大胡蜂的注意,给我来个亲密接触! 我仔细盯着这几个胡蜂的屁股,果然像是兰姐说的,它们的针刺是直直的,不像蜜蜂那样还带着个小勾勾,这帮家伙叮完人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可以反复的叮!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那竹子上厚实的蜂层里,慢慢的凸起了四个人形儿,像是四个蜂人表演的印度阿三背靠着竹子围了一圈儿...... 第五十七章将计就计 我吃惊的看着那四个凸起的人形,心说这又是什么鬼? 那莫非是,李叔用来代替我们受难的纸人,它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接着,就看见那些胡蜂哗哗的往地上掉,它们就像是被烧焦了一样,还冒出滚滚的白烟来...... 我琢磨过味儿来了,李叔这跟上次一样,也是搞的什么什么锁魂烟,只不过黄油布不再是平铺的八卦图,而是剪成了小纸人儿,还会说话,我去! 他拿捏的时间点儿可够准的,估计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差,要是再晚一会儿,那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之前我的担心是对的!这帮胡蜂就是要用人海战术,3D空间无差别的轰炸!李叔现在做的,不过是给它们设定一个陷阱而已! 胡蜂大片大片的死亡,给人一种极强的爽感,那凝滞的白烟,像毒气蘑菇云一样,笼罩在竹子的四周,地上满是焦黑如瓜子皮儿一样的胡蜂尸体。 李叔说过,所谓的锁魂烟,是吸收被困者的魂力,最后全部封在黄油布里,这招儿可真狠,用来对付胡蜂最解恨不过了。 屠杀仍在继续着,前者死亡,后者立刻跟上,我和玉儿看得惊心动魄...... 我心说这些胡蜂也是二逼,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要死命的往里冲,飞蛾扑火,李叔还说蜂妖有智慧,我看也是个傻逼玩意儿。 这个时候,我们蹲守的灌木丛前不远处,地面突然微微动了一下,吓了我一跳,心说这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竹林里的地面,都长着厚实的野草,这地面一动,像是翻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我屏气凝神的盯着,接着,就看见几根人类的指骨从翻开的草地里探了出来...... 此情此景,惊得我心砰砰狂跳,因为离的近所以看得格外真切,这些指骨上没有烂肉,就像是人类的标本一样!甚至可以说十分的干净!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的天!刚才摸我脚脖子的,会不会就是这鬼东西,李叔还说是蜘蛛...... 不一会儿,从翻开的草土中,呼呼呼的往外钻胡蜂,简直就像冒烟一样! 我瞬间就傻了,我的天!这...这不可思议啊,只知道胡蜂是飞的,这地下怎么还会有胡蜂呢! 和之前的胡蜂不同,这从地下钻出来的胡蜂,身体完全呈现出黑色,简直就像是大苍蝇!难以想象,这是不是另一个品种! 和之前的胡蜂一样,这些黑胡蜂卷起一股骇人的旋风也是直直的朝那颗竹子冲过去,然而结局却是一样,纷纷的干瘪脱落,最后哗哗的死在地上。 放眼一看,前面远近不一,有六七个这种冒着蜂烟的地窟窿,呼呼的往外钻着黑胡蜂。 这一场“战役”,用惨烈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绞肉机!让我想起了斯巴达300勇士,对抗波斯百万大军!李叔这一招儿可够绝的。 要说,在同样的问题上栽两次跟头的是傻逼,我愈发的怀疑这蜂妖的智商了。 战斗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待到那锁魂烟收回到纸人里时,竹子下面儿堆积成了厚厚的蜂尸小山,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臭虫气味儿....... 周围不再有嗡嗡的蜂鸣了,李叔这才站起身,打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满意的笑了笑。 李娉娉麻利的跑到胡蜂尸堆前,撕下了那几个纸人儿,我看见那几个纸人已经不再黄色了,而是如同污血一般的腥红,李娉娉把它们叠好后,重新放进书包里。 “李叔...这,这是死了多少啊?”我瞠目结舌道。 李叔笑了笑:“这我怎么知道,又没数。” “那,内些胡蜂是不是都死光了?”我继续问道。 李叔无奈一摊手:“哪里有,这些不过是一小部分,跟我们简单的过过招儿而已。” “一小部分?”我吃惊的看着李叔。 李叔点点头:“不错!那幕后的黑手,是想试试我们的深浅。” 说罢,他抡起工兵铲,在刚才钻出人骨的翻土旁挖了起来。 我愕然的看着他,心里琢磨着他说的幕后黑手,好像指的并不是蜂妖...... 之前,我们看见阿魏的时候,李叔就说了,蜂妖对于阿魏并不感冒,真正想要阿魏的是人,那意思岂不是说,这幕后黑手,是和蜂妖沆瀣一气的人? 这个问题太复杂,我一直也没细琢磨,现在李叔提起了幕后黑手,不禁又让我浮想联翩。 “李叔,你说的幕后黑手,是制作阿魏的那个坏人吗?”我疑惑的问道。 李叔不回答,还是继续挖着,不多时,但见那土坑里被挖出了一具完整的人骨,零散扭曲的堆在一起,在那个骸骨的下面,隐隐的可以看见一个半米见方的地洞! 我大吃一惊,这...这他妈的什么鬼?这里怎么会有死人骨头?别告诉我,死人骨头,是从那地洞里钻过来的。 “徒儿,你仔细看,这具骸骨,和我们之前见到的土坟里的骨头有什么不同?”李叔扶了扶眼镜儿,摆出一副老师的样子考问我道。 我抽了抽鼻息,一时没缓过神儿来,盯着那人骨看了一会儿后说:“这骨头像是新死的人,处理的好干净啊,而那坟里的怪胎,烂的已经不成样子了,而且,上面儿还有黑乎乎的烂肉,这里没有......” 李叔点点头:“不错,你盯它最后一根儿肋骨,能看见吧,软骨都保存的这么好,这人是被胡蜂给吃掉的,吃的很干净啊,若是寻常的腐烂,哪里能达到这个效果。” 李叔说的我又是心头一紧,脑子里出现了吃人蜂把一个人给裹住的恐怖画面...... “刚才周围那脚步声,就是它们发出来的,不止这一具哦,周围还有了,”李叔解释道。 “可是李叔,”我懵逼的看着他问道:“它们已经零散成这样了,又没有肌肉筋脉连着,怎么可能发出脚步声儿呢,还有.....即使有声音,也不应该是脚步声儿啊?” 李叔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 他又点起一根儿烟,慢条斯理的说:“这些家伙零散是零散,但胡蜂可以附着在它们身上,形成一个新的蜂人啊,代替它的血肉驱使移动。” 李叔说的我大吃一惊,胡蜂附着在它们身上,形成一个新的蜂人,就像是沾满蜜蜂的阿三,只不过瘦一点,我的天!那是多么恶心的存在啊。 “涂抹了遁妖散后,这些胡蜂是发现不了我们的,但是我们的实体依然存在,我们接触着地面,就是唯一的线索和突破口,这几个家伙,围绕着我们,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通过声波的反射来确定我们的方位,然后,远处潜伏的胡蜂,再对我们进行有效的打击。”李叔说道。 李叔的理论有点儿复杂,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但听起来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李叔,你的意思是,这些被胡蜂吃掉的死人骨头,就像是雷达,通过不同方位确定好焦点,然后发起攻击?”我骇然的说道。 李叔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将计就计,给它们来了个李代桃僵,用锁魂烟的陷阱代替了我们自己。” 李叔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多了,我的天!他好狡猾啊! “李叔,那一开始,碰触我脚脖子的,也是这.....这狗东西了?”我紧张的问道。 李叔点点头:“不错!只是当时不能说,它们时时刻刻的盯着我们的一言一行,通过地面可以直接传导过去,所以,我向它们释放了一个假的信号,使其误以为我们看不出里面的玄机。” 我和玉儿面面相觑,我看见玉儿看李叔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他果真神机妙算! “可...可,李叔,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脚步声,这帮家伙潜伏在地下,即使发出声音,我们也听不到啊,我还纳闷儿呢,这周围都是松软的草,即使我们走,也没那么明显的脚步声啊?”我不解的问道。 李叔说:“这是遁妖散的作用,你不要以为遁妖散仅仅是一种遮蔽自己魂力的东西,它可以将一些潜在的威胁用另一种方式转达告给你,或者是脚步声,或其他的什么,只是我不方便跟你说,如果实打实的,这些家伙在地下面,发出声音我们是不可能听见的。” 听完李叔的话,我豁然开朗了,这...这蜂妖好狡猾啊,看来我低估它的智商了,又或许,这根本就不是蜂妖在操作,而是幕后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看似平淡无奇的竹林,其实地上地下,李叔早就跟它们博弈起来了...... “李叔,这帮家伙,如果这么狡猾的话,为什么,还让自己的胡蜂死命的往锁魂烟里钻,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我一开始还觉得,这些胡蜂好傻好傻!”我索性把心底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李叔笑了:“它们可想不往里钻了,你不要忘记,锁魂烟的作用,并非仅仅是消灭,还有牵引,就像黑洞一样,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总有收拾它们的办法。” “不过!”李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事不过三,这种办法已经使用过两次,这蜂妖和它的主人就算是猪脑子,应该也长记性了,我们下一步就不能用这个方法了。” 李叔说罢,竹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儿极为刺耳难听的哑笑,像是猫头鹰怪叫一般,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五十八章羲门的奥义 那笑声像是棺材被人撬开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儿,听得人耳根发麻,虽然诡异骇人至极,但依旧可以分辨的出,是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 “李叔,蜂妖来了!”我紧张的提醒道。 其实,我对这遁妖散具体是怎么避开胡蜂的,完全没有概念,只是觉得,这蜂妖既然能变成一个老太太,肯定也是可以看见实体的,而我们,她一定也能看得到。 李叔并不答话,一脸的镇定自若,表情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 不远的竹林里,传来沙沙的动静儿,一个佝偻的身影儿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盯着那人影儿仔细看,确实是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老太太,并不是李叔描述的可怕的蜂人,只是离的远,看不清面孔。 我唏嘘的往后退了退,心说这会不会就是那蜂妖,可她的衣服以灰色为基调,也不是那一身儿的白啊!难道,会是那个幕后黑手? 那家伙一点点儿的靠近,我瞅见李叔把手探进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心里琢磨他可能是要掏家伙了,一场大战在即,我下意识的赶紧抓住玉儿的手腕把她拽到了后面儿。 待看清她的面孔,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多么丑的一张脸啊,瘦的像个骷髅,面皮发黄,像是得了黄疸型肝炎一样,稀疏的黄头发还绑着小辫儿,上面插着小花儿,一双贼溜溜的母狗眼儿弯愣着,简直就是老坟里的死人蹦了出来。 要不是她手里拿着个烟锅儿,吧嗒吧嗒的抽着,我还以为这他妈的就是个僵尸! 以前上班儿偷懒的时候,打开网页,看到印尼黑魔法可以让死人自己从坟里站出来,就跟眼前这个家伙差不多.......我现在基本上可以判断,这并不是蜂妖,因为之前那个白衣老太太,虽然也是面目可憎,但绝不是像她这样儿。 “猴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奶奶的地盘儿上撒野?”老太婆说着,又眯眼吧嗒了一口烟。 她那母狗眼儿,死死的盯着玉儿,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射出了贪婪的光! “呵呵,”李叔不屑的轻笑了一下,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我瞅见他掏出来的,正是那个人蛇银梭子,看来这东西果真是他的法宝,一到动真格儿的时候就会拿出来。 老太婆那瘆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叔手中的银梭子,顿了一两秒后,冷哼道:“羲门!” 李叔并不答话,还是那副不屑的样子,银梭子在手里把玩似的晃了晃。 “啧啧啧,猴崽子,学了几年功夫就在老身面前卖显,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啊,你若是识趣,交出玉蛇来,我还让你死个痛快点儿,如若不然,大牙崩出一个不字儿,我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生下来......”老逼养的嘿嘿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乌黑的糟牙。 令人惊愕的是,那家伙的牙,不像人类的门牙,而是细短尖如同食人鱼一般的牙齿,说不出的恶心和恐怖。 此情此景,把玉儿吓坏了,身子不由的往后退,李娉娉立刻挡在了玉儿面前,把我们两个护了起来。 她这举动很让我感动,更加深了我潜意识里对李娉娉的认识,她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李叔轻咳了一下,耸耸肩,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意思是,那就过两招儿呗。 李娉娉护着我们往后退了有六七步,我紧张的扭回头又看了看,生怕身后再埋伏个啥玩意两面夹击,毕竟那蜂妖还没现身呢...... 李叔和那个老太婆对视着,像是彼此评估着对方的实力,饶是刚才那老糟婆牛逼吹的响,但看得出,她对李叔还是不敢轻敌的。 其实我心中还有很多的疑惑,比如,这老太婆的普通话说的挺好啊,按理说,云贵山区里的人,应该方言特别重,就像那个镇子上的店老板,一嘴浓重的西南官话。 可在这个诡异的山谷里,我听到的无论是那些成精的小花,还是蜂妖,以及眼前这个很可能是幕后黑手的老太婆,说的都是标准的普通话,这着实让人有点儿匪夷所思了,我当时在寨子里住的时候,也没留心这一点,那些女孩儿为啥不带方言。 她穿的衣服绝对不是纳西的,也不像是苗族和彝族的...... 两人对峙有了三四分钟,老太婆抬起烟袋锅微微的抽了一口,然后冲李叔喷出一口黑气。李叔也不躲闪,任由那凝滞的黑烟朝自己飘来。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黑烟的模样好奇怪,像是无数个黑点点构成的,而且烟尘的质地也在发生着变化,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烟,仿佛有生命一般! 待到那黑烟飘到老太婆和李叔的中间儿时,那些黑点点瞬间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噼里啪啦的像是在撒芝麻,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我的天!原来那些黑点点全部都是跳蚤!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麻应人的吗?老太婆喷出的黑烟,竟然变成了一堆跳蚤,这不是妖法是什么? 然而,令我不解的是,李叔依旧没有动,他就像是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让我都有点儿担心,他是不是已经中招儿了。 因为在他身后,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侧脸瞅向李娉娉,但见她眉宇间也是略过一丝紧张。 我和玉儿紧紧握着手,手心儿里已经全是汗,李叔这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敢装逼啊! 跳蚤的动作很快,就像是重力场倒置一样噼里啪啦的往李叔身上蹦,我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黑麻麻的小东西已经顺着李叔的衣服,袖口儿,还有脖领子纷纷往里钻,恐怖的程度堪比电影《木乃伊归来》里的虫噬! 我.操!李叔这是要干啥?躲都不躲一下,难不成......已经死了,还是以身为饵,跟那些布娃娃一样...... 羲门的法术太过诡异,我也弄不清这到底是唱的是哪一出儿。 “李娉娉,李叔他?”我惊愕的看向李娉娉,但见她眉头一皱一皱的,也是高度紧张的样子,我意识到了,李叔这可能是在玩儿绝的,置之死地而求后生。 那密麻麻的跳蚤在李叔的头发里钻进钻出,我拉着玉儿的手又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这恶心的东西咬我们一下,鬼知道被咬一下会是什么后果...... 李叔还是不动,任由那些跳蚤对自己疯狂的叮咬,这让那个老太婆都有点儿懵逼了,那本来眯成缝儿的母狗眼儿也惊异的翻开,昏黄的眼珠子几乎要挤出来。 还没等我看清怎么回事儿,但见那老太婆,突然好想被人从后面儿给勒住了脖子,一根儿银白的银锥子,直直从她的天灵盖上扎了下去! 我都看傻了,那不是李叔吗?什么时候他.....他跑到老太婆的身后了! 再看眼前这个“李叔”,竟然已经如同干瘪的皮球一般,迅速的萎缩了下去,变成了一滩黏糊糊黑漆漆的如同沥青一般的东西! 整个人瞬间成了融化的蜡人...... 一切不过是在转瞬之间,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我的天!李叔是怎么做到的,他....他简直就是一个妖怪! 老太婆吃了一锥子,浑身触电般的狂抖,那满嘴细小的獠牙完全暴凸了出来,像是会活动一般,跟狗的嘴一样,我惊愕的看着她,心说这他妈的又是什么东西成了精? “你...你!你不是.....”她嘴里嘟囔了一句,眼珠上翻,死尸栽倒在了一旁! 李叔银梭子攥在手里,上面滴滴答答的还流着那老太婆黄白相间的脑浆子.....说不出的恶心和膈应! 接着,他快步向后躲闪,退到了几颗竹子后面儿,但见那一群黑压压的小黑点儿,迅速朝那个老太婆冲了过去,俨然就像升起了一层黑雾。 李叔绕了一大圈儿来到了我们身旁,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老太婆的尸体,他手里的银梭子,还在滴着那恶心东西的脑浆! 我彻底看傻了!李叔这身手,完全无法用正常思维去理解,这羲门里的招式,简直和妖法没区别! 很快,老太婆的尸体被黑乎乎的跳蚤给吞没了,那些跳蚤在尸身上钻进钻出,就如同刚才在李叔身上一样! 眼前的情形,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奶奶家,毒死的一只老鼠,那死老鼠身上到处都是跳蚤钻进钻出,当时我还小不知道害怕,后来才一阵阵的犯恶心。 “李叔!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惊愕的问道。 李叔咧嘴一笑:“以后羲门里的法术,你都要学,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他的神色颇为得意,我又惊愕的看了看李娉娉,却发现她瞅李叔的眼神有点儿怪异,但也是一闪而过,又变成了那一副面沉似水的高冷样儿。 第五十九章骨巢 “好了徒儿,我们现在去她的老窝看看吧,”李叔一脸轻松的笑了笑。 我愕然的看着他,还没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缓过神儿来,我本以为,李叔和那个老太婆之间会有一场恶斗,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里面儿似乎有些蹊跷,但我说不来,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另外,那老太婆临死时,嘴里嘟囔的那句:“你不是......”到底是啥意思? “李叔,这个老太婆,是蜂妖?还是那个幕后黑手?”我紧张的问道。 李叔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儿说:“自然是那个炼阿魏的人,这个老畜生,那个蜂妖也是她炼出来的......” “蜂妖也是她炼出来的?”我吃惊的看着李叔。 李叔点点头:“不错!那蜂妖并非天生就有的东西,徒儿,我们快走两步,赶紧到那榕树旁,一举端了她的老巢!” 说罢,李叔快步向竹林深处走去,我们三个紧跟其后,路过那个死老太婆的时候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但见她已经被叮的稀烂,无数的黑点点跳蚤还在腐烂发绿的肉里钻进钻出,一时间恶心的我当场就要吐出来! 我一直以为,跳蚤不过是吸血,怎么这些黑跳蚤,就像是尸蹩一样,专门儿吃死人的肉呢? 那些东西很细小,而且数量极多,李叔毫不避讳的从那死尸身旁走过,我和玉儿的心理素质却没那么好,紧张的几乎是蹦过去! “李叔,那老太婆喷出的烟,黑乎乎的,怎么就变成了一堆跳蚤了,她是不是也会妖法?”我心有余悸的问道。 “哼~~” 李叔不屑的冷哼了一下:“那不是妖法,是蛊术,这是个蛊婆,善于使蛊害人,刚才对我用的就是跳蚤蛊,属于烟蛊的一种。” “烟蛊?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追问。 李叔说:“蛊,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总以为只有虫子样儿的才叫蛊,其实,烟,粉,膏,卵,虫,都可以做蛊,甚至石头也可以,所不同的是下蛊的方式,这种跳蚤蛊是一种十分恶毒的蛊术,一旦施展开,针对是一群人,这老家伙是要把我们全都杀死在这里!” “一群人.....我的天,那...这个曾经的寨子,会不会就是毁在她的手里......”我惊愕的说道。 李叔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她害死了不少人。” 我唏嘘不已,可是转念一想,时间也对不上啊,旅店老板说,这寨子死绝的时候,是在解放前,玉儿也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个老逼养的就算再能活,她能从解放前活到现在?那要多大岁数啊? 不过看这个老鬼的模样,也分不清具体的年龄,瘦的跟标本似的,上帝知道她多大? “李叔,那...这些跳蚤岂不是很恐怖,刚才它们那么多,万一蹦到我们身上,会不会......” “不要怕!” 李叔打断了我的话:“这些跳蚤,现在顾不上光顾我们,它们正在反噬,天道有常,你害了多少人,最后还会再返还给你,这个老家伙害人无数,这跳蚤蛊都要在她尸体上体现出来。” 李叔说的我目瞪口呆,原来蛊术还有这么个说法,一旦害人,最后还要连本带利的反噬本身? “李叔,其他蛊也是这样吗?”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要看因果了,你不要以为蛊术是那种凭借着自己本领高强到处害人的手段,它是讲究因果的,如果你犯了忌讳,或者招惹伤害了炼蛊人,那她杀你自然是白杀,可炼蛊人要是到处杀戮无辜,最后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叔说的正义凛然,可见这个老太婆生前没少做坏事,不过转念一想,死了都死了,还管反噬什么鬼,现在的人,都是讲究生前过瘾,哪怕死后洪水滔天...... 我们走着走着,前面已经隐约的可以看见那颗大榕树了,离得老远我看得真切,那原本如牛犊子一般大的蜂巢,现在更加的大了,简直就像是一幢小房子挂在榕树上,上面儿无数嗡嗡嗡的胡蜂疯狂的飞舞着,像是在发出信号儿,危险即将来临。 它们的主人已经死了,这些家伙现在都处于高度慌乱中,李叔毫不在乎的在前面引着路,我和玉儿也只好兢兢战战的跟在了后面儿。 我发现,这一路上,玉儿已经彻底吓傻了,她一句话也不说,嘴唇不停的哆嗦。而李娉娉的表情则是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担忧还是什么,总之给人感觉她有心事。 我们离那颗死人树还有十米远的时候,李叔停住了脚步,仔细观察着那个硕大的蜂巢,那蜂巢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了,飞舞的胡蜂,俨然给它包裹了一层“外壳。” 我又好奇的往树洞里瞅了瞅,里面儿已经没有人类的骸骨了,想来也容易理解,之前钻进地下锁定我们位置的,正是这榕树洞里的死人骨头! “徒儿,你还记得...为师上次从这里走的时候,在地上放了一只纸老鼠吗?”李叔笑眯眯的问道。 我皱了一下眉,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李叔,那纸老鼠是不是钻进去刺探了?”我眨眨眼问道。 李叔点点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羲门的潜行之法博大精深,我人虽然走了,但这里的一举一动,我心里都有数,虽不能像那木老鼠一般的可以看见,但那纸鼠不时的在向我反馈着重要的信息。” 李叔说完,向李娉娉使了个眼色,李娉娉微微一皱眉,摘下了书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铜鼎。 这铜鼎也就是巴掌大小,雕琢的十分精致,虽然是鼎的样子,但感觉更像是一个小香炉...... 李娉娉把鼎平放在地上,然后取出一只香,点着后插在了鼎里。 幽幽燃烧的香头,烟气并没有像之前在老坟那里上香一样垂直向上,而是很自然的飘散开。 我心说李叔这又是玩儿的什么把戏,也是那种锁魂的烟吗? 那些胡蜂疯狂的咆哮着,嗡嗡的声音几乎掩盖了一切,我们就像在一个噪声极大的工厂里。 “李叔,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说:“一会儿你自己看,一看就明白了。” 袅袅的细烟飘起,像是曲折的线头一样,蜿蜒的飘向那个蜂巢,这烟不像锁魂烟那么凝滞,飘到离我们两三米远的时候,我就已经看不清了。 这个时候,但见那硕大如屋般的蜂巢,突然鼓胀了起来,像是人的胃部在剧烈的蠕动痉挛,我紧张的使劲咽下一口吐沫,静候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从那蜂巢里掉下来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掉在地上后,呼啦一大片胡蜂飞起,我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人的头骨...... 我的天哪,我算是明白了,这么大的一个蜂巢,原来...原来竟然是人的骨头给拼凑成的! 一时间我毛骨悚然,我想起了以前鸟类用树枝来搭建自己的巢穴,而这里的胡蜂,则是用人骨来拼接,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 那些胡蜂从掉下来的头骨里散飞出去,又加入了大部队中,这整体结构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不像一开始那么稳固了! 再看时,但见一只一掌多长,如同火腿肠一般粗细的大胡蜂,从蜂巢里钻了出来,一点点儿的向我们的方向飞...... 这只胡蜂通体呈现雪白色,像是蛾子一般,只不过形体是蜂类的样子,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我的天!这...这就是那蜂妖的本尊吗? “李叔,这.....这是蜂妖?”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一皱眉:“嘘,别说话,仔细看。” 但见那白胡蜂飞的样子十分的别扭,不像是在飞,反而像是在挣扎,仿佛被一根儿线给牵引住,正在一点点儿往我们这边儿拽。 接下来的场景就更令人惊骇了,但见那巨大的蜂巢,开始分崩离析,噼里啪啦的死人骨头从上面儿往下掉,有些是一根根儿的坠落,有些则是成坨的一大块儿,肋骨包裹着无数的胡蜂,呼呼扬起一片...... 玉儿握着我的手,在剧烈的抖着,这才带着她跟李叔一起行动,真的把她吓坏了。 那人骨蜂巢土崩瓦解,崩溅出无数的胡蜂,眼前直接黑乎乎一片! 我感到无比的恐惧,生怕它们扑过来,李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也不敢动,但心里总有种担心,李叔可会那种金蝉脱壳的本事,就算本体毁灭了,鬼知道从什么地方再冒出来,我和玉儿可不会,被咬了就是被咬了。 地上的骸骨累成小山,那些呼呼飞舞的胡蜂在半空中时聚时散,显得极为的疯狂,它们像是要救自己的主人,但却不敢靠近我们的样子。 我清楚的看见,那白色的大胡蜂,正在被细细的烟线一点点儿牵引着,慢慢飘向李娉娉祭出的铜鼎...... 这个时候,但见那无数胡蜂的队形突然发生了变化,瞬间变成了一张熟悉的脸,那...竟然是玉儿的脸! 第六十章阿魏寻踪 群蜂聚而成形的脸狰狞扭曲,但样子不会错!确实是玉儿的脸,又或者...是月儿的! 一瞬间,我彻底懵了,怎么会是这张脸?就算变成脸,也应该是蜂妖的脸啊? 玉儿也愣住了,她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秒,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叫:“姐姐!” 我脑子“嗡”了一家伙,什么意思?眼前这个,果真是月儿?玉儿已经认出来了,我的天!月儿是不是已经被吃了! 我的心如坠深渊,潜意识告诉我,不要再抱有任何侥幸的想法,月儿确实已经死了,这些胡蜂吃掉了月儿,她的灵魂被禁锢在这群胡蜂的身体里...... “姐姐!” 玉儿悲痛欲绝,居然想甩开我的手冲过去,被我死死的抱住! “玉儿!你冷静点儿!那不是月儿,是蜂妖!”我大声叫道。 “姐姐......”玉儿的情绪完全崩溃了,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呜呜的痛哭。 “你们能不能消停点儿,娉娉在做法,不要吵吵!”李叔皱眉小声呵斥了一句,他脸上颇有愠色,让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老婆,老婆,咱别哭好吗?娉娉正在做法,我们不要打扰她,”我搂住玉儿不停轻声安慰着。 玉儿把头扎进我的怀里,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还在无声的痛哭。 虽然我也知道月儿很可能已经死了,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李娉娉做法稍有差池,这胡蜂原子弹会瞬间把我们给撕碎! 那肉嘟嘟的大白蜂,被一点点儿的拽进铜鼎里,它一接触里面儿的香灰,瞬间发疯似的挣扎,扑闪着翅膀在原地急速的打转转,像极了中毒后的苍蝇! 铜鼎里的香灰被扬起一片,香头也被弄折了,我紧张的盯着鼎口,生怕这东西再飞出去! 然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不消几秒钟的工夫,那白蜂像是浑身涂满了胶水,躺在香灰中只能拼命的蠕动,再也扑闪不起翅膀来了! 与此同时,那变成月儿脸的蜂群,开始像雨点儿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坠落,胡蜂掉在地上挣扎两下再也不动了,而“月儿”的脸,也像是被硫酸腐蚀过一般,渐渐的呈现出骷髅的模样,下颌在痛苦的抖颤着...... 看到这一幕,李叔长长出了一口气:“好了,总算把这群畜生消灭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妖邪害人了!” 见李叔的面色和缓,我立刻紧张的问道:“李叔!月儿...月儿是不是真的被蜂妖给吃了!” 李叔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微微一笑:“你们俩啊,真是孩子,人家给你上眼药儿都看不出来。” “上眼药儿?”我愕然的看着李叔。 李叔点点头:“对呀,这蜂妖黔驴技穷,没别的办法,只好弄出另一个地仙的面孔来刺激刺激你们,简直是无聊至极,你想啊?如果这蜂妖真的吃了另一个地仙的话,岂是一个李娉娉就能降伏的住的?” 一听李叔这么说,玉儿的呜咽戛然而止,抬脸惊异的看着李叔,颤抖的问道:“您是说,我姐姐没死?” “没死!快起来吧,”李叔一脸无奈的苦笑。 玉儿怔了怔,这才缓过神儿来,被我搀扶着站了起来,我发现玉儿有时候确实像个孩子,遇见事情就会哭,不会反思,以前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此时再看那铜炉里,哪里还有什么白蜂,香灰依旧如之前一样平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瞅了眼李娉娉,但见她面色通红,像是喝了酒一样,鼻息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羲门的法术晦涩诡异,李娉娉不动声色的做法,完全不显山露水,旁人根本看不出来,我以前一直以为,做法是需要挥舞着桃木剑,满嘴天灵灵,地灵灵呢。 飞舞的胡蜂已经全部落下,黑压压一大片,将地上的骸骨尽皆覆盖,俨然成了一座大坟!乍一看还没什么,仔细一瞅,正常人都会犯密集恐惧症...... “李叔,接下来我们?”我咽了口吐沫,向李叔请示道。 李叔扶了扶眼镜,微微的沉吟说:“按理说,这个地方的脏东西已经除干净了,我们不便于插手剩下的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还是好人做到底,找到阿魏,和那些准备做成阿魏的孩子们。” “准备做成阿魏的孩子们?”李叔的话让我又是一惊!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李叔,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那些被做成阿魏的小孩是从哪儿来的?”我吃惊的看着他。 李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怎么知道他们从哪儿来的,我只是能找到他们而已。” 我愕然的看着李叔,还想再问他,李叔直接拍拍我的肩:“走吧,我们到那个蛊婆家里看看。” 说罢,他迈开大步,向榕树后的竹林走去,李娉娉紧跟其后,我愣了一下,赶紧抓住玉儿的手追了上去。 玉儿的脸已经哭成了花猫,但神情明显不焦虑了,可以想象,如果蜂妖没有吃掉月儿,那她肯定就没事儿,说不定我们回北京后直接就能见到她。 然而接下来我要面对的事情有点儿复杂了,一个是月儿,一个是玉儿,我该怎么办?经过这些事,我肯定还是选择玉儿,因为,我最初爱的人是她。 但月儿的性格我是了解的,她绝对不是一个肯善罢甘休的人,无论是姐妹俩地洞里的对话,还是她那一脸冷峻的警告,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我的,而玉儿,只能让步,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更何况,除了感情以外,我对她还有至关重要的价值,虽然我现在并不知道是什么? 咳!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再说...... 我还在瞎琢磨,李叔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一惊,以为那蛊婆的老巢已经到了,连忙向前方看去,然而前面只是茂密的林子,并没看见什么建筑之类的东西。 “李叔,蛊婆的老巢到了?”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李叔点起一根烟,一脸惬意的抽着,冲我笑了笑:“那有那么容易到啊,要是那么好找的话,公安早找到了。”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不大的黄油纸,开始认真的叠了起来,我狐疑的看着他,心说这又是要搞什么鬼? 李叔折来折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只小纸鹤出现在他的手里,我惊讶于他这么一个老男人叠纸技巧如此精湛之余,也是纳闷,这东西他要干啥?难不成会飞吗?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叔双手压紧纸鹤,再次把手掌摊开时,那纸鹤竟然真的飞了起来,像是一只蝴蝶一样! 我直接傻了,这...这完全无法用正常思维去理解,它...它是靠什么驱动的? 如果说木老鼠是靠精巧的机关,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那这飞翔的纸鹤,纯粹就是妖法! “李叔,我不理解,它是怎么飞起来的?”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轻咳了一声说:“这些都是小把戏,现在顾不上跟你解释,我们赶路要紧。” 说罢,他引着我们顺着那纸鹤飞行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我皱眉瞅了眼玉儿,发现她也是一脸的懵逼,搞不明白到底咋回事儿。 那纸鹤飞行的方向毫无规则,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完全就像是漫无目的的在飞,我们跟着在竹林里绕来绕去,足足绕了两个多钟头! 我越来越懵了,这不是扯吗?虽然竹子高大遮挡了一定的视线,但是周围的山势没变啊,我们压根就在方圆一公里的山阴里绕圈圈! 眼看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心里开始发慌,提醒李叔道:“李叔,我们这是干啥?这...这根本就没有走多远,再这样走下去,再过几个小时天黑了!” 李叔听罢呵呵一笑,只是说了一声淡定,就不再理我,继续跟着那纸鹤往前走。 我不是傻子,也在仔细留心周围环境的变化,然而,我惊异的发现,除了周围山体形势没变外,身旁的竹林确实跟刚才有所不同! 比如,我明明记得那榕树后面儿是个不陡的小坡儿,后面俨然一片凹地,然而等到我们再回到类似的地点时,那榕树又不见了。 “李叔,我明白了,现在看到的竹林都是障眼法,都是老蛊婆残留的妖法弄出来的,”我认真的说道。 李叔听罢哈哈大笑:“徒儿,不懂莫要胡说,妖物已死,哪里来的妖法,再说,那蛊婆虽然会炼妖,但她并不会妖法啊。” “那这是?”我不甘心,又想套李叔的话。 李叔长叹一口气道:“当年陆逊被诸葛亮布下的八卦阵所困,如何也走不出,若不是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引他们出来,那东吴大军可能就被困死了,我们现在的情形跟那差不多!” “此处地形复杂,山高林密,正是布阵的好所在,这纸鹤正在引着我们通往阵眼之处!”李叔解释道。 听他这么说完,我唏嘘不已,我的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虽然有三国的故事做例子,但我依然难以相信,那些大山做参照物的情况下,我们的坐标根本就没变啊!再说诸葛亮完全是被神话的存在,那三国演义中的事情,不可完全当真!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正是那股阿魏的腐臭味儿!我抬眼看去,不禁骤然一惊,但见前方不远处的竹林里,俨然一个不大的寨子隐约期间! 第六十一章生人勿近 我去!真的有啊!这里...就是那蛊婆的老巢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放眼看向周围,旁边儿的大山依旧,我们还是在山阴里,可...可为什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我真的不能理解,就算是有什么诡异的阵法,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他妈的是公理啊! 然而现在顾不上考虑这些,我担心的是,一会儿我们出去会不会也这么麻烦,再他妈的绕两个小时,再下山,那到山脚下保守估计也要晚上八、九点了! 李叔发现了寨子也很兴奋,大步向前走去,我们紧跟其后,离得近了看得真切,这个寨子也就十几个竹楼,完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部落,而且竹楼破败不堪,虽然不似女儿寨那般到处都是停尸棚,但也绝对不像人住的地方! 随着我们逐步靠近,空气质量已经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不仅仅是臭味儿,还有蛋白质脂肪燃烧的气息,像是炼油作坊,和腐臭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简直达到毁天灭地的程度! “李先生!那里有人!”玉儿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我一惊,连忙看过去,果不其然,但见一个小孩儿光着屁股快速的从竹楼后面儿钻进了屋子里! 那孩子估计有六七岁大,头发很长,像是个野人! 李叔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着,直到走到寨子边儿上才停住了脚步。 我和玉儿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寨子,地势很平坦,长满了半人多高的杂草,在这个满是竹木的山阴坡儿上,能找到这么一片平坦的地方着实不容易。竹楼一个个除了个头大一点儿有门有窗外,跟那停尸棚也差球不多!一张张恶心人的蜘蛛网挂在竹窗上,上面儿的花蜘蛛足足有人的拳头的那么大! 我擦!那肯定就是蛊虫了,这里简直就是个地狱,李叔说那些准备做成阿魏的孩子就在这个地方,这些孩子......都跟刚才那个小孩儿一样吗?我难以想象。 看那些破竹楼一个个幽黑的门窗里,现在肯定有许多无助的眼睛在盯着我们...... “李叔,这寨子好恐怖,那些挂在窗户上的蜘蛛都是蛊虫吗?”我紧张的问道。 李叔微微沉吟了一下:“徒儿,你记住,在苗疆这个地方,越是腌臜破败的区域,证明越安全,反而,如果这个寨子很干净,门窗一尘不染,你就要小心了。” 我懵逼的看着李叔,不明白他的意思,李叔顿了顿继续说:“蛊虫,无论是苗蛊,彝蛊,或者其他少数民族的蛊虫,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爱干净,像这么脏的地方,蛊虫是不愿意待的。” “其...其他少数民族?李叔,不是蛊术只是苗族会吗?”我惊愕的问道。 李叔转脸冲我微微一笑:“哪个告诉你只有苗族会蛊啊?其他少数民族在同样的自然环境下,就研究不出蛊术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蛊术,并不是以民族来划分的,只是苗族的名气大而已,而且,在苗族内部,也只是蛊苗会,其他的分支并不会下蛊,至于彝蛊,丝毫不逊色苗族的蛊术!” “可...可,李叔,你看,那蜘蛛怎么长得这么大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比狼蛛还大!”我不解的继续追问。 李叔摆摆手:“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蜘蛛都是拿人肉喂的,而且,它的毒性并不强,不足以致命,只是让你疼痛难忍而已,如果我没猜错,它们应该是看守这些孩子的。” 李叔说罢,和李娉娉迈开步子向寨子中间的空地走去,我和玉儿胆颤心惊的跟在后面儿。 走着走着,我突然脚丫子绊了一下,差点儿没摔个跟头,仔细一看,但见在那杂草中竟然隐嵌着一个死人的头骨,吓的我浑身一哆嗦! 我.操他妈的!这狗逼地方真是缺德,寨子周围的杂草也没这么高啊,这些草好像是有意种在这里的。 然而,正是这操.蛋的环境,让我又意识到了一种危机感,鬼知道这方圆几十米的杂草里有什么东西,这更像是一个陷阱,一旦我们走进去,草中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会对我们进行偷袭! “李叔,我们好像中计了!这寨子中间儿的杂草好像是个陷阱,我感觉这里面儿藏了很多可怕的东西......”我紧张的提醒道,心已经开始砰砰狂跳。 李叔满意的点点头:“徒儿,你说的不错!此处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你看,不光是寨子中央,整个寨子房前屋后,都是长满了这种草,一旦有外来者进入,草里的毒蜘蛛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就会对你发起攻击!” 李叔说的我毛骨悚然,我去!既然这么危险你还引着我们进来! 说话间,我感觉裤腿儿又有什么东西在碰触,颤抖的低头一看,吓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但见一条红绿相间的细蛇,慢悠悠的从我的脚踝处擦身而过....... 那艳丽的警戒色,用屁股都能想出来,这他妈的是毒蛇啊,这草场简直就是纣王的蛇蝎坑! 我虽然恐惧到了极点,但是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要乱动,稍微一有动作,这个祖宗就会咬我一口! “李...李...李叔,救,救我,”我哆嗦着嘴唇向李叔轻声求救。 李叔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我跟前儿,用脚一拨弄,那蛇跐溜一下就重新钻回到草丛里。 我吓得已经满头大汗,全身骨头关节都在打架,李叔当真没拿我的命当回事儿啊,我.操,刚才真是命悬一线。 “徒儿,你别那么紧张,抹了遁妖散它发现了不了你,就跟那胡蜂是一样的!”李叔微笑着安慰道。 “李叔,那遁妖散究竟是个什么原理?我他妈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我愁苦的看着他,心中一片慌乱,直接爆了粗口。 李叔又是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的轻笑:“你以为你不动,那蛇就不咬你了,蛇靠的可不是简单的视觉,它们感知红外线,你身体有温度,它们照样会对你发起攻击!” 我颤抖点点头,李叔说的对,跟《动物世界》里讲的一样。 他顿了顿继续说:“所谓的遁妖散,其实是遮蔽住人的三魂七魄之形,让妖鬼之物看见你和其他的草木砖石没有任何区别,你想,就算那蛇再不够数儿,也不会对一个木头发起攻击吧。” 李叔说的我似懂非懂,只是木然的点着头,只是我不清楚,为什么那蜂妖也看不见我们,它不是已经进化成.人眼了吗?有形有实的东西也看不见吗? “行了,我们一个一个竹楼的找,把那些可怜的孩子都救出来吧,”李叔沉吟道,转身向最近的竹楼走去。 那个竹楼,就是门口挂着花纹儿大蜘蛛的那个,李叔走到台阶前儿,直接扬手扯掉蛛网,那蜘蛛应势而逃,快速的钻进屋檐下的缝隙里。 李叔和李娉娉往竹楼里走,我和玉儿不敢停留,也赶紧跟了上去,然而还没到竹楼门口儿,一股强烈的尿骚味直接扑了过来,差点儿没把我熏个跟头。 这恐怖的地方,什么倒霉的气味儿都有,混合在一起,已经分不出啥是啥了,只是离这个竹楼近了,这股子尿骚味儿才猛然占了上风。 我心说这他妈也不对啊,小孩子的尿是这味儿吗?这股子气味有点儿像内裤很长时间没洗后的那种奇臭,但是比那要放大很多很多倍! 跟着李叔进了竹楼,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了这辈子最让我恶心的东西,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躺在一张竹板床上,烂的已经到了摧枯拉朽的程度! 强烈的尿骚味儿正是从这具女尸身上发出来的,我皱眉捂鼻,然而潜意识里还是赶紧分辨她是不是月儿,我不想看到那可怕的一幕出现。 女尸身材矮小,还竖着马尾辫,明显不是月儿,只是烂的太恶心了,而且,她好像不是腐烂的那种烂,浑身长满脓疮水泡儿以及各种斑点,简直就像是下水道美人鱼,耳朵都烂的掉了下来,要不是整体轮廓是个女性,我几乎分辨不出她的性别来。 玉儿一看这恐怖的场面,立刻把脸捂住扭回头一个劲儿的干呕,李叔则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个女尸看,他仔细端详着,像是欣赏着什么。 我见李娉娉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厌恶,微微的抬起食指轻掩鼻息,这里除了李叔以外,所有人都做出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徒儿,你看这尸体有什么异常吗?”李叔意味深长的问我。 我被熏的直吭哧,每呼吸一口都是折磨,皱眉说道:“这他妈的,就是一坨粑粑!李叔,这个女人中了什么蛊,怎么死的这么惨!” 李叔微微笑了笑:“这不是蛊,是病,她是害病死的,你发现没,这个女尸臭成这个样子了,身上居然没有一只苍蝇!” 我这才猛然意识到,对呀,这里气温这么高,又臭的登峰造极,怎么连只苍蝇也没有啊,似乎整个寨子里都没看见有苍蝇,真是诡异了! “你再看这里,”李叔指着女尸的额头轻声道。 我睁大眼仔细看去,但见在女尸的额头处,有一个指头般粗细的黑窟窿...... 第六十二章蛊寨的秘密 那黑洞洞的窟窿眼触目惊心,正在女尸的眉心处,我吃惊的瞪大眼,我去!她不会是被枪毙的吧! 那脸都烂成一锅粥了,刚才没仔细看...... “李叔,这,这个女人是被枪打死的!”我惊愕的说道。 “何以见得呢?”李叔微微一笑。 “你看...那伤口边缘十分的完整,没有碎裂的痕迹,一定是被极快的东西给击穿的!”我认真的说道。 李叔听罢,又是一笑:“徒儿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亲眼见过被枪打死的人没?额头处确实有个小眼儿,但后脑瓜子彻底都炸开了,哪有这么完整的,我说了,她是病死的!” “那...李叔,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这么恐怖,还有,内个窟窿眼儿到底是咋回事?” 李叔顿了顿继续说:“这是晚期梅毒,你看,这些斑点,还有其他性病的并发症,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人生前应该是个风尘女子!” 李叔说的我恨不得一下子从屋子里蹦出去!真他妈的恶心透了!晚期梅毒!我们离这么近不会传染上吗? “李叔!这太危险了,我们赶紧离开吧!”我惊慌的拉住玉儿的手躲到门口,玉儿也是把脸转向门外,不愿再多看一眼。 “你怕什么?梅毒到了三期传染性就很低了,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李叔镇定说道。 他点起一根烟儿,使劲的抽了口,像是在压一压屋子里的臭气。 “徒儿,你过来,我给你说说这窟窿眼里的门道,”李叔向我招了招手。 我强忍住恶心,又往他跟前儿凑了凑,但见李叔一脸专注的盯着那女尸的额头,嘴里还默默的絮叨着什么。 接着,他竟然对准女尸额头的窟窿眼儿里弹了弹烟灰! 我吃惊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又要是搞什么鬼,这个时候,但见那窟窿眼里,缓缓的挤出了一条红头绿身的蠕虫! 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哇的一口吐出了酸水,胃中空空,不然非要喷溅那女尸一脸不可! 太他妈的恶心了,这虫子就跟小时候姥姥家葡萄树下那种大肉虫子差不多,只不过脑袋是红色的! “李叔!这是什么鬼?”我皱眉难受的问道。 李叔认真的说:“这是降头虫!蛊婆用这个死女人炼尸降!” “尸降?” 李叔点点头:“不错!尸降,西南三大邪术,降头,蛊术,痋术,这属于降头术!看见这个虫子了没,只要把它的汁液,涂抹在带有你体肤之物的木偶上,就可以远程的祸害你了!” 李叔说的我毛骨悚然,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操.蛋的事情,我还以为是影视作品里的杜撰,没想到真的有种东西! “降头术,本起源于汉家,汉武帝时期,就有人用此法祸乱宫闱,后被历朝历代严厉打压,但在这云贵滇缅之地,依旧流窜遗毒,现在主要在东南亚一带出现,内地已经绝迹,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蛊婆,以脑体为引,吸收女子的怨念,将神经错乱后的疯癫之魄吸进虫体之中,然后借助禳命之法,与被害人的灵魄产生共鸣,从而使其产生和这个女子一样的症状!” 李叔说的很拗口,我完全听不明白,怎么还共鸣,还疯癫的...... “李叔,什么叫疯癫之魄啊?”我不解的问道。 李叔说:“人有七魄,各司其职,主导各个器官,大脑中是天冲魄,最为凝滞,人得了梅毒之后,晚期会侵染脑体,让人变成疯子,虫体吸收被污染的魄念,取其汁液,涂抹于木偶之上,木偶身上你的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就会间接的影响到你!” 我听的几乎魂不附体,我去!指甲头发都会影响到我,这他妈的以后去哪儿都要小心点儿,千万不敢留下痕迹! 李叔见我一脸惊骇的神情,又是微微的笑了笑:“这里面儿的门道很多,以后再给你详细的讲,我们去下一个竹楼!” 我拉着玉儿的手,惊魂未定的跟着李叔和李娉娉一个竹楼一个竹楼的进,把我这辈子能想象到的恶心东西都看遍了...... 我看见在一口大棺材里,一个面目狰狞痛苦的死者,浸泡在类似于猪油的白哗哗的膏状物中,枯干的手指弯曲呈现鹰钩状,额头上也是一个窟窿,李叔告诉我,这是狂犬病患者,屋子里摆放的瓷坛子,装的则是他的内脏...... 他讲的是那么的细,仿佛这里他以前来过似的! 李叔还说,狂犬病毒,只能用电子显微镜才能看到,呈现出子弹状,隐嵌在人类的神经细胞末梢,药物无法抵达,所以根本无法治愈.....他这一会儿科学,一会儿玄法的给我解释,把我彻底搞蒙了。 我们也终于发现了那些阿魏的去处,全部都被藏在竹楼里,这些阿魏已经晾晒成干儿,像是动物标本一样的被绳子打捆好,看着那孩子们一张张扭曲绝望的脸,我实在难以相信这是在人间...... 直到我们转悠到另一侧竹楼时,才发现了那些被关押的小孩儿。 他们一个个脏兮兮的,目光呆滞,茫然的看着我们,有些已经残疾,简直令人惨不忍睹,最大的有六七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当我看见一个穿着花布袄的小女孩儿眼珠子都被抠出来时,我实在不忍心看了,心中已经被怒火填满,全身剧烈的颤抖着,我不再有任何的恐惧感了,只有恨!我恨不得把那个老蛊婆给炮烙了! 玉儿看见那些可怜的孩子,忍不住哭了出来,想上前抱抱,被我一把拦住了。 这些孩子虽然可怜,但还不确定那老蛊婆在他们身上下了什么东西,别我们上前一碰,双方都玩完儿! 李叔盯着这些孩子,恻隐的直摇头,轻声道:“造孽啊!”接着就想上前摸摸那个年龄最大的孩子的头。 小孩儿惊恐的往后躲了躲,嘴唇哆嗦的问道:“婆婆了......?” 这些孩子都被吓傻了,我看到那个瞎眼的小姑娘一听见婆婆两个字,吓的腿猛的抽了下。 李叔长叹一口气:“你们婆婆已经被我杀了,伯伯是来救你们回家的......” 听了李叔的话,几个小孩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显得比之前更恐惧了! 李叔微微笑了笑,让李娉娉从书包里取出一些糖果来给这些孩子,然而没有一个敢接的,他们慌乱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地板,像是在痛苦坚持,熬过这一关。 可以想象,那老逼婆子平时没少精神摧残这些孩子,说不定也弄出类似的场景来考验他们,现在的李叔说的这些话,说不定以前蜂妖就演绎过,麻痹的!它能弄个“兰姐的女儿”来忽悠我,就不能哄骗这些孩子吗? 李叔见他们不相信,又继续问道:“你们不想妈妈吗?跟伯伯走,伯伯带你们回家。” 当李叔说出妈妈两个字的时候,我看见那瞎眼的小姑娘,泪槽处紧了紧,然而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剩下空洞的两个眼眶。 李叔和李娉娉反复的劝着,那个年龄最大的男孩终于被说动了,他跟几个弟弟妹妹说:“咱们留下是死,跟这个伯伯走,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总好比现在这样活着好。” 瞅着他稚嫩坚毅的小脸,我内心一阵悸动,这孩子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男子汉! 李叔在他们每人的额头上都涂抹了一些遁妖散,然后一个竹楼竹楼的解救,一共救出了十三个孩子,他们被分别囚禁在三个竹楼里! 要说这蛊婆真是缺德,她在每一个关押孩子的竹楼墙上,都挂着一个阿魏,像是起到警示的作用,这让我想起了明朝朱元璋把贪官剥皮充草挂在衙门上警戒下一任官员...... 十几个孩子相互搀扶着,连背带抱,让我想起了电影里逃难的场景,可是谁能想到,这些还都是群孩子,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其中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瘦的跟个小鸡似的,大声的哭求着李叔:“伯伯,伯伯,我妈妈,我妈妈还在这里,她在哪儿?” 孩子哀求的哭声催人泪下,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刚才见的那一个个死人,谁知道哪个是她的妈妈....... 李叔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也是一脸的难过,他轻声安慰道:“你妈妈已经提前回家了,她在家等你呢,我们赶紧回去。” 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眼神中马上射出欣喜的光,使劲的点点头:“嗯!” 我知道李叔在骗她,可眼下也只能这样...... 我们走到一个较大的竹楼前时,李叔突然停住了脚步,皱眉往里瞅,但见这个竹楼关着门儿,在这个寨子里算是比较整洁的,跟那些破破烂烂的竹楼截然不同!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这里会不会就是那个蛊婆的宿舍? 我刚有这个念头,就听见那个勇敢的小男孩说道:“伯伯,这里就是婆婆的家!”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间还算像样儿的竹楼是那个老逼玩意的套间! 李叔二话不说直接上了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他刚一进门儿,突然一下子蹦了出来,嘴里大骂:“我.操!” 第六十三章恐怖的帘子 李叔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我.操!”差点儿没把我吓跪下......他这么沉稳装逼的人也会如此毁形象,这竹楼里究竟有啥? 放眼看去,但见一张破布帘子从门框上翻了下来,仔细一瞅,惊得我浑身一哆嗦,那他妈的竟然是一张人皮!还是一张女人的皮! 李叔蹦下了台阶,扶了扶眼镜,一脸憎恶的回头看,我能感受到他的崩溃,刚一进门儿,那人皮直接从上面儿掀了下来,像是蛊婆临走时有意设定好的! 要说这逼玩意真缺德,估计是为了防止这些孩子偷偷进去弄的机关! 李叔气恼的喘了口粗气,重新上前揭下了那张人皮,走进竹楼内,然而这个时候,刚才那个问妈妈在哪儿的小姑娘,突然失声尖叫了起来:“妈妈!” 她发疯似的冲了上去,摸到了自己妈妈的皮,与此同时,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压迫的这个孩子登时昏死了过去,栽倒在台阶上...... 我脑子一阵阵的迷糊,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这张人皮就是这女孩儿妈妈的?李叔刚刚哄好这个孩子,现在竟让她看见了自己母亲的皮! 这对她幼小的心灵是多么大的摧残啊!我难以想象......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不!比噩梦还要扭曲变态,生活在大城市写字楼里的我,怎么能想到人间还有这么悲催野蛮的一幕。 李娉娉上前背起了这个小姑娘,我看见她眼眶里噙着泪,其他的孩子们默默的低下头,也不停的掉眼泪。 这个时候李叔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失落的叹了口气:“好了,我们走吧。” 他没心情再给我讲解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带这些孩子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魔窟! 我们出了寨子,日头已经偏西,孩子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我们,他们破衣烂衫,几乎处于半裸.体的状态,我和玉儿还有李娉娉,每人背抱着一个残疾,或者年龄小的孩子,一点点的往前走...... 照我们这速度,要想回到镇子里,最起码也后半夜了,鬼知道还要在这竹林阵中转悠多长时间!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这一次,我们没有耗费多久,轻松的走了出来,我清晰的看见,那一个个挂着蜂巢的竹子俨然就在前方。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我也不好再问李叔什么,只是低着头一步步的往前走,这场噩梦快点儿结束吧,再折腾下去,我非要精神失常不可! 出了山阴,来到了女儿寨的后山,一阵阵竹子的清香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几个小孩子之前对我们还是将信将疑,看到这巍峨的大山,还有那残红的夕阳,这才相信我们没有骗他们,是真的要带他们离开这里...... 那个头发长长,年龄最大的小男孩,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那股子伤心劲儿锥心刺骨,看得出,他在那个寨子里待的时间可不短了,老蛊婆不杀他,估计也是为了打杂。 我们行进的很慢,到了前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天完全黑了下来,放眼看去,山下的镇子黑漆漆一片,宛如鬼城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人们这般胆小慎微的样子,我心里竟燃起一团怒火,这帮人太麻木了,就跟鲁迅先生写的那些伸长脖子的鸭一样,全都是群看客!公安局里的警察们,为啥就不到大山里找一找,捉到那个老蛊婆把她绳之于法! 李叔带着我们往山下走,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镇子边儿上,孩子们的脚步明显加快了,生的希望重新燃起他们活下去的信心! 进了镇子,街道上黑乎乎一片,家家户户闭门关灯,李叔领着我们一路到了派出所门口儿,还行,在派出所的值班室里,微微的还亮着一盏灯。 李叔冲李娉娉说道:“你先带着你师弟,还有地仙回丽江的酒店,我把这边儿的事儿处理好就回去!” 李娉娉会意,放下了背着的小女孩儿,我和玉儿见状,对视了一眼,也把孩子们放了下来。 玉儿抱着的是个襁褓里的小家伙,那个勇敢的小男孩上前抬起胳膊,示意他来抱,看着他那坚毅的眼神,我心里说不出啥滋味儿。 “李叔,要不我们直接开车,把这些孩子送到市里公安局去,这里的警察都是棒槌!”我有些担心的说道。 李叔笑了笑:“这十几个孩子,车子装不下,你放心吧,我打110,他们会出来的,到了这儿,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李叔有安排,我们也不好违背,只得开上车子先离开镇子,在和那群孩子分别的时候,我不住的回头看,心里酸溜溜的。 他们虽然凄惨,但也是幸运的,总好过那些被做成阿魏的孩子们,我估计那个襁褓里的小家伙也就是几个月大,下一个阿魏,肯定是她! 李娉娉开着车,我和玉儿坐在后面,看着奥迪车绚丽的操作平台,我真的难以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这他妈的原始社会也不带这样的! 玉儿今天被吓的不轻,坐在后排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一切都结束了,不再有脏东西暗算我们了,等着我们的将是美好的生活...... 从后视镜里我能瞟间,李娉娉的眼睛时不时的瞅玉儿,可能她也有自己的心思吧,毕竟玉儿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人。 “师弟,”李娉娉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一愣,赶紧应道:“嗯!” 其实应该是叫她师姐,但我觉得怪怪的,这种师父,师姐的称呼像是电视剧里的叫法,我十分的不习惯,就像我虽然拜了李叔做师父,但依然叫他李叔一样。 “你们回酒店先住下,我回去接应一下我爹,记住!我们不回来,你们不要离开,”李娉娉叮嘱道。 “哦,”我点点头,想来也是,李叔一个人在镇子里,连个车也没有,总是不方便,我们就在酒店里老老实实的等他们。 “师姐.....呃,”我还是叫了她一声。 “怎么?” “内个,你有手机号吗?我可不可以记一下,”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联系起来方便,这一连串的事情进行的太仓促,我都没来得及记李叔或李娉娉的手机号。 李娉娉微微沉吟了一下:“回头再告你,你们就在酒店里待着,不管几天,都要等我们。” 她的话让我有点儿发懵,不管几天?难不成还要...... 想想也是,李叔虽然好心,但这事儿讲不清说不起啊,带着一大群半残疾的野孩子来到派出所,如何证明自己,如何带着警察取证,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要处理。 可,李娉娉为啥不告诉我她手机号呢?是嫌麻烦,还是因为生分呢? ...... 回到了酒店,我和玉儿精神和身体双重都要崩溃了,一起洗了个热水澡儿,吃了点东西,这才渐渐的缓过劲儿来。 李娉娉又开车走了,窗台前,我看着奥迪车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李娉娉,似乎比李叔还要神秘的多,她的性格好古怪,我完全拿捏不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潜意识里总觉得有种好感,但又不确定,当然,这种好感和男女之事无关。 和玉儿躺在床上,我脑子里还在想着白天那张可怕的人皮,挥之不去,真的好恐怖,我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人皮,尤其是头皮部位,还牵连着长长的头发,那干瘪褶皱的胸部就像是两个破口袋一样,说不出的恶心和膈应。 李叔在老蛊婆的宿舍里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看到了比人皮更加恐怖的东西,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想再问李叔了,因为那里的一切除了能给我制造心理疾病以外,似乎也没啥积极意义。 不过,我也产生了一个无比恐怖的想法,那个老蛊婆,她长得那么丑,瘦的简直就像个蜘蛛人,这逼玩意儿就算穿成现代人的衣服,在人群中一站也能把人吓够呛,她剥了那女孩儿妈妈的皮,难不成,也跟《聊斋》里演的画皮一样,披上人皮混迹在人群中? 人有的时候就是贱,你越是不想想什么东西,它一个劲儿往你脑子里钻,搞得你好心烦。 玉儿还是有些害怕,死死的抱住我丝毫不敢松开,似乎我们和李叔父女分开后,她的安全感骤降,生怕再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来加害我们。 “玉儿,呃,你别害怕,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我抚.摸着她光滑的肩膀安慰道。 玉儿抽着鼻息,略带委屈的看着我,晶莹的眸子里闪着一些泪花。 “阿肖,我永远都不要跟你分开......”她又开始像个孩子了。 我笑了笑:“不会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玉儿的小嘴儿又撅了起来:“你以前也是这么说,后来还是选择了姐姐。”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去!又来了,主要矛盾解决,次要矛盾上升,玉儿和月儿之间,肯定会一大堆麻烦等着我! “哼哼哼......” 玉儿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冷笑。我的头皮瞬间发麻,登时僵住了,我的天,这会不会是月儿,然而听这声音,好像不太像! 第六十四章血色迷局 诡异的笑声把玉儿吓坏了,猛的钻进我怀里死命的抱住,浑身瑟瑟发抖! 我惊慌的看向周围,然而屋内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冷笑过后,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我心说这他妈的是见鬼了是咋了? “阿肖,我怕......”玉儿浑身哆嗦着低呜。 “老婆,别怕,有我呢,”我紧紧的抱住玉儿安慰道。 这个时候,但见面前雪白的墙面上突然泛出了一小团血渍,然后快速的向周围蔓延,犹如墨汁滴入水中一般! 我吃惊的瞪大眼,我去!这他妈的真见鬼了!眼前这是什么! 与此同时,床头灯开始以极快的频率一闪一灭,没几下就“砰”的一声灯丝断裂,屋里变得漆黑一片,一股烧焦的怪味儿弥漫开来...... 此情此景,跟电影里的闹鬼的桥段多么像啊!我去,这太扯了吧!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玉儿把被子蒙住头,死死的窝在我腋下,抖的像个兔子,我瞅着那墙上不断扩散的污血,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说这他妈的不会是那蛊婆寨子里的余孽吧...... 我去!李娉娉和李叔都不在,这可如何是好?我眼睛快速的扫视着周围,看有没有顺手的家伙,寻思着拼死也要来两下,然而这破逼屋子里啥也没有! 那污血随着面积的扩大,变得蔓延的极快,简直就是疯长,很快就侵染到了屋顶和挂衣走廊以及窗台,我的心狂跳不已,我去!这他妈的,想逃都逃不掉了! 整个房间就像是被一层血红的布给包裹起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跳楼了! 然而我刚有这个念头,窗户上瞬间布满了如同植物根须一般的红色细线,以极快的速度分叉扭曲铺散,就像是人大脑里复杂的毛细血管儿一般! 我意识到这次完了,不会再有人来救我们,只是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临死连个明白鬼也做不成! 我把玉儿又往紧的搂了搂,虽然心里恐惧,但我是男子汉,就算死,也要拼死保护我的女人! 操他妈的!来吧,刚才哪个傻逼娘们儿叫唤的! 污血蔓延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地毯,桌椅,还有我们背靠的这面墙,我的心焦虑到了极点,生怕这些恶心玩意儿爬上.床来...... 大脑中闪现出无数种可怕的可能,这会不会是血咒?我和玉儿最后会化作一滩污血!又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血.....而是降头术驱使的小虫子,因为体积太小,浑身血红,所以看起来像是血,比如...红蚂蚁。我越想越害怕,脑子都要炸掉! 我颤抖着把被子又往紧的掖了掖,死死的护住玉儿,其实我不怕死,只是觉得死的太窝囊了,我们两口子光着屁股让这群畜生弄死在床上! “操.你妈的,到底是谁?出来!”我嗷嗷大骂了起来,人在极端害怕的情况下,恐惧会转化为愤怒!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回答我,然而我发现,我嗷嗷一嗓子后,玉儿惊恐的抖动明显变轻了..... 女人就是这样,她不一定在乎你有多强大,但男人的勇敢和血性会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一嗓子的原因,那污血吞噬的蔓延骤然停了下来,只是渗透到床单以下.....此时的我和玉儿,就像是飘在血湖里的一艘小船! 眼前的电视机,书桌,台灯,还有柜子,以及烧水的暖壶全都成了腥红色,因为光线很暗,几乎就是一片乌黑! 接下来,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的一切物件儿,就像巧克力融化似的,开始扭曲变形,还一鼓一鼓的蠕动着,桌子和电视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墙面也弯曲了! 我骇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现在对生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想着临死前弄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 整个房间除了我和玉儿躺着的床外,完全都变了,我们就像是在一个动物血淋淋的胃里!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没有消化完的残渣! 不用说,这是中招儿了,可能是妖法,也可能是厉鬼在捉弄,再或者是邪术,可是那冷笑我们的傻逼女人,到现在还没出现! 突然,对面的墙面,像是撕开的伤口一样,裂开了一道很大的缝隙,幽暗的红光射了进来,我吃惊的瞪大眼,死死盯着那个口子! 缝隙逐渐的扩大,在那口子后面,我看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画面,那...那竟然是另一个天地! 远处巍峨的群山,蜿蜒着陡峭的曲线,天空像是血一样的红,在与山的接触部位,透过亮红色的光.....一切宛如,那天晚上,“玉儿”带着我游历血湖的景象! 我的天!这里不是血湖地狱吗?“玉儿”说过,洱海...洱海在阴间就是血湖地狱,我剧烈的颤抖着,手扶着胆怯的玉儿,她像是鸵鸟一样,就知道把脑袋扎进被子里,也不说出来看一下。 一瞬间,笼罩在房间里的那层污血消失了,我们宛如躺在血湖地狱的荒野中,身上还盖着酒店的被子...... 周围一片枯树顽石,远处是扭曲狰狞的怪山,还有巨大动物的骸骨,那一根根肋骨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我彻底懵了,这环境肯定是在地狱,但好像并不是在血湖地狱,因为我放眼周围,并没有看见那腥臭的洱海! 难道说...这丽江的酒店,在阴间,也是地狱?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区域?我不得而知。 看了看床边儿,床单以外的部分,都是皲裂的大地,像是十几年没下过雨似的,那裂缝足足的能伸进去人的手! “哼哼哼......”那诡异的冷笑声又响起了。 玉儿吓的一抽,我也是惊的一哆嗦,连忙扭头四处看,然而,周围除了枯死的树木和石头,并没有见到什么女人! 我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这地方就是死亡的世界,连个鬼也没有,笑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难不成?是不远处的那颗枯死的老树?听声音,好像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我惊愕的盯着那拧巴扭曲的怪树,想从它褶皱斑驳的树皮上寻找到五官的痕迹,然而这个时候,从那树后面儿,突然蹦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黑乎乎的吓了我一跳! 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一个长着女人头的怪鸟,体积跟正常人差不多,只是...那脑袋,竟然是人头!眼珠子通红如血,面目还算俊俏只是诡异骇人至极! “哼哼哼,”它又冲我冷笑了一下,然后展开翅膀一阵劲风扑来,再抬眼看时,那女人鸟已经飞上了血红的天空! 我完全傻了,这...这他妈的,是地狱里的怪物......刚才原来是它在叫! 看来暂时没有危险,我紧张的心冷静了下来,这鬼地方,“玉儿”带我来过,不!那是月儿捣的鬼!可玉儿是月儿的妹妹,她肯定也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儿! 我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娘的,上次被弄脱魂就是这个屌德性,然而这一次是真玉儿和我在一起,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玉儿,玉儿,没事了,你快起来看看,这究竟是哪儿?”我推着玉儿说道。 玉儿窝在被子里,捂了一身的汗,胆怯的抬起头往外看。 当她看到外面的景象时,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吃惊道:“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瞅玉儿那表情我就知道,她肯定清楚这是哪里,于是我迫不及待的追问:“老婆你快告诉我,这是哪儿啊?上一次月儿假扮你把我的魂儿勾走,就是在这个地方!” 玉儿紧张的看向我,一脸的纠结复杂,嘴唇哆嗦的说道:“这...这里是我的家啊!” 她这句话差点儿没把我闪晕过去,这里是你的家?我的天!那是你又是啥? 刚才那飞向天空中的女人鸟,难不成是你家亲戚?我简直无法想象! “阿肖,我们怎么来这里了?”玉儿疑惑的拉着我的手,从她神情中我能看到,她现在一点儿也不紧张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看着她,如果说,这里是地狱的话,那玉儿,岂不是来自于地狱的灵物?难怪李叔告诉玉儿,永远不要跟我讲起那玉坟地宫里的事情,原来...所谓的玉坟地宫,就是地狱的入口! 李叔那意味深长的话又宛在耳畔:一旦玉坟里的秘密被外人所知,天下苍生将陷入一片浩劫之中!原来如此! “我也不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估计是月儿捣的鬼!”我纠结的应付了一句。 玉儿一听月儿,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欣喜,而后又转变为迷茫和焦虑。 我知道,她是怕她姐姐把我抢走,按照玉儿懦弱的性格,她除了哀求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月儿!月儿!是你吗?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我站起身,冲着凄凉的荒野大声叫道。 然而,没有人回应我,周围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玉儿紧紧的抱住我的腿,像是怕失去我似的。 我一连喊了十几嗓子依旧没人回答,我心说月儿不会把我们扔到这儿就不管了吧?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刮起了一阵劲风,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的朝我冲过来...... 第六十五章玉坟之后 我身子本能的往下沉,心里却明白,躲是躲不掉了,这他妈的什么东西偷袭我? 然而,身后只是劲风,我并没有遭到袭击,我蹲下身子和玉儿紧紧的抱在一起! 狂风愈紧,我根本不睁开眼,只是觉得,风沙划过面皮就像是刀子割一样疼...... 再睁开眼时,我又愕然了,周围的景象还是在酒店里,一切并没有变化,玉儿闭眼死死的搂住我,一副誓死不松开的样子! 浑身的冷汗已经被吹干,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被风沙划痛的面皮依旧在发麻,这不像是幻觉! 玉儿刚刚揭开被子时,浑身捂的全是汗,现在也被风给吹干了,这不是假的,是真真实实的经历! “玉儿!玉儿!你快看,我们又回酒店了,”我惊愕的提醒她。 玉儿微微的睁开眼,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一脸忧愁的看向我。 “阿肖,刚才是姐姐吗?”玉儿担心的问道。 我被她问的无语了,你们姐妹之间都认不清,我又怎么能确定,不过既然能把我和玉儿带走,除了月儿还有谁? “应该是她吧,月儿醋性很大的,她像是在警告我们,”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玉儿一定我这么说,委屈的又哭了:“我不要失去你,我不能没有你。” 面对忧郁质的妻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本来我的意思是,让月儿出来,我们三个人好好的谈谈,不要把这个问题弄得复杂化。 “老婆,要不,我们换个房间吧?”我抚着她的长发问道。 玉儿噙着泪:“你换了房间也没用,姐姐想找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听玉儿这么说,我感觉月儿挺神通广大的,可是作为妹妹的你,除了幻术障眼法以外,就没有一点儿神通吗? 看着焦虑的玉儿,我轻笑了一下:“玉儿,你好像很怕你姐的样子。” 玉儿犹豫的点点头:“也不是怕,姐姐很疼我的,我有时候太顽皮了,她会管教我。” “内个,玉儿,你会什么神通呢,你姐姐本领那么大,”我搂紧她问道。 玉儿皱眉撅嘴,寻思了一会儿后,说:“我什么也不会,我就会逃跑,姐姐和我不一样的,她出来的比我早,而且,还吃了胎衣。” “胎衣?你是指的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身上的.....血丝,”我疑惑的看着玉儿。 玉儿点点头:“不错!那是我们的精华所在,吃了那东西会极大的增加修为,保证我们不至于一出生就被其他妖精害死......我跟你说过,那是好东西,我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了。” 玉儿说的我目瞪口呆,我的天!玉儿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吃...... “我没有姐姐那么大的志向,我只想找个爱我的男人,和他一起过日子,我们平平凡凡的,不招谁不惹谁,所以,我要那胎衣也没用,就给了你,我还想着,等你以后有了造化,可以保护我,”玉儿撅着小嘴喃喃的说道。 我脑子快速的运转着,又想起了那天夜里,假扮成玉儿的月儿,带着我飞向天际时说:我吃了她的血,可以活好几百岁,我的天!这是真的假的? 我把这个情节跟玉儿讲述了一遍,玉儿低头沉吟道:“能不能活好几百岁我不清楚,但有一点,你肯定和平常人不一样了,要不,那个李叔非要收你为徒。” 是非曲折,前因后果,我已经全明白了,我知道玉儿把自己的胎血给我吃,肯定让我脱胎换骨,受益匪浅了,只是,我不知道,这胎衣对玉儿来说,竟是这么的重要! 本来就没月儿出来的早,又加上这一层,玉儿在她姐姐面前,更是......咳! 我抱住她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还有点儿不放心似的抬头问我:“阿肖,如果,姐姐非要你跟她,你会怎么办?”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会告诉她,我爱的人是你,至死不渝。” 听我这么说,玉儿才放心似的把头又窝了回去,她喃喃的说:“其实,我还跟姐姐商量过,我哪怕不做你的正妻,做个妾也行,姐姐却死活不让,非要你和她一对一,连口剩的也不给我吃......” 我脑子很乱,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话锋一转问玉儿:“老婆,我问你,刚才那个地方,是地狱吗?我听你姐说,所谓的洱海,就是血湖地狱!” 玉儿咬咬嘴唇,说道:“我不知道地狱啥样的,但是我能肯定一点,玉坟后面的世界,不是地狱!姐姐说过。” “那是什么?”我吃惊的追问。 玉儿皱眉眨眨眼:“我也说不来,其实,姐姐很少带我到玉坟后面的,即使是灵魂的状态,她也是自己一个人去......” “哦,这个样子啊,”我微微的点点头,心说除了地狱以外,难道还有其他的可怕空间存在吗? “玉儿,刚才我在那里面儿,见到了一个女人的脑袋,鸟身体的怪物,那东西是啥你知道吗?”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点点头:“我知道,那是玉坟后的乌鸟,姐姐说,它特别讨厌,总喜欢隐藏在角落里偷听别人说话。” 我去!好诡异啊!刚才就是那个讨厌的乌鸟躲到墙后面偷听我们的对话,发出冷笑...... 月儿在假扮玉儿的时候,跟我讲过一个理论,说是这个世界其实很多空间是并存的,只是在灵魂的状态下才能看的见,比如,阳间的洱海,实际是阴间的血湖,我们住的依山别墅,其实不过是地狱里的凝血山。 听起来虽然恶心,两界并存于世,但彼此并不影响,你活你的,鬼忙鬼的,只有到死或者生的时候才会穿插。 这完全颠覆了我之前对于阴阳两界的认识,其实,包括阴阳两界,我也觉得都是迷信,完全是无稽之谈!但随着事态的一步步发展,我感觉真实的情况比月儿说的还要复杂! 玉儿的老家不是地狱,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还在琢磨着,突然感觉腿部一阵凉,玉儿的两条腿又变成了蛇的样子。 “阿肖,我缠住你睡好不好?”玉儿有点儿胆怯的看着我,生怕我不愿意。 我笑了笑:“好嘛,你缠住我吧。” 玉儿咬住嘴唇,我感觉她蛇的身体开始慢慢的绕过我两条腿,一圈儿一圈的缠了起来,那蛇身可细可粗,真是个奇怪的存在..... 她把我和自己牢牢的缠在了一起,这才放心依偎进我的怀里。 我虽然被玉儿缠的跟麻花一样,但她的蛇身并不沉,反而有种踏实的感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之后的几天,再也没有出现奇怪的事情,一切正常,似乎那天晚上的遭遇就是一场诡异的梦!然而,这一次是我和玉儿一起经历的,她明确的告诉我,那不是梦,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我们等了将近一个星期也没有李叔的消息,我有点儿犯愁了,这李娉娉真耽误事儿,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能怎么样?现在联系不上,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进展如何了? 我和玉儿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怕李叔找不到,不走,这么一直耗下去,真是熬人! 月儿似乎没再骚扰过我们,玉儿也从焦虑中渐渐的恢复过来,每天也能有说有笑,她似乎并不在意一直等下去,我却寻思着,这姐妹之间的事儿,还是早一点解决的好。 一直等到了十天后,李娉娉开车回来了,她是自己回来的,告诉我们李叔还要再等几天。 见到了李娉娉,我的心总算踏实了很多,心讲话,你们父女一辈子不回来,我们两口子还要等你们一辈子? 然而,李娉娉回来后,却认真的交待我,过两天见到了李叔,不要说她离开酒店的事,不然后果很严重。 一听李娉娉这么说,我又懵了,我去!难道这些天,你没跟你爸在一起?那你去哪儿了? 李娉娉对我也是忽冷忽热,有时候她不愿意说,那一脸冷峻的表情让你也不敢开口问。 果然,又等了几天,李叔终于回来了,他一脸的意气风发,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一起吃了个饭,谈了谈下一步的计划。 其实,我最担心的事情是他让我留在云南,在那个什么神秘的羲门里打工,然而李叔却告诉我,我们下一步是回北京,他重要的生意,全部都在北京! 第六十六章疑云依旧 李叔之前说,自己有个企业,所谓的羲门掌门人,只是宗族内部的身份,我看他车牌子上写着云A,李娉娉又说自己毕业于云南农业大学,我一直以为他的公司在昆明。 没想到,李叔真正的产业在北京,昆明的,只是他和当地高校合作的一个生物技术中心。 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李叔的公司很大,甚至可以用财团来形容,涉及轻工、外贸、房地产、生物技术、互联网IT、娱乐、商场、以及旅游.行业,下辖26个分子公司,一年的营业额近百亿!有两个板块儿已经IPO上市了! 要不是之前和他有过一番生死与共的经历,我真的怀疑眼前的这个李叔是个大骗子!他一身学者的装束还喜欢无形的装逼,无论如何也和那种大老板挂不上钩,气质就达不到。 还有李娉娉,虽然清丽脱俗,说她小家碧玉十分的恰当,也不像是那种特别有钱人家的女孩儿。 不是我势利眼,在京城混迹了这么多年,我看人多少还是有点谱儿的...... 而且,他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么有钱的话,会带着我们住这三星级的酒店?自己还开个老款奥迪A6?我实在难以相信...... 李叔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狐疑,继续侃侃而谈。他知道我以前从事IT行业,直接让我跟着负责IT板块的副总裁学习业务,挂副总经理的职务,年薪暂定为50万。 我听他吹着牛逼,匪夷所思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吴总当时跟我谈月儿的事,不过爱咋咋地吧,他开心就好,反正我和玉儿也不求他什么,大不了听他忽悠一场。 李娉娉订了机票,说明天下午三点,我们四个坐飞机回北京,李叔还说安排个人直接把我的车给开回北京,不用我费心。 听他说到这儿,我更加怀疑了,这个李叔不会真的是个骗子吧,他绕了一大圈儿,就是为了套我的宝马车?不至于吧? 我有心思想拒绝,但又不好张口,毕竟李叔曾救过我的命,难怪李娉娉不告诉我她的手机号码?难道他们父女真的是贼?连奥迪车也是偷来的?我去!如果真是贼的话,那这贼也太牛逼了吧! 我试探性的问李叔电话号码,他十分敞亮的告诉了我,还嘱咐我在公司里要低调,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关于羲门的事情。 思来想去,我最后还是以要和玉儿度蜜月为由,拒绝了和李叔一起回北京,我说到了北京后,我去公司总部找他。 李叔也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显得有些无奈,似乎看穿了我对他的不信任。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又跟李叔提起了那天晚上我和玉儿经历的一切,那火红的天,和奇怪的鸟,李叔似乎没多大兴趣听这些,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等回了北京再说吧。 当天下午,李叔就和李娉娉走了,我和玉儿商量了商量,也决定即刻启程回北京。云南这个地方充满了神秘,我是不想再多待一会儿了。 一路上,玉儿还是像以前一样,窝在后面吃零食,她有些没心没肺,问我为啥不和李叔一起坐飞机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说是怕李叔偷宝马车?那样显得我太小人之心..... 其实,我还是想早点见到月儿,有些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老躲着不是回事儿,我相信只要我们三个以诚相待,一定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月儿想利用我,那你跟我说清楚,只要不杀我,不违背良心道德,别说利用,就是两肋插刀也没问题!话是开心锁,没什么说不开的...... 玉儿总是爱幻想,她说,如果见到了姐姐,让我求求她,看能不能带着她一起生活,她做小也行,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可以。 我和玉儿的爱情观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上,虽然我也想过齐人之福,同时拥有月儿和玉儿两个人,但那根本就不现实,完全不像个人家了,到时候孩子们怎么办?两个妈一个爹,到学校,其他的孩子怎么看他们。 虽然这几天我见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甚至光怪陆离的事情,也知道了玉儿不是人类,但我总要回归社会的,而且,玉儿说她怀孕了,孩子出生下来后一连串的问题我都要去面对。我可不像李叔他们活的那么飘逸,我是很现实的一个人。 这一路上,两千多公里,我们三天三夜不紧不慢的开着,也没有再遇到什么离奇的事情,似乎一切都过去了,实实在在的生活摆在眼前,我的头脑也愈发的清醒,前些日子都给吓迷糊了! 晚上住店的时候,我们夫妻间少不了亲热,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玉儿每次睡觉前,两条腿都要变成蛇的身体,死死的把我缠住。 一开始,我觉得她是怕月儿把我偷走,后来我发现目的似乎没那么单纯,她缠好我后,还偷偷的冲我坏笑。 “老婆,你为啥老缠住我啊?”我晚上上厕所都不方便。 玉儿贼溜溜的看着我,暧昧的轻语:“阿肖,你看,我们像不像玉坟石门上的那一对儿?”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对呀,玉坟石门上的那一对儿?那个男的! “玉儿,那个男的到底是谁?你真的不知道吗?”我好奇的问她。 玉儿点点头:“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小的时候,就想着,和我的另一半,一直这样缠着......就像现在我和你一样。” 我微微的抽了一口凉气,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会不会一段儿时日后,我的两条腿,也变得跟面条一样软,然后慢慢的像麻花一样缠起来?我去!那太恐怖了! “老婆,老婆,我的腿不会也变成那样吧,我喝了你的血......”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玉儿轻抚我的脸,一脸深情的看着我,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柔柔的说了一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说完,她就沉沉的睡去了,这是第一次玉儿睡在我前面,我轻轻理着她额头上的发丝,也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我在中学期间读过意大利但丁的名著《神曲》,里面介绍了地狱、炼狱和天堂,似乎地狱的大门上,也是两个人面兽身的怪物,在《神曲》中,炼狱通往地狱,也是那种深渊似的黑洞,不过是以地坑的形式出现的。 难不成?玉坟后面的世界,是炼狱?我不得而知,也十分的迷茫。 东西方文化差异巨大,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炼狱是什么鬼?而且,虽然石门上都是半人半兽,但《神曲》中是写实,而玉坟的石门上,则完全是东方风格的写意...... 第二天我醒来时,玉儿还在睡着,她面颊微红,微微的露出一丝甜蜜的笑。 这很反常,一般在我清醒的时候,很少见到玉儿睡觉,她总是起在我前面,睡在我后头。 我轻轻拨开她的蛇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不忍心吵醒她,就躺在旁边儿静静的看着她。 玉儿美极了,一时间,我又有些冲动,轻轻的伸过她的后脖颈,微微的抬起,让她枕着我的胳膊。 轻微的动静让玉儿有了些感知,她慵懒的转了个身,后背朝向我,那细细的蛇尾巴还在我小腿上不停的刮蹭着...... 这真是个神奇的生物,难以想象,我的妻子竟会是一名地仙? 我想跟她亲热,但她半个身子是蛇,这...这没法弄啊!她睡得这么死,一定是这些天累坏了,我又不忍心弄醒她。 我摸索着寻找那个铜钱大的鳞片,轻轻拨开,然后偷偷的迎合了上去。 玉儿大惊,一下子醒了过来,猛的回头发现是我,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你好坏啊你!”玉儿委屈的娇嗔道。 我一脸坏笑的看着玉儿,突然发现这种跨物种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起床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吃了点饭,我们准备连夜赶路,这一白天折腾的,我是腰酸背痛,玉儿却像是极大满足的一样,容光焕发,精神出奇的好! 我发现,她似乎更愿意以原来的形体和我做那种事情,变成.人的样子,完全是无奈之举。 玉儿开着车,我们一路从太原回到了北京,她开车很猛,六个半小时我们就已经回来了,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凌晨0:00. 上楼的时候,我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这个时间点儿,总让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月儿会不会在家,姐妹俩见面会不会打起来? 月儿在玉坟石道里可是啪啪啪的闪玉儿的嘴巴子,真的有点儿暴力倾向,我一会儿该怎么解释? 可是转念一想,月儿自己告诉玉儿,说是假扮成她自己先跟我回北京的,那既然是假扮,我和玉儿发生关系那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月儿没理由朝玉儿发飙! 钥匙插进门里,我轻轻的扭动着,然而,一股力道传来,那钥匙竟然自己转开了,分明是有人在里面儿开门儿!我后背骤然一冷,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站着门后等我们的,并不是月儿! 第六十七章故人重现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女人的黑影站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大跳,屋子里没开灯,这他妈是鬼啊! 我惊得连连后退,身子重重的砸在玉儿的身上,破逼楼道里灯还坏了,我差点儿没从楼梯上滚下去! “阿夏,你别怕,是我啊!”屋子里的女人惊慌的叫道,身子也走了出来。 这声音......我去!这是兰姐啊!我后背一层虚汗,晕!她怎么在我家? 玉儿显得很生气,直接上前推了兰姐一把:“兰姐,你真是的,你怎么不开灯,吓坏了阿肖怎么办?” “啪,”灯开了,玉儿拉住我拎着行李走了进去。 惊愕之余,我也是羞愧难当,刚才真他妈的丢人,一个大男人被吓成那样。 屋子里满是兰花的香气,沁人心脾,兰姐穿着纳西的女服,一脸胆怯的看向我,我下意识的瞅了瞅兰姐的身后,灯光的照射下,兰姐有影子! 我微微一皱眉,问玉儿:“玉儿,这是不是你又跟我整幻术了?” 玉儿关好门后回头说道:“没有,我没跟你弄幻术。” “那兰姐怎么?你看她身后.....有影子!”我吃惊的指着兰姐。 兰姐更紧张了,她低头不敢看我,规规矩矩的脱下一只鞋,露出雪白的脚丫,脚趾来回勾着,显得很焦虑。 玉儿盯着兰姐看了一会儿,惊呼道:“兰姐,你...你修成.人身了?” 兰姐羞涩的点点头,然后抬脸冲我微微一笑。 玉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也没说啥,上前轻轻的抱住兰姐。 “兰姐,恭喜你,这几百年总算没白熬,你终于修成.人身了,”玉儿的话虽然是在恭喜,但我能感觉出,她语气中带有那么一丝不自然的醋意。 “兰姐,你是怎么变成.人的?我...我之前......”我语气结巴的问她,虽然我是做过几个和兰姐那个的春梦,但我能明确的是,我并没有在清醒的状况下和兰姐发生什么。 兰姐一脸感激的看向我,竟然扑通一下给我跪下了,轻声道:“阿夏,我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别...别,兰姐,你这是干啥?” 我懵逼的愣了下,连忙上前搀扶起兰姐,我的手碰触她的胳膊,并不像之前那般冰冷,完全就是正常人的体温。 兰姐眼中泛着泪花,说道:“我之前就剩下一寸残躯了,你把我放进玻璃瓶里,我又活了过来,我吸收了玉儿姐姐魂石的精华,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还修成了人形,谢谢你阿夏!” 听兰姐这么一说,我彻底明白了,我的天!我临走时那无意之举,竟然救了兰姐,还帮她修成了人身!不过话说回来,兰姐当初救我两次,而且,她还是因为我才...... 玉儿听完,上前紧紧拉住兰姐的手,她一脸的欣喜和刚才的神态截然不同。 “兰姐,太好了!这样一来,你真的成兰花仙了!”玉儿激动的说道。 兰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我只是个花精,谈不上仙,只是.....我用了你姐的东西,我怕你姐回来以后......” 我一听这话,心又悬了起来,是啊!我去,这玉儿和兰姐,一个抢了自己的男人,一个偷用了自己积攒的魂石,这月儿非疯了不可,这要是回来,岂不是闹翻天! 兰姐说的玉儿也犯起愁来,两个女人都默默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皱眉问兰姐:“兰姐,你这些日子,没见到月儿吗?” 兰姐紧张的摇摇头:“没有,我变成.人形后,不敢走,怕走了以后月儿会生气,我就在家里默默的等着,等她回来,让她处理我,我也是无意的,我当时缓缓的苏醒,醒来后,就已经成这样了......” 兰姐说到这儿,一脸的焦虑,脚趾又不停的抠着地板。 我微微的长叹一口气:“行了行了,兰姐,玉儿,你们都不要瞎琢磨了,不管这么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月儿总不至于杀了你们,等她回来,我跟她好好说。” 听我这么说,兰姐和玉儿都微微的点点头,情绪明显舒缓了许多。 家里一下子多了一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是两个女人,而“女主人”月儿还没回来。 我安排兰姐住在月儿以前睡的房间,我和玉儿则还是我的卧室。 看着月儿收拾的屋子,玉儿显得有些惆怅,洗漱后钻进被窝里,也不是不住的频频叹气。 “玉儿,你怎么了?”我抱住她轻声问道。 玉儿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说:“阿肖,你会不会觉得,我搅和了你和姐姐的婚姻,其实,你心里还是很爱她的,如果我不出现,你们会一直恩爱下去,白头偕老。” 她一句话说的我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是玉儿,你听我说,一开始......” 玉儿抬起手指,轻轻的压住我的嘴唇,说道:“你不用解释,我心里明白,你对姐姐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然,你不会那么牵挂她......” “咳,”玉儿轻叹一口气,脸贴住我的胸口继续喃呢:“我呢,什么也不求,只求你能收我做个小,我有了你的骨肉,不能没有你。” 我看着惆怅的玉儿,一时间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已经跟她说过无数次了,我只爱她一个,最后选择的,也只是她,但玉儿似乎对自己没有信心。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把兰姐也收了,她也很爱你......”玉儿说着,眼泪滑过我的胸口。 说实话,我完全不理解她的爱情观,如果不能一心一意,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她这次回来,看见屋子里月儿给我收拾的井井有条,两人的结婚照也挂在了床头,纵然她和她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也认为,我其实跟月儿才是一对儿,她不过是个小偷。 “玉儿,我再说最后一次,阴错阳差也好,机缘巧合也罢,我最爱的女人是你,一开始,我和月儿只当是协议夫妻,完全就是合约的关系,直到我遇见了你......” “不是的,”月儿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她抬脸哀伤的看着我,说道:“你忘记了吗?我第一次...第一次来这个房间陪你睡觉,我看见你在哭,你肯定是嫉妒姐姐和别人出去了,你之所以嫉妒,是因为你爱她。” 她一句话把我噎够呛,我...又不知该怎么说了。我确实一开始觊觎月儿的美色,幻象着能和她如何如何,她对我又那么的好......大晚上的不回来,不吃醋是假的,但和玉儿的感情,那是两个概念啊。 “所以,阿肖,你不用解释,你是男的,我不求你把所有的心都给我,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玉儿的手指轻轻划着我的胸口,那蛇尾不停的在我小腿上摆着。 我咽了口吐沫,再多说也是无益,玉儿是个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的人,她的心思很细,我完全跟不上。 “阿肖,我感觉到,它在我肚子里动了,”玉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一惊,连忙问道:“你感觉到了?我的天,不会吧。” 我心说女人怀孕,要40多天之后才会又恶心的反应,至于感觉到肚子里孩子在动,那最起码要好几个月以后,我和玉儿第一次发生关系,距离现在还不到一个月...... 玉儿点点头:“它是在动,我们的孩子,我这段时间,总感觉好累,比较贪睡,阿肖,如果我睡着了,你不要偷偷的离开我,我怕,我怕一醒来,就再也找不见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永远不离开你,”我紧紧的抱着玉儿说道。 玉儿是地仙,和正常的女人不同,那她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啊?一时间,我还没适应过来,我...我竟然要当爸爸了。 抱着温柔的玉儿,我什么也不说了,现在心思一横,不管天塌下来,我也要护住玉儿和孩子,哪怕是死,月儿,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兰姐已经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桌案阳台都擦了一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搬弄厨房里的东西,她想给我们做饭吃。 现在的兰姐,似乎完全把自己定位于一个仆人,是伺候我和玉儿的,她说她之前不敢动屋里的东西,是怕月儿回来生气,现在玉儿已经回来了,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收拾了。 玉儿和兰姐一起,很快把饭菜做好了,兰姐也学会了现代人的一些东西,我好奇的又重新打开月儿的梳妆台,发现那个小盒子里的石头,全都变得晦涩无光,跟普通的石子儿没有区别...... 想想也真是感慨,我不知道月儿以前都杀了哪些人,但吴总肯定算一个,他现在的灵魂已经兰姐吸收了,成了肥料,想想真是可悲...... 我们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了一个多月,月儿始终没有出现,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没有了月儿的压力,兰姐和玉儿轻松很多,两个人经常出去逛街,玉儿给兰姐买了好多的衣服,兰姐穿上时尚的女装,简直就是另一个女神,她其实本就是个绝色佳人,只是没有拾掇而已。 我也没顾上去联系李叔,因为我觉得李叔这个人太神秘,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我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底细,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给打了过来。 第六十八章进入羲门 一个极为好听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响起:“喂?请问是朱启辰先生吗?” “呃,我是......”我轻声应道,这声音一听就是职场里专门儿负责打电话的那种小姑娘,很甜但不失干练。 “朱先生,您好,我是巨盛集团人力资源部的小张,您于上个月七号由我们董事会推荐......” 我在电话一头听懵了,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李叔跟我说过,他的公司好像就是什么盛集团,我当时只当是打哈哈,没留意。 又和这女孩儿聊了几句,我了解到李叔的公司位于望京科技创业园,我的任命书已经下了,但迟迟不来报道。 “朱先生,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入职呢?”女孩儿真诚的问道。 “呃,下周一吧,下周一我过去,”我顺口应了一句。 “嗯!好的,那朱总,我不打扰您了,祝您周末愉快。” “嗯好的。” “朱总再见!” “再见......” 结束了对话,我心中被一种莫名的装逼成就感所充斥,有生之年,我还第一次被人叫朱总,以前别人都是叫我小朱的,哪怕比我年龄小的人。 寻思了一下,这一个月在家里待着也是无聊,钱虽然够用,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工作对于一个人来说是衣食父母,人总不能脱离社会,玉儿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完全没有概念,以后孩子上学,乱七八糟的都需要钱,我还是现实一点赶紧上班,只是一开始没太把李叔说的话当回事。 其实宅了这一个月还有个主要原因,那就是等月儿,我总有种预感,月儿会在某一个不可预知的时间出现,到时候家里就只有玉儿和兰姐,那非打起来不可,有我在,一些事情不至于恶化。 我把玉儿和兰姐叫过来开了个家庭会议,既然已经答应了李叔,一直不去也不合适,但我总担心月儿会突然杀回来,到时候她们两个没办法招架。 玉儿说:“这完全不成问题,我和兰姐白天逛街,你上你的班,下班后我们去你公司找你,然后一起回家,北京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兰姐没去过呢。” 兰姐点头在一旁附和:“阿玉说的对,阿夏,你放心上班吧,我们一直等你,不影响你工作。” 兰姐这一个月被玉儿也带野了,再也不是那谨小慎微的农村妇女的形象,完全成了一个时尚的都市丽人。 而且我还发现,这花精之属毕竟不是人类,她们的智商很高,适应能力和理解能力特别强,现在的兰姐,和生活在北京很多年的人已经没有区别。电脑手机什么的玩儿的轻车熟路,甚至北京绝大部分公交地铁啥的,她都记的一清二楚! 听她俩这么说,我也踏实了很多,她俩白天逛她们的,月儿再霸道,总不可能在人群中就冲她们发难吧。 周一,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去了公司,巨盛国际的规模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虽然不能和网易,腾讯这样的公司比,但在北京这也绝对是个大公司,毕竟A股上市了! 雄伟的写字楼前停了很多好车,奥迪A6之类的根本就是屌丝一样的存在,像什么玛莎拉蒂,奔驰S级的比比皆是,我开的宝马X5,总算是不掉份儿...... 来到了人力资源部,里面的内勤很热情的招待了我,小姑娘一脸笑盈盈的端茶倒水,搞得我还有点儿紧张。 简单的登记了一下,我就算是正式入职了,由一个内勤领着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令我目瞪口呆,在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我的单人间竟然有50来平,真皮沙发,桌椅茶案,还有几盆花卉......老板椅后面写着几个篆书大字:诚信赢天下。 我去!我难以想象这就是我的办公室,比吴总的还要牛啊!内勤小姑娘告诉我,办公室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只是我一直没来。 我从没想过如何去当一个领导,以前都是部门经理冲我指手画脚的,在吴总的总裁办,也是谨小慎微的做事,现在直接让我当一个副总经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问内勤小姑娘,总经理在哪儿?她则是告诉我跟着老板出国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又试探性的问了下老板的名字,这才最终确定,老板确实是李叔,还有个女儿,叫李娉娉! 我彻底震撼了,人不可貌相,李叔原来...原来真的这么牛逼!可他为什么出行装扮都那么低调呢?难道也是一种无形的装逼? 女孩儿走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我一人,感觉怪怪的,新来一个公司连个对接的也没有,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百无聊赖的玩起了电脑,靠!这办公桌可真气派,简直比我的床还大! 我还在臭美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我喊了声请进,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就是李娉娉! 我马上站起身,连声道师姐好。 李娉娉一身的职业套装,丝袜高跟鞋,虽然没有月儿那般惊艳,但也格外的端庄精干,和之前女大学生的形象简直天壤之别。 她冲我莞尔一笑,来了句:“朱总您好,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秘书。” 我懵逼了,什么什么鬼?李娉娉当我的秘书?这不是扯吗?她好歹也是董事长的女儿啊,我之前眼拙,没看出她是个千金大小姐,现在居然要给我当秘书。 “师姐,你怎么会是我的秘书呢?你可是......” “没什么可是,董事长说的最重要一条儿你忘了吗?在公司,不许提任何关于什么的事情,”李娉娉直接打断了我,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这...这李叔的公司真是...搞不懂,等级和门第似乎根本不挂钩,不过细想下来,我这个所谓的副总经理不过是虚职,说白了就是为了养我,真正的身份,是李叔的关门弟子,如果这么理解的话,李娉娉当我的秘书也能说的过去,毕竟李叔是要把我当接班人来培养的。 见我一脸懵逼,李娉娉无奈的叹了口气:“下了班,我是你师姐,在公司,你是我领导,明白了吗?” 我木然的点点头:“那...师,呃,不,李......” “叫我小李就好,或者直接喊名字也行,”李娉娉冲我狡黠的一笑,似乎我所有的心思她都明白。 “这是公司的资料,你认真看看,中午的时候我叫你吃饭,”李娉娉放下一些资料后转身就走了。 我随便拿起一些翻了翻,都是关于公司的宣传介绍,板块明细,还有人员架构,股权以及运营的数据,看得我头晕脑胀,一阵阵的压力直逼额头! 我去!让我看这些,我懂个毛线!你让我给你做个APP还差不多...... 然而在资料里,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程序密码,让我输入电脑E盘里的一个软件。 我按照要求去操作,打开软件后,瞬间惊呆了,里面是一套电子资料,详尽的介绍了羲门的知识。 我去!我这才明白,什么公司资料全都是打马虎眼,这才是真章儿,李娉娉是想让我看这个。 我真的佩服李叔,把羲门秘术和电脑科技联系起来,用这种现代化的方式呈现给我看! 一浏览这些资料,我就再也收不住了,不是我勤奋好学,而是里面讲的东西太有意思了!并且都有配图,看得我津津有味。 羲门秘法,浩如烟海,包括,格,术,道三部分。其中格书就分为一百零八篇,每篇少则几十章,多则上百章。 所谓的格,是格物致知的意思,说白了,就是研究周天之内的一切事物,辨风水,识阴阳,断先机! 这倒跟传统意义上的玄学道法差不多,虽然我不懂,但也明白是一类的东西。 然而,羲门《格书》所讲,远远要比什么五行八卦之类的复杂的多,如果说五行八卦是加减乘除,那么《格书》中的原理,就是多重积分和高阶函数,太过深奥晦涩! 我感兴趣的自然不是这些,而是《格书》中关于识别鬼物,妖物,僵尸之类的段子,还有小故事做例,什么样的脏东西出没于什么环境下,特点是什么,什么风俗有什么背景,都讲的一清二楚! 看着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僵尸配图和诡异的习性,我唏嘘不已,这他妈都是真的吗?世界上真有这些可怕的东西? 比如,山西的垂眉,都是被婆婆欺负死的儿媳妇化成的,披着长长的头发,一副哭丧脸儿,眉毛垂的老长,长着钢针一样的指甲,专门儿吃人的脑髓。 内蒙的墓虎,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有着吸管一般锋利的獠牙,可以一瞬间吸干人的血! 陕西的旱魃,河南的紫甲,山东的丘子鬼,湖北的绵僵,湖南的活尸一个一个的看得我目瞪口呆,我去!这些僵尸根据地点风俗不同,形成的原因也迥异...... 就说陕西的旱魃,自唐以后,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东迁,说是因为关中地区干旱少雨,直接造成了唐王朝的灭亡,其实,跟旱魃频频作祟有关。 旱魃之所以产生,是因为陕西的地气太厚了,关中之地,沃野千里,农业在秦汉时期极为发达,当时赵国和秦国对峙于长平,并不是因为赵括二逼,非要入白起的圈套,实在是国力承受不住,山西的土地没有陕西肥沃,无法供给40多万人长期的消耗战,相持了一年之久,年轻的赵括终于冲动了...... 这也是为什么王翦率领60万人敢在楚国耗两年的原因,秦帝国的崛起,完全是农业在做依托! 然而事物都是两面性的,地气肥沃,也容易滋养僵尸,自从旱魃频频作祟之后,明清时代,陕西凤翔一带的农民,都让尸体在野地里烂掉,然后才敢入殓下葬,外地人一到宝鸡,就能闻见荒郊野地里总有一股子尸臭味儿,那其实是在烂尸呢! 第六十九章诡异的玄机 光是一个僵尸,我就看了足足两个钟头,这比聊斋有意思多了,僵尸根据性质不同分为五类,每类又由厉害程度划分成八个等级,总共四十种僵尸! 尸体入土不安,会像大酱一样长出毛来,毛色是划分僵尸等级的一个重要指标,寻常的有绿毛,黑毛,还有白毛的,厉害点的,是紫毛僵尸,最牛逼的是一身金毛,也就是犼,但这种东西,神话色彩过于浓厚,几乎可以和天上的神佛比肩,我也只当是看笑话一样看。 不过,说到现实中存在的,河南的紫甲是最恐怖的了,它属于紫毛僵尸的范畴,无论是攻击还是速度都是无与伦比的!指甲呈现紫金色,开山劈石如履平地! 我还在看着,李娉娉叫我吃饭了,我们一起来到了餐厅,李叔公司的员工不少,我们排队打好饭后,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李娉娉静静的吃着,也不抬头看我,瞅她还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娉娉,你怎么了?”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李娉娉微微的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你觉得我爸这人怎么样?” “非常好啊,李叔是我的恩人,你也是,”我笑着应道。 李娉娉漫不经心的一笑,闷头继续吃,我问是白问,人家并不愿跟我交心。 直到快吃完了才给我来一句:“下班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一直等到了下班,玉儿和兰姐已经在大厅里等我了,无奈,我只好让她们再等等,跟着李娉娉一起去了车库。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跟我在车库里谈,有什么事情在办公室不能说吗? 李娉娉的车是一辆尼桑骐达,和她的身份完全不配,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对儿父女行事都是如此低调。 进了她的车,李娉娉先是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脸又是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她的眉眼,我又想起了李叔,李叔也是经常这样看我,女孩儿像爸,这点一丝不假! “我爸是不是说过,让你继承他的产业?”李娉娉问道。 我一听这话,琢磨过味儿来了,李娉娉原来是因为这事儿,李叔只有一个女儿,偌大一份家产早晚是要给李娉娉的,我冷不丁的插一杠子,确实招人烦。 可是...我又算哪根儿葱呢?我不是李叔的儿子,也不是他的女婿,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啊,再说了,李叔当时只是让我继承羲门,也没说让我继承他的产业啊,这上百亿市值的公司,你给我我也不会经营啊? “师姐,你误会了,李叔只是顺口一说,让我继承羲门的衣钵,可没说让我继承他的产业啊,我又不是李家的人,”我尴尬的解释道。 李娉娉微微一笑:“那有区别吗?现在这个公司只是羲门旗下的一个分子公司,你继承了羲门,和继承他的产业是一样的。” 李娉娉说的我无言以对,我一直以为羲门就是个组织,跟小帮会是一样的,我可从来没觊觎过李叔的家产...... “师姐,你听我说,你还是误会了,我一点儿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我只是个打工的,就想赚点儿本分钱,我,” “够了!” 李娉娉直接打断了我,她顿了顿,沉吟道:“产业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不不,师姐,我不要,我没那能力,”我连连摆手拒绝。 李娉娉的神情骤然一变,看我的眼神也发起狠来:“我说了!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心头一颤,我去!她从来没这么凶过,连忙应道:“师姐你说。” 李娉娉的神色微微舒缓了一些,轻声道:“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和我一条心,无论我爸和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一五一十的跟我汇报。” 我一听,又懵了,这啥意思,我和李叔说了什么,都要一五一十的跟她汇报?这父女俩到底玩儿的是哪一出! “还有,你虽然加入了羲门,但必须什么都听我的,我爹说了也不算,当然,当着他的面儿,你还是一切顺从他的意思,”李娉娉又补充道。 我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看着李娉娉:“师姐,我肯定都听你们的,这点我清楚。” “不是听我们的,是听我的!否则,”她的眼神又凶狠了起来,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朱启辰,我是为你好,你听我的没错,等过几年,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我会离开的,”李娉娉手扶着方向盘,长长的出了口气。 看她略显失落的样子,我竟然有种莫名的心疼,一个富家千金居然跟我一个屌丝讨论家产的问题,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李家真是太诡异了! “师姐,我没那么大心的,我只想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我轻声劝慰着她。 李娉娉微微的摇头苦笑:“老百姓的生活?你家里养个地仙,还想过老百姓的生活?” 她的话意味深长,瞥我的眼神也充满了狡黠,看得我心里有点儿发毛。 “有些话,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讲,但是你记住,我们俩要一条心,同舟共济,我才是你值得信赖的伙伴!”李娉娉突然转过脸,一脸真诚的看着我。 “师姐,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能感觉的出来!”我连忙应道,不知道为什么,李娉娉一那样看我,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信任感。 李娉娉欣慰的点点头:“我爸知道你来了,他明天就回国,肯定要找你谈话,你记住我交待的,表面应承,然后汇报给我。” “你放心吧师姐!”我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嗯!” 李娉娉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个老款的诺基亚手机,放在我手中说:“你联系我,就用这个联系,里面就一个号码,记住,回家后不要跟地仙胡说八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点点头:“师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好,你可以走了。” 李娉娉下了逐客令,自己像是十分疲惫似的躺靠在座椅上,微微的闭目养神。 我懵逼的一步步往车库外走,心里犯起了嘀咕,怎么感觉...这李叔和李娉娉之间,有很大的隔阂,有点儿像是暗战的感觉,真搞不懂这些大富人家的亲情关系,简直跟古代的宫廷内斗差不多。 然而这些都管我屌事,你们怎么要求,我怎么办就好了,再说,李娉娉提出的要求也不过分。 玉儿和兰姐在大厅里等的挺着急,见我跟一个女人下了车库,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脑子里指不定有啥可怕的想法。 玉儿还认识李娉娉,兰姐急的脸都憋红了,她虽然不说,但我能看得出,她非常我不喜欢我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两个女神,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挽住我的胳膊往外走,公司里的同事们吃惊的看着我,搞得我好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不过,两个人很识大体,并没有问我和李娉娉在下面谈了什么,回家后该做饭,该洗衣服洗衣服。 第二天上午,李叔果然回来了,他一脸的意气风发,还是那副大学教授的模样,中午在公司雅间里,叫了所有的高层一起为我接风。 人都是势利眼,见李叔对我格外的器重,座位也在他的旁边儿,一个个纷纷点头哈腰向我敬酒,这种场合我以前很少参与,搞得十分的忐忑紧张。 李叔一一向我介绍着这些高管,什么副总裁,总经理,副总之类的乱七八糟一片,然而李娉娉却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酒足饭饱之后,李叔带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李叔的办公室更是恢弘大气,简直就跟省长的差不多,里面儿还有个房间,可以洗漱睡觉。 “徒儿,怎么样,这份工作还满意吗?”李叔面带微醉,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 我忐忑的点点头:“谢谢李叔,我很满意。” 李叔呵呵笑了笑:“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李叔,没人的情况下,你该叫我师父啦!” “哦,师父,”我紧张的连连点头。 李叔站起身,递给我一根烟,自己也点着一根后狠狠的抽了口,说道:“小朱啊,你是我的弟子,跟我的儿子没有区别,好好的努力,以后这一切都是你的。” 他这话说的我好紧张,连忙站起身说道:“师父,我不行的,我只是你的徒弟,本本分分的做事情而已。” 我心说这李娉娉到底是不是李叔亲生的啊?看模样很像,也不像是义女啊? 李叔听罢,微微的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本本分分做事情是应该,但我的事业,只能你来继承,羲门中只论强弱,无关亲疏,这也是为什么到了今天,只剩下我们父女二人的原因。” 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呢,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一愣,连忙应道:“师父您说!” “呃,你知道,娉娉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打拼下这份家业不容易,我想让你跟那个地仙离婚,和娉娉结婚,你意下如何?”李叔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问道。 我身子一颤,我去!李叔怎么会向我提出这个要求?让我抛弃玉儿,这不可能! “师父!不行,这绝对不可以!我不是那样的男人!”我直接拒绝了李叔, 我心说我爱钱不假,但也是由于之前生活所迫,我现在资产也是上百万的人,完全可以跟玉儿小康一辈子,让我抛弃她,除非我死! 钱谁也喜欢,但要看什么事儿了,这种原则性问题,李叔问我,都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李叔脸上的肌肉抽了下,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伙子,可是,徒儿啊,你跟那地仙不会有结果的,你和她在一起,是作死。” 李叔这话吓了我一跳,愕然的瞪大眼看向他。 “师父...你什么意思?”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微微一笑:“我告诉你她是地仙,只是一时的称呼,你知道她们姐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吗?” 我惊愕的看着他,嘴唇颤抖的说道:“妖精?” 李叔摇摇头:“不是妖精。” “那是?” 李叔没有回答我,只是从画瓶中抽出了一副精美的卷轴,放在桌面上摊开后,里面赫然呈现出一副波澜壮阔的画面。 当我看清画中的内容时,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第七十章惊人的真相 那上面...竟然呈现的是女娲补天的画面!而那女娲的样子,正是玉儿!我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圣洁雄伟的女娲飞向天空,手里捧着硕大的石头,那空中的黑洞,跟我梦见所见一模一样! 李叔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徒儿啊,不是为师心狠,非要拆散你们这对儿鸳鸯,只是她是神,你是人,你们不能在一起的!” 我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脑子一阵阵嗡嗡作响,我想过玉儿是蛇精,是和人参娃娃一样的地仙,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料想到,玉儿竟然跟...跟女娲....... “徒儿啊,玉儿和月儿,是女娲的后人,是神明,我们作为凡人只有膜拜的份儿,你和女娲结婚,那岂不是玷污了神灵,你的小命折煞不起啊!”李叔耐心的劝慰道。 我脑子彻底乱了,玉儿竟是女娲的后人,我的天!一时间,如山般巨大的女娲娘娘的形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我,不过是卑微的一粒尘土。 我又想起和玉儿在床上男欢女爱的一幕幕,还有她情浓时为我做的那些欲仙欲死的事,心里一阵阵忐忑后怕,我的天,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玷污...... 可...如果我离开了玉儿,那岂不是更得罪了神灵,万死不足惜。 我虽然喝了点酒,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不会被李叔这一番忽悠左右了心神,纵然玉儿是女娲的后人,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算是报应,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一条烂命,这辈子也值了! “师父,就算玉儿是女娲,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而且,她还有了我的孩子,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分开的,再者说,抛弃神灵,岂不是比玷污神灵罪过更大?”我长出一口气,看着李叔认真的说道。 李叔点点头:“她和你结婚,是因为小还不懂事,等过上十几年,就明白过来了,到时候,你就是她的耻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要明白,纵然是女娲的后人,也是女娲的精魂所化,她是我们人类的母亲,你这样做...岂不......” 李叔说罢,又取出了一副画卷,摊开后,但见里面是女娲捏土造人的场景,一个个小人儿,在女娲纤纤的捏揉下,成了一个个有生命的个体。 “看到了吧,人类其实是最早的物化妖,被女娲捏出来,有了生命,她是我们共同的母亲,我让你离开她,一来,是让你停止对母神的玷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命,你是我羲门的传人,我不想你早早就死了!”李叔语重心长的劝道。 我的心如坠深渊,我并不怕死,只是李叔一口一声玷污,听的我心里乱糟糟的。 “师父,我心意已决,绝不会离开玉儿的,而且,我根本没能力继承你偌大一份产业,我看你还是重新选择一个接班人,您说呢?”我真诚的看着李叔说道。 来这个公司不到两天,已经被他们父女这复杂的关系,还有李叔讲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搞的压力山大,钱挣不挣无所谓,别把我的家庭和生活给搅乱了。 李叔听我这么说,轻轻叹了口气:“孩子,我喝了点酒,话多了,你不要压力大,既然你不愿意和娉娉结婚,那我也不强求你,只是,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要多多照顾她,就像自己亲妹妹一样。” “这个没问题,师父,师姐在我眼里一直就是亲人,”我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叔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让我去忙吧。 回到了办公室,我陷入纠结的矛盾中,李叔跟我讲的这些,不知道有多少胡说八道的成分,他是不是为了促成我和李娉娉的婚姻,从而编造的谎言,那样也有点儿太无聊了。 再说收我为徒,他是看中了我喝了玉儿的血才这样做的,利用完玉儿,再把她一脚踢开,这就是不玷污神灵了吗?所以,我觉得,都是借口。 我现在有点儿犹豫要不要继续在这个公司干下去了,与其再陷入这复杂的矛盾中,不如带着玉儿回老家,盖上一套大房子,然后开个网吧啥的,玉儿生完孩子后,我老娘还能伺候她月子。 钱这个东西,差不多就行,吃饭不过一碗饭,睡觉也只是半张床,人没几天好活。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条短信,打开后上面写着:下班后老地方见,娉。 我鼻息长出了一下,对!今天的事情要跟李娉娉说说,她不是跟我一条心吗?我要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当着李叔的面辞职不好,直接跟她说就行。 下班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向黑乎乎的地下车库,远处骐达车的灯闪了闪,我快步走了过去。 李娉娉早就在那里等我了,进了车,她一脸狡黠的坏笑:“说吧,我爸今天跟你说啥了。”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李娉娉,说道:“你爸说,让我娶你。” 李娉娉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无奈的把手摊放在方向盘上直摇头。 “师姐,我已经婉言拒绝了,你知道的,我有妻子,”我连忙补充道。 李娉娉侧脸依旧是那副狡猾的神情,轻声道:“怎么?你看不上我?” “没没没,这俩嘛事,我已经有老婆了,我很爱她,”我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娉娉微微的点点头,眉宇间闪过一丝哀伤,然后竟然难过的俯在方向盘上抽泣了起来。 我一看这情况,一下子就慌了,我去!至于吗?我算什么东西?不和她结婚,她还哭了,我们之间没有太多故事吧? “师姐,你别难过,我......”我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你什么你?你别臭美,我不是因为你,”李娉娉通红的眼睛瞥了我一下,继续伤心的抽泣。 我似乎明白过来了,她伤心的,只是自己的父亲把她像礼物一样馈赠给别人,自己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力,可是...现在这社会,不应该吧。 “我嫁给魔鬼,也不会嫁给姓朱的!”李娉娉突然咬牙切齿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一听这话,心里有点儿不乐意了,李娉娉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大打折扣,似乎他父亲跟我提和她结婚,是对她莫大的侮辱一样。 我是个屌丝不假,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宁可嫁给魔鬼,也不嫁给姓朱的,我们姓朱的怎么你了?而且,我都已经拒绝了好不好,你至于这么敏感吗?还哭鼻子。 “师姐,姓朱的怎么了?我已经拒绝了,”我有点儿不爽的问道。 李娉娉哽咽的抽泣道:“姓朱的,和我们姓李的,是世仇!永远不会结婚!” “世仇?”我茫然的看着她,我去!谁把谁家孩子扔井里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是世仇,朱温灭了李唐,李自成逼死崇祯,我们俩家永远不会有交集!” 我一愣,我去!她不说我还没想到,历史上还真有这么一段儿,不过,碍着我哪根儿筋疼了,这李娉娉是不是神经病啊?莫名其妙! “我爹,应该明白啊,可他不但收你做徒弟,还要把我许配给你,说明.....”李娉娉说到这儿,雪白的小手死死的按着方向盘,恨不得把它掰下来。 看她激动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儿无聊,连忙赔着笑安慰道:“师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非分之想的,我已经想好了,准备辞职,公司里的事情太复杂,我...我处理不来。” 李娉娉杏眼圆翻的看向我,又是有些发狠的说道:“你想逃?” “不不不,这跟逃没关系,我真的不想卷入这复杂的矛盾中,师姐,你就饶了我吧,我脑子里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见我言辞真切,李娉娉轻叹了一口气:“师弟,我有难言之隐,只是没法跟你说,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全都告诉你,但我只希望你看在我救过你命的情面上,配合我共渡难关。” 李娉娉说的我更莫名其妙了,怎么还共渡难关。 “你既然进入了羲门,就别想着离开,不然,你和我,都有生命危险,还有你家那个地仙,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过小日子,就听我的,好不好?”李娉娉的语气又变成了哀求的意味。 说实话,我真的怀疑李娉娉的精神状态了,她会不会有心理疾病啊?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是那么莫名其妙。 我木然的点点头,李娉娉纠结的看着我,轻声道:“很多事,说不得,我只求你相信我,我有我的道理的。” 回家的路上,我陷入了沉思,什么姓朱的姓李的世仇这些都扯淡,你以为你是谁?只是李娉娉那句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这句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如果李娉娉是有精神病的话,那李叔不会带着她去云南捉妖除邪,但如果没有精神病的话,那她那句话,岂不是说,李叔会杀了我们? 我后背一阵阵发凉,这似乎没道理啊!李叔为啥要杀我们?李娉娉的那句说不得,背后又有什么秘密? 第七十一章李娉娉的套路 回到家中,我一直精神恍惚,兰姐和玉儿都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利? 我支吾的搪塞过去,说是刚刚当上领导,有点儿不适应。然而李叔和我说的话,还有李娉娉的那番言辞,我只能咽进肚子里,不能和她们讲。 我一边吃饭,一边浏览着手机里关于女娲的内容,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玉儿,她嘴里嚼着肉,一脸呆萌无辜的看着我。 “阿肖,你怎么了?怎么老瞅我?”玉儿懵逼的问道。 我笑了笑:“没什么,快吃吧。” 玉儿是个很好哄的姑娘,完全就是小孩子,听我这么说,继续闷头儿吃东西。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摸着她光滑的鳞片,又想起李叔画卷中的场景,不禁唏嘘不已,我的天!玉儿真是女娲吗?她会不会有一天醒过神儿来,懊恼我这个凡人玷污了她...... 我轻抚着她的蛇身,她以为我又想要了,温柔的搂住我的脖子,小嘴轻轻地吻了过来...... “呃......”我心情很复杂,轻轻拦住了玉儿,没有让她进一步动作。 “阿肖,你怎么了?感觉你有心事,”玉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长出一口气,认真的看向玉儿,捧起了她的脸。 “玉儿,你跟你姐姐出来,学了很多东西,对吗?”我轻问道。 玉儿点点头,脸蛋儿被我挤压的更显得可爱。 “那你听说过女娲吗?”我紧张的问了一句。 玉儿继续点点头:“听说过啊,女娲补天呗,还有女娲造人,那不是我们国家的神话嘛?” 玉儿丝毫不以为意,俏皮的冲我笑了笑。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惊异的看着她,又摸了摸她的蛇身。 “那,老婆,你看你多像女娲啊,你和你姐姐会不会就是女娲?”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玉儿“噗嗤”一声笑了:“像是像,又不是,我要是女娲倒好了,谁也不敢欺负我!” 我吃惊的盯着玉儿,继续问道:“那是你还小,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发现自己就是女娲,会不会杀了我,认为我是个凡人玷污了你......” 玉儿一听这话,双臂搂住我的脑袋,额头和我相抵,深情道:“阿肖,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我只知道自己是你的女人,今生是,来世也是,再世更是,我已经把三生都许给了你,不管我是什么,我都是你的。” 她气吐如兰,闭目轻吻了下来,我们直接缠绵在了一起...... 我完全浸润在玉儿的温柔乡里,内心也不再纠结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是在神灵的身下,如果有一天,玉儿要杀我,我会丝毫不犹豫的为她献出生命。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的诺基亚手机响了,电话里传来李娉娉的声音。 “师弟,从今天起,我们在公司的关系表现的暧昧一些,”李娉娉语气中肯的说道。 我一愣,暧昧一些?这又是搞什么鬼?李娉娉的思维太跳跃,我完全跟不上! “呃...师姐,怎么个暧昧法?”我不解的问道。 李娉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连这都不懂吗?领导和秘书那点儿破事儿,我勾引你,你忽撩我!演戏不会吗?” 我一听差点儿没笑出来,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哦,师姐,我知道了。” “我一会儿给你另一个手机打电话,你记住,另一个手机里,我是勾引你的女下属,而现在用的这个,是你我内部联系的!记住!” 说罢,李娉娉就挂了电话。我懵逼的倒抽一口凉气,车差点儿跟前面的迈腾追尾...... 快到公司的时候,我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喂?朱总,您什么时候来啊?我提前给您冲好咖啡,”李娉娉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我去!这李娉娉真是个神经病,居然还有发嗲的一面。 然而,我也不是没有一点儿艺术天分,笑眯眯的回答:“就快到了。” 来到了办公室,李娉娉已经在等我了,她一脸暧昧的看着我,还画了淡妆,原本清纯的形象一扫而空。 “朱总,你怎么才来,人家一直在等你了,”李娉娉小嘴撅起,撒娇的说道。 我微微皱眉的看向她,别说,李娉娉画了淡妆后,确实比以前好看多了,可她跟我玩的这一套让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接招儿。 我也只能尴尬的笑一笑,坐到座位上,李娉娉居然靠着我的扶手,身子微微的贴住我,一股女人特有的香气沁入鼻息。 我紧张的往一旁躲了下,李娉娉一脸坏笑的得意。 “朱总,上午十点的总裁例会记得参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安排我,”说罢李娉娉用自己裹着丝袜的小腿,轻轻蹭了下我的裤子。 我发愁的看着她,心乱如麻,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跟我暧昧给谁看呢?真是有病! 李娉娉走后,我认真的分析起来,可能她真的有严重的心理疾病,难怪李叔不把摊子交给她。 我瞅见公司的同事们看到李娉娉,也没有特别的尊重的样子,像是都了解她的底细似的,我去!这么一想,一切似乎都解释通了,李娉娉就是个病人,李叔把她交给我,只是为了...... 至于她说的什么,有生命危险,跟我一条心之类的,都是精神病人的呓语,属于综合症状,饶是李叔这么有钱,也治不好女儿的病!我的天! 但李叔还是很疼爱自己姑娘的,该教的教她,李娉娉只有在做法的时候,才像个正常人...... 当然,这只能说有很大的可能性,我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对李娉娉的一丝信任,日久见人心,到底咋回事儿我早晚会知道,这种事儿问别人肯定不行,只能自己慢慢观察,如果李娉娉真的是个病人的话,我确实有责任像亲人一样照顾她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娉娉跟我越来越暧昧,我们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把高跟鞋踢下来,用小脚丫轻轻的碰触我的脚腕子,很多同事都看见了,搞得我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过分的是,她还频繁的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下班回家也不例外,娇滴滴的说个没玩没了,话语里充满了挑.逗,搞得玉儿都敏感了起来,我每次都以难缠的女客户来搪塞过去。 终于有一天还是出事儿了,吃过午饭,在我的办公室里,李娉娉居然抬腿骑在了我的双腿上,搂住我的脖子,那姿势极为轻佻。 要是换成正常的情况,我一定会把她推开,但是李娉娉有过交待,让我积极的配合她演戏,我又不敢违背,搞得内心好焦虑。 她身子轻轻的摇着,让我搂住她的腰,这动作傻子也能看出来我们在干什么?然而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正是李叔! 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们,吓的我一下子把李娉娉顶了下来,她一屁股栽了下去,脑袋重重磕在桌子沿儿上,听动静儿摔的不轻。 “师...师父!” 我的话没说完,李叔直接把门给关上了,那声音很响,明显生气了。 我的心如坠冰窖,我的天!这...这可怎么办?我在办公室里上他的女儿,李叔会怎么想我?一时间我脑袋都快炸了,之前我还跟他信誓旦旦的说,我不是那种人...... 如果李娉娉真是精神病的话,那我玩儿的也太过分了,李叔一定对我失望至极! 这个时候,李娉娉已经从桌子下面儿钻了出来,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连忙跑了出去,剩下懵逼的我一个人傻兮兮的站着。 我被深深的套路了,完全没有头绪,更可笑的是,这种套路还是别人明着告诉我让我上套的...... 我在办公室里焦虑的走来走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棋子,被他们父女博弈着。 一个小时后,李娉娉推门走了进来,略显委屈的跟我说:“朱总,我爸叫你!” 我愕然的看着她,我现在都怕李娉娉了,她这样简直要把我玩死! 我忐忑的来到了李叔的办公室,进去后,见他一脸冷冰冰的看着我,果然十分生气的样子。 难以想象,两个月前,我们还在女儿寨山谷里探险,经历那一幕幕惊心动魄,而今天,我却因为和他女儿乱来,被他叫到了办公室接受质问! “徒儿,说吧,你到底啥心思?”李叔一脸黑线的看着我。 我嗓子哽了下,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现在还拿不准要不要跟李叔摊牌,告诉他,我其实只是个受害者。 李娉娉的思维我完全跟不上,如果我说一切都是她在幕后导演,李叔会信吗? 她既然敢跟我玩儿暧昧,就不怕她爸看见,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套路...... 见我沉吟不语,李叔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你这孩子,我把娉儿许配给你,你不要,但你也不能玩弄她的感情啊,她还小,今年才22,不懂事呢!” “李叔...我......”我话到嘴边儿又咽了下去。 “娉娉妈死的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脾气是有点儿古怪,但单纯善良,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你不能拿她当小三啊!”李叔继续说道。 这个时候,李娉娉从屋外冲了进来,一把紧紧的抱住我,叫道:“爸,我不许你训他!” 第七十二章恐怖的真相 李娉娉的举动,让我和李叔都是一惊,她搂得我那么紧,身子都在发颤。 李叔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惊讶道:“娉娉!你?” “我没求过你什么?我只求我的爱情你不要干涉!”李娉娉委屈的还流出了眼泪。 我身子僵直,呆愣的像根木头,这父女俩终于怼上了,作为智商跟不上的我,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 李叔略显狐疑的瞅了我一下,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娉娉啊,你不知道他有妻子吗?他和那地仙才是一对儿!”李叔气恼的说道。 李娉娉哽咽着:“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他,爱情和婚姻没关系!哪怕他不娶我.....” 李叔听罢,气恼的一甩手,指着我呵斥道:“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害人害己!” 我擦!弄了半天,矛盾又转到我头上了,现在李娉娉就在我跟前儿,摊牌更是不可能了...... “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李叔气的一背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和李娉娉悻悻的走了出来,她紧紧的挽住我的胳膊,就跟以前玉儿挽我一样,只是个子没有玉儿高,明显感觉是两个人。 旁边同事们纷纷侧目,我的脸像着了火一样烧。 回到了办公室,李娉娉背靠着关住门,一脸狡黠的看向我,她眼圈儿还红着,但丝毫掩盖不住内心的得意! 我吃惊的看着她,心说这个女孩儿内心要多强大啊,简直就是老戏骨! “亲爱的,下班后,我们老地方见,”李娉娉冲我微微一笑,转身开门走了。 我茫然的站在原地,这一切就像梦一样,甚至比梦还没有逻辑! 李叔让我娶李娉娉,李娉娉不乐意,然后李娉娉又勾搭我,故意在李叔面前和我暧昧,然后李叔发火,这他妈的是图啥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我下班后来到了地下车库。 进了车,李娉娉一脸的微笑,连连夸我这段儿时间表现的不错! 我郁闷的说道:“师姐,你这是要玩死我,你没看见师父今天有多生气!” 李娉娉不以为意的哼笑了一下:“生气?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此话怎讲?” 李娉娉似笑非笑的说:“他不就是为了让你娶我,然后顺理成章的接盘整个企业?现在我们是情人的关系,一点点的往后发展,那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不不不,师姐,我肯定不会离婚的,这是原则问题,”我连连摆手申辩道。 李娉娉冷笑了一下:“你以为谁想跟你结婚,重要的是顺着他的心缝儿走,我们演戏也是为了配合他的局,凡事有个过程,让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中。” 狡猾的李娉娉又把我绕晕了,她笑着继续说:“就好像一个人端着一盆水,站在院子里,盆中有月亮的影子,这个人就以为月亮也在盆里,实际上,月亮正在天上看着他笑呢。” 我对李娉娉说的这些丝毫不敢兴趣,只是觉得好累,这父女俩玩的我晕头转向,我真有点儿后悔答应李叔加入羲门了。 “师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李叔也是好人,但我这个人比较简单,不想卷入复杂的局中,只想力所能及的挣点儿钱,需要我做什么,你们直接吩咐就好,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的心真的好累,”我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自从答应和李娉娉假暧昧之后,我经常晚上接到她的电话,她一黏糊就是半个多小时,我都是躲到楼下接,尽量不让玉儿和兰姐听到,但次数一多,玉儿免不了怀疑,以为我心里有了别人,再这样下去,非影响我们夫妻感情不可。 李娉娉默默的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凄苦的无助。 她扶住方向盘,轻声问我:“师弟,你觉得我累不累?” 我点点头:“累!我都替你累,说心里话,师姐,你是因为家产还是什么原因?我说了,我不争的,而且,我很好奇,你们父女间好像隔阂很深的样子,简直就像玩儿宫廷内斗,我真的很费解,咱们在云南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 李娉娉的面颊滑下一行清泪,她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抽了抽鼻息。 “师弟,我一直没有安全感,我很害怕,很多年了,我一直处于焦虑和恐惧中......”李娉娉哽咽的说道。 我倒抽一口气凉气,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李娉娉身上,她确实心理有点儿问题。 “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我的爸爸,是云南农大的教授,专门研究植物的,妈妈是个音乐老师,我们一家人在昆明,很幸福很幸福!”李娉娉低头喃喃道。 我吃惊的看着她,她说的不像是她啊,怎么感觉像另一个人,李叔不是羲门的传人吗?还是个大老板,怎么又成了云南农大的教授了? 李娉娉顿了顿继续说:“十岁那年,爸爸带着我们去神农架旅游,晚上我们就在外面搭个帐篷睡觉,到了后半夜,我被奇怪的声音给吵醒了,帐篷外不远处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动静,我很害怕,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我一动不敢动,以为有什么野兽。” “直到很长时间后,爸爸回来了,月光下我见他嘴上还有胸口全都是血,嘴里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我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动静是他发出来的,我吓坏了,全身绷紧,眼睛死死的闭住!我从来没见过爸爸这么可怕过!”李娉娉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惊呆了,眼珠子瞪的老大,这李娉娉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一切背后似乎隐藏着大玄机! “我感觉爸爸在向我靠近,一股股强烈的血腥味儿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我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爸爸把妈妈杀了,还吃了她,那嘎嘣嘎嘣的动静,就是在嚼骨头呢,现在又要吃我,我马上就要死了!”李娉娉说着,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师姐,然后呢?”我惊愕的问道。 李娉娉抱住自己的头痛苦说:“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爸爸带着我漫山遍野的找妈妈,急的都快疯了,可是,怎么也找不见妈妈了。” “那他身上的血?”我吃惊的追问。 “没了,一点血迹也没了,他换了身儿衣服,然后就带着我下山了,再后来,也报了警,但没用,妈妈从此就失踪了......”李娉娉说完,长长叹了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纤细的青筋微微凸起。 看着她睫毛上颤抖的泪滴,我彻底惊呆了!难道说,李叔竟然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我的天!我一下子又想起了那些从蛊婆寨子里救出的孩子们,李叔让我们先走,难不成?我无法想象....... “师姐,然后呢?你快跟我说说,李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紧张的看着她问道。 李娉娉稳了稳情绪,轻叹一口气说:“我爸爸是很好的人,在我眼里,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可是十岁那件事后,一切都变了,爸爸虽然还是关心我,疼爱我,但我能感觉的出,那不一样,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爸爸很顾家,一门心思的搞学术,后来,他开始下海经商,生意越做越大,还告诉我,我们李家是羲门的传人,让我跟着他学法术,可是这些东西,我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过......” 李娉娉顿了顿继续说:“平心而论,他一直对我很好,我也怀疑过,自己当时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母女连心,妈妈被野兽吃了,我潜意识里以为是爸爸干的,但一件件的小事反复的提醒我,现在的爸爸,完全是另一个人!” 我愕然的看着李娉娉,问道:“师姐,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李叔,不过冒充你爸爸的......” “不错!我一直在怀疑,这些年也是谨小慎微的度过,我生怕哪天他把我也给吃了,然而随着一步步深入和了解,我发现了他的可怕和强大,简直无孔不入,我完全就是在苟且偷生,一切都是在顺着他的心意走,”李娉娉哀伤的说道。 “不过,”李娉娉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继续说:“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卧薪尝胆,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替我爸爸和妈妈报仇,师弟,你要帮我,我们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我能预料到,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和你的老婆!” 李娉娉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我和我的老婆,玉儿!我的天!我现在似乎有点儿明白月儿为什么迟迟不出现了,她在躲...... 眼前的局面就像一个黑洞,充满了无尽的恐怖,如同女娲娘娘要补天的那个一样,黑洞中,李叔露出了诡异阴险的笑......神秘的面纱,已经李被娉娉揭开了一角儿,我已经不敢直视了! 这个时候,李娉娉突然一惊,眼珠瞪大说道:“不好,有人要来偷听我们,师弟,快!我们配合一下。” 我紧张的浑身一哆嗦:“师姐,怎么配合?” “让他们以为我们在车震!快,钻后面去!”李娉娉说罢,已经挪起身往后面儿钻,她娇小的身子很灵活,一下子就钻到了车后排。 我紧张的看向李娉娉,她已经开始解衬衫的扣子,雪白的肩膀上文胸的吊带若隐若现。 “你快点儿啊,进车库了!”李娉娉着急的催道。 我一愣,也赶紧往后面钻,这个时候,隔着茶色车窗,我看见了几个黑影儿在光线阴暗的车库里闪跳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我的天!那是什么鬼东西,还在空中飘,像是蝙蝠! 我慌张的钻到了后排,李娉娉见我木讷的不动,气恼一咬牙,直接伸手解我的裤子,我猛然醒过神,麻利的赶紧配合她...... 我俩搂在了一起,李娉娉骑在我身上,嘴凑到我耳边紧张的小声说:“尽量做的像一点,疯狂一些,一切看我的暗示,不行我们就来真的!” 第七十三章兰花剑 李娉娉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实在不行就来真的?我的天,她是怎么想的? 然而情形由不得我发呆,李娉娉直接吻了上来,舌头吐进了我的嘴里…… “唔唔…师姐,不要!”我本能的推开她,心中强烈的负罪感,玉儿还在大厅里等我,我居然在车里和李娉娉车震! “不想死就快点吧,不要害人害己,”李娉娉急的都快哭了,嘴唇又贴了上来。 我不知道那些男演员在和女演员在演激.情戏的时候有多少真实的成分,但是眼下,我和李娉娉这是在玩儿命,看她紧张的样子,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李娉娉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积攒着李叔对自己的信任,如果我们露出马脚,让李叔看出我们在背后算计他,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心一横,也豁出去了,直接迎合她,李娉娉很投入,根本看不出是在演戏,我搞不清她所谓的李叔渗透的无孔不入是什么意思,但瞧李娉娉这架势,宁可坐实了,也不想露出破绽! “朱总,我好?还是你老婆好?”李娉娉颤声问道。 “你好!” “我哪里好?” “你年轻,漂亮……” 我无耻的回答着,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不知道我们的对话那些刺探的黑影儿能不能听到,只是觉得自己已经畜生到了极点。 “那你还不跟你老婆离婚,娶我?”李娉娉陶醉的娇嗔道。 “她怀孕了,没法离啊!” “那我等你,反正以后你要娶我,你娶了我,整个集团将来就是你的,我爸爸早晚要退休的,”李娉娉越来越疯狂,整个车子剧烈的摇晃起来。 两人的身体死死的贴紧,为了逼真,该脱的都脱了,稍不留神就会酿成大错,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实在不想做出对不起玉儿的事儿。 这种尴尬的紧张持续了十几分钟,李娉娉终于长吟一口气,抬腿从我身上爬了下来……我的心砰砰直跳,庆幸自己把持住了,没有昏了头,然而身体没有一点反应那是假的,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 她瞥了我一眼,眼神中略过一丝鄙视,轻声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一听这话,知道危险已经过去,赶紧把内裤抽了起来。 我去!真是太惊悚了,此时的我,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师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我慌张的问道。 李娉娉整理了下衣服,车窗玻璃上全部都是呼出的水气,她微微的沉吟道:“经过今天这件事,他应该就放心了,明天可能出国,我们俩也别老在公司待着了,我们去一下内蒙,我带你历练历练。” “去内蒙?” “恩,我手里头正好还有几件事要处理,带着你一起办了,正好让你长长见识!”李娉娉说道。 “那我,能带我上我老婆吗?”我有些担心的问道,我实在不想把玉儿扔家里。 李娉娉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好不要,但你如果想带,就带上吧。” 他的话音刚落,车库里就传来玉儿的叫声:“老公!你在哪里?老公!” 还有兰姐的声音:“阿夏!你在哪儿?” 李娉娉一愣,略显吃惊的看向我,那意思是我明白,怎么还有一个?此时的我,尴尬到了极点,估计玉儿在上面儿等的时间长了,着急了! “另外一个是我家亲戚……”我尴尬的冲李娉娉苦笑了一下。 李娉娉也没说什么,直接让我下车。 一钻出车门,原本闷热的地下车库显得清凉无比,娘的,刚才在车子里都憋坏了。 看见了我,玉儿赶紧跑了过来,兰姐紧随其后。 她一到跟前儿,一下子抱住了我,带着委屈的抱怨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你还出了这么多汗?” 我忐忑的苦笑:“师姐给我传授一些法术,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兰姐眼尖,瞅见我裤子的文明口还开着呢,趁玉儿转身的时候,偷偷的暗示了我一下……. 回到了家中,我才从焦虑中缓过神儿来,不知道玉儿看出来没有,兰姐肯定已经误会我了,这种事,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就像李娉娉预先要达到的效果一样。 脑子里太多的疑问要消化,我顾不上考虑误会的事,李叔,李叔,他的样子在我脑海里不停的晃悠着,那伪善的学者画皮下,竟然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然而,这个恶魔并不像寻常的邪物一样,有着狰狞的外表和诡异的举止,他更可怕,甚至视其他的邪物为猎物,道貌岸然,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李娉娉的那句话让我不寒而栗,我和玉儿,就是下一个目标,李叔要干什么?吃掉我们吗?可如果他对我们有想法的话,在那几乎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岂不是下手最好的机会? 我难以想象李娉娉这么多年,承受了多少内心的痛苦和煎熬,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想弄清事情的真相,为父母报仇,但她无能为力,只能苟且的活着,等待寻找着机会。 然而,到了现在,我还是搞不清李叔的用意,他为什么让我娶李娉娉呢?李娉娉为了顺着他的心缝走,宁可不惜失身于我…..只是为了不打乱他的计划。 看来,李娉娉也是有一番打算的,就像她自己所说,李叔现在就是端着盆子的人,如果我这个月亮跳出他的盆,他肯定不开心,而在天上看着我们的李娉娉,将会更不开心! 一时间,我竟然有了一大大胆的推测,李叔,会不会,让我成为第二个,李娉娉的爸爸。他害死了我,假扮我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那他也就间接的拥有了玉儿…..可我又解释不清,既然这样打算的,为什么又让我和玉儿分手,再和李娉娉结婚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玉儿连着叫了我好几声儿,我都没有醒过神儿来。 她气恼的一摔筷子,呜呜的哭了起来,慌得我赶紧抱住她使劲哄。兰姐一脸为难的坐在我们对面儿,想说点儿什么,也不好开口的样子。 “阿肖,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姐了,我都闻见了,你身上有她的气味儿!”玉儿生气的一蹬腿。 “没有,老婆,你别误会,我跟师姐之间是清白的,”我着急的叫苦不迭。 玉儿委屈的一扭头,可怜巴巴的说道:“你就是嫌弃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她才是,你想体验一下真正女人的滋味,对不对?” “我说了,我真没有!”我郁闷的都快给玉儿跪下了。 玉儿难过的看着我,满眼都是凄苦和委屈! 我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有些事本来不该告诉你们,但现在不说清楚,我怕我是掉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那你倒是说呀,”玉儿抽了抽鼻息问道。 我看了看兰姐,又瞅了瞅玉儿,叹息道:“本来,我以为摆脱了蜂妖的纠缠,还有那该死的蛊婆,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玉儿愣了一下,吃惊的看着我:“阿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姐姐吗?你看见姐姐了?” 我摇摇头:“不是你姐姐,是…..咳!” 李娉娉的高度谨慎已经搞得我都有点儿心理阴影了,生怕李叔的鹰犬们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听我们说话。 “总之,老婆,兰姐,我们现在并不安全,明天师姐要带着我去内蒙,有重要的事处理……” 我的话没说完,玉儿马上就着急了:“你要跟她走,那我们怎么办?你把我们扔家里!” 她急得又哭了出来,我一嘬牙花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我跟师姐说了,带着你一起去。” 听我这么说,玉儿才停止了哭泣,而兰姐,则是自卑的低下头。 其实说心里话,我觉得自己挺对不起这个一直默默爱着我的女人的,她不和玉儿争抢,甘心做一个保姆,现在我要带玉儿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确实有点儿委屈。 “阿肖,我们能带上兰姐吗?她本领很大的,可以保护我们,”玉儿向我请求道。 我有点儿为难的看着她俩,今天只是跟李娉娉请示了一下可不可以带上玉儿,如果再带一个兰姐的话,那会不会太招摇了,我一时也没了主意。 兰姐看出了我的为难,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说:“阿夏,本来,男子汉志在四方,我们做女人的,不该拖你后腿,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你,你把我带上,会更安全一些。” 说话间,兰姐已经站起身,身子轻轻一扭,化作一团团飞舞的兰花,看得我目瞪口呆,待兰花凝聚成型时,竟然变成了一把纤细的宝剑!通体幽兰,如同水晶一般。 “阿夏,你把我带在身边,我可以拼死保你们周全!”那如蓝水晶一般的剑体中传来兰姐的声音。 我吃惊的瞪大眼,我去!兰姐吸收了月儿魂石的精华,果然今非昔比!竟然可以变成一把剑! 如果,我带着兰姐变成的这把剑一起上路的话,想必那李娉娉应该没有什么说法。 玉儿捡起了兰姐变成的水晶剑,轻轻的抚.摸着,说道:“阿肖,你看到了吧,我们不拖你后腿的,兰姐现在很厉害,可不再是当初普通的花精了!” 我接过玉儿手中的剑,但见那剑体上雕满了兰花的纹络,剑刃锋利无比,还冒着寒光,顿时心中升起了一股胆气! 第七十四章恐怖的李叔 兰花剑握在手中的感觉很奇怪,一股股神奇的力道沿着臂膀直涌胸臆,将心中的焦虑不安一扫而空! 这种感觉奇妙极了,剑体仿佛和掌中的血脉连在了一起! “阿夏,我今生无福做你的妻子,但我愿变作一把剑,永远守护着你,我600年的修为,全部都给你!”兰姐的声音在我身体里传来,沿着骨骼缝隙间游走,说不出的诡异。 这话听起来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我连忙问玉儿:“玉儿,你听见兰姐说话了吗?兰姐还能变回来吗?” 玉儿一愣,笑了笑:“刚刚说的吗?我没听见啊,不过兰姐肯定能变回来的,她是花仙,变成什么样还不随她的心意?” 玉儿的话音刚落,胳膊骤然一阵酥麻,那把三尺长的兰花剑,竟然慢慢的没入了手臂之中,看得我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皮肤上竟泛出了花青色的纹身,是几朵清雅脱俗的兰花! 我去!这太神奇了,我转转手腕甩甩胳膊,感觉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儿。 “兰姐,你出来吧,这...这挺吓人的这,”我惊愕的嘟囔道。 兰姐却不回话,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想在你身体里待着就待着呗,你干嘛要撵人家出来。” 我咽了口吐沫眨眨眼,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我晚上肯定要和玉儿亲热,她在我身体里,这感觉怪怪的......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李娉娉帮我请了病假,直到下午她告诉我李叔走了,我和玉儿才出发,在约定好的地点和李娉娉回合。 她还是背着那个粉色的书包,一身休闲的装束,见到了我和玉儿,露出了一脸轻松的笑。 李娉娉今天心情不错,跟玉儿在后排也聊了起来,一点儿也不显得生分,和之前我们在一起时的那种气氛截然不同,想必是少了李叔的原因。 两个女孩儿轻松交谈着,我却一阵阵的做贼心虚,昨天和李娉娉车震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里。?当是时,为了做戏做的真,彼此间该看的不该看的,该亲的不该亲的地方...都,就差真的发生关系了。 我们一路出了北京上了京新高速,向内蒙的方向驶去,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额济纳旗的城镇。这诡异的地名我从来没听说过,至于为什么要去那里,李娉娉给我的解释是捉墓虎! 羲门弟子虽然只有李娉娉一人,但为李叔搜集信息的马仔可不少,一旦国内出现祸害人的妖孽,李叔就会自己或者带着李娉娉前去降伏。 月儿在北京祸害了不少人,早就引起李叔的注意了,正准备对我们下手的时候,我和月儿直接飞到了云南,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李娉娉说,下面人搜集回来的妖异之事很多,李叔和她根本顾不上一一处理,这次正好带着我出来历练历练。 开着车,我心绪难平,心里有太多的困惑,李娉娉昨天跟我讲的那些太过震撼,我到现在还缓不过神儿来,有心想继续问下去,又不知道玉儿在旁边知道了这些合不合适。 “师姐,昨天我们谈论的话题,还没说完呢?”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如果李娉娉觉得合适,那她肯定会继续说。 李娉娉轻叹一口气,问道:“你回家都跟地仙说了?” 我摇摇头:“没有,鬼知道李叔的耳目会不会安插在我家!” 李娉娉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在北京,凡事要小心谨慎,但是现在出来了,让地仙知道了也无妨。” 玉儿懵逼的看着我们俩,不知道我们讨论的是什么?李娉娉又惆怅的把昨天交谈的内容跟玉儿讲了一遍,当然,我俩假装情人和车震的事情没有跟她说。 玉儿听完后瞠目结舌,她一直以为李叔是义薄云天的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自从,小时候他让我叫他爹时,我就感觉不对劲儿了,我们家从来没有爹娘的叫法,都是喊爸妈,”李娉娉惆怅的叹息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虽然这些年,他也做了不少好事,努力的去塑造一个正人君子的形象,但我知道,他有可怕的另一面......他降妖除魔,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娉娉说到这儿,我马上抢过话:“师姐,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我们从山谷里救出的那些孩子,是不是都被李叔吃了?”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娉娉叹了口气:“其实,你想的和我当时担心的一样,我为什么把你们送到酒店后又翻回去了,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吃了那些孩子!这些年,那吃人的噩梦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李娉娉的话把玉儿吓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人心这么复杂,简单的表象下暗流涌动,充满了阴谋和算计! “那他吃了吗?吃了吗?”玉儿惊愕的追问道。 李娉娉摇摇头:“并没有,那些孩子被他带到了昆明,送进了孤儿院,还承担了治疗费和抚养费,并有惊动公安局。” 一听李娉娉这么说,我倒抽一口凉气,看来一切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李叔并没有带着警察去后山取证,那地方还是一片神秘的禁区,而他在我们面前打110,那纯粹就是装逼!我去! 之所以这么做,李叔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些孩子的噩梦似乎还没有结束。 “师姐.....”玉儿胆怯的轻声嘟囔,她见我叫李娉娉师姐,也跟着这么叫。 “除了你妈妈......那件事,你还见过他吃人吗?”玉儿颤声儿轻问。 李娉娉沉吟了一会儿说:“没亲眼见过,但我确定,他肯定吃人!” “何以见得呢?”玉儿胆怯的问道。 李娉娉长叹一口气:“他在亚运村有一个别墅,那属于他的私人区域,连我也不能进,我记得以前,他经常会领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进去,我当时以为,他好歹也是个男人,生理问题总要解决的,然而,那些女人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再也没出来?”玉儿吃惊的张大嘴。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我在别墅对面的角落里安置了摄像头,监控了足足两个月,那些女人确实没再出来!” 玉儿胆小,不敢再问了,我则是还充满了好奇,继续问李娉娉:“师姐,你刚才说,李叔降妖除魔,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会是什么呢?” 李娉娉说:“你们还记得,我除那蜂妖的时候用的黄油布吧,还有那个铜鼎。” “记得啊,怎么了?” 李娉娉顿了顿继续说:“那黄油布祭出的锁魂烟,可以禁锢妖类的灵力,每次任务结束后,他都会把妖邪之物的灵力给吸到锁魂炉中,炼成妖丹,除掉的妖邪越多,他也就越强大!” 我去!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这跟月儿跟玉儿讲的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是一回事儿啊! “有些小妖,他根本看不上,就派我去处理,慢慢的积攒,这些年都不知道积攒多少妖类的灵力了,”李娉娉唏嘘感慨道。 “师姐,你明明知道他居心叵测,这样下去会越来越难对付,你还要帮他?”我愕然道。 “没办法啊,我现在就是他的一个工具,算是他最信任的人吧,所以,我做任何事都不敢违背他的心意,只求最好发现他的软肋,一招致命!”李娉娉语气微微发狠的说道。 “那...你发现他的软肋了吗?”玉儿紧张的问道。 李娉娉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我也很沮丧,他现在越来越强大,就像咱们在山谷里,他和那个老蛊婆对峙,你们也看出来了,那简直跟鬼神一般,根本就没办法对付!” 她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李叔那个金蝉脱壳玩的真是好!几乎就是一瞬间,那浑身布满跳蚤的身体变成假的,而自己的真身则是已经擒住了老蛊婆,直接从天灵顶上插了一刀下去! “师姐,我心里一直琢磨那个老家伙临死前说的话,她说,你不是......”我感觉这话里有话。 李娉娉点点头:“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说,我爸不是羲门中人!” 一听李娉娉这么说,我和玉儿都惊呆了,其实我也曾无数次的猜想过老蛊婆的下半句,也想过她会说“你不是羲门的人,”但亲耳听李娉娉说出来,还是令人惊愕无比! “那蛊婆,也是有些见识的人,知道羲门是怎么回事,我们除怪胎,降蜂妖,用的也确实是羲门之法,但鬼影移行的手段,绝对不是羲门里的招数!”李娉娉补充道。 李叔的身份太神秘了,他究竟是什么人,李娉娉潜伏在他身边卧薪尝胆这么多年,都没弄清楚,这个假扮自己爸爸的家伙,究竟是谁? “师姐,你那天给我的资料我看了,上面写着妖,鬼,僵尸等邪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弄清李叔真正的身份了吗?”我皱眉问道。 后视镜中,李娉娉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说道:“我一直想弄清楚这个假扮我爸爸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利用给他打扫办公室的机会,在桌子上捡起了一两根儿头发,送到专业的机构进行DNA化验!” 第七十五章羲门的秘密 一听李娉娉说DNA检测,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连忙问道:“师姐,检查出来啥没有,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娉娉微微的叹了口气:“是人,正常的人,而且,99.9999%是我的生理学父亲。” 一听她这么说,我又懵了,我去!现代科学的DNA检测技术,这骗不了人啊,这么说,李叔并不是有人替代的,他确实是李娉娉的父亲啊! “师姐...这?”我不解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李娉娉沉吟了一会儿,说:“虽然结果出来了,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是我爸爸,只是顶着我爸爸的驱壳而已!” 她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作为专业的IT猿,我这一两个月99%的精力,是研究她给我的电子资料,从早看到晚,完全钻了进去。 羲门玄法,我虽然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但也大大增长了自己的见识,李娉娉所说,似乎和鬼物,还有一种特殊的僵尸很像。 这种僵尸,就是湖南湖北一带的活尸,活尸和墓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外表体相和正常人没有区别,甚至气色更好,不过一个吃肉,一个吸血! 它们都属于活体尸,所谓的活体尸,就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新陈代谢,但人已经死了。说白了,就是人还活着,但灵魂已经变成了鬼! 评价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并不是看的心脏是否跳动,而是看三魂七魄全不全,七魄不全,人或者呆傻,或者残疾瘫痪,三魂少一个,就已经可以判定不再是人了! 三魂分天魂、地魂、命魂。天魂,就是上天赐予的魂体,人活着的时候藏于额头,死后直接被老天爷收回,天魂又叫天良,主导一个人的善念,就算是再坏的人,当他做坏事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清楚的,人但凡有内疚的想法,就是天魂在发挥作用。所以丧尽天良这句话,其实骂的挺狠的。 地魂,就是往生轮回的鬼魂,人变成鬼,说白了,就是地魂脱离了躯体,地魂主导人的主观意识和记忆。 命魂,主导一个人的福禄运寿,人死之后,直接回到你的祖坟里,为什么说,有些达官显贵,要把祖坟修的好,就是为了让后代能够有个好的命数。 按照羲门轮回说,人的地魂到了阴间,接受十殿阎罗的审问,第十殿的转轮王,将会根据你一生的作为,来判定你来世投胎的人家,如果你一辈子行善,就把你投到好的人家,他们家的命魂直接就融到你的身体里,如果你一辈子作恶,或者少有善举,就把你投到不好的人家,那不好的人家的命魂,也会从祖坟里钻出来,构成你灵魂的三位一体! 而七魄,则是控制你的肉.体器官,还有情绪性格之类的因素。大脑当然也是一种,你少了天冲魄,直接就瘫了,跟我之前一样,成了一个植物人。如果少了灵慧魄,那就成了一个傻子,只有死了变成鬼,才能彻底明白过来...... 所谓的僵尸,就是尸体不腐,三魂已无,七魄尚存,七魄中有活着时候的记忆,所以,僵尸害人,都是先害印象最深的亲人! 说到墓虎和活尸这两种僵尸,算是僵尸里的奇葩,他们不但有七魄,还有魂体,墓虎保留了地魂,活尸则保留了地魂和命魂,也就是说,活尸,是最接近人的僵尸! 1983年,在挖掘湖南马王堆汉墓的时候,就曾发现了23个沉睡的古代少女,她们都保持了18-19岁的外表,一个个在地下沉睡了千年,重见天日后,很快死去,这些人,在地下就变成了活尸! 电子资料中记载,活的最长一个姑娘,2个小时后才死去,还和考古人员产生了对话...... 当然,这是国家的机密,并没有让外界知道,我也不清楚这电子资料是从哪里弄来的消息。 但是,活尸并不是都像那群女孩儿那样脆弱,她们是适应了地下的环境,突然气体结构各方面发生了改变,迅速要了她们的命,还有一些活尸,混迹在人群里,干着吃人的勾当不为人知,就像是墓虎,基本上都是一群丧尽天良的老头老太太,缺德带冒烟,专门干坏事! 李娉娉描述的李叔,我越听越像是活尸,人是活着的,但已经没了天良,还吃人!李娉娉用DNA检测人家的毛发,那肯定跟活着的时候没有区别。 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她,如果不是活尸的话,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恶鬼上身!考虑到他们一家出事的地点是在神农架,属于湖北境内,我更加倾向于李叔其实是活尸! 李娉娉听完后,微微的摇了摇头:“师弟,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不可能,既不是活尸,也不是厉鬼上身!” 她顿了顿继续说:“厉鬼上身,我岂能看不出来,而且鬼物不会长期占据别人的身体,那对它的魂体消耗极大!活尸,虽然也吃人,但我爸不可能是活尸,活尸的记忆还是生前的,我爸出事了以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不但拥有以前的记忆,还掌握了之前他根本就不懂的东西,就像羲门玄法,就是他出事以后才开始一点点教我的。” “猪是猪,羊是羊,猪肉长不到羊肉上,就算是他装得再想,生活习惯各方面也是频频露出破绽,骗不了我的,”李娉娉坚定的说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如果不是活尸和厉鬼,妖邪之类的就更扯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李叔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师姐,你还发现什么线索了没有?”我继续追问。 李娉娉思索了一会儿说:“虽然这么多年,我也没弄清他到底是啥,但可以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摸索出一些规律,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是一个妖魔,寄居在一个躯壳内,获取他的全部知识,等过上一些年后,他还会找下家,故技重施!” “比如!” 李娉娉喝了一口矿泉水后继续说:“你们还记得他手里的银锥子吧,那个蛇形的。” 我一惊,对呀,我去!这件事也是我一直想问的,为什么他会有一个人蛇状的银梭子,跟玉儿的样子好像! 曾经我还臆想过,我看那银锥子虽然被磨的十分光滑,但胸部并没有隆起,想来应该是个男性角色,跟玉坟石门上的那个长着蛇尾巴的男人很像,二者有没有什么联系? “师姐,我记得!我还一直想问你呢,那银锥子为什么是人蛇的样子,跟玉儿的身体好像!”我愕然问道。 李娉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那个银锥子算是他的贴身之物,我小时候偷偷把玩过,上面刻了一个徐字!想来原来的主人应该姓徐!” “我趁他不在家,还翻过其他的东西,发现了很多物件上都刻着徐字,有些是印章,他回来后把我痛打了一顿,那次差点儿没把我打死,我再也不敢动他的东西了,当时,他瞅我的眼神好凶,就跟当初揭开帐篷帘子走进来时一样!” 李娉娉说到这儿,也明显害怕了,身子不由的抖了抖。 她顿了顿继续说:“后来,他又后悔打我了,把我抱住呜呜的哭,说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打你,但我的心已经凉了,我彻底明白了,这不是我爸爸,是一个坏人!” “我得出的推论是,应该是一个姓徐的羲门弟子,在神农架隐居着,被这个妖魔占据了身心,我们全家去神农架旅游,妖魔离开了那人的身体,寄居在我爸爸身上,一直这么多年,”李娉娉皱眉说道。 “师姐,那内个银锥子......” 李娉娉轻咳了下嗓子继续说:“那个锥子,你们也看出来了,和地仙的样子很像,而且是羲门中的物件儿,我经过一番研究后发现,所谓的羲门其实是伏羲之门的意思,伏羲和女娲都是上古的神灵,是一对儿夫妻,他也有一个蛇的身体!” 听李娉娉这么说,我恍然大悟,原来羲门的羲字是这个意思!如此这般说来,那个徐姓的男子,有可能就是伏羲的传人! 我现在算明白玉坟石门上雕刻的一男一女是谁了?一个是伏羲,一个是女娲! 第七十六章伏羲和女娲 “师姐,我听李叔说,玉儿是女娲的后人,那徐姓男子如果是伏羲的后人的话,那他岂不是也有一个蛇的尾巴?”我吃惊的问道。 李娉娉摇摇头,沉吟道:“你听我慢慢道来,自从有了以上推论之后,就开始努力的研究关于羲门的一切,羲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它的弟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农架,和那个妖魔又有什么渊源,以及那妖魔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李叔以羲门传人自居,给李娉娉讲述了一个他所谓的羲门的渊源。 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寰宇间,日月星辰,江河湖海,草木山川,鸟兽虫鱼皆有,唯独没有人类。 阴阳二气化为两个神明,分别是伏羲和女娲,他们可以说是兄妹的关系,又是夫妻。 伏羲聪慧绝伦,善于推算演卦,女娲法术高强,善于变化造势,她经常变出无数个分身来捉弄伏羲,两人欢笑追逐,恩爱有加。 时间一长,他们不免寂寞,伏羲推算演卜,得到预示,他们要制造出一批有智慧的生命,构成三界,这是他们的使命!于是,女娲开始捏土成形,制造第一批灵物。 然而,这第一批灵物,并不是人,而是妖,女娲没有人类的概念,她仿照着其他的动物,捏造拼凑,制造出天地间第一批妖,这些妖和女娲一样,善于变化,而且法力高强。 因为没有统一的标准,一切都是由女娲想象着来,所以,这些妖的形象各异,杂乱无章,有些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纯粹就是怪胎,上古第一批神兽,什么白泽,夔、凤凰、麒麟、梼杌、獬豸、重明、毕方、饕餮、诸犍等等,都是出自女娲之手。 这些妖物的本领各异,相互交配之后,又生下了更为怪诞的存在,就如龙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 虽然它们也有智慧,但心性不一,有些残暴贪婪,有些温良恭顺,有些胆小可爱,还有些却狂躁无忌,天地间一下子热闹起来。 伏羲进一步推算得出,女娲造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使命要求所在,完全是一批废品,必须除掉,不然会贻害苍生。 一来,这些妖物虽然法力高强,但悟性有限,无法成圣,它们所谓的智慧,不过是欲望使然,谈不上大道! 二者,这些妖千奇百怪,没有统一标准,妖生妖,更是变化无尽,三界必然混乱不堪,难以形成秩序和伦理。 女娲却不愿毁掉它们,毕竟为了制造这些妖物,她绞尽脑汁,就如同自己的孩儿一样,现在伏羲一句话说杀掉就杀掉,女娲如何能舍得? 相持不下,伏羲无奈,只好做出妥协,先制造出使命要求的灵物,然后再说妖的事儿,这才有了人类。 按照伏羲的意思,不要给这些新生的事物法力,而让他们拥有极高的智慧,自己通过磨炼修行,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形成三界的秩序! 他们仿照自己的模样,制造出第一批人,人现在是双腿,而不是蛇身,就是按照伏羲的意思,断了他们上天入地的本领,脚踏实地的生息繁衍。 因为是天命使然,伏羲和女娲对这些人格外用心,把大量的精力和心血都耗费在他们身上,招来了妖类的嫉妒,认为人类夺走了母亲对自己的爱。 接着,它们就开始利用自身的法术祸害人类,不敢明着来,只是背地里偷偷的搞小动作。 比如,制造洪涝灾害,瘟疫疾病,毁坏农作物偷吃牲畜,过分一点儿的,直接吃人。 一开始,畏于母神的权威,妖类还有所忌惮,到了后来,它们数量增多,渐渐成了气候,开始公开向人类宣战! 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娲犯了难,伏羲则坚定的站在人类一边,虽然不直接参与人和妖之间的战争,但他通过启发人类的智慧,传授玄门法术,让人可以和妖类抗衡。 另外,他还选择性的俘获了一些善妖,成为灵兽,帮助人类作战,这也就是后来定鼎周天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女娲和伏羲一商量,人和妖不能并存于世,于是就把妖类封印在了天外天,从此富饶肥美的大地,只属于人类。 就这样,女娲成了掌管妖界的神明,而伏羲则成了统治人间的圣主,位列三皇之一。 然而,这般一来,妖类更加不满了,它们卧薪尝胆,在天外天积聚力量,准备重新杀回人间。 终于有一天,它们把天撕开了一道口子,倾巢而出,要和人类决战,伏羲和女娲奋起斩杀,这才将妖孽们赶回到了天外天,女娲又炼化五色石,将天的口子给补上。 然而五色石有限,天空中始终有一个窟窿堵不上,女娲干脆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那个可怕的涡眼...... 女娲死后,伏羲的人间渐渐分开了层级,有些人修仙得道,位居仙班,有些人作孽堕落,下了地狱,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在三界内不断的轮回。 得道的仙人们,为了防止灾祸重现,将天分为九重,女娲制造的那些可怕的原生妖孽们,被永久的隔离在离恨天之外!人界与妖界达到了平衡。 后来事实证明,伏羲说的是对的,虽然妖类们一开始强横无比,但随着人类的不断强大,完全驾驭了它们,就连一开始归顺的青龙白虎四圣兽,也成了上天神祗的仆奴。 然而,女娲虽然为了拯救苍生牺牲了自己,周天神祗却对她褒贬不一,道家三清认为,正是因为女娲的糊涂,才让生灵涂炭,也害死了自己...... 羲门玄法,作为收录承载伏羲智慧的学问,在夏商时期就已经诞生了,并不是伏羲所作,完全是后世的收集,就如《论语》一样,并不是孔子所写的。 所以,那徐姓的羲门弟子,并非是伏羲的后人,也不可能长一个蛇尾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羲门中宗师级别的存在,不然,李叔不可能掌握那么精湛的羲门之术。 “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农架,这肯定跟神农氏有关,神农氏是伏羲的继承者,和黄帝一起作为三皇,他在那里尝百草,著《神农百草经》,后来也是在神农架驾鹤升天,所以,羲门的发源地,应该就是神农架!”李娉娉说道。 “那师姐,这么多年,你没去神农架调研一下吗?”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说:“自然是去了,还不止一次,我甚至在当年妈妈被吃掉的那个地方扎帐篷睡了半个多月,然而并没有什么线索,不过,我敢推断,那个妖魔,一定是被羲门方士封印的妖物,最后让它反客为主,占了看守者的身体!” 李娉娉说到占据了看守者的身体,我不由心头一颤,李叔让我继承他的企业,莫不是...... “师姐!师姐!你说,李叔会不会下一步,占据我的.....”我紧张的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吸收了女娲的精血,体质和命理都异于常人,是最好不过的下家了,占据了你的身体,他一丁点儿也损失没有,还可以间接的拥有地仙。” 一听李娉娉这么说,玉儿吓的大叫:“不要,我不要阿肖被那老怪物占据!” 李娉娉轻轻的抱住她安慰道:“地仙别怕,我们三个人一条心,不会让他得逞的。” 这个时候,兰姐在我身体里也发出了声音,她的声音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阿夏,你别担心,我锁住你的灵魂,谁也别想把它们挤走! “师姐,我们该怎么办啊?”玉儿惊慌的问李娉娉。 李娉娉沉思了片刻,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眼下,敌强我弱,不适合马上撕破脸,他让师弟继承企业,也不是现在就要,凡事有个过程,一两年的时间内我们还是安全的!现在我们要做的,一是强大自己,二是尽早发现他的软肋,无论是神佛妖仙,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弱点!” “他现在对我还是信任的,我们先顺着他的心意走,不要露出马脚,我在中间周旋.....”李娉娉皱眉分析道。 “那我们现在逃跑可以吗?逃到天涯海角,出国也行,不让他找见我们,”玉儿胆怯的问道。 李娉娉摇了摇头:“地仙,没用的,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上,他就一定可以找的见你!你以为他出国是干啥去了?肯定是去吸收其他灵物的精华了。” 李娉娉的话,说的我心里很没底,一两年的时间?这个期限靠谱不?说不定哪天李叔心血来潮,当下就结果了我。 李娉娉这么多年都没发现李叔的软肋,我们这两年又能做什么?再说强大自己,我就算24小时不停点儿的练功,在人家李叔面前,也是以蝼蚁之力撼泰山! 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心头,这个时候,我又听见了兰姐的声音:“阿夏,你别怕,一切有我呢!” 细想一下,这李叔真他妈变态,他让我娶李娉娉,那岂不是占据了我的身体后,可以和自己的女儿发生关系,我的天!还可以间接的占有玉儿,甚至月儿,这...这太恐怖了! 我宁可跳到火堆里烧的面目全非,也不会让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 “所以,师弟,我们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只有你强大了,我们才有能跟他决一雌雄的本钱,我带着你出来历练,就是想让你尽快强大起来,”李娉娉带着期望的语气冲我说道。 “可是,师姐,我们捉妖降鬼,用的也是羲门之术,说白了,都是李叔玩儿剩下的,再者说,他这一直在强大自己,我们就好像用马车追汽车,如何能追得上?”我无奈的直摇头。 李娉娉说:“你不要这么想,门派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修行者有强弱之别,你吸收了女娲精血,天资岂是魑魅魍魉可比,我相信,你一定能追的上他!” 玉儿在身后也为我打气:“阿肖,你是最棒的,肯定可以的,我和师姐全力配合你!” 第七十七章墓虎的考验 我们说着说着,车子已经到了乌兰察布,开了五个多小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找了家酒店住下,我们三个在外面吃了点儿东西。 李娉娉说,明天我们多走一截儿,呼和浩特和包头就不停了,直接开到巴彦淖尔。 饭桌上,我好奇的问李娉娉:“师姐,你说内个什么额济纳闹墓虎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李娉娉说道:“去年八月份,我们得到消息,有游客在黑水城附近遇难,全身血液被吸光,这一看就是墓虎作祟,当地公安调查了很久也没个结果,当然,他们不会相信墓虎这种说法,可老百姓信啊,一时间方言风语。” “黑水城?这名字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笑着说道。 李娉娉点点头:“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那里本是一片水草肥美的所在,是西夏国的军事重镇,后来西夏被蒙古所灭,整个民族都消失了,只剩一片荒漠,那地方离额济纳旗几十公里远。” “那内个墓虎,会不会是西夏国留下的僵尸?”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一笑:“这不好说,我们只有到了地方才能进一步探索。” 羲门资料里所讲,墓虎跟白僵是一个级别的僵尸,挺厉害的,速度极快,它把虎牙插进人的脖子里,几秒钟的工夫就能把人的血液吸个精光。而墓虎的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材料,磨碎后掺进兵器中打炼,铸造出的宝剑,伤人后会血流不止,直到死去! 消灭墓虎的方法也很特殊,居然就是我们寻常见到的紫砂壶,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紫砂壶,只要是紫砂的器皿就可以,紫砂这种质地,可以融进墓虎的皮肤里,形成一个大血泡,让它迅的速溃烂而死。 僵尸不同,消灭的方法也迥异,寻常的毛僵,就是陕西老坟里臭烘烘的普通僵尸,用黑驴蹄子效果最好,但对于一些特殊的品种,还必须采取有针对性的方法。 “师姐,你看,我们明天到了呼和浩特,是不是该采购一些紫砂壶啊?”我提议道。 李娉娉微微的摇摇头:“如果这一次,我们只是简单的为民除害,那走捷径用紫砂壶自然是最方便,但我们的目的并不单纯,我带你是历练来了,所以,我们还是要靠真本事赢它,而这个任务,自然是师弟你来完成!” “我来完成?”我吃惊的张大嘴。 李娉娉点点头:“不然带你来干嘛?就是看我表演吗?” 我愕然的倒抽一口凉气,说道:“不是不是,师姐,那墓虎危险的很啊,而且速度极快,我根本就打不过它啊!” 李娉娉微微哂笑了一下:“墓虎不过是中低等僵尸,反应速度是0.025秒,你连它都打不过,还谈什么历练?” “放心吧,我会激发你的潜能,没你想象的那么难!”李娉娉信心十足的说道。 回到房间后,我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本以为跟着李娉娉出来历练,重在学习观摩,没想到她是让我直接上战场,这他妈的,我上中学后,连架都没打过...... 要说墓虎的反应速度是0.025秒,这可真够恐怖的,跟苍蝇有一拼,人的反应极限是0.1秒,我们平时打苍蝇,在苍蝇看来,纯粹就是慢动作...... 玉儿看见我一脸发愁的样子,嘟囔着安慰道:“阿肖,你别担心,我一直在你身旁,我会保护你的。” 我一听玉儿这话,忍不住想笑,问道:“老婆你怎么保护我?你什么法术也不会啊。” 玉儿抽了抽鼻息,撅起嘴:“我会逃啊,实在打不过,我就用尾巴卷起你逃跑,我速度很快的,什么0.025秒,根本就不是问题!” 她顿了顿继续说:“就像上次,如果我自己去的话,从丽江回女儿寨,顶多就十分钟!” “十分钟!”我吃惊的睁大眼。 “对呀,我可以飞的,还会隐身,阿肖,其实我没那么废物的......”玉儿撅着小嘴撒娇道。 我听的目瞪口呆,之前在女儿寨山谷里,玉儿吓的一路上紧紧的挽住我,我还以为她除了障眼法以外啥也不会呢,没想到速度竟然如此惊人,还会隐身! 这个时候,兰姐在我身体里也说话了:阿夏,你别担心,你先睡觉,躺下后我跟你说。 兰姐这一招挺好,单独跟我说话,别人全然不知,只是我没办法单独跟她回应。 搂着玉儿躺在床上,兰姐许久不说话,我也没太在意,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渐渐的,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睁开眼,发现自己抱着的居然是兰姐,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周围的环境也不再是酒店,而是女儿寨“阿夏野配”的山坡儿!此时阳光明媚,完全是上午九点多的光景! 我惊慌的四处张望,玉儿不见了,李娉娉也不见了,我的天!兰姐把我带哪儿了这是? “兰姐,你这是干啥?”我惊愕的问道。 兰姐也从草丛中坐了起来,捋了下自己的头发,羞涩的说:“阿夏,你别误会,你现在是在梦中,周围的一切都是我变化出来的。” 我一愣,在梦中?我去!我这是在做梦?感觉好清醒,似乎跟之前的梦境不一样,大脑完全可以理智的反思。 “阿夏,你们说的一切我都听到了,李娉娉说的对,如果你不历练,就无法成长,更别谈去面对李叔,我把你带到我的世界来,就是帮你练功!”兰姐一脸真诚的看着我说道。 “你帮我练功?兰姐,怎么练啊?”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梦中追逐吗?你追我......”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和兰姐在梦中追逐?确实有这么回事!我还记得当时兰姐跟我说,你追到了我,我就跟你野配......可这是我自己的梦啊,兰姐怎么知道的? “兰姐!你咋知道我的梦的?”我愕然的看着她。 兰姐微微一笑:“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提高自己的速度,就必须重新抓到我!” 她顿了顿继续说:“阿夏啊,你平时发现没?只要你注意力集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慢了。” 我点点头:“是的,就像坐火车,窗外的东西如果仔细看,确实像慢了,但要是不留心,直接就是一瞬而过。” 兰姐说:“对呀,一切都是灵魄使然,灵魄越集中,反应速度自然就越快,你吃了阿玉的血,天资岂是一个墓虎能比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命的抓我,你能抓到我,反应速度就达到0.025秒了。” 说罢,兰姐站起身,往后跳了好几米,表情轻佻的冲我勾勾手:“来,阿夏,抓我。” 我寻思了一下,猛的站起身朝兰姐扑了过去! 然而还没到近前,兰姐身子轻飘飘的往旁边儿一躲,眼看就要抓到了,却失之交臂。 “阿夏,你这可不行,你刚才的反应速度才0.3,连正常人都不如,你一点都不专心!”兰姐有些生气的看着我抱怨道。 我咽了口吐沫,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猛的窜出,拼命的向兰姐追去! 兰姐还光着一只脚呢,灵巧的像个兔子,任由我左抓右抓,她都躲闪腾挪的避开了,急的我团团转。 “现在达到0.1了,阿夏你加油,别分心,盯死我!”兰姐贼溜溜的一闪,又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了。 我去!这他妈的,我已经拼劲全力了,一个个都说我喝了玉儿的血天资异秉,但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感觉出来啊。 我疯狂的追逐着,兰姐并不跑远,她就在我身边转来转去,有时候直接从我的腋下溜走,我干瞪眼抓不住她! 我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兰姐,准备顺着她跑动的轨迹,猛的一下逮住她,兰姐又抱怨了起来:“你动啊,僵尸可不会跟你玩守株待兔!” 就这样,我使出吃奶的劲追着兰姐,兰姐则是一点点的跟我报数:0.08了,0.07了,0.065!阿夏加油! 我跑着跑着,全身的肌肉都跳了起来,突然,一股强横的力道在血管中翻滚,周身的血脉仿佛一瞬间就要爆炸了一样!浑身一阵阵剧痛! 我疼的承受不住,立刻停下了脚步,发现胳膊青筋暴起,肌肉也膨胀了许多,那条条青筋脉络密布,还渐渐的呈现出了朱红色,就跟那天夜里,玉儿穿的血衣类似! 我的天!这是玉儿的血发挥作用了吗? 我皱紧眉死死盯着兰姐,发现她的身体,正在慢悠悠的从我身边擦过。就像放慢动作一样! 我一个猛子扑了过去,一把揪住了兰姐的胳膊! 兰姐大惊,我看见她说话的嘴唇,都是在慢慢的动着,发出的声音也像是老式磁带缺电了的那种感觉。 第七十八章初获神通 然而,就是一溜神儿的功夫,兰姐和周遭的一切又迅速变快,她抽出胳膊,猛的扭身一跳,又蹦出我老远。 “阿夏你?”兰姐吃惊的回头看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也是吃惊不小,刚才的速度直接完爆她,那种感觉好神奇! “兰姐,我刚才的反应速度是多少?”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轻咳了一下,眼珠儿微微的转了转,说道:“没多少,你别臭美,我刚才故意放水的,你再来抓我?” 说罢,兰姐身形一晃,竟然出现了三四个分身,在我面前快速游窜着,身上还附着虚影儿,如同鬼魅一般! 我还在愣神儿,脑袋突然被一个“兰姐”重重拍了一下,但听见她的声音:“傻蛋!来找我啊,抓不到你就是乌龟!” 我去!兰姐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温柔恭顺的,现在居然敢骂我?还骂我是乌龟? 我猛的冲上去,拼命的左揽右够,然而这一次,兰姐似乎是拿出了真功夫,任凭我怎么努力也抓不住她。 非但如此,“兰姐”们的手里不知何时还都拎着个细竹条儿,趁我不注意就狠狠抽一下! “我靠!兰姐你真打啊!”我疼的呲牙咧嘴,抬起胳膊一看,红红的肿了起来。 “怎么不能打?你是我的阿夏,在我地盘儿,就是我的牲口!”说罢,膝关节后面儿又是狠狠的被抽了下,那竹条正中麻筋儿,疼的我腿一哆嗦,直接跪了下去! “兰姐,你轻点儿,我靠!” “抽死你个负心汉!” 兰姐的竹条像雨点儿一样劈了下来,我躲闪不及,被打的嗷嗷惨叫! “我对你多好啊,你一点儿雨露都不给我,每天让我独守空房,还跟其他女人在隔壁亲热,你知道我心里多委屈?每天晚上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兰姐抱怨着,又是狠狠一竹条! 我抬手一挡,不行!再这样下去,我非活活被她打死不可,胳膊身上到处都是血道子!兰姐彻底丧失理智了,完全就是一头暴躁的母兽! 我猛的一跃,跳出了圈儿外,兰姐在身后紧追不舍,我俩成了她追我,后背肩膀上一下接着一下的,有时候后脑壳还要狠狠挨一下! 我发现兰姐很变态,她总是喜欢挑软的地方打,比如脖子,腋下,胳膊肘内侧,还有膝盖后面儿,这些关节儿部位,她逮住机会就往死抽! 一开始,我还不恼,只当是心里对她愧疚,然而这家伙越来越过分,直接一竹条抽在我脑袋左侧,耳朵差点没被打掉,因为用力过猛,竹条都折了...... 那疼痛可想而知,我抱住头撕心裂肺的惨叫,然而兰姐并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持续不断的发起攻击,我终于扛不住了,嗷一嗓子,转身反扑了过去! 兰姐优雅的避开身子,照我脸上狠狠一耳光,然后轻蔑的笑了笑。 “贱男人,我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抓不住我,我不陪你玩了,你这辈子就在这儿待着吧,”兰姐脸上露出一丝阴狠。 她身形一抖,又变出了好几个分身,看得我眼花缭乱! 攻击更加猛烈了,这一次,兰姐换了更粗的竹棍子,直接往我身上砸,闷头一棒下来,殷红的鲜血从额头缓缓流下...... 我全身肌肉绷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任由兰姐的竹棍把我往死里打! 渐渐的,我感觉她的身形慢了下来,那一个个分身,从六七个,变回三四个,再然后...其实就只有一个兰姐在我面前跳来跳去! 我怒吼一声猛的冲了过去,一把把兰姐扑倒在地,双手死死的按着她的手腕子。 “够了!”我狂吼道。 脑门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滴在兰姐的脸,她一脸鄙视的嘲讽,眼睛恶毒的瞪着我,也在粗粗的喘着气。 我心中大骇,刚才兰姐还是娇滴滴可人的样子,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个恶妇了呢?她是不是中邪了? “兰姐!你要打死我啊!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裆部被人猛的一咯,一阵翻天覆地的胀痛传来,我疼的直接弹蹦了起来。 “我靠!你卑鄙!”我冲兰姐大骂,她用膝盖狠狠的重击我的要害! 兰姐冷笑了一下站起身,又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无数个分身来。 “阿夏,你真是连乌龟都不如,乌龟都知道保护好自己的要害,刚才那一下要是僵尸踢的,岂能有你的小命在!”兰姐一脸厌恶的看着我说道。 她的分身又把我围了一圈儿,要死要活的剧痛让我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索性兰姐没有继续打我,看不清哪个分身继续说道:“你们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关节,如果不能灵活的转守为攻,变通躲闪,那里就是你们的死门!” “你注意力不集中,脑子都不知道想啥呢!照你这样下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给我站起来!” 说罢,兰姐的棍棒又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这一夜,我被兰姐折磨的死去活来,浑身遍体鳞伤,精神每时每刻都要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不然就会被她活活打死! 而且,我发现兰姐的速度似乎没有上限似的,每次我爆发潜能追赶上她,下一回合,兰姐会变得更加恐怖!她好像是遇强则强,永远没有尽头一样! 直到我醒来那一刻还惊魂未定,浑身大汗淋漓! 我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眼珠子瞪的老大,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我才渐渐的缓过神儿,原来只是一场梦...... “阿肖,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玉儿软软的身子贴住我担心的问道。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顺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惊愕的发现,手臂上布满了那种细细的血丝,就如玉儿的血衣一般! 我猛的坐起身,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这种红红的细线,样子十分的恐怖,然而和玉儿血衣不同的是,这些全部都是我自己的毛细血管儿! “玉儿!我......?”我吃惊的看着她。 玉儿眨眨眼,咬了咬嘴唇说:“你吃了我的胎衣,融入自己的血脉,这应该是正常反应吧,阿肖你别担心。”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我倒是并不担心这一身的“纹身”,只是梦中的兰姐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个母夜叉,我甚至都怀疑,她不是为了让我练功,而纯粹就是为了发泄自己的醋意和愤恨...... 当然,这些我不能跟玉儿讲,我只是敷衍的说,可能是因为胎血发作的原因,让我身体有点儿不适应罢了,没事的。 洗了个澡后,我身上的红线又缓缓的退了下去,有意思的是,当我死死盯着浴室喷头的时候,那水流的速度竟然变慢了,我再集中注意力仔细看,那哗哗的水流成了一簇簇的水珠,悬在了半空中,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我又扭头看了下玉儿,她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也像是静止了! 然而,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几秒,一切立刻又恢复了正常,我似乎发现,经过这一夜的历练,我好像什么东西被打通了似的,只要我全神贯注的盯着一个东西看,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慢,直至静止! 我的天!这种状态居然是真的,并不是梦中才有,兰姐这一晚上对我的虐待,没有白受啊! 内心对兰姐的恐惧,已经被一阵阵激动和欣喜所替代,这个本领可不简单啊,危机时刻,哪怕是暂停一两秒也能改变事态的发展和结局,有了这个本事,我瞬间有了和墓虎单挑的底气! 这算是我和兰姐的秘密,我暂时先保密,因为我也要看看,那李娉娉到底怎么激发我的,不会也是一顿痛殴吧,李娉娉再厉害,也是个普通人,不可能像兰姐一样变态的弄出好几个分身来追着我打。 吃了早饭,我们上路,玉儿担心我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好,她来开车。我和李娉娉可以更好的进行交流。 李娉娉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对我说:“师弟,我昨天晚上看了很多关于墓虎的东西,给你讲几个故事。” “师姐,什么故事啊?” 一听李娉娉说讲故事,我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李娉娉沉吟了一下,又是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你知道很久以前,蒙古人家接待贵宾最高的礼仪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心说不是讲墓虎吗?怎么又扯到接待贵宾了? 李娉娉继续说:“是让自家的女儿陪客人睡觉。” “啊?”一听这话,我彻底懵了,这不扯吗?蒙古人那么彪悍,怎么可能有这种风俗,这个听起来比纳西女儿寨走婚还过分啊! “不可能吧师姐,这谁家的闺女不是宝啊,怎么可能用来招待客人?”我不解的问道。 李娉娉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的客人不好意思,一晚上没碰人家姑娘,第二天主人家生气了,说是我烤羊肉,马奶酒的招待你,你居然小气的连种子都不肯给,这太过分了!” “不不不,给了才过分,我去!那内个女孩儿不结婚了?以后她的丈夫怎么看她?”我完全不理解。 李娉娉又是一笑:“这有什么的,蒙古人重养不重生,他们更看重的是养育之恩,至于是谁的种子,并不重要。” 李娉娉虽然这么说,我依然不敢苟同,蒙古人的习性我多少也是了解的,那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何等的威武霸气,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Y染色体,世界上有好几千万他的子孙,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风俗? 另外,李娉娉给我讲墓虎的故事,怎么又扯到自家女儿陪客人睡觉上了,这有关系吗?说到自己女儿陪客人睡觉,我倒是觉得挺像李叔...... 第七十九章墓虎的陷阱 虽然心里这么想,我可不敢当着李娉娉的面儿说出来。 李娉娉顿了顿继续说:“其实,很多人的想法跟你一样,都觉得不可思议,蒙古族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主要是在清朝,清朝政府怕蒙古人做大,每户人家只留一个男丁,其他的男性统统都去当和尚做喇嘛,你想想,这样下来,一则男女比例失调,二来,近亲结婚严重,很多人都成了同父异母的夫妻,这样人口数量骤减,到了清朝末期,蒙古人几乎要灭种了,现在外蒙古才200来万人,还没北京市朝阳区的人多!” “所以,很多诡异的风俗都是那时候形成的,外来的种子总是要好些,家里也需要劳动力,没有合适结婚的男丁,总不至于要干等吧!”李娉娉解释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我去!这清政府可真狠啊,民族阉割啊,大明一二百年,修长城,天子守边关,依旧防不住蒙古人,明英宗还在土木堡被人家瓦勒给俘虏了去,人家清朝直接来个绝的,永绝后患! “可是,师姐,这跟墓虎有什么关系啊?”我不解的问道。 李娉娉笑了笑:“当然有了,事情发生在1971年,那时候有几个知青在内蒙插队,几乎全都死在了墓虎的手里,只有一个男孩儿逃了出来......” 接着李娉娉向我讲述了当年那恐怖的一幕。 几个知识青年,在内蒙和陕北交界的地方插队,这地方穷的掉地上都找不着,土地贫瘠,好几年都见不到一粒正经的粮食!每天除了累死累活的劳动,生活已经完全成了灰色! 单调的生活,总是有人最先发现乐趣,知青中有一个小子,经常晚上偷偷的溜走,第二天又跑回来,每天容光焕发的,还偷偷的笑。 在几个同伴的追问下,他终于交待了实底儿,原来这些日子,他都是去内蒙境内的山那边,那里有一片半退化的荒漠草场,到人家蒙古人家里混吃混喝,不但酒肉管够儿,晚上还能陪人家女儿睡觉,说是撒种子。 几个青年人被他说的热血沸腾,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情?都吵吵着让老司机带路,也要过去风流一把。 食色性也,这句话不假,这些好几年连粮食都没见过的青年人,那烤羊肉,马奶酒,蒙古族姑娘雪白的大屁股,是多么大诱惑力啊,一个个胸腔里就像着了火一样! 而且,那最先发现好地方的小伙子还说,不但可以和人家女儿睡觉,这些蒙古族牧民还都是流动的,你可以每次都不重儿样,环肥燕瘦,滋味不同,更是极大的刺激了这些知青们骚动的神经! 几个人你争我抢,纷纷让老司机引路,那小子却说,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肯定不合适,再说,人家让你跟他们女儿睡觉,可不是轮着睡,那太不成体统了,过几天,是草原上的什么节,我带你们过去,人手一个,岂不痛快? 大家计议已定,日子一到,六七个小伙子兴致勃勃的在老司机的带领下,翻过了那座山,向荒芜的戈壁草场走去,四下里死寂一片,不像是有人烟的地方,当时就有人觉得不对劲儿。 然而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蒙古包,一群牧民正在忙碌着,支帐篷的支帐篷,挤羊奶的挤羊奶,完全一片祥和热闹的景象。 几个小伙子有点儿抹不开,还是在老司机的带领下,厚着脸皮走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被蒙古族同胞的热情好客融化了,醇香的马奶酒,香喷喷的烤羊肉,对于这些连麸糠都吃不饱的青年人来说,简直就像进了天堂一样。 歌舞作伴,这些人家的女儿们穿着盛装跳着草原的舞蹈,把这些知青迷的啊,神魂颠倒,一个个哈喇子三尺长。 到了夜里,依旧是酒肉歌舞,一直折腾到了很晚,才安排他们进蒙古包睡觉。 果真,他们进去没一会儿,那些之前翩翩起舞的蒙古族女孩儿就羞答答的走了进来,然后...... 其中有一个知青,本身不能饮酒,今天高兴喝了点,闹起了肚子,要先上厕所,回来再办事儿,他出了蒙古包找个地方准备拉屎,突然听见其他的蒙古包里传来一些动静儿,不禁好奇,想要听听人家的墙根儿话。 他贼溜溜的走了过去,却听见那蒙古包里发出的不像是男女办事的声音,而是上不来气儿的那种吭哧声,还丝丝儿的,他很好奇,揭开帘子的一道儿缝隙偷偷往里瞅! 这一瞅不要紧,屎直接拉进裤子里了,但见昏暗的油灯下,那蒙古族女孩儿眼珠通红,正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跪爬着,啃住他一个同伴的脖子,就像是猫吃老鼠一样,脑袋还微微的摇晃着..... 他那同伴,脸像纸一样白,那“丝丝儿”的吭哧声,就是从死人的喉管儿里发出来的! 小伙子吓的掉头就跑,也不管裤.裆里有没有屎,他一口气跑到了天亮,终于逃了回去...... 李娉娉讲完,我唏嘘不已,我去!这有点儿太邪性了吧,墓虎是一种僵尸啊,怎么听起来,像是妖精呢? “师姐,我不理解,资料上显示,墓虎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怎么这年轻的蒙古族姑娘,也成了墓虎?”我愕然的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墓虎有三种,你说的那种是活墓虎,还有小口儿墓虎,四眼墓虎。” “小口墓虎,是指的夭折的孩童,埋的不合适了,成了墓虎,灵魂不离体,继续用尸身作祟,四眼墓虎,死的则是年轻人,心有不甘,想继续活下去,从老坟里钻出来,继续冒充活人,而活墓虎,就是一群老头老太太,他们死亡的时候特征不明显,没有被下葬,所以叫他们活墓虎,但共同点是一样的,就是躯壳里藏了个鬼!” 李娉娉顿了顿继续说:“四眼墓虎,眉骨上又长出了一对儿细细的眼睛,一般被眉毛所掩盖,它不睁开你发现不了。” “可是师姐,你说的那个,最先发现墓虎的老司机,他他妈的怎么没事儿啊,一次次的,他是不是也成墓虎了?”我愕然的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不过,他属于墓虎的伥鬼,只能伺候自己的主人,甚至包括那蒙古包里其他的人,都是伥鬼,墓虎这种僵尸,和西方文化中的吸血鬼有些像,被咬伤吸血后,如果不能及时把尸体处理掉,也会变成伥鬼墓虎,但威力要比原墓虎小很多,只是作为仆奴的存在......” 玉儿在一旁听的好奇,也问李娉娉:“师姐,我听你刚才说,什么蒙古包啊,烤羊肉啊,马奶酒啊,那些都是变化来的吗?” 玉儿跟我想一块儿去了,那么贫穷的年代,别说烤羊肉,烤地瓜都少见啊! 李娉娉一笑:“地仙,怎么说呢?墓虎确实也会障眼法,毕竟躯壳里藏了个鬼,但有些东西也没必要一直用障眼法,毕竟鬼类的障眼法很容易识破,它如果仆奴够多的话,完全可以把戏演的更真!” “至于你说的,什么烤羊肉啊,马奶酒啊,我估计都是人肉,或者尿之类的东西,血它们自己肯定吸干了,鬼物虽然不能像妖一样,在不上身的情况下,完全控制人的身心,但麻痹一些你的嗅觉,味觉神经,还是一点儿问题没有的,”李娉娉解释道。 “师姐,我见资料上说,识别墓虎,主要是看它的魂火,墓虎只有左肩膀上有地魂之火,其他额头和右肩上什么也没有,我现在连活人的魂火都看不见,如何辨别墓虎呢?这狗东西长的跟人一样,”我有些发愁的问道。 李娉娉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今天晚上我就教你!” 我们一路到了巴彦淖尔,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入住酒店吃了晚饭,李娉娉告诉玉儿,今天晚上让我去她的房间,回去的可能晚一点儿,让她不要着急。玉儿完全信赖李娉娉,连连点头答应。 我被李娉娉带进了房间,满心的好奇,想看看她如何激发我的潜能,还有,怎么就能看见别人的魂火! 进屋关好门后,李娉娉扭回头直接冲我来了一句:“脱衣服!” 我一愣,皱眉问道:“师姐,这...要干啥啊?” “让你脱你就脱,别那么多废话,脱完在床上躺好,把眼睛闭住!”李娉娉说着,开始翻起自己的书包来。 我尴尬的脱着衣服,转念一想,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反正我和李娉娉之间,彼此啥没见过? “师姐,我用脱内裤吗?”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李娉娉有些心烦瞥了我一眼:“挺大个人别老那么不要脸,我让你脱内裤了吗?” 擦!这句话噎得我无地自容,我赶紧按照她的吩咐躺在床上,闭住眼睛。 “不要偷看啊,把眼睛闭死,”李娉娉认真吩咐道。 我长长做了个深呼吸,死死的闭住眼,一切都照她说的做。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眼皮的黑暗下,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缓缓向我飘来,就跟当初我在丽江医院里瘫痪的时候,冥冥中见到的那个白影一样!我的天啊!我又见到它了,它究竟是什么? 第七十八章识魄辨僵 在我的印象中,那白影儿一开始是个女人的轮廓,然后慢慢模糊变形,最后成了跳跃的光斑,而现在,它只是一坨类似于水母的存在,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微微的蠕动着。 “师姐,我见到了一坨白乎乎的东西,以前我见过!”我紧张的说道。 “别睁眼,注意力集中,一切听我说,”李娉娉应道。 我咽了口吐沫,眼珠顶着眼皮一阵阵胀痛,那蠕动的白色光影,开始慢慢的分成两个,像是细胞分.裂一样。 “师弟,我们是人类,无法和妖鬼以及僵尸之类的比拼速度,在攻击和防御上也都处于劣势,我们所擅长的,是精神力!”李娉娉认真的说道。 “精神力?” “不错!所谓的精神力,就是意念,强调专注的程度,比如,当三个以下的事物在你面前一闪而过,你是可以判断出它们的数量的,但是超过了三个,寻常人根本数不过来,”李娉娉说道。 我一听,有点儿道理,七八个鸟儿在你面前一飞,除非你拍下照片一只一只的数,否则上帝知道有几只? “师姐,你要锻炼我瞬间数数?提高精神力?”我好奇的问道,此时眼皮下那晃动的白影儿,已经分.裂成了四个。 李娉娉说:“那只是其中一部分,真正的羲门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以在纷繁的环境下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断,采取有效的措施!” 她绕的我很晕,但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你不要以为消灭僵尸就是打打杀杀,里面儿的门道很多,墓虎僵尸,七魄尚全,你要按照七魄的次序一一消灭它们,最终才能把那个鬼赶出躯壳,和活人不同的是,僵尸的七魄没有三魂驾驭,完全杂乱无章,而且变化多端,你只有快速的发现,捕捉,才能有针对性的下手!”李娉娉说道。 我一听,我去!还有次序之分?人的七魄我知道,分别掌管着人的大脑、五官、心脏、胃、肾、肠,胆、肝、肺。若是按照她所说,还要一一按照次序去消灭,这干掉一个僵尸好麻烦啊! “师姐,如果次序乱了呢?”我好奇的问道,刚才李娉娉说僵尸的七魄杂乱无章,完全不能根据器官的属性来判断。 李娉娉说:“灵魄遇强则强,你要是攻击次序错了,僵尸会变得更加疯狂,非但消灭不了它,你的处境也会更危险。七魄在僵尸体内,只能用精神力判断出颜色,然后再加以甄别,而且,僵尸吸阴之后,同种灵魄可能会有好几个分身,你要找到主魄加以攻击!” “非但如此!” 李娉娉顿了顿继续说:“不同种类的僵尸,次序也不一样,并不是按照人的七魄顺序来的,人的七魄,天冲,灵慧,为气,为力,中枢,为精,为英,可以编号为1234567,消灭墓虎的次序,是5372146!” “5372146!” 听完李娉娉的话,我已经有点儿绝望了,这他妈的!打架之前还要先算算,而且,对方又是以速度见长的僵尸! “天生万物,一脉相承,七魄与七色,七音是一一对应的,朱红色是天冲魄,灵慧则是橙色的,依次类推,其实,颜色只是初学者的判断标准,到了高级阶段,仅仅从魄念颤动的声音就能判断出灵魄的位置,跟?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七音相一致!” 李娉娉微微沉吟了一下,补充道:“所以高手杀僵尸,抚琴一曲,与僵尸的魄念共振,可以起到隔山打牛的效果,不仅仅是消灭,也可以控制!” “师姐,那我们今天晚上?”我脑袋已经快炸了,她说的这些我都理解,可是要我做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李娉娉坐到了床边,身上特有的香气进入了我的鼻息,她摸了下我的胸口,我本能的抖了下...... “师姐,你?” “今天晚上,我用羲门七针封住你的气脉,筛除无用信息,强行逼着你精神力提高,你注意观察眼前的事物,千万不要睁眼,用心去看,把七魄给辨出来,”李娉娉说道。 “忍着点儿疼.....”她话一说完,我胸口直接一阵刺痛,整个胸腔都要爆了一般! “师...师姐......” “别叫唤!” 我难受的直吭哧,李娉娉直接发狠的训了我一句,我能清晰的感触到,一根长长的针正在刺透我的胸腔! 我去!以前见过的针灸也没这么二逼的,李娉娉纯粹是要杀我! 胸口憋闷,呼吸也麻痹了,这哪里是提高精神力,完全是让我晕厥! 肚子上,小腹,肩膀,还有太阳穴往后的位置,她都一一给我扎上了针,这针十分的奇怪,一开始很疼,到后来知觉迅速消退,就像神经被扎坏了一样,一时间,我又回到了丽江医院里那种植物人的状态。 和之前不同的是,我脑子出奇的清醒,周围静的可怕,如同在真空里一样! 眼前的白影儿已经分化出了好几团,它们不模糊了,我也看清了它们的模样! 它们还是一群人,而且...是女人,姿态各异,千变万化,有些动作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穿着古代宽大的拖地长裙,在半空中悬飞着,像是花朵,又如同烟絮,跟敦煌莫高窟里的飞天一样!看来,一开始那水母状的白影儿,也是一个女子,后来越分化越模糊,我一开始看它,就像几千度近视眼一样,完全看不清! 我似乎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在丽江医院里我能看出是一个女人的轮廓,那是因为我已经处于封闭状态一天一夜了,对声音和光线格外的敏感。 令人惊愕的是,我盯着那一个个女子仔细的看,发现她们长得竟然很像李娉娉,只是面目可憎,丑恶了很多,而且姿态虽然飘逸,但是动作猥琐扭曲,简直就像是恶鬼! 我去!这他妈的什么东西?这些家伙就像李娉娉辐射变异了一样! 它们继续分化着,就像分.裂繁殖一般,变得有几十个之多,而且,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来,上下快速飞舞攒动着,看得人眼花缭乱,如同一条条太极鱼! “师弟,认真的看着我的灵魄,从里面儿找到次序,哪个是天冲,哪个是灵慧,还有中枢,为英......”李娉娉的声音突然响起,然而这声音不像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倒像是颅骨里的回声,就跟兰姐跟我说话时的感觉差不多。 “师姐,这...这不止七个魄啊?”我也张口说道,和李娉娉的声音一样,我像是捂住耳朵在说话,完全就是颅骨的震动。 “这里面儿有干扰项,你把主魄找出来,主魄的特点是颜色更加鲜亮,而且能发出声音,你通过声音的变化来判断哪个是主魄!”李娉娉说道。 我去!这太难了,别说看哪个鲜亮,它们越窜越快,我连一个都看不清! 这个时候,眼前这些灵魄窜行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简直就像电子绕原子核快速的游窜,看到的只有模糊的轨迹! 我感到压力很大,转移话题问了下李娉娉:“师姐,你的灵魄样子怎么跟你差异这么大呢?” 李娉娉说:“这没什么好奇怪,僵尸长得不也是跟活着的时候差异很大吗?灵魄象征着欲望,贪婪,需求,所以,魄都是浑浊丑恶的,你的灵魄更丑,你死了以后变成僵尸,就是那个样子,行了行了,赶紧看吧,你老婆还等你回去睡觉呢,我可不留你过夜。” 李娉娉说罢,就再不理我了,与此同时,一阵阵刺耳的鬼哭狼嚎在我颅骨里回荡起,听得我脑仁钻心的疼! 我知道,这是灵魄在叫唤,它们发出的音调不同,可以根据都,瑞,米,发嗖,拉,西来判断......然而,我是个五音不全的人,李娉娉所谓的辨音之法,在我这儿根本就行不通! 而且,这帮家伙是运动着叫唤,简直就像吹哨一样,除了能让我心烦以外,起不到任何的积极作用! 我开始集中注意力,用昨天晚上兰姐训练我的心得诱发静止神功,完全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渐渐的,那些灵魄的运动速度好像变慢了,我也看清了它们的轨迹,我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算不算作弊! 接下来,就开始分辨主魄了,我理解了李娉娉所说的颜色更加鲜亮是什么意思,在那一串儿同种颜色的灵魄里,有一个身上没带着虚影儿的,显得更加真切,那肯定是主魄无疑! 这七个灵魄,不停的变换着方位,如同扭曲的北斗七星,又像是一条蛇,即使在我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也很难发现它们运行的规律,完全杂乱无章,只不过,我精神越集中,它们扭动的速度越慢。 突然,耳边传来李娉娉的声音:“师弟,跟我报,从上到下,分别是什么魄?”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应道:“为精,灵慧,天冲.......” “不错!继续看!”李娉娉激动的鼓励道。 每隔一段儿时间,她又开始问我了,我一一报着,到了最后,干脆懒得念灵魄的名字,就是4537612,3472165...... 第七十九章罪恶的匕首 当李娉娉对我的试炼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睁开眼,屋子里关着灯,窗帘拉上,原本应该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周遭的一切,就像是阴天的屋子里,虽然有些昏暗,但并不影响可视度,李娉娉坐在床边,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师弟,你真了不起,我原以为,你今天能发现主魄就不得了了,没想到,你居然能把次序都辨清,要知道,我达到你这个水平,足足用了十年!”李娉娉欣慰的说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身上被她扎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艰难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那血衣般的毛细血管又呈现了出来,样子很是骇人! 李娉娉看我的眼神完全变了,充满了欣喜和激动,她唏嘘的继续说道:“师弟,我就知道,你吸收了女娲的精血,已经脱胎换骨,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为羲门的高手!” 面对李娉娉的夸奖,我心里却很是没底,因为我知道,我靠的不是什么精神力,而是昨天被兰姐激发的静止神功,我只有让周围速度慢下来,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反应。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好奇的问:“师姐,如果一堆东西从你面前快速经过,你能一下子数出来吗?” 李娉娉微微的沉吟道:“50个以下没问题,我能分辨出,但超过50个就不行了。” “你是让注意力集中后,它们速度变慢,一个个数的吗?”我继续追问。 李娉娉摇摇头:“并不是,哪里有时间数,是直觉,这个是我长期锻炼后积累下的能力,然而,你两个小时内就已经达到了,我这个寻常人,真是没法跟你比。” 她顿了顿继续说:“提高注意力,确实可以从感知上觉得事物在变慢,这跟人的肾上腺素水平有关,但我们人类在这方面是很弱的,一堆东西飞过去,大脑还没开始运作,就已经偷懒了,精神力强调的是自控的意念,挖掘大脑的潜能,让直觉更加贴近理性判断。” 她说的我又不懂了,然而我知道,她讲的跟我用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虽然也能达到目的,但我这个真的不算是精神力。 “师姐,那一开始白乎乎的魄念,我在丽江医院里也见过,那是你吗?第二天,你和李叔就来了,”我好奇的问道,这个问题就像是猫爪子一样在挠我的心。 李娉娉苦笑的摇摇头:“我那时都没见到你,怎么可能会是我呢,而且,脱离魄念是很危险的,如果不像咱俩这样一切安排好再操作,很容易走火入魔。我估计是医院里有人死了,魄念在离开身体的时候,让你看见了......” 擦!她这话说的我一阵发毛,这医院真不是啥好地方,特护病房里住的都是要死的人,估计那天晚上,我隔壁有个人那个时间点儿挂了! 看着她把一根根银针收起来,正是我们在女儿寨山谷里用来给纸人取血的银针,长短不一,粗细不同。 “师姐,这个就是羲门的什么针?”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这就是羲门针,算是我的随身武器吧,等过几天斗僵尸的时候,我用羲门针在一旁策应你,当你扛不住的时候,我再出手保护你!” 一听李娉娉这话,我彻底放心了,看来也不是让我送死,而是要最大程度的刺激我发挥! 回到自己的房间,玉儿正一脸焦虑的等着我,见我进屋了,直接扑过来紧紧的抱住。 “阿肖,你怎么了?又出了这么多汗?”玉儿担心的问道。 我经过一番精神的高度集中,也是疲惫的不行,摆摆手示意赶紧睡觉,我快困死了。 洗了澡,钻进了被窝,玉儿像担心什么似的,老是碰触我那里,我疲惫的说:“老婆,明天早晨吧,我累的不行了。” 玉儿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下,我知道她的意思,女孩子总是心细的,她是想检查一下我跟李娉娉在房间里是不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困极了,但又不敢睡,我怕睡着了以后,兰姐再打我,虽然确实对我有帮助,但是兰姐的做法太野蛮了。 这一晚,我没有再被兰姐勾到她的世界里,一口气睡到了上午十点半,直到李娉娉来敲门,我才起来。 起床后,精神状态好透了,本想跟玉儿趁着一柱擎天来一发,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 吃了早饭,李娉娉说,过了巴彦淖尔,基本上就是荒漠地带了,我们下一站就是目的地,额济纳旗,所以要把必备的食物纯净水备足,这一路很长,有近700公里。 车子还是被玉儿开,她说我要备战墓虎僵尸,尽可能的多休息,玉儿是贤惠的,我拗不过她,只得顺着她的意思。 在路上,我和李娉娉交谈着,她又给我讲了一些关于僵尸的事情,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递给了我。 “师弟,你斗僵尸不能没有武器,用这个,”李娉娉认真的说道。 我一看这匕首,不禁皱起了眉,这匕首跟个小铲子似的,头儿是平的,短小不说,模样还挺奇怪,上面满是黑乎乎的斑点,锈的刀刃都成锯状了,丝毫跟锋利挂不上钩,这种东西也能用来打僵尸?我不可思议! 我在资料里看过,僵尸长期在地下吸阴,身体坚硬的出奇,别说刀剑之类,就是子弹也打不透,李娉娉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吗?这跟兰姐的兰花剑差太远了,在长短上就没可比性! 我发愁的看着它也不好说什么,李娉娉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你别小看这把匕首,它可是把神器啊!” “神器?” “对呀!”李娉娉眉毛跳了跳,一脸得意的样子。 她轻咳了一下说道:“这是当年凌迟袁崇焕的那把刀,你说是不是神器?” 我去!一听李娉娉这么说,我手哆嗦了一下,直接把匕首掉进车座儿缝里。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凌迟和袁崇焕这两个词,我的心猛然悸动了一下。 袁崇焕是千古忠烈,蓟辽督师,当年崇祯皇帝中了皇太极的离间计,傻逼无极限的把袁崇焕给杀了,直接拔掉了拯救大明的最后一根稻草! “师姐,这...这把刀,好...好邪性啊,你从哪儿弄来的?”我愕然问道。 李娉娉猫下腰,捡起了匕首,一脸无奈的摇头:“师弟啊,这是你的武器啊,你怎么能把它丢了呢,你这个样子怎么跟墓虎打?”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盯着李娉娉手中的匕首还是一阵阵发虚,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像是散发着强辐射的磁场一样,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并不是一个很怂的人,刚才也确实失态了,但她一提袁崇焕,我心里说不出的一股子啥滋味儿。 重新接过了匕首,我端详着它不住的唏嘘感慨,这小破玩意儿,就是当年屠戮忠魂的凶器,李娉娉居然说它是神器?我真他妈的不理解! “师姐,这是把罪恶的刀啊,怎么成神器了?”我惊愕的问道。 李娉娉说:“僵尸难对付,是因为阴气护体,寻常的刀剑甚至子弹都打不透,能克制阴气的,就是阳气和煞气,如符咒、凶器之类,阳气和阴气中和,煞气直接毁阴灭阳,比较常见的克阴之物是杀鸡刀,比杀鸡刀厉害的,就是杀人的刀了,所以,医院里废旧的手术刀,用来解剖冰硬的尸体,比新刀子还要快!” “比杀人刀还要厉害的,那就是杀星宿的刀了,古代在朝为官的将相,都是天上的星宿转世,屠戮他们的凶器,那可以说是弑神之刃,用来对付僵尸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把刀,当年凌迟了袁崇焕,国仇家恨,委屈误解吸纳了多少怨气啊,它的煞气是最足的!”李娉娉解释道。 她说完,我也明白了过来,虽然是这个道理,但用这把刀子杀僵尸,真是有点儿变态,感觉像是一种亵渎。 如果说,古时候的将相是星宿的话,那帝王又是什么呢?杀他们的东西,岂不是更牛逼? “师姐,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勒死崇祯皇帝的上吊绳儿,岂不是更牛逼?”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笑了笑:“道理是这样的,但崇祯的上吊绳你去哪里找?而且,这种煞器只是对僵尸和鬼有用,对于妖类和人,和寻常的物件儿没有区别。” 我们交谈着,车子在半荒漠的戈壁公路上行驶,本来巴彦淖尔距离额济纳700公里不算太远,要是全程120KMh的话,到傍晚时分就会到目的地。 但架不住路程操.蛋,导航指引着又是拐哈吉线,又是磴额线等,一拐40多公里,再一拐又是40多公里,中间还有一些曲折自不必说,只有最后的400公里可以一直往前开。 所以当我们到了额济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们没有进城,只是在附近的镇子上找旅店,按照李娉娉的意思,相对偏僻一点的地方,往往能问出真相。 这个不大的小镇子黑乎乎一片,这个时间点儿了,家家户户都休息了,不过走运的是,我们在街头巷尾找见了一家还在开张的小旅店,刚要停车进去,里面儿却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叫,像是杀人了一样! 第八十章可怕的风俗 我们把车子停在路边儿上,好奇的走了过去。 “出去!”女人杀猪般的吼叫从旅店里传出,声音中还透着恐惧的意味。 我们往门儿里一瞅,但见一个浑身脏兮兮,骨瘦如柴的老头正趴在门口,像个要饭的乞丐,一个四十来岁,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正抬着一把菜刀恶狠狠的对着他! 老头的旁边儿还蹲着个中年汉子,窝窝囊囊的蜷缩着,正抬手哀求这个胖婆娘。 “孩儿他娘,爹已经回来了,你就让他进家吧,”男人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不行!你瞎了吧你!你爹已经成墓虎了!让他回家,不是要害死所有人!”胖婆娘眼珠圆瞪,脸上的肥肉颤了颤,活脱脱像个母夜叉。 “爹不是墓虎,他没地方去,孩儿他娘,我求你了,爹这病也活不了几天,你就让他在家里......”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婆娘已经把菜刀抡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你要不赶紧把他送走,我现在就劈死他!” 那怂汉子被婆娘的气势吓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而那个老头,干涸开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点儿什么,却只能沙哑的吭哧。 那老头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蓬头垢面,瘦的像一把干柴,膝盖,胳膊肘全都磨破,污血和沙土混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指甲里全是紫黑色的血痂...... 胖婆娘抡着刀,眼睛死死盯着老头,想往前逼近,但看的出,她还是有点儿畏惧眼前这个成了墓虎的老公公。 “住手!” 李娉娉见状闪身走了进去。 “你是谁?”胖婆娘紧张的看着李娉娉,眼神还不忘瞟那爬在门板前的墓虎,手里的菜刀依然死死的对着他。 李娉娉微微做了个深呼吸:“我们是住店的。” “哦,”一听这话,胖婆娘的神色有所缓和,她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闺女,今天晚上家里出事了,你们还是不要住在我家。” 我瞅她说话也挺正常的,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难道这个可怜的老头真是墓虎? 李娉娉微微一笑,十分礼貌的说道:“大婶儿,您指的是门口儿这位吗?您既然怀疑他是墓虎,为什么不报警?” 胖婆娘一脸的愁苦,哆嗦着脸上的肥肉申辩道:“警察不信啊,闺女啊,这墓虎是要吃人的,不赶走他,我们全家都要死光!” “爹不是墓虎,爹是爬回来的,你看他的手......”那窝囊汉子抹起了眼泪儿。 “放你妈个屁!黑木林离这儿30多公里,你爹能爬回来?”胖婆娘冲自己男人又是一声狂吼。 我发现这女人一胖,到了四十来岁嗓门儿都特别大,这嗷嗷一嗓子震得我耳膜都疼。 “大婶,您公公不是墓虎,他是活人,”李娉娉语气平和的说道。 胖婆娘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冲李娉娉说:“瞅你们的穿着,应该是外地人,不知道蒙西的墓虎到底是咋回事儿,姑娘,要不是因为我家这个窝囊废护着它,我早就喊全村人出来打墓虎了,你们快逃吧,这地方不太平!” 李娉娉轻咳了一下嗓子:“大婶儿,你别紧张,我们虽然是外地人,却也是专门看风水的阴阳,你们这儿确实闹墓虎,但不是你老公公。” 李娉娉一脸的镇定自若,胖婆娘惊愕的看着她,那闪烁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你们真是阴阳?”那窝囊汉子带着怂腔儿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我们是来自北京的阴阳,早就听说这里闹墓虎,专门儿过来除害的。” “太好了!太好了!孩儿他娘,你听见了吗?他们是阴阳,爹他不是墓虎!”那傻逼汉子像是抓到了一根儿救命稻草,拼命的向自己老婆解释。 “你给我住嘴!”胖婆娘又是嗷嗷一嗓子。 “他们不过是群孩子,保不齐这年头骗子多,你他妈的赶紧把你那死爹送回去,别害死全村儿人!”胖婆娘依旧不依不饶。 我一听这话有点儿火了,我们是骗子?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死婆娘估计心里也清楚,眼前的老公公不是墓虎,只是找个借口把他撵走罢了,不然早他妈吓跑了。 李娉娉也有点儿恼,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一厚沓钱来,说道:“这是两万块,你老公公的住宿费我掏了,我们不是骗子,绝对不要你一分钱!” 我也说:“你要还是撵他走,我立刻报警110,说你虐待老人!到时候看你还嚣张不?” 胖婆娘一见我俩这架势,本来想发火,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但又一瞅李娉娉手中那红彤彤的票子,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眼珠微微的转了转。 “几位啊,不是我不孝顺,关键是生死两家人,他爹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个活墓虎,贻害无穷啊!”胖婆娘满脸愁苦的说道。 李娉娉又从书包里又掏出了一沓红票子来:“一共三万多,够了吧,让老人住下!” “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说了,他不是墓虎,只是个可怜的老人,我们是阴阳,也不是骗你的,你要现在想见鬼,我马上可以让你见!”李娉娉的表情也冷峻起来。 一听这话,胖婆娘身子哆嗦了下,明显感到害怕了。 “如果你执意要赶他走,钱一分拿不到,我们还要向公安报案,到时候你跟警察解释关于墓虎的事情,”李娉娉受到了我的启发,也拿警察来吓唬她。 胖婆娘低头许久没有说话,那个中年汉子看出了眉目,赶紧抱起自己的爹,胆怯的要往屋里走。 “你爹晚上只能住后院棚子,不许进前院!”胖婆娘眼珠圆瞪的警告道。 男人点头哈腰的应承着,抱起自己的老爹进了后院。那老汉太瘦了,简直就像一把干柴.......这男人应该也是个孝顺的人,但他妈的太惧内了,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我们都掏钱了,怎么还让老头儿住棚子呢?我刚要上前质问,李娉娉皱眉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插嘴。 “大婶,钱收好,”李娉娉把厚厚的钞票塞进那胖婆娘的手里,我在旁边儿看的真他妈心疼。 这李娉娉平时也没见这么大手大脚啊,她一向很低调节俭的,这一下子就三万多出去了,还是素不相识的人,我感觉这钱花的莫名其妙的。 胖婆娘十分的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姑娘,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们该住店住店。” 她轻叹一口气继续说:“不是我不讲道理,从去年开始就闹墓虎,家里的牲口啥的全被祸害了,下一步就是吃人了,你说瘆人不?” 李娉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微微一笑:“大婶儿,你放心吧,你老公公不是墓虎,如果真的是墓虎的话,那就不会骨瘦如柴了,相反,气色要比正常人还好。”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老人家只是得了癌症,已经是晚期了,所以才会那么瘦,没几天活了,咱们做人别做绝,该尽孝的要尽孝,我瞅你们家也挺困难的,这些钱,算是我支援你们的。” 一听李娉娉这么说,胖女人身子猛的一颤,像是被人戳中了心窝,她一脸惊愕的看着李娉娉,少时愁苦的低下头,眼眶中似乎还噙着泪。 瞅她这神情,我全明白了,想来这老头一定也是看病花了不少钱,家里都被耗干了,她这样做,借着墓虎的名义驱赶自己老公公,虽然手段拙劣,但也是无奈之举,本身癌症就是个无底洞。 “谢谢姑娘了,你们真是活菩萨,家里出了这事儿,孩子还在上大学.....不说了,”胖女人擦了下眼泪,也不解释什么了。 李娉娉微微一笑,好奇的问道:“婶子,你刚才说,黑木林,那是个什么地方啊?” 胖女人皱起眉,显得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们解释,她招呼我们赶紧进来,别在外面儿站着了,然后把门板给关上。 她长叹一口气说:“我们这儿有个风俗,人活到一定岁数,只吃不干活,又一身病,家里耗不起,就把老人送到黑木林,在那里自生自灭。” 我一听这话,脑子嗡了一下,这不是扯吗?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有这么野蛮的事情? “不可能吧?你们这是犯罪啊!公安局不抓你们?”我愕然的看着胖女人,完全不敢相信她的话。 胖女人眉头紧皱,顿了顿长叹一口气:“还不是墓虎闹的,我们这儿最早先,人也都是在附近埋的,但架不住墓虎闹的凶啊,那老坟一个个刨出来,里面好些都是空的。” “后来,就实行火葬,可还是不行,因为活墓虎你认不出来,照样祸害人!所以,我们就把那些快死的人,趁着他们回光返照作妖之前,赶紧送到黑木林,那里有狼,直接就把他们给啃了......” 她说到这儿,突然一脸惊恐的看向我们,问道:“各位,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我那老公公下午被送到黑木林,晚上又跑回来,30多公里,他自己怎么回来的,又一身病,这里面儿肯定有问题!” 第八十一章寻觅虎踪 胖大婶一脸惊恐的问我们,而我的思路还停留在她刚才那句直接让狼啃了上,我的天啊!这些人太他妈太畜生了!拿老人喂狼吃! “你们这是犯罪啊!简直跟魔鬼一样!”我义愤填膺的说道。 胖大婶愁苦的一皱眉:“小哥啊,你是外地人,不知道这墓虎有多凶,你还拿警察来吓唬我,我跟你说,警察对这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着官腔和稀泥。” 玉儿拉拉我的手,胆怯的一皱眉,示意我不要再多嘴。 李娉娉依然保持着微笑:“婶子,不管你公公怎么回来的,但我可以给你打保票,他是人不是墓虎,时间不早了,给我们安排房间吧。” 胖大婶这才反应过来:“诶呦,你看我,光顾着跟你们说话了,来,我们到楼上去。” 跟着胖大婶上了楼,她给我们安排了房间,屋子里的摆设很简陋,不过总算干净,被褥啥的都是新的。 胖大婶笑道:“这间房是我大儿子结婚时的新房,平时不让外人住的,你们是阴阳,又是贵人,来这儿就是到家了。” 李娉娉的房间是个干净的单间儿,她把东西收拾好后来到了我和玉儿的房间,跟胖大婶又攀谈了起来。 “婶子,你倒是说说,从去年开始,你们这儿闹墓虎的一些细节,”李娉娉认真的问道。 胖大婶坐在板凳上,长长叹了口气:“几位,你们都知道,我们这边儿的人是靠放牧为生的,牲口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全部的家当,从去年6月份开始吧,就有牲口陆续的死掉,血管里一滴血液都没了,懂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闹墓虎了。” “这墓虎一闹啊,比瘟疫还可怕,成批成批的牲畜死掉,虽然有人说这肉也能吃,但恶心啊,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心血全毁了,动检站的人组织把牲口全烧了,”胖大婶儿说到这儿,心疼的直抹眼泪儿。 她顿了顿继续说:“好在附近不是有个黑水城吗?据说是什么西夏重镇啥的,经常有内地的旅客来游玩儿,我们断了生计,就索性开了这家旅馆儿,跟市里的条件没法比,但便宜啊,离黑水城还近,结果好景不长,过了一段儿时间,游客还出事儿了,也是被抽光了血,你说说,这还让人活吗?现在黑水城都给封起来了,名义上是保护文物建筑,实际是出事儿了,不敢让人再去。” 我好奇的问胖大婶儿:“那你们村儿有没有人被吃啊?” 胖大婶沉吟道:“我们村儿倒是还没有,不过我估计也快了,现在整个村子除了人以外,什么动物也没了。” 她思索了一下继续说:“这一次闹墓虎有点儿邪性,我们把所有的坟都给刨出来了,早先的,近年的,一个也没拉下,尸体该烧的烧,并没有发现墓虎的踪迹,所以有人说是活墓虎,家家户户的老人成了怀疑对象,一一的排查。其实也不光我们村儿,其他村儿也一样,全都在挖坟烧尸,年岁大的老人为了防止变成墓虎,都给送到黑木林了。” 李娉娉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笑道:“其实,也不一定是你们这儿的墓虎啊,墓虎这个东西狡猾的很,老巢儿在外地,平时人模狗样的跟正常人没区别,然后再到你们这儿祸害。” 胖大婶愁苦的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这东西太邪性了,这年头儿又没个好阴阳,官家的人不让我们胡说八道,宣扬封建思想,只要不再死人,他们就不会上心,我们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老百姓都稀里糊涂的瞎活呢。” 李娉娉琢磨了一下说道:“当然,也不排除墓虎就藏在你们村或附近的村子,看吧,如果再死人,那他们家的亲人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李娉娉说的很有道理,墓虎虽然狡猾,体内藏个存在主观意识的鬼,但它毕竟没有天魂和命魂,和其他僵尸的共同点是,要害,首先害自己家的亲人,所以,但凡再死人,那他家属里很可能有个墓虎。 墓虎害人的次序是,先是动物,然后是亲人,亲人死绝后,开始吃外人。 然而,那黑水城被吃的游客,不可能是被亲人吃的吧,外地人变墓虎,这有点儿扯的玄乎了,所以,我觉得四眼墓虎的可能性比较大,就是已经经过了前两个阶段,直接吃开了外人,当然,也不排除存在多个墓虎的可能。 我们聊了一会儿,天色不早了,胖大婶儿要给我们做饭,被李娉娉婉言谢绝了,我们三个在房间里吃了点儿自己带的东西。 “师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羲盘可不可以快速锁定墓虎的方位?”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摇摇头:“羲盘感知五行妖气没问题,但是对于聚阴的僵尸之类没有任何作用,我们要想发现墓虎,还是要玩一些手腕儿......” 她说到这儿,侧脸冲我问道:“师弟,你刚才注意观察那老板娘还有她家人的魂火以及灵魄了吗?” 我一愣,我去,还真没注意看,我倒是感觉到有啥光影在他们身上晃动了......但却没有十分的上心。 李娉娉昨晚用羲门扎完我后,我感觉自己的视力有了质的变化,晚上开车也能看清外面的东西了,简直就跟夜猫子一样。 “师姐,我倒是看见了,但没仔细区分,”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娉娉轻叹了一口气:“以后要多多留心身边的人,看他们三魂是不是齐全,墓虎只有一个地魂,很好认的,还有,你也可以通过魂火,了解到这个人很多信息,刚才那个老头,为精魄已尽枯竭,是晚期肝癌啊。” 我连连点头称是,下意识的也瞅了瞅她,然而我却看不见她的魂火和灵魄,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师姐,我怎么看不见你的魂......?”我惊愕的问道 李娉娉笑了笑:“那是因为你的精神力没我高,所以看不见,这种识魂的本事,只有在比对方高,或者跟对方实力相当的时候才能看的清,其实,在有修为的人眼里,自己的三魂七魄也属于隐私,岂能让你随便洞悉的,那跟脱光了站在你跟前有啥区别?”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却闪过一丝邪念,你脱光了我也不是没见过,大腿根部有颗不大的胎记...... “那师姐,我们明天怎么安排?”我赶紧转移思维请示道。 李娉娉说:“明天,我们去一下黑木林,我觉得那里面儿可能有蹊跷,作为我们侦破墓虎事件的切入点。” “黑木林,那里可有狼,”我本能的有些害怕。 李娉娉一笑:“你现在都是高手了,还怕狼,放心吧,有我呢。” 李娉娉说的很轻松,但我看她只是一个文弱的女孩儿心里还是十分的没谱儿,不过我们有车,大不了可以躲车里。 要说她捉妖降鬼,那没说的,羲门道法一上统统消灭,但狼是实实在在的生物啊,它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上来直接就啃,想去黑木林,我觉得还是枪靠谱些。 然而转念一琢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问李娉娉:“师姐,你说,这墓虎是不是也是欺软怕硬啊,刚才胖大婶说,这里的牲口都被吃光了,那黑木林的狼算不算是牲口啊,跟狗也差不多吧,它们为什么没事儿。” 李娉娉呵呵笑了笑:“灯下黑呗,这个世界上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有可能接近真相,不管怎么说吧,我们去了看看再说。” 李娉娉走后,我和玉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睡觉了,这里缺水,连澡也不能洗,出了一身汗感觉十分的难受。 这一晚上我睡的十分不踏实,翻来覆去的老是做噩梦,虽然没有再梦见兰姐打我,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无数的往事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玉儿搂着我的头,轻轻的帮我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像个母亲一样,我感觉玉儿的母性确实很足,果真继承了女娲的这一点...... 朦胧中,我似乎又梦见了和假玉儿飞在黑洞血天之下,无数的血痂巨石从我们身边闪过。 “玉儿”的尾巴缠住我,头发和眼睛都变成了腥红色,她一脸的凄美,眼里流出了哀伤的泪水。 我盯着“玉儿”的嘴角儿,唇间吐出了两根细细的长牙,足足有二十多公分长! 这场景我之前见过,当时并没有留意,现在却又想到我们是去除墓虎,这“玉儿”的獠牙,怎么跟电脑资料里墓虎的牙齿很像呢?难道这两者有关联? 梦中的一切都是没有逻辑的,然而,现实的信息可以本能的作用于梦中的意识。现在的我,已经知道,眼前的“玉儿”不是玉儿,而是月儿! “月儿你去哪儿了?你在哪儿,我和玉儿都在找你,”我大声的冲月儿叫道。 然而,月儿却不回答,依旧哀伤的看着我,她这幅表情,还是跟玉儿的一模一样,戏演的很足...... 第二天醒来,我一睁眼,看见玉儿正搂着我,神情有些憔悴,眼珠泛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玉儿,你怎么了?”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皱眉摇摇头:“没什么......” 在我的一直逼问下,玉儿才交待了实底,我晚上喊了一夜月儿的名字。 第八十二章黑木林 “阿肖,你心里最爱的,还是姐姐,”玉儿带着醋意失落的说道。 我摆摆手叹了口气:“玉儿,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我梦见你姐姐嘴里吐出细长的獠牙,跟资料里墓虎的模样很像!” 玉儿一皱眉:“阿肖,你胡说什么呢?姐姐不是墓虎!” “呃...对了玉儿,你之前一直附身在你姐姐身上吗?”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点点头:“对呀,姐姐一直带着我,直到碰见了你,我才从她身上出来,怎么了?” 我继续问:“那她有没有来过这里?” 玉儿一愣,有些不高兴,撅嘴道:“阿肖,你别瞎想,姐姐不是墓虎,她从来没来过这里,你说的那种牙,我也有,你要不要看下?” 我一听这话,连忙制止道:“不不不,老婆你别吓我,咱们赶紧穿衣服吧,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做。” 李娉娉要去黑木林,自然要向这家旅店的那个傻老板询问一番,那窝囊汉子说,黑木林在东北方向30公里远的地方,与额济纳旗市区,还有黑水城正好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我递给他一根儿烟,让他详细的再把那边儿的情况讲一讲。 窝囊汉子点着后狠狠的抽了口说道:“那地方啊,是一片枯木胡杨,面积很大啊,过了黑木林,就是外蒙境内了,算是无人区,平时很少有人去。” “我听说,那地方狼不少,”我轻笑着问道。 窝囊汉子脸上的肉抽了下,轻咳着继续说:“是啊,都是外蒙那边儿过来的,那地方很危险,不光有狼,还有蚊子。” “蚊子?” 窝囊汉子点点头:“是啊,蚊子,手指头那么大,这草原上,蚊子,野狼,还有旱獭是我们的三大害啊。” 他口中所谓的旱獭,是一种样似荷兰猪一般的可爱的动物,但是这种东西毁坏草场造成草原退化是一把好手。旱獭喜欢打洞,可以把好好的一片草原给你钻个千疮百孔,而且专门儿吃草籽儿和嫩草。 它们吃起草来很厉害,那一身肥膘要好几亩地的青草和草籽儿才能养出来,到了秋天的时候,旱獭可以长得跟小猪一样胖,身上的肉能刮下来一洗脸盆,足够一家人吃好几顿。 和牲畜竞争牧草是一方面,它们钻来钻去,造成很多“陷阱”每年不知道要拐折多少马腿儿,而且,这东西特别吸引蚊子,蒙古高原,到了冬天的时候,气温下降到零下30-40度,蚊子造该灭绝了,但是蚊子们仰仗着旱獭打出来的洞,依附在冬眠的旱獭身上吸血,可以平安的度过冬天。 因为可以过冬,这些蚊子一个个出奇的大,和内地那种来年卵里孵化出的新蚊子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数量多且极为凶猛,在苛刻的自然条件下,磨炼出顽强的种族属性,到了来年开春儿,蚊子们和旱獭们一起出来作妖儿,老百姓苦不堪言。 窝囊汉子告诉我们,一年下来,牲畜们的肥膘,要被蚊子吸走三到四成!那蚊子都他妈的不吸血了,吸的都是油! 听他这么说,我好奇的问道:“诶?我说大叔,你说这闹墓虎,是不是就是蚊子在捣鬼?牲畜们的血都被蚊子吸干了。” 窝囊汉子摆摆手:“不是的,蚊子吸血,不会给你吸干,我们死的那些牲畜,血管儿里都像是用水洗过一般,干干净净的,那一定是墓虎捣鬼,我劝你们啊,还是不要去那个地方,很危险!” 窝囊大叔他们以前放牧,都是在居延海一带附近,位于这里的北方,虽然受蚊子、野狼还有旱獭的侵扰,但黑水城在哪儿?那在东南方向的沙漠戈壁中,那里是决然没有蚊子的。游客在那里遇难,不是墓虎还能是谁? 草场、蚊子、旱獭、野狼,实际上构成了一个生物圈儿,旱獭吃草,蚊子和狼吃旱獭,粪便滋养草场,但一旦草场沙漠化了,这三个家伙就全没了。 黑木林毗邻居延海草场,自然有狼群出没,外蒙境内地广人稀,原生态保存的很完整,野狼们吃不饱就跑到内蒙来偷食,要说这些人也真缺德,把养育自己一辈子的亲人,送到那么可怕的地方。 窝囊汉子送自己的老爹喂狼,他也不敢靠近黑木林,送到离黑木林还有五六里远的地方就掉头回去了,老人们一般被送到了这里,已经属于无人区了,回也回不去,只能等死,到了天黑,出来找食儿的狼就把他们给叼走了。 李娉娉听完我们的对话,沉吟了片刻,冲窝囊汉子笑了笑:“去,我们自然还是要去,那黑木林有很大的蹊跷,倒是大叔你,照顾好自己的老爹,别再送去喂狼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不想有一天被自己的儿女送到黑木林吧。” 窝囊汉子听完连连点头,还抹了两把眼泪儿,他把自己的猎枪给我们,以备防身之用。 李娉娉则是婉言谢绝了,我们三个开上车,全速向大叔给我们指引的方向开去。 30公里对于汽车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纵然戈壁荒原上没有路,我们不到半个小时也来到了黑木林附近。 世界上很多东西,纵然你不了解内情,但是远观其相,也可以隐约的感知到祸福吉凶,就像慈溪的老照片,给人一看,浑身不舒服,纵然是三岁的娃娃看了也会吓的哇哇大哭! 这黑木林一片荒芜,里面的枯木胡杨狰狞扭曲,一个个如同地狱里的厉鬼,看得人心里发毛。 更令人诡异的是,今天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但到了这黑木林前,天仿佛是阴了下来,这林子果然大,一望不到边际,我感觉方圆上百里也有余。 这些树好像都被焚烧过似的,一颗颗黑乎乎的,跟想象中那种枯木头截然不同,而且地表特征全部是荒漠,树木一颗颗的嵌在沙土里。这种地方想构成蚊子、旱獭、野狼、草场的生物圈也不可能啊? 我跟李娉娉交流了一下子自己的想法,李娉娉说:“你没看到吗?这林子很大,里面儿深着呢,我们现在只是在外围,内部具体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 “那师姐,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进里面探寻一番?”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不然我们来干啥了,我说了,这黑木林有很大的蹊跷,墓虎只是一个表现,里面说不定隐藏着啥更大的秘密。” 看着她那略显兴奋的神情,我心生唏嘘,李娉娉似乎挺喜欢探险揭秘的。而我们此行的目的,也变得并不那么单纯。 以前月儿假扮的玉儿曾经跟我说过,周遭的一切,只是在自己所处的世界看起来是那个样子,如果自身的状态发生了改变,那么眼前的情景也会为之一变,就像是那洱海,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风景旖旎的好去处,但在另一个世界,它就是个血湖。 这种诡异的世界观似乎毫无逻辑,但我却莫名的深信不疑,我们日常生活的都市,上班的公司,回家的床笫,在另一个世界,完全是不同的样子,所谓离地三尺有神明,我们傻乎乎的活着,其实周围有无数只眼睛在看我们。 还有我和玉儿从云南回来的路上,正常的酒店房间里,半夜突然出现了那玉坟后的场景,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只不过换了位置,没有了血湖,我一直隐隐的琢磨,整个大地,阴间和阳间其实是共享的,很多诡异的事物存在,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那么,眼前这阴森的黑木林,在另一个世界,又会是什么可怕的存在呢? 我们把车子停在了黑木林边儿,李娉娉用遁妖散在我们额头上抹了抹。 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师姐,这遁妖散哄骗胡蜂蚊子啥的没问题,可是狼是哺乳动物啊,那家伙聪明的很,我们这一个个移动的人,它能看不出来?” 李娉娉冷笑了一下:“看出来又如何,它只当我们是鬼!” 我被她说的无语,不过无所谓了,她艺高人胆大,我们跟她混就是了。 下了车,一股股说不出的怪味儿从黑木林里吹出来,腥不腥臭不臭的,有点儿像是橡胶的味道。 李娉娉背着她粉色的书包走在前面,我和玉儿紧跟其后,进入了黑木林,踩在松软的沙土上,我盯着那些扭曲狰狞的黑树仔细看。 我发现这一颗颗远看像是烧焦的树,并不是烧焦,而是上面布满了无数的黑点儿,因为过于密集,所以整个树看起来是黑的。 这些黑点儿像是油状物干涸后的痕迹,有些密集成簇的地方,还呈现出水滴状,当我凑近再仔细看时,不禁毛骨悚然,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沥青般的黑点儿里,居然还隐嵌着细长扭曲的肢腿儿和翅膀,我去!这他妈的,都是一群群死在树上的蚊子!那黑乎乎的墨点子,完全就是蚊子肚子里干涸后的脏血! 密集恐惧症强烈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头皮都木了,这他妈的比女儿寨里的胡蜂还恐怖! 第八十三章黑林迷踪 无数的蚊子凝结成膏状物涂抹在一颗颗枯木胡杨上,斑斑点点,是以为黑林......这等规模,莫说吸干牲畜们的血,就是毁天灭地也差不多了。 “师姐!你快看,这树上全沾着死蚊子!”我叫住李娉娉说道。 李娉娉皱眉盯着枯木树梢看了看,并不以为然,说道:“不用大惊小怪的,我们继续走,注意脚下。” 我拉着玉儿的手紧跟着她,一点点儿往黑林深处挺近,心里隐隐的不安,那感觉就像漂在黑色海洋里的小船,说不定什么时候,狂风巨浪就会袭来。 旅店大叔告诉我,蚊子之所以能过冬,是因为潜伏在旱獭的地洞里,可它们为什么一片片都死在树上了呢,那死状像是被人一只只按死在树上的,真他妈的恶心! 出发之前,我还挺自信的,认为主要的敌人不过是那些野狼,如果碰见了墓虎,那就更好了,我先主攻,李娉娉打野,最后围歼它,可眼下的情况,蚊子似乎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别看它们现在一片片死在树上,那黑林深处,指不定还隐藏着什么...... 兰姐对我的试炼,让我的反应速度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管你野狼有多么凶猛,只要处于慢动作状态,我有无数种姿势可以结果你,就像兰姐打我一样。 可铺天盖地的蚊子席卷而过,你再快也扯淡,它们飞过之后,剩下的只能是干尸!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报道,当时挖掘巴拿马运河的时候,中美洲的蚊子就用这种方法杀了不少人。 那一颗颗狰狞的枯枝从身边擦身而过,让我又想起了女儿寨的血囊怪胎,不禁有些担心,怕它们突然动起来...... 我还在瞎琢磨,突然脚下一沉,脚丫子重重的崴了下,疼的我呲牙咧嘴,玉儿连忙扶起了我。 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浅坑,里面有个黑窟窿,拳头般大小,刚才脚丫子像是踩着了啥,硬邦邦的。 李娉娉转回身发愁的看着我:“唉!我说啥了,你看着点儿路,这些地方表面是沙子,下面都是坑!” “师姐,这是旱獭的洞吧,我去!真缺德了,”我疼的直嘬牙花子。 李娉娉蹲下身,用手拨弄开一些沙土,支起胳膊叹了口气:“这些旱獭都死了,留下一个空洞,你看,里面儿还有它的骨头,皮肉都烂没了......” 她的话音刚落,玉儿突然抬手指向密林深处,紧张的说道:“你们快看,那是啥?是不是蚊子?” 我们抬头看去,但见黑木林深处的上空,一团乌云浮动,面积很大,足足蔓延十几公里! 乌云谁都见过,没见过这么低的,这他妈的不是蚊子还是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师姐,要不我们撤吧,这地方太危险了!”我紧张的说道。 李娉娉叹了口气摇摇头:“既然来了,哪有撤的道理?我们只是在外围,真正的玄机在里面,师弟,这也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多长长见识!” 她说的我很无语,我们这次来是调查墓虎行踪的,现在可好,成了直接研究黑木林了。 这蚊子不比女儿寨的胡蜂,胡蜂不会对非生命体发起攻击,抹上遁妖散,就算落在身上也没事儿,但看这周围一颗颗恶心巴拉的树,就像是蚊子们爆浆死在上面似的,不管你是不是生命体,它们好像都会进攻。一阵狂风过后,我们也成了黑木头....... 那漂浮在林深上空的乌云,浮动了一会儿后就消失不见了,仿佛闪现的海市蜃楼一般,李娉娉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示意我们继续赶路。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随着我们不断深入,周围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那胡杨的黑皮渐渐褪去,呈现出枯木应有的颜色,脚下的沙土也变硬了起来,不再是那种纯沙覆盖的状态。 然而,与之相随的,是血腥味儿越来越重,让人感觉极不舒服,嗅到鼻腔里,舌尖儿还发咸,好像这树林深处,有个洱海血湖似的...... 胡杨上沾着的死蚊子越来越少,又走了一截儿,过渡的就更加明显了,我可以看到褐色的树皮,甚至远处那一颗颗扭曲的胡杨上,还长出了嫩绿的柳芽儿。 根据眼下的情形分析,这黑木林的中央地带,可能有绿洲的存在,黑木林毗邻居延海,地下的水路是通的,就像新疆孔雀河暗流汇入罗布泊一样,只是我想不明白,这浓浓的血腥味儿是从哪来的呢? 我们在黑木林里走了有相当一截儿了,沿途树上的死蚊子在减少,可活蚊子却一个也没见,刚才那成云状的蚊子大军,也不知道都躲到哪儿去了? 虽然越往里走,血腥味儿越浓,但踩在坚硬的地面上,还是让人踏实了很多,毕竟软踏踏的沙漠最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什么东西会突然钻出来给你一下......久入鲍鱼之肆,臭而不闻其味,我已经渐渐适应了这股子味道,再往里深入,我们完全置身于茂密的胡杨林中! 然而走着走着,手心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兰姐的兰花剑已经探了出来,伸出有一尺多长,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映出夺目刺眼的光,吓了我一跳! “阿夏,小心,周围有狼!”兰姐的声音在颅腔里回荡起,我的弦儿立刻绷紧了! 紧张的看向周围,并没有发现狼的踪影,此处林木茂密,枝条随风摇曳,确实不易发现隐藏的事物,原来黑木林中的狼白天都窝在这儿...... 这里的胡杨柳,和内地的杨柳完全不同,受特殊气候的影响,它们一个个长得张牙舞爪,歪斜狰狞,上面儿还隆起一些巨大的瘤状物,像是烧焦的死人脑袋,因此枝条长得毫无规则,完全是炸开式的蔓延,更加降低了周围的可视度。 我紧握着兰花剑,集中注意力不停扫视着一些隐蔽之处,终于发现在一颗不远的大树后面儿,有一只体型硕大的狼,正趴在树梢上,吐出红红的舌头阴狠的盯着我们! 我去!我本能的哆嗦了一下,这狼可真他妈够大啊!跟老家饭店里养的藏獒差不多,它两条腿儿直立着,前爪趴在低矮的树梢上,足足有一人多高! “师姐!有狼!”我紧张的提醒道。 李娉娉不以为意,像是早就发现了它们,淡定的说道:“别理它们,我们走我们的。” 饶是我现在有一些小本事了,但这毕竟是吃人的东西,别说狼,就是没链子拴住的狗,离你这么近,你也慌...... 那狼一定是看到我们了,倒三角儿的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和恶毒,随着我们的移动,脑袋微微的转,李娉娉之前说,我们现在在狼的眼里,不过是一些鬼物,但瞅它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没她说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沙沙的响动传来,六七只硕大的狼从角落里钻了出来,一点点儿的向我们靠近,长长的獠牙触目惊心,阴毒的狼眼死死的盯着我们,蓄势待发,好像马上就要发起攻击! 我神经高度紧张,握紧兰花剑,转过身对着它们,玉儿连连提醒李娉娉:“师姐,它们过来了!” 李娉娉依旧不回头,继续大步向前,坚定的说:“我说了,别理它们,咱们走咱们的,它们不敢动我们的。” 我去!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那几只狼离我们不过三四米远,一个猛子就能扑上来,我现在考虑要不要先发制人,别他妈一会儿都冲上来我招架不住。 它们好像十分畏惧我手里的兰花剑,呲着牙,始终保持一定距离,逡巡不敢近前,我倒退着往后挪,它们也一点点儿的跟进。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妈的,连头都没法转,李娉娉已经甩下我们一大截儿。 “阿夏,跟紧李娉娉,我帮你盯着它们!”兰姐的声音再次传来。 有了兰姐的话,我心里多了份底气,立刻拉着玉儿追李娉娉,身后的狼紧跟其后,但是不敢对我们发起攻击。 我们走着走着,前方的树林深处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枝叶遮挡看不真切,体积很大,像是一座小山! 一阵阵呼呼的风声传来,那动静儿像是无数架直升机在轰鸣,听的人头皮发麻!强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说不出的恶臭直扑鼻面,令人难以呼吸! 李娉娉的脚步放慢,时不时驻足观察,我频频回头瞅那几只狼,发现它们眼珠子变得通红如血,嘴角似乎还咧出一丝狡黠的得意...... 它们好像以为,正驱赶着我们向那小山靠近,我一瞬间全明白了,前面那小山,正是刚才那片蚊子乌云落下后凝聚在了一起!我的天哪! “师姐,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全是蚊子!”我惊恐的提醒道。 李娉娉眉头紧皱,并不回答,沉思了片刻,依旧迈开大步向前。 又走了一大截儿,态势就更明显了,那确实是蚊子,铺天盖地的蚊子,它们密集成堆,形成了一片不见边际的蚊海,连树木都淹没了,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蚊子堆积成的蒙古包! 第八十四章血池沼泽 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眼前的场景更令人震撼呢? 无数的蚊子堆积如山,蔓延成海,一望不可穷其边,我们简直就像来到了山西的大型煤矿前...... 要说蚊子扎堆儿成簇,我也见识过,那还是我在天津实习的时候,路过西青的国家农产品保险中心,没有赶上津西2路汽车,傍晚时分,水沟里的蚊子一瞬间让我整条胳膊变成了黑色。 它们落在灌木丛的叶子上,宛如下了一场黑雪,完全呈现出蓬松的状态。 但眼前这些祖宗们完全是两回事儿,它们似乎积压的很紧,夯实的密不透风,好像在这毯状的蚊层之下,覆盖着什么建筑一样。 离我们最近的,那个蒙古包一样的怪物,高约5-6米,上百平米见方,与其说是蒙古包,倒不如说像个巨大的坟茔! 它并非独立的存在,在其身后,还有无数个或大或小,类似的隆起物,在蚊子黑雪的覆盖下,绵延起伏,彼此相连。 空中,无数的蚊子甚嚣尘上,遮天蔽日,闹哄哄的哼叫着,声波汇聚成虎啸龙吟之势,浩荡如烟海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像置身于酝酿着狂风暴雨的乌云之中,不时有电闪雷鸣,低沉而震撼...... 我们只当是前方会出现一片巨大的沼泽地,到处都是水泡子,腐烂的植物和动物,滋养了这群蚊子,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所在!这范围可够牛逼的,前方没有路了,我们已经来到“海”边了。 “师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紧张的问道,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刺激,让我的神经快要崩溃了。 这已经没有任何探寻价值了,这狗逼地方,就是墓虎也活不下去啊,纯粹就是蚊子地狱,我真心纳闷儿,那些额济纳的老百姓是咋活过来的?离这儿就几十公里...... 李娉娉不说话,皱眉观望沉吟良久,她指着眼前那个巨大的隆起说道:“师弟,你看它像什么?” 我强忍着恶心,配合着李娉娉的恶趣味,应道:“像个蒙古包,又像是个大坟,哦,对了,连绵起伏的,像是个超级大的乱葬岗子,只是这些坟包修的也太大了吧,简直成别墅了!” 李娉娉笑而不语,继续远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耳畔儿一阵阵“嗡嗡嗡”的声音搅的我心烦意乱,外围部分的蚊子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再耗下去,非被叮不可! 但李娉娉就是不说话,还一个劲儿的看,我已经吵吵两次要回了,再说显得有点儿不合适,为了打破沉默,我继续说道:“师姐,我看它有点儿像是一个古城的遗迹,你想,额济纳,黑木林,黑水城,三者之间像不像一个三角形,既然都能形成.人类的聚落,在古代想必也是三个军事重镇,彼此相互支应配合。” 李娉娉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这并不是一个古城的废墟,倒是有点儿像驻扎的军营!” “军营?” “不错,你看那边儿,那个直直的东西,像不像马厩上的桅杆,还有那个,已经呈现出了人的轮廓,不过是被蚊子们覆盖了,我们看不真切而已......”李娉娉说道。 我去!又是人形的轮廓,我马上想起了女儿寨那些用死人骨头拼凑成的胡蜂人......这里会不会是一个保存完好的古代营地,蚊子们落在上面,形成了眼前这诡异的场景。 李娉娉的话音刚落不久,身后那几个一直跟着我们的狼突然仰天吼了起来,凄厉的狼嚎听得人毛骨悚然!猛回头,但见它们一个个仰着脖儿,狡黠的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得意,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师姐,要不要干掉它们!”我向李娉娉请示道。 李娉娉摇摇头:“不用冲动,一旦我们发起了攻击,对狼的隐蔽就无效了,这里的狼可不止这么几只!”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不好的预感是对的,那一个个隆起的蒙古包迅速发生了形变,像是被海水冲刷过的沙雕一样,直接坍塌铺散开,无数的蚊子飞起,迅速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师弟别动!稳住!”李娉娉猛的一把抓住我的手。 一瞬间,鼻孔里,眼睫毛上,耳朵眼里,衣领子裤腿里到处都是蚊子,慌得我浑身狂抖,想扑散拍死这些家伙,然而理智告诉我根本就没用,如果我稍微一动弹,瞬间就有可能变成干尸! 玉儿也吓坏了,她死死的抱住我的胳膊,身子也在剧烈的颤抖,眼前的李娉娉瞬间被蚊子淹没,直接成了一个“黑人”! 眼睛睁不开,我死死的闭住,全身肌肉绷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老天爷真的让我们死的话,挣扎也是枉然。 全身汗毛都传来了蚊子拨弄的瘙痒感,至于咬没咬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蚊子咬人是感觉不到疼的。 隔着眼皮光线变暗,遮天蔽日的蚊子已经把我们淹没,别说咬死,一会儿那蚊海水平移动把我们淹没,淹也把我们淹死了。 呼吸变得极为困难,恶臭就不说了,鼻孔里都是蚊子,我不敢用力,怕把它们吸到嘴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十几分钟后,眼皮又亮了起来,我微微的睁开眼,发现那如山海般的蚊子都不见了,之前“军营”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胡杨林! 说它毛骨悚然,倒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尸骨之类,而是所有树木都像染了一层污血,黏糊糊一大片,地面上还到处都是凝聚着血水的泡子,泥泞不堪,就像是肉糜一样,擦!简直就是生长在一望无际的血池沼泽上的血林!我说怎么这么臭的血腥味呢? 李娉娉站在我身边依旧一动不动,她身上倒是没蚊子了,但脸上还有脖颈之处,被汗水黏着的蚊子粘在雪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看得人触目惊心! “师姐,”我紧张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娉娉长长出了口气,用手抹了下脖子,那被黏着的蚊子直接成了几道血污,看得人十分的恶心。 不光是她,我也一样,刚才那些蚊子并没有叮咬我们,只是被汗水黏住了,玉儿脸上也都是,我们赶紧用湿巾清理着自己的皮肤,一时间,浑身一股股强烈的恶臭。 检查了一番,并没有红肿起包,我这把心才放进肚里,三个人脸上到处都是抹死的蚊子,让我想起了之前那一颗颗黑树。 身后的狼也不见了,周围的胡杨林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师姐,那些蚊子去哪儿了?”我心有余悸的问道。 李娉娉沉吟了一下:“它们向东北方向飘去了,师弟,你刚才感觉到了什么没有?” 我木然的摇摇头,刚才只是无尽的惶恐,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李娉娉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向前方那片红色的胡杨林走去。 见她继续往前走,我叫苦不迭,心说这还要往里钻啊! 没办法,我愁苦的和玉儿对视一眼,跟上了李娉娉,浓烈的血腥味儿呛得我头晕目眩,但见泥泞的血泡子里,还冒着细密的气泡,像是血水在往下渗似的。 所谓的军营古堡都不存在,林子还是之前的林子,至于蚊子们为什么会形成那特殊的轮廓,这谁也说不清。 李娉娉端详了一会儿,又沿着沼泽边缘走了几步。 “师弟,你看,这些叶子!”李娉娉指着一颗胡杨树说道。 那胡杨树处于红绿相间的边缘部分,一半儿的枝条被污血侵染,另一半上面则是点缀着无数的血点子,但叶子还是绿色的。 我仔细观察那绿色的树叶,惊愕的发现,那一颗颗小米粒般大的血点子,竟然慢慢的融入叶面之中,红色部分正在逐渐消退! 李娉娉扯下一片树叶,拿在手里端详,我凑近一瞅,发现那些血点子,从树叶的表面渗透到叶脉中,然后融入主脉,最后竟从李娉娉扯断的叶根断裂处流了出来。 我去!这些树....竟然在吸血! “师姐!这树在吸血啊!”我后背一阵发麻! 这越来越恐怖了,之前还说这地方只是闹墓虎,没想到连树也吸血。 “你听,能听见吗?”李娉娉神情凝重的说。 我和玉儿面面相觑,什么也听不见啊,玉儿却说:“师姐,我听见了,刷刷的声音,像是在吸血!”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这些树都在吸血,你们看,绿色正在逐步的扩张,红色在消退,如果我没猜错,不消多时,眼前这一片红色沼泽,将会恢复成正常的胡杨林!” 她说的没错,那红色的水泡子正在迅速的干涸,细密的气泡正是因为血水在往下渗。一片片血林正在逐渐的变回绿树。 我去!我恍然大悟!这是一个套路,一个深深的套路。 “师姐,我明白了!那些蚊子出去吸血,吸完血以后回来给这些胡杨吃!” “嗯!” 李娉娉点点头:“刚才我们看见一片乌云,就是它们来送血了,送完血,又重新猎食去了。” 看着眼前这一片浩瀚的血林,我实在难以想象,这要多少牲畜和人的血才能供给上,这一番蚊子飞过,怕是整个北京城的人都要被吃完,而额济纳旗的老百姓却安然无恙。 “师姐,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额济纳的老百姓就没事儿呢?”我不解的直摇头。 李娉娉冷笑道:“换做你是蚊子,你会吃窝边草吗?如果我没猜错,它们是从外蒙那边儿取的血!”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看这胡杨林好像吸血,其实吸血的不是它们,而是隐藏在地下,如果我们猜错,在眼前这片林子的下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阴谋?” “不错!师弟,我们等到晚上,有重要的事做!”李娉娉说道。 一听说她要等到晚上,我直接崩溃了,晚上干什么?等蚊子回家吗? “师姐,你是说,这下面儿藏了一个超级墓虎?”我发愁的看着她。 李娉娉摇摇头:“不是,墓虎算什么,师弟,我们这次来,算是赚大了!” 第八十五章血林锁魔 “赚大了?”我不明所以。 李娉娉微微笑了笑也不做什么解释,只是带着我们绕着血池沼泽继续往前走。 血池沼泽的面积越来越小,那原本看似泥泞的湿土,又变回了坚硬的地面,沙漠的气温昼夜变化很快,到了傍晚的时分,天气回凉,胡杨林里朦胧起一股粉色的薄雾来。 可见度变得只有十几米远,周围的一切宛如是在幻境中......唯一能看清的,是那天上被夕阳烧的粉红的晚霞。 李娉娉带着我们走了很久,我感觉她完全是无目的性的瞎逛,好在它艺高人胆大,换做我,现在肯定找不到出林子的路了。 走着走着,雾气腾腾的胡杨林里突然传来一些动静,一开始比较轻微,到了后来愈发清晰,那是千军万马厮杀的声音。还有无数人惨叫的鬼哭狼嚎声。 “师姐,这是?”我紧张的问道。 李娉娉说:“这片胡杨林,之前应该是个古战场,现在到了酉时,大地回阴,冤魂开始作祟,没什么奇怪的。” 她的话音刚落,那一声声马嘶人喊的声音越来越近,是从身后传来的,回头看去,但见一群人高马大的蒙古骑兵,拎着血淋淋的马刀,正在向我们冲来!那马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圈血淋淋的人头! 我去!这种视觉效果是震撼的,他们离我们不过十几米远,眼看就要杀将过来。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李娉娉说是冤魂作祟,可我看他们就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人,不像是幻象!其中一个满脸横肉,脑袋上绑着小辫子的家伙,已经抬起了马刀,恶狠狠的看着我,要向我砍过来! 玉儿也吓坏了,她是灵物,不可能分不出眼前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唯一淡定的只有李娉娉。 我想向周围躲闪,然而四面八方全部都是蒙古兵,他们像潮水一样的冲过来,根本就没有躲的地方,而兰姐激发我的静止神功,此时也好像失灵了,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 “师......”我的姐字还没喊出来,那胖子的马刀已经砍了下来,蒙古兵的速度好快啊,十几米的距离不过一两秒的时间! 我眼睛一闭,就要等死,突然感觉到腰部猛的被人一拽,玉儿直接把我抱飞了起来。 耳畔厮杀惨叫不断,我和玉儿闪到了一旁,我脑袋安然无恙,并没有伤到,无数惊魂丧魄的声音已经把我们淹没了,我们还是在千军万马之中。 睁开眼看去,一匹匹高头大马从我们身上穿过去,就像是一层层3D幻影一样,无比的真实,又无比的诡异。 而我之前站立的地方,一个穿着奇怪服饰,脑袋上带着三角帽的士兵已经躺在了血泊里,身上从肩膀以下的部位,都被劈碎了...... 李娉娉还是站在原地,丝毫不以为意,周围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她一点儿也不紧张,只有我和玉儿像是慌张的兔子,我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多时,这些蒙古骑兵,还有那些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军士们全都消失了,周围又都是胡杨林。 “阿肖,你别怕,这些都是假的,我刚才也被糊弄住了,”玉儿撅嘴小声安慰道。 李娉娉扭过头,无奈的看着我们两口子,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候,虽然理智告诉你,这些是假的,但眼睛往往能欺骗你,刚才的幻想如此逼真,丝毫不亚于之前玉儿给我制造的女儿寨。 只是我想不明白,玉儿是灵物,为什么也被糊弄住了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李娉娉跟前,跟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娉娉说:“地仙虽是灵物,但也不要小看鬼打墙,毕竟鬼打墙的幻象,是实实在在的视觉,而非直接作用在人大脑里产生的刺激。” 说话间,我们周围的环境又是一变,一个个被俘虏的士兵们跪在一个个土坑面前,身后的蒙古士兵抬起长长的砍刀,一刀一个把他们砍死在土坑里,尸首枕籍,情形惨不忍睹...... “师姐,这些被杀的士兵,是西夏兵吗?”我吃惊的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正是西夏的士兵,成吉思汗当时命令把整个西夏族全部屠杀一个不留。” 眼前的幻象,是把一千多年前的惨剧重现,李娉娉说的这段历史我清楚,西夏当权者反复无常,趁着成吉思汗讨伐花剌子模的时候,直接进攻了他的根据地,斡难河畔。还杀死了成吉思汗的一些妻眷。 成吉思汗率领大军讨伐西夏,一开始并没有说要把他们赶尽杀绝,西夏投降,供奉了王妃,王妃在给成吉思汗口的时候,一下子把他的命根子咬掉了,成吉思汗也是因为这件事丢了命,可惜一代天骄竟然死的这么不光彩...... 后来,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就把整个西夏,连同文字,城市全都给毁灭,从人类族系谱中直接抹掉了这个分支。 说起来这坑杀的范围可不小,周围的胡杨林尽皆变成了一个个杀人的现场,一眼望不到边,这少说也有十几万的人被砍死这里,都是当年蒙古大军俘获的战俘。 “师姐,我现在有种怀疑,我觉得这里的胡杨林,应该都是当年被杀的那些西夏兵的灵魂所化,”我说道。 李娉娉点点头:“这批西夏兵被迁到这里,然后统一的进行屠杀,其实刚才的幻象你也看到了,这里也是个战场,我说怎么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感觉这里的阴气如此之重,完全就是一个杀戮的凶恶之地。” “这些蚊子吸收的血,全部都渗透进土壤之中,师弟你是知道的,这树木的根须比露在外面的树干长很多,更何况这耐寒的胡杨,我有种推测,在这根须的最深处,一定滋养着一个可怕的妖魔,我们等到晚上,就是要确定这个妖魔的位置!”李娉娉说道。 “确定它的位置?” “不错,白天的时候,我们分辨不出,到了晚上,我可以用羲门天星术判断出凶星的位置,从而确定那个妖魔的藏身之处!”李娉娉答道。 “那师姐,我们今天晚上就跟它决斗吗?”我紧张的问道。 李娉娉摇摇头,笑了笑:“今天晚上,我们只是踩点儿,然后回去,做好充足的准备后再下手。” 她长出了一口气沉吟道:“师弟,我们现在的任务可不是简单的除掉墓虎,这里隐藏着这么可怕的一个魔头,如果不消灭它,等它成了大气候,这里的老百姓,就要遭殃了!” 听李娉娉这么说,我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坚守到晚上,羲门天星术我在资料里见过,是一种根据星象的变化来判断祸福吉凶的方法,有点儿像是奇门遁甲里的占星之术,但比那个要精确的多。 人间的任何事物,在通过天象都可以间接的反应出来,星座的变化,如果会解读的话,是可以判断出哪里藏着大恶大邪。 我们耐心的等待着,到了天完全黑了下来,气温骤降,雾气也全都变成了水珠,凝结在树叶上,可见度一下子就提高了,漫天的繁星也露了出来。 李娉娉一边走一边掐算,不时抬头看看天,复杂的星象我是全然看不懂,只是紧张的跟在后面,说来也怪,到了晚上,正是狼群活跃的时间,然而周围再没有一只狼出现。 五六个小时的吸收,让血池沼泽的面积不断的缩小,李娉娉带着我们前进的方向,正是朝那血池沼泽的中心地带挺近。 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吸收,但越走,脚下的泥土越软,土层泥泞了起来,我真担心从那黏糊糊的土壤里一下子伸出一个爪子抓住我的腿。 我手里紧紧握着兰花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某个强大的个体,我担心那些出去重新捕食的蚊子们再杀回来,那样的话,就算是压,也把我们给压死了! “师姐,你说这么大的供血量,就是供给一个妖魔吗?那这妖魔的身体要有多大啊?”我小声儿跟在后面说道。 李娉娉完全陷入了掐算的沉思中,半天才反应过来,回头对我说:“你提的这个问题很好,然而不管怎么说,归结到最终一点,一定有一个最为凶险的中心,我们找到那个点就可以了,然后回去做准备,算好时间再过来挖掘。” “师姐,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没路了,”我紧张的提醒道。 眼前,明亮的月光下,腥红的土壤肉糜一般的呈现在眼前,那一颗颗嵌在其中的胡杨,就像是魔鬼一样,枝条微微的飘动,仿佛要向我们扑过来..... 李娉娉停住了脚步,抬手指向天空,说道:“师弟,你看到了没有,头顶那颗墨绿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那个就是凶星,我的推测果然没错,现在位置已经锁定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听到她这句话,我像得到了大赦一般,然而,当我们刚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从周围逸满血腥的树林里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 第八十六章逼入绝境 当我们刚要离开那如血糜一般的沼泽中心时,周围的林木间突然发出一阵阵阴森诡异的冷笑! 那笑声非男非女,低沉沙哑,仿佛有一种穿透力,沿着人的骨头儿缝隙游走,听得人毛骨悚然! 玉儿胆怯,紧紧的挽住我的胳膊,我抬起兰花剑紧张的四处张望,李娉娉也摆好架势做出防御的姿势。 那羲门针想来是暗器,可是手里头没个家伙事儿,总是给人感觉不靠谱,看着李娉娉赤手空拳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担心。 那笑声过后,四下里又是一片死寂,冷月透过凌乱的树梢,在地面上斑驳出无数的鬼影,周围一颗颗狰狞的胡杨,好像都活过来似的。 “师姐,这...这笑声,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我紧张的问道。 李娉娉低吟了一句:“别说话,仔细周围!” 她的话音刚落,但见周围摇晃的枝条后面,亮起了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正是白天跟踪我们的那些狼! 沙沙的响动不断传来,绿幽幽的狼眼也越来越多,我的天!这狼至少有上百条,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了! 我的心砰砰狂跳,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恐怖的阵势,早知道狼是群居动物,白天跟着我们的那几个不过是来刺探的杂兵,这才是大部队! 和之前完全无视的态度不同,李娉娉这一次,似乎也感觉到了紧张,她有些惊讶的眼珠转了转,倒抽一口凉气,惊呼道:“不好!” “师姐,怎么了?”她吓的我浑身一哆嗦。 李娉娉说:“我们的遁妖散,在凶星之下,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这些狼,已经发现我们了!” 此时,狼群越聚越多,一双双狼眼睛就像是草木间的萤火虫一样,只怕是再过一会儿,周围将堵的水泄不通! 因为被李娉娉激发了魂力,我在夜晚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围的情况,那一头头狼密集的排列着,一排接着一排,像是蓄势待发的蒙古骑兵!它们一个个目露凶光呲牙咧嘴,像是在做总攻前的准备。 “师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冲出去!”初出茅庐的我,免不了害怕,身子不由的哆嗦起来,这群狼要是冲上来,我们连骨头渣都不剩! 李娉娉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估计她也没想到,在这凶星照耀的沼泽中心地带,遁妖散会突然失灵。 “师弟,不可莽动,我们现在往外冲,就是死路一条!”李娉娉紧张的说道,看得出,她也吓坏了,完全陷入了慌乱。 我之所以说要往外冲,完全是因为我得到过兰姐的试炼,反应速度可以达到常人的十倍,但这也是不靠谱的,毕竟只是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可以做到,如果是一对一,这没问题,几秒钟的静止神功,完全可以改变战局,一对N也不要紧,咬咬牙也能反复的激发,但面对这好百头的狼,除非静止上半个小时,否则我们别想出去! 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心头,我隐隐的感觉,今天很可能出不去了,李娉娉太自信了,带我出来试炼,结果第一关就折在一群畜生上,还无全尸! 突然,远处的林木间晃过一个白影儿,速度极快,我看不真切,此时还起了些风,枝条摇曳着,我更是啥也看不见,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嗷~~~!”密林深处,一声凄厉狼嚎响起,这群狼开始动了起来,一点点的向我们靠近。 我去!它们开始缩小包围圈儿了,我们三个紧张的往后挪着步子...... 眼前的情况很诡异,我以前看过《动物世界》,狼捕食不是这个样子的,它们虽然是群体动物,但分工很明确,谁打主攻,谁辅助攻击,基本上各司其职,哪有这样肩并肩成排的驱赶猎物的,它们这般群体行为,倒是有点儿像人,把猎物逼入绝路,然后再发起攻击。 我脑子快速的转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它们好像并不是要吃我们,而是把我们往深处的沼泽中心驱赶...... 我们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完全处于泥泞的陷入状态,臭烘烘的血泥呛得人头晕目眩,妈的,玉儿带我去的血池地狱也没这么恶心的! 我紧张的回头看向那中心地带的黑血泡子,刚才那声恐怖的笑,是不是就是从那里发来的,里面有个可怕的恶魔,正在驱赶着狼群,一点点的把我们往嘴边儿上送。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转脸对玉儿说:“老婆,你不是会飞吗?还会隐身,你赶紧跑!不要管我们。” “不!”玉儿满脸是泪的摇摇头:“阿肖,我不离开你,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糊涂!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你把他也要搭进去吗?你听我的话,快点儿逃!”我眼珠瞪的老大,颤声说道。 玉儿愣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往下流,李娉娉烦躁的一摆头:“地仙,你先跑,我们两个断后,我们不能再往后退了,再退就掉到血眼里了!” 她的话音刚落,但听见身后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一股股腥咸的血腥味呼呼的往外冒,我回头瞟了一眼,大吃一惊,但见那中心地带的血泡子,竟然像是泉眼一样的往外溢出黑红色的血! 我的天!这他妈的是吃多了噎住了吗?开始反吐,我脑子里马上意识到,李娉娉说的对,再往后退,我们将掉入万劫不复深渊里,眼前的这些狼,都是伺候身后这个恶魔的伥鬼! 看着玉儿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心念一横,皱眉暴躁道:“玉儿!听话!快跑!别让我分心照顾你!” 玉儿舍不得我,还嘤嘤的哭着:“都怪我,没本事,不能把你们也隐身了......” 李娉娉已经顾不上再理玉儿了,一脸紧张冷峻的冲我说道:“师弟,我在前面开路,你紧跟着我,用好你手中的妖剑,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见李娉娉要拼死一搏,我也瞬间有了底气,使劲的点点头:“师姐你放心吧!我们两个配合着冲出去。” 此时身后的“咕噜”“咕噜”声愈甚,还发出了一阵阵像是人上不来气时的气管里的那种丝丝儿声。 李娉娉轻声念着数:“1,2,3!” 话音一路,她猛的朝一个方向冲了出去,与此同时,七八道黄亮的光芒从背包里射了出来,像是七八把长长的利剑为主人开道护体! 我看得瞠目结舌,我的天!这就是羲门针吗?好牛逼,完全就是剑阵! 狼群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中,断肢和血肉横飞,羲门针横扫着狼的肢体,然而群狼凶恶至极,根本不管你什么剑阵不剑阵,直接群起而上!黑乎乎一片直接把李娉娉压倒在地...... 我见情况紧急,猛的冲了上去,高度紧张之下,周围的一切瞬间慢了下来,羲门针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如果我再不快点儿,李娉娉可能登时就会死去! 我挥舞着兰花剑,在处于慢动作状态下的狼群中疯狂的劈斩,那兰花剑锋利至极,狼的肢体碰之即折,很快杀出了一条血路。 李娉娉被几只饿狼压在身下,浑身血肉模糊,胳膊肩膀上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她本能护住自己的脖子,不让狼咬到自己的要害! 我猛的一把拽起了她,李娉娉惊恐的眸子还在直直的看着前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出现。 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是零点几几秒,只是这手中的兰花剑,比李娉娉的羲门针好使太多了,切这些狼,就像是切豆腐一样,很快就打开了局面! 我一个横扫,直接五六条扑跃而至的狼被我拦腰斩断,它们悬在半空中,喷出的鲜血还都以血滴的状态,一颗颗凝滞在半空中! 我靠!这太爽了,简直就是屠杀,又是一排前肢弯腿儿,蓄势待发的饿狼,张开血盆大口,狼眼圆瞪,群起又要向我扑过来,然而我不会给它们机会,抱住李娉娉猛的往前一跳,跳出了圈外,猛的向前方跑去! 刚才情况紧急,我顾不上看玉儿,心想她如果连这点儿眼里件儿都没有,那我真是要疯了,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下意识的一回头,但见刚才我们站立的地方,玉儿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那沼泽血泡的中心之处,一个浑身污血的骸骨直直的站立着,摇摇欲坠的正在向我们逃窜的方向追来...... 就是这一回头的工夫,我的注意力涣散,周围的速度瞬间快了起来,一头饿狼猛的扑了过来,把我压倒在地,我一手拿剑,另一只手抱着李娉娉,来不及挡自己的喉咙,那狼猛的一扎头,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我的脖子! 鲜血登时就喷了出来,我哽嗓间清晰的感觉到锋利獠牙正在撕扯,心说完了,这下死定了,身上一阵这剧痛,那狼不但咬住了我的喉咙,而且爪子像是刨坑一样发疯似的在我身上抓挠!我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千刀万剐的凌迟之苦! 第八十七章兰花风暴 就在我陷入绝望,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女人歇斯底里的狂吼,一阵劲风袭来,压在我身上的群狼登时被打散,一个个发出了类似于狗挨打时的那种哀嚎。 我满脸是血,微微的睁开眼,腥咸的血液沙的眼睛剧痛,我看见了玉儿,她变成了人身蛇尾的样子护在我和李娉娉身边...... 玉儿的模样彻底变了,她不再是之前那楚楚动人的玉女,而是血湖之梦中,那吐着细长的獠牙,双手长着弯钩指甲的模样,头发和眸子,也都变成了腥红色! 她一脸的愤怒,粗长的蛇尾疯狂扫动着,尾巴尖像是举起的高高长矛,对准周围跃跃欲试的狼群! 狼群们退散开来,又围城了一个包围圈儿,看得出,它们似乎十分忌惮玉儿。 玉儿彻底怒了,尾巴不停的挥舞,不让狼群靠近,喉咙里发出了类似野兽低吼的声音。 李娉娉在我身边儿虚弱的吭哧着,我扭过脑袋侧眼看她,她伤的太重了,鲜血已经把衣服湿透,肩膀上的口子肉都翻了出来,脂肪和红肉清晰可见。 哽嗓咽喉一阵阵剧痛,身上也像千刀万剐一般,然而令我吃惊的是,我的伤口好像在慢慢的愈合,并没有像李娉娉那样一直处于敞开状态...... 又缓了缓,我渐渐有了些力气,慢慢的支起身子,查看自己的伤口,确实在愈合,一阵阵瘙痒酥麻,皮肤上密集的毛细血管儿,像是一根根游动的细线一样,快速的编织修复着伤口,情形极为神奇。 我现在才明白玉儿那句话的意义,血衣是为了保护她们姐妹不至于一出来就被其他妖精给害死,这血衣有强大的修复功能! 我又看了看李娉娉,她失血过多,嘴唇都变白了,干涸的起了皮,如果再不送医院,这条命肯定救不回来了。 “玉儿,我们赶紧往外撤!师姐快不行了!”我大声叫道。 玉儿眼睛死死盯着这群狼,它们就像苍蝇一样,哄一下,动一下,虽然畏惧玉儿不敢向前,但也不离开,这个时候,我看见从那血眼里钻出来的骷髅骸骨,已经从狼群后面儿走了过来,它嘴里呼呼的吐着白气,跃跃欲试,像是要冲将过来! 此时的它,已经不再是骸骨了,身上有了一些组织,不过血糊糊的看不清是啥,有点儿像是凌迟没有进行彻底的那种残尸! 玉儿也发现了它的存在,把尾巴高高的举起,对准了眼前这个不知名的怪物! 这个时候,兰姐的声音突然响起:“阿夏,阿玉,你们快跑,我来断后!” 接着,我手上的兰花剑一震,直接飞了出去,化作一道蓝光,甩出了长长一道晶莹的光晕。 水晶兰花剑在半空中“咔嚓”“咔擦”几下,像是玻璃碎裂一样,变成了无数块碎渣,然后这些碎渣一个个竟伸展铺散,化成了一朵朵水晶状的兰花,在半空中快速的旋转起来! 接着,这些急速旋转的兰花,如同飞镖一般疯狂的向周围的狼群攻击过去,一时间,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传来,周围的一排排狼登时血肉横飞,骨碎肉溅。 我都看傻了,兰姐的兰花镖简直就是一道绞杀风暴,那威力简直难以想象! 然而,当无数的兰花镖飞在那血尸身上时,竟然迸溅出一道道火花来,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去,这他妈的什么怪物啊?它...它身上不是血肉之躯吗?难道是铁打的,可看起来湿乎乎的啊?兰花镖居然伤不了它! 那家伙身形愈发的完善,怕是再过一会儿,连肌肉都要长出来!它嗓子上一张一合的烂皮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动静儿,听得人是又恶心,又害怕! 真正厉害的是它,它难道就是潜伏在凶星血眼之下的妖魔?兰姐的兰花镖对其全然无效! 李娉娉的血还在咕咕的流着,生命特征愈发的微弱,我想给她止血,可是我并不会羲门的点穴之术,干着急没办法,玉儿想带着我们逃跑,可是群狼纠缠不尽,死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 兰姐似乎也看出了这个血尸不好对付,直接把攻击目标转向了狼群,绞杀旋风瞬时间扫开了一条血路! 玉儿抓住机会,直接尾巴卷起我,拼命的往外冲,我抱紧李娉娉,三个人快速的冲了出去。 兰姐在前面开道,玉儿紧随其后,无数的兰花镖把我们保护了起来,恶狼刚一靠近,那脸就被削的面目全非....... 好在那个血尸速度不快,我们很快甩出它一大截,兰姐的绞杀旋风太猛了,我们终于突围了出去! 群狼不肯罢休,继续追杀着我们,前方没有了障碍,玉儿像是游走的飞蛇,疯狂的窜行,巨大的惯性甩的我头晕目眩,胳膊死死的搂住李娉娉。 那胡杨的枝条甩在脸上,就像是鞭子抽一样疼,而我悬着的心终于放进肚子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之前玉儿说过,她从女儿寨回丽江,顶多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不过那是她自己飞,现在带着我和李娉娉在地上游窜,速度依旧十分的惊人!绝对比汽车要快! 兰姐断后,继续击杀着那些尾随跟来的群狼,我一阵阵天晕地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玉儿停下了。抬眼看去,我们已经到了汽车旁! 终于逃出来了,我连忙查看李娉娉的伤势,发现她依旧血流不止,这伤口很奇怪,血根本就止不住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刚才玉儿那一阵狂甩,已经让李娉娉失去了生命特征,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手指放在鼻息处已经感觉不到呼吸了....... 我连忙把脸贴在她的胸口,发现连心跳也停止了! 我的天啊!李娉娉,她...竟然已经死了! 这是怎么说的?靠!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心跳停止,那肯定是死了,即使现在是在抢救室,用电击强心,李娉娉也不一定能救的回来。 “玉儿,师姐她......她死了!”我惊恐的说道。 玉儿也是吃惊的瞪大眼,看着李娉娉那凄惨的样子,她手足无措,连忙问我:“阿肖,师姐喝我的血能不能活过来。” “我不知道啊,要不咱们试试,”我也是彻底慌了。 就在玉儿准备抓破自己的胳膊,要给李娉娉喂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兰姐的声音:“阿玉,不可!” 空中无数道兰花镖飞过,聚集在一起凝结成了人形,变成了兰姐的样子,整个过程极为震撼。 “阿玉,不能给她吃你的血,不然她会变成怪物,”兰姐连忙阻止了玉儿。 “兰姐,那现在怎么办?再过一会儿,师姐就凉了!”我绝望的说道。 兰姐眼珠转了转,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半透明的珠子,闪着奇异的光芒,一股股浓烈的兰花香弥漫开来,她把珠子轻轻塞进了李娉娉的嘴中。 “她现在是失血过多休克了,还没真的死,我先封住她的魂体,保住她的命,咱们赶紧送她去医院,”兰姐急切的说。 抱着李娉娉上了车,我开车,玉儿和兰姐坐在后排照顾李娉娉,车子急速的在戈壁沙漠上行驶着。 我启动导航,全速向额济纳人民医院开去,这个地方处于全中国最荒凉的区域,也不知道医疗条件咋样?李娉娉还能不能救的回来。 但听见车后排玉儿着急的说道:“兰姐,这师姐的血完全止不住,还在流。” 兰姐说:“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我先上她的身,把伤口给封住,不然兰花丹也救不了她。” “兰姐,早知道你那么厉害,就该早点出手,我们就不至于狼狈成这样了,”玉儿带着哭腔抱怨道。 兰姐一叹气:“我哪知道你们师姐这么冲动,我还以为她本领很大呢,谁知道......” 之后就没有兰姐的声音,车内溢满了兰花的香气。 这里距离额济纳人民医院并不算远,也就4-50公里,完全没有路,只能根据导航指引的方向往前开。 戈壁沙漠到处都是或大或小的顽石,车子颠簸的很厉害,有些地方被巨大的沙化岩石群遮挡,只能绕行,然而不管怎么说,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人民医院。 玉儿抱着李娉娉往医院里冲,我紧跟其后,现在这个时间点儿,各个科室都下班了,只有值班的急诊,这里的医疗条件确实差,连普通的县城医院都不如。 我们浑身都是狼血,一进去,把人家医院里的人吓坏了,以为杀人了,然而现在顾不上解释太多,救人要紧! 李娉娉身上被抓烂的地方,被一个个蓝色透明状的痂片儿所覆盖,我知道,那是兰姐封住了她的伤口。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输血,一翻折腾后,终于被送进了抢救室。 我和玉儿在外面焦灼的等待着,不知道这些一个个看起来很野路子的医生们,能不能把李娉娉的命给救回来。 好在兰姐在李娉娉的体内,只要她在,李娉娉应该就没事吧,我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我又查看了下自己的伤口,血衣的毛细血管已经把撕开的皮肉修复如初,只是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疤痕...... 就在我和玉儿坐在医院走廊板凳上纠结等待的时候,突然,我隐约的听见一阵阵轰鸣的声音,像是无数架直升飞机在飞,浑身的汗毛一瞬间都立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血雨 我头发都立起来了!是那些蚊子,它们追来了! 我和玉儿惊恐的对视,我们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那浩如烟海的祖宗们会追到额济纳人民医院来,李娉娉不是说,兔子不食窝边草吗? 震撼的轰鸣不时传来,期间还有闷雷的声音,听的人肝儿都发颤,我的天!这动静要比白天的时候气势还要磅礴,我们隔着医院的墙都能听的如此真切...... 呼呼的腥风刮起,一瞬间,噼里啪啦门窗的摔响不断,还有护士们的尖叫声,整个走廊里都充满了血腥味儿。 我心说完了,狼群还能比划两下,这蚊子海你怎么对付,想来那血尸妖魔也是激了,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或者说,我们发现了它的秘密,绝对不能留活口。 “下血了,下血了,”走廊深处,一个女护士慌张的大叫,还有人们嘈杂混乱的动静,乱哄哄一片,唯独没听见有人叫唤有蚊子。 我听不清是下血了,还是下雪了,然而不管是什么,我明白,灾难很快就要降临了。 风变得更大了,走廊里,厕所味,血腥味,还有那种特有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构成了恐怖的嗅觉地狱,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蚊子们在半空中挤干自己腹腔里的脏血,目的是为了腾出地方来屠杀这额济纳的全城百姓! 我的天!现在该怎么办?找个铁皮柜子躲起来,对!不能束手待毙。 “玉儿,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一把抓过玉儿的手,就要往走廊外冲,我记得急诊室里有两个档案柜的,现在谁也顾不上了,我要先保住自己和玉儿的命。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炸响了一声闷雷,动静极大,震得整个走廊都跟着发颤,那雷好像就是在医院房顶炸开的一样,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哗而至,还夹杂着冰雹,打砸在窗户上“噼里嗙郎”的....... 我彻底懵逼了,我去!这怎么回事儿?不是蚊子吗?怎么又变成下雨了。 我拉着玉儿走到和急救走廊十字交叉的过道里,那过道儿尽头有窗户,一个小护士正在抬手着急的关窗,窗外一道道利闪不断,瓢泼大雨下的一塌糊涂,女孩儿身上都湿了...... 我皱眉瞪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只是下雨?我自己吓唬自己? 饶是你黑木林中的蚊子再牛逼,要说你能呼风唤雨,打死我也是不信的,还会利闪,这更不可能了。 那飘进走廊过道里的雨水,也不是污血,实实在在的就是水啊,那刚才那个傻逼护士叫唤的什么下血了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我的幻听? 我使劲的抽抽了鼻息,一股股雨水的腥味儿充斥鼻腔,丝丝凉意,空气明显清新了很多,可是之前那滚滚恶臭的血腥骗不了人啊,我明明是闻见了啊? “玉儿,你刚才听见有人说下血了吗?”我愕然看着玉儿问道。 玉儿点点头:“我听到了啊,怎么了?” 玉儿疑惑的看着我,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没事了,是我多想了。” 轰隆隆的雷声不断,雨下的更大了,简直就像是拿水枪在冲,我甚至都怀疑,这雨水是专门儿有意冲洗之前的飘下来的污血的。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或许,跟那些蚊子没关系,只是我自己风声鹤唳,神经过敏罢了。 之前在科教频道里看过所谓的血雨,那是因为风中混有红色土壤物质的灰尘,因此产生了深红的雨水,属于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在这个祖国最西北的尖角旮旯里,有什么奇特的自然现象也不为过...... 李娉娉的手术进行的很成功,伤口全部缝合了,其实她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血一直流个不停,手术后,医生告诉我,我的这个朋友很可能有血友病,一旦流血,就很难止住,属于血小板基因缺陷。 我听得有点儿晕,一旦流血就很难止住?那李娉娉来月经的时候怎么说,那岂不是要流死? 把李娉娉送进了病房,我和玉儿在一旁守着,兰姐的声音又响起:“阿玉,阿夏,你们找个酒店休息吧,这儿有我呢,你们放心。” 声音是从李娉娉身体里发出来的,我和玉儿对视一眼,又瞅了瞅昏迷不醒的李娉娉,心里一阵阵不是滋味儿。 有兰姐照顾她,我自然不用担心,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师姐太可怜了。她担惊受怕的活着,每一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要委曲求全,甚至放下做人的尊严...... 这一次来额济纳,她全是为了我,为了我能够快速的强大,我们是绑在一条绳儿上的蚂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阿肖,我们走吧,有兰姐在,师姐没事儿的,我们明天再过来,”玉儿挽住我的手小声安慰道。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总是感觉这样走有点儿太......其他病人都有家属陪护的。 “玉儿,我们还是守一夜吧,兰姐只是在师姐体内,她一个姑娘家,连个陪护的家属都没有,”我心生恻隐的说道。 玉儿点点头:“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心说,不管怎么讲,也要等到第二天李娉娉醒来后我们才能走。 我和玉儿坐在李娉娉的床前守着,时不时的聊一聊,一直到了深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精力透支的原因,变得极为困倦,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玉儿的身子轻轻的依偎着我....... 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叫我。 “师弟,师弟,快醒醒,快醒醒,”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看去,发现李娉娉竟然站在我身旁,一脸的神采盎然,丝毫没有了之前的病态。 “师姐,你...你醒了?”我吃惊的看着她,然而,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连忙侧脸看向床铺,发现李娉娉的身体还躺在床上,一脸惨白憔悴的模样。 我登时就吓坏了,我的天!师姐...这是? “师姐,你...你死了?你现在是鬼?”我惊恐的看着她问道。 李娉娉无奈的一摇头:“你才是鬼呢?我现在只是灵魂离体,你也一样,你回头看。” 我回头看去,但见另一个自己正沉沉的躺在玉儿的怀里,玉儿像是母亲一样的抱着我,两腿虽然还是人的模样,脚丫却下意识的勾住我的脚腕子...... 我的天!又是这套路,跟之前月儿玩弄我的一样,这...这是要干啥? “师姐,你把我的魂也勾出来了?”我惊魂丧魄的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是啊,我把你的魂儿勾出来了,因为我要带你执行任务。” 我真是叫苦不迭,这李娉娉简直就是个冤家,你都成这德性了,还要执行任务?我的天!难道是电子资料里显示的那种执念鬼? “师姐,你别告诉我,你还要带我回黑木林,我不去!”我坚定的说道。 李娉娉发愁似的苦笑:“哪个告诉你,要带你去黑木林了?我带你去抓墓虎!” “墓虎?”我吃惊的看着她。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是墓虎,就在这个医院里。” 我去!她这话说的我魂儿都颤了,墓虎在这个医院里,有没有这么可怕? “师姐,墓虎在哪儿啊?”我紧张的问道。 李娉娉煞有介事的小声说:“你跟着我就看到了,在把你勾醒之前,我已经盯上它了。” 说罢,李娉娉就示意我跟着她离开病房,我一阵阵惴惴不安,回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又瞅了瞅躺在病床上的李娉娉,心说,这个李娉娉是真的假的?不会是哪个王八蛋骗我的吧!我的天!我上次吃月儿的苦可吃的不轻。 “师姐,你等等,”我紧张的叫住了她。 李娉娉回头一皱眉:“怎么了?赶紧走啊?” “你...你真的是我师姐吗?还是其他鬼变的?”我颤声儿问道。 李娉娉气的直摇头:“我不是你师姐,谁是你师姐?” “那你怎么证明呢?”我还是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李娉娉一愣,发愁的直皱眉,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会怀疑她的真假,然而这点是很重要的,万一哪个混蛋的恶鬼趁着我们现在遭到重创,把我给勾走,那时候哭都来不及。 李娉娉沉思了一会,意味深长的冷笑:“你忘记了?在我车里,你拼命的揩我油,还把我丝袜给扯坏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一听她这么说,我彻底无语了,这种事儿除了我和李娉娉,再就是李叔的爪牙知道了,这额济纳的恶鬼,绝对没有知道这种姐弟绯闻的可能。 一想到这儿,我放心大胆的跟着李娉娉走出了病房,她带着我快速的飘着,这种感觉好奇怪,根本不用费力气,就像是坐电梯一样,我下意识的看了下李娉娉的脚,她小腿以下部分全部都是空气......我的天!真他妈的成鬼了。 李娉娉一路带着我来到了一楼,离开了住院部,向前面的急诊室飘去....... 第八十九章墓虎现身 这种漂浮的灵魂状态,自身感受不到一点儿重量,甚至连惯性都没,我被李娉娉牵着,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只能感觉周围的场景不断的切换,这和上次月儿把我掳走截然不同。 我们离开了住院部,一路向前面的门诊大楼飘去,李娉娉并没有进急诊室,而是直接绕到了前面的停车场。 “师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你不说墓虎在医院里吗?”我不解的问道。 李娉娉一皱眉:“别吵吵,一会儿它就出来了,我们在这儿等它。” 我们站在停车场的花池旁静静的等着,刚下过大雨,地面上很多积水,花池里的万年青被洗的干干净净,显得无比翠绿。 空气格外清新,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说来也怪,这种灵魂的状态可以闻到气味,感受到积水和夜风的凉意,却和真实的触感完全不同,冷风吹来,直接穿透身体,好像和自己融为一体似的,变得更加敏感。 以前我曾无数次想过,鬼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鬼能穿墙,子弹打在鬼身上可以直接穿过去,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 我好奇的用手去拨弄那些万年青,感觉就像碰触泡沫一样,真的可以穿过去啊,我去!好神奇啊! 我又把手搭在花台上,有了些触觉,像是在摸一个很松软的东西,然后直接探伸进去,那感觉像是把手伸进流沙中,还微微的酥麻,跟静电一般! 就在我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万年青里突然探出了一张女人惨白的脸,散着长发,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吓的嗷一嗓子倒蹦了出去,李娉娉一把抓住我:“你干什么你?” “师姐!你看,有鬼!”我惊魂丧魄的叫道。 李娉娉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瞅了瞅我们,怨毒的嘟囔了几句,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师弟啊,你年龄比我大,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老老实实的等着就完了,你撩什么骚?”李娉娉对我颇为无语。 “师姐,那个是鬼吗?”我惊骇的问道,身子还微微的往后靠了靠,怕那逼玩意儿再冲出来。 李娉娉点点头:“是啊,你也是,大家都一样的。” “那...那她怎么会在花池子里?” 李娉娉无奈的一咧嘴:“你管人家呢,心里有放不下的事情,不去投胎的人多了去了!” 说话间,李娉娉猛的拉住我往下蹲,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去!一定是墓虎出来了! 我俩蹲在一辆大众迈腾的后面,但见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双手拎着两个暖壶瓶,从门诊大楼里走了出来。 他下着台阶儿,我皱眉仔细观察,这家伙好眼熟,仔细一回想,正是那个划价缴费处的值班医生。 傻逼玩意刚才一直在玩电脑,我去交费的时候慢腾腾的,爱搭不理的样子,我的天!他就是墓虎? 但见他左肩膀上,幽幽的燃烧着火苗子,额头和右肩丝毫没有魂火,身上乱七八糟的灵魄窜来窜去,我去!这种灵魂状态看得太清晰了,我之前过于着急交钱,没有盯着他仔细看。 “师姐,这个医院里果然有墓虎!”我小声说道。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你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已经跟上了他,见他去血库里取血。” 我俩死死盯着这个墓虎,但见他来到了停车场,一路走到一辆本田CRV跟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子启动后,缓缓的开了出来,李娉娉抓住我的手说道:“师弟,我们跟上他,到他的老巢看看。” “师姐,我们能跟上吗?人家开着车......” “别废话!” 李娉娉拉着我轻飘飘的绕了一个大圈儿,躲到了CRV的后面,随着车子的加速,慢慢的跟了上去。 出了医院的大门,CRV在空旷的马路上行驶,现在估计有凌晨两三点,街上黑乎乎一片,连个鬼也没有。 李娉娉不紧不慢的跟着,速度和汽车保持相对静止的状态,我好奇的四处张望,心里犯起了嘀咕,以前我一直以为,夜晚是鬼的天下,尤其是这个时间点儿,刚才在万年青花丛里也见到了鬼,怎么这个大街上一个鬼也没有呢? 想来跟刚才那个大姐一样,躲到某个东西上依附起来,我刚才伸手去摸花台,一阵阵酥软的感觉,说不定就是在摸那个女鬼的身体,我去!太污了!难怪人家骂我! 我们一路跟着,车子驶入了一个叫金胡杨的小区,妈的,这名字真是....咳! 中年男人停好车,拎着暖瓶走了下来,然后向三单元的方向走去。 我和李娉娉躲在老年健身器材跟前,我好奇的问她:“师姐啊,你说,我们说话,他能听见吗?我们可是鬼啊?” 李娉娉白了我一眼:“当然能听见了,人家也是,所以我让你小声点儿。” “那我们怎么办?”我紧张的问道。 “悄悄的,我们先摸清他在哪个房间住,然后再刺探虚实,”李娉娉小声道。 她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冲我嘱咐道:“他虽然能看见我们,听见我们说话,但毕竟依托着人的肉眼,我们躲到墙里他是看不见的,一会儿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千万不敢再大呼小叫的,听见没有?”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惭愧,让李娉娉说的我跟个孩子一样,我不是没见过鬼嘛,我去!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李娉娉说罢,身子直接飞了出去,尾随那个中年男人进了3单元的楼门。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老年健身器材旁,心里阵阵发毛,现在虽然是鬼,不应该害怕,但总隐隐的担心,怕自己再变不回人了,别他妈待会儿过来一个夜游神鬼差,直接把我抓走。 突然,我闻到一股夹杂着血腥的恶臭,心头骤然一紧,这股子血腥味儿跟黑木林里的不同,里面儿还夹杂着隐约的裤.裆味儿,就是内裤没洗的那种臭味,慌乱的四下观瞧,我发现臭味儿的源头,原来是一条用过的卫生巾,被扔在器材后的灌木丛角落里。 我去!这帮人真是腌臜透了!这卫生巾应该是用过很久以前的,不知道是被风吹从垃圾堆里吹出来的,还是原来就在这儿,被雨水一泡,血腥味儿又泛了起来...... 我现在是鬼的状态,嗅觉变得格外灵敏,当然,事情都是有好有坏,这股子恶心气味熏得我反胃,转念一想,或许墓虎可以用它来泡茶,就不用害人了,呸呸呸!好恶心! 我还在瞎琢磨,李娉娉已经飞了回来,她一把抓住我就要往楼里飞。 然而,她并不进楼门儿,而是直接带着我飘了起来,一直飘到了三楼,屋子里黑乎乎的并没有开灯。 “师姐,我们要从窗户进去吗?”我紧张的看了看脚下,一阵阵晕眩的恐高感。 “傻傻,我们从窗户进不就被看见了吗?我们穿墙!”李娉娉说道。 说罢,她拽着我,愣生生的往旁边的墙上冲! 我吓的一哆嗦,这他妈的......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子已经和李娉娉一样,融入了墙体之中。 进去的一刹那,像是在钻风幕,说不出来的奇怪,然后,周身上下像是泡在了米粥里,黏糊糊的极不舒服。 眼睛可以清晰的看见砖混结构的墙体剖面,还有钢筋之类的东西,我去!这他妈的,真的进来了! 穿过了墙体,屋内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但见席梦思床上躺着一对儿男女,光着身子搂在一起睡的正香,身上就披着一条毛巾被,那男的是个小青年,根本就不是墓虎,我擦!师姐是不是带错了! “师姐?你...你带错了吧?”我愕然的问道。 李娉娉冷笑一下:“没有,从他们家卧室往墙后偷窥,角度最好!” 听她这么一说,我豁然明白了,我去!这做鬼真好,可以钻到别人家偷窥隐私,我和玉儿以前在床上那个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鬼偷看,娘的!真是哪儿也不安全! 李娉娉一脸认真的说:“一会儿,把头伸到墙那边,你千万不敢发出声音,伸的幅度掌握好,眼睛能看见就可以了,不敢把整张脸都伸过去!” 我认真的点点头:“师姐,我知道了。” 李娉娉不放心的抓住我的手腕子,调整好幅度,我俩一起慢慢的把脸没入墙体之中。 还没看到墙对面的事物,说话的声音已经传来,是一对儿男女在对话。 “又是死血,咳......好久没有喝到活血了,” “爱他妈喝不喝,我告诉你呀,别他妈给我惹事儿,想喝活血,到外地喝去!” ...... 渐渐的,我看清了屋子里的一切,因为隔着薄薄的墙皮,像蒙上一层纱似的。 一张单人床上,坐着个六十来岁的老女人,她很胖,气色很好,头发是那种钢丝卷发,眼睛眯着,嘴唇很薄,一瞅就是特事儿逼的那种人。我很快判断出她也是墓虎,因为只有左肩膀上燃着幽幽的魂火。 屋子里的摆设很俗气,像是老头老太太住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音响,是那种专门用来跳广场舞的,想来这老逼玩意儿平时没少跳广场舞。 中年男人把一个特大号的不锈钢盆子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了暖瓶,把里面儿的东西咕咚咕咚的倒了进去...... 果然是血,殷红瘆人,隔着墙皮,倒是闻不见血腥味,只是这场面太过血腥。 那中年男人倒完一暖瓶后,直接把脸扎进盆里,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有点儿懵逼了,资料里显示,墓虎喝血不是这样喝啊?就算你不用虎牙,像正常人一样端起来喝也可以啊? 第九十章四眼墓虎 男墓虎把脸埋在不锈钢盆里,不到两秒钟的工夫,那满满一盆鲜血被他喝的一干二净,再抬起头时,满脸的污血,跟个大傻逼似的。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这么喝,弄的到处都是血,”老女人翻着白眼儿抱怨道。 那满脸血渍拉忽的家伙狠狠的瞪着她,怒声呵斥:“滚!老子用不着你管,这样喝过瘾!” “哼!”女墓虎贱嗖嗖的一撇嘴,眼珠往上瞟了瞟。 我瞅这俩家伙,心里好生的疑惑,她俩啥关系啊?母子?不像,夫妻?女的有点儿太大了吧,瞅她那贱嗖嗖的德行,难道真的是那层关系? 男墓虎端起不锈钢盆走出了房间,鲜血沾的衬衫上到处都是,女墓虎矫揉造作的拎过另一个暖瓶,拧开后慢慢的往自己杯子里倒。 那自然也是血,倒满后,优雅的端了起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吓了我一大跳,差点儿没把脸缩回到墙里。 但见那女墓虎双目圆瞪做出发狠的表情,嘴巴鼓涌着像在吐假牙,接着,从那唇齿之间探出了两根鱼刺一般的长针,又细又长,极为诡异可怖! 我的天!这就是墓虎的牙吗?跟他妈蚊子的吸管儿一样!那女墓虎一边吐牙,表情一边发狠狰狞的扭曲着,整个过程又恶心又可怖! 两根儿白色的细针探到了杯子里,“丝丝儿”的吸.吮声传来,但见那“白色吸管”,直接两道红注涌了上去。 这个时候,李娉娉把我往后一拉,我俩重新回到了另一户人家里。 李娉娉一脸狡黠的看着我:“师弟,看到了吧,这就是墓虎!” 我愕然的点点头,墓虎是不假,可这里面似乎有些蹊跷,两个墓虎喝血的方式截然不同,难道真的像是那个男的所说,这样喝过瘾吗? “师姐,这俩墓虎是不是一个品种?他俩啥关系啊?”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噗嗤一笑:“我怎么知道他俩啥关系?等回头逮住了,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擦!她说的我无语,李娉娉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我向另一面墙穿了过去。我现在就跟崂山道士一样,连门都不用走了…… 到了另一个房间,她拉着我又往墙里钻,钻过去后,正对着墓虎家的洗漱间,我看见那个男墓虎已经脱光了衣服,正在把沾满污血的衬衣往洗衣机里扔。 他站在洗脸池前,面对镜子,还饶有兴趣的欣赏了一番自己满是血垢的脸。 接着,他双手扶住下巴,脖子微微的转动,轻轻一扭,但听见“咔嚓”一声,整个人头被他自己给摘了下来。 我去!这他妈的纯粹扯淡啊!资料里说墓虎是身体里养着鬼的活死人,可没说墓虎能把自己脑袋给拧下来啊,这他妈的是墓虎吗?还是妖怪? 脖腔子里没流一滴血,脑袋被他平稳的取了下来,但见那脖颈之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拳头般大小的东西,像是一种两栖动物的脑袋,有点儿像青蛙,又有点儿像是蜻蜓。 那东西皮肤很光滑,沾满污血,看不清是个啥,只是从后面儿瞅,左右两个大眼泡很是显眼。 但见那男墓虎,把自己的脑袋扔进洗脸池里,打开水,哗哗的冲着,然后还往头发上抹着洗发露…… 我和李娉娉又把头给抽了回来,我一脸惊恐的看着她问道:“师姐,这他妈的什么东西,这不是墓虎啊,这……” 李娉娉笑了笑:“这是墓虎,这是四眼儿墓虎!” “四眼儿墓虎?”我倒抽一口凉气。 李娉娉点点头:“资料里写的不是很全,四眼墓虎和活墓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们先回去,一边走一边讲。” 她带着我飘出了这户人家,快速的往人民医院的方向飞去,我们今天晚上出来,就是来刺探墓虎老巢虚实的。 因为不用再顾忌什么,我们飞的极快,直接走直线,很快就看见了人民医院的门诊大楼。 我被李娉娉拽在半空中,惊心动魄的看着脚下的一切略过,这场景,跟电影《倩女幽魂》里的桥段很像,我去,没想到竟然会是和师姐…… 李娉娉说:“同样是鬼物占据躯壳,四眼墓虎和活墓虎完全不同,活墓虎占据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但四眼墓虎被埋入地下,自己体内的灵魄积聚成一个怪物,有点儿像是蜥蜴,从身体里钻出来,利用锋利的爪子,剖开坟土出来害人。” “四眼墓虎出来后,会找到一个下家,把他害死后,占据他的躯壳,从此,就换了一个身份继续活在人世间,一般而言,四眼墓虎是因为死的不甘心,想继续享受人生,所以它们往往都十分的谨慎,一旦占据宿主成功,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再害人,防止引火烧身,但活墓虎就不一样了,它们形骸衰老,迫切需要新鲜的血液来滋养自己的身体,”李娉娉解释道。 “师姐,这四眼墓虎从血库里取的都是人血啊,按理说也是新鲜的啊,血细胞都是存活的,为什么那个老墓虎说是死血呢?完了她还要喝活血,这活血是指从人体里现抽出来的血吗?”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说:“不错,正是如此,你不要看血库里的血可以救人,但里面没有灵魄啊,吸血僵尸也好,食髓僵尸也罢,并不是稀罕那些东西里的蛋白质、脂肪、无机盐之类,它们在乎的是灵魄,只有灵魄可以滋养僵尸的阴性,僵尸不腐,浑身刀枪不入,正是因为阴气护体所致。”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住院部大楼,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之前一直困扰我的阴阳两界的概念,月儿说,人在阳间看到的一切,在灵魂状态则是另一番场景,两个世界是并存于世的,可我今天晚上真的变成了鬼,和李娉娉出去得瑟了一圈儿,还是阳间的景象啊,并没有见到什么阴间之类的东西,除了那个鬼大姐。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李娉娉,李娉娉听完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时间快到了,我们要赶在第一声鸡叫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然就回不去了! 她带着我也没走楼梯,直接飞着上了楼,穿过墙进了走廊。 回到病房里,我依旧趴在桌子上酣睡,玉儿轻轻的抱着我,还保持原来的姿势,而躺在病床上的李娉娉,一脸的憔悴凄苦,跟死了一样。 我刚要往自己身体里钻,李娉娉一把拉住了我,说道:“师弟,你自己回不去的,我帮你,你放松,闭上眼。”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娉娉,又瞟了眼躺在床上的另一个她,担心的问道:“师姐,你多会儿能醒来啊,我看你的情况……” “我明天就醒了,你放心吧,明天白天,你和地仙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晚上我们消灭墓虎,我在这儿有你的花妖护着,不会有事的,”李娉娉一脸轻松的冲我笑了笑。 看来她已经知道兰姐的存在了,我把心绪放平,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又慢慢的飘了起来,很轻很轻,像是柳絮一样,接着,身后就像有一个巨大的吸盘,强劲有力,猛的把我往一个方向拽,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像是高空坠落一般的被抽了过去。 我猛的一哆嗦,从睡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玉儿吓了一跳,也被我弄醒了。 “阿肖,你又做噩梦了!”她担心的问道。 我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摇摇头:“没有,没有,刚才睡癔症了。” 我回头看刚才李娉娉站的位置,什么也没有,师姐回去了吗?还是在原地站着我看不见……. 我又连忙扭头去看床上的李娉娉,但见她额头上,右肩上的魂火燃烧的很正常,左肩膀上什么也没有,我去!师姐还没回去! 正在我担心的时候,李娉娉左肩上开始有了点儿火苗,十分的微弱,一点点的变大……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说来也神奇,这一次离开身体出去当鬼转悠了一圈儿,我对魂火的识别更加清晰了,几乎就不用刻意的看,自然而然的就能看到魂火,还有那一个个跳动的灵魄。 人的灵魄是稳定的,不会像僵尸一样窜来窜去,它们固定在特有的器官上,李娉娉身体里的灵魄,我此时看的一清二楚。 她以前说过,只有功力相近的人,或者是高于对方的,才能看到对方的灵魄和魂火,难道说,我现在的水平已经超过李娉娉了吗? 我又回头看了眼玉儿,发现她什么火也没有,难怪,玉儿是女娲的后人,我在她面前不过是尘埃一样的存在,她的魂火我能看见那还了得? 玉儿见我盯着她,莫名奇妙的挠挠头:“阿肖,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想你了,等天亮,我们去酒店好好睡一觉,你看我们身上沾的到处都是狼血…..洗个澡,”我抱住玉儿轻声说道。 “嗯!”玉儿乖巧的点点头。 就在我们两口子亲昵的时候,窗外的楼下,突然传来野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第九十一章替死鬼 我和玉儿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动静极为骇人! 紧接着,窗外一道白影快速的窜了上去,速度极快,根本就看不清。 玉儿吓了一跳,身子往后靠了靠,我则是笑着安慰道:“老婆,这医院本就是个生老病死的集结之地,有个把鬼魂很正常。” 玉儿略显惊异的看着我,微微的点点头,她不知道,我这一晚上跟着李娉娉出去嘚瑟了一圈儿,对鬼的概念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它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跟人的区别,顶多就是少一个躯壳而已。 “阿肖,医院这种地方不干净,我们以后还是少来,”玉儿咬着嘴唇说道。 我点点头:“好嘛,这不是因为师姐受伤了吗?也不知道师姐多会儿能醒来。” 我的话音刚落,窗外楼下,突然传来沉闷的“砰”的一声儿,我一听动静不对,赶紧跑到窗户前往下看,但见一个穿着病服的青年人,已经躺在了血泊中,脑袋瓜子都被摔碎了,黑红的血溢了一片。 我惊得眼珠圆瞪,有人跳楼自杀!猫叫,白影儿,人跳楼,我去!这三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一时间,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小伙子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动静极大,已经惊动了周围一些人,现在是凌晨5点多,有些年纪大的人已经醒了,很快,惊叫声,吵杂声,哭喊声从楼下传来,一时间乱成了一片。 我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回到李娉娉的床前坐下,心里一阵阵儿的犯憷,要说有人跳楼自杀,这没什么,林子大了总有想不开的,但这跳楼之前的猫叫委实让人恶心,就跟哭丧一样,我知道这里面儿肯定有猫腻,但自己却说不清,只是觉得很膈应。 到了上午九点多,李娉娉才醒过来,她虚弱的撩开眼皮,小脸依旧白的像一张纸,嘴唇干涸的起了皮。 玉儿扶着她喝了些水,这精神才好些,我一瞅她那憔悴的神情,晚上还要跟我去除墓虎,开什么玩笑? 李娉娉让我从她的书包里取出了些丹药,服下后,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她略显惆怅的说道:“那些狼的爪牙,和墓虎的牙是一样的,都有很强的破坏凝血的功能,幸亏有花妖在,不然我的血就流干了。” 玉儿附和着说:“其实,师姐,不光是你的血,你发现没?整个血沼泽中的血,好像都不会凝结。” 玉儿的话提醒了我,可不是吗?那整个血沼泽中的血,都是流体的状态,没有像那种血液在氧气下长时间暴露而形成的粘稠状,完全就是一堆有血腥味儿的红水。 李娉娉点点头:“你们夫妻,赶紧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我们今天晚上要行动。” “师姐,你现在这样子,能行吗?”我担心的问道。 李娉娉疲惫的看着我,苦笑的叹了口气:“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别老那么多问题,我能照顾好自己,去吧,今天晚上九点多再过来找我。” 说罢,李娉娉又闭目睡了过去,她微微的酝酿着自己的气息,像是练功一样。 玉儿把她换洗的衣服收拾好,我们离开了医院,找到附近一家酒店住了进去。 当时我们和野狼恶斗完,浑身上下都是狼血,到了医院也只是简单的洗了把脸,直到把李娉娉在病房安顿好,我和玉儿才回车上换了身衣服。 到了酒店,我脑袋一阵阵的疼,还微微的发起烧来,洗了个澡,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跟死过去一般。 这整整一天一夜,我实际上是一点儿也没消停,白天跟着李娉娉在黑木林里出生入死,晚上又陪她以灵魂的状态出去看墓虎,身体虽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会儿,但思维一直没停点儿。 我感觉,这灵魂离开身体,对人多少还是有损伤的,可不像出去玩一番那么简单,从回到身体那一刹那,我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了,虽然对灵物的察觉更加敏感了,但身体一阵阵的难受,浑身关节到处疼,就像是大病要来前的感觉。 玉儿买了些吃的回来,我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想睡觉,她把衣服又洗了遍,拉好窗帘,和我躺在了一起。 浑浑噩噩中,我进入了梦乡,又见到了兰姐,依旧是在那片女儿寨的林子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兰姐冲我一脸坏笑,手里拎着竹棍子,像是教官一样缓缓向我走来。 一看她这幅表情,我直接要跪了,连忙冲兰姐求饶道:“姐,你别打我了,我真的扛不住了,今天身体不舒服。” 兰姐微微一笑:“看你说的,我不打你,今天我们不练功。” 听她这么说,我才长长出了口气,连忙又惊问道:“兰姐,你不是在师姐的身体里吗?怎么又出来了?” 兰姐莞尔一笑:“我是在她的身体里,但是并不影响我跟你说话啊。”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她手里的棍子依然发虚。 兰姐顿了顿,带着一丝俏皮的语气问我:“阿夏,怎么?你害怕我?” 我苦笑摇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帮助我提高注意力,要不是你帮我,我说不定已经被狼撕碎了,只是你太凶了,上来就是棍棒,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好好跟我说,我会积极配合的。” 兰姐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舍得打你,打在你身,疼在我心,可是没有办法,不这样做,你无法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你的心思全在阿玉身上,我用色.诱完全无效,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不能让你心里有一点点的倦怠和退路,必须时时刻刻紧张起来。” “阿夏,做不到让你一直爱我,我宁愿让你一直怕我,这样,你心里多少会有我......” 兰姐变态的理论搞得我相当无语,我发现她也是个扭曲的存在,太过于极端,要么变态的顺从,要么变态的占有。 “那......姐,你今天这又是要干啥?”我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兰姐的棍子在手里轻轻的拍了拍,说道:“我上过你身,了解了你所知道的一切,也上了李娉娉的身,她大脑里所有的信息,我也都清楚了。” “所有的信息,你都清楚了?”我惊愕的看着她。 兰姐点点头:“不错!你别忘记,我是妖啊,妖精一旦上了你身,你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谈。” 她顿了顿继续说:“说实话,我一开始对李娉娉是怀疑的,认为她讲的那些爱恨情仇太过于离奇,总觉得她有其他的目的,或者说,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她,让你所谓的历练,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直到我上了她的身,最终才确定,她并没有说假话。” 一听兰姐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讲的这一层,我和玉儿确实没想过,主要是事情太过错综复杂,根本无从彻底的判断真假! 不过有兰姐这一番彻查,那就丝毫问题没有了,只是觉得手段有点儿卑鄙,趁着师姐受伤上人家的身,刺探她的隐私。 “兰姐,这...这不好吧,显得我们挺下作的,”我嘬着牙花子说道。 兰姐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下:“那有什么的?你没把我当妻子,我可把你当丈夫,你是我的天,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任何可能出现的潜在危害,我都要排除,另外,我在李娉娉七魄中走了一遭,她所会的一切,我都掌握了,你以后别傻乎乎的啥也问人家,哪里不懂我跟你讲。” 我去!兰姐的这番话,更是令我惊愕不已,李娉娉会的一切,她都掌握了?有没有这么恐怖?那我会的东西,比如编程什么的?兰姐也都会了?这所谓的上身,看来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刻的多! “兰姐,你的意思是说,我所会的,你也会了?”我吃惊的看着她。 兰姐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小时候豁尿泥的事儿我都知道,行了,不说这些了,我是跟你说,以后你每天睡觉,都要来我这里练功,今天特殊情况,我就不难为你了。” 说罢,她一挥手,但见竹林里漫天都飘起了幽香的兰花,在半空中悬浮着,就像昨天夜里那些兰花镖在空中静止了一样。 “这些兰花,会从不同的角度对你发起攻击,你要用竹竿子把它们打掉,稍有懈怠,就会受皮肉之苦,随着一步步的精进,昨天那些狼,根本就不是问题!”兰姐认真的说道。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惊愕的看着这些兰花,心里一阵阵忐忑,昨天那兰花风暴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没想到,兰姐居然用它来试炼我。 我有些胆怯看着她,寻思了一下,转移话题,问道:“兰姐,今天早晨,楼下一声猫叫,你听见了吗?” 兰姐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听见了啊,你呀,又要打岔,放心吧,我说今天不练就不练。” “那你知道那是啥吗?野猫一叫,就有个人从楼上掉下去了,”我惊愕的问道。 兰姐说:“若是以前,我也不清楚是咋回事,但我有了李娉娉的知识,这些也就见怪不怪了,那是有人找替死鬼。” “替死鬼?”我吃惊的瞪大眼。 兰姐点点头:“不错!有些人死的时候阳寿未尽,不能投胎,就找替死鬼来顶替自己,然后就可以重新做人了,它们潜伏在医院的角落里,等到了特定的日子,偷偷的给别人下套,害人,就跟水鬼是一样的。” 我听的毛骨悚然,居然还有这么一说。那...那花池子里的大姐,岂不也是...... “特定的日子是什么意思啊?”我紧张的追问。 兰姐一笑:“这个说不来,属于阴间的事情,李娉娉也不知道,不过,像这种自杀的,都是鬼物困扰着你的心神,让你悲观厌世,认为只有死亡才能解脱,其实都是障眼法,人如果能坚定信心的熬过心魔,鬼也拿你没办法。” 第九十二章活墓虎 兰姐认真的叮嘱道:“李娉娉的身体虽已无大碍,但还是虚弱的很,需要我在她体内维持,晚上的战斗只能你自己来,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一听,心头一沉,我自己来?一个人斗两个墓虎?我去!兰姐不帮我? “兰姐,师姐的伤到底怎么样了?”我紧张的问道。 兰姐说:“她流了太多的血,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养好的,虽然输血了,但还需要我来维持心脉,配合丹药酝酿内力,到了晚上的时候,伤口应该就长好了。” “那着什么急?过两天再去消灭墓虎不是一样的吗?何必急于一时?”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微微一笑:“我虽然能获取她的记忆,但无法捕捉她的心思,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想法吧,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你赶紧睡一会儿吧。” 说罢,周遭的一切都化作粉屑状的虚无,兰姐和竹林都消失了,我陷入了一片宁静的黑暗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虚汗,玉儿在身旁不停用毛巾帮我擦着,我睡了一觉,脑子是清醒多了,但身体依然酸痛,不知道是因为和群狼厮杀后身体透支的后劲儿,还是因为脱魂儿造成的伤害。 总之,再让我脱魂,我可不干了,每次灵魂离开身体,我都要大病一场! 吃了些东西,到了晚上九点,我和玉儿来到了医院,李娉娉已经换上了新衣服,静静的坐在床边儿等我们。她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红晕。只是眉宇之间显得有些迟钝,不像之前那般敏锐犀利。 “师姐,要不我们改天吧,你缓上两天再说?”我担心的看着她说道。 李娉娉摇摇头:“说好今天就今天,哪有改变的道理。” 她态度很坚决,丝毫不容置疑,不管医生同意不同意,坚定的出了院。 办理了出院,我扶着她上了车,李娉娉一路指引着我们,向墓虎潜伏的小区开去。 看她的身体状态,确实还很虚弱,真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杀这两个墓虎,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我们刺探好了先机,过两天再动手是一样的。 “师姐,我们在小区里动手吗?或者,我们可以在半路上截住那个男墓虎,消灭了它以后,再去老巢干.死那个老太太,”我向李娉娉提议道。 李娉娉摇摇头:“那样就晚了,如果我没算错,那个老家伙今天晚上要害人!” “今天晚上要害人?”我吃惊的张大嘴。 “嗯!” 李娉娉点点头:“昨天晚上,我看她那德行,手指甲都成了暗红色,一定是亟不可待要吃人了,我们先消灭了它,然后再灭那个四眼墓虎!” 玉儿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皱眉茫然的看着我,我一番解释后她才恍然明白。 李娉娉说:“其实,虽然都是墓虎,但两者心性完全不同,活墓虎危害更大,它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吃人,而四眼墓虎只是想着能够浑水摸鱼的活下去。” “那师姐,四眼墓虎如果不危害社会,只是想活下去的话,我们有必要杀它吗?”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冷笑道:“当然有,它现在不吃人,只是因为做人的执念还没满足,等到有一天,做人做的没意思了,自然会大开杀戒,而且,四眼墓虎成了气候,更难对付!” 她说罢,吩咐玉儿道:“地仙,你会隐身,妖鬼之类的也无从察觉,我给你几张符咒,你贴在墓虎家的门窗上,防止它逃跑。” 玉儿点点头,李娉娉又转脸对我说:“师弟,今天晚上就全靠你了,不管对手多么的虚张声势,你都不要害怕,记住我告诉你的口诀,一一毁掉它的灵魄!” 本来我心里不虚,但一听李娉娉这一本正经的叮嘱,搞得我又有些紧张起来。 那个金胡杨小区离医院不远,也就不到十公里,我们车子还没进小区的大门,就听见了喧嚣的广场舞的声音。 “你滴爱就像火苗,在我心头燃烧......”震撼的农村重金属伴奏下,一群穿着健美裤的大妈还有一些死老头子,扭来扭去,动作夸张辣眼睛。 我一瞅表,现在都他妈的九点半了,怎么还跳呢?人家其他住户第二天不上班了? 车子停在了一旁,我视线一扫,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个老墓虎,拿着把扇子夸张的扭着,她还是领舞,身后一群人跟着她跳! 我.操!那一刻,我差点儿晕过去,这...这身后的叔叔阿姨们,里面还有没有活墓虎了啊?这金胡杨小区,不会是墓虎窝儿吧! “师姐,这里面儿还有没有墓虎了?”我惊恐的问道。 李娉娉笑了笑:“你不会自己数一下,看看有几个?”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也只有那个活墓虎肩膀上只有一团火,其他人,三团火苗子都齐全,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齐全,但大小不一,象征着寿命的长短,还有品相善恶,我发现相由心生这句话真的一丝不假,有些一看就是那种很难相处的人,额头上的天魂明显要弱很多,用李娉娉的话讲,畜生的属性更强一点。 而且,我发现,天魂,地魂,命魂,三者之间丝毫没关系,有些人地魂火苗子很长,说明他的寿命不短,但天魂已经弱的气若游丝,说明也是个心念歹毒之人,而有些人,天魂很长,命魂和地魂又很短。 看来,好人不长命,王八蛋活千年,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说话间,我看见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儿盯着这群跳舞的大爷大妈们,饶有兴趣的模仿着,孩子们都是天真无邪的,想来,是哪个老人带的孩子,自己在这儿跳舞,把小孩儿们扔在一旁玩耍,倒是两不耽误。 我盯着那活墓虎,发现她时不时的瞅其中一个小姑娘,活墓虎身子在动,脖子却没转,动作极不协调,把我吓一跳,我去!这货要干啥?现在就要动手吗? “师弟,你看见了吗?如果我们今天不来,这几个孩子里肯定有人要被她吃掉,”李娉娉意味深长的说。 “可是,师姐,这么多人,大庭广众的,她怎么动手啊?”我不解的问道。 李娉娉一笑:“怎么动手?她自然有她的办法,墓虎动作很快的,两秒钟的时间就能吸干一个人的血,扇子一晃的工夫,这个小孩儿就成干尸了,这样的,师弟,你现在过去,挡在那个老墓虎面前,把这群孩子护住。” 我擦!李娉娉这是说话呢?我过去,墓虎万一冲上来咋办? “师姐,你的意思是,就在这儿跟她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有点儿不敢相信。 李娉娉微微一笑:“你放心吧,她不敢的,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我下了车,走到那群小孩儿跟前,用身体挡住了他们,眼睛跟那个活墓虎对视,那把凌迟小刀儿我已经牢牢的攥在了手里,就想着老逼玩意儿万一要对我发起攻击,我就直接跟她玩命! 我的出现,果然招来了她极大的厌恶,老家伙恶狠狠的瞪着我,那苍老的眼神就跟老坟里刨出来的死尸一样,干涸的痂皮儿状,看得人心里极不舒服,但不管怎么说,站在这群孩子们跟前,我心中正义感一下子爆棚了,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这个王八蛋戕害祖国的花朵。 因为注意力高度的集中,老墓虎那广场舞的动作已经慢了下来,越来越慢,甚至趋于静止的状态,然而,正当我信心倍增,认为已经控制了局面的时候,那老太太的脸一瞬间发生了变化,迅速的膨胀扭曲了起来。 以前我在网上见过一个新闻,说是美国有一个傻逼女的,整容了上百次,把自己变成了老虎的模样,两个嘴唇肿的跟包子一般,牙齿都磨尖了,总之就没人形了,当时只觉得这人好傻逼,然而,我发现眼前的老墓虎,面部特征有点儿像是那个意思过渡,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心骤然紧张起来。 我的注意力已经很集中了,周围的大叔大妈们,几乎就是静止的,动作极为缓慢,但那老墓虎的脸变化极快,一瞬间就成了那个样子,眼珠儿老大,恶狠狠的看着我,嘴里的獠牙已经吐了出来。 她又显现出昨天晚上喝血时,那努嘴瞪眼的骇人神态,只是比那要夸张的多,整个脑袋就像个大倭瓜,我意识到,这家伙要向我发起攻击了。 第九十三章拼死恶斗 当初在和群狼搏斗的时候,就是因为牵挂玉儿,我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注意力分散,被狼一口咬住了脖子。 现在面对更为危险的墓虎,我再也不敢马虎大意,高速敏捷的状态对于她来说,是常态,对于我而言,则只有全神贯注才能做到! 这家伙的面部像是面团一样不停的扭曲变化着,从各种可怖的形态又变回老太太的模样。 或许,这种速度极快的转变,只有我才能看见,她在其他人眼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领舞者。 我仔细盯着她身上游走的灵魄,果然如李娉娉所说,七种颜色的魄念都有分魄,主魄藏于其中,不停的变化着方位,看得人眼花缭乱。 消灭墓虎的口诀是:中枢、为气、为英、灵慧、天冲、为力、为精!对应的颜色分别是,青黄紫橙赤绿蓝!靠!真的好麻烦,我在心里默念着口诀,还一一做了对应,费了老半天脑子才对上号,看来精神力真的好弱。 我发现,虽然灵魄在体内不停的变换着位置,但也无外乎是大脑,眉心,心脏,胃,肾,肠,胆,肝,肺这几个器官不停的游走,找准一个一刀下去,先把中枢魄给她废了! 就在我给老墓虎检查身体的时候,突然,那家伙脸一下子扭了过来,冲我瞪大眼,仰头两根细细的长牙刺了过来,速度极快,就像是两根飞镖,直直的刺向我的胸口,饶是我注意力高度集中,仍是感觉躲闪不及! 去你妈的!我直接扬起小刀就一拦,刀刃并没有砍到墓虎的牙上,胳膊肘子直接把她的牙给挡开,那感觉就像是两根钢针压在皮肤上,深深的陷了下去...... 正当我庆幸自己躲过一招儿的时候,墓虎的牙猛的抽了回去,登时我的胳膊两道儿细细的口子,感觉就像是被刀子割开一样! 我靠!这家伙的牙上居然有倒刺儿!我瞬间就挂了彩,只是由于速度太快,痛感还没来得及传递到大脑! 就在我迟疑的一瞬间,那活墓虎并没有对我发起二次攻击,而是猛的转身一跃,化作一道黑影儿,直接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脑子嗡的一家伙,坏了,又溜号了,这家伙这么厉害,万一从我后背来一下怎么办? 我紧张的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墓虎的影子!周围都是慢动作跳舞的大叔大妈们,那领舞的墓虎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叔大妈们的动作,虽然还是慢动作,但比刚才快了很多,我知道,这种状态根本无法跟墓虎过招儿的,必须再让注意力高度集中,可我已经锁定不到目标了! 而且,疼痛此时已经传递到了大脑,锥心刺骨的剧痛让我难以忍受,理智告诉我,刚才那逼玩意儿切的很深,已经伤到了肌腱! 我低头一看,伤口的血已经流了出来,冒的很凶,根本就止不住的样子,我的天!我知道墓虎厉害,没想到这家伙的牙不但能吸血,还可以当兵器用,李娉娉给我的这把凌迟小短刀明显不顺手! 我愕然的看向李娉娉,发现就她一个人坐在车里,玉儿已经不见了踪迹!这个时候,突然一声虎啸传来,声音极为震撼,就像是打雷一般! 我彻底懵了,完全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李娉娉说过,那老逼玩意不会对我动手的,结果还是伤了我,这墓虎是不是发疯了,刚才那一声虎啸肯定是她叫唤的,难道她气急败坏,要大开杀戒? 就在我茫然慌乱的时候,兰姐的声音传来:“阿夏,刚才墓虎想逃,已经被羲门针击伤,你现在赶紧出小区,沿着西南方向追!” 我去!这不是玩儿我吗?兰姐跟李娉娉说的完全是两套,我他妈到底该听谁的? “快点!别发呆,一会儿跑丢了就不好找了!李娉娉太过自信,你不能什么都听她的!”兰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又着急的催促道。 我苦涩的咽了口吐沫,去他妈的!我能怎么办?追吧! 一想到这儿,我看都不看李娉娉一眼,猛的冲出了小区,向兰姐所指的方向追去! 关键时刻还是兰姐靠谱,刚才我要是全听李娉娉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挂了,那老墓虎的獠牙直直的就是冲我的心口来的。 西南方向,是一片荒地,边缘还有垃圾场,乱糟糟一大片,我现在虽然能夜视了,但根本就找不见那逃窜的墓虎在哪儿? 胳膊上一阵阵剧痛传来,玉儿的血衣正在快速的修复着我的伤口,我捂住胳膊拼命的跑着,一直追到了垃圾场旁,再往前没有路了,垃圾场后面儿是一片臭烘烘的人工湖,里面儿也都是漂满了垃圾。 我感觉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连墓虎的影子都没看见,就漫无目的的狂追,这他妈的接下来怎么办? “阿夏,别溜号儿,墓虎在旁边儿看着你呢,你提高注意力!”兰姐的声音再次转来,语气极为严峻。 我的弦儿猛的一下绷紧了,我去!这他妈的非把人折腾疯了不可!兰姐你既然知道墓虎在偷偷看我,为什么不提示一下她在哪儿? 我慌张的扫视着周围,到处都是方便面袋子和鸡蛋壳,哪里有墓虎的影子,我.操.他妈的!这太折磨人了。 正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一堆废弃的破家具后面,幽幽的冒出一股子绿色的火苗子! 我的心猛然一抽!我擦!地魂! 既然有地魂,那老墓虎一定藏在那里,我手里紧紧的握着凌迟刀,屏气凝神,死死的盯着那里。 “嗷”的一声怪叫,一个黑影儿从破沙发后面儿蹦了出,直直朝我扑来。 那不是活墓虎还是什么,正是那个老逼玩意儿,她披头散发,乱糟糟一团,面部特征已经不成.人形儿,处于人和老虎的过渡态,长长的獠牙外露,张牙舞爪的样子如同恶鬼一般! 我发现她的脚踝处,被一根儿细长的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长针刺穿,那正是李娉娉的羲门针! 我不敢怠慢,身子往旁边儿一躲,躲开了她这一扑,墓虎落地后,转身又向我抓挠了过来,她的速度极快,我瞅见她的爪子也是长长的弯钩状,擦!这挠上一下,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滋味儿。 我连连躲闪,墓虎接连发起进攻,就像是一个碰瓷儿的老太太,非要跟我拼命一样! 僵尸的动作,谈不上武功之说,完全就是凭借生前的记忆,配合刚猛无比的力道和速度取胜。 这墓虎老太太连蹦带跳,看得出,那根儿羲门针对她的速度起到了极大的限制作用。 这算是李娉娉给我降低难度了吧,尽管如此,我躲避她的进攻还是很吃力,因为我的注意力虽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招式和动作,但是身体并不能完全配合自己的神识。胳膊腿儿想要躲闪腾挪,总要有个过程。 墓虎眼珠子通红,穷凶极恶,招式逼的越来越紧,我渐渐的有点儿吃不消,再这样下去,几个照面儿下来,我非要被她挠中不可!如果此时,兰姐的兰花剑要是在我手里该多好啊,我奋起一挥,直接就能砍死这个老逼玩意儿,但这把凌迟小刀,根本就...... 终于,我一个躲闪不及,这家伙直接扑到了我身上,把我压倒,两个爪子死死的抠住我的肩膀,锋利的指甲直接嵌进肉里。 我疼的呲牙咧嘴,清晰的看见,那墓虎抓住我后,长长的獠牙吐出,就像是老太太拼命似的,脑袋要往我身上撞...... 我知道,她是想用獠牙刺穿我,墓虎的爪子并不可怕,和其他的僵尸没有区别,只是那獠牙才是她最致命的武器! 眼看命悬一线,我再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抬起凌迟刀朝她的肩膀捅了过去! 那凌迟刀刚一接触墓虎的肩膀,瞬间喷出一股黑烟,墓虎疼的“嗷”的一声惨叫,立刻仰身蹦起,爪子也从我肩膀上抽了出来! 左右肩膀头子好几道鲜血喷出,疼的我连连打滚,操.他妈的!幸亏墓虎的爪子不会吸血,不然刚才我已经死了! 这凌迟煞器一接触墓虎的身体,就像是烙铁一样,我终于见识了李娉娉所谓的屠神利器的威力,这是这刀具太短了,长一点儿就好了。 妈的!回去后,我要买一把砍头刀来,那东西用起来才顺手! 墓虎受伤后,连连往后蹦,翻过垃圾场,直接跑到后面儿的坡儿上去了。我踉跄的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儿,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这高度紧张的状态,本来就十分的耗费精力,加上连番的撕打缠斗,我的身心已经处于透支状态,对消灭墓虎的任务,越来越感到吃力和迷茫。 本来我就是一个办公室文员,上学期间也是从不打架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让我卷入这复杂的迷局中,还要背负着一群人的生死安危,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真是欲哭无泪。 想要消灭一个墓虎,哪有那么简单?光是打伤她远远不够,还要按照次序的一一击破灵魄才能最终达到目的,我真的有点儿绝望了。 “阿夏,你不要忘记,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对你的磨练,你在我的世界里,那些都是假的,眼下才是真正的战场,如果你这个时候气馁的话,那我和阿玉,还有阿月,所有你爱的,还有爱你的人,最终都会死在坏人的手里......”兰姐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说的这些我都懂,但眼下我该怎么办?和墓虎交手,我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现在别说交手了,人家已经逃跑,我连找都找不到,我跑的速度又跟不上她。 兰姐不再说话了,四下里一片沉寂,突然,我感觉后背一阵发麻,潜意识告诉我,什么东西正在向我扑来! 第九十四章天罗地网 我去!这家伙居然给我来个声东击西,明明从前方的坡儿跃过去了,现在又从身后偷袭!我都不知道她怎么绕过来的? 我顾不上许多,猛的闪身一跳,那活墓虎跟我擦身儿而过,直接飞扑了过去! 我抬起手里的凌迟刀死死的对着她,她也见识了那东西的威力,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朝我穷追猛打,瞪着通红的眼睛趴在地上,做出蓄势待发状。 她现在已经彻底没人形了,李娉娉的羲门针限制了她的速度,她干脆四脚着地,做出了如同猿猴一样的姿态,微微挪动着步子,在寻找我的破绽。 看见活墓虎这个样子,我不禁心生唏嘘,这老太太生前也是个正常人,怎么就死了儿女就不知道呢?待在家里成了墓虎。 僵尸的门道儿,其实就是作贱人,把好好的一个人给作贱成这个样子,变成尸体也不消停,我现在虽然是除掉她,其实也是在帮她,让她入土为安。至于墓虎这种僵尸,为什么会呈现出人和老虎的过渡态,这我就说不清了...... 李娉娉的羲门针,插在她的右脚踝上,她笨拙的移动着,这应该是个突破口儿,我一会儿琢磨琢磨,看怎么利用。 另外,我也想明白了,不要傻乎乎的一直去追寻人家的灵魄,她的灵魄是不停的变换着,我只要守着一个位置等就行。 比如,我要灭她的中枢魄,我就盯着她的脑袋,或者腰部某个位置,总有颜色对的时候,对应的颜色刚一闪现,我立刻凌迟刀捅进去,直接不就大功完成了吗?从某种程度上讲,变换也有变换的好处,只要记住颜色,不用刻意去找。 她趴在地上,冲我呲牙咧嘴,像是野兽一般的恐吓,似乎我不动,她也不敢动! 我死死的盯着她,再次集中自己的神识,我发现,盯着一个相对静止或者速度较慢的事物,容易进入那种忘我的凝神状态,而观察较快的东西,反而不容易发挥静止神功,刚才被墓虎穷追猛打,这是一个关键的因素。 现在我们对峙着,正好可以让我快速的专注,我盯着她,视线慢慢的转向了她的脚踝,我要先发制人,攥住那根儿羲门针,牢牢的控制住她的脚! 慢些...再慢些......我一点点的酝酿着这种静止的感觉,直到墓虎完全处于静止状态了,我猛的冲了过去,墓虎一惊,眼珠迅速圆瞪,但是这种圆瞪,在我看来,已然成了慢动作..... 墓虎的速度虽然快,但她是有极限的,而我如果凝神专注发挥的好的话,是可以无限制提升自己的反应速度,我们俩刚才的对峙,给了我酝酿这种感觉的时间,等到墓虎再发现,为时已晚! 我猛的扑了过去,伸手就去拽李娉娉的羲门针,然而令我吃惊的是,那泛着黄色光芒的针,并不像兰姐的兰花剑,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虚幻的光影儿!看得见,摸不着。 我倒是一把揪住了老墓虎的脚脖子,她此时已经回过味儿来,疯狂的扭过身子向我抓挠。 我见势不妙,抬手就朝她的膝盖后侧狠狠的捅了一刀! 这招儿是我跟兰姐学的,兰姐曾经说过:你们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关节。 这墓虎虽然变成了僵尸,但关节儿依旧是她行动的枢纽,只要把膝关节给废了,看你还怎么动! 我用的力道极猛,铲子头儿的凌迟刀直接把老太太的小腿给剁了下来,她痛苦的哀嚎一声,像壁虎一样拼命的向外逃窜。 我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猛的起身一跃,膝盖狠狠的磕住了她的腰部,把她压倒在地,眼睛一扫,后心的肺部,此时正好呈现出了青色的光影,这正是中枢魄的颜色,瞅准机会,猛的把刀子扎了下去! 黄色,紫色,橙色,我不用一一去找,就对准她的后心,出现了对应的颜色,我直接上去就补一刀! 我也是激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操作,那闪烁的光影,伴随着主魄的消散,辅魄也彻底化作了虚无,等到所有的光影全部都散了以后,那活墓虎左肩膀上的火苗子“砰”的一下子就灭了! 身下的老太太变成了一滩死肉,再也不动一下了,紧接着,一股股腐尸的臭味儿夹杂强烈的血腥冒了出来,我感觉膝盖一粘,赶紧站了起来。 但见那活墓虎,像是蜡烛融化了一样,变成了一滩黑红色的秽物,丑不可闻,仿佛一瞬间腐烂到了极致! 除了花白的头发和衣物可以辨认外,就是黏着着沥青状秽物的骨骼,说不出的恶心和膈应! 这臭味快赶上阿魏营地的气息了,只是没有那股子发酵的感觉。我擦!真他妈的恶心! “怎么样?阿夏,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难吧?”兰姐的声音传来。 我皱眉四下观瞧,心说兰姐你躲哪儿了?你不是在李娉娉的身体里吗?现在又不是在睡梦中,怎么还能跟我说话? “兰姐,你在哪儿?”我转着身子问道。 “我派了一个分身跟着你,你现在能看见我了吗?”兰姐的话音刚落,但见一朵晶莹的兰花渐渐出现在半空中,微微的转动着,跟兰花镖一样。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兰姐终究是不放心我,变一个分身时刻指导着我。这他妈的比李娉娉靠谱多了! “兰姐,我想不明白,这墓虎刚才为什么不一直逃呢?如果她要逃,我肯定是追不上的,”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说:“她倒是想逃了,可哪里能由她,李娉娉的羲门针已经把她固定在一个范围内,包括来这个垃圾场,也是李娉娉的意思。” 我苦笑道:“兰姐,还是你靠谱,我觉得师姐有时候太鲁莽了,就像刚才,说是墓虎不会进攻,还是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兰姐说:“那是我们商量好的,不用这种办法激发你,你永远无法在实战中获得经验,其实你刚才差点儿闯祸,你把墓虎的腿砍下来了,她摆脱了羲门针,正好可以扬长而去,幸亏你追上去结果了她。” “你们商量好的?”我吃惊的瞪大眼。 “不错!李娉娉的羲门针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墓虎之前在小区内,不过是虚晃一招,她不傻,知道有高人在,自然是走为上策,但她只要一出小区,马上就会被羲门针锁定,继而追上将其限制住!”兰姐解释道。 一听她这么说,我才明白过来,李娉娉让我去护住那些小孩,其实就是让我去撩骚,引起墓虎的警觉,赶紧逃跑,可是一逃出小区,马上就会被羲门针给钉住! “我们费尽心机,只是想让你全身心的投入一场战斗,不要老是倚靠我们,”兰姐说道。 我苦笑的长叹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已经被血衣给封住,毛细血管堆积成簇。 “其实,如果不是玉儿的血衣,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兰姐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就好,可是阿夏,你要知道,阿玉的血衣,只能治疗你的外伤,如果你要是碰见了特别强大的存在,比如...像那个李叔似的,瞬间就能结果你的命,血衣也没办法。” “诶?兰姐,不是还有一个墓虎呢吗?那个四眼墓虎,你跟李娉娉怎么商量的?”我发现李娉娉比我更善于使用兰姐,她表面不说话,不显山漏水,其实内心已经跟兰姐混的很熟了。 兰姐说:“昨天你们回来我就知道了,你师姐的意思是,那个四眼墓虎,就直接用符咒除掉吧,他的速度更加敏捷,灵魄更不好找,你现在的水平完全消灭不了它。” 擦!一听她这话,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我的水平完全消灭不了它.....看来李娉娉对我的实力还是看得很透。 “四眼墓虎,外壳是个活死人,真正的身体,是里面儿那个怪物,那家伙速度太快了,除了用羲门针和符咒以外,还真是不好对付,我们的目的,是不让它逃跑,”兰姐解释道。 “诶兰姐,我觉得你的兰花剑是最好用的,要是你的兰花剑能跟这把凌迟刀一样,充满煞气,再来个兰花风暴什么的,那就天下无敌了,”我笑着说道。 兰姐的分身小花并肩陪着我不停的转着,轻声道:“我可不想充满煞气,阿夏,我变的兰花剑,虽然对僵尸作用不大,但是消灭妖物和人,还有寻常的事物,还是很厉害的。” 我听了想笑:“兰姐,你刺探了李娉娉的记忆,你觉得那个李叔是什么?是人?还是妖物?” 兰姐说:“这还真不好说,从她的记忆里,还真看不出那是个啥家伙,非人,非尸,非妖,还十分的厉害,这李叔实在是太神秘了。” “哦对了,阿夏,你不要跟你师姐说,我刺探了她全部记忆这件事,”兰姐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傻!”我笑着应道。 回到了小区,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叔大婶儿们都散了,领舞的不在,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我们的车内,李娉娉和玉儿也不见了踪影儿,我心说这是跟四眼墓虎干上了? 第九十五章剿灭虎穴 “诶?兰姐,李娉娉呢?四眼墓虎已经回来了?”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兰姐的分身兰花在空中幽幽的转着,并没有回答我,过了几秒钟,说道:“阿夏,你在车里等着,不要开灯,不到我叫你不要出来。” “怎么了?” “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兰姐的话音一落,那水晶兰花瞬间湮灭,半空中只留下一抹晶莹的碎屑。 进了车,关好门,我心里一阵阵犯嘀咕,李娉娉和兰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 似乎,自从兰姐进入了李娉娉的身体,两人进行了深入的交流,还达成了默契,包括对我的哄骗。除掉墓虎的计划,还有对我的试炼,一切都在两人的掌控中。 虽然我知道她们的苦心,但我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有种被耍弄的意味。 刚刚换上了新衣服,肩膀又被抓破了几个口子,郁闷的我直想骂娘,方才精神高度紧张,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现在后劲儿才上来,疼的我赶紧点起一根烟儿使劲的抽了两口儿。 玉儿的血衣是好东西,最起码在一招不致命的情况下,可以让我自愈,有了它,我就有了不断提升自我的机会和本钱。 然而,不断提升的不光是我,还有月儿,血衣这东西,月儿也有,她更懂得如何利用它,也不知道月儿现在怎样了?或许有一天,她会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 我叼着烟陷入了沉思,生命中和我纠缠不清的四个女人不停在脑海里闪现着。 玉儿,月儿,兰姐,李娉娉,似乎都跟我有莫大的关系,这里面儿只有玉儿对我是彻彻底底的袒露心怀,月儿虽不至于害我,但她有自己的打算,李娉娉背负着家仇大恨,因为利害关系和我成了一根儿绳上的蚂蚱,我觉得最神秘莫测的,要数这兰姐了。 一开始,我只当兰姐是个痴情的婆娘,对她更多的是感激和内疚,但后来我发现,兰姐是个很有头脑的女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善于协作共赢,而且主导意识很强,绝不是甘受控制的那种角色。 我并不怀疑兰姐对我的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只是我觉得,很难吃透她所有的心思,这几个人里,只有玉儿是最傻的,她某种程度跟我很像,都属于被捉弄的对象,虽然,她也曾经捉弄过我……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和墓虎的一场恶斗搞得我精疲力尽,其实平心而论,我的运动量并不大,追着墓虎出了小区到了垃圾堆,再和它对峙,更多的是躲闪和防守,进攻只是最后那几下,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的疲惫,简直就像通宵了一夜一样! 似乎我觉得,玉儿的血虽然能激发我的潜能,但并没有改变我的体质,我还是我,所谓的静止神功,有点儿像是嗑药,提前透支了我的精力和体能,而我本身的一切,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脱胎换骨。 我是休息了整整一白天,吃饱喝足过来的,但是现在,又感觉到头晕目眩,一阵阵的瞌睡涌了上来。似乎还不如前天夜里恶斗完那群狼时的耐力好。 我有种担心,这种所谓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会极大损伤我的身体,我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自己的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住,完全不像兰姐和李娉娉设想的那样良性发展。 正在我瞎琢磨的时候,小区外的车灯闪了,一辆白色的本田CRV开了进来,我一瞅车牌号,正是那四眼墓虎的,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我去!这孙子每天不都是后半夜才回来吗?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屏气凝神的盯着车子,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那个四眼墓虎,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后面还跟着下来两个女的,穿着比较暴露,身材不错,浓妆艳抹,一看就是那种风尘女子。 我去!这他妈的热闹了!昨天是拎了两暖瓶血,今天是直接带了两个女的回来,这俩女子他是准备吃啊?还是准备用? 按照李娉娉的说法,还有这个四眼墓虎昨天自己所说,他并不是一个要惹事儿的人,我估计胡搞的可能性大点,靠!这孙子都成墓虎了,还有那方面的心思,果真是没活够! 以前李娉娉也说过,墓虎类似于西方文化中的吸血鬼,可以弄几个伥鬼墓虎来为自己服务,那这两个女的会不会是伥鬼墓虎呢?然而看她们的魂火正常,也并非邪物之类。 拉拉扯扯,打情骂俏之下,四眼墓虎左右手分别搂着两个女人向楼门口走去,看来他的审美和取向也正常啊,那老墓虎跟他又会是什么关系? 然而活墓虎已经死了,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潜伏在墓虎家里的李娉娉还有玉儿,以及兰姐,她们一会儿怎么处理这尴尬的局面。 活墓虎好杀,但两个女人看到恐怖的场景后,我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盯着墓虎家的窗户,想象着再过一两分钟,灯一开,就会传来惊天动地的虎啸声,接着,就是两个女人惊魂丧魄的哀嚎。 墓虎之所以叫墓虎,完全是由于它们在情急时会发出老虎一般的嚎叫,资料里并没有说,墓虎会形成.人和老虎之间的过渡态,至于我和活墓虎搏斗前,那老家伙的脸变化出的诸多诡异的样子,我却是无法解释。 灯亮了,墓虎已经了家门,然而过了很久,一切都保持着平静,跟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没有打斗声,更没有吵闹,一切就像是正常的人家一样,就算玉儿和李娉娉都躲在了其他的地方,老墓虎不在,这四眼墓虎不会怀疑吗?他行事那么谨慎小心。 兰姐让我一个人在车里老实等着,我也不敢擅自做主下去看看,时间又过了很久,终于身后传来了兰姐的声音:“阿夏,我们走,到楼上看看去。” 我一回头,又是一朵转动的兰花悬浮在后排车座上空,这家伙神出鬼没,我都不知道它啥时候进来的。 “兰姐?墓虎灭了没?那俩女人怎么处理的?”我好奇的问道。 小兰花悠悠的转着,说道:“你上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跟着兰姐上了楼,刚到墓虎家门口儿,防盗门一下子就开了,吓了我一大跳,手本能的去摸那把凌迟小刀。 开门的是李娉娉,她看见我,一把把我拉了进来。 一进屋,屋子里的场景令我目瞪口呆,眼睛盯着地板上的事物久久没缓过神儿来。 地板上躺着一个像是软体动物一般的怪物,人形,鼓鼓囊囊的里面儿都是红色的液体还泛着气泡,一股股强烈鱼腥味儿熏的人眼睛疼,那家伙的面部特征,有点儿像被核辐射了的大眼胎儿,眼珠通红,跟台球差不多大! 它已经没有了脖子,脑袋臃肿的和身体连成了一坨,身后的地板上流出了一滩滩透明的液体,强烈鱼腥味儿,正是从那些汁水中冒出来的。 我去!这他妈的什么怪物,怎么长得这么丑,这就是那四眼墓虎体腔里的家伙吗?它什么时候被注水了! 我惊得直咽吐沫,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贴着我靠近,猛的一回头,发现是玉儿,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娘的,这屋子里太臭了,强烈的鱼腥直接压过了玉儿身上的香气。 “老婆,你要吓死我,”我捂住胸口长吁道。 玉儿眨眨眼:“你连活墓虎都杀了,怎么胆子还那么小。”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赶紧问李娉娉:“师姐,那俩女的呢,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娉娉苦笑的一摇头:“你想啥呢,有我们在她们会死?现在正跟着四眼墓虎的躯壳在床上躺着呢。” “躺着呢?”我愕然的一皱眉。 “对呀,花妖直接把她们催眠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她们全不知道,”李娉娉解释道。 我似乎明白了,李娉娉是趁着人家在屋里行非常之举的时候下的手,先是给两个女的催眠,然后激活了符咒,把这个躯壳里的真家伙给逼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有害人,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那血泡一样的怪物,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没有害人?你不害人怎么会有的躯壳?”李娉娉冷哼的来了一句。 “他是被他妈害死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占据了他的躯壳而已,我好好做人,从来不惹事,我吸的血,血库里的,我从来不杀人的……”那怪物低唔着,还发出了类似于哭泣的声音。 我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我去!原来,那躯壳跟那老太太,竟然是母子的关系,想来是那老太太变成了活墓虎,先拿自己儿子开刀,杀死儿子后,躯壳又被这个家伙占据了,成就了一对儿扭曲的母子关系。 倒是,为了不引起大家怀疑,两人在世人的面前,还保持着母子的关系,但是背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活各的,这个四眼墓虎,在某种程度上还占据了主导地位,他之前根本就没把老墓虎放在眼里。 第九十六章玄兵 四眼墓虎还在支支吾吾的求饶,他的声音愈发含糊不清,面部肢体轮廓也越来越模糊,像是一滩垂死的水母。在半透明的皮囊下,无数的魄影儿快速的闪现着,看得人眼花缭乱,这家伙灵魄闪动的速度,果真要比那老墓虎激烈的多! 我实在是没精力区分它的主魄了,要是再让我集中注意力发功一次,我估计会晕厥当场,太阳穴一阵阵钻心的疼,头皮像无数根针在扎。 然而李娉娉让我上楼,不可能是看热闹那么简单,她肯定还要锻炼我的精神力,一想到这儿,我发愁的直皱眉。 “师姐,我们接下来......?”我小声的请示。 李娉娉不说话,从书包里取出了一个白瓷瓶儿,拧开后,将瓶口儿对准四眼墓虎的眉心处。 一瞬间,那些游鱼般的灵魄快速被吸入白瓶之中,像是逃窜进去一般,墓虎水母般的身子猛的抖抽了几下,变得愈发稀松瘫软,继而成了一滩流体。左肩上的魂火登时就熄灭了…… 与此同时,滚滚恶臭弥漫开来,那溢出的液体迅速挥发,地面成了一滩水渍蜡状,四眼墓虎彻底成了一张皮,覆盖包裹着一个动物骸骨般的轮廓,整个屋子已经呛的没法待人了。 “师姐,你这是?”我吃惊的看着她。 李娉娉也被熏的够呛,捂住鼻子连连摆手:“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快撤!” 一听她这么说,我像是得了大赦一般,连忙打开.房门,几个人一起冲了出去。 我们一直跑到楼下回到车里,启动了车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区。车窗外呼呼的新鲜空气吹了进来,让人终于缓过来一口气。 “师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吗?那两个活人怎么办?”我不放心的问道。 李娉娉说:“现在顾不上她们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是先回那个小旅店。” 车子在夜幕下向我们来时的镇子飞驰而去,我心里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似乎李娉娉的做法有欠妥当,会不会给我们惹来官司。 那屋子里的恶臭一定会惊扰四邻,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报警,还有那俩女人,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身边儿躺着一个体腔被掏空的死人,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激烈的反应。 这事儿肯定会暴露,而我们作为最后离开现场的人,脚印指纹啥的一并也留下了,这对我们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我实在想不明白,既然李娉娉要用白瓷瓶儿收了墓虎的灵魄,干嘛还要让兰姐鼓秋着我也上去,莫名其妙的。 一时间,心情十分的烦躁,李娉娉毕竟是个小姑娘,考虑问题太过简单!一丁点儿反侦察的能力都没有。 “师姐,我觉得躲起来没用,警察肯定会找到我们的,我们留下了脚印和指纹,虽然墓虎杀人跟我们没关系,但警察一定会把我们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到时候少不了麻烦,”我有些郁闷的说道。 李娉娉冷哼了一下,笑道:“你一天就操着小心,我说的躲起来,不是为了躲避警察,而是躲起来好好养伤,我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要找个地方调养。” 她顿了顿继续说:“至于你说的遗留下的脚印指纹啥的,花妖已经全部处理了,根本用不着你操心,自然,还有小区的监控摄像,我让你上去,只是想让你看看四眼墓虎的真面目,好长长见识。” 一听她这么说,我的心才放下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继而问道:“师姐,你用白瓷瓶收了四眼墓虎的灵魄,不会只是降服它那么简单吧,有没有其他的用途?”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四眼墓虎,属于墓虎中魄念最强的一种,它的灵魄可以用来炼化特殊属性的兵刃,跟墓虎的牙一样,都是很好的材料,我们这一次来,收获不小。” 李娉娉给我的羲门资料中,《格卷.湛卢篇》里有很多关于炼化兵刃的介绍,包括很多配方,我只看到了墓虎的牙齿可以让兵器具有放血的功能,却没留心它们的灵魄居然也可以让刀剑拥有特殊的属性。 “诶?师姐,这墓虎魄有啥功能啊,我在羲门资料里没看到关于它的配方?”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笑了笑:“我说过,之前给你的那份资料,顶多算是一份羲门的概论,让你先有一个宏观的总体认识,都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真正高深精细的内容,你要循序渐进一点点的消化完才能染指,这需要一个过程。” 她顿了顿继续说:“墓虎魄,属于活僵魄,较之其他僵尸的灵魄,兼具了人的贪婪和僵尸的执念,可以让护体暗器更加灵动,追着目标打,自主性更强,而且兼具吸血的功能,每一次吸完目标的血后,兵刃会变得更加强大!” 我一听怎么这么像羲门针呢?笑着追问:“师姐,你的羲门针是不是就是拿墓虎魄炼成的?” 李娉娉说:“羲门针所用的材料,比墓虎魄要高级的多,墓虎魄只是二级炼材,算不上极品的材料,但它有吸血的功能,我看中的是这一点,可以炼化出辅助暗器,协助羲门针战斗。” 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出来历练,一方面是提高师弟你的修为,另一方面则是为你打造兵器和铠甲,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有花妖这么厉害的伙伴,她变化出的水晶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2级玄兵。” “2级玄兵,这是什么?”我愈发的好奇了。 李娉娉说:“你看到的羲门资料,里面只有格、道、术,三卷,其实羲门一共有七卷,彼此之间相互穿插关联,其中玄卷里,就有关于玄兵的介绍,所谓玄兵,是玄门中最厉害的武器,一共分为九级,你的水晶剑达到了第二级,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李娉娉说的我目瞪口呆,宛如进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师姐,那你的羲门针算是几级玄兵?”我愕然的问道。 李娉娉苦笑的摇摇头:“我的羲门针算不上玄兵,说心里话,到目前为止,我就见到过两把玄兵,一把是花妖变成的水晶剑,另一把,是我那个爹手里的羲门剑!” “你是说那个人蛇状的银锥子?”我吃惊的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正是那个,不过,它是4级玄兵,要比花妖的水晶剑更胜一筹。” 我去!我彻底惊呆了,李叔手里的那个小锥子,竟然比兰姐的兰花剑还要牛逼,不过也难怪,那是一个人蛇状的伏羲雕像,绝对不会是凡品,但也没见李叔用它发挥出多大的攻击力啊?只是在给我治病的时候很神奇而已。 而且,李娉娉用的是羲门针,人家李叔用的直接是羲门剑,这剑和针之间,区别那可太大了! “师姐,你的意思是,那羲门剑,可以从银锥子变成一把长剑吗?”我好奇追问。 李娉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啥意思,只可惜,我也没见过他用那个东西变成剑,只是名字那么叫而已,他告诉我的,羲门剑至少算是4级玄兵。” 玉儿在一旁听我们聊的挺好奇,问李娉娉:“师姐,兰姐的兰花剑不如李叔的羲门剑,那我们可不可以打造出一个5级,或者更高级别的玄兵呢?” 玉儿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李娉娉苦笑的摇了摇头:“地仙,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玄兵之属,并非打造可以形成,只能炼化,那一定是天地精华凝聚而成,比如,花妖,呃…不,兰姐,她变成的兰花剑,就是她自己几百年妖修凝结的精华,岂是寻常的铜铁之物可以比拟的?” “如果我们有机缘,收服了特别厉害的僵尸或者妖类,可以把它打造成兵刃,或许能出5级,或者更高级别的玄兵,但是这谈何容易?”李娉娉惆怅的叹了口气。 听她这么说,我猛然想起黑木林中,兰姐的兰花风暴在和血尸对撞的时候,兰花镖丝毫也伤它不得,那狗逼东西要是打造成了刀剑,不知道会不会比兰花剑更强一些。 “师姐,当时你晕过去了,兰姐的兰花镖和那黑木林中的血尸交过手,并不占上风,那家伙虽然浑身黏糊糊的都是烂肉,但却如同铁打铜铸一般,兰花镖根本伤不了它!”我把当时的场景跟李娉娉描述了一遍。 李娉娉听完以后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说道:“所以,一开始,我就想着,如果那黑木林中有厉害的家伙,我们把它降服了,说不定可以获得极好的炼材,对我们大有帮助,但是兰姐的兰花镖都伤不了它,可见这东西并不好对付。”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那个小镇,来到了那家旅店所在的巷子里。 此时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家家户户关门熄灯,这家旅店也不留外,李娉娉的意思是,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他们,我们就在车里对付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再进店休息。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么偏的地方养伤,既然兰姐已经把我们的蛛丝马迹给抹掉了,我们在县城里找个酒店不是更好吗? 然而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来了,就耐心等待吧,我心里琢磨的是,我们给了那婆娘那么多钱,现在就算把她祸害醒了,也不算是过分吧? 长长的伸个懒腰,我刚想打一会儿盹,突然听见玉儿小声说:“你们快看,旅店的门开了。” 我和李娉娉马上抬脸看去,但见那家旅店的门已经被推开,从里面儿走出一个黑影儿来。 当我看清那黑影儿的轮廓时,浑身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九十七章黑林的秘密 我和李娉娉抬眼看去,但见从旅店的门里走出来个怪人,他头发披散着,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戴个毡帽,从后面儿看很像是民国初年刚剪掉大辫子的那种发型,身形十分古怪,佝偻着腰,两腿儿盘曲着,上盘十分的魁梧,下盘却看起来像个老太太。 那家伙后背背着个大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啥,当他把脸转过来时,我和李娉娉都惊呆了!我紧张的身子还哆嗦了一下。 那...那竟然是一张狼的脸!幽幽的绿眼,长长的嘴,锋利獠牙间吐出红红的舌头,更令人惊惧的是,这狼竟然是一脸的白毛! 以前上网的时候,见过一张鬼脸藏獒的照片,样子跟它很像,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我们车子停在离旅店门口二十几米远的一颗老榆树下,因为能夜视,一切都看得的真真切切,那家伙出门后,还小心翼翼的把房门给关好,然后背起麻布口袋,别别扭扭的向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眼前的场景让我们都懵了,多吓人谈不上,真他妈的邪性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看它穿的黑色寿衣,破破烂烂的,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从黑木林里爬回来的老头,他也穿着同样的衣服,我去!难不成?眼前这个,是胖婶儿的老公公?不可能吧...... 当时就说,一个得了癌症的老人不可能从几十公里远的沙漠里跑回来,这件事肯定有蹊跷,然而我和李娉娉只是关注他的魂魄,并没有在乎这些细节。 “师姐,这他妈的什么东西?会不会是黑木林的狼?”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问道,心里还是不愿意把它和胖婶儿的老公公联系在一起。 李娉娉皱眉沉思,眼珠儿微微的转着,许久不说话。 我见她也没了主意,再抬眼看那家伙,但见它已经走到了巷子口,一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那鼓鼓囊囊的麻袋里装的啥?会不会是死人脑袋?我越想越害怕。 “师弟,这里面有大文章,我们先让兰姐过去看看,”李娉娉终于说话了。 说罢,她抬起手,掌心处慢慢转出一朵兰花,悠悠的从车窗里飘出,然后快速的向白脸怪狼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我去!这兰姐在李娉娉身上,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她刚才许久不说话,一定是在跟兰姐交流! 我心里有点儿小小的嫉妒,不行,等兰姐再回到我身体里,我一定好好的利用她! 一方面兰姐去追那白脸怪狼,另一方面,我也想知道这旅店里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师姐,这胖婶儿一家我估计都死了,那鼓鼓囊囊的麻袋里,我怀疑装的都是死人脑袋,”我小声说道。 李娉娉微微的沉吟:“等会儿,等兰姐看看再说。” 5分钟后,那朵水晶兰花又飘了回来,进了车窗,重新没入李娉娉的掌中。我皱眉倒抽一口凉气,这兰姐也真有意思,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为啥有消息不先告诉我? “师姐,兰姐怎么说?”我迫切的问道。 李娉娉微微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说道:“那怪物正是这家旅店老板的爹,他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了。” “旅店老板的爹?”玉儿吃惊的叫了一声。 一听这话,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我去!还真让我猜对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李娉娉说出来,还是让人无比震撼!不过...这人怎么能变成狼呢? “师姐,我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吃惊的瞪大眼。 李娉娉顿了顿继续说:“这老头,那天是让几头狼给背回来的,作为交换条件,他死后必须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我和玉儿听的目瞪口呆,这...这太邪门儿了吧,人和狼的契约? “你说的狼,是黑木林里的狼吗?”我皱眉问李娉娉。 李娉娉点点头:“不然会是哪儿的?正是它们!” 玉儿惊道:“我的天哪,这么说,那黑木林里的狼,都是人变的?” “这个说不来,不过刚才那老头,确实是要去黑木林里做狼的......”李娉娉轻叹道。 我彻底无语了,之前一直以为,人死后埋的不合适了,会变成僵尸,成为墓虎之类的怪物,却没成想这里的人,死后竟会变成狼,混迹在黑木林里...... 那天袭击我们的群狼,难道都是这额济纳的老百姓死后变成的?我简直无法想象,难怪那黑木林的蚊子不来吸这群人的血。 我冲李娉娉说:“师姐,这里面儿文章大了,如果我没猜错,那黑木林里的狼都是这里的老百姓变成的。” 李娉娉说:“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我们还要进一步探究,我觉得真相远远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那师姐,这家人呢?他们没事儿吧?”我问道。 李娉娉说:“他们没事儿,现在睡的正香呢,咳...我们也休息休息吧,等到天亮了再过去。” 说罢,李娉娉张开嘴,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说心里话,真的不想在这家旅店住,万一哪天晚上再有人变成狼,趁着我们睡觉发起突然袭击...... 这老头变成狼,到底是一个偶然事件,还是连续发酵的灾祸,现在谁也说不清,然而李娉娉非要选择这家,我也不好说什么,谁让她是师姐呢?兰姐的信息都汇报给她了,我和玉儿得到的都是一些结论性的话,这让我总是感觉不过瘾,还想多了解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师姐,你说,这人死后变成狼,算什么?墓狼?一种特殊的僵尸?”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冷笑:“别胡说,哪里有墓狼?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等过几天我们看看再下结论。” 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你想啊,如果那黑木林的狼都是僵尸,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在和我们搏斗的时候,那可都是活生生的生物。” 我一想也是,那些狼被劈斩开后,猩红的鲜血,热腾腾的内脏,这假不了,若是僵尸绝对不会那样。 “我这两天也琢磨了,那高悬血泽地眼上空的凶星很不一般,似乎不像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李娉娉说道。 我听她这么说,心念一动,不像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难道说,那黑木林里的一切,又是如同玉坟后的世界一样,是另一个空间?我们误入其中,见到的一切,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 “师姐师姐,你是说,存在现世和另一个世界的结界点?就像我上次跟你提起的一样,”我吃惊的追问。 李娉娉笑了笑:“你想多了,现世就现世,至于你说的那种理论,我从来没有听过,也不敢妄加评论它的对错,所以你上次问我,我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那个凶星确实诡异的很,我一开始寻找凶星,找得也并不是它,凶星之属,无外乎丧门,吊客,白虎,七煞,太岁,阎眼之类几种,每一种都有自己特殊的格局,周围依托的辅星都是固定的,千百年来积攒下的老套路,绝对错不了,然而那颗凶星,周围星座的格局,我从来都没见过,仿佛进入了另一片天地中,我判断它是凶星,完全是根据周遭星象的形势得出的结论,”李娉娉说道。 我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吃惊的问:“师姐,你的意思是说,在那黑木林血沼泽中,天上的星座都变了吗?跟羲门天星术中的全然不同?” 李娉娉点点头:“羲门天星术,奇门遁甲,还有其他流派的道家占星之法,套路虽然不同,但是研究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周天四方,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每一个方向有多少颗星宿,什么季节有什么星座,在什么位置,这些都是死的,跟门派没关系,但那黑木林中,漫天的星斗,和以前所见的天象,似是而非,有些类似,有些则全然不同,我当时也是有点儿懵,但还是根据寻星的法则,找到了理论上的凶星。” 李娉娉虽然并不认可我的理论,但听完她这番言辞,我更加坚信,我的想法是对的,月儿之前告诉我的是真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在某些地方,是两界共用的,这黑木林,一定是阳间和其他世界的交界面儿,那漫天的蚊子,还有恐怖的军营,以及血尸群狼,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怪物。 聊着聊着,我困意上涌,竟然迷糊糊的在驾驶座儿上睡着了......耳畔依稀传来李娉娉和玉儿继续交谈的声音。 昏昏沉沉中,我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傍晚时分,夕阳只剩下一道余晖,之前那变成白脸儿狼的老头子,穿着一身儿寿衣,戴着个破毡帽,捂着自己的右腹部,绝望的在沙漠里挪着步子......而不远处,正是那一望不到边际的黑木林。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电影,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诡异的画面。 我去!这难不成...是那天,这老头被扔到黑木林附近后的历史重现? 那老头并没有往回家的方向走,而是晃悠悠的一步步向黑木林迈进...... 走着走着,黑木林的样子一下子变了!不再是那黑乎乎光秃秃的像厉鬼一样的树杈,而是变成了一片人民公园的景象,许多孩子嬉戏打闹着,老人们在下着象棋,锻炼身体,还有些小商小贩在叫卖,街边几个烧烤摊冒着袅袅的白烟。 我去!鬼打墙!这黑木林果然是在制造幻象,这老头子看见眼前出现了这般祥和的画面,傻乎乎的咧嘴笑着,挪动的步子也加快了...... 然而,角度一切换,画面为之一变,我不禁大吃一惊,但见场景成了黑木林近前,那所谓的公园,孩童,妇女,商贩,全都悬在半米高的空中,而在幻象下面,依旧是沙子和黑树,还有一头头匍匐趴着的狼,幽幽的绿眼眯着,盯着那傻不咧贴一步步走过来的老头。 第九十八章狼窝 我去!这场景有点儿瘆人了,这老头只能看见半米高以上的画面,对黑林下盘隐藏的杀机全然不知。 当他一点点靠近黑木林的时候,下盘那黄沙枯树,以及一头头潜伏的黑狼全都消失了,一切尽皆化作人民公园的幻境。 老头刚一进黑木林,立刻有其他的老年人向他打招呼,老头一愣,似乎俩人还认识,很快凑到一起亲热的攀谈了起来。 我的视角也跟着移动,到了他们近前,但听见他们聊的内容,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还有儿女们的话题,在交谈中,这个主动打招呼的老年人毫不避讳的说自己已经死了,现在这里是阴间。 旅店老板的爹长吁短叹,说自己被家里人打发了,这次来就是送死来了,只是心里搁不下上大学的孙子,这几天孩子可能放暑假啊,他连最后一眼都没能看到。 老头被带到了饭店,一群死了很多年的老伙计和他一起吃饭,场面很是热闹,他询问起了自己的老伴儿,有人告诉他,老太太已经投胎去了,他不禁又是潸然泪下。 最后在一群“人”的劝说下,老头子也渐渐释怀了,觉得活着真没啥太大意思,还不如死了好。他们又喝酒又K歌儿,看得出,老头子这辈子也没如此开心过。 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似乎跟师姐和我讲的有很大出入,李娉娉说,老头和狼做了笔交易来,然而现在我却看不到一点儿线索。还有,我为什么能看到这一系列的画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头子喝了很多酒,惆怅的跟几个老伙计说,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孙子,其中一个老太太告诉他,他现在还没死呢,只是就这几天了,如果实在想孙子,他们这些鬼有办法把老头儿送回家,见见孙子后再过来。 老头一听,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几个老伙计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老头叫出租车,说是现在就能把他送回去。 我的视线跟着老头踉踉跄跄的身形出了饭店,门口儿停了一辆计程车,老头在几个老伙计的搀扶下,醉醺醺的坐了进去,然后汽车开动了,快速的向城外的方向驶去...... 我像前天跟踪四眼墓虎一样,视线紧紧的跟着车子,看着计程车的后窗,老头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劲儿的跟司机在叨鼓。 接着,画面又是一变,但见在阴森恐怖的黑木林中,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狼,后背背着那个老头,正一点点的走出林子,那老头儿满脸通红,口齿流涎,完全一副痴傻的模样...... 狼的块头很大,老头趴在上面儿很是平稳,沙漠的夜很凉,他紧紧的抱住狼身,像是在寻求温暖。 我去!这就是那个计程车,真皮座椅,太牛逼了吧!我看得目瞪口呆。 不知为何,当我看完这一幕幕后,似乎改变了对这黑木林中恶狼的看法,它们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邪恶,甚至很有善意。 它们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没有吃这个老头,还答应送他回家看孙子,这个老头行将就木,活不了多久,狼这么做,简直就是人道主.义了,比老头的儿媳妇强的太多! 一狼一人消失在孤茫茫的沙漠中,夜晚星空冷风,似乎就剩下我一个人徘徊在黑木林前。 接着,画面又变了,视角是在一个又脏又破的窝棚里,老头躺在肮脏的床上,旁边儿还有个木桩子,想来这里以前是栓牲口的牛棚。 他努力的吧嗒着嘴,干涸的嘴唇起了厚厚的白皮,眼睛痛苦的眯成了一道儿缝,看得出,他很渴,却没人喂他一口水喝。 老头已经不能动了,晚期绝症让他瘦成了一把骷髅,他绝望的颤抖着,嘴角儿竟扬起了一丝笑意,他是在想黑木林里的那些老伙计吗? 接下来,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出现了,老头脸上开始长出细密的白毛,周身也生出了长长的毛发,嘴巴变长,颅骨形变,慢慢的在从人,向一个狼的模样过渡...... 这跟那活墓虎从人脸变成虎脸完全不同,是真的变,并非闪现,不多时,躺着的老头成了一个介于狼与人之间的怪物,他的眼睛猛然睁开,已经变成了深绿色,仿佛一瞬间拥有了无穷的生命力! 他坐起来,抬腿下床,虽然身体已经变化,但习惯性还是人的动作。 狼老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把肮脏的床铺一卷,拿起自己吃饭的破饭缸,还有喝水的铁缸子,装到一个破旧的麻袋里,其他乱七八糟的衣物啥的一并往里塞,最后把麻袋一背,小心翼翼的向前院儿走去...... 看到这儿,我就全对上号儿了,接下来,就是我们来时看到的场景,变成狼的老头,似乎力大无穷,那沉重的麻袋在他后背上就像是棉花包一样。 接着,眼前的一切尽皆破碎,变成一片飞灰沉屑,画面又成了女儿寨的竹林,兰姐一脸微笑的站在我面前。 “兰姐?”我脑子嗡嗡作响,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兰姐在导演的。 “阿夏,怎么样?现在知道那白脸老狼是咋回事了吧?”兰姐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咽了口吐沫,努力的理清思路,问道:“兰姐,那黑木林到底咋回事儿?那里的狼,真的都是死去的老人变得吗?” 兰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是不是,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实话,我不喜欢她和李娉娉这种故弄玄虚的态度,心里有点儿不爽,说道:“兰姐,你别绕弯子了,到底咋回事?还有,你多会儿能回到我身体里?师姐的伤,还要多久能好?” “怎么?你想我了?”兰姐狡黠的笑了笑。 我被她说的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儿。 兰姐缓缓走了过来,把脸凑的很近很近,美丽的大眼睛狡猾的眨了眨,沁人的兰花香直入鼻息。 “阿夏......”兰姐气吐如兰,坏坏的看着我。 “呃,怎么了?”我下意识的抽了抽鼻息。 “呵呵,我看见你吃醋了,吃李娉娉的醋了,”兰姐笑道。 我一愣,苦笑的直咧嘴:“兰姐,你胡说八道些啥呢?我怎么会吃她的醋,她是女人诶!” “我说的不是男女之醋,你嫉妒我和她的心意相通,你嫉妒我和她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你成了局外人,”兰姐继续坏笑着说道。 我一皱眉,感觉很尴尬,一种别人揭穿的感觉,但这和吃醋没关系啊?师姐的功法比我强,她能和兰姐融会贯通的配合自是当然,我啥也不懂,只能有限的发挥兰姐的威力。 不过,说实话,潜意识里,我总是觉得兰姐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兰花剑也好,兰花镖也罢,都是我的私人物品,被别人拿在手里把玩,心里总是有点儿不舒服。 其实我也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兰姐在师姐的身体里是救命疗伤,又不是干别的,再说,就算没有兰姐,师姐也会拼命保护我的,我怎么会执拗于这么愚蠢的想法,还是人性的自私在作怪。 “阿夏,我问你个问题?”兰姐突然抬起胳膊,挽住我的脖子,一如在女儿寨和我暧昧时的动作。 我有些紧张,嗓子咽了下问道:“兰姐你说,什么问题?” “如果,使用我的,不是你师姐,而是阿玉,你心里还会别扭吗?”兰姐笑眯眯的问我。 我一愣,刚想说我没别扭啊,可是转念一想,兰姐是妖,智商比我高很多,我在她面前装逼完全没必要。 “呃呃,兰姐,你说笑了,其实,咳,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我看出你不开心了!”兰姐的小嘴撅了起来。 我一皱眉,细细琢磨了下,还真是,如果要是玉儿用兰姐,就算用的天花乱坠,我也丝毫不别扭,感觉没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换做其他人,我心里总是觉得隔着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的车,老婆开,那丝毫不介意,如果换做朋友开,就算关系再好,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和芥蒂。这是事实,相信很多人都有我这种感觉,或许真的是我不够豁达吧。 “呃,兰姐,你真厉害,能看透我的心,说实话,如果是玉儿,我肯定不会小心眼儿,毕竟我们是一起的,”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兰姐噗嗤一笑:“那李娉娉就是外人了?她就跟我们不是一起了?” “呃,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的意思是,我好歹也是你的妾,我们是一家人,而她跟你没有任何亲密关系,是吗?”兰姐追问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老执拗于这个问题,也生怕自己解释错了,让她误会心里不舒服。如果我说,你是我的私人物品,任何人不许使用,跟车子一样,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呃,算是吧,”我敷衍的应了一句。 兰姐的脸马上就红了,水汪汪的眸子灵动的闪了闪,她搂过我的脖子,抬脸直接吻住了我的唇。 我一颤,身子紧张的哆嗦了一下,脑海中马上浮现出玉儿那乖巧懵懂的面孔。强烈的负罪感由然升起。 “呃,兰姐,我们......”我轻轻的推开了她。 兰姐咬住自己嘴唇,依旧甜蜜暧昧的看着我,噗嗤一笑:“看你那傻样儿,我又不吃了你。” 她长出了一口气,皱眉微微沉吟道:“阿夏,说实话,我也不清楚那黑木林里的猫腻,我只是用兰花镖上了那老狼的身,读取了他的记忆,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我想的是,借着那老狼的耳目,间接了解黑木林里的真相,”兰姐说道。 我一听,心思马上就活泛了,对呀,兰姐的兰花镖可以起到摄像机作用,随着那老狼的深入,我们可以间接的读取信息,了解黑木林里的情况,就跟刚才看电影一样! 第九十九章黑狼城 “兰姐,这太好了,不用我们亲自去,那黑木林里太危险了,”我兴奋的说。 兰姐微微的点点头,挪着步子沉吟道:“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会是那么危险,早知道,我们应该先刺探一番再行动。” 说罢,她抬手一挥,无数的兰花飞起,盘旋成漩涡状,继而散开,直接呈现出了一个花团围绕的空间之门,空间之门内,黑茫茫一片,有繁星,有沙丘,还有沙沙的脚步声....... 我彻底看呆了!我的天啊!好神奇,简直就跟小时候看过的《神笔马良》一样,一面儿墙之后,就是另一个世界,我们在女儿寨竹林里,兰花拱簇的花墙后面,竟然就是那沙漠中的场景,老狼的眼睛,耳朵,所见所闻,我们都能清晰的感知到,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这种效果,绝非百寸的大屏幕电视可以替代,我甚至感觉,再往前走两步,就会被吸入另一个空间里,这种震撼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他还在赶路,要过一会儿才能到黑木林,”兰姐挽住我的胳膊轻声道。 她紧紧的贴住我,犹如恋人一般,搞得我有点儿忐忑紧张。 “兰姐,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在这女儿寨里呢?”我身子微微的挪了下,问道。 兰姐感觉到了我的疏远,笑了笑:“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啊,我的真身,就是生长在这片竹林里的兰花,所以,我更喜欢在熟悉的环境里待着,哪怕是法术变化出来的。” 她顿了顿,突然胳膊一用力,把我猛的往里拽了拽,带着一些抱怨的语气说道:“你呀,不要那么虚伪,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感觉,我知道你对阿玉很真心,可我也是你的女人啊,你不能一点儿爱都不给我,我又不要你做什么,拉拉手你也紧张。” 兰姐说的我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啊,三妻四妾很正常,就跟女儿寨里的那些女人一样,谁能保证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咱们讲道理嘛,不必虚虚伪伪,”兰姐的语气显得很轻佻。 “动物,花草,都是一样的,别说人,就是妖鬼神佛,也没有那么绝对的,只要有感情的东西,就不可能那么理想主.义,你敢说,你在和你师姐假装亲热的时候,你就没动情?你心里其实也想着,如果假戏真做了,那也挺刺激的,李娉娉肯定是个处,我没说错吧?别告诉我你心里没这么想,”兰姐狡黠的看着我,嘴角略过一丝冷笑。 我彻底郁闷了,兰姐这家伙,游走于我和李娉娉的身体里,我俩的隐私她一览无余,根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当时在车库里和李娉娉假装车震的时候,你让我怎么办?她一声声娇喘的勾引我,又那么疯狂,活脱脱就是一头母兽,但凡正常点儿男人都会有反应吧,除非你是太监! “咳咳...”我咳嗽两声说道:“兰姐,你说的不错,我不否认,我曾经也有过邪恶的想法,甚至幻想过皇帝般三宫六院的生活,但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兰姐疑惑的看我。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没有结婚之前,天下的姑娘任你爱,你选择谁都无所谓,但是结婚以后就不一样了啊,爱情是自私的,是需要换位思考的,比如,假如你是我的阿肖,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跟别的女人鬼混,你心里啥滋味儿,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个道理,现在玉儿怀着我的骨肉,我再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她要是知道了,会多伤心。” 我本以为自己这番话,于情于理,兰姐也是女人会深有体会,没想到,她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冷笑道:“你还有脸说这话?” 我一愣:“怎么没脸说这话了,我和玉儿已经结婚了啊,而且,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 兰姐冷哼道:“算了吧,你跟阿玉的婚姻,是我们的走婚,根本就不是汉人的婚姻,而且,阿玉千里迢迢带你回女儿寨,不就是为了和你秉承这个习俗吗?你们汉人那套跟本就不算数。” “倒是,你和她姐姐,才是真正的汉家结婚,月儿才是你真正的老婆,你倒可好,睡了人家妹妹,还把肚子搞大了,现在有脸跟我说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兰姐鄙视的揶揄道。 她说的我无地自容,可...可这一切能怪我吗?我他妈一开始她俩谁是谁都分不清好不好?姐妹俩合伙捉弄我,要不是李叔帮我认清,我现在还稀里糊涂的呢。我一直以为是一个人,闹半天谁知道是双胞胎姐妹俩。 见我脸憋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兰姐噗嗤一声笑了:“行了,我不说你了,只是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扮清高,至于你提的那个问题,假如我是你的阿肖,我不生气啊,你喜欢哪个女的,收她做妾就好了,只要我同意就行,我们可以一起给你生孩子,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姐,咱换个话题吧,”我苦逼的看着兰姐,就要给她跪下了。 原来在兰姐的意识里,我真正对不起的是月儿,老婆现在下落不明,我带着搞大肚子的小姨子到处乱跑。纠结复杂的爱恨情仇,伦理道德,快把我脑子挤炸了。 “好嘛,好嘛,不提了,咱们看看,这老头儿走到哪儿了?”兰姐轻叹一口气,继续挽住我的胳膊,身子紧紧的贴住。 花门之内,依旧是寒风孤月,冷漠沙丘,黑木林还没到,白脸老狼继续走着,不过从视觉的切换来看,他速度快了很多,而且已经从直立行走的状态变成了四脚着地,呼呼的喘息告诉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已经彻底变成了狼了...... 当初拎着的破麻袋也不知道扔哪儿了,他已经丧失了人类最后一点儿神识。 “兰姐,你的兰花镖在他身体里,一定也能感受到他的思维对吧,他现在还有人的意识吗?”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说:“这个说不来,我只能读取魄念的记忆,却不能捕捉灵魂的意识,就跟我在你师姐身上一样,她的经历我知道,但每时每刻的想法,我却无法获知。” “那你怎么知道我俩在车里亲热的时候,我对她有那么邪恶的想法?”我冷笑着问道。 兰姐说:“这是两码事,意识变成了记忆,我自然就知道了啊。” 我去!真是搞不懂兰姐这些逻辑,怎么说都是她有理。 “阿夏,你师姐休养的这几天,你要抓紧练功,今天就算了,从明天开始,你要继续练习速度和身法,我会很更加严格的要求你,”兰姐突然转过脸认真的冲我说道。 我一听这话,脑子嗡一家伙,又是练功,这练功我并不反对,但是那集中注意力的静止神功副作用太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那不过是提前透支而已。 就像抽烟一样,提前逼着大脑释放多巴胺,然而总量是一定的,当多巴胺水平低的时候,不得不再抽烟卯吃寅粮,这宛如一个恶性循环。 我把自己的苦衷告诉了兰姐,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每次发功完脑袋都钻心的疼,怕是再用不了几次,人直接就会晕厥。 兰姐听完后很是吃惊,她皱眉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阿夏,这不应该啊,你吸收了阿玉的血,又有了她的胎衣,早就脱胎换骨了,精力不可能那么差,”兰姐疑惑的说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怎么不可能,玉儿的胎衣只是修复我的身体,保证我不死,但对我的精神力和体力并没有什么帮助,那本身只是一个防护性的东西,我肉.体凡胎的,根本承受不了那么高强度的训练。” 兰姐陷入了沉思,良久,沉吟道:“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在你身体里,感受到你的气脉磅礴如江海一般,七颗灵魄酝酿的精血,耀眼如天上的星辰,频频有神龙之息,你应该越启发,越强横才对。” 我去!兰姐把我说懵了,还神龙之息?有没有这么夸张? “兰姐,你别逗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 我的话没说完,那空间之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狼嚎,尖锐凄厉,吓了我一大跳! 抬眼看去,但见沙丘前方的不远处,一片黑茫茫的事物,却不是什么黑木林,而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城墙! 这城墙连绵不绝,犹如长城一般的直接挡在了前方,高耸巍峨,足足有几十丈高! 我和兰姐都看傻了!我的天!这他妈的什么?黑木林怎么变成城墙了? 那城墙的正中央,高大的城楼如耸兀的山峰,上面灯火点点,发着幽幽的绿光,像是一双双狼的眼睛。 “看来,这才是黑木林的真面目,”兰姐微微长出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咽了口吐沫说:“兰姐,我跟你讲,这帮野狼太会忽悠,之前就弄出了许多的障眼法,我估计这个也差不多,咱们前几天也过去看了,哪有什么城墙?就算眼前这个不是幻术所化,也是蚊子堆积成的!” 兰姐摇摇头:“不是蚊子,也不是幻术,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实实在在的存在?兰姐,你是说,这老头压根就没去黑木林?这还不知道是哪儿呢?”我疑惑的问道。 兰姐不说话,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前方,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没听说这黑木林附近还有如此规模的古建筑啊,当初老狼走的时候,朝着的明明是北方,不可能到了东南方向的黑水城啊,再者说,黑水城残垣断壁,完全是一番破败的景象,而眼前所见,是一个正在使用中的城池,真是活见鬼了! “兰姐,你说,这会不会是黑木林的另一个入口,黑木林可大了,我们当时是从另一个位置进的黑木林,”我小声说道。 兰姐摇摇头:“不,这还是老路,眼前的城墙,就是那些树!” 第一百章尸修罗 月光的照耀下,沙漠被映的一片雪白,那黑城的方向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狼嚎。 我和兰姐聚精会神的看着,随着视角的移动,那高耸的城墙越来越近,老狼变得很兴奋,直接疯狂的跑了起来。 终于,它来到了城楼之下,我们也看清了那城墙的样子,确实如兰姐所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并非那蓬松状态的蚊子军营! 然而,当我们看清那城墙的模样时,不由的都是大吃一惊,一股股寒意涌上心头。 那城墙不规则砖石之上,满是凹.凸不平的浮雕,或者说,不是浮雕,而是真正的实物嵌入其中,只露出了一部分。 无数狰狞可怖的怪物悬在墙面上,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它们彼此厮杀挠扯着,断臂,残骨,利爪,扭曲的头颅比比皆是,还有刀枪剑戟之类,看得人心惊胆颤,纯粹就是一个妖魔的世界。 他们的形象,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外国电影《星球大战》里的一个片段,一个人被送到密闭的空间里,高温的铅把他铅华了,当铁板再抽出来时,那人已经粘在了铁板上,扭曲痛苦不堪,此时此刻的场景跟那很像,让人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拧巴。 老狼站在了城门前,城门是两扇五六层楼高的大铁门,铁门之上悬刻着两个巨大狰狞的怪物,长着长长的满是倒刺儿的尾巴,肢体相貌却不乏人的元素,仿佛人和动物之间的过渡态,说不出的诡异和邪性。 “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厚重的大铁门缓缓开启,裂开一道缝隙,一瞬腥红的光芒射了出来,老狼本能的往后躲了下,然后快速的钻了进去。 铁门之后,是一片血腥暴戾的场景,我和兰姐都看呆了! 腥红的夕阳露出一半,悬在远处的沙丘之后,无数狰狞的人形怪物彼此厮杀着,喊杀声震天,它们或用刀剑斧枪,或者直接利爪钢牙的扭打在一起,如同野兽一般,残肢断臂,内脏鲜血染红了沙滩......有些还穿着人类的服饰,仔细看,都是游牧民族的装束。 我的天!这他妈是哪儿?我本以为,黑城之后,全是阴险狡诈的恶狼,没想到竟会是血腥厮杀的战场。老狼也感到十分的惊愕,它回头看去,身后的城门已经消失不见,自己完全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中。周遭都是浸润着鲜血的沙漠。 我实在理不清头绪,黑木林中不是只有一股势力吗?为什么里面的怪物会彼此厮杀,而且,并不是敌我两部分,完全是毫无目的的混战。难道说,这也是西夏和蒙古之间战争的历史重现? 正在这个时候,老狼身子猛的震了下,眼前一片黄白的光亮,我知道,他肯定是遭到袭击了,我们现在在时空之门里看到的一切,都是它的感官反馈。 等到老狼的视线重新清晰时,整个世界已经90度的倾斜了,它已经躺下,紧接着,时空之门内一片漆黑,我们什么也看不到了。 “兰姐,这...这怎么了?老狼死了吗?”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死不死不知道,但我和那兰花镖的联系已经中断,不能再继续看了。” 我懵逼的眨眨眼,面前的空间之门慢慢缩小,重新聚集成一簇兰花,然后飘散在空中。又恢复了女儿寨温馨宁静的祥和气氛。 “兰姐,这太神奇了,黑木林之后竟然是另一个世界,碧血黄沙,还有夕阳,那么多的怪物.....这是真的假的?”我愕然的问道。 兰姐陷入沉思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才略显惆怅的叹了口气:“阿夏,我跟着你从山里出来,长了不少见识,又进入你和你师姐的意识里,才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我前几百年,都是白活了。” 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搞的我更糊涂了...... “兰姐,这世界本就很奇妙,我以前也是想的很简单,直到认识了月儿,才碰到这一连串儿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附和着说道。 兰姐说:“我在李娉娉的世界里,看到了另一番天地格局,在你的世界里,了解到了人类的思维有多么强大!” 我一听,感到好笑,我的世界里,人类的思维多么强大?我不过一个屌丝,懂个屁啊?兰姐太抬举我了。 “兰姐你说笑了,我从小到大就没跟强大挂上过钩,你今天怎么了?老是捧我,”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兰姐微微一笑:“不是我捧你,我说的是事实,你是学计算机的,我在你的世界里明白了什么是逻辑,什么是数据,什么是编程和函数。” 擦!这几个词从兰姐的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震撼! 她顿了顿继续说:“人和妖相比,悟性更高,这点确实不假,我们妖可能比你们聪慧,但却没有你们的智慧,你跟你师姐说的,这个世界是很多空间并存的,我现在越来越相信这一点。” 我愕然的看兰姐:“兰姐,你也相信这黑木林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兰姐点点头:“不错,兰花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它骗不了人,那黑林,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交界面儿。” 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就像你们计算机里的程序一样,每一个空间,就是一个庞大的程序,也是函数,然而函数与函数,往往是相互关联的,有交界面儿的。” 我去!兰姐越说越神奇了,居然还能跟函数挂上钩。 “天,地,人,饿鬼,妖,尸,这些不同的世界,都是程序函数,会有一些交界面,甚至是重叠的部分,这些交界,也不是斩断式的隔绝,凡事有个过程,都是一点点过渡的,如果我没猜错,这黑木林,应该就是人间和尸界的交界面儿,”兰姐沉吟道。 “尸界?”我眉头一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我只知道有阴间,哪里来的尸界?羲门资料里也没有啊? “不是不是,兰姐,你等等...啥是尸界啊?我从来没听说过,”我惊愕的问道。 兰姐说:“我也是在李娉娉那里看到的,羲门玄法中,有关于六界认知的说法,你看的那个资料里并没有,尸界是不同于阴间的另一个世界,介于妖界和阴间之间。” 我听的很糊涂,尸体居然也能成一个界,真是诡异了,尸体不都是腐烂了吗?最后化成一堆泥回归大自然,然后重新被植物所吸收,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类似空间的存在,如果尸体也能成一个界,那粑粑是不是也可以成一个界。 “兰姐,我不理解,尸体除了极少部分变成僵尸外,不都尘归尘土归土了吗?如果说,尸界专门儿指的是僵尸的世界,这我能理解,但这只是一个概念的定义,就跟朋友圈儿一样,并非空间的定义啊,”我苦笑着说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所谓的尸界,并非是死尸的世界,而是尸体在摆脱魂体后的归属,人死后,魂归阴间,魄归尸界,阴间是鬼,尸界是罗刹!尸体腐烂的过程,就是灵魄进入尸界的过程,”兰姐解释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似乎有点儿明白了,原来魄也是有归属的,我还以为随着尸体的腐烂,魄都跟着都消散了呢! “和魂不同,魄入泥土亦为魄,并不一定依赖于肉身,阿夏,你也见识了僵尸的凶残了,那还仅仅是以人肉为引,如果魄入金石呢?你能想象出尸界是怎样一个暴戾的存在吗?一开始,我也不理解尸界的概念,后来又结合其他方面的知识,我个人认为,所谓的尸界,就是佛家讲的修罗界!” 修罗界我知道,以前看过相关的佛家典籍,只是不知道它就是尸界,修罗嗜杀,彼此争斗不断,人陷入修罗界中,会永远的处于争斗和厮杀状态,这倒是和刚才看到的场景能对上号。 我又想起了那个从血沼泽里钻出来的血尸,兰姐的兰花剑是二级玄兵,虽然称不上独步天下,但也绝对是出类拔萃了,却丝毫伤它不得,可见其坚硬程度。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黑城,一个个可怖的怪物,还有那血尸,以及变身军营的蚊子,都是修罗界里的妖魔。 第一百零一章兰姐的心思 兰姐关于修罗尸界的描述,打开了我的思路,一时间,脑海中产生了无尽的想象...... 修罗尸界的定义,想来也是她从李娉娉那里获知的,但师姐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黑木林和修罗界有关系,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两界并存的说法。 想想也是唏嘘不已,人死之后,尸体本质不过是一堆肉,如果灵魄不散,会逐渐变成吸阴的怪物,也就是僵尸,僵尸的恐怖世人皆知,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但像兰姐所说,灵魄如果依附在金石之物上,那岂不是更可怕!肉尚且如此,钢铁又会成什么样? 那黑城之中的怪物,想必也是如此,它们不知道是灵魄吸附在什么材料上,一个个心中只有魄念的凶残和暴戾,无处释放,彼此厮杀,所谓的修罗妖魔,专业点儿的名称,就是罗刹! 或许是沙子?又或许是石头?但不管怎么说,肯定比肉变成的僵尸更厉害,僵尸在罗刹面前,不过是遗忘在人间的屌丝而已...... 可那些狼又是干什么的?它们并非僵尸罗刹之类的坚不可摧,和我们还发生过正面的冲突,完完全全就是人间的东西。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兰姐。 兰姐说:“阿夏,正如我所说,黑木林是交界面,既然是交界面,那就一半在阳间,一半在修罗界,我们白天进入黑木林,完全是属于阳间的部分,等到了黑夜,天时一变,修罗之门大开,呈现的则是另一个世界。” 听完兰姐的话,我望着远处翠绿的竹林青山,深深的做了个深呼吸,兰姐醉人的兰花香沁满鼻息。 要是这美丽的山谷,没有发生那些可怕的事情,人在这里待一辈子该多好啊,世界还是有美好存在的,生活原本就应该是充满阳光。 “兰姐,你知道吗?在这山谷里,有一个可怕的老蛊婆,拿死人的脑子炼降头,”我轻声道。 兰姐点点头:“我在你的记忆里已经看到了,阿夏,那个蛊婆的寨子不属于这个世界,山谷里并没有它的存在。” “并没有它的存在?”我疑惑的瞅向兰姐。 兰姐说:“不错,你当初是跟着那个李叔进的死人寨是吧,那个死人寨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李叔是带着你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另一个空间?”兰姐说的我愈发惊愕了。 “可...兰姐,你别告诉我,李叔带我们进了饿鬼界,这太玄了,我明明看见周围的山还是以前的样子!”我难以置信的说道。 兰姐叹了口气:“不是什么饿鬼界,阿夏,李娉娉道行太浅,还没弄清这洪荒世界的玄机,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四平八稳,经纬分明,还有一些空间属于夹缝中衍生出来的罅隙,整个世界就像一个扭曲的泥巴,在一些棱角的缝隙中,存在隐藏空间。” “隐藏空间?” 兰姐点点头:“不错,你以前上中学的时候,不是也学过《桃花源记》吗?说是误入了一片桃花林,里面儿鸡犬相闻,阡陌相连,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乃是一处人间的乐园,后来再去找那个桃花园,全然不见了踪迹,其实跟死人寨的道理是一样的。” “李叔早就看出里面的门道儿,带着你们进入隐藏空间,发现了死人寨,要说这个蛊婆也是狡猾至极,把自己的寨子建在隐藏的空间,出入自由,任何人也发现不了,若不是用特殊的手段,根本找不见隐藏空间的入口!” 兰姐的话说的我目瞪口呆,难怪那些阿魏明明就在寨子不远处,但我们想进寨子还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李叔心里啥也明白,只是没有说透,我们几个傻乎乎的跟着人家全然不知。 如此这般说来,李叔实在太可怕了,他深藏不露,我们在他面前就是一群无知的孩童,李娉娉还惦记着有朝一日反水复仇,我们的把戏根本就逃不过李叔的眼睛! “兰姐,这李叔...太深不可测了,我们和他斗,根本就没获胜的可能!李娉娉太天真了,这差的太远!”我唏嘘感慨道,心里一阵阵发虚。 兰姐说:“是的,李娉娉想的太简单了,她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你身上,希望你能够强大,有朝一日和李叔分庭抗礼,但哪有那么容易,你在历练,李叔也历练,他出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照这样下去,再过十年,你也追不上李叔。” 兰姐说的是敞亮话,事实确实如此,别说李叔也在不断强大,就算李叔现在停滞不动,照我现在这状态,再苦练十年也是枉然,根本就是马车追奔驰! “兰姐,那我该怎么办啊?难道只有等死吗?”我无奈的长叹道。 兰姐说:“阿夏,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我好奇的看着兰姐。 兰姐沉吟了一下说:“李娉娉不是说了吗?魄念是跟音调相吻合的,真正的高手,可以通过乐器的共鸣控制僵尸的魄念,从而驱使它的身体。我们可以去修罗界俘获一个厉害的角色来,让它成为我们的手下,这样一来,就有了和李叔斗的本钱!” “你是说,让我通过乐器抓一个罗刹到阳间?”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点点头:“正是这个意思,李娉娉虽然还没意识到空间并存的玄机,但我可以点化她,让她醒悟过来,然后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如何进入修罗界。” “等等等等,兰姐,你的想法太疯狂了,简直令人难以想象,还去修罗界抓个罗刹回来,回来怎么安置?再说,我也不会什么音乐啊,更别说控制僵尸了,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连连摆手否定道。 兰姐微微一笑:“不会音乐不要紧啊,你只要把心意告诉我,我能帮助你,我可以变化成一把兰花剑,也能变成兰花琴啊,想抓住一个罗刹并不难,以前,我是不懂这方面的门道,现在有了李娉娉的知识做基础,我能发挥的空间大了去了。” 说罢,兰姐一抬手,从背后拿出一把竖琴来,正是那种西方古典乐器的竖琴,优雅而古朴,十分具有神韵,而且通体也是蓝水晶的。 “我觉得这个你拿的顺手,你只需要拨弄琴弦,其他的事情,我来做就好,”兰姐笑眯眯的说道。 我吃惊的看着她,心说这次跟兰姐见面,真的越来越像一场梦了,简直匪夷所思。 我接过兰姐手中的竖琴,轻轻一波弄,一阵阵优雅的旋律自己响了起来,空中登时无数的兰花飞起,摇曳飞舞着,像是百鸟朝凤一般! 我去!这...这太神奇了。 “好了阿夏,天快亮了,你和阿玉还有李娉娉进旅店好好休息休息,等起来后我们开个会,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对策,”兰姐说道。 说罢,整个女儿寨山谷,还有兰姐,全部都像飞灰一样在我面前飘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茫然的黑暗。 我猛然醒了过来,手上一凉,发现兰姐给我的竖琴还握在手中,样子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我的天!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从兰姐的世界里回来了! 李娉娉身体疲惫,躺靠在副驾驶上已经睡着了,玉儿还醒着,见我醒了,伸过来胳膊从后面抱住我。 “阿肖,你醒了,出了这么多的汗,”玉儿的小手轻轻帮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扶住玉儿的手笑了笑:“没事,我刚刚梦见兰姐了,她给了我把琴,没想到真的有。” “嗯,刚才她出来了,变成了一把琴,兰姐其实很调皮的,”玉儿笑嘻嘻的说道。 看着玉儿单纯的样子,我心生感慨,我们几个人里,她是最没心没肺的,我是第二,李娉娉第三,兰姐的心思最深,可按理说,玉儿的灵性是最高的啊,怎么反而显得最傻。 “老婆,我......” “怎么了?”玉儿搂住我,脸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是想说,老婆你真的就只会逃跑还有隐身吗?你一定还有潜在的大能力,只是没有发挥出来而已。 “呃...没事,我只是想你了,咳!我真没用,本来你怀孕了,应该好好休息的,我却让你跟我东奔西跑受罪,”我内疚的叹息道。 玉儿脸蛋紧紧的贴住我的腮,喃呢道:“你说啥呢,我没事的,一开始刚有反应的时候,是挺容易疲惫的,老是想睡觉,现在好多了,跟正常情况一样,再说了,是我要缠着你来的,又不是你逼着我。” 和玉儿缱绻着,我开始反思一些问题,似乎也琢磨明白了为什么玉儿的心思远没有兰姐的复杂。 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似乎都是越强大的东西,成长的越慢,一开始就咄咄逼人的,不一定就是厉害的角色,就像人一样,在动物界人的智商其实成长是很慢的,大象在一岁的时候,智商已经达到了人类四岁的水平,但是到了后期,大象,黑猩猩的智力不可能跟人比。 后长出来的犄角,永远比先生出来的耳朵硬,我隐隐有种感觉,真正能够克制李叔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老婆。 此时天空蒙蒙发白,远处的启明星高悬,天马上就亮了,我们两口子在车里聊着,一直到了早晨快七点了,旅店的门又开了,那个胖婶子拿着扫帚出来扫街,她老公公昨天晚上溜走的事,她似乎全然不知。 第一百零二章皇梦 我推醒了李娉娉,把车子开了过去。 胖婶儿确实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见到了我们热情的招呼,说是这么早,这两天都去哪儿了? 简单的聊了几句,胖婶儿就给我们重新开.房,回到了房间,我下意识的瞅了下后院,那个破牛棚里空空如野,啥也没有,不由的一阵阵唏嘘感慨。 要说这人啊,一世为亲,到了老了,死了,生死俩家人,当真连狗也不如啊。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我悠闲的抽着烟,抚着兰姐的琴,剩下这几天,难得的清闲,利用李娉娉养伤的机会,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我跟兰姐已经说明白了,那种苦练静止神功副作用太大,在没弄清楚原因之前,还是不要再练了。 我把在兰姐的世界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玉儿,玉儿听完后也是惊讶不已。她没想到那黑木林里竟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玉儿,你们家的玉坟,其实和黑木林是一样的,也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我想明白了,应该是妖界,”我搂着玉儿轻声道。 玉儿有些无辜的眨眨眼,孩子气般的说道:“这个我不清楚,说实话,玉坟后面,我极少去的,也就是姐姐带我进去转过几次,我自己从来不进去,害怕,远没有外面的世界好玩儿。” 我笑了笑,抚着玉儿的胳膊说:“老婆,你是女娲的后代,女娲是掌管妖界的母神,你和你姐姐,是妖界的主人啊。” 玉儿调皮的咬了咬嘴唇:“我要是它们的主人可好了,那你就是它们的皇帝呵呵,它们都听你的。” 我的傻玉儿以为我跟她开玩笑呢,撒娇似的钻进了我的怀里。 “老婆,我跟你说正经的,如果,你真的要是妖界的主人,那我就不虚了,李叔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我认真的说道。 玉儿撅着小嘴,抬脸茫然的看着我:“阿肖,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我们姐妹真的是妖界的什么什么,那也应该是姐姐,不是我,我很笨,什么也帮不上你......” 说罢,玉儿的眼眶又泛红了。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道:“诶?老婆,在黑木林里,你变成的那个样子好威武,我还想再看看。” 玉儿一愣,皱眉娇嗔的看着我,说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我当时是着急了,怕它们伤害你,我要跟它们拼命!” “老婆,老婆,你就让我再看看,我觉得挺好看的,好不好嘛,”我有些无赖的央求着玉儿。 玉儿皱眉沉思了一会,嘟囔道:“阿肖,我...我。” “你怎么了?” 玉儿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说:“阿肖,那是我的真身,和你们人类差的太多,你看了会更不喜欢我的,觉得我是个怪物。” “诶呦,你说啥呢,我们人类都是你的祖先创造的,玉儿快点儿啦,让我看看,”我坏坏的催促道。 玉儿皱眉犹豫了一下,眨眨眼,容貌开始发生变化,又成了在黑木林和群狼搏斗时的模样。 眸子和头发开始变红,獠牙长了出来,一双纤纤细手,变成了鹰钩状,长长的指甲有一寸多长,样子锋利无比! 虽然之前见过玉儿的这幅模样,但是再次亲眼见时,我还是有些惊愕,此时的玉儿如同妖化了一般。 女娲当时创造妖类的时候,也是根据自己的容貌想象着拼凑的,看来这才是原型,我轻轻的抚着玉儿的爪子,又摸了摸她的獠牙。 “你坏死了,阿肖,我发现你很变态,你喜欢看我出丑的样子,我这个样子,完全就像个妖怪,”玉儿有些委屈的抽了抽鼻息。 “别胡说,你什么样子我也喜欢,你是我的老婆,”我轻轻的抱紧了玉儿。 玉儿的手搭在我身上,锋利的指甲划过皮肉时,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一丝割痛。 那黑木林里的狼,看见玉儿这幅样子,都一个个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可能也是对于造物主的敬畏吧。 “老婆,我不想瞒着你,我和兰姐在她的世界里......”我支吾的轻声道。 “你们怎么了?又发生关系了?”玉儿吃惊的看着我。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兰姐是清白的,我是说,我和兰姐讨论很多,”我连忙解释道。 我把和兰姐讨论的关于蛊婆的寨子,隐秘空间,还有下一步的计划都告诉了玉儿。 本来我以为,既然是修罗界和阳间的交界面,我们就没有再去黑木林探究的价值了,可以马上回北京,结果兰姐太疯狂了,她居然想要抓一个罗刹回去! 至于隐秘空间,我告诉玉儿,李叔比我们想象的强大的多,我们探寻的一切,可能他早就已经了如指掌了,我们现在和李叔比,纯粹就是马车比汽车,永远也跟不上他的节奏。 而且,我现在只要一练功,就会头痛欲裂,情况越来越严重,根本就无法坚持下去。 玉儿听完也是唏嘘不已,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兰姐说,我吸收了你的血,已经脱胎换骨了,还有什么神龙之息,但我却什么特殊的感觉也没有,体力和精力还是以前的样子,除了你的胎衣可以帮我疗伤,并没有特殊之处,”我无奈的说道。 玉儿陷入了沉思,良久,说道:“阿肖,其实,说心里话,我感觉咱们卷入了一个圈套中,就像姐姐以前告诉我的,人类太危险,某种程度,比可怕的妖怪还要危险。” “姐姐说,人类抓住了我们,会拿我们去炼丹,这个李叔,我一开始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证明果真如此,他不马上对我采取行动,完全是觉得我太弱了,根本就不用立即下手,想杀的时候随时都能杀,阿肖,我们还是逃吧,我们赶紧找到姐姐,姐姐一定会保护我们的,”玉儿央求道。 我长长叹了口气:“我也想赶紧找到月儿啊,可是月儿躲着不出来我也没办法,说一千道一万,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枪口应该一致对外,可眼下,到哪儿去找呢,弄不好,刺激了李叔,他对我们提前下手就不好了,那家伙本事可大着呢。” 玉儿听罢也是为难的低下头,看着她担忧的样子,我有点儿后悔给她讲这些了,我宁愿玉儿无忧无虑的每天开心,不去承受这些思想负担。 在车上坐了一夜,我的腰十分的不舒服,抱着玉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我没有梦见兰姐,没有玉儿,也没有月儿,更没有李娉娉。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在飘...在飘,周围都是无尽的黑暗。 不多时,震天的喊杀声传来,仿佛千军万马就在我的身旁,我听见了人们受伤时的惨叫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哀嚎,乱糟糟的不绝于耳。 我很懵,这到底是咋了?我来到了修罗界了吗? 渐渐的,周围的黑暗散去,我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凌乱不堪的宫殿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许许多多穿着古代服饰的男女跑来跑去。 这是怎么了?我抬眼看去,竟然发现另一个自己,穿着一身龙袍站在台阶之上,披头散发,憔悴的脸上满是发狠和决绝。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这他妈是谁?是我吗?我怎么...会穿着一身龙袍,还披头散发的样子,跟个疯子似的...... 我看见另一个自己,手里拎着长剑,正在一步步向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儿走去。 “父皇,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女孩儿坐在地上恐惧的倒退着。 而另一个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恻隐之心,直接一剑,捅进了女孩儿的心窝,登时鲜血就像是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此情此景,看得我心惊肉跳,我靠!你个二逼,这女孩儿叫你父皇,你一定是他的爹了,怎么...连自己女儿也杀! 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捅死女孩儿后,一脸的泪水,痛苦的仰天长叫,跟个神经病一样。 这个时候有一个体型微胖的家伙从柱子后面钻了出来,他没有胡子,一脸的猥琐相,一看就是古时候的太监,这家伙年龄不小了,足足有五十多岁。 “皇上,老奴带您赶紧逃吧,咱们只要出了这紫禁城,到了南方,还有70万大军,咱大明是正朔,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老太监跪地哀求道。 “逃?如何逃?闯贼已经把京城包围的水泄不通!”男人甩了下剑上的血,冷哼道。 老太监哽咽的继续说:“陛下和娘娘乔装打扮,我们想办法混出城去......” 另一个我,一脸鄙视的看着老太监,高傲的仰起头:“大明自古天子守边关,你让朕舍了祖坟皇陵交于闯贼之手,易容苟且于乱军之中,天子颜面何在?断不可!” 第一百零三章我是谁 从这披头散发的男人和老太监的对话,以及此时此刻的场景来看,稍微懂点儿历史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朱由检! 我的天!他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似乎所有人都看不见我,我就像个鬼。 满地都是破碎的瓷瓶玉器,宫殿帷帐、书卷、桌椅凌乱不堪,龙头木栏也被砍掉了一截儿,宫女太监,跑的跑,逃的逃,大臣们的笏板扔的到处都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公主,伤口还在咕咕的流着血...... 崇祯疯癫的苦笑着,拎着长剑一步步向后殿走去,不知为什么,他一动,我的身子也跟着轻飘飘的往前移,像是被牵着的风筝一样。 我一下子惊慌失措,这怎么个意思?他能牵着我?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 “陛下!陛下!贼已破西直门,再不走来不及了,老奴带着锦衣卫拼死护送陛下出宫!陛下啊!”身后的老太监声泪泣血的哀嚎道。 崇祯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木讷的往前挪着步子,老太监的话他似乎压根儿就没听见。 他出了后殿,像是很冷似的蜷抱了下肩膀,然后继续向皇宫最深处走去...... 崇祯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像是呓语,又像是咒骂,他的精神已经崩溃,头发和泪水糊的满脸都是。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心里跟刀子割一样疼,似乎他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大明完了!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共振一般,他心中所想,情绪的波动,直接在我脑海里复制,我的身子离他也越来越近,直接往上贴,如同风筝在收线。 崇祯的意识像是墨汁滴入水中,迅速侵染了我的大脑,无数的怨恨,哀伤,懊恼,不甘,像是暴风雨一样席卷了我的灵魂。而此时,我已经跟他连在了一起,成了他的影子。 整个过程类似鬼上身,脑海中仅存的理智拼命的想躲开,但根本就不由我,我正在一点点的沦陷,沦陷进他的身体里。 天哪!巨大的悲痛,就像核子裂变一样在我胸腔里炸开了,我感到天晕地旋,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重影,左右摇摆颠倒着。 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天下苍生......心中无尽的自责像是海啸袭来,巨大的痛苦让每一口呼吸都成了折磨,亡国之君,多么耻辱的名字,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朕的头上。 我的记忆和崇祯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仿佛这一秒是我,下一秒是他...... 其实刚才老太监说的不错!江南富庶之地,是大明翻身的本钱,70万大军尚在,如何也比当初的南宋强太多,如果崇祯皇帝肯跑到南方,卷土重来未可知,毕竟大明才是华夏正朔。 我心里这样想着,但崇祯悲观的情绪马上淹没了我的念头,朕何尝不想逃?但逃的出去吗?如果朕被闯贼抓住,那会是什么后果? 当初福王,朕的那个叔叔,被李自成抓住,直接刮掉毛发,拔去指甲,扔进铁锅里和几头梅花鹿一起炖了,美其名曰“福禄羹”,让上千贼众分吃了...... 朕如果被他们抓住,下场好不到哪里去!朕好傻啊,一直把后金当做心腹大患,没想到真正要朕命的,是这些反贼! 都怪朕糊涂,一意孤行,听不进人家的劝,洪承畴这个老狐狸,平时圆滑世故,最懂明哲保身,到了最后都敢冒死进谏,说宁可像袁崇焕那样被朕剐了,也不要闯贼把自己炖了吃。朕在这些平时溜须拍马的大臣面前,是多么糊涂的一个存在啊。 或许...或许,一切本来是有转机的,前几天李自成不也送信了吗?说如果肯封他个王,把关中一带赏赐给他,他就撤兵,说实话,朕心动了,但朕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是不是在刺探朕的虚实,朕如果答应了,他就吃定朕京师已无可用之兵,直接杀进来也未可知......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晚了...... 我的自主意识越来越薄弱,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完全和崇祯融为一体了,我想起了周皇后,她临死前哀怨的斥责我,十八年来,没听过她一句劝,我逼死了袁贵妃,其实我挺喜欢她的,但没办法,我不能让闯贼玷污我的女人。 我向一座小山爬去,来一颗歪脖子树前,扔上白绫,打了个结儿。 朕真的好痛苦,每呼吸一口都是折磨,死了吧,朕只要一死,这天下就消停了,只是希望李自成,能好好善待朕的子民...... 我神魂颠倒的看着自己把脖子塞进了白绫里,惊得刚反应过点味儿来,脚下的石头已经被踢开,绳子直接死死的勒了上来。 “咳咳咳...咳咳!”我剧烈的咳嗽着,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气,难受的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 “阿肖你怎么了?”玉儿惊恐的抱住我的胳膊。 我上不来气儿,胸口儿像千斤的巨石在压,脑袋一阵阵的晕眩,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就仿佛我是个吊死鬼,屋子里的一切都在摇摆。 “老婆,我...我做噩梦了,我好害怕,”我浑身都是虚汗,惊魂丧魄的说道。 “不怕不怕,阿肖,你别害怕,我在你身边,”玉儿不停的抚着我的后心安慰道。 我的心还在砰砰狂跳,但已慢慢从梦中缓过味儿来,理智逐渐占领了大脑,我怎么能跟玉儿说出那么幼稚的话,居然说我害怕...... 玉儿的母性很强,并没有觉得我的话可笑,反而像哄孩子一样的安慰我。 “阿肖,你梦见了什么了?”玉儿担心的看着我问道。 我嗓子哽了下,像是被铁丝勒过一样疼,下意识的揉了揉脖子。 “我梦见我自杀了,死的好惨!”我唏嘘的说道。 玉儿挽住我的胳膊,温柔的说:“傻阿肖,梦是反的,你梦见自己自杀了,说明你的身体越来越健康,阿肖,你别胡思乱想。” 看着玉儿那单纯的大眼睛,我微微苦笑了下:“是啊,没事了,都是我瞎想。” “这就是了,阿肖,现在中午了,要不,我们看看师姐,一起吃点儿东西吧,”玉儿说道。 我点点头:“你去她房间看看,看她起来了没有。” “恩!”玉儿像是小鹿一样坐了起来,然后开始穿衣服。 看着玉儿穿衣服的样子,我突然回想起一个画面,在玉裘暖床里,我身边一个美丽的女人伸出纤纤细手拨开珠帘,款款起身,旁边两侧几个宫女跪地侍奉着...... 我去!这是怎么了?我脑子嗡的一家伙,这他妈的什么场景?我这辈子从没经历过! 然而画面如此逼真,一切就像昨天发生的,我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拼命想让自己醒过神儿来。 玉儿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穿好衣服后,进了洗漱间。 点着一根烟,我狠狠的抽了口,尼古丁的刺激舒缓了我的神经,我努力的理清自己的思路。 这个梦太不寻常了,以往的梦,不管多么离奇古怪,都跟我生活中的人和事有关,但这个梦算什么?历史重现?唯一跟我有关联的地方就是,那个倒霉苦逼的崇祯帝,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难道说,他是我的前世?我去!这太离谱了,我难以置信。 我从来都不相信轮回之说,即使见识了什么妖界、修罗界之类的,我依然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跟前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如果我前世真的是崇祯的话,今生也不可能只是一个北漂的屌丝程序员。 可能是睡觉前,玉儿的那句话:如果我真的是妖界的主人,那你就是它们的皇帝,它们都听你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潜意识里做了这个怪梦。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大富大贵之人,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即使得到了玉儿,也是正对了李叔那句话:母神年幼糊涂,才跟我玩过家家,等到女娲有朝一日醒悟过来,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月儿是不糊涂的啊,她在玉坟之下跟玉儿说过:“我们要想得到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就必须依靠这个男人,她依靠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 每次我问玉儿这个问题时,她都是支支吾吾说不清,她也不清楚姐姐到底什么意思?再问的紧了,玉儿就哭,说我不相信她。 难道说,这和我梦见崇祯皇帝有什么关系?我脑子越想越糊涂。 玉儿洗漱完,就去隔壁找李娉娉了,不一会儿她回来说:“师姐醒了,要跟我们商量一下黑木林的事。” 我一听这话,心又悬了起来,兰姐回到李娉娉的身体里,还不知道跟她又捣鼓什么了,两个女人心意相通,兰姐一定说动李娉娉带我去修罗界抓罗刹了。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找个僵尸练练手,现在到了僵尸的祖宗,罗刹的家门口,李娉娉焉能放过这个机会? 第一百零四章罗刹骨 跟着玉儿来到李娉娉的房间,她正襟危坐,一副吸收天地灵气的样子。见我们来了,微微的睁开眼睛。 “师姐,你感觉好点儿了没有?”我问道。 李娉娉点点头:“我没事,将养几日就好了,师弟,我要跟你商量一下重进黑木林的事情。” 我一听,果然不出所料,李娉娉此时肯定跟兰姐达成一致了。 李娉娉沉吟了一下说:“兰姐已经把一切都告我了,真是出乎我的想象,那黑木林,竟然是尸界的入口。” “师姐,你们的想法是好的,但...这有点儿太玄了吧,就算黑木林真的是尸界的入口,我们进了尸界,怎么回来?要是永远被困在里面儿怎么办?兰姐一定也告诉你,我们跟着那老狼进那黑城了,城门关上之后,再回头只有碧血黄沙,根本没有回头路!”我无奈的摇头道。 李娉娉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我们并不是要进尸界,而是要俘获一个罗刹出来。” 我一听,更觉得玄了,进不了尸界,你怎么俘获罗刹? “师姐,事情怕你没想的那么简单,不入尸界,你怎么捕捉罗刹?”我不解的问道。 李娉娉微微一笑:“那个血沼泽中的血尸呢?当时我晕过去了,血尸你是看见的,它就是罗刹。” 我晕!兰姐把什么细节都告诉李娉娉了,看来这一劫,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师弟,你的压力不要大,面对强敌,我们的任务已经不是历练了,而是同舟共济,共同完成任务,”李娉娉说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罗刹的骨头,可以炼化出四级玄兵,比兰姐的兰花剑还要强,我们有了罗刹骨,就可以跟羲门剑一搏高低,最起码在武器上不输给他!” 听李娉娉这么说,我心头一震,我去!罗刹骨!这名字听起来就好霸气,如果真的这么讲,我们确实有拼死一搏的必要。 “师姐,那我们可以多弄几根罗刹骨回来,这东西比僵尸牙牛逼多了,给你也炼一个,不要再用那羲门针了,”我兴奋的说道。 李娉娉听我口风变了,愿意再去那黑木林,欣慰的点点头:“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主要是给你打造兵刃,我倒是次要的,罗刹骨,噬魂夺魄,乃是至阴至邪的兵刃,此物一出,天地变色,鬼神莫敢近前!” 擦!李娉娉说天地变色,鬼神莫敢近前我觉得很牛逼,但她说至阴至邪,让我心里很是发虚,这东西我能驾驭了吗? “师姐,至阴至邪,我去!会不会把我也给......要知道,客大压店,店大压客......” 我没说完,李娉娉直接打断了我:“这个你放心,材料拿回去我们炼化后才能成器,如果驾驭不了,我直接封印了它。” 我掏出一根烟,试探性的看了下李娉娉,她点点头,示意我可以在她房间抽。 我点着后使劲抽了口说道:“师姐,我还有个担心,你之前也说了,那血沼泽上的凶星并非这个世界所有,可见我们当时已经是进了尸界了,能逃出来已是万幸,我真的害怕跟那老狼一样,永远的被困在尸界里,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李娉娉摆摆手:“那不至于,这个问题我和兰姐已经商讨过了,黑木林中的血沼泽,是阳间和尸界的交界面,属于两个空间共有的部分,我们不会陷入其中的。” 李娉娉说罢,又冲玉儿说道:“地仙,我们此行十分的危险,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抓到罗刹。” 玉儿一愣,茫然的看着李娉娉:“师姐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李娉娉说:“我需要你的血,只需要几滴就好。” 我一听,倒抽一口凉气,又是玉儿的血,她要玉儿的血干什么? 玉儿的血到底有什么功能我现在还很糊涂,当初李叔用玉儿的血帮我解除蜂蛊,后来,李娉娉重伤,玉儿想用自己的血来救她,被兰姐拦住,说是李娉娉喝了玉儿的血后会变成妖怪...... “师姐,玉儿的血到底有什么用呢?”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沉吟了一下说:“兰姐想用音乐控制住罗刹,这谈何容易,别说罗刹,就是厉害的僵尸,我觉得她也不一定能成功,所以必须配合羲门夺魄的禳魂之法,间接的困住它。” “禳魂之法,这是什么法术?”我追问道。 李娉娉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你还记得,老蛊婆寨子里的那些死尸吗?蛊婆用死人的脑子汁液提炼充满怨毒的魄念,然后用木头人之类的给别人下降头,禳魂之法跟这个很像,我刻上几个胡杨木头人,然后利用禳魂之法来夺魄,再配合兰姐的琴声,这概率就大很多了,当然,这几个木头人需要地仙的血来激活。” 我擦!我听的心惊肉跳,她又提起那恶心的死人寨,那钻孔的脑浆子里钻出红头绿身的大虫子,现在居然要用玉儿的血来代替死人的组织液,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和难受。 玉儿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她坚毅的看着李娉娉说道:“师姐,你多会儿要了,我现在就可以给。” 李娉娉笑了笑:“自然是等出发之前,你不要着急。” 她沉思了一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玉儿,又看了看我,说道:“师弟,你知道玉儿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吗?” 我一愣,这个问题还用讨论吗?李叔不是已经说了吗?而且李娉娉也默认,玉儿是女娲的后人。 “呃,她是女娲的后人啊,”我诧异的看着李娉娉。 李娉娉笑了笑:“还有一个地仙,也是女娲的后人,你知道她们两个的区别吗?” 我不解的看着李娉娉,心说她什么意思,怎么又提起月儿来了,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师姐,你的意思是?”我不解的问李娉娉。 李娉娉说:“这段儿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玉儿如果是女娲的后人,身上一定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另一个月儿也是如此,通过我跟我爹追寻月儿,以及利用玉儿的血帮你除去蜂蛊,还有女娲造人造妖的典故,我渐渐的琢磨明白了。” “女娲掌管妖界,然而,妖分二类,一类是兽化妖,一类是物化妖,都以女娲为母神,女娲的后人,继承母神的衣钵,一定也是妖界的主宰,只是两个地仙年龄尚小,还不能驾驭妖界,月儿是兽妖之母,而玉儿则是物化妖的主宰,”李娉娉认真的说道。 我和玉儿都听懵了,面面相觑,玉儿...竟然是物化妖的主宰? 说实话,我对这物化妖的概念一直很模糊,李叔的解释我也不是很能听的懂,总之感觉是比狐狸精蛇精之类的要复杂的多。 琵琶精,白骨精,古董成精,都属于物化妖的概念,我的老婆玉儿居然是它们的主人。 “师姐,这物化妖太匪夷所思,就连李叔自己也承认,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见物化妖,”我吃惊的说道。 李娉娉微微一笑:“他的话,你能信吗?不过,既然是物化妖的主人,对我们炼化玄兵有很大的帮助,炼化玄兵,可没那么简单,所用材料少则上百种,多则上千,很多材料都是只闻其名,却从来没有人见过。” “有了物妖之母,很多东西都可以替代,对我们炼化玄兵大有帮助,而且,何为罗刹,不过死物占魄而已,沾染了物妖之母的禳魂之物夺它们的魄,简直就像探囊取物一样简单,”李娉娉说道。 她这么解释,我就全明白了,然而李娉娉这只是后知后觉,李叔可能早就打上玉儿的主意了。 玉儿可以替代炼化玄兵的必需之物,这...这太怕了,李娉娉现在用的是玉儿的血,以后会不会用其他的,那李叔说不定惦记着拿整个玉儿去打造玄兵,我越想越害怕! “师姐,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只是,玉儿被人利用炼化玄兵,我心里很不舒服,那李叔还指不定打啥算盘呢,”我懊恼的说道。 李娉娉说:“对呀,他就是这个意思,替代了你的身体,诱骗玉儿上套,然后炼化了她,那他就真的可以跟神佛比肩了。” “玉儿是女娲之后,用女娲精魂炼化的玄兵,那直接是顶级的,为了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我们必须尽快的强大自己,这才有阻止灾难的可能!”李娉娉说道。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久久不能平静,和月儿相比,我的傻玉儿更危险,她本身就是一个顶级的炼化材料,李叔势在必得,是一定要弄到玉儿的。 玉儿听了李娉娉的话,也是心事重重,垂眉低头,咬着自己的嘴唇。 “老婆,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我一定会弄死李叔那个怪物!”我抱着玉儿信誓旦旦的说道。 玉儿点点头:“阿肖,我相信你,其实,我也想了,如果能消灭那个妖魔,我宁愿......” “不要胡说八道,你没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儿?”我一把搂紧玉儿,心里一阵阵后怕。 第一百零五章重进黑木林 我们在旅店足足休养了一个星期,李娉娉的身体渐渐的康复,兰姐也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再没有人提起墓虎的事,那个旅店老板在爹失踪后,嚎啕大哭了好几天,事情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其实人也就是这样,人生不过三万天,三万天后,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你,也从来没有过我。 因为我身体的情况,兰姐没有再逼着我练功,每天休息的都很好,只是晚上间或会做那些奇怪的梦,国恨家仇,悲欢离合。 然而我已经释然了,我不愿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崇祯是崇祯,我是我,至于梦不梦的都扯淡,毕竟,它也只是个梦而已。 李娉娉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四个商量着重新潜入黑木林。 这一次我们选择的时间直接是晚上,夜晚时分,凶星高照,那血池之内罗刹现身,而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它。 至于如何规避群狼的骚扰,一路兰花风暴杀过去,显然不是上策,李娉娉和兰姐商量出了新的办法。 之前我们彼此沟通的太少,我和玉儿还有兰姐,过分的迷信李娉娉的能力,结果在凶星的照耀下,遁妖散失去了功效,群狼不再认为我们是死物,继而发起攻击。 这一次,李娉娉用羲门易魂之法,配合兰姐的妖术,直接在形象上把我们幻化成狼的模样,混淆期间,不让狼群认出。 所谓羲门易魂之法,就是将人的魂体进行遮蔽,变成狼的样子,再配合兰姐的妖术幻化其形,做到彻头彻尾的伪装。 这一点很重要,很多情况下,人们认为只要改变了外形就可以了,混淆着让对方认不出,但人是人,狼是狼,动物是可以看见你的魂体的,有时候家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院子里的狗最先发现,从而狂吠起来。 李娉娉羲门易魂的法器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铃铛,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她让我把这个铃铛绑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烧化了一张黄油纸,用纸灰抹在大家的额头。 “好了师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头狼,我和玉儿,都是你的属下,”李娉娉笑眯眯的说道。 我摸了摸这个铃铛,感觉怪怪的,有点儿像是绑在狗脖子上的那种,一动还会响,十分的别扭。 “师姐,我怎么感觉这铃铛像是绑在狗脖子上的那种,”我发愁的说道。 李娉娉笑了笑:“它就是绑在动物脖子上的,但不是狗,而是狼。”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感觉她有点儿骂我的意思。 李娉娉顿了顿,说道:“这个铃铛大有来历,还是当年他从东北弄回来的,后来送给我了我。” 接着,她向我们讲述了这个铃铛的由来。 在齐齐哈尔挨着内蒙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孤寡老头儿,无儿无女,家里养了很多的动物,鸡鸭鹅牛羊狗,平时没事一阵乱叫,倒是也热闹,老头也不觉得孤独。 有一天他在赶集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个长得很像狗的小崽子,眯缝着长眼,耷拉着眼皮,他知道这是狼,就把他抱回家当狗一样的养着。 这个狼崽子长得跟其他的狼不太一样,鼻子是粉的,其他部分都是纯黑的毛,老头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肉子。还在小肉子的脖子上绑了一个铃铛。小肉子一动,铃铛就会响。 一开始还没什么,这狼和正常的狗一样,见到老头回家了,撒欢似的往跟前凑,时间长了还有了感情。 直到长了一年后,老头喂给它的肉不够吃了,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咬破了老头的手指,还冲他直哼哼,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老头唏嘘长叹,说是我养的了你的身,养不了你的心啊,你终归还是狼,就拴着小肉子,把它放回到了山林里。 三年后,老头有一次进山采蘑菇,回来晚了,天也黑了,刚进村口儿突然听见一阵铃声,他马上想起来了,是自己当年放走的小肉子,心里多少还有点儿感情,就大声叫着小肉子。 果不其然,一只又黑又大的狼从土墙后面闪跳了出来,那粉色的鼻头,还有那铜铃,这不是小肉子还是谁? 老头很兴奋,想上前抱抱小肉子,结果那狼直接扑上来咬死了他,肚子都被剖开了...... 这悲催的场景正好让村里走夜路的人看见,吓得嗷嗷乱叫,一时间村里人都出来打狼,然而小肉子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逃回到山林里了。 老头死后,事情并没有结束,人们经常在房后墙根儿能听见轻微的铃铛声,一时间吓的老婆哭孩子叫,村里人都乱套了,然而拿着家伙事出来找,却又找不见那小肉子的踪影,它似乎就跟鬼魅一般。 接着就是有人走夜路被咬死,惊动了公安,然而人们怎么找,也没发现这个吃人的小肉子,弄得人心惶惶,谁晚上也不敢出去,据说,小肉子耐性极好,它盯住一个人后,先不急于下手,而是观察你的作息出行规律,一旦发现你落单的时候,就两个狼爪趴在你的肩膀上,然后咬断你的脖子...... 直到后来,李叔去了那个村子,终于在山里一个老庙后面发现了小肉子,把它杀死,摘了脖子上的铃铛。 李娉娉的故事听得我唏嘘不已,我去!这他娘的还有点儿瘆人!这小肉子是不是已经成精了! “师姐,这小肉子是不是狼妖了?”我吃惊的问道。 李娉娉摇摇头:“你不要把妖精想的那么普遍,动物没那么容易的成精,只是这小肉子是特殊的一种狼,灵性极高,遇之不祥。” “恶狼分为几种,白眼,粉鼻,苍尾,青眉等等,遇见这几种狼,要么当下打死它,要么就避让开不要招惹,这几种家伙很通人性,智商极高,而且心性歹毒,这粉鼻狼就是其中之一,老头把它带回家,不是没事找事儿吗?”李娉娉解释道。 我去!李娉娉居然把这么邪性的狼的铃铛绑在我的脖子上,这可真够恶心人的! “师姐,这...这铃铛不会对我产生什么不良副作用吧,”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娉娉捂嘴一笑:“怎么?你也怕自己变成粉鼻子狼?” 她顿了顿继续说:“他把狼的魂魄困在铃铛里,本来是用来炼化兵器的,现在我们要去尸界血池,周遭都是恶狼,用它来暂时易魂再合适不过,你别多想,没事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傍晚六点出发,车子很快到了黑木林前,茫茫的黑木林里此时升起了浓浓的雾气。 想来此时里面正导演着当年西夏兵和蒙古兵恶斗的场面,跟我们前几天来的时候一样。 然而当初我和兰姐,借着老狼的视听,来到这黑木林前时,眼前则是一副人民公园的场景。和现在的样子迥然不同,地面半米高的迷雾,统统都化作了幻象。 “师姐,这迷雾似乎可以根据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幻化效果,并非鬼魂作妖那么简单,前几天,我们跟着老狼来到这黑木林前,里面完全一副人间乐园的场面,”我唏嘘的说道。 李娉娉一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幻象产生的效果,是跟自己的魂力息息相关的,要死的人三魂已经不稳了,看到的景象自然和我们这些正常人不同。” 她顿了顿继续说:“莫要说那已病入膏肓之人,即使阳寿快尽的人,被鬼物障眼后,看到的景象也和正常人不同。” 我一听这话,莫名的想起了一个场景,我在梦中被那崇祯皇帝牵引着走,像是风筝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是他的魂儿,已经不稳了,时而离体,时而依附.....我去!我想什么呢? 此时兰姐的声音传来:“各位,此时黑木林中迷雾重重,我先进去打探一番,探索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来,然后我们再进林子。” 兰姐的声音可以选择只让主人听见,也可以让大家都能听见,这一次,她可以说是外放的。 李娉娉说:“这样最好,兰姐,你先进去刺探一下虚实,我们尽量的避开这些狼。” 说罢,我感觉手心有点儿痒,抬起手来,但见一朵朵兰花依次从掌心里出钻了出来,漂浮在空中,然后碎成无数的花瓣儿,快速的钻进迷雾重重的黑木林里。 这种感官效果是很牛逼的,一时间,我也有了种高人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玉儿突然提醒我:“阿肖,你快看,那里有两个人,是来送死的!” 我们三个回头看去,但见不远处有一对儿老两口儿,相互搀扶着,一点点的正在往黑木林的方向走来。 两个老人满脸的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老头笑呵呵的,老太太满眼也是喜悦惊异的光! 此情此景让我心头一震,我去!这不跟当初那老狼一样吗?他们一定是看见黑木林里的人民公园了。 “师姐,这...我们救不救他们?”我小声请示道。 李娉娉还没说话,一下子从黑木林里钻出来几十头狼,把老头老太太围了起来,黑压压一大片...... 第一百零六章林瘴 按照我的想法,这些狼肯定不会吃他们,因为它们要诓骗这俩老人,先到饭店里吃吃喝喝......现在这群狼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已经死去的亲人故友。 然而我错了,这群狼上去后,根本不由分说,直接一顿乱啃,老两口儿惨叫了几声后就被淹没了,几分钟后,连骨头都没剩下,黑压压的狼群把他们分食殆尽! 我看的心惊肉跳,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群狼分吃人,那老两口干瘦的身体根本就不够它们吃的,顶多就是填填牙缝儿。 我去!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之前的老头没有吃,还让一头大狼把他送回家,而这一对老人,怎么直接就...... “师姐,这......”我吃惊的看着李娉娉。 李娉娉说:“不要动,现在兰姐不在我们身边,我们不要露出马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确实是,李娉娉的羲门针对付一只狼没有问题,但是面对这么多的狼,她的下场肯定还是跟上次一样。 而玉儿,上一次群狼只是没弄清她到底是什么,不敢上前,这一次,如果也像刚才一样集团冲锋上来,我们根本就扛不住,我下意识的瞅了眼我们的车,现在车子距离我们五十几米远...... 要是兰姐的兰花剑在我的手里,我多少还有些胆气,但现在,我他妈的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那群狼好像发现了我们,一个个把头转了过来,我一时间更加紧张了,玉儿说:“师姐,要不,我们现在赶紧撤回车子里,我带着你们跑,肯定来的急。” 李娉娉不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群狼,这个时候,一朵朵兰花飘了回来,纷纷融进我的身体里,我遍体一阵酥麻,手中登时伸出了兰花剑。 “阿夏,不要冲动,我们静观其变,”兰姐说道。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冲玉儿说:“老婆,兰姐回来了,你别慌。” 那群狼盯着我们看了看,然后仰天长啸,继而纷纷的钻进了林子里。 一场虚惊,我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问李娉娉:“师姐,这狼也是群居动物,不同群体之间讲究个地盘归属,这里是它们的地盘,你说,它们会不会对我们.......” 李娉娉叹了口气:“我们走我们的,不招惹它们就是了,兰姐,你刺探的怎么样?” 兰姐的声音传来:“我发现了大玄机,完全超乎你们的想象,现在大家跟我走,你们在树林里无论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说话,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说罢,面前出现了一朵兰花,微微的发着蓝光,像是引魂灯一样,我倒抽一口凉气,看看李娉娉,又瞅了瞅玉儿。这到底搞什么鬼?还不让说话,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跟着兰姐的引路兰花,我们进入了林子,进去之后,里面的场景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之前,黑木林的外围是那种黑乎乎的蚊子死尸树,然而这一次再进去,这些胡杨好像一个个都活了过来,树枝招展着,像是迎接我们一般。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异象的时候,在这个诡异的树林里,什么离奇的场景都有可能会发生。 周围的迷雾太厚,可见度很低,我生怕从旁边儿树后面猛的钻出一只潜伏的狼来。 我们在雾气中穿行,连头顶的星星也看不见,唯一倚靠的就是兰姐的引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她所说的那个大玄机又是什么? 我们走了很久,兰姐的兰花灯幽幽的发着蓝光,看得人有点儿头晕目眩,它左拐右拐,有时候又像是绕圈圈。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当初李叔带着我们寻找那死人寨的时候,不是也是这样吗?左拐右拐,走了很久很久,来到另一个空间的缝隙里!我去!难道...李叔那一套,兰姐已经学会了? 兰姐从变成兰花瓣进入黑木林,到她出来,前前后后不会超过十分钟,这期间,一群恶狼吃了两个送死的老人,接着她就出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发现什么玄机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可见度连半米都不到,我都快看不见李娉娉的脸了,似乎越往里走,越陷入一片深渊中。 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却不能开口问,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我右胳膊被玉儿挽着,突然感觉左手也被人轻轻拉住了,那是李娉娉,她估计也是害怕雾气太大,万一和我们走丢了。 到了最后,连李娉娉和玉儿的脸也看不见了,完全就是白茫茫一片,只有兰姐的兰花灯还在前方微微的闪着光亮,像是一朵鬼火,在指引着我们一步步往前迈着。 我感觉李娉娉握手的力度在逐渐加大,手心儿里还有了汗,她肯定也紧张了,在这种操.蛋的情形下,我们就像是瞎子一样,只能茫然的往前迈着步子,连路都看不清。 突然,李娉娉像是绊到了什么,身子猛的一沉,我本能的一拽她,脖子上的铃铛,伴随着身体的晃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师姐.....你没事吧,”我小声问了一句。 李娉娉没吭声,站稳身形后,使劲的捏了下我的手,我立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说,你说什么话?兰姐不是不让大家说话吗? 然而,诡异的事情接着就发生了,我脖子的铃铛开始不停的响了起来,没完没了,像是闹钟一样,在这死一般寂静的黑木林里,这清脆的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我靠!这他妈的!这...这倒霉东西! 那铃铛就像是引魂铃一样,似乎要把迷雾中所有的脏东西都给引出来,我拉着两个女人的手,不敢松开,使劲的用下巴压住铃铛,想制止住它。 但没用,那铃铛里面的小铜粒儿疯狂的撞击着外壳,声音越来越紧,也越来越响! 还有比眼下的情况更操.蛋的吗?本来我们悄悄的往林子里钻,现在可好,直接成了“敲锣打鼓”往里走。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玉儿挽着我的胳膊在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细,关节好像也在位移...... 我心头一惊,凑近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没把我的魂儿给吓散,那哪里还是玉儿,分明是一头站立的巨狼,正在恶狠狠的看着我,硕大的头颅像是电脑显示器一样,我.操! 我吓的猛的往旁边儿躲,胳膊直接抽了出来,那狼就着往我身上扑,两个爪子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本能抬起兰花剑就要刺,可是太过紧张,兰花剑一抖,直接掉在了地上。剑一接触地面,瞬间变得无影无踪,像是被吸收了一样。 狼把我压倒,我倒栽在地,左手被划了个大口子,鲜红的血咕咕的往外流,我抬眼一看,左手拉着的根本就不是李娉娉,而是一颗那种沾满死蚊子的黑胡杨,它的枝杈像刀子一样锋利,直接划破了我的手! 巨大恐惧吞噬了我的大脑,我学着李娉娉当初的样子,抬起胳膊护住喉咙,但是没用,巨狼的爪子在我身上疯狂的挠了起来,一瞬间,我皮开肉绽,鲜血碎肉横飞!那种千刀万剐的感觉又回来了! “兰姐!救我!”我大声惨叫。 然而没人理我,却惹恼了巨狼,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我的额头,钉子一般的牙齿直接嵌进我的太阳穴里,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鲜血迷住了双眼,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渐渐的化作了一片黑暗...... 当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玉儿的怀里,李娉娉蹲在旁边,一脸发愁的看着我,而兰姐,也变成了人的形态,站在我面前。 “阿夏,我跟你说了,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你非不听,刚才差点儿害死大家,”兰姐带着斥责的语气说道。 我浑身都是虚汗,嗓子咽了说不出话来,李娉娉长叹一口气:“都是我不好,刚才不小心绊了下,不然师弟也不会说话。” 我身上一阵阵隐痛,看着一脸担心的玉儿,半天没有换过神儿来。 “兰姐,我看见玉儿变成了狼,还有师姐,她也变成了黑木头......” “那是假的,这黑木林中的瘴气善于幻化,一旦捕捉到你的视听,就会根据你的心思产生不同的感知效果,”兰姐无奈的解释道。 我低眼看了看,身上并没有伤,但还是一阵阵的疼。 李娉娉叹了口气说:“师弟,这跟我们控制僵尸是一样的,一旦捕捉到了声音,就可以间接干扰我们的魄念,无论视觉,气味儿,还是体肤的感触,都会弄得跟可怕的想象中一模一样,刚才你把我和玉儿都当成怪物了,玉儿一路把你背了出来。” 我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感觉好丢脸,我一开始还担心忍不住惊叫的是玉儿,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矜持......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我在玉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茫然的看向周围,雾气已经褪去,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坡,长满了绿草,头顶的天空,无数的星斗在闪烁着。 兰姐说:“这就是尸界,尸界中黑木林中心的位置。” 第一百零七章罅隙空间 “这是尸界?”我吃惊的看着兰姐,心说尸界也不是这个样子啊,我们前几天看到的尸界,是碧血黄沙的战场,而这里,是苍茫无垠的大草原。 兰姐点点头:“不错,这里跟女儿寨山谷里的隐秘空间一样,属于尸界的罅隙空间,我一进黑木林就发现了,沿着夹缝找到了这里,此处,是我们下手行动的好所在。” 我惊愕的倒抽一口凉气,又是罅隙空间?看来果真跟我想的一样,兰姐玩儿的是李叔那套,可这也太神奇了,她是怎么掌握这门技巧的? “兰姐,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会的?以前也没听你说过.....”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兰姐似乎比我想象的强大多了。 兰姐笑了笑:“这有什么难?妖学东西本身就比人类快,你像阿玉,她是仙,比你们学的更慢,现在还懵懂着呢,但一点她成长起来,那将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兰姐说着,李娉娉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明白了什么,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兰姐。 兰姐之前交代过我,不要向李娉娉透露自己可以窥探她记忆的秘密,但是她自己又大大咧咧的啥也说,李娉娉那么聪明,一定想到了什么。 然而她说的那个理论,却让我深深的陷入了沉思,灵性资质似乎和一开始的聪慧成反比,就像人和动物一样,人的智力发育一开始并不占优势,只是到了后来,人类才慢慢的甩开了动物和它们拉开距离,仙也一样,心智发育的似乎更晚。 兰姐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在这个罅隙空间里是安全的,可以规避狼群的侵扰,然后把那个血罗刹给引到这里来,我们再群起而攻之,这样成功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可是兰姐,这里没有狼群,没有血沼泽,去哪里找血罗刹,而且,你要把它引到这里,谈何容易啊?”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微微一笑:“阿夏,你想不想看看这个罅隙空间的真实面目?” 我一愣,反问道:“这...这大草原不就是罅隙空间的真面目吗?” 兰姐狡猾的笑了笑:“你呀,不懂里面的玄机,你看这草原一望不到边,但是你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最后你还会绕回到原地,这个罅隙空间虽然很大,但极其复杂!” 她见我还不明白,抬手一挥,无数散发着浓烈芳香的花粉铺散开来,范围越来越大,俨然像是下起了一场花雪! 这些花粉凝滞在空中,渐渐的呈现出了一些半透明的轮廓来,当我看清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惊得下巴快掉下来! 所谓的隐藏空间,并不是说单独隔离出来的,和原有空间重复的一个天地,它更像是极其狭窄的山谷细缝儿,虽然表面上看,范围很大,但是内部沟壑嶙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千回百折的迷宫! 当你沿着一个方向走一直走,碰触到了迷宫的“墙壁”并不能穿透过去,而是进入了另一个复杂的回折中,也就是,如果不能像兰姐这样,用花粉把隐藏的隔绝物显现出来的话,所谓的隐藏空间,完全是一个永远走不出的迷宫。 “阿夏,看明白了吧,这大草原,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是单独走的话,再走几步,一回头,你就看不见我们了,说不定被安置在那个尖角嘎啦里,永远不得出!”兰姐说道。 这一下,我完全明白了,看来,这罅隙空间,完全就是她妈的一个核桃壳,里面全都是暗沟,能在这里建造寨子,这人可真牛逼,当初也就是李叔带着我们,要是我们自己,即使发现了死人寨,也不一定能走出去,说不定拐到什么未知的角落里。 李娉娉也恍然大悟,她沉吟道:“兰姐,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我们生活的城市里,岂不是有很多这样的隐藏空间?” 兰姐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正是这个样子,所以,那个李叔,他可能把很多你们不想看到的东西,藏在罅隙空间里,罅隙空间,遍布我们周遭很多地方,有些比较宽敞的地方能利用,有些,则纯粹是空中楼阁,你完全无法到达。” “阿兰,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如何去找那血尸?”玉儿问道。 兰姐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下一步,就简单了,只要进入了这个罅隙空间,我们对于它们来说,就完全处于隐身状态,它们发现不了我们,而我们能看到它们,好了,大家现在跟着我走,我们去那个血沼泽的内部。” 说罢,兰姐潇洒的摆摆手,带着我们往前走,苍茫的大草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只有兰姐用花粉覆盖过的地方,显现出半透明轮廓的隔离物间隙,才是真正的空间隧道,稍微走错一步,我们就可能彼此隔离,再找到对方很麻烦,因此,我们几个都是手拉着手,小心翼翼的跟着兰姐往前走。 我好奇的用手去碰触了一下那隔离物,一下子,我的整个手就消失了,吓得我赶紧抽了回来。 现在大家都能看见了,走起来很轻松,可以想象到,当时李叔带着我们在女儿寨后山追纸鹤的时候,其实也是走着这样的羊肠小道,只是我们傻乎乎不明白他玩儿的套路,只是关注着周围的山势有没有变化,其实,当时的山,已经是虚像了。 人家李叔,直接用奇门遁甲,还有诸葛亮老丈人的典故来忽悠我,其实,咳,......不提了! 走着走着,我们前面的路似乎颜色越来越淡,愈发向半透明的状态过渡,与此同时,另一番场景,直接穿过半透明的大草原,在脚下显现出来。 那还是黑木林,周围都是红绿相间的胡杨树,好像今天蚊子们离开的比较晚,偌大的血地沼泽足足蔓延数公里,血液正在慢慢的往下渗透,泥泞的沼泽里不停的冒着血泡泡...... “其实,我们一开始看到的什么绿树变红树,还有血池沼泽,就已经是人间和尸界的交界面儿了,并非真正人间的模样,”兰姐一边走一边说道。 “兰姐,我想不明白,那真正的人间是什么样的?比如,我们在洱海,洱海也是人间和异界的交界面,但在人间,它是风景迤逦的洱海,但是在另一个世界,它是血湖,”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说:“在人间啊,还是黑木林,不过,当我们到中央地带的时候,就已经呈现出尸界的景象了,尸界不同于你说的那个世界,尸界介于阴间和阳间之间,所以,更容易表现出来。” 眼下的场景太神奇了,我们似乎走在泥泞的沼泽里,但脚丫子踩的确实坚实的草地,我的天!要不是兰姐把我们带到罅隙空间里进入血池沼泽,真的很难想象,我们怎么到达这血沼泽的中央地带。 “兰姐,我们怎么把那个血罗刹给引出来呢?”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兰姐说:“你师姐早就有办法了。” 我看向李娉娉,但见她从书包里取出了几张黄油纸,抖开后,变成了四五个一米多高的人偶画像,样子惟妙惟肖,但一看就是纸人,让人心里说不出的恶心和别扭。 “兰姐,我能把它勾出来,但是怎么把纸人送到罅隙空间以外,这还要靠你,”李娉娉说道。 兰姐微微一笑:“这个不要紧,你只要把它们变成小孩子,跟着我的兰花瓣走就行了。” 李娉娉会意,嘴里嘟囔着什么,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几张黄油纸的纸偶,纷纷飘飞了起来,像是充气一样,开始渐渐的鼓胀,等到落地之时,已经变成了几个小孩儿,有男有女,蹦蹦跳跳的十分可爱。 这些孩子,年龄大概有八.九岁的样子,眼睛灵动的转着,微微的坏笑,此时已经看不出任何纸人的痕迹。 我和玉儿吃惊的看着它们,这是李娉娉的羲门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邪性,我还从来没见过纸能变成活人,简直就跟妖法一样。 兰姐满意的点点头,抬手甩出了一朵兰花,在空中慢慢的飘着,这几个小孩儿一哄而上,开始拼命的抓够追逐兰姐甩出的兰花。 兰花飘飞的方向并没有沿着罅隙空间曲折的羊肠小道,而是直接直直的穿过隔离物,几个小孩子也跟着追了过去,纷纷钻进半透明的花粉之中,他们一进去,就消失不见了,像是穿墙一般。 我去!兰姐真是够牛逼的,我知道,她是引着这几个孩子出罅隙空间,这也就兰姐会......可是,我又产生了疑问,这几个孩子,能把那血罗刹给引出来吗?周围都是凶残的狼群,孩子们只要一出现,马上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第一百零八章黑林之母 几个黄油纸变成的小孩子,在引路兰花的引领下,钻进空间罅隙层里消失不见,它们正被兰姐带着进入黑木林。 “师姐,这些孩子怕是一进黑木林,就被那群狼给撕了,它们真的能把血罗刹给引出来吗?”我有些担心的问李娉娉。 李娉娉自信的点点头:“你不要小看它们,它们是怨灵,厉害的很!” 怨灵?我去!有够邪性的。 羲门法术,大都匪夷所思,当初李娉娉对付胡蜂的时候,用的就是夺魂锁魄之法,那黄油布,简直就像一个锁魂幡,什么妖灵鬼魅,都能吸纳其中。 说话间,远处传来了一阵儿歌的声音,那群小孩子,已经穿过了罅隙空间的屏障,到了黑木林中。 我们脚踩在罅隙空间的草地上,和另一个空间,泥泞的,充满污血的沼泽重叠在一起,这群孩子到了黑木林里根本就无法落脚,然而它们都是飘在空中,像是鬼魅一样快速的捕捉那飞来飞去的兰花。 一时间,原本阴森荒芜的血地沼泽,一下子热闹起来,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它们虽是怨灵,但小孩子的心性依然存在。 两个空间整体重叠,感觉就像置身于4D电影中一样,说不出的诡异神奇,兰姐让我们见识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血液还在不停的往下渗着,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血沼泽的范围在不断缩小,周围的黑林中,星星点点的绿眼睛已经凑了过来。 狼群簇拥在沼泽周围,它们都被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吸引了,看来我一开始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狼,根本就近不了孩子们的身。 抬头仰望苍穹,那颗耀眼的凶星今晚格外夺目,似乎预兆着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突然,荒芜的沼泽深处传来一阵阴损的怪笑,听的人毛骨悚然,我心头一震,这笑声我记得,当初李娉娉带我们确定完凶星的位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的树林里就传来这恐怖的笑声,接着,一群狼就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我去!此一时彼一时,虽然我们现在藏匿于罅隙空间内,不必担心被人偷袭,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发毛,紧张的张望一圈儿,闹不清这笑声来自何处,毕竟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心里没底。 “兰姐,这...这儿哪儿的笑声啊?”我紧张的问道。 兰姐也是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她抬手指向我们身后一个方向,说道:“从那里传来的。” 众人回头看去,但见一颗颗被污血侵染的胡杨树间,一大团白乎乎的东西若隐若现,很像是一堆灵魄凑在了一起。 我惊愕的问李娉娉:“师姐,那什么东西,是魂还是魄?” 李娉娉仔细观察一番后说:“都不像,倒像是个实体,我也说不出来是啥?” 兰姐说:“咱们过去看看。” 说罢,众人跟着兰姐,沿着隐蔽空间的罅隙夹缝,一点点儿向那个白影走去。 那东西白乎乎一片,像是一大团肉,既然能发出人的笑声,又会是什么呢? 我们走着走着,身后的孩子们依旧在嬉戏打闹,然而我们的注意力已经被那白东西深深的吸引了过去,那东西被树木遮挡,慢慢的蠕动着,像个大虫子的侧面儿,但又不尽然。 那东西离我们不远,但想到跟前却不容易,因为罅隙空间错综复杂,我们只能沿着“迷宫隧道”逐渐的往前绕。 草原的前方有一个坡儿,上了坡,我们能居高临下的往那个方向瞅,当我看清那白乎乎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惊得浑身一层鸡皮疙瘩! 那...那竟然是一张女人的脸,一张面积足足有双人床一般大的...女人的脸! 她表情在动着,眼睛时而微眯,时而睁开,嘴角咧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这太诡异了,泥泞肮脏的血沼泽深处,血泡子里竟然漂着一张女人的脸,而且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血污。甚至于我怀疑,这会不会是个虚影成像,在这地下,潜伏着的妖魔,它的真面目,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师姐,我有种推测,当年蒙古大军,把一个随军的女人埋在了黑木林,这里正好是尸界和人间的交界处,这女尸成了气候,控制着无数的蚊子吸血,一切都是她在幕后导演,她就是最大的妖魔,”我咽了口吐沫,愕然的说道。 李娉娉也是吃惊不小,盯着那女人的脸久久不说话。 玉儿指着那女人脸说:“阿肖,你快看,那女的,还有头饰呢,像是个蒙古人。” 我仔细一瞅,果不其然,那女尸的脸部周围,还有一些黑乎乎的隆起,像是很多腐败的枯木胡杨堆积拼凑在一起,整体轮廓像是蒙古族女性的头饰,一个帽子下面垂着一些零碎儿,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更让我觉得,此时我们看到的是虚像,是这个女尸在棺材里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头饰什么的已经尽皆腐烂,只有那脸部因为吸食了无数的鲜血而变得栩栩如生。 我记得在手机里看过一个关于墓虎的资讯,说是一个农妇喝农药死了,变成了墓虎,后来人们把她的坟给剖开,发现尸体栩栩如生,样子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光鲜,如此这般说来,难道这血沼泽深处,藏着一个超级牛逼的墓虎?可那之前追逐我们的血尸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离那女人的脸越来越近,若不是现在躲在罅隙空间里,我他妈掉头就跑! 兰姐说:“阿夏,你看,这女人颧骨多高啊,丰硕饱满,眼睛很小,典型的通古斯人种,你说的可能性很大,这血沼泽深处,应该确实埋了一个蒙古女人,而且已经成了气候。” 兰姐的话音刚落,但见女人突然眼珠圆瞪,直直的看向天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去!她是不是听见我们说话了! “兰姐,她会不会发现我们了?”玉儿紧张的问道,手死死的抠住我的手。 兰姐摇头道:“不会,阿玉,你别紧张,她看不见我们。” 此时但见那女人的额头处,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形成了一个又细又长的眼睛,眼珠呈现幽绿色,跟狼眼的颜色一样,说不出的骇人! 我.操!我惊得倒退两步,这他妈的果然是怪物。 这个时候,李娉娉指向天空说道:“你们快看,那颗凶星。” 我们抬眼看去,但见那颗凶星闪耀的更加厉害了,体积也在逐渐的变大,从一颗星星的大小,变成了如同元宵一般,也宛如是一个绿色的眼睛! 与此同时,周围黑木林里的狼群开始嗷嗷的叫唤了起来,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一样,又像是某种仪式。 我心里一阵阵后怕,我们当时被围困在血沼泽边儿上,似乎是要被当做祭品驱赶进血沼泽,然后和群狼发生了恶斗,一路逃了出去! 天上的那颗凶星,射出了一道垂直的光线,跟泡在血沼泽里的女人额头上的眼睛遥相呼应,两点一线连在了一起! 我惊愕的说道:“兰姐,这个女人好强大,我感觉...感觉像是尸界的主宰一般,我去!我们...我们。” “不要紧张,静观其变!”兰姐冷峻的说道。 这个时候,血液迅速的被吸附进了大地,整个血沼泽变成了干涸状态,黑红的杨柳林也尽皆恢复了颜色,只有那张女人脸依旧悬在地面,嘴巴微微开启,像是要吐出舌头一般。 又过了些许时间,但见一坨红红的东西从女人嘴里钻了出来,当我们看清之时,恶心的简直要吐出来。 从那女人脸的嘴里,钻出了一个浑身血渍拉忽的血尸,很像那天兰花风暴击打的那个家伙,但是比那血肉要丰满许多,活脱脱就像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 其实,那天女人脸刚刚露出端倪,我们已经跟群狼打斗了起来,血尸还没有成型,就迫不及待的钻出了血泡子,眼下的状态,才是它们的真面目。 “兰姐,我真有点儿看糊涂了,这女人的嘴里怎么还能钻血尸呢,这到底是埋葬在地下的妖魔,还是一个机关?”我胆战心惊的说道。 兰姐说:“现在一切还不能下结论,不过不要紧,一会儿,我们到地下看看。” “到地下看看,地下怎么看?”我吃惊的问兰姐。 “别说了,你们快看头顶!”李娉娉说道。 此时天空突然亮了起来,抬头看去,那凶星已经变成了月亮般大小,而且从幽绿色变成了一片腥红,就像是天上悬着一个血月亮。 虽是血红色,但是亮度不低,整个苍郁慢慢的都被照亮了,我们脚下的黑木林,从原来的硬地状态,也渐渐的变成了戈壁黄沙,仿佛一瞬间沧海桑田一般! 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土地瞬间退化成沙漠,一颗颗胡杨的形状发生了改变,狰狞扭曲的呈现出了人形..... 我仿佛一瞬间明白过来了,周围的场景,正在向那天,那个老狼来时候的碧血黄沙过渡,而我们身旁的这一片片的黑胡杨,正是那在尸界里厮杀的凶残的罗刹! 第一百零九章杀戮之音 “兰姐,你看见了没,我的天,我就说,我们来的时候是前半夜,而那老狼到了黑木林是后半夜,到了后半夜,这里已经彻底是尸界了,”我惊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说道。 天空越来越亮,像是阴天时的场景,不光苍宇间都是一片血红!此时也起风了,狂风吹拂着沙面,沙体流动了起来。 那女人脸悬在流沙上,嘴里还在往外吐着血尸,血尸从嘴里钻出来时,身上还沾着黏糊糊的粘液,恶心的人无以复加。 我有点儿糊涂,这周围的黑胡杨变成的人形怪物到底是罗刹,还是从女人脸里吐出来的血尸是罗刹?难道说,黑胡杨变成的罗刹是普通士兵,而那一个个血尸,是罗刹精英吗?我不得而知,还是兵种不同。 很短的时间内,放眼周围,所有的胡杨树尽皆变成了人形的怪物,离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晰。这他妈的不光是人和动物的肢体拼凑那么简单,简直就像是福尔马林溶液里泡着的怪胎长大了一般。 庙里的恶鬼也好,想象中的妖魔也罢,最起码,这些东西都是有规则的,但这一个个黑胡杨变成的家伙,完全就是畸形秀,虽然不至于像女儿寨血坟里的物化妖那么恶心,但也差不多了。 它们的肢体完全不成比例,还在不停的变化着,而与此同时,无数的黄沙吹在血尸身上,形成了厚厚的沙壳儿,变成了一个个兵马俑般的模样。 只不过,这“兵马俑”会动,而且相貌狰狞可怖,活脱脱就是一个个僵尸。 而那些黑树扭曲成的怪胎,也慢慢的趋于正常化,在风沙的吹拂下,越来越像人形...... 周围的一切太混乱了,我看得头晕目眩,稳定了下心神赶紧提醒兰姐:“兰姐,我们来这里是抓罗刹的,现在这儿这么多,我们随便抓一个回去,这...这尸界的一切太扭曲了,再待下去,我的世界观都要颠覆了。” 兰姐没有理我,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个往外吐血尸的女人脸上。 那女人脸吐出十几个血尸之后,不再往外钻东西,嘴巴微微的开合着,黏糊糊的污血沾的嘴巴子上到处都是。 接着,女人脸开始慢慢的往流沙里陷,像是要钻回地下一般。 兰姐冲李娉娉说:“娉娉,咱俩配合一下,你的怨灵跟着我的兰花,进那女人嘴里。” 李娉娉认真的点点头,嘴里开始嘀嘀咕咕念叨了起了什么。 紧接着,在一群群怪物的低吼中,孩童们的嬉戏声再次传来,兰姐派到尸界的兰花,像是飞镖一样,快速的钻进那逐渐下沉的女人脸的嘴里。 几个小孩子尾随而至,它们调皮的很,直接跳到了女人的脸上,开始扒开嘴唇往里钻。 看到这一幕,我唏嘘不已,兰姐这是要玩儿洋的,直接钻进妖魔的身体里搞事情。 怨灵附着的黄油纸小孩,一个个钻进了女人的嘴里,我看见那女人脸眼睛微微瞪了下,像是很吃惊的样子,她估计也没想到,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往自己的嘴里钻。 李娉娉全神贯注,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而兰姐依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女人脸,此时,风沙愈紧,直接把女人的脸给盖住了。 “阿兰,你是要从这个女人脸里取罗刹骨吗?”玉儿胆怯的问道。 兰姐叹了口气说:“这黑木林所有的秘密,都隐藏在这蒙古女人的嘴里,我派兰花下去一探究竟,李娉娉的怨灵协助我,如果可以的话,就取出罗刹骨来。” 那女人的嘴,就像是一个血尸生成器,当时从血沼泽里钻出来的血尸,是骸骨的状态,可以进一步推测,那家伙的胃里是不是藏了很多的血渍拉忽的骸骨...... 我还在瞎琢磨,兰姐突然冲我说:“阿夏,这尸界的一切都是扭曲的,你把眼睛闭上,不要瞎看,不然会扰乱你正常的神识,你要一直看下去,受到妖魔的影响,会疯掉的。” 我擦!兰姐的话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尸界的一切还不能瞎看,我就说,盯着这一个个扭曲狰狞的怪物,脑袋一阵阵的晕疼。 玉儿拉着我的手安慰道:“阿肖,我们闭上眼睛吧,这周围的一切看得我一阵阵恶心,很反胃。” 我点点头,和玉儿一起闭上了眼睛,周围阵阵野兽的嘶吼声,怪物的鸣叫声,刀剑的撞击声,还有惨叫声不断,听得人心里乱糟糟的,头皮阵阵发麻。 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安全的,因为我们隐藏在罅隙空间里,幸亏兰姐发现了罅隙空间的秘密,不然我们靠血肉之躯,根本就无法到达这恐怖的核心地带。 现在想起来,李娉娉所谓的重返黑木林,是多么的不靠谱,要是没有兰姐,我们还要重蹈之前的覆辙。 只是我不知道,刚才的那些狼都跑到哪里去了,此时眼前一片黑暗,无数的问号在我脑子里回荡着。 李娉娉弄出的黄油纸小孩儿,一开始只是为了引血罗刹出来,然后一步步的给引进罅隙空间里,我们群起而攻之,取得罗刹骨。 然而随着事态的变化,它们的任务也变了,直接跟着兰姐的兰花钻进妖魔的嘴里......我去!不知道兰姐是怎么谋划的。 周围无数的怪叫搞的我心烦意乱,太阳穴绷绷的疼,看来兰姐说的对,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的一切感知真的能让人疯掉,我的情绪开始暴躁,有点儿想打架的冲动......理智告诉我,这可能就是修罗界的特色吧。 我捂住耳朵,尽量将周围的不良感知降到最低,看来修罗界果真是一个嗜杀空间,深陷其中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想杀戮。 眼前一片漆黑,渐渐的有了光亮,兰姐的身形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身上泛着白茫茫的光晕,就像当时李娉娉在她房间里,用羲门针扎我的时候,出现的白色灵魄一般。 “阿夏...阿夏...”兰姐轻轻的叫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兰姐一叫,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了,我的心绪马上平稳了下来。 “兰姐,”我下意识的叫了声,心说兰姐就在我身旁,她这又是搞什么? “阿夏,你的修为太差,现在还不能抵御尸界的杀戮之音,你跟着我,我们一起去那女人肚子里看看,”兰姐说道。 我一听,我去!跟着她去那女人的肚子里转转?我又不是兰花,也不是黄纸人,怎么跟着她下去? “兰姐,我怎么跟你下去啊?”我吃惊的问道。 “你来就好了,”兰姐说着,向我轻轻的摆摆手,我的身子就着轻飘飘的向兰姐飞了过去,这种感觉就像是灵魂离体一样。 我惊愕的看着兰姐问道:“兰姐,你不会是把我的魂儿给勾出去了吧,我的天!可不敢,我灵魂每次离体都会大病一场。” 兰姐无语般的笑了笑:“我没勾你的魂儿,只是转移你的神识,让你不至于在罗刹的叫唤声中丧失心智。” “那玉儿呢?玉儿会不会?”我紧张的问道。 兰姐说:“阿玉是仙,自然不会,你是凡人,不能跟仙比,阿夏,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地下了。” 兰姐说罢,周围的场景为止一变,我们完全置身于肮脏泥泞的土层之中! 视觉看上去完全是横截面儿,就跟当时我和李娉娉的灵魂去刺探墓虎的巢穴,在穿过单元楼的混凝土墙面的感觉一样。我的天!这...这不就是灵魂离体吗? “兰姐,你肯定还是把我的魂儿给勾出来了,我以前跟着师姐出去过,可以穿墙!”我紧张的说道。 兰姐拉着我的手笑了笑:“傻阿夏,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你身体里有我,那钻进蒙古女人嘴里的兰花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们完全是一体的,我能看见什么,你也能看见什么,我们现在正在穿过土层。” 兰姐说的我似懂非懂,纵然那兰花是你的一部分,也是我的一部分,我能看见女人嘴里的场景,但也不是这土层的模样,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鬼钻地皮一般。 兰姐继续说:“阿夏,其实,我们花妖真正的威力,不是你看到的什么花镖风暴之类,我们毕竟是植物成精,根须才是我们最先得道的地方,所以,到了地下,可发挥的空间更大。” 她指着土层里一道道黑红色蜿蜒扭曲的根须说道:“你看见没有,这多像是血管儿啊,上面儿的鲜血沿着这些根须统统的被吸纳到了一个地方。” “兰姐,那几个纸人小孩儿呢?它们现在在哪儿?还有那蒙古女人的胃部到底什么样子的,会不会里面儿装满了血尸的骨头,我感觉那家伙就是一个血尸加工厂,”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说:“你别急,一会儿你就看到它们了,呐,就在前面......” 第一百一十章血尸迷踪 兰姐带着我穿越土层,那感觉就跟当初和李娉娉一起穿过楼层墙面一样,只不过,当时看到的是混凝土钢筋剖面,现在看到的则是土壤里如同静脉一般的根须。 沿着兰姐指的方向,一堆堆错综复杂的血管儿根须密集成簇,蜿蜒曲折的通往地下,这些血管儿粗细不一,稀疏不同,细的部分犹如手指,粗的部分,则跟人的手腕儿胳膊差不多,整体的既视感,就像是尸体的血液系统标本一样。 然而,这些血管都是会蠕动着,里面儿涌动着血液,很难想象,这就是黑木林的地下根须系统! 周围紧凑的土壤层,已经跟上面儿的流沙世界完全隔绝开,一切还是之前血地沼泽的土壤结构。在密集的血管儿堆里,有一个个水桶般粗细的鼓包,里面儿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儿的往下蹭着,像是血栓,慢慢的鼓涌,藏匿于血管根须系统中,像是落花生一样。 仔细看去,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一个个隆起的血栓,里面竟然都是刚刚钻入蒙古女人嘴里的怨灵小孩儿,它们一个个把血管薄膜撑得呈现出半透明状,那黑红扭曲的血管儿被撑开后,薄膜还微微的泛着暗绿色..... 我的天!这诡异恶心的场面让我彻底惊呆了,我原以为,那女人脸的下面儿,好歹有一个消化道,血尸都是从蒙古女人的胃里爬出来的,没想到,这些孩子竟然是从血管儿里往下钻,看那股子被压缩扭曲的难受劲儿,说不出的拧巴和别扭。 这也就是兰姐手段高强,让我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然,我永远也不会想到,这地下世界竟然是这幅场景,暗流涌动间,一切都在诡异的进行着。 当初李叔让我附身在羲门老鼠身上,随着木老鼠的视觉潜入女儿寨玉坟地洞里,看到的也仅仅是容身空间范围内的事物,并不能透视,但这种完全可暴露的地下剖面窥探,甚至比灵魂穿墙还要神奇,灵魂穿墙,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剖面,而兰姐带着我,在一定距离范围内,就像X光一样,可以看到隐藏的一切! “看到了吗?阿夏,这就是女人脸下面的情况,蔓延的血脉,密实的土壤,像不像是人体的组织?”兰姐颇为得意的说道。 我还没缓过神儿来,兰姐说的我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兰姐,我不理解,咱们是怎么看到的,这完全像是在透视!难道也是隐秘空间?” 兰姐说:“这和隐秘空间没关系,我说了,对于植物而言,地下世界才是它们的舞台,我的兰花融入地下,无论是这怪物的血脉,还是土壤周遭,全都可以窥探清楚,我和你,还有那兰花咱们是一体的,能看见自然没什么离奇。” 见我还是不明白,兰姐一摆手,但见在那错综复杂的血脉间,突然显现出无数如同菌丝般的细线,其复杂程度远胜之前看到的血脉系统,聚簇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一个蓬松的茧子! 这些细丝不但围绕着那一根根奔涌着的血管,而且还蔓延辐射到周遭的土壤里,渗透进+每一个角落,闪着蓝汪汪的荧光,密集程度让人头晕目眩! 兰姐说:“看到了吗?阿夏,这些细线,就是我的兰花生出的根须,已经渗透包围这邪物的血脉了,它们就像是你和我的神经纤维一样,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能看见了吧?” 我惊得合不拢嘴,这...这植物成精太可怕了,一入土地,就如鱼归大海,这地下世界隐藏的一切都逃不过它们的眼睛!兰姐是花妖,对事物的感知和人类不同,她也是尽可能的按照人类的认知方式,将这地下的一切展示给我。 “兰姐,这...这女人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活物吗?怎么还有血液循环系统,她的身体又是什么样的?”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活物,自然是活的,有血液循环也不奇怪,至于她的身体,我们继续往下看。” 说罢,兰姐拉着我的手,继续往里深入。兰花的根须遮挡住视线,兰姐向我说明可视的缘由后就把它们给屏蔽掉了。 那些堵在血管里的怨灵们,依旧拼命的往下钻,我真担心它们用力过猛,把那薄薄的血管儿给撑破了。 “兰姐,那女人嘴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没消化道吗?为什么非要从血管儿里往下钻?”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有些无奈的说:“消化道是有,但我们进不去,里面堵满了还没成型的血尸,你是知道的,我的兰花刃切割不开它们,没办法,我只好将兰花化整为零,变成碎屑,弥散到它的根须系统中,你师姐的怨灵纸童只知道追寻我的妖气,所以一路跟着进了人家的血液系统。” 我听的很懵,一会儿是根须,一会儿又是血液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动物还是植物? “兰姐,这家伙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啊?”我费解的问道。 兰姐笑了笑:“暂时还说不清,这尸界中的一切不能拿常理来揣度,我的碎屑正在逐步的融入它的身体,等循环一圈儿后,就摸清她到底是啥了。” “呐!你不是要看消化道吗?前面就是了,”兰姐指了指前方。 放眼看去,但见密集的血管儿丛林后面,隐藏着一个蜿蜒曲折的,类似于猪大肠一样的囊状管道,足足有水缸般粗细,十分恶心的回折着,还微微的蠕动...... 可以想象,那里面儿装满了没有成型的血尸骸骨,和污血糜肉一起交融混杂,擦!这尸界中的一切都匪夷所思,各种诡异离奇挑战人的感官极限。 兰姐带着我继续往下潜,一个硕大如房般的球型事物出现在眼前,它表面粗糙斑驳,样子有点儿像毛椰子,上面儿长满了倒刺儿,在不停的鼓胀蠕动着,样子十分的恶心。 这家伙的体积可真够大了,足足相当于一间锅炉房,所有的血管儿根须还有那猪肠子一般的消化道,全都是汇聚到它身上,明显就是一个核心器官。不仅仅是从上至下的血管系统,它还放射状的蔓延出无数的根须,渗透进土壤之中...... 无数的血管遮挡着,我只能大概看清它的轮廓,这东西又像是动物的心脏,又像是胃部,说不出的诡异,等凑近了再仔细看,我不禁浑身发毛,但见在那斑驳乌糟的表皮上,隐嵌着无数的人类骸骨,都已经干涸碎裂,像是一大坨泥巴混杂着骨头烘干了一样。 我.操!这家伙的表皮,就跟骷髅墙一样,让我想起了那个变成狼的老头,刚刚来到尸界黑城大门前,那城墙上骇人的浮雕。 “兰姐,这他妈的...就是这家伙的胃了!”我惊骇道。 兰姐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良久,沉吟道:“阿夏,我已经弄清它是咋回事儿了,这不仅仅是胃,也是这妖魔的身体,这就是它的真面目。” 我茫然的看着她,不明所以,兰姐顿了顿,继续说:“我的兰花碎屑已经渗透进这个家伙的每一个组织,我想,我已经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 说罢,兰姐一摆手,前方的遮挡物尽皆化作虚无,那椰子般的巨胃,赤.裸裸的呈现在眼前,表皮看得更加清晰。 她又是一摆手,巨胃直接横切着一半儿呈现出了透明状,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兰姐的手法如拨云雾见青天,看得我目瞪口呆,我现在愈发觉得兰姐深不可测,甚至比李叔还要可怕! 里面的场景,不用说,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无数人类的骸骨,拼凑成了胃的内部,被一些红色糜肉连接着,薄膜包裹,浑然成了一体,期间糅杂着错综凌乱的血管,每一次蠕动,那些骨头都扭曲形变的交错,难以描述其匪夷所思的程度。 令人惊异的并不是这些恶心的事物,我对它们早已有了心里准备,而是漂浮在胃部的血池中央,有一个一人多长的血茧子,像是一坨巨大的血栓,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清?上面儿一层接着一层的覆盖满了如同血衣一般的血管儿,然后末梢放射状的辐射到胃部的每一个角落。 处于这核心的位置,看得出,这才是一切的关键,兰姐手一挥,那层层环绕的血衣脉络尽皆消散,里面的事物呈现在眼前。 那竟然是一根儿直径一米多粗的圆木,一人多长,被一圈儿又一圈儿金黄色的金属条包裹住!金属条儿上,满是华美的纹路。 看到这儿,傻子也明白了,一切果真如我最初所想,这是一口棺材,一个蒙古人的棺材! 蒙古贵族的丧葬习俗和中原不同,他们的棺材,是把一颗圆木掏出人形的轮廓,把死者放进去后,将木头重新合在一起,然后用黄金为箍,一道道的扎起来,埋于地下,如此这般说来,这圆木棺材里的家伙,才是妖魔的真身! “兰姐,我明白了,这个棺材里装的,才是这女人脸的真身,”我惊骇的说道。 兰姐点点头:“不错,所有的血尸都是她制造的,她就是黑木林里的血尸之母。” “那兰姐,你能不能让我看看这女尸长啥样儿?是不是跟外面的女人脸长得一模一样?”我有些兴奋的问道。 兰姐摇头道:“不行,我的兰花碎屑渗透不进棺材里,最多我们只能看到棺材的表面!”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兰姐说:“接下来,就是那几个怨灵登场了,我要利用它们,把里面的女尸给揪出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血池夺棺 “等等,兰姐,咱来这儿是找罗刹骨来的,你招惹她干啥?井水不犯河水的,”我连忙拦住了兰姐。 兰姐皱眉诧异的瞥了我一眼:“阿夏,就这肉椁里的烂骨头你能看得上?我告诉你,真正的好货在这圆木棺材里,我要拿也要拿最好的!” 我眨眨眼,心说我去,拿这女尸的骨头给我做罗刹骨,那肯定牛逼,可...可这谈何容易啊? “兰姐,这几个怨灵纸人...我估计够呛,你看这胃里,全都是没有成型的血尸,我怕是孩子们刚一出来,就被......” “不试试怎么知道?”兰姐打断了我的话,显得自信满满。 那些小孩子,一个个从椰子胃的外面儿往里挤,在内膜上鼓起了一个个大包,样子像是胃部的肿瘤一样,挤压的旁边儿排骨般的骸骨被撑开。 整体的感觉,就像是兰姐带着我给这个妖魔做内窥镜手术一样,最终的目的,是打开棺材取罗刹骨。 这也就是兰姐手段高强,若是凭我们真正的实力,想到达这个病灶,简直势必登天,而且还是在两界交叉的诡异空间中。 透过半透明的薄膜,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孩子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之前那白里透红的可爱模样,一个个眼珠儿通体发黑,嘴巴猩红,牙齿变成了一根根黝黑的钉子状物,样子古怪瘆人! 想来这才是它们的真面目! 兰姐一方面在和我交流演示,另一方面也在跟李娉娉默契的配合着,大家一起合力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寻思着,就算一切进展顺利,打开了棺材,取得了女尸,怎么出去呢?难道还是沿着血管儿往里挤吗? 那些怨灵小孩儿用黑长锋利的指甲抠破薄膜,像是新生的胎儿一样,伴随着奔涌而出的污血,从伤口里钻了出来,那“血管”里被堵塞的血液,哗哗的流入胃部的血池之中。 它们身上沾着像是胶水一样的粘液,粘合力很强,半天挣脱不开,看得人十分的恶心,我在想,这妖魔的内脏系统应该也有神经啊,这几个家伙这么简单粗暴的撑开往外钻,这妖魔也不知道疼不疼? “兰姐,你说这妖魔有感觉吗?我去!换做正常的人,五个这么大的肿瘤破裂,他不要活活疼死?”我唏嘘的说道。 兰姐笑了笑:“它感觉不到疼,其实,包括整个胃部,还有上面儿的那个女人脸,都是菌类,一种特殊的菌,所谓的女人脸,不过是菌类的菌伞。” “菌伞?跟蘑菇一样吗?”我吃惊的看着兰姐,她这种说法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兰姐说:“不错,和蘑菇一样的,这是种肉菌,生长在腐败的尸体周围,在这人尸两界的交界面成了气候,或许一开始,这圆木棺材就是有意拿肉菌做椁的。” “那它是不是阿魏啊?”我惊讶的追问,李叔之前说过,真正的阿魏就是长在尸体上的菌类。 兰姐摇摇头:“和那东西不一样,阿魏生长有个限制,然而这个肉菌只知道疯长,完全没个尽头,我们现在观察到的只是一部分,它的整个肢体大着呢,蔓延到黑木林的每一个角落。” 兰姐说的我目瞪口呆,思维完全跟不上,黑木林的每一个角落,难道说,这黑木林里每一颗胡杨树都跟那肉菌有关? 棺材是现代人的叫法,在古代,完整的称呼是棺椁,有棺有椁,椁是棺材外面的又一层大棺材,内部填充石灰木炭之类的防潮防腐物质,最核心的才是我们常规认知上的棺材。 这个蒙古女人拿圆木为棺,肉菌做椁,可真是别出心裁,我隐隐感觉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阴谋。 我们现在所处的黑木林,尽管沧海桑田,在古代,它也是人尸两界的交界面,蒙古人是不是早就窥探出其中的先机,从而在这里埋下了一个诅咒之坟,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 几个怨灵小孩子终于摆脱了血管粘液的束缚,一个个露着狰狞的嘴脸朝那漂在胃部血池中央的圆木飞了过去。 它们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泰国的古曼童,这羲门的邪性玩意儿,在这里终于派上了最大的用场。 几个怨灵跳上了圆木棺材,开始疯狂的撕扯附着在上面儿血管儿,一时间血肉横飞一片,污血流的到处都是,看它们的这残暴的架势,倒是不亚于那黑木林里的群狼。 很快,圆木棺材上附着的血管藤蔓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那些怨灵们的眼睛一双双像是小灯泡,冒着诡异猩红的光,闪来闪去的,某种程度上,提高了肉椁内部的可见度。 圆木棺材在这群猴子般的怨灵们的折腾下,上下剧烈的起伏着,扯动着周遭的血管儿藤蔓不停的晃悠,兰姐说是这妖魔没有痛感神经,但我明显感觉整个肉椁收缩的更加厉害了,像是胃部痉挛了一样。 清理完棺材上的血管,这群怨灵开始抠掰那些捆缚圆木的金属条,这些金属条都是黄金打造,质地很软,很快就被它们一根根的给拽抽下来,这小小的怨灵力大无穷,真的难以想象,它们之前竟然是一张张纸做的。 就在我和兰姐屏气凝神,看着这群怨灵们就要得手的时候,突然从棺材旁的血池里,探出了一只骸骨手臂,揪住一个怨灵的腿,使劲的往血池里拽! 那怨灵激烈的挣扎,发出一声声刺耳的怪叫,但它的力道比那血尸的骨臂差太多,像是只小鸡似的被拽了下去。 我看得瞠目结舌,我就说,这血池之内一定有蹊跷,那里才是那些血尸真正的出处! 一个怨灵被拽下去后,其他的怨灵大惊,纷纷蹦跃而起,像是猴子一样揪住了肉椁内部的血管藤蔓,悬在血池上空吃惊的往下看! 血池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当真像是人掉下淹着了一样,我吃惊的问兰姐:“兰姐,怎么办?这血池里有血尸,怨灵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兰姐皱眉盯着那棺材,轻声道:“稍安勿躁,你师姐有后招儿。” “有后招?” 我的话音刚落,但听一声巨响,整个肉椁血池直接炸开了锅,血水迸溅的到处都是,在这血汤涌出的一刹那,血池内部的情形我看到了一部分,不由大吃一惊! 我本以为,那圆形棺材就像是木船一样的漂在血池上面,由肉椁里牵扯出的一根根藤蔓固定好位置,血池之下,都是堆积如山的血尸骸骨,然而真实的情形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血池底部,并没有骸骨,而满是铁锅般大小的如同吸盘一样的吻状物,像是某种器官,十分的恶心,而圆木的背面,正是被一个凸起的吸盘牢牢吸住,像是小火山一样,刚才那拽怨灵的骸骨手臂,估计正是从那吻状物里探出来的。 血液重新汇聚到血池中,遮盖住了一切,我吃惊的问道:“兰姐,那下面儿是什么东西?跟嘴一样,有一个吸盘牢牢的吸住了棺材。” 兰姐皱眉摇头道:“我的兰花碎屑渗透不到下面,也看不清下面是个什么状况。” “刚才那爆炸是怨灵小孩子发出的吗?”我继续问道。 兰姐点点头略显失望的说:“不错!是怨灵的灵爆,但对这妖魔丝毫不起作用。” 说话间,这几个怨灵像是猴子井里摘月亮似的,最上面儿的用脚缠住藤蔓,一个接一个的拽住彼此往下探,最下面儿的那个小女孩儿,用爪子疯狂的抠着棺材板子,非把它弄开不可。 这几个家伙也是激了,在李娉娉的控制下不达目的不罢休,终于把那圆木棺材抠开了一道缝隙,用力一扯,棺材盖子被揭开了。 盖子被揭开后,里面儿的场景让我和兰姐都是大吃一惊!圆木被掏空的凹槽内,根本没有什么女尸,而是一个小一号儿的纯金包裹的人形棺材! 虽是纯金包裹,但金属层紧贴尸身,面部表情也刻画的惟妙惟肖,令我们吃惊的并不是这口棺材,而是这...棺材上刻画的人物,根本就不是女的! 美丑俊秀不说,女人不可能长胡子吧,少数民族更没有剃须的习惯,这棺材上刻画的人物,分明就是一个男人! 几个怨灵抠开了棺材,一个个兴奋不已,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它们现在愈发的像猴子了,哪里还有半点儿孩童的可爱。 最下面儿的那个女童怨灵,见圆木棺材里没有尸身,继续疯狂的抓挠着黄金棺材,黄金质软,很快被她抠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正在这个时候,那被揭开的圆木盖子,突然飞起,重新扣在了黄金棺材上,把最下面的那个怨灵的胳膊夹在了缝隙中,疼的那家伙嗷嗷大叫,与此同时,血池的液面开始迅速升高,很快淹没了圆木棺材和那个倒霉的怨灵。 其他的怨灵见状,纷纷往上逃,下面儿血液面儿升的特别快,眼看就要充斥整个肉椁空间!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又悬了起来,我去!这黄金棺材里的尸身哪里是那么好得的,看来这妖魔开始觉醒了,现在要取罗刹骨更难了! 几个怨灵逃到了肉椁内顶上,开始纷纷原路返回往血管伤口里钻,然而,从那不断升起的血池表面,又纷纷的探出了骸骨爪子,一下一下的去抓够那些怨灵。 往回钻哪里是容易的?液面很快就升了上去,两个怨灵的脚腕子被血池里探出的骨爪抠住,轻轻一拽就?回到进血池里...... “兰姐,我去!这怨灵要玩儿完!”我紧张的说道。 兰姐皱眉沉思了片刻,说道:“阿夏,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要动,我下去!” “你...你下去?”我吃惊的看着兰姐,没想到她...居然要自己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吐尸 “兰姐,你疯了!你要下去?”我吃惊的看着她。 兰姐一脸冷峻的说道:“我没疯,一朵兰花的威力根本不够,大家都是植物,我要控制它!” “你要控制...这个肉椁?”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兰姐说:“不错!阿夏,我留下一朵兰花来陪你,还是我的样子,只是不能跟你说话了,你牢牢拉着她,该走该停,它会带着你的。” 说罢,兰姐身子瞬间化作无数晶莹的光点儿,像是无数的萤火虫一样,呼呼的飞了上去,只留下了一个类似于冰雕的虚幻外壳,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和模样,一只手轻轻的拉着我。 我惊骇的回头看,兰姐已经飞上了地面,头顶都是土壤层,她这是要穿过罅隙空间,到那恐怖尸界去! 我的神识陪兰姐下来,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不由的开始一阵阵心慌,我的天!这罗刹骨拿不拿是次要的,别把兰姐搭进去! “咣咣咣”又是几声剧烈的炸响传来,震得我的耳膜都快碎了,回头看去,那肉椁血囊已经鼓胀的像个热气球,里面混沌一片啥也看不清,污血已经占据了整个胃部空间! 现在那肉椁边缘距离我不到半米,上面儿粗糙斑驳扭曲的骸骨,像是一张张撑开的死皮,皲裂膨胀,看得人触目惊心,一个深嵌其中,鼻骨以上已经完全碎裂的下颌,冲我狰狞的开启着,牙床上的槽牙清晰可见! 我.操!真他妈的,那紫黑色的藤蔓血管已经和我的身体重叠了,只是因为我现在是神识状态,如同灵魂一般,所以感触不到,可那恶心骇人的声音还是真切的传递进我耳朵里。 闹肚子般的咕噜咕噜声,夹杂着肉椁鼓动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我和妖魔近在咫尺,这种视觉的震撼,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往后退,可那如冰雕一般的兰姐一动不动,我也不敢擅自挪移。我怕我松开了她的手,就会飘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那些二逼怨灵终于有两个突围了出来,沿着血管儿拼命的往上爬,重新形成了两个血栓鼓包,兰姐和李娉娉搭配的计划失败了,这肉椁胃部可没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血液充斥了整个胃部空间,沿着猪肠子般的消化道继续往上涌,那扭曲的如同树干一般粗的管道登时就?直了,可见其压力有多大! 看到这儿,我似乎明白了,每次血尸从女人脸的嘴里钻出来,都是这般的流程,血液上涌,血尸往上爬,而酝酿血尸的摇篮,正是那血池底部一眼眼类似于嘴巴的器官。 又过了一会儿,血液开始倒流,肉椁空间里重新出现了血液面儿,并且不断的降低。 我紧张的抽了抽鼻息,又瞅了瞅旁边儿不会说话的兰姐,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并没有要带我走的意思。 以前,不管遇见多么危机的情况,兰姐都会保持跟我说话,这一次,她是全身心的投入战斗,只是留下了一个兰花变成的躯壳...... 我是真的开始担心她了,尸界谁也没去过,我们只是隔着罅隙空间看到一个表现,里面儿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我真的怕兰姐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我也明白她的意思,一朵兰花变成碎屑,融入妖魔的血脉之中,可以刺探出很多先机,就像进入我和李娉娉的身体一样,也正是因为兰姐有这个手段,我现在才能看见这恶心的肉椁和地下的一切。 但兰姐这次要玩儿绝的,她要全身心的占据整个妖魔,间接控制它,我的天!她能成功吗? 那两个死里逃生的怨灵还真不是盖的,一路血栓狂奔上去,渐渐逃出了我能看到的可视范围,肉椁中,血池的液面也渐渐降低到了一开始的高度,那圆木棺材又重新露了出来。 令人吃惊的是,圆木棺材完好如初,一根根金属箍重新扎好,将棺材封的严严实实,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几个淘皮的孩子下来捣乱,大人们重新整理好了一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包括兰姐也判断错误了,我们一直以为,这圆木棺材里装的应该是一具女尸,没成想,竟然是一个男人!那内个女人脸跟这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又联想到血池底部一个个类似于嘴巴的器官,一时间,我竟然产生了一个很污的想法,难不成...这血池里的血尸,都是这个圆木棺材里的男人的妻妾吧,我的天! 不可能!不可能!那血尸蹦到了外面儿,黄沙一吹,形成了类似于兵马俑的怪物,模样狰狞可怖,也不像是女性的角色...... 我还在胡思乱想,身边儿的冰雕“兰姐”突然拉起我开始往上飞,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我去!兰姐出事儿了? 与此同时,那肉椁内部的血液面儿,又开始迅速的回升,伴随着肉椁剧烈的痉挛,比刚才的场景还要骇人! 冰雕兰姐拉着我,我们快速的上升,肉椁很快消失在可视范围内,眼前只是一堆堆扭曲的藤蔓血管和土壤,不多时,我们竟然钻出了地下世界,来到了那片碧血黄沙中! 冰雕兰姐没有停,她继续带着我往上飞,低头看去,吓得我差点儿没掉下去,但见那张巨大的女人脸,已经改变了模样,变成了兰姐的脸! 我的天啊!兰姐已经附身进这妖魔肉菌里了,她可真是拼了,但见兰姐表情痛苦扭曲,一阵阵想作呕的样子,大量的污血伴随着零散的骸骨被她吐了出来!周围沙滩上满地都是! 以前兰姐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女神般的存在,要说我对她没有一点儿感觉那是胡说八道,但是眼下,这恶心恐怖的场景,让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兰姐此时已经代替了那个蒙古女人,在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尸! 可以看出,这些血尸都是没有成型的,一个个支离破碎,还没构成整体的框架,头骨,肋骨,肢体骨零散的到处都是,我他妈的也是纳闷儿了,这些骨头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为啥不烂没呢? 兰姐模样的女人脸还在大口大口的呕吐着,我看出点儿意思了,她是想把那口圆木棺材给吐出来! 我的天!兰姐的心真大!之前这些血尸都是在消化道里逐渐成型了以后,自己往外钻,兰姐这可好,直接去他妈的一股脑全都吐出来! 很快,女人脸的周围堆满了血渍拉忽的尸骨还有各种糜肉状的东西,这些都是消化道里构建血尸的原料。 惊心动魄的场面让我完全呆住了!放眼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的罗刹还在厮杀,它们在和一些模样更为奇特的妖魔混战在一起,看得人头晕目眩,不过说来也怪,从地下钻出来后,我的听觉就完全消失了,它们那诡异恐怖的喊杀声我是一点儿也听不见。 我下意识的找了找,并没有发现那4D效果的隐藏空间,这罅隙空间果真是神奇的所在,置身尸界中,根本看不见周围还躲藏着其他的存在。 此时,那兰姐模样的女人脸突然眼珠爆瞪,神情极为骇人,她剧烈的呕着,终于从嘴里探出了一截儿圆木棺材的头儿。 我靠!兰姐太牛逼了!她...她真的把圆木棺材给吐出来了! 肉菌尸椁的设计者,当年肯定不会想到,这诅咒之坟的主人,有一天会被一个花妖附身肉椁,活活的把它吐出来! 女人脸的表情很痛苦,一点点儿的往外挤着圆木棺材,像是练口吞宝剑的表演者一样,看着兰姐那扭曲的神情,我心里一阵阵难过,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圆木棺材被吐出了三分之一,那女人脸嘴边儿的肉糜骸骨们,开始像是有生命一般的聚集簇拥在一起,形成骨肉陷儿般的怪物,探出一只只骨臂,抠住圆木棺材想要把它往回按! 两股势力角力在了一起!兰姐虽然是花妖,可以附身这变异的植物菌类,但她并不能控制血尸,只能更加卖力的往外吐! 我看得心里好着急!好想过去帮兰姐一把,然而此时的我,只是一个连灵魂都算不上的东西! 就在这相持的紧要关头,两个瘦小的身影儿突然飞了过来,正是那从地下逃出来的怨灵鬼童! 它们抠住棺材的一端,帮助兰姐拼命的往外拽! 怨灵鬼童会飞,血尸却不会,实际上,血尸的速度很慢,即使在完全成型的情况下,也不会有太快的速度,它们的强项,是超级牛逼的防御力! 怨灵们正是利用这一点,大头朝下倒挂着抠住棺材,拼命的往上拽,圆木棺材又微微的往上移了移。 但是两个怨灵的力量似乎比不过这一堆如同垃圾一般的血肉尸泥,眼看那圆木棺材就要重新回到女人脸的嘴中,“兰姐”的表情更加狰狞了,完全是呼呼的往在往外喷气! 这个时候,怨灵们突然改变了对策,它们不再继续往上拽,而是疯狂的抠抓起了棺材的一端! 血尸坚不可摧,力大无穷,但是这圆木棺材,不过一截儿朽木而已,很快就被两个怨灵抠的碎屑狂飞,里面的人形棺材露出了一截儿! 两个怨灵逮住机会,猛的从圆木棺材里把那个金属人形棺材给抽了出来! 我去!这俩家伙好狡猾啊!不愧是李娉娉控制的!金属棺材被抽来后,两个怨灵高高的把它抬在了半空中! 与此同时,但见从那女人脸的嘴里,井喷一般的涌出了无数朵兰花,形成一阵兰花风暴,席卷到空中,直接把那人形金属棺材包裹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执着的兰姐 两个怨灵一得手,兰姐不愿在那肉菌女人脸里多待一分钟,立刻变成无数朵兰花飞了出来,席卷成一团兰花风暴,裹着黄金棺材快速的撤离! 与此同时,我身边的冰雕兰姐猛的一拽我,带着我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我吃惊的扭头看,但见那棺材像是一艘低空巡航的飞船,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兰姐现在正带着它,穿过尸界的屏障,往罅隙空间里钻! 地面上所有厮杀的罗刹都停止了动作,一个个惊愕的看着空中飞行的棺材,像木雕泥塑一般,紧接着,它们身体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几乎是一瞬间,都变成了黄沙! 一具具沙雕般的罗刹坍塌溃散,仿佛那黄金棺材就是它们的灵魂,一旦离开了女人脸,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齑粉...... 我去!这太牛逼了!兰姐说的没错,好货是那个棺材里的家伙! 此时,我已经被冰雕兰姐带回到了罅隙空间里,我不知道兰姐是怎么把我的神识给勾出来的,似乎我回罅隙空间,要比那怨灵和兰姐回来容易的多! 我看见玉儿,刚要张嘴叫,眼前瞬间一片黑,我马上醒过了神儿,我去!我哪里也没去,还是在罅隙空间里傻傻的站着,玉儿就我身边,面前是盘腿儿而坐,满头大汗,神情紧张,嘴里念念有词的李娉娉! 如大梦初醒,我浑身一阵阵发木,抬眼看去,但见4D空间的另一端,一朵兰花微微的转着,然后快速向兰花风暴大部队追了过去! “阿肖,你醒了,现在没事了,那些罗刹不叫唤了,”玉儿拉着我的手,一脸天真的兴奋。 重新看见了玉儿,我心里好激动,捏了下她的小脸。兰姐不过是一个修行几百年的花妖,实力就已经这么恐怖了,如果玉儿的能力完全觉醒的话,那将是怎样强大的一个存在?我无法想象。 这个时候,罅隙空间外的尸界里,突然刮起了大风暴,周围瞬间成了黄沙的世界,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了,所能见者,只有如同山洞缝隙一般的空间夹缝!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这是怎么了?这...这尸界的妖魔发疯了吗?兰姐怎么还不回来! 与此同时,李娉娉剧烈的咳嗽起来,双目紧闭,表情极为痛苦!一抹鲜血从嘴角儿渗了出来。 我吃惊的看着她,心砰砰直跳,心说怎么个意思?兰姐和怨灵们.....出事儿了? 我一直以为怨灵是李娉娉控制的类似于机器人般的存在,怎么...李娉娉此时还吐血了呢? 我担心的想问她,却又怕打搅李娉娉的冥想,她现在全神贯注,一丝马虎不得! 这个时候,玉儿突然眼珠圆瞪,一脸极为惊恐的表情,我回头看去,也是吓得差点儿没坐地上! 但见我身后,昏天暗地的狂沙中,无数的黄沙聚拢成形,变成了一开始那女人脸的模样,足足有两三层楼那么高,就在我身后,距离不过几米之遥! 这种既视感令人惊魂丧魄,虽然明知是在安全的罅隙空间中,也感觉像是要被它吞掉一般! 在尸界中,是看不到罅隙空间存在的,然而,我们直线距离这恐怖的核心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风沙卷起,天地间我们什么也看不见! 那黄沙聚拢的女人脸,朝我猛的扑了过来,吓的我浑身一哆嗦,然而她穿过了罅隙空间,直接从另一头儿冲了出去,并没有跟我们实质的接触。 紧接着,她像是盘旋而上的巨龙一般,螺旋状的冲向了头顶的天空,直接旋转成了一个巨大的风眼! 虎啸龙吟的咆哮如同闷雷齐轰,又像是无数的厉鬼冤魂撕心裂肺的哀嚎,震得我耳膜生疼,脑子都快炸了! 黄沙女人脸盘旋升向了天空,我这才看清,我们此时置身于一个无比巨大的龙卷风的风眼中! 龙卷风内部的沙壁上,凸显出了那个女人脸的身体,我看得真切,完全是一副巨大的骸骨,伸出如同列车一般的臂骨,像是在抓够着什么? 我.操!此情此景,让我颤声爆出了粗口!这太牛逼了!兰姐...兰姐,你在哪里? 一切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龙卷风的沙壁瞬间淹没了我们,一切又什么都看不清了,刚才风眼里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恐怖妖魔的惊鸿一瞥! 我心悬到了嗓子眼,默默的念道,兰姐...兰姐,那破逼棺材咱不要了,你赶紧回来,赶紧回来啊! 渐渐的,我们所处的位置,出了龙卷风的范围圈儿,又可以重新看到周遭的一切,那擎天巨柱般的龙卷风,像是肢体摆动的巨龙,正在朝一个方向疯狂的追逐而去! 沿着那方向看去,但见远处的空中悬着一个小点儿,那...那正是兰姐,和抬着棺材的两个怨灵! 我的天!他们怎么不动了,像是静止在空中一般! 我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时的兰姐,就跟当初月儿带着我,在血湖之上导演的那一幕一样,已经被黑洞吸附,引力范围之内无法挣脱了! 龙卷风摇摆着肢体,正在逐渐靠近兰姐和那两个怨灵,情况果真如我想的一样,兰姐和怨灵们重新动了起来,不过......是绕着龙卷风在动,宛如围绕着恒星公转的行星! 完了,完了,兰姐一定逃不出了!此时如果扔掉棺材,或许还有机会逃出来! “兰姐!扔掉棺材!赶紧出来!”我再也压不住了,冲罅隙空间的另一头大喊了起来。 “阿肖,现在怎么办啊?”玉儿急的哭了出来,她也担心兰姐的安危,但却无能为力! 兰姐和怨灵被转的越来越快,很快就甩到了我们这一边儿,我看清了,兰姐的兰花已经沾满了黄金棺材,两个怨灵小孩儿死死的抠住棺材面,它们哪里是在抬,只有抱着的份儿了,已经完全无法控制局面了! 李娉娉“哇”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嘴唇儿剧烈的颤着,痛苦的睁开眼,我见她满眼血丝的样子,像是厉鬼一般! “师姐,现在什么情况了?兰姐她......”我惊愕的看着李娉娉。 李娉娉摇头叹息道:“她出不来了,吸力太强,我不能再控制了,不然我的魂儿就散了!” 她的话刚说完,那俩抬棺材的怨灵小孩儿登时就甩飞了出去,像是两个破麻袋,直接被吸抽进了龙卷风的沙壁深渊中! 兰姐还死死的附在人形棺材上,此时的黄金棺材,宛如一口兰花棺,上面儿布满了花瓣碎屑,她还不放弃,非要把那个棺材给运出来不可! “兰姐......!”我绝望的看着她随着棺材被甩到了龙卷风的背面儿,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兰姐这是何苦啊?那个破逼棺材...我们以后还可以再弄,为啥非要一根筋儿! 此时,那龙卷风的沙壁外侧,又凸显出那蒙古女人狰狞恐怖的巨脸,她穷凶极恶的表情,像是在用力的吸气,想把兰姐和那黄金棺材,重新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没有了怨灵的帮助,兰姐挣脱的更吃力了,轨道逐渐的缩小,绕行速度也越来越快,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十几秒,兰姐就会被这个妖魔给吞掉! 理智告诉我,兰姐这次真的完了,她死的真不值!在这尸界中,一切不能用人界的逻辑去考量,纵然你可以控制肉菌,但这蒙古女人已经成魔了!在人家的地盘,我们终究是输! “玉儿,我们怎么办啊?我不想让兰姐死!”我抱住玉儿的胳膊,大声哀嚎道。 玉儿也是完全乱了方寸,满脸是泪,一脸哀伤痴傻的表情。 终于,兰姐和黄金棺材还是淹没在了龙卷风的沙壁中,那龙卷风的直径开始迅速变小,地面扬起了一个巨大的沙坑,看样子是想重新钻回到地下。 李娉娉侧眼哀伤的看了一眼,默默的低头不语。 玉儿也是掩面流泪,蹲下哇哇大哭,一时间,我感觉天晕地旋,我的战友,我亲密的红颜,就这样...这样被吞噬了吗?兰姐有没有后招儿,她能不能再出来! 然而,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臆想,那龙卷风越变越细,高度也越来越低,一切像是影像倒放一般,那咆哮的沙龙重新钻回到了地下,漫天的风沙又归于大地。天地间重新恢复了平静。 血红的夕阳依旧,我看见了远处的地面上又重新出现了那个蒙古女人的脸,她的嘴巴在咀嚼着,像是在嚼着什么东西,一脸满足的表情! 那女人脸从一开始的地方换了个位置,龙卷风只是让它整体迁移,兰姐从她嘴里掏出了棺材,她又重新夺了回去,只是搬了个家而已。 紧接着,黄沙铺盖,女人脸慢慢的陷入了地下,兰姐永远的消失在了茫茫的沙漠里。 我愣愣的等了很久,以为兰姐能重新控制蒙古女人脸的身体,但是...并没有,眼前的尸界像是画面褪色了一样,开始慢慢的转变,光影重叠间,开始慢慢的向黑木林的模样过渡...... 我的心碎了,我想起了以前和兰姐在一起时光,在玉儿的竹楼里,兰姐温柔的挽住我的胳膊,把头掖进我的怀里,娇羞的脱下了一只鞋...... 阿夏,我让你踩我一辈子...... 阿夏,我是你的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我和她在竹林里追逐,兰姐跪趴在草地上,做出诱人的姿势,狡猾的回头看我,我像个傻子一样的往前冲...... 这个人,就这么没了吗?我脑子嗡嗡作响,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身边儿不对劲儿,一股股热浪袭来,好像旁边儿有个高温的火炉一样,连忙扭头看去,但见玉儿已经变了模样,惊得我眼珠都快要瞪出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玉儿拼了 以前见过玉儿变身的模样,顶多是双眼腥红,獠牙外露,头发变成红色,双手鹰钩般的指甲,下盘则是蛇的样子。 而此时的玉儿,样子更加骇人!她不但是之前那变异的模样,而且周身燃烧起了火焰,火苗子突突的好几尺高! 眉心之处,微微的开启,也和那蒙古女人脸一般,生出了第三只竖眼!玉儿一脸愤怒的样子,吓得我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玉儿的第三只眼睛,并不像那蒙古女人脸的一样,或红,或绿一种颜色,那眸子,跟葡萄一样大,里面儿似乎是一片星空,就像是宇宙中无数的星系在围绕,一股股强大的气场压迫过来,我双膝发软,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向她下跪的欲望。 这种感觉是发自心底的,我两腿一软,扑通一下给玉儿跪了下去,我现在才深刻的感悟李叔说的话,她是母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玉儿的身后,俨然出现了一个上身赤.裸,下盘蛇形,如同山一般高大的女娲幻象,双手捧着一把类似于三叉戟的武器,样子极为威武雄浑! 我的天哪!这是玉儿的真面目吗?我不敢再看她,双臂和身子也匍匐下去,脑袋低下,鼻尖儿贴地,动也不敢动一下,这种神圣的压迫不是恐惧,而是依附,一股股强烈的顺从感! 玉儿身上的火焰更旺了,已经快燎到我的头发,我不敢动,像是一只皈依的羔羊一般! 侧眼瞟了眼李娉娉,她也在给玉儿跪着,浑身瑟瑟发抖......看来母神的威严,根本就不要任何理智来审视,在玉儿面前,我们都是孩子。 我心里暗想,玉儿这是觉醒了吗?她...她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了,那...我...和她会不会? 我还在紧张的瞎琢磨,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毁天灭地的响动,那动静儿宛如翻天的狂沙再次卷起! 跪在地上我惊愕的回头看,彻底呆住了,但见那尸界中,出现了一个如山般巨大的女娲幻象,手里抬着一个三叉戟,把一个庞然大物从沙地里挑了出来! 那东西在三叉戟的戟头上拼命的挣扎,样子像是一个乌贼,有无数的触角,核心部位,正是那软不邋遢的肉椁尸胃! 我的天啊!这...这家伙被玉儿挑出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女娲的幻象呈现出半透明状,就如同在地下世界陪伴我的冰雕兰姐一般,只不过,那冰雕兰姐透着一丝幽蓝,而玉儿的女娲,则是琥珀一般的红色! 我呼吸都停止了,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整体真面目,它...并不是一具巨大的骸骨,或是半成品的血尸,而是一个类似于乌贼的东西,不过触手多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像是一颗托着无数长发小辫子的死人头一般! 这他妈的什么菌啊?简直就是变异的深海生物,那女人脸果真是菌伞,只是相对于庞大的身躯来说太小了,就像是一坨泥巴上探出了一根儿金针菇! 那无数的触手末端,像是肛肠端口儿一样,边缘褶皱,里面红通通的,外部长满了无数锋利的獠牙,我擦!我说那肉椁内侧底部,怎么那么多的吻状物,原来都是这家伙的泄殖腔端口! 之前,我已经被兰姐的手段深深震撼了,但是跟玉儿的幻象女娲比起来,兰姐那还真是雕虫小技,我一直质疑玉儿的能力,现在我才知道,我对神,一无所知! 女娲的形象和玉儿并不完全一样,她上半身更多的还是呈现出人的特征,抖着跨日长虹般的三叉戟,那破逼肉椁妖魔,不过是烧烤摊上的一块鱿鱼,或者猪腰子! 不多时,一个黏糊糊的东西被甩了出来,狠狠的砸在沙地上,我定睛一看,正是兰姐! 她已经变回了人形,身子还死死的抱着那个人形棺材,就像是抱住我的感觉一样,我去!兰姐太执着了,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我紧张的看着兰姐,但见她身子微微动了动,嘴里哇哇的往外吐出一滩滩污血,样子极为狼狈! 兰姐还活着!我的天!太好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兰姐被这女人脸吞进了肉椁里,一定吃了不少那血池里的污血,虽然很恶心,但总算把命保住了! 兰姐虚弱的挣扎着,慢慢的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惊恐的抬头看向天空! 她也难以想象,什么时候玉儿会杀进尸界,而眼前的这个,似乎并不是玉儿,而是浑身琥珀红的女娲娘娘! 兰姐吓的连连后退,后背紧贴在黄金棺材上,她也跟我们一样,稍作愣神儿,立刻转身扑通给女娲跪了下去! 琥珀色的幻象女娲,就像是雄伟的珠穆朗玛峰,她抬起三叉戟,将那坨尸界肉椁,高高的举向远处腥红的夕阳! 一瞬间,那肉椁妖魔激烈的挣扎起来,发出了一声声像是恐龙嘶吼般的怪叫,无数的触手肢腿儿疯狂的舞摆抖动着,接着就被一团火焰包裹了,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少时,那火焰的中心处,像是核聚变一样,射出了刺眼的光,我不敢再看,立刻把脸转了过来,只是觉得周身像是火燎一样疼! 我难以想象,玉儿的女娲幻象是如何进入尸界的,它似乎并没有遵循所谓的空间狭缝理论,直接横冲直闯了进去,而且,为什么尸界那焚烧妖魔的火光,会让我感到一阵阵炙热的烧灼,仿佛罅隙空间一瞬间消失了一般! 我死死的闭住眼睛,依然感觉到眼前一片光亮,这和原子弹爆炸时的情形很像,即使带着墨镜,也亮如白昼一般! 我跪爬在地上停顿了半分钟,眼皮后的亮度慢慢降了下来,我也不敢睁开眼睛,双目一阵阵酸涩的沙痛,刚才真不该盯着那爆炸现场看! 身边儿传来了一阵阵难受作呕的声音,我微微的睁开眼,周围的亮度恢复了正常,我看见了兰姐,她正抱着那口脏兮兮的黄金棺材,虚弱眯眼的喘着气。而玉儿,则人事不省的趴在了一旁,一脸的煞白! “玉儿!”我紧张的冲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她。 “玉儿!玉儿!”我连连摇晃着玉儿的身体,她好像昏死过去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兰姐,玉儿她?”我惊恐的看着兰姐,又回头看了看那尸界! 尸界没了,周遭的一切都是茫茫的大草原,李娉娉还在地上趴跪着,浑身不停的抖,似乎刚才她就没敢回头看,发生的一切,她连知道的胆量都没有。 “玉儿没事,她...她,哇!”兰姐话说到一半儿,又一大口吐了出来!黏糊糊的污血格外的刺鼻,这来自尸界的脏血,比我们在黑木林闻到的那血池沼泽里的气味还要恐怖! 兰姐缓了缓,继续说道:“看来,我们猜的没错,阿玉是物化妖的主人,她...主宰天地一半的物质!”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我知道这个,然而我现在最想知道,玉儿她现在怎么样了?刚才变化出了女娲的幻象,是不是身体造成了极大的透支! “兰姐,玉儿真的没事吗?”我紧张的追问。 兰姐虚弱的摆摆手:“没事,阿玉没事,她只是发挥了自己的潜力,有点儿虚弱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兰姐又是呕吐起来,她就像是喝多了一样,一阵儿一吐,一阵儿一吐! 直到吐的周围都是臭烘烘的污血,她才微微的缓过劲儿,长长的出了口气。 “兰姐,你是怎么回来的?没有走罅隙夹缝吗?”我吃惊的看着她问道。 兰姐说:“没有,有阿玉在,不用,她是神,可以直接跨越不同的世界,不用遵循罅隙空间的规矩,要不是她,我也没力量走出来了,阿夏,我现在身体彻底虚了。” 我稳了稳心神,轻轻的捋了下玉儿额头的乱发,又看了看兰姐,我的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现在好像完全废了一般,这一次行动,所有人都拼了,唯独我......没有任何作为,心里一阵阵内疚。 “师姐,师姐......”我轻声叫着李娉娉,她还跪爬在地上瑟瑟发抖,我一连叫了好几声,李娉娉才茫然的抬起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和矜持,而是满脸的慌乱。 “阿夏,这个棺材,我总算是取回来了,我们现在就打开它看看,里面儿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兰姐虚弱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棺材的秘密 兰姐说要打开黄金棺材,我却有些犹豫了,这东西邪性的很,没了它,尸界那成千上万的罗刹尽皆变成黄沙,肉椁尸魔拼死也要把它抢回来,鬼知道里面儿装了什么? 现在兰姐,李娉娉,玉儿都虚弱已极,若是再钻出个什么狠角色,可没人能对付的了它,而且,它和我们都在罅隙空间里,要是出了乱子,躲都没地方躲。 “兰姐,不可!”我见她扶着黄金棺材准备摆弄,立刻制止了她。 “兰姐,这东西我们等等再开,现在谁也拿不准里面究竟会有啥?万一......”我提醒兰姐道。 兰姐听罢,皱眉微微迟疑起来。 李娉娉此时也回过神儿来,她撑起身子走到近前,看着黄金棺材陷入了沉思。 “我们现在所处的罅隙空间,属于尸界和人界共有,不如先把它弄出尸界的范围,到了黑木林外围再开棺,尽量减少尸界对它的影响,”李娉娉说。 我附和道:“师姐说的对,这棺材里的罗刹,怕是要比那血尸厉害的多,我们对血尸尚且无计可施,对它,我们更要小心!” 兰姐轻叹道:“好吧,都是我太心急了,我们现在往外撤吧,出了黑木林再说。” 说罢,她一抬手,无数的兰花飞起,在空中排成了线状,犹如一道兰花锁链,缠拽起黄金棺材悬飞在了空中。 我背起玉儿,和李娉娉跟着兰姐一步步的往罅隙空间外走。 周围是茫茫的大草原,看不见尸界里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是黑木林的状态,还是依旧是那碧血黄沙。 看着那飘在空中的黄金棺材,跟兰姐拎着的热气球一样,我不禁有些担心,罗刹的威力大于僵尸,僵尸中尚有难以对付的存在,我们把这个罗刹之尊抬出尸界,会不会给人间带来浩劫? 它的骨头肯定牛逼,可关键,我们能驾驭了吗?这有点儿玩火自.焚的意味,现在毫无动静,说明还是蛰伏状态,一旦开棺惊醒它,有可能比那尸椁妖魔更恐怖!又或者说,这是一个阴谋,它早就醒了,故意借我们的手,把它带回人间,一时间,我脑海中产生了无数的想法。 “兰姐,我有些担心,这东西...有可能跟潘多拉魔盒一样,我们把它带回人间,会不会引起一场灾难?”我担心的问道。 兰姐微微沉吟道:“之所以一开始我就想开棺,是因为我抱着它的时候,感觉里面的东西跟阿月的魂石很像,似乎蕴藏了无穷无尽的能量,跟那血尸,还有尸椁肉菌并不是一回事。” “月儿的魂石?”我倒抽一口凉气,又想起了梳妆盒里那诡异的小瓶子。 “不错!阿月将人的魂魄封印在石子儿里,想来也是为了提高妖法,结果被我给夺了去,这黄金棺材里的魂力很强大,远非阿玉的那些魂石可比!”兰姐说道。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如果这黄金棺材封印的是魂力,那...那它还是罗刹吗? 所谓罗刹,跟僵尸一个道理,只有魄,并无魂,有魂那就不是罗刹了!而且,这棺材的主人,被如此煞费苦心的藏于肉菌椁中,可见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怎么会搞得自己灵魂不得出,被囚禁在这棺材里,这太匪夷所思了。 我说:“兰姐,照你这么说,这黄金棺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罗刹,而是一个被囚禁和诅咒的尸体,他的灵魂还困在棺材里。” 兰姐说:“这个我说不准,但能确定一点的是,如果我吸收了里面的魂力,将会大大增强自己的妖法,到时候,不用什么罗刹骨,我也能变成四级以上的玄兵让你驱使,这岂不比罗刹骨之类的要靠谱的多?” 兰姐的话把我说懵了,难怪她这么死命的非要把黄金棺材给弄出来,原来是有自己的打算。换言之,如果我是兰姐,也可能会这么做,有个源源不断的核反应堆提供能量,即使被埋在深渊中,也早晚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兰姐说:“阿夏,我也不规避这个话题,其实我们妖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吸魂夺魄的,夺了人类的魂,自身的能力必然增强,包括阿玉的姐姐阿月也是一样,这是妖类对人类的诅咒,从女娲时代,就已经开始了。” 我皱眉吧嗒吧嗒嘴,想说点儿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兰姐说要打开黄金棺材,一是欲望所为,另一方面,她心里也有底。 我记得在李娉娉给我的资料里,有关于妖类一些属性的介绍,兰姐说的没错,妖类确实吸收人的灵魂,主要是地魂,吸收之后,转变成妖法,可以快速提高自己的实力,然而,事物都是分两面的,这种戕害生灵的妖类,虽然提升的快,但往往不得善终,早晚会被天火击杀! 相反,那些修德行善,靠天地精华一点点积攒修为的妖,往往能成大道,甚至位列仙班,兰姐这番作为,让我隐隐的有种担心,怕她误入歧途。 我侧眼瞅了下李娉娉,见她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只是不好说什么。 “所以,你说的给人间带来灾祸,我觉得不至于,只要给我一些时日,把里面的魂力吸光,它也就成了废品,即使剩下个罗刹尸身,以我那时候的功力,消灭它,应该完全不成问题,”兰姐自信的说道。 “可......兰姐,你吸了那么多人的魂,真的好吗?这似乎有违天道,我怕对你......”我担心的看着兰姐说道。 兰姐不屑的噗嗤一笑:“这有什么的?天道?什么是天道?实力才是天道,包括阿玉的姐姐,不也是杀人夺魂吗?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神啊!所以,双重标准的事情只能糊弄傻子,再者说,这人也不是我杀的,我吸收了他们,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这个时候李娉娉说:“兰姐,它们应该重新进入轮回,而不应该......” 兰姐摆摆手:“行了,一切后果我担着,总之,我只认一个理儿,阿夏是我的男人,我不会让任何可能潜在的危险伤害他,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与天地为敌!” 兰姐变得很固执,其实,我只是担心,怕以后会对她有什么不好,毕竟,她跟我的亲人一样,甚至比亲人还亲。 但见一道道绿色光晕,从黄金棺材里泛出,沿着兰花锁链,向兰姐的手臂慢慢涌来,兰姐畅快的做着深呼吸,像是不断得到能量补充一般。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问道:“兰姐,你现在就开始吸收魂力了吗?” 兰姐说:“刚才跟那肉椁纠缠,让我的兰花损耗甚巨,现在正一点点的补充,可这黄金棺材遮挡住魂力的外溢,我吸收的很费劲,我们出去后找个隐蔽空间,打开棺材,我要快速的恢复元气!” 兰姐说完这番话,我似乎想明白了一点,这植物妖吸魂,和动物妖吸魂似乎不是一个套路。狐狸精之类的勾人魂魄,是硬生生的活体夺魂,而兰姐这类花妖,则更喜欢在尸体上做文章,类似于坟头草。那女儿寨里一个个无主的坟茔,正是那些花妖们的第一口奶! 这有点儿恶心,但却是事实,死者残留的魂力滋养了它们,就跟农家肥一样。 我们在苍茫的大草原上绕来绕去,终于翻过一个山头,前方出现了一片平整的沙化戈壁,这跟黑木林外围的情形很像。 黑木林周围的沙漠,不像塔克拉玛干沙漠,全部都沙子,地上多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砾石,汽车走在上面很是颠簸。我放眼一看,很快发现在山坡儿下面,我们的汽车俨然停在那里,我的天!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虽然看见了车子,但此时的环境和我们刚进黑木林时完全不同,我们还在罅隙空间里,外面的世界里没有这山坡儿,也没有背后的大草原。 兰姐说:“这里的隐秘空间,尸界和人界共有,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尸界的范围,先别着急出去,到人间的隐秘空间里开棺验尸。” 兰姐是迫不及待的要打开棺材,她有她的道理,我们虽然担心,但也不好说什么...... 下了山,走进茫茫的戈壁,回头看去,身后的山坡已然不见了,所见者,又是刚来时,那片黑乎乎的林子。 我吃惊的说道:“兰姐,你刚被玉儿带回来的时候,那尸界中的碧血黄沙都不见了,只能看见罅隙空间里的大草原,我都不知道外面儿是黑木林还是沙海,现在又变成了黑木林的样子......” 兰姐说:“阿夏,其实一进罅隙空间,你也看不见外部场景的,毕竟是两个空间,是我用妖法把它们显现了出来,然而东西一到手,我也没必要再耗费妖力显现它们了,况且我当时虚弱已极,咱们还是先出来重要。”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兰姐继续往前走,这个时候背上的玉儿好像醒了过来,微微的发出呓语般的呻.吟。 “玉儿,你醒了?你感觉好点儿没?”我兴奋的扭头问道。 玉儿搂住我的脖子,懵懂的嘀咕着:“我...我没事啊,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下晕过去了,脑袋好沉。” 她说的我无语了,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并不知情,一切都是无意为之...... 然而那毁天灭地的可怕能量,却是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简直跟核爆差不多! “阿夏,就这儿吧,我们打开棺材,看看里面儿是什么?”兰姐放下了黄金棺,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一片儿平整的地面,黄金棺材摆在地上,周身还在幽幽的泛着绿光。 我在想,这尸界里的邪物,为什么都是发着绿光啊?狼的眼睛,女人脸的第三只眼,还有这黄金棺材,以及天上那颗凶星! 兰姐收回了兰花锁链,走到近前,开始摸索黄金棺材。 那黄金棺材并不像盒子,它浑然一体,即使有缝隙也被金子完全融封了,兰姐二话不说,直接简单粗暴的手掌变成刀片儿,用力一划,像开鱼罐头一样的割开了一道缝隙! 人形棺材被割开后,口子里登时喷出滚滚浓滞的黑烟,并传来一阵阵凄厉刺耳的鬼哭狼嚎声! 第一百一十六章千年之前 此情此景,任何人看到后都会意识到大事不妙,然而兰姐躲都不躲,任由那滚滚黑烟喷向自己! 她手刀继续割着,蹲着挪动步子,黄金棺材的裂缝越来越大,我瞅兰姐那架势,当真像是开肉罐头一样! “兰姐!危险!”我紧张的提醒道,兰姐不理我,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 那些黑烟飘散到空中,凝聚成了脸盆大的骷髅的模样,张开下颌嘶吼着卷成一股股旋风,样子极为狰狞,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感觉身处冰窖一般。 “师弟,这些地魂的能量很高,我们往后退。” 李娉娉拉了下我的手,示意往后,她皱眉紧张的看向兰姐,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和担忧。 我心里七上八下,心说这兰姐会不会走火入魔了,为了提高实力,什么也不顾! 我背着玉儿和李娉娉往后退了六七米,滚滚的阴风把兰姐还有那黄金棺材包裹其中,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清,所能见者,只有那黑风中无数个凸显的骷髅嘴脸,就跟刚才龙卷风里的女人脸一样! “玉儿,兰姐没事吧?我怎么感觉她......”我担心的问玉儿。 玉儿下巴压着我肩膀上,小孩子般的嘟囔道:“我也不知道,兰姐很厉害的,应该没事吧。” 我俩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我看向李娉娉,她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沓黄油纸,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防御,还是为了捕捉这漫天阴魂! 鬼叫的哀嚎比狼吼还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这他娘的还是我第一次活见鬼,就是这番惊天动地的场面。 不多时,阴魂旋风中飘起了无数的兰花,黑蓝相间诡异阴森,那些阴魂像是被兰花吸附其中,叫唤声越来越低,风速也越来越慢,我惊愕的看到,那些花瓣在黑乎乎的阴气缠绕下一朵朵变得鲜亮夺目,还发出耀眼的晶光,宛如重生了一般! 花瓣越来越多,渐渐占据旋风的主旋律,成了兰花风暴,接着,兰花纷纷落地,下了一场美丽的花雪...... 透过花朵缝隙,我看到那黄金棺材已经不喷黑气了,它被兰姐切割开,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掀。 我心说,这棺材里强横的魂力都被兰姐吸收了吗?这也太快了吧?里面儿会是怎样一个存在? 棺材打开后,我们所有人惊呆了! 但见人形棺材里躺着一具骸骨,通体翠绿半透明,就像是水晶一样,幽幽的发着绿光。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这他妈的,会不会就是李叔说的物化妖?白骨精? 那女人嘴里爬出来的血尸,一开始是骸骨状态,然后一点点的丰富血肉,这...这个家伙会不会也是,一会儿变成了难以降服的绿罗刹! 兰姐也很惊愕,身子往后欠了欠,她似乎也没想到里面儿会是这么一个东西。 “兰姐...兰姐......”我小声叫着她,兰姐吃惊的瞪着棺材里的绿骨,根本就不理我,少时,她突然捂住脑袋,痛苦的惨叫了起来,紧接着就满地打滚儿像是疯了一样! 我一下子就慌了,我.操!果然有猫腻,这棺材里的绿骨头是祸事渣滓! 玉儿吓的大声惊叫,李娉娉见状,一个箭步向前,猛的拽起兰姐胳膊拼命往后拖,硬是把她拖出了圈儿外。 兰姐痛苦的哀嚎着,声音就跟刚才那漫天飞舞的厉鬼一样,一口咬住李娉娉的胳膊,鲜血登时就喷了出来! 李娉娉痛苦的惨叫一声,一大块儿肉硬生生的被扯了下来,我和玉儿冲了过去,想要制止住兰姐,但根本就不行,兰姐力大无穷,抬起两脚直接把我们踹飞,此时的她,就像是羊癫疯发作了一样,六亲不认,疯子般的满地打滚儿。 李娉娉疼的死去活来,抱住自己的胳膊剧烈的颤抖,我爬起来过去一看,伤可及骨,兰姐咬的太狠了,差点儿没把李娉娉胳膊给咬折! 硬生生咬下一块儿肉,这种疼痛可想而知,李娉娉哆嗦着,用黄油纸死死的压住伤口,鲜血沿着油纸缝隙一滴滴的往下流。 “师姐......”我颤声儿叫了一下,李娉娉疼的已经快失去神识了,只是蹲着一个劲儿吭哧。 绝望再一次笼罩心头,兰姐疯了,我就感觉不对劲儿,李娉娉又受了重伤,那棺材里的妖魔被放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玉儿吓的大哭,凑到李娉娉跟前抱住了她,眼下她也只能用这种女生间特有的方式抚慰她。 我侧眼儿瞅了下那那害人的棺材,但见里面儿的骸骨,已经开始像饱和盐溶液凝结一样,迅速的覆盖上一层白哗哗的东西,呈现颗粒状,它...似乎在快速的恢复人形! 我的天!一切都在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兰姐现在只是疯了,一会儿会不会被这脏东西占据身心,成为它的打手,我们几个除了玉儿外,还没人能对付的了她! “玉儿!玉儿!快,准备变成女娲,这...这妖魔要重生了!”我紧张的看向玉儿催促道。 玉儿皱眉吃惊的看着我,不明白我啥意思,哆嗦着嘴唇问道:“阿肖,你要我怎样?” 看着玉儿那无辜的表情,我欲哭无泪,她作为神的超能力,完全不是自主意识下催动的。我跟她也解释不清。 然而玉儿还是很听话,立刻变成了蛇身人形,獠牙利爪也长了出来,但表情还是那呆萌的样子,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阿肖,我...我......”玉儿紧张的看着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掏出了那把凌迟小刀,闪身挡在了玉儿和李娉娉前,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棺材里的怪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跟他拼了!总之不能窝窝囊囊的白白受死,临死也要捅它一下! 那棺材里的绿骨迅速结晶着,不多时,终于变成了人的模样,只是宛如一坨白蜡,躺在棺材里依旧一动不动,不像是要飞起来朝我们攻击的样子。 而此时,兰姐也停止了折腾,四肢瘫软的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完全懵了,这什么意思?兰姐现在是敌是友? 棺材里的“蜡”人开始渐渐的褪掉白色,向半透明的绿玉状过渡,仿佛那骸骨见到了氧气后只是发生了正常的化学反应,把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恐怖。 “兰姐?兰姐?”我试探的小声叫她。 兰姐微微的侧过脸,一脸惊愕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茫然和呆傻,但眸子里并没有杀气! 见她这幅表情,我长长出了一口气,鼻息用力的喘息着,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 “阿夏,我...我,我刚才......”她说话断断续续,眼睛慌乱的瞟向周围,明显是刚醒过神儿。 “兰姐,你终于清醒了,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咬掉了师姐一块儿肉!”我愕然的冲兰姐说道。 兰姐一听,触电般的坐了起来:“什么?” 她站起身连忙冲了过来,看到了李娉娉的伤口,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娉娉!” 她抬起了李娉娉的胳膊,揭开了那黄油纸,但见被咬下皮肉的伤口已经开始萎缩,骨头都露了出来,呈现出暗黄色。 我明白了,李娉娉所谓的用黄油纸包裹伤口,并不能疗伤,只是吸受了血肉,让伤口不再出血而已,用一种伤,代替另一种伤...... 兰姐二话不说,直接抬手捂住了李娉娉的伤口,但见那萎缩的豁口儿处,立即被一层蓝色的水晶给覆盖住,犹如之前被狼咬伤时结出的蓝色血痂。 兰姐一救治,李娉娉登时就不疼了,她浑身是汗,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娉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兰姐惊慌失措的向李娉娉解释道。 李娉娉虚弱的摆摆手,示意没事,继而问道:“兰姐,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那棺材里的是什么,你心里有数没有?” 兰姐扭回头看向棺材,但见棺中之物,已经成了整体通透的玉人,微微的泛着绿光,像是个工艺品一样,透明的身体下,那绿色骨头依旧清晰可见。 兰姐愕然的扭回头,缓了缓,眉头微皱,像是努力的调整思路。 少时,她有些慌乱的说道:“娉娉,阿夏,阿玉,我看到了古时候的情景,正是这人形棺材主人的渊源,我吸收了那些冤魂,它们的痛苦一一在我身上过了一遍,太恐怖了!” 恐怖两个字从兰姐嘴里说出来,真是太少见了,我吃惊的问兰姐:“兰姐,你都看到了什么?这个绿罗刹危险不?它会不会一会儿?” 兰姐鼻息长出的喘了两下,摇头道:“它不要紧,不会攻击我们的,我现在让你们看看,一千年前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罢,她转身一扬手,面前突然跟4D投影一样出现了一副巨大的画面,我们又仿佛置身于1000年前! 第一百一十七章尸魔 之前第一次进黑木林的时候,烟瘴弥漫,就看到了蒙古兵和西夏兵的战场厮杀,以及一排排西夏俘虏被砍死在沙坑里,尸首枕籍,情形惨不忍睹。 而此时,兰姐给我们展示的,则是另一个画面,浩浩荡荡的蒙古骑兵,大车小车,拉着无数的战利品,还有用绳索拴住的成千上万的年轻女人,正在往我们身后的方向赶。 身后就是黑木林,然而此时看去,根本就没有树木,完全是延绵起伏的沙漠,就如同尸界沙海里的情形一样。 浩浩荡荡的大队一望不到边,那些女子一个个像是牲口一样被驱赶着,有些走的慢的,后背被狠狠的抽一鞭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倒抽一口凉气,看这些女人的装束,非回非汉,一定是西夏女人,想来是国灭之后,挑选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其他的老幼,还有男人们则被统统屠戮殆尽。 战争是残酷的,看着这些姑娘们一个个衣衫凌乱,遍体鳞伤,蓬头垢面的悲惨模样,让我又想起了靖康之耻,当时金国俘虏了大宋两个皇帝,当着他们的面强.暴自己的皇后,是何等的屈辱...... 然而,蒙古没有再给西夏翻身的机会,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成吉思汗的后人直接把这个民族从人类族系谱上抹掉了,不但删除了基因树,连着文字,文化彻底的毁灭,目的就是要让他们从来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 越是野蛮的民族越极端,幸亏当年忽必烈周围有一群汉人门客,给他灌输汉文化,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他们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在队伍的后面,还跟着一大群西藏黄教的喇嘛,一个个带着鸡冠僧帽,一脸虔诚的样子,还有无数扛着大喇叭的僧人,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 在喇嘛僧人的后面,有一群士兵,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我看出来了,那白布之下,就是现在躺在我们不远处的黄金棺材! 兰姐说:“这黄金棺材里躺着的,是孛儿只斤黄金家族的另一个后代,死在了讨伐西夏的战争中,蒙古人灭了西夏,准备把他的尸体带回漠北安葬。” 我诧异的问兰姐:“既然要带回漠北,怎么,又把他安葬在黑木林了?” 兰姐微微叹了口气:“之前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黑木林,只是一片沙漠,他们来了,就有了黑木林了。” 我去!兰姐这话的意思是?难道这群蒙古兵.....?那黑木林里的枯树,全都都是这些人变得吗?我吃惊的瞪大眼,简直难以相信! 世间的一切,虽然都处于变化中,比如,人变成尸体,尸体变成僵尸,再或者,动植物变成妖精,但是这人变成树就太匪夷所思了! “兰姐,这些人都变成树了吗?我的天!我不能理解,他们怎么变的?”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你别着急,往下看。” 她手一挥,周遭的情形又是一变,还是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但这群人俨然已经没了刚才那征服者的傲慢,一个个表情愁苦,疲惫不堪,嘴唇上都起了厚厚的皮,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喝水的样子。 那些被驱赶的女子们就更可怜了,她们像丧尸一样的往前踱着步子,有些实在走不动了,直接一头栽在沙丘上,沿着沙坡儿滚了下去。 几个蒙古士兵见状,立刻冲了过去,趁着她没断气儿,一刀割破喉管儿,然后用铁碗接血......接着,就把她给分尸了。然后用皮口袋给包起来。 一个姑娘,站在面前还是个人,躺下分尸后,也就是一小堆儿,这帮蒙古兵现在完全拿着女人当口粮! 我吃惊的问兰姐:“兰姐,这怎么个意思?他们还没走出这片沙漠吗?” 兰姐说:“这里是人间和尸界的交界面儿,他们迷路了,困在了尸界中,永远也走不出去了,你看他们走了好几天了,其实,只是在原地打转转。” “就跟在罅隙空间里走迷宫一样吗?”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点点头:“是的,这片沙漠,本就是人间和尸界的交界面儿,两界交替存在着,他们来的时候,这里是人间,但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切换到了尸界......” 我擦!这可够坑爹的,那帮哥们做的全是无用功,此恨绵绵无绝期,看着那一个个妙龄女子被割了喉管喝血,我真是...已经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糟心了。 后面的士兵,还在扛着那沉重圆木棺材,哼哧哼哧的往前走着,头顶烈日高悬,他们步子也跟着踉跄蹒跚了起来,这群不可一世的蒙古大军,就要连着这口棺材一起折在漫天黄沙之中。 “兰姐,那个肉椁又是咋回事儿啊?”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叹了口气:“大军回不到漠北了,只能把可汗的堂弟葬在沙漠里,这群人统统都成了陪葬品。” 说罢,场景再次变化,一下子又回到了黑夜,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四五平米见方的沙坑,沙坑很深,那圆木棺材,正在被一点点的竖着往沙坑里送。 周围亮子油松,火把一片又一片,宛如漫天的星辰,铺满整个沙漠,可见,这蒙古大军虽然深陷沙海绝境,但依然有相当的规模,整个沙海一片光亮。 我们身边站满了人,有些人的身子还和我们重叠了,搞得我浑身不舒服,赶紧挪动位置避开,然而这无法避免,要想看到后续的情节,还必须挨贴着他们。 圆木棺材被完整的放下了下去,一个年老的喇嘛凑到近前,摇头晃脑的眯着眼睛,摇着手里的转圈儿小锤,逼格满满的念叨着什么。 我知道他这是在超度,所有人一起跪下,向这死去的贵族做最后的告别。只是我想不明白,这圆木棺材为啥要竖着往里放,这和我们汉人的丧葬习俗有很大的不同。 待所有人都站起后,一个衣着雍容的蒙古女人,在众多侍女的簇拥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一看这娘们的脸,心马上咯噔一下,我擦!正是她,她就是那个肉椁尸魔的女人脸,长得一模一样,绝对不会错! 那蒙古女人一脸的哀伤,眼神中满是迷茫...... “兰姐,这到底是什么套路?怎么她会变成尸椁呢?”我简直无法想象。 兰姐说:“你继续往下看,看完就明白了。” 从这蒙古女人衣着的华丽程度可以看出,她一定是死者的妻妾之类,而且地位很高,就连伺候她的那些侍女,一个个穿戴也都不简单。周围的人对她都是低头弯腰,毕恭毕敬。 蒙古女人向老喇嘛欠身鞠了一躬,喇嘛回礼后,两人交谈了起来。 我愣愣的站在旁边是球也听不懂,只是觉得秃噜秃噜的,不过说实话,蒙古语女人说出来,确实很好听。 老喇嘛频频点头,继而从袖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纹金黑底儿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儿有一坨黑乎乎的像是牛肉干一样的东西,鸡蛋般大小。 老喇嘛有些紧张的看向蒙古女人,蒙古女人此时的表情很是决绝坚毅,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 我吃惊的瞪大眼,凑到跟前仔细看那块儿黑肉,怎么看怎么像是女儿寨蜂巢下,那阿魏腐烂的耳朵...... 女人从小盒子里取出黑肉,直接塞进嘴里,连嚼都不嚼,做出努力吞咽的样子。 我有点儿看出门道来了,这块儿黑干肉,就是那肉椁的初始状态,而此时的它,不过被像压缩饼干一样处理了。 我.操!我见过无数种陪葬的方式,有砍头的,有活埋的,还有肢解的,但这种直接吞尸椁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女的真是二逼啊,你是有多爱这个男人啊!要不是她变成那沙海尸魔的恐怖嘴脸,说实话,长得还挺不错的。 女人还在使劲的吞咽着,依旧不嚼,我擦!她是怕把肉椁给嚼坏吗?我不得而知,不过看她努力的样子,想来平时“活儿”应该不错...... 我还在胡思乱想,突然,那女的眼珠子暴凸了出来,身子剧烈的抖动,容貌也发生了变化,骨骼开始迅速膨胀,原本娇小的头颅一下子变得跟肢端肥大症患者一样。 我擦这是异变了吗?这他妈何苦呢?看得我菊花儿直冒虚汗...... 众人纷纷散开,一个个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东西邪性,全都不敢近前。 女人身高一下子窜到了两米,四肢变长,已经把衣服给撑的乱七八糟,身子像杆子一样的狂抖,这造型,像极了电影《力王》里那监狱长最后异变的情形!所不同的,是女人裸.露出的皮肤迅速变成枯树皮般皱皱巴巴的褶皱,就跟HPV感染了一样。 女人眼珠子变得跟鸡蛋一样大,她利用自己最后残存的理智,一下子跳进了沙坑! 沙坑很深,那黑洞洞的窟窿里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干嚎!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个好端端的女人,转瞬间就成了怪物,这种即使感,严重摧残了我的心理健康,要说这黄教的邪术真他妈的恶趣味,把好好的一个女人变成了菌类的培养基...... 第一百一十八章恐怖的丧葬 接下来的情景,就更令人惊骇了,一排排披着粗麻衣服的年轻男人,围绕着沙坑站了一圈儿,他们双臂交叉,抬头闭目,嘴里念念叨叨,像是在祷告着什么,一脸的虔诚。 接着,就二逼似的一个个往沙坑里跳...... 我擦!这...这也是陪葬的吗?看这些小伙子一个个肢体健硕,都是士兵中的精英,他们也要下去做化肥? 事情的发展确实如我所想,这些人跳下去后,沙坑里登时就传来了激烈的动静儿,还有一阵阵沉闷的呜咽,像是大型野兽低吼一般。 血沫子崩出了沙坑,一片一片的,那鲜血铺洒到冰冷的沙滩上,还微微的冒着热气..... 鬼知道这群人下去后经历了什么?我现在算明白了,那从女人嘴里钻出来的一具具骸骨血尸,都是这群殉葬的年轻人,真他妈的造孽啊! 一排下去后,又是一排,我真的很佩服这群人的勇气,他们一个个面色坦然,视死如归,像是在完成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我隐隐的感到,这群蒙古人都被这老喇嘛给忽悠了,这他妈的纯粹就是借着丧葬养尸菌,我虽然不懂堪舆风水,但李娉娉的羲门资料《尸篇》里有说,选坟之地,莫要在凶杀之所,戾气太重,不益于死者灵魂脱离,而且还容易聚阴,形成养尸地,造成僵尸的出现。 所谓的古代殉葬,那也是有讲究的,没有说把死人弄成肉泥堆在主墓室里的,那成啥了? 一排十来个,一排十来个,足足沙坑里钻了百十来号儿人,依旧没有把沙坑给填满,喷出的血沫子,已经把沙坑周围给染红了,蔓延周遭一两米的范围。 我吃惊的问兰姐:“兰姐,我不理解,这沙坑到底有多深,你说它深吧,为什么血会喷出来,可你说它浅吧,这么多二逼青年都下去了,怎么还填不满?” 兰姐说:“刚才那蒙古女人,吞了肉菌,肉菌在体内里生长,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肉椁,这家伙下去后,抱住了圆木棺材,也就实现了最初的设计。” “当肉菌消化完女人的身体,她就像是冬虫夏草一样,菌类的触手末梢会从躯壳里钻出来,吞噬周遭可以消化的一切,这群殉葬的年轻人跳下去后,就成了最好的养料,被一一的吸收,然而,肉菌毕竟和植物一样,头等大事是延伸自己的根须,所以,文章都在沙坑底部!”兰姐解释道。 我听明白了,现在那女人身体里的肉菌,正在拼命的往下钻,好让自己的根基先固定牢。 这么说来,那沙坑黑窟窿,就像是地狱之眼一样,别说百十号人,就算是再来百十号,依旧填不满,这就是个无底洞! 当最后一批青年人跳下去后,周围人都跪了下去,又是默默叨叨的念了一阵,那老喇嘛煞有介事的双手举过头顶,像是在给长生天祷告,我瞅他那样子,就像是黄鼠狼成精一样,越看越恶心。 我有些不理解,按理说,蒙古人在成吉思汗的时代,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宗教,所谓的黄教不过是佛教的一个分支,属于外来事物,蒙古人信仰的只有长生天,没有资料显示,他们如此的信仰黄教啊,还把死者的妃子扔到沙坑里变怪物,这...这太难解释了! “兰姐,这老喇嘛到底什么身份?我记得蒙古人一开始并不信佛教啊,只有到了忽必烈灭了宋,从西藏请来国师八思巴后,才开始流行黄教的信仰?”我疑惑的问道。 兰姐叹了口气:“情况是这样的,这个老喇嘛可不简单,带着一众僧人,用邪法帮助蒙古人战胜西夏军事重镇,功不可没,所以地位也是相当的高,你看他用的肉菌,哪里像是佛家弟子该有的东西?” “那他...会不会是妖精?故意糊弄这群傻子?”我追问道。 兰姐摇摇头:“这个说不来,我能知道这个细节,也是因为过滤了受苦的灵魂后得到的信息,你继续往下看,精彩的还在后面。” 李娉娉和玉儿一语不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表情惊恐骇然,我觉得和兰姐相比,她们的思维还算是正常人的范畴,而兰姐,则把这残忍的丧葬归结为精彩二字,我真的有点儿怀疑她的心理健康了。 接下来发生的,也是我最不愿看到的,那群被俘虏来的西夏女人,一个个被押解到沙坑口,五花大绑的按在了地上。 她们一个个惊恐的看着沙坑周围的鲜血,有些人吓傻了直接晕了过去,还有些声泪俱下的哇哇大哭,相比那些从容就义的蒙古兵,她们可不愿意给下面的怪物做口粮。 但一切哪里能由得她们,这些女人被按住后,旁边儿的蒙古兵手起刀落,直接把她们砍死在沙坑口儿,然后肢解,把一段段儿尸身扔了下去,内脏肠子流了一地。 似乎一开始跳下去的年轻人,是为了保护墓主人而安排的死士,而现在这些女人,则纯粹是为了做肥料的。 凄惨的场面,痛苦的哀嚎,听得人肝胆俱裂,玉儿捂住了脸不敢再看下去,而李娉娉则直接呕吐了起来,这场面真是又恐怖又恶心! 我骇然的看向兰姐,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很正常的..... “阿夏,这些女人的灵魂都被禁锢在沙坑里,我吸纳她们魂力的时候,感受到了她们的恐惧和痛苦,她们的怨念是那么大,以至于我这草木之妖,都承受不住,”兰姐唏嘘的说道。 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批接着一批,这些女人的尸段儿就像是垃圾一样往下扔,鲜血染红了大地,汇聚成小溪流入沙坑,我似乎都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内脏的臭味儿,还有蒙古兵身上的狐臭。 “兰姐,够了,够了,我不想再看了,赶紧换吧,”我闭住眼睛痛苦的摆手道,他妈的,弄清楚这绿尸的来源是扯淡,别他妈的给我造成严重的心理障碍,我才30岁,以后的路还长...... 然而,这恐怖的一幕幕还是深深的刻在了我脑子里,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特别是女人们被像切瓜砍菜一样的劈斩成一段一段儿,这比那尸界罗刹间的恶斗还摧残我的神识和理智。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抗日题材的电影,叫《紫日》,当日本兵从东北撤退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的从本土迁过来的日本老百姓选择了自杀。 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拉开了一个手榴弹,逗自己怀里的孩子玩儿,那孩子只有2岁大,好奇的伸出稚嫩的小手摸那手榴弹,紧接着...... 这个场景,让我失眠了整整一个星期,我那时就理解国家为什么不让放那种恐怖暴力的电影了,包括《731黑太阳》之类的,看完后,整个人的心理健康都被摧残了,当然,前提是人,至于日本畜生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而此时,兰姐让我看的这殉葬的场景,跟那也差不多了,我擦!我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才能把心理阴影给驱散...... 我,玉儿,李娉娉,都不想再看了,兰姐把一切收回,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场景中,那棺材里的绿玉尸体还在微微的发着荧光,果真如同兰姐所说,它只是一个石头块子,并不会对我们发起主动攻击。 “兰姐,这太恶心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们说就行,不用这样演示,我现在脑袋一阵阵的疼,”我皱眉发愁的看着兰姐说道。 兰姐轻叹一口气:“阿夏,你是要成大事的人,这点儿小场景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有比这惨烈的多的......你又该怎么办?” “兰姐,大事不大事的,以后再说,总之,我现在接受不了,”我再一次向她提醒道。 兰姐也不再说什么,她走到那具绿尸前,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抬起黄金棺材的另一面儿,把人形棺材重新盖好。 “兰姐,你这是?你不是要吸收它吗?”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微微的苦笑了下:“这东西的能量太高,我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完,我可不想再像刚才那样了,凡事要循序渐进,等回去后慢慢的吸收。” 说罢,她伸出手指,沿着黄金棺材割开的缝隙轻轻一划,一道蓝色水晶立刻封住了棺材,像是镶嵌了一道蓝宝石一般。 她用兰花锁链重新抬起了棺材,冲我们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这次额济纳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我愕然的看着兰姐,又瞅了瞅李娉娉,李娉娉眉头微皱,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叹着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李叔的真相 我知道李娉娉的心思,虽然忍辱负重成长在李叔的阴影下,但她骨子里,是一个极有正义感的好姑娘!这一点,从她资助那旅店老板一家,让胖婆娘把老人留下来就能看出来。 自古正邪不两立,李叔打着羲门传人的名义降妖除魔,实际上是在强大自己的实力,而李娉娉,则是真的匡扶正义,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不管怎么说,兰姐毕竟是妖,而且一点点的在强大,所用的,还是邪门儿的纳魂之术,这多少让李娉娉有些不安。 兰姐并没有仙类那种超脱的意识境界,所强调的,还是实力至上,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 出了罅隙空间,我们来到汽车旁,这棺材个头不小,我们不可能把它放进车里,只能架上车顶的行李架,用绳子把它捆好。说心里话,这黄金棺材虽然很薄,但是分量丝毫不轻,卖个百八十万的不成问题,更何况是文物,这么乍眼的东西带回北京,真的好吗? 然而这一切根本难不倒兰姐这个大妖,轻松的障眼法就可以让任何人都看不见它,兰姐吸纳了棺材里大量的魂力,变得更加自信,用起妖法来也得心应手。 她再不是之前那满是怯态的痴情少妇,完全变成了一副强者的姿态,脸上洋溢着得意和满足。 汽车依旧是我来开,兰姐的意思是不做停留,立刻马上回北京,还问李娉娉,李叔多会儿回国。 李娉娉疑惑的看着兰姐,不明白她的意思,兰姐则是直接告诉她,她要和李叔过上两招儿。 “兰姐不可冲动!”李娉娉吃惊的看着兰姐说道,没想到她心这么大,居然现在就要跟李叔单挑。 兰姐微微一笑:“怕什么?那个李叔,认识你们,又不认识我,我一直都是潜伏着的,你们放心吧,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的。” 我也觉得兰姐这么做太不靠谱,连忙拒绝道:“兰姐,你不要胡闹,一招儿不慎,满盘皆输,李叔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玉儿也担心的提醒兰姐:“阿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咱们这还是第一次历险,那李叔,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龙潭虎穴,我们......” 兰姐直接打断了玉儿的话:“阿玉,别说了,我心里明白,我并不是糊涂蛋,我只是想试试他的深浅,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像你们所说的深不可测。” 她顿了顿继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刺探一番总是有好处的,如果他真像你们所说的那么恐怖,最起码,我也能摸清他的套路,为我们下一步行动积累经验,但,他要是草包一个,连我也打不过,那我就直接灭了他,省的你和阿夏每天惶惶不可终日。” 兰姐这话说的我们无言以对,确实,她现在今非昔比,虽然不能跟女娲化的玉儿相提并论,但也绝对是鬼神一般的存在...... 李娉娉处心积虑的历练我,想让我有朝一日能够跟李叔一决高低,但这个计划太漫长,而且可操作性太差,我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追的上李叔,纵然所谓的玉儿之血脱胎换骨,在我身上也并没有发挥出大家所期望的威力。 现在她是实力最强的人,李娉娉也不好说什么,我知道,李娉娉最担心的还是怕打乱了计划,让李叔提前对我们下手,那我们就一点儿胜算也没有了。 李娉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兰姐,我知道你现在很强大,但我那个所谓的爹,你不能拿寻常的人类来考量他,他是邪物,是脏东西,这么多年了,我费尽心血也没能确定他到底是什么?” 兰姐微微一笑:“我帮你确定,这尸界的一切,不过也是一张遮布而已,揭开了,也就没什么了,无论妖、鬼、尸、仙,我都能帮你弄清所以然,顺便挖出当年你父母遇难的真相,刺探信息,这是我们花妖的专长!” 她似乎看出了李娉娉的担心,顿了顿,带着一丝苦笑继续说道:“娉娉,不是我说你,你以为你的那点儿心思,那个李叔看不出来吗?他有多强的实力我不敢说,但他的心机,绝对不是你们这才活了几十年的人能够揣度出的,你们心中所想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对你们下手,并不是养虎为患,而是你们根本就成不了患,只是还没到他想要的时间,我能感觉到,这家伙正在布一盘大局,你,阿夏,阿玉,还有阿月,都是他的棋子而已,所以,我作为一个尚未露面的局外人,刺探一下他的底细,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必要了,你所谓的被他吃掉的女人,还有一些羲门隐藏的东西,说不定都存放在罅隙空间里了,你们看不见而已!”兰姐解释道。 兰姐的话戳中了我们内心最敏感的神经,确实是,李叔是个狡猾多端的人,从他故意支开我们,然后把死人寨里救出的小孩儿引走就可见一斑。 他极会演戏,我们这几个年轻人的心思,他当真没有一点儿察觉,我有些不敢相信,似乎,正如李娉娉当时举得例子,一个人端着一盆水,站在月亮下,看着盆中的月影,以为月亮在水中,其实月亮正悬在天上看着他笑...... 罅隙空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我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包括李娉娉,对这种存在也是完全懵懂的,聪明的兰姐,揭开了这层面纱,让我知道,所谓的奇门阵法,统统都是鬼话,这个世界根本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平整通透,到处充满了如虫洞一般的罅隙空间,而李叔真正的自我,还有他不想让世人知道的东西,很可能都存在罅隙空间里。 李娉娉陷入了沉思,良久,沉吟道:“兰姐,你说的没错,我费尽心机苦苦搜寻蛛丝马迹,其实都是在做无用功,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夹缝空间的概念,我所学的羲门法术中也没有这方面的介绍,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兰姐说:“看似车水马龙的首都北京,其实内部沟壑嶙峋,它的夹缝空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谁也说不清,世界上有很多人神秘的消失,也都跟这个罅隙空间有关。” “那,阿兰,你不要一上来就跟他撕斗啊,你可以先去罅隙空间里看看,看看他到底是啥?然后再......”玉儿向兰姐提醒道。 兰姐说:“阿玉你放心,我完全可以派一朵兰花来执行这个任务,我们在家里就能看到想知道的一切,我可以给你们放投影!如果确定了,他并不是像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我就直接去灭了他!” 我擦!我在一旁听的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北京的罅隙空间,那将会是什么样?以前有人进去过没?那里面儿都是些什么?我的天,有了兰姐这本事,真的可以极大的满足人的窥探欲。 似乎兰姐也不是我想象中那么鲁莽,她完全有章有法,其实,我们还是用人类的固有思维去衡量她了,她是兰花啊,完全可以化整为零,所谓的刺探,一个小兵就可以完成,完全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听了兰姐这一番的讲述,我们的信心也大增,没人再反对兰姐的计划,兰姐说的没错,弄清楚李叔的底细,总比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好,如果消灭了李叔,那一切就皆大欢喜,月儿也敢出来了...... 李叔是个可怕的家伙,现在兰姐并不在他的视线里,这或许真的是我们的一个机会,聪明的兰姐抓住我们脑海里的信息,从李叔带我们进入死人寨的记忆中,提炼出了进入罅隙空间的方法,并且灵活运用,我去!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一次一次救我的兰姐,竟然是打开一切迷局的钥匙! 然而,另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月儿,月儿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她会不会.....已经被李叔抓到罅隙空间里了?这很有可能! “兰姐,你说,月儿会不会已经被抓到罅隙空间里了,跟那些消失的女人一样......”我话刚说到这儿,马上就后悔了,口无遮拦,玉儿听见了一定会瞎想。 果不其然,玉儿立刻紧张了起来,惊慌的追问兰姐道:“兰姐,我姐姐真的被抓紧去了吗?” 兰姐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阿夏所说的,也是我一直担心的,月儿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抓住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抓阿玉你,可能也是因为阿夏的原因,或者还有其他的想法,总之,我们必须弄清楚。” 一听兰姐这么说,单纯的玉儿控制不住了,立刻泪如雨下,哀求着兰姐救救月儿。 我郁闷的直嘬牙花子,都怪自己嘴贱,可......这很可能是事实,那月儿现在还活着吗?还是已经被李叔给炼化成兵刃了?想到玉儿那恐怖的实力,我脑子嗡嗡作响,担心,恐惧,立刻席卷了大脑。 兰姐连忙哄着玉儿说:“阿玉,你别哭,我也只是瞎猜,阿月厉害的很,不一定就会被抓住,再说,你们是神,自有天佑......” 但不管兰姐怎么劝玉儿,玉儿还是一个劲儿的哭,搞得我心烦意乱,恨不得马上回到北京,看看李叔的真相到底是咋回事儿。 第一百二十章别墅的秘密 担心归担心,但我似乎也不太相信李叔能彻底驾驭了月儿,玉儿那女娲幻化的威力太恐怖!绝非脏东西或者邪物可以控制的了的,玉儿这么单纯的状态,都能激发那么恐怖的能量,月儿在情急之下,难道就不会......她可比她妹妹厉害多了。 “老婆,你别哭了,他绝对抓不住月儿的,你放心,我敢打包票,我知道你姐姐的底细,”我耐心的劝着玉儿。 听我这么说,玉儿焦虑的状态才略微有所缓解,或许是对爱人的信任吧,又或许,她知道,我和月儿,曾经也是夫妻。 “阿肖,你说的是真的吗?姐姐真的没事吗?”玉儿抽着鼻息,哽咽道。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刚才是忘了一件事儿,你姐姐本事大着呢,等回头我再告你。” 千哄万哄,总算把玉儿给哄好了,我们交替着开车,昼夜不停,除了加油以外一直在跑,1700多公里的路,我们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回到了北京! 一路上,为了转移玉儿的注意力,兰姐又把那黑木林肉坟的后续故事讲给了我们听。 这群陷入绝望的蒙古大军,埋葬了这黄金棺材的主人后,继续向他们所认为的方向赶路。 沙漠中没有标志性的东西,灰蒙蒙一片,而且随着风沙的流动,一切都在变化中,他们一直在方圆十几公里内绕圈圈。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渴死在了沙漠中,成了一具具干尸,被黄沙覆盖...... 身处尸界,灵魂不能超脱,埋入地下后,又被那肉椁吸纳,灵魄则直接渗透进了沙土里,变成了一个个罗刹干尸。 罗刹干尸,是在尸界中的表象,但在人间,则表象为一颗颗扭曲的黑木林。 修罗尸界,本身就是一个嗜杀的空间,到处充满了灵魄的贪婪和暴虐,加上这群蒙古兵生前就是嗜杀之辈,灵魄中充满了血腥,正合了尸界的口味,所以每到子时,这些蒙古大军就纷纷的苏醒,开始跟尸界中其他的罗刹妖魔进行厮杀! 而我们一开始看到的高大黑城,正是修罗界的大门,有点儿像是阴间鬼门关的意思。 至于那漫天的蚊子,兰姐的解释是,那些蚊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蚊子,而是尸界中风沙在人间的体现,很多事物,在跨越两界的时候,会有不同的表象,漫天飞舞,形成军营的模样,不过是无数的灵魄在尸界中意念而已......那堆积成沼泽的血水,也都是渗进沙土里的罗刹之血......一切,不过是在人间变换了一种存在形式。 至于那黑木林中的狼,也都是一群冤魂所化,不属于尸界,亦不属于人间,游走在两界之间,就像我们借助那化狼老头的视听所看到的一样,那里有无数的死去的人,在召唤即将奔赴阴间的孤魂,把它们拦截下,化成了黑木林狼群中的一员。 兰姐说的这些,我并不是很懂,最起码物质间相互转化,什么灵魂化狼之类的,根本无法用我以前的知识去理解,然而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两界切换的事情太复杂,这黑木林,本身就是一个类似于百慕大三角的存在,怕是上帝才能知道它到底咋回事儿? 我们到了北京后,李娉娉并没有跟我们分离,李叔还没回来,她得到的信息是,还要再过一个星期李叔才能回国,这是我们刺探他底细的绝好机会,下手的地点就是那亚运村的别墅区。 李叔可以把那黄油纸,变成纸鹤,带着我们去找蛊婆的死人寨,也可以变出一堆堆的蝙蝠来刺探我和李娉娉在车里到底干什么?他的耳目遍布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可谓无孔不入。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马上回住的地方,包括李娉娉也是,进入北京后的真空期,我们要好好的利用,如果情况有变,我们也能进退自如。 因为心里都装着事儿,我们谁也不困,兰姐和玉儿就不说了,她们的体质跟我和李娉娉不同,李娉娉也是急于想知道一切的真相,一丝倦怠也没有,在兰姐的操控下,我们终于看到了北京城的罅隙空间是什么样子的!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原本想象中的古城,沟壑,山丘,草场,或者钟乳岩山洞并不存在,北京的罅隙空间非常狭小,就像是一道道横跨半空的曲折管线,其余部分都是封闭的,像是一个内部充满虫子通道的大石头,绝大部分都是实心儿的。 兰姐琢磨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像北京这种都市,都属于空间相对单纯的所在,并不存在太多的罅隙空间,它就像个龙的心脏,内部延伸辐射着众多类似血管儿的管线,大大部分空间都是闭合的。” 这让我感到有点儿失望,没想到北京的罅隙空间竟然是这个样子,我原本以为,有了隐秘空间的存在,可以在里面儿鼓秋一些自己的小天地,然而现实情况是,狭窄的管道缝隙,连人也钻不进去。 “兰姐,这可怎么办?北京的罅隙空间,根本就是一堆暖气管和下水道啊!”我发愁的问道。 兰姐笑了笑:“下水道里就不能装东西了?看你说的,我派一朵兰花进去,我们在车里看就可以。” 说罢,兰姐抬手放出了一朵兰花,幽幽的向半空中飘去,慢慢的融入罅隙空间里。 其实,我们原本都是看不见罅隙空间的,只是兰姐的花粉,就如同荧光标记一样,让我们能够看见这隐秘的空间存在。 兰姐的妖法太牛逼了,她轻轻一摆手,我们面前的挡风玻璃直接成了荧光屏,那兰花所见到一切,都呈现在挡风玻璃上! 车子停在商场的外面,然而,我们内窥的刺探工作,已经开始了......不得不佩服,兰姐真的太神了! 在李娉娉的指引下,兰姐的兰花一点点沿着罅隙管道空间移动,向李叔所住的别墅靠近,周围都是4D成像的重叠景象,有正常的空间,也有罅隙内部的情景,就像是在钻一个透明的玻璃管儿。 虽然罅隙空间也属于人间的一部分,但两者相互隔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是只能走一点儿看一点。 眼看李叔的别墅就在跟前儿,但是想过去,却十分的费劲,这就像蚂蚁在钻九曲夜明珠一样,只能耐心的一点点儿的来。 包括花粉的涂抹,也是前进一点儿,才能看到前面的路,兰姐的兰花绕了整整两个多小时,面前已经出现了如同小肠一般的错综复杂的曲线迷宫,眼看就要到达别墅内部了,又拐向了别处。 这罅隙管道也是宽窄不一,宽的地方,有一人多高,窄的地方,却如同人的胳膊一般粗细,要不是兰姐刺探的工具是兰花,还真的就钻不进去。 我们屏气凝神的等着,兰姐的耐心极好,那兰花绕了无数个回折后,终于有一条细窄的暗道通向了别墅内部,看到这一幕,我们全都兴奋了起来。 兰花往前移动着,轻微的,我们听到了一些动静儿,那声音很奇怪,像是什么人在吭哧。 又往前移动了一截儿,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像是山洞一样的空间,内部沟壑嶙峋,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窟窿。 我擦!原来在这别墅内部,内有乾坤,这么宽敞的一片罅隙空间,竟然就藏在这个别墅里!难怪李叔买这个地方! 眼前的山洞,像是蟒蛇的巢穴,向上,向左,向右,向下,各个方向都有大小不一的窟窿,大的像铁锅,小的则跟足球差不多,那一声声奇怪的吭哧,正是从那些窟窿里传来的。 “兰姐,你听这声音,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被囚禁了,会不会是那些女人?”我紧张的问道。 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像是性.奴一样被囚禁在这个罅隙空间的地牢里,李叔没事就进来潇洒潇洒,可一想也不应该,他那么有钱,想满足自己,不至于干这么不体面的事儿...... 兰姐说:“你别急,我们继续往下看,” 说罢,兰花就钻进了一个口径非常小的黑窟窿里,进去后,我看到了一个令我瞠目结舌的画面。 但见在一个地坑里,一个奇怪的东西四肢被铁链子拴住,窝在地上,那家伙的样子好奇怪,毛茸茸的脑袋,狗一样的爪子,低垂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它像是人和动物的过渡态,虽然皮毛之类的像是动物,但是肢体特征,五官貌相,分明就是人的,我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这...这难道就是李叔抓来的女人变成的东西?他把人给..... “这些是什么?”我吃惊的问道。 还没等兰姐说话,玉儿先开口了:“阿肖,这是妖精,是小动物成的精!” 第一百二十一章洞牢之谜 玉儿说,这团毛乎乎的怪物是小动物成精,这可真让我吃惊不小,我从来没见过动物成精是啥样子,似乎跟想象中偏差也太大了! “老婆...你说啥?这是动物成精?”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说:“是啊,你看它,它之前是个灰兔。” 我去!灰兔?我仔细瞅那家伙,龅牙撅嘴,呈三瓣儿状,耳朵耷拉下来,玉儿不说,我还真没留意,这家伙长得是有点儿像兔子。 这跟我想象中的妖精形象差太多,我一直以为,妖精都是像是女儿寨的姑娘们一样漂亮可爱,而眼前这个家伙,长得纯粹就是像是苏联秘密军事基地里培养出的人兽杂交后代。 关押它的空间很狭小,跟酒店里的厕所差不多,一米多高的顶部,完全就像个被凿出来的暗牢,在它身子下面儿,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粪便还是啥东西。可以想象,它在里面吃里面儿拉,连伸个懒腰的空间都没有,真是够悲催的! 我目光扫视着,发现在它屁股后面儿有一个凹面的片状物,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人的头盖骨? “兰姐,这东西吃人!你看它屁股下面,”我骇然的指向那片儿骨头。 兰姐丝毫不以为意,轻笑道:“妖精吃人太正常了,不吃人,反而不正常了。” 我擦!她这话说的我无语,透着满满的邪恶,难道说,兰姐也觉得吃人没什么,需要的时候,她也会吃? 我心里寻思着,李叔带进来的那些女人,难不成都成了这些妖精的口粮?这会不会有点儿太夸张了! 兰姐的兰花从洞牢里飞出,又飞进另一个洞口里,里面儿的情景更是令人咋舌,这个怪物,不用玉儿说我也看出来了,是蜥蜴精,在它的旁边儿已经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个人类的头骨,还有一些没有消化完的骨渣...... “我擦!太牛逼了,这......这一个洞里塞一个妖精啊,师姐,李叔到底想干啥?”我吃惊的问道。 李娉娉眉头紧皱,一脸的冷峻,沉吟了片刻后说:“它们...不是妖精。” “不是妖精?”我一听这话,直接懵逼了,李娉娉是玄门高手这我知道,但玉儿和兰姐,那也绝非是等闲之辈啊。对妖气的敏感那是天生的本能,她们都判定出这是妖精了,难道还能有假? “师姐,你的意思是?”我吃惊看着李娉娉。 李娉娉说:“这些东西虽然有妖气,但绝非是妖精,身体里有人的气息。” “你是说,把人变成了妖?” “没那么简单!这些家伙的魂是畜生的,但是魄,是人的。” 李娉娉对于灵魂和灵魄的分别,那自有一套成熟的理论,我虽然也能看到它们身上冒着魂火,但却分不清什么人的灵魂,动物的灵魂。 兰姐说:“我们继续往下看吧,谜底慢慢的都会揭开。” 兰姐的兰花带着我们的视线进入了一个又一个洞穴,里面儿四通八达,蜿蜒纵深,全部都装着各种各样的怪物,有狐狸和人的组合体,还有乌龟和人的,甚至狗和人的,看得我是瞠目结舌,头皮一阵阵发麻。 我越来越倾向于李娉娉的说法,这...似乎是人和动物的融合体,绝对不是成精那么简单,这里面儿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转悠了好几圈,都是这种地牢,透过透明空间夹层,别墅里的一切也都很正常,并没有看到什么离奇的所在,这李叔,似乎比较喜欢古典风格,家里的一切,都装潢的古香古色。 我琢磨着,这些怪物肯定都是李叔加工的,可是他在哪儿加工的呢?难道说,这里只是个仓库,加工场所另有地方?那李娉娉口中,一个个被带到别墅里的女人,她们去哪里了? 一时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那一个个风姿绰约的妖娆女子,吃下了李叔给的小药丸,然后身体发生了类似于黑木林殉葬王妃一般的恐怖变化,身体迅速的变异! 这种变异是由内而外的,那像是药丸一般的妖丹,根据自己属性不同,在女人胃里迅速夺魂占魄,蔓延全身,她们的肢体发生了改变,那什么头盖骨,还有碎骨渣之类的,并不是别人的,都是她们自己的,完全是像炸弹一样崩开的! “兰姐,这里全是监牢啊,还有其他出路吗?剩下的都是死胡同了?那李叔是怎么把它们关进来的?”我诧异的问道。 兰姐陷入了沉思,要说这玩儿空间隧道,她是行家,她都看不出门道来,我们又怎能摸清里面的玄机。 玉儿说:“要不,阿兰,你的兰花先从夹缝里出来,到别墅其他地方找找,从外面往里看,会方便很多。” 玉儿的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在管道般的罅隙空间内摸索,犹如灯下黑,根本无法窥探全貌,如果兰姐的兰花钻出罅隙空间来,在外面的空间往里看,格局不一样,会很快发现玄机。 然而李娉娉却不同意玉儿的建议,她说道:“兰姐,千万不敢,这是他的巢穴,里面机关重重,到处都有感知外来事物的耳目纸人,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儿寻找。” 我擦!李娉娉说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说的没错,这父女俩可以变纸为人,所需的,不过是一个怨灵而已,对周围气息的察觉可谓触一发动全身,李叔派出的黑蝙蝠,还有其他的鹰犬们,可以时时刻刻的向他汇报别墅里的情况。 “可师姐,这罅隙空间里面,就没有李叔的耳目了吗?”我担心的问道。 李娉娉叹了口气:“目前没有发现,师弟,不一样的,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看到罅隙空间?要不是有兰姐在,我们就算知道有罅隙空间的存在也进不来。” 李娉娉说的没错,我们在外面儿穿过了无数类似于九曲夜明珠般的管路,才到达了别墅内部,而且,最狭窄的地方,只能容一只手进来,这里可以说本就是一个密闭的牢笼。李叔在这里没必要设防。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往下探索的时候,错综复杂的山洞内部,突然隐约的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声! 这声音虽不大,但完全可以听清音色,是女人在叫,而且...是痛苦的哀嚎! “我去!兰姐,你听见了吗?声音从哪儿传来的?”兰姐皱眉不语,快速的催动着兰花,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飞去。 跟着兰花往里深入,前面是一个死胡同,只有罅隙空间的边层挡在面前,周围并没有洞口儿的存在。 “兰姐......?” “声音是从墙后面儿传来的!”兰姐坚定的说道。 “墙后面儿传来的?” 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这李叔真狡猾啊,关押怪物的监牢和囚禁女人的地方,是分开两个罅隙空间存放的,我们的视听要想到达声音发出的空间里,还必须先到外面儿,然后再往里进。这就好比两个玻璃瓶儿,虽然挨的很近,想要进另一个,你要先出去! “兰姐,你的意思是.....另一个罅隙空间,离这里很近?”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摇摇头:“不是,如果是另一个罅隙空间里发出的声音,你根本就听不到,声音只能穿过夹层一次,绝对没有穿越两次的道理,还是在这个空间里。” “可...这眼前没有路了啊?”我疑惑的问兰姐。 兰姐微微叹了口气,冲李娉娉说:“娉娉,这个李叔果然厉害,他不但完全掌握了罅隙空间的门道,而且,还能在里面儿开凿改变格局,当真是一个狠角色。” 我吃惊的问兰姐:“兰姐,你的意思是?这山洞里的一个个...地牢洞穴,都是李叔挖出来的?” 兰姐点点头:“不错,这里并非大自然鬼斧神工天然所成,都是他自己改造的,阿夏你也知道,我们寻常的事物,是不能碰触这些沿壁的,不然,会随即迷失到罅隙空间的另一个角落里,但这个李叔完全摸清了空间的秘密,不但能够利用,还可以改造。” 我擦!兰姐的说法又是让我耳目一新,原来罅隙空间里的一切,是可以改造的! 我们第一次进罅隙空间,是在黑木林区域内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看似空旷的场所,实则内部错综复杂,沟壑嶙峋,要是走错,直接会在迷宫里迷失,而李叔,则是完全做到了改造迷宫。 “兰姐,我有一点不明白,如果这罅隙空间的岩壁不能碰触的话,那内些,一个个窝在空间里的怪物,它们就没事吗?不会随即的传送到......”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苦笑了下:“你没见它们都被锁住了吗?所谓的洞牢,其实只是一个范围,它们只能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活动。” 兰姐的话提醒了我,我一开始还纳闷儿呢,那关押它们的洞口那么狭小,那一个个人形的怪物根本就出不去,为啥还要一个个用铁链子给锁住! 罅隙空间虽然是这个客观世界的衍生物,就像是疣状物瘊子一样的东西,但里面儿的游戏规则,和外界完全不同,我们不能拿固有思维去审视它。 “兰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李娉娉问道。 兰姐沉吟不语,皱眉思考着,我小声提醒她:“兰姐,要不...我们直接让兰花往墙里冲,说不定直接就穿过去了。” 兰姐摇头道:“你那是胡闹,不要把敌人想的那么蠢,我再好好想想。” 她考虑了很长时间,那女人痛苦的哼唧声不停,我们听的格外真切,明明就在那夹层后面儿...... 少时,兰姐终于按捺不住了,她的兰花飞出了一瓣,像是飞镖一样冲进了对面儿的夹层墙壁,花瓣没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兰姐,什么情况?”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皱眉冷哼道:“能有什么情况,我的那个花瓣儿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说罢,她一挥手,挡风玻璃的一侧出现了那朵花瓣的下落,是夹在一个细细的管子里,已经出了别墅区,不知道在外界的什么地方。 兰姐说:“这北京的罅隙空间,可和内蒙的不一样,内蒙的,顶多是让你迷失,北京的,直接把你分身!” 第一百二十二羲门妖宫 兰姐说的我浑身哆嗦了一下,确实是,要是人二逼朝天的直接冲进那夹层墙壁里,立刻肢体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区域,因为空间就这么小,不可能容下更多的身躯...... 我现在才意识到,李叔妖狱的内部陷阱,有多么的恐怖和阴险!他充分利用了北京罅隙空间的特点。 玉儿看着那夹层墙壁,突然说道:“我似乎看懂了,阿兰,这是个机关,打开后就可以进去了。” 我擦!我没想到,玉儿竟然能够看透这里面儿的机关,她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其不意的神来一笔! “阿兰,你再多弄些花粉上去!”玉儿说道。 兰姐会意,让那朵兰花不停的朝夹层墙壁上喷花粉,一时间,原本透明如玻璃的夹层墙壁,成了一面蓝色的水晶墙!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夹层墙壁上,还出现了一个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符号! 看到这一幕,李娉娉马上反应过来了,惊呼道:“羲门密咒!” 我吃惊的看着那夹层墙壁,一开始,兰姐的花粉就已经沾染上去了,只是没有像现在这么浓滞而已,没想到一直往上喷花粉,竟然能凹陷出羲门密咒来! “师姐,这羲门密咒是啥意思?”我惊讶的问道,之前和李叔和李娉娉一起去女儿寨抓月儿,那羲盘上显示的复杂的图纹,要不是羲门中人,根本就看不懂,绝非寻常的太极八卦天干地支那么简单,有好多象形文字,见都没见过。 李娉娉嘴唇微微蠕动着,像是默念着什么,她冲兰姐说:“兰姐,这是一个口令,你按照我说的读,能不能让兰花也发出声音来。” 兰姐说:“这个没有问题,只要你告诉我发音,我马上可以同声传递。” 李娉娉一字一句的念着,我听起来像是佛经里的那种经文,根本不知道代表着啥意思。 李娉娉念罢,兰姐也跟着把声音传递了过去,不到三秒钟,但见那夹层墙壁的中央位置,突然显现出了一个窟窿,像是融化一般的向周围蔓延! 我们都看呆了!我的天啊!这里面儿果然内有乾坤,当初兰姐在女儿寨,给我演示兰花空间之门的时候,我就已经被深深的震撼了,然而那都是兰姐弄出的虚像,一切都在她的妖法范围之内! 然而李叔构建的罅隙空间,这是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是真的空间之门! 那融化的窟窿一点点儿的扩散,我们也终于看清了里面儿的事物,所有人都惊的合不拢嘴! 但见面前是一个地道,周围全部都凹.凸不平的土层岩石,这...这跟我们刚才看到的罅隙空间完全不同,根本不存在4D影像重叠的说法,这他妈的纯粹就是真的地道! 之前的罅隙空间,有兰姐的花粉涂层,我们可以看到空间的沿壁缝隙,周围的一切事物,就像是蓝色玻璃的质地,透过玻璃,我们还能看到别墅里的一切,然而此时眼前的地下通道,是实打实的,不存在透明的说法。 花粉透过逐渐扩大的窟窿,也喷了进去,却再没出现任何的半透明的夹层,似乎,这才是真正的罅隙空间,我们之前都是在外围瞎转悠。 那一声声女人的惨叫传了过来,听得无比真切!这不像是在受刑,倒是有点儿像是生孩子......我擦! “兰姐,这下面儿有人在生孩子!”我吃惊的说道,一时间,我对李叔的认识又重新回到了性.奴事件,李叔可能真的是个大变态,非要在这种空间里当上帝,蹂躏异性。 兰姐不说话,驱使着兰花迅速的钻了进去,兰花刚刚一进,视角一切换,我马上看到,身后的蓝色水景墙登时就消失了,变成了纯粹的土石死胡同。 “兰姐,这...这里也是罅隙空间吗?”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点点头:“不错,但这个罅隙空间,不是天然存在的,而是那个李叔自己做出来的,这里面儿才是他真正的巢穴。” 我的好奇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擦!我们是有多么的幸运,有兰姐这么个战友,现在身处别墅区外面儿沃尔玛超市的停车场,视觉却已经窥探到了如此深入的地步! 刚才看到那窟窿连着蓝色水晶墙一起消失,我心里还咯噔了一下,这要是我们自己亲自进来刺探,早就不知道迷失多少回了,死了多少回了,然而此时,我们还是安安全全的坐在车里! 蜿蜒的台阶儿隧道一点点的往下深入,整体是螺旋形的,我真是太佩服李叔了,他改变天地造化,在罅隙空间的夹缝世界,硬是活生生的造出了一个地下要塞!现在也不知道外面世界对应的是哪儿?然而,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触及到了李叔最大的秘密。 兰花飘飞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台阶儿的底部,汽车挡风玻璃上,向我们展示出了一个令人无比惊愕的画面! 在隧道洞穴的底部,正对着一个大厅,这大厅估摸有上千平米,四平八稳,再也没了之前那小里小气的夹缝的概念,完全就是一个宫殿! 宫殿两侧,是两排一间间的黑铁牢笼,里面关押的全部都是年轻的女子,一个个浑身拴着铁链,破衣褴褛,肮脏不堪,虽然衣服很破,但能看得出,她们都是从外界抓来的,有些脏成麻布一般的衣服,一看就是晚礼服。 我吃惊的眼珠到处扫,里面儿有很多披着黑色长袍的人,低着头,脑袋上也盖着布,看不清面孔,他们一个个忙碌的走来走去,后背上用白字写着一个大大的羲字! 我擦!这是羲门吗?这才是真的羲门吗?我惊的几乎要窒息!在大厅的对面儿墙上,果真刻着一个大大的羲字!这里确实是羲门的总舵! 我难以想象,李叔一直在骗我们,什么羲门只剩下了两个人了,加上我,算是三个,这满大厅几十号的蒙面黑衣人,不都是羲门弟子吗? 我也终于发现了那女人的惨叫声是从哪儿传来的了,那大殿的正中央,摆了十几张木头床,其中一张床上,有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正在痛苦的分娩,屁股床板下,是一个大盆,里面都是鲜血!周围几个黑衣人在围着她。 黑衣人也不说话,有一个瘦高挑还在拿笔记录着,这场面让我想起了731杀人工厂,这些家伙到底在干啥?也不像是在帮这个女人接生啊? 李娉娉也彻底傻了,她苦心积虑的搜寻十几年李叔的蛛丝马迹,都是一些无用的信息,这才是李叔真正的王国,而她自己,可能连一个棋子都算不上。 “啊!”女人一生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看见一坨红红的东西从她屁股下面流了出来,肯定是孩子生出来了,我的天!这小孩儿是谁的?不会是李叔的吧? 兰姐的兰花飘了过去,我们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当我们看清那盆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全都傻了,那哪里是什么新出生的婴儿,分明就是一个怪物,样子像是蛤蟆一样,没有脑袋,倒是有小孩儿般的四肢,又是一个过渡态。 我他妈算明白了,外面儿洞牢里的一个个怪物,全都是这群女人生出来的,我.操! 李叔太恐怖了,什么让人吞服妖丹,什么把人炼化成妖精,统统都不对,这玉儿口中的所谓小动物成精,竟然是他妈的这么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瘦高挑站在女人跟前儿认真的记录,时不时按下女人的肚子,疼的那产妇又杀猪般的惨叫起来,大量的鲜血哗哗的往外流。 这个时候,旁边儿的那几个黑衣人,才凑过来帮忙,剪断脐带,帮忙整理那盆里的怪物婴儿。 黑铁监牢里的女人们,看到那产妇痛苦的样子,一个个也都跪趴着凑到栏杆跟前儿,表情痛苦恻隐,透着无比的绝望....... 第一百二十三章妖室 这惊心动魄的场面直接颠覆了人性和伦理,看得人一阵阵糟心! 那生下来的怪物,被床边儿木桶里的清水洗干净后,一个黑衣人直接把它抱走了,盆子里只剩下了紫红色胎盘和污血,女人的血还在不停的流着,她眼神空洞绝望的看着天花板,这眼神,让我想起了那肉坟沙坑旁,陷入绝望等待被肢解的西夏女人...... 我实在不忍心看了,再看下去,我会对女性都产生心理阴影,我没想到,生一个孩子会这么血腥。 瘦高挑的黑衣人还在记录着,他像是这里面的一个小头目,旁边儿的几个家伙都听他的指挥,他摆摆手,其他的几个黑衣人一起抬起了刚刚生产完的女人,放到一个转运车上,然后就像是运猪肉一样的给运走了。 我让兰姐把兰花往下放,想看看那小本子上都写了什么,随着视线的下移,我看到本子上详细记录着,杜莎莎,女,26岁,本科学历,血型AB,受孕时间:2015年7月22日,品种:亚洲虎纹蛙...... 还没继续往下看,那瘦高挑直接把本子合住了,然后背着手,向旁边儿的黑铁监牢走去。 我擦!就这短短的一句话,已经看得我浑身发毛,南美虎纹蛙,这他妈的什么东西? 这不仅仅是颠覆伦理了,简直就不符合科学常识,人和动物的DNA根本就无法融合,长短就不一样,胸腺嘧啶(T)对鸟嘌呤(A),这绝对含糊不了,我擦!我真的难以想象,李叔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那黑衣人,他们一个个都带着手套和面具,一丝皮肤也不裸露出来,包的严严实实,让我更加怀疑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是人类吗? 玉儿也看到那小本子上写的文字了,疑惑的自言自语:“这虎纹蛙是什么东西?” 李娉娉说道:“田鸡。” “田鸡?”我吃惊的看着李娉娉。这...这帮家伙,让女人和田鸡.....我真的难以理解了。 “师姐,我真的无法理解了,要说哺乳动物,还有一丝的可能杂合,这...这两栖东西,这李叔是怎么做到的?”我吃惊的问道。 李娉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诡异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大厅里的几十个黑衣人忙来忙去,他们在给这些囚禁的女子发放食物,清理粪便,就像是清理牲口的棚圈一样! 这些原本在外面儿活的好好的姑娘,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走错一步,竟然被到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李叔有钱,想诓骗几个拜金的年轻女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弄来这么多......又或许,这些女人是风尘中人,不然失踪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人报案。 随着那瘦高挑不停的踱着步子,我们也看清了里面这些女人的模样,确实,虽然蓬头垢面,一个个肮脏不堪,但都有一些姿色的女子。还有的女人已经挺着大肚子,一脸的绝望和痴傻。 鬼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这偌大一个大殿之中,囚禁了百十来号女子,她们对人生已经绝望了,现在只是羲门中的试验品。 深处这种地方,怕是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们在哪里,她们已经彻底从人间蒸发了。 “师姐,我们要救救这些女人,她们太可怜了,”我恻隐的说道。 李娉娉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救她们.....我们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如果我们不能逆转形势,说不定有一天也会被抓到这里。” 我擦!李娉娉的话说的我真够蛋疼的,把我们抓到这里面......亏她想的出! 兰姐说:“你们看到了,这还只是一个偏殿,后面儿内有乾坤,这么大的工程开凿出来,这个李叔,简直就是魔王一般的存在,他的强大,超乎我的想象。” 玉儿好奇的问道:“阿兰,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兰姐微微的摇头:“说不来,我们继续往下看,跟着他们到后殿去。” 说罢,兰姐控制着兰花,向大殿正对面的墙,左下方的一个偏门儿飞去。 看着那墙上大大的羲字,我心里充满了厌恶,就跟看到日本的军旗一样! 说心里话,我以前一直以为,所谓的羲门,是一个博大精深的门派,里面儿讲述了各种邪物的属性,以及破解之法,总之是守正驱邪的,但今天这一幕幕我看过后,彻底颠覆了以前的看法。 那偏门后面是一个宽敞的隧道,旁边儿修着整齐的砖石,确实像是兰姐所说,李叔想要建造这么大的一个工程,绝对不是朝夕之功,而且是建在隐秘空间内部,他手下,一定有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 走着走着,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隧道深处传来,听得人毛骨悚然,我的天!前面是什么?怎么会有这动静? 我们继续往里深入,隧道尽头出现了另一个大殿,比刚才的还要大,当我们看清这大殿里的情形时,又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大殿不像刚才那个四平八稳,有棱有角,是一个大厅的存在,而这里,更像是一个蒙古包,或者巨大的烧砖的土窑,球状的墙面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窑洞窟窿,鳞次栉比,上面布满了铁栏杆,一面面铁栏之后,是一团黑乎乎的怪物,有怪鸟,还有从没见过的狰狞野兽! 我擦!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妖魔的监狱,里面儿的怪物我从来都没见过,我见到了有九个脑袋的鹰,还有后脊梁骨探出骨刺的恶狼,以及生着两个脑袋的老虎,似乎这里面关押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倒是,这些家伙,不再是人和动物的组合体,倒是像不同凶猛动物的肢体组合拼凑! 最令人惊愕的,还不是那些在墙壁上围了一圈儿又一圈的监牢,而是整个大殿的地面,都是纵.横交叉的铁栏网,在铁栏网的下面,关押着一个个凶猛诡异的动物,它们被黑铁锁链死死的拴住,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里面的这些家伙,长得更加匪夷所思,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应该有的野兽! 它们被像运往美洲的黑奴一样关押着,此情此景,让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神话传说。 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妖也好,人也罢,统统都是女娲所造,这些家伙,似乎都是李叔从异界抓来的生物,比如...那玉坟之后! “玉儿,这些怪物,是玉坟之后的东西吗?”我紧张的问道。 玉儿皱眉摇摇头:“它们模样虽然很奇怪,但不像是玉坟后面的东西,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 兰姐皱眉沉吟道:“这些生物身上有着很强的气息,和妖气不尽然,也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看来我猜想的没错,这些家伙,都是李叔从异界抓来的。 在地牢铁网上面,摆放着五六个巨大的铜炉,像是房子一般的巨大,一群黑衣人正簇拥在铜炉旁,往里添柴加火!这铜炉的模样,很像是电视里炼化孙悟空的那种老君炉,一看就是古时候炼丹用的, 黑衣人烧火用的燃料是木头,用小车装着,一车一车的从后殿送过来。百十来号人紧张的忙碌着,这丹炉消耗木材很快,车子转运十分频繁。 五六个丹炉齐开,像是锅炉房一样冒着浓浓的黑烟,这些黑烟统统都被大殿顶子上巨大的黑窟窿吸纳而走,似乎那里是一个巨大的抽风机! 有意思的是,这丹炉炉眼里的火焰,颜色还不一样,有蓝,有红,有黄,还有绿色的,姹紫嫣红,像是开了染铺一样! 我心里琢磨着,刚才兰姐的兰花,是跟着那几个抱着小孩儿的黑衣人进来的,本来以为这里会是一个孕育怪物的基地,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还有丹炉,刚才那生下来的小怪物,是不是被扔到炉子里了。 我侧眼看了下李娉娉,但见她眼神犀利的盯着那一个个炉口儿,明显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师姐.....这是,炼化玄兵呢吗?”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长叹一口气:“不是炼化玄兵,而是炼妖!” “炼妖?”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你看这大殿中的奇形怪状的野兽和凶物,都是这一口口铜炉炼化出来的。” 我擦!这太令我意外了,我满以为,这大铜炉烧的不是妖丹,就是玄兵之类,没想到,竟然炼化的是妖精本身! “师姐,我不明白,这么高的温度,这...这些怪物,虽然模样狰狞,但看起来也都是血肉之躯,它们真的是从这炉子里炼出来的?”我吃惊的问道。 李娉娉冷笑了一下:“你又没进去,怎么知道里面的温度高,火焰不过是等离子体,不一定物质处于等离子体就一定是高温度!” “可这些木头烧完了啊,你别告诉我,木头没有燃烧值啊?”我不同意李娉娉的说法。 李娉娉长叹一口气:“那哪里是寻常的木头,唉,我跟你一言难尽,总之,他这是在炼妖。” 兰姐说:“娉娉,炼妖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玄兵?对吗?” 李娉娉点点头:“不错,世间万物,同出一源可以相互转化的,对于一些,只闻其名,未见其实的妖物材料,他这是通过尝试来创造......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炼化玄兵的材料。” 第一百二十四章炼妖 眼前纷杂的场面让我觉得脑子有点儿乱,这太匪夷所思了,李叔究竟想干啥?前面那个大殿是,是鼓秋了一群被骗来的女孩儿和野兽杂合,这边儿可好,直接拿野兽来练,想要制造出所需要的妖类。 李娉娉说,这六个丹炉,炉窗里的火焰颜色不同,是根据不同属性炼制所需的特异性妖孽,而此处关押的,好多都是李叔制造出来的,这个世界上本身并不存在的生物。这所谓的炼妖炉,就如同造物主的草稿一样,设计,模拟出各种基因拼凑的可能。 “师姐,地牢里,还有墙上窑洞中的怪物,都是妖吗?”我吃惊的问道。 李娉娉说:“正如兰姐所说,这些东西身上有很强的气息,却并不是妖,你要知道,妖,并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它们都是些废品,等着回炉重炼,而且,你看到没,这里面儿有很多的先天畸形,这种生物,怎么可能会是妖。” 她顿了顿继续说:“洪荒时期,女娲制造了人和妖,第一批,都是精华,女娲造的第一批人,如黄帝,炎帝,尧舜禹这类大贤,最后纷纷位列仙班,统领三界,而第一批妖,也是极为厉害的存在,到了后面,生下的子女,良莠不齐,聪愚不一,有些资质好一些的,可以继承祖先的妖性,而愚笨的,则直接沦落成了动物,到最后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一切都是看机遇和自我的造化。” “现在这个丹炉,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想要利用现有的动物,和一些天精华的特殊原料,强行的催生妖孽,制造出玄兵秘方中,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的特殊物种,最后还是用来炼化出妖精,制造玄兵!”李娉娉解释道。 李娉娉说的我瞠目结舌,我擦!用普通动物,加一些天地造化的精华,强行催生妖孽!达到批量生产的目的,这李叔太牛逼了! 这就好比,兰姐这样的妖精,是野生的,而李叔制造的妖精,都是人工合成的,我被他深深的震撼了! 兰姐说:“我明白了,前面的那个大殿,让人和动物杂合,生下的怪物,带着妖气,但又和寻常的妖不同,也算是一种尝试,或者制造特殊属性的妖,就像李娉娉所说,灵魂是动物的,但是灵魄是人的。” 我隐隐的感到,整个李叔的秘密王国,就是一个妖物以及特殊邪物的制造中心,这里不仅仅包括妖精,很可能还有僵尸,甚至于罗刹之类的存在。 我们几个苦心积虑的趁着李叔出国的契机,到处寻找脏东西练手,而李叔,早就脱离这个阶段,人家一方面全世界的搜集可以利用材料,令一方面,后面有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在给他炼化妖精......我们根本就跟不上人家的节奏,这就好像是自行车追摩托车一样...... “师姐,这李叔的本事可不小,能在罅隙空间里开凿出这么一片天地,他对罅隙空间的理解可比兰姐要深刻多了,而且实力如此强悍,他为什么不去妖界抓一些妖精来,比这要省事的多,”我惊愕的说道。 李娉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没有,你忘记了吗?他曾经交代过玉儿,说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玉坟后面的事情,那玉坟后面儿是啥?玉儿和月儿又是啥?现在已经可以得出明确的判断,那玉坟后面就是妖界!而玉儿是和月儿就是掌管妖界的主宰!” 我听完这话,心里一阵阵发寒,那意思是...李叔很可能已经把妖界给......我又想起了月儿和玉儿在玉坟中的对话:这才几年啊,我们的老巢都要让人家给端了! 我寻思了一下又问玉儿:“玉儿,你说,你姐姐有没有可能躲到玉坟后面的妖界里,当初蜂妖围攻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躲到妖界里?” 玉儿惊骇的看着我们,支吾道:“那里,躲不得,里面儿的情况更危险,就算是姐姐也不敢太深入,我们要是躲到了里面,只有死路一条。”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姐妹生在玉坟门口,本来就是看守玉坟的,姐姐说过,如果玉坟让别人控制了,那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只能被里面的东西给吃掉。” 兰姐打断了玉儿的话,说道:“我觉得吧,这李叔应该还不至于强大到敢闯妖界的程度,那妖界里装的什么?是女娲封印的第一批最强悍的妖孽,他如果可以进入妖界抓妖炼化玄兵,还至于弄出这么大一个地下工厂生产妖精吗?他不让玉儿走露风声,明显是要循序渐进,自己逐渐的强大,最后才有资本敢到妖界里闯一闯。” “还有,他不是要占阿夏的身体吗?很可能也是利用阿夏和玉儿以及月儿特殊的关系成功进入妖界!”兰姐解释道。 不管李叔是什么,他能在十几年内,从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变成坐拥百亿资产的巨富,那智商和情商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他懂什么叫收放有度,什么叫统筹安排,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兰姐说的没错,李叔现在应该还处于初级阶段,自制玄兵材料,强大自己,然后留下伏笔,为以后的进一步发展埋下铺垫。 等到他实力强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问鼎异界,抓妖制造更厉害的家伙事儿,然后进入加速度成长的轨道...... 李娉娉说:“说起来,这炼妖之法,他很久以前,有一次说漏嘴提起过,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利用不同属性的动物,按照数量,材料的配方,时辰,添加的次序以及手法,可以得到想要的妖精,当然一切都是有成功几率的,比如,用火属性的犬类,加上木属性的蛇,再配合水属性的玄龟,可以制造出金乌鸟!”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这炼制的手法晦涩深奥,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我问李娉娉:“师姐,那按照你的意思,这往炉子里添加的,也不是普通的木材,而是炼妖的材料。” 李娉娉说:“正是,那丹炉上冒出的黑烟,也不是寻常的烟气,而是妖烟!” 她的话音刚落,但见一个巨大的丹炉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沉重的丹炉震得地面嗡嗡作响,旁边忙碌的黑衣人见状,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工作,慌张的往后退。 没有了木材的持续添加,炉窗内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变得黑洞洞一片,也不再冒烟,一切显得很诡异。 我心说,这是炼成了?不知道这一锅的情况如何?出来的是妖孽还是废品,只是我不理解,这群人慌什么,这炼妖的工作对他们来说,不是很普通的日常吗? 我听见里面的人吱哇乱叫,发出的声儿不像是人声儿,语言也听球不懂,难道他们是外国人?或者其他的少数民族,不可能啊,我见那个瘦高挑,明明用还算比较工整的字体记录着那产妇生产的过程...... 突然,那熄灭的丹炉表面,瞬间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像是被浇上液氮一样,这群人彻底慌了,有些四散奔逃,有些找来一些奇怪的工具,想要封住丹炉口儿。 “师姐,这怎么个意思?里面儿出厉害的家伙了?”我好奇的问道。 李娉娉皱眉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 她的话音刚落,但听见“砰”一声巨响,一团刺眼的白光射出,整个丹炉炸开了,炉片儿碎屑崩溅的到处都是,犹如炸弹爆炸! 我们几个被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我擦!幸亏我们是在车里,这要是在现场非给崩死不可! 周围的黑衣人被炸死了一片,污血狼藉,四肢散落的到处都是,破碎的衣服下,我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不禁大吃一惊! 这他妈的哪里是人啊,分明都是蜥蜴或者蛇的皮肤,有一个被炸掉的黑衣人脑袋,那分明就跟科莫多巨蜥的头一样,这...这帮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人形的蛇或者蜥蜴,难怪它们蒙着自己的手和脸! 我无法想象,这样变异的存在,竟然还能工整的书写汉字,这羲门中所谓的弟子,都他妈的是蜥蜴人! 然而更令我们惊骇的,是那丹炉原来的位置上,站着一个奇怪的动物,通体淡蓝色,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似马非马,似鹿非鹿,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眼睛通红,呲着獠牙,恶狠狠的盯着周遭的一切。 那地牢中的怪兽,看见了这家伙,纷纷吓的往后退,原本鬼哭狼嚎的椭圆形大殿窑洞中,瞬间变得万籁俱静,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我瞅这家伙的架势,真有点儿被女娲封印到妖界的天外天的第一批妖精的气场,不用说,李叔这一次炼妖成功了! 整个大殿之内,死的死,逃的逃,黑衣人都不见了,那淡蓝色的水晶怪鹿,从炉座儿跳将下来,盯着脚下地网中的废品怪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第一百二十五章月儿回来了 我擦!眼前这个家伙,不用说,一定是妖精,李叔的手下这一波,铁定成功了! “兰姐,快看,这个蓝色的水晶鹿,它肯定是妖精,”我吃惊的说道。 兰姐眼睛死死盯着它,眼眉微微皱起:“这家伙的妖气好强啊!” 她的话音刚落,但见那蓝色水晶鹿,突然仰头长嘶了一声,登时!整个李叔的炼妖地宫覆盖上了一层冰雪,温度迅速的降低,那铁牢之中的怪兽们一个个被冻得瑟瑟发抖,全都窝在了角落里...... 这强大的气场,犹如帝王一般,这群黑衣蜥蜴人也是玩儿大了,竟然弄出这么个祖宗来,其实,我也很想问兰姐,这个家伙和她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从蓝色水晶鹿脚下开始,厚厚的冰层开始急速向周围蔓延,范围不断扩大,它脚下铁网地牢中的怪物,登时就被冻成了冰渣! 兰姐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惊呼道:“不好!”然而为时已晚,我们的兰花迅速下降,视线也跟着快速的往下沉...... 我的天!兰姐的兰花...竟然被冻的掉落了,这...这家伙的冰寒之气实在太恐怖了! 当兰姐的兰花落在了地上,碎成一堆齑粉后,我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汽车的挡风玻璃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外面儿依旧是沃尔玛超市的广告牌儿,东方的天际,微微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这一晚上过的,我们又如同身处尸界里游走了一番,一个个都惊心动魄! 我擦了擦额头的上的冷汗,冲兰姐说:“兰姐,这妖精可不简单啊,实力不亚于那尸界中的肉椁尸魔!” 兰姐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似乎并不很愿意承认别人的强大,说道:“厉害,倒不一定有多厉害,只是所擅长的妖法比较特殊,如果不注意,很容易中招儿。” “还不厉害!都会满屏攻击了!”我惊骇道。 李娉娉此时忧虑的说:“地宫内部一乱,我那个爹会很快回来,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兰姐说:“娉娉,你先别忧虑,毕竟他现在还没有计划对我们下手,我们先耐心的蛰伏,稳住阵脚,早晚有机会的,他回来也好,方便我进一步刺探他的底细。” 李娉娉长叹一口气,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她让我把她送到了八王坟北的地铁站口,然后自己坐一号线回去,她依旧是冲我交待,联系,还是用以前的那个诺基亚手机,平时在公司,依旧保持着那种特殊的关系,让把戏演好,不要露出破绽..... 一切宛如一场大梦,重新回到住的地方,就意味着可能重新回到李叔的监控之下。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但心里还是充满了怀疑的阴影。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糟糕透了,兰姐说,李叔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如果李叔一直在监控我们的话,那兰姐岂不是......她还和玉儿一起去李叔的公司等我下班呢。 总之,我感觉我们想的还是有很多的漏洞,我们的伎俩在李叔的眼皮底下,都太小儿科了,越想越头疼,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 兰姐说:“阿夏,你和玉儿先回家,我把这个黄金棺材藏到一个罅隙空间里,随后我就回去。” 我想想也对,这邪性的东西放到我家里,我可不愿意,万一再出点儿什么幺蛾子,这里可是北京。 兰姐变成一团团透明的兰花飞走了,车子顶部明显感觉到一阵阵动静儿,兰姐抱着黄金棺材找罅隙空间隐藏去了,车厢里就剩下了我和玉儿两个人。 开着车,我往北三环回,心里百转纠结,经历了这一番番离奇的遭遇,我甚至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以前的自己,我现在还在不在以前的世界。 倒是,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车水马龙,让我找回一些真实的存在感。让我渐渐的醒过神儿,我,还是以前的我,一个生活在北京的IT小屌丝。 玉儿指着街边的一个水果摊位说:“阿肖,你还记得吗?你在那里给我买过杨桃,很好吃的,等有时间,你还带我来好不好,你每天都太忙,都没时间陪我逛街。” 我拉着玉儿的手,内心唏嘘感慨,其实,我宁愿玉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一个和我一样,在北京一起打拼的北漂,像其他的恋人一样,我们一起努力,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给予玉儿的爱太少了,我们之间爱情的回忆,还停留在女儿寨的那一幕幕,然而,那都不是我所熟悉的真实生活,我想要的,是拉着玉儿的手,在王府井,在水立方,在CBD步行街上,一边走一边聊,她手里捧着酸奶,笑嘻嘻的像一朵花,但这一切,似乎都可望不可即,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玉儿,我以后...会好好陪你的,我亏欠你的太多,”我带着一丝惆怅的说道。 玉儿疑惑的眨眨眼:“没有啊,你没有亏欠我什么啊?阿肖你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 玉儿体会不到我的心思,她的心性还只是个孩子,和月儿相差太多,如果,玉儿和月儿能够相互中和一下就好了...... 再说到李娉娉,之前还没觉得什么,去了趟额济纳回来,我对她有了全新的看法和认识。 以前,总是觉得,李娉娉是一个富有心计,隐忍,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她活的实在是太苦了,每天都担惊受怕,被各种恐怖的纠结所缠绕,纵然有个富家千金的身份,也过着类似于密室逃亡般的生活...... 李娉娉的生活,说实话,换成我,可能用不了几天就会崩溃疯掉的,然而眼下,我的生活却深深的和她捆绑在了一起,再也无法过那种快乐小屌丝的生活了。 一切痛苦的根源,是李叔,这个隐藏在幕后的魔头!其实,我也真想让兰姐帮我们扫清了这个祸害,从苦海中解脱出来,但,现在的时机成熟吗? 我脑子胡思乱想的开着车回到了住的地方,一推开门,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好像屋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一样。 玉儿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使劲的嗅了嗅,惊愕道:“阿肖!是姐姐,姐姐来过了!是她身上的气味。” 月儿回来了!我的天! “月儿!月儿!”我大声叫着,跟玉儿走遍了所有房间。 月儿不在家,家里的一切都被重新收拾了一遍,还是按照月儿以前的习惯,该放的地方放哪里,厨房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卧室里,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写字台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但见上面写着:“老公,照顾好我妹妹。” 这一句话说的我一阵阵揪心,内心满是对月儿隐隐的内疚,她还叫我老公,把我当成自己的丈夫...... 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月儿,还是和她在云南度假别墅的阳台上,我们放纵刺激的欢愉,之后,就是一片黑暗,还有月儿说话的声音,以及她和玉儿在玉坟后面的交谈,从此,她就彻底蒸发了,我......我心里一阵阵莫名的难受。 “真的是姐姐的字诶!”玉儿傻乎乎的说道,显得很兴奋。既然月儿能回来给我们留言,那证明,她并没有被李叔抓起来,处境相对于还安全,看来李叔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神通广大。 可...可月儿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等我们回家呢?也是,我并没有告诉月儿我们去哪里了?她的手机也是让玉儿拿着的,姐妹俩本来想一起再糊弄我的。 既然月儿让我照顾好玉儿,那说明,她已经知道姐妹俩扮演一个人的事情败露了,索性也不隐晦,直言让我照顾好她妹妹,看来,以后真的见到了月儿,或许沟通起来也不是很困难,再或许,她会接受两人一起...... 我想的有点儿邪恶了,但这是真实的人性,纯粹的圣人并不存在。就像一篇文章里说的,伟人和傻逼的区别在于,伟人一样手.淫,拉屎撒尿,看别人老婆大腿,但这些事情结束后,伟人还是伟人,傻逼还是傻逼......我不是伟人,只是个正常人,当然也在两者的范围区间之内。 月儿似乎并不介意玉儿了,但兰姐呢,兰姐偷盗了月儿积攒的魂石,我发现,她把自己的梳妆盒给拿走了,当然也包括那个小瓶子...... 如果月儿和兰姐见面,两人会不会掐起来,这都不得而知。 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我不想马上上班儿,先在家里歇上几天,李叔愿意监视就监视吧,无球所谓了,这些日子我的神经都快绷断了。 兰姐藏黄金棺材,很久也没回来,我和玉儿吃过饭后早早就睡了,躺在床上搂着老婆,人才能深刻的意识到,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扯淡! 昏昏沉沉中,我隐隐的感觉有点儿上不来气,很憋的感觉,睁开眼,但见一个沉重的木头板子正盖在我的头顶...... 第一百二十六章鬼局 我的困意一下子全没了,我.操!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在哪儿? 我抬手推了推木板,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这东西厚重的很,像是混凝土层一样。 我摸了摸周围,黏糊糊的,像是粪便,很恶心,一抓就烂,还有一些圆圆的成串儿的硬物硬物...... 我脑子“嗡”了一家伙,我靠!这...这他妈是棺材里啊,这软踏踏的东西是腐烂的丝绸和棉被,而其他的...其他的坚硬的东西,是陪葬的珠玉! “玉儿!兰姐!”我大声叫着,用力锤着棺材板子,传来咚咚的声音,但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回应。 我记得自己是搂着玉儿睡觉呢,怎么会到这棺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把我送进来的? 叫唤了几嗓子后,一股股滔天的恶臭涌入鼻息,呛得我一阵阵迷糊,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竟然变成黑硬斑驳的鬼爪状,锋利的弯钩指甲触目惊心! 我的天!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是那种腊肉的质地,就像血痂嘎巴一样!心一瞬间冻结了,我竟然变成了一具僵尸! 我发疯似的抠着棺材盖子,抬脚用力的踢,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震响,就跟打雷一样! 我的力气变得出奇的大,木板被我抠的碎屑乱飞,但不管我怎么努力,似乎都顶不开这口棺材板子,木屑被抠烂后,上面儿是石灰夯土糅合的硬石板层! 我绝望了,套路,暗算,难道在我和玉儿睡觉的这段儿时间里,李叔已经行动了吗?我怎么一点儿察觉也没有,记得李娉娉说过,李叔要明后天才能回来啊。 我们窥探了他的秘密炼妖基地,而且里面儿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李叔很有可能提前回国了......然而,这真的是李叔在捣鬼吗?无数的疑问在我心头升起。 还是兰姐......?她藏的黄金棺材出了问题,把我给转换了?现在躺在床上,搂着玉儿的,是那个人形棺材里被封死的玉尸?一时间,无数种恐怖的可能充斥了我的大脑。 正在我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棺材里突然升腾起一股浓滞的黑烟,迅速占领每一个角落。黑烟并不呛,但却透着股股刺骨的冰寒,不知为什么,我闻到了这股子黑烟,还有股很舒服的感觉。 我在李娉娉的引导下,具有了夜视的能力,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一切!但这股黑烟不同,一旦遮住了你的双眼,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很快被一团黑暗所包裹。 我知道,这是阴气,而为什么我会觉得很舒服,脑海中的理智告诉我,那是因为我现在已经是僵尸,僵尸吸阴,就好像是活人吸阳一样,会让受体感到精神振奋! 哀伤,惆怅,恐惧,焦虑......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融合成了麻木,我渐渐的放弃了,放弃对命运的抗争,我不过是一个小屌丝,渴望的是平常的人生活,哪怕是苦点,累点,每次看见街头巷尾,那成双成对的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青年男女,我都说不出的羡慕和嫉妒,似乎他们的生活,我这辈子都渴望不可及。 我有钱了,但,这钱,仿佛是水中月,镜中花,我连和自己心爱的人,享受人生的宁静都做不到,哪怕是带着玉儿去京客隆超市里买杯酸奶,而此时的我,已经成了僵尸,连由头都弄不清,永远的被封闭在棺材里,可耻的存在着。 正在我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时候,身子也跟着轻飘飘的悬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就跟当初灵魂离体一般。 我内心一阵隐隐的窃喜,看来,我是魂儿被勾走了,附着在这僵尸之上,现在我又要回去了,淡定,淡定,遇事不要紧张,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 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就算是死又如何,我内心一阵平静和恬然。 突然,眼前刺眼的金光一亮,就跟对着太阳看一般,耳边传来小女孩儿的嬉笑声。 待我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锦罗金碧,充满古香古色的房间之内,我正躺在床上,身旁那软不拉他的腐朽之物,尽皆变成了绣着金丝的棉被,上面满是扭曲腾飞的金龙!就连床边儿的帘子也是一串串儿珠玉穿制而成。 我擦!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这又是在哪里?周围充斥着温暖的酥香,金雕玉镂的香炉里在袅袅的冒着白烟......一切的场景跟刚才又是天壤之别! 我知道,自己一定是被鬼迷住了,李娉娉曾经告诉过我,人的灵魂在离体后,并不能很快的适应鬼的生活,一些老鬼,会耍弄一些伎俩捉弄新生的鬼,在鬼的世界,更是弱肉强食。 站在我床边儿冲我笑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一身金玉凤裘,橙色的披肩上还绣着牡丹花,她很漂亮,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父皇,你说过,今天要陪我去御花园玩儿的,”小丫头撅着嘴冲我撒娇道。 我愣愣的看着她,又抬起了自己的手,但见我的手白皙干净,哪里还是之前的腊肉鹰爪状。 我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没有像刚才那样不淡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这明显是有人在捉弄我,不,是鬼在捉弄我...... 我在额济纳的时候,就做了奇怪的梦,我梦见了崇祯皇帝,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梦见了他的国恨家仇,以及内心一切惆怅和哀伤,那种沉痛的焦虑就像烈火烤灼一般,一秒钟都无法承受,似乎只有死亡才能解脱一切,当我醒来之时,浑身已经是大汗淋漓...... 这件事儿本来只是个插曲,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连玉儿也没讲,权当是自己胡思乱想,可没成想,这一次又是,先是在棺材里,这又切换到了皇宫大内中。 看这女孩儿天真烂漫的表情,似乎还没到国破家亡之时,只是现在是什么时间?我多会儿能醒过来。 我使劲的掐了下子自己的胳膊,一阵阵钻心的疼,一切都好真实,包括刚才躺在棺材里,都好真实,并不像是梦境。我又摸了摸那床帘珠玉,坚硬的质地感清晰的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父皇,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女孩儿担忧的看着我问道,拨弄开珠帘,坐在我了的床前,轻轻的拉起了我的手。 她的小手,酥软温暖,并不像是鬼物的,我一时脑子有点儿乱,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似乎刚才那棺材里的黑烟一冒,一切都变了,我似乎琢磨出点儿味儿来,鬼打墙,这一定是鬼打墙......可如果是鬼打墙的话,按照李娉娉的说法,手一碰触实体,马上就会破,却又不像,我彻底糊涂了。 “父皇,您......?”女孩儿继续担心的问我。 我顺口说了一句:“朕没事,你退下吧。”此语一出,我自己都愕然,我竟然顺口说出了朕字! 女孩儿见状,马上恭顺的退了出来,欠身一跪,小步退出了房间,整个屋子里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的心开始莫名的发慌,李娉娉说过,一旦陷入了鬼打墙,是千万不敢和鬼说话的,不然,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可我现在又算什么?我是不是已经死了都搞不清,我真的害怕,一会儿袅袅的白烟再次升起,我又重新回到棺材里。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外面的阳光很足,上午十点多的光景。我像是一个穿越回过去的角色,孤独可悲的存在着。 兰姐说,六界之中有罅隙空间,然而时间和空间是偶联的,那么说,时间会不会也有罅隙空间一说,又或者说,我从时间的缝隙中,穿越回到了古代? 这应该不大可能,即使穿越回古代,我为什么回穿越到崇祯朝,而且三次还是同一个人,第一次,是李自成攻城的国破家亡之时,第二次,是在棺材里,第三次,是到了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有种深深的被戏耍的感觉。 思来想去,理智渐渐归纳出两种最大的可能,第一,是李叔,第二,是月儿! 也只有他们才具备这种神秘的力量,而兰姐,玉儿,还有李娉娉,她们不会也不可能这么做,再结合月儿给我留下的纸条,让我照顾好玉儿,不可能把我扔到大明朝去照顾玉儿,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李叔,是李叔在捣鬼! 这么一想,就更可怕了,我在额济纳的时候,就做过这可怕的梦,也就是说,我们在黑木林里经历的一切,其实李叔早已心知肚明,他似乎在我身上种下了什么,一直在陪伴着我,偷偷的刺探和监听。 我后背一阵阵发凉,确实如同兰姐所说,我们太年轻了,在李叔面前不过是群孩子,就算我们机关算尽,也逃不过他的法眼,与其这样,还不如鱼死网破的跟他拼一拼,可是......李叔到底在我身上种下了什么呢? 就在我努力的理清思路的时候,一个穿着紫玉凤冠,金袍绫罗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个女的我认识,上次跟崇祯合体的时候,我在崇祯的记忆里见过她,她是崇祯的皇后,周皇后,国破家亡之时,我记得她还埋怨过崇祯,说十几年没有听过她一句劝。 “陛下,蓉儿说陛下身子不舒服,臣妾已经传来了太医,”周皇后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抬手轻轻的摸了下我的额头。 我本能的一躲,一脸警惕的看向她,她也是李叔制造出来的假象,一切都是为了迷惑我的。 周皇后一惊,身子往后欠了下,一脸的恭顺和胆怯。 “陛下昨晚批阅奏章,子时尚未歇息,一定是累着了......”周皇后喃喃的说着,那模样,比玉儿还谦卑。 “现在是哪一年?”我打断了她的话连忙问道。 周皇后一愣,喃喃道:“庚辰年啊” “我是说崇祯哪一年?”我继续追问。 周皇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小声道:“崇祯十三年.......” 第一百二十七章鬼皇帝 我一听崇祯十三年,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崇祯当了十七年皇帝,现在才是十三年,离李自成杀进北京还有四年,我去!我可真不想再体验那上吊的感觉了。 长长的出了口气,我冲周皇后说道:“朕没事,只是有点儿累了,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周皇后贤惠的一欠身,退出了帷帐,然后小步倒退着出了房间,她的姿态比刚才那小女孩儿规矩的多。只是她在离开时,轻轻的叹了口气。 又剩下我一个人,我茫然的坐了起来,我去!一切不要搞的这么真实好不好,我...想回去,哪怕李叔再可怕,我也想回去面对,只要和玉儿在一起,和兰姐在一起...... 这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回到未来。 我走出了房间,四下里观望,一个个太监还有宫女恭顺的站在两旁,见我出来了,齐齐的都把头低下,身子微微朝我转过来。 我扫了他们一眼,然而,就在我一转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儿,猛的转脸一瞥,我看到一个躬身的小太监,在我视线扫过的一刹那,瞬间从细皮嫩肉的脸,变成枯黄的骸骨,当我再仔细盯着他看时,又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去!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你直视某样东西,清晰度不是最高的,然而不经意眼珠余光一扫,它反而更加的清晰,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墙上的钟表。 我相信自己没看错,我.操!看来一切果真如我开始所想,这些东西都是鬼,包括那可爱的小姑娘,还有那周皇后,隐藏在表象之下的,是泥陶瓦罐一般的骸骨! 我感到深深的不安,面前偌大的宫殿广场,让我有一种广场恐惧,似乎一瞬间,这些家伙都会撕下披着的画皮外衣,穷凶极恶的朝我冲过来! “陛下,”一个公鸭嗓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一惊,连忙扭回头,但见正是之前劝我南迁的那个老太监,他身体很肥胖,一脸谄媚的冲我笑着。 我鬓角渗出了冷汗,我去!这家伙,肥嘟嘟的皮囊之下,又会是怎样一幅骇人的场景。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杨嗣昌于蜀地歼灭贼兵无数,张献忠已溃逃......”老太监向我娓娓汇报着。 我没心情听他的汇报,只是微微把脸侧一侧,想用余光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很多事情,都是冷不丁发现的时候管用,一旦有目的性的查看,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侧眼看他,他还是个死胖子,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正是我这一瞥,把他吓一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东西从脸上掉了下来,我吃惊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已经腐烂透顶的牙床,这胖太监惊慌的赶紧捡起了那骸骨,塞进了嘴里...... 这一幕,已经把一切都说明了,我.操!不要再演戏了,你们到底想干啥?要想杀我,就来个痛快的,不用这样躲躲藏藏的暗算。 “你......你到底是什么?这是哪里?你们......”我紧张的看着胖太监惶恐的问道。 胖太监一脸的无辜,诚惶诚恐的回答:“陛下,臣是王承恩啊,这里是乾清宫啊,陛下,您?” “你们都是鬼,你刚才把下巴掉下来了,你是鬼!所有人都是鬼!”我慌张的说道。 现在的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我实在是承受不住了,这样下去我非疯掉不可。 本来我以为,胖太监会装逼的找一大堆理由来搪塞。说什么,陛下您看错了,我们怎么会是鬼呢?陛下您身体一定不舒服,赶紧传太医之类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姓王的胖太监并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默默的躬起身,不紧不慢的说:“陛下,既然知道,又何必这么慌乱,臣是鬼,陛下也是鬼。” 我.操!这话把我惊呆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敞亮! 当他再抬起脸时,我差点儿当下吐出来,那是一张多么恶心的脸啊,肥胖的人脸鼓胀成绛紫色,像是硝酸钠放多了的猪头肉一样,上面儿爬满了蛆虫。 眼眶里都是腐肉,看得人触目惊心,我慌张的往后退着,撞到一个小太监的身上,感觉它就像破木杆子一样,紧接着一堆“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再回头看时,只是一件儿腐朽的官袍下,一堆凌乱的骸骨。 周遭的大殿广场全都变成了长满枯草,破败不堪的残垣断壁,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也都成了一个个顶着衣冠的骸骨稻草人,枯黄凌乱的头发下,骨头开裂残缺,情形惨不忍睹...... 老太监把脸一抹,又变回活人的样子,说道:“陛下不要慌乱,不错,臣等都已经死了,但陛下依旧是我们的陛下,即使到了阴间,您依旧是我们的皇帝。” 我浑身关节儿不由的打架,虽是骇然至极,但这老太监说的倒是很实在,没有刻意隐瞒,从他嘴里,我或许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王承恩,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来这里?”我惊慌的问他。 老太监说:“陛下在阳间的寿命已尽,自然要回到阴间继续给我们当皇帝,陛下莫慌,臣等还有东厂以及锦衣卫时刻陪伴着陛下,我们君臣都是一起死的,无论在阳间还是阴间,都是一体的。” 说罢,老太监恭顺的跪了下去,周围传来一阵阵骸骨散落的声音,那些太监,宫女,还有士兵,纷纷的变成一堆骨头,零散的落在腐朽的衣服里。 天一下子暗了下来,抬眼看太阳,正在日食,只是,和寻常的日食不同的是,太阳没入的部分完全是像墨一样的黑色。 “既然陛下回来了,臣等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恭贺陛下,贺喜陛下,”老太监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一道道黑烟鬼火升起,宛如来到了阴司鬼界。 我彻底傻了,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我留在这里给它们当鬼皇帝吗?我的天! “父皇,”身后传来了那小女孩儿的声音,回头看去,但见她一脸的腐肉,胸口儿还插着崇祯当时捅死她的那把宝剑。 她向我跑了过来,一边跑,身子一边往下滴着血。 我傻了,连连的后退,一屁股坐在汉白玉的栏杆下,我看见她那原本洁白细嫩的小手,也都变成了骸骨的模样。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惊恐的连连摆手。 女孩儿一惊,脸上的腐肉微微扭动着,说不出的恐怖骇人! “父皇,您不是最喜欢我了吗?怎么,你不喜欢我了吗?”女孩儿委屈的问道。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还是正常人的模样,并没有变回那腊肉僵尸。 这个时候,我看见那周皇后,她披头散发,被一尺白绫给勒着,像一把破拖布悬在半空中,吐着长长的舌头,慢慢的向我飘过来,耳边传来阵阵冤鬼凄厉的哀嚎声:“陛下,陛下,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我脑子登时就炸了,此刻日食已经彻底完成,天完全黑了下来,周围一群肢体残缺不全的厉鬼浮现,它们都保持了当年李自成冲入北京时被杀的模样。 我原以为,这是崇祯十三年,不至于再让我去煤山上吊,没想到转换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形式,我的天! 我不是鬼,我还没有死,不然我的身体不会保持的这么完整,我似乎也理解它们,它们一定是觉得我死了,所以才凑过来。 周围群魔乱舞,我干脆闭住眼睛捂住耳朵,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腰部被什么东西猛的勒住了,登时就把我拽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帝恨 我心念一动,兰姐,一定是兰姐!她的兰花链来救我了。 伸手一摸,却发现勒住我的不是那一朵朵兰花,而是缕缕坚实的丝线,心猛的一下又悬了起来,睁开眼,但见那满脸腐肉的周皇后已经凑到我近前,凸烂的眼珠微微转着,离我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我去你妈的!”我抬起一脚把她蹬开,身子就着被那一捆儿丝线抽到了半空中。 理智告诉我,那缠住我的也不是啥好东西,保不齐是什么厉鬼的死人头发,可现在我又能怎么办?只能随波逐流,能撑一秒是一秒。 回头望去,黑漆漆的天像墨汁一样,看不出什么东西拽着我,那一捆丝线,就好像是从天上伸出来的抓我似的。 脚下的群鬼和宫殿渐渐变小,它们也能飞,但似乎不敢靠近我,像是很惧怕我身后的那个东西。 无求所谓了,这辈子活的够窝囊的,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死就死了吧,我心里如是想......然而,周遭的一切突然出现了颜色,我隐约的看清了一些事物。 乌糟的木板层,厚厚的石灰,还有花岗岩以及石头子儿,我擦!我好像是在穿越混凝土,这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有和李娉娉穿越混凝土的经历,眼前的一切让我自然联想到我正在穿过层层的固体,而且,是以灵魂状态。 等到钻出层层叠嶂,我彻底惊呆了,面前是一个硕大的包浆石块子,就像是土法腌制松花蛋上的那种泥巴包裹的东西,周围是一个大厅,站满了黑衣人,就是我和兰姐在罅隙空间里见到的那些,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一脸的冷峻,看着这个包浆巨石!他......他正是李叔! 我眼珠都瞪出来了,我猜的果然没错,正是李叔捣的鬼,我也看清了捆我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缕缕黑发,回头看去,身后并没有人,那些头发都是从墙壁里探出来的! 我神经高度的紧张,李叔就在我面前,我是从这个包浆巨石里钻出来的,这包浆巨石是什么?只有一种可能,那是棺材!我被李叔封印到了棺材里! 而身后拽我的又是谁?不是兰姐,只能看见乌黑的头发。它在李叔面前出入无人之境,而李叔却一点儿察觉也没有! 我去!这家伙好强大!李叔根本就看不见它! 我被头发拖到了墙上,轻飘飘的渗了进去。我看到了错综复杂的管道空间,这里是北京,北京的罅隙空间!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去!兰姐说过,不敢随便的穿过罅隙空间,不然你会被肢解成无数个小块儿,然后分散到随即的角落里! 然而此时,我的身体似乎丝毫不忌讳这些,就像是在水里自由的漂,眼前的管道罅隙空间也好,李叔的秘密大厅也罢,全部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根本无所谓的存在...... 能做到在空间间隔中自由出入的,只有神,就像玉儿把兰姐从黑木林沙漠尸界中救出来一样。而此时,能拽着我自由出入不同空间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月儿!是月儿,月儿把我从棺材里救了出来! 我浑身激动的颤抖,月儿,月儿在关键时刻救了我,没有让我一直在那个包浆棺材里沦陷,给那群厉鬼当什么鬼皇帝!她的头发,就像是中子射线一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穿透一切! “月儿!月儿!”我激动的大叫,拼命的扭回身,任由一件件错综复杂的事物朝面门砸过来。 一切,都像是雾,在我面前层层拂过,待到重建天日之时,我看清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悬在半空,人身蛇尾,披着红红的头发,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不是月儿还是谁?我的天!她和玉儿一模一样! 周遭的场景是北京的CBD步行街,旁边儿车水马龙,天已经彻底黑了,那中央电视台的“大裤衩”就在月儿的身后......成了背景。我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中,而且,还见到了消失许久的月儿! 月儿和玉儿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我还是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来的,玉儿的表情充满了单纯和凄迷,而月儿,则是干练和智慧,此时的她,飘在半空中,狡黠的冲我笑着,嘴角扬起一丝得意! 再次看到月儿,我愕然的惊呆了,倒不是她在关键时刻救了我,而是她变了! 之前的月儿,虽然美艳,但很少化妆,基本靠素颜就能横扫一切,而现在,她化了妆,变得无比的妖冶,漂亮是更漂亮了,但美得有点儿让人心惊胆战...... “月儿!”我大声叫着她,离她越来越近,她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散开,辐射到周遭,一点点的拽着我凑到近前。 到了月儿近前,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的天!她好美啊,美的令人窒息!一种发自灵魂的妖艳! “月儿,”我轻声叫了一下,复杂的内心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说。 月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还穿着当初和我去云南时的连衣裙,只不过裙下不再是纤纤的细腿,而是又粗又长的蛇身。 “老公,”月儿轻松的冲我又是一笑,抬手摸了摸我的脸。 她的手好香,还是以前的味道.....和玉儿略有不同,让我顿时心里层层的忐忑和内疚,她...她还叫我老公,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月儿,我......” “老公,我妹妹伺候的你还好吗?”月儿打断了我的话,继续微笑着问道。 她的眼神是犀利的,像我们以前中学的英语老师,能窥透我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她这么问,更让我无地自容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如果,我没有听过姐妹俩在玉坟里的对话,可能还幻想着坐拥齐人之福,同时拥有月儿和玉儿,但在玉坟地道里,月儿说的很清楚,我是她的,谁也别想夺走,亲妹妹也不行! 在我们一起去云南的路上,我也试探的问月儿关于这方面......月儿的态度很鲜明,我的就是我的,就算是亲人,夺了我的男人,我也会千刀万剐了她,如今她这么问,是试探?还是讽刺,我不得而已,只是感到无比的焦虑。 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月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微微的抬起手,又摸了摸我的脸。 “老公,你别紧张,我又没怪你,这事儿,我也不对的地方,咳.....总之,事已至此,我们都是一家人,”月儿继续说道。 一听她这么说,我愣了一下,紧张的嘟囔了一句:“月儿...我......” “你本来就是皇帝,三妻四妾很正常,只是我之前太爱你了,所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现在我想开了,妹妹离不开你,离不开就离不开吧,我也能容的下她了,”月儿微微的叹息道。 我彻底乱了,本来,我是想跟月儿说,月儿,我心里爱的是玉儿,我们才是一对儿,可是......她现在这么说,我该怎么回答?月儿已经退了一步,我再步步紧逼,把她给扔出去,我......我没办法开口啊。 而且,她刚才那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我本来就是皇帝,这是什么鬼?虽然我之前怀疑过,自己上辈子是崇祯,但那完全是没有由头的猜测,现在亲耳听月儿说出来,还是让我无比的震撼! “月儿,我怎么可能是皇帝,你别瞎说,我现在脑子很乱......”我茫然的看着月儿说道。 月儿冷哼一笑,这是她的标志性表情,玉儿从来不会冷哼的发笑,这让我感觉更加真实,眼前的月儿货真价实。 “你以为,姓吴的选择你,完全是因为你未婚?老实?算了吧,公司里老光棍多了去了,他为什么选择你,还不是我在幕后操控的,”月儿狡黠的说道。 我心头一颤,月儿的心机深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她轻叹一口气继续说:“你的前世,是大明最后一个皇帝,崇祯,虽然喝了孟婆汤失了前世的记忆,但当你再死的时候,一切又会想起来。” 我愕然的呆住了,月儿给我定了最终的结论,崇祯是我,我是崇祯,我只是他的来世...可...为什么会是我? “月儿,那棺材...那棺材里装的......” “是崇祯的尸体,那个姓李的,把崇祯的棺椁给偷出来了,搬运回自己的小王国里,准备炼化兵刃,”月儿解释道。 我吃惊的看着月儿,连忙问:“月儿,他为什么要偷崇祯的尸体,那能炼化出什么兵刃?” 从我感觉自己被困在棺材里,周围都是陪葬的珠玉,我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崇祯夺魂了,现在听月儿亲口说出来,一切都跟潜意识里想的一样。 而此时,我内心也无比的兴奋,月儿,一直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在看我们发生的一切,李娉娉,兰姐,李叔,还有那匪夷所思的阴谋,以及李叔真正的身份,月儿肯定全知道!她简直就是智慧的化身,比兰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月儿现在在我面前,一切的谜底,全部都能揭开! 月儿淡定的说:“崇祯死的时候,身负国仇家恨,身为紫微转世,却不能逆转乾坤,含恨自缢而亡,天地间,最大的怨气,恐怕就是他的了。” “崇祯死后,灵魂无颜归天,又不舍江山落入异族贼寇之手,不肯入轮回,一直在阴阳两界游荡,网罗了无数的孤魂野鬼,成了鬼皇,他作恶两界,一发不可收,后被地藏王菩萨擒拿,将魂体打成了七份儿,分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你今生的灵魂,只是那七分之一,入了轮回,成了个普通人......”月儿解释道。 我听的目瞪口呆,我的天!我只是...只是崇祯灵魂的七分之一!难怪我这辈子过的这么悲催,连个公务员都考不上! 可...李叔拿我前世的身体要炼化什么兵刃呢?月儿还没告诉我。 她顿了顿继续说:“七个被封印的地方,与天上的北斗七星相对,只有你,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在世上,那个姓李的,收集好所有的魂体碎片,可以打造出终极的嗜杀神兵,帝恨!” 第一百二十九章阴谋 “帝恨!?”我吃惊的看着月儿,这...这兵刃的名字听起来就好牛逼! 月儿点点头:“不错!帝恨,它拥有鬼皇全部的能量,你不要小看鬼皇,当时地藏王菩萨和他恶斗,也是险胜,鬼皇聚而众,将无数同样抱着国仇家很的冤魂聚集在一起,化为自身的力量!天地间几乎无人可敌!你想想那些被满清杀死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天!被满清杀死的人,这我可知道,至少2个亿,包括崇祯死后,多尔衮的削发令,扬州大屠杀........ 这么多灵魂聚集在一起,那将是一场多么可怕的厉鬼风暴,这他妈的比尸界中的蒙古大军还要恐怖一万倍! 月儿之前都是以干练的职场白领形象示人,包括在家,也是聪慧贤淑的太太,口中所说,都是生活中靠谱的事,什么神啊,鬼啊之类的从来不提。而现在的她,满口阴阳两界,又是地藏王菩萨,似乎.....已经抛开了一切,以真实的口吻和认知在和我交流! “月儿...月儿,我刚刚,被困在棺材里,我感觉到了自己是个僵尸,手跟鹰爪一样,那个李叔,他是把其他的灵魂碎片都凑齐了吗?我的魂儿,是他勾走的吗?”我惊慌的问道。 “对了!还有,那个李叔是什么身份,月儿你快告诉我,他想害我!”我补充道。 月儿微微的摇摇头:“那灵魂碎片,岂是那么容易凑齐的?他现在连一个也没弄到手,哦,当然,弄到了一个就是你。至于说,他要害你,暂时不至于,你不要太担心,在没凑齐其他的灵魂碎片之前,你是安全的。” “那...那我怎么会被困在棺材里?”我吃惊的问道。 月儿一笑:“那是魄念对灵魂的召唤,毕竟,现在只有你这七分之一的灵魂是自由的。姓李的偷出了鬼皇的尸体,灵魄受到了惊动,自然会召唤原本属于它的灵魂。” 月儿彻底把我说懵了,我和李娉娉之前的一切猜测,似乎全部都被推.翻了,之前我还说,李叔是想占据我的身体,然后把玉儿炼化成兵刃,打造终极神兵,原来......真正的终极神兵,不是玉儿,而是我! “月儿,那个李叔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快告诉我啊?你一定知道的,他会害玉儿吗?会不会也惦记着把玉儿炼化成什么兵刃?”我着急的问道。 月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沉吟良久,说道:“我当然知道他的身份,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那样对你没好处,这是其一,其二,关于玉儿.....你要保护好她,那个姓李的对你下完手后,就要对她下手了,一切就看你的了。” 我没想到月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会跟我卖关子,我太想知道李叔的秘密了,可她却偏偏的不告诉我!还说,那样对我没好处,我实在是想不出,对我怎么就没好处了。 我发愁的看着月儿,说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月儿说:“将计就计,他不是想要你其他的灵魂吗?你就先顺着他的意思来,等到其他的灵魂凑齐了,我会出手救你的,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另外,千万不要想着跟他作对,你和你那个师姐......” 月儿的表情露出了一丝不屑,顿了顿继续说:“不要想着算计他,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接着,月儿拉住我的手,略显郑重的跟我说:“老公,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是你的妻子,我不会害你的,你要听我的话,玉儿还小,不懂事,其他人,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只有我和你是一条心,时间有限,我不能和你多说,你自己好自珍重。” 说罢,月儿的胳膊轻轻挽住了我的脖子,嘴凑了上来,和我吻在了一起,舌头吐进了我的嘴里,我机械的应对着,眼睛吃惊的看着她.....我没想到月儿会突然吻我! 月儿的表情沉醉起来,一脸的痴迷,虽是痴迷,但那凤眉间还闪露着一丝英武之气,和玉儿截然不同。 我以前听人说过,凡是接吻的时候,睁着眼睛的人,都是渣男,而此时,我忐忑的眼睛睁的老大,一想到这儿,我赶紧咽了口吐沫,闭住了眼睛。 月儿紧紧的搂住我,像是要和我吻很长时间的样子,她说时间不够了,到底什么意思,还有她说的话,我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要问她,但月儿已经不给我时间了.....她要把剩下的时间,留下来和我缠绵。 说也奇怪,和月儿吻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这种感觉好神奇,我四肢百骸就像是灌入了铁水一样,充满了无尽的拥有感,肌肉都可以自主的跳动,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神奇的感觉,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月儿的舌尖儿搅动着我的舌头,香浓液体进入我的口腔,我感觉,那就像是仙浆玉液一般,让我整个人灌注了无穷的能量,真的有点儿像她说的,成千上万的魂体,都涌入了我的身体! 接着,我的头就开始慢慢的发晕,一阵阵困意袭来,整个人彻底的沦陷在月儿的温柔乡里。 ...... “阿肖!阿肖!你醒醒,你醒醒啊!”耳边儿隐约传来玉儿的啼哭声。 我嗓子眼儿难受,感觉喉咙里还浸润着月儿的唾液,使劲的咳嗽了两声儿,睁开了眼睛。 我的天!我还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玉儿和兰姐都发愁的看着我,见我醒了,两个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玉儿一把扑上来紧紧的抱住我:“阿肖,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了?你怎么脱魂儿了?” 兰姐惊喜之余,则是一脸的担忧,看我的眼神也十分的复杂。 “阿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去哪儿了,你的灵魂怎么自己跑出去了?”兰姐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难受摆摆手,让她给我倒杯水来。 兰姐转身出去后,玉儿像是委屈的孩子,紧紧的把我搂住,一丝也不敢再松开:“你个大骗子,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的,你自己跑出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呜呜!” 玉儿啼哭着,我还没有从刚刚睡醒的状态中缓过神儿来,伸手去够烟......一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睡醒后一支烟,这是我的习惯,长期的高负荷脑力劳动,让我每天早晨起来后,必须先用一支烟来清脑子。 我点着后狠狠的抽了一口,兰姐把水端来了,我又喝了口水,脑子马上好使多了,然而昏迷中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就像是刚刚经历完回来似的。 我顿了顿说道:“没什么,你们不要紧张。” 兰姐依旧一脸狐疑的看着我,说道:“阿夏,你是不是又跟着你师姐出去了,上次在额济纳就是,你们出去找墓虎,可你也应该告诉阿玉一声儿啊,看把她担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完和月儿的对话,我再看兰姐,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特别是月儿的那句话:“老公,我是你老婆,我跟你才是一心的,其他人,都各有各的打算......” 她这话,明显是有所指,她说谁呢?肯定是兰姐啊,月儿的意思是,让我不能傻乎乎的全都相信兰姐,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可眼下,我又能怎么办呢?兰姐可以进入我的身体,她是我的兵器,和保护伞,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要指望兰姐呢。 “兰姐,我没有和师姐出去,你误会了,我只是......不知道,感觉像是回到了前世,可是你也知道的,人一醒来,做过的梦瞬间就忘记了,你现在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啥?”我微微的冲兰姐笑道。 兰姐是个何其聪明的人,明显听出来我是在刻意的隐瞒,但也没说什么,她沉吟了一下道:“肯定是那个李叔捣的鬼,狗东西,等我把罗刹骨全都消化完了就去收拾他!” 我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月儿的警告我不敢不听,连忙阻止兰姐道:“兰姐,不要,你听我的没错,咱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兰姐早就对我们这种绥靖的态度很反感了,皱眉道:“阿夏,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睡了一觉,灵魂离体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第一百三十章神秘的吻 看着兰姐那疑惑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或许,并不需要什么解释,我又不是一次两次做奇怪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月儿并没有交待我说,不让我把梦中的一切都告诉兰姐和玉儿,但我隐隐的总有种感觉,并不想把梦中的一切说出来,似乎,那是我和月儿之间的秘密。 月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让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李叔,李娉娉,兰姐和玉儿,我能接触到的,就这几个,似乎除了玉儿以外,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我只是一个起到枢纽作用的棋子。 不是我不相信兰姐,而是她给我的感觉和月儿和玉儿又不一样,说是情人,红颜知己,总之没有妻子那般的亲密和信任。 可...我又转念一想,月儿就没有自己的目的了吗?她自己在玉坟下面说的很清楚,要利用我,利用我夺回属于她和玉儿的一切。李叔想收集全我前世的灵魂,然后打造一把逆天的鬼皇剑,难道月儿不想吗? 她本是妖界的主宰,但却不敢深入妖界,甚至连人间强横的妖精和道人都要防着,满满的虎落平阳的意味,如果有了帝恨剑,她可以借助与菩萨相匹敌的威力,很快统一妖界,原本属于她的地位,权力,又重新回到手中,实现了自己宿命。 或许,她让我不和李叔较劲,其实是以逸待劳,想等李叔把一切都凑齐后,来个吃现成儿的,最终的目的和李叔是一样的。 我有些茫然,理智告诉我,月儿的话不能全信,但她那一声声老公,还有那妖美旖旎的柔态,像是刻在我脑海里一样,让我情不自禁不能抗拒她的任何要求。 虽然我深爱着玉儿,但月儿给我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让人欲罢不能,玉儿温婉,善良,单纯,像是一碗清水,而月儿,则是浓烈的女儿红,让人沉醉不能自拔...... 或许,我心底也是深爱着她的吧,只是因为道德和理智,我不敢去面对罢了。 “阿夏,你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真的感觉你变了,”兰姐皱眉问道。 我轻咳了一声,冲兰姐笑了笑:“兰姐,我真没事,倒是,我想问你,你把那个人形棺材藏在哪儿了?” 兰姐一愣,没想到我会反问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轻叹一口气道:“我把它藏在思陵了。” “思陵?”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陵墓,但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兰姐点点头:“不错,是思陵,明十三陵之一,崇祯皇帝的坟。” 我一听这话,脑子嗡了一下,我去!兰姐把黄金棺材藏在思陵了?这不是没病找伤寒吗?李叔刚刚从思陵里把我前世的身体给偷出来,你就又把黄金棺材给放到那个地方! “你怎么把棺材放在那里了,我的天!”我惊愕的看着兰姐问道。 兰姐莫名其妙的瞅着我,说:“怎么了?那里最安全了,没人会去那个亡国之君的陵寝,里面儿啥宝贝也没有,崇祯死后,连自己的地宫都没,李自成把他埋在田贵妃的坟里了.....” 我惊愕的看兰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兰姐也皱眉疑惑的跟我对视,搞不清我到底啥意思? “你...你看见李叔没?或者那些黑衣人?”我惊愕的问兰姐。 兰姐摇摇头:“没有啊。” 我咽了口吐沫继紧张的续追问:“那...那你,看见崇祯的棺材了吗?” 兰姐皱眉道:“我只是把黄金棺材藏在思陵封土旁的罅隙空间里,也没进去看......” “兰姐!赶紧!赶紧把黄金棺材转移,你听我的没错,思陵和李叔的地下王国是偶联的,你把黄金棺材藏在那儿,肯定会被李叔发现并带走的!”我着急的拉着兰姐的手说道。 兰姐懵了,她没想到我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些话来。 “阿夏,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思陵是李叔的地下王国偶联的?”兰姐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郁闷的直嘬牙花子,冲兰姐说:“兰姐,现在顾不上解释了,你快去,快去,哪怕把黄金棺材藏在颐和园湖底也不要放在思陵,那里真的不安全,你相信我!” 兰姐见我一脸不容置疑的样子,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冲我和玉儿说道:“好吧,那我现在就去看看,你们在家里等我。” 说罢,兰姐身子化作晶莹的兰花碎屑,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懵懂的玉儿和心事重重的我,我心里有些乱,脑子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心情也开始有些烦躁。 兰姐把黄金棺材放在哪里不好,为什么非要放到思陵?李叔如果得到了罗刹骨,那岂不是如虎添翼吗? “阿肖...阿肖......”玉儿像是犯错的孩子,小声叫着我,小手轻轻的挽住我的胳膊。 看着娇柔的玉儿,宛如月儿又在眼前,姐妹俩除了神态不同外,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微微一笑:“玉儿,怎么了?” 玉儿抽了下鼻息,说:“我感觉我自己好笨,我知道你心里很烦,但却帮不上你,我好内疚。” 我笑着搂住她,安慰道:“你说啥呢?咳,没事了,老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总会一点点解决,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说罢,我就要搂着玉儿继续躺会儿,玉儿却担心的说道:“阿肖,我不要你睡,我怕你再睡,就......” 玉儿的脸上满是慌张的神色,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从早晨一直睡到下午,又睡到了晚上,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没,我真的怕了,我不能没有你。” 看着玉儿慌乱的神情,我深深的自责,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儿安全感都不能给妻子,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弱了,只能让强者摆布来摆布去。 “我不睡,我们说说话,”我挽着她的发梢轻声道。 “嗯,”玉儿乖巧的点点头,窝进了我的怀里躺了下去。 “老婆,我问你个问题,”我小声说道。 玉儿抬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阿肖,你想问我什么?” 我笑了笑:“假如,让你放弃神的身份,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和我在一起,你愿意吗?” 玉儿想都没想,立即回答道:“梦寐以求!我才不稀罕什么神不神的,我就想做你的妻子,哪怕只能活几十年,只要和你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我什么都愿意。” 说罢,玉儿使劲的在我腋下嗅了嗅,甜蜜的说:“阿肖,我就喜欢闻你那里的味道。” 我尴尬的一咧嘴,这丫头,完全跟我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的话很让我感动,但我又为自己的自私深深的自责,我怎么会问出那么没水平的话来,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想着让玉儿放弃神的身份。 玉儿陶醉的嗅着,弄得我有点儿不好意,幸亏我洗澡洗的很勤,不然真的就糗大了。 突然,玉儿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把鼻子凑近拼命的闻,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眉头也深深皱起。 “阿肖,你身上...身上,有姐姐的味道!”玉儿惊愕的说道。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去!果然被玉儿看出来了,然而,我只是灵魂和月儿交流,并没有身体的实质性接触啊?怎么...怎么玉儿已经发现了! 我忐忑的看着玉儿,有些慌张的解释道:“老婆...呃呃.....我梦见月儿了。” 玉儿傻乎乎的继续闻着,说:“你梦见姐姐,那是很正常的,但你身上怎么会有她的味道呢?而且,是那种味儿。” 那种味儿?我倒抽一口凉气,抬起胳膊自己使劲的闻了闻,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跟平常没有区别。 我又没有狐臭,腋下的味道很淡很淡,玉儿说有那种味儿,我不知道她指的是哪里? “老婆,你说的...是什么味儿啊?”我紧张的问玉儿。 玉儿说:“姐姐喘气的味道,我们姐妹缠绕相生,我又附在她身上好多年,她的气味,我最熟悉不过了。” 喘气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对气味儿的定义,难道是呼吸的气味吗?这...人跟人不都一样吗? 我和月儿激吻,喝了她不少口水,说实话,并不是我多变态,而是不由自主的,一股股香津往嗓子眼里灌,我当时觉得也没什么?怎么让玉儿就感觉出我有月儿呼吸的气味。 玉儿闻了一会儿,抽了抽鼻息,有些委屈的说:“阿肖,你和姐姐...果真是夫妻,你们比我和你,要亲密多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身上依旧有她的痕迹。” 玉儿这话说的我顿时慌了起来,她平时口口声声说,并不嫉妒月儿和我的过去,只要不让月儿撵她走就行,其实都是安慰我的搪塞之语,女人的心都是嫉妒的,同性都是排斥的,即使是自己的姐姐,现在玉儿才说了真话,她...吃醋了。 “玉儿,你别瞎想,我心里只有你,”我抱着玉儿连忙解释道,然而不知为什么,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口微微的疼了一下,自己都感觉自己好虚伪。 玉儿沉思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阿肖,你别紧张,我又没怪你,其实,我想的是,如果我和姐姐能跟娥皇女英一样,一起服侍你是最好的,虽然心里有点儿小别扭,但那是最好的结局,我也心疼我姐姐,不想让她难过,我知道,她其实也是很爱你的。” 看着乖巧的玉儿,我不知道该说些啥了,如果......如果,玉儿和月儿,能是一个人就好了。我一直把她们当成一个人的。 玉儿捧住我的脸,痴情的看着我,眼神十分的凄迷,许久,沉吟道:“阿肖,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和你在一起,就跟和姐姐在一起一样,这种感觉好奇怪,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家人。” 我紧张的看着玉儿,心里隐隐的感觉到,月儿一定在我身上做了些什么,我身上全是她的气息,我的天! 按理说,我和月儿之前发生关系也很多次了,缠绵过后,一洗澡,身上什么味道也没有,后来跟玉儿在一起,玉儿也没有反常的说我身上有月儿的味儿,问题肯定还是在我和她的接吻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月魂 我又想起了和月儿接吻时,体内涌入的一股股神奇的力量,似乎月儿在往我身体里灌输着什么...... 她好像把身体的一部分,给了我,不然,我怎么会有那种奇妙的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一种难以言状的拥有感。 玉儿重新窝进我的怀里,轻吟道:“阿肖,这种感觉真好,我感觉,你,我,还有姐姐,我们三个人一起,在一张床上......” 我去!玉儿说的我有点儿......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曾经幻想过,一个人和月儿还有玉儿躺在一起,但那也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奢望。 就在我和玉儿交谈的时候,兰姐回来,她急匆匆的像是一阵旋风,门一下子被撞开吓了我一跳。 兰姐气喘吁吁的样子,皱眉摇头道:“阿夏,你...你就一天吓唬我,黄金棺材根本没人动,我又把它转移了。” 看着兰姐一脸的无奈,我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只要没有落到李叔手里就好。 “你又把它放哪儿了?”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姐摆摆手:“我不会告诉你了,省的你又吓唬我,阿夏,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老实,居然戏耍我,我要进你身体里看看,你这假死的十几个小时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罢,兰姐直接化作一团兰花朝我冲了过来。 我惊得浑身一哆嗦,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些兰花已经纷纷的钻进了我的胸口。 我内心百转纠结,我去!我好傻,我还说隐藏我和月儿的秘密,然而,兰姐能进入我的身体,我根本什么也瞒不住她! 我感觉体内一阵阵气息在翻滚,可以想象,兰姐正在我的身体里翻箱倒柜,她现在越来越不忌讳了,我和玉儿躺在床上还是半裸的状态,她就直接...... 咳,爱咋咋滴吧,兰姐开心就好,然而不多时,我身子突然一震,一团团兰花从我胸口喷了出来,汇聚成兰姐的样子,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兰姐狼狈的从墙上摔了下来,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动不敢动...... “兰姐?你?”我吃惊的坐了起来。 兰姐身子剧烈的哆嗦着,吭哧道:“阿夏,你...你怎么有阿月的灵魂?” 阿月的灵魂,我整个人呆住了,什么意思?月儿的灵魂在我的身体里? 兰姐抬脸偷偷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恐惧,一种弱小面对无比强悍存在的恐惧。 她这种神态,只有在当初尸界沙海里,被玉儿救出来时,看玉儿的时候才表现过一次,然而此时,她看着我,居然也是这个神态。 “兰姐,到底怎么回事?”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不回答,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玉儿见状,连忙披了件儿衣服起身下床扶起了她。 兰姐坐在沙发上,缓了很长时间,依旧不敢正眼看我,轻声喃喃道:“我进入你的身体,看见了阿月,阿月脾气不好,我们都很怕她......” 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最早先认识她时,那种谦卑的姿态。 玉儿吃惊的问兰姐:“阿兰,你在阿肖身体里,看见姐姐了。” 兰姐胆怯的点点头:“是的,我看见了,她正冲我发怒,我好害怕,阿玉,你是知道你姐姐的,我们都很怕她。” 我吃惊的倒抽一口凉气,月儿在我的身体里?我的天!难道说,月儿和我的接吻,是把自己的灵魂钻进我的身体里?就像以前兰姐钻进我身体里一样! 月儿说,让我不要担心李叔,让他收集去吧,等到了最后,她会救我的,原来是这个意思,月儿藏在我的身体中,到了最后再给李叔致命一击。 “月儿?月儿?你在吗?你出来一下,”我傻乎乎的叫了几声。 然而没人理我,似乎月儿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任凭我怎么呼唤她,她都不出来。 兰姐嗓子咽了咽,慌张的说道:“阿夏,我错了,我不该不守规矩,刚才阿月训我了,说正是因为我的擅自离开,才造成你失魂,我以后不敢了,我老老实实做你的武器,我真的不敢了......” 说罢,兰姐扑倒在地,变成了兰花剑的模样,我和玉儿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阿肖,姐姐已经回来了,她在你的身体里!”玉儿吃惊的看着我。 我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梦见了,和你姐姐接吻,然后.....” 玉儿愕然的看着我,眼珠微微的转着,一语不发。 我胆怯的看着她,刚才说漏了嘴,玉儿会不会生气我,一时间,我又焦虑了起来。 “阿肖,姐姐的灵魂在你身体里,那她肯定把自己的肉身给藏起来了,”玉儿说道。 我一愣,连忙问道:“就跟...之前你一样?把肉身藏在玉坟中,然后灵魂......” 玉儿点点头:“应该是,阿肖,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姐姐不生我的气了,她接受我了!” 玉儿兴奋的说着,却让我唏嘘不已,我一直以玉儿为主,也反复的告诉她,她才是我的妻子,没想到,她还是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掺合进我和月儿感情的人.....这让我感到有种莫名的可悲。 我捡起了地上的兰花剑,这兰花剑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之前的兰花剑,只是把一尺长的短剑,然而现在的兰花剑,足足有一米多长,剑刃也宽了不少,可见,兰姐吸收那黄金棺材的魂力,还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剑刃在灯光下映着熠熠的光辉,渐渐没入了我的手臂中,说来奇怪,我明显感觉臂骨间有一种异物感,这种异物感完全由肌肉控制,伸缩自如,好神奇的感觉。以前兰花剑钻进我身体里,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的。 我尝试着把兰花剑推出来,“仓啷”一声,蓝光乍现,水晶兰花剑登时就从手掌里探了出来,十分的听话,惊得我倒吸凉气。 以前兰姐没入我的身体中,倒是,一到关键时候,会变成武器出现在手中,但却不是这般完全控制的伸缩自如,有时候,我想让她出来,她却不出来。现在则完全不同,我完全拿捏住了兰姐,她100%的听从我的指挥! 我和玉儿重新回到了床上,我却不敢像刚才那样啥也说了,似乎,月儿作为女主人,已经归为了,她不允许任何人冒犯她的权威!甚至她的妹妹。 兰姐自从得到了黄金棺材的魂力,变得自信心爆棚,甚至要单挑李叔,但进入我身体见到了月儿后,吓得屁滚尿流,直接从我身体里崩了出来,趴在地上噤若寒蝉,我的天!月儿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玉儿似乎也意识到姐姐在身旁,不敢胡说八道,微微的搂住我的胳膊,不敢再想刚才那般亲昵,这搞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我一直以为,当我再遇到月儿时,会跟她把话说清楚,我爱的是她的妹妹,玉儿才是我的妻子,但不知为什么,当月儿就我俩身边儿时,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兰姐害怕月儿的样子,我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不仅仅是因为实力的悬殊,更是因为月儿的性格,虽然月儿从来没有冲我发过火,但她冷冷看人的样子,能让你的灵魂冻结成冰。 我不知道,如果我跟月儿说出,我只爱玉儿这样的话来,她一翻脸,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月儿有我没我,似乎并不是太重要,但玉儿不能没有我,而且现在大敌当前,理智告诉我,不能任性,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我焦虑的和玉儿躺着,一直到天亮,大早晨7点多,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当我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时,惊得眼珠子圆瞪,来电的,竟然是李叔! 我拿着手机心乱如麻,我.操!我该不该接,他这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到底是什么事? 思来想去,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第一百三十二章月儿的渗透 “喂?小朱嘛?”李叔和蔼的声音传来,似乎心情特别好。 “呃,李叔,是我,”我努力的让心绪平和。 “我听说,我出国的这几天,你和娉娉去内蒙了?”李叔意味深长的问道。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去!我们去额济纳的事儿,李叔居然已经知道了!难道...我们后面跟着“尾巴”?一时间,我慌乱了起来。 见我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李叔笑了:“别担心,我又不怪你们,咳.....娉娉总是太心急,想让你快点儿成材,可那哪是朝夕之功啊,一切总要慢慢的来。” 我彻底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李叔的话,难道说?是李娉娉告诉李叔了?只是说,跟我去内蒙潇洒约会?又或者,李叔是在试探我。 “呃,李叔,我是和师姐去了下内蒙,我们......” 没等我说完,李叔打断了我的话:“内个什么,今天就来上班吧,我有重要的事儿要和你商量。” “哦...好的,”我顺口应道,之后李叔就挂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我心里十分的后悔,不该这么痛快就答应他上班,我可以说自己病了,先请几天假,然后跟兰姐或者月儿好好商量商量。 “阿肖,那个李叔,让你今天去上班是吗?”玉儿问道。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点点头,陷入纠结的沉思中,他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听起来还挺着急的,难道说?他要先把我封印起来,再找其他的灵魂碎片儿,不可能吧?现在就要对我下手吗? 月儿的灵魂在我身体里,这多少让我有了些底气,只是现在的李叔,已经被李娉娉揭开了真面目,只是维持眼下不撕破脸而已,他简直就是噩梦,几乎无孔不入。 以前,我还大大咧咧的让兰姐和玉儿出去闲逛,我去上班,现在,只要和玉儿分离,我就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带着玉儿上班儿,会不会更是羊入虎口,毕竟玉儿的超能力不是想爆发就能爆发的。 见我不理她,玉儿慌张的摇着我的胳膊:“阿肖,你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我深呼吸了一下,冲玉儿说:“老婆,眼下的情况很复杂,虽然月儿的灵魂在我身体里,但我也不能保证不好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我今天过去一下,看看他到底什么事儿,中午之前,我会给你回个电话的,如果我不回电话,那你就赶紧逃跑,逃的越远越好......” “不!” 我话还没说完,玉儿激动的摇着头:“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要和姐姐分开,阿肖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她眼眶颤着泪花,身子都微微抖了起来,继续说:“不去不行吗?我们现在就逃,阿肖,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谁也找不见我们的地方,大不了,我带你去玉坟后面!” 玉儿的脸满是决绝,她誓死也不要跟我分开。 我不是说今天非要去见李叔,而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让我过去,肯定是有事,我要是硬赖着不去,不但惹他的怀疑,更有可能促使他提前对我下手。 我跟玉儿这么说,完全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玉儿的情绪却已经崩溃了。 “老婆你别瞎想,我没事的,你在家等我好了,”我抱住玉儿安慰道。 “不要!我不要你去上班,我要跟我走!”玉儿坚定的说道。 我一瞅这架势,还麻烦了,早知道不说那句没水平的话了。 “兰姐,月儿,你们出来吧,出来一下!”我发愁的叫道,然而叫了好几声,别说月儿,就连兰姐也不肯出来了。 我把兰花剑探了出来,倒是很听话,但兰姐就是不出来,似乎变得跟月儿一样神秘兮兮。 “兰姐?兰姐?”我又轻叫了几声,依旧没人理我。而与此同时,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念头,今天必须去!而且要带着玉儿一起去!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种感觉好奇怪,像是另一个人在我大脑里思考一样,跟我共用一个大脑,这种微妙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 我拉着玉儿的手说:“玉儿,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好不好?” 玉儿凄迷的看着我,似乎我不肯跟她逃跑,让她很失望,但还是坚毅的点了点头,像是要跟我一起去死似的。 玉儿说:“阿肖,我跟你一起去,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隐身,只有你能看得见我,其他人都看不见。” 我点点头:“好!” 虽然玉儿从来都是说自己没用,法力多么多么的弱,但经历了尸界沙海的女娲显形之后,我深深的意识到,玉儿,她毕竟是神,她的法力,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哪怕是李叔。 我也琢磨着用不用给李娉娉打个电话,把情况和她说一下,然而,想想还是算了,别画蛇添足,鬼知道她和我联系的那个诺基亚电话到底安全不,我宁愿相信月儿给我的直觉。 早晨七点,我开上车带着玉儿去上班,玉儿说自己已经隐身了,但是在我看来,她还是以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来到公司,我拉着玉儿的手进了大厅,坐上电梯,果真,没有任何人发现玉儿的存在,我一直带着她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一进我办公室,玉儿吃惊的说道:“阿肖,你的办公室好大,比那个姓吴的还要大。” 她像个小孩子,东走走西转转,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今天要面对终极的噩梦,李叔。 “老婆,你就在办公室里等我,一会儿我要去见李叔,”我冲玉儿小声说道。 玉儿眉头一皱,微微的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乖,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了。 “不嘛,”玉儿撅着嘴,丝毫不容商量的样子。 我发现这玉儿自从离开了女儿寨以后,变得还不如以前了,以前在捉弄我,戏耍我的时候,还表现的挺从容镇定的,而现在,则彻底成了一个孩子。 这个时候,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李娉娉,她冲我微微一笑,优雅的走了过来。 明显,她也是看不见玉儿的,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轻咳了一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亲爱的,你来了,迟到了几分钟哦,”李娉娉暧昧的冲我笑了笑,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这完全是一场虐脑的暗戏,彼此心里都明白,却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她似乎知道我今天会来,至于,她和李叔之间有过什么交流,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李叔的突然回来,让我们大家都猝不及防,我原本和李娉娉约定好要休息一段儿时间的,没想到,刚从内蒙回来,就要面对这复杂的格局。 我心里也隐隐的担心,刚才和玉儿的对话,会不会被我办公室里的监控给发现,擦!都是我粗心了,虽然之前并没有发现办公室里有摄像头,但要说李叔没在我这里藏猫腻,鬼才信!否则,他不会在我和李娉娉“做那种事”的时候闯进来...... 李娉娉坐靠在我椅子的扶手上,轻轻的抬起我的手,控制着,让它搭在了自己的大腿内侧,光滑的丝袜瞬间将隐秘处的体温隐隐的传递了过来..... 我擦!和我们在额济纳的时候,李娉娉就是一个果敢严谨的侠女,而此时,她纯粹变成了一个狐狸精骚.货,这性格转换的太牛逼了,她不去演电影真是浪费。 李娉娉声音发嗲的轻颤道:“你坏死了,晚上也让你送我回家你也不,你不知道我昨天夜里我有多想你。” 我如坐针毡,自己的老婆就在跟前,李娉娉却如此明目张胆的跟我调情,这让我如何是好! 我忐忑的看着她,机械的笑了笑,我相信,玉儿能够理解我,毕竟在去额济纳的路上,大家已经把话都说开了,李娉娉这么做,完全是逢场作戏。 然而玉儿已经压不住了,她呼呼的喘着粗气,当然只有我能听见,凑了过来,狠狠的朝李娉娉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大声骂道:“贱货!” 李娉娉直接被扇了个跟头,脑袋重重的撞在文件柜上,玻璃碎了一地,额头被划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她彻底懵了,闹不清到底谁在打她,手捂住流血的额头一脸惊骇的看着我。 玉儿气呼呼冲上去还要打,被我一把抱住,大声叫道:“玉儿你别给我惹祸,我和师姐是在演戏。” 李娉娉愣愣的颤了颤,站起身慌张的跑出我的办公室,我心说坏了,这下闹的,李叔肯定啥也看见了! “老婆,我求你了,你不要乱来,好不好?”我向玉儿哀求道。 玉儿似乎也醒过神儿来,惊慌失措的看着我:“阿肖,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好像,不是我在控制自己......” 我一听这话,又是大吃一惊!玉儿不是在控制自己,那是谁?难道又是月儿?我的天! 以前,在和月儿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月儿估计觉得无聊,就让玉儿暂时占据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我背着玉儿,她吃着糖葫芦给我唱着歌,这姐妹俩的身体可以互换,刚刚...那是月儿上了玉儿的身,我去! 正在我茫然的时候,办公室电话响了,是李叔的内线,我接起后,李叔冲我说道:“朱总,来下我办公室。” 他的语气很平和,不像生气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李娉娉被打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地下长城 “玉儿,我现在去下李叔的办公室,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敢再捅娄子了,”我挂了电话,发愁的冲玉儿说道。 然而此时,玉儿的神色突然一变,冷冷的冲我一笑:“走你的吧。”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靠!月儿!果真是月儿,她又上了玉儿的身!这家伙! 我陷入了一个博弈的局中,对弈的双方,是月儿和李叔!这俩个狠角色,拿我和玉儿,还有兰姐以及李娉娉当棋子!我们都是傻乎乎的存在,对智谋二字一无所知! 我使劲的咽了吐沫,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妻子,玉儿的眼睛时而担忧时而犀利,似乎正处于不断切换的过程中...... 有月儿在,我还能说什么?她是一个已经觉醒的神,我照直往前冲就对了。 到了李叔办公室,他见我进来了,连连冲我招手示意我坐到他对面儿。玉儿跟在我后面儿,轻飘飘的一闪身钻了进去,我顺势反手把给门关上了。 李叔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并没有发现玉儿的存在,给我扔过一根雪茄后继续浏览着页面,良久,才抬起头看我。 “徒儿,你跟娉娉处的怎么样了?”李叔笑眯眯的问我。 我尴尬的咳了下嗓子,说:“李叔...这个......” “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对地仙尚且如此,对娉娉一定也会更好的,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了,我找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起去地下长城的事,”李叔说道。 我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地下长城,这...这不是国家机密吗? 我所知道的地下长城,是国家部署的秘密核武器地下铁路系统,因为我们国家奉行不首先使用核武器,那就必须拥有遭到进攻后,二次核反击的能力,所以,所有的“大家伙”都是藏在地下的,是以为地下长城,这个在网络上我见过,我靠!李叔的爪子难道伸到政府部门了吗? “李叔,你是说核武器吗?”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核武器?你想啥呢?咱一个普通老百姓,还操心这事儿,快别扯了,我跟你说的地下长城,是真的长城!” “真的长城?”我更加吃惊了,从来没听说过长城还有在地下的。 见我茫然不解的样子,李叔笑道:“新鲜吧?我跟你说,这个世界大着呢,离奇古怪的事情和地方很多,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咱们之前去的那个女儿寨啊,不过是小角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五胡乱华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我知道,那是西晋永嘉之乱后,匈奴人从洛阳把晋怀帝给掳走,然后北方.....” 李叔点点头:“不错!当时啊,整个北方就是个超大号的屠宰场,汉人被当做牲口一样的宰杀,汉族的女人也被称作两脚羊。” “呃呃,匈奴鲜卑羯氐羌,这五个少数民族在北方作恶,建立了不少野蛮的政权,杀人取乐,祸乱人伦,后来逐渐的融合进汉民族,书面上说,叫五胡归汉,可是,你用脑子想想,那可能吗?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满清入关也没说跟汉族融合,”李叔继续说。 我倒抽一口凉气,说的有道理,当时北方的汉族几乎被杀光了,俨然成了少数民族,其他的鲜卑,羌人之类的,反而成了大多数,而且,他们可比蒙古人,满清更加的野蛮,让多的融合进少的,这似乎不大可能,另外,他们并没有把汉族当人看,这怎么说也不符合常理。可这跟地下长城有什么关系? 李叔顿了顿接着说:“毕竟,汉族建立的王朝,在历史上才被称作正朔,所以,人们在写史的时候,不愿意把汉民族屈辱的一面过多的描绘,有些真相永远被尘封在历史长河中,后人无从查证。” “李叔,那你说的地下长城,跟...五胡乱华,有什么关系呢?”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说:“历史上有很多民族,比如契丹,羯,氐,羌之类的,从一开始的强盛,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永远的消失,有些我们知道,比如西夏,是被蒙古人彻底灭绝了,但有些却并不是那样,而是被驱赶到了地下,成了一群不见天日的种族。” “不见天日的种族?”我吃惊的张大嘴。 “就比如,这个羯族吧,建立了后赵,后来被冉魏所灭,现在人们所说的,北方的胡人都是被冉魏的杀胡令给杀光了,然而这个结论很不可信,你想,少数的汉族,怎么可能杀光多数的蛮族呢?就连冉魏自己,最后也是被鲜卑给灭了,我现在手上有的资料是,这些少数民族似乎受到了某种诅咒,大批大批的隐遁到了地下世界,再也不跟外界联系,”李叔说道。 我脑子嗡嗡作响,李叔说的这些匪夷所思,任何文献还有影视上都没有体现过,完全像是杜撰出来的东西,可...这跟汉民族的屈辱,还有,地下长城......我越来越糊涂了。 “李叔,这地下长城到底是建的?”我好奇的问李叔。 李叔长叹一口气:“谁建的?这还是个谜,不过,我已经发现了地下长城的入口,要带着你下去,到里面一探究竟。” “我们到里面一探究竟?”我吃惊的看着李叔。 李叔点点头,顺手给我扔过来两张照片儿,我拿起一看,直接目瞪口呆,照片儿上是一个农户家的院子,里面到处都是人的内脏还有残肢,无比的血腥,简直就是屠杀现场! “李叔?这...这是什么?”我吃惊的问道。 李叔说:“这是地下长城里的东西,又钻出来了,祸害老百姓,我们要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弄清楚缘由后,阻止这场灾难!” 李叔表现的大义凛然,我则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地下的东西又钻出来了?那是什么,那些隐遁到地下长城后面儿的.....遗失民族的后裔吗?李叔不是说他们跟外界不再有任何联系了吗? 我匪夷所思,感觉有点儿乱,李叔给我透露的信息很有限,也不知道是因为可以的隐瞒,还是他自己真的不知道。 李叔说:“我知道,你跟着娉娉去内蒙古抓墓虎了,但抓墓虎,这种事情对于你能力的提升实在太慢,我直接带你去地下长城,到那里去历练去!” 我现在已经无语了,我对李叔到底对我们拿捏多少完全无解,脑子根本理不出个思路了,正如兰姐所说,我们在背后瞎鼓秋,李叔根本就是当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看,如此看来,李娉娉的煞费苦心,以及我们之间谋划,实在是太可悲了。 李叔既然知道我们去内蒙古抓墓虎,那他对尸界里的事情,还有那个黄金棺材是不是也知道,又或许,之所以人家没有动兰姐的宝贝,完全是因为看不上,并不是没有发现。 我感到很紧张,李叔没有戳穿我们,似乎是在维持着一个局,不至于让我们太难堪,我又想起月儿跟我说的话,不要试图算计李叔,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所幸的是,月儿已经附身到了玉儿身上,她就在我的身后,作为博弈的另一方,她是我最后的底牌,想到这儿,我心里稍稍的稳定了些。 李叔见我沉吟不语,笑了笑说道:“徒儿啊,我们羲门,赚钱是为了造福苍生,另一方面,羲门弟子也要斩妖除魔,这地下长城有一个豁口儿已经打开了,死了不少人,但是官家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们为了天下苍生计,也要下去阻止这场灾难,顺便跟这些家伙过过手,你也能提高和历练。” 我拿起照片又看了看,皱眉问李叔:“李叔,我有点儿不可思议,你看这现场,这些人完全像是狼给掏的啊,再说,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官家那么笨吗?” 李叔狠抽了口雪茄,吐出浓滞的烟圈儿,又递给我一张照片儿,我接过来一看,画面很模糊,是在夜晚拍的,除了凌乱的树枝外,在那幽深阴暗处,亮着一双灯泡般的眼睛,发着鬼火一般的光。 李叔说:“拍这个的人已经死了,当时他正在谷场上厕所,用手机拍的,你要知道,这些人在地下世界经历了千年,已经进化的不再是人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月儿不走了 照片上只能看到和动物一样反光的眼睛,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拿着照片儿端详着,抽着烟,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 李叔跟我讲的这些,匪夷所思就不说了,里面确实存在很多的疑问,地下长城连谁建造的都不知道,又从何而知,那隐藏在地下的怪人,就是当年五胡十六国的胡人的后裔呢?这个结论怎么得出来的? 还有,他手上的资料,以及什么诅咒之类的,李叔似乎并不愿给我讲太多细节,所要的,只是我跟他一起去! 他连我们去额济纳抓墓虎的事情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掌控之中的?我不想去想了,太累了,再想,我脑袋非要炸掉不可...... 一切都像月儿所说,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是实力还是谋略,与其绞尽脑汁猜测李叔,还不如跟着月儿给我的直觉走,毕竟,只有月儿和李叔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不过话说回来,李叔好像并没有察觉我们已经窥探到了他的秘密地下王国,不然,他不会这么淡定的装逼,还在我面前表现出悲天悯人的样子。什么为天下苍生计.......想想地宫里那些可怜的女人,李叔真的好恶心。 我决定不再像傻逼一样的追着他问,他说是,那就是好了,该怎么做,月儿会指导我的。 我假装淡定的唏嘘道:“这不是有线索了吗?这个照片儿就是线索。” 李叔一笑:“照片儿?呵呵,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这是一起野兽袭击人的案子,一级一级的压,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为了消除恐慌,解释为环境污染严重,生态遭到破坏,狼群迁徙,进村伤了人。”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些人也真会糊弄老百姓,恐怕只有幸存的人才知道真相是咋回事,李叔,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对了,你说的那个地下长城的豁口儿在哪里?” 李叔见我毫无惧色,满意的点点头:“说起来,那地方还不算远,在阿拉善的沙漠里,距离银川不过200多公里,徒儿啊,你想想,这多可怕,这帮家伙要是杀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笑了笑:“李叔,不是我说,这种关系到成千上万人安危的事儿,本身就不是我们老百姓该操心的,你既然知道这里面儿的玄机,就应该报告给国家,让政府出面解决,别说什么羌人变异的后代,就是真的妖魔异形,一个地下核试验直接解决了,科研除害两不误。” 李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眸子中闪过一丝狐疑,接着释然的长叹一口气:“徒儿啊,没想的那么简单,凡事指望公家,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说不定还会惹出祸来,他们只会用常理推断,等到一切都弄得真相大白了,黄花菜也凉了,我们作为羲门弟子,应该有很强的社会责任感...... “我陪你们一起去,可以吗?”身后传来玉儿的声音。 我靠!我吃惊的一回头,但见玉儿一脸的微笑,表情轻松自然。 我懵逼了,月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儿?直接操控着玉儿的身体现身了! 连李叔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我身后竟然跟着“尾巴,”玉儿就在我的身旁! “地仙...你......”李叔有些慌张的扶了扶眼镜,不敢和玉儿对视。我明白他的心思,刚刚还在盘问我和李娉娉感情的事,结果我老婆就在跟前儿隐藏着,这场面极度尴尬。 “玉儿”微笑着,假装不知道的样子,说道:“李叔,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李叔尴尬的咧嘴笑了笑:“呃......这个,地仙肯帮忙,自然是最好,只是你现在......” “玉儿”说:“我现在?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用不用我露两手给你看看?” 李叔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那么好吧,我们一起去,一起去。” 看李叔略显紧张的样子,似乎并不单纯是因为“玉儿”听到了我和李娉娉的事,他...好像有点儿怕“玉儿”,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我记得在女儿寨的时候,李叔看我和看玉儿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很普通的存在。 难道,他已经感觉到月儿身上强横的实力了吗?他或许已经意识到,站在我旁边儿的,并不是那个妹妹地仙。 不过,看李叔这个样子,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第一次心底生出无尽的安全感,他不敢碰月儿,李叔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忐忑的神态。 “呃,我们后天出发,你们回去准备准备,”李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是笑眯眯的冲我说道。 此时再看李叔,之前的恐惧全都释然了,只要有月儿在,李叔就不敢拿我怎么样?我靠! 又和他聊了几句,我拉着“玉儿”的手,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在回家的路上,“玉儿”一句话不说,而且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这明显是月儿的“标配”,我去!月儿占住玉儿的身子不下来了! 看着她冷冰冰的表情,让我又想起了云南自驾时那尴尬的经历,月儿把丝袜塞进我嘴里,让我开了六个多小时...... 月儿虽不轻易发火,但这种无声的沉默更让人心慌,此时的她,就像是刚从小三儿家里把老公揪回来一样,满满的回家再收拾你的架势。 回到了家中,月儿也没说什么,而是收拾起屋子来,把我们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然后去厨房做饭。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都有点儿时空错位的感觉,似乎,一切还都像我和她在吴总公司里上班儿的那段岁月。 玉儿和月儿虽是孪生姐妹,一样勤劳贤惠,但举止动作还是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月儿出手比较快,忙完一件事马上干下一件,而玉儿则比较认真,做什么事,都是仔仔细细做到完美。 此时是月儿顶着玉儿的身子,虽然都是跟我有过夫妻之实的女人,但.....月儿的突然回归,让我还是有点儿......说不出来的负罪感。 “老婆,我们说说话吧,”我拉住月儿的手说道。 月儿诡异的笑了下:“等会吧,吃完饭再说,我还没忙完呢。” 接着,她叹了口气:“你看你和我妹妹这日子过的,家里跟猪圈一样,连收拾也不收拾,我妹妹跟了你,也变懒了。” 说完,她挣脱开我的手,走进厨房继续忙活。 月儿说的我无地自容,这不能怪玉儿,昨天回来后,我都已经累瘫了,去内蒙的这段儿日子,连个好觉也没睡过,和玉儿吃完饭洗完澡就上.床了,她想收拾我不让,说起来以后再,结果一睡,就是整整一天,平时玉儿都是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的。 她那句“你看你和我妹这日子过的。”充满了讽刺和揶揄,我更是无颜以对,毕竟,我还是个正常价值观的男人,虽然有点儿邪恶的想法,但真的涉及到婚姻伦理上,我无法面对背着妻子搞小姨子,或者背着老婆搞大姨姐......这他妈的都乱套了! 月儿在跟我生闷气,不知道此时玉儿的神识是不是清醒的,我拿捏不准,之前玉儿曾经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扇了李娉娉一耳光,难道说,此时的玉儿完全处于一种梦游的无知觉状态。 我站起身走进了厨房,月儿正在洗菜,我从身后温柔的搂住了她,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老婆。” 本来我以为,用这种方法会缓解尴尬的气氛,结果月儿直接冷哼了一句:“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切!” 说心里话,此时的我,觉得自己挺无耻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个局中,我并不奢望同时拥有玉儿和月儿,但两个最起码,稳定的给我一个,别一会儿一变,这真的让我崩溃了。 平心而论,如果玉儿不出现,我和月儿会很恩爱的走下去,虽然她性格有些刚,但总还是很迷人的,然而绕着绕着,我发现自己竟然爱的是玉儿。 也罢,死心跟玉儿在一起吧,却又无法逃过月儿的束缚,月儿的底线很清楚:我已经最大程度的容忍你和我妹妹在一起了,但如果因为她,你把我给抛弃了,那你们就等着瞧吧,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 兰姐的话,一次次在内心羞辱着我:你和她姐姐才是真正的夫妻,你现在不过是把小姨子睡了,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 还有一层,现在的月儿惹不起,李叔已经处心积虑的把我前世的棺材给弄走了,月儿是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力量,如果月儿真的火大了,那后果会不堪设想,到时候别说跟玉儿私奔,她说不定会当下就灭了我,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面对月儿的揶揄,我轻叹了一口气:“老婆,对不起,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有些事,我根本就是被戏耍的,到了最后才知道,弄得我现在都没法做人了。” 面对我坦诚的倾诉,月儿也是释然的一笑:“行了,行了,我又没怪你,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谁不喜欢三妻四妾的,我选择了你,就要选择你的花心,人家你上辈子可是皇帝啊。” 月儿切着菜不再理我,我尴尬的搂着她,松下了手,或许,时间是解决一切的良药吧,理不清,就不理了,毕竟眼下的格局是最好的,我再作,非出大事不可...... 第一百三十五章月儿的缠绵 月儿有自己的心思,深不可测,我的智商不足以去窥探她,就像我在李叔面前,犹如一个孩童一般。 唯独玉儿,她对我是100%的坦诚,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丝毫的不隐瞒,跟玉儿在一起,我无比的踏实,但是和月儿,我却十分的紧张。 但月儿的那句话我还是信的:老公,无论到了任何时候,你记住,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和月儿吃着饭,她也不说话,只是眉头时而皱皱,像是有心事一般。 “老婆,你的身体放哪儿了?”我好奇的问道。 月儿抬脸看了我一下,表情略有愠色:“吃饭!哪儿那么多话。” 我碰了一鼻子灰,只得乖乖的继续吃,月儿就是这样,他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一个字都是多嘴,现在是,以前也是,不然,我也不会稀里糊涂的被玉儿给拐走。 一下午的时间,月儿都靠在床上玩儿手机,时而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在她旁边儿静静的看着她,也不敢多嘴。 月儿玩累了,叹了口气说:“妹妹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一切的事情,要在这段儿时间内解决。” 听她这么说,我心头一暖,看着玉儿那鼓起的肚子,心里一阵阵的幸福感,月儿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凶了,我还清晰的记得,她啪啪的扇玉儿的嘴巴子,说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夏生的...... 接着,她侧脸俏皮的看着我问道:“你不是要跟我说话么?怎么一直不吭声儿呢?”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冲月儿眨眨眼,说道:“老婆,你知道李叔的真实身份,是吗?” 月儿邪恶的咧嘴笑了:“我当然知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呢?我很想知道!”我激动的拉住了月儿的手。 月儿坏坏的刮了下我的鼻子:“我偏不告诉你。” 擦!我还以为她露出俏皮的神情,心情已经好了,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结果还是来个“偏不告诉你。” “老婆,别闹,这个人很危险,他在罅隙空间的地下......” 我的话没说完,月儿突然抬起手指,轻轻的压住我的嘴唇,眼睛微微眯了下,说道:“老公,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有我在,别人不会伤害你的。” 她的眸子里充满了狡猾,让我心里一阵阵发虚,我知道她会保护我,但她为什么卖关子就是不告诉我呢? 硬问问不出来的感觉难受死了,可我又能怎么办? “那...那你这段儿时间都去哪儿了?我们一直在等你回家,”我摇头轻叹道。 月儿笑了笑:“我?我去练功了,你没发现我和之前不一样了吗?” 我茫然的看着月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功力大增,这点我能感觉到,当初在玉坟之下的时候,李叔并没有把月儿当盘菜,我的灵魂附在木老鼠上,听到的也只是月儿和玉儿惊慌失措的交谈。 还有,上午在李叔办公室的时候,李叔那略显慌张的表情说明什么?说明月儿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了,当时我还担心,月儿这么早的暴露自己好不好,而她,似乎很自信,根本不在乎李叔。 “老婆,我借助兰姐的兰花,在李叔的地宫里看到了很多可怕的存在,这李叔坏透了,骗女人进去给畜生生孩子.....”我继续说道。 月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把手伸向了我的胸口,暧昧的问道:“你这段时间,吃够我妹了吧?想不想再回味下我的滋味?” 月儿的眼睛透着一股狐媚,跟玉儿的清纯完全不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操!这家伙,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变成了妖精。 “老婆,我......”我忐忑的看着她。 月儿转过身,直接翻身骑在了我的身上,把长发往后一撩,说道:“你怎么了?当初在别墅阳台上那股子骚劲儿呢?别说你现在被我妹妹吸干了,不行了。” 说着,她就开始解衣服的扣子...... 我愕然的看着洁白的她,身子还是玉儿的身子,其实姐妹俩也没啥区别,只是现在是由姐姐控制的,我去!玉儿从来没有这么骚.浪过。 ...... 一场激.情过后,月儿疲惫的躺在我的怀里,我心里一阵阵的负罪感,我又对不起玉儿了,可是,身子是玉儿的,我心里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有时候我真的快疯掉了,感觉再这样下去,我非要精神分.裂不可...... “老婆,你真的不吃醋玉儿了吗?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你老公,你不能老拿我当傻子,”我抱着还处于沉醉状态的月儿说道。 月儿微眯着眼睛,享受着欢愉后的舒畅,懒洋洋的说道:“不拿你当傻子,拿谁当傻子?你是我老公,不欺负你,欺负谁?” 我去!我被她说的无语了,当时,我也是同样的话跟玉儿说,玉儿根本没她这么脸皮厚,直接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以后再不骗我了,也不瞒着我了...... 看她舒服的那个样子,我真怀疑,我和她发生那种事,是她把我上了,而不是我上的她...... “老婆,你是神?”我变了个策略,开始拍起她的马屁。 月儿咧嘴一笑,还是微眯着眼睛,脸颊满是红晕,轻声应道:“知道就好。” “那...你也一定知道地下长城咋回事儿了?”我继续问。 “自然是知道。” “谁建造你的也知道?” “知道。” “那诅咒呢?” “我知道!” 我靠!我感觉自己好傻逼,使劲的咽了口吐沫,这...她啥也知道,就是不告诉我。 “那你能给我讲讲吗?”我带着哀求的语气问道。 月儿坏坏的摇摇头:“不能。” 我无语了,怎么碰见这么个无赖! “那你怎么才能告我呢?”我几乎带着哭腔了。 月儿说:“等我心情好的吧,现在我好困,想睡觉,来,搂着我睡觉......” 看着无赖的月儿,我还能说啥,这家伙是我见过最滚刀肉的人,也难怪,之前能把那些男人玩弄的一个个神魂颠倒。 我开始想玉儿了,玉儿绝对不会这么为难我,可她姐姐,就是霸占着玉儿的身子不下来了。 姐妹俩的睡姿也完全不同,月儿和我睡,喜欢平躺着枕着我的胳膊,玉儿呢?则是要我紧紧的抱住她,像是缠着的蛇一样。记得之前,每天早晨起来,半条胳膊都不过血,都是被月儿脑袋压的。 这一觉我睡的很安稳,没有做任何奇怪的梦,似乎之前,我身边儿总是有一些鬼魅缠着,而现在,有月儿这个大神在我旁边儿保护着,什么魑魅魍魉也不敢靠近了。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我硬是没在月儿嘴里问出半点儿信息,她果然是赖着玉儿的身子不走了,连切换也不切换,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去地下长城了,这种冒险的事情,还是她以月儿的身份更好一点。 第三天,我和月儿到了公司,李叔的车已经准备好了,两辆陆地巡洋舰,李叔说,在沙漠里,必须准备两辆车,万一一个陷了进去,另一个还能给拖出来。 李叔在说这话的时候,月儿则是满脸的不屑,李娉娉也跟着去,她看见月儿很是恐惧,几乎不敢抬头看她。她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玉儿,已经不是之前那单纯的姑娘了。 李叔和李娉娉开一辆,我和月儿开一辆,要说这V8的陆地巡洋舰,那感觉真的和宝马X5不一样,宝马X5虽然也是好车,但毕竟是SUV,没有越野的那种霸气和雄浑。 我们上了路,一路向银川的方向驶去,我跟在李叔后面儿,月儿玩着手机听着音乐,把座位放低,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这一次行动,李叔准备的很是齐全,他的军用挎包直接带了三四个,都放在后备箱,我也不知道里面儿装的是啥东西。 月儿在副驾驶上玩手机玩累了,摸摸自己鼓起的肚子,神秘的笑了笑,我眼睛余光扫到了这一切,我在月儿的神情里,看到了那种母爱的慈祥。 李叔说,女娲是母神,母性最强,但我只是在玉儿身上看到了母性,在月儿这儿,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百三十六章妖魂 “老公,他在我肚子里动,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月儿笑眯眯的说道。 我苦笑的瞥了她一眼,月儿一直都是以精明干练的形象示人,从不轻易的表现出自己的喜怒,而此时,她却流露出了真性情。 “这个孩子要是我的,该多好?”月儿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笑了:“这有什么难,以后我们生一个,你不也可以当妈妈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月儿居然苦笑的摇摇头:“我不想生,我就想要这个,诶呦...老公,他居然踢我。” 我被月儿说的愣住了,你不想生?你还就想要这个?啥意思?难道说,月儿不计划把身体还给玉儿了?我开始有些紧张。 “老婆你啥意思?这孩子是玉儿的,”我皱眉看向她。 月儿俏皮的眼梢冲我闪过一丝鄙视:“你激动啥?我妹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有区别吗?都是一个爹,又是孪生姐妹。” 她说的我无语了,确实是,玉儿和月儿的基因是一样的,我和玉儿的孩子,和跟她,确实没啥本质的区别。, “你为啥不想生呢?”我反问了她一句。 月儿不以为意的说:“我还没玩儿够呢,生个孩子是拖累,我不像妹妹,她太想当女人了。” 月儿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瞬间醒悟了过来,我对于她,远远没有对于玉儿那么重要,正如她在玉坟中所说,我的寿命不过区区几十年,而月儿和玉儿的,却可以与日月齐辉,我对于月儿来说,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她为什么要给我生孩子呢? 月儿是理智的,玉儿是感性的,玉儿甚至想着为了我,宁可放弃神的身份,我开始想我的傻玉儿了......不知道月儿要在她妹妹身上占多久。 李叔四处收集着我的魂魄,要炼什么帝恨,现在也只有月儿能牵制住他,似乎她们姐妹俩身体里的可怕力量,只有月儿知道怎么调用,而玉儿则完全处于懵懂的状态。月儿附身在玉儿身上,已经足够保护我们周全了。 “老婆,玉儿把自己的血衣给了我,你知道的...那东西,对于你们很关键的,我见过她变成女娲的样子,好厉害,”我抛砖引玉的说了一句。 月儿冷笑了一下:“那东西没用,只是一开始,防着一些阿猫阿狗偷袭我们,我给你的东西,才是厉害的。” “你给我的东西?”我吃惊的瞥了月儿一眼。 月儿微微笑道:“是啊,你没感觉身体和之前不一样了吗?” 我咽了口吐沫说:“你是说...我在灵魂状态下的时候,你和我接吻?” 月儿点点头:“不错!” “那是什么?”我吃惊的问道。 月儿神秘的冲我一笑:“妖魂!” “妖魂?那是什么?”月儿的话把我吓一跳。 月儿说:“妖魂就是妖魂喽,让你跟妖精一样厉害,这才有跟别人斗的本钱,不然,累死你也是个渣渣,别说跟那个叫什么李叔的斗,就是寻常的小角色你也打不过。” 我倒抽一口凉气,脑海中浮现出兰姐化整为零,变成一片片兰花,还有变成那水晶兰花剑的场景.....我的天!难道,我现在也可以了吗? “老婆,你是说,我现在也可以和妖精一样,变化了吗?”我吃惊的问月儿。 月儿噗嗤一笑:“你个傻蛋,我给你妖魂,是让你具有和它们一样的实力,又不是让你真的变成妖精,你要是真的变成妖精,我就不要你了。” 和妖精一样的实力,那是什么呢?速度?力量?还是,我对这个概念很模糊。 “老婆,你指的和妖精一样的实力,具体是指......”我问月儿。 月儿说:“妖精的本事有很多种,有些善于使用风火雷电,有些善于制造幻象,还有些,则是跟阿兰一样,渗透进别人身体里搞小动作,再就是傻大笨粗,靠野蛮的力量和速度取胜,第一种,和后面的几种不适合你,我也不喜欢你那样,我赋予你的,是幻化的能力,你可以制造幻象,和狐狸精一样。” 我靠!和狐狸精一样,月儿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怎么,还跟狐狸精一样! 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妖精都可以幻化,就像玉儿,直接给我变一个大寨子来,还有那些成了精的小花儿......包括兰姐,手轻轻一挥,直接就出现了空间之门,轻而易举的把我带到她的女儿寨世界中...... 似乎这种制造幻象的能力,是妖精的基本功,月儿说赋予我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刚才说的风雨雷电我倒是挺感兴趣。 “老婆,这种变化之术,还有迷惑人的妖法...这...是妖精都会吧,这个好像不是特别厉害的,”我眨眨眼冲月儿说道。 月儿冷哼的笑了笑:“你这个凡人啊,真是不识货,狐狸精的幻术岂是其他的妖类可比的?在狐狸精面前,所有的妖精,都变成了凡人,而它们却再也无法迷惑你,你这个家伙,把我妹妹都骗到手了,有很强的迷惑人的潜质。” 擦!月儿这话说的,我有很强的迷惑人的潜质,我明明是受害者好不好。 “老婆,那我怎么使用呢?”我好奇的问道。 月儿说:“等到了地方,我告诉你的,很简单,不要急。” 其实我心里还有无数个疑问要问月儿,但我知道,问也是白问,她是不会告诉我的,一切都要看她的心情,当她心情的好的时候,说不定会主动说出一些来。 我们跟在李叔的后面,开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到了阿拉善左旗,其实,我们这四个人里,除了我和李娉娉是肉.体凡胎,李叔和月儿都是祖宗,开着车纯粹是装逼,以他俩的本事,说不定这千里之遥不过转瞬之间...... 阿拉善是个很小的,类似于县城的聚落,整个左旗的人口才有16万,连内地一个县城都比不过,然而,面积却很大,完爆内地一个省。 我们计划在酒店住上一晚后,第二天行动,这里到处都飘逸着烤羊肉的味道,浓浓的塞外风情。 其实,真正的牧民已经很少很少了,大部分人汉化的和内地一样,高楼商铺,环境场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李娉娉又变成了之前那沉默矜持的姿态,跟着李叔一句话不说,她对“玉儿”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当我和月儿靠近时,我看见她的身子在发抖...... 吃晚饭的时候,我问李叔,那个所谓的地下长城的入口具体在哪里?和之前那装逼兮兮的态度不同,李叔变得很敞亮,叹了口气说:“这需要用羲盘去找,找到了位置,还要看是不是被沙丘掩盖着,要等到大的风沙过后,才能露出那个豁口,我算过了,沙暴就在这几天。” “这次行动,危险重重,我们要小心谨慎,千万不敢掉队,”李叔唏嘘的说道。 他故作严谨庄重的神态,和之前恶斗那蛊婆的时候完全不同,我好奇的李叔:“李叔,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杀光它们吗?还是......” 李叔说:“它们从沙海中钻出来,具体是阴谋,还是无意的暴露,这点要确定,如果是阴谋,我们必须采取措施,擒贼擒王的阻止它们,如果是无意间的暴露,我们也要封住这个豁口,以防止这些地下的族群再往外钻。”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类似于符咒的油纸条儿,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油纸条儿,有蓝色的,还有绿色的。 李叔说:“那张照片你也看了,那眼珠子......长期的黑暗环境并没有让它们的视觉退化,相反,变得更加敏锐,对光线也更加的敏感,我们的隐藏工作一定要做好,这蓝色的符咒,可以保证我们不被它们看到,还有这个绿色的,保证我们说话的声音不被......” 李叔的话还没说完,月儿打断了他:“你这些都是垃圾,有我在,不用担心被发现的问题。” 月儿的话让我们都愣住了,她一丝面子都不给李叔,不过,月儿确实有这个实力,在李叔的办公室,李叔根本没发现月儿的存在。 “还是拿点儿有用的东西出来吧,”月儿略带揶揄的冷笑道。 李叔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紫色的油纸,撕开四份儿,搓成团儿,说道:“下面的族群,如果还是用语言交流的话,我们可以通过羲门辨音术,把话翻译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它们说些什么。” 月儿说道:“这个倒是有点儿意思,好了好了,我吃饱了,你们继续聊,我上楼休息了。” 说罢,月儿转身离开了,完全就是旁若无人的样子。 场面有些尴尬,李叔鼻息微微哼了下,流露出一丝不悦,但也没说什么,继续跟我和李娉娉讲解着一些注意的细节。 回到了房间里,月儿玩着电脑吃着雪糕,一脸轻松自在的样子。 她那么藐视李叔,可见对对方的实力心里有数,可如果...你根本不忌讳李叔的话,为什么不现在就灭了他,我们还跟他去什么地下长城?似乎我和玉儿的朝思暮想的幸福生活,只是月儿的举手之劳,但她就是不愿意。 李叔就算是个傻子,应该也看出来了,此地仙非彼地仙,现在我身旁的是姐姐,不是那个傻乎乎的阿玉,可月儿这么直白的暴露,真的好吗? 我相信李叔一定也看出来,是月儿附在了玉儿身上,我真的搞不清月儿脑子里究竟在想啥? 我实在是压抑不住了,跟月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用哀求的语气跟月儿说:“老婆,我求求你了,如果你那么厉害,何必等到他凑够其他的几个灵魂,现在灭了他不好吗?我就想和你,还有玉儿过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月儿看着电脑,理都不理我,良久,眉头微微一皱:“你懂个屁!” 第一百三十七章初尝幻术 面对她冷漠的讽刺,我有些伤心了,眼前的月儿,变了,变得更加不可捉摸..... 以前的她,那高冷御姐的姿态深深的吸引了我,而现在,我感觉自己就是个白痴,连棋子都算不上。 或许,我真的跟玉儿是一对儿,傻夫傻妻.....月儿太神秘了,和她在一起,我只有脑袋疼。 见我失落的不说话,月儿侧脸俏皮的冲我一笑:“怎么?生气了?” 我摇摇头:“没有。” 我心里有了些许感悟,人应该有自知之明,我只是个过客,在月儿漫长的生命中,沧海一粟般的存在,我的一生,只是为月儿达到某个目的而服务的,她给予我的,则是做一世我的“妻子”,或许,人家想的很明白,根本没必要和我废话太多。 月儿微笑着叹了口气:“傻老公,你为啥什么都要搞清楚呢,搞清楚就没意思了,我说过的话,还有现在办的事,那都是有道理的,你按照我划出的路去走绝对没错。”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我最后的结局呢,我只想和玉儿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说出了心里话,其实潜台词是,我可以让你利用,但一切过后,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我能感觉到,月儿绝非是让我脱离李叔魔爪那么简单,她也捎带着步步为营,想用李叔当棋子,我不愿相信,月儿最终的目的,是借李叔的手,把我炼化成一把剑..... 月儿的神色微微一变,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得到的还不够吗?我们姐妹两个都成了你的女人,你还要啥?” “我要正常人的生活!”我抬脸冲月儿认真说道。 月儿看着我,咬住嘴唇硬憋住自己的笑:“人的生活?傻子,你真的想跟普通人一样,再过几十年,浑身是病,最后病死,烂掉,或者是烧成一把灰?” 我一愣,茫然的看着月儿,不知道她啥意思? 月儿顿了顿,长叹一口气:“不要总想着人的生活了,那不属于你了,你既然做了我的男人,就不能平凡,你要学会接受这一点。” “接受什么?月儿你什么意思?”我吃惊的问她。 月儿一脸的无奈,鼻息长出的冲我说道:“我要让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行了行了,凭你现在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 说罢,她又不理我了,继续玩儿电脑。 我愣愣的看着她,月儿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她指的是大明吗?我去!她在玉坟之下的时候跟玉儿说过,夺回属于她们的一切。现在又说夺回我的一切...... 这家伙是不是忽悠我们呢?还凭借我的智商很难跟我解释,她这是有多么看不起我。 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动画片,双子座,一个代表正义,一个代表邪恶,很像是玉儿和月儿,完全是两个极端,月儿倒是没有到邪恶的程度,但她的心机太令人可怕了。 第二天,李叔就带着我们进了沙漠,确定地下长城豁口儿的具体.位置,所谓的阿拉善的沙漠,和额济纳的完全不同。额济纳的沙漠,纯粹就是干干的沙子,但阿拉善这里,似乎并不缺水,在沙丘谷底,挖上3-5米就能出水,沙漠中也有很多绿洲的存在。 这种诡异的地理特性让人匪夷所思,我一直以为,沙漠的形成完全是因为缺水,因为缺水,造成土壤退化,最后风一吹,变成沙子,但这种沙丘之下都是暗河的存在,我真是从来没听说过。 两辆陆地巡洋舰在沙漠中疾驰着,要说丰田这款车,就适合在沙漠里开,无论是爬坡儿还是转向,操控自如,动力十足,在北京开越野纯粹是为了装逼,糟蹋了这款车。 李叔的车在前面引路,我问月儿:“老婆,你不是说,要教我狐狸精的幻术吗?现在可以吗?” 月儿笑着点点头:“可以了,这里最合适不过了,你看见前面那些沙丘了吗?你可以想象着,把它们变成你想要的东西。” 我一愣,我想象着把它们变成我想要的东西,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我无法理解。 “不用念什么咒语?”我心虚的咽了口吐沫问道。 月儿冷哼一笑:“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想象着,试一试!” 我眨眨眼,盯着前面的沙丘,脑海中浮现出了兵马俑的造型,心说,从对面儿的沙丘里钻出几个会动兵马俑来...... 我刚有这个念头,但见前面的沙丘动了,一团团的沙子往外冒,从里面儿果真钻出了几个泥胎的怪人来,李叔的车一下子就停住了。 那几个怪人果真长得像是兵马俑一样,钻出来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在秦陵地宫里的姿态,手抬起,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看到李叔的车猛的一下子停下来了,月儿笑的前仰后合:“老公,你看见了吗?你的幻术,把妖尸都迷住了!” 妖尸?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是在说李叔吗?我靠!之前怎么问她,她都不告诉我李叔的真实身份,现在终于松口说出来了。 李叔的车慢慢的往后退,我也跟着把车挂到了R档,慢慢的退着。 月儿笑眯眯的说:“要说这些妖精啊,最有意思的,就是狐狸精了,它们制造幻术,就像是在画画儿,天地间的一切都能画出来,你现在还不熟练,慢慢的意念更坚定后,就能变化出更多的东西。” 月儿的这句话我理解了,所谓的画家和寻常人最大的不同在于,眼,手,脑,三者是不是三位一体,真正的画家,可以把想象中的东西通过手反应到纸上,而寻常的人,虽然脑海中也能浮现出美丽的画卷,但这种转化能力太差,甚至于,想着想着某些画面就支离破碎了,难以形成一个完整的,稳定的景象。 我看着那几个被我变化出来的兵马俑,想象着它们变回散沙,这个念头刚刚有,一下子,这些家伙都摧枯拉朽般的化作细细的流沙落回到沙丘中。 月儿说:“表现的不错,这是一个开始,等到你熟练了,千军万马也能变出来。” 我疑惑的问月儿:“老婆,你说...这变出来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我看起来它们跟真的一样,就像是沙子堆成的。” 月儿笑了笑:“假亦真时真亦假,你何必在乎真假呢,如果说,刚才那几个泥胎是普通妖精变出来的,前面的李叔根本就不会停车,直接就开过去了,我给你的,可是九尾狐的妖魂啊,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没有人能辨认的出来,你说,和真的,有什么区别?” 月儿说的我唏嘘不已,九尾狐的妖魂......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要小看只是变出了几个普通的土人,幻术的厉害不在于你变出了什么,而是妖气的隐匿,以及破解的难度,你刚才已经把给他骗了。” 李叔的车在前面停着,少时,他转向其他的方向开去,避开了前面的沙丘。 看得出,对于这未知的存在,他也不敢轻易的靠近,鬼知道那沙丘之下还隐藏着多少类似的“兵马俑”。 戏弄了李叔,我生平第一次感到无尽的成就感,之前李叔表演的一切,在我看来就跟神一样的存在,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能在他面前忽悠了他! 这个时候,李叔的电话打了过来。 “徒儿,看见了没,刚才那几个东西,这里面隐藏的文章大了去了!”李叔语气略显急促的说道。 我顿了顿,呃了一声,脑子稍加思索后问:“李叔,那什么东西啊,跟兵马俑挺像的,是不是妖精?” 李叔长叹一口气:“不是妖精,现在说不准,我从来没见过类似的存在,可能跟地下族群有关系。” 我假意唏嘘的继续说:“李叔,这太神奇了,不但有地下长城,连兵马俑也钻出来了。” 李叔说:“是啊,总之,我们小心一点吧,你跟紧了,不要和我拉开太长的距离。” 第一百三十八章地眼 第一次在李叔面前装逼成功,让我有种莫名的成就感,看来,李叔也不是无懈可击,九尾狐的幻术完全可以迷惑了他。 这看似雕虫小技,蕴含的意义可太大了,饶是你法力通天,被别人迷惑了感知,那完全可以诱导你走向绝境,借助其他的力量消灭你。不仅如此,更可以自保,九尾狐就是靠这一点横行妖界无人敢惹。 月儿说,九尾狐的幻术,和其他妖精的幻术有着本质的不同,其他妖精的幻术,靠的是作用受体的大脑,影响魂体,从而产生不真实的感知,九尾狐的幻术,除了影响魂体外,还能影响魄念,魂魄全方位的受到牵制,几乎无懈可击。 比如,如果是普通妖精施法,制造出的假东西,虽然能蒙骗人类,但是对于僵尸,还有其他妖物,则根本不起作用,而且受修为程度高低的影响,还能被人破解。 但九尾狐的,就算你法力再高强,也无法破解.....这是死结,寻常的妖精在九尾狐面前也会变得跟凡人一样毫无办法...... “老婆,照你这么说,九尾狐岂不是...毫无弱点,根本无人能敌了吗?这似乎不太符合一物降一物的逻辑,”我有些怀疑的问道。 月儿微微一笑:“当然有能降服它的,谁也不是万能的。” “那是什么呀?”我好奇的问。 月儿说:“我呀。” 我去!她这句话没把我噎死,好吧,你是妖精的祖宗,你当然能降服的了它。 月儿说:“很多事,我光说没用,等碰到了,你自然就理解了,一会儿到了沙漠地眼,你自己想办法把我们都隐身了。” “我自己想办法?”我吃惊的看向月儿。 月儿点点头:“是的,自己想办法,我能提醒你的,只有一句话,心随意动,象由心生,一切皆在魂念之间......” 擦!月儿这是赶鸭子上架,我刚刚学会了点儿皮毛,就要让我自己推敲幻术其他的用法,这我怎么会? 我还想再问月儿,她却眉头微微皱起,一看这表情,我就不敢再问了,和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月儿的脾气我是了解的,当她不想说的时候,谁也不能逼她。 我的车乖乖的跟在李叔后面,寻思着,拿他当实验品,在一座座沙丘上制作出幻象来。 心随意动,我想象着,前方的沙丘变成绿洲,一瞬间,无数的绿草还有椰枣树哗哗的长了出来,李叔马上意识到不对,车子停下绕行了过去。 我发现,使用幻术,除了要有很强的想象力外,还要有意念的定力,因为一切都是心随意动的,如果你要稍微一溜神儿,脑子里想出其他古怪的东西,马上前面的事物也跟着变化,整体效果变得匪夷所思,简直就像空间扭曲一样。 比如,我在前面变化出绿洲,而脑子里却无意识的闪现出以前在办公室里的场景,马上在绿洲的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以前在老吴公司的格子间儿,里面儿几个同事在认真的忙碌着,跟周遭的场景格格不入,简直就是扭曲混乱的存在。 见我弄的有点儿乱,月儿长叹一口气:“行了,一点点来吧,别弄巧成拙,让妖尸看出来我们在捉弄他。” 一听月儿这么说,我倒抽一口凉气,对呀,李叔这家伙比猴儿还精,万一看出了破绽...... 幻术这种东西,真的需要李娉娉所说的那种强大的精神力,思维要有稳定性,不能跳跃的太厉害,不然,你幻化出的东西就像是涂鸦一样。 “老婆,你说李叔是妖尸?到底怎么回事?”我吃惊的问月儿,她终于说出了李叔的身份,我自然不会放过。 月儿苦笑的叹了口气:“妖尸就是妖尸喽,尸体变成了妖。” “你的意思是白骨精?”我吃惊道。 月儿说:“白骨精是妖尸的一种,又不是所有的妖尸都是白骨精,这个家伙挺特殊的,以后我再给你细讲。” 月儿说到一半儿又不说了,搞得我很憋气,继续问道:“老婆,那你对羲门了解吗?他是不是占了羲门中某个高人的身体?” 我把李娉娉的经历,还有她小时候发现的种种可疑之处,以及我们的推论,还有那地下宫殿中,大大的羲字都跟月儿讲述了一遍。 月儿听罢冷冷一笑,并没有解释羲门的事情,只是淡淡的说:“那个女孩儿,只是个悲剧人物,你不要在她身上花太多的心思,你是做大事的人,她也活不了多久,行了,我睡会儿,你跟着他们转吧。” 说罢,月儿又把座椅往低的放了放,闭目养神了起来。 月儿这话说的我很糟心,李娉娉活不了多久,这什么意思?是指的李娉娉凡人的寿命,还是马上就会遭到劫难?月儿冷漠的态度让我心里发凉,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姿态,真的就跟天上的神佛一样,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李娉娉虽然不是我的什么人,但这段儿时间相处下来,我们之间建立了很深的友情,如果李娉娉遭到了不测,我会很难过的。我可怜的小师姐,一辈子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十几年想着复仇,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和我相比,她痛苦一万倍。 我感觉,自己和月儿感情,渐渐的淡了.....利用也好,有所图也罢,还是之前我被蒙在鼓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在乎和爱意,现在的月儿,完全成了冷冰冰的程序,一切都在按照步骤进行。 或许,自从她不在乎接纳玉儿开始,她就已经不再爱我了,又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我和老吴,以及以前死的那些男人一样,都是她走向成功的铺脚石...... 我们跟着李叔在沙漠里转悠了很久,李叔终于停住了,此时油箱里的油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再转下去,我们一会儿就没法出去了。 李叔下了车,招手示意我们过去,我推醒了月儿,和她一起下车走了过去。月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脸傲慢不以为意的神态,根本就不正眼看李叔。 李叔一脸认真的冲我说:“徒儿,接下来,就要我们自己走了,豁口离这儿不远了。” “李叔,当初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豁口儿的存在的?”我好奇的问他。 李叔笑了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有一群手下,在全国各地给我搜集这方面的情报。” 他这话,让我又想起了那地下宫殿中,一个个蒙着黑衣长着蜥蜴脑袋的怪人..... 李叔说罢,从车后背箱里取出了沉重军用挎包,这次里面儿装的绝不是什么2元钱一个的布娃娃,而是实打实的工具。有兵工铲儿,还有木盒子,以及一些圆圆的东西,鼓胀着背包儿,不知道是些啥。 “徒儿,咱俩分工,你拿食物和水,我拿工具,”李叔指着另一个挎包说道。 他长叹一口气继续说:“咱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今天就下去......” “今天就下去?不是说今天只是找位置吗?”我吃惊的看着他。 李叔笑了笑:“位置,自然是好确定,但是不是被沙丘覆盖,这就不好说了,如果今天沙层非常薄,我们挖上几铲子就能下去的话,就不用等过两天的风暴了,否则,我们还要再等很长时间。” 我算明白李叔的意思了,他所谓的这两天有大沙暴,完全是一个洗牌的过程,如果我们今天发现地下长城的豁口儿离地面很近,自然是见好赶紧下手,如果是被沙丘覆盖,那就再几天,等风暴过后,沙丘移走后,我们再过来踩点儿,一切都是随机性的碰运气,所以一开始,他把所有的家伙事儿都带来了。 只是看着他背着那装满了几把铁锹的军用挎包,我感觉很不可思议,李叔是多么神通广大的人啊,下地下长城,还需要铁锹吗?怕是兰姐都不用吧,他这是不是装逼给我看呢?至于吗? 我背起了李叔车上另外一个军用挎包,样子看起来很沉,但我背起却丝毫不费劲,感觉像是装了一堆棉花似的,但是晃动的液体提醒我,里面装满了饮用水。 李娉娉拨弄着羲盘,一语不发的在前面引着路,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女儿寨时的场景,所不同的,之前是带着玉儿,现在是带着月儿...... 看着李娉娉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阵难过,之前还以为她的沉默寡言是高人的专属性格,现在才知道,此时的李娉娉,不过是一个木偶而已,一个被人完全操控没有自我的木偶。 “李叔,你说,这地下长城里面,有氧气吗?我们下去后会不会被憋死?”我担心的问道。 虽然从逻辑上讲,那些族裔的后人都能活下来,我们自然也能活下来,但道理上说不通啊,这他妈的沙丘之下,哪里能由足够的氧气供我们呼吸? 李叔微微的沉吟道:“徒儿,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你放心吧,我有办法。” 李娉娉带着我们绕了一个多小时,毒辣辣的太阳晒的我浑身是汗,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来这儿他妈的纯受罪! 月儿倒是无所谓,带着太阳镜,一副陪你们玩儿的姿态。 我们走着走着,翻过一个沙丘,李娉娉站在沙丘顶端,转过身,看向李叔,往下面儿指了指,李叔会意,立刻加快脚步冲了上去。 我和月儿也来到了沙丘顶端,往下一看,但见下面儿是一片凹地,谷底的沙滩上,探出了一截儿城墙的残垣断壁...... 第一百三十九章兰姐的援助 沙丘谷底中,探出了一截儿残破的城墙,我大吃一惊,原来李叔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地下长城的存在! “李叔,这就是你说的豁口了吧,”我兴奋的说道。 李叔惆怅的摇摇头:“这个不是,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地下长城正在一点点的往上移动,要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我听的很懵,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李叔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这地下长城一开始是在外面儿的吗?要这样说的话,那就不是地下长城了,只能说是长城的一部分。 我很讨厌这些人说话说一半,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搞的人很火大。 “那李叔,按你这么说,这也属于地下长城的一部分了,我们从这里往下挖也一样的,不一定非要去找那个豁口,”我说道。 李叔摇摇头:“没那么简单,这下面儿的世界并非挖几铲子就能到达,很多地方是被沙土夯实的,鬼知道有多深,你贸然的往下挖,很可能累死了也到不了下面。” “而之前那个豁口,是判定有通道可以钻出来的,我们还是找那个吧,”李叔说道。 说罢,他从李娉娉手里夺过羲盘,自己亲自操作起来。 这次成了李叔引路,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晒的人灵魂都快蒸发了,我却跟着这几个祖宗,寻找着那对我毫无意义的地下长城的豁口儿。 正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身体里传来了兰姐的声音,这久违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震,马上有了精神:“阿夏,你不要心烦,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 我擦!一听兰姐这话,我跟喝了一大口冰镇的脉动一样,沁人心脾,关键时刻还是兰姐对我好。 兰姐在我身体里说话,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这种方式隐蔽性很好,但也有缺陷,那就是只能单一的传达,她说我听,我不能像她一样也默默的说话,除非我发出声音来,然而现在周围都是深不可测又神秘兮兮的人,我实在不方便开口和兰姐交流。 “阿夏,李叔是骗你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地下长城,所谓的地下长城,是另一个世界,”兰姐说道。 我心头一颤,果真跟我想的一样,李叔带我来,是有其他的目的,那内些什么五胡十六国游牧民族的后裔潜入地下之类的鬼话,也都是骗人的了。 可那刚才看到的那截儿破城墙是咋回事?难道是古代某个消失在沙漠中的古城遗址?从来没听说过阿拉善沙漠中有古城,这也算是考古的一个重大发现。 兰姐顿了顿,继续说:“阿夏,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跟我说话,但顾忌阿月和李叔在身边,是吗?其实你是可以跟我说话的,阿月不是说了吗?你有妖魂了,心随意动。” 我一愣,心随意动,这是催动幻术的法门,难道也可以...... 我想象着可以偷偷的和兰姐说话,口舌之间默默的蠕动着,果真在我胸腔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那种感觉好奇妙,就像是人捂住耳朵说话一样,完全靠的是颅骨的震动。 声音很微弱,但却很清晰,这种在体内和另一个人偷偷对话的感觉,简直可以用刺激来形容。 “兰姐,这个地下长城到底是什么?李叔所谓的怪人又是什么东西?”我小声问道。 兰姐说:“这所谓的地下长城,其实就是两个世界的交界,他现在正带着你们在罅隙空间里走,只有你和李娉娉是糊涂的,阿月和李叔心里都清楚,那怪人,当然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 “是他说的什么五胡十六国的后裔吗?”我好奇的追问。 兰姐不屑的说:“狗屁!你听他胡说,那照片我也看过了,根本就不是真的,亏你还是学电脑的居然看不出来造假的东西。” 兰姐这话说的我倒抽一口凉气,PS的?我靠!李叔竟然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忽悠我,我在他心里简直就是个白痴的存在。 “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什么地下怪人出来袭击?什么当地公安侦查不出,什么时候的事儿,时间、地点,还有他靠什么确定那豁口儿的具体.位置,这一切的一切,都说的稀里糊涂的,你也信!”兰姐说道。 她说的这些,也是我心中的疑惑,可我问李叔,他不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兰姐不屑的继续说道:“拿谎言来支撑另一个谎言,最后得到的还是谎言!阿夏,这李叔完全拿你当傻子。” “那月儿呢?月儿为啥什么也不跟我说,”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长叹一口气:“她有她的心思,说实话,作为我的主人,我也不好说她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只能说我知道的一切。” 我嗓子哽了一下,继续问道:“那玉儿呢?玉儿现在怎么样了?” 兰姐说:“阿玉被她姐姐封印起来了,不过你放心,她很安全,人家俩是姐妹,你不用担心,眼下,让阿月占着阿玉的身体,也能发挥她的潜能,最大程度的帮助你。” 我失落的说道:“其实,兰姐,你懂我的心思的,我就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和阿玉一起.....” 兰姐说:“别想了,我实话告诉你,你、我、阿玉、李叔,全部都是主人的棋子,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都在主人安排好的局中一步步往前走。” “你是说月儿?”我惊骇的问道。 “对!她是我的主人,所有动物和植物变成的妖,都归阿月管,但是阿夏你放心,我对你是绝对忠诚的,我偷偷出来跟你说话,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兰姐说道。 我跟在李叔后面默默的走着,心情格外的压抑,兰姐说的这些我并不意外,我已经被月儿控制了,她占据着玉儿的身体,我不能不听她的,跟着这个满嘴谎话的李叔,去执行一个毫无意义的任务。 “兰姐,你怎么知道地下长城是另一个世界呢,你都说了,李叔说的都是扯淡的,还有,刚才那一截儿城墙是啥?”我惆怅的问道。 兰姐说:“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阿夏,你还记得,你们在女儿寨丛林里窜来窜去吗?现在你们一样,李叔打着马虎眼,带着你们在罅隙空间乱逛......” 兰姐的话让我骤然一惊!我靠,李叔故技重施,又要带我们去一个隐蔽的空间中! “之前,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把现实世界和罅隙空间里重叠的景象展示出来,大家都能看到个所以然,只是现在阿月在旁边,我不敢乱来,怕她怪罪我,不过不要紧,阿夏,我偷偷的给你打开灵眼,你就能看见了,只是你要淡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灵眼打开后,那截儿城墙怎么回事儿你也就知道了,”兰姐解释道。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兰姐,那你赶紧给我打开,我想想看看这罅隙空间里到底什么样儿的。” 兰姐说:“你记住,不管看到了什么,都要装作只能看到现世的东西,千万不要露出马脚,因为......我也猜不透阿月的心思,其实,我也是看到了这些后,才知道我们要去另一个世界。” 兰姐说罢,我渐渐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出现了变化,在原有的沙漠中,浮现出了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画面。 现世,自然是沙漠,然而另一面,我们则是在一片片高耸如云的山巅上行走,低头看去,是黑乎乎的万丈深渊,真令人两腿发软,不由的想跪下,我现在知道兰姐为什么反复的提醒我要淡定,不要表现出慌乱来。 而之前的那截儿残垣断壁,是山巅上一座孤堡的一角儿,在它两侧,延伸着长龙一般的城墙,将整座山脉分成了两侧...... 放眼周围,还有更高的山峰,有些离我们很近,仿佛两个世界重叠在了一起,我们只是在现世中踩着沙丘前进,这种感觉,很像是华山透明栈道的那种惊悚,然而比那更可怕,因为,华山透明栈道,人家好歹还有个扶手。 我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月儿在身旁疑惑的问我:“老公,你怎么了?身子哆嗦什么?” 我苦笑的眨眨眼:“没什么,有点儿中暑了,这日头太毒。” 李叔还是闷头往前走着,我选择性的不去看那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强迫自己相信脚下的沙漠才是真实的。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83版《聊斋志异》里,一群鬼在黑乎乎的山头儿上飘的那个感觉,我发现,我们现在还是在这个世界的罅隙空间中,周围有半透明的隔离层,和脚下的万丈深渊是隔开的,李叔所谓的豁口儿我现在算明白了,就是人间的罅隙空间的尽头......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兰姐,这...这太可怕了,”我在心底颤声儿说道。 一瞬间,两个世界重叠的部分消失了,我只能看见玻璃墙一般的罅隙空间隔离层。 兰姐说:“阿夏,你现在明白了吧,那半截儿城墙是什么,这个世界中,一定有李叔想要找到的东西。” “兰姐,你能告诉我,李叔究竟是什么?月儿说他是尸妖!”我骇然道。 兰姐说:“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弄清他的真实身份,我可以钻进别人身体里刺探机密,但主人的身体我可不敢进,所以,我也弄不清阿月的心思,不过阿夏你别着急,我帮留心着呢,一定可以弄清他到底是咋回事儿。” “对了,兰姐,月儿说,她往我身体里灌注了九尾狐的妖魂,这又是咋回事儿?我可以跟九尾狐一样使用幻术,”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那不是真的九尾狐的妖魂,而是阿月仿照九尾狐的属性给你灌输的魂力,让你具有类似九尾狐的能力,如果真的是九尾狐的魂魄,那你早死了,我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你说话,阿月是妖精的母神,她想制造出一个魂体来,那太容易了。” 兰姐顿了顿继续说:“阿夏,你和其他人的灵魂不同,其他人只有一个地魂位,而你有七个!正如她跟你讲的那样,你还有六个灵魂被封印起来了,阿月制造出一个妖魂占据了你空缺的一个位置。” 第一百四十章神秘的豁口 兰姐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没留心你的魂位,但是回到你身体里后,查看了你的记忆,获悉了你和阿月的对话,这才知道,你和一般人不一样,魂位上还有六个位置!” 我听的目瞪口呆,我还有六个位置......我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崇祯的一个分身,李叔收集好其他的灵魂碎片后,要把我扔进大炉子里炼,没想到,原来鼎器就在我身体里,我身上居然全是凹槽! 兰姐说:“不光是阿月赋予你的妖魂,就连我现在也占据了一个,阿夏,我们占据了你的魂位,你也就拥有了我们的能力。” 兰姐说的我更吃惊了,一个魂位被占据,也就同时拥有了这个魂体的能力,兰姐的能力我是见识过的,那简直可以上天入地,难道,我也可以和她一样吗? 我吃惊的跟兰姐说:“兰姐...可,我不会用啊,就连九尾狐的妖魂,我也不会使用,刚才试验的时候还差点儿露出马脚,让月儿训斥了我。” “这个你不要担心,你哪里不明白,我教你,或者,你直接吩咐我,我来帮你操作,你心神不稳,所以制造出的幻术都是支离破碎的,我帮你控制!”兰姐说道。 她这句话,就像是一剂强心针,顿时让我信心大增,兰姐绝不是个省油的灯,有她做我坚实的后盾,我可以说什么也不怕! 我们跟着李叔继续走着,两个世界,三个空间,这是多么诡异的存在啊!李叔绕来绕来去,在人间的罅隙空间中穿行,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我隔着层层半透明的罅隙夹层,远远的看见,在前方斜着向下的方向,悬在半山坡儿上,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城楼! 城楼的两侧依旧是沿着山巅,延绵起伏的城墙栈道,跟电视里直升机俯视拍的长城一个样儿,如果说,之前看到的残垣断壁,只是个烽火台的一角儿,那么现在这个,就是一个悬在山上的大型要塞!浓浓的古代军事建筑的特色。令人感到不解的是,这么恢弘的军事建筑群,竟然没有一个士兵在把手! 这要塞跟北岳恒山的悬空寺一样,但比那要大的多,城楼上还有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儿歪歪扭扭的写着什么字,离的太远,我看不真切。 李叔在前面引着路,似乎也看见了那个城楼,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说道:“徒儿,我们现在离那个豁口很近了,看这情形,我们今天就可以下去,到地下长城的世界中一探究竟,怎么样?刺激不?” 面对李叔恬不知耻的兴奋,我本无言以对,但为了不让他看出我已经获晓了一切,只得假装的附和道:“能早点儿结束这场灾难自然是最好,我希望我们能早点儿出来。” 李叔长叹一口气:“是啊,我们修行的人,不能只为自己活,还要考虑到芸芸众生。” 芸芸众生你麻痹,我心里暗暗的骂道,我真的佩服李叔这脸皮,你操.蛋就操.蛋呗,还要装出悲天悯人一副英雄的样子,真他妈的让人恶心! 月儿不发表任何意见,她带着墨镜,我也看不到她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面对装逼的月儿,我心里想着,不能老是让你装逼,我也要让你猜不透我的心思。 “老婆,你累不累,今天让你遭罪了,”我微笑着冲月儿说道。 月儿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句,笑了笑:“我不累,谢谢老公的关心。” 跟着李叔又翻过了一个沙坡儿,沙坡谷底是一个很深的漕沟,在那漕沟下面儿几米的位置,就是另一个世界刚才看到的城楼的顶端,城墙上有很平坦宽阔的道路,我看出李叔的意思了,他是想从漕沟深处开始挖,直接到达地下长城的城楼上...... 什么他妈的地下长城露出的豁口,全都是骗人的,这一路走来,李叔完全是可视的,他在寻找哪里才是最好的着落点,顺着人间的罅隙空间,他不可能直线达到,所以就绕啊绕啊,转悠了很长时间,才到了罅隙空间的尽头。 果不其然,李叔指着沙丘下的漕沟说道:“徒儿,看见了吗?那里就是地下长城的豁口儿。” 我假装茫然无知的问道:“可...可李叔,我什么也看不见,并没有裸.露出来的城墙之类的。” 李叔笑了笑:“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露出来的,往往是假的,真的,反而藏匿的很深,来吧,我们往下挖,很快你就能看到地下长城的庐山真面。” 李叔的哲学理论很是让我恶心,想想也是后怕,幸亏我有兰姐这么个高级参谋长,要是自己傻逼兮兮的跟着李叔一路过来,一定把他说的所有话都奉若神明,最后自己还是个傻逼,跟以前一样,我真佩服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 他手里的羲盘到底能发挥多大作用我不知道,估计也是装逼用的,月儿一语不发,默默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演戏,我是多么可悲的一个存在啊,不过好在现在我不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了。 跟着李叔下了沙坡儿,到了沟槽底部,我们取出了工兵铲,开始拼命的挖了起来。 沙地的沙子很好挖,没用多久,就挖出了一米多深,我发现自己身体果真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强横有力,简直就跟公牛一样。 挖着挖着,我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从脚下的城楼地板面儿上,透过砖缝儿,开始冒出了浓滞的黑烟,仿佛另一个世界里的存在发现了有外来的入侵者,开始传递信号一般。 那黑烟的样子很像是古代的狼烟,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李叔也发现了这一点,眼神微微的有些变化,但他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还问我为啥不挖了? 那些黑烟,从城楼的砖面上钻出,透过几米深的沙层,直接钻到了人间的罅隙空间里,等到从沙漠里冒出来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另一个世界黑乎乎的浓烟,出来的,竟然是一群又一群,如同潮水一般的黑蚂蚁!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操!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黑烟出来后竟然变成了蚂蚁。这会不会是那种吃人的沙漠行军蚁,这种蚂蚁很危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李叔惊骇的大叫:“徒儿!快撤,我们往上跑!” 这些蚂蚁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而且...是黑烟变得的,我的天!鬼知道它们有多危险,我二话不说,连军用挎包也不要了,拼命的沿着沙坡儿跑了上去! 我们很快的冲上了沙丘顶部,我的身法速度明显跟之前不是一个概念,月儿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根本就没有管我,最慢的是李娉娉,她跑到了最后面,李叔一个纵身就跳了上去。 我看见李娉娉掉了队,赶紧回头去拉她,然而正是这一回头,把我彻底吓坏了,但见那些蚂蚁就像是黑水蔓延一般,很快的填满了整个沟槽,呼呼啦啦一大片,如同石油喷涌一般! “李叔,现在怎么办?”我惊恐的问道。 李叔眉头一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黄油纸,直接甩了下去,那些黄油纸落入蚂蚁堆中后,发出了剧烈的爆炸,迸溅出无数的碎屑,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蚂蚁层很快又涌了上来,李叔的黄油纸炸弹完全是杯水车薪! 第一百四十一章焚蚁炉 我难以想象,这下面究竟是一个怎样恐怖的一个世界,浓滞的黑烟飘上来,竟然变成了黑压压的蚂蚁! 李叔的黄油纸,明显不如之前对付胡蜂时候那般管用,这群蚂蚁是来自异界的,羲门的套路失灵了。 我一把把李娉娉拽了上来,从刚才那一幕就能看出来,李叔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遇到了危险,先是让自己跳出圈儿外。 李娉娉被拽上来后,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她也是吓坏了,现在不比我们几个在额济纳的时候,有两个祖宗在身边,是逃跑还是怎么的,要听他们的安排。 黑压压的蚂蚁越冒越多,几乎是以井喷的形式往外涌,很快就填满了沟壑,令人愕然的是,这些蚂蚁并没有溢到外面儿去,而是在现世的罅隙空间里填充,就像被塑形的黑乎乎的罅隙夹缝! 这景观已经说明一切了,异界黑烟变成的蚂蚁,并没有影响真实的人间,它们只是防范那些想要通过罅隙空间进入异界的入侵者。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站在另一端的沙丘上,夹层以外的部分,是看不见这些蚂蚁的。 李叔拿我当白痴,装逼啥也不说,那他就继续装下去吧,且看接下来的戏怎么演? 李叔快速的摘下了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1.5L的雪碧瓶子,拧开后,浓浓的汽油味儿冒了出来,他掏出一张黄油纸,搓成了卷儿,塞进瓶口儿里,那黄油纸一进雪碧瓶中,迅速跟里面的汽油发生了反应,像是泡腾片儿一样呼呼的冒着气泡...... 汽油的颜色,也从一开始的透明变成了浑浊的黑黄,李叔将这液体倒在了沙滩上,登时一股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儿冒了出来,比氨水还呛人! 我捂住鼻子,拉住月儿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月儿脸上露着神秘的笑,也在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叔的表演。 黑黄的液体渗入沙土中,沙子像是被酸液腐蚀了一般,被烧出了一道浅沟儿,一股股浓滞的白烟冒了出来,雪碧瓶里的液体不多,很快倒光,接着,李叔把瓶子扔进了蚁堆,示意大家赶紧后撤! 我们往后退了十几米,黑压压的蚁群已经追了上来,看得出,它们目标很明确,就是冲我们来的,我心里不由的一阵阵紧张,看这帮家伙如同潮水一般的架势,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我们逃也逃不掉了。 李叔装神弄鬼倒的那些汽油,似乎也没产生什么作用,蚁群直接覆盖了过去,我紧张的提醒李叔道:“李叔,要不我们赶紧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李叔不理我,眼睛死死的盯着离我们已经不到十米远的黑色蚁潮,我又紧张的看了眼月儿,她还是那副表情,一副不以为意的冷笑。 这个时候,但见厚厚的蚁潮中,鼓起了一个大包,正是一开始李叔倾倒汽油的位置,那些即将杀到眼前的黑蚂蚁们,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立刻调转回头,冲那鼓起的黑包冲了过去! 蚁浪方向逆转,开始往后退,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李叔还是有办法,这家伙鬼点子多着呢! 那鼓起的大包是什么?像是从地下硬生生的长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蚁巢!群蚁蜂拥扑涌,黑包体积迅速变大,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假山状的东西。 不多时,一股股青烟从蚂蚁堆砌的小山上冒了出来,阵阵烧焦的气味儿传来,里面夹杂着一股股奇怪的腥臊,跟厕所里的气味儿很像。紧接着,黑蚁小山上喷出了绿幽幽的火苗子,刺啦刺啦的蚂蚁爆裂的声音传来。 我擦!这他妈什么鬼?李叔的汽油并没有猛烈的燃烧,而是像一个小火炉子在慢慢的烤这些蚂蚁! 随着火势的越来越大,蚂蚁小山增长的势头也得到了遏制,彼此之间达到了一种平衡,任由后面的蚂蚁前仆后继,这黑乎乎的“小炉子”似乎全都可以消化了。 我小声的问兰姐:“兰姐,李叔这是什么手段?太他妈的诡异了!” 兰姐说:“我没有进入过李叔的身体,他的这些把戏我也弄不清,不过,从你和李娉娉的记忆中看,所谓的羲门之法,更多的是一种铺设陷阱的法术。” “从之前的消灭胡蜂,到李叔跟蛊婆玩儿的金蝉脱壳,以及种种我们见识过的羲门法术,全部都是陷阱,羲门之法,就是陷阱之法!”兰姐解释道。 她这么一说,我也猛然想到,李娉娉多少还用点儿脱魂啊,羲门针啊之类的玄法,李叔则干脆就是陷阱,他所有的招式都跟陷阱有关。 空气质量变得越来越差,我们直接从沙丘上往后退了下来,好在浓滞的烟雾并不受罅隙空间的影响,直接穿过夹缝到了外面的世界中...... “李叔,你好手段!”一直不说话的月儿突然夸奖李叔道。 李叔扭过头,尴尬的笑了笑:“雕虫小技而已,只是地仙,是时候该隐身了,我们继续往前,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和麻烦,我的法器有限,你看.....” 月儿摘下了眼镜儿,美丽的大眼睛意味深长的眨了眨,说道:“隐身,呃.....这个活儿还是我老公来吧,他会,我已经教他了,你跟他说。” 我擦!一听这话,我菊花一紧,月儿让我来隐身?我靠!我刚学会1+1你就要让我做应用题? 李叔有些狐疑的看向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不过少时淡定的笑道:“徒儿,那你来吧,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 我咽了口吐沫尴尬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时兰姐的声音传来:“阿夏,别担心,有我呢,我可以帮你操控另一个妖魂!” 一听兰姐这么说,我心里那叫一个爽啊,靠!兰姐真是我的救命稻草,有了她,我什么也不怕。 “咳咳,李叔,您说笑了,我这才是雕虫小技呢,”我谦虚的说道,不知为什么,即使我很想,也做不出像李叔那样的装逼神态,可能,我毕竟是个要脸要皮的人。 李叔欣慰的点点头:“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被地仙脱胎换骨,又得到了她的点拨,我们羲门到了你这一代,大有中兴的希望啊!” 我懒得听他给我灌输这些精神鸦片,只是默默的瞅着李娉娉,她眉头紧皱心事重重,还有点儿呆滞的样子.....我可怜的师姐,你放心,等到机会成熟,我会替你消灭这个妖尸,替你父母报仇! 此时的黑色蚁群,已经尽皆的被糊在了李叔制造的焚尸炉上,高高的有五六米!体积几十平见方,俨然在我们面前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火山,质地呈现沥青状,还微微的映着诡异的光泽,上面斑驳着无数细密的凹槽。 如海浪般的蚂蚁,全成了牺牲品,厚厚的蚁毯,也成了坚硬状的黑色壳儿状物,李叔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这敢下异界的,确实有两把刷子。 透过沙丘,我看到了那另一个世界的鼓楼地面上不再往外冒黑烟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那就像是机关一样,破除了也就没了。 善恶姑且不说,李叔这羲门的手段引起了我深深的反思,正如兰姐所说,羲门尽皆是些陷阱之法,而我们这些外人,根本就无法窥透里面的玄机,相信这十几年,李娉娉学的也都是皮毛,真正的本领,李叔并没有教她。 而这个李叔,他本身何尝又不是个陷阱呢?把我深深的套入局中...... 李叔走到已经硬化的蚁毯前,抬脚踩了下去,“咔嚓”“咔擦”的脆响的传来,那些已经被烤干的蚂蚁,果真跟炉渣子一样了。 “徒儿,我们走吧,还有活儿要干呢,”李叔扭回头说道。 我看着他,又瞅了瞅那即将落下的夕阳,心里有些迷茫,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躺在北京的家里,听着音乐享受着温馨的静谧,然而眼下,我却要跟着这个魔鬼一步步的向深渊走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次,月儿先迈开步子跟着李叔往前走,我也赶紧跟了上去,李娉娉跟在我身后,一脸的忧愁和担心。 我小声跟兰姐说:“兰姐,你说.....着地下的另一个世界,是什么界啊?会不会也是尸界?又或者,是妖界,月儿把李叔带到了妖界中,然后再收拾他?” 兰姐说:“这个我也说不准,既来之则安之,阿月是个目标性很强的人,跟着她不会错的。” “哦,对了,兰姐,你隐身了没?”我恍然想了起来。 兰姐说:“你刚才跟他说完话,我就已经催动妖魂隐身了,你放心,我是你最可靠的助理和秘书,不会耽误你的事儿。” 踩在酥脆的硬化蚁毯上,我心里说不出的麻应感,这种感觉很糟糕,我真的害怕那黑乎乎的碎渣里再探出来一个鬼爪子来。 重新来到发现那所谓豁口儿的沙丘上,往下看,但见蚂蚁钻出来的地方,已经形成了许多碗口儿般大的黑窟窿,李叔的烧烤之法果真牛逼,直接把这些蚂蚁烧成黑蜡,跟周围的沙子隔绝开,让我们可以很轻松的发现目标。 我们重新回到了沙丘漕沟底部,我的那个背包儿已经被咬的千疮百孔,里面的食物,还有饮料瓶之类的东西,全都成王八蛋了,看得人触目惊心。 “徒儿,我们赶紧干活吧,不要等下一波再上来,尽早的进入地下长城通道里,”李叔吩咐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进入异界 李叔给我一个铁锹,我们两个开始挖了起来,我有些担心的问李叔:“李叔,我们的水和食物都没了,今天确定一定要下去吗?我怕......我们的补给不够。” 李叔说:“徒儿啊,没办法,今天算是运气好的,要是再等,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放心,既然下面的族群可以生存,它们是生物,就一定有水和氧气,人在水源充足的情况下,活一个星期没问题。” 我擦!这李叔真够二逼,连哄带骗,还不顾别人死活,我有兰姐和月儿在,自然不用担心身体承受不住,可李娉娉呢,我看见她的嘴唇已经干渴的起皮了。 “挖吧,要是等明天,风沙暴一来,再想下去就难了,”李叔说道。 我一琢磨也不对劲儿,问李叔:“李叔,那我们完成任务后,怎么出来呢?” 李叔说:“到时候再说,出来肯定有出来的办法。” 一听李叔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月儿说过的话:那个李娉娉,不过是悲剧一般的存在,你不要把心思太多的花费在她身上...... 我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可怕的预感,李叔这次带李娉娉来,似乎...不是让她陪我历练这么简单,他是想把李娉娉当祭品,献给某个东西,然后换取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这个念头很强烈,简直就像是第六感的提醒一样。 我看了眼李娉娉,她一脸凄然的表情,有些颓废,更多的是担心。 “兰姐,我怀疑,李叔要对李娉娉下手,我们去额济纳发生的一切,还有李娉娉跟我们讲述的一切李叔都知道了,他是想借着这次地下长城的行动,让李娉娉莫名的死在下面.....然后制造出意外的假象,这家伙够狠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跟兰姐认真的说道。 兰姐说:“这不好说,不过,我能看得出来,她根本就没把李娉娉当回事儿,或许,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会移动的尸体而已。” “兰姐,答应我件事!” “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不要李娉娉出事,我要她活着出来!”我认真的跟兰姐说道。 兰姐沉吟道:“好吧,我会尽一切可能的保护李娉娉,不过,阿夏,你是不是对她,也有了些感情。” 我说:“不错!我确实对李娉娉有感情,有很深的感情,但并不是男女之情,这个女孩儿太可怜了,我不想让她跟月儿说的那样,是个悲剧的存在,兰姐,李娉娉是我们亲密的战友,我们不能不管她。” 兰姐说:“好吧,她的体质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下去的话,坚持不了几天,你放心,一会儿趁着阿月不注意,我会分割一部分身体跟她,保证她的生命所需。” “兰姐,不是所需的问题,李叔要害她,我总有种感觉,李叔要拿她当祭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预感很强烈,”我惆怅的说道。 兰姐说:“如果他真的要杀李娉娉,阿夏你怎么办?听月儿的口气,好像不想因为李娉娉耽误了大局,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主人的棋子......” 兰姐没说完,我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管,兰姐,如果李叔要杀李娉娉的话,我要你和我一起保护她,不要在乎月儿的什么局,计划是可以变的,但人死了,就是死了。” 兰姐有些犹豫,长叹一口气:“好吧,阿夏,我听你的,咱们到时候再说,对了,你别跟他这样挖了,这要挖到什么时候?我跟你说,他带的这几把铲子,根本就不是为了挖沙子用的。” “不是为了挖沙子的?那是干什么的?”我吃惊的问兰姐。 兰姐说:“这几把铲子不是寻常的铲子,你没碰触之前,我还没感觉出来,你一碰触,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很强的邪气,这东西脏的很,你尽量不要接触,对你很不好。” 靠!兰姐说的我还吓了一跳,很强的邪气?对我很不好?这什么鬼?难不成这铲子是拿死人骨头炼化成的?李叔让我跟他一起挖,难道也是套路?操! 兰姐说:“你让那个李叔靠后,我用妖法直接把沙子都抽出来,然后你们直接下去。” 我咽了口吐沫,稳了稳心神,该死的李叔,在月儿面前就给我耍流氓,隐蔽工作做的真好,连月儿都看不出来,幸亏兰姐在我身体里,不然我又被算计了。 心里明白了,但不能表现出来,我假装很累的冲李叔说:“李叔,这他妈的太累了,我用法术直接把沙子弄出来吧。” 说罢,我直接把铁锹扔到了一边儿。 李叔诧异的看着我,眼神慢慢的恢复正常,笑道:“徒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你现在有这么强的本领.......” 我不听他跟我扯淡,自己先往后退了几步,李叔带着不自然的微笑,也跟着往后挪了挪身子。 “兰姐,好了,可以开始了,”我小声冲兰姐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但见面前被挖出的沙坑中,突然卷起了一阵旋风,呼呼的直往天上冲,沙土尽皆的飞扬了起来。 李娉娉被呛的一个劲儿咳嗽,大家都往后退,我知道,这是兰姐的兰花风暴,只是她把自己的兰花瓣儿给隐藏了,她现在得到了月儿给予的另一个妖魂的协助,自己的妖法也变得多样化,更加神秘了起来。 飞扬的沙土中,我们都看不清彼此,月儿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李叔也不见踪影,只有李娉娉,小手一直拉着我的衣服。 隐约中,我在指缝儿间突然看见沙土里,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样子十分的奇怪,猫着腰,不像是我们几个人里的某一个,虽然猫腰,但是身子很长,细瘦高挑,有点儿像黑无常的意思,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连忙问兰姐:“兰姐,你看到了吗?那个...那个东西,是什么?” 兰姐说:“阿夏,那是我让你看到的,那个就是李叔。” “啊?” 我一听这话,浑身哆嗦了一下,这...这是李叔?不可能啊,这差的也太大了,李叔的身高不过是1米75左右,而这个家伙,身高足足有两米多!简直就像夜叉鬼一样。 兰姐说:“阿夏,我不让你挖沙,有几个目的,第一,不让他间接的害你,第二,我也想借着沙尘暴,将自己的一部分碎屑灌入他的身体中进行刺探,我已经看到了他的一部分真身,但这个家伙太过强悍,我能读取的部分很有限......” 我惊骇的看着眼前的黑影儿,他正一步步的在向我靠近,那眼珠子部分,闪着腥红的光,就跟李叔之前给我看的那个照片儿上的怪物一样。 “兰姐!兰姐!他凑过来来,我.操!”我紧张的提醒道。 我的话音刚落,飞扬的沙尘暴登时就消失了,周围立刻恢复了正常,但见地面黑蚁壳层上,我们身上,全部都是沙子,一个个跟土狗一样。 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李叔,他确实在一点点的向我靠近,李叔揉着自己的眼睛说道:“徒儿啊,你这学的是哪门子法术啊,这活儿干的太糙了,看这乌烟瘴气的!” 我使劲的咳嗽了两下,李叔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他,还是李娉娉的“爸爸”。 我回头看了一下月儿,令人吃惊的是月儿身上并没有染到任何的尘土,她扶了下墨镜儿,冲我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我其实也在想,兰姐对我的一切帮助,是不是月儿提前就已经安排好的,真正的导演是月儿,兰姐这算是借花献佛? 跟着这帮玩心计的高手,我也变得神经了,竟然怀疑起兰姐来了。 我假装咳嗽了两下,冲李叔说道:“这不也是现学现卖,昨天刚刚教我的,师父,我现在能发挥到这个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第一次加李叔师父,李叔愣了一下,继而微微一笑,释然的长叹一口气:“你小子,咳!说来也惭愧,我这个师父当的,让你老婆抢了先,你学的东西都是她教的。” 我懒得跟他扯淡,凑到沙坑前一看,我去!兰姐挖的好整齐啊,简直就是一口圆井,下面黑乎乎的曲径通幽,一切和灵眼展现的场景完全重合了,我仔细盯着,俨然已经看到了那半山城楼的石砖栈道...... 我擦!真的通了,一股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冒了出来,夹杂着阵阵透骨的阴凉。 我骇然的冲李叔说:“李叔,你快看,这下面,好像有东西!” 李叔凑了过来,站在我旁边儿也低头往下看,这个时候,我的胳膊突然被月儿拉住,猛的往后拽! 第一百四十三章生人勿近 我和李叔凑到沙坑前往下看,一直保持沉默的月儿突然把我拽了回来,惊得我一身冷汗,差点儿失足滑掉下去! 月儿传递的信息再明显不过了,下面有危险,或者说,李叔要害我! “李叔,这地下长城久不通天日,里面儿说不定会有有毒的气体,你们还是不要凑那么近的好,”月儿似笑非笑的说道。 李叔轻咳了一下,也跟着往后退了两步,笑道:“地仙说的有道理,通通风总是好的,不过那些蛮族先民们既然能在下面儿生存,底下的环境,一定也能满足生物最基本的需求。” “那可不一定,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它们变成了什么样子?”月儿的表情略带着讽刺。 两人明显在打马虎眼,你糊弄我我糊弄你,看着李叔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感觉他要害我的可能性更大点。 “兰姐,你看出什么情况了吗?我感觉月儿拉我是因为李叔要对我下黑手,”我小声说道。 兰姐说:“阿夏,你还记得那个去黑木林送死的老头,最后变成狼了吗?” 我一愣,说道:“记得啊,怎么了?” 兰姐说:“不同的世界,虽然相通,但并不是可以随便乱窜的,你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可能变得就不是原来的你了,就像那悬山城楼地板里冒出的黑烟,还有黑木林沙漠里的沙子,以及那进入尸界的老头......” 兰姐的话说的我骤然一惊,我擦!进入另一个世界会改变原来的形态,黑烟变成了蚂蚁,沙子变成了蚊子,老头变成了恶狼...这太匪夷所思了,如此说来,我们一开始进入黑木林,都是侥幸没有发生异变! “兰姐,好悬啊,照你这么说,我们一开始进入黑木林,本来应该变成狼的!”我骇然的说道。 兰姐说:“应该是这样,所幸,我们有阿玉在身边,另外,黑木林也是个特殊的场所,人间和尸界交汇并存,那群蒙古兵进入了尸界沙漠,也没有马上变成怪物,但这里不一样,这下面的世界跟人间泾渭分明,鬼知道下去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兰姐,你说李叔,他下去过没有?这家伙既然要进去捣鬼,想必已经进去过了,”我说。 兰姐沉吟道:“这不好说,但如果我们就这么直接下去,我和阿月,还有那个李叔肯定没事儿,因为我们本身就不严格的属于人间,但你和李娉娉下去就惨了,肯定会变成其他的东西。” 李叔站在沙坑口儿旁抽了两根烟,笑眯眯的冲月儿说:“地仙,差不多了吧,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月儿摘下了墨镜,眼神中露着神秘的狡黠,问道:“怎么下去?” 李叔说:“我带了专门的绳索,我们可以利用绳子往下钻。” 说罢,他放下了背包,开始翻找了起来,我凑近一看,这才知道之前那些圆圆鼓鼓的东西是什么?竟然都是一些手雷! 我吃惊的问道:“李叔,你带这些东西干什么?这...这,你还有军火,带手枪了没有?” 李叔笑了笑:“什么军火?国家哪允许私人携带枪支武器?这是照明弹!” “照明弹?” 李叔点点头:“不错,这下面的东西,久不见天日,对光线一定十分的敏感,我们万一遇到了特殊的情况,逃脱不开,可以用照明弹来驱散它们,效果肯定比你说的手雷强太多。” “哦,”我唏嘘的点点头,李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弄得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他翻着翻着,从背包的底部取出了一捆用白帆布包裹的绳子来,掏出来后,但见绳子的一头儿是类似于鱼嘴一样的东西,微微的张启着,上面还有锋利的尖齿。绳子有手指头粗细,通体也像是布满了细密的鱼鳞,整个绳索,就像是变异的带鱼一样,又细又长! “李叔,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李叔笑着说:“这是羲门鱼,羲门中特有的工具,你看它,像不像一条鱼?” 说罢,李叔将绳索托在肘间,拽出鱼头抡了起来,然后甩了出去,但见那鱼头像是一道银色的闪电,以极快的速度钻进旁边儿的沙丘中! 绳索极速的拖拽着,那绳子就像是鱼皮一样滑,我心说,这种东西...能捆住人吗? 鱼头钻进了沙土中,开始拼命的往里钻,李叔肘间的绳子,像是怎么也抽不完似的,看似不断的在消耗,但永远是那么粗的一捆。 看着看着,我看出点门道来了,不由的大吃一惊!那鱼头钻进了沙土中,并没有直线的往里深入,而是沿着罅隙空间的夹缝,钻了进去,在上面打孔,然后环绕成结儿,牢牢的捆住! 我擦!因为兰姐给我开了灵眼,我能看到三个影像,一个是我们存在的现世,另一个是现世的罅隙空间,还有就是另一个世界的重峦叠嶂......这鱼头看似钻进了现世的沙丘,实则是在罅隙空间里大做文章! 我真的太佩服李叔了,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他能在北京城那么狭窄的罅隙管道里开辟出一个地下宫殿来。他可以改造罅隙空间! 我们寻常人钻罅隙空间的夹层,不是被转移到一个未知的角落,就是被分割的支离破碎,身体成了无数段儿,而人家李叔,则可以在这不可碰触的夹层上做文章,他真是太牛逼了! 李叔见鱼头在罅隙夹层上钻孔缠牢后,将手中的“绳子”直接扔进了沙坑中。 他笑着冲我们说道:“大家可以抓住这个往下滑,你们放心,这绳子看似滑腻,其实能很牢的吸住皮肤,不会轻易掉下去的。” 月儿看完李叔的表演,表情不屑的冷笑了一下:“李叔,你们羲门的东西,太邪性,我看见湿漉漉的东西就恶心,这样吧,你自己用羲门绳下去,我和我老公,还有娉娉姑娘,我来负责带下去。” “你负责带下去?”李叔吃惊的看着月儿。 月儿皱眉冷笑:“怎么?你不相信我?” 李叔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笑道:“好吧,那他们就交给你了。” 月儿顿了顿继续说:“李叔你先下,我们随后就跟着下去。” 李叔看着月儿,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苦笑的叹了口气。他来到沙坑前,抓住那细滑的绳子,跐溜一下,就钻进了沙坑中。 外面儿就剩下了我们三个,李娉娉一脸的慌乱,紧张的看向我和月儿。 月儿之前的那个耳光,抽的李娉娉对她产生了阴影,李娉娉胆怯的不敢和她对视。 “娉娉姑娘,你爹没告诉你,这下面儿是什么所在吗?”月儿笑着问道。 李娉娉支吾的小声说道:“地...地下长城。” 月儿听完哈哈大笑,散开了自己的头发,变成无数道细丝铺展开来。就如同她把我的灵魂从棺材里救出来时一样,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李娉娉吓了一跳,身子猛的一哆嗦,神情更加紧张了。 “我老公,舍不得你死呢,也罢,这一路上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离你那个爹太近,”月儿说罢,那如同海藻一般的发丝就把我和李娉娉给捆住了。 “老婆,这下面是另一个世界吧,是什么界?”我紧张的问道。 月儿冷笑一下:“你下去,不就知道了吗?阿兰和九尾狐都在你身体里,你要好好的使用它们,这到了下面,可就全靠你呢。” 我一听这话,心头一震,月儿高深莫测,我和兰姐之间的对话,也不知道她能听见吗? 沙坑口只能容纳一个人下去,月儿自己先跳了下去,她的头发,就像是吃人树奠柏的枝条一样,稳稳的控制住我们的身体,抬起,落下,并没有因为她的跳入而影响我们的平衡。 李娉娉在下,我在上,我们渐渐的进入了沙坑之中。 两旁的沙土被兰花碎瓣儿休整的十分整齐,而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些人间的东西上了,罅隙空间到了这里,也走到了尽头,往下的另一个世界的影像越来越清晰,从半透明逐渐的真切开来。 我们所处的位置,如果从另一个世界的视角儿来看,相当于悬山城楼的半空中,突然钻出了几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其实,这另一个世界比较高的山峰,已经探出到了人世间,只是彼此交.合存在,互不影响罢了..... 往下钻了有三四米,我就已经看到了李叔的身影,他正站在城墙上抬头看着我们,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月儿带着我们缓缓的降了下去,我清晰的看到,兰姐当时钻出的沙坑很深,如果从人世间的视角来看,我们降落到城墙头上,还没有到沙坑的尽头,沙坑的深处的影像直接重叠渗透进了砖石地板里,但那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已经进来了。 进来之后,兰姐小声儿冲我说:“为了不混淆你的视线,我现在把你的灵眼关了,你只能看到这个世界里的东西。” 兰姐说罢,外面人世间的一切影像,从淡淡的薄雾状骤然消失,周遭的一切,完全成了这地下世界满目荒芜凄凉的模样! 李叔看见我和李娉娉下来了,脸上微微的闪过了一丝复杂的表情,但他很快调整过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来,兰姐说的,一个世界的事物进入另一个世界会发生异变,这一点也不假,然而,李叔明明是知道这一点的。 这个荒芜的世界在外面儿看的时候,只能看到重峦叠嶂的黑山,还有那如同白龙一般匍匐在山巅上的长城,到了里面看,则更加真切,一切都死气沉沉,覆盖了一层朦胧的灰色,跟想象中的阴间很像...... “李叔,不可思议啊,你看,这里还有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这真不像是沙漠的下面,”我假装吃惊的说道。 李叔咧嘴尴尬的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按照他的原计划,我现在已经成了怪物了,不会问他这么愚蠢的问题。 第一百四十四章屠鬼 月儿是神,自然可以毫无障碍的带着我们出入异界,李叔本来是不计划带着月儿来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我放眼看向周围,乌黑陡峭的山体上长着荆棘一样的植被,说不出的凄凉,让人有一种十分揪心的感觉,这里,难道真的是阴间吗? “兰姐,这里是不是阴间?”我紧张的问道。 兰姐说:“应该不是,我并没有察觉到阴气!” 四下里观瞧,周围果真一个鬼也没有,那这个城楼,还有这盘山的长城,都是谁建造的呢? 兰姐说:“这个城楼上有块牌匾,我凑到跟前看看去,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兰姐的话音刚落,但见脚下的地板缝隙中,又冒出浓浓的黑烟来,惊得我们所有人都往旁边儿躲。 我擦!这东西不会在这里也变成蚂蚁吧? “徒儿,你的隐身术施展了没有,要是没有赶紧告诉我,不要耽误大事!”李叔认真的说道。 我点点头:“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施展了,李叔你放心。” 这个时候,那黑洞洞的城楼阁窗里突然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人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操!这里面儿有人,都他妈的在屋子里待着呢! 李叔掏出了那个人蛇状的匕首,轻轻一甩,那匕首的剑刃登时就变成了一尺长的短剑,如同长锥子一般,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羲门剑,李娉娉跟我说过,这东西是四级玄兵! 月儿盯着那个人蛇状的羲门剑,眉头微微皱起,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厌恶的东西,我一直不知道这人蛇状的羲门剑和玉儿和月儿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从月儿的表情中,我似乎感觉到,她好像......对这个羲门剑,十分的忌惮! 李娉娉吓得躲在了月儿的后面,她也意识到,月儿才是真正强大的存在,而且,月儿是不会害她的,我咽了口吐沫冲李叔说:“李叔,你听见没,那阁楼里有人。” 李叔皱眉沉吟道:“我现在把听音符咒给你们,通过听音符,咱们可以听懂他们在说啥。” 说罢,他把一个个紫色的油纸团递给了我们,说心里话,现在李叔的东西我都怕的要死,生怕这又是一个套路。 月儿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我见月儿接了,也紧张的接过了纸团。 李叔把纸团塞进了耳朵里,我紧张的问兰姐:“兰姐,这纸团不会有猫腻吧?” 兰姐说:“阿夏你放心,只要进你身体里的东西,我都会谨慎的排查,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我会把它赶出去的,对了,我刚才到那个牌匾上看了,那几个字很奇怪,不像是寻常的汉字,我也认不得,但绝对不是阴间。”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是阴间,那会是哪里?所谓的六道轮回,象征着六个世界,天界,阴间,人间,修罗界,饿鬼界,妖界,这里肯定不是妖界,也不是天界和阴间,那只有一种可能.....难道是饿鬼界?我擦!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瞎想,是不是只有这六个世界,我还说不准,毕竟现实存在的比书上记载的还要复杂的多。 本来妖界是一个被封印的世界,由月儿姐妹把守着,畜生界和人界共用人间,当畜生得到了造化,就会被封进妖界,或者潜伏到人间隐蔽的场所里。 我把李叔给的纸条儿塞进了耳朵眼里,还别说,似乎的真的能听清他们的说话了。 之前,那阁楼里的人说话乌拉乌拉的听求不懂,一阵阵怪叫,听音符带上后,直接翻译成了我能听懂的普通话。 “这个好,够我们吃两天的了......” “哥哥,兄弟,咱们要不别烤着吃,直接生吃才好吃。” “咳,不行啊,这娘们儿身上肉骚的慌,太臭!” ...... 我听的毛骨悚然,刚才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没有戴上听音符之前,听起来像是杀猪一般的牲口怪叫,现在听到的,则完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叔的诡异莫测,我十分担心,这是他艺术加工后的结果。 “兰姐,你听到了吗?”我紧张的问道。 兰姐说:“阿夏,我听到了,他们在讨论怎么吃一个女人。” 我说:“兰姐,你说着是不是李叔在故意给我上眼药儿,这对话完全是李叔编造出来的?” 兰姐说:“这不好说,我们过去看看,眼见为实。” 月儿和李娉娉也都听见了,月儿脸上淡定的微笑,但李娉娉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微微的哆嗦了起来。 “李叔,他们在商量如何吃一个女人,”我轻声道。 李叔点点头,长叹一口气:“恶习不改啊,这些人吃人吃习惯了。” “可是,这地下世界,他们从哪里抓来的人?难不成是上面儿的?”我骇然的问道。 李叔说:“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他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我们几个紧跟其后,我此时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李叔之所以下来的时候怀疑我没有把大家隐身,其实是做贼心虚,他明明知道自己在算计着我,怕我也在算计着他。 往前走着,一股股浓烈的恶臭弥漫开来,呛得人辣眼睛!我靠!他们在里面儿干什么?在豁粑粑玩儿吗?怎么这么臭! 一进来的时候这股子气味还不强烈,感受到的更多是阴冷和发霉的气息。这才走几步,滔天的恶臭就扑了过来。 凑到了阁楼窗户前,透过破裂的窗纸,我捂住鼻子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吓得我坐地上! 但见一个黑乎乎骨瘦如柴,如同恶鬼一般的怪人,正在手里拎着把刀子,给绑在木架子上另一个怪物开肠破肚! 周围的桌子旁,还坐着几个一样狰狞可怖的恶鬼,我擦!黑漆漆的皮,凹.凸扭曲的头颅,还有脑袋上那稀疏的红毛,这他妈的不是鬼是什么?我们还是来到阴间了啊! 那绑在木架子上的另一个怪人,看得出,是个女性,因为胸前的特征......她还挺着个大肚子,刀子正一点点的往下划,滔天的恶臭伴随着绿色的流出的内脏,像是原子弹一样爆炸开来,熏得人昏天暗地! “靠!他妈的,这娘们儿真臭!”其中一个恶鬼抱怨道。 另一个矮小奸损的恶鬼说道:“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啊,要的就是这股子原汁原味......” 我听得毛骨悚然,敢情我们往跟前凑的同时,那恶鬼正在宰杀另一个同类。 虽然惊骇无比,但所幸的是,它们并没有宰杀活人,我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种猜想,以前在寺庙里的壁画上,见过地狱受苦的画面,一个个和它们长得差不多的恶鬼,又挖心,又是肢解的,然而,那些受刑的,都是正常人的模样,如果这里是地狱的话,哪有鬼差给鬼差施刑的,还是个女恶鬼,这太不可思议了。 兰姐这个时候说道:“阿夏,我想,我已经知道这是哪里了,这是饿鬼界!” “饿鬼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擦!跟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就剩下个饿鬼界了。 “兰姐,它们...吃的是同类吗?”我惊骇的问道。 兰姐说:“是的,根据我所了解的,饿鬼无法吃正常的食物,食物一进入喉管儿就会变成像炭火一样烧灼的东西,然后吐出来,所以,它们只能自相残杀,来缓解饥饿。” “我去!可是,如果饿鬼互相吃的话,那岂不是都吃完了?”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说:“这个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饿鬼的繁殖能力超级强,阿夏,无论是饿鬼,还是修罗尸界,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跟阴间的鬼魂不同......” 兰姐的话刚说完,那被绑在木架上的女饿鬼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最后一声惨叫,所有的内脏全都流了出来,我看见了一个半透明膜状物包裹囊器官,里面儿装的全部都是小老鼠一般大小的东西,会动,那竟然都是半透明,稚嫩的小饿鬼和手指头差不多大! 第一百三十五章煮豆燃豆萁 兰姐说的饿鬼界里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和阴间不同。我理解这一点,阴间里受苦的不过是魂体,并非物质,所以,当灵魂受苦完后,还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继续接受折磨...... 但是在饿鬼界,死了就是死了,羲门资料里对这个世界有过简单的描述,说是饿鬼虽然不及人,但高于畜生,是介于人和畜生之间另存的一个转世空间。有些人的罪过不至于下辈子做猪做狗,那就当一世饿鬼,来偿还上辈子的冷漠自私。 李叔为什么要带着我们来到饿鬼界呢?他有什么目的?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有月儿在我们身边,我和李娉娉,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饿鬼...... 我看见一个饿鬼用细长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女饿鬼腹中的胎衣,无数小饿鬼就像是蛆虫一样的翻涌了出来,它顺手夹起来一个放入口中,但听见“嘎呗儿”一声,将其生啖吞食。 残忍说不上,这些家伙样子像是人,但因为是异类,所以感觉不到恐怖,只是觉得很恶心,刺鼻的腥臭令人难以忍受,我干脆挪开脸不再看,只是听着里面儿的对话。 “诶?我说...再过两天就是陛下的寿辰了,不但能放假三天,还家家户户都有赏赐,每家能分一个冬瓜......”一个饿鬼的声音传来。 另一个饿鬼长叹一口气:“冬瓜有啥稀罕的,又不好吃,咳......只怕是到时候大赦天下,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听的很懵,这饿鬼界还有冬瓜吗?怎么还大赦天下...它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照它们这么说,这饿鬼界里也不缺粮食啊? “你是说,牢里面那些?”一个饿鬼问道。 “可不是吗,你想,大赦天下了,这些人都放出来了,咱们以后拿啥打牙祭,”另一个饿鬼惆怅的声音传来。 “这不打紧,咱们这两天抓紧吃,不行就做成肉干儿存起来,或者给老婆孩子带回去。” “切!扯淡,几千口子呢,你能弄完吗?” ....... 这几个饿鬼的话说的我莫名其妙,似懂非懂,看样子,它们好像是看守监牢的差役,大赦天下后,牢里的犯人都要放出来,那它们就没吃的了,所以要抓紧制作成肉干儿,给老婆孩子带回去。 太不可思议了,既然大赦天下能放出来,那些犯人应该也是那个所谓的“陛下”的子民了,狱差这么明目张胆的饕鬄吃人,真的合适吗? 几个饿鬼在里面儿叨叨着,我们纷纷都退了出来,李叔说:“看到了吧,这些家伙连自己人都吃,要是窜到了人间,后果将会多么可怕。” 我懒得理他,瞅了眼月儿,她轻掩鼻息,依旧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李叔见没人理他,继续忧虑的说道:“我们这次下来行动,除了要封住这个地下长城的豁口儿外,还要弄清楚它们的计划,是不是要重新回到人间去,所以,我们要到它们的皇宫里刺探一番,知己知彼才是上策。” 我真的很佩服李叔,你就直接告诉我这里是饿鬼界就完了呗,还要继续装逼,难道不觉得累吗?不过,处于对大局的考虑,我还是笑着附和道:“师父,我觉得不用去皇宫这么麻烦,你也听到了,这些怪人都是这里的差役,小道消息比较灵通,我们直接抓一个问问不就行了吗?” 李叔摇摇头:“它们知道个什么,不过是一群底层差人罢了,要抓,也要抓它们的皇帝,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应该懂。” 说罢,他摆摆手,示意我们沿着阁楼旁的台阶隧道走下去。 那台阶隧道直通城墙内部,凑近一看,内部蜿蜒曲折,一股股恶臭往外冒。 四下观瞧,也只有这么一个通道往下延伸,左右是陡峭的城墙栈道,前面是乌黑的山体,身后,就是高耸的万丈深渊...... 上面的阁楼,似乎只是个瞭望塔,偌大的房间里几个饿鬼吃着同类,真正的乾坤藏在隧道内的山体之中。 李叔自己先走了过去,我朝月儿暗示了一眼,月儿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示意跟上他,我瞅见李娉娉已经陷入了深度的焦虑中,离月儿的距离不敢超过半米。 我们跟着李叔走下了台阶隧道,这个台阶隧道并不宽敞,和筒子楼的楼道差不多,要是对面儿上来几个饿鬼,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隧道的墙面一侧插着一根根火把,冒着绿幽幽的火苗子,凑近一看,不禁让人毛骨悚然,那些灯台,完全是用饿鬼的头骨做成的,上面儿插着类似于敲碎的肢干碎骨,中空的部分“突突”的喷着火苗子,在那横切的头骨中,有一些粘稠的绿色的汁液,不知道是什么,那浓浓的恶臭,就是从那里面冒出来的,离近的时候臭的格外浓烈。 我小声问兰姐:“兰姐,那都是些什么呀,真恶心!” 兰姐说:“应该是饿鬼的尸油,点燃后通过肢骨引燃,阿夏,这饿鬼界和人间完全不同,这里没有吃的,靠的全部都是彼此残杀吞噬。” “诶?兰姐,它们刚才说的冬瓜是什么东西?这饿鬼界还有蔬菜?”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不要紧,咱们继续往下看。” 所幸,我们沿着台阶往下走,并没有迎面遭遇上来的饿鬼,只是这里的空气质量糟糕透了,尸油燃烧的恶臭还有本身的臭气夹在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股恐怖的生化武器,我见李娉娉都一个劲儿的晕眩迷糊,这辈子都臭味儿恐怕在这里都闻了。 台阶隧道是螺旋形的,而且越往下走,台阶儿越长,空间也就越宽敞,一阵阵凄厉的怪叫从下面儿不间断的传来,像是步入地狱深渊一样。 说心里话,兰姐说是我们都隐身了,但隐身这种事情谁也没经历过,我看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心里一阵阵的没底,怕真的迎面冲过来个啥再打起来。 有兰姐和月儿在,我倒是不怕它们,只是那样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不知道李叔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月儿坚持让我来,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一边走一边寻思着,台阶隧道已经把我们引到了一个大厅前,继续往下还可以走,然而大厅里的景象,已经让我彻底惊呆了! 这个大厅,面积跟李叔的地宫差不多,内部的构造,像极了我们当时刺探的炼妖殿,只是没有那铁栅栏的地牢,也是呈现出蒙古包的窝头形,在曲面的墙壁上,抠出了一个个窑洞,里面儿关押的全部都是黑乎乎的饿鬼! 几个差役懒洋洋的在大厅里巡逻着,一个角落里,一群人正在烧火,上面儿架着一个类似于庙里大钟一样的物件儿,已经被烧的通红,滚滚的黑烟从钟顶冒了出去! 我擦!再仔细看,但见大钟上面儿的曲面房顶上,有很多蜂窝状的窟窿眼,那好像是排风系统,把那些黑烟尽皆的抽了出去! 令人无比惊骇的是,几个被捆绑住的饿鬼背靠背的站起旁边儿,那群差役们,把它们架起,然后放在大铁钟上烤,“刺啦刺啦”的声音传来,那受刑的饿鬼疼的发出凄厉的哀嚎! 我擦!看到这一幕,我更加坚信,李叔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第二个地宫里的构造跟这儿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挖地坑做地牢而已!这群家伙在干啥?此情此景,像极了电视剧《封神榜》里炮烙的场景! 几个犯人被吊起,一面儿烤完,另一面再烤,像是要均匀受热,跟她妈的土耳其烤肉一样,差役们一个个兴奋的笑着,那如同鸡蛋一般大的凸出的绿色眼球,像是蝉一样,看得人格外的恶心! 烧糊的恶臭强烈的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我恨不得掐死我自己,下这台阶儿隧道,我闻到了可以和女儿寨阿魏一较高低的恶臭!甚至比那还恐怖! 那些等着受刑的犯人,一个个低着头,像是已经坦然的面对死亡,唯一的敌人,只是时间! 但见在大钟的另一个侧,几个桌子旁,一圈儿饿鬼正在啖食着烤好的犯人,一边吃一边交谈着,那烤好的尸体,就像是火灾后被捞出的死人一样,样子惨不忍睹。 看它们一个个神态自若的样子,并没有觉得自己多残忍,完全像是在做一件很自然的事,我捂住鼻子唏嘘不已,这饿鬼界的一切法则和逻辑,完全不能拿人间的常理来理解。 如果,如兰姐所说,这所谓的饿鬼界唯一的食物只是彼此的身体的话,那这些被关押的犯人作为粮食给这些差人们吃,倒是没有说不过去...... 我感觉脑子有点儿乱,这饿鬼界,完全就像是天地间,专门儿设计出来的,让它们自作自受的一个所在,你争我抢,看谁能吃了谁,我感觉畜生界,都没像它们这么残忍。因为它们也有了人的智慧,刚才说话啥的,除了内容惊悚外,感觉和正常人也没有区别。 第一百三十六章鬼界之门 在人间的任何生物,同类相残的事情比较少见,因为最起码有一个生物链控制平衡,但是在饿鬼界,生物链只有一环,而且,还赋予了它们人类的智慧,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几个狱差们,从大钟上往下扒拉被烤焦的饿鬼皮,像是灰炭一般,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这帮家伙还会冶炼金属,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李叔就驻足观望了几秒,然后继续沿着台阶隧道往下走,月儿也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似乎眼前这些,她以前都见过一样。只有李娉娉显得很慌乱,完全不敢往里看。 我轻叹了一口气,微笑着安慰李娉娉:“师姐,不要怕,这比那蒙古娘们儿的殉葬坑要好多了,不算啥。” 李娉娉皱眉微微点点头,稳稳了心神和我跟了下去。 我知道李娉娉的心思,月儿那句话已经暗示了她,李叔这次带她来就没计划让她活着出去,这不比我们自己行动,有个时时要害自己的人在旁边,比周遭不可预知的危险更可怕! 我们沿途又经历了几个大厅,情况差不多,都是类似于蒙古包的存在,越往下,大厅的面积越大,里面儿的囚犯何止几千人! 我以前看过意大利但丁写的《神曲》,说是地狱的形状,就像是个漏斗,和这里的结构差不多,等我们到了台阶儿隧道的底层,俨然进入了一个巨大封闭广场中,一扇有五六层楼那么高的大铁门出现在眼前! 这个所谓的盘山长城阁楼,真正的身份应该是集中营或者监狱,而面前这个雄伟的大门,倒是有点儿像是两个世界交界面的关口。 那额济纳变成狼的老头,在进入尸界的时候,面前也是高大的城楼,一扇五六层楼高的大铁门,不过人家的大铁门是露天的,这饿鬼界的铁门,则是藏匿于山体之中。 这里的空气质量好多了,恶臭减少了不少,温度也变得很低,我们来的时候都穿的是短袖,现在身处深山底部,真的有点儿冷。 “李叔,怎么办?这大铁门我们过不去,”我小声问道,放眼周围,偌大的底层广场中,竟然连一个狱差也没有,似乎全都集中到上面儿层楼中吃同类去了。 李叔说:“不要紧,你没感觉这里空气流通的很好吗?既然有空气流通,证明一定有窗口,我们找找就行了。” 说罢,他又掏出了一个纸鹤,折开后,纸鹤自己飞了出去,然后他带着我们跟在后面儿。 这熟悉的伎俩引起了我的怀疑,我问兰姐:“兰姐,你感觉到没有,这个饿鬼界是否有罅隙空间的存在?” 兰姐说:“你还别说,这饿鬼界真没有,它完全就像是实心儿的,并不存在罅隙空间一说,不像我们人间,到处都是夹缝。” 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山体内壁,还有到处点缀着的骸骨灯台,漫天鬼火像是繁星一样,让我又想起了黑木林里那颗凶星。不过,这里不是一颗,而是一片,遮天蔽幕! 我发现这些饿鬼们虽然能炼化金属,但绝大部分的工具都是就地取材,用同类的骸骨来代替,甚至于桌椅板凳,只有在顶层的那几个大厅中,狱差的桌椅啥的都是用荆棘黑木做成,而下面几层的监狱里,它们用的完全是骨桌儿,而且加工十分粗糙。 纸鹤飞着飞着,向封闭广场的斜上方飞去,其实,所谓的封闭广场,也是一个巨大的蒙古包,只是规模比上面儿的那些要大多了,完全就像是一个模拟的天圆地方一样! 我们的视线跟着纸鹤飞行的方向,它飞到斜上方六七米高的地方,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在纸鹤消失的地方,是墙面上一个抠出来的废弃窑洞,上面儿连铁栏杆都没有。 我们静静的等着,少时,李叔说:“徒儿,你看见了没有,这里本来也是个巨大的监狱,但窑洞牢房的后面儿给打通了,完全成了通风口。” 说完,他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那意思是,我的身手能不能上去。 “徒儿,怎么样,你能上去吗?用不用我帮你,”他说着,眼神又瞟了下月儿。 我笑道:“师父你放心吧,你也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点儿难不住我。” 李叔点点头:“好,那我先上去,你们随后。” 说罢,他一个腾跃跳到了倾斜的墙面上,然后像是壁虎一样的往上爬,身手十分的敏捷,几下就钻窜到了废弃窑洞的旁边儿,然后转身钻了进去。 我对月儿说:“老婆,你照顾好师姐,我自己也能上去。” 月儿笑了笑:“行啊,你既然自己能上去,那我就不管你了。” 说罢,她的下盘变成了蛇的样子,拉住李娉娉的手,快速的游窜了上去,简直就像是没有重力场一样。 我在旁边儿看得目瞪口呆,想起了之前在云南洱海的那个夜晚...... 我对兰姐说:“兰姐,我牛逼吹出去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兰姐笑了笑:“阿夏,其实不靠我,你自己也能上去的。” 我没想到兰姐会跟我来这么一句,连忙紧张的说道:“我靠,兰姐,我吹牛逼呢,没有你我怎么上去。” 兰姐说:“阿夏,你有了妖魂,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只是你没发现自己的实力而已,你现在抠住墙面,尝试着自己上去。” 我一时懵了,兰姐居然在这个时候考验我,现在大家都上去了,偌大的封闭广场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广场恐惧,赶紧凑到了墙面。 我有妖魂,但...这光秃秃的墙面,连个抠抓的都没有,刚才也没仔细看李叔是怎么上去的,我本来以为,兰姐会用兰花风暴直接让我飞上去的,就跟月儿一样。 “阿夏,想象自己,你记住阿月告诉你的话,心随意动!”兰姐嘱咐道。 我盯着墙面看了看,抬手摸了摸墙面,想象着,自己要是能有一双利爪就好了,那样子最起码能抠住墙。 这个念头刚刚有,但见自己的手立刻发生了变化了,成了锋利的爪子状,就像是某个动物的爪子,还毛茸茸的。 我擦!这怎么回事?我心头一沉,但听见兰姐的声音接着传来:“不错!阿夏,你现在已经变成狐狸爪了,赶紧,往上爬!” 她的话音刚落,但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些声响,我回头看去,但见几个手持火把的狱差已经进了封闭广场中,像是在巡逻。 我心头一紧,立刻抓了上去,身体突然变得很轻,丝毫不受重力的束缚,我惊骇的问兰姐:“兰姐!我的天,我这不是幻术吗?不是真的,怎么,这狐狸爪......” 兰姐知道我要表达的意思,但她也不解释,只是说:“你先别问这些了,赶紧上去再说!” 我蹭蹭蹭的爬了上去,根本不费力,不消十几秒的工夫就已经来到了那个废弃的悬墙窑洞旁...... 往里看,但见内部是个黑乎乎的洞穴,月儿和李叔根本没有等我,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心里骤然紧张起来,赶紧拼命的往里跑。 地面上全部都是干枯的饿鬼骸骨,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听得人心里发寒,内部蜿蜒曲折,一股股新鲜的空气从里面儿涌了出来。 我跑着跑着,前面有了光亮,一个偌大的洞口儿出现在了十几米远的地方。我冲了过去,直接前方出现了一片广阔的天地! 然而当我看到这片天地的时候,完全惊呆了! 这是一个宽敞的山谷,寸草不生,全部都是石头,无数的饿鬼们正在辛苦的劳作着,往外后方运送着石头,像是电影里的劳改犯一样,看押它们的是一些饿鬼士兵,手里头拿着长矛皮鞭之类的东西。 这他妈的更像是集中营了,这里饿鬼少说也有几万人,密密麻麻的,看得人触目惊心,李叔和月儿不见了踪影,整个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兰姐!兰姐!你在不?”我紧张的问道,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兰姐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要是她也不说话了,那我就苦逼了。 “阿夏,怎么了?”兰姐的声音传来。 我长出一口气:“月儿呢?还有那个李叔,他们去哪里了?” 兰姐说:“你别着急,我也在找。”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也在找?开什么玩笑?我还以为你啥也知道呢。 放眼周围我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发现月儿和李叔的踪影,我的心开始悬了起来,这怎么个意思?两个人还跟我玩消失! 刚才通过的窑洞隧道,虽然幽深曲折,但只有一条道儿啊,不存在分叉,这俩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李叔就不说了,月儿也跟我隔着心眼儿,难道...这是有意的?月儿不管我了?她在带着李娉娉走的时候,那眼神充满了狡黠! “兰姐,你发现他们了没有?”我继续追问。 兰姐沉吟道:“阿夏,你先别着急,你先出了这个窑洞,然后趴在外面的山体上,我怀疑这个窑洞有问题!” 第一百三十七章双日绝境 身处这个境地,兰姐是我唯一的主心骨,钻出了窑洞,我反身趴在了石头山的墙面上。 这狐狸爪子确实好用,插进石头里,就像是钻泥巴一样,丝毫不费力,而且无比的坚实稳固,然而,就在我一转身的时候,又是大吃一惊! 我刚刚钻出来的窑洞,突然不见了,所能看到的,只是紧贴的山体窑洞! “兰姐!洞穴不见了!”我吃惊的说道。 兰姐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们都中了饿鬼界的眼阵了。” “什么意思?”我紧张的问道。 兰姐说:“饿鬼界虽然看不到罅隙空间,但我们毕竟是外来者,对这里不熟悉,我们被随机的传送到其他的区域了,并不在一起。” “你是说,李叔,还有月儿,他们在一起,而我们...被传递到了其他的地方?”我吃惊道。 兰姐说:“不错,又或者,阿月和李娉娉,还有李叔,也不在一起,我们钻了这个通风口窑洞,已经被分散开了。” “可是...可是月儿是神啊,她可以自由的穿梭不同的世界,也会中眼阵吗?”我难以置信的说道。 兰姐说:“这个不好说,她能自由出入不同世界是真,但会不会被随即传递就不得而知了,阿夏你看,这里哪里是我们刚才所在青山啊,分明就是一片荒芜的石场!” 兰姐说的没错,我们从沙坑里钻下来时,周围是崇山叠嶂,到处都是乌黑的青山,两侧也是灰蒙蒙的荆棘枯树,虽也是荒芜凄凉,但并没有这么多裸露的石头,而且,当时天上的感觉是灰蒙蒙的,像是阴天的傍晚,而此时,天空大亮,艳阳高照,完全是中午一两点的光景! “兰姐,你看,这里有太阳!”我吃惊的说道,我万万没想到,这跟阴间气氛类似的饿鬼界中,竟然还有太阳! 当初我们在尸界沙海中,也看到了残红如血的夕阳,当时我以为是人间和修罗界共用一个太阳,但这饿鬼界明明在地下,怎么也有太阳,更令我无法理解的是,就算有太阳,日夜的转换这么快吗?我们下来时,饿鬼界还是黑天,现在竟然已经是中午了,我们没经历这么长时间吧。 兰姐顿了顿,说道:“阿夏,何止一个太阳,我发现,这里有两个太阳,你看左手边儿。” 我大吃一惊,连忙向左手边儿看去,但光秃秃的山头上,无数的光辉透过山巅的尖尖,虽然没有看到另一个太阳,但它的光线已经映照过来,看得格外清晰! 我彻底愕然了,这野蛮残酷的饿鬼界,竟然有两个太阳!两个太阳同时照耀着大地,这地面还不烤糊了! 我现在理解这帮王八蛋为啥没东西吃了,这狗逼地方,根本连草都长不出来,能活下来的,只有锋利的荆棘。 兰姐说:“阿夏,我感觉...那另一个太阳才刚刚升起,现在的温度是27度,会很快升起来,我们根本承受不住,要赶快想办法!” 放眼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山体和乱石,哪里有躲避的地方,这些饿鬼在下面儿石场里劳作,它们就不担心吗?或者说,这帮家伙比较耐热?看它们又黑又瘦,肢体细长,肚子大的跟倭瓜似的,倒是挺像非洲人。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错误的,兰姐是植物成精,对温度的敏感比我强烈的多!下面儿石场里的饿鬼们开始骚动起来,它们有组织的开始集合,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一块块大石头被搬开,乱石中出现了一口口黑乎乎的地井,这些家伙排着队,纷纷的跳完了下去! 我擦!我明白了,它们也知道两个太阳马上要出来了,难以承受双日的高温,纷纷钻到地下避暑去了! 乱石场上,还有几个被驱赶的饿鬼工人,它们都是身形佝偻瘦弱,病怏怏的,被绳子捆住固定在山脚下,看那意思,是不准备让它们也下去避难。 几万个饿鬼,很快像是田鼠钻洞一样的纷纷潜入地下,黑压压一片迅速消失了不少,我惊慌的问兰姐:“兰姐,我们怎么办?难道也要跟着它们钻到地下去?” 兰姐说:“鬼知道那下面儿是什么情况,我们下去了必然跟它们遭遇,要是不想变成铁板烧,就赶紧挖洞,在山体上挖,凿出个窑洞来!” “什么?你让我在山上...凿出个窑洞来?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鼹鼠?”我吃惊的说道。 “可你是狐狸啊,狐狸打洞最厉害了,阿夏你要相信自己!”兰姐给我打气道。 说话间,下面的饿鬼已经隐遁了三分之二,后面儿的一个个着急的乱蹦,生怕自己最后钻不到下面去,士兵们都已经潜入了,剩下的只有工人,那几个被捆住一动不能动老弱病残饿鬼,一个个发出了绝望的怪叫声...... 我心头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直逼心头,立刻抬起爪子,疯狂的抓挠起山体墙面来。 掏的过程倒是不难,像是掏沙子一般,无数的碎石沿着山体掉落下去。但我一边固定着身体,一边往外抠,总是显得笨拙费力,周围的温度迅速升了起来,很快感觉就像是置身于烤炉中!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快速的升温,简直就像微波炉一样,周遭的一切变得亮的刺眼,我不敢回头看,我知道,另一个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我擦!这太阳升的太快了!”我后背一阵阵灼烤的刺痛,然而掏出的洞并不能容纳我的身体...... “阿夏,你放开另一只手,我托着你,你快速的挖!”兰姐也着急了,身后的山谷中传来一阵阵饿鬼垂死挣扎的哀嚎声。 我两只手并用,发疯似的抠着,终于挠出了一个可以容纳我身体的洞穴,但这洞穴太浅了,就算我钻进去,也会被烤熟,我不敢停,依旧疯狂的往外抠着石土! 人的潜能只有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才能彻底的发挥出来,我不想变成铁板人柳,爪子快的像是一阵风,兰姐的兰花镖也从我身体里钻了出来,协助我清理前面的碎石! 旋风一般的兰花镖接触到碎石上,迸溅出无数的火花来,这倒是令我很吃惊,我以为兰姐那锋利的花瓣儿,也会像我的爪子一样无往而不利,切割这些石头像是切豆腐一样,然而,它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大! 兰姐所能做的,只是清理,开凿的任务只能由我来,我俩通力配合着,终于开凿出了一个几米深的洞穴! 身后的太阳终于彻底升起了,像是开水在我后背上浇,疼的我丧失了理智,嗷嗷惨叫了起来! “阿夏,继续啊,不敢停!快啊,我帮你在身后挡着......”兰姐的声音在我身体里大叫着。 然而我疼的已经无法思考了,闭住眼睛两个爪子拼命的瞎挠着,完全乱了章法!我感觉,我抠的石头已经被烧红了,这整个山,就像是一块被烧红的炭,我再往里挖也是徒然! 就在这个时候,皮肤的痛感似乎瞬间减轻了不少,我也能睁开眼睛来,但见自己的双手,不,此时应该是双爪,已经烤的红肿模糊,手背上的皮毛尽皆脱落,起了一个个鹌鹑蛋一般大的水泡! 一道道纤细的血管红线从皮肤下凸起,我知道...这是玉儿的血衣,玉儿的血衣再次救了我! 我不敢耽搁,继续拼命的往下抠着,有意识的斜着向下挖,又挖了五六米,终于,周围的环境不像是刚才那么要命了,我虚弱的坐在地上,像是回到洞穴里的松鼠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周围的温度依旧炙热的令人难以忍受,但总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了,我实在是挖不动了,一只爪子上,红肿糜烂的皮肉下白骨已经渗了出来。 我难以想象外面的世界成了什么样子,即使两个太阳同时存在,也不该这么热啊,这他妈的纯粹是拿乙炔喷头在往下喷! “兰姐......”我小声叫道。 兰姐不理我,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又着急的叫了两声,兰姐依旧不理我。 我吓坏了,我擦!我刚才隐约记得兰姐跟我说,她保护我,她...她会不会已经被烤死了! 正在我要被焦虑淹没的时候,兰姐的声音突然传来了:“阿夏,我回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兰姐,你去哪儿了?”我惊慌的问道。 兰姐说:“我帮你堵着后面儿了,防止高温往山洞里灌,你现在感觉好点儿没?” 我长出一口气,心说兰姐要是挂了,我真是...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 身上被烧坏的皮肤,正在一点点的恢复,我感觉应该是把表皮层神经给烧死了,烧到了真皮层,所以感觉不到疼,现在表皮层正在一点点的往外长,我又感觉到了开水浇上一般的疼痛,倒不是因为高温,而是神经恢复过程的苦楚。 “阿夏,这里还不安全,我们继续往下再挖,我把石头给你清理出去!”兰姐说道。 我咬咬牙,支撑起身体继续往下挖起洞来,现在比刚才好太多,最起码不至于烫的丧失理智,当我又往下挖了十几米后,终于感觉到了地下传来的阴凉,碎石间,已经露出了土壤部分,周遭的气温也恢复到了正常。 此时的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想动,等待玉儿的血衣,把我的身体完全恢复。 一阵阵口干舌燥,似乎我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全部都烤干了! “兰姐,我好渴.....”我吧嗒吧嗒嘴,口腔里一阵阵苦涩腥臭。 兰姐说:“阿夏,你别急,我正在找水,我的根须正在往下钻!” 等了许久,兰姐失落的声音传来:“阿夏,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没有水!” “你说什么?”我一听她这话,心骤然凉了半截。 “我往下已经探入几十米了,阿夏,你是知道的,我是花妖,对水最敏感了,不但你需要,我也需要,我本来以为可以找到水的......”兰姐着急的声音传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饿鬼之水 听她这么说,我心头笼罩起一层阴云,这饿鬼界没有吃的不说,竟然连水也没有,那这群王八蛋平时喝什么?难道也是同类的血吗? 又等了许久,兰姐失望的声音再次传来:“阿夏,没有水,土壤层的最下面,又全都是石头,我看见那些饿鬼了,它们全都像是知了猴一样蜷缩在土层里,下面简直就像是蚂蚁洞!” “兰姐,这狗逼地方连水也没有,那它们平时喝什么?”我痛苦的问道。 兰姐说:“我不知道,不过,阿夏,你别急,我想,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激动的问道。 兰姐的语气变得有些纠结,她支支吾吾的哼唧了一会儿后,说:“阿夏,我想,我可以吃掉几个饿鬼,从它们身体里提取出水来!” “啊?”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一阵阵的恶心从心底升起,兰姐怎么这么重口味,连饿鬼这么恶心的东西都要吃。 “兰姐,你不觉得恶心吗?”我皱眉问道。 兰姐说:“这有什么恶心的,阿夏,我是植物啊,别说饿鬼,就是尸体和你们人类粪便中的水分都能提取出来!” 兰姐说的我只想作呕,曾几何时,我一直把花妖当做最美好的妖仙的存在,那女儿寨里,一个个娇憨俏皮的小丫头,是那么的迷人可爱,然而我却忽略了客观的一点,那就是植物都是在腐败的事物上生长起来的,吸收养分开出娇美的花朵,这是天道...... 见我不说话,兰姐长叹一口气:“阿夏,我虽然是花妖,但...我也需要水,刚才为了降温,我几乎透支了自己全部的妖力,如果再不用水补充的话,我......” 她像是哀求我,我赶紧附和道:“好吧,兰姐,你赶紧补充吧,你要是废了,那我就干脆抹脖子算了。” “嗯,”兰姐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我窝在洞穴深处静静的等待着,洞口儿外面依旧一阵阵热风往里灌,我心里一阵阵惆怅,这饿鬼界居然连水也没有,幸亏有氧气,要不,我们真的是进入外太空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的皮肤渐渐长好,彻底恢复成了以前的模样,但干渴愈发的剧烈,嗓子眼儿里像是冒烟了一般,一个个口疮长了出来,干涸的咽一下,都疼的像撕裂一般。 我开始考虑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兰姐可以吃饿鬼汲取水分,我又该怎么办?月儿现在在哪里?她知不知道我已经被逼入了绝境,我在想,如果陪着我的是玉儿,她一定不忍心见我这么痛苦难受的...... 身体的缺水,让我神志有些不清,迷迷糊糊的困意上涌,眼前似乎还出现了幻觉,我似乎看到了玉儿,她正穿着纳西的少女服饰在冲我甜甜的笑......老婆,我好想你,你在哪里啊? 我恨透了傻逼李叔,把他亲爹我引到了这个鬼地方!我也怨月儿,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夫妻,她一切都是为我好,但我却感觉不到她对我的心疼和爱意,我只是个可怜的棋子,在她的局中,越陷越深。 我还不能拒绝,人家连玉儿的身子都占领了,复杂纷乱的家庭关系还有爱恨情仇,搅和的我简直不敢去想,一想就要窒息! 去他妈的!不再去想了,爱咋咋地吧,要是能死在这个石洞里,也算是消停了,不用再奔波了......正在我神志不清,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兰花香在周围弥漫开来。 我马上神志清醒了不少,使劲的嗅了两下,登时感觉遍体舒畅! 兰花和茉莉花,都是让人提神的,这兰花香这么浓郁,想来兰姐已经得手了,吃了几个躲藏在地下的饿鬼,不知道口味儿如何..... 幽深凌乱的石头洞里,登时沿着洞壁长出了无数朵兰花,编制成毯,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兰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脸蛋红扑扑的,一脸甜笑的看着我。 再次见到兰姐的本尊,我有些激动,上一次看见她,还是那副见到月儿后惊慌失措,诚惶诚恐的样子。而此时的兰姐,满脸洋溢着自信和满足。 说实话,兰姐挺美的,尤其是笑的时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特殊的温存感...... “兰姐,你吃完了?”我带着戏谑的口吻调侃道。 兰姐点点头:“不错,我用根须抽干了十几个饿鬼的血,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阿夏,饿鬼的魂力比人强太多,它们的生命力太顽强了!” 兰姐似乎听不出来我是在讽刺,还连连夸口饿鬼的生命力顽强,我心说,顽强个屁,开膛破肚还不是照样得死! “不仅如此,我还从它们身体里得到了太多的有用信息,阿夏,我可以自信的告诉你,我对饿鬼界已经彻底的了解了!”兰姐兴奋的说道。 我嗓子眼儿里有些痒,剧烈的咳嗽了两下,嗓子撕裂的苦楚让我不能自持,缺水已经让我陷入垂死的边缘,看兰姐的脸也成了重影儿。 我说不出话来了,干涸起皮的嘴唇只能微微的颤抖着。 兰姐见状,赶紧从身后取出了一个纹着兰花的白瓷碗来,里面渐渐的开始注满清水,还飘逸着兰花的香气,我一看见水,身子激动的抽了下。 然而我刚想抬手端过碗来喝,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兰姐,你的这水,是不是从饿鬼身体里提出出来的?” 兰姐担忧的看着我,咬了咬嘴唇,微微点点头。 我失落的摆摆手,这看似甘甜清醇的琼浆玉液,我一听果真是从饿鬼的体液里提取的,再也没有喝的欲望了。 “兰姐,你不是说,你知道这饿鬼界里的一切了吗?麻烦你,能不能帮我找点儿真正的水来......”我用哀求的语气看着兰姐说道。 见我虚弱凄苦的样子,兰姐有些委屈为难的说道:“阿夏,你别想了,我一开始的猜想是对的,这饿鬼界里,根本就没有水。” “那...那这群饿鬼身体里的水从哪儿来的?”我疑惑的问道。 我本以为兰姐会告诉我,是从其他饿鬼身体里取来的,没想到兰姐说,是从一个叫做尸泥沼泽的地方汲取的。 尸泥沼泽,是饿鬼界唯一湿润的地方,相当于皇宫的护城河,里面儿都是稀泥状的腐肉还有土壤的混合物。 尸泥沼泽绝大部分范围都是泥泞不堪的所在,但也有些水泡子,里面儿漂着一些绿汤...... 饿鬼界所有的尸体,除了同类分食外,都要贡献给皇室享用,有些,甚至活着的时候就被扔进去,在尸泥沼泽里发酵,变成汁液状。 但并不是说,尸泥沼泽里的水,都是这些饿鬼的尸液形成的,至于它的成因,一直是个谜,似乎在极深的底部,有饿鬼界唯一的泉眼。 尸泥沼泽,是饿鬼界的圣地,饿鬼皇的子民们,每个月,都可以过去用器皿取得一坨黏糊糊的秽物来补充体内的水分,一次补充,可以管一个月的用,当然,这宝贵的资源被皇室把控着。既是丧葬地,又是生命的来源。 饿鬼们十分善于有效的利用资源,它们的身体,比骆驼还要耐饿,耐渴....... 我怎么越听兰姐描述,越像是印度的恒河,印度的恒河就是这样,里面儿除了屎尿之类的生活废水外,死人直接扔进去,任由高温下腐烂发酵,无数的生活垃圾,伴随着尸骸容纳其中,而印度人,则以为恒河水最圣洁,依旧饮用这肮脏不堪的河水。在充斥着磷化物的脏水里洗澡,排泄,饮用...... 似乎饿鬼界里的一切,在人间也有相应的对照,我.操!真是恶心无极限,有你更精彩。 “所以,阿夏,你快别挑三拣四了,这水,是经过我身体过滤的,我是植物,不会把脏水给你喝的,”兰姐忧愁的劝慰着我。 看着碗里清澈的水,我好像猛的喝一大口,但我心里始终迈不过那个坎儿,一想到这水是从死饿鬼的尸液里提取的,我简直...... 见我还不肯喝,兰姐说道:“阿夏,其实你们人类喝的水,也没有这碗里的水干净,你知道自来水里泡过多少粪便,还有地下的死人,我这水,相当于蒸馏过的,我不骗你。” 终于,我不再坚持,我知道,如果我不喝下这饿鬼水,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我端起了碗,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碗里的水,甘甜清香,嗓子的痛苦瞬间缓解,确实如兰姐所说,这水清澈无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腥臭味儿。 我努力不去想这水的来源,妈的,不干不净,喝了没病,只要能活下去,哪怕像狗一样! 我很庆幸,身边有一个兰花成精的兰姐,可以通过植物的本性给我清澈的水喝,要是跟着的是一个狐狸精,我估计只有渴死的份儿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如何当妖 水是生命之源,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喝了这碗饿鬼水,我渐渐的缓过劲儿来,看东西都清楚了,一碗不够,接着喝,连连喝了三大碗,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见我的状况好转,兰姐也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外面的温度依然很高,热风时不时的往里涌,炙热的气体让人上不来气儿,但总不至于窒息,为今之计,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的窝在里面儿,等待太阳落山。 “兰姐,你不是知道了这饿鬼界里的一切了吗?快跟我讲讲,这里怎么会有两个太阳,还有,太阳什么时候落山,”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轻叹一口气:“你想不想知道外面儿现在什么样儿?” 我皱眉眨眨眼:“恩,我当然想知道。” 兰姐挪了下身子,用手一摆,狭窄的坑道里,登时就像投影一样呈现出了外面儿的景象,当我看到外界的情形时,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了! 但见我之前趴着的石头山坡,还有那宽敞的石场山谷,已经完全成了锅炉里的景象,石头被烧的像是焦炭,通红炙亮,那些留守在外面的残弱饿鬼们,则已经被烧成了无机盐,连个黑渣儿也没留下,更令人惊恐的是天空,头顶上悬着一个巨大的球形火海,已经把天都要占满了! 整体效果,就像是地球冲向太阳,已经很近了,仿佛马上就要融入其中一般!那表面的火湖珥浪,咆哮奔涌,一条条火龙仿佛一个浪头就能拍打到地面上来! 我完全吓傻了,我的天!这他妈的是世界末日啊!怎么个意思?饿鬼界要掉进太阳里吗?登时巨大的恐惧占满了我的灵魂! “兰姐!这怎么回事儿?”我惊恐的问道。 兰姐说:“阿夏,你别怕,这是正常现象,饿鬼界里有两个太阳,同时升起的时候,温度会高的吓人,但这大太阳很快会落下去,它停留的时间只有5个小时,而另一个小太阳,则是每隔30多个小时才绕一圈......” 兰姐的话,说的我目瞪口呆!大太阳五个小时后会落下去,小太阳每隔30多少小时才绕一圈儿?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我实在无法用已知的知识去理解! “兰姐,你的意思是...这饿鬼界是个星球,我们现在已经离开地球了?”我惊骇的问道,看那大太阳的模样,发出暗红色炉火般的光,明显是恒星到了晚年的红巨星状态,我的天!我们难道到了外太空了吗? 兰姐摇摇头:“阿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根据我的分析,应该不是,我们还是在地球上。” “还在地球上?”我脑子好乱,六道轮回和现代的天文学交织在一起,我根本无从理清思路,但眼前的现实是,地球上绝对不会出现两个太阳,更不会有太阳逼近后铁板烧的景象。 兰姐说:“你还记得以前,你给我们讲过的理论了吗?同一个世界,在人间是一个样子,在另一个世界,则是另一番场景......” 我心头一惊,在另一个世界,是另外一番场景?难道说,我们现在是在人间的另一面。 “兰姐,我不理解,你不是说,人间和饿鬼界并不重合吗?各是各的?”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点点头:“不错,人间和饿鬼界并不重合,但饿鬼界是人间的另一个模板,十几亿年后的模板!” “我不明白,”我摇头道。 兰姐指着那个小太阳说:“阿夏,那小太阳其实是木星,木星有朝一日,也会从气态的行星变成小型恒星,而太阳已经衰老,体积扩大了几百倍,处于红巨星的状态,所以看起来才会这么大,然而,这只是眼下,太阳早晚有一天会彻底吞没地球的。” 兰姐的话彻底让我震惊了!我擦!原来...原来,饿鬼界的一切,都是人间十几亿年后的模样! 兰姐进入过我和李娉娉的身体,我俩的知识她都照单全收了,我以前对天文学之类的资讯很感兴趣,兰姐自然也就明白我心中所想。彼此一点就通。 别看木星是行星,其实它并不像地球一样是个石头疙瘩,构成它的全部是氢和氦,表面也是液态的氢的海洋,然而,随着内部核聚变的不断衍化,最终,这个八大行星里最大的家伙,会变成一个新太阳!而此时的饿鬼界,已经沐浴在木星的“阳光”下了...... 兰姐说:“六道,不一定在一个时空,你所谓的两界重合,我觉得应该是妖界和阴间同人间的重合,然而饿鬼界则全然不同,它就像是一个被时空抛弃到十几年后的荒漠里,无人问津,永远的流放。” “兰姐,这一切,那个李叔...他知道吗?”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点点头:“正如我们之前所推断的,我们来饿鬼界,都是李叔自编自导的一场戏,这里应该也不是他第一次来,所以,这饿鬼界里的一切,他应该都知道。” 兰姐顿了顿接着说:“李叔虽然鼓动如簧之舌,说是什么刺探情报,都是狗屁,他的意图太明显了,就是这饿鬼界里的饿鬼皇,我们要想找到月儿,直接去尸泥沼泽就好,相信月儿也在那附近。” 兰姐分析的对,我连忙说道:“兰姐,我们必须赶紧找到月儿,如果没有她,我们出都出不去。” 兰姐点头道:“是啊,所以,等一会儿太阳落山了,我们赶紧出发寻找尸泥沼泽,我相信,月儿正在监视着李叔的一举一动。” “兰姐,这尸泥沼泽里这里远不远,我们大概要多久才能过去,”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并没有回答。 “兰姐你说啊!”我疑惑的追问道。 兰姐叹了口气说:“阿夏,我们从那山体地牢里出来的时候,被随即的扔到了饿鬼界的热带石头场,而那尸泥沼泽,则是在温度相对适宜的温带,我们现在距离那饿鬼界的皇宫,怕是有万里之遥。” “啊?”兰姐这话把我吓了一跳,万里之遥,我擦!那我们走过去,岂不是...... “兰姐,那我们怎么办啊?要不,用你的兰花风暴?”我紧张的看着她问道。 兰姐皱眉道:“阿夏,你忘记了吗?我是植物,虽然善于承重,挖掘,但行动并不是我的特长,我们要想到达尸泥沼泽,还要靠你!” “靠我?” 兰姐点点头:“是的,月儿给了你妖魂,你可以变化成九尾狐,九尾狐能攀飞,可以带着我们快速的找到尸泥沼泽。” 我倒抽一口气,惊得眼珠圆瞪,兰姐...兰姐竟然让我变成狐狸! 我变出狐狸爪子抠挖石头山,就已经够变态的了,兰姐现在则是要让我完全变成九尾狐。 兰姐说:“九尾狐是动物妖力行动最敏捷的,你变成了九尾狐,我再给你助力,你完全可以飞起来。” 兰姐说着,脸上还露出了狡黠的笑,像是很想见到我变成狐狸的样子。 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我沉思了片刻,有些担忧问兰姐:“兰姐,你确定能找到去尸泥沼泽的路吗?” 兰姐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吃了十几个饿鬼,找到那尸泥沼泽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长出一口气:“那好吧,那我就试试,看看能不能变成狐狸。” 我刚要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兰姐不是说,可以帮助我驾驭妖魂吗?我干嘛自己变,让她帮我不就可以了。 “兰姐,要不,还是你帮我变吧,我从来没见过九尾狐长什么样子?”我冲兰姐笑道。 兰姐摇摇头:“阿夏,我帮你,也是在紧急情况下,如果条件允许,你还是自己亲自来,这样,你以后可以随心所欲的想变就变,不用受我的束缚。” “兰姐,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我变九尾狐,不是幻术吗?这爪子,还有狐狸的身体,是真实的存在吗?”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她了,只是当时兰姐并没有回答我。 兰姐说:“自然是真实的,阿夏,你有了妖魂,那就跟其他妖精一样了,可以任意的改变自己的外貌,别说变成九尾狐,就是变成我,变成阿月或者阿玉也没问题,而且,九尾狐的变化和其他妖精的不同,除了仙类,根本没人能认出来。” 我擦!兰姐这话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可以任意的改变自己的外表,甚至可以变成女的,我的天! “那兰姐,我变成桌子板凳啥的也可以了?”我兴奋的追问。 兰姐说:“当然了,都说了,你有了妖魂,已经跟妖精没有区别了,阿夏,你的身体真好,有六个空缺的魂位,如果这些魂位都填满了,你将有多强大啊!” 兰姐兴奋的说着,抬手又是一挥,在洞穴岩壁上出现了一只雪白的狐狸,眉心处一道腥红的竖眼,后面托着长长的,毛绒蓬松的尾巴,一共有九条,堆积在一起,像是一堆雪球一样。 “阿夏,你就仿照这个模样变,我现在要好好培训你如何当妖精,”兰姐俏皮的笑了笑。 “兰姐,这就是九尾狐吗?”我看着墙壁上的白狐影像问道。 兰姐说:“这是我想象出来的,应该差不多,你就仿照这个来就行,好了,阿夏你赶紧变吧。” 第一百四十章寻找尸泥沼泽 我集中精神盯着洞壁上的九尾狐,想象着自己就是它,慢慢的,我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骨骼,以一种夸张的形式扭曲,阵阵微麻的痛感,但不钻心,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接着,就是长出白白的毛,样子像是僵尸尸变一样,我心头一惊,注意力一分散,马上变化中止了。 “阿夏,你怎么不继续了,变成这个人不人,狐不狐的样子,丑死了,”兰姐皱眉道。 我一愣,赶紧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变化继续进行,我感觉自己的肚子迅速的变小,然后腰也变细,我没有管这些细节,只是坚持着盯着那九尾狐的影像看......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三四分钟,结束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看东西的范围都变了,兰姐蹲在我身后,但我的眼睛可以360度的看到她,我去!我真的变成畜生了。 兰姐欣喜的蹦到了我前面,摸了摸我脖子上的毛,惊异的说道:“阿夏,你真的变成狐狸了,我的天!你真的好漂亮!” 我皱眉无语,她用什么形容我不好,居然用漂亮这个词!我可是个大老爷们啊! 九尾狐这个东西,在历代文化中,都是以女性的形象示人,比如,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苏妲己之类的,兰姐让我变成的这个家伙,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赶紧低头往下看,但见自己的小腹部底端毛茸茸的一撮,看不出公母,我变成了狐狸,还没有适应和了解自己的身体。 “兰姐,我现在变成的是公狐狸还是母狐狸?”我慌张的问道,声音也发生了变化,虽然是人声儿,但极为尖锐,就跟女人说话一样,登时让我更加紧张了。 兰姐笑了笑:“那要看你了,你想变成公狐狸,就是公狐狸,想变成母狐狸也可以,我不是说了吗?你就是变成我也行。” 擦!真坑爹,这变化之法我不敢乱用,不然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弯了....... “好了阿夏,别在乎这些细节了,现在凉快多了,我们出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上路了,”兰姐说道。 我也感觉到洞穴里的温度降低了很多,和兰姐一起,慢慢的开始往外爬。 随着我们往上移动,洞穴岩壁的温度又开始上升,但只是温的,不至于烫人,当我们回到洞口儿的时候,远处的太阳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弓,红彤彤的,就像是一个超级大的咸鸭蛋黄....... “阿夏,我现在钻进你身体里,你尝试着开始飞吧,”说罢,兰姐身体登时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飘散的融化进我的身体里。 兰姐一进入我身体,我马上就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拥有感回来了,这种魂体归位的感觉,我现在越来越敏感。 那些饿鬼们还没有钻出来,我保守估计,外面的气温能有40多度,依旧是燥热难耐,其实不用等到整个太阳全部没入西山,现在就已经可以出来了。 这身体的改变,不仅仅是肢体的变化,屁股后面儿又好像是长出了许多条腿来,能动,自己完全可以任意的控制,这种感觉很神奇,我知道,它们是尾巴! 有了九条尾巴后,我感觉之前人的样子,反而像是被截肢过的,现在才是真实的自我,我不敢再细想,怕连自己的人性也随着变化而丢失。 兰姐说我会飞,我就想象着自己可以在天空翱翔,月儿不是也说了吗?心随意动。 我把自己的尾巴展开,勇敢的猛跳下了石头山,粗壮毛绒的尾巴,就像是滑翔机的翅膀一样,登时一股强大的气流托着我平稳的往下滑飞。 我擦!我惊的眼珠子瞪的溜圆,这太刺激了!简直就像坐飞机一样! 然而我还没有兴奋多长时间,问题马上就出现了,我不会控制方向,只是斜着往下飞,并没有像兰姐说的可以遨游天空! 眼看就要撞到对面山体,我瞬间慌乱了起来,九条尾巴快速的舞动,但是越着急,平衡控制的越差,九条尾巴一零散乱动,马上不能聚气,直接像是一头死狗,重重的砸在了对面山上。 我从山体上滚了下来,锋利的石头格得我浑身乱疼,我擦!真他娘的狼狈,看来这个需要技巧,不是勇敢就能解决问题的。 就在我狼狈不堪的时候,感觉什么东西托住了我,兰姐的声音传来:“阿夏,你好笨啊你,再试试,看看能不能飞起来。” 兰姐用无数的兰花瓣儿托住了我,让我稳定好平衡,身子下面儿又刮起了兰花旋风...... “兰姐,我是人啊,我以前不会飞,”我苦逼的叫道,娘的!现在说话都是老娘们儿音,真的让我郁闷到了极点。 “不会飞也要飞,你现在是狐狸!”兰姐大声叫道。 我心说狐狸你妹啊,狐狸也不会飞啊!然而,我不敢耽搁,继续尝试着让自己飞起来。 我每一次失败,兰姐又把我拽到半山坡儿上尝试,反反复复了几十次,我终于初窥门径,可以稍微低空巡航般的飘飞起来。 我擦,这种感觉太紧张了,尾巴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和气流的力道,稍微一不注意,一个环节没做好,整个身体就会打转转,这他妈比开飞机难多了。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已经驾轻就熟的掌握了飞行的技巧,也可以飞的稍微高一点儿了,大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地下,小太阳还在空中悬着,温度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一个个饿鬼开始像知了猴一样从地下钻了出来,它们一个个成群结队的站好,饿鬼士兵们开始点数...... 我穿过石场山谷,低头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饿鬼,唏嘘的问兰姐:“兰姐,你刚才吃饿鬼的时候,吃没吃这些士兵啊?” 兰姐说:“我就专门儿挑它们吃的,这帮家伙,好歹比那些矿奴见识多。” 我尾巴整体一抖,控制着气流,身体猛的向上窜了出去,兰姐惊奇的叫道:“行啊阿夏,你现在越来越熟练了,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到尸泥沼泽。” 兰姐虽然这么说,但我的内心还是迷茫的,兰姐说尸泥沼泽距离这里有上万里,我现在的速度肯定没有动车快,这要是飞过去,还不知道要飞到啥时候....... 只是飞行这个东西,掌握后并不费力气,九尾狐飞行和鸟儿飞行不同,鸟儿需要不停的舞动着翅膀,才能控制好气流维持平衡状态,而我并不用一直摆弄尾巴,自然会有气流托着我往前走,尾巴只是起到了一个调节平衡和角度的作用。 我在兰姐的指引下飞着飞着,和她又聊起了饿鬼界的细节。 之前所谓的冬瓜,果真不是什么蔬菜,而是另一种饿鬼,脑袋大的像冬瓜,骨头很厚,肉很少,而且肉十分的腥涩,所以这群饿鬼并不爱吃,那城楼里饿鬼狱卒所说的每人发一个冬瓜,只是给它们人手一个战俘,拿回家自己吃。 所谓的饿鬼皇,并不是饿鬼界里唯一的主宰,饿鬼界分为很多种饿鬼,各自占领着一片土地,彼此之间时常发生战争,在这个弱肉强食,特别是以对方为食物的世界中,战争和掠夺几乎成了唯一的谋生手段。 饿鬼皇的势力最大,国家从温带一直蔓延到了热带,俨然成了日不落帝国,但它并不是唯一的,还有很多强大的其他饿鬼聚落存在。 我们所见到的饿鬼,不过是诸多饿鬼中的一种,都是饿鬼皇的子民。而我们钻出的石场山谷,是这个国家最南端用于开采石材的生产基地。 这饿鬼界建筑的所有石料全部都是从热带取材,但这里也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被烤成肉干儿。 兰姐向我描述了很多其他饿鬼的模样,有些,只能说奇怪的动物,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类的痕迹,但依旧具有人类的智慧,饿鬼能够保持整个群体兴盛不衰,所倚靠的,全都是母饿鬼超强的生殖力! 它们的生命力很强,就像那天被活剖的孕妇女饿鬼,她肚子里的小饿鬼们,就算不吃东西,也能慢慢的长大,而且成活率高达100%。 正是因为这一点,在这个没有食物的可怕世界,饿鬼种族顽强的生存下来。我感觉某种程度上来说,饿鬼界比地狱还可怕,地狱只是受苦,而饿鬼界是作贱,让你一直处于被侮辱和作贱的过程中,谁他妈的投胎做了饿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越飞越顺手,越飞越快,呼呼的风吹的我睁不开眼,兰姐说:“阿夏,按照你现在的速度,我们一天之内就能到达尸泥沼泽了。” 我也真是服气了,还把我们给扔到了这个帝国的最南端,传送门咋不直接把我扔到南极去! 翻过一道道崇山峻岭,飞了整整十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终于又看见了远处缥缈的山头上,盘卧着长长的如同银龙一般的地下长城。 第一百四十一章李叔的阴谋 飞了十几个小时,我在天上都快睡着了,冷不丁发现了地下长城,内心一阵激动,我靠!我们终于回来了。 “兰姐,你快看啊,我们回来了!”我兴奋的大叫。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后背一沉,兰姐居然骑在了我的身上。 她兴奋的直夹腿,也大声叫道:“不错!阿夏,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一天之内就飞回到了长城以内了。” “兰姐,你骑着我干嘛?”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说:“我骑你一下怎么了?我是你的女人,还不能骑你了。” 我从来都说不过兰姐,笑了笑:“兰姐,你说,这饿鬼皇也真有意思,不是从温带到热带都是他的帝国吗?那修这长城是干啥的?防谁的呢?” 兰姐说:“当然是防其他的饿鬼势力啊,阿夏,可不是饿鬼皇一个人独自占据温带啊,还有其他的大势力的饿鬼,经常袭扰他的领土。” 我一听这话,心里泛起了嘀咕,敢情我们飞了十几个小时还是在边界啊,或者说,是沿着边界往里飞,干嘛不直线奔往那尸泥沼泽呢? “兰姐,那我们距离尸泥沼泽是不是还有很远的距离?”我发愁的问道。 兰姐说:“快了,阿夏,这饿鬼皇别看生性残暴,但很有骨气,从来都是天子守边关的,他的皇城,哦,就是那尸泥沼泽,离这长城很近,我们沿着长城飞,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到了。” 天子守边关?我擦!这不是大明皇帝才......我心里渐渐的琢磨过点儿味儿来了。难道说...难道...我不敢再往下想。 月儿说,崇祯皇帝死后,上不入天,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下不入地,舍不掉这被胡虏践踏的大好河山。成了孤魂野鬼,拥有无穷无尽的怨念。 怨念聚集,则为厉鬼,崇祯成了天地间最大的厉鬼,吞噬吸收无数的冤魂,成了鬼皇,实力可以和诸天的神佛叫板,最后魂体被地藏王菩萨给打散,分别封印在不同的角落里。 李叔带着我们潜入饿鬼界,还有这天子守边关的饿鬼皇,让我产生了一连串儿的推测和遐想,难道说,他,和我一样,都是崇祯的灵魂碎片,李叔带我下来,就是让他占据我魂位的! 我擦!这可真够居心叵测的,幸亏有兰姐在,让我提前看清了这一切,要是一直跟傻逼李叔走下去,说不定还要编排出怎样可歌可泣的故事来,然后忽悠我杀身饲虎...... 只是我搞不清,他为什么还要带上李娉娉,李娉娉在李叔的阴谋里,到底充当怎样的一个道具。 一切似乎脉络清晰了,应该就是像我推理的这样,李叔带我下来,是来吸魂儿来了,可月儿呢?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清楚的,非要把我整的像个小丑一样,傻逼般的啥也不知道! 一时间,我心底对月儿升起了一股怨气,以前,感念最开始的夫妻情分,总是觉得,月儿虽然性格古怪,但骨子里还是爱我的,特别是她把我从棺材里救出来,然后和我深深的拥吻......让我一时间融化进她的温柔乡里,此时我似乎看得明白多了,她像是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而我,则完全是一个程序,只是在她的软件里发挥作用而已。 “阿夏,你咋不说话了?”兰姐笑着问道。 我鼻息深喘了一下,说道:“兰姐,你知道那饿鬼皇长什么样子吗?是不是跟我很像?” “啥?你说啥?”兰姐被我逗笑了。 我一愣,刚才嘴快了,不该说后面儿那句。 我顿了顿继续问道:“我是说,那饿鬼皇的模样,是什么样子的?” 兰姐说:“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因为这饿鬼界不像人间,有照片儿之类的东西,它们的文明还停留在古代,鬼皇深居简出,从来不被外人所知,不过有一点,从我吃掉的饿鬼士兵的记忆里得知,这个饿鬼皇,已经30年不上朝了。” 30年不上朝了?我擦!听兰姐这么说,也不像是崇祯的作风啊!崇祯是明朝皇帝里最勤勉的一个,不但天天上朝,而且还穿着孝服,以示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还他妈经常发罪己诏,这三十年不上朝的家伙,倒是像崇祯的叔叔,万历皇帝。 大明朝衰败就是从万历开始的,那家伙懒出一种境界,当了48年皇帝,有30年不上朝,擦!后人都说,明亡,不是亡于崇祯失德,而是亡于万历怠政。 我跟兰姐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兰姐说:“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眼见为实,我们只有到了尸泥沼泽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 兰姐沉思了下,接着说:“我在想,或许,李叔已经开始行动了,而阿月则很有可能躲在他后面儿监视他,阿夏,我们只要距离李叔不超过十公里,我就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到时候到尸泥沼泽旁寻觅一圈儿便可见分晓。” 我们继续飞着,俯视着长城,两侧都是乌蒙的黑山,向关内望去,那朦胧缥缈的青雾间,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平原,被雾气遮挡,看不真切,要说,这长城建造的也是十分有讲究,正好位于分隔的山脉上,再往内地走,则是一马平川,再无天险可守。 飞着飞着,兰姐让我掉转方向,向关内飞去,我意识到,现在已经离那尸泥沼泽很近了。 尸泥沼泽,听这名字就是恶心的一笔,当初在额济纳见过的血池沼泽,算是我领教的最肮脏的存在,然,以腐尸为壤的尸泥沼泽,将会有多么恐怖,那饿鬼皇也不怕得瘟疫,或者沼气中毒? 兰姐说:“上个月,就是在刚才我们飞过的地方,发生了一场恶战,鬼皇和那叫冬瓜的饿鬼大军打了一仗,鬼皇大获全胜,俘虏了几十万冬瓜军。” 我好奇的问兰姐:“兰姐,这冬瓜军是什么样儿的,我很难想象,这脑袋跟冬瓜一样的饿鬼,要长成什么样子?” 兰姐笑了笑,一摆手,在我视线的斜上方出现了一个模样十分滑稽可怖的怪物影像。 “呐!就是那个样子,你看像不像清朝的士兵?”兰姐笑道。 我仔细一看,别说,还真的挺像的,光滑油亮的额头上一根儿毛没有,后面儿绑着一条又粗又大的鞭子,这造型确实是清朝人的模样。 只是除此以外,再看不出一点儿和谐的地方,身高不超1米5,圆不轮蹲,矬不轮蹲,活脱脱就像是个石头碾子成精,脑袋能占了身体的5分之4,手足都不超过半米,这种造型,很难想象它们有很强的移动力。 “兰姐,这帮家伙简直就是残疾人,这种造型能打胜仗吗?我算明白了,鬼皇的饿鬼士兵收拾它们简直就跟摘冬瓜一样容易......”我轻蔑的笑道。 兰姐说:“那你可就错了,这些人虽然短小,但十分的精悍,而且力大无穷,三四个鬼皇的士兵才能制服一个,你别看我们之前见到的饿鬼一个个细长高挑,但是对付它们完全处于劣势,这冬瓜脑袋一撞,这瘦高饿鬼的脊柱就折了。” 我看着那冬瓜头,感觉所有的五官都长在一面儿上,就像是小时候他们扭秧歌脑袋上戴着的娃娃大头盔一样,十分的蠢笨,没想到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兰姐接着又是胳膊一挥,在我面前出现了六七种饿鬼的形象,她说:“阿夏,你看到了吗?这些饿鬼都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它们种族不同,模样也不尽然,这冬瓜饿鬼在这些饿鬼里,算是强悍的存在了。” 我看见了一种饿鬼,似乎没有脑袋,它所谓的头部,就是一个类似于吸盘的东西,口器跟猪鼻子似的,但要大很多,身子在地上趴着,好像不会站起来。 除了脑袋特殊以外,其他的部分倒是很像人,比鬼皇的饿鬼要像人多了。 我指着那个奇怪的饿鬼问道:“兰姐,这是什么饿鬼,怎么没脑子?” 兰姐说:“这个啊,是饿鬼界里的公菜,最脏的饿鬼,平时就是靠吃其他没有被发现的饿鬼的尸体为生的,是饿鬼界里的食腐者,数量最多,攻击性最差。” 我倒抽一口凉气:“数量最多...攻击性最差,那它岂不是被其他饿鬼都......” “谁敢吃它们啊,这就是饿鬼界里的臭虫,一旦死了那臭味儿连正常的饿鬼都要被熏死,平时它们经常来尸泥沼泽里偷尸体吃,饿鬼皇拿它们也没办法,”兰姐无奈的说道。 我好奇的继续问:“它们也是人转生的吗?” 兰姐点点头:“是的,咳,做人做到转生到蛆饿鬼的程度,这上辈子要多缺德啊。” 我和兰姐交谈着,我已经看见了下面一片片像是贫民窟一样的小窝棚,密密麻麻的跟蛆壳儿一样。 “兰姐,这些应该是民宅了吧?”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说:“是的,阿夏,你快看,前面就是尸泥沼泽了!” 我抬眼看去,但见远方绿烟缥缈间,一团绿色的湖泊隐约期间,上面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在那浓雾间,好像有很多不知名的东西在飞...... 第一百四十二饿鬼皇 整个效果就像是绿烟毒瘴下,一个藏污纳垢到极致的臭水沟,上帝知道那些嗡嗡乱飞的东西是什么。 “兰姐,那跟苍蝇一样乱飞的家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说:“那是饿鬼皇的鹰犬,算是一种变异的饿鬼吧,帮助主子看守后花园,防止其他的饿鬼来偷食。” 我难以想象,这恒河乱葬岗一般的臭水沟,居然成了饿鬼皇的后花园,这饿鬼界的价值观是要扭曲到什么程度!而且,所有饿鬼需要的水分,还都是从这里来的,那它们和那些食腐的蛆饿鬼还有什么区别? 我们越飞越近,一股股滔天的恶臭已经直逼过来,熏得我差点儿摔下去。 “兰姐!快点儿!用你的兰花堵住我的鼻子,我快要熏死了!”我痛苦的大叫。 兰姐伸出自己的小手,捂住我的鼻息,兰花香和恶臭斗争着,我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儿,我擦,闻到了这股子味儿,我甚至怀疑,饿鬼们对香和臭的认知是反的,香气对于它们来说才是恶臭,否则,那连饿鬼们都臭的不肯吃的蛆饿鬼,要臭到什么程度? 离得近了,我也看清了那些飞行的变异饿鬼,它们和寻常的饿鬼模样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身形矮小,更加的枯瘦,后背上有一对儿和身高相仿的巨大翅膀,那翅膀呈现薄膜状,像是饿鬼界里的蝙蝠一般,除此之外,它的嘴巴凸出了一段儿尖锐的口器,像是吸管儿,佝偻着腰,活脱脱就是一个变异的大蚊子! 这帮家伙飞行的极为敏捷,悬空,躲闪腾挪,就像蜂鸟一样,扎堆儿一群群的一哄而过。 我现在虽然也会飞了,但直线的快速飞行没问题,这种低速悬空的灵活转向并不是我的强项,飞到尸泥沼泽跟前儿,我发愁的停了下来,看这蚊子饿鬼的密集程度,贸然进去,非惊动它们不可。 无奈,我只好继续往高飞,直接越过了浓滞的绿雾,在这群蚊子饿鬼的头顶上盘旋而过。 又往前飞了很长一截儿,我看见了高耸巍峨的城墙,还有一座座雄浑大气的宫殿,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这模样,好像是紫禁城啊! 饿鬼这种生物,虽然形骸污秽,模样丑陋,但不得不说,它们建造房子的本事那是一流的,无论是那盘山的地下长城,还有这高耸的饿鬼皇宫,都彰显着高超的建造文明,眼前就是鬼皇的家,月儿和李叔应该都在这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蚊子饿鬼盘旋到皇城附近的时候就都遁避开了,我也趁此时机直接俯冲了下去。 “兰姐,你感觉到李叔的存在了吗?”我问道。 兰姐说:“感觉到了,阿夏,果然不出我所料,李叔就在这饿鬼皇宫中!” 我好奇的问兰姐:“兰姐,要说,你和月儿是主仆关系,月儿在不在你能感知到我可以理解,怎么李叔在不在你也能感知到?” 兰姐说:“你这可说错了,阿月在不在我并不知道,但李叔,我却100%的能确定,之前,我在挖掘通往饿鬼界的沙坑的时候,就偷偷在李叔身上留下了一些花粉,所以,只要在一定范围之内,我就可以感知到李叔的存在。” “阿夏,李叔现在就在一片房子里!”兰姐指着左前方的一片偏殿说道。 不得不佩服兰姐的机敏,凡事留下了伏笔,只是现在月儿在哪里?我总有种感觉,月儿在我们身后偷偷的看着我。 我和兰姐飞了过去,我趴在殿宇的屋檐上,倒翻过来,偷偷的往里瞅。 不知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在梦中来过一样。也是以狐狸的形态,倒趴的姿势...... 倒不是说,这里跟故宫的环境很像,其实内部格局偏差很大,只是风格有些类似罢了,但这种曾经来过的感觉很强烈,甚至,我没看到殿内的情况,就已经知道了内部的布置装潢,以及家具摆放的次序。 我倒悬着,来到了阁窗前,偷偷的用爪子划开了窗纸往里看,这窗纸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很薄,但韧性很好,像是动物的薄膜。 里面儿乱糟糟的,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猜想,但见殿宇中央,一个上百平米的大池子内,白哗哗一片,飘着像是白豆腐一样的东西,光滑微凸,还泛着光泽,除此以外似乎什么也没有。 我擦!这他妈的是什么?难道这里是御膳房吗? “兰姐,你不是说,李叔在这个殿宇里吗?”我小声问道。 兰姐点点头:“不错,你看对面儿。” 我抬眼看去,但见在宫殿房顶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柱子上,李叔正蜷缩着躲在木檐房梁间,像是一个夜行的贼,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那团白哗哗的东西在看! 此情此景,让我心中起疑?我擦?李叔这是干什么呢?难道等饿鬼皇来这里吃饭?这一大池子白哗哗的东西又是什么? “兰姐,这白哗哗的东西是什么?感觉像是卤好的豆腐,”我小声道。 兰姐说:“并不是,阿夏,你还没看出来吗?它就是饿鬼皇啊!” “啥?他就是饿鬼皇?这坨肉?”我难以相信兰姐的话,之前,在我印象里,这饿鬼皇作为我另一个灵魂碎片的拥有者,不说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吧,最起码也应该是个人形,这一大池子白肉豆腐渣,算怎么回事儿? “兰姐...你是说,它是饿鬼皇?” “不错,你往下看,”兰姐小声道。 但见大殿陛道两侧,站了两排侍者模样的饿鬼,虽然也是和外面的饿鬼一样没有穿衣服,但看起来明显顺眼了许多,不像那些狰狞丑陋的牢狱鬼差,而且,似乎还都是女性饿鬼。 这个时候,殿门突然“嘎吱”一声,缓缓的开了,一排腆着大肚子的女性饿鬼被驱赶了进来,它们一个个低着头,满脸紧张慌乱的样子,在一群士兵的押解下,一步步的往前走。 我擦,这些家伙都是孕妇啊,这是要干啥? 它们被驱赶到了大池子边儿上,在锋利长矛的威逼下,一个个抬腿踩在了池子上,然后跳了下去..... 我饶有兴趣的观望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出现了! 我一直以外,那白哗哗的东西,浑然是一个整体,兰姐又说它就是饿鬼皇,这群饿鬼孕妇跳下去后,岂不是“惊了圣驾!” 然而情形并非我想象的那样,那白哗哗的东西,完全就像是一个嚼烂了的口香糖一样,直接粘稠的粘在这些饿鬼孕妇身上,慢慢的把它们吸纳其中。 非但如此,这群饿鬼孕妇身体迅速的腐烂,像是被消化了一般,表皮融化,骨骼也露了出来,身上还不停的冒着白烟,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擦!这...这简直不可思议,我愈发觉得自己一开始的猜想是对的,这他妈的就是御膳房,把这群女饿鬼制作成糕点后,给饿鬼皇当点心吃,李叔躲在这里,完全是找机会给饿鬼皇下毒。 “兰姐,你看到了吧,这他妈的怎么可能会是饿鬼皇,完全就是御膳房,这是给饿鬼皇做食物呢,”我小声说道。 兰姐说:“阿夏,你相信我,这就是饿鬼皇本尊,我的直觉不会错!” “可它,怎么会是一坨屎呢?还有这么强的腐蚀性?”说话间,那十几个女饿鬼全部被吸纳进池中怪物的身体里,那东西像是器官一样,还上下起伏的蠕动了几下。 兰姐说:“谁告诉你饿鬼皇一定是饿鬼的模样,我现在理解为什么他三十多年不上朝了。” “兰姐,你说李叔在等什么呢?他为什么还不下手?”我小声问道。 兰姐皱眉说:“我不知道,可能也在等待时机吧,阿夏,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就要沉得住气,等他先下手,我们看看情况再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相信,月儿此时正带着李娉娉在某个未知的角落里偷偷看我们,她是隐身的祖宗,要不想让我们发现,那太容易了。 那大池子里的白肉蠕动一番后,渐渐的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接着,又发出了一声声像是打鼾一样的声音,陛道两侧的侍女饿鬼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开始纷纷的退下了陛道,朝殿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了李叔一个人,我瞅见他身子微微的动了动,似乎,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的到来! “兰姐,看见了没,李叔要行动了,”我小声说道, 兰姐没说话,只是示意我继续往下看。 但见李叔腾身一跃,从屋梁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像是鬼魂一样,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接着,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摘下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儿取出了一颗颗圆形的“照明弹”来。 我诧异的看着他,心说李叔这家伙真是鬼大,这些圆圆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狗屁“照明弹!” 第一百四十三章饿鬼坟 李叔从背包里掏出了那一颗颗准备好的“照明弹”,拧开上面儿的盖子,将里面儿的药粉扬撒在大池子里的白肉上。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李叔的操作,心说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 不同“照明弹”,里面药粉的颜色也不尽然,有黄有绿,有红有紫,就像是一堆染料! 这些药粉扬撒在白肉之上,立刻升腾起与之颜色相对应的烟雾,但见那接触药粉部分的白肉,立刻犹如墨汁侵水一般扩散开来,渗透到了整个表面,大池子里,瞬间成了染缸。 “兰姐,他这是在搞什么鬼?”强烈的好奇心都快逼到嗓子眼儿了。 兰姐说:“嘘,别说话,继续看。” 李叔扬撒完那些药粉后,将一个个空壳的“照明弹”排摆整齐的放在面前的地板上,然后盘腿而坐,闭目默默的絮叨了起来。 少时,但见那升腾而起的五彩烟雾,袅袅的在空中聚拢成型,变化成了一个个饿鬼的模样。 它们扭曲而拧巴,像是压缩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如今被释放了出来! “兰姐,你快看,那些是饿鬼的魂!”我惊愕的叫道。 兰说点点头:“不错,李叔这是在瓦解饿鬼皇的实力!” 说话间,但见那无数的魂体烟雾尽皆被拉伸向李叔盘腿而坐的方向飘去,纷纷被吸纳进准备好的“照明弹”空壳中。 “阿夏,看出来没,李叔这叫抛砖引玉,用锁魂之粉,将饿鬼皇吸收的魂体抽空,然后收集起来为己所用!”兰姐说道。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起,兰姐说过,吸收魂体是妖物才干的事,兰姐吸收了那黄金棺材里罗刹骨的魂力,变得妖力今非昔比,而李叔作为妖尸,这也是要吸收饿鬼的魂力强大自己。 又或许,他来这个地方,并不是为了取得崇祯灵魂的碎片,归位到我的身体里,而纯粹就是为了自己...... 李叔的“照明弹”空壳,就像是抽油烟机一样,疯狂的吸纳着“白池”中飘散出的饿鬼灵魂,下面的白肉层也发生了结构上的变化。 此时,已经不能叫它白肉层了,花肉层更准确点儿,它从之前的丰腴饱满,开始变得龟裂干涸,从胶体变成了硬痂儿状,裂缝逐渐的扩散,活脱脱就像个烤干的馒头干儿。 我心说,这饿鬼皇一点儿反击能力都没有吗?它就是这一池子的豆腐渣,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么驾驭的了这成千上万的饿鬼民众,还他妈的有生日之说。 从池子里冒出的魂体的模样,也逐渐的丰富起来,不尽然是那些普通饿鬼,还有很多是从来没见过的家伙,完全超出了兰姐给我看的那些饿鬼的范畴。 吸魂的过程还在持续着,我见李叔的神情愈发有些不对劲儿,眉头紧皱,脑门儿渗出细密的汗水,像是十分的紧张,我心说怎么个意思?是消化不良了还是咋了? 这个时候,但听见“砰砰砰”的几炸声,从那已经干涸的豆腐渣池子里,钻出了几个矮小的饿鬼,这些饿鬼的模样和鬼皇的子民们很是不同,皮肤呈现出石化的颜色,短小精悍,利爪尖牙,活脱脱就像是泰国的古曼童! 这帮家伙一出来,就目标明确的向李叔窜了过去,张牙舞爪的做出抓挠状。速度之快令人震惊! 我心说怎么个意思?之前不是给李叔隐身了吗?怎么...它们还能看得见? 李叔自然也不是白给的,登时飞跃而起三四米高,两只脚倒悬挂在房梁上,羲门剑也抽了出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帮“小鬼”扑了个空,又一个个像是弹跳的蚂蚱一样纷纷跃起抓够,它们的弹跳力极猛,像是射出的箭矢一般。 李叔又一次避让看,小鬼们锋利的爪子抠得那房梁上道道深凹的抓痕。见李叔躲开了,立刻又像折射的光线一样紧追了上去,一人和群鬼在偌大的殿宇里极速的追逐起来...... 当初李叔在女儿寨山谷里杀那蛊婆的时候,是多么的淡定从容,动也不动一下,最后直接金蝉脱壳干掉了蛊婆,但是面对这些豆腐渣池子里蹦出的小鬼,连接招儿的勇气都没有,难道它们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那些小鬼不停的从池中皲裂的窟窿里往外钻蹦,数量越来越多,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李叔再会躲闪腾挪也无济于事,早晚会被逮住。我的心也悬了起来,倒不是怕李叔出危险,而是,怕它们发现了我们。 “兰姐,你不是都给李叔隐身了吗?怎么它们还能发现李叔?”我小声问道。 兰姐说:“傻阿夏,隐身,也是要有一定范围的,你离开了施法者超过一定距离自然就失效了,再想隐身,还要重新施法,要不他也不会一开始就躲到房梁上。” “怎么?你想帮李叔一把?”兰姐反问道。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也想看看这家伙的真功夫,现在处于极限状态,他很有可能露出自己的真身。” 我的话音刚落,但听见整个殿宇里发出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炸响,那些追逐李叔的石化小鬼儿们,一个个全部像是炸弹一样在空中炸裂,残肢掉落下后摔成齑粉。 “我.操!这是咋了?”我惊骇张大嘴。 但见李叔四平八稳的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脸上洋溢起一丝得意的微笑。我惊得心砰砰直跳,看来李叔真是深不可测,那一群近侍小饿鬼,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滔天的喊杀声,回头望去,但见整个皇城之内黑压压一片片前来护驾的饿鬼士兵,就如同江海泛滥了一样,就连那些在外围看护“后花园”的蚊子饿鬼也集团冲锋似的飞来了! 我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惊呼我.操!连忙抖动身形想飞走。 “阿夏,别动,它们不敢靠近!”兰姐揪住我脖子上的毛制止住了我的动作。 “兰姐,现在逃还来得及!”我惊魂丧魄的叫道。 兰姐说:“你相信我没错的,它们不敢靠近,你忘记荆轲刺秦王的典故了吗?” 我一愣,仔细一看,果不其然,这群来护驾的饿鬼虽然一个个穷凶极恶,蓄势待发的样子,但都不敢靠近这个偏殿,只是在偏殿外围扎堆包围,那些嗡嗡哄哄的蚊子饿鬼,则也是盘旋在汉白玉栏杆之外盘旋,不敢再往前靠近一点。 “阿夏,遇事要沉得住气,我们继续观察李叔!”兰姐说道。 我紧张的使劲咽了口吐沫,回头继续往里看,但见李叔已经把地上装满饿鬼魂体的“照明弹”收集好,放回挎包之中,抽出了工兵铲,站在池子上,看那样子,像是要往里挖! 我擦!原来...这铲子是干这个用的!但见李叔一铲子一铲子挖掘着那池中的秽物,像是盗墓挖坟一般! “兰姐,这铲子原来是干这个用的!”我惊骇的说道。 兰姐说:“阿夏,你知道刚才那些小饿鬼是怎么被炸死的吗?” 兰姐跟我不在一个频道上,话锋一转又提起这茬儿来了。 我摇头道:“不知道啊,这李叔很牛逼,一些手法,常理根本无法理解。” 兰姐的手指轻轻一弹,说道:“你再看。” 我抬眼看去,但见整个大殿里,像是蜘蛛结网一样,到处都是细细的丝线,纵.横交错,千丝万缕,犹如茧子的内部! 我惊得眼珠圆瞪,惊骇道:“兰姐,这...这他妈的。” 兰姐说:“这李叔,果然是布置陷阱的高手,他之前的躲闪腾挪不是打不过,而是在布局,等到一切准备好后,来个群体消灭,这是我涂抹上兰花粉了,所以你能看到,若是寻常情况下,完全杀人于无形!” 历史上,曾有一些武林高手善于使用天蚕丝,锋利无比,触之即断,他们往往轻功了得,在打斗的过程中布下陷阱,对手稍不留神直接被切的大卸八块儿,李叔这招式跟那差不多。不过,人家是分割,李叔直接是爆炸! “非但如此,阿夏你再看,这些丝线有一个汇总的源头,正是李叔的脑后!”兰姐说道。 我皱眉一瞅,可不是吗?所有的丝线统统汇聚到李叔的后脑处,完全呈现出放射状的发散,我擦!这他妈的什么怪物,李叔到底是妖尸?还是冰蚕成精啊! 之前,兰姐在挖掘通往饿鬼界的沙坑时,遮天蔽日的飞沙中,隐约把李叔的真身显露出来了几秒。 那是一个身形两三米高的怪物,眼如铜铃放着红光,肢体纤瘦如麻秆儿,扭曲飘动着,活脱脱就像一个章鱼或者水母,但整体还是个人的轮廓。 那纤瘦的模样,和饿鬼类似,我心想,这家伙会不会是逃到人间的饿鬼,现在他回来,纯粹算是回老家! “兰姐,这李叔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趁他现在看不见我们,要不?你再用兰花碎屑查看一番?”我小声问道。 兰姐说:“不可!当时我敢对他下手,钻进耳孔里,完全是因为主人在身边儿,即使出了什么岔子,主人也能帮我摆平,但现在就我们两个,他又是高度敏感状态,千万不敢鲁莽行事。” 兰姐之前还说要跟李叔过过身手,但见识了李叔真正的实力后,也变得谨慎起来。 李叔一边挖着,那些遍布殿宇每个角落的“天蚕细线”纷纷被抽回,汇聚到李叔脑后,整个抽丝过程像是吸魂一般。我琢磨着,李叔这个妖尸不简单,之前在沙暴里看到的那扭曲的纤瘦肢体,可能就是这些细线汇聚成的...... 这个时候,兰姐惊叫:“阿夏快看,他好像挖到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鬼皇现身 李叔一铲一铲的挖着,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停止了动作,猫腰探头往里看。 我心头一紧,我擦!这他妈的是挖到饿鬼皇的真身了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怀疑这饿鬼皇是不是已经死了,整个大池子的油脂,都是饿鬼皇的尸油,这里纯粹就是一个饿鬼坟! 我和兰姐聚精会神的看着,因为挖掘出的秽物遮挡,我看不清他挖到了什么,但是瞅那架势,像是很兴奋的样子。 李叔猫腰观察了一会儿,又直起身来,继续挖开了,不断传来金石之声,像是在撞击棺材。 我心里纳闷儿,要是这饿鬼皇真的死了,为啥还要给她喂饿鬼孕妇呢?死了还能继续新陈代谢吗? “兰姐,要不,你弄一个兰花碎片儿飞过去,我想看看里面儿到底是啥?”我小声说道。 兰姐点点头,轻轻一弹,但见一朵兰花幽幽的飘飞了过去,殿宇中立刻呈现出悬浮的影像来,随着角度的切换,我渐渐看清了李叔挖的究竟是什么! 但我看清李叔铲子头碰撞的是什么的时候,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但见李叔身子下面,是一眼街道下水道一般大小的窟窿,在窟窿口儿的沿壁上,长满了小孩儿胳膊般粗细的獠牙,森然隐嵌在一堆堆的秽物中。 李叔的铲子头,碰触的竟然是那些巨大的獠牙...... 我懵逼了,从一开始李叔鼓秋那些“照明弹”,一切就像是他谋划好的是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看见那长满獠牙的井口表现出兴奋的样子,证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里面儿的秘密,恐怕只有李叔自己知道。 李叔猛烈的抠挖着,工兵铲碰触到那些骨质的獠牙,磕碰出一道道凹槽,很快就有几颗獠牙被捅折了,在獠牙井的内部,依旧是一开始黏糊糊的白皙状胶质物。 我真是受够了!纵然有不断为我答疑解惑的兰姐在身旁,我依旧感觉自己像个白痴,深陷李叔和月儿的棋局中,什么也摸索不出来。 “兰姐,这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吗?”我皱眉问道。 兰姐说:“我也不清楚,我所知道的,都是饿鬼皇城以外的事情,内部的情况无从得知。” 李叔敲碎了几颗獠牙,目测井口儿的大小,然后直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无数黏糊糊的白稀状秽物迸溅了出来。 我擦!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懵逼了,他...他居然往里跳,这李叔是要有多二逼,那些孕妇饿鬼受难时的景象又出现在我脑海里。 “兰姐,他这是要干啥?”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我不知道啊!” 兰姐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无数瓦片儿碎石开始往下掉落,房梁大柱也微微的开始倾斜,像是要地震了一般! 这个时候,身后的无数饿鬼士兵,还有那天上盘旋的蚊子饿鬼们纷纷的往后逃窜,像是意识到了灾难的降临。 我见情况不妙,登时腾跃而飞,身子刚一挪开,悬在原来位置上空的巨大屋檐龙头雕像就砸了下来,惊得我心一阵阵狂跳! “我.操!”我吓的差点儿没从半空中栽下去。垂直向上飞了一截儿,但见整个皇城内部的白石地面上,已经裂开了一道道缝隙,所见的一切全部都摇晃了起来。 果真是地震了,李叔这跳下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敢耽搁,像是逃避原子弹爆炸的飞行员一样,继续斜着往上飞,只有高空是安全的,管它下面洪水滔天! 直到下面儿天崩地裂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才敢稳定身形回头往下看,兰姐骑着我,也是好奇的趴在我后背上往下瞅。 但见偌大的一片,如同紫禁城规模的饿鬼皇宫,像是被十级地震洗劫了一般,所有的殿宇、陛道、广场尽皆变形倒塌,纷纷沉入地下。从裂缝壕沟中,奔涌出浓绿色的汁水来,渐渐淹没了一起! 我看傻了,整个雄浑大气的皇城与外围的尸泥沼泽相偶联,完全成了一片泽国! 我们飞的已经很高很高,空气中还隐约着弥漫一股子臭味儿,这臭味,正是饿鬼开膛破肚后的腥臭! 饿鬼的血是绿色的,这在我们刚下来时,那群饿鬼狱差给女饿鬼开膛破肚的时候我们就见识到了。这浩瀚的尸泥沼泽里全是绿汤子,难道都是饿鬼的血不成! 我实在找不出任何把李叔想象成杀身成仁的英雄的理由。但他往下钻,到底是干什么了? 这个时候,我见那已经浩瀚成海的尸泥沼泽中,突然涌出了一个巨大的隆起,就像是粘稠的秽物中发生了巨型爆破一样,接着,一个无比巨大的事物从那湿乎乎的死海中探伸了出来! 待我看清那棱角时,惊得身子猛的一颤,那...那竟然是一个如同山般巨大的饿鬼,现在已经露出了透露的犄角部分! 我的天啊!这才是饿鬼皇真正的本尊吗?李叔闹半天,是钻进饿鬼皇的身体里了! 无数逃难的饿鬼,像是蚂蚁一般的往外涌,整个大地剧烈的摇晃,我悬在天上看得都头晕目眩,地上出现了无数道巨大的壕沟,成百上千的饿鬼们纷纷的掉落了下去,一切宛如到了世界末日! 那巨型饿鬼正在从尸泥泽国里往外爬,上帝知道它到底有多大!那浩瀚如湖泊般的尸泥沼泽,对于它而言,顶多就是一个下水道的井口儿! 看到了它,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的一个存在,之前还惦记着吸纳饿鬼皇的灵魂,现在看来,简直就是蚂蚁要吃大象! 当初,兰姐在和那尸界中肉椁尸魔争夺黄金棺材的时候,玉儿变出了一个如山般巨大的女娲幻象,然而跟眼前这个家伙相比,依旧是很小的存在,这个饿鬼皇太大了,光是头颅探伸出来,就已经是一座山了! 从头颅的轮廓上看,饿鬼皇依旧属于所统帅子民的属类,和其他种类的饿鬼完全不同,只是颅骨的格局更加雄浑,像是进化后的产物! 我之前还傻兮兮的以为,它会和我长得很像!现在看来,完全是我自己在意淫,人家是饿鬼界里的祖宗,和我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我在想,姑且不谈李叔为什么要带着我们下饿鬼界,他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控制了饿鬼皇! 李娉娉说,李叔身体里的妖怪,占夺了她爸爸的驱壳,现在可好,直接把饿鬼皇的驱壳给占了,李叔这是玩儿大了,难道,这也是在月儿计划中的吗? 那家伙在往外钻爬,我不敢停,继续往上飞,远处的天边一道绯红升起,我的心猛的突突了一下,我.操!大太阳,大太阳又要升起来了吗?这下可他妈的热闹了! 月儿现在在哪里?我一直觉得月儿是最后的黄雀,现在李叔已经占据饿鬼皇的身体了,下一步就是要回到人间了,可月儿你现在在哪里呢? 那被大太阳烤灼的滋味儿太痛苦了,我不知道它在这所谓的温带威力如何?但隐隐的担心已经让我深度焦虑了起来。 这个时候,饿鬼皇伴随着滔天的恶臭,已经从尸泥沼泽里完全钻了出来,那所谓的尸泥沼泽,就像是孕育它的子宫一样,之前的一切皇宫啊,守护啊,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和其他饿鬼身形不同的是,饿鬼皇的身体十分的健硕,丝毫没有其他饿鬼那般纤瘦佝偻的姿态,完全就像是一个肌肉魔鬼!它的身高,怕是有三四个埃菲尔铁塔那么高,巍峨的站在饿鬼界中,宛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一般! 它身上满是绿白相间的秽物,伸展开自己的双臂,如同伸懒腰一样高高的举过头顶! 现在的我,除了逃跑还能做什么?我的天!或许,我和兰姐刚才应该阻止这个恶魔,眼睁睁的看着李叔得到了终极的身体!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之前的一切都是铺垫,不管怎么铺垫,李叔成功了,再也没有比饿鬼皇更震撼的驱壳了。 饿鬼皇耸立在天地间,仰天长吼了一声,吞食天地的巨大冲击波,直接震得我浑身骨头登时就要全碎了,仿佛瞬间凝结成冰从高空中坠落下来! 关键时刻还是兰姐稳住我的身形,大声叫道:“阿夏你别慌!它并没有发现我们!” 这个时候,但见饿鬼界的天空中,渐渐的旋转出了一个黑洞,慢慢的变大,这骇人的一切又惊得我目瞪口呆,这他妈是要干啥?开启异界之门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镜火天日 头顶的黑洞越来越大,渐渐呈现出漩涡状,辐射蔓延到整个苍宇! 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对于我而言,其实已经不陌生了,自从我陷入月儿的感情漩涡中,这场景就一直跟我命中相随,只是时至今日,我依旧不能弄清其中的玄机。 唯一知道的是,这可能是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我们从人间来到饿鬼界,其实并不费劲,兰姐挖出一个沙坑,我们就都跳了下来,只是不明白这饿鬼皇有什么目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儿来。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上牵引,不禁心头一沉,又想起了洱海度假别墅那天夜里,血湖天洞的恐怖场景,立刻调转身形,向远离饿鬼皇的方向飞去! 下手要趁早,不然一会儿强大的吸引力追过来,哭都来不及。 我拼命的飞着,像是一道射出的白箭,人在情急之下可以爆发出最大的潜能,我现在对于飞行驾驭之术越来越有感觉,可以说略有小成了。我知道身后这黑洞的威力,鬼知道饿鬼皇这是打开了哪个世界的大门。 颤动的大地一片狼藉,沟壑裂缝间,饿鬼的尸体到处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天地间俨然像是重新洗牌一样! 狂风怒吼,我九条尾巴拼命的抖着,像是九台发动机,源源不断的动力奔涌而来,还行,我的力道总算是占了上风,不至于被头顶的黑洞给吸抽回去。这个时候,骑在我身上的兰姐突然大叫:“阿夏,你快看,头顶上的黑洞!” 我找准了一座矮山上的巨石,扑了上去,爪子死死的抠住,然后回头看。 当我再看那头顶上的黑洞时,不禁惊的目瞪口呆,身体僵成了一坨蜡! 但见那苍穹中,原本黑乎乎的天洞,此时呈现出透明状,里面儿尽皆呈现的是人间的场景!有高楼,有车水马龙,还有行走的路人,俨然就是一座大城市的人民广场! 我.操!这...这是通往人间啊!那黑洞的面积,虽然不如遮盖整个苍天的大太阳那么大,但也有四分之一的体量,饿鬼皇这是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直接把人间和饿鬼界给打通了! “兰姐...兰姐,饿鬼皇这是要...出去啊!”我惊骇的说道。 兰姐也惶恐的说道:“应该是吧,阿夏,这饿鬼皇被李叔控制了,这...这太可怕了!” 兰姐的话音刚落,那站在天地间,犹如开天盘古一般的饿鬼皇,双臂抬起,扭曲着肢干,伸懒腰状的又是长吼一声,整个大地再次晃动,强烈的声波传来,震得我五脏六腑一阵阵生疼。 这个时候,令人惊魂丧魄的场面出现了! 饿鬼界中的一切,开始慢慢的失重,向天空中飞去,无论是饿鬼的尸体,残垣断壁,还是污泥碎石,只要是饿鬼界中的东西,都纷纷的向天上飞,然后慢慢的逆时针旋转了起来,我的九条尾巴,也跟着被抽了过去! 我登时就吓坏了,我还以为,头顶的黑洞吸附,先是刮起狂风,然后卷起天地间的一切往上飞,结果根本没有那么麻烦,直接就是重力场的倒置! 我的爪子死死的抠住巨石,身子感觉有一股强横的力道在甩摆,就如同天地倒悬,我现在挂在屋顶房梁上一样! 兰姐迅速的融进了我的身体里,身上的力道立刻增强了很多,我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我抠住的巨石,它能承受多长时间...... 以前看过一个电影,说是当中子星靠近地球的时候,巨大的吸引力直接把大地撕裂了,无论万里长城,还是自由女神像,以及艾非尔铁塔,统统的都被吸到了天上,人和汽车之类的更不用说,这些杂物到了天空中,直接变成了银河系群星旋绕的场景,汇聚到一个极点中! 此时的情形和电影中是何其像啊,这饿鬼皇,难道...是要把整个饿鬼界都带到人间吗? 固定我的巨石也开始像松动的牙齿一般,微微的颤动了,看样子马上就要被拽起来,我开始绝望了!不管你法力有多么的强悍,面对这黑洞一般的重力场,不过是大海中的一粒细沙,我现在的垂死挣扎,简直就是以蚍蜉之力而捍泰山。 “兰姐!怎么办?”我惊恐的大叫! 兰姐说:“阿夏,你快刨坑啊,我们再钻到地下去!”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我疯狂的舞动着爪子,想要在这矮山上刨出一个地洞来,然后钻下去!然而我还没比划两下,固定我的巨石,直接从矮山上被拽了起来,以加速度的形式往天上飞! 我吓疯了,猛的一蹦,想要抠住矮山上的其他部位,然而巨大的抽力哪里给我机会,直接像拽小鸡一样把我吸了上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爪子距离矮山土层不过一米之遥,然而身体迅速的倒退,直接倒悬着上了天!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只要被吸住,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当初在那梦中,月儿是甩断了自己的尾巴,才把我送回别墅的。 我很快和饿鬼界中的其他秽物一起,成了苍郁间旋转的“银河系”中的一员,以尘埃的形式悲催的慢慢的往上移动! 我的心累了,去他妈的,爱咋咋地吧!阎王让你三更死,绝对不会留你到天明,一切都是命! 正在我绝望的时候,那大太阳已经慢慢的升了起来,万丈霞光照耀着大地,温度开始迅速的上升! 天,被烧成了红色,火烧云弥漫整个天际,无数道极光在摇摆闪现着,像是一道道贯穿天地的长龙,它们似乎也受到了黑洞引力的影响,微微的发生了弯曲! 我不知道在这所谓的温带,大太阳是不是也那么恐怖,但瞅这气温上升的架势,也着实让人心里发虚,或许...我还没有被卷入黑洞中变成齑粉,就直接被这大太阳的紫外线给烤成狐狸干儿了。 “阿夏,你快看!快看那太阳!”兰姐大声叫了起来。 我失重的在空中盘旋,心已如死灰,兰姐这冷不丁的一声大叫,并不能让我焦虑绝望的心情有所缓解。 “阿夏,你快看啊,好像是阿月!”兰姐又叫了一声。 这一嗓子把我惊呆了,月儿?月儿...大太阳? 我猛的扭头往升起的太阳方向看去,但见在那露出半圆的朝阳中,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冉冉的红里! 大太阳太大了,一个半圆,就足够遮挡半个天,而在远处那通红的日冠里,窈窕巨大的黑影正是月儿的轮廓!我的天!她...又变成了女娲的形态! 夺目的阳光刺眼,我只能看见黑影的轮廓,却看不清具体模样,但那女性的姿态骗不了人,可以想象,月儿变成了那如山般巨大的女娲形象,正站在远方看着这边儿的情况。 “主人出现了,阿夏,我们没事了!”兰姐兴奋的叫道。 我心里却一阵阵茫然,月儿给我的感觉,和玉儿完全不同,倘若,那站在大太阳前的是玉儿,我一定欢呼雀跃,因为我知道,她宁可死,也不愿我受到一点儿伤害,但月儿则完全不同了。我不过是她的一个棋子,我能感觉到,我的生死,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这种直觉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很强烈。 又或许,兰姐是看错了,那不过是另一个巨大的女性饿鬼,正在一步步的向我们走来。 温度越来越高,我想象着,疼,可能就是一会儿吧,死了就感觉不到疼了。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整个大地突然暗了下来,那吞噬天地的大太阳,像是慢慢的缩小,如同远离地球表面一般! “兰姐,你看到了吗?大太阳在缩小,”我吃惊的说道。 兰姐说:“是啊,可是...你看那阿月的身影,似乎并没有变化。” 饿鬼界是十几亿年以后的地球,那小太阳是木星恒星化后的产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兰姐自己的推测,并没有什么证据,这大太阳快速的缩小完全无法用逻辑来理解..... 饿鬼皇也发现了远处的变化,它把如山脉般的双臂放下,身子微微的挪了挪,如同火山喷涌般的鼻息呼呼的喷出绿色的浓雾,如同湖泊般巨大的双眼微微的转了起来。 这表情看得真是太清楚了,我已经被他抽到了面门前,这家伙的身体似乎还在不断的变大,远远超过了刚刚从尸泥沼泽里钻出来时的体积! 离得近了,我看得真切,也终于弄清楚了李叔钻下去的带獠牙的下水道究竟是什么? 那都是饿鬼皇额头上的一个个小窟窿眼,像是涌动的井口一般,我难以想象这怪物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奇怪的窟窿眼,里面儿装的难道是螨虫之类的东西? 那井口儿的獠牙也从一开始人的胳膊长短,变成了硕大的一人多高的巨齿!里面儿的白色粘稠浆状物,不停的沸腾着,像是石灰水冒烟儿一样! 我真的很佩服李叔的勇气,这么诡异的窟窿也敢往里跳,但他成功了,成功的控制了这六道中最恐怖的存在。 “阿夏,你快看,那大太阳并没有变小,好像是成了镜子面儿!”兰姐又大声叫道。 我回头仔细看,果不其然,遮盖半边天的大太阳,虽然光照的部分逐渐缩小,浓缩成黄亮的火球,但原来覆盖的部分并没有消失,而是呈现出透明状的扭曲形态,确实像是镜子面儿,我在那硕大的镜子里,看到了两个人,不禁大吃一惊! 那...那正是李娉娉和月儿,李娉娉趴在月儿背后,诚惶诚恐的样子,月儿也很玉儿一样,异化成了女娲的模样,手里正撑开一把长弓,像是瞄准着什么...... 那原本遮天的大太阳,直接成了巨大的摄像头,凸面儿呈现出了李娉娉和月儿的面孔,像是有意的在告诉我和兰姐,不要怕,我们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月儿的真身 我彻底看傻了!我擦!月儿真牛逼!难道...难道一开始烤灼我的,正是她?她是神,那大太阳正是月儿? 我难以想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之前她差点儿烤死我! 此时的大太阳,让我想起了之前兰姐在女儿寨幻境里给我制造出的空间之门,那空间之门中,呈现的是另一个世界,而眼前这个空间之门里,只有李娉娉和月儿变成女娲后的脸。 那高大的黑影随着太阳的缩小也渐渐的清晰了,我悬飞的高,自然看得远,那正是月儿,人身蛇尾的月儿,她撑着巨大的弓箭,正在瞄准饿鬼皇! 眼前的月儿和饿鬼皇的身体差不多大,离得远,我无法准确的比较,难以想象,变成女娲的月儿,比玉儿牛逼多了! 饿鬼皇像是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张开巨大狰狞的怪嘴,咆哮着朝月儿冲了过去! 这一嗓子的威力,直接震得我瞬间傻逼了好几秒,时间仿佛都静止了。饿鬼皇所在的区域,大地一片黑暗,然而月儿所处的空间,阳光依旧光芒万丈。 它一动,牵扯着周围的气流,还有那如同“银河系”一般的重力场内的事物都被打乱了,无数的碎石秽物,像是暴风雨一样向我袭来,撞击在我的身上,我就像是一叶扁舟,在已经彻底发狂的混淆间无助的存在着...... 兰姐从我身体里又钻了出来,化作一道道兰花锁链,直接形成了屏蔽层把我保护起来,我们两个俨然包裹成了一个兰花茧,在已经失衡的“银河系”中随波逐流。 我被饿鬼皇刚才那一嗓子震得估计大脑皮层都出血了,一直处于迟钝状态,缓了很长时间才醒过神儿,仰天躺着,看见头顶上那呈现出人间景象的黑洞,此时又变回了浓滞乌黑的模样,似乎月儿的出现打断了饿鬼皇计划的进程。 虽然恢复了浓黑的模样,但引力依旧,我和兰姐还是在快速的往天上飘,只是力道不像之前那么纯稳,像是出了故障的电梯一样,时断时续,有时候,我感觉自己一努力,能挣脱重力场,但刚一动,马上又被抽了回来。 一瞬间,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月儿出现的时候,身后是一片巨大的太阳,代表着光明,而饿鬼皇召唤出来的,则是代表着绝望、腐臭、邪恶的巨大的黑洞,这一黑一白,一阴一阳,多么像是阴阳八卦啊。 然而我刚有这个念头,又被饿鬼皇震天的咆哮声惊得身子一凛,猛的扭头向它奔跑的方向看去。 索性这傻逼已经离我们很远了,我不至于再被震晕过去,看着它那穷凶极恶,撑天踏地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夸父追日”的故事,此时的它,就像是在追逐大太阳的夸父一样! 我看不清月儿身影的动作,只是能从透明状的大太阳屏幕中窥探一些端倪,她不紧不慢,搭弓撑满,像是在等着饿鬼皇的一步步靠近! 当初在尸界沙漠中,同样是女娲真身,玉儿用的是长叉,而她的姐姐,用的则是弓箭,我擦!这姐妹俩用的武器都不一样! 大太阳虽然缩小了,但并没有消失,只是浓缩成了一个光点儿,在那天屏的影像中,我看到它浓缩成了一个刺眼的点,慢慢的汇聚到了弓矢的箭头上,因为光线太强了,我无数直视,只是觉得眼珠子一阵阵钻心的胀痛! “兰姐,兰姐,月儿好像把整个太阳都浓缩成了一个点,来搞死饿鬼皇,”我冲兰姐说道。 兰姐没有理我,而是我感觉身子猛的一拽,再抬眼看时,兰姐的一条兰花锁链已经拴住了一个同样往上飘飞的巨石上,将我们两人的身体牢牢的捆缚在了上面。 兰姐这样做,是为了减少周围杂物对我们的冲击,绑在一颗大石头上,总比随波逐流的东碰西撞强。 头顶的重力场虽然不稳,但我们想逃走也是绝对不可能,与其那样,还不如少遭点罪。我也渐渐的感觉到,似乎离黑洞越近了,它的引力重新恢复到了平稳的状态。 此时头顶的黑洞已经成了一片浩瀚的黑海,几乎就在我们头顶几百米处,我感觉一切都晚了,等到月儿来救我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那就是消灭饿鬼皇,哪怕我们都是饿鬼皇的陪葬品。 “兰姐,我看,这来不及了,月儿不可能来救我们了,”我绝望的说道。 兰姐轻叹一口气:“主人应该不会不管我们吧,她连李娉娉都救了。” 从兰姐的语气中我听出来,她心里也没底,因为眼前的情况太糟了,我们马上就要被吞噬了,我实在找不出任何月儿还能救我们的可能性...... 我说:“兰姐,你也说了,月儿是你的主人,主人是不会太在乎奴隶的生死的,或许,月儿现在都没有发现我们,她正在准备和饿鬼皇决斗。” 说话间,强横的吸引力已经把我们抽到了黑洞跟前儿,我也看清了这所谓黑洞的真面目,它不过就是一团浓滞的乌云,像是墨汁的海洋一样,里面儿还不时的窜闪着闪电雷鸣。 翻江倒海的鬼哭狼嚎声从黑洞中传来,我甚至看到了无数伸够撕扯的鬼爪,在向我们招手。 时间根本就不允许我多想,我和兰姐直接一头扎进了黑洞! 进入黑洞中,我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这哪里是什么浓黑的迷雾,纯粹就是粘稠的沼泽,活脱脱就是倒悬天空中的一大块沥青,我陷入其中,动也不能动一下,整个身体都被缠死了! 随着沥青般黑洞内物质的流动,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了,非但如此,泥泞粘稠中,我感觉很多坚硬锋利的东西在我身上不停的抓,分割的痛感不时传来。 我看不见,无法呼吸,整个肺都要憋炸了!兰姐的兰花风暴丝毫不起作用,我想起了小学的时候学过的一片课文《琥珀》,说是一只苍蝇被树脂给粘住,封闭其中,上亿年后直接就变成了琥珀,现在身处黑浓污浊中的我,深刻的体会到了那只苍蝇的感觉。 我内心呼唤兰姐,兰姐给我的回音完全像是老式卡带收录机缺电了的那种感觉,她好像也转不动了。 正在我渴望死亡快一点儿到来,结束这熬人的临死体验时,突然周遭的一切都变成光亮,隔着眼皮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但我无法睁眼,高强度的亮光几乎让我瞬间失明! 光的亮度越来越强,我感觉温度快速的升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趴在山岩上,被那大太阳炙烤的体验。 我想叫,叫不出来,周遭都是烫,不错!又是那种感觉,所不同的是,我完全被束缚住了,根本无法逃脱,炙热的烧烤让我想起了炮烙...... 温度的升高比那大太阳狂晒还要快,我没坚持几秒钟直接丧失了神识。 ...... 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感觉到烫,要命的烫,脑子无法思考,不间断的在极度高温的环境中承受着,如果我现在还有一点儿理智的话,应该会想到,此时此刻,我可能已经进了阿鼻地狱的火湖中了。 “阿夏,阿夏,你快醒醒!阿夏!” “师弟!你醒醒啊......” 我感觉面门一片凉丝丝的东西流了下来,神识开始慢慢的恢复,周身依旧是不间断的炙烤,烫得我无法忍受。 当初在饿鬼界热带,挖掘躲避隧道的时候,我体会过表皮被烧光的感觉,其实,当烧到真皮的时候,因为没有神经系统,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还能感觉到疼,证明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然而,我能意识到这一点,也说明,我没有死。 我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三个女人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李娉娉,兰姐,还有“玉儿”。 “玉儿”依旧保持着神秘的微笑,放眼周遭,我已经不在饿鬼界中,周围是起伏的沙丘,还有阵阵令人窒息的热风,看那蓝的发暗的天空,我知道,此时已经是人间的傍晚时分。 第一百四十七章梦魇 落日黄沙,余晖斜照,映的天空暧昧的绯红,三个女人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一切,都像是在梦中。 兰姐扶起了我,把农夫山泉抵了过来,我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沁润着喉嗓,像灵魂重新灌注进生命里。侧目一看,她们已经把我丢在沙丘中给养挎包给找了回来。 查看了下自己的身体,我已经变回了人的样子,令我吃惊的是,我的衣服完好无损,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我清晰的记得,在我变成九尾狐的时候,身上原来的衣服已经被烈日烤成焦布了......难道说,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我轻咳了一声,抬眼看着月儿,那狡黠的眼神告诉我,她还占着玉儿的身子。 一切都结束了,我浑身茫然的虚脱,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那黑洞沥青里逃出来的,或者说,我还不能确定这里就是人间。 “月儿,李叔...李叔他,那个饿鬼皇,他...死了吗?”我哽了下嗓子问道。 月儿依旧保持着微笑,轻叹了一口气说:“还没有,他不能死。” 我一听这话,心头一沉,疑惑之余,又是满心的失落,是啊,月儿的局还没布完,作为重要的角色李叔,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复杂的矛盾,深邃的阴谋,我是没有心情再去想了,甚至于,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我虽然和李叔是敌我双方,但是在月儿的局中,我们的地位其实是一样的。 我长叹了一口气,不想再问月儿关于李叔的事情,反正我问她也不会告诉我,只是麻木的说了声:“那我们接下来......” “接下来回家啊,难道你要在沙漠里待一辈子啊,”月儿难得露出了俏皮的笑容。 这笑容我似曾相识,有点儿像玉儿,却又不一样,心中闪过一丝难过的酸涩。 兰姐扶起了我,仰望浩瀚的沙海,我们要想回到汽车停驻的地方,还要走相当长一段儿路,我浑身骨骼酸疼,看着我都发愁。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经过这次异界浩劫,李娉娉变得开朗了很多,之前那忧郁的神色一扫而空,似乎即使知道李叔还活着,也并不感到担心和恐惧。 这里面有太多内情不是我一下子就能搞明白的,等什么时候我和李娉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再问她吧。 “老公,这路太远了,你真要我们三个女生走回去啊?”月儿戏谑的问道。 我一愣,那要我怎么样?难道让我背你们回去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疑惑的看着月儿。 月儿假装愠怒的嗔道:“变成狐狸背我们飞回去!” “什么?”我吃惊的睁大眼。 “快点儿,别废话!”月儿说罢,转过身不再理我。 我看了下李娉娉,她偷偷的捂嘴暗笑,兰姐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变成九尾狐在天空中飞,是被逼着的无奈之举,而且是在饿鬼界中,这在人间...也要我这般作为? 月儿的命令我不敢违背,深呼吸了一口气,集中意念开始让自己的身体变化。 还行,一切都变得熟练了很多,我身子缩小趴在地上,又变成了那只白狐狸。 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变成狐狸带她们飞回去,本身不算什么事儿,但我心中却莫名的感到一阵羞辱,我不喜欢月儿对我颐指气使的姿态,我是她的先生,我是她的丈夫啊! 月儿扭回身子,满意的笑了笑,凑到近前,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在爱.抚宠物一样,让我怨怒的皱了皱眉。 月儿捂嘴笑了笑:“呦,你说你,还变了个母狐狸,怎么?你也想当女的啊?” 我一愣?怎么个意思?我现在是母的?我眼珠瞪的溜圆,使劲的抖了抖身子想要变回人形,月儿一把揪住我的脖领毛,训斥道:“别动!老老实实的趴着!” 说罢,她直接骑了上来,然后招呼李娉娉和兰姐也往上骑。 我郁闷的低头直吭哧,又往下瞅了瞅,想看看自己小腹部有没有凸起,真是操.蛋透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个母狐狸,没有伸手摸摸,我弄不清下.体的情况。 等到三人坐好后,月儿使劲的一拧我的耳朵,一阵酸痛传来,月儿大叫:“白狐白狐,快飞!” 她这略显孩子气的叫声让我又想起了玉儿,心里酸的眼泪差点儿流了下来。 我九条尾巴一抖,一下子就窜到了天空中,慢慢的开始翱翔起来。有月儿在身上,那所谓屏障的罅隙空间,不过是形式上的虚线,根本不影响我们的前行,我不用在乎它的存在,直接穿了过去。 说实话,在空中飞比地上走轻松多了,九尾狐的飞行,并不需要翅膀来不停扇来抵抗重力,它更像是一个热气球,在克服了重力场后,尾巴完全起到了把舵的作用。 我慢慢的飞着,月儿揪着我的耳朵控制着方向,她显得很兴奋,像是坐游乐场的飞机一样! 原本行走要花费好几个小时的路程,我十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那停在沙漠中的汽车,一天一夜的风沙已经让它们的车轱辘陷入了流沙中,只能看见前排大灯。 降落下去,月儿又吩咐兰姐把车子给拽出来,她指手画脚的,完全是一副主人的姿态。 我赶紧变回了人形,伸手去摸自己的裤.裆,还好还好,家伙事儿还在.....这他妈的要是把它丢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月儿吩咐李娉娉和兰姐开一辆车,我和她本尊还是开以前的车子,重新启动后,我们向阿拉善左旗的方向开去!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月儿这次自己开车,她说我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我见她心情大好,刚想问关于李叔的事儿,又把嘴闭上了,经历了诸多事情后,我感觉只有兰姐和我是一条心的,我不能啥也问月儿,自取其辱不说,还容易打乱本身已经理清的思路。 我不多嘴,月儿也落得清闲,她哼着歌,车子开的十分的猛,这家伙的车技比玉儿还厉害,也难怪,玉儿也是看她姐姐的操作才学会的。 对于月儿这种可以改天换日的巨神来说,开车兜风纯粹是装逼,见识了她把大太阳化作箭头儿的本事后,我觉得,整个阿拉善沙漠,在月儿眼中,不过是手掌里的一缕细沙...... 令我吃惊的是,她并没有回左旗,而是加满油,直接上了国道,一路向高速开去。 “月儿,我们不回酒店休息休息吗?”我吃惊的问道。 月儿说:“回什么回?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着,我要赶紧回北京,在自己的大床上躺着多舒服。” 我咽了口吐沫,心里琢磨着,你这么牛逼,回北京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何必开车这么费劲,直接...... 月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瞥眼诡异的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吧,睡一觉,我们就回去了,我开车不比我妹妹差。” 她什么都知道,像是举头三尺的神明一样,我说出每一个字,其实都是多嘴。 坐着坐着,我困意上涌,确实,我太累了,不知道是因为一天一夜没睡觉,还是在那黑洞沼泽里被桎梏的疲惫,躺在放低的副驾驶座位上,很快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睡着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在黑暗中飘,就像我变成狐狸以后再空中飞行一样,慢慢的向前方飘去,漫无目的,身不由己。 前方渐渐的有一团白茫茫的光晕,越来越近,像是李娉娉之前给我演示的魄念一样。 虽然越来越近,但总觉得可望不可即,那光晕始终跟我保持了一定距离,而且,渐渐的呈现出了人形。 本能的,我并不觉得奇怪,本身魄念就是人形嘛,不过相貌丑陋一些罢了。然而当我再仔细看时,不禁大吃一惊,整个人开始发抖起来。 那个人形的光晕,竟然是...李叔! 虽然看出是李叔,但是模样已经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他...更像是一具干尸,脸皱得像是枯树皮一般! 更令我吃惊的是,李叔的头型已经变了,他...竟然是留着清朝的那种大辫子,还穿着一身儿的龙袍! 我茫然了,李叔?李叔?你究竟是谁?怎么你也穿着龙袍? 李叔的眼球凸显,但毫无光泽,像是大连尸体展上的标本一样一动也不动,那眼皮和嘴唇好像都被人给割掉了,露出骇人的眼珠子和森然的白牙,那犬齿还锋利的露着,完全就是一副僵尸的嘴脸! 虽然是龙袍,但我感觉不对劲儿,又仔细的瞅了瞅,发现李叔身上的龙袍,那龙爪子上只有四个指头,并不是天子的五爪金龙! 人在梦中,总是理智和感性.交织着,我以前看过类似的报道,同样是龙袍,但龙爪指头的数目不同,代表的含义可是天然之别,四个爪子的,那不是龙袍,而是蟒袍!只是王爷穿的...... 我擦!这是李叔的魄吗?李叔被炸碎后,它的魄来找我了吗? 脑海中仅存的理智给了我如上的分析,我的身子还在慢慢的靠近,像是要马上装上去一般! 我开始害怕了,大声叫着兰姐的名字,说来讽刺,我在危机的时候,第一个相当的,并不是月儿! “兰姐,兰姐!”我大声叫着,却没人理我,整个天地间一片黑暗,似乎只有清朝僵尸装扮的李叔和我,其他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对了对了,兰姐在另一辆车上,她在帮着李娉娉连续作战的开回北京,这可坏菜了,李叔的魄念来找我的麻烦了,我心里一阵阵焦虑,可是...隐约的我记得,我是在月儿的旁边儿啊?在月儿身旁,李叔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我麻烦吗? 我还在焦虑间,李叔那干涸的眼珠子突然动了动,那显现出褐色肌肉的脸颊咧了咧,像是在对我嘲讽的笑。 我吓坏了,拼命的想抖动自己的尾巴,但什么感觉也没有,用手一摸,自己的身体也是一片虚无。 李叔身子转过去后,那粗长的花白大辫子开始慢慢的解开,披散成一片片乱发,然后千丝万缕的细线伸展着,道道向我延伸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纠结的爱 惊心动魄的场景勾起我恐怖的回忆,我.操!这...这是李叔的发丝炸弹!在饿鬼皇宫里就施展过!我知道它的厉害! 我吓坏了,但此时我的身体完全是虚无,只是能看见而已,我清晰的看到那道道半透明的丝线从我面前经过,直接穿透延伸到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李叔那清朝的蟒袍开始飘了起来,他...他好像只有一个脑袋,脖子以下全部都是空的! 我骇然的盯着他,但见一道刺眼的白光袭来,就像是那饿鬼界炙热的死光一样,瞬间把我的意识挥发成虚无! 我猛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吃惊的盯着前方,但见远处的一个没素质的大车,正在开着远光灯,在高速的另一面儿朝我们飞驰而来。 我的心砰砰直跳,侧眼看了下月儿,她若无其事的开着车,丝毫没有表现出倦怠的意思。 “老...老婆,”我轻声叫了一声。 月儿侧脸冲我莞尔一笑:“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唏嘘的说道:“呃...我梦见李叔了,他...好像是清朝的一个什么......” 月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清朝的什么,老公啊,你可真有意思,知道了自己前世是明朝的皇帝,潜意识里把所有可恶的人,都想象成事清朝的东西。” 我知道月儿在跟我虚与委蛇,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月儿冷哼一下笑道:“叹什么气啊?跟个老娘们似的,你别告诉我变成了九尾狐以后,连性取向也变了,我可提前告诉你啊,你要是取向也变了的话,以后不要再碰我。” 我苦笑的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在你面前,像个小丑一样,其实,月儿,我对你也是很有感情的,我们能不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 我的话没说完,月儿直接打断了:“我们怎么了?不像夫妻吗?” 月儿显得有些生气,质问道:“朱启辰,你说清楚,我怎么对不起你了,我是没跟你上.床还是怎么了?我还让我把我妹妹也收了,你还要我怎样?我够大度的了吧。” 我见她生气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月儿,两码事,我的意思是,最亲莫过父母,最近莫过夫妻,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你不是遮着挡着,就是含糊其辞,总之就是不告诉我。” 话已说开,我索性一股脑全都说出来:“我知道,你是神,什么事情都在你的安排下,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一步步的走着,你就跟我说说能怎么样?我又不是不理解你。” 月儿神色凝重,表情有些吓人,我心头一颤,有些发虚。 她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老公,我问你一件事,让你踩在咱们小区的花台上走,你会害怕吗?” 我一愣,不知道她啥意思,懵逼的说道:“不会啊,那有什么可害怕的?” 月儿顿了顿继续说:“你不害怕,是因为花台的高度连半米都不到,但如果,花台下面是万丈的深渊,你害怕不害怕?” 月儿说着,我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恐怖的画面,我擦!我一个人站在只有一块儿砖宽度的花台上,两侧都是万丈的深渊,那将是多么的恐怖,别说那个场景,就是当初兰姐让我看脚下饿鬼界的崇山峻岭时,我都吓的浑身发抖。 见我不说话,月儿冷笑道:“这就是了,很多事情,不是我当妻子的不告诉你,而是你知道真相后会崩溃的,所以,你要相信我,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说的,还有,我也是尽可能的在你思维能承受的范围内,层层剥离事情的真相,比如,你们能看到饿鬼皇的真身,还有那妖尸的操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慢慢的把真相告诉你。” 月儿说的我彻底惊呆了,饿鬼皇的真身...李叔的操作...这一切,都是月儿有意让我看的!她就像是幕后的导演,一切都知道。 “我的真身你也看到了,不错,我们是女娲的后人,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决定一切的主宰,我也是在生死边缘小心的运作着,稍不留神,天地逆转,人间的一切毁于一旦,我既然答应嫁给你,就会对你一心一意,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样对你,对我,都没好处,”月儿解释道。 我愕然的看着她,人间的毁于一旦?为什么李叔和月儿,都喜欢把自己形容成拯救苍生的救世主呢?玉儿从来都没有这些屁话,月儿话中的水分到底有多少? 我潜意识里总有种怀疑,玉儿和月儿,象征着女娲的两种性格,一个是母爱的人性,一个要强贪婪的妖性,一个代表正义,另一个代表邪恶,而作为姐姐的月儿,很可能代表的是负面的一方。 月儿继续说:“只可惜,你老是怀疑我对你的爱,我是不善于表达,不像妹妹那样每天哭哭啼啼,但哭哭啼啼不解决问题啊,我们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其实对你也有担心,我担心你等不到最后那一刻,就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给磨没了。” 月儿说的有些伤感,我的心又茫然自责了起来,一切又成了我的不是,难道...真的是我胡思乱想,把月儿往坏的的地方想,一点点的扼杀我和她之前的美好? 确实像是月儿所说,她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我和她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只要我不说话,月儿都不会主动跟我说,她只是做着应该做的一切,像是一个运行的程序,甚至连好几个月没有夫妻之实这种事,都是最后归结为我没有提。 或许,我真的应该反思一下,我和月儿的感情,应该和玉儿剥离开独立分析,她和玉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抛出姐妹俩戏弄我的成分外,月儿的爱,有她自己的特色,平淡如水,但并不是没有,今天,她算是跟我说出了敞亮话。 在我和她一起去云南的时候,她吃醋,她生气,惩罚我吃她的袜子,我能感觉到那种嫉妒的爱,她是在乎我的,反而是后来,我和玉儿生米煮成熟饭,她一切反倒释然了。 “老婆,”我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月儿的手很冰,让我想起了最开始的玉儿。 月儿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有什么你就说。” “我...我,我其实,”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月儿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其实你爱的是我妹妹,我这样的女人,你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一开始对我的感情,也只是因为把我当成了玉儿。” “不不不,”我摆手道,扪心自问,一开始确实是这样,但仔细思考后,我从云南逃回来后,和月儿的翻云覆雨,以及在洱海别墅阳台前,那大胆刺激的裸爱,完全是另一种感觉。我和月儿之间,有我们的感情空间。 我咽了口吐沫说道:“我其实对你,有很深的感情,我承认,我爱玉儿,但我也放不下你,在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我天天盼你回来。” 月儿又冷笑了下:“你是盼我回来跟我摊牌吧,现在不跟我撕破脸,也是因为我占着妹妹的身子,你怕我做出对她不好的事情,是吗?” 月儿果然是神,她把我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都解剖出来了,说的我无言以对。 “诚然,你心里也想着,坐收齐人之福,同时拥有我们姐妹两个,你自己也矛盾,咳...你们这些凡人啊,真是很麻烦,没办法,谁让我爱你呢,我宠着你的,我连自己最不能接受的底线都退让了,我满足你,我们姐妹都给你了,你也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跟我有很深的感情,你对我的爱,一开始只是性.欲,你想上我罢了,”月儿说道。 她这一番话说完,我彻底无语了,还是那句话,她什么也知道,什么也明白,即使不在我身边,我内心的一切活动都在她的监视下。 见我老实了,月儿又诡异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公,你别惆怅,等这一阶段的事情进行完,我会把妹妹还给你,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第一百四十九章惹怒月儿 月儿之前说,在孩子出生前,要把一切事情解决,现在又告诉我,等事情进行到一定阶段,就把玉儿还给我,让我们一家团圆。 当她说到一家团圆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怪怪的,好像她和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似的。 “那你呢?月儿?”我疑惑的问她。 月儿轻笑了一下:“我?我自然是去忙我的事啊,你又不是很需要我。” “不是的,月儿,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申辩道。 月儿摆摆手:“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性格,没办法,天生如此,我和妹妹长得一样,你和她在一起,想意淫我的时候,把她当成我就好了。” 她的逻辑匪夷所思,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想!把玉儿当成她,看来在月儿的眼里,我和老吴,以及之前死在她手里的那些男人一样,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交谈的很不投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憋屈,我们开了一天一夜,中间都不带休息的,车子直接回了北京。 到了北京后,月儿交代了李娉娉几句,大概意思是按照约定好的去办,李娉娉会意点点头,就开着李叔的车离开了。兰姐把李娉娉安全的送回北京后,乖乖的钻回到我的身体里,和我们夫妻一起回到了家中。 再次回到这个小窝,我心里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危机似乎已经过去了,然而李叔并没有死。我是应该继续上班?还是跟着兰姐和月儿继续历练,一切都茫然无知。 月儿之前说过,要等到李叔收集好我其他六个灵魂碎片后再除掉李叔,但李叔现在在哪儿?那六个碎片又要从何处而寻? 月儿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躺在床上玩儿手机,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我和她的交谈没有任何建设性,索性我也不再问她,利用下楼买烟的机会,拨通了李娉娉的电话。 我用的是李娉娉给我的私人手机,对方关机了,我又用自己的手机打,打了很长时间李娉娉才接电话。 “喂?师姐,你到家了吗?” 对面传来李娉娉懒洋洋的声音:“怎么了?有事吗?” 她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感觉十分的冷淡。 “呃,我是说,关于李叔的事情......” “明天上班再说吧,我现在困的要死。” 说罢,李娉娉就挂了电话,她疏远的态度让我一头雾水,感觉像变了个人一样。 所有的人都变怪了,只有兰姐还是以前的样子,然而自从回到家中,兰姐不知道是不是畏惧月儿的原因,也变得三缄其口,不再跟我说话,我用心语问她她也不理。 失落的回到家中,月儿还躺在床上玩儿着手机,糖果萌萌消这个脑残游戏让她痴迷沉醉。我坐到她旁边儿她也不理我,完全像是以前在办公室里的情形一样。 我看着她,心里琢磨起来,不知道以前是哪个哲人说过,你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哪怕你跪地求她,也不要跟她讲什么是是非非,要么就征服她。 我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风格,或许出其不意,能让她转变对我的态度。 想到这儿,我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扔到床上,月儿吃惊的看着我,眉宇间闪过一丝愠怒。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你!” 说罢,我直接扑了上去,搂住她的脖子激烈的吻了起来。 月儿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身体变软不再抵抗。 她任由我摆弄着,脸上露出鄙夷的不屑,那意思像是说,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流氓就流氓好了,我受够了她拿我当棋子的感觉,或许只有夫妻之事上,我能找回属于自己的征服感。 然而令我崩溃的是,月儿跪趴着背对着我,摆出奉迎的姿势,手又拿过了手机,继续打开游戏玩了起来。 看着她雪白的后背,我是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了,这家伙就是个滚刀肉,任由我施展什么伎俩,她依然故我...... 我又想去夺手机,这次月儿坚定握紧:“姓朱的,你别欺人太甚,你玩你的,我玩儿我的,我碍着你什么了?” 她背着我的侧脸,眼角闪过一丝愤怒,我心头一寒,感觉月儿的心离我好远好远。她现在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毫无欢愉的气氛可言。 略微冷静一下,我决定不再被她怪异的性格打倒,全身投入的缠绵起来...... 我的努力并没有唤起月儿的兴致,她就像个木头一样,顶多轻哼几声,或者下意识的捂下自己的肚子...... “月儿,你的身体呢,我想睡你的身子,”我问月儿道。 月儿不屑的哼了声:“妹妹的不是也一样,我俩是双胞胎。” “不一样!你是你她是她,我想要你的!”我语气变得强横起来。 “切,你真有病,我都说了,我们俩是一样的,而且,你又不是没睡过,”月儿丝毫不买我的账。 我长出了一口气,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说道:“你是我合法的妻子,我就想睡你的,怎么?不行?” 一听我这话,月儿转过身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呦,你现在想起来我是你合法的妻子了?你和阿玉在玉坟成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是你妻子?” 见她终于有正常人的反应了,我也冷哼了一下说道:“那我是把她当成你,如果你们姐妹不跟我玩儿狸猫换太子,我也不会干出那种事来。” 月儿狐媚的眼睛眯了下,妖冶狡猾的笑了笑,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更喜欢妹妹一点,还是更喜欢我一点?” 听她这么说,我觉得今天的手段得逞了,月儿既然计较开来了,证明她愿意跟我做有意义的沟通了,之前的什么接受妹妹啊,你别胡思乱想啊,都是敷衍我的权宜之计,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爱浅了,既然没爱了,那就权且当棋子好了。 我微微一皱眉假装思索了起来。 月儿看我这表情,不屑的冷哼道:“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怎么想了?” “你知道个屁!”我鄙视的看她一眼。 月儿一愣,她没想到我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眼珠子惊异的瞪得老大。 我轻咳了一下嗓子说:“要说夫妻正常生活,我更喜欢玉儿一点,因为玉儿乖,而且会疼人,但要说床上的表现嘛,我更喜欢你一点。” 月儿眉头微微一皱,表情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惊异。 “因为你更骚,男人都喜欢骚一点的,玉儿没有你花样儿多,叫的声音也没你的颤,你还记不记得在洱海阳台上,瞧你那贱样儿.....” “啪!”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打我的满眼金星儿,月儿的力气真大,差点儿没把我从床上扇下去。 “你才贱呢!”月儿气呼呼的说道,脸已经涨得通红。 我心说坏了,出其不意玩儿过头了,月儿真的生气了! 她发狠的看着我,眸子瞬间变成了猩红色,我的心砰砰狂跳,心说怎么个意思?月儿还要杀了我不成? 她瞪了我几秒,情绪略微缓和了一些,眸子也从猩红褪成了粉色。 “姓朱的,我警告你,再敢骂我,我搞死你!”月儿指着我鼻子训斥道。 我紧张的连连点头,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烫。 月儿鼻息长出了一下,把脚丫抬起了,伸到我嘴边说道:“贱男人,给我舔。” “什么?”我吃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月儿鄙视的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少在我面前装,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跟我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偷偷的盯着我的脚看,你好恶心,内心龌龊无比!当时我就想站起来狠抽你一嘴巴,别墨迹!快舔!” ...... 这一次,我又失算了,本以为剑走偏锋,用夫妻的欢愉让月儿变得正常点儿,哪里知道,她放下手机不玩游戏后,开始玩儿我了! 或许我真该长点儿记性,月儿特别喜欢扇别人嘴巴子,玉儿,李娉娉,还有我都被她扇过...... 一直折腾了我好几个小时,我已经成了软脚虾,月儿太坏了,每次我偃旗息鼓的时候,她轻轻向我吹一口气,我的身体登时又像绷紧的弓...... “老婆,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行了,”我向月儿哀求道。此时她在我面前俨然已经成了重影儿。 月儿骑在我的身上,凌乱的头发撒在我脸上,弄得我好痒,她一脸得意的坏笑,气喘吁吁的说道:“贱男人,你不是想和我的真身做那种事吗?行啊,跟我走!我一次喂饱你!” 说罢,她的双手猛的抠住了我的肩膀,长长的指甲探了出来,扎的我皮肉一阵刺痛,月儿的脸也发生了变化,渐渐的过渡到女娲的形态。 我倒抽一口凉气,吃惊的看着她,这姐妹俩变成女娲的样子我不是没见过,但眼前这个...好像跟玉儿之前的不一样! 玉儿是小肚子以下全部是蛇,但上身还是正常女人的形态,然后就是眼睛和头发颜色改变,獠牙探出,指甲变成弯钩儿利爪。 但眼前的月儿,除了这些变化后,上半身也隐隐的泛出了半透明的鳞片,一直蔓延到脖子部位,耳朵也变得细长起来,眼睛微微上挑,哪里还有正神的模样,分明就是狐媚的妖邪!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心说,难道,难道这不是月儿?不可能啊,兰姐已经认定她当主人了,她不可能是别的东西。 我还在瞎琢磨,异化的月儿,指甲一下子的刺透我的肩膀,疼得我嗷嗷惨叫,她猛的拽起我,向天花板飞去! 我的天啊!月儿要干什么,头顶的吊灯眼看就要砸向我的面门! 第一百五十章月亮的秘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屋顶的吊灯,竟然从我面门前穿了过去!眼前一片楼层内部的结构!我惊慌的猛一回头,却看见楼上一家人正在睡觉,接着,就是急速的倒退,一切的一切都拉伸成了光束! 理智告诉我,月儿把我的魂儿拽出来了,就跟当初在额济纳被李娉娉勾出来一样,只是月儿的方式简单粗暴,直接刺穿了我的肩膀往天上飞! 待到周遭稳定时,脚下已是灯火阑珊的北京夜景,所有的建筑都小成了火柴盒儿......车水马龙的街道已经成了扭曲错综的光条儿。 我惊恐的看向月儿,她面朝着我邪恶妖媚的笑着,腮部的鳞片呈现出暧昧的粉红色,像是一朵朵桃花瓣儿。 她背朝着月亮往天上飞,蓝黑的夜幕下,一切又宛如天洞涡旋一般,我又一次被月儿带上了天。上一次是做戏,这一次,是真的要带我走! 她的头发铺散飘逸,仿佛和天地间的黑云连成了一体,月儿笑着,笑的是那么邪恶,一种得意的邪恶。 “月儿,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惊恐的大叫。 月儿嘴角微扬,露出洁白的獠牙:“带你去找我的真身啊?你不是要和我做那种事吗?我成全你。” 我们急速的飞着,像是射向天空的火箭,云层,狂风呼呼的从身边略过,我睁不开眼,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肩膀还是隐隐的刺痛,虽然知道月儿刺穿了我,但感觉却不像现实中那么疼! 终于飞出了云层,天空中一片偌大的月亮,大的简直离谱,遮掉了半边儿天!月儿急速的向月亮飞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爪子已经松开了我,现在缠住我的,是她的头发! 我惊呆了,这...这是要奔月吗?月儿的真身是嫦娥,这是不是太扯了!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下,但见脚下的云层,此时已经变成了翻滚的血红色,就像是地狱血海一样! “月儿!你要带我去哪里?别敷衍我,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月儿!”我脑子都快炸了,就算让我死,也当个明白鬼好不好。 月儿优雅的转过身,飘逸的长发调整着我和她的距离。她呵呵呵的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我是女娲吗?还不知道我带你去哪儿?” “你...你,”我愕然的看着她,她是女娲...可我也不知道她带我去哪儿啊。 “当初人和妖大战,我的前世把群妖赶到了天外天,我现在就带你去天外天啊,去属于我的世界,”月儿说道。 她这话让我瞬间惊成了一坨冰,天外天?女娲舍身堵住的天外天?我的天啊!那里都是群一等一牛逼的妖魔啊! 妖界在六道中,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道,有点儿像移民世界的意思,人和畜生共用一个世界,妖精也可以在人间存在,它们自己也有独立的世界。 月儿所说的前世,就是真正的女娲娘娘,她唤醒了前世的记忆,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原有的修为。 我的灵魂在颤栗,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着,曾经我以为,李叔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魔头,但跟月儿相比,它简直就是尘沙一般的存在,月儿...实在太可怕了! 见我惊恐万状的样子,月儿笑了,笑得是那么张狂,那么得意,而我则彻底陷入了无助的迷茫中,不知道下一刻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这个时候,兰姐说话了:“阿夏,你别害怕,有我在呢。” 我的身子猛的一哆嗦,总是在我绝望的边缘,兰姐站在我的身边安慰我。 我抽了抽鼻息,用心语跟兰姐说:“兰姐,月儿要带我去一个可怕的世界,我心里乱极了,李叔的事情我还没弄明白,月儿又要带我走。” “阿夏,没事的,你稳住心神,心烦意别乱,等到时机恰当,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兰姐说完这话后,就又沉默了,虽是一句安慰,却让我的心平静了很多,幸好有兰姐在...... 她所说的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应该是关于李叔的事情,我对进入黑洞沼泽后的一切都茫然无知,而我是兰姐唤醒的,她一定知道事情的经过...... 月儿转过身继续快速的朝月亮飞去,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强劲的加速度让我有点儿难以承受,整个身体仿佛都被拉伸成了面条。 看着如天般大的月亮,我心中暗想,难道说?女娲封住群妖的所谓天外天,其实...是月亮? 我刚有这个念头,瞬间全身像是被绞碎了一般,身子被拉成了光束,饶是我现在是灵魂状态,依旧不能承受着锥心刺骨的凌迟之痛,一瞬间晕了过去! 这月亮像是黑洞,月儿表演的一切都跟洞有关,我处于一片虚无中,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冥冥中,我像是在母亲胎盘中的胎儿一样,不停的翻滚,旋绕,周遭是无数的水草般的东西,我听见了月儿的喘息声,她离得我好近,就萦绕在我的身边。 我感觉到她的唇在我的耳垂旁呼吸着,沁香的气息令人陶醉,月儿紧紧的抱住了我,蛇的身子在我两腿间不停的缠绕着。 我处于假死的茫然状态,就跟当初在丽江医院里一样,所不同的是,月儿一直在我身边暧昧的抚.摸着我。 这就是她所谓的喂饱我吗?我连动也不能动一下,我心中暗想,然而却也同时惊愕的发现,自己已经有了意识,似乎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了。 我浑身无力睁不开眼,只能任由月儿摆布我的身体,周围芳香而温暖,像是在闺房中一样。 “兰姐,兰姐?”我用心语小声叫着。兰姐并没有理我,耳畔都是月儿的喘息声。 月儿调整着姿势,和我合为了一体,我趴在我身上,粗壮的蛇尾牢牢的将我捆住,身子微微的颤抖。 “你...咳,太坏了,和我做这种事,心里还在想着别的女人,”月儿颤声道。 我心念一沉,她是在说兰姐吗?难道我和兰姐的对话,月儿全能听见? 神明是无所不知的,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偷偷摸摸的和兰姐说话,还以为月儿听不见。 反正我现在不能动也不能说,随便你月儿怎么理解好了,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坨肉而已。 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并不代表没有反应,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进入了月儿的身体,温暖,湿热,让人欲仙欲死的感觉。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似乎不太像是脱魂儿,脱魂儿后虽然嗅觉,视觉,听觉变得出奇的好,但触觉却缺乏了一种真实感,摸什么都跟泡沫一样,但此时,我却感觉像是真的身体接触..... 月儿和玉儿在床上最大的不同是,玉儿喜欢被动,而月儿则更钟情于主动,每次都要骑在我身上,控制欲也特别强,玉儿喜欢和我说话,月儿不爱跟我瞎逼逼,尤其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现在好了,我除了那里有反应外,整个人就是一块木头,随便你月儿怎么折腾吧,我甚至怀疑,月儿是不是有恋尸的情节,不太喜欢对方动。要么就跟女王一样,不允许你有丝毫的反抗,一切都要顺从她的意思。 现在和我做的一定是月儿的真身了,而且还是以女娲的形态,这月儿太狡猾了,把自己的身体藏在了天外天的月亮上,真应了李娉娉那句话,你在院子里端盆水,以为月亮在盆子里,其实,月亮在天上看着你。 我想起了她的名字,齐月儿,这名字好有深意啊,现在的一切,月儿似乎早就导演好了..... 再说这种人蛇状态的羞羞,我和玉儿也发生过,每次她变成.人蛇状态,反应都会特别强烈,像是在艰难的承受。此时此刻,我似乎理解了,和女娲人蛇状态的那种事,是不能动的,你们拴在一起就好,一切都是暗流涌动,和男人与女人不同,难怪玉儿那么难受。 月儿轻轻的把脸凑到我耳畔,轻声道:“舒服吗?” 我无语,你特么又不让我说话,和何必多次一问。 月儿像是能听见我的心声,咯咯的笑了笑:“不是我不让你说,只是你不乖,老惹我生气。” 我感觉那个部位被周遭的肉挤压了一下,月儿抬动了下身子继续说:“在我带你来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我心头一沉,改变主意了?不过又暗自好笑,月儿的心思千变万化,不可捉摸,又不让人问,鬼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呢,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月儿的指尖儿划过我的鼻头,轻轻的还扎了我一下。 她双手捧住我的脸,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意识到,她正在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这就是月儿和玉儿最大的不同了,当玉儿向我提出一件事的时候,总是撒娇似的脸贴住我的胸口,而月儿,则一脸郑重其事,丝毫不容马虎的样子。 “我要你给我当阿肖,妹妹只能做阿夏,还有,我要你当我的坐骑,让我骑一辈子!”月儿语气认真的说道。 我懵逼了,这算是什么要求,月儿当阿肖,玉儿当阿夏,这...这不可能,还有,让我给她当坐骑,这又是什么鬼?真拿我当牲口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囚禁 听见月儿让我做她的阿肖,我当下就急了,我做了她的阿肖,那玉儿算什么?阿肖这种东西只能一对一的!某种程度上来讲,比夫妻关系还要再进一层。 我的灵魂激烈的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奈何身体还是像块儿死肉,我真是想不明白,我的躯壳不是被扔在人间了吗?怎么还像被禁锢住一般。只有触感,却不能反馈,这种感觉活活逼死人! 月儿的手指划过我的哽嗓,轻轻一按,登时肺管儿里一阵奇痒,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睛也能睁开了,但见面前一片模糊,绯红的背景下,月儿雪白的脸微微的晃动着...... 身体还不能动,只是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了,我和月儿正躺在一个挂满红绸布的床上,四周封的很严实,只能看见月儿,还有那起伏着波浪的绸缎。 月儿盘着压在我身上,表情暧昧而诡异,那腥红的眸子像是深邃的血海一样,藏着无穷无尽的心思。 月儿妖黠的一笑:“怎么?你不愿意?” 我使劲的咳了下嗓子说道:“月儿,其他我都能答应你,但我是玉儿的阿肖!我不能背叛她!” 我说的很认真,这是我的底线,我虽然也很爱月儿,但和跟玉儿感情不一样,月儿更像是我前世的妻子...... 我本以为占有欲极强的月儿会生气,没想到她略带鄙视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得用腕关节抵住眼窝,几乎不能自持。像是我讲了一个很傻比的话。 “你...你知道阿肖是啥意思吗?你个傻戳戳!”月儿笑得脸都红了。 我愣住了,眨眨眼,阿肖是什么意思我心里还是清楚的,一生一世的爱人,阿夏是露水夫妻,阿肖才是终生伴侣。 “跟老公老婆一样,但比夫妻还要坚定,阿肖不能离婚的!”我补充道。 月儿笑得更是前仰后合,直接坐在了我的身上,她蛇身的槽洞湿漉漉的转动着,刺激的我登时脊柱神经差点儿被拽出来,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 月儿摇摆着腰肢,捋了下自己的长发,一脸鄙视的得意,说道:“瞧你那贱样儿!我告诉你吧,所谓的阿肖,其实是性.奴的意思!” “性.奴?”我吃惊的看着月儿。 月儿不屑中透着无奈的说道:“你听我妹忽悠你呢,还她是你的阿肖,你是她的阿肖,妹妹年级小,喜欢玩过家家,她一出生就跟你在一起了,但阿肖的真正含义,是私有的性.奴,毫无地位和尊严可言,你明白吗?” 我愕然的看着月儿,之前在女儿寨的时候,多少有些感觉,但不至于像月儿说的那么过分,还毫无地位和尊严,我觉得玉儿都快把我当上帝了! “阿肖怎么能跟夫妻比?顶多算是个私人奴隶,连阿夏都不如,你说你贱不贱,跟我好好的夫妻不当,非要去给我妹妹当阿肖,”月儿捂嘴笑道。 我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该怎么接月儿的话,她让我做她的阿肖,跟玉儿让我做阿肖的含义截然不同,她只是想把我当奴隶! 我有心反驳,但一想,此时是月儿的真性情,我还是不要打断她的好。否则她又跟我打马虎眼,一句老实话也没了。 月儿顿了顿,语气拉长的说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妹妹,又想着祸害我,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我同意你跟妹妹每隔一段儿时间媾配一次,但你要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你是谁的阿肖!” 此时此刻,我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月儿不是好惹的,她其实心眼儿很小,现在的态度和在玉坟下面跟玉儿对话时是一样的,我是她的东西,别人别想染指,所谓的接纳玉儿,只是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跟玉儿那个...... “你言而无信,你不是说过一段儿时间就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吗?”我有些生气的问道。 月儿鄙视的一笑:“此一时,彼一时,若是你不缠着非要见我的真身,或许,我会那么做,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非要和我真身那个吗?既然来了,情形就不一样了。” 说罢,她的手指又是轻轻一点我的哽嗓,我登时脖子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你说的够多了,再叨叨下去,我又要心烦了,不过你放心,我答应喂饱你,就会喂饱你。”月儿暧昧的说着,身子轻轻的压了下来。 她的手略过我的眼睛,眼皮无力的被捋平,黑暗重新笼罩了一切,我又陷入之前冥冥的混沌中...... 我昏了过去,睡梦中,我和月儿不停的在做,场景或是在家里,或是在海滩上,又或是在温泉中,还有高楼房顶上,我们就像机器人一样,无休无止,不知羞耻......直到最后,我感觉自己都融化成液体了,被她吸入身体里。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下都是松软的枯草,令我惊愕的是,我的身体,竟然是九尾狐的状态,白绒绒的皮毛,油黑的爪子。 我下意识的折过身子去看自己的下面,那东西直溜溜的凸显着,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是公狐狸! 然而少时,我马上醒过神儿来,我在哪里?月儿在哪儿,我记得我们之前是躺在一个裹着红绸子的床上,怎么又把我扔进山洞里了?还直接就是九尾狐的样子。 我赶紧变回原来的身体,然而令我惊恐万状的是,我居然变不回去了!不管怎么努力也没用,我想象着自己的头像,但用爪子摸了摸脸,我依然是狐狸,根本没有变回人! 我的天!坑爹啊!我惊恐的蹦了起来! “兰姐!兰姐!”我尖声大叫,声音还是那种类似于女性的声音,听得我自己都毛骨悚然! 我叫了好几嗓子也没人理我,我彻底疯了,又想起了月儿之前说过的话,给我当一辈子坐骑,难道,我真的变不回人了吗?当初在阿拉善沙漠里,她骑到我身上在天上飞,早就有这个心了,当时是试试舒服不舒服!我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连我也下手! 我惊慌的往山洞外跑,山洞很深,跑到洞口前我彻底傻了!但见洞口外乌蒙蒙的全是浓滞的红雾,根本看不清外面儿的情况!那翻滚喧嚣的架势,令人望而却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我似乎...似乎是被囚禁起来了。 我想了月儿以前给我讲过的故事,苗疆十万大山中,有一个哭洞,里面全是被元兵封住的苗人,用大火烧山,这些苗人全都被困死在里面儿,从此,一到刮风下雨,山洞的石头就会哭...是以为哭石。 这跟眼前的景象何其的像啊,月儿似乎没有说假话,这个哭洞确实存在,只不过现在是在囚禁着我。 以前种种的过往在脑海里闪过,凄迷动人的玉儿,苦大仇深的李娉娉,坚毅果敢的兰姐,还有最早先那不堪回首的屌丝生活,一幕幕,像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梦。 我的爪子搭在墙面上,用力的抠着,想象着和饿鬼界一样,可以打出一个洞钻出去,但情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乐观。我黑油油的爪子,在石壁面儿上,只是抠出了一道浅浅的凹痕。 我哭了,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流,我想玉儿了,她现在应该回魂了吧,身边躺着一个如同死人的我,玉儿该多着急啊。 我快被月儿玩死了,她究竟想要我怎样,不如来个痛快的,总比这囚禁好。 努力的思索,我还是跟不上月儿的节奏,就像她把我从前世的棺材里救出来,一脸的含情脉脉,搂住我的脖子激吻,让我心里还一阵阵的内疚,内疚背叛了自己合法的妻子。 她的许诺,我是那么的相信,只有她是和我一心一意的,其他人都是有小算盘的.....让我在任何情况下,都只相信她的话,可...她什么重要的信息都不跟我讲,还编造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还把我给关到了这个地方。让我给她当一辈子驴。 正在我绝望无助的时候,山洞外面,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我心头一凛,这是谁?是月儿吗?看着那炼钢炉一般的洞口儿,我实在没勇气靠近。然而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翻滚着红雾的洞口涌出一股烟气,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我一看,顿时大喜!进来的,竟然是兰姐! “兰姐!你去哪儿了?这是哪里?为什么把我关起来!”我冲兰姐大声问道。 兰姐快步走到近前,用手摸了摸我的头,说道:“阿夏,这是主人的珈尸山,我出去给你找了点吃的,主人让我照顾你。” 我呆愣的看着兰姐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里面儿装的是些类似于琥珀质地的蛋,大小和寻常的鸡蛋无二,黄橙橙的半透明胶质中,藏着类似于蜥蜴的小东西。 我吃惊的睁大眼,问道:“兰姐,这是什么东西?” 兰姐说:“这是鸟龙的卵,阿夏,这里是天外天的妖界,我们要想活下去,要靠自己!” “要靠自己?”我吃惊的看着兰姐,半天琢磨着她这话里蕴藏的意味。 “对了兰姐,我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我变不回人了!”我惊恐的看着兰姐问道。 兰姐轻叹一口气:“阿夏,阿月只是把你的魂儿带到天外天了,你的身体还在人间,她给你找了一个九尾狐的身体,所以......” “所以我变不回人了是吗?”我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兰姐说:“暂时是这样的,不过你不要灰心,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主人会让你变回去的。” 面对兰姐的安慰,我欲哭无泪,月儿把我的灵魂抽到了月亮上,她说的明白,让我给她当一辈子坐骑,哪里还有机会变成.人。 更可悲的是,我现在还是个糊涂蛋,对一切都茫然无知,只是个可悲可耻的存在。 “阿夏,你吃点儿吧,”兰姐拿起了一个鸟龙卵凑到我嘴边儿。 我一甩头,避开了兰姐的手:“我不吃!” 见我不开心,兰姐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山洞外面儿突然传来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山石在往下落,兰姐仔细一听,登时神色大变,惊恐的说道:“坏了!阿夏,我们快躲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靠自己活下去 “兰姐!怎么了?”我惊愕的看着她。 “别说了!”兰姐直接抱起了我往山洞里面儿跑。 月儿给我的九尾狐身体,似乎还是未成年的状态,兰姐把我抱在怀中,就像是抱小狗一样,我们快速的窜到了洞穴的最深处。 令我吃惊的是,一般即使要逃跑,兰姐也是兰花风暴做助力,直接卷起一道旋风往里吹,怎么现在也跟普通人一样,只知道抱起我往里跑,难道...她的法力也尽失了吗? 兰姐抱着我躲到了山洞的最里面儿,看见一个比较宽的夹缝,直接把我扔了进去,然而侧身往里躲,一番挤蹭后终于侧身钻了进来。 “兰姐...什么东西来了?”我小声问道。 兰姐眉头紧皱,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小声嘘着,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 山洞里传来了碎石碰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钻了进来,而且数量很多,不止一个。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才兰姐说,给我吃的,是什么鸟龙的蛋,这鸟龙是什么东西?会不会跟侏罗纪公园里的翼龙一样,这些翼龙钻进山洞里来找回自己的蛋了?我如是的想着。 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跟着发毛,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一到这种紧张的情况我就想上厕所,现在变成九尾狐了,依旧改不了原来的习惯。 渐渐的,我透过岩壁的缝隙,看到了那是什么东西,不由的惊得目瞪口呆! 眼前这个怪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们的身子像是野猪,脖子后面儿一圈儿长长的倒刺,脑袋确是像犬科动物的,嘴巴很长,下颌骨很发达,那鼓胀的腮部展示着这家伙惊人的咬合力! 它们用鼻子嗅着,一点点的往山洞深处走,我吃惊的看着它们,心说这他妈的不是核辐射变异的怪物,就是远古时代的已经灭绝的物种,又像是狼,又像是猪,简直可以叫做狼猪! 健硕的身体证明它们有极强的爆发力,虽然脚和猪一样是蹄子状的,但是可以想象,这东西朝你朝你冲过来,爆发力不亚于一颗炮弹! 我感觉兰姐的呼吸都停止了,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身子下意识的往里又挪了挪。 之前的兰姐,天不怕地不怕,一直都是以强势的姿态示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兰姐如此胆怯! 我现在基本已经可以判定,兰姐的妖法全没了,不然不会怂到这个程度! 这些狼猪不像是只进来找鸟龙蛋的,它们在探索,寻找这个山洞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生物,我真是想不明白,月儿如果是这个什么珈尸山的主宰的话,为什么会容忍这些东西横冲直闯,把我和兰姐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我们的缝隙,在山洞底部的侧面儿,这群家伙要是智商够用的话,一定会凑到跟前看看,看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瞧兰姐这恐惧的架势,怕是凶多吉少.......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甚至让我感觉像是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我去!这干的什么没屁.眼子事儿,我不至于一来天妖界就直接挂了吧,我好歹是女娲的坐骑啊,月儿你...... 焦虑间,那狼猪们已经走到了山洞底部,一个侧身,黄橙橙如灯泡般的眼珠子就瞥见了我们! 我觉得我和兰姐真是够蠢的,这个缝隙并不隐蔽,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这下可怎么办?这帮家伙真的那么恐怖吗? 我从那怪诞扭曲的犬科动物脸上,看到了狰狞的笑意,不错!那家伙正在冲我们笑,说实话,我并不害怕它们,除了模样古怪外,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那肥猪般的狼猪,后蹄儿蹭着地面,看样子像是要朝我们冲过来,其他的几个狼猪也凑到了,我灵机一动,冲兰姐说:“兰姐,躲是不行了,我们赶紧爬到洞顶上去,这帮家伙这么胖,一定爬不上去的.....” 兰姐痛苦的摇头道:“阿夏,你不懂!”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山洞开始摇晃了起来,大块儿大块的石头往下落,俨然像是要坍塌的架势,我心头一惊,怎么个意思?月儿来救我们了吗? 那群狼猪见状,登时紧张了起来,不再理我们,争先恐后的往山洞外跑! “兰姐,月儿来救我们了,”我激动的说道。 兰姐焦虑的摇摇头:“不是月儿,是那鸟龙,它也跟来了!” “鸟龙?” 我的话音刚落,这个山洞摇晃的简直像是八级地震一样,我们躲藏的缝隙瞬间变窄,兰姐见情形不对,立刻揪住我逃出了夹缝! 她也想往外跑,但路已经被落石封死了,周遭天旋地转,这个洞俨然已经被封成了坟墓! 兰姐见逃不出去了,蹲在一个角落里死死的抱住我,她低下头,用胳膊护住我,不让洞顶的碎石砸住。 看见兰姐这番举动,我恐惧之余,心中升起了一团团暖意,在最危险的时候,兰姐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这种行为,除了母亲以外,怕是没有人再能做到...... “兰姐,到底怎么了?这鸟龙......月儿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们?”我惊恐的看着兰姐问道。 兰姐哀伤的叹息道:“她不会来的,阿夏,一切都是命,我们可能逃不出了......” “兰姐,你说什么丧气话,你很厉害的啊!你直接一个......” “不一样的,阿夏,那是在人间,而现在是天妖界,一切,都要重新洗牌,”兰姐绝望的说道。 我懵逼的抬脸看她,不知道她所说的这重新洗牌到底啥意思?这跟月儿来不来救我们有什么关系? 兰姐被漫天的尘雾呛得直咳嗽,顿了顿继续说:“阿夏,阿月交待过,我们能不能活下去,要看自己,她是绝对不会破坏游戏规则的,来到这个天妖界,一切都归零了,要想再强大,除非吃掉别的妖,否则......” “否则,怎么样?”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这里弱肉强食,你不吃别人,别人就吃你,所以,阿夏,你要想恢复九尾狐的妖法,就必须吃东西,我刚才趁着你睡觉,出去给你偷鸟龙蛋吃了,但没甩掉身后跟着的尾巴......” 我瞬间愣住了,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在这个倒霉的天妖界,要么你吃掉别人,强大自己,要么被别人吃掉,成了补充别人修为的粮食,或许,刚才我吃了那所谓的鸟龙蛋,就可以施展幻术,不用再害怕刚才那些狼猪了...... “阿夏,我估计,我们出不去了,我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兰姐哀伤的说着。 看着兰姐绝望的样子,我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总觉得自己不会这么窝囊的结束,我是母神的男人啊,月儿真的舍得我去死? “阿夏,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兰姐的话音刚落,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了她的头上,兰姐登时血流满面,吭都没吭一声身子栽倒,她在栽倒的时候,还本能的用身体压住了我。 我瞬间僵成了一坨蜡,兰姐...兰姐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我不相信,这,这不可能! 眼前都是碎石扬起的尘雾,我什么也看不见,震动还在持续着,幸亏我的身体小,可以缩成一小团,不然也会跟兰姐一样被砸死! 我心中还有无数的疑问没搞明白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活埋了,我不要!我不要兰姐就这么死。 “兰姐!兰姐!”我大声叫着。 兰姐脑袋上的血一滴滴的流在我的脸上,没有血腥儿味,完全是兰花的香气.....紧接着,我感觉身上一轻,兰姐的尸体化作了一朵朵兰花,枯萎凋零在我的身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生存之道 看着枯萎的兰花,我彻底傻了!半天才反应过味来,兰姐真的死了!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女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我的天! “月儿!月儿!”我嚎啕大叫,然而封死的山洞里连回音也没有,要不是我身体狭小,也会跟兰姐一样被活活砸死! 我用爪子碰触着那些枯萎的兰花,它们已经成了黑黄色,像是烂菜叶子,兰姐临死的前的话还在我耳畔回荡:阿夏,我,我真的爱你! 我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心中满是对月儿冷漠的震惊!原来,我和兰姐的命,在她眼里竟然是这么的不值钱,她让我们顺其自然,自生自灭!而这一开始,兰姐就死了。 伤心、悲愤、迷茫、焦虑、恐惧,各种负面情绪逼的我要爆炸,但我知道,眼泪不解决问题,既然命运如此安排,我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总比前世吊死煤山强。 我用爪子不停的抠着坍塌堵死的乱石岩壁,一点点的拓展周围的空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至少在这里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袭击我。 游戏规则我已经知道了,弱者是可耻的,指望别人没用,强大自己才是王道!经历了这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悲欢离合,我要么是被别人保护,要么是别人赐予我某种能力和武器,然而我自己,却从没真的强大过,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强者! 我不停的抠着,抠着,挠出了一条窄窄的通道,爪子红肿磨破,我继续咬牙坚持,虽然进度很慢,但我的心不再迷茫了,我有智慧,一定可以斗得过这些愚蠢的妖类,等到我无限强大时,才有和月儿对峙的本钱。狐狸并不是生物链中的下游,我一定可以的! 兰姐是我心底最痛的疤,我不敢去想,只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哀伤带来的痛苦,我抠着抠着,突然挠到了一个很扎人的东西,不由爪子猛的缩了回来! 爪上殷殷的鲜血渗了出来,什么东西把我扎破了,我猛然想到了什么,那狼猪.....对!就是它们,前面好像有一头被落石给卡住了,没有逃出去! 我心念一动,又是紧张又是惊异!我去!这东西,算是我第一个猎物吗?我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凑,果不其然,在一块巨石下,一头健硕的狼猪被压在缝隙间,它的脊柱好像被砸断了,?趴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位于它的前侧面儿,它的头转不过来,但刚才的接触已经让它意识到洞穴深处还有其他生命的存在。 那狼猪缩紧脖子拼命的蹭了一会儿,硬是挪露出了半张脸,灯泡般的绿眼珠子看到了我,眸子里射出了怨毒的光! 饶是之前怕它怕的要死,但它现在脊椎都断了,操!谁怕谁啊?我又往前凑了凑,寻思着从哪里下手。 这家伙活脱脱就是一辆全副武装的坦克,动物最要害的部位是脖子,然而它脖子上却长满了锋利的倒刺,其他裸露的皮肤也硬得像生铁一样,微微的还泛着金属光泽,擦!这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搞。 那家伙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眼珠圆瞪,发出了类似于虎啸般的怪吼,拼命的扭动着身躯,像是要从桎梏中挣脱出来。 然而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它确实瘫痪了,胯部的肌肉动都不动,活脱脱就是一滩烂泥。 我思量了一番,想出了一个极为恶毒的办法,要想弄死它,还是要从最柔软的部位下手,就是它的眼睛,眼睛直通脑腔,把大脑扣烂了,不死还等什么? 不是我心狠歹毒,在这个天妖界,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环境,而且,要不是这群王八蛋冲进洞里,兰姐也死不了。 想到这儿,我身子往前一探,抬起前爪,以极快的速度向它的眼珠子抠去! 狼猪本能的一闭眼,头使劲的往后挪,但空间被限制死,它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噗嗤”一声,我整个爪子插到了狼猪眼眶里,它身子剧烈的一抖,嗷一嗓子,震得整个封死的山洞,几乎又摇晃了起来,那压住它的巨石也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我惊得往后一拽,利爪挂着被掏烂的眼珠和烂肉从它眼眶里拔了出来。狼猪疼疯了,脑袋死命的摩擦着墙面,把脸又挪了回去,它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冲它眼睛来一下。 看它疯狂癫吼的样子,我能体会到有多痛苦,鲜血汩汩往外冒着,整个山体间都回荡着它痛苦的吭哧声儿。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下意识的把爪子上的污血用舌尖儿舔了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古怪的动作来,难道是身体换成了狐狸的本能吗? 本以为满嘴会是那种恶心的血腥味儿,却不成想,味道竟极为甘甜,我整个腮帮子一阵酸麻,像是吃到了很久没吃过的美味一样! 我的天!这种感觉很神奇,我竟然被这血腥味儿深深的吸引了! 特别是眼珠子里的汁水,那感觉就如同松花蛋的味道一样,简直让我欲罢不能! 记得以前看过《聊斋》,说是人转世变成了狗以后,看见了粪便痰唾之类的东西,会觉得极香,我现在变成了狐狸,难道味觉系统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 血腥味还是血腥味,但我却丝毫不抵触了,肚子里一阵阵咕咕叫,这狼猪的眼泡儿直接打开了我的胃口! 去他妈的,一不做二不休,我挠蹦到了岩壁上,扒开了一层层松土,找准一个位置,继续去抠它的伤口。 狼猪虽然能活动的空间有限,但并非完全不能动,它另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简直要喷出火来,锋利的獠牙呲着,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护住自己的另一只眼。 我瞅了瞅这架势,还真不好下手,搞不好会被它咬一口,这家伙的咬合力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要算计好了再行动。 我用爪子往狼猪的脸上使劲的扑弄尘土,灰尘很快迷住了它的眼,它睁不开了,只是张开嘴不停的瞎比划,我从墙上抠下了无数的碎石,拼命的往它嘴里扔。 这兄弟可够糟心的,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残忍的虐杀一个动物,但是没办法,我不杀了它,它就会杀了我,更何况,这家伙挡住我要出去的路了! 若是寻常的狗,遇见了这种情况,会把嘴闭住,然后利用听觉判断对方离自己的远近,做出蓄势待发的样子,如果敌人敢靠近,上去“钪叱”就是一口,但这种狼猪,巨型的下颚带来的是极低的智商,它只是会张嘴摇头,很快嘴里塞满了石块儿,惨叫咳嗽声儿不断...... 去你妈的!我一个爪子又掏了出去,那血腥味儿强烈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一次,我又得手了,整个前臂都快没入它的眼眶里! 狼猪的嘴巴猛的一张,扭头侧着咬,把我的前肢死死的抵在石头上! 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我感觉骨头都要被它顶碎了。狼猪见碰触到了目标,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撞,整个身子都被刺激的触电般的狂抖! 这个时候,我如果要是本能的把胳膊往外拔,那我的前肢肯定就费了,相反,如果我继续推进,直接抠破那薄薄颅骨片,直接抠烂它的脑髓,说不定能中止它的动作! “咦!”我发狠的一咬牙,整个前臂探了进去,自己的脸已经快和狼猪那充满恶臭的嘴接触到了。 爪子碰到脑腔里带窟窿眼儿的地方就死命的抠,狼猪的头侧压着我,胳膊关节被压得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 终于,我的指甲抠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爪指间感觉到黏糊糊的事物在往外流,狼猪登时就不动了,身子只是本能的一抽一抽...... 时间,时间,只要我一直在破坏,死亡就会席卷这个肥硕的身体,我如是的告诫着自己。 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狼猪终于像是烂冬瓜一样脑袋耷拉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我忍着剧烈的疼痛,将胳膊缓缓的从它的眼眶里抽了出来,我似乎明白月儿为什么要把我变成类似于小狗般大小的九尾狐了,这小,有小的好处,不然胳膊还伸不进去了! 黏糊糊的抽出了胳膊,我开始贪恋的舔舐了起来,别说,味道比想象中的要好多了,尤其是脑浆,还有淡淡花生酱的味道。 吃着狼猪脑补的精华,我似乎更加理解动物界的游戏规则了,你死了,你就是我的美味,我死了,我就是你的大餐,所以,不仅仅是活下去的问题,更是贪婪和欲望! 我从狼猪的眼眶里掏着碎肉、鲜血以及脑浆的混合物,感觉自己像个印度人,用手抓东西吃饭。胳膊阵阵的剧痛提醒我伤的不轻,骨头应该是裂了,但我什么也不顾了,先吃饱再说。 直到我把它的头颅掏成了空壳儿,连舌头也吃了,总算是饱了,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我的动作和狗一模一样,要不是之前的记忆,我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动物了。 兰姐说,吃了其他妖孽的身体,自己可以强大,但我抽了抽鼻息,感觉除了饱了外,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想象变回人的样子,但尝试了很多次,我依旧是那只狐狸...... 咳!要是兰姐在我身边就好了,她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呢,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世界里。 吃饱后,我继续用爪子抠着逃生的通道,我要到那充满红雾的外界去,虽然我知道外面充满了危险,但在这里面,等氧气耗完后,我也是死路一条! 然而接下来的路并不顺利,面前都是跟小房子一样大的巨石,月儿给我的洞穴太不结实了,我简直就像开隧道的民工。 爪子都快磨烂了,往前推进了一两米后,我彻底累瘫了,想要出去遥遥无期,我又开始有些绝望了,再这样拼下去,我的爪子就费了,毕竟角质层不是那么容易长出来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微微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禁身子猛的一惊! 第一百五十四章妖物的秘密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狭窄空间里,除了我和死狼猪外,还有一个未知的存在,它一直隐藏在角落里,伺机对我...... 我猛的一回头,四下里什么也没有,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天妖界,我不会法术,并不代表其他的妖不会,这家伙说不定已经隐身了起来。 正在我紧张纠结的时候,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又响起了,这次我听得真切,是从死狼猪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我心头一惊!我去!这家伙还没死?脑子都被我掏空了。 我疑惑的瞅着狼猪的身体,但见那血肉模糊的嘴里,竟然隐隐的射出微弱的白光...... 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微弱的白光也特别的显眼,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一定是什么东西,也闻见了血腥味儿钻进狼猪的体腔里吃东西去了,可...可这会是什么? 都能发光了,可见这东西的修为不简单,会不会是山洞里的老鼠精,或者是蛇精之类的。操他妈的,月儿给我安排的环境太险恶了! 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说不出像啥,但并不难闻,我微微的往角落里挪了挪,眼睛死死盯着狼猪开启的烂嘴。 但见微弱的光线开始变强,这东西好像吃饱了往外钻呢。看样子它的体积不大,应该是老鼠的可能性更大点,又或者.....会是甲虫之类的东西,一想到这儿,我浑身哆嗦了一下。 不一会儿,这东西终于钻出来了,整个山洞罅隙都被照亮了,我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那竟然是一个鸡蛋大的,椭圆形的珠子! 珠子呈现出半透明状,像是一块通透的白玉,微微的闪着幽幽的光芒,我盯着它发了好长时间呆,这是什么东西啊,从来没见过! 不能完全拿动物界的认知去衡量这天界的妖物,它们才是祖宗,人世间的动物都是它们不成器的后代,对于这种未知的事物,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但是我盯着它看了很长时间,它不像是有生命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块石头,而且光芒也在不停的变换着颜色,就像是七彩键盘一样。 我去!这家伙钻出来后,那咕噜咕噜的声音也停止了,难道说,它不是某个妖物,而纯粹就是狼猪身体里的东西? 一时间,我想到了玉儿之前说的话,外界的人很坏,会把我们炼化成妖丹,难道,眼前这个,就是狼猪的妖丹?我的天! 当然,这是乐观的猜测,还有一种可能,这是个物化妖,被狼猪吃掉后,见狼猪已经死了,所以从胃里钻了出来......它现在看似平淡无奇,实际上,也在和我对视。 想得越多,脑子越乱,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人不能总是往悲观的地方想,我吃了狼猪的脑髓,那应该算是精华所在了吧,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像是兰姐说的那样功力大增,难道,我还要吃掉这个妖丹吗? 思前想后,我决定试一试,反正命就一条,干脆赌一把,不然活着也是遭罪,要是像兰姐那样死掉了,倒是也歇心了。 我凑到那珠子的跟前,用前爪轻轻的摆弄了一下,但见珠子上一层层白色的雾状气息,开始快速的往我皮毛里渗透,像是吸附一般。 说来也怪,当那气息进入我的毛孔时,我竟然说不出的舒畅,整个关节都酥麻了起来。 看来,妖丹可能性比较大,我又用爪子碰了碰,那东西还是没反应,确实不像是有生命的存在。 如果说,这东西是妖丹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有啊,月儿给了我个九尾狐的身体,不给我妖丹?可是.....我的妖丹也是这个样子吗? 我微微的把头低下,凑了过去,那白珠子上的气息,直接像是抽油烟机一样快速的往我鼻孔里钻,我顿时神清气爽,像是三伏天喝了一大口碳酸型饮料一样,看东西都清楚了! 我靠!好东西!我二话不说,张开嘴一口把它含进了嘴里! 那珠子很大也很坚硬,牙齿死死的咬住,滚滚的气息往喉咙眼里钻,我开始发愁,怎么把这个破玩意儿给吞下去,囫囵吞枣肯定不行,那我非要被噎死不可。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不消多时,随着气息不断的被我吸入,珠子开始变小,从鸡蛋大,慢慢的成了鹌鹑蛋大小,我还是不敢一口吞下,默默的等着它继续往小过渡。 几分钟后,那原来鸡蛋大的白珠子,竟然全部消失了,在我口腔里无影无踪,我去!这...这太神奇了吧。 与此同时,我感觉胸腔里一股股气流在奔涌,五脏六腑都通透了一般,最后全部都融汇进小腹部。 这一圈儿走下来,我明显感觉自己和之前不一样了,力气就不说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拥有感,就跟兰姐冷不丁钻进我的身体里一样。 我想明白了,我的体内,也有一个妖丹,我的妖丹吞噬了这狼猪的......我擦!这才是天妖界真正的游戏规则,我算是彻底领悟了,可不是吃掉猎尸体那么简单。 一阵阵饥饿感又翻涌了上来,我开始继续掏着狼猪的尸体,我发现吞噬了它的妖丹后,它的皮肤也不像之前那么坚硬了,爪子用力一划,也能划开了,我的攻击力明显增加了许多。 避让开一些危险的倒刺,我把狼猪给开膛了,在压住它的巨石边缘处,吃着它的内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它的内脏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一番饕鬄后,我感觉,这家伙的肝脏最好吃,确实有点儿猪肝儿的味道。 吃饱后,我再次来到了隧道最前端,重新的挖抠了起来,这一次,我明显感觉不一样了,爪子变得更加锋利坚硬。 之前掏抠那巨大的石头,就像是在花岗岩上挠,费了老鼻子劲也不能推进一点,然而现在,虽不至于如饿鬼界那样,像是掏豆腐渣,但也如同抠木头一般,明显利索多了。 我心中愕然,这才是吃了一个狼猪的啊,我去,要是吃上十个八个,那我岂不? 更令我无法理解的是,狼猪的妖丹如果如此神奇,它还至于被困在这里面儿吗?这妖丹中似乎蕴藏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的眼珠子好像也能发出微弱的光,眼前的石面上映照出两个细小的光点儿..... 不知道挖了多长时间,当我再次精疲力竭的时候,碎石后面儿传来呼呼的风声,我心头一喜,快了,快了,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其实,这一路上,我也在不停的寻找,那群狼猪逃跑的时候,还有没有剩下的鸟龙蛋,在匆忙中没有带走。不知道吃了那鸟龙蛋以后,我的身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兰姐说过,任何一种妖物,都有自己的专长,比如,狐狸精善于蛊惑,制造幻术,而狼妖,则是可以吸收别人的妖力为己所用,类似于夺魂,像兰姐那种植物成精的妖精,那本领就更大了,直接渗透进大地里,几乎没有它办不成的事儿。鬼知道这些智商低下的狼猪有什么特长? 这家伙的智商能在这么险恶的天妖界生存下去,看来情况似乎也没我想象的那么糟。 我放慢了速度,一点点的抠,想先抠出一个小窟窿来,用眼睛偷偷的往外面儿看看。 周遭如果安全的话,我再往外跑。 我抠弄出了一个窟窿眼儿,一股股红色的雾气涌了进来,我知道,已经通了外界了,很快容纳我身躯的狭窄缝隙中,也都充满了红雾,而我,也能看清外面的情况了! 当我看清外界的情形时,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操!我担心的事情果真发生了,但见外面儿有一群奇怪的动物,像是豹子,后背上长着一对儿翅膀,尾巴也是耷拉着好几条,正在洞口儿游弋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占山为王 混沌的天地间,只有红黄两种色调,像是掺着脓液的污血,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荒山戈壁,丘陵壕沟,外界的情景跟玉坟后的世界很像,所不同的是,这里雾霾很重,仿佛是在火山口附近。 门口这几个长着翅膀的豹子,也有好几条尾巴,不禁让我产生了遐想,在这天妖界中,动物长许多尾巴是不是很普遍的事,九尾狐也算不上什么另类的存在,那狼猪的屁股后面我倒是没怎么注意..... 我还在瞎琢磨,突然,那几个家伙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纷纷朝我看过来,惊得我浑身一哆嗦! 擦!被发现了,我下意识的往后一退,那几个家伙“蹭”的一下就冲了上来,迎面就是炙热的火光!我的天!这帮家伙竟然会喷火! 我惊得浑身关节儿打架,猛的往洞穴里退,烈焰已经涌了进来,炙热的高温烧灼得我迎面刺痛,蛋白质燃烧的臭毛子味儿很快充斥了鼻息!与此同时,岩石抓抠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帮家伙正在往山洞里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给我思考的工夫,我没想到生存环境这么恶劣,月儿给我扔的地方,根本就活不下去!刚出去透透气儿就被火焰喷射器给喷回来,什么他妈狗屁玩意儿! 我退回到了山洞深处,火苗子呼呼的从隧道的回折处往里喷,内部的温度迅速上升,狭窄的山体空间内,瞬间成了锅炉! 恐惧再次把我淹没,我听外面的动静,似乎那些家伙对于挖洞并不是很在行,只是守在洞口不停的往里喷火。 它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刚刚钻出去的时候挺小心的啊?难道是气味儿?动物对于气味是很敏感的,可我怎么闻不见它们身上的味儿。 这帮家伙不像是有意在洞口儿等我的,它们也是路过,无意间发现这坍塌的山洞里还有其他的生物。 山石都快烧红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瓦罐儿叫花鸡,那死狼猪身上冒出嗞嗞的肉香味儿,仿佛唤起我前世的记忆,现在变成了狐狸,如同过了一世一般。 为了不让自己烧伤,我又躲回到了兰姐被砸死的地方,在这个狭窄的角落里,兰姐的碎屑已经融进了泥土中,我分辨不出来了。 无法抑制的悲痛再次涌入心头,一件件往事仿佛历历在目,一切就像是在昨天,我哭了,哭的像个孩子,我想起了兰姐对我的好,她的忠贞,她的执着,她的付出,她的无怨无悔......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泥土里。 我这辈子欠兰姐的太多了,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其实...我也想过,假如我和她是一对儿...... 眼下的处境,我找不到,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只是默默的承受这个过程,而自己,也可耻的变成了狐狸,一时间,我甚至想自戕在兰姐的埋骨处,不想再活了。 正在我伤心欲绝的时候,朦胧的泪眼居然看到,那黑乎乎的土层上,泛出了一些新绿.....像是长出了几颗嫩芽儿来! 我的心猛然一震,我的天!这...这是兰姐吗?她...... 几颗嫩芽破土而出,慢慢的生长着,难道...是我的眼泪,让兰姐起死回生了?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下意识的用身体护住了它们,我不知道兰花的芽儿是什么样的,但潜意识告诉我,这一定是兰姐! 之前,我还想着,赶紧逃出这个洞穴远走高飞,现在,我完全没这个念头了,兰姐还没死,她还能救活! 嫩芽长出一截儿后就不再生长了,它需要时间!我心里也萌生出一个计划来! 在这个可怕的世界,若是拼利爪尖牙,我完全处于劣势,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妖界生物链上处于哪一环?那么,我何不把这个洞穴重新开凿出来,像李叔一样,制造一些陷阱,然后引诱其他的妖孽来送死,那样的话,就有源源不断的妖丹给我吃! 兰姐在饿鬼界弄死躲在地下的饿鬼,抽取它们的汁液转变成水,那在天妖界,一定也可以,只要有足够的妖孽来送死,兰姐一定可以恢复元气的,而且,还能大大的提高自己的修为! 对!就这么干,我是九尾狐啊,制造幻术是我的看家本领,我现在这么被动,完全是因为还没发挥出自己的潜能来! 坑道里的火苗子小多了,那帮家伙已经停止了喷火,我隐隐的感觉到,它们其实也不是想吃我,完全就是犯贱,跟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一样,我冷不丁的挠开了一个小洞,它们听见声音就冲了过来。 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学会隐身和幻术,如果这两个条件不能达成的话,设想的再好也没用。 我盯着那些新长出的嫩芽,想象着兰姐的样子,慢慢的,眼前的土层仿佛变成了一眼水井,水面上倒映着兰姐的脸,她正一脸深情的看着我...... “兰姐!”我大叫一声,眼前的幻象瞬间就消失了,又变回了原来黑土绿芽。 我咽了口吐沫,凡事要慢慢来,急不得,我是幻术的控制方,不能把自己也弄迷糊了。 待到前方隧道的温度降下来,我又壮着胆子凑到隧道尽头往外看,荒芜的山谷间,那些豹子已经走了,它们只是把坑道口刨得跟铁锅一样大,再不能往里深入了,看来这刨洞的技巧,也是九尾狐的看家本领之一...... 这坍塌的隧道成了我的一个安乐窝,虽然狭小,但比之前的大洞安全太多,世事难料,祸之福之所倚,现在的一切,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我在这个洞穴里住了下来,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我一点点的尝试着幻术的运用,之前在阿拉善沙漠里,我也曾经成功的骗过李叔。 凡事都是循序渐进的,终于,我慢慢的掌握了隐身的技巧,还有布置幻术的基本方法,还是月儿之前说的话,心随意动,但求心静如止水。 狐狸是狡猾的,但狐狸也是有韧性的,它们的耐性极好,专注一件事的时候,思维可以不受干扰,这是比人类强的地方,人类的思想跳跃太快了。 另外,我还发现,变成狐狸后记忆力好的出奇,很多以前想不起来的事,都能清晰的回忆起,包括在李娉娉给我资料里的一切。让我对妖的秉性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所谓的隐身和幻术,并不是自欺欺人的想当然,它的秘诀在尾巴,当九条狐尾同时摆起的时候,妖魂的威力直接就能施展开来,除了影响对方的神识外,还可以虚拟出另一番天地。 而且,这东西也需要练习,越练越熟,过了相当长一段儿时间后,我已经驾轻就熟了。 我并没有每天待在山洞里苟安避祸,我要出去找吃的,变成狐狸后,我饿的很快,洞里的死狼猪我早就吃完了,把剩下的残骸埋在兰姐的花苗旁,让她也吸收着养分。 周围的环境,方圆几里内,我也都刺探清楚了,对之前出现的几种怪物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和了解。 无论是狼猪,还是那飞豹,并非这妖界里厉害的角色,真正强大的妖物没有群居的,这些家伙顶多算是偷食别人吃剩下的投机者,和野狗差不多,真正厉害的家伙藏身于高山深涧中。 偌大的珈尸山,我在山脚下住了许久,并没有看清它的全貌,我的活动范围,也仅仅限制于山谷内部。 倒不是我不想找到月儿在哪里?而是这里的环境,到处都是浓浓的大雾,珈尸山上就像是嵌在云里一般,走远了,就容易迷失方向,而且,远处的黑林里,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的存在,毕竟我只是个小妖。 我之前的计划已经成功实现了,我把山洞重新开凿了一遍,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说,我挖了三个深坑,里面布满了我细心打磨的石剑,坑旁摆上狐狸毛,稍加施法,就会变成平坦的地面,妖物只要进来,一准儿会掉下去被刺给透心凉。 每天我出去贼溜溜的巡视,回来后,就能有狼猪,或者其他的模样古怪的动物吃。掏出妖丹吞噬后,我吃内脏,把其他的部位留给兰姐...... 兰姐埋骨处的花苗渐渐的越长越多,铺满了洞穴底部,它们像是爬山虎一样沿着岩壁也生长,开出了无数朵俏丽的兰花,整个山洞里都洋溢着兰花的香气。 然而令我失望神伤的是,无论我怎么呼唤兰姐,兰姐都没有回话,她像是身体繁衍了下一代,但是人,却已经真的死了,但我并没有放弃,我坚信总有一天,兰姐会活过来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重生 在这个山洞小家里,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似乎都忘了自己曾经还是个人,只是每每想起玉儿的时候,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孩子应该已经生下来了吧,月儿又食言了,她说过,在孩子出生之前,一切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我现在已经不再考虑她说的那些话了,毫无意义,就像她本人一样,彻底的在我生命中消失了,再也没出现,我不过是她一个被遗弃的棋子而已。 山谷附近的情况我早就摸透了,珈尸山我也上去过了,并没有找见月儿,偌大的一个世界,只有我自己,孤独的存在着。 这里虽然没有时间的概念,但兰花花开花谢已经三次了,如果按照人间的理解,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有些事情不敢细想,一细想,就心痛的让人无法呼吸,玉儿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我早就成了这个山谷里的强者,已经不需要用所谓的陷阱来猎食了,早先逼得我走投无路的那些狼猪还有飞豹们,已经成了我吃都不愿吃的低等妖物,我的九条尾巴一展开,就像WIFI信号一样,所有一定范围内的妖物,统统都要纳入我幻术的捉弄中。 当然,这个世界还是有恐怖存在的,比如那个鸟龙,它的窝在珈尸山的后山,身体有半面山那么大,当初兰姐,就是翻过了后山去给我偷的蛋。 玉儿,李娉娉,李叔,崇祯,还有那地下所谓的罅隙空间地宫,虽然还牢牢的在记忆里,但那些仿佛都是前世的东西,跟我现在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盯着洞穴里的兰花,希望有一天,兰姐能够出现在我面前。 我已经很久没跟人交流了,其实细想来,我实在和狐狸也没什么区别,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人,等到兰花再花开花落几次,我的寿命也就到头了吧。 有时候,我情绪暴躁,会主动去挑战一些比我厉害很多的妖物,利用幻术迷惑它,把它引入到危险的境地中,再伺机偷袭,九尾狐这种妖物,最大的特点,是可以单挑比它强很多的对手,可能我的级别还远远不够,但凭借幻术,我磨也能磨死它。然后再盗取妖丹,让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 早些时候,我还想着,有朝一日,变成妖法强横的妖王,然后去找月儿,让她给我一个交待,为什么要把我流放在这荒芜的世界里。 但后来,当我吸收了无数的妖丹,在珈尸山上俨然成了一霸的时候,我开始灰心了,我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啥?我就算再厉害,也摆脱不了封印的屏障,永远和这些被放逐的天妖一起,困在这个世界中,所谓的高低之分,其实,也没有任何意义...... 月儿找不见,强中更有强中手,那些厉害的龙邱,飞鸯兽,还有马交之类的妖神,我还是斗不过的,这里都是各自为政,根本没有交流可言,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 我不想再争了,更多的时间,是躺在兰花堆里,静静的等着,不知道是在等兰姐的归来,还是我自己的死去。 人在某种希望或可能被断绝的时候,渐渐的也会接受现实,孤独是我最忠实的伙伴,我会对着兰花不停的说话,证明我没有忘记人类的语言。自言自语的,像个傻瓜。 直到有一天,我在浑浑噩噩的睡梦中,感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轻轻划了下。 动物的本能让我猛的惊醒了,四下查看,什么也没有! 洞口儿已经被我用尿液给屏蔽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妖物发现,而且,我在山谷里布置了很多的假洞口儿.....这是什么东西呢? 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存在,眼珠转了转,又看了看那些兰花,问道:“兰姐,是你吗?” 我连着问了好几声,兰花依旧是兰花,并没有人回答我。 我苦笑的摇摇头,躺在地上接着睡,然而眼睛则是微眯着的,过了很长时间,我看见了一个人影儿,渐渐的从墙壁上渗透了出来......由黑变得清晰,那是一个少女的身影儿。 我的身子猛的一颤,那黑影儿像是发现了我的动作,立刻又消失在墙壁中。 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的天!这是...谁?不像是兰姐啊,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人的身影儿了,难道是月儿,不可能,身高就不对,月儿的身高至少有1米7,而这个女孩儿的身高,顶多也就1米5几,兰姐也没这么矮! 我继续假装睡觉,又是过了很久,终于,墙面上又慢慢的渗出了那个女孩儿的影子,继而逐渐的清晰,这一次我稳住心神,微眯着眼睛静静的看,连呼噜声都压低了。 女孩的影子终于在墙壁前成型了,当我看清那女孩儿的面孔时,心猛的一颤,眼泪登时就涌了出来! 那是兰姐!但年龄似乎不太对,眼前这个小丫头,顶多就十五六岁!可以说,是兰姐小的时候。 我的心激动的要蹦出来,兰姐重生了!兰姐真的重生了!我好想一跃而起,但又怕她躲回去,兰姐有时候也很古灵精怪,我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 一番悲欢离合后,兰姐居然返老还童了,成了少女的模样!我喜极而泣不能自己,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纳西服饰的少妇......现在竟然变成了小姑娘。 小丫头贼溜溜的,满脸都是俏皮的坏笑,她穿着一身兰花编的花衫,更显得动人可爱,雪白的小脚丫光着,蹑手蹑脚的凑到我的身旁。 我心说兰姐怎么回事儿?这返老还童了,连心性也变得跟个小孩儿似的。 小兰姐从身上摘下了一片儿兰花瓣,在我鼻子上轻轻刮蹭了一下,搞得我想打喷嚏,我微微一皱眉,看见她一脸的坏笑,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虽然不动声色,但尾巴却在暗流涌动,悄悄的绕到了她的后面,一下子缠住了她。 小兰姐被吓的惊叫了起来,我也猛的坐起,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她,大声叫道:“兰姐,你可想死我了你!你干什么你,回来还躲着我!” 小兰姐惊得眼睛睁的老大,身子颤抖的看着我:“阿妈,我...我...就是想跟你做个游戏。” 她说话支支吾吾的,居然...叫我阿妈! 这次换成我懵了,我吃惊的看着她,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兰姐,你什么意思?你......你怎么叫我阿妈?”我吃惊的问道。 小兰姐眼眉微微的皱起,满脸的紧张,还带一丝恐惧,嘟囔道:“阿...妈,我是你女儿啊,我...我......” 她说话还有点儿结巴,我彻底傻了,脑子快速运转着,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我不是你阿妈啊,我是男的,”我木讷的应了一句,无尽的悲伤已经像是酝酿中的海啸一样,在我心底慢慢的翻涌。 “男的?男的是什么?”小兰姐傻乎乎的看着我问道。 我皱眉看着她,赶紧把身形一变,变回了人的样子。 我这是第一次把自己变回人的样子,倒不是我喜欢九尾狐的身体,而是在这个世界中,只有九尾狐的身子更合适周围的环境,无论是飞行跳跃。 小兰姐看着我,又是吃惊的睁大眼,连声问道:“阿妈...你,你能变化成.....和我一样......” 她说话断断续续,紧张又结巴,然而我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难过的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小兰姐紧张的缩了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样子,半天嘴里挤出一句话:“我只知道,我是你生的,你生我养我,我...我......” 我一切都明白了!事情,还是发展到我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兰姐死了,眼前这个,是兰姐的种子长成的花妖,或许,我可以把她理解成兰姐的女儿。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流,我抱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心像被人用刀子猛捅了一番,兰姐再也回不来了。 “阿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女孩儿见我伤心欲绝的样子,抱住我的胳膊连连安慰。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整个灵魂已经被悲伤给淹没了,从几分钟前的大喜,一下子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阿妈......”女孩儿见我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阿妈,都是我不好,我惹你生气了,”女孩儿抽泣着说道。 我脑子乱的要爆炸了,心底的希望完全破灭,兰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给我留下了一个女儿,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就这么没了。 我想起了以前人们常说的话,珍惜好眼前人,可我...几乎就是在一夜之内,最爱我的,和我最爱的女人,全没了!我不能承受这残酷的事实。 都怪该死的月儿,我现在真的好恨她,恨她的无情无义,拆散了我和玉儿,又搞死了兰姐...... 我哽咽的拉开她的手,说道:“我不是你阿妈,我是你阿爸,你阿妈...她,已经死了。” 小丫头眼睛也哭红了,吃惊的看着我,半天不明白我说的啥意思? “阿爸,你是我...阿爸?” 我微微点点头,擦了把眼泪:“我是你阿爸,以后,你就叫我阿爸。” 第一百五十七章这辈子好好爱你 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我失去一切的时候,又给了我一个女儿。 她把我当做她的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爸爸与妈妈的区别,心中难以言状的哀伤和惆怅。 “阿爸,我阿妈怎么死的?”女孩儿懵懂的看着我,她没见过兰姐,意识不到丧失亲人的悲伤。 我失神的看着她,缓了好一会儿,轻声道:“你阿妈,生病死的。” “哦,”女孩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本来,我想跟她讲明一切,但我没有,此时此刻,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父亲,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生活在仇恨中。其实,兰姐是为我死的,如果她不去外面儿找什么鸟龙蛋给我吃,也不会有狼猪跟进来,鸟龙也不会踩塌山洞,她...也不会被砸死。 “爸爸给你起个名字吧,”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女儿,我擦了把眼泪,挤出一丝笑说道。 “名字?好啊,阿爸,我叫什么呢?”小丫头天真无邪的眨眨眼。 看着她,我又想起了兰姐,真像啊!兰姐是个美人胚子,其实,美貌一点儿也不亚于玉儿姐妹。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爸爸叫你若兰吧,你和妈妈长得真像......” “若兰?嗯...这个名字真好听,爸爸,你和妈妈怎么生的我啊?”女孩儿好奇的追问我。 我茫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花妖的高灵性让她生而能言,但对人世间的事情却丝毫不知。 我笑了笑,其实,以前我也想过,当自己以后有了孩子后,她或者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呃呃,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你就懂了,”我敷衍着说道。 女孩儿撅起了嘴,轻轻的趴在我的腿上,乖巧而温柔。 我轻抚着她的长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科幻故事,说是一对儿恋人,刚刚结婚不久,妻子出车祸死了,男人把妻子的细胞克隆,二十几年后,一个和妻子一模一样的女儿长大成.人,男人并没有告诉女儿真相,孤独的看着她披上了婚纱,嫁给了别人...... 这个孩子,并不是我生的,但我会好好的照顾她,我欠兰姐的,都要在她身上补偿回来,我如是想着。 “阿爸,你每天都对着我说兰姐,兰姐,那个兰姐,就是阿妈吗?”女孩儿问道。 我诧异的看着她,我每天冲她说话?难道说...... “死丫头,你早就修成.人形了,为啥不出来?”我皱眉问道。 若兰摇摇头:“没有,我今天是...第一次...尝试出来,以前,我只能看到你......” 一时间,我感觉这个对话场景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一番思量后我才回想到,当初在女儿寨,玉儿刚刚出生,就跟我新婚了......往日如昨,忧感悱恻,我的心头瞬间一阵酸。 我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若兰一出生就会说话,我一直在跟她自言自语,无形中,教会了她说话,妖是最聪明的存在,自然可以很快掌握。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同样是妖,为什么若兰一出生,就能变化成.人形,而外面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却不能。 “阿爸,我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儿吃的好不好,我喜欢吃...呃呃,那个,胖乎乎的家伙,”若兰撒娇的冲我说道。 若兰所说的胖乎乎的家伙,就是那些狼猪,它们算是若兰第一次的食物,所以这好几年过去了依旧记忆如新。 说来那狼猪,是这天妖界食物链底层的家伙,它们是杂食的,别看长着一个恶狼的头,主要食物,竟然是珈尸山上的枯木还有苔藓之类的,偶尔吃点儿其他妖类的尸体,或者偷袭别人的卵。 “好的,爸爸现在就去给你抓,”我笑着说道。 顿了顿,我又深深的思量一番,今天是女儿的生日,我要好好的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有,脑海中瞬间像是笼罩了一片乌云,许多今生并不存在的记忆从心底涌起,我直接呆愣住了! ...... “父皇,明天就是芷儿的生日了,你送我什么呢?” “父皇,你不是最喜欢芷儿了吗?” “父皇,你不要杀我.....母后,我好疼,我好疼啊!” ...... “啊!”我惨叫了一声,倒栽葱的摔躺在地面上,无数的金星在眼前乱冒,还有一道道黑线,那浩如江海的苦痛哀愁,快把我眼珠子给挤出来了! “阿爸!”若兰见我栽倒,赶紧扑过来抱住我。 “阿爸,你怎么了?”若兰担心的看我,眼中满是紧张和慌乱。 “我...我...对不起你,”我完全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缓了很长时间,我渐渐醒过神,不知道刚才那突发的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上天给我的提示吗? 眼前这个若兰,真的是我前世的女儿,那个...被我杀死的长公主? 我内疚的看着她,凌乱的心已经理不出头绪了,我不管什么了,她是我的女儿,我这辈子,我...... 我一把抱住了若兰,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并不能理解我内心的想法,只是乖乖的也抱住了我。 当我再次走出山洞的时候,已经是带着自己的女儿出来了,我变回了狐狸,让她骑在我身上,就像当初兰姐骑在我身上一样。 兰姐说过,我是你的女人,为什么不能骑你?现在,我要让我的孩子,骑我一辈子! 我带着她漫山遍野的跑,若兰第一次见到山洞外面的景象,激动的连声大叫。 “阿爸!快点!阿爸!再快点!”若兰玩的太开心了,银铃般咯咯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里。 我是九尾狐,幻术自然是我的看家本领,我不想让孩子见到的都是天妖界丑恶的一面,我施展自己的妖法,整个山坡儿都长满了鲜花绿草,鸟儿在唱歌,一切都如人间最美好的景象。 “阿爸!阿爸!我要飞!”若兰激动的叫着。 我摆起尾巴,猛的一跃,翱翔在天空中,远处的天,也被我布置成一片晚霞,晴朗的天边,是一汪湛蓝的秋水......天上还挂着彩虹。 “阿爸,我要去那边儿玩,你带我去嘛!”若兰撒娇道。 “诶呀,这个不行,那边儿太远了,你要听话,等改天,改天爸爸带你去。” “不嘛,我今天就要去!”若兰两腿使劲夹着我,撒娇的抱怨道。 “听话,乖!我们该回去吃饭了!”我用尾巴固定好若兰,直直的又飞回到山洞中。 若兰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在原来基础上变化出来的,她根本就意识不到外面的险恶,这珈尸山的前山,算是我的地盘儿,我也是妖王之类的存在了,但若兰要去的地方,属于龙邱所在的悬崖峭岭,我现在还斗不过龙邱,什么时候,我把龙邱给灭了,占领了它的地盘,再带小兰去......我心里是这样盘算的。 我抓了几头狼猪回来,在山洞里开膛破肚宰杀后升起了火,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吃生的,其实,在这天妖界中,妖类会喷火只是低等的技能,可就连这低等的技能,狼猪这样的蠢物都不会。 我很内疚,我是一个穷爸爸,没有什么可以给女儿的,只能变一些魔术出来哄她开心,我寻思着,一定要把龙邱的妖丹给弄到手。 变化成了人形,若兰不需要再用根须去吃东西了,她完全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吃着烤狼猪的腿,笑嘻嘻的靠在我身旁,那一刻,我的心,好甜好甜。 生活,似乎又有了曙光,我有了女儿,我要给她最好的生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我都要给她布置成美丽的天地。 现在我终于理解一个当父母的心了,如果自己能力允许,世界上一切丑恶的,阴暗的事物都不想让孩子看到,只想给她最好的,这天妖界,以后就是我们父女的天下了,我雄心壮志又被激发了起来。 若兰很粘我,我去哪里她也要跟着,睡觉也要我轻轻拍着她睡,她总是要去那片挂着彩虹的地方,那里...已经成了她的一个梦。 龙邱,是一种模样古怪的妖神,身材很大,虽不能跟鸟龙比,但也像是一座小山,它的样子有点儿像是鳄龟,但那沉重的龟壳下,是龙的身子,我以前在一些庙宇和文化作品见过它的衍生物,想来真正的老祖宗是在这天妖界里。 要去龙邱岭杀掉龙邱,这在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现在却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因为我答应过女儿,要带她去那边儿玩儿。 龙邱之所以厉害,倒不是说它的妖法有多强,我的幻术对付不了它,而是,这家伙浑身都燃烧着烈焰,每时每刻就像是一块儿烧红的炭,根本无法靠近。 而且,它的火,好像还有毒,有一次,我想去挑战它来着,结果,身上一大片皮毛被烧伤,伤口着实溃烂了很长时间,好都好不了。 除此之外,龙邱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至少我现在没发现,它反应很慢,就喜欢窝在悬崖下面儿睡觉,平时很少活动,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大山成精。 以前看女娲补天的故事,女娲斩断神龟的四个腿,固定好东南西北,让天地稳定,然后又炼化五色石,堵住那天妖界的窟窿,我心说,这龙邱,会不会和女娲斩断的那个神龟是一个来历。 我和若兰着实开心的生活了很长一段儿时间,终于有一天,我下定决心,要把龙邱给消灭了,取出它的妖丹,送给女儿。 “小兰,你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我不回来,你不许出去,”我认真的叮嘱她。 “阿爸,你要去哪里?”若兰撅嘴看着我,一副不愿让我走的样子。 “阿爸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记着,我不回来,你不许出洞,不然爸爸就不喜欢你了,”我再次叮嘱道。 若兰点点头:“阿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很乖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龙邱深渊 我从不相信若兰的许诺,这孩子调皮的很,我临走的时候,在山洞里布置了十几道幻术屏障,她根本就出不来,只能在一个花园里绕圈圈。 把若兰安顿好后,我扬起尾巴窜上了天! 别看我只有小狗一般大小,那是我刻意的,其实,我完全可以变得像水牛一般大,只是这小的好处,不是体大身沉能代替的。 之前对玉儿的哀思,已经折磨的我要自杀了,但现在有了若兰这个女儿,我的生命又有了颜色,其实,爱,也是一种能力和需求,一个没有爱的人,和石头是没有区别的。 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幻想,这一切都是月儿对我的磨练,等到...等到时机成熟,或许,她会把我送回到玉儿身边,还是那天夜里,玉儿还躺在我身边,这几年发生的一切,只有我自己才能感知到,我一直这样幻想着。 至于那个李叔,我早就不屌他了,你让他现在过来?我分分钟玩死他!我痛恨别人跟我装逼!我这些年,并不是白过的。 当然,这是乐观的幻想,理智告诉我,月儿不会理我了,我只是他的玩具,玩玩儿就扔了而已...... 我飞着,慢慢的来到了龙邱岭外围,这里有很多的狰狞怪兽,沼泽泥潭中,还有一些像是肠状的口肛一体的生物......十分的恶心人。 亏我还把这里幻化的这么美,等到我把龙邱干掉后,要好好的把这片儿山岭给清理一番,里面儿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的赶出去!给女儿留下的,只能是一片完美的世界。 其实,每一个妖王都有自己的地盘,我和鸟龙平分珈尸山,这个王八蛋自己独自占领这么大一片儿山岭,早就看它不爽了! 那沼泽里冒着一股股熏人的硫磺味儿,对眼睛有强烈的刺激,我飞的很高,尽量避免这些东西的影响,很快就锁定了龙邱的位置,这家伙,像是火山口里的巨石一样,还窝在原来的地方,动也不动一下。 这次来消灭龙邱,我并非是鲁莽行事,而是之前做了充足准备的! 九尾狐的本领,如果只能理解为幻术,或者是飞行刨洞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它高阶的本领,在第三只眼上! 九尾狐的第三只眼,位于眉心处,打开后,可以把事物的五行给转变,将对方变成其他的东西! 这是一个恐怖的技能,我也是在若兰出生前的一段儿时间里才悟到,但并没有经常使用。 无论是妖鬼,还是罗刹僵尸,都是由五行控制的,这是最基本的构成,当初李叔在自己的地宫里煞费苦心的炼妖,其实也是在改变五行,不过那个方法笨拙多了。 所谓的九尾狐的幻术,比其他的妖物的迷幻之法更甚,主要是除了作用对方中枢神经外,也真的制造出了虚拟的世界,就像我给若兰变化出的山海和彩虹一样。 然而,那些都是气的变化,并没有上升到五行的高度,比如,我可以变出一颗大树来,即使不干扰人类的神经,他们摸起来,也确实是大树,只不过是阴阳二气堆积而成的,五行并没有改变。 当初盘古开天地,两仪阴阳二气,沉浮分开,然后才生的五行,九尾狐的幻术有点儿像这个,我可以用凭空的用气制造一些虚假的事物,但毕竟是假的,只是做了个阴阳的壳子,内在的五行我还没有涉及到。 但后来,当我吸收的妖丹越来越多,我的第三只眼睛竟然睁开了!我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改变任何事物的五行,但一些小的东西,比如石头,枯木之类的,我已经可以改变了! 我可以把它们变成金子,是真的金子,并非障眼法,这是质的飞跃! 以前我也听说过,九尾狐是最接近神的一种妖,怕是只有神,才能做到,改变事物的真实属性吧。 我曾经尝试过,把狼猪变成飞豹,或者把双头貉变成犀狗,但都失败了,它们一个个都成了更加古怪的怪物,皮肉外翻,骨头内脏外露,很多地方还碳化了,有些地方变成金属,整体不成形了。 我知道,这是我刚刚掌握了这个技能,还在最基础的初级阶段,转变无机物还可以,转变有机物,那太难了! 但我等不及了,我只要能避让开那龙邱身上的烈焰,把它们转变成水,我就可以在那傻逼的身上刨坑,钻进它的身体里搅和出一片天地来! 没错,这个办法我用过很多次了,有很多长得像山一样的妖兽,都是我这么搞死的! 我忍住刺鼻的硫磺味儿,慢慢的降落在龙邱的脑后,熊熊的烈焰烤灼的我浑身炙烫,不过不要紧,只要控制好距离就不会受伤。 我在寻找它的耳孔,这个地方是最脆弱的,只要能突破了屏障......呵呵,剩下的就不用说了。 我绕着它脑袋转了一圈儿,终于在它眼睛后面几米长的部位锁定了龙邱的耳孔! 那里往外呼呼的喷着火,像是锅炉窗一样,大小跟地下的井盖儿差不多,饶是这家伙身形这么大,耳孔竟然如此的小,完全不合比例。 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龙邱睡的正香,正是下手的好时候,它发出一阵阵闷雷般的呼噜声,让我又想起了之前的饿鬼皇。 我悬飞在半空中,稳住心神,慢慢的睁开了第三只眼睛....... 红光乍现,一道道腥红的光束射了出来!直直的对准龙邱的耳孔! 我吃了至少也有上千个妖丹了,就算技能生疏,总还是有点儿实力的,红光照射的地方,瞬间被我变成了冰! 一阵阵刺啦刺啦的声音传来,水火一相碰触,马上产生了激烈的反应,蒸发出黄色的蒸汽了! 这逼玩意儿有毒,连蒸汽都是黄色的,我简直难以想象,它的体内环境将有多么的恶劣。 但我现在顾不上许多,继续稳定心神操作着,龙邱耳孔里的火被我暂时熄灭了,它们转变成了水,不停的沿着龙邱的皮肤往下流。 水,呈现出黑色,就像是腐蚀完有机物的硫酸一样,我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那如同沥青浇灌的耳孔,我多少还是有点儿心虚。 “去你妈的!”我自言自语的骂了句,就像一枚空对空导弹,直接冲了过去! 我一下子就钻进了龙邱的耳孔里,里面的温度很高,我感觉就像是泡在煮沸的大锅里一样! 我拼命地刨着坑,按照自己想象的位置,却接近它的大脑,无论是妖,还是人间的任何生物,脑是神经中枢,一旦破坏了,谁也没咒儿念! 身上一阵阵刺痛,皮肤好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我挖了半天也没见到红肉的部分出现,周围还全是黑乎乎的沥青状。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操他妈的,我好像...中招儿了,这龙邱不仅仅是冒火那么简单,这家伙的体液是黑色的,像是石油一样,而且有很强的腐蚀性! 当初陷入饿鬼界悬天黑洞里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周围黏糊糊的黑胶状渐渐的束缚住了我的行动,我又陷入了沼泽中了,我的天!难道...难道...这龙邱,不是生物,它体内就是一片沼泽...... 我拼命的挣扎着,但就像是掉进蛇肚子里的小白鼠一样,越来越吃力,身体也越来越疼! 我去!难怪这傻逼猫在这里不动弹呢,它就是妖物的坟场,谁敢靠近,直接就...... 我太低估对方了,张嘴想叫,一股股黑油子状的液体涌进嘴里,我遇见了出道以来最悲催的失败! 调转身子想要逃,来不及了,龙邱的耳孔已经封住了,周围炙热的高温又传递过来,温度的提升加快了黑胶质对我的腐蚀,我马上就要可耻的变成龙邱的粪便! 真他妈的,现在谁也救不了我了,我绝望了,没想到,只是为了要讨女儿一个欢心,我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死的真不值! 就在我感觉浑身皮毛被腐蚀殆尽,眼睛也睁不开,完全成了一具腐尸的时候,隐约间听见了若兰的声音:“阿爸!阿爸!” 第一百五十九章久违的人间 就在心如哀死,万年俱灰的时候,隐约间,竟然听见了若兰的声音,她正一声一声的叫着阿爸! 我脑子嗡了一家伙,这孩子怎么来了?她是怎么出来呢?天哪!这里危险! “小兰.....”我嘴里灌满了恶臭的黑油,强烈的腐蚀像是含着一块儿烧红的炭。 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的孩子......她是我唯一的念想,她怎么也来了?我真该死,不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还把小兰至于这种危险的境地! 烧灼、剧痛、内疚、狂躁,怨恨、不甘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龙卷风一样撕碎了我的灵魂,我也感觉到周围的液体沸腾了起来,身体不过只剩下细碎的残渣...... 我要死了...脑海里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一切都要结束了,不知为何。一番翻江倒海的剧痛后,我竟释怀了,身心无比的放松,是的,我太累了,太累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心无一物万事空,我慢慢的飘了起来,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缓缓的上升,上升...... 这是灵魂离体了吗?我不得而知,只是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和释然。人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恩怨荣辱,和我都没任何关系了,我的生命,回到它来时的本源。 渐渐的,周遭无尽的黑暗开始泛出金光,明亮而不刺眼,像是早晨的太阳照在身上,让人觉得暖洋洋的,这种感觉,我小时候有,怎么?我还有意识吗?不重要了,我享受着这沐浴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那么圣洁,像是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懒洋洋的不想醒来。 我微微的睁开了眼,看到了黑蓝色的天,漫天的星辰像是宝石一样闪闪的点缀着。 我竟然躺在一朵白云上,身体好像并没有受伤,非但如此,洁白的皮毛还泛出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我没死?我吃惊的站了起来,但见周遭真是一片梦幻的场景,五彩的繁星,还有许多或小或大像是月亮的星球,白云之下,是一片昏黄色的云海,咆哮翻滚着,令人望之不寒而栗!可以想象,我之前,就是在这翻滚的云海下昏天暗日的生活的。 白云很小,正在托着我继续往上升,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如果我真的死了,为什么还是一个狐狸的身体呢?轻轻的挠了下自己,很疼。 天地间,又孤独的只剩下我一个人,若兰怎么样了?她没事吧,她在哪儿?我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谁救的我?是月儿吗? 正在我惆怅伤感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又变了,变成一片金黄色,什么也看不见了,仿佛置身于黄色的云海中!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濒死体验,按照那龙邱腐蚀液的腐蚀速度,我现在估计连大脑都烂没了吧,怎么会有濒死体验?我胡思乱想着...... 前面渐渐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慢慢的向我靠近,我仔细的盯着它们,很快就认出来了,那个矮的,正是我的女儿,若兰! “若兰!”我嘶声力竭的大叫着。 那人影晃动了起来,像是要向我跑过来,却被旁边儿的那个高个子给拉住了。 黑影儿渐渐的清晰,我看清了,真的是若兰,而在她旁边儿站着的,正是.....让我置身于苦海中的月儿! 再次见到月儿,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我现在已经不想再问她任何问题了,我只想让她把女儿还给我! 月儿的样子变了,周身的鳞片变成了金黄色,像是披着一身铠甲,头发依旧是瀑布般的血红,那眉宇间少了妖媚,而更多了一份庄重和威严。 “阿爸!”若兰冲我大叫着,孩子一脸着急的看着我,揪得我心好疼。 “女儿!”我想向若兰扑抱过去,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蹦不过去。 情急之下,我冲着月儿大喊:“月儿,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月儿表情平淡的看着我,说道:“我这次来,就是要送你们回去的,你的历练已经结束,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我的心猛的悸动了一下,月儿愿意让我回人间了?我可以看到玉儿了? 虽然内心波澜起伏,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的低下头,我逃避着月儿的眼神,不愿意和她对视。 这么长时间的磨练,让我成熟了,我知道,和月儿说话不能随便乱讲,不然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是多嘴。 见我木讷的样子,月儿轻声叫一下:“阿肖.....” 她的语气很柔和,月儿从来没这么叫过我,让我想起了玉儿,一时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流下来,但我克制住了,僵硬的依旧像一块儿木头。 “这些年,你受苦了,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月儿轻叹一口气说道。 见我依旧没有反应,月儿顿了顿继续说:“妖尸,已经收集好了你前世的六个灵魂碎片儿,正在谋划最后一个灵魂,你要保护好它,不然,鬼皇现世,天地间再没人能够阻止它了。” 月儿说的我有些懵,最后一片,不是在我身上吗?怎么我还要保护好它,感觉她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我还是保持着沉默,微微的抬头看了眼女儿,内心升起一丝暖意,若兰要跟我回人间了,我,玉儿,还有若兰,我们一家人......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月儿是神,她既然能把我从龙邱的腐脑里救出来,那一定也可以让兰姐重生,对!兰姐!那个最爱我的女人! “月儿!”我突然抬头猛的看向她。 月儿微愣的看着我,眼神中透出一丝疑惑。 我咽了口吐沫,认真的说道:“月儿,看在我们...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你救救兰姐吧,兰姐死的好冤,你救救她好不好?我求你了。” 说罢,我给月儿跪下了,我是狐狸的形态,只能前肢微微的弯曲。若兰知道,我说的兰姐,就是她的阿妈,也惊愕的看向了月儿。 月儿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忧烦,继而表情释然的说道:“你到了人间,就都明白了。” 她这答非所问的回答让我很是懵逼,什么叫我到人间就知道了?什么意思啊? “阿肖,时间不早了,你该上路了,我在天上等你.....”说罢,月儿轻轻的推了下若兰,若兰的身子快速向我飘了过来。 我一下子就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再看月儿时,她已经化作了一道金光消失不见了。 “阿爸!”孩子死死的抱住我,生怕我再和她分开,我也用尾巴缠住了她,不想再让命运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我们父女重逢还不到一分钟,突然脚下一沉,那承重的云彩像是突然消失了,我们身体快速的坠了下去! 我本能的立刻调整好姿势,让若兰骑在我的背上,想腾空飞起,但根本就没用,似乎一瞬间,我作为九尾狐的飞行技能消失了。 坠落的恐慌弥漫上了心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月儿是什么意思,就让我们父女这样硬生生的摔下去吗? 周围的金光淡去,脚下一片波涛汹涌的昏黄云海,我们两个像是流星一样的快速坠入云层中! 若兰吓坏了,她从记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阿爸是会飞的,无论多么高的山,多么险的河,爸爸总能带她一跃而过,然而现在,阿爸却像一块儿木头一样,硬生生的和自己一起掉了下去。 孩子哭喊着,我也是火大至极,我见不能再飞,就用自己的尾巴缠住若兰,就算摔,也先把我摔死,我们父女两个很快到了云层边缘,一头扎了进去。 里面儿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不已,我们紧紧的相拥着,忍受的周遭的一切。 若兰的声音在狂风中已经听不清,最后她只是把头埋入我的怀里,呜呜的哭......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感到周身无比的寒冷,像是泡在冰水里一样,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但见......周围已经是蓝天白日,一副人间的景象! 这和我坐飞机时的情形太像了,我的天!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这里是人间! 若兰蜷缩在我怀里,厚厚的狐狸毛保护住她不受寒风的侵袭,尽管如此,她的小脸也是冻得发紫。 一种熟悉的拥有感在我睁开眼睛后也瞬间找了回来,似乎,我又可以飞了,我抖开了一只尾巴,轻轻的甩了甩,果不其然,身体猛的一下就朝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小兰!小兰!快醒醒!”我把脸贴住她的脸轻声道。 孩子微微的睁开眼,一脸困倦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迷茫。 “阿爸可以飞了!阿爸可以飞了!”我激动的冲她叫道。 一听这话,若兰眼睛瞬间睁的老大,眸子里满是激动的喜悦! “阿爸!” “你坐好,阿爸带你飞!” 说罢,我重新调整好姿势,让若兰骑在了我的背上,怕孩子受凉,我只用五条尾巴控制着飞行,另外两条像是茧子一样缠住了若兰的身体。 明亮的太阳高高升起,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太阳了,心,像是从冰窖里逃出来一般,我终于回来了! 若兰激动的大叫,她从没见我飞得这样高过!我也很开心,带着孩子不停的转圈滑翔。 我知道,这是在平流层,只要钻过了对流层,就能看到人间的景象了,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 又是厚厚的云海,但感觉完全不同了,家,就在前方。 我激动的浑身酸麻,玉儿,你在哪里?你这些年咋过过来的?我回家了! 第一百六十章物是人非 我满心都想着和玉儿重逢后场景,还有如何跟玉儿解释若兰的事情,然而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又回忆起月儿的那句话:阿肖,时间不早了,你该上路了,我在天上等着你...... 她在天上等着我?等我干什么?她还让我回去吗?一想到这儿,我就一阵不寒而栗。 老子再也不想回去了,我的天!我刚才应该跟月儿说明白的! 然而,月儿给我的时间太短了,我根本就没来得及说。 还有,我没问清楚月儿,我这回去,是几年以后,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时间,在我的潜意识里,月儿只是把时间给静止了,当我再回到家,还是走的那一天,玉儿还躺在我的身边,然而,真的会是这样吗? 满心的纠结,只有等到见到玉儿本人后才能确定。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我明白了为什么在那天外天之外,我要靠一朵云才能慢慢的往上飘,因为在月儿神的世界里,我是不能飞的...... 人世间的一切,包括那昏黄的天妖界,一切都是神设定好的游戏,而月儿,正是一切的策划者。 当初,她在床上和我颠鸾倒凤几天几夜,说是一次喂饱我,其实,就是在为流放我几年做铺垫,一次做,做的我想吐了,几年内也不用再想了......都是在她策划中的。 不管怎么说,先解决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找到我的老婆,玉儿! 一番思量后,我和若兰穿透了云层,来到了广袤的天地间,我见到了高楼大厦,立交桥,熟悉的城市,我马上就认出来了,这里是北京!是北京!跟几年前一样! 我的天!真的是,我激动的大叫,冲若兰说道:“女儿,爸爸的家就在下面,爸爸带你回家!” 若兰完全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搂住我的脖子也兴奋的跟着大叫。 “爸爸,你在这里还有家啊?这里真的好美啊,到处都是这种高高的东西,这里是住人的吗?”若兰问道。 “是!是啊!爸爸就在这里上班,我带你回家!”我兴奋的说道。 我拼命的抖着尾巴,加快了速度,像是一道射出的箭,直直的奔向了北三环! 在我即将接近人间的一切时,我理智的将自己隐身了,我和若兰这个样子,冷不丁的出现,非把周围的人给吓坏不可。 而且,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要悄悄的看看玉儿,她现在干什么呢?我很快锁定了自己的住宅楼,趴在房间的阳台窗户上往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骤然凉了! 里面的场景都变了,根本不是我走的时候的样子,这...这不像是我的家! 一个念头,猛的在我心中升起,月儿这个混蛋,她没让时间静止,现在已经是好几年以后了!我的天啊!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玉儿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其实我这个大傻子早就该想到,月儿说,妖尸已经获得了六个灵魂碎片儿,让我到人间去阻止它得到第七个,这获得六个总要时间吧,时间肯定不会是几年以前了! 若兰感觉到了我的身体在发抖,担心的问道:“阿爸,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 玉儿在哪里?玉儿在哪里?我脑子都快炸了。 这个时候,阳台窗户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走进了卧室,那不是玉儿,而是一个丑陋的中年妇女,玉儿已经搬走了,她搬到哪里去了? 我冲若兰说道:“小兰,一会儿跟着爸爸上楼问个人,你不要说话。” 若兰乖巧的点点头。 我一个纵身跳下了阳台,然后像是风一样钻飞进了楼道里。 我变成.人的样子,敲了敲自己家的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正是那个丑陋的中年妇女,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们找谁啊?” 我礼貌的问道:“大姐,这家以前的主人呢?” 中年妇女皱眉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房子是我们租的。” “哦,那房主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我又客气的问道。 丑女人有些不耐烦,门微微的要关闭的样子,说道:“不知道,我是找中介租的。” 说罢,铁门关上了,我的心猛然一下凉了...... 若兰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说话,又不敢张口。 我惆怅的长叹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李娉娉了,对了!李叔的摊子那么大,总不至于.....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希望李叔的企业没有倒闭,还在那个地方。 “小兰我们走!”我一把抓住若兰的手腕儿,又变成了狐狸的模样,背着她,风一样飞飞出了楼道,向天空中飞去。 “阿爸,你怎么了?你的家没了吗?”若兰胆怯的小声问道。 我没跟若兰讲过玉儿的事情,因为在天妖界,我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出来,给孩子讲这些完全没必要。 我说道:“家没了,人也没了。” “你是在说阿妈吗?你和阿妈以前的家,原来就在那里啊,”若兰继续说道。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感觉自己越说越乱,若兰满心以为,那里是我和兰姐的家,她说的对,也不对。 我一口气飞到了望京,来到了李叔的写字楼前,还好,还好,当我飞进大厅的时候,那个前台小姑娘,还是她,李叔的公司一切正常! 然而,稍加思索,我又担心了起来,我这次来,能找到李娉娉吗?李娉娉还活着吗?还是......已经被李叔做掉了?玉儿,是不是也被李叔给? 那现在老板办公室里坐的人是谁?是李娉娉,还是李叔? 李叔就是月儿口中所谓的妖尸,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我当下就能结果了他,他带给我的苦难绵绵无绝期,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怀着满心的疑惑,飞向了十三楼,一口气来到了李叔的办公室前,我小声冲若兰说道:“女儿,一会儿爸爸可能要打架,你到时候躲远点儿,不许靠近,听见没?” 若兰吓坏了,惊问道:“阿爸,你要跟谁打?” “别说了,听我的话!”我一个侧身,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前。 隔着玻璃,我偷偷的往里看,当我看清里面的情形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个坐在老板办公桌儿后的人!竟然就是我自己! 我的天啊!怎么可能是我?我...我...... 若兰也吃惊的张大嘴:“阿爸,那...那不是你变成.人的样子吗?他是谁啊?怎么长的跟你一模一样!” 我脑子快速的运转着,这个人...这个人,难道?难道是...... 我意念中出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李叔已经将六个灵魂碎片收集到了崇祯的尸体里,那崇祯的尸体,是不是已经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成了李叔的傀儡,现在假扮着我,在这里....... 我的天!眼前这个家伙,是已经死了好几百年的老尸!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靠近,立刻机敏的躲开了,然而眸子一闪的工夫,我看清来的人是谁,灵魂瞬间就凝固了! 来的那个,竟然是玉儿!不错!正是玉儿,手里还拉着一个5-6岁的小男孩儿,蹦蹦跳跳的满脸都是幸福。 我彻底傻了,怎么个意思?玉儿和......我不敢去想。 玉儿看不见我,轻轻的推开了门,走进了李叔的办公室。 里面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抱住了那个小男孩儿。 “爸爸!” “诶!乖!” ...... 那声音,是我的声音,那孩子...应该也是我的孩子!我浑身颤抖着,几乎要栽倒。 “阿爸,你怎么了?阿爸,那个女人是谁?”若兰担心的问我。 我想一下子冲进去,跟另一个我拼了!我不知道情况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玉儿,被我前世的身体给玷污了,而现在控制我前世身体的,正是李叔!那个傻逼,暂时性的占据了我最后一个魂位。 李叔在饿鬼皇被干掉后去了哪里?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没人告诉我!我就像个傻逼一样,没人告诉我! 我想冲进去,但我怕玉儿受伤,我怕她不能接受这令人崩溃的现实,还有,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死! 我蹲下身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若兰见我不说话,也不敢问,但我乖巧的女儿,轻轻的陪伴着我也是默默的掉眼泪。 就在我精神将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一股熟悉的清香飘入了我的鼻息,我登时整个人又僵住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这不公平 那是兰花的香,和若兰身上的一样,由远及近,飘忽而至,我登时意识到了什么! 猛的一扭头,我看到了那个令我惆怅悱恻,日夜在痛苦自责中无法自拔的女人,兰姐! 这...这什么情况,兰姐没有走?兰姐...没有跟我一起.....我难以相信,那跟我上天的又是谁?一瞬间,我整个人石化了。 没错!那正是兰姐,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优雅而干练,一脸的阳光自信,完全一副公司女高管的形象,纤美的小腿裹着黑丝,蹬着高跟鞋一步步向办公室的方向走来。 “阿爸,阿爸,她是谁?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若兰吃惊的问我。 我完全愣住了,若兰叫了我两声我才醒过神儿来。 眼看兰姐就要撞到我们,我尾巴卷起若兰,蹭的一下窜到了天花板上。 我的心砰砰狂跳,又想起了月儿的那句话,你到了下面就什么也知道了。我嗓子眼使劲的咽了下,激动,疑惑,迷茫,忧虑,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兰姐走到办公室门前,像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四下里看了看,又疑惑的抬眼看了下头顶。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然而从兰姐的眼眸中,我能感觉到,她...好像看不见我们。 兰姐推门走了进去,若兰小声的又嘟囔:“阿爸...她......” “她是你阿妈,”我轻声叹息道。 “阿妈?你不是说,我阿妈已经死了吗?”孩子吃惊的睁大眼。 我抚了抚她的后脑说:“咳,这事情挺复杂,回头阿爸给你讲。” 我慢慢的沿着天花板往下移动,倒挂着往办公室里看,玻璃窗内,兰姐抱起了“我”的孩子,正在和玉儿还有另一个我,开心的交谈着。 看到这一幕,我眼眶又酸了,眼前的场景,毫无违和感,他们现在的生活,正是我曾经朝思暮想的,妻子,孩子,红颜知己,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令人厌恶可耻的插足者..... 如果说,眼前那另一个“我,”是李叔的傀儡,骗的了玉儿,能骗得了兰姐吗?按照兰姐的性格,她是怀疑一切的,对我是100%的忠诚,她不可能发现不了其中的秘密。 另外还有,兰姐是能融化进我身体里的,我身上几个魂位上分别填充着什么,她不可能不清楚! 再有就是...兰姐被李叔收买了?或者控制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兰姐虽然温柔,但骨子极为刚烈,她宁愿死也不会做李叔的鹰犬!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下来前,月儿对我的嘱托:妖尸已经得到了六个灵魂碎片,你要保护好第七个......难道说,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第七个灵魂碎片的拥有者?那我又是谁? 复杂的关系搞得我脑袋要炸了!我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慢慢的理清思路。 记得当初我在天妖界的山洞里醒来,兰姐告诉我,月儿给了我一个九尾狐的身体,那说明,我真正的身体是在人间,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那崇祯老尸,而是我真正的肉身。 一想到这一层,我焦躁的心瞬时平静了很多,刚才太过着急,把这一层给忘了,完全用悲观分析法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 那天夜里,我的灵魂被月儿带到了天妖界,只剩下一个躯壳,那现在支配我身体的灵魂又是谁?是李叔收集的六个灵魂之一吗?不可能,兰姐这关就过不去。而且,灵魂碎片,是要填充回崇祯老尸身体里的。 “阿爸,为什么你不理阿妈啊?”若兰小声问道。 我还深陷在错综复杂的思索中,没有理若兰。 “阿爸,我饿了......”若兰又委屈的嘟囔了一句。 看着她迷茫委屈的小脸儿,我一阵心疼,须臾间,这屋里屋外,仿佛前世与今生..... 我抽了抽鼻息,抹了把悬在眼眶里的泪,笑着冲若兰说:“阿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若兰兴奋咬着嘴唇点点头,欣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对我的担心。 我背着若兰快速的钻飞出了写字楼,一跃重新飞到了天上。冷风扑面,我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只有孩子是我的,我的女儿,她是联系过去和现在的唯一纽带,让我意识到,我曾经...还是我...... 一切,显得有些讽刺,就像以前我哥们跟我讲过的,你朝思暮想的人,可能心里根本没有你,你的辗转悱恻只是在作你自己,人家在看电影,在聊天,在听音乐,在寻思着中午吃点儿啥。 不知道兰姐见到我们的女儿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她是突破口,我不会跟另一个我当面对质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狐狸,我早就养成了诱敌深入,后发制人的习惯。这个局在没有弄清楚前,还是不要轻易的破坏。 我带着若兰飞到了东城区的一家西餐厅前,一番幻术的装扮后,去掉隐身,我西装革履的变回人形,若兰也成了一个青春时尚的女高中生。 她吃惊的摸着自己的新衣服,说:“阿爸,你在我身上...这是什么?” 我笑了笑:“没什么,这是人间,不能再穿着以前的那些,出门了,不能跟在家里一样。” 看得出,她很喜欢自己的新衣服,像小孩子似的臭美转了好几圈儿。若兰很美,穿上人间的衣服,更显得娇美动人,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我拉着她的手进了西餐厅,找到一个优雅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始点菜。 钱这个概念对我已经很扯淡了,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变出一个金山来,若兰盯着菜单,眼珠子都瞪圆了,连连惊愕的叫道:“阿爸,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若兰点了几十道菜,红酒鹅肝、罐焖牛肉、勃艮第少司焗蜗牛、牛排、奶油蘑菇......服务生都看傻了,一次次向我确定,真的要这么多吗? 我微笑着向他确定,那小子脸上竟闪过一丝怀疑的鄙夷,让我顿时有些火大,不过还是压住了,只是催他上菜快点。 不得不说,这些年,我确实成熟了,我现在是一个父亲,不能在孩子面前发火,而且,在服务人员面前发火,是最没素质的表现。 若兰用自己的实力,证明点的这些菜根本不够吃,龙虾一条接一条,引得餐厅的人都吃惊的看着我们。 我才不鸟他们怎么看,我要的是自己的孩子开心,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我心里满满都是幸福,这种做父亲的快乐,恐怕只有真正有孩子的人才能体会到。 “阿爸,这里的东西,比咱家的好吃多了,”若兰笑眯眯的说道。 我笑着点点头:“以后爸爸天天带你吃好吃的,不重样儿。” “阿爸,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是谁啊?”若兰撅着小嘴好奇的问我。 我皱皱眉,思考了一下说:“也是爸爸,不过,是爸爸另一个身体。” 若兰不理解我的意思,皱眉眨眨眼,也难怪,这种事哪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若兰思索了一下接着问:“那...内个小男孩儿,是你另一个身体的孩子吗?” 若兰很聪明,一下子联想到了这一点,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内个,很漂亮的阿姨,是你另一个身体的孩子的阿妈,也就是说,他们是一家人,”若兰所有所思的说道。 这丫头,正在用自己的逻辑慢慢理清我们的关系。 “呃...是的,”我又微微的点点头。 若兰突然坏坏的笑了下,贼溜溜的看着我,搞得我有点儿懵。 “阿爸,我看那个小男孩儿,很像你现在的样子,尤其是那眼睛,特别像,他也像他的阿妈,感觉像两个人融合在了一起.....”若兰笑嘻嘻的说道。 我咧嘴苦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真的好神奇,原来,阿爸和阿妈的关系是这样的,融化在一起,生下小孩子,”若兰自言自语道。 我轻咳了一下,感到十分的尴尬,若兰的知识和智慧在一天天的增长,本身花妖的灵性就高,很多事,不用说,自己也能悟出来。 “阿爸,你偏心!”若兰撅着小嘴,委屈的看着我。 我一愣:“爸爸怎么偏心了?” “你对另一个身体太好了,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让我的阿妈也去陪他们,这不公平!我要我的阿妈!”若兰噙着眼泪说道。 我一听她这么说,心头一酸,确实是,哪个孩子也希望有个完整的家,若兰知道了爸爸妈妈的概念后,自然也会有这要求。 我长叹一口气,说道:“乖,吃完后,我就带你去见你的阿妈,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真的?” “真的。” 若兰兴奋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坐到了我怀里。 若是在天妖界的山洞中,她怎么撒娇也可以,但这是在人间的西餐厅,她这么一来搞得我十分尴尬,周围的人都往我们这边儿看,以为我们是干啥的? 我一皱眉:“臭丫头,坐回去,这是在外面儿不是在家。” 若兰撅着小嘴捧住我的脸:“不嘛,我要看看你。”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努嘴皱眉。 若兰说:“以前,你都是狐狸的样子,很少变成现在这样,我要看看自己,跟你哪里像?” 一听她这话,我的心猛的抽了一下,瞬间好紧张,连忙轻轻推开了若兰,刻意的把头低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明白了 我逃避着若兰的眼神,不敢和她对视,生怕她看出来,她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阿爸,你怎么了?”若兰担心的抓住我的手。 “没事,没事,爸爸有点儿肚子疼,去下厕所,”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乖,你先坐回去,我去去就回来,”我把若兰抱了下去。 若兰紧张的看向我,满脸的担心,我苦笑了一下,赶紧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对着洗脸池,我拼命的洗脸,陷入巨大的焦虑中,若兰...这个丫头聪明无比,肯定能看出来我和她长得不像,现在改也来不及了,我的模样,已经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妖的记忆,可是比人类的要稳定很多! 、 思来想去,我决定不管她怎么想,我就一口咬定,你就是我和兰姐生的,若兰现在在我心里的份量太重了,我不想看到她有任何一丝的失落和委屈,她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其实,如果兰姐的真身并没有到天上的话,那陪伴我的,只是兰姐一部分的花瓣,难怪那山洞里的兰姐法力那么弱,后来...这些花瓣融入泥土中,变成了现在的若兰。 如果用花类的世界来理解的话,若兰相当于兰姐嫁接过去的一只兰花妖...... 有点儿像是克隆的衍生.....我心里琢磨着,克隆?克隆?这个词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马上想起了什么,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当初,我们从额济纳回来,我的灵魂被李叔勾到了崇祯的棺材里,是月儿救的我,她把我的灵魂从棺材里捞出来,接着和我接吻,给了我一个狐狸魂..... 后来,我们在去阿拉善沙漠的路上,兰姐又用心语,偷偷的告诉我,我的这个狐狸魂,是月儿做出来的!她是母神,可以制造出妖的灵魂,并不是捉来的狐狸魂.....月儿做出来的,月儿她...做出来的! 我的天啊!那现在的我?岂不是.....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一下子陷入了深渊中。 月儿跟我在床上缠绵,然后一跃而起,把我拽上了天.....整个过程,难道是复制? 我只是一个复制品,而我真的灵魂,还在我的身体里! 一想到这儿,我的眼泪汩汩的流了出来,我似乎全想明白了,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月儿用狐狸魂把我真正灵魂的记忆给克隆了,复制出了另一个我,跟着她上天,然后扔到了天妖界历练。我只是个复制品,真正的我,还在人间,继承了李家的产业,和兰姐和玉儿,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而我现在,才是那个令人厌恶的插足者!我...失去了我! 难怪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狐狸,人性一点点的在丧失,感觉狐狸的身体,才是我的真身,因为我归根到底,我就是月儿制造出的一个九尾狐,月儿相当于我的母亲! 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就失去自己的感觉糟透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另一个我,那天夜里,浑浑噩噩的睡过去后,第二天,玉儿回来了,生活又恢复了常态,开开心心的去上班,事业,工作,一切顺利,几个月后孩子出生了,他根本意识不到,另一个复制品,在一个时间节点上分.裂上了天! 可...我,为什么不是另外一个呢?为什么偏偏我是复制品?让我去承受这悲催的一切!这不公平! 然而,理智告诉我,这只是我悲催的感觉,而我真正的本身,才是月儿和玉儿呵护的对象,包括我的存在也是在为他服务的。月儿让我下到人间去阻止妖尸的进一步动作,其实,也是让我这个复制品发挥应有的价值,哪怕是死,死了就死了,本尊没事就好!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头脑清醒过,我一切都想明白了,难怪兰姐那么甜蜜的看着另一个我,那个我,才是真正的我!兰姐分的清,她爱他,是自然的。 如果我现在去找兰姐,会打破原有的平衡,真正的我,一切幸福会被打乱。我他妈天生就是月儿制造出来承受和折磨的! 月儿和玉儿,爱的是朱启辰,不是我这个克隆品,我只是个臭狐狸!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我趴在洗脸池上呜呜的哭了出来。 哭着哭着,我猛然想到,时间耽搁的太久了,若兰还在餐厅里,我赶紧擦了把脸走了出去。 若兰第一次一个人面对周围这么多陌生人,十分的紧张,看见我出来了,立刻向我招手,眼神中满是求助似的希冀。 吃完饭,结了账,我带着若兰离开了餐厅,重新变成狐狸飞到了天上。 “阿爸,我们去找阿妈吧?”若兰吃的饱饱的趴在我后背上说道。 “呃呃......小兰,要不,我们明天再去找你阿妈,今天,我先带你到处玩玩好不好?”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兰姐沟通,冷不丁的出现,怕搅乱整个局面。 若兰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嘛,你答应我的,要带我去找阿妈,还说吃完饭就去找的。” 我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好吧,若兰,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会儿见到了你阿妈,先不要着急认,我先和她沟通一会儿好不好,阿爸先把你隐身了。” 若兰疑惑的问我:“阿爸,为什么啊?” 我支支吾吾的说道:“没什么,你听阿爸的。” 若兰有些不开心,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撅着嘴。 我重新飞向了李叔的写字楼,钻进大厅后,开始搜寻兰姐的位置。 再次路过李叔的办公室,另一个我已经不在了,我找来找去,终于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找到了兰姐,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浏览着网页。 “阿爸,阿妈在里面!”若兰看见了兰姐,兴奋的叫道。 我小声说:“嘘,小兰,一会儿不许说话,阿爸要先和你阿妈聊会儿。” 说罢,我轻轻的推开了门,兰姐微皱往外看,我赶紧闪身钻了进去...... 她疑惑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四下观瞧,周遭并没有人,眼睛狐疑的转了转,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眨眨眼思索着,怎么能让兰姐接受我们,又不影响现在真正的我。 “阿爸,阿妈真好看,我和她好像,”若兰吃惊的说道。 我扭回头,纠结的看了小兰一眼,尾巴轻轻一抖,小兰的身影马上呈现出了半透明状态。 我把小兰暂时的给封住了,在她的感知世界,现在一切都处于静止状态,没办法,如果让她听到了我和兰姐的对话,估计会更加的胡思乱想。 我思索了一番,微微的把妖气的屏蔽给解开了一点儿,瞬间!我看见兰姐警觉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皱眉四下查看。 偌大的一个总经理办公室里,兰姐还是看不到我,没办法,谁让九尾狐是幻术的祖宗呢,我要不是故意泄露了妖气,估计兰姐感知都感知不到。 “谁?出来!”兰姐警觉的问道。 我看见她身后已经开始慢慢的飘起来几瓣兰花,微微的旋转着,做出蓄势待发的状态。 这动作我太熟悉了,兰姐在使用兰花风暴前,身体后面就会隐隐的出现一朵朵的兰花,她估计也没想到,这大白天的,在人阳之气这么足的写字楼里,竟然有妖物要找她! 我慢慢的解开了隐身,以狐狸的形态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兰姐一惊,身子微微的往后靠了靠,惊愕的问道:“你是谁?” 妖与妖之间,实力的对比审视没有人那么复杂,非要打一打才知道,从微微泄露出的一点儿妖气,兰姐就已经感知到,这个未知的存在,远远要比自己强大。 她看见了我身后飘着的九条尾巴,更是一脸的惊愕,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是阿月派来的,”我轻声说道。 一听这话,兰姐长长出了一口气,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她看我的眼神依旧有些畏惧,微微的抽了抽鼻息,问道:“阿月?她现在在哪里?过的还好吗?” 情况跟我想的一样,那天夜里,月儿带着我飞上了天,第二天,朱启辰还是那个朱启辰,躺在我旁边的月儿,则变成了玉儿,月儿自己,则消失了好几年了。 “主人很好......”我轻声说道,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好可悲,看着曾经深爱我的兰姐,我竟然不能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可是,我的真实身份,确实只是个替代品。 “哦,她什么时候回来呢?”兰姐继续问道。 我微微的摇摇头:“不知道,主人没告诉我。” “那你这次来,阿月是要......?” 她的话没说完,我两个前蹄向兰姐跪下了,用哀求的语气冲兰姐说:“兰姐,我求你一件事,你能帮我吗?” 兰姐吃惊的看着我,眉头深深的皱起,她没想到,我一个阿月派来的妖精,竟然叫她兰姐!而且,还有事要求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兰姐的逃避 我要的很简单,我只希望兰姐能陪我演一出戏,给若兰一个完整的家,我不希望女儿受一点儿委屈,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兰姐说。 兰姐吃惊的看着我,连忙过来将我扶起:“灵狐,我也是阿月的仆奴,你有什么事情直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看着兰姐那秀美的大眼睛,恍惚间一切都像是在昨日,我心头一酸,又是忍住差点儿没流出泪来...... 兰姐是善良,也是侠义的,我跟她说,她肯定会帮我,只是,我心底还有一点点的不确定,一切,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吗?月儿让我保护的第七个灵魂碎片,到底在我身上,还是在我原来的驱壳上,我们俩个到底谁是复制品! 在向兰姐说明我的请求前,我决定先试探一番。 我微微的抬起头,冲兰姐说道:“兰姐,你可以进入别人的躯体,刺探别人的魂位,是吗?” 兰姐一愣,不明白我的意思,点头道:“是啊,大家都是妖,你可以理解的呀。” 我呃了一声,沉吟道:“那...兰姐,你能进入我的身体,看看我有几个魂位吗?” 兰姐更加糊涂了,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接着说:“顺便,帮我看看,我的魂,是人的还是妖的......” 我声音压得有些低,兰姐听后,整个人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对视着,时间仿佛停止。 “你......?”兰姐狐疑的看着我,似乎觉察出有些不对劲儿。 我硬是忍住眼泪,哽咽道:“求求你了,兰姐......” 兰姐眉头紧皱,凝视了我几秒,问道:“窥透别人隐私,这是妖类的大忌,你愿意让我进你身体?” 我含泪点点头:“我愿意!” 一切都在不言中,如果兰姐进入了我的身体,一切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就全都明白了,我心里的苦,心里的痛,兰姐都能体量,她也将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女儿.....若兰。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兰姐看出了问题的复杂性,她眼神中流露出了对我的信任,缓缓的拉起了我的前肢,身形渐渐的化作一片片花瓣儿...... 兰姐进来了,这种感觉...和几年前一样,我情绪控制不住,匍在地上呜呜的哭,终于有人能理解我心中的苦了。 然而,兰姐进入我的身体不到几秒钟,无数的兰花瓣儿立刻又弹了出来,我整个身子像是急刹车似的惯性,猛的晃了一下! 花瓣儿重新汇聚成了兰姐的样子,她一脸的惶恐,身子微微的往后退。 “兰姐?” “你...你是?” 我含泪看着她,抽了抽鼻息,哽咽道:“我...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兰姐抱住自己的头,拼命的摇晃着,指尖深深的插进头发里,她连连后退,像是精神崩溃了一样。 “兰姐......”我轻声唤着她。 兰姐头发凌乱,满脸的惊慌,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又很快闪变成了警觉和提防,她纵身猛的一跃,“当啷”一声,写字楼窗户碎了,她变成了一股兰花旋风飞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东倒西斜的桌椅和满地凌乱的文件,兰姐走了,我知道,她是去查另一个我了。 我感觉,我把事情弄糟了,我不该让兰姐进入我的身体的。这一下,格局可能被打乱了。 我只要提出,让她演若兰的妈妈就好了么...... 然而,不知为何,我心里竟有一些解气,凭什么受委屈的人是我!另一个我,却逍遥快活。 但理智告诉我,这样想是错误的,我不能害我自己,另一个才是真正的我,站在他的角度,我是一个可耻可恨的克隆人,应该帮他,而不是给他添乱! 好多事情都没弄清,我的灵魂到底是什么样儿的?李娉娉去哪儿了?这个企业,为什么会成为“我”的企业? “阿爸...阿爸!”我听见若兰在身后大声的叫我。心头一凛,我的天!这孩子,突破屏障了! 回头看去,若兰的身形渐渐清晰,她正拼命的挣脱着,像是撕开我束缚的茧子。 我赶紧解开了若兰,她脸涨得通红,委屈的大哭:“阿爸,你为什么把我关了起来,看不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赶紧抱住若兰哄着她:“都是阿爸不好,阿爸和你阿妈说说话。” “阿妈呢?”若兰擦擦眼泪,疑惑的四处张望,很快发现玻璃墙上破了个大窟窿。 “阿妈走了?”若兰惊愕的问我。 我尴尬的一咧嘴,支吾的敷衍道:“你阿妈...有些忙,先走了,改天再见我们。” 聪明的若兰愣住了,几秒后,咧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阿爸,你就骗我,阿妈不要我们了,是不是,她跟另一个你过日子去了,她不要我们了!呜呜!” 孩子哭的梨花带雨,我的心像刀子割一样疼,我抱住若兰也哽咽的流泪:“没有,你别胡说,你阿妈怎么可能不要我们,她真的是忙,你相信爸爸好不好?” “那她为什么还要走呢?她连看我都不看我,呜呜......” 若兰哭的不能自己,我怎么哄也哄不好,这个时候,总经理办公室进来几个人,看到玻璃墙上的大窟窿,吓得脸都白了,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我知道他们以为兰姐跳楼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先带着若兰走,想到这儿,我用尾巴卷起了女儿,就着也冲出了办公室。 再次离开李叔的写字楼,我的心无比的纠结,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福是祸,兰姐这次回去后,会不会跟另一个我摊牌,说有个克隆体,也在北京?她对我...是那么的忠诚! 孩子依旧趴在我后背上哭,哭我的心很乱,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儿?偌大一个北京城,哪里才是我的家。其实,我本来也没有家,是别人施舍我的家,又或者说,从来从来,我就没有家,我的家,在那个山洞里...... 不知道玉儿和另一个我在哪儿,刚才也没跟上兰姐,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最糟糕的情况我也都接受了,迷茫的是,下一步我该干啥? 保护另一个我,我有那心,但似乎缺乏一些动力,我还是很爱我的孩子的,那个小男孩儿是我的儿子吗?他是我和玉儿的骨肉,可...可我又算什么东西? 若兰在后背上依旧呜呜的哭,似乎唤醒了我,后背上这个养女,才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的一切! “小兰,别哭了,爸爸带你去玩儿好不好?人间很多好玩儿的地方......”我哄着若兰道。 “我不!我要我的阿妈!阿妈为啥不要我,我真的那么讨厌吗?”若兰继续哭着。 “没有,没有,你别瞎说,你又没听见,你阿妈让我们先玩儿几天,等她把一切事情处理好后,就跟我们走,”我哄骗着若兰道。这一飞出来,冷风铺面,我清醒了很多,思路明显转的快了,谎话也编的更圆。 “你说的是真的?阿妈真的愿意跟我们走?”若兰呜咽道。 “真的,真的,阿爸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故作笑嘻嘻的说道。 若兰抽了抽鼻息,俯下身子,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轻声喃呢:“阿爸,如果阿妈不要我们,我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原谅她!” “没有,你阿妈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妈妈......” 哄好了若兰,我大脑快速的运转着,兰姐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而且,我不可能丢下若兰独自去见兰姐,可带着若兰,这一连串的教训告诉我,事情只能越来越糟。 思来想去,我心下一横,干脆这样,大不了,三天后,我变出一个兰姐来,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我是九尾狐,我什么也能变......只要女儿开心,我给她变出个妈妈...... 若兰哭累了,趴在我的身上迷迷糊糊要睡去,我用尾巴裹住了她,一个俯冲,向一家五星级酒店飞去。 此时已近黄昏,我变回人形,隐遁好若兰,开了一间总统套房,把孩子放进被窝里让她好好的睡。自己则是坐在阳台上,默默的抽着烟。 晚风温暖而祥和,北京的傍晚,熟悉的气息,微微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唤醒了以往好多记忆。 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北京还是那个北京,忙碌的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拥挤的往地铁口赶......我回想起了以前求学打拼的日子。 然而,我不能沉念在过去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面对,这变出的兰姐,该怎么说话?如何才能把若兰哄开心,在以后的岁月中,不让孩子看出破绽。 我默默的一遍遍演练着,好让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这个时候,不知哪家店面响起了悠扬的曲子,放的竟是许茹芸的那首《独角戏》。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以前听这首歌,只是觉得旋律优美,现在再听,一曲歌罢,我已是潸然泪下不能自己..... 第一百六十四章故宫魅影 “阿爸,你怎么哭了?”我还在暗自神伤,阳台的门被推开了,若兰站在了门口。 “没事,没事,阿爸的眼睛迷了,有风,没有哭,”我站起身掐灭了烟,笑着擦了擦眼睛。 “阿爸.....”若兰低下头,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衣角,像个犯错的孩子。 “阿爸真没哭,你这孩子,你什么时候见阿爸哭过?”我连连哄着她道。 “其实.....阿爸,你真的不用瞒我,如果阿妈不愿意回来,我们也不强求,我知道自己有个阿妈就好了,至少...我有你,”若兰说着,两行眼泪淌了下来。 她抽了抽鼻息继续哽咽道:“看着你为难的样子,我真的好难过,阿爸!” 说罢,若兰跑过来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愕然了,机械的轻抚着她的长发,不知道该说什么,若兰是聪明的,我的伎俩似乎瞒不过她,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玻璃门后面的。 “阿爸,明天你带我去玩好不好,这个北京城好大啊,我看到了很多想去的地方,你带我去好吗?”若兰突然情绪一变,仰着小脸冲我撒娇的说道,然而依旧通红的眼睛出卖了她,她只是想让我开心。 “好...爸爸带你去......”我支支吾吾的应了句。 “阿爸,我爱你,”若兰笑嘻嘻的在我脸上亲了下,我尴尬的咬了咬嘴唇,像是一个刚刚逃过老师检查的学生一样。 第二天,我带着若兰去了故宫,香山,颐和园,长城,水立方,还有欢乐谷。 会飞的效率,不是开车能比的,北京的景点,一天之内全部拿下!若兰兴奋的坐在后背上指点着江山:“阿爸!我们去那里,再飞高一点,我要看那个!” 她玩儿疯了,尤其是欢乐谷,做完太阳神臂后,兴奋的大叫,让我在天上也模拟着再飞一次。 若兰从小就在我后背上飞来飞去的,所以,欢乐谷那些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又紧张又刺激! 有些景点,是不需要我变成.人买票进入的,比如说那个故宫,我直接带着若兰像战斗机一样俯冲下去,开放的景点可以看,不开放的,我们父女也可以看! “阿爸,这个故宫好大啊!什么人在里面住啊?”若兰兴奋的问道。 我笑着说:“皇帝啊,皇帝才会住这么大的宫殿。” “这么多的房子,他住的完吗?”若兰不可思议的继续问。 “住的完,他有三宫六院,七十二个妃子呢,而且,这些娘娘还要太监宫女伺候,连做饭,洗衣服,打杂,乱七八糟的,成千上万人呢,对了,还有士兵看守,总之啊,这里面儿房子都能住满!”我笑着回答着若兰。 “三宫六院,七十二个妃子.....我的天!他有那么多女人?”若兰吃惊的连连咂舌。 我笑了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还没算宫里的宫女呢,明朝宫女最多的时候,就这么个紫禁城,里面住了十万个宫女!” “十万个!我的天!这皇帝太......阿爸,对了,啥叫太监!” “呃...这个太监嘛......” 我兼着飞行员和导游,给若兰讲解着,若兰的求知欲特别强,啥也想知道,而且花妖的高灵性让她触类旁通,很多事情,一点就透,还会提出新的问题来。 “阿爸,那公主肯定很幸福了,她的爸爸是皇帝,阿爸,你要是皇帝该多好,那我就是公主了,”若兰想入非非的说道,小脸扬的好高。 我苦笑了一下,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脑子嗡了一下,一阵阵当年的回忆,猛的又充斥了整个颅腔,我想起了,当初我杀死大公主时的场景,她坐在地上,大声喊着:“父皇...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一下子神经错乱,飞都飞不稳了,摇晃着吓的若兰大叫:“阿爸你怎么了?你.......” 我猛的咬破舌尖醒过神,连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的天!我的天啊!怎么这个记忆又来了!我只是个克隆体,怎么这个记忆又来折磨我! “阿爸,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飞行不稳,若兰吓得紧紧的抱住我,我使劲的咬着自己的伤口,让疼痛使我清醒些。 “阿爸没事,只是刚才......呃,总之阿爸没事,”我冲若兰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调转身子,带着若兰要离开故宫,之前我都忘了,我前世是那个倒霉蛋儿,可是...为什么连前世的记忆也给我复制了,真坑爹啊! “阿爸,你要干什么,我还没看完呢,你带我再去嘛!”若兰见我要离开故宫,马上不乐意了。 我咽了口嘴里的血说道:“乖,爸爸带你去别的地方,这里没啥意思,都是些老东西,脏!” “不嘛,我刚来,其他地方我都看过了,没意思,我就要在这里!”若兰的孩子脾气又上来了,两腿使劲的夹我。 我心头一酸,若兰已经没有妈妈了,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孩子的任何要求。 我抽了抽鼻息,放慢速度,一点点的带着若兰继续逛着,若兰依旧在问我,我含糊不清的回答着,有些话题刻意回避。 “阿爸,那片儿地方怎么那么荒芜啊,还不对外开放,为什么不对外开放?”若兰好奇的问我。 我一瞅,又是一股股意念往脑子里涌,但我刻意的去屏蔽那些记忆,我拼命的去回忆之前编程的程序语言! “呃,那地方,要修缮,很多老物件,要修过才能接待游客,”我控制着自己纷乱的意识回答道。 “要修缮?可是...我觉得,这房子,也没坏......” “那是寡妇大院,里面都是死人!”我突然凶巴巴的来了一句。 我这一句,把若兰吓坏了,她两腿明显缩了下,理智硬逼着我重新占领了制高点,我假装难受的说道:“小兰,我们回吧,爸爸肚子不舒服,想去厕所,诶呦。” 我想用这种方式掩盖刚才对若兰的语气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会对若兰凶,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的。 “哦,阿爸,那我们回吧,”若兰低声说道,语气中明显有了胆怯。 我恨透我自己了,为什么要对孩子凶,妈的,这个地方以后我再不来了,以前我并不知道再来这个地方会让我神智失常! 我逃也似的往外飞着,身后的几个尾巴,居然不由自主的也跟着颤了起来,我隐隐的感到,似乎后面儿的那个寡妇大院里,升腾起了无数的厉鬼,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要把我给拽回去! 我不敢回头看,但已经脑补出了后面恐怖画面,身后哪里是故宫,分明就是一片黑色的死城,到处残垣断壁,满城的尸体,浓滞的黑云充斥了所有街道,就像饿鬼界中饿鬼皇要从宫殿里钻出来的情形一样! 我吓疯了,整个身子剧烈的抖,似乎再在这个地方待一会儿,我会蜕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魔鬼! 逃出了故宫,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我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神识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小兰,爸爸错了,刚才不该对你凶,你别生爸爸的气,爸爸只是肚子疼,”我内疚的小声冲若兰说道。 若兰也明显感觉到了我的不舒服,紧紧的抱住我说:“阿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舒服开了,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这么累的。”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若兰,若是我一个人,千刀万剐,死在烂泥坑里也不要紧,但我好怕失去她,一直有个担心,怕有一天,若兰会对我说:你不是我爸爸,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我真的不该带若兰来故宫,这还只是在前面几个殿瞎逛,要是到了后山,我看到了那煤山上的老歪脖子树,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傻事儿来,一想就后怕! 带着若兰吃了饭,我们又回到了酒店,因为开的是一间房,所以还是要先把若兰隐身起来。 回到了屋子里,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又变成了狐狸的形态,说实话,我总感觉狐狸的形态最舒服,除非是我想抽烟。 “阿爸!你不要老变成狐狸嘛,我要你跟我一样,也是人的样子,你也不喜欢我变成兰花吧,”若兰突然嘟囔起小嘴冲我说道。 我一愣,这孩子怎么在意起这个来了? 其实,我变成狐狸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我知道自己是谁,如果一直都是人的样子,我难免会胡思乱想,纠结郁闷。 不过,为了若兰,我什么都愿意做,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变成了人。 若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我则是站在阳台上抽烟,脑子里一直在反思,为什么,我靠近故宫了,那前世的记忆还会那么强烈,简直像是吸盘一样在强烈的吸引我,让我回到那不堪的过去。 刚才那凶巴巴的态度,是我无意识间说出的,似乎,故宫连我的心性都可以改变,这太可怕了。 另一方面,我也隐隐的感到,这个故宫不简单,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仅仅是那些前明的孤魂野鬼,孤魂野鬼,没有那么大的威力,难道是......李叔? 第一百六十五章妖爱 阳台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好几年没抽烟了,这次回来,我的烟瘾特别大,一天一包都不够,尼古丁的刺激帮我捋清思路,接下来该怎么办? 故宫黑暗磁场般的作用让我意识到,表面的平静是假的,一切危机都在暗流涌动,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死寂。月儿选择让我这个时候离开天妖界,是有她的道理的,可不是因为我在龙邱脑子里挂掉那么简单。 我曾经邪恶的想过,干掉另一个我取而代之,但我知道,替身杀掉原主的后果是什么,非但得不到玉儿和孩子,还有可能彻底站在月儿和玉儿的对立面,月儿是神,是一切的导演者。 而且,我自己...又怎会对自己下手,另一方面,若兰是月儿给我的赏赐,我如果不好好干活儿,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厄运等着我,或许...等一切结束后,月儿会还给我自由,让我带着女儿去共度余生。 我依旧深爱着玉儿,但我没办法,我能有爱玉儿这个念头,也是那个原主复制给我的,站在他的角度,应该被干掉的人,是我。 我也想过,去他妈的,带着若兰远走他乡,远远的避开这些是非,但这种想法一闪就过了,不可能,如果我逃,下一秒,月儿就能把抓回天妖界。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再找一次兰姐,陈述利害,不管这错综的关系多么复杂,眼下最重要的是除掉李叔这个祸事渣子,兰姐那么忠诚于“我”,一定会全力的配合。突破口就是这个故宫! 想起几年前和兰姐在饿鬼界里躲太阳,窥探饿鬼皇寝殿的过往,还是让人感到一阵阵刺激。 若兰从小到大,都是枕着我的尾巴睡觉,盖得也是我的尾巴,一方面这样有安全感,另外一层,我也可以时时刻刻保护她。然而今天晚上,我们却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阿爸,你干嘛还要变成狐狸?”若兰撅嘴皱眉看着我。 我诧异的看着她:“变成狐狸咋了?我说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儿?” “我不要你变成狐狸,我要你变成男人抱着我睡,”若兰努嘴说道。 我心头一颤,心说这丫头啥意思,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皱眉生气的看着她说:“胡闹,我是狐狸,干嘛要变成男人和你睡,你脑子想啥呢?” 若兰脸上满是耍赖的怨气,一跺脚:“我不管,我就要你变成.人,然后抱着我睡,要不...要不......” “要不你想咋?”我皱眉看着她。 “要不,我就不理你了!”若兰撅嘴的侧过脸。 我心头一惊,若兰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很乖巧的,即使傲娇任性的时候,我一皱眉,她马上不再调皮了,但是今天,她居然能说出不再理我了这样的话来,让我很是吃惊,似乎若兰不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 我长叹一口气说:“小兰,不可以的,我是你爸,怎么能跟你一块睡?” “那你以前呢?以前不是一直抱着我睡,”若兰不服气的说道。 “那不一样,我是狐狸可以,男人,不行!”我认真说道。 若兰撅嘴不开心,争辩道:“狐狸还是男人,不都是我爸,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我更加懵逼了,心说怎么个意思?这到了人间就两天的时间,若兰也没接触乱七八糟的人,怎么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这么的不听话。 我有些生气了,冲若兰说道:“你别不听话,很多做人的道理你不懂,不要无理取闹。” 若兰气呼呼的看着我,跑到床边儿一个被子蒙住头,钻进去不再理我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电视上演着接吻的镜头,心头一颤,我靠!真他妈的,现在这电视太害人了!若兰从小在单纯的环境下长大,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懂,看了几个时候的电视,思想受到了毒害!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心想像以前一样,用尾巴抱住她睡,又怕她瞎想,一时间,无尽的忧愁涌上了大脑。 我从没想过如何教育孩子,一切都是想着给她最好的,在天妖界那单纯的环境里,我们父女俩人倒是也没什么,可是这一来到人间,乌七八糟的东西让原本的单纯变了味儿。 我轻叹一口气,关了电视,然后独自卧在了沙发上,我变成狐狸以后身形十分的小,躺在上面倒是挺惬意合适。 我满脑子迷茫,兰姐那边儿,若兰这边儿......跟孩子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她还小。我不想让她承受太多的心理垃圾。 我还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头顶有动静,若兰变成了一群兰花瓣儿飞了过来,无数的兰花像锁链一样,用力的把我缠住。 “小兰,你干什么?”我吃惊道。 若兰也不言语,直接把我卷到了床上,被子给蒙了上来。 我想挣脱开,但又不知道扯断兰花链会不会伤了她,只能任由她胡闹,不过我现在是狐狸的状态,她也折腾不出个啥。 满被子里都是兰花的香气,若兰似乎摸透了我的心思,身子并没有完全变回人形,继续缠绕着,只是露出一个脑袋来,坏坏的看着我。 “小兰你干什么?”我惊恐的看着她。 “阿爸,我...我想...和你。” “你混蛋!我是你爸!”我一下子火了,猛的摔开了她,一跃从床上蹦了起来,站在了茶几上。 这是我第一次冲小兰发火,我真的生气了,这孩子太不听话了,她根本意识不到,她所想的,在人间是多么大的罪! 小兰被吓坏了,抱住膝盖坐在床上呜呜的哭,哭的很伤心。 我愕然的看着她,气愤之余,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恻隐和难过,这一次出来,她见到了太多的事情,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天真无邪了。 “小兰...对不起,爸爸不该对你凶,但你要知道,我们是父女关系,不能那样,”我低下头,郁闷的解释道。 小兰擦了把眼泪,说:“父女关系又怎么了?爸爸,我爱你,我就是喜欢你!”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读书,不知礼,对人伦纲常啥球也不懂,都怪我,平时没有给孩子讲述这些,现在小兰大了,求知欲又这么强,一切都是我没尽到责任。 我长叹一口气,摇晃着尾巴说道:“小兰,爱和爱不一样,亲人之爱,和爱人之爱不同,爸爸和你是亲人,你以后,会有自己的爱人的。” 我顺口说出,心头一阵悸痛,是的,小兰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她不可能像兰姐一样,一生一世心甘情愿陪着个木头人,小兰要的......我给不了她。 “我有自己的爱人?”小兰吃惊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遇见了心上人,你们会组建新的家庭。” 若兰木然的看着我,半天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她似乎想明白了,连忙冲我问道:“阿爸,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苦笑了一下:“阿爸老了,自己过就挺好,你现在粘着我,只是还不懂事,以后你就明白了。” 若兰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陷入沉思中,看得出,她和当年的兰姐一样,对感情浓烈而炙热,现在的她,就像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对爱情对未来,充满了渴望。 人和妖不同,人的思想比较隐晦虚伪,十几年的成长让他们见到了太多的事,即使对感情也不会全部的流露出来,但是妖,则更加的真性情,我爱你,就是爱你了。 如果若兰和其他的女孩儿一样,也是正常生长到十几岁的,肯定不会做眼前的傻事,即使有这个念头,也是深深的藏在心底,可是她,算上花苗期,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只有六年妖龄的小花妖。 “阿爸,我见街上,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儿,电视里演的也是,假如有一天,我和别人走了,剩下你一个人,你不孤单吗?”若兰迷茫的看我。 我苦笑了下:“孤单什么?爸爸不孤单,只要你好好的,爸爸什么都好。” 若兰低下头,说:“我不要,我要永远陪着你,我无法想象你一个人,你连阿妈都没有了,你太可怜了,阿爸,我要找到你另一个身体,让他把阿妈还给你。” 我一听这话,脑子嗡了一家伙,这死丫头!想什么呢? “小兰你别胡闹,大人的事你不懂,别让阿爸着急上火!”我连忙冲她说道。 若兰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行,我必须要见一次阿妈,问问她为啥不要你,古代的皇帝有十万零七十二个女人,我阿爸连一个也没有!” 她那股劲儿又上来了,搞得我叫苦不迭,看来这次下来,光是若兰这关就不好对付! 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轻轻轻的敲门儿声,“当当当...当当当。” 我正心烦着呢,心说这酒店服务员真会挑时候,这个时候敲什么门?冲若兰使了个眼色,把她隐蔽了,然后变成了人形打开了门。 我心烦的往门外看,然而当我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眼珠子瞬间瞪圆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兰姐归来 来的人,竟然是兰姐!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珠光宝气,雍容而华贵,化着淡淡的淡妆,简直惊为天人,我一开始居然没认出来,还以为哪个大明星呢! 兰姐真美,美的令人窒息,我瞠目结舌的竟然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不欢迎?”兰姐妩媚的一笑,表情中满是勾人的暧昧,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没...没有,”我连连把兰姐让进了屋,然后转身冲若兰大叫:“兰儿,你阿妈来了!” 若兰已经跳下了床,站在地毯上,母女俩愕然的对视着...... 我轻轻关住了门,兰姐来的太突然,我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然而,看她这架势,应该是来认我们来了。 内心一阵狂喜,兰姐是个机敏聪明的人,从我的记忆里,一定什么也明白了。 “阿妈......”若兰嘴唇颤抖的轻声唤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忐忑和不确定。 兰姐没有说话,只是走向前紧紧的抱住了若兰。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兰姐哽咽的不能自己,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个女儿...和我一起。 “阿妈,你这次来,不走了,是吗?”若兰小声问道,眼圈已经通红。 “阿妈不走了,阿妈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兰姐抚着女儿的头发,轻声说道。 我站在旁边儿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尴尬的傻笑,挠了挠自己的头。 不可否认,除了月儿那变态的理智外,兰姐的非智力因素也是极为强悍的,她能冷静处理很多复杂的事情,看来,另一个“我”那边儿问题不大,兰姐应付一切完全游刃有余。 若兰,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兰姐身体的一部分,相当于克隆体,然而兰姐处于对我情绪的考虑,对自己的一个分支,也很好扮演了妈妈的角色,一切看来,是我低估兰姐了。 “老公,那边的事处理好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兰姐转过身,擦了擦眼泪,温柔的冲我笑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前焦虑的心,瞬时轻松了,如同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可是...兰姐真的能像她说的那样,跟我们父女俩走吗?她不要另一个“我”了吗? 若兰和自己的阿妈相认,激动的无以复加,她拉着兰姐的手,撒娇似的窝进兰姐的怀里,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她跟兰姐讲述了我们在天妖界的一切,还有,问兰姐为什么一开始要离开我们,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看看我们。 不可否认,兰姐编瞎话的本事比我强多了,说是,你阿爸是天上的狐狸,阿妈是人间的兰花,让若兰在天上,是为了更好的修行锻炼,她在人间早就日日夜夜盼望我们回来了。兰姐说的那么真诚,连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在一起,我和兰姐把戏演得很好,俨然就是平凡人的三口之家,我也不再变成狐狸,真正意义上的做了若兰的“爸爸”。 总统套房两个卧室,一个1米8的床,一个1米5的床,分别在不同的房间,之前和若兰在一个屋子里睡,是为了防止有突发.情况,毕竟,这孩子没有离开过我。 若兰是何等的聪明,看时间不早了,坏笑着溜到了另一个房间,悄悄的把门关上,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兰姐。 看着若兰离开,我心里闪过一丝担心,然而马上就释怀了,这里是人间,不是那处处险恶的天妖界,更何况,有兰姐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一次面对兰姐,我内心激动之余,更多的是复杂纠结的苦楚,不知道兰姐看出我的本质没,上次交谈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 “兰姐.....” “别说了,上.床吧,”兰姐说罢,背对着我,轻轻拉开了自己的晚礼服拉链,露出了纤细性感的文胸带子。 我心头一颤,怎么个意思?兰姐这是要假戏真做?她要和我? “你先躺着,我洗个,卸下妆,”兰姐说着,脱下了外衣,挂起来,然后走进了浴室。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兰姐这些年,似乎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越来越不像一个兰花精了,而纯粹就是个女人!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套房过于豪华宽敞,我躺在床上,看不到远处浴池玻璃门后的情景,一时间,嗓子眼儿有点儿干,身体渐渐有了反应。 这种感觉好奇怪,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到了天妖界后,兰姐的分身很快就死了,之后,就是我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到处都充满了危险,我在夹缝中艰难的苟延残喘,最后一点点的适应了环境。 哪里还有心思想男女之事,一想到那些,就是对玉儿的愧疚和心疼,还有对月儿无比的怨恨! 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我即使是想,惯性思维也很难区分开哪个是月儿,哪个是玉儿?两人一错乱,我直接崩溃...... 我开始矛盾了,如果...兰姐洗完回来,我要不要和她发生那种关系,或者说,兰姐会不会跟我发生那种关系? 我对兰姐也是一千一万个愧疚,甚至坦白的说,我对她也是很有感情的,甚至产生过幻想的,但心底总是隔着一层,那就是对玉儿的爱,我不能背叛玉儿。 可是...我算是玉儿的什么呢?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全都是复制品,哪里跟玉儿有过交集?我守着,是为谁守呢?又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兰姐根本不会和我做那种事,我算什么东西?兰姐爱的,是另一个“我,”她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的。 另外,还有最最关键的一点.....我内心深处,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就是兰姐会告诉我,我才是正儿八经的朱启辰,那个和玉儿在一起的,是我的复制品,可我又很怕听到这个消息,那样,醋意的怒火会活活烧死我。 兰姐终于洗完了,吹干了头发裹着睡衣走了出来,我登时身子一颤,那洁白的皮肤吹弹可破,窈窕的身姿然如玉琢,纤细的胳膊拢住乌云般的长发,微微鼓起的前胸令我直咽吐沫...... 我的天!我是怎么了?我是一只狐狸诶!怎么看见了女人,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我...我..... 我不敢再看兰姐,把头低下,满心的紧张和忐忑,似乎,这一刻,我找回了做男人的感觉和自信。 兰姐优雅的撩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让我无比刺激的一点绯红。 我的心砰砰狂跳,说实话,当初在女儿寨,兰姐搂着我的脖子,又亲又摸的时候,我没有那么强的反应,心里只当是煎熬,因为那时,我满脑子都是玉儿,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支撑我的信仰! “你不睡?”兰姐侧过脸疑惑的问我。 “哦哦哦,我睡,我睡,”我哆嗦着手,顺势关了灯。 其实对于我们这些妖来说,关灯不关灯并不影响可见度,但却让我的心平静了很多,兰姐那雪白的皮肤太过刺眼,让我几乎连呼吸的频率都控制不住了。 我机械拉起了被子,身子微微的欠身躺下。我看着天花板,像是一块儿木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兰姐无奈的冷笑了一下,继而长叹一口气:“我真怀疑,阿玉怎么会看上朱启辰这个木头。” 我一愣,侧过脸看着兰姐,惊愕的问道:“兰姐,你还没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在以前李叔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另一个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能告诉我吗?我真的很痛苦。” 兰姐侧过身,手微微的抬起,抚.摸着我的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是蓝宝石一样,微微的映着柔光。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怅然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竟然会和你有个孩子,这是天意吗?” 我一愣,兰姐的答非所问让我更懵了,毕竟我有太多的事情要问兰姐,一件一件的,我总要先挑主要的来,可是,看兰姐这意思,她更关心的,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我抽了抽鼻息,下意识的看了眼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门,小声说道:“兰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兰她...其实是你的......我跟她并没有亲生的关系,可我真的好怕,我怕若兰会离开我,我就剩下她这么一个女儿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她真相,好吗?” 我本以为,兰姐会会意的点点头,没想到她一脸的诧异,像是在纳闷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什么意思?若兰怎么就不是你亲生的?她是你和我生的,”兰姐眉头微皱,有些怨意的说道。 我一愣,若兰是你和我生的?我去!我怎么不知道,我并没有和兰姐实质性的发生过那种行为啊,这话从何说起? 看着我惊愕的样子,兰姐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摇头长叹道:“阿月给了你一切,却没给你妖的天性,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血缘不血缘的,完全是妖魂的交融。” 我不理解,茫然的看着兰姐,兰姐顿了顿继续说:“你仔细想想,若兰是怎么生出来的?你以为我死了,抱头痛哭,血泪滴在泥土上,我只是给了若兰身体,你给了她精魂,跟人类的父精母血是一样的,若兰怎么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第一百六十七章纠结的兰姐 我的精魂,兰姐的身体,共同构成了若兰,那一颗颗在黑土中钻出的小花苗....兰姐的话说的我目瞪口呆,我的天!若兰真的是我的亲生女儿! 一阵阵巨大的暖意涌入心头,激动的我身子都发麻,老天待我不薄,之前,我好怕有一天若兰知道了“真相”会离开我,然而没想到,真相竟然是,你走到天涯海角,都是我的骨肉! “兰姐,那我呢?我又是谁?还有另一个我,他又是谁?”我紧接着问道。 兰姐捧着我的脸,微微露出一丝凄然的笑,她的表情很复杂,眼神中闪过一丝惆怅和不确定...... “你知道的,他是真正的他,而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妖.....”兰姐一句话,把我最后一丝念想给扑灭了,我的心瞬间犹如跌入冰窟。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抱着一丝幻想,而兰姐这一句话,直接判了我死刑。 我木然了,玉儿...玉儿,我的妻子,我,竟然不是我了!以往的恩爱,浓情蜜意,不过都是别人的记忆,对于我而言,完全是黄粱梦一场! 再多说已无益,我默默的低下头,自卑,委屈,彷徨,让我感觉度过每一秒都好痛苦。 兰姐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掖住到自己的脖子处,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 她抬手抹了下眼泪继续说:“我很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但这么多年来,他没碰过我一下,我知道,他爱阿玉,我并不奢望他能像对阿玉一样对我,但我也是他的女人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哪怕...他亲我一下也行。” 我在旁边儿听的很不是滋味儿,心中的醋意搅的我心烦意乱。虽然理智告诉我,兰姐是在说另一个我,但我已经知道!我不是我了! “每天我都要强颜欢笑,做出大度不计较的样子,凡事以大局为重,可我...可我心里好委屈!我也需要有人疼,有人爱!”兰姐说着说着,已经不能自己,像个小女人一样的哭了起来。 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一阵心疼,抽了些纸巾给她,没想到在我印象里,一直坚强不服输的兰姐,竟然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兰姐哽咽的继续说:“就连,若兰这个孩子,之所以能存在,还不是因为我怕狐狸魂对你不好,把身体的一部分绑在狐狸魂上,跟着阿月一起上了天,要不,也不会有这个孩子了!” 她说的我越来越清醒了,一切果真像我想的那样,我就是那个,一开始依附在“我”身上的狐狸魂,月儿和“我”接吻,把我种在了他的身体里......我至始至终,都只是个工具。 之前的很多时候,我都稀里糊涂的茫然无知,像个糊涂蛋,然而,到某个时间点上,很多事情就会一下子全想明白,好像冥冥中,月儿在操控着一切似的..... 我对月儿也没有那么大的怨念了,她给了我生命,相当于我的母亲,她让我做什么事,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一直都自以为是悲天悯人,以为自己是最苦的那个,其实,我只是个不懂事的被创造者而已。 “兰姐,你别哭了,我理解你...之前,是我不好,我其实,也挺喜欢你的,”我帮兰姐擦拭着眼泪,下意识的轻声说了句。 兰姐愣了一下,迷茫的眼神中闪过惊异的光,然后就又是纠结的复杂。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连忙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兰姐,我...我的记忆,和他一样,一时间,我调整不过来,你别介意。” 兰姐轻轻的拉住了我的手,她纤细的小手,是那么的柔嫩而温暖,好久没跟女人有肌肤之亲的我,瞬间掌心麻了下。 我不敢和她正视,眼神忐忑的瞥向洁白的被单...... “那你告诉我,他爱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你知道他的心的!”兰姐像是个哀怨的弃妇一样,颤抖的问道。 我又一次愕然了,恐怕,眼前的兰姐,才是兰姐的真面目吧,她并没有展现出的那般自信而强大,其实,她内心很脆弱的。 饶是兰姐神通广大,可以猎取别人的记忆,但对别人的心思,她也吃不准! 我抬起头,看着凄美的兰姐,稳了稳心绪说道:“兰姐,我说了,我的记忆和他是一样的,甚至于,我从不认为他就是真正的朱启辰,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在这里一口一句的你爱他,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我有多吃醋吗?” 兰姐一愣,脸上的肌肉抽了下,我顿了顿继续说:“我也有我的尊严,我不管什么记忆不记忆的,我就是我!不需要别人来定义!明说了吧,我很爱你,甚至,以前在昆明的时候,我早就幻想过你好几次了,猥琐也好,卑鄙也好,男人就是这样,碰见你这么漂亮女人没感觉,除非他妈有病!” 我强势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受够了,去他妈的!阿月编织的这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早就受够了!我就是我,我只能保证一些底线自己不去碰,比如杀了他,但我不想再做谁的替身了,一切不要得寸进尺!搞一个兰姐哭哭啼啼大晚上给我上眼药儿,真他妈火透了! “再番回来说玉儿,她是我的妻子,我当然爱她,但和对你的爱不一样,兰姐,我是人,我活在人类社会中,一切都要有游戏规则,现在不是古代,可以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有孩子,你也不想想,孩子长大后会怎么看你,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他?所以,我再对你有那种想法,也只能是想一想,没办法,人类就是这么死板,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我们相遇的晚。” 我一口气把心里的想法全说了出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当自己是几年前的自己。 兰姐听完后,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纠结与复杂仿佛一瞬间都融化了,身子微微的往前倾,白皙的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脸贴住我的胸口。 一股醉人兰花香直沁鼻息,兰姐这轻轻的接触,让我身体瞬间又是一阵强烈的反应,好久没碰女人了,我浑身上下像是火烧一般的炙热。 “那你现在呢,现在,你还敢爱我吗?”兰姐说着,舌尖在我胸前轻轻的刮舔了一下。 我身子一抽,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翻过身压了下去...... 我什么也不顾了,多年的苦闷需要释放一下了,无所谓谁对不起谁?谁又对得起我呢?此时,我脑子里没有什么阿肖,阿夏那些扯淡的说法,只有一个念头,现在被压在身下的女人,是我孩子的妈,我上她,天经地义! 兰姐的世界彻底被我打开了,我们丝丝相扣的融化在一起,她的温柔,她的迷乱,缱绻而沉醉,让我领略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甜蜜...... 曾几何时,我一直以为,和兰姐在梦中神合过,那场景无比的逼真,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我错了,完全不一样,气息,反应,动作,以及种种细节,无尽挑动着我感官的极限,让我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爱意摇曳碰撞间,我甚至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傻逼,不但是傻逼,明显就是犯罪,这么好的资源在浪费,兰姐为了我,真是不值得! 兰姐是花妖,浓浓的花香随着爱意的澎湃弥漫扩散到了每一个角落,正如那首歌中所唱: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一番恩爱后,我搂住兰姐的头静静的躺着,她的小手依偎着我沉吟不语,鼻息微喘,犹如回味。 不知为何,和兰姐有过之后,我空虚的内心一下子充实了,思维也变得清晰了好多,可见,什么清心寡欲这种话,完全是骗人的,男人如果长时间没有那种生活,会变得又傻逼又暴躁,根本无法理喻。 若我还是以前的“我”,此时内心应该被内疚所包围,满满都是对玉儿的负罪感。 可兰姐也说了,我是妖,他才是真真正的他,这话已经很明白了,我不可能为了别人的老婆冷落自己的女人,此时,我和兰姐孩子都有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人总不能一直活在执念里,要面对现实不是吗? 我舒畅的呼吸着,轻轻抚着兰姐光洁的胳膊,却突然感觉胸口一凉,兰姐似乎又哭了,眼泪滑落了下来。 我一愣,我去!这兰姐怎么...比玉儿还能哭,这又是咋了? “兰姐,你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兰姐猛的转身窝成了一团,死死的把被子抱住哽咽的低唔着。 我想上前安慰她,兰姐却把被子猛的一掖,决绝的说道:“别碰我!” 我愣住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兰姐事情事后简直换了一个人,我感觉事情有点儿复杂了。 “兰姐你......?你有啥直说么,到底咋了?”我郁闷的问道。 兰姐呜呜的哭着:“我...我对不起我的阿夏,我出轨了,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迟来的爱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比骂我,操.你八辈儿祖宗还要侮辱我!我气得直接差点儿蹬腿儿死过去! “你什么意思?”我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语气也重了起来。 兰姐哭着,眼泪已经濡湿了被单,她伤心的说着:“我对他发过毒誓的,一辈子只让他踩,可我食言了.....” “你放屁!我只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鞋子现在还在我的......” “行了,不要说了...我们都不要自己骗自己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心里都清楚,我违背了誓言终究不得好死!”兰姐决绝的说着,身子一个劲儿在颤抖。 我惊呆了!没想到兰姐事后竟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出儿,我算什么?算是她的发泄品吗?兰姐跟我恩爱,完全是在想他! 看来在兰姐眼里,我虽然和另一个“我”有同样的记忆,但终究...我也只是个臭狐狸! 我努力的想不受干扰,活出自己,但...兰姐清晰的分辨,还是把我和“我”歧视性的给区分开了,我心里好憋屈!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呢? 另一方面,我他妈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兰姐知道我和“我”并不一样,今天晚上来又是为什么? 如果说,只是为了人道主.义的圆了若兰的阿妈梦,她没必要又洗澡又是跟我钻一个被窝的。 兰姐呜呜的哭着,我心烦的点起一根儿烟,狠狠的抽了口,尼古丁的刺激让我情绪稳定了很多,我说道:“对不起兰姐,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玷污你。” 兰姐哽咽的说道:“没有,是我,都是我,我真的好矛盾,一个是我的...另一个又是我孩子的爸爸,我......” 我多少能理解点儿她的心思,换位思考,如果我现在还是我的话,兰姐跟一个狐狸精发生了关系,我他妈心里也是不爽,但她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我和她已经有了孩子。 孩子这个存在,所代表的意义并非后代那么简单,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看过林语堂的一句话:一个女人,无论她多么的爱你,你多么的爱她,如果你们没有孩子,终究也只是你的情妇,但一个女人,不管她多么的低贱,多么的被人瞧不起,她有了你的孩子,那她永远是你的妻子! 当时觉得这句话好极端,现在我才体会到它所蕴含的意义,我和兰姐现在的处境,不正是如此吗? 我弹了弹烟灰:“兰姐,没必要哭,哭哭啼啼不是你的风格,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这样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继续说:“现在,有两个解决的办法,我说你听,看看你选哪一个,第一,就当你从来没来过,我会跟若兰解释的,你回到他的身边,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第二,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扪心自问,还是很爱你的,我想跟你有个家,另外我这次下来,是带着任务的,想必你也知道,我还要保护你的那个他,如果你走,我们各干各的,互不影响,如果你留,我好好的待你,弥补以前对你的一切冷落。” 我说完后,兰姐停止了哭泣,两人都沉默了起来,我想的很清楚,我已经发现切入点了,就是那个故宫,只要安顿好若兰,我决定单刀赴会,不管是前明的冤魂也好,还是李叔制造的魑魅魍魉也罢,我会统统消灭,现在的我,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 兰姐微微的转过身,低着头,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还有胆怯的瞟了我一眼,像是在纠结的选择中..... 我豁达的笑了笑:“你不要为难,我知道你的,虽然这几年没跟你在一起,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谢谢你,兰姐,谢谢你对我的爱,只怪我...没那个福分罢了,等事情结束后,我还要回天上复命呢,内个,阿月不是说了吗?让我当她的坐骑,到时候又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拖累你.....” 我的话没说完,兰姐一下子扑抱了过来,紧紧的搂住我,死死的抠住,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走了,就算死,我也和你在一起!”兰姐呜咽的说道,身子抖得很厉害。 我心头一颤,感动的眼眶发酸,我没想到兰姐会决定留下来。看来真是这样,女人不能冷落,就算她再爱你,你一直冷着她,也保不齐会有一天离开你。 或许,兰姐的眼里,我只是阿月捏出来的一个手工品,说句难听的点儿,连个正经的妖都算不上,为了提防我影响另一个“我,”还植入一部分身体在我的妖魂里,然而,正是这弄巧成拙,让兰姐和我这个克隆体,最终走到了一起。 “其实,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偿还欠你的情,你的记忆我全知道了,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照顾着若兰,我欠你好多,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但我也放不下他,所以,我原本是想着今晚过后,今生再不和你相见,但...但,我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明白,有些事,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她抽了抽鼻息继续说:“我...我不想再守活寡了,我从来没想过,那种事...会那么快乐,我就不要脸了,我不想再虚伪高傲的活着,我宁愿当个下贱的女人,也不要那样了!” 我一把抓住兰姐的手:“你胡说什么?我孩子的妈怎么会下贱!你好歹也把我们父女当个人好不好!” 兰姐愕然的看我,脸上的肌肉抽了下,委屈的低下头。 我撩开被子一个翻身,再次把兰姐压在身子下面...... 兰姐抬手抚着我的脸,眼神跟之前完全不同了,之前她眸子里多多少少还些狡黠和轻蔑,现在则是彻彻底底的深情,嘴唇颤抖着,就像当年看着我时一样。 我和兰姐深情对视着,一时间,无数的记忆又涌上心头,我们在尸界沙海中的神游,在饿鬼界中的同生共死,那时,我一直认为,只有兰姐才不会背叛我,就算天地合,时间到了尽头,兰姐这朵花妖,也永远是我的,就如同我身体一样。 然而,我错了,我疏忽了人性,兰姐也有自己思想的,也有自己的渴求,她并不是像永动机一样无穷无尽的付出,她也需要有人疼,有人爱。 压着兰姐娇小柔软的身体,她小脚丫下意识的踩在了我的脚背儿上,我内心不可言状的拥有感,这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我的兰花剑,我的兰花风暴,她是我的,不管我是谁,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我永远不能没有她! “阿夏,”兰姐眼睛注满了泪光,颤抖着摸着我的脸。 看着这个为了爱肯牺牲一切的女人,我轻轻的俯下身,吻了下她额头上的汗水,甜甜的,透着淡淡的花香。兰姐说过,我是她的阿夏,但她,则愿意做我的阿肖,意思是永生永世是我的私有物品,我欠她的太多了。 “兰姐,我是你老公,以后别那么叫我,我和你,是平等的,”我微笑的捋了下她的头发,深情的说道。 “老公......”兰姐眸子晃动着,轻声挤出了这两个字,两行眼泪顺势从眼角滑下,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 “老公...给我...” “嗯!” .......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这一夜事后睡的好死,我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魇杂念统统都没了,兰姐温柔,浇灭了我心中所有的邪火。 睁开眼,发现若兰正偷偷的从门缝往里看,我咳嗽了一声,那丫头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我推了推兰姐,兰姐睡眼惺忪的睁了一下眼,又撒娇似的窝进了我的怀里,我去!我从来没见过兰姐撒娇,这是第一次,跟若兰以前撒娇的样子好像,不愧是母女。 “老婆,醒了,快,女儿那屋偷看我们呢,”我小声说道。 兰姐一惊,赶紧睁开了眼,警惕的瞅向房间的门口。 我看她的样子好可爱,萌萌的,以前,只是关注到兰姐刚毅的一面,原来,兰姐竟是这么样的一个小女人。 “哪有?净胡说。”兰姐张嘴打了个哈欠。 我轻咳了一下,想起了什么,问兰姐:“对了,老婆,内个谁呢?李娉娉去哪儿了?怎么也没见她。” 兰姐轻叹一口气:“娉娉啊,是这样的,那次我们从阿拉善回来以后,李娉娉就把公司的一切事务交给了你,然后,自己独自离开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是说,有缘还会再见的。” “之后,偌大一个公司,你就开始拼命的经营,忙碌,把李家的产业接了过来,其实,这些年,你一直在生意场上忙,也没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仿佛一切噩梦都结束了,我也是在你的记忆里才知道,原来,还是有危机的,”兰姐解释道。 她在说“你”的时候,表情有些尴尬,但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就索性释然的讲下来。 我微微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要说,这个李娉娉也是个怪人,之前的事情我知道,但是进入饿鬼界以后,她和月儿好像有了深层次的交流,达成了不一般的默契,两个人还同时的在日冕上出现过,回来后,对我的态度也大变,这可能是月儿的另一个棋局,我不得而知。 咳!顺其自然吧,神的世界,我们不懂,我搂住兰姐说道:“昨天,我带着女儿去故宫,发生了不一般的事,我觉得,那里有很大的蹊跷......” 第一百六十九章尸脑妻语 我把带着若兰,在慈宁宫附近上空旋飞时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兰姐,兰姐听罢,眉头微微皱起。 兰姐让我最欣慰的一个技能就是解读别人的记忆,很多难以描述的信息,兰姐附身后,一切都在不言中,我之前在额济纳的前明梦魇,以及这里面的恩怨情仇,李叔的阴谋,月儿的布局,种种过往,只有兰姐能理解我...... 兰姐沉思道:“紫禁城是个脏地方,你之前做的种种噩梦,其实都是前世的尸体,对今生灵魂的召唤,那崇祯老僵,实则是一个吸纳灵魂的鼎炉,如果李叔已经把六个灵魂碎片收集齐的话,找到崇祯的尸体,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兰姐明眸善睐,一下子说到了关键点,确实是,如果找到了崇祯的尸体,将其消灭,那李叔的春秋大梦也就彻底拉倒了,无所谓保护不保护另一个我。 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初月儿跟我说,李叔收集我前世的灵魂碎片儿,是为了打造终极的弑杀神器,帝恨!然而,在我从天妖界回到人间之前,月儿又告诉我,妖尸,已经收集好了六个灵魂碎片,让我保护好第七个,不然,鬼皇将重现人间,到时候没人再能阻止的了它。 到底是七个灵魂碎片儿构成终极杀器帝恨,还是唤醒沉睡的鬼皇恶魂,我很是糊涂,月儿也没明说,来到人间后,又碰上一连串的糟心事,实在没精力去细想这些。 而且,在那饿鬼界中惊心动魄的天地倒悬,让我潜意识里一直以为,那饿鬼皇,也就是所谓的崇祯鬼皇,至于怎么到了饿鬼界,恐怕只有上帝知道,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太复杂,我需要一条条儿的捋。 跟兰姐说出了心中所想,兰姐鼻息微喘道:“的确啊,这里的蹊跷太多,阿月不肯明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苦衷,仿佛就像一团麻,连个头绪也找不到。” 她顿了顿继续说:“至于那帝恨,还有崇祯鬼皇,我觉得应该是钥匙与锁的关系,帝恨现世,鬼皇的封印也可以破除。” “你的意思是,李叔炼化帝恨,最终的目的不是自己使用,而是为了...唤醒鬼皇?”我惊愕道。 兰姐点点头:“老公,你还记得,那李叔在饿鬼皇的寝殿里,和那些尸油池中的小饿鬼儿打架的场景吗?” 我说:“记得啊。”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反思,这李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看他的招式,头发散开,无数根银线像蚕丝一样蔓延整个空间,触之即死!”兰姐说道。 我皱眉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唏嘘道:“是的,当时,我就有种怀疑,这李叔,会不会是清朝的某个尸体成了精,我看他头发散开的样子,像极了民国时期剪掉鞭子的那些满清遗老们。” 兰姐说:“这不是关键点,你仔细回忆那些银线头发像什么?” 我一愣,像什么?除了像蚕丝以外,那彼此牵连羁绊扯的样子,还有点儿像霉菌! “老婆,有点儿像霉菌,菌落!”我说着,手钻过兰姐的腋窝,揉抚着那一片柔软的雪白,指头轻轻的拨弄了一下。 兰姐身子一颤,没想到我这么不正经,这说正经事呢,手这么不老实。 她本能的又瞟了一眼里屋的门,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好后,任由我继续的动作。 她轻咳了一声,稳了稳心神说:“挨点边儿了,你感觉,那像不像是神经。” “神经?”我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兰姐说:“你想,那所谓的寝殿尸池,实际上是饿鬼皇脑袋上的窟窿眼,里面隐嵌着一个个布满獠牙的痤疮,里面养的小饿鬼,完全就是螨虫!” 擦!兰姐这句话说的我好恶心,螨虫?我想起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有一哥们儿,喜欢用力的往上挤鼻头,松开手后,鼻头上满是白哗哗的油,我去!当时就恶心的我要吐。 这跟饿鬼皇寝殿里的尸油池多么的像啊,那里白哗哗的东西,里面儿裹着小饿鬼,就像是鼻头白油里的螨虫。 “然后呢,”我皱眉继续问。 兰姐说:“然后,那里就是切入点,李叔正是通过那些个窟窿眼,钻进饿鬼皇的脑袋里,直达脑部,接着,继续蔓延自己的神经,直至控制饿鬼皇的整个身体!” 兰姐强大的推理能力让我震惊,我去!我还真没想到,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儿,饶是我在天妖界经常干钻脑虐杀的勾当,居然没想到这一层! 可以想象,李叔钻进去后,开始故技重施,脑后无数的头发蔓延开来,逐步的控制了饿鬼皇的脑体! “老公,我是植物成精,你应该记得我们在尸界沙漠中窥探肉椁尸魔的经历,”兰姐说道。 我点点头:“记得!那简直神奇无比,就像用X光拍片一样!” 兰姐会意的微笑:“那就是了,这个李叔,其实,用的也是植物的伎俩,所不同的是,我用的是根须,他用的是自己的头发!” 一时间,我犹如拨云雾而见青天,深深被兰姐的理智思维所折服! 兰姐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和她在一起,跟和玉儿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前大家彼此相处,像是一家人,倒是没有深刻的感觉,只是现在,我和兰姐以夫妻相称,钻进一个被窝里,她跟我娓娓道来,让我体验到了完全不同的夫妻情感。 玉儿给我的感觉,像是个小萝莉,一种老夫少妻的甜蜜,娇滴滴的撒娇,让人无尽的怜爱,而兰姐呢,则是精明睿智的御姐,凡事分析的有理有条,却不失温柔可人,刚柔并济! 曾几何时,我觉得月儿也是这样的,职场女神,干练睿智,但后来,我才明白,她像是我的女老板,我顶多算是个男宠而已,欢愉可以,公司内部机密的事,我永远别想知道,因为我在她眼里,只是个临时工。 三个女人,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或许我不该去比较,因为珍惜好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年下来,我心性沉稳多了,不再为不切实际的想法忧心伤神,兰姐是我的老婆,我是她的狐狸老公,我会好好爱她的。 “老公,你别老摸了,扰乱我思路,”兰姐胳膊肘夹住了我的手,委婉的诉求道。 “哦,”我一愣,赶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兰姐说:“另外,结合当年李娉娉说的那些话,你知道的,她的身体我也进去过。” “恩,然后呢?”我好奇的看着兰姐。 兰姐眼睛狡猾的微微一眯,说道:“我猜测,这个李叔,他的真正身份,应该是一个尸脑!” “尸脑?”我吃惊道。 兰姐点点头:“其实,当年推测的完全没错,李娉娉的爸爸,在神农架夜宿的那天夜里,脑子已经被移花接木了,变成了后来的李叔,而他故技重施,在饿鬼皇身上又演了这么一出儿。” 我听的目瞪口呆,尸脑是什么东西,月儿只是说,李叔的真实身份是妖尸! “老婆,我还是不明白,这尸脑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是人的器官成精吗?这太匪夷所思了,”我愕然道。 兰姐摇摇头:“尸脑,这个词,是我所定义的,我觉得,跟咱们在尸界黄沙里见到的尸椁,应该是一个套路的东西,也属于触类旁通、蔓延辐射的存在,而且,我感觉到,李叔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否则,阿月不会如此忌惮,大费周折的去迂回......” “你是说...李叔的身体,其实也是一个冬虫夏草的壳子?”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充满智慧的眼眸冲我闪出认同会意的光芒,微微的点点头。 我点起一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兰姐当初给我展示的,1000年前,迷失在尸界沙漠中的蒙古大军恐怖葬礼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 尸脑和尸椁是一个套路?这不禁让我产生无尽的遐想,尸椁我知道,葬礼当晚,那蒙古贵族女人,生啖一块儿老喇嘛给的肉,吃进肚子里以后,身体开始产生剧烈的变化,然后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怪物跳进葬坑里。 受到陪葬奴隶血肉的诱导和激活,它蔓延出的根须,几乎将所有的蒙古士兵的全部吸纳殆尽,在人间的体现,就是那一片片狰狞扭曲的黑木林! 而尸脑呢?以此类推,李叔的大脑,就像是一块儿可以无限生长的肉菌,它不是吸收血肉那么简单,而是控制!连饿鬼皇那么大的身躯,都能控制!造成的危害,恐怕比尸椁更加恐怖! 李叔,早就是一个壳子了,真正的元凶藏在它的脑子里! “老婆,那我们接下来.......?呃,这些年,你可有李叔的下落?”我皱眉和兰姐商议道。 兰姐坐起身,穿上睡衣,说道:“自从阿月把饿鬼皇射死后,我们回到了人间,就再也没见过李叔,要不是你的重新出现,这么多年了,我几乎都觉得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生活步入了正轨,我也适应了人类社会的一切。” 她顿了顿接着说:“现在什么切入点也没有,李娉娉也早就不见了,你不是说,和兰儿在故宫上空碰到了一些诡异的事,我们就以这个为切入点,到故宫里刺探一番!” 兰姐话音刚落,里屋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若兰撅着小嘴站在门口,大声抱怨道:“你们说够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第一百七十章剑指迷城 我和兰姐一愣,一看表,已经11点了,若兰已经十几小时没吃东西了,这孩子早就饿坏了! “乖,给我们5分钟!”我向若兰不好意思的说道。 “哼!”若兰气呼呼的一甩头,又回到了里屋。 我不知道这丫头偷听了多少,和兰姐面面相觑,接着,就赶紧起床穿衣服。 我的衣服很简单,完全变化出来的,摇身一变就行,可不要小看九尾狐的幻术,这是货真价实的衣服! 一切收拾停当后,我们一家三口下了楼。 兰姐是开着车子来的,逼格满满的玛莎拉蒂GT,看来,她早就融入了人类社会,完全不是之前那样的妖飞妖走了。 坐进阿妈的车子里,若兰欣喜若狂,东摸摸,西看看,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新鲜的玩意儿。 “阿妈,这就是汽车吗?我见街上好多人在开,羡慕的要死!”若兰笑嘻嘻的说道。 兰姐捏了下女儿的小脸:“傻样儿,你要是喜欢,让你阿爸给你买个最好的。” 若兰听罢,又缠着我撒起娇来...... 我一边哄着女儿一边想,这兰姐跟我们走了,不用和另一个“我”打招呼吗?还有,我们去故宫刺探玄机,若兰是个活祖宗,跟在旁边儿,恐怕诸多不便,这丫头,早就不像在天妖界那么乖了! 兰姐却丝毫没把这些放心上,吃完饭,又带着若兰去商场买衣服,母女俩走在一起,就跟姐妹花一样,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购物,是女人的本能,若兰进了商场,就像是进了天堂一样,一脸惊愕的原地转圈圈,琳琅满目的商品给她带来的视觉享受,绝对不是昨天我那东飞西跑能代替的。 她一件一件的换衣服,像个幸福的小鸟,兰姐仔细认真的给女儿挑选着,两人长得太像,以至于导购服务员都产生了错觉,这俩是不是双胞胎? 之前在天妖界,我给若兰展示的,其实都是我喜欢的一幕幕景致,高天草原,云霞舒卷,还有跨日的长虹,其实,在女孩子内心深处,喜欢的,可能并不是这些。 兰姐似乎觉得,我给若兰变化出的衣服太土气,完全不合时宜,在她精挑细选之下,若兰果然又美出了新高度,俨然就是时尚的新一代女神! 这整整一天,若兰就是带着女儿逛,北京的奢侈品商场,很多听都没听说过的,兰姐轻车熟路的进进出出。 我不禁唏嘘感慨,虽然在上天妖界之前,我们已经算是个中产阶级了,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屌丝,速成的财富并没有给我积累下多少底蕴,京城有钱人去的地方,我见都没见过,每天只知道上班下班爬格子....... 另外,陪女人逛,是个很熬心的活儿,兰姐不缺钱,但她喜欢挑拣,一件东西不是十分的称心满意,都过不了她这关。若兰似乎和她妈妈一个心性,总是想要最好的。逛了整整一天,我只觉得脑袋发晕,两腿发软,不是体力的问题,而是我真不喜欢陪女人逛街。 总算熬到了傍晚,吃过饭后,若兰迷迷糊糊的躺在车后排睡着了,兰姐开着车往回走。 我小声问兰姐:“老婆,今天我们不行动了?” 兰姐说:“嘘,肯定要行动啊,但我们要先把闺女给安置好。” “你是说,让她自己在屋里睡,不行的!你不了解这孩子的心性,她要是中途起来看不见我,说不定会干出啥傻事来!”我连连摆手道。 兰姐笑了笑:“看你说的,我怎么会把孩子一个人扔家里,我们先回酒店,把车子停好,然后出发,你背着我......” 我懵逼的看着兰姐,不知道她啥意思,不过既然她自信满满的,一定有她的道理。 “老婆,你不用跟那边儿交待一下吗?你和我......”我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兰姐轻叹一口气:“交待不交待有什么区别呢?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朱启辰,你现在和他的身份重叠了,我不可能把你的存在告诉他,而且,我要时刻了解他那边的信息......” 兰姐说着,表情复杂的瞅了我一眼,让我心头一颤,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爱,就是一种在乎,一种牵挂,从兰姐的眼中,我解读出了,兰姐还是很爱他,心里时时刻刻放不下他。我不会傻到,去理解为,兰姐爱他和爱我是一样的,毕竟,我们已经是两个人了。 兰姐的小手轻轻拉住了我,说道:“老公,你不要瞎想,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辈子不会改变,我所谓的时时刻刻了解他那边的信息,是为了协助你完成阿月那边的任务,不至于出什么差错,咳!说句虐心的话,我已经不要脸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可是,我并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只是......” “只是把我当成了他...是吗?”我轻声嘟囔了一句,这句话刚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他妈的还是调整不好自己的醋意,我不该在和兰姐的感情中受到别人的影响,这样太小心眼了。 “是,也不是.....”兰姐叹息道,她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纠结的额头抵住方向盘。 “老婆我说错了,你别生气,是我小心眼儿了,”我紧张的连连向兰姐赔礼道歉,我潜意识里,还是很害怕兰姐离开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兰姐苦笑着摇头:“你说的并没有错,老公,我们都是妖,没必要像人类一样虚伪,一开始,我和你做男女之事,确实在把你当成他,我对朱启辰这么多年的爱,全都释放在你的身上,然而后来,我实在区分不开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即使理智告诉我,你不是他,你只是我孩子的爸爸,但你的一颦一笑,你的记忆,你的一切一切,都和他一模一样。” 她纠结的长叹一口气:“我爱这一点,也恨这一点,我把身子和心都给了你,背叛了最初的誓言,如果你和他不同,我把良心掖起来,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的和你过了,但...你和他又是完全相同的,甚至于,除了这几年的经历不同,你们儿时的记忆都是一样的,我看着你,就无法忘记他。” 兰姐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哽咽着继续说:“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你是我的先生,我不能为难你,你是无辜的,我也理解你心里的苦,其实,那天,你来见我,我从你身体里离开后,并没有全部离开,我在你身体力留下了一朵兰花,你后来的一切想法我都知道,我也听见了,女儿说的...如果不认你们,她永远不会原谅我!” “老婆,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撕下一张纸巾递给她。 兰姐抽了抽鼻息,把眼泪擦了擦,接着说:“其实,我也很矛盾,我想全身心的爱你,又怕你会理解成我把你当成他,可是我要是不爱你,守着他,孩子和你的凄苦,我良心又过不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真的,一细想我脑袋都能炸了!” 我一把搂过了兰姐,手抚着她的后背连连安慰道:“老婆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混账话,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有他的记忆又怎样,我爱的是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兰姐轻叹道:“是啊,我只是一个,可你,却是两个......这不公平,你没我心累。”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兰姐这是掏心窝子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我之前,只是顾着自己的感受,确实太自私了。 “老公,我求你一件事!”兰姐突然抓紧我的手,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老婆你说,为了你,我死也愿意!”我也握住了兰姐的手,和她真诚的四目相对。 兰姐嗓子哽了一下说道:“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了天妖界,我想....等一切结束后,我跟你走,我们去天妖界,让阿月把我们放逐到最远最远的天边,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回这人间了,人的世界太复杂,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 “好!老婆,我们一起走,回天妖界,我要你给我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人间的所有,过去的一切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是妖,不是人,”我激动的抱着兰姐说道。 和兰姐在这车厢里的海誓山盟,让我心绪澎湃,无比兴奋,我终于不迷茫了,我什么也不怕了,只要有兰姐在,你们去争吧,你们去抢吧,我都不在乎了。 “好了,别哭了,赶紧回酒店,我们还有正经事呢,”我抹擦了下她的小脸儿安慰道。 “嗯,”兰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们回到酒店后,把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兰姐打开后座车门儿,坐了进去,把若兰抱在了怀里。 我好奇的回头看着,心说,兰姐这是要干啥?又不把孩子送回酒店,又不带去故宫,难道放车里不成? 兰姐抱起了若兰,像是哄婴儿睡觉似的微微的哼吟着,若兰窝在妈妈的怀里,睡的好甜,竟然还传出了轻微的呼噜声儿....... 不多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若兰竟然化作一片片兰花,被吸收进了兰姐的身体里。 我大惊失色,连忙问道:“老婆!你把孩子?” 兰姐苦笑的看着我,说道:“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现在把她暂时收回去,在我身体里好好休息,怎么?你以为我把她吃了?” “没...没有,”我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联想到化零为整,化整为零,都是花妖擅长的手段。 锁好车,一切安排妥当,我化作了九尾狐趴在地上,兰姐坐了上去,坐稳后,我一个纵身,像是射出的箭,猛的冲出了地下停车库。 重新翱翔在天空,我感觉无比的轻松,白天真是受够了,这北京堵的跟铁桶一样,兰姐真是有耐心,开着车带着我们逛。 我们第一站,就是故宫的寡妇大院,因为我感觉,那里的邪气最重! 第一百七十一章诡异的贼 寡妇大院,顾名思义,住的都是一群寡妇,前一任老皇帝死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总要安置,没有孩子的,都打发出宫进入尼姑庵,有了孩子的,就在这里面儿苟延残喘,过着欲求不满,无处发泄的清苦日子。 这里没有wifi,更没有电脑,除了吃斋念佛,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可做,白云苍狗,青灯孤卷,不在沉默中痴呆,就在空虚中变态......我不知道满清占了紫禁城后如何重新划分的功能区域,但在大明,这里就是寡妇大院,叫慈宁宫! 作为一个理科IT屌丝男,我本不懂这些,但昨天带着若兰在这片老宅子上飞过一圈儿,好像很多记忆本能性的被唤醒了,就像是失忆的人依旧会骑自行车一样。 紫禁城内漆黑一片,除了前面的城楼挂着彩灯外,偌大一片宫宇都是清冷的黑寂...... 悬在高空,看得格外真切,在北京这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国际化大都市里,这最核心的宫宇楼阙,却仿佛是被隔绝的另一个世界。不时有孤鸦飞鸟从屋檐老树上略过,说不出的凄凉和孤寂。 故宫夜晚不点灯,这我多少知道点儿,据说,以前是有总参后勤的人值班的,但老是发生怪事儿,八字儿不硬的人,总是能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要么就是,明明睡在屋子里,早晨起来,发现躺在门口儿的台阶儿上,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在这里值班儿了。 到了后来,随着设施进一步的完善,紫禁城到了夜里就改为放警犬,还有摄像头了,总之,天黑了,活人最好别在里面儿瞎晃悠。 再次悬飞在寡妇大院的上空,说也奇怪,那种头晕目眩的不良反应并没有发生,只是感觉...这夜里和兰姐一起刺探紫禁城的场景,也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以前什么时候重叠发生过,但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在饿鬼界窥探鬼皇寝殿的那次。 绕了好几圈儿,?我最后索性踩在了慈宁宫的顶子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夹杂着草腥气的晚风吹过,竟让人有种无比祥和的安宁感...... 现在是秋天,慈宁宫前石砖缝隙间的杂草有半人多高,透着无比的荒凉,还不时传来蛐蛐的叫声。 我有些懵逼,白天的时候反应那么强烈,到了阴气最重的夜晚,反倒是没事儿了,难道,我的那不良反应,跟这个地方没关系?只是李叔在背后捣的鬼? 仔细一想,不可能,当我带着女儿飞离时,那种感觉瞬间消失,这里还是有猫腻。 我和兰姐已经被我的幻术屏蔽了,两人无论声色,都不能被外界所知,因此不用担心交流被旁人偷听。 兰姐低声问我:“老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皱眉摇摇头:“说来也奇了,这大晚上来,倒是没有那乱七八糟的念想了,诶?对了,我们当年从阿拉善回来,你有没有再去李叔亚运村别墅的地下宫殿看看,那里是他的老巢。” 兰姐叹了一口气:“去了,里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全都转移走了,你是知道的,李叔那家伙,会开凿罅隙空间,前殿通往后殿的门都塌了......” 兰姐的话音刚落,但听见脚下慈宁宫正殿的侧门儿,传来“吱吱呀呀”的动静,像是门被推开了,我和兰姐对视一眼,赶紧趴在屋檐上往下看! 但见果真有一个侧门儿微微的开启了一道缝,门上的蜘蛛网羁绊拉扯的痕迹清晰可见,然而等了许久,并没有什么东西钻出来。 我心说不对劲儿啊,难道是老鼠?老鼠有那么大劲儿把门给推开?又或者是,警犬? 这慈宁宫没有对外界开放,满院子的杂草,到处都是破墙烂瓦,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砌,这种地方警犬也不可能来啊。 我俩还在纳闷儿,但见黑乎乎的门缝里,探出一个贼溜溜的小东西来,啤酒瓶儿高低,待我看清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惊呼一声我.操! 那是一个小人儿,啤酒瓶高的小人儿,难以想象,光滑的头皮后,还留着一个满清的辫子,穿着一身儿清朝的马褂,看样子像是个太监,钻出大门探风儿的!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他妈什么东西成精了,然而,偌大的慈宁宫,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妖气? 那家伙就露了下脸,然而又钻回去了...... 我彻底懵逼了,问兰姐:“老婆,你看清了吗?” 兰姐点点头:“看清了,是个小人儿。” “这他妈什么套路?这...这也不像是妖精啊!”我吃惊道。 兰姐沉吟道:“别着急,慢慢看。” 接着,就听见慈宁宫里隐约传来一些轻微的动静儿,还有说话的声音,诡异至极! 那声音听不清,极尖极细,像是蚊子在哼哼,但能分辨成出,是成句的语言。 我摇头直咂舌,来寡妇大院以前,我什么可能性都考虑过,殿前行走的宫女啊,张牙舞爪的厉鬼,甚至于崇祯老尸在街上溜达我都不觉得奇怪......但这小人算什么东西?还留着清朝的长辫子!害怕倒不至于,只是真他妈的邪门儿啊! 要说老鼠成精?或者黄鼠狼之类的.....不可能,我在天妖界混了这么长时间,对方是不是妖,我绝对能感觉出来。 又或者是.....李叔变化出的傀儡小人儿,也不可能!傀儡小人会说话吗?我记得李娉娉跟我说过,那黄油纸变化的怨灵也好,还是鬼童也罢,其实都是主人的意识在操控,绝对没有说话的道理。那叽叽喳喳的声音,绝对不是什么动物昆虫在叫那么简单! 尖细的嘈杂声越来越近,门“吱呀呀”的又被推开了些,扬撒下一些灰尘,从里面儿蹦出来两三个小人来,它们向里面儿招呼着,像是殿里还有大部队似的...... 我听清了其中一个白毛儿老太监的说话:“快点儿啊~~” 虽然音调儿极细,但浓浓的京腔儿骗不了人,听得我菊花一紧一紧的,我擦!在这紫禁城内部,还藏着一个小人国,太不思议了吧! 我瞥了眼兰姐,她倒是看的饶有兴趣,眼睛还一眨一眨的,我使劲咽了口吐沫,比较着这些小家伙和周遭的环境,我擦!这雄伟的慈宁宫,相对于我们正常人来说,都是高大无比的存在,对于它们那更是.....我难以想象,这帮家伙平时就在这里面生活吗?还是其他殿也有了? 这个时候,但见几个同样打扮的小人,抬着一些碟子,酒壶,还有瓶瓶罐罐之类的往外走,有些物件儿大的,它们好几个人一起抬,看它们的动作和吃力的样子,和正常人无异!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别是那老太监在跟前一个劲儿叮嘱:“诶呦喂,你悠着点儿......” 这些肯定是脏东西无疑了,但凭我的认识,实在无法确定它们究竟是什么?不像鬼,月光下有影子,是实体,不是妖,身上没有妖气,也不是羲门傀儡,能言善语,还极为的生动,更不可能是僵尸,罗刹,饿鬼之流,我擦!六道内我能想到的都想到了,难道他妈是人不成! 队伍浩浩荡荡,总有上百人,把慈宁宫里的东西往外倒腾,长满枯草的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除了一些陶瓷器皿之外,还有破布衣服之类的,霞冠凤配,首饰绸缎的也往外运,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从哪儿倒腾出来的,这慈宁宫里现在还有这些玩意儿?这群家伙分明就是贼! 它们的动作滑稽可笑,前拥后撵的,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就连慈宁宫里的小香炉,还有香头儿之类的也往外偷。 兰姐忍不住笑了出来,冲我说:“老公,这太有意思了,估计故宫博物院的工作人员,永远想不到东西是它们偷的。” 我摆摆手:“咱们去那边儿看看,它们把东西都往哪儿运?” 东西被倒腾出来后,转移到了慈宁宫院子的侧面儿,那里有一口井,这帮小人儿到了井边儿,纷纷把东西往井里扔,传来“咵嚓”“咵嚓”的落水声...... 我带着兰姐飞到上空一看,那井里果然是乌黑幽深的井水,东西掉下去后迅速的下沉消失不见了。 我冲兰姐说:“老婆,要不...我捉弄它们一下,变个警犬出来,我见它们也没啥特殊的本事,只是身形小而已。” 兰姐说:“你不要轻举妄动,我来。” 说罢,她轻轻一弹,一朵兰花就着飞出,慢慢的飘飞落入井中...... 见兰姐这一手,我笑了笑,心说她的这兰花简直就是内窥镜,到了井里生根发芽,这帮小人儿的八辈儿祖宗都能挖出来!这里面儿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啊?会不会一些遗失的国宝也在里面? 然而,当兰花刚刚落入水中,兰姐登时一惊,身子抖了下。 “老婆,怎么了?”我吃惊的问她。 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的天空,轰隆隆的传来了雷声! 第一百七十二章奇怪的井 兰姐颤抖的说:“这下面...下面好像不是水!” “什么?”我吃惊的瞪大眼。 这个时候,头顶一道利闪划来,将慈宁宫附近照的一片雪亮,接着狂风大作,夹杂着瓢泼大雨哗哗的浇了下来! 我擦!这在雨中飞行,我还从来没尝试过,天妖界没有下雨这一说,我情知不妙,立刻调转身形向慈宁宫屋檐下冲了过去! 事实证明,当水把狐狸毛打湿后,确实飞不起来,幸亏我反应快!我和兰姐窝趴在高大的屋檐下,扭回头往那井口儿看。 这雨下的太他妈大了,简直就像是拿高压水枪在冲!那群小人哭爹喊娘的,叽叽喳喳乱叫,但它们没有慌乱,而是加快往井里扔东西的节奏。 最后一批扔下去后,它们一个个像投井自尽似的跳到了井里,看得我的目瞪口呆!这我才明白,原来,那水井,就是它们的巢穴入口。 兰姐眉头紧皱,死死盯着井口,我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情况比较复杂。 “老婆,那井里到底是什么?怎么还不是水......”我好奇的问她。 兰姐点点头:“不错,那是一口枯井,填满了,下面都是乱石头,根本没有水!” 我倒抽一口凉气,乱石头?我擦!那内些盆盆罐罐儿的扔下去不碎了啊?怎么还听见“夸嚓”“夸嚓”的落水声呢? “不对啊老婆,那内些东西扔下去,到哪儿了?”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轻叹一口气:“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那些物件掉进井里后,直接消失不见了,哗哗的落水声我也听见了,但就是没有水。”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的兰花,现在已经将根须延伸到好几米以下了,下面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些年代久远的枯骨还有乱石之外,除了土,还是土!” 我擦!我惊的直眨眼,兰姐的兰花根连那沙海尸椁都能刺探出来,居然现在搞不定一口井的真相!那这井是什么?难道,又是一个空间的入口,罅隙空间? “老婆,是罅隙空间吗?”对于这种诡异空间的存在,兰姐是最敏感的。 兰姐苦笑的摇摇头:“如果是罅隙空间的话,我至于这么疑惑吗?我说过了,北京城,是实心儿的,没有那么多罅隙空间,尤其是这紫禁城核心地带,连裂缝都没有!” “那...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比如......” “不是!”我的话没说完,兰姐直接否定了。 她长叹一口气:“老公,我们不要把自己不理解的现象,都归结为罅隙空间,或者另一个世界,到目前为止,咱们还有什么世界没去过?即使我没去过天妖界,但在你的记忆里我也都见识了,绝对不是异界!” 我彻底无语了,兰姐言之凿凿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按照我目前的智商,实在想不出还有哪种可能,就跟那些小人一样。 我感到有些憋气,我是玩儿幻术的祖宗啊,连远处的一片天都能变了,现在居然被几个来路不明的小人儿,活活在眼前耍了流氓! 大雨依旧在下,朦胧的水汽让可见度变的很低,我隐隐的有种感觉,这雨来的不一般,似乎就在我们窥探那井里的情况时突然下的,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一样。 这种感觉糟透了,自从我在天妖界成了一方霸主后,还没人能这么捉弄我。 “老婆,你的兰花,现在有什么新发现?”我继续问了一句。 兰姐摇摇头:“没有,只是里面进了点儿水,现在变成了一滩滩稀泥了而已。” 见兰姐毫无进展,我警惕的扫视着周围,防止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出现,如果真的有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话,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 可理智告诉我,这绝不可能!月儿说过,这苍宇间,能破了我幻术的,只有她,除非另一个也是神。 难道在这慈宁宫里?我后背一凉,赶紧调转回头往慈宁宫里瞅,这一瞅,我才知道,为什么这群家伙要来这里偷东西了,这里面儿简直就是个仓库! 大大小小的物件,堆积的到处都是,小到砚台毛笔,大到龙床玉辇,应有尽有,想来慈宁宫之所以没有开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东西没有处理好,妥善的安置,暂时的先存放在这里。 大雨下的快,走的也快,不到半个小时,变得淅淅沥沥,接着凉风一吹,星星又重新露了出来! 明亮的月光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不得不说,经过了数百年,故宫的排水系统,依旧比我们“专家”设计出的现代化小区要好的多,并没有积水,无论是野草还是地面,都像是彻底清洗过一样。 兰姐唏嘘的长叹一口气:“老公,我的兰花根须已经延伸到十几米以下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个井太不寻常了。” 确实太不寻常了,兰姐是何许人?在我们跟着李叔在阿拉善沙漠里前行时,周遭的罅隙空间,脚下的饿鬼界重峦叠嶂,她都已经刺探明白了,并且4D成像的呈现在我面前,今天,居然败在了一口破井面前! 我沉吟了一下冲兰姐说:“我们还是到井口儿边看看吧,我用第三只眼睛,分析一下它的五行!” 目前,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逃不开阴阳二气,和五行归属!这井底是烂泥也好,还是深邃的井水也罢,我用第三只眼一看就能分析出来。 我背着兰姐悬飞到了水井边儿,这个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很强的臭脚丫子味儿,熏的我直皱眉,四下里一看,发现在一丛枯草间,有一个清代的宫女妃子们穿的那种方格子鞋,我擦!那股子臭味儿正是从那儿传来的,估计是没来得及扔到井里,遗失到了草丛中! 难以想象,这鞋子怎么这么臭!让雨水一泡,味道更加牛逼!简直就像是从死人坟坑里淘出来的似的。 按理说也不至于,这种方格子鞋,以前看《还珠格格》的时候,那些女的就穿,是因为满族女人不裹脚,但又想模仿汉女的小脚才衍生出来的发明品,这是要多长时间不洗脚才能酝酿出的威力! “老婆,你看那鞋子,臭死了!”我皱眉道。 兰姐拨弄开杂草,走过去轻轻的把鞋子捡了起来,脸上并没有厌恶的神情,而是仔细的端详...... 真的很佩服兰姐的承受力,要不是她身上阵阵的兰花香压过这鞋子上的臭味,我简直要窒息。 兰姐端详许久后,说道:“老公,这鞋子,不是从慈宁宫里偷出来的。” “不是从慈宁宫里偷出来的?”我吃惊道。 兰姐点点头:“不错,你看,这鞋子,并非宫中之物,做工十分的粗糙,应该是外面民间的东西。” “外面儿民间的东西?” 兰姐点点头:“不错!这里面儿大有文章,好了,你快看看这井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咽了吐沫,厌恶的瞥了那鞋子一眼,然后凑到井边儿往里看! 果真像是兰姐所说,里面没有水,是一口填满的枯井,深度不到两米! 井的周围,是一圈儿圆敦敦的石碾子,半米高,所以刚才的雨水也没流进去,里面的水都是下雨浇入其中的,现在内部就是一滩烂泥,还有一些白哗哗的石头。 我用第三只眼仔细盯着,慢慢的分析着里面的五行属性。 一般而言,瞅这情形,下面只有土和水两种五行,再多点儿就是金和木了,但我看着看着,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下面的五行,是随时变化的,并非稳定的一种常态! 事物的五行会变,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总是要有个过程,比如人的身体五行不稳,就会生病,事物的五行不稳,就会产生变化,用现代的知识来解释,就是发生了物理化学反应,然而这下面,简直就像是一锅粥,五行在快速的变化着,一秒钟的稳定形态都没有。 我隐隐的感觉,这下面简直就像是一个熔炉,任何东西掉下去,五行都会被拆分掉,变得不再是以前的本质! “老婆,你的兰花,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我吃惊的问兰姐。 “感觉?什么感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兰姐疑惑的看着我。 我咽了口吐沫说:“我是说,有没有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你的属性是木,有没有在生根发芽的时候,变成其他的......” 兰姐摇摇头:“没有,怎么?这下面儿什么情况?” 我说:“这下面就像是个大染缸,五行混乱不堪,你等我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它们给捋顺了!” 说罢,我开始死死的盯着井口,想改变其中的五行属性。 第一百七十三章藏污纳垢 九尾狐的妖法,转换物质的五行属性,并不是凭空瞎想乱搞,它是有门道儿和诀窍的。 其实,妖法之属和道家玄学的道理一样,只不过,妖的操作更直接,不需要人类那样复杂的程序和讲究,这也是妖的先天优势。 天地的一切,都是阴???阳??构成的,阴是双数,阳是单数,这个其实很好理解,女人身上的一切,都是成双成对的,而男人身上却有一个单...... 阴阳又可以衍化出四象,就是太阳、少阳、太阴、少阴,其实也是??和?的变化,上下两个?的是太阳,上??下?的是少阳,上?下??的是少阴,两个?的,就是太阴了。 其实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出四行了,分别代表金(少阴)木(少阳)水(太阴)火(太阳),四象,也象征着东南西北,东木,北水,南火,西金,四行交汇之核心,就是另一行,无极之土。 再细分,可以变化出:乾?兑?离?震?巽?坎?艮?坤?,不过是两行变三行而已,分别代表着人间具体的事物,比如这个兑吧,就是那种沼泽、湖泊之类的不动的水,巽,代表的是风了。 那些道士之类的装神弄鬼,不过是用的相生相克之法,用一种克制另一种,所谓的炼丹之术,也是偷梁换柱,想通过打乱三行里面原有的次序,?变成?,或者?变成?,来改变原有事物的属性,过程麻烦,而且不确定性太多! 九尾狐就没那么复杂了,三行里面儿,随便一行,它可以随便的换,直接把对方的属性给改变,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电视上看的,东方男性专科医院治疗性病的广告,早些年的技术,是PCR病毒基因筛选技术,完全是碰运气,到了二十一世纪,则成功的进步为靶向嵌入式治疗,直达病灶,跟这个意思差不多。 然而,尽管人类的方法十分笨拙,但却是建立在理性思维的基础上的,可以无限制的成长和延伸,妖类操作性强,但还是停留在感性阶段,像我这样身子为妖,心灵为人的家伙,算是极品,占尽了双方的优势。 盯着井口下复杂纷乱的五行结构,我想起了以前开发APP时候的编程代码,和那个比起来,这还是弱了很多,一堆?和?绕来绕去,只是不明白,它们是怎么形成这样复杂的局面的。 我用近神的第三只眼盯着下面,慢慢的梳理着,统统都给我变成水,不管你以前是石头,还是泥土,都以“兑”的形式给我呈现! 我真的好感谢当年的李娉娉,给了我很好的理论基础,让我现在可以自行推敲,触类旁通。 不多时,井下乌七八糟的环境慢慢的规整了起来,我就像是收拾一滩被孩子打乱的积木,又过了一会儿,所见者,成了一眼幽深的井水。 兰姐在旁边看着吃惊的问道:“老公,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像是幻术。” 我顾不上解释,继续操作着,发现,其实元素不稳定的物质层,也就是水面以下半米深的区间,再往深的探索,则全部都是水。我的第三只眼,可以窥探到水面以下很深的位置。 我心中好生的疑惑,这是怎么形成的呢?以前,不管是罅隙空间也好,还是隐藏在沙漠中的饿鬼界入口也罢,我都能用逻辑思维去推敲,但眼前出现的情形,我是真的无法理解。 一开始,兰姐的兰花在井中,根须钻了十几米都还是泥土和顽石,但须臾之间,井下的一切,彻底变成了水...... 想到这儿,我赶紧问兰姐:“老婆,你的那个兰花,还是在泥土中吗?” 兰姐皱眉点点头:“是啊,还是在泥土中,我只是看到表面是水,但根须的感知,周遭还是泥土!” 我会意的点点头,冲兰姐说:“赶紧,再扔一片下去!看看周遭是什么?” 兰姐甩手又是一朵兰花镖飞了下去,迸溅的水面激起一团水花。 不多时,兰姐倒抽一口凉气,惊呼道:“这下面全是水,我看到了,往下是一条错综复杂的暗河!太不思议了!” 两朵兰花,一前一后落入井中,都像神经线一样快速的探索,但在立体空间的同一位置,却得到了不一样的结果,一个是水,一个还是泥。 这跟罅隙空间很像,但却不是罅隙空间,似乎那水面半米深的元素活跃层,将两朵兰花送入了不同的空间!那圆柱形的过渡段,就像是一个立交桥的交叉口一样! 另外,我还发现,只要我稍一留神,那幽深的井水,迅速开始往回恢复,又要变成一堆碎石和泥潭,有着强大的自我修复功能。 难道说?存在一种高级的罅隙空间,是兰姐所不能认知的?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倒真的像是李叔最开始忽悠我的,奇门遁甲了...... 兰姐沉吟道:“老公,这暗河底部,好多遗留散落的老东西,估计都是从外面儿偷来的。” “见到那些小人了没有?”我小声问道,继续坚持盯着那元素活跃层。 兰姐说:“没有,下面只有杂物,还有一些人类的尸骨,不过比例都正常,不像刚才咱们看到的那些。” 说罢,兰姐纤手一挥,整个地面呈现出了半透明的透视状,如同在那阿拉善的沙漠中。 脚下复杂的情形,惊得我的目瞪口呆,一留神儿,那元素活跃层又迅速的向泥石过渡,我赶紧又继续清理排障,防止井口封住! 这是怎样一个错综复杂的场面啊,淡蓝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蜿蜒曲折,就如同人的心脑血管儿标本一样!只是放大了成千上万倍! 兰姐的根须不断蔓延着,我可视的范围越来越大,这复杂程度,丝毫不亚于李叔亚运村别墅下的罅隙空间管道丛林! 所不同的是,亚运村罅隙空间管道是单向的,而这里,则完全纵横交错,像是血管一样,有些汇聚在一起,有些又分叉开来,犹如裂痕。粗的地方,可以弯腰走人,细的地方,则只有手腕粗细。 一时间,我甚至有种猜测,这他妈的,简直就像是个巨大的脑体!整个慈宁宫底部,是一个另类存在的生命形式! 当然,胡思乱想是没有依据的,凡事还要靠证据,我仔细看着那些被遗落在夹缝沟壑中的杂物,有碎瓶子,有残破的桌椅木条,还有神龛纹络的碎木段儿,更有一些簪子,甚至头发丝之类的东西.....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个三寸金莲的绣花鞋! 又联想起刚刚兰姐说的,那井口儿旁草丛里,散发着恶臭的小格子鞋,并非宫中之物,我产生了无尽的遐想,这下面的东西,也不都像是宫里的物件啊?最起码,在满清的宫中,不可能有三寸金莲绣花鞋的出现。 难道是...明朝的东西,这败家的地下窃洞,已经存在三四百年了? 仔细一想,也不可能,明朝的裹足,和清朝的不同,这一点我还专门看过类似的报道,并不是我变态,而是无意间浏览网页看到的。 明朝出土的女尸,脚部还是正常的模样,骨头没有形变,所谓的裹足,只是缠直,但并不弯曲,清朝就比较变态了,直接向发贱的思维模式过渡,把女人的脚还给弯曲过来,形成一个弓形,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三寸金莲.....这下面的掌心般大的小鞋子,也一定是清朝的物件。 查看了一番,真是什么也有,但基本上都是一些拿不到台面儿上的小玩意儿,可以推断,真正有油水的东西,都被那群小人给运走了,这些算是丢弃的。 还有那些尸骨,一个个凌乱不堪如同狗啃过似的,有些关节儿之类的部分,夹嵌在狭小的角落里,颅骨也被敲碎,扬撒的到处都是,有些上面还飘逸着头发,在深水中慢慢摇晃着,跟水草差不多。 情形有些恶心,然而让我纳闷儿的是,这些人是咋进去的,难道全都是宫里被害投井的宫女? 不太可能,所谓处死的方法千千万,扔井里淹死,着实不是一个好办法,谁傻逼到会在自己住的附近井里淹死个人,除非是自杀。当年慈溪把珍妃扔井里,然后往西安跑,估计是都不打算回来了。 联想到乱七八糟品质低劣的物件,我有种猜想,这下面的东西,难道是从坟里刨出来的? “老公,我能探索的范围就这么大了,再往其他地方走,就又是土石层了,我的根须,已经蔓延到坤宁宫了,”兰姐说道。 坤宁宫,是属于紫禁城后三宫里最后一个宫,后三宫,分别是乾清宫(皇帝的寝宫),交泰殿(皇帝皇后新婚啪啪啪的地方),坤宁宫(皇后的寝宫)。 她说到坤宁宫,我心里莫名的难受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一些往事,我记得上辈子的老婆周皇后,就是在坤宁宫上吊自杀的...... 这个念头恍惚一过,并没有引起太强烈的反应,我现在顾不上在乎这些细节。 然而让我心生胆寒的是,坤宁宫再往后,那可就是崇祯上吊的煤山了,那颗老歪脖子树,似乎正在摇晃着枝干...偷偷的看着我。 第一百七十四章潜行 一个人,看到自己曾经死过的地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本身这个问法就有问题,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哪里还能故地重游? 然而摆在我面前的,就是这么一个局面,这偌大的紫禁城,正是我前世当年殒命的地方,尤其是那宫后煤山上的老歪脖子树,一想到它,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按照月儿的说法,崇祯死后,灵魂根本没有下阴间,那就没有喝孟婆汤喽,难怪一点点的记忆会在我脑海里被唤醒。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坑爹的事。 有没有阴间地府,有没有奈河孟婆汤,这我不清楚,但有一些讲究儿,我还是明白的,就是鬼特别害怕生前要它命的东西。 不用说要它命的东西,就是一些曾经让它屈辱的物件,也是鬼类的大忌,比如妓.女变成的厉鬼,就最害怕门槛,都是千人踩,万人踏的东西,会让她想到生前的屈辱,从而避而远之。这似乎相当于一个f(x),门槛儿只是其中一个自变量。 特别是我,在去额济纳的路上,还梦到了和崇祯一起上吊,操,这种感觉糟糕透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想了半天,我心里有些烦,去他妈的,我又不是鬼,怕它干屌,更何况,我现在是妖,根本就不是崇祯魂魄的拥有者,顶多算是个复制品而已!我努力的克服着自己的心理障碍。 兰姐的根须,已经辐射到了坤宁宫附近,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尖角旮旯,已经全部都探明了。然而并没有发现那群小人儿的下落。似乎整个地下迷宫系统,不管如何错综复杂,最终,也只是一个个死胡同。 在这地下深水中,和在沙漠里看饿鬼界不一样,兰姐的视觉范围受到很大的限制,只能探索到哪儿,看到哪儿。 “井下涌道里所有的土层,根须基本都摸遍了,没有暗门,这下面,完全是一滩封闭的死水,不流通,”兰姐说道。 我沉吟了片刻,说:“没那么简单,这阴阳五行怪井,已经远远超出我们以往的认知范畴,要想弄清里面的玄机,必须亲自下去一番。” 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天不摸出个子丑寅卯来,誓不罢休! 一听说我要下去,兰姐有些吃惊,她皱眉思索了一番后说:“按理说,我的根须不会出错,这下面确实是死水,另外,老公,我感觉,这些小人似乎跟李叔的势力没有关系,属于另一个脏东西,你确定.....我们要下去吗?” “是的,我们下去!”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理解兰姐的意思,如果这群“小太监”属于故宫里本来就有的邪物,我们没有必要招惹更多的是非。 但我却不这么想,在天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改变了我以前低调隐忍的性格,天妖界中,一切都是弱肉强食,但凡遇到了强大的存在,你不搞死它,它以后就可能是危险的隐患。 所以,我在天妖界里并不是一个善茬子,兼具了狐狸的狡猾和残忍,一旦被我盯住,磨也磨死你,更何况,我带着女儿大好心情来这边儿玩,弄得我这么不爽,我今天非把它连窝端了不可! 对故宫和歪脖子树的心理阴影,激发了我暴虐的妖性,我不能允许这个世界上有恶心我的事物存在!不管它和李叔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对兰姐说:“这下面是水,我无法呼吸,你能给我转化氧气吗?” 兰姐点点头:“可以的,我变成兰花附在你身上,老公你放心吧,这点不是问题。” 看得出,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兰姐都是支持我陪伴我的,这一点让我好感动,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兰姐从身后抱住了我,接着,就快速融入到了我的身体里,这种久违的拥有感仿佛一下子回到好几年以前,感动我的差点儿掉眼泪,是的,以前我们两口子就是这样行动的! 我看到我的身上,不再是雪白的狐狸毛,而出现了一片片兰花锦簇的纹路,就像是纹身一样,十分的华美漂亮,如同披上了一层锦袍! 盯着那深渊一样的井底黑水,我闭住气,猛的一头“扑通”扎了进去! 穿过半米深的元素活跃层,我狗刨似的舞动着四肢调整姿势,在水里摇摆着自己的九条尾巴控制好平衡,双目紧闭,然后微微的睁开了第三只眼! 当我睁开第三只眼后,看到的一切,和兰姐之前给我呈现出的完全不同! 周围充斥着水的空间里,宽敞平坦,像是河底,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甬道和分支,完全就是一片地下暗河的景象! 而且,这里的水不是死水,在微微的流动,兰姐的兰花根须像是网络状一样的到处蔓延,就像是探入水中的水仙根须,虽然庞大复杂,但绝对没有像她说的,已经摸遍了每一个角落。 我惊得身子一颤,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周遭的一切,是一个设定好的圈套,正是等着我在往里跳。 抬头再看,头顶哪里还有什么井口,完全是厚重的土壤层,我现在完完全全的陷入了一片地下水域中! “老婆,看到了吗?你之前看到的全部都是假象,要想看到真实的情况,必须亲自下来!”我冲兰姐说道。 兰姐纳闷的回应我:“这下面没有什么不同啊,还是之前的那样。” 一听兰姐这话,我明白了,她也被糊弄住了。为了验证这一点,我闭住了第三只眼,而是用原来的两只眼去看,果不其然,周遭的一切,还是兰姐用根须3D成像展现出的一切,到处错综复杂,完全就像是血管儿网络一般的迷宫! 重新闭住两只眼,再次睁开第三只眼,周遭的情形,又变成了我刚钻下来时,看到的宽敞的,地下暗河的景象。 可见,我又发现了九尾狐第三只眼的另一个功能,破除幻障!我不知道这个龙门邪阵是谁给摆的,居然连兰姐这样的资深花妖都能给骗了。 我说:“老婆,你就专心给我换气吧,把你眼睛闭住,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兰姐有点儿难以置信。 我说:“不错!这也是个玩幻术的高手,只有我才能和它过招儿,听我的。” 兰姐会意,我感觉身子一颤,一瞬间,周身像是吐纳一样,每一个毛孔都喷出了一股股细密的气泡,随后精神为之一振。 我擦!这种神奇的感觉从来没有过,鱼也是这样呼吸的吗?兰姐纹在我身上的一朵朵兰花,仿佛都是鱼儿的腮,直接把水里的氧气抽出来,转换成二氧化碳...... 我稳了稳心神,靠第三只眼带路,慢慢的向前方空旷的水域游去。 在水下行动,我还是头一次,天妖界中没有湖泊,妖物们喝水,都是跑到一些泉眼附近喝,在月儿赏赐给我的珈尸山山谷里,有那么一眼清泉,是妖物们的必争之地。 当初为了争夺这眼活泉的绝对使用权,我不知道战斗了多少场,好几次险些丧命,直到最后运用幻术可以把其他的妖物引开,让它们找不见泉眼,那眼泉,才最终只属于我。 霸占之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我把它当成了一个陷阱,只要有妖物来偷喝,就会落入我的圈套中不得而出,最后被我吃掉。 在这未知的水域里缓缓游着,我又想到了以前的这些过往,不禁唏嘘感慨! 这他妈的是谁在背后玩儿的障眼法呢?狐狸的警觉告诉我,但凡运用这种幻术的家伙,除了隐蔽之外,也是铺设陷阱的高手! 我缓缓的的游着,所遵循的,就是那些遗落在河底的杂物,它们像是做好的标记一样,在引着我往前走。 头顶的沙土层和下面的河底之间高低不平。高的时候,有好几层楼那么高,低的时候,简直窄到就如一线天。 不知道游了多久,我突然看见远处的水层上有微微的光亮,偌大的陆地蔓延到了尽头,我加快速度,九条尾巴如同螺旋桨一样疯狂的旋转着,快速的向那露出水面的方向冲去! 越来越近了,在快要贴近水面的时候,狡猾的我反而放慢了速度,我不想一下子钻出去,要先刺探一番再说。 我躺着慢慢的向上方漂,直到眼睛可以看清水层外面儿的情形,这水层,相当于隔着一层玻璃。 外面是一片黄昏的景象,天上布满了火烧云,十分的壮观,但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我心里很纳闷儿,这是哪里啊?按照时间的感知,现在应该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多,怎么还有火烧云呢? 我把头缓缓的探了出来,眼前的场景让我又是大吃一惊!我现在是处于一个宽敞的大河中央,河水两岸,都是荒凉的村子,残垣断壁,就像是瘟疫死绝的地方一样,远处的枯树上落着几只乌鸦,荒野间,一座座坟包清晰可见...... 我隐隐的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不应该啊,之前偷东西的,都是些宫里的“太监”,那穿着还挺体面的,怎么,这里,反而成了荒村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尸村 放眼周围都是荒山,河的一边儿是荒村,另一边,则是坟地,连个墓碑也没有,俨然就是一堆堆的乱葬岗子......有些坟包还给刨开了,棺材板子扔的到处都是。 方才,我们还是在慈宁宫,虽是荒芜破败的院子,但毕竟也是现代化的北京市中心,现在场景的大幅度切换,让我恍惚间有种隔世为人的感觉。 钻出水面,我终于可以呼吸了,尝试着深呼吸一口,立刻熏的要背过气去,浓烈的尸臭,就像是有人撅着屁股对着我鼻子放了个屁一样,熏得我头晕目眩赶紧把脑袋钻回到水里! 我心里气的嗷嗷乱骂,这滔天的恶臭简直要把人给熏死! 兰姐感知到了我的缺氧,立刻给我转换氧气,一时间,我浑身冒出了细密的气泡! “老婆,熏死我了,操他妈的,这什么鬼地方?”我窝在水里,用心语跟兰姐抱怨道。 兰姐说:“我刚才也看到了,外面儿好像不是北京城了。” 我悬在水里一阵阵的恶心,还好,这浩瀚的河水里,没有那股子滔天的恶臭。 我陷入了沉思,这他妈到底是哪儿?难道是另一个世界?不太可能,饿鬼界也没这么强烈的臭味,更不像是尸界,山上的树,还有草木之类的,确实像是在人间。 我记得,在北京昌平西北的大山里,有一些非常贫穷的村子,我以前还曾经去过,周围的山势,倒是和刚才看到的挺像,可是仔细一琢磨,不对劲儿啊,那房屋破败的简直跟无人区似的,而且,周围也没电线杆子之类的。 但凡华北地区的农村,院子附近应该有玉米垛子之类的东西...... 要说太原始,跟明清时期的民宅一样,那倒是不至于,有点儿像是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鬼子烧杀掠夺后的农村。 “老婆,我不明白,就算是闹了瘟疫,全村人死绝了,烂没了,也不至于这么臭啊,这简直就像是不通风的一个大棺材!”我厌恶的说道。 兰姐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道:“这股子气味,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很早以前的事情。” “很早以前的事情?” “是的,老公,你还记得女儿寨的那些坟包吗?”兰姐问道。 我说:“记得啊?怎么不记得,那是我一生的噩梦,不过话说回来,女儿寨的坟包那么多,可没这里的臭!” 兰姐此时,居然笑了一下:“呵,那是你没闻到臭的时候。” “臭的时候?什么时候?”我懵逼的问道,说心里话,在女儿寨,要不是因为后续的蜂妖,以及那老蛊婆作祟的话,我觉得漫山遍野都是香气。 而且,这股子臭味,好像和做成阿魏的那些死孩子的臭味还不一样,阿魏的臭味,是死尸发酵后的那种气味儿,而河面上的臭味,则纯粹像是屁味儿。 兰姐说:“埋在女儿寨里的坟包,都是闹了一场鼠疫后死去的原住民,你是知道的,我和阿玉,还有阿月,一开始就是跟着她们才学会了人事儿。” 她顿了顿接着说:“女儿寨里的那些无主的坟,一开始死者入土不安,鬼魂不愿意离开坟包,闹鬼闹的厉害,经常会诓骗一些汉家男人过来送死,她们在里面故作玄虚,然后好多不明真相的人都死在了里面,每当这些女鬼使用障眼法的时候,都会冒出浓浓的臭味。” “然而,女儿寨的臭味,似乎和这里还不同,我也不敢确定,”兰姐说道。 一听她这么说,我浑身的汗毛立了一下,问道:“兰姐,那你的意思是?这里是阴间鬼界?” 兰姐说:“不是,阴间这种东西,我早就听说了,但到底是真是假,谁也没见过,还说人死后,会有鬼差过来抓魂儿,但女儿寨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见有什么鬼差的出现啊,要不是我们这些花妖,把那些孤魂野鬼的精华全部吸收了,估计现在她们还在那里害人呢。” 兰姐沉思了一下继续说:“这里是不是北京城附近,我不知道,但能确定的一点,这里一定是人间,或许,是一个广阔的罅隙空间。” 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黑乎乎的水域里什么也看不清了,广阔的罅隙空间?如果真的按照兰姐说的话,那我们现在应该离北京这龙脉中心已经很远了! “老公,我们在水里一直待着也不是个事儿,你受不了气味不要紧,我用兰花香给你遮住,你放心,外面的氧气是足的,和正常的环境没有区别,”兰姐说道。 我一寻思,也是这个道理,这鬼地方一定有猫腻,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有个结果,说不定,这里是李叔的第二个根据地。 我再次探出水面,缓缓的向河边游去,浓滞的兰花香充斥着鼻息,我果然感觉好受多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敢张开口鼻呼吸。 爬上了岸,我拼命的抖着自己的毛,水渍甩干后,尾巴一振,我立刻飞到了天上。 操他妈的,还是飞起来好,这在水里,我的处境是最被动的! 我一口气飞的很高,这才看到,这个村子虽然破败不堪,但范围着实不小,一直延伸到了山沟沟里,好像那坡度微微抬起的山沟中,还有一片村子。 另外,我看到了一些院子里,好像有人,黑乎乎的,在抬着什么东西往屋子里走.....一晃就进屋了,我也没看清。 “老婆,那下面有人!”我吃惊道。 兰姐说:“不错,我也看见了,但它们并不是人,而是一些尸体,腐烂程度不同。” “尸体?” “嗯,这个地方,应该是一片尸村。” 换做以前,我或许会害怕,但现在,我只是感觉很有意思,这些人,也不像是尸界中的罗刹那样,一个个都是狰狞凶残的存在,怎么还会有个尸村,而且,还是在正儿八经的人间。 我微微的睁开了其他两只眼睛,所见者,三位一体,并没有什么区别,脚下的村子,确实是一片荒芜废弃的村寨。可见,周遭并没有幻术。 “老婆,看来,我们是进了另一个罅隙空间了,你能不能看看,外面对应的位置是哪里?”我问道。 兰姐说:“这个看不出来,因为以往,我们进罅隙空间,都是从外往里进,能看到罅隙空间的构造,也是因为我的兰花在前面探路的结果,但现在不同,我们直接是从里面儿进来的,根本无法得知外界的情况。” 我点点头,微微的呼吸了一下,还别说,飞的高了,那股子滔天的恶臭淡多了。 这个时候,我又瞅见一户破败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还做了个深呼吸,不禁好奇,再仔细看,但见这家伙穿戴各方面很正常,牛子裤,白衬衫,完全是现代的人,根本不像兰姐刚才说的那些腐尸! “老婆,你看,这家伙!这分明是人,”我惊呼道。 兰姐说:“不错,要不咱么下去吧看看,只有到了跟前儿,才能看出里面的玄机。” 我想想也是,反正我们都是隐身的状态,眼前的一切,还真的挺好奇的。 我和兰姐飞了下去,臭味儿虽然浓,但在兰姐兰花瓣的遮挡下,我已经可以忍受了。我们来到了这家院子前,看到了那个伸懒腰的男人。 这家伙眼眶乌黑,像是纵欲过度的样子,穿戴还算整齐,身上沾挂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又黄又绿,很是恶心。 兰姐说:“老公,看来我猜对了,这儿跟女儿寨当初,应该是一个套路。” “你是说,这些人是被骗进来的?”我问道。 兰姐回答:“不错!要不,我们进窗户口看看。” 我悄悄的进了院子,这个破院子门板早就烂没了,屋子墙面也是坍塌的不像样子,走风漏气的,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傻逼男人,是在这里住的。 到了屋内一看,我惊得眼珠圆瞪,但见乌七八糟的屋内,正中摆了一口破棺材,棺材板子上躺着一个高度腐烂的女尸,眼珠子都烂的耷拉下来了! 更令人惊恐的是,这家伙居然还会动,手掌慢慢的摸着自己肋骨上腐烂的部位..... 那已经干涸如木乃伊般的黑皮,还在微微张合着,像是在呼吸,口齿间,腐烂的牙龈,已经露出了下颌骨。 腐尸身上,还挂着一个类似于麻布的红肚兜,肮脏的污渍,说不出来是污血,还是腐液。 饶是我现在是神通广大的九尾狐,但我之前也是人,见到这幅场面,还是忍不住惊魂丧魄! 我能想象的到,这个腐烂的女尸,正在陶醉的自摸,像是刚刚和男人发生完那种事似的..... 我的天!这他妈的什么鬼?跟电影里演的女鬼不一样啊,这纯粹就是一个僵尸! 可...如果是僵尸的话,为什么她的手腕关节活动的那么自如,似乎比墓虎还流畅,我擦!她他妈的也不僵啊! “老婆,这,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女儿寨之前,那些勾引老爷们的,也是这个?”我惊骇的问道。 兰姐说:“不是,我们寨子里的都是女鬼,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啥?” 这个时候,那躺在棺材上的腐尸,嗓子眼儿里跟咳痰一样,还呼噜噜的哼唧了几声,继而叫道:“小智,小智!” “嗯,婶子,我来了!”外面的男人应声答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尸语 男人跑回到屋里,来到了棺材前,侧身儿坐在了棺材上,抱起那个女尸,让她依偎靠在自己怀里。 “婶子,怎么了?”男人一脸爱意的问道。 那女尸腐烂的鼻骨里,吹出了几个湿漉漉的气泡,恶心的我差点儿没吐了,继而发出了呜咽的啼哭声。 “你今天就要走了吗?不说多陪陪婶子,”女尸说道。 男人怅然的叹了口气:“婶子,我要赶紧回公司啊,公司里的事情多,我这已经请假出来四天了。” 我擦!看到这一幕,我才明白,原来那腐烂的鼻骨里冒泡,是在哭! 离这女尸近了,明显臭味更浓了,而且和刚才的那股子街上飘的臭味还不一样,夹杂着说不出尿骚味。 “婶子多会儿才能...再见你,”女尸腐烂的手笔,轻轻搭在了男人的白衬衫袖子上,划下了一道道肮脏的痕迹。 男人叹了口气道:“快,我下个星期就来,到时候,我多陪陪婶子。” 我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这个男的被障眼法给迷住了,有心想帮他一下,破除了眼前的障眼法,又怕小伙子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活活的被吓死。 瞅这意思,反正这个男的要走了,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女尸怅然的说道:“你就会耍嘴,你们城里人,就会骗我们乡下的。” “不会,不会,婶子,我很爱你,我对你是真诚的,”男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说罢,男人在女尸那溃烂不堪的脸上舔了一下,恶心的我膝盖直接颤了颤。这货真他妈的戴草帽子舔猪逼,分不清眉眼高低啊! 女子惆怅的呜咽着,看样子还是不想让男人走,男人的手,也探伸进肚兜里,摸着女尸那已经腐烂的如同布袋一样的胸。我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再也受不了这恶心的刺激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瞥见,在女尸那烂的一塌糊涂的两腿间,居然还有白白液体的东西。我擦!我扛不住了,扛不住了! “老婆,要不我们换一家看吧,这口味太重了!”我苦笑了一下。 兰姐也笑了笑:“换一家,估计跟这个差不多。” 这个时候,但听那个女尸继续说道:“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怕叔叔发现吗?”男人亲昵的问道。 女尸摇摇头:“我倒不是怕他,他去南方打工了,不到过年不会回来的,我是怕.....怀孕。” 我一听这话,吭哧的直憋住笑,这女尸真能白乎,你他妈的都烂成拖布了,还怀孕。 男人倒是挺爷们的,说:“怀上就生下来,我养。” 女尸指骨轻轻掐了下男人的胳膊,说道:“你养个屁,我总不至于为了你离婚吧,你又不肯娶我。” 一听这话,男人不言语了,看得出,这也是个欺骗感情的怂逼。 女尸顿了顿继续说:“要是说,你叔能中途回来一下,我和他睡一夜,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我也就生养下了,那样的话,我倒是希望是你的,可是,他不回来,如果我怀上了,那...就说不清了。” “婶子...内个,还可以吃药,我去给你买,”男人也有点儿害怕了。 我明白他的心思,这种王八蛋最坏了,约的时候图舒服,不采取防护措施,最后拍拍屁股走人,没想到人家村妇会提出这个问题。 女尸冷哼了一下:“买啥啊?你不要以为我们乡下人什么也不懂,那药只能管72个小时,过了时间,就不管用了,你说,你这些日子,日了我几次?再说,我也不想吃药。” 一听女尸这么说,男人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尸见男人发愁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那笑的模样,比哭还难看! 她说道:“行了,大不了我给你叔打个电话,说家里出了点儿事儿,让他赶紧回来一下不就行了。” 一听女尸这么说,男人身子立刻颤了一下,激动的抱住女尸又搂又啃。 这个时候,兰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活不了了。” “为啥?我看着女尸挺喜欢他的,如果说,鬼物吸收元阳的话,也是会放长线钓大鱼,不至于一次性就整死吧,男人不是说下星期还来嘛,”我笑了笑。 兰姐说:“他中的尸毒太深,你看他嘴唇,还有眼窝,都是尸毒,跟当初那女儿寨里死去的汉家男人一样,这样的人,活不了三天了。” 眼前的场景,虽然恶心,但是让我想起了以前上大学时,我们宿舍哥们儿给我讲的故事。 说是在某个煤矿上,男人下坑的多,她们的婆娘在家里寂寞难耐,就经常干一些出轨的事,因为就有一些好色的宵小之徒,经常在矿区家属楼附近摇微信...... 这个时候,男人已经挪到了棺材的底部,双膝跪倒,抬起了女尸腐烂的双腿,把头埋了进去......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如果再往下看,估计我以后对女性都会产生心理障碍了。 就在我眼睛要从窗口儿挪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夜猫子般的怪叫,立刻再往屋里看,但见那个女尸,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起了一根长锥子,直直的刺向了男人的天灵盖儿,鲜血登时滋滋的往外冒,男人浑身剧烈的颤抖着,眼珠呆滞的看着前方! 我.操!我惊得身子一颤,九条尾巴猛的一紧,这他妈的!这家伙居然杀人灭口! 我不知道男人在临死前,有没有看清,他这几天如漆似胶爱慕的婶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这货死的真是太窝囊了,居然在女尸的胯下被活活扎死!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这种恶心到惊悚的过渡,真的是对感官的一种折磨! 我看见那个女尸,用锥子尖儿轻轻一划,男人的整张头皮就被揭开了,下面是布满红线的血管脂肪层和头盖骨。 头盖骨上的骨缝清晰可见,让人触目惊心,接着,她拿着手里的锥子,一点点的撬开男人的脑壳,把血红的脑子给抠了出来。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赶紧转回身退了出来,心里一阵阵哆嗦,我的天!这帮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非鬼非僵,身上好像也没有妖气。 兰姐说:“老公,其他的屋子里估计也是这些东西,这里是一个尸体的世界。” 我脑子一片茫然,僵尸的成型原理我清楚,人的灵魂离开后,剩下的魄在主导,但魄的智商是很低的,所以僵尸都是那种见着人就像野兽一般的横冲直闯。 倒是有那种颇具智慧的僵尸,但一般到了那种情况,僵尸的身形已经修的和正常人差不多了,不会像是屋子里的那个恶心玩意儿。 “老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想明白没?”我嘬着牙花子问道。 兰姐说:“我想我大概清楚一些了,它们不是僵尸,但也不是寻常的尸体。” “那是什么?” 兰姐继续说:“老公,你还记得墓虎吗?” “墓虎?我记得啊,人死了,灵魂还在,”我答道。 “记得以前,李娉娉训练过你,让你去看别人的灵魄和灵火,曾经,你就是靠着这个办法打败的老墓虎,”兰姐说道。 我一愣,兰姐提起这事儿,刚才确实没有仔细看那个家伙的灵魄之火,以及灵魂之火。 兰姐说:“我似乎感觉出来了,这里是一个时间停滞的空间,尸体,都是腐烂到一定程度被送进来的,送进来后,腐烂停止了,还保持着过程中的样子,而且,这些尸体里都有灵魂,内在构成和墓虎是一样的。” 我听的有点儿懵,一时没有彻底的理解。 “你是说,这个小伙子死了以后,也会成为这个尸村里的一员?”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这个说不了,一会你看那女尸如何处理尸体就知道了,我要表达的意思是,整个尸村,就是个陷阱,是由一些腐烂停止在一定状态下的,体内依旧拥有灵魂的尸体构成的。” 兰姐的话音刚落,我听见了窗子里传来一阵阵“丝喽丝喽”的声音,回头看去,但见那个女尸已经把男人的脑袋给拧了下来,捧在手里喝他的脑浆子。 “看来,情况不是你说的那样,这些人进来,不止是送死,还是送粮食来了,”兰姐说道。 我微微摇头满脸疑惑,吃人脑髓,吸血,还有吃内脏,这是僵尸的伎俩,这个家伙,既然不是僵尸,为什么也要吃人。” 复杂的情形,让我一时理不清头绪,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那些太监小人的。这村子和它们有关系吗?我心里一阵阵茫然,会不会误入了另一个凶险的境地。 第一百七十七章别有洞天 看了一场人尸情未了,大大的挑战了我的感官极限,我想起了佛经中的一句话,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在世上不过虚幻大梦一场,处处都是障眼法,隐藏在背后的,可能不是腐烂的尸体,但却是狡猾的阴谋,以及龌龊的背叛,其实,跟刚才所见也差不多。 又看了几户人家,情况类似,正对了兰姐的那句话,这是一个尸村,家家户户屋子里摆着的都是棺材,有些房间里,几个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正在分解着一个新鲜的死者,内脏肢体扬撒的到处都是,情形惨不忍睹。 兰姐说,这个村子里的尸民们,和墓虎其实是一个套路,所不同的,只是肢体不同程度的腐烂了而已,灵魄不全,我却不这么认为,墓虎是多难对付的存在啊,速度快的惊人,而这帮家伙,杀个人还要用工具,甚至连利爪尖牙也没有。它们分解死人,用的也是刀斧之类的,估计攻击防御能力和正常人也差不多,所擅长者不过是迷魂的障眼法而已。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尸民们的腐烂是中止的,非但如此,整个村子臭气熏天,却连一只苍蝇也没有。 僵尸不腐,那是因为尸体葬在了养尸地,从而吸收地脉阴气,阴气护体,可以刀枪不入,形同钢铁。只是搞不明白,这帮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存在。难道是…羲门资料里记录的那种四川绵尸?也不像啊,绵尸的智商没有这么高,而且,绵尸身上也没有灵魂。 另外,它们只吃死者的脑髓,内脏还有肢体部分,则是统统的倒入一口特殊的小棺材里,小棺材上还有类似扁担的东西,给人感觉更像是一个器皿。 我们转了一圈儿后重新飞到了天上,向远处那个房屋更加密集的山坳的方向飞去,其实,这偌大的村子里没有人,是我的一种误解,尸村的尸民们,都是躲在棺材里的,只是有“活儿”干的时候才出来“动弹动弹。” 我笑着跟兰姐说:“我还是在想刚才那个女尸说的话,真是太有意思了,她居然连紧急避孕药72小时都知道,可是看房屋的建造风格,也不像是现代的啊,而且还穿着个肚兜,现在社会,就算再传统的农村,也没有穿肚兜的吧。” 兰姐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它们在吸食死者脑髓的时候,可以间接的获取一些死者的记忆,日积月累,很多东西也做到了与时俱进。” 越往山坳里飞,非但是房屋越密集,尸民们的数量也多了起来,很多不在屋子里待着,走街串巷,跟正常的农村差不多,有些甚至还蹲在墙根下发呆。 这也便于我看清它们的腐烂程度,有些腐烂严重的,连脑袋都没有,只是半个破碎的牙床顶在脖子上…… 飞着飞着,就在我快要靠近那个山坳的时候,突然,之前在慈宁宫上空的那种晕眩感又回来了,无数的记忆翻江倒海的往我脑子里涌,我立刻飞行不稳,身子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老公!你怎么了?”兰姐吃惊的问道。 “那种感觉又来了,无数的糟心事儿往我脑子里涌,我感觉自己的头颅要爆炸了!”我痛苦的直甩头。 “镇定!不要乱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国破家亡吗?想想刘禅,丢了国家的人多了去了,何必为难自己!”兰姐突然音调提高了八度,大声冲我说道。 我感觉她在我身体里往我脑部钻,一阵阵冰凉的感觉从腹腔直窜额头,瞬间那股子揪心的难受减轻了不少。 鼻息间满是兰姐的香气,她是花妖,正在用兰花清脑安神的功效使我镇定,效果确实很好。 “大明亡,亡于万历怠政,跟你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兰姐不断的在我颅腔里给我疏导着,转换我的思维,不让我钻牛角尖。 渐渐的,那种不良反应被我抵御住了,特别是她的那句,你想想人家刘禅…… 或许,我真的该和刘禅一样想开点儿,不该死要面子,当年,如果答应了李自成的要求,封他做个关中的王爷,或许,就不会有后续的悲剧发生,都是我自己作的。 这辈子,我已经不是我了,更没必要糟心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就算有崇祯的记忆,也当是看电影了,跟我毛关系也没有! 重新轻装上阵,我镇定了许多,这里果然是病灶,影响我的家伙,就躲藏在山坳里! 钻进了山坳中,我瞬间惊呆了!但见在那死胡同一般的山体遮挡内,一颗如同山一般高大的参天巨树出现在我的面前,它雄浑粗壮,本身就是一座突兀高耸的山,比埃菲尔铁塔还要高大无数倍,树上开满了红白相间的槐花! 那槐花大呀,一片叶子,就相当于双人床,串在一起一嘟噜,就有两层楼那么高,可以想象,这颗槐树有多么大! 树干贴着山体,底部有一个巨大的拱形树洞,那潺潺的河水,正是从树洞之下流出的…… 在树根蔓延的陡坡间,无数的房屋错落其中,俨然就像是以这颗树为中心的城镇。 看到这儿,我似乎有点儿明白了,难怪我会那么难受,原来是那颗老歪脖子树,它在这里成精了!现在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以前在饿鬼界中,还有尸界沙海里,无论看到多么雄浑恐怖的存在,我都会潜意识里认为它们是假的,因为,那个世界不属于我,但眼前这颗巨树,它确实存在于人间,不过是生长在某个巨大的罅隙空间里。 树干上多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树洞,大的,像是五六层楼那么高,小的,也如同是高速公路隧道口,我远远的看到,树洞中悬雕着各种复古式的木质建筑,像是北岳恒山的悬空寺一般,里面错综复杂,各抱形势,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难以想象,在这跟鬼子扫荡过一般的尸村腹地深处,竟然有这么一出别有洞天的存在。 这不是障眼法,我用第三只眼睛已经反复检查过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到了山坳中,尸民们所住的房间并没有比外面的强多少,还是残破的烂院破屋,所不同的是,人变多了,而且还在往树洞里运送着什么,仔细看去,竟然是那一口口小棺材。 说心里话,巨树,槐花,洞中木楼,如果不是这些破败的房屋,以及恶心巴拉的尸民,眼前的场景挺壮观雄伟的,甚至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但排成长队,不停往里面运送东西的尸民,暴露了眼前巨树的本质,它是天地间最肮脏龌龊的存在。 我和兰姐穿梭在槐花间,巨大的槐花瓣,散发出淡淡的槐花香,如果不看脚下的场景,眼前的一切美轮美奂,宛如是在梦境中,就像是庄子梦蝶一样,我和兰姐变成了蝴蝶。 “老婆,这巨大的槐树,已经中空成了一个帝国,而外面的尸民们,应该是伺候它的,”我说道。 兰姐说:“不错,我觉得,之前我们在慈宁宫看到的那些小太监,应该也是这老歪脖子树上的东西变的,如果我没猜错,它们应该是一个个槐花的荚豆!” “槐花的荚豆?” “不错,你看那里!”兰姐微微的扭了下我的脖子,我的视线一下子看到了一串类似于宽豆角之类的东西,里面一颗颗豆子鼓鼓胀胀的。 这豆荚可真大,简直就像是一辆公交车,内部一颗颗豆子,似乎像是孕妇肚中的胎儿一样,在慢慢的蠕动着。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擦!这帮家伙居然还会动? 兰姐说:“老公,你看,那个地方,豆荚有些开裂了,我们过去看看……” 我飞了过去,落在了豆荚上,轻轻扒开裂缝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目瞪口呆,但见里面一个个赤身裸.体的人,正蜷缩的抱躺在里面,像是胎盘中的婴儿一样。 所不同的是,这帮家伙都是成.人,只是身体如同玉一样通透,有些部位,长得还很稚嫩…… “我明白了,你是说,那些所谓的小太监,不过是豆子成精!”我惊呼道。 兰姐说:“是的,一开始你说没有妖气,我就已经怀疑它们是植物成精了,因为植物成精是没有妖气的,或者是,你感知不到的,但我又觉得,它和我们花妖不太一样,所以一时间,也没弄清这帮家伙的由来,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它们都是这豆荚里的豆子!” 槐花属于豆荚科,它的果实,像是豆角一样的豆子,我和兰姐万万没有想到,这逼玩意也能成精,还变成了一个个清朝的太监!擦!真是太诡异了! 我又皱眉问道:“不对呀,我们当初见到的小太监,一个个都是跟啤酒瓶一般大,可是你看,这里的豆人,完全就像是正常人的比例,难道是我们变小了?” 我想起了以前看《太平广记》里的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书生在一颗大树下睡觉,梦见自己中了状元,皇上还把公主许配给了他,后来,外族入侵,京城之内尽遭屠戮,他死里逃生才保住了一条小命,猛然间醒来时,发现自己身边全部都是死掉的蜜蜂,抬头一看,但见那蜂窝已经被马蜂给占领了,黑压压的马蜂正在杀死那些蜜蜂。书生恍然大悟,原来,在梦中,他和蜜蜂公主成了亲。 难道说,我们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中,歪脖子树还是那么大,只是我们自己变了身形,那我们现在是什么?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兰姐,兰姐摇头道:“你别胡思乱想,这山,这水,还有我们,都是正常的比例,至于人家豆子怎么变,这就不好说了,难道说,刚才那个死去的青年人,也是变小了,你不要拿文学杜撰出来的故事骗自己,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一切的秘密都隐藏这巨大的树洞里,我调转了一下身形,快速的向那巨大的树洞飞去,我倒是要看看,那木质的阁楼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幕后黑手 那豆荚里的豆人,虽然还没有长好,但可以看出,全部都是一些肢体健全的人,并不似这尸村里的尸民,这明显是两股势力,就像是印度的等级制度一样,高种姓的人住在树洞的木楼里,而那些低种姓氏的人,肢体不全,则吃个“死人脑子”就可以了。 另外,我也在细细的琢磨,这颗老歪脖子树,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就算它成精也不至于长这么大啊,简直跟我们天妖界里的巨兽差不多了。 关于这颗要了我前世命的老歪脖子树,我也是有一番调研的,现在煤山上的那颗,并不是当初吊死崇祯的那棵树。 在几十年前,那群红卫兵,直接冲上了景山公园,以消灭王侯将相,才子佳人为由,直接把老歪脖子树给剥皮,然后连根儿给拔了,直到1996年,国家才意识到这颗老歪脖子树具有的文化价值,又从别的地方找来了一棵类似的老树给栽上的。 难道说,那之前被连根儿拔了的老树,成了精,贼溜溜的钻到了这个广阔的罅隙空间里,再然后生根发芽,有了今天的这个规模?我难以想象,如果它当时那么牛逼,已经成了精的话,为啥不拿那些红卫兵开刀,任由他们把自己连根儿拔起…… 其实,我那天从紫禁城回来后,就有些怀疑,是那颗老树作怪,因为它是上辈子要了我命的不祥之物,但又考虑到,此树非彼树,因而也就没有细想,今天,进入这个山谷,又有这一番头晕目眩的感觉,可见,根子确实是在它的身上,而不是李叔在捣鬼。 我一口气飞入了树洞中,里面儿果然别有洞天,简直是一个热闹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走来走去,丝毫不亚于清明上河图里的场景。 树洞内并非平坦的地面,蜿蜒凹.凸,像是阳泉或者青岛的那种地形,而且跟下面的树洞错综连接,树洞内的内壁,黑乎乎的,像是附着了一层沥青,犹如矿区。 更让我感到有意思的是,这里的人穿着,全部都是清朝人的装束,令我好生的惊讶。 我和兰姐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兰姐说:“当初,老槐树吊死皇帝,相当于湮灭了紫微星,获得了巨大的灵力,因此成了精,但它真正学,可不是学你们明朝的东西,大清就在前面,里面的一切东西,都是跟清朝学的,所以,一个个梳着大辫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除了装束是清朝的外,这树洞里的人,一个个身高比例和正常人一样,而且肢体健全,和外面尸村里的老百姓截然不同,它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说说笑笑,完全一副太平盛世的场面。 我们隐着身,鸟瞰着树洞内的一切,宛如穿越回了清朝,那些尸民们是怎么回事儿?它们抬着的那一个个小棺材往里面运又是要干什么,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是看看,这隐藏在巨槐内部的核心位置,也就是这个隐藏帝国的主宰,究竟是谁?会不会是李叔。 继续往前飞,这内部的空间真大,仿佛是和山体相连的,外界的阁楼还纯粹是木质,到了里面则是木石混合搭建的,下面有集市,有民居,甚至还有青.楼,一个个拿着长枪的士兵们,在街道上巡逻着….. 我很惊愕,这规模远远超过了外面的尸村儿,甚至可以说,外面的几个尸村,连这里面的一个小区都算不上,内部的豆人们,数量何止十万! “老婆,你说,它们会不会是虫子变的,比如知了猴之类的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说:“不可能,虫子和动物是相通的,如果是知了猴变的,那一定有妖气,然而你看,在这树洞里,这么密集的群体,依旧没有你们动物妖的妖气,因为它们的本质还是植物。” 说话间,前面出现了一片广袤的建筑,当我看清后,又是惊的瞠目结舌,面前…..面前竟然是一个在山体中镂空雕琢出来的紫禁城! 我的天,太牛逼了,样子一模一样,只是规模小了很多,估计能有故宫的三分之一那么大! 然而,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谁能想象,在这巨槐的内部,靠山的部分,竟然有人雕琢出这么大的一片天地来! 这巨槐孕育出的豆子人,不但能变成太监,男女老少,士兵工匠,甚至青.楼女子都能变出来,这是一个社会,更是一个缩小版的京城! 我不知道这神秘的罅隙空间到底有多大,它的边缘在哪里?但人间隐藏着这么大一个群体,世人还全然不知,其危害程度,要远远大于女儿寨山谷里的死人村。 太和殿,保和殿……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一应俱全,宫女太监们一个个走来走去,到处灯火辉煌,俨然就是一个隐遁的大清朝! 兰姐说:“老公,看来,我们要找的这里一切的主宰者,就藏在这缩小版的故宫里,我建议咱们直接去养心殿,按照清朝的规矩,那里才是皇帝日常办公休息的地方。” 我心中除了惊骇之外,也是好奇心爆棚,急切的想知道,这巨槐精浓缩的真身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月儿口中的妖尸,李叔! “紫禁城”里到处都是灯火,我有点儿明白它们为啥去真的慈宁宫偷东西了,一切不过是想原汁原味儿,我快速的锁定了养心殿,一个俯冲飞了下去! 还好,虽然规模之类的比真正的故宫小了很多,但是房屋建筑还是正常人居住的比例,我趴到了养心殿的屋檐下,顺着灯光找到了最核心的那个房间外面….. 偷偷往里一看,但见一个穿着一身皇袍,留着满清大辫子的年轻人,正在和一个道士装束的老头在一起,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这些年,辛苦你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那个身穿皇袍的家伙说道,他踌躇满志,样子有点儿像是电视剧里少年康熙的那个造型。 那个老道,缓缓的站起身,一脸奸邪的笑了笑:“陛下不可莽动,最好要等到他们彻底放松了警惕后再下手,上次的教训不可不吃啊。” 那个少年天子长长叹了口气:“是啊,要不是朕冒进,怎么会吃那么大的亏,以至于隐遁到这里来。” 老道士笑道:“瞅陛下您说的,这里本就是您的宫邸。” 少年天子笑了笑,脸微微一瞥,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这个表情我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个时候,兰姐突然小声的跟我说:“老公,我感觉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小皇帝,它,就是李叔!” “啊?”兰姐的这一句话把我彻底惊呆了!他是李叔?怎么可能? 我脑子嗡嗡作响,这是李叔的另一个身体吗?怎么会是这个模样,还有,他…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兰姐说:“动作,神态,和李叔的一模一样,你不要忘记,我们花妖是静止生长的,所以对任何事物固有特征的变化极为敏感,眼前这个小子,正是李叔,现在的他,可能就是他的真身!” 一听兰姐这话,我神经绷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我去!这个王八蛋真的在这里啊?我还以为…… “听下人们说,那个花妖好像已经离开崇祯了,去向不明,”李叔皱眉说道。 老道士微微的点点头,沉吟道:“那个花妖,曲曲几百年的功力,倒是不足为惧,只是我担心,这是一个圈套,引我们出手,要知道,崇祯是最信任那个花妖的。” 我心头一凛,我去!他们说的,不正是兰姐吗? 李叔点点头:“是啊,我也担心是个陷阱,但,眼下确实是下手的最好机会……” “陛下莫要着急,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用急于一时吗?待我把他前世的尸身炼化成犼,让它自己去找前世的魂魄,岂不妙哉?呵呵,”老道士笑道。 李叔点点头:“但愿这一次,可以成功。” 身体病了,请假一天 身体病了,头晕目眩,感谢大家体谅,请假一天,明天补上,多更,早更。 诡妻渐入佳境,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本书内容格局很大,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七十九章偷袭 变身为少年天子的李叔,一脸踌躇,轻叹道:“但愿这一次,不要出什么差错。” 老道士手捻须髯道:“陛下放心,属下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我和兰姐在外面都看懵了,这个老道士是谁?居然要把崇祯老尸给炼化成犼! 犼这个概念,我在羲门资料见过,因为神话色彩太过于浓厚,我一开始并不怎么相信,总觉得,是和刑天,祝融,共工一样的存在。 所谓的犼,是僵尸的极致形态,僵尸尸变后,会长出一些毛来,有白毛,黑毛,红毛,绿毛(毒僵),紫毛,到了紫毛这个级别,基本上就已经达到了飞僵的水平了,上可入天,下可入地,智商和人类相仿,而且,有了主观的意识。 再往上,就魃僵,魃僵,是可以和蚩尤大战的神僵,即使到了魃僵的水平,离犼还差一步,犼,是金毛僵尸,可以说,是僵尸的鼻祖。 这个老道士说自己可以炼化出犼来,我多少有点儿不相信,感觉吹牛逼的成分很大,即使崇祯老尸身份特殊,你能炼化出紫毛僵尸,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要说犼,快算了吧,就算炼化的出来,你和李叔能驾驭的了吗? 犼在亘古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已经成了观音菩萨的坐骑了,这是我唯一知道的...... 其实,李叔在饿鬼皇宫里露出自己头发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这是个清朝的妖尸了,没想到他的真身,竟然是这般一个小鲜肉!年龄不过15-16岁的模样。我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就是他的真身,又或许和娉娉的爸爸一样,也是个受害者。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当初月儿消灭饿鬼皇的时候,为什么不捎带的也干掉李叔,留个尾巴,贻害我的一生。 元凶就在眼前,我内心波澜起伏,眼下他们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而我们已经杀到近前了。我自认为不怕李叔,要不要现在就动手结果了他,毕竟我们是在暗处。 兰姐在我身体里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小声提醒道:“老公,不要冲动!凡事摸清楚再说。” 我鼻息微微长出:“这些年,我在天上,学会了快准狠的道理,出其不意,永远是王道,此时不动手,怕是以后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多年猎食的本性,让我已经成了一个刺客。 兰姐说:“李叔的本事,咱们还是谨慎为好,连阿月都不能一次性根除,我们贸然出手,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不明底细的老道士在,要不?我们先去刺探一下,那个崇祯老尸在哪里?我把里面的灵魂碎片偷偷吸走,让他们成不了事。” 换做以前,我100%会听从兰姐的话,但这一次,我有自己的主见,我相信这些年不是白练的,如果现在打不过李叔,以后也永远打不过! 我心念一动,九条尾巴微微的摇了起来,我要施展最强的幻术,把这两个王八蛋永远迷魂在幻境里! 兰姐提醒我的话,我并非没过脑子,那个老道士,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巨槐的精华,包括之前的阴阳井,还有外面的尸村,以及这树洞内的“大清国”都是它一手策划的。但不管它是谁,这一次,我势在必得! 我并非鲁莽行事,果断中饱含着智慧,我先控制了两个人的感官世界,让他们看对方,都处于一种静止状态。在天妖界混了这么多年,我之所以能次次取胜,靠的就是导演的学问,而并非亲自动手。 老道士看李叔,李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李叔看老道士,老道士也是手捻须髯依旧保持原来的状态,然则其实,他们早就各说各的了...... 李叔眉头微皱的问老道士:“犼僵大概还有多长时日可以炼化成功?我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道士则是答非所问,自言自语的说着其他的话。 不消多时,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我清晰的看见,那个老道士的眸子瞬间成了绿色,疑惑的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李叔,而李叔则是纳闷的回头瞅着自己的下属,为啥半天不理他。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需要艺术加工了,李叔的身子微微转过,变成了一副猥琐的饿鬼的样子贼溜溜的看着老道士。 当然,这是在老道士的视觉里,他微微一惊,但老练的他还是沉稳的不动声色,冷眼看着眼前的李叔, 而在李叔的视觉中,面前的这个老道士,则成了外面尸村儿里,那个害人的尸嫂的模样...... 两人都愕然的对视着,周遭还是养心殿的内厅,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所以,我要让彼此之间打起来,我才能最终摸清他们的套路,然后再下手。 只有我才能看清他们的真身,感官的世界,则彻底被欺骗了,包括兰姐,她惊呼道:“老公,你动手了?” “别说话,看我手段,”我轻声道。 一时间,“饿鬼”李叔变出了七八个分身,朝老道士扑过去,老道士身形一躲,不敢还击,依旧惊恐已经变身了的李叔。 另一方面,几个腐尸已经冲到了李叔近前,趴在他的身上肆意的抓扯...... 九尾狐的幻术,是和感官偶联的,他们感觉到了对方的攻击,再也不能淡定不动了! 李叔拼命撕扯着,似乎身手大不如以前,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宝剑,拼命的砍杀着那些并不存在的腐尸。 然而腐尸前仆后继,很快将他“淹没”了。 我心下琢磨,这李叔.....以前不是这点儿本事啊,他的羲门剑呢?那个小锥子呢? 少时,但见一道道雪白的青丝从李叔的身体里辐射出,在内厅里蔓延开来,我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赶紧腿部隐隐使上了劲儿,以防止突发.情况出现。要知道,李叔的青丝神经线,那可是满屏攻击的招数。 不多时,包括老道士在内,所有“腐尸”全部都被缠住了,接着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 整个养心殿震动开来,屋梁瓦片哗哗的往下掉,这巨槐内部的养心殿,明显没有饿鬼界皇的寝宫结实! 我登时一跃,悬飞在了半空中,周遭的士兵听到了剧烈的震响,纷纷前来,把宫殿围了起来。 我一向不喜欢这些打酱油的存在,直接在养心殿周围生起了大火,十几米开外,把士兵们隔离到了外面。 这幻术祭出的火,虽然不能像真火一样烧灼物品,但如果被施展的对象接触到了,一样会疼,只是不会受伤罢了,因为,我给幻术对象的,仅仅是感官。 这些豆子变成的士兵,一个个往外撤退,不敢靠近熊熊燃烧的大火,但很快更多的人簇拥过来,手里拎着木桶来灭火,我顾不上理它们,自己慢慢玩儿吧,反正幻术召唤出的火,是浇不灭的。 正在我准备靠近养心殿,再看看里面的情况时,整个大殿轰然倒塌,直接成了一片废墟。 爆炸依旧不断,崩溅出无数的杂物乱飞,火光接连,就像是无数个煤气罐儿在里面儿爆炸了一样,我高高的飞起,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李叔似乎疯了,按理说,我召唤出的腐尸,没有那么多啊,怎么还在爆炸? 难道是......李叔跟那个老道士打起来了? 整个养心殿已经成了一片残砖破瓦,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滚滚浓烟冒出,这个大火,是真的!并非幻术!我心里突突了一下,无法估量事态进展的情况。 这个时候,兰姐大声说:“老公,你快看那里!那里有东西!” 我低头一看,但见在烧成一片黑墟的残骸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快速的往殿后跑! 我立刻跟了上去,到了近前一看,不由的心突突了一下,那竟然是一颗烧焦的人头,正在往后面的陛道上逃,在人头脖子断裂的地方,还有白生生的触手伸出来,像是螃蟹龙虾一样! 我的天!那...那白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它快速的跑着,那人头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但根据头皮后依旧残存的部分头发,可以认出来,这个就是已经变成小嫩肉的李叔! 我心突突了一下,那颅腔里面白乎乎的东西,八成儿就是李叔的真身! 浑身像是触电一样,我什么也不顾了,猛的一个俯冲追了上去。 我在那颗烧焦的死人头面前布下了幻术,它只是在原地打圈圈,显得很焦虑,我看得出,它是想往一口类似于慈宁宫门口的那样的井里钻! 我倒抽一口凉气,当初,李叔在阿拉善沙漠的时候,就被我的幻术给迷惑的团团转,可见,这个白生生的东西,对我的幻术是一点免疫力也没有,李娉娉的爸爸,也是死在这个东西的手里!今天终于见到它的真相了! 我一个尾巴甩过去,狠狠的抽打在死人头的脑壳上,脑壳登时碎裂,里面白哗哗的东西露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章真正的黑手 当我看清里面白哗哗的东西时,整个人惊呆了! 我之前,总以为,那藏在李娉娉爸爸脑子里的,还有这个少年傀儡脑壳里的东西,是一个类似于半透明的小龙虾,或者螃蟹之类的玩意儿,因为触手确实像,然而,当我看清楚时,它...竟然还是一个人类的大脑。 只是表皮看起来很有韧性,粉红的大脑皮层上,还布满了腥红的血管儿。 我擦!这就是李叔吗?月儿所谓的妖尸,就是这个东西?我难以想象,这一次遭遇,它似乎并没有展现出以前那般的神奇手段! 李叔的脑体在我的迷魂阵中转来转去,实则,只是在一平米的范围内绕圈圈。最后,它也知道自己中招儿了,此时的它就像是鱼缸里的鱼一样,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那个井口儿了。 它爬来爬去的那些螃蟹状的触手,开始发生了变化,变得稀松软化,接着,就成了一坨坨类似于章鱼触手一样的存在,整个过程诡异至极! 再然后,这些软化的触手,开始像是根须一样在地上生长,慢慢的探伸出丝线来,往砖缝里钻! 我知道这狗逼又要耍流氓了,当断不断,必被其乱,我不能由着它在这里生根发芽,其实,它往井里钻,我估计也是这个意思。 我立刻俯冲了下去,要用自己的利爪挠死它!就这么一个破脑子,我瞬间就能把它撕成稀巴烂! 这个时候,兰姐突然大声叫道:“老公不可!” 我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束缚我,兰姐在拼了老命的拦住我,不让我伤害这个李叔的脑体。 “老婆你干什么?”我吃惊的问道。兰姐在我身体里,一向都是很乖很乖的,从来没有阻拦过我,甚至于我都不知道她能间接的影响我的肢体行为。 兰姐说:“你疯了吗?这个家伙,就是个超级炸弹,你忘了吗?” 我一听这话,脑子嗡了一下,确实是,李叔脑袋后面辐射出的无数丝线,都可以产生剧烈的爆炸,那么这个神经中枢,如果碰触的话,那爆炸岂不是更猛烈!我.操!这还碰不得了?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是除掉它的好时候!”我郁闷的问道。 兰姐说:“你傻了,我们赶紧退后,我用兰花风暴绞碎它!” 我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赶紧飞起身往后倒退,一口气飞到了坤宁宫的位置,远远的离开了那个脑体。 我现在愈发的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对的,这李叔的本质,就他妈的是霉菌成精,以脑子的形式呈现,不过是进化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这现在往砖缝里钻,如果不连根拔起的话,一定消灭不干净! 可惜,我只会幻术,并不会其他牛逼妖物的五行水火之法,要是能烧了它,那才是最干净的! 兰姐从我身体里钻了出了出来,无数的兰花风暴冲了过去,我心里突突了一下,我去!兰姐这么冲,如果发生爆炸的话,那岂不是...玩命的是她自己! “老婆,我们再从长计议!你别把自己身体毁了!”我大声叫道。 兰姐的声音依旧在我身体里,并没有在外界,她说道:“你放心,这点兰花不算什么,我耗费的起,那额济纳黄金棺材里的罗刹尸体,已经被我彻底吸纳了!” 我这才心绪稍微稳了稳,兰姐似乎和几年前不一样了,功力大增,以前,这么强劲的兰花风暴,耗费的,是她的全部真身,而现在,只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我怎么敢自己往前冲呢,你也不动动脑子,若兰还在我身体里呢!”兰姐补充道。 这个时候,那强劲的兰花风暴已经到了李叔脑体的近前,那大脑随着根须的不断蔓延,变得瘪了下去,可以想象,精华部分,正在变成神经线,往地下渗透...... 然而兰花风暴不管你那些,就像是当年,我们在阿拉善开凿通往饿鬼界的沙坑一样,那已经渗透下去的脑体延伸部分纤维,愣是让兰姐的兰花风暴给连根儿拽了出来,高高的悬在了天上! 我的天!这简直就像是一个西洋参,下面胡子一般的根须已经长了很长很长,感觉,这李叔的脑体,似乎植物性特征,要远远的超过动物性,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月儿要管这种东西,叫妖尸! “老婆,我担心就算是你把它绞烂成碎渣,这种东西会不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化零为整,化整为零......”我突然想到了这一层。 兰姐没有回答,现在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了! 接着,兰姐的兰花风暴,就像是水果榨汁机一样的疯狂的转了起来,那李叔脑体,本身就不大的一点东西,瞬间成了无数的残渣碎屑,里面的液体迸溅飞出,死的真是壮烈! 爆炸并没有发生,其实,我也想着,如果真能爆炸的话,那些碎片估计会被烧掉..... 正在我瞎琢磨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火球升起,那弥漫在半空中的李叔脑体残渣,直接以胶体粉末爆炸的形式炸开了! 刺眼的火光,强劲的冲击波,直接推到了周遭一大片建筑,那已经成了废墟的“养心殿”像是扫垃圾一样直接被荡平! 我身子被冲飞,狠狠的撞在了树洞巨壁之上,浑身骨头关节就像是被震碎了一样! 我擦!看来还是兰姐考虑的周全,麻痹的,这家伙果然是个超级炸弹,威力比那神经线强太多! 整个大树都摇晃了,没想到这个脑体怪物,身体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威力! 待到火光熄灭时,整个“紫禁城”里鸦雀无声,那些豆子人变化出的士兵,宫女,还有太监们全都消失了,似乎一瞬间,都随着李叔的脑体而挥发了!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结束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吗?李叔死了.....一切天下大吉了,下一步,是该回天上复命了吗? 偌大的树洞内,黑压压一片,像是死亡的海洋一样..... 一时间,我想到了很多,我要回去见月儿了,跟着兰姐去天妖界的尽头,永远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至于那老道士,还有什么崇祯的老尸,没了李叔,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老婆,李叔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轻声道。 兰姐半天没说话,我一愣,又赶紧追问了两句:“老婆?老婆?你说话啊!” 兰姐还是没有理我,我的心,一下慌了,我.操!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是兰姐的全部?不可能啊? 这个时候兰姐才咳嗽了连声说道:“老公,我刚才在解读信息,我发现了大的玄机。” “大的玄机?什么意思?”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死的不是李叔,李叔已经死了?” 她说的前后矛盾,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死的不是李叔?李叔已经死了?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个少年天子,不是李叔的真身,可刚才,兰姐已经说了,少年天子就是李叔啊? “老婆你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刚才在绞烂那个脑体的过程中,我的兰花趁机吸收大量的信息,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无论是这个皇帝模样的小孩子,还有之前跟我们在一起的李叔,其实都是一个出处,它们都是一个东西的子体,而真正的母体,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兰姐说道。 我一听这话,浑身凛了一下,李叔...和这个少年天子,它们都是子体,真正的母体,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这...这...... 兰姐继续说:“当初的李叔,已经被阿月给射死了,现在的这个,是新的李叔,也是从母体中分离出来的......” “等等!”我打断了兰姐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有这么一个大脑,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李叔和这个小孩,不过是它的幼崽?” 兰姐说:“是这个意思,无论是李叔,还是它,其实都是它派出的兵!” 我的天啊!这套路太深了,原来月儿之前忌惮的,不是李叔这个小部分,是后面的那个大脑! “那内个大脑现在在哪里?”我急切的问道。 兰姐说:“我还没有获得最后的信息,就已经爆炸了,我的兰花全碎了,不知道它的母体藏在哪里,如果再晚一两秒钟爆炸,我就可以解读出来了。” 我茫然的愣住了,原来,我一直视为最后BOSS的李叔,不过是个代理商,那背后的家伙,才是月儿真正的敌人,也是要获得我七个魂魄的真正黑手。这个真正的黑手,连月儿都没把握能够制服! 兰姐说:“虽然我没确定那个母体大脑具体在哪儿?但我见到了很多的雪山,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在昆仑山附近,但我不确定。” 这个时候,空旷的巨槐树洞里,突然传来虎啸龙吟的声音,接着,一片片哗啦哗啦的动静传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死里逃生 茫茫的雪山,紫蓝色的天,臃肿的母体,这是那个脑体爆炸前带给兰姐的信息,然而一切,都随着脑体的爆炸,烟消云散了...... 那脑体到底什么来历?和崇祯有什么渊源?或者说,跟鬼皇有什么渊源,这一切都还是迷。 兰姐说是昆仑山,可是,有雪山的地方,不一定就是昆仑山啊?西藏喜马拉雅山脉中,她描述的环境多的是。 我还在胡思乱想,漆黑幽深的巨槐树洞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动静儿,似乎一大群未知的事物从洞壁上蔓延过来。 刺眼的爆炸火光后,巨槐“紫禁城”中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周遭漆黑一片,虽然可视,但毕竟不真切,待哗啦哗啦的声音足够近时,我终于看清了它们是什么?竟然是一大群硕大的蝙蝠! 我心头一颤,怕倒是不怕它们,只是这帮家伙太密集了,像是海水一样的冲刷过来,强烈的密集恐惧症让我脑袋发晕! 这些蝙蝠的身形可够大的,拉伸足够相当于一个成.人,双翅展开,总有4-5米长,跟网络上说的南美大蝙蝠差不多!一个个鼓着大眼泡子,粉红色的鼻头,獠牙外露,模样十分狰狞。 我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大清国”里的豆子人变的,这树洞里的猫腻太多,既然妖脑分体已经毁掉,当务之急是赶紧撤! 我调转身形,飞快的往树洞外面飞,然而没飞多远,我又傻眼了! 但见那洞壁上的乌黑的涂层,全部都变成了一片片黑乎乎的蝙蝠,拦截住了我们的去路,俨然形成了包围之势。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看这架势,它们不像是人海战术的乱飞,似乎目标性很明确,就是朝我们来的......可是不应该啊,我们已经隐身了啊! 见我愣住了,兰姐连忙大喊:“快用幻术屏蔽掉啊!” 我立刻施展了幻火之术,在两侧的蝙蝠海浪前铺设了一道道火墙,火光漫天,把整个树洞烧的透亮! 然而,我这火是假火,根本就不够成杀伤力,这些蝙蝠似乎也看穿了这一点,直接蔓延了过来,丝毫不以畏惧! 我一下子慌了,不仅如此,脑子也开始嗡嗡嗡的响了起来,像是共振一样,一阵阵钻心的疼! 一时间,无数的糟心事又涌入心头,神识彻底乱了,飞行不稳,身子重重的栽了下去! “老公......老公!”兰姐嘶声大叫着,然而我什么也听不清了,唯一的感觉是疼,脑子钻心的疼,浑身抽搐! 脑海里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这是超声波,麻痹的,蝙蝠可以通过超声波来判断物体的方位,根本就不是靠视觉!我的幻术,似乎在超声波面前根本就不起作用! 无数的声波汇聚过来,蝙蝠还没杀到,我整个人就已经彻底废了,脑子不能平静一刻!骷髅,白绫,剧痛,惨叫,血腥,刀剑,夫妻,玉儿,汉白玉......无数的事物,在我脑子里形成了一股龙卷风,直接把我的灵魂都要绞碎了! 我几乎快要丧失意识,除了失重感以外,只觉得旁边的风呼呼吹过,接着就是像凌迟一般的千刀万剐,浑身的皮肉尽皆撕裂! 我知道,这是蝙蝠们在挠我,血腥味儿伴随着发霉的腥臭淹没了一切,接着,就是重重的一摔,脊梁骨差点儿没折了!然后,感觉大腿被钩子硬生生的给拽了起来,直接又抛入千刀万剐的丛林里! 兰姐为什么不救我!她的兰花风暴呢!我睁不开眼,大声叫着兰姐,但她并没有回应,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了碎片! “阿爸!” 就在我丧失意识的一刹那......听见了女儿若兰的声音。 一切都化作了虚无,我没有任何的意识和本能,就像时间到了尽头,永久的尽头...... 我死了吗?终于一切可以结束了吗?可是...为什么结束了,我还是这样的疼,火烧火燎的疼! 疼痛在持续,但我已经忘记了一切,我想不起任何东西,只是感觉到疼。就如同一个单细胞的酵母菌,能做的,只是本能的刺激反应而已。 渐渐的,疼痛越来越清晰了,到了难以承受的程度,就像是一块块烧红的铁片儿,在逐渐的靠近我的皮肤,好痛啊,好痛啊.....我吭哧着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布满霞云的天。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霞云,像是泡在水里一般,那么的模糊,呈现出重影的状态。 一张哭红的脸正在看着我,我眼珠愣愣的转向了她,短路的大脑反应了好几秒,才认出这个人是若兰。 “若...若兰.....” “阿爸!”若兰伤心的哭着鼻子,想抱我,却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我脑子变得很迟钝,只是隐隐的记得,这个场景,好像以前...发生过。 我似乎想起来了,对,在云南,一个小寨子里,我被胡蜂咬了,我的妻子,玉儿,在我旁边无助的哭泣,而...兰姐,正在给我疗伤。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好像很久以前,也好像,就在昨天。 眼前的若兰,是我和兰姐的女儿,我们有个女儿...... 所有的记忆,像是海绵吸水一样,慢慢的恢复到我的脑子里,我半昏迷的懵懂状态,渐渐的苏醒过来。 “若兰,你...你妈呢?”我咽了口吐沫问道,身子一阵阵的剧痛,让已经恢复知觉的我不停的抖。 “阿爸,你别动,伤口刚刚封好,阿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也没见她,”若兰伤心的哭着,心疼的抚.摸着我的胸口。 这时我才感觉到,浑身像是结上了一层痂片,这是兰姐治疗人的专用手段,当时李娉娉被额济纳的群狼几乎撕碎,兰姐就是这样把她的伤口给封住的。 既然这是兰姐的手法,那是她救的我,可是,若兰为什么说自己不知道?而且,我们是怎么出来的?现在又是哪里? 一阵阵的冷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的腐尸的腥臭,我渐渐的意识到,这是在树洞外面,山坳远处的尸村附近,只是位置比较高,所以那滚滚腥臭不那么强烈。 “小兰,爸爸是怎么出来的?爸爸身上的伤口,是谁给封住的?你真的没见到你阿妈吗?”我吃惊的看着她。 女儿伤心的抽泣道:“我真的没有见到阿妈,我在阿妈身体里睡着了,醒来,她就不在了,我发现自己在你的身体里,一群怪物还在打你!” “那我是怎么出来的?”我惊愕的看着她。 若兰嗓子哽了下,抽抽鼻息说道:“我把你背出来的。” “你把我背出来的?那些蝙蝠......”我简直难以置信。 当时,那蝙蝠海浪已经把我淹没,若兰能把我背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见我吃惊的看着她,女儿眨眨眼,撅着小嘴说道:“阿爸,你怎么那么笨呢,让它们欺负你,以前,咱们在天上,你不是这样的啊。” 我愣住了,脑子半天反应不过来,赶紧继续问若兰:“乖女儿,你告诉爸爸,你是怎么把爸爸弄出来的?” 若兰说:“我学你呀,用你教我的方法,它们就看不见你了,然后,我让它们自相残杀,腾出一条道来,再然后我也变成了一只狐狸,背着你飞出来了。” “我教你的办法?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幻术啊?”我吃惊的看着若兰。 若兰一皱眉:“你平时不都用的吗?我再笨也能看懂啊。” 我木然了,若兰...竟然用幻术把我救出来了,这...这怎么可能呢?她是兰花精啊,不是九尾狐!我这正宗的九尾狐的幻术都失效了,它一个,小小的...... 见我惊愕的样子,若兰皱眉眨眨眼,然后微微的低下头。 我脑子快速的转着,看来,兰姐说的没错,这孩子,确实是我的骨肉,她居然会九尾狐的幻术,又会兰姐的法术! “那,阿爸身上的伤,也是你疗的了?”我吃惊的问道。 若兰微微的点点头:“我只记得,我做了个梦,跟着阿妈,来到了一个寨子里,那个寨子里有很多的很多的小姐姐,我们在一起玩,阿妈说,我们都是花妖,是花妖,就要学习花妖的本事,她讲给了我.....” 若兰的小嘴儿娓娓道来,我全明白了,兰姐,把女儿带到了虚拟的女儿寨里,在那里,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女儿,而且是梦的形式。 我去!当初兰姐也是这么教我的,梦中的时间,是没有任何概念的,兰姐作为一个大妖,完全可以跟上帝一样控制“女儿寨”的节奏,我没想到,她把若兰吸收进身体里,可不是让她简简单单的睡觉而已,而是让她试炼! 可...可兰姐去哪里了?她怎么会突然消失呢?以前,不管兰姐有什么计划行动,都会跟我商量,最起码,留下一句话的...... “阿爸,我把你救出来后,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坏人,我就把你驮到了山上,这里很安全,它们发现不了,”女儿说道。 若兰很自然的样子,似乎那些能够利用超声波看见我们的蝙蝠,在她眼里,也跟天妖界的蠢物一般!我的天,我难以想象,若兰幻术的造诣竟然已经超过了我! 第一百八十二章兰姐的行踪 躺在这巨槐山坳的山巅,在若兰幻术的庇佑下,我不用担心被那些蝙蝠追杀,心里一阵阵好生的讽刺,自以为幻术学成归来的我,可以横扫一切,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还是女儿救的自己,这冥冥中,难道是月儿的安排? 若兰的幻术比我还厉害,可是这丫头一直不显山露水,又或者说,她有我在,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 兰姐现在在哪儿呢?逻辑上推敲,当我被那群蝙蝠淹没的时候,兰花风暴一定也是刮起了,但当时我脑子被共振的迷迷糊糊,全然没有察觉兰姐的动作。 若兰发现蝙蝠们在撕挠我的时候,兰姐已经不在了,她的所谓兰花风暴,已经被淹没在蝙蝠的海浪中,消失不见了。 这孩子说,压根就没看见兰姐,难道兰姐.....已经被撕碎了?细细想来不可能,我都没被撕碎。 担心之余,我心中暗想,兰姐是一个鬼大的人,不会那么轻易被干掉的,她现在说不定在什么地方潜伏着呢。 “若兰,你在梦中,最后一次见到你阿妈,你阿妈在干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若兰说:“我不记得了,梦一醒来,就全都忘了,好像是在做饭,又好像是在洗衣服,对了阿爸,我记得,梦中好像还有你,我们一家三口,在寨子里。” 她一提到寨子,我又想到了玉儿,心里默默的一阵难过,咳.....这是前世的事了吧,今生,我可能跟玉儿,再也没有交集了,我对不起她。 我们父女俩在山巅休息着,晚风吹拂,这里的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不管过去了多久,永远也是傍晚时的光景。 时间一点点的过,我又虚弱的困了,眼皮不停的打架。但听见若兰说:“阿爸,你睡会儿吧,我钻进你身体里,以前,我还不知道自己能钻进你身体里,是阿妈教的我......” 女儿娓娓的说着,我却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耳朵里像是进了水一般,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果说,之前的昏迷,是垂死的意念的话,那么这一次,算是真正的睡觉,我睡的很香,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融入了体内,我知道,那是若兰。 “阿爸...阿爸!”我听见了若兰在叫我,那像是在山谷里的回音,悠远而空灵。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过去,我背着玉儿往回家的路上走,她吃着糖葫芦,唱着歌谣,也跟若兰的性子差不多,单纯,而又懵懂。 梦中的一切,都是支离破碎的,而且,还是穿插着毫无逻辑的因果,我梦见了回到家中,月儿已经做了一桌子的饭,我们三个人一起吃。 月儿和玉儿都偷偷冲我笑,姐妹俩的一颦一笑那么的像,我一时还分不清她们谁是谁? 就在我们三个人其乐融融的讨论明天去哪里玩儿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门后,但见兰姐穿着纳西服饰,光着一只脚,抱着一个婴儿站在门口,一脸哀伤的看着我。 “老公,你不要我们了吗?”兰姐在门口问道。她怀里的女婴哇哇的哭着,哭的人很揪心,碎花襁褓很脏,很破...... 我一愣,回头看了下月儿和玉儿,但见姐妹俩人眉宇间,疑惑中都夹杂着隐隐的愤怒。 “老公,我们回家吧,好吗?咱们好好过日子,”兰姐说着,那已经满是冻疮的手,轻轻擦拭了下眼泪。 “你给我滚出去!”月儿先是大声骂道。紧接着,玉儿也站了起来,挽住我的胳膊,一脸焦虑的问道:“阿肖,她是谁啊?” 梦中的我,茫然不知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 “我们回家吧,回天妖界,回我们自己的家,”兰姐又一次哀求道。 “她到底是谁?!”月儿看着我的眼睛,已经要喷出火来。 “她...她是我老婆,”我轻轻的答了一句。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空间扭曲,像是被拉伸的面条一样,接着,我就失重的往下坠,如同从悬崖上跳下去一般。 我并没有担心自己会被摔死,而是在焦虑,如何处理这三个女人的关系,似乎这种焦虑,我很久以前就不再焦虑了,为什么现在又因为这件事发起愁来? 我身子猛的一抽,一下子醒了过来,抬眼看去,依旧是布满火烧云的天,只是,那天,似乎红了很多,像是浸透着鲜血一样,似乎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全身都是汗水,一阵阵惯性的缓冲感,就像是小时候长个儿,做梦从高处摔下来的感觉一样。 全身的伤口似乎好了很多,只是微微的麻,并不钻心的疼了,我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在这狗逼地方,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看见了周身像是纹身一样的蓝色水晶痂片,这相当于我的绷带,伤明显已经好了90%,这若兰的疗伤之法,比兰姐的似乎更加神奇。 “阿爸,你终于醒了!”若兰的声音在我身体里传出。 我一愣,还以为是兰姐在跟我说话。 我小声说:“若兰,我睡了多长时间?有你阿妈的消息没有?” 若兰说:“刚才阿妈回来了,也钻进你身体里了,跟我交待了几句,又急匆匆的走了。” 我心头一颤,回来了,我的天!谢天谢地,兰姐总算没事儿。 “你阿妈没事儿吧?她怎么又走了?”我吃惊的问道。 若兰说:“阿妈说,要去救一个人,他现在很危险,让我在这里守好你......” 听完女儿的话,我的心突突了一下,她要去救一个人?这个世界上,谁才是她会抛下我们去救的呢?只有一个!那就是另一个我!我的天!难道说,那老道士炼化的犼僵尸已经出炉了吗?提前去杀另一个我? “你阿妈身上有伤没有?”我紧张的问道。 若兰说:“伤倒是没看见,但我感觉阿妈很疲惫,不像以前那么精神。” “你个傻孩子,为啥不叫醒我,或者拦住你阿妈!”我郁闷的说道。 若兰听见了我的斥责,带着有些害怕的语气回答道:“阿爸,我.....你跟我说过的,要听阿妈的话。” 我一听这话,叫苦不迭,这傻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 虽然我还没弄清兰姐是怎么从那重重的蝙蝠群中全身而退的,但她既然要去救另一个我,肯定也清楚怎么离开罅隙空间了。 “你阿妈走多久了?”我问道。 若兰说:“有很长时间了吧,我不太清楚,这里天不黑。” “你阿妈朝哪个方向走的?”我接着问。 若兰从我身体里钻了出来,指了指斜前方,说道:“大概,是朝那个方向,阿爸,你是要去追阿妈吗?” 我点点头:“赶紧,快坐上阿爸的后背,我们去追你阿妈!” 若兰骑在了我后背上,努努嘴:“阿爸,我能识别阿妈的气味,我能找见她。” 我一听这话,心里有了些底,但也不敢全信这孩子,腾的一下子飞上了天,朝着若兰指的方向直直的追去! 这一飞,我看清了刚才自己所躺的位置,就在那颗巨槐的下面,巨槐,是生长在大山豁口山坳里的,我们所处的位置,正是这个大山的最高处! 我快速的飞着,惊愕的发现,巨槐上的树叶,还有那一颗颗硕大无比的槐花瓣儿纷纷脱落了,变得枯萎,整个大槐树,像是枯死了一般! 脚下的尸村儿也不见那些歪歪扭扭的尸民了,似乎,在山洞中发生了那场变故后,这里的一切也都变了! 那硕大的山洞里,石雕木楼依然在,不过上面儿都斑驳着,像是沥青一样的秽物,如同蝙蝠或者其他的东西拉的屎......满满的沧桑感,跟之前给人的惊鸿一现完全不同! 我顾不上仔细浏览这些,这下面没有追兵就好,并没有察觉这“帝国”的外围,有盘旋搜索的蝙蝠。 一路飞了过去,翻山越岭,远远的离开了巨槐尸村的范围,山的尽头,还是山,宛如进入了一个不断重复的连环阵中! “阿爸,阿妈的气味在下面,我感觉到了,”若兰说道。 我低头一看,但见在山脚的杂草枯树间,有一个很破很破的庙,庙的后面,有一口破井。 若兰说:“阿爸,我也是一点点的追着阿妈的气味儿走,只有到了近前才能确定,我感觉阿妈应该在下面。” 我俯冲了下去,在若兰的引导下,我们父女来到了那口水井前。 “阿爸,阿妈的气味,到这里就没有了,她一定是钻进水井里了,”若兰撅着小嘴说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黑阴遮目 我和若兰来到井前,井水深邃幽冷,所见者,水面飘着一层淡绿色的萍藓,这罅隙空间里的一切,虽是和外界并无本质的区别。但因为是巨槐群尸的王国,到处都透着一股股阴森的邪气...... 尤其是这小庙附近,阴气笼罩环绕,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换做以前,我直接一个猛子就扎下去了,而此时,却有一点点的犹豫,这井下的死水,真的是通往外界的通道吗? “若兰,你确定你阿妈是从这里下去的吗?”我有些狐疑的问道。 若兰皱眉努努嘴:“阿爸,我也不是十分确定,阿妈的气味到了这附近就没有了。”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了几声闷雷的声音。此时但见漫天的火烧云,像是放快动作一般的迅速翻滚,继而变黑,如同整个天际被墨水染黑了一般! 我心头一颤,刚刚从那巨槐树洞中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整个树洞中的“大清国”,到处充满着死气,那一片片扬撒在木楼石雕上的污渍,感觉像是粪便一般,难道是那些蝙蝠融化的尸体? 事物的进展,是不由人的意识而转移的,有些东西,我们看到了,并不能窥透里面的玄机,甚至于死了也不一定能当个明白鬼。 我们现在已经离那山坳大树很远了,大山都翻越了无数座,但是我能感觉到,那惊天的变化,正是来自于那巨槐山坳里! 一时间,天色暗了下来,那翻滚的变黑的长云,开始像是被抽油烟机吸纳的烟雾一般,疯狂的聚集席卷着,雷声阵阵,狂风大作,俨然就是暴雨要来前的预兆。 “阿爸,你快看,这口井!”若兰惊呼道。 我低头一看,但见无数千丝万缕的黑烟,慢慢的向井中聚集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 跟着李娉娉好歹学过一些玄门道法,我知道,这是阴气! 那些阴气聚集到井里,飘满绿萍的水面,开始咕噜咕噜的冒起泡来...... 我擦!面对这复杂的天时变化,我在摸不清底细的情况下有点儿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聚拢在地表的阴气,慢慢的汇聚成形,然后拉伸延长,以一种夸张的形式存在着,我看清了,它们勾勒的是一具具腐尸,像是飘逸在阴气中的亡灵,正在往井口里渗透! “轰隆隆!”又是几声沉闷的响动,仰望苍穹,但见那滚滚的,如同墨水倾倒般的黑云,聚集在远处的天边,形成了一张脸的模样......那脸,我似曾相识,记忆一下子又回到了从额济纳回来的那天夜里! 当时...月儿把我救了出来,我认出来了,那是崇祯老尸,不会错!就是他,我的天!难道说,那老道士,炼化的犼僵,就要成形了吗? 苍穹中,只能看到一张渐渐清晰的巨脸,这吞食天地的规模,比饿鬼皇还要惊悚庞大无数倍!这...这果真是僵尸中的至尊,犼僵! 站在地上,我一时间竟有种想下跪的冲动,这种王者的压迫感,让人灵魂都开始震撼! “阿爸,你看那边!”若兰指了指远处的山间。但见我们飞跃过的一道道重峦叠嶂间,钻出了如同黑龙一般的龙卷风,摇摆肆虐着,像是在迎接天地间最大恶魔的出现! 我心说,不要说崇祯鬼皇现世了,就是这崇祯老尸变成的犼僵,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围,这种事物,恐怕只有搭满弓箭的月儿才能应付的了! “阿爸,我们赶紧跳吧,要不就来不及了,它们应该是想到外界去!”若兰焦急的提醒我。 我这才醒过神来,看看周围,越来越庞大的阴气,像是海啸扑来一般席卷着大地,纵然我能夜视,也越来越看不清周遭的一切,这天地间,俨然马上就要变成地狱! “若兰,进我身体!”我大声叫道。 若兰身子瞬间变成了晶莹的半透明状,融入了我的体内,我缩小了自己身形,一个猛子钻进了这口神秘的井里! 和我一起进入的,还有无数的阴气,阴气至寒,我瞬间感觉像是掉进冰窟窿一样的冷! 进入了水中,温度才稍微缓解些,我睁开了第三只眼,三目齐开,所见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见,这里并无那慈宁宫前枯井内的五行变化。我拼命的游着,放眼周围,俨然又回到了那地下水层中! 我心里一突突,这...这跟我刚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地上到处都是杂物还有枯骨,夹缝凹槽间,简直就是一个地下水垃圾场。 我本能扭回头一看,刚刚钻入的井口,已经被阴气给遮挡,像是一个巨大的乌贼,在水里喷了墨一般,什么也看不见。 以前,我对阴气的认识,觉得比妖气要轻很多,不过是一些阴晦之气,但刚刚从井口里跳下来,让我对它们的属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那刺骨的寒冷还让我记忆犹新,内心不由的升起了一层恐惧,更深一层,被这罅隙空间阴气污染的水面,我完全看不清,简直就像是瞎子一般! 我不敢耽搁,尾巴像是螺旋桨一样,开足了马力,拼命的往外前冲! 身后的阴气滚滚,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噩梦在追我,我后背感觉一股股刺骨的冰寒! 如果认为,阴气可以降低温度,那就错了,阴气并非降低物质本来的温度,比如让水变成冰,它并不受水和空气的影响,直接渗透过来,渗透到你的骨头缝里,让你发酸,发胀的疼。所以,阴气的这种冰寒,和纯粹的低温还不同! 我拼命的游着,完全没了方向,兰姐的气味信息早就断了,若兰在这水下,更是啥也找不见。我心里起急,如果这井下水域,真的是兰姐经过的话,她为什么不留下一些兰花做标记,好让我们父女也能找到她的行踪。 在一开始,我飞入山坳里,看到那巨槐的时候,就看见源源不断的地下水,是从巨槐根部那最大的树洞下流出的,形成了一道大河,蜿蜒在山间流淌。 而我们,来到这罅隙空间,也是从河水里钻出来的,我现在所潜入的地下水层,很可能跟那巨槐之下,完全是一体的!我他妈的会不会一会儿又游了回去! 心里的疑虑和身后紧追不舍的黑水,让我内心十分的纠结忐忑,这他妈的该往哪儿游?那犼僵现在估计在聚阴呢,汇聚所有的阴气,最后形成本尊,我再这样游下去,说不定也跟着到了犼僵的跟前儿。 但现在我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我不想被那乌黑的阴.水给吞没! “阿爸,前面,你快看前面!”若兰在我身体里惊魂丧魄的喊道。 我抬眼一看,瞬间懵逼了,但见在远处的水域里,滚滚喷墨般的黑阴也在袭来,前后夹击,明显是要汇聚在一起! 我.操!这他妈可怎么办?放眼四周,已经没有再能躲避的地方了! “阿爸,我怕!”若兰在我身体里大声的叫着。 我完全呆住了,脑子短路了一两秒后,猛的往下冲,我要在这河底的淤泥里,钻出一条道来,躲避这刺骨的黑阴! 然而,我刚刚挠了几下,那被我拨弄开的沙土里,也慢慢的渗透出黑乎乎的阴气了,从零碎骸骨的缝隙间,呼呼的往外冒,喷了我一脸! 我绝望了,用九条尾巴缠住自己的身体,找到了一个土层缝隙豁口的位置躲塞了进去!尽可能的少让自己接触那刺骨的阴寒。 滚滚的阴气很快席卷了过来,两相回合后,我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 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什么也不会的屌丝时代,两眼抓瞎,什么也看不见! 幸亏有厚实的尾巴裹住我的身体,不然这刺骨的寒冷,非活活把我冻僵不可,一阵阵钻心的寒痛,从尾巴尖往脊柱里传递。 我有点儿不服气,自己曾经在天妖界也是霸主一般的存在,回到了人间,竟然连普通的阴气都看不穿,这简直匪夷所思! 更令我无法理解的是,第三只眼睛,这被我视为神眼的存在,竟然也失去了作用。 现在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我窝在角落里,静静的等着,若兰胆怯连话都不敢说,只是默默的为我换着气...... 渐渐的,我似乎适应了这种寒冷,虽然关节像是风湿骨病一般的酸疼,但也仅此而已,不会给我带来更大的伤害,我可不想随波逐流,最后变成犼僵身体里的一部分! 我开始反思,之前在尸村儿里见到的那个小伙子,他是怎么来到这个罅隙空间的?一定还有其他的暗门,兰姐难道找不见吗?非要跑到这个地方来。 又或者说,兰姐跑到这个破庙井口,还有其他的事情?刚才也没说往庙里看一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黑水的颜色并没有退,我不敢动,因为在不可视的情况下,什么可怕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第一百八十四章重回人间 本来我想着,随着水流和阴气的运动,天时变化,慢慢的水面也能澄清起来,但这个过程好缓慢,处于绝对黑暗中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屁股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瞬间警觉的往前一挺,我.操!这土里往外钻东西呢! 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那些骸骨,刚才扎我的,很可能就是一截儿手指头! 我连忙向其他位置躲闪,胳膊上的擦碰,让我明显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从土里钻出来了。 “阿爸,我们别在这个地方待着了,这土层里好像往外钻东西!”若兰声音颤抖的说道。 又换了好几个地方,隐约的震动让我意识到,这...这附近到处都在有东西在往外钻!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泛出了微弱的淡蓝色的光,低头一看,但见皮肤手足间,一道道根须蔓延了开来,开始放射状的向四周扩散! 我心头一颤,对呀!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若兰是兰姐的女儿,她也会根须探伸之法! “若兰,你怎么不早用,快点,用根须探明周遭的情况,我们不能靠着这些岩壁!”我连忙说道。 若兰惊恐的说:“阿爸,我刚才吓坏了,忘了阿妈教过我这个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第三只眼都看不穿的浓阴,竟然被若兰一道道微弱的根须跟探明了,就像是荧光灯一样.....渐渐的周围的事物可以看清楚了! 我隐隐的感觉到,若兰的天资,要远远超过我和兰姐,并非集合了我们两人的长处那么简单! 当初,我被龙邱那高腐蚀性的大脑给吞没的时候,月儿救了我,我看见了若兰和她在一起!这个过程中,月儿一定给予了若兰什么,只是这个傻丫头不知道的!月儿是神,一切皆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我终于看清了,无数的根须射出荧光,将相当大一片水域照的通透,视线正在一点点的拓展。 “若兰,你隐身了没?这里有脏东西!”我紧张的提醒道。 若兰说:“阿爸你放心,我隐身着呢!” 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些,总算他妈的看清了,有我们父女俩的幻术双重作用,我不相信还有什么东西能发现我们! 随着视线的拓展,我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 那一个个隐嵌在土层沙壤里的零碎的骸骨,在阴气的作用下,竟然一个个的拼凑了起来,汇聚成了正常人类的骨骼。 很多部分残缺不堪,但并不影响整体的架构,它们七零八碎的,形成了一个个骨架,站在水底...... 而那些从土壤里钻出来的,也正是它们,似乎这阴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胎盘,正在让这些东西重生! 要知道,僵尸之所以可以动,坚硬如铁,完全是聚阴之后的产物,现在这水底的浓阴,正在把这些上帝知道什么时候死在这儿的骸骨,拼凑成一个个阴骨! 然而,过程并没有这么简单,我看见,那浓黑的阴气,像是沥青一样,慢慢的附着在了新拼凑成骨架上,渐渐的如同长出了血肉,成了人的模样...... 一切正如我想象的那样,狰狞的外表,锋利的爪牙,一瞬间,我周围几乎布满了僵尸,那河底的泥沙,完全就是僵尸的坟墓! 看到这一幕,若兰又害怕的叫了起来,在以往的战斗中,她的阿爸我,都是无往不利的,然而来到了这人世间,却一而再的遭到挫折,面前丑陋的事物,是她从来也没见过的。 我一琢磨有点儿不对劲儿,按理说,僵尸这种东西虽然吸阴,但也怕水啊,这水里根本就不可能有僵尸,水能聚阴,亦能走阴......这他妈的阴气堆积成的阴骨,似乎也不是僵尸那么简单。 若兰的根须,探触到了它们,马上缩了回来,像是神经受刺激了一样。 “阿爸,它们身上好冰......”若兰小声说道。 此处不宜久留,我赶紧趁着现在还能看清一定范围的距离,一个猛扑,向黑水的幽深处游去! 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一眼看到很远,但总算是相当于有个探照灯了,我根据自己的直觉在慢慢的游着,避开那水中一个个成型的阴骨黑尸。 这种游弋是漫无目的的,因为我根本无法判断方向,若兰的兰花根须,虽然可以照明,但探索方面却似乎比兰姐差很多,更谈不上成像,兰姐的兰花根须,可以不受地形的影响,在很短的时间内,探索到方圆几百米的沟沟坎坎。 “阿爸,我突然有点儿不一样的感觉,在那个方向,好像...好像不是那么冷,”若兰说道。 “哪个方向?”我小声问。 若兰的兰花根须,慢慢的探伸出白生生的一道,向左边的方向蔓延过去。 “阿爸,那边的阴气,好像不是那么强了,”若兰提醒道。 在这个四处都充斥着阴气的空间里,若兰这么说,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所指的方向,有阳气的存在。 我心头一喜,立刻向她所指的方向奋力游去,游了很长时间,我渐渐感觉到,似乎前方的乌黑变淡了,我即使不用若兰的兰花根,也能看清前面的事物了,第三只眼睛射出的腥红的光束,可以直接通透到很远! 心中一阵阵的喜悦,果真是阳气,这水里有阳气了! 此时此刻,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记得李娉娉以前跟我说过,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黑白相间的,纯粹的黑,和纯粹的白,是看不清事物的,就像是对与错,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 她这辩证的话,可以进一步的延伸,那就是纯粹的阳,和纯粹的阴,都是看不清的,只有阴阳相间,才能勾勒出人世间的一切! 而我们刚才所处的环境,就是纯粹的阴!即使我有第三只神眼,也照样什么也看不清,因为天地阴阳的构造原理,已经把它限制死了! 通阳了,我的天!那前方是通往哪里?还是在罅隙空间之内吗?我内心一阵阵忐忑! 水层里,虽然不像刚才那样啥也看不见,但是缕缕阴气依旧穿梭,只是少许的阳气混杂期间,让我的可视度不至于完全依赖若兰了。 我发现,若兰的根须触手,和兰姐的还有一点不同,就是对温度和阴阳的感知,虽然若兰现在还稚嫩,发展不到3D成像的阶段,但是她的感知能力,可以在混沌的冥冥中,判断一些关键性的信息! 我奋力的游着,对女儿的本身心生暗喜,这孩子不仅有植物性的本事,还渗透了动物性的感知,当真是我和兰姐一切本事的升华! 再游了一截儿,态势就更加明显了,前面浓滞的阴气已经所剩无几,完全和正常湖泊河流里的情况一样!我加快了速度,想赶紧探索出一个出口,钻出这地下水层。 终于,我看见了一个硕大的,半圆形的地缘岩壁,这应该是地下水的边缘了,我奋起一蹦,猛的钻了上去!头顶没有土层了,只要一直游,就可以钻出水面了! 这水面之外是什么呢?真正的人间?还是龌龊的尸村儿?我不得而知,我很怕,怕忙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最后还是游了回去。太多的未知充斥了我的内心。 根据头顶的光线我可以判断,外面是黑天,因为罅隙空间里,也变成黑天了,不到彻底钻出水面,我也无法下结论! 终于,我钻为了出来,头顶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雷声阵阵,瓢泼大雨在往下浇,我擦!这外面在下雨,倒是这暴风骤雨的情景,像极了刚才钻进前,那变天的罅隙空间! 然而,我看到了一处白,心中猛然一激,浑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看到了...看到了颐和园里的白塔!那个密宗佛教风格的白塔!这他妈的是外界啊!我终于出来了! 放眼看看周围,是人间,果真是人间,那水泥路,那白塔前的建筑,还有那山!远处的城墙,电线杆子!我终于又回到了现实空间里。 以前跟着兰姐出入罅隙空间,就跟回家一样方便,从来没有像是这次,恍惚间犹如隔世为人! 在浑身是水的情况下,我飞不起来,狗刨似的游到了岸边,我钻爬了上来,一阵死里逃生的超脱感!娘的!老子以后再也不随便进什么狗屁罅隙空间了! 我跑到了一个凉亭下避雨,心中刚刚释然了一些,突然看见水面上翻滚起了一个巨大的涌起,像是什么水兽要往外钻,心不由突突了一下,我擦!刚才那么多的阴兵在水底聚集,难道说...我搞死了那个“少年天子”老道士气急败坏发疯了,要让犼尸率领罅隙空间里的全部力量,杀向人间?我的天!不可能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百鬼夜行 颐和园深夜的凉亭,外面大雨滂沱,丝丝的凉意,让人头脑愈发的清醒,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我不知道那地下水域里的阴兵会不会追上来,但犼尸现世,预示着注定将有一场大的劫难降临。 我默默注视着湖面,大脑一片茫然,接下来,我是该去找兰姐了...她在哪儿,另一个我,他的家在哪儿! 一切总要等到雨停吧,好想抽一根儿烟啊。 “阿爸,我...饿了,”若兰从我身体里钻了出来,抱住我胳膊说道。 我轻叹了一口气:“乖,现在外面雨大,等雨停了,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女儿乖巧的点点头,我寻思着周围附近哪里有24小时供应的肯德基。 长夜漫漫,这个雨似乎怎么也下不停,若兰靠在我身上睡着了,我心中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本以为,这次行动,完全是我保护兰姐,却没成想,兰姐没什么事儿,我却因为身上的伤掉了队。 到了后半夜,雨终于停了,我甩干了身上的水飞到了天上,开始四处寻找KFC店,无论如何,先让女儿吃饱再说,这是最大的事。 “小兰,你现在还能发现你阿妈的气味吗?”我问若兰。 若兰摇摇头:“现在不行了,下了一场大雨,什么都给遮盖住了,阿爸,我们要去哪里找阿妈啊?” 我失落的长叹一口气,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了,不然这丫头一从水里出来,就应该觉察到兰姐的气息。 “没事,明天,我们还去你阿妈的公司,打听一问就知道了......” 我带着若兰在深夜的北京城里飞,突然看见,街道上有一群黑乎乎的人影,速度很快,到处走来走去! 我心头一紧,这...这他妈的是什么?怎么跟刚才水里看到的那些很像,难道...它们已经出来了?一瞬间,我后背的毛都起来了。 虽然,我在天妖界当了几年妖怪,但我骨子里还是人,当我看见这么多阴晦之物在人间乱窜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发慌。 我倒不是担心别的,毕竟我不想看到犼尸来人间做怪! 若兰也看见了,大声叫着:“阿爸,你快看,这些人,脑袋后面还有大辫子!” 我一看,果不其然,这街头巷尾,一时间布满了清朝装束的黑影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俨然就像赶集一样。 从那罅隙空间来外界的通道可不止一个,甚至,有可能都是重叠的,我之前见到的高山峻岭,和北京城......也不应该啊,兰姐说过,北京城里是实心儿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疾驰的汽车在长安街上驶过,一下子撞到了黑压压的黑影人群中! 令人吃惊的是,汽车直接从它们身上穿过去了,就像是穿过烟雾一般! 看到这一幕,我恍然大悟,这他妈的不是阴兵僵尸,而是鬼!一群清朝的鬼! 这个时候,若兰又大声叫道:“阿爸,你快看,它们好像是朝一个方向去的,就是我们来的方向,那个大湖!大湖!” 我一听大湖,眉头一皱,心说这群鬼去颐和园干什么? 情况果真像是若兰说的那样,这黑压压的群鬼纷纷朝颐和园的方向赶去,非但如此,天空中还有飞行的鬼,有些身子是黑色的,还有些则是一身的红衣! 而且,这些鬼也不尽然都是清朝人,还有很多现代人,甚至文.革时期的人! 我似乎有点儿明白了,这犼尸吸阴,不但吸收天地之阴,让整个苍穹的火烧云变成了黑色,连人间的鬼也都吸过去了! 我跟着这群鬼往颐和园的方向赶,我要看看,情形是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 一时间,空中地上,三位一体,到处充满了孤魂野鬼,数量何止万计!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些鬼的形象,其实都是意淫出来的产物,完全都是假的,真的鬼并非是那个样子。 之前,我和李娉娉在额济纳的医院里,也以灵魂的形式到墓虎家刺探过,那时候,我们就是鬼,而且在花池子里还见到过鬼。 真正的鬼,身体有点儿像是烟雾,凝聚在一起,如果走的太快了,还会拉伸延长,然后慢慢的再聚集在一起,他们并非是青面獠牙,很多还是保持着生前的样子,而且根据年代不同,年龄也不一样。 古时候的鬼,以青年人居多,近代的鬼,则是老头老太太更多一点,我心中纳闷儿,六道轮回中不是有投胎转生系统吗?为什么它们不去投胎?在人间藏匿了这么多。 很多鬼不是在花池子里,就是在垃圾堆里,甚至钢筋混凝土里待着,平时并不出来,就跟那额济纳医院万年青花池里的大姐一样...... 重新又飞到了颐和园,情形果真如我所想,一群群的鬼往湖水里跳,一时间,整个颐和园的湖中,就像是染了墨一样,瞬间变得混沌不堪,还微微的卷起了漩涡。 我心中暗想,看来我和若兰逃出来的时间还不算晚,要不,非跟这群家伙遭遇不可。 我发现这鬼里,也是有穷有富,有些鬼在空中飘着,还坐着饺子往湖里钻.....那身穿红绸缎的一脸雪白的家伙,想必就是李娉娉当时告诉我的厉鬼! “阿爸,我害怕,我们赶紧走吧......”若兰胆怯的嘟囔道。 我点点头,带着女儿再次离开了颐和园,我们在北三环的一家KFC店吃了些东西,若兰显得很疲惫,我要带她回酒店休息。 若兰却说,不要回酒店,她要钻进我身体里,在我身上,比在哪里睡都舒服。说罢,这丫头化作一朵朵晶莹的兰花,融入我的体内。我甚至可以听见她轻微的鼾声。 翱翔在漆黑的夜空,我心中说不出的惆怅,这阳间的鬼纷纷去了罅隙空间,成了犼尸的养尸之阴,这大势已经无法阻止,我的能力太有限,月儿交待给我的任务,我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或许,我和兰姐刺探故宫,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如果不是我冲动,干掉了那个李叔的另一个代理人的话,就不会这么早的激发犼尸吸阴,它们也是气急败坏了。 无论是天地之阴,还是鬼魂之阴,这犼尸统统的都像抽油烟机一样带走,这个时候,我好想让月儿再如天神般的降临,一箭射死那个犼尸...... 找不到兰姐,我只能又来到李叔的公司,趴在房顶上,注视着天空慢慢的等待,等待天明,员工上班了,也好打听出他们董事长的下落。 天空中没有月亮,黑云在缓缓的转动,仿佛形成一个漩涡,这个漩涡汇聚到某一个点上,慢慢的形成了龙卷风的漏斗状。 罢了,我算什么东西?我现在脑子里唯一能有的奢望,就是兰姐和玉儿,只求她们没事就好,要阻止这场灾难,不是我一只九尾狐能做到的。 终于熬到了凌晨,东方升起了鱼肚白,我的心也释然了许多,看来,天地循环的大局并没有受到干扰,犼尸再厉害,也无法逆转日月星辰! 北京城依旧是北京城,人们开始纷纷出来赶公交站队,还有向地铁口急匆匆走的人。这个城市一切正常。 我心中暗想,把隐藏在北京城里的鬼都吸走也好,要是能封住通往罅隙空间的通道。也算是给这个城市做了一次大的清理。 一直等到了九点多,终于有人上班了,我刚变化成.人形想往里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不能就这么进去,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要是这么进去的话,一定会出乱子。 思来想去,我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以大客户的身份进了公司。 打听来,打听去,董事长,总经理都不在,只有一个副总在办公,我又找他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另一个“我”已经住院了。 问到了在协和医院,我二话不说直接飞了过去! 这个时候,我身体里的若兰已经醒了,她在我身体里打着哈欠说道:“阿爸,天亮了啊,在你身上睡觉真舒服,跟在阿妈身体里一样。” 我说:“乖女儿,一会啊,阿爸带你去见一个和阿爸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我知道的,另一个你嘛,你说过的,对了阿爸,另一个你和你什么关系啊?你们之间,是不是一个人啊,那内个小男孩,是不是我弟弟?”若兰天真的问道。 我苦笑的摇摇头:“不是的,阿爸之前跟你说错了,另一个我,只是说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但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是一个人。” “啊?”若兰诧异的叫了一下,很多事,是她无法理解的,也是我一时说不清的。 “乖女儿,我们是妖精,他是人,跟我们俩嘛事,”我轻声道。 若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喃喃的接着问:“阿爸,我还记得,那个很漂亮的阿姨,你看她的眼神不对。” “我怎么眼神不对了?”我皱眉问道。 若兰说:“你当初看见她的时候,身子都在抖,眼眶里还有泪,我还说呢,那是不是你另一个老婆,她好漂亮啊,比阿妈还漂亮......” “别胡说,她...她不是我老婆,”我跟女儿解释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里像是一把钢刀在使劲的插,疼的我痛彻心扉。 “阿爸,你怎么了?”若兰胆怯小声问。 “没什么......别再问了,有些事,等你长大就懂了,”我加快速度几分钟内,已经从望京飞到了协和医院。 第一百八十六章丢魄 “阿爸,阿爸,我感觉到了,阿妈的气息,阿妈在这里!阿妈在这里!”若兰兴奋叫道,她直接从我身体里钻了出来,骑在我背上。 我使劲的嗅了嗅,确实有兰花香,只是我也分不出,到底是兰姐的,还是若兰的。 说来惭愧,按理说,作为犬科动物的狐狸,应该是嗅觉十分灵敏的啊,怎么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我闻不到的事物,若兰都能很清楚的发现和分辨。 我们父女俩隐着身,顺着气味儿直接飞到了二十三楼,顺着窗户往里看,我一眼就看见了兰姐,她和玉儿正坐在床前,一脸哀伤的守着那另一个我.....而此时那另一个我,已经人事不省的躺在了床上。 心中浓浓的醋意升起,不仅仅是因为玉儿,还有兰姐...我和兰姐的出生入死,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现在却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在无助的哀伤。 我的心很痛,但很快就被理智给压制住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要赶紧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阿妈!阿妈!”若兰在后背上大声叫着,因为我已经把声音屏蔽了,所以兰姐并不能听见。 “乖女儿,听爸爸的话,不要乱叫,”我小声叮嘱道。 若兰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啊?阿爸,为什么那个阿姨在的时候,你就不让我说话,你跟她......” “我跟她没关系,若兰,我和你阿妈,还有你,我们才是一家人,”我认真的冲若兰说道。 若兰委屈的不再说话,我长叹一口气:“你阿妈没事我就放心了,一会儿,你钻进阿爸的身体里,不要说话,阿爸进去问一问。” “哦,”若兰低唔的应道。 我轻轻的拉开了窗户,这间是独立病房,里面并没有其他的人。 兰姐看见窗户自己开了,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向窗外,我则是缓缓的解除着幻术,暴露出自己狐狸的身体。 我的出现,把玉儿吓了一跳,连连往后躲闪,兰姐连忙解释:“阿玉,别怕,这是阿月派来的九尾狐,保护我们的。” 一听兰姐这么说,玉儿才稳了稳心神,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我慢慢的从窗户上钻了进来,落在了地上,摇晃着九条尾巴,看着玉儿。 玉儿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好奇,但眉宇间依旧是哀伤的神色,她盯着我,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看。 “你是姐姐派来的?”玉儿好奇的问道。 我吭哧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但眼泪依旧控制不住,滴滴答答的掉在了地上。 我的心好痛,我好久没有听见玉儿跟我说话了,但现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已经不再是我了,玉儿还是以前的玉儿,而兰姐,她也成了我的妻子,我算是背叛了玉儿,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又不能算是背叛。 矛盾和纠结一时间让我尴尬成了蜡狐狸。 “阿兰,它怎么哭了?”玉儿吃惊的问道。 兰姐明白我的心,但也不能明说,只是尴尬的敷衍着:“我也不太清楚...这个......” “没事,我的眼睛迷了,刚才风太大,我飞的太快,”我冲玉儿解释道。 玉儿“哦”了一声,就不再理我,继续一脸伤心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轻轻的挽住了他的手。 我看着另一个自己,嘴唇颤抖的长叹一口气,问兰姐:“老...阿兰......” 我刚想喊老婆,又怕穿帮,只好立即收口叫了兰姐的名字。 兰姐配合的点点头,我问道:“他怎么了?现在什么情况?” 兰姐眉头紧皱的说道:“他...他灵魂不稳,三魂七魄,少了两魄。” “少了两魄?”我一听这话,心头一颤,我去!难道是被那犼尸给吸走了? “多会儿发生的事?”我继续问。 玉儿回答:“大前天吧,就在大前天,突然人就昏迷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琢磨着这个时间的跨度,大前天?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悬崖上躺了多久,并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在大前天的时候,似乎...那犼尸还没有吸阴呢啊! 我吃惊的看着自己原来的身体,心里泛起了嘀咕,要说丢魂,这很简单,灵魂被吸走了,再招回来就是了,但丢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三魂七魄,代表着人的所有功能,虽说地魂是控制人的主观意识的,但如果少了一魄,这个人肯定就不正常了,智商和情商会大打折扣,如果少了两魄,那就是个痴呆儿,现在的“我”躺在床上,俨然就是一个植物人的状态。 看着他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自己的以前,曾几何时,我也这样植物人般的躺着过。现在躯壳里的灵魂可以听到一切,但却不能有任何反应,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我盯着他身体里转来转去的魄影,仔细数着,确实是少了两个,不但少了两个,灵魄运行的速度也十分的慢,这个人,明显已经处于假死的状态了。 “阿兰,我们这样继续守着也不是个事,要赶紧想办法,”我冲兰姐说道。 兰姐叹了口气:“我估计,是犼尸吸阴所致,昨天晚上你没见到,这里,到处都是往外跑的鬼魂。” 医院最是一个阴晦的场所,太平间里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孤魂野鬼,一下子全都被吸收到了那个庞大的罅隙空间里。 “你是怎么出来的?”兰姐突然担心的问我。 我微微叹了口气说:“我是被逼出来的,你让我在那里养伤,可是天地间,一下子全都阴气,我和若兰仓皇逃跑,找到了罅隙空间的出口。” 兰姐惆怅的点点头:“我们现在的能力太弱,我想阻止犼尸吸魂,可是最终也没能,我来的时候,他的灵魄已经没了。” 我听兰姐这么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问道:“阿兰,我们之前在那树洞里,听那老道士说,说的可是只吸魂,没说吸魄啊,现在这身体里,灵魂尚存,但灵魄居然没了,这...这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玉儿听着我们的说话,一脸的惶恐茫然,连忙问道:“你们说的犼尸在哪里?它把我阿肖的灵魄给吸走了?” 看样子,兰姐并没有跟玉儿讲太多,兰姐微微沉吟解释道:“那犼尸,在北京郊区的一个罅隙空间里,里面有阿夏的前世,已经变成了僵尸至尊,在那里吸阴,估计,阿夏的身体,也是受到了某种特异性的影响。” 一听这话,玉儿瘫在凳子上,满脸的绝望,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得出来,她习惯了做一个有钱的贵妇人,对修为之事根本就没有上心,现在的她,和几年以前,功力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两行眼泪从玉儿的面颊滑落,她还是那么的美,跟几年前一样,一时间,我甚至想扑上去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玉儿虽然一身的贵妇装扮,但她在我眼里,还是女儿寨那个淳朴,善良,温柔的傻姑娘,骗着我,熬到月底才能出去,一幕幕往事,在我心头略过...... “阿兰,我们要阻止这场灾难,我们回那个罅隙空间里,把犼尸给毁掉,将...将他的灵魄给夺回来!”我冲兰姐说道。 兰姐一脸复杂的看着我,长叹一口气:“灵狐,太难了,不是我们能做到的,你是不知道......” 兰姐说着,若兰却张嘴说话了:“阿爸,阿爸,你说的那个灵魄,是他身上白乎乎窜来窜去的东西吗?” 若兰在我体内说话,只有我能听见,我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是,怎么了?阿爸让你别说话。” “阿爸,我似乎感觉到,这个叔叔,他的灵魄并没有丢,不在那个罅隙空间里,”若兰说道。 我一愣,用心语低声的问若兰:“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什么根据?” 若兰说:“阿爸,你仔细看啊,这灵魄虽然现在不在这个叔叔的身上,但其他的几个灵魄,还在受它们的制约,并不是完全的丢,如果真的是到了我们之前在的罅隙空间里,那他其他的灵魄应该早就乱了。” 若兰的话提醒了我,我仔细一看,我去!果不其然,虽然说看起来,另一个我的灵魄是少两个,但是其他灵魄之间相互作用的影响并没有减少,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 人的七魄虽然分布在不同的器官上,但是彼此是受某种力在制衡着,如果少了两个,马上就会紊乱,这个人也就成了傻子,眼前的“我”,灵魄虽然少了,但魄位并没有乱。 我的天,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丢魄的人。 若兰接着说:“阿爸,我感觉,给我点儿时间,我能找到那两个灵魄藏在哪儿?” 第一百八十七章追魄 若兰说,她可以帮助另一个“我”找回丢失的两个灵魄,这多少让我有些震惊!若兰到底隐藏了多少潜质! “小兰,你怎么找?”我吃惊的看着她问道。 若兰说:“他的灵魄并没有丢,和身体还有细弱游丝的牵连,我能慢慢的捋顺,一点点的找,但可能要花费一些时间。” 兰姐听不见我们的对话,只是在一旁讲述着她从罅隙空间里出来的情况。 当初,我和兰姐在树洞中,遭遇了海浪一般的黑色蝙蝠的袭击,我在超声波的干扰下,大脑一片混乱,完全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并不知道兰姐的兰花风暴,其实早就施展开了。 但兰姐的兰花风暴,对那些黑色蝙蝠根本没用,它们并不是普通的大蝙蝠,体内充满阴气,阴气护体,可以说,是一群僵尸蝙蝠! 兰姐的兰花镖,对于僵尸之类的,效果非常的差,所以很快败下阵来。她为了保护自己身体不被毁坏,化整为零,变成了细碎的兰花碎屑,粘在了这些蝙蝠身上。 后来若兰把我救了出去,兰姐随着无数的蝙蝠飞出了树洞,然后直直的冲向蓝天! 天空正中央,慢慢的呈现出了一张巨脸的轮廓,无数的蝙蝠蜂拥而上,像是马赛克拼图一样凑了过去。 狂风席卷着乌云,那张巨脸也渐渐从虚无的幻象变成实体,继而阴风阵阵,天地仿佛倒悬! 兰姐说:“我知道情况紧急,本来想着带你们一起走,但你的身体受伤严重,根本无法动,安顿好女儿后,我就想赶紧到外界来,那天上的怪脸出现,必然是犼尸已然成形,我担心他的灵魂会被吸走,结果......” 兰姐惆怅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晚来了一步,他的灵魄被吸走了。” 进过若兰刚才的讲解,我心里已然有了底,对兰姐和玉儿说:“我刚才又仔细的想了想,犼尸是吸魂,但却不夺魄,现在他的魄没了,不一定就是犼尸给吸走了,给我点儿时间,我去找一找,说不定在外界,就能把灵魄给找回来。” 一听这么说,玉儿哀伤的眼眸里射出了惊异的光:“你说的是真的?” 兰姐也吃惊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尽力而为,如果一天之内找不到,我们再商量重回罅隙空间夺魄的事情。” 兰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玉儿则是一脸的信任,感激的差点儿没给我跪下。 看着自己曾经心爱的恋人,为了别人如此这般,我的心说不出的难过,然而,我已不再是我,他才是真正的他。 “好了,你们守住他的身体,阿兰,你最后进入他的体内,锁住他的灵魂以防万一,”我叮嘱道。 兰姐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已经锁好了。” 我又看了眼玉儿,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跳到了窗台上,拉开窗户,纵身飞了出去...... 其实我并没有走,而是悬飞在了半空中,让若兰潜心寻找那气若游丝的灵魄踪迹。 和玉儿还有兰姐的整个对话过程,我感觉自己好傻逼,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的那种感觉.....然而眼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如果朱启辰的灵魂没有被吸走,那月儿交待给我的任务,就不算失败,等一切结束后,我带着兰姐远走高飞。 想到这儿,我心绪平稳了很多,小声儿问若兰:“女儿,怎么样了?” 若兰嘀咕道:“阿爸,你等等,我正在慢慢的找,其实你也能看见的,你看见窗台前的白烟了没有?” “白烟,什么白烟?”我吃惊的咂舌。 “就是哪里啊,细细的,跟蜘蛛丝一样的白烟,”若兰从我身体里了钻出来,手指着前方说道。 我怎么看也没发现她所说的灵魄游丝,然而不管怎么样,若兰既然捕捉到了,那一切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们父女俩细心的寻找着,那微弱的灵魄游丝,用若兰的说法,就像是香头儿上冒出的青烟一样,有时候风轻轻一吹,就会断了联系,需要在原地慢慢等着它聚拢成型。 若兰说:“阿爸,他丢了两个魄,到了医院门口,一个魄向南,一个魄向北,我们先找哪一个?” 这让我有点儿为难了,这家伙还真调皮,灵魄居然南辕北辙。 “女儿,先找南面儿的!”我无奈的苦笑道。 “好!”若兰骑上了我的后背,我们缓缓的往前飞。 穿过一条条街道,绕过一座座高楼,我似乎也能渐渐的看见那所谓的灵魄游丝了...... 白乎乎的像是一股青烟,比若兰之前说的那香头冒出来的气若游丝要明显很多,想来是越来越近了。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所小学前,我心头一紧,朱启辰这家伙的灵魄怎么会来这里? 灵魄是丑恶的,我心中不由的有种担心,怕他祸害小孩子。 随着若兰的指引,我们缓缓的向一座三层教学楼飞去...... 在第三层靠左边儿第二个教室,我看见了朱启辰的灵魄,虽然是白天,但那一团白乎乎的身影,正是魄念本身。 朱启辰的天冲魄,正趴在窗台上往里看,一脸甜蜜的笑容。 我心念一动,赶紧凑到近前,但见那白影的魄念,眼睛死死盯着一个小孩儿,我顺着看过去.....正是朱启辰和玉儿的孩子。 我去!他的灵魄居然...是在看孩子呢! 当初,李娉娉教我识别灵魄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灵魄展现给我看,那原本端庄,矜持的李娉娉,灵魄的样子丑陋狰狞,一脸的奸邪,这没办法,天理循环,魄念就是代表欲望和贪婪的,但是我看朱启辰的魄念,完全是一副正常人的嘴脸,而且,那表情中充满了对儿子无尽的爱。 这多少让我有点儿不理解。 “阿爸,我们要不要现在收了他,”若兰问道。 我一愣,回过神儿来,轻咳了一下:“好吧,我们现在就用幻术引他回去。” 若兰说:“干嘛要用幻术,咱们是妖啊,妖本身就是吸魂夺魄的,这是阿妈教我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突突了一下,我去!若兰的意思,是用妖法把灵魄给抓回去? “你有把握吗?”我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若兰说:“阿爸你放心吧,没问题。” 说罢,若兰的小手轻轻一挥,那朱启辰的天冲魄,就像是风筝收线一样被拽了过去,然后快速的被吸纳进若兰的身体里。 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兰姐在额济纳吸魂时的场景,担心的提醒若兰:“女儿,你可不敢把它给吸收了!” 若兰说:“阿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 抓住了一个灵魄后,我和若兰继续向北搜寻,顺着微弱的灵魄线索,我们竟然来到了之前,吴总给我和玉儿的那套单元楼前。 那楼房是我和月儿的新房,后来,就是我和玉儿,还有兰姐住在这里,当初月儿也是从这里把我抓到天妖界的。 这里已经不属于朱启辰了,他怎么还来这里?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更令我吃惊的是,他的灵魄不在屋外,而是跑到了人家家里! 我和若兰也偷偷的钻进了那户人家,看见朱启辰的灵魄,正蹲在以前我的卧室里,朝写字台下面的角落里看,像是在找着什么? 当然屋内的格局已经变了,当初放写字台的地方,现在床移了过去,但朱启辰的灵魄,依然蹲在原来的写字台前,身子隐嵌在床里。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脑子一时间像是短路了,我记得自己曾经找过什么东西,但现在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若兰照单收了它,然后表情略微显得有些惆怅和哀伤。 “女儿,你怎么了?”我吃惊的看着若兰问道。 若兰抽了抽鼻息,竟然缓缓的滑下了两行眼泪,说道:“阿爸,我明白了,我知道那个阿姨是谁了......” 我心头一颤,她知道那个阿姨是谁了?什么意思? “女儿你?” “阿爸,你的心好苦,我全明白了,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们是一个人,”若兰说道。 我愣住了,面对女儿的直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那么的爱她,现在还想着在找那个表......”若兰说道。 她一提醒,我马上想起来了,当初我和玉儿从云南回到北京后,我给她买了一块手表,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个手表找不见了,我就四处的找啊找啊,脑子里总怀疑是在写字台后面,然后就去了额济纳。 若兰控制了朱启辰的两个灵魄,竟然连记忆也窥探了,这是大大出乎我意料的。 灵魄可以存储记忆,所以僵尸尸变后,第一个要害的人,也是自己的亲人。那若兰钻进我或者兰姐的身体里,我们之前的所有事,难道都被若兰知道了? 可是看她的状态,也不像啊,她好像是刚刚才知道我的一切。 “兰儿,你钻进阿爸的身体里,没有窥探阿爸的记忆吗?”我好奇的问她。 若兰说:“阿爸,你的妖魄里什么也没有啊,都是我们在天妖界的事儿,但我读取了这个人的两个灵魄后,我马上什么都明白了,还有月阿姨给我讲的......我才知道,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若兰太聪明了,甚至比兰姐还明眸善睐,一切都瞒不过她。 “女儿,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把灵魄给送回去吧,”我惆怅的冲若兰说道。 若兰点点头:“阿爸,你舍得?你舍得那个玉阿姨,你那么爱她......她那么爱你。” 我懵了,像是被一个老师质问的孩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追魂 “行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我答无所答,只好硬着头皮来了一句。 若兰也没说什么,懂事的微微点点头。 搜寻灵魄很慢,但回去就快多了,几分钟不到,我们就飞回了协和医院。 刚要住院部大楼转向,若兰拦住了我。 “阿爸,你为什么不认玉阿姨,我还是想不通!”这孩子不搞清楚一些事,心里始终迈不过那个坎儿。 我发愁的看着若兰,轻叹道:“若兰,爸爸...爸爸只是个复制品,不是真的朱启辰,爸爸是你月阿姨制造出来的,玉阿姨和月阿姨,都是神,爸爸是个妖,你也是妖,我和你阿妈......” “那要怎么说的话,阿妈爱的,其实不是你,而是那个叔叔!”若兰说道。 她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一时间呼吸都发颤了,顿了顿,失落的跟若兰说:“是啊,你很聪明,阿爸瞒不了你,你阿妈,确实爱的是他,爸爸只是个复制品,爸爸什么也没有,只有你。” 我这些话说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我不能在孩子面前哭,强忍着笑了笑:“行了,乖女儿,爸爸没有秘密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若兰难过的看着我,眼圈发红了,她哽咽道:“阿爸,这...这对你不公平,对阿妈也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还小,以后你就明白了,”我不再跟她谈论这些,一个转身飞向了住院大楼。 刚到窗户前,我就听见里屋子里传来了玉儿嚎啕大哭的声音,抬眼一看,但见兰姐已经不再了,玉儿正趴在朱启辰的身上放声大哭,旁边站着一堆医生护士。 我懵逼了!我擦!发生了什么事?朱启辰怎么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进去吗?进去的话,一定会把所有人吓坏的,这朱启辰是死了吗?可是,我看心跳仪上,还有曲线啊,心脏病没有停止跳动啊。 隔着窗户,我看见另一个我脸色惨白,胸口已然看不出起伏,当真如同尸体一般! 我使劲的眨眨眼睛,用心的去看他的三魂七魄,发现灵魄还是五个,但是三魂,少了一个!那正是主导人意识的地魂! 我的天!我的心突突狂跳,这...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怎么朱启辰的灵魂就没了,兰姐呢?她是不是去追了!这可怎么办?我们没能保护好他的灵魂。 一时间,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我的心头,灾难如期而至,如果七个灵魂碎片全部都凑齐了的话,那后果将是.....我永远别想再全身而退,带着兰姐去天妖界。 想到这儿,我轻轻的推开了窗户,带着若兰隐身钻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乱糟糟的,医生正在跟玉儿讲解着病情,说现在这种病很罕见,让家属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他们随时都在观察中。 玉儿听不进去这些,她肯定知道,朱启辰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现在只知道绝望的哭泣。 我寻思了一下,悄悄附到玉儿的耳旁,小声说道:“阿玉,你别哭,他没事,灵魄已经找回来了,灵魂我们也能找回来,赶紧把周围的这些人给支走。” 玉儿一愣,诧异的看了看周围,明显意识到了什么,她擦了擦眼泪,不再哭泣,跟周围的医生护士敷衍了几句,他们也就出去了。 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病房里有个风吹草动,马上专家会诊集体出动。 我显露出了狐狸状,对玉儿说:“阿玉,你别担心,我把他的灵魄给带回来了。” 说罢,我向若兰使了个眼色,若兰也显现了身形,若兰一出现,玉儿整个惊呆了,看样子像是兰姐,但年龄似乎小很多! “你...你是?”玉儿吃惊的看着若兰。 若兰很懂事,微笑的看着玉儿说道:“我是阿兰的女儿,玉阿姨,我现在就让灵魄回到叔叔的身体里。” 说罢,若兰一挥手,那白乎乎的两团魄念就缓缓的输入进了朱启辰的体内。 魄念回体,朱启辰的身体微微颤了颤,嗓子眼儿也哽了一下,明显生命特征恢复了许多。 魄念,除了主导人的欲望和邪念外,还是控制器官的主要因素,之前朱启辰少了两魄,大脑和肝脏几乎处于死亡状态,这回来后,马上七魄稳固,慢慢的转动了起来。 然而他依旧没有灵魂,现在的他,算是标标准准的植物人。 玉儿伤心的看着我哀求道:“灵狐,你一定救救他!一定救救他!” 爱人熟悉的面孔,让我不敢直视,我内心很纠结,内疚,思念几乎要让我错乱,只能硬靠自己的理智硬撑。 “阿玉,你放心,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去找阿兰,我们一定把他的灵魂给救回来!”我想玉儿保证道。 这个时候,若兰说道:“阿爸,阿妈留了一些身体在这个叔叔的身体里......” 我点点头:“是啊,必须保证他的身体还能运转。” 我们父女俩话一说完,玉儿马上惊异的看着我们,轻声问道:“你和阿兰......?这女儿是你们的?”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从离开了女儿寨,兰姐就没跟玉儿分开过。而且,最早先在女儿寨的时候,两个人情同姐妹,谁不知道谁咋回事,兰姐根本就不可能跟一个狐狸精,生一个女儿出来。 我笑了笑,冲玉儿说道:“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回头阿兰再跟你解释,我们父女俩要上路了。” 玉儿点点头,哀伤的抚着朱启辰的额头,那凄迷爱恋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以前好多好多的过往...... 再心酸也不能流露,我没那个福气,刚要带着若兰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玉儿说道:“阿玉,那孩子呢,放学了谁去接?” 玉儿一愣,没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轻声道:“有保姆,保姆会去接的。” 若兰拉了拉我的尾巴,示意我该走了,我转过身,背起了自己的女儿,一跃重新飞上了天空。 每次我飞上天空,都想象着彻底远离痛苦,无论是在天妖界,还是人间,只有快速的翱翔在蓝天,才能缓解我内心错综复杂的迷乱。 稍一冷静,我又担心起兰姐来,她太冲动了,也不说等我们一会儿,从兰姐之前描述的自己是如何出来的过程可以看出,她对那犼尸,完全是一种恐惧的态度,兰花妖对僵尸,几乎没有任何攻击力,更何况是僵尸的至尊,她又如何能胜出呢? 弄不好,就是送死去了! 我的心突突狂跳,想要往颐和园飞,若兰却说:“阿爸,阿妈的气味,不是朝颐和园方向的。” 我心中疑惑,不是朝颐和园方向的?可是,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有晚上的那些鬼,都是朝着颐和园的那个大湖啊! 但不管怎么说,我更是信任女儿的判断,在罅隙空间里,我们就是根据她追寻气味逃出来的。 我们一路飞到了昌平,再往北,就到了北京郊区的农村。 北京的郊区农村,虽然是挨着首都,但经济程度和河北的普通农村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地平的矮房儿。 我放眼看向周围的山体,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里的山,这里的树,都好像是那尸村罅隙空间里的样子,但再仔细看,却又不是......一时间,我感觉好像已经来到了罅隙空间里。 但理智告诉我,这只是自己的臆断,罅隙空间的另一个暗门,一定藏在这附近。 若兰给我指引着,我们渐渐的来到了一个山坡儿上,那山坡儿上布满了好多挖抠出来的石头窑洞。 我记得以前在中央电视台节目上看过,北京郊区的石头窑洞之谜,谁也说不清这石窑洞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一开始有什么用。错落在山坡上,鳞次栉比。 这些窑洞,高不及一个人,绝非坟茔之类的东西,里面也不像是生火做饭的宅居,根据加工的痕迹来看,制作出它们,也不是原始人能够具备的生产力。 若兰指引着一个窑洞说:“阿爸,这里阿妈的气味最浓了,她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女儿这次说的很确定,丝毫没有在罅隙空间里小庙井前的那般犹豫。 我寻思了一下,带着若兰飞了进去。一进入窑洞,我们父女俩都大吃一惊! 第一百八十九章二维罅隙空间 我和若兰进入了石窑洞,惊异的发现,石窑洞的底部,并不是实心儿的死胡同,而是一个暗门,前面通往着一片宽广的山区峡谷! 出口离我们仅仅几米之遥,这简直难以想象,因为这石窑洞的后面,就是厚实的山体,不可能这么短的距离内......就出现一片广阔的山谷!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窑洞的后面,就是罅隙空间内部! 这真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兰姐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她出来的时候,和我们一样走的是水路,然而进去的时候,又能快速的发现新的入口。 “阿爸,前面应该就是罅隙空间了,”若兰说道。 我点点头:“这个罅隙空间跟我和你阿妈以前经历的那些都不一样,神奇的很!” 说着,我拉着女儿走了进去! 因为窑洞很小,不到两三米,我们就已经出了窑洞,来到那片广袤的山谷前。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果真跟潜意识里担心的一样,那石窑洞,并非是一个通道,已经封闭成了山体! 这个北京郊区的罅隙空间,跟我们以往经历的都不同,以前的罅隙空间,只要找到入口,进出,其实和普通空间没有区别。 而这里,跟八门金锁阵一样,进入的门,和出去的门完全不是一会事儿,有点儿像是饿鬼界监狱的通风口一样! 里面的天地,晴空万里,早就没了我们之前逃离时的阴云密布,那充斥天地间的阴气,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又或许已经全部都被吸纳了! “女儿,能闻见你妈妈的味儿吗?”我抽抽鼻子问道。 若兰皱眉摇摇头:“阿爸,我闻不见,阿妈的气味,又消失了。” 一听见若兰这么说,心里咯噔了一下,长期的挫折告诉我,你越担心什么事儿,越来什么事儿,这罅隙空间会不会也和当初的饿鬼界的通道一样,随即把我们扔到一个未知的角落里。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罅隙空间到底有多大! 看着远处的山,似乎跟之前的山体走势不太一样,我越想越郁闷,背起若兰,一个猛子直直的飞向天空。 从上往下看,绵延起伏在眼前的,是一望不到边的大山。兰姐的气息寻觅不见,我这可到哪里去找她啊! 我尝试着让自己不停的往高飞,升的越高,看得就能越远,直到脚下的大山,已经都变成了火柴盒般大小的时候,依然没有发现那颗巨槐树! 我开始绝望了!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我是不是钻错了,兰姐进入的时辰,跟我进入的不是一个时间,可能去的地方也不同,我和若兰被放逐到了另一个罅隙空间里。 现在所飞的高度,几乎要跟飞机飞行的平流层差不多了,下面的山体脉络,就像是核桃壳内壁一样错综复杂。这肯定不是之前的罅隙空间,我和若兰走错了。 “女儿,我们走错了,这下糟糕了,”我郁闷的说道。 若兰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天真的说:“阿爸,我们再找找,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找见那颗巨槐树了。” 我现在心里乱极了,各种纠结充斥在大脑,别说找不见兰姐,就算是找见了,我们如何对付那个犼尸,如何把朱启辰的灵魂给夺回来,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兰姐现在怎么样?她和那巨槐里的犼尸遭遇了吗?现在是不是很危险!兰姐自己去,连隐身都不会,简直可以说是去送死!她太冲动了,为什么就不说多等我们一会儿。 我在几乎是鱼缸里的天地间不停的飞着,已经飞了至少好几个小时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然而令我诧异的是,这个时候,天.....居然慢慢的暗了下来。 这个罅隙空间里,虽然晴空万里,但却没有太阳,光线完全是蓝蓝的天映下来的!这个时候开始慢慢的变暗,让人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太糊涂了,什么也搞不明白,月儿安排给我的,我真的是有心无力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兰姐,怕她为了救朱启辰,连命也不要了。 “阿爸,你快看,那是什么?”若兰指向远处的天空。 我一愣,突然感觉在前方的高空中,昏暗的光线下,隐嵌着什么半透明的东西,就像是抹了一层胶水一样。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地面至少好几千米了,这半空中会有什么呢?难道是罅隙空间的边缘。 一想到边缘,我又回想起兰姐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在罅隙空间中,不要到处乱跑,小心把你扔到空间迷宫里,永远也出不来,当然,这还是好的,如果要是像北京的那种管道罅隙空间,直接把你的身体分离成无数条,相当于千刀万剐了! 我和若兰在这未知的广阔空间中,飞了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撞见没撞见,罅隙空间的边缘,或许,我们在高空中飞,完全就是在原地绕圈圈。 那半透明的,像是抹了层胶水的东西,范围越来越大,随着光线的降低,它的轮廓也越来越真切,我渐渐的看清了!那竟然是...树杈!半透明的树杈! 我去!放眼周围,或远或近,都是这种半透明的树杈或者叶子,我...俨然来到了那颗巨槐的树荫中! 我的心突突狂跳,再往下一看,光线不足以让我辨别清楚脚下的山脉,毕竟为飞的太高了,然而此时的我,竟然已经到了这颗大槐树的树荫中了! 我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套路啊,周遭的一切,越来越清晰,我现在就是处于之前的罅隙空间里,只不过,原来的一切,都没有了颜色,完全是半透明的勾勒,就像是水银一样! 两个空间,竟然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并存着的,罅隙空间背后,还隐藏着一个空间!而我,现在则是在二重罅隙空间里,看到了原来罅隙空间中的一切! 看得范围很有限,周遭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拓展成像,我必须耐心的等候。 我轻轻的摸了摸那水银状的,半透明的树叶,发现有触感,但却不真实,就像是灵魂状态一样,甚至,我也看见了豆荚里的豆子人,一个个,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身形饱满,而是都化作了黑枯的骸骨,像是精元都被吸收走了一样。 可以想象,这个巨槐精,它唤醒犼尸的本钱,就是自己的妖修,把妖修全部供给给犼尸后,自身也成了骸墟...... 渐渐的,我琢磨过点味儿来,我们现在进入的罅隙空间,跟之前并不是一会儿事,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和环境,相对于它们来说,就是鬼!相当于,原来的罅隙空间是阳间,而我们所在的空间,是重叠的阴间,我和若兰,都成了鬼一般的存在。 当天地间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原来本透明的原空间事物,也更加真切了,似乎,还有了颜色! 就如同,以前,我看到的一切是白纸黑字,现在成了黑纸白字一样!但不管怎么说,我是看清了! 兰姐在哪里?兰姐在哪里?我到处乱飞,四处寻找,就算我现在是鬼,也找到兰姐。 颜色是颠倒的,宛如进入了黑白漫画一般,什么都是扭曲的!重新飞入了树洞中,我发现,原来宏伟鳞次栉比的木雕建筑,已经全部坍塌毁坏了,就像是被轰炸过一般,残垣断壁间,说不出的满目凄凉感! 正在我要继续往里飞的时候,突然,幽深的树洞深处,亮起了两个巨大的眼睛,把我吓了一跳,尾巴紧缩,连忙停住了飞行! 若兰也看见了,吓的哇哇大哭了起来!我浑身的狐狸毛几乎一时间全部都竖了起来。 不是我们爷俩怂!而是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吓人了! 树洞之内的建筑,高低不一,大小不同,有些跟外面的四层楼差不多,有些雄伟的酒楼,甚至可以赶上写字楼一般高!它们不用打地基,直接在洞壁上雕琢就可以。 而眼前一双巨大的眼睛,光是眼眶,就相当于六七层楼那么高,加上眼角的宽度,几乎要把树洞内给填充满! 我认得出,我们进来的树洞,正是那容纳“紫禁城”的最大的树洞,内部极为广阔,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天地,但这一双眼睛已经把树洞给填满了!就像是一个巨人,在瞄着一个不大的窟窿往里看! 它呈现出倒八字的形态,像是狼眼,又像是骷髅的那种感觉,我的心一阵阵狂跳,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感,强大的恐惧直接压迫了过来! “阿爸,阿爸,我们往回撤吧,我害怕!”若兰胆怯的哭了出来。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愣了几秒,安慰若兰道:“女儿,别害怕,咱们和它...不在一个空间里,它伤不了我们!” 我难以想象,犼尸虽然是僵尸至尊,但也是尸体,它怎么变得这么大,简直跟饿鬼皇一样! 就在我茫然无助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兰姐!我心头一震,马上扭回头去!却看见了另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人! 第一百九十章犼尸现世 那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我自己!正是那已经被勾魂的朱启辰! 他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表情说不出的诡异,身子映射出微微的白色光芒,当真就像是鬼一样! 我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你来了,”他轻声道。 我皱眉倒抽一口凉气,这表情,这神态,也不像是我啊,我是比较了解我自己的,这家伙跟我好像...... “辛苦了,我自己的事儿,还是我自己解决吧,”他说罢,从身后抽出了一把水晶剑来,我一看,正是兰姐变化成的兰花剑! “老婆!你!”我惊愕的看着朱启辰,浑身颤抖了起来。 朱启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微微笑道:“不要随便叫,她本来就是我的。” 这句话,比捅我一刀还狠!兰姐本来就是他的,是啊,兰姐本来就是他的,我算什么? “你...你现在?为什么她......”我语无伦次,慌乱的身子发抖。 朱启辰若无其事的长出一口气:“兰姐,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我的灵魂被吸到这里来了,自然,她也跟我一起来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兰姐一直守护着我,她是我的武器。” 朱启辰说的没错,兰姐确实是他的武器,当灵魂被吸到了这隐秘空间中,护主的兰姐自然也是一起来的,可是.....我们能找到这里,也是跟着她的兰花香味儿啊! 看来,兰姐和朱启辰的灵魂也是通过石窑洞钻进这里来的。 “那你现在,到底是在我们所处的空间里,还是那个巨槐所在的空间中?”我吃惊的问道。 朱启辰有点不耐烦,似乎不愿跟我说太多的话,只是冷冷的应了句:“我是鬼,想去哪里去哪里。” 说罢,他身子微微往前一倾,直接缓缓的向前方飘了过去,手中的兰花剑背着,宛如古代的剑客一般。 我和若兰看懵了,他刚才说,他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要带着兰姐,跟犼尸拼命了! 我和若兰紧紧的跟了上去,我大声冲他叫道:“你等等!你不能过去!” 朱启辰不理我,还是缓缓的往前飞,他的速度没我快,我一个俯冲追了上去,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能去,你去了,鬼皇会苏醒的!”我惊愕的看着他说道。 朱启辰不屑的一笑:“鬼皇?鬼皇不过是前世的一个玩笑,不要太在意,大不了我不做就是了。” 说罢,他穿过了我的身体,像是透明的薄雾一样,甚至连那兰花剑,似乎也不是实体的,我完全碰触不到。 兰姐为什么不拦着他?我大脑中一阵迷惑!兰姐应该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啊?完成月儿的任务,然后离开人间的是是非非,可...现在的她。 兰姐最终选择了朱启辰,和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成为鬼皇的身体一部分,在我和本尊之间,她选择的是那么义无反顾! 我和女儿呆愣的悬飞在原地,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阿爸,去救阿妈,这个叔叔已经疯了,我们不能不管阿妈,”若兰大声叫道。 这个时候,我才醒过神儿,连忙又追了上去,但不管我怎么去抢夺朱启辰手中的兰花剑,就是碰不见,我们虽然可以对话,但并不在一个空间里。 朱启辰似乎对我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干脆视我如无物,再也不跟我说一句话。 他只顾着自己往前飞,我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我能拦得住的! 刚才这家伙拍我肩膀,明明是实体啊,怎么又.....真的如他所说,他是鬼,想去哪里去哪里。 我死死跟着他,离那巨大鬼眼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在树洞的最深处,那个曾经“紫禁城”里,神武门后面,景山公园煤山的位置,一大片贴在树洞底部,像是沥青或者焦黑的泥垢一般的阴气,都堆积在了那里。 而巨大的眼睛,正是在这阴气上悬浮隐嵌着的。 树洞的最深处,已经成了一片黑色海洋,不过,这海洋,不是平铺的,而是直直的竖起来贴在洞壁上的,两个硕大的眼睛,宛如这片海洋里的光斑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视节目,说是,当气体压缩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液化,就像是木星,表面其实都是液态的氢气而已,而我们现在看到的巨眼,就像是木星上的大红斑一般! 这是多么诡异的景象啊,有点儿像是兰姐在女儿寨里,给我勾勒出的时空之门,但要比那宏大的多! 可以想象,天地间所有的阴气都压缩在这里了,这个怪物,就藏在树洞的最深处,正在等着自己苏醒的钥匙......朱启辰的灵魂快点儿到来。 而现在,朱启辰,正拿着兰姐的兰花剑,缓缓的自己送上门! 我他妈的是没咒念了,爱咋咋地吧,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更何况,现在连兰姐也都听他的了。 从朱启辰那不屑的眼神中,他似乎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只是没好意思揭穿罢了,甚至可以说,兰姐和我私奔,以及我们来到这巨槐空间里干的一切,他那眼神......好像都心知肚明似的。 这几年的分离,难道我变化了这么大?我不得而知,但他的灵魄,还是在思念小孩儿,思念以前和玉儿的美好日子,这个倒是和我一致的。 “阿爸,他进去了!”若兰在我旁边叫道。 我也看到了,一切都晚了,朱启辰,那泛着白光的灵魂,就像是嵌入墨汁中的笔头一样,深深钻插进了浓滞的阴气海洋里。 整个过程很快,当我醒过神时,朱启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食言了,我没能完成月儿的任务,现在已经成定局了,作为一个失败的复制品,我不知道月儿会怎么惩罚我,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阿爸,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若兰焦急的问道。 我抽了抽鼻息说:“女儿,太晚了,我们能力有限,什么也做不了......” 我的话音刚落,整个巨树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像是要地震了一般。 我知道,这是犼尸集齐了七个灵魂,已经打开了鬼皇的钥匙,鬼皇,马上就要重生了! 我无法用想象力去脑补鬼皇究竟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存在,和饿鬼界中的鬼皇有什么区别,但眼下,我能做的,就是赶紧逃! 我调转回头,拼命的往树洞外面飞着,虽然我之前安慰若兰说,我们是在另一个空间里,这树洞里的怪物伤不了我们,可是...谁知道呢,现在这鬼皇重生,是神一般的存在,去他妈的!跑吧! 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拼命的飞着,整个树洞摇晃的太厉害,一时间我感觉天旋地转,无数的洞壁黑焦物质往下砸,我躲闪腾挪,一个劲儿往外冲! “阿爸,身后,它追来了!”若兰惊恐的说道。 我下意识的一回头,惊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儿没掉下去!但见如同黑色海洋般的阴气,盯着一双巨大的眼睛,像是从树洞里钻出来的巨蟒一样,正在拼命地追我! 我吓坏了,九条尾巴几乎同时抽筋,咬碎钢牙拼命的往外飞,我能感觉到身后的气息变化,那家伙正在离我越来越近! 就在我飞出洞口的时候,我猛的往上一升,躲开了它的追赶,低头一看,但见那凝滞的黑阴,就像是冲出的洪水一样,直接从树洞里冲了出来! 它粗壮,雄浑,浓滞,像是一头黑色的巨龙,直接咆哮着涌了出来! 识破惊天的动静响彻环宇,这家伙越发的兴奋直接绕着大树盘了起来! 我背着女儿远远的飞开,离得远了,也终于看清了,那确实是一条龙,一条黑色的巨龙,正盘旋着巨大的槐树,用身体把它层层的缠住! 原来...犼尸的真面目,竟然是一条黑阴之龙!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犼的威力了,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它要干什么?冲出罅隙空间吗? 天地间,我和女儿成了一个可笑的存在,只是跟朱启辰搭了几句话,人家爱理不理我的.....现在,鬼皇需要的一切都已经凑齐了,犼尸化身巨龙盘旋在巨树上! 犼尸和鬼皇,我一直认为是两个东西,那现在的这个黑阴聚集的巨龙,到底是犼尸呢,还是鬼皇,我不得而知,但瞅着君临天下的气势,确实有皇者的霸气! 然而,我知道,它是黑暗的,不管朱启辰跟我怎么保证,鬼皇现世已经成了事实,这灾难人间是逃不掉了。 巨龙的身体绞着巨树,开始收紧,像是绞肉机一样,参天的巨大槐树,开始摧枯拉朽般的折裂,塌陷,我吃惊的看着它,不知道这家伙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鬼皇的秘密 巨大的槐树只剩下了中空的树干,摧枯拉朽般的被巨龙绞碎成渣,弥漫天际,响彻寰宇的龙吟声震得人浑身骨头关节儿都发颤! 我带着女儿拼命的躲闪腾挪,使出吃奶的劲儿,能飞多远有多远! 月儿以前说过,崇祯死后,成了鬼皇,吸收着天地间的孤魂野鬼,不可一世,身后这个东西,鬼皇也好,犼尸也罢,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存在了。这家伙跟饿鬼界内个鬼皇完全不是一个套路!它不是人形,而纯粹是一条恶龙。 终于飞到“相对安全”的距离,我愕然的回头看,黑龙在天,已经彻底成型,扭曲盘旋在天际,犹如一团黑色的太阳!说不出的诡异骇人! 接着,粗壮雄伟的龙身射出七个耀眼的光斑!宛如北斗七星一般!??我看得瞠目结舌,北斗七星!我的天!难道...这就是七个灵魂碎片的真正含义?我想起以前月儿说过的,鬼皇的七个灵魂碎片,和天上的北斗七星遥相呼应...... 我茫然的看着它,巨龙身形一动,拉伸变直,然后直直的冲上了最高天,在悬天的正中央,开始如同漩涡一般的转了起来!它身上的耀眼光斑,宛如太阳系中的几颗行星,绕着最中央的位置,不停快速的旋转! 渐渐的,它也成了一个漩涡,滔天的漩涡!蔓延天际,涌现出了波浪一般的圈儿云,浩如烟海,一望不可穷尽目力! 我擦!这是我第三次看见这种漩涡了,上一次,还是在饿鬼界中,我身体颤抖着,理智告诉我,赶紧跑!赶紧到下面找一个山体抠住,把自己固定好,不然会被它吸走! 上一次在饿鬼界,就是我和兰姐发呆,愣了一会儿,然后被吸入了饿鬼皇制造出的漩涡中!然而这一次,漩涡的面积更大,俨然把整个天都包住了。 然而,当我刚要往下飞,瞬间傻眼了,但见原来如同脉络般的群山峻岭,统统变成了另一幅场景! 我们从石窑洞里钻出来后,所见的大山峡谷,有绿树,有花草,和人间的没有区别,而此时的脚下,那一座座高山,居然都燃烧起火来,像是一块块儿烧红的炭! 非但如此,下方的山体间,一块块烧红的巨石,像是重力场倒置了一般,开始雨点儿般的往上飞!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这脚下,俨然就是一片地狱! 我看傻了,这时才意识到,原来.....重力场早就已经倒置了,我刚才的念头完全是徒劳,而似乎,这重力场,并没有影响到我和女儿! 浑身一阵虚汗,我抽了抽鼻息,也弄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哪一个空间内,到底是和鬼皇同一片天,还是在另一个二维罅隙空间里!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鬼皇的吸引力,可以影响到这脚下的山体! 大地撕裂了,峡谷内奔涌着岩浆,无数的黑烟冒起,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旋风,像是一条条直入云霄的细龙,被头顶的漩涡牵引了去!这次黑色漩涡的规模,远远超过了以前任何一次,无论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生似乎就跟漩涡干上了,做噩梦能梦见,现实中,一而再再而三的也能碰见!然而可悲的是,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惊愕间,那一个个从下面倒悬飞过的巨石和我擦身而过,炙热的气息直扑鼻面,我赶紧躲闪腾挪,避让开这群祖宗。 我看见这些巨石上,绑着一个个受难的人,肢体不全,浑身都是污血,面部的肌肉骨头尽露,简直惨不忍睹!他们身上笼罩着一层层的黑气,完全都是一群地狱里受难的鬼! 这个场景,在月儿的梦里见过......这次我完全确定,是在洱海,月儿的梦里,不是那种似曾相识,而是100%确定! 梦境都是一种预示,当初就已经昭示了今天要发生的一切吗?鬼皇不但吸光了罅隙空间里的阴气,人间的孤魂野鬼,连地狱里受苦的灵魂也不放过,它这一次,做的更加绝! 我躲闪着一个个的巨石,这些石头坠入天上的漩涡浓云中一个个消失不见了,头顶的漩涡,一片多余的天空也不落下,完全是彻底的吸纳! 随着巨石还有一个个旋风状的阴气注入云端,那中天高空上的七颗光斑愈发的明亮,像是注入能量一样,它们发出了不同的颜色,就像我们在额济纳黑木林看见的那颗凶星一般! “阿爸,我好怕!”若兰直接钻了我身体里,不敢出来了。 我说:“乖,没事别怕......” 安慰着女儿,我心里却是没底的,月儿说过,如果鬼皇一旦成型,那天地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它了,我没有完成月儿的任务,这一切不可逆转了。 这个时候,但见那如同一层层行星轨道的光斑中,最核心的那个,突然变的极亮!慢慢的变大...变大,最后竟如同太阳一般大小,然而,它的光芒并没有照亮大地,而是腥红的刺眼,让人不敢正视! “阿爸,那些石头...那些石头又掉下来了!”若兰吃惊的说道。 我抬头一看,果不其然,那一颗颗坠入漩涡黑云的石头,突然又重力场正常的像是一颗颗流星雨,从天上又坠落了下来,带着团团的大火,场面极为骇人! “妈的!”我怒骂一声,又是躲闪腾挪,心说这他妈是干什么一会儿一会儿下的! 这个时候,光线突然变得极亮,照亮了整个苍穹大地,就如同白昼一般,我惊恐的瞥了眼头顶,但见那核心巨大的光斑。开始慢慢,越出了自己的轨道,遮挡住了其他光斑,继而一声惊天巨响,它把其他的光斑给吞噬了! 我知道,中间的那个...就是朱启辰的灵魂,六个灵魂碎片之前已经凑齐,他融入的,正是鬼皇的眉心处,怎么.....现在它,竟然...... 我还在惊诧,那中央光斑迅速扩大,像是核弹爆炸一样,强劲的冲击波直直的扑了过来,伴随着巨石的砸压,直接把我砸飞了出去! 有一种死,叫做疼都感觉不到就死了,我想,当初美国往日本扔原子弹,广岛的那些居民就是这种感受,我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挥发,皮毛尽皆烧灼成碳,肌肉骨骼迅速气化了,只是在丧失意识前,听到了若兰的惨叫声...... 一切陷入了虚无,茫茫然.....时间仿佛到了尽头。 “阿肖...阿肖......”隐约间,我听到了有人在叫我。 眼皮有些力气,我微微的睁开了一道缝隙,我看见了玉儿,她正一脸哀伤的看着我。 紧接着,玉儿的眼睛亮了!她一脸的惊喜:“阿肖!你醒了!你醒了!” 玉儿的声音,像是从水里传来的,我听不真切,感觉咕噜咕噜的,接着,眼皮又是特别的沉。 我又睡着了,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空灵......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是玉儿,我的妻子,可我的妻子,不是那个谁吗?我...我想不起来,身子好轻,好轻,慢慢的也想是要飘入云端。 黑乎乎的周遭,我能夜视的眼睛早就失去了作用,什么也看不见,又陷入了混沌中。 这个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影,慢慢的清晰,慢慢的靠近,就像是灵魄一般。 我脑子里渐渐有了意识,我看清了,看清了,那正是玉儿,不,好像又不是,她穿着一身精干的女式西装,那...是月儿!年会上的月儿。 我脑子很乱,默默的注视着,注视着她一步步向我走来。 终于,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黑暗中的空气一般。 “老公,”眼前的她,轻声叫我。 她是月儿,不假,正是月儿,那么的美,和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一样美,然而,对于我而言,她是那么的陌生,好陌生。 月儿叫我老公,这是多么久远以前的事啊,我有点儿印象,但仿佛前世的前世的前世。 “你...你是月儿,”我轻声道,我很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发出声音。 月儿点点头:“是的,我是月儿,你的老婆,怎么?你忘了?” 月儿略显惊讶的看着我,嘴角还微微扬起一丝狡猾的笑意。 我愣住了,缓了很长时间,轻声道:“你不是...在天上吗?我...我没完成你的任务。” 月儿轻轻捂嘴笑了,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老公,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也不是有意要这样,我有我的苦衷。” 月儿这一番话,倒是敞亮了很多,让我的思维也清醒了不少,她是有所指的,我这些年活的稀里糊涂,月儿一直在拿我当傻子。 “对不起,我没完成你的任务,我...我失败了,你惩罚我吧,”我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没想到月儿竟然丝毫不生气,抬起手,轻轻摸了下我的脸,她的碰触才让我意识到,原来我是有身体的。 “没事,你已经成功了,老公,你老了,这些年,你的心老了,”月儿突然温柔的冲我说道,眼神中满是柔情。 同样是温柔,月儿和玉儿不同,她再柔,骨子里也是透着一股子英武之气。 我不敢和她正视,微微的低下头一语不发。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囚徒,被月儿摆弄来,摆弄去。 “咳......”月儿突然惆怅的叹了口气,两只手挽住我的脖子。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今天,我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原来如此 月儿说,会告诉我一切想知道的,这正是我最需要的.....我记得她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可..... 我对我的人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支离破碎,分.裂残缺,月儿把玉儿硬生生的从我身边夺走了,用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让我尝尽了夺妻之痛。 我什么也不奢望了,只求做个明白鬼,赶紧结束这一生,我太累了! “其实,一开始,我对你没感情,你知道吗?”月儿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手指轻轻的刮蹭了一下我的脖子。 我鼻息抽了下,自卑的点点头。 “我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月儿继续说道。 我又点点头:“我知道。” 月儿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一点儿也不难受,甚至于,十分的解脱,她.....终于跟我说实话了。 神是没有感情的,更何况是跟我个凡人,一切不过是利用! 月儿的眼神很凄美,表情充满了暧昧,她一脸的得意,指尖又划过了我的下巴,挑.逗的笑了笑。 “怎么?你有意见?”月儿轻笑道。 我苦涩的咽了口吐沫,摇摇头:“没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是神,当然想怎么玩怎么玩。” 听了我这话,月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略显满意的点点头:“你确实成长了,不再是以前的你了,每天脑子里就想着和我上.床。” 我嘴唇动了动,本来想说没有,但硬是咽了下去,没用的话,我是一句也不想说了。 月儿眨着眼睛看着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让我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一听月儿这话,我脑子嗡了一下,她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什么意思? 当初,月儿虐打玉儿的时候就说过,只有我,能帮她夺回一切,她指的是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个糊涂蛋! “我帮你什么了?”我抬脸疑惑的看向她,我太想知道一切的答案了。 月儿双眸动情的说:“你知道,我是女娲的后人。” 我皱眉点点头,月儿继续说:“你让我,变成了真正的女娲,我恢复了自己的神力。” 我懵懂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月儿长叹一口气,释然的说:“这都是一个局,是我精心布好的局,为了这一天,我从刚出女儿寨就谋划好了。” 我吃惊的看着她,刚出女儿寨的时候就谋划好了?这是什么鬼?玉儿什么时候出的女儿寨我清楚,月儿我就.....她为啥叫齐月儿,和吴总怎么认识的,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完全是未知空间。 月儿说:“我还在玉坟的时候就知道,要想夺回一切,就必须有灵力支撑,为此,我杀了很多人,因为人是万物之灵,但这些人,都是垃圾,根本不够我用,我又不能杀太多,那样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玉坟中的心腹告诉我,有你的存在,而且.....打你主意的人,不止我一个,”月儿狡猾的说道。 我懵逼的看着她,问道:“你说的,是那雪山下的大脑吗?” 月儿冷冷一笑:“大脑?呵呵,那是昆仑魔胎,还大脑。” 昆仑魔胎,我去!这什么鬼东西,我本来想接着问关于昆仑魔胎的事,还有,李叔为什么是妖尸?但转念一想,这不是重点,我还是耐心的让月儿把自己的局给讲完。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上帝知道月儿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跟我再讲这些。 我轻咳了一下嗓子,问道:“再后来呢,你认识了吴总。” 月儿点点头:“不错,不过,他也是个工具,我认识他,是为了靠近你,让你欲罢不能的爱上我。” 月儿的心机比海深,她接近吴总,竟然是为了我,可这又是何必呢?我在北京,你为啥不一开始就找我? 我似乎明白点月儿的意思,如果说,杀一个普通人获取灵力的话,那又慢又危险,但直接杀掉鬼皇获得灵力,那是最快的!可我对月儿的底牌一点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杀掉鬼皇的,还有,她在饿鬼界,一箭就把饿鬼皇搞定了,貌似牛逼到了神佛的境界,又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一个无能的我安插进这个局里。 月儿顿了顿继续说:“再后来,你就知道了,我们结婚了,但我对你,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考虑了好几种方案,都不是很成熟,没想到这个时候,我那不争气的妹妹,竟然把你拐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月儿说对我没感情,我并不抵触,只是自卑的释然,但她老说,搞得我心里十分的反感,你恶心我,说一遍就行了,何必反复强调。 “妹妹把你拐走后,我十分的恼火,因为她打乱了我的计划,但后来一想,倒不如将计就计,让我们姐妹在你的生命中纠缠不休,这样可以更好的利用你,其实,你在北京,我和那个妖尸,也就是你们叫李叔的那个人,都在打你的主意,只是忌惮于我的存在,所以迟迟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月儿继续说道。 我鼻息抽了抽,问道:“这些我知道了,你们都在打鬼皇的主意,李叔是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而你,则是假扮我的妻子。” 月儿点点头:“是的,但是我成功了,魔胎失败了,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月儿笑得花枝乱颤,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接着说:“你是不是很吃醋,另一个你,和玉儿?嗯?” 这句话戳中了我的内心,也让我猛然惊醒了过来,对呀!我刚想来了,我是谁?我不过只是一个臭狐狸而已,甚至可以说,月儿是我的母亲,可为什么她现在又要给我这些话,她对一个复制品有必要说这么多吗?还有刚才,我隐约的记得,我睁开眼过,看见了玉儿正趴在我床边,一脸憔悴哀伤的看着我。 我到底是谁?我是不是朱启辰?我的天!一时间我脑子乱成了麻。 月儿并没有停止在我伤口上撒盐,她继续说道:“你回到人间后,看见另一个你,和我妹妹夫妻恩爱,如胶似漆,心里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很恨我?” 一句句像是针扎一样在刺痛我的耳膜,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学会了克制和隐忍。 我长叹一口气:“没有,我只是个复制品,是你制造出来的,就像当年女娲造人一样,某种程度上讲,你是我的妈妈。” 这话一出,月儿笑得更是前仰后合不能自己。 “我是你的妈妈?我是你的妈妈?你怎么想的?”月儿脸都笑红了。 我默默的低下头,刚才那句话,说的挺丢人的,但理智告诉我,这是事实。 “你们人类啊,就会自以为是,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妈妈,不过.....要往前说,最一开始,你们确实是我的前世造出来的,我也确实是你们的妈妈,”月儿憋着笑说道。 她这话里有话,明显是指我的理论全是错的,我并不是一个复制品!我就是我!我就是朱启辰!我的天!那.....那睡玉儿的是谁?一时间,我的脑子要爆炸了! 我想起了那个手里拎着兰花剑飞向恶龙的朱启辰,他冲我一脸的鄙视,像是给别人戴着绿帽子的胜利者一样,我.操!他他妈的根本不是我,玉儿看不出来吗?兰姐看不出来吗? “那个人是谁?是不是你派来的!”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把抓住了月儿的手腕。 月儿的手腕依旧柔弱无骨,她见我冲动了,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那个人是我!我代替你睡我妹妹,怎么?不行吗?” “啊?!”我彻底傻了!怎么可能是月儿? 我又回想起那朱启辰的眼神,鄙视中带着傲慢,确实像是月儿的神态。 “你...你......” “你什么你?要不要我把话说完!”月儿皱眉挣脱着,像是我把她弄疼了一般。 我轻轻的松开手,一脸愕然的看着她,月儿说:“坦白的说,无论是我,还是昆仑魔胎,都是打不过鬼皇的,昆仑魔胎也不是让鬼皇苏醒,它的最终目的和我一样,也是吸收灵力。” “所以,我不得不使出一招计谋,把真正的灵魂碎片藏到天界,然后从自己的灵魂中分割下一部分,藏进你的身体里,冒充你的身份活在人间,吸引魔胎的注意力,你根本不是复制品,是我的灵魂碎片复制了你,现在明白了吧,”月儿解释道。 我彻底震惊了,心中无尽的压抑一时间被扫的荡然无存,原来...原来...月儿是搞了个这个鬼! “那你为什么.....” “就是为了刚才那一刻啊,我假扮着你,把自己的灵魂碎片送到了鬼皇最后一个缺口里,直接占领最关键的一环,饶是昆仑魔胎费尽心机,收集了六个灵魂碎片,都是在为我做嫁衣裳!”月儿得意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恐怖的月儿 世事无常,人生如局,一切都是大梦一场!月儿的心机简直令人恐惧,这一盘棋太大了!若非是神,真的玩不起! 她从女儿寨出来,就知道要想夺回在妖界的位置,必须借助鬼皇之力,觊觎鬼皇的,还有昆仑魔胎一伙。 这一招李代桃僵玩的好啊!让我彻底消失了五六年,自己作为幕后的导演,维持着我在人间一切的关系,月儿是神,蒙骗兰姐和玉儿,那根本不在话下,她处心积虑,也骗了昆仑魔胎一族。 我是开启鬼皇最后一把钥匙,把我藏在了天界,昆仑魔胎一族已经注定了失败,机关算尽,最后功亏一篑。月儿真是太牛逼了! 我现在理解了她曾经跟我说的话,我不告诉你真相,是因为脚下的深渊太过恐怖,我宁愿让你觉得,自己踩在只有半米高的石板上......现在想起来,她说的一点不错! “如今,鬼皇的元神已尽皆被我吸收,昆仑魔胎再不是我的对手,我没有任何顾忌了,所以,现在可以跟你说出一切,之前之所以半遮半掩,是不想让你坏了计划!”月儿意味深长的说道。 此时此刻,我再看月儿,心中充满了感激,不仅仅是因为她告诉我,这些年躺在玉儿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还有她说的那句话:我其实对你没有感情。 月儿既然对我没有感情,我的心也就彻底释然了,不再纠结了,以前,在她们姐妹感情漩涡中无法自拔,现在我终于解脱了! 月儿不爱我,但玉儿是一定爱我的,我又重新得到玉儿了!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有,我的心口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兰姐,我的兰姐,她,她也是我的女人,叫了我好几天的老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兰姐呢?她现在在哪里? 我刚想开口问月儿,月儿微微惆怅的说:“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小老头一样,这就是你们人类啊,不过百年的寿命,我只是施展了一点小的计谋,几年的跨度,不过沧海一瞬,就已经让你成了这个样子,这以后,你还怎么跟我在天上混!” “月儿...兰姐呢?兰姐在哪里?”我颤抖着嘴唇问道。 我一提兰姐的名字,月儿傲娇得意的神情登时就变了,眼眸微微透出一圈腥红,就跟那之前天上群星围绕的核心一般!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感觉月儿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你还有脸跟我提那个贱人!我让你到人间干什么去了?你居然跟她上了床!还老公老婆叫的亲,你对得起我妹妹吗?”月儿一脸怒气的问道。 我脑子嗡了一下,没想到月儿翻脸比翻书还快!但...但这能怪我吗?你深深的套路我,我怎么知道这一切是计谋! 再说你让我到人间去,是保护第七个灵魂碎片不被李叔一伙夺走,我一直以为灵魂碎片就在我身体里,直到后来.....兰姐告诉我,我只是个复制品!兰姐毕竟是个小妖,看不出月儿的障眼法! “月儿,我不理解,既然一切都是你的局,你为啥又派我到人间,你直接让昆仑魔胎的手下吸了你的灵魂碎片不就得了吗?”我苦逼的问道。感觉月儿简直就是有病,折腾我一圈,糟心不说,现在又埋怨起我来了。 月儿鄙视的冷笑一下:“你知道个屁!神的安排,岂是你能理解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的灵魂碎片,虽然冒充着你在人间生活,瞒得了妹妹,瞒得了魔胎手下,但并非绝对的安全,魔胎手下也是至灵之物,在半成型的鬼皇吸纳我的灵魂时,肯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我必须引一个人出去搅局!” “我已经算到了,你下人间后,会找到那个阿兰,然后和她一起去消灭魔胎的手下,这一切,你们也都做到了,剩下那个树精,并非天生灵物,乃一蠢笨之妖,在主人被杀死的情况下,必然会提前激发鬼皇,我正好有可趁之机,千算万算,我没想到,你会和她上了床,还发生了实质的关系!”月儿气愤的说道。 我被月儿说的脑子嗡嗡的晕,月儿算到了?算到了我会和兰姐去故宫,会和兰姐去消灭那所谓的魔胎手下,李叔的另一个同伴,少年天子......这一切,都是她算出来的吗? 月儿是神,凡间的高手,尚且有占卜能力,更何况是她?可...她算不出我会和兰姐上.床吗? 我愕然的问她:“月儿,既然你那么能掐会算,算到了一切,你算不出...我会和兰姐发生关系吗?” 我这句话,引来了月儿更大的鄙视,她几乎都懒得看我,说道:“我只算大事,你们那点儿破事儿我会去算吗?更何况,我了解阿兰,她在知道你只是个臭狐狸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把身子给你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下贱!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既然你什么都能算,又何苦布置这么大的局?算就行了!你一开始就是胜利者!”我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月儿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目的,丝毫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把我作贱的死去活来。 月儿冷笑着,眼睛鄙视的瞥了我一下:“你懂什么,这是神和魔的斗争,我算好的一切,也会变化,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变的就是变,魔胎在跟我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我茫然的看着月儿,一时间,脑子像是开窍了一样,我似乎理解她了。 月儿和魔胎所谓的斗,其实是夺,争夺鬼皇的遗产!他们两个应该实力相当,都没有完全吃掉对方的把握。 月儿很聪明,在李叔出现的一开始,就偷偷跑到天妖界修炼去了,尽量避开跟魔胎的正面冲突。这也让李叔松了口气,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逐步实施。 我算是理解月儿之前说的话了,让他收集吧,等到六个收集全的时候,我再出手,其实那时,月儿已经向我透露了一些端倪了。 似乎我能觉察到,李叔并没有按照月儿的推算去作为,他因为李娉娉的搅局,已经感觉到我对他的提防,那一群蜥蜴黑衣人和李叔围着崇祯的尸体在招魂,其实,就是想早点把最重要的一个灵魂碎片给弄到手。 这打乱了月儿的计划,她不得已从天妖界现身,把我的灵魂从棺材里揪出来,然后一番哄骗,让我迷迷瞪瞪的按照她的意思去作为。 李叔,带着我下饿鬼界,其实也是想半路做掉我,我变成了饿鬼,或者其他什么不堪的存在,他再用小瓶子把我吸走,李叔是个狡猾的人,他懂得抓主要矛盾,先拿住大头再说,然而这个时候,月儿又出现了,她和我们随行下了饿鬼界,其实是保护我,至于李娉娉,那是捎带的。 李叔的计划一再被打乱,甚至还丢了命,这让魔胎意识到,月儿这个家伙不停的搅局,此时不是下手的好时候,继而蛰伏了起来。 月儿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想消灭昆仑魔胎,她是想得到鬼皇的灵力,所以,频繁的出现,只能让鬼皇的复苏一再的拖延。 她是一个喜欢玩弄人的神,并不想自己去收集那六个灵魂碎片,想让昆仑魔胎去做苦力,收集好了以后坐享其成,因此,她玩了个李代桃僵,把我给封存在天妖界,自己下去挑.逗魔胎的手下。 当初,我和兰姐在偷听魔胎手下,以及那老道士树精交谈的时候,魔胎手下依旧对月儿十分的忌惮,怕是个局,以为兰姐离开朱启辰,是故意引他们上钩......可见魔胎多么的谨慎小心。 月儿会算,魔胎不会算吗?两个家伙,一神一魔,都是逆天的存在,斗来斗去,最后月儿大获全胜,魔胎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月儿最让我恐怖的一点,还不是她的心机,而是这家伙似乎随时随地能读懂我的心。 见我茫然发呆的样子,她冷笑道:“当初,那个李叔,一心想提前干掉你,它的心也真大,甚至想在饿鬼界召唤出饿鬼皇干掉我,可笑!他有那本事吗?” “兰姐,和我的女儿,她们现在在哪里?”我醒过了神,一脸紧张的问月儿。 月儿表情变得冷峻严肃,脸上的肌肉抽了下,从背后掏出一把长剑来,我一看,正是兰姐的兰花剑!但似乎...跟之前的模样有所不同...... “呐,这就是你的兰姐了,对了,应该叫老婆!”月儿带着揶揄的语气说道。 我接过了兰花剑,发现剑身长了几寸,而且剑刃宽了很多,镶嵌着增加华美的纹路,兰花剑的中央位置,还有一道长条金线! “这是一把子母剑,你应该理解我的意思,阿兰犯了错,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就该接受惩罚,罚她和她的女儿,永远做你的武器!”月儿冷冷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脑子瞬间就炸开了,月儿什么意思?她是...想让兰姐变成宝剑,永远变不回来了吗? “月儿!你混蛋!”我冲月儿大叫,上前一把想抓住她。 然而这次和上次不同,我的手直接划过了月儿的胳膊,像是在抓空气一样,月儿冲我邪恶的一笑,身形开始慢慢的变淡,成了一片荧光消失在我的面前。 “你接下来的任务是消灭昆仑魔胎,我现在已经不屑于对它动手了,这一次,你别让我失望!”混沌的黑暗中传来了月儿最后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四章苏醒 月儿消失了,留下了一片黑暗,和郁闷到极点的我! “啊!”我痛苦的惨叫着,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兰花剑,月儿把若兰还有兰姐都炼化成了剑!她好残忍啊! 我疯了!脑子像是沸腾了一般,我的女儿!我的兰姐! 我一遍遍用心语跟她们说话,但没有人回应我,这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她们彻底的成了一把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进退自如了! 我要这兰花剑有何用?我要我的老婆和女儿!兰姐是无辜的,若兰更是无辜!我的灵魂仿佛一瞬间被炸碎,再次丧失了意识和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微微的睁开眼,看见了玉儿,她正趴在床边睡着了。 头发凌乱,衣服尽是褶皱,这些天,她一直守着我,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这次醒来,我如同获得了新生,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像是睡了个自然醒一样。 我发呆了几秒,大脑迅速像是海绵吸水一样,无数的记忆在在脑体中唤醒过来。我变得理智清醒了很多。 “玉儿,玉儿!”我坐起身,轻轻的摸了下她的头发。 玉儿身子像是触电一样哆嗦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异的看着我,眼神中仿佛射出光来! “阿肖!”玉儿直接扑了上来,但马上意识到我的身体刚刚恢复,不敢太用力,哆嗦着身子轻轻抚住我的胳膊。 玉儿哭的稀里哗啦:“阿肖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 看着玉儿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内心一阵酸涩,是啊,玉儿是爱我的,一直都是像爱自己生命一样爱着我,过去,现在,将来,永远,她现在看我的眼神,跟之前看那臭狐狸的眼神简直是天壤之别! “玉儿,我没事,你看见兰姐了吗?”我小声问道。 玉儿惊喜中带着怀疑的看着我,她没想到,此时的我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我没看见阿兰,她总是神出鬼没的,阿肖,你真的感觉好多了吗?我看你的气色很好!”玉儿挂着泪,欣喜的说道。 我鼻息长出了一下,惆怅的轻声道:“我没事,我...只是兰姐......” “你别管阿兰的事,她肯定会回来的,阿肖,阿肖,你没事就太好了,你吓死我了!”玉儿这次死死的搂住我,再也不肯松开的样子。 我不忍心辜负一点儿玉儿对我的爱,毕竟,她是我的原配,也是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如果说,我和兰姐发生关系,并且结为夫妻,一方面是因为感恩,另一方面也是自以为跟玉儿已经不可能了......这一切,把我捉弄的好苦啊! 我想把一切都跟玉儿讲清楚,但眼前确实不是好时机,我抱住玉儿,慢慢的理清自己的思路。 之前,我还记得,在黑暗的混沌中时,我是那么的痛苦,我的女儿,我的妻子,一瞬间被炼化成宝剑,我不能承受着一切,感觉每过一秒钟,就像是在用铁水烧。 但是,这一觉醒来,我似乎成了另一个人,刚才那种痛苦缓解了好多,虽然理智上还清楚怎么回事儿,但不像刚才那般锥心刺骨了。 是因为玉儿回到我身边的原因吗?玉儿,还有那个男孩儿,代替了兰姐和若兰的位置?不可能!我不是那种禽兽畜生的人,若兰是我的一切,为了她,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阿肖,你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玉儿抽了抽鼻息,一脸幸福的看着我。 我呃了一声,咽了口吐沫道:“玉儿,我们吃点儿东西吧,我好饿。” “嗯!”玉儿点点头。 玉儿叫来了医生,对我身体又是一番检查,确定没有事了,这才同意我出院。 此时,中午两点,外面艳阳高照,然而我的心,却是在不停的下着雨,我想我的女儿了,那傻乎乎的孩子,竟然变成了一把剑。 人都有一种感觉,就是醒来后,梦中的记忆会迅速的褪化消散,甚至扭曲成其他的样子,我不敢确定,月儿最后跟我说的,惩罚兰姐母女变成宝剑一辈子,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我自己瞎想。 玉儿带着我来到自己的车前,我呆住了,这不是我的车,一辆奔驰S600L。这不是我的车,我记得,我以前是宝马来的..... 见我茫然痴呆的样子,玉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打开车门,自己坐进了驾驶室里。 上了车,我看着陌生的一切,心里一阵阵的茫然..... 我自己的身体找回来了,但好像,我已经不是我了,我并没有继承月儿灵魂碎片的记忆,这几年发生的一切,我根本就不知道。 “玉儿,这...这是咱家的车?”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吃惊的瞅着我,眉头微皱了一下,表情露出了担心:“阿肖,你怎么了?这是咱家的车啊?你想不起来了吗?” 我呃了一声不做任何回答。 “阿肖?” “没有,我们吃点儿东西吧......” 玉儿开着车带我来到了饭店,我们夫妻俩随便点了些,我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手指轻轻一捏,想变化出钱来,然而令我吃惊的是,什么也变化不出来,似乎我九尾狐的灵力,也同时消失了! 我木然了,坐在座椅上发起了呆! 玉儿看出了问题,一脸的担心和紧张,她坐到了我的旁边儿,轻轻的拉住我的手。 “阿肖,你怎么了?想不起来了吗?”玉儿颤抖着问道。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现,就跟一个老年痴呆差不多,或者说,已经失忆的人一样...... 我和玉儿的记忆,还停留在好几年以前,甚至可以说,在月儿占据玉儿身子以前,那是...在我的办公室,玉儿扇了李娉娉一个大嘴巴子。 一时间,我脑子好乱,手指穿过头发,抱住了自己的头。 索性不如将计就计,该死的月儿,一点记忆也没给我留下,比那崇祯鬼皇还过分,不然砍得没有旋的圆,我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玉儿,我...我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我只记得...和你,”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玉儿一脸紧张的看向我,眼眶中又微微晃出了泪花,不过,这次玉儿没有哭,她揉了下眼镜又转变成了笑意,说道:“没事的,阿肖,慢慢的想,你能记得多少就是多少,最起码,你没把我忘了。” 玉儿的这句话,说的我羞愧难当,我曾经...真的想把她给忘了...... “不可能,我不会忘了你,你是我的阿肖,”我轻声道。 本来,我是想叫她老婆的,但是刚要张嘴,马上又想起了兰姐,我的心好痛。矛盾纠结的要爆炸,这都是该死的月儿给我下的套! 对于玉儿来说,阿肖这个称呼,分量要远远重于老婆,在她的眼里,夫妻的老公老婆,是种怪怪的称呼,以前我叫她老婆,她虽然不反对,但总是感觉有些别扭。 “阿肖,你记得我就好,一切都不重要!”玉儿抱住了我,激动的身子直抖。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记得,我们额济纳回来,回来以后的事情,我就再想不起来了......” 玉儿一听,抬脸看着我,轻声道:“阿肖,那我们的孩子,名字,你还记得吗?” 我一听这话,苦逼的想敲死自己,月儿太缺德了,你好歹给我留下一些记忆,不是说灵魄可以存储记忆吗?为什么我的灵魄没有把朱启辰这些年的记忆留下一星半点!这算是月儿对我的惩罚吗? “我...我想不起来了,阿肖,我想不起来了,你别怪我,”我紧张的冲月儿说道。 玉儿表情有些失落,不过瞬间又转变成了天真的笑,轻声道:“没关系的,阿肖,我们回家后,你和孩子,你们多接触接触,你会想起来的,我相信你能恢复的。” 面对玉儿的鼓励,我无言以对,她还是以为我只是暂时的失忆...... 吃完饭,玉儿带着我回到了家,我们的新家,竟然也是在亚运村附近的一个别墅里。我真的想不明白,这是月儿的主意吗?为啥非要把家安在这么晦气的地方! 家里装潢的富丽堂皇,简直跟皇宫一样,大厅里竟然还有一个音乐喷泉,简直奢华到了极致,连当初的李叔的别墅,也没有这么铺张浪费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旧情 陌生的家,陌生的环境,除了玉儿以外,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包括我的儿子。 孩子听说我出院了,爱心满满的给我画了一幅向日葵,搂住我的脖子一个劲儿的撒娇,稚嫩的小脸,确实跟我有几分神似...... 但不知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像对若兰那样对他表现出亲昵,即使面露慈爱,一切感觉像是在敷衍的做戏。 恍惚间,我像是进入了别人的人生,即使妻子还是玉儿,但.....那种以前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种感觉很怪,让我有种想逃离的冲动,我依然爱着玉儿,但脑子里更多的是兰姐和若兰母女俩。 月儿版的朱启辰,活的很滋润,特别会享受人生,家里声色犬马的东西很多,其实我根本不用在外面吃,回家就有保姆做饭的,但玉儿宠着我,什么都听我的。 一个人坐在书房,我一根一根抽着烟,奢华和富贵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哪天月儿不高兴了,说拿走就拿走,我还要继续回到天妖界吃土。 宁静让我沉思,我其实还有好多话没有问清月儿,关于昆仑魔胎还有月儿之间的恩怨,我早就不感兴趣了。我只想知道,她如何处置我。 月儿已经达到了终极目的,按理说,她应该放了我,让我去做一个普通的平凡人。但似乎,情况没有这么简单,在我们类似于争吵的对话结束前,她甩给我了一个任务:消灭昆仑魔胎。 其实,我也好想冲她说一句:凭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并不是她的仆人,却始终受她的摆布。 以前,我还感念夫妻之情,多少对月儿很愧疚,但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在我北漂找工作的时候,她就已经盯上我了,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和欺骗。她有她的目的,我不怪她,正如她所说,她一点也不爱我。 但现在,我彻底清醒后,实在找不到继续为月儿卖命的理由,她把若兰和兰姐给我炼化成了兰花剑,应该说,跟我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至于唯一能驱使我的,考虑听她话的支撑点,恐怕就是威胁了,威胁再关我几年,或者十几年,几十年,再也见不到玉儿。 人总是要成长的,你害怕一个东西,当你无力去躲避的时候,你也就不害怕了,离开了玉儿五六年,很多事都变了,爱,当然还是爱,但以离开玉儿为要挟,让我像奴隶一样去屈从,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曾经有人说过,当男人临死的时候,他脑子里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是陪伴一生的妻子,也不是性感妖娆的情人,甚至不是生他养他的母亲,而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 以前,我对这句话理解的不深刻,但此时,我深深的感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如果有一天我要死,满脑子里装的,恐怕不是玉儿,而是那个躺在床上,挂着泪珠,一脸决绝的兰姐。 她从不哭,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她说她自己背叛了,背叛了当初的誓言,离开了从不肯施舍一点爱给她的我,可是,她背叛出轨的对象,恰恰还是我,多么讽刺啊,如果不是兰姐的背叛,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多混蛋,冷着晾着那么爱我的女人。兰姐也被愚弄了,愚弄的好惨好惨,到头来,还被月儿安插了一个出轨的罪名! 从这一点上来讲,月儿真的有点儿无耻了,戏弄了兰姐,最后还归罪于她,你又不爱我,干嘛管我的感情!还把我的女儿也搭进去,我现在愈发的痛恨月儿了! 说实话,玉儿给我的感觉,抛出爱以外,在某种程度上不如兰姐,兰姐除了有一颗爱我的心,她更是我坚实的伙伴,无论任何行动,只要有兰姐在,我心里就有底,她给我勇气和希望,在我迷茫绝望时,一次次把我从负面情绪中唤醒过来。 可玉儿只适合在天下太平无事的时候,做一个温柔顺从的女人,和我过风花雪月的日子,但这种日子,似乎根本就不属于我,兰姐更适合做我这悲怆一生的忠实伴侣。 我还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一对儿柔软的手臂,绕过我的脖颈搂住了我。 那是玉儿,她把脸贴住我的后脖颈,亲昵而温存...... “阿肖你想什么呢?”玉儿温柔的问我。 “呃...没什么,我在努力的回忆,看能不能想儿什么来?”我支吾的说道。 我现在说假话也变溜了,轻轻的挽住玉儿的手。 “哦,”玉儿的声音柔情似蜜,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失忆。 “阿肖,关于我,你能想起的...是什么呢?”玉儿低唔的问道。 她这话好奇怪,关于她,我能想起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好像我之前回答过她,我对玉儿的记忆,还停留在李叔那天早上给我发了短信,让我提前上班,然后她扇李娉娉嘴巴子那会儿,其实那时,玉儿已经被月儿半控制了。 我咽了口吐沫,说道:“阿肖,我能想起的,就是自己好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感觉脑子很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你给丢了,好像丢了很久很久。” 玉儿紧紧的抱住我,转身坐到了我的腿上,一脸兴奋的凄美,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继续问:“然后呢,然后你还能想起什么?” 看着美丽的玉儿,一切就像是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那么美,美的令人窒息.....然而,一瞬间,我又想起了厌恶的月儿,她和她...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见我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敏感的玉儿,竟然自卑的抖了抖睫毛,低下了头。 “我还能想起,以前和你恩爱的日子,我很想你,似乎很长很长时间,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感觉自己失去了你,宛如一具行首走肉......” 我没有骗玉儿,说的是心里话,我在天妖界就是这样活着的,每每看看陡峭的山,愧疚的想想兰姐,又失魂的惦记着玉儿。 玉儿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她轻叹一口气,手轻轻抚着我的脸,表情有些复杂,像是想跟我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肖,你怎么了?”我诧异的问玉儿。 玉儿抽了抽鼻息,头压的很低,用胆怯自卑的语气问我:“阿肖,你对我...还有感觉吗?” 我一听这话,脑子嗡了一下,我对她还有感觉吗?这话什么意思? “阿肖,你什么意思?”我诧异的看着她。 玉儿的脸涨得通红,但满目的羞愧和自卑,她嘴唇哆嗦了下,缓缓的站起身,轻声一句:“没,没什么......” 我一把把她拽回到了怀里,皱眉吃惊的问她:“阿肖,你说,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我失忆了,你别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玉儿一听我这话,纠结忐忑的脸才微微转变出一丝释然,她眼眶含泪的看着我,轻声道:“我,我只是...我......你好几年都没碰我了。” 我彻底呆住了!好几年都没碰她了!我去!虽然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但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没意识到而已,月儿是她的姐姐,纵然有了个男儿身,但肯定不会碰她啊!我去!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一把搂过玉儿的脖子,深深的吻住了她,玉儿也像是被爱情点着的火一样,深深的和我拥吻在了一起。 她呼吸急促,心砰砰的跳,一时间,内疚,兴奋,压抑,各种情绪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在心底翻江倒海。 玉儿抽泣着:“你老说自己忙,自己累,已经好几年不碰我了,我是想知道,你对我厌倦了吗?对我没有感觉了吗?” 我一听这话,就像被人骂了八辈儿祖宗,这个锅我不背,缺德的月儿把我当猴儿耍,我要用实际行动打破她的诅咒。 我一把公主抱起了玉儿,把她放在了写字台上,接着就去撕扯她的丝袜,玉儿吃惊,没想到我这么冲动,竟然在这里就要办她,但久旱逢甘霖的渴望让她并没有阻止,而是紧张的提醒我门儿还没关呢。 我转过身,用脚一个飞踹把那欧式的书房门给关上,整个楼道里发出了响亮的“砰”的一声儿。 接着,我就赶紧回到写字台前,扛起了玉儿裹着黑丝的小腿儿...... 这一番翻天覆地,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玉儿被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瘫在地毯上再也站不起来。 我坐在椅子上,点着了一根儿烟深深的吸了口,满意的看着横陈在地毯上的玉儿,她遍体香汗,微微的喘着气,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缓过劲儿来。 “阿肖,你真厉害,跟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玉儿一脸娇羞的说道。 我竟然不自然的冷笑了一下,心说,这才是男人呢,跟你生活好几年的,不过是你姐姐而已! 然而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怪怪的,怎么邪恶了很多,不像以前一样是个暖男。难道是因为在书房里爱爱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在天妖界养足了兽性。 看着玉儿陶醉痴醉的样子,我突然又想到了月儿,娘的!这家伙,或许早晚有一天,我能收拾的她服服帖帖,像是玉儿一样,然而这个念头刚刚一闪就湮灭了,我对她才没感觉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疑云重重 “妈妈!”门口传来了孩子的声音。 玉儿一惊,马上站起身穿衣服,然后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等等啊,涛涛,你有什么事?”玉儿充满紧张的问道。 孩子没有回答,我一脸的尴尬,也赶紧把裤子提了起来。我去!之前跟兰姐在一起,我就怕若兰偷听,现在可好,直接又上演了这一出。 我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玉儿打开了门,儿子一脸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他来找玉儿,原来是让她陪自己玩拼图。 我不自然的看着儿子,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然而儿子却没有正眼看我,只是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的妈妈。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很尴尬,冲儿子说道:“涛涛,爸爸陪你玩儿好不好?” 涛涛没有说话,也不反对但也没答应的样子,按照常理,小孩子这个年纪爸爸陪他玩,他应该很兴奋才对。 玉儿向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儿子走了,我一个人尴尬的站在书房里,无趣的挠了挠头。 儿子刚才听到什么了吗?擦!这可真不好,我没关注这些细节,总觉得这么大的别墅,他在自己房间里,那么多玩具,谁知道他这个时候杀过来。 我怅然的长叹一口气,孩子似乎,跟我并不亲,又或者说,一开始还很亲,但他好像觉察出了什么,我并不是他之前的爸爸。 脑子里一时间闪过一个画面,在去阿拉善的路上,月儿占据着玉儿的身子,抱住鼓起的肚子说道:“这个孩子要是我的就好了......”一时间后背一阵发凉。 不可能,不可能,月儿再没节操也不会对孩子下手,他是无辜的,更何况,是自己妹妹的孩子,我想什么呢? 晚上的时候,玉儿没有陪我睡,这些年,她一直都是陪着孩子睡,孩子需要妈妈,似乎成了假朱启辰避免和玉儿同房的理由。 一个人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我不知道自己明天,后天,未来,我要干什么?打理公司?快拉倒吧,我早就没有人间的那点儿生活意识了,更何况,一切都是虚幻梦一场。 去雪山消灭昆仑魔胎?没兴趣,我没必要再为月儿卖命,更何况,现在昆仑魔胎对月儿已经构不成威胁和麻烦,月儿让我去杀他,纯粹是闲的没事干无聊使然。 那我接下来该干啥呢?没心没肺的享受人生,似乎月儿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我就像是一只老鼠,月儿还没玩够呢! 我又回忆起她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些鬼话,等一切完成后,让我当她的坐骑,然后给我生个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真当自己是菩萨了! 不过话说回来,月儿曾经说过,之前的那个犼,已经被观音收服当坐骑了,菩萨这个概念,是佛教里才有的,跟月儿这个道家传说中的神,到底哪个牛逼?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一切,似乎是更高层的存在,完全不是我这么一个普通人能理解的。 还有那个李娉娉,她去哪儿了?李娉娉和月儿同时出现在饿鬼界的巨日中,已经成了月儿最忠实的手下,相信,她也一直在默默执行着月儿另一个支线任务。其实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从月儿身上得到答案。 然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她,感谢她让我当了明白鬼,不然一直这些糊涂下去,我非精神分.裂疯掉不可! 昏昏沉沉的,我进入了梦乡,还保持着做狐狸时那卧趴的姿态...... 我是九尾狐,但我却不能变幻术了,我吃了那么妖丹,怎么一点儿作用也不起了呢?灵力越来越小,最后还被若兰给超越了,若兰,你在哪里?我脑子里绕着这些问题,像是跌入深渊中一样,渐渐的失去了自我。 混沌中,我突然听见了悠扬的曲子,那声音婉转空灵,鼻息间轻轻的融入一丝清香的甜蜜,氧气刺激着大脑,让我感觉遍体酥麻的畅快。 这首曲子我知道,是《苗岭的早晨》,有鸟叫,还有模拟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我在哪儿,这是怎么了? “阿爸,阿爸,”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竹子的屋顶,还有一张美丽俏生生的脸! 那是若兰,我的女儿!我的天!我怎么在这里?若兰这是..... 若兰穿着一身纳西族的女装,那装扮跟兰姐一模一样,胳膊肘支靠着竹床,一脸天天的坏笑。 “阿爸,你醒了,快点儿下楼,阿妈给我们煮粥了,”女儿甜甜的说道。 “小兰,你告诉爸爸,这是哪儿?我怎么来这里了?你和你阿妈不是.....”我惊愕的抓住女儿手问道。 若兰眨眨眼,说道:“阿爸,这里是阿妈的娘家啊。你忘了,你和玉阿姨还在这里。” 女儿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脑子嗡嗡作响,女儿寨,我又回女儿寨了?若兰和兰姐她..... “阿爸,别说了,赶紧起床洗漱一下,我们吃饭,一边吃一边说,”女儿调皮的冲我笑了笑,然后站起身下楼了。 竹楼楼梯的登登声回荡在我耳朵里,我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熟悉的竹床,门窗,桌椅.....这,这是我和玉儿的新房啊!怎么我会在这里?就算是和兰姐回到了女儿寨,也不该是在玉儿的家啊! 我努力的理清自己的思路,想让脑子清醒些,之前兰姐曾经在睡梦中把我带回到了女儿寨,我在额济纳观察那走向尸界的老狼,还有练习快速集中注意力的法门,都是在兰姐的女儿寨空间里进行的,这里,八成是兰姐制造出的虚拟空间。 可...可为什么?她会选择,把家给安在我和玉儿的房子里,曾经,这里也是最恐怖的存在,那可怕的蜂尸人,就猫在一层门厅中,倚靠着门口偷偷的看我,想到这,我此时还心里一阵阵发虚。 梦中的一切,自己,或者是旁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场景,似乎都是不符合逻辑的,但在梦里,我们却没有这种感觉,明明醒来觉得很可笑的话,但在梦中却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毫无违和感.....难道说,我这是做梦?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很疼,皮肤清晰的痛感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曾经在这个女儿寨练功,兰姐用棍子抽我,我依然会疼,可见,疼并不是判断梦境的标准。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应该找兰姐谈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能意识到这是梦境,证明我现在和清醒时的理智并没有差别,难道是梦里梦?去球!脑子要炸了,我赶紧起身下了楼。 一楼,兰姐在做饭,若兰在旁边打下手,家里的一切,都像是和玉儿在这里居住时的一模一样。 我突然又想起以前和李叔,中了这女儿寨中蜂妖的妖术,看见一群魔鬼在就在这个屋子大厅内,分割着月儿,吃着她的身体,我擦!想想就恐怖。 “兰姐......”我轻声叫了她一下。 “赶紧洗脸,马上开饭!”兰姐头也不回,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我趁着她揭开锅盖的一刹那,下意识的抽了眼锅里,潜意识里总是害怕,里面炖的是一个人头...... 但锅内只是粥,并没有可怕的东西存在,但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是坟,我当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去的,心理阴影已经很深了。 “老婆,”我轻声叫了她一下,想唤醒她之前对我们感情的记忆。 果真,兰姐身子顿了下,继而继续忙碌,她说:“我知道你想说啥,一会儿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我的兰姐啊!你果真是我的兰姐!名花解语,你最是善解人意了,从来都是跟我敞敞亮亮的。 兰姐摆了几盘菜,还有粥,若兰和她依次坐好,我们一家人围着一个圆桌准备吃饭。 若是在其他的场合,有兰姐在,我可以百分之一千的放心,但是在这个曾经充满了恐怖和惊魂的屋子里,我对这满桌子的饭菜,还是有些心里没底。 若兰不管那些直接端起碗就吃,兰姐也是夹了一口菜,然后喝了点粥。 “你吃啊?为啥不吃?”兰姐疑惑的看着我。 她那眼神,像是我们已经是结婚十几年的老夫老妻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像是刚刚私定终身的爱人。 我嗓子咽了下,不知道该说啥,兰姐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你放心吧,这里不是女儿寨,是另一个地方,这饭菜是安全,我怎么可能害你?” 第一百九十七章内外乾坤 我苦笑一下,皱眉道:“阿兰,看你说的,我没说你要害我,只是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这里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兰姐给女儿夹着菜,说道:“不愉快?我还以为,你喜欢这里呢,这是你和玉儿的新房,当初,我们也是在这里相识的。”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想找烟,若兰瞅见了,赶紧从竹台上给我取来一包烟,我点着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精神顿时振奋了很多。 “阿兰,我们就别逗闷子了,我听月儿说,她把你和若兰变成了剑,你快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我皱眉问道。 兰姐轻叹一口气:“是啊,她是我们的主人,想把我们变成什么都是她说的算,我和女儿被困在了你的身体里,出不去了。” “我的身体里?”我吃惊的看着她。 兰姐点点头:“我本是你的工具,应该老老实实的做一个仆奴的本分,但我僭越了身份,和你私定了终生,这犯了月儿的大忌,她惩罚我们母女,永远在你的身体里活着,不允许出去了。” 兰姐的话说的我目瞪口呆,犯了月儿的大忌?永远在我的身体里...... “你有六个空余的魂位,我和女儿各占一个,还有一个给了狐狸精,呐,就是它,”兰姐说着,顺手一指。 我看见门口钻进来一个小狗般的白乎乎的狐狸,摇着九条尾巴,一脸乖巧的看着我。 我眼珠子瞪的老大!狐狸精!我的天!月儿把它也弄来了! “现在的它,才是月儿制造出的真正的狐狸精,之前的你,骨子里还是人,所以并不能发挥出九尾狐最大的威力,你吃的那么多妖丹,都是修炼它了,”兰姐解释道。 我吃惊的看着那个狐狸,它九条尾巴都微微隐着七彩光泽,果真是天生地造的灵物!眉心的红眼,像是一颗红宝石一样! 兰姐继续说:“它也占据了你的一个魂位,加上你自己的,你现在还剩下三个魂位,我们三个的修为,都可以任你驱使。” “阿兰,我...我还是不理解,你们都在我身体里......”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跟以前一样,只是我们出不去了,其实,在你的身体里和在外面没啥区别,我和女儿,虚拟出了这个小寨子,还有一条狐狸,我们生活的挺好的,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回来看我们,”兰姐说道。 我似乎明白了月儿的意思,把兰姐和若兰封印进我的身体里,不让她们出去和玉儿抢夺宠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给我单独设立了个小家。 一时间我对月儿的怨恨,似乎减轻了很多,可以理解,她本身是不爱我的,并不在乎兰姐是否跟我有什么,但她在乎她妹妹,不想让兰姐抢走我的心。 可这样的做法,白天黑夜各分一半,白天,我和玉儿是夫妻,晚上,我和若兰还有兰姐是一家,亏月儿想的出。 我弹了弹烟灰,盯着一桌子的饭菜问道:“那兰姐,这...这桌子上的饭菜,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在我身体里,怎么会有?” 兰姐笑了笑:“老公,这你就不明白了,我们封印在你的身体里不假,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能吸收外界的东西,你放心吧,吃了这些,只能对你的身体更好。”说罢,兰姐从盘子里夹起一块儿肉,给白狐狸扔了过去,白狐狸直接跟小狗一样低头把它吃掉了..... 我将信将疑的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质感不像是肉,有点儿像是糯米糕,里面透着浓浓的花香。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眼前的一切扭曲了,像是漩涡旋转一般,兰姐,若兰,竹楼,如同烟雾一般在我眼前消失了,我瞬间回到了无尽的黑暗中! 我猛的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卧室的床上,床脚处有什么在往上爬! 我吓的浑身一哆嗦,仔细一看,原来玉儿!她钻进了我的被窝,像是我们新婚之夜那样,一点点的搂着我的腿往上爬。 “玉儿!”我轻声叫了一下。 玉儿立刻加快了速度,从下面钻了上来,一脸贼溜溜的坏笑的看着我,胳膊搂住我的脖子。 “阿肖,我好想你,孩子睡着了,我想你想的不行就过来了,”玉儿一脸痴迷的说道。 我呆愣的看着玉儿,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缓过神儿来,我的天啊!月儿这是给我布置了一个什么作死的局啊!醒来的时候是玉儿,睡着的时候,是兰姐,这是要搞死我啊! 要不是兰姐亲口告诉我,她和若兰只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才会出现,我真的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真实,因为我刚才在梦境中的感觉,跟现实丝毫没有区别,清新的空气,清晰的触觉,饭菜的味道,熟悉的兰花香,哪里一点像梦境! 我脑子一阵阵晕眩,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玉儿以为我兴奋了,低头搂住我吻了上来,舌头吐进了我的嘴里..... 少不了颠鸾倒凤,折腾了1个多小时,玉儿满意的搂住我的脖子睡着了,我浑身是汗,愕然的看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了麻。 我干咽着吐沫,想象着一会儿睡着后,会不会又去兰姐那里!我的天!月儿这是要活活折腾死我!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睡觉,反而睡不着,你担心自己会困,困意反而迅速占领大脑,尤其是我刚刚那个了后,脑子一阵阵的倦怠,头皮都发木。 没过十几分钟,眼皮再也睁不开,我像是掉进河里的人一样,瞬间被困意淹没了。 再睁开眼,果真又是竹楼!不过外面的天好像已经黑了!我感觉有人光溜溜的搂着我,那肌肤腠理间,绝对不是玉儿! 我侧过头,兰姐枕着我的胳膊,已经沉沉的睡去,我一惊,身子微微的颤了下。 我的天!这...这是要我的命啊,两个世界不停的切换,我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要分.裂了!兰姐呼出的气息满满的兰花香,和玉儿截然不同,她察觉到我醒了,眼睛微微的睁开..... “老公,快睡吧,时间不早了,”兰姐慵懒的冲我轻声道。 我一愣,吃惊的看着兰姐,她似乎没有想跟我要的意思,只是温柔缱绻宛如一汪秋水...... 兰姐和玉儿温存的样子不同,玉儿如同小猫,而兰姐,则是一种成熟女性的美。 “老...老婆,”我结结巴巴的低唔了一声。 “嗯?怎么了?”兰姐眼皮都睁不开,嘴唇挤出几个字。 “我们...刚才不是吃饭吗?”我小声都。 兰姐闭着眼微微一笑:“老公,我不会跟你抢玉儿的,你刚刚那个完,我不要你累,快,搂着我睡吧,我心疼你。” 说罢,兰姐把自己的头埋进我的怀里。 听完兰姐的话,我心里一阵暖意,兰姐,还是那个兰姐,她心疼我,体量我,善解人意,聪慧机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轻轻的吻了下兰姐的额头,我抱着她睡着了......这一觉我睡到了大天亮,再睁开眼时,已然是在自己的别墅卧室里,玉儿已经不在了身边。 我心里有点儿做贼心虚,毕竟在梦里是搂着另一个女人睡的,玉儿去哪儿了?她是不是觉察到什么了? 正在我忐忑间,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着老婆,接起来,是玉儿打来的! “阿肖,醒了没?” “醒了!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我紧张的问她。 “呵呵,你睡着我就走了,我怕孩子起来找不见我又哭啊,你快起来吃点儿饭,我去公司处理一下事情,”玉儿说道。 一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我去!幸亏没让玉儿发现什么。 “公司的事情,公司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玉儿说:“兰姐好久没回来,公司一些事情给耽搁下了,我去处理一下,你病刚刚好,快别管这些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又聊了几句,玉儿挂了电话,我一看手机,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我去!这一觉睡的! 点着一根烟,我狠抽着醒脑子,不知为什么,这次回到人间后,无论是狐狸形态还是人,我的烟瘾变得特别大,一天一包根本不够! 都是心烦闹的,该死的月儿,给我布了这么一个局,这以后我可怎么活?我真的怕说梦话说漏嘴,让玉儿伤心...... 又冷静了冷静,我似乎明白点月儿的意思了,她可没那么好心,两全其美的成全我,她这有点儿像是一种讽刺,类似于说:“臭男人,现在美了吧,白天一个老婆,晚上一个老婆,看你能作死到什么样?” 然而不管怎么说,月儿的这种安排,又一次深刻的证明了她不爱我,甚至不心疼自己的妹妹,作为一个姐姐,不会给妹妹安排一个情敌在她老公的睡梦中的,我,玉儿,兰姐,都是月儿的棋子和玩物。 正在我惆怅间,突然听见身体里传来兰姐的声音:“老公,睡的舒服吗?解乏了吗?” 我咽了口吐沫,用心语跟兰姐说道:“挺好的,只是一时间不适应,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感觉。” 兰姐说:“我理解你,你放心,在我的控制下,你是不会说梦话的。” 兰姐一句话戳中了我的软肋,让我十分的害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老公,该休息的也休息了,该得到的你也得到了,不用虚伪,同时拥有我和玉儿,其实也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咱们言归正传,要赶紧行动了,”兰姐说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兰姐说话真直,噎得我无话可说,顿了顿问道:“赶紧行动是什么意思?” 兰姐说:“当然是消灭昆仑魔胎啊,你忘记主人的任务了?” 我就知道她要这么说,心里一阵抵触,心说这兰姐是傻是精啊,人家月儿根本没把她当人看,她却..... “昆仑魔胎的分身,可不止李叔和那个小孩两个,它们分布在许许多多的地方,是一个庞大的系统网,我们必须把枝叶剪断,然后顺藤摸瓜,找到昆仑魔胎的本尊!”兰姐说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再赴征程 “兰姐,我不理解,为什么你非要给月儿卖命,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主人,我们老老实实的过小日子不好吗?”我郁闷不解的问道。 兰姐说:“老公啊,你怎么还不明白,月儿是所有妖的主人,她是君,我们是臣,我们必须听她的,甚至让我们死,我们也没怨言,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这句话让我愕然了,我去!以前只是听兰姐说月儿是她的主人,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一种归属感,没想到,竟然给我来了一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去!至于吗? “那她要让你杀我呢?”我皱眉问道。 兰姐说:“如果,她要害你,我当然会保护你,如果她让我杀你,那我宁可自杀,然而,只要不是这些问题,我们都要听她的,你爱我,就听我的,我和女儿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若兰的声音也传来了:“阿爸,月阿姨很好的,她给了我们一个家,让我们永远生活在你的身体里。” 我彻底懵了,之前月儿说惩罚兰姐母女一辈子当一把剑,我心里充满了怨恨,相信兰姐和若兰也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一副感激的心态! 如果说兰姐中毒已深,那我无话可说,我的乖女儿,我自己一手带大的乖女儿,怎么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像是被洗.脑了似的。 “阿爸,你怎么了?你不要违背月阿姨的意思,当初你在天妖界,也是她救的你,她是我们的恩人,我现在和阿妈在一起,每天看着你,我们最开心不过了,你要珍惜眼前的一切,”若兰竟然反复的劝导起我来了。 我彻底傻了,我真的佩服死月儿了,本来,我觉得月儿让我去杀昆仑魔胎,简直就是没脑子,她也不想想,我还能听她的话吗?没想到,她竟然用这种方式给兰姐和若兰洗.脑,然后用她们来控制我,我甚至有点儿怀疑.....这,我身体里的兰姐和若兰,是不是月儿变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兰姐母女。 月儿是神,是一切的主宰,我作为一个凡人根本无法揣测她的心思,如果不是她跟我讲述了之前的用意,我就算是大脑分.裂成十八瓣儿也猜不透!或许,人跟神斗本身就是愚蠢的,神不需要跟人解释太多。 “阿兰,月儿有没有跟你讲过李娉娉的下落,”我突然想起了李娉娉,问兰姐道。 兰姐说:“没有,阿月这些话不跟我讲的,相信娉娉自己也有任务,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聚的,老公,我跟你说正经事,你还记得,你们从女儿寨里救出的那些孩子吗?” 我倒抽一口凉气,那些孩子?一时间,记忆又回到了好几年以前,那群小孩子,是我们从罅隙空间里的苗寨救出来的,一个个脏兮兮的可怜极了,后来,李娉娉告诉我,那些小孩子,都被李叔秘密的转移了。 我说:“我记得,我还记得李娉娉告诉我,那群小孩被秘密收容到了一个地方。” 兰姐说:“不错!那群小孩儿,现在已经被.....咳,总之,李叔的另一个同伴现在也在云南,我们过去除掉它!” 我听兰姐说的欲言又止,心知不妙,立刻又问兰姐:“那群孩子怎么了?我想起来了,李娉娉告诉我,那些孩子,被李叔收容到了他在云南的办事处了。” “他们都死了,李叔并不是收容他们,而是拿他们当食物,给了另一个同伴!”兰姐说道。 这话听的我毛骨悚然,李叔把那些小孩子当食物,送给了其他伙伴,我的天啊!一时间,那领队的十二岁小男孩,一脸坚毅的表情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可怜这些孩子,刚刚出了狼窝又落入虎口,都怪我,太信任李叔了,真该自己亲自报警!可是当时,我和李叔的实力悬殊,弄不好,他会当下就杀了我,即便我小心谨慎,李叔还惦记着提前收了我的魂,结果了我的小命。 兰姐说:“眼下,我们要赶紧去云南,查看李叔另一个同伴的情况,然后伺机消灭它,顺便我也能刺探一下魔胎体系的虚实。” 兰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她总是这么果敢,在该理性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顿了顿,点点头:“好吧,等玉儿回来,我和玉儿商量下。” 兰姐听罢,继续说道:“老公,现在我和玉儿,是你两个世界的妻子,你要保密,不要把我们的身份给暴露出去。” “可...如果我要使用兰花剑,那......不就说明你回来了吗?” 兰姐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该让玉儿知道的时候,我就会出现的。” 好吧,既然兰姐下定决心要完成月儿的任务,作为她的爱人,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我好奇的问兰姐:“阿兰,你说月儿是你的主人,那玉儿呢?玉儿和月儿是双胞胎,她算不算你的主人?” 兰姐说:“可以说算,也可以说不算,因为玉儿管辖的范围和我们不同,但有一点,玉儿的神通并没有被激发出来,她丝毫不比她姐姐差。” 和兰姐交谈完,我在屋子里又坐了会儿,玉儿回来了,见我头没梳,脸没洗,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阿肖,你刚起来了啊?挂了电话又睡了一觉?”玉儿笑着问道。 我微笑的摇摇头:“没有,我刚才想事情呢,阿肖,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玉儿甜蜜的走过来坐在凳子上。 我轻咳了一下说:“我想带着你去趟云南。” “云南?为什么要去那里?”玉儿惊诧的看着我。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怀念那个地方,现在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在云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玉儿的脸娇羞的红了,像是唤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她拉着我的手说道:“阿肖啊,你还想回女儿寨看看?” 我摇摇头:“不是回女儿寨,而是,想跟你去云南重新度下蜜月,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很多事,都没有兑现呢,比如,跟我在泸沽湖畔......” “你坏死了,还记得这事儿,”玉儿羞的脸更红了。 “我当然记得,你当时答应我的,”我笑着说道。 玉儿顿了顿,低声喃呢道:“我当时,不懂事,完全是个小孩子心性,现在的我,肯定不会那样捉弄你了,你知道的,我刚刚出生,啥也不懂,在外界,都是靠姐姐,唯一熟悉能控制的,就是女儿寨了。” 我想起了兰姐的话,把玉儿抱在了怀里,好奇的问她:“阿肖,你和你姐姐应该都是神,月儿这些年修炼的已经真的跟神一样了,你这些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我的潜台词是,玉儿你这些年,真的一点儿修为都没精进吗?一样作为神,我到现在也没看到玉儿特殊的地方,除了那次在额济纳显现出真身以外。 玉儿咬了咬嘴唇,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阿肖,其实怎么说呢,我并不喜欢你叫我神,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如何修炼精进,我自己也懂,但我没有兴趣,我只想让你一直宠着我,爱着我,有这就足够了。” “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是有生命危险,但你依旧还是好几年前那样的修为.......” 我的话没说完,玉儿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说道:“阿肖,还有谁要害你?” 注视着玉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玉儿永远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女子,永远依赖着我,或者其他人保护她,完全没有激发自己的神性。 如果把月儿的心机,给玉儿百分之一,我想,她现在都不是这个状态。 然而我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念头,我要想摆脱月儿的控制,唯一的本钱,就是身边的玉儿,让玉儿也激发出神性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血脉之果 我始终相信兰姐说过的一句话,越是成熟晚的事物,其蕴含的潜质越大,先长出的耳朵,没有后长出的犄角坚硬。 玉儿虽然成熟的晚,但潜意识告诉我,她的能量一点也不比月儿差,甚至,比她姐姐还要强。 听说我要带她去云南,玉儿兴奋无比,跟我说:“阿肖,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忙,我们一家人还从来没出去过呢。”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去!玉儿的意思是......还要带上孩子。 “阿肖,我们什么时候走,孩子还没去过云南,”玉儿动情的说道。 我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话,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咳!都怪我,说话不经过大脑,我还以为是和玉儿的二人世界呢,说走就走,逐渐发现可怕的魔胎分身,然后我们两口子除掉它,我忘记了,我和玉儿,也是一个家,而且是融入人类社会的家。 “呃呃呃,阿肖,孩子就不要去了吧,他现在上学了,课程要紧,”我尴尬的说道。 玉儿看着我愣了几秒,说道:“阿肖,孩子离不开我的,之前你生病了,我陪护了你几天,孩子一个人睡,听保姆说,每天晚上都哭着喊妈妈,他现在一年级,能学个啥,我们大不了请老师给他补课,我们一家人还从来都没出去过呢。” 玉儿说着,眼眶红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搞得我心里一阵阵乱,我本不该说带她走的,自己偷偷行动就好,可是,我一个人离开了,玉儿能放心吗?我又不能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一时间,我矛盾极了!这带上孩子,更没法行动了,只能是带着全家玩...... 见我不说话,玉儿低头咬住了嘴唇,又补充道:“阿肖,咱家涛涛很乖的,我们没法像以前那样啥也不考虑了。” 玉儿说的我无地自容,作为父亲,我确实对儿子关注的不够,涛涛昨天那略显幽怨的眼神又浮现在我脑海里。 “老公,带上玉儿和孩子吧,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他们的,”身体里,兰姐的声音传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用心语对兰姐说:“阿兰,我不能让孩子跟玉儿有任何危险,儿子还小,玉儿的神性还没激发出来,我不能......” 我的话没说完,兰姐直接抢了过去:“你不要小看你家涛涛,他是神的儿子,带上吧,不影响我们行动的。” 我倒抽一口凉气,神的儿子,那确实是,他是玉儿生的,只是我还没看出来,他和其他的小朋友有什么不一样。 “好吧,阿肖,是我太自私了,我们一起走吧,”我抱住玉儿说道。 玉儿听见我松口了,激动的一下子搂住了我。 因为时间不紧,我们去云南选择了自驾,当然,现在的我和玉儿,已经用不着自己开车了,有专门的司机,兼我儿子的保镖,小伙子叫林强,曾经当过五年的特种兵,我们一路从北京出发,不紧不慢的向昆明驶去。 接管李叔企业的这几年,月儿把企业做的风生水起,居然还聘请了保镖专门接送孩子上下学。林强被月儿培训的很好,看我的眼神毕恭毕敬,但又不失一股子坚毅英武之气,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特别知道分寸。 这种上下级的泾渭分明让我感觉很不自在,毕竟骨子里,我还是那个崇信人人平等的屌丝。 林强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玉儿则是在后排照看着孩子,涛涛从没出过远门,兴奋的跟妈妈奶声奶气的说个没完。 自从那天涛涛在书房门口看见了我和玉儿后,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在我刚出院的时候,孩子还是很黏我的,还爱心满满的给我画了一幅画,然而现在,涛涛好像很怕我,从不主动跟我说一句话。 我躺靠副驾驶上开始有些犯困,林强车开的很稳,部队出来的人,我百分百的放心,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我想象着,可能是兰姐召唤我吧,我又要回那个“女儿寨”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那个地方..... 然而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还正是我若兰在天妖界的家!那个我自己开凿出来的,珈尸山脚下的家! 我心头一震,连忙四处张望,周围空无一人,又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是人的样子,并没有变化成九尾狐。 我去!这是怎么了?月儿又把我的魂给勾回去了?正在我诧异间,从洞口儿外面传来了若兰的嬉笑声,还有兰姐说话的声音,首先进入视线的,是那个白狐狸,它摇晃着尾巴跟撒欢的小狗一样跑到了我的近前,用脖子蹭着我的腿。 我咽了一口吐沫,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肯定是兰姐知道我不喜欢女儿寨的环境,把天妖界的“家”搬进我的大脑里来了。 兰姐和若兰走了进来,若兰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兴冲冲的跑到我跟前说道:“阿爸啊,我把阿妈带回来了,我知道你最喜欢这里了。” 兰姐笑盈盈的看着我,一脸的贤惠和温顺,让我恍惚间,记忆仿佛回到那悲催的过去。 我在天妖界的山洞里,每日每夜都被对玉儿的思念和对兰姐的内疚折磨着,简直痛不欲生,如果不是若兰的出世,我真的有可能疯掉自杀,现在我们一家人团聚在这天妖界的山洞中,真的犹如恍如隔世一般。 “阿爸,我给你摘了些果子,你快尝尝,”若兰说着,从筐子里取出了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像是西红柿一样,却又不是。 我接过来好奇的问若兰:“小兰啊,咱们珈尸山上没有山果啊,你从哪里摘来的?” 若兰笑了笑,摸了摸九尾狐的头,说:“阿狸摘回来的,你放心吧,阿爸,你之前去过的地方太小了,阿狸带着我们飞了很多地方。” 我苦笑的看着女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不都在我身体里吗?然而到了这天妖界,我再也没有心理阴影了,直接把果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甘甜的果汁沁润喉嗓,味道有点儿像水蜜桃,还有股荔枝的滋甜,好吃极了!我连着又啃了几口,整个果子被我吃掉。 “阿爸,好吃吧,咯咯,来,再来一个,”若兰又拿起了一个果子递给我。 我三下两口吃着,红色的果汁沾在手上,像是染了鲜血一般。我擦了下嘴,冲若兰说道:“你们也吃啊,阿兰,你也吃一个。” 兰姐微微一笑:“我们都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带回来的。” 小狗般的九尾狐,看见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也不禁兴奋起来,九条尾巴齐齐摇起,像是孔雀开屏一般。 我一口气吃了好几个,突然感觉一阵阵烧心,胃里火烧火燎的。 “若兰,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我诧异的问若兰。 若兰却突然笑了起来,脸上满是狡黠,那是一种得意的坏笑。 我心头一颤,连忙看向兰姐,兰姐还是之前的表情,依旧微笑的看着我。 “你们...你们......”我脑子嗡了一下,心说这也是套路吗?不可能啊,我女儿不会套路我的,难道...眼前的人不是兰姐和若兰? “我们?我们怎么了?你瞎想啥呢?”兰姐皱眉摇头苦笑。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现在活动活动腿脚,看还和以前一样吗?” 我一听这话,心念一动,握了握拳头,突然感觉一阵阵强劲的力道直灌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渗透出气力来,浑身上下就像绷紧的发条一样,充满了力量! 这感觉好熟悉啊!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月儿把我从崇祯的棺材里救出去,然后和我接吻,当她的口水进入我的哽嗓咽喉时,我也是这种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兰,我感觉充满了力量,就跟月儿当初......”我没有说出下文,一脸惊愕的看着兰姐。 兰姐叹了口气,说:“我们在下饿鬼界以前,阿月打通了你所有魂位,九尾狐占据了一个,所以我们到了饿鬼界你才有那样的神通,现在你的灵魂重新回到本体,一切都要重头来过,我们三个虽然占据了魂位,但在跟你血脉相通之前,你也只是个普通人......” 兰姐说着,我似乎明白了过来,若兰让我吃果子,原来是激活我的潜能,和她们血脉相通! 我吃惊的看着兰姐,若兰,又瞅了瞅九尾狐,大家都用一种欣慰鼓励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我刚刚获得新生一样,我去! 我想起了以前玩儿过的游戏,牛逼的武器上可以镶嵌宝石,敢情我就是有六个嵌孔的武器,虽然装备本来属性不咋地,但镶嵌上牛逼的宝石,一样可以变得很牛逼! 兰姐微笑着说道:“老公,你现在兼具了我和若兰,还有九尾狐的全部修为,你在这个珈尸山好好的练习,加以时日,必然能够融会贯通,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听兰姐的意思,好像让我在这个地方长待似的,我马上想起了什么,连忙冲兰姐说道:“阿兰,不行,我还在车上呢!” 兰姐笑了笑,抬起手一挥,但见山洞的洞壁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斑,慢慢的转变成了车内的情景,眼前的急速倒退的高速路面,副驾驶台上的一切清晰可见,我去!兰姐直接横穿了梦境和现实!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的身体成了一台巨大的机器,而我,则成了在头颅里操控这个机器的驾驶员,屏幕内外界的一切都能一目了然! “我去!”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兰姐居然还能这么做。 兰姐见我吃惊的样子,笑道:“老公,不但你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我还能让外面的一切停下来。” “停下来?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着兰姐。 兰姐说:“人生宛如一场大梦,梦境中,三十年,五十年,不过是须臾一瞬,但是到了外面,你还是要一分一秒的过,所以,在这里,你可以放心的修行,休息,不用担心时间的流逝,一切不过是梦境而已。” 兰姐说的很深奥,我一时不理解,感觉有点儿相对论的意思。 见我茫然的样子,兰姐继续解释道:“你还记得,以前我拿竹竿子追着你打吗?那时候,只要你集中注意力,时间就能变慢,甚至停止,现在好了,当你遇见危险的时候,你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接下来用什么招式去破解对方的进攻。” 第二百章涛涛的眼睛 兰姐这么一说,我似乎理解了,当我被人群殴的时候,我可以直接穿梭回这个山洞里,然后认真的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想好了再出去跟人打去,我的天!这他妈也太流氓了。 其实,细细想来,除了那个额济纳的老墓虎以外,几乎所有的敌人都是别人帮我消灭的,我自己从没机会跟厉害的角色交手过。 然而这并不能怪我,月儿给我安排的角色都太牛逼了,额济纳沙漠里的尸魔,饿鬼皇,犼尸,还有崇祯恶龙,哪一个是我能驾驭了的?我根本就没有胜算! 兰姐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老公,这次去云南只是开始,魔胎的分身遍布各地,我们必须多除掉几个,才能最终确定本尊的位置,这是你练手的大好机会!” 我点点头,心说那种BOSS级别的对手就算了,李叔这个级别的妖怪,我还是有信心的。 “阿爸,你快尝试一下,你不是特别羡慕阿妈的兰花镖吗?”若兰拉着我的胳膊说道。 我一愣,兰花镖?我去!我也能使出兰花镖? 看了下兰姐,兰姐会意的冲我点点头,我深呼吸了一口,想象着从自己的手心里喷出一朵朵兰花来,其他的法门我也不会,我只会一个心随意动! 一团团兰花像是锦簇一般的从我的手心里喷出了出来,它们像是一个个磨得锋利无比的刀片,撞击在山体石壁内,迸溅出无数的火花! 我.操!我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立刻收手停住了!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我又看了眼兰姐,她依旧冲我微笑着,似乎刚才发出的无数的兰花镖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兰姐说:“老公,兰花不但可以进攻,还能化整为零,你记得吗?我们在潜入李叔地宫的时候,是如何通过罅隙管道空间的?” 我咽了口吐沫,愕然的看着兰姐,这喷出兰花镖已经够牛逼了,让我变成一朵朵兰花?我实在难以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一朵朵我喷出的兰花镖,刀刃镶嵌在山洞石壁上,竟然慢慢的生长出无数的兰花来,宛如花墙一般,我现在还不会把它们重新收回到体内。然而,却能感觉到...无数的根须在沿着洞壁往山体里渗,像是神经慢慢苏醒一般,那石头和泥土,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这种感觉神奇极了! 我终于理解兰姐为什么可以触类旁通,探知未知空间了! 似乎那果子的威力在一点点的发挥,我浑身冒着汗,感觉嗅觉也在渐渐的变强,我几乎闻到了山洞外面那些妖物身上的臭味,一阵阵飘进鼻孔里。 这个时候,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阵轰轰的雷声,兰姐赶紧冲我说:“老公,玉儿在叫你,你赶紧出去吧。” 我哦了一声,眼前一切,又像是之前那样旋涡状的扭曲形变回归于一片黑暗,惊得我心突突狂跳。 “阿肖,阿肖,”玉儿叫我的声音传来。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扭回头,但见玉儿抱着涛涛说道:“阿肖,孩子饿了,我们要不下去吃点东西吧。” “哦哦,”我微微点点头,突然发现涛涛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对了,又变成了之前的那种警惕和幽怨,让我心里一阵阵发虚。 这孩子似乎能看透人的心,难道我和兰姐在梦中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我去!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儿子看老子,搞得老子一阵阵发毛。 兰姐说,涛涛是神的儿子,不能等闲视之,我对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就像是不了解玉儿的潜质一样。 下车的时候,我为了破除心理障碍,主动抱起了涛涛,他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小脸绷的跟小大人一样,然而很快就顺从的让我抱了,只是不看我,眼睛一直瞅着高速路旁的青山。 玉儿见我抱起了孩子,甜蜜的依偎在我身旁,满脸的幸福。 我们一家人向餐厅走,林强时时刻刻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像是服务区里隐藏着无数的杀手一样。这让我感觉很不自然,照他这样搞,坏人不注意也注意了。 就在我们要进入餐厅的时候,怀中的涛涛突然说话了:“爸爸,你看那边儿的山。” 我一愣,沿着涛涛指的方向看去,但见高速路对面,一座普普通通的山,没什么特殊的啊?心说这孩子,这是搞什么鬼? 不过涛涛喊我爸爸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厌恶我的感觉,这让我心里暖呼呼的的。 “爸爸没看见什么呀?涛涛,咱们吃饭吧,”我笑嘻嘻的冲孩子说道。 其实,我挺不想在服务区吃的,服务区的饭菜,质量差,而且不卫生,我和玉儿现在也算是富豪了,好歹也该下了高速,找一家体面点儿的饭店吃,只是玉儿提出在这里,我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思。 涛涛这个时候,却偷偷凑到我耳边说起了悄悄话:“爸爸,其实我不饿,我说下来吃饭,是想让你看看对面山上那是啥?” 我一皱眉,这孩子,果然有心机,可是,这对面山上究竟有什么呢? 我好奇的又往那山上瞅,瞅来瞅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难道是我的目力不够?不可能啊,这山离我们很近,山上没几棵树,现在又是大中午的,只要有东西一定能看见的。 这个时候,涛涛的小手突然在我眼前一抹,再抬眼看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我看清涛涛指的是什么了? 但见在那陡峭的半山坡上,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人,抬着一个红轿子,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他们一个个画着很浓的妆,像是农村赶集扭秧歌的那些人,穿的衣服也尽皆是扭秧歌的服饰,大红大绿的特别俗!那红轿子上的红,跟血一样!后面还有一些衙役装束的吹鼓手,吹吹打打的样子好不热闹! 整个场景,就像是看老戏一样,吹鼓手的脸上,也有着那种唱戏小厮的白斑...... “爸爸,你现在看清了吗?它们是什么呀?”涛涛稚嫩的声音传来。 我完全愣住了,孩子的声音让我缓过神,我一脸惊愕的看向涛涛,答道:“爸爸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到的?你在爸爸脸上抹了什么?” 涛涛撅起小嘴说:“我一路上看见了好多呢,都是在山上有,这些像是娶媳妇的,还有其他的呢。” 我完全呆住了!又赶紧看向那片青山,那一群人依旧在,它们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山缝回折处,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脑子嗡嗡作响,这他妈的,是鬼吗?样子像是鬼,但似乎也不对啊,鬼哪有大中午出来的,那不魂飞魄散吗?难道是妖?也不可能啊,不像是妖...... “阿肖,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进来?”玉儿见我们父子俩在餐厅门口絮絮叨叨,又转身走了回来。 “呃...没什么,给孩子看个东西,”我敷衍的应了一句。 林强始终在我身边一句话不说,似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危险不靠近我们,他就不说话。 我没有把刚才看到的东西给玉儿讲,玉儿这次出来心情很好,我不想让她胡思乱想。然而心里却不停的在嘀咕,我的天!涛涛果真不一般,他能看到连我都看不见的东西,不行,我一定要找机会,我们父子俩好好交流一下。 孩子遇见事情问我,证明对我还是信任的,之前都是我做贼心虚,太没个当爸爸的样子了。 我感觉林强这个人也不一般,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和涛涛的说话,他一定也都听见了,却丝毫不动声色。作为保镖,任何信息进入感官,那都是要快速准确分析的,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有,涛涛既然看见了这诡异的情景,为什么不跟玉儿讲呢,他不是和妈妈最亲了吗? 第二百零一章神秘的涛涛 涛涛让我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说话也是神神秘秘的让我感觉这里面儿有猫腻,但却不知道是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瞅着儿子,他和平时没有区别,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可刚才跟我耳语的时候,那眼神充满了狡黠。 我心里琢磨着,这涛涛,当初在玉儿肚子里的时候,月儿占据了他妈妈的身体,意味深长的说,如果,这孩子是我的就好了...... 月儿的话,百转千回,寓意深远,绝不可能只是一句感叹而已,难道说,这个涛涛也是月儿留下的眼线? 我不敢往这方面想,这太可怕了,他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如果月儿连他也不放过,那她就太畜生了,她可是他的亲姨妈! 我用心语问兰姐:“兰姐,刚才那山上的东西你也看见了,那究竟是什么啊?” 令我吃惊的是,兰姐竟然没有回复我,我心语叫唤了半天依旧没人理,连若兰也不愿说句话,这让我十分的郁闷,关键时刻这些人全哑巴了,难道我要等到晚上睡着了她们才肯说话吗? 玉儿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诧异的问:“阿肖,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在努力回忆过去,”我敷衍道,下意识的看了下儿子,但见涛涛目光清澈,一脸无辜的天真。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总觉得孩子刚才在跟我说悄悄话的时候,那种语气怪怪的,仿佛是另一个人。 吃完饭,我们重新上路,我怕林强累了,想换过来自己开,他却说没事,这点路根本不算什么,我刚出院,要好好休息。 小伙子言辞恳切,弄得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们这次去云南的路线,跟我和玉儿第一次私奔去云南的不同,上一次,我们是过河南,路过湖北湖南,然后进入云贵,这一次,林强选择了另一条路线,过太原,到西安,然后穿过汉中秦岭,重庆,进入巴蜀,再过云贵。 我稀里糊涂的坐着,也没注意这些细节,问起来时,玉儿则是告我,孩子想看看兵马俑,我们要在西安停留两天。 好吧,只要玉儿开心就好,其实,我也不是很着急的去处理李叔同伴的事情,能带着全家人出行旅游一圈儿,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毕竟我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我们一路到了西安,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找了一家门脸儿不错的酒店入住了进去,疲惫了一天,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吃完晚饭,我们一家人去回民一条街转悠,我让涛涛骑着我的脖子,拉着玉儿的手,在人山山海的古城广场走来走去,这里的人可真多啊,三教九流什么人也有,买电动玩具的小贩,还有变魔术的小摊位,孩子们的喧嚣声,空中遥控飞行器的轰鸣声,热热闹闹真让人目不暇接。 说实话,北京就没这么热闹的地方,一个个被生活压力压的愁眉苦脸,像是别人欠他2分钱似的。即使走在王府井大街上,也都是外来旅游的外地人有说有笑,正儿八经的北漂早就窝回家里苟延残喘了。 涛涛似乎对那些杂耍,还有天上飞来飞去的小飞机不感兴趣,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天空,像是在注视那些星星,我说要给他买一个玩具,他却摇摇头说不要。 相反,玉儿到表现的像个小孩儿,指指那,指指这,兴奋的跟我说个没玩没了,仿佛跟我生活的这些年,一直处于压抑的状态中,这次出来终于算是放风了。 林强一直跟着我们,我注意到,他的注意力100%集中在涛涛身上,时时刻刻不离开涛涛一米,虽然带着这么一个保镖显得有些尴尬,毕竟是我们一家人出来玩,但看见小伙子认真负责的样子,我也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爸爸,天上有什么呢?”玉儿去了下厕所,涛涛突然抬手指着天空问道。 我一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颗淡蓝色,一闪一闪的星星。 我笑了笑说道:“宝贝儿,天上有星星啊!” “星星为什么一闪一闪的啊,”孩子继续问道。 我接着答道:“因为星星会发光啊,星星其实跟太阳一样,也是一个大火球,只是因为离我们太远了,所以看起来像是一个点。” “那太阳也不闪啊?它们为什么闪?太阳离我们近,应该闪得更厉害才对呀?”涛涛继续问。 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孩子这个年龄段,正是求知欲爆棚的时期,什么都好奇,可是我的知识有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我轻咳了一下继续说:“它闪啊,那是因为有大气层,空气流动,所以看起来才闪......” 我的话没说完,涛涛直接来了句:“爸爸你骗人!我看见天上好多好多的人!” 涛涛这话,说的我浑身一麻,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惊愕的问道:“你看见了好多人!?” 涛涛点点头:“是啊,好多的人,他们的样子好奇怪,跟地上的人不一样。” 我嘴唇一哆嗦,想问他有啥不一样,玉儿这个时候回来,笑着问我:“你们爷俩说啥呢?” 我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说:“儿子说,看到天上好多人。” 其实,我是想替涛涛隐瞒的,就像今天中午,看见山坡上一群抬轿子的人......可是没管住嘴,顺口就说了出来。 玉儿轻轻一笑:“阿肖,孩子的想象力很丰富,学校里老师都夸他会讲故事,你不用太在意。” 我皱眉看向玉儿,心说玉儿你也是个灵物啊,以前经常给我讲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怎么现在完全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孩子说天上有人,你却敷衍的打马虎眼。 我相信涛涛不会说谎,他能看见我们无法看见的东西,这东西并非是鬼,如果是鬼的话,我也是可以看见的。 回到酒店中,我们准备休息,我们全家住一间总统套房,跟当初和兰姐,还有若兰我们一起住的那套很像,也分里外间儿。 玉儿和孩子住在里间,我一个人睡在外面的双人床上,默默的抽着烟,久久不能入眠,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我心里很乱,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兰姐没有理我的原因。 按照常理,她不应该不理我的啊,难道是不想打扰和玉儿的正常生活?我所见的那些抬轿子的人,根本就是一群不值得一提的乌合之众?等我睡着了她会告诉我?想想也不可能啊,一句话的事儿,为什么不说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睡着后问兰姐,但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一阵阵发慌。而且我似乎总有种感觉,涛涛那双慧眼,可以看透我的心思,我在身体里跟兰姐还有若兰之间的交流,他全都知道,只是不表露出来而已。 更令我无法理解的是,今天晚上,本来我说跟老婆孩子一起睡,涛涛却特别的反对,说只跟妈妈睡,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白天的时候,涛涛跟我也挺亲的啊,为啥晚上不要和我一起睡呢? 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床单上都是汗,我不理解,今天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慌?难道就是因为孩子的几句话吗?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多,里屋的门突然缓缓开了,我心头一惊,瞪大眼看去,原来是玉儿,她贼溜溜的披着个睡衣出来了,见我没睡,也是一惊,然后笑嘻嘻的钻进了我的被窝。 “阿肖,你怎么?” “我想你啊,我把孩子安顿好,就过来陪你了,”玉儿一脸调皮的轻声道,接着就像小猫一样钻进了我的怀里。 我轻抚着她柔滑的后背,失眠的焦躁心烦顿时减轻了很多,玉儿抬起脸,还像以前那样孩子气的看着我。 “阿肖,你想不想我?”玉儿问道。 我捧着她的脸,突然间又想起了月儿,姐妹俩真像啊,但表情却决然是两个人。 见我不说话,玉儿又撅嘴追问:“人家问你呢,想不想我嘛?”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孩子一个人睡,能行吗?” 玉儿点点头:“都六岁了,还要妈妈搂着,太不像话了,以后要锻炼他自己睡。” 我笑了笑,一个翻身把玉儿压在了身下,嘴唇吻了上去...... 一番激.情后,我浑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搂着玉儿瘫软在床上,脑子一阵阵的晕,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然而,梦境中,我并没有回到天妖界的山洞里,也没有见到兰姐和若兰,只是站在一个半山坡儿上,周围都是荒草枯树,前面是茫茫的山谷。 我四下里张望,这里好熟悉啊,像是以前来过,是哪里呢?女儿寨?不可能,女儿寨都是竹子,这鬼地方.....明明是北方。 又看了一会儿,我猛然一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里!我们白天经过这儿,正是那个高速路服务区旁,有人抬轿子的山坡! 只不过此处已经没了高速公路,周围到处都是灌木和枯草,宛如一百年前荒山野地的模样! 我去!我怎么会来这里?兰姐呢?若兰呢? 我还在惊慌的四下张望,突然,身后的山坡上传来了一阵阵响亮的唢呐声...... 第二百零二章诡梦 我吃惊的一回头,看见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人,抬着一个大红轿子,正在慢慢的从后山往我所在的方向走来。正跟白天看到的场景一样!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是它们!它们向我走来了! 离得近了我看得真切!这帮家伙的脸,就像是纸人一样,脸上白的吓人,那眼睛嘴唇,宛如用朱砂画出来的腥红,说不出的诡异和恶心! 难道...难道...白天所见,是一群纸人成精?我的天!这山坡下面,难道有大坟?我心里一个劲儿的突突。 这帮家伙在陡峭的山坡上行走,就像是在正常的路面上行走一样,稳当当的,那轿子微微的摇着,腥红的颜色晃得人脑袋发胀。 它们速度很快,估计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到我近前,我下意识的想找地方躲起来,然而仔细观察,周围几乎无处可躲,稍微不小心,就会从陡峭的山体上滚下去! 我擦!这帮逼玩意儿是山羚羊吗?怎么走的这么稳,又或许......人家根本就是在飘! 我脑子快速的转着,我是九尾狐啊,我也会飞的!对!我也会飞的!可是,我尝试了几次,根本就飞不起来,我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肉人! 我擦!这...这太恐怖了,我浑身发毛,身子不停打摆子! 在认识月儿以前,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两件东西,一个是咬人的狗,另一个就是那种以前农村扭秧歌的大头娃娃头盔。 怕狗,是我见过狂犬病人死时的惨状,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令人一辈子都有阴影。 怕那种大头娃娃,主要是因为,我幼儿园的时候,有一个变态的女老师,罚我蹲着,然后把大头娃娃扣在我身上,那种铁锅一般的黑窟窿从天而降的感觉,就像是好几次看见的黑洞漩涡一样,让我幼小的心灵承受了极大的恐惧! 特别是那白白的脸,腥红的嘴,诡异虚伪的笑,成了小时候无数次的噩梦...... 现在一步步向我走来的这群吹吹打打的人,仿佛就是那些秧歌队大头娃娃的缩小版,它们晃悠悠,晃悠悠,像是阴兵过道一样向我走过来,我却无处可躲,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像是有人设计好,要让我和它们遭遇一样! 唢呐声越来越近,我看得的也越来越清,真实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这些纸人一般的“迎亲队伍”那惨白的脸上,竟然还有一些黑点的痦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心下一横,去你大爷的!来吧,你们总不至于把我给挤山沟里去! 我死死的盯着眼前逐渐靠近的“人群”,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坐在轿子里的人会是谁?看它们的意思,那里面应该是新娘子,这新娘子又会是怎样一个恐怖恶心的存在? 突然间,我想到了李娉娉,心说会不会是她?不会,不会,胡思乱想什么呢?那或许是一个尖嘴猴腮,样子像是黄仙姑一般的丑鬼。 以前小时候听外婆讲过,黄鼠狼娶媳妇,就是模拟着人的样子,弄个破竹筐,各种模仿,还有鼻子有眼的。外婆说过,见到黄鼠狼不要盯着它看,不然会比迷住,到时候折腾的不死不休。 我白天盯着那山坡上的那些怪人看个没完没了,会不会已经被黄鼠狼给迷住了,我心里如是想着....... 终于,它们走到了我的近前,一股强烈的霉烂气息直扑鼻面,就像是上百年没住人的老宅子里的气味一样,一时间,让我怀疑它们是纸人纸马成精的可能性更大了。 记得以前兰姐说过,月儿和玉儿虽然同是妖类之母,但管辖的范围不同,月儿管理的都是有生命的妖精,而玉儿管理的,全都是物化妖,比如,纸人纸马成精,钵盂木鱼成精等等。这帮家伙如果是东西成精的话,那应该属于玉儿的管辖。 难怪白天的时候,涛涛可以看见,因为他是玉儿的孩子,自然可以看到母亲所管辖范围内的事物。 眼看离我不到十米了,我咬牙琢磨着,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实在不行,我就从上山坡上滚下去,想来也摔不死人,毕竟这里不高...... 然而这群送亲的队伍到了我近前,竟然晃晃悠悠的停下了,它们的眼珠子都是一动不动的死死的看着前方,也看不出来表情变化。 我知道,它们停下来一定和我有关系,因为我挡了它们的道儿了,可是这他妈的能怪我吗? 或许下一秒,那红轿子里的新娘子会从轿子里走出来,然后...然后...我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吹吹打打的队伍停下来后,也把轿子放下了,一切似乎都在向我想象的方向发展,轿子的红帘子慢慢的被撩开,那是一只雪白纤细的女人手。 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一身的红,像是红蜡烛做成的人一样。 我咽了口吐沫,死死盯着那蒙着红盖头的奇怪的新娘子,她那一身红,像是燃烧的火苗子一般,晃动的我脑袋发晕,几乎站立不稳就要从山坡上滚下去。 我手心里都是汗,那红盖头下藏着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善茬子,难道我今天会死在这儿? 兰姐说,给了我最够的能力,可以使出兰花镖,甚至兰花风暴,可是我比划了好几次,所谓的功力完全无效,似乎我在梦境中见到的兰姐,还有女儿以及九尾狐,不过真的就是一场梦,根本不是现实的存在。 我还在愕然间,那蒙着盖头的女人说话了,当我听见那声音时,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心差点儿从嘴里吐出来! 那,竟然是若兰的声音! “阿爸!快救我!”红盖头下的女子冲我叫道。 我的心突突狂跳,这他妈的又是谁的套路,若兰怎么会在红轿子里,兰姐呢?白狐呢?难怪我白天跟她们说话,她们不理我,原来是...... 可是,如果面前的人是若兰的话.....怎么她的身子一动不动,完全像是一个纸人或者蜡人! “小兰!是你吗?”我嘴唇哆嗦的应了一句。 “是我,阿爸,我说若兰啊!”红盖头女子继续答道。 我瞅了瞅送她的那些吹鼓手们,一个个像是纸人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就是一群傀儡! “小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阿妈呢?”我愕然的问那红衣女子道。 “阿妈...阿妈被抓了,你先把我救走吧,阿爸我好怕,它们要送我去这山里,跟山里的山精成亲,阿爸你救救我!”红盖头下的女子啼哭道。 她的声音在啼哭,但肢体依旧一动不动,简直就像一个木雕,拿个录音机在播放若兰的声音一样。 我并不是傻逼,我知道很多妖物可以模仿人类的声音,眼前这个家伙,上帝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仅凭三言两语,就想框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稳了稳心神,想要探探她的套路,继而问道:“小兰,阿爸怎么救你啊,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看护着你呢!” 红衣女子说:“阿爸,你只要背我下山就可以了,这些人,都是假人,现在正是天地阴阳逆转的时候,它们停下来了,你赶紧来背我啊!” 面对红衣女子的说辞,我完全不信,只是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担忧,我他妈的怎么会碰见这样的粑粑事儿。 红盖头的女子,轻轻的揭下了蒙在自己头颅上的红布,一张美丽的俏脸露了出来,那不是若兰还会是谁?她一脸凄苦的看着我,一次次的哀求我把她背下山。 面对女儿的脸,我的心触动了,这家伙虽然一动不动,但揭下盖头后,表情却很丰富,确实像我的女儿若兰。 我不理解天时逆转,阴阳倒置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这些所谓的“假人”,跟李娉娉当年炼化的怨灵一般,都是受阴阳二气制约的? “阿爸,我现在身体不能动,想跑也没法跑,你赶紧过来背我啊!”女儿一次次的叫,叫的我心终于软了,脚步微微挪了挪,想要上前背起来她。 “阿爸,我不能动,你快带我下山,我带你去找阿妈去,再去晚了,阿妈就危险了!”若兰说道。 一听这话,我脑子嗡了一下,赶紧上前两步拉住若兰的手,把她背了起来,在我后背上的若兰,软的像是一滩烂肉,一动也不能动,只是嘴里发出女儿的声音,不停的跟我说着话。 “你们什么时候遭到袭击的?”我吃惊问道。 若兰说:“就在你往山坡上看的时候......” 第二百零三章惊魂浩劫 背着女儿一步步下山,每一步我都心惊胆战,这山坡陡的厉害,我生怕一不留神栽下去! “阿爸,你快点儿啊,我们要去救阿妈,”若兰在我后背催促着。 我发愁的看着脚下,实在没有能走的路了,再往前下面是一片巨大的山石,我踩上去非滑倒不可。 “兰兰,爸爸找不见路了,你等等,”我急的满头是汗,眼睛四处的扫。 若兰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搂住我的脖子。 我心急如焚,这根本就没有可操作性,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这是荒山,从来没人走过! 若兰让我去救兰姐,我拿什么救?我的神通已失,根本就.....脑子一片浆糊,焦急,困惑,搅合的我心烦意乱!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后的若兰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像是背着好几个人!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若兰的脚腕子,却碰触到了十分坚硬的东西,那...那是一块儿木板子! 巨大的恐惧把我的心都挤爆了!我猛的一回头,在失去平衡的一刹那,我看清了那木板子,那是一块儿棺材板!上面布满了腥红的花纹,还有锐物划出的凌乱的痕迹! “啊!” 我惨叫一声,直接从山坡上倒栽了下去! 那棺材板子迎面砸了下来,上面还出现了一个被钉住的高度腐烂的女尸,浑身破衣褴褛,正是那老坟中的物件儿,她张牙舞爪的伸出鬼爪,挣脱开棺材板子的桎梏,直直的朝我心窝抓来! 恐惧已经碾碎了我的灵魂,但听见“噗嗤”一声,爪子刺透我的心窝,股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扑了我一脸! “啊!啊!啊!” 我连声惨叫,猛的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淋漓,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 灰色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恍惚间,我还是在酒店的套房里,我剧烈的抽搐着像是刚刚从绞刑架上被摘下来一样! 玉儿被我吓醒了,浑身猛的一哆嗦:“阿肖!阿肖!你怎么了?”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颤抖着低下头,看见玉儿的手正放在我的胸口儿上,吓的我赶紧一下子给推开,浑身的汗毛登时都竖起来了! “阿肖,你又做噩梦了!”玉儿搂住我的胳膊焦急心疼的说道。 我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嘴唇吐出几个字:“以后,以后,你睡觉别摸我胸口!” 我的语气很生硬,玉儿身子颤了下,乖乖的低下头,继而又担心的问道:“阿肖,你是不是作噩梦了,你别胡思乱想,我在你身边。” 理智的思维慢慢的渗透进大脑,我从刚才的慌乱中缓过神儿来,轻轻的抓住玉儿的手,气喘吁吁的说:“我没事,老毛病了,对不起玉儿,刚才我冲你凶了。” 玉儿轻轻枕着我的胳膊,低唔道:“你以前是有作噩梦的习惯,但这几年,你从来没有做过噩梦,感觉你又回到了好几年以前。” 女人是敏感的,细微的差别都可以捕捉到,我轻咳了一下,瞅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是凌晨4点多,我才睡了一个多小时...... 我长出一口气,搂着玉儿轻声安慰:“阿肖,我们睡吧,时间不早了,这一晚上你也没休息好。” 一听我这话,玉儿突然坐了起来:“阿肖,你等我一下,我看看孩子。” 说罢,她连睡衣也没穿,光溜溜的钻进了里屋,看着玉儿的倩影,我心中暗想,这当妈真不容易,又要考虑到老公,又要顾及孩子,可是涛涛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睡呢? 我还在瞎琢磨,里屋突然传来玉儿惊魂丧魄的叫声,我脑子嗡的一下子,赶紧蹦起来向里屋跑! “怎么了玉儿?”我大声叫道! 然而当我刚刚进了里屋,整个人瞬间傻了!孩子不见了! “涛涛!涛涛!你在哪儿?你躲哪儿了?别吓妈妈!”玉儿像是疯子一样满屋子找,然而我们的视线很快锁定到了里屋的窗户上,窗户已经被打开,处于半敞开的状态! 我整个人凝固成了一坨蜡,涛涛......被人偷走了! 我难以想象,这怎么可能?我们在十七楼啊!我发疯的冲向窗户往下看!生怕这孩子掉下去! 昏暗的路灯照射着,楼下的路面上什么也没有,我感觉天晕地旋,整个人都瘫了! 玉儿疯了,直接化成了原型从窗户口冲了出去,长长的尾巴差点儿没把窗户框儿给挤下来! “涛涛!涛涛!”玉儿撕心裂肺的叫声在窗外回荡着,在这凌晨4点的大街上听的格外清晰! 万籁俱静,除了玉儿锥心滴血的惨叫什么也回应也没有......接着就是树木折断的声音,还有汽车的报警声。 我怕玉儿惹祸,急的浑身哆嗦,想跟着跳下去,又怕跟梦里一样,什么本事也没了!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像是化蝶一样,变成了无数朵兰花,如同风蚀般的消散在窗外的空中! 我吃惊的看着自己,不消几秒钟的工夫,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群兰花瓣! 不用五官,我依旧可以视听,不用四肢,我依旧可以动作,我化身成了一股旋风,直直的朝发疯的玉儿冲了过去! 玉儿彻底失去理智了,一辆一辆的汽车被掀翻,大树连根拔起,电线杆子都撞折了一个,整个大街上满目狼藉! “玉儿!”我大声叫着玉儿,但见她已经变成了恐怖的女娲形象,腥红的眼珠子像是要喷出火,片片鳞甲已经蔓延到了脖颈,正跟天界的月儿一模一样! 她吐着长长的獠牙狠呆呆的看着我,嘴里发出了一声声野兽般的喘息! 我不知道自己的隐身术还管不管用,但此时,我已经把玉儿给隐身了,若是她的真身让周围被惊醒的人们看见,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麻烦的事情来! 我飞到了玉儿跟前,用一条条兰花锁链捆住玉儿,玉儿的力气奇大,兰花锁链瞬间被她撑的粉碎! “老婆!你冷静!越是这样越找不见孩子!”我大声劝着玉儿,但丝毫不起作用,玉儿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完全就像抽风一样,尾巴卷起了一辆现代汽车,狠狠的向路边的商铺砸去! 已经有人偷偷的露出头往外看,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们并看不见玉儿! 兰姐的修为哪里能跟玉儿比,我真的担心,玉儿下一步,会变成那如山般巨大的女娲,把整个西安市给灭了! “阿肖!你冷静!再这样下去,永远找不见孩子了!孩子不可能是人偷走的!一定是妖物!”我大声劝着玉儿,兰花锁链又缠了上去! 这兰花链子太不好使,我心想要是九尾狐的尾巴或许能捆住她几秒,这个念头刚有,但见那一朵朵兰花连接成的锁链,登时就变成了白绒绒的狐狸尾巴,坚实的捆住了玉儿! 我的身体也渐渐成型,变成了那条九尾狐!托着玉儿悬在空中,她终于稍微冷静一些了,不再发疯似的挣扎。 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我看着满头红发的玉儿的背影,她一动不动,宛如一个雕塑一般。 我的心一阵阵害怕,玉儿这好像不是冷静,是在酝酿...酝酿一场更大的发泄! 九条尾巴把玉儿缠成了茧子,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不想让她伤人,不想让玉儿这个慈祥的母神变成魔鬼,孩子丢了我们可以找,如果杀了人,那就跟罪恶的月儿没有区别了! 趁着玉儿还没有发作,我赶紧说道:“老婆,你想啊,涛涛有可能不是被偷走的,他是自己跑的,这孩子白天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你相信我,孩子大了,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说不定,现在已经回酒店了,你在这里发狂,会惹下大麻烦的!” 我滔滔不绝的劝着玉儿,玉儿一句话不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 “老婆,你听我讲,咱们赶紧回去,你相信我,咱家的孩子,他继承了你的血脉,他不一般,你相信我,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 玉儿缓缓的转过身子,一脸恶狠狠的看着我,那眼睛,已经成了倒三角的蛇眼状,吓的我浑身一哆嗦,她抬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像是闪电一样直直的掐着我往后飞! “你是谁?”玉儿的声音变了,哪里还有半点儿女神的温存,完全就是一个魔鬼发出的声音,锋利的獠牙,像是钢针一样,直直的抵住我的胸口。 我没见过玉儿这个样子,简直比那大槐树洞里的恶龙还恐怖!我这个时候脑子才回过电来,我去!在玉儿的印象里,我还是之前的那个什么也不会的凡人,我这些年的变化,还有兰姐...若兰的存在,她都不知道,我一会儿又是狐狸,又是兰花的...... “玉儿!我是你的阿肖!朱启辰!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这些年学会了很多本事......”我的话没说完,身子已经重重的撞在了一栋楼上,玉儿的力气奇大,直接掐着我冲透了墙面,一层层的往前推! 碎砖乱石,还有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席梦思床上的男女,乱七八糟的满眼都是,玉儿的手太狠,我上不来气,感觉马上就要被她掐死了! 第二百零四章诡异的涛涛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这些年的经历,月儿给我布下的局,岂是一两句能讲清楚的? 面对发狂的玉儿,我别说讲清楚,现在连气都透不过来了! 只能感觉到身后乱七八糟的杂物在撞击我的身体,大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脑海里仅剩下的意念是......我他妈的身体真够结实的,居然能穿透钢筋混凝土的墙面。 又过了不知道几秒,眼前直接一片空白,我啥也不知道了,大脑几乎已经死亡...... 脸上呼呼的风把我吹醒,当我又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玉儿的背上,她背着我,尾巴固定住我的腰,在天空中不停的翱翔。 脚下是一片片高耸的大山,绿树茵茵,花草丰茂,完全脱离了人类世界的感觉,犹如仙境! 我趴在玉儿的后背上惴惴不安,玉儿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她...她没有掐死我。我能看见的依旧是玉儿的背影,长长的头发,布满鳞片的后背。 “玉...玉儿,”我胆怯的小声叫了一下,玉儿没有理我。依旧自顾自的往前飞。 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人的形态,想来这也是玉儿之所以不杀我的原因,我在被她掐的失去意识的时候,渐渐的露出了原型。 我唏嘘不已,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丢了孩子我也上火,但没想到玉儿竟会发狂到这个程度,其实她已经很克制了,若是像是在额济纳那般,直接变成一个拿着三叉戟的女娲,发出那类似于核弹爆炸般的冲击波,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我眼睛不停的扫视着脚下的大山,白雾茫茫,奇峰峻岭,正在我还怀疑这里是不是仙境的时候,突然看见半山腰上,有一个半圆形的黑窟窿,一条高速公路从中蜿蜒的探伸出来。 这里还是人间,我去!只是不知道玉儿带我飞到哪儿了? 我在天妖界当了几年的狐狸,视力变得出奇的好,不敢说跟老鹰一样,但也差不多了,玉儿又飞了一会儿,我清楚的看见了一个服务区,牌子上面写着,秦岭服务区! 我去!玉儿已经带着我飞到秦岭来了,难道...难道涛涛跑到这儿来了?我难以想象,那么小个孩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玉儿和涛涛母子连心,玉儿能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不会是盲目的乱找。 正在我稳定心神想要再问玉儿的时候,玉儿的身子突然猛的一颤,然后开始迅速的滑翔下坠,她像是失去了平衡,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 我瞬间大惊,立马变化成了九尾狐在半空中捆缚住了她,玉儿的红色长发渐渐消退,身上的鳞片也开始逐渐变成正常的皮肤,她脸色惨白,浑身无力,完全就像是瘫死过去了一样! 一阵阵刀绞般的心疼让我几乎窒息,玉儿这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她找不见孩子,想尽了一切的可能,背着自己的男人,来到了这秦岭大山中! 我尾巴缠着玉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都怪我,都怪我没有让玉儿一直陪着儿子,要是玉儿一直在孩子身边的话,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正在我茫然的在秦岭上空悬飞的时候,体内的兰姐突然说话了:“老公,不敢再往前了,前面有问题!” 一听这话,我心猛的突突了一下,我靠!兰姐,你还活着?我去!你干啥去了,为啥不理我? “兰姐!你干啥去了,为啥关键的时候不说话,你不是说要帮我保护儿子的吗?现在儿子都丢了!”我用心语大声叫道,声音过于浑厚,几乎穿透了身体,用耳朵都能听见! 兰姐着急的说道:“我有我的苦衷,我根本就驾驭不了你儿子!” “驾驭不了我儿子,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年,你们不是一直生活在一起吗?”我问道。 兰姐说:“不是,我自己独居,月儿不让我住她家,只是偶尔能见到,我和女儿想跟你说话,都被涛涛给屏蔽掉了!” 我一听这话,心猛的一抽,我擦!兰姐和若兰跟我说话,被涛涛给屏蔽掉了,有这么邪乎吗?原来我儿子...涛涛,一直在跟我演戏! 我早就感觉这小子不一般,半路上就给我上眼药!我在酒店里做的那个怪梦,也一定跟涛涛有关系,他对兰姐和若兰的存在了如指掌! 我难以想象,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一个前几天还给我画向日葵的儿子,那稚嫩的画,还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其实,人家早就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了。 我在梦中见到的若兰,难道...就是涛涛,他不但可以控制清醒时的我,还能直接改造我的梦,直接变出了一个棺材板子吓唬我! 我能感觉到,涛涛似乎对兰姐和若兰并不友好,这种同父异母的关系,其实更容易成为仇家!他戏弄了我,屏蔽了兰姐和若兰,然后自己偷偷的跑了!难道说,我刚刚出院的时候,涛涛还是涛涛,然而到了后来,别月儿给改造了吗?各种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翻滚着! “老公,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你赶紧降落,不敢再往前飞了,前面是秦岭的主峰太白峰,那里邪性的很!”兰姐几乎歇斯底里的大叫。 我身子猛的一哆嗦回过神来,兰姐是个淡定的人,她能这么大声的提醒我,前面一定有猫腻,我立刻调转回头,开始往来时的方向飞,然而我飞着飞着,突然感觉自己越来越累,像是妖法在迅速的流失似的,几乎不能控制平衡! 我现在理解玉儿刚才为什么是那个状态了,她的灵力已经耗尽,几乎跟我说不出话来,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从半空中直接栽了下来! “阿兰,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消失!”我大声叫道。 兰姐说:“是啊!那太白峰下压着东西呢!那东西吸收天地的灵气,我们不敢太靠近,不然也会被吸干的!” 我脑子嗡嗡作响,吸收天地的灵气,妖精一旦太靠近会被吸干?这他妈的多像是那崇祯鬼皇的恶龙啊,把天地的阴气全都给吸干了,不但罅隙空间里的,连外界的,老坟里的统统吸干净一点也不留。 我身子稳稳的降落在了一座高山的山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飞行的时候不觉得,那是因为我刚刚苏醒,这还没飞十几分钟,就已经透支到了这个程度,那太白峰的下面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 “兰姐,刚才涛涛跑的时候,你看见了吗?”我气喘吁吁的问道。 兰姐说:“我看见了!他就是往秦岭的方向跑的!” 我一听这话,无异于打了一针强心剂,顿时又有了精神,连声问道:“你看见了为啥不告诉我!他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拦住他!” 兰姐愁苦的说:“我拦不住啊,那孩子的灵力,感觉比阿玉还高,你在车上睡着了,我们把你召唤回来,就说了几句话,引得他对我们极为忌惮,直接封住了我们的法力,无法跟你沟通!” 我心里一阵乱!这孩子,果真像我想的那样,容不得兰姐和若兰的存在,兰姐一开始还说不让我把她们母女的事情给揭露出去,这怎么可能?不用我跟玉儿说,涛涛早就知道了! “老公,我们要去救涛涛,我看见他走的时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引走的,这孩子法力虽然强,但心性却还是个孩子!”兰姐说道。 我倒不认可兰姐的观点,我觉得我的这个儿子,他的心机丝毫不亚于他的姨妈,继承了玉儿那一脸的单纯无辜,又继承了月儿的心机重重,他在他妈妈面前,还有我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还旁敲侧击的,用一种天真的语气试探我,能不能看见天上的一群人! 可怜我的傻玉儿,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这些年就看不出孩子的异常吗?还是这涛涛隐藏的太好。 “阿兰,你的意思是,涛涛被抓到太白峰了?”我惊愕的问道。 兰姐说:“不是被抓过去,应该是被骗过去,我发现涛涛可以用一种我们尚不了解的方式跟其他事物交流,而且,这种事物,还不是我们现在能够认识到的。” “你是说我们来时,那半路上吹吹打打的抬轿子的一伙人吗?”我愕然的问道。 兰姐说:“是的,我也算是见识了不少了,但那种存在,我完全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若不是涛涛打开了你的眼,我甚至都看不见它们!不是妖,不是鬼,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存在!” 第二百零五章玉儿的醒悟 按照兰姐想法,我和玉儿在外屋睡觉,涛涛半夜醒来,看见了窗户外面光怪陆离的景象,从而被吸引,然后慢慢的打开了窗户......被人拐骗走。 我却觉得是,涛涛压根儿就没睡,他能封印住兰姐和若兰的法力,进入了我的梦境,制造出一个比天妖界山洞更加逼真的幻境来,狠狠的捉弄了我一把。 这次去云南,选择这条路过秦岭的路,似乎也是涛涛提前谋划好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这个太白峰! 不是我非要把孩子想的那么复杂,关键是他的姨妈太恐怖了!而涛涛似乎比月儿更会演戏! 兰姐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涛涛,不然玉儿会伤心死的。” 我轻叹一口气,看着奄奄一息的玉儿,她的眸子都散了,俨然已经处于失魂的状态。 此时,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林强,那个一直陪护涛涛的保镖,他每天跟涛涛形影不离,一定了解的比我和玉儿还多,另外,我感觉这小子绝不是个简单的人。 “兰姐,你看见林强了吗?我们刚才出来也没留意他,这个家伙......” “他也跑了,涛涛跑后,他也跟着跳窗走了,”兰姐淡淡的说道。 我心头一惊,果不其然,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套路! 兰姐顿了顿继续说:“你们入住进去后,我和女儿就代替你将根须蔓延到了周遭每一个角落,相当于布置了天罗地网,谁一靠近,或者稍有动作,我们都能察觉,只是不能把信息反馈给你,都是涛涛阻止的。” 看来一切已经很清晰了,林强,绝不是个简单的保镖而已,他和涛涛是一伙人,是月儿安插进我们家的眼线。 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某种程度上来讲.....我现在也是给月儿做事的,有什么不能明着说吗?干嘛这么偷偷摸摸,把玉儿折磨成这样。 “阿肖,阿肖,”我轻轻拍着玉儿的脸,她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浑身无力,气若游丝,眼神微微的瞥向我。 “阿肖,你别瞎想,孩子不是丢了,林强是月儿派来的,已经跟着涛涛了,他们早就有预谋的,情况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这次走这条路线,都是涛涛设定好的!”我抱着玉儿安慰道。 玉儿嘴唇颤了颤,轻声道:“你不要骗我,他只是个孩子,哪里来的预谋?” “你要相信我,这里面的猫腻很多,孩子白天就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我向玉儿解释着,她却惨淡的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现在都不敢确定,你究竟是谁?” 玉儿的这句话让我彻底震住了!我究竟是谁?玉儿对我的身份依旧是怀疑的态度,要不是我变成.人形说不定早就被她杀了,留着我一条命只是不敢完全确定...... 换位思考,我能理解玉儿的迷茫,我究竟是谁?一会儿变成兰姐那般的兰花,一会儿又是长出雪白的狐狸尾巴。之前在医院,玉儿见过狐狸状态的我,当时只是说月儿派下来的九尾狐。还有兰姐的必杀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现在搅合成了一锅粥,完全爆发了出来。 都是月儿捣的鬼,一句两句无法说清,我本来想以后慢慢的给玉儿讲,没想到一切来的这般快。 我愁苦的皱起了眉,轻叹道:“玉儿,我理解你,但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就是我,你怎么连我也怀疑了?” 玉儿轻声说:“你不要以为我是真的傻,这些年,你变化的太大了,我都不认识你了,越来越陌生,我甚至怀疑,我的阿肖,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姐姐找了个替代品,窃取了你的记忆,她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有时候我越想越难过,支撑我精神不崩溃的,就是我还无法完全的确定!” “刚才,你又是变成兰花,又是变成狐狸的,我就已经知道,你跟本不是我的阿肖,我没杀你,只是因为你...你变成了他的样子,我不忍心!”玉儿两行眼泪划过眼角,心如死灰的说道。 一切正如我所担心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你的爱人不再相信你更让人心碎的。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光靠嘴说,根本无法让玉儿信服,她现在心思越来越窄,持续下去,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你是阿兰吗?我刚才听见阿兰的声音了,阿兰,我们姐妹一场,你不要戏弄我.....”玉儿神情恍惚的说道。 我脑子快速的运转着,想象着如何让玉儿能相信,我就是我! 急中生智,我眼睛快速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注意力高度集中,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在那女儿寨的幻境中,我被兰姐打的嗷嗷惨叫,反复集中注意力,身上的血衣会露出来,那东西只有玉儿和月儿有,而且,月儿的已经自己吃了!这个假不了! 我抓住自己的头发,反复的尝试着,但是没用,血衣怎么也露不出来,似乎经历了这一番番生死离别后,那玉儿赋予我的最初技能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玉儿一脸释然的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我,冷风吹拂着她的面颊,乱发略过额头。 这个时候,我猛然想起了什么,把自己的手一抖,变成了狐狸的爪子,狠狠的在自己的胸口儿挠了下! 登时,我胸前皮开肉绽,肋骨都露了出来,鲜血喷溅了玉儿一身,她一惊,皱眉睁开了眼。 “你...你......”玉儿吃惊的看着我。 “阿肖,我还有你的血衣,这个东西假不了,你看,我能自我修复,”我忍着剧烈的疼痛,冲玉儿惨淡的笑了笑。 鲜血咕咕的往下流,伤口很快被蓝色的水晶状物给封住了,那是兰姐治疗别人特有的血痂,我骇然的低头看着,却迟迟见不到那如毛细血管般的血衣。 “阿兰,”玉儿嘴唇微微动了动。 “我知道你的苦心,不用演戏了,我只求...只求你给我一句真话,我不想永远这样糊涂下去,”玉儿居然叫我阿兰! 我百口莫辩,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崩溃交织着,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玉儿看! 这个时候,兰姐在我身体里说道:“你抱起玉儿,吻她!我去跟她说!” 我一愣,赶紧搂起了玉儿,低头吻了过去,然而此时的玉儿却紧张的睁大眼,双手无力的推着我,她的指甲已经变成了弯钩儿的鹰爪状,锋利的深深嵌进我的肉里! 玉儿没力气了,现在的她,纵然有女娲的形,却虚弱的跟寻常女子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我,我舌尖挑拨开她的牙关,把舌头吐了进去...... 突然,我感觉身上什么东西猛的一下冲了出去,那种感觉,就像是急刹车的惯性一般,一时间天晕地旋,直接白痴了好几秒。 缓缓的醒过神,我知道,这是兰姐出去了,她从我的身体里进入了玉儿的体内,正在跟她交流。 此时我和玉儿连成了一体,兰姐无法暴露在外界,只能用这种方法进入玉儿的身体。 我木然的等待着,看着玉儿那吃惊的大眼睛,她时而惊恐,时而哀伤,时而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心思的变化,在玉儿的世界里酝酿转变着,眼泪不停的流着,眼白出血丝慢慢的渗了出来。 玉儿抠着我肩膀的锋利的爪子,渐渐的拔了出来,变成了正常的手指,鲜血顺着我的后背咕咕的往下流,她心疼的捂住我的伤口,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沟通还在继续,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想来兰姐已经跟玉儿摊牌了,告诉她,我还有个家,还有个孩子,只是生活在我的意念中。 我无法想象玉儿此时复杂的心情,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接受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不管玉儿以前多么大度,但我知道她心里是不舒服的,兰姐这种寄居状态,还带着个女儿......我已经把一切都做实了。 玉儿的眼神哀怨的看着我,我紧张的想逃避,她却越抱越紧,最后干脆捧起了我的脸。 她从被动的挣扎,转变成了主动,深深的吻着我,一时间,又是一股强劲的力道,猛的从玉儿的身体里灌入我的体中!我知道,这是兰姐回来了! 这个过程像是坐过山车,兰姐沟通的果然快,几分钟不到已经把我要说的千言万语给讲清楚了。 玉儿冰凉的身体渐渐暖了起来,眼泪也有了温度,她就像是一块温润的玉,搂住我的脖子,依偎进我的怀里。 嘴唇间拉出长长的细丝,玉儿大口大口喘着气:“阿肖,我...冤枉你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听见玉儿说这话,我焦虑的心瞬间释然了,我最怕的事情就是,玉儿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在这孩子丢失的特殊时刻,精神无法承受,彻底绷断了那根儿弦。 “阿肖,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颤抖的看着玉儿,流出了内疚的眼泪。 玉儿抽了抽鼻息,泪脸上微微的咧出了一丝幸福的笑意:“阿肖,不要那么说,只要你还活着,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求你还活着......” 玉儿的话彻底让我感动了,抱着她哭的像个孩子,我没想到玉儿这么大度,非但不怨我,她求的只是一件事,我还活着。 玉儿擦了擦眼泪,冲我甜甜的露出了笑:“阿肖,我再不让你离开我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成熟,没心没肺,从现在开始,我绝不允许别人再控制我的身体!” 玉儿的话有所指,当初在李叔公司的办公室里,月儿强行占了妹妹的身体,玉儿也没反对,稀里糊涂的就由着姐姐,没想到,月儿直接把事做绝,把我带到了天妖界。 玉儿说着话,眉宇间突然露出了一丝怨毒的意味,这种感觉跟她姐姐好像,一时间,我抱着的仿佛是月儿。 “阿肖,我以前,只知道爱,我相信所有人都是好的,但现在不同了,我懂了什么叫做恨!我恨我姐姐!”玉儿的眼眸从圆形渐渐变成了猩红的倒三角,露出了吓人的凶光。 我心头一颤,我的天!玉儿这是..... 这个时候,兰姐发愁的在我身体里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什么也讲出来了,犯了阿月的大忌,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惩罚我.....” 第二百零六章食骨者 兰姐已经向玉儿全部摊牌,把这些年发生的一切统统告诉了她,因此也犯了月儿的大忌,胆战心惊的自言自语了起来。她一直视月儿为主人,这一次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月儿会怎么惩罚她姑且不谈,但后果已经显现了出来,玉儿的心思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温柔女神,她有了怨念和愤怒,开始恨起自己的姐姐来。 看来神也不是百分百什么也能算准的,兰姐又一次让月儿失望了,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可能置兰姐于不顾。 “兰姐,你放心,我不会让月儿为难你的,她要是为难你,先踏过我的尸体,”我轻声叹息道,因为一切都已经说开了,没有什么必要再隐瞒,我没有用心语,而是大大方方的讲了出来。 兰姐说:“阿夏,我也想明白了,我做不到...做不到看你痛苦的样子,不管阿月怎么看我,我就这样了,反正我已经是个罪人了......” 兰姐惆怅的说着,玉儿却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意:“阿兰,阿肖,你们都不要说了,事已至此,我们应该同舟共济,只要我们一条心,任何人也为难不了我们。” “姐姐之所以利用我们达到她的目的,所倚靠的,就是我们太多的顾忌,彼此不沟通都自以为是的做着傻事,我单纯的认为她是我姐姐,什么也由着她,结果酿成了今天的结果,不管怎么说,醒悟过来就好,我们不是她的玩物,姐姐的心思太深了,我们先找到孩子再说,”玉儿说道。 玉儿的这番话,让我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以前一遇见危险和困难,玉儿都是惊慌失措,乱了方寸,一脸求助的看向我,但这些年,她似乎成熟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没有主意。刚才讲的这些话,颇具神性,展露了出了妖界之主的魄力。 兰姐说:“阿玉,你说的对,这涛涛就在太白峰上,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只是......这太白峰,就像是一个漩涡,把所有靠近它的灵物的法力都吸走了,离它越近,吸的越厉害!” 玉儿说:“是啊,而且,法力催动的越快,它吸的更加厉害,这里就像是一陷阱。” 我说:“这很像是崇祯鬼皇变成的恶龙,连地狱里的阴魂都吸上了天,感觉这太白峰,像是要把全天下的妖精都吸干一样!” 兰姐说道:“现在要想找到涛涛,只能利用我们自身的本能,尽量少的施展法力,不然,不要说找到涛涛,我们就是靠近太白峰,也会形神俱灭,它不但吸收妖法,连阿玉你的灵力也吸!” 兰姐说着,我的心却悬了起来,涛涛也是一个灵物,他来到这里,会不会也被...... 玉儿撑住地面微微的站起身,说道:“只要不施展法力,这太白峰也奈何不了我们,阿兰,你就在阿肖的身体里潜伏着,保存自己的实力,我和阿肖,以人的形态上山。” “好的!另外,阿夏,你可以变成九尾狐,让阿玉骑着,你虽然不能施展九尾狐的妖法,但九尾狐即使原型,也是最为凶猛的野兽,遇到危险还是能抵挡的,”兰姐吩咐道。 我一想,对呀,这成精的动物,即使被打回原型,那也是一等一的存在,我背着阿玉下山上山如履平地,即使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比划两下。只是,兰姐不再叫我老公,而转变成了以前的阿夏,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不管怎么说,眼下的局面是最好的,甚至是我梦寐以求的,之前,我们太多的内耗了,现在我们两个家庭三个人,拧成了一股绳。 我背着玉儿缓缓下了山,自己的九条尾巴高高扬起,玉儿坐在我身上稳如泰山。 想来也是讽刺,月儿说要我当她的坐骑,现在,真正骑着我的是玉儿,而这也是我想要的,我只能让玉儿骑,绝不给月儿当什么狗屁坐骑! 我们下了山,开始慢慢的向太白峰走去,因为封住了自己的妖法,那种头晕目眩的憋胀感顿时全无,我们所用的,完全只是动物的本能! 以前听说秦岭大山里多有一些凶猛的野兽,我现在是一点也不虚它们,变成原型的九尾狐,至少也有一头牛那么大,更别说锋利的爪牙。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一股熟悉的气味隐隐飘入了我的鼻息,鼻腔里像是过电一样,我马上醒过神儿来!这...这是涛涛的气味!我捕捉到了! 虽然很淡,我但是确实是闻到了,这孩子身上就是这股子味,我的天!我终于理解若兰当时是如何找到兰姐的气息的! 我四下观瞧,鼻子拼命的嗅着,努力寻找着气息的源头,眼睛隐隐可以看见,一些像是无色的烟雾般的存在,在空气中忽隐忽现,那正是气味儿,涛涛遗留下的气味儿! 浓滞的部分在头顶上,我所闻见的是从上空散落下来的,由此可以得知,涛涛来秦岭,也是飞着来的! “阿肖,你闻什么呢?”玉儿在我后背上问道。 “我闻见孩子的气味了,阿肖,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找见他!”我说道。 一听见这话,玉儿激动的说:“是吗?阿肖,那我们快点吧。” 穿过灌木荆棘,我们在没有路的山坡上缓缓的往上爬,行进并不快,因为气息存在的位置,很多根本就无法到达,我只能是尽可能的靠近。 玉儿被我牢牢的固定在后背,她不敢使用灵力,只是急切的四处张望,想找到孩子的蛛丝马迹。 我跟着气味儿一会上山,一会下山,虽是在行进,但目标不确定,只是一点点的在拉网往前推进。 走着走着,我跟着气味来到了一片山谷前,但见山谷里到处都是坟包儿,这种坟包不大,面积还不如一个灶台,而且每个上面儿还有一个窟窿眼儿,整体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的巢穴,要不是那一块块残破的青砖,我真的以为,这里是什么群体动物的窝。 歪歪扭扭的墓碑横斜着,到处都是枯草荆棘,说不出的诡异和邪性。 我的心突突狂跳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涛涛的气味儿,会不会是从这些坟包里传来的! “阿夏,你小心了,我感觉到,那些坟包后面有动静!”兰姐小声提醒道。 其实不用她说,我的耳朵已经听见了,我听见了“嘎嘣”“嘎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咀嚼着骨头,还有清脆的断裂声。 我的心提了起来,一点点的往前靠近,心说,现在是光天化日的大中午,难道,还怕你有野兽不成,就是有,我们出来比划比划,你肯定也不是我的对手。 然而,随着视线一点点的挪移,我看见在那一片片灌木后面,出现了一些蓝白相间的影子,再仔细看,那竟然是几个人,蹲在坟包后面儿,像是在吃着什么!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去!这些人是谁?年级都不大,看起来像一群大学生...... 果然,那是几个孩子,衣着都很光鲜,蹲在坟包后面像是在吃着什么,再仔细看去,我倒抽一口凉气,这几个家伙,正在啃一具零散的骸骨! 玉儿也看到了,她跟我一样,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些孩子模样正常,神态举止不像是脏东西啊,怎么躲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做这么诡异的事情,他们还一个个背着书包,像是出来旅游的驴友。 我下意识施展了一下隐身术,登时,那种脑袋胀痛的感觉又来了,就像是高强度磁场干扰人的意识一样,兰姐紧张的大叫:“阿夏,你别胡来,这里不要用妖法!”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又赶紧把法术收齐,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个吃东西的人,他们吃的很香,除了不说话外,简直就是在野炊! 第二百零七章诡异的山谷 我吃惊的看着这个几个躲在坟包后面啃骨头的人,这些孩子好像是中了什么邪,进而丧失了正常的意识。 以前小时候在老家,奶奶会给我讲一些吓人的故事,说是,有几个人进了大山,被野鬼上了身,把癞蛤蟆当烧鸡,拿石头当馒头吃,《西游记》里也有类似的段子,然而今天,我算是亲眼见识了。 然而这也太恶心了,这些人喷着死人骨头跟啃玉米棒子似的...... “玉儿,这些人被鬼上身了,”我说道。 玉儿不说话,只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兰姐这个时候说道:“阿夏,我觉得他们不是鬼上身了,它们根本就不是人,我给你放大。” 说话间,我的视角一下子扩充到了望远镜般的效果,更加清晰的看到了这些食骨者的嘴脸,但见他们一个个神态正常,除了吃的东西恶心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都是正常的人。 “兰姐,他们都是正常的人啊,不过被迷了心窍,看不见自己吃的秽物,”我皱眉说道。 兰姐说:“你别看它们的嘴,你看它们的耳朵。” 我又仔细一瞅,还是没有什么离奇的地方,明明就是正常人的耳朵。 “兰姐你直接告诉我吧,它们到底怎么了?”我惊诧道。 兰姐不说话,视觉进一步扩大,我焦点集中到了一个食骨者女孩的耳后,我这才看清咋回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身上阵阵寒意。 那女孩儿耳朵后面,一道深深的伤口,不,准确的说不是伤口,虽然透着腥红,但很规则,再仔细看,内部构造一道一道细密的纹路,那根本就是和鱼鳃一样的东西!这些人的长了和鱼一样的腮! 我去!我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简直不可思议,难道说......这些在坟包后面啃骨头的家伙,都是一群鱼精?不应该啊,这里是大山啊! “兰姐,这些家伙耳朵后面都有像是鱼鳃一样的裂口,”我吃惊的说道。 兰姐说:“是啊,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那它们是妖精?”我惊愕的追问。 兰姐说:“不是,绝对不是妖精,应该是从人变异过去的,它们身上没有妖气!”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大脑快速的思考起来,没有妖气并不能否定它们就不是妖精,在这个神秘诡异的太白峰腹地,任何妖精都要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 兰姐说他们是变异过去的,这倒是有可能,因为我看他们的穿戴都十分的时尚,不像是妖物幻化出来的那些,如果让我用幻术制造别人的衣物,我也做不出这么逼真的花样和套路来。 可.....是什么东西让这群孩子成了这个模样呢? 我仔细盯着它们身上的魂火,三魂俱全,又不是僵尸之类的东西,分明就是一群活人。 弄不清楚的东西太多了,就连涛涛昨天让我们看的,那山坡上吹吹打打的怪人,我和兰姐到现在也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 我还在犯嘀咕,突然有一个吃骨头的家伙看见了我们,警惕的抬起头,然后拍了拍周围的同伴! 我一愣,下意识的爪子往紧的缩了缩,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谁知,这群孩子像是看见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迅速抱头鼠窜,逃也似的钻进了荆棘堆里! 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衣服被枣刺勾挂扯断的动静听的极为真切,它们很怕我们,估计是被我现在九尾狐的样子给吓坏了。 “兰姐,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群孩子成了这样?”我惊骇的说道,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涛涛会不会也跟它们......一样。 兰姐说:“现在弄不清,我们先别管它们了,找涛涛要紧。” 她顿了顿继续说:“这里既然有这么多的坟,说明附近一定有村子,或者曾经有村子。” 太白峰位于秦岭腹地,周围根本没有道路,完全跟原始森林差不多,以前听说,这附近还有大熊猫,这群孩子来到这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探险游玩,然后变异后被困在这山谷里。 兰姐说,这附近有村子,我不禁产生了联系,以前在电视的揭秘节目中,看过封门村的故事,说是那是一个鬼村,进入那个村子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中邪,尤其是村子里有一把太师椅,坐在上面的人肯定会死。 我倒不是怕什么,以前在北京郊区的尸村里,见过更加恶心的场景,只是担心涛涛的安危,或者说,担心涛涛的“真相”,我不敢往坏处想,这个我刚刚认了没几天的孩子,其实不是我和玉儿的孩子,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玉儿这个时候说道:“阿肖,你还能捕捉到孩子的气息吗?” 她的话把我的思路引了回来,玉儿抓主要矛盾,对那些变异的怪人并不敢兴趣,想尽快的找到涛涛。 我使劲的嗅了嗅说道:“这山谷里依然有,不过被这些破坟中的污秽之气给混淆,不是特别容易辨认,但我们一直往前走肯定没错,过了这坟场就好了。”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若兰说:“阿妈,我不理解,这里的坟,为什么都是捅窟窿的?” 听见女儿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暖意,我好想她,估计她也是害怕玉儿,所以一直没有说话。 若兰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女儿寨的乱葬岗子就已经够邪性了,但也没有这里的操.蛋,一个个坟包的正上方,还露出一个窟窿,像是专门儿通气儿的,要不是那横七竖八的墓碑,我真的以为是什么未知生物的洞穴! 兰姐说:“这种坟我也没见过,不过,这又好像不是坟......” 兰姐的话前后矛盾,我微微的皱起了眉,紧接着,但见面前的坟包一个个都从土灰变成了半透明状,像是瞬间成了玻璃质地的一般,非但是坟包,面前方圆几十米内地面一两米以下,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去!这是兰姐的根须,我一下子看清了这些坟的内部构造!兰姐这家伙不管去哪里,都要先把人家的地形解剖一番! 当我看清这坟的内部构造时,又是惊的瞪大眼,这似乎,根本就不是坟,而像是受刑的刑场! 但见在每个不大的坟包中,圆窟窿正对的地面上,竖起了一个个歪歪扭扭的金属条儿,像是钢钎一样,上面锈迹斑斑,好多骸骨尸体,都穿插在这些金属条上,像是被钉在坟包里的一般。 其中更多的,是颅骨直接穿刺被钉在坟里......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个刑场!整个场面惊悚骇人无比! “阿肖,我们赶紧走吧,”玉儿催促道。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穿跳过一道道荆棘,从坟包群中间走了过去,我紧张的看着周围那坟窟窿里的一个个钢钎,还穿透的骸骨,有些似乎还保持着死时的姿态,迎面骨努力的朝向坟窟窿眼外。 眼前的一切无法解释,我只能先赶我的路,然而潜意识告诉我,这秦岭的主峰太白蜂,绝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说不定比我去过的任何一个区域还要诡异! “兰姐,这里有没有重叠的罅隙空间?”我小声问道。 兰姐说:“目前没有,这里似乎跟北京一样,也是个实打实的存在。” 我微微叹了口气,我现在都不敢相信什么实打实了,北京倒是没有什么罅隙空间,它把所有的罅隙空间都挤在了郊区,让一颗老歪脖子树成了精! 顺着气味,慢慢的往山坡上飘,我终于长出一口气,总算可以不在山脚下潜行了,上了山,路会好走很多。一点点的往上走,我也感觉到涛涛的气息越来越浓,我们离孩子越来越近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不远处的灌木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然而当视角转向过去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兰姐,刺探到什么了吗?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看,”我小声问道。 兰姐说:“我也感觉到了,但看不见,那东西似乎是透明的,灌木像是自己在晃。” “自己在晃?” “不错!你看!” 远处的一切又被放大到了近观的状态,兰姐专门挑了个角落,我看见那荆棘确实微微的晃了下,但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擦!隐身术!我的心突突了一下,这他妈的,不让我们隐身,却有一群家伙隐匿身形偷偷的观察着我们,是这些家伙把涛涛给引走的吗? 涛涛能看见我们无法看见的东西,我甚至怀疑,现在漫山遍野都是那些抬轿子扭秧歌的怪人。 说心里,我并不担心涛涛的安危,因为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涛涛现在可能坐在山顶上,俯视着看我们。 既来之则安之,顾不上细想那么多,我顺着气味快速的往山上爬,然而在我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场面! 第二百零八哭洞 但见刚才那几个躲在坟包后面吃死人骨头的家伙,全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半山坡儿上,一个个被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 强烈的臭味,直接把嗅觉放到最大的我差点没熏死,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恶心的要呕吐了! 这股子臭味难闻的要让人疯掉,和寻常的死尸味儿还不同,里面夹杂着强烈的鱼腥! 兰姐的根须已经可以让我看到它们近处的模样,一个个惨不忍睹,像是被野兽掏膛了一般!令人作呕的是,这些人的内脏已经高度腐烂成了绿色,粘液上还冒着细密的气泡,一股股强烈的鱼腥夹杂着腐臭,像是原子弹爆炸一样,冲击波蔓延过来! 这些人是刚死的,杀死他们的,很可能就是那些看不见的人!我后背一阵阵发凉,似乎周围有一双双恶毒的眼睛瞅着我们,伺机对我们发起攻击,然而我们却根本看不见它们!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我在天妖界,从来都是我的幻术戏弄别人,现在正好调过来了,人家可以无忧无虑的发挥自己的妖法,而我们却像是被诅咒了一般,只能依靠本能! 兰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轻声道:“阿夏,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周围有一群隐藏的杀手!” 我说:“兰姐,这些家伙碰触荆棘的时候,还会发出轻微的声音,荆棘会摇晃,说明是实实在在的实体,你小心,如果有靠近我们的意思,立刻斩杀它们!” 兰姐会意,登时从我的身体里探出了一把蓝汪汪的水晶剑,正和当初月儿在我面前比划的那把一样,加长版的兰花剑! 兰花剑悬在我面前,瞬间碎裂成了无数瓣锋利的水晶块儿,然后像是土星光环一样环绕在我和玉儿的周围。 看着周围这层防护圈,惊喜之余,我又有些担心,兰姐这算妖法吗?为什么她可以使用,我和玉儿却不行。 “兰姐,你这也算妖法吧?”我担心的问道。 兰姐说:“这不算,这是阿月赐给我的本能,算不上妖法,我和女儿现在的真身,就是这两把剑!” 说话间,若兰突然大叫:“阿妈小心!” 话音刚落,但听见身后传来“噗嗤”一声,兰姐的兰花剑阵好像砍到了什么东西,我吃惊的转回头,发现在身后山坡的白色岩石上,一大滩绿汪汪的鲜血! 登时那股子恶臭又冒了出来,熏得我直皱眉,我惊呆了,绿色的臭血,似乎跟刚才那几个家伙是同一套路,难道是同类相残? 一时间,周围哗哗的荆棘晃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果真有大队人马就潜伏在我们的周围,然而从灌木晃动的幅度来看,它们像是在逃跑! 我微微长出一口气,这帮家伙到底什么来历?我的天!这大山里究竟藏了些啥。 正在我焦虑紧张的时候,突然头顶传来一阵阵洪亮沉闷的号声,像是那种少数民族寨子里吹的牛角长号...... “你们快看,那里有个山洞!”玉儿抬手提醒道。 我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但见在太白峰三分之二高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高速隧道般大的黑窟窿,那深邃悠扬的号声,就是从那山洞里传来的! 我快速的往前跑了过去,避开上风口散发着恶臭的死尸,努力的找回涛涛气息的线索。 娘的,刚才被熏够呛,让山风吹了许久,我才渐渐的回过味儿了,还好,孩子的气息是继续向上的。 我们来到了那个山洞之前,但见里面翻滚冒着浓滞的黑雾,像是墨汁一样什么看不清,里面就像是魔王居住的府邸大门口! 涛涛的气息,到了这个山洞前就消失不见了,跟上次若兰带着我到了北京郊区的石窑洞前的情况很像。只有一个可能,涛涛进入这个黑山洞了! 看着里面翻滚浓滞的黑烟,我拿不定主意是进还是不进,我有种担心,这潜伏在周围的杀手们,既然能用隐身术忽悠我们,升起黑烟制造幻术,应该也是小菜一碟! 若兰这个时候又说话了:“阿爸,弟弟应该就在里面。” 听见了若兰的声音,玉儿身子抖了下,连连催促我:“阿肖,我们进去吧。” “等等,我想想......”我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这是不是个陷阱。 兰姐之前跟我说,月儿告诉过她,在云南,还有一个李叔的同伴,属于昆仑魔胎的分身,这秦岭里面,似乎应该也有一个,而把涛涛拐走的,会不会就是魔胎的分身干的? 从我认识月儿,接触到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以来,除了月儿本身,还能如此兴风作浪的,就是李叔了。 李叔的本事自不用说,要不是月儿亲自出马,估计世间也没人能奈何的了他,其实那少年天子的本事也不弱,那发丝激发出的爆炸,绝对可以横扫一切。 魔胎的分身都不简单,而且还会信息资源共享,李叔经历的一切,少年天子心知肚明,它们本身就是牵连在一个大脑上的神经线。 李叔是布置陷阱的行家,那眼前这个黑洞,十有八.九也是陷阱,我发现,这些魔胎的分身,一个个都占据着名山大川,比如李叔,就是从九寨沟发迹的,而那少年天子,虽然隐藏在北京郊区的罅隙空间里,但也占据着燕山山脉。他们就像是占在龙脉上的一个个寄生虫,不断的给昆仑魔胎收集着龙脉灵气! 这秦岭作为南北龙脉的分水岭,自然也不会被魔胎一族给漏下。 见我一直不动,玉儿着急,要从我的身上蹦下来进去找孩子。兰姐大叫:“阿玉,你不要冲动,世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我怀疑,眼前的这个山洞,似乎是个陷阱,我们进去后就完了!” 我又使劲的闻了闻,确实没有涛涛的气味了,有的,只是山洞里说不出来的一股股冰冷的霉腥味儿,跟草木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说香不香,说臭不臭。 “若兰,你怎么知道你弟弟在里面?你闻见气味了?”我皱眉问道。 若兰说:“我没闻见,但是直觉告诉我,弟弟就在里面。” 说话间,但见那浓滞的黑雾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孩子撕心裂肺的叫声,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玉儿再也按捺不住了,抬腿就要往下跳,被我的尾巴给牢牢缠死!我身子微微往后退着,经验告诉我,在你情绪不稳的时候,敌人的任何一个诱惑信息,都能让你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这黑雾中的孩童叫声,就是给玉儿上眼药呢。 “阿肖,你放开我!我要进去!” “阿肖你冷静点,那不是孩子的声音,是邪物做出来给我们听的,我们不要上当!”我用力的捆住玉儿耐心的劝道。 玉儿说:“那就是涛涛的声音,我是他妈妈,我能听不出来吗?” 这个时候,但见洞里凝滞的黑雾,渐渐的聚拢成了一个个凸起的形状,慢慢的成了人形,像是一群沾满了沥青的小孩子,在铁锅里痛苦的翻滚一般!只不过景象是90度竖直的呈现在眼前! 我彻底惊呆了,这他妈的......这像是一个恐怖的地狱,所有的孩子,都被扔到了沥青锅里去炖!更令我惊魂丧魄的是,我在那群浓雾形成的孩子里,确实看见了涛涛的身影,我的天!孩子在里面! “阿肖,我不管是不是陷阱,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进去就孩子!”玉儿急的哭了出来,她的法力尽失,力气还没有我一个狐狸的大。 我愣了一两秒,也下定了决心要进去看看,就算眼前是陷阱,外面也没有可走的路了,因为涛涛的气息,到了这山洞前就没有了,我们不可能往回走,不管龙潭虎穴,我们都要闯一闯! 想到这儿,我大声说道:“阿兰,保护好我们,我们要进去救孩子。” 看见我们两口子心意已决,兰姐不好说什么,环绕我们的兰花剑转的更快了,简直就形成了一圈儿锋利的钢刃,无死角的把我们保护了起来。 接着,我就壮着胆子猛的一头扎进了这浓滞的黑雾中...... 敌暗我明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又是在这黑雾中,无数孩子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耳旁,像是怨灵们在哀嚎,我什么也看不见,进入了这黑雾,就像是进入了梦境里无穷的黑暗中! 我只能靠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着,而后背上的玉儿,则是连着大声叫着孩子的名字,她的大脑又彻底被情感占领了上风,一声声锥心滴血的母亲的呼唤,却并没有换来涛涛的回应。 兰姐的宝剑在我们周围呼呼生风,并没有什么实体靠近我们。只是....只是,那些孩子,在我们进入这浓滞的黑雾中时,似乎哭喊的更加凄厉了。像是兰姐和若兰的剑体割伤了他们! 隐隐不祥的预感阵阵袭来,或许我们进来是一个错误,但这个错误,我们却不得不去验证!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沉,洞底地面空了!我大叫一声,背着玉儿掉入了深渊之中! 第二百零九章秦冥 我背着玉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洞里走。周围漆黑一片,浓滞的黑雾遮挡了一切,除了彼此间的触觉之外,所有的感官都被那一声声凄厉刺耳的哭叫声充斥,脑子都要炸了! 然而这个时候,我们却脚下一空,直接从黑漆漆的洞里跌了下去! 我惊慌失措,赶紧舞动着尾巴想飞起来,然而在这浓滞的黑雾中,我就算强行催动妖法也是不行,所有的法力就像全部消失了一般! 我和玉儿快速的下坠,她紧紧的抱住我一动不敢动,直接就是360度不停的旋转打转儿。我彻底慌了,内心懊恼到了极点,我也真是傻逼,明明知道是陷阱还硬是往里钻! 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暗算我们,这次玩儿的可真够绝的,简直滴水不漏,利用亲情和对灵力的封锁,直接碾杀了我们。 一定是李叔的同伴了,它们心意相通,相互吸取经验,再也不会犯上次的错误,被隐身术玩的团团转,正在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感觉脚爪上被什么东西粘住,登时一股强横的力道硬顶着我去控制平衡! “阿夏,拴住玉儿别乱动!”兰姐嘶声力竭的嗓音传来!我这才缓过神儿,原来...原来脚下,是兰姐的剑! 我现在是狐狸的形态,本能的是四脚着地,兰姐的剑体顶住我的后脚爪,顺着力道在慢慢的疏导,以螺旋形下降的轨迹让我们控制好平衡,然而总体上还是在往下坠!这感觉就像是御剑飞行一般! “阿爸,你可站稳了,千万不要乱动,我和阿妈也看不见,完全是凭着感觉!”女儿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心更是突突了一下! 刚才兰花剑形成的防护圈紧贴着我和玉儿的身,这他妈要是看不见,弄不好一刀能劈了我!擦!兰姐是怎么找着北的!我脑子一片混乱,老老实实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这种狐狸的身躯实在不利于控制平衡,因为兰花剑就是一个长条儿,四个爪子踩在上面很别扭,我变化回人的身形,依旧长出长长的尾巴,把我和玉儿牢牢的捆在了一起,这样一来,姿势就调整成了踩滑板一般,果然比刚才稳当多了。 兰姐带着我们顺势而飞,渐渐的控制好了节奏,我和玉儿平稳的站在剑体上,终于稳定了下来。 “阿肖,你还能听见孩子的声音吗?”玉儿抱着我轻声道。 我紧张的心刚刚舒缓些,玉儿却还在惦记着涛涛的声音,可见母亲这种存在,无论在多么危险的环境下,想着惦记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 我咽了口吐沫,冲玉儿说道:“阿肖,你别担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能找到他。”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兰姐和若兰也不说话了,能听见的,只有我和玉儿的心跳声,这个时候,浓滞如墨的黑雾中,渐渐有一些可见度了。 说是可见度,其实,只是微微的泛白,好像即将要穿透一般,迎面开始吹来呼呼的风,而且越来越近,脚下的兰花剑,剑体也开始抖了起来! “阿夏站稳,我们要穿透黑雾了!”兰姐的声音传来。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黑雾渐渐的淡去,眼前出现了如同苍茫大海一般的乌云,空旷而博大,我们宛如是从黑云里刚刚钻出来! 我低眼看去,看见群山叠嶂,此起彼伏,一望不到边的黑乎乎的大山出现在脚下,宛如进入了饿鬼界时的场景! 我擦!我的心又是一阵阵突突,原来,那太白蜂半山坡上的黑洞,竟然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而刚才那浓滞的黑雾,则完全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分隔界! 异界我进入多了,倒是没有多吃惊,只是这种糟心难过的感觉,和之前的任何一个空间都不同,仿佛进入了这里,就像是得了抑郁症一样,浑身衣服被雨水打透的感觉。 我们刚才在黑雾里,不管怎么翻滚折腾,都没有强劲的空气流动,反而是真正进入了异界,呼呼的冷风,吹的人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 这里的情形虽然和饿鬼界很像,但是直觉告诉我,这里绝对不是饿鬼界,远处的乌黑的群山上,还有茫茫的白雪。 “兰姐,我们又进入另一个世界了,这是哪里?”我紧张的问道。 兰姐说:“我也说不清,但看样子不像是饿鬼界。” “这是冥界,”玉儿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绝望和哀伤,不知道是因为周围的气息影响的,还是她觉得,儿子已经死了。 “阿兰,孩子还在天上的黑云里,你带我去找他,”玉儿带着哭腔求道。 兰姐大声说:“阿玉,你冷静一点,那是妖魔的幻术,它就是利用涛涛的哭声把我们引进来!” 听了兰姐的话,玉儿不吭声了,只是窝在我怀里默默的掉眼泪,我心里难受极了,本来玉儿就是抑郁质的性格,来到了这充满悲伤和绝望的冥界,她的思维会更乱,更会做出不理智的判断。 我抱着玉儿劝慰道:“阿肖,我们进来的目的就是找孩子,既然有人故意把我们往里引,我们不妨就一竿子插到底,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问题总要解决,要解决就彻底些!” 听我这么一说,玉儿的情绪稳定了些,与其毫无理智的发狂,不如将计就计,当面锣对面鼓的跟幕后的黑手斗一斗,不然,它总惦记着我们的孩子。 然而,我脑海中还有另一层考虑,这幕后黑手,会不会就是涛涛,虽然我宁愿相信孩子是单纯无辜的,背后算计我们的也是魔胎的分身,但涛涛那不寻常的举止,让我总是怀疑他的用心。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是骨肉至亲,或许,他只是调皮,捉弄捉弄我们而已,但结合他平日里的表现,也不应该啊,他是那种很乖的孩子,涛涛和他的姨妈一样神秘! 我使劲的嗅了嗅,悬飞在这冥界的高空中,我是一点儿也闻不见涛涛的气息,所能嗅到的,是带着怪怪的,有股子铁锈味儿的冰凉的空气。 我开始有些犯愁,这种毫无目的的飞行最让人头疼,就跟我和若兰进入北京石窑洞后的二维罅隙空间里寻找兰姐一样,似乎脚下的山,永远没有尽头。 心里虽然迷茫,但我必须表现出信心满满来,不然玉儿会彻底陷入负面情绪的漩涡中。 正在我们在黑乎乎的乌云下高飞的时候,突然,脚下的群山,亮起了一片片绿色的火苗子,像是篝火,又不是,星星点点,犹如萤火虫一般。 “兰姐,那是什么?”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说不清,像是...鬼火,我们下去看看,”说罢,兰姐一个俯冲,我们御剑而下,斜着向那一座座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山体飞去。 我惊愕的发现,不光是绿色,远处的群山中,还钻冒出了一片片红色的火苗子,照相呼应,像是两股势力一般。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玉儿说道:“玉儿,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冥界的?” 经历过一次次被捉弄后,我现在对什么也抱着怀疑态度,玉儿已经处于慌乱无助的状态,如何能够清晰的判断出这里就是冥界,然后马上又幼稚的让兰姐去黑云里找涛涛,纵然思子心切,但这前后,感觉有点儿矛盾。 玉儿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直觉没错,这里就是冥界,我创造的人...最后全都来到这里...你别问我了,我的头很疼!” 玉儿的话让我惊呆了,她创造的人.....全都来到这里,这什么意思呢?难道......她也在唤醒前世的记忆。 看着玉儿一脸纠结痛苦的样子,我回忆起之前,想起崇祯前世的种种过往时,那种精神几乎分.裂的感觉,难道玉儿也在经历这个过程? 女娲是大神,她也会死吗?玉儿的前世是女娲......女娲是怎么死的?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里萌生出来。想必玉儿现在经历的,月儿早就已经......女娲是一个人,然而今生,却变成了截然相反的两个。 正在我瞎琢磨的时候,脚下的群山间,突然传来了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仿佛隐藏的千军万马杀一起杀出来一般。 兰姐速度降了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吃惊的往下看! 但见那一朵朵绿汪汪的火苗中,竟然纷纷钻出来一群群手持兵剑,肢体不全,如同腐尸一般的人来,他们喊杀冲天,聚集在一起,以某种队形向山的另一侧冲杀了过去! 我完全看呆了,我的天!这漫山遍野的,少说也有数十万之众,这是干什么?打仗吗?冥界阴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不是说有黄泉道,阎罗殿,地狱吗? 远处的山间,那一片片冒着红色火苗子的山体上,也纷纷钻涌出无数的残尸兵勇来,它们挥舞着长矛大刀,也在向这边儿冲杀,两股势力很快就对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阴风阵阵,黑雾滚滚,刀斧劈斩间,那些残尸瞬间化作滚滚黑气,重新被吸纳归入泥土之中,两股势力的交织,就像是阴阳湮灭一般,场景极为骇人! “玉儿,这些人,都是阴兵吗?”我惊愕的问道。 玉儿皱眉痛苦的看着他们,嘴唇哆嗦了哆嗦,他们不是阴兵,是一群陪葬的人。 “陪葬的人?”我吃惊的看着玉儿。 这个时候,兰姐突然吃惊的说道:“你们快看,那里还有旗子,上面好像是小篆的秦字,这些士兵的装束,多么像兵马俑啊!” 兰姐话音刚落,若兰又赶紧补充道:“阿妈,我记得一开始,弟弟不是说要看兵马俑吗?” 一听这话,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二百一十章阴兵地狱 现在任何关于涛涛的信息,都能引起我们的高度敏感,涛涛在来的时候,确实吵吵着要看兵马俑.....这两者之间,真的存在某种联系? 我难以想象,涛涛要看的兵马俑,难道是这脚下山体中如同高度腐尸一般的秦国亡魂?我的天!这也太骇人了吧! 若兰见大家都不说话,继续说道:“阿爸,你不是崇祯皇帝转世的吗?那涛涛弟弟,会不会是秦始皇转世啊?” “别胡说,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兰姐突然斥责若兰道。 若兰不敢说话了,我却陷入了沉思......兵马俑这种存在,除了对历史感兴趣的大人外,小孩子是决然不喜欢的,他们更喜欢欢乐谷,或者海底世界,谁会在北京就吵吵着要看西安的兵马俑呢?涛涛的要求,明显有另一层意思,然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真的是涛涛要的吗? 兰姐训完若兰后,又说道:“阿玉,阿夏,你们不要瞎想,这两件事没有什么联系。” “不,有联系.....我能感觉到,我儿子就在附近,他就在附近.....”玉儿突然语气中肯的说道。 我下意识的瞅了眼天空,头顶依旧黑云滚滚,在这冥界的空间内,无所谓天空的存在,有的只是黑云,这是跟饿鬼界很不一样的地方。 我潜意思里总想着,头顶的黑云中,说不定会呈现出孩子脸庞模样的巨大云朵来,虽然这个想法很可笑,但却很强烈...... 两军疯狂的厮杀着,仔细看去,虽然彼此双方人数众多,但它们交锋的主要战场,竟然是在一个狭窄的山谷间,就好像是两个巨大的漏斗,在往中间挤一样! 而且,我隐约的看见,对面那同样浩如烟海般的军队中,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 虽是古体字,但赵字几千年来变化不大,还是可以很容易的就辨别出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秦军和赵军的交锋?我的天!这里重现的......难道是历史上著名的长平之战? 长平之战,是秦国和赵国这两个战国后期军事大国间最著名的战役,几乎动用倾国之兵,最后让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葬送了赵国45万青壮年劳动力,自此以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留下的家底儿全部被败光,赵国再也没有能力跟秦国一较高低,加速了一统六国的步伐。 这帮疯子,在人间打不够,还要在阴间打,那一面面旗帜,已经烂的跟破抹布一样,依旧高高的扬起,士兵们战意正酣,全部处于癫狂状态,七零八落的残尸湮灭成黑灰,一时间,山谷里就像是着了大火一般! 一番番经历告诉我,六道之中的存在,并非书中或者人们所想的那样,不亲自看过,永远无法获知真相。 这些人不去投胎吗?阴间居然残留了这么多的孤魂野鬼?还在执念不消为生前的事情厮杀,又或者说,眼前的赵军,正是被白起活埋的那45万亡魂...... 玉儿说,感觉到涛涛就在附近,我相信她的直觉,赶紧说道:“阿肖,你别着急,静下心来,相信自己的感觉,你觉得,涛涛会在什么地方?” 玉儿眉头紧皱,微微沉吟着四下观望一番,然后把手指向了赵军的方向。 我吃惊的睁大眼,赵军的方向?我去!涛涛,在那群死鬼的后方? 然而玉儿又微微一愣,摇摇头,说:“不对,不是那里,是在我们身后。” 一听说身后两个字,我猛的一回头,但见身后漫山遍野间,全部都是补充兵力的秦军,浩浩荡荡的像是黑色的海洋。 “既然阿玉说是在那里,我们就过去看看吧,”兰姐立刻调转回头,向秦军的腹地飞去。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心里没底完全依靠玉儿的直觉到底对不对?似乎玉儿这次并没有直接否定说自己不知道,而是真的静下心来,做出了一个判断! 我们在高空中,可以看到很远的情况,这黑压压的士兵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似的不停的在往我们身后移动,甚至于,我感觉这像是中了电脑病毒一般,我们往后面飞像是在做无用功,我留心着周围山体的格局,是不是重复性的再出现。 飞着飞着,远处的山后,出现了一大片广袤的平原,一望不到边际! 在平原上,还有陆陆续续往前赶的士兵,它们就像是黑蚂蚁一样,源源不断没有尽头。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之前我和兰姐在饿鬼界中进入鬼皇腹地时的场面,有点儿像,但截然不同,在饿鬼界,平原之处,已经出现了半原始状态的房屋建筑了,但是这光芒的平原上,光秃秃的,连个大点儿的石头也没有。 我心想,难道说,平原的后面,就是阴间的衙门之类的建筑,比如鬼门关之类的?然而,黑茫茫的雾气遮挡了视线,平原,只露出了自己的一半儿...... 这个时候,玉儿突然说道:“我感觉到了,我真的感觉到,我知道孩子在哪里?你们跟我走!” 听见玉儿坚定的声音,兰姐也振奋了许多,飞行的速度明显加快! 玉儿指的方向,是跟黑压压蚂蚁一般的军队相反的,似乎,孩子正躲在这些秦国士兵钻出来的兵源处! 之前我们飞过的重峦叠嶂间,秦国的士兵也好,赵国的残尸也罢,都是从山体里钻出来的,而平原上的这些,似乎像是从某个地方行军而来,跟它们的套路完全不同。 另一方面,这些平原上奔赴战场的秦国士兵,似乎身体更加完整,看起来不像是山谷里那些破衣褴褛,如同老坟窟窿里捞出来的死尸一般。 它们一个个更加精锐,真的就像是活着的兵马俑! 我开始有些担心了,担心若兰刚才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真的!涛涛真的是秦国的什么什么转世,我的天!不会吧! 我还在胡思乱想,前方平原上突然出现了一片令我瞠目结舌的场面。 但见可以看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地,凹地中,分为若干个板块儿,每个四平八稳的正方形板块儿中,大量的士兵,源源不断的从地下钻出来,像是从兵营里调动出来一样! 这一个四方板块儿,足足有一平方公里差不多的面积,内部是倾斜的,秦国士兵们整整齐齐的往外走,丝毫不乱,然后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队! 如果说,之前的鬼魂士兵,是从山体里冒出鬼火,然后往外钻的话,这四方板块儿的内部,就像是燃烧的火炉一样,呼呼的在往外喷着巨大的火焰,而这些钻冒出来的士兵,就像是炉子里刚刚炼化好的兵马陶俑一般! 通天绿焰,像是一道道长龙,这里才是这些冥界阴兵的出处,它们像是从火刑地狱里挣脱了出来,依旧在为前世的恩怨继续厮杀! 在所有方形板块儿凹地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像是一座城市般的特大号凹地,不过,它是像漏斗一样的倒悬探入地面以下,一层一层,就像是西周时期君王的陵墓一样,最中央的位置,满是滚滚的黑烟,我们只能看到,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方整的甬道,鳞次栉比的往下延伸! 我们飞到了最中央的板块儿核心处,位于高处往下看,却什么也看不见,滚滚的火苗子遮挡住了一切,就连层层递进的甬道在烈焰的燃烧下,也呈现出半透明状的扭曲。 玉儿盯着脚下的巨大的深坑,一脸的惊愕,陷入了沉思中。 “玉儿,你的意思是?孩子在下面?”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点点头,又微微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以前带涛涛来过,不知道是不是梦里。” 看着玉儿,我又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很多经历过的事儿,之前在梦中也像遇见过,玉儿居然说,以前好像带涛涛来过这里,我的天!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她是神,她的第六感应该更强。 兰姐说:“既然玉儿直觉是在这个地方,那应该不会错,这孩子,一定隐藏在这凹地坟坑的最深处。” “可是,兰姐,我们怎么下去找他啊?”我发愁的问道。 兰姐说:“先不急,我们往下飞,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阴火 踩着兰花剑,我们缓缓的往下降,滔天的绿色火焰,席卷着浓滞黑烟呼呼的往上冒,可见度实在不高,我们从侧面迂回包抄往下潜。 眼前的大坑,就像是刚刚修建完的帝陵一样,只是没有填土封盖。先秦时期,以及之前的帝王陵墓,有点儿像是玛雅金字塔倒扣的状态,甬道环绕,层层递进,最底层的核心部分,就是帝王的埋骨之所。 然而,眼前这个大坑,远远超过了历史书中关于春秋战国王陵的规模,它像一个城市,倒扣的城市,只是烟火遮挡,目力无法穷尽其中的玄机。 阴兵们井然有序的沿着甬道在往外出,这些是正规军,绝非那些山间夜岭的残兵可比,源源不断,从烈焰中重生而来。 玉儿捂住自己的脑袋,皱眉痛苦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越来越清楚了,我确实带孩子来过这里,只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了......越来越清楚了!” 我平静的看着玉儿,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我们这次到冥界,能不能找到涛涛,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了,玉儿的直觉越来越强,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孩子的,只是,她这诡异的记忆,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玉儿带涛涛来过这里,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的,他们从来没出过北京,除非是在梦中,然而梦中,玉儿带孩子来这么诡异的地方,是要干什么呢? 我无法揣度其中的玄机,只能引着玉儿一点点的回忆,然后捋清脉络,涛涛这孩子不简单,难道前世跟玉儿有某种渊源。 “阿肖,你慢慢的想,不要着急,既然来了,我们就都搞清楚,孩子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我在一旁安慰着玉儿道。 玉儿点点头,眉宇间微微略过一丝英锐之气,低头冲兰花剑说道:“阿兰,我们进去,进入这火焰中!”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擦!往...往这绿色的火焰里钻?玉儿这是疯了吗? 兰姐也吃惊的说道:“阿玉,不敢胡来啊,这是鬼火,烧灵的!我看见下面有一个甬道暗门,我们不行钻进去......” 兰姐的话没说完,玉儿直接打断了:“阿兰,你相信我,这火不烧人!”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惊骇的看着眼前这滔天的等离子体,滚滚的热浪袭来,我实在不敢相信玉儿的话,这火...不烧人? 以前在羲门资料里看过一些关于鬼火的介绍,火分三种,凡间之火,天界灵火,再下来,就是这地狱的鬼火。 凡间之火,可化万物为齑粉,但去除的只是形骸,并不能烧灵,然而地狱的鬼火,乃是至阴之火,可以烧灼灵魂,融毁重炼,地狱里的亡灵们之所以那般痛苦,都是拜鬼火所赐。它们被鬼火烧成齑粉,然而阴气汇聚,又重新的形成了形骸,重复之前的痛苦。 至于天界灵火,那就是道士们所召唤的三昧真火了,这种火,属于至阳之火,可将一切鬼魅邪祟烧的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不但对鬼物僵尸妖魔之类有杀伤力,精纯的三昧真火,甚至也可以屠神。 现在这炙热的温度烤灼的我头发都快点燃了,玉儿竟然让我们往里钻,那不是找死吗?进去后就算形骸不毁,地魂也都被烧没了!或者重炼成其他的怪东西,我可不敢...... 见兰姐逡巡不敢近前,玉儿急的一跺脚,冲我说道:“你先放开我,我要进去找儿子。” 她的脸又变成了女娲的形态,拼命的挣扎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我死死的缠住她,怕她做傻事,然而也感觉到玉儿的力道愈发的大了起来,像是灵力在一点点的恢复。 “阿玉,你不要着急,我先试试!”兰姐说道。 说罢,脚下的兰花剑登时碎成两截儿,前段的一部分化作一把匕首直接飞入了火焰中。 我吃惊的看着兰姐的操作,她是想让身体的一部分先进去试试深浅然后我们再。 匕首刚刚嵌入火焰之内,登时兰姐剩余的剑身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嗡鸣声,少时,那半截儿匕首又“嗖”的一下飞了出来,带出一串儿长长的火蛇,像是在追杀! 兰花剑猛的一掉头,拼命的往凹地外面飞去,兰姐虽然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这次进去伤的可不轻。 两个剑体重新融合,剑体前段已经被烧红了,蓝汪汪的水晶剑,俨然成了两张皮,前部剑体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儿。 “阿玉,那里进不得...那是一个炼魂炉,下面全部都是亡魂......”兰姐痛苦吭哧道,剑体依然在抖。 “玉儿,你听见了吗?那里不能进!”我劝着玉儿,但玉儿依旧不理会,还在拼命的挣扎,想从我尾巴里钻出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玉儿扯着我的尾巴,根本听不进去我和兰姐的劝阻。 “玉儿你冷静点儿,兰姐说了,那里不能进,那是一个炼魂炉,通着地下,无数的亡魂都是从那里重炼出来的!”我大声冲玉儿说道。 玉儿不理我,微微的低下头,闭住眼,像是酝酿着巨大的愤怒一般,眉梢微微的翘起,身子不停的抖。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家伙又要干什么?玉儿太情绪化了,要是能有哪怕一丝丝月儿的理智就好了。 我吃惊的盯着她,玉儿却“哧溜”一下像是条滑腻的蛇,一下子从我的尾巴缝隙中钻了出去,然后S形摇摆的直直飞入大火之中。 “玉儿!” “阿玉!” 这个过程快如闪电,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几乎跟兰姐同时惊魂丧魄的大喊了起来! 然而事实已经不能挽回,玉儿已经钻进去了,我的脑嗡嗡作响,彻底傻了! “兰姐,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去救玉儿!”说罢,我也想抖动尾巴往那大火里跳。 兰姐的兰花剑登时变成一条长长的锁链把我捆了起来,大声道:“老公,你不要做傻事,我们不能进去!” 玉儿不在身边,兰姐对我的称呼登时从阿夏变成了老公,然而我顾不上这些细节,我脑子彻底乱了,兰姐刚才进去差点儿被烧化,那玉儿呢?玉儿一定也没啥好下场! “阿兰,我们去救玉儿!”我拼命的挣扎着,不顾一切的要往火里钻。 兰姐大声叫道:“你冷静冷静!玉儿是神死不了,情形不对她自己会出来的,你现在进去只是送死,你也不想变成这下面的兵马俑吧!” 兰姐的话让我心头一惊!这下面的兵马俑?不错,这凹入的地坑,是一个巨大的熔炉,不管什么鬼魂,只要被这地火一烧,统统都炼化成了秦国的阴兵! 我深深的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或许兰姐说的是对的。玉儿是神,她如果发现里面不是自己所想,肯定会出来的,可是.....这都进去十几秒了,为什么玉儿还不出来? 大火依旧在滚滚燃烧着,脚下的大军渐渐稀疏了起来,像是终于要结束了,那一条条甬道内的暗门,也在渐渐的封闭,从里面不在往外钻阴兵,似乎所有的兵力都涌出去了! “老公,你发现没?我们的法力开始恢复了,”兰姐说道。 我的心思全在玉儿身上,没理兰姐,不过我也感觉到自己的气脉在渐渐的恢复正常,不似刚刚进入太白峰附近,那种被强磁场干扰的不舒服的感觉。 “兰姐,玉儿怎么还不出来?”我紧张的问道。 兰姐说:“你别担心,就算我们三个全死了,玉儿也死不了,她不出来,一定是发现什么了,我们耐心的等。” 这个时候,若兰也说话了:“阿爸你放心,玉阿姨和月阿姨一样厉害,这点儿鬼火烧不死她。” 我抽了抽鼻息,希望情况真的是这样.....然而若兰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大火中传来玉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隔着火焰似乎看见了一个蛇形的黑乎乎的东西在里面翻滚,那不是玉儿还是什么? 我去!她出不来了,正在大火里挣扎,一看这个情况,我再也顾不上许多,一个猛子就扑了上去,我现在可以飞了,我要带玉儿出去! “老公!” “阿爸!” 兰姐和若兰在我身后大声喊叫,然而我顾不上她们了,兰姐的修为没我高,她的兰花锁链根本缠不住我,我几乎是撕扯开,然后直接扑进了火里。 进入大火中我才知道兰姐的提醒一点儿不假,我根本无法接近那被烧的黢黑的蛇形事物,身体的血管里像是流淌的烧红的铁水,那种滔天的剧痛直接淹没了一切感知和理智,我完全睁不开眼,大脑停止了思考,任由痛苦不间断的袭来。 地狱之火,又称无间烈火,是不间断的痛苦,永久的痛苦,被烧灼的灵魂根本顾不上去思考什么,脑子里有的只是承受,这种钻心的剧痛没持续了多久,我就彻底丧失了神识,整个人化作一片虚无...... “爸爸,爸爸,你们去哪儿了,我找的你们好苦啊?”耳畔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 我能听见,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我彻底迟钝了,像是一块凝固的石头。 “爸爸,你救救我,我出不去了,你和妈妈救救我,”我在黑暗中不停的旋转着,这稚嫩童音时时刻刻的将我包围。 第二百一十二章黑骨海 “爸爸,爸爸......”这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哀伤,像是在唤醒我的神识,我脑子里渐渐有了意识,我听出来了,这是涛涛的声音,我的儿子! “爸爸,你们救救我,你们快醒醒啊!”孩子伤心的叫着。 周身的感知,像是流沙渗透一般慢慢的席卷了全身,我微微的睁开眼,却看到了一个无比扭曲的世界,分不清远近高低,一切都像是在旋转中! 头顶是凌乱的骸骨,黑漆漆的,杂乱无章的堆砌着,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悬在上空往下看,还是躺在地上,看头顶的一切...... 周遭的所有都是涌动变化的,忽近忽远,迷茫缥缈。 我嗓子微微哽了下,孩子的声音更加急促了:“爸爸,爸爸,你快点救我,你是醒了吗?我太贪玩了,被鬼王带到这里来了,你快点救我。” 我感觉到身边儿微微有点儿凉,侧脸往旁边儿瞅,但见涛涛的身影,像是无数萤火虫堆砌成的晶莹体悬在半空中忽远忽近的看着我。 孩子的声音虽然听的真切,但我视力......我的眼睛好像刚才给熏坏了,如同重度近视一般,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模糊,重影,时而真切,时而虚幻。 孩子见我一脸痴傻的模样,抬手擦着眼睛哭了起来:“爸爸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救我。” 大脑的神识渐渐的恢复,无数的记忆开始搭建起来,我嘴唇微微的颤了颤,问道:“涛涛,你...你......?” “我被鬼王骗来了,它说要带我看打仗,可是,它把我的身子给炼了,我现在出不去了,爸爸,你救救我,”孩子向我跟前又凑了凑。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中,我不知道自己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重力场毫无规则,就像是躺在一个不断翻滚的圆球中,然而,从眼前依稀的事物扭曲中,我似乎渐渐的看明白了一些,我是在一个房间里,一个扭曲的大厅中。 “涛涛,这...这是哪里?”我嘴唇哆嗦的问道,虽然重力感还有视觉依旧混乱不堪,但的话已经可以说清楚了。 涛涛说:“这是妖魔的骨海,它把我骗到了这里,就是要炼化我做它的白骨童子,爸爸,你快叫醒妈妈,现在妖魔不在家,你们正好带我走。” 我的大脑已经渐渐的明白过来一些了,周围的一切也在逐渐的规则化,我心想,难道...我的灵魂也被重炼了?一切打回原型,然后再重新组合,所以看到的一切才是扭曲的。 “你妈妈......” “妈妈就在你身边,爸爸,你快叫醒她啊!”涛涛催促道。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知觉和意识加速的恢复正常,视觉也稳定了许多,连忙向旁边儿看去,但见玉儿,人事不省的躺在我的身边,身子下面是一片片黑乎乎的像是黑蜡一样的骸骨堆! 我伸出手去够玉儿,然而,刚一动,浑身的骨骼关节的像是打了钢钉一样阵阵钻心刺骨的疼! 我躺着呼呼的喘着粗气,然而进入鼻腔的,是那种炼尸炉一般的油腥味,恶心的我无以复加! 待到一切稳定时,我感受到了身子下面传来的阵阵微热,这些死人骨头,像是刚出锅的一样,还在散发着余温,我之前看错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房间或者大厅,这是一个一望不到边及的黑色骸骨的海洋,之前之所以可以看到头顶还有旁边儿的骷髅墙,完全是自己的视觉没有彻底从扭曲中正常过来。 这是多么骇人的场景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六道中居然还有这么恐怖的存在,一望不到边的黑色骸骨,像是殉葬坑,又像是活埋的万人坑,但比万人坑大多了,黑色海洋完全没有尽头。 每隔十几米,或者几十米不等,还有一个垒起的骷髅墙台,做成烽火台的样子,上面还在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这种骷髅烽火台我知道,古代叫做京观,是专门用敌军死者的头骨垒成的,用于起到威慑的作用。当初秦楚大战,楚国和晋国之间的战争,都出现过这样的京观,然而此时看着这一个个冒着火苗的京观,就像是火把台一样,将周遭的一切照的通明。 头顶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是黑天,还有一个巨大的锅盖,所能见的,就是骸骨,数以亿计的骸骨,这里是骸骨的海洋,纯粹的亿人坑! 只有我和玉儿还是完整的人,她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发凌乱满脸苍白,我强忍着剧痛,努力的活动着关节,渐渐的动了起来,把手搭在玉儿的身上。 “爸爸,你快叫醒妈妈,你们把我的身体给带走,只要把我的身体给带走了,我就可以重生了,”涛涛在我旁说道。 我侧眼瞅了下孩子,发现他的身体完全是虚空的,是一个灵魂的状态,不禁心里突突了一下,涛涛说,可以重生,难道...难道孩子已经死了吗? “涛涛,你!你已经......!”我吃惊的看着孩子,心里一阵阵刀绞般的剧痛。 涛涛说:“爸爸,我还没有死,你们只要把我的身体带走,逃出黑骨海,我就还有生还的可能。” 孩子稚嫩的声音刺痛着我的心,他懂个什么?现在已经是灵魂的状态了还说自己没有死。 这个时候,玉儿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渐渐的醒了过来,涛涛见玉儿醒了,立刻情绪崩溃的扑了上去,嘴里大声叫着:“妈妈!” 孩子的身形扑在玉儿的身上,然而却扑了个空,直接从玉儿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心头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涛涛...涛涛,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玉儿虚弱的嘀咕着,憔悴的脸上满是哀伤。 “妈妈,我在你旁边儿,你和爸爸快救我,只要带着那用我身体炼化成的烛台走,我就可以重新复活!”涛涛蹲在玉儿身边急促的说道。 玉儿一愣,立刻神识恢复了过来,她恢复的速度比我快多了,看着已经处于灵魂状态的孩子,她完全呆住了!眼睛睁的老大,原本美丽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扭曲的哀伤! “涛涛!”玉儿撕心裂肺的向前一扑,想要保住孩子,但是效果跟刚才涛涛抱她的时候一样,母子俩根本就不能相拥。 “啊!”玉儿一声惨叫,身形登时异化成蛇状,粗长的尾巴狂甩着,把旁边儿的几个黑京观打的稀烂,绿色的火苗子倾倒砸地,像是落入油中一样,瞬间燃烧起一大片火焰来。 “妈妈,你不要激动,你听我的,时间有限,我们要赶紧抓紧时间逃跑!”涛涛着急的说道。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难以想象,我这个只有六岁的儿子,虽然是灵魂状态,但表现出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智,完全像个成.人! “妈妈,你别发火,我们要抓紧时间,抓紧时间!”涛涛带着哀求的语气冲玉儿说道。 我也上前一把抱住了玉儿:“阿肖,现在不是胡来的时候,孩子的身体被炼化成了烛台,我们要赶紧把他救走,到了阳间,怎么都可以,不然一会儿,那白骨妖魔回来就麻烦了!” 我们父子俩的劝阻让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的玉儿慢慢的又冷静了下来,她保持呆滞瞠目的眼神看着前方的骸骨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涛涛,那烛台在哪儿?快带我们去!”我冲孩子说道。 涛涛点点头:“爸爸妈妈,你们快点儿随我来!” 我抖动着身躯,重新化作九尾狐的模样,用尾巴缠住玉儿用力的飞到了半空中,涛涛灵魂的状态则是在前面引路,我们三个在浩瀚无尽的黑骨海中向前飞! 因为孩子的灵魂飞的不高,我只能低空跟着,穿过一道又一道或高或低的黑骨京观,它们有些只有一人多高,有些则堪比五六层楼,像是箭塔一样,并没有个统一的高度! 飞着飞着,在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黑乎乎的像是山一样的东西,离近一看,竟然是一座像是太和殿一般大小的庙宇!正门前绿色的光亮往外冒着,大殿上似乎还端坐着什么东西...... “爸爸,骨魔的殿宇就在前面了,我的身子变成了一个烛台,我告诉你们是哪个?你们拿走以后赶紧跟着我往外跑!”涛涛变得很紧张,一脸惶恐的样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逃离 黑色的庙宇巍峨狰狞,建造它的所有材料,全部都是人体的骨骼堆砌拼凑而成的,肋骨,肩胛骨,还有骨盆等等等等,巧妙的搭建在了一起,俨然彰显着一种死亡的艺术! 我甚至怀疑,人的骨头是不是天生就是一种建材,只是魔鬼懂得拼凑衔接之法..... 我和玉儿跟着涛涛飘进了黑骨殿的正门,映入眼帘的莲花台终于看清了,上面端坐一个恐怖至极,令人匪夷所思的存在。 那是一个菩萨装扮的硕大的骸骨,正襟危坐,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指骨微微掐着兰花,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然而,它的狰狞的鼻孔骨,还有烂牙根儿处探出的獠牙,暴露了它恶魔的身份,纵然装扮成菩萨,它依旧是魔鬼。 放眼周围,正堂端坐着三尊类似的白骨菩萨,两侧则是八百罗汉,它们鳞次栉比的一排排分布着,姿态各异,各种丑恶的嘴脸尽皆呈现着。 “涛涛,你的身子在哪里?”我小声问道。 孩子微微抬手指向了端坐正中的那尊白骨菩萨,它手中有一朵弯曲垂抬的莲花如意,在莲花如意的花蕊部,微微的燃烧着烛火。 “爸爸,那个如意烛台就是我的身子,你们把我摘下来,然后跟着我逃离这个地方,我们千万要小心,不要惊动了白骨菩萨,不然的话,我们就逃不出去了,”涛涛一脸认真的说道。 玉儿听完,马上就扭动着蛇身要冲过去,我用尾巴猛的拽住她:“玉儿,先不要冲动,我来!” 我之所以拦住玉儿,是因为我看见,那菩萨虽然一手拿着莲花如意烛台,但另一只手则是握着一把如同电线杆子一般长短的宝剑,明晃晃的,我怕玉儿一过去,人家直接一剑劈下来!玉儿皱眉看了我一眼,但也意识到我是为她好,退了回来站在一旁,冲周围的一切怒目而视。 我瞅着正中这尊菩萨,无论是装饰还是姿态,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一次,我回想起来了,是在五台山,小的时候去过,这姿势有点儿像是文殊菩萨。文殊菩萨一手拿着莲花经卷,向人们传播智慧,另一手拿着宝剑,斩断人间的一切烦恼,我去!中间儿这尊骨魔真会学啊?竟然学了文殊菩萨的造型。 我盯着那闪烁着七彩光晕的烛台陷入了沉思,这东西很不一般,似乎是整个大殿的核心所在,映照出的光芒直接照亮了殿里的一切!我们要是直接夺走了这莲花烛台,势必会惊动殿里周遭的邪魔,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斗,又如何脱的了身? “爸爸,妈妈是神明,只能让她去,你去的话,会惊动妖魔的,”涛涛的魂体在我身旁一脸纠结的说道。 我咽了口吐沫,狐疑的看了眼这灵魂状态的孩子,说实话,我们这一路从太白峰到了冥界,然后进入这黑骨海洋,都是依靠着对涛涛的气味,直觉,等等信息在搜寻,完全没有思考的空间,但并不是说,我们就是傻子! 眼前的涛涛是真的吗?这所谓的黑骨海洋又是什么?属于地狱哪一部分?再者说,涛涛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连太长的,完整的意思都表达不清,如何能有眼前这位的这般机智和勇敢。 虽然说孩子之前表现出一些怪异的举止,但并不代表,眼前的你,就是我的儿子,我怀疑是在利用我们达到某种目的。这一路上来,幕后的黑手都是在利用涛涛的来引诱我们,此时此刻,怕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见我迟迟不肯动作,涛涛开始着急,一脸哀求痛苦的冲玉儿说道:“妈妈,你快救我啊,妖魔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谁也出不去!” 孩子凄苦的话,在玉儿那里,登时就起了作用,玉儿再也不考虑乱七八糟的什么,尾巴一抖,再次窜了上去,我用尾巴缠她也缠不住,她的力道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远远超过我!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玉儿已经得手了,那白玉般的莲花烛台已经被她从白骨菩萨的手里摘了下来,她也很机敏,以极快的速度闪开,时时提防着白骨菩萨另一只手上的长剑!然而那长剑并没有劈斩下,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位置。 在莲花烛台如意被玉儿摘走的一刹那,烛台上七彩的光晕登时就熄灭了,整个大殿之内一片黑暗,殿宇的大门也“登”的一声儿被关死了!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意识到这里有猫腻,再去看涛涛,这孩子果然是不见了! 玉儿退了回来,握着烛台紧张的四下张望,她也发现涛涛不见了,眼珠子睁的老大! 这个时候,整个大殿之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念经之声,声音浩荡而深邃,像是周遭的八百白骨罗汉,在一起诅咒我和玉儿的偷盗行为。 目力渐渐可以看清了,大殿之内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哪里还是什么佛堂大殿,完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骨窟,整体形状跟烧砖窑的土窑洞差不多,周遭的墙壁上斑驳不堪的,如同京观一般的浮骨,一个个折断凌乱嵌入其中,样子邪恶无比,在骨窟的头顶正上方,又是一个圆形的如同漩涡一般的窟窿,里面黑乎乎的旋转着不知道胶质状物,如同沥青沼泽一般! 这骨罗汉们的念经,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几秒之后,整个脑袋就像是无数根钢针在扎!扎的头盖骨都“咔擦”“咔擦”的作响,让人恨不得拿锤子把头骨敲碎。 我瞬间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发狂的抓自己的头,我看见玉儿的情况跟我一样,她盘在了地上,蛇身尾巴拼命的抽打着地面!激扬起一片片被抽碎的裂骨!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我捂住耳朵,声音依旧可以通过颅骨传递到大脑里,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折磨,所有的感官同时辗轧,就如同我刚刚钻进那烧魂的烈焰中一样! 我满地打滚儿,痛苦的挣扎,和玉儿滚在了一起,她手中的莲花烛台如意,早就不知道扔哪儿了...... 我感觉身体下的骨层在变软,就像是融化的蜡一样,慢慢的在将我和玉儿的身体陷进去,我想挣脱,但是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只能由着重力在一点点的往下拖拽。 我看见了玉儿的身子已经陷入了大半截儿,虽然是神,但在这骨魔无尽痛苦的念经声中,玉儿也沦陷了,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我的半截儿身子也陷进去了,陷入的部分,身子像是硫酸烧一样的疼,我知道,如果我们的身躯完全被这黑乎乎沥青般的骨墙吸纳,我们也会成为这恶心骸骨中的一员,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一次,我是真的没咒儿念了,只是觉得自己很窝囊,弄不清这里面的来龙去脉,连想害我们的人是谁都弄不清。 滔滔不绝的念经声搅合的我灵魂都要炸了,甚至于我有种想钻进骨墙里躲避这要命诅咒声音的欲望,感觉大脑皮层都在被撕裂! 我和玉儿这次是完了,只希望兰姐能带着女儿赶紧逃离这可怕的地狱,这里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连玉儿都扛不住! 正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上方传来呼呼的风声,像是什么飞翔的东西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上去看那是啥了,反正都要死了,只求这个过程快点儿,不要带给我太多的痛苦! 正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被一只强有力的爪子给抠住,然后猛的一拽就被拖了出来! 巨大的疼痛让我猛的睁开眼,看见玉儿也被揪了出来,她人事不省双目紧闭,抓住我们的,是一只巨大的黑鹰! 它扑闪着翅膀,带着我们猛的向上方飞去,周围还是滔滔不绝的念经声,我看见那骨墙上死人的牙床骨还在微微的张合着,原来那操.蛋的声音,是从它们的嘴里传出来的,并不是之前的那些罗汉,我整个人都被念糊涂了,脑子一阵阵儿的混沌! 呼呼的风声似乎减弱了那鬼念经的干扰,我头皮发木,渐渐的醒过来点儿神,再抬眼看去,揪住我们的老鹰,并不是鹰......我吃惊的下巴张的老大,那竟然是林强,他长着一个鹰的身子,头颅还是人的,巨大的鹰爪分别抠着我和玉儿的后背! 在林强的后背上,还坐着一个人,那正是涛涛,他抱住了那如意烛台,冲我调皮微微的笑着。 “林叔,我们走吧!”涛涛说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登时强大的重力加速度,就像是坐火箭一样,猛的把我和玉儿拽了上去! 我睁不开眼,只能感觉自己在往上飞,不停的飞,耳边鬼哭狼嚎,山崩地裂的动静不断,像是穿过了一个又一个世界...... 我默默承受着,渐渐的,这种加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到了一种难以承受的程度,我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都要被拽折了,就像是掉进黑洞里的感觉一般! 身体像是被拉长的面条,周围刺眼的光束开始灼热,我像是被扔到了火炉子里一般! ...... 当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到周身好冷好冷,身子完全被冻僵了。 我躺在了什么地方,周围冰冷的风呼呼的吹着,什么人在我身边走来走去。 我微微睁开眼,首先看到了林强,他正半蹲着,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他脑袋后面是湛蓝的天!他...他已经把我们给带出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神秘的代理人 “林...林,”我嘴唇哆嗦着挤着字,身子像是被浇上铁水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朱大哥,你放心,嫂子在你身边,你们还没缓过来,先好好休息休息,”林强冲我笑道,他身边,涛涛也走了过来,一脸胆怯的看向我,一副做错事自责的神态。 我吃惊的看着涛涛,他有形有实,已经恢复成了人的模样,并非是灵魂!而且,此时是大白天!涛涛他......真的没事了? “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被人给骗了,幸好有林叔在,”涛涛嘟囔着小嘴,背着手冲我说道。 我眼睛微微的又瞥向林强,惊愕的问道:“林强,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月......” 我的月儿两字还没说完,林强打断了我的话:“有些事,看透不要说透,岂不更好。” 我愕然的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一切都在不言中,他果然是月儿的人,月儿安插在我的生活中,以保镖的名义监视我们的人...... 我心中虽然惆怅,月儿的爪子无处不在,可是这一次,要不是林强救我们,我和玉儿估计就要折在那骨庙地狱里,变成一片片只能露出牙床的骸骨。 我一次次的尝试想动,但身体就像是铁打的一般,不是疼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听使唤。 “朱大哥,你急什么?我说了,你们身子还没缓过来,再过一会儿就好了,”林强微微露出一丝苦笑。 我咽了口吐沫,一脸惊讶的看向他,林强带着我们从黑骨苦海里飞出,又穿越了冥界来到阳间,如入无人之境,这家伙的本事有多大,连玉儿都不及他! “林强,我们现在在哪里?”我问道。 林强一脸认真的回答:“我们在太白峰峰顶,这里最安全!” 太白峰峰顶?我倒抽一口凉气,难怪我会觉得这么冷,原来已经飞了到了雪线以上!但他那句这里最安全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东西在追我们?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不知道从何问起?看着林强那一脸真诚的样子,我努力的理清自己的思绪脉络。 此时的林强,就像月儿的代理人一样,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改变了事情的格局,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一定是信息最多的拥有者,只要他愿意说,我感觉他可以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 “林强,还有两个妖,在冥界,她们出来了吗?”我指的是兰姐和若兰,我的话刚一说完,林强呵呵的笑了。 “朱哥,那不是冥界,你们都弄错了,”林强咧嘴笑道。 “不是冥界?”我吃惊的看着他。 林强点点头:“秦岭,是中华龙脉的脊柱,太白峰,是秦岭的主峰,自然也是龙脉的集结点,妖魔们喜欢聚集在这里盗取天地间的灵气。” 我看着林强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难道说,我们之前看到的两国交战也好,骨魔地狱也罢,全部都是妖魔变化出来的? 林强看出了我的心思,继续说道:“这太白峰中有一万年骨魔,吸收盗取周遭妖物的灵力,我们一进入陕西地界,它就已经盯上了,然后偷走了涛涛,引你和玉神前去,吸光你们的灵力和修为。” “你是说?那白骨菩萨?”我吃惊的问道。 林强点点头:“不错,正是它,这是一个很厉害的魔神,我们斗不过它的,只能远远的避让开,那两个兰花精,还在你的身体里,我把她们也给引出来了,再过一会儿,就可以跟你说话了。” 林强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眨了眨,露出了一些狡黠,让我不禁又想起了月儿,这家伙是月儿的代言人,或者说,他...可能就是月儿的分身,我不能口无遮拦啥也跟他说。 这个时候,玉儿微微的咳嗽了两下,身子动了动,嘴里吭哧了几声,涛涛见状,赶紧跑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妈妈,大声叫了起来。 玉儿见到了涛涛,身子像是触电一般的抖着,努力的想动,可是情形和我一样,身子僵直,半天动不了。 母子再次重逢,感人的场面不必再说,我一脸狐疑的看着林强,心里已经被无数的问号给堆满了。 我感觉这事儿从前到后充满了蹊跷,开始的蹊跷,结束的蹊跷,就一个万年骨魔,吸收周围妖物的灵力,就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吗?我不相信!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换句话说,这林强是拿我当傻逼,编故事忽悠我呢! 我心里虽然有怨气,但这孙子总算是把我们救出来了,而且,还默认了自己是月儿的人的身份,这一点就够了,其他的,我只能和兰姐私下里分析。 我觉得,我继续像个傻子一样问林强这呀,那呀,有点儿自取其辱的味道,人家不想说,我也没必要那么没深沉。 我轻咳了一下嗓子说道:“小林,这次辛苦你了,我们多会儿可以离开呢?” 林强笑了笑:“朱哥你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呃......现在骨魔正在秦岭里找你们,此时不宜离开,等到天黑傍晚的时候,我带着你们飞走,然后咱们快速的离开陕西过汉中去重庆。” 涛涛和玉儿母子俩相拥而泣,玉儿经过这次教训,再也不敢让涛涛离开半步,死死的抱住孩子,一脸决绝的神情,然而,我却发现涛涛的表情中,略过一丝得意的微笑,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再晃晃眼睛,孩子依旧是一脸单纯的无辜。 林强凑到了身边,慢慢的把我扶了起来,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脸笑意的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别胡思乱想,朱哥,这次是我的错,没有看好涛涛。” 我心里乱极了,林强跟月儿一样,一眼可以看穿我的心思,月儿能假扮着我在人间和自己妹妹生活好几年,变成一个男人以保镖的身份监视着我,这太容易了,我甚至觉得,旁边儿这个叫林强的家伙,他就是月儿本尊无疑! 心中太多的疑问,不到最后关头,月儿是不会让我真相大白的,本来我自己的破事儿已经弄清楚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神秘的涛涛,带来了同样多的疑问! 神秘坏笑的孩子,单纯无心思的玉儿,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林强,这三个人在我身边,我感觉到窒息,真的好想回到兰姐给我搭建的小家里,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和她们母女二人仔细盘算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现在倒是替兰姐担心了起来,如果林强真的是月儿的话,那兰姐什么都告诉玉儿的事情,月儿肯定已经知道了,月儿的心眼小,肯定会进一步惩罚兰姐的。 我身体渐渐的有了知觉,也能动了,盘坐在地上微微叹着气,也不理林强,自己琢磨着自己的事。 林强这个时候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弄点儿吃的来,记住,我不回来,你们不要离开周遭十米远的范围,不然可能被骨魔给抓回去!” 说罢,他的两个胳膊振臂一挥,变成了鹰的翅膀,纵身从太白峰的峰顶上跳了下去,悬崖山谷间传来一声凄厉悠长的鹰鸣! 我默默的看着他的这番举止,心说,这家伙还跟我们玩孙悟空的那一套,真当我是猪八戒了!你也有翅膀,想必也是妖类的归属,你为啥就不怕那骨魔呢? “玉儿,你感觉好点儿了吗?”林强走后,我小声问玉儿。 涛涛重新回来了,玉儿整个人也缓了过来,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阿肖,都是我不好,我没看好孩子,让涛涛受了这么多的罪。” 单纯的玉儿,永远都是那般的懵懂,难道她对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想跟玉儿深入的交流,但涛涛在身边,我又不好说什么,经过这一番事情,我更加觉得,我们的这个孩子身份不一般,绝对不仅仅是我们的儿子那么简单! 涛涛的话,林强的话,我基本上觉得有90%的水分,既然都是谎话,那也没有再的必要,我问涛涛的前因后果,反而会干扰自己的思路,不能做出理智的判断。 “涛涛,以后不许跟别人乱跑了,听见了吗?这一次,爸爸妈妈差点儿都死了,”我带着责怪的语气冲孩子说道。 涛涛乖巧的点点头:“爸爸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乱跑了,只是,我那天晚上想先找你们来着,可是你们......” 孩子没有说下去,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但我没有丝毫的羞愧,更加疑惑的审视起自己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六岁的孩童,你的所有表现,统统都是装出来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骨魔之谜 我坐在原地默默的沉思,理智告诉我,眼前复杂的一切,依旧是个局,而且是个极不寻常的局! 林强默认自己是月儿的代理人,而且手段极为高强,但如果你那么牛逼的话,为啥不直接把涛涛救出去,非要等我们几个进入之后,身陷囹圄了再显山露水?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而且,我们从登上太白峰,进入山坡黑洞,然后坠入所谓的冥界,再到玉儿的直觉被唤醒,一直延伸到了黑骨地狱中......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接一个的圈套,有人布置好,在引着我们往里钻。 如果说,我们能发挥出什么作用的话,那应该就是玉儿摘下莲花灯盏那一刻,这个似乎才是这个局设定者的最终目的。我,兰姐,若兰,全部都是配搭,正如涛涛所说,妈妈是神,只有妈妈才能碰触那兰花灯盏! 那兰花灯盏...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在哪里?难道真的是涛涛的肉身所化吗?还白骨童子?我愈发的不相信了。我感觉,这像是一场阴谋,一场林强和涛涛谋划好的,引诱玉儿去偷某种只能神接触的东西的阴谋!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推断,现在情况不明,只能静观其变。 涛涛躺在玉儿的怀中,渐渐的进入梦乡,玉儿死死的抱住孩子,一脸呆滞的看着前方的地面...... 设身处地,我其实挺不理解玉儿的,不说神不神了,这前前后后,玉儿不反思吗?她就那么一根筋儿的认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是在她了解月儿之前所使用的一切伎俩的情况下。 等了许久,天近黄昏,秦岭腹地,鹤唳猿啼,山顶之上风很大,我们三个簇拥在了一起,相互取暖。 林强终于回来了,他走了好几个小时,上帝知道这期间他到底干什么去了?所谓的弄点儿吃的,不过是借口。除了面包牛肉之类的一些食物,林强还弄来了很多干柴,在山顶上升起了火,身子总算是有点儿温度了。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强,寻思着怎么问他,虽然我知道问不出什么,但在他胡说八道的过程中,还是可以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林强,现在白骨魔还没回去呢?”我笑着问道。 林强轻咳了一下,也微微的笑了笑:“是啊,还没回去呢,现在外面很危险,我们到了深夜再回西安吧。”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说吧,”我顺手掏出一根儿烟,递给他。 林强很自然接过来,点着后抽了起来,也打开了话匣子:“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山脚下那一个个圆形的小坟包儿啊?头顶带着窟窿的。” 一听林强这么说,我诧异的眨眨眼,满以为他会避重就轻,将装逼进行到底,避而不谈那些离奇古怪的事。 我点点头:“不错,何止那种小坟包儿,我们还看见了一群吃死人骨头的家伙,那些人,外表都是正常人,应该是来秦岭大山里旅游的。” 林强弹了弹烟灰说:“不错,他们都发生了变异,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了。” 听林强的这番说辞,倒是让我感觉有点儿靠谱,不似月儿之前的那般故弄玄虚,满嘴瞎话。 我默默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其实沟通也是一门学问,多听少说总是没有错的。 林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是先从那些坟包说起吧,那些坟,又叫做寄老坟,村里头上了60岁的人,都要送过来自生自灭,节省粮食。” 一听林强这么说,我心中暗想,兰姐说的果然没错,山脚下有坟,附近一定有村子,只是没想到村子里的人会秉承这么邪恶的风俗,不过这也没办法,在古代生产能力落后的情况下,这种寄老坟并非某一处的特产。 “坟里竖起一根钢钎,老人们在坟里挨冻受饿,想躺会儿也伸不开腿脚儿,有些人实在难以承受这种折磨,干脆一头碰死在里面的钢钎上......”林强解释道。 他说的这些,让我不住的惊愕,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缺德,竟然衍化成了一种死刑的艺术,但我没有表露出来,还是面沉似水的看着林强。 林强继续说:“秦岭乃是中华龙脉的脊柱,南北分割的中轴线,自然是天地灵气的汇聚之所,更何况这太白峰,更是地物精华的集结点,于那老坟之中,终于有一具老尸,修炼成精,化作不化骨!占据此处,为祸一方!” 我听他说到不化骨,心念一动,这不是李娉娉资料里的一种特殊的僵尸吗?说白了,就是白骨精,乃是物化妖的一种,我去!真的有白骨精啊,就是那白骨菩萨? 我咽了口吐沫问林强:“那内些变异的人又是怎回事儿?我看他们三魂齐全,也并非僵尸之类,为何做出那般怪诞的举止?耳朵后面儿还长出了腮?” 林强笑了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人被妖气影响,丧失了神识,做出怪异的举止,身体结构发生改变,都是正常现象。” 他顿了顿继续说:“朱哥,你难道没听说过,东北的猎蛇的人,被蛇的妖气所染,躺在地上打滚儿跟蛇一般举止,还吃老鼠,身上还长满鳞片......” 一听林强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别说,真有这样的事情,电视上曾经报道过。 林强说:“这不化骨,虽是物化妖,但毕竟也是骨僵的一种,除了吸收天地灵气外,还要聚水养引,它潜入地下,改变太白峰附近的地下水走向,聚拢成玄阴死海,吸阴养妖两不误,已经成了气候,实在难以对付。”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当过几年特种兵的小伙子,平时沉默寡言的他,此时俨然就是一个深谙玄门道法的老江湖,甚至让我感觉到了一些当年李叔的味道...... 真实,谎言,一切都是为了埋哄我和玉儿的视听,这何必呢?现如今,他讲的这些玉儿一定也都听见了,我不相信她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 说心里话,这些年,我和玉儿根本没有深入的交流过,感觉好几年前,两个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就是擦肩而过,然后天各一方,再次重逢后,心里也是各有小九九,彼此都遮遮掩掩,直到兰姐把一切的前因后果告诉她。 此时,玉儿依旧被亲情所蒙蔽,没有看清涛涛的真面目,我不否认,作为神的儿子,涛涛可能有高深莫测的另一面,但我最怕的是,涛涛,可能已经是那个乖乖在教室里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孩子了,现在顶着他躯壳的,是另一个灵魂。我不敢往哪个方面想,这太可怕了。 “之前,引我们进入太白峰,然后再进入山体黑洞的,想来都是你的手笔吧?”我面色平淡的问林强道。 林强微笑的点点头:“朱哥果然聪明,确实如此,包括那山里的黑洞,都是我制造的。” 林强变得毫不隐晦,有啥说啥,这让我感觉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更多的刺探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那内些...在灌木荆棘中,隐隐向我们靠近的透明体,也是你变化出来的吗?还有......那些变异的人开肠破肚,是不是也是你杀的?”我一连串儿问了他两个问题。 林强笑了笑,说道:“两者都跟我没关系,你们看不见的那些东西,是这大山里自然存在的,叫做聻,而那些变异的人,则是死于同类之手,跟我没关系......” “聻?是什么东西?”我吃惊的问道。 林强说:“人死为鬼,鬼死为聻,纵然天地要你形神俱灭,灵魂总会以一种方式继续存在,人之怕鬼,犹如鬼之怕聻!” 我听的目瞪口呆,这鬼玩意儿我从来没听说过,按照林强的逻辑,岂不是万物永远不会消失,这倒是也附和物质不灭的理论。 “朱哥啊,你还记得,涛涛之前在半山坡儿上让你看的那些人吗?抬着轿子,吹吹打打,”林强笑道。 我一愣,点点头:“不错,我记得!” 林强说:“那些就是聻,聻鬼,于人无害,于鬼则夺魂,一个道理,人死之后变成鬼,要占据其他人的身躯,叫做鬼上身,聻失去了魂体,见到其他的鬼,也要夺魂,可以称之为聻上魂。” 我擦!林强白乎的一套一套的,听的我都懵了!想来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多道道儿。 “涛涛是神的孩子,目力可穿三界,能看到一些离奇的事物,自然也是常理之中,这秦岭大山里,游荡的聻鬼多了去了......”林强说罢,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我又点起一根儿咽,深深吸了口,冲林强笑了笑:“说到这不化骨,我以前也听说过,没你说的那么邪乎,还万年魔神,我看这山脚下的坟窟窿,顶多两三百年的光景,估计也就是明清时的物件儿,哪里有万年之说,弄不好......解放前的也未可知。” 林强面对我的质疑,失声哑笑:“朱哥,看来...你还是不懂妖界之中关于等级的划分。” “此话怎讲?”我好奇问道。 林强说:“且不说妖,人间尚有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活百岁的说法,妖界也是如此,所谓的千年道行,百年修行,只是一个虚数的比拟,是根据正常的修炼来测算的,不排除突飞猛进的情况,比如说你,才活了不过三十几年,就已经有了千年的道行,难道说,你是一千年以前的人?”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有了千年的道行?这...这从何说起。 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林强继续说:“九尾狐,你以为是一般的存在吗?只有千年妖才会有,而且,是在机缘极为巧合之下才能成型,母神直接赋予了你这个能力,真是宠爱有加啊!” 听着林强的话语中略带一丝酸溜溜的意味,像是嫉妒,又像是嘲讽,我使劲咽了口吐沫,不动声色继续看着他。 这逼玩意儿变成的老鹰,比我牛逼多了,现在在我面前装逼,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确实如你所言,那山中老尸不过一二百年的光景,但它葬的好啊!误打误撞,正好埋在了一处养尸妖壤之上,进而得了造化,有了万年的造诣也不足为奇,”林强说道。 我接着林强的话,继续说:“所以,能造出那么大的幻境,让玉儿这个神都以为是冥界了?” 林强又笑了笑,笑得有些邪恶,让人看得心里发毛。 第二百一十六章一人一心一世界 我问到了最核心的问题,林强的表情略过一丝邪恶的微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如果那黑洞是他创造的,那浓滞的黑雾,遮天的乌云,以及漫山遍野的鬼火阴兵,岂不是他和白骨魔都有份儿,两人一起捉弄我们!而且,这孙子出入白骨魔的幻境如入无人之境,让人很难不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林强说:“玉神说,那里是阴间,只是因为像阴间,却不是真的阴间,可是你们硬要说那里是冥界,倒也不算错,不过......是白骨魔创造的冥界。” “白骨魔创造的冥界?”我吃惊的张大嘴。 林强点点头:“不错,你不要小看它,若是真的凭借本事打斗,玉月二神都在,也不一定能占上风,所谓的魔神,毕竟是神,它已经可以开界创域了!” 我吃惊的眨眨眼,开界创域?这是什么鬼?难道说,可以制造出另一个世界?这太不可思议了。 林强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像是可以看穿我的心,笑了笑:“朱哥,你应该还记得,月神的天妖界,其实,是一样的......” 林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意思岂不是?天妖界也好,我们之前所见的“冥界”也罢,都是各自神明创造出来的?我去!这林强了解我这么多,我在他面前完全处于赤.裸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修行的天妖界,不过是月儿创造出的幻境?”我吃惊的问道。 林强点点头:“不错,一人一心一世界,人的内心,也是一个世界,神,只是将这种世界真实话,变成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林强的这种空间理论,比兰姐的罅隙空间要牛逼多了,我擦!一人一心一世界,这听起来好牛逼啊!神不过将这种心境变成了现实! “天地人,畜生,修罗,饿鬼,乃是造化的大界,但并不意味着,不存在神的小界,月神把你藏在小界中保护起来,还赐予你千年的修为,你应该有颗感恩之心,”林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这话有所指,明显的意思是我内心对月儿的怨恨,他全知道,生活在我们身边,他就是月儿的一双眼睛。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想再问什么了?如果说,那漫山遍野冒鬼火儿的阴山,还有那如同帝陵大坑般的火炉子,都是白骨魔制造出的小界的话,那......里面出现多么离奇的事情都不为过。别说京观黑骨海,就是再建造个紫禁城也不足为奇。 林强继续说:“这白骨魔,野心很大,在这秦岭山中,酝酿自己的势力,早晚有一天,打破结界,将阴间取而代之......” “所以,那些秦赵的士兵...都是它收拢来的鬼魂了吗?”我问道。 林强说:“不错,有些是鬼魂,有些则是聻鬼,被它炼化出魂体后直接使用,千百年来的战争,造就了无数的孤魂野鬼,都是枉死之人,哪里能顺利投胎,正好被这个魔神收罗,成了自己的势力......” “为了保持魂体的暴戾之气,整个所谓的骨冥界永远处于杀戮中,算是保持这些魂体的斗志吧,我跟着涛涛一路来到了这里,看着它把孩子引入了骨冥界的最深处,”林强说道。 “那...那涛涛是怎么变成灯台的?还有,他又是怎么变回来的?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一直不说话的玉儿直接开口了,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心。 林强说:“魔欲为之,可变其形,吸纳神魂,为己所用,逆行其法,万道自然,玉神,你不要担心,涛涛以后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是不要再靠近秦岭了。” 林强像是念咒一般的解释,听的我好懵逼,但看玉儿的意思,像是听明白了,长长的出了口气,又把涛涛往紧的抱了抱。 “林强,这白骨魔这么嚣张,六道之中没有人要除掉它吗?”我忧心忡忡的问道。 林强听了呵呵一笑:“干嘛要除掉它,存在即合理,而且,我们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你不要以为它是多么强大的存在,那只是在人间,相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和小妖小魔之属,它算是厉害的,但是到了真正的妖界,修罗界,甚至冥界,它都不值得一提,万物皆有章法,等到它该灭亡的时候,自然会灭亡的。” 林强一番话说的仙风道骨,颇有些圣人的意味,让我一时间忘记了他只是月儿安插在涛涛身边的一个保镖。 胡说八道也好,真有其事也罢,林强总算是把这前前后后的因果给讲清楚了,我现在从来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兰姐和玉儿,其他人,不是欺骗我,就是在欺骗我的道路上...... “林强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把涛涛给救回来,你是姐姐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吗?”玉儿继续问道。 一听玉儿这么说,我心里乐了,娘的,我问他,他装逼,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月儿的属下,现在玉儿直接问了,且听他怎么回答? 林强果然尴尬的咳了下嗓子,说道:“属下...乃是玉坟中的大鹏,受月神委托,保护你们的周全,很多不得已的地方,不便于暴露身份,还希望玉神多多体谅。” 玉儿听罢,轻叹一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知道,她的思想动摇了,从一开始的痛恨姐姐,变得有些恻隐了。 玉儿就是这么好骗,然而我的心还是警惕的,我不认为事情就这么简单,里面一定隐藏着猫腻,甚至于,这个林强到底是不是月儿的人,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或者说,他只是将计就计,能看透我的心思继续往下说。 他说他是玉坟之后妖界中的存在,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姑且就当一个玩笑话吧,不过这孙子知道的可真不少。 最让我闹心的,还是它能窥透人心的本事,搞得我都不敢瞎琢磨了,我脑子里怎么想,这家伙就顺着我的心思往下说,这太可怕了,截至目前为止,只有月儿能做到这一点。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偌大的秦岭,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海洋一样,此起彼伏,今天晚上没有星星月亮,天灰蒙蒙的,俨然就像是回到了那白骨魔创造的阴间之中。 林强站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紧上路吧。” 我放眼山顶下的周围,远处的密林间,还传来一两声儿狼叫,凄厉刺耳,显得格外瘆人! 我实在想不明白,白天天时属阳不走,为什么到了夜晚,大地阳气尽退,阴气上升,又是这无月无星的至阴之夜,选择这个时候逃走,似乎没有什么逻辑道理。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我没有问他,只是看着林强的进一步作为。 他展开双臂,手轻轻一抖,登时出现了两扇巨大的翅膀,像是黑色的天使一样,说实话,这他妈的挺帅的! 接着,他轻轻一挥,扇向篝火,篝火并没有熄灭,而是直接弹飞到了半空中,然后渐渐的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光圈火环。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搞不清这是什么鬼?但见那火环越来越大,里面儿呈现出另一个天地来,跟兰姐在女儿寨向我展示的时空之门很像! 我倒抽一口凉气,但见那门内,群星点点,朗月高照,秦岭之中完全一副银纱披撒的夜景!我去!难道,这才是真实,而火圈儿外面儿展示的,全部都是白骨魔制造出的假象? “玉神,朱哥,你们都会飞,不用我带着你们吧,进入光环之中,我们速速离去吧!”林强笑着说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梦离 林强甩下一句话,自己先振臂一挥,一个猛子扎入火圈儿之中,太白峰顶剩下了我和玉儿两个人。 “玉儿,我们也走吧,”我走到她跟前扶起了她。 玉儿死死的抱住孩子,柳叶娥眉微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得出,林强讲的这些,带给了她巨大的震撼。 “阿肖...我......”玉儿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玉儿?”我诧异看着她。 玉儿眉头紧蹙,嘴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说罢,扭头一甩尾,直接化作女娲飞入火圈之中。 我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然而也赶紧跟着钻了进去。 玉儿的话莫名其妙,怎么就对不起我了?搞得我一头雾水。 追上了玉儿,回头再看太白峰,惊愕的发现,哪里还有太白峰的存在,一切已经变换了方位,我们现在正处于秦岭的外围! 我倒抽一口凉气,明白了林强的用意,看似我们几个躲在了太白峰山巅,实际已经被他暗度陈仓,救出了秦岭的核心区域,中间只是隔了一层类似于虫洞的罅隙层!扰乱白骨魔的判断。这和兰姐之前说的,穿过罅隙空间的间隔,直接会传送到一个未知区域一个道理,只不过,林强玩的比兰姐更好。 我和玉儿缓缓的向西安的方向飞去,跟在林强后面,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曾几何时,我在月儿给我创造的天妖界,横行无忌,俨然就是一方霸主的存在,到头来,也只是月儿给我一个人开设的游戏,在我快被BOSS干掉时,把我救了出来......我现在理解,当时陪我的“兰姐”为什么说,这山,是月儿的珈尸山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要感谢林强,他让我意识到了人和神的差距,人只能丰富自己的内心,然而神,却可以创造出一个世界,在自己的世界里,万物皆是刍狗。 其实这个本事,有点儿道行的妖精也能做到,兰姐之前,不就是在我的梦境中,创造出了女儿寨吗?虽然没有月儿的那么博大。 我看着玉儿,她虽然找回了涛涛,但并不开心,依旧是眉头紧皱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她,我想好了,等回去后,不管涛涛在不在,能不能听见,我都不在乎,我要跟玉儿做一次深入的沟通,我们夫妻虽然彼此相爱,但太长时间没有交心,这样只能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迷茫。 玉儿一心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做个好妻子,好妈妈,但似乎,她的命运和我一样,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是神,注定了这辈子不会平平淡淡的度过。 “兰姐?兰姐?”我用心语叫着兰姐。 兰姐没有回应,我心头一沉,这母女俩到底出来没啊?正在我担心时,若兰说话了:“阿爸,你先别管我们了,跟玉阿姨好好沟通沟通吧,我们都理解你。” 还是女儿最贴心,说实话,真是月儿说的那句,才几年的时间,我整个人都变了,似乎之前的我,是另一个人,而在天妖界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有时候看玉儿,确实还很陌生。 回到了西安,玉儿一分钟也不停留,直接往回开,他要途径山西,然后穿过河南湖北,重新走以前去云南的路。 我有千言万语想跟玉儿说,但坐在车里,不仅有涛涛在,还有林强,这让我很尴尬,我和玉儿说的一切,别人听到后似乎都会成为笑柄,好几次我想张口,都硬是咽了回去。 林强还是在前面开车,我坐在了后排,拉着玉儿的手,她则是死死的抱住涛涛,下巴压住孩子的肩膀,生怕再有人把他抢走似的。 此时此刻,似乎只有和玉儿手拉手,才算是最直接的沟通了,其实我好想,好想玉儿能跟兰姐一样,钻进我的身体里,或者,我进入她的世界中,玉儿也是神,她应该也有一个世界的,但我这傻乎乎的老婆,根本就没操这方面的心。 不知不觉的,我睡着了,拉着玉儿的手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各位旅客,各位旅客,由昆明开往成都的K号列车已经进站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我脑子嗡了一下,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许多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女,三教九流,各行各业拥挤着,推推嚷嚷着往检票口走。 我懵逼了,这...这是哪里?我的天!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好几年以前的那套西服,早就不知道扔哪儿了,然而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件衣服,是我参见年会时穿的。 手里拎着一个电脑包,正是我在单位用的那个IBM......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的天!我不记得自己曾经出差来过云南啊? 我职业生涯中,只有一次出差,那是到杭州和吴总的一个合伙人开发校园APP,除此以外,再也没到过其他的地方,这昆明火车站,我这辈子也没来过。 整个候车室里的环境糟糕透了,各种气味混杂,老婆哭孩子叫,有些人很贫穷,像是从偏远农村来的,身上也很脏,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糟心。 不知为什么,虽然理智一次次的告诉我,我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但记忆却很深刻,我甚至知道,在对面卖报纸杂志的摊位,靠左第三个小摊上,有我小时候喜欢的变形金刚......难道是时空感错位了?我把别的火车站当成了这里?全中国的火车站都差不多。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不是跟玉儿坐在车后排吗?一个很厉害的保镖开着车,带着我们回山西过云南,然后途径湖北......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却感觉好扯!似乎那像是梦境一样,而此时此刻的我,才是真正的自己。 哦,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来云南出差了,是吴总给我下的任务,到云南农业大学,一个高校合办的高新技术产业项目,我去!我这几天怎么了?昨天晚上还在如家酒店睡的。无数的记忆在脑海里涌起,公司的各种没完成的事儿,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又是一阵阵心烦! 我怎么了?什么玉儿,月儿,兰姐,若兰,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段时间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脑子里都在想些啥?对了,办公室里新来了个妹子,据说,还是单身,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我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又可操作性的评估了下自己的腰包...... 所有梦境中的玄幻记忆,全部都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快速消退,我彻底清醒了过来,我去!我是下一班火车,两点才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吴总真他妈黑,让我从昆明回北京坐火车,飞机票都不给报,这鸡.巴班儿上的。 我正在为自己悲催的人生自怨自艾,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见一个年轻的少数民族妇女,背着一个孩子,走马观花似的从小贩摊位前一晃而过,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女人好熟悉,我在哪里见过! 我倒抽一口凉气,赶紧追了出去,来到候车大厅外面,在两排候车室的走廊大厅中,熙熙攘攘堆满了人,大家都在赶火车,人山人海,那个女人瞬间淹没在人群里。 我脑子像被抽空了一般,这个人是谁?怎么会这么的熟悉?我的天!我怎么了?我...那感觉,刻骨铭心,像是自己的亲人,又像是...曾经的初恋。 不可能,不可能,我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这辈子是第一次来云南,我家没有云南的亲戚,理智一次次帮我理清思路,我调转回头,一步步又重新走进候车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走一步,心就像刀子割一般的疼,感觉每走一步,就掉一块肉一样,说不出的糟心难过。 那个女人,一定不一般,我跟她。 我又把头扭回到走廊大厅中,突然,又看见那女人的头饰,不会错!淡粉色,阿诗玛的那种!我去!我要追上她! 一股强横的力道迫使我想疯子一样的追了出去,然而,那女子又很快的消失在人群里,但大致的方向我没弄错,就在7号候车室,我肯定能找到她。 我跑到了七号候车室,像神经病一样四处打量着所有人,年轻的少数民族大姑娘小媳妇我看了个遍,没有发现那个女人。但我不死心,一股莫名的力量督促着我,找到她,找到她,如果找不到她,我也不用回北京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终于,我在一个卖特产和玩具的摊口前看见了那个女人,她正抱着孩子,孩子粉嫩的小手,指向一个绣包,那绣包上是一只孔雀,浓郁的民族特色,十分的漂亮。 小孩子只有两岁多,单纯的眼神,黑黑的眸子,我的天!我脑子又是针扎一样的疼!那孩子,那孩子...... 女人只是抱孩子看看,然后就转向了别处,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那个女人。 “阿肖,”我嘴里叫了一声,心突突了一下,我去!我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我怎么知道这个女人姓肖? 女人诧异的回过头,看见了我,眼神从惊讶迅速转变成哀伤,然后微微的把头低下,抱紧自己的孩子。 此情此景,我又好像刚刚经历过,我的天!这女人是谁?她给我下蛊了吗?为什么我会对她如此神魂颠倒? 第二百一十八章我们回家吧 “你回来了?”女人有些紧张的低下头,怀中的孩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女人赶紧轻拍孩子哄着他。 我站在母子面前,俨然成了一坨蜡,我...我怎么了?她为什么说,我回来了?我并不认识她呀。 小孩子哄了半天才哄好,一脸胆怯看向我,眼睛都哭红了。 “我们的家,你还回吗?我和孩子,一直在这里等你呢,”女人有些胆怯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虽然我很想说,妹子,我不认识你啊,我只是觉得,我们之前好熟,可你为啥说,你和孩子,在这里等我很久了?但我张不出口,只是漠然的冲她眨眨眼。 这种感觉好揪心,我像是一个极不负责的父亲,离开了家,早就把这母子给忘记了,今天在火车站,与其说是回家,不如说是偶遇,然而,这娘俩,还在这里傻傻的等着我。 “你说,你只走一年的,可是...已经三年了,”女人的眼泪从眼角滑下,一脸哀求的看向我。 如果从理智上来分析,我会认为,这个女人是个神经病,但情感却一次次的告诉我,她说的没有错,我是个王八蛋,负心薄幸,始乱终弃,抛弃了这个单纯的少数民族姑娘。 又或许,她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了其他人,但我...却不忍心伤害她,她的眼神,她那哀求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我出生在山西一个普通的人家,十岁那年,爸爸有了外遇,跟别的女人走了,剩下我和妈妈,妈妈一直抚养我长大,供我读书,上大学,然而,在我参加工作没几年,妈妈又因病去世了,整个天地间,就剩下我一个人,说不出的悲怆与伤感,每到全家团圆的节日里,我都在自己的出租房里默默的掉眼泪。 我不愿跟别人提起这些往事,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换不来同情,只能成为别人嘲笑我的资本,然而我要说的是,有一年春节,爸爸回家了,那是我上高中的时候。 他就是回来看一眼,我正在贴春联,虽然我很想他,但也很恨他,我假装没看见,还在继续贴。 爸爸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你...贴春联啊?” 我依旧没看他,嘴里说:“日子总要过啊,年,总要过啊。” 后来爸爸走了,妈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走到门口张望,然而爸爸已经走远了,不管妈妈事后怎么问我,我都只是说,那是个陌生人,其实我心里明白,妈妈只是想确定,那是不是爸爸,其实她心里,还在等着他...... 过去很多年了,我已经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但童年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眼前的这个女人.....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想起了妈妈的无助,妈妈的悲伤,我不忍心伤害她,那怀中的小孩子,仿佛就是当年的我。 “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走了,”我嘴唇颤抖着说了一句。 女人忍不住哗的流了下来,抱着孩子扑向我,紧紧的搂在了一起,她颤抖着哽咽着,在我怀中无声的哭泣。 那一刻,我感觉天地间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有了孩子,有了老婆,我要做个好爸爸,好丈夫!我绝不走我爸爸的老路! 我把孩子抱了起来,让他骑在我的脖颈子上,然后拉着女人的手,一起出了昆明火车站。 “老公,你...你不去北京挣大钱了?”女人有些不确定的问我,娥眉紧促,说不出的担心和忧虑。 我笑了笑:“不了,有你和孩子,我什么都不要,有粥一起吃,有活儿一起干,我们回去好好生活。” 女人擦了擦眼泪,使劲的点头嗯了一声。 我感觉自己愈发的进入状态了,可能,我冒充了某个人的身份,某个始乱终弃,禽兽的身份,但我无所谓,我本身就是烂命一条,北京的一个IT狗,当脑力耗尽的时候,就会像垃圾一样被赶出公司,我有了我的少数民族老婆,我啥也不要了! 我紧紧的挽住她的肩膀,南方的女人,骨骼纤细,娇小可人,一时间,我热血沸腾,竟然忍不住偷笑了出来。 去他妈的吴总,见鬼去吧你!老子不回去了,我要和我老婆在一起。 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欢乐,稚嫩的小手抱住我的额头,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低语着。 “涛涛,叫爸爸,叫爸爸呀,”女人冲小孩儿说道。 孩子很紧张,抱住我一动不动,我笑了笑:“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们,孩子眼生,以后慢慢就好了。” 我带着女人来到一家饭店,她很拘谨,像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我点了很多菜,女人看见了以后很紧张,偷偷的拉我的手,嘀咕道:“老公,我们...没那么多钱,你点这些干啥呀?” 我笑了笑:“老婆,你别瞎想,我有钱,你放心。”看得出,这个女人很节俭,自己的民族服饰上,居然还打着补丁。 但仔细看,这个女的...好漂亮哦,说实话,真的好漂亮,我不知道自己心甘情愿放下工作,放下一切,去冒充她的老公,是不是因为被她的美色所迷惑,这个女人长得,简直跟吴总的内个秘书差不多,我去!太漂亮了。 只是她不会打扮,还是一副农村妇女的样子,拘谨胆小,手不停的搓着衣角。 不知道她是不是担心我钱不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来,打开后,里面是几张二十,十块,还有零星的一块钱,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一百。 “老公,钱给你,你看看你的,咱俩加起来......”女人有些贼溜溜的冲我说道。 我刚刚完成了云南农业大学的一个项目,分到我手里有2万现金,自己银行卡里还有这些年攒下的30多万,这女人太可怜,几十块钱也当钱。 我让她把钱收好,寻思了一下后说道:“老婆,我们去你老家县城,买一个房子,足够了,然后,我开个小传媒公司做广告,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女人一脸的幸福,那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仿佛我就像神明一样。 点着一根烟,我难以想象幸福竟然来的这么快,我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是不是我亲生的,不重要!眼前的一切,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吗? 这个女人,一点也不虚荣,朴实单纯,我的天!这个锅我背定了! 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饭,我和她坐上了回大理的长途汽车。我心里甜蜜极了,云南的风景真好啊!七彩云南!孔雀之乡,这里女人,都跟孔雀一样美。 我抱着老婆孩子,她们倚靠着我沉沉的睡去,那女人死死的拉住我的手,生怕我再离开似的,可是...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她要带我去的所谓的家,究竟在哪里? 云南省很大,我们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又倒腾其他公交,然后坐着蹦蹦车回到了山里。 女人说:“老公,我不稀罕大房子,你愿意跟我一起在山里住吗?我们有竹楼,有田地,只要你在家,我养你,我什么都愿意干!” 看着她一脸哀求的样子,我会心的笑了笑:“好嘛,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老公真的挣到钱了,孩子长大了以后,总要读书的。” “那他长大再说,小时候,我们陪他长大好不好?”女人劝慰道。 我点点头:“好的,我们先回家。” 其实,我心里特别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家是什么样子的,但当我回到寨子中时,发现....这里我确实来过,我不像是替代某个人,我就是那个人,可...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呢?还在这里留下了种子? 这是一个纳西族寨子,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乐融融,像是世外桃源一样,我懵逼的往前挪着步子,四下打量周围的建筑,我确实来过!没错!我真的来过,我还记得村口儿的水井在哪里? 回到女人家里,是个二层的小竹楼,里面的摆设,里面的锅碗瓢盆,全部都是恍如隔世般的记忆,我坐在竹凳上连着抽了好几根儿烟,才把自己的思路给理回来。 这没道理啊,我上班后的职业生涯填的满满的,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呢?女人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十分的丰盛,到了家,就是她的地盘,她贤惠的给我脱鞋,然后打水,看着她操劳的背影儿,我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老婆,我来吧,”我接过了她的水桶,大步向村口的水井走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你欠我的 熟悉的水桶,熟悉的道路,熟悉的竹楼,熟悉的水井,还有大街小巷熟悉的男女老少,我打回了水,和女人一起,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儿子坐在竹木马上,一前一后的摇着,脸上露出稚嫩的笑,很甜很甜。 我找到了那种原始的淳朴,最简单的幸福,就像小时候,跟隔壁家的漂亮小姐姐一起玩过家家一样,这里俨然就是家了! 女人收拾完家后,开始用织布机织布,她织出的布很好看,上面绣着梅花,茉莉花,还有兰花,各种鸟类,简直就是一件件艺术品。 没有电灯,没有电脑,也没有WIFI,我在油灯前静静的看着她劳作,心里说不出的充实和快乐。 其实...人生三万天,不过转瞬之间,我在北京拼啊,挠啊,连买个厕所都遥遥无期,然而现在,妻子,孩子,房子,一切都有了,静静的生活,幸福真的很简单,很简单。 我曾经最害怕的事,就是到了四十岁,北漂的这些年,除了给北京市人民拉动GDP消费以外,什么也攒不下,车子,房子姑且不提,连个女人也没有,我攒的钱,挣的钱,赶不上物价和房租上涨的速度,这是一个骗局的竞赛,到了退休,我依然一无所有。 油灯照应下的女人,更加秀美了,脸庞泛起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配上那阿诗玛的头饰,简直惊为天人!我坐在竹椅上看着她,飘飘然犹如进入仙境。 我搜刮所有的记忆,都无法想起她叫什么名字,三年前?三年前我干什么去了?似乎...我连这个也想不起来了。 孩子在摇篮里睡着了,天已经很晚了,我想象着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扪心自问,我是个处男,虽然看过的小电影不少,但真的没有......甚至今天,才是第一次拉女人的手。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几次想张嘴说话,但话到嘴边儿,又咽了下去,我开始担心,担心自己露出马脚,让她认出来我不是她的他。 甚至于,我都有种邪恶的念头,今天晚上和她有过鱼水之欢后,明天,认出来我也无所谓,倒不是说,我会抛弃她,大不了我陪上我一辈子,守着她。 看着她的倩影,看着看着,我竟然睡着了,脑子昏昏沉,像是抽了大烟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到竹床上的,只是半夜醒来,发现有一个柔软娇小的身体依偎着我,她没有穿衣服!是她!是她!是那个女人,她搂住我的肩膀,嘴唇轻轻的贴着我的皮肤,俨然已经入睡了。 我靠!我怎么这么没出息,竟然....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她是怎么把150多斤的我给弄到竹床上的?我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从来没有和女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和皮肤接触的部分,像是通电一般的酥麻,我的身体登时就有了反应!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呼吸开始加快,甚至听见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我侧过身子,轻轻的抚住了她的肩膀,尝试着自己的嘴,一点点的凑过去..... 我很紧张,虽然我知道,我亲下去,她一定不会拒绝我的,但依然很紧张,我从来没有亲过女孩子,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女人觉察到了什么,皱了下眉,吧嗒了一下嘴,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对宝石一样,明亮清澈,晃动着波光,眼神中透露出欣喜和激动。 我再也顾不上许多,身子直接压了下去,积攒了三十多年对女人的欲望和想法统统的爆发了出来,我变得不顾一切,简直就像个牲口!竹床在我的暴虐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夜风从竹窗外伴随着花香徐徐的吹了进来,我湿漉漉的后背感受到了丝丝的凉意,这种感觉舒服透了!说实话,现在把我揪出来扔到外面枪毙,我都觉得这辈子值了。 “老公,这几年,你就没碰别的女人吗?”女人抬起纤纤细手,满目爱意的轻抚着我的脸庞。 我苦笑了一下,碰别的女人?开什么玩笑,我他妈都没碰过女人! 我点点头,真诚的说:“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我没有说假话,这么好的女人,我不想骗她。 女人眼眸凄迷的颤了颤,像是很感激,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我的身体又压了下去。 “那你这些年,受得了吗?你怎么熬过来的?” 她这句话把我问懵逼了,我怎么熬过来的?我能告诉她我是看小电影撸啊撸吗?我又没尝试过真的,也不知道没有真的...那种生活有多难熬。 “呃...就那么过来的,我脑子里想的都是赚钱,”我支支吾吾的答道。 “为什么不早回来,钱对我们没有用的,吃的穿的,我都可以给你做,给你织.....”女人有些哀怨的说道。 我笑了笑:“我这不是回来吗?没想到,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是啊,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把身子给了你,你走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从出生到他现在两岁,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白眼,别人都说...都说,我和孩子......”女人说不下去了,哽咽的低唔起来。 一听她哭,我马上想起了什么?这哭声,好像是一个我很熟悉,很熟悉的女人,但我怎么就记不起来。 “老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回来了,我就不走了,”我反复的安慰着女人。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女人抽了抽鼻息说道。 “然后你就傻乎乎的在候车室等?”我捋着她额头的秀发问道。 “是啊,我就在候车室等,我在家里织布,然后拿到镇子上卖,攒够钱,我就背着孩子去昆明,买张站台票,到候车室里等,我一直等你出现,我知道,你既然能来云南,一定还会再来,如果我们有缘,我一定还能再见到你,老天待我不薄,我终于把你等来了......” 这一夜,我们说了很多的话,睡的很晚,我心里很难过,其实,很多时候,男人要是不能担负起女人一生的责任,就不要去祸害她,那样真的很缺德,我这是赶上了,如果不是我那无意间的一瞥,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我为什么会熟悉这里的一切,估计是老天让我留下来吧,老天见我在北京太累了,活的太辛苦,直接把人生给我定格在了昆明...... 第二天,我和女人一起下田,一起劳作,我发现这里的男人很懒,都是女人干活,偌大一片稻田里,只有我一个男人,还有许许多多背着竹篓,里面是小孩子的女人。 我从来没发现劳动是那么的让人快乐,以前我在写字楼里坐一天,脑子里全是编码,下了班后,除了脏话,我简直无话可说,但是在这里,田间的你说我笑,大家淳朴开心的交流着,我感觉,生怕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手机没电了,我也不在乎,根本就不需要手机,有老婆在,天地就在! 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她叫阿玉,好美的名字,那洁白的身体,真的像是一块儿美玉,我都不知道上辈子是堵抢眼了还是炸碉堡了,积下了这么大的福气,成了她的老公。 我们一起去镇子上卖布,换些生活用品回来,我取出了钱,买了很多的东西,阿玉看见我花钱大手大脚,不禁皱眉摇头,说是我们的日子要细水长流,不能入不敷出,那样的花费,迟早会坐吃山空的。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我还是给她买了金项链和金戒指还有玉镯子,阿玉嘴上虽然埋怨,但那眼睛里一直在冒着兴奋的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我们贫穷但幸福,其实我们一点也不贫穷,吃饱喝足,每天跟邻居们打牌,打麻将,吹牛,抽烟,简直天天像过年,一个大寨子,就像是一个大家庭。 很快,孩子长到了六岁,我把阿玉带出了寨子,在县城买了房,我实现了我的梦想,开了一家广告传媒小公司,阿玉则是在我的精心教导下,学会了电脑,每天帮我做做PS,给别人拍下一寸照片,孩子则是在附近上了小学...... 生活多么的美好啊,我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带着阿玉,还有孩子,去昆明好好玩玩儿。 我坐在公交车上,手拉着阿玉,她怀里抱着睡着的孩子,一家人甜甜蜜蜜。 突然一个白光打了过来,晃的我脑子嗡了一下,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我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奔驰汽车绚丽的前台仪表盘出现在眼前,我眼珠子都挤出来了!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我的天!我...我怎么在这里! 无数的记忆,像是蚁海一样迅速钻了我的大脑,我恍惚间晕头转向,差点儿没瘫倒,手里拉着一个人,我猛的一侧头,正是阿玉!她抱着我们的孩子,可是.....可是,孩子和阿玉的穿着,还有,我们一家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玉!”我吃惊的叫了一声。 阿玉侧过头,一脸神秘的看向我,竖起中指,轻声“嘘”了一下!意思是让我不要大惊小怪的! 我瞠目结舌,木然的坐在原地,当记忆完全洗刷了大脑后,才微微咽了口吐沫! 我去!我的天!我的小公司,我的老婆,我的家,我家里刚买的欧式沙发,还有...... 阿玉的嘴角儿微微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很得意的样子,我身子一阵冷,窗外还是黑天......我挪了挪屁股,零碎的,不连贯的,矛盾的记忆在我大脑里打起了架,我思想拼命的斗争着,想从中捋出脉络来。 我不是跟老婆一起去昆明吗?我店里关张一个月,我...可是我又好像一开始就在这个车上,我还去过秦岭,而且,我还当过狐狸......我脑子都要炸了。 拼命的思索,记忆中绝大部分都是我和阿玉在寨子里种田织布的日子。 这个时候,阿玉突然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里轻轻写了几个字,我吃惊的盯着她的手指,触觉翻译着内容:你欠我的,我要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章推心置腹 我欠你的,你要回来了? 看着阿玉写的字,我如同掉进冰窟窿里一般,我...我们一起生活,我欠你的..... 我木然的呆坐着,任凭各种记忆在脑海里波澜壮阔的拍打激荡,旋转成涡,最后,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当记忆重新梳理完毕后,我什么都明白了! 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在梦中,你并不一定完全是你,或者说,是想象中的你,吴总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要不是工资给的高,我绝不会在他这里干,而且,除了玉儿把我拐骗到云南外,这大西南我从来就没来过!更谈不上昆明火车站,昆明火车站,我从来都没进去过。 更谈不上跟云南农业大学做项目,那最起码也是我们项目经理的事,我只是个程序员,八竿子也打不着我,好像以前老吴谈过,要跟高校和O2O企业合作,其中有云南农业大学.....杭州,我确实是去过一次,去看我的女同学,但人家已经有对象了,我自讨没趣。 更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会认为,我的爸妈....我去!一时间,黄粱大梦方醒,我才意识到原来,那梦境中的寨子,还有那么多甜美的生活,一切都太顺利了,甚至有些不符合逻辑,我为什么就不反思呢?难道说,是因为在梦里智商降低了吗? 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个寨子那么熟悉,那是因为那就是女儿寨!玉儿买个站台票就能进候车室?这不可能吧,又不是八十年代,我好糊涂...... 一切,都像是梦里梦,梦套梦,过山车一般的转着我,转的我晕头转向。 我明白过来了,一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林强在开夜车,而我...在玉儿的梦里,已经过了四年多!我的天!这四年,不是白驹过隙,我是真真正正的过的呀,每一次进镇子,每一次给孩子换尿布,还有...下田,不是快进,完全是正常的过! 恍惚间,我又想起了月儿的话:你们人类啊,太没劲了,总共就几十年的光阴,须臾几年过去,一个人就变了,根本就没法玩,一玩儿,你们就认真了,一认真,人就变。 玉儿轻描淡写的捉弄我一下,几年的沧桑就已经过去了,我有点儿恐惧的瞟了她一眼,以前玉儿对我,都是服服帖帖,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违背我的意愿,然而,她现在也和月儿一样,把我关入她的世界中,囚禁了我四年! 月儿囚禁了我六年,玉儿囚禁了我四年!总共加起来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只是在这姐妹俩的弹指一挥间,我的十年过去了。 不过,玉儿比月儿好多了,她没有让外界的时间跟我同步,我再醒来时,只是过了四个小时而已! 我不确定的又看了看手机,日期没有错,还是这年,这月,这日。 茫茫然,岁月变得这么不值钱,我长出了一口气,一时间,无数的心烦又涌入大脑,白骨魔,李叔的同伴,诡异的涛涛和林强,乱七八糟的复杂的关系,搅和我的头都要炸了! 我宁愿永远活在玉儿的世界里,永远不醒来,她为什么要吵醒我?我记得,我和她在跳入林强布置的火圈前,她曾经跟我说了句对不起,难道是早就有预谋了吗? 我唏嘘的长叹一口气,问林强,我们到哪里了? 林强说:“现在已经是河南境内了,再过一会儿就到湖北了,这个时间点儿酒店没有开门的,我们不如一口气开到明天天亮!” 我微微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看眼涛涛,孩子吧嗒吧嗒嘴,在玉儿的怀里睡的很香,似乎这两天经历的恐怖的一切,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玉儿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我有些胆怯的哆嗦了一下,不敢和她正视,我怕,再被她套进另一个世界里,又是好几年的轮回..... 玉儿洁白的手腕间,突然探出了一根根像是根须一般的细丝,腥红如血,慢慢的把我和她的手缠绕在了一起,我不敢动,任由着她的作为,两个人的手缠上血管儿般的细丝,就像是一个桃子型的心脏一样。 血管在微微的跳动,我仿佛和她的身体连在了一起...... 我吃惊的抬头看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玉儿又长出血衣了?虽然形状很像是兰姐的根须,但我可以清晰的判断出两者的不同。 “阿肖,你醒了,这一场大梦,有什么感觉?”我的颅腔里传来了玉儿的声音,我的天,玉儿在用心语跟我说话,那效果和兰姐的一模一样! 我吃惊之余,立刻稳定好心神,回答道:“我醒了,玉儿,你...你把我关在你的世界里...关了四年!” 眼前的玉儿的面沉似水,丝毫没有情绪的波澜,但我的身体里却传来了她的轻叹声。 “阿肖,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把你换成另外一个人,你是不是还爱我,是不是,还愿意接受我,”玉儿说道。 我茫然的愣了一两秒,咳嗽了一下,心说,把我换成了另外一个人,难道说,我梦中的记忆,都是玉儿在原有基础上加工的吗?稍微做了些修改,我却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神的威力太可怕了,经历和记忆,难道也是可以艺术加工的吗? 恍惚间,我猛然醒过了神儿,连忙用心语冲玉儿说道:“玉儿,你还爱我吗?” “爱,我爱你,我比以前更爱你了,我发现,即使变了你的记忆,即使...你不再认得我,你依旧愿意和我在一起,愿意过最平凡的日子,我一直以为你的心变了,其实你没变,”玉儿说道。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说道:“玉儿,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跟你说,我们好好的交流一下好吗?” 玉儿说:“阿肖,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在车上,我看出来了,你有千言万语,都是在憋着。” 玉儿的这句话,感动我的差点儿没跪下来,心激动的砰砰直跳。 “玉儿,事情的来龙去脉,兰姐应该都给你讲清楚了,”我说。 玉儿说:“不错,我都清楚了,这些年,你也受苦了。” 我答道:“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玉儿,我们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我想明白了,你是神,你不可能过平凡人的日子,平凡人的日子不属于你我!” 听了我这话,车座上的玉儿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诧异的看向我。 我用心语继续说道:“我们当初,从云南回北京的时候,就是要找到你姐姐,把事情说清楚,让她成全我们,然而,没想到,月儿欲擒故纵,利用我达到她的目的,她的阴谋,从一开始跟老吴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酝酿好了,然而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已经是最大利益的获得者。那也该放我们一马了。” “可是你看看,她哪里有让我们歇一歇的意思,林强是她派来的,这姑且就不说了,就连兰姐,也视她为主人,鼓秋着我们去云南消灭什么李叔的同伴,还让我们找到那个昆仑魔胎,我们哪里有一天消停日子过,”我惆怅的说道。 玉儿叹了口气:“姐姐好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把我们的生活也给搅乱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说这个林强吧?他的能力我们都见识过了,与其说是保护我们,不如说是监视我们,我们要想平平安安的过普通人的日子根本就不可能,我也想清楚了,既然不能逃避,那我们就勇敢的面对,我要激发出你的神性来,我们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我用心语激动的说着,虽然表达的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玉儿应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阿肖,老婆!你愿意跟我一起,扫清周围的屏障,不再让人控制我们了吗?”我用心语祈求着问玉儿。 玉儿点点头,用心语说:“我愿意,其实我对姐姐也是,有很大的意见。” “我们跟她完全没有平等对话的权力,甚至连推心置腹的交流都不可能,她只视我们为棋子!如果我们不够强大,永远都会被她利用,她想怎么玩儿怎么玩,我真的害怕,这么玩下去,把我和你原来真挚的爱情,给玩没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月儿在背后捣鬼,让我和兰姐有了骨肉,还假扮成我,和玉儿生活了好几年,痛苦纠结不说,她正在分割扭曲我们的感情,玉儿对我已经有些猜忌和失望了,我真的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爱就没了。 玉儿说:“阿肖,我同意你的话,为了孩子,我愿意,愿意开始修炼!我要和你一起修炼!” 玉儿说到孩子,我低头看了眼涛涛,这个涛涛,跟我在梦中的那个儿子完全不同,梦中的那个,对我好亲好亲啊。而眼前这个...我说不出的别扭! “玉儿,其实我觉得涛涛...他好像不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沉睡中的涛涛,眼皮突然微微的撩起一道缝隙,射出一丝诡异的光! 第二百二十一章把你关起来 我和玉儿刚提到涛涛,孩子眼皮突然微微的撩起,向我射出一丝阴寒的光......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手紧张的猛攥了下玉儿。 “阿肖,你怎么了?”玉儿吃惊的看我。 我抽了抽鼻息,眨眨眼再看涛涛时,他还在沉睡,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我没有蠢到认为自己看错了,刚刚前几秒发生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看错?涛涛这家伙果然有猫腻,我和玉儿之间说的话,他估计全都能听见! 玉儿紧紧搂着他,母子血脉相连,我们在涛涛面前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阿肖,你紧张什么?”玉儿又皱眉问道。 我好想说,玉儿你能不能把涛涛暂时放在座位儿上,别挨着他.....可是这不可能,完全没有操作性,玉儿在了解我的心迹前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出了口气,玉儿看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疑惑忧虑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心说我的傻玉儿,你但凡有点儿你姐姐的窥心术,我们沟通起来也不至于这么费劲,你是神啊,怎么连兰姐也不如。 我不再用心语说话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会不会再带来什么祸事,林强还是默默的开着车,似乎我们在后排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聊的游戏一般。 本来我情绪激动,不在乎涛涛能不能听见的,但刚才孩子眼缝中射出的寒光,就像是针一样直穿我的灵魂,让我不寒而栗,说不出的惊悚的感觉!我不是怂,只是那眼神确实不一般,就像是庙里的菩萨,突然睁开眼,微微瞥你一样。 就在我忐忑无助的时候,兰姐在我身体里说话了:“阿夏,我懂你,别急,我来处理!” 我倒抽一口凉气,你来处理?你怎么处理?你能驾驭的了涛涛吗? “兰姐?” “别说话,你说话别人能听见!”兰姐警惕的说道。我心里一突突,马上噤若寒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旁边儿的玉儿昏昏欲睡,她又把孩子往紧的搂了搂,靠着车窗沉沉的睡了过去,涛涛的眼睛被遮住了,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 突然间,我鼻息中浓浓的兰花香,浑身像是中毒一样开始麻痹,皮肤失去知觉,一种沦陷的感觉,我知道,这是兰姐在使用法术,于是全身心的放松,听之任之,很快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我感觉像是从很高的地方掉了下去,浑身惊得一哆嗦,再睁开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天妖界,正在洞口儿外不远处的山谷里......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个山谷里开满了兰花,到处鸟语花香,哪里还有之前裸石黄土,昏黄死寂的苍凉感!我的手被人轻轻一拉,连忙扭头看去,那人是兰姐,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兰姐?”我惊讶的叫道。 兰姐柔美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哀伤,不过马上就调整了过来,满脸扬起了自信的笑:“阿夏,你和玉儿无法沟通,旁边有人偷听,我现在把玉儿给请到你的身体里来了,你放心,这里,我们几个说话,没人能听见。” “玉儿也来了?”我吃惊的张大嘴。 兰姐点点头:“不错,她被我请来了,正在山洞里,我把你带到这里,是有话跟你说。” 我愕然的看着兰姐,咬了下嘴唇,我和玉儿之间的事,那个涛涛能听见,兰姐就更清楚了,她有话要避开玉儿跟我讲,那一定是.....我们一家之间的事。 我有些内疚加胆怯的眨眨眼,头微微的低下,不敢和兰姐正视。兰姐顿了顿说道:“阿夏,你现在还不适合把涛涛的事儿说出去。” 我一惊,猛的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兰姐问道:“为什么?” 兰姐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她这表情搞得我心很慌,脑子里马上出现了两种可能,第一,兰姐指的是,现在不适合把涛涛诡异的举止过多的跟玉儿谈论,第二,这个涛涛压根儿就不是我和玉儿的孩子,我不敢想第二种的可能性,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的孩子现在在哪里?已经死了吗? 其实,我刚才想跟玉儿说的话是,涛涛,可能不是我们以前的涛涛了,他发生了变化,但我并没有想过否认他是我和玉儿的骨肉。 沉默了几秒,兰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涛涛可能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孩子,我怀疑,也被阿月带走了。” 一听这话,我脑子嗡了一下,兰姐果然考虑到了最坏的可能,我一时间呆如木鸡,不知该如何回答!涛涛被月儿带走了...现在躺在玉儿怀里的,也是月儿的兵?跟林强一样?月儿曾经说过,她喜欢涛涛,把孩子给带走,找一个替身下来,然后借助玉儿的手,夺走了白骨魔神的法宝......我的天!一连串的阴谋在我脑海里萌生了出来! 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兰姐倒是挺诧异,看来,她以为,我也觉得涛涛不是我们的孩子。 “好吧,你都不能接受这个情况,更何况玉儿了,”兰姐轻叹道。 我咽了口吐沫缓过了神,冲兰姐说道:“阿兰,你告诉我,如何能找到月儿?她为什么老折腾我,折腾我还不够吗?还要折腾玉儿和孩子!她又有什么目的啊?” 兰姐顿了顿,说道:“阿夏,你别激动,你之前说的不是很好吗?你是人,她是神,她本身就是你的主宰,这不存在捉弄,人的命运本身就是神决定的!” “如果,你想获得真正的话语权,和月儿当面对峙,只有强大自己才有可能,包括我,也是她的仆奴,从道理上讲,我和那个林强,还有外面的假涛涛,都是月儿的人,只是,我和他们不同......”兰姐面露惆怅的说道。 我茫然的看着她,阴谋套着阴谋,诡计套着诡计,我和玉儿就像是漩涡中的树叶,随波逐流,一刻也不得安宁!别说跟着兰姐一起去云南除李叔的伙伴了,就算我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北京装孙子,假涛涛和林强,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幺蛾子,逼我们上套呢...... “兰姐,你是怎么看出涛涛是假的了?”我依旧不敢完全相信,带着一丝侥幸问兰姐道。 兰姐叹了口气,沉吟许久后说道:“你们从那地坑火中出来的时候,火焰中一群人影里,除了你和阿玉,就是一个瘦长的人影骑着大鹏,出来后,我看得真切,那瘦高个变得短小,成了涛涛的模样。” 兰姐的话说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涛涛被掉包了,被月儿给掉包了,作为涛涛的保护者,月儿安排下来的保镖,林强一定什么都知道,他不动声色,只能说明是月儿的意思! 一时间,我恨死月儿了!气的直抓头发跺脚! 兰姐说:“阿夏,我以为你知道一切,正要告诉玉儿一切,千万不要,那样的话,不但打乱了月儿的计划,真涛涛也可能很难回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吗?像孙子和棋子一样让月儿一步步的使唤,最后祈求她玩够了,满意了,再把孩子给我们还回来?”我气愤的说道,其实我心里很怕,很怕等涛涛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了。 时间对于神来说,一年就相当于一天,涛涛要是在她大姨那里住上半个月,我和玉儿就要在凡间苦熬15年! “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兰姐皱眉看着我。 “什么话?”我失落的低声应道,还没从对失去孩子的伤感中解脱出来。 兰姐说:“我和若兰,在你的身体里搭建了一个永恒的家,在这里,时间可以静止,我们在这里待很多年,可能外面只是几秒钟......” “你的意思是?我们跟乌龟一样在这个世界里自欺欺人,永远不出去了吗?”我苦笑的问道。 兰姐抬手就在我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看你的那点出息!我把你和阿玉请进来,就是要让你俩在这个世界里修炼,等过些时日,我再慢慢的跟阿玉解释事情的缘由,你不要说,你嘴笨,越说越乱。” 兰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在我的身体里修炼?亏她想的出! “兰姐,我始终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让时间静止的?这一点,怕是月儿也做不到吧,她如果可以做到让时间静止,也不用白白耗费我六年的时间在她的世界里,”我惊诧的问道。 兰姐微微一笑,抬手一挥,那山体墙壁上又像是在女儿寨里制造空间之门一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幕,里面展现的是外界汽车里的景象。 我抬眼一看,完全惊呆了!但见汽车之内,果真一切不再动弹了,林强开着车在高速路上行驶,汽车屏幕上飞驰而过的护栏,还有仪表盘上的任何数字,全部都是凝滞了!像是冻结了一般。 兰姐说道:“阿月怎么做不到?她当然可以把你放在自己的世界中囚禁何止六年,六千年,六万年都可以,外界只是过去了一秒!但她囚禁你,只是为了保护你,修炼你,而且,外界的一切,也是在她有条不紊的酝酿和安排中,六年的时间里,那昆仑魔胎一伙终于凑齐了你的六个魂魄,等待最后时机的到来,所以,阿月只是统筹安排,并非做不到。”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现在,把你,阿玉,还有女儿,还有灵狐,我们几个都关在了你的世界中,跟外界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当然可以让一切静止,在我们的世界里修行千年!” 兰姐的理论我似懂非懂,但听起来很牛逼,我接着问道:“那如果按照你这么说,但凡有一定修为的妖精,都可以这么做,外界只是过去了一秒,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还是不太懂。” 兰姐摇摇头:“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能进入自己的小世界关闭起来修炼,只有神才能做到,我之所以能,也是拜阿月所赐,她跟我说过,当你实在不能抵御外界对手的时候,就把你的灵魂关回来,好好闭关修炼,等实力跟进,可以和别人一决高低的时候,再把你给放出来。” “眼下,我,你,阿玉,我们心意无法相通,各想各的,这样下去很危险,所以我索性把大家都关进来了,利用外界几秒钟的时间,好好在里面修炼,彼此之间达成默契,” 兰姐说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自己收拾自己 “可是...兰姐,我想不明白,我的身体里有什么呀,我和月儿不同,她能变化出龙鸟,龙邱怪兽,还有诸多等等的妖魔,我...除了心肝肺以外......” “你错了!” 兰姐打断了我的话,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外界,而是自己,魔由心声,内心的恐怖力量,远比外界的那些东西厉害的多。” 说罢,兰姐又是一挥手,山体上的巨大屏幕消失了,然后反手一指山谷的幽深处,说道:“阿夏,你最怕的不就是它们吗?” 我定睛一看,心猛的突突了一下,但见一群脑袋上顶着水缸大的秧歌娃娃头的怪人,舞动着扇子,一扭一摆的向我走了过来,陆陆续续何止百人! 我身上登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帮家伙,我现在长大了倒不是怕,而是恶心,相当的恶心,这种红红绿绿的僵尸诡异文化,让我痛恶深绝。 兰姐说:“现在,这些家伙都是白凶以上的僵尸,你可以尝试着对付它们......” 兰姐的话还没说完,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子说道:“等等等等,赶紧把它们赶回去,我倒不是害怕,我是恶心这玩意儿,你好歹等我缓缓再开工!” 兰姐捂嘴笑了笑:“可以,其实,什么时候开工,是你说了算,毕竟这个世界是你的,这个珈尸山也是你的。” “兰姐,我见识过月儿的天妖界,也领教了玉儿的另一个平凡的人间,她们都是神,可以把世界扩充的无比巨大,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的世界......” “你的世界一样博大,人和神的区别,很大程度上在于真实和虚幻,但对修为是不影响的,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超过光速的,就是人类的思想,你说不是吗?”兰姐笑眯眯看着我说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在你的世界中翻箱倒柜,发现了你心底很多的阴暗面,你怕什么?忌惮什么?我都知道,我会在以后的修炼中,专门儿召唤这些东西,我是你的老师,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魔头!” 兰姐邪恶的笑着,那言语间,竟然有一些孩子气!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外界是静止了,这让我的心轻松了很多,不再为接踵而来的怪事儿伤脑筋,那简直让我无法呼吸了,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喘一口气,这真是神赐予的。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回去吧,若兰和玉儿应该已经把饭做好了,我们吃饱了再说,”兰姐说道。说罢,她轻轻一挥手,那些倒霉催的大头娃娃全都隐遁消失了...... 我呆愣的看着兰姐的背影,这家伙,果然是当总经理的料,现在俨然就是我的世界中的管家,还有老师,训练我,折磨我,服务我,我去!这倒也是兰姐的乐趣。 只是在她豁达爽朗的笑意中,我感受到了一股凄凉和悲怆,兰姐...你还记得,不久的之前,我们在床上初次云雨的经历吗?你还记得...我们刺探故宫,你一口一声老公叫着我吗?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又回到了好几年以前...好几年前,我冷落你,利用你的那段儿岁月。 兰姐心里不可能忘记,她现在一口一声阿夏,其实自己的心在滴血...... 男人果然都贱东西,玉儿这边儿还伤痕累累呢,对兰姐这边儿,就又开始心长草儿了,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是人,我也有感情啊,这一切,都是命运捉弄的,我本来...本来都准备忘记一切,选择一个从此远走高飞的。 我也想过,宁可伤一个,护住另一个,就算一个当我是王八蛋,没良心,但眼下的格局,我只能两个女人一起对付着过。然而内心的阴暗面又反复的敲打我,我其实很怕,很怕兰姐又因为我现在的疏远,和对玉儿的偏重,再次对我寒心......如果再出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记忆的人,是不是还可以把兰姐给拐走呢? 不...我真是个小人,怎么会这么想? 跟着兰姐回到了山洞里,一股股火锅的香味儿冒了出来,我吃惊的倒抽一口气,火锅?我早就想吃火锅了,但一直没顾上。看来是兰姐了解我的心意,特异让若兰准备的。 山洞里,若兰和阿玉,已经准备好了菜和肉,阿玉一脸的欢笑,丝毫没有之前的忧郁之色,想来若兰已经告诉了她,外面的世界已经停止了。 见我进来了,阿玉叫道:“阿肖快来啊,我们都等你和阿兰了,准备开饭了!” 好久没有见玉儿这么轻松快乐了,我一时间唏嘘感慨,看来我们,都是时间的奴隶,都是外界的奴隶,我们披着一张人皮,从出生到死,都是为别人活,没有一分一秒是为了自己。 想想还是小孩子的时代,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那时候,时间过得很慢很慢,那是因为,我们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而长大后,周围的同事,工作,家人,朋友诸多等等,我们其实都在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中苟延残喘,反而没了真实的人生,其实,幸福真的很简单,就像我和玉儿在那山寨里,一切悠闲恬淡,那才叫真正的人生。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若兰和玉儿很亲,感觉就像是年轻时的兰姐和玉儿在一起一样,玉儿吃着,还不时的抽着墙上的空间之门,看着外面涛涛的情况,若兰告诉她:“玉姨,你放心吧,时间才过去亿分之一秒!” 玉儿轻叹了一口气说:“话虽这么讲,我还是很牵挂孩子,要是他也能在该有多好。” 兰姐说:“阿玉啊,只有你和阿夏,你们两个人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孩子,他还小,让他在单纯的环境下好好生活,不要让他染指太多恐怖的事情。” 我说:“兰姐说的对,我们在这里修炼,兰姐专门儿找那些吓人的,厉害的东西,你把孩子带进来,估计会被吓坏,你放心吧,等我们修炼好了,他估计还没睡醒呢。” 在众人的劝慰下,玉儿似乎也彻底放开了,轻叹一声道:“好吧,其实,我懂得如何修炼,只是不想当个怪物,我和姐姐的性格完全不同,但眼下情况所逼,也只能如此了。” 吃过饭,我们出了山洞,兰姐让我背着她和若兰在空中飞,那个小白狐狸,则是驮着玉儿,我们在自己创造的天妖界中翱翔。 思想有多广,你的世界就有多大,这像是一个小宇宙,让我想起小时候看的漫画书《圣斗士》里的话,每个人,都有一个小宇宙。 远处的山,不再是光秃秃的荒山,而是竹林成海,绵延起伏,俨然就像蜀山竹海一样,若兰兴奋的在我背上大叫。 翻过了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镇子,镇子很破,道路很窄,满目疮痍的样子。我盯着那镇子看了看,我去!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什么时候去过!难道又是玉儿的眼阵? 想了片刻,我终于想起来了!女儿寨山下的镇子!我的天!怎么成了这个模样,像是被鬼子扫荡过一般,俨然就成了一座空城。 兰姐说:“阿夏啊,你不能光吃饭不干活,现在我就把你派到下面的镇子里取,可提前告诉你啊,那镇子里满是僵尸!各种级别的僵尸,你好好回忆以前李娉娉教你的那些,什么灵魄的点咒之法......”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声道:“兰姐,你这就开始啊,我对这个世界的地形还不熟悉呢!” 兰姐丝毫不卖我的账,冷笑道:“熟悉什么熟悉,这里本身就是你的世界,这些都变出来的,能不能打的过它们,就看你自己了!” “那玉儿呢?她不跟我一起?我去!兰姐你!”我的话没说完,兰姐和若兰突然站在了我的后背上,猛的往下一踹,我的身子像是炸弹一样的被扔了下去,不管我的尾巴怎么抖,好像飞行技能瞬间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扑腾不起来! 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我赶紧把尾巴做成降落伞状,降低了降落的速度,缓缓的落在了这个鬼镇的青石路面上! 再抬头看天!哪里还是晴空万里的碧穹,到处乌云密布,闷雷阵阵,这他妈的,简直就是贴了合格证的养尸地! 第二百二十三章鬼镇惊魂 乌云中透着血红色月亮,嗖嗖的冷风夹杂着血腥和腐臭,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霉腥味儿。 我擦!兰姐不去当导演真是白瞎了,这场景布的......简直跟聊斋里的差不多。 我不敢马虎,我知道,虽然是兰姐制造出的试炼场,但我必须当做是真的,只有这样,我的修为才能提升!我不能让玉儿失望! 我环视了下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青石路面上湿漉漉的,透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我鼻息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臭味儿强烈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我的注意力集中到最佳状态。 走在青石路上,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远处的青山,那山,已经被红月亮映成了暗红色,像是一块凝血,记忆中,在那山后面,就是恐怖的女儿寨,恐怕,在这兰姐的试炼场里,那女儿寨只能比之前的更恐怖! 突然,我听见不远处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传来了“扑通”“扑通”的砸地声儿,声音十分的沉重,像是极重的物体在捶打地面! 我唏嘘的一皱眉,这他妈什么动静?是兰姐给我准备的第一盘儿菜吗? 那声音频率十分稳定,不像是脚步,我好奇的走到了那间院子门前,好奇的往里瞅! 这一瞅不要紧,直接吓的我浑身一哆嗦。 小时候看过一个电影,叫《古墓荒记》,里面有一段儿改编聊斋《画皮》中的段子,披着美女皮的恶鬼剖开了王生的胸腔,掏出了心,喝掉了血...... 里面的恶鬼,虽然秉承着八十年代的5毛钱特效,眼珠子就是一个绿色的小灯泡代替的,但却成了我童年的噩梦,尤其是它脑袋上那跟独角兽一般的犄角,还有倒呲的獠牙,浑身的糟毛儿,都深深的折磨了我无数个夜晚!而此时此刻,我在院子里,竟然看见了它,跟小时候电影里所见一模一样!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擦!兰姐真缺德,专门挑我内心的阴暗面来刺激我!那家伙正跪在地上,向天上的红色月亮磕头,嘴里还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吭哧声儿。 那张卷轴美女皮,还挂在了院子中央的大树上,恶鬼面前,有一个桌案,案子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人类被肢解的残尸,一股股刺鼻的臭味儿直扑鼻面。 我稳了稳心神,使劲咽了口吐沫,琢磨着现在要不要就上去跟它干起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之前在天妖界,靠的全是幻术,不知道在这里玩儿的怎么样,我想故技重施,在院子里也变一个一模一样的恶鬼出来,戏耍它一下,看看这家伙的深浅。 然而,我集中精神催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施展幻术,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我擦!那估计连隐身也不可能了,这算什么?兰姐这不是玩儿人吗?把我最重要的技能给屏蔽了,这还打个球! 我所仰仗的,一是幻术,二是兰姐的兰花剑,现在两者都没有了,从天上掉下来时,连飞的技能也丧失了!只能降落,我去!不带这么玩儿的! 我还在惊愕间,突然!那院子里向血月亮三拜九叩的恶鬼发现了我,脑袋微微的一扭,那绿莹莹的一对儿眼珠子死死的向我瞅了过来,嘴里喷出一个个冒着白雾的浓气! 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妈的,我可没有燕赤霞的匣子神剑,这狗逼,我可怎么对付! 然而现实根本不给我任何思考的时间,几乎就是一瞬间,我眼前一晃,“砰”的一声,脖子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脑子里的理智跟不上趟,半秒钟后才明白,原来是那家伙撞破了砖墙已经杀了过来,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连句我.操都喊不出来,眼珠子都快被挤出来了,脖颈“咯吱咯吱”的响着,颈椎马上就要断裂,整个身子瞬间麻木了!那狗东西掐住我,狠狠的按到在地,然后就着骑了上来!那冒着恶臭的嘴,呼呼的向我喷着肉质腐烂的臭味,哈喇子伴随着污血,一滴滴的滴在我脸上。 我本能的双手紧紧抠住它的手腕,向两边撕扯,但这家伙力大无穷,简直就像是两根儿钢筋把我锁死,丝毫动弹不得! 恐惧是一方面,关键是恶心啊,这逼玩意儿在电影里出场时,一开始是墙根儿下一团灰色的毛乎乎的东西,上帝知道它是啥变得! 我擦!啊!啊!我拼命的挣扎着,九条尾巴齐齐弹出,像锁链一样捆住这狗逼的手脚,想助力挣脱开,但没用,我的力气太小了,这家伙活活就像是铁打的一样!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珠子都开始往外冒血,尽管如此,脑子里还是无聊的产生了一个念想,这家伙的招式,估计也是受兰姐内心阴暗面的影响,女性怕男人施暴,都是这样,男人骑在女人身上,擦!我才不要! 去你妈的!我心头一狠,直接放弃了防御,趁着身体尚未完全失控,直接抬起狐狸爪狠狠的凿在了那狗逼的眼珠子上,这是我最常用的伎俩,虽然无耻,但真的很好用! 登时一股绿色的,冒着荧光的粘稠液体从它眼眶里流了出来,那傻逼吃痛不住,嗷嗷惨叫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趁机猛的一蹬踹,从它的胯下蹭了出来! 脖子上的束缚解开了,鲜血沿着动脉咕咕的涌入大脑,虽是解了悬命之危,但那种血液流通后的麻痛感,难受的我头晕目眩,眼前的恶鬼登时成了两个重影儿! 我不敢耽搁,双脚猛的一蹬,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然后就着猛的一跳,跃到了房墙之上! 那傻逼还在地上捂住眼睛不停的打滚儿,满地都倾洒着荧光液一样的液体,说不出的恶心和诡异!我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着,努力的绷紧肌肉调整自己的状态! 我擦!兰姐给我设定的第一关,除了智商低一点儿,攻击力,防御力,速度都是无与伦比的,我跟这傻逼当面硬杠,根本就没有胜算。 逃跑谁也会,但我现在是试炼,我的任务是干掉它!我有点儿后悔,刚才真该双管齐下,把它两个眼睛都戳穿! 刚才这傻逼掐我掐的太狠了,我还是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嗓子眼火烧火燎的疼,但眼睛不敢偏离,还是死死的盯着它! 它在地上滚了一会儿后,变成了一团毛绒绒,灰不拉几的东西,托着长长的尾巴,呲溜一下钻进墙根的阴暗处消失不见了。 见这家伙退避了,我潜意识里微微庆幸了下,这家伙,就算只有一只眼睛,如果一鼓作气要干掉我的话,那也并非难事,可惜,它忍不住疼痛,化作原型溜之大吉了...... 只是这家伙是什么东西变得呢?像老鼠?动作像,但绝对不是,黄鼠狼?也不可能,黄鼠狼没有这么敦实肥胖,我想破了脑子也猜不出它到底是什么?以前兰姐说过,不同的妖,秉性和特长都不同,这家伙真他妈的诡异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禁也是吓一跳,我现在虽然是人的身子,但浑身白毛,九条尾巴摇晃着展开,双手是锋利的狐爪,地面的影子上,简直就是一个人狼的造型!我擦!我现在是人狐的过渡态,情急之下,竟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呜呜呜,呜呜呜......”一阵阵女人的啼哭声从身后传来,我脑子嗡了一下,顾不上回头看,猛的一跃跳到了街面上,瞬间变回了狐狸的形态。 我浑身的毛都竖起了,这他妈的,我算是第一关通过了吗?这第二关接踵而至! 下意识的扭回头,墙头上什么也没有,一股股强烈的臭味儿冒了出来,是那种茅坑里的屎尿粪臭! 我擦!这又是恶心玩意儿出来了! 我的四个爪子紧紧的挠着地面,尾巴助力随时做好躲闪的准备,还是他妈的狐狸状态我玩起来最顺手,这次不能大意了,这第二关要交手的东西,一定比刚才那个傻逼还厉害! 我静静的等待着,然而,等了许久也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哭声是女人的,难道说,是个女鬼?可这浓浓的臭味儿又是怎么说? 我以前跟僵尸,妖孽,甚至饿鬼都交过手,但从来没和鬼打过,也不知道怎么打,这种无形无实的家伙,恐怕只有羲门中的玄法才能克制! 九条尾巴竖起,其实,也能起到雷达的作用,周围有什么气息流动,尾巴上的绒毛可以第一时间告知我,甚至,它们还有预感的作用,如果发现危险从哪里靠近,会提前向我传递不适的信息。 此时,我又像是回到了天妖界,不过周遭的环境变成了人间而已! 我默默等待着,那女鬼哭了两嗓子后就没动静儿了,我不知道她发现我没有,又过了一小会儿,我灵敏的耳朵突然听见,那宅子里传来了“咯吱咯吱”开门的声音......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想过去看看,到底推门的是什么东西,鬼推门,这他妈的是吓唬谁呢?这个镇子里现在一个活人也没有。 正在我诧异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男人的哈欠声,接着就是开灯的声音,靠近墙面的房子里冒出了昏黄的灯光。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墙后是厕所,里屋的人半夜起来上厕所了,我擦!这镇子里居然还有活人?兰姐是怎么设计的? 那刚才...一阵阵呜咽的女人啼哭声,正是从厕所里传来的,我去!这上厕所的哥们要危险!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那厕所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里面的灯一下子就灭了!我惊的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紧接着,就“扑通”“扑通”的动静儿,还有石板断裂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进厕所里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再现死神 我懵逼了,隔着墙,我什么看不见,只是觉得,那厕所里的臭味儿更浓了,像是农村刚刚抽完粪一般! 我的心一阵阵的突突,一开始,那哭声是从厕所里传来的,而且,一开始就有臭味儿,难道说,那女鬼是从茅坑里钻出来的?我去!这口味有点儿重了...... 难道是之前淹死在厕所里的女鬼?那男的上厕所,直接被女鬼从茅坑下面一下揪了下来,力道之大,把水泥板子都给压断了!我去!我脑子里已经构思出了刚才的画面,只是...那灯泡怎么还会灭呢? 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我等了许久,依旧再没任何异常。 我脑子有点儿乱,心说兰姐这给我的是什么历练?你干脆给我召唤出一批尸界里的罗刹出来,我打不过,也可以比划比划,也算是提高自己的武功,可这算什么?简直就像是在拍恐怖片儿。 好奇,是个害人的东西,在这构建出的世界里,不要想着还有天明的出现,我如果一直这样等下去对自己是很不利的,我知道兰姐的手段,只要我死不了,她是怎么狠怎么来! 我变的跟小猫一样大,偷偷的蹿上了墙,然后忍着恶臭透过厕所房顶的缝隙往里瞄看! 里面的情形比我想象的还要糟,整个厕所里像是茅坑炸开了一般,到处都零星的粪便,让人说不出的恶心和膈应,那灯泡已经碎了,下面的水泥板子断成两截儿,上面还沾着一片污血,井口儿般大的粪坑里,冒着细密的气泡,像是有什么东西,类如鲶鱼之类的在里面吐泡泡。 好吧,看过之后过了心瘾我也不说啥了,我接下来好奇的是,在这么环境恶劣的镇子里,真的有人存在吗?还是说,刚才是两个脏东西给我唱的双簧? 我一个纵跃,沿着墙头儿又爬到了正房的屋檐儿上,里面黑乎乎一片,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我好奇的往下凑了凑,透过玻璃窗,悄悄的往里看...... 我看见里面有一对儿母女,裹着被子,浑身颤抖的抱在了一起,一动不敢动,连声音也不敢发出,我盯着她们的额头和肩膀看,三魂之火齐备,这明显就是活人! 我的天!兰姐凑的角色可真够齐的,有妖有鬼,居然还有老百姓,这是给我上眼药儿,让我保护她们吗? 那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儿,眼睛惊恐的四下打量,很快就发现了脑袋倒悬在窗户玻璃上,偷偷往里看的我,吓的直接尖叫了起来,她母亲猛的一抬手,捂住了孩子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儿声音。 我赶紧把头给缩了回来,心砰砰直跳,真该死!我居然在她们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女儿看见了我的惨白的狐狸脸一定也是给吓坏了! 女孩儿在母亲遮捂下,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听的人很揪心,我又想起了刚才那画皮恶鬼在院子里祭祀红月亮的场景,我去!那满桌子的残肢,难道都是刚刚杀的人,可是...我明明闻见一股股强烈的腐臭......像是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似的。 我脑子乱极了,不过也努力的安慰自己,这是兰姐制造出的虚假世界,本身就没有什么逻辑可言。目的只是为了恶心我,吓唬我,擦! 那女孩儿恐怖神情,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每次我睡不着害怕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往窗外看,生怕外面出现一张恐怖狰狞的脸.....不过我比她幸运,毕竟我没有真的见过。 正在惆怅唏嘘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我倒抽一口凉气,扭回头往后开,瞬间就吓傻了,但见半空中,一片片像是人形飞行器一般的蜂屎人,正托着肥大的血囊肚子,缓缓向我飞过来! 我的天!这狗逼玩意儿也出现了,兰姐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我恶心什么,她专门儿召唤什么? 我不知道兰姐为什么要这么恶趣味,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弄清这蜂屎人到底是什么作用机理,它们究竟怕什么?你好歹给我弄出一个来,我先过过招再说,现在可好,直接召唤出一大片,我他妈的除了逃还能干啥? 说时迟那时快,这帮家伙已然杀到了近前,那速度依旧像当年那般骇人!我四下里瞅了瞅,不能露天的到处跑,那样肯定会暴露目标,眼下逃是来不及了,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刚才那毛屎坑里的女鬼已经遁走,屋子里还有活人,在这到处都是陷阱的小镇子里,此处应该还是相对安全的,我顾不上许多,一个猛子跳进了院子里,然而把身形往下缩,躲藏进院子里摆放的一个废旧的柜子后面儿...... 谢天谢地,兰姐虽然不让我隐身了,但我的身形还是最小可以缩到小猫一般,躲,还是有地方躲的! 那帮蜂屎人飞到了院子里屋檐上,正是我刚才站立的地方,那不对称的,拼凑的,难以看清容貌的怪脸上,一个葡萄般大,绿油油的像是眼珠一般的东西微微的转着,像是在寻找我...... 我真的佩服死兰姐了,这蜂屎人,我当年都没有仔细看,兰姐却记得如此清晰,把细节刻画的相当到位,俨然就是回到了当年! 其他的蜂屎人就着飞过,剩下了那站在屋檐上的家伙,像是犹豫不决,想走,又不肯离开。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琢磨着,如何找到消灭它的突破口,难道是那肥硕的装满污血的肉囊袋子?应该不是,那只是它的一个储物囊,就算被我拽掉了,也能再长一个出来,说不定,那污血迸溅到我的身上,会起到类似于硫酸的效果,就跟异形一样! 终于,它还是选择跳了下来,我紧张的又往里躲了躲,此时再看自己的皮毛,已然变成了黑色...... 我微微抽了抽鼻息,还好,还好,最起码变保护色的能力给我留下了,我之前在天妖界,幻术尚未精通的时候,有时候为了逃命,也会让自己的毛色发生改变,和周围的环境一样!我要是一身白的在这黑乎乎的夜里,会显得极为明显,很快就会被眼前的王八蛋给发现。 蜂屎人走到了院子中央,对准一个破洗脸盆儿讲自己肥硕的肚囊子挪了进去,然后刷刷的撒起尿来! 熟悉的气味,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我和李娉娉,李叔,三个人躲在灌木丛下,静静的等着一个蜂屎人在我们面前撒尿,当是时,李叔都不敢轻举妄动,可见,他对这东西也是没有什么把握。 我静静的等待着,院子地面上俨然流淌着一滩滩刺鼻的骚臭,这傻逼撒完尿后,将已经干瘪下去的肚囊子缩了缩,仿佛可以缩阳回自己肚子里,然后挑起一根半米长的针状物,像是马蜂一样顶在自己的腹部。 然后,它学着人的样子,蹑手蹑脚的,向正房的门儿走去。 我的心猛的突突了一下,我擦!完了完了,这一对儿母女估计要交待在这里,这狗逼玩意儿,一定是闻到人味儿了。 其实我心里好像出现一个场景,就是刚才吃男人的脏东西,再从厕所里钻出来,跟眼前这个蜂屎人过上几招儿,也好让我看看它们的套路,为除掉它们积累经验,可是...这只是我自己的臆想,那蜂屎人已经推开了门,猫着腰走了进去! 我想象到,那屋子里的小女孩儿,此时此刻会有多么的害怕,自己的爹已经死了,眼前又出现了这么一个恐怖到极点的东西,这活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屋子里一开始还没有任何动静,我真心佩服屋子里女人的内心强大,见到这么可怕的家伙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知道自己男人挂掉以后,逃是没有用的,现在这个镇子里到处都是可怕的脏东西,出去也是死!或许在屋子里抱着女儿坚持到天亮,还有逃命的可能性。 然而,命运是无情的,在兰姐的残忍安排下,还是让蜂屎人进了屋子!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钟后,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一声哀嚎儿,还有小女孩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屋子里传来了桌椅推倒,玻璃砸碎的声音,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然而,动静没有持续几秒钟就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寂静! 不用说,那屋子里的女人和孩子已经了,兰姐这样安排似乎是在羞辱我,面对脏定西,一点儿可发挥的能力都没有,只知道躲闪和藏匿。 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想拉屎,然而这个时候,正房的玻璃窗户突然连着木头框子一起被撞飞,从里面“嗡嗡嗡”的飞出了两个蜂屎人来! 一个是之前那个丑鬼,另一个...另一个竟然正是那个抱着孩子躲藏的女人! 要不是那张面皮,我真的认不出她曾经是人了,小腿上的骨头已经被剐的露了出来,倒钩着,像狗的关节儿一样弯曲,情形无比骇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祸不单行 我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此时拧巴纠结的心情,几分钟前还是好好的一个母亲,现在却成了...成了一个凌迟后被拼凑的人,浑身的皮肉被分割下后贴在了身上,重组成了一个蜂类的造型,而扭曲的骨骼上,还带着渗着血丝的韧带...... 这也是兰姐的手笔吗?我开始感到恐惧了,能构建出如此恶心凄惨的死法,兰姐的内心要有多阴暗! 我屏住呼吸,整个人完全僵住了,那个小女孩儿在哪里?看那女人鼓鼓胀胀,七凑八拼的身体,我心说,难道...难道母女全部都被...重组了吗?我之前一直以为,这蜂屎人是吃人,没成想,它是害人,把活人给复制成自己的同类。我又联想到它们的起源,不过是女儿寨枯坟里的骸骨被群蜂当成了筑巢的支架,涂抹上蜂蜡,从而构成了沥青一样的怪物! 那个女人变成的蜂屎人,胯部以下,依旧托着一个水桶般的血囊,似乎还很新鲜,在这寒冷的月夜下,冒着呼呼的白气,上面儿血管儿脉络分布,果真像是刚生出来时一样,又像是...把活人的皮给倒翻了过来,让血管儿部分朝外...... 我难以想象这东西的成因,只是还记得自己在医院里,阴.囊直接肿胀充.血,最后也要向那个方向过渡......说到这儿,我还真是要感谢李叔,不管怎么说,当时的她救了我,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环节让我中了那蜂屎人的套路,所以,对待着神秘恐怖的家伙,我还是敬而远之,省的它沾毛赖! 蜂屎人带着新生的伙伴振翅飞走了,“嗡嗡”的一阵杂乱的响动后,这恐怖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兰姐对我的试炼已经变了味道,这哪里是锻炼我提高自己的修为,纯粹就是为了吓唬我,安排的角色,要不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就是像铁打的一样,一点儿弱点都找不到,再不就是,蜂屎人.....这种多看一眼都要被诅咒的祖宗! 这户人家有人,那么其他家也一定有,似乎这里的老百姓虽然知道周围有脏东西,但也没慌乱到集体搬迁的程度,不然,那汉子半夜起来上厕所,不会打着哈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思量一番,刚刚松了口气,盘算下一步的计划,但听见厕所的方向,那幽怨的哭声又重新响起了......我心里一突突,我.操!狗日的,你还没走,刚才你咋不出来?你也害怕那个蜂屎人吗? 我又往墙角躲了躲,隐遁好,想看这家伙究竟还想干什么?这户人家已经死绝了啊! 我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渐渐的,那股子浓烈的臭味又冒了出来,厕所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动静......我猜的果然没错,这狗东西是藏在厕所茅坑里的,真他妈的黑暗猥琐流,别人一上厕所,她就抬头偷窥!然后伺机而动。 正当我的记忆力全都集中在厕所门口儿时,突然!但见厕所屋顶上,缓缓的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在往前移动。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擦!那是啥?动作像是蜘蛛,却又不是!惊诧间,两个腥红的小点儿亮了起来。 不用说,那一定是这东西的眼睛了,我心下生疑,这他妈的是不是另一股势力?我去!作死啊! “呜呜,呜呜呜.....”哭声再次传来,我听的真切!我的天!那哭声正是屋顶上那个家伙传出来的!它...它他妈的什么时候钻到屋顶上了! 诡异!惊悚!我使劲咽了口吐沫,强烈的屎臭更加刺激了我的神经,我现在精神集中到最高状态,眼睛死死盯着它! 在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周围一切速度变慢了,我看见那家伙缓缓的从空中飘落了下来,它在屋顶上还是爬着,像一个蜘蛛的模样,然而落地后我看得真切,那是一个人,一个披着长头发的女人!浑身脏兮兮的都是秽物...... 惊骇之余,我内心一丝庆幸,集神降速之法终于再次发挥了威力,而且,相对于眼前这个家伙来说,如果它的速度这么慢的话,我完全有变通的时间,无论是逃跑还是进攻,我都易如反掌! 这家伙确实是从厕所里钻出来的,身上还挂着一个用过的卫生巾还有一些零星的卫生纸,恶心的人难以想象......头发被屎尿沾染,如同胶水一般凝固捋直打绺。 看它的身形,确实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而且身材还不错,结合声音,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在月亮下有影子,想来也不是鬼物! 再仔细看时,但见身体上流窜着一团团五颜六色的火苗魄影儿,额头之处,却没有了三魂之火!我擦!这...这他妈的是标准的僵尸啊! 我想起了李娉娉跟我说过的,对付僵尸,除了凶煞之器外,也是有一定方法的,它们的七魄都已经转移了位置,要根据不同种类的僵尸,根据不同的口诀一一毁魄!魄一毁,这尸身也就是没了原动力,僵尸自然就灭了。 可是...这他妈的从厕所里钻出来的僵尸,到底是哪一种呢? 僵尸口诀,我是记得的,有过当九尾狐妖的经历,我的记忆力变得出奇的好,不但新发生的事情我能记住,就连以前曾经看过的信息,也能一点点的回想起来。 其实,人只要过目的东西,都被储存在大脑里了,相当于存储在硬盘中,但你的内存条能不能把这些信息给提取出来,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所谓的妖,比人强的地方,就是内存相当的强大!只要见过的东西,都可以随意的提取! 我反复思量着,这到底是什么僵尸呢?似乎......《羲门志》里面,没有关于这种僵尸的介绍啊。 《羲门志》中,对于僵尸的概念,记录了四十八种,分门别类,难道...这是兰姐自己创造出来的僵尸? 僵尸分类中,根据毛色,肤色,眼睛,指甲,年头,厉害程度,划分了六类八种,其实还有一种划分方法,不过属于小类,没有单独拿出列项,那就是音色。 一般而言,僵尸这种东西不发出声音,所谓尸不语就是这个道理,但碰见那种厉害的僵尸,也会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干嚎声,这里面儿还有几个另类,可以发出人类的动静儿,比如,笑和哭! 哭凶一共有三种,分别是山西的垂眉,四川的绵尸,还有贵州的痋僵,但最厉害的,应该笑僵,僵尸会笑,也想鬼会笑一样,鬼只要笑,那一定是厉鬼,青海的僧僵就会笑,这种僵尸可以跟紫甲列为一个级别,属于高级僵尸,极难对付! 从这个角度来判断,眼前这个家伙,应该属于绵尸,垂眉,痋僵三者之一,可是...根据三个家伙的特点来判断,好像又不属于,因为茅坑里有尿,尿里有水,僵尸的身体,是不会直接接触水的。 所谓的养尸地,虽然多在一些沼泽险恶之所,那是利用死水聚阴,然而,水能聚阴,亦能散阴,僵尸吸收水里的阴气,可不想让水汽也进来,那样它身体里积攒的阴气也会随之溜走,这是它万万不要的,积攒的阴气越多,攻防属性还有速度就会越强大! 而这家伙,完全不惧水汽,这真他妈的诡异了,身上还挂着卫生纸和卫生巾! 其实,不怕水的僵尸只有一种,那叫堵怨,所谓的堵怨,是死在产妇肚子里的胎儿,母子双亡,死婴沤在母体胎盘中,吸收着阴气,因为天生周围都是羊水,成僵后,亦不怕水的流动走阴。可是...可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它...它不可能是堵怨啊! 我脑子里很乱,还在瞎琢磨,那浑身恶臭的年轻女子,在慢动作中缓缓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目标一消失,我马上醒过神来,周围的速度又慢了下来,我吃惊的睁大眼,我去,什么意思?她...她这是进去捡那个女人和孩子残肉吗?我相信,在那个妈妈变成蜂屎人后,一定还有一些内脏残留的,这家伙估计是闻见了内脏上残留的灵魄的味道,从厕所里钻出来到屋内打扫战场的。 人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正当我如是想着,一会儿要不要跟她过招儿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小姑娘凄厉的惨叫,那声音惊魂丧魄,听得人头发根儿都立起来了,我虽然在屋内现场,但依旧可以感知到那屋内小女孩儿崩溃的心情! 我的天!那女孩儿一开始没死?那个妈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的姑娘保护了起来,然后舍掉自己的身子喂了蜂屎人!变成怪物!我的心一阵阵悸动,我去...我真是个废物,我应该救她们的。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听那女孩儿的惨叫,还有屋子里发生的一系列动静,那个女孩儿应该已经死在脏东西手里了。 “噗嗤噗嗤”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扎肉,还有含糊不清的,像是嘴里含着痰唾一般的咒骂声,虽然听不清,我也是大吃一惊,我擦?这僵尸还会说话,太牛逼了吧! 我根据灵魄的会诊,已经确定了它是僵尸无疑了,只是没有想到,它竟然还会发出类似于诅咒的咒骂声儿! 我咽了口吐沫,心突突的跳着,我.操!这家伙八成是兰姐创造出来的,兰姐太恶趣味了,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僵尸,你让我怎么去找口诀对付它啊! 当年要不是知道老墓虎的灵魄顺序口诀,就凭借我的身手,根本无法战胜那个恶魔,现在面对这么一个诡异异常的存在,难道让我重新再摸索口诀吗?7*6*5*4*3*2*1,麻痹的,我还要做排列组合?想想我就崩溃了! 正在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嘎嘣,嘎嘣”的动静儿,我再也按捺不住了,这家伙估计在吃小女孩儿,根据僵尸吃人的动作和细节,也是能判断出它的品种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挪动了步子,蹑手蹑脚的悄悄向残破的窗户缝隙走去,我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僵尸! 然而当我凑到近前,往里仔细一看时,不由的惊得打了个冷战,我.操!竟...竟然是它! 第二百二十六章诡异的僵尸 满是碎肉骨渣还有污血的屋子里,脏女人坐在床上,怀里抱着那个小女孩儿的头,情形无比恐怖骇人! 女孩儿凄惨的小脸已经雪白,女人抬手轻轻的摸着女孩儿的头发,就这么一摸,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她到底是什么僵尸! 女人的指甲,像是钢针一样细长,这...这他妈的是垂眉啊! 垂眉,是山西特产的一种僵尸,往往死于婆媳关系不和,或者其他的家庭矛盾,那些自杀的女人,心中带有怨气,恨不得拿锥子把那些生前欺负她的人统统都给扎死,从而,她成了僵尸以后,指甲也变成了锋利的针状! 针状的指甲,这是垂眉的标志性特征,加上她又是哭凶,两个特点都已经齐备了,至于为什么能从厕所里钻出来,这就不得而知了,难道是哭凶的亚种? 至于为什么垂眉是山西特产的一种僵尸,我觉得,应该跟一些文化背景有关系,明清以前,山西的文人,比如柳宗元啊,王维啊,王勃啊,白居易啊,等等全部都是文学巨擘,是唯一能够跟江浙文人一比高低的北方省份,但是到了明清以后,山西的晋商撅起后,读书的就很少了,全部都去经商了,所以,明朝清朝的山西进士非常的少。 这事物都是两面性的,你晋商辉煌了,赚了钱了,但造就了不读书的后代,不读书不知礼,从而败家子就出的多,偌大的产业,也会被逛窑子,抽大烟的败家子孙给败光,所以那个年代,山西的败家子也是出了名的,包括现在煤老板的孩子也是这个样子。 娶了老婆不算,还要纳妾,虽然不读书,但讲究特别多,规矩也多,都是以封建糟粕为主,比如,吃饺子不能一口吃一个啊,还有饺子里面儿包花椒啊,辣椒啊,之类的陋习,捉弄家里人,说白了就是看你精不精,以后是不是个经商的材料,可是话说回来,精不精,那是对外人说的,你对家里人也精,其刻薄程度可想而知,尤其是晋中地区,寡气讲究最为浓厚。 精明不代表高明,聪慧不代表智慧,北漂的经历告诉我,但凡一眼就让人看出来精明的人,绝对是个大傻子,因为别人忌惮和你打交道,真正的高手,都是闷声发大财,在这种几乎扭曲的家庭环境中,有钱,任性,不读书,自以为是,重重不良因素持续发酵,死的小妾和儿媳妇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这个镇子,是我和玉儿到了云南才见到的啊,这山西的垂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垂眉,用自己钢针一般的指甲,轻轻的划过女孩儿的额头,一道细线裂开,女孩儿头皮被切割了。 然后,她把指甲嵌入头皮的间隙中,轻轻一挑,女孩儿带着头发的头皮直接被她掀翻开来,那布满紫红色血管儿的头盖骨跃然出现在眼前! 我惊悚的看着这个家伙的操作,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个吃人的老手儿! 人的头盖骨都是带缝隙的,垂眉揭开了头皮后,完整的颅缝儿露了出来,她用指甲直接嵌入插进颅骨的缝隙中,又是轻轻的一挑,像是开罐头一般的,把女孩儿的一块儿头盖骨给揭开了..... 腥红的脑子立刻出现了!我他妈这辈子是第一次看见人的大脑,竟然还是在这种场景下看到的,各种令人窒息的臭味,夹杂着血腥,席卷着我的感官世界,我感到脑袋一阵阵的晕,有点儿晕车的那种感觉,我擦!这桥段,这场景,都是兰姐给我布置的吗? 女孩儿脖子被斩断的一刹那,大量的鲜血已经从头部流出了,所以现在女孩儿脑体,并不是完全的腥红,颅骨完全撬开后,还有一部分是粉红色的! 接着,这垂眉,就抬起了女孩儿的头,像是喝椰子汁一样的吮.吸女孩儿的脑髓,发出“秃噜秃噜”的声音,就像是吃面条儿一样。 我.操他妈的,兰姐这不仅仅是考验我的功夫,更加是考验我的精神承受力,我感觉我再这样看下去,我他妈的非变态了不可!虽然我知道,眼前这些,可能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僵尸根据自己吃的东西,也能分出高低强弱来,一般劣等的僵尸,比较直接,就是吃人的内脏,因为内脏是储存灵魄最直接的部位,能吸收多少是多少,而再高一级的,是吸血僵尸,这种僵尸,趁着生物还活着的时候,把血给吸干,方便快捷的汲取灵魄! 再高一级的,是食脑僵尸,食脑僵尸直接将脑浆中的天冲魄,灵慧魄给吸收殆尽,即使需要其他的魄念,完全可以相互转化,旱魃,紫甲,黑凶基本上就属于这一类。 垂眉算是比较高级的僵尸,自然也是吃人的脑子,尤其是活人的脑子,因为实力强大,不用像低级僵尸那样,贼溜溜的吸了血赶紧走人...... 我记得垂眉的口诀是,1,2,6,5,4,7,3,只要找到了对应的灵魄一一击破,就能消灭的了它,对应的颜色是,赤,橙,蓝,青,绿,紫,黄!我擦,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慢慢的寻找了起来。 正在我为下一步的计划打算的时候,突然一直闻见臭味来屋子里旅游的苍蝇飞到了我的鼻头上,然后使劲的往鼻孔里钻,一瞬间,我感觉奇痒难忍,登时就要打喷嚏! 我本来想忍着来着,但这种本能,岂是靠意识可以憋回去的,我之前是人的形态的时候,鼻孔是向下的,现在变成了狐狸,鼻孔直接朝前,而且鼻腔里的神经更加敏感...... “啊切!”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把屋子里的垂眉吓的浑身一哆嗦! 我知道,现在针尖对麦芒了,一场大战马上就要开始,只是刚才这傻逼居然也跟人一样的哆嗦了一下,这是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我擦!她也知道害怕! 我集中注意力,登时猛的往后一跳,一下子跃到了屋顶上,那屋顶上到处都是这狗东西爬行后遗留下的屎尿渍迹,我的爪子上沾了好多,一时间恶心的我懊恼到了极点! 我不敢马虎,立刻集中全部注意力抬头看,这一抬头,把我吓了一大跳,那垂眉已经从破碎的窗户里飞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向我猛扑! 因为我是处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所以她的动作相对于我而言是慢动作,我想躲闪完全不再话下。 我看了看周围,猛的一跳,又是跳到了正房的房顶上,回头再看那垂眉,她的身子刚刚落在了我之前站立的位置上。 这垂眉似乎比当年我在额济纳恶斗的那个墓虎差多了,那个墓虎,我就算再集中力量,依旧不能体现出绝对的速度优势,虽然说,墓虎本身也是一种靠速度取胜的僵尸,但垂眉的级别,可是比墓虎要高出很多啊!速度只能比他快,不可能比它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的我,早就今非昔比了,我相信兰姐在试炼我的时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弄一些打了折扣家伙跟我比划,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难度! 我站稳身形了,那孙子才刚刚落在屋顶上,我瞅着它嘬起了牙花子,妈的,你他妈的绝对伤不了我,可我该怎么办呢?我直接用爪子去挠它?估计效果不好,僵尸可比妖精坚硬,我连那个画皮妖都伤不了,如何能伤的了垂眉大凶的皮肉呢? 娘的,要是李娉娉那个当年剐了袁崇焕那把小刀在就好了,可是现在这东西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出师未捷 现实的情况不允许我去想太多的如果,眼下周围并不太平,那些游弋的蜂屎人离我并不远,这垂眉我还带知道克制之法,那些蜂屎人,我是一点儿咒没念的! 纵然速度上占优势,一直躲闪总不是办法,我必须尝试着进攻! 垂眉站稳身形后,调转回头,两只猩红的眼珠子瞪的老大,立刻岔开双手十指钢针,直直的朝我插将儿来。 我又是一个翻身躲闪,弹跳到另一户人家的房头上,准备尝试着对它发起攻击了。 用爪子挠?不是不愿试试,只是太恶心了,这家伙浑身都是茅坑里的东西,我擦!穿新鞋不踩臭狗屎,我有些犹豫。或许...我可以用尾巴点它,就像是点穴一样! 记得和兰姐在饿鬼界逃生的时候,我的尾巴力道十分的强悍,可以直接刺穿坚硬的岩石,就像是打钢钎一样,纵然没有爪子那般锋利,但其冲击能力,完全堪比箭矢! 我想象着自己的尾巴尖儿,要是能跟钢锥一样就好了,这个念头刚有,突然感觉身后的触觉发生了变化,长长的尾巴貌似迅速的变细收缩! 我愣了一下,又是一跳,躲过了像是战斗机一样扑过来的垂眉,抽出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回头看了下,不禁大吃一惊!但见我后面甩着的九条尾巴,已然变成了类似于九节钢鞭的存在,只是比九节要长的多,钢鞭的鞭头部位,俨然已经成了一把明亮金黄的锥子!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原来我下来兰姐不是没有给我带武器,我的武器完全要靠自己变!跟幻术一样,心随意动! 九尾狐作为一种大妖,幻术是其看家本领,但并不代表,它不具备其他妖的本事,比如变化之术,只是当初在天妖界,我的幻术玩儿的太顺手了,不屑于改变自己的身体构型,现在在这试炼的世界中,不能使用幻术,我只能发挥出基本的妖法.功能了! 虽然都是心随意动,但我不知道自己尾巴变成的钢鞭,是不是跟想象中一样强大,对这属于上等中段的垂眉僵尸,能不能构成有效的伤害! 九条长链钢鞭,明晃晃的泛着金黄色,就像是蝎子尾巴一样高高的翘起,锋利的尖端直直的朝向那一身秽物的垂眉大凶! 我又是跳起来躲闪了一个回合,然后一只尾巴像是闪电一样,朝准垂眉大凶的肝脏部位猛的刺了过去! 我选择攻击位置完全是看对应颜色的灵魄窜到了哪里?本来天冲魄是应该在颅骨的,但现在那橙色的火苗子,已经窜到了胃部,我第二根尾巴钢针又是猛的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噗噗”两下,两根尾巴尖,几乎是同时接触了垂眉的身体,正中她两个关键的灵魄,然而尾巴上的触觉告诉我,我根本没凿穿她,锋利的锥子尖儿,像是扎到了钢板上一样! 我擦!果然不出所料,这逼玩意儿硬啊!连石头都能轻易凿穿的九尾狐尾巴,根本伤不得这垂眉大凶的分毫!我知道一招儿不行必须赶紧收回来,被她拽住我的尾巴就麻烦了! 蜻蜓点水的两条尾巴猛的抽回,我防范的又往后猛跳了一下,跟那傻逼拉开距离。 我清楚的看到,虽然小试牛刀的进攻,并没有给垂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她那木板一般僵硬的身体开始颤抖,如同触电一般,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在原地停滞了好几秒,这好几秒对于集中注意力的我来说,过的十分的漫长,就像是眼前这个家伙被定身了一般。 她身体里,红色的,橙色的两个灵魄明显运行速度降低了许多,像是两个受伤的蛇,缓缓的在体内游动着,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活跃,而且,围绕两个灵魄的众多虚假分魄,也不似电子轨道那样快速的窜行了,数量减少了很多,宛如进入了冬眠状态! 垂眉大凶的肢体开始不协调,像是抽筋了一样,这一下子,我的自信心爆棚了,我擦!这...这跟点穴差不多啊,只要找准了灵魄所在的位置,不管能不能刺穿,就是点一下它也受不了啊。 我现在理解那些道士,拿个桃木剑也能斩妖除魔的原因了,一切都是有章法的,现在垂眉大凶灵慧天冲两魄受损,行动能力大大的限制,我去!再点几下这狗逼估计能废了!我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给力,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消灭了这个等级的僵尸! 痛打落水狗,一向是我的原则,绝对不能给这逼玩意儿吸阴喘息的机会,我瞅见厕所里,墙根儿下面,一缕缕的黑色阴气正在朝垂眉的身体聚拢,它是想修复被击伤的灵魄,再次朝我发起攻击! 我纵身一跃猛的冲了过去,像是雪山飞狐一样悬在了半空,九条尾巴齐齐而出,如同打字机一样的在这个僵直的垂眉身上点缀着。 垂眉的身体被我打的连连后退,如同一块烂木板从墙头栽了下去,我紧追不舍,一跃追了上去,跳下墙,继续对她的身体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那垂眉身上的烂衣服被我凿穿的稀烂,身上长出了绒绒的白毛来,那受伤的灵魄干脆全部停滞不动了,接着就发出了一阵阵鞭炮般的炸响,火光四溅,场面极为震撼! 就在我洋洋得意,觉得这垂眉大凶不过如此的时候,突然!那烂成一滩的垂眉大凶“轰”的一家伙,升腾起一股浓滞的黑烟,完全遮挡了视线,我猛的往后躲闪,却吃惊的发现,自己的九条尾巴竟然全部被拽住了! 我脑子嗡了一下,我擦!这是什么情况?还没等我多想,一股强劲的力道一下子把我拉进了黑雾之中! 屁股下尾巴根处一阵阵钻心的刺痛,这力气好猛,我被垂眉揪住尾巴了! 我和垂眉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米远,它在街头上躺着,我在墙头上站着,中间隔着黑雾,但我现在被未知的力道拽进了黑雾中,鬼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 趁着还没跟垂眉亲密接触,高度的紧张让时间又猛的慢了一大截儿,我缓缓的探入黑雾里,看清了内部的一切! 我彻底惊呆了,那原本一身秽物的垂眉,彻底变了模样,那受气小媳妇的嘴脸一扫而空,变成了一个一身白毛,脸孔黢黑,如同怪猿一般的怪物!尤其是那眉毛,长长的白毛眉有二尺长,就跟那庙里的长眉罗汉一般! 它揪住了我的尾巴,正在拼命的往后扯,用力之余,眼珠子瞪的老大,明显是愤怒到了极点。 我的心惊的砰砰直跳,我擦!这才是垂眉的真面目吗?这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一个白毛的猿猴,还长着长长的眉毛,像是那种雪山里的老猴子,我现在清楚垂眉之所以叫垂眉,不是因为哭丧着脸,而是真有长长的眉毛! 怎么办?怎么办?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要赶紧想出破敌之术,这狗逼一手缠着我的锁链尾巴,另一只手,五根长长的钢针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我被惯性牵引到了近前后,直接一下子戳死我!它身体里的灵魄又快速的转动了起来,好像刚才那受伤减慢...只是在我面前使的障眼法! 我擦!垂眉知道速度不如我,用了一招儿诱敌深入,假意被我击伤,然后在我肆无忌惮的时候攥住我的尾巴让我跑不掉,我的天!这狗逼好狡猾啊! 人越急越没办法,我实在想不出怎么对它发起有效攻击,只是躲闪开了那五根长针,还是被它拽进了怀里!像是砸了一块儿水泥板子上一样,那傻逼又硬又冷又臭的身体,让我忍不住闭住眼和口鼻,我叫苦不迭,这可怎么办?纵然我的身体灵活但现在尾巴被揪住了,再逃也是枉然! 事实证明,我这次是注定倒霉了,还没想出克敌之法,后脊梁突然一阵冰冷,接着就是刺骨的寒痛,理智告诉我,那垂眉已经把五根长指甲戳进了我的身体里! “啊!”我失声惨叫了起来!“兰姐!够了,缓缓再来!” 我一声声叫着,但是垂眉根本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它的指甲插进我身体里后,猛的用力一扯,我的身子像是手撕鬼子一般的被撕开了,整个胸腔被它给扯裂,肺部像是被挤炸了一样,巨大的疼痛让我瞬间昏死了过去! ...... 一切都结束了,鲜血扬撒,它把我的尸体扔到了路边上,我感觉不到脖子以下部位的任何知觉,像是一滩烂肉被扔到了路边上。 我从肩膀以下部位都被垂眉给扯断了,巨大的疼痛让我昏死后又醒了过来,我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不干脆死过去,还要继续承受着绵绵不断的痛苦! 似乎在兰姐设定的这个世界中,没有死就解脱的一说,死了,只要不化作灰烬,还要继续承受,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如何虐待你的尸体。 然而垂眉对我的尸体似乎并不敢兴趣,她在乎的只是活生生的人,对于我这个狐狸精的兴趣并不大,她把我扯烂后,尾巴也尽皆拽断,然后纵深一跃又跳上了房头,扑通一声,回到了那户人家的厕所里。 第二百二十八章虎落平阳 街道上剩下了已经“死”了的我,尸体凌乱惨不忍睹,唯一能活动的就是自己的舌头.....我不理解兰姐为什么这么恶趣味,我都已经死了,还不把我给救回去,让我躺在街上算什么? 我相信,兰姐和玉儿还有若兰,她们都在天上看着我,现在的我好狼狈,这...这接下来怎么办?我躺着一直腐烂吗?最后烂成骨头了还有意识?我去! 街上的天空又是嗡嗡嗡的轰鸣声,那一群蜂屎人飞过,我听见了小孩子的啼哭声,它们又抓来了很多小孩子向小镇子后山的方向飞去......一切,都跟我们在女儿寨外灌木丛里看到的一样...... 我感到很无聊了,他妈的,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我已经GAMEOVER了,你好歹让我重新从第一关来过,但我等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回到天上的意思,小镇依旧是那个小镇,恶臭的环境依然故我,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惨死而改变。 我一动不动的躺着,疼痛已经开始消失了,我知道自己的机体已经毁灭,现在很可能是灵魂状态,难不成,兰姐让我从鬼开始修炼起吗?那就太没意思了! 这种时间凝滞的状态,让我开始反思了起来,我脑子里渐渐的回忆起了李娉娉当时让我看的羲门法术里的一些招式,比如,如何克制僵尸的具体心法要领!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去额济纳出发前强行记忆的,类似于道家的咒语,属于人法,借助自然之力攻克僵尸的阴气屏障! 比如刚才,如果我配合咒语的话,可能我的攻击就不会那么苍白无力了:天玄地垦,雷巽生风,万法自然,唯阳克攻...... 汇集了阳气后,再向垂眉的灵魄穴位进行攻击,肯定比直接的实物接触威力大的多,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臆想,现在死都死了,还说这些有毛用! 正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感觉被撕裂的肩膀以下的伤口部位一阵奇痒!我的残体不能动,只能默默忍受着,也不能低头看,我擦!这种痒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这个时候,我看见,我被那垂眉撕碎攘撒在街道上的其他残体,竟然自己微微的动了起来,它们一个个像是长出了根须一般的血管儿,慢慢的彼此相连,扯动着,往一起拼凑!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懵了!我的天!这是真的假的?到底是兰姐的试炼世界专门特供的,还是...我就有这个技能,只是从来没有发挥过。 谁他妈也没死过啊!难道,这是玉儿的血衣在发挥威力?我不得而知,然而看它们拼凑的样子,还有那一根根如同毛细血管一般的牵连丝线,确实像是血衣! 我庆幸之余,开始有些郁闷了,本来以为自己死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然后跟兰姐和玉儿谈谈心得,养足精神后再下来,现在可好,死了你也要给我活过来,继续干!没有休息一说! 我亲眼看着自己肩膀残体下的红色血管丝线,像是霉菌的菌丝一样缓缓向那些拼凑体够了过去,一时间,我又想起了那个在巨槐中见到的少年天子,当初它被烧的只剩下了个头颅,仓皇而逃,然而头颅以下部位也如同根须一样的在往地板土壤里钻,跟现在的我何其的相像......我怀疑,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某种联系,难道说,玉儿的血衣,和那昆仑魔胎还有某种渊源吗?我不得而知。 身体被撕裂成好几部分,这本身不疼,但是那些神经纤维般的丝线重新连接起来后,那滔天的疼痛像是海啸一般的席卷而来,疼得我丧失了理智,只是不停的在哆嗦。 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妖,已经超脱了肉.体,但此时此刻,我却细细品味着肉.体重组时,那如同凌迟一般的剧痛! 整个过程耗费了至少5-6个小时,我的残体还有断裂的尾巴一点点的挪动着,终于把我拼凑成了一个差不多的形状,只是还不能动,只能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一声鸡叫!十分响亮,心说难道...难道是天要亮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兰姐制造出的试炼世界,天会亮,现在黑乎乎的天,连血红的月亮都没有了,也根本没有黎明前的样子,这他妈的是哪门子鸡叫呢?晚上出现了这么多的怪物,这个诡异的村子里居然还有活鸡?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但又过了一会儿,空气的气息开始发生了变化,黎明前特有的那股子空气味道弥漫泛开,别说,还真有点儿那个意思,我眼珠微微的瞟了瞟,东方出现了启明星! 我太佩服兰姐了,她究竟给我制造出了怎样的一个世界?我现在身不由己,想回去也不行,甚至隐隐的有种感觉,我特么这次下来,不待个三年五载的别想再回去了! 然而现在自己也不能动,爱咋咋地吧,我心里如是想着......终于,又等了两三个小时,天亮了!虽然是亮,但漫天的乌云,像是暴雨要降临一般,丝毫没有给人白天的样子,只是朦胧间知道,现在是白天!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不知道这个镇子死了多少人,这里的老百姓还有什么意义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还是说,一切不过是为了迎合兰姐的导演安排。 又过了一会儿,街上开始出现人了,首先是一些老太太,踉跄着推开了门儿,在街上溜达了起来,我躺在街边儿,还是一动不能动,感觉身体虽然被血丝线给修补好了,但肌肉功能尚未完全恢复,依旧是一个瘫痪的狐狸。 那些早晨溜达的老头老太太走到我的近前,看到了死狗一般的我,一个个吓的惊慌失措,连连回头往回跑,我这狐狸精的样子让他们意识到,昨天晚上的噩梦并没有结束! 看着他们害怕我的样子,我心里担心的是,别一会儿,全村的小伙子都凑过来,趁着白天胆气足,把我给架起来,然后浇上汽油......那样的话,再有什么血衣护体都是扯淡了! 然而,情况果真朝我担心的方向发展,很快,镇子里就凑来了很多的年轻人,他们围成一团看着我,眼珠子里都像是要喷出了火。 我不是我亲眼看见,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个村子里还有这么多活人,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为什么不跑? “你...你们......”我嘴里下意识的挤出几个字。 然而这群人见我说话了,更是吓的往后退了一大截,我听见有人说:“这是狐狸精啊!赶紧烧死,一定是昨天晚上吃人的时候跟同伴抢起来了,被自己的同伴给打的!” 接着,就又是几个人起哄,人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也有,有说拿火烧的,还有说拿硫酸泡的,更甚者,说是最好请一个先生来降服,用什么火烧硫酸泡,深埋这些方法,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只能让我这个妖孽借机逃跑! 我使劲的挪了挪身体,还是不能动,浑身像是绑了钢筋一样,都他妈的怪我自己学艺不精,落的现在成了这个地步,让一群无知的村民作贱我! 我现在愈发的郁闷兰姐的安排了,这哪里是试炼,分明就是作贱!正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人群后面响起了一个厚重深邃的嗓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人群避让开,从七嘴八舌的人群后面,突然走进来一个至少有两百多斤沉的大胖和尚来,一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装逼的逼格还是蛮有,双手合十高念法号,缓缓的走到我的近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狐精并非寻常的妖孽,法力很大,各位施主莫要靠近以免被它夺了阳寿!”老和尚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周围的老百姓都吓坏了一个个往后凑,像是看瘟疫一样的看着我。 我心中好笑,妈的,我吸你阳寿?我吸你大爷,这胖和尚果然不是东西,相由心生这句话确实不假! “孽障!今日落在贫僧手里也算你的造化!”;胖和尚说罢,从腰间抽出了一个大布口袋,把我直接揪了起来扔进其中。 我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身后一团团绒绒的尾巴,也被他硬塞了进来。 我有种怀疑,这家伙,应该...应该是个屠夫,妈的!见我这九尾狐一身上好的皮毛,指不定把我弄到什么地方剥皮去了!操!我怎么现在身体还动不了呢?真该死! 胖和尚背起我,在一群人的啧啧声中大步向前走去,我瘫软的身体无助的晃动着,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脏东西的手里,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下场......太可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外界的光线忽明忽暗,我从听觉感知到,他背着我来到了一个屋子里,里面很浓很浓的臭味,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汗臭,总之怪怪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神秘的和尚 光线的变化让我意识到胖和尚带我进了一间屋子,里面一股浓浓的臭味透过烂布口袋直熏我的鼻腔...... 我这七八个小时可是被折磨坏了,先是被垂眉哭凶的屎臭儿味儿熏的头晕脑胀,现在,又是一股股夹杂着臭脚丫子的汗味儿,我真的怀疑,这大胖和尚也是什么东西成精! 就在我满心困惑的时候,他轻轻的把布袋子放在了一个坚硬的平物上,我能感觉到,那是一个桌子。 解开了布袋,那和尚肥硕的脸庞还有周围的环境全部映入眼帘,我唏嘘的倒抽一口凉气,死死的盯着他看! 和尚虽是一脸横肉,眉宇之间满是凶戾之气,然而对我还挺客气,抬手施礼高念法号:“阿弥陀佛,妖仙,贫僧这厢有礼了。”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看这胖子的架势,不像是难为我的意思,这家伙也是兰姐变出来的吗? “你是......?”我皱眉看着他。 胖和尚呵呵一笑,继续施礼道:“贫僧法号慧静,乃普陀山出家的一名僧人,路过此地,发现此处多有妖邪,故而暂居庙中,寻得良法,为百姓驱妖除魔。” 胖和尚虽然模样不怎么样,但言谈举止颇为得体,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我微微的点点头,估计是兰姐安插下来协助我的,咳.....兰姐怎么设定了这么一个主儿? 我四下里打量一番这个破庙,这是一个土地庙,陈旧不堪,几乎三面漏风,地上满是杂物和破布,我发现,都是一些脏兮兮的像是垃圾一样的衣裤之类,堆积成堆,难怪有这么重的臭味儿。 我又仔细审视了一下这个胖和尚,他身上倒是紧陈利落,衣服很干净,很难想象,他是在这个不到三十平的破庙里居住的,这明显是说假话。 “大师...您这里住?”我诧异的问道。 胖和尚点点头:“然也,贫僧在这里暂居,找准时机驱除妖邪。”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倒是不像说假话。 我有点儿懵逼了,现在浑身依旧像是散架一般的痛,动弹不得,落在这个胖和尚手里,姑且不管他是啥吧,此时不宜撕破脸,还是等我彻底恢复了,再逃跑也来得及。 “妖仙,你和那垂眉僵尸交过手了?”胖和尚眉头微皱的问道。 我一听他提到垂眉,想来也是个明白人,点点头:“不错,我就是被它打伤的,我太轻敌了,低估了它的实力。” “阿弥陀佛!” 胖和尚双手合十,又是口念法号,一脸悲天悯人的说道:“那垂眉在此作孽已久,每月十五都要夺去一户人家的性命,贫僧早就想除掉它,怎奈那哭凶行踪诡秘藏于地脉之中,委实难寻啊!” 看他这幅装逼的表情,我不禁感到好笑,一开始还觉得他挺牛逼的,现在看来也只是个半瓶子醋的货,隐居这寺庙之中,寻找机会?你别逗了! “大师,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这镇子上都会有一群蜂人,杀人害命,把老百姓变成自己的同类?”我带着揶揄的语气问道。 胖和尚点点头:“然也,贫僧怎会不知,那是一伙儿蜂妖,藏匿于大山之后,一到红月之日,就来镇子上戗杀百姓,这里的老百姓苦其久矣!” 我听这家伙说话之乎者也的,十分的别扭,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简直就是古代穿越回来的。 “还有画皮鬼!”我继续说道。 胖和尚长叹一口气:“妖仙果然厉害,这镇子上的三害都被你发现了,佩服佩服!” 我顿了顿,开始思考了起来,怎么也感觉不对劲儿,要说...兰姐是为了把戏做的更真一点,特地安排了几个配角出来让我找感觉,最起码逻辑上要通啊? 这镇子上的情形,并不是古代的,家家户户有电灯,街上还有汽车,死了这么多人,政府就不管?你要真的想让我试炼,把我带到一个古代的环境中,岂不是更有利于发挥?弄了这么一个胖和尚在我面前胡说八道,真是够了! 我懒得去问胖和尚一些细节,反正都是虚拟出来的世界,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不过,妖仙,贫僧要谢谢你,正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有机会可以除掉这里的一害!”胖和尚话锋一转,突然一脸欣慰的看着我说道。 “我?我伤不了它,那垂眉很厉害,阴气护体滴水不漏,我就算找准了灵魄也伤不了它,”我苦笑着摇头叹息道。 胖和尚微微点头:“不错,若是寻常的办法,妖仙你肯定伤不了它,本身僵尸和妖类,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间并无克制之法,要想降服,就要借助人间的法门了......” 胖和尚的话没说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他说道:“大师,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去镇子上收几把杀鸡刀来,越锈的越好!” 胖和尚听出了我的意思,苦笑的摇摇头:“善哉善哉,施主,以暴制暴绝非长久之法,弄不好还会反噬自身,你且放心,今天晚上我就帮你除掉那个垂眉。” 一听大和尚这么说,我有点儿难以置信,问道:“大师,你不是说找不见那东西的行踪吗?垂眉都藏在别人家的厕所里,地下管网系统十分的复杂,你去哪里找?” 胖和尚笑了笑:“妖仙有所不知,僵尸非是活物,脑中魄念即为执念,你有九命不死之身,它没杀了你,今天晚上还会再来找你的,只要它进了这个庙,就别想再出去了!” 胖和尚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并非他的实力不够强悍,只是由于垂眉行踪诡异,他待不住而已,留我在这里,正好可以当鱼饵吊那个垂眉上钩儿......我擦!我是来试炼来了,现在居然扮演了这么一个倒霉的角色。 我挪了挪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能动,胳膊腿儿稍微有点儿感觉了,不再是死肉一坨,但稍微一牵扯,还是锥心刺骨的疼,我估计一半天是不可能站起来了。 “大师,我不理解...你这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脏衣服,还有破裤子之类的从哪里来的?”我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 大和尚微微一笑,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妖仙,你莫非怀疑这些都是贫僧从坟中盗取之物?” 我抬眼惊异的看着他,皱皱眉,心说我他妈可没说,你自己承认了! 大和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衣裤,还有鞋袜之类的,确实都是死人的东西,但并非寻常死人的,而是得了麻风病死的!” 我擦!我一听这话,浑身一哆嗦,连忙屏住了呼吸,麻风病死的?那这屋子里岂不是到处都是病毒,我的天!这狗日的究竟是干啥的? 大和尚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表情十分的不解,问道:“妖仙,你是狐狸,麻风病乃是人患之疾,于兽类无关,何故如此紧张?” 我紧张的看着他,惊愕的问道:“你...你...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衣服,你要干什么?” 大和尚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阿弥陀佛,妖仙,有些方法虽然拿不到桌面上,但确实很管用,再过三天,你就知道了!” 说罢,大和尚向我又施了一礼,然后调转身形,向庙宇外面走去了。 我像是死肉一样躺在神龛桌案之上,内心的阴影已经爆棚,操他妈的!这算怎么回事儿,老子是有九尾狐的妖灵,但我骨子里毕竟还是个人啊,这麻风病...好恶心,最后死的时候,浑身像是HIV晚期病人一样,全身烂掉! 这胖和尚出去干啥了?他好歹把我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再走啊,就让我这么一直呼吸着充斥着麻风病毒的污浊的空气?还有,他从哪来搜集到的这么多的麻风病死者的衣物的? 麻风病在建国以后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现在这种疾病在大陆几乎绝迹,要想找这么多麻风病死者的衣物也绝非是容易的事情,除非...除非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与外界隔绝的生苗寨子! 这胖和尚一脸横肉,带点儿鹰钩鼻子,跟我们汉人不是很像,难道...是苗寨里的一个苗人,假扮和尚的样子在这个寺庙里炼蛊? 擦!在云南这个地方,什么可能性都会发生。我又想起了那罅隙空间里的老蛊婆,还有那尸楼里的一具具用来炼化特殊蛊的病人的尸体,那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这大和尚别跟我吹牛逼说是想用蛊术来克制妖邪,那就太他妈扯了,这孙子,估计也和那老蛊婆一个套路。 我似乎想明白了一点,他为什么要除掉垂眉,却并不是为了保护一方百姓,而是为了要垂眉的尸体,炼化更加恐怖的蛊! 要知道,我和李叔,李娉娉,在罅隙空间里的死人寨,看到了那狂犬病人大脑炼化特殊蛊的案例,这家伙用麻风病人,是不是也可以炼化特殊的蛊虫,我的心一阵阵发毛。 若是用垂眉的尸体当培养基,来炼化一种僵尸蛊,我擦!我的脑洞一开,各种奇葩的想法接踵而来...... 第二百三十章请君入瓮 想象力是无限延伸的,它能把你带入无限可怕的漩涡中,我甚至能想象到,这庙宇的后院,就是一个个用来炼化尸蛊的竹楼,而我所在的这个庙宇,也是根本不存在于现世的罅隙空间之中,就跟那老蛊婆弄出的死人寨一样!只是风格不同而已! 胖和尚带我来的时候,一路上我都是在袋子里,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他是不是走的罅隙空间,这谁也不知道,然而可能性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我找不出头绪来...... 我内心一次次的呼唤兰姐,想让她给我换个试炼场,这个所谓破镇子,我真是受够了,你要让我挑战,好歹弄个像月儿一样的天妖界啊!我比划比划,过过招儿,灭掉几个家伙,也好有成就感,这可好...我特么从昨天夜里入世以来,一场胜仗也没打过!除了抠瞎那个怪物的眼睛,但这也不算是本事啊!我以前经常干这事儿! 还有,兰姐给我找的都是些什么对手,要么是蜂屎人,一个我连作用机理都弄不清楚的存在,要么就是玩蛊的,这种极为恶心的东西,被说作用机理了,我听见这个词脑子就疼!好不容易让我碰见了一个能上手的垂眉僵尸,我还打不过人家,被人家戏弄了一番不说,弄得肢体残缺不全,现在就是瘫痪的一坨屎! 甚至于我都有种怀疑,兰姐把我抛弃了,爱咋咋地了,这不可能!但我这想死也死不了的状态,真是太郁闷了! 时间是个怕人东西,兰姐让时间静止了,我在这个试炼场里待上几百年,在外面可能就是一秒钟的时间!可是...可是谁又在乎过我的切身感知呢? 就像我在玉儿的世界里,扮演一个好爸爸,好丈夫,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我活的很幸福,你突然把我又扯回到现实的世界中,那种失落感还不如杀了我!以至于我的意识回到奔驰汽车里时,那接踵而至的心烦像是海啸一般涌来,每度过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和刀绞! 现在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估计玉儿和兰姐还有若兰正在快进的看我的表现呢。我感到失落的同时,也很孤独,那种一开始在天妖界可怕的孤独感又袭来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等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孱弱的身体渐渐的可以站起来了,但还是不能挪动,那血衣重新拼凑的残肢,并不十分的听使唤,一切都在过渡中,我抬眼往外看,外界依旧是灰蒙蒙的天,连个太阳也没有,像极了死人寨里的情景。 又过了一小会儿,那个大胖和尚回来了,手里的布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了啥?隐约间,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子肉香。 他把口袋放在神龛桌案上,从里面掏出了一堆馒头,还有一个用草纸装的东西,我一闻,一股子浓烈的肉香,是烧鸡的味道,我擦!这大和尚出去弄了个烧鸡回来! “妖仙,你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吃点儿东西,呐!这烧鸡是给你的,馒头是我的!”胖和尚笑着说道。 我看他翻口袋的动作,还有点儿孩子般的可爱,不禁眨眨眼,心里劝着自己,不要太往坏的方向去想。 不是我专门要往坏的地方想,实在是兰姐现在是试炼考验我,自然是什么难度大她设定什么?我不相信她能给我设定出这么一个好人来助我一臂之力,那样的话,她还不如直接让若兰下来呢!或者和玉儿一起! 胖和尚掏出了烧鸡,那布口袋里面还有一些新鲜的玉米,像是偷来的,他在神龛桌子前,找来了一些柴火,架起火,开始烤起馒头和玉米来..... 看得出,他也是挺馋那烧鸡的,但硬是克制住,嗓子眼儿一个劲儿的咽吐沫。 我笑了笑说道:“大师,我不吃烧鸡,你吃吧。” 胖和尚摆摆手:“妖仙莫要说笑,你见哪个出家人吃肉的,我的馒头和玉米沾了些肉味儿,我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吃肉,你吃吧,吃了身体可以快点儿恢复。” 我瞅了烟那草纸包着的烧鸡,也馋的咽了口吐沫,但我没有吃,我刚才还把大和尚往无限恐怖的方向琢磨呢,现在就敢吃他的东西?那我不是找死吗? 我以前对蛊术也是听过一二,那东西跟瘟疫一样,神不知鬼不觉,有时候搭鼓一句话,或者人家看你一眼,你就有可能中蛊了!更别说给你吃的了,我这点儿自制力还是有的,更何况我知道,整个世界都是在我的身体里的,这个大和尚,也是我肉身中的东西化的。 见我不吃,大和尚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坐在火堆旁,大口大口的嚼起馒头来。 “大师,我不理解,这么多病人的衣物堆放在庙宇里,你也不怕传染病,要知道,麻风病的传染是很可怕的,”我试探的问道。 胖和尚笑了笑:“妖仙,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打过卡介苗吧,打过了还怕麻风病吗?” 我一愣,卡介苗三个字从胖和尚的嘴里说出来可真让我惊讶!我一直以为他是从古代穿越回来的人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再者说了,你们把麻风病都给妖魔化了,其实,只要不是自己身体孱弱,或者过于亲密的接触,你是不会被传染的,我留着这些衣物是有大用处的。” 我本来想提蛊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别暖壶不开提暖壶,现在已经身陷囹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别嘴贱了。 大和尚吃完,喝了点儿水,说道:“晚上的时候啊,你就躺在这里装死,垂眉肯定会来找你,我躲在角落里,等它一进来,我找机会除掉它。”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总觉得不靠谱,你找机会除掉他?我怕你没那本事..... 我不是怀疑大和尚的法术不强,只是那垂眉的速度太惊人了,这家伙体大深沉的,哪里能追的上垂眉,那垂眉的速度,可比当年的墓虎要快多了,即使我在九尾狐的身形下,也是集中注意力后,稍微有一点儿优势,你胖和尚肉.体凡胎,如何能追的上? 到时候说不定让我再死一次! 考虑到这一层,我问大和尚:“大师,你是要在院子里布下一些法阵吗?” 胖和尚摇摇头:“非也非也!布阵之法,是道家的法门,我们佛家从来不用,你放心吧,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大和尚吃完饭后,收拾好了地面,然后坐在我的桌案前,开始原地打起禅来,闭目养神,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声儿。 我擦!这家伙两百来斤,居然也能坐着睡着儿,那肥短的小腿儿,我真的担心他一会儿不过血会麻! 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和尚依旧一动不动,像是入定了一般,我多少对他有些佩服,这家伙不像是蛊师,巫蛊之法,出自蛮荒的野蛮区域,那里的人,那里能有禅宗佛家这般淡定,这和尚,看起来,还真的不像是个冒牌货儿, 如果他就这么一直坐着禅,等着垂眉出现,在我桌子下面,倒是对我也没什么,我不用像昨天晚上那样高度紧张,但愿这大和尚真有两把刷子,能够制服了垂眉,让我不用再死一次!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脑子里却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那就是垂眉把我们两个都杀死了,吸收着大和尚的脑髓,吃完后,这次它没有把我肢解了事,而也是和对大和尚一样,把我这个狐狸精的脑袋给开瓢! 我擦!零散的身体可以重组,要是我的脑髓被它吸收了,那就真的坑爹思密达了,兰姐不想重启试炼场也不可能了! 我静静的等着,一直等到了天黑,为了避免最不愿意看到情况出现。我努力的活动着筋骨,心想打不过,逃也要逃走,只是...那垂眉...真的会像是大和尚说的那样,今天晚上来吗? 外面阴沉沉的天终于黑了,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我凭借可视的夜眼死死的盯着庙门外面儿,留心一切可疑的迹象。 大和尚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呼噜声儿好像消失了,他在我面前打坐,就像是一尊佛像一般,如同死物,一动不动。 他说,佛家的法术是不需要布阵的,想来他自己就是一个阵! 时间慢慢过去,根据我自己的感知,现在应该是到了晚上九点多,快十点的样子,庙门外依旧一片寂静,连个虫子的叫声也没有。 这个时候,突然,庙里的神龛烛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上了蜡烛,蜡烛自然而然的点着了,照亮了屋子内的一切! 当我抬眼再看屋中的一切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本凌乱不堪的庙宇内,变得井然有序,像是干干净净打扫过一般似的,而桌案前原地打坐的大和尚,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剩下了在桌子上趴着的我! 第二百三十一章除凶 整个过程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刚才还是充满恶臭的,到处狼藉不堪的庙宇,在烛光亮起的一刹那,突然变得干净整洁,朱碧分明,神龛上摆着各种贡品吃食,俨然就是一个正常的,香火旺盛的土地庙。 大和尚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了,这是最让我懵逼的,在丧失了隐身能力之后,我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隐身能力的存在,看来,是我太LOW了,胖和尚确实有两把刷子,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幻术幻化出来的似的..... 我勉强的能支起身子,但是现在跑绝对不可能,再说大和尚让我躺在桌子上装死,跟那些贡品一样,摆在土地爷面前供奉着。 我感到十分的紧张,倒是不害怕再死一次,只是不想死的跟那小女孩儿一样,凄惨,悲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俨然已经是深夜光景,但那个垂眉大凶还是没有来,时间变得很慢很慢,我也越来越焦虑。 又等了个把个小时,外面下起了雨来,哗哗的倾盆大雨,庙宇里瞬间充满了湿凉的空气,这个时候,我在滂沱的雨水声中,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心下生疑,心说...这是垂眉来了?不可能啊!垂眉僵尸纵然每天钻别人家厕所,她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暴露在雨水中啊,再说,垂眉已经达到了飞僵的级别,是不屑于用跑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个黑影闪现在土地庙门口儿,湿漉漉的一个女人,落汤鸡般的往庙里钻。 我紧张的浑身哆嗦了一下,眼睛微微眯成了一道儿缝瞅她,那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模样还很俊俏,捋了捋打湿的头发,一脸凄苦的站在大门旁,胆怯的看着庙宇里的一切。 那女子脸庞白里透红,跟垂眉丝毫挂不上钩儿,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大和尚到底是要玩儿哪一出?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垂眉? 女子很快把目光扫在了我的身体,本来就胆怯的眼神变得更加惊恐,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庙的大堂神龛桌案上,竟然摆着一个九条尾巴的白狐狸!换位思维,或许她会想:我的天!这庙,难道已经被这狐狸精给占据了吗? 虽是惊恐,但女子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只是背靠着墙壁缓缓的蹲了下去,抱住自己浑身瑟瑟的发抖。她默默流着眼泪,哽咽的抽泣起来。 我咽了口吐沫,静静的看着她的作为,心说...一会儿,那大和尚会不会化身一个庙祝出来,跟这个女的叨咕几句?现在一切都说不准,总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在庙里唱独角戏吧,当然,还有一个装死的我。 今天晚上,垂眉不是要来夺我的命吗?蹲在墙角儿哭什么?难道...这个女子是大和尚所化,垂眉还没到?我心里产生了无数种可能。 女子伤心的哭着,听的人很恻隐,哭了十几分钟后,她擦了擦眼泪,缓缓向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擦!这就见真章儿啊,这家伙要干啥?我已经脑补出了她走到我面前,突然神情一变,成了那副肮脏丑恶的嘴脸,然后用锥子一般的指甲给我脑瓜开瓢儿的场面。 女子蹑手蹑脚,贼溜溜的往我跟前儿凑着,我全身的肌肉绷紧,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她的指甲! 然而,女人的指甲并没有变成那可怕的长针状,还是那正常的模样,她走到了神龛前,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一些吃食,迅速的装了几个,然后快速的又躲回墙角儿...... 女人抱起手里做成桃子形状的馍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得出,她是饿坏了,三口两口就吃掉了一个,馍馍有点儿干,她使劲的咽着,眼眉都蹙成了一团,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她是偷吃的,我冤枉她了。 可是,那馍馍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之前躺在这个神龛案子上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是那些麻风病人的衣物,或者其他秽物变得?我不得而知...... 女人很能吃,一口气吃了三四个馍馍,然后用手在外面屋檐下接了点儿雨水,“丝喽”“丝喽”的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子心酸,在我的眼里,女人都是应该被疼被爱的,然而眼前这个20岁左右的女人,简直就活的跟丧家犬一样,她到底是谁家的?为啥会到这里来。 女人吃了很干的馍馍,不停的接水喝着,这个时候,天上突然打过一道厉闪,接着,狂风大作,庙里的蜡烛登时就全部熄灭了! 在蜡烛熄灭的同时,庙里的场景又是为之一变,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到处凌乱不堪,麻风病人的衣物堆放满地。而...那站在门口儿女子,背对着我,披着长长的凌乱的头发,身上沾满了不可细看的秽物,笔直的手臂下,是数根长长如锥子般的指甲! 那一刻,我的心都要吓停了!我的天!是她,还是她,这个女人果真是垂眉,她...她刚才离我不过半尺之遥,为啥不杀我! 我脑子乱成了一片!感觉视线都摇晃晕眩了! 垂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爆发前酝酿的冷静,外面的雨停了,空气重现变得污浊不堪,我仔细看去,发现...外面根本就没下雨! 我的天!这是什么鬼!正在我惊骇的时候,突然那垂眉痛苦的仰天长啸,发出了一声声像是夜枭一般的哀嚎,紧接着,她那破木板一般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爆炸起来! 像是身上捆绑了无数的鞭炮!火光四溅,炸声惊人,震的我耳膜一阵阵生疼! 那爆炸直接把垂眉给崩飞到了庙前的院子里,垂眉痛苦的翻身打滚着,不一会儿身上就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火苗子,呈现出绿油油的颜色,我知道,那是鬼火! 我.操!我算明白了,大和尚是在那垂眉的吃的东西上动了手脚,可是我回头看桌案上的吃食时?哪里还有什么盘具?鬼知道垂眉到底吃了啥? 这个时候,突然眼前一个黑影儿闪过,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原来是桌案下的大和尚突然站了起来,现在是天黑,光线差,我忘了这家伙还在我面前坐着呢! 看来,一切还是大和尚之前布置的那样,他没有走,就在我面前坐着,周围的场景变化后,他隐遁了起来,大和尚站起身,伟岸的向那满地打滚儿的垂眉走去。 因为他的身形十分的魁梧肥胖,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那垂眉现在的样子,又是几声距离的爆炸,我听见什么东西被崩飞了! 大和尚走到院中,我也看到了地上的垂眉化成的东西,变成了一滩滩类似于沥青的存在,像稀屎一样......大和尚抬手一挥,但见空中飞起了一个个红色的光影,圆形,像是烧红的铁球,缓缓的聚集在一起,我定睛一看,原来...原来竟然是一串儿佛珠! 那佛珠,跟沙和尚脖子上的戴的那种一样,一个个有台球大小,连成串儿,这种佛珠,只有武僧才会戴,我擦!这大和尚好牛逼啊! 我现在明白垂眉刚才吃的东西是什么了?原来就是一颗颗这样的佛珠!大和尚玩了釜底抽薪,骗垂眉吃下烟泡儿鬼吹灯,然后...... 大和尚弯腰,在垂眉化作的秽物中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但听见几声清脆的折响,他站起身,翻身走了回来。 “阿弥陀佛,妖仙!真是谢谢你了,大功告成,我们除掉了这个镇子上的一害!”胖和尚一脸欣慰的说道,看得出,他十分的开心。 我却懵逼了,谢谢我?我实在搞不清自己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难道就是诱敌深入吗?那垂眉不是要杀我吗?怎么我就在跟前儿了,她反而...... “大师,我不懂,这垂眉为什么刚才不对我攻击,还有,这庙里的一切,怎么......”我支支吾吾的说着。 大和尚呵呵一笑:“妖仙,你是九尾狐仙啊,岂不知障眼法,我把你变成了一坛香炉,她当然不会碰你了,她能来,是靠本能的感知你的存在,但是既然来了,一切就不由他了。” 大和尚说的我无地自容,障眼法,我擦!我是玩儿幻术的祖宗啊,现在却跟白痴一样,都怪兰姐,把我的幻术技能给取消了,可这大和尚的幻术,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让我觉得...总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咽了口吐沫说道:“大师,我以前也是会障眼法的,甚至用的非常好,可是...我来到这里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幻术技能就消失了。” 大和尚眼睛微微的转了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现在甚至有点儿怀疑,这大和尚是不是兰姐扮演的,在我面前装逼呢!我擦! “你用的幻术,跟我的不一样,跟其他的江湖老道的障眼法也不同,你的是妖法,我的是佛法,自然佛法无边,明白吗?”大和尚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跟我扯起佛法无边了..... 我抽了抽鼻息,直立的坐起,不知为什么,刚才被那刺激的场面一吓,身子机能恢复了很多。现在腿脚儿都听使唤了。 大和尚满意的看着我,欣慰的点点头道:“阿弥陀佛!妖仙,这些东西留好,以后会有大用的!” 说罢,他摊开手掌,但见手掌中是三四根儿垂眉的指甲,细如银针,微微的渗着寒光! 我去!垂眉的指甲!这...这太邪性了!胖和尚居然让我留这个,还说以后会有大用处! 第二百三十二章死神之山 “大师,这破玩意儿有啥用?”我吃惊的问道。 胖和尚说:“垂眉的指甲,墓虎的牙,女鬼的眼泪,这些都是好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我脑子突然像是闪过了一道闪电,猛然想起了...想起了当年李娉娉跟我讲述的,利用特殊的材料,锻造羲门冰刃的说法! 我擦!难道说,这大和尚也是羲门中人?我吃惊的看着他。 理智告诉我,我现在所处的环境,相当于梦里梦,我真正的身子,还在那辆林强开着的奔驰车的后座上儿打盹儿,兰姐把时间静止了下来,我们进入了我自己的世界里,而兰姐又开辟了新的一番天地,我在其中试炼...... 这里的垂眉,完全都是我的梦中之物,能当真吗?我去! “大师,你听说过羲门吗?”我好奇的问了他一句。 胖和尚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轻声道:“阿弥陀佛,贫僧不知,好了,妖仙,一害已除,早点儿休息吧,明白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说罢,大和尚又原地坐在了桌案前,一动不动了...... 我懵逼的看着他,心说,这家伙...到底是知道不知道呢?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还有,我之前还纳闷儿,这屋子里乱糟糟的,大和尚到底在哪儿睡觉呢?闹半天,竟然是在这桌案前原地打坐?我靠!这够牛逼的!看来还是个得道的高僧,禅宗修的好! 我以前就听说过,和尚打坐,那是很有讲究的,如果气息酝酿的好,远远比躺在床上睡一晚更能让身体得到恢复,当然这都是牛逼的本事。 就像那《西游记》里,唐僧在跟三个大仙比法术的时候,冲孙悟空说:“悟空,莫说打坐几个时辰,就是打坐几年也不要紧......” 我觉得这是吹牛逼了,你拉屎撒尿吗?我擦!难道在马桶上打坐?或许我不该跟一个兰姐制造出来的虚拟人物较真儿,爱咋咋地吧,想到这儿,我伸了个懒腰,继续躺在桌案上睡了起来。 厚厚的尾巴相当于棉被,让我感觉到无尽的温暖,这当狐狸真好,随时随地带着帐篷,九条尾巴远远够用,能当褥子,又能当被子,这大和尚在我面前打坐,看守着庙门,就像是一尊金刚一样,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第二天一大早,我感觉身子咯的慌,一睁开眼,天已经大亮,而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恢复到了人形,狭窄的桌案睡的确实不舒服,我擦!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脚丫子一脚碰到了大和尚的肩膀处。 “阿弥陀佛,妖仙,干嘛如此调皮,踩我作甚?”大和尚闭上眼睛口念法号道。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擦!这家伙,一直在我下面,我变回人了,身形变大,并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不好意思大师,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忙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大和尚也没说什么,站起身,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他目光有神,精神焕发,确实像是好好的睡了一觉似的,让我不得不佩服,这大师,真是个高人! “大师,我什么时候变回人的?”我吃惊的问道。 胖和尚微微一笑:“这个贫僧就不知道了,你是妖仙,想变成什么样完全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懵逼的眨眨眼,心说,我擦!不会...不会兰姐把我变成狐狸的本事也给剥夺了吧,这就太坑爹了。 还没等我细想,大和尚继续说道:“妖仙啊,今天,我们把第二个害除了,你意下如何?” “第二个害?”我吃惊的看着大和尚。 大和尚点点头:“不错,就是那是山中的蜂人!” 我去!我一听这话,心里猛的一突突,大和尚要带我进山?去这个地狱般的女儿寨? 现实中的女儿寨已经够牛逼了,他现在要带着我去这加强版的魔域得瑟一圈儿,我心里还真的有些害怕! 之前,因为我在丽江医院里发生的变异事件,让我一度以为,蜂屎人的传播和制造,完全是靠感染,然后使得对方变异,可是...前天晚上的经历我才了解,完全没那么麻烦,人家可以像是干木匠活儿一样,直接把你剥皮抽筋,拼凑成怪物! “大师,你对那些蜂人了解吗?据我所知,那东西是粘毛赖,一旦碰触到,身体就会中了像蛊术一样的东西,再也甩不开,然后变异成它们的同类!”我惊愕的说道。 胖和尚微微笑了笑:“没你说的那么恐怖,这些家伙,是有一些毒性,但谈到变异...倒是不至于,它们十分的残忍,挖坟掘墓,用坟中的枯骨来制造同类,或者,直接拿活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恐怖,这个镇子上的人岂不是都成了他们的同类了。” 他说的,倒是我和我认识中的蜂屎人差不多,其实我也不了解我在丽江医院里长出血囊的真正原因,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上帝才知道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大师,我也够佩服这里的老百姓的,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还能活下来,我前天晚上刚来的时候,还以为这里是个鬼村儿呢!”我惆怅的说道。 胖和尚没有接我的话,只是又轻声说道:“好了,我们上路吧,今天时间紧,任务重!” 说罢,他自己就先走出了土地庙。 我眨眨眼,努力的醒醒脑子,感觉这大师去哪里也带着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说,我的存在是为了吸引垂眉的话,那除掉这第二害...蜂屎人,跟我有一毛钱关系?他别告诉我,因为我跟蜂屎人照面儿了,人家记得我,所以今晚回来,我去!那太扯犊子了! 还有,看他那语气,像是把我当成了他徒弟一样的存在,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出了庙门,放眼看看四周,想看看这里的罅隙空间是什么样子的,然而,我发现!这并非是什么罅隙空间,这个小庙,是真的小庙,在一座山的半山坡儿上,放眼往南面儿看,我看到了那个镇子!灰蒙蒙的,上面笼罩着一层雾霾。 我和大和尚沿着山间小路,向那女儿寨所在的大山的后面走去...... 说心里话,我第一次跟玉儿来这个镇子的时候,那天空就是那个逼.样儿的,我还曾经一度怀疑,那个镇子,可能是个鬼镇,里面的店老板,小吃店的各色人,全部都是阴间的鬼。 土地庙所在的山,跟女儿寨后面的山,相隔很远,可以说,中间间隔了镇子,我们沿着半山坡儿走,要走很长的时间才能到对面儿的山。 我在后面跟着大和尚,偷偷的抬起手,催动心念,但见双手瞬间变成了狐狸爪子,并没有丧失变化的功能,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什么了?只是大和尚不告诉我而已。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太阳终于从乌云里露了出来,这压抑阴森的世界里,可算是有了一点儿阳气了,我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脑海里想象着,或许...今天还会遭遇那些充满恶臭的阿魏! “大师,我不理解,为什么昨天那垂眉,乖乖的就中了你的圈套,她很狡猾啊,在跟我交手的时候,还假装不敌,然后诱敌深入后再反击......”我好奇的问道。 大和尚哈哈大笑:“妖仙,你有所不知,凡事皆有源头,那垂眉狡猾不假,甚至可以说,智慧并不亚于人,但她摆脱不了自己执念,所以,必然会上我的套儿。” 我懵逼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大和尚清了清嗓子,给我讲述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僵尸和鬼一样,临死的时候,魂魄里记录了自己的屈辱,鬼之所以变成厉鬼,就是在死的那一刻,脑子里印象最深的东西,不能排遣,咽不下这口气故而成厉鬼! 僵尸也一样,只不过,鬼记录的是地魂,僵尸记录的是灵魄,这垂眉的身世,大和尚已经摸清了,所用的方法,乃是佛家的秘术,通过她遗留下的头发之类,进行魄念剖析,放大解读,知道她是一个逃荒而死,最后被人埋到养尸地的可怜人,故而重新制造出了当年她临死时的周遭环境,让她情不自禁的就入坑儿。 我只是个药引子,真正的陷阱,都是胖和尚精心布置的,甚至可以说,蓄谋已久的!昨天我的存在,让她执念未消的又杀了过来,从而,胖和尚的套路得以实现! 我听的唏嘘不已,这僵尸的身上的东西,竟然也可以解读出生前的记忆?这他妈的比DNA检测要牛逼多了呀,这大和尚果然有货,以前都是只知道道家的玄法牛逼,然而现在才领会了佛家的法门,也绝非等闲之术! 第二百三十三章诡异的法术 大和尚根据垂眉的头发,就能解读出僵尸的前世今生来,不可不谓神人!所用的法门也格外离奇,虽说跟我以前所学能联系上,但绝对是独树一帜。 上一次来女儿寨,是跟着李叔,李叔背着一书包的2元布娃娃,利用玉儿母神的身份来瓦解物化妖的属性,这一次大和尚出手,不知道又是如何作为。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我跟他聊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什么罅隙空间啊,肉块儿尸椁啊,不化骨啊,还有羲门里的锻造之术,他让我把垂眉的指甲给保存起来,是不是为了以后锻造兵刃。 大和尚不知道我为啥这么多的问题,一脸的苦笑,但他也算是有问有答,一一的在给我解释。 令我感到吃惊的是,通过他的言谈举止,这个胖和尚,不像是兰姐特意安排下来的虚拟人物,我所说的,和他所讲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套路,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似乎...跟我之前所在的完全不同! 比如,一些地名的叫法,我说我是从北京来的,他却说,没听过北京这个名字,我所描述的地方,他只知道有个叫北平的城市。 我心里一阵阵发虚,北平?北平这个名称,好像是在民国时期才有的,而现在居然又叫北平,一时间,我有了种穿越的既视感! 镇子里的情况,还有遇难那户人家里的摆设,电视,电灯什么的一应俱全,不像是那个年代的人家啊,我不敢再多问了,怕越问下去,真相越恐怖。 似乎,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跟之前的有些相似,却截然不同,已经进入到了很高的文明了,但还是秉承着原始的生活,就像是一个时空错乱的空间。 关于羲门之中的一些锻造术啊,罅隙空间啊,以及额济纳黑木林啊这些,大和尚听的也很新鲜,像是完全不懂其中玄机似的。 “妖仙,轮回六道,泾渭分明,哪里有你说的那种过渡地带的说法,人是人,妖是妖,罗刹是罗刹,都在不同的世界里,什么罅隙空间,你的这个想法很奇特,”大和尚笑着答道。 我并不跟他争辩着什么,反正我下来是练功来了,又不是搞研究,我想起了以前李娉娉跟我说过的话,她在调查李叔身世的时候还研究过佛学。佛有无数,西天就有无数,西天都能无数了,世界自然也会有无数。 我们现实生活的世界中,其实有无数个同样的翻版,在宇宙的不同角落里并存着,同时衍化进展着,就像是以前演过的一个电影,一个杀手,杀掉九个世界里一模一样的自己,目的只是为了保留自身的唯一性。 太过复杂的东西我想不明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心里最害怕的,是要过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重新见到玉儿,还有兰姐...... 我们翻过了后山,来到了女儿寨前的竹林里,一切都和之前一样,碧绿匆匆,百草丰茂,一阵阵鸟儿的啼叫,和虫子的吱吱声。 虽是以前这般没有变,但天空依旧是半阴不晴的,给人很压抑的感觉,闷热潮湿,让人上不来气。 故地重游,我百感交集,甚至可以说,我现在可以毫无差错的把大和尚引导女儿寨里去.....这里留下了我太多的记忆,兰姐的追逐,阿夏们的野配,小孩子的哀嚎,种种记忆翻江倒海。 之前来的时候,我完全是被动的,第一次是不知道害怕,第二次是紧跟着李叔。此情此景,不由我不做好战斗的准备,狐狸爪子已经变了过来,后面的尾巴微微的探出了头,一旦遇到紧急情况,我逃也方便逃。 大和尚不以为然,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一个个连绵起伏的坟包前...... 我知道,那些蜂屎人就隐藏在里面,尽管是白天,也骤然十分的紧张,因为我知道,即使它们是蛰伏的状态,但通过地面的震动,还是可以感知到我们靠近,甚至锁定我们的具体.位置! “大师,这些蜂人,都是拿坟里的枯骨拼凑成的,它们都有一个血囊,里面装满了世界上最污秽的液体!”我向胖和尚提醒道。 他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又瞅了瞅我的屁股后面,笑道:“妖仙,怎么着?现在就害怕了,你这可不行,不能在气势上就畏惧敌人,那你注定要失败。” 我没心情听他扯逼,我最想知道的是,这胖和尚究竟用什么方法御敌?他不会也弄一些纸人儿或者娃娃之类的吧。 “妖仙,我借你一样东西好不好?”胖和尚突然笑眯眯的问我。 我一愣,借我一样东西?我有什么东西让你借呢?我到这个世界来,完全是光着屁股来的,连兰花剑也没带。难道...这大和尚是想借我的命,我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大师,你要借什么?”我吃惊的看着他。 胖和尚笑了笑:“看把你紧张的,我又不吃了你,我是想借你的毛。” “什么?”我诧异的张大嘴。 胖和尚顿了顿继续说:“不错,贫僧就是要借你的毛一用。” 我的毛?这怎么借?难道...他的意思是我的皮毛,要我的狐狸皮吗? “大师你到底啥意思?”我追问道。 胖和尚也不说话,就这走到我身后,以极快的速度揪住我屁股上一撮白毛,使劲的拽了下来,疼得我嗷嗷乱喊,连放了好几个屁! “大师你!” “别那么小气,拔一毛利天下你都不愿意,你太小气了!”大和尚一脸无奈的苦笑道。 我眨眨眼无言以对,这不是小气的问题,而是,你别趁我不注意上来就拔啊!力气还那么大!我擦!真他妈的疼死我了! 胖和尚从我屁股上揪下来一撮毛。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使劲咀嚼了起来......我在一旁揉着屁股看的懵逼,心说这死和尚什么意思?变态啊?我擦!他不会是个同性.恋吧,老子可是狐狸啊! 胖和尚咀嚼了一会儿,从腰间摘下来一个葫芦来,拧开后,一股股浓浓的酒味儿窜了出来。 接着,他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吐到了葫芦里,还喝了一口漱漱口,又重新吐了回去,然后把葫芦盖子塞好重新扭紧。 我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这孙子是想干啥啊?那我的狐狸毛施法? 大和尚之前说的清楚,他利用垂眉遗失的毛发,都可以判断出人家的前世今生来,现在吃了一大口我的毛,这又是搞什么鬼?我特么的生活中的隐私,是不是全让他获取了!这个老流氓! 正在我瞎琢磨的时候,大和尚拧开了酒葫芦,他嘴巴子上还沾着没有清理干净的狐狸毛,看得我十分的恶心。 一股股奇怪的味道从酒葫芦里钻冒了出来,还是有酒味儿,但中间夹杂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尿骚的气息。 这让我很是尴尬,人们常言骚狐狸,骚狐狸,说的是狐狸身上有股子骚味儿,但我身上确实没有,或者说,我闻不见,但此时此刻,那葫芦里冒出的气息中,确实有很强的骚味儿。 大和尚走到一个坟前,将葫芦口儿微微的倾斜,但见从里面儿慢慢的钻爬出来一些,像是蛆虫一样,白哗哗的东西,沿着葫芦口儿慢慢的蠕动着,极其的恶心! 我擦!要说之前,李娉娉父女,用那种剪纸成.人的法术,我觉得邪性至极,这大和尚用狐狸毛变蛆虫的手段,简直就是恶心了! 他这他妈的....一看就是蛊术啊!我的心开始悬了起来,想起来李娉娉说过的话,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指甲,头发等贴身之物,让别人获取了,不然懂行的人,想怎么收拾你就收拾你! 然而现在后悔已然是来不及了,我脑子反应慢,一切都成了既定事实后才意识到! “大师,你这是蛊术吗?”我吃惊的问道,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虑了。 大和尚咧嘴微微一笑:“巫蛊之法,岂是佛家所为,你放心吧,我这只是借用你的妖术而已!” “妖术?你要变什么虫子,我可以给你变啊!”我愕然的继续说。 大和尚不理我,只是嘴里微微的念叨着什么,但见那爬满葫芦口儿的白虫子,像是一个个绷紧的弹簧一样,“嗖嗖嗖”的飞向了那个坟头,不一会儿,就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大片! 此情此景,真是让人恶心透了!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新坟里的棺材板子破了,里面的蛆全都爬出来了一样,难以言状的恶心! 接着,这些从酒壶里泡出来的白虫子,就开始拼命的往土壤里钻,它们有些在钻,有些...则是向远处相连的坟包里爬! 大和尚一边走,一边倾洒着,最后,还使劲的甩了甩,把葫芦里的白虫子统统的都甩干净!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然而心里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这些白虫子钻进坟包里有所作为,可是...可是,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这女儿寨的坟包多了去了,少说也有好几百个,现在只是几个坟上有白虫子! 胖子忙活完,转身想往回头的样子,我吃惊的连忙问道:“大师,我不明白,你要是下降头,应该全都下啊,后面的坟包还多的是呢?还有,在这个山后头,还有一颗大榕树,里面儿有这些蜂人的神经指挥中枢。” 听了我的话,大和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妖仙,我们回去吧,贫僧心里有数,今天晚上,我有好戏让你看!” 第二百三十四章化竹 胖和尚自信满满的往回走,我赶紧跟了上去,屁股上的隐痛依旧,内心早已乱成了麻。 不是我心眼小,人家用我的毛加工一下,我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只是,在玄门法术中,毛发体肤之物,是不能随便可以给人的,更何况,这家伙把我的皮毛变成了虫子,还爬到了那些恶心蜂屎人身上,这特么的后遗症可大了去了! “大师,你把我狐狸毛给那些脏东西,会不会给我带来灾难!”我惊恐的说道。 “阿弥陀佛,妖仙,你不要慌嘛,晚上它们就还给你了,”大和尚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不要了,我.操!”我忍不住爆出了粗口,太糟心了,他竟然说让那些家伙把狐狸毛再还给我。 经过这件事,我再也不敢以狐狸的模样显现了,生怕他再拽下一撮毛来,那就坑爹无极限了。妈的,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什么时候变成.人的,这家伙肯定动了手脚。我现在脑海中已经脑补到,那些恶心的虫子已经钻爬到那些蜂屎人的骸骨缝隙中,进行着令人不可思议的邪恶的反应...... 胖和尚没有带我直接回土地庙,而是直接来到了镇子上,来到一个饭店里,要了两碗素面,又点了一份小菜。 我心不在焉的坐在凳子上,心里一阵阵的犯嘀咕,瞅了瞅饭店里的一切,谈不上很现代化,但绝对不是古时候的感觉,但这些人,言谈举止,说不来的奇怪,说话都是那种民国时期的白话文,夹杂着太多的古代元素,让我感觉很别扭。 我跟大和尚着急上火也没用,我干脆冷静了下来,心平气和的问道:“大师,你到时给我讲讲,那些蛆虫有什么用?” 说罢,我下意识的掏了下口袋,拿出一盒烟来,点着后狠狠的抽了口,还行,我还是能变化出烟草来的,这在任何时候都不用买烟抽。 大和尚见我打破砂锅问到底,长叹一口气道:“附骨之疽,这句话你听说过没?” 我一愣,我特么的高考语文是最差的,又跟我白乎这些稀奇古怪的名词, “你的意思是,骨头上长火疖子?”我皱眉看着他问道。 大和尚楞了一下,微微一笑:“差不多这个意思吧,我在它们的骸骨上种下妖虫,继而可以操控它们的身心,今天晚上,这些家伙就会跟垂眉一样中我的圈套。” “可...可你为什么要用我的毛呢?”我郁闷的问道。 大和尚一笑:“你是九尾狐啊,九尾狐,乃是狐妖中的至尊存在,其魅惑之术最为精纯,用你的狐毛为引子,才能蛊惑那些尸妖的身心,寻常的其他法器,根本无用!” 大和尚一脸得意的看着我,夹了一口花生米继续说:“善哉!善哉!上天派你下来,就是解救这一方百姓的,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这个寨子中的人有救了。” 我低头闭口不言,心里十分的憋屈,要知道,我这次下来时试炼来了,打了两场架,都是以失败告终,现在还跟着这个大和尚搞一些歪魔邪道的东西,我的修为根本没有增长,如果说获得的话,我顶多是获得了几根垂眉指甲,然而那东西是我的梦中之物,能不能带出去还是另外一回事儿。 一想到垂眉指甲,我记得当初在额济纳的时候,李娉娉让我把墓虎的牙齿也收集了起来,说是以后炼化兵器用,垂眉指甲,墓虎牙齿,这两种东西我算是凑齐了,如果能出去,我要问问兰姐,那墓虎牙她给放哪里了? 吃完饭,我跟着大和尚回到了庙里,在外面呼吸了整整一天的新鲜空气,再回这庙中,一股股恶臭迎面而来,中间还夹杂着医院的那股子污浊之气,让我十分的恶心,并不愿再回到那寺庙中。 大和尚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阿弥陀佛,妖仙,贫僧知道你的心思,其实,你作为半仙之体,通晓变化之能,完全可以变化成一根竹子,插在庙宇周围,静心的看这场好戏。” 擦!大和尚真会替我想,我这身体刚刚恢复,跟着他奔波了一天,现在都快散架了,那破庙里,除了他自己打坐的地方以外,连个可以躺下的地方都没有,我又不想重新变成狐狸...... 我有心想溜走,但又觉得不合适,毕竟我是下来找罪受的,要是等这些蜂屎人被除干净了,还有那个画皮鬼,一切都完了的话,到哪里找对手还是个问题呢?这兰姐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这都下来三天了,一回合还没完! 不过大和尚的主意还不错,我只是尝试过变化成狐狸和人,要么就是变化出香烟来,要说变成竹子,或者木头石头之类的,我还真的没有尝试过。 我走到一片空地上,找了个不错的位置,闭上眼睛,想象着竹子的样子,突然感觉身子一紧,明显的收缩的触感,再睁开眼时,不由的大吃一惊,但见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向一个竹子过渡,就连皮肤也都成翠绿色! 我十分的惶恐,然而变化正在进行中,我不强行的意念想象,根本停不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身体竟然完全成了一个竹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够看见东西的,眼睛究竟长在哪里?但事实是,周围的一切,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似乎这种转台,我感觉十分的舒服!就跟躺在床上一样。 脚丫子变成了粗壮的根须,直直的插进泥土里,我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在不断的往下延伸,就跟兰姐的兰花根须一样的,我擦!这太神奇了,无数冰凉的液体在往上涌,涌入我的身体里,就像是喝冰镇的脉动一样,让人说不出的受用! 我发现这些植物真是太会享受了。它们的站立,完全就是动物的全身心休息,比躺着还舒服! 渐渐的我有点儿昏昏欲睡,不一会儿,竟然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一片黑暗中我看见了那胖和尚,他还是满脸横肉,但是身上竟然闪现着离奇的光晕,神态和模样也神圣了许多,给人一种罗汉的感觉。 我擦!这胖和尚难道...是天上的哪个罗汉不成? “妖仙,好好休息吧,变成了竹子,能更快修复你的修为,”说罢,大和尚的身体就缓缓的往后退去,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我静静的睡着,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说实话,我从上中学开始,就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自然醒,每次都是尿给憋醒,然后就不困了,这一次,我睡的好死,就像是妈妈襁褓里的孩子一样。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然而我惊奇的发现,我面前的破庙!哪里还是破庙?分明就是白天我和胖和尚一起吃饭的...那个饭馆儿! 一时间时空错位的感觉,我赶紧环视四周,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没变,都没变,还是那山坡儿! 想来,那大和尚想故技重施,再让那些蜂屎人过来吃东西,然后,骗它们......我心里如是想着。 土地庙变成的饭店,挂着一个红灯笼,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胖和尚,不过,他已经变化成了一身小二的打扮,还是古时候酒保的样子,肥硕的身躯变成这般模样,还真是令人感到滑稽!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大和尚似乎已经知道我醒了,冲我的方向会意的点点头,那微笑的模样,让我想起了《西游记》中的弥勒佛,我擦!这家伙,保不齐真的是天上的罗汉,要不,障眼法幻术怎么可能那么牛逼! 过了一小会儿,但听见天空中嗡嗡作响,像是一架架直升机飞来,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擦!那群蜂屎人来了!大和尚这是.....我的天!他照顾的过来吗? 强劲的风,吹的那红灯笼摇摇晃晃,左摆右摆,一股股强烈的怪味儿扑天而降,少时,一个个模样狰狞的蜂屎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只,两只,三只,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不大的庙宇前,竟然已经站了十几只蜂屎人! 蜂屎人,没有一个统一的模样标准,完全就是一个最不负责任的加工者的产品,有些能看出人的朦胧轮廓,有些,则干脆就是一堆垃圾堆在了一起,它们一个个站在寺庙门口,冲着那胖和尚,“嗤嗤嗤嗤”的叫唤着...... 第二百三十五章东南西北 眼前的场景有点儿出乎我的意外,我一直以为,胖和尚会弄出好几桌饭菜来,让这些蜂屎人们吃,结果没想到,这些蜂屎人还是之前那恶心的模样,并没有以正常人的形式出现! 它们簇拥在饭店门口,一阵阵怪叫着,胖和尚憨态可掬,冲它们点头哈腰儿,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要看看,这接下来胖和尚要唱哪一出儿? 不一会儿,但见他从屋子里挪出一个台子来,然后支起架子,蒙上白布,身子躲在后面,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但见那蜡烛后的白布上,俨然出现了几个小人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我唏嘘不已,这什么意思?皮影戏?我去!大和尚给这些恶心的玩意儿演皮影戏儿? 难得他有这两下子,可以一边敲锣打鼓一边配音唱戏,那皮影儿机械的晃动着肢体,还真有点儿专业的意思。 我看懵了,那些蜂屎人看得津津有味儿,狗一样的长腿倒弯着盘曲,翅膀不再舞动,像是要坐下来的样子,然而,那肥硕的血囊十分的碍事儿,它们干脆往后一撅,鼓鼓囊囊的挤压在了屁股后面,说不出的诡异和邪性。 那血囊被撑的快要炸了,我甚至有种冲动,想拿一个锐利的器物上去使劲的扎一下。 胖和尚躲在后台操作着一切,看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他的手段还是不如李娉娉父女,这俩人,用纸人完全可以自主操作,而胖和尚,却要手舞足蹈的像个螃蟹,咳...但愿他这次能够成功。 那台上演的皮影老戏我还多少能看懂一些,演的是西厢记,讲的是男女爱情那点儿破事儿,演到动情之处,那些蜂屎人竟然还呜呜的发出了一些呜咽之声儿,像是在哭泣! 这多少让我觉得点儿扯逼了,这帮家伙一个个人性尽失,或者说,干脆就没人性,它们哭个鸡.巴啊,要真有人性,会把别人给生吞活剥,用凌迟剔骨之法做成自己的同类? 然而事实如此,我也搞不清这些蜂屎人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儿的?正在我听的入迷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儿有东西靠近,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丑陋无比的蜂屎人正在向我走过来,那辐射变异般的脸上,有一个汤圆大小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像是肿瘤一般,说不出的恶心。 我的心突突了一下,我去!怎么个意思?他看出我来了?一时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擦!现在跑也来不及啊,它的同类一定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 我惊呆的一刹那,它已经来到了我的近前,然后肥硕的血囊微微翘起,对准了我扎根的树坑。 “唰唰唰!”这狗逼竟然撅起了血囊,冲我喷出恶臭的血水来!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人世间还有比这个更悲催的吗?原来这家伙是蹲累了,跑到我跟前儿撒尿来了。 我该怎么办?现在逃跑么?我这个竹子并不是真的竹子,而是变化成的,虽然也能吸收地下的水.....一想到吸收地下的水,这蜂屎人的血尿进入了我的身体,鬼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然而,一切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我没办法,情急之下,我干脆心一横,想象着自己是一根铁棍子,不再是那活物竹子! 这家伙尿完了,我也变化完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变化成石头铁块儿或者其他无机物的东西,但眼下,我真的变成了一根儿长铁杵!根须不再吸收地下的水分。 眼前蒙上了一层褐黄色,我脑子懵懵的,这种感觉糟糕透了,胖和尚怎么还不动手,这是要唱到天亮啊! 正在我恶心难当的时候,胖和尚的皮影戏戛然而止,台下的蜂屎人们瞬间骚动了起来,像是抗议,一个个舞动着翅膀,嗤嗤的怪叫着,像是要让他赶紧恢复演出! 这个时候,胖和尚从里屋拿出一摞东西来,放在了戏台上,我仔细一看,竟然一摞丝绸质地的衣物,锦罗绸缎,全是那种唱戏的长衫大褂,接着,就把这些衣服向那些蜂屎人扬撒了过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我去!这些唱老戏的戏服,难道...就是...就是那些麻风病人的衣服吗?胖和尚此番这般作为,原来是这个目的。 这些蜂屎人,一个个抬起了像是苍蝇手臂一般的节肢胳膊,接住了衣物,然后一个个披在了身上,一时间还臭美哼唧了起来,像是它就是那戏中的角色似的,有男有女的吟唱了起来。 我心里反复思量着,这麻风病人的衣物,到底对它们有什么作用,难道说,麻风杆菌可以毒死这些王八蛋,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为啥我们白天的时候不把这些衣服全带到山寨里去,直接披在坟头上不就得了吗?干嘛如此这般大费周折,还弄了一台皮影戏出来。 这些蜂屎人,一个个得到了衣物后,心满意足的振翅而飞,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那锦罗绸缎,在夜色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漫天都是一股股奇怪的恶臭味儿。 见它们都走了,我赶紧一跃而起,从土坑里跳了出来,刚才真是把我恶心坏了,重新变回了人样,我赶紧查看自己的身上是否沾染着那东西的血尿!还好,还好!一切正常,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师!” “妖仙,莫要大惊小怪,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大和尚一边收拾着桌案上的木架一边说道。 “还有重要的事情做?”我吃惊的看着他。 大和尚点点头:“不错,今天晚上乃是九阴转阳,我们去收了那画皮恶鬼!” 我擦!一听胖和尚这么说,我身子一激灵,今天晚上还要跟他干一架?这九阴转阳又是什么鬼? “大师,九阴转阳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大和尚把桌案抽回庙里后说道:“九阴转阳啊,怎么给你解释呢?之前是吸收男人的血脉,现在要祸害女人了!” 我去!祸害女人了?什么鬼?难道说,那恶鬼披着一个小鲜肉的皮,去勾搭人家家的娘们儿,这太不可思议了! 大和尚收拾好后,拎着自己硕大佛珠带着我上路了,我跟在他后面好奇的问道:“大师,我见那东西其实也是妖精变得,灰溜溜的,像是一个大老鼠,脑袋上有个犄角......” 胖和尚听罢哈哈大笑,说道:“那不是老鼠,你见过老鼠脑袋上还长犄角啊?” 他把我问住了,确实是,哪里有老鼠脑袋上长犄角的?可我想破了头也猜不出来,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胖和尚见我懵逼的样子,笑道:“妖仙,我看你对僵尸很了解,跟我说说都有哪些僵尸。” 胖和尚这可难不倒我,羲门资料里,关于僵尸的内容,我记得最牢了,就关于六种八类的共四十八种僵尸的具体情况都跟胖和尚说了一遍。 胖和尚听罢,满意的点点头:“妖仙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说的这些僵尸,并不全,还有一些藏匿于阴晦之处的虫僵,是你所不知道的。” “虫僵?”我吃惊的张大嘴,羲门资料里确实没有关于虫僵的说法。 胖和尚说:“虫僵的分类很多,有蚁僵、鼠僵、蛇僵、猫僵、狗僵等等,这些僵尸,本体并不在尸身本身,而被相应的动物虫豸吃掉后,变相的成了僵!” 我一听他这话,猛然想起了在额济纳尸界中,那个吞肉的蒙古女人,她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最后成了一个肉椁! “大师,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原本......”我好奇的看着他。 大和尚顿了顿继续说:“那是一个东南西北。” “东南西北?” “不错!你们小时候应该都玩儿过吧,那种蚕的蛹,黄色的,脑袋上有个触角,指东向东,指北向北.....”大和尚笑眯眯的说道。 我听懵了,这东西我小时候确实见过,但没玩儿过,小孩子一个个都比较自私,当个宝贝,我听说那东西能指向,但一直怀疑是假的,没想到大和尚竟然提起了它。 “你是说,那是蛾子的蛹变的怪物?还毛茸茸的?”我吃惊的问道。 大和尚点点头:“然也!那东西本是蛾子的卵,寄生在尸体上,尸体又埋在了养尸地,和僵尸一起阴化,通过吸食僵尸的本体,终于练成了虫僵!” 大和尚说的我目瞪口呆,然而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东西毛茸茸的啊,完全像是个哺乳动物啊! “大师,我觉的,那东西除了头上有犄角外,和一团毛兔子差不多,根本就不像虫子啊?”我不解的问道。 胖和尚说:“妖仙,你对世间之物了解甚少,那东西吸食人血精华逐步的修炼,别说长出毛发,眼睛獠牙不是也长出来了吗?” 我吃惊的咬住嘴唇,又仔细回忆了下那家伙的脸,又毛又乱的,眼珠子对称的冒着红光儿,确实有点儿像是放大了的蛾子脸! 一想到这儿,我心里说不出的恶心,我最恶心蛾子这种生物了,没想到这蛹也能成造化! 我和大和尚聊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镇子里,大和尚手持佛珠,嘴里嘀嘀咕咕的像是念着什么真言,眉头微皱,缓缓向前挪着步子...... 我想,他现在应该是寻找,跟李叔当年拿个羲盘锁定妖气的位置一样,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大和尚的佛珠,就相当于羲盘。 情况果真像我想的那样,但见那佛珠上一颗颗硕大的珠子,像是指示灯一样快速的旋转闪烁着。大和尚把它拿起持平,但见光影斑驳转动间,锁定在西南方向的那颗大珠子上! 其他的珠子黑如墨玉,唯独那一颗,亮如烧红的赤铁!不用说,脏东西一定就在那个方向。 方向锁定了,大和尚大步流星的向那个方向的巷子口走去,我跟在后面,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上前提醒大和尚道:“大师,那东西速度快的很,你要小心啊!” 大和尚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要去捉奸一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提高自己的注意力,然周遭的一切都慢下来...... 第二百三十六恶虫 我上一次跟那家伙遭遇,用狐狸爪子抠瞎了它一只眼睛,想来这次的反应速度应该不会太快,我从它左边儿进攻,协助胖和尚战斗! 我跟着胖和尚来到了镇子西南边儿的一个院子旁,院子里很破,像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其实,这个倒霉镇子家家户户都是这个德行,一到夜里,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恶心人的尸臭味儿。 我和大和尚缓缓的靠近,突然听见一阵阵女人哼唧的声音...... 我擦!果然让大和尚给说中了,这里确实有那种苟且之事。 我真的很难想象,这脏东西有多么的无耻变态,一方面把自己变化成美女,跟男人睡觉,吸收男人的元阳后,吃掉他的心肝。另一方面,又变化成男子,勾引无知的女性,吸收其元阴.....最后结果估计也是肢解杀掉,这东西危害可大了去了,如果不除掉后患无穷。 我和大和尚来到院子旁,小心仔细的听着,我心中不免生疑,这大和尚来到这个地方时间不短了,如果说,之前的两个家伙,需要我的协助才能除掉的话,那这个邪物,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不过是速度力量牛逼罢了,大和尚为什么迟迟没有消灭它呢? “大师,这东西上次被我抠瞎了一只眼睛,”我小声说道。 大和尚点点头:“不错,妖仙,这次还要看你的身手!” “看我的身手?”我吃惊的看着他。 “不错!我不能接触这个邪物,它太淫污,会极大的损害我的修行,”大和尚说道。 我一听这话,心里犯起了嘀咕,你不能接触?让我来,我擦!难道不会影响我的修行吗? “大师,你的意思是?” “你别误会,我修的是佛法,最是忌讳淫邪之物,你又不同,我看你除了妖法外,还有道门的底子,所以对你没有影响,当初你一来这个镇子里,我就知道,这里的老百姓有救了,”胖和尚说道。 我眨眨眼,懵逼的看着他,这家伙给我带高帽子,闹半天,今天晚上是鼓动我来擦屁股! 不过不要紧,我下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试炼,大和尚已经除掉了两个,这个总是要留给我的。 “妖仙,这串佛珠给你,你用它当武器!我在外面布下业阵,让它无法逃脱!”大和尚一脸希望的看着我说道。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接过了佛珠,我明白了大和尚的意思,这就像是一个角斗场,我在里面拼命,他在外面呐喊助威! “大师,你的佛珠不怕被污染?”我好奇的问他。 大和尚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有舍有得,舍卒保车!” 擦!弄得一脸神圣的样子,好像他贡献出佛珠,就像做出多大牺牲似的,上前拼命的可是我啊。 我拎着佛珠进了院子,刚才也忘记问大和尚这东西的用法了,然而随着我不断的靠近里面那破烂的房子,佛珠变得愈发烫了起来,我低头一看,竟然像是一个个烧红的铁疙瘩! 我知道这佛珠的厉害,这东西就像是一颗颗手雷一样,只要缠住了对方,就会在那家伙身上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当初那垂眉就是这样活活被炸死的。 我凑到了墙根儿往屋子里瞅,看到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惊悚的画面,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但见一张床上,一个女的跪在上面,白哗哗的屁股露着,身后趴着一个...一个巨大的像是知了猴一样的怪物!虫子特征极明显,正在和她做那种恶心的事情! 一声声的哼吟传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的逼胆儿可真大啊,光顾着低头享受,就不说回头看看! 这脏东西今天是怎么了,也不说披上一张皮,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女的快死了,脏东西马上就要杀她! 看到这个像是知了猴一样的怪物,我才最终的确信大和尚说的没有错,这是一个虫僵,但那毛茸茸的影子,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它到底是怎样一个作用机理? 它的左眼正对着外面,果然没有恢复,这多少让我感到十分的欣慰,自己的舍命一击总算没有白费,现在进攻正是最好的时候,趁着它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我心里暗想,有两种方案,第一种,就是我调整好角度,从另一面窗户里突然发起进攻,然后把它的另一只眼睛也给抠瞎,两只眼睛全瞎了,他就彻底没咒念了。到时候就算逃,大和尚在外面布置的结界给挡住,到时候,我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还由得它了。 另一种方案,就是直接冲上去,用大和尚给我的佛珠直接套上它的脖子,缠好后发出剧烈的爆炸,活活的崩死它! 那天大和尚杀垂眉,我在庙里其实也观察清楚了,他用的是鬼火,所依靠的,是幽冥之力,这种专门伤灵的东西,对普通人作用其实并不大,所以,那妇人也不至于被连带击伤。 我思来想去,还是第一种方法好,虽然挑战大点,但是靠谱,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抬眼再往里看,但见那个女的竟然身子剧烈的抽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衰老消瘦,像是被人给抽干了一样!乌黑的头发瞬间变成了花白,脸上也有了皱纹,而那趴在她后面的怪物,兴奋的手舞足蹈,把自己的脑袋给抬的老高! 我擦!这女的是救不回来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马上被抽干一样。几乎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已经从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变成了老太太,好像一秒就是十年似的! 我手里紧握着佛珠,使劲的咽了口吐沫,眼看着这个女子成了干尸,一切不过转瞬之间,接着,从女人的身后,那怪物抽出了一根沾满污血的,像是长刺一样的东西,像是虫类的触角,又像是节肢一样的存在...... 不行,这家伙速度太快,哪里还允许我大费周折的绕到房子对面儿然后去抠它的眼睛,有这时间和动静儿,它肯定已经察觉了。 想到这儿,我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猛的就从窗户外冲了进去! 这次和它打,我用的是人的身形,有时候,狐狸有狐狸的优势,人有人的优势,尤其是子啊近战中,如果你的利齿尖牙不能发挥作用的话,还不如用人的拳脚更加方便利索! 事实证明,我凝神提速心法越来越娴熟了,几乎就是一瞬间,那怪物的动作像是沾了胶水一样,变得极为缓慢,然而我知道,它已经动起来了,能在我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还能缓慢的动作,说明它的速度要比垂眉还快! 我快速的蹦跃至近前,抬起大和尚的佛珠,直接套在了它的脑袋上,然后拼命的往后拽! 我想象着,不管佛珠一会儿发挥出什么样的威力,老子先把你的要害给固定了! 然而令我吃惊的是,手中的佛珠刚刚套上脏东西的脑袋,佛珠立刻开始紧锁了起来,原本上面串着几十个大珠子,现在一颗一颗的变少,与此同时,一颗接着一颗变得鲜亮了起来! 那东西变得烫人无比,我赶紧松开了手,我擦!再看自己的手,已经被烧的起了泡!因为集中注意力速度太快,痛觉神经还没来得及传递到大脑。但手指皮肤的蛋白质,已经开始变性了! 鬼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也顾不上去抠瞎它另一只眼珠子了,像疯子一样的开始往外逃!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正当我跳到窗口儿上时,与此同时,身后的滚滚热浪已经袭来,我知道,那一颗颗佛珠最后套紧,在怪物的脖子上彻底炸开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冰火兰花 虽是处于急速凝神状态中,但身后爆炸产生的强劲冲击波,还是真切的压了过来! 我直接被震飞出了屋子六七米远,重重的砸在一颗大树上! 一留神的功夫,周围的速度跟了上来,一切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当我死去活来的疼痛跟上节奏时,身后的房屋已经被滔天大火给覆盖了,火光四溅,火苗子足足有好几米高!胖和尚那佛珠哪里是佛珠,分明就是凝固汽油弹! 我回头看去,大火已经淹没了一切,除了噼里啪啦的事物烧裂爆破的声音外,四下里死一般的沉寂。 一切都结束了,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我原本以为,自己会跟那脏东西进行一场殊死较量呢,结果,直接烧成了一团火球,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我扭头看向院子外面,但见胖和尚正襟危坐在院墙外,一脸的正色,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不禁纳闷儿了起来,怎么个意思?没炸死它? 我还在犯嘀咕的时候,但见那燃烧着大火的房屋里,突然墙倒砖塌,钻出来一个浑身是火的怪物来,我定睛一看,正是那画皮蝉蛹人! 这家伙可谓形态多变,之前在另一个院子里,它祭拜红色月亮的时候,那是一个毛茸茸的,跟厉鬼一样的存在,浑身钢铁一般的坚硬,方才,与那妇人在房屋之内苟且,所化形者,又如同一个硕大的蚕蛹,肥硕的节腹蜻蜓点水般的和妇人链接在一起,说不出的淫糜和下作! 这两者,很难让人相信是同一个事物所为,而此时的它,从燃烧着大火的房屋里钻出来,又是最开始的那副独角厉鬼的模样,不过周身的皮肤已经被烈火烧红,甚至发亮,让人望之生畏不堪靠近! 我想不明白,按理说,虫僵也算是一种僵尸,大和尚的烧灵佛珠,对于这种东西的杀伤力,要比寻常的火焰还要猛烈许多,但看起来,并不能杀死它,顶多就是把它烧红了,烧红了...肉.体僵尸,也能烧红吗?它真的是铁打的? 我还在诧异间,那烧的通红发亮的画皮厉鬼已经发现了我,猛的向我扑了过来,我脑子胡思乱想,一个溜号没留神,待集中注意力时,它已经杀到近前了,此时再想躲闪已然是来不及了。 我的胸口被这家伙狠狠的挠了一下,登时皮开肉绽,一股股烤糊的气味儿弥漫开来! 这一下子真把我疼疯了,就像是拿烧红的铁钩子狠狠的剐了一下似的,我失声惨叫,将自己的凝神之术发挥到了最大限度,拼命的躲闪,避开这个王八蛋持续的进攻! 我捂住胸口直吭哧,惊愕的发现,那怪物的脖子上依旧还带着大和尚的佛珠,那佛珠虽然爆炸,但并不湮灭,像是一圈儿小火炉子,持续的给怪物加热升温。 这真他妈的坑爹,我还以为那佛珠爆炸会对这怪物产生持续性的伤害,现在看来,哪里产生伤害,纯粹就是给它附加了一个火属性,受伤害的根本就是我! 这家伙对我攻击,利爪呼呼生风,我快速的躲闪着,避开它一招儿又一招的攻势,我观察它的右眼,就像是一颗妖星一样闪烁着刺眼的光,死死的盯着我,娘的!敢情我去送佛珠,是给这个王八蛋助攻去了! 我不敢碰触它,只能尽可能的避让开,在不大的院子里躲闪腾挪,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在院子周围俨然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巨大锅盖一般的屏障! 那效果,就像是蒙古包,将几百平的院子给笼罩了起来,又像是一个层巨大的薄膜,上面儿晃动着一个又一个的卍字! 卍字是佛家的标志,大和尚开始施法了,与此同时,整个屏障之下,我听到了一阵阵大和尚念经的声音,不过效果都像是被音响给加强了,嗡嗡嗡的很有神圣感。 去你妈的,我躲闪的越来越费劲,这画皮鬼的综合实力要比垂眉厉害多了,我身上又有伤,被他穷追猛赶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被它扑上!而且,它身上的火苗子越来越大!整个身体,都被烧成了金黄色,如同融化的铁水一般! “大师!你这不是玩儿人呢吗?我跟它怎么打?”我冲胖和尚郁闷的大叫道。 胖和尚不理我,继续盘腿禅坐着念念叨叨,似乎我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别在他面前逼逼的意思。 我心里郁闷极了,想发挥一点自己的长处,但碰见的全都是滚刀肉一样的主儿!这浑身又硬,又冒火的,我下手都没地方下,手里连个得力家伙事儿都没有。 “妖仙,你会诸多变化,为啥不变成水龙缠住它!”一直装逼的胖和尚突然大叫了一声。 我心里一突突,我变成水龙?这不是扯吗?我怎么变成水龙? 然而他的话,让我灵机一动,这家伙现在被烧的通红,姑且不管它是什么质地构成的吧,冷热交换,东西会变得很脆,这家伙非碎成残渣不可! 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不要水龙了,直接冰龙得了!想到这儿,我抬手,用当初催动兰花风暴的意念心法,想逼出片片冰凉的兰花来。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乐观的愿望,能不能出兰花风暴完全是个未知数,兰姐只是把我扔了下来,可没说,要帮助我,和我一起并肩战斗!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我多虑了,但见在我的掌心之间,一团团雪白的兰花喷涌而出,就像是晶莹的冰雕一般,很快就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粗壮的漩涡,仿佛召唤出了一条冰渣构成的恶龙! 兰姐把自己的技能赋予了我,我当然可以使用,至于用不用那就是我的问题了,其实,在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该给我的给我了,是我自己没意识到。这兰花风暴,以冰兰花的形式喷出,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如同龙卷风一样,猛的把那个烧红画皮恶鬼给缠住了。 一时间,一股股刺鼻的怪味儿弥漫开来,“嗤嗤嗤嗤,”青烟不断,这股子气味说是烧焦不像烧焦,有点儿像是暖气片儿上,有人挂了一串儿大鼻涕,烤干后的那股子恶心的气味儿! 画皮厉鬼剧烈的抖动着,看得出,这一招儿冰火两重天果真是威力无穷,它的皮肤开始像得了麻风病一样溃烂,化脓,肌肉骨骼尽皆的流淌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如同一截儿烧化的蜡烛,只剩下了一个头! 那长着犄角的脱离,开始迅速的长毛,我知道,这孙子又要逃跑!我登时抬手一抽,一把硕大兰花长剑出现在自己的手里,然后抬起,猛的一下劈斩了下去!登时那怪物的头颅被斩成了两半儿,颅骨内的流出了一滩滩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黑水,那黑水的气味儿,就像是厕所尿池子里的老碱的气味一样。 想来大和尚说的,影响他修为的污秽之物,应该就是这些臭烘烘的黑水了。那东西慢慢的渗透进了地里,变得无影无踪。所见者,只有发黄的几根凌乱的毛发。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肩膀上打了一下,把我吓一跳,回头看去,正是大和尚,他手里拎着一个东西,笑眯眯的看着我。 “大师你?”这家伙冷不丁出现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扭回头看向他。 大和尚把手里的东西摊开,我一看,原来是两张画卷,一幅里面画着一个古代美女,娇美动人,楚楚可怜,另一幅,则画着一个少年,细皮嫩肉的,有点儿像是网络上流行的那些小鲜肉..... 看着这两张卷轴,我唏嘘不已,这人啊,是最可怜的,眼睛无法辨别事物的真伪,只能用自己的心去看,有时候不到紧要关头,你都不知道自己相处的到底是人还是妖魔! “大师,这两张皮你打算怎么办?别告诉我,也让我留着,”我拎着兰花长剑,一脸揶揄的看着他笑道。 大和尚微微一笑,抬手一抖,两幅画登时就像是浇上汽油一样燃烧了起来,火苗子突突的。 “此物,若是被其他邪物获得,还会照样贻害人间,必须把它们销毁,”大和尚拎着那燃烧着的皮卷,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发现这大和尚根本就是火云邪神,他好像根本就不害怕火焰的灼烤一般! 那两张皮卷很快就在大师烈火的烧灼下变成了黑灰齑粉,说也邪性,这两张画燃烧的过程中,还发出了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像是画中的两个人真的有生命似的! 一切都化作了黑灰,大和尚长叹一口气:“这东西,虽是不在人间了,但它是可难缠的祸害,已经化作罗刹骨,去尸界了。” “去尸界了?大师,你的意思是,它没有死?而是去了尸界?”我吃惊的问道。 胖和尚点点头:“是的,不过,对我们而言是一样的,只要不再继续祸害老百姓就行了。” “对了,我们现在上山,看看那些蜂人怎么样了?”胖和尚话锋一转说道。 我一听,脑子嗡了一家伙,现在上山?现在上山去查看蜂屎人?胖和尚真是够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继续迷失 “我们去它们的巢穴看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确定都死光了,咱们也就放心了,”大和尚说道。 我捂住刚才被画皮鬼挠伤的胸口,一脸无奈的苦笑,我无所谓了,你要想去看,那我们就去看看! 我手里拎着长长的兰花剑,又想起了之前在秦岭的“阴间”中,御剑飞行的场景,我特么的被剥夺了飞行的权利,不知道踩在这个宝剑上,可不可以实现御剑飞行。 想到这儿,我大胆的尝试了一下,抬手把兰花剑一飞,然后纵深跃了上去! 还别说,极为的平稳,踩在上面跟滑板一样,速度蹭一家伙就上去了。 我在大和尚的面前飞过,只留下一串儿带着晶莹碎屑的轨迹,把他惊得连声大叫:“阿弥陀佛,妖仙,好生厉害的手段啊!” 我一个掉头翻转了回来,将宝剑的降低到距离地面半米高,冲大和尚说道:“大师,你也上来吧,我们快点儿去,快点儿回,说实话,那大山坟场里的脏东西,不止那些蜂屎人,还有更恶心的存在呢!” 我脑子里想到了蛊婆和阿魏,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大和尚也饶有兴趣的踩了上来,他体大深沉,一踩上兰花剑,剑身猛的往下沉了一大截儿。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说你他妈的平时就不能少吃点儿,把自己吃那么胖,现在御剑飞行都费劲! 不过,总算是踩了上来,要知道这加长版的兰花剑,是若兰和兰姐两个人共同所化,我踩吧,到无所谓,让这么胖的一个大和尚也跟着踩,我这个时候心里开始有点儿不是滋味儿起来。 然而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上来了,我催动心法,兰花剑缓缓移动,我俩快速的向后山的方向飞去! “大师,你的隐身术不是很牛逼吗?咱俩配合一下吧,我其实也会隐身术的,但不知道怎么了一来这个地方,我的隐身技能就消失了,”我郁闷的说道。 “妖仙,你放心吧,跟着贫僧,它们是看不见你的,你控制好了,别把我掉下去!”大和尚抱住我的腰,紧张的说道。 看得出,他虽然是上来了,但好像十分惧怕这种高空飞行一样,让我对他的身份又产生了怀疑,这家伙不应该是天上的罗汉啊,如果是罗汉之类的,有果位的神祗,还会恐高?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和尚? 我将自己的尾巴展开,把大和尚捆了起来,固定好后,这家伙放心多了,身子也不抖了,一个劲儿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的,”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要说起来飞行天赋,我算是比较擅长的了,从来没有出现过恐高的情况,无论是我自己飞,还是踩着兰花剑飞行!我们很快就到了后山,黑蒙蒙的竹林里死一般的寂静,这幽深之处,到处充满了不可预知的杀机! 我耳朵变成了狐狸的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环境,寻觅那嗡嗡的轰鸣声,然而,我将听觉放大到十几倍后,所听见的,连蚊子哼哼都听见了,却没有丝毫那些蜂屎人的动静儿。 当初,那帮王八蛋,一人拿着一套唱老戏的装束,扬翅而飞,一个个兴奋无比,现在都怎么了? “大师,你给它们披的衣服,都是麻风病人的衣服?那些唱戏的戏袍?”我小声问道。 胖和尚说:“正是,里应外合,外面的瘟毒,结合体内的妖虫,这些脏东西也逃不脱疫病的折磨!” 我不懂他说的这些,反正我就是个看热闹的,说白了,我是大和尚的司机! 在大和尚指手画脚的比划下,我飞到了原来女儿寨西边儿的一片凹地里,那里面儿坟的数量最多! 我定睛往下一瞅,瞬间愕然了,但见那接连起伏的坟包上,那些蜂屎人已经零散的,像是被人抛尸荒野般的,肢体不全,扬撒的到处都是。 一股股尿骚的恶臭直扑鼻面,胖和尚见到此情此景,连连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除恶和扬善一样重要,这些害人的东西,终于尘归尘土归土了!” 我在大和尚的指引下,沿着他所说的方向都走了一圈儿,检查了所有的坟包,虽然不敢说每个坟包上都有惨死的蜂屎人,但这里已经没有活的那种家伙了,而且,好像它们在临死前,还发生了非常激烈的彼此之间的殴斗!并非简单的染了麻风病毒那么轻巧。 这些家伙的尸体,不停的融化腐烂着,从里面渗透出层层蜂蜡,然后露出了残缺不全的骸骨来,一具,两具,三具......鬼知道,这里有多少具尸骨,那些是谁的?哪些又是某某的! 检查一遍后,胖和尚长长出了口气:“善哉,善哉,今天夜里你连灭两恶,妖仙你功德无量啊!” 我无奈的瞥了他一眼,笑道:“功德无量?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我什么也没做,一直是你在施展法术、那些蜂屎人吃的虫子,还是你嚼碎我的屁股上的毛变化出来的,至于在蜂屎人体内具体发挥什么作用,恐怕也就只有你自己知道罢了。” 胖和尚笑了笑:“妖仙莫要谦虚,若不是你的出现,贫僧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彻底除掉这里的三害,然而现在三害已除,正是大功告成的时候。” 我带着他在空中转悠了好几圈儿,大和尚也坐上了瘾,趴在我后背上惊叹连连,说实话,我特别想带他去老蛊婆的阿魏工厂里看看,看看那些可怜的小孩子们是不是还在那个地方。 然而,当我翻过了那个山头,想让大和尚自己闻闻阿魏的味道时,周围只有竹香阵阵,并不存在那阿魏滔天的恶臭味儿。 “妖仙,你这把剑,真是好东西,我能感觉到,至少也有上千年的修为了,”胖和尚趴在我后背上酸溜溜的说道。 “平时可以当武器,飞行的时候还能当脚力,你真了不起!”胖和尚冲我连连拍马屁。 我们在山里转了好几圈儿,非但没有找到那所谓的阿魏工厂,就连藏匿蜂妖的大榕树都没见到,似乎,这里的这个世界,跟之前的有类似的地方,但绝对不是一回事,完全就是一个变异的版本。 失落之下,我开始往回飞,心里想着,现在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兰姐你应该收我回去了吧。 然而,直到我们飞回到了庙里,兰姐依旧没有出现,我还是在这个灰蒙蒙的世界中,我开始害怕了,害怕至少要在这里待上十几年.....而眼前这个胖和尚,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伙伴。 我们回到庙里之后,胖和尚显得很兴奋,把庙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妖仙啊,你本事这么大,本领越大,能力也就越大,我们明天去另一个地方,斩妖除魔,你继续积累善果,早晚一天会真的位列仙班的。” 我对他讲的这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只是隐隐的感觉到,确实是入坑了,就像是梦中,我和玉儿当时在火车站里相遇,然后一起生活了三年,再突然醒过来。 而我现在,入了这个世界的坑儿,认识了一脸横肉的大和尚,要和他一起闯荡江湖,我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憋屈。 我试炼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能和玉儿在一起吗?我们心连心,遇见什么事有个商量的,不要再彼此之间有隔阂,可是现在可好,我成了什么?我跟这个破比和尚有什么好相处的? 想到这儿,我是一阵阵的心烦,一根儿接着一根儿的抽烟,要让我跟这个家伙一起修炼十几年,那我现在就退出,这他妈的简直是扯淡! 但是不管我内心怎么活动,我都无法唤醒兰姐把我给接回去,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她把我扔下来,只是随机性的设定,根本不考虑后果,也没想过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心里什么糟糕的想法都有。 “大师,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我躺在桌案上心烦意乱的快要爆炸。 胖和尚盘腿儿禅坐,笑问道:“妖仙,你说吧,我早就感觉到你心神不宁了。” “大师,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属于......” 我的话没有说完,胖和尚直接开口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来这里,只是试炼的,练习身手提高自己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突突,我去!我本来以为大和尚只会装逼,说话永远说一半儿,没想到他竟然一语中的,把我来这里的缘由都看透了。 “大师,你是专门儿为我设定的RPG吗?”我抽了抽鼻息,失神的问道。 胖和尚听不懂什么叫RPG,他苦笑一下说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认为天下的一切,都是为你设定的,其实,天下的一切,各自有各自的章程,你只是其中沧海一粟而已。” 第二百三十九章大漠孤烟 大和尚的话再清晰不过了,我不用再痴心妄想了,谁也不是谁的谁,能相遇,是缘分,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 我现在陷入了这个空间中,只能听之任之命运的安排,或许,再过许多年后,我会被兰姐给重新召唤回去,然而对于她们来说,一切,还都停留在许多年以前的那一刻! 世事无常,人生如棋局,或许,这个大和尚,就是兰姐给我安排的师父,让我跟他学本事,周游四方,见识天下的怪事?我不得而知。 因为想不明白,我索性也就不想了,大和尚说是明天带我走,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降妖除魔,我们如同踏了漫漫西游的长路,而这个大和尚,也成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人。 躺在庙里的神龛桌案上,我又变成了狐狸,用尾巴裹住自己踏踏实实的窝在其中,我想好好的睡一觉,不再想任何事,其实,我觉得自己活的已经不能用累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没有存在感,一刻也不停歇,在不停的转换与变化中! 可能正如月儿所说,你们人类啊,太没意思了,几十年就死了,几年人就变了,没有一个稳定性,所以,有些事,没办法和你们一起做。 我想他是对的,姑且不说寿命,几年的时间,绝对可以改变一个人,就像是我和玉儿生活在她的世界里,我刚刚在县城成立了一个小公司,孩子上大班儿,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运行的时候,突然,又让我苏醒,回到这充满不确定和颠沛的现实世界中,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只有死亡,还有深度的昏迷,才能让我的心得到片刻的歇息,我用尾巴裹住自己,心说,不管明天怎么变化吧,我先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说明天的事。 我也不忌惮大和尚拔我的毛,反正我就是狐狸,你愿意拔,就拔吧,我蜷缩好后,很快进入了梦乡,睡的很死很死。 这一觉,我睡了很长的时间,像是永远醒不来似的,我做了很多的梦,乱七八糟的,我梦见了大和尚在教我武功,他教的都是什么少林的武功,可是,我记得,他说他是普陀山的和尚,然而不管怎么说吧,大和尚很认真的教,我也很认真的学...... 我梦见了李娉娉,我大声问她,师姐,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然而,李娉娉并不回答,只是跟我较量,我们之间过招比试拳脚,她还教我弹琴,如何使用古琴发功,利用共振伤人! 浑浑噩噩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额济纳,和兰姐,玉儿,还有李娉娉在一起,我们正在落荒而逃,后面是漫天的风沙暴,在那沙暴中,俨然凸显出了那个恐怖蒙古女人的嘴脸。 我是被刺眼的阳光给照射醒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周身烫的像是着了火,睁开眼,偌大的一个日头高高悬着,刺眼的阳光照得我几乎瞬间失明! “大师!大师!”我反应过味儿来,大声叫着大和尚,然而没有人离我。 我吃惊的四处张望,发现自己哪里还在那个破镇子上的土地庙里,明显已经换了地方,是在一片沙漠之中! 这凄凉的沙漠,我似乎来过,一阵阵惊愕和痴呆般的反省后,我明白了,那个所谓的胖和尚,不过是兰姐安排的过客,我现在已经进入了试炼场第二个回合! 这个场景是哪里?我想...已经不用任何人告诉我了,额济纳沙漠,准确的说,额济纳中通往尸界的沙漠! 我口干舌燥,使劲咽了口吐沫,抬眼看向周围,四下里除了黄沙什么也没有,躺在我身边的,是那把加长型的兰花剑! 兰姐和若兰共同构成的这把兰花剑,虽然威力无穷,而且变化多端,可以有很多种使用的方法,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对付僵尸之类的,它太吃力了! 甚至可以说,在眼下这个尸界沙漠中,它除了能带我逃跑以外,真的没有其他任何作用了。若是那些厉害的罗刹鬼前来,我也只有逃跑的份儿。 我又回忆起了梦中大和尚教我的武功,一招一式都在脑海里,然而,却感觉十分的可笑,现在这些脏物,别说武功,就是枪炮都不管用,他教我这些,纯粹......倒是李娉娉教我的弹琴之法有些用处,我只要看清了对方的灵魄属性,根据七音对应的旋律,弹奏出相应的音调,产生共鸣,就可以对僵尸或者罗刹产生摧毁乃至控制的效果。 但这似乎也是一个玩笑,我就算谈对了又能怎样,我又没有天魔琴! 我拿起手里的兰花剑,凭剑长叹,且不知这第二回合场景里的脏东西,多会儿出来!我又该如何应对! 兰姐专门挑我觉得难对付的,但是......这尸界里的祖宗,那是僵尸中的僵尸,我又如何有胜算呢? 我的手轻轻摸着剑体,突然,兰花剑发生了变化,它变成了一把七弦古琴! 我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个意思?这是要让我弹琴! 说实话,当我第一眼看见古琴的时候,想的不是如何去弹,而是...这东西要是当逃跑的御飞之物,绝对比宝剑要稳当。 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后来周文王囚于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合称文武七弦琴。 我脑子里突然产生了这一系列的念头,我去!这...这不是李娉娉在我的梦中之言吗?为什么我会记得如此清楚,不像是自己意淫出的产物! 难道是,我在睡觉的时候,师姐真的来过了?她给我托梦了?我一阵阵的惊愕! 抚弦轻轻弹奏了几下,我感觉手法十分的熟悉,就像是好几年不骑自行车的人,突然又骑自行车了,虽然有些生疏,但也算轻车熟路!我的天!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以前不会弹琴的! 我拨弄着琴弦,想象着,弹奏一曲,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许茹芸的《独角戏》,轻轻弹奏,真的旋律出来了!我的天!我感觉那双手,并不是我在操作,但优美的音色确实呼之欲出,款款的在沙漠间传播开来......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逼格提高了很多,想象一下,大漠之中,一个男子弹奏着一把古琴,演绎着现代流行歌曲,简直就是侠客的既视感。 我弹了弹,停了下来,回忆着李娉娉教我的手法,轻轻的勾起两根弦来,往前一放,登时,前面五米开外的沙丘就像是炸弹爆炸了一番,“轰”的一声炸开了! 我瞬间傻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只是尝试着尸音共振之法,按理说,并不会引起寻常事物的爆炸啊,这琴瑟,并非枪炮,只是对僵尸的灵魄有用...... 我还在惊愕,灰土黄沙落下后,后面出现了一排排黑乎乎的东西,我吃惊的睁大眼,仔细看去,瞬间惊呆了!那...那竟然全部都是罗刹! 它们一个个从沙丘后面钻出,好像是我扰乱了它们休息的美梦,现在一个个钻出来,要找到源头把它消灭掉。 罗刹,是僵尸升级版,僵尸,乃是灵魄聚集于死尸,从而形成的怪物! 而罗刹,就不一定是死尸了,砖石,金属,只要附着了灵魄之力,受其影响,都有可能变成罗刹,其为了,较之血肉之躯,更加的恐怖! 因为所选择的范围比较广,因而罗刹更具有多样性,目前还无法分类,所以,这帮家伙身体的构成,比那些蜂屎人更加杂乱无章,蜂屎人,相当于一堆骨头和垃圾的拼凑,而罗刹呢?则是利爪尖牙的拼凑,目的只有一个,彰显灵魄的恐怖和骇人! 几个黑家伙缓缓的从沙土里钻了出来,我骤然大惊,我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赶紧试验一下李娉娉教我的那些到底行不行,我想到的第一个,是逃跑!于是乎,我催动心法,想象着古琴能够飘起来。 然而,令我沮丧的是,古琴并没有听我的话,别说飘起来,就是变回原来的兰花姐也不可能了,就那么以古琴的形式摆在我面前。 身后也传来了“斯拉斯拉”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彻底傻了,身后漫山遍野的沙漠中,一群群奇形怪状的罗刹从沙土里钻出来,一个个脑袋,就像是沙丘里的西瓜一样,一望不到边际! 我一把抱起了古琴,惊恐的四下环顾,再无逃生之路了,本来我就被剥夺了飞行的权利,现在兰花剑也不让我飞了,我躲无可躲,只能硬着头皮跟脏东西拼了! 我一把抓全了七跟琴弦,对准一个大块头罗刹,一起放了出去,七音像是一把把钢刀,传出金属的嗡鸣声,“嗖嗖”的向那个家伙袭击了过去! 我原本以为,这七音夺命弦,是李娉娉教我的最厉害的招式,我见这家伙体型最大,所以准备拿它开刀,然而令我郁闷的是,七音出琴的时候,一个个瑟瑟有声,逼格极高,还发出了金属刀片的声音,但是到了人家身上,球用也没有!人家根本不操理,直接继续往前冲! 我一下子急了,立刻又抓起了两根弦,用最开始引起沙丘爆炸的琴法来镇住它,最起码,响一声儿,让我有点儿成就感!然而讽刺的是,丝毫没想,似乎,连我刚才已经试验成功了的琴法,也失灵了! 我懵逼了,难道说,是因为两次弹奏的方法和力度不对?我还在瞎琢磨,那个大块头儿罗刹已经杀到了近前,我惊慌的连连往后躲闪,九条尾巴都抖了出来,寻思着,要是玩这破比琴不行,就直接上去,跟它们拼了! 然而,那傻逼刚到我近前,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传来,那个目测至少4-500斤的罗刹鬼,就在我面前半米处彻底爆炸了!片片碎肉迸溅我的我浑身都是,铁块儿砖头一样硬,我现在才明白,所谓的颚七音夺命弦,不是说马上爆炸,而是,这家伙中招了以后,敢往前走七步,立刻会被炸的魂飞魄散! 第二百四十章八音锁魄 大块头罗刹被我炸成了齑粉,这不过是万里长征中第一步,在它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罗刹站起来,像是从沙土里钻爬出来的妖魔一般,群起而攻之,向我发动了袭击! 不过是,眼前,还有身后,回头看去,但见苍茫的沙海间,群尸耸立,缓缓前行,就像是钻爬而出的兵马俑一般! 有了之间那秦岭阴间的经历,再看眼前的景象,我倒并不没有多紧张,该来的总会来,今天我要拼死一搏。 我没幻想任何人能帮我,就像我在那个镇子里,中了垂眉的示弱之计,直接被撕裂了,然而撕了就撕了,要不是玉儿的血衣续命,我必死无疑,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还犹在心头,任何人不会帮我,如果在沙漠中,我不采取果断措施扭转局面的话,我估计一会儿都会被这帮王八蛋给生啖活吞了不可! 我不害怕死,但我真的很怕疼,我立刻行动了起来,把李娉娉在梦中教我的琴法,还有心念咒语统统的试验了一遍,九音穿心,八音锁魂,九曲夺命莲花,高山冰弦刃...... 种种技巧,种种心法,种种伎俩,我都一一验证,一时间,雷鸣爆炸声不断,整个沙漠里开了锅,到处都扬撒着罗刹的残尸,而我,就像是用九阳神功还有乾坤大挪移屠戮那些要上光明顶的二逼们一样,被我杀的遮天蔽日,惨不忍睹! 我甩开自己的尾巴,还保持着人的形态,虽然不能飞,但是可以跳跃着滑翔,就像是会轻功一样,我在一蹦一跳中,避让开了两面夹击的尴尬局面,九条尾巴高高的竖起,插在一个最高的沙丘上,然后居高临下的弹奏魔音,屠杀这群罗刹! 原本想象着很难的事情,原来一切竟然这么简单,这才是兰花天魔琴的威力!我擦!可比之前的兰花剑牛逼多了! 我突然奇想,用两根尾巴,像是人腿一样控制好平衡,然后七条尾巴高高的举起,变换成琴弦的模样,然后利用兰花琴的旋律,共振自己的尾巴,经过放大,再辐射到对面的群尸大军中! 这个招数,可以说缺德带冒烟,一时间,人仰马翻,几乎一阵海啸般的把罗刹大军席卷而空,我甚至都无法再看清那些残尸飞扬的悲壮景象! 我也不管这是真实的,还是兰姐制作出来的特效,总之,我很爽,真的很爽!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武林高手! 冷静的观察,我发现!这些罗刹鬼,全都是灵魄附着在沙土之上,形成的沙罗刹! 虽然也是世界中的罗刹,级别比僵尸高,但实力,真的连最低档次的僵尸都不如! 因为僵尸,好歹是致密的尸体血肉构成,这一把散沙形成的罗刹,虽然也叫罗刹,但也差了太多火候! 当初,我和兰姐还有玉儿在额济纳沙漠尸界中,见到的那些罗刹,一个个可都是死去的蒙古包的血肉之躯变成的罗刹,虽然不是高级货,但也比眼前的这些沙土强太多! 看得出,罗刹内的等级划分,比僵尸的还要复杂,这帮王八蛋,在我面前,聚而散,散而聚,就算我弹上一天一夜,也别想杀完它们,它们完全就是杀不完的。 李娉娉教我的琴法,还有心中所念的口诀之类的东西,我反复着试验着,其实,这也相当于一种练习了,理智告诉我,李娉娉并没有真的教过我,只是在梦里.....可是,梦里的东西,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隐藏的诸多年,我现在什么也不考虑了,我不活在过去,也活在未来,我就活在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眼下,眼下,我很爽!炸的很过瘾! 七条尾巴,就像是冲击波放大器一样,阵阵惊涛骇浪拍的沙漠都移动了,无数的黄沙席卷平铺,再次重新的变化成丑物,向我再聚集而来。 我寻思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乎,调整了策略,我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沙罗刹的身体,灵魄基本上就是单纯的三种,七魄并不全,难怪这么好对付,我用七音,模拟出剩下的四种灵魄,占据它们的魄位,从而,捋顺了作为罗刹本身的属性,让这帮家伙全听我的! 其实,类似的方法,在茅山赶尸术中就有过记载,茅山赶尸术,那所谓的贴在脸上的封条全是假的,而是手里摇着的铃铛,这才是真的玄机所在,根据天冲魄残留脑体的特点,激活共振天冲魄,从而控制了僵尸,茅山赶尸的铃铛,可以根据自己的性质来调节音色旋律,或急或缓,或高亢,或低迷,来改变所要赶尸对象的动作。 一番调整好,面前那一开始向我排山倒海冲过来的沙罗刹,全都调转回头,开始向身后的同类扑了过去! 一时间,倒戈之势,逐步蔓延,我俨然已经召唤出来了一个庞大的军队在给我开道,然而,眼前的一切,在我之前看来,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人是一种很贱的生物,当他没有领教过一些场面的时候,总是觉得高不可攀,各种膜拜和神往,然而,当他亲自的尝试过了这一切后,又会感觉,一切不过是小儿科,过往云烟,一张纸而已,捅破了也就没什么了! 我用尾巴继续延续着沙罗刹的倒戈之势,一时间,我也有了将近十几万的沙罗刹,正在缓缓的向沙漠深处行进..... 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虽然很累,但我感觉却是很爽,我完成了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儿,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驾驭比僵尸还要高一等级的罗刹! 我真的想把一个罗刹给弄到我跟前,好好的打量一番,对它们的实力还有攻防属性进行一个系统的分析,看看跟寻常的僵尸有什么区别,要知道,我之前在镇子里,被两个僵尸给打的苦不堪言! 有时候想想也是讽刺,我在天妖界,面对那么强悍的妖物,都能想办法搞死它,在尸界,面对着比僵尸高一级的罗刹,都能操控数十万之中,但是到了人间,为什么到了人间,我反而处处受制,被收拾的一点儿脾气没有。 相比较而言,我在人间体现出的技能,还有幻术优势,是最全的......但结果,却是最悲催的,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控制着千军万马,九条尾巴盘旋成席,让一群沙罗刹给抬着,就像是国王一样缓缓的向前行进,抬眼所望,一望无际都是我的大军。 至于为什么敢让沙罗刹接触我的身体,那是因为,它们并不是腐尸构成的,完全是沙子吸收了丑陋的灵魄,所以,比僵尸之类的,要干净太多,这也是我自信的结果,我已经弄清了它们的作用机理,完全可以不避讳的直接奴役了! 然而,正是因为身体的接触,我才意识到,别看这些家伙都是沙土成型,但其防御力真的很惊人,简直就像是大学门口儿,还有法院门口的那石狮子一样,尾巴碰触到,坚硬的质地让人心中一阵阵感叹! 然并卵,它们还是听我指挥,这兰姐给我规划的第二回合试炼,确实太简单了点,没有第一次在那倒霉镇子里那般苦逼!不过,这第二回合试炼,我是进步最大的,只要我手里有这把兰花天魔琴,以后但凡遇见僵尸,还有罗刹之类的,我再也不怕了,非但不怕,还能抓来自己研究研究! 正在我率领着千军万,逼格满满的向沙漠深处进军的时候,突然!前方的大军人仰马翻,对面黑压压的杀来了一群另一股势力的罗刹! 罗刹尸界,又称之为修罗界,这里厮杀争斗不断,灵魄是最贪婪暴戾的,在这个世界中,这一点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和体现。 双方势均力敌,沙罗刹的攻击力不行,但防御很惊人,一时间,像是城墙一样把对方给堵住,那些黑乎乎的另一股罗刹大军,往前推进的很费劲,一时间,也是前后推攘,乱成了一团。 我仔细观察,发现前面那股子势力,也很眼熟,还穿着一身蒙古人的服饰.....我擦!那群遗失的蒙古大军!现在这帮家伙也变成了罗刹,向我冲过来了......内个,内个蒙古娘们呢? 我刚有这个念头,突然脚下一沉,整个大地都地陷了下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尸海 人对于恐惧的概念,一则来自于周围隐蔽处的突然袭击,另一方面,内心潜意识里对于脚下事物的突然颠覆,也是有着发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这来源于我们还是猿猴时代的记忆,猿猴栖息在树上,当有什么危险生物要上树的话,首当其冲的威胁来自于脚下!我们对于床底下脏东西的畏惧,和厕所里钻爬着什么隐藏事物的恐惧,都是来自于这个本能。 而此刻,抬着我的沙罗刹们站立不稳,人仰马翻,纷纷跌入沙土之中,下盘出现了巨大的沙坑,俨然地陷了下去! 我本能的用尾巴猛拍地面,身体就着弹飞了起来,悬在半空低头往下看!骤然大惊!最担心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巨大的陪葬女人脸,俨然就在我的脚下! 她口鼻大张,眼睛也成了黑洞,大量的流沙哗哗的往里灌入着。场景极为骇人!不少沙罗刹就像是被冲入下水道内的垃圾一样,席卷着涌入其中!这女人脸变得出奇的大,光是一个鼻孔就有好几平米的样子! 她在倒吸,仿佛要把地面上的沙罗刹全都吸进身体里!而且锁定的位置,正好是在我的下面,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 兰姐专门儿挑我最害怕的东西呈现出来让我试炼,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擦!这次这女人脸太大了,足足相当于一个篮球场!那空洞洞的眼睛和口鼻,让我想起了切尔诺贝利核灾难后,那嵌入沙土中的干尸...... 倒吸还在疯狂的进行着,大量的沙罗刹都被吸了下去,而且,片刻之后,更加惊魂丧魄的场面出现了!所谓的女人脸,可并不是只有我下面儿这一个! 漫山遍野,沙丘起伏,到处都出现了这种或大或下的女人脸,大的,相当于半个足球场,小的,则跟下水道井盖相仿。遮天蔽日,蔓延起伏,所见之处,尽皆都是怪脸! 沙罗刹纷纷陷入其中,一时间,天地倒悬,千军万马尽皆折戟,那沙罗刹虽是灵魄聚沙成形的低等罗刹,但身体也硬如磐石,但在女人脸口鼻中探伸出的利齿面前,尽皆被撕碎,化作一片片细沙! 我看得瞠目结舌,这些女人脸的口鼻,只是有个口鼻的形状,然而其内在,跟深海怪物一样,周边儿一圈长满了无数锋利的倒齿儿。仔细往里一瞅,简直就跟斩拌机一样,到处都是利齿机关! 我吓坏了,赶紧调整身形,在一群群女人脸间躲闪腾挪,生怕它们“吭哧”一口咬住我的尾巴!它们就像是肿瘤上的细胞一样,一鼓一鼓的,露出来,又陷回去,似乎是有意的布置迷惑项,让我误入陷阱中好捕捉我! 我郁闷坏了,专门儿挑那脸盘子大的女人脸猛砸,尾巴狠狠的抽打在脑门子上,然后借助反作用力,把自己的身体给撑飞。此时此刻,我真的好像飞起来啊,然而不管我怎么尝试,都飞不起来,连御剑飞行都不可以,我手中只有这把兰花天魔琴! 我舞动琴弦,用对付沙罗刹的那八音震魄之法,袭击下面的女人脸,然而令人惊愕的是,丝毫没有作用,人家根本就不尿我!继续一张一合的,像是一朵朵沙漠里绽开的魔鬼之花! 难道...这些女人脸不是尸界中的罗刹之属吗?我不得其解,再仔细看去,她们脸上似乎并没有像沙罗刹那样出现光影般的灵魄,完全没有魄念! 我擦!这就坑爹了,兰花天魔琴除了对付僵尸和罗刹有作用外,对其他的事物,丝毫没有特异性可言,完全就是一个演奏的乐器!现在怎么办?我想把兰花琴变回兰花剑,然而操作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脚下的沙罗刹几乎被吞噬殆尽,能容纳我周旋的空间越来越有限,这些脸一个个层层叠加,像是千层饼似的,一面套一面,我眼看就要掉进其中一个的嘴里! 我可不想成为那深海怪物般齿井里的碎渣,我尾巴?直,直接变成了长长的钢钎,直接钻镶进了一张巨脸的额头内,支撑着身体不落下,就像是长腿蜘蛛一样!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惊恐的往下看,发现...那些脸此时此刻,又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们不再是那蒙古女人脸的模样,而是变成了...我小时候最害怕的,那种秧歌大头娃娃的嘴脸。 妈的,在这个地方呈现了,兰姐专门挑我内心的阴暗面,真是操.蛋了!在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从那一张张娃娃脸的口鼻眼睛里,往外钻出一个个红红的湿漉漉的东西,像是被剥了皮的尸体,一股股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沙漠,像是大海返潮了一样,滚滚的血水渗透出来,原本干涸的沙漠,变成红潮一片,乌七糟糟的感觉,宛如一片片血泥地狱! 那些从秧歌大头娃娃嘴里爬出来的血渍拉忽的家伙,我看清后浑身登时一层冷汗,身子不由的打起了摆子! 之前,我在额济纳黑木林里见到了从血地沼泽里钻爬出的血尸,还有尸界沙漠里,女人嘴里钻爬出来的血尸,虽然一个个模样骇人,但最起码也是人的形态,而眼下从这些秧歌娃娃嘴里钻爬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的形态,而完全就是一些血蝎子...... 人的骨头真是天设地造的神物,可以拼凑出各种东西来,建筑,雕塑,甚至兵器,这一个个扭动着血渍拉忽身体的血蝎子,全部都是人的骸骨和经脉拼凑而成,说不出的血腥和恐怖! 同那蜂屎人的拼凑不同,血蝎子的骨头构型十分的协调,而且对称,样子威风凛凛,孔武有力,让人望之生畏!我不知道具体关节腠理之间是如何拼凑的,但整体效果看起来,就是一只恐怖的大蝎子,正在朝支撑我的几个长尾巴冲过去!意在不轨! 我这一下就慌了,我现在犹如浮萍一般,就靠那九根尾巴支撑着身体,这群二逼要是冲过来,焉能有我的命在!非掉进那一口口绞肉机里不可! 然而,情况的发展,远远要比想象中糟糕,这群家伙已经杀到近前,我的九条尾巴猛的一怼,悬空飞了起来,然后摆好兰花琴,猛的抓住七根琴弦,齐聚一拉,松手后激发出阵阵颤音,猛的向地面砸将过去! 地面之上,早就被娃娃面具堆凑成地狱陷阱,无数的血蝎子爬来爬去,钻进钻出,哪里还有我容身的地方,然而琴音所至,瞬间产生了强烈的爆炸,剧烈的冲击波直接震得我反冲而上,与下坠的重力正好持平! 我擦!我就像是被倒怼而飞的排球一样,向斜后方做抛物运动,我琢磨出点儿味儿来,一时间,琴瑟舞动,音弦乱飞,一阵阵魔音冲击波就像是海浪一样把下面的血腥世界搅合的血肉横飞,凌乱狼藉! 之前,兰姐的兰花风暴袭击那血尸骸骨,除了迸溅起一片片火花以外,根本起不到什么杀伤作用,然而现在兰花天魔琴,对于这些骸骨拼凑而成的血蝎子,却像是摧枯拉朽一般,很快横扫了过去!把它们又纷纷的炸碎推回到那些怪脸的口鼻漩涡之中! 下面已经满是血水,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我不停的舞动着琴弦向下发起攻击,从而可以利用反作用力维持不坠,但随着血蝎子越来越少。天魔玄音不足以支撑我继续悬在空中,眼看就要掉进那一片片被污血浸泡了的沙漠中! 正在这我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子很轻,像是悬飞了起来,周围的场景也有了变化,但见在血泥沙漠中,竟然神奇的...慢慢的长出了大片的黑木头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渐渐的琢磨过点儿味儿来了,这里是人间和尸界的交叉界,刚才还是纯尸界,现在...是在往人间过渡,因而,我也就悬飞了起来!我去!这太好了! 我立刻抖开了九条尾巴,重新体验到了自由高飞的快感,我使劲的往空中飞,但怎么也飞不高,似乎,刚刚恢复的能力,并不是很好使! 然而,我还没有得意超过一分钟,令我惊魂丧魄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沾染了血污的沙子,开始成片成片的变成了黑红色的蚊子,吹着喇叭哼哼着席卷成云,向我冲杀了过来! 我吓抽了,之前我知道,尸界和人间,虽然是同一种东西,但是硬生生的穿越的话,会造成质的改变,比如,那个送死的老头,他在人间是人,但是硬生生的穿越到尸界,也就变成了僵尸老狼,完全丧失了原本的属性,这些沙子,在尸界里,是普通的沙子,但是来到了人间,却变成了一片片沾满鲜血的蚊子,吹着喇叭如同一道道旋风,向我席卷而来! 红色的蚊海,很快就把我包围了,大脑里的理智告诉我,再过一秒钟,这群家伙齐齐冲上来,一只吸我0.01g的血,一秒后,我也成了干尸!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想起了李娉娉之前给我的什么遁妖散,那感觉都像是前世的东西,现在找也来不及啊?对了!隐身,我想到了隐身,赶紧催动自己的心法,但是已经晚了,那些蚊子已经慢慢的落了我一身...... 第二百四十二章妖魔核心 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蚊子已经把身体包围,全身上下铺上了一层蚊毯,隐身也没用了蚊子很快锁定了我的位置! 我知道,它们正在刺穿我的皮肤,这刺穿的过程我是没感觉的,但是如此之多的蚊子大军,几秒钟之后,我就会见到可怕的后果! 情急之下,我脑子终于开窍了!我擦!我在那个小镇子竹林里的时候,不是变成了铁棍子吗?现在可好!我倒是怕开它们来了,我还变成一块儿铁!看你们能奈何我? 想到这儿,我身子猛的一抖,瞬间变成了一个铁狐狸,悬在半空,那些蚊子覆盖满了我的全身,俨然就跟积了厚厚一层红雪似的! 我无法再继续飞行,很快就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满是血污的沙土里,然后快速的下沉了下去! 阵阵刺鼻的臭味让我窒息,但我现在是赤铁的状态,这些都并不重要,不被蚊子给吸成干尸才是最重要的。 我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发现,即使处于浑然赤铁的状态,我的身体还是可以动的,只是范围幅度非常小,完全不像是血肉之身那般灵活,然而,这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擦!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之前那种血肉之躯,完全是最大的暴露弱点的状态! 我不停的往下沉着,一个劲儿的内陷,索性我不需要呼吸,只是默默的承受,不知道自己要陷入多深。 以前见过电视里演的掉进沼泽里的人,没想到,今天,换做了我自己也有了同样的命运......我还在发呆,脑子也像是生锈了似的,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抬起自己的手,迅速的向周围生长出无数的根须来...... 不错,这些根须是兰花根须,兰姐教过我的,若兰也带着我实践过的,我不能一个劲儿下沉,我要停留下来,让根须固定住我的身形,另一反面,我可以刺探一下周围的环境! 根须由我这个铁狐狸身上蔓延而出,快速的辐射到了周遭将我?住,停止了下陷的运动。我的感知,立刻又快速的延伸到了周遭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根须就像是神经,不断的触摸,不断的反馈,从而所有的信息都集中到了神经中枢做出判断! 我正在一个巨大的有机体里,这个有机体,正是那个肉椁尸魔! 兰姐把肉椁尸魔里面的黄金棺材给偷走了,说是要打造罗刹骨作为武器,这件事已经成了陈年往事,不知道这里的肉椁尸魔中,是否还有那黄金棺材! 我的根须一点点的蔓延着,蔓延着,一个我悬在血泥沙土中,一个巨大的地下网络3D成像般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当我看清真相时,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现实比想象中要恐怖的多! 之前那一个个娃娃脸般的丧尸面孔,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幻象,而是菌类的菌伞,既然是菌伞,那就有大有小,参差不齐,菌伞的下面,是一个个菌柄,像是下水管道一样,通往了地下的幽深之处! 在这个两界交叉的地带,两种气候,地形,同时呈现共有,这个肉椁尸魔也是一样,它比我们当初在额济纳黑木林里见到的那个大多了,已经发育到了极端成熟的状态。兰花的根须可以感触到,在大地的深处,几乎全是它的存在。就好像是地球的核心一样! 我无法预估它的大小,只是知道,这里肉椁尸魔是爷爷,而之前的,连孙子都算不上! 我的兰花根须和肉椁尸魔的菌丝交织缠绊着,一点点的了解它的全部,我想起了以前兰姐,利用自己的根须,控制了这个肉椁尸魔,让那张恐怖的女人脸,把黄金棺材给吐出来! 我不奢望自己能像兰姐一样牛逼,我想的是,如果我把这个肉椁尸魔给毁掉的话,那我的第二回合试炼也就算是结束了! 我的九条尾巴慢慢的环绕,弯曲,胳膊也在尝试的着动弹,其实,我如果想动弹,变成血肉之身可以灵活无比,然而我要的效果并不是这个,我要自己在铁狐狸的情况下,还能迅速的活动,即使达不到凝神的状态,也要达成正常动物的灵活! 进行很吃力,甚至,由于我的强行催动,胳膊肘传来阵阵的炙热,金属扭曲后,产生的内能直接作用了出来,我想,我要是跟陆地上的狐狸一样奔跑的话,我的身子甚至可以烧红! 利爪慢慢的挠动着,我没有往上爬,往上,只有浩瀚的血泥沙漠,我沿着根须和尸菌的地下菌柄,一点点的往下钻! 我现在才意识到妖类的伟大,如果我是人,根本无法完成眼前这复杂痛苦的任务,无法呼吸,巨大的压力,还有强烈的毒性,这些,在我变成金属之后,全都屏蔽了,我意随心动,可以转换金属特性,又不一定非要是铁,甚至,我变成金狐狸也可以! 慢慢的往下钻爬着,越往下,根须系统越复杂,兰花根须源源不断的渗透,并且把水分还有一些灵魄给抽了回来,进入我的身体,说不出的受用舒服。 我不再是那挑剔矫情之人,之前在饿鬼界,兰姐吸收了几个饿鬼的体液,变成了一碗水,我居然犹豫要不要喝,现在在这尸界中,兰花根须吸收的养分进入了我的身体,让我仿佛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我当然是来者不拒! 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灵魄入体那么舒服,感觉力量更足了,精神头也充沛到了极限!我现在明白了,一个人的精气神儿,身体健康不健康,说的就是灵魄呢!这尸界中的灵魄,鬼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只要任我取用就好了,我的七魄得到了加强,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一般,从来状态没有这么好过! 我擦!我现在就像是吃了兴奋剂,在根须不断提供养分的前提下,继续往地心深处钻! 沿途都是那些血尸的骸骨,还有一些变异的,叫不出名字的组织,我的记忆,又回到了当时兰姐给我展示的1000年前的那场祭祀中! 自古以来,世间多邪物,并不为人所知,就像那喇嘛手里的怪肉,那东西,究竟从哪来来的,那就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里的妖魔一样,一旦被激活,整个地区,乃至周遭,全部都要变成地狱! 那个吞啖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去!她也真是逼胆儿大啊,冒着无法.轮回,一生一世变成丑陋妖魔的代价,也要守护这个男人,我简直无法相信,她是真心的,在现实的世界中,这家伙就已经那么恐怖了,然而,在这根须蔓延如同地下煤脉一般的幽冥深处,那女人脸,又将是个什么样的状态,那肉咕咕的大房子里,是不是还有一口棺材! 我抱着各种猜想不断往下探伸着,根据自己的感知深度,加上我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剧烈估算,我现在最起码已经往下钻了有垂直1公里多了,依旧没有探及这肉椁尸魔的核心!这让我感到很是惊恐,这家伙当初那只有小房子大的心室,怕是现在变得连个足球场都不止了吧! 1000米的概念,如果在水平方向,那根本没有毫无感觉,但是如果是竖直方向,那就恐怖了!整个珠穆朗玛峰,也只是8000多米,这往下钻一公里!怕是早就穿过灰基岩层了。 周遭依旧是血沙,只是更加浓密了,质地也越来越像是肉,给我的感觉,我就像是在一个整体的肉糜中穿行一样! 终于,我到了尽头,碰触了自己想要寻找的核心! 然而,当我看到这个核心后,却彻底懵逼了,因为我根本就无法整体预估这家伙的具体形状,甚至模样,因为链接它的管子太多了,纵横交错,扭曲盘旋,简直就跟印度的电网系统差不多,这他妈的,连个真相都看不到! 无奈,我只好催动兰花根须继续生长,然后慢慢的包裹这个核心,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地方,我好探钻进去,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愚蠢的,整个核心,由于体积太大,完全呈现出平面的既视感,我的根须再牛逼,也不可能吧它包裹起来! 看着沟壑嶙峋,错综复杂的菌丝局面,我脑子又动了动,心说,与其被动如此,不如变化成一条长蛇,找一个较大的缝隙,钻将进去,才是上上之策! 说干就干,我身子一抖,变成了一条细细的长蛇,九条尾巴托在后面,也成了细长的绳带.....跟随着我往那核心的深处钻! 第二百四十三章肉地宫 我变成了赤金长蛇往妖魔核心的缝隙里钻,里面百转千回自不必说,后来我干脆嫌麻烦,身体一分为九,变成了九条分支金蛇更加灵活的往前挺近。 我不但秉承了兰姐延伸根须探视吸收养分的本领,还继承了化整为零的手段,虽不一定以兰花风暴的形式存在,但就九条金蛇齐齐窜出,让我更加真切系统的感受到了周遭的环境,这种神奇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九条金蛇是以狐狸尾巴作为分组分开的,从不同的角度各找出路,然而中枢神经系统则还是统一的,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上手了,越来越学会如何去做一个妖精了! 以前,我只是以人的固定思维去审视祸福吉凶,根本不知道之前所担心的那些,对于妖精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的不在话下,就像我现在,作为一个金属蛇,什么利齿钢牙对我来说都是扯淡! 终于,我的九个小分队触及到了妖物核心的表层皮肤! 令我失望的是,我之前总是觉得,妖怪的所谓核心,不过是类似于胃部和心脏一样的器官,毛茸茸的椰子状,就跟我上次看到的一样,然而事实是,情况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它的表层皮肤完全就像是戈壁丘陵,或高或低,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轮廓。 甚至于,上面布满了类似于头皮屑之类的椰蓉状物,很厚,我的蛇头往里钻了三四米依旧没有碰触到真皮层! 九条金蛇摆动的蛇尾,让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高倍显微镜下的精.子一样,拼命的在往一个巨大的卵子里钻.....擦!我们都是妖魔,不过不是融合的关系,而是你死我活! 钻过了层层的胶质屏障,在湿漉漉的环境下,我终于到达了核心皮肤的另一层,当目力豁然开朗时,我看清了里面的构造,不由得又是大吃一惊! 上次根据兰姐兰花碎屑的视野,我曾经透视过妖魔的核心内脏,里面就是一个类似于桥洞一般的空间。一半是斑驳不堪的平滑肌层,另一半儿则是充满恶臭的血水,血水之中,浸泡着那一具具血尸。在中央肉桥位置,则是那个人形的黄金棺材。 而此时所见,则完全超出了想象的空间,第一感觉就是大!真他妈的大!从上往下看,这脏器根本就是一个地下王国,沟壑起伏的钟乳岩般的山洞,内部错综复杂,高低不平,俨然就是到了桂林山水的石笋王国中! 我知道,那些所谓的石笋,不过是脏东西体内的钙化结石层而已,最是肮脏污秽的所在。我钻爬出来以后开始四下里寻觅,寻觅那黄金棺材的下落。 那黄金棺材虽然对我没啥用处,但却是牵动这个肉椁尸魔的最敏感的神经,娘的,现在这个肉椁尸魔体型太大了,简直比天妖界中的妖魔还大,用大山都不足以形容,尤其是它埋藏在地下的脏器,简直就像是个缩小版的月球一样。我几乎是看到的都是平面,连曲层都找不到! 看来看去,这里像是一个耳室,那真正核心的黄金棺材鬼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肉椁虽然变大,但是那东西体积是一定的,这就更增加了寻找的难度。只有找到了它,才能引肉椁尸魔的真身彻底出来,然后毁灭,完成任务,进行下一层的试炼! 在这到处飘逸着恶臭和污血的“钟乳岩”山洞里,到处都是不知名的秽物和残骨,上帝知道这肉椁尸魔在沙漠里,还有什么能让它吃! 我钻出了缝隙,到达了脏器核心的内部,沿着内壁游走,我可不想接触那下面深褐色的污血。 这和上次在额济纳不一样,上次完全是利用自己的分身和兰姐一起,以观察员的方式查看,但这次,是我自己亲自上阵,所以,要格外的小心,鬼知道还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 其实我自己也在琢磨,就像刚才那群蚊子把我围绕了,我变成生铁狐狸的同时,其实也可以让自己烧红,变成一个烧红的铁狐狸,那样的话,不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蚊虫之类的,对我都没用了。 我没想到狐狸妖法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用处,以前只是当做变戏法来使用了,完全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现在要是让我再回去,我绝对不是那点儿本事! 九条细蛇汇聚到了一处,重新变成了一条大蛇,过程像是拧麻花,说不出的神奇和妙处,我沿着内部匍匐前进着,穿过一道道回折,逐渐的向脏器深处游走而去! 我有点儿搞不明白,这肉椁尸魔的核心脏器,完全就是胃,而且,是那种单一胃的生物,当初那蒙古女人脸的食道就直通而下,而眼下,这脏器内的构造,活脱脱就像是牛或者其他反刍生物的尾部,一样,九曲十八弯,而且分成了若干部分。 我现在在这脏器内部游走,就像是在巨大的迷宫中穿行一般! 我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因为我是金属的状态,我是一只金属蛇,如果我完全恢复了血肉之躯,我将无法在这恶劣的环境下呼吸! 持续的往里推进,我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愕的现象,那些骸骨状态的血尸,随着我逐步深入,它们一个个被塑形的站立了起来,身上结上了厚厚的晶体附着物,像是水垢一样,姿态毕恭毕敬,一副侍者的样子。 而且,这帮家伙站立的十分整齐,排好队,低着头,就像是...就像是送葬的队伍! 我还记得,在兰姐制造的千年影像回放里。有好多蒙古贵族的忠实仆人,一个个前仆后继,十分二逼似的跳进了沙坑里,然后变成了肉椁的食物,进而化作一具具血尸,而眼前这片鳞次栉比的尿碱干尸,就像是当年守卫主子的忠诚的侍从们一般! 我在沿壁上缓慢滑行,吐着芯子一点点的往前凑,这芯子,并不是我专门儿长出来的,但这东西确实很好用,可以在不受恐怖感官刺激的情况下,把有用的气味,温度,等等信息全部都给我反馈回来。 看着这帮人如同兵马俑一般的神态,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所谓的肉椁,难道...不是一个棺椁那么简单!它的真正含义,是一个地宫!? 是啊!还有比,那肉椁其实是一个地宫更完美的解释了吗?作为皇亲贵族,死后,那是一定要有地宫的,在沙漠中谁给你挖掘,然而,那个蒙古女人的身体,实现了这一切。 我们到了额济纳,遭遇了这尸界中的变故,偷走了黄金棺材,毁了女尸千年的修行,它不过也只是一个小房子般大的脏器,而在兰姐这个试炼场里,它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终极状态,那就是,它...是一个肉宫!一个永远不怕盗墓贼开启的肉地宫! 任何一个前来盗墓的人,最终的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变成了这肉宫中的养料,被菌类吸收!想到这儿,我继续加快了游动的速度,这些结石化的血尸怪物连纷纷都朝向一个方向,那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那黄金棺材的藏匿之所,只要把它毁了,这个硕大的肉宫也就完了,那是它的命根子。 我继续潜游着,突然...面前出现了一群群快速爬行的东西,随着我的移动,像是受到了惊吓,迅速的消失到了黑暗的角落里。 我擦!这可真是让我吃惊不小,这黑洞洞的胃宫里竟然还有这么灵活的生物?乍一看,有点儿像是虫子,尸蹩的那种瘪盖儿虫! 我刚才太鲁莽了,自以为,我在暗,敌人在明,我属于悄悄的潜伏,没想到,竟然马虎大意,惊动了这里面的东西! 我一动不动的悬在了半壁上,隔了很长时间,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情况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挺近。 这次,我小心多了,也终于看见了那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果真如我所想,是一群尸蹩状的腹节状虫类,说是像尸蹩吧,却比尸蹩长很多,有点儿马陆的意思,却又比马陆宽很多,腿足虽然不多,却十分的有力,又像是一只蟑螂,水瓢大小,总之,说不出的诡异! 它们数量很多,从哪些沼泽般的污血泥巴里钻进钻出,完全构成了一副生态平衡的模样。 我觉得有点儿离奇了,这肉椁虽然是做成了藏匿尸体的地宫,最起码,地宫应该有的防范措施,也要具备啊!比如,防水,防虫鼠,诸如此类的,你不能满地宫里爬的都是虫子,或者蛇蝎之类的。 目前,在地宫里藏匿蛇蝎的,中原的大坟里没听说过,中国人特别讲究风水,一个好的风水宝穴里,怎么能允许有蛇蝎之类的毒物存在,那样的话,直接就把老祖宗的命魂给毁了,要知道,祖坟,那是藏匿命魂的地方! 只有在不懂这些的蒙古人坟茔里,才有可能会出现蛇蝎之类的存在,比如,曾经有一伙美国科学家,在外蒙古乌兰巴托东北方向声称发现了成吉思汗的陵墓,然而,刚要挖掘,从里面钻出了大量的蛇蝎.....是不是成吉思汗的坟茔姑且不说,但这坟墓里藏匿毒蛇蝎子的做法,看来是蒙古人喜欢的套路。 而眼前这帮家伙,又不像是那种有毒的生物,至少我的金属蛇芯子给我反馈来的信息中,它们都不像是蛇蝎之类,富有攻击性的生物,因为但凡有攻击性的虫类,身上都会散发着很强烈的警戒气味儿..... 这帮家伙很多,对面的墙上聚集着,集体蹲下,整个墙的颜色和构造就都变了,像是变戏法一样! 我实在不理解,在这肉椁尸魔的脏器内部,养这么多这些虫子算怎么回事儿? 看得出,它们的原型,是微生物,即使放大到了水瓢大小,依旧保持了微生物的嘴脸和形态,跟内个什么水熊差不多,说不出的低等和诡异。 我不知道惊动了它们,会不会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正在我瞎琢磨的时候,突然这帮家伙,又是哗啦一下散开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地宫侍女 我猛的回头看去,但见在那岩壁的缝隙处,竟然走进来了几个人! 我去!太牛逼了,这里竟然有人!我吃惊的瞪大眼!但见那进来的几个人,身形姿态...完全是几个女人!而且,都穿着蒙古族的服饰! 我惊愕的抽了抽鼻息,虽然是赤铜的状态,但一阵阵醒目的愕然,然而,我再稍加观察,马上看出不一样的端倪了! 这些进来的女人,虽然身体形态和正常人无异,但是看她们的脸,一张张,就像是贴满了白盐一样,厚厚的一层结晶,看得人无比的恶心! 虽是也能分辨出五官口鼻,但这些家伙,完全就是一些盐巴附着在尸骨上的盐尸! 我静静的保持不动,这种金属身躯的形态,装孙子是最好不过了,几个女人走了进来,驱赶着周围的尸蹩怪虫,这些虫子像是流水一样哗哗的散落向别处,然而,待这个几个女的走过之后,这群虫子又哗哗的聚集了过来,紧紧的跟上她们。 女人们倒是也不恼,继续往前赶着路,还不时的,将手里的东西往周围扬撒,像是在喂食一般! 我难以想象,如果我现在把自己的身体恢复成血肉之躯,闻到这里的空气将会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存在,蛇芯子给我反馈的信息里,这空气中,乙酸气息的含量,已经超过300PPM,简直.....要是正常人闻一下,咳嗽也能咳嗽死! 不但是很强的酸味儿,芯子还告诉我,这里面夹杂着强烈的氨水的气味儿。 我好歹是上过中学的人,此时此刻有点儿懵逼了,氨水?那不是碱性的吗?乙酸,那是酸性的,这两者在一起交织着,我无法理解,这么拧巴的环境是谁设计的? 难道说,这些骸骨脸上结下的盐,全部都是酸碱中和后的产物?这一切都是有意为之? 眼看那几个盐尸女子缓缓的向走向有身之处,我立刻游走的跟了上去,她们都不在乎这些大虫子,我又管那些吊事。跟上去后我发现,她们所要去的地方,沿途虫子更多,简直就是个虫子窝! 此情此景,让我开始反思了起来,任何一种现象背后,一定蕴藏着某种必然的因果,一个地方虫子多,或者苍蝇多,那一定需要分解的有机物就多,比如尸体和粪便,这妖魔核心之内,到底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多的虫子来分解呢?我不得而知。 沿途上,我蛇的身体擦碰到了很多,细密的,像是洗浴盐一样的东西,悬在岩壁上,虽然越往上数量越少,但我多少还是碰触了一些。 理智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虫子们拉的屎,根据它们随吃随拉的习惯,我发现它们的主要事物,就是那洞壁上,黑乎乎的像是紫菜,又像是死人衣服的秽物!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穿过一个个虫子的间隙,去追那两个女人,蛇芯子反馈的信息,一次次的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它已经告诉我,在那虫子看似油腻的腹足下面,是浓浓的臭虫味儿,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窒息的地狱! 然而,不管怎么说,老子是破铜烂铁,老子豁出去了!我往前游走了不到十几米,但见那几个钻进拐角儿里的几个女人,她们又都出来了,手里头还抱着一个个硕大的筐子,那筐子里黑乎乎的爬满了东西!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惊呆了!我擦!小尸蹩?这...这几个臭娘们儿到幽深之处,是去取卵去了? 我脑子里出现了无尽的遐想,难道说,这些盐尸女,通过繁殖这里的尸蹩虫,达到某一个生态的平衡,维持地宫内恶劣的环境,这是带这些幼虫尸蹩去新的环境下孵育了,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但盐尸女,一个个抱着大筐子尸蹩幼虫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后,这群尸蹩没有像之前那样前拥后簇,一个个都纷纷的避让开,像是见到了什么忌讳的事物一样。 我不敢揣测这些尸蹩们还有严格的纪律思维,然而事实是,它们都不敢再靠近,拿走它们幼崽的这些盐尸人! 我紧紧的跟着盐尸女人,进了另一个钟乳岩山洞内,这个山洞更大,沿途潜伏在角落里的虫子还有各种血尸之类的东西更多,倒是这些女的动作利索,头也不回的抱着那一箩筐的虫子幼崽往前走。 看得出,这帮逼玩意力气挺大的,那一箩筐的虫子,少说也有上百斤,她们说抱走就抱走,完全不费力气的样子,快速的走过了这个过渡大厅,她带着我,来到了另一个山洞前,这里与其说是山洞,不如说是迷宫,向四面八方的通道都有,像极了李叔亚运村别墅前,罅隙空间隔断里的场景。 要不是这几个娘们儿带路,在这迷宫一般的通道里,我非丢了不可,她们左转右转,一副十分娴熟的样子,明显这条通道,她们是经常出入的。 她们要去哪里?我心中起疑,要说,这里错哦在那个复杂的管道环境,十分适合幼虫的滋养和繁殖的话,为什么不在这里倾倒这些幼虫呢?还要抱着它们继续往里走,不过说也奇怪,像这种最适合虫子生存的面包质地结构里,竟然没有发现一个虫类的尸体残骸,哪怕是断裂的翅膀也没有。 终于,我跟着她们来到了一个不大的拐角儿前,里面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里面有个很胖的人在喘粗气一般! 几个女人抱着虫子筐钻了进去,之后就是许久没有声音了,连那呼噜声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强烈的好奇心,还有本能推理,让我对里面的情况充满了爆炸式的好奇,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女的进去后为什么就没声儿了? 正在我要尾随,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里面传来一阵阵碎裂的声音,听的人骨头缝儿痒痒! 我擦,静静发生了什么?我紧张之余,从自己的身上,变化出了一只蚰蜒大小的小蛇,快速的钻了进去,想看看里面的究竟! 这相当于分化出一只眼,当它看清里面的情况时,我惊得眼珠子快掉下来,半天没缓过神儿! 我看到在一个百十来平的洞穴房间内,有一个巨大的,人的大脑状的怪物,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滩屎一样,上面的褶皱看得一清二楚! 这大虫子一般的家伙,让我想起了月儿给我安排的对手,那个昆仑魔胎!之前我和兰姐分析过,那个所谓的昆仑魔胎,就是一个样子和大脑很像的恶魔,它不能动,完全就是靠自己的身体分化出一个个肉菌来,然后钻到别人的脑子里进行祸害,最后控制了身心,就成了李叔那样的怪物! 我无法形容眼前的惊愕!这家伙从哪里来的?它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那肥硕的身躯,像是永远也出不来似的,就那么糗着,身体还微微一动一动,那“咔嚓”“咔嚓”脆裂的响动,正是从它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我看得真切,原来,在这个超级大脑的另一头,一个盐尸女子,正在用一个人的头盖骨做成的水瓢,往这个怪物的吻状口器里灌着虫子的幼体,而这巨大的,小房子一般的大脑的吻状口器,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人的菊花一样,说不出的恶心! 我现在明白为啥不直接喂成虫了,我擦!装不下啊!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些虫子,是这个肉宫里的清洁夫呢,原来不是,它是粮草征集员!通过产卵来维持主人的生活。 这个隐藏在沙漠的里恶魔,已经可以通过自身转化系统,实现了自给自足了! 可...这个大脑是什么来历呢?它是谁的?是那个陪葬的蒙古女人长出来的?还是那个黄金棺材里的蒙古贵族的? 这么大的脑子,肯定要思考,而且,智慧只能在我们之上,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昆仑魔胎,不不不,扯远了,肯不是,我先确定好它的所属再说! 第二百四十五章地宫危机 以前我看过一片关于头盖骨酒器的文章,说是蒙古国人在攻破南宋之后,在汉奸的带领下,把宋理宗的坟给刨了,然后把死人的头盖骨做成酒器,一直用了几十年,直到后来,才这个耻辱性的器皿才到了朱元璋的手里。 蒙古人似乎特别喜欢用敌人的头盖骨做成餐饮用品,一是象征着屈辱性的践踏,另一层,则是相信这些可以获得对方的力量,他们对这一点情有独钟。 我看见那几个盐尸女子正在拿着骨瓢往脑体虫的口器里喂尸蹩虫卵,除了内心拧巴恶心之外,心里也进一步的推测,这个恶心的东西,可能就是那个黄金棺材里的主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化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当初兰姐打开黄金棺材的时候,他...他完全是个正常人啊? 喂食还在继续,我分身的那条金蛇,沿着墙壁缝隙缓缓的爬行,想要看看,这肥硕的脑体周围,有没有之前的黄金棺材的存在。 我有个想法,这肥硕的大脑,估计也是那肉椁尸魔的衍生物,从那黄金棺材里萌发生长出来,就跟冬虫夏草一样。吸光了那蒙古贵族身体里的养分,进化衍生出了这个肉椁尸魔的大脑! 我的金蛇转了好几天,也没那黄金棺材的存在,我琢磨着,这大脑很有可能是整个肉椁地宫的神经中枢,不如我就着把它毁掉,整个尸魔也就崩溃了。 我刚有这个念头,突然,那狭小的洞穴中,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嗡鸣声,声音就像是挠心的魔鬼一样,但听见“砰”的一声儿,我派去逡巡查看的金蛇,一下子碎了,碎成了一片残渣! 而我自己,躲在洞穴的回折岩壁后面,也是大脑一片空白,所能视物的金属蛇眼也颤抖着仿佛充.血撕裂! 这...这太恐怖了,我躲在洞穴后面,已经失去了跟那分身金蛇的联系,整个灵魂像是被掏空了的感觉一样! 我被它发现了吗?这大脑,难道还能读懂别人的心思?我眼珠瞪的老大,一时间差点儿控制不好平衡回到血肉状态。 渐渐的,蔓延出的根须,已经探知到了那脑髓洞穴里的情况,我那被震碎了的金蛇,化作了粉末,慢慢的被吸收到了地下,然后被根须带回......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那金蛇好歹也是金属质地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碎裂了,共振的威力有多大,我简直难以想象,甚至于,我感觉到,我自己现在的金属身体,也被震的出了一道道内伤。 那声音是从那大脑里发出来的,是那吻状的口器吗?根须的探索,回馈的信息告诉我,那几个喂大脑吃虫卵的盐尸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刚才的声音,似乎,那声音是特异性的针对我这个入侵者的。 我的心悬了起来,面对这个超级大脑,我在它面前抖伎俩,完全就是白痴的行为,人家早就算透了我的一切,甚至于,可能从我刚刚掉进血泥沼泽开始,人家就已经关注上我了,只是没好意思阻拦我.....如果按照这么说,一切都是它设定好的,那我们出现在肉椁地宫里,来到了他的寝殿,这一切,都是它预谋好的。 我想起了国家利用超级计算机来模拟运算核弹爆炸后的威力,而这个超级大脑,似乎也可以做的到,在它的世界里,这种模拟性质的社会运算说不定已经演化了千百遍了。我现在潜入这里所有的一切,应该也是它早就预料到的。 我努力的缓了缓,妖灵渐渐的恢复了稳定,被震碎的金蛇碎末,重新被根须带回到我的身体里,我想...面对这个家伙,或许只有一办法,那就是来横的,不管你内心怎么盘算,老子一刀结果了你,看你还有什么咒儿念。 想到这儿,我再次派根须探伸到内部观察,然而令我吃惊的是那肥硕的大虫子已然不见了,地面上空空如也,留下的只有细碎的残渣和不知名的秽物!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不然这个家伙不会转移,现在怎么办?作为这个肉椁地宫的主人,它发现了我的存在后,一定会调集一切可以调集的力量,来除掉我! 我这个念头刚刚有,突然,身体附着的沿壁开始变得粘稠,稀软,像是烧化了的沥青一样,我身体一动,马上就像是被胶水粘住,牢牢的被贴在墙壁上,并且内陷了下去! 心随意动,我只是刚有个念头而已,人家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早知如此,我刚才那条金蛇就该一剑戳进那大脑的身体里,先发制人,一招结果了它。 然而眼下,我被这肉椁沿壁上粘稠东西粘住,丝毫动弹不得,说不定一会儿会把我腐蚀殆尽,和这肉椁融为一体,人家超级大脑,根本就没把我当盘儿菜,进来就进来,须臾间就把我制服了,只是一个可笑的蝼蚁而已。 我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掉,这他妈的化成粑粑,让那些虫子吃掉的结局,就算兰姐再让我活过来我也不要了,我此时想到,那在之前的洞穴里看到的如同死人衣服一般的秽物,可能就是用这种方法腐蚀掉的猎物。 情况果真像我想的那样,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迅速的冒出气泡,酸性的腐蚀在强烈进行着,我这化作金属蛇的身体,照这样下去,不一会儿就会消失!我顾不上许多,立刻拼命的甩动自己的身躯,改变身体的构造,从金属蛇,迅速向一块儿陶瓷转变! 接着,就让自己升温,我能想到的办法全都用上了,避免腐蚀,快速升温,在反复折腾下,终于!我从那黏糊糊的墙壁上掉了下来! 娘的!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我是妖精,更不能这么憋屈的死!我在落地前的一刹那,登时变化成了一把宝剑,一把九条金蛇环绕的宝剑,直接弹飞,向那洞穴深处飞击而去! 在刚才生死攸关的一刹那,我似乎醒悟了,我对妖法的感知,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以前,我总是觉得,妖法的真谛就是心随意动,自己怎么想,身体就会发生什么变化,这种想法是很原始的,很低级的,甚至可以说,是妖精在最初阶段才会有的心思! 而刚才那一刹那,我在身体逐步被腐蚀,力量不能跟黏着力抗衡的时候,内心求生的欲望迸发出了意念,我要活下去,我要改变这一切!强大的意念迸发而出的妖力,这才是妖法的真谛,所以,妖力不是源自于想法,而是源自于强大的意念! 就像是我现在可以化作一把金蛇剑御剑而飞,如果要是换做之前的我,我是不敢想象的!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可以做到这一点。 如此这般,我才意识到,原来九尾狐飞行的技能,简直可以说是这种妖的本能!而我现在,这才是刚刚入了门! 我化作的金剑拼命的飞行,寻找那超级大脑的下落,我要趁着它搞死我前先把它弄死!想那东西软不拉他的样子,刚才我真后悔,要是直接扎进去,这逼货肯定扛不住! 我在尸魔地宫里窜来窜去,并没有发现那个超级大脑的下落,这家伙像是隐遁到核心器官以外了,再想找它势必登天,都怪我,一开始只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黄金棺材上了,没有留心它,可是...谁他妈能意识到那家伙那么牛逼,连我心思都能猜到。 再找也是枉然,我能想到它一定也能想到,它现在躲藏着我,完全是知己知彼,我根本就没有胜算,倒是,整个尸魔地宫内部,格局和场景发生了剧变,到处都是喷射着奇怪液体的吻状物,目标,自然都是瞄准我,像是阻拦一般...... 而且,洞穴内部的通道从之前的单线回折,彻底演变成了迷宫万花筒,我无所适从,包围的范围一点点的缩小,眼看就要彻底被吸纳进消化道里。 一切皆是枉然,整个地宫调动起来后,我就像是佛祖掌心的猴子,根本逃不出它的五指山,现在不是我干掉它,而是人家要把我消化掉,我东躲西藏,可躲闪的范围越来越小! 这地宫就是脏器,扭曲改变一切皆有可能,我甚至想,干脆一下子一剑刺下去,扎进这狗日的皮层里,但又忌惮这东西强烈的腐蚀,这种腐蚀是不可逆的,可不是想被震碎的金蛇,还能被根须给捞回来! 正在我焦急郁闷的时候,突然!在洞穴墙壁上,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半透明的东西! 这肉椁地宫的沿壁,全部都是像是毛肚一样的灰基岩层,到处都是深褐色的不知名秽物,根本谈不上什么可视,然而此时,却有一大块儿像是膜状物的墙面,里面的液泡儿什么的全部都能看清! 我吃惊的张大嘴,再仔细看,惊愕的发现,在那液泡中,好像悬浮着一个...一个金黄色棺材! 一切设想都颠覆了,这黄金棺材好像跟那个超级大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它就隐藏在这脏器地宫之内,存在于半透明状的液泡内!可是...这一切,我为什么能看见呢?这明显是那超级大脑给我使用的眼瘴,吸引我冲过去!这家伙能窥探我的内心,我心里怎么想的它全知道! 我能躲闪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渐渐的被逼到了一个死角了,那墙壁上的绒毛,渐渐的长长,变得跟脏兮兮的头发一样,一缕缕一捆捆向我缠绕过来。 去他妈的!我再也顾不上许多,猛的翘起自己的剑刃,化身了九条金蛇齐齐的向那半透明的液泡墙壁冲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试炼的意义 我知道,进去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表面的透明薄层,里面一定内藏杀机,你心里最惦念的是什么,你的对手就会用什么东西来引诱你,这一点,连傻子都知道。 但是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当一切成了既定事实后,我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然而令我吃惊的是,进入妖魔内脏的透明夹层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夹层里确实都是液体,但并不是腐蚀性的,它们就像是水一样把我包裹在里面。 我把视线瞟向身后,并没有那敞开的沿壁缺口,身后也是一片汪洋,四周所见,皆是黑暗,而那黄橙橙的黄金棺材,就幽幽的悬浮在眼前,微微的扭动着棺体。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它,我知道,这一切一定是套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让我接触到黄金棺材,那黄金棺材里的尸体,早就被菌类鸠占鹊巢,成了冬虫夏草般的大脑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却有个强烈的念头.....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我把这个机会给丢了的话,再想消灭这个尸魔就不可能了,刚才没有刺穿那个脑体,已经犯了大错了,我不能再犹豫下去! 想到这儿,我变成金蛇剑登时一抖,化作了九条钢刃直直的向那黄金棺材扎了过去,我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变的,我必须发起攻击了。这个人形的棺材,我要一次性刺穿它! 我就这么义无反顾的上去了,跟愣头青一样,然而剑刃接触到黄金棺材本身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坚硬的碰触感,一切,就像是插进了豆腐中一般。 这种感觉一传来,我就知道自己中招儿了,不用说,这是个坑儿,黄金棺材被扎之后,登时变得明亮无比,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夺目不可视,待到一切稳定时,我发现自己又处于无尽的黑暗中! 我唏嘘的稳了稳心神,立刻又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恢复了血肉之躯,不再是任何金属质地铸件儿的形态,我...我正躺在一个奇怪的器物里! 脑子嗡了一下,我立刻抬手碰触,心突突狂跳,我的天!这...这是黄金棺材啊!人形的棺材,我躺进了黄金棺材里,严丝合缝,我的身体完全契合进去了,像是专门儿为我打造的! 我真的佩服死这个脏东西了,竟然给我设定了这么一个套儿,把我关进了黄金棺材里!我根本没有资格领略它的恐怖,玩儿就被它玩死了。 变回血肉之身后,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如何呼吸,我无法呼吸,黄金棺材跟我的鼻孔紧密贴着,我憋的头晕脑胀,想把自己变化成其他的东西又不行了似乎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妖法也失灵了。 痛苦的窒息间,我也苦笑的自嘲,又是这种情况,我窝囊的被圈死在了这里,我本以为,自己会死的很凄惨,或者很壮烈,没想到,自己竟然死的这么窝囊,竟然是活活的被憋死! 也好吧,留个全尸,死了兰姐估计也就把我接回去了,但我更害怕的是,我只是憋的痛苦,但就是死不了! 情况确实如此,我挣扎了很久,憋的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还是没有死,我以前看资料,人只要窒息超过5分钟就会死的,为什么还没有...... 我想起了成吉思汗处死撒查别乞的时候,就是用鹿皮袋子憋死他,没想到,我也是这个下场,却一直死不了,我真是日了狗了! 大脑缺氧带来的酸痛感持续着,渐渐的,我终于丧失了知觉,感觉身子慢慢的飘了起来。 我一直往上飘往上飘,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阿爸,你醒了?” “阿肖......”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呼唤声,我听起来感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通过深邃的湖底,进入我的鼓膜......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渐渐的影像清晰了,我看清楚了,是...若兰!还有玉儿!我又回到了那个天妖界的山洞里。 我一把把若兰搂在了怀里,死死的不松开,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是假的,我女儿,我的女儿,我不要失去她。 脑子像是海绵吸水一样,渐渐的把记忆给吸纳了回来,我侧眼看着玉儿,她一脸的担心,见我抱着若兰死死不放,眼神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虽是一闪而过,但我却觉察到了。 “阿爸,你醒了!你试炼了快二十个小时了!”若兰有些兴奋的说道,感觉像是我刚刚完成了一件十分伟大的任务一样。 “阿肖,你感觉还行吗?”玉儿有些怯意的插了一下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脑子寻思了片刻后,问她们:“兰姐呢?” 玉儿说:“阿兰给你炼制丹药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我微微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我在试炼场里经历的一切,你们都能看见是不是?” 没等玉儿说话,若兰先说了:“是的阿爸,你在里面经历的一切,我们都看见了,玉姨出的比你早,她可厉害了,把里面的怪物都消灭了。” 我一愣,愕然的看了下玉儿,玉儿有点儿不好意的低下头,说:“我...我们不说这个了,阿兰给我设定的妖怪,简单......” 我顿了顿,脑子里像想起了什么又半天说不出来,隔了很长时间,才像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说道:“玉儿,若兰,一会儿兰姐回来,我要郑重的声明一点!” 两人吃惊的看着我,玉儿问:“阿肖,你怎么了?你想申明什么呢?”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说道:“以后,无论是试炼,还是什么什么的,你们不能把我置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下,一放就是好多年!我承受不住,要是再这样,我半途飞疯掉不可!” 这是我一直想说的话,我确实受不了这样的闪了,一闪就是好几年,我整个人都变了! 玉儿知道我要表达的意思,把头低下,微微的点了点,说道:“我其实,也是在车上,脑子里想了一会儿,我假象了一下我们自己的生活,就一小会儿的功夫。” 我说:“不错,你是什么,你一小会儿的功夫,到我这里,已经是好几年的光阴了,我是个普通人,我的人生设定就是几十年,须臾间,几年的时间,就能改变我,老是这么搞,我的精神会崩溃的。” “玉儿,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敢再这样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清楚,我们一起面对,我在不同的角色中穿越,我都忘记自己是谁了?我的大脑承受不住,”我向玉儿哀求道。 玉儿皱眉点点头:“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我本来还觉得,我们在一起忙里偷闲快活两三年......” 玉儿的话一说,我又想到了月儿当时说的话,我们人类真的很麻烦,蝼蚁之命,时间不过百年,玉儿和月儿跟我讲述的一些东西,简直就是夏虫不可语冰,我只是一个夏天的虫子而已。 所以,我们对时间的感知,还有认识,完全不一样,在玉儿的眼里,可能,我们一起生活上几年,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在我的眼里,那几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生命里,有着浓重的一笔。 这个时候,兰姐回来了,她手里端着一个碗,走的很小心,像是刚刚煮好了元宵一样。 “兰姐,”我大声叫她,我去!这家伙把我从半空中踹下来,给我弄了一堆怪物,都是我糟心害怕的,最后还让我死在了黄金棺材里,这个剧情不好,太不爽了,她这个导演是怎么当的? 兰姐知道我要说什么,坐在了我的身边,放下碗微微一笑:“别急,慢慢说,跟我讲讲你的心得。” 我盯着那碗里看,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但见那碗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两个阴阳鱼一样的白气,和黑气,两股气不停的旋转着...跟太极图一样! 我现在顾不上去问这是什么东西,郁闷的咳嗽了下,冲兰姐说道:“心得?能有什么心得,你给我找的怪物,都是太过强大无法对付的,还弄个什么大和尚出来,我完全是配搭。” 兰姐笑着点点头:“不错,你总是觉得,我是幕后的导演,其实,真正的导演是你自己,并非是我。” “我?” 兰姐点点头:“不错,是你!那些都是你心里的阴暗面,至于那个大和尚,也是你潜意识里认为的贵人。” “只是......”兰姐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只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兰姐说:“只是,你试炼结束的时候,被那尸魔困在了黄金棺材里,那尸魔,其实在你的潜意识里,已经跟昆仑魔胎一样了,你斗不过它,也无法斗过昆仑魔胎。” 第二百四十七章妖修 兰姐的话说再直白不过了,在我内心最深处的终极BOSS,是那个昆仑魔胎,它的整个构型就是一个超级大脑,拥有无穷无尽的智慧,和难以企及的强大意念。 试炼场内的经历,让我意识到,意念才是催动妖修的根源,它那么大的脑体,能够激发出的意可想而知。 恐怖的场面,激烈的厮杀,狠毒的阴谋,难得的贵人,这一切,都是我潜意识里存在的,在试炼场里,以事件的形式展现了出来,我虽然是很恶心和忌惮那肉椁尸魔,但比起昆仑魔胎来,它还不算是最恐怖的存在。 兰姐对我的失望,更在于我潜意识里就认定自己不是昆仑魔胎的对手,如此这般心态,如何跟昆仑魔胎斗? 我对兰姐说:“兰姐,你不要担心,失败是成功之母,最起码我在意念试炼场中有了经验,以后再遇见昆仑魔胎,不至于茫然无措。” 兰姐轻叹道:“经验是一方面,但心理阴影有时候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你虽然最害怕昆仑魔胎,但也算是激发出了一部分潜能,更加透彻的了解了妖的概念。” 兰姐说的没错,何止是了解妖的概念,我对僵尸的概念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可以毫不夸张的讲,利用试炼场中,李娉娉教我的御音之法,我现在不但可以摧毁僵尸,不用再费劲巴拉的去寻找灵魄的魄位,我就能驾驭它们,让它们成为我的傀儡木偶。 而且,这个过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兰花琴,我甚至吹口哨都可以,只要掌握了音色的技巧!现在从试炼场的大梦中醒来,一切恍如隔世,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这个时候,若兰说道:“阿爸,我和玉姨已经准备好饭了,你刚醒来,正好补补身子。” 就抱住我的胳膊,往山洞里面拽,我脑子里乱乱的还在想事情,哪有心思去吃东西,我转过头问兰姐:“兰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我听若兰说是丹药,怎么看起来...跟阴阳幻象一样!” 兰姐点点头:“不错,它是阴阳的本源,阿夏,你虽然拥有六个魂魂位,但它们是彼此隔离的,不连贯的,割裂的,无法让你统一驾驭和使用,我将这个丹药打进你的身体里,重新为你铸化妖修,你的能力将会大幅度提升!” 看着兰姐一脸认真的表情,我颇为吃惊!我去!我们所在的“天妖界”,按理还是在我的身体里啊,她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娘的,我肚子里除了大便,还是大便。 “兰姐,你这个东西从哪里弄来的?”我吃惊的看著她问道。 兰姐说:“我哪里有这个本事,是玉儿弄来的,她是神,你知道的,一切皆有可能!” 我吃惊的转脸看向玉儿,对呀,我和玉儿一起参加的试炼,她又经历了什么曲折离奇的过往呢,我在试炼场里的时间感知是几天,她也一样吗?又或者说,她经历了跟我完全不同的历程......几年,几十年,或者几百年。 我无法想象,虽然都是在我的身体世界里,但我对她的试炼遭遇一无所知。 “玉儿,你都试炼了什么?你...你离开了几天了?”我愕然的看着玉儿问道。 我的话里有话,玉儿如何不明白,她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冲我笑了笑:“小兰已经把饭做好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我皱眉瞅着玉儿,感觉,她跟之前确实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么一脸深情的看着我,但我能感觉到,她比以前成熟干练多了,不再像以前,满满的一副小姑娘的样子。 到了东西里间儿,我们一家人推杯换盏,享用若兰烹饪的美食,玉儿也向我讲述了她所试炼的过往。 玉儿试炼的场所,也是结合她脑海中最恐怖,最危险的存在而衍生出的场景,正是在那玉坟之后的秘境中! 月儿带我去的天妖界,说白了,是她自己创造的世界,跟玉儿带我回的家,是一样的,并不是真正的妖界,而那玉坟之后的世界,则是货真价实的妖界,一个连魔胎分身都忌惮的妖界! 玉儿在玉坟后面,克服了内心重重脆弱,顽强的战胜了无数强敌,正如她所说,孩子是她最大的信念,如果不够强大,就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母亲的本能,让玉儿的实力彻底激发了出来。 她消灭了阻拦她成就大业的那些障碍,和她姐姐一样,成了玉坟之后真正的王者,统领了那个世界! 玉儿说:“阿肖,我让阿兰炼的妖修真气丹药,容纳了三种妖物的精华,每种妖物都有自己的特点,你将其吸收后,不但可以做到融会贯通,而且又获得了三种能力!” 我听的瞠目结舌,另外三种妖物的精华?我去!这是什么鬼?兰姐,若兰,九尾狐,三个人占据了我三个魂位,还有三个是空缺的,这可倒好,玉儿一下子给填满了,还将六种妖魂的妖修全部融汇激活!让它们浑然一体!我的天!我简直难以想象。 玉儿向我解释了其中的玄机,所选择的三种妖物的妖修,分别是,贪狼,火凤,和冰龙! 这三种妖物都是我闻所未闻的妖物,特别是龙凤,这不是神物吗?也算是妖修吗?再说,这种神话中才有的东西...靠谱吗?毕竟一切都是在我身体里取材。 玉儿说,九尾狐的特点,是善于变化周围和自己,蛊惑人心,而且御气而飞是能手,反应灵敏,贪狼的特点是吸收别人的妖力,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得能量。 这个本事可以说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你在和狼精搏斗的时候,如果不能一招必杀的杀死它,它可以施展出类似于化功大.法的本事,把你的所有修为都吸走,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而且愈斗愈猛,可以说,狼妖的本事,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 火凤和冰龙,这两者的妖修,玄念就更大了,形式上听起来挺牛逼,但并不是真正的龙和凤,只是给予了我驾驭自然五行的能力! 之前,我化身九尾狐,从天妖界学成归来,跟着兰姐去了故宫慈宁宫,正是利用第三只眼的改变五行构造的能力,穿透了地下玄井,到了隐藏的巨槐紫禁城世界中,而玉儿赐给我的火凤和冰龙,和第三只眼的改造五行完全不是一回事,只是让我成了驾驭温度的主人!掌握了火和冰的能力! 按照玉儿的讲述,我可以迅速的吸收周围的温度,让目标的温度降低到零下近200度,也可以召唤出火焰来,融化阻挡我前行的一切目标。 这种妖火,和道家的三昧真火,以及胖和尚的鬼火完全不是一回事,是真正的火!可以摧毁一切阻挡我的形体,不仅仅是烧灵。 玉儿讲罢,兰姐从我身上抽出了三根儿长长的指甲来,我大吃一惊!我去!这是垂眉的指甲,怎么...怎么在这里?我之前都以为自己扔了它们了! 自从我在大和尚的庙里醒来后,我就到了沙漠尸界中,那几根垂眉指甲,早就他妈的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没想到,兰姐这个时候,竟然从我的身上把它们抽了出来! “兰姐!这...这东西,怎么会在我的身上?”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微微苦笑了一下:“救你的恩人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说扔掉就扔掉,这可是个宝贝。” 我看着那垂眉的指甲,心里说不出的恶心和难受,又想起了它划破小孩子的头皮,从里面掏脑瓤子吃的画面,皱眉说道:“兰姐,这东西到底有啥用?而且...就算是垂眉的指甲,也是我世界里的东西,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兰姐诧异的看向我,皱眉道:“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是吗?一切都是在我身体里假设出来的,提升的也只是经验和心法,获得事物和材料,怎么能是真的呢......” 我的话没说完,兰姐给止住了:“不是的!不是你的想象的那样的,你是和玉儿在一起的,玉儿是和你一起进来的,她是神,是最大的母神,不要说一两件儿东西,就是重新创造这个世界都没问题!” 兰姐说的有些激动,像是生怕我怀疑似的,我眼珠微微转了转,也搞不清这里面的蹊跷,不过既然兰姐说是,那就是好了,不过我真不知道这垂眉的指甲有啥用? “兰姐,你别告诉我,用这垂眉的指甲可以炼化兵器,跟那李娉娉说的一样,不过,这东西炼化的兵器也没啥太大意思,跟墓虎的差不多,”我无奈的笑了笑。 兰姐说:“正是如你所说,我就用它就是炼化兵刃的,所用的方法也是李娉娉记忆中的!” 听兰姐这么说,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在试炼场中,大和尚的土地庙里睡的跟死狗一样,那梦里梦中,李娉娉对我的谆谆教诲,还有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兰姐在暗地里帮我,把李娉娉脑海中的记忆,用另一种方式传授给我。 兰姐顿了顿继续说:“墓虎的牙齿,怎么能跟垂眉的指甲比,墓虎的牙,顶多是吸血,邪物有几个有血的?发挥的作用太有限了!垂眉的指甲无往不利,能刺穿天下一切事物!” “我把它熔炼在那黄金棺材里的老尸体内,炼化出罗刹骨刃来,正好是你的随身利器!”兰姐说道。 我又听她提起了那个黄金棺材,不禁愣住了,当初,我从天妖界回来的时候,就问过兰姐,那个黄金棺材里的罗刹蒙古尸怎么样了?被她吸收到个什么程度了?兰姐跟我说的很隐晦,甚至含糊其辞,总的意思是,那东西已经成药渣子了,早就扔他妈的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提起来了,还什么罗刹骨刃...... “兰姐,你和若兰,不是......”我诧异的看着她。 兰姐说:“我和女儿是化作了长剑保护你,但你一旦拿出来使用,就不能发挥我们的妖修了,凡事一利一弊,你明白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妖修宝轮 兰姐说的很清楚,她和若兰变成的兰花长剑,不是不能使用,只是一旦用作武器,那我就不能利用她们的妖修融会贯通,整体实力会下降很多。 兰姐说:“我们的敌人很强大,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若是需要我们母女出来斩妖除魔,我们自然会现身,但是更多的情况下,你应该有一个常规武器。” 兰姐说的我笑了笑,还常规武器,我倒是想知道,这个黄金棺材里的蒙古罗刹炼化成的罗刹骨刃究竟有多牛逼? 说来,这罗刹骨刃,只是针对僵尸之属厉害罢了,可是我现在已经超脱了那个阶段,不再忌惮罗刹僵尸之类的东西,仅仅凭借声音就可以毁灭和控制它们,我现在最忌惮的,说白了,还是妖,更加厉害的妖,比如,那个白骨魔之类。 说心里话,我现在还不是100%的确定林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虽然从逻辑上我找不出毛病来,但月儿的人,可想而知,那嘴里套路和包袱绝对深之又深,一环套一环的隐藏着自己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打算,虽然我在想象中,把昆仑魔胎想象成一个时时刻刻知道别人心思的可怕存在,但它毕竟最后还是败给了月儿,只能说明,月儿更加狡猾,所以才在这场争斗中彻底胜出。 按道理说,月儿已经达到了目的,昆仑魔胎现在跟她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然而我能感觉到,她既然让林强一路上跟着我们,一同去云南寻找魔胎分身的下落,目的绝不会很单纯,月儿还有阴谋,我们依旧是棋子…… 然而,最让我纠结发愁的,是涛涛,这孩子,说不出的古怪,甚至兰姐已经认定,这个涛涛根本就不就是我们的孩子,而是一个替身,真正的涛涛,早就被月儿给接走了,月儿也曾经说过,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她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让人纠结的是玉儿,她满心都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她也觉察出有些不对劲儿,但要是现在告诉她,涛涛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真正的孩子已经被月儿接走了,她估计能疯掉,现在就会杀到月儿的府邸,把她揪出来要人! 但一切…只是猜测,我们也不敢完全确定,我不知道兰姐跟玉儿说没,她说过,这件事由她抽时间跟玉儿讲的。 吃过饭,玉儿从兰姐掌心处接过了那个阴阳鱼般的气眼,手掌缓缓的压在了我的额头处,登时一股子强烈的酸胀感传来,登时我脑子就要炸掉! “啊!”我吃疼不住,忍不住叫了出来。 “别动!”玉儿一皱眉,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看得出,这灌入妖灵的手法,还是得玉儿亲自操作,她现在的功力早就超过兰姐了,甚至判若云泥,兰姐现在什么炼化丹药啊,制作兵刃啊,一切不过是在打下手执行命令而已。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很胀,像是灌了铅一样,颅骨都要崩碎的感觉,仿佛有几个家伙同时撬开了我的天灵盖要往我身体里钻! 当初兰姐和若兰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顶多像是惯性急刹车般的抖一下,现在可好,简直就跟民工偷井盖一样,直接在我脑瓜顶子上撬!这要进入我身体的妖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晕乎乎的要摔倒,若兰在一旁扶住我,女儿小声的安慰道:“阿爸,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还害怕?” 我疼的眼睛都睁不开,听见女儿说的话,不禁苦笑了一下,男子汉大丈夫…..也不是忍受这个刑法的,简直就跟点天灯差不多。” 少许,玉儿手中的阴阳鱼已经全部的钻进我的脑体里,登时之前头晕脑胀的感觉减轻了不少,我觉得耳聪目明,看东西都清楚多了,而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拥有感。 这种拥有感很神奇,简直就像是,这才是我真正的自己,而以前的我,完全是截肢后的残疾人,未曾拥有,也不知道拥有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玉儿嘱咐道:“你现在已经获得了六个妖灵的妖修,好好酝酿休息一下吧,让它们之间相互贯通。” 我跟那大和尚一样,正襟危坐,盘腿禅姿,微微闭上眼睛进入了冥想状态中,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黄金轮,上面雕琢着各种精美的纹络和齿轮,在黄金轮的一圈儿上,有六个神祗牌位般的圆窟窿,里面竟是六个神奇的浮雕图案。 一狼,一狐,一龙,一凤,这些都看得清晰了然,我倒抽一口凉气,牛逼啊!弄得跟六道轮回一样!这富丽堂皇的黄金轮,就是我灵魂里的魂位吗? 还有两个精美的纹镂座位,上面一个是一朵美丽秀气的兰花,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奇怪的,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像是一只鸟,却又不尽然。 我的心突突直跳,我知道,那个魂位上,应该是我的女儿若兰,可是…此时的她,怎么会是这个奇怪的鸟呢?我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重明鸟,我不知道这个鸟的来历,只是记得,这是一个神鸟,能跟龙凤并列的存在,那想必一定也是神物了,可…若兰怎么可能是重明鸟呢? 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每一步我都在跟着,观察着,守着,她兼具了我和兰姐的优势,其实我也没啥优势,只是若兰的灵性还有妖法的潜质,比她妈妈强多了! 她也是兰花精啊,怎么会变成鸟呢?那鸟的样子太奇怪了,因为只能看见头部,我无法完全的确定,刚要再仔细看,黄金宝轮直接转了起来,速度之快,直接成了一个光圈儿。 我想…着就是所谓的融会贯通?简直跟搅拌机差不多! 在黄金宝轮的中间,我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光晕,像是一个菩萨端坐在中央,神形高贵圣洁! 我大吃一惊,心说,难道…这哥们儿就是我?我去!瞅这样子,挺牛逼的,我前世不是崇祯吗?怎么…又跟菩萨挂上钩了? 少时,光晕微微有所退却,我看得更加清楚了,确实是菩萨,而且,那模样还就是我!跟我一模一样! 我脑子一阵阵的懵,这太扯了吧?难道…我这菩萨是玉儿给封的?我不知道所谓的菩萨和女娲这两种神话文化有什么交集? 正在我茫然惊愕中,玉儿的声音传来:“阿肖,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魂体,和寻常人不同,七个魂位,主魂在中央……” “玉儿,我不理解!”我吃惊的叫道。 “我前世……不是崇祯皇帝吗?怎么又成了菩萨了,你别告诉我,崇祯死后,先变成鬼皇,后来又变成菩萨!”我惊愕的问道。 问完,我才意识到,我这是难为玉儿了,她怎么知道?她永远都是后知后觉的,刚才我的那些问题,要是问月儿还差不多,或者问兰姐也行。 玉儿的声音再次传来:“阿肖,你前世,确实是崇祯,但却不是菩萨。菩萨和崇祯没有任何关系。” 听了这话,我微微长出了一口气,看来玉儿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我心里踏实了很多,可是又如何解释现在眼前出现的一切呢? “可是,玉儿…这我的主魂……”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天魂都是神赐的,主导人的善念,这个…以前你不是也给我讲过吗?”玉儿解释道。 一听她这么说,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根据佛家的说法,西天有无数,佛有无数,大乘佛教宣扬,人人皆可成佛,主要看内心的善念被激发的程度,每个人的天魂都是一尊佛,也就是说,每个人其实都有善良的感觉的,无论做多少恶事,心里都是有笔账的! 所以,人人心中皆有佛,那佛和自己的模样是一致的,人死,佛归天,天魂散去…… 在玉儿精心的疏导下,我端坐黄金宝轮之内,将六个妖修之魂尽皆容纳吸收,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有机的浑然一体。 若兰的妖魂,是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我虽然搞不清这个鸟的来历,但这鸟所拥有的能力,是这六个妖魂里威力最大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罗刹骨刃 之所以我认为若兰的妖魂是最强大的,是因为,我发现,兰姐所谓的时间静止,停顿,控制节奏等一系列的手段,其实都是在利用若兰的妖魂,她是控制时间的主人! 温度,时间,自身属性,我几乎全都掌控了,说句毫不谦虚的话,我感觉自己跟神一样! “玉儿,若兰究竟是什么?她怎么会是一只鸟?是重明鸟吗?”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轻叹一口气,答道:“若兰...她不是重明鸟,重明鸟是猛禽,驱灾避祸的,若兰没有这个本事。” “那她是?” “她是精卫!” “精卫!”玉儿的话让我彻底震惊了,若兰怎么可能能精卫?她是兰花,和兰姐一样的兰花!我实在想不出她和精卫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她怎么可能是精卫?”我吃惊的问玉儿,眼睛也睁开了! 玉儿面露难色,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这个时候若兰和兰姐从外面进来了,兰姐手中抬持着一把雪白色的长剑! 我疑惑的看着玉儿,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明显藏捏着什么,不便于当着兰姐母女面前讲明。 我唏嘘一口凉气,玉儿变得有心机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不管心里藏着什么话,都是说在明面儿上的。 “阿夏,这就是那把罗刹剑,已经炼化好了,”兰姐拿着那把明晃晃的罗刹骨刃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 寒风阵阵,阴气逼人,果然是把至阴至邪的兵器,里里外外都透着阴寒和暴戾! 我接过那骨刃,手指碰触的一瞬间,整条胳膊,仿佛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像是有无数根菌丝在贯穿期间,我感觉到...感觉到,那个殉葬的肉椁女人,正藏在这把宝剑里,用一种恶毒的眼神在看着我! 我心头一惊,手猛的一抖,宝剑直接掉了下去,兰姐就着用手一接,吃惊的问道:“阿夏,你怎么了?”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说道:“这.....这骨刃有蹊跷!我...我感觉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就在这宝剑里,正在恶毒的看着我,这是一把诅咒之刃。” 兰姐微微叹了口气:“这把剑,确实充满了暴戾之气,但也正是以毒攻毒,以暴制暴的利器!阿夏,你是它的主人,不管它多么的暴虐,也是你的仆人,归你所属,你要驾驭它。” 兰姐的眼神充满了自信,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看得我有些紧张,心里一阵隐隐的不安。兰姐这个...似乎是个坑儿。 天下之道,仁者无敌,哪有靠暴戾之气横走天下的,除非是极端特殊的情况,不用再讲究原则,除此以外,暴戾凶煞之气杀敌同时,也在给自己引灾惹祸。而兰姐的意思,似乎是把这兵刃当做我的常规武器来使用,这似乎不太合适。 兰姐不再解释过多,直接把剑重新放在了我的手里,我咽了口吐沫使劲的握住了它。 那种诡异的麻痛酥痒再次传来,和上次不同的是,一阵阵阴寒之气,顺着那些意念中的“菌丝”快速的渗透进我的骨髓,我几乎跟这把剑长在了一起! 骨刃,真不愧是骨刃,一瞬间就像移植到我胳膊上的一截儿肢体一样,这种感觉说不出的诡异,我真切的感觉到了里面各种负面的,压抑的,暴戾的,恶毒的,诅咒的气息,就像是充满恶臭的脓液一样。 几秒钟的时间内,我心里已经充满了厌恶,感觉手里头就像是拿着一个充满梅毒或许其他恶性传染病人的残肢一样,恨不得马上扔掉它。 然而,心里的恶心和厌恶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我感觉到了那个蒙古女人,像是一只泥鳅一样在我胳膊里钻来钻去,游走环绕,嘴里还不停的着絮叨着什么。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仿佛...我和她结为一体的感觉,而我的身体也成了肉椁尸魔的一部分! “兰姐!这骨刃...好邪性啊!我...我不想......”我愕然惊道。 兰姐握紧我的手,压扣住宝剑,一脸坚毅的看着我说道:“阿夏,这骨刃虽然邪性,但用来对付昆仑魔胎,兴许,才是最有效的武器!” 兰姐话说到了点子上,昆仑魔胎...那东西.....李叔那披头散发,在饿鬼界尸油池里抠牙的一幕幕又出现在我脑海里,李叔邪性啊!且是昆仑魔胎的分身,那本尊又将是怎样一个糟心的存在?兴许,那恶心东西,真的只有蒙古女人能对付的了。 那蒙古女人,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中的恶魔一样,而这把骨刃,就是关押它的匣子。 “兰姐,我不理解,这蒙古女人...不是已经被玉儿毁了吗?还有,这骨刃,你是怎么带到我身体里来的,你别告诉我,玉儿也能在我身体里创造出黄金棺材来?”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兰姐问道。 兰姐微微点点头说道:“你身体里自然没有黄金棺材,那黄金棺材还在明十三陵里放着,里面的老尸,也被我吸收殆尽,然而,阿夏,真正的剑,依托的并不一定是实体,而是霸道的内劲,我当初吸收了黄金棺材里所有的凶煞之气,并不是简单的为我提高修为,也是为了这把剑,现在它终于成型了!” 兰姐见我还是不理解,继续说道:“骨刃所用材料罗刹骨,早就被我存好收集,而我又在你的体内,至于你说的,那个蒙古女人,她是毁了,但毁的是已经成了灵魄的罗刹之尸,而她的魂,则陪伴着主人一直在黄金棺材里,也被我吸纳,现在注入骨刃之中!” “她的魂有什么用呢?”我不解的问道。 兰姐狡黠的微微笑了笑:“这个...以后你就会知道,这把骨刃的威力大着呢!” 我懵逼的看着兰姐,还以后我就会知道.....这有必要卖关子么? 兰姐看出了我的心思,补充道:“阿夏,有些东西,自己感受,比别人告诉你,领略的要深刻,别人跟你说,都是假的,你自己体味到的,才是真的。” 我把这骨刃插在了地上,手掌松开的一刹那,登时就感觉舒服了很多,握着它,内心说不出的烦躁和忧郁! 一时间,地下滚滚的阴气被吸纳,涌入剑体之内,就像是黑龙盘柱一样直灌剑柄,整个罗刹骨刃呈现出了诡异的紫黑色,泛着瘆人的光晕,给人感觉就像是到了阴曹地府一般,而且,我隐约的还能听见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只是音频变得极细,所以听起来像是蚊子在哼哼...... 这诡异的声音伴随着黑阴席卷而来,又纷纷的吸纳进剑体一般,光晕一闪一闪,简直就像是在充电! “兰姐,这是怎么回事?”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所谓罗刹,是僵尸的高级阶段,僵尸孜孜不倦追求的,不就是吸阴吗?它也一样,你插入地下,地脉中但凡有阴气流过,不管是地魂之阴,还是天地之阴,统统都会被吸附进去......” 我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兰姐又说:“阿夏,我看你一时还不是很适应这把罗刹骨刃,我给你做个剑套,你套住它,可能不适感会小很多。”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点点头,寻思了一会儿,看了看兰姐,又看了看玉儿,问道:“兰姐,我这次出来,还要我下去试炼吗?” 兰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要想去试炼,当然可以,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现在进步了怎么多,应该到现实世界中真的锻炼,只有这样,才能是真的成长。” 她说罢,顿了顿继续说道:“阿玉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试炼,有她在,一切都将万无一失。” 听她这么说,我豁然明白了,玉儿是我们的底牌和靠山,她的能力不比她姐姐差,玉儿已经试炼结束,激发了自己全部的能力,有没有我......其实,已经扯淡了,我始终只是个搭配的。 玉儿似乎也很想涛涛,冲我和兰姐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再在里面浪费时间了,感激出去吧。” 兰姐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带大家出去。” 我一听这话,脑子里登时想起了什么?立刻冲兰姐叫道:“等等!” 大家都是一惊,不知道我哪根儿筋不对,怎么还不想出去了这是? 我冲兰姐一个劲儿使眼色,兰姐疑惑的皱皱眉,像是不懂我的意思,我郁闷的直摇头,玉儿看出了这里面的蹊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阿肖,阿兰,你们之间有悄悄话,你们先说,我到外面等你们......” 说罢,玉儿转身离开了洞穴,我顾不上去担心玉儿的胡思乱想,连忙冲兰姐说道:“兰姐,你告诉玉儿了吗?那个涛涛,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你说过,你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玉儿的。” 其实,我担心的情况,比兰姐担心的情况,还要可怕,我怀疑,这个所谓的.....涛涛,可能并不是玉儿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它从秦岭地狱里轻而易举的出来,还有在那骸骨京观里特殊的身份,我甚至怀疑...它就是那个白骨魔! 至于林强为什么不揭穿,我说不准,但愿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林强到底是不是月儿的人,我其实内心最深处也是没底的。 然而不管怎么说,玉儿是我们的主心骨,也是我们最后的底牌,如果玉儿跟涛涛那么亲密的接触,我担心...担心涛涛会对玉儿下黑手,因为他们之间80%以上的可能,并非母子关系了! 玉儿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就完了,而且,玉儿现在的状态,完全是放松式的敞开状态,根本一点儿戒心也没有。 “我没有,”兰姐很干脆的回答。 “为什么?”我吃惊的看着他问道。 兰姐长出一口气说:“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相信另一个人,即使是夫妻也做不到,我不管说的多么好,也不能让玉儿彻底相信我,弄不好,还会反目成仇,最后一团糟,作为父亲的你,更是不能说,唯今之计只有......让我们的女儿,进入玉儿的身体里。” “让若兰...进入玉儿的身体里?”我吃惊的看着兰姐。 兰姐点点头:“一开始,我一直以为若兰这丫头跟我一样,也是个兰花精,只是因为接受了人的精血,灵性变得更足了一些,然而我错了,若兰身上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是能通神的,我相信,这一点一定是月儿给赋予的。” “因为,我让女儿出面,藏在阿玉的身体里,那个...假涛涛,要是敢耍什么猫腻,做出什么对阿玉不好的事,若兰会第一时间意识到,然后通知阿玉,还有我们!”兰姐解释道。 听完她的话,我唏嘘不已,我去!她想的可真周到啊!若兰是极聪明的,她做事,我绝对放心!提醒了玉儿,让玉儿看到涛涛的真面目,岂不是比我们这些人白费口舌强的多? 第二百五十章涛涛的诡笑 兰姐讲解完,我和她走出了山洞,若兰是个懂事的孩子,刚才玉儿独自走出,显得很尴尬,她赶紧陪了上去。当我和兰姐出来时,她和玉儿正在亲切的交谈着。 玉儿有些话,不便在兰姐母女面前,跟我讲明,兰姐有些话,也只能是对我一个人说的,虽然,我们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想象的很好,一家人没有隔阂,彼此透明,但这一点真的无法做到,而且不可能做到,一家儿女,就是一家儿女。 我们站在山洞外的巨石山坡上,兰姐打开了空间之门,奔驰汽车里的景象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林强还在开着车,而涛涛,则依旧蜷缩的躺在玉儿的怀里...... 我一看表,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兰姐还是有点儿不靠谱,她说了,我们在里面试炼,时间是可以停止的,但...待到我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5分钟! 不是说,我这个人矫情,5分钟都放在眼里,而是,这车里的两个家伙,那可都是祖宗啊,5分钟内,很可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好,看着里面一切正常,我还传出了轻微的呼噜声,玉儿也是头顶着座椅靠背睡着了。 兰姐把那把罗刹骨刃重新交到我手里,说道:“阿夏,你先进去,进去后,一切都要淡定,不要露出马脚!” 我微微点点头,不解的问兰姐:“兰姐,你不是说,可以让时间静止吗?怎么...外面已经过了5分钟?” 兰姐并不做解释,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进去吧。” 说罢,她竟然一把把我给揪了起来,然后就着扔了进去,我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就像是几天前,这家伙直接把我从云端上踹下去的感觉一样! 我脑子嗡了一下,强烈的惯性感,让我身子猛的往前一靠,林强觉察出了不对劲儿,侧脸问道:“朱总,你怎么了?” “呃呃呃,没事,睡觉睡癔症了,可能太累了,”说罢,我长长伸了个懒腰假装无所谓的样子。 侧脸看了下玉儿,她窝抱着孩子,那姿势很别扭,想来涛涛在她的怀里睡的一定也很不舒服,可是,涛涛一句没啃声,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的脸被玉儿的身体挡着,我看不见,几秒钟后,玉儿也苏醒了过来,她使劲的抽了下鼻息,然后本能动作的把孩子往上抱了抱。 我本以为,在我这不经意的观察中,涛涛会露出自己狰狞的真面目,然而,孩子只是睡着了,粉红的小脸很安详,还微微的喘着粗气。 玉儿亲了孩子一下,又往紧的搂了搂,正在我为自己的过度紧张感觉可笑时,我的余光瞟见,涛涛竟然冲我笑了笑! 我猛的一扭头,孩子却依旧闭目酣睡,完全像是在襁褓里一样,根本不可能冲我笑,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抽了抽鼻息,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外面的飞虫在灯光的照耀下快速的闪过,有些...则直接就砸死在了玻璃窗户上。 我开始反思生命的真谛,我不知道这些虫子,也有三魂七魄吗?也有因果轮回吗?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科普节目,说是如果一对儿苍蝇一年内生育的后代如果全部成活的话,可以铺满整个地球,13米厚,13米厚全部都是苍蝇,可以想象吗? 还有,如果一对儿细菌,24小时内,分.裂繁殖的后代全部存活的话,重量相当于24个地球...... 理解了这个,就不难理解,很多人说的,现在的人有几十亿,古代的人只有几千万,就算轮回转世的说法成立,那古代那点儿灵魂根本不够分配的,需求远远大于供给,这还不算下地狱成千上万受苦的人。 因为,什么因果报应,我觉得都是假的,真正在天地间主导一切的,是弱肉强食,虫子一样,种族也一样,女娲造出了各种生命,是肉还是吃屎,数量多还是数量少,一切都是看自己的优胜劣汰! “阿夏,你没有看错,刚才涛涛是在冲你笑呢,”我脑海里传来了兰姐的声音。 我的心哆嗦了一下,我去!兰姐这个“知心人”当的,我真是...一点儿隐私也没有了。 兰姐说:“阿夏,我给你重播一下刚才的镜头,你一切都明白了。” 说罢,在我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玻璃,这层玻璃上数码般的开始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我吃惊的瞪大眼,我去!这他妈的跟机器人一样,我还能看到视网膜外界投影成像! 我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正是刚才玉儿抱着涛涛往上抽身子的一刹那,我看见了!涛涛是在冲我笑,而且,眼睛也微微睁开了..... 当我看清涛涛的眼睛时,不由惊得浑身一层冷汗!我的天!那...那绝对不是人的眼睛! 人的眼睛,眼球分为眼仁和眼白,眼仁里面还有瞳孔,外面一圈儿是浅色的,有些人发褐色,有些人则是黑色,不管怎么说,眸子是纯黑的! 然而,涛涛的眼珠子,简直把所有的眼白都覆盖了,只能在边缘左右看到一丝缝隙,纯纯的,就像是一个圆形硬币按上去的,纯黑!黑的令人惊恐!瞳孔已经放大到了盖过整个眼仁儿,还要增大好几圈! 我看傻了,然而,这是事实,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兰姐说:“你看清了吗?我再给你重放一下。” “不用了,”我用心语跟兰姐说道。 缓了片刻,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冲兰姐说:“兰姐,这涛涛,明明就不是个活人啊,刚才瞳孔已经放大了,它带着我们下了阴间黑骨地狱,它在里面自由自在,我怀疑,它就是白骨魔!” 兰姐说:“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胡说八道,如果他真的是白骨魔的话,林强会一点儿察觉也没有,这是其一,其二,林强的话,你也不要傻乎乎的全信,鬼知道他是哪里来的,我们能相信的,只有我们自己四个人!” “可是...兰姐,你刚才也看见涛涛的表情了,这家伙现在邪性的很,我们交谈什么,什么心思,它几乎全知道,完全像是有窃听器一般,我觉得,我们在它面前,完全没有秘密可言!”我郁闷的的说道。 兰姐说:“如果是以前,可能真的就是你说的那样,但现在不同了,若兰已经把它偷窥觊觎的渠道给封死了,它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心思,刚才那神秘的一笑,也是因为失败的刺探!” 兰姐说的很自信,我却不理解,若兰把它偷窥觊觎的渠道给封死了?这是什么鬼?那我们之前进入了我身体里的天妖界,进行试炼的事情,这个涛涛知道不? 其实,不用我跟兰姐解释,她每时每刻都在读着我的心,但听见她说道:“阿夏,你别老胡思乱想了,其实,我们在你世界里,每个人都试炼了,不止你一个,只是你出来的是最晚的!” 兰姐的话又是让我大吃一惊!我们四个...都试炼了? “兰姐,你也试炼了?你和女儿?”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说:“是的,都试炼了,尤其是若兰,她经过的试炼,要比你难上千百倍!” 我轻咳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口袋找烟,问兰姐:“比我难千百倍,那是什么试炼?” 兰姐说:“把大海给填平!把大山给移走!” 第二百五十一章暗流涌动 把高山移走,把大海填平.....我愕然了,这...这不就是精卫吗? 精卫,是女娃死后化的神鸟,女娃,是炎帝的女儿,去大海边儿玩,不小心给淹死了,她的灵魂立下毒誓,一定要把大海给填平了!于是,她就化作了一只鸟,从高山上捡起一些树枝,石子儿之类的,扔进大海里......这就是精卫填海的故事。 我心中震惊无比,如果若兰经过的试炼是这般的话,那她在我的身体里待了多少年了?我去! “兰姐,女儿在我身体里待了多少年?”我吃惊的问兰姐。 兰姐轻叹一口气:“多少年,又怎样?沧海桑田,不过转眼一瞬,时间这个概念,也只有在人类的意识中显得那么重要......” 我去!兰姐跟我说话也闪烁其词了,还时间的概念只有在我们人类的意识中那么重要,那肯定重要啊!姑且不说活的长与短,时间,一年两年,三年,这人总要长大成熟啊!几十年后,再幼稚的人也会变成老油条! 若兰如果真的在我的世界里填海,填了成千上万年,我不相信她还记得我,她还能回忆起以前的过往,在一个山洞里,我和她阿妈,还有另一个阿姨,我们之间的对话。在我的印象中,女儿虽然看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但她的真正年龄也就只有六岁,现在能表现出这个样子,已经是相当早熟了...... 或许,对于时间的流逝,妖精,神,对我们的感知是不同的?不仅仅是寿命,比如我是神,不去想寿命的问题,可几十年过去,那依旧是物是人非,刻骨铭心啊!这跟寿命没关系..... 又或者是...心态,就像是神雕侠侣里面,小龙女说的那句话,古墓派里的人,闭关十年几十年,都是无所谓的,时间对她们来说,只是个数字,我擦!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那你们还活个什么劲儿,活着跟石头有什么区别,记忆和技能的积累变得毫无意义。 “兰姐,若兰到底是什么精?我听你所说,她好像是精卫,”我用心语小声问道。 然而,兰姐并没有回答我,过了很长时间,依旧没有回答。 “朱总!”林强突然叫了我一下,把我的思路给引到了现实中。 “哦,怎么了?”我眨眨眼看向他。 林强说:“朱总,其实没必须要搞的这么紧张,我们连夜开车,这次去云南,我知道目的不单纯,可能是要消灭什么东西,不妨跟我说说,如果能帮上忙,我一定鼎力相助。” 林强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他什么也看出来了,这话说的倒是也敞亮。 在涛涛出事之前,他低调,谨慎,不到迫不得已,绝不说话,直到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跟这次来云南的目的一样,一开始,我是忽悠玉儿的,说是我们来,就是为了度蜜月,但是事情掩盖不住,兰姐已经把一切都跟玉儿讲明白了,她也清楚,我们这次来,其实...是为了昆仑魔胎的分身。 也就是说,现在大家真的没必须要遮遮掩掩的了,目的统一明确了,又是一条船上的人。 “林强,谢谢你!”我由衷的向他表示感谢,虽然我现在很多事对他还是抱以怀疑的态度,但人家提出肯帮你,这份心意总要领。 “没什么的朱哥,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林强笑道。 他这句话可谓意味深长,我们都是一家人?擦!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他是月儿的人,但也只是仆人啊,又不是月儿的谁,这话从何说起呢? 难道,他是指的,作为涛涛的保镖,我们是一家人,这也有点儿太套近乎了吧,我莫名其妙,又或者,他跟月儿,我不敢细想,月儿那家伙的心思,岂是我这种凡人能够琢磨的? “呃呃呃,”轻咳了两声没说什么,又侧眼了看了下玉儿,她抱着孩子,眉头微皱,像是在认真的琢磨着什么。她的表情有点儿奇怪,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轻轻的拉住她的手,用心语问她:“阿肖,怎么了?” 玉儿没有回答,像是没有任何感知似的...... 我又抬眼看了下林强,心说我.操!这货...不会是月儿本尊吧! 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往极端的情况想,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的脑力没那么强,不可能模拟计算各种情况发生的概率。 车子继续往前开,沿途加了一次油,一直到黎明拂晓,我们竟然已经到了贵阳!我去! 我一路上稀里糊涂的,没想到林强车子开的这么快,竟然已经到贵阳了!那.....照这速度,我们今天下午就能到昆明! 车子开到了贵阳市中心,云岩区,堵的简直......这里的道理很狭窄,而且纵横捭阖,绕来绕去,基本都是两车道。 林强向我请示,要在这里住上一天,然后明天一大早再往云南赶,反正时间啥的都来的急。 从他的语气中我能感觉到,他好像是有意要在这个地方待一天,至于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言辞中很真切。 他有他的道理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再说,我确实也累坏了,到了贵阳这个城市,正好休息休息,我们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入住了进去,然后吃了点东西就准备睡觉。 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们一家人开了一套套房,给林强单独开了一个标间。 然而,令我诧异的是,林强竟然强烈要求,涛涛和他一起睡! 涛涛一直是被玉儿死死抱在怀里,走路,坐电梯,都死死的抱住,没想到林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的理由很简单,涛涛是他的保护对象,让涛涛跟着他,一切才能万无一失,请我和玉儿相信他。 说心里话,我是相信他,我觉得这个林强背后隐藏的能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涛涛跟他在一起绝对安全。 玉儿却不愿意,她死死的抱住涛涛,说什么也不要孩子和自己分开,其实,玉儿现在已经彻底的激发了神性,能力强到无穷大,别说保护涛涛,就是保护我们也不在话下。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粘着妈妈的涛涛却表态了,他说:“妈妈,你跟爸爸一起吧,我跟林叔叔一起睡,你们老分开,不好。” 涛涛这句话,把我和玉儿说的哑口无言,他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懂这么多,玉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说完,涛涛挣脱开了玉儿,小手跟林强拉在了一起,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微微有了一丝坦然。我最害怕的情况是,涛涛是某个脏东西附身,那样的话,就真的坑爹了,但林强要和他一起,而且,涛涛也不拒绝,那说明,这俩家伙应该是一伙儿的。 林强是月儿派来的,那涛涛肯定也是月儿的人了,不管目的是什么?我总是相信月儿是不会害我们的孩子的,真的涛涛可能被她看护的很好,想到这儿我就放心了,我已经不奢望什么东西不被戏弄了,只要不过分就好。 林强在拉着涛涛进入房间的时候,还微微向我使了个眼色,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我有点儿懵逼,不知道他啥意思?我擦!我的智商会不会真的这么低,我确实没搞懂,我问兰姐,兰姐也不说话,擦!郁闷! 爱咋咋地吧,我拉着玉儿进了自己的房间,玉儿眼睛一直看着涛涛,眼神中充满了矛盾,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阿肖,你放心吧,林强是月儿的人,不会害我们的孩子的,而且,他本领那么大,”进了屋,我耐心的劝玉儿道。 玉儿眉头紧锁,鼻息深深喘了一下,想说点儿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肖你怎么了?”我看玉儿的样子实在奇怪,从昨天夜里在汽车中我就感觉到了,她在我的天妖界世界里的时候还好好的了。 玉儿说:“其实,我纠结的,不是涛涛和我在不在一起睡,而是,我纠结涛涛本身。” “他本身?”我吃惊的看着玉儿。 玉儿点点头:“是啊,我从你身体里出来后,回到了自己的身躯,再抱着孩子,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涛涛.....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我追问道。 玉儿摇摇头:“我说不来,总之感觉怪怪的,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好像跟我不是那么亲了,可是,孩子也没做错什么啊?” 我能理解玉儿此时这种模棱两可的感觉,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若兰发挥作用了,她潜入进了玉儿的身体里,一定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玉儿,让她能够反省到,此时的涛涛,并不是我们真正的孩子。 第二种可能,那就是玉儿从我的身体里出来后,经过试炼,神性已经完全激发,已经感觉到涛涛不是我们的骨肉,虽然找不出证据来支撑这一点,但强大的第六感已经很清晰的告诉了她! 我思索了一番,现在还不能向玉儿摊牌,如果,玉儿知道了这个孩子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她会马上调转回头,直接杀到天上去,找月儿拼个你死我活,可是那样的话,一切计划就乱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坚持去执行月儿的计划和方阵,但我知道,姐妹俩个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那绝对是悲剧中的悲剧! “阿肖,你别多想了,你也累了,我们好好休息休息吧,说实话,我真的好怀念在你世界里,在我们的山寨竹楼里的那段儿岁月,你打断了我,我们本来要去昆明旅游的,”我抚着玉儿的长发说道。 玉儿轻轻叹了口气,手抬起摸住了我的手腕儿,说道:“阿肖,其实...我也是想看看,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我好怕,我怕你在火车站,上了火车后,我们就天各一方,再也见不到面了。” 我一听玉儿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话啥意思?什么叫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难道说,玉儿在火车站抱着涛涛...那是在考验我? 如果...万一,我没经受的住考验,或者打个盹儿睡着了,坐上车就跑了,那我就算是考验失败,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玉儿了,是吗? “玉儿,你到底搞什么鬼?你考验我干什么?爱情,不是拿来考验的,爱情是用来呵护的!”我紧张的拉住玉儿的手说道。 玉儿抽了抽鼻息,意味深长的抬眼看了我一下,有点儿贼溜溜的,这种感觉好奇怪,以前我的玉儿,从来不这样看我的。 “我没有考验你,就算你没发现我,我也会背着孩子去北京找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对我的感情深不深,然而,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人,你心里最爱的,最牵挂的,最喜欢的,还是我,”玉儿说着,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 “那是肯定的啊!”我紧紧的抱住了玉儿。 洗完澡,我们躺在了床上,没有了孩子的干扰,我们难得大大方方的过一次两人世界。 我好奇的问玉儿:“阿肖,怎么...我在你的世界里,好多记忆,其实并不存在,为什么感觉像是经历过一样呢?比如,我在认识你以前,我从来没有去过云南,云南农业大学,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而我却在火车站,从昆明返回北京的路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玉儿捂嘴轻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听我慢慢道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修改记忆 玉儿向我解释了其中的玄机,其实不光是工作和生活,我父母明明好好的,我在她的世界里,却记忆是,父亲早就离家了,母亲去世了,我一个人单独的生活,一切都天衣无缝,像是真的发生过安排好了似的。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明明是一个新的地方,新的环境,却感觉之前好像是来过?又或者说...在记忆里,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很多人,把这种情况理解为,梦中灵魂的启示,是一种预知未来的能力,更有人,理解为是人大脑里的松果体,它是第三只眼,可以看到未来...... 玉儿告诉我,这些都是骗人的!胡说八道!之所以,人会感觉到,某个地方好像自己曾经来过,只是因为记忆系统出错而已,逻辑客观上而言,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预知未来一说。 现实世界中,确实有人能够预知未来,但所依靠的原理和这种到某个地方,似曾相识的感悟完全不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比如,美国总统林肯的秘书,就曾经在林肯遇刺前的夜晚里,做过梦,梦见林肯第二天会死,这种梦境,有可能是灵魂的启示,但跟记忆的偏差出错没关系。 有的时候,人快死了,命魂就不安分了,喜欢到处乱跑,有时候你见到某些人在街上闲逛,可是...他那天下午,压根儿就没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在街上,其实,那是因为,这个人快死啊!林肯的秘书,提前一天梦见林肯出事儿,那肯定是因为见到命魂的原因...... 话归到原题,按照玉儿的说法,人的记忆,其实就像是积木一样,都是一块一块的砖给拼凑起来的,你记得是这样,只是因为摆放的方法不同,神,是有能力,改变你的记忆的! 比如,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脑海里深刻的记忆着当时的情景,没用,神如果想变,直接就能改变,我当时进入了玉儿的世界里,玉儿想看看我会不会被她感动,然后引回家,跟她过小日子,没有那么多的狭隘与放不下。 事实证明,我经受住了玉儿的考验,不是那种麻木不仁的装逼男,我回家了,我抱着玉儿和涛涛我们回家了,回到了那片郁郁葱葱,满是竹林,不通电,不通车的小荒村里...... “阿肖,这太可怕了,如果...如果一个人是杀父仇人的话,那...神要是改变了他的记忆,他会不会认贼作父呢?”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抬起一条腿,搭在我的腿上,柔滑的皮肤像是丝绸一般的滑腻,轻声道:“理论上是可以的,因为人类的记忆,就像是你们研究的程序一样,我们神,是可以随便改的。” 玉儿第一次承认自己是神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了以后,反而没有那种期待的兴奋感,而是稍稍的有一些感伤,我其实还是怕...怕玉儿离开我。 “那...我爱一个人,别人也可以随便的修改了?”我眼珠子瞪的老大。 玉儿点点头:“也可以,神,可以修改一个人的记忆,让他把某人,在记忆中就认可为自己的妻子,哪怕两人从来没见过面,记忆,是可以制造的,也是可以删除的,比如孟婆汤就可以删除记忆!” 我吃惊的张大嘴,玉儿的话,蕴含了大量的信息,她经过了试炼后发生的变化,简直令我瞠目结舌! 她讲完后,我心里又是一阵隐隐的担心,我倒是不担心别的,我担心...担心玉儿会不会哪天...把我对她的爱的记忆给删除了,然后,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其实从来就没发生过!我依旧还是那个北漂的,买不起房子的小屌丝,一切都是黄粱大梦一场,玉儿和月儿是神,早晚有玩够的一天,我连个客串都算不上,我怕...这一天会到来。 见我不说话,玉儿用脚丫子勾了下我的腿肚子,问道:“你想啥呢?为啥不说话。”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道:“没...没什么,阿肖,我怕你,哪天改变我的记忆,让我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 听了我的话,玉儿微微笑了笑,抬起手,用手指在我胸口微微的划了划,弄得我有点儿痒...... “傻蛋,你想啥呢?我和姐姐,都没有那样对过你,更何况,我才不要失去你,失去了你,我也不活了,”听了玉儿的话,我焦虑的心才微微的平复了些,看来玉儿的原则性还是没变的。 不过她的话也间接的提醒了我,月儿并没有对我的记忆动手脚.....这不禁让我有些担心,万一哪天月儿不爽了,可以直接改造我的记忆,那样的话,什么可怕的情况都会发生。 月儿说过,她不爱我,她靠近我,接近我,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是在来北京以前就规划好的,所以,我对她爱慕的记忆,是引着我一步步走向她的圈套,在她布置的局里层层递进的原动力。 另一方面,我一直以为,月儿精心布局,用谎言和欺骗来对付我,最后玩的我好苦,闹半天,人家根本就是在做游戏,甚至可以说,她本来可以开挂的,把我的记忆进行设定,但是,她没有......真是,对我根本就用不着来那套,我太LOW了! 如果,有一天月儿想改变我的记忆,也是轻而易举的,那样的话,她想让我忘记玉儿,岂不是..... 我心里又隐隐的担心了起来。 “阿肖,你想的太多了,”玉儿嘴唇轻轻的吻了下我的胸口说道。 我一愣,咽了口吐沫,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啥。 “阿肖,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更不用说把你的记忆改变,能改变别人记忆的,除非是司命之神,这种能力,只有我和姐姐有,而且,姐姐是不会那样对你的,”玉儿解释道。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玉儿,我心里想的,怎么她也知道?我去!她什么时候也跟兰姐一样了,那样的话,我认为涛涛不是我孩子的想法,难道玉儿也知道了?我不敢想,一阵阵像是被扒光了的感觉。 我赶紧追问:“你怎么知道?你姐姐那人,邪性的很,她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棋子,然后步步引我入坑。” 玉儿摇摇头:“你误会她了,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她对我有感情?玉儿你开什么玩笑?你姐说过,我们只是露水夫妻,她对我根本没感情!”我摇头苦笑道。 “哼......” 玉儿冷哼了一下,说:“她说这话,你信吗?姐姐,是一个理性的人,其实,所谓的理性,只是把情感藏的深而已,不像我这样的,傻乎乎的什么也表露出来。” 我愕然的倒抽一口凉气,脑海中闪过一丝丝和月儿在一起的过往,她...她情感藏的深?我可真没看出来,她压根就没有情感,记得以前最夸张的时候,我在床上和她做,她还玩着手机,根本就没放心上的样子,我在她眼里,只是个牲口。 第二百五十三章玉儿的启示 “你不要把姐姐想那么坏,姐姐,其实是个有原则的神,她做什么都是有她的道理的,”玉儿说道。 我听她话里话外,又站到了月儿的一面,我不知道她在我的精神世界中试炼了多久,思想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只是此时的玉儿变得淡定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遇事着急,慌乱无措。 她似乎不再计较月儿把我关押了六年,假扮我的身份和她生活在一起,一切的一切,玉儿都释然了。只是我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涛涛不是我们的孩子后,会是怎样的想法。 玉儿能看透我的心,她一定知道我心里在担心什么,那涛涛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孩子,玉儿心里有底吗?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还不知道...... “姐姐让我们消灭昆仑魔胎,一定有她的目的,阿肖,我们遵从姐姐的意思就好了!”玉儿继续补充道。 我轻轻拉住了她的手,想提涛涛的事情,转而又想,玉儿现在也是神了,她明白的,该怎么做,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惆怅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怪月儿,只是她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清楚,让我懵懂的像个傻子一样,横冲直闯......” “不,”玉儿打断了我的话,顿了顿说:“姐姐不跟你说,只是时机不合适,阿肖,你要明白的,有些事情只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操作的更好,这是其一,其二,我们的对手很强大,你作为一个凡人,心里的任何变化,妖魔都是能捕捉到的,所以,姐姐宁愿让你不知道。” 玉儿这么说,倒是有一番道理,不说别的,就说涛涛吧,我相信他也有读心术,很多情况下我心里在想什么涛涛一定是明白的,这点让我感觉很糟糕,根本就无从安排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只能顺势而为,走一步看一步。 “阿肖,我想......” “你想什么?” 玉儿轻咳了一下嗓子说:“我想,等一切结束后,我要带着你到姐姐身边去,我不要你做一个凡人,我要你和我们一样。”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让我和你们一样?我去!玉儿的意思是? 玉儿见我一脸吃惊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之前,我只是给了你长久的寿命,但并没有提高的你的灵格,我要你和我们一样,也变成神!然后,我们三个与日月齐辉,天地同寿。” 玉儿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日月齐辉,天地同寿!我去!这...这太夸张了! 不是我怀疑玉儿的能力,只是,这对于一个平凡的我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我如何能变成神! “玉儿,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变成神?你们是开天辟地的时候就有的,只是沉睡重生了而已,我肉.体凡胎,只是个普通人,而且,你跟我说这些,我觉得......”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啥。 玉儿笑了笑:“那又怎样,你是个普通人,不是把我们都睡了吗?” 她的眼神微微狡黠的一挑,让我恍惚间有点儿时空错位,仿佛现在躺在我身边的是月儿一样,惊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玉儿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一时间,我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无法揣测神的心思,只能不断的放大可能性!玉儿...不会又被月儿给。 玉儿看出了我的心思,苦笑的摇摇头:“阿肖啊,别瞎想了,你太过紧张了,我就是我,不会再是别人了。” “哦......”我抽了抽鼻息咽了口吐沫,脑海中又加深了自己的认可,那就是我心里即使有细微的变化,玉儿也知道,涛涛不是我们孩子的想法,玉儿一定也知道,我幸好没逼逼出来。 “对了,阿肖,我问你个问题,”玉儿突然扬起小脸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问道。 “什么?” 玉儿看了我几秒后,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姐姐合体了,变成了一个人,你还爱我吗?” “你说什么?”玉儿的话惊得我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她和月儿合体了,这...什么鬼?两个人变成一个。 玉儿嘴角挑起一丝微笑说道:“我说,我和姐姐,变成一个女人了,变成一个又有我,又有姐姐的女人,你还爱我吗?或者,你还爱我们吗?”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个意思?玉儿和月儿还会有一天合体? “老婆你别吓我!我不要!”我一把抓住玉儿的手紧张的说道。 玉儿眼眉微微一低,依旧保持着微笑的神态,说道:“你知道的,女娲本来就只有一个,现在分成了两个,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我和姐姐重新变成一个人。” 我愕然了,抓住玉儿的手腕儿半天没有回过神儿,女娲确实只有一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生会变成两个女人! 玉儿鼻息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在玉坟后面,看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或许,我们今生的分开,是为了完成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等任务结束后,我们还要合体在一起,就像是...就像是我们一开始的时候一样,你和我,还有姐姐,我们生活在屋檐下,却只是一对儿夫妻。” 我脑子嗡嗡的一阵乱,身子僵成了一坨蜡。玉儿的这几句话,说的我几乎都不认识她了,她什么意思?是在为以后的变故打预防针吗?让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我没想到玉儿变化这么大,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宁愿她不去我的世界里试炼...... “玉儿,你不要太相信在我世界里看到的一切,我世界里的玉坟是假的,那女儿寨后面的才是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玉儿的话,惊慌的说道。 玉儿摇了摇头:“不是假的,即使在你的世界里,也是根据我的意识设定的情节,是真的,或许真有那么一天,我和姐姐变成一个人,但是阿肖你放心,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我爱你,直到天荒地老。”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失神的看着玉儿,玉儿继续说道:“姐姐,也是爱你的,我们姐妹都爱你,只是她不说而已,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欠缺的,是姐姐拥有的,姐姐缺少的,也恰恰是我能满足你的。”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我完全没做好思想准备,我轻咳了一下说道:“玉儿,我不再去想月儿对我的感情,我只想和你一起,你们两个...能不能不合体。” 玉儿说:“这个我说不准,天道有常,即使我们是神,也不能规避,如果可以规避的话,女娲当时就不用死了。” “我们姐妹分开,其实...也是为了分头把守,重新聚集力量,有些事情,阿肖,我和姐姐一样,现在不方便跟你说,不过你要坚信,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姐姐对你的心也是真的......” “可是你说过,你不会再让月儿占据你的身子了,你刚才还说过的!”我郁闷的说道。 玉儿用指尖,轻轻滑过我的嘴唇:“阿肖,别老像个孩子,我只是保证,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我还是我,并不是其他人。” “可我们的孩子呢?”我终于忍不住,挑开了这个话题。 玉儿轻叹一口气:“孩子,自然也是我们的,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去完成姐姐的任务,其他的事情,等瓜熟蒂落后,你就全都明白了。” 说罢,玉儿一个翻身骑在了我的身上,长发一撩,我知道,她要和我那个,我抽了抽鼻息,纠结的看着她,内心的复杂和矛盾,竟然让我一时间提不起任何兴趣来。 然而,坐在我身上的玉儿并没有动,她撩起胳膊,双手合十,然后伸开向两边儿环绕放下,在她身后出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画面! 我的天啊!玉儿身后,竟然也有那种宝轮,只是,比我的复杂多了,那一个个魂位,上百个也不止,简直就像是佛像后火焰晕圈儿中悬浮着的小佛像一样,一个个颤动着,虽然魂位众多,但都是填充好的,里面有一个个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东西!奇禽异兽,应有尽有! “玉儿!你后背!”我吃惊道。 玉儿收起了魂位宝轮,冲我微笑道:“看到了吧,我和你一样,阿肖,你有七个魂位,注定不是个普通人,或许.....你应该慢慢的适应,作为神的存在。” 说罢,玉儿的身子俯了下来,脸贴住我,千般温柔喃呢,暧昧的哼吟了起来...... 我大脑一片茫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悬浮起来,完全任由着玉儿做主导,在完成那种事情。 这种欢爱,我以前也有过,那是被月儿给拐到了天妖界,我浑身不能动,任由着月儿摆布,她跟我不停的做,不停的做,不知几天几夜,一直做到我想吐,然后把我扔到了山洞里! 此时此刻,和当年的情形又何其像啊,只是...现在的我能动,却宁愿被动的接受这种方式,把自己完全交给玉儿摆布。 酣畅淋漓间,我隐隐的有一种担心,我担心,这个妹妹,会不会也跟她姐姐一样,在我完全疲惫睡着后,再把我给扔到一个未知的世界中! 正在我们夫妻缱绻的时候,突然,我听见枕头旁传来一阵阵难听的哼唧声,像是那种生病的女人怪叫! 我浑身一激,吓了一大跳,猛的侧头,看见那把骨刃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床边儿,正在幽幽的发着绿光,传出了一声声女人哼唧难受的声音! 我听出来了,是那个蒙古女人发出的,内心无比的厌恶和恐慌!那蒙古女人,就跟大头秧歌娃娃一样,一向是我的噩梦,她此时出现,出现在我们夫妻同房的时候,简直大煞风景,被偷窥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我厌恶的抱住玉儿,一个翻身下了床,连连躲开那个充满着邪恶和怨毒的武器! 这把骨刃是兰姐专门儿给我打造的以毒攻毒的东西,它他妈的怎么这个时候出来! “阿肖别紧张,这把罗刹骨感知到了有脏东西在靠近!”玉儿小声说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遇邪 玉儿说有脏东西!所以骨刃才会感知到,进而蒙古女人呼之欲出在罗刹骨里叫唤了起来! 我吃惊之余,倒是觉得讽刺,现在玉儿的神格已经激发,我又有这至阴至邪的神器在手,还怕你什么脏东西,现在除了昆仑魔胎以外,任何来找我们麻烦的所谓脏东西,简直可以说是不长眼! 骨刃噌一下子飞了起来,悬在客厅的半空中,缕缕的阴气开始聚集,房间之内,地毯上瞬间凝聚了一层层的黑阴! 我和玉儿回到床上,我用被子裹紧她,现在的我们主要是好奇,想看看这脏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骨刃的被打造的样子十分的邪性,跟半截儿方天画戟差不多,有点儿像是我们以前玩传奇里面的怒斩!它在半空中自己慢慢的旋转着,那蒙古女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换做当初,我实在难以想象,这蒙古女人有朝一日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儿的,尽管如此,这大姐恶心的过往还是让我一阵阵心里发毛。 玉儿说:“阿肖,你不要担心,轮不上我们出手,这个骨刃的宿体就会扫清一切。” 我说:“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觉得好笑,什么东西这么不长眼,估计是这酒店里的......” 其实我潜意识里也想到,有可能是林强,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应该,如果是林强和涛涛捣鬼的话,我们在车子里的时候,那骨刃肯定就已经爆点儿了! 骨刃微微转动着,女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她从一开始的哼唧变成了类似于诅咒一般的嘀咕。这声音难听极了,我他妈最讨厌老娘们这种絮絮叨叨了。 不多时,我听见窗户外面儿,微微的传来了一阵阵...一阵阵女人啼哭的声音,还有,小孩子的哭叫声。 那是一种婴儿的啼哭,我心骤然一紧,我擦!不会又他妈的是什么哭凶吧! “玉儿,这是什么?”我小声问道。 玉儿说:“别吭声,咱们看下去不是更有意思。” 玉儿的眼睛贼溜溜的,眸子里充满了好奇,我眨眨眼看着她,擦!玉儿试炼结束后...仿佛又回到了刚去女儿寨的那时候,故弄玄虚! 渐渐的,屋子的窗帘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斑点,像是苍蝇的血一样,然后慢慢的扩大...扩大,向周围渗透。 看到这一幕,我倒抽一口凉气,我去!又来这套! 当初我和玉儿从云南返回北京,路过湖南的时候,酒店里墙壁上就曾经出现过这一幕,红点儿慢慢的渗透,延伸,扩大到拳头,洗脸盆一般大小,然后逐渐的演化到了玉坟后面的世界,那红与黑,血与火的世界,我们见到了很多怪物,那个长着女人脑袋,鸟的身子的家伙,依然浮现在我的记忆里。 难道说,玉坟后面的世界,又要重叠的呈现了吗?我们现在是在贵州,那玉坟后的另一个世界,和贵州重叠的又会是什么?这女人的哭声,还有婴儿的哀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和玉儿静静的注视着,红点慢慢的蔓延,一切跟之前一样,然而,当蔓延到洗脸盆一般大小的时候,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出现了! 我看见了一个肚皮!那是女人的肚皮!准确的说,是怀孕的女人的肚皮! 说来惭愧,玉儿快生的时候,我并不在旁边,当时她的肚子也没这么大,眼前的这个孕妇的肚皮,足足是快要临盆的那种!而那一声声的啼哭声,正是从孕妇的肚皮里传出来的! 我懵逼了,要知道玉坟后面,那可都是妖啊,要说,妖是人和其他动物的拼凑体,但我也没见过这种孕妇的呈现方式啊?而且,随着肚皮的不断凸出,周围的环境并没有进一步的扩展,不像是要转化成另一个空间世界的模样! 我此时恍然意识到,这不是玉坟后的世界呈现...而是一种脏东西,我擦!能够穿越空间的脏东西! 自从兰姐给我引入罅隙空间的概念,还有我自己的一系列亲身经历,我一直有种猜想,在罅隙空间里,就没有脏物了吗?这些脏物,隐藏的更深,和寻常世面儿上能见到的鬼啊,妖啊之类的东西比起来,它们处于一个更加隐蔽的环境中,敌明我暗的审视着这个世界,冷不丁的在你背后来一下,简直就是伏击的王者! 肚皮一点点的往外露,我看到肚脐处,已经鼓的像是一个黑色的拳头,完全翻开了,我甚至觉得,那孕妇再稍微用下力,孩子就能从肚脐眼儿里挤出来! 罗刹骨刃是僵尸乃至罗刹的至尊煞器,它感知的,一定也是僵尸之属,这他妈的云贵之地的僵尸,远远比内地的更邪性! 我还在瞎琢磨,那个女人已经整个肚皮露了出来,她穿了一身满是污血的衣服,像是睡衣,上面还画着小熊......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又是一惊,这个家伙...她不是,不是老僵,完全是个新死的,我擦!新死的就有这么强的修为?我已经感觉到强劲的阴风吹了进来,简直就跟空调开到最大档位一样。 呼呼的阴风让我感觉很不爽,我擦!这僵尸的阴气这么强,还能隔空穿行,我拳头微微握紧,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紧张啥啊?这是鬼,不是僵尸!”玉儿在身旁小声说了一句。 我身子得瑟了一下,眼睛瞪的老大:“什么?这是鬼?” “恩,往下看就知道了,”玉儿轻声道。 嘤嘤的啼哭声,还有婴儿的吵闹,听的人脑袋瓜子都快炸了!我皱眉盯着,想看看这个女人的脸时什么样儿的? 我发现,这个女人哭的时候,像是鼻子不透气儿,鼻孔里好多鼻涕的感觉一样,还流着哈喇子,呼啦哗啦的,听起来好恶心,怀疑是堵怨,但玉儿已经说了,这他妈的不是僵尸! 当这个女人的脸完全露出的时候,我惊得整个人呆住了,轻声来了一句:“我.操!” 这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啊!这个女人...她,她竟然没有下巴!所见者,只是血糊糊的哽嗓咽喉处,骨头都露了出来,连接脑袋和脖子的,只有一张薄薄的皮,像是悬在半空中一样!我擦!真是玉儿说的鬼,这他妈的物理受力原理都不对,肯定不可能是僵尸! 但...但这场面有点儿太恶心了,这个女人的下巴怎么没了呢?连舌头也没了,所能见者,只有血糊糊的上颚,还有腐烂的压槽,鲜血唾液脏兮兮的黏糊在一起,一绺一绺的滴了下来,弄得地毯床单上到处都是! 这他妈的是恶心鬼啊!我内心厌恶已级!她厉害不厉害都是扯淡的,关键是恶心,我想立刻拉上玉儿赶紧躲到干净的地方去! 玉儿倒是表现的很淡定,一脸好奇从容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李娉娉,永远都是那么的沉稳。 “阿...肖......这他妈的是什么鬼?”我紧张的问道。 玉儿说:“阿肖,你仔细看她的眼睛,就能分辨出来了!” 眼睛?玉儿一提醒,我马上想起来了什么,对呀!鬼的眼睛! 鬼分为三种,黑衣鬼,红衣鬼,还有白衣鬼! 白衣服的鬼,是最普通的亡灵,白衣服,看起来就像是囚服,人间的所有灵魂到了地狱后,都要接受审判的,所以,这种鬼的杀伤力最弱,基本上可以不理它,尘归尘土归土,她们会去该去的地方。 红衣服的,是厉鬼,不愿意去投胎,见之不详,非要弄死你不可,这种鬼有执念,每天想的就是如何找别人替死! 黑衣鬼,这个最可怕了,因为这个是阴间的鬼差,你要见到它,意思就是让你收拾收拾,准备上路了...... 当然,这个只是一般的判断,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比方说,有些厉鬼,修为很高,它们的红色衣服会隐蔽起来,避免其他的脏东西或者灵物发现觊觎,但眼睛不会变,厉鬼的眼睛,是红色的! 这个大姐,她这恶心凄惨的程度,绝对够的上厉鬼了,但她的眼珠子,确实黑的,和正常人无异,只是那种死亡后,瞳孔放大的感觉。 这不是厉鬼啊,而是一个冤死的鬼,她的下巴,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给拧下来的,我去!这太残忍了!鬼知道她或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他妈的是个孕妇! 这家伙从窗帘里钻进来后,开始轻飘飘的往客厅里飞,果然是鬼,她飞到那把罗刹骨刃面前,身子停下了...... 我去!怎么个意思?藐视罗刹骨刃的威力吗?这么近的凑过去,是想直接被砍? 蒙古女人那絮叨的声音渐渐缓和了下来,不再想刚才那样急促了,但还是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我又听球不懂,娘的,这做鬼说梦话还都是母语,到了阴间难道还要找个翻译不成? 孕妇鬼的哈喇子流了漫漫一地,我闻见了一股股令人窒息的腐臭的味道,谁知道.....她停在骨刃面前没一会儿,竟然一下子给骨刃跪下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尸颌 看到这一幕,我才反应过味儿来,原来这个没有下巴的女鬼,不是来砸场子的,而是来拜山头儿的! 那罗刹骨刃里的蒙古女人,也是魔头般的存在,自然有足够的威慑力,让这个可怜的孤魂前来拜揭。 蒙古女人.逼逼逼的说个没完,那缺下巴女鬼也停止了哭泣,竟然和她交谈了起来,也说着奇怪的语言,声音十分诡异,听起来就是那种鬼哼哼的声音,瘆人无比! 我感到很疑惑,这披着小熊睡衣的女人...想来应该也是本地的汉人,她是怎么跟这个蒙古女人交流的呢?难道她也懂蒙古语?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个蒙古人,来云贵不知道干啥来了,然后死在了这里。我越想越不对劲儿,皱眉仔细听着他们的话,希望能发现一些玄机。 没想到,玉儿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捶我一下,说道:“你能听出个啥呢?你根本就不懂。” 我诧异的看着玉儿,眨眨眼问道:“阿肖,它们说的这是蒙古语吗?” 玉儿微笑摇摇头:“蒙古语?这女子是汉人,如何能通蒙古语?” 我擦!听玉儿这么说,我彻底懵逼了。 玉儿顿了顿继续说道:“它们说的这是殄语。” “舔语?”我吃惊的看着玉儿,不知道这舔语是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玉儿说:“人死之后,灵魂归于地府,世界之大,说什么语言的也有,总不至于到了阴间还分个官话区和方言区,统统都用殄语,殄语,是鬼魂的语言......” “鬼魂的语言?你的意思是?这人死了,直接就会了吗?不需要学习?”我懵逼的继续问。 玉儿一脸的无奈,眼神中透着,凭借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的意味,耐心的说道:“殄语,只是听起来是同一种,鬼魂交流,并不限于语言的区别,完全是一种逻辑的共鸣,就像你们编程一样,不管用什么代码,其实逻辑都是一样的,C语言,JA.VA......” 我擦!这话从玉儿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比见鬼还诡异,玉儿太聪明了,人世间的一切知识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小儿科,马上给我来了个生动的对比。 “玉儿,那你能听懂?”我诧异的看着她。 玉儿笑了笑:“我自然可以,这属于灵界交流的信号,你现在还是凡人肉身,自然听不懂。” 说罢,玉儿在我的耳朵旁轻轻的吻了一下,几乎是在一瞬间,我似乎...似乎听清了它们的交流。 那声音纹儿纹儿丝丝的,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音调转折间,我还是听懂了,玉儿已经把它转化成了普通话。 “我好疼,好疼啊......” “进来吧,进来了,就没有痛苦了。” 擦!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最后只听懂了这一句,这可真坑爹啊!还想再往下听,但见那女鬼身体开始融化,像是融化的蜡一样,变成稀糊状,慢慢的流了一地,她还在哼唧,但那声音已经不可辨认了。 我嘬了下牙花子,这可真他妈的,关键信息什么也没听见,然而此时,那骨刃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开始慢慢沿着旋转的轨迹,成了一个隆起的形状,像是塑泥胚一样,在那泥胚上,慢慢的还凸出了一个脸的模样,仔细看时,竟然是那个蒙古女人的脸!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擦,原来,这罗刹骨刃,旋转后的立体形状,竟然是这个蒙古女人的...尸胎! 缺下巴女鬼化作的流体,慢慢的向骨刃汇聚,最后一点点的容纳其中变成了一体,整个过程天衣无缝一气呵成。 我懵逼了,我擦!这蒙古大姐,这算是皈依吗?还进来吧,进来就没有痛苦了......吸纳完缺下巴女鬼的灵魂,骨刃缓缓旋转,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然后慢慢的漂浮过来,消失在我的床边。 此时此刻,我心中除了恶心,还能有什么想法,真是令人发狂,那个蒙古女人就够膈应人的了,现在她还吸收了另一个没下巴的女鬼躺在我的身边,还消失不见了,这还让人睡不睡觉了! 我坐起来仔细检查被单上是不是还有那个女的血哈喇子,然而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玉儿,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什么也没听见,就听见那娘们儿喊自己疼,然后就啥也没了?”我抓狂道。 玉儿轻叹一口气:“有道是,地狱里的魔鬼可怕,然而你们人间的人,其实更可怕!” 我紧张的看着玉儿,等着她的下文。 玉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阿肖,你还记得,在女儿寨后山的罅隙空间里的死人村儿吗?” 我点点头:“记得啊,我去!你是说,这个女鬼,是那个死人村儿里的?” 玉儿摇摇头:“却不是,只不过,她的遭遇跟那里的女人们差不多......” 我皱眉看着玉儿,脑子里出现了无尽恐怖的画面,这个女的,这个怀着大肚子的孕妇,被人活生生的把下巴给锯掉了!我的天!那她肚子里的胎儿,要积攒多么强大的怨气啊! “玉儿!玉儿!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惊魂丧魄的问道。 玉儿又是叹了口气,把手一挥,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加令我毛骨悚然的画面:一个男人,在一个阴暗的小木屋里,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正在蜡烛上烤着,而旁边,正躺着一个孕妇的尸体,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个绣着小熊的睡衣!我的天!一时间,我仿佛闻见了一股股刺鼻的烧焦的味道! 玉儿学着兰姐的手段给我来个3D成像,面前出现了一个逼真的屏幕,仿佛我就在现场一样,只不过,玉儿所幻化出的景象比兰姐的更加写实,连气味都闻见了! 那霉烂的气息,夹杂着说不出的恶臭,还有粪便的味道,此情此景,让我的神经绷紧! 我仔细看着那个男人的手里烤着什么,待到看清时,惊得眼珠子快掉下来,他一手拿着一块奇怪的肉,另一只手拿个小搪瓷瓶子,一边烤,一边在下面接着油! 那烤灼的东西,正是那个可怜女人的下巴!被烧的跟煤炭一样黑,“滋滋”的冒着油花儿,那些油,一滴滴的全都滴在了另一只手的瓶子里! “玉儿,他在干啥?”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说:“他在炼尸油!” “炼尸油?” 玉儿点点头:“炼化孕妇的尸油!” 我瞬间无语了,炼化孕妇的尸油,这是我今生听过的最为恐怖的事情!这要多造孽啊! 玉儿沉吟了一下继续说:“就像是那死人寨里的老蛊婆,拿病人的身体养虫子一样,这个家伙在炼化孕妇的尸油。” 老蛊婆拿病人的身体炼化虫子,这我能理解,吸收怨念和瘴毒的灵魄,形成特殊的虫蛊,然后袭击别人,可是...这孕妇的尸油有啥用呢? 此时,那男人已经炼化完了,用一个小塞子封住了瓶口儿,然后起身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了那个没了下巴的女人,地上一大摊子全是血水...... 然后,时间快速的递进,女人开始膨胀发烂,变绿,变紫,然后变黑,旁边流的都是组织液,接着白骨化,那腹中的胎儿也开始胀气,肚子像是彻底爆炸一样,简直惨不忍睹!我的天!这他妈的不成僵尸才见鬼了! “玉儿,够了,我不想看了!”我厌恶的摆摆手。 玉儿轻轻一挥,眼前的场景尽皆消失,一切又恢复了房间内正常的景象。 本来玉儿不给我看这个,我顶多是恶心,但到不了发狂的程度,而此时,我恨不得敲死自己,那个傻逼蒙古女人,竟然把这么恶心的东西给吸收进身体里! 我本来以为,那男人炼化孕妇的尸油,会一点点的把她的身体全部熬干,结果根本不是我想象那样,人家...似乎就是只取了下巴一个部位! “玉儿,这个魔鬼究竟想干什么?”我震惊的问道。 玉儿说:“若是你以前问我,我肯定不知道,但现在,我明白了太多的事,也能给你说出个一二来了。” “用孕妇的下巴,炼化的尸油,可以起到最好的催.情效果,就算你再厌恶的人,只要抹上一点儿在额头上,这个人就会抑制不住的想跟你在一起......” 她的话让我又是大吃一惊!催.情?我的天!现在不是有很多催.情的药物吗?天猫淘宝有的是买,各种规格的,什么西班牙苍蝇粉啊,什么印度神油什么的,为啥要祸害这么一个孕妇,她马上就要当妈妈了啊! 玉儿说:“人的阴险和狠毒,根本不是妖魔能比的,妖魔吃人,也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而人,则是彻底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这个男人,一定是用这所谓的“神油”去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然而方法确实建立在这毫无人性的邪术上! 西南的邪术,何止蛊术,降头,其中方法多种多样,令人发指! “可...可玉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女的死后,灵魂一直跟着这个男的,知道了自己的死因,但她并没有成厉鬼,心中所想被我窥视,从而我能给你重现当时的情景。” 第二百五十六章复仇 玉儿可以看透人心,看透鬼的灵魂更是不在话下,在我还傻兮兮的想听懂女鬼和蒙古大姐的交谈时,她已经获知了一切...... “玉儿,这太恐怖了!可...可为什么这个女鬼会出现在这里?”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个杀死的男人也在这里,她跟着来的。” “跟着来的,是报仇吗?”我愕然的继续问。 玉儿轻叹一口气:“报仇?咳......她不是厉鬼,如何报仇?” 玉儿的话又把我说懵逼了,她不是厉鬼?可是,她遭了这么大的罪,怎么还变不成厉鬼?那个杀人害命的王八蛋现在就在酒店里,为啥不去掐死他,还来找我们? 玉儿看透了我的心思,继续说:“阿肖,这里有些玄机是你不知道的。” 我点点头:“我确实不清楚,我真的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她变不成厉鬼?那个男人那么伤害他,他时时刻刻跟着,不就是为了找机会......” 我的话没说完,玉儿止住了:“问题哪里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不但不想杀他,还很痛苦,甚至还爱着他。” 我去!还爱着他?听玉儿这意思,这个女的跟这个魔鬼男子,还是恋爱的关系,我愈发懵逼了。那样的话,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这个男人的骨肉,他怎么这么残忍? 玉儿向我讲述了里面的玄机,原来这个女人是被男人拐骗来的打工妹,男人名义上是个小老板,实际上,则是个降头师,他拐骗这个模样算不上漂亮的女孩,目的可不是那么单纯,供他吃喝,骗她怀孕,最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她,炼化尸油。 至于说,腹中胎儿是他自己的,这又有什么?在东南亚,炼化小鬼儿害人,用的都是自己的骨肉。 炼小鬼,就是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放在一个装满血的坛子里活活浸死,封住口七七四十九天后,开坛祭法,然后小鬼就算练成了,所谓的小鬼儿,叫鬼,其实并不是鬼,而是一种特殊的僵尸,在血坛之内,迅速的吸阴成僵,然后被灌入了各种邪法的影响,变得凶猛异常。 说起来,人之父母,总还是有感情的,但这种降头师,只允许别人对他有感情,自己对任何人,都视为猪狗和粪便,根本没有一点儿人性,或许在做降头师这个职业开始,他们就已经放弃了做人的一些本质了。 小鬼之所以听话,还是源自于对父母的忠诚,但它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执行主人的命令,在它的意念中,自己能有生命,全部都是降头师给的,它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可以做一个快乐成长的孩子。 然而,小鬼在快速催灵的情况下,成长的也很快,几年后,慢慢的明白了一些事情,就会反噬主人,所以,但凡炼化小鬼的,一定要在它懂事之前,把它毁掉,再重新的炼化新的小鬼...... 这个过程是残忍的,残忍的不是杀害自己的孩子,而是利用,背叛,然后再利用...依次反复,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这降头师,怕是阿鼻地狱都难以惩罚其罪过。小鬼刚刚出炉的时候,自己懵懂无知,最为任性,因为杀伐之心最重,降头师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加以引导害人。 而杀害这个女子的降头师,为什么没有被死者的灵魂反噬,这也是有技巧的,不但没有反噬,还深深的爱着他。 鬼魂和人不一样,人是会思考的,鬼只能感念生前的一切,虽然也能获知死后的事情,但那已经死后,如果当下成不了厉鬼,死后也是枉然,这个女子在死的时候,是非常快乐的,她在和自己的情郎爱昵,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睡着了,然后被害死,继而被这个男人用锯子把下巴给锯下来...... 所以,临死前的念头非常重要,很多情况下,一些亡魂明明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就是没有怨念,即使想报仇,用句不恰当的话说,就是如何也恨不起来,反而时时刻刻想着死前的一幕幕。 灵魂就是一个公式,到了死的那一刻,f(x)自变量不再递进了,那么函数也停止了,函数停止在快乐的值域内,鬼魂也停在那里,所以,她没有过多的反思,即使痛,疼,也只是自己作自己,跟别人没有关系。 降头师如果是活生生的把女人弄死的,那这个女的死后必然成厉鬼,但她是快乐的死的,就另当别论了。 玉儿讲到这里,我明白大概意思了,要想害人,还让他或者她不报复你,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快乐的弄死。 “咱们的蒙古大姐,那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她比厉鬼厉害多了,属于自殉的亡魂,心念更加决绝,看吧,一会儿,她就要出去给这个女人报仇了!”玉儿说道。 “我.操?”一听玉儿这么说,我登时就来了兴趣。 “玉儿,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蒙古大姐还能替天行道,我去,我听你这么说,对这儿降头师也是虚的慌,她...能斗的过他吗?”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问道。 玉儿笑了笑:“看你这话问的,这个蒙古女人,可是鬼王,不不,鬼圣一般的存在,那个降头师虽然邪性,但也是肉.体凡胎,等等吧,再过十分钟有好戏看了。” 听玉儿说到这儿,我不禁产生了遐想,这降头师这么邪恶,他的天魂是个什么样子的?要知道,天魂是主导善念的,最邪恶的人,心中也是有良知的,只是隐忍或者蒙蔽,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听闻过这么变态的人。 “玉儿,我想知道这个家伙的天魂是什么样子的?我去!我真的服气这些人了,他那么坏,天魂要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我愕然的问道。 我曾经也见过自己的天魂,是一个菩萨的模样,西天有诸佛无数,每一个人内心都有一个佛,按照佛家的理论,每一个人,其实都有成佛的潜质的,就是看你如何修炼了。这个逼货,他的天魂会什么样子的一个佛? 玉儿笑了笑:“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说:“应该是狼的天魂吧,只有狼的天魂才能......” “错,我在你魂位里也安插了狼妖的魂魄,你觉得你自己变得禽兽了吗?”玉儿笑问道。 她这话噎的我无语了,内心又是一阵阵后怕,我擦!这些祖宗都是玩儿洋的,玉儿这...我靠!别吓我! 玉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的天魂不是狼的,因为如果是畜生的话,也做不到这么决绝,狼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我擦!这话说的有道理,这逼货真的连狼也不如,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比狼还狠,要么,就是没有天魂。 “玉儿,他是僵尸吗?跟墓虎一样?”我问道。 玉儿摇摇头:“不是的,他有天魂,而且,就是人的,只有人才能做到这么残忍,好了,蒙古大姐准备好了,我们往下看,一会儿你见到他,不就知道他的天魂是什么样子的了吗?” 我擦!玉儿说的我又是一紧张,浑身鸡皮疙瘩,刺激的想拉屎! 我侧脸看向床边儿,我去!那个...那个蒙古大姐,她竟然就躺在我和玉儿的身边!吓得我浑身一哆嗦,说来就来啊!像是玉儿安排好的! 蒙古大姐躺着闭目养神状,那神态,就像是棺材里的慈禧太后一样,我去!太他妈的瘆人了! 说实话,这个大姐年龄应该不大,叫她大姐,是因为她已经死了上千年了,死的时候估计年龄也就是二十五六岁,模样还不差!算是个美女,但我可一丁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留给了我太多的心理障碍和阴影,我对她只有恐惧,恶心和忌惮。 蒙古大姐微微的坐了起来,就像是正常人一样,还侧脸看了我和玉儿一下,我的心猛的一突突,想起了那沙漠里往外蹦死人的沙丘女人脸,那嘴巴就是血尸爬出来的井口儿。 我本能的护住玉儿,全身肌肉绷紧,心说你他妈的赶紧执行任务去,别看你主人! 大姐站起身,缓缓的走向窗帘,然后跟那缺下巴女鬼一样,渐渐的渗透了进去...... 我长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眼玉儿,玉儿抬手一扬,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正是窗户外面的世界,她用切换的手法,让我们看到了大姐能够看到的视角。 我们住在23楼,外面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大姐缓缓的往下飘...往下飘...最后落在了一个十几层的窗户前,正对着我们的房间下面,我擦!居然也是个总统套房! 第二百五十七章魂噬 随着蒙古大姐视角的移动,我们“来到”了楼下一间总统套房的玻璃窗前,窗户里蒙着厚厚的绒布帘子,里面的情况完全看不见。 我觉得很刺激,像是刑侦破案一样,我也迫切的想知道,一会儿蒙古大姐如何收拾那个躲在屋子里的魔鬼。 其实我还是有点儿担心的,因为无论降头师也好,还是蛊婆也罢,他们邪术的理论基础都是利用控制魄念和魂体,完全摸透了这里面的玄机,大姐虽然猛,但也是魂体,我担心这降头师没那么好对付,一定有防范措施。 蒙古大姐的身体缓缓靠近,我听见了屋子里传来了阵阵哼唧的动静,不禁嘬了下牙花子。果不其然,用孕妇的下巴尸油炼化出的秘药果然是用在了搞破.鞋上!只是不知道这个女的有多牛逼,值得这个男人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和女人...... 透过玻璃和窗帘,大姐身体终于进去了,我看见了屋子里的一切,但见一个很胖,很老,很丑的女人,正压在一个瘦的如同干柴一般的男人身上,不停的动着,彼此之间的悬殊太大,让人感觉,那身子下面的男人,简直就像是一副骨架!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但见两人的魂火交错映现着,宛如一个个鬼魅! 我明白,玉儿知道我想看他们的魂位,所以故意呈现了出来,我去!神的操作就是不一样,看见的魂体,用蒙古大姐的视角,都比我自己在现实中看的清晰多了。 其实,这个胖女人并不是胖得很夸张,估计也就140斤左右,但她下面的男人太瘦了,因此显得白哗哗一片。女人的天魂正常,并没有什么阴晦之物遮挡,而地魂之火也很旺,说明,她的寿命会很长,至于命魂,我就惊讶了,简直像是个火柱子,足足有一米长! 我还没见过这么牛逼的命魂,这简直.......可以现在就下结论,这个胖女人,非富即贵,一定是个极有身份的人! 而身下这个男人,我看得瞠目结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我看他就像是一个骨架了。他的天魂,也是一个小佛像,悬于额头之上,只是这个佛像,竟然...竟然是一尊骷髅佛! 我的天!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佛像造型,还没见过骷髅佛的!这佛像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说,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个魔鬼? “玉儿,他的天魂...怎么是这个模样,难道,他的天魂不是上天给的吗?”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沉思了下,说:“你可知,神,人,魔,其实相同的,人可变神,亦能成魔,天魂虽然主导人向善,但有些人,真的是心思烂透了,当邪念成了一种习惯,作恶变成一种本能的时候,他的天魂自然也就成了魔,你看到这尊骷髅佛,等到他死的时候,不会回到天上,而是直接沦入地狱,成为地狱中的魔鬼。” 这个时候,我又被屋子内两人的对话吸引了过去。 “张局...您看,我的那个承包合同......” “亲爱的,别说那些...给我。” ...... 两人苟且着,我听的目瞪口呆,大概明白了里面的意思,原来,这个降头师,是想承包一个楼盘的供暖,全部由他家来做.....我听的目瞪口呆,我去!这货太牛逼了,不但搞些歪魔邪道的买卖,还承包项目工程,给人家提供供暖材料,他TMD...究竟是干啥的! 我算明白了,这货利用尸油,俘虏了这个胖女人的心,继而达到权色交易,不过,这种权色,实在是恶心的不能直视。 还好,降头师沉浸在心满意足的得意中,似乎并没有发现蒙古大姐已经进屋了,倒是那个胖女人感觉后背一阵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擦!这蒙古大姐也太不小心了,我还以为她是厉害的鬼,可以遮蔽住自己的阴气呢,没想到也是这么粗线条。 紧接着,蒙古大姐猛的一扑,像是一阵旋风一样扑向了那个胖女人,那眼珠子都像要挤出来,满嘴獠牙,双手抬起皆是利爪,样子无比骇人,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待抬眼再看时,屋子里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蒙古大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的视角还保持着原来的位置。 我吃惊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大姐钻进胖女人的身体里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那娘们儿依旧骚浪,而那个降头师,则躺在床板上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玉儿,这...这算是上身了吗?”我小声问道。 玉儿说:“别急,继续往下看。” 说话间,但见那个女人的后背上,慢慢的浮现出大姐的脸来,诡异狰狞,阴晦狠毒,接着,就听见这个女人身子下面的降头师痛苦的哀嚎了起来,想拼命的挣脱出去,但身子被牢牢的压住,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接着,但见那个降头师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一样快速的萎缩,本来就骨瘦如柴的身体变得更加枯槁,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如同标本样的干尸!速度之快,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眼珠和槽牙都露了出来。那口腔之内,连舌头都抽缩了回去! 情景无比恶心,蒙古大姐附身的胖女人还在动着,好歹也是上百斤的男人,全部被吸收进身体里,胖女人登时显得更胖了,与此同时,但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那床单上的降头师,变成了像是黑炭一般的存在,稀碎一片,整个床上...像是压碎了一片蜂窝煤!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我去!这哥们儿死的真够壮烈的,估计以后做鬼也会有心理阴影了,被女人给活活吸死了,变成了炉渣子......我擦!这死法倒是和他很般配,他在祸害其他女人的时候,何曾不是用这种欲仙欲死的暗害的伎俩。 少时,胖女人的身体也变化了,肿胀的身体开始溃烂,皮肤皲裂,流出大量的脓水来。 “玉儿,蒙古大姐也要把这个胖女人给害死吗?她...她罪不至死啊!”我吃惊的问道。 玉儿摇摇头:“不是蒙古大姐要害死他,而是他吸收了降头师的肉汁,各种诅咒毒愿全部在她身上反噬了,所以才会有眼前的情况。” 那胖女人开始拼命的抓挠着,像是奇痒难忍,她的皮肤变得十分?松弛稀软,一碰就耷拉下来,然后整块儿皮被扯掉,皮囊之下,是已经发绿的,往外钻冒虫子的肌肉和脂肪的场景,特别是脸部皮肤下,骷髅的形态也凸显了出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连连摆手示意玉儿关掉眼前的“屏幕,”玉儿轻叹一口气说:“其实,每一个降头师死的时候,都是这般凄惨,他们一辈子坏事做尽,到死的时候应有此报。” 我浑身一阵不适,想到这恐怖的一幕就发生在楼下,就在我们正下方,真是令人惊魂丧魄,我冲玉儿说道:“玉儿,别让蒙古大姐回来了,她要是睡在我旁边儿,非把我恶心死不可。” 玉儿说:“你也不要太过于负面的认为她,其实,她也是一个忠贞的女子,为了自己的丈夫,不惜变成.....咳,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我们一伙儿的,你不要太多的抵触。” 玉儿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尊重我的意见,晚上我再没有见到蒙古大姐,为了让我能够平稳的入眠,她又施展了一开始和我在一起时的催眠大.法,我登时睡的像是死猪一样,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天明时分。 玉儿已经起来了,涛涛也在屋子里,她正在给孩子洗脸,我懵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感觉对玉儿也陌生了起来。 一番试炼后,玉儿成熟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甚至有些话,也不能跟我说了,或者可以这么讲,他变得越来越像月儿了。 孩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什么时候醒来的?我都不清楚。感觉自己躺在床上,像是看着别人家的生活。这种感觉好可怕,我紧张的赶紧点起一根烟醒醒脑子。 吃了早饭,我们继续上路,晚上的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似的,早晨也没见公安局的人来,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骇人的惨案,我像是得了重感冒一般,鼻子也变得不透气儿了,脑子很沉。以前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连连呼唤了好几声兰姐,兰姐并没有再出现,这让我心里更是没底,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们来云南执行月儿交代的任务,兰姐一直是中间联络人,月儿的指示也只是跟她说,现在她不说话了,这算什么? 就在我一直迷茫的时候,玉儿轻轻的贴住我,轻声道:“阿肖,昨天夜里,我派蒙古大姐去了下那个地方,已经获得了线索,李叔的那个同伴,是专门儿吃小孩脑子的妖魔。” “吃小孩儿脑子?”我浑身一颤,我擦! 我咽了口吐沫问玉儿:“你的意思是,我们救出来的那些孩子,都被吃脑子了?” 玉儿皱眉点点头,轻叹一口气:“是的,我们现在就直接去他的老巢,把那些还没有被杀掉的孩子给救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魔窟 玉儿淡定从容,要把那些被囚禁的,还没有被杀死的孩子们都给救出来!我吃惊的看着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兰姐不说话了。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现在玉儿是我们的核心领导人! 我发现,其实兰姐是一个比较可悲的存在,还在琢磨着...有些事不能跟玉儿讲,其实,玉儿已经总领全局了,甚至,现在兰姐不说话,或者说,说不出话,也是玉儿的安排。 她现在越来越像月儿了,难道说,她口中所谓的合体......正在潜移默化的进行吗?我又想起了之前,傻乎乎,含情脉脉的玉儿,再抬眼看一下她现在,眼神依然清澈,但却有了月儿一样的机敏,射出锐利的目光。 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是玉儿成长了,还是...我要失去她了,玉儿说过,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忘记对我的爱,我相信她,不像月儿,我永远相信她。 “玉儿,既然...昨天,你派大姐过去了,那为什么不当下......”我好奇的问玉儿,如果玉儿已经刺探出来那个所谓魔胎分身的噬脑魔的具体情况,为啥不当下就干掉她。 玉儿笑了笑,又挽了挽我的胳膊,轻声道:“那蒙古大姐,她只是个斥候,也就是过去看看,真身本体,还在你的剑中,你不去,问题如何解决?” 我想想,确实有道理,可是...玉儿是神,她办任何事都是轻而易举的,似乎是有意让我亲身经历。 玉儿顿了顿继续说:“这个吃小孩脑子的家伙,必须你亲自解决,这样,你才能够提升,算是你试炼的一部分。” 试炼的一部分?面对玉儿的说法,我沉默了,她说的对,我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她,她对我的希望很大,在试炼场里,遇到了问题还不是我自己解决? 林强一语不发,涛涛也是时而诡异的冲我笑笑,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傻逼。好吧,你们都是神,只有我一个是凡人。 车子驶入了云南,根本就没有在昆明停留,而是直接开到了女儿寨的那个镇子里。 我心中起疑......当初李娉娉跟我说,李叔把那些孩子都给送到了昆明的一家合作科研机构里,算是分公司办事处,地点应该是在昆明啊,怎么还往这个穷山沟里开? 李娉娉不可能骗我,一定是李叔声东击西,知道李娉娉跟着,故意为之......来了个兜圈子。 “玉儿,那个家伙,是不是在镇子的派出所里?”我愕然的问道,因为我最后一次看见那几个孩子,就是在派出所门口。 玉儿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不在。” “那在哪儿?”我追问道。 “在我们以前的家里......”玉儿的这一句话让我毛骨悚然,在我们以前的家里?我的天!她为什么要去那里! 那个地方带给了我太多的噩梦,现实中,试炼场里,妈的,甚至第一次噩梦,还是玉儿带给我的!这太恐怖了!现在还要让我再回这个地方! 车子停在了镇子里,玉儿拉着涛涛的手,跟我和林强上山,涛涛很乖,紧紧的依偎着自己的妈妈。 此时此刻,我开始有种怀疑,玉儿肯定知道了孩子被月儿拐走了,正在安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修炼,那眼前这个,玉儿知道他是谁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又或者,涛涛就是真的我们的孩子,只是因为有神的基因,才表现的这么诡异? 我脑子很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条上山的路,我走了无数次,我真的怀疑,哪天自己非死在这里不可,我已经无数次的告自己,绝对不可能再来这里了,然而今天还是来了。 玉儿说,那个吃人脑子的噬脑魔,就在我们以前的家里,我甚至可以脑补出那个画面来,一大坨,像是虫子一样的脑体,卧在底板上,用自己如同蜘蛛一般的细长腿儿,轻轻的划开孩子们的脑壳,然后吮.吸里面的脑浆...... 太恶心了,简直跟垂眉一样,又或者说,试炼场里见到垂眉,其实是给我一个暗示,我在不久的将来,还会看到和它一样的恶心的东西。 然而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它是李叔的战友,魔胎的分身,一定也是寄居在一个人的躯壳里,就像李叔本身一样,还有那个巨槐树洞里的少年天子。 想着想着,我们已经上了山,沿着山间小道往后山走,漫山的野花开的旺盛,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来女儿寨时的场景。 这个破逼地方......兰姐练功拿棍子打我,喜欢挑这里,玉儿捉弄我,喜欢挑这里,这里究竟有什么魔力,让我的命运跟它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玉儿走着走着,怕涛涛累,直接把孩子给抱了起来,她显得有些兴奋,像是我们一家三口回娘家一样,然而...这里确实是玉儿的娘家。 远处的竹林青山间,一切如故,甚至让我怀疑,玉儿这次还要变出一大推花样来掩盖我的视听。 “妈妈,我们是回姥姥家吗?”涛涛稚嫩的声音问着玉儿。 玉儿笑着说:“这里确实是姥姥家,但姥姥已经去世了,我们这次回来,是爸爸要抓坏人,救小朋友。” 玉儿表现非常淡定,就像是哄去幼儿园上学的孩子一样,我心里一阵阵纠结,她带着孩子过来,姑且不说涛涛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真的合适吗?让一个孩子,去看那么血腥的场面。 想到这儿,我决定抛砖引玉的问一下玉儿:“阿肖,如果,我一会儿跟那个李叔的同伴打起来了,又或者说,涛涛看见那里面儿恐怖的一幕幕,跟我们之前去的死人寨一样,这...真的合适吗?他还是个孩子。” 玉儿冲我皱皱眉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 接着,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我不会让孩子看见的,一会儿,我和涛涛去给他姥姥上坟,你和林强去对付那个家伙。” 我擦!给姥姥上坟,玉儿说的跟真事儿似的,我长叹了一口气,心讲话,好吧,反正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局,我只要顺着往下走就是了。 林强说道:“朱哥,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然后冲玉儿点点头。 所有人都心有成竹,就我一个人是懵逼的,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不过也无所谓,谁让就我一个是凡人呢?要是现在兰姐能跟我偷偷说说话就好了。 我又想起了之前,月儿在二次罅隙空间里,得到了鬼皇的真元,志得意满放我回来时的交代,她说,兰姐只是个工具,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出来了,现在我的感觉,就是玉儿在贯彻她姐姐的思想,把兰姐给彻底囚禁起来了。 远处的寨子若隐若现,一个个坟包已经慢慢的浮出,我去!梦中,意念中,试炼场中,兰姐的隐秘空间中,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样子,变也没变,我又回来了! 只不过,我看见一个个坟包,好像全部都中空了,明显里面的东西都跑了出来,跟我在试炼场里,那大和尚用麻风病人的衣服弄死它们后的场景很像,一时间,我脑子又有点儿乱,使劲的咽下一口吐沫稳定自己的心绪...... 终于,女儿寨出现在我面前了,不过,玉儿没有用幻术,依旧是那鬼村的模样,到处都是停尸棚,还有破木板房子,一切都像是我逃离时的模样。 “阿肖啊,你跟林强进去吧,我带着涛涛四处走走,要小心,”玉儿微笑着,带着鼓励的目光向我吩咐道。 我感到有些茫然,不过还是点点头,看着林强自信的样子,我也没有往深的多想,林强这个家伙,能被月儿派来执行重要任务,其身手,应该远远的超过我。 玉儿拉着儿子转过头,一步步的离开了,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禁感到惊愕,玉儿迈的步子很小,移动的却很快,简直像是在飘飞!又或者是.....像是一只巨蛇在游动,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们母子快速的消失。 “朱哥,你放心吧,她是神,能照顾好自己的,”林强在我身边说道。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调整了回来,回头冲他皱眉点点头。 以前林强称呼玉儿,都是齐总,现在直接就是玉神了,看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一步步的往寨子里面走,到处都是坟包,哪里还有街道,一个个坟窟窿里散发着恶臭,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臭味儿依旧十分的猖獗,里面红红的,潮乎乎的,像是那蜂屎人的血尿。 山风,吹不走这里的污秽,旧的妖魔离开,新的妖魔,又住了进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肉宴 高低起伏的坟包连成一片,上面布满了邪物钻逃而出的血窟窿,感觉就像是一大块儿蜂巢一样,又好似无数的痤疮簇拥在一起,说不出的恶心和膈应,微风一吹,各种腥臭真熏鼻息。 不管试炼场还有兰姐私人空间里如何幻化,眼前的一切是客观的现实,李叔当时利用小布娃娃已经把地下的蜂屎人都浸死在了坟坑里,任其在内部发酵腐烂,而眼前,坟包上一个个血渍拉忽的黑窟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帮家伙又活了,而且纷纷钻了出来! 我一整天脑子都很懵,直到深入到了这个地方才想起这茬儿来,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 这帮家伙现在在哪里?白天不都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坟包里吗?一时间,我竟变得很好奇,好像凑到坟包口儿往里看看。 “朱哥,你看这一个个无主的荒坟,像不像我们在秦岭里看见过的寄老坟,”林强突然小声说道。 我一愣,确实很像,不过第六感的逻辑分类很快告诉我,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 “林强,这一个个坟窟窿里住着可怕的妖魔,是蜂胶和人类残尸拼凑而成的,算是物化妖的一种,而且还兼具可怕的诅咒和邪术,跟瘟疫一样,十分的恶心!”我轻叹一口气说道。 林强明显也对这一个个坟窟窿产生了兴趣,他踩在上面往里看,不禁皱起了眉。 “林强,下来,危险!”我见他这么莽撞二话不说就踩了上去,赶紧上前提醒他。 然而林强却不以为意,只是微微摇头咂舌道:“没事,朱哥,这里面是空的,只有一些残骨在里面。” “一些残骨在里面?” “不错!诶?还真有你说的蜂胶,不过,它们好像都死了,”林强看完一个,又踩上了另一个坟包继续往里瞅。 我听他这么说,不禁心里犯起了嘀咕,不可能啊,难道说,那些蜂屎人...没有出去?还在坟包里糗着呢?那这一个个坟包谁给刨开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我也大胆的往里瞅,看到那血糊糊的坟茔底部,一片狼藉的人类残骨上附着着,黄不拉几,就像是稀泥一样的蜂胶,乌七八糟一大片,臭味儿呼呼的往外冒。 看到这一幕,我大吃一惊!我去!这...这怎么个意思?是死了?并没有出去!可这洞...... 正在我疑惑间,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声音,抬眼看去,但见一个小孩儿从坟包间快速的往停尸棚后面跑,他像是发现了我们,受惊后逃窜的! 我一愣,我去!孩子?这里果真有小孩儿?可是...他怎么这么自由?那个魔胎噬脑魔不拴着他吗? “朱哥,这孩子有问题,我们还是去你们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吧,”林强说道。 我点点头,心说现在怎么猜都是假的,只有到了魔窟的跟前,才能把一切都搞清楚!林强是个有力的伙伴,我不用像上次一样顾忌玉儿在身旁,施展不开手脚,这一次,我要大干一场。 想到这儿,我拳头一握,心里想着那个蒙古大姐,登时,手心奇痒无比,一把长长的骨刃长了出来,我握在手中,果真是一把得手的兵器! 看见我手里的家伙,林强大吃一惊:“朱哥,你这是......” “没什么,我的武器而已,好了,我们赶紧过去吧!”我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带着林强迅速的向那个两层楼走去。 两层楼虽然眨眼,但这里地势起伏,加上新生出来了很多的竹子,所以并不能一眼就看见,我们往前走了几十米后,终于看见了那个曾经给我带来欢乐,恐惧,痛苦,怀念等等情绪纠结的小竹楼! 这里的妖孽,都被清除一遍了,然而,走了老虎来了狼,又有新的邪物住了进来,已经跟那个恐怖的死人寨差不多了。 林强见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也是不敢马虎,他谨慎的观察着周围,我细心的发现,他手里有一把蓝汪汪的匕首! 那匕首闪烁着幽光,说不出的诡异,可见,谁也有两把看家的本领,只是不清楚它的来路。 我们翻过一个个小坟包,还没到那个竹楼前,一股股煮肉的味道传来,很香,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味儿,总之很诡异,我还听见了一群孩子们的嬉笑声。 放眼看去,但见十几个小孩儿笑嘻嘻的围绕在一个大铁锅前,架着火,锅里咕噜咕噜的不知道在煮着什么,孩子们一个个等不及似的往锅里看! 此情此景,让我又是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这...场景,跟我第二次来女儿寨的时候多像啊!那一次,李叔带着李娉娉和我们一起来,我中了蜂妖的幻术,看见一个男人,正在竹楼前肢解月儿,把她的肉扔进锅里煮,也是一群小孩儿围着看!我的天!我是不是已经中了眼瘴了! 我们没有马上冲上去,而是警惕的又看了看周围,我小声冲林强说:“林强,你抵抗幻术的本事如何?” 林强说:“还行,一般的幻术骗不了我,除非是九尾狐的。” 我一听九尾狐,马上心念一动,是啊,我怎么把幻术这茬给忘了,我也可以施展幻术的。 但是这一次,我并不想施展幻术,我相信,凭借我自己的真实本领,我一定可以战胜这个噬脑魔的。 “那锅里炖的是什么?会不会是人脑子?”我小声问道。 林强摇摇头:“应该不会,人脑子还能这样炖,早就化了。” 我们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大人,这群孩子好像就是自由无拘束的生活在这里的。 我看了下他们的三魂,都很正常,完全都是健康正常的活人,难道这些孩子都是被骗来的?中了幻术,还以为自己炖的是什么好东西呢。 我们两个匍匐在坟包后面往里看,孩子们进进出出那个竹楼,确实好像只有他们,我没有糊涂到认为他们就是那所谓的噬脑魔,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孩子,从屋子里取出了一个铁笊篱,开始往锅里捞,捞了几下,取出了一个煮烂的,什么东西的肢体,再仔细看时,那竟然是人的小腿! 我擦!这锅里炖的果然是人肉,这帮逼孩子!在吃人! “林强,你看到了吗?这些孩子在吃人!”我小声说道。 林强点点头:“不错,咱们不要冲动,静观其变,不要低估了那个噬脑魔,这里有猫腻。” 一条人腿被捞出来后,马上孩子们淡定不住了,一个个都凑了过来,兴奋的要上前撕肉吃。 我觉得,这些孩子肯定是中了妖法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看他们的年纪,一个个都有12-15的样子,不是那种小孩子,着实中毒已深。 煮熟的人腿很烫,他们连吹带抢,终于把那截儿人腿给分吃了,几个还烫的直咧嘴,然而丝毫掩盖不住兴奋享受的心情,满嘴都是黄油。 这炖人的大锅,呼呼的往外冒着奇怪的肉香,引得我一阵阵恶心,要知道,这他妈的可是炖的人头,炖牛肉和炖猪肉的肉香是不一样的,没想到,我今天竟然闻到了炖人肉的肉香。 分吃完后,那人类的小腿骨,看得就更加清晰了,腓骨处还有断裂,最后啃干净关节残肉的那个男孩儿,竟然抬手一扔,把那截儿人骨又扔回了锅里,像是要炖老汤一样。 然而,那一截儿骨头,根本就不够这些孩子吃的,很快,又有第二块儿熟了,捞出来的是一段儿人类的脊柱,看得触目惊心。 我发现,这些孩子,虽然吃着煮熟的人骨,但并没拆碎破坏,吃完以后,还是把些骨头重新的扔回到锅里,而且,他们的饭量好大,我和林强观察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不停的在吃。 “朱哥,你发现没?” “什么?” “这些骨头,好像扔回去以后,还能再长出肉来......”林强说道。 我一愣,我去!这是我听过最扯的事情,骨头吃完扔锅里还能再长出肉来?这纯粹是..... “你的意思是?”我小声问道。 林强说:“我有种猜测,不知道对不对,这骨头,应该就是那些坟包里的死人骨头,这群孩子把骨头给收集回去以后,往锅里炖,就可以长出人肉来供他们自己吃。” 我去!我实在是不敢苟同林强的观点,这太他妈的扯了! 我咽了口吐沫说道:“林强,我们观察了也好一会儿了,那个噬脑魔还没出现,要不?我们现在就动手,抓一个孩子过来问问。” 林强微微的摇摇头:“我始终觉得,这是个陷阱,不能贸然行事,说来这些孩子也怪,不像是中了幻毒的。” “不像是中了幻毒的?”我吃惊的看着他。 林强点点头:“不错,你看哈,这些孩子,如果是被妖法幻术蒙蔽了视听,他们的地魂应该是僵直的,没有任何摇动的,可是你看,他们太正常了,跟寻常的儿童一般无二。” 林强的这个分析很专业,我马上就产生了共鸣,其实,所谓的妖法幻术中毒,就是让你的地魂处于封印麻痹状态,没有任何判断思维意识,眼前这些孩子的地魂都很自由,根本就没有中了幻毒,我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么细,把这一点都给疏忽了。 正在我们商量,要不要现在就上去干一票的时候,突然听见左边儿的树林,里传来了一下下轻微的脚步声...... 第二百六十章又见故人 我俩侧头看去,我立刻看到了一个令我瞠目结舌的身影,一时间舌头都吐了出来! 那...那竟然是...是李娉娉! 我的天啊!李娉娉怎么会在这里?我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各种可怕的可能充斥了大脑,李娉娉,不是被月儿安排去执行新的任务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女儿寨里! 重新看见了师姐,我的心悸动难过,师姐怎么了?难道...她也被...... 李娉娉的父亲,在神农架夜宿的时候,被魔胎的分身钻进了脑髓,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那个李叔,她在惊慌无助的环境生活了十几年,最后才遇见了我们,然而,现在,李娉娉又在这里出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师姐已经死了,现在附身的,是另一个魔胎分身。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李娉娉的命确实太苦了,父亲横死,她也是这个下场,月儿不是说,会照顾好她的吗? “喂喂,朱哥,你怎么了?”林强拉了拉我,小声问道。 我痛苦的咽了口吐沫,惆怅的叹息道:“这个人,是我的师姐。” “你师姐?”林强吃惊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不错,可是,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被妖魔占据了身子.....” 李娉娉手里拿着一个竹篮子,还是像以前那样,略有心事的微微皱眉,然后一步步的向那个二层竹楼走去.....她并没有发现我们,又或者是...无视。 终于看见...一个大人了,然而,却是她,我的心情纠结到了极点,我甚至真的希望,自己所见,是妖魔施展出来的幻术。 李娉娉走到那个铁锅前,把竹篮子里的东西往铁锅里倒,我仔细一看,竟然全部都是蜂巢,这些孩子一个个兴奋的叫了起来。 我算是明白了,可能真的像是林强说的那样,这锅里有一种特殊的配方,骸骨扔进去后,会长出肉,然而长出的肉,正是给这些小孩子吃的...... 而这配方,竟然跟蜂巢有关!还是跟蜂巢有关!这鬼地方的蜂祸难道还没有完? 可以想象,如果这里的魔头,是李叔的伙伴的话,李叔发现了这里的玄机,还有玉坟这么关键的入口,一定会通知魔胎,让魔胎安插专门的人来看守,又或者说,李叔之前说的,所谓的云南分公司,其实最终的目的,就是玉坟。 玉儿和月儿,两个神祗现世,玉坟的存在已经暴露了,魔胎开始行动,只是没有确定具体在哪里而已,直到在丽江的医院碰见了我,一切顺水推舟,让我们把他带到了玉坟这里,一切,都是一个大局。 可悲的是,李娉娉最终成了牺牲品,现在那个噬脑魔,就在李娉娉的身体里。她从跟李叔来这个镇子开始,一切的悲剧就已经注定了。 我记得,月儿跟我们去阿拉善沙漠的时候,曾经说过,李娉娉只是一个悲催的,悲剧人物,让我不要在她身上花费过多的心思,她只是个领盒饭的,可是.....我从来不这么想,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让她是这个结局,一时间,我开始怨恨起了月儿,她太不靠谱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本以为她会保护好李娉娉的。 “喂喂,朱哥,你发现一个问题没?”林强又轻轻推了我一下。 “问题?什么问题?”我正在惆怅心烦,失神的看了他一眼。 林强说:“我们在这里观察了也好一会儿了,你可曾听见这些孩子说过一句话。”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果然,我确实没有听见这群孩子说话,他们只是叫唤!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白,这些孩子,似乎不是人,”林强说道。 这么一想,一切就逻辑就顺了,他们并不是人,因为真正的孩子,脑子已经被吃了,那这些孩子是什么?为什么三魂七魄还都是齐全的?而且玉儿说过,让我把那些被困的孩子们给救出来,看来,并不是指的他们。 李娉娉照顾着这些孩子,从那铁锅里捞出一根儿又一根人类的骸骨,自然,都是带肉的,小孩子们坐在地上开心的吃着,他们穿着正常孩子的衣服,而且衣服很干净,跟当初死人寨里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完全不同。 其实,在我获得一定功力,可以辨别一些是非的时候,我也观察过李叔,发现李叔的三魂七魄也是奇怪的,这不禁让人好生的奇怪,李娉娉所掌握的那些羲门法术,全部都是李叔教的,而我的识魂辨魄的法门,还都是拜李娉娉所赐。 难道.... “朱哥,我们该上了,现在人差不多齐了,”林强小声催促道。 我点点头,早就按耐不住了,不管是非,先打一场再说吧,也试试深浅。我握紧手中的骨刃,一股股彻骨的阴寒直逼骨髓,我感觉到那蒙古大姐的灵魂在我的手臂间上下穿梭,犹如一个激动的鲶鱼一般!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林强已经冲了上去,他的速度极快,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杀到了铁锅前,蓝色匕首直直的刺向了李娉娉的心口!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林强刺进去了!然而李娉娉一动不动,与此同时,天空中一声惊天炸雷,震得整个竹林都颤抖了起来。 紧接着天像染了墨一样瞬间黑了下来,狂风大作,一切都衔接的极为紧凑,我还没有看清接下来的动作,眼前的竹楼,李娉娉,林强,还有铁锅,以及那群吃死人的小孩儿统统都被风沙给遮挡住了! 我靠!这他妈的!为了自保期间,我登时让自己的身体变成赤铁,防止那噬脑魔在风沙中对我偷袭,真他妈的!在这到处都是青春竹林的寨子里,哪里来的风沙!倒是我手里的骨刃,这个时候猛的脱离了我的手,蹭的一下飞了出去,接着,就听见风沙中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内心一阵阵唏嘘,不是我怂,不敢和对方过招儿,而是这种满屏攻击的套路,丝毫没有任何可见度,是最可怕的,你根本无法知道,对手会不会在你背后猛的来一下。 骨刃已经飞出去了,前方不可视的黄沙中,那一阵阵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一定是它..... 我惊骇了不到几秒钟,眼前那一阵狂风沙暴,瞬间消失,一切又恢复了绿树青草的模样! 然而,林强、李娉娉,还有那些孩子,甚至摆在竹楼前的铁锅,统统都不见了!只有那把骨刃插在一堆凌乱的骸骨间!幽幽的闪着绿色的光芒。 我整个人呆住了,我去!林强去哪儿了?这他妈的果然是个陷阱,跟李叔布置的一样,他太冲动了,冲上去以后直接着了妖魔的道儿! 那把骨刃,在几乎深夜般漆黑的眼前,幽幽的冒着光,就像是坟头上的鬼火一样! 我看清了,那哪里有什么铁锅,分明就是一堆,那乱葬岗子里,蜂屎人的残骸!而骨刃正插在它们上面,那一声声铿锵有力的金属碰撞声,也不是在劈斩铁锅,或者是和妖魔碰撞,完全是在砍这些骨头。 我紧张的看了下周围,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林强已经中招儿了,现在不知道被困在哪儿,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不然剩下...就轮到我了。 一直以金属身体保护自身的状态,是乌龟的行为,我不能这样一直固守下去,必须出击! 我刚有这个念头,那把插在骸骨堆上骨刃登时就飞了回来,剑柄又自动的让我的手牢牢的握住。 娘的!这个蒙古大姐还真的跟我心意相通啊!与此同时,但见我周身一圈圈的黑气生疼,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鬼魅从骨刃里钻了出来,像是形成了一圈儿防护层,把我牢牢的保护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信心瞬间增加了许多,一切都是我太轻敌了,兰姐说的没错,这把骨刃真的是好东西! 我变回了血肉的状态,然而注意力也急剧的提升,让自己的反应速度到了最高的状态。我一个飞跃也来到了那竹楼前,但见那满地的骸骨污血,就跟那坟窟窿里的一模一样,哪里有什么开水干柴,我.操!我被妖魔的障眼法给迷住了,可是,有什么妖魔的障眼法,能够比肩九尾狐的,林强说过,但凡是妖魔的幻术,除非是九尾狐的,否则,别想迷惑了他。 我不敢怠慢,立刻催动九尾狐的幻术,不管怎么说,现在敌暗我明,我先把自己隐身起来才是上策。 我小心翼翼的向竹楼门口走去,耳朵竖起,仔细的听着周围的情况,身边呼呼的厉鬼冤魂把我围绕着,虽然看起来很牛逼,但却是也挺瘆人的。 我的心紧张了起来,这孙子既然能迷惑我一次,肯定也能迷惑我两次,我让它先占了先机,没用幻术先困住它!不过,我心里却有了另一层安慰,如果,我之前看到的,都是虚假的话,那么李娉娉并没有死,只是妖魔根据我的心念故弄玄虚了一把。 就在我走到门前,准备往里瞅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点火柴的声音,接着,幽黄的光线射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出师未捷 我好奇的往里一瞅,看见那个点蜡烛的女人,正是刚才的李娉娉,而那群孩子,则规规矩矩的坐在小板凳上,一个个都怯生生的看着我。 我已经是隐身的了,但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到,他们是能看得见我的,而林强此时却不知道下落。 “师弟,你来了,这么多年不见,过的还好吗?”李娉娉点着了蜡烛,一脸柔和的看向我,她姿态娴雅,淡定从容。 一下子,我腾腾的杀气竟然被压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里面的小孩子一个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李娉娉:“阿娘,这个叔叔是谁啊?” 李娉娉慈爱的回头说道:“这是你们的舅舅,乖,快给舅舅搬凳子。” 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去搬木竹椅,满屋子和谐的气氛,弄得我有点儿时空错位,手足无措。 “师弟,喝杯茶吧,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想不明白,坐下来听我慢慢说,”李娉娉温柔的说道。 小男孩把凳子摆在我面前,然后蹦蹦跳跳的坐回到原位了,我心中满是疑惑,我之前和玉儿所在的家里,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凳子啊,这都从哪里弄来的。 我手中拎着骨刃,围绕着我的那群厉鬼一个个转的更加激烈了,呼呼的阴风吹的门板“砰砰”作响。那些厉鬼一个个呲牙咧嘴,像是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把那群孩子撕裂似的。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不敢跟李娉娉搭话,之前的教训告诉我,妖魔之属,有时候你只要回应一下,整个人就跟着中招儿了。 然而就是我一愣神的功夫,李娉娉端起水杯,猛的向我泼了过来,我登时大惊,连忙向旁边躲闪,因为我神经一直紧绷,丝毫没有懈怠,所以对速度的感知始终处于最敏捷状态,一个翻身就躲过了那一杯脏水!鬼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清晰的看见,那杯中泼出的水,在半空中迅速被阴风吹成冰块儿,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就着抬起了骨刃,猛的向李娉娉横扫了过去! 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相对于我的速度,李娉娉完全处于静止状态,她在我面前一动不动,骨刃眼看就要劈砍到她的肩部。 然而当罗刹骨很快就要劈住的时候,突然一下子给止住了,有一个强横的力道硬是阻止着我往下砍! 这...这怎么回事?李娉娉和那些小孩子们依然处于静止状态,而我的骨刃却砍不下去了!谁在阻止我? 这个时候我看见,在那骨刃的剑刃上,伸展出来一圈儿指骨,像是两只手硬按着剑刃不让往下砍。而与此同时,我又惊愕的发现,李娉娉的面孔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她像是一块儿破碎的陶瓷,皮肤迅速碎裂,鼓胀了起来,裂痕之间,钻冒出夺目的火光! 我脑子嗡的一家伙,我.操!不好,赶紧逃! 之前套路的记忆又涌上心头,李娉娉这是要爆炸,昆仑魔胎一族的看家本领,爆炸!这眼前的李娉娉根本就是个假人!不,她就是一颗炸弹! 碎片崩裂,逐渐靠近,我也明白了为什么砍不下去了,是蒙古大姐拦住了我,她要让我赶紧跑! 我虽然速度快,但如何能比的过爆炸的速度,那些碎片快速的蹦裂飞溅,眼看到脸上,我再想躲闪已经是不可能,而且,那些蹲坐的小孩子,一个个也都飞蹦了起来,像是一颗颗炮弹,向我冲过来! 火光遮挡住了一切,我紧紧的闭住了眼睛,利用最后的契机,抬起骨刃护住自己,然后猛的倒退一跃,巨大的冲击撞了过来,一阵炙热的剧痛,浑身骨架仿佛瞬间散架!我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一条条锁链捆绑住,固定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睁开眼,浑身火烧一般的剧痛,疼的我呲牙咧嘴不能自持! 我知道,自己中招儿了,这他妈彻头彻尾就是个陷阱,小孩子,李娉娉都是忽悠我的假象,而我和林强,完全就是莽撞的白痴! 我疼的直吭哧,骨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浑身锁链好像擦满了盐,杀得伤口一阵阵撕裂的疼,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浑身烧伤,跟个炭人差不多! 我眼睛睁不太开,烧化的皮肤粘在了一起,正在感染,一步步溃烂,然而,我却惊愕的发现,这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并不是我一个人! 周围,至少有几十个小孩子蹲在地上,他们全都是被锁链捆住,一个个抬眼惊骇的看着我!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的天!这...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恐怕才是玉儿说的,那些被囚禁的孩子!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脏的像黑煤球一样,浑身上下都是不知名的秽物,就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般。 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来个,年龄大小不等,最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7-8岁。而我之前在竹楼里看到的那些吃人肉的小孩子,身上都衣着光鲜,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我恨我自己好傻,严格的说,那噬脑魔的伎俩并不高明,我都已经看见小孩子吃人了,还单纯的认为,他们是中了邪法,实则,那他妈的是一个个人肉炸弹!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保持着正常人的三魂七魄,我和林强都没看出来...... 我的目光四处扫视着,想发现林强的下落,然而我看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林强,我实在想不明白,在林强用蓝色匕首扎向李娉娉的时候,那个风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林强现在是死是活,噬脑魔能把月儿派来的保镖轻而易举的制服,可见,它的实力远远在我们想象之上! 这个噬脑魔,比李叔厉害多了,而我现在是在哪里?在这个噬脑魔的地宫里吗?不...这个环境,我很眼熟,好像,好像是在.....玉坟里! 对,不错!是在玉坟里,玉坟已经被妖物给占领了! 那挨千刀的李叔曾经劝告过玉儿,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说出玉坟的秘密,其实,他是想让自己的同伴鸠占鹊巢,占据这个妖界的入口,而且,他已经做到了。 我难以想象的后怕,月儿虽然在和昆仑魔胎的争夺战中,用自己的计谋战胜了他,但现在,玉坟丢了,月儿不着急吗? 那群孩子看了看我,又一个个失神迷茫的低下了头,我左右的又扫视了一下,惊愕的发现,在洞壁的角落里,有一堆细小的人骨..... 骨头已经干涸破碎,那明显都是一群孩子的!我难以想象,在这个狭小的洞穴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恐怖的事情。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痒,努力的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血衣慢慢的修复,溃烂的皮肤正在结痂,我长出一口气,还好,万幸的是,这个噬脑魔没有一下子要了我的命! 捆绑我的铁链子也格外的诡异,它不是传统的那种一环扣一环的,而是类似于某种动物的脊椎骨,牢牢的束缚住,还有一些类似于骨刺的凸起,深深的扎进我的肉里。 这是玉坟通道,噬脑魔一定进去过了,而捆绑我身体的,还指不定是什么妖物的脊柱。 我脑子快速的转着,这种捆缚根本难不住我,我可以化整为零,变成一片片兰花,娘的!我要救这群孩子出去! 然而我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似乎...我的妖法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似的,只有血衣的修复功能还在! “兰姐!兰姐!”我用心语一连叫了好几声,兰姐依旧不理我,我内心好生的懊恼! 其实,我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骨刃,骨刃是集合了额济纳尸界里罗刹骨的精华所在,要是落在了那噬脑魔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在郁闷惆怅间,突然隐约的,好像听见了若兰的声音,若兰的声音不是从我身体里传出的,而是像来自于脑髓,并不真切,似有似无,但我能判断出,那是女儿在跟我说话呢。 “阿爸,阿爸,噬脑魔,和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李叔,全部都是魔胎的分身,魔胎之间的信息是相通的,而且,同样的招数,你在它们身上用过一次后,就不管用了,切记!切记!” 说罢,女儿的声音就消失了,变得空灵悠远而不可捉摸...... 我倒抽一口凉气,同样的招式,在魔胎分身面前施展过两次,就不管用了.....我去!幻术,兰花风暴,还有等等,我好想都施展过了! 我的脑子一阵阵迷茫,盘算着自己还有啥本领没用使用过,然而这个时候,洞穴里的一个小女孩儿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紧接着,整个洞穴里的孩子全都惊魂丧魄的大叫!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我也紧张的一侧头,但见在洞穴的深处,慢慢的出来了几个矮小的黑影儿...... 第二百六十二章噬脑 待我再看清时,不禁也是浑身哆嗦了一下,那哪里是什么人?完全就是一个个小鬼儿! 黝黑的皮肤,如柴般的骨骼,獠牙外露,眼珠外翻,眼珠通红,还有细长的尾巴,脑袋上长着角,尾巴尖儿也是锐利的角质物! 我的天!这...这是地狱里的鬼啊!而且,好像还不是中国古代文化意义上的那种鬼,有点儿像是西方世界里的那种......我记得以前看过但丁写的《神曲》,里面就有这种造型的存在。 我还在惊愕间,这几个家伙已经到了这群孩子近前,这些小孩儿一个个拼命的往后躲着,眼珠子瞪的老大,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恐惧,是一种心理反应,更是一种应激,从这群孩子们的惊叫声我能感觉到,他们是有多么的惧怕这些家伙,甚至可以说,即使知道自己要死,也不会吓到这种程度! 我惊愕的看着这几个鬼,这他妈的到底属于哪种分类呢?鬼物?妖孽?还是僵尸?我分不出来!在这个连我的幻术都能驾驭的噬脑魔前,我根本对对方的底细莫不清楚。 我使劲的?了?,想从铁链子里挣脱出来,我要救这些孩子,然而,一切都是枉然,而且,我越是挣扎,这链子越是朝反方向用力,把我勒的更紧。 我全身肌肉绷紧,想变化成之前的金蛇剑,还是不行,娘的!那骨刃大姐到底去哪里了? 这些小鬼儿走到孩子前,张开嘴,凸出了红红的舌头,它们的舌头很长,足足有30公分,就像是鲜红的蛇一样,凸出的眼珠子射出了贪恋的光。 我知道,噬脑魔要挑脑子吃了,这些孩子绝望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做着无用的挣扎,而我现在想救他们却做不到。我尝试着,让自己脚板儿下长出根须来,快速的蔓延到那几个小鬼儿跟前,然后缠住它们,这对我来说并非难事,但尝试了好几次,依旧是失灵!这脊柱锁链,直接顶住了我的妖魂,根本无法发挥! 有个小鬼,来到了一个小女孩儿跟前,瘦骨嶙峋的爪子一下子捧住了女孩儿的脸,直接没把孩子给吓抽过去!女孩儿像触电一般的抖动着,小鬼红红的舌头,伸向了女孩儿的脸,开始舔了起来..... 另外几个小鬼,也分别的找到了对应的小孩儿,做着类似的动作,一共揪住了4个孩子!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骂自己无能,骨刃啊骨刃,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能来救我!来救这些孩子!这几个小鬼,是不是之前就是假扮的在外面吃死人肉的那些......不不不,它们全是炸弹,一时间,我脑子乱极了! “啊!”“啊!” ...... 一声声惨叫传来,我看见那些小鬼捧住孩子们的脸,然后把舌头直接插进了他们的眼睛里,轻轻一卷,眼珠子就着被舔了出来!黑红的眼眶里登时就开始往外喷血! 这凄惨的场景看得我心砰砰直跳,我明白了,它们这是...这是在取脑!可..... 还没等我细想,这帮家伙,已经把嘴凑了上去,然后开始拼的命的吮.吸了起来,小孩子疼的嗷嗷惨叫,然而不到一两秒,他们的身子就软了,只剩下不停的抽搐..... 我的天!这些小鬼在吸人的脑子,但见那嘴角间儿,一道道黄白相间的脑髓渗透了出来,流的这帮逼货满嘴的都是! 惊恐之余,我也是彻底懵了,我的天啊!不是说,这些孩子是给噬脑魔准备的吗?怎么这帮家伙吃起来了?它们吃了,那它们的主子? 我无法理解,在我的潜意识里,噬脑魔应该是一个单个的,成年人的存在,不可能是这一个个小鬼儿,无论是月儿的嘱托,还是玉儿的交代,噬脑魔,都是单个的一个人啊!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侥幸没有被吃的孩子,一个个把头掖到角落里,浑身剧烈的颤抖,这些孩子都吓疯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我似乎明白了,噬脑魔不是单个一个,它是一群,正是这群小鬼! 这些小鬼儿拼命的吸着,孩子们的身体终于不动了。它们从眼眶里,利用身体的负压,把孩子的脑子活活的吸出来,天知道这群孩子死的有多痛苦! 吸完后,小鬼们把孩子的尸体就着一扔,然后手舞足蹈的又向山洞里跑了回去,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 我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帮不上忙,我什么也帮不上,心里一阵阵的自责和内疚,我学了一身本领,然而什么也施展不出来! 气恼,郁闷,种种负面情绪在我身体里酝酿,我痛苦到了极点! 渐渐的,我感觉到捆绑我的锁链越来越凉,越来越凉,像是一根冰条子一般,低眼看去,它们俨然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一瞬间,我脑子活泛了起来,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玉儿补充了我的几个魂位,一个是狼的,一个是冰龙,还有还有火凤!她告诉我,我可以控制冰与火,是温度的主人,而此时,我不知道激发了什么,竟然让接触我的骸骨锁链变得成了一根儿冰溜子! 我脑子快速的运转着,金属,在温度极低的情况下,会变得很脆,我是不是可以..... 我不懂如何激发,只是拼命的用意念去想象,就跟我变成那金蛇剑催动的心法一样,一切都是意念使然,我憋足了一口气,瞬间,整个洞穴里的温度降低了下俩,洞壁上都结出了厚厚的冰霜!那群幸存的孩子们,也冻得瑟瑟发抖,拼命的蜷缩成了一团! 而绑住我的锁链,此时又硬又冷,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动,我拼命的一用力,但听见“咔嚓”一声,锁链碎成了无数段儿,我从桎梏里挣脱了出来! 我的天!原来这么简单!我好傻逼,刚才就该施展这一招儿,那内几个孩子就不用死了! 幸存的几个小孩儿见我从锁链里挣脱了出来,冻得发紫的小脸转了过来,眼睛里纷纷射出了惊异的光! “叔叔,救救我们!” “叔叔!救救我们!” 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叫着,一个个拼命的动着,也想从那锁链里挣脱出来。我点点头,赶紧跑了过去,来到一个小孩子近前,我握住那骸骨锁链,继续发功,想用冰冻术把锁链给冻碎。 然而,我刚刚一施展,这孩子就瞬间被冻的脸上满是冰霜,身体抽了一下就不再动了,原本七嘴八舌求救的孩子们,全都吓傻了! 我赶紧松开了手,这才明白,我的天!我不能直接操作,这群孩子不是我承受不了这么强的寒气! 我想赶紧用火救他,可是,我也不知道火候,我根本控制不了,情急下,我甩出了一团火焰,在洞穴里熊熊燃烧了起来,温度一瞬间就升了上来,这群被冻的半死的孩子们,这才微微的缓过了劲儿。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不能硬着来,必须想对策,骨刃在哪里?蒙古大姐在这关键时刻,怎么这么不靠谱,她自己不是会飞吗? 我想着想着,胳膊一抖,变成了一把长剑!还好,我的妖法恢复了,一切果真跟我想的一样,是那妖骨锁链禁锢住了我的法术,一旦挣脱出来,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我来到一个孩子近前,想用自己变化出的长剑别开那妖骨,然而,尝试了几次,妖骨锁链勒的更紧,孩子疼的嗷嗷惨叫!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我该怎么办? 我脑子里寻思着,要不变成九尾狐,用爪子挠?也不行,我怕用的力太大,伤着这群小孩儿。 该死!真该死!要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我直接就长驱直入了,但现在救人最要紧。 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洞穴深处,又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身影慢慢的隐约浮现出来! 我浑身一凛,知道这又是什么脏东西要出来了,娘的!先战斗,有我在,这群孩子一个也死不了! 我如是想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因为没有武器,我也就怎么顺手怎么来,匍匐在地上变成了九尾狐的模样,摇晃着自己的尾巴! 虽然大和尚,还有兰姐曾经无数次的告诉我,人的状态才是最厉害的,可是我还是倾向于自己是个狐狸,因为在天妖界,无论任何打斗,我都是以狐狸的形态胜出的,这种姿态,我用起来最顺手! 黑影越来越近,是个大人的身影,很快,真身出现在我面前! 待我看清他时,又是大吃一惊,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带给我噩梦的,李叔! 我去!这噬脑魔也是够无聊的,变化出了李娉娉,现在又变化出李叔来忽悠我!还好,你他妈的没有变化出玉儿或者老吴来,狗日的! 这个李叔见到狐狸状态的我,微微一笑:“徒儿,见到为师,为何还是这般姿态?” 我顾不上考虑太多,注意力高度集中,一股寒气直接喷了过去!我他妈的要在你爆炸前,先冻住你狗日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玉坟迷宫 玉儿赐予的冰龙果然生猛,寒风大作,一道一米宽的寒气犹如冰龙一般直逼了过去,那“李叔”来不及躲闪,瞬间被冻成了冰块儿,周身上下覆盖满了厚厚的冰雪! 一招鲜,吃遍天,什么都是第一次使用效果最好,一招寒气先发制人,我已经控制住了对方,尾巴就着跟着抽了上去,我要趁它最脆的时候把这孙子抽成碎渣! 九尾狐的尾巴,犹如乌金钢鞭,划天厉闪,猛的击打在“李叔”的冰身之上,但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李叔的身体折成两截儿,无数的碎渣崩飞,我俨然已经得手! 李叔的身体断成两截儿,黑红冰封的血肉以及内嵌的骨头断层清晰可见!一切不过是在0.1秒之内完成! 无数次的教训告诉我,要么不打,要打,就一定如狂风暴雨雷霆万钧,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对手打的稀烂,没有一点反击能力才是王道,因此我并没有停止动作,九条尾巴轮番进攻,无数根钢鞭齐齐抽下,狠砸李叔的残体,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之前冲我牛逼哄哄的李叔,此时已经只剩下了碎屑残渣,冰沫子满地都是! 见状如此,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娘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对待这种随时都能自爆的家伙,最好的攻击方法就是冰冻,然后打的细碎! 周围那十几个幸存的孩子,一个个都看傻了,虽然他们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恩仇,但见我勇猛如斯,也都看见了生存的希望,一个个激动的大叫:“叔叔!叔叔!快来救我们,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面对孩子撕心裂肺的叫声,我的内心却突然冷静了下来。虽然我刚才看到了人间最悲催的一幕,小孩子被人吸掉眼珠子嚼碎,然后抽食大脑,但.....我依然无法完全确定,它们不是噬脑魔给我制造出来的幻象,给我上眼药儿的。 反思,审视,这些都是我需要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噬脑魔在擒拿住我后不彻底杀死,因为但凡给我一丝机会,我都可以复原重生的,这里面似乎还有玄机,我不相信对方考虑不到这一点。 正如若兰提示我的那样,我在和魔胎无数次的战斗中,它早就摸清了我们的招式,兰姐的兰花风暴,我的幻术,还有根须钻地探索虚实之法,这些,它们已经全都领教过了,同样的招式,不管多么强大,对魔胎再使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我心里也是一阵阵审思,眼前的李叔,就是魔胎分身吗?就是我这次要除掉的最终祸首吗?那内几个黑皮小鬼又在哪里?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没有了兰姐的提示,一切只能靠我自己分析。虽然说新鲜招数发挥了奇效,但...眼前这个李叔,似乎也太好对付了点儿..... 正在我疑惑间,身边的几个小孩子突然纷纷痛苦的惨叫起来,他们像是奇痒难忍,开始拼命的抓挠,全身上下的毛细血管儿都暴突,呈现出了紫黑色的纹络! 我的天!他们怎么了?他们...他们.....这种恐怖的变化迅速的蔓延,几秒钟后,所有的孩子都惨叫起来,他们面目狰狞,眼睛暴突,一个个犹如厉鬼一般! 这个时候我才惊愕的发现,那碎成残渣的李叔,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地上只有黑乎乎的融化的脏水! 根须!根须!魔胎的菌丝!我脑子里嗡嗡作响,那少年天子在巨槐紫禁城内剩下一个头颅,还拼命的往下钻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我会化整为零,魔胎也会!甚至玩儿的更好! 我该怎么办?现在救这些孩子已经是来不及了,菌丝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身体里,正在每一根儿毛细血管里蔓延充斥,膨胀,折磨这些可怜的孩子! 甚至于,我想象到,那些...那些黑皮小鬼,其实也都是这些孩子们的前身,他们变成了黑皮小鬼! 正在我惊愕间,这些孩子的皮肤开始大量的往外渗出血水,眼珠也似腐烂的般的掉落下来,接着就是鼻子,牙齿,还有脸上的皮肉,而那些捆住他们的妖骨锁链,像是有生命的蛇一般开始蠕动了起来。 我明白了,这...这他妈的整个就是一个整体,捆缚我的锁链,和这些孩子们都是一体的,都是噬脑魔身体的一部分,而之前呈现在我面前的李叔,只不过是分支的突触而已! 而我...冻住的,不过只是一个瘊子,噬脑魔是整个洞穴!是整个整体,玉坟的地宫,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变异的怪物!连...就连我和林强一开始看见的竹楼,铁锅,孩子,死人,全部都是噬脑魔的一部分!我完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之前在铁锅旁的漫天黄沙,其实就是噬脑魔放的一个屁! 就在我刚琢磨明白一点儿的时候,突然感觉四个爪子也是奇痒难忍,低头看去,但见无数细细的菌丝正沿着皮毛和爪子缝隙往上爬。正在试图往我皮肉里钻!我心中大骇!登时抖开这些恶心东西,在半空中悬飞了起来! 还好!还好!老子飞翔的技能终于恢复了,而此时再看那些小孩子们一个个如同泥陶瓦罐儿,干枯皲裂,菌丝已经吸干了他们的血肉精华,变成了一个个冬虫夏草般的菌壳! 我的天!吸脑只是幌子,这狗逼什么也吸!与此同时,无数的菌丝像是水草一样蔓延开来,摇摆着,整个洞穴就像是肺部气管里的毛腔!那些菌丝生长迅速,很快就又缠住了我的脚! 我去你妈的!我大骂一声,浑身肌肉绷紧,每一个毛孔都竖起,九条尾巴齐齐绽出,大量寒气爆炸似的奔涌了出来! 一瞬间,整个洞穴里像是灌入了液氮一般,全部被冻成冰霜,那些菌丝一根根的如同针芒一般的停滞在半空中! 我尾巴齐挥,登时横扫一切,那些菌丝针芒瞬间碎裂成渣,前方扫出一条路来! 现在这里面的孩子都死了,我根本无力救出他们,又或许,他们只是幌子,心中的压抑和疑惑把我逼疯了,我什么也不顾了,我现在就要杀出一条血路来,直接弄死那个噬脑魔。 任何东西,不怕你庞大凶猛,不怕你狰狞可怖,但你最起码有个主体形态,我也好跟你过两招儿,这种主体不可见,到处都是陷阱的状态,真要把人给恶心死了。感觉就像是在人的鼻腔里,到处都是鼻屎! 我沿着洞穴往里冲,我要看看那些黑皮小鬼现在在哪里?我也要看看玉坟的大门现在是什么样儿了? 我清晰的记得,上一次看到玉坟大门的时候,上面有两个相互缠绕的人蛇,玉儿告诉过我,一个是伏羲,另一个是女娲! 这羲门和女娲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里面的门道太复杂不是我能一时间搞清的! 我一边往里面灌入着滚滚寒气,一边用狐尾横扫一切,洞穴深处,沟壑嶙峋,到处都是长满针芒的菌丝,遮天蔽日的,简直就像是到了盘丝洞一般! 用尾巴横扫太过麻烦,我干脆化身成了兰花旋风,直接像绞肉机一样,一边释放着寒气一边往里冲! 之前,李叔把我附身在一个老鼠身上,沿着玉坟地洞往里钻,我记得...钻了没多久到了玉坟门口了,可是这次,我在如同迷宫一般的洞穴里横扫了很长时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石门之类,而且左右相通,纵横.捭阖,简直就像是地道战一样! 难道...难道,我所在的,不是竹楼下面的地宫,而是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心里开始渐渐的起急了起来。 更让我隐隐不安的是,这个地下迷宫洞穴真的好大的,而且到处都是菌丝绒毛,我像是陷入了一个局中,永远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绕圈圈!另外,糟糕的是,我不断的释放寒气,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飞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反应不再像之前那样敏感! 我似乎琢磨过味儿来了,这他妈的是要把我给活活的耗死!我再这样真气外泄的飞下去,早晚会被不断更新的菌丝给吞没,最后变成跟那些孩子一样悲催的下场! 回头张望,但见之前摧枯拉朽般碎裂的菌丝,在上面部分断裂后,还能茂盛的重新生长起来,又充斥了整个洞穴内部!而且,在茂盛的,如同野草一般的绒毛间,我看见了一双双眼睛,正是那些黑皮小鬼儿的眼睛! 眼下真的是坑爹了!我这哪里是在玉坟地宫里,分明是在牛的胃里! 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从声音中我可以判断,这些小鬼的数量惊人,绝非我一开始看到的那几个,它们就像是隐嵌在菌丝绒毛里虱子,群起伺机而动,等把我活活耗死的时候,再上来分吃! 此时的情况,让我又回想起之前在试炼场里,被那肉椁尸魔困在胃中的场景,我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然而,在我懊恼郁闷的时候,蹭蹭蹭,几个黑皮小鬼已经按捺不住的向我飞了过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唤醒 体力的透支,真不是一件好事,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在敏捷度上,我一路狂奔的放大招儿释放寒气,而此时的自己,俨然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些黑皮小鬼速度了得,我招架之下根本没有任何速度优势! 但我也不是个棒槌,登时尾巴横扫了过去,如同铁棍一般“当当当”几下抽飞了前面那几个,立刻跟这群小鬼打成一团!旁边儿的冰屑雪花乱飞,狭小的洞穴内瞬间乱成一片! 这帮家伙集团冲锋般的冲了出来,利爪尖牙见到皮肉就抠,几番刺痛之下,我化整为零,直接变化成九条金蛇,缠绕成剑,向这帮家伙劈斩贯穿了过去! 变化之术,依靠的是意念的支撑,虽然我变化成了金属状态无往不利,贯穿这些黑皮小鬼就像斩瓜切菜,但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注意力越来越难集中! 我毫无目的的在洞穴里劈斩着,一开始,我劈斩它们的皮肉,还感觉十分的顺畅,但后来,越来越感到费力,就像剑刃变钝了一样。 我意念越来越模糊,感觉剑身也变软,终于,一个黑皮小鬼一把揪住了剑柄,这帮家伙开始拼命的抠抓了起来! 它们想把缠绕在一起的金蛇,抠散,然后一根根的抽出来,这帮恶心的玩意儿,还用那肮脏无比的舌头舔舐金蛇剑。 我郁闷已极,真想瞬间升温,把自己烧红,然后烧死这群王八蛋!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耗费妖力了,不然我的形神一散,变回人形,那后果不堪设想!这样坚持下去,最起码能够最长时间的保全自己。 正在我纠结痛苦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里像是插进了一根儿冰针,锥心刺骨的剧痛,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在迅速的膨胀! 我大脑一片空白,而我现在完全是金属的状态,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我自己催动的冰寒之术,并不是这般滋味啊! 冰痛,刺得我几乎是惨叫了起来,整个金蛇剑发出了阵阵金属的嗡鸣声,我感觉身体里那股子冰寒,就像泥鳅一样在我身体里上上下下,我明白了,是大姐!是蒙古大姐!她哪里也没去!而是隐藏在我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声音,无数黑烟像是抽风机一样快速的被吸纳进我的体内,我知道,那是阴气,大姐正在吸收阴气!就像当年在额济纳的沙漠尸海中,兰姐在吸收那个黄金棺材里的罗刹尸体一样! 我去!我知道这东西很脏,但不知道为什么灌入我体内,好舒服啊!真的好舒服,就像是源源不断的力道涌入丹田一样,一时间我的状态逐渐恢复,全身好像充满了力量! 我的剑体开始膨胀,我变得很贪婪,开始疯狂的渴望这些阴气,那些黑皮小鬼在阴气的吸纳下,一个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变得更加枯槁干瘦!我擦!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们也是这个套路!跟罗刹僵尸一样! 不仅仅是那些黑皮小鬼,就连整个洞穴里也变得阴气充盈,仿佛在冰封的冰层之下,无数的阴气像是开闸的水一样,彻底的被蒙古大姐吸了出来! 大姐在我身体里酝酿,而我愈发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坚硬,像是金刚石一样,阴气护体的感觉太棒了,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僵尸的厉害! 渐渐的,大姐钻出了我的身体,九条金蛇缠绕在骨刃身上,形成了一把模样奇特,诡异阴森,但却霸气十足的怪剑,萦绕着阴气,还发着绿幽幽的光芒! 这个时候,我看见那些被吸干阴气的小鬼儿们,一个个像是坟堆旁的秽物一般,径自的一个个燃烧了起来,冒出了绿幽幽的鬼火。 这种反应如同多米诺骨牌,沿着洞穴迅速的向深处蔓延,那一个个追杀我的小鬼儿们,全都被鬼火烧灼的痛苦哀嚎,然后到处乱窜,最后躺在地上化作了一团黑泥! 在我和大姐合体的骨刃金蛇剑周围,无数的灵魂在萦绕,古代的近代的,男女老少,都是一群厉鬼冤魂,大姐这把鬼骨邪刃,不知道吸纳了多少灵魂的魂力! 我现在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为什么那帮家伙把我绑架了以后没有对我马上下手,不是因为不想,是不敢,因为骨刃正隐藏在我的身体里。 我感觉.....那个大姐,正在我身后,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腰,而我们俩现在则是剑体的形式存在着...... 我还记得那酒店里没下巴女鬼的凄惨模样,我也记得,那一个个被俘虏的西夏女人分肢后一个个扔进沙坑里那恐怖的景象,这蒙古大姐,绝对是魔鬼中的魔鬼,然而她现在离我竟然是这般的近,实在让我胆战心惊! 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跟我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我不敢跟她交流,我现在最希望的是,能够兰姐或者若兰,哪怕提醒我一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洞穴之内,已经被阴气充斥,我感觉就像是泡在死海里一样,又像是陷入了额济纳的血池沼泽!虽然身体很舒服,然而内心是迷茫的,我虽然能夜视,但毕竟看不穿阴气,感觉,阴气只要一遮挡,我就像背着若兰从巨槐世界里钻湖而逃时一样,完全是瞎子! 这个时候,但见周围闪出了极亮的绿色光芒,我难以用语言描述,就像是纯质地的活泼金属,扔到水里发出刺眼的绿光一样! 周围的温度迅速上升,洞壁上附着的冰雪纷纷融化,整个地洞里,就像是火炉子一般! 我看见那些所谓的菌丝,被烧灼的全都枯萎干.死,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耗费我的妖力!感觉,完全是大姐的力量! 大姐又在身后嘀嘀咕咕的讲着,我不知道她说的是殄文,还是蒙古语,但一股意念慢慢的融入了我的脑海里,那就是大姐也不是用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一切,她只是实现了阴气的转化! 以前,我听李娉娉跟我说过,真正的驭鬼高手,可以用阴气引燃鬼火,鬼火的本质是什么,就是阴气燃烧,李娉娉没有跟我讲的很细,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在鬼火燃烧的时候,阴气起到的是天然气的作用!不仅仅是助燃,而是完全自我的燃烧!而所谓地狱里的鬼火,也完全是阴气燃烧的结果! 蒙古大姐絮叨完,但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震动震的我九条金蛇差点儿从骨刃上崩裂下来!之后,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但是自己却可以清晰的看见,洞穴坍塌了,蒙古大姐在催动一场剧烈的爆破!整个地洞都被炸开了,无数的碎石崩飞,一切都在我面前完全的碾压毁灭! 爆炸谁都见过,但都是离的老远,看一个小型的蘑菇云升起的过程,谁又在爆炸的中心地带感受那核心的景观呢? 而我现在就是,我看见了整个爆炸的过程,阴气在膨胀,洞穴在膨胀,一切的一切都在膨胀! 我脑子渐渐的转过味儿来,这蒙古大姐太生猛了,她比兰姐要狠的多,并没有耗费自己的一丝阴元,而是像是给这个充满阴气的地洞里,点着了一根儿火柴,而一切都是在我和她吸饱的前提下!这叫利用和转化! 洞穴彻底炸开了,骨刃带着我猛的飞了出去,就像是射入空中的长箭一样! 待到碎石火光渐消!我看清了外面的情况,不禁大吃一惊,整个人呆住了! 外界...哪里还是女儿寨竹林?这...这分明就是妖界的模样,黑红的天,荒芜的丘陵高地,还有干涸皲裂,像是棋盘一般的大地,到处都是诡异动物的骸骨,而我们所钻出来的地方,不过是在一个深凹的凹坑里! 果不其然,魔胎属下已经占领了玉坟了,我连门都没看到就已经进来了,我从来没有进入过玉坟内部,自然对一切茫然无知,还以为依旧停留在李叔带我进来时的地道里呢! 蒙古大姐炸出了一个深坑,我们悬在半空中,而此时,我身体分化出的九条金蛇,开始快速的回缩,缩到了一处,渐渐的将我的形态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我愕然大惊,这...这形态之间的转化,完全是要靠意念催动,根本就不是凭空能转化回来的,是什么力量又把我变成了人?是大姐?还是这妖界的环境? 骨刃安稳的落在了我的手中,我依旧悬在半空,不用自己的九条尾巴,依旧可以飞,像是可以控制自己的位置一样! 我难以描述那种夸张诡异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仙! 我从来没有进过这玉坟后面,原来,我是可以飞的......不!我进来过,当初我和玉儿从云南回北京的时候,在湖南的一家酒店里,我们来到过和人间相互对应的妖界世界,那时候,我根本不会飞! 正在我吃惊之余,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猛的向我袭击过来,杀气阵阵,像是什么巨物砸将过来一样...... 第二百六十五章黑狐 感知到身后有东西偷袭,我不敢大意,立刻抬起骨刃抵挡,身子就着转了过去! 当我看清身后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但见一头巨大的九尾狐正恶狠狠的瞪着我,一条粗壮的尾巴直接向我横扫了过来! 看清楚了对方,我也立即调整骨刃的姿势,改变横挡为直接抬起直刺! 电光火石之间,骨刃扎在九尾狐的狐尾之下,那电线杆子一般的九尾狐狐尾,登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刺耳的声音,一道火花登时溅出! 我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九尾狐,哪里是什么肉身,纯粹就是一个铁打的怪物,它全身黢黑,根本就是赤练的黑铁! 骨刃在狐尾上划出了一道浅浅凹痕,压的我身子就着沉了下去!狐尾像是丝毫没有收到力的阻拦,依旧雷霆万钧的砸了下来! 关键时刻,我用力一扭,终于从狐尾旁闪开,但是强大的惯性,依旧把我甩的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九尾狐的狐尾终于落地了,强烈的碰撞直接震的大地抖动了起来,我浑身关节儿仿佛登时全部碎裂!连滚带爬的往外逃,泥土碎石砸的我全身都是! 我狼狈的重新悬飞在了半空中,惊恐的看向它!我的天!这...这他妈的才是九尾狐呢,我那...之前顶多连个玩具都算不上! 这巨大的黑狐狸,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九条尾巴就像是加长的电线杆子,呼呼生风摇摆不动,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妖气,强劲霸道,熟悉的兽妖的气息,让我灵魂都感觉到震撼。 妖鬼之属,和人不同,人纵然人高马大,对方瘦小,你不一定就能打的过别人,完全靠的是技巧和经验,但是妖鬼之类,凭借的全部是气息,妖气越盛,胜算越高,这几乎是没有悬念的,鬼和僵尸也是如此,就算是一个阴气充盈的小僵尸,成.人僵尸也不一定是对手。 而面前的...这个大家伙,不但大!妖气简直就像是一个5吨的燃油锅炉,呼呼的冒着妖气,而且不停的变换着颜色光晕,一看就是万年妖王的气息! 它的眼珠通红,好似一个深渊巨井,眉心处的第三只眼,就跟一个门窗一样大!我去!这么强悍的存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之前在天妖界的时候,见到的那些所谓的如山般巨大的妖王,它们虽然妖气庞大,但也是如同迷雾云瘴一般的存在,不像眼前这位这么精纯,当初我就是靠小而精取胜,但是在面前这个怪物跟前,我完全丧失战胜的勇气!它是妖的王者,横霸之气简直充盈天地! 黑色九尾狐见一招落空,也不懊恼,嘴角闪过了一丝邪魅的微笑,让人心底不由的发寒! 和狐狸斗,我知道,你要小十二分的心,因为这种生物最他妈的狡猾,绝对不是狼虫虎豹之类的蠢物,只知道冲啊,挠啊,它在杀死你之前还要好好的戏耍你一番。 其实,我最害怕的不是它那强悍的身体,而是它的幻术,不用说,这才是实打实的真的九尾狐王,它的幻术,玩死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级别差的太多,要说用尾巴抽我,我还有躲闪的机会的话,那幻术一旦召唤出来,我就乖乖等死了! 然而,眼前这个九尾狐,并没有向我继续攻击,也没有施展幻术的意思,它如果要施展,那滚滚的妖气会先冲过来! 我手心全是汗,刚刚充盈在身体内的阴气力道,仿佛一瞬间全都涣散了一样,只有骨刃大姐依旧闪烁着莹莹的寒光,她是蒙古人,她啥也不怕!我却不行! 令人吃惊的是,这九尾狐的身体开始慢慢的缩小,缩小,最后变化的跟我成了狐狸一般大小,然后,两脚站立,继续蜕变,最后成了一个遍身黑衣的美男子! 我去!这货!这货长得太漂亮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他不是那种女性化的妖娆之气,而就是漂亮,眉宇间满是英武之气,但星眸中却说不出的妖媚,我实在难以形容眼前这个家伙,可以说,正常的人,根本就生不出这个样子来的! 看他俊朗的模样,也不像是坏人,既然变成.人,想必也能言语,或许,他袭击我,只是个类似于打招呼的行为?他一脸正气,真的不像是坏人!难道...她是月儿的人?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冲那男子大声喊道:“兄弟,您是?” 男的并没有答话,依旧保持着微笑的神态,接着,他从后背抽出了一把和我一模一样的武器!也是一把骨刃! 我的心突突狂跳,我的天!我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他变成.人,根本就不是跟我套近乎的,而是觉得用真身的方法打赢我,简直胜之不武! 我见他手里的骨刃,跟蒙古大姐变成的一模一样,一样的阴气缭绕,一样的煞气腾腾!我的天!我没猜错,他果真是这意思! 正在我惊诧间,这孙子已经扑了过来,抬起手中的骨刃冲我狠狠的砸将下来!他的速度奇快!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轨迹! 整个人完全呆住了!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0.01秒之内就已经完成,第六感告诉我我已经失去了先机,这一剑,肯定是要挨下来了! 我猛的扭动身子,毫无目的性的向旁边儿躲闪,眼下之际,也只有能躲多少是多少了,但求最大程度的降低损失! 我紧张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然而就这须臾的一瞬,我突然脑子嗡了一下,接着身体就像是高空坠物一般的掉了下去! 我完全懵了,这怎么回事?我怎么还跌下去了!按照我们之间对于速度的感知,这自然落体下坠的速度,自然赶不上进攻的招式,有我这感受下坠的一两秒钟,我特么的早就挨上了!难道,我已经死了,快的连疼都感觉不到就已经死了? 待我睁开眼的时候,但见兰姐抱着我正在空中飞,我吃惊的看着周遭的场景,我的天!天妖界!这是天妖界!然而又一想,不对!兰姐说过,当我遇见生命危险的时候,她会把我带回到自己的世界中,想好对策后再出手!兰姐有办法让时间静止! “兰姐!”我大叫道,心说这么长时间了,为啥一句话不跟我说,不知道我着急吗? 兰姐轻叹一口气:“阿夏,这个狐妖太厉害,你不是他的对手。” 兰姐的话认真肯定,然而,却并没出乎我的意料,别说一个我,就是一百给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兰姐抱着我,从空中落到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山洞前,她一脸复杂的看着我,我感觉到,兰姐的神态好像很憔悴,不似之前分别时那般神采盎然...... “兰姐......” 我刚叫她,兰姐抬手一挥,面前的山壁上出现了一个屏幕幻影,我在玉坟妖界中所处的情形登时就出现在眼前。 “阿夏,你傻啊,你跟他对什么话,既然战斗,就要全身心的投入!”兰姐说道。 我擦了下额头的上的冷汗说道:“我知道,可是,兰姐,你看他,不像是坏人。” 兰姐说:“妖还分坏人不坏人,你进了妖界,只有弱肉强食,活下来你就是好人,跟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这跟玉儿的情况还不一样,玉儿进的试炼场,是虚拟的存在,可你现在进的,是真的妖界,真真正正的妖界,不是月儿之前创造的天妖界!” 兰姐显得很紧张,一脸焦虑的样子,她是为我的安危担心! “兰姐,咱们来这里不是抓噬脑魔吗?我到现在连个噬脑魔的影子都没看到,我心里好糊涂的,我知道,我发生的一切,你和女儿都能看到,为啥我问你话,你并不回答我,还是女儿提醒了我一句,对了,女儿现在在哪里?”我一口气问了好多话。 兰姐依旧表情复杂的看着我说道:“阿夏,你的问题太多了,我现在顾不上给你回答,我跟你所的时间静止,也相对的,你顶多有十分钟的时间想好对策,不然就来不及了!” 兰姐顿了顿接着说:“你看,左边是你所处的环境,右边儿,是阿玉在玉坟妖界试炼时遇见的一模一样的情况,你看看阿玉是怎么打败它的。” 说罢,兰姐右手轻轻一挥,在山岩的右边登时就出现了玉儿和这个赤黑九尾狐恶斗的场景,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的天!玉儿在模拟的玉坟妖界中,已经和这个家伙交过手了,我...我这算是重新再走一次!再跟这些家伙..... 我如梦初醒,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玉儿挥舞着自己的蛇尾,狠狠的抽打在这个巨型的九尾狐的身上,他们大小一样,是玉儿变大了,九尾狐还是我所见到的那般庞然! 玉儿是神,实力完全凌驾在诸妖之上,九尾狐生猛,玉儿完全可以硬扛!我难以想象,原本娇弱的玉儿,在和九尾狐搏斗的时候,竟然如此凶猛!滚打成一团,俨然就像恶龙一般! 我看得有点儿懵!人家九尾狐跟玉儿的对决,是针尖对麦芒,棋逢对手,双方都是强悍的所在,但是我呢?人家九尾狐直接都不屌我,不屑于用真身来和我打斗! 兰姐说话了:“阿夏,这个九尾狐,可不简单啊!” 我点点头:“兰姐,我知道,可是...玉儿的招式我用不上,玉儿是神,可以和它硬扛,我根本没办法,这孙子,你看见了,它还变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骨刃来!他......” “他的骨刃是假的,和你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你的骨刃,靠的是阴气,他的骨刃,靠的是妖气,两个根本不是一个套路!”兰姐打断我的话解释道。 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这个狐妖,吃了太多的同类,已经容纳了无数的妖魂,它的密度,比你大太多,你不能跟他硬对硬!” “密度大太多?”兰姐的话说的我有些懵逼。 兰姐没有解释,而是眉头紧皱继续思索。 “兰姐,如果...如果,我要是挨了他一下,会怎样?”我有点儿心虚问道。 兰姐说:“如果你和他接触到了,他会直接从你身体上穿过去,就像是木棍穿过云雾一样,你的密度相对于它的密度,完全就是空气!” 第二百六十六章孤注一掷 我.操!兰姐的话把我吓坏了,真的!吓坏了!从我身体里直接穿过去,这本身没什么,但是要说,视我为空气......那我可真的。 这家伙难道冲我吹口气,我都会消散吗?我脑子里产生了无尽的遐想。 “兰姐,那我该怎么办?玉儿的招式对我没用,玉儿可以硬扛,我不行啊!”我郁闷的问道。 兰姐说:“我让你看阿玉和他打斗的过程,就是要让你看他的弱点,你没发现吗?不管怎么打,那狐妖一直是护着自己的第三只眼!” 我吃惊的扭头看去,果不其然,两个大神相互厮杀,玉儿的爪子在九尾狐身上挠出了无数道火花,但根本就伤不了人家,唯独向脸上进攻的时候,它才不顾一切的护住,明显不让人家进攻他的眼睛! 我明白了,他的第三只眼,那是他的命门,又是眼睛,我去! 然而,看我自己此时的处境,我又犯愁了起来,这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前车之鉴,故意变化成.人形跟我搏斗,把命门给掩盖了起来。 不不不,玉儿的打斗,是在我的世界里,跟现实的世界没有一毛钱关系。 可...可这个家伙?他的命门在哪里呢? “阿夏,时间够了,你该出去了,我给你调整到最好角度,你赶紧飞开,千万不要和他硬碰硬!”兰姐突然紧张的冲我说道。 我的心猛的突突,本来被兰姐召唤进来,相当于休息休息,做做小抄,然而实质性的帮助并没有,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干掉他。 兰姐揪住我的衣服,登时就往天上飞,我在半空中大叫:“兰姐,这家伙还没跟我用幻术呢,我怎么办?他妖法这么强,要是跟我玩起了幻术,我根本没有胜算!” 兰姐在半空中冲我喊道:“在妖界,幻术的效果很差,不像是在人间,你放心吧,他不会蠢到冲你用幻术的,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发现他的命门!” 说罢,兰姐直接向扔风筝一样把我扔了出去,最后冲我大喊一声:“阿夏,你要和那个蒙古大姐多沟通,她的点子更多!” 说罢,我的身体就像是飞出的火箭一样,直直的冲上了昏黄的天! 意识瞬间恢复了回来,我处于精神最集中的状态,看见了那把妖骨刃正在缓缓的向我砍来,速度越来越快,一切都在向正常的速度过渡! 我不敢马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猛的一蹬,身子直接就闪开了,躲过了这妖魂骨刃的攻击! 不知道是不是思想因素的作怪,当那骨刃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一个火车头直接从我身边冲了过去,带的一阵阵劲风,似乎要把我整个人也拽走! 我拎着罗刹骨刃躲闪开了,跟那孙子保持了二十几米的距离,此时已经是浑身大汗,心跳的砸的胸口儿都疼。 手中的骨刃,在蒙古大姐的催动下,猛的向外拽,它也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家伙有多么的生猛,硬碰硬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的注意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集中过,速度已经恢复到了平衡状态,我现在和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所处的速度感知是一样的,我并不占任何的优势。 然而,尽管如此,我已经相当感恩了,他对我完全是碾压的姿态,我连碰触都不敢碰触,我们之间的战斗是失衡的,现在唯一能公平的就是速度!我最起码可以利用技巧去逃! 那人见一招儿不成,立刻又施展了第二招,横着又是一剑挥砍了过来,我连忙躲闪,一剑又是避开了。 我一连躲了他十几招儿,完全处于被动的处境,现在改变的一点儿机会也没有,我根本看不到这哥们儿能有啥弱点! 更关键的是,我每次的躲闪,都是集中注意力拼命而为,稍微有点儿闪失,就着直接就挨住了,挨住的后果我是清楚的,我可不能跟空气一样重新组合,散了,就是散了! 我也想过用冰火之术来压制它,但我有两个担心,以前玉儿跟我说过,狐妖也不都是一种的,比如红狐狸,善于使火,白狐狸,善于使冰,我要是不知深浅的冲它发功,换来的,可能是更加强劲的压制,那时候,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如果我要是再耗费妖气.....我怕自己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躲闪腾挪了! 其实,好几次,都是蒙古大姐带着我逃的,要是靠我自己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就在我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突然,两条胳膊不听使唤了,感觉身体像是被无数根儿藤蔓给缠住一样,一股股冰寒刺骨的气息,正在我耳边儿来回的吹! 我明白了,是蒙古大姐从身后抱住了我,她控制住了我的身体!什么意思?是嫌弃我跑的慢吗? 正在我疑惑间,但见手中的骨刃已经高高的举起,身体也像是射出的箭矢一样直直冲向了天空,蒙古大姐从纠缠中把我拽上了天,远远的避开下面那个祖宗,然而,九尾狐哪里肯善罢甘休。 登时也像是火箭一样,直直的朝我追了过来,我清晰的看见,在这个黑衣男子的下方,滚滚的妖气,就像是助推的燃料一般,我擦!这家伙的垂升速度,要远远的超过我! 这个时候,蒙古大姐控制着我的双手,猛的向下砍了下去! 我惊呆了!我擦!你真牛逼!果然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敢反击! 一时间,无数的厉鬼冤魂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滔天而下,那气势,犹如黄河奔涌,黑乎乎一片俨然就成了一个黑色漩涡! 刹那间,在我身子下面儿形成了一圈儿庞大的,厚重的黑云,呈现漩涡放射状,无数的骸骨模样的鬼魂在里面旋转着,犹如黑泥沼泽一般! 大姐的实力够猛!我感觉,她是想毕其功于一役,把所有的阴力全都释放出来,改变敌我双方这种被动的局面! 阴气翻滚之余,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那黑衣男子,也没有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让我倒是满心的疑惑! 脚下的黑云翻滚,从一开始,足足有个足球场一般大小,慢慢的在集中,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环宇,大姐也在集中,她在集中所有的灵魂,来困住下面那个狐妖! 我悬在上面已经好几秒了,按照我们之间的速度,他现在已经早该冲上来了,冲十次的时间都有了,可是.......难不成,大姐真的得手了?用自己的冰寒之气,困住了下面的黑色九尾狐? 蒙古大姐的冰寒之气和妖法催动的冰寒之气完全不同,或许也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长长的深呼吸了几口,脑子渐渐的稳定下来,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生怕那黑衣人的实力完全超出我们意念的范畴,正在我的头顶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然而头顶除了黑红色的天空以外,并没有什么黑衣人的存在,我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低下头,看见了令我瞠目结舌的场面,但见在我的脚下,有足足一个房屋那么大的黑色的,透明状的冰!在冰里,隐嵌着各种姿势的骸骨和残尸,模样惨不忍睹,又夹杂着恶心,那些骸骨和残尸,全部都处于那种似有似无的半透明状态,它们本来就是魂体所化的,而那个追杀我的黑狐男子,正抬着宝剑一脸凶狠的看着我! 他......被困住了!果真被困住了!我惊愕的张大嘴,我擦!蒙古大姐牛逼啊!她的阴气果真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把这个家伙给封住了! 此时在我脑子里出现了两个方案,要么赶紧逃,见好就收,要么,抬着骨刃劈斩下去,利用冰块的碎裂,直接肢解了眼前这个家伙,然而,我也担心,好不容易被封住了,可不能再放他出来! 正在瞎琢磨的时候,我看见下面的那个黑狐男子,嘴角儿又微微的往上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