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下堂王妃难再娶》 1第1章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萧从容背靠着墙,用手扣着墙上的土,喉咙火烧似地干辣。 多少天了? 她的指甲数过墙上的痕迹,一、二、三、四、五……这是第五天,她被关在这黑得不见天日的房间已经第五天了! 他们究竟想怎么样?没有灯,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甚至没有来巡视的人! 就算她卧底暴露,直接给她一枪不是更好吗?何必冒着风险留她活命呢? 那男人……毒枭唐一天的名字就等同于恶魔,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仁慈,他会怎么对付她呢? 这个问题萧从容快想了一千遍了,也有一千多个答案,可是任她怎么想,也猜不到自己会怎么死。 指甲早已经破裂,血干了一扣又冒出新鲜的。 她不敢睡觉,寂静放大了心跳声,黑暗剥夺了她的视觉,她让疼痛替她保持清醒,她怕睡过去或者下一刻她随时可能出现幻觉……或者就此疯了! 时间一分分过去,就在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崩溃时,门突然开了,微弱的光线刺眼,她闭眼前看到一个人被推了进来,随即一把刀掉在了地上。 “你们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来,是谁……就自己选择吧!” 上方的小孔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出,还没落音,萧从容跳了起来,凭刀落地的声音冲了过去。 她已经习惯了黑暗,听觉敏锐,一扑之下就握到了刀柄。 还没转身,头上就挨了一拳,打得她晕头转向,嘴里立刻泛起了血腥味,她敏捷地低头一个扫堂腿就把那人扫倒,狂吼了一声扑了过去。 “容容……”那人嘶哑的声音让她一怔,刀一偏,就****了土墙中,收势不住,就跌进了那人的怀中。 “阿正,怎么是你!”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比男人更嘶哑,嘴唇干裂一张口又流出了血。 徐正是她男朋友,也是警察,他们一起做卧底,相约这个案子一结束他们就要结婚。 唐一天这变态,让他来,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她脱力地靠在徐正肩上,有些后怕,要不是他一叫,她差点杀了他! 她被关得太久了,这根本不是一向冷静的她会做出来的事,她环抱住他,冷静了一会,轻声说:“我们演戏给他们看。” 他们一向心灵相通,他会明白此时该做什么的。他让他们互相残杀,他们偏不! “哦……”徐正的答应似叹息,他的手贪婪地摸过她的脸,唇,向下握住了她的手。 她在黑暗中笑了笑,黑暗很可怕,有相爱的人就不再可怕。 “等下我装中刀倒下,他们一定会进来查看,我们就反击……” 她在他耳边轻声吩咐着,鼻尖擦过他的耳,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脑子还没做出反应时,突然她的手被他抓住了,跟着只觉小腹一痛,她握着的刀竟然****了自己肚子里。 “徐……正……”她愕然地睁大眼,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眼睛中的两点幽光,分不出是恐惧还是泪光…… “别怪我,我只是想活着……” 似乎怕她不死,他握着她的手拔出刀,抱着她又刺了一刀。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脸,泪流满面,萧从容感到那凉意滑到了唇边,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挣扎着拉了他的手抚摸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腹…… 她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点,唇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你活着……如果你知道你杀的不止是我,还有你的孩子,你还能好好地活着吗? 2第2章 “啪……啪……” 突然一阵冰冷,萧从容猛地睁开眼,正好看到棍棒的阴影夹带着风声向下击来。 她一惊,下意识就想滚开,可是仅仅只是想想,她的身体笨重地不是自己的,想挪动丝毫都不可能,只是动了气,身上就撕裂开地疼痛起来。 “啪……”那棍棒击打在身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痛裂开,而满头的水刺激着她没再次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她的眼睛扫过远处的灯光,马上怕亮地又闭了起来,黑暗中呆久了,她一时还无法适应光线。 “殿下,她又晕了过去,要不要再泼水?” 一个尖尖的声音在耳边聒噪,尖利得如同刺穿了耳膜,萧从容忍不住蹙眉,被剥夺感觉的关押让她不但无法适应光线,也无法适应声音。 “泼……本王要让她清醒着……感觉痛,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也不敢使坏!”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脚步声走近。 萧从容脑子有些迟钝,殿下?本王?这是演的哪一处戏?唐一天的新花招? 可是……她又蹙眉,她最后的意识不是徐正杀了她吗? 她还清楚地记得他的刀戳在肚子上的疼,那疼比起她心上的疼轻多了,那一瞬间,她是可以反击的,却心灰意冷地放弃了。 他要活,她就让他好好的活着……在知道杀了自己爱的人和孩子后,他还能活得好吗? 她要让他一辈子内疚,活在悔恨中,如果他会的话…… “哗……” 身上又一阵冰冷,冷水冲在身上,让她一怔,睁开了眼,一双古色古香的紫色绣花步云履出现在眼中,再往上,华贵的紫袍下摆,丝络、华贵的玉佩、一张模糊的脸,束发的古玉冠…… 她挣扎着摇摇头,抖去遮在眼睛上滴水的湿发,尽管这个动作让她全身再次撕裂般地疼痛起来,再看,男人的脸清晰了,五官俊美,只是眉眼间的阴翳让他显得有些阴沉,冷冽…… “啪……”又一棒打在身上,她疼得一僵,才发现自己的手抓住了凳角,已经木然的不知道放开了。 “萧从蓉,你可知道悔了?”那男人弯腰,冷冷地看着她。一弯腰,他鬓角边的长发掉了下来,漆黑发亮,还有点飘逸,一如古装戏中风流的公子哥,所不同的是,他有一双无情冷酷的眼睛! 萧从容痛得心肺都挤在一起,蹙眉瞪着男人和他后面越来越清晰的房间轮廓。 镶在土墙上的油灯,古老的粗糙桌子,粗笨的椅子,还有站在一旁的几个佩刀护卫,二个跪在一旁抖个不停的丫鬟,都是一色的古装扮相…… “啪……”又一下,疼痛如此清晰,不是幻觉,也不是演戏! 她心头一滞,谁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上一刻她还在毒枭的牢房里,这一刻她到了什么地方? 难道……表妹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是真实的,世间真的有穿越这回事? 而她在被徐正杀死的那一刻,穿到了这不知名的时空? 3第3章 “殿下,三十棍满了!” 那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萧从容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却暗自呼了一口气,再打下去她穿越获得的第二次生命估计也保不住了。 “嗯,去萧府传皇后懿旨,让萧家来领人回去管教!” 男人说完蹙眉看了一眼萧从容,冷冷地说:“你回去好好闭门思过,记住这次的教训,再有下次,就算是萧家的免死金牌也无法保住你……哼!” 男人直起身,似乎多一眼都不想看她,转身拂袖而去,等他出门,那几个带刀的侍卫转身也跟着走了出去。 萧从容瞪着他们离开,木然地动也不会动,只能用脑子思考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被人打了三十棍……而且是致命的! 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这具身体此时已经死透了! 所有的脚步声消失,那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才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心虚地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了,才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小声地哭叫着:“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萧从容抬眼看她们,两张脸上全是泪痕,眼睛都肿了,刚才低着头,听着她被打,小丫头们也在哭吧? “殿下真下得了手啊,枉小姐你对他一片痴心……” 一个小丫头跪在一边,看着她全身的伤,举着手不知道从何下手,边哭边说:“打成这样,他真的好狠心啊!” 萧从容爬着好难受,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抬手给丫鬟,嘶声说:“扶我……下来!” 两个丫鬟来扶她,萧从容没料到这个身体那么不堪,一倾身就从长凳上掉了下去,压在了丫鬟身上,全身痛得就像在被五马分尸一样,撕心裂肺地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口中一阵腥甜,喷出一口黑血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她一直躺着,耳边不时传来哭声,脑子里蒙太奇似地闪过一些画面,似乎是身体另一个主人的记忆,不甘地纠缠着她。 “元哥哥,蓉蓉喜欢你……蓉蓉真的好喜欢你……” “贺冬卉,不准抢走元哥哥……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要嫁给元哥哥,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就算你们说我贱,说我不知廉耻……就算这份感情天地不容,我也非他不嫁……” 无数的面孔在脑子里交换着闪过,有悲哀的、充满怒容的,轻蔑的,讥笑的……等等…… 萧从容昏昏沉沉的,全身冷了又热,一会似在火炉里烤,一会又在冰里行走,浑然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 迷糊中,听到了喝骂声,还有小丫鬟的哭声,然后一个尖利的女音清晰地飘进了耳中:“哭什么哭,死了活该,谁叫她不识好歹,和我们小 4第4章 “连梅……” 一个温软的女音制止了她,这声音很好听,如一道清泉让半昏迷状态中的萧从容有些清醒了,她无力睁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只好弱弱地躺着。 “贺王妃,你救救我家小姐啊!小姐有不对的地方,春香春蕊代她给你赔罪磕头了……” “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们小姐吧!”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猛磕起头来,萧从容听着那头撞地咚咚的声音,蹙起了眉。 “你们小姐害我们王妃的孩子掉了,你们还有脸求救……”那叫连梅的丫鬟大声骂道,两个小丫鬟磕头的声音就更快了。 “贺王妃,我们小姐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都被打断了腿,再也不能和王妃你为敌……她快死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救救她吧!” 春香哭着膝行过来拉住了贺王妃的裙子,哀泣道:“小姐一直在发热,伤口都化脓了,再不救她,她真的会死的!” “那是她自作孽,王爷不是让萧家的人来领她回去了吗?这都三天了,萧家人也没一个来领她,他们都放弃她了,你们还管她干嘛,任她自生自灭吧!” 连梅冷哼:“莫不是主子贱,你们也跟着贱,她平日怎么对你们的?她死了你们应该笑才对!” “连梅……”贺王妃不悦地喝止她:“越说越不像话了!” 连梅不平地抱怨:“本来就是!依我说谁也别管她,偏偏主子你心善,自己才掉了孩子需要静养,却要顾什么姐妹情深来看她……她都不念姐妹之情做的出推你下水的事,你还管她干嘛!现在看也看了,我们走吧!” “连梅,我平日是不是太放纵你了?”贺王妃声音有点大了,连梅悄悄伸了伸舌头,总算安静了。 萧从容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一只手碰到了她的额头,贺王妃的声音就传进了耳中:“真的在发热啊!……可怜……” 萧从容不知道为什么,对“可怜”这两个字起了反感之心,刚才还觉得她的声音好听,现在却觉得刺耳。 “是啊,我们小姐一直昏迷不醒,贺王妃你救救她吧!”春蕊似乎还在跪着,声音方位几乎未动。 萧从容感觉贺王妃在沉吟,半天才说:“连梅……你去请殷大夫过来给蓉蓉看看!” “王妃,皇后娘娘说了,让萧家人把她领回去,萧家不来人不准管她,你不怕皇后娘娘知道了怪罪?”连梅劝道。 “这……”贺王妃又沉吟了,春香春蕊在一边看到,又磕起了头:“王妃,你去求求王爷,给我们小姐请个大夫吧,求你了!” “连梅,你去把王爷请过来吧!不管怎么说,蓉蓉是他的侧妃,生死应该由他做主!” 贺王妃看了一眼跪着的春香春蕊,又补上了一句:“你们两个也一起去吧,给王爷说点好话,能不能救你们小姐就看你们的诚意了!” “走吧!”连梅冷哼一声,扭头往外走,春香愣了一下被春蕊拉着赶紧追上去。 5第5章 三个丫鬟都走了,屋里恢复了寂静。 萧从容想睁开眼看看贺王妃在做什么,可是脑子是清醒的,却连睁眼都没力气,只好静静地躺着。 许久,那只手又伸到了她额前,重重地戳了她一下,她不动,那清泉般的声音慢慢就低笑起来:“蓉蓉……萧从蓉……萧三小姐……” 一个称呼比一个称呼声音大了一点,而语气伴着她的笑声让萧从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称呼里是含着多少的恨意啊! 这女人恨她? “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冬卉,你最好的姐妹啊!” 贺冬卉!萧从容似乎抓到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恨意,这身体的原主人就那么不甘吗?死了脑子里都还残留着不服输的倔强…… 才想着,“啪”脸上挨了一个耳光,比起她身上的疼只是小巫,却让她忍不住地蹙起眉,这女人竟然打一个昏迷不醒快要死的人? “萧从蓉,这耳光我很早就想打了,现在送给你,第一个是为了……你凭什么和我争铭元!” 刚才清泉般的声音突然变得……狰狞,要不是一直没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萧从容会以为是另外一个人在说话。 “虽然你们很早有婚约,那也是仗着你萧家的功劳,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哪里不如你,你以为凭一纸婚约就想霸占铭元吗?做太子妃……你何德何能?琴棋书画,为人处事,你什么比我强?你配吗?” 好姐妹?萧从容想笑,这就是这身体的好姐妹? “啪……”又挨了一个耳光,萧从容呆怔下感觉贺冬卉靠近自己,她的呼吸都喷在她脸上,恶狠狠地说:“这第二个耳光是给我失去的孩子,要不是你下-贱,做妾也要和我争铭元,我也不会这么无情,这是你逼我的!” 她狠狠地拧着萧从容的脸,冷笑:“要死了吗?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索性对你直说了!呵呵……你一向就不惹人喜欢,那些小姐们都不喜欢和你来往,我也不喜欢你,却和你做了姐妹,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重重拍着她的脸,笑:“因为你和铭元有婚约,你两个哥哥和铭元玩的很好,接近你才有机会接近铭元!我不能让铭元无缘无故和你解除婚约,毕竟你们萧家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可是我却能让铭元喜欢我……两个女人,一个刁蛮任性,一个温柔贤惠,说到这里我要感谢你的陪衬,让对比这么明显,你说铭元会选谁做他的王妃呢?” 萧从容有口不能言,在心里苦笑,敢情这位三小姐憨直啊,引狼入室都不知道! “本来退婚你要甘心接受我们就没什么瓜葛了,可是你这贱-人,竟然做妾也要缠着铭元,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她轻轻笑起来,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你这杖刑挨得很冤枉你知道吗?孩子……早在我落水前就死了……” 6第6章 贺冬卉的话让萧从容一怔,随即一股悲凉的情绪就慢慢涌了上来。 同名同姓的人,她被自己爱的人杀死,而她,却被自己的‘好姐妹’借刀杀死,命运之手将她推到这个时空,难道就是让她来见证又一出背叛吗? “你别怪我,我也不想的,铭元很喜欢这个孩子……哎,谁知道他福薄,不能来到这世上……大夫说他没有心跳我很伤心……他死了,也不该浪费了……帮我除了你,也算为我这个娘亲做件好事吧!” 贺冬卉抚摸着扁下去的小腹,语气云淡风轻,萧从容在心里为另一个萧从蓉叹了口气,凭这狠劲,再有十个她也是要死的! 谁能想到这有着清泉般悦耳声音的女人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机,萧从容突然很想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样! 可是她只是想想而已,这女人敢把做的坏事都告诉她,就是吃准了她一定会死,要是知道她醒着,那么她的死期可能要提前了。 “王妃……王爷来了!” 连梅的声音在外面才响起来,萧从容就听到一个粗重的脚步声奔了进来。 “小卉,你怎么过来了?你才小产,大夫让你好好歇着,你怎么不听话?还跑到这充满晦气的地方,要是再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呢?” 这声音是那个王爷的,萧从容听出来了。 “夫君,我是过来看看蓉妹妹,听说萧家的人都不管她……她好可怜啊!夫君你请个大夫过来帮她看看啊!” 贺冬卉的声音有些哽咽,充满哀求地拉着武铭元的袖子,眼泪在眼眶中转了。 武铭元转头看了一眼昏沉沉地睡在床榻上的萧从蓉,只见她蓬头寇面,被褥衣服上新旧血迹到处都是。 说话间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他下意识地拉着贺冬卉退后了几步,浓眉蹙了起来,不悦地喝道:“来人,去把荣光叫来!” 话才落音,门外就有人沉声应道:“王爷,属下在!” 武铭元喝道:“不是让你去通知萧家来领人吗?怎么萧从蓉还在府中?” “回王爷的话,属下去通知萧家了,萧将军说三小姐出嫁前说了一句话,说‘她生是武家的人,死是武家的鬼,嫁给了王爷就是王爷的人。’” 荣光躬身道:“萧将军让属下带话给王爷,说‘萧从蓉活着,做错了事王爷尽可以责罚!死了,王爷要念夫妻之情将她葬在皇陵是她的荣耀;如果觉得不配,一卷草席裹了葬在乱坟岗里萧家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人……他们是不会来领的!” “什么?……”武铭元大怒:“责令萧家来领人是皇后的懿旨,萧家想抗旨不成?” 荣光低头,不知道怎么应对,贺冬卉扯了扯武铭元的袖子,柔声说:“夫君,现在别计较这个了,还是先请个大夫来看看蓉蓉吧!我看她快不行了!” 众人的视线移到床榻上的萧从容,只见她呼吸急促,脸色白得似纸,隐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7第7章 “小姐……王爷你救救小姐啊!”春香春蕊急得大哭起来,齐齐地跪在武铭元身前磕起头。 武铭元蹙眉,贺冬卉撒娇地拖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夫君……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蓉蓉没人管啊!她虽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我不怪她!她是我的好姐妹……是我抢了你,才变成这样,是我对不起她……” 她说到最后眼泪都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不下去。 “以德报怨,她这样对你,你还……小卉你太善良了!” 武铭元叹息着伸手帮她擦干泪,才回头对荣光说:“去请个大夫过来!” “是,王爷!”荣光转身匆匆去请大夫。 “小卉,我们先出去吧,这里空气不好,小心你的身子……” 武铭元扶起贺冬卉,贺冬卉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头。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武铭元紧张地问。 “我……头晕……”贺冬卉弱弱地说着就向前跌了下去,武铭元眼疾手快地抱住她,一看她已经晕了过去。 他拦腰抱起她,急急往外冲去,边对紧跟在后面的丫鬟叫道:“连梅,一会大夫来了,让他先过来看王妃……” “哦,好!小姐……王妃,你别吓奴婢啊!都是奴婢不好……早知道就该拦着你不让你过来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连梅哭哭啼啼地跟着离开了。 春香和春蕊面面相窥,这大夫到底是为谁请的啊? 屋里死寂一片,春香春蕊没注意,一滴泪从萧从容眼角滚了下去。 她无法抑制自己对这身体的同情,她再有什么错,也不该有这样的结局啊! 努力曲起手指,萧从容在心里说:“蓉蓉,如果我能活下去,他们对你做的……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我发誓…” 她昏昏沉沉地躺着,感觉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一直没有大夫来,耳边只有两个小丫鬟压抑、近乎绝望的抽泣声。 她觉得眼睑越来越沉,默然地感觉着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她突然怒了,在心里狂骂道:“死老天,你玩我是不?让我穿越过来再死一次吗?老子前世杀你全家吗?你要这样折磨我……天没眼,我不服啊!” “咳……咳……”她在猛烈的咳嗽中睁开了眼睛,看到两个小丫鬟哭得肿胀的眼。 这算是这身体收获的两份真情吧!大限将至,她有些欣慰地扯唇一笑,力脱地要闭眼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同于早些时候的任何脚步声,这脚步声整齐有力,让萧从容的心似乎被电击过一般,不由自主地跟着这脚步声的频率有力地跳动起来。 来者是谁?她觉得是这好奇让她无法闭上眼! 8第8章 “老侯爷,三小姐在屋里,末将已经叫人去通知王爷了,他一会就过来!”荣光的声音。 “谢谢荣副将,这点小事何必惊动王爷,老夫接了蓉儿就走,不打扰了!” 一个低沉有些苍老的声音传到了萧从蓉耳中,让她莫名地精神一振,这声音虽然苍老,却很有力,言词中的讽刺不犀利却意义绵长,他是谁啊? 两个丫鬟的行动给了她答案,一听到那声音,两个跪着的丫鬟惊喜地跳了起来,春香冲动地跑了出去,春蕊激动地伏在萧从容耳边叫道:“小姐,你有救了,侯爷来接你了……你不会死了……” 春蕊语无伦次地说完,喜极而泣…… 哪里的侯爷?和她是什么关系?萧从容正胡乱想着,那沉重的脚步声踏进了屋里,一会萧从容就看到床前站了一个人,强大的气势很有压力,人还没近前就先感觉到他身上的煞气…… 荣光有些心虚地站在铁塔一般雄伟的男人身后,目光复杂。 眼前的男人只是一袭淡青色的布衣,给人的感觉都是凛然不可侵犯,如果换上铠甲,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应该很有震慑力吧! 身为一名武将,他只恨出生晚了,没能目睹这武氏王朝第一战神的不败神话,只能从无数的传说中去景仰战神的丰功伟绩…… 萧睿国,王朝第一战神,传说他十三岁就从军,跟着太上皇出生入死,一起打下了武家江山。 他制军严明,赏罚分明,带领的军队所到之处绝没有什么扰民事件发生,被民间亲切地称为萧家军。 从军五十多年,他带领的萧家军打过大小近千场战役,胜多输少,第一战神的称号就从此而来。 到最后,他镇守的边疆几年无人敢侵犯,敌人一听萧家军的名声就望风而逃! 因为战功无数,加多次救驾有功,萧睿国在五十岁那年被太上皇亲封为定远侯,赐了一块免死金牌,萧家上下从此享受王府待遇…… 七年前,萧从容的父亲萧立德被封为大将军时,萧睿国卸任,抛下一大家子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地游历四方去了…… 这一走多年没音讯,外界传言他早已经死了,荣光在接到下人禀报时也以为听错了。 迎出府门看到站在台阶下的老人,背着手仰视着王府的牌匾。高大的身材站得笔直,青白交杂的发整整齐齐地束在木冠中,浓眉下一双眼睛扫过来,很平淡的目光却让荣光感觉到隐形的压力。 昔日的战神回来了!只一眼,他就毫无怀疑地相信了眼前老人的身份! 此时,顺着老人的目光看过去,那床榻上蓬头垢面,气息奄奄,臭味难掩的女人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堂堂侯王府三小姐,昔日王朝第一大功臣的孙女,任是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该被垃圾一样扔着没人过问吧? 他突然很好奇这位战神会做什么? 9第9章 一双苍老却有神的眼睛,对上里面那柔和慈祥的光芒,萧从容莫名地觉得心中涌起了一种怪异的委屈感,让她心头一滞,呼吸急促起来…… “咳……”她猛咳着,喷出了一口黑血,直冲老人而去。 那天神般威武的男人对这污浊只是微微欠身,就坐到了床榻旁,一手抱起她,一手就抵在了她后背。 一股暖流就从萧从容后背穿过,逼迫着她又连吐了几口黑血,胸腔中的郁闷似乎被疏导开,呼吸畅通起来,她开始觉得神智清明。 “蓉儿,爷爷带你回家!” 萧睿国掀开了臭气冲天的被褥,对她身上的血渍污痕甚至臭味都视若无睹,他脱下自己的外衫,只着了一袭白衫,裹住了萧从容,然后抱起了她。 不知道是带着他体温的衣服,还是他宽大的胸膛刺激了萧从容,她突然想哭,为这身体,也为自己哭。 蓉蓉,还有人没放弃你!……还有人带你回家! “侯爷,末将去让他们准备马车……”荣光急忙说。 “不必了,免得污了王爷家的马车!” 萧睿国云淡风轻地说着,脚步未停,视线扫过春香春蕊,和气地说:“春香,春蕊吗?和爷爷一起走吧!” “啊!好,好!”春香春蕊从小跟着萧从蓉。萧府那么多下人,她们没想到几年没见的老侯爷竟然还记得她们叫什么名字,受宠若惊地跟了出来。 还没走到院门,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武铭元,他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大夫。 “萧……萧侯爷!”武铭元对上了萧睿国,吃了一惊,有些口吃地叫道。 萧睿国微微颔首:“三殿下!” “我……我给蓉蓉请了大夫……” 武铭元被老侯爷淡然的目光一扫,再看他怀中不知生死的萧从容,莫名地心虚起来,本王也不敢称,尴尬地指了指后面的大夫。 “三殿下辛苦了!蓉儿给殿下添了那么多麻烦,就不必费心了,老夫带回去管教吧!打扰了!” 他抱着萧从蓉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武铭元和大夫下意识地让了路。等意识到老侯爷的霸气,武铭元心里有些羞怒,做错事的是萧从蓉,他怎么弄得是自己错了一样心虚! “侯爷,萧侧妃有侯爷亲自管教,本王就放心了。她要是知错能改,本王还是会接她回来的,毕竟她是本王的侧妃,本王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着重两次强调了‘恻妃’两字,他亡羊补牢地想挽回自己的自尊,心里冷笑,你傲吧!你的孙女但凡有一点骨气就不会再回来!可是以她宁肯做侧妃也要嫁过来的贱样,估计不用他去接,就会自己跑回来! 可惜了,萧家人一向自诩铁骨铮铮,生生被这女人丢尽了脸面,他要是萧家人,也不认这女人! 这老侯爷离家多年,是不知道萧从蓉给萧家做了如此丢脸的事吧?否则怎么会来接她! 话一出口,果然看到老侯爷抱着萧从蓉站住了…… 10第10章 老侯爷低头看看怀中安静的萧从蓉,目光中有抹怜惜,他慢慢转身,目光认真地扫过武铭元,半天才若有所思地说:“三殿下……老夫有几年没见你了,长大了啊!气宇轩扬,玉树临风,逸群之才……好啊……真是好!” 满口的讽刺让武铭元莫名地不安起来,有些懊悔,他都要走了,他还逞什么口舌之争啊! 这个老侯爷,在武氏王朝德高望重,连自己的父皇都要礼让三分,给他耻辱不是自讨没趣吗? 虽然这样想,武铭元却放不下皇家与生俱来的傲气,假装听不懂老侯爷话中的讽刺,淡淡一笑:“侯爷过奖了!” 老侯爷微笑,目光透过他,看向很遥远的夜空,边蹙眉似乎在回忆什么,边淡淡地说:“三殿下,真是变了很多!老夫记性不太好,忘记了许多事,却记得殿下小时候很可爱。那年你好像十岁吧,面如冠玉,生得人见人爱!那时蓉蓉好像才六岁,一见你就很喜欢,经常跟在你屁股后面叫着元哥哥!” 武铭元脸色有些变了,老侯爷说这些干嘛? “这痴儿啊,被立德惯坏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从小就不知道放手,也不容许别人碰。老夫记得那时殿下很文静,和大殿下他们玩闹时常常落了下风,有次被蓉儿撞到了,小小年纪的她把大殿下打得鼻子都出血了,虽然事后皇上没有追究,立德却将她关在柴房里三天不准吃饭……殿下还记得这事吗?” 老侯爷没看他,垂眼看看怀中的萧从蓉,淡淡一笑:“当时她也吃亏了,额头都被大殿下的侍卫打伤了,我记得留了疤……还在啊!” 他一手抱着萧从蓉,一手轻轻拨开了她的发丝,额头上真的有个长长的疤。 老侯爷的语气似乎对当时的萧从蓉又气又无奈,然后抬眼扫了武铭元一眼,轻摇头:“她刁蛮任性的传言就是那事后传开的吧!毕竟敢打皇子的,除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丫头,估计没第二个人了!” 武铭元一怔,被老侯爷的话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口了。 老侯爷刚才一动,扯开了些包裹着萧从蓉的衣服,低头发现,细心地给她裹好,抬头对看着他动作的武铭元说:“傻丫头怕冷啊!这是那年围猎留下的病根,殿下还记得吗?” 武铭元这次是心惊了,觉得自己懂老侯爷的意思了,青了一张脸,竟然不能言语。 老侯爷却没看他的脸色,自顾地说:“那年围猎,皇上为了考验几位殿下的骑术,箭术,让你们各凭本事争夺猎物。蓉儿不知道怎么混在你的跟班中也去参加比赛,殿下的马中箭受惊失控时,是蓉儿这傻丫头冲过去拉住马绳的。殿下被马甩下地,蓉儿却被马带下了山崖……大冬天的,等人找去她已经快冻僵了……人没死,从此就落下了怕冷的病根,殿下可能忘记了吧!” 11第11章 当了一干下人和副将丫鬟们,武铭元的脸色变了又变,半天才挤出:“侯爷这是在怪本王恩将仇报了?”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要不是老侯爷提起,他早已经忘记了!萧睿国这是在谴责他吗? 老侯爷这次扬眉,没掩饰脸上的嘲讽,语气却依然云淡风轻:“不敢!武家是君,萧家是臣,臣为君死天经地义!” 武铭元一时口快,怒道:“那侯爷提这些陈年往事又是为何?” 老侯爷环视了众人一圈,道:“老夫才到家就听管家说了你们之间的事,包括蓉儿闯的祸!她做错了事,老夫不会偏袒她,该打该罚,老夫没半句怨言!” 他的眼睛落在武铭元身上,目光突然就凌厉起来,看的武铭元有些心虚,强撑着和他对视,手心里却全是汗。 “作为蓉儿的爷爷,老夫要为她说句公道话!” 老侯爷冷冷地看着武铭元,突然提高音量厉声喝道:“武铭元,作为老夫的孙女婿,老夫担得起这样叫你一声吧!蓉儿做你的恻妃,这世上人人都可以说她的不是,只有你不可以!” 众人都被他突然的怒气惊呆了,呆呆地看着他。武铭元身为皇子,除了皇上外还没被人当众责骂过,顿时不知所措,无法应对。 换了别人骂他,他可以立马叫人拖出去杀了,可是这是武氏的战神,就算父皇要杀他也要掂量几分,他算什么! “对于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一个为了你可以连自己生命都不要的女子……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你没有权利歧视她对你的感情!做恻妃可耻吗?她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名声、顶着家人的嫌弃也要嫁给你?她是人,和你一样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女人,你怎么会以为她这样做……不会痛呢?” 老侯爷的声音在低头看到怀中萧从蓉满脸的泪时低哑了,顺着他的视线,武铭元也看到了那混合着污浊的泪脸,他的心莫名地颤了颤,隐隐有些不安。 老侯爷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抱着萧从蓉转身,抛下了一句话:“蓉儿老夫领皇后懿旨带回去管教,殿下也不用来接她,她如果好了愿意回来老夫绝不会拦她!她要不愿意回来,殿下就当她死了吧!” 说完最后一句,老侯爷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春香春蕊互相看看,忙着追了出去。近七十岁的老侯爷,抱了一个人还健步如飞,跑得春香春蕊气喘吁吁也没追上。 武铭元呆呆地看着夜空,半响问道:“荣光,本王错了吗?” 荣光低了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今天之前他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萧三小姐宁做侧妃也要固执地嫁过来很丢萧家的脸,现在被萧老侯爷一席话说的完全颠覆了自己对她的看法。 如果萧老侯爷说的全是真的,那么自家殿下的确很对不起萧三小姐的一片痴情…… 12第12章 萧老侯爷回来的事,还有训三皇子的一席话隔日就不胫而走,比起萧从蓉被打一事,这训斥的话更能让人津津乐道。 这不,事隔几天还是茶楼里最热门的话题。 水云轩,一向是京城达官贵人最喜欢的茶楼,这里环境优雅,布置典雅,厅堂中摆放着一桌桌竹藤桌椅,绿色的藤蔓把整个茶坊装扮的古朴中又不失华贵,随意中令人有一种全新的感受。 茶坊内除了厅堂,还有大小包厢,包厢内则用珠帘相隔,分外悠然。茶坊还不定期推出各地方特色的茶饮,从中使茶客领略到各地饮茶风情。 所以尽管水云轩收费昂贵,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还有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来这里坐上一坐,一是有面子,二也为能在这里听到一些宫廷八卦以慰生活之无趣。 东南角一桌人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萧老侯爷回来的事,京兆尹的公子郭荥阳似乎亲眼所见,说的绘声绘色。 他说到兴奋处,吐沫横飞,站起来撸撸袖子,颇有些打抱不平地大声说:“按老爷子的话来说,那萧三小姐对三殿下有救命之恩,就算弄掉了三王妃的孩子,也不过一命抵一命而已!三殿下打断了她的腿,差点要了她的命,端的是薄情了些!你们说老爷子会就此善罢甘休还是怎么啊?” “我是老爷子的话,就让三殿下把三小姐扶正!”一人附和道。 “可是这样一来,贺家又会善罢甘休吗?贺小姐可是深得皇后娘娘欢心啊……”另一人反驳。 “被打成这样,我是三小姐的话这恻妃不做也罢!”一人摇头叹道。 各种议论声越来越大,传进了不远处的雅间,里面坐着的三个男子不想听也听到了。 居中正坐的男子棱角分明,气宇轩昂,浓眉下一双眼睛严厉而深沉。他听着外面的议论,淡然似充耳不闻。似乎别人说的事和他二皇子武铭正没丝毫关系。 左边的男人华服金冠,皮肤有些黝黑,相貌也生得很威武。听着外面的议论,他蹙紧了眉,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紫砂壶,英俊的脸越来越难看……他是才从关外送亲回来的五皇子武铭昊。 而右边一身华贵的湛蓝绸衫的男人,歪歪坐着,手握玉柄折扇,腰悬流苏彩玉,听着议论,似笑非笑地用眼角捎着两位殿下。 他俊逸的剑眉下,是一双天生高贵的凤目,修长的眼睛闪烁着睿智而欢快的光芒,带着几分俏皮的笑容优雅干净,使人一见便心生愉快。他正是这间茶庄的主人……楚轻狂! 听议论声越来越激烈,五皇子的手越握越紧,他忽然嗤地一笑,用扇子一敲五皇子的手,笑道:“五殿下手下留情,我这紫砂壶可是千金难求的,是我缠了壶痴二年,卖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才赐了我一套……你生气想打人我可以让墨鱼陪你练练,你就饶了我的壶吧!” *** 嗷嗷嗷,出场了三个男人,都和从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们喜欢谁都给我留言哈,喜欢就收藏哈,我的动力…… 13第13章 武铭昊手一疼,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发愣地看着楚轻狂,似乎神智还没从外面的议论声中拉回来。 二皇子武铭正却一挑眉,拿起武铭昊放下的紫砂壶,细细一看,不禁动容,看向楚轻狂:“这壶是壶痴亲自做的,印款篆刻是金石大师肖洛阳的印鉴,一套壶能同时得到两位大师的手笔,楚兄面子好大啊!” “哪里哪里,只不过因缘际会,让他们还我一个人情而已!” 楚轻狂微微一笑,用扇子点点紫砂壶:“二殿下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武铭正一笑:“君子不夺人所好!楚兄说的淡然,可世人都知壶痴的一把壶决不是楚兄所说的千金难求!何止千金,说万金也不夸张!壶痴再加上金石大师肖洛阳的印鉴……楚兄这一套壶要是拿去拍卖,那些收藏大师倾家荡产也会趋之若鹜啊!” “二殿下说的过火了!壶是好壶,也要遇到懂它的人才会欣赏;就像人,也要遇到在乎的人才会珍惜……是这理吧?” 楚轻狂狭长的眼睛瞟过五皇子,淡淡一叹:“这三小姐做的事是可恼,不过痴情一片也叫人扼腕,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啊!无情不似多情苦!” 这话顿时刺激了五皇子,他跳了起来,冲动地叫道:“二哥,蓉蓉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三哥真的把蓉蓉的腿打断了吗?他怎么这么狠心……” 武铭正蹙眉,看了一眼楚轻狂才看向他:“五弟,你昨日才回来,这事慢慢再说吧!三弟说了给你接风,一会他来你别提这事了!” “不行!蓉蓉出了这样的事我还喝得下他的酒吗?我去看蓉蓉!” 武明昊一拱手,撩开珠帘就往外走,外面一群说的正热闹,突然看到他那怒气冲冲的面孔,立刻茶楼里一片寂静。 武明昊冷着一张俊脸,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蹬蹬下楼了。 郭荥阳愣了愣,冲到窗边往下叫道:“五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声招呼,留下啊,今天小弟做东,请你吃饭为你接风……” 话还没说完,就见五皇子在楼下遇到了三皇子武铭元,武铭元伸手刚要和他打招呼,就被他猛地一把推开,三皇子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侍卫眼尖扶住才没跌倒。 郭荥阳瞪大了眼,只见五皇子冷哼一声,扭头径直往北而去。 武铭元被他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叫道:“五弟,不是说好为兄给你接风吗?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五皇子听而不闻,头也不回地越走越快,身后的侍卫小跑着追了上去。 武铭正和楚轻狂站在窗前,也目睹了这一幕。 武铭正喟然叹息:“五弟这暴躁脾气该改改了!” 楚轻狂却依窗而笑:“我倒觉得五殿下是真性情,人活一世什么都要思前想后的话……太累!随心随缘最好!” 武铭正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生在皇家,就注定了不可能像他一样随心所欲,这就是所谓的道不同…… 14第14章 萧府,后院一个偏院厢房中,萧从容正静静地爬在床榻上。 老侯爷给她请了最好的大夫上了药,她的棒伤已经好多了。只是两条腿伤筋损骨,要想复原似乎很难! 从大夫悲悯的语气中,萧从容听懂了他的意思,似乎只有求得药谷的断骨续筋膏,否则她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了。 而那断骨续筋膏,据大夫所说,药王老夫子收集了十年才制成三份!一份已经给了他最宝贝的女儿用了;还有一份给了对他女儿有救命之恩的卫姥姥;最后一份据说有个国君曾经给出十万两黄金老夫子都不卖…… 萧家还能比一个国君有钱吗?更何况对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三小姐,除了萧老侯爷,其他人更愿意她死了吧! 所以虽然老侯爷一再向她保证会去求药给她医治,萧从容心里却已经接受了不能站起来的命运。 没人时,她的手拂过自己的伤腿,一抹悲凉再次涌过心头。 蓉蓉,那人真的是你倾心爱慕多年的人吗?三十刑棍大都打在了腿上,伤筋损骨,是想让你就算侥幸活着也终生不能再站起来啊! 剥夺了你行走的权利,以你的性格,这比直接杀了你还残忍,难怪我会穿越在你身上,是想让我忍你之所不能忍吧! 前世做特警任务受伤家常便饭,她也受过抗疼痛的训练,身体断腿棍伤的疼痛都能忍受,就算再也站不起来,她也能安之若素,想法活下去! 躺着虽然有些烦闷,不过也有好处,她不用出去面对萧家一大家人,也不用担心分不清父亲,二娘,哥哥等人的身份而暴露这身体换了一个主人的事。 躺在病床上,有人来看她,两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自然会报上名来。她觉得没危险的就敷衍几句,觉得有危险的就装昏睡,反正都知道她被打得差点丧命,不会有人和她较真。 这具身体的事从丫鬟口中断断续续地都知道了,再加上贺冬卉的‘自白’,她已经完全了解是怎么回事。 心中对自己和蓉蓉的遭遇有股怨气无法抒发,让她憋气得难受。碍于身体的原因,她什么都不能做,只好安慰那冤死的灵魂: 蓉蓉,就让她再逍遥些日子吧!你的冤屈我记得,等身体好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和她玩! 陷害……借刀杀人……都只是小儿科,姐姐我做了那么多年的特警,什么阴谋我没见过,定玩得她后悔惹了你! 躺了几天,来看她的人可以用一只手数出来,不外乎就是做给老侯爷看的二娘,两个哥哥和嫂嫂。 萧从蓉的父亲萧立德将军一次都没来过,对此,萧从容选择相信春香说的话:将军对小姐你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做的事太让他失望了! —————— 抱歉,原来14.15.16章风觉得拖沓了点,修改了一下,加快节奏,亲们多多包涵哈! 15第15章 一个在马背上戎马生涯近半生的男人,铁骨铮铮,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却做那种没骨气的事,想想的确是够失望的! 萧从容的父亲是名有上将军衔的军人,对她一向严格要求,所以她完全理解萧立德对这身体恨铁不成钢的那种心态,对于萧立德不来看她一事,她真的很想的开。 这偏院虽然有老侯爷撑腰,可老侯爷回来的事不胫而走,旧识都相邀和他叙旧,又要忙着给萧从容寻医问药,他留在府中的时候就不是很多,所以这偏院更多时候是冷清的。 萧从容无聊地躺着,觉得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天她铁定会发霉,她寻思着是不是等老侯爷再来就向他央求一张轮椅,这样不至于被局限在床上,说不定还可以出去走走…… 正想着,听见春香在外面叫道:“小姐,五殿下来看你了!” 五殿下?萧从容蹙眉,和她是什么关系?有危险吗? 没等她想明白,粗重的脚步声就跨进屋来,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人未到声先到:“蓉蓉,你怎么样了?” 萧从容心一动,男人语气中的焦急有耳朵都能听出来,是真的关心她啊! 抬眼,看到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华服男人几步走到了床榻边,俊朗的五官上毫不遮掩地露出忧色。 萧从容弄不清他和自己什么关系,就看了看他,淡淡地说:“多谢五殿下关心,死不了!” 下意识带出的讽刺是针对武家的,下旨的是皇后,打人的是三殿下的人,这五殿下再关心她,也是武家的人! “蓉蓉,我不知道三哥竟然这么狠心……我昨晚才回来也没人和我说你发生了这样的事,今天一听到就赶过来,你……怎么伤成这样!” 五殿下气急败坏地跺脚,怜惜地站在床前束手无策,半天问道:“大夫怎么说?” 萧从容瞟了站在一边的春香一眼,春香就伤心地禀道:“五殿下,大夫说三小姐除非有药谷的断骨续筋膏,否则可能站不起来了!” “啊……”武铭昊惊得合不拢嘴:“这么严重!” 萧从容不出声闭上了眼,心下冷笑,她被老侯爷抱回府时伤口多处化脓,全身臭气,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回来,要让他看到当时的她,才知道他亲爱的哥哥到底有多残忍! 她不说不等于春香不说,小丫头一直看着五殿下对她的心意,除了老侯爷,好不容易来了个真心关心小姐的人,当下把萧从蓉被打后没人过问的事,包括请了个大夫还先去看了贺冬卉的事一一告诉了武铭昊。 武铭昊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小丫头最后还擦着眼泪加了一句:“要不是老侯爷及时赶来把小姐带回家,殿下您现在回来, 16第16章 春香说完屋里一片寂静,萧从容好奇五殿下的表情,就懒懒睁眼看了看,却见武铭昊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脸色非常纠结地站在床榻边。 “蓉蓉……你受苦了!”半天他挤出这一句,安抚地伸手,快要碰到萧从容的头时又缩了回去,尴尬地挤出:“你别放心,以前是我不在,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萧从容听他的语气,似乎以前就算了,她不禁有些失望! 刚才听春香的口气,似乎指望这男人帮他出头,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转念一想,她又释怀了,人家毕竟是兄弟,她算什么,凭什么要人家帮她出头! 看来想讨回公道,还是要靠自己才行!她估计是躺多了,才会有这样仰仗人的懦弱,不行,她一定要让自己赶紧强大起来! 胡思乱想着,也没注意武铭昊,脸色变幻得让武铭昊心虚了。 “蓉蓉……你生气了吗?你……我……他是我皇兄,打你的圣旨又是母后下的,我……” 武铭昊解释得语无伦次,萧从容只是看看他闭上眼,疲倦地挥挥手说:“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下。” 武铭昊站了一会,她只是懒得理,过了一会听他悄悄走了出去,在门口和春香轻轻说了些什么就走了。 萧从容慢慢就睡着了,等晚上掌灯时醒过来,看见春蕊春香站在桌前,桌上一大堆礼物。 “小姐,这是五殿下送来给你的补品,让你好好养伤,他已经让人去订做轮椅,说过几天做好了就带你出去散散心……”春蕊禀道。 春香过来扶她,边说:“小姐,你别生五殿下的气,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去找三殿下打一场吧!” 萧从容有些惊讶,小丫鬟还挺敏感啊! 春香边帮她整理头发,边说:“五殿下是真喜欢小姐,人又细心,一听小姐受伤就迫不及待赶来看……要是小姐当初选择他,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幸好三殿下还没和小姐圆房,我们改天请侯爷爷去帮你脱了这门婚事,重新找个比三殿下更好的姑爷,懂你的好,会珍惜你,让他去后悔死……” 萧从容淡淡一笑,这小丫头是帮五殿下做说客吗?可惜了,她现在根本无心男女之情,首要的问题是能摆脱床榻,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轮椅?五殿下不能帮她出头,却能让她走出去,或者也不是一点优点也没有。 至于和那三皇子解除婚约,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是代替萧从蓉活着,当初她屈辱地嫁过去,现在她要让她堂堂正正地离开,他们两的事,她不会假手于人!她要亲自去解决,顺便认识一下那心机深沉的女人! 贺  春香说完屋里一片寂静,萧从容好奇五殿下的表情,就懒懒睁眼看了看,却见武铭昊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脸色非常纠结地站在床榻边。 “蓉蓉……你受苦了!”半天他挤出这一句,安抚地伸手,快要碰到萧从容的头时又缩了回去,尴尬地挤出:“你别放心,以前是我不在,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萧从容听他的语气,似乎以前就算了,她不禁有些失望! 刚才听春香的口气,似乎指望这男人帮他出头,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转念一想,她又释怀了,人家毕竟是兄弟,她算什么,凭什么要人家帮她出头! 看来想讨回公道,还是要靠自己才行!她估计是躺多了,才会有这样仰仗人的懦弱,不行,她一定要让自己赶紧强大起来! 胡思乱想着,也没注意武铭昊,脸色变幻得让武铭昊心虚了。 “蓉蓉……你生气了吗?你……我……他是我皇兄,打你的圣旨又是母后下的,我……” 武铭昊解释得语无伦次,萧从容只是看看他闭上眼,疲倦地挥挥手说:“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下。” 武铭昊站了一会,她只是懒得理,过了一会听他悄悄走了出去,在门口和春香轻轻说了些什么就走了。 萧从容慢慢就睡着了,等晚上掌灯时醒过来,看见春蕊春香站在桌前,桌上一大堆礼物。 “小姐,这是五殿下送来给你的补品,让你好好养伤,他已经让人去订做轮椅,说过几天做好了就带你出去散散心……”春蕊禀道。 春香过来扶她,边说:“小姐,你别生五殿下的气,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去找三殿下打一场吧!” 萧从容有些惊讶,小丫鬟还挺敏感啊! 春香边帮她整理头发,边说:“五殿下是真喜欢小姐,人又细心,一听小姐受伤就迫不及待赶来看……要是小姐当初选择他,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幸好三殿下还没和小姐圆房,我们改天请侯爷爷去帮你脱了这门婚事,重新找个比三殿下更好的姑爷,懂你的好,会珍惜你,让他去后悔死……” 萧从容淡淡一笑,这小丫头是帮五殿下做说客吗?可惜了,她现在根本无心男女之情,首要的问题是能摆脱床榻,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轮椅?五殿下不能帮她出头,却能让她走出去,或者也不是一点优点也没有。 至于和那三皇子解除婚约,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是代替萧从蓉活着,当初她屈辱地嫁过去,现在她要让她堂堂正正地离开,他们两的事,她不会假手于人!她要亲自去解决,顺便认识一下那心机深沉的女人! 贺 17第17章 隔了几日,武铭昊的轮椅还没有送来,春香却跑来告诉萧从容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当今皇后娘娘下个月初生辰华诞,在皇宫中设宴庆祝,邀请文武众官的女眷一同庆祝。 届时众女眷歌舞琴技,书画诗赋,不论年长,尽可以一展所长。优胜者可以获得一个宝箱,据说里面除了有丰厚的珠宝首饰,还有皇后娘娘当初出嫁时的凤冠霞帔,能沾上皇后娘娘的福气,富贵如斯,莫大的荣耀啊。 萧从容一听,淡淡地挑挑眉:“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春香急急说:“当然有关系啊!据说皇后娘娘明是庆祝生辰,实则是为四殿下、五殿下选妃,四殿下选谁和我们没关系,要是五殿下选中了别人,小姐你怎么办啊!” 萧从容一阵汗,无语地看着春香,论身份,她现在还是武铭元的侧妃,她怎么就想着把她配给五殿下了,难道这丫鬟的思想比她这个二十世纪的人还前卫? “所以小姐,不能耽搁了,等候爷爷一回来,你就让他去三殿下府中……让三殿下休……解除……你们的关系吧!” 春香有些为难,那休书两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想到什么,扭了手指,担忧地自语:“小姐你还是清白之身,五殿下应该不会在乎的吧!” 萧从容失笑,为小丫头思想的单纯!只是武家是什么人家,不论她是否清白,仅凭她做过三殿下的侧妃,武家都不可能再让武铭昊娶她! 偏武铭昊似看不清似的每天变着花样给她送补品小玩意,似在弥补不能帮她出头的内疚,只几天,就弄得萧府连下人都知道五殿下在讨好她,对她的态度也没以前那么冷淡了。 选妃?萧从容沉思,估计那个传说中雷厉风行的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这个五皇子的‘荒唐’行径,这是给她的警示吧! 这样一想,萧从容觉得有必要和五殿下保持距离了,免得皇后娘娘一个不高兴,又给她安个‘勾-引迷惑’五殿下的罪名而小命不保! 所以五殿下亲自送轮椅过来时,萧从容收了礼物,却慎重地对武铭昊说:“五殿下,蓉蓉伤成这样,承蒙殿下厚爱,送了我这么多的礼物,一声谢谢太轻了!这份心意我会记在心上,没齿难忘!只是礼物太多了,以后还请殿下别再给我送礼物了,萧府……也请少来吧!” 武铭昊呆了呆,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萧从容淡淡地说:“我名声不好,还是殿下皇兄的侧妃,殿下一天往萧府跑,给我送那么多礼物,传出去别人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了!我是不在乎,殿下是皇子不能容人污蔑,所以还是少来往比较好!”  隔了几日,武铭昊的轮椅还没有送来,春香却跑来告诉萧从容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当今皇后娘娘下个月初生辰华诞,在皇宫中设宴庆祝,邀请文武众官的女眷一同庆祝。 届时众女眷歌舞琴技,书画诗赋,不论年长,尽可以一展所长。优胜者可以获得一个宝箱,据说里面除了有丰厚的珠宝首饰,还有皇后娘娘当初出嫁时的凤冠霞帔,能沾上皇后娘娘的福气,富贵如斯,莫大的荣耀啊。 萧从容一听,淡淡地挑挑眉:“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春香急急说:“当然有关系啊!据说皇后娘娘明是庆祝生辰,实则是为四殿下、五殿下选妃,四殿下选谁和我们没关系,要是五殿下选中了别人,小姐你怎么办啊!” 萧从容一阵汗,无语地看着春香,论身份,她现在还是武铭元的侧妃,她怎么就想着把她配给五殿下了,难道这丫鬟的思想比她这个二十世纪的人还前卫? “所以小姐,不能耽搁了,等候爷爷一回来,你就让他去三殿下府中……让三殿下休……解除……你们的关系吧!” 春香有些为难,那休书两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想到什么,扭了手指,担忧地自语:“小姐你还是清白之身,五殿下应该不会在乎的吧!” 萧从容失笑,为小丫头思想的单纯!只是武家是什么人家,不论她是否清白,仅凭她做过三殿下的侧妃,武家都不可能再让武铭昊娶她! 偏武铭昊似看不清似的每天变着花样给她送补品小玩意,似在弥补不能帮她出头的内疚,只几天,就弄得萧府连下人都知道五殿下在讨好她,对她的态度也没以前那么冷淡了。 选妃?萧从容沉思,估计那个传说中雷厉风行的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这个五皇子的‘荒唐’行径,这是给她的警示吧! 这样一想,萧从容觉得有必要和五殿下保持距离了,免得皇后娘娘一个不高兴,又给她安个‘勾-引迷惑’五殿下的罪名而小命不保! 所以五殿下亲自送轮椅过来时,萧从容收了礼物,却慎重地对武铭昊说:“五殿下,蓉蓉伤成这样,承蒙殿下厚爱,送了我这么多的礼物,一声谢谢太轻了!这份心意我会记在心上,没齿难忘!只是礼物太多了,以后还请殿下别再给我送礼物了,萧府……也请少来吧!” 武铭昊呆了呆,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萧从容淡淡地说:“我名声不好,还是殿下皇兄的侧妃,殿下一天往萧府跑,给我送那么多礼物,传出去别人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了!我是不在乎,殿下是皇子不能容人污蔑,所以还是少来往比较好!” 18第18章 “我也不在乎!”武铭昊脸色很难看地嚷道:“谁敢乱说什么,我拔了他的舌!” 萧从容无语地看他,难道皇后娘娘的舌他也敢拔吗? 想了想,这孩子脑子真是一根筋,她索性直言了:“殿下,听说皇后娘娘要给你选妃了!在这样的时候,我不想落人口实……” “我不会娶妃!”武铭昊无礼地打断她,倾身向前拉起她的手,急急地说:“我已经和母后说了,要娶妃我只娶你!蓉蓉,我对你的心意从来就没变过!你嫁给三皇兄之前我就说过愿意娶你做正妃,现在也一样!” 萧从容苦笑,抽出自己的手,淡淡说:“多谢五殿下的抬爱,只是蓉蓉残破身体,名誉上还是殿下皇兄的侧妃,不敢误了殿下姻缘,还请殿下另择良姻吧!” “侧妃的事你别担心,我会去请皇兄……妥善解决的!你的腿我会帮你医……就算你再也站不起来,我也不在乎!” 武铭昊焦急地表白:“蓉蓉,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要你做我的王妃!” “五殿下!”萧从容有点烦了,声音有些大,厉声说:“你听好了,我不说第二次,当初我没嫁你,现在我也不想嫁给你,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可以说我不知好歹,我就这样也不想改,这些礼物你高兴了就留下,不喜欢就全部带走,反正以后别再来找我就是了!春香……送客!” 她说完两眼一闭,费力翻个身给了他一个脊背,武铭昊才张嘴叫了声“蓉蓉”,她非常不给面子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武铭昊尴尬之极,春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他,呆了一会也不见萧从容露脸出来,深知她铁了心不理自己,怕她闷坏,只好悻悻地走了。 春香看他出去,过去帮萧从容拉下被子,嗔怪道:“小姐,五殿下是真心喜欢你啊,你怎么能一次次伤他的心啊?” 真心?萧从容在心里冷笑,平凡人的真心在关键时刻都经不住考验,帝王家的真心又能值多少呢? 何况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萧从蓉,对他绝情才是对他真的好! 想着他带来的轮椅,迫不及待地叫春香去推来。尽管已经有心里准备,没指望这时代能做出什么好的轮椅,可是看到时,还是有些失望。 就两个丑陋的轮子,上面弄了把椅子,都选用了上等材料,可是看着很笨拙,怎么也无法和现代的轻巧相比较。 萧从容暗暗想,如果她真的站不起来,她一定重新为自己设计把轻巧多功能的轮椅。 失望归失望,她还是让春香帮助她坐上轮椅,尽快实现自己摆脱床榻的愿望。 经过一天一夜不屈不挠和轮椅斗争的过程,萧从容不敢说把这笨拙的轮椅玩得像《纵横四海》里周润发那般洒脱,也可以说熟练得进退自如。 过了半个多月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觉得该出去看看这异世界了……  “我也不在乎!”武铭昊脸色很难看地嚷道:“谁敢乱说什么,我拔了他的舌!” 萧从容无语地看他,难道皇后娘娘的舌他也敢拔吗? 想了想,这孩子脑子真是一根筋,她索性直言了:“殿下,听说皇后娘娘要给你选妃了!在这样的时候,我不想落人口实……” “我不会娶妃!”武铭昊无礼地打断她,倾身向前拉起她的手,急急地说:“我已经和母后说了,要娶妃我只娶你!蓉蓉,我对你的心意从来就没变过!你嫁给三皇兄之前我就说过愿意娶你做正妃,现在也一样!” 萧从容苦笑,抽出自己的手,淡淡说:“多谢五殿下的抬爱,只是蓉蓉残破身体,名誉上还是殿下皇兄的侧妃,不敢误了殿下姻缘,还请殿下另择良姻吧!” “侧妃的事你别担心,我会去请皇兄……妥善解决的!你的腿我会帮你医……就算你再也站不起来,我也不在乎!” 武铭昊焦急地表白:“蓉蓉,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要你做我的王妃!” “五殿下!”萧从容有点烦了,声音有些大,厉声说:“你听好了,我不说第二次,当初我没嫁你,现在我也不想嫁给你,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可以说我不知好歹,我就这样也不想改,这些礼物你高兴了就留下,不喜欢就全部带走,反正以后别再来找我就是了!春香……送客!” 她说完两眼一闭,费力翻个身给了他一个脊背,武铭昊才张嘴叫了声“蓉蓉”,她非常不给面子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武铭昊尴尬之极,春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他,呆了一会也不见萧从容露脸出来,深知她铁了心不理自己,怕她闷坏,只好悻悻地走了。 春香看他出去,过去帮萧从容拉下被子,嗔怪道:“小姐,五殿下是真心喜欢你啊,你怎么能一次次伤他的心啊?” 真心?萧从容在心里冷笑,平凡人的真心在关键时刻都经不住考验,帝王家的真心又能值多少呢? 何况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萧从蓉,对他绝情才是对他真的好! 想着他带来的轮椅,迫不及待地叫春香去推来。尽管已经有心里准备,没指望这时代能做出什么好的轮椅,可是看到时,还是有些失望。 就两个丑陋的轮子,上面弄了把椅子,都选用了上等材料,可是看着很笨拙,怎么也无法和现代的轻巧相比较。 萧从容暗暗想,如果她真的站不起来,她一定重新为自己设计把轻巧多功能的轮椅。 失望归失望,她还是让春香帮助她坐上轮椅,尽快实现自己摆脱床榻的愿望。 经过一天一夜不屈不挠和轮椅斗争的过程,萧从容不敢说把这笨拙的轮椅玩得像《纵横四海》里周润发那般洒脱,也可以说熟练得进退自如。 过了半个多月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觉得该出去看看这异世界了…… 19第19章 乌黑的长发,脸蛋微圆,俊秀的眉毛中难掩一种飒爽的英气,杏眼灵动,修眉端鼻,粉唇因为失血过多少了些颜色,大体相貌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也算眉清目秀。 萧从容看着铜镜中陌生的脸,还算满意,挑了挑眉,对镜中挤眉弄眼片刻,就找到了做为这身体新主人的感觉。 发髻春香按她的要求梳得很简单,衣裙春蕊帮她挑了一套水红色的,说不至于让她的脸色显得很苍白。 虽然她更喜欢白色或黑色的,却还是听从春蕊的话换上了水红色裙装。 今天出去要做的事是了结自己和武铭元的关系,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牵扯,所以她不想别人看到她苍白的脸觉得她很柔弱。 本来不必这么着急,可是萧从容觉得这事早办早好。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萧从蓉,根本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别给人家抓到什么把柄为自己惹麻烦。 推着轮椅出来,春香春蕊和老侯爷派来给她的两个侍卫就迎了上来。 她只和老侯爷说自己想出去走走,老侯爷没多问就给她派了两个侍卫,说去哪里都听她的,这让她很感激老侯爷的信任,老人当初说她好了想回去不会阻拦她是真的说到做到。 “小姐,我们现在就去三王府吗?”春香兴奋地问。 一开始听到萧从容说要去三王府,她吓得大惊失色,以为萧从容还要回去做侧妃,就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姐,你那么喜三殿下,他却这样对你……很不值!再回去只会让他看轻你!” 春蕊也说:“是啊!三殿下眼中只有贺王妃,小姐被打成这样也不闻不问,这样薄情的男人不要也罢!” 萧从容就笑了:“你们两个小丫鬟都知道回去会让他看轻我,难道我还不懂这个道理吗?你们放心吧!这次……我是真放下了!别说做侧妃,就是他让我做正妃,我也不稀罕!” 和贺冬卉那样的虚伪女人共侍一夫,想想就很恐怖! 更何况她对武铭元印象很差,一个对深爱自己的女人都毫无怜悯之心的男人,别说只是皇子,就算是皇上,她也不稀罕! 从萧府到三王府要穿过几条街道,春香怕萧从容累,让侍卫去找马车,萧从容拦住了,说:“我好久没出来了,闷得慌,我们不赶时间,慢慢走过去吧!” 春香嗫嚅:“我怕小姐遇到熟人尴尬……” 她的眼睛扫过萧从容的腿,有些不安,小姐做侧妃已经让京城里的小姐太太们看笑话了……被打成这样还招摇过市,万一遇到个诚心给小姐难堪的,以小姐一贯的脾气,受得了吗? 萧从容略一想,就知道她担心什么,忍不住失笑:“春香,按你的想法,我这辈子  乌黑的长发,脸蛋微圆,俊秀的眉毛中难掩一种飒爽的英气,杏眼灵动,修眉端鼻,粉唇因为失血过多少了些颜色,大体相貌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也算眉清目秀。 萧从容看着铜镜中陌生的脸,还算满意,挑了挑眉,对镜中挤眉弄眼片刻,就找到了做为这身体新主人的感觉。 发髻春香按她的要求梳得很简单,衣裙春蕊帮她挑了一套水红色的,说不至于让她的脸色显得很苍白。 虽然她更喜欢白色或黑色的,却还是听从春蕊的话换上了水红色裙装。 今天出去要做的事是了结自己和武铭元的关系,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牵扯,所以她不想别人看到她苍白的脸觉得她很柔弱。 本来不必这么着急,可是萧从容觉得这事早办早好。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萧从蓉,根本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别给人家抓到什么把柄为自己惹麻烦。 推着轮椅出来,春香春蕊和老侯爷派来给她的两个侍卫就迎了上来。 她只和老侯爷说自己想出去走走,老侯爷没多问就给她派了两个侍卫,说去哪里都听她的,这让她很感激老侯爷的信任,老人当初说她好了想回去不会阻拦她是真的说到做到。 “小姐,我们现在就去三王府吗?”春香兴奋地问。 一开始听到萧从容说要去三王府,她吓得大惊失色,以为萧从容还要回去做侧妃,就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姐,你那么喜三殿下,他却这样对你……很不值!再回去只会让他看轻你!” 春蕊也说:“是啊!三殿下眼中只有贺王妃,小姐被打成这样也不闻不问,这样薄情的男人不要也罢!” 萧从容就笑了:“你们两个小丫鬟都知道回去会让他看轻我,难道我还不懂这个道理吗?你们放心吧!这次……我是真放下了!别说做侧妃,就是他让我做正妃,我也不稀罕!” 和贺冬卉那样的虚伪女人共侍一夫,想想就很恐怖! 更何况她对武铭元印象很差,一个对深爱自己的女人都毫无怜悯之心的男人,别说只是皇子,就算是皇上,她也不稀罕! 从萧府到三王府要穿过几条街道,春香怕萧从容累,让侍卫去找马车,萧从容拦住了,说:“我好久没出来了,闷得慌,我们不赶时间,慢慢走过去吧!” 春香嗫嚅:“我怕小姐遇到熟人尴尬……” 她的眼睛扫过萧从容的腿,有些不安,小姐做侧妃已经让京城里的小姐太太们看笑话了……被打成这样还招摇过市,万一遇到个诚心给小姐难堪的,以小姐一贯的脾气,受得了吗? 萧从容略一想,就知道她担心什么,忍不住失笑:“春香,按你的想法,我这辈子 20第20章 春香愣了愣,慌忙摇手:“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棒伤还没痊愈,过些日子……或者……” “好了!迟面对早面对都是要面对,我有心理准备……既然做了就不怕人说,谁想说就让谁说去!我们走吧!” 萧从容边说边滚动自己的轮椅,径直往前。 春香春蕊互相看了一眼,追了上来帮她推轮椅。 萧从容就放手让她们推,悠闲地欣赏街道两边的民俗。 说是欣赏,其实是观察,这是做特警的本色。一个好的特警和一个杀手的本质除了目的不一样,在某些方面是很相似的。 他们除了有惊人的直觉外,还要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能于平凡处发现危险,或者及时找到安全的退路都和这些特质分不开。 一路虽然沉默寡言,萧从容一双眼睛却拼命吸收着对异世界的认识。 经过的街道有些什么特征,货郎们卖些什么,来往的是些什么人,穿着怎样都一一在她脑中归类,做出判断,还没走完两条街道,她就知道如果自己站不起来,如果离开萧府,她也有能力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午后街上很热闹,坐了轮椅的萧从容很引人注目,异样的眼光纷纷落在她身上,她视若无睹地漠然处之。 当了她的面,碍于萧家的气魄,没人上来指手画脚,她一走过,议论声就纷纷响起来: “快看……快看,那不是萧家三小姐吗?原来她真的站不起来了!” “听说是皇后娘娘下旨打断的,因为她害三殿下的王妃掉了孩子……把人家推下水……好歹毒啊!” “她这是去三王府吗?还没死心啊?被打成这样还要回去,真是有够贱的……” “我是萧将军的话干脆把她打死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萧从容淡定地听着对她的议论,聪明地选择了无视,她要一一在意,估计天黑了也走不到三王府! 只是两个丫鬟心里承受能力没她好,听着街边的议论声,脚下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坏女人……”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接着一团黑影越过人群,朝萧从容飞了过来,她背上有伤,腿又不能动,骤不及防之下被砸中了。 垂眼一看,一个鸡蛋在肩上碎开,蛋黄缓缓地掉在膝盖上,被裙子兜住了。 她愕然,下一秒,眼睛已经迅速逮到了人群中砸她蛋的人……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面如冠玉,头上一个束发冠,镶了一块翠绿的宝石,绛紫色的袍子一看就华丽无比,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枚蛋…… “坏女人……”小男孩的眼睛接触到她的,不闪不避,又骂了一声,瞪圆了双目扬手又把蛋砸了过来…… 萧从容冷冷地看着鸡蛋向自己头上飞过来,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噪杂中她奇怪自己竟然能分清里面起哄多于担忧……  春香愣了愣,慌忙摇手:“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棒伤还没痊愈,过些日子……或者……” “好了!迟面对早面对都是要面对,我有心理准备……既然做了就不怕人说,谁想说就让谁说去!我们走吧!” 萧从容边说边滚动自己的轮椅,径直往前。 春香春蕊互相看了一眼,追了上来帮她推轮椅。 萧从容就放手让她们推,悠闲地欣赏街道两边的民俗。 说是欣赏,其实是观察,这是做特警的本色。一个好的特警和一个杀手的本质除了目的不一样,在某些方面是很相似的。 他们除了有惊人的直觉外,还要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能于平凡处发现危险,或者及时找到安全的退路都和这些特质分不开。 一路虽然沉默寡言,萧从容一双眼睛却拼命吸收着对异世界的认识。 经过的街道有些什么特征,货郎们卖些什么,来往的是些什么人,穿着怎样都一一在她脑中归类,做出判断,还没走完两条街道,她就知道如果自己站不起来,如果离开萧府,她也有能力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午后街上很热闹,坐了轮椅的萧从容很引人注目,异样的眼光纷纷落在她身上,她视若无睹地漠然处之。 当了她的面,碍于萧家的气魄,没人上来指手画脚,她一走过,议论声就纷纷响起来: “快看……快看,那不是萧家三小姐吗?原来她真的站不起来了!” “听说是皇后娘娘下旨打断的,因为她害三殿下的王妃掉了孩子……把人家推下水……好歹毒啊!” “她这是去三王府吗?还没死心啊?被打成这样还要回去,真是有够贱的……” “我是萧将军的话干脆把她打死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萧从容淡定地听着对她的议论,聪明地选择了无视,她要一一在意,估计天黑了也走不到三王府! 只是两个丫鬟心里承受能力没她好,听着街边的议论声,脚下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坏女人……”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接着一团黑影越过人群,朝萧从容飞了过来,她背上有伤,腿又不能动,骤不及防之下被砸中了。 垂眼一看,一个鸡蛋在肩上碎开,蛋黄缓缓地掉在膝盖上,被裙子兜住了。 她愕然,下一秒,眼睛已经迅速逮到了人群中砸她蛋的人……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面如冠玉,头上一个束发冠,镶了一块翠绿的宝石,绛紫色的袍子一看就华丽无比,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枚蛋…… “坏女人……”小男孩的眼睛接触到她的,不闪不避,又骂了一声,瞪圆了双目扬手又把蛋砸了过来…… 萧从容冷冷地看着鸡蛋向自己头上飞过来,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噪杂中她奇怪自己竟然能分清里面起哄多于担忧…… 21第21章 眼看鸡蛋就要砸到自己头上,身边的护卫却动也不动,一股怒气突然就排山倒海地充斥满萧从容的胸,让她觉得穿越前和穿越后积攒的怨气都叫嚣着直冲脑门而去,让她极想长啸,极想手中有把冲锋枪……往天哒哒哒一阵扫射抒发一下自己的怨气!为这具身体鸣下不平! 她有什么错?她只不过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只不过眼盲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而已! 眼睛冷冷地扫过看热闹的人,她手一动,及时抓住了飞向自己脑门的蛋…… 还好,脚断了,手没断!刚才只是没注意才被砸中,现在想砸到她是妄想! 人群静了片刻,眼睛都落到萧从容手中完好无损的蛋上,她对那些目光都视而不见,眼睛只盯着小孩。 小孩手中已经没蛋了,眼睛惊讶地大睁着,似乎没想到萧从容竟然能接住他的蛋! 萧从容沉吟着把玩着蛋,看他穿着不是一般的百姓,那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小孩吗? 正想着,春香小声惊叫起来:“是康王殿下啊……小姐……” 萧从容听到就满脸黑线,那就是她不能惹的人喽? 眼睛扫过周围,不见小孩的护卫,而那小孩,仍瞪着双眼望着她,她心一动,本来是不屑和这小孩计较的,只是她要这样作罢,估计下面的路会有更多的鸡蛋丢过来。 “王豪,去把小孩带过来!”萧从容头也不回地吩咐后面的侍卫。 那侍卫迟疑着不动,半天才低声说:“小姐,算了吧!康王殿下是周国公最疼爱的小儿子……” “王豪,你是萧府的侍卫还是周府的侍卫?” 萧从容厉声打断他,她不和小孩计较不代表不和他们计较,他们刚才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小孩丢她鸡蛋而不阻拦,其心可恨! “不要忘了你们的职责!”她磨牙,气势凌厉:“我不是带你们来逛街,如果不能护卫我的安全,萧家留你们也没什么用,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王豪脸红了,刚才没出手的确有点想看笑话的意思,被萧从容毫不留情地指出倒变成他们护主无力,回去要被她向老侯爷告一状,他们就算是将军的护卫也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那小孩是周国公的小儿子,又是大皇子妃的亲弟弟,得罪他要被将军怪罪下来,他们同样也担当不起。和另一个护卫陶春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同样的心思,就迟疑着不动…… 萧从容修过心理学,听他们不动,自然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冷冷一笑,径直朝那小孩一指,用食指勾了勾:“小鬼,过来!” 周围突然就安静了,这条街是京城王府最多的街道,来往的行人经常能遇到王爷,将军什么的,这小孩一从人群中跳出来,就有人认出他。 康王周勤身世显赫,背后有周国公和大皇子妃撑腰,一向顽劣,众所周知。 萧从容要是笑一笑或者夹着尾巴逃走众人都会觉得正常,可是她竟然用很藐视的语气叫这小孩‘小鬼’,一副挑衅的样子,众人想不惊讶都不可能了…… 22第22章 周勤似乎也被惊到了,难以置信地看看四周,发现就只有自己一个小孩,很明显那声‘小鬼’除了他不是叫别人! “你叫本王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小手指都快指到萧从容额上,萧从容坐在轮椅上,刚好和他一样高。 “小鬼!”她淡定地重复了一遍,藐视地扫过周勤,加了一句:“难道你不是吗?” “你……你……” 周勤被气得小脸通红,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萧从容怎么可能让他甩中,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冷笑道:“说不过就要打吗?这样欺凌弱小,暗箭伤人的行为是小人才做的,我叫你一声小鬼已经是客气了,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你这坏女人!你才是小人!” 周勤一手被她抓住,一手就往她脸上抓来,萧从容没等他抓过来,拉着他的手腕就扭了过来。 周勤一疼,就尖声叫了起来,一会街边就有数个侍卫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齐齐掠向萧从容。 “站住!”萧从容冷声喝道,冷眼一扫:“再向前我就扭断他的手!” 那些侍卫不管,继续往前。萧从容一用力,周勤又尖叫起来,这叫声比什么都有效,侍卫们都站住了,面面相窥,束手无措,这是第一次有人不给周国公和皇子妃面子! “小姐……”春香看呆了,小声提醒:“康王殿下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别和他认真!” 萧从容拖了周勤的手往自己的怀中一带,就让他坐在了自己膝盖上,她棒伤还没痊愈,用力之下感觉自己的疤有些裂开了,流出了血。 痛她也不在乎,抱着周勤淡淡一笑:“我和他开玩笑呢!这么可爱的小孩,我怎么舍得扭断他的手呢?” 边说,边用手轻轻捏了捏周勤的脸,微笑:“你为什么叫我坏女人?” 前一刻还威胁着要扭断他的手,下一刻却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脸,周勤被两种极端弄得不知所措,可自己还在人家腿上,又不知道这女人何时会变脸,不回答似乎不好。 小孩天性,只好实说:“他们都说你把三哥哥的王妃推下水,害她失去了小宝宝,所以我觉得你是坏女人!” “哦……”萧从容笑笑:“所以你就冲我砸鸡蛋?不错不错,夸奖一下,砸得挺准的!” 她将手中完好的鸡蛋递给他,冲他恶作剧地眨了眨眼:“下次砸人能不能换石头?鸡蛋留着吃吧,葱花煎鸡蛋可香了!” 周勤惊疑不定,愕然地看着她,萧从容将鸡蛋塞给他,将他放下地:“你可以走了!” 这……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她弄那么大阵势,就为了说这几句话? 周勤呆了一下,下意识就跑向自己的侍卫,刚跑到自己侍卫身边,就听见萧从容忽然叫道:“哎呀,我的玉佩不见了!”  周勤似乎也被惊到了,难以置信地看看四周,发现就只有自己一个小孩,很明显那声‘小鬼’除了他不是叫别人! “你叫本王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小手指都快指到萧从容额上,萧从容坐在轮椅上,刚好和他一样高。 “小鬼!”她淡定地重复了一遍,藐视地扫过周勤,加了一句:“难道你不是吗?” “你……你……” 周勤被气得小脸通红,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萧从容怎么可能让他甩中,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冷笑道:“说不过就要打吗?这样欺凌弱小,暗箭伤人的行为是小人才做的,我叫你一声小鬼已经是客气了,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你这坏女人!你才是小人!” 周勤一手被她抓住,一手就往她脸上抓来,萧从容没等他抓过来,拉着他的手腕就扭了过来。 周勤一疼,就尖声叫了起来,一会街边就有数个侍卫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齐齐掠向萧从容。 “站住!”萧从容冷声喝道,冷眼一扫:“再向前我就扭断他的手!” 那些侍卫不管,继续往前。萧从容一用力,周勤又尖叫起来,这叫声比什么都有效,侍卫们都站住了,面面相窥,束手无措,这是第一次有人不给周国公和皇子妃面子! “小姐……”春香看呆了,小声提醒:“康王殿下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别和他认真!” 萧从容拖了周勤的手往自己的怀中一带,就让他坐在了自己膝盖上,她棒伤还没痊愈,用力之下感觉自己的疤有些裂开了,流出了血。 痛她也不在乎,抱着周勤淡淡一笑:“我和他开玩笑呢!这么可爱的小孩,我怎么舍得扭断他的手呢?” 边说,边用手轻轻捏了捏周勤的脸,微笑:“你为什么叫我坏女人?” 前一刻还威胁着要扭断他的手,下一刻却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脸,周勤被两种极端弄得不知所措,可自己还在人家腿上,又不知道这女人何时会变脸,不回答似乎不好。 小孩天性,只好实说:“他们都说你把三哥哥的王妃推下水,害她失去了小宝宝,所以我觉得你是坏女人!” “哦……”萧从容笑笑:“所以你就冲我砸鸡蛋?不错不错,夸奖一下,砸得挺准的!” 她将手中完好的鸡蛋递给他,冲他恶作剧地眨了眨眼:“下次砸人能不能换石头?鸡蛋留着吃吧,葱花煎鸡蛋可香了!” 周勤惊疑不定,愕然地看着她,萧从容将鸡蛋塞给他,将他放下地:“你可以走了!” 这……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她弄那么大阵势,就为了说这几句话? 周勤呆了一下,下意识就跑向自己的侍卫,刚跑到自己侍卫身边,就听见萧从容忽然叫道:“哎呀,我的玉佩不见了!” 23第23章 众人一呆,连周勤都忍不住转身向萧从容看去。 却见萧从容摸了摸裙子,又摸了摸身边的轮椅,蹙了一双秀眉,忽地看向周勤。 周勤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露了个笑脸,亲切地说:“小殿下,可以把玉佩还给姐姐吗?那可是你三哥哥送给我的聘礼,不能给你玩!” 众人的目光都移向周勤,他顿时脸红气胀地跳起来:“我没有……本王没有拿你的玉佩!你别诬陷我!” “是吗?”萧从容故意又摸了摸身上,蹙眉自言自语:“可是刚刚还在,没人靠近过我……算了算了,不见了就算了!春香,我们走吧!” 春香巴不得息事宁人,一听走就赶紧推着她要走。 周勤气急败坏地跳脚道:“你说清楚再走,我会是拿你玉佩的人吗?什么破玉佩,我们府里要多少有多少……” 他正跳着,忽然怀里掉出一件东西,啪地掉在地上。 他低头一看,脸色就变了,地上静静躺着一块玉佩,已经摔成了两瓣! “我……我……你……你!”他指着玉佩,看着萧从容,吃惊的口吃起来。 “那是小姐的玉佩啊!”有点憨直的春蕊叫起来,让周勤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顽劣霸道是一回事,偷窃却是上流阶级所不齿的行为,和人生品行相联系! 他虽然是七岁的小孩,也见过街上被游街惩治的窃贼。有次一个惯偷被当街斩去了五根手指,那血淋淋的一幕立刻就鲜明地被回忆起来…… 这时代的人都是很纯真的,也简单。一看玉佩从他身上掉下来,投向他的目光就有很多充满鄙夷的…… 小孩哪里经过这样的事,被自己的想象和众人的目光吓得哭起来:“我没有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身上……呜呜!” 萧从容挑挑眉,自己滚动着轮椅去到小孩面前。她伸手,捡不到摔坏的玉佩,就淡淡地地对周勤说:“帮我捡起来!” 周勤哭泣着看看她,被她身上慑人的气势镇住了,乖乖地弯腰捡起摔成两瓣的玉佩递给她。 萧从容接过随手放在自己的裙上,抬手温柔地帮周勤擦了擦泪,问道:“你是坏小孩吗?” “我不是……我真的没拿你的玉佩!”周勤又呜咽起来。 萧从容随手一指,冷笑:“可是他们都看见你拿了,你能否认吗?” “我……”周勤张口结舌,看看四周异样的目光,沮丧地低下头。 “我知道你没拿,因为玉佩是我放在你怀中的!”突然萧从容直言,让一干围观的人惊讶地张大了嘴。 坏女人!狠毒的女人!周勤的眼睛冒出了凶气,小手捏得紧紧的,虎牙紧咬,准备扑上去把萧从容撕吃了。 “那么多人看到玉佩从你怀中掉下来,都没看清你是被冤枉的!小鬼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推你三哥哥的王妃掉进水中啊?你凭什么说我是坏女人呢?” 萧从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比点穴还管用,猛地顿住了周勤的身形……  众人一呆,连周勤都忍不住转身向萧从容看去。 却见萧从容摸了摸裙子,又摸了摸身边的轮椅,蹙了一双秀眉,忽地看向周勤。 周勤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露了个笑脸,亲切地说:“小殿下,可以把玉佩还给姐姐吗?那可是你三哥哥送给我的聘礼,不能给你玩!” 众人的目光都移向周勤,他顿时脸红气胀地跳起来:“我没有……本王没有拿你的玉佩!你别诬陷我!” “是吗?”萧从容故意又摸了摸身上,蹙眉自言自语:“可是刚刚还在,没人靠近过我……算了算了,不见了就算了!春香,我们走吧!” 春香巴不得息事宁人,一听走就赶紧推着她要走。 周勤气急败坏地跳脚道:“你说清楚再走,我会是拿你玉佩的人吗?什么破玉佩,我们府里要多少有多少……” 他正跳着,忽然怀里掉出一件东西,啪地掉在地上。 他低头一看,脸色就变了,地上静静躺着一块玉佩,已经摔成了两瓣! “我……我……你……你!”他指着玉佩,看着萧从容,吃惊的口吃起来。 “那是小姐的玉佩啊!”有点憨直的春蕊叫起来,让周勤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顽劣霸道是一回事,偷窃却是上流阶级所不齿的行为,和人生品行相联系! 他虽然是七岁的小孩,也见过街上被游街惩治的窃贼。有次一个惯偷被当街斩去了五根手指,那血淋淋的一幕立刻就鲜明地被回忆起来…… 这时代的人都是很纯真的,也简单。一看玉佩从他身上掉下来,投向他的目光就有很多充满鄙夷的…… 小孩哪里经过这样的事,被自己的想象和众人的目光吓得哭起来:“我没有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身上……呜呜!” 萧从容挑挑眉,自己滚动着轮椅去到小孩面前。她伸手,捡不到摔坏的玉佩,就淡淡地地对周勤说:“帮我捡起来!” 周勤哭泣着看看她,被她身上慑人的气势镇住了,乖乖地弯腰捡起摔成两瓣的玉佩递给她。 萧从容接过随手放在自己的裙上,抬手温柔地帮周勤擦了擦泪,问道:“你是坏小孩吗?” “我不是……我真的没拿你的玉佩!”周勤又呜咽起来。 萧从容随手一指,冷笑:“可是他们都看见你拿了,你能否认吗?” “我……”周勤张口结舌,看看四周异样的目光,沮丧地低下头。 “我知道你没拿,因为玉佩是我放在你怀中的!”突然萧从容直言,让一干围观的人惊讶地张大了嘴。 坏女人!狠毒的女人!周勤的眼睛冒出了凶气,小手捏得紧紧的,虎牙紧咬,准备扑上去把萧从容撕吃了。 “那么多人看到玉佩从你怀中掉下来,都没看清你是被冤枉的!小鬼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推你三哥哥的王妃掉进水中啊?你凭什么说我是坏女人呢?” 萧从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比点穴还管用,猛地顿住了周勤的身形…… 24第24章 “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传言……好和坏,有时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又不是天上神佛,凭什么给别人定错对?” 萧从容看似对周勤说话,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众人有些愕然,她只是垂下眼,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没等春香推她,她自己滚动着轮椅,转过身向前,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让她过去…… 华服锦衫,玉扇轻晃,狭长的凤眼微眯,人群外的楚轻狂似笑非笑地望着萧从容的背影越走越远,半天意犹未尽地砸舌:“就这样完了?” 二皇子武铭正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只平静地说了句:“楚兄日子过得太闲了!”就转身循着萧从容去的路往前走去。 楚轻狂扫了一眼还站在街上的周勤,慢悠悠地跟上了武铭正。 这幕闹剧就这样落幕了?原以为当街被砸了蛋,会看到萧三小姐大打出手或者不依不饶……她威胁要扭断康王的手时他是不以为然的……没想到局面没朝他预定的方向就这样解决了…… 回忆之前见过的萧从蓉,来过茶庄两次,都是和五皇子一起来的。相貌生的还不错,就是觉得脾气大了点,两次都遇到他正忙,匆匆扫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没想到这一幕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认识…… 有气势有智谋,哪里仅仅是一向传言中刁蛮任性,无头无脑的大小姐! 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传言……呵呵,她是用这话为自己澄清吗? 很有趣!摈弃传言的认识,那真正的萧三小姐是什么样的呢? 楚轻狂日子没过得太闲,但同一天看到同一个人主演的闹剧还是有点意外的。 他和武铭正一进三王府,就被武铭元迎进了客厅,三人坐下等上了茶刚开始谈正事时,三王府的管家进来禀报:“三殿下,萧侧妃求见!” “她还是回来了?”武铭元讽刺地扬眉,随手挥了下,当了二殿下和楚轻狂的面颇有些不耐烦地说:“回来就回来吧!难道还要本王去迎接她吗?传本王的话,让她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过错,先去给王妃道歉请安吧!本王有空再见她!” “是……”管家出去了。 楚轻狂的视线落在了管家的背影上,有丝困惑,萧三小姐真是回来做侧妃的吗? “那我们接着说,盐道一向是郭家主管,父皇颇感忧虑……” 武铭元才开口,就听到门口一阵噪杂声,他不悦地蹙眉停了下来,刚要叫人,就见萧从容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不顾管家和三王府护卫的阻拦下闯了进来。 “萧侧妃,你这是何意?”武铭元大发雷霆,一掌拍在了桌上,震得茶盅都滚落在地。 比起他的怒气,楚轻狂玩味的目光落在萧从容两个侍卫身上,他没记错的话,刚才在街上这两个侍卫对萧从容的态度是轻视慢待,这才一会功夫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听话,敢闯三王府了……  “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传言……好和坏,有时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又不是天上神佛,凭什么给别人定错对?” 萧从容看似对周勤说话,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众人有些愕然,她只是垂下眼,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没等春香推她,她自己滚动着轮椅,转过身向前,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让她过去…… 华服锦衫,玉扇轻晃,狭长的凤眼微眯,人群外的楚轻狂似笑非笑地望着萧从容的背影越走越远,半天意犹未尽地砸舌:“就这样完了?” 二皇子武铭正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只平静地说了句:“楚兄日子过得太闲了!”就转身循着萧从容去的路往前走去。 楚轻狂扫了一眼还站在街上的周勤,慢悠悠地跟上了武铭正。 这幕闹剧就这样落幕了?原以为当街被砸了蛋,会看到萧三小姐大打出手或者不依不饶……她威胁要扭断康王的手时他是不以为然的……没想到局面没朝他预定的方向就这样解决了…… 回忆之前见过的萧从蓉,来过茶庄两次,都是和五皇子一起来的。相貌生的还不错,就是觉得脾气大了点,两次都遇到他正忙,匆匆扫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没想到这一幕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认识…… 有气势有智谋,哪里仅仅是一向传言中刁蛮任性,无头无脑的大小姐! 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传言……呵呵,她是用这话为自己澄清吗? 很有趣!摈弃传言的认识,那真正的萧三小姐是什么样的呢? 楚轻狂日子没过得太闲,但同一天看到同一个人主演的闹剧还是有点意外的。 他和武铭正一进三王府,就被武铭元迎进了客厅,三人坐下等上了茶刚开始谈正事时,三王府的管家进来禀报:“三殿下,萧侧妃求见!” “她还是回来了?”武铭元讽刺地扬眉,随手挥了下,当了二殿下和楚轻狂的面颇有些不耐烦地说:“回来就回来吧!难道还要本王去迎接她吗?传本王的话,让她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过错,先去给王妃道歉请安吧!本王有空再见她!” “是……”管家出去了。 楚轻狂的视线落在了管家的背影上,有丝困惑,萧三小姐真是回来做侧妃的吗? “那我们接着说,盐道一向是郭家主管,父皇颇感忧虑……” 武铭元才开口,就听到门口一阵噪杂声,他不悦地蹙眉停了下来,刚要叫人,就见萧从容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不顾管家和三王府护卫的阻拦下闯了进来。 “萧侧妃,你这是何意?”武铭元大发雷霆,一掌拍在了桌上,震得茶盅都滚落在地。 比起他的怒气,楚轻狂玩味的目光落在萧从容两个侍卫身上,他没记错的话,刚才在街上这两个侍卫对萧从容的态度是轻视慢待,这才一会功夫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听话,敢闯三王府了…… 25第25章 对武铭元的怒气,萧从容视而不见,她的眼光落在了旁边两个客人身上。 首先是那带着一脸玩味笑的男人,华服锦衫,一柄玉扇合在手中,头上束着玉冠,身材修长,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风采逸群。 他薄唇含笑,流光四射的眼睛狡黠而精明,就像狐狸……萧从容下意识觉得这男人不简单! 另一位……萧从容在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时,不禁怔了怔,差点失声叫出“阿正!”两个字! 这是一张和前男友徐正很相似的脸,他们几乎拥有一双相同、泛着漆黑固执光芒的眼睛,有些厚实却轮廓分明的唇,严肃时会抿成一条线……徐正如此,他也如此! “萧侧妃,你没看到本王有客人在吗?还敢这样闯进来!看见二皇兄在座也不拜见……萧家就是这样管教你的吗?” 武铭元一声怒喝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萧从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男人,原来他是二皇子武铭正啊! 调过自己的眼光,她重新落在三皇子武铭元身上,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副好皮囊,俊美的外表的确有些出众,只是在座的都是帅哥,也算不上很特别了! 她淡定地说:“三殿下,我想你弄错了,我今天不是被管教好回来,而是前来和三殿下了结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转向那两男人,微微颔首:“没想到二殿下也在,那更好,可以做个见证!这位大哥……” “在下楚轻狂,三小姐见过,水云轩老板!” 那狐狸似的男人用扇子点点自己的脑袋,萧从容有些汗,没想到竟然是蓉蓉的故人,不了解是什么程度的故人,她明智地一句带过:“楚公子不嫌从容冒昧的话也请帮做个见证!” “好说……好说!”楚轻狂代武铭正做了回答:“什么事你请说!” 萧从容这才转向武铭元,淡淡地说:“从容今天前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请三殿下赐从容休书一封!” 武铭元怔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从容,浓眉紧蹙,语气不善:“你说什么?” 萧从容直视他,语气仍然很淡:“从容生性顽劣,不知进退,不该固执地想嫁给殿下……这些日子在家里养伤,静思己过,深感自己配不上殿下!为避免再做错事,自觉请休,还望殿下成全!” “你……”武铭元从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瞪着萧从容,半天怒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从容黑眸如清水一潭,对他的怒容波澜不惊:“从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二殿下和楚公子作证,我萧从容请求三殿下赐休书一封,从此再无瓜葛……” 她说到这里伸手,王豪递过一只箭,她双手一折,箭断成了两截,她轻轻抛在武铭元脚前,一字一句地说:“如有反悔,有如此箭!”  对武铭元的怒气,萧从容视而不见,她的眼光落在了旁边两个客人身上。 首先是那带着一脸玩味笑的男人,华服锦衫,一柄玉扇合在手中,头上束着玉冠,身材修长,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风采逸群。 他薄唇含笑,流光四射的眼睛狡黠而精明,就像狐狸……萧从容下意识觉得这男人不简单! 另一位……萧从容在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时,不禁怔了怔,差点失声叫出“阿正!”两个字! 这是一张和前男友徐正很相似的脸,他们几乎拥有一双相同、泛着漆黑固执光芒的眼睛,有些厚实却轮廓分明的唇,严肃时会抿成一条线……徐正如此,他也如此! “萧侧妃,你没看到本王有客人在吗?还敢这样闯进来!看见二皇兄在座也不拜见……萧家就是这样管教你的吗?” 武铭元一声怒喝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萧从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男人,原来他是二皇子武铭正啊! 调过自己的眼光,她重新落在三皇子武铭元身上,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副好皮囊,俊美的外表的确有些出众,只是在座的都是帅哥,也算不上很特别了! 她淡定地说:“三殿下,我想你弄错了,我今天不是被管教好回来,而是前来和三殿下了结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转向那两男人,微微颔首:“没想到二殿下也在,那更好,可以做个见证!这位大哥……” “在下楚轻狂,三小姐见过,水云轩老板!” 那狐狸似的男人用扇子点点自己的脑袋,萧从容有些汗,没想到竟然是蓉蓉的故人,不了解是什么程度的故人,她明智地一句带过:“楚公子不嫌从容冒昧的话也请帮做个见证!” “好说……好说!”楚轻狂代武铭正做了回答:“什么事你请说!” 萧从容这才转向武铭元,淡淡地说:“从容今天前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请三殿下赐从容休书一封!” 武铭元怔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从容,浓眉紧蹙,语气不善:“你说什么?” 萧从容直视他,语气仍然很淡:“从容生性顽劣,不知进退,不该固执地想嫁给殿下……这些日子在家里养伤,静思己过,深感自己配不上殿下!为避免再做错事,自觉请休,还望殿下成全!” “你……”武铭元从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瞪着萧从容,半天怒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从容黑眸如清水一潭,对他的怒容波澜不惊:“从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二殿下和楚公子作证,我萧从容请求三殿下赐休书一封,从此再无瓜葛……” 她说到这里伸手,王豪递过一只箭,她双手一折,箭断成了两截,她轻轻抛在武铭元脚前,一字一句地说:“如有反悔,有如此箭!” 26第26章 箭落地没有发出震耳的声音,客厅里却一片寂静。众人目光都落在断箭上,神色各异。 武铭元脸色铁青,当了自己皇兄和楚轻狂的面,觉得很没面子! 竟然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人逼上门来请休!还立重誓声明再无瓜葛?她以为她是谁? 冷笑一声,武铭元为自己扳回颜面:“萧从容,当初哭着喊着要嫁给本王的是你!现在自动请休的也是你……反反复复,你当本王是什么?” “此一时彼一时,三殿下何必谈当初!我自动请休,还殿下和你‘心爱的王妃’一个宁静,没了我,你们能平平安安地生活,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何乐而不为呢?” 萧从容说到这,讽刺地微翘了唇角,转了语气:“殿下不想写休书,难道是突然发现蓉蓉的好?不写也可以,蓉蓉顽劣惯了,这次害王妃掉了孩子,下次就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了……” “笔墨侍候!”武铭元对书童吼了一声,转向萧从容怒道:“萧从容,本王不可能舍不得你!你也别以为老侯爷回来了就可以给你撑腰……做事最好识趣点,再犯在本王手上,本王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大步走到桌边快速写了一封休书,落了自己的印章就扔给书童:“拿给她,让她滚,从今后不准她再踏进王府半步!” 书童拿了休书过来,很藐视地随手递给萧从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纸在递到她手前就放下了,掉在地上。 萧从容就看着书童,一双明亮的眼睛深不可测,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明明看着是笑,书童却觉得一股压力从那笑中逼迫出来,压得他心头沉沉的,腿一软,下意识就弯腰捡了起来,双手递给了萧从容。 “谢谢!”萧从容点点头,双手接了过去。 书童看见她脸颊上似乎有个漩涡,很淡,不注意看几乎不见,他有些失神,这萧侧妃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啊!等退下去,他突然惊讶地睁大眼,她……她竟然和他说谢谢! “兹有萧氏萧从容,不守妇道,善妒,无子,无善待之心,反生诡戾,多有过失,其行为正合七出之条,为此特书休书一封,自即日起逐出武门,日后任其自便,武门上下均不讯问,立字存照:立休书人:武铭元。” 萧从容大声念完休书,然后笑了,随手递给后面的春香,说:“春香,拿给二殿下和楚公子两个见证人签个字,我们就可以走了!” 春香有些难过,怨恨地看了一眼武铭元,这休了就休了,三殿下还给她们小姐安了个犯七出善妒的罪名,这休书内容要传出去,试问谁还敢娶她们小姐啊! 迟疑着拿过去,二殿下眉眼都不抬签了字,楚轻狂却拿着休书看了半天,才对着萧从容一笑,说:“楚某字一签,休书就正式生效,三小姐……不悔吗?” **** 系统抽几天了,今天才看到有朋友送我红包,风在此谢谢各位亲的红包,鲜花,咖啡,谢谢大家的支持,让收藏来得更猛烈些吧,喜欢的亲们动动手指多收藏,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O(∩_∩)O谢谢! 27第27章 迎视着楚轻狂有些狡黠的眼睛,萧从容微怔了下,挑眉扫过武铭元,淡淡地问:“楚公子指的‘不悔’是自动请休一事吗?如果是这,楚公子请放心,我虽然是一女流,但也知道什么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日之事,从容可以很痛快地告诉楚公子,不管日后三殿下是否回心转意,不管他怎么位高权重,从容的决定是对是错都……无怨……无悔!” “好个无怨无悔!” 楚轻狂长眉一挑,看了眼面色铁青的武铭元,有些恶作剧地问道:“三小姐恕轻狂无理,再问个问题,可以吗?” 只顿了顿,也不等萧从容同意,就径直问道:“三小姐当初做侧妃也要嫁给三殿下,据说曾经为了三殿下可以不顾生死,那是相当喜欢三殿下了,这份感情应该矢志不渝吧!……三殿下也没说不要三小姐做侧妃,为什么要自动请休呢?” 萧从容微蹙眉,盯了楚轻狂一眼,这男人皮囊生得不错,怎么像女人一样八卦,什么都想知道! 冷冷一笑:“这问题从容可以回答,不过要等楚公子签了字才能说!” “哦……”楚轻狂看看她又看看武铭元,似乎明白了什么,提笔在休书上刷刷落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一边等候的春香。 “春香你收好了,这可是本小姐自由的依据!” 萧从容随口吩咐道,才转向楚轻狂他们,淡淡一笑:“多谢二殿下和楚公子成全,从容感谢了!” 清了清嗓子,沉吟了一下,才对楚轻狂说:“楚公子,你的问题从容想了一下,发现一言难尽……归纳一下,用六个字回答吧!这六字是:敢爱……敢恨……敢失去……” 说完意味深长地冲武铭元冷冷笑了笑,垂眉行个礼,对三人异样的神情漠不关心,平淡地说:“从容已经占用三位很长时间,来三王府的问题也解决了,就不打扰了!告辞!” 王豪上前,帮她推了轮椅转弯,刚要走,就听见有个柔美的声音温柔地叫道:“蓉蓉,姐姐听说你回来了,就赶来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是那清泉般的声音,萧从容过耳不忘,才发现自己忘了来的另外一个目的……认识贺冬卉! 她眯了眼仰头看向急急走过来的女人,一张素雅极美的脸,眉目如画,清丽秀雅,穿了一袭白色的纱裙,更显窈窕之身形,衬得肤如凝脂,我见犹怜…… 走得很急,裙裾飘扬,宛如凌波仙子,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萧从容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突然就觉得白色很碍眼! 伪装,相当讽刺的伪装,让她极想拉着她的手悲悯地抖抖:姐姐,你就算换别的颜色穿也会出同样的效果,别糟蹋我喜欢的白色了!  迎视着楚轻狂有些狡黠的眼睛,萧从容微怔了下,挑眉扫过武铭元,淡淡地问:“楚公子指的‘不悔’是自动请休一事吗?如果是这,楚公子请放心,我虽然是一女流,但也知道什么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日之事,从容可以很痛快地告诉楚公子,不管日后三殿下是否回心转意,不管他怎么位高权重,从容的决定是对是错都……无怨……无悔!” “好个无怨无悔!” 楚轻狂长眉一挑,看了眼面色铁青的武铭元,有些恶作剧地问道:“三小姐恕轻狂无理,再问个问题,可以吗?” 只顿了顿,也不等萧从容同意,就径直问道:“三小姐当初做侧妃也要嫁给三殿下,据说曾经为了三殿下可以不顾生死,那是相当喜欢三殿下了,这份感情应该矢志不渝吧!……三殿下也没说不要三小姐做侧妃,为什么要自动请休呢?” 萧从容微蹙眉,盯了楚轻狂一眼,这男人皮囊生得不错,怎么像女人一样八卦,什么都想知道! 冷冷一笑:“这问题从容可以回答,不过要等楚公子签了字才能说!” “哦……”楚轻狂看看她又看看武铭元,似乎明白了什么,提笔在休书上刷刷落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一边等候的春香。 “春香你收好了,这可是本小姐自由的依据!” 萧从容随口吩咐道,才转向楚轻狂他们,淡淡一笑:“多谢二殿下和楚公子成全,从容感谢了!” 清了清嗓子,沉吟了一下,才对楚轻狂说:“楚公子,你的问题从容想了一下,发现一言难尽……归纳一下,用六个字回答吧!这六字是:敢爱……敢恨……敢失去……” 说完意味深长地冲武铭元冷冷笑了笑,垂眉行个礼,对三人异样的神情漠不关心,平淡地说:“从容已经占用三位很长时间,来三王府的问题也解决了,就不打扰了!告辞!” 王豪上前,帮她推了轮椅转弯,刚要走,就听见有个柔美的声音温柔地叫道:“蓉蓉,姐姐听说你回来了,就赶来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是那清泉般的声音,萧从容过耳不忘,才发现自己忘了来的另外一个目的……认识贺冬卉! 她眯了眼仰头看向急急走过来的女人,一张素雅极美的脸,眉目如画,清丽秀雅,穿了一袭白色的纱裙,更显窈窕之身形,衬得肤如凝脂,我见犹怜…… 走得很急,裙裾飘扬,宛如凌波仙子,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萧从容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突然就觉得白色很碍眼! 伪装,相当讽刺的伪装,让她极想拉着她的手悲悯地抖抖:姐姐,你就算换别的颜色穿也会出同样的效果,别糟蹋我喜欢的白色了! 28第28章 “我听说你的腿站不起来了?是真的吗?……天哪!怎么会弄成这样……” 贺冬卉在她前面不远处停下,吃惊地看到她坐在轮椅上,愣了愣,就用纤手遮住了自己的嘴。 下一秒,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掉了下来…… 效果好的让萧从容极想检查一下她的手,有没有能催泪的东西!要没有,这么会演戏,她可以去角逐奥斯卡影后奖了! “小卉,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身体还没好,赶紧进去休息!”武铭元走过来扶住她,嗔怪道。 贺冬卉眼泪汪汪地抓住他的手:“夫君,你怎么没告诉我蓉蓉伤成这样?她还小,做错了事小惩一下就行了,怎么把她打成这样?” 萧从容没兴趣看这八点档似的搞笑剧,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王豪,春香我们走吧,否则赶不上吃晚饭了!” “是,小姐。” 王豪他们刚才在街上被萧从容一顿好训,说他们护主无力,萧府不养无用之人,让他们萧府也不用回去了,另谋高就去吧! 萧从容凛然的气势,还有噼里啪啦冠给他们的“护主无力、无用之人”两顶大帽子让王豪两人汗颜。 虽然说他们是受萧将军主管,可是在萧府,萧将军还是要听萧老侯爷的,而老侯爷要是知道他们任自己的孙女受人欺负,估计也容不下他们!而这两顶帽子一旦扣上,他们在京城也没人会收留他们…… 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人只好灰溜溜地承认了错误,求萧从容别赶他们走,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王豪刚听话地推萧从容要走,贺冬卉惊叫着拦住他们:“蓉蓉,你要去哪里啊?你别走啊……前些日子姐姐身体不好,没顾上去看你,你别生气!你回来就好,腿……让夫君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 “够了!”萧从容冷冷地厉声喝止她,微扬了下颚,冰冷地说:“你是谁姐姐?我记得我娘亲只生了我和两个哥哥,难不成我爹在外面还养了个女人生了你?” 额!贺冬卉顿时脸色苍白,泫然欲泣地眼泪又溢满了眶,委屈地抓紧了武铭元的手臂。 “无礼!萧从容你怎么说话的?”武铭元怒喝道。 “你才无礼……”萧从容不耐烦地蹙了眉,冷笑道:“武铭元,我尊敬你叫你一声三殿下……三殿下,难道你三王府是来得去不得吗?我都要走了,你们拦着我想做什么?想扣下我吗?休书已经生效,我和你三殿下再无瓜葛,请问你凭什么扣下我?” “我……本王……” 武铭元没想到一向讨好他,对他唯命是从的萧从容突然变了,不但咄咄逼人,那一脸的不耐烦和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毫无掩饰地写满了身上,他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似乎那休书一写,有什么东西就不一样了……  “我听说你的腿站不起来了?是真的吗?……天哪!怎么会弄成这样……” 贺冬卉在她前面不远处停下,吃惊地看到她坐在轮椅上,愣了愣,就用纤手遮住了自己的嘴。 下一秒,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掉了下来…… 效果好的让萧从容极想检查一下她的手,有没有能催泪的东西!要没有,这么会演戏,她可以去角逐奥斯卡影后奖了! “小卉,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身体还没好,赶紧进去休息!”武铭元走过来扶住她,嗔怪道。 贺冬卉眼泪汪汪地抓住他的手:“夫君,你怎么没告诉我蓉蓉伤成这样?她还小,做错了事小惩一下就行了,怎么把她打成这样?” 萧从容没兴趣看这八点档似的搞笑剧,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王豪,春香我们走吧,否则赶不上吃晚饭了!” “是,小姐。” 王豪他们刚才在街上被萧从容一顿好训,说他们护主无力,萧府不养无用之人,让他们萧府也不用回去了,另谋高就去吧! 萧从容凛然的气势,还有噼里啪啦冠给他们的“护主无力、无用之人”两顶大帽子让王豪两人汗颜。 虽然说他们是受萧将军主管,可是在萧府,萧将军还是要听萧老侯爷的,而老侯爷要是知道他们任自己的孙女受人欺负,估计也容不下他们!而这两顶帽子一旦扣上,他们在京城也没人会收留他们…… 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人只好灰溜溜地承认了错误,求萧从容别赶他们走,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王豪刚听话地推萧从容要走,贺冬卉惊叫着拦住他们:“蓉蓉,你要去哪里啊?你别走啊……前些日子姐姐身体不好,没顾上去看你,你别生气!你回来就好,腿……让夫君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 “够了!”萧从容冷冷地厉声喝止她,微扬了下颚,冰冷地说:“你是谁姐姐?我记得我娘亲只生了我和两个哥哥,难不成我爹在外面还养了个女人生了你?” 额!贺冬卉顿时脸色苍白,泫然欲泣地眼泪又溢满了眶,委屈地抓紧了武铭元的手臂。 “无礼!萧从容你怎么说话的?”武铭元怒喝道。 “你才无礼……”萧从容不耐烦地蹙了眉,冷笑道:“武铭元,我尊敬你叫你一声三殿下……三殿下,难道你三王府是来得去不得吗?我都要走了,你们拦着我想做什么?想扣下我吗?休书已经生效,我和你三殿下再无瓜葛,请问你凭什么扣下我?” “我……本王……” 武铭元没想到一向讨好他,对他唯命是从的萧从容突然变了,不但咄咄逼人,那一脸的不耐烦和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毫无掩饰地写满了身上,他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似乎那休书一写,有什么东西就不一样了…… 29第29章 “蓉蓉……夫君……什么休书?”贺冬卉疑惑地问道。 萧从容又蹙眉,毫不客气地说:“贺小姐,我和你不是很熟,请叫我三小姐,别叫我蓉蓉……我有个坏毛病,不是和我很熟的人一叫我蓉蓉我就起鸡皮疙瘩……” 她故意摸了摸身上,一脸厌恶,做戏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天分,她不敢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做卧底,这点功力还是有的! “至于休书,你才来不知道,就请见证人楚公子给你解释吧!” 她有些玩味地瞟向那歪歪坐着的楚轻狂,对上了他含着笑意的眼睛,丫的喜欢看戏她偏不如他所意,也拉他扮演解说员的戏份吧! 楚轻狂没逃避她的眼睛,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坐正,说:“是这样的,三王妃,刚才在二殿下和在下的见证下,三殿下休书一封,自即日起将萧三小姐逐出武门,日后任其自便,立字存照……无怨无悔!” 他说到无怨无悔几个字时,目光盯着萧从容,一脸玩味。 贺冬卉呆了呆,一把拉住武铭元,泪又下来了:“夫君,你怎么能把蓉蓉休了呢?我都说不怪她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她都被惩罚过了,你就原谅她吧!” 萧从容无语问苍天,她一向就不喜欢这样哭哭啼啼的情感剧,为什么就要逼着她看呢? 萧府用膳的时间和萧将军管理军队一样严明,过了时刻即使她两个哥哥也没例外,都要饿到下一顿才能吃……看来她的晚饭要泡汤了! 有些幽怨地瞪着贺冬卉,这女人陷害她被打,现在还要弄得她没饭吃吗? 眯了双眼思量,她还无法自保,陷害一事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就任由她继续伪装吧!一个骗子一个薄情的男人,他们两还真配啊! “夫君,你收回休书吧!妾身和蓉蓉姐妹一场,抢了她的夫婿已经过意不去……你这样会让妾身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贺冬卉越演越厉,拉着武铭元的手要下跪了:“蓉蓉做错了情有可原,求夫君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你做什么啊!”武铭元一把抓住她,羞恼地瞪了一眼萧从容,咬牙道:“不是本王要赶她走,是她自己请休的!……” “啊……”贺冬卉有些意外,看向萧从容,叫道:“蓉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肯原谅……我?” 在萧从容讽刺的目光下,姐姐二字是再也说不出口,临时换成了我,有点别扭地过来扶住轮椅凄然地叫道:“你如果真的不肯原谅我,那我走吧!夫君本来就是你的,我把他还给你……只愿我们姐妹还像从前一样毫无间隙……” “小卉,你别胡言乱语!”武铭元也不顾怜香惜玉了,一把拉过她,阴沉了脸怒喝道:“管家,送客!”  “蓉蓉……夫君……什么休书?”贺冬卉疑惑地问道。 萧从容又蹙眉,毫不客气地说:“贺小姐,我和你不是很熟,请叫我三小姐,别叫我蓉蓉……我有个坏毛病,不是和我很熟的人一叫我蓉蓉我就起鸡皮疙瘩……” 她故意摸了摸身上,一脸厌恶,做戏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天分,她不敢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做卧底,这点功力还是有的! “至于休书,你才来不知道,就请见证人楚公子给你解释吧!” 她有些玩味地瞟向那歪歪坐着的楚轻狂,对上了他含着笑意的眼睛,丫的喜欢看戏她偏不如他所意,也拉他扮演解说员的戏份吧! 楚轻狂没逃避她的眼睛,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坐正,说:“是这样的,三王妃,刚才在二殿下和在下的见证下,三殿下休书一封,自即日起将萧三小姐逐出武门,日后任其自便,立字存照……无怨无悔!” 他说到无怨无悔几个字时,目光盯着萧从容,一脸玩味。 贺冬卉呆了呆,一把拉住武铭元,泪又下来了:“夫君,你怎么能把蓉蓉休了呢?我都说不怪她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她都被惩罚过了,你就原谅她吧!” 萧从容无语问苍天,她一向就不喜欢这样哭哭啼啼的情感剧,为什么就要逼着她看呢? 萧府用膳的时间和萧将军管理军队一样严明,过了时刻即使她两个哥哥也没例外,都要饿到下一顿才能吃……看来她的晚饭要泡汤了! 有些幽怨地瞪着贺冬卉,这女人陷害她被打,现在还要弄得她没饭吃吗? 眯了双眼思量,她还无法自保,陷害一事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就任由她继续伪装吧!一个骗子一个薄情的男人,他们两还真配啊! “夫君,你收回休书吧!妾身和蓉蓉姐妹一场,抢了她的夫婿已经过意不去……你这样会让妾身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贺冬卉越演越厉,拉着武铭元的手要下跪了:“蓉蓉做错了情有可原,求夫君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你做什么啊!”武铭元一把抓住她,羞恼地瞪了一眼萧从容,咬牙道:“不是本王要赶她走,是她自己请休的!……” “啊……”贺冬卉有些意外,看向萧从容,叫道:“蓉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肯原谅……我?” 在萧从容讽刺的目光下,姐姐二字是再也说不出口,临时换成了我,有点别扭地过来扶住轮椅凄然地叫道:“你如果真的不肯原谅我,那我走吧!夫君本来就是你的,我把他还给你……只愿我们姐妹还像从前一样毫无间隙……” “小卉,你别胡言乱语!”武铭元也不顾怜香惜玉了,一把拉过她,阴沉了脸怒喝道:“管家,送客!” 30第30章 赶她走?萧从容不乐意了,她想走人家要拦,人家赶,她还不想走了! 抬抬眼皮扫过武铭元,叹道:“晚膳也赶不上了,说了半天,口好渴,夫妻一场,三殿下赏杯茶喝了再走吧!” 话是对武铭元说的,秋水一样的眼睛却扫向了楚轻狂,那人真是个妙人儿,微笑着起身,将手边的茶盅带了过来,双手递过来:“三小姐,在下的茶还没动过,不嫌弃的话先用吧!” “谢谢,我还真渴了!”萧从容自然地伸手去接,茶盅交换时,她感觉到楚轻狂纤长的手指抚过她的手背,她抬眼,他却一脸平静地退了下去。 萧从容盯了他一眼,名字轻狂人也一样轻狂吗? 如果不是无意,那这男人很危险……当了三殿下二殿下两个身份尊贵的人,他竟然敢非礼皇子的前侧妃,就这份胆子……那也是不容小窥的! 抬手掀开茶盖,将茶盅举到唇边,手一抖,茶盅莫名其妙就打翻了,茶水泼了裙子一身,她故作愕然,抬眼看看楚轻狂,失笑:“看来我不止和三殿下无缘,和他们家的茶水也无缘,罢……罢,天意啊!” 楚轻狂挑挑眉,颇有深意地说:“三小姐不是敢爱吗?抛弃世俗的看法也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现在怎么屈从天意了?”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狭长、深褐色、明澈、流光四射、仿佛能洞察一切事物…… 萧从容有些失神,这人应该是人精,进退迟度应该修炼得很好,今天抢着出风头,是在吸引她的注意力吗?为什么呢? “敢爱?”她微笑着扫过武铭元和贺冬卉,才将目光重移到楚轻狂脸上,状似伤感地说:“爱到尽头……覆水难收……就像这茶水,泼了,你还能收回来吗?就算能收回来,还是原来的茶水吗?所以,是从容执着了,该放手时就该放手!” 拍拍裙子,将茶盅随手扔了,对王豪说:“走吧!累你们赶不上晚膳,本小姐请你们在外吃吧!” 这一次没人拦她了,茶盅扔在地上的破碎声让武铭元脸色变了又变,贺冬卉一脸愕然地看着满地的碎片…… 萧从容扔得随意,可是那份决然的狠绝却让她心虚…… 为了接近武铭元,她让自己和讨厌的萧从蓉做朋友,知己知彼,萧从蓉的任性,刁蛮,有头无脑等等毛病她都见过,也知道她喜欢武铭元到了什么程度…… 冲她不顾家人反对,做侧妃也要嫁过来的执着……放手?她会放手吗? 可是将茶水故意泼了,说什么覆水难收,摔了茶盅,借此表明对武铭元毫无留恋的行为……这样的萧从蓉,还是以前的萧从蓉吗? 有什么不一样了? 贺冬卉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却知道这样的萧从蓉已经不在掌握中! 脱了缰绳的野马虽然不一定能伤害自己,却……很危险! ***** 啊啊啊啊,很喜欢这样的从容,写了这章,专门去找华仔的这首歌来听,那感触啊是澎湃的: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和大家共赏!共赏! 31第31章 萧从容很囧! 囧字是新新人类从漫漫词海中找出来的生僻汉字,她第一次看到表妹在QQ上打过来的这个字时,本着求知的精神不耻下问地请求表妹告诉她这个字怎么读,是什么意思? 表妹也本着二十一世纪扫盲是人人应尽、义不容辞的义务,给她看了‘囧’字的读音和解释。 所谓囧,音激ong,本意光明,被网友们赋予“郁闷、悲伤、无奈”之意。因为使用频率很高,“囧”被形容为“21世纪最风行的一个汉字”。 因为有了这个字,所以萧从容觉得眼下的遭遇完全不能用郁闷、悲伤、无奈这些词来形容,只能用一个‘囧’字,才能更好形象地表现出她此时的无言。 萧从容扬眉吐气地从三王府出来,自知赶不上萧府的晚膳,又不想挨饿,就带丫鬟和侍卫们下馆子,吃了一顿比萧府厨娘做的好几十倍的饭菜…… 该回去了,付账时问题来了,春香哭丧着脸,用比蚊子还细的声音附着她的耳朵说:“小姐,我忘记了,我们没银子了!” 萧从容受过训练,耳力极好,做特警的本能又很容易抓住重点,没和忘带是两回事!小丫头没说错吧?她堂堂萧府三小姐,会没银子?零用钱总要有点吧! 狐疑地看着小丫鬟,春香急得要哭了,推着她一声上茅房就往后院去,在后院没人打扰的情况下,才期期艾艾地告诉她为什么会没银子。 萧府小姐是有月银,萧从容没嫁前都按月支取,她不顾家人反对嫁给武铭元萧府就断了她的月银。 这不是萧家人故意为难她,女人嫁人自然由男方供养,和娘家再没关系。 嫁到武家做了侧妃也是有月银的,只是这月银和正妃贺小卉就是天上的地下。她又不受武铭元宠爱,嫁过来几个月也没赏赐礼物什么的,再加上萧三小姐大大咧咧惯了,用钱极为爽快,每月的月银都入不敷出…… 这不,被打后回到萧府,虽然医药费都萧府支出了,可月银一事却没人过问。 二娘直接告诉春香,说萧从容名义上还是三殿下的侧妃,萧府给月银名不正言不顺……让两个嫂嫂知道了也会有意见的! 萧从容一听,傻眼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万恶的旧社会啊,原来看似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会有这样的悲哀,囧!非常囧! 现在怎么办?她摸了摸身上,除了那摔成两瓣的玉佩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玉佩本来是武铭元的聘礼,请休应该还给武家,摔坏了她没敢拿出来,怕被冠上什么罪名! 现在摸到这玉佩,不禁苦笑,她刚才只图自由,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得甚潇洒,现在落得吃顿饭没钱付,早知道应该和武铭元要点分手费啊……好歹这桩婚姻名誉身体还有心……受伤的都是她! ***** 写文的快乐就是有人看,喜欢我编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理想中的江湖,这书就是风想象中的穿越,有人喜欢就好…… 快过年了,上班的人都知道越到年底七事八事格外多,还有家事,大家小家事事烦心,为保证质量,更新速度就慢了些,过了年咱们再加快速度,亲们多多谅解,谢谢支持……顿饭没钱付,早知道应该和武铭元要点分手费啊……好歹这桩婚姻名誉身体还有心……受伤的都是她! ***** 写文的快乐就是有人看,喜欢我编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理想中的江湖,这书就是风想象中的穿越,有人喜欢就好…… 快过年了,上班的人都知道越到年底七事八事格外多,还有家事,大家小家事事烦心,为保证质量,更新速度就慢了些,过了年咱们再加快速度,亲们多多谅解,谢谢支持…… 32第32章 萧从容在这边苦恼着,还没想出结果,就见春蕊匆匆进来,叫道:“小姐,楚公子和二殿下也在这用膳,让小姐不嫌弃的话过去和他们喝杯茶,他说他认识个神医……或者对小姐的腿恢复有帮助!” “哦……”萧从容眼一眯,这么巧? 淡淡一笑,这楚轻狂真是厉害,怕冒昧就丢出诱饵,试问她怎么能拒绝站起来的诱-惑呢! 让春香推她出来,就见楚轻狂站在院门口,看见她微微一笑,说:“外面人吵,我们去西苑吧!” 他做了个手势,后面跟着的下人就过来,代替春香推着轮椅,萧从容看前面高高的台阶想着春香也没力气将她弄上去,就默许了。 “墨鱼,小心点!” 到石阶前,那下人端着轮椅下面凌空将萧从容抬起来,十多层台阶他一鼓作气抬了上去。 楚轻狂在一边状似吩咐下人,实则安抚萧从容。 萧从容什么危险没经过,自然无惧,只是下意识看了看那下人,这辆轮椅笨重,再加上她的体重,有近百斤,这下人脸不红,气不喘,力气可观了! 下人个子很高,虎背熊腰,嘴巴有点阔,四周一圈青青的胡茬,见萧从容看他,咧嘴一笑:“没吓到小姐吧?小的叫墨于,公子他们都叫我墨鱼,你也叫我墨鱼吧!” “墨鱼……”萧从容笑了,面由心生,这墨鱼不似主人狡黠,一看就是憨厚老实的人。 “你们在外面候着吧,我和楚公子他们喝杯茶就走!” 她放任墨鱼推她进去,随口吩咐春香他们等在外面,她有种预感,这楚公子和二殿下决不会无缘无故请她喝茶。 果然,楚轻狂眼中掠过一抹满意的光,似乎很赞赏她的所作所为! 西苑和外面就是两种感觉了,很雅致,要不是楚轻狂邀约,萧从容绝对想不到里面别有洞天。 随意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字画,眼中掠过一丝惊异的光,她受过古董鉴赏训练,还有一定造诣,这些字画一看就不是凡品,摆在这不嫌糟蹋吗? 似乎看出萧从容的疑惑,那少言寡语的二殿下开口了,声音和徐正也颇为相似:“三小姐没来过楚兄的西苑吧!这里不对外的,是楚老板私人用膳之处!” “这里……是楚公子的?”萧从容有些吃惊,续而释然,那她等下佘饭钱不难张口了! “楚公子不是水云轩的老板吗?这里也是……还真让人惊奇!” 萧从容话一出口,就看到楚轻狂和二殿下的表情有些古怪,她心知不妙,只好停下来,心虚地问道:“从容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武铭正看她的眼神很淡定,自然地解释道:“楚兄家……家业太大,各处商铺很多,三小姐见过的店铺前写了楚字的都是楚兄家的,你是没想到名动京城的楚家三公子就是他吧!” 33第33章 萧从容怔住了,她是注意到有些店铺前有个楚字,可的确没把那些店铺和面前这位看似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联系在一起,略有些尴尬地自嘲:“听闻过,不太注意……是从容狭隘了!” 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以从前蓉蓉对武铭元的执着,眼中估计也容不下其他男子,这解释应该能蒙混过关吧! 果然,楚轻狂脸上又露出那种可恶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薄唇微翘说:“我在京时间不多,来来去去连上今日也就见过三小姐三次,三小姐不注意楚某很正常!” 萧从容一听就放下心来,见过三次,那就是泛泛之交了,也就不必担心他这双狐狸眼会发现她和以前的萧从蓉不同! 眼睛一转,她先问道:“楚公子,听春蕊说你认识个神医,能介绍我认识吗?” “楚某不是妄言之人,既然说了肯定会介绍三小姐认识!只是那神医喜欢云游四海,现下不知所踪……楚某已经派人打探,一有消息就请来给三小姐看腿……” 萧从容边听,唇角也学他微翘,似笑非笑。 楚轻狂看到她的笑,挑了挑眉把手放在胸上:“三小姐若是不信,二殿下作证,楚某但有虚言,天打雷劈!” 这么认真,萧从容倒不好意思起来,她习惯了现代人的有口无心,虽然不知道楚轻狂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古人都颇重誓言,她逼了人家许下这样的誓言,倒觉得过分了。 楚轻狂又不是她什么人,即使说了不做,她也没权利挤兑他! 忙自己解围,端起面前的茶盅,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话说这时代的茶叶没有现代的制茶工艺精细,口感差了许多。楚轻狂是喜欢享受的人,他的茶已经比萧府的茶好多了,还是有些苦涩,萧从容实在不喜欢,一喝茶就怀念起父亲唇齿留香的毛尖,不知拿来卖给楚轻狂,能换多少银子呢? 都说穿越者眼中遍地是黄金,萧从容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商机。 以她的性格,前世上大学时就没和家里要过一分钱,现在做了不被家人喜欢的三小姐,让她回去开口要钱,以她的傲气也抹不下这个脸,倒不如……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楚轻狂,沉思,楚家的商铺那么多,如果她想在这时代不仰仗萧家的力量,过得衣食无忧,眼前的人无疑是最佳的合作伙伴,只是……她能信任他吗? “三小姐……咳!”武铭正一声轻咳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她转眼看着武铭正酷似徐正的脸,心下又一悸。 从一发现武铭正酷似徐正后,她就下意识地回避去看他,穿越前被他杀的那一幕是她心口永远的痛! 这痛没有因为她重生了而减轻,当她每个深夜被噩梦惊醒后,她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被徐正刺中的地方疼痛真实得似上一刻才发生…… 34第34章 “三小姐……”武铭正沉吟了一下,有些为难地看看萧从容,似不知道从何开口。 萧从容突然有种感觉,把她叫进来喝茶不是楚轻狂的意思,更像是这位二皇子的授意。心下反感,只是才树立了一个三皇子做敌人,还是别把二皇子也拉进来吧! 直视他,萧从容淡然地说:“从容虽然和三殿下不是夫妻了,但如果二殿下不嫌弃,从容还会视二殿下为兄长一般!有话但说无妨!” 武铭正自嘲:“那本王就厚着脸皮虚做三小姐的兄长了!三小姐直言,本王也就爽快地问了,今日自动请休一事,敢问是三小姐自作主张还是萧府的意思?” 萧从容一挑眉,不客气地反驳:“有什么区别?” 武铭正和楚轻狂对视一眼,楚轻狂若无其事地低头喝茶,武铭正蹙眉说:“三小姐或许不知道,五弟……前日进宫,对皇后娘娘大发雷霆,说他不选妃,如果要娶,他的王妃也只能是你……” “所以,二殿下以为我自动请休是想做五殿下的王妃?” 萧从容扬起唇角,讽刺地打断他:“二殿下有没有自视甚高了点?还是把从容看得太轻浮?觉得做武家的王妃、侧妃都是莫大的荣耀?以为从容像外界传言一样没心没肺?打断了腿也要不择手段地往武家爬?” 一连串的问题咄咄逼人,问得武铭正脸色都变了,半响苦笑:“三小姐……还真是快人快语……或者是本王身份的原因,让三小姐误会了!本王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轻慢三小姐的意思,之所以告诉三小姐这件事,纯属一番好意……” 他脸皮不够厚,无法自吹自擂,只好求助地看向楚轻狂。 楚轻狂无奈地一笑,只好替他解围,对萧从容说:“五殿下对三小姐的心我们几个都知道!二殿下原是担心三小姐为和皇后娘娘赌气才提醒一下……既然三小姐对五殿下没心,那……冒昧了!” 萧从容讽刺地看了看两人,将自己的茶喝完,拒绝了楚轻狂续茶,说:“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麻烦楚公子再让墨鱼把我送下去吧!” “那是自然!”估计看气氛尴尬,楚轻狂也没挽留她,叫墨鱼进来送她出去。 萧从容趁墨鱼出去叫春香她们时,对楚轻狂说道:“楚公子,今日从容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银两,刚才吃了一桌菜,不知能不能改日送过来?” 楚轻狂一愣,笑了:“三小姐见外了,别说一桌菜,就是十桌八桌也值不了几个银子!三小姐要喜欢这的饭菜,以后尽管来吃,都算楚某帐上吧!” “那就谢谢楚公子了!”萧从容意味深长地说:“从容一定会再来打扰的,楚公子别嫌烦就行!” 楚轻狂和她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份狡黠……萧从容再次觉得眼前这比女人还俊美的男人,比那沉默寡言看似睿智凌厉的二殿下……更可怕! 35第35章 萧从容几人回到家已经天黑了,两个护卫送到院门就去休息了。春香推了萧从容往里走,边说:“小姐,今日幸好是遇到楚公子,要不然我们丢脸了!现在三殿下休了小姐,以后月银该找谁要啊?” “这个我会想办法!”萧从容安抚着她,拐过弯,猛然看见老侯爷在月光下踱来踱去,似乎满怀心事的样子。 “爷爷,等容儿吗?”萧从容挥手让春香她们下去,自己滚动着轮椅上前。有些心虚,自动请休没有告诉萧家,也算自作主张了吧!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老侯爷虽然是责问的语气,却是一脸的关怀,还上前帮她推轮椅。 萧从容思付纸包不住火,倒不如坦白从宽先招了:“爷爷,容儿今天做了一件事可能会让你很生气,不敢请你原谅,愿意领罚!” “什么事?说说!”老侯爷将她推到院子的石凳前,坐下和她平视着。 萧从容盯着他的眼睛,将今天去三王府的事都一一说了,未了说:“容儿自作主张,先斩后奏,自知目无尊长,请爷爷责罚!” 老侯爷愣了愣,半响苦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揶揄道:“还知道你做的事目无尊长啊!不错不错,容儿长大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话的!你以前做错了,没少挨你爹打,可就算打得满院子乱跳,你也不承认你做错了……现在会主动认错,也算爷爷没白疼你吧!” “爷爷……支持容儿的决定?”萧从容试探地问道。 “傻孩子,爷爷带你回来时就说了,你要愿意回去决不阻拦你,你要离开自然也会支持你!只是……傻丫头,这被三殿下休了,你以后想嫁人困难了……” 老侯爷虽然一代名将,可也抵不过痛孙女心切,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自责! 那神情让萧从容心一热,似乎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安抚道:“爷爷,有人不敢娶肯定有人敢娶……真没人娶,容儿自己一个人过也没什么!” “哎……都是爷爷不好,出去应该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或者就断了你对他的痴心,眼下……哎!” 他摇摇头,直言道:“容儿,五殿下选妃的事你知道了吗?” 萧从容一听就明白老侯爷等在这的原因了,主动说:“爷爷,这事我知道了,容儿可以向你发誓,今天主动请休绝对不是为了五殿下,容儿从没想过要做他的王妃,以前没想,以后也不会想!” “容儿多心了,爷爷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问问……你一个女孩家,对外面时局不了解……为免生祸事,既然无心,皇子们还是远离比较好……” 老侯爷叹息着拍拍萧从容的肩,说:“等爷爷料理一下这的事,过几天就带你去求医吧!” “嗯,好!”萧从容看着老侯爷离开,高大的背影有些佝偻,她突然有种预感,这选妃还没开始就暗潮汹涌了…… 36第36章 第二天,萧从容照例在院子里晒太阳,努力做一些运动不至于让自己腿血脉萎缩。 正做着,看见二哥萧梓泱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 萧从容停下手中的运动,淡淡叫了声:“二哥。” 从她回到萧府,二个哥哥来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由此可见这身体的主人和两个哥哥感情也算不上很好。 她前世是家中独女,没有和兄长相处的经验,来不来也无所谓。 “萧从蓉,你昨天出门是不是去三王府了?”萧梓泱手指都快指到她的额头,满眼的怒火。 “是……”萧从蓉才一张口,就见萧梓泱的手指换成了掌,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 萧从蓉蹙了眉头,一把抓住了他的掌,用力太大,扯得背后的伤又裂开了,她没空计较,冷冷喝道:“二哥要打我?敢问我做错了什么?” 萧梓泱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萧从容抓住,立刻勃然大怒,一挣却没挣开,愕然地瞪着萧从蓉。 萧家是武将出生,两个哥哥自幼就习武,虽然不敢说绝对力大无穷,可也是一般人无法掌控的。现在竟然无法从萧从蓉手上挣开,萧梓泱不吃惊才怪! “你这臭丫头,敢和兄长动手了?都怪大家平时太骄纵你,才会让你目无尊长,今天就让我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仪!” 恼羞成怒,萧梓泱另一只手劈头就打了下来,萧从容下意识地举手架住了,也怒了:“二哥,我尊敬你叫你一声二哥!我做错了什么你指出来,错了我会认罚……再这样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两只手往前一推,同时放开,萧梓泱一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他睁大了眼,见鬼似地瞪着萧从容,难以置信地看看她的轮椅,又看看她,似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在他眼中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况这女子还是棒伤未痊愈,双腿无法行走之人…… “你……你怎么做到的?”他是莽撞,可不是无脑,萧从容能抓住他的手第一次可以说侥幸,可是制住两只手,让他无法反击就已经落败,他再冲动只会自取其辱。 他看萧从容似轻松,可是萧从容自己却知道,刚才这一用力,已是极致,她背上的伤很多都裂开了,鲜血都濡湿了后背的衣裙,粘湿地贴在身上。 可是再不舒服她也不会让萧梓泱看出自己的弱点,蹙眉问:“二哥是不是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打我?” 提起这个,萧梓泱马上忘了落败的耻辱,跳着叫嚣道:“你这没廉耻的臭丫头,自己要死要活地嫁给人家做侧妃不说,被打成这样还不顾廉耻地要回去,现在被休了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一了百了,别连累我们萧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37第37章 “小姐……” 春香从外面跑进来,正好看到萧梓泱气急败坏地大骂着,她就怯怯地站在后面,对萧从容指了指外院,又指了指自己的口。 萧从容略一想,明白了,萧梓泱是听了外面什么流言以为是武铭元不要她回去,才休了她吧? 淡淡一扫萧梓泱,还没说话就见二嫂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把拉住萧梓泱,嗔怪道:“我就知道你这二楞头在这!你多什么事啊?大哥大嫂当家都没说什么,你跑来这得罪人,走,跟我回去!” “我不去,我打死这臭丫头,免得她再做出什么丢萧家脸的事!” 萧梓泱推了推袖子,赤红了脸骂道:“爹和爷爷不忍心就让我代他们管教管教这臭丫头!” “二叔……”萧梓泱还没冲过去,大嫂那翠红的裙子就出现在院门口,萧从容心里苦笑,这下院子里热闹了! 大嫂何凤据春香说是原兵部尚书的女儿,其父和萧将军萧立德一起出生入死过,两个兄弟都战死沙场。何家就剩她一个孤女,萧立德念她孤苦伶仃,就让大儿子萧梓侗娶了她。 何凤很能生,进门三年给萧家添了两个男丁,在武将家庭男儿是宝,喜得萧立德说她是福星,将家中管理的大权都交给了她。 萧从容的二娘对此恨得牙痒,无奈自己生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三岁不到就夭折了,自此后再无产出。 还好萧立德也不是好色之人,除了她只有一个妾室,那小妾是她自己的丫鬟,生了个女儿,在她掌心中翻不出什么浪!只是本来萧家是自己做主,现在转过来要巴结大儿媳妇,这心里怎么高兴得起来! 何凤虽然是孤女,毕竟出身武将家庭,加上这些年管理萧家也练了出来,一进院门一股迫人的气势就压了下来,目光一扫,萧二和媳妇就安静下来。 她满意地微微颔首,算是和他们招呼了。大方地走到萧从容面前,眼睛看着她,没有一丝波澜,和上次病榻上看望萧从容完全是两种眼神。 “蓉蓉,不是嫂嫂要为难你,实在是爹的命令不能不遵守……哎,你别怪嫂嫂和哥哥们无情啊!” 她抿了抿唇,抬手理了理已经一丝不苟的发髻,严肃地说:“爹让我来告诉你,上次你不听家人劝阻执意要嫁给三殿下时,爹就说过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做错了事,被皇后娘娘责打,爹违抗圣旨也是说和你再没关系!爷爷不知道内情把你带回来养伤,爹说就算是条狗,伤成这样也没道理赶出门,就容你留下来养伤……眼下你伤好了,却不思悔改,爹说他宁愿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他无情,也不愿留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在家带坏后辈,所以……” 何凤挥了挥手,后面的丫鬟递了一个布袋子过来,她接在手中,淡淡地说:“爹说父女一场,他也不会做的太无情,这里有五百两银票,给你去置个院子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从此后,你和萧家再无关系!” *** 今天最后一天了,风先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春节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平平安安……后面的丫鬟递了一个布袋子过来,她接在手中,淡淡地说:“爹说父女一场,他也不会做的太无情,这里有五百两银票,给你去置个院子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从此后,你和萧家再无关系!” *** 今天最后一天了,风先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春节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平平安安…… 38第38章 何凤的视线扫过一旁的春香春蕊,微微一笑说:“两个丫鬟从小跟你一起长大,虽然是萧家的奴婢,爹没说怎么安排,嫂子就自作主张为她们做个主吧!春香春蕊,你们两愿意跟小姐走的,等下去找管家解除奴籍,愿意留下的,我也欢迎,三小姐走了,就跟我吧!” 春香和春蕊互相看看,又都看向萧从容。 萧从容却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布袋,五百两银票,很多了吧?看一旁二嫂妒忌的眼光,估计给多了,恨不能让她净身出户吧! ……她这是被赶出萧家啊!就为她主动离了婚!她不知道该失笑还是该心灰意冷,萧立德……这样的父亲太令她失望了!……不要也罢! 只是看这陌生又熟悉的小院,想着老侯爷的慈爱,她不知道她作为真正的萧从蓉,现在该怎么做! 眼神有些迷茫,她透过何凤看着远处,意兴阑珊…… 何凤看她不接,伸手拉过她的手,安慰道:“蓉蓉你别难过,先拿着吧!出去置个院子省着点也够用了!用什么难处可以让人来找我,做哥哥嫂嫂的该帮衬的自然会帮衬你!” 布袋放到萧从容手上,软软的袋子却似块热碳,让萧从容一惊,下意识就抖开了。 布袋飘飘跌在地上,何凤脸色有些变了,萧从容没看她,却突然间很想笑,她也真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笑不可抑制!从穿越过来她积攒在心里的郁闷似乎要借这笑声完全疏散开去! 笑世人,笑自己,笑以前的萧从蓉,更笑这虚伪的情义…… 只笑得眼眶有些潮湿,众人脸上一一色变,背上的伤口尽数破裂,血顺着脊背纷纷下流,她只是将背脊挺直,紧紧靠在轮椅背上,不让人看到她的异状。 “大嫂……恕从容失态……” 笑完只觉满腔怨气尽舒,如此痛快淋漓!她笑着摇头,眼睛瞄到院门口站着的两个身影,不去想多想,自顾自地说:“从容不是嫌银票少,而是太多了……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兄妹情……就值五百两银票吗?” 她的眼睛扫向满脸怒色的萧梓泱,淡淡一笑:“二哥,从容只不过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错了吗?世人都说我错,那就错吧!嬉笑怒骂皆由人,我管不了悠悠众口,就只求无愧天地无愧我心……让我走我就走吧!银票还请嫂嫂带给萧将军,从容给他脸上抹黑,最后这点骨气算是弥补他吧!” 不再看何凤,眼睛转向还在纠结的春香春蕊,淡淡挑眉:“你们看到了,银票我不要,跟着我或许明天你们就要流浪街头,食不果腹,受千万人怒骂……所以,你们选择留下,我不会怪你们,如果跟我走的,从今后不是我萧从容的奴婢,是我唯一的……姐妹!你们选择吧!” *** 过年了过年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亲看文,精神可嘉,祝大家新年新风貌,开门财源滚滚进啊!(* __ *)嘻嘻…… 39第39章 城西一座俞姓大院,建筑开阔,昔日的梁栋,门上的金漆兽面锡环因为长期的风吹日晒,变得斑斑驳驳,一如院墙,破落得都找不到当初的彩色绘饰,看上去像个苍老的夫人,落寞地站在夕阳中。 大院北边是一片空地,荒凉无人,南边却是炊烟袅袅,林木扶疏,盖满了房子,连到了京城大街。 不错!……离城不远,又不偏远,萧从容很满意春香提议的这个栖身之地。 可是小丫鬟,背着行李站得远远的,一脸的害怕,看见她转头,期期艾艾地说:“小姐,这里太破败了,我们还是另找个地方吧!” 萧从容先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说:“你又忘了,我已经叫你别叫我小姐了,你怎么又叫?” 春香不好意思地抿唇,走过来推她:“我叫习惯了,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记得改!” 萧从容有些无奈,自然也知道习惯不是一会就能改过来的。 说真的,春香会选择跟她走真的让她很感动!曾经以为生死相许的人关键时候背叛了她,而一个几乎还是陌生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用行动表明对她不离不弃……上天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向她证明世间还是有真情的吗? 那一刻她在心里发誓,春香这刻选择她,她会千倍万倍地报答她…… “推我进去!”萧从容知道她怕什么,来时春香就说了,这俞姓大院十年前被仇家血洗,一家大小三十余人全部被杀。 事后,俞家远房亲戚得了大院后多次变卖,可是买者住进去不是死就是疯。大院是凶宅、闹鬼的传言传得众人皆知,再然后,这大院白送也没人要,一直闲置着。 离开萧家后,从容问春香哪有不要钱的破庙草房之类可以暂住,春香一时口快就说出了俞家。 从容就要求她带自己过来看看,一看,这大院虽然很多年没人住了,外墙有些破落,可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房子,做工选料都是好的,里面的房子都好好的矗立着,没有歪倒的迹象。 “小……蓉蓉,你真要进去吗?不是吧……” 春香脸色都变了,要哭了:“我们换个地方吧!我一定找个比这更好的地方给你住!” 萧从容失笑:“你怕什么?就算有鬼也要夜间才会出来,现在日头未落,进去看看能有什么事?你怕,就在这里等着吧!我过去看看!” 她滚动着轮椅过去,在破墙外张望。院里建筑开阔,年久无人打理,杂草丛生,满地的枯叶。正房有几扇窗子没关好,经不住风雨摧残已经掉落,总体情况比她想象的还好。 绕院墙转了半圈,她目测出这大院有近万平米,心下咂舌,这俞家如此富裕,难怪飞来横祸了! 这数十间空置的房子没人住岂不可惜,她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就如进山寻宝之人,岂能进宝山而空手回呢! 就这吧……她微微一笑,选择这里做她穿越后第一个家…… 40第40章 楚家商铺有多少? 萧从容一个外来穿越客,大门不出,也没情报系统,自然无法知道。 可是作为武氏的天下,武家的皇子但凡不甘于平凡的,却是不能不知的! 武铭元的父皇武二帝作为守业的一代,无须体会开国的艰辛,就将精力拿来发展农业和商业。 这农业暂时不说成绩,商业却是颇有建树的,在他在位的这三十年,培养出了几个大户人家。 这头一位,是郭家。肥水不流外人田,郭家女儿是原皇后娘娘的娘家。 皇后娘娘入宫第二年就生下了大皇子,武二帝经不住皇后娘娘吹枕边风,一时口快,就把对整个国家经济命脉很重要的盐道大手一挥给了郭家经营。 皇后娘娘福薄,估计扛不住这飞来横财,还没把大皇子扶上太子之位,就香消玉损去见玉皇大帝了。 武二帝悲伤过后,不顾众臣反对,要立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邵妃为后。封后前夕,邵妃被抓到和侍卫长私通,武二帝龙颜震怒,当场杀了侍卫长,将邵妃打入冷宫,只等她生产后赐毒酒一杯。 只是邵妃没等生产,留了一封遗书,遣散了左右,一把大火烧了冷宫,自己和未出世的皇子都葬身火海。 半年后,武二帝在众臣的一致要求下,立了已经诞下三皇子的贺妃为后,贺妃二年后又诞下一子,就是五皇子武铭昊。 原皇后娘娘家掌管了盐道已成气数,贺皇后无法拿回来,也不能让自己娘家吃亏,就把采矿和丝绸生意都拉给了贺家。这贺家因此就变成第二大家。 盐道、采矿、丝绸都变相被皇家垄断了,其他人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这两大家。 偏偏世界之大,能人倍出,就出了一个吴家和楚家。 吴家出身中医世家,其祖辈只知道看病抓药,代代如此,这一代却出了个‘不务正业’之子,放着博大精深的医术不学,被逼不过,却学起了经营之道。 生老病死……病是人生大事第三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这一乱搞,竟然把家族事业做大做强,赫然连军队的生意也做了,把吴家家产十年内就弄得能跻身福布斯排行前三了…… 这排行第四算来算去该楚家了,说到楚家,就要从衣食住行说起。只要是人都知道,生老病死和衣食住行是分不开的。别人把赚大钱的都做了,剩下不入流的总要有人去做吧! 楚家由茶道起家,走南闯北,深知衣食住行的重要性。起初开店只为方便自己人,一个地方一休息站,平日专人管理,管了吃住。闲了空着可惜,就租给来往之人,一年下来,其利润让楚家人咂舌,竟然比贩茶更客观,逐开始当一项正经事业经营。 一来二去,举一反三,行业越做越广,农村包围城市,竟然形成了势不可挡之风,冲进了福布斯排行榜前四位! *** (哈哈,这章乱搞一下!大过年的,博亲们笑一笑!话说穿越网文啊,咱们可以幽默一下地..俺爱上写穿越文的感觉了,这个‘俺’字用新少林寺里成龙的语气念!成大叔在这电影中的角色俺是觉得很可爱的..萌!这样写少了写纯古文的严肃,亲们要早点习惯风偶尔来一下的恶搞啊!..俺怎么觉得俺恶趣味..汗..风似乎看到很多臭鸡蛋砸过来了!……额,大过年的,人家不要臭鸡蛋,发红包吧,哈哈!……红包收藏咖啡支持一个都不嫌少哈!) 一来二去,举一反三,行业越做越广,农村包围城市,竟然形成了势不可挡之风,冲进了福布斯排行榜前四位! *** (哈哈,这章乱搞一下!大过年的,博亲们笑一笑!话说穿越网文啊,咱们可以幽默一下地..俺爱上写穿越文的感觉了,这个‘俺’字用新少林寺里成龙的语气念!成大叔在这电影中的角色俺是觉得很可爱的..萌!这样写少了写纯古文的严肃,亲们要早点习惯风偶尔来一下的恶搞啊!..俺怎么觉得俺恶趣味..汗..风似乎看到很多臭鸡蛋砸过来了!……额,大过年的,人家不要臭鸡蛋,发红包吧,哈哈!……红包收藏咖啡支持一个都不嫌少哈!) 41第41章 话说楚家的生意涵盖衣食住行,可见其面之广了。 开始没人看得起这貌似小本生意起家的楚家,可是试想一下,你去某个地方,吃在楚家餐馆,住的也是楚家客栈,托运个东西马帮镖局之类的也标了个楚家分号……楚家标志随处可见,无处不在,试想你还会轻视他吗? 于是一夜间,似乎众皇子们才发现了这楚家不容小窥。这朝廷大军不管打战还是驻地,都离不开衣食住行,而衣食住行都被楚家垄断了,一行一动,莫不受人牵制,你说这样还能漠视吗? 恰逢这时,楚家在京城开了水云轩,那高雅的品茶环境,还有少主人楚轻狂俊朗风采,风流倜傥,出手大方的个人魅力,吸引了不少‘有识’之人纷纷结交。 而几个皇子不管附庸风雅还是别有目的,都和楚轻狂相处‘融洽’,摈弃皇子身份和楚轻狂私下里称兄道弟。 楚轻狂如果来者不拒,倒教人看轻,可是这位平日看似温婉无害的翩翩公子,交友也自有他的一套。 水云轩里来往客人不缺达官贵人,据说连当今皇上未病前都曾经光顾过,可见其在京城的影响。 有些权贵自持身份,来了以为他会像其他茶楼老板一般亲自招待,可是楚轻狂连照面都不打。客人进茶楼,只要敢点,什么好茶贡茶都能给你送上来。 想他亲自招待,没门! 想喝霸王茶,可以,仅此一次,下次你连水云轩的门都进不了,也没脸进!店门前贴的榜单上有您大名呢!某某人的儿子某月某日在此喝茶,欠银两XXXX! 试想来往的都是些什么客人,丢脸不只自个的,连老子的脸都丢得一干二净了!这样的事不用多,一两桩就弄得没人敢在水云轩喝霸王茶。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最有效的,有酒楼餐馆也想效仿对付吃霸王餐的人,可是都没有楚家的魄力,有效的也是最得罪人的行为自然也要有实力后盾的。 楚轻狂不需要说他和皇子们,或者某个重臣关系多好,只要将榜单上的人名传下去,他楚家那么多的分号就将此人列为不受欢迎的‘客户’! 试想衣食住行,你能离开这些独活吗?就算你还有其他选择,可是顶尖的优秀的都被人家垄断了,退而求其次,习惯了享受的你能习惯吗?能甘心吗? 于是,不用别人说,你就发现,和楚家为敌,那就是和自己为敌,谁会自己为难自己呢! 楚轻狂自然是第一个不会为难自己的人,看此时,他就躺在水云轩后院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中,一张大得不可思议的锦榻上。 如果说上次萧从容去过的西苑雅致,那么这个与西苑小楼后花园邻墙相隔的庭院则别有洞天。曲径通幽,数个庭院错落有致。日间,从院中最高的小楼可以看到占了园子一半的荷池莲叶飘摇。夜间,则可以临窗把风,邀明月对酒。 只是此时,这最高的小楼,一人影倒吊在屋檐上,从半敞的窗缝间往里窥伺…… 42第42章 屋里很亮,光源来自床栏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 楚轻狂,似乎才沐浴过,单手支头,侧躺在床上,华裳半敞,露出的腹肌呈小麦色,和他一向温婉的样子有些不符。 唇红齿白,闭着的双眼睫毛密集而纤长,慵懒随意中又不失轻狂。墨发未束,全散在身侧,被风一吹,随屋里不知什么做的檀香香气四下轻飘,似梦似幻…… 妖孽!倒吊着的黑衣人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美男出浴图,咽了咽口水,暗暗骂了声楚妖孽。这副模样他一个男人看了都差点流鼻血,何况女人呢!难怪他一直比他女人缘好! “山雨欲来,师兄不想变成落汤鸡就请进来吧!” 风吹得纱幔乱飞,楚美人终于开玉口,懒懒地睁眼笑道:“不就是打探点消息吗?随便找个人过来汇报一下不就行了,还要劳动师兄亲自过来,罪过啊!” “噗……”倒吊着的身影一时被他逗笑了,一笑就从窗子跌了进来,就地一滚,就坐到了床榻附近的椅子上。 一张瘦弱,蜡黄的脸落在楚轻狂的眼中,他随意扫了下,讽刺地扬唇:“师兄,这人皮面具好丑,你的品味是越来越低俗了!” 施予唇角抽了抽,一脸无语望天,类似自言自语地说:“有人眼睛快瞎了,这么有名的人都不知道……无知都赶超我的无品了!” 楚轻狂撇嘴:“陆海一这张脸曾经或许风光过,现在不值几个银子了,扮他你还不如扮李德良,直接有效。” 施予一听,神色一凛,不由自主坐正,盯着楚轻狂:“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 楚轻狂拢了拢华裳起身,轻描淡写地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刚才闲着无聊,随手写了几个字,送你吧!” 他走到桌前,扯过一纸墨迹善新鲜的字副递给施予,施予扫到上面‘山雨欲来’四个遒劲有力的字时怔了怔,想了想小心接过,淡淡地说:“谢谢师弟的墨迹……对了,你让打探的药王最近到了闽南一带,我已经让人留意了,一有确切消息我会亲自过去请他……” 他虽然明智地转了话题,可还是有些不甘心,期待地看着楚轻狂,张了几次口,最后却变成:“师弟急着找药王是为了水佩吗?她的病……” 楚轻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施予明智地住了嘴,挠挠头,看外面风刮得越来越大,把敞着的窗子击打得啪啪做响,大雨要来了!今天真不是出行办事的好时机…… 他拱了拱手,放弃了让楚轻狂插手的打算,笑道:“大雨要来了,为避免真成落汤鸡,我还是先走吧,告辞!” 他说完就从窗口飞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园子尽头。 楚轻狂默默地看着随风摇摆的窗子,没过去。黑暗的窗影中突然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少主,萧三小姐选择的落脚点是俞家大院……” 43第43章 三王府。 大雨将来之时,武铭元正坐在书房里,听着荣光沉稳地述说着萧从容和丫鬟离开萧家后的去向,听到她们竟然选择了俞家大院落脚,他蹙起了眉。 “俞家大院?不是说是凶宅吗?”他蹙眉看向荣光,疑惑地问:“那女人真的没要萧家的银两净身出户?” “回殿下的话,探子的确是这样回报的,三小姐和丫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离开了萧家,萧大夫人给的银子三小姐没要!” 书房里寂静一片,半响武铭元冷冷一笑:“老侯爷没出现?” 荣光低头禀道:“老侯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不知去向……探子跟丢了……!” 武铭元目光阴冷地扫过他,荣光没抬头也感觉到了那份寒意,头低得更低了:“请王爷责罚!” 武铭元目光盯着他头顶,好一会才挥挥手:“算了,老头子身经百战,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跟丢了不奇怪!再加派些人手吧!去吧!” “是,王爷!”荣光退下。 武铭元拿过茶盅,掀开盖子喝了口茶,茶水已经凉了,他蹙起眉又放了回去。脑子里莫名地想起萧从容在这摔茶盅说的话:“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萧从容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也是她走后他动不动就失神的主要原因。 决绝,漫不经心中又透出无形的坚定……纤弱的肩膀,却给人重如泰山的沉稳……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刻的萧从容和他一直以来认识的萧从容似乎是二个人! “三王爷……三殿下……”她自始至终都没叫过他元哥哥,他当时就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此时才想明白,她从踏进王府就抱定了和他生分的念头,所以称呼也疏远了。 这样一想,武铭元心头有些空落,这称呼已经跟了他十多年了吧?那从童音嫩嫩的元哥哥一直到娇嗔的、哀求的,伤心的、生气的元哥哥,以前听多了还觉得烦,现在没了,一时觉得少了什么! “蓉蓉那么喜欢你,你竟然狠心打断她的腿,就算你不喜欢她,这样对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 五弟武铭昊气愤的谴责尤在耳边,他的眉头又蹙紧了,她真的站不起来了吗?这是意外,他只是想给她点惩罚,并没想她再也站不起来! 听荣光回禀大夫说她站不起来时,他还想过,如果她回来,他会给她寻大夫治腿的……不管他喜不喜欢她,她曾经舍身救过他的命都是无法抹杀的事实,他不想背忘恩负义的名声…… 可是,她回来了,却是自动请休……声明和他再无关系! 武铭元突然生气地将茶盅从桌上扫了下去,看茶杯跌碎了,他冷笑:萧从容,该要骨气时你不要,不该要时你却逞强,断了腿还不要萧家的银两,本王看你能任性到什么时候! ………… 偶已经上班二天了,工作好多,累死,就剩半条命,还没进入写作状态,亲们多多包涵,明天偶开始恢复二更…… 44第44章 一夜大雨,空气清明如洗。树叶翠绿欲滴,院子里的石阶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屋檐还滴着水,很有韵律的水珠干净而透明,证明屋脊上的灰尘也被冲洗干净了。 萧从容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情很舒畅。这场大雨帮了春香很多忙,她不用那么辛苦打扫院子了。 想到春香,她唇角带起了些笑意。小丫头怕鬼,坚持不住这,她劝了半天也没打消她的惧意,只好拖了她的手说:“过往的诸神鬼怪,从今日起萧从容和春香暂时借住于此,如有打搅全是萧从容的错,你们要怪罪,就全冲我来吧!与春香无关,别牵连她……” 这话一说,春香不干了,猛地挣脱她,气急顿足:“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春香和你离开萧府就说好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这样算什么嘛!” 萧从容笑了:“傻丫头,逗你玩呢!我们两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什么鬼啊!除了这一点,你看这里不好吗?那么多房间都是我们两的,就算一天换一个卧室,也要换一个月才能换完,我看萧府谁也没有我们两排场大!你就跟着我占山为王吧!” 春香被逗笑了:“蓉蓉你变成山大王,以后谁还敢娶你啊!” 萧从容不在意地挥挥手:“没人娶不正好吗?我们两自己过!你放心,你跟了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小丫头也不知怎么被说服了,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主动找了一间大屋做两人的落脚点,不知又从哪里翻到几大箱火烛把大屋点得亮堂堂的。忙累了半天打扫干净,后半夜才睡下。 萧从容习惯早醒,看她睡得沉没惊动她,悄悄挪了轮椅出来做运动。 俞家大院很大,就是受轮椅的限制,有些地方她无法去,这让她萌生了做一对拐杖的念头,她不能被这轮椅局限住。想着前世医院见过的拐杖,她在脑里画出了设计图,只等春香醒了让她去找纸笔画出来找工匠去做。 以后怎么生活她并不愁,古代生活简朴,几两银子就够她和春香吃饱,而弄几两银子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要想的是怎么赚更多的钱带春香离开这里,亲自去为自己求医。 能站起来是目前最大的希望,只要这个希望不破灭,她就不会放弃,其他的慢慢再说。 低头沉思着,猛然想到楚轻狂,唇角讽刺地微扬,那人昨天在萧府的院外看热闹,看见她被赶走连门都没进就走了,是觉得她没什么价值了,还是在观望呢? 观望吧!她自己给出了答案,一如她现在的心情,她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就先看看再说吧! 对另一人,二皇子武铭正,萧从容的直觉就是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伴君如伴虎,皇家的事少掺和,能离多远离多远吧! 可惜,想的往往不能如人愿,太阳光刚照进院子里,大院外就传来五皇子武铭昊的大呼小叫声:“蓉蓉,我来接你了!” 45第45章 一听是武铭昊的声音,萧从容就蹙起了眉。 从春香的话中,她知道了五皇子和二皇子是皇后娘娘亲生的。五皇子小时身体比较羸弱,一度以为养不活,皇后娘娘就很宠爱他,做事只要不太出格都会顺着他。 武铭昊从小跟着二皇兄玩,和萧从蓉关系挺好,当她被术士批文说命中无子被皇后娘娘退婚后,武铭昊还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说自己不要孩子,愿意娶萧从蓉为正妃。 这话一出惹得皇后娘娘很生气,恰逢有位公主要嫁到关外和亲,皇后娘娘就请旨让五皇子去送亲。 武铭昊被逼一去半年多,回来知道萧从蓉被打的事,气得和二皇子吵了一架。又听母后要给他选妃,就气冲冲地进宫找皇后娘娘说自己只愿意娶萧从蓉为妃…… 萧从容衡量过形势,皇后下旨对这具身体刑杖三十,足见这身体不讨皇后欢心。刑杖是信号,如果再不知趣地接近武铭昊,她的脑袋离落地也不远了! 此时听到武铭昊的声音,她不喜反愁,那天话已经说的够绝了,这位大爷没听懂吗? “蓉蓉,是五殿下来了!”春香不知何时醒了,听到叫声,慌忙整理着衣服出来,叫道:“我去迎接他!” “春香……”萧从容突然心中一凛,叫住她。她和春香是临时起意才借住俞家大院,住进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武铭昊怎么知道她们在这? 还没等她想明白,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身杏色华袍的武铭昊当先就走了进来,后面跟了几个带刀的侍卫。 “蓉蓉,让你受苦了!我昨晚喝多了,今晨起来听到你被萧家赶出来的事就急着赶过来接你……你别伤心,我接你回府!” 他亲自过来要帮萧从容推轮椅,被她抢先一步让开了,她板着脸喝道:“五殿下,我和你有仇吗?” 武铭昊呆了呆,蹙眉:“当然没有,蓉蓉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你……” “我不知道!”萧从容冷了脸打断他,生硬地说:“我只知道我现在被萧家赶出来,无依无靠,任何人想杀我都不用顾忌什么!五殿下身份高贵,不是萧从容可结交的!如果殿下和我没仇,那请以后别再来了!如果殿下觉得我该死,不用假手于人,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武铭昊被她说的脸一会青一会红,憋了半天蹦出一句:“蓉蓉,你相信我,有我在,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萧从容冷冷一笑,脸扭到了一边:“等你足够强大了再说这句话吧!” 这话戳到了武铭昊的痛处,他脸色难看地盯着她的侧脸,目光纠结又委屈,萧从容视若无睹,招呼春香说:“过来,推我进去。” 春香用目光帮武铭昊求情,萧从容瞪了她一眼,自己滚着轮椅走开了。 不是看不起武铭昊,只是她没那么多时间等着他长大,拖泥带水不是她的性格,她和他不会有结果就不该给他希望! 46第46章 武铭昊委屈地走了,事后让侍卫送了许多东西过来给萧从容,当然还包括银两。 东西银两萧从容拒绝收下,只是让侍卫将倒了的墙和门窗整修了一下,顺便也补了屋顶漏水的地方。 侍卫们走后,萧从容让春香去找纸笔。俞家大院荒废了十多年,金银等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还好纸笔之类没人要,春香找了一大堆过来。 笔肯定是毛笔,萧从容早有心理准备,一看悄悄感激了一下前世的父亲大人。因为他酷爱书法,带得她也练得一手好字。 不但如此,为磨砺她少年时的顽劣,她还被逼着学了两年的国画。到最后,父亲珍藏的一副顾恺之的字被她模仿得难辨真假。 靠这手技艺,在这个时代生存应该没问题吧?只是以前的萧从蓉会写字吗?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会不会惹人怀疑? 萧从容拿了毛笔沉吟着,春香帮她研了墨,在一旁问道:“蓉蓉,你要写什么啊?你以前不是最怕写字吗?” 萧从容看了她一眼,苦笑:“我们不是没银子吗?我画几副画你拿去换点银子吧!” “哦,你要画什么啊?”春香倒没打击她,这让萧从容多了一点信心,以前的萧从蓉怕写字不代表她不会画画吧!先牛刀小试,看看深浅再说。 让春香把自己推到桌前,她画了两幅画,一副老鹰捉小鸡,一副花开富贵,笔法用的很简单,却栩栩如生。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自信这画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 她也不知道该换多少银子,叫过春香说:“你把这两幅画带进城,先去一家当铺,看人家给多少银子,不管他给多少你都不当!拿了画出来,就找标了楚记的当铺,用人家给你的十倍价格当,少一两都不当,明白了吗?” 春香懵懵懂懂,萧从容又给她讲了一遍,看她明白了才说:“快去吧!回来记得找个工匠一起来!” “哦,好!”春香兴冲冲走了。萧从容看她的背影庆幸自己遇到一个老实的人,竟然毫不怀疑她的任何改变! 春香一去半天,萧从容做完运动也不见她回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才想起从萧家被赶出来后就没吃过东西。 她滚着轮椅翻遍了春香带来的行李也没找到吃的,实在饿得难受,就滚着轮椅去外面找。院子后面有棵柿子树,上面结满了柿子,红得耀眼。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地上,地上的积水里也有柿子,是头夜被大雨打落的。只是柿子虽然是在地上,却隔了一个石阶。往日这石阶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现在坐在轮椅上,对她就是大事了! 她犹豫了半天,抵不住饿得心慌,就将轮椅滑到一颗柱子前,用左手抱住柱子,右手倾身去捡石阶下的柿子…… 47第47章 一点,一点,柿子就在指尖却抓不到,她一用力,突然间天翻地覆,她整个人连同轮椅都翻下了石阶,沉重的轮椅砸得她晕头转向,跌倒在泥水里…… 满脸满手的泥水,全身又痛又湿,恍惚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紫色绣花步云履,飘飘的衣襟慢慢映如眼眸。 她费力地侧脸,就看到了她的“前夫君”,三皇子武铭元负手立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华贵的紫袍,玉佩、那张英俊的脸…… 她蹙眉,这场景怎么有些熟悉?一想,那天穿越过来不也是这样伏着向上看他吗?他还是和那天一样高高在上!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一个站着,一个爬在地上。地面的积水很冰冷,衣服前面全湿了,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就这样奇怪地对视着。 视角有些扭曲,武铭元俊美的五官也有些变形。萧从容先调开了目光,一手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轮椅推开,力道没用好,轮椅砸在了腿上,痛得她眼冒金星。 腿会痛表示还有希望,没知觉才可怕,她强忍着痛再次推开轮椅,费力坐了起来。 还是坐在泥水里,困境没多少改变,她试了两次也无法重新把轮椅放正坐回去,只好放弃了。 做这一切的时候,感觉武铭元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她蹙眉,那人还要在这站多久?别告诉她他突然良心发现了,觉得对她有一点点动心,想接她回去?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犟……” 武铭元突然开口了,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幽幽的开口:“你还记得吗?那年端午,你和大皇兄争粽子,他被你抓伤了,父皇大怒,让你道歉,否则就罚你吃下那一盘粽子……你犟着宁愿吃下那一盘粽子然后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也不愿说句软话……” 他的目光碰到她的目光,突然就怒了:“你明明就无法自己站起来,为什么就不开口求助呢?” 蓉蓉抢粽子?估计又是为他吧!否则他怎么可能记住! 萧从容漠然地看看他,讽刺地扬起唇角:“三殿下,你是想让我求你吗?可是……我没发现我有什么事需要求你啊!我觉得坐在泥地里很舒服……我觉得这掉下来的柿子更甜,我想这样坐着吃,难道还需要你同意吗?” 她捡起身边一个柿子,大大咧咧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就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真的很甜,熟透的柿子汁液立刻在口腔中蔓延开,更让她感觉到饥肠辘辘。 几下吃完柿子,她示威地舔了舔唇边的汁液,没空想这个动作的情-色,目光移开,寻找身边熟透的柿子。 在饥饿面前,男人名利什么都是浮云啊浮云…… 武铭元看着她又捡起一个柿子,旁若无人地咬了下去,他的脸色铁青,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 48第48章 “自甘堕落……” 武铭元一字一句地从牙齿间挤出这几个字,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啪!”背后不知道被什么击中了,转头一看,一个坏了的柿子掉在地上,成红红的柿子泥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向萧从容,吼道:“你用它打本王?” “远来是客,想请你吃柿子,谁想到你转身啊!” 萧从容若无其事地拍拍手:“不好意思,弄脏你衣服了!你要不嫌弃,脱下来等春香回来帮你洗吧!” “萧从蓉!”武铭元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掐住她的下颚抬了起来,目光森冷地看着她:“不要以为你救过本王就可以无视本王,为所欲为,信不信本王现在掐死你萧家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信!”萧从容微笑:“三殿下天之骄子,威风凛凛,掐死我这被人赶出家门的弱女子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小女子怕得要死,怎么敢不信呢!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小女子一条贱命吧!” 她虽然在笑,美眸中却全是讽刺揶揄,武铭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气得手上一紧,捏得萧从容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挂着,无所谓地和武铭元对视着。 武铭元俯瞰着她,似乎第一次和萧从蓉这样近距离。她的皮肤不似贺冬卉白玉般皎洁,苍白微黄,俊俏中带了一些桀骜不驯的野性。 眼睛很大,黑白分明,黑眸幽深,似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他能从其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浮于上面,却无法深入其中…… “你求我啊!”他突然一笑,试图掩饰自己一刹那莫名的失落,眼睛邪魅地眯起:“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只要你求我,本王会重新纳你为侧妃,宠-幸你……” 他掐住她下颚的手指松了,暧昧地抚摸着她的下颚,声音越来越温柔:“本王会给你和小卉同样的待遇,也让你怀上本王的子嗣……” “呃……”萧从容很不给面子地将头转向了一边,呕吐起来。 武铭元脸色顿时就难看极了,面色不善地看着萧从容,眼睛里有熊熊的火焰在跳动。 萧从容吐了半天,蹙眉说:“对不起,你接着说,我刚才吃了坏柿子实在忍不住……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会喜欢我,就和那个贺小卉一样?你会和我做和她同样的事,会在床上抱着我,把我脱光,摸我没有知觉的双腿……吻我的嘴?” 她故意指着才吐过的红唇貌似挺无辜地问:“我这样真能怀上你的孩子吗?” 武铭元僵住了,看着她唇上还沾着呕吐后的污渍,又看看她坐在泥水里动也不能动的双腿,再想想她说的画面,突然一阵恶心感涌来,他想也没想转身冲出了院子…… 身后传来萧从容放肆的大笑声,他阴沉着脸顿住了脚步,那女人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没怕过他的威胁! ……………… 俺是懒虫,弄了个群很久,没公布,受亲们要求,公布下群号:36291963,喜欢风文的亲们爱热闹的就来凑凑,偶拍手欢迎! 49第49章 “小姐……蓉蓉……” 武铭元走后不久,萧从容听到了春香的声音,语气里有焦急也有掩不住的兴奋。 有银子了!她笑了,叫道:“我在这!后面!” 春香就兴冲冲地跑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蓉蓉,你猜我当了多少银子?” 萧从容失笑,一定很多吧!这丫头已经兴奋得唯恐天下人不知了! “蓉蓉!”春香冲进来,看见地上的萧从容愣住了,手指着她半天才叫道:“你……你怎么啦?” “没事,刚才摔了一跤!”萧从容有些疲惫地抬抬手:“来扶我上去!没摔伤,洗洗就干净了!” “是不是三殿下做的?我回来时看到他过去,我避开了!”春香急忙放下手中的袋子,走过来扶她。 丫头年龄不大,力气不小,在她的帮助下,萧从容坐回了轮椅。 身上都湿了,很难受,她强撑着回到前面,才想起问道:“让你找的工匠呢?” 春香脸有些红了,不答先折回去拿了袋子过来,对萧从容兴奋地说:“小姐,想不到你的画那么值钱,以后我们不愁银子了!” 她兴冲冲地给萧从容讲了她去当画的事。按照萧从容的吩咐,她走进第一家当铺时人家给了她二两银子一副画,她没当。 拿出来到楚记当铺,她开口当二十两银子一副画,那当家的奇怪地看了她半天,又拿着画看了半天,最后二话没说给了她四十两银子。 这可把春香乐坏了,怕掌柜的反悔,拿了银子就急忙跑了。跑了好远没见掌柜的追出来,才放心地找个僻静的地方拿了些碎银子出来买了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剩下的全在这,给你!”春香将布袋递给萧从容,她没接,说:“你保管吧!该买什么就买,用完了我们再赚!” 春香推辞了半天,看萧从容坚持才收好银子,期期艾艾地说:“蓉蓉,工匠我也找来了,外面等着呢!他手艺很好,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去吩咐他吧!” “你让他进来,我给他讲一下我要做的东西!” 萧从容急着想说了让春香弄点水来洗澡换衣服,可是春香迟疑着不动,她疑惑地看看她,奇怪:“春香,有什么问题吗? 春香“咚”的一下就跪在她面前,急急说:“小姐,外面的工匠是张清,小姐可能不记得他了!他是管家的侄子,以前一直给萧府做木活的那个小木匠!上次因为萧府失窃的事大夫人怀疑他,将他赶走了……可是春香对天发誓,张清他决不是这样的人……他很老实……他要真会偷也不会沦落到乞讨的地步……刚才在街上见他可怜,不忍心就将他带了回来……求小姐看在春香的份上,收留他 50第50章 春香说到后面已经是泣不成声,萧从容看她的样子,心下有些了然,这张清和春香的关系应该不简单吧! 她也不点破,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就让他先留下吧!反正这里这么大,多一个人也无所谓!” 春香惊喜地叫道:“小姐,你同意收留他了?” 萧从容无奈:“你是我的姐妹,你忘记了?怎么又叫我小姐了!你相信的人我也会相信的!让他在外面院子找间房间先安顿下来吧!你给我弄点水,我洗洗换身衣服,弄病了可就麻烦……阿嚏!” 她话还没说完就接着打了几个喷嚏,吓得春香赶紧端水来给她随便洗洗换了干净的衣服。 也不知道春香怎么抽空吩咐了张清,她才换了衣服他就烧了姜汤端进来,站在门口垂了头,低哑着声音小声叫道:“三小姐,姜汤熬好了!” 萧从容眼睛一扫,就知道了春香说的是真的。眼前的张清,穿得破破烂烂的,赤了一双脚不安地侯在门外,连头都不敢抬,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这样的人会偷窃?给人陷害还差不多! 萧从容扼腕,这萧府不算大,怎么觉得挺复杂的。 “你洗干净没有?”春香口气是埋怨,动作却毫不迟疑,快步上前接了姜汤端进来:“蓉蓉,快喝了去睡一下,别生病了!” 萧从容乖巧地喝了,招呼张清过来,把自己画的图纸给他看,又细细说明怎么做,最后张清表示懂了。萧从容才满意地笑了,让春香给他银子去买材料,顺便再买些吃的用的和穿的。 等她随便吃了点春香买回来的食物睡了一觉起来时,天已经黑了,身上有些冷,还好没感冒的症状。她摸索着刚给自己加了衣服,就看见春香掌了灯走进来。 “蓉蓉,你醒了?正好,张清给我们买回来很多东西,还有新的铺盖呢!等下我给你换上,今晚就可以好好睡了!” 春香将灯放到桌上,高兴地说:“你让他做的东西他也做好了,我去给你拿来!” 比起新的铺盖,当然是拐杖更让萧从容开心,她能站起来,就意味着不用时时依靠春香了。 一会春香和张清一起回来,张清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洗干净看上去还有点眉清目秀。他恭敬地将一对拐杖交给萧从容,胆子也大了点:“三小姐,小的试了一下,还不错,这里怕磨到你,给你加了些棉花,不知道你满意吗?” 萧从容接过来,一看,棉花用布条裹在了臂弯处,的确可以减轻点压力,她迫不及待地就想试试,一站起来,重心不稳,就跌了下去,春香和张清慌忙接住了她。 萧从容尴尬地笑笑,坐了回去,不过两秒钟后,她又不怕摔地再次尝试起来,为不让春香心痛,将他们都赶了出去。于是一晚上,她屋里都亮着灯,重复着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的顺序……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句话成了她这晚勉励自己的座右铭! 51第51章 经过几天艰苦的熟悉拐杖的过程,付出了全身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沉痛代价,萧从容基本能用拐杖代替自己的双腿到处行走了。 当然她行走的范围只在俞家大院,大院外暂时没出去过。 多了一个男人好处很多,张清人老实又勤快,春香做不了的事他全包了。 他清理了被枯叶落满的井,把大院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还提了几大桶水,把萧从容住的房间窗户都冲洗干净,换了新的窗户纸。 春香则把厨房打扫出来,花了一天的功夫把生锈的锅碗瓢盆都擦洗干净,让张清买来米菜,当天就生火做饭了。 当三人围坐在张清新做的饭桌上吃饭时,春香感慨得眼泪都出来了:“蓉蓉,真好……做梦都没想到我们会过上这么好的生活!整个大院都是我们的,想住哪间住哪间……” 萧从容笑了:“你不怕鬼了吗?” 春香不好意思:“住了这么多天,也没什么异常,估计是谣传吧!” 无风不起浪!萧从容没和她讲这个道理,这几天俞家大院的确很平静,就别吓她了。 沉吟一会,她说:“春香,吃了饭你叫上张清再去楚记当二幅画,这次不要银子,你就告诉当家的,让他去找这俞家大院上任的主人,用房契换画。” “啊,这大院都没人住,卖都没人要,你怎么还要买啊!” 春香嘟了嘴:“再说你的一幅画能当二十两银子,买这没人要的院子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小气鬼!”萧从容无奈:“你知道谁是上任的主人吗?你知道怎么把房契换成我们的名字吗?不知道吧?” “那……他们就知道吗?”春香不服气地反问。和萧从容在一起时间长了,她已经发现这个小姐不会和她计较她的无礼。蓉蓉被打后变了很多,随和是最明显的一点。 “他们自然有办法知道!否则我怎么会让你用一幅画去换房契呢!多余的就算给他们的酬劳吧!” 春香还是有些心痛银子,嘟了嘴说:“不买也能住啊!我们别花这冤枉钱啊!” 萧从容苦笑:“你还真想占山为王啊?买了我们想怎么弄都可以,否则你不怕我们修整得干干净净,人家眼红来赶我们吗?” 春香一想,是这个理,这才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萧从容回屋画画,这次目标就是楚轻狂。 她上次小露一手只是投石问路,笃定了楚轻狂对她的兴趣。楚家当铺能用比别的当铺高十倍的价格买她一幅简单的画,除了楚轻狂事先打过招呼,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她还没那么自恋,以为自己的墨迹能令洛阳纸贵。 既然目标是楚轻狂,她自然不能像上次简单地敷衍了,要让那狡黠如狐的男人看重,不露一点实力怎么能捕获他呢? 52第52章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水云轩后楼,楚轻狂躺在竹椅上,蒲扇轻摇,驱着暑热,长眼微眯,脑子里又闪过了这句话。 这是萧从蓉说的!那个在众人眼里刁蛮任性,不知廉耻的萧三小姐说的…… 楚轻狂一想起这句话,就想起说这话时萧从蓉的样子。 当时她用一对奇怪的木杖支撑着自己学走路,摇摇晃晃地,没走几步就摔倒了。她挣扎着站起来,又走,又摔倒…… 他站在窗外看着都替她痛,她却只是抹抹汗,继续重复着这一过程。 而这些话,就是她在一次摔倒后,半天爬不起来时勉励自己的话! 楚轻狂无法否认自己初听到这话时的动容,这是那个众人都轻视的萧从蓉吗?怎么感觉和传言中完全是两个人!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楚轻狂正琢磨着,听到有人轻扣门,随后花君子推门而入:“少主,刚才五号当铺又送来了二幅三小姐的画,老四派人送过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这次要当多少银子?”楚轻狂漫不经心地伸手。 花君子将画卷递给了他,嘻嘻笑道:“这次不要银子,要用画换俞家大院的房契……” “什么?”楚轻狂一怔,画卷就掉在了地上,花君子赶紧弯腰去捡,边说:“少主别担心,我敢打赌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估计是怕被人赶走,想买下来安心点吧!” 楚轻狂冷冷扫了他一眼,花君子立刻心虚地低下头,收敛了笑认真地说:“少主要是不放心,我今晚就去把她们赶走!” 楚轻狂不置可否地接过他递过的画卷,徐徐展开,边淡淡骂道:“她住了这些天都平安无事,偏要买下时出事,你当她和你一样猪脑子……” 他的眼睛被展开的画吸引住了,忘记骂花君子,蹙起俊眉:“这是萧从蓉画的?” “是啊,她那丫鬟亲自拿来的,老四不敢做主,让人送画过来问问您的意思……值不值?”花君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楚轻狂没回答他,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墙边,将手中的画和墙上的画一对比,除了新旧程度,两幅画几乎一模一样。 几乎同时,花君子也跟了过来,看到两幅画一样,他有些傻了,指指墙上的画,又指指楚轻狂手中的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少主,那幅画我记得你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说是什么蒙大师的遗作,世上仅存这一幅!那这……” “赝品!”楚轻狂无情地告诉他,漂亮的眼睛瞬间黯沉,唇角冷冷翘起:“能临摹出这样一幅画来不是难事,据我所知,这世上最少有十人能做到!我好奇的是三小姐只见过这画一次,她是怎么做到……过目不忘的!” 53第53章 楚轻狂会不会被震慑到,萧从容很遗憾不能亲自看到他展开画卷那一刻的表情,想必是有一点点动容的吧! 她不想太惹人注目,可是也不想等待的时间太长,她的腿要尽快医治才有希望,她只有将自己的‘前途’赌在楚轻狂身上! 老侯爷虽然承诺过帮她医腿,可是自从她被赶出萧家就没见过他。春香悄悄打听过,老侯爷从那天早上离开萧府就没回去过,他一定还不知道她被赶出来的事。 不将希望寄托在未知上是萧从容一贯的宗旨,所以她能“走”了,就要开始为自己努力了。 春香去当画有张清陪着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思付楚轻狂看到那两幅画也该有所表示了吧!他要依然无动于衷,她就要另外寻找合作者了! 在院子里慢慢转了一圈,活动了一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叫:“有人吗?有活着的出个声!” 声音有些熟悉,她略想,就听出是贺冬卉身边的丫鬟连梅的,她来做什么? 她没出声,用拐杖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慢慢走了出去,那丫鬟依然无礼地大呼小叫着:“是不是都死了?活着好歹也哼两声啊!” 萧从容站在矮墙处看出去,只见一顶软轿停在大院外的空地上,武铭元的侍卫荣光和两个轿夫侍候在轿旁,连梅猛拍着大门。 她叫了半天,估计手都拍痛了,才回身走到轿边叫道:“王妃,没人啊!我们回去吧!” “不会吧!王爷不是说蓉蓉住在这吗?她腿不能走,一定是丫鬟走开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轿帘轻撩,贺冬卉披了一件白色绣花的披风,弱不禁风似地走了出来。 “王妃,别进去了,俞家大院风水不好,您身体才好些,别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连梅搀住她,劝道。 “有什么不干净的?蓉蓉住这都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贺冬卉嗔怪着往前,看到外墙的荒凉叹道:“蓉蓉好可怜,住在这种地方,外面都这么破落,里面能住人吗?” “那是她自找的!王妃你别同情她,做错事的人是该受到惩罚!活该!”连梅快人快语。 “住口!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贺冬卉猛地喝道:“蓉蓉和我情同姐妹,如果不是我,现在王妃是她,难道值不得你一声尊敬吗?她年纪尚幼,做错了事也情有可原!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就不能给她机会改过吗?什么叫‘活该‘?” “我……”一番话说得连梅羞愧地低了头:“连梅知错了,王妃恕罪!” 荣光在一旁赞许地颔首,难怪王爷喜欢贺王妃,的确有王妃的风范,不计仇怨,宽以待人,很大度! 这时,不知道何处传来了一阵动听的歌声:“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众人抬头,看到矮墙上,一个黑衣少女坐在墙上,眯着眼,看着远方的天空,随意地哼唱着…… 54第54章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那少女旁若无人地唱着,曲调闻所未闻,随意中流淌着一种豁达。 风轻轻吹拂着她的长发,夕阳在她身后柔柔地洒满了霞光,荣光被这歌声沉醉了,迟钝地看着那女人,熟悉的面孔,陌生的神态……这是那个臭气冲天,奄奄一息被抱走的三小姐吗? 贺冬卉和连梅也被这充满异域风情的歌声迷惑住了,以致没注意远处来了三匹马,马上的人也听到了歌声,远远就勒住了马,和他们一样,都将目光投注到墙上的萧从容身上。 萧从容此时真的是目空一切了,如果开始唱这歌时是想取笑贺冬卉的虚伪,那么唱着唱着,就被歌词拓宽了心胸,脑里想的是林青霞演的东方不败,那种傲然风里来云里去的洒脱,就觉得世间被加诸在身上的痛苦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目光冷冷越过马上的武铭元、武铭正,最后越过楚轻狂,重新投向那遥远的天边,有种索然无趣的孤独……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她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笑着哭……楚轻狂逮住了她一瞥而过的眼神,才在脑里浮起这几个字的同时,觉得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透过那坐在夕阳光中的少女,似乎看到了那个雨夜,在黑暗中背着妹妹逃亡的少年…… 他漂亮的眼眸变得深邃而幽黑,最深处的寒意近在身旁的两人都没看到。 武铭元用陌生的眼光盯着萧从容的脸,那女人还真的目空一切,看见他视如不见,连招呼都不打地依然我行我素! 他堂堂武氏王朝的三皇子,到哪不是被恭敬地迎来送往,几时被人这样无视过啊? 特别是被以前热情得天天只差粘在他身上,追着他屁股后面叫着元哥哥的女人冷落,这冰与火的差距,落差何其大啊! 武铭正还算正常,万年冰山似的脸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眼底迅速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悄然无波…… 还是贺冬卉第一个发现了武铭元三人到来,萧从容歌声才落音,她就叫道:“夫君,你怎么也来了?” 武铭元瞪了萧从容一眼,跳下马快速走过去,边说:“我回到府上,管家说你来了这,怕你有什么闪失,就过来接你了!” 还有点小小的私心他自然不会说,比起接贺冬卉,其实他更想看看这女人过得怎么样了?她的腿是不是彻底没治了…… 55第55章 “我会有什么闪失,你也大惊小怪了!我是听说蓉蓉被萧家赶了出来,特地过来接她的……夫君,你别生气啊!蓉蓉变成这样我也有错,就让我带她回去治腿,好吗?求求你了!” 贺冬卉抓住武铭元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一脸的哀求。 武铭元看看墙上那歪了头似笑非笑的女人,默不做声。他也不是没想过这样做,只是憋了一口气,要走的是萧从容,她不主动要求回来,他是抹不下这个面子主动让她回来的。 贺冬卉和他夫妻那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默不做声,心知他已经动摇,心里顿时非常不舒服。打萧从容时武铭元都能下得了手,这才过了没多长时间,怎么就变了? 想起眼线报告武铭元来看过萧从容的事,她更是恨得牙痒。 难道被打断了腿,还有萧老侯爷的一番话勾起了武铭元对萧从容的怜悯之心?想起了她以前的好? 如果是这样,当初她就不该心软,不该让背着武铭元买通的行刑之人只是打断她的腿,依仗皇后的旨意就算真打死她也没人会怀疑她! 悔不当初,却只能继续扮演自己的贤惠,转向萧从容说:“蓉蓉,你就说句软话啊,夫君不是无情之人……你道个谦,我们还是一家人,跟我们回去吧!” 萧从容懒得看他们,贺冬卉的世界就只有武铭元,她萧从容来自二十一世纪,看透了情爱,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已经发誓不会再傻傻地陷进情爱之中。 目光慵懒地转向楚轻狂,她微翘唇角,懒洋洋地笑道:“楚公子,遇到春香了吗?” 楚轻狂目光扫过那对夫妻,见他们全被萧从容漠视了,他有些意外,昔日那么爱三皇子的萧从容真的放下了吗?还是这些都只是她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 不管怎么,现在这个萧从容对他的脾气,她的忙该帮。 他就学着她慵懒地一笑:“三小姐缺银子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让丫鬟去当东西呢?以前楚某不知道三小姐去楚家当铺当东西就算了,今日知道了就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三小姐要是看得起在下,就交了在下这个朋友,以后生活用度需要,尽管开口,楚某要皱皱眉头,就不配做你的朋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楚轻狂,武铭元蹙起了眉头,楚轻狂这是什么意思?明目张胆地支持萧从容离开他吗? 贺冬卉也瞪大了眼,盯着楚轻狂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个楚轻狂……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这话一出就是得罪武铭元?他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选择? 而武铭正,诧异地看了楚轻狂一眼,明智地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萧从容俯视着下面的楚轻狂,突然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危险动作,她从矮墙上扑了下来…… ———— 今天情人节啊,祝亲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情人节快乐…… 56第56章 “小心……” 随着几声不同的惊呼,武铭元,楚轻狂,武铭正,荣光从不同的方向掠了过来,齐齐扑向了萧从容。 武铭元动作快,可是在马上的楚轻狂动作也不慢,马腹一夹,急冲过去。眼看马头收势不住就要撞上矮墙,他却飞跃起身,脚尖在马背上一点,长臂搂住了萧从容,飘飘落在了地上。 武铭元站在地上,一扑抢空,楚轻狂的马在矮墙前被飞身上来的武铭正勒住了缰绳,蹄子扬起的灰尘全扑向了他,他下意识地后退,还是被灰尘洒了满脸…… 荣光见三人扑了上去,奔出几步就止住了步伐,莫名奇妙地看着。 一瞬间的变故让贺冬卉愕然,回过神来,只见楚轻狂抱着萧从容站在一旁,玉树临风,神态潇洒,旁若无人地低头温柔地问道:“三小姐没受惊吧?” 萧从容抬眼,顿时愣住了,楚轻狂离得极近,他浅褐色的眸子闪着促狭的光,鼻尖都快抵到她的鼻子了。 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幽香和一种干燥让人舒心的味道,混合着入眼他唇角的微勾,一瞬间似乎被这种气息扰乱了心神,她突然心跳加快,脸颊不自觉地飞起两朵可疑的红云…… 这红云自然落到了楚轻狂眼中,无端地让他的气息也乱了,怀中这羞怯的少女是刚才面对着两个皇子毫无顾忌地唱:“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的女人吗?刚才那份洒脱哪里去了? 这抹微红在苍白有些病态的脸上令人无法漠视,是因为他而红吗? 目光就这样和萧从容纠缠在一起,彼此都在探索对方目光后面真正的思想,一时忘了周围还有其他人,也忽视了此时抱着她的动作在别人眼中形成的暧昧…… 武铭正蹙起了眉头,武铭元则目光阴冷地盯着楚轻狂,以往就有点不待见这个风-流不羁,看似八面玲珑的“小商贩”,此时见他竟然目中无人地把自己的女人搂在怀中,一瞬间莫名地有了杀他的心…… 气氛有些怪异,萧从容最先醒悟过来,避开了楚轻狂的目光,蹙眉说:“刚刚头晕……幸好楚公子接住了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的拐杖在墙后,麻烦公子……” “没人照顾,三小姐以后还是别爬墙上唱歌了,很危险!”楚轻狂自然地说着就抱着她走到门前,用脚一踢,门开了,他径直将她抱进屋,一直进到里面她的轮椅处。 “你满意了吗?” 他将她放进轮椅中,贴着她的耳朵淡淡地问:“我通过你的考验了没?” 萧从容身子瞬间僵直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说了这句话后的动作,他竟然用舌尖舔过了她的耳际,滑落到她的耳垂时,颇为情-色地重重吸-吮了一下…… ………… 开心啊开心,写到这章沾情人节的光终于有了进展,后面节奏会越来越快的,亲们多多收藏支持啊…… 57第57章 “为什么选择我?” 楚轻狂双手撑在她轮椅的扶手上,萧从容只能被动地往后仰,才能拉开和他脸的差距。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他的气息让她无法思考,也尽量不去注意他的动作形成的暧昧……她等于被他用身子和手圈在了怀中,虽然还有一点距离,却逃无可逃。 “楚公子……想多了吧!是你自己接住我的,可不是我选择了你!”她尽量调匀呼吸,平静地看着楚轻狂, “是吗?”楚轻狂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的画不管送到哪家当铺,都会有人出高价,为什么偏偏是楚家呢?” 萧从容依然平静:“因为楚家太有名,我想楚公子会比较‘识货’!” 楚轻狂看着她,一手依然撑在扶手上,一手伸了过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她肩上的长发,绕在手指上,边漫不经心地说:“还有更识货的人!二殿下年前没了王妃,有意续弦,楚某受托帮忙物色人选……前几日二殿下忽然对楚某说很欣赏你,你……” “楚公子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媒婆?” 萧从容打断他,讽刺地扬起眉:“我目前还没有再嫁的打算,等想嫁了,再找你帮忙,如何?” 楚轻狂笑眯眯地看着她:“三小姐那么聪明,该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道理!” “楚公子也不是笨人,受人之托,不是该忠于人家吗?怎么还抢着表现了?” 萧从容看他瞬间有些变色的脸,觉得扳回了一局,笑着用食指挑逗地划过他的下颚:“你为画而来,那就是动了心,不如我们谈谈,我能让你赚更多的银子,做武氏第一富豪大家!” 这时,有脚步声自远而近,楚轻狂听出是武铭正的,心一动,冷笑道:“银子和江山谁重要?三小姐,你小看了自己!” 萧从容听到这话,同时也看到武铭正从院外而来,他走路的姿势都和徐正同出一徹,那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鼻间发酸。 想起自己和腹中胎儿的惨死,她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一瞬间,说不清是冲动还是负气,她冷笑道:“江山?若是你想要,又有何难!” 楚轻狂一怔,目光撞上了她的,萧从容顿时反应过来失言,却也知道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一笑:“把天下能赚的银子都收入你的囊中,皇帝老子都要靠你吃饭,和得到江山又有什么区别呢?哈哈哈!” “哈哈哈,三小姐真会说笑话……” 楚轻狂借笑转过了身,却看到武铭正一脸的肃然,他下意识地挑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武铭正伸手指了指大门口:“三小姐,皇后娘娘让刘公公来传旨,后天的华诞宴会,邀请你前去参加!” 那个变相的选妃宴会?萧从容还是看到楚轻狂蹙起的眉才反应过来,顿时脸都黑了…… 58第58章 武氏皇上武二帝病榻缠绵上最后悔的事,是当年大手一挥将盐道和矿山等关乎国运的生财之道分散了,以致受制于诸家,连自己想立太子也被人左右着。 前些年周国公上奏折要求他立太子,武二帝闲谈中才表示二皇子沉着冷静,有治国之道就遭到了不同势力的反对。一怒之下,他以众皇子善年幼,还需栽培观察为由,驳回了立太子一说。 经此一闹,武二帝生了警惕之心,财道已经身不由己,那就把兵权紧紧抓在手中,这是唯一他可以帮未来太子做的事。有了兵权,还怕收不回财道吗? 武氏王朝有四支精兵,规模第一大的当数萧从容父亲萧立德掌管的萧家军,这支军队是国家叛乱对敌的利器,战功是有目共睹,是武二帝特别仰仗的一股势力。 第二支精兵是驻扎在边关,归属于洪将军的精兵。据说这位于洪是萧老侯爷培养出来的将才,能文能武,参加过上百场战役,立下了赫赫战功。武二帝为了笼络他,将自己的亲妹妹平成公主嫁给了他,也算皇亲国戚了。 第三支精兵规模很小,是京兆尹用来维护皇城安危的部队,虽然人少,却个个都是以一挡百的好汉。 第四支精兵则是武二帝亲自培养起来的近卫军,一个传奇,众人只能揣摩他的存在,却没有任何公开的展示。 没人知道它是谁负责的,也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少人!有人猜测谁得到了这支精兵的兵权谁就是下一任的皇上,只是,看众皇子的表现,谁也不像已经得到了这军队兵权的样子。 武二帝皇子众多,最有实力角逐皇位的是已经成年的这五个皇子。除了四皇子身体羸弱没到军队里历练过,其他四个皇子都不同程度地受训过。 而其中,五皇子有些散漫,对皇位不是很热衷,其他三个皇子却明争暗斗,都有自己的势力角逐皇位。 财力有支持,如果再得到兵权就稳操胜券了,萧家军就成了众皇子拉拢的首当人选。 只是这萧立德,秉承了父亲的耿直,明白自己的重任,对拉帮结派丝毫不感兴趣。声明只忠实皇上一人,皇上立谁为太子,萧家军就誓死效忠谁。 铁板一块,众皇子虽然无奈却也放心了,只要自己名正言顺成为太子,还怕萧家军不收拢在帐下啊! 可是这种放心也只是暂时的,随着武二帝的病越来越重,角逐太子之位也进入了白热化,萧家军不在手上,谁睡得着啊! 萧从容一穿越客,穿过来就被打断了腿,忙着自己养伤,两耳不闻窗外事。听到皇后召她进宫,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这个残废还能让皇后开了慈悲之心,做了一番时事功课,判断出了局势:这绝对 59第59章 萧从容还没赴皇后的宴席,就先被楚轻狂请去了。 多事之秋,本该明哲保身,可保身也要有实力才能保,她既然觉得楚轻狂是上选的合作伙伴,就不能不赴这个宴。 路上,春香嘀咕道:“蓉蓉,他的房契还没给我们,画却收走了,会不会赖账啊?” “不会的,画在他手上你就放心住着吧,没人会来赶我们的!” 萧从容虽然不知道俞家大院和楚轻狂有什么关系,只是看到一向传闻闹鬼的俞家大院从她们住进来就风平浪静,就猜想其中必有隐情,人家不为难她,她自然不会去挖掘人家的秘密,相安无事最好! 轿子到西苑,楚轻狂亲自迎了出来,月白长衫,看上去俊朗不凡。 萧从容看看他身后的墨鱼,还想着又要像上次被连人带轮椅抬上去,没想到楚轻狂上前,弯腰就抱起了她,头也不回地对墨鱼说:“你好好招呼春香姑娘,三小姐就交给我了!” “蓉蓉……”春香担心地叫道。 “放心吧!楚公子会照顾我的!” 萧从容一惊后越过楚轻狂的肩给春香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转回头,鼻间又嗅到楚轻狂的味道。这次已经有心理准备,不再心神乱动,只是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困惑他身上这种干净的味道。 他是一个商人,一个投机者,本该满身铜臭味的,怎么做出了这副出尘不染的飘逸呢? 没上楼,转入了西苑后面的花园,顺着林荫往前走,满目葱郁,鸟语花香。被一个超级帅哥轻松地抱在怀中悠闲地走着,萧从容就算冷静过人,也有点心猿意马了,楚轻狂这是带她逛花园吗? 抬头瞥了他一眼,却碰到他若有所思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她的脸顿时不争气地红了,下意识无礼地嗔道:“看什么?不是请我吃饭吗,怎么变成逛花园了? 楚轻狂也不恼,依然若有所思,只是唇角微卷,淡淡微笑:“三小姐你是个谜!” 萧从容挑眉讽刺:“那你今天请我来是为了解谜?” 楚轻狂答非所问:“你没嫁给三殿下前,传闻说你无才无德,刁蛮任性;被打时传闻说你妒忌成性,鸡肠肚量;老侯爷抱你回去后传闻说你爱憎分明,敢爱敢恨;自动请休后传闻说你拿得起放得下,活得随心所欲……事实上你才华过人,也大方豁达,为什么给人那些印象呢?” 萧从容一愣,半天苦笑着扬唇:“传言多不可靠,楚公子又何必信呢!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中想必早有定夺,否则也不会请我吃饭吧?毕竟我声名狼藉,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楚轻狂突然一旋身,一手抱着她,一手就去扯她的衣服,萧从容大惊,扬手就 60第60章 楚轻狂头一偏让过了萧从容的手掌,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推,袖子滑落,她手臂上的守宫砂鲜红地露了出来。 楚轻狂邪魅地笑道:“传言果然不可信,没想到三小姐还是处子之身,可惜枉担了那么多虚名啊!” 楚轻狂语气一转,又道:“谁会想到众人传说中不知廉耻,为达目的自甘堕落的三小姐……抱一抱就会脸红呢!” 萧从容一脸黑线,这才知道他的意思。恨他的孟浪,还没开口骂,只听楚轻狂长啸一声,飞身跃起,竟然抱着她飞到树上,足尖一点,借力跃上了楼,在二楼伸出来的屋檐落了一下,就掠进了三楼的窗里。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又潇洒无比,萧从容骇然,敢情武侠中的轻功是真有其事啊!心下羡慕,要是自己也有这样一身功夫,那拐杖用下来也没这么累了! “三小姐,没受惊吧!”楚轻狂将她放在餐桌边的软榻上,桌上早已经摆了满桌的菜,还飘着热气,计算的恰到好处。 萧从容眼睛快速扫过房间,这间房间布置得比西苑后面更雅致,面积也更大。墙南角,一张巨大华丽的床放着帷幕,四壁挂的画只看成色就感觉价值不菲…… “觉得这房间怎么样?哦,告诉你,你是第一个上听雨楼的女人……” 楚轻狂状似无意地说着,走过去取了一个精美的琉璃瓶过来,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一个波斯商人送我的酒,用葡萄酿造的,我一直嫌口感软绵!他说比较适合女人,三小姐应该喜欢吧!” “葡萄酒?”这时代应该还是宫廷享有的专利吧!这一小瓶酒的价格……萧从容看见他又拿来了精致的琉璃杯,就有些动容了,楚轻狂对她这样隆重的待遇,应该算看重她了吧! 楚轻狂给她倒了酒,递过杯子,萧从容明明看到他狡黠的笑,还是硬着头皮去接。 果然,手和杯子都被楚轻狂握在了手中,他收敛了些笑意,慢悠悠地开口:“三小姐,你把轻易不对人露的一面展示给我看,逼我得罪人,在人前显露武功……现在就我们两人了,何不打开窗户说亮话,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楚公子富甲一方,相信不会缺少女人!我就一个断腿被人嫌弃的弃妇,不奢望公子的垂青,能不能请你收敛一些,别做出一副对我有意的样子,我想这样我们的谈话会更能敞开!” 萧从容微笑着说完,再抽手,楚轻狂放开了。 萧从容不去看他的脸色,自然地举杯抿了一口,葡萄酒口感和茶叶一样由于工艺的缘故不是很醇,如果深加工,一定会做得比这更好。而琉璃杯,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太过粗糙了! 这些有精力的话都能改进,前提是她有好心情,而她的好心情……别怪她目光短浅,腿治好之前谁做皇帝和她都没关系,可见什么最重要了! 61第61章 “楚公子,在说话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你把我请到你这不轻易宴客的地方,是不是证明我通过了你的考验?” 萧从容盯着楚轻狂,认真地问道。 楚轻狂一笑:“你说呢?” 萧从容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这男人的狡黠毫无办法,眼下她在劣势,只好冒险了。 “我就姑且算是吧!楚公子,你让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觉得没有诚意我们无法交流。既然楚公子对我还有防范,那就由我先说出我的目的,再让楚公子选择是否愿意合作吧!” 她双手交握住琉璃杯,认真地看着楚轻狂说:“我不知道楚公子选择关注我是不是因为萧家的兵权,如果是,楚公子要失望了!从萧家把我赶出来时,我就发誓不会再让萧家的人看轻!除非萧家的人来求我,否则我是决不会回萧家的。你估计听说我爹的脾气了,要想他低头,这个是绝不可能的,所以任何想通过我获得他欢心的人都可以断了这个念头!” 楚轻狂微笑着给她加酒,却不说一句话。 萧从容无法猜到他在想什么,只好将准备的话一起倒出:“除去萧家千金的身份,萧从容可以算一无所有!我自知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楚公子,唯一所仗的就是我的头脑……如果楚公子不嫌弃的话,请给从容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生意伙伴,我能让你赚更多的银子,做武氏第一富豪大家!” 这是萧从容第二次说这话,楚轻狂忍不住笑了:“三小姐,这就是你的目的?做我的生意伙伴?” 他摇头,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你知道什么是做生意吗?你知道什么最赚钱吗?你知道武氏第一富豪大家是谁家吗?你能想象他们家有多少财产吗?……你以为凭你画几张赝品就能发财吗?哈哈哈,三小姐,是你太天真还是我错误地看高了你?” 萧从容也不恼,冷静地看着他笑停了才慢慢地说:“楚公子,我以为这些天的观察已经让你有些了解我了,看来不是你看高我,而是我错误地看高了你!你的眼光和武铭元倒不相上下!” 一个把身边的狼看成小羊,一个有眼不识泰山……哼!她思付是不是去找那个武铭正,最起码他看上去还算正常! 这是莫大的讽刺了,楚轻狂自然不屑和武铭元一个等级,抗议地反驳:“三小姐,不能怪楚某这样想,你一个大门不出的大小姐突然说会做生意,是人都要奇怪的!” 萧从容自然也知道奇怪,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比起和皇家牵扯的危险,自然是楚轻狂更安全些,就硬着头皮说:“行不行试了才知道,你相信我就给我个机会,否则等我成了你的劲敌,你别后悔就 62第62章 “你帮我赚钱,你想要什么呢?” 楚轻狂替她夹菜,温柔得似乎刚才不相信她的人不是他。 “我只要你帮我寻医治腿!”萧从容盯着他,看他听到这话手顿了一下,转过眼来却是波澜不惊。 “楚家店铺遍布各地,想找名医应该不难,你帮我治好腿,我帮你赚三年银子分文不取,三年后我们两不相欠,如何?” 楚轻狂看着她,眼睛里慢慢涌起一种奇怪的光芒,终于唇边还是带上了讽刺,不客气地说:“你的腿听说只有断骨续筋膏才能治好!这药据说世上只有一份,十万两黄金人家都不卖……三年时间你能帮我赚这么多金子吗?” “我要做不到,就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绝不反悔!”萧从容斩钉截铁地说。 楚轻狂沉默了,漂亮的眸子盯着萧从容的脸,慢慢地滑到她的双腿上。萧从容莫名地觉得他似乎透过自己在看某人,她慢慢不安起来,似乎压错筹码,她将输得一塌糊涂…… “你知道……这药是千金难求的,我不敢答应你一定帮你弄到,这样……你还要做我的合作伙伴吗?”楚轻狂终于开口,声音里有丝疲累,似乎刚长途跋涉过! “这个我也想到了!只要你尽力,找不到药我不会怪你的!我们合作三年,三年内我治好腿就分文不取,如果治不好,三年内我帮你赚的钱你分给我一年的,这要求不过分吧?” 拿了钱,也够她和春香他们找个好地方无忧无虑地过下半辈子了,她把这算成最坏的打算! “你似乎把一切都算好了!” 楚轻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萧从容回以淡淡的一笑:“我一个弃妇,连家人都不要我,我还不为自己打算好,真要等死啊!” “老侯爷不是为你求医了吗?你怎么……”楚轻狂突然眼皮一跳,药王到了闽南一带,萧老侯爷此时失踪,会不会是欲盖弥彰,怕带萧从容一起去目标太大,自己去寻药王了? 眼神一冷,看向萧从容的目光里却依然如故,只有桌下修长的手指纠结在一起才透露出他微微的烦躁。 “爷爷事忙,我不能总靠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萧从容没发现他的异样,径直说道:“楚公子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明日我进宫前给我答复,不行我才好另做打算!” 楚轻狂回过神,说:“其实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啊,比如做二殿下的王妃!他也会给你寻医的,做了他的王妃不用自己赚钱那么辛苦,如果他做了太子,你就是太子妃,还能让萧家人对你另眼相看,何乐而不为呢?” 萧从容放下筷,笑眯眯地看向楚轻狂,一语双关地说:“楚公子这样积极地把我推销出去,就不怕我将来成为你的敌人……” 楚轻狂面色有些变了,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萧从容却语气一转,笑道:“比起帮整个武氏赚钱,我更喜欢银子落到自己的口袋……是敌人还是伙伴,我等你的答复……” 63第63章 看着载着萧从容马车的远去,楚轻狂收敛了脸上的笑,回过身轻轻咳了一声,花君子鬼魅般地出现,躬身道:“少主,有何吩咐!” “给我备马,我要赶到闽南去!”他握了握拳,表情有些吓人。药王的断骨续筋膏他志在必得,万万不能让萧老侯爷夺去了! “是,少主。”花君子自去备马,楚轻狂回楼上换了衣服,匆匆下来,交待了墨鱼一声就和花君子打马出城。 快到城门时,想起萧从容明天就要进宫赴宴,他勒住了马,有些心神不宁。 “是敌人还是伙伴,我等你的答复……” 想着萧从容说这话的随意,奇怪当时没有感觉的话此时想起怎么突然很有压力。 一个女流之辈的话,何必在意呢?他告诉着自己,马腹一夹,纵马狂奔起来。 奔驰的马不断掠过树影,他脑中也随着不断闪过萧从容的身影,那个在三王府中说敢爱敢恨敢失去的女子;那个坐在夕阳中唱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的黑衣少女;那个在他怀中会脸红的女人…… 不同的萧从容交替着出现,让他挥马鞭的速度越来越慢,她进宫是鸿门宴二皇子已经暗示过他,他这样一走了之是要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吗? 你还没选择做她的伙伴,她的生死和你有什么关系!脑海里另一个声音为自己辩解着,却苍白无力。 当你在她跌落墙下接住她时,就证明你已经选择了她,你就这样背弃你的伙伴吗? 那水佩呢?矛盾中水佩苍白的脸出现在脑海中,再拿不到药她就没命了! 是一个才认识不久,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女人重要?还是为了你,失去了全部家人性命,自己也站不起来的水佩重要? 脑海里一串问题问得楚轻狂脸色越来越差,摇摇头,勒住了马,后面的花君子也及时勒住了马,叫道:“少主,怎么啦?” “你回去,明天去找萧三小姐,就说我自知能力有限,无法帮她觅到良药,怕耽误她的病情,让她另寻伙伴吧!” “我回去,那你呢?”花君子不放心地问道。 “一路都是楚家的店铺,你担心什么!”楚轻狂微蹙俊眉,叮嘱道:“你婉转点劝劝三小姐,明日的宴会,想法别去了。如果她坚持进宫,你注意点,尽量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形势危急,我准许你动用听雨楼的力量……” 花君子一惊,随即放松气氛地嘻嘻笑道:“少主,这么隆重交待,是不是看上三小姐了?没问题,看在少主你难得动了凡心的份上,三小姐的安全我包了!” 楚轻狂本来想辩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如果这样误解能让花君子更尽心,就由他误会去吧!他是有点对不起萧从容,抢了她的药,就弥补一下吧! 两人分道扬镳,走了好远,楚轻狂才猛然想到,药又不是萧从容的,他何谈抢字,内疚也来得莫名其妙…… 64第64章 萧从容一早起来就被春香催促着沐浴,衣服是春香特意挑选来的,用了很多银子,春香说进宫不能太寒酸,不能丢萧家的脸。 这点萧从容倒赞成,皇后邀请她绝对不是因为她品貌出众,而是看在萧家的份上。她虽然不是萧家的人,也该维护萧家的形象。 她乖乖地让春香打扮,梳了个不是很繁琐却很大方的发型,衣服是月白色的,很华丽,袖口领口的丝绣也很精美。 对镜中一笑,很满意这个形象,春香是越来越知她的喜好了。 用过早膳,就有宫中的太监过来带她进宫,楚轻狂还没派人来回话,她心神不宁地让春香去给太监回话,说自己还没装扮好。 春香出去回话,她才转身,就见一条白影飘了过去,消失在屋檐下。匆忙一瞥,只看到那白影散乱的长发,还有乌黑的眼眶,白得像鬼的脸,鲜血淋淋的唇…… 鬼?她看看外面的太阳光,冷冷一笑:“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啊,鬼竟然不怕太阳光了!” “嘿嘿……哈哈……呜呜……” 她话才落音,屋里各个角落响起了怪叫声,鞭打声,惨叫声,各种怪叫互相回音,窗户全部被关上了,屋里一片黑暗,伴随着吓人的鬼叫,一时间这屋里似变成了无间地狱,寒风彻骨…… 萧从容饶是心理素质过人,也被这些叫声弄得心神大乱,看不见让她蹙眉,咬牙怒喝:“楚轻狂,装神弄鬼不算什么本事,一个口技艺人都比你强,有什么话滚出来说吧!” 怪叫声戈然而止,没听见人声,萧从容侧耳倾听动静,寂静一片。转回头,眼前竟然有一小片光亮,光亮中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她,奇怪的是这眼睛的眉毛是长在眼睛下方…… 她瞪着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也瞪着她,下一秒,她曲起手指,猛地戳了过去。 “啊啊啊……你怎么这么无赖!”那双眼睛猛地弹开,一个身影在半空翻了个身,落在了不远处。 光亮随着他移动,她看到一个有些偏瘦的青年不满地嘟着嘴,俊秀的脸上顽皮的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歪了头继续盯着萧从容。 “你是谁?装神弄鬼想做什么?”萧从容不客气地问道。 “你是不是女人啊?是女人就应该尖叫啊!”青年冲她挤了挤眼睛,特没劲地耸耸肩:“浪费我的表演!” “吓人表演?”萧从容讽刺道:“你们公子让你来传信,估计没给你表演的赏钱吧,要不要我额外打赏一下?”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子没给赏钱啊?”花君子厚着脸皮问。 “因为……我认识的楚轻狂没你这么无聊!”萧从容送了他一对白眼,外面宫中的人已经在等着,他还浪费她的时间,不是讨骂是什么! 65第65章 “我无聊!?” 花君子一副被打击的样子,眼前看上去甚至比他还小的女人说他无聊,一时有种恶向胆边生的愤怒,恨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不来,白天恐吓的效果大打折扣,要是晚上,她早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你不但无聊,还幼稚,没脑……省略五百字骂人的话,你自己去想吧!”萧从容撇了撇嘴:“你们公子让你带来什么话?” 花君子还没回答,春香就在外面叫道:“蓉蓉,五殿下亲自来接你进宫了!” “让他们等下,我还没好!”萧从容蹙眉看向花君子,骂道:“你还不快说,浪费我的时间!” 花君子也知道现在不是斗口的时候,就挑着重要的说:“我们公子临时有事出城了,让我给你带口信,今天的宴会能不去就别去了,有危险!” “就这些?”萧从容狐疑地看看欲言又止的花君子,总感觉他还有话没说完。 “公子还说药他会想办法去弄,让你放心,其他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花君子说这话时心虚地避开了萧从容的眼睛,他不是故意擅自更改楚轻狂的话,而是和顾掌柜商量了一番,觉得这样说对楚轻狂最有利。 萧从容这颗棋子暂时无人能看破用处,就有她存在的意义……这是顾擎顾掌柜的原话! 如果这世上花君子第一诚服的人是楚轻狂,那么第二个就是顾擎,顾擎事事都以楚轻狂为重,他说怎么做对楚轻狂有利,花君子就绝不会怀疑地照做。 萧从容不是神仙,自然猜不到其中的转折,听花君子这样一说,就认为楚轻狂同意了他们的合作关系,放下心说:“知道了,谢谢你来传话!要是早点更好,现在你看我能不进宫吗?” 花君子已经听到脚步声传来,忙说:“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但你自己还是要小心点,见机行事吧!” “嗯,替我谢谢你们楚公子,对他说他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萧从容冲隐身进暗处的花君子一笑,挺直了身,觉得自信了许多。 “蓉蓉,我来接你了!”武铭昊大叫着推开门,阳光随着他进来重新照亮了屋子,他没注意大白天的萧从容躲在黑屋子,一进来就兴奋地叫道:“蓉蓉,母后同意你参加选妃的宴会,你好好表现一下,我一定让母后同意你做我的王妃!” 萧从容就蹙起了眉头,无语地看向武铭昊,有种恨不能扁他一顿的冲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萧从容又不是嫁不掉,更不是非他不可,他是弱智还是怎么的,看不懂她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想嫁给他的心吗? “蓉蓉,你不高兴吗?”武铭昊看她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看着自己,明净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不由惶恐起来。 “没有,我是想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宫吧!”萧从容让春香带上拐杖,随她进宫,张清就留下来看守大院。 66第66章 有武铭昊亲自迎接,再加上萧从容行动不变,马车享受了特权,直接将萧从容送进了内宫。 从进皇城,一直到内宫,萧从容目睹了古代皇家的排场。一座座宫殿都是权力的象征,难怪引无数英雄为此竟折腰啊! 马车路过御花园,有许多小姐夫人在其中三三两两地站着赏花,看见武铭昊,有些不顾矜持地跑过来给他行礼。 萧从容平静地看着,想起曹雪芹先生说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话深以为然,只要有人,这钻研之术不管什么时代都吃得香啊! 武铭昊似乎怕萧从容生气,虚应了几句就走。春香坐在马车前,突然回头对萧从容说:“蓉蓉,四小姐也来了!在那边呢!” 四小姐?萧从容等看到那面色不善的少女时,才想起是父亲小妾的女儿萧玉芙,她卧床时来看过她一次,远远站着,一副躲避瘟疫的样子。 萧从容对她没什么感觉,此时看见,同是萧家人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就停下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谁知道萧玉芙却吐了泡口水扭头就走,让周围看热闹的女人顿时小声嘀咕起来,萧从容倒没怎么,武铭昊就怒了,马首一拉冲到那女人面前,喝道:“你是哪家的小姐,见到本王为什么不行礼?” 萧玉芙没想到武铭昊竟然帮萧从容出头,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怨恨地瞪了萧从容一眼,低头行礼:“萧家小女萧玉芙给五殿下请安,五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家的?怎么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萧家的小姐是蓉蓉!”武铭昊倒不是存心侮辱萧玉芙,他的确不知道萧立德小妾生的这个女儿。妾室所生,一般大场合都不能出场,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萧玉芙一听脸色就惨白,庶出本就有些心里不平,刚才又被其他名门小姐因为萧从容的事挤兑了一下就更憋气。此时当众被五皇子这样一说,无法下台,委屈的眼泪就扑哧扑哧地掉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 “五皇弟,你别欺负玉芙妹妹,今天来的未婚女眷都有可能成为你的王妃,你别做下落人笑柄的事啊!”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萧从容还没转头就有想扶额的冲动,不是冤家不聚头,贺冬卉也来了! “二皇嫂!”武铭昊下马行礼。萧从容坐在马车上,想了想无动于衷地坐着。反正和她又不熟,依照以前蓉蓉的脾气,这样应对也很正常。 “蓉蓉,你好些了吗?那天我突然不舒服,就被夫君带回去了,也没进去和你说说话,你别在意啊!今天我们有时间好好聚聚了,回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贺冬卉一袭王妃的宫装,雍容华贵地往马车旁一站,和不能站起来,只能坐在马车上,一身素服的萧从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67第67章 赢家和输家的区别,萧从容猛然觉得贺冬卉如此盛装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彰显…… 只是以往的萧从蓉或许会被激,她的功力嘛,在毒枭面前都能稳如泰山,一个小小的贺冬卉还没放在眼中。 微笑不语,看着贺冬卉温柔地帮萧玉芙擦泪,柔声安慰着,唇角就掠过一丝冷笑,这女人真能装!等她有空剥掉她的画皮,让真正的她展露在众人眼前,那场面一定很劲爆吧! 正想着,听到太监的传叫:“皇后娘娘凤撵驾到!”,这次萧从容不敢托大,让春香赶紧将她搀下去坐到轮椅中,候在一旁。 武铭昊看到凤撵先迎了上去,兴奋地说:“母后,孩儿已经将三小姐接进宫了,她正要去给你请安呢!” “你这孩子,大热的天跑来跑去不热吗?来,母后帮你擦擦汗!” 皇后抬手爱怜地帮武铭昊擦着汗水,贺冬卉已经带领众女眷跪了下去:“恭迎皇后娘娘盛安!”,春香也吓得赶紧跪了下去。 人都跪下了,萧从容坐在轮椅中就尤为突出,她看到对面金凤羽冠下一张绝美的脸,衬在金黄色的凤袍上贵气迫人,皇后很年轻,一点也不像生过二个孩子的女人。 古代宫廷里的女人真会保养!她才掠过这样的想法,就感觉到那双凤眼凛然射过来的目光充满了寒意和一种矛盾的恨意。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萧从容相信自己会倒在这样的目光下。 皇后恨她!瞬间得出这样的认识,她才发现自己的第一感觉是正确的,让她进宫绝对是鸿门宴! “母后,蓉蓉的腿站不起来,请恕她不能给你行礼之罪!”武铭昊没发现两人的异样,以为萧从容的尴尬,忙着解围。 贺皇后的目光从萧从容身上移开,再转向武铭昊时又恢复了温柔备至:“知道,哀家又没说要治她的罪,你慌什么!去,把她推过来,哀家和她说几句话!其他卿家都平身吧,刚才在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让哀家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武铭昊就高高兴兴走过来,把萧从容推了过去。萧从容瞥见贺冬卉拉了萧玉芙也走过来,顾不上多想,只能先应付贺皇后。 “皇后娘娘金安,恭祝娘娘吉祥如意,福寿如天齐……”萧从容将春香教她的祝词说完也没见皇后的眼睛多了温度,就淡淡一笑,静坐着等她指示。 贺皇后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笑道:“你倒是和你娘越长越像了!没想到这一晃十多年了,还真怀念和你娘做姐妹的日子……要是她还活着该多好啊!也能看看她的女儿长成什么样了!” 夹枪带棒……萧从容敏锐地觉得贺皇后话里有话!萧从蓉的母亲要还活着,是该为她长得像她自豪呢?还是为她做侧妃被人打断腿而感到耻辱呢? 贺皇后指的应该是后者吧! 68第68章 所谓才艺展示,萧从容一向就没多大兴趣。穿越前难得看电视,上面的什么舞蹈琴艺都觉得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 这宫中众女眷展示的琴棋书画等技艺,在她看来就是为了取悦男人的争相献媚,她是不屑而为的。 被贺皇后赏赐坐在下首,表面上是莫大的恩宠,可实际上是受罪。别的太太小姐三五成群地坐着,贺皇后似乎知道她姐妹两不和,把萧玉芙安排和她一桌。萧玉芙冰冷着一张脸,坐下就没说过两句话。 萧从容心里明白呢,即使她没嫁过,以皇后对她的恨意她也不可能做五王妃。恩赐她进宫赴宴,或许是皇后不忍拒绝五皇子而已。 以前听春香说皇后很宠武铭昊,今日一见,才发现果然如此。 皇后坐在上首,身边是武铭昊,二皇子和另一选妃的主角四皇子坐在萧从容对面。 四皇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大热的天还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袍,露出的脸惨白得似终日不见阳光。 萧从容多看了他两眼,感觉有点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好意思盯着他看,就将目光移开了。 二皇子武铭正的存在有些尴尬,五皇子和四皇子是选正妃,他是续弦,膝下还有幼子,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姐们想当然也不愿嫁过去就做娘啊!抛媚眼的对象就集中在四皇子和五皇子身上,对比之下二皇子就冷落了些。 萧从容眼睛扫过眼观鼻,脸上面无表情的二皇子,忍不住乱想,这里看来看去就她比较适合二皇子,如果皇后乱点鸳鸯谱,她有拒绝的权利吗? 看着武铭正,想到徐正,她思绪就飘远了,如果他们不接受那次任务,现在他们会结婚了吧!然后一起等着宝宝的出生…… 想到宝宝,她手下意识地摸向腹部,平坦的手感让她自嘲地一笑,命运真是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竟然从一个孕妇变成了处-女,是给她改正错误的机会吗?为自己识人不清! 恍惚中,突然听到太监高声传:“大殿下,三殿下,康王殿下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立刻笑靥如花:“传……” 一会三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男人手牵了一个小孩,萧从容一眼认出是街上扔她鸡蛋的周勤,他身边的魁梧男子就是大皇子了? 武铭元走在后面,目光没有投向贺冬卉,却一眼就盯上了萧从容,意味深长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引来了许多猜疑的目光。 萧从容懒得看他,扫了一眼就落在周勤身上。小孩玉冠锦袍,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估计也认出了她,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冲她挤眉弄眼,萧从容忍不住莞尔,小孩子不记仇,真纯洁!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萧从容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这三人,特别是周勤的到来将是对她阴谋的展开…… 69第69章 大皇子和康王一来,气氛就更热烈了,皇后赐座,安排在了萧从容这一桌。 也是,那些女眷都几个挤在一张桌上,萧从容姐妹两霸了一张桌子,也不像话。三人过来坐下,就有宫女加了酒水果盘。 先前就萧家姐妹,两人又不和,两个茶盅放得很开。宫女忙着换新的,也顾不上收拢,周勤走热了,坐下一看桌前有茶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拿起咕咕地喝了起来。 他拿的是萧玉芙的茶盅,玉芙慌忙阻止,他却已经喝完了。萧从容只淡淡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反正茶水都是个摆设,基本没怎么动过! 他们没进来前是郭尚书的女儿表演了一曲水袖舞,接下来礼仪嬷嬷宣布是萧玉芙的节目,她将弹一曲《凤凰来仪》恭祝皇后娘娘生辰。 萧玉芙冲大皇子,武铭元施了个礼就抱琴走到了台下,盘膝坐下,垂眼轻轻拨弄琴弦。 萧从容淡淡看着她,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也算略有姿色,选的曲目一看皇后的笑意就知道效果。这个妹妹看来很懂得抓住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 琴声悠扬,指法娴熟,看上去为了这一天做了不少努力,可是萧从容瞥见武铭昊和几个皇子都心不在焉,不由在心中冷笑,这谁做王妃估计皇后心中早有主张了,让大家过来只是走走过场吧! “三姐姐,你这轮椅好玩吗?等下出去给我坐坐好不好?”周勤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过来,嬉皮笑脸地歪着头看她。 萧从容有些无语,小孩子,这好奇心也太强了,轮椅有什么好玩的,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坐。 “好不好嘛?难道你还生我的气,我错了……我给你认错行了吧!”周勤探过身,无赖地对她做着求饶的动作,都快赖在她身上了。 “好……”萧从容在接触到大皇子的笑时无奈地点了点头,武铭元则不屑地撇撇嘴。 “请你吃葡萄。”周勤高兴地拿了一串葡萄塞到萧从容怀中,靠在她的轮椅上听琴。 萧从容的目光重新移回到台下,却见萧玉芙脸色有些不好,刚才行云流水的指法似乎变得很艰难,一连拨错了几个音,再细看,她满头大汗,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还没等萧从容反应过来,就见她口吐白沫,头一歪倒在了琴上。 琴声嘎然而止,满大殿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瞪着萧玉芙的时候,又听到一声“啪”的声音,萧从容转头,看见刚才还赖皮缠着她要坐轮椅玩的周勤倒在了桌下,满脸的乌黑,抽搐着,把滚下来的茶盅水果蹬得满地都是…… “啊……弟弟……”大皇子妃带着两个儿子刚进来,就见到这震慑人的一幕,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就扑了过来。 “有人投毒……”不知道是谁狂喝了一声,宫中的侍卫就冲了进来,大殿里顿时一片惊叫声。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成千上万只鸭子组成的声势何其浩大,喧闹中萧从容静静地坐着,和另一个没有慌乱的女人对视着…… 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眼中已经没有恨意,有的只是一种怜悯!就像高高在上的人类,面对可以踩在脚下的蚂蚁时那可笑的征服感…… 还没完,这只是开始……萧从容看懂她没说出来的话,叹息,不管萧家愿不愿意,她的命运是和他们连在一起的!谁也跑不了! **** 本文明天上架了,感谢亲们的支持,希望继续支持风,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谢谢谢谢! 70第70章 刑部大牢,昏黄的灯火下,人影幢幢,凉意森森。耳边还不时传来犯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或者绝望的哭泣声,混合着阴风阵阵,更给阴冷的空间增添了诡异恐怖的气氛。 一声沉重的响声打破了这寂静,沉重的牢门打开,一排火把鱼贯而入。关押在门口附近的犯人兴奋起来,都涌到牢笼边看热闹。看这架势,关进来的新犯人不是重大恶徒就是身份不凡。 掌管女监的牢狱长苗三娘走在前面,一群虎狼似的狱役押着一个女子走在后面,那女人披散着长发看不到脸,手上脚上全是沉重的镣铐,几乎是被狱役们拖着往里走。 女犯们悄悄看着,等狱役们走远,才敢议论被带进来的人犯了什么罪。 狱役们一直走到最里面,苗三娘小跑着上前打开了一间牢房,狱役将女犯丢了进去,苗三娘赶紧用大锁锁了起来,讨好地对为首的京兆尹的公子,现刑部侍卫长郭荥阳说:“郭侍卫长,你放心,关进这大牢鸟也难飞出去,更何况她还带了戴了这几十斤重的镣铐,绝对不会有闪失的!” 郭荥阳板了一张俊脸,看了看女犯伏在地上半天没动,才转头对苗三娘冷冷地说:“这女犯可是钦犯,是皇后娘娘要亲自审问的犯人,你看好了,要是有什么闪失,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老奴知晓!”苗三娘悄悄看了看那女犯,心里犯堵,这么重要的犯人怎么不去关天牢啊,这不是与她为难吗? 然而为难的事还在后面,郭荥阳要走时将她拉到了一边,伸出个巴掌比了下,悄悄说:“这女犯五殿下让关照着,你看着办吧!” 什么?苗三娘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边是皇后娘娘,一边是五殿下,哪一个都不是能得罪的人啊!这女犯到底是谁啊? 送走了郭荥阳,苗三娘急匆匆地返回牢房,让一干心腹看着门,自己进去审问女犯。 女犯已经坐了起来,正伸手整理着长发,苗三娘看她的姿势,似乎没把这当牢房,倒像是自己的闺房一般自然。 “我是这大牢的牢狱长苗三娘,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更不知道你能不能出去!我只告诉你,你出去前都归我管,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别让我难做我不会为难你,我们相安无事,听懂了吗?” 她快人快语地说完紧盯着女犯,女犯将长发随便挽了个发髻在身后,露出了一张血迹斑斑的脸。苗三娘仔细看,她脸被人抓破了,好几道伤痕呢,深深浅浅,下手的人还真狠! 女犯对她一笑,声音竟然很动听:“我知道规矩,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的腿不能走路,再加上这些镣铐……所以你别担心我会逃跑,我饿了,你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她的话让苗三娘蹙起了眉,看看她放在身前的双腿,下意识地问道:“腿怎么啦?真的不能走?” 女犯笑了笑:“被打断了,除非有神医,否则这辈子别想站起来。” “哦!”苗三娘不放心地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双腿,的确不像正常人,她站起来转身走出去,关门时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从容。”女犯微笑:“如果可以的话再给我点水,谢谢!” 萧从蓉……苗三娘快走到牢门时才猛然想起她是谁,不就是前些日子因妒生恨,害三皇子妃掉了孩子,被皇后责打断腿的萧三小姐吗?据说她已经被萧家赶了出去,那她……这是又犯了什么罪啊! 苗三娘觉得今晚不打听清楚她是无法睡着的,恰好自己的一个侄子在三王府里做侍卫,她估摸着也该回家了,就赶到他家等着。 等到下半夜那侄子也没回来,她迷迷糊糊就歪在坑上睡着了,才眯了一会,就被叫醒了,她婶子慌慌张张地说:“三娘,大牢里的人来找你了,说有急事!” 苗三娘吓了一跳,首先想到的是萧从容,急忙穿了鞋子往外跑,就看见另一女狱役杜嫂候在门外,一见她就附耳叫道:“三娘,赶紧回刑部大牢吧,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苗三娘抓住杜嫂边走边说,才走出巷口就看到很多士兵跑来跑去。 “三殿下今天出宫遇刺,受了重伤,京兆尹大人奉命全城戒严,捉拿刺客呢!” 杜嫂拉着她穿过小巷,小跑着回刑部,边说:“我听那些侍卫说今日皇后娘娘生辰宴上,萧三小姐因为妒忌自己的妹妹被选为五皇子的王妃,下毒谋害她。她妹妹中毒不深被御医救活了,可是康王殿下却因年幼救治无效当场死亡。大皇妃要萧三小姐当场偿命,是皇后娘娘拦下了她,交由大理寺审查……说这次不能再姑息轻饶三小姐!” 萧从容竟然下毒,还杀死了大皇妃的弟弟康王殿下……苗三娘吓得脸都白了,才发现今天这个犯人很棘手啊! 想起出来时萧从容淡定的笑,突然心中一跳,慌忙提了钥匙就匆匆往牢里跑,要是这个犯人在牢里畏罪自杀或者出什么意外,她也别想活了。 飞跑着奔到最里面的牢房,看到萧从容依墙靠着,眼睛闭着,仍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她的心才放了下来。站着看了半天,抱着一肚子狐疑离去……这女人看来看去也不像善妒,会下毒的人啊! 她在大牢呆了快二十年了,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关进大牢不哭不闹的女犯!心中叹息,这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就一定是女中豪杰了! ***** 萧从容听脚步声远去,依然闭着眼睛,她脑子里已经把穿越过来直到今天发生的事都详细地过滤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萧家离大难不远了! 被打只是一个信号!对掌握着兵权的萧家来说,如果三皇子要做皇上,巴结萧家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断她的腿来得罪萧家呢? 不但如此,之前还退婚,侮辱她做侧妃,种种迹象都是信号,一个皇后已经不把萧家放在眼中的信号! 以萧家的身份,既然没用,也是一种威胁,那么只有铲除才能放心了! 萧从容想不通的是,自己已经被萧家赶了出来,证明萧家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中,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皇后拿她开刀有什么意义呢? 生辰宴会上发生的那一幕,最痛心的是周勤的死,看着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着的生命转瞬而逝,她有种无力的愤怒。 就为了陷害她,就要这样剥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吗? 她恨皇后,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早发现有毒的茶呢? 所以大皇妃扑上来打她抓她时,她不闪不避,也无处可避地被她抓得满脸血淋淋。 脸上的疼痛钻心,却比不过心头的疼痛来得更剧烈。混乱中一直随身的春香不见了,她恍然惨笑,还有谁比她更能准确地将毒下在茶盅里,不偏不倚地毒到两个让她百口莫辩的主。 一个对自己的妹妹都能下手的妒妇,一个在街上威胁要扭断周勤手的坏女人……众目睽睽之下,从五皇子骇然震惊的目光中,她看到了萧从蓉的死期! 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个字,徒劳无益的事她不会做! 她也不恨春香,不离不弃的誓言男人说了也可以不作数,她一个小丫鬟随口说说也没什么,是她自己傻兮兮地去相信的,怪谁呢?! 而那个选择了她做合作伙伴的楚轻狂在哪呢?说会暗中保护她的人又在哪呢? 萧从蓉无力地抓住身下的干草,有片刻沮丧,她的穿越生涯糟透了,为什么一点也不像表妹书中那些女主般风光呢! 听着大牢里断断续续的哭声,一夜未眠,看见黎明第一道光线投在窗棂上时,突然想通了,上天既然安排她有第二次生命,那一定有其中的道理,不管好坏,体验了就是收获…… ***** 萧从容被投进大牢不知道外面乱成了一锅粥,大皇子武铭锋骤然失去小舅子,又要忙着安抚伤心过度的大皇妃,还要派人去周国公家报丧……忙得焦头烂额时又传来三皇子武铭元回府时遇袭受伤的消息! 一天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让他不知所措,匆匆安置了皇妃赶进宫去,皇后娘娘正在皇上病榻前发怒,让皇上下旨全城戒严捉弄刺客。 武二帝被皇后闹得精神不济,看见武铭锋来就大手一挥说:“既然如此,就让锋儿亲自领兵捉弄刺客吧!” 武铭锋刚想推脱,就见二皇子走了进来,心一动,就躬身道:“儿臣遵命,定不负父皇所望!” 接了京兆尹护卫军的兵权,武铭锋在京城里大肆搜查,闹得鸡飞狗跳刺客没搜到,倒搜出了几个‘逆臣’。 呈报上去,武二帝龙颜大怒,天子家不怕民乱,最忌讳的是谋反之事。得知有此逆臣,武二帝病榻之上痛心疾首,太平日子过久了,疏忽了这方面的事啊! 故特下圣旨,让武铭锋调整方向,先清除异党,再顺便捉弄刺客。 武铭锋尚方宝剑在手,又拿了京兆尹护卫的兵权,志得意满地开始清除‘异党’,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自己的政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时间抓出了好些“异党”,闹得京城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一些不坚定的分子看形势,以为皇上给了大皇子兵权是想立他为太子,就纷纷倒戈投奔大皇子,趋炎附势…… 而那些重臣则冷眼旁观。 三皇子遇刺后就呆在府中养伤,大门紧闭,谢绝见客。府中下人嘴被粘上一般问不出任何消息,每日只见御医进出,这些御医又是皇后亲管,更是嘴似城墙,所以三皇子伤成什么样,众人只能靠猜测了。 旁观的另一重点是萧府,萧三小姐毒死周国公的小儿子被投进大牢的事第二天就弄得世人皆知。众人擦亮了眼等着看萧府表示,一连几日萧府却毫无动静,弄得一干人大失所望,只好将看戏的期盼放在了周勤出殡的日子。 萧府不表示,皇后总要给周家一个交待吧! ***** 相对外表的平静,萧府内其实也是混乱一片了。 萧从容毒害周勤的事当晚随着萧玉芙被送回府中,就弄得府上人尽皆知。 萧玉芙虽然被救活,却迷迷糊糊地一直睡着,任谁来看也是如此。 气得二娘大骂萧从容,都泼出去的水了怎么还给萧家找麻烦。害了三王妃掉了孩子不说,现在把自己的妹妹毒成这样,还毒死了大王妃的弟弟,周国公最疼爱的儿子,这不是唯恐萧家不乱,给萧家树立一个比一个厉害的敌人吗? 二娘骂的话深得何凤之心,只是看着沉默无言的公公萧立德,何凤不敢妄言,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相公萧梓侗,就借口带孩子走开了。 女人们都走开了,萧梓侗和萧梓泱互相看看,长子萧梓侗硬着头皮上前问道:“爹,你看……蓉蓉惹下如此大祸,眼下该怎么办?” 萧立德抬眼,那双曾经让无数敌人胆战心惊的厉眼充满了疲惫之光,他静静地看过两个儿子,半天才说:“躲得掉的不是祸,都顺其自然吧!” 他拖着疲惫的脚步转身,萧梓泱急急地唤道:“爹,你不能这样啥也不做啊!你就算不为我们,也要为这萧府一大家人做主啊!那扫帚星……都怪爷爷老糊涂,抱她回来干嘛,让她死了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他气急败坏地跳脚:“现在得罪了大皇妃和周国公,她死了不要紧,连累我们……” “住口!”萧立德不大的声音很严厉,让萧梓泱吓了一跳停下了,不甘心地看着萧立德,却被他眼中的鄙夷逼得慢慢地垂下了眼。 “蓉蓉不管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在外人眼中她都是你们的妹妹!她不管对别人做过什么,问问你们自己,她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她现在大祸临头,你们不为自己将失去同胞妹妹而伤心,却担心她连累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做哥哥的吗?” 萧立德一反常态地骂道,眼里有无法掩饰的失望,让萧梓侗也心虚地低下了头。 实话,如果不是萧从容坚持要做侧妃一事让他们丢脸外,这个妹妹的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甚至对他两个儿子都慷慨大方,有求必应……这个妹妹也不是全无是处啊! “都回去好好想想,这几天都给我管好自己,约束好下人,别再起事端!” 萧立德带兵有一套,管自己的儿子却不知如何下手,敲打了一番就词穷了,拍拍萧梓侗的肩,眼望辽阔的星空,半天语重心长地说:“树欲静而风不止……考验我们萧家的时候快到了……” 这事后,隔两日就传出大皇子搜查乱党的事,萧梓侗不是笨人,联想萧立德一番话,猛然领悟到了父亲没说出来的意思。萧家这棵树太大了,碍了某些人的眼,已经到了要铲除的时候。 是坐以待毙还是主动出击,萧梓侗纠结着,举棋不定。 而萧立德,却择了一个日子,谁也没带,自己带了祭祀的物品,进山去给发妻挂纸。 对此,二娘幸灾乐祸地对自己的丫鬟小妾说:“老爷子是想着萧从容没救了,先去给她说一声吧!也是啊,平日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没几日就要上断头台了,他怎么和人家交待啊!那可是他亲亲娘子的心肝宝贝啊……” 小妾哭哭啼啼:“她倒死了,把我女儿害成这样,我以后靠谁啊!” 二娘不以为然地撇嘴,说:“不是说五皇子看上她了吗?赶紧找个大夫帮她看看,好了就让老爷去说亲,荣华富贵还不够你享吗?” 小妾高兴起来,张罗着重金悬赏名医给萧玉芙治病,浑然没感觉到大难将至…… ……………… 今日上架四更, 71第71章 入夜,二皇子武铭正的书房里还掌着灯,书房里武铭正坐在灯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时看看窗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快一更时,有风吹得火光闪动,抬眼,看见一个男人已经站在书房里。 “施先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武铭正站起来给对方施了一礼,问道。 灯光照过来人的脸,赫然是楚轻狂的师兄施予,只见他一张俊脸惨白,垂眼给武铭正回了一礼,低哑着声音说:“施予有负二殿下的委托,殷大人已经被处斩了,其家人被流放千里……施予只能派人保证他们的安全,等二殿下定夺!” “啊!”武铭正惋惜地跌坐在椅子上,蹙眉:“陆海一的面子也不管用吗?” 施予羞愧地说:“我是‘请’了李德良公公的面,汤成谁的面子也不买,执意将殷大人问斩了……” “连李德良的面也不买?”武铭正这次震惊了,盯着施予喃喃自语:“陆海一是四海帮的帮主,四海大小河运几十个帮派无不以他为首,汤成想在他手中将盐道畅通无阻不买他的面子说不过去吧?” 施予撇撇嘴:“以前是这样,现在据说他们四海帮在内乱,汤成扶持他的对头抢夺帮主之位,自然不会买他的帐!” “那李公公呢?汤成的外务官据说是李德良帮他讨来的,有人说他做了李德良的义子,难道这只是传言?” “传言是实,只是二殿下以为一个已经没有权势的义父恩情,能和如日中天的前程相比来得更有价值吗?” 施予心说,不止你,连一向以睿智著称的楚轻狂也看错了……不,回想那天轻狂的话,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在轻狂的预料中,否则他就不会给他那幅字。 武铭正想借盐道扳倒郭家,自己的心腹却被人家杀了!三皇子被刺,大皇子趁捉拿刺客排除异己,一连串的事发生得骤不及防……不正包涵在山雨欲来的字里行间中吗? 施予猛然觉得这宫廷之争还是远离比较好,自己头脑没有楚轻狂灵活,卷进去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 “殷大人留下了一包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小心地递上那还带着血迹的包袱,继续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想里面是什么东西,打定主意,还了这个人情就远离京城。 “谢谢施先生!”武铭正看见包袱突然眼前发亮,激动地伸手接过包袱就要急急打开,又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转头对施予说:“施先生辛苦了,请坐,我让人给你倒茶水!” “不用,不用,事情已了,我该走了!二殿下后会有期!” 施予说完不等武铭正回话就从窗户飞了出去,武铭正只看见他在屋顶起起落落,一会就消失在月色中。 武铭正看着暮色呆怔了半天,才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关好窗子,回到桌边慢慢打开了那带血的包袱。 里面是想要的东西,一堆厚厚的账本,这些年郭家私吞盐道属于国库份额的证据。将这些证据呈上去,郭家何愁不倒,而大皇子争夺太子之位仰仗的就是郭家…… 武铭正手拂过这些得来不易的账本,陷入了沉思。大皇子这几天正得圣宠,这时候抛出这些账本有可能使得其反,局势未明,还是再等等吧!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一时! 萧家那边无动静,楚轻狂也失去了踪迹,他的好心情又低落下去,蹙眉想着这不在掌握中的事,眼前又浮现出了萧从容镇定地坐在大殿里的样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不知道何时萧从容竟然走进了自己心中,那个以前总是有点刁蛮,任性随意的小妹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她不再笑得没心没肺,而是淡淡的,随意地挂上一缕笑就比大笑更能夺去你的目光。 像一颗珍珠,慢慢地自淤泥中一点点地露出自己的光芒,让你看了一点还想再看一点,想象着整颗珍珠全露出来是怎么样的光华! 是她一句‘敢爱敢恨敢失去’触动了他的心扉吗?他无法想象那平凡的外表下竟然有这样一颗轰轰烈烈的心,似乎就一瞬间看到了自己的同类…… 母妃不得势,习惯了隐忍,教育他也是隐忍,忍、忍、忍……心上一把刀,谁知道什么都要忍的痛苦! 父皇有好的赏赐,弟弟们喜欢,他要忍着自己的喜欢让出去! 跟着大皇兄去平叛乱,冲锋陷阵的是他,功劳长幼有序,他再让…… 习惯了将自己真实的想法用冰山表情掩盖,他慢慢也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人,直到看到那女人,被打断了腿,坐在轮椅上还坦然地宣扬自己敢爱敢恨敢失去!他才知道他一直渴望的是什么…… 敢爱时,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换对方好好活着! 恨了,也旗帜鲜明地表露出来,并为自己的任性承担后果! 不爱了,任你日后荣华富贵,覆水难收,无怨无悔…… 这样的萧从容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识,让他一瞬间妒忌三皇子,何德何能,竟然有这样一个女子爱他,竟然有这样一份爱放在眼前不懂珍惜…… 看他那些妾室和过往认识的女人,一瞬间都变得苍白无色,唯有眼前的女子,似罂粟花,开得那么妖艳又那么壮烈,让他第一次萌生了如此想得到一件东西的渴望! 他想得到她! 他有种直觉,她才是最配和他站在最高处欣赏风景的人!因为他们骨子里是一样的人,将热情掩盖在冰山的下面,所不同的是她比他活得直接! 可是,似乎她的好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到,楚轻狂也看到了! 一向在他面前游刃有余,似乎万事不在乎的男人动了心,以致不顾凭着暴露自己的实力,不怕得罪人也要赢取她的欢心。 想着他的表现,武铭正有些懊恼,对楚轻狂这个人,他一直看不透! 他的谈吐不像一般商贾,他的背景无懈可击,他就像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新贵,吸引着众人的视线,吸引着他们靠近。 春花秋月,风月无边,他离他们很近,却又感觉很远!他觉得他是个谜,他却直白得有些什么产业都一一交底。 武铭正私下让人查过他的底细,调查的结果和楚轻狂所说的小有出入,却无伤大雅。 只是,再详细的调查也没人说他会武功!要不是那天萧从容从墙头跌下来,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就是翩翩公子的楚轻狂有那么高的武功,竟然能抢在武铭元的前面接住萧从容…… 一瞬间,不止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抢走,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让武铭正很想杀了楚轻狂……他盯着他抱着萧从容进去的背影,从那一刻起,将楚轻狂列为自己的劲敌! 萧从容进宫一事,他怀着矛盾的心情暗示了楚轻狂会有危险,可是他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发生,让他骤不及防地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侍卫押走,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救她。 萧从容被关入大牢,小丫鬟也失踪了,三皇弟遇刺,大皇子变捉拿刺客为捉拿反贼,一桩事接着一桩事的发生,让武铭正都有点找不到方向了。 只觉得朝局如海,他只是海上的一叶小舟,背后还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推波助澜,他只能随波逐流,等看清方向再做决定!目前他什么都不能做! ***** 闽南一家楚记客栈。 楼上最好的一间客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幽香,屏风后面有热气蒸腾,转过去,大大的浴桶中有一半裸的男子在闭目养神。 墨发潮湿地飘散在水中,闭着的双眼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滴,俊秀的眉宇泡了半天也没散去那不知道积攒了多日的疲惫,男子正是马不停歇赶来的楚轻狂。 泡了半天觉得自己被马颠簸得快要散架的身子骨舒坦了许多,楚轻狂这才擦干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衫子出来。 这个分店的葛掌柜已经给他泡好了茶,准备了几碟精致的小菜,等楚轻狂神清气爽地吃完,他才在一旁坐下,开始汇报药王的踪迹。 从接到药王进了闽南地带的消息,只要是楚记的店铺都全力分派人手搜寻药王的踪迹,可是这药王仅仅亮了一次相就消失在人海里,任楚记出动多少力量,只差挖地三尺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公子,不是小的们不尽心,实在是这药王神出鬼没,又精通易容之术,弄得我们就像大海里捞针,难上加难啊!”葛掌柜唉声叹气,倒不是推卸责任,这些天他为了寻人给楚轻狂一个交待,已经弄得快心力交瘁了! “我知道,我也就是让你们留意,他要那么容易找到,他也不是鬼见愁了!” 楚轻狂眯了双眼,冷笑,吴冠子有两个绰号,一个就是被他医好的病人送的雅号‘药王’,另外一个就是江湖人送的‘鬼见愁’,人家要杀的人他要救,小鬼纳不了命怎么向阎王交待啊,所以叫鬼见愁。 一般人都以为鬼见愁是形容他医术高,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不仅医术高,轻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跑得不快怎么救人啊! 楚轻狂这两年来为了找到吴冠子,快跑遍了全中原,还让人传话,说吴冠子最后一份续筋膏不管要多少金子他都买了!这传言传来传去就变成某国君十万两黄金求购续筋膏,谁知道这求药的正主是楚轻狂! 可是楚轻狂已经做到这份上,这吴冠子却油米不进,不但不卖,还唯恐他抢似地一直躲着他。 弄得一向不轻易动怒的楚轻狂差点抓狂,眼看水佩一天天衰弱,吴冠子还和他玩你追我躲的游戏,楚轻狂暗暗发誓,吴冠子最好别落到他手中,否则不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他就不姓楚…… 所以提起吴冠子,楚轻狂咬牙切齿是有原因的。葛掌柜也知道这段缘故,陪笑道:“公子也别急,今晨有伙计打听到有人进了神秘的巫山,我就在猜想是不是药王,刚想明日派人再去仔细查看,公子你就来了!你赶路累了就先歇着,等他们落实了再过去也不晚!” “巫山?”楚轻狂蹙眉想了一下,突然跳起来说:“不用去落实了,那一定是他!给我准备马匹,我这就赶过去!” 断骨续筋膏据说有一味千年肉佛就是来自巫山,楚轻狂曾经看过的一书《山海经》中记载,这种植物生于深山古洞,为可遇不可求之物,色呈肉红,阴凉滑软。若获此等肉佛,蒸以文火,取其汁液,只饮一盅不仅可以增长功力,还能祛病延年,化腐朽为神奇。 楚轻狂判断那人一定是药王,自然有他的道理。巫山终年聚雾,里面毒蛇肆生,山壁陡峭,还有毒瘴气。 里面据说长满了奇珍妙药,可是除非特别一般人都敬而远之,偶尔有不迷信想去发财的,都有去无回,久而久之,巫山方圆百里都无人居住,怕被这神秘的巫山吞噬了。 药王怎么弄出的千年肉佛无人知晓,不过据江湖人士揣测,他肯定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因为药王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出现时就不再以真身示人,有人猜测他毁了容,也有人猜测他中了自己也无法解的毒…… 各种猜测千奇百怪,因为药王神出鬼没没人证实就不了了之,此时楚轻狂一听药王进了巫山,怎么可能放过这唯一能抓住他的机会,当下让葛掌柜备马,随身带上一些解毒的灵药就要赶往巫山。 葛掌柜劝阻无效,只好挑了几个武功不错的伙计护送楚轻狂前往巫山。 楚轻狂才走半天,加急的快报送到了,葛掌柜看上面写着急,就先打开看了,是花君子发的,上面写着三小姐被冤投毒杀人,被关押刑部大牢,救还是静观其变? 三小姐何许人,葛掌柜不知道,不敢做这个主,怕耽搁楚轻狂的大事,就一边派人赶去追楚轻狂报信,一边去报告在楚记闽南分舵的舵主。 报信人在分舵除了见到分舵主,意外地还见到了楚氏夫妇,楚记的大老板,楚轻狂的义父义母。这对夫妇也是冲着药王赶来的,先到了总舵,没想到就这一会功夫与楚轻狂失之交臂了。 楚轻狂的义父楚云安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黧黑的脸上一双眼睛鹰一般锐利,他接过信,看了看蹙起眉厉声骂道:“轻狂胡闹就罢了,怎么顾擎也不阻止,还放着胡闹,刑部大牢是什么人都可以劫的吗?也不想想会有什么后果,真是胡闹!” 楚轻狂的义母俞晓宁则蹙着一双秀眉,思付这三小姐是谁啊?怎么从没听轻狂提起过!花君子花哲别看平时嬉皮笑脸的,办起正事来却一丝不苟,既然八百里加急送了这封信来,就肯定是楚轻狂亲自交代过的。 如果楚轻狂回答救,俞晓宁相信花君子就算拼了命也会去救这个三小姐的!而刑部大牢……楚云安说的没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救的!那就要动用听雨楼的力量……楚轻狂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动用听雨楼的力量?! 俞晓宁突然不安起来,这个女人在轻狂心中,难道已经超过了水佩的重要,那么水佩……她蹙紧了眉,佩儿对轻狂的心她知道,她怎么能容许其他女人抢走她家佩儿的挚爱呢! 没等俞晓宁阻止,楚云安就大笔一挥,代楚轻狂回了信:“静观其变,不准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回信隔了几天就送到京城,形势急转直下,萧家被人检举通敌叛国,一夜间满门被抄,全家大大小小六十四人全部被抓,送往天牢,萧从容也被转入了天牢。 天牢有御林军守卫,固若金汤,花君子闻讯望洋兴叹:错过了最好的解救时机!就 72第72章 宫中,武二帝的病榻前,立着萧立德和周国公,贺皇后在一边侍奉着。 武二帝让太监刘公公念刑部的奏折,刘公公用沙公鸭似的声音念道:“经查,疑犯萧从蓉,因妒生恨,投毒证据确凿,犯人顽抗拒不画押,依照刑律第一百一十二条,判斩刑……” “萧爱卿,听完了,有什么想法?”武二帝靠在软榻上,瞟了一眼周国公,没等萧立德开口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想为她求情,明日是周勤出殡的日子,就让刑部监斩以告亡者在天之灵了!” 萧立德垂眼,面无表情地说:“萧从蓉已经被逐出萧家之门,和臣再无关系!她屡教不改,犯下如此大错是她咎由自取,臣没有什么想法,任皇上处置!” “那就准了!”武二帝在奏折上批了字,恹恹地挥手:“事情了结,杀人偿命,周国公你就别揪着不放了,都散了吧,朕要歇息了!” “臣等告退!”周国公冷冷扫了萧立德一眼,拂袖先走了出去。 萧立德施了一礼,退了出去,没走远,站在殿外向前看着太和殿,思索再三,转身又要进去。 眼前一黑,贺皇后仪态大方地站在身前,他吓了一跳,退后几步施礼:“皇后娘娘!” 贺皇后唇角微卷,看着他笑咪咪的:“萧将军不是告退了吗?怎么还在这啊?还有事吗?” 萧立德想了想,摸出袖中的奏折双手递了过去,禀道:“回娘娘的话,臣忘记还有一事没奏,请娘娘代为转奏!” “哦,是什么急事吗?”贺皇后接了过来就随手打开,这于礼不合,萧立德刚想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教女无方……要告老还乡……哈哈!” 贺皇后扫了几个字就笑着掩上奏折,瞟了萧立德一眼嗔道:“萧将军,你正当壮年,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怎么提告老还乡的事啊!幸好我看了,否则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拿去,皇上不会准的!” 她随手扔了过来,萧立德及时接住了,苦笑着看着贺皇后无语了。 “是不是因为你家蓉蓉要被处斩的事心灰意冷啊?”贺皇后抬手指了指花园:“陪我走走,让我听你说说!” 贺皇后边说边往前带路,萧立德看她窈窕的身影有些发怔,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贺皇后走了一段路回头没见他,就嗔道:“快过来啊,你还怕我吃了你?” 萧立德不自觉地走过去,才发现贺皇后没有自称哀家,而是用了‘我’字!不由一惊,矛盾地看着地面。 “前几日蓉蓉进宫,我当时看见她大吃一惊,她简直就和年轻时的云清长得一模一样啊!” 贺皇后似乎没发现他的失态,歪了头好像在回忆当年的姐妹云清,边说边笑:“对着她的样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那么喜欢云清……当年失去她你都痛不欲生,现在再失去蓉蓉……就是让你再经历一次失去云清的痛苦……想着就很残忍……” 萧立德听她提起云清精神有些恍惚,他平生最遗憾的事就是发妻云清的死,如果她还在,他的儿女也不至于因为他忙于军务而放任如此吧! “你们都喜欢她!你和爷爷……以前喜欢云清,云清不在了就把对她的爱都给了蓉蓉……我真的‘很’明白她对你们的重要!” 贺皇后的手似无意地放在了萧立德手臂上,扬起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不赞同地说:“你明明舍不得她,为什么不救她呢?你可以的,只要你开口,皇上念你们萧家的功劳多少也会给你面子的……实在不行,你们萧家不是有免死金牌吗?拿出来救她啊!” 萧立德被她的手碰到,一惊,退后了几步:“娘娘,微臣逾越了!” 贺皇后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萧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见外!此时我不是什么皇后娘娘,我是你的小玉妹妹,是云清的姐妹,我帮她关心一下她的女儿不行吗?你非要和我见外,是怨恨我刚才没帮你们说话吗?” “不敢!”萧立德口拙,躬身行礼:“娘娘关心臣心领了,萧从蓉被斩是她咎由自取,臣没有什么想法,任皇上处置!臣告老还乡实在是自知能力有限,不敢误国误民,决不是什么心灰意冷,望娘娘明鉴!” 贺皇后看着他躬身还没直起来的背,眼里闪过了浓浓的恨意,待萧立德站直,眼波已经转为伤心了:“萧大哥还说不是责备我,你放心,不为你,就为我以前的姐妹,我也会去求皇上开恩的……相信没多久,你们全家就能团聚了!” 萧立德看着她,突然开口说:“娘娘还记得云清立德真是欣慰,那么娘娘应该也记得云清的性格!” “我记得,那时我们吃住在一起,她有什么好的都和我分享!她是个好姐妹!”贺皇后眼波中有珠花闪动,似乎想起了那段日子。 “蓉蓉和云清很像,性格也差不多!” 萧立德状似无意地说:“她爱憎分明,被我惯的有点刁蛮,家里的哥哥妹妹甚至丫鬟没少被她欺负!可是,她又是极护短的人,她欺负自己人可以,如果别人欺负到家里人,那她是绝不允许的,就算为此关黑屋饿肚子她都会拼了命地去维护自己人……娘娘,这种性格和云清像不像呢!” “是有点像!”贺皇后不自觉地附和,眼睛贪恋地盯着他的脸,似看不够一般仔细地看他的眉,他的眼! 萧立德武将出身,四十出头的人还保持着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墨黑的发没一根白丝,整齐地束在头顶。浓黑的眉,高直的鼻梁,器宇不凡的样子让贺皇后透过他的脸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他,一袭黑色铠甲,威风凛凛地于大军前一站,就征服了她和云清两颗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她和自己的姐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就像现在的萧从容和贺冬卉,都为了想得到他互相竞争着。 她们不顾少女的矜持,寻找机会和他相处,她最终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缠着父亲去说亲,正碰上云清家也去说亲。不知道老侯爷和他说了什么,他竟然选择了云清,所以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姐妹嫁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而自己却被送进宫,强颜欢笑去侍奉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 尽管他是一国之君,尽管他带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还是无法真正的快乐! 谁知道她为了站在这个位置付出的努力,谁知道她想要的只是现在身边这人的爱,每次看到那夫妇两恩爱地站在一起,她就恨!恨云清抢了她的爱,恨老侯爷拆散了他和她,恨再也无法回到当初…… 看见萧从容出现在她面前时,那酷似云清的面容又勾起她的恨……这一切萧立德明白吗? 拉回神思听到萧立德幽幽地叹道:“云清死了多年,在那边一定很孤独!就让蓉蓉去陪伴她吧!……死者已矣……一笑泯恩仇吧!” 萧立德似意兴阑珊,说了这话就不再多言,躬身施礼走了。 贺皇后孤单地站在花园中,想着萧立德莫名其妙的话,半天才醒悟过来,萧立德绕着圈子说什么云清的性格,原来根本不相信萧从容会下毒!她既然不可能下毒杀自己家人萧玉芙,那么误杀周勤就更不可能! 贺皇后一惊,危险地眯起了双眼,那么,他是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他之所以赞成处斩萧从容,是想牺牲萧从容保住萧家的人吗?指望一个萧从容平复她的仇恨之心?真是可笑! 她忍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把萧家踩在脚下,让她现在放手,可能吗? 贺皇后的眼慢慢冷了下去,一笑泯恩仇,谈何容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她肯忘了私人恩怨,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萧家是不能不除去的。 萧立德,老侯爷,哀家说没多久,你们全家就能团聚了!那就一定能团聚的! ***** 功高震主,历来是帝王大忌,萧立德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萧家于武家功劳太多,父亲因此被封为异性侯爷——定远侯,对萧家,已经是走到了顶峰,如果不急流勇退,等待的就是盛极而衰。 萧老侯爷四个儿子只剩萧立德一个了,其他的都战死沙场。算算哥哥弟弟们留下的侄儿侄女,包括自己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萧立德找不出一个能让萧家发扬光大的可塑之才。 萧梓侗刚愎自用,跟着萧立德上过战场立过功,可就一副暴躁的脾气让萧立德断定他没有前途。 小儿子萧梓泱耳朵软,媳妇说啥就是啥,这样的性格怎么堪大用。 有女萧从蓉,倒是生了一副风风火火的刚烈性格,却脱不了儿女情长…… 那小女萧玉芙,弱弱的样子就更入不了萧立德的眼了! 就像现在,萧从容被关押大牢,萧玉芙昏迷不醒,两个哥哥却各忙各的,人影都见不到,萧立德站在院中就有些萧瑟,望月喟叹,他可以指挥大军如何打胜仗,为什么对自己的家人就束手无策呢! 几天之间他老了许多,外表当然看不出来,作为一个武将,他不允许自己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有什么都是自己扛着。 心好累,外面每个人都在看着萧府,萧府的人也在看着他,都想看他如何应对萧从容被押一事,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会不知萧从容的无辜呢! 蓉蓉下毒?还是因为妒忌要杀萧玉芙!初闻时他就苦笑,这丫头的个性难道他还不清楚吗?典型的和云清一样!她欺负自己人可以,如果别人欺负自己人,不管她平日怎么恶劣,都是和家人抱成团一致对外的! 拙劣的陷害,说到底还是萧家的名声累了她!如果没有辉煌的过去,没有那令人忌惮的萧家军声誉摆在那,她一个腿断了的小女人,会有谁费尽心机地想陷害她呢! 蓉儿……委屈你了!萧立德有些心酸,不出意外,明日她就要问斩,他作为一个父亲,不能保护她,还为了萧家的老老少少将她推到了最前沿,不内疚都不可能啊!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从皇后退婚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了萧家的命运,我无法阻止你嫁给三殿下做侧妃,只能用漠视制造出你和萧家不和的事实; 我没有在你被打时去接你,我让你大嫂赶你出去都只是想让你远离萧家,远离灾难……希望人家看你落魄如斯放过你,没想到还是避无可避地将你拉了进来……这就是所谓的是祸躲不过吗? 蓉儿……别怪为父心狠,如果你的死能换来萧家满门的生,那么为父来世为你做牛做马以偿还今生欠你的……生生世世,直到还完为止!然后我们再投胎,你还做我的女儿,我还做你的爹爹,让为父再来好好疼爱你! 萧立德想到伤心处,眼泪滚滚而下,叫老管家拿酒来,颤抖着手倒了一杯洒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那是萧从容出生时种下的生辰树,眼看花将飘香,人却将亡,怎不叫人嘘嘘…… 老管家在一旁看着,想起明日就是周勤的出殡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再想起萧三小姐平日的好,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萧立德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回房睡下,只想睡个一天一夜,不用亲耳听到萧从蓉被斩的事。 可惜好梦永远都不会成真,睡到下半夜,就被大儿子萧梓侗推醒了,这个平日脾气暴躁的男人一脸的恐慌:“爹,萧府被官兵包围了,说接到密报……说我们窝藏刺客,通敌叛国,意图谋反……让我们开门缴械,自缚请罪!” “谋反!?”萧立德酒醒了一半,衣服也顾不上穿,一把推开儿子跑到庭院中,只见府外火光冲天,映得四处火红一片。 官兵的吼叫声震耳,萧府人慌马乱,都被惊醒开始四散逃窜了。 二娘将金银细软收了个小包袱,带着悄悄地逃走,才拉开后门就被等候的官兵抓住了,哭叫着:“官老爷,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全是萧立德背着我做的,我冤枉啊!” 大儿媳妇何凤将一双儿子推上墙,自己才爬上墙头就看到一双儿子已经在官兵手中,不由撕心裂肺地叫道:“还我儿子,我们妇女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谋反通敌都和我们无关啊!” 萧梓泱把媳妇孩子绑上马,挥舞着长枪冲出去,才出府还没开跑就被袢马绳拉了个踉跄,媳妇摔了出去,儿子撞到了门前的石狮子,当场碰得头破血流。 萧梓泱才冲过去,就被大皇子的剑拦住了,一声冰冷的“带走”,就有侍卫如虎似狼地冲上来,缴了他的长枪,给他带上枷锁押进了囚车。 萧立德站在庭院中,一身白色的中衣,默然地看着周围火把来来去去,凛然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官兵如临大敌地用长枪将他围在了中央。 不敢小看他手无寸铁,毕竟萧家军饶勇善战的名声不是虚来的,而这位打了上百场战役的将军更是军中的传奇,是每一个军人景仰的神话。 一些官兵就开始在萧府大肆搜索,翻箱倒柜,几个时辰前还整整齐齐的家顷刻间变成了垃圾场,乱不忍睹。 哭叫声,喝骂声,鞭打声让萧梓侗忍无可忍,随手夺过了一个士兵的长枪,怒吼着:“老子和你们拼了!”就冲向前,结果被数十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最后被逼悻悻然地放下了长枪。 一个个场面似梦境在萧立德眼前上演着,当大皇子的亲卫从萧府不知道哪间房间押出满身血迹的“刺客”时,萧立德笑了,唇边无法掩饰的讽刺中夹了一丝欣慰:幸好老侯爷没在府上! 可这欣慰没保持多长时间,当他在天牢看到已经被刑具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老侯爷时,他的镇定差点崩溃,目眦尽裂地吼道:“我 73第73章 康王周勤的出殡之日原定于今日,众官员还没出门参加出殡仪式,就接到了周府家丁挨家挨户的通告,说今日出殡取消,他日出殡日期另行通知。 众官员还没揣测出发生了什么事让周府改了周勤的下葬日期,就听见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定远侯萧府通敌叛国,已经连夜被大皇子奉旨查抄,满门老小六十四人都被押天牢等候审判。 众官员一片哗然,还没等人提出异议,又爆出了新的证据。刺杀三皇子的刺客从萧府被搜到,刺客服毒自杀前供认是受了萧大公子的指示,要为萧三小姐被打出口恶气。 两件事不论哪一件都能让龙颜大怒,武二帝责成大皇子严加审问,如证据确凿,绝不姑息。 对这夜间发生的事萧从容一无所知,被关押在此虽然受了不少罪,可比想象中的要好。 大皇妃虽然恨死她,恨不能生噬了她的肉,可碍于这是刑部大牢,主管京兆尹和公子郭荥阳都和五殿下交好,五皇子不许碰的人,她的手再长也伸不进这大牢里。 萧从容皇后不来审,其他人也不敢动,每天就关在牢里。她本来就受了刑杖伤,身体虚弱,有些伤都还没好,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呆上两天,身体就无法抵抗地出现了异状,又痒又疼,最后竟然有脓水流出。 看苗三娘面善,要了点药擦,无奈大的环境就是如此,药根本没什么效果。一夜痛得翻来覆去,没怎么睡好,天刚刚蒙蒙亮,就听到有噪杂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都是奔她而来。 出大事了,而且事关萧家,才这样想着挣扎着坐起来,就看见苗三娘带了一些面生的侍卫站在牢笼外。 “出来,你要转狱了!”一个带头的侍卫出声喝道,凶神恶煞中带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视。 “报告彭侍卫长,萧从容不会走路。”苗三娘小心地提醒道。 彭侍卫是大皇子的人,闻言瞪了苗三娘一眼,扭头对身后的下属喝道:“你们两个,去把她带出来!” 两个侍卫就进来,一人一只手臂,抓住萧从容就往外拖,萧从容感觉自己全身似被撕裂般疼痛起来,豆大的冷汗就掉了下来,她强忍住,咬紧牙不让自己哼出一声,不想让这些人把自己看扁了! 萧从容拖了镣铐,又沉又重,两个侍卫拖了一段路也有些负荷不住,抬眼叫道:“侍卫长,她又不会走路,能不能把这些镣铐取下来?” 彭侍卫过去,一人一个耳光啪地打在他们脸上,怒喝道:“废物,她是什么人?钦犯!你说她不会走路她就不会走吗?万一她跑了,你拿命来还吗?” 两个侍卫有些委屈,低头将萧从容像拖布袋一样拖在地上走,一路只听镣铐响,那些牢房里的女囚探头悄悄看,只见萧从容被拖得面无血色,都在心里怜悯她,造孽啊! 一群侍卫还没走到门口,又有一队侍卫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彭侍卫一惊,手就按在了剑柄上,细看竟然是五皇子武铭昊,吓得赶紧放开,上前行礼:“五殿下,你怎么到这来了?” 武铭昊没理他,一眼看到被拖在地上痛得冷汗淋漓的萧从容,大怒,一把推开那两个侍卫,怒喝道:“谁让你们这样对待她的!” 彭侍卫愣了愣,就见他弯腰去抱萧从容,边叫道:“蓉蓉,你怎么样了?痛不痛?” 废话!不痛你来试试! 萧从容只能在心里骂道,已经没力气张口骂人了,翻了翻白眼,对这个五皇子实在生不起什么好感! 还说喜欢她,当日在大殿上也没见他出来帮她说一句好话啊! 就算仗着皇后的疼爱说错了估计那老妖婆也不会治他之罪,可是他就一句都没说,怎么让她不失望啊!难怪蓉蓉以前没选他,就他这样只会空口说喜欢的男人她也看不上,孬种! “五殿下,你要做什么?”彭侍卫长看见武铭昊拔剑去斩镣铐,大惊,慌忙上前拦住他:“五殿下,在下只是奉旨带人,你可千万别让我为难!” “本王就让你为难了怎么样?给本王把她的镣铐取下来!她都不能走了,她还怎么逃走……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武铭昊看萧从容被镣铐磨得鲜血淋淋的腿腕,心痛得几乎散失理智,一手揪住了彭侍卫的衣领,冲着他的脸咆哮道。 “她是钦犯,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的无法向大殿下交差,五殿下你别为难我!”彭侍卫无奈地解释。 “出了什么差错让大皇兄找本王,给本王把她的镣铐解下来,不就是押送到天牢吗?本王帮你把她带过去!” 武铭昊已经快失去理智了,心爱的人被折磨成这样,他恨不能立刻将她带走,远远离开京城,这皇子不做也罢! “恕在下不能听命!”当了一干手下,彭侍卫被他吼得有点下不了台,拼着自己占理,就是说到皇上那也有理,索性和五殿下呛上了。 武铭昊本就一肚子怨气无处发,萧从容等于是被他接进宫才出了这样的事。他心里对她下毒也持有怀疑的态度,无奈找不到证据为她洗脱罪名,看她受这样的罪心里已经充满了内疚感。 再看自己连帮她少受点罪都不能,一口怒气上来,手中的剑就直指彭侍卫的喉咙,被怒意冲红了眼睛:“本王现在就带她走,你等又能如何,难道连本王也杀吗?” 寒气森森的剑指着彭侍卫的脖颈,再往里一寸就可以将他喉间穿透,彭侍卫逞能也要看看时机,要面子还是识时务为俊杰,正矛盾,就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 “哟,五皇弟,这是生哪门子的气啊!” 大皇子揶揄的声音在这大牢阴森的气氛下显得有些冷,武铭昊转头,看见自己的皇兄站在身后,后面还跟着一群精兵。 “我……”武铭昊垂下了眼,心虚地撤下剑:“大皇兄,我只是向彭侍卫讨个人情,萧从容腿不能走路人尽皆知,能不能不给她戴镣铐?” 大皇子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俯瞰萧从容,萧从容淡淡地和他对视着,目光清澈坦然。 武铭锋蹲了下来,伸手掐住了萧从容的脸,转过来转过去。 武铭昊脸色就随之变了,还没发火,武铭锋就站了起来,笑道:“姿色一般,不明白五弟为什么那么痴情!不过五弟亲自求情,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彭侍卫,给她把镣铐取了,赶紧送过去和她家人团聚吧!否则萧老头该以为她被处斩了!” 萧从容一听,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萧家人大难临头了,只是不知道被以什么罪名收监了。 似乎怕她不知道,武铭锋拍拍武铭昊的肩说:“萧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一旦签字画押就要被问斩,萧从容只不过将行刑期往后推了几日,五弟想救他,就去求萧老头吧!他家不是有块免死金牌啊,哈哈,上上下下六十四口人,本王倒想看看他救谁!” 武铭昊怔住,矛盾地看着彭侍卫将萧从容的镣铐取下,不知是不是真买他的帐,这次没怎么为难萧从容,将她扶上了囚车带走了。 大皇子看着远去的囚车,颇有些得意:“萧家问斩之日,就是周勤出殡之日,这下你皇嫂该满意了,不会再和我闹了吧!” 武铭昊冷冷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问旁边的亲信:“你相信萧将军会通敌叛国吗?” 亲信迟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不……不信!” 萧府忠君为国,世人皆知,一夜之间传出叛国的事,跌掉多少人的眼球,没有真凭实据,大家都是半信半疑,谁敢为谁担保啊! 武铭昊自然知道亲信顾虑什么,咬牙道:“我也不信!本王要去请求父皇重新委派调查人员,别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栽赃陷害朝廷重臣的机会……哼……我们进宫!” ***** 有些人生来就是贱命,说的一点也不错,萧家没难时,萧玉芙一直昏迷不醒,被抓进天牢她却清醒了,愕然地看着身上的镣铐,半天才弄清楚自己的厄运。 清醒前还做着被皇子选中就可以做王妃的美梦,清醒后却镣铐加身,这巨大的落差谁能受得了,想不通就一直哭哭啼啼,让同牢房的二娘烦不胜烦,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她脸上:“你烦不烦啊!都这样了还不让人清静!” 萧玉芙一时被打懵了,不知道反应。 她娘,二娘以前的贴身丫鬟不干了,以前被你欺负就忍了,都是阶下囚,又被冠了这样的罪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凭什么你还欺负人! 小妾受了二娘半辈子的气,一时就无法忍受她这样对自己的女儿,跳起来冲过去就揪住二娘的长发往牢栏上撞,边撞边骂:“我让你欺负我女儿,你什么东西,老娘都没舍得打,你打她,我就打死你!” 小妾小户人家出生,力气又大,二娘被撞得发懵,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打不过小妾,被打了几下就杀猪般地嚎啕大叫:“救命啊,杀人啦!” 声音在天牢里又大又凄惨,让远处闭目盘膝而坐的萧立德蹙眉,狠狠咬紧了一口钢牙。 天牢的狱役长魏昌闻讯带人跑了过来,慌忙拉开快被小妾勒得半死的二娘。 看二娘气息奄奄的样子,魏昌气不打一处来,这天牢关押的犯人都是重刑犯,没有判刑前莫名其妙的死了他都脱不了关系,这两人在他的地盘打架致死,这不是不给他面子吗? 一怒之下一人给了一巴掌,手劲之狠让两人的脸立刻肿了半边,魏昌恶狠狠地骂道:“都被关在牢里了还不老实!想打架给老子惹麻烦,活够了吗?” 萧玉芙一听这几个字就扑过来抱住魏昌的双腿大哭道:“官爷,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还没嫁人啊!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真的不想死啊!” 魏昌见她扑来,本来嫌恶地想将她一脚踢走,听到她说“我还没嫁人”几个字,眼神就一亮,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看了看,姿色不错啊! 天牢只要人没死,谁管你那么多,当下邪笑,也不管众目睽睽,摩挲着萧玉芙的下颚色-迷迷地笑问:“你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萧玉芙一听这话,似看到了生机,头脑简单,那知道以萧家的罪一个小小的狱役长能做什么主,以为遇到了救星,就死死地抱住魏昌的腿,头点得像小鸡琢米:“只要官爷能救我,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萧家的大少奶奶何凤愕然地看着魏昌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伸进了萧玉芙的衣襟,半天才反应过来,将身边两个未成年的叔伯侄女的眼睛死死捂住,自己也脸红过耳地低下了头。 魏昌肆意蹂-躏了一翻才验货满意般抽出手,对看得只差口水淌的手下说:“萧玉芙有事情要交待,我带她去审讯室!”,就堂而皇之地把萧玉芙带走了。 “不要脸!”何凤冲远去的几人吐了一口水,等他们走了老远,才将两个侄女的眼睛放开,忧心地搂着她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魏昌只要尝过甜头就会不断来骚-扰这些女囚,萧玉芙是自愿的,其他人呢? 看着小妾和二娘还有弟媳无端的沉默,似乎也动了心思。她茫然,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是一死以保贞洁呢!还是苟延残喘,为活着而放下自尊…… 这是没有答案的事,不到最后绝望的时候,谁会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呈现给家人看,如果、万一他们被证实是冤枉的,以后谁还有脸呆在萧家啊! 何凤祈祷着,千万别让自己选择,她还有两个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活着以她为耻啊! ***** 萧玉芙还没回来,萧从容先被送来了,没戴镣铐,一被送进来就被萧家的女眷用恨不能噬她肉的眼神盯着,似乎她是害萧家被抄的罪魁祸首,扫帚星,从做了侧妃萧家就一直不顺。 碍于二娘和小妾打架反被打的前车之鉴,没人敢上来打她,骂也是小小声的,违恐被狱役听见飞来横祸。 萧从容缓过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萧家认识不认识的女眷都关在一个牢笼里,而且全都用想杀了她的眼光看着她,她愕然,续而觉得自己明白了原因。 能让一家满门都被关起来的原因,历史上就那么几条,不过就是通敌叛国,或者意图谋反,没什么稀奇!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萧家树大招风,又有兵权在手,他不倒几个皇子怎么坐稳江山啊 所以她被陷害被打都只是小儿科,真正惨烈的就在这。 萧从容父亲是上将,酷爱历史军事,萧从容受其侵染,对历史上一些名将也了如指掌,对历史上冤死的一些大将更是怀了兔死狐悲的同情心。 与萧老侯爷虽然相处不久,但老人的铮铮铁骨,还有博大的胸襟都深入她心。 冷兵器时代的将军都是用血肉之躯拼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就足见其功劳的艰辛,这样一个用累累血汗伤痕换来的萧府两代将军,她不会理解仅仅是个荣誉,而是从相处中感受到了老侯爷的人格魅力! 就连那穿越过来就只闻其名没见其面的父亲萧立德,她也不会以为他将她赶出来就是对她毫无父女之情,反而,透过他,她更想念自己的父亲……不会喜形于表,表达自己真实思想感情的老人,那份藏在心里,爱之深责之切的感情不是曾经经历过又有几人能懂! 大爱如山,军人的爱更是比山沉重,他们不会用花言巧语证明自己,只会默默地流血流汗,男儿有泪不轻弹!萧从容相信,看到自己的忠心被践踏,这才是为将者的悲哀…… 而萧府的沉沦,萧从容觉得,比任何事都能打击萧将军和老侯爷,谁想 74第74章 武铭昊气冲冲地赶进宫,撞到了母后的凤撵,皇后娘娘抱着自己的爱猫正在散步,看见他急匆匆地进来,就让刘公公把他叫了过来。 “皇儿,你这是上哪去啊,忙得一头大汗的!”贺皇后怜爱地将爱猫交给宫女,取出手绢帮他擦汗。 武铭昊被动地让她擦完,才说:“儿臣找父皇有事,去去再来陪母后说话!” 刚想告退,就被贺皇后拉了手说:“你父皇刚吃了药睡下,交待任何人不准打扰!母后正要出宫去探望你三皇兄,不如你陪母后去吧!” 武铭昊一听父皇刚睡下,脸上掩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想了想就陪贺皇后前往三王府。 路上,看贺皇后心情很好,就试探地问道:“母后,儿臣有一事想请母后帮忙,不知……” “哦,你不说母后还想不起来,你一说母后就想起来有件事要和你说!” 贺皇后打断他,高兴地说:“那天生辰宴,你看到郭尚书的女儿郭梅跳的水袖舞了,你觉得如何呢?” 武铭昊被打断话题,有些不高兴,沉了脸说:“没注意!儿臣有事和母后说,是……” “怎么没注意呢?那么大一个人,跳的舞好,身材又好,人也长得很美,最重要的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母后是越看越喜欢呢!” 贺皇后似没注意他阴沉的脸,再次打断他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中,说到后面眉开眼笑:“那天那些女人,母后就相中了她,过几日找个吉日去给你提亲吧!” “母后!”武铭昊怒了:“儿臣已经说了,除了萧从容,孩儿不要其他人做王妃!对了,儿臣要和你说的事就是萧家的事,儿臣不相信萧家是逆臣……” “住口!”武铭昊话没说完就被贺皇后喝止了,她收敛了笑意,满脸怒意地瞪着武铭昊:“你有完没完,萧家是不是逆臣是你说了算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不是逆臣?抓人审讯的是你大皇兄,你这样说是不是说他冤枉好人?授权你皇兄审理的是你父皇,你是不是想说你父皇有眼无珠?” 一连串问题问得武铭昊张口结舌,半天悻悻然地说:“儿臣担心大皇兄公报私仇,为了周勤冤枉好人!” “你……”贺皇后被他气得要死,捏了捏他的脸,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话就在这说说就算了,你要出去乱说惹祸了母后不会给你撑腰的!” 武铭昊不平地说:“本来就是事实,哪有那么巧,周勤才出事,萧家就被举报通敌……” “啪!”贺皇后给了他一个耳光,狠狠地骂道:“你给我闭嘴,你还怕活得安逸了吗?就算你有证据证明是你大皇兄做的,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地装不知道!萧家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大皇兄背后有周国公一党撑腰,又拿了御林军的兵权,正得你父皇信任!此时别说一个萧家,他要你的命也能神不知鬼不觉,你拿什么去和他斗?” 武铭昊没想到一向爱他的母后会打他,捂了脸不知所措。 贺皇后看他委屈的样子,自知过分,口气也放软了,耐心地劝道:“你大皇嫂背后是郭家,财大势大!你父皇又生病,三皇兄重伤未愈……稍有不慎,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你是想把他逼到这个地步才甘心吗?” “我……孩儿没想这么多!”武铭昊心虚地承认。 贺皇后叹了一口气,抚过他被打的脸,劝道:“你担心萧家没错,可是也不能这样莽撞,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只会让人以为你妒忌英才,落人口实,你是皇家的孩子,与平常人家不一样,要多个心眼,好好想想清楚再说!” “可是孩儿担心蓉蓉,你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折磨她,孩儿看了心疼!”武铭昊老实地述说自己的真情实感。 “母后知道,母后也是过来人,怎么不知道你对蓉蓉的一片真心,否则也不会同意让她进宫了!” 贺皇后拍拍他,微笑:“母后会让人去天牢吩咐一声,让你大皇兄别为难她,好不好?” “多谢母后,孩儿代她感谢了!”武铭昊脸上这才露了笑脸,跟着贺皇后下轿进了三王府。 ***** 三皇子武铭元胸膛被剑刺伤,据说差点就刺到了心脏,卧榻休息,听闻贺皇后驾到,慌忙要从床榻上下来,被贺皇后拦住了,嗔道:“自家母儿,多什么礼啊!母后不会和你见怪的!” 武铭元让一旁侍奉的贺冬卉代替自己行了礼,吩咐:“小卉,大热的天难为母后辛苦,你亲自去沏点凉茶给母后消消暑热!” 贺冬卉答应着离开了,贺皇后对着武铭昊夸奖道:“看看你皇嫂,多贤惠,娶王妃就要娶这样的女人,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武铭昊不爱听,说房间太热,出去透透凉就离开了。 贺皇后看他离开的背影,收敛了笑容摸上武铭元的胸膛,怜悯地说:“受罪了,这大热的天难为你了!” 武铭元笑了:“让母后担忧了,这点罪还能忍……孩儿只是担心那老侯……” “这个你别担心,他已经和他的家人团聚了!”贺皇后微微一笑制止了他没讲出来的话。 武铭元蹙眉,还是担心的样子:“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弄清了吗?” “他嘴硬不说……你放心了,有的是办法让他说!” 贺皇后摸过他的剑伤,心疼地说:“母后不会让你的血白流的!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武铭元强扯出了一个笑,试探地问道:“听说萧从容今日问斩,斩了吗?” “她还有点用,我向你父皇讨了个人情,让她和她的家人先团聚,没斩呢!” 贺皇后看他的样子,狡黠地笑了:“没斩,可是罪没少受,你五弟都心痛了,刚才还跑来和我求情呢!” 武铭元的脸色就阴了,武铭昊对萧从容的感情他一直就没当回事,反正萧从容在乎的人是他! 可是自从休了萧从容,武铭昊就有点肆无忌惮了,不但去给她送轮椅,还逼着母后让她进宫参加选妃,虽然是自己不要的女人,可是这样被自己的兄弟惦记,他要说没有想法也是骗人的! 看他的样子,贺皇后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轻骂道:“你别告诉我你也心痛了,后悔了?她是救过你没错,可她也害了你的孩子,功过相抵,你已经不欠她了!你不要有什么内疚的想法。萧家通敌叛国不是你造成的,她是死是活你也做不了主,何不想开点呢?冬卉是好王妃,你别让她伤心……” “我知道……我没心痛……”武铭元的话有些言不由衷,贺皇后安慰了几句就摆驾回宫了,贺冬卉端茶回来只剩武铭元躺在病床上。 “夫君,喝点凉茶!”她给武铭元倒了茶,神色如常地侍奉完才回屋。 连梅进来,将刚才皇后和武铭元说的话一一告诉了贺冬卉,贺冬卉脸色就越听越差,敢情武铭元还没忘记萧从容啊! “小姐,他们说的是不是萧老侯爷啊?” 连梅虽然知道不该问,可是自持是贺冬卉的心腹,掩不住好奇之心,脱口问道。 贺冬卉责怪地瞪了她一眼,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猜测,点头道:“应该是吧!萧老侯爷失踪了几天,听说没人知道去了哪里,应该是落到了皇后手中吧!” “那萧家的通敌叛国……”连梅没说完就被贺冬卉捂住了嘴巴:“你想死啊,这是你我能讨论的吗?” 她看了看四周,捏连梅的脸一下,说:“以后别说这件事!” 连梅点了点头,等她拿开手,又问道:“那萧从容这次该死了吧?” 贺冬卉蹙眉,状似无心地说:“那可不一定,萧家不是有免死金牌一枚吗?萧老侯爷要拿来救萧从容,皇上也只能赦免她无罪!” 连梅就笑了:“小姐你傻了,萧老侯爷为什么要救萧从容啊,不要说她那么臭的名声,就大师说她命中无子一条,老侯爷也不会救她,救了她,萧家不断子绝孙了!依我看,萧老侯爷应该用免死金牌救个孙子,这样萧家至少还有点希望有后!” 听连梅提到萧从容命中无子一条,贺冬卉有些心虚,连梅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这事还是她怂恿父亲买通了大佛寺的法正大师给萧从容做的批文,全是妄言,是为了让武铭元下决心和萧从容退婚的一个重要手段! 法正大师德高望重,所做的批文十拿九稳,深得皇家信任,萧从容命中如果无子,作为有可能做太子的武铭元会要这样一个女人做王妃甚至太子妃吗? 贺冬卉担心了一下,又想开了,她是知道法正大师的批文是假的,萧老侯爷又不知道,谁会将传宗接代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不会生的女人身上,如果她是萧老侯爷,她也只可能用免死金牌换一个孙子,萧从容必死无疑了! 贺冬卉本来没把萧从容放在眼中,生了警惕之心全为那天萧从容来王府自动请休后发生的事。 萧从容走后,一个丫鬟来向她报告了萧从容和周勤在街上发生的事,当听到萧从容竟然自己放了玉佩去诬陷周勤时,她猛然警惕了,不能不说自己做贼心虚,那天一时得意以为萧从容必死无疑就把陷害她的事一一讲了出来,当时以为她昏迷不醒,又必死无疑才说的那么痛快,没想到她竟然命大活了过来,而且还演出了这么一幕,这让她有种错觉,萧从容是借此事告诉她,她完全知道她做的事! 以她了解的萧从容,睚眦必报是她的个性,所以她一直惶惶然,明知道断了腿的她不可能把自己怎么样,却还是担心她的报复! 可以说萧从容不死,她不会放心!这是一则,另一则就是武铭元的态度,被老侯爷一番责骂后,他似乎慢慢想起了萧从容的好,有时坐着也会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阴沉着一张俊脸; 有次喝醉了竟然拉着她的手问:“你为什么不叫我元哥哥了?”,更有甚者,萧从容被赶走,住俞家大院,他还不顾身份地去看她! 探子回来报告,说他竟然告诉萧从容,只要她求他,他会允许她继续做他的侧妃,生下他的孩子……他是忘了她不会有孩子还是根本不相信批文,她弄不清楚这一点才更惶恐! 反正这一切让贺冬卉又气又恨,有她还不够吗?萧从容那个无耻的女人有什么好,竟然一直惦记着她! 所以萧从容这次即使不死,她也绝对不能忍受她活着,只有除掉她,她才能睡得安稳! *****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而比生离死别更让人痛心的是,作为一个武将,空有一身武功,却无力保护自己的家人,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人凌辱,目眦尽裂而无法有所作为…… 这说的就是萧立德,无端被关进天牢,就被行刑审问,面对莫须有的罪名,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分辩清自己的清白。 上看自己已经退隐逍遥养老的老父亲被卷进这无妄之灾,下看嗷嗷待哺的孙子受这牢狱之苦,祖孙四代,同牢共苦,怎么不叫他痛心呢! 更让他生不如死的还有萧府的女眷,被魏昌拖走不算,被侮辱后还从他牢前招摇而过,这耻辱让他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 短短两日,大刑没有摧垮他,这非人道的心理折磨就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差点生生被逼疯了! 一头黑发一夜间变成了白发,让稍有人性的狱役都目不忍睹,心下凄然,这就是武家的国之栋梁,一代兵神战神的最终结局吗? 萧立德自然不会疯,家人孩子都在牢里,他们不死他怎么舍得独善其身。 只是作为一个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争权夺利的阴谋中,让他怎么心平。 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扛着施加在身上的大刑,咬紧牙,拒不画押。 士可杀不可辱,要让一生耿直,忠心为国的他承认通敌叛国是不可能的,他愿意痛苦地生,也不愿意耻辱的死。 大皇子没有亲自主审,而是委派自己的小叔子,大皇妃的另一个弟弟、刑部侍郎周培主审。 周培和萧立德有私仇,昔年萧立德做将军,他做先锋官,因为贪杯喝醉误了军机,被萧立德军法治罪,打了三十军棍,逐出军营。后来还是周国公托人,将他另换了个军营,立了战功才慢慢升了上来。 他一直对这三十军棍怀恨在心,苦于萧立德一直受到圣宠找不到机会报复,现在逮到机会,名正言顺,怎么会不趁机报复呢! 魏昌所作所为自然有人向他报告,他却装作不知,纵容他们为所欲为,只想等适当的时机拿出来羞辱萧立德,武将当然最了解武将,他知道什么才是摧毁萧立德的利器。 心理上的打击有了,身体上的折磨自然不能少,烙铁,夹棍都是小儿科,周培堵了一口气,能想到的酷刑都搬了来,势要在精神肉-体上都降服萧家两个老不死的! 天牢刑房成了人间地狱,不时在上演着人生最惨烈的戏剧,除了行刑之人,观者听者无不恨自己为什么生在人间,早死或者就不用看这悲惨到令人发指的一幕! 萧从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因为腿断了,魏昌对她没有兴趣,几次挑去侮辱的女眷都没有她。 她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看着被侮辱回来的女眷绝望呆滞的表情,那凌乱的发丝,斑斑的血迹都刺痛着她的眼。 虽然不是真正的萧家人,她的心也痛得一点点在滴血,愤怒得恨不能有超能力,来毁掉这无间地狱,解救这一牢无辜的女子。 这样的时候,她最恨的就是自己不能动的双腿,让她空有一身怒气都无处发泄! 忍耐已经一点点耗空,她暗暗发誓,只要魏昌的狗爪子敢伸向那两个未成年的侄女,她一定拼了这条贱命不要,也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不自由毋宁死,与其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罪恶发生无法阻止,她愿意以死止暴。 这一天避不可避地来到了…… ***** 这几天风休假,每天的更新会在一万字,即两章,等上班后恢复正常更新,每天不会少于六千字,希望多多理解多多支持,谢谢! 另外感谢下给我送红包的朋友们!不管你们送红包还是鲜花或者冲咖啡风都喜欢,因为这都是你们支持我的表现,谢谢! 75第75章 萧从容是人,一个平凡断腿的穿越者,没有异能,也没有什么绝世武功。 被关在大牢里,浑身病痛折磨着已经是悲哀,还要目睹着同姓的萧家人被折辱。 虽然其中有些是自愿的,可是如果不是被关押在这大牢里,被刑具所威胁,哪个女人愿意抛弃自己的自尊委身于猪狗不如的狱役呢? 所以她无法去谴责那些为活命失去贞洁的女子,只能痛心自己无法保护她们,而让她们一个个被凌辱。 这样的心情下,她完全能体会萧立德和萧老侯爷的心情,也能体会二哥萧梓泱半夜近乎狼叫的哀嚎。 二嫂姿色不错,见萧玉芙委身魏昌回来后去了镣铐,还带回了吃的,就心动了。魏昌再来,她不顾二娘、小妾的白眼,不顾在自己孩子面前的形象,半敞着胸襟迎了上去。 魏昌自然来者不拒,拖着她出去,一路动手动脚,还从萧梓泱牢前走过。让萧梓泱一见眼睛顿时血红,在牢里用镣铐砸着牢栏,骂到声嘶力竭,其凄厉如受伤绝望野兽的嚎叫让闻者无不动容,无不心酸。 大嫂何凤听着那叫声心惊胆战,如果萧梓泱可以出来,那一定是不能容二嫂活下去的,她抱着一双侄女,瑟瑟发抖,抗拒着萧玉芙食物的诱-惑,害怕自己忍不住也做下如此低贱之事。 有萧玉芙带头做下这辱没萧家的忠烈的事,萧从容以前做侧妃的事就不算什么了! 首先是两个小侄女萧金晶和萧银莹开始亲近萧从容,两个小丫头是萧立德哥哥的遗孤,金晶有点野,和以前的萧从容脾气很像,也和她很亲近,萧从容做了侧妃后她被娘亲交待不准和她来往,才疏远了。 银莹有点孤僻,和金晶年龄差不多,在萧家被人欺负时就是金晶帮她出头,久了就成了金晶的跟屁虫,金晶对谁好她就和谁玩。 萧从容被关进牢里,腿断了又没丫鬟侍候,那些狱役才不管,吃的放在牢门口,数量还极少,就是想看萧家女眷为抢吃的争个你死我活。 每当这时候,萧从容宁愿饿着也不愿去抢,一来不愿众目睽睽之下为吃食爬过去,二来为了老侯爷,身为一个萧家人也不想狱役将她们看扁。 金晶她们就没这么多顾虑,吃的一来就奔上去抢,照顾了娘和何凤,看萧从容没吃的,半夜趁娘睡着悄悄地塞给她。 弄上两次,被她娘发现,破口大骂一顿索性光明正大地给了,她娘没办法,都在牢里了,打也舍不得,就由她了。 萧从容心下感激,就暗暗发誓,如果魏昌敢把爪子伸到她们头上,她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两个小丫头才六七岁,按理说牢里的女眷成年的很多,魏昌挑来挑去也不可能挑到她们。可是萧从容前世做过特警,那观察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她早发现魏昌每次来眼睛都要在这两小丫头身上停留好一会。 做警察的什么没见过,恋童癖,变-态什么样的人没有!看那目光,萧从容就知道魏昌对这两小丫头动了坏心眼,怎么保护两个小丫头就成了她最头痛的事。 牢里什么武器都没有,女眷进天牢发簪耳环全部被搜走了。这时候她就有些怨恨五皇子,如果不是他多事,至少还有镣铐可以当武器,现在赤手空拳,又拖了一副残破的身子,她拿什么去保护小丫头们啊! 也是天可怜见,魏昌找去的几个女人就数萧玉芙最听话,也最懂得侍候他,所以‘恃宠而骄’,她的待遇就比其他女眷好多了,不用抢吃的,魏昌让人给她另留了一份。 这日,送给她的是碗粥,吃了几天冷硬的馒头,突然得到一碗热腾腾的粥,萧玉芙别提多高兴了。捧着粥得意洋洋地对二娘和自己的娘炫耀,那神情比做了皇后娘娘还要沾沾自喜。 何凤冷眼看着,心中又妒又恨。也难为她,每天要经历这样放下自尊就能得到好处的考验,这诱-惑没有一定的定力是无法做到的。 而于她,放下自尊付出的代价太大……她一直坚信皇上会在最后关头发现萧家是冤枉的,他们会被放出去,官复原职,她还是萧府的大少奶奶……她要做下猪狗不如的事,还怎么有脸执掌萧家啊! 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不去受诱-惑!可是不受和面对诱-惑考验是两回事,谁能忍受信念一天几次地被考验啊?一时能忍,忍忍就过了,无数次……就像撬墙角,没有一点点动摇是不可能的! 何凤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几次考验,可是萧从容似乎就无法忍受食物的诱-惑了,她盯着那碗热热的粥……众人眼中的她就是如此,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盯着那土碗…… 没人知道一个断腿的人爆发力会如此强,萧玉芙尤其如此,喝了半碗粥,本想恩赐地给自己的娘,碗还在手中,突然萧从容猛地扑向她。她一惊,碗就被萧从容撞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萧从容似乎力道失控,扑在撒翻的粥上,弄得满头都是,她却不管不顾,伸手在地上的粥上猛抓,似乎想把地上的粥抓起来吃。 萧玉芙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跳起来一脚就踢在她腰上,骂道:“我让你抢我的粥,你这贱-人,下毒害我……现在还抢我的粥!” 萧从容被她踢得生疼,用力滚开,萧玉芙还撵过来打,被金晶一把拉住了手臂咬了下去:“我叫你欺负三姐姐!” 萧玉芙吃痛这才放开萧从容,转而抓住金晶的头发,却不敢打下去。金晶她娘可不是吃素的,早就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大有你敢打我女儿我就抓死你的架势。 正僵持着,狱役来收碗,看见碗被打破一顿责骂后收了残渣走了。没人看到,萧从容把最尖利的一片破碗留了下来,贴身放在了腰间。 ***** 当晚,萧从容就爬到了牢门口,睡在门边,那些女眷以为她几天没抢到食物,要在门口霸个好位置抢,心中不齿,却没人和她计较,萧从容就安心在门口安营扎寨了。 睡到半夜,萧从容突然莫名地惊醒了,她没急着睁眼,而是依然伏在地上倾听着脚步声自远而近。 脚步声是两人,很轻,似不想惊动囚犯。萧从容提起了心,慢慢地摸出了碗片握在手中,如果不出她的意料,魏昌要对两个小丫头下手了。 这欺凌幼儿的事毕竟和欺辱妇女是两回事,后者还有能力自卫也可以解释说是自愿,前者就人神共愤了。天牢关押的大都是逆党叛贼,说好听点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有识之士’,说难听点只要不是被冤枉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腰上做大事的亡命之徒! 谁没有家小,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虽然别人的老婆可以意-淫,可是这样未成年的孩童却都是默认的不能染指的,那已经不是不人道的定义,而是畜生不如的行为,是要遭天谴的…… 魏昌虽然色胆包天,也没大到惹全牢公愤的地步,这要真闹起来,别看都是些带镣铐的家伙,哪一个不是曾经惊天动地的人物,他魏昌随便哪一个都惹不得,更别说这些人全部加起来了,所以他只能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来…… “轻点……”魏昌吩咐开锁的人,点了一只很小的火烛,微弱的光亮只能照到很小的一个范围。 萧从容眯了眼,借那光亮认出开锁的是经常跟着魏昌的小路子,这人尖嘴猴腮,也坏透了。来牢里借带人言语暧昧,趁机揩油的事没少干,一副单薄的样子却一肚子的坏水,萧从容早看他不顺眼,心想等下有机会就收拾下他。 牢门轻轻地打开,小路子先进来,萧从容不动,捉贼要捉赃,她只有一次机会,她等着最佳的时机。 银莹睡在何凤身边,何凤也防备着她被人动,睡的位置在牢笼最深处,小路子绕过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女人往里走去。 金晶和娘亲又睡在牢笼的另一边,离门口比较近,魏昌看见小丫头单独卧在牢栏边,裸-露的小手臂似莲藕一样饱满结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小路子还没走到银莹睡的地方,自己就按捺不住了。看看满牢睡得人事不知的女人,色迷了双眼,就踏进了牢房,几步过去抱起了金晶。 “啊……”金晶人小睡眠却很轻,一被抱起来就醒了,惊叫一声就被捂住了嘴,吓得在魏昌怀中疯狂地挣扎起来。 魏昌怕惊醒牢中的人,赶紧抱着她往外跑,才走到牢门,突然被莫名伸出来的什么东西袢倒了,一惊之下下意识地放开了捂住金晶嘴的手去撑住。 他跌倒时害金晶胳膊被撞在牢门上,痛得哭叫起来。 魏昌个子高,跌得比金晶惨,眼睛鼻子撞在牢门上,顿时就觉得鼻梁似断了一般钻心地痛,两股凉凉的东西就从鼻间滑了出来,扑通半跪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脖子突然被一双铁钳似的手臂箍住了,随即一个尖利的东西抵在了脖颈脉搏上…… 他顿时呆住了,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他耳边说:“你敢动我就戳死你,不信试试!” “杀人啦……”一个尖利的男音突然凄惨地响彻在牢房中,惊醒了许多沉睡的囚犯,让瞌睡的狱役也都惊醒了,点燃了火把奔跑着进来,一间间牢房地查看着。 “金晶!”金晶娘被金晶的哭声惊醒过来,一看女儿跌在门口,魏昌和吓呆的小六子在牢中,小六子脚边是银莹,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冲上去一把将金晶抱起来。 转身才发现魏昌的姿势很奇怪,竟然是歪跪着,再细看,萧从容在他身后,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一片尖利的破碗顶在了他的脖颈上。 金晶娘这才知道,如果不是萧从容,她女儿早被魏昌抱走了,顿时心中五味俱全,不知所措地看着以前被她看不起,跟着众人背后羞辱她的女人…… 何凤和其他人也醒了,看到魏昌被萧从容制住,再看看小路子还目瞪口呆地站在银莹身边,顿时大怒。 她也是武将之后,骨子里多少也遗传了一些血性,被人欺到这步田地还不知道反击的话也有辱先人。 当下大吼一声:“你们这些奸贼,小孩也不放过,老娘今日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和你们拼了!” 向前一扑,抱着小六子的双腿就将她扑倒,拳踢手打,边吼道:“姐妹们,打死他们,让他们看看我们萧家人不是任人凌辱的……打死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们萧家为国捐躯的时候他们在哪里,现在落难了竟然这般欺凌我们,打死他们……” 一口怨气已经积攒了多时,何凤自己吼出来也觉得血性都上来了,一扫平日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想着横竖也是死,倒不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用牙咬,用指甲掐,颇壮烈的拼搏让一笼女囚震撼,这些人里面也不乏还有自尊血性之人,谁甘心自己被人欺辱! 以前是没人带头,一看萧从容和何凤身先士卒,也勾起了心中的愤怒,除了几个胆小的,其余的都一拥而上,把小六子往死里打。 可怜小六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只剩半条命了! 金晶看萧从容制住魏昌,挣扎着跳下母亲的怀抱,冲过去抓住魏昌的胳膊,死死地咬住。 魏昌疼痛难忍,不顾萧从容勒住脖子用手抓住她的头发,金晶也不放口,她娘一见急了,带了镣铐的手劈头劈脸地砸向魏昌的头脸,沉重的镣铐此时是致命的武器,没两下魏昌就眼冒金星头破血流了。 众怒难犯,萧从容愕然地看到自己的行为引发的效果,满笼的人都愤怒了。她又是最清醒的,虽然不知道天牢到底守卫有多少,但既然看清楚萧家的命运,就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等死。 看魏昌掉落在地上的一大串钥匙,她忍不住地叫道:“大嫂,钥匙,去把牢门都打开,能跑一个是一个!” 何凤被她一提醒,再看被众人殴打得只剩出气的小路子和满身血污不知道生死的魏昌,心一狠,告诉自己萧家不是亡命徒,这都是逼的!提了钥匙,也不管是不是萧家人,就真的一间间牢房去开门。 越乱越好!她只是秉承了这样的信念为萧家人做事!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牢中凄厉愤怒的吼叫已经传遍了天牢,隔壁几个牢笼的死囚都看到了她们搏斗的样子,再看到她满身血污,满头乱发来开牢门的样子,只要不是孬种的人,都被激起了血性的一面…… 天牢有史以来第一次暴动就展开了,被打开的牢门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死囚都加入到杀狱役夺武器的行列中,外面的狱役被这声势浩大的****吓到了,死死地把守住门。 周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动吓慌了,调动了守天牢的御林军拼命镇压,一边派人急报大皇子。 大皇子被从妾室温暖的怀抱中叫来,睡眠不够,一听是萧家人带头闹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亲自提剑带了卫队冲了进去,见囚犯就杀。 反正这些人都是要死的,死在暴乱中连审问都省了。 囚犯都是重囚,带了沉重的镣铐本来就行动不便,又没有武器,哪里敌得过这虎狼之师,不到一时半刻就被镇压下来。 何凤毕竟是小家女子,为人父母,打开牢房没有忙着自己逃生,一间间牢笼寻找自己的孩子,等在后面找到两个蓬头垢面的小孩,暴乱已经被镇压下来了。 她全然未知,打开牢门抱着一双孩子出来刚要跑,迎面就撞上了大皇子。大皇子已经杀红了眼,看到她还提着钥匙,想也不想一剑就刺了过去。 何凤倒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孩子跌得哇哇大哭,她的脸上却慢慢地露出了笑,还好,她没有为了活着卑微地丧失自我……如果在天上相逢,她也能理直气壮地上前和他们相认……孩子,娘没有辱没萧家…… ***** 这章写的颇为壮烈,俺是含着眼泪写的,千万不要以为俺是后妈啊……… 76第76章 暴乱平息了,萧从容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结束后,萧从容看到被拖回牢中的女囚少了好多人时心情是复杂的,这样的暴乱在她计划之外,她当时只是想保护金晶和银莹不被带走,没想那么多。 小路子已经被女囚们打死,魏昌混乱中还想跑,她怎么会让他如意,破碗片毫不留情地****了他的颈动脉,魏昌当场死亡。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只不过前世杀人都是追捕逃犯,大都用枪,这样活生生地用碗片杀人在她还是头一次。 魏昌的血喷在她衣袖上,她也有些心跳,却没有任何后悔的想法。这样没人性,猪狗不如的畜生她就没当他是人,死了算她为他积德减少作孽。 狱役将囚犯全赶回了自己的牢笼,大皇子很快搞清了事情的起源,发现是狱役长魏昌惹出来的事,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骂了一顿周培,怪他没把自己的人看好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幸好他及时赶来止了叛乱,要是事情扩大,他都不知道怎么和皇上交待。 就这死的兵士,还不包括囚犯就让大皇子头痛,匆匆责成他善后,就赶回宫去向皇上请罪。 天牢的人死一个两个很正常,可是这次不只一两个,还包括很多狱役,这样数十人的死是包不住的,皇上不说吏官也要过问。 大皇子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安上别有用心的罪名,赶在早朝结束前回到了宫中,还好皇上因病这早朝也不是天天都上,今日就没上。 他直接到了皇上的寝宫,正好碰上三皇子来给皇上请安,他心虚,抢先讽刺道:“三弟,不是说重伤休养吗?怎么今天就上朝了?好了吗?” 三皇子武铭元不知道是不是起早了,还是重伤亏血太多,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只是淡淡地说:“在家休养了好几天,都没给父皇请安,又惦记父皇的病,今日趁早朝过来看看。” “父皇知道你带病来看他,一定很感动,你真孝顺啊!” 武铭锋暗地里直咬牙,他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天牢出大事了他就来,这摆明是得到消息赶来凑热闹的。 两兄弟正各怀心事,虚与委蛇地说笑时,武二帝的近侍王公公出来宣两人觐见。 大皇子当先走了进去,不出所料,武二帝已经知道天牢暴乱的事,一见他就怒道:“朕让你查逆党捉刺客,可不是让你纵容手下强-暴妇孺,你弄出这样的事,让百官怎么看你?萧家是逆党,你拿到口供了吗?没有查清之前就纵容手下这么欺凌他们,怎么让百官服你……咳……咳……萧家军成千上万,如果知道他们的主帅任你这样侮辱……咳……你是怕武家的江山倒的不快吗?……咳……” 武二帝激动得一阵咳嗽,喘气都困难,贺皇后赶紧上前给他捶背递水,使了个眼色给三皇子。 武铭元了然,上前说:“父皇息怒,都是下面的人该死!大皇兄事务繁忙难免疏忽,还好及时制止了暴乱也算功劳一件!他也是尽心尽力地做事,没想到下面的人使坏,父皇就别再责骂他了!” “父皇,孩儿知错,回去一定严加约束属下,保证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大皇子趁机跪下请罪,对武铭元帮说好话微微感激了下。 武二帝平息了一下愤怒,一阵猛咳耗尽了力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萧家不同于一般人家,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兵变,你赶紧加紧审理,别拖得太久……” 武二帝看到一旁立着的武铭元,就随口加了一句:“元儿身体不打紧的话就协助你大皇兄一起审理吧!尽快了结此事以免又生事端!” 武铭元犹豫了一下,上前施礼,道:“父皇,孩儿失血过多,一劳碌就头晕目眩!但又不忍让大皇兄一人操劳奔波,推荐一人,二皇兄德才兼备,思虑过人,让他协助大皇兄最适合!” “哼!”武二帝冷哼一声,贺皇后忙解释道:“你二皇兄昨日被你父皇派去治理水患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武铭元恍然,低头道:“那孩儿就协助大皇兄吧!不过能力有限,还要大皇兄当主梁才行!” 武二帝这才满意,挥挥手让他们出去,躺下了。 ***** 武铭元虽然答应武二帝协助大皇子,可大都托病在家休养,偶尔才到天牢转一圈。 大皇子也不在意,让周培盯紧拿到萧立德和萧老侯爷通敌的口供,只想他们签字画押后就斩立决。 他逼周培,周培则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萧家两块硬骨头难啃啊! 萧老侯爷从进来就大刑不断,全身已经没一块好肉了,可就咬紧一口钢牙就是不招。 萧立德子承父德,也是一条硬汉子,打得昏过去醒来仍是几个字:“本将军只知道杀敌,不知道什么是通敌!” 翻来覆去就是咬定了这几个字,弄得周培快崩溃了也不见换点新鲜的词。眼看被大皇子逼死也没出什么成绩,周培在有心人的提点下将心思动到了萧家女眷的身上。 一牢残余剩下的女眷都被带到了刑房,看到高高被吊着的老侯爷和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萧立德,有些女眷还没等周培开口就吓晕了。 金晶银莹簌簌发抖地紧紧抱在一起,金晶娘暴乱时被狱役杀死,两小丫头现在走到哪都相依为命了! 萧从容被扔在了最前面,匍匐在地上看到曾经救过她的老侯爷一把年纪还被打得如此之惨忍不住一阵心痛。而赶她出门从来没见过面的父亲萧将军正用一双充满内疚的眼睛俯视着她。 那是怎么一双眼睛啊!花白的眉毛上还挂着血迹,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瞳孔中饱含着浓浓的慈爱。那深沉的爱意似疗伤的圣泉,滴在了萧从容心上,让她有种错觉,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受过的委屈伤痛有这一刻的抚慰不算什么…… 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折磨羞辱,周培气定神闲地伸手一指,刚好指到萧玉芙,这女人是第一个委身魏昌的萧家人,应该是最好攻克的对象! 狱役将萧玉芙提了出来,还没等周培开口她已经跪下了,哆哆嗦嗦,凄凄惨惨地叫道:“官爷,你要我招什么我都招,别给我用刑啊!” 萧立德听见,在上面绝望地闭上了眼,为自己养出了这样的不肖女而无颜面对老侯爷。 似乎为了后面审问的顺利进行,周培挺满意萧玉芙的表现,将写好的供状拿过去让萧玉芙签字画押,然后大手一挥,萧玉芙就过关了,毫发无损地站到了一边。 萧梓泱和萧梓侗看见破口大骂,没骂几声,周培就让狱役挑出了萧梓侗和萧梓泱的孩子,两人顿时一齐哑了口。 周培笑着踱步到他们面前,伸手扬了扬手中的供状,问道:“画押不?画了他们也可以站到那边……” 手一指萧玉芙站的地方,斜瞟着两人。 萧梓泱和萧梓侗顿时就矛盾了,自己七尺男儿可以扛得住大刑,这几个小孩最大的也才五岁,估计一上刑就死翘翘了! 萧梓泱人直,顿时大叫起来:“周培你这奸贼,你有什么狠毒的招式你冲老子来,对付小孩你算什么本事?” 周培被骂也不恼,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我是奸贼,你是大英雄,奸贼自然不能和大英雄比,我就只会有奸贼的本事!” 他的手一挥,两个心腹就把萧梓泱的孩子提到了刑房的角落,那里有个池子,萧梓泱一看,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周培你不是人,你他妈的把他放下!” 那池子里养了数百条蛇,是虿盆,犯人被扔下去就要生生地被咬死…… 萧梓泱孩子才多大,他怎么舍得让他受这样的酷刑啊! 目眦尽裂地嚎叫,周培也不喊停,眼看孩子已经快到池边,萧梓泱大喝一声:“我画押,我都招,周培你他妈的放了他们!” 泪水随着这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后翛然滑落,他不敢看父亲和家人,低垂着头任泪水冲刷着自己的羞愧…… 周培这才满意地挥挥手,将供状拿给了萧梓泱画押。 有前车之鉴,萧梓侗也轻易地拿下了,那些女眷没几人扛得住这样的阵势,都纷纷画押,金晶和银莹也被按着手签了供状。 萧从容看着老侯爷和萧立德灰败的脸,很明白他们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情。两个老人一生戎马,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有了萧家的繁荣,他们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 作为一个警察,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武将的后代,她深深地理解他们此时的痛苦! 恨吗?那都是自己的家人,身上流着自己的血液,是自己存活于世的依据…… 不恨吗?那一鞭鞭打的是血肉之躯,那流出来的不是水,是鲜红的血液,他们的坚持都是为了谁啊? ***** “你……画押!”一声暴喝打断了萧从容的恍惚,拉回了她的神思,她看着丢在自己面前的供状,又看了看那得意洋洋的周培,一瞬间有了决断,横竖是死,何不堂堂正正的死呢! 她不是真正的萧从蓉,可是也姓萧,没准和他们还是一个祖宗!她没有萧梓泱他们的顾虑,就当为了老侯爷,为了萧将军,成全他们的忠烈之义吧! “画什么押?你们想屈打成招吗?”她一把扯烂了供状,冷笑着扔到了狱役的脸上,骂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们这般奸贼明明就是想陷害我们萧家,要杀要刮痛快点,何必弄这些无谓的东西来掩人耳目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言辞凛然,让狱役心虚地退了几步,才愕然反应过来,她是个断腿的女人,他怕她干嘛! 满刑房的人都被这意外呆了一下,周培没想到顺顺当当的时候竟然有人出来当英雄,抬头一看,是萧家三小姐,不由笑了。 这三小姐的名声在京城那是人尽皆知啊,被三殿下退婚还廉不知耻做侧妃也要嫁过去,又妒忌成性,害三王妃掉了皇子被皇后一怒之下下令打断了腿,还被萧家赶出了家门…… 她出头?周培不知道这女人是脑筋有问题还是想出风头,不过大多数都搞定了,他也不在乎多抽点时间陪她玩玩! “哟,是三小姐啊!”周培站起身,慢慢踱了过去,停在她面前,笑眯眯地:“你刚才说什么?屈打成招?!呵呵,打了吗?我们打你了吗?哈哈哈,你知道什么是屈打成招吗?” 他慢慢地转身,走过了一排刑具,不知道拿了什么,招了招手,两个狱役就将萧从容拖了过去扔在他脚下。 他慢慢地蹲下来,拉起了萧从容的一只手,萧从容挣扎,被他死死地握着,然后萧从容惊恐地看到他另一只手拿了颗长长的针,脑子里才搜索到关于手指的刑具,还没看清周培怎么出手,针就戳进了自己的指甲中,狠狠地推到了底…… “啊……”萧从容想咬住唇,可这疼痛实在太撩人了,没忍住就叫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去看手怎么了,又一阵巨大的痛疼传来,似乎指甲手指都分离了,不再是自己的,她一阵晕眩,觉得痛到了骨髓里,然后猛然失去了意识…… 不知昏迷了多久,隐隐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很熟悉,说什么:“我劝劝她……夫妻一场……腿断了也可怜……” “谁……”萧从容睁眼,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又回到了毒枭的地牢,黑得不见光,她的神思有些恍惚,是梦吗? 那些王爷殿下都是梦吗?或者是幻觉,她被囚禁了太久才幻想出来的人物! 根本就没什么老侯爷,也没有什么楚轻狂,更没有什么大牢诬陷…… 一定是卧底前看了老爸那本《袁崇焕传》才有的胡思乱想,袁将军死的那么悲惨让她一直嘘嘘不已,心有所思才会有这样的奇思怪想…… 可是……手好痛,一动就撕裂般钻心的疼不是假的,她的手怎么啦?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片光亮随着一个火把还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那飘飘的锦袍,还有绣花的步云靴粉碎了她的希望,这不是梦,她真的穿越了,还在天牢中! “蓉蓉……你怎么样?”那熟悉的声音举着火把,让萧从容要眯了眼努力看才能认出他是谁! “武铭元……”她生涩沙哑地叫出这名字,觉得好陌生,这男人来做什么? “你想喝点水还是吃点东西?”武铭元的表现很奇怪,让她产生又是一个梦境的怪想,否则怎会见到这样的武铭元! 他将火把放好,萧从容眼睛扫过四周才发现这还是刚才的刑房,她就一直昏睡在这。上面还吊着老侯爷和萧将军,两人口被塞住,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没理武铭元,她挣扎着移过自己的手,愕然地看到右手食指血肉模糊,指甲已经不见了。 “你为什么就那么犟呢?众人都招供了,你为什么不招,也免得受这样的刑!” 武铭元似乎没看到上面吊了两个人,蹲下身怜悯地拉她的手,似要查看她的伤势,萧从容猛地缩了回去,看着他,目光冰冷。 以前的蓉蓉喜欢他,他这样做估计会让她感动,可惜她是萧从容,冤死的萧从容,她决不会相信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出现在这天牢就是为了同情她! “大家都招了,你不招也没什么用,大势已去,何必枉自挣扎吃眼前亏呢!” 武铭元叹息着伸手想帮她掳掳额前的发丝,他不想承认是那块为了他落下的疤痕刺进他的眼中让他感到不舒服。 “滚……”萧从容打开他的手,牵动了自己的伤,痛得裂开嘴仍不管不顾地叫道:“我一看见你就恶心,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吧!” 武铭元的手就僵在了半空,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正纠结翻脸还是继续扮演‘好人’时,刑房门口传来一阵大笑…… ***** 袁崇焕历史上确有其人,也是被冤死的,死前惨遭剐刑……风写这章是很痛心的,也有一种激情在血液中澎湃,走近英雄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我心自有天地,还是希望大家能懂我写这章的心情……痛疼传来,似乎指甲手指都分离了,不再是自己的,她一阵晕眩,觉得痛到了骨髓里,然后猛然失去了意识…… 不知昏迷了多久,隐隐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很熟悉,说什么:“我劝劝她……夫妻一场……腿断了也可怜……” “谁……”萧从容睁眼,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又回到了毒枭的地牢,黑得不见光,她的神思有些恍惚,是梦吗? 那些王爷殿下都是梦吗?或者是幻觉,她被囚禁了太久才幻想出来的人物! 根本就没什么老侯爷,也没有什么楚轻狂,更没有什么大牢诬陷…… 一定是卧底前看了老爸那本《袁崇焕传》才有的胡思乱想,袁将军死的那么悲惨让她一直嘘嘘不已,心有所思才会有这样的奇思怪想…… 可是……手好痛,一动就撕裂般钻心的疼不是假的,她的手怎么啦?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片光亮随着一个火把还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那飘飘的锦袍,还有绣花的步云靴粉碎了她的希望,这不是梦,她真的穿越了,还在天牢中! “蓉蓉……你怎么样?”那熟悉的声音举着火把,让萧从容要眯了眼努力看才能认出他是谁! “武铭元……”她生涩沙哑地叫出这名字,觉得好陌生,这男人来做什么? “你想喝点水还是吃点东西?”武铭元的表现很奇怪,让她产生又是一个梦境的怪想,否则怎会见到这样的武铭元! 他将火把放好,萧从容眼睛扫过四周才发现这还是刚才的刑房,她就一直昏睡在这。上面还吊着老侯爷和萧将军,两人口被塞住,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没理武铭元,她挣扎着移过自己的手,愕然地看到右手食指血肉模糊,指甲已经不见了。 “你为什么就那么犟呢?众人都招供了,你为什么不招,也免得受这样的刑!” 武铭元似乎没看到上面吊了两个人,蹲下身怜悯地拉她的手,似要查看她的伤势,萧从容猛地缩了回去,看着他,目光冰冷。 以前的蓉蓉喜欢他,他这样做估计会让她感动,可惜她是萧从容,冤死的萧从容,她决不会相信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出现在这天牢就是为了同情她! “大家都招了,你不招也没什么用,大势已去,何必枉自挣扎吃眼前亏呢!” 武铭元叹息着伸手想帮她掳掳额前的发丝,他不想承认是那块为了他落下的疤痕刺进他的眼中让他感到不舒服。 “滚……”萧从容打开他的手,牵动了自己的伤,痛得裂开嘴仍不管不顾地叫道:“我一看见你就恶心,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吧!” 武铭元的手就僵在了半空,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正纠结翻脸还是继续扮演‘好人’时,刑房门口传来一阵大笑…… ***** 袁崇焕历史上确有其人,也是被冤死的,死前惨遭剐刑……风写这章是很痛心的,也有一种激情在血液中澎湃,走近英雄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我心自有天地,还是希望大家能懂我写这章的心情…… 77第77章 萧从容抬眼,看到周培和一些狱役举着火把进来,他边走边笑道:“三殿下别费劲了,这女人不值得你对她好,还是让小的来吧!我看她能熬得住几次!” 火光重新将牢房照得四亮,依然是满室狰狞的刑具,那些女眷都被带走了,吃饱喝足的周培带着虎狼似的狱役又回来“玩游戏”! 对,就是玩游戏!拷问犯人,看着对方的意志在刑具下被考验着,这个过程比赌博什么的刺激性来得强。这些天在天牢呆着,没什么消遣,周培已经爱上了这样的游戏! 老侯爷和萧家的几个男人都已经玩过这样的游戏,没什么新鲜,换了萧从容一个女流,竟然不屈服在刑具之下,这让他觉得很新鲜。特别是当了三殿下的面,他也说不清是为了讨好还是炫耀,反正有种特别的雀跃促使他想表现一番! 武铭元看萧从容手指上的血还没凝固,身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可怜的样子和以前刁蛮任性的样子相比,他竟然觉得还是以前的她可爱!生龙活虎,总是精力旺盛地陪着他到处跑,似乎只要有他,天下她都可以跟着他走遍。 这一点就是贺冬卉无法相比的,小卉身体虚,又自持小姐的身份,到哪都是轿子,哪里知道马上的风光如何开阔! 他是喜欢她的温柔,可是温柔太多也就没劲了,府上随便挑个侍妾也不敢对他大呼小叫! 而小卉甚至还不如那些侍妾,那些侍妾最起码还懂得取悦他,而她在床上也端着小姐的矜持,羞怯得和一条任人宰割的鱼也没什么两样! 相比之下,萧从蓉就有味得多了!至少她不高兴时敢对他大喊大叫,看现在被打成这样也不屈服……不知道在床上会不会也是这般野性难驯呢? 武铭元想着,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了异样的反应,再看萧从容,虽然穿着血迹斑斑的囚衣,却无法掩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他的喉咙一阵干渴,才发现自己差点错失了一道风景,她做他的侧妃时,他是被什么蒙住了眼,竟然忍得住没碰她! 一阵懊恼,他阻止走近的周培,哑了声音说:“本王再劝劝她,你先一旁候着吧!” 周培就站住了,想了想走回去,让下属拿了酒来,边喝边等,长夜漫漫,看戏也是种消遣! “蓉蓉……何必那么犟呢?萧家通敌罪证确凿,就连本王想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帮你们也无力回天,你又何必坚持呢!” 他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这次萧从容已经无力抽出了,又饿又痛让她的意识有些恍惚,就让他占点小便宜吧! ***** “周将军的刑具你已经见识过了,难道你能忍受他将你的指甲一个个拔完才肯招吗?” 武铭元爱抚又怜悯地摸过她纤长的手指,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手指如此完美啊! 还有才气……眼睛困惑地盯在上面,那些画真的出自她手?楚轻狂珍藏的画他侥幸见过,她竟然能过目不忘地画出那幅画,她是怎么做到的? 有这样的本事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是他忽视她太久,还是她太会隐藏?那坊间她无才无德是怎么传出来的? 心下想着,嘴上却说着:““蓉蓉,不要再固执了!只要你举报你爷爷通敌叛国,本王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可以向父皇求情饶你不死!听话啊……你不是最听元哥哥的话吗?你就再听元哥哥一次吧!” 他不提这句元哥哥还好,一提萧从容就似被冰水淋了满头,意识猛然清醒了,腾地抽出了手,用尽全身力气一口血痰就吐到他脸上:“武铭元,你别来这里假惺惺,萧家冤不冤枉你知道,想让我们死就痛快点,别搞这些阴谋诡计!” 她停下来大口喘了几下,怒瞪着他厉声骂道:“什么狗屁元哥哥,那是从前的萧从蓉瞎了眼才会喜欢你!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萧从蓉,想让我听你的话,放你娘的屁,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咳……咳……” 一刑房的人都被她突然的怒气惊呆了,满房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位萧家的三小姐用男人才会用的词语大骂无比尊贵的三殿下,不震惊都不可能,这是一个大小姐、候府的大家闺秀会说的话吗? 跟进来的武铭元的贴身侍卫长荣光也是一脸的惊愕,这三小姐的个性怎么这么泼辣,他跟了武铭元这么久,他的个性他知道,觉绝对没人敢这样骂过他还能好好的活着! 萧从容才没想那么多,喘过气来接着骂:“通敌叛国,欲加之罪,想让我们死可以,我萧家满门二十年后又是满门好汉!萧从容虽然是一女子,也知道什么是威武不能屈!死可以,想让我诬陷我爷爷我爹吗?没门……没有!就算你们把我的指甲全部拔光,我还是要说萧家没有逆臣……萧家没有逆臣……!” 颇壮烈的怒意在刑房上空回荡,一室的寂静可以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上面吊着的萧立德已经满脸的泪水,泪水咸咸地顺着被塞住的口侵入了口中,让这位平生不知道泪水是什么滋味的将军第一次尝到了泪水的味道…… 刚才看见萧从容受被拔指甲的酷刑忍不住大骂周培,结果被他恼羞成怒塞住了嘴,他有些遗憾,刚才应该忍住骂,现在才能对他最爱的女儿说:“容儿,你是爹的好女儿,你和你娘都是爹这一生最爱的人,爹……以你为骄傲!” 老侯爷布满红丝的眼睛里也有水光涟漪,看着下面匍匐地爬在地上的孙女,欣慰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竟然觉得她虽然姿势狼狈,却比下面站着的任何人都高大。 “痴儿,萧家的人都看错了你……幸好爷爷……没酿成大错!” 一丝的善念,不忍萧家的骨血被人践踏,去将你带了回来……你有如此的表现,也不枉爷爷为你担了那么多责骂之辱…… 昔日的友人下属嘴上没明说,却有意无意地露出对他这孙女的不齿之意,对他带回萧从容暗地里是有非议的,他睿智一生,怎会听不出来呢! 只是他坚信这个倔强的萧从容的固执如果堪颇儿女情长转个方向,那一定是可塑之才……只是他还有机会亲自教导她吗? 心里百转千回,喟然长叹,却慢慢做了一个决定,为萧家唯一的一块免死金牌择了主,日后,是祸是福就看她的造化吧! ***** 众目睽睽之下,武铭元被吐血痰,被厉声骂,饶是他对萧从容动了心,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呆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一个耳光不假思索地抽了过去。 “啪”地一声,萧从容感觉自己的脸立刻肿了,嘴里全是血腥味,她抬手擦了一下溢出唇边的血丝,冷笑道:“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所以你就别假惺惺了,装着累,我看着也累!” “嘴硬……”武铭元站起来,掏出帕子擦去脸上的血痰,将帕子扔到她身上,回头对周培说:“她不是说把指甲拔光都不招吗?那就一个个拔,本王看她能嘴硬到几时!哼……” 他走了回去,在周培对面的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摆好姿势要看戏了。 周培迟疑了一下,这三皇子真的要看自己以前的女人受刑吗?悄眼看看,武铭元冷着一张俊美的脸,真在等开始了! 硬了头皮,周培这次不敢亲自动手了,圣心难测,三皇子虽然不是皇上,可要一个不慎被他记恨,他日后也吃不了兜着走。 挥手让一个心腹上去,那狱役张石还真是一副铁石心肠,面无表情地拿了竹签抓起萧从容的手狠狠就戳了进去。 钻心的痛让萧从容眼前一黑,这次有了心里准备,又不想让武铭元看轻,生生咬住了一口银牙,没惨叫出声。只有剧烈颤抖的身子,还有脸上豆大的汗能让人看出她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荣光立在武铭元身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萧家满门被抄的事他知道,只是没想到萧从容竟然受这样的刑罚。 周培带来的狱役大都是军营中来的,不是真正的狱役。他们最少的也打过十几场战役,厮杀的大都是男人,有些酷刑不是没见过,可是这样对一个女人却是头一次见。 开始没太大的感觉,两次后见萧从容痛得晕过去又被泼醒继续,那女人嘴唇被咬破,浑身都像筛子一样颤抖也死死地撑着不让自己发出惨叫的样子,就让这群男人都动容了。 荣光尤其动容,上次萧从容受三十棍刑他在场,没想到没多长时间又要亲眼见到这女人受刑,她到底是不是血肉之躯啊,竟然能忍受这样的折磨! 有几个不敢再看,悄悄地低垂了目光,连张石都有点下不了手了,询问的目光转向周培。 周培也有点动容,没想到这外界传得声名狼藉的三小姐竟然如此血性,让他矛盾万分。 如果三皇子不在,他已经兴味索然放弃了!折磨男人是成就感,折磨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军人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特别还当着自己下属的面……要是萧从容招了还说得过去,这样抵死不招,不尴尬才怪! 可是现在三皇子在,用刑也是他说的,他不喊停,他敢喊吗? 悄眼看武铭元,只见他阴沉的脸已经快和牢里的墙一个颜色了,手里握了酒盅捏得骨骼分明青筋暴露,瞪着萧从容,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 你就这么犟,一声哀求就这么难开口吗? 武铭元心中似翻江倒海,眼前不断闪现的不是眼前受刑的萧从容,而是那个为了他打架,被关在柴房里饿了几天不认错,是他央求父皇去萧府求情才被放出来的小丫头; 是那个拖着马缰冲着他叫‘元哥哥,你快跳啊,我拉不住了,马要掉下悬崖了……”的傻丫头; 是他和贺冬卉拜堂咬着牙站在一边,有泪却背过身悄悄抹去的犟丫头; 是那个坐在轮椅上冲他说“敢爱敢恨敢失去……纵然你荣华富贵,位高权重也无怨无悔……”的陌生女子;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这就是他和她的结局吗?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心有些钝痛,才发现对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只是她的爱看上去太唾手可得……所以他才放纵自己去漠视,去辜负,去践踏…… 以为那个傻傻的,爱他如命的丫头离不开他,任何时候,只要他转身,她都会在原地等着他! 只要他招一招手,她就会不顾一切,就算做侧妃也会趋之若鹜地飞奔而来…… 他所仗的是什么?不过是她对他的爱啊! 原来爱到尽头,他于她什么都不是了!她连哀求都不屑为之……她愿意死也不想求他…… 心下戚然,又怒意滔滔,只觉得一股怨气在心中,越积越大,极想上前抓开张石,亲自掐死那女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吗? 只是看那簌簌抖动的身子,破败得犹如风中柳絮,似乎已经无力承担他的怒气,风一吹,或许就会消失在空气中……寂静中已经听不到她呼吸的声音…… “殿下,太晚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荣光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小声提醒道。这已经不是萧从容在受刑,而是他们这些男人在受她无声的谴责。还有的良知让他看懂了周培的眼神,三皇子不走,他想停也不敢停,所以不顾是否会惹武铭元不高兴,他不能不说话! 武铭元被他突然出声惊到了,回神才发现房内的异样,众人都看着他,张石也停下了手。 而他脚下,萧从容动也不动地爬着,面向他的脸苍白。被水冲得干干净净,素净的容颜上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紧紧磕着,而刚才还被他赞誉过的纤指,血肉模糊地摊在她身前,手指尖的血在水里蜿蜒细流,越来越淡…… “啪”武铭元捏碎了自己手中的酒盅,破碎的酒盅片划破了手,顾不上疼痛地跳起来,刚想冲上去,意识到什么猛然收住了脚步,俊脸抽搐了几下,猛然转身:“本王累了,先歇息去了,周将军你慢慢审……” 慌不择路逃了出去,才发现荣光没有跟上,他扯了扯衣领,让凉风帮助自己清醒,他这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失神。 一会荣光牵马过来,他飞身而上,一路打马回府,荣光默默地跟在后面,在府门口下马时,他突然叫道:“荣光,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对萧从蓉很无情?” 荣光一惊,低头道:“殿下多想了,是周将军审讯,和殿下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殿下已经给过三小姐坦白的机会,是她自己不懂珍惜而已,殿下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属下懂的!” “仁至义尽……呵呵……呵呵!”武铭元将马鞭扔给荣光,摇头笑着往里走。 荣光矛盾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厌恶这样言不由衷的自己!比起刚才萧从容宁死不屈的刚烈,他觉得自己男人都不像! 将马牵回马廊,再出来就闻贺冬卉房间传来了琴声,是三殿下喜欢的《春江花月》。 琴声悠扬,美人在旁,伴随着月色朦胧的意境的确是天上人间至尊的享受。 荣光看着那月亮,独独的一个挂在天上,旁边没有星星,亮得出奇,也冷得出奇……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听着耳边动听的琴声,再想到天牢中不知死活的萧从容,荣光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一直追随的武铭元也不似想象中那么伟岸,反而满脑子是那曾经不屑的三小姐! 她的一蹙一颦,她满是血污的脸竟然比那知书达理的贺王妃更美丽、更动人…… 乱了,这世界乱了,他在乱七八糟想什么啊! 无力承担他的怒气,风一吹,或许就会消失在空气中……寂静中已经听不到她呼吸的声音…… “殿下,太晚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荣光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小声提醒道。这已经不是萧从容在受刑,而是他们这些男人在受她无声的谴责。还有的良知让他看懂了周培的眼神,三皇子不走,他想停也不敢停,所以不顾是否会惹武铭元不高兴,他不能不说话! 武铭元被他突然出声惊到了,回神才发现房内的异样,众人都看着他,张石也停下了手。 而他脚下,萧从容动也不动地爬着,面向他的脸苍白。被水冲得干干净净,素净的容颜上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紧紧磕着,而刚才还被他赞誉过的纤指,血肉模糊地摊在她身前,手指尖的血在水里蜿蜒细流,越来越淡…… “啪”武铭元捏碎了自己手中的酒盅,破碎的酒盅片划破了手,顾不上疼痛地跳起来,刚想冲上去,意识到什么猛然收住了脚步,俊脸抽搐了几下,猛然转身:“本王累了,先歇息去了,周将军你慢慢审……” 慌不择路逃了出去,才发现荣光没有跟上,他扯了扯衣领,让凉风帮助自己清醒,他这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失神。 一会荣光牵马过来,他飞身而上,一路打马回府,荣光默默地跟在后面,在府门口下马时,他突然叫道:“荣光,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对萧从蓉很无情?” 荣光一惊,低头道:“殿下多想了,是周将军审讯,和殿下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殿下已经给过三小姐坦白的机会,是她自己不懂珍惜而已,殿下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属下懂的!” “仁至义尽……呵呵……呵呵!”武铭元将马鞭扔给荣光,摇头笑着往里走。 荣光矛盾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厌恶这样言不由衷的自己!比起刚才萧从容宁死不屈的刚烈,他觉得自己男人都不像! 将马牵回马廊,再出来就闻贺冬卉房间传来了琴声,是三殿下喜欢的《春江花月》。 琴声悠扬,美人在旁,伴随着月色朦胧的意境的确是天上人间至尊的享受。 荣光看着那月亮,独独的一个挂在天上,旁边没有星星,亮得出奇,也冷得出奇……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听着耳边动听的琴声,再想到天牢中不知死活的萧从容,荣光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一直追随的武铭元也不似想象中那么伟岸,反而满脑子是那曾经不屑的三小姐! 她的一蹙一颦,她满是血污的脸竟然比那知书达理的贺王妃更美丽、更动人…… 乱了,这世界乱了,他在乱七八糟想什么啊! 78第78章 萧从容在天牢受罪,她选中的‘伙伴’楚轻狂却一无所知地在神秘的巫山中追逐着吴冠子。 巫山终年聚雾缭绕,无人深入也就无人知晓这山脉竟然绵延千里,越往里走,积雾越浓,人眼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少,到最后十米之外的人都看不清楚。 毒虫猛兽遍布山谷,有毒的植物不小心沾上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更过分的是因为看不见,往往走到危险处也不知道。 楚轻狂带进山的几个伙计,都死的死,伤的伤。就连他自己,也不小心踩滑,滚下了山崖,仗了一身过人的轻功,只是擦破了脸和腰上的一层皮才安然无事。 这一来和伙计都失去了联系,只能凭着直觉追逐着吴冠子的去向。 越往山谷中走,浓雾就越大,雾里还有毒气,他吃的解毒丹也无法抵抗了,头脑渐渐失去了清醒,晕头转向也不知道怎么还让他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 雾气罩着洞口,他全然不知,只是想歇息一下扶住山壁却按了个空,跌进了一个黑暗的洞穴里。 全是陡坡,又滑又湿,他一直跌到下面才止住了下降的身势,洞中一片黑暗,他缓过神发现最远的角落有一小片光亮。 摸出火折子,他才打开就迅速灭了,就这一刹那的功夫,他已经看到周围的山壁上大大小小盘绕着成千上万条蛇,仅从那花花绿绿的颜色就可以看出是些剧毒之蛇。 饶是他胆识过人,也被这一瞥惊得全身都是冷汗,害怕自己被这些蛇吞噬了,他这百把斤的身子,估计还不够它们打牙祭啊! 僵僵地站了一会,倾听着这些蛇毫无动静,他稍稍地放下心。让眼睛习惯了黑暗,依稀就看出那片光亮处是个洞穴口,也不知道另一边是什么。 而自己跌下来已数十米,要想从这滑不溜手的洞穴攀上去也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看到这么多的蛇,他早已经心有余悸,刚才那滑不留手的触感会不会都是蛇堆呢! 这样一想,他更没有勇气往上攀了。既来之则安之,这个洞没准就是吴冠子要找的洞,洞那边是什么不去看看也对不起天意了。 老天将他跌进这洞一定有它的深意!抱着这样的想法,楚轻狂再次打开了火折子,仍是让光亮一闪而过,却迅速地打量了洞中的情形。 这样弄了三次后,让他找到方法过到那洞口而不惊动蛇群。想到就做,他歇息了一会,调匀好呼吸,突然将火折子点亮,往高处的蛇堆一扔,借了这光亮飞身掠向了空中,在岩壁上一点,再飞身,几个起落就到了那洞口。 回头,高处被扔了火折子的蛇乱成了一团,一条巨大的蛇盘旋在其中,眼中的蓝光爆着残戾的光芒瞪着楚轻狂,尾巴金黄色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 蛇王?楚轻狂一凛,火光已经被蛇液弄熄,最后只能看到那巨蛇突然绷直身子,箭一般地向他弹来。 空气中顿时掀起一股腥风,楚轻狂大惊,急速向光亮的洞口掠去,没想到下面还是陡坡,一连滚了几个踉跄,才跌到底。 头被尖锐的山壁撞破了,身上也被撞得鲜血淋淋,锦袍撕破,发箍掉了,一头墨发散乱。如果此时有京城里认识他的人在此,一定想不到众人眼中的翩翩公子楚轻狂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轻狂却顾不上看自己,拔开遮住眼的发丝,就看到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仍是在洞穴里,没有亮光,白光全是洞穴壁本身发出来的。 那些洞穴里的石头都似玉一般透明晶亮,他愕然地瞪着大大小小上万棵奇形怪状的石柱,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人间仙境。 可是没等他好好欣赏一下这美景,就听见有人微弱的叫声:“救命……救命!” 这里有人?楚轻狂寻着声音到处找,转过一丛石柱时,惊讶地看到一个老人倒在地上,全身已经溃烂了,却还不屈不挠地挖着地上的一棵石柱似的东西。 楚轻狂定眼一看,那石柱和其他石柱不一样,不是白色的,而是肉红透明色的,行状似手掌,短短粗粗的煞是可爱…… 千年肉佛?楚轻狂心一跳,顿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药王吴冠子?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来……帮我!”老人嘶哑着嗓子冲他叫道。 楚轻狂走过去,看看他全身大大小小被啃噬过的伤痕,揶揄道:“你不会是被那些蛇都咬过一遍才过来的吧?” 吴冠子已经没力气和他斗嘴了,只是无力地说:“你要是全身功力尽失,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你功力尽失?”楚轻狂吃惊了,看他爬着,挖那棵石柱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又不能不信,忍不住问道:“这一路你是怎么来的?” 他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都来得艰辛,他武功尽失,是怎么支持走到这里而没半路死翘翘呢! “先把肉佛挖出来,否则你就和尸体说话吧!”吴冠子已经气息奄奄,倒在一旁大口喘气。 楚轻狂不再废话,拿着他的药锄跟着他的指引继续挖石柱。挖了一下就发现为什么吴冠子挖不出来了,这石柱就像和下面的石头铁汁浇灌一样,挖了半天才掉了一点石头屑下来。 他愕然,抹了抹汗继续挖,挖得手心里全是泡才刨除了一点肉佛的根须。 吴冠子看见眼前一亮,对他勾勾手,让他把根须拿过来,又指引着他掏出自己腰间一个小玉瓶,拔了瓶塞将根须弄碎塞进玉瓶中。过了一盏茶的时候,让楚轻狂将玉瓶中的汁液全喂进他口中,就让楚轻狂继续挖,自己挣扎起来盘膝吐纳。 楚轻狂边挖边观察他,慢慢发现他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身上露出来的溃烂地方也止住了流血流脓,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立刻痊愈的神奇,也足见这肉佛是好东西了! “你就是要千金买我断骨续筋膏的那楚家小子吧?”吴冠子缓过神,睁眼就问道。 楚轻狂此时也没了和他计较为什么躲他的心思,诚恳地答道:“正是我!前辈要多少金子尽管开口,但求良药,楚某就是倾家荡产也会给前辈的。” 吴冠子苦笑,指指自己满身的伤痕,说:“你觉得金子和生命什么重要?老夫为了弄这药的艰辛你也看到了,这还只是其中的一种,你觉得老夫稀罕你的金子吗?” 楚轻狂就是看到这些伤痕才没有和吴冠子计较的心,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他有权利卖还是不卖! 沉默了一会,他苦涩地说:“前辈,这药我不是为自己求的,而是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只能说,前辈要是把药卖给我,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赴汤蹈火,就算要我的命,只要前辈开口,我在所不辞!如有违此誓言,就让我被刚才蛇窟的万蛇啃噬,骨肉不存!” “呵呵,这誓言发的真让人感动,只是别怪老夫心狠,药只有一份了,还是因缘际会才弄出来的,老夫今生也不可能再弄全一份了,还要留着救急,恕不能从命!” 吴冠子斜了楚轻狂一眼,颇傲气地说:“你要后悔救了我,这千年肉佛在这,你可以杀了我,挖了这肉佛走人。虽然它不能让你的病人站起来,也是一件好东西!” 楚轻狂蹙眉,心里一瞬间还真闪过杀了他的念头,这固执的老头,他留着药难道等自己腿断了医吗? 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药肯定是不在他身上的,要是在他身上,为了水佩,他还真下得了这个手! 他自小就遭大难,蒙楚云安收养,深得他豪放的性格,为人做事就亦正亦邪,毫不墨守成规,所以丝毫不会以夺药杀人为耻,自然也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 转了念苦笑:“前辈你还真固执,我不会杀你,肉佛是你找到的,却是我挖的,见者有份,一人一半如何?” 吴冠子眼珠一转,自己虽然恢复了一些,也没力气做这活,一人一半也不吃亏,就答应了。 楚轻狂又辛苦了半天才全部挖出了肉佛,下面的根须只有几根,上面吊了一串肉瘤一样的果实。 吴冠子拿出一个盒子,犹豫了一下对楚轻狂说:“楚小弟,这肉佛你别看是好东西,可也是剧毒,弄不好就失了它的药效,你要相信我,就交给我拿回去制成药丸,再分你一半,可好?” 楚轻狂也狐疑,在这蛇窟里长的东西虽然《山海经》里说过有妙用,可具体怎么弄也没说清楚,吴老头刚才玉瓶里的汁液一定有蹊跷,自己不懂难说会糟蹋好药,倒不如做个人情,给吴老头算了。 当下就无所谓地说:“那你保管好了,制成分一点给我就行!” 吴老头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当下笑眯眯地说:“楚小弟真豪爽,我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要不嫌弃,叫我一声老哥哥吧!” 楚轻狂笑了,这老头论辈分比自己的义父还高,竟然要和他称兄道弟?不过他也不是拘泥之人,当下就改口叫道:“大哥,药也挖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一想到外面那些蛇,他虽然不至于害怕得瑟瑟发抖,可也忍不住头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可不想自己像吴冠子一样被咬得全身都是窟窿。 吴冠子嘿嘿一笑,又摸出个玉瓶,说:“喝了这药酒,百毒不侵!” 楚轻狂似笑非笑地看看他,挤兑道:“那大哥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吴冠子就满脸羞愧地低下头:“这里的蛇成千上万,有些可以避开,有些根本不知道什么品种,大哥是凡人,有药也不可能包医百病啊!” 楚轻狂冲他翻了翻白眼,他还知道他也是凡人啊,失去武功还往这蛇窟里跑,想死也不用跑这么远啊! 看到吴冠子没办法,只好自己想办法,进来时有火折子照路,又自恃轻功过人才侥幸过来。出去没火折子已经很困难,再加上还要带着不会武功的吴冠子离开,就难上加难,怎么出去呢? 他一张俊脸被石头闪出的光照得变幻莫测,突然就有了主意,这些石头自身就能发出光亮,拿来吸引蛇群不正好吗? 这个可以做到,就是吴冠子怎么出去呢?想到那条巨大的蛇王,他蹙起了眉,问道:“大哥,你进来时看到那蛇王了吗?” 吴冠子一脸茫然的样子:“什么蛇王?没见到!” 楚轻狂不禁扶额,为他感到庆幸,自己轻功够高,都差点被蛇王追上,他没有武功,是怎么躲过那条蛇王的?难道他进来时蛇王在睡觉,所以没发现他? 他把蛇王的样子告诉了吴冠子,特别是那条蛇蓝色的眼睛,金黄色斑纹的尾巴。 吴冠子听了一脸的深思,想了半天蹙眉道:“蛇王歇息的地方一定有奇花异草,可是那蛇是什么品种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楚轻狂看他纠结的样子,深知他又犯了笼络天下好药的想法,不由没好气地说:“你还是想想怎么保着自己一条命出去吧!没有命,再好的药对你都没用处。” 不是吗?要不是他偶然跌进这山洞,他早死在这里了,不管千年肉佛还是什么灵芝妙药都给他做陪葬了!这药痴只知道研究药,就没想想这道理吗? 吴冠子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拼着出去再咬一身窟窿,有这肉佛,出去后调理几个月就长好了,也不会留什么疤痕!” 楚轻狂差点吐血,敢情他这里想着将他‘完好’地带出去,这个老大哥却全然没领情啊! 不过他最后一句话倒让他动心了,萧从容不是受了棒伤吗?女人最爱容貌,谁会希望自己的背上留下伤痕呢?不如帮她讨些药擦擦? 刚要开口,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是已经拒绝成为她的伙伴了吗?为什么还想着帮她讨药? 吴冠子注意到了他的迟疑,就笑了:“楚小弟放心,这肉佛做的药我一定会给你的,你拿去讨好你娘子,不管什么伤痕一定不会留下痕迹……” “我没娘子!”楚轻狂不自然地转过身,开始收集发亮的石头,心中却似被投进一颗石子,让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一片涟漪。 萧从容怎么样了,离京十多日了,她有没有进宫啊?二皇子暗示的危险是什么? 不想起还不怎么样,一想起才发现如此惦记那女人……她的固执,她的笑……还有她的腿!要是知道再也治不好,她会怎么样?他极力忽视去想她的失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合作三年,三年内我治好腿就分文不取,如果治不好,三年内我帮你赚的钱你分给我一年的,我们两不相欠!” 萧从容说这话时自信的脸又浮现在面前,让他心有些乱了,他拒绝她是不是背弃了她的信任?出来找药也不告诉她,等她发现时,他还能在她面前坦然地出现吗? 想到那天她在他怀中脸红的样子,他有些失神,那意味着什么?那个敢爱敢恨的女人也对他动了心吗? 不……不会!她喜欢的是三皇子,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可是……不是他亲眼看着她自请休书,说离开三皇子无怨无悔的吗? 人可以离开,心能离开吗?你别傻了……就算你们之间真的若有若无地有那么些情愫,就算她真的对你动了心,就算你对她也有好感,又能代表什么呢? 你们能在一起吗?你能将世上唯一一份治腿的药给她而弃水佩不顾吗?既然你只能给水佩,那么你拿什么给她?她如果知道你的选择,还会对你有好感吗? 楚轻狂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萧从容,极力按下躁动的心,将收集好的石头归拢,带着吴冠子爬上了陡坡,来到刚才的洞穴口。 洞口很小,只容一个人过去,洞口处那腥臭” 不是吗?要不是他偶然跌进这山洞,他早死在这里了,不管千年肉佛还是什么灵芝妙药都给他做陪葬了!这药痴只知道研究药,就没想想这道理吗? 吴冠子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拼着出去再咬一身窟窿,有这肉佛,出去后调理几个月就长好了,也不会留什么疤痕!” 楚轻狂差点吐血,敢情他这里想着将他‘完好’地带出去,这个老大哥却全然没领情啊! 不过他最后一句话倒让他动心了,萧从容不是受了棒伤吗?女人最爱容貌,谁会希望自己的背上留下伤痕呢?不如帮她讨些药擦擦? 刚要开口,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是已经拒绝成为她的伙伴了吗?为什么还想着帮她讨药? 吴冠子注意到了他的迟疑,就笑了:“楚小弟放心,这肉佛做的药我一定会给你的,你拿去讨好你娘子,不管什么伤痕一定不会留下痕迹……” “我没娘子!”楚轻狂不自然地转过身,开始收集发亮的石头,心中却似被投进一颗石子,让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一片涟漪。 萧从容怎么样了,离京十多日了,她有没有进宫啊?二皇子暗示的危险是什么? 不想起还不怎么样,一想起才发现如此惦记那女人……她的固执,她的笑……还有她的腿!要是知道再也治不好,她会怎么样?他极力忽视去想她的失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合作三年,三年内我治好腿就分文不取,如果治不好,三年内我帮你赚的钱你分给我一年的,我们两不相欠!” 萧从容说这话时自信的脸又浮现在面前,让他心有些乱了,他拒绝她是不是背弃了她的信任?出来找药也不告诉她,等她发现时,他还能在她面前坦然地出现吗? 想到那天她在他怀中脸红的样子,他有些失神,那意味着什么?那个敢爱敢恨的女人也对他动了心吗? 不……不会!她喜欢的是三皇子,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可是……不是他亲眼看着她自请休书,说离开三皇子无怨无悔的吗? 人可以离开,心能离开吗?你别傻了……就算你们之间真的若有若无地有那么些情愫,就算她真的对你动了心,就算你对她也有好感,又能代表什么呢? 你们能在一起吗?你能将世上唯一一份治腿的药给她而弃水佩不顾吗?既然你只能给水佩,那么你拿什么给她?她如果知道你的选择,还会对你有好感吗? 楚轻狂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萧从容,极力按下躁动的心,将收集好的石头归拢,带着吴冠子爬上了陡坡,来到刚才的洞穴口。 洞口很小,只容一个人过去,洞口处那腥臭 79第79章 楚轻狂小看了吴冠子,这个老人虽然一身功力尽失,却敢一人再闯巫山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只是这过人之处就让楚轻狂不知哭还是笑了,勇气是有的,嘉奖就未必了。 拖着他本来已经闯了大半路,结果他老人家看到那蛇王没有追来,反而盘踞在原处不下来时,竟然动了歪念,仗着有灵药在身,煽动楚轻狂:“蛇王在的地方一定有灵药,我们去看看吧!” “大哥,你还要不要活命?”楚轻狂不想跟着他疯,那条蛇王只看眼睛的光芒就有剧毒,他还有重担在身,可不想为了灵药而丧身于此。 “我从医五十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蛇,它身后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灵药!我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你不敢去你先出去吧,我去看看!” 老头子还不是一般的固执,挣脱楚轻狂连滚带爬地往蛇王爬去。仗着他的药酒功劳,有些蛇一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就退避三尺,可有些蛇根本就不惧这样的味道,跳了上来逮到就咬一口。老头子失去武功,没有那么敏捷,有些能避开,有些根本就避不开,所以楚轻狂知道他身上那么多的窟窿怎么来的了! 看老头被咬了几口,他重重咬了一下牙,别说他还指望老头突然大发慈悲将药卖给他,就是看一个老人如此可怜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几个起落纵到了老人身边,手中持了刚才洞中找到的一块形如长枪的石头,细长握在手中粗细正好,他还打磨了一头变成尖尖的锐角。 这石头可以做武器,自身还能照亮,所以一看就深得他的喜爱,握在手中护在吴冠子身边,替他将功上来的蛇都一一挑开。 吴冠子看见他跟来,笑了,拍拍他的肩:“小老弟,等拿到灵药,不管什么都分你一半!” 楚轻狂白了他一眼,坦白地说:“我更想你把断骨药卖给我!” 吴冠子嘿嘿一笑,打着哈哈:“再说吧!” 他没有一口拒绝让楚轻狂看到了希望,就更加卖力了,指望自己的表现能感动吴冠子。 那蛇王已经发现他们逼近了,昂起了一半身子,吐着信子发出了令人难受的嗤嗤声,他旁边的蛇也纷纷围拢,都蛇视耽耽地冲两人耀武扬威。 楚轻狂觉得自己皮肤都起了疙瘩,虽然还没蛇咬到他,也让他条件反射地感到那种被啃噬的痛意。 吴冠子突然说:“楚小弟,你武功高,一会我引开那些蛇,你上去采灵药!” “你怎么引?”楚轻狂下意识地问道。 “我有我的办法!”吴冠子对他扬了扬手中的肉佛,龇牙说:“这些蛇镇守在这,一半就是为了这肉佛,它的汁液能吸引它们……” 不用他细说楚轻狂已经看到那蛇王流出了口液,他一把抢过吴冠子手中的肉佛,喝道:“还是你去采药,我来引吧!” 你武功都没,怎么引!楚轻狂划开肉佛的一个枝节,随即就跃上了蛇王对面的大石,几乎同时蛇王已经向他扑了过去,他没停就纵开,蛇王疯了一样扑了过去,其余的蛇就纷纷游了下去,刚才蛇王盘踞的地方顷刻间就空无一蛇。 吴冠子一呆之下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一会楚轻狂就听见他发出了似哭似笑的哀嚎,到底是喜还是忧啊! 楚轻狂偷空一看,只见吴冠子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哭得一塌糊涂。 “啊……”就这一失神的功夫,楚轻狂肩上猛地被咬了一下,回头蛇王一嘴就朝他的手咬去,他大惊,就地一滚收了肉佛,站起来一个踉跄,头就有些晕了。 蛇王却没继续攻击他,蛇头往上翘,冲着吴冠子手中的东西嘶嘶地叫起来,转身飞速游了过去。 “大哥,快跑!”楚轻狂顾不上看自己怎么了,冲着他嘶声叫道,强撑着跃到了蛇王前面,又拿出肉佛勾-引蛇王。 蛇王矛盾了,一边是可口的食物,一边是自己镇守的宝物,在中间犹豫不决,一会游过去,一会游过来,形成了颇为搞笑的一幕。 吴冠子醒悟过来,趁机往上爬,眼看快爬到洞口,蛇王终于做出了决定,弃楚轻狂不顾极速去追吴冠子。 楚轻狂追赶上去,抬手挑开一些蛇时,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臂都变成了蓝色的,一阵眩晕比一阵猛,他的眼睛看出去都呈蓝色了。 心知不好,中了蛇毒又用了力,毒液已经蔓延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死,眼看蛇王已经要追上吴冠子,将心一狠,手中的武器就脱手而出,钉在了蛇王身上。 蛇王负痛,哧地转身,弹出了七八尺高,扑下来就咬向他的脖颈。 楚轻狂慌忙去拦,手抓到了蛇王的身上,就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匆忙瞥见,已经血肉模糊,他大骇,这蛇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事关性命,也顾不了那么多,死死地扳住蛇头,不让他咬下。 吴冠子已经到洞口,回头看见他和蛇王僵持,情况危急,也急了,探身进来,抓住旁边的石头就往蛇头上砸。 蛇痛得乱跳,楚轻狂趁机放开它,一脚踢过去,那蛇王就滑了下去。尾巴被钉在地上,又掉不下去,极速再弹起,吴冠子将身边的石头都砸了过去,楚轻狂趁机钻出洞口,拉着吴冠子慌不择路地乱跑。 没跑几步眼前越来越黑,他踉跄一下跌在地上,拖得吴冠子也跌倒了。 吴冠子一看他全身都蓝了,惊叫道:“你什么时候中毒了?” 楚轻狂一把抓住他的手,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要死了?他心中掠过这样的念头,突然就有些释然了,不用选择了! “大哥,我一命换你的药,值了吧?” 声音已经细如蚊音,吴冠子伏在他耳边才听到,楚轻狂知道他懂,追了这么长时间互相都了如指掌了! 萧从容,今生是我负了你,来世我再补偿你吧! 楚轻狂自负再无生机,放开了自己的情怀,瞪着变蓝的眼睛看着那无尽的黑暗,放任自己想着那女人,有生之年第一次让自己心动的女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心,她的一举一动就在脑海里慢慢刻下着痕迹,一点一滴,直到此时将死之际才发现记得她的如此多! 她的倔强,她的坚持,她说放开就无怨无悔,她唱红尘多可笑,她自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这样的一个随心所欲的女子竟然在他怀中脸红……那苍白中的红晕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花……她有些淡色的唇是他想象不到的柔软吗? 那时该吻下去的……这是楚轻狂闭眼前最后的遗憾…… ***** 有了萧家多数人的供状,再拿下老侯爷和萧将军已经不是难事了,家人都放弃了,横竖都是死,两个老人怎么忍心让他们受苦来成全自己的坚持,憋屈地签字画押。 供状呈了上去,武二帝闭眼叹息,对群臣感叹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萧家的事,才让本来忠诚的萧家起了反意。思付半天,总结自己不该病得糊涂,准许皇后退了萧三小姐的婚事才导致事情如此发展,他有愧列祖列宗! 群臣大都说萧家不体恤圣恩,自持功高、飞扬跋扈才犯下如此大错,该斩,不能怨天尤人! 一番探讨下来,把武二帝说成天上少有,人间无二的明君,萧家则变成了大奸大恶之徒,死有余辜。武二帝顺从民意,圣笔一挥,签下了斩立决,萧家满门即日问斩…… 大理寺府伊戚刚戚大人是萧家多年的朋友,和老侯爷出生入死过,萧家出事后曾经三次上折为萧家说话都被驳回,此时见事已成定局,深知皇上铁了心让萧家灭门,再说也无意,只好怀了一颗兔死狐悲的心备了一桌酒席亲自带到了牢中为萧老侯爷践行。 萧家已经定了案,萧老侯爷他们都只剩半条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周培也就没过多的为难他们,把他们都放回了死牢中等刑斩。 戚大人看到萧老侯爷原来还没全白的头发已经根根尽白,一脸的沧桑,满身的伤痕后怒发冲冠,大骂周培,周培却阴森森地笑着离开,弄得戚大人毫无办法。 周培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又深得皇上圣宠,他的骂只是给人家瘙痒而已。武二帝要的是结果,怎么会在乎这些形式呢! 看着老侯爷一代战神落到这般田地,戚刚悲从中来,恨自己没有力挽狂澜,解救萧家于危难之中的力量,内疚不已。 反而是老侯爷豁达,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举酒说:“兄弟别为大哥难过,人生自古谁无死啊,老夫轰轰烈烈的活过,有你们这般兄弟相识相知,就算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又有几个立德这样的孩子,蓉儿这样的孙女,知足了!就算明日死了,也能笑着去面对萧家列祖列宗!” 萧从蓉狱中的表现戚刚私下听自己的下属说过,狱役不全是周培的人,所以传出去也不奇怪。萧从蓉以前做侧妃就是新闻人物,这样前后极端的表现自然让人津津乐道,没几日就在军中传开了。 更有甚者,连她在萧府自动请休的事也被一起添油加醋地一并传出,这些士兵大都是血性的男人,萧从蓉做侧妃低贱不低贱他们不评论,可是这样一个女子面对酷刑而不屈辱的事却让他们敬佩,再加上敢爱敢恨一说传出来,一个巾帼血性的形象就变成了萧家三小姐的代言形象,深得士兵的敬仰…… 戚刚听了嘘嘘不已,也为萧从蓉的转变击桌称赞,毕竟是老侯爷目光独到,众人都抛弃了萧从蓉时,只有他没放弃她,这行为现在得到了回报,萧家有女如此,早已经扫去了之前做侧妃带来的一切耻辱…… 三皇子武铭元没眼,错失了这样的女子……这是很多人的共同认识! 戚刚来天牢一是为了践行,二就是为了萧家后裔的事了,看老侯爷说到此,就说道:“老哥哥,你不是有枚免死金牌吗?可有决断了?若想好,小弟替你递呈皇上,给你萧家留一脉以传宗接代……” 他心痛地说不下去,萧家满门六十四人,免死金牌只有一枚,保谁呢?手心手背都是肉,换了自己都难选择……让老侯爷选谁呢? 老侯爷显然早有决断,倒了一杯酒双手敬他:“如此就麻烦老弟了!这金牌只能救一人,老哥哥我选谁都对不起其他人!几个孙子善年幼,出去也无人照顾自己!想来想去,觉得最愧对的是蓉蓉,她犟着做侧妃时一家人都嫌弃她,让她受了不少委屈,被打断了腿立德还把她赶出门……现在萧家遭了大难,患难之中见真情,才知道她是个好女子,所以我和立德商量了,就用这金牌换她的生吧……也算萧家人补偿她的……” 老侯爷说着眼眶都有点湿了,将酒杯连同戚刚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兄弟,拜托了!” 戚刚大惊,劝道:“老哥哥,你想好了?三小姐再好,不是被大师说她命中无子吗?又断了腿,受了大刑,出去能不能活还不知道,你……” 老侯爷用力捏住他的手,苦笑:“老弟,你以为免死金牌真的能保人不死吗?欲加之罪都何患无词,萧家真有后人是福还是祸?免死金牌救蓉蓉,也是赌了,赌那些人看她一弱女子,命中无子又断了腿,绕她一条命苟延残喘,能再活几年就算萧家补偿她了……” “老哥哥……”戚刚这才知道老侯爷的远见不是自己可以比的,不禁泪流满面。 老侯爷把一切都算到了,救孙子,圣上或者会看在免死金牌的份上放了他,可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能逃得过离京后某些人的频频追杀吗? 就算他有心相救,那么多的阴谋防不胜防,他又有几分信心保全萧家这一遗脉。 而萧从蓉,一个女人,命中无子又断了腿,一个废人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或者还真能让那些人放过她,留得残命一条! 只是想归想,要看着萧家从此绝后,又于心何忍呢!又待劝说,老侯爷果断地说:“戚兄弟,这是老夫唯一的心愿,你要替老哥哥办成这事,老哥哥死也瞑目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戚刚劝不下去了,悲悲戚戚地喝了践行酒,就在老侯爷的指点下去萧家拿了免死金牌进宫面圣。 武二帝吃了药正昏昏欲睡,被他犟着要见惊醒了,本待不见,戚刚跪着不走,只好招见。 听闻他一番说辞只是为了萧三小姐求情,再听萧从容命中无子又断了腿……免死金牌不换男丁传宗接代,换这样一个弱女子,不准似乎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 武二帝怕传出去被百官说没怜悯之心,再想想不会对自家天下有威胁,就准奏了:萧家行刑之后,萧三小姐放出天牢,萧家家产全部充公,萧三小姐去留自定。 戚刚拿了圣旨自去向萧老侯爷交待,老侯爷欣慰之下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在死前单独见萧从蓉一面。周培不在狱中,戚刚花了大把银子买通了副将,才让老侯爷见到了萧从容…… 萧从容大刑后昏昏沉沉,是被狱役抬到了刑房中,看到老侯爷都有点人事不醒,老侯爷抱着她翛然泪下。戚刚不忍打扰他们祖孙最后相见的机会,悄悄关门在房外等候。 萧从容不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生机,迷迷糊糊看见老侯爷抱着自己垂泪,还以为还在刑房中,努力冲他一笑:“爷爷,我没让你失望吧!” 老侯爷老泪纵横,小心抓着她血肉模糊,肿胀得不成样子的手,低哑着声音道:“没……萧家人都看错了你……爷爷庆幸自己没老眼昏花、酿成大错……爷爷为你骄傲……” 泪滴打在了萧从容脸上,凉凉的让她有些清醒,自知都逃不过一死,不忍老人如此伤心,努力安慰他:“爷爷……别难过,来世有缘我还做你的孙女……” 这一世,太匆匆,走马观花只见识到了一代武将的沉沦……上天如果给她第二次生命就为了让她看这个,收获了这浓厚的亲情……也没什么遗憾了…… ……………… 俺这么努力,这几天都一万字的更新,亲们也给点奖励啊,月票,咖啡,花花,红包给一个都不嫌少,O(∩_∩)O哈哈~的手,苦笑:“老弟,你以为免死金牌真的能保人不死吗?欲加之罪都何患无词,萧家真有后人是福还是祸?免死金牌救蓉蓉,也是赌了,赌那些人看她一弱女子,命中无子又断了腿,绕她一条命苟延残喘,能再活几年就算萧家补偿她了……” “老哥哥……”戚刚这才知道老侯爷的远见不是自己可以比的,不禁泪流满面。 老侯爷把一切都算到了,救孙子,圣上或者会看在免死金牌的份上放了他,可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能逃得过离京后某些人的频频追杀吗? 就算他有心相救,那么多的阴谋防不胜防,他又有几分信心保全萧家这一遗脉。 而萧从蓉,一个女人,命中无子又断了腿,一个废人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或者还真能让那些人放过她,留得残命一条! 只是想归想,要看着萧家从此绝后,又于心何忍呢!又待劝说,老侯爷果断地说:“戚兄弟,这是老夫唯一的心愿,你要替老哥哥办成这事,老哥哥死也瞑目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戚刚劝不下去了,悲悲戚戚地喝了践行酒,就在老侯爷的指点下去萧家拿了免死金牌进宫面圣。 武二帝吃了药正昏昏欲睡,被他犟着要见惊醒了,本待不见,戚刚跪着不走,只好招见。 听闻他一番说辞只是为了萧三小姐求情,再听萧从容命中无子又断了腿……免死金牌不换男丁传宗接代,换这样一个弱女子,不准似乎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 武二帝怕传出去被百官说没怜悯之心,再想想不会对自家天下有威胁,就准奏了:萧家行刑之后,萧三小姐放出天牢,萧家家产全部充公,萧三小姐去留自定。 戚刚拿了圣旨自去向萧老侯爷交待,老侯爷欣慰之下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在死前单独见萧从蓉一面。周培不在狱中,戚刚花了大把银子买通了副将,才让老侯爷见到了萧从容…… 萧从容大刑后昏昏沉沉,是被狱役抬到了刑房中,看到老侯爷都有点人事不醒,老侯爷抱着她翛然泪下。戚刚不忍打扰他们祖孙最后相见的机会,悄悄关门在房外等候。 萧从容不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生机,迷迷糊糊看见老侯爷抱着自己垂泪,还以为还在刑房中,努力冲他一笑:“爷爷,我没让你失望吧!” 老侯爷老泪纵横,小心抓着她血肉模糊,肿胀得不成样子的手,低哑着声音道:“没……萧家人都看错了你……爷爷庆幸自己没老眼昏花、酿成大错……爷爷为你骄傲……” 泪滴打在了萧从容脸上,凉凉的让她有些清醒,自知都逃不过一死,不忍老人如此伤心,努力安慰他:“爷爷……别难过,来世有缘我还做你的孙女……” 这一世,太匆匆,走马观花只见识到了一代武将的沉沦……上天如果给她第二次生命就为了让她看这个,收获了这浓厚的亲情……也没什么遗憾了…… ……………… 俺这么努力,这几天都一万字的更新,亲们也给点奖励啊,月票,咖啡,花花,红包给一个都不嫌少,O(∩_∩)O哈哈~ 80第80章 戚刚在外面等了近半个时辰,眼看周培快要回来,老侯爷还没出来,副将心慌了,催着戚刚去把老侯爷带出来,否则被周培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戚刚就上前,刚要推门,门就开了,老侯爷拖着疲惫的步子出来,感觉更加的苍老了。 “戚大人,蓉儿就托付给你了,出去给她找个容身之地,就由她自生自灭吧!” 老侯爷对他深深地施了一礼,被副将押走了。 戚刚心下凄然,进去看萧从容,依然昏迷不醒,全身伤口溃烂,也不知道出去能不能活。 心下觉得老侯爷的免死金牌浪费了,又没其他办法,只好悄悄托副将给她找点药吃吃。自己回去联系名医求了疗伤名贵药材备着,只等萧家问斩后接出萧从容就给她医治,尽人事听天命了! 萧从容还不知道萧家生死已定,迷迷糊糊地挣扎在自己的生死一线。进牢房和老侯爷说了几句话,老侯爷就严肃地说:“蓉儿,你集中精神听爷爷下面的话,能记下的就全部记下,日后慢慢揣摩啊!” 还有日后?萧从容只是苦笑着闪过这样的念头,就听见老侯爷在她耳边低低地念了一篇白话文,似乎是一篇吐纳吐息的经文。 她意识恍惚,也没深想,老侯爷让记就记。她本来就聪慧过人,记忆力超强,虽然迷迷糊糊,被老侯爷重复了三四遍就一字不漏地记住了。 最后看时辰差不多了,老侯爷抱着她,低叹道:“痴儿,爷爷最后能为你做的事就这么多了,以后是好是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爷爷相信,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萧从容已经疲惫得无法安慰他了,昏昏沉沉地感觉到老侯爷将温暖的手掌放在她头顶,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就慢慢从头顶荡开,通往了全身的经脉。 可是只是舒服了一会,那种力量突然就排山倒海地压迫进来,让她本就脆弱的神经都无法承受似地剧痛起来,还没等她想是不是老侯爷不忍她痛苦先解决她,她就无法抵抗这种疼痛地晕了过去…… 一直就沉浸在了痛苦之中,体内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气胀,一股股气憋得她难受,一会热得像在蒸笼里,无数的热气让她大汗淋漓,一会又冷得如赤身行走在冰天雪地…… 天人交战,混混沌沌地不知道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听到一片哀戚的哭音,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死了,莫名地就想起徐正,信他只是因为爱他…… 那楚轻狂呢?她选择了他做伙伴,是不是也是信他?那他在哪呢?就这样放任他的伙伴死了吗? 知道不该责备他!这是天牢,萧家犯的是逆天之罪,他一个商人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她还是忍不住的失望,就是不知道这种失望是因为他的人……还是因为自己又看错了人! 萍水相逢……那若有若无的情愫都是错觉吧!前世深爱的徐正都能危急时刻反戈一击,她又凭什么将希望寄托在根本什么都不是的楚轻狂身上吗? 真的什么都不是吗?萧从容依稀觉得这样想着,心里有个地方空空的,任身体气胀得横冲直撞,也觉得无法填满了! ***** 为免生事端,也为了不让百姓妄议,萧家满门问斩的地点没有选在午门,而是在天牢附近的军营马场。在高高的点将台下搭起了一个简陋的刑场,萧家武将出身,死在军营里也算死得其所。 萧家问斩的头一天晚上,天牢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为首的是皇上的近侍刘公公,说奉旨要提审老侯爷和萧立德。 周培没在,副将查看了令牌是真的,就将几人放了进去。其中有个人让他多看了几眼,身材有点娇小,像女人,可是全身都罩在斗篷中,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有心再细看,被刘公公瞪了几眼后识趣了,反正人家持了皇上的令牌,出了事由令牌顶着,是男是女和他有什么关系,就让下属去带人,自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找个地方补觉去了。 萧立德有些奇怪,都要被问斩了,谁这样神神秘秘地来看他啊! 老侯爷就比较淡定了,拖着明显无力的脚步,挪到了刑房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累得直喘。 萧立德心下愧疚,老父身体明显衰老了很多,短短几日已经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再也找不到以前为将者的烈烈雄风。 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请罪般地跪在老侯爷面前,未语凝噎,两行浊泪掉了下来。 任他在百万雄兵之前怎么运筹帷幄,任他也是一家之主为父为爷,只有在这男人面前,他还是孩子,他还能流露出这脆弱的一面…… 委屈疼痛坚持妥协……所有的感情不用说这男人都懂,他弥漫着温柔慈祥的眼扫过他,那平静的光就安抚了他所有的情绪……一切尽在不言中! 刑房门推开了,两人的目光都移了过去,看到那娇小的身影走进来,站在他们面前,推开了斗篷,露出了下面那张曾经倾国倾城的脸时,两人都没有太大的震惊,一致沉默着看着那女人。 那女人很从容,慢慢地解开了斗篷,随手递给了旁边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默默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正黄色的凤袍,胸前精细地绣着展翅的凤凰,再配上明晃晃的凤簪,雍容华贵的贺皇后在牢房里也气质不凡,她微笑着看着萧家父子,等了半天也没见谁上前行礼,笑容就慢慢僵在了脸上。 “萧大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目光从老爷子身上移到萧立德脸上,呆了一会才把眼前这老态并现的男人和萧立德联系在一起,贺皇后震惊地捂住了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眼前这苍老的男人是前些日子在宫中见到的器宇轩昂的中年将军吗?那意气风发,那满头的黑发哪去了?虽然知道他在天牢中会受苦,可是在宫中锦衣美食的她怎么想象得到天牢中的辛苦呢?怎么想象得到这人间炼狱是怎样的速度摧残人的身体和尊严…… 萧立德慢慢直起身,笔挺地站着,俯视着眼前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她光洁的容颜,雍容的装束和他的破烂的囚衣,还带着斑斑伤痕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恨,也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做为人臣对君上的尊敬,就像一个路人看过往的风景,看过了,挥挥衣袖就弃之脑后,连留恋都谈不上。 贺皇后被这样的轻视钉住了,她的盛装在这男人眼中就那么云淡风轻?连仰视尊敬都没有? 老侯爷似乎精力不济,垂着头似睡非睡,对她的盛装乃至她的到来都不屑一顾,这更让她怒火飙升。 就是这样的不屑一顾……就是这样的轻视……二十多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她贺小玉在他们萧家眼中就是这样不堪吗? 曾经的贺小玉被轻视也就罢了,现在的她是一国之母,是掌握着他萧家生死大权的天神,他们还用这种轻视看她,怎么让她心平。 “老侯爷,我是小玉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来看你了!”贺小玉屈尊就卑地走到老侯爷身边,弯腰叫道。 老侯爷抬眼,眯了眼打量了半天,似乎才认出她,笑道:“小玉?贺家的小玉……啊,都长大了啊!哦……你怎么穿了皇后的衣服啊……你快脱下啊,你不能穿啊……这是大逆不道的罪啊!” 贺小玉脸色僵住,抬眼看看萧立德,没人和她说老侯爷神经出问题了啊! 萧立德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根本没听见老侯爷的话。 贺小玉就冷笑了笑,退后两步说:“老侯爷,你人老了,健忘了?我是贺小玉啊!我爹去你们家说亲,你不要我做你们家的媳妇,我爹就把我送进宫了,我现在是皇后娘娘,这衣服怎么不能穿啊!说到这,哀家要感激你呢,要不是你不让萧将军娶我,哀家也不会是皇后了!你说……哀家该怎么‘感谢’你呢?” 重重地咬了‘感谢’两字,她也懒得掩饰自己眼中的恨意,为这一天等了这么久,再憋屈自己又何苦呢! 老侯爷听了又认真地看看她,随即笑道:“你是该好好感激我!要不是我不准立德娶你,你早和我们一样变成反贼,阶下囚了,你细皮嫩肉的吃不了这样的苦,还是不适合做萧家的媳妇!我没看错你!” “你……”贺小玉大怒,也不装了,怒道:“老不死的,我到底怎么惹你了?二十年前你说我心机深,肚量小,不适合做萧家的媳妇,难道那短命的云清就适合做吗?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你让萧大哥选择她!……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话,你毁掉了我一生的幸福……我不甘心啊!” 她狂叫,随手抽过架子上的皮鞭,劈头劈脸就往老侯爷身上打,萧立德伸手扯住了鞭尾,淡淡地说:“老父身体羸弱,娘娘要打就打立德吧!” 他说完放开皮鞭,拦在了老侯爷面前。 贺小玉呆怔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以为我舍不得吗?萧立德,我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贺小玉,我早已经不喜欢你了……” 她边吼边不要命地挥鞭狂抽,萧立德身上很快就血迹斑斑,混合着旧伤迸开血肉淋淋。 萧立德连眉都没皱,就静静地站在老侯爷前面,等贺小玉打累丢了皮鞭才讽刺地扬唇:“你该满意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吧?” 贺小玉怔住,看他满身的鲜血,有些不相信是自己打的,更不相信他竟然就要这样走! “你恨我吗?萧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刚才我是怎么了!我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她慌忙掏出帕子,上前给他擦脸上的血迹,萧立德脸一偏,闪开了,怒喝道:“够了!贺小玉,你够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贺小玉掉下了泪,手足无措,泫然欲泣地看着萧立德。 萧立德厌恶地皱眉,不齿地冷哼:“你就别装了!贺小玉,我萧立德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贺小玉有些期望地看着他。 萧立德笑,带着血的脸有些欣慰:“就是听了我父亲的话没娶你!姜还是老的辣,他老人家没看错你!” “啊……”贺小玉被打击得退后几步,看着萧立德,再看看也是一脸欣慰笑的老侯爷,突然觉得真的没有装的必要了,人家早已经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她何苦还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呆怔了一下,突然狂笑起来,笑得本就阴暗的刑房更是阴气森森,而她的笑声从绝望慢慢上升到得意再到猖狂,笑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极尽疯狂。 萧家父子两看着这一国之母丑陋的一面,眼里都是同样的轻视,这轻视更刺激了贺小玉,她拾起地上的鞭子,狠狠地甩在萧立德身上,笑得极其邪恶。 “说我心眼小……哈哈,我是心眼小……老侯爷,你英雄一世就不知道心眼小的女人不能得罪吗?” 她弯腰看着老侯爷,笑得不可抑止:“为你当年的一句话,赔上你萧府满门的性命,你觉得值吗?” “果然是你……”萧立德咬牙,一副想扑上去将她掐死的狠样,才动了动门口的侍卫就冲了过来,护在了贺小玉身前。 贺小玉摆摆手,依然笑着:“没事,他要敢碰哀家,明天萧家上刑场前把那些女眷先送到各囚房里犒劳下那些囚犯!” 一句话就止住了萧立德的身势,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贺小玉轻佻地笑:“不是说我心眼小吗?我就心眼小了,你咬我啊!” “无耻!”萧立德吐出这句话,看也不看她,搀起老侯爷,两人互相扶持着往外走。 “你来报仇啊?你们全家老小都是哀家送进来的……你不敢杀哀家吗?哈哈哈……老侯爷,看着自己一句话葬送了一家老小,你真的就没一点点后悔吗?明日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你敢说你不后悔吗?哈哈哈……哀家就成全你,让你死在最后,让你尝尝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哈哈哈!” 萧家父子两没理她,拖着沉重的镣铐往外走,贺小玉笑半天,见两人快走到门前都不回头,忍不住大怒,喝道:“萧立德,你给我站住!” 萧立德顿了顿还是往前走,贺小玉叫道:“你求我啊,你求我哀家就赦免你们全家!老侯爷,只要你承认你当初看错了我,哀家就取消你们明天的斩刑!” 她追了过来,不顾皇后的仪态,拦在了两人身前,扭曲了一张绝美的容颜,不知道是因为绝望还是无法忍受被轻视的失落,焦急地叫道:“你们求我,我能救你们的!我一定能的!” 萧立德看这昔日动过心的女人此时疯狂的失态,为了证明自己竟然牺牲了他的家人,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恨不恨了,只是觉得她真可怜……这一辈子纠结的就是这个吗? 二十年来,他已经走遍了千山万水,看遍了人间风景,她却还留在原地,不管位高权重,她的心都被自己封在了二十年前,错失了多少美景…… “你该救的是你自己!”他摇头:“我们可以求你……那没什么!可是你会救我们吗?”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里面一片平静,刚才的愤怒已经淡然无波,风轻云淡地戳穿她:“你不会!……所以我们何必求你!” 贺小玉怔住了,只听他说:“让你无药可医……才是上天对你最好的惩罚!” 求你……满足了你的虚荣,你追求的就是这样满足的时候! 不求你……你辗转反侧,心里永远有得不到认。 “说我心眼小……哈哈,我是心眼小……老侯爷,你英雄一世就不知道心眼小的女人不能得罪吗?” 她弯腰看着老侯爷,笑得不可抑止:“为你当年的一句话,赔上你萧府满门的性命,你觉得值吗?” “果然是你……”萧立德咬牙,一副想扑上去将她掐死的狠样,才动了动门口的侍卫就冲了过来,护在了贺小玉身前。 贺小玉摆摆手,依然笑着:“没事,他要敢碰哀家,明天萧家上刑场前把那些女眷先送到各囚房里犒劳下那些囚犯!” 一句话就止住了萧立德的身势,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贺小玉轻佻地笑:“不是说我心眼小吗?我就心眼小了,你咬我啊!” “无耻!”萧立德吐出这句话,看也不看她,搀起老侯爷,两人互相扶持着往外走。 “你来报仇啊?你们全家老小都是哀家送进来的……你不敢杀哀家吗?哈哈哈……老侯爷,看着自己一句话葬送了一家老小,你真的就没一点点后悔吗?明日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你敢说你不后悔吗?哈哈哈……哀家就成全你,让你死在最后,让你尝尝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哈哈哈!” 萧家父子两没理她,拖着沉重的镣铐往外走,贺小玉笑半天,见两人快走到门前都不回头,忍不住大怒,喝道:“萧立德,你给我站住!” 萧立德顿了顿还是往前走,贺小玉叫道:“你求我啊,你求我哀家就赦免你们全家!老侯爷,只要你承认你当初看错了我,哀家就取消你们明天的斩刑!” 她追了过来,不顾皇后的仪态,拦在了两人身前,扭曲了一张绝美的容颜,不知道是因为绝望还是无法忍受被轻视的失落,焦急地叫道:“你们求我,我能救你们的!我一定能的!” 萧立德看这昔日动过心的女人此时疯狂的失态,为了证明自己竟然牺牲了他的家人,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恨不恨了,只是觉得她真可怜……这一辈子纠结的就是这个吗? 二十年来,他已经走遍了千山万水,看遍了人间风景,她却还留在原地,不管位高权重,她的心都被自己封在了二十年前,错失了多少美景…… “你该救的是你自己!”他摇头:“我们可以求你……那没什么!可是你会救我们吗?”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里面一片平静,刚才的愤怒已经淡然无波,风轻云淡地戳穿她:“你不会!……所以我们何必求你!” 贺小玉怔住了,只听他说:“让你无药可医……才是上天对你最好的惩罚!” 求你……满足了你的虚荣,你追求的就是这样满足的时候! 不求你……你辗转反侧,心里永远有得不到认 81第81章 “三小姐?又是三小姐……花君子他们没事做吗?一天汇报的就是这个萧从容的事!” “……事关紧急,听说是公子亲自吩咐过的……不知道是不是对公子很重要……” “再重要能比轻狂的命重要吗?胡闹,都给我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以后谁也不准和轻狂说这些事!” …… 楚轻狂蹙眉,手指轻微地动了动,却没睁开眼,听着外面的声音慢慢消失了,才微微睁开眼。 头顶有华贵的床蔓,鼻间嗅到了熟悉的香气,窗台上有绿萝随风轻摇……眼前的蓝色烟一样越来越淡,视线里的东西越来越清楚…… 他是在楚记的客房,那么……巫山和蛇窟已经成为了记忆! 这么说有人救了他们,是义父义母吗?楚轻狂记起刚才熟悉的声音,赫然就是楚云安和俞晓宁的。 他们在说什么?萧从容……三小姐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楚轻狂猛地坐了起来,头一阵晕眩,看到自己的手臂还有些蓝色没褪尽,骇然,这蛇也太毒了,竟然霸道如此。 扯过一旁的衫子胡乱披上,摇摇晃晃刚要出去,就见墨鱼小心地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看见他坐着,墨鱼高兴地咧开嘴笑了:“公子,你可醒了!你可快把人吓死了,昏迷了这么多天!哎呀,你要早醒一会,就能见到夫人老爷了!他们刚走一会呢!” “他们去哪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楚轻狂头痛欲裂,盯着墨鱼的脸眼睛中又出现了蓝色。 “他们回江南了,拿了药赶着回去救水佩小姐呢!” 墨鱼将药放在桌上,惋惜地说:“本来要带你一起走,是吴老爷子说你余毒未清,不易颠簸,他们才留下你,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好了就回江南,京城暂时别去了,说刘掌柜会打理的!” 吴老爷子?药?楚轻狂呆呆地看着墨鱼的嘴张张合合,半天才弄懂他说的是什么。 “救水佩?吴冠子是不是让出了断骨续筋膏?”他扯住墨鱼的胳膊,急急地问道。 “是啊!吴老爷子说是因为你救了他才肯让出这药的,要换别人,想都别想。俞夫人怕耽搁,就拉着老爷子赶回江南去,说等你好了,就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水佩小姐了!” 墨鱼看他衣襟散乱,伸手给他整理着,憨厚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公子,等水佩小姐好了,你们就可以成亲了!” 成亲?楚轻狂一把推开了墨鱼,脸色有些变了,蹙眉瞪着他,心中不知怎么有些空空落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药,为什么就没想象中那么高兴呢? 水佩……蓉蓉……他求来的药最终还是救了水佩,这是天意吗?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老爷子!” 墨鱼刚想往外跑,就被楚轻狂抓住了手臂:“蓉蓉……萧从蓉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墨鱼从京城追到这,想当然萧从容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离开的这些天,京城不会出了什么无法意料的事吧? 墨鱼呆住了,刚被楚云安骂了一顿,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再说这件事,更让他不解的是,楚轻狂是怎么猜到萧从容出事的? 想到临来时花君子的话,他的心一瞬间落了下去,公子果然是在意三小姐的,那水佩小姐怎么办? “三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楚轻狂眼中的蓝色越来越浓,瞪着墨鱼厉声地再问了一遍。 如果有镜子,他就会看到自己一向褐色的眼眸此时已经变成了诡异的蓝色,而且随着他怒气的加深,这种蓝色就像天空一样由淡蓝一个层次一个层次地加深到湛蓝、深蓝…… 墨鱼离他极近,所以无可避免地看到他眸子转变的过程,一向熟悉的公子竟然变成了妖孽似的人物,吓得他一用力,一掌就击向楚轻狂,打得楚轻狂一痛,失手放开了他。 墨鱼看也不敢看,转身就跑,边跑边叫:“吴大夫,你快来,我家公子被鬼神附身了!” 他也不想想,真是鬼神附身,应该叫道士,叫吴冠子干嘛,难道吴冠子改行去当道士捉鬼了? 楚轻狂被他击中胸部,那大力震得胸口剧痛,一阵苦闷,张口就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又接着吐了几口,这才觉得眼前的蓝色慢慢淡了,头痛也慢慢减轻了。 等吴冠子被墨鱼拖来,他已经起身,找发带束起自己散乱的墨发。 “小老弟,你的眼睛……”吴冠子一把将他转过来,依然是那双倾国倾城的狭长凤目,淡褐色的眼眸深邃明亮,哪里有墨鱼说的诡异的蓝色。 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仔细检查了一下,又给楚轻狂号了脉,发现他的毒已经清除大半,看床边那摊乌黑的血,心下恍然,就是这些污血吐出来他才恢复得如此之快吧! 唠唠叨叨地给楚轻狂讲了他昏迷后拖着他在巫山里转,后来遇到了进去找他们的楚云安夫妇,才获救的事。 最后高兴地说:“你要的续筋膏我已经给你义母了,这是为了感谢你救了哥哥的命,还要感谢你帮哥哥找到了好药,我恢复功力了!” 他接着讲了在蛇王盘踞的地方发现了地脉灵芝的事,说就是这灵芝帮他恢复了功力,说到最后老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楚小弟,当时说了找到宝物一人一半,哥哥只是无法按捺住恢复功力的诱-惑,才独吞了灵芝,哥哥实在羞愧,为了弥补你的损失,这天蜈珠就送给你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乌紫色的珠子递给楚轻狂,那珠子拇指大小,紫得发亮,一看就是宝物。 吴冠子解释道:“这珠子是治毒宝物,是我昔年在天山,从一条三尺生长千年以上的天蜈蚣骨节之中取出的。它可以吸毒,若是中了普通毒伤,只消将珠儿在伤口略放片刻,滚转几圈,便可把毒吸出,安然无事。你的毒……嘿嘿!比较棘手点,老哥哥吸了几次也没吸完,不过你可别怀疑它的功效,要不是这珠子,你早就没命了!” 吴冠子自嘲地笑笑,又说:“这珠子还有个作用就是,可以避邪,有此一珠存身,再邪毒的蛇虫,也必远远避开,不敢接近。” 楚轻狂就用那种怀疑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吴冠子沮丧地说:“我开始也不知道天蜈珠在蛇窟中为什么会失效,可是后来我们在林中行走时,天蜈珠又恢复了作用,那些毒虫都远远地避开了,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那洞中有什么东西是天蜈珠的克星,所以才让它不能发挥作用?” “有这可能!世间万物一物克一物,没准洞中还有宝物是你没发现的!” 楚轻狂随口安慰他的话没想到让吴冠子当了真,这老头一生对药物痴迷,听到还有能克天蜈珠的宝物,哪有不动心的道理,日后还真邀上楚轻狂,再探蛇窟,又发现了洞穴后还别有洞天,当然这是后话,暂时略过…… 吴冠子一定要把驱毒宝物天蜈珠给楚轻狂,弥补他失去灵芝的损失,楚轻狂推辞不过,只好接了。老人又给他一些肉佛做的药丸,看他没什么事了,就去睡觉。熬了几个通宵炼药,老骨头也撑不住了。 ***** 楚轻狂等他走了,叫过墨鱼,淡淡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三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老爷吩咐过不准说,你也可以不说!只是……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 老实的墨鱼一听这话大惊,他是楚云安捡回来的孤儿不错,可是从小一直都是跟着楚轻狂的。 小时他笨头笨脑的,没少受人欺负,是楚轻狂不嫌弃他,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学武什么的有不懂的也耐心地教他。虽然年龄比他小,却可以算亦父亦兄了! 一听楚轻狂不要他,顿时就吓得全招了,从萧从容进宫以投毒的罪名被抓,再到萧家满门被抄等事都告诉了楚轻狂,最后说:“花大哥给你发了几封急报都不见你回,就让我亲自赶来找你,问问到底救不救啊!说萧家这样的罪名一定是满门抄斩了,不救,三小姐就死路一条了!” 楚轻狂听完呆住了,没想到一向风平浪静的京城,他才离开几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萧从容被转到天牢,心一紧,站起来就沉了一张俊脸,对墨鱼说:“去找两匹快马,我们回京城!” 墨鱼迟疑道:“公子,老爷交待过你好了让你回江南,我们去京城……这不好吧!” 楚轻狂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那好,你回江南,我去京城……” 话还没说完,墨鱼箭一般地跑出去找马了,让他离开楚轻狂,这比回去挨老爷一顿打还痛苦,想都不用想当然知道选择什么。 楚轻狂也不管头还晕眩,跑到吴老爷子房间里,将刚进入睡眠状态的吴老爷子抓起来,急急地叫道:“大哥,你告诉我,断骨续筋膏要些什么药才能再制一剂,我去找齐,你给我再制一剂!” 吴老爷子半梦半醒,被他打扰了睡眠,没好气地叫道:“你以为那些药是家常小菜那么容易弄啊?那可是我花了十多年的功夫,死里逃生了多少次才弄齐的,有些根本就是世间难求、人间绝种的!要那么容易,我不会再去弄几副卖给你这傻瓜啊!” 一向就自负聪明过人的楚轻狂被骂成傻瓜,也顾不得恼,依然抓住吴冠子说:“我不管,你把药方子写出来,我去弄,不管怎么困难,我一定会弄齐!” 吴冠子败给他,只好说:“那么多药我一时半会哪想得起来,你等我睡够了再给你写吧!” 楚轻狂看他说话都闭着眼睛,一副半梦半醒、疲惫得要死的样子,深知此时逼他也没效果,只好说:“那你睡够了记得给我写,我有事要赶去京城,写好了让楚记的人给我带来,你睡吧!我走了!” “嗯……”吴冠子顺口答应着,睡了半天突然惊醒,气急败坏地叫道:“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你不要命了!你的毒还在血液里没全部散尽,不易颠簸啊!要是进入心肺,有你好受的……” 赤足跳着出来,早已经人去房空,吴冠子气得胡须乱颤,大呼小叫着:“葛掌柜,给我备马,老夫要去追那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夫医的人要死在半路,这不是砸我的招牌吗?” ***** 萧家次日问斩,似乎天都不忍看这人间惨剧了,后半夜就开始下起了雨,大雨带了冰雹打了半宿,到天亮才止住了冰雹。大雨却一直下着,弄得行刑的时间一直推延,让一干将士都有些莫名其妙。 往日再大的雨该斩就斩,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主斩官周培却是苦不堪言,他何尝不想赶紧斩了回家吃饭,可是一早宫中有个公公就亲自送口信过来,说皇后娘娘和萧家以前有些恩缘,这萧家大难虽然咎由自取,可也曾经为武家江山立过大功,于情于理,送送故人都是应该的,她要亲自来为萧家践行。 大雨澎湃,皇后娘娘自然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雨赶来,就让公公传信,说雨小点就赶过来。眼看这大雨哗哗一直没见小,周培虽然心再急,皇后娘娘这个面子不给也不行啊! 所以就一直等,囚犯们是早已经押在了刑场,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周培也没什么顾虑,就将他们一直扔在了雨中。 大雨将所有人都淋湿了,有些身子骨不好的早被冲打得东倒西歪,萧家父子盘膝坐着,任雨水冲洗着满身的污垢,也算质本洁来还洁去吧! 一直到快晚膳时,雨才开始小了,宫中又传了个口信来,说皇后娘娘用了晚膳就过来。 这宫中的晚膳排场很大,用完都快天黑了,周培看满地被淋得横七竖八的萧家人,总算反应过来这皇后娘娘与萧家人的‘恩缘’倒不如说‘恩怨’更为恰当,死罪不免,活罪也不轻饶…… 淋够了,侮辱够了,再让做个饿死鬼投胎……难怪世间要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一个恶毒的小女人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周培也放开了,和一群属下去吃饱喝足回来,终于见到了皇后娘娘的凤驾光临,随身护卫的是三皇子的兵马。 三皇子一身戎装高高骑在马上,铠甲锃亮,面无表情地看着刑场中爬在雨水中不知死活的女子,眼中泛着的矛盾之光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什么。 荣光的马在他后面,眼睛也和他一样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萧老侯爷的免死金牌换了她的事他也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萧老侯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失去了萧家人又断了腿的她该怎么活下去啊! 雨虽然小了却没停,皇后娘娘在凤车中也没下来,只撩了帘门,怕雨似地裹紧了斗篷,让公公提了一罐酒过来,说是给萧家人践行。 众将士七手八脚地上前将萧家人扶好,插上草标,一字排开在刑场上,刽子手抹了抹满脸的雨水,提着亮闪闪的刀站在后面,等着号令。 刘公公将酒倒了两碗,送到了萧老侯爷和萧立德面前,萧家父子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接了过来,泼在自己前面的雨水中,然后将碗砸碎了。 刘公公回头看看凤车,终摇摇头退到了一边。 老侯爷的目光落在陪他们在雨水中淋了一天的萧从容身上,眼中掠过了一丝担忧,投向远处的戚刚时又欣慰地释然了。 该做的都做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行刑……”周培扔了令牌,跺了跺脚,这天气怎么还没入秋就开始冷了,赶紧把这一切都了结完,就可以回家钻小妾暖暖的被窝了…… 刽子手的刀高高扬起,鲜红的血在脚下无情地蔓延开,汇着雨水四下流开,一汪一汪,就像天下了血雨,上天也为这人间惨剧而疼痛…… 天黑压压地冒这么大的雨赶来,就让公公传信,说雨小点就赶过来。眼看这大雨哗哗一直没见小,周培虽然心再急,皇后娘娘这个面子不给也不行啊! 所以就一直等,囚犯们是早已经押在了刑场,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周培也没什么顾虑,就将他们一直扔在了雨中。 大雨将所有人都淋湿了,有些身子骨不好的早被冲打得东倒西歪,萧家父子盘膝坐着,任雨水冲洗着满身的污垢,也算质本洁来还洁去吧! 一直到快晚膳时,雨才开始小了,宫中又传了个口信来,说皇后娘娘用了晚膳就过来。 这宫中的晚膳排场很大,用完都快天黑了,周培看满地被淋得横七竖八的萧家人,总算反应过来这皇后娘娘与萧家人的‘恩缘’倒不如说‘恩怨’更为恰当,死罪不免,活罪也不轻饶…… 淋够了,侮辱够了,再让做个饿死鬼投胎……难怪世间要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一个恶毒的小女人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周培也放开了,和一群属下去吃饱喝足回来,终于见到了皇后娘娘的凤驾光临,随身护卫的是三皇子的兵马。 三皇子一身戎装高高骑在马上,铠甲锃亮,面无表情地看着刑场中爬在雨水中不知死活的女子,眼中泛着的矛盾之光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什么。 荣光的马在他后面,眼睛也和他一样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萧老侯爷的免死金牌换了她的事他也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萧老侯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失去了萧家人又断了腿的她该怎么活下去啊! 雨虽然小了却没停,皇后娘娘在凤车中也没下来,只撩了帘门,怕雨似地裹紧了斗篷,让公公提了一罐酒过来,说是给萧家人践行。 众将士七手八脚地上前将萧家人扶好,插上草标,一字排开在刑场上,刽子手抹了抹满脸的雨水,提着亮闪闪的刀站在后面,等着号令。 刘公公将酒倒了两碗,送到了萧老侯爷和萧立德面前,萧家父子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接了过来,泼在自己前面的雨水中,然后将碗砸碎了。 刘公公回头看看凤车,终摇摇头退到了一边。 老侯爷的目光落在陪他们在雨水中淋了一天的萧从容身上,眼中掠过了一丝担忧,投向远处的戚刚时又欣慰地释然了。 该做的都做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行刑……”周培扔了令牌,跺了跺脚,这天气怎么还没入秋就开始冷了,赶紧把这一切都了结完,就可以回家钻小妾暖暖的被窝了…… 刽子手的刀高高扬起,鲜红的血在脚下无情地蔓延开,汇着雨水四下流开,一汪一汪,就像天下了血雨,上天也为这人间惨剧而疼痛…… 天黑压压地 82第82章 皇后的卫队离开了,戚刚赶紧和周培办了文书手续,就让儿子戚泽去带萧从蓉,天可怜见,本就受了那么重的刑伤,还这样淋了一天的雨,是不是不想她活啊! 戚泽将萧从蓉抱上马车,赶紧带人回府。戚刚明知道这样做会让皇后一帮人视他为萧家一派的‘逆党’,此时也顾不上考虑这些了,只想保住萧从蓉的命,也算为萧老侯爷做好最后一件事。 从天牢进城再到戚府有一段路,马车还没走了一半,就遇上了荣光,荣光带着一小队士兵拦在了路口。 戚刚心一跳,还没说什么戚泽就扬鞭问道:“荣副将,你拦在路上想做什么?难道我戚家犯了什么法?” 荣光跳下马,拱手行礼,道:“不敢!戚大人,末将是奉三殿下之命,来带萧王妃回府的!” “萧王妃?哪个萧王妃?”戚泽冷笑道:“我车上只有萧家余孤萧三小姐,没有你说的萧王妃,你找错了!” 荣光耐着性子说:“末将接的就是萧三小姐,还望戚大人别为难末将,将三小姐交给末将带着走!” “我呸!”戚泽性子也够烈的,一泡口痰就吐在荣光脚前,冷笑道:“三殿下休了三小姐世人皆知,她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三王妃?萧家遭了大难的时候她怎么不是三王妃?我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萧家人都死光了,也该放手了!别说我不放心将三小姐交到他手上,就是三小姐醒着估计也不会答应!你若还有点血性,就让路,如果想抢人,就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他抽剑在手,怒瞪着荣光,荣光蹙眉,心中并不是十分情愿将萧从容带回去,无奈奉了武铭元的命令,除非不要军职,否则是不能不遵守的! 转头看戚刚,颇为难地说:“戚大人,同朝为官,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请戚大人别为难末将!” 戚刚看看他,挥手让儿子退下,对荣光施礼说:“荣副将,萧三小姐是圣上用免死金牌赦免的,圣上已经准她去留自便。荣副将想要将她请去三王府,那要看她愿不愿意,她要不愿意,荣副将难道想无视圣旨抢人吗?” 荣光镇定地说:“那就请三小姐说话吧!” 戚泽怒道:“荣光,你别逼人太甚,你明知道三小姐昏迷不醒,她此时怎么会说话?” 荣光旁边的马向也是武铭元的心腹副将,更是贺冬卉的远房表哥,受表妹私下授意,逮到机会就除掉萧从容。 马向此时就狞笑道:“三小姐既然不能说话,戚大人又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回去呢?分明是戚大人有私心,想扣下三小姐,弟兄们,给我上,把三小姐抢回来,我们好向王爷交待!” 说完他也不等荣光反应,抽了剑出来一剑就刺向了戚泽的马匹,马受惊乱跳,带得载了萧从容的马车受惊,蹦跳起来。 戚泽大怒,抽剑就冲他刺去,一时乱成了一片。 戚刚暗叫不好,他们只是接人,自持圣上都放过了萧从容,也不会有人和她为难,带的人马就少,此时被荣光一等虎狼之师围住,想脱身很困难啊! 可是如果萧从容落到他们手中,又让他很不甘心,觉得对不起萧老侯爷的一番嘱托,心一狠,紧紧抱住人事不省的萧从容,对车夫说:“老四,冲出去!” 只要赶进城,谅荣光一等也不敢在京城里追杀他们,他戚刚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一品大员,就是皇上要杀他也要有凭有据,三皇子的兵马算什么! 赶车的老四做了戚刚一辈子的车夫,心意一说就通,抓了马鞭,狠狠一甩,就驾着马车横冲直撞想突围而去。 无奈马向也不是笨人,早有防备,两个心腹拿了长马刺就狠狠戳到马腿上,两匹马负痛乱跳,戚刚抱着萧从蓉就被从马车上甩了下去。 戚泽一看,怒了,这已经不是抢人了,分明是要把他们父子也斩杀于此才甘心啊!长剑一挥,狠狠地刺向荣光。 荣光下意识地避开,也愕然,事态已经脱出了自己的控制,刺杀朝廷一品大员,这罪名可大可小啊! 他被戚泽逼狠了,一剑刺伤了手,不想死就只能反击,两人斗在了一起。 而马向目标在萧从容,看见他们摔在地上,就冲了过去,半路被戚刚的护卫拼命拦住,一时不能近前。戚刚见状,慌忙爬起来,抱了萧从容,也不顾老骨头有多少力量了,死命地往前跑,没跑多远,竟然又冲来了一队马群。 ***** 马上为首的人竟然是那去而复返的三皇子,他已经卸下了戎装,一身天蓝色的锦袍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贵气逼人。 “戚大人,这是要带本王的王妃去哪啊?” 三皇子高高坐在马上,似笑非笑地俯瞰着戚刚,戚刚气得发抖,冲着他骂道:“三殿下,你还有没有王法?皇上都赦免了三小姐的罪,你还抢人,是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武铭元唇角微扬,奇怪地反问:“谁告诉你本王抢人了?蓉蓉是本王的侧妃,无家可归本王接她回府有何不可?倒是戚大人奇怪了,不肯放人,难道是对蓉蓉有所不轨?” 一句话噎得戚刚老脸深黑,瞪着武铭元说不出话,武铭元突然手中的鞭子一甩,长长的鞭尾就卷向了戚刚怀中的萧从容。 戚刚手中一空,萧从容已经被卷上了半空,冲武铭元落了下去,他张开怀抱,就等着接萧从容。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尖啸,又一长鞭飞来,卷住了萧从容,用力一拉,萧从容就斜斜地飞了出去。 武铭元愕然,就见半空中一人如大鸟般飞过,于半空中揽住了萧从容,手一动,身上的斗篷就扯下来裹住了萧从容。 他垂眼一瞥怀中的女人,再扬起睫毛,那眼眸中就惊现楚众人从所未见的蓝焰,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竟然比红红的火焰更可怕,一瞬间将众人冰冻在原地似的,惊愕地忘了反应…… 那人落在了前面不远处,一身白色的长衫,头脸都被一块白色的丝绸包住,看质地应该是他长衫上扯下来的。 他抱着萧从容,长身而立,身上传出的凛然寒意让武铭元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他是谁?蓉蓉怎么认识这样一个异类? “啊……!”那人突然长啸,声音尖锐而刺人耳膜,啸声未停,几匹快马呼啸奔来…… 武铭元警惕地抽出了剑,就见那人将萧从容抱到了一匹无人的马前,细心地安放好萧从容。 回身,两把长剑赫然在手,武铭元刚想不妙,就见他双手舞动着长剑,挽出了一个个漂亮冰冷的剑花。 如鬼魅一般,那人风一般地掠了过来,武铭元一提马绳,迎了上去。 人还没到,就感觉到了那人身上的冰霜寒意,那比眼睛中的蓝焰还要冻人的杀气刮得脸颊都痛! 剑一交手就被震飞了,也没看人家怎么出手,马失了前蹄,将他跌倒在泥水中,右手一阵钻心地痛,却来不及去查看,只顾睁眼看着那妖孽似的人,在他的侍卫中横冲直撞,手中一双剑似长了眼睛,一挑一个准,顷刻间数十人都倒得倒伤得伤,躺了一地…… 他不是人……是恶魔!嗜血的恶魔! 武铭元痛心地看到自己全军覆没,才见那人仰头对着雨水长啸,也不知道是想洗去脸上的泪水,还是洗去沾上的血迹……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包括他的伙伴,都一色的蒙面,露出的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从所未有过的大开杀戒…… 武铭元颤抖着去抓剑,伸出手才在火光中看到自己右手的手指全不见了,光秃秃地齐骨节而断,呆怔片刻,他突然难以相信地狂叫起来,叫声凄厉,让戚刚还以为他死了爹娘! 那妖孽低头垂视他,蓝眸已经慢慢变淡,拖了一双长剑过来,冷冷地笑:“你让她失了双腿,我就取你一手,还是你赚了!” “你这魔鬼……”武铭元嘶叫,一掌击向他:“你要不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报这一剑之仇的!” 那妖孽,雨水泥水在他白衣上似乎无法留下痕迹,他狂笑着后退:“我今天不杀你,你慢慢感觉一下活着没手的痛苦吧!你武家欠蓉蓉的,欠我的,可不是这一剑就能偿还的……我会慢慢的,一点一点地来讨还的!” 他退到马边,上马,将萧从容抱了起来,温柔地抱在怀中,转头,深深地看了武铭元一眼,那眼眸中的深蓝色已经变成湛蓝,像两颗蓝宝石,闪着明亮妖艳的光…… 一提缰绳,他纵马飞奔,他的人迅速跟上,一群人就消失在雨夜的掩护中。等京城里维护治安的卫队赶来,已经寻不到这群人的任何踪迹,雨水将一切痕迹都冲洗得干干净净…… 郭荥阳什么也没问出来,三皇子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事,带了所剩不多的残兵败将回府,紧闭府门不容任何人探视。 而戚刚,半月后递了奏折,请求告老还乡。 其子戚泽借口老父年纪大,身边需要人侍奉,也辞了刑部的官职。 武二帝挽留不住,只好恩准了。 戚家人早已经变卖了家产,圣旨一下,当夜就离开了。 有人说戚家人没有回乡,而是往蜀地去了,也有人说往江南去了,众说纷纷,却没人知道事实真相如何! 伴着和二皇子治水患的五皇子回来,曾经夭折的选妃一事又被重新提起,京城人津津乐道谁家女儿有望成为五王妃,戚家就随着萧家的事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 对这天发生的事,萧从容并不是全然不知,众人眼中的她是昏迷的,可只有她知道,她无力睁开眼睛,可是她是有意识的。 大雨淋在身上,对其他人来说是痛苦的,可对正处在全身燥热得似在蒸笼里行走的她,却又是舒坦的。 她卧在雨水中,感觉自己似在大地母亲的怀抱,周围的一切动静都能听到,甚至不知道多远的马蹄声都清晰可闻。可是她又是昏昏沉沉的,无力睁开眼睛,连挪一挪手指都没力气。 萧家被斩,她听到了行刑令牌掉地的声音,也听到了人头滚落掉地的声音,一个一声,都敲在了她的心上。 哀痛的泪水无意识地流着,混合着雨水血水在脸下蜿蜒。 武家,周培……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为萧家讨好公道的,一定……我发誓…… 意识被心中剧烈的疼痛模糊了,再有感觉是被戚刚抱着跌落马车时有的。 武铭元的声音……厮杀声……在半空中被人接住……那温暖还带着干燥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她时,唤起了她心中久远的回忆! 是又不似……记忆中这熟悉的味道似乎又不是这声音……是谁呢? 朦朦胧胧中被小心地抱在怀中一直走,下马,进去,屋里的温暖扑面而来,更多的香味安抚了已经疲惫了许久的神经……和天牢混合着血腥臭味相比,这香味是天堂。 “容儿……让你受苦了!” 熟悉的声音已经没了初见时的狡黠,那沉痛的内疚比温水更能安抚放松纠结的肌肤…… 楚轻狂……真的是你! 她在心底低叹着,任自己长途跋涉了许久的神思沉沦下去,她实在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选中的伙伴会守护她的,听他刚才的表现,她毫不怀疑地相信这一点! 这一次,希望她没再看错人! ***** “我的天……什么样的畜生竟然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毒手……” 吴冠子看到楚轻狂斗篷里的萧从容暴露在灯光下,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他惊得只差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楚轻狂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救她!” “这是当然!”吴冠子也是刚才‘蒙面侠客’中的一员,楚轻狂大开杀戒的妖孽样也落到了他眼中。 对楚轻狂冒着蛇毒攻心的危险,跑废了几匹好马赶回京城来救的女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他这个新结拜的干弟弟有多重要,他怎么可能不尽心呢! 看楚轻狂小心翼翼地要将萧从容放到床榻上,他皱了皱眉,说:“不如先给她洗个澡吧!她身上这么脏,会弄脏你的床的……” 刚才萧从容被戚刚抱着滚到了泥地里,脸上囚衣上都是泥水。 楚轻狂一看,反应过来,让墨鱼去提水来给萧从容沐浴,倒不是怕她赃,而是这一身看着就不舒服。花君子则趁机出去找丫鬟拿了几套新衣服来。 吴冠子在热水中倒了一些药酒,丫鬟来抱萧从容,楚轻狂板着脸说:“不用!”,亲自抱了萧从容过去隔壁,关了门,自己替萧从容洗澡。 花君子和墨鱼面面相窥,却不敢多说什么,以他们对楚轻狂的了解,他还在震怒中,此时说什么都会触他的霉头,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蓉蓉……容儿……你受苦了!” 此时的楚轻狂对萧从容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忌讳,看到她满身的伤已经让他的心痛得纠结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想法呢! 颤着手轻轻地剥去她的囚衣,他没空想自己为什么如此失态,只是将她放在水中,细心地帮她洗去泥水,干涸的血斑…… 他一直避开她的手,直到最后全身都洗完了才抬起那双手…… 目光触到那肿得似小萝卜的手时,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指尖的指甲有几个不翼而飞了……血肉模糊得不是手指,而是一根根粗肿的肉柱! 花君子路上大致讲了萧从容受的刑,所以才有他一见到武铭元就无法克制的愤怒! 那一瞬间,他是有杀他的心的,却在最后一刻忍了下来,只削断他的手指…… 现在亲眼看到萧从容的手,他后悔了,为刚才——不该心软!武铭元不配他的仁慈…… 容儿,是我的错!所有你受过的痛,只要你想,我一定会成倍地加诸在他们身上……我发誓! 我无法医好你的腿,就让我用这个偿还吧!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事! 你再相信我一次!的声音已经没了初见时的狡黠,那沉痛的内疚比温水更能安抚放松纠结的肌肤…… 楚轻狂……真的是你! 她在心底低叹着,任自己长途跋涉了许久的神思沉沦下去,她实在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选中的伙伴会守护她的,听他刚才的表现,她毫不怀疑地相信这一点! 这一次,希望她没再看错人! ***** “我的天……什么样的畜生竟然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毒手……” 吴冠子看到楚轻狂斗篷里的萧从容暴露在灯光下,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他惊得只差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楚轻狂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救她!” “这是当然!”吴冠子也是刚才‘蒙面侠客’中的一员,楚轻狂大开杀戒的妖孽样也落到了他眼中。 对楚轻狂冒着蛇毒攻心的危险,跑废了几匹好马赶回京城来救的女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他这个新结拜的干弟弟有多重要,他怎么可能不尽心呢! 看楚轻狂小心翼翼地要将萧从容放到床榻上,他皱了皱眉,说:“不如先给她洗个澡吧!她身上这么脏,会弄脏你的床的……” 刚才萧从容被戚刚抱着滚到了泥地里,脸上囚衣上都是泥水。 楚轻狂一看,反应过来,让墨鱼去提水来给萧从容沐浴,倒不是怕她赃,而是这一身看着就不舒服。花君子则趁机出去找丫鬟拿了几套新衣服来。 吴冠子在热水中倒了一些药酒,丫鬟来抱萧从容,楚轻狂板着脸说:“不用!”,亲自抱了萧从容过去隔壁,关了门,自己替萧从容洗澡。 花君子和墨鱼面面相窥,却不敢多说什么,以他们对楚轻狂的了解,他还在震怒中,此时说什么都会触他的霉头,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蓉蓉……容儿……你受苦了!” 此时的楚轻狂对萧从容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忌讳,看到她满身的伤已经让他的心痛得纠结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想法呢! 颤着手轻轻地剥去她的囚衣,他没空想自己为什么如此失态,只是将她放在水中,细心地帮她洗去泥水,干涸的血斑…… 他一直避开她的手,直到最后全身都洗完了才抬起那双手…… 目光触到那肿得似小萝卜的手时,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指尖的指甲有几个不翼而飞了……血肉模糊得不是手指,而是一根根粗肿的肉柱! 花君子路上大致讲了萧从容受的刑,所以才有他一见到武铭元就无法克制的愤怒! 那一瞬间,他是有杀他的心的,却在最后一刻忍了下来,只削断他的手指…… 现在亲眼看到萧从容的手,他后悔了,为刚才——不该心软!武铭元不配他的仁慈…… 容儿,是我的错!所有你受过的痛,只要你想,我一定会成倍地加诸在他们身上……我发誓! 我无法医好你的腿,就让我用这个偿还吧!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事! 你再相信我一次! 83第83章 淡淡而不使人反感的清香颇具安神的效果,萧从容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 没有人打扰,没有刺鼻的丑味,更没有那令人惊悚的刑具,身上的痛被抚平,连那涨涨的气流也不再折磨她,让她平静地沉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终于醒来时,正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她睁开眼睛,刚好看到那片阳光从窗子洒了进来。 她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刚才一瞥,刺得眼睛全是金光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隐约看到阳光中有个影子依窗而站。 “醒了?你睡了四天了,也该醒了吧!呵呵!” 那淡淡的轻笑声让萧从容震惊,四天?她这一觉竟然睡了四天? 微微眯了眼,看出去,只见那俊美的男人已经从窗子边移开,向她走过来,白衫墨发,修长的身材让阳光形成了个剪影,竟然是那般洒脱不羁。 “楚轻狂……”萧从容看着他走近,意识里想起他帮自己洗澡的事,颇有些尴尬,那不是全身上下都被他看光了? “睡了这么久,好点了吧?觉得怎么样?” 他在床边坐下,自然地伸手抚摸过她的脸,微笑道:“气色好多了,吴大哥的药还真有点效!” “我……”萧从容不自然,这样被一个男人以如此暧昧的姿势抚摸着,虽然她前世和徐正不止一次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对于才认识不久的楚轻狂,任她再洒脱也有点放不开! 手撑了床榻想坐起来,才一用力脸色就变了,手剧烈地痛起来…… “怎么啦?”楚轻狂紧张地问。 “我……我想坐起来!”萧从容自己无法办到,只好将羞耻之心放回深处,坦然地开口求助了。目前只有他能帮她,赤-裸的样子也被他看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一听这个,楚轻狂笑了,说:“你也该起来坐坐了,睡了那么多天背不痛才怪!你等着!” 他走到了角落,竟然推了一张新的轮椅过来,萧从容愕然地发现比五皇子送自己的精致轻巧多了。 楚轻狂还不太满意地盯着轮椅说:“催促之间也找不到巧匠,随便做了一辆,等有时间寻到郑天师,再给你好好做一辆!” 将轮椅推到床边,他微笑:“来试试!” 萧从容掀开自己的被褥,伸手本意是让楚轻狂扶她,没想到他直接弯腰,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了轮椅上。 一瞬间的接近,萧从容又嗅到了他发间身上干燥的香味,脸不争气地红了,低了头掩饰,才发现受伤的手指上都缠满了布条,绿色的药汁在期间隐约可见。 楚轻狂给她请了大夫疗伤?她只能这么想。 “来,先晒晒太阳,我去让人送吃的过来!你睡了那么久,一定饿了!”楚轻狂将她推到窗边,自己走了出去。 萧从容晒着暖暖的太阳,打量房间,才发现竟然是自己上次被邀来做客的房间,看墙上的字画摆设一定是楚轻狂的房间。 一桌一椅,连上次喝酒的琉璃杯都还是原状,她却已经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想起萧家满门的死,物是人已非,心情萧然地沉落下去。怔怔地看着远处,不知道用自己这样残破的身体,该怎么为萧家讨回公道呢! “你放心……你家人的尸体我已经让人好好收敛了,就葬在东郊的茶山,等你好些了,就带你去看!” 一只手轻轻地摸上她的头顶,安抚地抚摸她柔顺的长发,萧从容回头,才发现楚轻狂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 “谢谢!”大恩不言谢,这两个字说不出她全部的感激之情,他一介商人,萧家又是以大逆不道的罪名被斩的,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粘惹嫌疑,他不避讳地还帮收尸,难能可贵啊! “手上了药不能沾水,我帮你梳洗了他们就该送食物来了!” 楚轻狂说着端过木盆,用帕子沾了水给萧从容洗脸,手轻得让她怀疑他是不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有些尴尬地一笑,自嘲地说:“你家里没有丫鬟吗?这些事让她们来做就可以了,何必劳动你!” 楚轻狂自然地说:“有,只是这楼没有我的同意没人能上来,所以……” 这样算解释?有些莫名其妙,萧从容只好把这楼有秘密当成了解释。 长发也是楚轻狂帮挽起的,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即使作为伙伴,楚轻狂对她也太好了,完全超出了这个词语的含义。 发刚挽好,曾经见过的墨鱼端了食盘上来,看见萧从容坐在窗前,也不打招呼,放下就走。 他不喜欢她?萧从容瞬间得出这样的认识,又看见楚轻狂眉目间一闪而过的不悦,心下恍然,一会就释然了,她名声不好,萧家又如此罪名,这墨鱼估计怕她连累楚轻狂吧! “你睡了几天,又受了伤,吴大哥说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让他们熬了点海鲜粥,你喜欢吗?” 楚轻狂将她推到桌边,一碗白糯的粥里面有些细碎的虾仁,两碟绿莹莹的小菜,一看就勾起她的食欲,似乎已经饿了很久很久,只想大吃一顿。 抬了自己的手就去拿勺子,包了药的手指粗粗的,似乎拿木棒一样不听使唤,一勺粥抬起来没到嘴边就全洒到了衣襟上,她羞愧得根本不敢去看楚轻狂,怔怔地看着粥污了身上的衣服,一路滑落…… 突然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拿了帕子将那些粥全擦了去,楚轻狂宠溺的语气:“有那么饿吗?都说你手不方便了,还这么迫不及待……来……我喂你!” 他转过她的轮椅,端了粥坐下,细心地舀了粥尝了尝,笑道:“热度刚好,再凉就腥了,来,张口!” 勺子递到了嘴边,萧从容羞得无地自容,上次被喂的记忆已经N百年前般久远,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无助的时候,让她猛然觉得温情比受刑还难受! “哦,我忘了我吃过,给你换把勺子!”楚轻狂见她不肯张嘴,以为是自己用过的萧从容嫌弃,刚要换,萧从容张口连勺子咬在了口中。 一瞬间,楚轻狂沉默了,萧从容更是脸红得不敢看他,心里已经把自己恨得要死,他要换就让他换,这样算什么?默许了他的亲近? 慌忙吃了勺子里的粥,放开,楚轻狂机械地给她舀,她也机械地吃,一碗粥很快地见了底,她不甘心地看看碗,舔了舔唇角,有些意犹未尽,失望地问:“没有了?” 楚轻狂看她的馋样,突然就笑了,抬手抓过手边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唇角的粥痕,说:“你才醒来,不易进食太快,休息一下,一会我让人再给你做!” “嗯,谢谢!”萧从容本来也不是贪吃之人,这样说也是为了调节气氛,看楚轻狂已经没事了,不由暗舒口气。伙伴关系就好了,别弄得太复杂就好。 ***** 可惜,萧从容不想复杂,却由不得她!这自欺欺人的想法一会就被人撕破了伪装。 看她吃完,也该换药了,楚轻狂就去请吴冠子上来。 老头一进来就大呼小叫:“三小姐,你可醒了,你要再不醒,我这老弟估计要砸了我的招牌了!” 楚轻狂神色不变,轻咳了一声:“大哥,你给三小姐换药吧,我去前面处理下事情就过来!” “哦,好!” 萧从容没注意楚轻狂临去前给了吴冠子一个警告的眼神,只是觉得一进来比较活跃的老头收敛了些兴奋,站在桌前掏出一堆药瓶开始配药。 “三小姐,不是我自夸啊,你用了我的药不出十五日,手一定能恢复原状,脸上身上的疤痕也不会留下痕迹……” 吴老头边配药,边唠唠叨叨地念着,萧从容笑了,留不留下痕迹她倒不在乎,只要不再如此事事要依靠别人就好。 “三小姐啊,还好你意志够强活下来了,也还好你遇到了我,否则你死了,不知道我那楚小弟会干出什么更疯狂的事!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去接你……他可吓死我了!老夫跟他一路……不,老夫这一生还没见过人愤怒会变成这样,他一个人,只一出手间就杀了那么多人……哎呀呀!” 老头拍拍自己的胸,一副到现在提起都还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当时的样子真的像恶魔!不过,如果换做老夫年轻时,如果有人如此伤害了我喜欢的女人,老夫说不定比他更残暴!我一定把他们全都碎尸万段,再抛进蛇窟里,咬得尸渣都不剩……” 他说到这磨了磨一口银牙,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萧从容很敏感,及时捕捉到他话中‘喜欢的女人’几个字,愣了愣,联想到楚轻狂一系列不平常的行为,怔住了,他怎么对她,是因为喜欢她? 以前表妹就说她IQ180,情商为负,她是太迟钝了才没感觉到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伙伴吗?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她看看自己无法站起来的双腿,还有被伤痛折磨得残破的身体,楚轻狂是什么样的男人,会与众不同地喜欢这样的她吗? “手指恢复得很好,没伤到骨头,就是些皮外伤治起来很容易,只是你的腿……世间已经没有……” 给她包好药,吴老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欲言又生生止住,烦躁地走来走去,揪了自己一头半花的乱发,似在绞尽脑汁想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治。 医者仁心,萧从容不忍看他如此烦恼的样子,就笑道:“吴先生不必如此,从容能不能站起来是天意,勉强不得!比起死了的人,从容已经够幸运了,就算再也站不起来,也会好好活着,先生不必为此烦恼!” 吴老头停住脚步,愕然地看着她,半响才伸出拇指赞道:“不愧是楚小弟喜欢的女人,的确不是一般女人能相比的!楚小弟叫我大哥,你若不嫌弃,也叫我一声大哥吧!” “那大哥也别叫我三小姐了,叫我萧从容吧!”萧从容爽朗地一笑:“从容在这世上没了亲人,有个大哥感觉真好!” 吴老头拍拍胸膛,叫道:“你叫我大哥不会让你失望的,以后给你撑腰,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以后容儿的事大哥就要多多费心了!” 楚轻狂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笑咪咪地接口道。 “那是当然,义不容辞!”吴老头一把抓过楚轻狂,将一瓶药水塞给他,说:“她背上的伤你负责擦,我认了个干妹妹,怎么能没见面礼,我去去就来!” 吴老头似乎也传承了轻狂的桀骜不驯,不走大门,直接从窗子飞了出去。 楚轻狂看着他的背影狡黠地一笑,他自己认的妹子,该尽心帮她医腿了吧,这可不是他逼他的! 转身,拿了药,自然地对萧从容说:“来,我帮你擦药!” 萧从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弯腰抱起她,面朝下放在床榻上,抬手要撩她的衣襟。 萧从容忍不住叫了出来:“你找个丫鬟帮我擦就行!” 楚轻狂顿了顿,不高兴地说:“你这么抗拒我接近你吗?洗澡我都帮你洗过,难道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萧从容脸都红到了耳根,深知自己反应过度,可是也无法坦然地清醒着让他看光光啊!苦笑着自嘲:“你们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都让你看完了,我以后想嫁人谁敢要啊!” 古人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她如果没清醒也就罢了,清醒着怎么放得开! 这只是掩饰自己尴尬的话,她可以发誓自己就没想过再嫁人的事,可是话一出口,倒沾上了赖人家负责的意思,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将脸深深地埋在了被褥间。 “我要!”楚轻狂脱口而出,不大的声音敏锐地钻进了她的耳间,让她全身顿时就僵硬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如果平时倒可以若无其事地嘻嘻一笑风吹云散,此时……这暧|昧的话,暧|昧的姿势下,也能风轻云淡的一笑而过吗? “我要……我娶你!”偏偏楚轻狂没有一笑置之,而是越来越认真地说道,边说边覆身,怕压到她伤痛地不敢用力,只是以恰到好处的力量从后面抱住了她。 萧从容能感觉到他的脸贴在她的背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热地喷在她背上。 “我会照顾你……即使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我也愿意这样照顾你……只要你愿意!” 楚轻狂的温柔似梦境,让萧从容一时有些失神,好想相信……可是她何德何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这聪慧不凡的男人呢? 自嘲地一笑,意图将尴尬随着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抖掉,呵呵笑了:“楚公子,开玩笑了,小女子残破之身蒙你不弃收留,已经是感恩不尽,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希望赶紧好了,可以为公子效力,这就是从容以后最大的心愿。我都嫁过人了,哪有什么不好意思,刚才都和你开玩笑呢!来,赶紧擦药吧!吴大哥也快来了!” “容儿……你别这样,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做到的!” 楚轻狂低低地叹息,没再多说,拉开她背上的衣襟,轻轻地开始帮她上药。 萧从容将脸埋在被褥中,也是低低的叹息,不是不愿相信,只是能相信吗? 这喜欢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她无法相信,他们才见过几次? 就算那存在于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是真的,又能不能经得住考验呢? 她还无法站起来,她背负的仇恨,她的未来都还长路漫漫,她拿什么去经营她的感情! 对这世界一开始就是以残忍的一幕了解为开始,未来是什么呢?她不愿意再拿自己的感情去赌了,无情不似多情苦,伙伴就好…… ***** 这几天评论猛增,很多评论风可能漏了无法一一回复,再此借文文一角感谢亲们的支持,谢谢亲们送的红包,鲜花,票票,谢谢大家的支持,唯一回报就是把文文写的更好……感动ing!就行!” 楚轻狂顿了顿,不高兴地说:“你这么抗拒我接近你吗?洗澡我都帮你洗过,难道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萧从容脸都红到了耳根,深知自己反应过度,可是也无法坦然地清醒着让他看光光啊!苦笑着自嘲:“你们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都让你看完了,我以后想嫁人谁敢要啊!” 古人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她如果没清醒也就罢了,清醒着怎么放得开! 这只是掩饰自己尴尬的话,她可以发誓自己就没想过再嫁人的事,可是话一出口,倒沾上了赖人家负责的意思,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将脸深深地埋在了被褥间。 “我要!”楚轻狂脱口而出,不大的声音敏锐地钻进了她的耳间,让她全身顿时就僵硬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如果平时倒可以若无其事地嘻嘻一笑风吹云散,此时……这暧|昧的话,暧|昧的姿势下,也能风轻云淡的一笑而过吗? “我要……我娶你!”偏偏楚轻狂没有一笑置之,而是越来越认真地说道,边说边覆身,怕压到她伤痛地不敢用力,只是以恰到好处的力量从后面抱住了她。 萧从容能感觉到他的脸贴在她的背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热地喷在她背上。 “我会照顾你……即使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我也愿意这样照顾你……只要你愿意!” 楚轻狂的温柔似梦境,让萧从容一时有些失神,好想相信……可是她何德何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这聪慧不凡的男人呢? 自嘲地一笑,意图将尴尬随着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抖掉,呵呵笑了:“楚公子,开玩笑了,小女子残破之身蒙你不弃收留,已经是感恩不尽,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希望赶紧好了,可以为公子效力,这就是从容以后最大的心愿。我都嫁过人了,哪有什么不好意思,刚才都和你开玩笑呢!来,赶紧擦药吧!吴大哥也快来了!” “容儿……你别这样,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做到的!” 楚轻狂低低地叹息,没再多说,拉开她背上的衣襟,轻轻地开始帮她上药。 萧从容将脸埋在被褥中,也是低低的叹息,不是不愿相信,只是能相信吗? 这喜欢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她无法相信,他们才见过几次? 就算那存在于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是真的,又能不能经得住考验呢? 她还无法站起来,她背负的仇恨,她的未来都还长路漫漫,她拿什么去经营她的感情! 对这世界一开始就是以残忍的一幕了解为开始,未来是什么呢?她不愿意再拿自己的感情去赌了,无情不似多情苦,伙伴就好…… ***** 这几天评论猛增,很多评论风可能漏了无法一一回复,再此借文文一角感谢亲们的支持,谢谢亲们送的红包,鲜花,票票,谢谢大家的支持,唯一回报就是把文文写的更好……感动ing! 84第84章 吴老爷子送的见面礼是块蓝色的宝石,和婴儿的手掌差不多大,形如梨状。 楚轻狂一见就惊道:“大哥这石头,莫不是传说中的天心石?” 吴老头眼中露出了赞许之色,点头道:“算你还有点见识,这是昆仑山绝顶星宿海的稀有宝石,亦可作药物使用。其药性极热,用来摩擦身体各处关节,能使血脉畅通,祛病延年,据说还有养颜的效果。容儿腿不能走,一时无法找到良药医治,用这石头经常按摩一下穴位,只有好处没坏处的!” “那就多谢大哥了!”楚轻狂伸手几乎是抢地夺过了天心石,随手就递给萧从容。 昆仑山绝顶极难登临,而这种宝石的形状、颜色和山上的普通石子无甚分别,故极难寻觅,武林中还有个传言,据说这宝石研成粉服下还可以解寒毒,被武林中人视为至宝。 怕吴老头反悔,他就先抢了。萧从容一听对腿好,也不矫情,大方地接下:“谢谢大哥!” 有些恩情需要时就大方承领了,等有能力回报时再报吧,这是她为人的宗旨。 吴老头白了楚轻狂一眼,又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萧从容说:“也是我们有缘,做哥哥的就好事做到底吧!这是我昔年在一个山洞里采的灵石仙乳,吸入后,全身一片清凉,真气流注,玄关血脉都能畅通无阻。以前给我乖女儿服了一半,还剩下一半就给你吧!” 萧从容呆住了,不敢接,这一定很珍贵吧! 吴老头塞到楚轻狂手中,说:“给她服下,你再用内功助她引导真气运行几个周天,对她或许有帮助!” 这次楚轻狂接的没那么坦然了,迟疑地看看萧从容,还是舍不得还回去,一咬牙说:“大哥大恩,小弟无以为报,日后如用得到小弟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好了,你我兄弟还说这样的话没意思!我是给兄弟媳妇的见面礼,等下次你们成亲我再给你们送大礼啊!哈哈哈!” 一句话说得楚轻狂俊脸也微微红了,看看萧从容就装了药瓶。 吴老头拱拱手说:“小老弟啊,大哥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儿!容儿看来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告辞回去了,等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们吧!” 楚轻狂一愣:“大哥要走了?” “嗯!”吴老头拉了萧从容的手说:“容儿你脉息散乱,要自己注意调息!要不是这身功力护体,你早已经死了!内功很纯正,练了多少年了?” 萧从容惊讶地看着他把着她的脉搏,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功力?”她蹙眉问道,武侠中那种内功?在她体内?没有听错吧! “你没练过武功?”吴老头一号脉就惊讶地问道,她体内的真气依然像第一次碰到一样散漫,当时她昏迷着他不以为意,现在清醒了还依然散漫,除了不会武功的解释,他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 萧从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就算她前世学过擒拿搏击,想着也不可能带到这具身体里,何来会武功一说啊! 吴老头脸上的惊讶就更甚了,抓起她另一只手腕,两手同握,一股温热的气流就向萧从容冲去。 少顷萧从容就感到自己身上的‘气胀’都呼啸着往手腕而来,那种血脉里的冲击感是从所未有的体验,让她觉得自己的血流会被这热浪带得沸腾起来…… 就在无法忍受时,吴老头放开了她,惊讶地看着她,半天摇头说:“你身上的功力至少有五十年,以你的年龄的确不是你自己练的,你一定是有了神秘奇遇!” 楚轻狂也怔住了,愕然地看看吴老头,又看看萧从容,不相信地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一用力,萧从容身上一股力量就下意识地反击过来,震得他吃惊地放开手,一刹那有如被热碳烫伤。 萧从容看他两的反应不像是做假,就回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会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低叹了一声,说:“如果你们说我真有功力的话,只能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了!” 她将天牢中单独见老侯爷的事说了一遍,下意识地略过了老侯爷让她背诵的经文,如果那是武功秘诀,也算萧家的吧!她没有权利外泄! 武侠中武功秘诀不是都不能往外传吗?再说她还不是很了解楚轻狂和吴冠子,先隐瞒一下,日后看清了再说吧! 听完吴老头和楚轻狂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一定是老侯爷把他的功力传给了你!” 萧从容也觉得只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苦笑,她一断腿的人,又不会武功,有这一身功力又有什么用呢? 吴老头和楚轻狂可不这样想,吴老头一拍掌,说:“这样我就多留两天吧!我有一套很适合你的内功心法,我先教传给你,等我走了,再让楚小弟传你轻功,这样你的腿即使医不好,也方便很多。等我回去找我另一个兄弟来,让他传你暗器,这样不管谁欺负你都能自保了!” “如此就多谢大哥和楚公子了!”萧从容大喜,一直困于被人欺凌,意外得了这内力,或者是因祸得福吧! 只是想到是萧老侯爷乃至整个萧府的成全,又让她一阵伤心,暗暗发誓,她虽然不是真正的萧从蓉,为了这一份成全,以后活着决不会丢萧家的脸! 楚轻狂也大喜,无暇计较萧从容对他的生分,说要好好谢谢吴老爷子,晚上吃饭就拿出了自己重金求来的好酒招呼老爷子。 当晚萧从容就喝了老爷子送的灵石仙乳,在楚轻狂的帮助下开始修炼内功心法,只是腿上的经脉受伤过重,无法畅通地运行。 虽然如此,修炼了老爷子教的内功心法后,体内的气流不再乱跑,身上的伤痛也轻松了许多。 她过目不忘,老爷子一教就会,老爷子没事做,呆不住第二天就告辞走了,说一定会再来看她的。 萧从容失去了萧老侯爷,又遇到了吴老爷子,一样的对她疼爱有加,临走也有点舍不得,留下了老爷子的地址,说自己伤好了他要不方便,她会去看他的! 楚轻狂架不住萧从容言语的攻击,说自己毕竟是女人,有些事她再不计较也不方便,还是给她找了个丫鬟。 这丫鬟是花君子找来的,叫巧燕,十五六岁的样子,人很机灵,又会点武功,抱萧从容毫不费力。 花君子说保护萧从容,结果食言了,一直有点内疚,找了巧燕来对萧从容说:“这是我远房表妹,家里穷一直跟着我,她就嘴碎点,管不住自己,没什么坏心眼的,你有什么就吩咐她,敢为难你告诉我,看我收拾她!” 一席话说得巧燕不住冲他做鬼脸,未了嘟了嘴说:“巧燕才不会为难萧姐姐呢!不说她是我崇拜的女中豪杰,就冲她是公子在乎的人我也不敢为难她,否则被公子骂好怕怕啊!” 萧从容就脸红了,花君子瞪了她一眼,骂道:“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别再胡说八道,要是说错了惹公子生气,我也不保不了你,你回家种田去吧!” “啊……我不乱说了,花哥哥你别赶我回去!” 巧燕求饶地拉着花君子的衣袖猛摇,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扯坏了花君子的袖子,气得花君子跳脚:“这月的俸禄给我买衣服去!” 巧燕呵呵笑:“我给你补补就行了,凭什么剥削我?小心我回去告诉姨妈你欺负我!” 花君子没法,想起什么又跳脚:“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花哥哥,听着像娘们!” 巧燕挺无辜的说:“你不是姓花吗?不叫花哥哥叫哲哥哥啊?哲和折,人家以为你要夭折呢!” 额,看着花君子被巧燕说得气急败坏地离去,萧从容觉得这对表兄妹挺有意思的。 当然,经历了春香,她是再没有兴趣和丫鬟们‘亲密无间’了,该有的距离在看人不清前保持是很有必要的…… ***** 巧燕武力有限,加上萧从容坐轮椅不方便,等她好多了就央求楚轻狂找间平房让她搬下去,说这样自己进出也方便。这虽然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偶然听到巧燕说这楼是楚轻狂住的,一般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她霸占了楚轻狂的卧室这么久,想想就是喧宾夺主,所以不等别人说,自己先提出来。 楚轻狂考虑萧从容一天呆在楼上也很烦,加上看她伤好多了,就同意她搬下去。下面一大个花园,还可以散散心,就在让人后院腾了一个小院,重新粉刷过,将所有的门栏都清除了才把萧从容搬了下去。 他对萧从容说:“容儿,你被我接走的事除了我的人,外人都不知道,你还没有恢复,为了你的安全,外面最好先别出去,好吗?” 萧从容一听才知道楚轻狂冒了多大的危险收留她,心下感激,点头道:“我听你的!我不出去!” 楚轻狂这才微笑,蹲在她身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放心,不会让你一辈子不出去!萧家的人也不会白死的,等恰当的时机,我一定会还你个公道!帮萧家洗去逆臣的罪名!” 萧从容看着他,眉眼间以前狡黠轻浮的神色在他脸上早已经寻觅不到,似乎那个雨夜就洗去了他的轻狂,俊美的脸轮廓越来越厉,不经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不怒自威的凛然。 好像那个轻浮的翩翩少年一夜间变成了敢作敢为的大男人,他的肩也能担起了一方风雨,变得坚强结实,足以让人依靠,只是……她能依靠吗? 历经磨难、背叛,她的心已经坚硬,她已不再轻易被人感动,她又怎么会再放任自己去依靠别人呢! 手已经消肿,新的指甲从根部慢慢长了出来,只有短短的一点,握在楚轻狂手中让她觉得怪怪的,她想抽出,轻狂却紧紧地握着,认真地看了看说:“恢复得不错,看来吴大哥的药真的很有效,再有一个月,就恢复原状了!” “是啊!幸好遇到你们,否则我就死在乱坟岗了!” 萧从容真的觉得自己很庆幸,手能恢复原状,还有了一身内力,虽然轻功还没完全掌握,用拐杖坐轮椅也没以前困难了。 说到拐杖,也是楚轻狂的功劳,竟然找人打造了一副和她以前一模一样的拐杖,让她看见拐杖就想起了俞家大院的生活。当时以为那是她新生活的,没想到是厄运的延续,可见世间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楚轻狂握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过,才意味深长地说:“我也觉得庆幸,还能赶上救你,否则就是我一生的遗憾了!” “轻狂……”萧从容不知道说什么,一直习惯了叫楚公子,被楚轻狂骂了才改口叫轻狂。 他说,不要那么生分,楚公子是外面的人才叫的,我无法忍受你把我当成外人! 她叫楚大哥,他说,我不要做你的哥哥,一听就想起你当初叫武铭元,我不想做那样的哥哥! 语气中充满了吃味,让萧从容汗颜,喜欢武铭元的是以前的萧从蓉,又不是她,吃什么味啊! 被他骂上两次,萧从容无奈,只好叫他轻狂,有时被惹急了就连名带姓叫楚轻狂。 就像在现代一样,放开了就毫无顾忌,楚轻狂却不恼,似乎更喜欢这样的称呼,说能从中感觉到真实没有伪装的萧从容!他喜欢的容儿就应该是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 面对突然放开的楚轻狂,萧从容无法适应,他似乎一夜间就大彻大悟,不再掩饰他真实的感情,寻找着一切机会向她示好。 他用让她不习惯的温柔对她,用深情的目光看她,似乎怕明日就是世界末日,来不及说爱就各分东西,天各一方! 这样的感情让她迷惑,也是让她觉得不真实的主要原因!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的深爱…… 越了解楚轻狂,越发现这人不是简单的商人,不说他武功的高强,就看他的谈吐,萧从容都觉得楚轻狂是个谜。 想到楚轻狂曾经也说她是个谜,她就失笑,他何然不是如此呢! 一般的商人充满了铜臭俗气,楚轻狂不是,抛弃这个身份,他更像是武家又一个皇子! 随时的锦衣美食,住的地方又极尽奢华,听雨楼随便一幅字画都价值千金,更不用说其他古玩收藏。 而他的谈吐胸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对各地的名产如数家珍。当萧从容听说他还去过天竺一带时,更是愕然。 以古代的交通来说,这样一去一回也要个一年半载,沙漠风沙的艰苦是这位看似儒雅不禁世事的翩翩公子所能承受的吗? 萧从容自然不能露出半点知晓天竺等地的样子,只好装出一副对他描绘的外界很有兴趣的样子,说等自己腿好,一定到处看看,免得坐井观天,以为天下就京城这么大了! 对她装出的‘兴奋’,楚轻狂大为高兴,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你放心,就算你不能走,我也会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你也能亲眼看到我说的美景!我知道你一定会懂我的……” 萧从容有些汗颜,为自己的欺骗,汗颜过后也觉得欣慰,至少楚轻狂不像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一个个就以为京城就是世界的全部了! 皇城根儿就这么大,眼光如此狭隘,怎么会有博大的胸襟呢! 比如三皇子武铭元……萧从容从花君子口中得知他的右手被楚轻狂削断后,很是感慨了一番,也深深理解了他为什么闭门不见客! 一个有希望成为太子、皇上的人,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残疾呢? 如果有一天成为天下至尊,这会成为他一生无法抹掉的耻欢武铭元的是以前的萧从蓉,又不是她,吃什么味啊! 被他骂上两次,萧从容无奈,只好叫他轻狂,有时被惹急了就连名带姓叫楚轻狂。 就像在现代一样,放开了就毫无顾忌,楚轻狂却不恼,似乎更喜欢这样的称呼,说能从中感觉到真实没有伪装的萧从容!他喜欢的容儿就应该是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 面对突然放开的楚轻狂,萧从容无法适应,他似乎一夜间就大彻大悟,不再掩饰他真实的感情,寻找着一切机会向她示好。 他用让她不习惯的温柔对她,用深情的目光看她,似乎怕明日就是世界末日,来不及说爱就各分东西,天各一方! 这样的感情让她迷惑,也是让她觉得不真实的主要原因!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的深爱…… 越了解楚轻狂,越发现这人不是简单的商人,不说他武功的高强,就看他的谈吐,萧从容都觉得楚轻狂是个谜。 想到楚轻狂曾经也说她是个谜,她就失笑,他何然不是如此呢! 一般的商人充满了铜臭俗气,楚轻狂不是,抛弃这个身份,他更像是武家又一个皇子! 随时的锦衣美食,住的地方又极尽奢华,听雨楼随便一幅字画都价值千金,更不用说其他古玩收藏。 而他的谈吐胸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对各地的名产如数家珍。当萧从容听说他还去过天竺一带时,更是愕然。 以古代的交通来说,这样一去一回也要个一年半载,沙漠风沙的艰苦是这位看似儒雅不禁世事的翩翩公子所能承受的吗? 萧从容自然不能露出半点知晓天竺等地的样子,只好装出一副对他描绘的外界很有兴趣的样子,说等自己腿好,一定到处看看,免得坐井观天,以为天下就京城这么大了! 对她装出的‘兴奋’,楚轻狂大为高兴,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你放心,就算你不能走,我也会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你也能亲眼看到我说的美景!我知道你一定会懂我的……” 萧从容有些汗颜,为自己的欺骗,汗颜过后也觉得欣慰,至少楚轻狂不像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一个个就以为京城就是世界的全部了! 皇城根儿就这么大,眼光如此狭隘,怎么会有博大的胸襟呢! 比如三皇子武铭元……萧从容从花君子口中得知他的右手被楚轻狂削断后,很是感慨了一番,也深深理解了他为什么闭门不见客! 一个有希望成为太子、皇上的人,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残疾呢? 如果有一天成为天下至尊,这会成为他一生无法抹掉的耻 85第85章 萧从容不想坐井观天,就只能拼命了解这个世界了。 苦于被行走的不便局限住,不能更好的亲自了解这世间是遗憾。还好楚轻狂是健谈的人,对外界也知道的很多,再加上有个嘴碎无心的巧燕,萧从容很快就了解了身边乃至周边的国家。 和所有的历史一样,天下是四分五裂的,武氏王朝周围依次是呼延国,濮阳国,鲜于国、颛孙国、谷梁国…… 其中呼延和武氏最大,双方一直都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却苦于实力不相上下,时常有战乱,却一直僵持不下。 武氏交好濮阳国,鲜于国,武二帝为了拉拢二国,还把自己的公主下嫁两国王子为妃,曾经的二皇妃还是鲜于国的公主,只是嫁到了武家,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的,不到二年产下一子就去世了。 呼延国则拉拢颛孙国、谷梁国,为了让二国支持他攻打武氏,还让出了自己的国道,为分位于自己邻国的颛孙国、谷梁国架起了通商的桥梁。 萧从容听到这里,很佩服呼延国君的胸襟和眼光,一个国家,商业流通开放才能更加的繁荣昌盛,仅这一点也是武二帝无法比拟的。 一二个公主恩泽皇家,可是经济的开放,却能昌盛一个国家,国家强大了,皇家才能强大,这道理现代人大都知道不稀奇,呼延国君意识如此超前倒让萧从容另眼相看了。 而楚轻狂虽然还没有那么博大的眼光,但以自己多年走南闯北的经历来看,也颇赞许呼延国君这一壮举,那是要顶住多少迂腐朝臣的反对才能实施的国政啊! 一年两年看不出效果,假以时日,萧从容相信武氏一定不敌呼延国,武家再不有所‘改革’,被取而代之的命运是免不了的。 对于武氏,武二帝,萧从容是没好感的,灭不灭亡和她根本没关系。 她唯一担忧的是楚轻狂,如果亡国,楚家的家产肯定会被呼延国占为己有。楚轻狂一个翩翩公子,以目前对她的好,她不想看到他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样子。不说她俗气,她觉得她还是喜欢看到他如此悠闲,风度翩翩的样子。 只是这或许是很多年以后的事,她一个断腿寄人篱下的可怜之人,还是先独善其身,等真有能力了再兼济天下吧! ***** 吴冠子的药是好,内功心法也不错,可是萧从容却遇到了瓶颈。 修炼吴冠子的心法开始没出什么差错,可是越练越觉得似乎走进了一条岔道,兜兜转转总是在原地徘徊,和初学时没什么两样。 弄得她一段时间有些沮丧,都想放弃了,还是楚轻狂说让她别急于求成,慢慢来,她才又坚持着练了几天。 她有内力的事楚轻狂谁也没说,就连花君子、墨鱼还有和她很亲近的巧燕也不知道。萧从容知道楚轻狂是为了不引起他们的关注,也是为了保护她。心下感激,也有些苦恼,这样除了楚轻狂,她根本找不到人可以问问要怎么样修炼才会出效果。 又练了几天,看还是在原地徘徊,她就先停下了,也没告诉楚轻狂,自己深思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腿受伤了才导致这内功心法对她没作用。 吴冠子走前教了她一套金针扎穴的方法,说她的腿还有知觉,也不是全然不可医治。让她配合着天心石的按摩,再辅以一定的金针扎穴,没准能复原也说不定。 巧燕下不了手,有时是楚轻狂帮她扎针,更多的时候她怕麻烦楚轻狂,就自己参照着吴冠子留下的医书上的人体穴位自己扎。弄上几次,也轻车熟路了。 闲着没事,又不能到处去,一本医书就成了最大的消遣,被她背得滚瓜烂熟,到最后全部印在脑子里变成自己的。上面的药方也能灵活地运用,有时心情好还为花君子他们开个滋补之类的药方玩玩。 楚轻狂知道她过目不忘,又看她对医术很感兴趣,就想方设法收罗了许多医书来给她看。什么疑难病症大全,什么宫廷御医诊录,有次竟然弄了本鬼谷子秘诀的医书给她,说是昔年医神的绝世之作,世间只剩此一本…… 萧从容对他的好意来者不拒,一来也的确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二来也是病在身上,无法假手别人,只能亲力亲为。努力学好医术,就算最后不能医好自己,也有一技在身好过无所事事吧! 看了大量的医书也不是毫无用处的,她从中发现古代的医术讲究的是不通则痛,通则不痛,联系到自己的腿,深以为然,觉得修炼不好吴冠子给的内功心法就是‘不通’,要怎么让自己的经脉‘通’呢? 她研究了许久,觉得还是只有从内力上出发,这个比较现实。 某个晚上睡在床上为这个问题辗转反侧时,想到自己空有一身内力却不知道怎么用大为沮丧,想到了要辜负老侯爷一番好意后突然灵光一闪,老侯爷不是给她留了一篇经文吗?感觉也是内功心法,何不练练这个呢? 想到就做,努力想着那篇经文去练,才发现经过这一段时间学习医术,很多原来经文上不懂的语句此时一想就明白了。这才觉得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否则任经文在脑子里存着,不懂也没什么用。 当下按经文教的方法开始练习内力,转了一圈就有些受不了,内力运行到断腿附近时,疼得她大汗淋漓。 休息了一会再练,还是如此!她狠了一条心,深知老侯爷不会害自己,留下这篇经文一定是对她有帮助的,就坚持继续练。 一天不行第二天又把满篇经文重新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方法不对又继续练。有一天临睡前用天心石按摩了又扎了针,睡在床上时又想这篇经文,结果猛然发现内力到断腿时没那么痛了,缓缓下沉,竟然能到小腿下了! 喜得萧从容差点蹦起来,泪流满面,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医腿的方法,她有希望再次站起来了! 自此,每天她都照这样的方法按摩扎针,又修炼内功心法,觉得自己的腿一天天开始好转。 在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站起来之前,她下意识地对楚轻狂隐瞒了这件事,好了就算给他一个惊喜,不好自己失望就行了,别让他也跟着失望。 ***** 时间相处长了,对楚轻狂,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不知道楚轻狂为什么喜欢她,可也开始相信他对她没有恶意。 谁会这样长久地坚持对一个人好呢? 一时的表面功夫可以做到,细节上却不可能时时伪装。 他对她的好似乎是从心里自发的,一点一滴都透着真诚,自然,而不会给人突兀的虚假,这都表现在了平日的细小中。 萧家被斩时是已经进入了初秋,等她伤好搬下听雨楼时天气已经转凉,楚轻狂给她购置了几大箱子的衣物,从秋到冬再到春夏,应有尽有,还都是些上等的丝绸做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还有首饰、精美的发簪也是几盒子,送来时,让巧燕都一脸的惊愕。 萧从容的发型都是自己梳的,手能动就不习惯麻烦别人,平时就像现代一样将满头长发束了个利落的马尾,偶尔编根长辨甩在脑后,一切都为方便。 没有繁琐的发型,也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因为牢狱之灾消瘦了变得有些尖的脸颊下颚,整个人脱了很多的稚气,倒别有一番飒爽的利落了。 萧从容喜欢这样的自己,以前的萧从蓉脸有点圆,看上去是天真可爱,却总感觉和她不符。现在除了眼睛大了点,总体感觉和以前的自己差不多,也就更适应了。 物质上楚轻狂极其大方,精神上也没见小气。除了给萧从容找医书,怕她嫌闷,什么新奇的小玩意也给她找来,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或者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也第一时间跑来告诉她。 萧从容搬下小院,他也在院中留了个房间给自己,大都时候都过来住,偶尔才留宿在听雨楼。 各人有各人的秘密,萧从容从来不问他出去住的事,即使他去找女人,她也觉得很正常。 她何德何能,蒙人收留已经不错,还指望人家真的喜欢她,只爱她一个吗? 古人自皇上就三宫六院,下面的官吏富坤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楚轻狂后院没女人,不代表他没需要,所以萧从容非常理解。 这时代虽然不似现代繁花千种,也姹紫嫣红,为了一朵花放弃整座花园的事想着就与大环境不符,萧从容自付无才无德,自不敢想有人为她牺牲如此。 可是,让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和人共享一夫的事她又是万万做不出的,这不是大度不大度的问题,而是一种互相尊重的态度。 你心中有我,我眼中有你,两人同心才能生活在一起。 情人眼中揉不了沙子,真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从自己床上爬起来又睡到别人床上的女人是圣母! 萧从容觉得自己不是圣母,她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无法忍受这样的男人,也无法想象自己为了这样的男人去争风吃醋,所以宁可不要,也不会委屈自己去喜欢这样的男人。 有以前的萧从蓉为了武铭元宁肯做侧妃也要下嫁,结果为‘争风吃醋’被打断腿的先例,现在的萧从容想阐明自己这一观点就有些难。 在天牢中一番血性的表现虽然替她挽回了不少声誉,可是说自己不想再嫁人,更不想和人共侍一夫就有些牵强,至少花君子和墨鱼等就有些不以为然。 ***** 事情从某天晚膳开始说起,萧从容正和楚轻狂吃饭。从她搬下小院后,两人一起吃饭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有时花君子和墨鱼赶上,也会一起吃。 两人正在吃饭,巧燕走了进来,禀道:“公子,花大哥说家里来人了,让你去见见!” “哦!”楚轻狂蹙眉,看吃了一半的饭,对巧燕说:“你去让他等一下,说我用完膳就过去!” 巧燕为难地说:“花大哥说他要赶着回去,让你赶紧过去见一下,很急!很急!” 楚轻狂就不悦地站起来,对萧从容说:“容儿,那你先吃,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就匆匆地走了,巧燕留了下来,萧从容关心地多了一句嘴,问道:“巧燕,发生了什么事?很急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王大哥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喜事吧!毕竟水佩小姐好了,大家都高兴……说不定是老爷来信,催公子回去成亲呢!” 巧燕嘴快地说着,丝毫没想到要掩饰。萧从容怔了怔,也没多问,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原来楚轻狂在家乡有未婚妻啊! 巧燕给她倒水,倒着倒着突然失声道:“哎呀,不好!老爷要是让水佩小姐和公子成亲,夫人肯定是不会让水佩小姐做小的,可是巧燕也不舍得小姐你再做小的,上次你做侧妃就够委屈了,又受了那么多苦,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你了!” 萧从容蹙眉,她什么时候说要嫁给楚轻狂啊!别说做小,连嫁他的想法都没有,巧燕这想法从哪里来! “哎呀呀……这可怎么是好!难怪老爷来了几次信,公子都拖着不肯回去,一定也是很为难!他那么喜欢你,一定舍不得让你做侧室……可是水佩小姐又救过他,也不能让水佩小姐做侧室啊!这可怎么办啊?” 巧燕纠结地在屋里跳来跳去,让萧从容忍不住说道:“谁说我要嫁给楚公子了?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别误会了!” “你不想嫁给公子?哎呀,三小姐,是不是巧燕嘴笨说错话惹你生气了?你一定别生我的气啊!要是让公子知道我乱说话,一定赶我走的!” 巧燕被她的话吓到了,赶紧求饶:“三小姐,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孤苦伶仃又受了那么多苦,再做侧室委屈你了!” 萧从容哭笑不得,说:“不是委屈不委屈的问题,我真的没想过要嫁给楚轻狂!你别乱想了!我蒙他收留已经感恩不尽,一直想着怎么报答他,决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巧燕你别想复杂了!” “真是这样吗?”巧燕疑惑地眨眨眼睛。 萧从容认真地点头:“当然是这样!我做过一次侧妃,深知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痛苦,我已经发誓绝不会再做侧室!如果要嫁,也要嫁一个不娶侧室,只要一个娘子的男人……如果没有这样的男人,我一辈子不再嫁,就自己一个人过了!” “那你不是很可怜?”巧燕同情地说。 萧从容一笑,说:“有什么可怜的?比起那种在痛苦嫉恨中的生活,我觉得一个人还能活得自由自在!” “可是你需要有人照顾!”巧燕还是一脸的纠结。 萧从容淡淡一笑:“这是暂时的,你没发现很多事我都能自己做了吗?假以时日,我想我能做更多的事,总会有不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三小姐你好坚强,巧燕无法想象不嫁人怎么过,难怪公子喜欢你,你的确和我们不同!” 巧燕一脸的崇拜,没注意萧从容和站在窗外的人对视着。 那里,花君子一脸的沉思,微蹙着眉头看着萧从容,她们的谈话他全部都听到了,俊挺的眉峰越皱越紧,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等巧燕收了碗筷走了,花君子才慢慢走了进来,一开口就问道:“三小姐,你刚才对巧燕说的话都是真的?都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萧从容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你刚才听到了很多,我虽然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只能回答你,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你不喜欢公子,是真的吗?”花君子蹙眉问道……说要嫁给楚轻狂啊!别说做小,连嫁他的想法都没有,巧燕这想法从哪里来! “哎呀呀……这可怎么是好!难怪老爷来了几次信,公子都拖着不肯回去,一定也是很为难!他那么喜欢你,一定舍不得让你做侧室……可是水佩小姐又救过他,也不能让水佩小姐做侧室啊!这可怎么办啊?” 巧燕纠结地在屋里跳来跳去,让萧从容忍不住说道:“谁说我要嫁给楚公子了?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别误会了!” “你不想嫁给公子?哎呀,三小姐,是不是巧燕嘴笨说错话惹你生气了?你一定别生我的气啊!要是让公子知道我乱说话,一定赶我走的!” 巧燕被她的话吓到了,赶紧求饶:“三小姐,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孤苦伶仃又受了那么多苦,再做侧室委屈你了!” 萧从容哭笑不得,说:“不是委屈不委屈的问题,我真的没想过要嫁给楚轻狂!你别乱想了!我蒙他收留已经感恩不尽,一直想着怎么报答他,决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巧燕你别想复杂了!” “真是这样吗?”巧燕疑惑地眨眨眼睛。 萧从容认真地点头:“当然是这样!我做过一次侧妃,深知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痛苦,我已经发誓绝不会再做侧室!如果要嫁,也要嫁一个不娶侧室,只要一个娘子的男人……如果没有这样的男人,我一辈子不再嫁,就自己一个人过了!” “那你不是很可怜?”巧燕同情地说。 萧从容一笑,说:“有什么可怜的?比起那种在痛苦嫉恨中的生活,我觉得一个人还能活得自由自在!” “可是你需要有人照顾!”巧燕还是一脸的纠结。 萧从容淡淡一笑:“这是暂时的,你没发现很多事我都能自己做了吗?假以时日,我想我能做更多的事,总会有不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三小姐你好坚强,巧燕无法想象不嫁人怎么过,难怪公子喜欢你,你的确和我们不同!” 巧燕一脸的崇拜,没注意萧从容和站在窗外的人对视着。 那里,花君子一脸的沉思,微蹙着眉头看着萧从容,她们的谈话他全部都听到了,俊挺的眉峰越皱越紧,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等巧燕收了碗筷走了,花君子才慢慢走了进来,一开口就问道:“三小姐,你刚才对巧燕说的话都是真的?都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萧从容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你刚才听到了很多,我虽然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只能回答你,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你不喜欢公子,是真的吗?”花君子蹙眉问道…… 86第86章 “你不喜欢公子,是真的吗?”花君子蹙眉问道。 萧从容微笑:“他救了我,我感激他,只是没想过要嫁给他!” “他喜欢你!他对你的好你应该能感受得到!” 花君子的语气有些近似控诉,让萧从容蹙起了眉:“他对我的好我知道,我的报答难道就是要嫁给他吗?” “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用心过!除了身份不同,他比三皇子对你好,难道做他的侧室更委屈你吗?” 萧从容沉默,这是花君子进来的真正原因吗? “你是想劝我做楚公子的侧室?”萧从容不确定地问。 “有何不可,你既然能做三皇子的侧妃,为什么就不能做公子的侧室?而且以公子对你的好,他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三皇子不就是有个皇子身份吗?除去这个身份,我们公子的身份一点也不比他差,不会辱没你的!” 花君子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讽刺,不是很明显,很轻微。敏感的萧从容还是听出来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中就带出了怒意:“那照你的说法,你们公子看上我,我就该感恩涕零,不管怎么地以身相许了?即使做侧室,也是你们公子给我的荣耀,我不接受,就是不识好歹?” 花君子被她突然的怒气吓到了,怔了一下,萧从容没等他开口就怒道:“我是给三皇子做过侧妃,那又怎么了?难道我就一生都要做侧妃吗?难道除了给人做侧室,我萧从容就没第二条路走?这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愿意堂堂正正娶我的吗?” 她越说越激动,花君子顿时窘了,慌忙摇手:“三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是水佩,她家和公子有些颜渊,楚老爷和夫人都不会让她给公子做侧妃的,公子又喜欢你,怕他为难,所以我才斗胆相劝,决没有侮辱三小姐的意思!” “我没误会,你这样想很正常!水佩和楚轻狂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他想娶谁和我都没关系!我蒙他收留已经感恩不尽了,只想将来自己有能力了再报答他,除此之外什么想法都没有。” 萧从容板了脸说:“你家公子如果喜欢我,我很感激!但是我萧从容今天可以在此对天发誓,此生如果再嫁,绝对不会做别人的侧室!想娶我的男人,此生就只能娶我一个,如果做不到,我萧从容宁愿终生不嫁!如违此誓,就让我生生世世做猪做狗,任人糟蹋!” 花公子脸红了,看着板着脸的萧从容说不出话,半响苦笑:“三小姐真的误会我一番好意了,我只是不忍看公子为难……哎……” 他长叹,对萧从容深深施了个礼,慢慢退了出去。 萧从容半天才气顺了,拿了医书来看,却很久集中不了精神,想的都是花君子的话。 那个水佩何许人啊?和楚轻狂什么关系?楚轻狂真的喜欢她吗? 想着想着就莫名地烦躁起来,越不想去想,还偏偏想起的是楚轻狂对她的好! 她手没好时天天给她喂饭,帮她挽发梳洗,怕她无聊给她讲趣事……一点一滴,萧从容苦闷地发现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太多的给予,那完全超越了‘伙伴’的关系,沉重得让她觉得仅仅报答两个字是无法撇清这一段关系的。 ***** 无端地就沉默了,再面对楚轻狂时就没那么坦然,对他的好也无法视而不见,更无法接受得心安理得。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享受他对她的好啊! 楚轻狂自见了家里来人后,怀了些心事,眉目间也没以前那种万事不挂心的洒脱,有时下棋也会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心不在焉。 萧从容看在眼中,却从不主动询问,似乎一问两人之间的平衡就会失去,变得无法控制。 又一日就萧从容和楚轻狂吃饭,两人快吃完,楚轻狂突然漫不经心地说出一句:“晚上我不过来了,五皇子约我去醉花楼喝酒呢!” “他回来了?”萧从容也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她听楚轻狂说起过,在萧家被打入大牢后,五皇子武铭昊和二皇子都被皇上派去治理水患了。 她略一想,就知道一定是皇后的主意,武铭昊在大牢里闹了那么一出,留他在京城,一定是护着萧家的,所以将他们派了出去。 “是啊!前几天到了,还去东郊给萧家人挂了纸,到处托人打听你的下落!我听说皇后娘娘为此大为光火,要不是二皇子拦着,早就给他禁足了!” 楚轻狂眯眼笑道:“贺皇后生气了,放下话来,要给他说个王妃,最好是能管住他的!哈哈……也不知道哪个女子敢管五皇子啊!” 萧从容淡淡一笑,没有什么感觉。这五皇子看上去是喜欢她,可是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以为自己很有主见,殊不知却总被贺皇后掌握在手掌中,任他再哭闹,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容儿,他不是很喜欢你吗?到处找你找得很可怜!你如果想见他……我可以安排!”楚轻狂放下筷,擦了擦嘴,认真地问。 萧从容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继续吃自己的。 “还有二皇子,据说也在暗中寻找你,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放弃想要你做续弦的念头!” 楚轻狂将她喜欢吃的鱼推到她面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继续说:“我听说他在联系老侯爷的旧部,寻找大皇子迫害忠臣的证据,想给你们萧家翻案呢!” “听说?”萧从容终于动容,讽刺地扬了眉:“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也能听说,那告诉你的人一定活得不耐烦了!” 楚轻狂微怔,续而笑道:“你真的不容易骗!实话说吧,消息是有人秘密透露的……是真的!据说他不止在搜索大皇子陷害你们萧家的证据,还在搜集大皇子的靠山郭家贪污国库盐道款项的事,意图扳倒大皇子一党!” 他抿了一口茶,看着萧从容微笑不语。 萧从容漫不经心地垂眼挑着盘中的鱼刺,唇角微勾:“那有如何?” “你不感动吗?”楚轻狂意外地问道:“他能为你做到如此,想必是很喜欢你的!比五皇子只说不练好多了!” “那你呢?你不是比他做得更多!你也很喜欢我吗?” 萧从容终于抬眼看他,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越陷越深。 “我……为什么这么问呢?”楚轻狂眉眼间有些诧异,扬眉问道。 萧从容爽直地说:“有些事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楚公子,我开始找你是想做合作伙伴的,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背离了这个初衷。在我孤苦伶仃的时候,承蒙你不弃冒着危险收留了我,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事已经很多很多,多得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我不要你的报答,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楚轻狂似乎意识到什么,不高兴地打断她:“我为你做的都是我愿意做的,不是我自愿去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勉强我!” “这我相信!所以更要说清楚!” 萧从容平静地说:“我嫁给三皇子做侧妃的事楚公子你也知道,以前我一直觉得我没错,喜欢一个人就只想和他在一起,我毫不考虑我家人的感受,固执地做侧妃也要嫁给他……现在想想真的年少无知!不要自尊地乞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让人家看轻我是必然的,所以谁也别埋怨,被打断腿是我为年少无知付出的代价!” 楚轻狂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俊眉扭结。 萧从容笑了笑,自嘲地说:“在天牢里,看着爷爷和我爹为了自己的名声扛着大刑宁死不屈,我是感慨的,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我愧为一个萧家人……我才知道我的行为给他们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虽然我觉得我没错,可是我还是错了,我忘记了我先是一个萧家人,才是我自己!” “你没错,容儿,你有权决定自己怎么生活!”楚轻狂移过来,拉了她的手,安慰地轻抚着。 “别给我找借口,我知道我错了!所以,当时在天牢时,我就发誓,如果我能侥幸地活着,我不会再做让我家人蒙羞的事!此生此世,不管我再喜欢谁,我也不会做他的侧室!更不会再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夫!我能活着,我就找一个今生只爱我一个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妻,没有侧室,没有小妾,只和我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萧从容被烫到似地猛地抽出了手,对着一脸委屈的楚轻狂摇头说:“有这样的男人得之我幸,没有这样的男人,我命,我宁愿孤老终生也不愿再委屈自己……你懂这样的想法吗?” 楚轻狂的脸色阴沉不定,没有点头,却问道:“谁和你说什么了吗?” 萧从容才发现这人不是一般的聪明,直觉太敏锐了,她自然不会说出花君子,只摇头说:“没有谁和我说什么,只是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清楚我的想法,免得你误会!男人三妻四妾我能理解,可是我是万万不会再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的!这样的生活一次足矣,呵呵……我不想自己再变成妒妇,没准下次控制不住自己就不是毁了一个胎儿……我会杀人的,哈哈,你信不信啊!” 为调节屋里沉重的气氛,她故意咬牙切齿地说着,说完自己就半真半假地大笑。贺冬卉陷害她的事没人知道,这时拿来吓吓楚轻狂也好玩,让他以为她真的是妒妇,为了他家水佩的安全,最好还是别招惹她了! 谁知道楚轻狂却眯了眼睛,似笑非笑地说:“你要真为我变成妒妇,我不会不高兴的!至少证明你喜欢我到了发狂的地步……而不是如此该死……若无其事的冷静……” 他突然倾身,伸手捏住了萧从容的下颚,下一刻,萧从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印在她的唇上。 他柔软地还带着茶香的气息瞬间就侵占了她的唇齿之间,狠狠地肆虐过她的唇舌,让她不得不后仰,试图摆脱他的控制。 可是轮椅背局限了她的后退,让她只能仰了一些头,却更深地承受了他越来越霸道的吻。 他惩罚性地轻啮着她柔软的唇瓣,侵略的舌纠缠着她的舌,似乎压抑了许久的热情一经找到发泄口就岩浆似地灼热喷出。 萧从容觉得全身的血流都被这个吻烧沸了,奔腾呼啸着全往脑部涌来,让她觉得头晕目眩,无法思想,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吻,极力忽视被这吻调动起来的异样感觉!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久到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久到她以为自己会这么缺氧死掉时他才放开她。 她的嘴唇红肿,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一时无法开口,只能愤怒地瞪视他。 楚轻狂却亮了一双有些淡蓝的眼眸,俯视着她,用那蛊惑般霸道的声音说:“萧从容,晚了,你只能是我的……只是我的!” 那闪闪发亮的蓝色,闪着瑰丽耀眼的光芒,怎么有人的眼睛会是这样的颜色?萧从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梦游,连同这个突如其来吻 87第87章 “我没用……我不够强大……我无法保护她……所以才害她音信全无,不知道是死是活,是不是?” 醉花楼,喝多了的五皇子武铭昊一把抓住楚轻狂的手,浓眉紧锁,全是痛苦的纠结:“楚兄,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楚轻狂一笑,抬手将他的手压了下去,递过一杯浓茶:“五殿下,你喝多了,醒醒酒!” “不……别管我,我还要喝!来人,给我上酒!” 他大呼小叫着,一旁醉花楼的头牌亦巧姑娘看了看楚轻狂,用眼神询问。 楚轻狂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亦巧就站了起来,提了酒壶给武铭昊加了酒,柔声说:“五殿下,少喝点,酒多伤身体!” 武铭昊醉眼半睁,看着亦巧温和的笑脸,伤感涌上了心头,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叫道:“蓉蓉,我对你是真心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不要别的女人做我的王妃,我只要你……你回来,我只要你!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的!” “我知道……我懂!”亦巧温柔地轻拍他的手,眼角瞟到楚轻狂站起来,就扬起头用目光追了过去。 楚轻狂却似没见她的期待,整了整锦袍就走了出去。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亦巧失望地垂下眼睫,给武铭昊加酒,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美眸中的不耐烦。 楚轻狂走出醉花楼,墨鱼给他牵了马过来,问道:“爷,回去吗?” 楚轻狂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说:“你先回去吧!我去顾擎那里转一转!” “哦……那你小心!”墨鱼骑了马回酒楼。 楚轻狂沿着花坊街一直往下走,七拐八拐最后竟然消失在人群中,让后面跟踪的人面面相窥,又找了半天,实在找不到了才回去复命。 ***** 三王府。 王妃贺冬卉孤独地在灯下看书,不知何时,自己的丫鬟连梅捧了个食盘进来,叫道:“王妃,莲子粥熬好了,你给王爷送过去吧!” “哦,好!”贺冬卉放下书,过去接过连梅的食盘,就要出去。 “王妃,等下,披上斗篷啊,外面起风了!” 连梅慌忙给她去拿斗篷,贺冬卉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还能承受!” 说完也不等连梅,就自己捧着食盘往武铭元书房走去。 已经深秋了,的确很冷,她穿的又单薄,还没走一半路就瑟瑟发抖,强撑着往那房间走去,还没近前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就下意识地站住了。 里面怒气冲冲的声音是武铭元的,虽然听不清楚说什么,可是声音是熟悉的。另外两个听不清,模模糊糊的,武铭元在处理公事吗? 她有心回避,又觉得都走到了这样回去不甘心,正犹豫着,有人走了出来,她认出是马向和另一个将士,就微微颔首。 马向看到她手中的盘子,就招呼道:“王妃,给王爷送宵夜啊!” 贺冬卉点头,微笑道:“王爷这两日上火,妾身给他熬了点莲子粥败败火,王爷他……不忙了吧?” “已经没事了,王妃快进去吧!这都起风了,别凉着!” 马向悄悄冲她眨了眨眼睛,贺冬卉了然,知道武铭元正在生气,就有点心虚,不敢进了。 自从萧家被斩那天起,武铭元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往温和的脾气不见了,变得易怒,动辄一不如意就砸东砸西,打骂下人那是经常有的事! 连对贺冬卉也没以前好了,没耐心不说,连她的卧室都很少来了,常常流连在几个妾室之间,弄得有些下人猜测她是不是失宠了。 连贺冬卉娘家的人不知道何处听到这传闻,前两天父亲为此还把她专程叫回家,责骂了一番。 大致就是让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可是正牌的王妃,要是三皇子被圣上立为太子,她就是太子妃,以后的一国之母。 父亲让她脾气别大,多让着武铭元一些,哄着他高兴,早点生下小皇子,母凭子贵,也好将来年老色弱时保住自己的尊贵地位。 贺冬卉被训的郁闷不堪,她怎么就没想方设法讨好武铭元了!她已经够低声下气讨好他了,还要怎么着? 她怎么不想早点生个小皇子!只是前面的孩子胎死腹中,大夫让她半年内最好别要孩子,否则也可能保不住…… 那大夫侍奉贺家很多年了,贺冬卉不会怀疑他有坏心,全是为自己好,不能不听。 可是看武铭元现在的态度,她又蠢蠢欲动了,或者真的生个一年半女,武铭元一高兴,又会像以前一样宠着她。 所以虽然害怕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她还是想方设法接近他,指望他临幸下自己,也好有个孩子。 鼓足勇气给自己打气,贺冬卉一手端了盘子,一手轻敲书房的门,柔声叫道:“夫君,天凉了,妾身给你熬了点莲子粥,你要不要吃点暖暖身子!” 房里一片寂静,她不甘心地再敲门,才敲了一声就听见武铭元的暴喝:“滚,我什么都不想吃,给我拿远点,以后别给我送什么宵夜!” 贺冬卉一时就被噎住了,这么没面子的事似乎是第一次,以往武铭元再生气,也不会如此驳她的面子,难道这怒气和刚才马向他们有关? 镇定了一下,她低低地说:“既然夫君不想吃,那妾身就不打扰了!夜深天凉,夫君你早点歇息吧,妾身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慢慢离开了书房,边走边憋着自己不时咳嗽几声,可是一直快走完长廊,也不见书房的门打开。她失望地转身,站在走廊的阴影中看着那亮着灯的书房,武铭元就这么无情吗?以前听到她咳嗽,早紧张地问东问西了,现在这是为什么?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 站了半天,身上冷得难受,正要回房,突然听见另一边走廊传来了说话声,听声音是另一个妾室湘琴的,她不由站住了,下意识地想看看她会不会也遭冷遇。 湘琴和一个丫鬟过来,丫鬟手中也捧着一个食盘,她们走的是另一边,所以贺冬卉也不担心她们会看到自己。 她走近些,挑了个很隐蔽的地方,看着湘琴走到书房门,轻轻敲了敲,娇声叫道:“爷,琴儿给你送你最喜欢的莲子粥来了,琴儿可以进来吗?” 额……她嗲得似青楼卖笑女子的声音让贺冬卉听了都脸红,再细看,湘琴穿了件薄如蝉翼的粉色裙子,在走廊幽暗的灯笼光照射下都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丰满胸部,还有那蛇一样款款扭动的纤细腰肢…… 额……贺冬卉脸更红了,穿得这样放-荡,武铭元不会生气吗? 可是让她惊奇的事发生了,武铭元听见湘琴的声音,并没有像对她一样怒喝滚,而是平静地唤道:“进来吧!” 湘琴就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盘,挥了挥手,丫鬟就退下了。 贺冬卉看到湘琴一手端了盘子,一手将自己的发髻拉松,垂了几缕在胸前,然后将肩膀的衣裙往下拉了拉,才扭着腰肢推门进去。 贺冬卉的脚似生了根,无法挪动,呆呆地看着房门关上。 不一会,里面传来了湘琴嗲得不成样的声音:“爷,你累了一天了,歇歇吧!琴儿负责喂你……来,我试过了,不烫,刚好适合……张嘴……啊!” 一会传来武铭元的声音:“不错,甜而不腻,琴儿你是越来越懂爷的口味了!” 不知道武铭元做了什么,湘琴突然怪叫了一声,娇嗔道:“爷,我喂你时你别动手动脚啊!要是粥洒到你身上,爷别怪琴儿啊!” “不会,洒到爷身上,你负责吃干净就可以,哈哈……” 房里就传来笑闹声,贺冬卉脸色苍白地看着窗上印出两人交缠的姿势,捏紧了手中的托盘,有一刹那的冲动,很想冲过去踢开门,将这盘子狠狠地砸向那对狗男女…… 里面两人已经不知道是吃粥还是吃人了,贺冬卉一直站到了灯熄才踉踉跄跄地回自己住处,连梅还没睡,看见她脸色苍白地回来,惊得叫道:“小姐,你怎么啦?” 伸手去拉她,她全身的冰冷,连梅更是急了:“这是怎么啦?去哪里吹了那么长时间的风?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病了怎么办?快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烧姜汤!” 连梅将她扶到床上睡下,给她盖了厚厚的被褥,就忙着去烧姜汤了。 等连梅回来,看到贺冬卉大睁着眼睛瞪着床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由大惊,叫道:“小姐,你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王爷给你气受了?” 贺冬卉转眼看她,突然说:“你说,世间有没有报应这回事?” “小姐!”连梅将她扶起来,递姜汤给她喝,蹙眉说:“快喝了姜汤,别胡思乱想了!什么报应不报应,你又没有做坏事,说什么报应啊!” “呵呵……呵呵!”贺冬卉傻笑着,被动地接过姜汤,边说:“我当初抢了蓉蓉的男人,现在被湘琴抢走了,这算不算报应啊?” “什么?你是不是在王爷房中看到那个贱女人了?难怪你……” 连梅跺脚:“什么抢不抢的,你是王妃,湘琴不过是一个妾室,就算今晚和王爷在一起,也只是王爷一时宠她而已,根本不能当回事!改天王爷不喜欢她,她也就没什么好神气了!你不同啊,你是皇后喜欢的王妃,谁也抢不了你的位置……快听话喝了姜汤睡一觉,我们慢慢再想办法夺回王爷的喜欢就行!” 贺冬卉依言喝了姜汤,睡下后身子慢慢热了,头脑也开始恢复清醒,暗暗叫了声惭愧,怎么一时被气糊涂了,竟然乱了阵脚。 想当初武铭元和萧从容有婚约不也被她破坏了婚约抢了夫君,怎么现在自己是王妃了,还怕一个妾室抢去自己名正言顺的地位,这不是越混越回去吗? 她贺冬卉是谁,有才有德,品貌非凡,怎么可能输给湘琴这样靠发嗲卖弄风-骚的女人呢? 冷静下来,贺冬卉觉得不能放任湘琴继续这样勾-引武铭元,这才是开始就要义无反顾地掐断对她有危害的萌芽,放任下去只会成长成对自己不利的大树。 想到就做,隔日贺冬卉就找了空隙,邀了马向详细问了那天萧家被斩后发生的事,一点一滴丝毫没放过地让马向讲一了一遍,对那蒙面人和武铭元的交手也问了一遍又一遍。 马向当时被戚泽缠着扭打,离得又远,也没看清他们怎么交手,更没看到武铭元受伤的事,是武铭元发出那声惨叫后他才注意到王爷摔在了马下。 至于伤到了哪里混乱中他也不清楚,只看着那群人风一样地来又神秘地消失,事后武铭元谁也没告诉,自己上马就往王府跑,弄得他和侥幸活下来的几个士兵都面面相窥,暗暗猜测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贺冬卉听完一脸的惊愕,那天武铭元回来就关在书房,她去了几次连门都没能进,也是从那天起,武铭元就变得难以接近了,是不是这伤让他性情大变? 想着也觉得那蓝眸的蒙面人可怕,竟然一出手就伤了武铭元,他到底是谁呢?以前没听萧从容提起过认识这样的人啊! 难怪武铭元要找出这蒙面人到底是谁,连她都觉得是个劲敌,不找出来怎么安心呢! 知道武铭元受了伤,想知道具体伤在哪里并不是什么难事,总有人知情的,当天贺冬卉就弄清了,唇角一翘,也想到了怎么挽回武铭元心的方法…… 只是任她想,也不会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湘琴片刻之间失了宠,乃至丢掉了性命…… ……………… 亲们,这两天身上过敏,码了字又去打针,今天又开始上班了,没那么多时间码字了,更新会减少,风只能保证的是不管怎么忙每天六千的更新是不会少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有空风会尽量多码字,给大家加更,谢谢理解! 想着也觉得那蓝眸的蒙面人可怕,竟然一出手就伤了武铭元,他到底是谁呢?以前没听萧从容提起过认识这样的人啊! 难怪武铭元要找出这蒙面人到底是谁,连她都觉得是个劲敌,不找出来怎么安心呢! 知道武铭元受了伤,想知道具体伤在哪里并不是什么难事,总有人知情的,当天贺冬卉就弄清了,唇角一翘,也想到了怎么挽回武铭元心的方法…… 只是任她想,也不会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湘琴片刻之间失了宠,乃至丢掉了性命…… ……………… 亲们,这两天身上过敏,码了字又去打针,今天又开始上班了,没那么多时间码字了,更新会减少,风只能保证的是不管怎么忙每天六千的更新是不会少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有空风会尽量多码字,给大家加更,谢谢理解! 88第88章 能做武铭元的女人,包括妾室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对着一个皇子,侍候好了好处多多。 武铭元要是太子,大家的身份都有质的飞跃,以后弄不好就是贵妃,皇子母妃什么的,所以谁会不挖空心思地讨好武铭元啊! 一看武铭元变得专宠湘琴了,一个个不妒忌才怪,明里暗里冷嘲热讽,可是都撼动不了人家的位置,那妒忌像爪子,抓得人心痒痒又够不到挠处,难受啊! 这日,众小妾都接到了王妃贴身丫鬟连梅的邀请,说湘琴今天生辰,王妃在后院的赏月楼备下薄酒,一来给湘琴庆生,二来众姐妹也好久没聚聚了,借机会热闹热闹。 除了湘琴,其他小妾都不以为然,私下窃笑:这贺王妃不受宠了,架子也放下了,倒转过来捧着一个小妾,是不是怕王爷废了她把湘琴扶正赶紧讨好她啊! 笑归笑,众小妾还是不会拂了她的面子的,一来抱了看热闹的心,二来或者有机会讨好武铭元也说不定啊! 大家一窝蜂地涌到了赏月楼,贺冬卉已经准备了许多酒菜,有些据说还是京城有名的酒楼送来的,喜得一群女人高兴得叽叽喳喳。 贺冬卉拉了湘琴坐在自己身边,今天湘琴打扮得很亮丽,一身桃花色的丝裙,单薄而暴露。贺冬卉心下鄙视,又忍不住疑惑,穿这么少,她就不怕冷吗? 贺冬卉自己喜欢素雅的衣裙,不张扬又显得端庄,可是被她艳丽的衣裙一比,倒显得自己寒酸了不少。 她看看湘琴白皙的皮肤印在桃红色的衣服上,显得更加水嫩诱人,心一动,或者自己以后衣服上也要有点变化才是,别人的优点也要学习! “多谢姐姐还记得琴儿生辰,我还以为就爷一个人记得呢!” 湘琴第一句虚是感激实是炫耀的话一开口就得罪了所有人,还犹如不知地娇笑道:“我们吃晚点吧,爷说要赶回来给我庆生呢!我们等一等他!” 贺冬卉在桌下就捏紧了手,要不是怕武铭元回来不好交待,她就想亲手掐死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是王妃还是她是王妃,竟然敢命令她。 可是贺冬卉只是淡淡一笑,端了酒说:“王爷刚让荣副将带话回来,说五皇子喝多了闹事去了,他去处理一下再回来,也不知道要去多久,让我们先吃!来,爷不在,就由姐姐带头,为湘琴妹妹生辰喝一杯吧!祝妹妹花容月貌,年年都似今日!” 湘琴就娇羞地笑了,举了杯:“多谢姐姐啊!只是湘琴不胜酒力,抿一口好不?” 贺冬卉就微沉了脸,娇嗔道:“姐姐第一次给你过生辰,不赏脸还是看不起姐姐啊!” 这罪名就有点大了,湘琴再怎么得宠也还是小妾身份,王妃给脸不赏脸,那下面的姐妹们怎么看她啊! 迟疑了一下,就笑着伸手抓住贺冬卉的胳膊,撒娇地说:“琴儿怎么敢看不起姐姐啊!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一口喝完了酒,笑着亮了亮杯,贺冬卉这才满意,坐下说:“来,各位姐妹,我们边吃边聊!” 有贺冬卉开头,其他小妾不管是怀着想沾光的想法,还是想看湘琴醉酒闹笑话的想法,都纷纷上来给她敬酒。 湘琴喝了一杯就拒绝不了第二杯,大家平日都是‘姐妹’,厚此薄彼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一来二去就喝多了,一张脸红得似牡丹一样娇艳,话也多起来,再有别有用心的人引导,话题就渐渐转到了武铭元身上。 一个小妾看她止不住嘴,吹嘘武铭元对自己怎么怎么好,就不无妒忌地说:“湘琴,大家都是爷的女人,为什么爷对你这么好呢?有什么诀窍你就教教我们吧!” 湘琴娇笑,捧着灼热的脸说:“人家哪有什么诀窍啊,爷对大家都是一样的……” “哼,不说就算,别拿这话来敷衍人!”那小妾气愤地打断她,冷哼着坐到了一边。 其他小妾就你一语我一言地说起湘琴来,有的说:“湘琴,这就是你不地道了,有绝招大家分享一下啊!” 有的说:“爷脾气大了,大家都害怕,你教我们哄好了爷,爷好大家都好啊!” …… 七嘴八舌,说的贺冬卉也微笑道:“湘琴,大家说的对,你看王爷最近心情不好,府上都没怎么热闹过了!你有什么秘诀,就教大家几招吧!大家都会感激你的!” “是啊,是啊,湘琴姐你最好了,你教教我们吧!” 众人纷纷吹捧湘琴,直把她夸得天上少有,人家绝种的好,湘琴本就喝多了,又被这样一吹捧,就飘飘然起来,大了舌头,该说不该说地就乱说起来。 醉意熏熏地搂住贺冬卉的肩膀,连尊卑之分也忘了,大了舌头说:“王……王妃!别看你比我大,你们都没我聪明……王爷怎么了?他受伤了……你们没发现他都不和大家一起用膳,为什么啊?因为他的手没了……他还不会用左手吃饭……” 众人大惊,愕然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些日子武铭元躲着大家用膳原来是这个原因! 贺冬卉虽然已经弄清武铭元手受了伤,听到湘琴说也不奇怪,她震惊的是自己竟然没早发现。 武铭元那么要面子的人,让他在众侍妾的面前不能自己用膳,那羞辱比要他的命还甚,难怪他脾气越来越大。 想起湘琴那日在书房中喂武铭元粥的说法,贺冬卉才发现这女人为什么得武铭元的宠,原来真的有一套啊! 可惜……她微微笑着听着,武铭元既然那么要面子,那么湘琴这样当着所有侍妾把他的秘密说出来……武铭元还会喜欢她吗? 想必在外面不知道听得多恼火吧!她的眼稍稍扫过门口,看见连梅冲她做了个手势,她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一切都朝她意料中发展,下面该她表现了吧! 湘琴还在那边说的高兴:“爷是皇子,可他也是人,是大家的男人,他怎么会让你们把他看轻呢,他……” “够了!”贺冬卉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湘琴你说够了没有,为了争宠,竟然利用王爷的痛苦!你既然是王爷的女人,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你就有责任帮他保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嚷嚷,你要把王爷置于何处?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听,就算你受宠我也不羡慕,因为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对夫君虚情假意!” 她说到伤心处,眼泪滚滚而下,哽咽道:“不管夫君怎么样,我也不会看不起他,更不会像你一样,将他的伤痛拿来博众人一笑……” ***** 事情急转而下,众小妾都有些愕然。 湘琴酒劲正浓,说的正畅快被贺冬卉来这样一下,颇扫兴,又觉得脸面上有点下不来。 仗着酒意,又受武铭元喜欢,就没把贺冬卉放在眼中,冷笑道:“王妃也太假了,我们谁还不知道谁啊!王爷不在你表忠心给谁看?王爷要在,你敢说你就不争宠?我争宠了怎么样?那也要王爷喜欢我啊!有本事你去哄王爷啊,你要把王爷哄得服服帖帖是你的本事,湘琴我绝不说你半句不是!否则你就别在这装圣洁!” 贺冬卉气得发抖,指着她骂道:“我才不像你,对夫君虚情假意!现在还没人逼你,就把夫君的秘密恨不能告之天下似的!真要有人逼你,你一定第一个就背叛夫君……” “我这叫背叛爷吗?” 湘琴好笑,站起来扶着桌子指着贺冬卉说:“我不过就是和姐妹们说说爷残疾了,断了手指,做事不方便了,让大家小心侍候着,这也叫背叛吗?” 众小妾都不敢接话了,她们没喝多,又不是只侍候了一天武铭元,他的脾气性格多少也知道一点,看他极力隐瞒的事被湘琴肆无忌惮地说出来,除了贺冬卉,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都是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凑这个热闹,不来不就什么事都不知道吗? 如果被武铭元知道她们知晓了这个秘密,她们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她们,心下打起小鼓,就有人想趁武铭元还没来赶紧溜了,免得被发现惹来麻烦。 刚才问话的小妾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扶着头说:“王妃姐姐,我突然有些头痛,估计喝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说完也没等贺冬卉同意,站起来就匆匆往外走,只是,才拉开门,就呆住了,武铭元一身官服,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89第89章 武铭元竟然站在门口,众小妾都被吓到了,屋里顿时静成一片,众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武铭元。 湘琴醉得扶着桌子才能站稳,头耷拉着努力抗拒眩晕的感觉,屋里突然静了让她有些奇怪,抬头看去,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穿官服的男人走进来,她努力集中视线,认出武铭元,就娇笑着迎上去。 “爷,说给琴儿过生辰,怎么姗姗来迟啊,琴儿不依,爷要罚酒才是,来,爷喝……” 她摇摇晃晃地,酒在手中就洒了一半,离开桌子她站不稳,就往武铭元倒去,心下也不怎么担心,以往这样武铭元一定是会接住她,再搂住她的腰嬉闹一番的。 “啪”手中的酒盅突然不翼而飞,手上一阵痛,竟然是被一个大掌打飞了酒盅。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跌下去了,只是……真的被人接住了,不过不是她想象的方式,而是纤嫩的脖颈被一只巨手掐住了。 湘琴被吓得有些酒醒了,抬眼茫然地看着武铭元,双手撒娇地摸上他的手腕,轻挤出:“爷,不喝就不喝,别生气啊!嗄……” 脖颈中的手猛然被收紧,话音嘎然而断,无法说出话来,连呼吸都困难。 这次她的酒全醒了,看着逼近的武铭元阴沉到发黑的脸,冷汗瞬间遍布了全身。 “说啊,继续说啊!爷怎么了?” 武铭元鼻尖都快顶到了她的鼻尖上,那从昔日恩爱的唇中吐出的话却充满了刺骨的寒意,让湘琴悔得肠子都青了,就知道贺冬卉不是什么善类的主,自己为什么就不警惕一些呢! 喝多了,才会胡说八道…… 被掐得连声辩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她唯一能做的事是……哭,试图用泪水唤起武铭元的同情心。 可是她错了,当初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萧从容被打得奄奄一息时,武铭元都没有什么同情心,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妾,又犯了武铭元的大忌,让武铭元还怎么同情她呢? 不止武铭元,在场的女人敢同情她的又有几个,唯一一个是贺冬卉,也是同情她那具曼妙的身体,以前应该给武铭元带去了许多绝妙的享受,此时为什么在武铭元眼中就落到不屑一顾的惨景呢? “爷手是受伤了,是残疾了,那又怎么样?难道爷连掐死你都做不到?” 武铭元左手掐着她,阴森森的话是对她说的,可眼睛却在屋里的女人身上扫了一遍,胆小的顿时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 贺冬卉自持身份,想武铭元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虽然如此,背上也是冷意森森,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裙角,试图抓住什么来抗拒自己一刹那的恐慌。 湘琴一刹那绝望了,这时,武铭元的手稍微松了松,她大喜,挣扎着沙哑地叫道:“爷,饶命,琴儿下次不敢……” “咔!”屋里的女人都听到了那声脆响,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看到湘琴被武铭元摔到了一边,软软地倒在地上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湘琴竟然活生生地被武铭元扭断了脖子…… 屋里这次更静了,那跪着的小妾和湘琴距离最近,就愕然地看着湘琴死不瞑目的眼睛大大地冲自己睁着,唇边慢慢溢出了黑血…… 贺冬卉也惊呆了,她是妒忌湘琴独霸武铭元的宠爱,可是打心眼里还没想到要将她害死啊! 这时看着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也不禁吓得腿软,怔怔地看着武铭元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丢在了湘琴身上。 “湘琴突然得了暴病,医治无效死了,给她的家人送些抚恤,厚葬吧!” 他的视线落在贺冬卉身上,贺冬卉下意识地点头:“妾身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都知道怎么说了吧!” 武铭元一一扫过众人,那些女人的头都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武铭元这才满意地转身,说:“小卉,处理完就回来,别让本王久等!” 那个众人的男人离开了,众小妾现在已经没人妒忌贺冬卉又重获宠爱,都争先恐后地告辞,走前连湘琴倒在地上的尸体都没人敢多看一眼。 一会走得只剩贺冬卉,还有跪着的小妾,死了的湘琴,连梅和另一个贺冬卉的心腹丫鬟。 贺冬卉看看那跪着的小妾,奇怪她为什么不走,一看才发现她已经被吓晕了,她叹口气,让连梅找来个护卫将小妾送回了房中。 又让另一个丫鬟去找管家来交待湘琴的后事,丫鬟去了,屋里就剩下她和湘琴。 看着湘琴死不瞑目大睁的眼,贺冬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竟然上去蹲了身,默默地将她的眼合上,一句不知道哪本书上看到的词句涌上了心头,让她不自觉地念出: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贺冬卉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感叹湘琴还是感叹谁,潜意识,或许是不希望自己落个和湘琴同样的命运吧! ***** 萧从容则有些烦,自从被楚轻狂强吻后,那人就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开始自居了。 也不知道他和花君子巧燕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没人在她面前提水佩,连所谓的楚老爷夫人都很少人提,刻意忌讳的样子让萧从容更是郁闷,她没那么小气,也不在乎楚轻狂到底要娶谁,反正和她没关系就行。 可是因为坐轮椅限定了自由,就要接受楚轻狂不定期的‘亲密接触’,任她性子再好,也要忍无可忍。 这日被楚轻狂拉了下棋,这人竟然定下规则,说谁输了就主动亲谁一下。 这在前世,萧从容也和徐正玩过,可是那时徐正是她名副其实的男朋友,楚轻狂这算什么,她就不是他什么人,所以她为什么要接受这明显就是被占便宜的游戏规则呢! 板了一张脸,她将棋子放了回去,随口说:“不玩了,我头痛,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头痛?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我看看!” 楚轻狂伸手就要抚上她的额头,被萧从容一掌就拍开了。她有内力,楚轻狂又教了她一些上半身攻击防御的武功,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任人宰割了,当然不是指楚轻狂这样的高手…… 虽然一掌被拍开,那也是楚公子让的,他笑咪咪地说:“就知道你是生气了,好啊,你说不亲就不亲……我们接着玩吧!” 萧从容看他心无芥蒂地又摆好棋子,心下倒弄得不好意思,前世和今生的年纪加起来,就比楚轻狂不知道大多少,可是每次包容她的都是楚轻狂。 对这世界一无所知,是楚轻狂经常给她讲解,什么朝中的人物,天下的局势,还有江湖中的奇闻等等。 对武功也一无所知,是楚轻狂到处找适合她练的功夫,耐心地陪她过招,指点着她一招一式…… 生活上无法自理,虽然有巧燕帮助,可楚轻狂做得也没比巧燕少。只要他没事,就会来陪她,给她扎针,抱她出去晒太阳,推她在花园中散步,看秋风吹落了叶子,枝头迎来了寒霜…… 一天天过去了,一点点就沉淀下来,从开始怀疑他别有所图,到最后发现一直付出的是他,自己除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似乎什么也没带给他,这种怀疑就转变成了别的。 例如:他为什么要对她好?是不是欠了老侯爷的,或者萧家以前是他家的救命恩人,他只不过是出于报恩才对她这么好…… 不能怪她想的这么离谱,武侠还有古书中不是宣扬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古人这么淳朴,萧家如果真对他有恩情,那么收留一下孤苦伶仃的她也算很正常吧! 可是想想又觉得这样的解释不太合理,真要报恩何必做的这么细呢,楚轻狂给她最高享受的衣食无忧已经够仁至义尽,何苦每天还抽时间陪她,到现在似乎打算把自己的一生也赔给她了…… 打住!萧从容让自己别深想下去,看着楚轻狂坚持要下棋,就想起前世和表妹她们玩过的真心话大冒险,就眼珠一转,说:“要我下棋也可以,不过规则我定,你要愿意我们就下,否则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好,你说!”楚轻狂宠溺地看着她,盘膝坐在床榻上。 萧从容扫了他一眼,刚才沐浴过,墨发还没干,散散地披在白衣上,衬着他俊美的脸,灯光下竟然说不出的妖异。 这男人太美了,用表妹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帅呆了,可是却不是萧从容欣赏的‘帅’! 她一直觉得男人不用像施瓦辛格满身肌肉,但也应该生得像父亲一样充满阳刚之气,楚轻狂虽然不至于像奶油小生一样全无男人之味,可是离阳刚还有些距离,算儒雅型吧! 这是萧从容认识差距,等日后见识了楚轻狂的另一面,这儒雅没有阳刚之气的观念就被大大颠覆了,后话后话,我们以后再说…… ***** 当下萧从容就狡黠地笑道:“这个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规则就是,谁输了谁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不准说谎,不准隐瞒,说的全要是真心话,你敢玩吗?” 楚轻狂怔了怔,似笑非笑地挑眉:“有这样的游戏吗?别是容儿想出来捉弄我的!” 萧从容不屑地撇嘴,说:“天下的游戏那么多,你玩过的又有多少,敢玩就玩,不敢拉倒,我们各自睡觉,别浪费时间!” “什么样的话都可以问吗?”楚轻狂捏了一枚棋子在手中轻转,笑得没心没肺:“我有什么不敢玩的,输的不一定是我呢!我是怕容儿输了耍赖!” “我是那么没信誉的人吗?”萧从容面不改色,尽管已经有先例,可是那是她不知道楚轻狂比她聪明的结果,竟然和人家比猜谜,输了手,脚,一个个器官,最后整个人变成人家的。 她也不知道楚轻狂怎么想出来的破招,化整为零地瓦解了她的防范意识,最后整个人输出去才幡然醒悟,对于这样不平等不透明的游戏规则,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那是一定不能认下的。 仗着这具身体比人家年龄小很多,她史无前例地第一次耍赖,付出了一个被强索的吻后保住了自己身体的自由权,虽然有损失,没想象中惨重也算收获了。 被楚轻狂一提,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赖,轻描淡写地略过,就拿着棋子催楚轻狂开始。 年幼真的有好处,特别是在对自己有好感的男人面前,萧从容越来越沉迷这样的感觉……被宠的感觉。 小时父亲很忙,母亲又忙着到处飞,她小小就练的独立,上次这样被人无条件的包容宠溺已经久远得无法想起,在楚轻狂面前又重新找到了,怎么让她不小女儿心起,贪恋着这样的感觉呢! 这就像一个美梦,一边清醒地知道梦不会长久,可是就是想再睡一下,好好做完这个梦,好好享受梦中的美好,就算醒来,也是做了一个好梦…… 萧从容觉得楚轻狂对她的好就是这样的美梦,太美好而不会长久的道理她懂, 90第90章 讲好规则,两人开始下棋。平日两人实力差不多,你输我赢相差的也不是那么离谱,所以萧从容第一局胜了。 楚轻狂歪了头笑看她:“容儿想问什么就问吧!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从容挑挑眉,直言:“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轻狂一愣,随即笑道:“这是什么问题啊?我是什么人?一个姓楚名轻狂的男人,具体点就是一个家里还有点钱的商人!这答案容儿满意吗?” 萧从容一脸的黑线,这答案她当然不满意,反正这身体也有耍赖的历史,何妨利用一下,嘟了嘴,用自己都无法想到的语气说:“这个回答太简单了,你根本就没诚意!” 楚轻狂咦了一声,失笑:“那容儿是想知道什么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萧从容就道:“比如你家在哪?家里有些什么人啊?你都做些什么生意啊?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做你的伙伴啊? ” 吃他的用他的,好像自己越来越往被包养的‘小蜜’发展,萧从容觉得自己除了腿暂时不能走路,所有的伤都好了,也该做点事,别让自己在楚轻狂眼中显得那么“没用”! 所以她可以发誓自己想知道这些决不仅仅是八卦,知己知彼,才能找到自己适合做的事。 “哦……原来容儿是想知道这些啊!这有什么难的,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何必浪费一个问题的机会呢!” 楚轻狂笑着在棋盘上放了一颗棋子,说:“我们边说边下吧,回答完胜负也分出了,就可以进行下一个问答。” “嗯。”萧从容觉得这方法也不错,就答应了,边下棋,边听楚轻狂开讲。 “我娘是江南人……江南出灵秀美女,一点不假,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楚轻狂对她微微一笑,脸上浮起了一丝惋惜,似在追忆什么眼神开始迷离。 “我娘也是在江南认识……我生父的!像戏里面的男才女貌,开始就被相互吸引了,然后我娘就被我生父带进了京,才发现他是京城里的……大富人家,家里早有妻室儿女……我娘爱惨了他,没其他选择就做了侧室……” 楚轻狂说到这深深地看了萧从容一眼,补充道:“所以,容儿,我从不会因为你做过武铭元的侧妃而看不起你,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知道你这么聪慧的女子,一定是爱到无法放弃,才会委屈自己的!我娘也是这样……” “谢谢……理解!”萧从容轻咬了咬下唇,没想到楚轻狂竟然是这样看她啊! “后来呢?”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楚轻狂俊美的脸,儿子都生得如此俊美,他娘亲一定倾国倾城吧! “大户人家的侧室不是那么好做的,容儿你在三王府呆过该了解,女人之间争宠互相排挤陷害的事比比皆是。我娘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子,蒙我外公他们宠爱,念过私塾识点字,空有一身才气却不知道怎么和这些女人相处,所以被人陷害也不能怪她!” 楚轻狂说到这满脸的伤痛,也忘了落棋子,怔怔地看着萧从容,似乎从萧从容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娘。 萧从容理解那种被人陷害无处说的苦闷,同情地看看他,也不打扰他怀念,只是端了茶壶,给他添了热茶。 “她怀了我的时候,被一个侧室陷害,说她和下人私通,我生父一怒之下想杀了她。我娘想方设法逃走了,蒙一家好心人收留,生下了我。我娘一直没离开京城,寻找着一切机会想洗去自己的冤屈,可是不知道怎么被那个侧室知道了,为了斩草除根,那侧室派了人来杀我们……收留我们的那家人,除了一个女儿,全部被杀了……我娘临死前让我回江南找我外公他们……所以我就离开了京城,一去十多年!” 萧从容看见楚轻狂的手握着棋子放在桌上,白净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抬起眼,看到他漂亮的眼睛不复往日明亮,似蒙了一层雾气,她心一动,不自觉地抓住他的手握住,轻声说:“都过去了!别伤心!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娘会欣慰的!” “容儿……”楚轻狂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手中,冲她淡淡一笑,萧从容看见他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淡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在乎,指了指棋盘:“我们继续下,快分出结果了!” “嗯。”楚轻狂依然握着她的手,用另一只手放下了棋子。 萧从容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冲他翻了翻白眼,认命地用另一只手放下了棋子。 这姿势很暧昧,她知道,她如果认真地挣扎,楚轻狂肯定会放,只是她发现自己从心底也不是太在乎,就由他了! ***** 第二局还是萧从容赢了,虽然她有点怀疑是楚轻狂故意放水,也顾不上了,急急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轻狂就笑了,故作蹙眉地说:“不是和你说过吗?因为我喜欢你……” “真心话,我要听实话!”萧从容不满地冲他皱眉,一见钟情或者中有,但绝不会发生在她一个断腿的弃妇身上,她只相信这一点。 似乎看出了她的怀疑,楚轻狂自嘲地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信我喜欢你呢?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武铭元呢?” 喜欢武铭元的是以前的萧从蓉好不好!我哪知道她怎么别人不喜欢,就喜欢那男人了!萧从容当然不会这么回答楚轻狂,只好说:“太久远了,已经不记得怎么会喜欢他了!” 楚轻狂就笑道:“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了,只是和你在一起,就会不断地发现你的好,你的才气,你的固执,你的烈性都吸引着我,让我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你受的苦那么多,换了别的女人早受不了,可你却乐观坚强地活着。你的坚持令人敬佩,也令人心痛,所以就想关心你,对你好,让你更好地活下去!” “就这样?”萧从容有点不满足地盯着他,似乎觉得还缺了什么,又说不清是什么。 “还不够吗?”楚轻狂扬眉,轻笑道:“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不知道要说什么才会哄你欢心。我外公有句老话‘说的多不如做的好’,容儿不相信的话就看我的表现了!” 萧从容脸顿时就红了,白了他一眼,嗔道:“谁要你讨我欢心!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平时白吃白住的已经够麻烦你了,你可别让我再有什么心里压力!” “你怎么不是我什么人了?”楚轻狂低笑道:“你都被我看光光了,我不娶你谁敢要你!在我心里,可是已经将你当我娘子一般侍候着了,难道你没感觉?” 萧从容顿时就沉下了脸,叫道:“楚轻狂,不准再开这样的玩笑,否则我明天就离开这!” 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胡乱搅乱了棋子,不等楚轻狂说话就嚷道:“不玩了,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容儿!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吗?”楚轻狂推开桌子,倾身,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就将她拉了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里有些伤感,一扫平日的玩世不恭,让萧从容有些不习惯,她依然沉了脸说:“是不是开玩笑都不重要,这话以后都别说了,免得让人误会。我在你这也住了很长时间,伤也好了,看外面风声不紧的话,你找个时间把我送出去吧!” “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楚轻狂急叫着将她转过来,说:“我们今天把一切都摊开说吧!你是不是因为花君子的话不高兴?” 萧从容蹙眉:“花君子和你说什么了?” “你管他和我说什么,他是不是说家里来信,让我回去娶水佩?他让你做我的侧室?” 楚轻狂烦躁地问,眼睛中又闪过了淡蓝的光,萧从容看见惊疑,一时忘了回答。 楚轻狂以为她伤心,就伸手捧住她的脸,放缓了口气:“他把你们说的话都告诉我了!容儿,我原本想处理好家里的事再和你说这事,可是你竟然说要走……那我只能提前告诉你了!我喜欢你,我真的想让你做我的娘子……唯一的娘子!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做侧室……你相信吗?”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眼神痛苦而纠结:“我从来没有和外人讲过我娘的事!知道刚才为什么告诉你吗?我是想让你知道,我懂……当年我虽然小,可是我懂我娘的痛苦,她很喜欢他,即使被冤枉了那种喜欢都没减少……一直到死!我看着她临死时都看着他住的方向,我恨啊……那一瞬间我发誓,如果日后我娶妻,我绝不会娶妾,不会让我娘的悲剧在我家里重演!” “所以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娘子!我真心喜欢的女人,我会把我所有的爱给她,只宠她一个,只爱她和她的孩子!” 楚轻狂梦幻般地述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柔,萧从容苦笑,那这人也不可能幸运地是她啊! 似乎看出她的思想,楚轻狂低头,头抵在她额上,哑声说:“水佩是救了我,她们全家为了救我们母子失去了性命,我很感激她,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将她当妹妹一一样疼爱,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给她。这一生她在我心中这个地位无人能替代……就算她要我的命,我也会义无反顾地给她……只是这种感情不是男女之情,就是一个哥哥对欠了很多恩情妹妹的一种报答,你理解吗?你懂我吗?” 被他固执地询问着,萧从容有些无奈地点点头,的确很沉重的一份恩情,何以为报啊! “我可以把我的命还给她,可是我不能娶她!这对她不公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像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一样去爱她,去宠她……她还小,她会遇到喜欢她的男人,她有一天会懂得哥哥和相公之间的喜欢是不同的!对吗?我没做错,对不对?” 楚轻狂估计被家人逼惨了,虽然很自信的表达,却有一点点信心不足的样子。让萧从容心里叹息,想法是没错,可是在这时代超前了点,他要不娶水佩,会被人看做忘恩负义的! “我不是忘恩负义,对不对?容儿!对不对?” 楚轻狂固执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萧从容,似乎她的肯定对他很重要。 萧从容同情地点头:“你没有忘恩负义,你也是为她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轻狂拥进了怀中,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有些霸道:“我就知道容儿你不会这样看我的!谢谢……谢谢!……只要你懂我,就算天下人都唾骂我,我也不在乎!我有你就足矣……” 萧从容突然觉得压力好大,这样说是不是将她的未来和他的联系在一起了?楚家的人会不会将她看成是破坏楚轻狂和水佩成亲的障碍? 楚轻狂喜欢她?如果她也同样的喜欢楚轻狂,或者会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抵抗楚家人的压力,可是,她喜欢楚轻狂吗?喜欢到想嫁给他,从此安乐地享受着他的照顾,过万事无忧楚家少奶奶的生活吗? 想着很 91第91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楚轻狂平日的好,拒绝的话怎么说的说口,可是萧从容对自己的未来都没信心,又怎么能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呢! 她在楚轻狂的怀中思付了一下,轻轻推开了楚轻狂,艰难地开口说:“轻狂,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你别急着为我做这样的牺牲……你先听我说!” 她指了指对面,失意楚轻狂坐回去,他是听话地坐了回去,却仍然握着她的手,让萧从容极不自然。 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说你不喜欢水佩,只是把她当妹妹,娶她对她不公平,我觉得你想得没错!可是我现在也不能答应嫁给你,做你的娘子……因为,我还没喜欢上你……至少,还没喜欢到想嫁给你的地步,我觉得应该说清楚,否则对你不公平!” 她不敢看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忘恩负义的人,人家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收留了她,给她锦衣玉食,一个以身相许就那么难吗?或者古人的女子很容易做到,可是她独立的个性让她觉得很难做到,以身相许就意味着承诺,她做不到就不会轻易许人! “我知道!我没指望你马上喜欢我!”楚轻狂听了她的话后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你才遭大难不久,又遇到武铭元那种男人……以你的性格,让你再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应该很难!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不讨厌我,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我有这个信心!” 一听这话萧从容就放心了,楚轻狂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小心眼的男人,如此看来,就算日后她真无法爱上他,他也能豁达地放手吧! “我不讨厌你!我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萧从容刻意地加重了朋友两字,微笑着看向楚轻狂说:“我们先做朋友吧!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更让你喜欢的女人,你尽管去娶,我绝对不会怪你,我们还是朋友!” “不会有让我更喜欢的女人了,容儿,这一生我就认定你了……不管多久,你记得我今晚的承诺,我等着你喜欢我,做我的娘子!” 他深情地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珠子,乌紫色,紫得发亮,用丝线络在其中,像一条项链,他倾身,给她戴在了脖颈上,说:“这是吴大哥给我的天蝎珠,辟邪防毒,比什么宝石都好,我就转送给你当定情信物啦!嘿嘿,你就当是我的心,时时陪着你!” 萧从容顿时就脸红了,慌忙想取下珠子,被楚轻狂按住了,他用威胁的口气说:“你敢取下,或丢掉,我知道了会惩罚你的!” “我怕你啊!”萧从容嘴硬,一来不想接受这象征定情的东西,二来她就没带饰物的习惯。 “不怕就试试……我会吻你……” 楚轻狂话还没说完就捏住她的下颚,唇覆到她唇上,舌柔软地缠绕住她,灼烫的热度在唇片交缠间传送,热烈而不令她反感时放开了她。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身上完完全全布满了我的气息,脑里心里全是我……将武铭元驱逐得干干净净……你相信吗?我能做到的!” 他低叹着退后,轻轻地道:“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见,我的容儿……” 微微的凉风吹过,屋里的灯火轻闪了下,楚轻狂已经消失了。萧从容怔然地看着对面的窗户片刻后亮了起来,脸有些发烧,呆坐了一下,她慢慢把棋子收回盒子中。 别对我太好……别让我慢慢陷下去,否则,有一天发现这都是梦时,你让我情归何处!我怕……习惯了你,从此除切巫山不是云…… ***** 从这一天开始,萧从容发现花君子他们对她不一样了。 开始是巧燕,拿了刘掌柜的账本来给她,说刘掌柜找人誊写账本,花君子出门了,一时找不到识字的人,问萧从容能不能帮帮刘掌柜。 萧从容一听也没疑心,反正自己闲着没事,就一口答应下来,花了一天的时间将账本工工整整地誊写出来。 因为用的是毛笔,坐一天下来手酸腰痛,她也没叫苦,还为自己能为楚轻狂做一点事高兴。巧燕去还账本时,她还让巧燕告诉刘掌柜,以后这样的事都可以找她。 刘掌柜拿了账本就随手放在了一边,这是楚轻狂交待的事,他只是奉命去做而已,并没想太多。 到月末算账时,他拿过账本清算,没想到随手拿了萧从容誊写的那本,娟秀又工整的字迹首先吸引了他的注意,比以前花君子随便乱划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他就认真地看了下来,一本看完吃了一惊,这帐本虽然忠实地照抄了原著,可是中间夹了一些字条,标明了不对的地方,还指出怎么做才能节约成本,怎么列账目管理方便,等等…… 刘掌柜是老商人,明是酒楼老板,实则是京城掌管楚家生意的总掌柜。他为楚云安效力了近三十年,是楚云安的得力助手,楚家在京城设点,楚云安怕楚轻狂年轻派来帮扶他,权力就是楚轻狂之下,众人之上了。 聪明人一经提点就一通百通,他一看这字条上面的方法就顿悟,发现简便有效,按这样的方法的确能取得事半功倍的作用。为证明确实行之有效,他还专门拿了一家店铺做试点,结果半个月下来,的确取得了意料中的结果。 喜得他当天就去找楚轻狂,汇报了这一成果,还喜滋滋地说:“少主,三小姐真是聪明,你要同意,以后这些账目就让三小姐亲自管理吧!也免得我老头子每天整理弄得头晕眼花不说,还没什么效率!” 楚轻狂只是拿过他呈上的萧从容誊写的账本看了看,才微微一笑对刘掌柜说:“容儿的方法是不错,按她的方法,你找两个机灵点的伙计学习下,忙时帮帮你!她的伤还没完全好,不易操劳,全靠她也不可能,你偶尔拿点事让她做做,别让她闲得觉得自己没用就行了!” 这么一说,刘掌柜懂了,这三小姐在楚轻狂心中还真像大家想的一样,是小心宠着还要照顾她心情的重要人士,活儿要做,但不能累着。要累到了,这少主第一个会心痛的! 再想到从楚轻狂接了三小姐来后,不间断的名贵药材,还有花巨资不惜血本买来的珍奇补药,刘掌柜心下更是了然,跟了多少年的少主情动了,只怕在他心中,三小姐的分量和水佩小姐是不相上下的! 或者更甚!想到家里一封封催命般的来信都被楚轻狂以不同的借口搪塞了,他不能不这样想! 以往楚轻狂花重金千方百计求药就是为了水佩小姐能站起来,如今家里来信说水佩小姐已经能站起来了,楚轻狂却没有欣喜若狂地赶回去,一拖再拖地赖在京城是以往不可想象的事…… 刘掌柜不能不为此感到忧虑!他也是男人,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说什么同情或者别有目的都是空的! 虽然知道以俞夫人的地位,还有水佩小姐对少主的救命之恩,萧从容不可能威胁到水佩小姐做楚夫人的地位,可是也不能不担忧。 萧从容在京城的名声,从做侧妃开始就无人不知,她被术士说命中无子……她因妒生恨!她推怀孕的王妃落水导致胎儿掉了,她被打断了腿…… 虽然天牢中受了酷刑也不指认老侯爷一家通敌叛国为她挽回了不少名声,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体现了萧从容不是一个弱女子,她的烈性对自己的狠都不是从小被俞夫人,楚轻狂等捧在手中小心呵护的水佩所能相比的! 她真要进了楚家的门,不管是做侧室还是正妻,水佩都不是她的对手……刘掌柜忧心的就是这一点! 禀着对楚云安的忠心,刘掌柜在下一次的家书中就多写了些萧从容的事,他的本质并不坏,就是提醒老爷趁早为楚轻狂和水佩完婚,早点了却一桩心事,免得夜长梦多。 至于楚云安接到信后怒气冲冲上京就不是他意料得到的事了,毕竟这么多年来,楚云安已经习惯了将京城交给楚轻狂打理,自己很少亲临…… 萧从容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在里面,有了开始,对刘掌柜交待的事就尽心尽力地去做。虽然足不能出门,以现代一知半解的经营管理方式指导一下刘掌柜还是绰绰有余。 92第92章 这样寒冷的冬天,北风凛凛,又飘点雪花的日子,要是窝在家中,烧热了炕,砌一壶好茶,看看书,和心爱的人下下棋,那日子是神仙也羡慕啊! 楚轻狂虽然不怕冷,却最讨厌这样的日子出门,他喜欢干净,不喜欢被雪水弄脏了衣服,可是又不得不出,原因无二。二皇子生辰,说在临江园备了薄酒,请几个兄弟聚聚,顺便听曲。 要是往日,平常的日子,楚轻狂可以托词拒绝,可这生辰……再加上最近朝中暗涌横流,打探消息都要托人,送上门来的怎么能放过呢! 所以虽然不喜,他还是一早让刘掌柜备了厚礼……一个厚着脸皮求来的紫砂壶,当然没少了金石大师的题字!装了让墨鱼带上,就要去赴宴。 走时习惯地到萧从容房间看看,正好看到巧燕在教萧从容绣花,估计萧从容不喜欢,又不好拒绝巧燕的好意,一脸痛苦地拿着绣花针对着绣布,看见楚轻狂进去,如释重负地叫道:“轻狂,大冷的天你要去哪里啊?还说找你下棋呢!” 楚轻狂看她的样子,脸被旁边的火烤得有些红,长发又束成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强忍住在上面印一个吻的冲动,宠溺地笑道:“二皇子生辰,邀我去喝酒呢!要是回来的早再陪你下棋吧!我就是过来说一声,免得你记挂着!” “哦,那你去吧!少喝点!”萧从容冲他努了努嘴,冲巧燕的方向比了比。 楚轻狂就笑了,心里爱煞了她这个样子,要不是顾及着巧燕在,他想吻上她的红唇,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可眼下只能轻咳一声,说:“巧燕,我房里有本书,是昨天寻到的,我没时间看,你去拿来给容儿看吧,看了让她给我讲讲大概就行!” “哦,好,我这就去拿!”一听是他的事,巧燕二话没说就走了出去。 楚轻狂这才依着门笑道:“不喜欢绣就明说啦,何苦折磨自己呢!” “她一番好意了,说绣花好,可以磨磨脾气,以后好嫁人,估计怕我性子暴,欺负人家吧!” 萧从容将绣布放回榻上,冲他比比脖子,说:“领口系好,外面下雪了,小心冷!” 楚轻狂低头一看,忙着过来和她说话的确没系好,不由心一动,走过去站她面前弯腰,有些赖皮地说:“看不到,你帮我系!” 萧从容就抬手,帮他将斗篷带子打开,重新系。 楚轻狂低头,看着她认真的脸在鼻尖附近,隐隐还闻得到她发丝的香味,心一动,异样的感觉就遍布了全身,想也没想,就将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萧从容顿住了,偏了头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他:“赶紧去吧!别胡闹了!” 楚轻狂没动,反而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低笑道:“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没等萧从容回答,就自问自答了:“像一个小娘子,给出门的相公系斗篷呢!” 放开萧从容,果然看到她的脸又红了,她怎么就那么容易脸红呢?楚轻狂无法想象一个在酷刑之下都那么坚强的女子会有这样小女儿的表情,有些着迷,不自觉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说:“我喜欢这样的你……真舍不得离开,想和你永远这样!” 萧从容顺手拿了绣布过来打了他一下,娇嗔道:“肉麻,你还没完没了啦,赶紧去啦!” 楚轻狂也听到了巧燕的脚步声,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那我走了!回来的早会给你带宵夜的!” ****** 出来看到墨鱼和花君子一脸暧昧的笑,深知两人看到什么,楚轻狂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表现,出去钻进马车就让墨鱼出发。 外面风雪很冷,花君子也跟着他钻进了马车,坐在他对面依然用那种暧昧的笑看着楚轻狂。 楚轻狂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你笑什么?” 花君子笑道:“你和三小姐还没成亲就一副新婚夫妇的样子,甜蜜得让我们妒忌啊!” 楚轻狂斜眼,冷哼:“那你和巧燕眉来眼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让人妒忌啊!” “我哪有和巧燕眉来眼去!冤枉啊,公子你不能这样说我,我还要娶娘子啊!”花君子大呼小叫地,要不是在马车里,早上蹿下跳了。 楚轻狂一撇嘴,懒得理他,低头想着事,早上接到线报,说楚云安进京了,他正为这事头疼着呢! 楚云安为何进京,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自打闽南一别,自己进京被家里知道到现在他少说也收了六封信,大都是义母写的,除了报告水佩服了药已经慢慢能长起来了,就是催着他赶紧回去的事。 回去做什么?除了成亲还能有什么事!每次看到家信他就烦躁,如他所说,他的确是将水佩当做自己的妹妹,和妹妹成亲算怎么回事啊? 水佩能站起来,他真的很欣慰,这毕竟是多年辗转反侧才完成的心愿。 可是有多少欣慰,就有多少内疚感,特别是面对着萧从容时,这种内疚感就排山倒海地涌来。 看过吴冠子开出的断骨续筋膏的配方,楚轻狂才明白为什么老头十万两黄金也不卖,那些药复杂不说,有的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吴冠子辗转十年才配全这药已经是奇迹,想再配一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世间可能是唯一一份能站起来的药给了水佩,萧从容就无法站起来了,楚轻狂每每想到这事,就心如刀绞,恨这样的事为什么发生在她们身上,水佩和萧从容,都是他最爱的女人,换了谁不能站起来他都会同样的心痛。 怎么就突然坦诚了自己的感情……楚轻狂唇边挂了一丝自嘲的笑,身边每个人都看到了他的疯狂,看到了他为萧从容抵抗回家,看到了他大把大把地砸银子到处求药,看他用从所未有的温情宠一个女人…… 谁知道这些疯狂后面掩饰了他什么感情呢? 当听到墨鱼说她被下到了天牢,他只是赶着回来救她,他觉得是自己欠她的,抢了她的药,还她一条命算两不相欠吧! 可是在遇到花君子,知道了她在天牢遭遇了非人的折磨,冲去从武铭元手中抢回她时……在雨光中,他看到那双离去前灵动地冲他狡黠地笑着的眼,渺无生机地紧磕着时,他愤怒了…… 他大开杀戒,也不知道是对武铭元的愤怒,还是对自己无法救她才害她变成这样的自责! 他觉得他欠她的!他拼命地对她好……一如他所说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有一点动心就变得越来越喜欢她,觉得所有对她的好都是应该的!除了她,世间再也没有人值得他的付出! 连水佩都不能!世间唯一能站起来的药给了水佩,如果她要,他的命也可以还给她! 可是他的爱,他的宠,他就只愿意给他的容儿! ****** 一夜之间就无法掩饰自己的感情,他的淡定,他的洒脱不羁,他的无所谓一遇到她就溃不成军…… 他纵容自己第一次这样任性地喜欢一个人! 纵容自己暂时忘了仇恨忘了大业忘了危险忘了全世界地去守着她…… 谁都看到了他为她做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够,不够,再做多少都不够! 那样一个烈性的女子,如果知道他的欺瞒……她已经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了! 是他将机会给了别人,还刻意隐瞒着她…… 她会原谅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吗? 她还会接受他,留在他身边对他笑,陪他下棋,品茶煮酒论英雄吗? 得到的越多越怕失去,爱得越深越难抽身,他一天比一天陷得更深!也一天比一天更怕失去她! 当他看着她的笑,有谁知道他下一刻的失落…… 当欺瞒暴露,他还能拥有她的笑吗? 就像那日在三王府,她毅然决然地转身,他怕她也对他说出:“爱到尽头,覆水难收!”从此转身,萧郎是路人! 他不要这样的结果……不要被她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从来没有一个人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从来没有人能聪明赶得上他……他喜欢这样的棋逢敌手,喜欢能和他站在同样高度看问题的她…… 从没想过那个刁蛮任性的三小姐会是这样一个女人,敢爱敢恨,刁蛮的下面是一颗执着的心,随意的任性只是不拘泥世俗!无才无德是豁达,嬉笑怒骂皆由人的淡定…… 这样一个矛盾的女子,和他亦正亦邪的处世方法异曲同工,怎么会让他不着迷呢? 看那贤良淑德的贺王妃,还有其他拼命想嫁给他的名门闺秀,一个个是仪态大方,温柔贤惠了,可也等同嚼蜡,哪有容儿一半好! 萧从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玉,一天去掉一些包裹玉的石头,就露出一些她的好!一点一滴,吸引着人去开琢发现,不到最后,无法发现那是怎样一块美玉!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放过呢? 错过她,又上哪找一个同样的她呢! 所以楚轻狂贪恋着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及时把握着相处培养感情的时间! 世事瞬息即变,上一次离开就差点失去她!这一次,他不敢再冒同样的险! 即使楚云安杀到京城,也休想让他离开萧从容,他暗暗想,就算让他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要萧从容愿意陪着他,他也会甘之如饴。 或许可以带她走!远离京城,放下仇恨,去过另一种生活!以他的能力,绝对不会让她过得比在京城差! ***** 楚轻狂想着,唇边终于带起了笑意,看得花君子极不齿地哼道:“公子又在做什么美梦了?笑得很花痴啊!” 楚轻狂这次没给他白眼,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楚家,你们会和我一起走吗?” 花君子惊讶地睁大了眼,震惊地看着他,半响才苦涩地问:“决定了?” 楚轻狂点点头,说:“义父上京的事你也知道了,那你该知道,我这次必须做决定了!” “没有其他办法?”花君子颇纠结:“老爷不会准你离开的,这么多年就为了你……你甘心吗?” “没什么不甘心的!我本来就不热衷那事,想报仇手刃了那女人就可以,是义父……” 他轻叹口气,垂头说:“我也知道这样走对不起大家这些年的努力,可是,我又不想委屈容儿,你清楚,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了……所以,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照顾她……我希望……会是一生!如果她不在意我欺瞒的话!” “可是……你没其他选择啊!” 花君子安慰他:“三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知道你为她这么牺牲,一定不会在意的!” “希望如此!”楚轻狂自嘲地笑笑:“我走后,你们好好协助顾擎吧!对不起……没能陪你们坚持到最后!” “公子!”花君子郁闷地说:“你再想想吧!或者会有其他方法……” 楚轻狂一笑,看马车停了,就伸手撩开帘门,跳下了车。前面临江园已经亮了灯笼,隐隐飘出了琴音,灯红酒绿,杯酒言欢下掩盖了阴谋算计,尔欺我诈……为了权利你争我夺,兄弟相残…… 这种生活以前就不喜欢……现在就更让他厌倦,有什么舍不得放下呢…… 93第93章 “楚少,姗姗来迟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什么都别说,先罚酒三杯吧!” 楚轻狂才去了斗篷,还没坐下就听到武铭元阴阳怪气的声音,他随手将斗篷递给花君子,挥手让他们退下,才一抱拳迎了上去,邪魅地一笑说:“恕罪恕罪,临出门了有点急事又耽搁了,让几位殿下久等,实在有愧,我认罚!” “那就罚吧!”武铭元将手边的一个碗递了过来,面不改色地笑:“楚老板酒量过人,别人用酒盅,楚老板肯定不过瘾,用碗吧!采春,给楚爷满上!” 武铭元身边的女人就抿唇一笑,真的拿了酒罐给碗中注酒。 五皇子武铭昊和楚轻狂比较好,有些不忍地劝道:“皇兄,意思下就行了,别让轻狂喝那么猛!” 武铭元就斜了眼睛看他,阴阳怪气地说:“五弟这是对我不满了?以为皇兄故意为难楚老板?” 武铭昊就哑了,看到二皇子武铭正在对面轻微地摇头,就陪笑:“小弟只是觉得这上好的花雕让轻狂这样狂饮太糟蹋了,这可是二皇兄好不容易弄到的,哪能便宜他一人啊!我也喝,亦巧,给爷满上!” 旁边他带来的亦巧悄然扫了楚轻狂一眼,垂眸给武铭昊加酒。 武铭昊悄悄对楚轻狂做了个爱莫能助的动作,就一手搂了亦巧喝酒了。武铭元受伤后性情大变,越来越难相处,此时摆明了要为难楚轻狂,他还是别干涉了,免得搅了二皇兄的生辰宴。 武铭正也颇无奈地冲楚轻狂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多担待。 楚轻狂什么人,别说做生意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他真要不想喝,皇帝老子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眼一扫,看到武铭元受伤的手依然惯例地藏在了袖中,想起那晚他爬在雨水中冲自己绝望嘶嚎的样子,再想到刚才出门前容儿小娘子一般的叮嘱,不由在心中一笑,珍宝一样的容儿被武铭元错过,却被自己金屋藏娇,此等快意又怎是武铭元所能知晓的! 心情大好,这酒就不是罚了,端了碗笑得那个得意:“来,楚某来迟,就先自罚三碗,给各位殿下陪不是了!” 脖颈一扬,一碗酒几口就喝了,递给一边的采春,邪魅地一笑:“再满上!” 他脱了斗篷下面是月白的长衫,那质地一看就是上等的丝绸,色泽纯正又泛着自然的亮光。他人本就生得风流倜傥,被这月白色的锦裳一衬,再加上狂放不羁的洒脱,一笑亦邪亦狂,逗得采春芳心乱跳,给他加酒差点洒了! 陈年的花雕一罐也没几碗,刚才就被几个皇子喝了些,眼看就只剩半罐,楚轻狂索性伸手提了过来,晃了晃说:“别倒了,剩下的两碗也不多了,轻狂就全喝了吧!来,借这酒祝二殿下华诞又添,赶紧娶个温柔贤惠的王妃进门,来年再添娇儿吧!” 将酒罐一扬,他大口大口的喝酒。要是一个壮汉如此喝酒会显得粗鲁,偏他生得儒雅邪魅,倒喝出了一种潇洒之感。 亦巧斜眼扫过在座的男人,觉得这些什么皇子王孙都比不上楚轻狂来得不羁,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她们狂放的少主啊,她有些妒忌那不知道还在何处的女人,有些落寞地将一双美目藏在了长长的睫毛下,黯然神伤…… ***** 见楚轻狂喝了酒,脸上扬起了红色,武铭元就冷哼一声,暂时不再为难他,用完好的手转动了一下酒盅,才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楚少,前些日子上哪去了,怎么好久不见了?” 楚轻狂心下冷笑,武铭元前些日子肯定怀疑那蒙面人是他,找了许多人监视着楚记和酒楼,直到什么也没找出来才不甘心地撤了。 人可以撤,他心上的怀疑却不是立刻就能打消的,只是他哪里知道狡兔三窟,他藏容儿的地方另有玄机,任他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萧从容竟然还安然呆在京城! 心下不屑,却不能不应酬,假装烦不胜烦地摇头说:“别提了,楚某回了老家一趟,原因嘛,和五殿下差不多,给我说亲呢!你们不知道,烦不胜烦啊……那乡野的女子哪能和京城里的相比,粗野不堪……我呆不住,住了一些日子借口京城有事就回来了!一路上又视察了一下生意,所以耽搁了些日子,错过了京城许多热闹啊!” 二皇子淡淡看看他,无奈摇头:“楚兄爱看热闹的毛病还没改啊!真是小孩性子!” “哈哈,人生无趣,自己又没那么多热闹,不看热闹怎么过这漫漫长夜啊!” 楚轻狂斜瞄了一眼武铭昊,嘿嘿笑道:“五殿下,不是说皇后娘娘给你选了妃子吗?好像是那郭家的小姐,什么时候成亲啊,到时也让楚某去热闹热闹!” 武铭昊最恨的就是人提起这事,一张口也没顾忌到武铭元在此,就嚷道:“本王才不成亲,我已经对母后发下毒誓,一天不找到蓉蓉我一天不成亲,如果逼我,我就离开京城,浪迹天涯去!” 武铭元就阴沉了脸,瞟了瞟楚轻狂,楚轻狂故作没看见,心中却计划着该将萧从容带走了。 以前是萧从容伤重留在京城好照顾,可是夜长梦多,虽然自己几个手下都是忠心耿耿,可要是楚云安一来,就不能担保不被他知道了,毕竟他们先是楚家的下人,才是他的朋友,关键时候,他不能不做两手准备。 武铭正也不知道怎么接口,低垂了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酒盅,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铭昊提起萧从容就容易失常,自己抓了酒一连喝了几杯就冲着武铭元嚷嚷:“三哥,你的属下到底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已经去查蓉蓉的下落了吗?怎么查了那么久都没结果,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也给我个音信啊!让我每天空等着,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武铭元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看你多大的出息,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也不怕落到外人眼中丢皇家的脸!” 武铭昊顿时就叫起来:“丢什么脸?我就喜欢蓉蓉了怎么样,京城里谁不知道?要是当初你把她让给我,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现在生死不知……你不喜欢她你当然不在乎,可我在乎啊……” 他喝多了,嚷得有些眼红,武铭正赶紧扯住他,劝道:“五弟你别这样,三弟已经尽心在找了,没结果也不是他的责任,你消消气,只要三小姐妹死,一定会找到的!” 武铭昊看武铭元已经气得脸发绿了,还有些清醒,低头为自己刚才的无礼辩解:“我只是太担心蓉蓉,她断了腿该怎么生活啊!” 楚轻狂不管他弟兄几个的纠纷,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点,自斟自酌,看前面的女琴师在二皇子的授意下开始弹小曲,不由会心一笑,转头欣赏。 那旋律有些欢快,青葱似的手指上下翻飞,莫名地就让他想起萧从容下棋时纤长的手指,刚才也是这手指为他系了斗篷,温柔的似送相公远行的小娘子…… 那刚烈的女子还会红脸,露出小女儿般的娇态,而这娇态目中无人的武铭元一定看不到,否则怎么舍得那么残忍地对她呢? 谁都看不到,他庆幸自己看到了! 酒宴很晚才结束,众人都喝多了,花君子扶他上马车时眼睛扫了一下后面,等墨鱼拉着他回去时,车上只有他一人。 他酒多却不至于醉,眯了狭长的眼以手撑头静静地躺着养神。车子回到酒楼时,雪更大了,他下车裹紧了斗蓬走进去,在门廊边的院墙下站住。 才打了个哈欠,就听到花君子落在身边,对他大冷的天站在这里也不奇怪,低声说:“三皇子不知道和五皇子说了什么,五皇子气冲冲地走了。三皇子等他走了又和二皇子回去临江园睡下了,二皇子给三皇子叫了两个姑娘侍候着!” 楚轻狂摸了摸被冷得有些僵的鼻子,想了想叹道:“真不知道五皇子是什么脑袋,很想剖开看一看……哎,这样的脑子,要是离开了他娘,他可怎么活啊!” 花君子一头雾水,看他叹完就往里走,急了,追上去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楚轻狂看看他,微笑:“天冷,睡觉最好!” 什么回答!?花君子石化,楚轻狂却继续打着哈 94第94章 第二日,雪更大了,下得园子里全是白茫茫一片。 萧从容一早起来,杵了拐杖就到园子里散步,看满园银雕玉砌,一片白茫茫晶莹的世界,她的心情很好。 这样纯洁毫无杂质的世界让她觉得像世外桃源,古人所谓的大隐隐于市指的就是如此吧!谁能想到喧闹的京城里还有一块净土可以容她如此活着,如果不是楚轻狂,她早死了吧! 她起得很早,园子里还没人。这很正常,这园子除了墨鱼他们几个,几乎没人进来,又下了雪,大家都缩在屋里取暖吧! 萧从容走到园子的另一端,能看到围墙了,她知道围墙后面就是外面的世界,出于自己的安全,楚轻狂要求她别出去,她也遵守了。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极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站在墙头看上那么一眼,也是好的。 她的轻功蒙楚轻狂指点,进步飞快,上这样的墙头应该不难吧!她看见墙下还有棵矮树,就算不能一次上到墙头,先上树总行吧! 想到就做,趁没人,她提气,拐杖在地上用力一点,就飞跃起来,轻松地上了树。再点,树和地面不一样,拐杖失去了弹力,她是飞起来了,却估计不足撞到了围墙上,跌了下来。 下了雪的地面滑湿,她极狼狈地跌出好远,拐杖和人都两地分离了。 屁股有些痛,衣裙也脏了,其他倒没什么,她苦笑爬过去捡起拐杖,再爬起来。安慰自己已经好多了,比起以前跌倒了半天都爬不起来,她现在已经算行动自如了。 回到原地,这次有了经验,知道自己的轻功只要掌握好完全可以站上墙头。 这次没犯上次的错误,借力跃上了墙头,没想到又犯了一个错误。墙头不像俞家大院那么宽,紧紧就够一双脚站住,她收势不住就往前面跌了下去,慌忙中她用拐杖勾住了墙头,一翻身,就坐在了墙头上面,双手紧紧抓住墙头,拐杖就分别掉在了墙的两边。 “喔……”她有些懊恼地瞪着下面,不知道该不该下去捡墙外的拐杖,楚轻狂都让她别出去了,她要出去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倒没什么,要是连累了楚轻狂他们,就是罪过了! “呵呵……大冷的天,娘子爬墙是要去做什么啊?” 正矛盾,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萧从容有些尴尬地回头,看到楚轻狂一身白衣,悠闲地抱手看着她,看他的姿势,似乎早就来了。 “我……我只是想看看墙外是什么……”萧从容红了脸,这样狼狈的姿势都落到楚轻狂眼中了吗?好丢脸! “那娘子看到什么了?”楚轻狂眯了眼,笑得邪魅:“外面有没有像我一样玉树临风,貌比潘安的美男给你看呢?” 晕!萧从容才发现他竟然叫她娘子,给了他一个超级大的白眼,嗔道:“乱叫什么,谁是你娘子!过来帮我捡下外面的拐杖,被人发现了不好!” “你怎么不是我娘子了,就算现在暂时不是,很快就是了,我先叫叫适应一下!”楚轻狂仍然不紧不慢地站在原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谁答应一定要嫁给你了,虽然你名字里有个狂,你也别太狂吧!” 他不担心,萧从容也放下了心,两手抓住墙,抬眼看外面的世界,一看有点发愣。 白茫茫一片,玉树琼枝,高高矮矮,小径通幽,竟然还是一个园子…… ***** 一个园子隔壁还是一个园子,萧从容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怔怔地看着,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费了这么大一番劲爬上来,就为了看又一个园子? 没听到她说话,楚轻狂略一想就明白了她的心情,飞身掠了上来,坐在了她身边,一手自然地搂了她的肩,笑道:“呆烦了吧?所以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我的错,疏忽了,忘记你这么爱动的人,老把你关在园子里也不是事……这样吧,等雪停了,带你出去走走?” 被说中了心事,萧从容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一想,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呆在这园子啊!任这园子很大很大,任楚轻狂对她好得不能再好,这样继续被局限在这园子里,她会疯的…… 想了想,她试探地说道:“轻狂,你家生意那么多,别的地方也有吧?” 楚轻狂随口道:“有啊,大点的集镇都有楚记的分店,我义父家贩茶起家,现在不只有自己的茶山,做的越来越广了!” 说到茶,萧从容灵机一动,就说道:“你们家的茶都是自己制的吗?” “嗯,茶山的伙计采了茶,自己炒制,好的送来京城做贡茶,其余的分档次再运到各地。” 楚轻狂笑着用手指指前面的园子,说:“楚家的茶山啊,比这园子大几百倍!春天采茶时,到处都是翠绿的一片,茶叶泛着清香,那些采茶的姑娘们边采茶边唱歌,那场面会让你心旷神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萧从容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赶紧抓住话尾说:“轻狂,和你商量个事,成不?”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答应!”楚轻狂宠溺地将她搂过来些,借自己的肩膀给她遮去一些雪花。 微小的细节让萧从容心中一动,就没抗拒这稍显暧昧的姿势,说道:“我伤全部都好了,学了武功也健壮了不少,你说让我别出去,我知道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可是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呆在这园子里。我想你们楚家那么多生意,一定有远离京城的,我想让你把我送出京城,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好不好?” 楚轻狂怔了怔,伸手抬起她的下颚面向自己,扬眉:“你想离开京城?” 萧从容点头:“京城虽好,可是这样呆着不能出去行同坐监一样,轻狂你别误会,你对我很好,这里所有的人都对我很好!你别说我贪得无厌,没有自由,再好我也觉得差了点什么!我想离开京城,到一个我能到处去的地方,可以上街看看热闹,可以听听邻里吵架,过点虽然平凡却踏实的日子,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真的不过分!”楚轻狂有些感动地将她拥进了怀中,低叹道:“世间所有的名利王权到最后也要归于平凡,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前仆后继地去争夺呢!都像你一般淡然,这世界不就少了许多纷争……” “那你是同意了?”萧从容惊喜地问道,抬眼看他,急急道:“那雪停了天气好了你就送我走?” 楚轻狂捏了捏她的脸,叹了口气,说:“你有耐心的话就多等两个月吧!这朝中局势又要变了!” “和我有关?”萧从容敏感地问道。 楚轻狂神秘一笑,大有天机不可外泄之感,萧从容最讨厌人故作神秘,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腿,没意识这个动作很小女人,愤愤地说:“爱说不说,以后别求着我听!” 楚轻狂大笑,伸手搂了她说:“外面好冷,回屋里说吧!” 说完一翻身,抱着她就翻下了墙,萧从容才一惊,他已经抱着她稳稳站在地上。 “我的拐杖!”她指指墙,示意那边还有只拐杖,楚轻狂却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回屋,只说了一句:“等下让巧燕去捡了!” 萧从容怔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失声道:“那个园子也是你们家的?” 楚轻狂笑了,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容儿还不笨嘛!”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心下的愕然却许久才散,这两个大园子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要占多少地方啊!再加上酒楼,水云轩,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楚记分店,这楚家的资产到底有多少啊! 这还不算各地的茶山资产,要都算上,如果有人说他们楚家富可敌国,她也不会怀疑了! ***** 被楚轻狂抱进屋,正遇到巧燕,楚轻狂吩咐道:“巧燕,去提热水来给容儿洗洗,先换了她这一身吧!” 萧从容无法拒绝,自己的一身的确很脏了,还连累楚轻狂身上也被抹脏了,尽管心下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只好先按捺好奇心,洗了再问。 楚轻狂回屋又换了衣服,再回来时花君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见他就按捺不住地低声道:“公子,大皇子家出事了!” “哦!”楚轻狂并不怎么惊讶,一切都在意料中,看了看萧从容一脸的好奇,就说:“你大声点吧,容儿也不是外人,让她听了高兴高兴!” 花君子就笑道:“恭喜三小姐啊!大皇子这事要闹大了,你们萧家或许能有机会平凡了!” 萧从容顿时怔住了,看着花君子半天才想起来问:“怎么回事?朝中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花君子就笑看看楚轻狂,说:“让公子给你讲吧,墨鱼等我去吃饺子呢,据说才新开张的,味道很不错,去晚了就没了!” 他说完就跑,楚轻狂在后面叫道:“给容儿也带份回来!” “好叻……”花君子一溜烟跑了,楚轻狂才坐到萧从容对面,说:“刚才为什么让你再等二个月,就是为了这事,你愿意为萧家讨了公道再走,还是一辈子背了这个冤屈隐姓埋名呢?” 萧从容瞪了他一眼,脱口道:“废话,谁愿意一辈子见不得人啊!只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别急,这不正和你说吗?”楚轻狂拉了她的手轻轻安抚道:“你知道大皇子是郭家撑腰的吧?那你也知道郭家掌管了盐道的事吧!这么多年郭家在盐道上吃了不少好处,财大气粗就引得多少人关注。如果低调点呢倒还不至于让人嫉恨,可是生在皇家,又哪能低调呢!” 老皇上病床缠绵,可是又舍不得放下权力。几个皇子都已经成年,太子之位还没定下,就惹得朝中群臣各自为政,都凭眼力追随自己看中的‘明君’。 郭家要将大皇子扶上太子之位,皇后娘娘肯定只会护着自己的三皇子,五皇子一看就不是做太子的料,不提也罢。 那个二皇子和四皇子也有自己各自的势力,鹿死谁手,就看谁更狠谁就笑到最后。 太皇子自持郭家和周国公撑腰,在朝中一向飞扬跋扈,早被人看不惯,这次借捉拿刺客之便清除异己更是让人嫉恨。 有人说他为排除异己陷害忠良,更有甚者,还有人冒死向皇上进谏,说郭家借掌管盐道之便私吞国库银两高达上百万,让皇上派钦差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好及时消灭国之硕鼠。 老皇上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打自己国库的主意,他搞好经济就是想灭呼延,一统天下,好让武家世世代代记得他的丰功伟绩,一听郭家竟然挖他的后墙,老皇上大怒,派了钦差前去清查。 前后去了三个钦差,一个半路遇到强盗被杀了,另一个据说下雨路滑,马车连人翻下了山,最后这个则离京后就失去了消息…… 老皇上这次雷霆震怒了,动用了自己亲管的精兵悄悄地直插盐道,连夜换了漕运衙门所有官员,这才有清查盐道的便利…… 那边还没查出什么事,这边大皇子家却出事了! 而且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事还是由萧从容引起的…… ****** 在此感谢一下给我投票的亲们,不管红包,鲜花,咖啡,偶都感谢你们哈,继续支持,谢谢谢谢! 95第95章 这事楚轻狂多少也猜到了是怎么发生的,过后手下人再一汇报,他就知道自己猜得完全正确。 那个五皇子的确是没脑之人,被人利用了还尚不知道,喜滋滋地自以为立了大功。按楚轻狂的说法,如果没有皇后娘娘撑腰,他死几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日武铭昊临江园喝多了,又寻萧从容心切,只要被人暗示一下萧从容还在京城,只不过被人私藏了,他的脑子自然就会转到迫害萧家人进大狱的大皇子身上…… 这位脑子简单的五皇子不能强搜大皇子王府,却能守株待兔将自己的人都布置在王府附近,寻找一切蛛丝马迹。 他是执着,为了萧从容竟然大冷的天让一群士兵跟着受苦,估计上天也看不过眼了,守了两天还真让他守出了点成绩。竟然抓到了大皇子府上的下人半夜悄悄抬了一具尸体出来掩埋,士兵们以为要等的就是这时候,一拥而上,结果就闹在了一起。 等京兆尹治安官郭荥阳带人赶来平息闹事,才发现这尸体竟然是皇上派出去查案的钦差殷大人,他身上还布满了各种刑具的痕迹…… 这下事情闹大了,郭荥阳不敢隐瞒,当日就禀报了皇上,皇上大怒,让郭荥阳带兵围了大皇子府,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决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就在楚轻狂和萧从容说话的一个早朝,这事就以无法想象的迅猛扩散开了。 大皇子置王法不顾,私扣钦差殴打致死,陷害忠良,清除异己,私吞国库银两中饱私囊……等等,各种罪名纷纷罗列成奏折,被上奏到皇上跟前。 小山一样的奏折中不但有郭家私吞国库银两的证据,还有大皇子捏造罪名陷害忠良的证据,看得武二帝差点吐血,泪流满面地对病榻前的群臣忏悔自己昏庸无道,才会错信大皇子这逆子,做下了失民心损栋梁的糊涂事! 大错已经酿成,只有想方设法地弥补了,武二帝另立钦差,势要查明大皇子诬陷的忠良到底有多少,一一还他们公道。 三皇子武铭元一脸痛心疾首地上前自请圣旨,说自己被刺时无法为父皇分忧解难,现在伤好了没道理还置之事外,他愿意挑起这差事,查清大皇子犯下的错误,就算大义灭亲,也要代表皇家给天下还有冤死的忠良一个公道! 除了少数几个大臣没开口,其他臣子纷纷附和,说三皇子做事沉稳,嫉恶如仇,深谋远略,顾全大局,实是最好的钦差人选云云,再加上皇后娘娘吹了吹枕头风,这平定冤案的钦差之职就落到了三皇子手中…… 对此,颇知内情的楚轻狂淡淡一笑,对顾擎叹息:“可怜啊,二皇子毕竟实力不如人,这次又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面色苍白的顾擎附和地一笑,没有血色的唇勾起了一抹讽刺,极平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怨不了谁,谁叫他没有一个做皇后的娘!” 楚轻狂和顾擎相视一笑,两个绝顶聪明的人一致认为,这太子之位花落谁家来年一定会揭晓了,争了多年,也该有结果了! ***** 萧从容清楚了朝中发生的事,暂时放下了离开要自由的心。不管怎么样,能让萧家洗去冤屈,恢复名誉是最重要的事。萧家满门冤死,她作为唯一活着的人,不能亲自为他们做这件事已经够惭愧,现在只能等出一个结果,也好告慰萧家满门在天之灵。 对于老皇上和三皇子的惺惺作态,她和楚轻狂一样看得很明白。 武二帝说自己昏庸无道还真自贬了,这个精明的老人,即使在病榻上也没忘了算计。萧家忠不忠?跟了他家两代,前后加起来近八十年,半个多世纪的时光还能让他看不清吗? 说来说去还是功高震主了,看看这满朝廷的将领,有多少不是从萧家军出来的,有多少没有经过老将军鼎鼎教诲,有多少没和萧立德并肩杀敌过…… 萧家军的存在是奇迹,战神的声望摆在那,只看这次为萧家平凡的奏折,就知道了什么叫一呼百应! 有这样的危险在,武二帝怎么放心死呢?缠绵病榻想的不只是储君之位传给谁,还想着怎么帮未来的皇上除去这最大的危险。 欲加之罪也要能让百官信服的说词,否则谁还肯替他武家卖命啊! 大皇子开始肃清逆党其实就是一个信号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有冤枉的,他睁只眼闭只眼地允许大皇子为了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就等着萧家的“落网”! 这是意料中的事,萧家不支持大皇子,又握了重兵在手,是大皇子通往皇权最大的障碍,这样的人不除他睡不着,又怎会安心呢! 武二帝放手让大皇子去清除逆党时也是放弃了大皇子作为太子的人选,可惜大皇子目光短浅,还以为是信任赏识他能力的体现! 试问这世间纸包得住火吗?陷害忠良闹得人心惶惶,群臣看忠于武家的萧家都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谁还会卖力地为武家效命。 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大皇子已经失了民心,又怎能坐太子之位,称霸之尊呢! 可怜……虽然是皇家的皇子,就是一个枪手,被人用来肃清道路的前车之卒,注定了被牺牲的命运! 看清了这一点,武二帝后面的这些作为就很正常了。 一国之主,郭家私吞国库银两的事他难道真的木讷到一无所知吗? 不,武二帝一生精于算计,又怎么会不知道巨款流失呢!只是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动一动伤的不止是郭家的,有可能也伤得自己鲜血淋漓,所以他在等,直到等到这样一石二鸟,甚至数鸟的机会…… 除了萧家,郭家也被拉了出来,兵权威胁解除,郭家经营成功的盐道也回到了国库手中,还有什么能威胁下一任皇上的即位呢! 这时,抚恤忠良就是最首要的事了!安抚民心是所有帝王最乐意做的事,形象正面又光辉,一点点恩赐就能收买人心,让人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力的事何乐不为呢! 人都死了,威胁也没了,给你平反昭雪,安些什么忠烈雅号,虚名一个,又不伤筋动骨,还能博得群臣的赞赏,这样的好事谁不愿做呢? 武铭元太聪明了,抓刺客时他受伤,陷害忠良时他养伤,什么都和他没关系! 现在为忠良平反昭雪时他好了,事事亲为,跑前跑后为国效力。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逆党’蒙他平反,感恩戴德之下对他交口称赞的大有,说他宅心仁厚,大公无私,英明神武等等……死心塌地,大有他不做太子还有谁有才有德能堪此重任之势! 武铭元一时在群臣中威望直线上升,很是收拢了一番人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古代的人很淳朴,愚忠的大有人在,对被陷害的人,人人都怀有一种兔死狐悲之心,看到他们有人平反了,也不想想人都死了要这些虚名做什么,都可悲地觉得欣慰,似乎不再担了“罪名”就没白死了! 历史上多了此类的事例,萧从容自然不会被武家这点小恩小惠所安抚,死了的人是白死,就算把世间所有的称号给他们,也无法平息天牢中带给他们的伤害! 那人性的考验,精神肉体上的折磨是什么都无法偿还的,一个称号算什么,都是武家为稳固自己的江山而做的一种虚伪之态! 如果可以,萧从容要的不是称号,而是武家所有人,在萧家的墓前长跪。为萧家的屈辱,所有死去的人默哀,这虽然不能挽回他们的生命,至少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告慰,才是一种精神上无法比拟的安抚…… 可是……仅仅只是想想而已了! 自古的帝王制造冤假错案的数不胜数,能为你平反的已经算不错了,想他们下跪,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萧从容对于武铭元为萧家平反的事根本不会有什么感激之心,在她看来,武铭元只是惺惺作态,借着为萧家平反公开地寻找她,她出现结果是好是坏,她宁愿悲观地相信是后者…… 不能怪她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天牢那一幕给了她无法抹去的坏印象。 一个可以对曾经深爱自己的女人下此毒 96第96章 早在武铭元第一次公开张榜寻找萧从容时,萧从容就知道了,因为是楚轻狂第一个把榜撕来给她看的。 明晃晃的皇榜,就这样被这人明目张胆地撕来了,萧从容哭笑不得,该说楚轻狂目无王法还是根本就没把皇权放在眼中啊! 楚轻狂的解释很无厘头:“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他的‘诚意’啊!人家可是重金悬赏,寻你回去呢!知道的是以为是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告白呢!” 语气里有点酸酸的,萧从容没理他,拿了皇榜一看,还真有点这味道。 武铭元除了重金寻知情人告之萧从容的下落外,还加了一些话,大意就是当初自己遇刺养伤,疏忽了才导致萧家被冤致死,求萧从容回去,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善待她云云…… 这皇榜也够令人膛目结舌的,的确像告白……武铭元这是要做什么,把对她的内疚感情昭告天下,难道还想收她做侧妃?让众人以为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想和她重归于好? 可惜萧从容不这么看,她宁愿相信他这样做是借此收买萧家旧部的民心,也不愿相信他会真对她有什么感情! “是不是很感动?”楚轻狂见她看着皇榜不说话,凑过来酸酸地说:“你如果真想回去,我会送你回去的!” 萧从容挑眉,看见楚轻狂近在咫尺的眼深邃而狡黠,浅浅的淡蓝流光溢动,煞是魅人,她玩心一动,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讽刺道:“言不由衷!你真舍得把我送回去?” 楚轻狂就笑了,猛地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才说:“除非我死了才有这可能!否则……你只能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人!”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这人的霸道也够可以了,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人了! 就算他真的喜欢她,就算她戴着他的珠子,就算她被他看光光,可是在她还没明确自己的真心前,她都不会将自己视作他的人的!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楚轻狂拉了她的手蹲在她面前说:“容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萧从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不是吧,楚轻狂不是要现在求婚吧!她真的没准备好……她还没想嫁人……她还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她更不想拒绝他伤害他……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知道自己的拒绝会伤害他骄傲的心,所以才不想他开这样的口! “什么……事,你先说!”她避开他的眼,怕自己不忍心而做了错误的决定! “容儿……看着我!”楚轻狂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对着自己的眼,他们鼻尖相抵,她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干燥有些清香。瞬间就乱了她的思想,血液沸腾起来,她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渴望着他唇的碰触…… 习惯真是不好,她将这种冲动归结为他动不动吻她的后遗症!极力去忽视这是成年男女两情相悦的性……吸引力,她抗拒地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免得忍不住伸手圈住他的脖颈…… ***** 该死,这是怎么了?她努力看他的眼,试图忽视身上这瞬间的冲动,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不该答应你啊!你要不说就滚……” ‘开’字消失在了对方柔软的唇中,那种干燥有些清香的味道瞬间就弥布了整个口腔,先是犹豫着温柔地轻舔,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她的唇形,然后慢慢加大力度,贪婪地似地啃噬着她的唇瓣。 让她觉得有点点痛又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身体变得狂热躁-动,萧从容不记得上次如此情欲大动是什么时候,穿越前不提,穿越后就一直徘徊在病痛中…… 无心去想,似乎也忘了这身体已经成长到也有需要……只是……随着他的吻向下,吻过她的脖颈,移到耳垂时,她突然颤抖着将双手搭上了楚轻狂的肩,猛地推开了他…… 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自己已经是脸红得要滴血了,低了头说:“别再这样……” 屋里有一瞬间的沉默,楚轻狂本是蹲着,没防备被她一推就坐到了地上,他苦笑,用力一挣直起身来,坐在地上向她伸出了手。 萧从容的手还揪着自己的裙子,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白净修长的手,却没勇气去拉。 楚轻狂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然后做了一个从来没有人对萧从容做过的动作。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然后偏了头,就坐在地上,将头枕在她的膝盖上,柔声说:“对不起,是我心急了!我只是……想让你忘记他……想让你身上全是我的痕迹……” 萧从容怔住了,呆呆地垂眸看着枕在她膝盖上的男人,他的侧脸是那么的完美,鼻翼的形状和那些粗鲁的男人相比太过纤巧,长而黑的睫毛向下遮住了他的美目,让他似沉睡的王子,恬静地守着他的公主…… 心跳随着这样的安静慢慢平息下来,她无法推开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伸手抚上他的脸,觉得自己可以平稳地说话了才开口:“不是让我答应你一件事吗?到底什么事?” “容儿……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也会跟着变傻了?”楚轻狂突然问道,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枕着她的膝,握着她的手。 萧从容怔了怔,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我面对你时……脑子总是没那么清醒!” 楚轻狂颇为苦恼地说:“我明知道你不可能再对武铭元有什么感情,可是又怕你心软……受不了他的示好,重新回到他身边……” 萧从容愕然,才知道他突然的失常原来真的是吃醋了! “怎么……想的这样乱七八糟的!”她失笑,犹豫了半天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将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睫毛前,感受一下那小扇轻煽的触感。 “不知道……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有点傻!” 轻狂叹息着,脸颊在她的膝上蹭了蹭,将握住她的手摊开,放在自己胸膛上,慢慢地说:“世事多变,去年你嫁给他时我还不认识你,你当时估计也想不到你们会变成这样吧!他那么对你……你伤心吗?” 萧从容沉默,这份感情是以前的萧从蓉的,她会怎么想她不知道! 可是前世的自己,当徐正将刀****她的小腹时,她伤心吗? 回忆那一瞬间的感觉,似乎就是想着:如果你知道你杀的不止是我,还有你的孩子,你还能好好地活着吗? 没有伤心,没有恨,只有嘲笑……原来在他将刀刺进她身体里的那一刹那,她对他的爱就没了,那一刀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连恨都不屑,她还怎么伤心呢! ***** “我不伤心!”萧从容淡淡地回答:“因为……不值得!我要伤心那是因为我还喜欢他……可是我都不喜欢他了,我还怎么伤心呢?” “容儿!”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淡然了,可是前世那种震撼的绝望还是带了一点在语气里,让楚轻狂心痛地轻轻抚摸她的手背,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给她。 “他所持的……只不过是我的喜欢而已,没有这些,他怎么能伤害我呢!” 萧从容淡淡地笑:“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现在找我回去,不是因为他多喜欢我或者真的后悔了!只是因为他曾经拥有了我全部的感情,而现在,他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他无法忍受这种失落感,想拼命地征服我,从而让自己找回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感觉……看,萧从容,你就是离不开我!” 男人就是这样……萧从容冷笑,难道前世见的还少吗? 她最好的闺中女友就是如此被一个男人耍弄于股掌之间,一次次的离开,一次次被花言巧语地骗回去,又一次次的伤害,最后她无法忍受自己的感情如此被践踏,站在商贸大厦顶楼给她打了告别的电话就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当她用玩命的速度开车赶到时,远远看到她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地落了下来,她的心也无止境地沉了下去…… 手冰冷,血液也在瞬间凝固,即使现在想起来,还会忍不住的心寒! 爱是什么……就是一次次的被漠视,被伤害? 手心中突然有热流传来,垂眼,看见楚轻狂和她掌对掌,那股热流是他传给她的。 她一怔,他却自然地说:“你冷吗?怎么手如此凉?” 萧从容看着相接的两只手,自己的娇小,他的修长,几乎是被他握在掌中。 她不语,凝视着他,他能温暖她的手,也能温暖她早已经冰冻的心吗? 不是看不到他对她的好,不是不会感动,而是她早已经被冰封了心,不再感动,不再爱,这样谁还能伤害她,谁还能将她的感情如垃圾一般……轻抛! ***** “容儿……我和他不一样!”楚轻狂叹息,握着她的手和自己的同举到她眼前,遮住了她的眼。 “别用看他的眼神看我!我和他不一样!”他再次声明这一点。 “用你的心……我要你答应的事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用你的心来看我!如果我无意中伤害了你,那绝对是逼于无奈,我不要你原谅我……我只要你念着我对你的真心,原谅我一次,就一次……我会用我的余生来感激你,爱你……只求你给我这样一次机会!” 他倾身,半跪在她面前,唇吻在她的手背上,低哑了声音哀求般地问道:“你答应我吗?” 萧从容心里的怀疑冉冉升起了,前世电视上看的肥皂剧一般男主这样说就是做了对不起女主的事,楚轻狂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抬眼,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对藏在浓长黒眉下的眼睛明澈深邃,透出了温柔的深沉的爱意……还有一抹无法掩饰的内疚…… 她的心一瞬间有些失落,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从温暖中一点点的剥离开,她避开了他的眼睛,硬着心肠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也是你收留的,我们之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要说欠……也是我欠你的,所以不用我答应你……你做了什么我都没权利怪你!” “容儿!”楚轻狂焦躁地叫了声,语气里掩不住的惶恐:“你这样说就是不会原谅我了?” 听到这话,萧从容绝望地闭上了眼,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心突然就痛了起来,以一种自己也想不到的速度蔓延到全身,让她突然之间全身无力,只想找一个地方自己呆着。 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双腿不能行走,否则她可以站起来,推开他跑出去! 别看到他,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需要她原谅的事! “容儿,就一次……一次机会你也不肯给我吗?” 楚轻狂突然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放松了下一刻就再也抓不到她,她会走得无影无踪! 萧从容猛地睁开了眼,看着他慢慢地说:“如果你是我的朋友,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给你机会,别说一次,多少次都行!” 楚轻狂才露出了点喜意,萧从容就残忍地打断了他的幻想。 “如果你是我选择要共度一生的人,那么,这个机会我不会轻易给你……你要做我的什么人呢?” 97第97章 连着下了几天大雪,天气就更冷了。 树上的雪厚得压弯了树枝,院子里的的雪都冻成了冰块,硬硬的,走在上面一不小心还会滑到。 好脚好手的人还尚且如此,萧从容靠拐杖就更难行走了,出去滑到了弄脏了衣服还要麻烦巧燕洗,大冷的天想着就不忍心,索性就呆在屋里不出门。 看看书,没事就跟着巧燕绣花,反正自己学了金针就当做是练习下手腕的灵巧度吧! 楚轻狂有时会来,除了给她报告一下武铭元平反的速度,就是讲讲朝中的动静,除去这些事,萧从容根本不像以前一样给他两人独处的时间。 客气而生疏地开始保持距离了,弄得楚轻狂郁闷不堪,可怜兮兮地拿眼恳求她,萧从容都不为所动,时时抓了巧燕在自己身边做这做哪,让楚轻狂无法说什么闷坐了一会就走了。 弄上几次,巧燕也看出来了,悄悄问她:“容容姐,你和公子吵架了?” “没有啊!”萧从容自然地回答,捧了医书照着上面的穴位给自己扎针。 “没有吵架?怎么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公子以前看见你就满脸的笑,这几天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巧燕奇怪地感叹道。 萧从容眼睛盯着书,似乎没听见巧燕的话,认真地捻着针,巧燕不敢打扰她,就悄悄出去了。 萧从容一路扎下去,扎得自己受不了才停了下来,拿了帕子擦擦溢出来的血,心里无端地烦躁起来。 “朋友还是共度一生的人……你选择做什么?” 想到问楚轻狂这话时他的脸色,她觉得心还是痛的! 为什么作为朋友可以原谅,作为要共度一生的人时却不能原谅呢? 她知道自己过于偏执了,可是忍不住还是要分清两者的区别。 朋友,是和自己独立的两个个体,她尊重朋友的隐私,也会给朋友作为个人感情的空间,就算偶然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那也是不能强求的。 而和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她觉得能走到这个份上,证明两人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不说同生同死,至少也该做到同甘共苦。 她自认为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不给对方空间的人,只是这些应该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你有为难的事你和我先说一声,大家商量能解决就共同解决,不能解决再想办法…… 她最讨厌的就是打着爱的名誉,做下不可挽救的事,最后来说,请你原谅,就一次…… 有一次就有二次,然后越来越多……她虽然对自己很严格,对工作也一丝不苟,可正如表妹所说,她情商不高,心太软,……她觉得自己无法忍受的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妥协原谅…… 她讨厌别人利用她的弱点,在她看来就是这样,所以楚轻狂懵懂中犯了她的忌讳,让已经开了一丝缝的心门又被紧紧关上了。 做朋友吧!萧从容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所以保持距离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样不管楚轻狂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觉得自己都能云淡风轻地说:“我原谅你!我们还是朋友!” ***** 武铭元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没多久就查完了大皇子陷害忠良的事。 在这次捉拿刺客,肃清逆党的行动中,连同萧家六十三人在内,被大皇子捏造罪名致死的超过二百人,其余被牵连罪名稍轻的也上百人…… 规模之大,影响之广让看了奏折的武二帝捶胸顿足,深悔自己错信了大皇子,才造成这么多的忠良被冤枉,失去了性命,他有罪啊! 武二帝哭罢,大义灭亲,命亲兵将大皇子押入宗人府,囚禁终生。其余家人幼子贬为庶人,让大理寺分开流放各偏远之地。 郭家贪污国库银两,唆使大皇子陷害忠良,毁国栋梁,居心叵测,满门抄斩…… 萧家重新定案,原来的供状是周培陷害忠良,屈打成招而来,概不算数。周培视国法置若罔闻,重型毒打忠臣,罪大恶极,为告慰被他冤死的群臣在天之灵,处以凌迟之刑。 可悲周培一听到圣旨,深知再无生机,为免遭身体受这活罪,生生碰柱而死。 消息传回宫中,武二帝颤巍巍地吼道:“没这便宜的事,想死了一了百了,做梦!拖出去,当着所有天牢狱役官兵的面鞭尸三百,让所有人给朕记住这个教训,朕的臣子不能白白冤死!” 这一举动自然又为皇家挣回不少声誉,有此“明君”,众将士前仆后继为国为君效忠是理所当然的事。 周培被鞭尸喂狗,周国公一把年纪儿子死了女儿流放了,当夜就一命呜呼了,其府上下人将东西一抢而空,各奔前程了! 可怜周国公奋斗一生,为儿孙挣的家产一夕间烟消云散,尸体还是京兆尹发善心不计嫌疑掩埋了。与其数月前为中毒死的小儿子周勤发丧那日的阵容相比,周国公是寒酸得不能再寒酸了……他泉下有知,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 萧家通敌叛国被定为冤假错案,平反后萧家满门被追认为忠烈,萧老侯爷追封忠烈定远侯,萧立德追封定远大将军,其余何凤等人被追为忠义夫人。 最搞笑的是萧玉芙的追封,这个在天牢中丢尽了萧家脸面的女人竟然被追封字“贞”,让萧从容听闻差点气岔,愕然半响摇头,这武二帝的黑色幽默也太搞了! 对唯一活着的萧三小姐萧从容,武二帝也是宽厚的,不但派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萧府也大笔一挥归还萧从容。 至于萧家资产抄家时被抄的空空如洗则绝口不提返还的事,只是“仁慈”般地在圣旨上加了一句,萧从容如果活着回来,享受老侯爷生前俸禄,按月支取,直到其终老……这应该是念在她双腿不便的情况下给的‘恩惠’! 对此,群臣深以为然,又是替萧家感恩戴德地称赞了武二帝慈悲为怀,体恤忠良。萧老侯爷在天之灵,看到萧家后人衣食无忧也该瞑目欣慰了…… 尘埃落定,冤案也平了,赏也赏了,罚也罚了,皆大欢喜。 武二帝让三皇子选一个好日子,要亲自去天坛为死去的冤魂送行,祭祀,并请了大佛寺的法正大师来为亡灵超度。 武铭元一边让人搭建祭祀的台子,布置法事,一边加紧寻找萧从容,张出的皇榜一张比一张更情深意切,都是游说她如果在京城,不能错过为萧家人祭奠的这场法事。 ***** 这些皇榜现在不是楚轻狂亲自送来了,是花君子和墨鱼看热闹般的频频送来,萧从容初看时并不以为然,回去不知道武铭元又要耍什么花招。 可是看多了,又和楚轻狂冷战着,她的心就慢慢的活络起来。 萧家人下葬时她昏迷不醒,也没能送送他们,虽然事后楚轻狂带她去祭祀过,可是那时的心情怎么是现在能比的! 她想看看武二帝,想看看武铭元,群臣们拿什么脸面来给萧家人,死去的忠良们祭祀! 这种想法与日俱强,随着祭祀的日子渐渐逼近,她终于按捺不住地对楚轻狂提了出来。 楚轻狂立刻反对:“不行,你不能去!” 萧从容冷冷地反问:“为什么不行!当了那么多人的面,难道你以为武铭元会要我的命?他现在收买人心都还来不及,他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 楚轻狂叫道:“祭祀时当然不会,过后呢?你敢保证他不会扣留你?” 萧从容淡淡一笑:“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他能扣留我,你就不能再把我带出来?” 一句话说得楚轻狂哑口无言,半天气急败坏地嚷道:“我不能拿你去冒险,上次就差点失去你……我无法想象再失去你,我会不会杀进皇宫,杀光所有的人!” 萧从容愕然,不觉想起了上次被他抱回来时的事,当时有感觉,过后又听花君子讲过楚轻狂一怒之下斩了武铭元手指的事,对他的震怒多少有点了解,深知他此言决不是虚! 楚轻狂的确在乎她!这样一想,这几日硬起的心肠又有些软了,放柔声音说:“我必须去!我有充分的理由,你先听完了再反对,如果你能说出反对我的理由,我就听你的,否则你就听我的!” 98第98章 “第一,作为萧家唯一的后人,在满朝文武都去为我家人祭奠的时候,我竟然怕死地躲藏着不敢露面,你让我以后用何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难道真要我躲躲藏藏一辈子?这样……我宁愿光明正大的死,也不愿苟且活一生!” 萧从容盯着楚轻狂:“换你,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楚轻狂咬了咬牙,没反对。 “第二,我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不会让武铭元以任何借口扣留我。你为我斩断了武铭元的手指,我知道,我不会暴露你,也不会向任何人说起这些日子我在这里,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 “我没担心这个!”楚轻狂烦躁地低吼道:“你要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喜欢你!” 萧从容笑了笑,说:“五皇子人直爽,他是不会害我的,一路让他送我,我想不会有什么困难!祭奠那天文武百官都在,武铭元现在名声正如日中天,也不会做出自损身份的事,所以整个祭奠的过程我都是安全的。出来我会让五皇子把我送回萧家,这样,你再来接我……不就没事了吗?别告诉我你做不到!” “你那么相信我的能力?”楚轻狂眯了眼看她,似笑非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上次不是把我从武铭元手中抢回来了吗?再做一次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萧从容微笑道。 “变数太多,我不敢拿你冒险!”楚轻狂拉了她的手握在掌中,苦闷地说:“我不是神仙,我怕我有疏忽的地方,如果害了你怎么办!” “关心则乱!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萧从容了,就算武铭元真扣留我,他也别想讨半点好处去!” 萧从容安慰他:“你别想太多了,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总该相信自己吧!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不会让我有危险的,是吧!” “容儿……”楚轻狂苦笑:“你别激将我,你早就想好要去了,对不对?我敢打赌,你什么都计划好了,现在只不过是告诉我结果,不管我怎么反对,你还是会去的,对不对?” 被说中了心事,萧从容也不辩解,只是看着楚轻狂沉默地点点头。一来她真的想去为老侯爷他们祭奠,二来也真的厌倦了躲着不敢露面的生活。 楚轻狂看着她,半响扯唇:“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只希望你是单纯地为了祭奠出去……而不是……” 他欲言又止,慢慢地放开了萧从容的手,有些意兴阑珊地转身:“我会安排好送你去的,自己小心……” “而不是什么?”萧从容看着他的背影,遗憾地蹙起眉,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 “而不是……想离开我!” 醉花楼,楚轻狂喝完了几罐酒也没醉意,瞪了一双眼盯着墙上的画,许久低低地笑起来:“楚轻狂,你也有今天啊!枉自平日自封洒脱不羁,却连心里话都不敢说出来……你还是你吗?” 低低地笑,慢慢变得有些放浪不羁,看到亦巧墙壁上挂的一排乐器,忍不住取下了一把琵琶,乱弹了一阵。琵琶音脆响,渐渐安抚了一颗躁动的心,依稀想起萧从容在墙头上唱歌的样子,心头一软,信手弹出的就是那歌的调子。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唇角噙了笑,想着那个夕阳下放歌的女人,她才多大啊,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想着一路来和她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头堆满了难以言说的情愫,如果一开始就让他放手,或许真的可以洒脱不羁地转身! 可是现在……怎么能放开手呢!他不忍……也舍不得! 一边喝酒,一遍遍弹着她唱的歌,就觉得自己入了她的魔障,这一生是无法解了! 酒完,曲终,他放下琵琶,才惊觉屋里还有个人,抬头,看见亦巧乖乖地坐在窗前,一双含着柔情脉脉的眼睛注视着他。 楚轻狂下意识地避开了,抬头看窗外,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一片漆黑。 “啊……不早了,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他慵懒地站起来,将琵琶挂上了墙,看一桌的杯酒狼藉,吃惊自己竟然喝了那么多! “公子,外面雪才停,很冷,不如就在这歇息吧!”亦巧站了起来,补充了一句:“你的房间都有人打扫呢,绝对干净!”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楚轻狂去取挂着的斗篷,没想到亦巧快了一步,先取了下来。 他有些愕然地看着亦巧,她却垂了眼说:“公子许久没在这留宿了,可是嫌亦巧招待不周!” “没有的事!你多想了!”楚轻狂伸手去接斗篷,亦巧退后了一步,抬眼有些凄然地问:“难道公子嫌亦巧不干净?可是……你该知道,亦巧不是自愿的……我……” 楚轻狂蹙眉:“亦巧,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这些话?” “莫名其妙?”亦巧惨笑:“公子你就真的不知道亦巧的心?这么多年了……公子真的不知道亦巧喜欢你?” 楚轻狂僵住了,难以相信地看着她。 亦巧掉下了泪,哽咽道:“亦巧知道公子有水佩小姐,她对公子有救命之恩,亦巧不敢和水佩小姐争什么!可是亦巧真的很喜欢公子啊,只要公子不弃,亦巧就这样侍候公子也愿意!只求公子给亦巧一个亲近的机会……不要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她借着和楚轻狂站得很近,说着就靠向楚轻狂的怀中,楚轻狂下意识地拦住了她,沉了脸:“亦巧,不要忘记你的职责!” 亦巧脸色一僵,楚楚可怜地看向楚轻狂:“亦巧知道身份和公子相差太多,是自己妄想了,可是公子就真的对亦巧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楚轻狂头转向了一边,冷冷地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亦巧急急打断他:“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就满足了!” “我在乎!”楚轻狂狠心地从她手中夺过了斗篷,说:“我一生只会喜欢一个女人!没有多余的感情给别人!你趁早回头吧!以后别再提这事,否则我会调你去别处,明白吗?” “公子……我……” 亦巧还来不及说什么,楚轻狂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空气中只飘来他有些冷酷的声音:“五皇子的事多留心了,误了我的事,你该知道后果!” 人去楼空,亦巧还哀哀地站在门边,感情能回头吗?喜欢一个人是说停就能停下的吗? 公子,就算做妾,你也不愿给亦巧一个机会吗? ***** 楚轻狂出来,墨鱼迎了上来,神色有些紧张,凑上来就说:“爷,老爷来了,在鬼屋呢,让你过去见他!” 楚轻狂顿时就愣住了,刚才的冷酷似乎被风一吹就更冷了,站了一会,问道:“他问三小姐在哪了吗?” 墨鱼抓抓脸,憨直地说:“没问,不过花大哥说他估计知道了,只是没过去,让你小心点!” 楚轻狂点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和三小姐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这两天可能不过去了,让她放心,她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不会让她失望!” “哦,好!”墨鱼往一边走了。 楚轻狂低头想了一会,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两人走了,身后的树旁走出了亦巧,她衣服也没加就跑了出来,是有件重要的事忘记禀告楚轻狂,没想到听到了他和墨鱼的话。 三小姐是谁?听公子的语气,这三小姐是他很在乎的人?什么时候除了水佩公子生活中多出了个三小姐,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雪后的天气,比下雪更冷,她受不了,不敢再去追楚轻狂,就跑了回去,上楼爬到被褥里暖着身子,突然灵光一闪,猜出了这三小姐是谁! 也是……这几天的皇榜到处都是寻找三小姐的,萧三小姐萧从容再次名震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只是,她怎么会和公子扯在一起呢? 亦巧想着平日五皇子武铭昊一喝多就拉着她的手叫蓉蓉,那种喜欢似乎刻骨铭心…… 女人的直觉,她突然觉得公子和三小姐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只是任她想,也暂时想不到楚轻狂为了萧 99第99章 俞家大院。 雪夜里远远看去有些清冷,久没有人烟的院子又蒙上了荒凉,让楚轻狂远远看到,又想起上次来时的情形。夕阳西下,墙头有人唱歌,院墙里里外外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他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时,借住在俞家的时光。 那时,每天和俞家的哥哥满田野地乱跑,玩够了回来,远远就能看到院子上空升起的袅袅炊烟。回到院子里,娘亲会给他们做可口的饭菜,烙一种加了野花的饼,吃到口中微苦却满口的清香…… 那是家的感觉!他一直把那种味道和温馨的家联系在一起,放在心底深深的怀念着,珍藏着。 许久许久没那种家的感觉了,直到那天看到萧从容坐在墙头。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就觉得她就是坐在墙头等他,她后面就是那个温暖的家,娘亲也在家中等着他,只要他走进去,就能拥有他失去已经的温暖…… 可是……此时,萧从容已经不在墙头了,只有冰冷的雪光泛着,映射着硬冷的墙头,院外又落满了枯叶灰尘,荒芜得就像一直是这样,完全抹去了萧从容在这住过的痕迹! 时间就是这样无情,它不断滋生着新的东西,也不断抹去着旧的痕迹,谁知道十年二十年后,这里又是什么样呢?他在何处,萧从容又在何处呢? 看了看四周,楚轻狂没有推开院门走进去,而是从墙头越了过去,几个起落已经来到了后院。 站在院墙上,他又四下看了一下,走到了一个枯井边,手一抓井栏,落了下去。这枯井塌陷,废弃了许多年,上次萧从容找来的那个张清,就清洗了前面院子的井,疏忽了这个井。 不过即使他注意到这个井,也下不来,这井有机关,不是知道机关的人下到一半就会坍塌,把人活活埋在井中。 不过至今为止,还没人死在里面,一来俞家大院闹鬼不吉的传闻足够震慑大多数人,二来即使胆子大进来的,多半也会被装神弄鬼地吓走,能找到这枯井的人寥寥无几,想到下来看看机关的更是没有,所以这个密道口一直很安全。 萧从容住这院子的时候,因为拿不准她到底是无心选择这的,还是有心住进来的,他们一度放弃了这个入口,选择另一个密道口做入口,只是那入口远了点,不是很方便。所以萧从容离开,这里又重新启用了。 枯井下了一半多就有一个停留点,楚轻狂开了墙上的机关,就露出了个门来,很小,仅容一个人通过。 走进去开始脚下是蜿蜒曲折的石阶,慢慢就开阔起来,地道有好几条岔口,一路上有油灯照射,楚轻狂只挑了一条直直走下去,最后看见一道大门横在了尽头。 门前两只石狮子镇守着,形同什么王府之门一般森严,门上的扣环青兽獠牙,是纯铜铸就,气派中透着富贵。 楚轻狂远远就站住了,和第一次到这里见到这门时的震惊不同,他现在不诧异地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世界,而是想着等会见到义父,他还能坦然无惧地说自己不想娶水佩吗? ***** 亦父亦师,楚轻狂和顾擎一样,对楚云安的感情都是很矛盾的。 他是他们共同的义父,也是教他们武功学识的主要师傅。 他不苟言笑,为人严厉,赏罚分明,谁做错了事天王老子求情都是一样的惩罚。小时楚轻狂顽皮,经常闯祸,没少受惩罚。 相比之下,文静的顾擎就好多了,偶尔几次被罚也是受楚轻狂的牵连……按楚云安的说法,顾擎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对楚轻狂耳根太软,经不起他的煽动,才会做下糊涂事! 对楚云安,两人是又惧又敬的,敬是因为他倾心的传授。楚云安的十几个弟子中,他们两是公认的资质最好,学武学什么一教就会,所以也深得楚云安喜欢,新得到了什么武功秘诀,都倾囊相交。 顾擎比楚轻狂入门早,已经排行第四,到楚轻狂是第九了,门里比他大的都叫他小九,比他后进门的尊称一声九师兄。 只是所有人,包括顾擎都觉得楚云安对这个老九和他们是有一点点不同的,这个不同开始也不是很明显。 开始楚轻狂犯了错和大家一样被打,楚轻狂睡的吃的都和他们一样。慢慢的,这点不同才开始体现,楚轻狂除了学武还要学文,这点顾擎他们也学,只是没有楚轻狂学的多。 楚云安给楚轻狂专门请了先生,除了教他儒家经典,国学礼仪,还有诗经,历史地理兵法等等。 所学之广开始让顾擎膛目结舌,后来也就揣摩出了楚轻狂的独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能猜到楚轻狂日后必受师傅重用! 因为顾擎聪明又安静,不知怎么就被楚云安看上了,挑了出来允许他跟着楚轻狂一起学习,这样的日子也就有个二三年。两人同吃同睡,武功学识相互切磋,竟然比起其他师兄弟生出了一段很深的感情。 某一天,顾擎突然不辞而别,一走就是好几年,直到楚轻狂被楚云安带着游历经过京城,才再次遇到顾擎…… 顾擎和楚轻狂对楚云安的惧是有根由的,小孩子不禁吓,被打几次不叫怕。 他们的惧也不是没道理的,楚云安的责罚不同于一般的打,一般的就是皮肉之苦,好了伤就忘了痛。 楚云安责罚一般是用一根小鞭子,上面长满了倒刺。做错了事小手一伸,也不多打,每只手掌二十下,打完了两个手心都是血迹斑斑,一小个一小个的洞像筛子眼一样,做事吃饭都痛得钻心,时时提醒你这就是犯错误的代价…… 当时的痛还能忍受,过后个数月一抬手就历历在目的痕迹的确能警醒不少人不犯错误,可是楚轻狂生性顽劣,往往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这样的痛久而久之无法习惯,倒变成了一种心理恐惧,就是见到楚云安,有种又怕又惧的纠结,即使没做错事,也忍不住的心虚。 **** 楚轻狂轻扣了门,不一会,门从里面开了,一直跟着楚云安的诸葛翎站在门口,看见他笑眯眯地招呼道:“小九,来了?” “六叔,你也来了?”楚轻狂有些诧异,跟着他走了进去:“刚才没听墨鱼说啊!” “他来的时候我出去办事了,没遇到吧!”诸葛翎趁关门的机会凑到他耳边说:“怎么给你几封信都不回去啊,你义父生气了!” “我知道,谢谢四叔提醒!”楚轻狂收敛了笑,走了进去。 门里是仿照宫殿建造的,几棵粗粗的铜柱撑起了这个地下宫殿,虽然没有皇宫金碧辉煌,但也差不到哪里。 楚轻狂走上前殿,就看到一人背站着,负手而立,一袭青衫在他高大的身材上没有寒酸的感觉,倒显得有些出尘狂放…… “义父!狂儿有礼了!”楚轻狂对那背影深深施了一礼,就低头站着。 楚云安没回头,仍然扬着头看着大殿上那龙飞凤舞的壁画,诸葛翎悄悄地对楚轻狂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小鞭,又指了指自己的口。 楚轻狂看看那鞭,眼里掠过一丝倔强,低了头,仍然不出声。 许久,楚云安转过了身,表情阴翳地看着他,冷笑道:“出息了?我的话也敢不听了?你是自持山高路远我拿你没办法,还是真的被美色迷了眼?” “狂儿认罚!”楚轻狂无二话地伸出双手,垂下的眼眸中平静无波。 “哼……认罚?认什么罚?你犯了什么错?需要我罚你……说!”楚云安突然提高了语气,剑眉怒扬,,怒瞪着楚轻狂。 楚轻狂依然不抬眼,淡淡地说:“狂儿不听劝阻,私自回京,这是第一个错;接到家书流连京城不返,这是第二个错;私自动用钱庄银不禀告义父,这是第三个错;与官兵动手,暴露自己的实力,这是第四个错;四个错狂儿认罚,请义父责罚!” “啪”地一声,楚云安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那红木桌子就裂成了两半。楚云安怒喝道:“你既然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还要犯,你以为一声责罚就可以挽回你的过错吗?” 楚轻狂低头不语,楚云安更是怒气冲冲,指着他手指都抖了:“先去领罚,想清楚了再回来找我,否则你就离开京城,回江南去,这里就交给顾擎了!” 楚轻狂迟疑了一下,说:“义父,能不能别打手?出去交际会惹人疑惑……” 楚云安就冷笑,看着楚轻狂说:“四个错,八十鞭……不打手可以啊,想打哪你告诉你四叔吧!” 四叔吕峥也来了?楚轻狂心一抖,转过身,看到一个浓眉方脸的黝黑汉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边,提了那小鞭面无表情地站着。 几个叔叔都执行过家法,六叔诸葛翎心善,打他们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独吕峥从不心慈手软,该怎么就怎么,还说严师出高徒,棍棒之下出人才,姑息他们是害了他们,所以从小师兄弟几个最怕吕峥动手。 当下吕峥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冷冷地看着楚轻狂,问道:“你想打哪?” 楚轻狂微蹙了眉头,解开了自己的长袍,脱了外袍放在一边,又解开里面的中衣,裸了上半身默默转了过去:“打背吧!” 吕峥看了看楚云安,楚云安点了点头,他就不客气地抽了起来。 楚轻狂一凛,身上剧烈地痛了起来,没几下就感觉血流了出来,顺着脊背流了下去,他咬紧牙,莫名地想起了萧从容,她被武铭元打刑杖时也这般痛苦吗? 或者比他更痛苦,他毕竟是男人,她是女人,那么娇嫩的皮肤,怎么受得了呢? 又想起他抱她回来那一天,她血肉模糊的手指,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痛也不那么痛了!她一个女孩子都能受得了那痛,他有什么受不了呢! 吕峥用刑有个好处,打得狠也快,抽几十下就麻木了,后面的几乎没感觉,他几下打完,也就没事了,等痛感反应过来,他也完了! 楚轻狂只觉得自己的长裤都被血浸湿了,吕峥也打完了,拿了鞭子过去复命,还颇满意地看看楚轻狂。整个过程中,这小子连挪动一下都没有,更别说呻吟出声,是条汉子,敢作敢为! 楚云安明显没像他这样想,看诸葛翎过去扶楚轻狂坐下,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锋利的光,手指不觉在扶手上捏了一下,实铜铸的扶手就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指印。 他站起来,冷声说:“我要在京城呆一段时间,你想清楚了再回来找我,嗯?” 楚轻狂挣扎着站起来:“狂儿知道了!” 楚云安盯了楚轻狂一眼,对吕峥使了个眼色就转身走到了后殿,吕峥跟了进去。 诸葛翎赶紧掏出怀中早准备好的伤药一股脑地往楚轻狂背上倒,边倒边轻声嗔道:“你这小子为什么那么犟,明明只要说几句好话就可以免了这责打,为什么不说啊?你现在的身份和当年不一样,大哥不是一定要打你的!” 伤药倒在伤口上,本来没知觉的伤顿时似要燃烧起来,楚轻狂的冷汗哗地就流了下来,他张口呼呼,却没叫出一声,半响缓过气来,才笑道:“有所失,就有所得,六叔你不懂的!” 100第100章 “有所失,就有所得,六叔你不懂的!” 楚轻狂的话让诸葛翎怔了怔,叹了口气,拿布条给他裹了伤,将长袍递给他,问道:“今晚住这了吧?” 楚轻狂往身上套长袍,手一动拉扯得背上的血又流了出来,痛得钻心裂肺,他却面无异色地说:“我还是回去吧,有些事明日一早就要处理,跑来跑去累!” “嗯,回去好好想想,你义父要的就是你一句软话!再说水佩那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又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是不能站起来不好勉强你!现在都治好了,一天天地恢复呢!我们来时她的脸色都红润了,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也……” “六叔……我不是为了这个!”楚轻狂打断了他,扶着扶手站了起来,苦涩地说:“我真是把水佩当妹妹,我不想娶她是为她好,我……” “行了行了,先回去歇着吧!” 他这话诸葛翎不爱听,就认为是楚轻狂的推脱之言,不高兴地扶他到门口,拉开了大门才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在哪吗?人啊就是有感情的,不管自己落魄还是富贵,别人有恩情于你记得报答就是人的根本!畜生呢就不一定了,连自己的同类都要伤害,无情无义……哎,你自己去想吧!” 他刚要关门,吕峥匆匆走出来,叫道:“等一下。” 楚轻狂和诸葛翎就看着吕峥走了过来,他手上拿了一颗丹药,递给楚轻狂说:“你义父给的治伤良药,你现在把它吃了吧!” 说着就塞到楚轻狂手中,盯着他,似乎不吃下不准走一般。 楚轻狂愣了愣,看看诸葛翎,诸葛翎笑道:“吃吧,我就说你义父舍不得打你,都是你自己犟着不肯说软话,现在看到了吧!看你被打成这样,做义父的哪有不心痛的道理!” 吕峥蹙眉,瞪了诸葛翎一眼:“就你话多!小九,快吃了回去睡吧!我们也要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累死了!” 楚轻狂举起药,药乌黑一团,隐隐有股腥气,看看吕峥,再看看诸葛翎,他苦涩地笑笑,张口吞了下去。 吕峥满意地一笑,说:“只要你听话,你师父还是喜欢你的!我们来时他已经叫人给你建大宅子,等我们回去,就给你和水佩成亲!” 楚轻狂挥了挥手:“我走了!” 他扶着墙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出来爬出俞家大院的井口就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大院外的树林中。 黑暗冰冷的树林中他双手扣自己的喉咙,吐了半天连汁液都吐出来了也没把那药丸吐出来,药丸已经融进了胃液中。 他疲惫地抹了抹因为吐弄出来的泪水,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躺在雪地上,他无神地看着漆黑的夜空,心就绝望地痛成了一团! 什么都是假的! 所谓的亲情,曾经以为的温暖都是假的! 抛开了他的身份……他楚轻狂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他妈的不是…… ***** “咚……” 轻微的第一声响动萧从容就醒了,睁看眼看见一个黑影摇摇摆摆向自己的床榻走来,她没叫,在黑暗中睁着眼,想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这是住进楚轻狂院子中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让她有些奇怪,是谁呢? 不一会她就知道是谁了,空气中嗅到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楚轻狂的! 她的眉蹙了起来,他不是让墨鱼来说不回来了吗?这半夜三更摸进来,他是想做什么呢? 她的手不由摸出了枕下的金针,这是她自学会金针就给自己常备的一种防身工具。点穴刺穴她现在已经得心应手,即使在黑暗中,她相信自己也能准确地刺在死穴上。 楚轻狂跪在了床榻前,伸手撩起了帘帐,他的呼吸不像往日,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有些粗重。 萧从容觉得自己的肌肉都僵硬了,捏了金针的手全是汗,她微眯着眼睛,紧张地感觉着楚轻狂的动作。 “容儿……”他轻轻地叫,她却不敢答应,心里绝望地大叫:“你滚出去,不要让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也没了!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再一次对人性绝望……” “容儿……”楚轻狂的声音沙哑得近乎粗糙,就像他的喉咙被打磨过一般,要不是他的味道很熟悉,萧从容会以为是别人。 他的手指终于伸了过来,萧从容动也不敢动,感觉着他摸上了自己的脖颈,慢慢地下移,到胸口,就在她脸被憋得通红,快忍无可忍想把金针扎在他手上时,他停住了。 萧从容感觉他拈起自己胸前佩戴着的那颗天蝎珠,低低地笑了一下:“容儿,你戴着呢?很好……很好……你别取下来,就算日后恨我,你也别取下来!就算为了你自己,你也别取……” 萧从容装不下去了,这样的楚轻狂太失常了,那个翩翩公子,笑得一脸狡黠,洒脱不羁的男人怎么半夜三更会变得如见了月光的狼人一样,完全不像一个人! “轻狂……”她试着叫道,试图通过这一声叫唤换回楚轻狂的正常。 “容儿!”楚轻狂答应着,俯身下来抱住了她,萧从容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在一瞬间闻到了药味,似乎是创伤药的味道,自己受伤时用过很多,所以味道一闻就辨认出了。 “你受伤了?”她疑惑地叫道:“发生了什么事?” “嘘……轻声!”楚轻狂有些无赖地偏头在她唇上吻了吻,小声说:“一点小伤,别惊动墨鱼他们!” “让我看看!”萧从容推他,他却抱紧了她:“别看了,已经包扎过了,你让我抱一抱,我就去睡觉!” “干嘛?又不是伤得很重还一副无赖相!” 萧从容无奈地冲黑暗的帐顶翻白眼,却不敢挣扎,隔壁几个房间睡着墨鱼、巧燕,惊动他们过来看见楚轻狂和她在黑暗中睡一个床上,她还要不要活? ***** “伤了一点也是伤!小时候我娘亲都是抱抱呼呼的,所以也要你抱抱!” 楚轻狂的话虽然是无赖的,语气里却夹了无法掩饰的伤感,就是这伤感让萧从容心一动,不再挤兑他,从某一方面说,楚轻狂和她一样都是不幸的人! “容儿,你好香!”楚轻狂的鼻子靠在她颈间,深深地嗅了一下冒出一句:“好想咬一口,尝尝你的肉是不是也是香的!” “你敢!”萧从容将金针放了回去,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低骂道:“抱够了就回去睡吧!再敢占我便宜,我把你的耳朵拧下来!” “容儿好凶!”楚轻狂不放手,头还在她怀中蹭了蹭,无赖道:“怎么会抱够呢,抱一辈子也抱不够!” 萧从容要吐血了,午夜狼人变身色狼了? 下手拧得就重了点,楚轻狂低吸气,倒是放开了她,低声说:“好了好了,不扰你睡觉了,你好好睡吧!我走了!” 他细心地帮她整理好被褥,拉好床帐,才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习惯了黑暗,萧从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隐隐觉得楚轻狂走路的姿势似乎很艰难,似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 他真的是受了一点“轻伤”吗? 她有心起来查问,又怕自己行动不便惊动众人,楚轻狂明摆着不想让人知道,她一查闹大了会不会对楚轻狂不利啊! 想着只好睡在床上,却辗转反侧,一夜无眠,脑子里全是楚轻狂…… 折腾到天亮,巧燕还没来她就先起来了。杵了拐杖去楚轻狂房中,床铺叠得好好的,明显没人睡过,再去听雨楼,遇到花君子下来,她问:“轻狂在楼上吗?” 花君子一脸奇怪:“墨鱼昨天不是说他有事不回来了吗?你忘记了?” 萧从容没辩解,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刚进门,看见巧燕在整理她的床铺,她赫然看见床边有一大块干了的血迹…… 巧燕回头,见她盯着血迹,就笑道:“没关系啊,来月事很正常的,回头我给你换个干净的,这个拿去洗洗就好了……” 萧从容不知道该不该辩解,她根本就没来月事,这血迹昨晚睡下时还没有,只可能是楚轻狂留下的,血都印到了床上,他还敢说他只受了一点点小伤? 萧从容突然 101第101章 楚轻狂真的“有事”了,一连三天没有出现了,眼看后天就是祭奠的日子,他还没出现,萧从容忍不住的心急。 她倒不是担心楚轻狂不送她出去,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她觉得楚轻狂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她担心的是他的伤,这样躲着不见,肯定是伤得很重,怕她追问吧! 墨鱼和花君子也不来了,让萧从容想抓狂,还说逮到他们可以逼着他们问出楚轻狂的下落来,这样人也见不到,找谁去问啊! 巧燕是一问三不知,平日连花君子他们去哪都不知道,哪能知道楚轻狂在什么地方呢! 所以萧从容一边心急,一边也无可奈何,只能做好准备去参加祭奠。 这点要夸下古代的医术了,虽然没有现代的发达,可是也有其独特的一点,那就是用毒。 楚轻狂给她找来的医书中不乏用毒的例子,萧从容闲时也研究过。作为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她觉得毒和金针用好了就是一种最好的自我保护手段。 和楚轻狂一提,他挺赞成的,她需要的药材都大方地提供给她,有时还和她讨论怎么用毒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她才初入门,高深的用毒还不会,只能做些简单的麻醉药剂,虽然简单,紧急时候也够了。 这次去参加祭奠,萧从容决定不做轮椅了,虽然楚轻狂做的轮椅比五皇子做的轻巧的多,可还是不够灵巧,萧从容觉得拐杖更能让自己灵活运用。 这拐杖已经不是萧从容才来时楚轻狂为她做的那一副,这是萧从容跟着楚轻狂习武后,设计出来的。 拐杖上面有很多机关,杖头可以放下几百颗细小的金针,可以当暗器使用。分开放在拐杖两边,一边是浸了麻醉剂的,另一边只有几十颗,浸的是楚轻狂替她弄来的蛇毒,据说毒性剧烈,入血三个时辰找不到解药就一命呜呼。 楚轻狂说是让她防身,她却想,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这种金针的,因为楚轻狂只有蛇毒,没有解药,她不想无辜害人命。 杖头有机关,杖尖也是一样的,有个机关可以伸缩,一边弹出来的是一个微型的爪子,连了根特殊材料做成的绳子,抛出去就可以挂在墙上或者树上,这是萧从容根据前世做特警训练攀墙用的猫爪设计的。 楚轻狂他们也有,只是要人抛,她自己离了拐杖都站不稳,怎么抛,只能用种借弹力射上去的。 这个做了好多次才成功,还是因为楚轻狂找的工匠是什么天机门的大师,否则一般的工匠根本做不出这种效果。 另一边就简单了点,是把可以缩进去的短剑,配合了拐杖的长度,还可以做刺刀用。原则上楚轻狂是不希望她能用到的,说需要这样搏杀,还要他干嘛! 自信满满,似乎她的安全全包在他身上了。萧从容对此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前世就习惯了独立,现在也不会真的将自己的生命全交到一个人手上,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 天气还是没太多的变化,雪一直没停地下,只是没前两天大了。 萧从容没事就将自己看过的医书整理好,竟然厚厚的一叠,原来不知不觉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她感慨地看看四周,发现从进来到现在,屋里添了很多东西,都是楚轻狂时不时买来的,一点点堆积,竟然随处可见。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疑问再次闪过心头,却没开始那么排斥了。一天可以是假的,这么长时间了,如果说他一点都没有真心,那她也是不相信的。 那人到底受了什么伤?她低叹,有些心烦,不想在这随处都有他影子的地方呆着,就拿上拐杖去园子里转转。 路过上次自己要爬出去的围墙时,她忍不住又站住了,轻狂在那个园子吗?到处都是楚家的财产,他随便在哪她都找不到! 难道他就一直要等着她去参加祭奠了,才肯出来见她吗?或者也根本不会出现,只让花君子他们来送她一下就好了!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这是来这里后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不出现,让她根本无法习惯…… 轻叹了口气,转身,就怔住了,前面的树下,站了一个青衫男子,不知道何时来的,她竟然根本没发现!要知道她现在的听力比以前好不知多少倍了,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武功轻功都是一流的。 她心下微凛,和那男子对视着。男子高大的身材,相貌威武,四十多岁的样子。长眉入鬓,又粗又黑,锋利的眼睛敏锐而深沉,就这样和萧从容相对峙着。 萧从容手握紧了拐杖,看着男子,男人虽然一袭青衫,却没有寒酸的感觉,静静站在那里,却隐隐流露出一种身处高位的霸气贵气…… 他是谁?能无形之中来到楚轻狂的园子中,不惊动任何人的除了高手应该也是熟识楚轻狂的人,否则就前面的几关也过不了吧! 她不走过去,男子也不走过来,就这样对峙着,似乎要看谁先妥协。 萧从容蹙眉,按年龄相比,自己终是晚辈,这样如果对方是楚轻狂的长辈,不问候就太失礼了。 想了想,她首先开口,叫道:“前辈,你怎么称呼?找我……有事吗?” 这园子除了花君子他们几乎没人会进来,而现在他们都不在,男子见了她也不走,那么目标就是她了! 男子眼睛里掠过一丝讶异,快得一闪就过,似乎没想到来意竟然这么快就被萧从容看穿了,沉吟了一下,他慢慢走了过来,毫不掩饰地扫过萧从容拖在地上的腿,才慢慢说:“我是楚云安,轻狂的义父和师傅,他是我从小带大的!” “哦,原来是楚伯父,从容失礼了!”萧从容只是颔首点了点头,心下就生起了警惕之感。刚才楚云安无礼的打量全落在了她眼中,她第一直觉就是楚云安不喜欢她! ***** “从蓉……萧从蓉?名动京城的萧三小姐?原来就是你!……幸会!”楚云安脸上多出的一丝笑意与其说欣赏,倒不如说讽刺更会让萧从容容易相信。 所以她沉默,续而又倔强地说道:“楚伯父没听错,正是我,不知道伯父找我有什么指教!” 这话一出就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了,楚云安意外地看看她,唇角的讽刺就没掩饰了:“你倒和狂儿有点像了!” 他没明说什么像,萧从容只能自己理解为都一样的偏执,倔强。 这次她就真的沉默了,对长辈,又在人家屋檐下,出于礼貌,还是少说吧!免得楚轻狂难做! “我看你在散步,要不继续走走?”楚云安一指前面的小径,也不管萧从容同意不,抬腿就走。 萧从容蹙了一下眉,没看到她腿脚不便吗?要谈话不会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吗?这是不是诚心想看她笑话? 她是不喜欢示弱的人,当下就紧紧跟上,心想楚云安一个长辈,应该也不好意思为难一个晚辈吧! 楚云安倒真没这么小气,似乎怕她跟不上,慢慢地走,负了一双手,边走边说:“上次我来时这些树都还没长大,没想到这次来都这么高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萧从容不接他的口,一来对这样绕水绕水的谈话方式不感兴趣,二来她根本不了解楚家的事,没什么发言权。 楚云安听她不搭腔,估计也没了兴趣,直接进入话题,问道:“三小姐,听说你以前是三皇子的侧妃,是真的吗?” 萧从容蹙眉,没想到老头一开口就是八卦,心下有些不齿,淡淡地回答:“是真的。” “那你知道这几天三皇子张了许多皇榜在找你的事吗?”楚云安背对着她站住了,伸手修去了树上垂下的一支枯枝。 “我知道,正打算后天就回去呢!如果楚伯父是担心我连累你们,大可以放心,从容不是赖着不走,实是前些日子身体不好,蒙楚公子收留养伤,现在伤好了,也该走了!” 萧从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吗,一口气说完,讽刺地挑眉,拐弯抹角不是想赶她走吗?她还没笨到看不出来老头的意思! 楚云安半转身,有些不悦了:“你这丫头,我有说赶你走的话吗?怎么一会就说出这么多来!” 萧 102第102章 似乎从没有如此下不了台的时候,楚云安眼中一瞬间掠过了一抹杀意,落到实际只是抬手又修了一支枯枝,才冷冷地说:“轻狂和水佩的事你知道多少?” 萧从容蹙眉:“楚伯父,这问题我想不适合你和我讨论,轻狂和水佩怎么样是他的私事,他愿不愿意告诉我是他的自由!我知道不知道和你也没关系!” “你……”楚云安似乎无法习惯有人和他这样说话,怒意无法掩饰地暴露在眼间,骇人地刺向萧从容,怒喝道:“什么叫和你没关系?轻狂为了你抗拒回家和水佩成亲,这也叫没关系吗?” 萧从容毫不退缩地说:“是和我没关系!楚公子喜欢谁,想和谁成亲是他的自由,别说我没权利指挥他,就是您老人家也没权利命令他。成亲是什么?就是两个人以后要一起生活,从此每天几十年都朝夕相处,他喜欢就高高兴兴过一辈子,他要不喜欢,难道你就有权利将他的生活全毁了?” “谬论,谁告诉你他不喜欢水佩的?谁告诉你成亲就是毁了他的生活……” 楚云安没有萧从容嘴快,也很久没遇到敢反驳指责他的人,气得想不出有理的话来训斥她。 萧从容则淡定地接到:“谁也没告诉我什么,我只知道轻狂他不是小孩子,他聪明着呢,什么对他好,什么他喜欢,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你既然说养了他多年,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吧!你既然比我清楚他的性格,就更应该知道这一点!” 她看看楚云安变得铁青的脸,又加了一句:“当然,作为父母,你们是想看到轻狂和水佩成亲,不想让人破坏他们的幸福,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落难承蒙楚公子收留感恩不尽,从没想过要破坏他们!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这样说。我本来就打算要走的,我虽然腿脚不便,但还能自力更生,从没想过要赖楚家一辈子!楚伯父不用赶,再给我一天时间,后天我就走了。” 她就着拐杖深深鞠了个躬,说:“从容谢谢楚家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等从容有能力,定会报答的!谢谢!” 萧从容直起身,杵着拐杖转身就走了,留下楚云安在后面脸色阴沉地看着,半响,扬起的手将枯枝一抛,击中了前面树枝上的积雪哗哗往下掉,他才冷笑着往回走。 等他走了很远很远,一棵树后面才走出了楚轻狂,白衣如雪,依然洒脱儒雅,只是那墨发下的一张俊颜也快白得如雪。 他看着萧从容消失的方向,摸了摸冷得生疼的鼻尖,喃喃重复了刚才萧从容的话:“成亲是什么?就是两个人以后要一起生活,从此后每天几十年都朝夕相处……” 淡淡一笑,他有些欣慰:“容儿……你果然没让我看错你!为了你这话,纵让我负天下又如何呢!” 第二天傍晚,楚轻狂没来,花君子来了,站在门口看看萧从容,才走了过来,还没开口萧从容就堵住了他的话,说:“让楚轻狂自己来和我说,如果他以后还想见我的话!否则你告诉他,从此后我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也不认识他!” “三小姐……你不能这样……”花君子大惊,跳足道:“他要能来见你早来了,他……” 他欲言又止,为难地看着萧从容,狠心说:“明天我会送你去,祭奠结束我去接你……” 萧从容伸手捂住了耳朵,看也不看他,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些幼稚,可是真的很生气! 受伤了也不说一声,要走了也不说一声,还说喜欢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吧! 她将这种固执归属于只是想临走前看看他,想和他说声谢谢照顾……世事万变,她不知道出去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他,难道就见一面,也不肯给她这个机会吗? 心中有些戚戚,就像一直被人宠爱着的小狗,突然之间被主人遗弃了,虽然未必对这‘主人’多有感情,那种依赖还是有一点点的! 花君子无奈地停住嘴,站着看了她半天,看她还是那个姿势,只好无奈地转身走了。 萧从容心烦地放下手,突然恨极了楚轻狂,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如果不好,她走也走得轻松。 到掌灯时,楚轻狂也没来,萧从容摊了一本书坐在坑上,半天也看不进去,心烦地闭了眼,试图练习内功心法平息自己的浮躁。 吞吐了半天,感觉平静了,慢慢睁眼,入目一片白色,楚轻狂依靠在门上抱手看着她。 俊颜依旧,美眸有神,就连那唇边微扬的弧度也似乎没什么变化,神采奕奕的,哪里找一个受伤病人的样子。 萧从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瞪着他,不知道该为自己这些天的担心讨一个公道,还是让他立刻消失在眼前,从此再也不见他……早知道他是个狡黠如狐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被他骗呢? “听花君子说你很想我?想到不见到我就不愿走?呵呵,那我这几天躲着你还是有收获的,总算让容儿觉得我重要了?” 楚轻狂没动,靠着门嬉皮笑脸地抛媚眼,刚才那翩翩公子的形象全毁了,像极了街上调戏妇女的纨绔子弟。 萧从容的答复是直接将手边的书扔了过去,森冷地说:“你去死……看我想不想你!” “容儿好无情,这么对待我一个受伤人士,我好伤心啊!” 楚轻狂伸手接住了书,,扫了一眼,瞪大了眼:“容儿,你好浪费,这可是我花了好多银子买的,孤本啊!怎么可以随便拿来打人呢,要是损坏了怎么办?” “过来,伤在哪里,自己说,如果说谎,以后我不会和你说一句话!”萧从容板着脸说。 “啊……原来你是担心我啊,早说啊!”楚轻狂笑着关了门,走过来,边说边解着长衫的腰带。 ***** 萧从容瞪他:“你做什么?” “容儿不是要看吗?我脱衣服给你看呢!” 楚轻狂笑眯眯地说着故意凑了过来:“容儿等下再给抱抱呼呼!我就不痛了!” 萧从容一掌拍过去,楚轻狂让开了,手从腰带上放开,掳了一边长袖叫道:“我受了伤,你不能打我啊!” 萧从容看见他手臂上裹了厚厚的布条,一股药味随着他衣袖的翻起冲鼻而来,她一怔,收回了掌势,瞪着楚轻狂蹙眉道:“谁伤了你?发生了什么事?” 楚轻狂的武功很高,那天一人独挫武铭元的众多手下时就知道了,在京城,他的势力有多大萧从容不清楚,但能让他亲自动手并受伤的肯定没几个,所以不能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而已,没什么大事!” 楚轻狂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说:“不听话啊!我不是为你安排明天去祭奠的事走不开吗?非逼着花君子让我来,要是误了你的事,你又要生气了!” “我哪有那么小气,是你自己不说清楚……” 害我担心……这话她咽了下去,白了楚轻狂一眼,见他除了手没什么大碍就放下了心,问道:“这几天你都做什么去了?” “我为保证你的安全奔波啊!每天累得都没睡几个时辰,你看看我脸色是不是很差,也不表示一下心痛!” 楚轻狂有些委屈地凑近她,萧从容看了看,还真有点点憔悴的感觉,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又白了他一眼,冷笑:“是很差,楚少爷这么为我奔波,要我怎么感激你心痛你呢?” “抱一下就好!”楚轻狂伸手,不管不顾就将她一把拥进怀中。 萧从容抬手,直接在他包扎着的手上重重一拧,楚轻狂顿时就惨叫着放开她,跳脚道:“容儿你谋害亲夫,欺负伤残病人!” “是吗?”萧从容看着他笑得阴森,亮出手上的金针,龇牙咧嘴地说:“我刚才在研究怎么把人扎哑,正想找个人试试,我不介意你继续乱说,等下给我扎了看有没有效果就行!” 楚轻狂立刻站远了些,嬉笑:“这个不能乱试,万一以后真不能说话了,你对着一个哑巴相公不难受吗?” “继续……”萧从容转着金针笑得那个动人…… ***** 俺不冲月票榜,有些关心俺的亲们就来说,你好懒你好懒,都不积极冲榜让编辑怎么看你啊,都替你着急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积极冲榜的作者不是好作者……俺那个汗颜,俺真的那么差吗(重复一百遍)——亲亲们,看俺这么努力加更的份上,月票红包就砸来吧!免得被人说我懒~~~~(&gt_<)~~~~ 103第103章 萧从容笑面如花,又带了一点点邪气,让楚轻狂一时看得有些失神。 真的很想上前好好抱抱她,他不会以为他真的这样做,萧从容就真的下得了狠心把金针扎在他身上。 他只是无法忍受抱住她却什么都不能做的痛苦……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别做这样的事了! 看看天色,收敛了笑,重新坐下,说:“明天的祭奠是在天坛,文武百官都会去,我接到消息,说边关的洪将军也赶回京城来参加祭奠了,他是你爷爷亲自带出来的将才,有他在,你的安全绝对没问题!” “嗯,我相信,这世上总不可能人人是坏人,也会有好人的!”这是萧从容真心的感慨。 “我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武铭元会用什么借口把你留下!” 楚轻狂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不无焦虑地说:“他这么急着找你其实也是想找出我,我斩断他的手,让他失了颜面,这比杀了他还让他痛恨,所以他真正的目标是我!我怕你落在他手中,不是担心我暴露,而是怕他又想出什么花招折磨你!” “你别担心,我会见机行事的,当了那么多人前,他绝对不敢乱来的!” 萧从容拍拍他的手说:“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懂得保护自己!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楚轻狂勉强一笑,只是说了一句:“如果可以,我愿意亲自陪你去!” 萧从容就笑:“那好啊,我隆重向大家介绍救我收留我的大英雄!” “我是说真的!”楚轻狂郁闷地揉了揉她的头,将她抱进了怀中,声音有些低沉了:“如果实在危急,你可以让二皇子帮你,他和五皇子相比,成熟稳重,也有一定的实力。武铭元没坐上太子之位前决不会和他翻脸的,他如果要带你走,武铭元也不会撕破脸地阻拦。” “嗯,好。”萧从容听着,想起武铭元那张酷似徐正的脸,并没有楚轻狂那般自信。 她转念一想,想起那日选妃看见的那个病号似的四皇子,她心一动,问道:“不是还有个四皇子吗?他怎么样?” “四皇子?”楚轻狂的声音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想起他?” 萧从容耸耸肩:“就觉得他活不长似的,随口问问,在武家他有没有地位啊?” 楚轻狂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是最奇特的存在,等以后和你解释了!如果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向他求助,他帮你的可能也是有的,毕竟你是萧家人,帮你能博得萧家旧部的好感!” “嗯……”萧从容乖巧地点头,计划没有变化快,楚轻狂只能让她熟悉大概,到时是什么只能自己见机行事了! “自己小心!”楚轻狂将她紧紧压在怀中,抱了一会才放开她,微笑道:“完了这事,我就带你到处阅历去,我们去你喜欢的天竺,去看你向往的大海……只有我和你……朝夕相处……” 朝夕相处?楚轻狂离开了半天,萧从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和楚云安说成亲的定义时说的词语吗? 楚轻狂当时也在吗? 他是用这词语变相的求婚吗? ***** 五皇子武铭昊一大早起来,就有点心神不宁,看看天气,雪还没停的意思。 侍妾给他换上朝服,手紧了点被他生气地一把就推开了,吓得那侍妾战战兢兢地赶紧出去通知其他人,武铭昊起床了。 武铭昊自己扣着朝服的莽带走出来,看到了副将施琅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外候着。 武铭昊扫了他一眼,蹙眉问道:“三小姐有消息吗?” 施琅禀道:“还没!三殿下那边没消息,洪将军那边也派人打探了,也是一无所获!” 武铭昊看着雪花飞飞,眼里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有些艰难地问道:“施琅,你说三小姐会不会……死了?” 施琅小心看看他的脸色,有些为难地说:“这不好说!三小姐伤得那么重……又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还活着,我们这么大范围地找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你觉得她是死了?”武铭昊忍不住握紧了拳,痛苦地叫道:“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她被抓到了天牢,还相信母后的话,说会保证她的安全……原来都是骗我的……他们都骗我!把我骗出去,才会害得蓉蓉生死不知……我怎么就那么傻,一次次地被骗……” 施琅汗滴,这话涉及到皇后皇上,武铭昊说说没事,他一接口,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教唆五皇子逆反啊! 小心地看看四周,其他士兵更是齐齐低了头,唯恐不小心落个教唆犯上的罪名。 武铭昊猛地抽出剑,冲园子里的树就乱砍一气,边砍边骂:“我为什么要生在皇家?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保护,我算什么皇子?我根本就没用……我没用……” 几棵树被他砍得惨不忍睹,枯枝和树上掉下来的雪花飞得到处都是,施琅任他砍了一会,估计气也撒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劝道:“五殿下,你先别急!未将刚才想了,三小姐没有消息不一定就是死了!今天是萧家的祭奠之日,事前三殿下不是张了许多皇榜寻找她吗?末将想三小姐是不是离京城太远,一时赶不到,我们才没有她的消息!” 武铭昊怒瞪他:“她腿脚不便,她能走多远?你别安慰我了!” 施琅说:“不是安慰殿下,未将想,三小姐要是活着,她一定会来参加萧家的祭奠,这可是皇上为萧家拨乱反正的大典,她作为萧家最后一点血脉,又是最疼爱她的老侯爷用免死金牌换下的……不来岂不是对不起老侯爷?三小姐那么血性,又怎会不来呢?” 武铭昊点头:“对,蓉蓉如果活着,一定会来参加祭奠的!她不会让萧家人走得孤单遗憾……走,备马,我们去天坛!” ***** 武铭昊带着士兵出了五王府,向天坛而行,出了南门,遇到了一队也是去天坛的军队,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铠甲,头盔下的脸黝黑布满了风霜,浓眉有些花白,下面的眼睛却炯炯有神,扫过来,严厉中带着的寒意就让人心一抖,先怯了三分。 “洪……洪姨丈,小侄有礼了!” 武铭昊冲他抱拳行礼,不敢称本王,武二帝的妹妹平成公主是他小姨,嫁给了洪将军,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敢在洪坤面前托大。 洪坤蹙眉,看他穿了朝服,明显是王爷的……他离京太久,已经不记得武铭昊了,偏头,后面一个官员紧跑两步,低声说:“将军,他是五皇子殿下!” 洪坤哦了一声,转头冲武铭昊拱了拱手,也没什么尴尬地直说:“五殿下有礼了,老夫离京多年,不记得殿下了,勿怪!” “没事,没事!”武铭昊慌忙摇手,洪坤,老侯爷,萧将军都是他崇拜的将才,如果不是身份所袢,他愿意去做他们的马夫,也好亲近偶像学一身本事。 现在空顶了一个王爷皇子的身份,让人家一看就怕麻烦地退避三尺,没有朋友不说,有几人会真正无嫌隙地亲近他啊! 勒了马,也不知道该抢在洪坤前面走,还是落后。 先走,人家是功臣,又是自己的长辈,自己的士兵有许多是崇拜洪坤的,这样做肯定惹人反感。 落后,看洪坤的架势也是不愿惹麻烦的,毕竟他是武家的皇子,他再有功也是臣! 一时进退不得,他郁闷得要死,为什么出门不烧香啊,求菩萨保佑别撞到这样尴尬的事…… 正心烦地想着,突然听到队伍中一阵骚-乱,茫然四顾,看见所有人都看着一个方向,他也顺着看了过去。 只见前面的小坡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一身的缟素,白色的孝服和周围的雪景都是同一个颜色。 雪花在她周围乱飞,她头上的孝带和长发纠结在一起也在雪中飞扬,如果不是她手中一对拐杖,所有人都会以为那是雪花仙子下凡…… 因为她美得空灵,出尘得不沾俗世半点烟火,就像那漫天的白雪,没有尘埃可以污染她的圣洁…… 104第104章 “蓉蓉……” 武铭昊突然眼眶湿了,不顾众将士看着,狂叫一声一翻身下了马,就往小坡急速冲去。 “感谢观音菩萨,你还活着,感谢佛祖……我此生再不乱杀生……” 武铭昊胡言乱语地在心里狂叫着,急速冲了过去。 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洪坤纵马过来,离小坡还有一段路就从马上飞了过去,在半空中只落地一次就飞到了萧从容身边,惹来了众军士一片讶异的目光。 武铭昊的士兵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那人……洪坤! 而洪坤的将士也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一把年纪的洪坤还有如此利索的身手,又似乎此举帮助他们回忆起昔日将军猎猎风采…… “萧从容……萧三小姐吗?”洪坤打量着萧从容,疑惑地问道。也难怪他疑惑,费尽心思找人时找不到,却在无心中出现,如果不是看武铭昊失态,怎么能想到这个女人是萧从容呢! “你就是爷爷常提起的洪将军吗?容儿有礼了!” 萧从容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听说今天皇上为萧家和所有蒙冤的死者超度亡灵,容儿特意赶来参加,洪将军愿意带容儿进去给家人磕个头吗?” 洪坤看着她,一对拐杖支撑了纤弱的身体,小小的腰板却挺得直直得,眉目之间有着倔强,隐约可以见到小时候的影子…… 细看,长发绑了个马尾,孝带上面露出的额头上疤痕很淡很淡了,这条疤痕跟随老侯爷时没少听他提起,就是头疼这孙女的顽劣! 此时一见,疤痕还在,故人已亡,忍不住悲从中来,眼眶就湿了,上前一把将萧从容搂在怀中,哽咽道:“好孩子,伯伯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武铭昊随后赶到,恰好听到这几句,尴尬得无地自容,垂了头不敢向前。 萧从容怔了怔,淡淡地说:“伯伯别难过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快赶到天坛吧,免得错过时辰。” 洪坤这才放开她,看看她的腿,疑惑地问:“你的腿不是……你怎么来的?” 萧从容坦然地看着他,说:“几个朋友送我来的,怕惹麻烦,我让他们先走了!” 洪坤眉毛一抖,冷冷地扫了武铭昊一眼,说:“萧家现在已经平反了,不是逆臣,谁敢因为那事给你气受,你告诉伯伯,老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给老夫面子!哼……老夫也不怕撂下狠话,得罪你就是得罪老夫!” 武铭昊已经满脸通红了,却不敢反驳一声,只是呆呆地看着萧从容。她一身白衣,眉目间似乎已经褪去少女时的任性,原来的圆脸变尖了,却多了种飒爽的利落,让她看上去很美也很冷! 武铭昊觉得这样的萧从容有些陌生,鼻子隐隐有些发酸,觉得这样的萧从容也离自己更远了。 一年来,她成亲,做侧妃,又被打,入狱,家破人亡,所有的痛苦都是武家加诸给她的;而他除了说我喜欢你,什么都没为她做过,试问他拿什么去赢得她的芳心? 千方百计寻找的人近在咫尺,武铭昊却一时失去了上前的勇气,害怕自己的俗气,懦弱玷污了那圣洁…… 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萧从容的喜欢,他根本无法强大到保护她,又怎么能去喜欢她呢! ***** “三小姐!”洪坤队伍中又跑过了一匹马,马上的赫然是那随父亲告老还乡的周泽小将军,只是他穿了一身布衣,笑眯眯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当时在昏迷中,不记得周泽,隐约只是觉得他的声音熟悉,疑惑地问道:“你是……” 周泽微笑道:“我是周泽,当日萧家被斩时随我爹去接你,没想到办事不利,害三小姐丢失了,我爹一直很内疚,多方托人打探你的消息。我这次是到处玩顺便打探你的消息,偶然遇到洪叔叔,他们说要进京参加萧家的祭奠,我就跟来了。没想到还能看见你……看到现在三小姐好好的,我爹要是知道,他老人家一定会很欣慰的!” “谢谢周大哥和伯父记挂着,回去替我向他说声谢谢!”萧从容很感动,没想到后面还有许多人默默在找她,原来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 抬头,萧从容才发现她欠考虑,将士们都是骑马,这里离天坛还有一段路程,她能骑马吗? 似乎看出她的担心,武铭昊上前一步,急急说:“蓉蓉你等等,我立刻让施琅去给你调马车过来!” 洪坤眉一扬,大手一挥说:“不用,这里离天坛不远了,我们送你过去。” 他一招手,队伍中又跑出了几个将士,看盔甲的样式,竟然都是大将。 萧从容正诧异,那些将士竟然用自己的长枪做了一个临时的担架出来,放在萧从容脚下。 “容儿,你暂时坐这简陋的轿子,没关系吧?”洪坤看看萧从容,一副商量的口气。 萧从容笑了笑,说:“当然没关系,就是辛苦各位大哥了!从容谢谢大家,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从容地坐了上去,将自己的拐杖放在身侧。 “三小姐,别客气,我们都是萧老侯爷、萧将军带过的兵,为你做这点事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萧从容身侧的一个将领脱头盔致意,其他的将领也纷纷效仿,看得萧从容心惊,没想到萧家影响如此之大啊。 萧家背了逆反的罪名虽然已经平反了,有些胆小的却不敢靠近,生怕圣意朝令夕改,哪一天又惹来杀祸!这些将士却毫不忌讳地亲近她,就这一份感情也让她相信萧家的功劳不是凭空来的,那要付出了多少的鲜血热流,才能博得这些血性汉子的认可啊! “容儿,坐好,起轿!” 让萧从容震惊的是洪坤竟然握了“轿杆”,站在“轿”头亲自为她抬“轿”,周泽义不容辞地也握了一边“轿杆”,亲自抬她…… 可怜武铭昊,堂堂的皇子,就像一个多余的人,被挤到了一边,呆呆地看着这些自己崇拜的将领,毫不顾忌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形象,去为一个女人做轿夫! “起……” 粗壮如洪钟般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嘹亮,这些平日戎马生涯,万人之上的将领就像带兵打仗一样,自豪地昂着头,挺着胸,甩开大步在雪地里疾走。 简易的,没有轿帘轿窗轿门,就是几根长抢棒做出来的轿子,稳稳妥妥地抬着萧从容在高低不平的路上行走着,那阵容却比任何人大! 自己的将军在前面抬轿,后面的士兵还有脸骑马吗? 都一致地下马,牵了马整齐地走在后面,队形整齐,步伐一致,没有人指挥,自觉得如同要接受什么贵宾检阅一般错落有致…… 武铭昊的士兵被落在了这个队列后面,没有人觉得他是皇子就应该享受特权,他也没脸插上去,就远远地跟着,心里五味俱全! 轿子上的萧从容心里也是五味俱全,这是她有生以来坐过的独一无二的轿子,这阵容她相信穷此一生也不会再有第二次,她坐的笔直,不顾寒风雪花吹在脸上打得脸僵痛,努力坐得和下面走着的军士们一样笔直! 脸上可以做到没有太多波澜起伏,眼眶渐渐湿了…… 不是她有多重要能让这些将军如此,她何德何能享受这样隆重的待遇啊! 他们的尊重给的是萧家……将所有沉重的哀悼,所有不能言说的感情都融进了这一举动中,借她之身,给予萧家最崇高的敬意,最虔诚的肯定…… 她怎么可能不懂这样深厚的感情,怎么能不为萧家,萧老侯爷收获的这些感情而感动呢! 有些人死了,他们还活在人们心中…… 萧从容第一次知道了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看惯了现代的人情淡漠,尔欺我诈,她觉得萧家还有这些人用行动给她上了很生动的一课,让她开始思索,她穿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不再是受苦受难,不再是为了看姐妹之间的背叛,妻妾间争宠的狭隘,也不是为了感叹忠臣将星的陨落,一定还有别的意义! 她觉得自己该好好睁开一直迷茫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世界,看看她存在的意义…… ****** 今天是 105第105章 武二帝龙撵到天坛,阵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随身护驾的是正当红的三皇子武铭元,他一身银色的铠甲,随身护在了龙撵旁……一辆六匹马拉的豪华马车。 前面有近卫军开路,后面跟随了许多官员,拖拖拉拉地半天走不了多远。 武铭元也不急,反正祭奠皇上不到是不能开始的,天又下雪,皇上能冒着风雪去天坛主持祭奠就是莫大的恩赐了,想着那些百官也不敢说什么! 被斩断手指的手习惯地藏在了特制的手套中,他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左手了。 人都是逼出来的,想当初开始受伤时,他连饭都不能自己吃,还要靠别人喂…… 现在,头盔下的黑眸射出了一丝冰冷的光,手不由按在了身侧的剑柄上,他不但能自己吃饭,还在重金寻来的一个武林高手的教导下,学会了角度刁钻的左手剑法。 萧从容会不会出现?答案是一定会…… 他比任何人都能肯定这一点!因为他始终坚信这二点,萧从容活着,她就在京城中! 所以当监视各路口的探子第一时间向他禀告了萧从容出现的消息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蜗牛般的行走速度,交待了马向一声,就带着荣光以探路为名,率先冲向了天坛。 武二帝的龙撵走的是皇宫专为祭天开始的官道,路又宽又平,还直,少了许多弯曲,耗费了很多国库钱财铺出来的捷径,直通昭亭门。 武铭元一马当先,跑到昭亭门,就看到了山路才进山门那一群人。 那白衣飘飘,被人抬在肩上的萧从容一眼就落在了他眼中,俊秀的面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时间相隔太久了,竟然觉得很陌生。 而陌生的下面,又是一种惊艳,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也可以美得这样不食人间烟火吗? 白色很适合她,纤瘦的身体却不像贺冬卉穿了一样弱不禁风,她穿了更添了一种凛然玉骨冰肌的冷艳…… 那男人是她什么人?这些日子他们都在一起吗?孤男寡女,他们有没有做了苟且之事? 脑子里奇怪地闪过了这个念头,一股燥热就冲到了下腹,一时让他咬紧了牙,努力抗拒那突如其来的冲击。 贱人!敢背叛本王! 他在心里暗骂着,脑子想的却是等祭奠结束,就将她带回府,撕碎她的白衣,将她狠狠压在身下……那白衣下面的身材,也如她性格一般火辣吧! 以前被猪油蒙了眼,怎么就放过了这一块美玉呢! 萧从容,你是本王的!就算你飞得再远,你也要飞回来,因为捆你的链子在本王手中,本王不放……你又能飞得多远呢! 蓉蓉,别再玩了!你终究是爱我的……你不顾一切的救我,做侧妃也要和我在一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爱我呢! 请休,固执只是一种手段,想吸引我注意你,如今我如你所愿地注意你了,你也该收手了! 不听话的女人……爷是不会喜欢的! ***** 武铭元阴冷地看着那群人慢慢进了山门,抬萧从容的大将们他也看清了面容,他并不意外那些人放低身姿抬萧从容。 这与其是做给他看的,倒不如说是一种良心上的自我救赎,萧家蒙难时,这些人在哪呢? 在他看来,这样的举动蠢不可及,如果他做了太子,第一就是要换掉这些老迂腐,他要的是对自己忠心的将领,而不是一群对他有威胁的‘逆党’! 他们喜欢忠于老侯爷,那就去地下效忠吧!……不用做出这样自降身份的事来示威给他看! 眯了眼,看着后面的五皇子,他只是皱了皱眉暗骂了句:“又不是父皇驾崩了,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啊!没出息!” 眼睛一转,落到了不远处的二皇兄身上,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他冷冷一笑,扭开了头。 这是目前为止他通往太子之路唯一的障碍,武铭正太沉稳了,他几乎找不到缝隙来攻击他。 他听话,办事能力强,军事能力也胜他一筹,在朝中和百官的人缘也比他好,如果皇后娘娘是他母后,他觉得这个太子之位早已经是武铭正的,他所仗的就是这个先天的长处是他所不及…… 所以表面上和二皇兄关系很好,实则他是最忌惮他的,正因为忌惮,才不能不靠近他,知己知彼,才能功其软肋! 视线移开,竟然看到了一顶软轿停在了西边牌楼下,轿夫是四皇弟的几个侍卫,那个病号也来了? 他微微有些吃惊,却不怎么在意,四皇子武铭钰是所有皇子中最不被他放在眼中的人。 这位皇弟虽然生在皇家,却常常被人忽视,原因是他太柔弱了。自小就病魔缠身,一年中健康的日子屈指可数,常常都窝在自己的府中足不出户。偶尔参加皇家聚会也是一个人独坐一边,也不和人攀关系,更不和大臣们多来少去! 这样的人一看连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怎么会是他的劲敌呢! 唯一让武铭元对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事,就是自己的父皇,对比他出众健康有才华的皇子不见得多疼爱,却对这个病号疼爱有加,每年但凡有进贡的珍奇药材,那是一定先赏给武铭钰的。有什么好玩稀奇的,也是先赏给武铭钰。 这一点让众皇子妒忌不已,却没人敢说。因为曾经一个比较受武二帝宠爱的妃子,看上了武二帝已经赏给四皇子的一棵进贡的老人参,她仗着自己受宠,就让送赏物的太监悄悄留了下来,以为就是一棵人参,武二帝知道了也没什么。 可是她错了,这事不知道怎么被武二帝知道了,送赏物的太监当即被刑杖致死,妃子被赐了一杯毒酒。 武二帝的解释只有一句话:“钰儿天资不足,朕怜惜他活不久才试图用药材挽留他的性命,尔竟敢扣留他的药材,这不是形同谋杀朕的皇儿吗?死有余辜!” 就是这声‘死有余辜’震慑住了所有妒忌之人,就是一颗人参,枉送了几条性命,如果真有人想害武铭钰,那不被满门抄斩才怪。 皇家又不是养不起人,对这样一个除了拿点珍贵药材对人毫无威胁的“废人”,有谁肯真为他得罪了皇上呢? 所以有了妃子的教训,就没人真的妒忌他了!一个全靠药材度命的废人,就当皇家多养了只蛀虫吧! 只是一晃多年,众人眼中的病秧子竟然没如意料中一样早早夭折,还长大成人了……这一点大家只能归于那些珍贵药材的功劳了,除此之外似乎没其他解释。 ***** 武铭钰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也就很识相,一般场合不是不得已也不会出现。 今天祭奠他不来也没人说他,本就是病秧子,这雪花漫天,冷得好人都受不了,他一个病人就该在家里把炕烧得暖暖的养他的病吧! 可是他就偏偏出现了,披了一袭白色的狐裘,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天坛。 距离有点远,武铭元只看到他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却看不到那双眼睛不可捉摸地灼灼有神,敏锐深沉的眸光灵动有力,哪里像一个多年沉浸在疾病中的病秧子。 他远远地看着萧从容,没错过那抹白的飒爽,就像一株白梅,傲立于天地之间,没有多余的色彩,却暗香袭人! 那女人真美! 他的眼睛只停留在她身上,天地万物都看不到了,只有她飘飘的长发随着雪花飞舞着,冰肌玉肤,清幽淡雅……要是一笑,盈盈倾城吧! 他庆幸自己来了……否则岂不错过了她的这份美丽,梅蕊轻绽,美得令人心颤…… 这世间,谁配得上她千山万水、逐草四方,相伴到天边? 这世间,又有谁知道梅花香自苦寒来,能站在这里,是多少人的努力,多少的付出、多少的牺牲才做到呢? 伸出手,修长干净的手指不一会就落上了雪花,接触到他的体温,慢慢地融化,滑落到他掌心里…… 他轻轻握紧,就像握住情人的眼泪,低语:“如果你的心是冰铸的,我也会如这雪花一样,一点点将它融化,直到你和我血脉相溶,再也分不出彼此……” 106第106章 这是萧从容第一次见到武二帝,明黄色的龙袍穿在那高大,却因为病魔折磨得瘦了许多的身体里,显得很空旷。 骆驼死了架子也很大,这是萧从容对他的总结。 帝王般的高高在上即使做错了事,用那么多的生命来铺就他的帝王之路他也毫无愧色的坦然。恩赐般的态度让萧从容从心里反感,只低头听太监念了不知道何人撰写的悼文,不去看那鳄鱼般虚假的眼泪。 错已经酿成,再辩解有什么用! 再多的哀伤,再多身后的赞誉之词又能挽回什么呢?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那些痛,那些感动,只有在乎的人才会深深的铭记…… 泪轻轻的流,她从来就不是将自己的感情于大庭广众之下昭然公示的人,不会嚎啕大哭,不代表就不伤心…… 可是就是这份不克制不了的落泪才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动、心痛,她和幸存的忠臣家属跪在一起,真诚地祭拜着死去的亡灵,这是现在她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她不是做给任何人看,只是真诚地表达自己的一番诚意。 雪大了,法正大师的经文还没念完,武二帝一声声的咳嗽让群臣不安,在群臣的不屈不挠的劝阻下,在随身御医的跪请下,武二帝终于拒绝不了这一番‘好意’,提前退场了。 临走前让太监过来传口诣给萧从容,今日匆忙就不和她叙旧了,来日会宣她进宫好好慰问,让她节哀顺变! 去他妈的节哀顺变!萧从容冷笑,冲那远去的龙撵暗暗比了比中指!似乎此时,只有表妹她们常用的这个手势才能表达她对皇权布衣般的愤怒。 倒是护驾回宫的武铭元投给她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她明白,这男人对她决不仅仅是想挖出楚轻狂那么简单,而是对她怀有了龌龊的复杂心思! 他还会回来的!他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她!这是萧从容从他目光中看出来的全部心思。 ***** 法正大师的经文‘博大精深’,别怪萧从容没耐心听,在她没出世的心看来,这些佛教超度之言都是虚的,真能超度,那地狱阴间也没有十八层地狱了,都前往西天极乐世界了,西天不挤吗? 萧从容并不知道法正大师就是给她判了不会有后的那位大师,要是知道,不知道她会不会指着大师的鼻子破口大骂,就因为他一句妄言,就害得她正妃变成侧妃,续而断了腿,萧家家破人亡! 所以她不知道那位大师是怀着怎样一种内疚之心为萧家吟诵超度经文,那种虔诚是法正入佛教一生从所未有的真挚,这位老人一生唯一的污点可能就是这件事! 他跪在上面,认真地吟诵着经文,一字一句都融入了自己的真诚。 他头天就已经在这里念超度经文了,皇家的祭奠都只是一个仪式,不可能真正的有人从头听到尾! 没人强迫他,也没人监督他,他就是想在这里念满三天三夜,六六三十六卷超度经文,真心地度萧家冤死的灵魂获得安宁。 这样做不能帮助自己获得救赎,也不是弥补……看台下那白衣女子,被他毁了一生的女子,他觉得自己不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获得心安,他终究是欠她的!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法事终于告一段落,按规矩,也是祭奠结束了。 留下的百官跺着被冻得疼痛的脚,象征性地上前安慰了受难者的家属,就迫不及待地各奔回府。 萧从容磕了几个头回礼,抬头就看见武铭昊站在面前。 “蓉蓉,跟我回府吧!”武铭昊是抢在洪坤等人前过来的,他怕洪坤一来,他就没了机会。 萧从容淡淡地说:“多谢五皇子好意,萧府不是蒙圣上恩典,还给萧家了吗?我想,我也该回家了!” “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连下人也没有,你这样回去,谁照顾你啊!”武铭昊焦急地说。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萧从容扬眉:“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萧从容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容儿,有志气!我也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来,洪伯伯送你回去!” 洪坤走了过来,身后周泽领了四个士兵,这次抬了一顶轿子,估计是祭奠的时候派人去抬来的。 萧从容心里这样想,周泽却看着远处,冲她解释道:“三小姐,这是四皇子派人送给你的轿子,说风雪太大,你一个女孩子别冻坏了!” 四皇子?萧从容的视线随着周泽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斗篷里的背影,骑在马上慢慢远去…… 他全身连发髻都藏在斗篷中,看不出什么样子,可是那身影,莫名地让萧从容有种熟悉的感觉,觉得心头莫名其妙地滑过一丝暖流,竟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不是像皇家人一样用施舍垂悯的态度给她,也没有像所有人一样说她腿脚不便,把轿子让给她! 而是说风雪太大,你一个女孩子别冻坏了……很简单的话,很质朴的理由,却包含了多少的细心在内啊! 那是个感情很纤细的男人,想起选妃宴上看到的那张没血色的脸,联系了这个背影,萧从容第一次对属于武家的人没产生反感。 ***** “上轿吧!四皇子的好意,别辜负了!” 既然洪坤都这样说了,萧从容就顺从地上轿了。听口气,洪坤他们对这个四皇子很有好感,萧从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会犟着反对了。 再让那些将领抬她回去的事她做不出来,凡事适可而止最好。 “那就麻烦洪伯伯,周大哥送我回萧府吧!”萧从容垂下轿帘前轻声说道。 这是和楚轻狂约好的,也是最不容易惹人怀疑的去向。当然她早想好了,楚轻狂来接她,她也不会再回那个园子了,不是因为楚云安的不喜欢,而是想借此离开京城,开始过另一种生活去。 洪坤他们既然是边关来的,肯定要回去,不知道能不能顺路把她带出京城呢! 离开京城,她就不用麻烦他们了,靠自己所学,再连路卖卖字画,应该也能好好活下去吧! 至于楚轻狂……她不愿去深想,他可能真的喜欢她!可是他也有他的责任! 亲情和责任,有时不是那么容易抛弃的!水佩于他有恩,不管他是把水佩当什么,她都觉得自己没权利去插上一脚。 爱情没了,就会变成亲情,在压力面前,楚轻狂又能抵挡多久呢? 他说不娶水佩,那只是他一时的想法,当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对时,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萧从容淡淡地笑,摸了摸衣服里面的天蝎珠,你的心陪着我,我却没能力许你我的诺言! 就算我也喜欢你,这样时常让你照顾,依附着你的女子久了你也索然无味! 趁你还没有厌倦,我们就此分开吧! 我会记得你给予我的耐心和宠爱,就算日后发现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会让自己努力去记得你的好…… ***** 轿子慢慢出了天坛,往京城移动,萧从容可以听到洪坤他们也在旁边护着,眼看快要进城门,该来的还是来了。 “洪将军,请留步!” 武铭元有点霸道的声音传来时,萧从容恍惚觉得自天牢出来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 只是这一次,武铭元肯定有充分的准备才敢拦人! 而这一次,还有自天而降的楚轻狂救她于水深火热中吗? 轿子停住了,却没放下,几个轿夫稳稳地抬着,似在等待。萧从容不用撩开轿帘,发现小窗上的纱是特制的,可以自内向外看而不会有人发现。 她可以看到外面的人一举一动,别人却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这让她心一动,四皇子送她这轿,不怕她发现这个秘密吗? 来不及想四皇子为什么莫名其妙给她信任,从小窗观看外面的形势。 只见武铭元带了大批兵马拦住了城门,堵住了所有的去路,那架势大有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萧从容的绑匪气势! 萧从容一时为自己的想象失笑,不过也颇佩服武铭元的匪气,要知道他拦的可是战功赫赫的洪坤啊!就像萧家一样,没有什么天大的罪名,得罪他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要想做太子的武铭元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自己百害无一利的事吗? 萧从容眼神微凛,他依仗的是什么呢? —————— 谢谢亲们送的月票红包鲜花,昨天大家都好给力,风开心呢!谢谢谢谢!榜冲得上冲不上都无所谓,知道大家挺我就很开心!真诚的谢谢谢谢! 107第107章 气氛一时就紧张起来,洪坤也没想到武铭元会这样霸道地堵在城门口,花白的眉毛皱成了川字,调转马头看着武铭元,粗声说:“三殿下,叫老夫留步是有何指教吗?” 武铭元拱了拱手,笑道:“姨丈,你昨日来京城小侄也没给你接风,今日特地等在此是想请姨丈去小侄府上,小侄备了几桌酒席给大家去去疲劳,不知姨丈可否赏小侄这个脸?” 洪坤没想到武铭元弄这么大阵势竟然只是为了请他喝酒,有心不去,当了那么多人,不给武铭元这个面子似乎说不过去。可是看看萧从容的轿子,又有些为难,两人的恩怨他道听途说了些,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倒不好开口了。 武铭元看他沉吟,就跳下马,上前示意轿夫放下轿子,冲着里面的萧从容叫道:“蓉蓉也一起去吧!有些误会当了姨丈的面我们说清楚,让姨丈给咱们做个主,好不好?” 轿子里的萧从容脸色就阴沉了,没想到洪坤竟然是武铭元的姨丈啊,难怪他有所仗,原来是想打亲情牌。 伸手抓过自己的拐杖放在身侧,她冷冷地说:“三殿下,我和你没有误会!我们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是我萧家人的祭奠之日,从容心里沉重,吃不下你任何酒菜!三殿下要是对臣女还有一点怜悯之心,就请让开路,让臣女回家!” “蓉蓉,你别任性了!就算以前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道歉好不好?你跟我回家吧!萧家已经没有人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我……” 萧从容不耐烦地用拐杖撩开了帘门,从轿子中走了出来,她冷冷地看着武铭元,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就算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那也过去了,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你已经写了休书休了我,我……和你没任何关系了!” 她用一边的拐杖指了指武铭元,冷笑道:“我还记得写休书的时候二皇子还有一个楚什么的公子在场,他问我,拿了休书我后不后悔?我当时怎么回答他的?可还要我当众说一遍?” 武铭元的脸色就有些变了,眼神也有些冷了,低声道:“蓉蓉,别太过分!” 萧从容却不顾他的威胁,大声地冲狐疑地看着他们的洪坤说:“我说‘但求休书一封,不管日后三殿下是否回心转意,不管他怎么位高权重,萧从容的决定是对是错都……无怨……无悔!’” 她一脸的凛然,那种恩断义绝的神情明显地浮于脸上,让武铭元脸色青了又青,一时竟然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武铭昊见状,上前说:“三皇兄,今日是萧家的祭奠之日,蓉蓉心里难过不想去吃酒席就算了,你和洪将军先回去,我送她回萧府就过来陪你们如何?” 武铭元阴冷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说:“萧家连下人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让她回家!蓉蓉生我的气是对我还有误会,我不介意!误会可以慢慢解除,休书写了也可以废了,我还会重新娶她进门!她现在这样,我是一定要接她回去的!来,蓉蓉,别生气了,我抱你,我们回家去!” ***** 武铭元弯腰,伸手去抱萧从容,却抱了个空,有些诧异地抬头,萧从容已经被武铭昊拉开,护在身后。 “五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武铭元语气不善地盯着武铭昊,眼里没有掩饰地冒出了杀气。 他没想到洪坤他们没阻拦,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出来阻拦,这一瞬间他真的有杀他的心! 武铭昊也被他眼中赤-裸裸的杀气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蓉……蓉蓉不……不想去,你就别勉强她了!” “她不想去吗?笑话!谁不知道蓉蓉喜欢我,她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我们之间只不过闹了点小矛盾,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想回到我身边呢?” 武铭元逼近了武铭昊,在他耳边低声咬牙:“她是我的女人,你是我弟弟,做弟弟的还是牢记自己的身份,别打哥哥女人的主意!” 武铭昊的脸腾地就血红到脖颈,低垂了头,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竟然失去了继续对抗的勇气。 “你很无耻!”萧从容在武铭昊身侧,听到了武铭元威胁武铭昊的话,对这小孩充满了同情之余对武铭元的行为十分无语。 谁是他的女人?她的守宫砂可还好好地在手臂上呢!他有没有自作多情了点! “蓉蓉,跟我回去吧!别闹了!” 武铭元伸手,这次萧从容用拐杖拦住了他,冷笑道:“三殿下,我萧从容此生做你一次侧妃已经耻辱终身,想让我跟你回去,可以!回去休了贺冬卉,去我萧家人坟前替我跪上三天三夜表示你的诚意,全做到了,我才会跟你回去!这些做不到,如果你想仗着武力抢我回去,我告诉你……我萧从容宁死不屈,不信你可以试试!” 她义正言辞,声音又大,听得一群军士们都动容,洪坤也无法沉默了,怕事情真的闹到不可收拾,上前拉住武铭元说:“三殿下,你叫我一声姨丈,那姨丈就倚老卖老一次,容儿不想去就别勉强她了,让她先回萧府,老夫跟你去吃酒席。有什么误会你和老夫说说,回头老夫再劝劝她,都别犟在一起了,各退一步,就当卖姨丈这个面子,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闹下去铁定翻脸了,武铭元虽然不怕洪坤,可真要打起来占不到好处不说,还失民心丢面子,这也是他一来为什么打亲情牌的主要原因。 一沉吟,武铭元就笑了:“姨丈这样说,小侄肯定要听姨丈的话!蓉蓉你不愿去就算了,我给你派几个士兵护送你回去,顺便给你打扫一下,这个你总不能拒绝我了吧!” 萧从容没拒绝,知道拒绝也没用,就面无表情地回轿子了。 武铭元哪里仅仅是派士兵护送,完全是换个地方扣留她而已。只不过扣留的地方是萧府! 萧从容也相信,只要洪坤他们还在京城,武铭元肯定不会为难她,只是,按这架势,楚轻狂想接走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难道她才走出一个园子,又要被困进另一个院子吗? ***** “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的!”武铭昊走前底气不足地给萧从容留了这话。 萧从容只回以他微微一笑,可怜的孩子,这下被打击了吧,看看,生在皇家也不是万能的,有钱有权又怎么样,也有做不到的事! 轿子重新起轿,往城门抬去,萧从容面无表情地从小窗往外看,护轿的士兵很多,已经不全是洪坤的人。 这就是相互妥协吧! 她不怀疑洪坤对老侯爷的忠诚,可是这是天子脚下,他也要忠于皇上,还真是左右为难,她只能说她理解! 进城门时,萧从容偶然瞥见城墙边一群人站着,似乎让他们先过,中间那人的狐裘斗篷好面熟。 一闪而过,等她想起来是四皇子的,轿子已经抬远了。她呆怔了一下,四皇子不是早回城了吗?怎么落到了后面?难道刚才发生的事他一直在看着? 这个四皇子好神秘! 她的手拂过了小窗,觉得轿子让她很舒服,很有安全感,而主要的原因,是轿子里有种味道让她很放松。 极淡的香味,混合了一股药味!幽香,并不是那种苦的让人难受的味道……轿里干净整洁,轿帘一放,隔绝了风雪,就像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很温暖…… 萧从容唇角不自觉地卷起了笑意,有机会倒要认识一下这位四皇子,看看他到底有颗什么样的心,才会有这样的独特的风格! 一个透过小窗看世界,却对世界掩藏了自己真实的人,他是孤独的,还是迫于无奈的一种自我囚禁,萧从容觉得应该和他的病有关,否则谁会好好的,就满足于从小窗看世界呢! 四皇子,洪坤,周泽,武铭昊,还有那讨厌的武铭元,这就是第一天出关的收获……还不错,至少证明她的世界又开始多姿多彩了! 只是,为什么觉得有点点遗憾……要是楚轻狂能在旁边看到就好了,看到她让武铭元灰头灰脸时,他的眼睛一定笑得狡黠而不怀好意…… ***** 这章加更不要红包不要月票,纯属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偶们明天恢复正常更新,等以后有时间有存稿再疯狂更吧!偶以后抽筋就要要月票,亲们别把这个当成诱-惑我的砝码啊,偶一般是打死也不爱诱-惑的,当然,打不死除外O(∩_∩)O! 108第108章 阔别已久的萧府啊!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庭院除了布满灰尘依旧是老样子,可是昔日人来人往的院子除了几棵树寂寞地站着,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繁华,物是人非! 萧从容站在院子里,看着洪坤和武铭元派来的军士们帮她打扫萧府,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原来旧地重游的滋味并不好受,惹大的王府,没了那慈祥的老侯爷,没了跑来跑去的小孩,竟然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此时她真的希望能看到一个萧家的人,即使是冲着她喝骂的二哥,赶她走的何凤,她也觉得看见他们会很亲切,可是,这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杵了拐杖进去客厅里坐下,才发现这是第一次到萧家的主屋,上次被老侯爷抱回来一直在偏院,她都没怎么好好看过萧家是什么样。 屋里的家具稀稀落落的,想必抄家时好的都已经被人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岁月久远的。她的目光落在了厅正中的一副墨迹上,上面只有四个字,粗狂的墨迹勾勒出写字人的心境:宁静致远! 没有落款,没有时间,萧从容不知道那是老侯爷的笔迹还是萧将军的,只看这字,那种深沉的感情和胸襟都沉淀内敛在字里行间中。 浮生闹市,功名权力,身处其中,想做到宁静致远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定力啊! 不知道坐了多久,周泽走了进来,他手上提了一个大篮子,放在桌上笑道:“三小姐,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忙了一天,你该饿了,快吃点!” 萧从容抬眼,看见他忙着把篮子里的食物拿出来,一一给她摆好,边说:“三小姐,你不用担心,刚才洪将军走时让我告诉你,你不是孤单一个人。萧府军士们会帮你打扫好,你照样住你的后院,他在京城这些日子都会住在萧府,我们就住前院。洪将军说有他在,三殿下不敢乱闯萧府的,他走前一定会安排好你,让你别胡思乱想。” “替我谢谢洪伯伯,周大哥,也谢谢你!”萧从容放下心,洪坤他们住萧府,武铭元即使来了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这倒也是一种方法。 周泽笑了笑,说:“别和我客气,上次没能帮到你,心里很内疚呢!哎……” 他四处看看,没有人才轻声问道:“你这些日子都是住在救你的大侠那吗?看样子,他对你很好?” 萧从容点了点头:“他对我是很好,没有他,我想我早死了!” “嗯,那就好!那天他把你带走,事后又让人去告诉我爹,说会好好照顾你,让我们放心。还说三皇子气量狭小,被他斩了手唯恐迁怒我们,让我爹思量一下,能避就暂避一下,日后看形势明朗了,再投明君!” 周泽也是直性子的人,估计看萧从容对脾气,一说就停不下来,家人般的唠家常,叹了口气说:“我爹本来就对你们家的遭遇耿耿于怀,被带信人这样一说,就动了归隐之心。劝我说萧家一代战神就落了个这么结局,皇家的俸禄不好拿啊,倒不如回家种田,还能落个善终。我娘也是这般劝我,说为国效力也要为明君才值,她虽然不指望我们兄弟能养老送终,可也不想我们为昏庸无道的君王卖命……所以我们就全家离开了京城!” ***** 萧从容叹息:“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啊!” 周泽就瞪了眼睛,不高兴地说:“三小姐别说这样的话,我们家和你们家什么交情,你们出事没帮上忙我们已经够内疚了,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你要看得起,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也是受得起的!” 萧从容就笑了:“谢谢周大哥不嫌弃我这个妹子,那你以后别叫我三小姐了,叫我一声从容或者容容吧!” “嗯,好,容妹子,你赶紧吃,我去给大伙买点棉被,你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会去买的!” 周泽抓抓头,看看她的腿,问道:“要不,给你找个丫鬟来,侍候着也方便许多!” 萧从容笑了笑,说:“不用了!我真的能自己照顾自己!大哥你去忙吧,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嗯,那好,我就先走了!” 周泽说完就忙去了,萧从容随便吃了一点就饱了,收拾了看看军士们也打扫干净了。大多数的军士们离开了,留下的她也分不清哪些是洪坤的,哪些是武铭元的,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不搭理,抬脚往后院走去。 拐杖真的很方便,如果是轮椅,她去后院还要向人求助,那些门槛石阶就不是自己能攻克的,她庆幸自己明智的选择。 走了一段路,回头,有个副将穿着的人跟着她,有些面熟,稍一想,认出是武铭元身边的人,她的脸就沉下了,怒道:“后面是后院,没人告诉你王府后院男人止步吗?” 那副将脸红了,站在原地局促地说:“三小姐,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真的没恶意……” 萧从容盯了他一眼,盔甲下的身材算不上魁梧,浓眉方脸,相貌生得还算端正,明亮的眼睛很坦然地注视着她,被她打量也没躲闪的意思。 他说的是实话,直觉这样告诉萧从容。 她再开口就缓了口气,淡淡地说:“我不需要人帮忙,你就在前院侯着吧!我知道你们是武铭元的人,我不想为难你们,我也希望你们别为难我,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是,三小姐!”副将犹豫了一下说:“三小姐,未将叫荣光!三小姐在天牢受刑时末将也在场,未将只想说一句,任何以前误解三小姐的人都是有眼无珠,包括荣光!三小姐让荣光看到了什么是真正伟大的女人……未将想告诉你,你不是萧家的耻辱,你是萧家的骄傲!未将像敬佩一个军人一样敬佩你!” 他并脚,行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军礼,才转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萧从容怔住了,半天才唤回神,荣光!?额,没想到武铭元的手下还有这样的人,真是意外! ***** 走进自己以前住的院子,也被打扫干净了,地上还有冲洗留下的水渍,萧从容小心地避过,推开了门,踏进了屋。 变故瞬间就发生了,只听耳后响起了风声,她刚想转头,就被人抱住了。 她拐杖中的金针刚要发出,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随即耳边就响起了楚轻狂低哑的声音:“容儿,是我!” “你疯了……”萧从容收好了金针,蹙眉道:“不是说晚上来吗?外面那么多士兵,你不怕……” “没什么可以阻拦我见你!”楚轻狂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撒娇般地低声说:“我想你!” 萧从容无语,这是演言情戏吗?他们也就分开了几个小时吧,早上还是他亲自把她送到小坡等洪坤他们的。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她用拐杖撑着自己转头,该和楚轻狂说清楚了,她并不想跟他走! “我是来见你的!”楚轻狂伸手抬了她的下颚,一手揽住她的腰紧贴着自己,放弃拐杖自己支持着她的体重。 萧从容和他对视着,他的眼睛温柔而动人,明澈得仿佛能洞察一切事物…… 萧从容叹了口气,他那么聪明,这样说肯定是早明白她的想法了! 有些郁闷,她也不是笨的人,心里那点心思,怎么就在这人面前无处遁形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想跟你回去的?” 她的拐杖被他夺走,只能用手攀住他的肩膀,好让自己不下滑,心里有些恼恨这攀附似的暧昧姿势,却无可奈何,这估计是楚轻狂故意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很早,你说你要出来参加祭奠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告诉我了……你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 他低头,狠狠地一口咬在她唇上,她只感觉微微地一痛就被放开了,他恶狠狠却又充满了无奈地低叹:“你的眼神像只渴望自由的鸟,一打开了通往天空的门就想要自由地去飞翔……我生气的不是你想自由地去飞翔……而是你只想自己自由地飞……却没想过带上我……” ***** 这章最后几行写的自己好心痛,爱情里果然谁先爱上谁先痛 109第109章 “我生气的不是你想自由地去飞翔……而是你只想自己自由地飞……却没想过带上我……” 楚轻狂如果是责备劝说的话,萧从容都可以承受,偏偏就是这几句略带了一点谴责,多半是委屈的话撞到了萧从容的软肋,让她一瞬间觉得自己似抛弃了他的罪人,尴尬得无地自容。 人家对她那么好,她就这样抛弃人家? 一脸黑线,还没想到为自己辩解的话,就被楚轻狂托住了后脑,狠狠,暴风一样的吻又重卷到她唇上,如铁的双臂同时围拢着她,将她紧紧拥向胸膛。 暴风骤雨一样的吻,狠狠地吞噬她柔嫩的唇瓣,带了饥渴般热烈,席卷着她的感官意识!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他也没有垂悯地放开她,她无力地瘫软在他怀中,隐约觉得她真的惹恼了楚轻狂,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如此生气…… “容儿……容儿……” 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和她喘着同样的粗气,却还沙哑着声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在她耳边一声声呼唤她。 她有些恍惚,意识到,他竟然和她一样吻得无法呼吸…… 心就隐隐有些痛了,他是舍不得放开她,才会弄得自己也如此狼狈吧! “容儿……你让我的心……痛!” 他控诉似地轻咬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因这动作而有些模糊不清,萧从容却都听清了,尴尬地垂头,无法接话。 楚轻狂似乎也不想她回答,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久到萧从容无法忍受这样暧昧的气氛,嗔道:“有什么话赶紧说了走人吧!等下被人发现,你不怕暴露吗?” “你关心我也不要这样无情啊!人家好不容易来看你,你就这样赶我走啊!” 楚轻狂又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在她发火前抱起她走过去床榻边,说:“我还真是来看看你的,怕你以为我不要你,说好了带你走却失言……” 他将她放下,俯身看着她,认真地说:“你还有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说让我带你走,我就放下一切带你离开京城,什么都不管,我们浪迹天涯去,你愿意吗?” 萧从容被他圈在两臂间,眼前是他充满真诚挚爱,明澈得像水晶一样的眼睛,那微薄的唇上还留着她的味道…… 这样跟他走,她一瞬间很想相信他的爱是真诚的,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充满幸福的大道! 可是……她在心里苦笑,她已经不是十五岁的懵懂少女,她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就算他真的爱她,带她走,他们能幸福吗? 武铭元忌惮洪坤,会忌惮一个有点武功的商人,离开楚家或许什么都不是的他吗? 萧从容闭上了眼睛,摇头:“不,我不愿意……” ***** 就像一颗石子,她这声‘不’就掉在了不该掉的地方,楚轻狂沉默了。 萧从容也沉默了,不想解释那么多,要说的很多,却发现都没有说的必要。 楚轻狂那么聪明,让他去想她拒绝的理由吧! 好半天,感觉楚轻狂的手停在她的下颚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下颚。 “睁开眼睛看着我,容儿!” 萧从容蹙眉,不情愿地睁开眼,楚轻狂低哑的声音很有质感,闭眼听很性.感,她想多感受一下也不可以吗?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楚轻狂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雾气,迷茫的样子让萧从容有些心痛,不跟他走就这么打击他吗? “我想让你做自由飞翔的鸟,可是我怕你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远得让我再也无法触及你……从此失去你……” 他似乎没想她回答,矛盾地摩挲着她的下颚,自言自语似地呢喃:“我该放你走吗?” 萧从容只能被动地看着他,看他明澈的眼睛慢慢变成淡蓝,又变成海波一样的蔚蓝……萧从容现在已经不像初见时那么奇怪,她听过有些人的眼睛颜色能随情绪的变化而变化,楚轻狂或许染色体比较特殊一点才有这样的现象。 很美的颜色,她沉迷于他眼睛色彩的变化,本就是品貌非凡的男人,再有这样一双美眸,说倾国倾城的风华绝代也不夸张啊!这样的男人竟然为她倾心,想着就不真实…… 那眸子慢慢恢复成原来的褐色,萧从容知道了,楚轻狂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果然,楚轻狂收回了手,声音也开始正常了:“你想留就先留下吧!洪坤住在萧府,你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另外我会派人留意萧府,有紧急事你只要发信号就行。” 他从怀中掏了两颗小弹丸给她,说:“你用内力弹上天,小丸在空中会爆炸,方圆几里都能看到,只要我在,我都会赶过来的,就算我不在,花君子他们也会来的,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轻狂,对不起……” 萧从容打断了他,内疚地说:“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我何德何能啊……” 楚轻狂一笑,又恢复他一贯的洒脱不羁了,抬手勾了她的下颚,狡黠地笑道:“你可是我认准的未来的娘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我就是想让你记得我的好,这样别人对你一点点好就被我比下去了!你选来选去发现再也没人比我对你好时,你不嫁我嫁谁啊!哈哈!” 萧从容一掌拍走他的手,无奈地瞪他:“好好的气氛为什么你就有本事搞砸了,滚吧,等我真没人要了,一定选你!” “我会再来看你的,你有空的时候记得想我啊!”楚轻狂笑着将她的拐杖收好放在她身边,才走了出去,等萧从容杵了拐杖出来,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她站了一会,返回屋,进屋就看到床上有一大包东西,刚才被轻狂闹,竟然没看到,他带来的吧! ***** 她好奇地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又分成两个包。一个是纸包,她随手拿起来,轻飘飘的,打开一看,是几个小包子,还有热气,看样子是轻狂酒楼做的,咬一口,竟然是她爱吃的三鲜虾仁包。 她就笑了,一手吃着包子,一手打开了另一个布袋,袋里有一叠银票,她愕然地随便数数,大概有几千两之多。袋子里面还有好些碎银子,估计是给她零用吧! 萧从容就怔住了,包子在嘴里也忘记咽下去,怔怔地看着这些银票碎银。 以前楚轻狂对她好她知道,却因为给的太多而习惯了。此时,又回到了萧家,一无所有的萧家,连吃的都是别人帮买的,她虽然豁达地说不在乎,可是心里那种荒凉的感觉却是连自己都骗不了的。 楚轻狂竟然心细地帮她想到了,怕她尴尬悄悄地留给了她……试问如果不是真的对她很在乎,会如此吗? 萧家赶她走时何凤拿了五百两银票给她,说省着点她下半辈子可以无忧了! 轻狂一出手就是几千两,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也不是将钱看得很重的人,可是……她真的无法漠视这些银票带给她的异样感觉!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拿什么还你啊? 我恨你,楚轻狂,你来真的啊……真要宠坏了我!让我觉得世间只有你最好吗? 泪一滴滴掉了下来,她和着泪将他带来的包子全吃了,和了泪的三鲜虾仁包似乎比以前的味道更鲜更美,她怀疑这一生是否还会再吃到这样美味的包子…… 恨自己没出息,在酷刑下都没流泪的人,竟然倒在了糖衣炮弹下,她就这点出息吗? 可是她再坚强也是女人好吧!女人就不允许为感动流一把泪吗? 为自己一时的脆弱辩解着,吃了包子,刚藏好了银票和碎银,就听见院外周泽叫:“容妹子,给你送棉被铺盖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周大哥,你进来吧!” 萧从容杵了拐杖出来迎接,看到周泽抱了铺盖在前面走着,他后面不远处竟然跟着武铭元,还随身带了两个丫鬟。 那两个丫鬟一个提着食盒,一个背了个大包袱,不知道装了什么,很沉的样子! 那丫鬟虽然装出一副很艰难的样子,脚下却走得很轻松。 萧从容瞥了一眼,心下一凛,这丫鬟武功不错,她真的是丫鬟吗?武铭元带她来做什么呢? 悄悄地细看那丫鬟,已经在东张西望了,那扫探似的目光让萧从容觉得不安,武铭元如果借口为照顾她把丫鬟留下,她拒绝得了吗? 有她在,楚轻狂再来,会有危险吧! ***** 怕什么,还真来什么! 周泽走近,看到她望着自己的身后,不由好奇地回头,一看见武铭元和那两个丫鬟,他就怔住了。呆了一下,冲进去把铺盖放好就冲出来,萧从容伸手拦住了他,说:“周大哥,你去帮我铺床吧,我累了,铺好了我就想睡了!” 周泽不甘地看看她,萧从容手上一用力,他只好转身又走了进去。 “三殿下,你不是请洪将军去喝酒吗?怎么三殿下府上竟然有把客人扔下,主人自己跑了的规矩吗?” 萧从容斜靠在门上,摆明了不想让武铭元进去。 武铭元也不恼,抖了抖身上的雪,微笑道:“蓉蓉,你今天才回萧家,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用的!刚要出门,刘公公传父皇的口谕,说你腿脚不便,赏你两个宫女做丫鬟侍候你!这不,我怕别人交代的不清楚,就亲自给你带过来了。” 他轻轻咳一声,那两个丫鬟就上前跪下,一起施礼:“奴婢翠竹,向兰奉皇上之命侍奉三小姐,给三小姐请安了!” 萧从容不看她们,对武铭元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丫鬟,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人你带回去吧!” 武铭元笑了:“蓉蓉,你又任性了!父皇的赏赐那可是天大的恩典,怎么可以说不要呢!你一个女孩子,腿脚又不便,不要丫鬟难道要男人照顾你吗?这传出去,外面不知情的人不知道又该说你什么了,难道你还想让萧家因为你名声受损吗?” 萧从容冷笑:“萧家人都死光了,又有谁能听到呢!我不怕别人说,人你带走!皇恩太浩荡了,从容受不起!” 武铭元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转头扫了一眼铺好床出来站在一旁的周泽,眼珠一转,阴森森地笑道:“蓉蓉是喜欢周兄弟侍候了?周兄弟,你就传这两个宫女两招,让她们把蓉蓉侍候得更好吧!姨丈还在本王那喝酒呢,本王就不奉陪了,人交给你管着,侍候得不好本王可是唯你们是问哦!” 说完他也不管周泽和萧从容同意不同意,莽袖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萧从容和周泽面面相窥,两人还没想出什么办法,那叫翠竹的丫鬟就膝行几步,一把抓住萧从容的裙裾,哭道:“求三小姐慈悲为怀,留下我们吧!你要是不要我们,回去我们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慈悲为怀?萧从容看她梨花带雨的脸,就想起了春香昔日信誓旦旦的话:“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是什么姐妹啊!她危难的时候她在哪里呢? 萧从容唇角噙了不屑的冷笑,转眼看那会武功的向兰,却见那女人也正冷冷地看着她,两人在空中的视线相撞,萧从容觉得那目光很熟悉……似透过镜子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 月票月票,看着俺从17爬到了12,那个心情说不出的感动,谢谢亲们的支持,继续支持啊,我先做下梦……到月底我能爬上前10吗?(ˇ?ˇ) 110第110章 向兰有点瘦,长得还算秀丽,脸色有些苍白,面带病容似的。她的头发也有些枯黄,绑了两个发髻,个子比翠竹高点。 她没像翠竹一样膝行过来哀求萧从容,她就跪在原地……屋外的雪地上,跪姿直直的,似乎是被迫下跪,并不是自愿的。 她的眼睛撞上了萧从容的,也没躲闪,就是这样看着她,不出声也不哀求,似乎生死都无所谓…… 就是这样的淡然让萧从容对她的敌意稍减了,这样一个会武功的人,屈身给她做奴是逼不得已的吧!她也有她的自尊,何苦为难她呢,就算收留她是养条毒蛇在身边,她也做不出折辱她的事。 低头看了看翠竹,小丫头脸小小的,看样子才十一二岁,眉青目朗,倒也生了副老实相,萧从容想了想,淡淡地说道:“你们要留就留下吧,萧府空房间很多,你们随便挑间住下吧!我喜欢静,不叫你们别来打扰我!” “是,三小姐,那我们就住那间,可以吧?”向兰开口,声音有些低沉,随手指的就是萧从容隔壁的房间。 萧从容意外地看看她,她挑得果然是最便于监视她的房间,只要她屋里有个什么响动,她一定第一时间就能听到。 心下就非常不高兴,她讨厌这样被监视的感觉,脸上却故作不知地蹙眉道:“那间房子我从来不准人住,我睡觉不喜欢听见人吵,你们住那间吧!” 她随手指了院子门旁那间,说完就不再理她们,转身对周泽说:“周大哥,你给她们安排一下,我站不住了,我去休息!” 说完她就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了门躺到了床上。 周泽对两个丫鬟冷声道:“我不管你们是皇上派来的还是三殿下派来的,都给我好好侍候着三小姐,要是敢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翠竹答应着,向兰却没声音,萧从容想着她的样子就应该是冷冷地回视着周泽,一脸的漠然。 不知道为什么,萧从容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向兰要是能为自己所用,该多好啊! 她有武功,又是武铭元派来的,一定享有某些特权,要是能收服她做自己的人,她不就等于多了个得力的助手吗? 想着自己就笑了,怎么可能啊!古人愚忠的思想害人,做奴婢的就认为忠于主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武铭元敢把她们派来,一定是自持她们对自己忠心,她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她们反呢? 不过……为什么不试试呢?她们说不定是被胁迫的,除非真有奴性,否则有谁愿意生来就做奴婢呢? 萧从容眯了眼,将自己的目标就定在了向兰身上,她喜欢挑战困难,在她看来,征服了向兰,那丫鬟翠竹就不在话下了。 ***** 第二天吃早饭时,翠竹进来请萧从容,说洪将军让她出去一起吃。 萧从容从来萧府就没去过膳房用过饭,以前都是春香她们给她端了来,一直到被赶出去前都是这样,膳房在哪她都不知道。 想着自己现在是萧家唯一血脉,也算唯一的主人吧!不能招呼住在这里的客人,反过来要客人招呼她,心下愧疚,出来就悄悄揣了张银票,看到周泽就悄悄地塞给了他。 周泽开始不知道她塞给自己的是什么,打开一看,吓了一跳,轻声叫道:“容妹子,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萧从容淡淡一笑,说:“放心吧,很干净的,是我的救命恩人给我的!我腿脚不便,就麻烦周大哥了,看看府上需要添置些什么就添置吧!不够我还有呢!别让人知道就行了!” 周泽将银票塞还她,不高兴地说:“银子我有,这是你恩人给你的生活费,你留着自己用!以后还有长长的日子,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了!一出手就是一千两,你当人家开钱庄啊,怎么经得起你这样挥霍!” 萧从容被骂得脸红,她并不是乱花楚轻狂的钱,而是觉得这么多人在此,每天的花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周泽肯帮她跑进跑出就够好了,哪能还让他破费呢! 周泽见她低了头,放缓了口气说:“你别担心了,银子洪叔已经给我了五百两,他说不够让我找他要。他这么多人借住你这,他出也是应该的,你一个女孩子能用得了多少!不说这些,就说洪叔他以前是老侯爷带出来的,你们萧家都没人了,他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信不信,你敢当了他的面说要给他钱,小心他骂得你狗头喷血!” 萧从容一想还真会这样,那些血性的汉子,哪会在乎这些小事,真要和他们认真,倒是侮辱他们了。萧从容就没再提钱的事,走进去和洪坤一起吃饭。 饭桌上除了洪坤,周泽,几个将领之外,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睁了两双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萧从容的拐杖,那目光让萧从容想起那被下毒杀死的周勤,当时也是这样好奇地看着她的轮椅,还说要坐了玩,他们不会也想玩她的拐杖吧? 还好,洪坤招了招手,让她过去他身边坐下。 萧从容就不客气地走了过去,跟来的向兰给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就想将她的拐杖收走,萧从容握了放在自己腿上,淡淡地说:“不用拿走,我自己保管方便些!” 向兰就没出声地站到了她身后,萧从容回头,看见她还在,就说:“你和翠竹也下去吃饭吧,我好了会叫你们的!” 向兰面无表情地说:“侍候小姐是我的责任,等小姐吃完了我再去不迟!” 萧从容蹙眉,实在不喜欢她寸不离身的跟随,可是当了这么多将领的面,又不好呵斥她,只好由她了。 ***** 两个少年是洪坤的孙儿,一个叫洪斌,一个叫洪城,虽然好奇,估计洪坤管得很严,都不敢开口问,低了头匆匆吃完饭就跑了。 饭桌上洪坤没说什么,招呼着大家吃饱喝足,等将领们离开,下人收了碗筷换上茶盅时,洪坤才开口说:“容儿,萧家就你一人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萧从容早猜到他会这么问,当下就说:“洪伯伯,萧家就剩我一人了,这若大的萧府我自己一人住很浪费,容儿想卖了这萧府,离开京城,择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安养余生……洪伯伯觉得可好?” 洪坤皱眉:“离开京城伯伯赞成,可是找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住,伯伯就不赞成了,你一个人,又不方便,没人照顾怎么行!” “我能照顾自己的!”萧从容坚定地说:“伯伯请相信容儿吧,我不是逞能,伯伯还要在京城呆一段日子,容儿会向你证明这一点!” “好好,就算伯伯相信你能照顾自己,可是你一个人,伯伯始终不放心。边关太艰苦,伯伯不忍心带你去受苦!这样吧,反正女孩子家总是要嫁人的,等伯伯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看你有个好归宿伯伯才会放心。” 洪坤看看向兰,冲周泽使了个眼色,周泽就过去说:“向兰,你跟我来,我给你们小姐买了个轮椅,你去帮我抬进来!” 向兰面无表情地说:“我要照顾小姐,这些事你让翠竹去做就行!” 周泽生气地说:“她又瘦又小,怎么搬得动!” 向兰眉毛都不抬,说:“那是她的事,这里那么多的士兵哥哥,就不会寻求帮助吗?” 一句话噎得周泽不知道说什么了,冷笑着看着向兰,向兰却若无其事地看着萧从容的背。 萧从容听她不肯走,眉毛一挑,就笑道:“伯伯给我寻的这个好亲事千万别包括武铭元了,不知道他昨天和伯伯说了什么,我只想重申一句,我和他没有误会,这辈子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再嫁给他!即使皇上下了圣旨,逼我嫁给他,我萧从容愿意一死,也不会再进他家的门!” 洪坤有些动容,也不管向兰在不在了,蹙眉道:“真的不能复合了吗?三殿下是真的后悔休了你,他说你那么喜欢他,他不该给你耻辱,愿意做任何事弥补他犯下的错!” 萧从容冷笑:“那就先让他休了贺冬卉,去我们萧家坟上跪够三天三夜再来说这事吧!这还只能平息他给我萧家的耻辱,想让我再喜欢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了!” ***** 洪坤听着她语气的坚定,苦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这犟脾气和小时候还真一点改变都没有啊!哎,这可怎么劝你啊!” 萧从容笑道:“这不用劝,容儿真要喜欢,就是委屈自己嫁给他也没关系!可是不喜欢,那天王老子来说也没办法!容儿觉得这就是我的原则,有些可以让,有些宁死也不能让!” 洪坤点头:“做人就是要如此,有所为有所不为才能顶天立地!好了,伯伯也不劝你了!伯伯看出来了,你是明白人,不是人家口中说的任性妄为之人,伯伯尊重你的决定,不再劝你和三殿下复合!” “谢谢伯伯!”萧从容觉得自己拉了一个最强硬的人做后台。 “那除了三殿下,京城里的公子王孙可还有你看得上眼的?不管是谁都可以说出来,伯伯去为你说亲去!虽然伯伯数年没回京了,相信他们也会给我这个面子的!”洪坤呵呵笑道。 萧从容有些头痛,这老头是铁心想把她嫁啊! 想了想,萧从容认真地说:“伯伯,我知道你是为容儿好,才肯这般费心,可是容儿暂时不想嫁人!你且听我说说理由……你看京城的公子哥哪个不是三妻六妾,做妾呢我是再也不会做了!委屈自己不说还要被别人欺负!做正室呢,你看我一个被休的女人,又被算命的说我不会有后,还断了腿,谁肯娶我啊!就算真的给伯伯面子娶了我,如果不是真心对容儿好,嫁过去还要受气,还不如容儿自己生活来的自由!” 她笑了笑:“伯伯也不想我被别人欺负吧!所以在没找到真心对我好,不嫌弃我的人时,我都不想嫁的!这事不能勉强,伯伯别怪我不识好歹!” “哎,不会不会,你说的也是实话!是伯伯考虑不周,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找个不嫌弃你,真心对你好的人家,这事包在伯伯身上!” 洪坤拍拍胸膛,还是没放弃想把她嫁了的念头。 萧从容苦笑,没和他继续争辩。 洪坤想了想,说:“容儿,老夫住在你这里,为了避嫌,也为了给你撑腰……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做老夫的干女儿吧!本来想收你做孙女,又怕三殿下误会占他便宜,你知道他姑姑是老夫的夫人,所以……” “干爹!”萧从容很爽快地叫道:“谢谢干爹肯认我这个干女儿,容儿还以为没亲人了,没想到昨天才认了周大哥,今天又多出个干爹,真好!” 洪坤哈哈笑道:“那老夫也可以算周泽的干爹了!哈哈,你不止多了干爹大哥,还多了两个侄儿呢!我那两个淘气的孙子,有空让他们和你亲近亲近,顺便也帮我教育一下!” 萧从容微笑:“干爹不怕我教坏他们吗?” 洪坤大手一挥,笑道:“萧家的人能坏到哪里,有你爷爷的名声在,我一百个放心!” 萧从容就笑了,眼眶微微有些潮湿,她算是获得肯定了吗?人家再没以为她做过侧妃是萧家的耻辱了! 她终于用自己的鲜血把自己的名誉洗刷干净了! 111第111章 周泽真的为她‘买’了个轮椅,只是当萧从容看见时,一眼就认出了那轮椅是楚轻狂为她做的! 她奇怪地看了看周泽,当了向兰的面,没有露出任何见过这轮椅的样子,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楚轻狂见过周泽吗? 被这两个丫鬟贴身‘照顾’了一天,楚轻狂没机会进来看她吧?有些郁闷,却无法摆脱这两个狗皮膏药! 似乎只有睡觉的时候她们才会离开她,难道要她一天到晚地睡觉吗? 闷闷地回房,才坐下就听见翠竹进来禀道:“三小姐,三殿下来了,和洪将军在前厅喝茶呢,将军说让你出去见见!” 萧从容就蹙起了眉头,略一想,忽然明白这肯定是洪坤将武铭元拦在了前厅,否则按武铭元的脾气,早不顾一切地闯到后院了。 拖拖拉拉地换了衣服,才走了出来,向兰给她推了轮椅,她借口出台阶不方便谢绝了。自己杵了拐杖出来,向兰脸脸色不好地跟在身后,萧从容也不管,她吃饭时不给自己面子,难道还要自己照顾她的情绪啊!这都是双方的配合,彼此妥协才能相安无事。 到前厅一进门就看见武铭元和洪坤对坐着,中间摆了棋盘,竟在下棋。 武铭元估计是被洪坤强迫的,因为他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萧从容一进去他就看到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向兰,才对萧从容急急叫道:“蓉蓉,快过来,帮元哥哥看看这棋落在哪?” 额!还元哥哥……萧从容想吐,这男人的脸皮之厚堪比城墙了!她和他从来就没那么亲热过,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过去,在离他们不远的椅子上坐下,对着洪坤问道:“干爹,叫容儿来有什么事吗?” 洪坤就拿着棋子对着武铭元指了指,笑道:“三殿下啊,听说我收了你做干女儿,一定要在醉香楼办几桌酒席庆祝一下,说让你也一起去!” 萧从容淡淡笑了笑,说:“容儿觉得就不必破费这银子了,我们自己高兴就行!” “那不行!姨丈难得收干女儿,而且收的还是蓉蓉你……亲上加亲,不能不庆祝!要请……银子全由本王出,蓉蓉你别担心!” 武铭元豪情万丈的说道:“一来庆祝蓉蓉多了个干爹,二来昨天在府中招待不周,也算给姨丈正式接风!” 萧从容不置可否,随口说道:“一切干爹做主吧!” 醉香楼是楚轻狂的,她如果拒绝得太明显,怕引起武铭元的怀疑,反正把他要巴结的对象当做是洪坤不是她,就无所谓了! 武铭元一听她这样说就高兴地说:“姨丈,你不会拒绝吧?” 洪坤就笑道:“哪能要你出钱呢,我收干女儿是我高兴,我应该请客。这样吧,就由老夫明日设宴在醉香楼请客,老夫不止是为蓉蓉……老夫多年没回京,顺便也请些旧识老朋叙叙旧,这年纪也大了,不知道下次来是何年何月,还能不能见……三殿下你就别和老夫争了,让老夫请吧!” 话说到这份上,武铭元就没什么好争了,笑着说:“那就姨丈请好了,小侄沾光了!” 萧从容听不是他请客,更无所谓了,坐了一会,借口太累就要回房。武铭元倒没怎么挽留她,只是使了个眼色给向兰,萧从容就注意到向兰送她回房后就换了翠竹伺候着,一直到晚上都没见到向兰出现。 ***** 夜深了,雪已经停了,天气却比下雪更冷,让人都龟缩在被褥中,冬眠似地贪恋着温暖。 萧从容住的小院也笼罩在了黑暗的冰冷中,空芜得似没有人烟。 不知道何时,墙上飞进一条黑影,一个纤细的身影落在地上,不知道是没掌握好,还是其他原因,落地踉跄了一下跌在了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她伏在地上,抬头看了看萧从容住的房间,看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才爬起来,踉踉跄跄地钻进了院门旁自己住的房间。 关了门,摸索着点了灯,她刚要脱衣服,突然就怔住了,她的床榻上,静静地坐着萧从容,正用一双秋水般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向兰惊骇得眼睛睁得好大,她回忆自己为什么忽视了她的呼吸声,是自己慌忙中忽视,还是对方刻意地屏住了呼吸,想了想,以自己的警觉,一定是对方刻意隐瞒了呼吸声。 她站在原地,漠然地看着萧从容,不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萧从容也看着她,似乎这就是自己的卧室,她向兰才是那个闯进来的人。 两人互相看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不服输的狠绝。向兰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直到听到萧从容开口,她才惊觉自己一瞬间起了杀意。 “你如果杀了我,怎么向武铭元交待呢?”那个双腿不便的女人就是这样轻声漫语地道,娇小的脸上同时扬起的笑漫不经心,随意得就像和姐妹捞家常似的平淡,似乎她身上的杀气在她眼中只不过是同伴之间相互的闹剧而已。 她,江湖中赫赫有名杀手,多少人只听到她的绰号就吓得脸变色的人,她的杀气在她眼中就这么不堪? 向兰似乎被打击到了,继续漠然地看着她,毫不掩饰身上暴涨的杀气,可是那该死的女人,还是带着那种该死的笑淡淡地看着她,反而是向兰自己,从出师做杀手第一次沉不住气了。 僵持了半天,她阴冷地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萧从容的回答很简单:“敢!” 一个字却让向兰又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半天才说:“知道我敢,你还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不怕我震怒之下真的杀了你?” “你爱惜自己的生命吗?”萧从容答非所问。 “废话!”向兰还了她一对白眼,生命只有一次,谁会不爱惜呢! “那不就结了,你爱惜自己的生命,我死了武铭元也不会让你活下去,我死等于你死,你能杀了自己吗?” 萧从容促狭地冲她眨了眨眼睛,向兰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这行为很……小女孩! “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伤药,很好,我试过了,不会留下疤痕!用了它,皮肤光滑又水嫩,早一刻使用,早一刻受益,保证你用了之后疗效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呵呵……” 萧从容在床上放下一个玉瓶,拿了拐杖就往外走,嘴上说的话让向兰莫名其妙,她却自得其乐地越说越起劲,开门时说不下去了,莫名其妙地偏了头自言自语:“化妆品广告看得太少,忘词了!” 眼看她快走出门,向兰忍不住冷笑:“别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我,你看错人了!” 反正监视她的事都被萧从容戳穿了,她也不在乎让她知道自己的来意。 萧从容只是偏了头,好笑地看着她,反问:“你觉得自己值多少?” 向兰蹙眉,冷哼:“就算你搬座金山放在我面前,也别想我为你所用!” “呵呵,我很穷,我没有金山,我也没想收买你!你要那么容易被我收买,我还不敢要呢!我在这,只是想告诉你,我萧从容不怕武铭元,也不怕你!你监视我,我理解,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如果触及我的底线,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萧从容依然是淡淡的笑,可那笑容中却有一种慑人的魄力,让向兰心惊,这样一个腿脚不便的女人,她用什么来维持这份自信啊? “今天的事只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你为难我可以,我想杀你也易如反掌……我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你是聪明人,自己想想吧!” 萧从容带了意味深长的笑离开了,向兰呆呆地站了一会,目光才落回到床上的玉瓶上,想到自己受的处罚,她猛然一惊,发现萧从容说的是真话! 她想杀她,的确不需要自己动手,三殿下极力想讨好她,今天就为了让她自己走过去就重重处罚了她,要是她故意替她‘美言’几句,她还有活路吗? 这样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自己就忘了她是三殿下喜欢的女人呢! 那美丽的脸,那腿脚不便的样子不是造成她疏忽的主要原因,她觉得是自己的自负让她输了这一回合 112第112章 洪坤为收萧从容做义女庆祝请客的请柬也送到了二王府,二皇子武铭正拿着这请柬站在窗前发呆。 萧从容竟然做了洪坤的义女?这是理所当然又似乎是出乎预料的事! 想着祭奠时见到的萧从容,他陷入了一种矛盾中! 萧家出事时已经意料到了结局,明哲保身地请旨去治理水患,这没有什么错! 可是为何在祭奠时,再见到萧从容,他竟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当时能把郭家的罪证呈上去,是否能挽救萧家呢? 从大皇子的手中救了萧从容,是否他就可以得到她? 眼神微黯,那白衣如雪的女子立在雪花中时,和天同样的圣洁! 他很想上前,去触摸她发上的雪花,可是短短的几步却形同千山万水,他就是跨不出去那一步!才发现,想的太多,经历得太多,他已经失去了去触摸她的资格和勇气…… 你没有错!没有萧家,和那些忠良的牺牲,大皇子的势力怎么可能轻易倒塌呢! 谁不知道萧家冤枉,三皇弟都能托病置身事外,你明哲保身又有什么不对呢! 你没有当皇后的母亲,没有父皇的宠爱,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拼搏出来的,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就功亏一篑呢! 武铭正闭了眼,有些萧瑟,通往帝王宝座的路就这样艰辛吗?他一点点的牺牲,一点点地放弃着自我,为了大局不断妥协,等他最后站上了帝王之颠,他会不会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呢! 不……不能想,身为皇子,不做国君就只能臣服于他人脚下,那他辛苦地学习,苛刻的努力,不断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稍微”与众不同的女人……如果你坐上了那位置,何愁没有这样的女人呢! 武铭正呼气,睁开了眼睛,叫道:“孙毅。” “未将在!”一个侍卫答应着出现在门口。 武铭正用手指弹了弹请柬,说:“去查一下,有多少人收到这请柬,都是些什么人,明日赴宴之前报给本王!” “是……”孙毅没多问什么,转身就走了。 武铭正思索了一下,刚想出门就听侍卫进来禀报,说五皇子求见。 武铭正有些心烦,这五皇子每次来要不就是拉他去喝酒,要不就是颠来倒去说的都是萧从容,还有完没完啊! 可是不见又不好,五皇子深得皇后的宠爱,人又小点,万一被他去皇后面前说几句对他不好的话,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想着干脆拿了斗篷出来,亲自去迎接五皇子。 在王府门口遇到了武铭昊,带了几个侍卫,一见他的穿戴,有些失望地叫道:“皇兄你要出去吗?小弟还说请你吃饭呢!” 武铭正微笑道:“我正想出去吃饭呢,听到你来了,就想着干脆叫你一起去,就迎了出来!” 武铭昊就高兴起来:“皇兄,我们去楚大哥那里吃吧,我有几天没见到他了,找他叙叙!” “嗯,那走吧!”武铭正巴不得去楚轻狂那,这样有轻狂陪他,想走就是一个借口的事。 ***** 两人来到楚轻狂常驻的醉香楼,没见到楚轻狂,掌柜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给两人弄了个包间,说让两位殿下先喝着,他差人去找。 武铭正只好坐下,要了一桌酒菜和武铭昊两人边吃边聊。 武铭正前些日子听说皇后给武铭昊相中了郭尚书的千金,可武铭昊死犟着不娶,估计他对萧从容还不死心,他不提自己也不想提,就把话题扯到了父皇的病上。 “皇弟,我这两天忙着招呼进京进贡的外表,没顾得上进宫看父皇,不知道父皇的病情可有起色?”他给武铭昊斟了酒,问道。 武铭昊摇头,苦闷地说:“父皇这两天病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 “哦,那是为什么?”武铭正浓眉皱了起来。几天没顾上朝廷的事,难道有什么变化是他不知道的吗? 武铭昊冲他苦笑道:“不知道是哪位大臣,看父皇的病一直反复,前两天上了个奏折,说几位皇子已经成年,太子之位却迟迟未定人选弊病很多。大皇兄诬陷忠良排除异己也不全是他的错,是因为有希望才会不择手段地去争。如果父皇早点定下太子人选,断了其他皇子的念头,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武铭正呆住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谁上的奏折,如此天大的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武铭昊没看他的脸色瞬息万变,犹自说:“这位大臣还说,应该早点立下太子,让其他成年的皇子早点封地,放出京城以免生事端……哎,二皇兄,要是我们各赴封地,那以后要在一起吃饭就很困难了,一年有上那么两次就是兄弟情深了!” 武铭正瞬间手脚冰冷,有些阴冷地瞪着武铭昊的头顶,这话是武铭昊无心说的,还是他已经知道谁是太子了?没想到他几日顾不上关心朝廷,竟然有了惊天的变化,还好没拒绝见武铭昊,否则他不是被蒙在鼓里吗? “皇上就为这事烦恼吗?这位大臣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干涉皇家的事务,父皇没发怒吗?”武铭正再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镇定。 武铭昊摇头说:“不知道是谁,就我昨日去看他时,听见他唉声叹气的,听口气还是颇赞同这位大臣的观点!还问我要是让我去封地,我有没有意见!我说我没意见,我本来就没有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几位皇兄都比我有才,你们谁做皇上我都赞成,忠心的拥护!” “呵呵,皇弟赤子心肠,忠君爱国,其心可嘉啊!” 武铭正微笑着又给他加了杯酒,心里却早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和谋士们商量对策,碍于这样走太突兀,怕引起武铭昊怀疑,只好耐心地坐着。 又喝了两壶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楚轻狂也没来,武铭正让副将去问掌柜,掌柜亲自跑来回答,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派了人去找,都不知道楚轻狂去了哪里! 武铭正扫兴,看武铭昊没有要走的样子,只好出去找副将,让他去醉花楼请亦巧姑娘来陪着。 这似乎已经成惯例了,武铭昊每次喝醉亦巧都有办法应付,要不是亦巧出身青楼,武铭正早劝武铭昊纳亦巧为妾算了。现在还是别惹这个麻烦,免得武铭昊真娶了亦巧,皇后迁怒于他。 ***** 亦巧倒是来得很快,武铭正给了她一锭五十两的银子,让她小心侍候着武铭昊,自己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楚轻狂后脚就进门了,脸色有些不好,刘掌柜赶紧迎了上去,将他拉进了密室,一一汇报了刚才武铭元和武铭昊的谈话。 楚轻狂听完,点了点头,淡淡地说:“知道了,你忙去吧!我会禀报老爷的!” 刘掌柜指指外面:“那五皇子你还去见吗?” 楚轻狂摇摇头:“不去了,让亦巧好好招呼他,再喝点就送回去吧!非常时期,还是别给酒楼惹麻烦!” “嗯,那我先出去了!”刘掌柜出去,小心地关好了门。 楚轻狂在室内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提起了茶壶,里面没水,他就蹙眉瞪着茶壶,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下,径直起身从酒楼后面走了出去。 外面天已经黑了,很冷,他只拉了拉斗篷的领口,就沿着南门走了下去。经过一个街口时,他站住了,猛然想起那一次萧从容上街被砸鸡蛋就是在这,没想到半年过去了,那个当时觉得有趣的女人竟然成了自己的最爱,他忍不住地失笑。 摇了摇头,又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再走,远远就看到了四王府,门口的家将抖抖索索地站着,那两个神气的石狮子却不怕冷地矗立着,让人觉得,一百年后即使这王府消失了,这石狮子也会镇守在这。 楚轻狂没往正门走,而是绕过了正门,走到了王府后院,四下看看,没有什么异常,他起身飞到了院墙的树上。一用力,背上的伤被扯得有些疼痛,他苦笑一下,自己一个大男人受了伤还尚且如此,当初萧从容是怎么承受了那些棍伤的啊! 轻轻落在院中,没有什么异状,他整了整衣服,自然地往院中那排主屋走去。一路不见人,要不是主屋灯亮着,会给人这是一座废弃院子的形象。 他走到门前,屈指轻弹了二下,就听见屋里一个温婉的男音低声唤道:“小九,进来吧!等你半天了!” 楚轻狂一笑,推开了门,屋里桌子旁坐了一个华衣男子,修长的身材和他相仿,狭长的眼睛也和他很像,只是男子肤色没有他健康,多了些病态的白皙。 唇颜色很淡,一头黑发松松挽着,修长的手指捧了一卷书,慵懒的样子也和楚轻狂几分神似。 ***** “师兄……”楚轻狂掩了门,走过去,探头看了看他的书卷,笑了:“你和容儿一样,就喜欢医书,除了医书,就没其他好看的吗?” 男子,楚轻狂的师兄顾擎笑了,放下书说:“那你知道萧从容为什么喜欢看医书吗?” 楚轻狂的眸子就黯然了:“她想医好她的腿,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学医!” “同理!我看医书也是想医好我的病!”顾擎笑着起身给他倒茶,边说:“你没病,当然不能理解我们的痛苦!这一点,我和萧从容应该同病相怜,咳……” 他转向一边,轻咳了数声,楚轻狂赶紧接了他的茶壶,嗔怪地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快休息一下!” 顾擎只好递给他,重又坐了回去,低喘了一会,苦笑道:“我这把身子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去!” “胡说什么,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你不会有事的!吴大哥说他收集了很多药材,过了年就进京给你医治,也就二十多天的事了,你会有什么事!” 楚轻狂将水递给他:“吴大哥说能把你治好,那是一定能的,你就算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他!他的药都能让水佩站起来,难道还不能救你一点咳喘之病吗?” “呵呵!”顾擎失笑:“二十多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就那么有把握二十多天后我还在京城?” 楚轻狂就沉默下来,看看他才说:“封地的事你知道了?” 顾擎慢条斯理地说:“身为当事人之一,我都要被分派到外了,还不知道的话怎么做皇子啊!” “武铭正今日才知道的!”楚轻狂纠正他:“据说这事只有几个人知道,怎么就传到你这了?” 顾擎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忘了,我是‘父皇’最宠爱的病秧子四皇子,我是几个皇子中最不可能成为太子的人,没有威胁,消息传到我这就不奇怪了!” “那老头召见你了?”楚轻狂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当然这只是外表,而内里……那渐渐变蓝的眼眸暴露出他情绪的变化。 顾擎苦笑,老头?这世上敢用这种轻蔑的语气称呼皇家至尊武二帝的人,估计也只有楚轻狂了! “嗯,昨晚秘密召见了我,说几块封地我可以优先选择,让我想好了先和他说一声!” 顾擎苦笑:“还说我的王妃要在走之前定下来,否则就给我指亲了!这次,武二帝是认真了,我们不娶不行了!” ****** 开心开心,几天我的月票排名就上到了12,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哈。谢谢谢谢!O(∩_∩)O,让偶编编看看,偶还是有支持者的,哈哈! 113第113章 “这次,武二帝是认真了,我们不娶不行了!”顾擎苦笑道。 “是你不娶不行,不是‘我们’!”楚轻狂笑着纠正。 顾擎横了他一眼,冷笑道:“四皇子是你好吧,我只不过顶了你的名声,帮你扮演好这个角色而已,别指望我还替你娶妻生子呢!” 楚轻狂无辜地说:“谁说我是四皇子?你我往街上走一圈去,谁会说我是四皇子,这么多年来四皇子都是你,大家也只承认你,你还是认下吧!娶妻什么的你也上吧,我有容儿了,别指望我!” 顾擎又横了他一眼,蹙眉说:“义父不是为萧从容责打过你吗?你还不悔吗?” “我为什么要悔?喜欢容儿我就不认为是什么错事!义父能接受她皆大欢喜,要不能,我带容儿远走高飞,这里的事我都不管了!” 楚轻狂任性地说着,心里却一阵阵苦涩,远走高飞,谈何容易,楚云安运筹帷幄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允许他破坏自己的大计! 顾擎戳穿了他:“真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你也不用把萧从容留在萧府了!” “哈哈,这也被你看穿了!……好吧,我承认,我是为了保护她才把她留在萧府的!” 楚轻狂收敛了笑,看着顾擎诚恳地说:“这些年来,你该知道我的性格,我谁都不怕……除了义父……我不怕他逼我娶水佩,我只怕他对付容儿!我愿意忍受他让我做任何事,除了伤害容儿这一件……这是我的底线!” “可是……义父不会容忍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顾擎同情地看着他。 “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容儿,即使让我付出一切代价,我也不允许!” 楚轻狂冷笑:“我不要皇位,我也不要做什么劳什子四皇子!现在有你,即使没有我,他的计划也能顺利进行,你以为他真的在意我吗?” “可我这四皇子毕竟是假的!你才是有武家血统的真正的皇子!号令天下,才能名正言顺啊!” 顾擎自嘲:“假的就是假的,何况挑了我这个病秧子,说不定大事未成就死了……他怎么会放你走呢!” “什么真的假的,在武家人眼中,我这个真的早就死了!我也从没当自己是武家的人,我就是楚轻狂,一个江湖人士,一个商人,只想这样逍遥自在地过一生,权力皇位对我都没什么意义,谁想要让谁去要吧!” 楚轻狂的语气没有愤慨,似乎真的没放在眼中,顾擎默然,这位师弟的随心随性他了解,还真不是有人能勉强他的,弄不好,他愿意鱼死网破也不会任人宰割,只是对方是养育了他们多年的师傅,他能反抗得了吗? ***** “先别说这些,封地的事义父知道了吗?”楚轻狂蹙眉说:“你如果真的被遣出京城,可就很难回来了!” 顾擎苦笑:“四皇子是你好吧!别老说是我!我这身体还能顶你多久?迟早你都要回王府过回你的生活,你自己不好好想想你的后路,都推我身上干嘛!” 楚轻狂叹息,诚恳地说:“我只希望日子永远这样过,你继续做四皇子,我在外面跑!你知道我生性好动,要让我每天窝在王府中,估计三个月不到我就病入膏肓了!你别每天说活不久,这话我不爱听,你和水佩都是我的亲人,就算要我倾尽天下的财富为你们医治,我都是愿意的!” 这话换别人说,顾擎可能会半信半疑,可是楚轻狂说了,他是完全相信的。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楚轻狂,无奈地笑道:“好,好,我以后不说了,能陪你一天是一天!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我和你说说,这几块封地你想挑哪块?” 他从书卷中拿出三张字条,递给了楚轻狂,边说:“我们两先商量一下,有个底,再和义父说去。” 楚轻狂接了过来,上面依次写着江南、蜀地,淮南。 他抬头,抖了抖写有江南那张纸条,挑眉道:“这个不用想了,不去!” 顾擎故作不解:“这不好吗?回江南刚好回去找水佩,又是自己的地盘,一举数得!” “正因为是自己的地盘,所以不用去也能一手掌握!你别和我装,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蜀地和淮南,你选哪?” 楚轻狂一手支了下颚,虽然是问顾擎,眼睛却变得深邃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擎也没急着回答,似在等楚轻狂考虑好再一起说,奇怪地,他觉得好笑,两人一听到封地的事想的不是怎么留在京城,而是不约而同想哪块封地去了最有利。 这算是多年合作培养下来的默契吧!在外人眼中,他们有时就是一个人,不同的时候根据需要扮演着同一个人,消息及时互通,甚至认识的人都及时沟通。 两人又都很聪明,加上顾擎有病应酬也不是很多,所以这么长时间,有两个四皇子的事从来没人发现,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有一点,楚轻狂从来不去皇宫,什么皇家宴席应酬都是顾擎承担了。有次顾擎忍不住,问道:“小九,你真的不愿去见见他吗?他的病越来越重了,你真的不打算见他最后一面?” 楚轻狂的回答是冷笑一声,说:“他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去见他?就算他是我亲爹,他可有养了我一天?他那么多的儿女,也不在乎少我一个,见了如何,不如不见!” 平日随和的楚轻狂,在这事上的固执是无人能劝的,久而久之,顾擎为避免惹他不高兴,也不提了,反正皇帝老子是他爹,认不认只有他才做得了这个主。 ***** 蜀地和淮南相比,顾擎更喜欢淮南,靠近江南,水路陆路都交通便利,地大民富,就算日后想回到京城,也容易招兵买马。 蜀地山路崎岖,虽然土地肥沃,可当地的小诸侯也众多,对于手中无实权的他并不是最有利的选择。 抬头看楚轻狂,刚要问他选择什么,楚轻狂就扬了扬手中写有蜀地的纸条,说:“选这个吧!” “为什么?”顾擎这次是真不解了,他有优先权,为什么不选淮南呢! 楚轻狂一笑,说:“你知道淮南好,武铭正就不知道吗?你如果选了淮南,就会成了他的眼中钉,一定想你有谋反之心。而江南,想也别想,那个奸诈的贺皇后一定留给了五皇子,虽然说让你先选,你敢要吗?所以,只剩蜀地,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顾擎学他摸下颚,蹙眉道:“义父一定不会同意要蜀地的!我们还是先看看他怎么说吧!没准他有办法扭转局势!” 楚轻狂点头:“那你去找他商量吧!他这几天生我的气,我就不去见他了,等他心情好点再说!” 顾擎叹口气,走过去从柜子中拿了一瓶药出来,说:“来,我给你换换药吧!” 楚轻狂就脱了外裳,裸了上身走过去,背对着顾擎坐下。 顾擎将他背上包扎的布条慢慢打开,看见那筛子般的小伤口,有的已经结疤了,有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好动,竟然还没愈合,还会渗出血。 顾擎边给他上药,边问:“义父还是让你坚持娶水佩吗?” 楚轻狂蹙眉,轻轻点了点头。顾擎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叹了口气说:“你就不能和三小姐说说吗?两个都娶,我相信你决不会亏待她的!” 楚轻狂冷笑道:“两个怎么娶?容儿不会做妾的,我也舍不得让她做!水佩呢,她肯我也不肯,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你不是不知道!我要真想娶她,就算她断了腿又怎么样呢!早几年就娶了,何必等现在!” 顾擎默然,说真的也无法想象楚轻狂和水佩生活的样子,他这么狂放的人,不是水佩那丫头能拴得住心的,与其真成亲后不幸福,还不如现在对她狠心一点,这样她或者还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想着离开时,水佩眼泪汪汪地拉着他的样子,顾擎心头有个地方软软地痛,那时候就觉得这一去会是诀别了! 这么多年分隔两地,只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着她的消息,听着她的点点滴滴,担心着她的衰弱,欢喜着她的康复,忧虑着她的幸福……这样的她,还记得她生命中曾有个顾擎哥哥吗? 梦回江南,那些童年的记忆已经遥不可及,唯有那双泪眼依稀是他唯一的牵挂! 今生还能再见吗? ****** 先汗个,前几章的周泽是戚泽,戚刚的儿子,被俺糊涂写错,给大家道歉,忙昏头,竟然没发现,还是个亲给指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原谅下,以后再出现就改回来哈,是戚泽~~~~(&gt_<)~~~~ 114第114章 洪坤收义女,又是原老侯爷的孙女萧从容……这些日子名动京城的名人,那轰动就不是人人能比了。 一大早,萧府就络绎不绝地收到贺礼,都是一些洪坤的旧识还有一些以前和萧家交好的朋友送的。大家看萧从容孤女一个,早有心照顾了,趁这时机送名正言顺。 所以萧从容院里一天就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地收礼,戚泽都收得感慨,问萧从容:“这是做给活人看还是买个良心安宁啊!” 萧从容笑:“你管他那么多,送来就收下,吃不了的卖了,等干爹回边关时,让他拿去给边关的将士买粮食,也算咱们替他们积德!” 戚泽一听眼睛一亮,笑道:“这也是一种办法,反正咱们不落自己腰包,不亏心,也算为他们做好事吧!” 收了一个中午,总算没人来了。萧从容小睡了一会,起来向兰已经换了翠竹守在门口,她也不问她伤有没有大碍,换了衣服,梳洗后就坐了轮椅任她将自己推了出去。 洪坤已经先去酒楼招呼客人,萧从容在向兰和戚泽的照顾下,也准备前往酒楼。刚要出门,遇到了三皇子武铭元,他带了荣光,马向和一顶轿子,说要送萧从容去酒楼。 萧从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谢谢三殿下美意,只是从容很久没上过街了,今日天气转好,正想趁机走走。这里离酒楼不远,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她对戚泽向兰招呼了一声,戚泽就将她抬下了石阶,向兰看看武铭元,赶紧将她的斗篷拿给她披上,生硬地说:“三小姐,天冷风大,你还是坐轿子吧!” 萧从容笑了笑说:“这点风我还能受得了,你要真为我好,就赶紧走吧,免得去迟了,让人家久等!” 武铭元上前一步,对向兰说:“三小姐要走着过去,我们也陪着走过去吧!本王也很久没上街了,一起走走!” 有了武铭元的话,向兰这才推了萧从容往前走。 离开了萧府一路前往酒楼,天冷,路上人少,萧从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感慨万分。这是穿越过来第二次上街,两次心情都不是很好,上一次有周勤冲她扔鸡蛋,这次没人敢扔鸡蛋了吧! 武铭元的侍卫们都紧随其后,有这位正当受宠的皇子护卫,有人扔才奇怪了! 萧从容瞥了武铭元一眼,想起还有贺冬卉这个人的存在,沉吟了一下,以武铭元现在拼命想讨好她的样子,要是她将贺冬卉陷害她的事告诉他,不知道他相不相信呢?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一来就不想借武铭元的手为自己报仇,二来她还不想报复贺冬卉。 不是有句话叫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吗?她就放着贺冬卉爬,最好爬到皇后的位置,她再出手……那种得到了一切又瞬间失去的感觉贺冬卉没尝过吧,那就让她好好尝尝! ***** “三殿下,和你打听个人的下落,可以吗?” 萧从容突然开口,倒吓到了武铭元,侧脸弯腰,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蓉蓉,你想问谁的下落?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从容在心里嗤笑他这副贱样,淡淡地说:“那日进宫参加选妃,我不是带了个丫鬟春香去吗?后来我被下了大狱,也不知道春香怎么样了,三殿下可以帮我打听下吗?她和我姐妹一场,就算死了我也该去她坟前祭拜一下!” “春……香!”武铭元的脸色有些变了,慢慢直起腰,一副深思的样子,少顷,说道:“我有印象了,就是跟着你离开萧家的那个丫鬟吧?嗯,你放心,我会帮你打听的,一有消息就告诉你,别急啊!” “那多谢三殿下了!” 萧从容垂下了眼,唇边勾起了一丝冷笑。春香的下落她曾经让楚轻狂帮她查过,她下了大狱后春香就失踪了,不在大牢里,也不在大皇子手上。 大皇子陷害忠良一事闹开时,萧从容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联系所有发生的事来考虑,她觉得周勤中毒只是一个开端,为了就是引出后面一系列的事。 武铭元遇刺,才有大皇子捉拿刺客一出戏!谁有权利不用?大皇子借机铲除异己……这其中再稍微挑拨一下,陷害萧家就一箭双雕了…… 这一幕戏演下来,受益最多的是谁?——三皇子! 萧从容甚至大胆地猜测,武铭元遇刺绝对是苦肉计,为的就是把大皇子推到风浪的前汐,借他的手铲除异己,再来渔翁获利! 这一猜测无法得到证实,和楚轻狂提过,他说他也怀疑是武铭元的苦肉计,只是武铭元的确受伤了,又找不到人证,只好怀疑归怀疑,小心提防这人罢了。 萧从容自己想,如果一开始就是武铭元的计谋,那么春香下毒陷害她就是受了武铭元的指使,这天下如果有人知道春香的下落,那就非武铭元莫属了,所以才有她试探的问题。 武铭元这样一回答,倒让萧从容坐实了春香在他手上的怀疑,而且多半还活着…… 只是任萧从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春香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活着!等日后偶然见到她时,萧从容对她生出了另一种敬佩之心……毕竟作为一个丫鬟,能从视生命为草芥的武铭元手下活下来的确是不能不敬的! ***** 才到醉香楼,远远就看到一白衣男子站在门前,如墨的长发飞扬在风中,和他身上的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是玉树临风也毫不夸张! 萧从容看见那身影,莫名地心中一暖,才发现虽然只有一天多没见到他,感觉却像很久很久没见过似的,竟然觉得很亲切! 额……意识到自己思想的变化,她被吓到了,楚轻狂什么时候对她这样重要了? 低垂了眼,她怕自己的眼睛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有些纠结地捏住了斗篷的边角,不敢去看迎上来的楚轻狂。 “三殿下……三小姐,好久不见啊!” 楚轻狂的声音有一点点的不同,萧从容忍不住抬眼,看到他含笑的双眸热烈地看着她,那样子,似乎周围没人的话,他早将她拥进了怀中。 两世为人,萧从容情商再低,又怎会不懂一个男人这样的眼神代表什么呢! 这是一个陷入了情网的男人,你可以怀疑一切,不用怀疑他此时的热情! 萧从容对他的回礼是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精明的武铭元在此,他难道不怕被怀疑吗? “三小姐,上次还说找你好好聊聊,无奈老家中突然有急事,将楚某招了回去,一别数月,没想到回来竟然听到你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真是遗憾啊!” 楚轻狂满脸的痛惜,伸手从身后站的墨鱼手中取过了一个盒子,递给萧从容说:“今日听说洪将军收你为义女,替你高兴呢!一点薄礼,算是祝贺吧!” 萧从容刚要伸手接,斜地里伸过了一只手,将盒子抢了过去,伴随着就响起武铭元阴阳怪气的声音:“本王还没给蓉蓉准备礼物呢,先看看楚老板的‘薄礼’是什么,借鉴一下!” 萧从容怒瞪他,武铭元却不管不顾地打开了盒子。这时旁边已经站了不少来吃酒席的人,看到三皇子武铭元挡在了门前,没人敢抢先进去,就围在了门口。 武铭元一打开盒子,众人都下意识地往盒子里看,一看,一小片吸气声。 盒子里一颗小孩拳头大的珠子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布上,圆滑光润,看成色,光泽晶莹剔透,还隐隐发亮…… “好大的夜明珠……”人群中有人惊呼,看向楚轻狂的眼光就充满各式各样的,有惊讶的,妒忌的等等…… 楚轻狂带着淡淡的笑看着萧从容,似乎不知道自己引起了人群的轰动。 武铭元脸色却稍稍变了,身为皇室的人,夜明珠他不是没见过!可是到现在他见过的所有夜明珠,都没有一颗有这么大,最大的是前几年波斯一个商人进贡给父皇的,那珠子有现在这颗一半大,放在书房就能当烛台用了。 楚轻狂的珠子这么大一颗,不就能把整个房间照亮吗? 这还不说,这么大一颗夜明珠,连皇室都没有的珠子,该价值连城了,楚轻狂竟然随便就拿出来送人?还说一点薄礼…… 武铭元有些阴森地盯着楚轻狂,他是要讨好洪坤和萧从容,还是讨好自己呢? 可是看楚轻狂盯着萧从容的眼神,他就否决了讨好自己的想法! 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懂,楚轻狂对萧从容有……性.趣!他磨牙,上次楚轻狂和他墙头抢萧从容的事他还没忘记呢!敢抢他的女人,楚轻狂活腻了! 115第115章 “这珠子太贵重了,蓉蓉收不起,做点小生意不容易,要卖多少年的酒菜才能买得起啊!楚老板你虽然有钱,还是省着点花,这珠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武铭元的语气充满了讽刺,说着合上盒子,不屑地递给了楚轻狂。 楚轻狂微笑着接了过来,却没收起来,而是重新递到了萧从容手中,淡淡地说:“三小姐,楚某不才,买珠子这点银子还是有的!三小姐不嫌弃的话就留下,这个晚上看书不伤眼睛的!” 他的手在碰到萧从容时趁机摸了她一下,萧从容咬牙,想起他第一次在三王府见她时也是这样,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个色-狼,吃豆腐也不分分场合,这么多人围观,他还敢摸,也不怕人看见,真是色胆包天! 虽然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顿,面子还是要给的,她不管武铭元脸色难看,微笑道:“既然楚公子一片诚意,那从容就收下了,谢谢楚公子!” 武铭元还想说什么,萧从容已经将珠子放到了袖拢中,对向兰说:“我们快进去吧,别让干爹他们久等!” 楚轻狂就对墨鱼说:“墨鱼,洪将军他们在楼上,你负责把三小姐送上去吧,小心点!” “是,爷!”墨鱼过来,两手一抓,就将萧从容抬了起来,蹭蹭地上楼了。 萧从容哭笑不得,楚轻狂这是和武铭元卯上了吗,连送她上来也要斗气,是怕自己不够显眼吗? 墨鱼边抬她,边悄声在她耳边说:“爷生气了,原来洪将军请客是要为你选夫君呢!京城差不多像样点的公子都被洪将军请来了,你等着看,今晚的宴席热闹了!” “啊……”萧从容呆住了,敢情洪将军让她穿正式点,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啊! 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是她选人,还是人选她,这算不算大型的相亲活动啊! 只是如果换别人是主角的话,她可能会觉得有趣,换自己的话……那感觉糟得不能再糟!幽怨地看了戚泽一眼,这位刚认的大哥难道也加入了卖她的行列? 可是看戚泽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想着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角色,她就无语了。 被推到洪将军那一桌,还没开口,就听见有人传:“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驾到……” 这阵容蛮大的,三位皇子联袂而来,再加上已经在座的三皇子,京城里有名的官员都差不多到齐了,这醉香楼今日一宴,有这么多名人捧场,真是蓬荜生辉了,日后何愁生意不欣欣向荣! 可是身为主人的楚轻狂,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有些纠结地依靠在窗边,瞪着四皇子,恨自己为什么没早发现洪坤的‘企图’,要是发现,现在他该是四皇子了,不择手段也不能让别人娶走他的容儿…… ***** 醉香楼还真真热闹了,谁也没想到洪坤包了整个醉香楼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第一个把肠子要悔青的估计数五皇子武铭昊了。 武铭昊前日在天坛被三皇子骂了一通,说让他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别想和他抢蓉蓉! 这罪名让武铭昊这两日在家里就纠结了,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喜欢的女人,到底该不该放手呢?听武铭元的话,是对萧从容还没忘情,想破镜重圆的意思,他到底该不该坚持喜欢萧从容呢? 这问题还没纠结出结果,就接到了洪坤的请柬,酒席不能不来,来了不可避免是要遇到武铭元和萧从容的。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对自己有意见了,唯恐被人安个窥伺自己皇嫂的名声。思付了半天,做了一件现在看来蠢不可及的事,竟然跑去找亦巧,让亦巧陪他来赴宴。 来酒楼的女眷不是没有,大都数是洪坤旧友的夫人,年轻一点的都很少带女眷来。如果换别人带来,大家扫一眼就不会注意了,可是五皇子什么身份啊,第一次公然带女眷出来,还是位青楼女子,那盯着亦巧的目光就很多了。 作为醉花楼的头牌亦巧,那姿色不用说都是百里挑一的。妍姿俏丽,螓首蛾眉,一袭水红色的秀丽美艳。云髻峨峨,插了两支镂空兰花珠钗,珠串随莲步轻移,摇曳生姿……随武铭昊一上来,就惹得那些公子哥视线全聚中到她身上。 连武铭元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似乎没想到醉花楼头牌离开了醉花楼,竟然还有这靓丽的一面。 萧从容则注意到亦巧的目光越过众人投向了楼的另一边,萧从容眼一扫,看见楚轻狂站在围栏边,蹙眉看着自己。 她再移回目光,就看见亦巧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萧从容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这女人认识楚轻狂,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才想着,就见亦巧又抬起了头,这次就是直直地看向她。隔着人群,萧从容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从头到脚,丝毫不放过似的。 萧从容很反感这样的目光,就淡淡地回视着她。萧从容今日穿的是白色的衣裙,一来是自己喜欢的颜色,二来萧家才举行了祭奠仪式,想着也不能穿的太艳。她墨色的秀发上只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斜插着一支碧玉的薇灵簪。 说起来,这簪子还是楚轻狂送的,式样很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就是一支成色不错的碧玉,水绿得让她一见就喜欢上了,离开园子没带其他东西,就带上了这支发簪。 两个女人,一个似春天的桃花,艳丽得夺目,一个是冬天的玉兰,傲然冷清,却暗香袭人,在这男多女少的酒楼,倒形成了独特的两道风景,美了那些公子哥的凡眼。 ***** 萧从容和亦巧的眼神对峙没持续多久,因为二皇子和四皇子走了过来。萧从容上次蒙四皇子赠轿,还没说声谢谢,看见他和二皇子走过来,就首先撤下了目光,转头微笑着看着两人走近。 二皇子武铭正稍前两步,捧了个长盒子,微笑着递过来:“三小姐,恭喜,一点薄礼,略表心意。” “谢谢!”萧从容接过来,随手递给了旁边的向兰,转头看向四皇子。 今日四皇子武铭钰没有带斗篷了,穿得还是很严实,因为离得极近,他白净的脸上那双酷似楚轻狂的眼就落在了萧从容眼中,让萧从容有些愕然。 她看了看正走过来的楚轻狂,心里叹息,两人的分别就是,楚轻狂眼睛里时常带了些玩世不恭的狡黠,而眼前这个四皇子眼中却清明一片,明澈得像泉水一样,多了点暖意和实在。 因为赠轿,萧从容对四皇子就有些好感,此时见他眼中的真诚,就更多了些好感,没等四皇子递上手中的贺礼,她就先笑道:“四殿下,从容还没感谢你上次赠轿的恩情,这次的贺礼就免了吧!” 四皇子武铭钰温和地一笑,还是递过了手中的贺礼,说:“礼物很轻,不值几个银子,是本医书,昨日偶然得到的,我想三小姐一定会喜欢!” “医书?”萧从容奇怪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看医书,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掠过,不自觉地接了过来,竟然是本《中医汇通医经精义》,里面有很多针灸疗法。 萧从容大喜,下意识地对武铭钰展开了一个真诚的笑脸,由衷地说:“谢谢,很喜欢你的礼物,这算是我收到的最有用的礼物!” 四皇子就笑了,扫了一眼已经站在身边的楚轻狂,云淡风轻地说:“喜欢就好,也不枉送礼人一番苦心了!” 楚轻狂摸了摸下颚,手恰巧遮住了唇角上扬的弧度,萧从容虽然觉得两人有点怪怪的,也没深想,自己收了医书,陪他们一起坐下了。 洪坤和几个老辈坐了一桌,萧从容就和几个皇子坐了一桌,楚轻狂和几个皇子交情很好,又是主人,就当仁不让地和他们同桌。 三皇子武铭元自持萧从容以前是自己的侧妃,坐在了她身边,二皇子和五皇子依次而坐,坐在萧从容另一边的就是楚轻狂了,而他的另一边是紧挨着五皇子的亦巧。 这座位有些怪异,楚轻狂夹在了两个女人中间,让谁都不适合,别人看着怪,他自己却丝毫不觉得,禀着主人的义务,时常起来为大家添菜加酒,侍候得最周到的自然就是萧从容,让向兰都找不到侍候的机会。 这样的殷勤 116第116章 武铭元看着不爽,拼命给萧从容夹菜,当了众多皇子的面,萧从容不好让他下不了台,就没拒绝,随便吃了几口,就说自己饱了,歇了筷子,只听着客人们聊天。 武铭元看她真的不吃了,也不好勉强她,就和二皇子五皇子互相敬起酒来,一时就顾不上她了。 萧从容看那边,洪坤等人也喝得畅快,她随意扫了一眼四周,碰到了许多端详她的目光,顿时就吓得转回头来,如坐针毯了。 这些人抱了什么目的想娶她?一个被说不会有后的,还断了腿,无权无势的女人?想想也知道只能是冲洪坤面子而来的,否则她何德何能啊! 洪坤虽然是一番好意,可她根本不想领这样的情,怎么拒绝呢? 正苦恼,突然放在膝上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她一惊,抬眼,楚轻狂若无其事地喝着自己的酒,长长的睫毛垂着,轻微地抖动着。 萧从容心里一松,看桌上没人注意他们桌下的动静,就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是贪恋他这一刻的温暖,还是一种心理安慰,只知道,这一刻,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孤单! “诸位……咳!”洪坤站了起来,酒喝得有点多了,脸红红的,端了酒,声音似洪钟一样,才开口就震下了所有的声音,酒楼上的人都安静下来,准备听他说话。 萧从容感觉楚轻狂的手握紧了她的,心下知道洪坤要给她选夫君了,却无法站起来阻止洪坤,只好转过自己的手,安抚地握了握楚轻狂的手,那意思是让他放心,她不会嫁给别人的。 楚轻狂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那狭长的眼中竟然充满了狂喜,萧从容才猛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 她……她这是算给楚轻狂承诺吗?不嫁别人,那只有他了?!她竟然想嫁给他? 被自己一瞬间的思想吓到了,她猛然抽出手,紧紧将手夹在了膝盖中,头也不敢抬,脸已经红到了脖颈…… “今日老夫请各位喝酒,一是为了老夫收容儿为义女和大家高兴高兴!第二呢,老夫不日就要回边关了,想在走之前给容儿找个好归宿!在座的不管是谁,想娶容儿的老夫都欢迎来萧府说亲。” 洪坤目光复杂地看了萧从容一眼,接着说:“在这先声明,容儿虽然是老夫的义女,但老夫对她的宠爱绝对不会比自己的儿女差。她的婚事老夫在这承诺一定隆重陪嫁,婚礼热热闹闹的办!……想做老夫女婿的听好了,第一,我们家容儿绝对不做侧室,只做正房,家里没妻妾的可以优先考虑;” 他说到这,意义深长的目光掠过武铭元,停也没停就扫到了远处,武铭元脸色当即就变了。想也不用想,他肯定是第一个被排除的! “第二条,术士不是说我们家容儿不会有后吗?老夫从来不相信这些狗屁东西,有没有天说了算!如果老天真的对容儿不公平,那么老夫也不会为难你们!就以二年为限,二年后容儿无后,老夫同意你们娶妾,不过要加一条,妾室第一个孩子归容儿,随她姓萧,以承接萧家烟火!其他不管娶多少妾,都要承诺不准欺负容儿,如果老夫发现阳奉阴违,有欺凌容儿的事发生,那么不管是谁,老夫一定会带走容儿的!这个人就是老夫的敌人,我洪家的敌人!” 洪坤大声说:“所以,做得到的再来说亲,做不到的最好别来,免得到时候老夫拂了面子大家都不好看!” ***** 洪坤在上面说,萧从容在下面头都低到了桌子上,一瞬间百感交集。如果她不是穿越过来的萧从容,而是原来的萧从蓉,洪坤这样为她打算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有洪坤做靠山,不管谁娶她,都不可能为得罪洪坤而得罪她!什么都替她考虑好了,甚至连萧家的子嗣,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可是她是二十一世纪的萧从容,她怎么甘心这样嫁人,满足于吃饱喝足没人欺负的生活呢? 这些怎么和洪坤沟通呢,这个顽固的老人,已经认准了这样对她最好,看来不把她嫁掉是不可能了!萧从容愁得头都大了! 悄悄斜眼看楚轻狂,他正垂眼看她,两人的目光相撞,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方所想。 萧从容在心里叹息,如果真要嫁,就是楚轻狂吧!只是他能答应洪坤的要求吗?他义父能同意吗?水佩呢,她抢了那个陌生女人的相公,那女人会恨她吗? 一时心里就乱成了一团,这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除了楚轻狂,她还能嫁谁呢! 楚轻狂似乎看出了她的矛盾,伸手过来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抽回去时,萧从容看到了亦巧盯着他们的眼神。 只是一瞬间,那眼神就掠过了矛盾,恨意,和不甘! 楚轻狂握她的手这一幕全落到了她眼中,她及时地扭过了头,楚轻狂没看到,萧从容却全看到了。 心下一凛,萧从容头痛起来,这女人不会真和楚轻狂有什么瓜葛吧! 想想,她又了解楚轻狂多少呢!只知道这男人有钱,聪明,对她好,喜欢自由,其他的还知道什么?全都是他告诉她的话,如果其中有假,她也不知道啊! 就这样不甚了解的人她也敢嫁吗?前世相爱相知的徐正都还在最后时刻背叛她,她又凭什么将这一世的后半生赌到楚轻狂身上呢! 萧从容想着就意兴阑珊起来,酒席上也呆不住了,让向兰和洪坤说了一声,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洪坤以为当了这么多人议论她的婚事让她害羞,就同意了,让戚泽送她回去。 向兰才过来推她,楚轻狂已经让墨鱼抢先送她下去,楚轻狂借口送她也跟了下来,递给她斗篷时匆匆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萧从容呆了呆,他就退后一步,微笑着冲她招招手,就转身上楼了。 ***** 你放心?放心什么?放心他和亦巧没什么事,还是放心他会让洪坤把她嫁给他? 萧从容心不在焉地想着,回到了萧府。 前脚才进院门,后脚就跟进了武铭元,他怒气冲冲地冲进来,也不管戚泽还在,就怒喝道:“萧从容,是不是你怂恿姨丈这么做的?你真要逼本王吗?” 萧从容奇怪地反问:“我逼你什么?” “你装什么装,你真要逼我休了冬卉吗?她是你的姐妹啊?你是不是想报复她抢了我你才这样做?” 武铭元咬牙切齿地叫道:“都到这时候了,争这些还有意义吗?我如果真休了她,贺家怎么看我,天下人怎么看我,你难道一点都不为我着想?” 萧从容听懂了,冷笑着扬起眉:“三殿下,你有没有自作多情了点?我逼你?靠!你值得我逼你吗?天下就你一个男人吗?” 她气恼之下连表妹她们骂人的话都说了出来:“什么我逼你的话你也讲得出来,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非你不嫁了?我靠!本小姐就没想再嫁给你,别说做侧室,做王妃本小姐也不稀罕!你大可以抱着你的贺王妃恩恩爱爱去,别来本小姐眼前碍我的眼!” “你是我的侧妃,你休想嫁给别人!”武铭元气急败坏地跳脚,威胁道:“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娶你!” 萧从容怒了,指着他骂道:“武铭元,你还要不要脸?休书是你写的,男婚女嫁各不干涉,本小姐不管谁做你的王妃,你管本小姐嫁谁啊!你以为你是皇子了不起啊!我呸,本小姐就不信天下之大全姓武,都屈从在你的淫威之下,你等着看,本小姐找不找得到人敢娶我!……戚大哥,向兰,给我送客!” “谁敢?”武铭元瞪两人,向兰动也不动,垂了眼睑站着,翠竹吓得小脸都白了,捧着萧从容的礼物进退不得。 戚泽只是淡淡地冲武铭元伸了手:“三殿下,请吧,三小姐要休息了,你留在内院都不方便!” 武铭元瞪着他,怒道:“你敢赶我走?” “不敢!就像蓉蓉说的,这天下都姓武,都是殿下武家的土地,戚某不敢赶殿下!只是想提醒殿下一声,虽然都是武家的土地,在蓉蓉没死之前,这里还姓萧……我们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该尊重一下主人的意思吧!” 戚泽不亢不卑一席话,说得武铭元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狠狠地剐了戚泽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117第117章 武铭元的威胁当晚就被戚泽告诉了洪坤,洪坤第二日把萧从容叫去了前厅,向兰被周泽堵在了门口,这次向兰倒没怎么坚持,就守在了外面。 萧从容有些意外,心思一动,这向兰也不是不可收服啊!有松动就好,就怕铁板一块无从下手。 进去洪坤正处理军务,让她小坐一下再和她说话。萧从容就坐在一边等着,洪坤匆匆处理了手上的事,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笑道:“三殿下威胁你了?” 萧从容无奈地摇头:“义父知道了?” 洪坤点点头:“戚泽都和我说了!你说的对,休书一写,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就是皇子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事讲到皇上那,义父也会为你做主的!” “谢谢义父!”萧从容想了想说:“义父,我还是不想忙着嫁,我想先随你离开京城,过些日子再说这件事吧!” 洪坤摇了摇头说:“不行,容儿,不是义父要为难你,这事义父已经给你考虑好了!你不想再嫁给三皇子,只有趁这次机会赶紧嫁了,他才会死心,否则,你想他一直纠缠你吗?” 萧从容一听,也是,武铭元一天不得手,他一天不会死心,现在有洪坤做她的靠山,他还不会明目张胆地抢她,要是洪坤走了,谁来制约他呢! 只有嫁人了,变成别人的妻或者才会让他断了这个念头,才会斩断他们之间的纠结。 “义父,我听你的,我嫁。可是我能自己挑夫婿吗?”萧从容脸微微有些红了,古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这样算不算太大胆了?不过以前的萧从蓉都敢为喜欢犟着嫁给武铭元,她这样说也不会太令人意外吧! 洪坤就笑了,说:“当然,夫君是以后要和你过日子的人,你不喜欢也过不下去,义父只给你把把关,具体还是你自己挑吧!” “谢谢义父!”萧从容大喜,这样只要楚轻狂解决了他自己的问题,她挑楚轻狂义父也没什么意见吧! 洪坤笑道:“容儿这么高兴,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说出来让义父帮你掂量一下可好?” 萧从容脸就红了,轻咬了咬下唇,摇头说:“没有啦,义父乱想些什么!” 洪坤哈哈笑道:“容儿要是没适合的,义父帮你推荐几个,可好?” 萧从容心一动,问道:“义父是不是有适合的人选?是谁啊?容儿认识吗?” 洪坤点头,说:“义父的确有几个适合的人选,容儿都认识,义父给你说说,你想想谁更适合你!” “义父请说!”萧从容看洪坤一脸严肃,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似的。 ***** “容儿,你那命中无后的批文是谁做的,你知道吗?”洪坤开口问道。 萧从容茫然地摇了摇头,她本来就不是萧从蓉,怎么知道啊! 洪坤叹了口气,说:“就是法正大师,祭奠时念超度经文的那位大师!你可能不知道,他是大佛寺有名的高僧,据说他所做的批文十拿九稳,很少出错……” 萧从容脑筋一转,懂了,苦涩地问道:“那义父的意思……我是真的不能有后了?” 一个女人不能生,在现代还有很多办法,在古代……额,不是像农村里那些老婆婆骂人的话吗?养个母鸡还会生蛋,她连鸡都不如? 有没有孩子她倒不在乎,可是她嫁的人怎么看她,楚轻狂也和她一样不在乎吗? 洪坤揉了揉眉头,说:“这个义父说过了,不能完全相信,谁知道法正大师的批语里你会不会是特别的那个呢!可是也不能不信,这矛盾啊……” 萧从容失笑:“义父可是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容儿不会乱想的!” 洪坤苦笑,看了她一眼说:“你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义父就瞒不了你啊!嗯……是这样!昨日散了酒席二皇子就来找义父说亲了,说他愿意娶你做王妃,你无后也没关系,他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以后再有孩子可以姓萧,他不在意的!” “二皇子武铭正?”萧从容眼前浮现出酷似前男友徐正的那张脸,就默然了!他也来凑这种热闹?是对她真有兴趣,还是冲着洪坤的脸面来啊! “义父考虑了一下,二皇子还是很适合你的,你嫁过去就是做正妃,没有孩子也没人敢欺负你!三皇子也不会再缠着你不放,义父也可以放心了!” 洪坤笑着看她:“义父说这些不是要干涉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嗯,还有其他人选吗?”萧从容觉得但凡有其他人选,她都不会选择武铭正,不是不愿给人做后妈,而是实在不愿意面对酷似徐正的那张脸! “这个……四皇子病秧子一个,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义父不建议你选他!五皇子……哼,昨日竟然带了个青楼女子来,这样的男人说的再好听也靠不住,不要!黄侍郎家的那小子,看着还可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胆子和三皇子争了……” 洪坤一个个点评着,就是没提楚轻狂,萧从容失望之余,才想起古人看不起商人的事,认为商人投机取巧,是读书不成才去学钻营的小市民!洪坤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看不上经营酒楼的楚轻狂很正常。 有些不甘,萧从容试探地问道:“义父,那楚老板人很好,还送了容儿一颗夜明珠,义父觉得他怎么样?” “楚老板?”洪坤疑惑地睁大眼,想了一会才想起楚轻狂是谁,蹙了眉头说:“一个商人,和我们不是同类,家世也不了解,走南闯北谁知道他认识些什么人!要是江洋大盗之类的出身,还玷污了你!这种人别说嫁给他,平时你也要和他保持点距离,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萧从容很反感他这话,正想据理相争时,戚泽进来报告,说宫里太监来传旨,让洪坤即刻进宫面圣。 洪坤匆匆换了朝服走了,萧从容只好怏怏不快地回到自己的小院。 ***** 地下宫殿。 楚云安瞪着站在殿下的楚轻狂,一脸的不善,阴冷的声音响彻了大殿:“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轻狂平静地直视着他,说:“我说,我要娶萧从容,不是以四皇子的名义,只是以醉香楼老板楚轻狂的名义,望义父成全!” “啪!”楚云安手边的茶盅就飞了起来,直直地冲楚轻狂头上摔了过来,他只偏了偏头,那茶盅就飞过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轻狂一拱手,淡淡地说:“义父别生气!四皇子有四师兄在做,有没有我都无所谓!我答应义父,虽然不做四皇子,该我做的事都不会少做,一定会辅佐四师兄做好该做的事!只求义父成全我和容儿在一起!” “你……冥顽不灵,无药可救了!” 楚云安冷笑道:“为了一个女人,好好的四皇子不做,你还有脸和我说会辅佐你师兄做好该做的事?你要我成全你们,那谁来成全水佩呢?谁来成全我们呢?我们这么多年为你做的一切都不及那女人吗?你一声不做了,这些年我们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呢?” 楚轻狂垂眼,艰难地吐出:“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皇上!”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静寂,似乎连呼吸都停住了,楚云安阴戾地看着楚轻狂,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气,半响转化为一声轻笑:“你没想过做皇上?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回来做四皇子呢?你以为我们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成全你的‘孝心’?见一见你那从没谋面的父亲?” 楚轻狂语塞,他不想对着楚云安承认心底那丝不甘! 他怎么能承认,只有做四皇子,他才能见到他!才有机会看看他娘亲至死牵挂的男人有何出众之处! 他怎么能承认,当初答应做四皇子,只是一抹虚荣心在作怪,是身为皇家的血脉在作怪,想体验一下那高高在上的血脉有什么不同! 他怎么能承认,他得到的只有失望,只有后悔!原来有所得必有所失,得到皇权的同时,他也失去了自由! 如果没有遇到萧从容,这一切都可以当做人间一场游戏! 可是,遇到她,目前为止,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放了 118第118章 殿内的气氛有些冷了。 两人一人高坐在上,一人孤单地站在下面,互相对峙着。 许久,楚云安冷笑一声,说:“我让你去想清楚再来见我,你就是这样想清楚的?” 楚轻狂垂眸,有些意兴阑珊:“义父,我知道我的行为有些任性了!可是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对皇位没有半点兴趣!这些年来义父你们为我做的我也感激不尽!除了萧从容这一事,不管要我做什么,狂儿如果皱一皱眉头,就不配做义父的义子!狂儿一片诚心,义父明鉴!” “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那个女人,即使让你失去所有,你也不在乎?”楚云安的脸色越来越差,手都把椅背上的扶手快捏断了。 楚轻狂依然垂眸,淡淡地说:“狂儿本就一无所有,一切都是义父给的。义父体恤狂儿一片苦心,愿意收留狂儿,狂儿感激不尽!如果义父觉得狂儿不孝,要将狂儿驱赶出门,狂儿也毫无怨言……” “那你觉得你一无所有时,那女人还会跟着你吗?” 楚云安不客气地打断他,冷笑道:“离开楚家,你拿什么来让她锦衣玉食,拿什么来帮她治腿?一个残疾之人,值得你这样的牺牲吗?” 楚轻狂平静的说:“这些狂儿都想过了,狂儿只能说值不值得只有做了才知道!狂儿目前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和她在一起,就算不能给她锦衣玉食,也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你……”楚云安被他气得怒极反笑:“好……好个痴情种!我倒没看出你和你娘一样痴情啊!好……好,我倒要看看,那女人值不值得你如此付出!娶她……哼,你可以去试试,去告诉她你一无所有了,看看她会不会嫁给你!有本事,你别用楚家少主的身份,也别用四皇子的名义,我就看看她怎么嫁你!” “谢谢义父成全!”楚轻狂犹豫了一下,跪了下来,给楚云安磕了三个头。 楚云安头扭到了一边,阴森地说:“别行这么大的礼,又不是生离死别,义父还等你回来呢!” 楚轻狂没出声,磕完起身走了出去,依然是诸葛翎给他开门,低声劝道:“小九,你和你义父闹什么别扭,不就是个女人吗,说几句好话让你义父给你收了,水佩那我去帮你劝劝就没事了,闹成这样多不好!” 楚轻狂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吕峥看他走远,才折回去,站在楚云安面前问道:“大哥,就这样放他走啊!” 楚云安冷笑:“小九翅膀长硬了,想自己到处飞了,不让他飞,还能绑着他吗?就让他去到处去飞飞,碰个头破血流时,他就会回来了!” 吕峥忧虑:“小九不同其他人,他太聪明了,大哥不怕他飞出去就回不来吗?” 楚云安伸开手掌,看了看,又握紧,一笑:“再聪明的人也有他的弱点,小九是聪明,可是他也有弱点……你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吗?” ***** 吕峥疑惑地摇摇头,诸葛翎却暗地苦笑,小九的弱点就是心太软! 他可以自由地到处飞,可以不顾自己的危险,可是顾擎和水佩如果有危险,他即使在天涯海角,也会第一时间飞回来的! 楚云安收敛了笑,对吕峥说:“他不是想娶萧从容吗?你让亦巧去帮帮他的忙,女人更了解女人想要什么,让她别让我失望!” 吕峥皱眉:“大哥,何必那么麻烦,让我去杀了萧从容,小九就会回头了,何必绕来绕去!” 楚云安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人心不是这样收服的!杀萧从容简单,只怕小九从此就记恨上我了!我要一个恨我的人做什么?要恨……就让他恨抛弃他的女人吧!他那种心高气傲的人……这样的打击往往才是致命的!” 吕峥恍然,看了看诸葛翎,奉命行事去了。 楚云安转向诸葛翎,笑道:“让顾擎用四皇子的名义也去求婚吧!想玩,大家就玩大点!我倒要看看,他这四皇子要不要做!……我看他怎么回来求我!” 诸葛翎迟疑了一下问道:“万一假戏真做呢?如果洪坤选了四皇子做女婿,那水佩怎么办?洪坤是不会允许萧从容做侧室的!” 楚云安不在意地说:“那有什么,洪坤只要肯支持狂儿登基,水佩做个贵妃娘娘也没什么!何况,狂儿要真做了皇上,他怎么能立一个断腿的女人为后呢!以他和水佩的感情,水佩的后位有谁能撼动呢!” 诸葛翎就默然了,看看楚云安意犹未尽的样子,突然打了个寒颤,楚轻狂真要做了皇上,楚云安还能允许萧从容活着吗? 楚云安没理他想什么,自顾起身走到了后殿。沿着后殿走下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个卧室,楚云安走到床后,摸索了一下,床就往一边滑开了,露出了一个密室门。 再打开,里面的密室是个书房,书柜中放了许多字画还有大大小小的盒子,楚云安从书柜上层取下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个玉瓶,他晃了晃,玉瓶中还有几粒药丸,他将玉瓶揣到怀中,关了密室门,离开了地下宫殿。 今日已经是初四,再有十多日,就是牵情毒初发之日,中毒之人毒发时会被药性迷乱本性,像动物一样发情,再刚烈的汉子也难抵御欲.火焚身的痛苦。 如果欲-火在一时三刻之内没有尽情发泄,便会立时疯颠发狂而死。但一经发泄,药力又会趁机侵入骨髓,使真元消散武功暂失。 这牵情毒是苗疆一女子所创,开始是拿来对付负心的男子,每月十五毒发一次,中毒的人可以寻其他女子交欢。但是七次后没有解药的话,这毒就会在骨髓中沉淀,轻者让中毒者全身瘫痪,重者武功尽失,甚至死亡。 上次楚云安让吕峥给楚轻狂服的就是牵情毒,因为楚轻狂几次拒绝回家,楚云安不相信他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违抗自己的命令!当时只是想试试他的忠心,没想到楚轻狂不知悔改,居然说出了不做四皇子的话。 现在楚云安觉得自己没做错,楚轻狂如果一意孤行,这牵情毒还可以拿来牵制他,不怕他不服。 至于牵情毒的解药,楚云安并不担心楚轻狂能配出来,牵情毒是苗疆多种毒物炼制而成,不知道配方想配制出解药难上加难,一不小心解药还变成毒药!即使药王吴冠子估计也拿这牵情毒毫无办法,所以楚云安放心得很。 七次月圆,这段时间足以发生任何事,也够考验出一个人是否忠心,楚云安所要做的就是等…… ***** 洪坤奉旨进宫,面见武二帝,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紧急要事,没想到是关于萧从容还有皇子出京封地的事。 武二帝忧心重重地说:“爱卿,皇子封地的事你怎么看?” 洪坤也是赞成皇子封地的一派,只是身为手握兵权的重臣,他一向稳重,不好干涉内政,此时武二帝问道,就不吐不快了说:“皇上,几位皇子已经成年,陛下该在其中挑选一位早立了太子,这样明确了储君,就免得群臣各自为政,对朝廷大为不利啊!大皇子就是教训,陛下要引以为戒,这是毁我武氏栋梁国之根本的事,亲者痛仇者快,万万不能再有相同的事发生啊!” 武二帝脸有些讪讪的:“朕就是顾及这事的教训,才下定决心立太子,给剩下的皇子封地啊!爱卿,依你之见,谁做太子比较适合啊?” 这事洪坤就不能口无遮拦乱说了,皇后一族的根基在那,不是他一人之口就能动摇的,弄不好送了老命不说,还要连累家人,犹豫了一下,他道:“谁做太子不是臣一人说好就好!臣想各位大臣心中都有本帐,陛下心里也一定有人选了,只是没拿定主意吧!这样吧,臣建议陛下搞个风评,让诸位大臣都上一个折子,写上自己心中太子之位的人选,如果大都和陛下不谋而合,陛下就顺应民心,立这位皇子为太子吧!” 武二帝眼一亮,击掌道:“洪爱卿这主意好,朕准了,改日择个吉日就这么办,定下太子之位,将余下的皇子派往各自的封地也算了却朕的一桩心事!” “陛下圣明!”洪坤见大事已了,正想告 119第119章 “爱卿,听说你收了立德家三女做义女,有这事吗?”武二帝笑眯眯地问道。 洪坤一抱拳禀道:“回陛下的话,确有其事!臣等一行借住萧府,为避嫌疑,也是看萧从容孤身一人可怜,臣就收了她做义女!” “你别紧张,朕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问问!” 武二帝漫不经心地又道:“听说你招拢了全京城未婚配的男子,给萧三小姐选夫婿,有这事吗?” 洪坤平静地道:“回陛下,此事也是事实!臣过些日子就要回边关了,不忍心看容儿无人照顾,想为她择一夫婿代为照顾,可是有什么不妥?” 武二帝轻咳了两声,说:“爱卿,萧从容是元儿的妃子,你作为元儿的姨丈,怎么能做这事呢?一女二嫁,这不是抹了皇家面子吗?” 洪坤就拧了眉,有些不悦了:“陛下,萧从容已经被二殿下立休书一封休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怎么能说一女二嫁呢!” 武二帝蹙眉:“休了?有这事吗?朕怎么不知道!” 洪坤禀道:“确有其事,当日容儿和王妃闹了点小矛盾,害王妃掉了胎儿,皇后娘娘一怒之下下令责打容儿三十刑杖,打断了容儿的腿。因为她无法站起来,三殿下就休了她,写休书时二殿下也在场,陛下如怀疑臣说的不实,可宣二殿下来作证!” 武二帝愕然:“萧从容被打断了腿?朕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久病劳烦,自然不会有人用这些事来烦扰他,何况在某些人眼中,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不禀告也很正常。 洪坤毕竟是边关来的,对这些是是非非也是一知半解,反正萧从容被打断腿被休都是事实,讲起来也理直气壮,根本不会注意其中微小不符的细节。 “皇上日理万机,这些儿女琐事不知道也无可厚非!臣给萧从容选夫婿也是这样考虑,她和三王妃水火不相容,三王妃就算大人有大量,天天看着她保不定会想起失子的痛,再在一起恐再生事端。萧家仅有此血脉,臣和立德兄弟一场,不忍他灵下有知,看女儿再受苦,所以臣斗胆为容儿另觅夫婿,以断了和三殿下之孽缘啊!” 洪坤给武二帝深深施了个礼,说:“陛下,女人之间的争斗丝毫不比权力之争逊色,陛下之母当年也受过其害,该了解其中利害。容儿一孤女,又断了腿,天可怜见怎么会是三殿下府上那些妻室们的对手啊!就算三殿下有心袒护,又能顾及多少呢!倒成了三殿下的累赘,阻碍了他的前程,得不偿失啊!望陛下怜萧家为武氏鞠躬尽瘁,又死得如此冤枉,给萧从容一条生路吧!” 洪坤深深地一鞠到底,久久没直起腰,武二帝的脸色变了又变,锐利如锥的眼神钉在他的头顶,久久才收敛了那份严厉,若有所思地开口:“既然爱卿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到,朕再强迫就不尽人意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也不操这个心了!爱卿愿为萧从容选谁做夫婿,就由爱卿做主吧!朕不再过问此事!” “臣代义女萧从容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萧从容翻看着四皇子送她的医书,赫然发现这医书的确是宝啊,上面记载了许多针灸的疗法,简明精要,让她只看了几页就如获至宝地不舍放下了。 以前就看过针灸的医书,可是有些艰涩难懂,又不是很全,这医书系统地讲解了针灸的用针,各穴位的要点。甚至还有一套大胆的易筋通天的针法,上书可以打通全身经脉,脱胎换骨,获得内力提升,只是方法很冒险,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萧从容最动心的就是这套针法,她给自己针灸了好些日子,可是都无法取得太大的进展,已经有些绝望了,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和拐杖为伍了,猛然看到这套针法,又让她看到了希望。 迫不及待想试试,可是周围是向兰,翠竹两个狗皮膏药随时贴着,她又不想让她们知道她会武功,只好按下了躁动的心,等一切告个段落再说。 自洪坤给她招夫婿的事传开后,萧府就没有宁静的时候了。萧从容不知道这时代怎么了,一个残疾的弃妇还如此受欢迎,一群走了,又换了一群,络绎不绝的样子让她只能感叹自己找的这个义父太有震撼力了。 据戚泽说,五皇子武铭昊来了两次,一次被洪坤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第二次直接见都不见。弄得这位皇后娘娘的宠儿郁闷不堪,拼命对戚泽解释自己带亦巧去绝对没什么意思,他不是喜欢寻花问柳的人,他就只喜欢萧从容,让戚泽替他向萧从容解释一下,让萧从容见见他。 对此,萧从容一笑了之,只让戚泽转告他,别来了,他们无缘,她不会喜欢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她没时间等他长大! 武铭昊被她的话打击到了,闭门反思,谁也不见。除了戚泽,谁也不知道他竟然是因为失恋才变得如此消沉…… 四皇子还没上门,楚轻狂光明正大的来了,来得有些不巧,洪坤没在,戚泽直接将他带到了书房,然后来接萧从容。 向兰照旧被拦在了门口,她也习惯了,问都不问就像柱子一样杵在门前。 萧从容并不知道来的是楚轻狂,还真以为是洪坤找自己,推门进去没看见洪坤,感觉异样,还没转身,就被人抱住了。 “容儿……” 低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响,那长长的手臂抱着自己,温暖熟悉的气息就包围了她。 萧从容心中一暖,放松地依在他怀中,轻声说:“外面有个高手,你小心点!” “嗯,戚大哥告诉我了!”楚轻狂弯腰抱起她,就从敞开的窗子掠了出去,紧跑几步,就闪到了萧家另一个院子。 萧从容失笑,才想问他怎么收买了戚泽,竟然如此熟悉萧府,还没开口,就感觉楚轻狂停了下来。 “容儿……” 萧从容还没有看清屋子结构,就被他覆下来的唇吻住了,霸道的两片火热柔软的唇印上她的唇,狠狠地吸吮着,如狂风暴雨掠境,顷刻间就夺走了她的呼吸。 他的舌撬开了她的贝齿,一遇到她的就和她热烈地纠缠在一起,一股无以言喻的感觉令萧从容的血液一瞬间狂涌窜动,觉得热情已经将唇烤的炙热,像要沸腾的熔浆,带来一波波的震撼和甜美…… 手不自觉就环住了他的颈,等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瞬间坚硬才猛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事! 是小别,还是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他的拥抱和亲吻,她为自己竟然没想到拒绝而惊骇…… 楚轻狂却没给她想明白的时间,抱紧她更猛烈地加深这个吻,直吻到两人都无法呼吸,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的唇。 萧从容失笑,看那双在自己头顶亮如星辰的眼睛,稍平复了呼吸,就不由自主地举手,想将他垂在眉毛上的一缕发丝挑开,嘴上轻声嗔怪道:“又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何必弄得……如此狼狈!” 他的呼吸声粗犷,胸膛起伏不断,她可以听到他加快的心跳声…… 什么都可以做假,她无法想象的是这人一身高强的武功,如果不是对她真有感情,为什么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呢! “我想你!”楚轻狂抓住她的手,送到自己唇边亲吻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想时时刻刻将你带在身边,一转眼就能看到你!……我无法想象这两天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萧从容的脸顿时血红了,情话也听过,从来没听过这样肉麻的,偏偏楚轻狂还说的如此坦然,让她连怀疑他诚信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你……容儿……容儿!” 他将她揉进怀中,俊脸摩挲着她的发,她的耳,深情地念着她的名字,似乎要通过这样的呼唤,将她的名字也融进血液,骨髓,牢牢地刻在自己的身体里。 萧从容煞风景地想得却是,还好楚轻狂有自知之明,要是他们还在书房,凭他弄出来的动静,向兰不怀疑都不可能…… ***** 月票求月票!亲们有月票别藏着大方投给我啊!看俺家狂公子的份上,看俺这么勤奋的份上……俺现在排月票榜 120第120章 “你是来向我义父说亲的吗?” 稍稍喘过气来,萧从容首先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半开玩笑半询问:“人家来说亲带了媒婆聘礼,你带了什么?” 楚轻狂捏了捏她的鼻子,低笑道:“我只带了我自己!除了身上这一身,什么都没带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萧从容挑眉,拉开了一点和他的距离,认真地打量他,歪了头说:“长得还不错,可是要让我嫁给你,只有这一点优点是不行的!楚公子,你还有什么优点呢?” 楚轻狂抱着她坐下,将她转过来认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没钱,楚记所有的铺子钱财都是义父的,你知道我不听话不娶水佩让义父很生气,义父一生气后果就很严重,我就一无所有了!所以,嫁给我,你可能没有好日子过了,我无法再给你锦衣玉食,也无法送你珠宝首饰,这样的我,你愿意嫁吗?” 萧从容偏着头,假装蹙起眉头,问道:“那娶了水佩你还是楚家的少主,不会惹你义父生气,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在手,为什么你要放弃这样的生活,去选择过一无所有的生活呢?” 楚轻狂眼里带了笑意,手轻轻摸过她的脸,认真地说:“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我觉得有了她,就算每天粗茶淡饭,我也会甘之如饴;没有她,就算锦衣玉食也味同嚼蜡!” “她有那么好吗?”萧从容苦笑:“据说她无才无德,还善妒,不准自己的相公娶妾,还可能一辈子不会生孩子……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断了腿,是别人的累赘!……这样的女人,你娶了何用呢?” “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你不是谁的累赘!你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楚轻狂叹息着头抵到她额上:“你不是无才无德,你只是将光华隐藏起来,留给珍惜你的人去发现……你的妒忌也不过分,要是换我,你要敢爱上别人,我不会推他下水……我会杀了他!嘿嘿,所以你的妒忌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至于你不会生孩子……虽然有点遗憾,因为我很想看看你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你小时候我没机会见到你,生个女孩应该会像你小时候吧?倔强中有点小小的可爱……” 萧从容汗,谁说男人没想象力,这想象力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不能看到会有点遗憾,可是根本不会影响什么!不能生,那我们就不要孩子……你做我的孩子,我一辈子宠你就行!” 楚轻狂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叹道:“至于腿……你我都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累赘,你什么都可以自己做,有时我怀疑如果没有这对拐杖,你会走得很远很远……远得我都无法追到!让我常常有这样的错觉,如果不是你落难的时候遇到你的是我,你根本不会在我的世界停留,不会给我如此靠近的机会!” 你如果真是累赘,也是我求之不得的累赘…… ***** 楚轻狂一番话说得萧从容心中一酸,强笑道:“你这求婚词很特别,毕竟是楚公子啊,说的就是比一般人好!”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愿意做我的妻,不管贫穷富贵,对我不离不弃?”楚轻狂执了她的手,紧盯着她的眼固执地问道。 萧从容脸红透了,就算在前世,怀了徐正的孩子,徐正也没和她正式求过婚,算起来楚轻狂是第一个和她求婚的人! “愿意吗?” 院子里有响动,楚轻狂有些急切地问道,萧从容也慌张起来,要是被洪坤看见她和楚轻狂躲在这暧昧的样子,她无地自容了。 匆匆点头,有些认命了:“我愿意!” “容儿……我真高兴你答应嫁给我了!”楚轻狂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洪坤将你嫁给我的!你等着我来娶你吧!” “嗯!”萧从容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心理感慨万分啊!就这样将自己的下半生交出去了吗?从此这人就是她最亲密的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吗? “娘子,我先送你回去吧!”楚轻狂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稍等一下,我看看再来!” 他起身将萧从容放在椅子上,悄悄闪了出去,少顷,萧从容听见他和别人低声说话,声音太低,听不清说什么,不过一会他就返了回来,抱起萧从容就离开了院子,回到了书房。 两人刚整理着乱了的衣襟,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听声音是洪坤和另一个男人的。 萧从容还没听出是谁的声音,楚轻狂脸色就有些变了,迅速掠过来,附着她的耳朵悄声说:“任何时候都别答应四皇子的说亲,切记切记!” 说完他就掠回去坐下,端起了茶盅。 几乎同时,洪坤推开了门,萧从容愕然地看见四皇子武铭钰跟在洪坤身后,后面还有两个随从。 看见对坐着喝茶的楚轻狂和萧从容,洪坤也是一阵愕然,还没开口,楚轻狂已经迎上去行礼道:“洪将军,小侄冒昧登门拜访,不知道洪将军有贵客,失礼了!小侄先告辞,改日将军方便小侄再上门拜访吧!” 说罢,楚轻狂深深一揖,走出了书房。 萧从容看见四皇子侧身让开楚轻狂,楚轻狂在走过他身边时停了停,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四皇子,什么都没说地走了出去。 大概楚轻狂没给四皇子行礼,让洪坤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来,也没挽留,看着他走出院子,才问道:“四殿下,这人和你有仇吗?” 四皇子武铭钰收回目光,淡然一笑:“是有点小间隙,让姨丈和三小姐见笑了!” 萧从容心中一动,这是楚轻狂临走前告诫她的原因吗?因为和四皇子有仇,所以才不想她嫁给他! 心下好笑,这人还真是善妒,她都答应嫁给他了,难道他以为她还会反悔吗? 别的不说,就冲她对四皇子什么都不了解,她怎么会嫁给他! 就算他送了一本珍贵的医书给她,她萧从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一本书就收买了她的感情! ***** “这人就是那个楚老板吗?他来做什么啊?”洪坤不悦地问戚泽。 戚泽陪笑:“大概也是来说亲吧,小侄看将军不在,就斗胆让三小姐招呼了!” 洪坤不悦地冲萧从容说:“容儿,不是和你说了吗?商人和我们不同类,这种人唯利是图,只懂得钻研,不适合你!下次别见了!” 当了有可能是楚轻狂‘仇人’武铭钰的面说这话,萧从容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她的朋友爱交谁就交谁,洪坤即使是她的义父也不能这样侮辱楚轻狂啊! 沉了脸,萧从容拿了拐杖站起来,给洪坤面子也没反驳,只是冷冷地说:“义父有贵客,从容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洪坤说话,就一路走出来,向兰过来扶她,她也不理,径直走回了后院。 武铭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着她倔强明摆着生气的背影远去,才转向洪坤说:“姨丈,小侄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三小姐好像对小侄很生气啊?” 洪坤有些不好意思,挥挥手说:“没有的事啦!估计刚才和那姓楚的有什么不愉快,迁怒我们了!说到这,我还真头疼她的脾气,和小时候一样犟,不高兴马上就暴露出来,也不懂得收敛一点,难怪在三王府吃亏啊!” 武铭钰微笑道:“这样的性格也还好了,直爽,不虚伪!也要有这样敢爱敢恨的性格,才能和传说中宁死不屈的刚烈女子相符合,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这样的,姨丈别对她过分责求了!” 洪坤有些诧异,看了看武铭钰叹口气说:“四殿下肯这样公正看她!难得!姨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啊,只是看着她不懂掩饰自己,为她着急呢!这样的性格嫁人,有几人受得了啊!” 武铭钰就笑了,淡淡地说:“姨丈担忧的没道理了,这天下之大何尝没有好男人呢!说不定就有这样一个男人,肯为三小姐放弃一切,肯包容她,觉得她的一切,包括这样的性格都是很可爱的……” 洪坤狐疑地看了看他,见他的笑里有种和善的宠溺,不由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问道:“四殿下,你今天找姑丈有什么事啊?是不是也是为了容儿……找姨丈说亲?” ---- 加更,求月票!亲亲们多多支持啊!O(∩_∩)O谢谢 121第121章 四王府,已经掌了灯,武铭钰的轿子才翩然而至。轿子一直抬到内院才停下,顶着武铭钰名字的顾擎还没下轿就在轿中咳了起来,副将佟成担忧地问道:“四殿下,怎么样了?” “不碍事,刚才吹了点冷风,休息一会就好!”武顾擎拉拢斗篷,下了轿,径直往主屋走去。 丫鬟玉菱听见声音已经迎了出来,轻声说:“殿下,屋里已经生了火,药还热着呢,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谢谢,辛苦了,没什么事你们先去歇着吧,有需要我再叫你们!”顾擎微笑着冲玉菱点了点头。 小丫头脸就红了,低了头说:“殿下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殿下不用奴婢侍候,奴婢就外面侯着了!” 佟成帮武顾擎开了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他帮武顾擎解了斗篷,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药就笑道:“爷,玉菱这丫头是越来越懂事了,算好你要回来,就把药熬好了!爷,喝了吧!” 顾擎蹙眉看了看,在火盆边坐了下来,说:“先放着吧!我先看看这个再说!你先下去歇着吧!” 佟成放开斗篷,将他的药端来他手边的桌子上,才退了下去。 顾擎将手放在火盆上方,感觉到那灼热的温度才觉得身上开始暖起来。随手拿过桌上的书,他看也不看那碗药,展开书卷,正要看,就听见一个声音幽幽地说道:“人家一番好意熬了药,你要是倒了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 顾擎抬起头,看向床榻,一笑:“比起让我喝药,我更好奇,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可能选择别人,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如果那人不是你,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帘幔后走出了楚轻狂,俊秀的眉目间充满了霸道的气息,虽然是一身白衣,却丝毫不比洪坤或者任何皇子的气势差。 顾擎暗暗叹了口气,不能不承认皇室的血统真的有其优良性,就楚轻狂来说,那眉目间的贵气都是他这个假皇子再修炼几年也赶不上的! “可是洪坤似乎更喜欢我!”顾擎不怕激怒楚轻狂似地微笑道:“他说我性格好,又没娶过亲,一定会善待‘容儿’的!”“不许叫她‘容儿’,她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这样叫她! ”楚轻狂霸道地瞪他说:“我不管义父让你做什么,你可以去做,但不准如此亲热地叫她!” 顾擎忍不住就笑出来:“小九,看不出你竟然如此霸道,就一个称呼也要限制我啊!那要是我真娶了她,你这四皇子要不要回来做啊?看来还是义父比较了解你……釜底抽薪啊!” “他让你用四皇子的名义娶她?”楚轻狂蹙眉:“他这是在逼我吗?” ***** 顾擎意味深长地说:“你以为他真的肯放你走吗?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要自由就失去萧从容,要萧从容你就失去自由!” “我两者都想要!”楚轻狂有些烦躁起来,第一次在顾擎面前失去那种游刃有余的逍遥风度,咬牙说:“我就不信不是四皇子我就不能娶容儿!” 顾擎轻咳了两声,才说:“我也希望你心想事成,那我就不必为难了!否则,还要替你娶妻,真累啊!” 楚轻狂白了他一眼,说:“没有那一天的!真逼得没法,我会自己来娶容儿的!……喂,你该喝药了,不是真想把药倒了吧!” 端起那碗快冷了的药,楚轻狂将药碗端到他唇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我可是听说有人不好好吃药,才会让病情越来越重哦!” 顾擎嗅到了药的苦味,心里一阵翻涌,头就扭到了一边,痛苦地说:“你就绕了我吧!这药我已经喝到看见就想吐的地步了!我觉得如果我死了,一定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被药苦死的!” “有那么苦吗?大男人还怕喝药!”楚轻狂不相信地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面色瞬间就变了,张了嘴瞪着顾擎,差点想将碗丢了。 顾擎嗤笑道:“苦吧!大男人又怎么样,难道苦还会变成甜啊!就算是甜的,也会喝腻啊!告诉你啊,别再逼我喝药,再逼我死给你看,让你自己做你的四皇子!” 楚轻狂横了他一眼,说:“你敢死,我追到阎王殿也会把你带回来,给我把药喝了,大不了给你这个!” 他不知从哪摸出了个纸包,冲顾擎亮了亮说:“太原杜记的黑芝麻糖,前几日老四去采办,我托他专程带来的,你乖乖把药喝了,我就给你,否则我带回去孝敬刘掌柜了!” “威胁我啊!”顾擎有些不甘心地看看他,楚轻狂示威地晃了晃,就想放回去。 “别啊!”顾擎有些委屈地端起药:“我喝还不行吗?”端了碗,闭了眼睛闭了气,把凉了的药一股脑地喝完,只冲楚轻狂伸出手。 楚轻狂却叫道:“张嘴!” 顾擎依言张开,楚轻狂扔了一块芝麻糖在他口中,那香味就窜了满口腔,顾擎满足地含着芝麻糖,竟然不觉得口苦了! 享受完芝麻糖带给他的满足感,睁开眼,看见楚轻狂支了下颚看着他,一脸感慨的样子,不由挑了挑眉,问道:“在想什么?” 楚轻狂耸了耸肩,发现这动作是萧从容爱做的,不知道怎么就被自己学来了。叹了口气说:“师兄,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小时候挺容易满足的,那时有一块芝麻糖就觉得高兴得什么都不能比!为什么现在我们拥有了很多以前不敢想的东西,我们反而没有以前快乐呢?” ***** 顾擎舔了舔唇角边的糖渣,才说:“因为人长大了,心就长大了,心大了,就无法填满了!” “是这样吗?”楚轻狂摇摇头,想到自己来的另一个目的,就问道:“封地的事怎么说?义父让你要哪?” “淮南,义父就看中了和江南接壤,起事方便!经营几年,筹足粮草,就可以图谋大业了!” 顾擎也收敛了笑,认真地说:“我今天进宫去试探地和皇上一提,皇上没有意见,看来还是倾向四皇子的!” 楚轻狂斜眼看了看他,忽然问道:“师兄,你说武铭钰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一个病秧子,在宫中又没什么娘娘贵妃之类的给他撑腰,为什么就受那老头的宠爱呢?比他身体好的皇子都没如此受宠,他凭什么呢?” 顾擎很淡定地说:“这个义父应该知道详情,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冒充四皇子了!” 楚轻狂冷笑:“那皇帝老头真瞎了眼,连自己的儿子被调了包也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他宠爱的武铭钰早已经是白骨一堆,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呢?” 顾擎笑了,说:“这或许就是天意吧!死了一个真的,又来一个真的,他也没损失啊!把给武铭钰的宠爱给你,也算弥补你吧!” “哼,我才不要这样的弥补!他也弥补不了我失去的!” 楚轻狂骤然起身:“我走了,有什么事让墨鱼找你!你配合一下,千万别让洪坤太喜欢你!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你就当帮我的忙,日后我再感激你吧!” “等等……”顾擎叫住他。 楚轻狂转身,顾擎想了想却挥了挥手说:“没事了,你去吧,有事再找你!” 楚轻狂走了,顾擎呆呆地坐着,眼睛落在药碗上,突然一阵烦躁,手一拔就将碗摔了出去,碗的破碎声惊动了佟成,他在外面叫道:“殿下?” 顾擎淡淡地说:“没事,不小心摔了碗,明天再来收拾吧!我困了,先睡下了,别让人打扰我!” “是,殿下!”佟成没了声音。 顾擎依然坐在原处不动,看着破碗中流出了药的残渣,他脸上挂上了冷冷的笑:“小九,你知道我很为难,你为什么还这样要求我呢!你可知道……你真的很让我‘为难’吗?你是真龙天子,他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我只不过是个可以随时牺牲的赝品,我能承受他的怒气吗?” 女人和兄弟,你选择什么呢? 呆呆看着屋顶半天,怨气慢慢散了,低头看见刚才放碗的地方,那包芝麻糖还好好地放在那,顾擎矛盾地伸手拈了一块糖出来,送到嘴边,脑中莫名地又响起那人带点命令的口气:“张嘴!” 顾擎抬手,将芝麻糖丢起来,闭了眼睛凭感觉张开口去接,糖是掉进口中了,奇怪,为什么没有刚才香甜呢? 顾擎闭了口,在脑中幽幽地想:小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 月票啊,求月票,风加更了一章才给一张月票,亲们欺负人,~~~~(&amp;gt_&amp;lt;)~~~~ 122第122章 萧从容最终还是不能抗拒那套针法的诱-惑,隔日因为下雨,晚饭都是在自己房中吃的。吃完向兰收拾时她突然灵机一动,对向兰说:“我有点不舒服,先睡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向兰奇怪地看看她,萧从容装模作样地用手揉着额头,做出一副头痛的样子。 向兰就说:“受了凉吗?那我给小姐烧碗姜汤来,喝了睡一觉会好的!” “谢谢啊!”萧从容看她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没想到自己一瓶药竟然能有这样的效果,真是意外啊!可惜向兰太冷,平时一问三不答,不知道要怎么打动她才能将她变成自己的人。 一会向兰真端了姜汤来,萧从容喝了睡下她就关门出去了。等向兰一走,萧从容马上摸出了天心石,给自己的各个穴位按摩了才开始扎针。 屋里有点暗,还好她早已经熟悉各个穴位,就算闭了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扎到。外面在下雨,即使弄出什么异样的响动,想必向兰也不会注意,这就是她为什么挑今天试针的原因。 医书上的针法早已经倒背如流,萧从容跃跃欲试中又有一丝害怕,如果弄了走火入魔怎么办? 武侠中练武的人走火入魔就会神志不清,她如果神志不清是不是就会忘记自己是谁,续而忘记楚轻狂! 如果轻狂再见到她,她已经不认识他了,他会不会伤心呢? 萧从容有些迟疑,为了一套不知道效果的针法,如果散失了自己的理智,这算不算得不偿失呢? 已经答应嫁给轻狂了,是不是也该和他说一声呢?可是如果和他说了,不用想,楚轻狂肯定不准,那霸道的男人宁愿养她一辈子估计也不愿冒这样的险! 萧从容矛盾了,一边是能站起来的诱-惑,一边是未知的恐惧,还有对楚轻狂的留恋…… 她才发现,原来不只不觉中,竟然让那男人走进了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已经从无所谓到在乎,再到现在的留恋? 她怔怔地想着,突然想起楚轻狂说的话:“嫁给我,你可能没有好日子过了,我无法再给你锦衣玉食,也无法送你珠宝首饰,这样的我,你愿意嫁吗?” 她当时怎么想的?萧从容清晰地记起当时自己的想法:我不要你给我锦衣玉食,也不用你送我珠宝首饰,只要我们同心,没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 她选择他做伙伴的时候就是看中他的聪明,还有楚记的优势,现在没有楚记又怎么样呢!凭他们两人的聪明,她当时就觉得就算要天下又有何难呢! 想到这层,萧从容突然意气风发,她要的不是他照顾一生,而是能和他并肩俯瞰天下! 那么,还有什么需要留恋的呢?这个险必须冒,成功了,从此摆脱拐杖,和他纵横四海!失败了,也只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当做这世上从来没有萧从容这个人! 轻狂……他终会忘了她! 这世上,没有谁缺了谁不可…… ***** 萧从容想到这,坚决拿出了金针,连给楚轻狂留个什么话的念头都没有! 留什么呢?在乎你的人看见徒惹伤悲,不在乎你的人,留了也等于白留! 净了手,将一套金针一一在床榻上铺开,为了扎针方便,萧从容只穿了内衣内裤,平坐在床上放了帘幔就开始给自己扎针。 这套针法非常讲究,必须顺着内力的方向缓缓扎入,深浅力道都要严格控制。 开始萧从容还不觉得怎么样,越往下就越痛苦,扎一针就像拿刀在割自己的肉似的,那疼痛似乎来自灵魂深处,让她痛得大汗淋淋。 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来,萧从容拿了被褥的一角咬在口中,继续坚持。 似乎就像前世一次执行任务中枪,当时没有医疗条件,就是自己拿刀挖出了子弹……萧从容觉得现在的痛比那时更甚,当时只是一粒子弹,挖出来就没事了! 现在却是要将一套针法都扎完,那痛就变成无休无止了! 疼痛中觉得时间流逝得更慢,十八根针才扎了一半她已经全身都是汗了,汗水湿透了内衣,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圈水渍,她也顾不上怎么和向兰她们解释,强忍着痛继续进行。 此时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幸好这些日子被楚轻狂的珍贵药材养胖了,身体也养结实了,否则以她以前的身体,早抵达不住这疼痛晕了过去。 萧从容性格里就有一种固执,换了一般人可能会怀疑这针法是不是错误的,否则怎么会如此疼痛!又或者这疼痛谁能忍受,这会不会是写书人乱写的! 萧从容却没往这方面想,而是固执地遵守着中医针灸的不通则痛的说法,认为自己痛就是因为不通,固执地要将一套针法全部行完。 “十四……十五……” 萧从容手都是抖的,那种剧痛让她视线模糊,已经看不到周围是什么样子,只是摸索着按照记忆中的穴位一针针地扎着。 窗外雨越下越大,她不担心向兰她们过来查看,只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还有几针?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摸索着针,还有三针,一针要扎到头顶百会,二针是脚底涌泉。 顺序是先脚后头,萧从容摸索着扎到了左脚,那剧痛就排山倒海地涌来,让她眼前一片黑暗,几乎立刻就昏了过去。 她停了停,抓了被褥抹了抹满头的汗,定下心来又扎到了右脚,感觉体内内力开始杂乱涌动,她按照楚轻狂教的调息方法,将内力都沉到了丹田,虽然憋痛得难受,视线却恢复了些,能看到周围隐隐约约的家具摆设。 最后一根了!是好是坏就看这一根,萧从容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稳了稳手,拿起来金针。 ***** 百会是人头顶最重要的穴位,也是全身经脉血液必经之所在,就像连通各个枢纽的接口,一通就可以任全身血液流经,但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内力反噬,走火入魔。 萧从容稳了几次手都是抖的,她只好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 她前世可是一等一的射击好手,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岂不是白混了。 几次深呼吸后,她再拿起针已经可以平稳如斯了。慢慢举了手,就给自己扎针。 头顶皮薄薄一层,金针轻而易举就进去了,可是继续向前,那种被啃噬的痛苦就从脚底开始,蚕食着每一寸肌肉上来。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痛,拉扯着肌肉和经脉,似乎都在身体里纠结成团,无法舒展地扭动。 萧从容痛得全身肌肉都在抖动,才发现拔指甲的痛根本就不算什么,和这个相比,完全是天上的地下。 针已经没有力气捻动,她一狠心,将内力集中到手上,狠狠地一次就扎了进去。 一瞬间,感觉所有的血液全冲百会而来,无法控制的内力也疯狂地蜂拥而至。 萧从容只觉得自己的头瞬间似要爆开一样,眼睛先看不见了,敏锐地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脑中疯狂地流动,混合着不受控制的内力在脑袋离横冲直撞。 恍惚中,所有的意识都混乱了,一个个像蒙太奇一样在脑子里乱闪。 “萧从容同志,你被授予一等功勋章,我们为你感到骄傲,加油!” 那是父亲,她努力拼搏为的就是他的肯定,她看到了他眼中自豪的光芒,呵呵,她没让他失望吧! “容容,等这次任务完我们就结婚……” 那是男友徐正,萧从容竟然看到了他跪在一个墓碑前,她瞪大了眼,拼命想看清那墓碑是谁的,可是模糊一片,她根本看不清。 镜头突然拉远,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抱了一个婴儿,戴了一副墨镜看着徐正。 萧从容有些焦急,这女人是谁啊?为什么那么熟悉! 似乎感觉到她的焦虑,那女人抬手摘下眼镜,四处张望,萧从容愕然地看见那女人竟然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她的眼睛茫然没有神采,似乎迷失了神志一般,木然机械地站着。 萧从容不知不觉向她靠近,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可是没等她靠近,那女人怀中的婴儿突然大声地哭叫起来,她被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茫然地站着,看着另一个自己也茫然地看着哭泣的婴儿不知所措…… ----- 啊啊,今天更了一万五了,亲们看个够啊!多多支持就行,俺啥也不说了! 123第123章 “容容,快抱好孩子!” 徐正听到婴儿的哭声就站了起来,飞跑过来从那女人手中接过了孩子。 萧从容看着徐正小心地将孩子抱在怀中,熟练地颠了几下,孩子张开小手,抓住他的衣服对着萧从容的方向依然哭得很大声,弄得徐正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四周。 四周都是墓碑,徐正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手抱了孩子,一手挽着那女人的肩,哄道:“容容,我们回去吧!” 萧从容就看着那一家三口慢慢地走出了陵园,那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回头看着她站的地方,大眼里依然毫无神采。 萧从容想追出去,可是陵园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拉着她,让她一动就全身疼痛,她只能无助地叫道:“阿正,这是怎么回事?那女人到底是不是我?孩子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你到底有没有杀了我?是我在做梦,还是一切都只是时空错乱……” “三小姐……三小姐……” “你要敢爱上别人,我不会推他下水……我会杀了他!” “没有孩子……你做我的孩子,我一辈子宠你就行!” 无数的片段在萧从容脑子里闪着,她昏昏沉沉地堕入了无尽的痛苦折磨中,意识也不知道是清醒的还是混沌的,起起落落。 她无力主宰自己的意识,只好随波逐流,什么都不去想,放任自己神游太空了……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她觉得自己像一缕青烟,随着一阵风,吹散了…… ***** 雨滴哒、哒、哒地落在屋檐上,再滴落下去,落在青石砖上,长久,就落了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小圆点,那是岁月的见证啊! 雨后的空气充满了负氧离子,少了灰尘的烦扰,吸一口神清气爽,跟着脑里也清晰了。 萧从容还没睁眼,就闻到了那种充满绿色的味道,下意识地睁开眼,眼前古色古香的房间让她一时愕然,呆了呆,鼻间嗅到了一股食物香气,转头,看见一个古装丫鬟打扮的女人端了食盘站在身边。 “三小姐,醒了?要不要喝碗粥?” 萧从容眨了眨眼,那女人还是好好地站在身边,看她的神情有点怪怪的,萧从容和她对视着,那冷冷的目光慢慢唤起了她的记忆,她一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穿越,被打,被冤,甚至昨夜无人能忍受的痛苦……金针…… 额……她头痛了!身下的被褥全是干的,什么金针全都不见了,再悄悄摸摸自己身上,内衣也换了…… 萧从容就看着向兰,半天苦笑:“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吧!” 那翠竹估计没这个胆,看见她全身插满了金针不吓得全萧府的人都知道才怪。看目前风平浪静的样子,估计只有这个冷静的向兰才能做到了! “嗯,那些针都收起来了,放在你枕下。下次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你最好找个人守着你,否则真的会走火入魔!” 向兰平静地把食盘放到小几上,回头指了指盆架上,说:“洗脸水我也打来了,你洗洗吃点东西吧!我先出去,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嗯,谢谢!”萧从容等她出去,才爬起身查看自己。金针全取下了,身上的汗渍也没了,看来向兰为她做了很多事! 这个不是重点,她迫不及待地运了运气,竟然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功力又进了一步,而内力运行到双腿已经没有痛感!她大喜,拉过拐杖支持自己站了起来,扔了一边的拐杖,试着将脚放在地上,一受力,一阵剧痛…… 萧从容顿时就泪流满面,这是进步啊!她的脚看来真的有救了!以往这样放在地上是软绵绵的,哪里能用力!现在能受力,能感觉到疼痛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她现在要做到就是逐步的复健,锻炼自己肌肉的承受能力,假以时日,她就能扔掉拐杖自己走路了。 高兴的泪水哗哗直流,萧从容为自己痛痛快快地流了一场泪,昨晚的痛苦付出现在看来都是值得的,她迫不及待想找人分享一下这快乐,可是想来想去,发现除了楚轻狂,还真没谁值得和她一起庆祝的。 楚轻狂,哈哈,她在心里大笑,就等着她扔了拐杖那一天,再给他这个天大的惊喜吧! ***** 平静下来,喝了向兰端来的粥,萧从容决定和向兰好好谈谈了,她的秘密已经被向兰知道,不想杀人灭口就只能买通向兰为她保守这个秘密了。 而向兰的价钱她根本没底,想来想去,似乎诚实真诚才是征服向兰最好的武器,女人都是心软的,她只希望向兰还没冷血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向兰!”打定主意,萧从容将向兰叫了进来。 外面雨已经停了,向兰带进了一股冷空气,站在门口,淡淡地问道:“三小姐,找我有事?” “进来坐,我们聊聊!”萧从容已经梳洗好,坐在桌边,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聊什么?”向兰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唇角讽刺地扬起,说:“你害怕我将你的秘密告诉武铭元吗?放心,我还没那么卑鄙,我也不是他的家奴,事事都要向他汇报!” 萧从容笑了:“你这样说我就不怕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尽管说,我能做到的就不会推诿!” 向兰蹙眉,突兀地问道:“你做事就喜欢这样吗?一事换一事?” 萧从容淡淡地说:“不是,和我的朋友我不会计较付出多少!你和我,还不是朋友,我觉得这样相处比较好,我不想欠你的,你当我报恩也好,收买你也好,给我一个我付得起的价钱!” 向兰第一次露出了笑意,很淡,一闪而逝:“你的性格和我很像,我也不喜欢欠人!你想放心,我会给你放心的机会,只是这事算起来还是你吃亏,所以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做!不过,你要是拒绝,我也不会怪你的,我用我娘的在天之灵发誓,决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了,行不?” 萧从容有些动容,想了想伸出手:“行,冲你这句话,我先交你这个朋友,其他事我们再商量!” 向兰伸了手,和她对击一掌,说:“你昨晚累了一晚,再睡一下吧,我的事不急,等你有精神再说!” “嗯,好!”萧从容也不是虚伪的人,昨晚痛了一晚,元气大伤,的确没精神做事,看向兰这么体贴,就领了她的好意,去床上躺下,边说:“你别忙着走,我们说一会话吧!” 向兰看看她,说:“你别问我武铭元的事,我不能说,行业规矩我不能带头破坏!” 萧从容失笑:“你别紧张,我没想问他的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只是好久没姐妹说说话了,想找个人聊聊!” 向兰这才走过来坐在她床边,很严肃地说:“聊吧,你想聊什么?” 萧从容倒无语了,聊天需要这么严肃吗?想了想也不指望这个冷淡的女人想出什么聊天的话题,只好自己先说道:“向兰,你武功很高啊,你是做什么的?” “杀手!人家给我银子,我杀人!”向兰的回答很直接,也很坦白。 萧从容顿时就默然了,还没遇到杀人杀得如此坦然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世做警察的后遗症,一听第一直觉就是和自己势不两立,转念一想,失笑,皇帝杀人都如草芥,在古代遇到个杀人的算什么鸟事啊! “吓倒了?害怕了?”偏偏向兰还挑衅地问道,那不屑的语气就让她哭笑不得了! 有什么好吓的!自己做警察时,死在她枪下的也有不少,只是区别就是,对方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没有,我在想杀手是不是很赚钱?”萧从容考虑,要是自己腿好了,或者也可以从事这一行业!她的内力那么深厚,不该浪费了! 再多学点武功,或者也能在这一行业干出点名气!当然,杀手都有自己的宗旨,她做的杀手绝对不乱杀无辜,杀那些贪官污吏银子少点也不在乎! 这次向兰默然了,这是萧府的三小姐吗?听到杀手竟然不害怕,而是盘问起杀手是不是很赚钱? 她缺钱吗?看每日络绎不绝送来的厚礼,用脚想也不可能!还有那颗什么老板送的夜明珠,拿去随便卖卖也够她 124第124章 萧从容一觉睡醒,精神饱满了,看雨晴了,想着要不要让向兰推自己外面走走。 没想到楚轻狂还没上门求亲,倒来了个不速之客。 她才说要招呼向兰,向兰就走了进来,禀道:“三小姐,外面有个女人,说想见你,戚泽问你见不见?” “什么女人?”萧从容在这时代认识的人不多,想不出谁会来看她。 “她说她和你有一面之缘,对你的腿很同情,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治腿的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萧从容蹙眉,想了想说:“那就见见吧!” 她并不担心安全有问题,在萧府估计还没人有那么大胆子对付她吧!何况身边还有向兰,现在觉得向兰也是一个好帮手了,至少在她的事情还没解决之前,相信向兰都会尽心尽责地站在她这边的。 向兰出去了,一会带进了一个女人,她全身都裹在斗篷中,只露了一双眼睛。 萧从容扫了一眼,隐隐觉得很熟悉,看那女人站在屋里不说话,萧从容就对向兰说:“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好的,小姐!”向兰关门退了出去。 萧从容对那女人说:“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你的来意了吧!” 那女人解开了斗篷,露出了粉妆玉琢的脸,赫然是醉香楼上跟随五皇子的女人。 萧从容蹙眉,五皇子的女人找她做什么啊? 那女人微微一笑,大方地将斗篷解下,挂在了一边,露出里面水红色的裙装,她款款走过来,在萧从容对面坐下,才道:“三小姐,亦巧冒昧打扰了,还请别见怪!” 萧从容抬手给她倒了茶,淡淡地说:“你叫亦巧?我和你没什么交情吧!怎么想起来要和我说治腿的事?我的腿站不起来是让人很同情,可我觉得,我这样也没比别人差,不需要同情!” 被萧从容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亦巧就有些尴尬了,可她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并不在意萧从容的讽刺,一笑说:“三小姐,可能是下人传话传走了意思!亦巧来不是为了同情三小姐的,实是有些话要和三小姐说……三小姐既然开了头,那亦巧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们直接说吧!” 她的手握紧了茶盅,轻咬了咬下唇,虽然口中说直接说,还是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萧从容看出她的矛盾,就在心里讽刺地笑了笑,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亦巧舔了舔唇,下定决心开口了,她看着萧从容的拐杖,突然说:“三小姐,我听说你的腿想站起来需要一种药,就是药王吴冠子的断骨续筋膏,对吗?” “嗯,是这样!”萧从容随口答了才觉得吴冠子这名字好熟,想了想,这不是给她天心石的吴大哥的名字吗? 心一跳,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了,愣愣地看着亦巧,突然很害怕她将要说出的话! ***** “你知道断骨续筋膏一共有多少份吗?”亦巧似乎不知道她的担心,红唇微启,无情地问道。 “三份,据说世间只剩一份了!”萧从容回答得有些生硬,心里的恐慌越来越明显。 “对,据说有个国君开出了十万两黄金求这最后一份药,吴冠子都没卖……三小姐知道这最后一份药被谁买了吗?” 亦巧没掩饰自己的讽刺,挑衅地看着萧从容的腿。 萧从容一瞬间有想将她扔出去的冲动,可是她没有,镇静地看着她,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楚轻狂!” 亦巧惊讶地叫起来:“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从容冷冷一笑:“现在……你专程跑来告诉我,我要还猜不到,我也不是萧从容了!” “你猜的?”亦巧惊讶慢慢平息,有些佩服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敏感啊!” 萧从容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虽然自己这副身体看上去比她小,可是加上前世的年龄,可以做她娘了,在她面前装什么老大啊! “那你知道这药现在在哪吗?”亦巧紧追不舍:“你知道轻狂为什么没把药给你吗?” 轻狂!萧从容注意到她对楚轻狂的简称,心里蛮不是滋味,她第一直觉果然是正确的,楚轻狂和这女人有关系! “亦巧姑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和我玩猜谜游戏,累!” 萧从容丢了这话给她,端了自己的茶过来慢慢地品着。 亦巧有些没趣,只好说:“这事要从水佩说起,三小姐知道水佩吗?她……” “知道,她救了楚轻狂,她的家人因为救楚轻狂都死了!”萧从容冷冷地打断她,不客气地说:“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亦巧被噎了一下,却没生气,眼转一转,娇笑道:“原来轻狂和你说过啊!那轻狂有没有说水佩为了救他,伤了腿筋,从此就站不起来了!这些年轻狂为了让水佩站起来,花钱到处为她求医……哎,那个出十万两黄金求药的就是轻狂啊,不是什么国君,是因为他出的价钱太高,让人误会成国君了!呵呵,这样误解也很正常啊,毕竟一副药出了天价,的确只有国君之类的人才能倾城付出啊!真羡慕水佩,竟然能让轻狂如此付出!” 萧从容告诉自己,别妒忌,别生气,毕竟水佩救过他,他这样做是报恩! 可是理智一半能理解楚轻狂,另一半却乱了,仅仅是报恩吗?他到处为水佩求医的时候心里想的只是报恩吗? “这些年来,轻狂为了水佩,可以说无怨无悔地付出了!还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是感动他的这份心意,才让他得到了最后一份药,治好了水佩!” 亦巧双手合十,似圣母一般的微笑:“我听到水佩能站起来的消息后,真为他们高兴啊!水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一瞬间,萧从容只觉得手脚冰冷,心直直地沉了下去,不知道落向了何方,只觉得亦巧的笑好刺眼、好刺眼! “三小姐,这对于你可能是坏消息,不过你也不能怪轻狂啊,毕竟世间只有一份药,两个女人,他当然只能给对他很重要的人!” 亦巧收敛了笑,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说:“我听师傅说了,轻狂想和你成亲!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我还听说,你不想做侧室,你只想让轻狂娶你一个!三小姐……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水佩叫过我姐姐,轻狂也视我为家人,我就不能不来劝劝你了!你不能这样自私啊,就算轻狂对你有歉意,你也不能利用他的内疚来逼他只准娶你啊,水佩对他……” “够了!”萧从容突然无力地叫道。 “水佩对他不只有救命之恩,还等了他那么多年,你这样……” “我说够了!”萧从容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盅都掉在了地上,才震断了亦巧的话。 萧从容冷冷地看着她,一手在桌下已经捏成了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对亦巧平静地说:“你的来意我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亦巧故作不知,睁大了眼,急急说:“我还没说完呢!轻狂对人很好的,虽然没有药了,你的腿他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的!水佩也很善良,她不会不管你的,就算你无后,有她在,楚家没人敢欺负你的……” “向兰!”萧从容突然大叫。 向兰第一时间就跑了进来,看到萧从容脸色苍白,她怒视亦巧,如果眼睛可以杀人,亦巧早被她的眼刀狂乱斩了。 “小姐,什么事?”向兰还有理智,萧从容没吩咐,她不会乱来的! “让她走,我不想再听她说任何一句话!”萧从容用下颚指了指亦巧,咬紧了牙。 亦巧已经站起来,听她声音有些颤抖,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没理向兰充满寒意的眼神,说:“你……” 才说了一个字,突然喉咙一痛,就发不出声了,愕然地转头看,向兰阴森地笑道:“没听到我家小姐说了吗,不想再听到你说一句话,你想让我违命吗?” 亦巧见鬼似地瞪着向兰,向兰回以她更冷的眼神:“还不滚,想让我丢你出去吗?” 亦巧被向兰没有掩饰的杀气刺到了,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女人一定不仅仅是丫鬟这么简单,就这气场,是普通人可以比的吗? 好女不吃眼前亏,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不说也没什么了!她垂下眼眸,怨毒地瞪了向兰一眼,拿了斗篷匆匆走了…… 125第125章 “容妹子,吃饭了!”戚泽叫了半天,出来的向兰冷了一张脸,骂道:“叫魂呢,不是说不吃了吗?怎么还叫!” 戚泽瞪了向兰一眼,说:“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叫我义妹吃饭,关你什么事?你不吃没人叫你,我……” 向兰一把拉了他的手臂,将他拖到了外院,对他低吼道:“三小姐心情不好,你别再大呼小叫了好不好?” “为什么,三小姐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戚泽一叠声地追问道。 向兰白了他一眼,说:“不知道,你别烦她就行了!” 说完也不理他,径直走回去,关了院门。她走到萧从容窗前,偏头看了看,萧从容坐在桌前,桌上放了一本医书,看样子却根本没动过。 向兰抿了抿唇,也没进去,回到了自己房间。 萧从容听到了她关门的声音,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虽然书上写了些什么她根本没看清,可是她还是不想让自己傻坐着发呆。 心已经没昨日痛了,那种失落绝望的感觉也不复昨日,可是那种被欺骗的愤怒却有增无减,让她表面平静,心里却有种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这愤怒不是对亦巧,也不是对楚轻狂,而是对自己! 她怎么就那么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人欺骗着自己;她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人,傻傻地一次又一次地奉献出自己的真情! 徐正如此,春香如此,楚轻狂也如此…… 说什么喜欢,原来只是一种欺骗……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明明药已经给人用了,却还让她蒙在鼓里,傻傻地抱着希望等待着! 说什么是她的伙伴,原来自始至终只有她这样认为!人家从来就没有这样公平地对待她! 那些对她的好,不过是假象,是内疚,是同情,是别有目的……和爱无关! 那种愤怒让萧从容有些钻牛角尖了,失去了冷静,不断地在心里冷笑着:要娶我,因为同情我吗?我就算一辈子站不起来,我也不需要谁的同情!你大可以去找你的水佩,双宿双飞,我萧从容就不信没了你就无法在这世上生存! 原来所谓的要我原谅你就是因为这事!你早已经想好了退路,早已经算准我知道后的反应! 那么……楚轻狂,你算到了结局吗? 我原谅你,我理解你的选择……可是我无法原谅你的欺骗! 你与我,从此和夫妻名分没缘了! ***** 话说楚轻狂离开了萧府后,就忙着准备聘礼去了,打听到洪坤嗜茶,他特意挑选了几种名茶,又把自己求来的紫砂壶忍痛割爱地让出了一套,又高价买了个玉石镇纸,收罗了几幅字画,才拉了花君子前来说亲。 花君子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不至于丢楚轻狂的脸,还是楚轻狂大方,当先递了拜帖就扯了扯他笑道:“放松点了,又不是不认识!” 花君子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说:“三小姐是认识,洪将军不认识啊!人家可是将军啊,率领百万大师的大将军!” 楚轻狂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么样?难道他不是人?” 花君子就无语了,看看守门的士兵,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才放下心,苦笑:“公子,你是来求人的,姿态放低点,这话要是被人听见误会了可怎么办啊!” 正说着,戚泽迎了出来,看见楚轻狂就两眼发亮,拉着他们就进去,路上才说:“楚公子,你是来说亲的吗?洪将军进宫了,估计也快回来了,你们先坐,我去叫容妹子出来!” 被戚泽拉到厅中坐下,戚泽就忙着张罗给他们上茶水,花君子看他殷勤的样子,就悄悄问:“公子,这位大哥和你很熟吗?” 楚轻狂一笑,也没解释,只是让戚泽赶紧去请萧从容,想趁洪坤还没回来时先和她说几句话。 戚泽去了半天也没回来,楚轻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好擅闯内院,只好焦急地等着。 花君子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公子,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啊!看来三小姐真的对你很重要啊!” “废话!”楚轻狂横了他一眼,也为自己的失常失笑。这是怎么了,以往天大的事都不能影响他的情绪,怎么就因为容儿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现在的心态,有些惶恐,又有些紧张,不知道呆会见了洪坤会不会也如此失常呢? 他要是不把萧从容嫁给他,他该怎么办呢?抢了人就走吗?从此带了萧从容,天涯海角逍遥去……就是不知道义父肯不肯放手,他下的毒……楚轻狂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只是怀了一丝侥幸,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摇了摇头,他不让自己深想,端了茶盅,刚要喝,就听见门外传来士兵的通传:“洪将军回府!” 花君子忙跳了起来,拉着他叫道:“怎么办啊!” 楚轻狂很无语地拉下他的手,鄙视道:“花哲,你好歹也跟公子见过些世面,什么皇子你都见过,怎么见个将军就惊吓成这样!” 花君子呵呵陪笑:“那皇子们不是很熟吗?洪将军据说很严厉啊!他要是去酒楼喝酒我就不怕,现在是为你求亲,我……” 不等他抱怨完,楚轻狂已经拉着他迎了出去。 洪坤脸色不好,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来竟然没见到门口的楚轻狂,就径直走了进去。 楚轻狂和花君子对视了一眼,只好跟了进去。 洪坤察觉,猛地转身,看见楚轻狂两人,就皱眉喝道:“你二人是谁?怎么在此?” 楚轻狂有些挫败,不知道洪坤是不是故意的,他就那么没存在感吗?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还专程自我介绍过,怎么一转眼就不认识了! 想到自己的来意,楚轻狂按下了不悦,拱手道:“洪将军,小侄楚轻狂,有事特来求见,是戚大哥让我在此等候的!” “戚泽呢?”洪坤转头对自己的跟班皱眉道:“去把他找来!怎么办事的,不知道老夫很忙吗?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 这话一出,楚轻狂倒没什么,花君子首先就变了脸色。他跟楚轻狂多年,就是几个皇子见了自己的公子也客气有礼,几时见到有人当了楚轻狂的面如此慢待他。 此时也不管对方声名赫赫了,刚想开口,楚轻狂按住了他,使了个眼色花君子才不甘地闭上了嘴。 楚轻狂上前一步,说:“洪将军,小侄知道您很忙,只是这事您再忙也请抽点时间听小侄说几句。为了不耽误您的时间,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小侄今天来只有一事相求,求将军将三小姐萧从容嫁给小侄!小侄可以立约保证只娶萧从容一个,就算日后……” “等下!”洪坤打断了他,皱眉道:“你想娶萧从容?” “正是!”楚轻狂直视他,认真地说:“小侄对三小姐一见倾心,愿意娶三小姐为妻,望将军成全!” 洪坤打量了一下他,眉头皱得更紧,无礼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楚轻狂喉头动了动,再迟钝也明白洪坤故意轻视他了,如果换了别人别的事,楚轻狂可能就爆发了,此时……想想萧从容,咽下了这口气,垂眸说:“楚轻狂!” “哦……想起来了,原来你是醉香楼的老板!额,你父母还真狂放啊,起个名字也这般……与众不同!”洪坤摇头,不齿之意言语形表。 楚轻狂沉下了脸,淡淡地应道:“那是,先母希望小侄洒脱不羁,傲世独立,不被俗世之人所累,就从起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开始了!” 洪坤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有些意外地看看他,这一认真端详,竟然觉得楚轻狂有些面熟,眉目之间似乎像极了一位故人,他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见戚泽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洪伯父,你找小侄?”戚泽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急急问道。 洪坤瞪了他一眼,被楚轻狂讽刺了一下,倒不好再当他的面训斥戚泽了,只好对他摆摆手,说:“先坐下吧,等下再说!” 他是叫戚泽坐,竟然没想到让楚轻狂两人坐,楚轻狂却自然地拉了花君子坐下,摆出了一副要和洪坤长谈的样子。 洪坤下意识地皱眉,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商人不像一般的商人,就这气度和架势,也和他见过的那些商人完全不同! 126第126章 “你说你要娶萧从容?” 洪坤看了看花君子,不屑地问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要有吧?你带这么一个人来,你不觉得太没诚意了吗?” 楚轻狂坦然地说:“将军,小侄自幼父母双亡,如今虽然姓楚,却是义父所赐!义父和小侄有点误会,不愿意为小侄来说亲,小侄只好拉了这位兄弟花哲来为小侄求亲!花哲和小侄虽然不是亲兄弟,在小侄看来却比亲兄弟还亲,所以请将军别怀疑小侄的诚意!为了三小姐,小侄就算倾尽所有,也毫不在意!” 洪坤冷笑道:“楚老板此言差矣,既然你父母双亡,是你义父把你养大,那么你义父不同意你娶从容,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呢!你可知道,你这举动视为不孝不义?” 楚轻狂蹙眉:“将军,这不孝不义的帽子不能这样扣吧?将军不了解我楚家之事,怎么知道我不孝不义?将军尽可以问我这兄弟,只要我义父或者楚家有事,轻狂就算赴汤蹈火可曾皱一皱眉头?娶从容只是一点认识上的分歧,并不影响我对义父和楚家的忠心,怎么谈得上不孝不义!” “将军,这个花哲可以帮公子证明,他对老爷从来都是尊敬孝顺的,有时做的比老爷的亲儿子还要多!” 花哲总算找到自己能表现的机会,赶紧插了进来。 洪坤冷冷看看他,不屑地哼了声,说:“虽然如此,不被父母赞同的婚事,必有其不可为之处!凭这一条老夫就不会同意将容儿嫁给你!老夫不想容儿还没嫁过去就遭婆家冷眼!” 楚轻狂耐了性子说:“将军,轻狂可以立下字据保证,绝不会有人给三小姐冷眼看!轻狂家人在江南,轻狂长年在京,三小姐进门后就是唯一的女主人,轻狂会好好对她,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你别说了,老夫索性对你直言吧!别说你的义父母不喜欢从容,就是喜欢老夫也不会把从容嫁给你!你别和我说什么对从容一见倾心,会对从容好之类的话,老夫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洪坤冷笑一声,不再掩饰自己的不耐之色,冷笑道:“萧从容孤身一人,又身带残疾,旁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却说喜欢她,你让老夫怎么相信!你们商栗之家唯利是图,从容自然不是你的真正目的!老夫不知道你想从老夫这里得到什么,但是不管什么,老夫都可以告诉你……不可能!老夫要为从容找的是真心对她好的夫婿,不是你这种人!以后别再来了,老夫不欢迎你!戚泽,送客!” 楚轻狂也恼了,再好的耐性被洪坤一番打击就变成了怒气,他也冷笑一声,站起来说:“洪将军,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处给我,楚某又不从政,就没想过靠你要个一官半职!你虽然许诺给萧从容丰厚陪嫁,可那点钱财还没让楚某看在眼里!我会图你什么?” 洪坤一时哑然,楚轻狂送萧从容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的事他知道,想想,自己给萧从容的陪嫁的确还不值他的这颗珠子! “洪将军,我尊重你,那是因为你是从容的义父,可不是我怕你,或者是我想讨好你!我只是为了从容,不想大家生分了!” 楚轻狂忍了半天,一说就不管不顾了,冷冷说道“说句不好听的,你虽然是萧从容的义父,那也只是义父,你不能代替她做主!是萧从容要选夫婿,不是你!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分得清,洪将军不问问她的意思就能替她做主了吗?说不定,洪将军不喜欢轻狂,萧从容却是愿意嫁给轻狂的!” ***** 因为前两日得到了萧从容的亲口承诺,楚轻狂才自信满满地说了这句话,要是他知道头天发生的事,估计他说这话就要掂量几分了。 可是任他想也没想到其中有这样的变故,所以话赶话就赶出了这一句:“洪将军要是不介意,就请三小姐出来,要是她说不愿意嫁给轻狂,轻狂马上就走,再不踏进萧府半步!如果三小姐愿意,那还请洪将军别再阻拦,成全楚某和三小姐!” 被他一番挤兑相逼,洪坤也怒了,冷笑道:“见过自大的,没见过你这样狂妄的!小子,你自找没趣,就别怪老夫不给你面子了!戚泽,去请三小姐出来,老夫今天就看看这小子怎么灰溜溜地滚出萧府!” 一老一少撕开脸就杠上了,大眼瞪小眼地互瞪着彼此,各不相让。 戚泽没办法,只好去请萧从容出来。 楚轻狂自持有萧从容的承诺,想着她是个重信誉的人,当初为了嫁武铭元,即使亲人反对也不管不顾坚持己见。 现在想洪坤只是她的义父,既然答应了他一定不会反悔的,就重新坐下,好整以暇地喝起茶。 那边洪坤看他悠闲的样子,倒重新沉住了气,也坐了下来,耐心地等着,边等边打量楚轻狂,想看看这小子哪来的勇气和他叫板啊! 洪坤当将军时间长了,除了当年的老侯爷,好多年来已经没人敢如此相逼他了。看楚轻狂的样子,生得太过俊美,哪里像个男人,要是换了女装,估计比那些娘娘贵妃还好看。 狭长的眼睛眉眼生得太过秀气,额……这双眼睛倒是和四皇子有点像啊! 洪坤沉思着,觉得自己的熟悉感应该不是来自四皇子,那像谁呢? 依稀就想起了那段逝去的岁月,当年和武二帝微服私访,去到灵秀的江南,邂逅的那位才女,似乎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明澈如碧波秋水,盈盈一笑,三宫粉黛无颜色……就惹得武二帝失了神,自己也险些掉进了那秋水中,只是…… 洪坤想着有些失神,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又暗自摇头,一点也不像! 当年的邵妃眉清目秀,清亮的眼睛里只有纯洁无邪的光芒,哪有这小子一看就是狡黠习惯于算计的精光啊! 这样一想,洪坤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没继续往下想。有些事既然已经尘封在记忆深处,就别再刨出来,免得伤人伤情! ***** 萧从容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听到戚泽报“三小姐到”,楚轻狂的心就开始狂跳起来,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门口,要不是怕洪坤看出两人有私情,他早跑出去将她抱进来了。 远处走来了萧从容,一袭浅紫色的衣裙,三千青丝习惯地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一颗珍珠发簪插在其中,不施粉黛,却掩不住那出尘脱俗的容颜。 楚轻狂还没见过她梳这样的发型,有种惊艳的感觉,呆呆地看着她走近,也没发现自己这样子落在了洪坤眼中,倒又多了一条罪名——好色之徒! “义父,唤容儿出来有什么事吗?” 直到萧从容坐下,楚轻狂才回过神来,隐隐觉得今日的萧从容有些不对,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洪坤微笑着指了指楚轻狂,说:“这位楚公子容儿见过,义父就不介绍了!叫你出来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为了公平起见,别叫人说义父逼你,容儿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回答,好不!” “嗯,义父请说!”萧从容很淡定地将手放在膝上,直起腰看着洪坤。 楚轻狂突然知道哪里不对了,从萧从容一进门,她就没看过他一眼,她的样子似乎看到他就像陌生人一样…… 不,比陌生人还要差,至少陌生人她还会好奇地看一眼! 心就不规则地跳动起来,有种不好的感觉,他用哀求的眼光可怜兮兮地盯着萧从容,指望她给自己一个暗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可是萧从容似乎没感觉他的眼神,只是看着洪坤。 这种气氛连花君子都觉得不正常了,奇怪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扫,有些莫名其妙。 萧从容的样子落到洪坤眼中,洪坤就更放心了,看了看楚轻狂,忍不住用揶揄的口气说:“这位楚公子,刚才向义父说亲,请求义父将你嫁给他!喔,他说他自幼父母双亡,是义父养大了他,他对你一见倾心,想娶你为妻,可是他义父不同意!楚公子呢就让我放心,说你进门后会是唯一的女主人,他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这样的好男人,义父怕你错过了,就让你出来问问你的意思,你愿意嫁给他吗?” 127第127章 “你愿意嫁给他吗?” 洪坤的眼光落在了萧从容身上,楚轻狂更是,眼睛就牢牢地盯着萧从容,千呼万唤总算萧从容转头看他了。 可是那目光比不看更糟,看着他,却似越过他,看着不知道哪里。 楚轻狂觉得自己的心沉沉落了下去,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这事情看来很严重,严重到他的容儿连看都不想看他! “楚公子,你想娶我?”萧从容开口了,那语气充满了疏离和遥远,让楚轻狂觉得很不真实。这人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容儿…… 心有些痛了,就想起上次,他问她:“如果我做错了事,你肯不肯原谅我,就一次……” 当时她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让他觉得离她好远好远! “我想娶你!诚心的!”楚轻狂盯着她的眼睛,很想上去摇她,唤回她的意识,好好看着他,看着他的心。 “那义父你的意思呢?你同意容儿嫁给他吗?”萧从容将视线移到了洪坤身上,不再看楚轻狂了。 洪坤笑道:“义父老了,可能说的不中听!义父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很有理的,他义父不愿意你嫁进楚家肯定有他的道理,楚公子虽然现在说会对你好,可是违背了养他的义父之意还是算不孝不义,冲这一点,义父是不赞同你嫁给楚公子的!当然,如果你执意要嫁,义父也不会阻拦!” 萧从容就淡淡一笑,说:“既然义父也觉得不能嫁,那容儿听义父的!对不起,楚公子,我不想嫁给你!” “容儿!”萧从容的话似一个惊雷,打得楚轻狂半天回不了神,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才难以相信地叫起来:“为什么?” 萧从容看着他,蹙眉说:“没有为什么!楚公子,上次从容就是没听父母之言,犟着嫁给了三皇子,才有今天的结局!反省后,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自己没好处,还让父母伤心!楚公子,前车之鉴,引以为戒,别为了我这样的女人弄得父子不和,回去孝敬父母吧!” “容儿……到底为什么?”楚轻狂也不管满屋的人了,几步上前,蹲在她面前狂乱地抓着她的手问道:“你答应我的,为什么反悔?” 萧从容冷冷地挣脱他的手,看着他,反问道:“我答应你什么?难道你以为送我颗夜明珠我就应该嫁给你吗?楚公子,如果你这样想就太小看我了!你的礼太重了,我受不起,正想着找人送还你呢,你来得正好,带回去吧!” 她从身边抓了个布袋出来,塞到了楚轻狂手中,冷冷地说:“要是没其他事,楚公子请回去吧!从容要休息去了!” 萧从容抬手,示意向兰过来扶她,楚轻狂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焦急地叫道:“容儿,为什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明明已经答应嫁给我……为什么要反悔?” *****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萧从容怒极,他不怕暴露,那她要不要成全他呢! 冷冷一笑,她挑眉:“楚公子,你真的想娶我吗?” 楚轻狂点头:“此心日月可昭!” 萧从容就笑了:“那好,我厌倦了做残疾之人,既然楚公子说愿为我倾尽所有,从容要求不高,只要楚公子为我求得那世上唯一一份断骨续筋膏,治好从容的腿,从容立刻嫁给你,如何?” 虽然已经有预感,可是亲耳听到萧从容说出这话,楚轻狂一时就明白了一切,他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怔怔地看着萧从容,萧从容也看着他,两人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楚轻狂脸色灰败,半天才嘶声说:“你知道了?” 萧从容冷笑:“你辛苦了!” 瞒得很辛苦,哄得很累!终是败露,何必呢!既然水佩在他心中才是宝,那她……不想争! “你不想原谅我?”楚轻狂明明在她眼中看到了决绝,却不甘心地想问个明白。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你没做错!我和你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做得很对!” 只是我无法接受……只是你不该骗我,瞒着我!如果不是亦巧来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萧从容无言地瞪着他。 “容儿……我没有选择的机会……”感觉她的手在抽离,楚轻狂痛苦地握紧她的手,舍不得放开。一放开,或者就再也没机会握住了! “我也没让你选择!”萧从容对他微笑:“听你义父的话,老人家看得远,知道什么对你最好……祝你们幸福!”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接过向兰递过来的拐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楚轻狂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看她快走出门了,忍不住痛苦地叫道:“容儿,就算我骗了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一次机会你也不肯给我吗?只要一次……求你了!” 萧从容顿住了,心高气傲的楚轻狂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花君子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看着楚轻狂,难以置信。 萧从容慢慢转身,看着楚轻狂,楚轻狂也看着她,目光中都是乞求,还有浓烈纠结的爱意。 萧从容一笑,说:“我没怪你,真的,我已经说你没做错了,我也是真心的说这话!你如果一定要让我原谅,那就算我原谅你吧!我原谅你,可是我不想嫁给你,懂了吧?所以……别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了!” 萧从容说完转身走了,这次直到消失她也没回过头。 ***** 楚轻狂呆呆地站着,洪坤意外地没打击他了,他也看出了两人之间有他所不了解的感情在内,看楚轻狂痛苦的样子,也相信他对萧从容的一片深情。 他暗暗叹口气,默默地走开去处理之间的公事了。向兰已经跟萧从容进去了,屋里就只有戚泽和花君子。 花君子听两人的对话,大致也猜出了前因后果,也不知道怎么劝楚轻狂。 只有戚泽,不是很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上前劝道:“楚公子,容妹子也太任性了,那断骨续筋膏据说世上只有一份了,人家十万黄金都无法求到,她怎么能和你开这样的口呢!哎,是不是断腿让她太受刺激了……不如你先回去吧,我再劝劝她!” 楚轻狂回过神,看着戚泽惨笑,意兴阑珊:“戚大哥,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份断骨续筋膏,别说十万两黄金,就算要我的命去换,我也会求来给容儿的……可是,没有了!” “没有了……”楚轻狂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自语着:“容儿你说原谅我,可是为什么不愿嫁给我呢!你根本就没原谅我……我知道你恨我……我何尝不恨自己呢,竟然无法医好你……” 花君子担心地跟了上去,戚泽看见萧从容还他的布包掉在地上,就捡起来追上去:“楚公子,你忘了东西!” 楚轻狂站住,被动地接了过来,下意识地打开,看见自己送给萧从容的夜明珠还有天蝎珠,碧灵簪都在内,就怔住了。 呆呆地看着,突然笑了起来:“容儿,你这叫原谅我吗?还君明珠……你是要和我从此划清界限吗?连我的心也还我了,你这叫原谅我吗?哈哈哈……” 他突然长啸一声,狂叫道:“给了你的心我还能要回吗?罢……罢……就当我错了,不敢求你原谅,从此后再不相见……” 他狠狠地将手中的布包砸在了院中的石阶上,长啸一声,也不管是否会惊动人,拔身就掠上了房顶,一路狂啸而去。 花君子吓到了,暗暗咒骂一声,赶紧出府追了出去,可是等他绕到外面,早已经不见了楚轻狂的影子。 戚泽愕然地看着楚轻狂的身影消失在房顶,耳边听着他尖锐一如那晚的啸声,暗暗心惊,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倒霉…… 洪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啸声尖锐,走出来看,只见戚泽呆呆地站在院中,地上掉出来的夜明珠已经成了碎片,碧灵簪断成了两截,而楚轻狂已经不见了。 同一时刻,正往萧府而来的荣光和三皇子武铭元也听到了那啸声。武铭元脸色一僵,这啸声他做梦也不会忘记,正是带给他终身耻辱的那人所为。 他仰头寻找着啸声逝去的方向,萧府也不去了,掉转马头让荣光去召集人马立刻展开搜索。 ———— ~~~~(&gt_<)~~~~呜呜,俺这章是写得心痛无比啊,狂公子伤心了…… 128第128章 “给了你的心我还能要回吗?” 萧从容也听到了楚轻狂的狂啸声,再看到戚泽送过来的天蝎珠,她怔住了。 碧灵簪断了,夜明珠也碎了,只有这天蝎珠材质独特,竟然丝毫没有受损,静静地躺在了桌上。 “容儿……就算日后恨我,你也别取下来……这是我的心,就让它时时陪着你!” 楚轻狂的话犹在耳边,萧从容却没戴回去的勇气了,默默地收了珠子,本想贴身放好,可是放这不适合,放那也不适合。 这天蝎珠是解毒圣品,要是遗失了多可惜,想了想,还是带回了脖颈上。 就当暂时帮楚轻狂保管吧!日后见面再还给他! 可是看着碧灵簪和夜明珠的下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还给他! 那人的怒气竟然是用暴殄天物来平息,这气生得也太奢侈了,早知道他如此浪费,她也不用还他了,直接卖了捐给边关战士换冬衣吧! 想着戚泽说楚轻狂离去时的样子,萧从容无语,从此不相见就不见,他生气,难道她就不生气吗? 不见更好,免得看见他就看到了绝望,世间唯一能站起来的药都没了,她不需要见他来时时提醒自己再也站不起来! 萧从容赌气地想,最好他回去和水佩结婚,再也别来京城,这才是真正的从此不相见。 正想着,向兰走了进来,进来后看了看外面,轻轻掩上了门。 萧从容回过神来,蹙眉看向她,向兰走过来轻声说:“三小姐,三殿下在外面到处搜索,你可知道他要找什么人?” 萧从容一惊,想起早些时候楚轻狂的啸声,顿时气急,这混蛋,不知道武铭元在找他吗?竟然不顾危险自暴行踪,想死吗? “和楚公子有关吗?”向兰看她脸色猜测道。 萧从容看了向兰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反正向兰从头到尾都在,只要一联想就能猜到,瞒也没用。 向兰蹙眉,问道:“楚公子是不是斩断了三殿下手指的那人?” 萧从容再次点了点头,苦笑:“那笨蛋这么出名啊,连你都知道了?” 向兰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看了看萧从容,欲言又止。 萧从容如今只能选择信任她了,挑眉说:“你不是把我当朋友吗?朋友之间什么都可以说,说错了我也不会计较的!” 向兰苦笑:“你知道三殿下出多少黄金买斩断他手指之人的头颅?” “多少?”萧从容下意识地问。 “十万两黄金!”向兰伸手比了比,舔了舔唇说:“我们‘六道’的杀手,为了这十万两黄金几乎全倾巢出动了!他还真不怕死,竟然自暴行踪!” “啊……”萧从容瞪大了眼,问道:“你们‘六道’有多少人?” ***** 向兰说:“我们组织叫‘六道轮回’,简称‘六道’,每道一个护法负责,其手下最少的也有一百人,你自己算去吧!” 萧从容闻言倒抽了一口气,六道六百,近千人的杀手团,这六道规模也太大了,倾巢出动,楚轻狂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这样一想,顿时就急了,抓住了向兰的手,问道:“可有什么办法救他,我不想让他落在武铭元手上!” 毕竟当时楚轻狂也是为了救她才惹上了武铭元,就算自己还他这个人情吧!萧从容在心里否认自己是因为关心他才想救他! 向兰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没办法,只是三小姐,要救他必须付出代价,你确定你真想救他吗?” “我要救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萧从容坚定地说。她可以恨楚轻狂,怨楚轻狂,可是她不允许别人伤害他,特别是武铭元! “嗯,我知道了!我先去安排人救他,再来和你谈吧!”向兰很干脆地说完就走了。 萧从容慢慢静下心来,才发现向兰不简单,她竟然说能从近千人的杀手团手中救楚轻狂,且先不说她能不能成功,就这份魄力,也让人不容小窥,她真的只是一个杀手吗? 萧从容不知道向兰怎么去救楚轻狂了,只知道到天黑向兰也没回来,翠竹来掌灯时,好奇地问道:“三小姐,看到兰姐了没?好像半天都没见到她了!” 萧从容镇定地回答:“哦,我让她出去给我买点东西,刚回来了,说去吃饭呢!” “哦,我说呢!”翠竹打了个哈欠,看见萧从容看她,吓得赶紧用手遮住。 萧从容笑了笑,说:“你累就先去歇着吧!我差不多也要休息了!” “那奴婢告退了!”翠竹毕竟人小,听萧从容这样一说就高兴地回屋休息去了。 萧从容静静地在灯下看书,才看了一会,就听见门响,抬头看,向兰闪了进来。 毕竟是做杀手的,萧从容从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等她走过来,才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向兰点了点头,说:“没事了!我只是让人分头制造混乱,干扰了武铭元的搜查,引开对楚公子的注意而已,很简单的!” 萧从容却不会天真地以为真的很简单,试问武铭元是什么人,那么多的杀手都是吃素的吗? 可是向兰既然这样说了,她自然不会蠢到去质疑她,大恩不言谢,只好等着报答她了。 给向兰倒了一杯茶水,她没问楚轻狂的下落,只是双手把茶水递给向兰说:“向兰,你帮了我两次了,我这人不会客气,只会说实在的,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我要皱一皱眉头,就不配做你的朋友!” 向兰慢慢地喝完水,才淡淡地说:“你先别急着表态,等我告诉你我要你做的事后你再表态,我还是那句话,你能帮就帮,不能帮我也不会怪你的!” “嗯,你说!”萧从容做好倾听的架势,等着向兰开口。 ***** 向兰的话要从杀手组织“六道轮回”说起。 六道的名字来源于众生轮回之道途之说,六道可分为三善道和三恶道。三善道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三恶道为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六道轮回这个组织起初据说是一对兄弟创建的,开始并不是单纯的以杀人为生,而是兼了行医济世。 三善道是由生性醇厚的哥哥主掌,本着以人为本的精神行医济世,救苦救难! 三恶道则是嫉恶如仇的弟弟主掌的,本着惩恶扬善的宗旨杀贪官惩污吏,做的也是行侠仗义之类的事。 三善道和三恶道并称六道,每道一个护法,三善道,三恶道的总护法叫总管,六道的最高首领统称教主。 教主每三年换一次,由三善道和三恶道的总管交替接任,可以续任,不能超过二届,以免教主带领帮众误入歧途。 以往惯例一向如此,可是自七年前起,传到三恶道总管沈天斌时,这规矩就被强行更改了。沈天斌的宗旨是能者居上,只要能把六道发扬光大,三年一换的规矩就可以废除。 沈天斌担任了教主后,三恶道就大量接了杀人的单子,不管江湖中仇杀还是朝廷的悬赏,只要赚钱就来者不拒,短短半年,就赚了六道往年三年的银子,三恶道一时就压倒了三善道。 三年下来,沈天斌顺理成章地继任教主之位,这下更是变本加厉,什么赚钱就往什么发展,连三善道也被逼偏离了济世救人的行当,渐渐全培养成杀手。 向兰的师傅余江是三善道的总管,按规矩三年就要接任教主之位,可是沈天斌收敛钱财正热火朝天,哪里肯让位,怕余江联合三善道推翻自己,竟然让他老婆给余江和其它几位护法下了忠心蛊,又开始了第三轮的连任。 这忠心蛊受沈天斌控制,余江几人只能忠于他,如果有二心,蛊在身体里就会发作,便会全身血脉爆裂而亡。 余江几人无奈受制于他,眼看他将六道越弄越强大,在江湖中不断掀起腥风血雨,远远偏离了六道起初的宗旨,沦为了赤-裸裸的杀人工具,几人痛心疾首却毫无办法…… 129第129章 要想将沈天斌推下台,首先就要去除这忠心蛊,可是谈何容易,一来这蛊深种于血液中,强行引出就会惊动沈天斌;二来引出的方法匪夷所思,首先要一个处子,吃下一种苗疆的毒药,等毒药浸入心肺时,用其心头之血引出蛊虫。而为防止蛊虫反噬被引之人,这人还必须会金针之术,在蛊虫出来之际,及时封闭自己的血脉。 早一刻不行,蛊虫受惊会缩回宿主身体,晚一刻蛊虫就进到了引蛊之人身体中,极其危险。 “所以,这是可能会让你失去生命的事,你如果不想做,我真的不会怪你的!” 向兰最后说道:“这事需要完全的心甘情愿,如果被引蛊之人但凡有一丝不情愿,都会使得其反,所以我不会强迫你的!” 萧从容愕然,以前以为这些什么蛊虫之类的都是写书人乱想出来的,没想到真有其事啊! 她想了想,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你挑中我呢?” 处子,会金针的都不难找,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向兰对她另眼相看。 谁知向兰说了一番话,还真是对她另眼相看。向兰说:“三小姐,你知道那天我进来看到你时,我想到了什么吗?” “想到什么?”萧从容好奇地问。 向兰一向冰冷的脸露出了丝笑意,说:“你让我去休息时我就觉得你有些不正常,所以其实我一直守在房顶上!” “额……那天好像在下大雨!”萧从容无法想象大雨中她是怎么一直守在房顶上的,她前世做特警出任务倒做过这样的事,可是向兰为了监视她做到这地步也够敬业了! “这没什么,以前为了杀人我还躺在雪地上呆过两天呢!” 向兰云淡风轻的话让萧从容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她真没看错人,向兰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所以你从扎针到你昏迷我全看在了眼中!三小姐,我不是轻易敬佩人的人,可是那晚我动容了!我真的没想到你一个娇滴滴的王府小姐,竟然能忍受这样的痛苦……换了我,也未必做得到!” 向兰看着萧从容,毫不掩饰眼里的敬佩。萧从容也动容了,这样一个冷血的杀手,她竟然能赢得她的敬佩,这算莫大的收获了吧! 想了想又自愧:“我竟然没发现你在房顶上!” 向兰一笑:“这有什么,外面下着大雨,我又很小心,你在痛苦中不注意根本不奇怪!” 这不是理由!萧从容无法忽视自己的疏忽,幸好向兰对她没坏心,要是换了一个人,她就把自己葬送了。 “三小姐,说真的,以前我也听过你的一些事,我对你的看法其实不算好!可是那一晚后,我觉得我要重新看你了……不止我,我师傅他们都在搜索你的资料,全部重新认识你,结果他们一致做出这个决定,如果有人能帮助我们,那就是你了!” ***** “我?……”萧从容苦笑,不知道这‘殊荣’怎么莫名其妙地落到了自己头上。 向兰叹息了一声,解释道:“你可能想,处子和会金针的人到处都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其实说穿了的确是这样,可是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具备这两个条件的,这事只能一次做成,否则惊动了沈天斌大家全死。所以我们要的人必须有过人之处,不但要品德高尚,还要遇事冷静,有舍己为人的精神……” 她看了看萧从容,苦笑:“师傅听我说了你给自己扎针的全部细节后,觉得你冷静过人。你在天牢中的表现他们也给了很高的评价,所以他们觉得,你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萧从容失笑:“这舍己救人我配不上吧!品德高尚也未必,我名声那么臭,他们没说错吧!” 向兰又笑了,说:“我师傅说这是小节,只能说明你是性情中人,不在乎世俗的看法,活得很洒脱!要是你中规中矩,他们还未必看好你了!” “哈哈,你师傅还真懂我啊!”萧从容现在觉得余江也不算老迂腐了,至少她穿越过来,他是第二个不在乎她做侧妃的老人。 虽然没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大方,萧从容也不忍几个挣扎着要走正路的老人失望,就很爽快地说:“既然他们都放心把命交到我手上,那我也不该让他们失望,我同意帮你们,什么时候做,告诉我就行!” 向兰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些吃惊地说:“你不用再想想吗?” 萧从容耸耸肩,反问道:“你们找这样的人找了多久?” 向兰迟疑了一下,说:“三年!” 萧从容又说:“那如果我不做,你们还要找多久?” 向兰苦笑:“我们也没时间了,即使你不做,他们也要冒险找人做了!因为沈天斌不可能留着他们威胁自己,他只要能找到人完全取代师傅他们,他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所以啊,这就是我愿意帮你们的主要原因!”毕竟是从现代来的,萧从容看问题就看得很远,靠这样的蛊术控制人毕竟有风险,如果她是沈天斌,也只会换上自己信得过的人。 向兰略一想,也明白了,吃惊地看着她,摇头说:“三小姐,你真是将门之后,生为女儿身,太吃亏了,否则你一定能让你们萧家重新振作起来!” 萧从容不赞同地说:“女儿身怎么啦?我不赞同你的说法,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到,看看你,我们哪里比男人差?有机会,我们也会做出一番事业的,你相信你能,你就能!” 向兰点头,眼睛发亮,站起来说:“三小姐,向兰受教了,我这就去告诉师傅他们,尽快挑个日子请你帮助我们!” 她都走到门边了,又回头狡黠地说了一句:“三小姐,你不会后悔帮了我们的!” 有好处?!等有命活着再考虑这个问题吧! ***** “楚公子,我不想嫁给你……” “只要楚公子为我求得那世上唯一一份断骨续筋膏,治好从容的腿,从容立刻嫁给你……否则祝你们幸福……” “别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了!” 楚轻狂喝醉了,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萧从容绝情的话,还有那决绝陌生的眼神,他抱着酒罐,喝得迷迷糊糊,颠倒地叫着:“容儿……你怎么可以反悔……你答应我的……你说要嫁给我的……怎么可以让我一瞬间从天上掉到了地狱……怎么可以这样?” 夜深了,小酒馆要打烊了,店小二看看这喝得烂醉的公子哥,不知所措地走回去问老板娘怎么办? 老板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客气地说:“摸摸他身上还有银子吗?有的话就当今晚的住宿费,没有的话就扔出去吧,老娘这又不是收容所!” 店小二瘪了瘪嘴,小声嘀咕:“这位公子一进来就给了你五十两银子,就算买下你这小酒馆也绰绰有余了,你让他住一晚会死啊!” “你这死小子,敢说老娘了?”老板娘拿起账本噼里啪啦地往店小二头上打去,边打边骂:“你吃老娘的住老娘的,竟然还帮着外人算计老娘,你不想活了?” 店小二慌忙躲闪,撞到了堆着椅子的桌子,噼里啪啦就掉下来,弄出了一大片声响。 楚轻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店里只有自己和他们两人,就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 老板娘和店小二停下了打闹,看着他差点撞在了门上又在最后一刻闪开了。 “喂,公子,要不就在这歇歇了?”老板娘最终过意不去,出声叫道。 楚轻狂却似没听到一般抱着酒罐越走越远,店小二鄙视地看了老板娘一眼,说:“假惺惺,要留人家不早开口,现在关门睡觉吧!他还能走,就会找到回家的路!老天爱酒鬼和笨小孩啦,会把他送回家的!” 老板娘想想也是,酒鬼都能找到自己的家,只是可惜,这位俊美的公子,怎么也是一个酒鬼啊! 看看在他桌边堆成小山的酒罐,眉开眼笑,这存了二年的货今天总算一次全卖完了,要是天天有人这样来喝酒,不爆富才怪! 关了门,老板娘很快上床去数她的银子了,完全忘了那让她发大财的客官这摇摇晃晃的是去哪里了, 130第130章 夜深人静,清冷的街道在冷冷的月光照射下更为幽深,花君子从一家民房顶上掠过,停在高处看了看四周,还是不见要找的人,有些烦躁地重新落回了地面。 阴影中站了一个青衣男人,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花君子硬着头皮禀道:“顾公子,还是找不到少主!” 顾擎蹙眉,瞪了他一眼,站着不动。过了一会,另一个方向跑过来一人,是顾擎的下属佟成,他也顾不上招呼花君子,对顾擎禀道:“殿下,三皇子那边有消息了,没有抓到任何人!” 花君子心头的石头落了地,眼巴巴地看着顾擎,问道:“少主没落在三皇子手上,他会去哪里呢?” “你天天跟着他,你还不知道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哪吗?”顾擎没好气地骂了声,也有些头痛起来。 花君子出来跟丢了楚轻狂,又发现楚轻狂的啸声惊动了武铭元,引来了大肆搜索后也吓到了,怕楚轻狂落在武铭元手中不好和楚云安交待,就慌忙跑去找顾擎,让顾擎想想办法赶紧找到楚轻狂。 顾擎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想抽楚轻狂一个耳光,这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京城是什么地方,白日青天在京城长啸,暴露自己的武功惊世骇俗,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可是人都不见了,想打也没处打,只好让自己的人赶紧出去找,务必不能让他落在武铭元手中。这不止是为了他自己,还包括他们在京城创建的基业啊! 楚轻狂一人落陷不打紧,被武铭元落实他是谁,酒楼还有后面的园子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天知道武铭元顺着他这条线会揪出些什么啊! 顾擎唯一希望的就是赶在楚轻狂没闯大祸前平息此事,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楚云安求情了。 不顾自己的病体,顾擎也亲自加入找人的行列,可是才出来不久,就发现问题复杂了,不止一方面的人在找楚轻狂,似乎连六道轮回的人也惊动了。 这下顾擎头都大了,六道轮回都是些顶尖的杀手,不用说肯定是受雇于武铭元要取楚轻狂的人头。 道上曾经传出武铭元十万黄金雇杀手的小道消息,当时顾擎还和楚轻狂开玩笑,说他这颗头值钱了!楚轻狂还狂妄地说能取他头颅的人还没出生呢! 现在这么多的杀手倾巢出动,楚轻狂要是知道,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很快顾擎就发现混乱了,一些人明显是在找楚轻狂,可还有一些人非敌非友,竟然在城中故弄玄虚,让人分不清楚轻狂到底去了哪里! 顾擎不知道这些人是帮楚轻狂还是想鱼翁获利,只好勒令自己的手下小心行事,在没弄清对方目的之前绝不能再暴露自己。 一晚上折腾,看样子谁也没捞到好处,听到楚轻狂没在武铭元手中,顾擎稍微放了心,可是这家伙到底哪去了?不找到他,他明白今晚谁也别想睡个好觉了! ***** 想了想,顾擎让花君子先回去看看,没准楚轻狂已经自己回去了。他站在屋檐下,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就带了佟成匆匆赶了过去。 跑到萧府附近的街道,顾擎放缓了脚步,看周围静悄悄的,就拉了佟成爬上了高处的屋顶等着。伏在屋顶远远看过去,就见萧府附近有人影晃动,他叹了口气,希望楚轻狂别被失情刺激得失去理智,傻傻地又闯了回来。 转回头,再看东边,顾擎只看了一眼就僵住了,气得血往上流,想咳嗽,闷闷地忍住,拉了佟成一下,就先下了房顶,往东边疾奔而去。 远远看到楚轻狂抱着酒罐摇摇晃晃地过来,大冷的天白衣喝得半敞,顾擎四周扫视一下,很想找桶冰水直接将他浇醒。 可是冰水没有,所以他只能走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就给他脖颈上来了这么一掌,将他打昏了。 佟成赶过来,想抱住倒下去的楚轻狂,顾擎只是摇摇头,一把将楚轻狂抱了起来,说了声“回去!”就先掉头往四王府奔去。 将楚轻狂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又让佟成打了热水来,顾擎给楚轻狂洗干净脸,换了干净的衣服才坐下来休息。瞪着那张睡得毫无知觉的俊脸,他慢慢双手合住自己的脸闭上了眼。 一天的担心在看到他安然无恙地睡在自己床上时终于落了下来! 小九,你知道不知道你除了讨人厌,又多了一条罪名……很欠扁吗?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他试着去想爱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很好吗?才能让一向冷静,对万事万物都没放在眼中的小九如此失态? 说起她,小九眉飞色舞,满眼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看见她,小九眼睛发亮,眼中心中都再容不下他人! 而失去她,小九就喝成这样……上次他喝醉酒是什么时候?在他印象中,似乎是从没有过的事! 这就是喜欢吗? 轰轰烈烈,弄得惊天动地,不顾自己的安全,责任率性而为也要宣扬这一观点,就这一份狂放,也是他顾擎永远无法超越的! 所以他就该好好替他做四皇子,而放纵着他在自由的天空中翱翔高飞,他们总要有个人牺牲,他该用他的牺牲来成全他吗? 顾擎的眼泪在掌中滑落! 不是说那种毒叫‘忘情’吗?不会为任何女人动心! 棋子不该到处留有自己的后裔,才不会乱了真正的皇家血脉! 这么多年来他也真的没有为任何女人动心过!清心寡欲地过着自己傀儡般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忘情”能让他不对女人动心,男人呢?包括不包括在‘情’字这个行列中? ***** 这不是喜欢!至少不是那种动了心的喜欢!像楚轻狂喜欢萧从容那种喜欢! 顾擎拼命告诉自己!指尖划过楚轻狂熟睡的面容,努力抗拒着心里那份悸动…… 这不是喜欢!你担心他只是因为他是你小师弟,他出了意外,师傅会责罚你的!你的紧张只是因为怕他有事,和大业有关,和私情无关! 这不是喜欢!这是不容于天地,背弃人伦的感情,你只是中了毒,等你解了毒,你就会发现自己是个笑话,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和你肝胆相照,彼此惺惺相惜的朋友!你不想他从此离你远远的,就斩断这样的萌芽,只把他当你的朋友,你疼爱的小兄弟!别做出他日你自己都不齿的事…… 顾擎矛盾地挣扎着,半天毅然收回了手,给楚轻狂盖上被褥就转身走出了卧房。 回到书房,点了灯,他坐在灯下,捧起书时看见自己的手都是抖的。心就隐隐痛了,一次两次他可以忍,次数多了他还能忍吗? “忘情!”谁他妈制作的毒药,不是应该忘了世间一切感情吗?怎么独独忘了爱女人的感觉!却对自己的同性动了心! 他努力去想水佩,去想认识的一切女人,结果却发现,她们在他心中,连轻狂随意一句玩笑的魅力都没有! 无可救药了!他惨笑,很想冲到地宫去,问问楚云安:你知道你的药让我对女人没兴趣,却对你寄予厚重希望的轻狂产生了兴趣,你觉得你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不愿吃药,小九以为我怕苦,他怎么知道我其实是自暴自弃了,我根本就不想活着,不想看着他挣扎在这样的矛盾中! 我想正常的活着,喜欢自己可以喜欢的人,既然不能做到,那么活着和死了对我有什么区别吗? 唯一唯一放不下的牵挂只有他…… 顾擎看着那包被自己包得好好的,放在案上舍不得吃的黑芝麻糖! 你的坚持才是我活着的意义,你需要我,我就活着! 当某一天,你站在王权的巅峰俯瞰天下时,或者才是我离去的时候! 我将这份感情深埋于心,就是为了成全你的幸福,你要为你,为我好好的活着! 顾擎惨然地笑了笑,将芝麻糖打开,细心地一颗颗吃完,才打开一旁的史籍书,认真地翻看起来。 “淮南一带,为历代流民流徙往来之地,流民多结族而行,习于战乱,颠沛流离中,组成武装以自保……” 顾擎思考,这些流民管理得好会是一支可以利用的潜在的武装力量。昔时东晋谢玄、刘裕曾率以屡破北方强敌的北府精兵即是这种力量的显示…… 131第131章 天才亮,武铭元就闯进了萧府,声明要见萧从容,戚泽阻挡无效,被他闯进了后院。 萧从容一夜无眠,天蒙蒙亮时才进入梦乡,被这样一吵,就醒了过来,刚抓过衣服披在身上,就见武铭元闯了进来。 她吓得抓了被褥围在自己身前,怒道:“武铭元,谁准你这样擅自闯进来的?” 武铭元冷笑道:“蓉蓉,我给你个机会,说出那个劫走你的人是谁,你还有机会成为我的侧妃!否则,本王不会放过你和他的!” 萧从容哧地一声就笑了出来,无语地看着武铭元,又看看天色,叹道:“天亮了啊,是我没睡醒,还是你在做梦啊?我什么时候又说过要做你的侧妃了?你怎么阴魂不散没完没了地老提这事啊!你累不累啊?” 戚泽在一旁也笑出了声,揶揄道:“容妹子,这话我都听起耳茧了,我觉得不是三殿下做梦,肯定是他最近操劳国事太累,健忘了!忘记你已经拒绝他了,所以才一再地向你求亲!你不妨再告诉他一遍答案吧!” “萧从容,你说还是不说?”武铭元恼羞成怒,冲过来就要抓萧从容。 萧从容没睡够,正心情不好呢,想也不想就一掌拍了过去,怒道:“这还有完没完,本小姐的闺房也是你能闯的?给我滚出去!” 戚泽还没过来帮忙,就见武铭元一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武铭元惊骇地看着萧从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敢打我?你……你用的是什么招式?” 萧从容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竟然用上了内力,想想这是在萧府,就算不承认谅武铭元也不敢拿她怎么办,就挺无辜地说:“什么招式?我就打你了怎么样?难道还要我去皇上面前请罪吗?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闯到我房中想做什么?我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反抗的,说到哪里都有理,我才不怕你!” “萧从容,你就给本王装吧!本王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来人,给本王把她拖起来,给我带走……” 武铭元话才落音,就听见外面一声轻咳,随即响起洪坤的声音:“三殿下,一大早这是在做什么啊?容儿又犯了什么罪?三殿下连老夫也不告诉一声就这样冲进来带人,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武铭元神色一凛,只好走了出去,禀道:“姑丈,小侄只是来问蓉蓉点事,起了点误会而已!” “误会?”洪坤看看他身边的侍卫,似笑非笑地说:“老夫正在给容儿选夫婿……虽说她曾经是你的侧妃,可是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三殿下这样带人冒冒然闯进她的闺房,传出去的话不太好吧?” 武铭元愤恨地垂下头:“小侄一时疏忽了!蓉蓉要嫁不掉,小侄会负责的!” 靠!萧从容在里面穿衣,听到这话时差点就想冲出来给他一脚,谁要他负责啊! ***** 洪坤也被武铭元这话一时堵得不知道怎么接口,正有点尴尬,就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轻笑道:“这么多人在这,好热闹啊!这是有什么好事吗?我也凑个热闹!” 后面的人一回头,就赶紧行礼:“四殿下!” 四皇子来了?萧从容有些惊讶,这都是怎么了,一大早这萧府就开始热闹了! 武铭元看见武铭钰,也有些惊疑,这个病秧子一向就喜欢躲在自己的王府里,怎么这段时间频频亮相啊,春天还没到呢?都发春了?全蜜蜂一样往萧从容身边飞! 想起洪坤说帮萧从容选夫婿的事,他脸色就沉了,语气不善地问道:“四皇弟,不是说你病重吗?怎么不在府上歇着,这一大早到处乱跑也不嫌累得慌!” “哦,原来三皇兄也在啊!真巧!承蒙皇兄记挂着,小弟这几天精神好多了!前日进宫父皇也说我气色好多了,让我有空别呆在府中,说要多出来走动走动,身体才会好!” 武铭钰挺无辜地说:“小弟听父皇的话,就出来走动走动!走到萧府附近,想起那天三小姐说喜欢梅花,这不,大佛寺后山的梅花开得正好,我就进来问问三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赏梅!” 萧从容在里面听见就心中一动,她记得自己从没和四皇子说过喜欢梅花啊,他这是为自己解围,还是真的来邀请她看梅花? 正想着,就听见武铭元冷笑道:“赏梅?兴致真好啊!四弟忘记了蓉蓉腿脚不方便吗?大佛寺后山路滑难走,你让她怎么去!” 武铭钰笑道:“皇兄多虑了,这个小弟考虑到了,已经叫下人去准备马车轿子,不会让三小姐走上去的!三小姐,你有兴趣一起去赏梅吗?” 这话是对着屋里说的,萧从容没有不回答的理由了,杵了拐杖走到门边笑道:“难得四殿下如此盛情,都替从容考虑得如此周到,从容哪有不去的道理呢!请四殿下稍等片刻,等从容梳洗后就走吧!” “那我先去外面等着了!” 武铭钰微笑着看洪坤:“姑丈,你放心吧!我把三小姐带出去,一定会安全地把她送回来的!” 洪坤就笑了,侧身跟着他往外走,有意无意地说道:“四殿下的承诺,姑丈自是放心!嗯,你们去玩吧,多带几个家将,一定要注意安全!老夫就不陪你们了,一会要进宫和你父皇商讨要事,容儿就交给你了!” 武铭元狠狠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听出了洪坤的弦外之音,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别给老头子找到阻挠自己做太子的理由!在这紧要关头,别为了萧从容得罪老头子!先做了太子,再来慢慢和萧从容算这笔帐吧! 这样一想,就悻悻然带了人离开了萧府,走出两条街,他命令荣光带一队人马,跟着萧从容和四皇子,他们有任何举动都要向他报告,他不信就找不出她背后的人! ***** “大佛寺是不是有个大师叫法正啊?” 坐在武铭钰的马车上,萧从容想起了洪坤对她说的话,就忍不住问武铭钰。 武铭钰浅浅一笑,斜斜靠在车壁上,才开口说:“是有个大师叫法正,怎么,三小姐有兴趣找他做命格批文?” 四皇子武铭钰的马车很豪华,垫子都是软软的,坐在上面又暖和又舒服。再加上性格温婉的四皇子,谈吐永远都是那么干净似的,萧从容也放开了自己,淡淡笑道:“四皇子不知道吗?他曾经给我做过个批文,说我命中无子,就为这个,我才被皇后娘娘退婚的!” “哦,我忘了,好像是有这事,不过我不知道是法正大师做的批文!” 武铭钰奇怪地看看她,忽然说:“三小姐,你也信这些吗?” “屁话!”萧从容无礼地冒出了这句话,冷笑道:“法正大师又不是神仙,他说我无后我就无后啊?他这么会算,你让他算算谁是太子谁是皇上啊!这些关乎国家命运的才是大事好吧,盯着一个小女子的命运算什么本事啊!” 武铭钰莞尔,点头说:“你说的对,国昌才民盛,国富才民强,太子皇上是国之根本,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国运,一个小女子有后无后是小事,的确不能和国运相比!法正大师用他的天赋算你的命运,大材小用了!” “就是嘛!听说算批文的算一道批文很费精力,我就觉得他该把精力用在该用的地方,别为我这样的小女子虚度了年华!” 萧从容感慨地说:“你说要是用在天荒啊,洪水啊,地动之类的猜测上,那不是很好吗?可以拯救多少百姓,避免多少损失啊!” 本质上萧从容是无神论者,可她理智里也不抗拒宇宙神秘的地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都可以穿越,那天赋异能者也有存在的道理! 不管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天灾人祸都是无法避免的,她是真心的希望这些天赋异能者能好好利用自己的异能,做些对黎民百姓有用的事,这才不负得天独厚的异能啊! 所以即使法正大师说她无后是正确的,她也不会怪天怪地,只是真心地希望德高望重,在民间享有盛誉的法正多做点关于自然灾害之类的预测,总好过沦落成街头算命的混混吧! **** 咳咳,几位亲给风指出了错误,就是几位皇子叫洪坤应该是姑丈,汗一个,风也不狡辩了,就从这章改过来吧!给对亲们造成的困扰慎重的道歉!对不起哈~~~~(&gt_<)~~~~ 132第132章 萧从容的话让武铭钰若有所思,连连颔首,微笑道:“三小姐见解真是独特!真巧,我和法正大师有点小小的交情,要不,等会我们找他聊聊,将你的想法给他说说,说不定对大师也是一种帮助啊!” 萧从容失笑:“四殿下就绕了我吧!人家是大师,我一个小女子对人家指手画脚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大师给我的批文怀恨在心,寻机会报仇呢!” “大师没那么小气的!如果你怕,就我来说吧,我不怕得罪他!呵呵!”武铭钰笑了。 萧从容看他的笑脸,特别是一笑起来就往上挑的眉稍,像极了楚轻狂,她的心就痛了痛,莫名地情绪低落了。 似乎上次就是轻狂说等梅花开了要带她来赏梅,可是,现在带她赏梅的却是别人! 楚轻狂呢?只不过隔了一晚上,怎么就沧海桑田一样,物是人非呢! “我让你想起了谁?” 武铭钰的话打断了她的思想,她怔怔地看着武铭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武铭钰唇角微挑,轻声笑道:“你盯着我看了半天了,是不是想起了谁?有人说我和某人很像,你觉得呢?” 萧从容脸顿时红了,拉回目光低了头说:“没有啦,我只是想起一件事而已!” 武铭钰也没深究,换了个话题说:“三小姐,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京城,到外面走走啊?” 萧从容抬头看他,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这样问呢?” 武铭钰脸上就泛起淡淡的哀愁,说:“我自小病多,经常都是呆在王府里,那些下人每次上街回来都给我讲很多趣事,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大,我很想出去看看他们说的高山大海,不知道是不是像他们说的一样雄伟浩瀚啊!” 萧从容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身为一个现代人,她不敢说自己走过千山万水,可是五岳峨眉都是爬过的。海呢也不用说,有次联合国的特警技能大赛就是在太平洋附近的岛屿举行的,她在海边呆了近一个月时间,充分地体会了大海的浩瀚。 听武铭钰说的可怜,她不禁对他充满了同情,这两个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的要求,在现代一个小孩在电视上就可以得到满足,他身为皇子却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不可怜是什么啊! 想了想,萧从容就说道:“我也听我爷爷说过,却无法想象那是怎样壮观,有机会真应该出去看看啊!” “你也和我一样的想法吗?”武铭钰意外地看看她,笑了:“那三小姐,如果有机会,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出去看看海,你愿意去吗?” 萧从容汗,他这算变相的求婚吗?否则在古代,男女一同出游可能吗? *****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武铭钰收敛了笑,认真地说:“三小姐,不知道姨丈和你说了没有,我有向你求过亲的!我愿意娶你做王妃……嗯,你先别忙着回答我,我给你说说我的想法,你认真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好吗?” 萧从容揉了揉额角,早知道这赏梅来的蹊跷,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了。在这闭塞的马车上,不听也不可能,只好点了点头:“你说吧!” “三小姐,说我们两的事前,我想问问你了解现在宫中的局势吗?姨丈有没有和你说过最近宫中的变化?”武铭钰轻咳了一声,用帕子掩住了口,才期待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不知道他的用意,就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义父他从来不和我说国事的!” 武铭钰叹了口气说:“你别紧张,我没恶意的!既然他没说,就由我给你说说吧!让你了解后,再决定跟不跟我走!” 他说着敲了敲前面的车厢壁,萧从容就注意到马车慢了下来,武铭钰微笑着解释:“车里好说话,我们慢慢走,会让你看到梅花的!” 萧从容赞许地点了点头,她何尝没注意到武铭元的人跟着他们,他们胆子再大,估计也不敢大白天地贴在马车上偷听他们谈话吧! “三小姐,我父皇前几日接受了一个大臣的进谏,决定立太子了。太子之位确立后,我们几个成年的皇子就要分派去各自的封地。咳……咳……我这身体自然不可能做太子,所以我将离开京城去自己的封地居住!我父皇说我走之前必须娶王妃,否则就给我指婚……” 武铭钰苦笑:“说真的,我并不想娶王妃,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能活几年,别拖累了人家!三小姐,我本来也不该和你求亲的,不该拖累你!可是,我仔细想想,觉得你嫁给我好处很多,所以才大胆向你求亲,三小姐可有兴趣听听都有些什么好处?” 萧从容被他勾起了兴趣,还有这样求婚的?用物质引诱她?忍不住挑眉,揶揄道:“说说,说的好或者本小姐就答应了!” 武铭钰微笑道:“三小姐留在这,按姨丈的条件,最好的也就是嫁给二皇兄做续弦,他有两个孩子,三小姐还要做后母,就算二皇兄肯对你好,你能保证他的两个孩子也对你好吗?嫁给我就不同了,我没有孩子也没有妾室,我就只有你一个王妃,王府真正是你说了算!就算日后我死了,封地也是你的,只要你经营得好,一辈子不愁吃穿,可以在封地上称王称霸,这好处不是很多吗?” 萧从容蹙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挑我呢?”她可不会认为她幸运到天掉馅饼刚好砸到她! 武铭钰意味深长地说:“我不喜欢有人管我,这些年在京城已经被父皇他们管得太多了,连自由都没有!我的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到封地上我想自由地活几年!娶个有家世背景的女人做王妃,我这个梦想就不可能实现!三小姐已经没家人了,我不用担心谁给我压力,这就是我挑你的主要原因!……只要三小姐不管我,我也不会干涉三小姐做什么!” ***** 互惠!萧从容明白了,武铭钰与其说需要一个王妃,倒不如说需要一个顶着王妃名义的女人,这个女人有家室还是累赘,就她无牵无挂的刚好合适。 这位四皇子不知道是不是真被皇上管得太紧,竟然想出了这样对付皇上的招数,萧从容还无法说他不对,要不是认识楚轻狂在前,说不定她立刻就同意了这样的互惠。 顶了王妃的名义,做自己想做的事,山高皇帝远,不用受谁的管辖,自己就是封地上的主人,这样的生活哪里找去啊!送到自己面前来,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想到楚轻狂,她这个头就无法点下,尽管他骗了她,可是要让她这样就嫁给了别人,她总是有点不甘心! 古代不像现代,离婚家常便饭,她已经做了一次弃妃,不想自己的余生再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如果遇到她真正喜欢的人,她拿什么面目和他生活在一起呢? 所以,虽然武铭钰的条件挺诱人,她还是无法动心,微微一笑说:“四殿下,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原因想娶我,那你要失望了!我不会嫁的!” 武铭钰笑了:“三小姐,你先别忙着拒绝!就目前来看,我觉得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想想,姨丈过些日子就要离开京城了,他不可能带你走的!二皇兄和我比,肯定是我占优势!除非你对三皇兄余情未了,否则我想你也不会选他!除了我们几个,你觉得京城里还有谁配得上你呢?除了我和二皇兄,谁又能保护你不受三皇兄的骚-扰呢?” 武铭钰狡黠地说:“跟我走,我能给你的不止荣华富贵,还有自由和权力!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走之前这个条件都有效,我等你做我的王妃!” 萧从容默然,不能不承认武铭钰说的很有理,除去楚轻狂,他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又能离开京城,还能远离武铭元,更重要的是她能到一个新的地方发展了! 心里一动,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的封地在哪啊?” 武铭钰自然地回答:“有三块封地,江南,淮南和蜀地,父皇让我们各选一块,你说我选哪好呢?” 萧从容被震住了,是武二帝出手好阔绰,还是古时做皇子都是这般气派啊,一块封地,比省长管辖的范围还多! 难怪古时候封地称王就能造反,这随便一块地,治理好了都是造反的根基啊! 萧从容突然觉得,不管谁做太子,这位置似乎没有想象中牢固,武铭钰想要的自由,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 明天加更,有惊喜哦,哈哈! 133第133章 大佛寺的后山的确很难走,武铭钰竟然给她和自己准备了二顶两人抬的小轿,下了马车后就直接将萧从容抬上去。 山上风冷,萧从容坐上轿子时武铭钰给她拿了一袭狐裘斗篷过来,白色的狐毛很软,纯白如雪,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萧从容本想拒绝,看他的侍卫又拿了一袭斗篷下来,心一动,就接下了。她感觉四皇子很细心,带她来赏梅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可是这还没完,四皇子随口一句话就让她怔住了,四皇子见她披上斗篷,才随意地淡淡说道:“四小姐,这狐裘是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托人弄来的,有两袭,你的还没用过呢!四小姐不嫌弃的话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这话一说,弄得萧从容尴尬不已,不收,自己已经披了。收了,似乎又暧昧了点…… 心下有些恼怒这四皇子,怎么不早说,早说她还可以拒绝。 武铭钰似乎不知道她的挣扎,对轿夫说:“起轿吧,小心点!我们赶紧上去,赏了梅还能赶上大佛寺的早斋。” 他的轿子在先,轿夫就遵命起轿往山上去了,萧从容的轿夫落后十多米远,也起轿了。 萧从容拉了拉斗篷遮住脸,隐隐嗅到斗篷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她看着前面的武铭钰,若有所思,这四皇子以往看上去病秧子一个,衰弱无力,很无害,怎么今天给她的感觉却全不一样呢?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啊?仅仅是想她嫁给他? 萧从容寻思洪坤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作用,几个皇子他是支持谁啊?如果武铭元做太子,他这样站在四皇子这边和武铭元作对算不算不智呢? 还有二皇子,萧从容觉得对武铭元威胁最大的当数这位不苟言笑的武铭正了,他是那种沉默中就可以运筹帷幄的人。在京城可能会顾忌影响不敢放开去做,到封地上才是他展翅的时候。 这样一想,萧从容有些忧虑了,武铭正和武铭元都不是甘居人下的人。武二帝明确太子之位时,也是拉开了武氏动荡开始的帷幕了,不超过五年,这片土地上就会充满了厮杀和鲜血,为皇权而展开你死我活的争夺…… 她放眼看出去,白雪皑皑,雪虽然停了,山上的积雪却还没有化完,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佛教圣地,一尘不染,可是世间真的有净土吗? 萧从容不知道自己想随波逐流地在这世上混的梦想能不能实现,只是觉得从掉进这时空起,自己的命运都在身不由己地随着历史的洪流滚动,她什么时候能真正为自己做主呢? 就像这无边无际的雪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前途也是白茫茫一片。 ***** 后山顶有一片梅树林,一片红色远远就印入了萧从容眼中,白色的雪,红色的梅,远远看就是两种极端的美。 近前,萧从容被这种壮观震住了。或许前世太忙于工作,她从来就没有好好这样看过花,更没有这样长途跋涉,专程地为看花而来的闲情意境,才发现印象中很普通的梅花,被这样虔诚近乎隆重的仪式一弄,就变得华贵起来。 她究竟错过了多少风景!萧从容让向兰把自己的拐杖拿过来,想下地感受一下这美景。 向兰依言拿过了拐杖,要扶她,被她拒绝了,小心地下了轿,站在了雪地上。 抬眼看去,就见武铭钰走到了梅林中,白色的狐裘,红色的花,还有那如墨的长发,微挑的眉稍,萧从容突然有种错觉,似乎那就是楚轻狂,盈盈含笑就等着她走过去。 她就站住了,失去了上前的勇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想到楚轻狂!是因为他昨日离去前凄凉的啸声吗?还是因为现在陪在身边赏梅的人不是他?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却弄得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一样! 萧从容失去了赏梅的兴致,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看风景,还是看人。 眼前的武铭钰,那背影真的像极了楚轻狂,让她一阵阵恍惚,要是他真在此,那俊美的样子,可能比梅花更艳了! 一阵烦躁,男人没事长那么俊美干嘛,除了招蜂引蝶还有什么作用吗? 等等,等等,她究竟在生什么气啊!不是说不嫁他了吗?不是说让他去找水佩吗?他们郎才女貌,人家好手好脚陪着他,她是妒忌还是怎么着? 萧从容猛摇头,摇去自己的胡思乱想,不去看武铭钰。转头,却看到山路上一个和尚缓缓行来,那随山风飘飘的青衫很单薄,他却不惧寒冷似地走得腰直腿健,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样子。 萧从容多看了两眼,猛然意识到那人是谁了……法正大师! 不知道为什么,大佛寺里那么多和尚,她从心里就认准了他!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眉目也越来越清晰,不是法正又是谁呢! 萧从容淡淡地看着他,联想到那日他虔诚地给萧家念祭奠经文的事,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平淡无波! 或许因为她是后世的萧从容吧,她真的没把他给她做的批文放在心上,如果是以前的萧从蓉,不知道她现在看到他,会不会冲上去揪住他的胡须乱骂一通。 想必会的!哈哈,因为她已经看到法正眼中那浓浓的歉意,姑且算是惧怕萧从蓉的报复吧! ***** “老衲听说三小姐和四殿下来赏梅,也来凑份热闹,二位不在意吧!” 法正的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看来功力很深厚啊! 萧从容淡淡地点点头:“怎么会在意呢!欢迎还来不及呢!上次大师为萧家念超度经文从容都还没说声谢谢,在此,从容有礼了,谢谢大师佛光普照,慈悲为怀!” 法正双手合十:“施主有礼了!老衲羞愧……” 他欲言又止,看看往梅林越走越深的武铭钰,低叹了一声,说:“三小姐,不知老衲能否请三小姐去禅房坐一坐,老衲有件事想和三小姐忏悔!” 萧从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就笑了,说:“大师,是不是为给从容的那道批文后悔啊?大师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若是从容有这个命,大师做不做都一样,哪能因为你说了我就责怪你呢!” “老衲羞愧!因为老衲的批文害三小姐变成这样……”他的眼睛落在萧从容拐杖上,自责得无法说下去。 萧从容摇摇头,说:“大师真的不必自责!相由心生,命由已造!从蓉的性格就注定了该有这一劫,这是注定的,逃过了就不叫运了!事情都发生了,从容不会怨天由人,已经安然接受,并反省自己的过错!就如佛法所说,万事皆有其因果,大师不是因,就不要再纠结自己了!” “不是这样的,老衲……”当了侍卫和向兰的面,法正无法敞开地坦诚自己的错误,矛盾地看着萧从容,挣扎着要不要不顾一切说出真相。 萧从容看他憋得脸都红了,以为他真的为批文的事感到内疚,就顺口说道:“大师,我刚才和四皇子路上探讨过一个问题,也不怕得罪大师,就给大师说说吧,看从容说的可在理!” “三小姐请说。”法正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萧从容就不管不顾地说了:“我听说大师的批文做得十拿九稳,就想大师一定是得天独厚、博学之士了!能窥伺众生命运的人算不算是窥伺天机呢?既然有此等异能,不知道大师这样的才华能否用于观察天象,地动,洪荒之类的天机……用于这些方面,我想才更符合大师的身份……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萧从容略带讽刺,实在劝谏的话让法正就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萧从容,竞觉得自己好像才进佛门的小弟子,狭隘无知。 他甚至有种错觉,眼前这个少女,对他所做的事了如指掌,却大方地揭过不提,而是像昔日的师傅,宽容地对待他的错误,耐心地教诲他走回正路。 醍醐灌顶,法正突然觉得自己的错误在这博大的少女胸中根本不算什么,她的眼里没有自己,看到的只是芸芸众生。 而他,枉自被称为一代高僧,却局限在了自己无知的狭隘中,失去了佛家博大的胸怀! 他的忏悔不该只是对她,还有自己,曾经教育他 134第134章 地宫中。 这次站在殿下的不是楚轻狂,而是顾擎,他低眉垂眼,接受着楚云安的审视。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道楚云安突然把他叫来,是为何意! “小九在你那。”楚云安突然开口,声音里面没有怒气,却让顾擎更心惊。 “是。”顾擎如实的禀道。心里已经起了杀意,他手下的人竟敢私自把楚轻狂在他那的事报告给楚云安,这是没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中啊! “为什么不报告?”楚云安冷笑:“上次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任何人不准收留他,我等他回来认错呢!” 顾擎垂了眼睑,平静地说:“事情紧急,三皇子和六道的人都在找他,他又喝醉了!徒儿怕他落在三皇子手中,由此牵扯出刘掌柜他们,所以才没有禀告师父擅自将他带回了王府,请师父责罚!” 楚云安冷笑:“这事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你到现在也没想起禀告,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顾擎脸色就有些白了,看看一旁的四师叔吕峥,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得很猛,想着又很失礼,忍不住就用手去捂,只觉喉间一阵腥甜,手指间就有粘稠的液体滑出。 那血一滴滴掉在地上,惊得诸葛翎赶紧跑过来,叫道:“小四,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病得如此重!” 想拉他去坐下,顾擎直直地站着,用衣袖擦了擦唇,苍白着脸说:“顾擎有错,愿受师父任何惩罚!” 诸葛翎就冲着楚云安叫起来:“大哥,他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忍心打他吗?” 楚云安就冷冷地看着顾擎,不发一语。目光只从他唇边没擦尽的血迹上重又扫到地上的血滴上,似在评估顾擎的病情到底有多重。 吕峥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楚云安,手上的小鞭背在了身后,似等楚云安一声下令,就毫不留情地执行惩罚。 顾擎僵了一下,似乎忍不住,又咳了一声,这次没有掩饰,血就洒在了自己的白衣上,红得触目惊心。他踉跄了一下,一把抓住了诸葛翎的衣袖,试图站稳。 诸葛翎一把抱住了他,也不管楚云安冷着脸,就将他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忙着给他倒水。 见他脸瞬间白得毫无血色,楚云安就走下殿来,走到顾擎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号了号脉,就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个玉瓶,倒了两粒药给顾擎,冷冷地说:“先吃了吧!” “谢谢师父!”顾擎感激地将药接过来,塞进口中。不多时,脸色稍稍恢复了,正想站起来,诸葛翎一把按住了他,说:“先休息一下,等下我送你回去。” 楚云安不满地横了诸葛翎一眼,走了回去重新坐下,淡淡地说:“看你今日病重,惩罚的事就暂时记下吧!再有下次,别怪师父狠心了!” “多谢师父……”顾擎舔了舔唇,艰难地问道:“师父想怎么处置小九?是不是徒儿回去赶走他?” ***** 楚云安淡淡一笑,问道:“你今日不是和萧从容一起去赏梅了吗?小九知道吗?” 顾擎摇头:“徒儿出门时他酒还没醒,正在酣睡,不知道吧!” “哦……”楚云安呵呵笑道:“那你今天收获如何啊?萧从容答应嫁给你了吗?” “没……三小姐说要考虑考虑!”顾擎诚实地说。 “是你魅力不够吗?一个四皇子,条件那么好,她竟然还要考虑?”楚云安讽刺地说:“她不是才拒绝了小九吗?你不乘虚而入,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师父,不是只有徒儿向她求婚,据我所知,二皇子、五皇子都想娶她,三皇子也对她余情未了,我一个病秧子,她不选我也很正常!”顾擎分辨道。 “哼,她一个断腿的女人,还挺会招蜂惹蝶!”楚云安冷笑道:“他们看上她,是冲着洪坤去吧!真以为关键时候那老头肯帮忙吗?哼,我看未必!老四,你说呢?” 顾擎垂眼,不发表意见。 吕峥被问道,沉思了一会说:“萧从容是萧家唯一的血脉,朝中很多将领都受过萧家的恩惠。洪坤又收了她做义女,也变成了她的靠山,几个皇子,萧从容不管嫁给谁,只要他想做皇上,这些将领看在萧家和洪坤的面子上,都会力挺他的!” 楚云安心一动,发现吕峥说的挺有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萧家虽然亡了,可是他曾经影响过许多人,这些人不管是愚忠还是迂腐,对萧家这唯一的后人多少还是会卖点情面的…… 这样一想,就发现萧从容的价值了,转头对顾擎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萧从容嫁给你,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你让亦巧协助你!” 顾擎不懂,莫名其妙地问道:“亦巧能帮助我做什么?” 楚云安就冷笑道:“她是女人,她懂得怎么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也懂得怎么让一个女人由爱生恨!小九不是不肯回来吗?那就让他亲眼看着他喜欢的女人怎么恨他,怎么嫁给别人吧!我倒要看看,他是要心甘情愿地做四皇子,还是在痛苦中继续做他的楚轻狂!嘿嘿……嘿嘿!” 顾擎被这笑声笑得毛骨悚然,不知道楚云安要怎么对付楚轻狂,心中暗暗地为他担心,更下定决心要清除自己手下的叛徒。 他顾擎虽然外表温婉无害,那也只是对没有触犯到他底线的人才有的善良,如果敢伤害他在乎的人,他骨子里的邪恶甚至比楚轻狂更为狠毒,否则也不可能在诸多的皇子中生存下来…… ***** “水……” 楚轻狂喃喃地叫着,奋力一翻身,就从床榻上掉了下来,睁眼一看,依稀记得是顾擎的卧室,也不管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桌边,抓了茶壶就猛灌自己。 茶水都凉了,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又苦又涩,喝进去后有些清醒了,头却痛得要爆炸似的。 他一手捧着自己的头,一手将茶壶放回去,没放好,茶壶掉在了地上,摔碎了。他蹙眉看了看,转身走回去躺在了床上,刚躺下去,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殿下,楚公子还没醒,你给他留的话还没和他说呢!” 顾擎的声音:“不用了,我自己会和他说!” 楚轻狂揉着太阳穴,隐隐觉得顾擎的语气有些不对,头太疼,懒得去分析,只是慵懒无力地躺着。 “佟成……”顾擎突然轻声叫道,那声音柔得让楚轻狂汗毛都竖了起来,顾擎……顾擎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 “殿下……”佟成似乎也被这声音弄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顾擎做了什么,只听到他突然怪叫一声,随后就传来疯狂奔跑的声音。 楚轻狂愕然,爬了起来,无力地靠在床边,就听见顾擎低笑着推门走了进来。 天黑了,走廊上的灯笼光昏暗,只能照到顾擎的后面,他的脸就藏在了阴影中,配合着他有些阴沉的笑,莫名其妙就让楚轻狂打了个寒颤,今晚的顾擎完全变了一个人,竟让他觉得很陌生。 “小九,你醒了?”顾擎似乎没注意被他打破的茶壶,走了过来。 楚轻狂坐着,就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顿时急了,也顾不上想刚才的事,就急急叫道:“你受伤了?谁伤的你?动手的事何必你亲自出手,告诉我一声不就行了?” 顾擎笑了,拉着他坐下,说:“没和谁动手,你别急,血是假的,不信你闻闻,是用来骗老头的!” 最后这几句他是附在楚轻狂耳边悄悄说的,楚轻狂只觉得耳痒痒的,极不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还好顾擎说完就离开了,只是在他手臂上重重地捏了一下。 楚轻狂顿时就明白了,轻声问:“老头找你了?” “嗯,让我不准收留你!”顾擎起身,边解衣服的带子,边从橱柜里找干净的衣服,突然他手一顿,疾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楚轻狂的手就捏到了他的命门上。 楚轻狂一惊,刚想挣扎,看见顾擎只是给自己把脉,就停住了,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啦?怪怪的,好好的你给我把什么脉?” “闭嘴!”顾擎暴躁地冲他低声喝道,另一手也没闲着,抓起了楚轻狂的另一只手,给他号脉,边蹙紧了眉头,似乎有个很大的疑惑在困扰着他,让他有一点点干扰就无法想清楚…… 135第135章 “奇怪!” 顾擎自言自语着:“怎么什么都没有?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啊!这样……不是他的风格!” 楚轻狂被他两手抓着,感觉很别扭,就甩开他的手,捧了头说:“你莫名其妙在说些什么啊!有那时间,给我弄点水来,我头很痛,喉咙也很痛!不知道那老板娘的酒到底是些什么酒啊?我从来没喝得这么难受过!” 胸口闷痛,想吐又吐不出来,苦了一张俊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顾擎。 顾擎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知道你喝了多少吗?你已经醉了一天一夜,你不痛谁痛!” 虽然骂着,顾擎还是出去给他另端了一壶茶,还有一碗醒酒汤进来,往桌上一摆,说:“过来,喝了清醒一下我问你几个问题!” 楚轻狂看今晚的顾擎有些怪怪的,只好走过来喝了,爬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叫道:“什么问题,问吧!” 顾擎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楚轻狂轻轻“嗯”了声,又想起萧从容的绝情,心一点点地又开始痛起来。 顾擎逼问:“三小姐不是拒绝你了吗?这样你也不回去吗?” 楚轻狂捏了捏手,说:“她是拒绝了我,可是我不会放弃的!吴冠子给我的方子只是说很难弄齐,那就说明还是有可能弄齐的!他用了十年才配齐药,我不信我要用那么长时间,明天我就去找药,我一定要医好容儿,让她嫁给我!” “啪!”顾擎一掌拍在他脸上,怒道:“你给我醒醒,别痴人说梦了!就算你不怕困难去找药,萧从容能等到你求来药吗?现在局势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敢说洪坤一走,萧从容绝对是落到武铭元手上的,等你拿了药来,就给她送坟墓中去吧!” 楚轻狂被他打得生疼,无辜地摸了摸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醒酒汤的作用,清醒了许多。瞪着顾擎赌气地说:“那我就不管了,先把她抢走再说,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再去找药!”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能把她藏到哪?”顾擎冷笑:“你要再不清醒用脑子好好想问题,我就把这些茶水都泼到你头上,信不信?” 楚轻狂就叹了口气,收敛了一切情绪,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真的不想回来做四皇子了!没意思!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擎看着他,挑了挑眉:“为什么?” 楚轻狂就一笑,握了茶盅在手中轻轻捻动着,说:“你知道我斩断了武铭元的手,那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想的吗?” 顾擎心中一动,试探地问道:“你后悔了?” 楚轻狂摇摇头,说:“我不后悔斩断了他的手!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容儿那惨样,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我杀了他大部分的侍卫,剑尖已经划过他的喉咙了,却在最后一刻,被我生生地移开,只斩断了他的手指!那一刻,我能杀死他的……我真的对他动了杀机……” ***** “我为什么没杀他?你知道吗?”楚轻狂问顾擎,实则也是问自己。 顾擎明白了,苦涩地摇头:“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 “呵呵……嘿嘿……哈哈!”楚轻狂放肆地笑了起来,问顾擎:“我很傻,是吗?他根本不知道有我这样的兄弟,可是……那一刻,我真的下不了手杀他!” 兄弟相残……顾擎默然,楚轻狂连他被人伤害都不允许,他那么重情重义,怎么下得了手杀自己的兄弟呢! “师兄,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去了吗?我是武家的人,尽管他们没人承认我,可我血液里流着武家的血!我想为我娘报仇,可是我想用我自己的方法去报仇!我不想沦为义父的工具,帮别人来杀自己的兄弟,夺我武家的江山……” 他抓住顾擎的手,嘶声道:“以前我觉得欠他的,现在我不这样看了!这么多年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我觉得也够报答他了!他肯放过我,我就放手不管,任他们去争个你死我活!他要不肯放手,大不了我还他这条命而已!所以,我不会回去,我只想带着容儿远走高飞,即使死在他方,我也不要去杀我的兄弟!毁我武家江山!” 顾擎咬了咬牙,问道:“你现在才说这话,不嫌晚了吗?你都给他做了那么多事……现在没有你,他也能成大事,到时,你还是武家的罪人……” “从前年少无知,就被一腔仇恨蒙蔽了眼!我以为我无心,世间万物都可以不放在眼中!我只想着毁了武家的江山,毁了他,看他没了自傲的皇位还能嚣张到哪……我觉得这样可以祭奠我娘的冤魂……可是,我错了!” 楚轻狂眼睛清明,已经完全荡去最后的醉意,看着顾擎微笑:“那一剑让我看清了自己!……我不够狠毒!武铭元我都下不了手,那一天真的到来,你让我用什么心去杀武铭正,武铭昊还有那些年幼的弟弟妹妹……虽然他们不一定知道我是谁,可是我这样做,和当年追杀我的贺皇后有什么区别?我用什么心去告慰我娘在天之灵,她那么善良……临死都不肯恨那人的她,会高兴我用这样的方式为她报仇吗?” “小九!”顾擎觉得现在自己才是真正懂楚轻狂了,一直以为他随心所欲,原来只是将痛苦掩藏在无所谓的笑容下面!他背负的原来比他想象的沉重! 一边是师恩,一边是道义,什么最大,他心里比任何人都分得清! “别再劝我!你好好做你的四皇子吧!我不会和你们为敌的!我置身事外,就算对大家的报答吧!” 楚轻狂慢慢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来,顾擎一把抓住他,低声叫道:“还没说完呢,再留一下!” ***** “你还想说什么?”楚轻狂又恢复了平日的洒脱不羁,笑道:“别是舍不得我,我保证会再来看你的!” 顾擎瞪了他一眼,说:“你今日和我交了底,那我也和你交个底吧!只是,你不觉得你还有一件事没坦白告诉我吗?” “什么事啊?我的事就没瞒过你,你知道的比容儿还多,你还想知道什么?”楚轻狂调笑道。 “师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你走的,他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顾擎盯着他突然问道。 楚轻狂怔了怔,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要回答有没有?别管为什么!”顾擎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 楚轻狂苦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一直没异状,我就没往那方面想,你怀疑什么?” “真吃了?”顾擎又抓过他的手,把了半天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详细问了经过。 楚轻狂也没瞒他,将那天的情况全部告诉了顾擎,顾擎听得脸色都白了,闷闷地看了楚轻狂一眼,气急:“你明明知道不对,怎么不早吐出药丸啊,还撑到地宫外……” “地宫里面有很多暗道,要是义父知道我怀疑他,你觉得我还能走出暗道吗?” 楚轻狂一笑:“他给我药只是试探我,如果我不吃药,估计我还没走出暗道,容儿就没命了……我不能拿容儿的命去赌!” “你这笨蛋!”顾擎只能骂这么一声,手足无措地看着楚轻狂,眉毛拧成了川字:“根本不知道你中的什么毒,怎么弄解药啊!” 楚轻狂笑了:“原来你担心这个啊!这个不需要担心,我还有用,义父不会让我死的,等毒发他会找我的,到时不就知道了?” 顾擎冷笑:“知道是知道了,那你准备怎么办?为了解药求他,重新听命于他?估计这才是他要等的结果吧!” 楚轻狂笑道:“你别这样小看我!我既然决定出来,就不会回去求他!他养我一场,不会不知道我的性格!所以我觉得他给我下的毒药一定是慢性的,而且不是致死的,他要看看我受得了几次折磨,慢慢磨掉我的棱角……乖乖听他的话,这才是他要的效果!” 顾擎这才释然,暗笑自己关心则乱,竟然忘了这一点。可是到底是什么毒呢?楚轻狂要是发作起来,能不能受得了啊? 他的眉还是无法展开,陷入了沉思中,楚轻狂眉毛一挑,逼问道:“师兄,该你说了吧,他给你下了什么毒?” ****** 今天俺也不要月票了,看着离10名差的好远,俺就老老实实地不要了,和亲们商量下哈,这月就算了,下月一开始就把月票投给风啊,算是俺和大家预约了!O(∩_∩)O谢谢大家配合啊! 136第136章 “师兄,该你说了吧,他给你下了什么毒?” 楚轻狂的话让顾擎一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偏偏楚轻狂还不给他时间想借口,逼着问道:“你的病其实不是病,而是中毒对不对?” 顾擎失声叫道:“你怎么知道的?” 楚轻狂脸色就有些变了,蹙眉说:“真的被我猜中了?” 顾擎看着他苦笑:“原来你是猜的!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那天要不是四师叔拿药给我时神情不对,我真的不会往这方面想,更不会猜你是中了毒!我还说等有机会找你问问到底是不是中毒,原来是真的!” 楚轻狂失望的声音都变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一直将他当做父亲师父一样尊重,他怎么可以这样毫无人性!只是为了利用我们……” 顾擎笑了笑,说:“你别想不通了,他收养我们为的就是要让我们报答,这只不过是控制我们的一种手段而已,我都看开了,你慢慢就习惯了!” “我不会习惯!”楚轻狂摇头,悲哀地说:“他不给我下毒,或许我还会对他死心塌地,毕竟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收留了我!可是他这样……我对他的情义就全没了,我不再欠他了!师兄,你也不欠他,我们一起走吧!对了,你中的是什么毒?怎么会把你的身体弄得这样差?” 顾擎想了想,决定还是对他说实话:“你听过‘忘情’这种毒药吗?” 楚轻狂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顾擎放下心,笑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也是看了很多医书,才了解到世间竟然有这样一种毒药。吃了它,能让我对女人都不感兴趣,义父就不用担心我会有子嗣,从而为自己打算……” “就这样?”楚轻狂不相信地挑起眉:“那你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顾擎苦笑:“我还没说完呢!这种药据说是沙漠里的一种虫子所制,又叫子露风疸。听说沙漠中气候变化无常,早晚温差极大,日间酷热,夜间冷砭骨,这种虫子生长于此,两相交侵,就形成了独特的毒素。这种毒进到人体,就会钻入骨髓,没有解药的话,每十日“子”、“午”二个时辰各会发作一次,其痛砭骨,很难忍受,往往受不了会把自己全身抓烂,严重的还会咬舌而死……” 楚轻狂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顾擎,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发作过吗?” 顾擎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说道:“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他不给我下毒,我还会对他死心塌地,他下了毒,我就要反他……可是,我没有死的勇气,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楚轻狂看他身子颤抖,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种不堪忍受的痛苦,心也跟着抖了,伸手紧紧地抱了抱他,说:“你没错,是他太过分了!谁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呢?” ***** 顾擎嗅到他身上温暖的味道,虽然还带了宿醉的酒气,却是令人放心的霸道。他鼻子一酸,强忍着那种起伏的冲动,推开他说:“别给我找借口!三小姐都能在酷刑之下撑过来,我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她……呵呵,我觉得我了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她是有过人之处!” 提起萧从容,楚轻狂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只是一闪就过了,抓了顾擎的手说:“别岔开话题,这毒有解药吗?” 顾擎笑了笑说:“义父的药是解药,也是毒药,能解我身上的毒,同时也把新的毒种到我身上!我曾经私自留下了一颗药,想分开解药和毒药,可是没成功!” “那他就没有只是解药的药?”楚轻狂蹙眉:“地宫里据说有密室,解药会不会放在里面?” 顾擎脸色就变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别打地宫的主意,就算里面有解药我也不允许你去冒险!地宫里有很多杀人的机关,而且惊动他,我们两受的处罚绝对生不如死!我还不想死,你别给我胡闹去!” “那你就甘心这样被他利用?”楚轻狂不满地抱怨。 顾擎淡淡一笑,说:“四皇子不是要去封地了吗?这次出去不管去哪里,他都要一次给我很多解药,有这些时间,我何愁不能弄到真正的解药呢!还有,你也中了毒,在没弄清你中了什么毒之前,我们都不能打草惊蛇!你不觉得这次出去是我们完全摆脱他的机会吗,我们同心,一起反了吧!” 楚轻狂和他心灵相通,一点就明白了,微笑道:“你去淮南称王也不错啊!你在明,我在暗,我们一起努力,囤积力量后就不用再怕他,我们逍遥地在淮南过神仙日子算了!” 顾擎冷笑道:“你想得美,就算他肯放过我们,我们强大了,你以为武铭元会放过我们吗?” 楚轻狂就危险地眯了眼,冷冷地说:“我不做,不代表我不能!他顾念兄弟之情,我就无所谓他做不做皇上!他如果不顾兄弟之情,那这皇上……取而代之我也没什么愧疚之心!” 顾擎就笑了,点头说:“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死脑子一让再让呢!” “我没那么大方!”楚轻狂打着哈欠站起来:“他要取我性命了,难道还要我让他吗?他最好祈祷别再撞到我手上,否则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见他要走,顾擎叫道:“你去哪?” 楚轻狂回头邪魅地一笑:“自有去处!别让你为难……想找我时,和墨鱼说一声,他知道我在哪的!” ***** “嗯,对了,你小心啊!昨天武铭元大肆搜索你,还有许多六道的杀手也在找你……他们有些奇怪,一些明显是在找你,另外一些分不清是敌是友,总之你小心就是了!” 顾擎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说了:“那个……今天你睡得一塌糊涂,出门我就没和你说,其实我今天是去见了萧从容,我还带她去大佛寺赏了梅,路上我向她求婚了!” 楚轻狂就站住了脚步,慢慢转过头来,苦涩地问道:“她怎么说?” 顾擎失笑:“你怎么不问她有没有答应啊?” 楚轻狂抿了抿唇,说:“她虽然拒绝了我,可是她也不会轻易答应嫁给别人的,这一点,我还有自信!” “那可未必!”顾擎得意地说:“我告诉她,跟我走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不需要为我生孩子,她不管我,我也不会管她,她有绝对的自由和权力,你觉得这样的条件她会不动心吗?即摆脱了武铭元的纠缠,又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在诱-惑她离开我吗?”楚轻狂叹息:“比起自由,我的确不算什么,顾擎,你很清楚她的软肋在哪里!” “你怎么不说我在帮你挽留她!”顾擎一笑:“我不提也会有人提的,武铭昊和武铭正都是你的敌人,和他们相比,嫁给我不是更好吗?当然,你要回来做四皇子娶她,我也不会反对!” “作为楚轻狂,容儿都不会原谅我,你以为作为四皇子,我就能得到她的心了吗?只怕……比我是楚轻狂,她会更恨我!” 因为是武家杀了她的家人,毁了她的双腿,才让她变得孤苦伶仃…… 低叹一声,轻狂苦笑:“我知道你求婚是不得已的,你尽管去做吧……就算她真的肯嫁给你,我也不会怪你,我……” 楚轻狂话也没说完就离开了四王府,等他走了,顾擎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句话,让他小心亦巧,可是楚轻狂已经走远了…… 顾擎沉思着,半天开口叫道:“佟成!” 一会佟成匆匆跑了进来,顾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问道:“听够了吗?” 佟成就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问:“殿……殿下,你说什么?属下听不懂!” 顾擎冷笑:“听不懂?那你就回去睡着好好想想,我和楚公子是楚云安的什么人,他对我们都尚且如此,难道会对你另眼相看?你重要还是我们重要?” 大冷天的,佟成头上的冷汗就滚了下来,挣扎了一下,扑通跪在顾擎脚前,哑声叫道:“殿下,我不想出卖你和楚公子的,只是帮主逼我,扣了我妹妹,我没办法,才不得不把你们的消息禀告他,我真的不想这样做啊!” 顾擎危险地眯了眼,不动声色地问道:“我怎么没听说你有妹妹?” ***** 第四更完!俺不要月票,红包咖啡鲜花一个也不嫌少哈,O(∩_∩)O谢谢,俺们明天冲一万五字更新哈! 137第137章 顾擎危险地眯了眼,不动声色地问道:“我怎么没听说你有妹妹?” 佟成脸色顿时瞬白,抬头往四周一看,没见其他人,壮了些胆,讪讪地说:“殿下,别这么较真好不好,你知道我也是被逼的就行了,大不了以后你的事我装作看不见而已……” 顾擎站起来,慢慢走到他身边,低了头,冷冷地看着他说:“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珍惜我就没办法了……楚公子刚才容你听完,是想你是我的人,否则你觉得你有命活到现在吗?” 佟成这次真的被吓到了,挣扎了一下,犹自嘴硬:“殿下我,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是帮主的人,你们不能为难我啊!” “挺忠心啊!那你就去做他的鬼吧!” 顾擎突然出手入闪电,一把匕首就插在了佟成腹上,佟成肚子一阵剧痛,难以相信地看着自己腹上的刀,再看向顾擎,嘶声叫道:“你杀我,帮主不会……放过你!” “不知死活的东西!”顾擎冷笑着推开他:“冲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就不该留你!我能让你听完就是给你一个机会悔改,指望能感悟你,你却……哼,难道我把我们的秘密都给你知道了,还会傻傻地等着你去揭发我?” 佟成倒在了地上,不服气地瞪着顾擎:“帮主会为我……报仇的!” “是吗?”顾擎弯腰拔出了他腹上的匕首,笑道:“如果你是为我死的,帮主就不会这样想了!” 佟成看见顾擎反手用匕首刺在自己肩上,大叫了一声:“来人,有刺客……抓刺客……” 顾擎倒了下去,推倒了桌子,茶盅就滚得到处都是…… 一会匆忙的脚步声从四处传来,佟成口中只有出的气了,模糊地听到顾擎说:“快找大夫……佟成为了救我受伤了……” 噪杂的声音刺耳,佟成终于明白顾擎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可惜,他已经没有悔改的机会,睁着一双至死才清明的眼睛,断了气…… ***** 萧从容回到萧府,就被洪坤叫了去,她看洪坤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关心地问道:“义父,发生了什么事啊?” 洪坤摆了摆手,让她先坐下,才说:“容儿啊,这几天说亲的人不少,你可挑中了谁?” 萧从容蹙眉:“义父为什么这么问?” 洪坤沉思了一下,苦笑道:“今日进宫,收到了边关文书,说鲜于国边关的大将这些日子经常闯入我边境抢夺粮食,弄得边境百姓人心惶惶,更有甚者,他们一些暴民还流窜进关,一路抢夺了好几个村庄……皇上颇为忧心,命令义父尽快回去镇守,所以义父不日就要启程返回,想在走之前将你的事定下来……” “义父还能在京城呆几天?”萧从容平静地问道,心里又闪过了四皇子的提议,如果实在被逼无奈,四皇子是个退路。 “最多不超过十日!”洪坤算算说:“还有些军用需要采办,估计参加完太子的册封典礼也差不多了!” 萧从容心中一动,问道:“义父,太子的人选已经确立了吗?” 洪坤看看她,点了点头,说:“没有变故的话就是三皇子了,他在群臣之间声誉最高,大家都倾向他!所以,容儿要是没有其他人选的话,再考虑一下他吧!日后他要做了皇上,你……” “他就算做了皇上,我也不稀罕做他的妃子!”萧从容打断了洪坤的话,淡淡地说:“义父放心,你走之前我一定给自己挑个好夫婿,不会给你丢脸的!” 说完萧从容就告退,走了,洪坤苦笑着摇摇头,他的思想还是无法从一女嫁二夫之上转过来,想了想就由萧从容去了,反正萧立德也无法左右他这个女儿的思想,他一个义父,打又打不得,还能怎么样呢! 萧从容闷闷地回到院子,没看到向兰,就让翠竹留心,见到向兰让她来见自己。 到天黑了,向兰才回来,一进来就问道:“小姐,你找我?” 萧从容苦笑:“你的事联系好了没?尽快吧,十日之内我必须嫁人了,可能就没机会帮你的忙!” 向兰惊讶地问道:“为什么?怎么突然这么急?” 萧从容就告诉她洪坤要走的事,连四皇子的求婚也告诉了她,最后说:“我不想留在京城,也不想过得躲躲闪闪,所以,我可能会嫁给四皇子!” “那……楚公子怎么办?”那日两人之间的事向兰都看在眼中,后来萧从容对楚轻狂的焦急她也看在眼中,她不相信萧从容对楚轻狂完全没有感情。 萧从容看看她,淡淡地说:“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我觉得这样分开对我们两都很好,他可以回去娶水佩,而我,也不必每次看见他就想起他的欺骗!……以前我觉得自己很大方,我也不否认我有点喜欢他,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无法这样和他生活在一起而什么想法都没有……” 她敲了敲自己的腿,冲向兰苦笑:“我只要一想到在他心中还有人比我重要……我就觉得很不是滋味!我果然是善妒的,呵呵,我真的大方不起来……与其以后因为这样的耿耿于怀把自己变成怨妇,我宁愿不要这段感情……我成全他们……” 向兰似懂非懂,看她纠结的样子,就同情地说:“那就不要吧!我也是,喜欢一个人就要他全心全意喜欢我,不完整的喜欢也没什么意思,我支持你的选择!” “谢谢,那你赶紧联系吧!免得我离开京城不能帮你们!” 向兰迟疑地问道:“你真想好帮我们了?这真的很危险啊,有可能,你命都没了!” 萧从容笑道:“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死前能帮到你们,也值了!你别再啰嗦了,小心我被你吓得反悔啊!” 向兰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去安排。临睡前回来告诉她,说都准备好了,明天晚上就进行,让萧从容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 或许因为前晚没睡好,萧从容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到太阳都出来了才醒了过来。怔怔地睡在床上,突然发现已经有二天没见到楚轻狂了。 那人就这样生气走了吗?从此真的不见? 想到今晚要为余江他们引蛊,弄不好自己真的会死了的事,她微微有些伤感。手不觉摸过脖颈上吊着的天蝎珠,轻声说:“我穿越一场,就为了和你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吗?或许,还是我们没缘分吧!我死了,你又能记住我多久呢?也罢……这样结束了最好……” 午膳时洪坤忙于军务没回来,连戚泽也跟着忙了起来,院子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吃完饭向兰冲萧从容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回房了。 向兰找了身黑色的衣服让萧从容换上,出去了一会带回了一个女人,身材和萧从容差不多,向兰介绍说她叫四姑。 那四姑端详着萧从容,一边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些小瓶瓶罐罐,对着铜镜涂抹起来,等她转过身,萧从容被吓到了,面前站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萧从容。 “你……这易容术太厉害了!”萧从容由衷地称赞道。 “你……这易容术太厉害了!”四姑开口,说出的话和萧从容连声调都是一样的。 萧从容惊骇后失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还真没说错,四姑真是个人才啊! 有了四姑替自己呆在府中,就算洪坤亲自来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向兰大白天就把萧从容带走了,说时间越宽松越好,免得晚上太赶。 向兰将萧从容从后门带了出来,才出门就有一辆马车路过,在她们身边停下,向兰迅速将萧从容抱上去,自己也钻了进来。 刚放好帘子离开萧府后门,几个武铭元安排监视萧府的人就走过,看看那破旧的马车,也没怀疑,就走开了。 萧从容好笑,感觉自己重温地下党交情报的故事情节,等走远了,正想调侃向兰几句,就听见车外有个熟悉的声音路过,她心一动,轻轻撩开帘门往外看,就见楚轻狂和一个女人从马车旁边走过。 那女人说笑着侧过头,如花的笑颜就印入了萧从容眼中,正是那找上萧府告诉她轻狂欺骗她的女人 138第138章 萧从容看着两人说笑着走远,全然没注意到这辆破马车上还有她,她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看那两人走远,她慢慢放下帘子,转过头来,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就这样越走越远了! 一瞬间,心中翻江倒海,脸上不觉就挂上了冷笑,说什么喜欢,还不是把能治她腿的药给了水佩! 说什么要她嫁给他,转眼他的身边又换上了其他女人! 她凭什么以为自己独一无二呢? 不过一个断腿的女人,要姿色没姿色,要家世没家世,她又凭什么以为非她不可呢? 萧从容,你真以为这世上有真爱吗?前世彼此肝胆相照战友似的恋人都能在最后关头背叛你,你以为你和他,就这几个月的相处就缔结了一份生死不变的感情了吗? 你所持的是什么呢? “三小姐……”马车停了,向兰拉拉她,她才茫然地回过神来,发现到了一家大院,院里很多马车,有人再往上面装货。 “这是一家镖局!”向兰匆匆解释了就拉着马车进到院内才停了下来,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她将萧从容的拐杖递给了她,带着她走了进去。 进到内院就有人关了院门,一路进到大厅,穿过长长的走廊才来到一间供奉着神像的祠堂。 萧从容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样子,就见向兰打开了一个密室的门,掌了灯过来,说:“三小姐,下面有石阶,要我背你吗?” “嗯,不用,我能走!”萧从容拒绝了,跟着她小心地走下去。 估计又回到刚才的地面下,才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为首的老人估计就是向兰的师傅余江,他的面孔有些青瘦,颚骨微高,浓眉下面藏着一对灰色的眼睛,看上去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听到脚步声,余江迎了上来,给萧从容施礼,声音低哑:“三小姐,谢谢你肯帮助我们,老夫代表六道所有渴望重生的人感谢你!” 萧从容就笑了:“能帮你们找到新生,是我的荣幸,我既然来了,就会努力做好,别和我客气了!该做什么,你们指导,我听从!” 那女的就走来,笑道:“三小姐真是爽快人,余总管,我相信你这次挑对人了!” 萧从容看看她,向兰介绍道:“我二师父苗栗,阿修罗道的护法,她在江湖有个绰号‘女修罗’!” 萧从容就认真地看了看苗栗,发现她有双细弯的长眼,眯起来成一条半圆形的线,两角微弯,再配上她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倒别有韵味。只是,能有这样绰号的杀手,顶了这样一张脸,很出人意料! “这两位是人道和地狱道的护法昆町和宋闽师父……” 向兰一一介绍,萧从容发现除了苗栗,其他两人都用评估的眼神打量着他,似不放心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她。 ***** 他们不放心,萧从容自己也有压力,看了看余江,余老头却没注意到她的紧张似的,将她让到桌子边坐下,就拿出了一瓶药水说:“三小姐,这是我专门配置的药水,用来引蛊虫的,等下你先喝了,运功行到血液中,然后我们再开始……” 他详细讲了步骤,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详细给萧从容讲了两遍,又让她复述了,发现她完全记住了,才说:“辛苦你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苗栗看看昆町他们,随口问道:“谁先来?” 余江说:“我就最后吧!三小姐精力有限,别累着她!” 向兰有些焦急:“那万一惊动了沈教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江瞪了一眼,后面的话就不敢说了。 萧从容一想,就明白了。蛊虫和施蛊之人肯定有所感应,他们的蛊取出来沈天斌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越往后面取出蛊虫的人越危险……余江是将生机都让给自己的几个属下啊! 一时就觉得这个老人很可敬,正想着,宋闽就说道:“那我先来吧!” 如果萧从容没听懂余江的话,会觉得宋闽敢于冒险,可是听懂了余江的话后,她就有些鄙夷宋闽了,刚才还怕死,现在听懂后面的人更容易死就抢着来了。 余江却没萧从容那么多的想法,一听就说:“那好,按计划办吧!小妹,你去帮三小姐,向兰你负责安排好外面,如果沈天斌找到这,让他们尽量抵挡。” “哦……”向兰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余江,又看看萧从容,最后被余江瞪得没法,才不甘地走了。 萧从容开始喝药水,那药水口感倒不错,甜中有点微酸。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的毒药,她很好奇,这样的毒药是怎么配制出来的啊,有空和余江讨教一下! 喝好后被苗栗带到了旁边一间小点的密室,里面放了一张大床,床中央用一块帘子隔了起来,苗栗解释说这是为了萧从容脱衣服避嫌。 萧从容失笑,医者父母心,都到这时候了,命都交给他们了,她还会计较这些吗? 盘膝坐下,才运功,就感觉毒性在身体里开始蔓延了,就像蚂蚁一样,在身体里痒痒地到处爬。 她惊讶地看了看苗栗,苗栗送给她一个安抚的笑,说:“放心,三小姐,这毒不会让你死的,最后一定给你解毒。 她给萧从容脱外裳,看到她垂在脖颈上的天蝎珠,不相信地捻起来看了看,愕然地问:“三小姐,这是天蝎珠吗?” “嗯,你也知道?”萧从容有些不自然,半裸了身体任她是女人这样盯着看也会不好意思的。 “我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珠子!以后和你说吧!”苗栗帮她取下珠子,顾不上和她聊天,叫进了宋闽。让萧从容坐好,就拿出了一把尖尖的长匕首。 “三小姐,怕的话闭上眼,一会就好!”苗栗似乎有些不忍,轻声安抚道。 萧从容不是怕,但也不喜欢看着匕首刺进自己胸口的样子,就闭了眼。 感觉苗栗的手扶在她肩上,就听到她说:“后面的就靠你自己了!” ***** 胸口猛一痛,就觉得自己被刺穿了,血流了出来,睁眼,只看到苗栗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三小姐……可以开始了吧?”宋闽轻轻地唤道,隔着帘子伸了手臂过来,手腕上已经划开了一条口中,鲜血正盈盈流了出来。 “嗯……好!”萧从容也顾不上害羞了,将宋闽的手腕拉过来,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伤处。 一开始没异样,瞬间似乎对方的血流都冲着自己的伤口蜂拥而至,让萧从容一瞬间有种无法承受的感觉,慌忙静下心,另一只手已经拿起放在身边的金针,等候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头开始眩晕时才听到宋闽轻声唤道:“小心,要出来了!” 萧从容用力咬了咬嘴唇,集中思想去感觉。果然,宋闽的脉动已经不同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着血流通畅地流动。一点一点,就像电波起伏一样,那脉动慢慢来到了他们胸手交接处…… “小心……” 几乎在宋闽叫的时候,萧从容的金针已经扎到了自己的胸口处,一连四针又准又狠,她放开了宋闽的手腕,就看到从他们中间掉下了一条小虫,毛毛虫般大小,丑恶地在床上扭动着。 “苗栗!”宋闽一叫,苗栗就推门跑了进来,手里拿了个小瓶,快速地把那小虫放在了瓶中,只见宋闽又在自己另一只手腕上划了一刀,放在瓶口上,血顷刻就流满了瓶子。 “昆町快上!”苗栗拿着小瓶出去,宋闽也跌跌撞撞地跟着走了出去,他失血过多,脸色不太好。 萧从容更不好,觉得才第一个人就似抽去了自己半条命,四个下来她离死也不远了吧! 可是看到昆町割了手腕递过来,她什么也没想,将金针拔了又将昆町的手贴到自己胸口重复上一次的动作。这次做什么都是下意识的,缺血让她的头越来越晕眩,强撑着给昆町引出蛊虫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换苗栗进来,她担忧地叫道:“三小姐,还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就停止吧!” 萧从容苦笑:“现在还能停止吗?一停你们可能谁都没命了!” 沈天斌知道他们引蛊,还能允许剩下的苗栗和余江活着吗?而宋闽和昆町,两个人的力量能和沈天斌抗衡吗?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来吧……”萧从容将苗栗的手又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139第139章 楚轻狂和亦巧都已经走过去了,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回头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再看远处,一辆破马车慢慢摇晃着走远,也没什么异常。 那有人看着他的感觉从何而来啊?他蹙眉,四下看了看,还是没异常。 “公子,怎么啦?”见他站住,亦巧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楚轻狂摇头,对亦巧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过去了!” 亦巧看看前面就是往萧府去的街道,心下了然,就说道:“那公子你慢走,亦巧就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往醉花楼的街道走去,楚轻狂看她走远,就回头往萧府而来,远远看见武铭元的手下在萧府周围徘徊,他皱了皱眉,绕到了后面,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就飞上了墙。 顺着房顶来到萧从容住的院子,刚要下去,就听见有人说着话走进来,他就找了个地方等着。 从上面向下看,见进来的是戚泽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军士,他就放弃了下去的念头,在房顶上候着。 只听戚泽叫道:“容妹子,容妹子……” 一个丫鬟走了出来,禀道:“戚公子,三小姐有些不舒服躺着呢,你有什么事吗?” 戚泽皱眉:“生病了?叫大夫了吗?” “没有,我睡一下就好了,戚大哥,有什么事吗?”屋里传来萧从容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听得楚轻狂心痛不已,她这是病了吗? “哦,也没什么紧要的事!这里有位四皇子的属下,他说四殿下昨晚遇刺,受了点伤,想请你去看看他!” 四皇子遇刺?楚轻狂心一跳,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啊?昨夜他出来时顾擎不是还好好的吗? 心下一凛,转身就要去四王府,就听见下面的军士说:“既然三小姐病了就不用去了。四殿下只是让属下过来报个信,怕三小姐听说他遇刺担心,让属下告诉三小姐,他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碍事,让三小姐别记挂着。还说他昨天和三小姐说的事,希望三小姐好好考虑一下,别错过了机会!”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四殿下,就说改天我好了会去看他的,让他安心养伤吧!”萧从容说。 “那三小姐好好休息吧,属下告退!”军士和戚泽走了出去。 楚轻狂看那丫鬟也回屋去了,就轻轻跳下来,推开了萧从容的房门,走了进去。 “容儿,你生病了吗?我看看!”看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楚轻狂走了过去,习惯地伸手就要摸她的头。 手在半中央时僵住了,下颚被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抵住了,抬眼,萧从容冷冷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楚轻狂顿时就僵住了,看着萧从容苦涩地问:“容儿,你就这么恨我吗?” 萧从容不说话,无声地瞪着他。 楚轻狂看她的脸色,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两日不见,似乎憔悴了许多。心隐隐有些痛了,伸手想摸她的脸,心想难道她也和他一样痛苦吗? “你想我斩断你的手指吗?” 萧从容冰冷的声音让他的手又顿在了空中,难以相信地看着她,那痛就无法抑制地扩散开来,化为一句痛苦的呢喃:“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就因为我骗了你……你拒绝嫁给我……现在又讨厌我碰你?” ***** 四姑扮的萧从容蹙紧了眉,有些不知所措,向兰找她来只给她介绍了萧府几个人,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是萧从容的什么人,让她怎么应付啊! 看他的样子倒不像坏人,可是难道让他吃豆腐不成?她虽然不是黄花大闺女,说出去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人吃豆腐了,她还要不要混啊! “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动脚做什么!”四姑用刀一逼:“退后,否则我不客气了!” 楚轻狂蹙眉看着她,嘶声说:“如果我不退呢?你是不是会真的杀了我?” 他说着还故意往前走了两半,下颚抵紧了四姑的匕首尖,让她有些心虚地一缩,害怕如果他真是萧从容的什么人,伤了他不好向萧从容交待。 楚轻狂却误会了她缩刀的意思,见她缩了手,心中一喜,忍不住伸手去抱她:“容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眼看他就要抱住自己,四姑急了,匕首一扔,一掌就拍了出去,这不能杀,打一下没事吧! “呯!”地一掌,打在了楚轻狂胸膛上,他骤不及防之下退了两步才站稳,愕然地看着四姑叫道:“你打我?” 四姑恼怒地叫道:“打的就是你,不是告诉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吗?动手动脚欺负谁啊?” (人家小情侣闹闹别扭,打是痛来骂是爱,四姑你老人家没谈过恋爱乱岔什么啊!) “你说我欺负你吗?”楚轻狂哑声说:“我骗了你一次就让我内疚不已,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容儿……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去做!” 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刚才一掌虽然没让他受伤,可是那种力量已经让他看到了萧从容的决心,不敢上前,站在原地痛苦地说:“别再赌气了,我不是不帮你找药!吴大哥三副药配了十年,你总要给我点时间让我去找药啊!我向你发誓,如果不能医好你,我就自断腿的经脉,陪你一起坐轮椅,好不好?” 四姑有些明白了,感情萧从容是让这小伙子去找治腿的药啊!他不去,怕困难,还在这里甜言蜜语地哄她? 哼哼,三小姐年纪小不能分辨这些男人的招数,她四姑可是见多了!这世上怎么就有些这样的男人,以为发几句无关痛痒的誓言就能哄得女人晕头转向,唯命是从!三小姐会上当,她四姑可不会! ***** 冷哼一声,四姑讽刺地挑眉:“你别说了,你的话我不爱听,太假!你可以骗我一次,也可以骗我二次三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所以,什么都别再说了,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她侧身转向里面,抓了被褥盖到了脖颈,这已经算四姑脾气最好的时候了,要换别的时候,不把楚轻狂骂得狗头喷血才怪。 楚轻狂却被她说的脸色惨白,失望地叫道:“容儿,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吗?” 他本就是骄傲的人,能做到这样低三下四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偏偏萧从容还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不但不相信他的誓言,还只给他一个脊背,心里那种失望就无法抑制地泛开了。 “容儿,我以为你终会理解我的……原来……” 你和其他女人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从来不想想别人的难处…… 他咽下后面的话,却不吐不快:“你说我欺骗你!那如果我把药给了你,你和我在一起就能活的坦然吗?……我只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药已经没有了,我却不后悔把药给了水佩……如果再可以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你可以恨我,也可以不原谅我,却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容儿……我是真的喜欢你!” 四姑头大了,听他说的心酸,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是好,心里嘀咕着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娘装成她的时候你来,这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怨不得谁! 她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自然不敢说出自己不是萧从容的话,就抱定了主意不再回话,免得越说越多,越多越错。 楚轻狂呆呆地站着,看她半天还是背对着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站了半天也不见她转过身来,渐渐心灰意冷,看天色已晚,怕洪坤他们闯进来尴尬…… 自己前日负气走时说的颇豪气,说再不相见……此时撞见又算什么啊! 毕竟年轻,脸皮子薄,被萧从容这样一横眉背对,就再也呆不下去了。默默转身,慢慢走了出去,故意将门弄响,也没听萧从容一声挽留的话,心就直直地沉了下去。 转头看着萧从容的脊背,再次苦涩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吗?我这次走了,就真的再不相见了……” 四姑不得已叫道:“你很烦啊,有什么话改天说不好吗?我真的很头痛啊!” 楚轻狂失意中,只听到喜欢的人竟然说他很烦,后面的话就被自动过滤了,脑中嗡嗡只响着你很烦你很烦你很烦……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痛,转身飞奔而去…… 140第140章 三皇子武铭元从宫中走出来,有些志得意满,太子之位已经稳在囊中了,也不枉长久的运筹帷幄,该扬眉吐气了。 上马,对荣光一行也多了笑意:“去醉香楼,本王今天高兴,请你们喝酒,不醉不归!” 马向哈哈笑道:“是该喝几杯,为殿下……不,今后我们该改口称太子殿下了,哈哈,我们为太子殿下庆祝去!” 武铭元得意地一挥马鞭,又想到什么,就冲荣光说道:“荣副将,你去把我师父也请来,让他也替我高兴高兴!” “是。”荣光上马掉转马头先走了,武铭元这才率着众侍卫往醉香楼冲去。 一行人一去就将醉香楼二楼坐满了,刘掌柜赶紧派人招呼,武铭元大咧咧地往雅间一坐,斜瞄着刘掌柜似笑非笑地说:“你们楚老板呢,去把他叫来,本王有话和他说。” 刘掌柜陪笑:“三殿下,你不知道,我们老板几天没来了,他和家里闹了点矛盾,几天都不管我们了!” “哦……闹什么矛盾?说来听听!”武铭元好奇地问道。 刘掌柜苦笑:“还不是为让他娶亲的事,他看不上我们老爷帮他说的女人,老爷好说歹说他都不肯听,我们老爷一气之下就将他赶出了家门,这不,他也赌气不来照管我们了!” “那他想娶谁啊?不会是本王以前的侧妃……萧从容吧!” 武铭元冷冷地讽刺道,他对楚轻狂送萧从容那颗夜明珠还记忆犹新,男人要对女人没兴趣,怎么可能这么大手笔啊! 刘掌柜陪笑:“公子不知天高地厚,三殿下别和他一般见识,他的身份哪能和您比啊,小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三小姐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等他碰了壁,自会回头的……” “哈哈……说的好,他怎么可能和我比!”武铭元被刘掌柜一番马屁拍得极为舒坦,加上心情好,也不为难刘掌柜了,只笑着问道:“那你们楚公子一定还在京城了,你知道他在哪落脚吗?去把他请来,和本王喝两盅吧!” 刘掌柜抓头:“这个,小人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他……听说他是在醉花楼亦巧姑娘那落脚,小人派人去看看,找不到殿下别怪责小的啊!” 武铭元心一动,就想起上次酒楼武铭昊带着亦巧来时的惊艳,就笑道:“去看看,不在把亦巧姑娘请来,本王有点事问她!” “是,小人这就差人去请。”刘掌柜退了出来,就派了一个伙计过去请亦巧。 花君子过来有事,听到里面武铭元的笑声,又听到刘掌柜让人去请亦巧,皱了皱眉,径直去办事。等办完事下来,在楼梯上碰到了几个人,下意识他闪到了一边,就看到那几人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走过。 他蹙眉悄悄打量了一下那几人,为首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很高大,脸色有些青白,眼睛深陷看不清瞳孔的颜色,灰色的长眉毛长得和鬓发接壤了,唇的颜色乌黑,下颚有颗长了几根黄毛的痣,很惹眼…… ***** 花君子脑中电光一闪,突然打了个冷颤,这男人……难道是传说中六道轮回的教主——沈天斌? 似乎感觉他的注视,男人凌厉的目光猛然扫了过来,花君子低垂着头站在一边,心里虽然惊疑不定,脸上却淡然一片,男人的目光停留在他头顶上,久久不曾移动。 花君子慢慢觉得汗从脊背流了出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这是,听到了荣光的声音:“沈大师,这边走,殿下在等你呢!” “嗯!”男人的脚步才开始移动,花君子悄悄出了口气,感谢荣光解围,等他们往雅间走去,他刚想走,想了想又悄悄返了回去。 “师父,你来了!” 听到武铭元对沈天斌的称呼,花君子惊愕得睁大了眼睛,想一想也就了然了,难怪那天武铭元能调动六道的人去抓楚轻狂,原来还有这层内情啊! 蹙眉,这三皇子武铭元勾结六道轮回,等他坐上太子之位,这六道不是有朝廷做靠山吗?那在江湖上更要称王称霸了! “恭喜徒儿如愿以偿登上太子宝座啊,呵呵,为师脸上光荣啊!”沈天斌的笑没有掩饰其中的得意。 花君子不敢听下去了,六道的人都是顶尖的杀手,沈天斌身边的人随便一个都不是平凡的人,给他们发现吃不了兜着走啊! 折回来给刘掌柜悄悄一说,刘掌柜也惊到了,让他赶紧去报告楚云安,自己重新挑了几个机灵的伙计去侍候。等亦巧来时,又慎重地交代了一番,才让她进去陪客。 亦巧那日看到武铭元看她的眼神就预感到有今天,本来是自信洋溢,精心打扮了一番才过来的,想着怎么也能征服这位一向眼高于顶的三皇子……未来的太子殿下! 没想到沈天斌也在座,顿时就散了气,这三皇子叫她来到底为什么事啊! 小心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确定没有破绽才施施然走上去,马向在门外侍候着,看见她就媚笑道:“亦巧姑娘来了?今日给我们殿下弹个喜庆点的曲子啊,弹得好爷重重有赏!” 亦巧冷冷看了他一眼,等侍女小桃撩开帘门就换了淡淡的笑脸走了进去,里面只坐了武铭元和沈天斌,看见她进来,两人的目光就一致看了过来。 亦巧低头,给武铭元施礼:“三殿下,亦巧有礼了!”抬头,看看沈天斌,装出疑惑的样子:“殿下,这位是?” “沈大师,你称呼他大师就行!”武铭元微微笑道,转眼,看见沈天斌目不转睛地看着亦巧,一愣,随即在心里嘲讽地笑了。 英雄不过美人关,没想到这位武功卓绝,六道的教主竟然也是个好色之徒,这不能不说也算一种收获了!正愁不知道怎么控制他,现在知道他的弱点,何愁他不为自己所用啊! ***** 武铭元一笑,对亦巧说:“亦巧姑娘,来,坐这,沈大师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亦巧姑娘要多照顾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多多给我们沈大师介绍,侍候得好了,爷重重有赏啊!” 亦巧在沈天斌‘关切’的注视下大方地走到他身边坐下,从他和其他男人一样见到她就充满了‘性趣’的目光中重新找到了自信,六道教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这世间的男人就是这般无趣,看到绝色的女人,都是这样一副德性吗? 唯一不同的……是少主,那个狂放不羁的男人,她可以征服无数的男人,为什么就无法征服他呢? 凭什么那个弃妇,断腿的女人能让他失魂落魄,他却眼中无她呢,她到底输在哪呢? “亦巧姑娘好文静,我就喜欢安静的女人,聒噪的女人像乌鸦,听了就生厌啊!” 沈天斌君子一般给她倒了酒,微笑着说:“听说亦巧姑娘琴棋书画皆出众,不知沈某可有荣幸听亦巧姑娘弹一曲啊?” 亦巧回过神来,羞涩一笑:“有三殿下在此,亦巧怎么敢说琴棋书画皆出众呢!沈大师不知道,三殿下的贺王妃,那才是真正的琴棋书画都出众呢,不但如此,还生得美丽贤惠,让亦巧很是倾心呢!只是仰慕已久、无缘相识……颇为遗憾呢!” 武铭元就得意地笑了:“亦巧姑娘说的不错,本王的爱妃的确琴棋书画都很出众,本王当初看上她也是因为仰慕她的这些优点……可惜爱妃近日身体有些小小的不适,否则就叫来让你们认识一下,也弥补你的遗憾了!” “不适?生病了吗?可要紧?”亦巧关心地追问道。 武铭元就更得意地笑道:“哈哈,不是什么病,本王的爱妃是有喜了,害喜呢!” 一句话说的亦巧和沈天斌恍然大悟,沈天斌立刻站起来端起酒杯:“这个是喜事啊!要喝两杯!恭祝殿下喜得麟儿,双喜临门啊!” 亦巧也凑热闹,端了酒杯笑道:“亦巧也要祝殿下心想事成,早早诞下小王爷啊!这次,殿下可要好好保护王妃姐姐,可别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上次萧从容推王妃落水失去胎儿的事闹得满城皆知,亦巧此时拿出来提醒武铭元,就不知道是何用意了! 不管武铭元怎么想,贺 141第141章 醉香楼。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亦巧的琵琶正弹得两个男人心浮气躁,各怀心思时,就听外面一阵杂乱声,伴随着吵闹声震耳,破坏了这靡靡之音。 武铭元酒意正畅,闻此喧哗,不悦地蹙了眉,正待喝骂,就见一女人闯了进来。 跟着跌进来的还有马向和一个沈天斌的属下,显然是被这女人双掌击中打进来的。武铭元三人一惊,武铭元手都按在了剑柄上,酒醒了一半,刚要叫抓刺客,就见沈天斌跳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叫道:“疯婆子,你这是做什么?” 武铭元就停住了手,看向那女人,只见她个子才有沈天斌的一半,一张长方形的脸像马脸,大眼大鼻,粗糙得根本不像女人。 武铭元正奇怪这女人是什么人,就见那女人冲过去,一把抓住亦巧的琵琶就往墙上砸去,边骂道:“老娘给你辛辛苦苦守着家业,你倒好,跑来寻欢作乐,你就喜欢这样的妖狐妹吗?……等老娘抓花你的脸,我看你还怎么勾引我夫君……” “殿下!”亦巧惊叫一声,就跌跌撞撞跑到武铭元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楚楚可怜地叫道:“殿下救我!” 那女人追了过来,刚想打亦巧,就被沈天斌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她,怒喝道:“平姑,你这是做什么,那是三皇子殿下,不得无礼!” 平姑挣扎道:“我打的不是三皇子,我是打那妖狐妹,你别拉我,否则我让你好看!” “你别闹了,她是三皇子的女人,不是我找来的……” 沈天斌冲武铭元使眼色,武铭元心下了然,就搂住亦巧笑道:“这位是师娘吗?在下是师父新收的徒儿,还没拜见过师娘呢!这厢有礼了!呵呵,这是徒儿的女人,亦巧,见过我师娘!” 亦巧胆怯地小声说:“师娘你好!” 平姑狐疑地看看武铭元,又看看沈天斌,再看看亦巧,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你真是三殿下的女人?” 亦巧刚要点头,平姑冷声道:“骗我的话你肠子会断成一截一截!” 亦巧就怔住了,可怜兮兮地看着武铭元,武铭元则看见沈天斌冲他眨了眨眼睛,就笑着搂紧亦巧对平姑说:“师娘,你别吓她了,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回头做噩梦还要徒儿哄,你这不是给徒儿找麻烦吗?” 沈天斌就搂住平姑笑道:“平姑啊,殿下都这样说了,你还怀疑什么!对了,你匆匆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平姑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一把抓住他,垫起了脚尖,无奈个子很小,还是够不到沈天斌的耳朵。 沈天斌习惯地弯下腰,武铭元就见平姑附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沈天斌顿时脸色大变,直起腰冲武铭元一拱手说:“殿下,有点急事我要去处理一下,先告辞了!” 说完就拖着平姑气急败坏地往外走,连亦巧都顾不上看了。 武铭元心下狐疑,冲马向一使眼色,马向心领神会,也跟着走了。 亦巧惊魂未定,依偎在武铭元怀中,娇声说:“殿下,她是什么人啊,好凶……刚才也不知道有没有抓伤了亦巧的脸,有点火辣辣的,殿下,你帮亦巧看看……” 她的身子柔软,在怀中轻轻扭动一下抬起脸,闭了眼,吐气如兰,喝了点酒的脸艳似桃花,哪里有半分伤痕…… 武铭元一垂眼,她的美艳就全印入了眼中,本就有点心猿意马,看红唇尽在唇侧,哪里还能把持住,沉沉轻笑:“哪里,让本王仔细看看!” 一俯身,就将那樱桃小口含进了唇中,狠狠啃噬起来,而双手也不闲着,探进了亦巧的怀中帮她更仔细地检查…… 亦巧身子一软,不躲反而更紧地依偎进他的怀中,桌上杯酒残迹,室内风光旖旎,远处……则掀起了腥风血雨,多事之秋的京城又迎来了另一轮杀戮…… ***** 萧从容意识有些恍惚,失血让她头晕目眩,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感觉到自己的血已经停止了流动似的,没有任何感觉。 “三小姐……”苗栗的呼唤似乎远在天边,她心神一凛,奋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清醒了一些。 “你还行吗?”苗栗担忧地叫道,手却不敢动,这时候一动就功亏一篑,只能心急地撩开隔帘,担忧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冲她勉强一笑,说:“别说话,快了!” 她已经感觉那蛊虫来到了苗栗的手臂,就快出来了。闭了眼,她又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保持着清醒,伸手摸了金针握着,细心地感觉着那脉动的靠近。 苗栗不敢打扰她,却心急如焚,她没有萧从容的心力交瘁,已经听到了头顶的打杀声。 他们虽然做了周到的防备,还是惊动了沈天斌,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她的蛊虫再坚持一下就能引出来,可是还有总管余江的蛊没引呢,没时间了,这下该怎么办呢? 一边焦躁,一边看着萧从容衰弱,她如坐针毯。她们的失血和萧从容的不能比,她们失的是身体的血,她的是心头的血,她怀疑,三个蛊引下来,萧从容还能不能活啊? “小心!”反而是萧从容提醒了她,她才醒悟,就看见萧从容飞快地用金针插在了自己胸口上,同时推开了她的手叫道:“快让余总管进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他完了!” 她才说完就倒了下去,苗栗顾不上包扎自己的手腕,冲外面叫道:“余大哥,快来!” 边叫她边爬到了萧从容身边,给她拉上了衣襟,她白皙的胸部已经全被血染红了,脸白得似纸,气息奄奄。 余江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向兰。 苗栗记得快哭了:“大哥,没时间了,我看三小姐也顶不住了,怎么办啊?” 余江冲过来,抓了萧从容的手给她把了把脉,低沉地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一手托起萧从容的头,一手就拿出了个玉瓶,让向兰撬开萧从容的口,把药全部倒进了她口中,手在萧从容后背一用力,用内功就催化了药流进了她的血液。 萧从容慢慢睁开眼,首先看到向兰,就叫道:“快让你师傅进来,没时间了!” 看她衰弱成这样还想着余江,向兰眼角湿了,杀了无数人都没动容的心裂开了一条大缝,只觉得眼前满身血污的女人比任何人都美,都值得人去疼爱…… “三小姐,没时间了!我们马上送你走!” 苗栗镇静地给她系好衣带,眼里也全是泪,她是不忍看余江,从余江刚才的话她就听出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选择最后一个引蛊…… “等等,余师父……”萧从容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余江,同时也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心就沉了下去,余江真的没时间救了! 已经惊动了沈天斌,余江注定是牺牲的命运了。 “都别伤心了,我们救活了三个,已经比想象的好!” 余江开口,冷静地说道:“老夫时间不多了,只能长话短说。三小姐,老夫有件事要你帮忙,你一定要答应老夫!” “什么事?余师父尽管说,从容一定答应!” 萧从容清醒过来,也知道不是伤心的时候,余江明显在交代后事,她怎么可能不帮忙呢! “三小姐,这个你拿着!” 余江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半月形的令牌,放到了萧从容手中,笑道:“这是三善道的总管令牌,老夫把它交给你了,从此后你就是三善道新的总管,老夫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啊……”萧从容被烫到似地想收回手,余江却紧紧地握住,说:“老夫选你是有原因的!苗栗太感情用事,向兰不够沉稳,其他的人各有私心,老夫也不看好!三小姐你舍己救人,性格中侠义刚烈的一面都是无人能及的。你的一身功力如果加以引导,你的成就江湖中也无人可及,老夫不会看错人,将三善道交给你老夫放心!希望三小姐成全老夫这最后的愿望,替我把六道引回正路,老夫死了也瞑目了!” “余师父……”萧从容觉得手中的令牌烫手,只能求助地看向苗栗和向兰。 两人却震慑地看着余江,似乎等余江发话……外面打杀声已经响在地道中,时间逼人…… ***** 第五更完!!!俺家容儿奇遇不断,从此就是三善道的总管了哈,日后弄个教主做做,贼笑……O(∩_∩)O哈哈~红包鲜花咖啡,亲们多多捧场哈! 142第142章 “昆町,宋闽进来!” 余江一声大喝,那两人就跑了进来,手中都拿了武器,焦急地叫道:“大哥,怎么样了?顶不住了!再不走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余江指了指萧从容,说:“我刚刚把三善道总管之职传给了三小姐,让你们进来见证一下,从今日起,萧从容就是三善道的总管,你们以后都要听她的命令!敬她如敬我,否则……我死不瞑目!” 他突然张口吐出了一口乌血,身子也摇晃起来。 向兰惊得冲上去抱住他,哭叫道:“师父!” 余江推她说:“跪下,给总管行礼,以后都要视新总管和师父一样……” 向兰看看萧从容,咚地就跪在了地上:“向兰见过新总管,以后三小姐就是我师父,谁要和三小姐过不去,就是和向兰过不去,向兰在师父面前发誓,一定誓死保护三小姐!” 苗栗也跟着跪了下来:“阿修罗道护法苗栗见过萧总管,以后忠心跟随萧总管,誓将六道发扬光大!” 昆町和宋闽面面相窥,正犹豫,余江一声大喝:“宋闽,昆町,知恩图报是我们江湖人的根本,你们就算不念和老夫的旧情,难道也不服三小姐一番救命之恩吗?” 昆町还没表态,宋闽已经跪下了:“人道护法宋闽,愿追随萧总管左右,至死不渝!” 昆町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也跪了下来:“恶鬼道护法昆町,愿意效忠萧总管,一起回归正道!” “三小姐,众望所归,你就别再推辞了!”余江重重地握了握萧从容的手,对向兰和苗栗说:“立刻送萧总管走!” 他说着,又一口浊血喷了出来,向兰撕心裂肺地叫道:“师父……” “走!”苗栗顾不上看余江了,泪眼模糊地抱起萧从容,冲宋闽叫道:“你们断后,十天后老地方汇合!” 苗栗当先抱着萧从容疯狂地往另一个出口跑去,向兰抹了抹泪,找到萧从容的拐杖也跟着跑了出来。 萧从容也不知道被抱着跑了多久,只见得自己被颠簸得越来越难受,心里翻搅成一片,也不知道是缺血的原因还是吃了什么,很想吐。 她觉得自己真的吐了,一大块血痰似的东西污染了苗栗一身,她还来不及说道歉的话,就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 到处是搜索的士兵,亮着的火把来来往往,惊扰了京城的百姓紧闭了房门,在家里惶惶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楚轻狂站在皇城的最高处,俯瞰京城一片混乱,看着看着不由蹙起了眉头,这又是怎么了?就算抓刺杀四皇子的刺客也用不了这样的阵容啊! 三皇子的太子之位已经确认,不日就要册封,他还有什么可闹得呢? 百思不得其解,看了一会,突然发现火把的光移向了萧府方向,他一惊,迅速下楼,提起身形,从房顶上快速向萧府跑去,一路上还要小心避开官兵和一些江湖人士的注意。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声咒骂着,一时不知道和谁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赶到萧府再说,就算萧从容生气,她要有什么事,他无法坐视不理。 快到萧府,猛然看到一队官兵围在萧府门外,大声拍门,楚轻狂看了一眼,就悄悄绕过正门,往后院而去。日间来过一次,轻车熟路,一会就到了萧从容院子里,正要下去,突然听到风声,有暗器向自己飞来。他一惊,翻身闪过,看见一支毒镖就扎在了自己刚才站脚的地方。 他抬头,看见向兰怒瞪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他无暇顾及向兰的态度,掠了过去轻声问道:“为什么那么多官兵来这,他们是想对容儿不利吗?” “他们是来抓我的!”向兰低吼道:“六道的杀手也在找你,你还来这里,是不是想让三小姐死啊?滚,能走多远走多远,现在千万不能给三小姐惹麻烦!” “容儿怎么啦?”楚轻狂这才看到向兰身上有血迹,心一紧,叫道:“容儿受伤了吗?” “没有,你再不走就可能真的可能惹麻烦了!”向兰暴躁地一把抓住楚轻狂,就拖着他往另一边去。 楚轻狂怒了:“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清楚别想我走!” “我是三皇子派来监视三小姐的,现在我出了点事,三皇子一定是来找三小姐要人的!我不能被人发现和三小姐有关系,你也不能留下来……哎呀,解释不清了,先走,过后我再详细和你说……” 刚要走,向兰看到外面已经有火把进来,就焦急地问道:“你说三皇子敢从洪坤手中把三小姐带走吗?” 楚轻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向兰满身的血污就猜到了事情的紧急,蹙眉说:“不好说,武铭元现在已经稳稳坐上了太子之位,他要强行把容儿带走,洪坤也不好强硬到底!” “那怎么办?三小姐现在万万不能被他们带走,否则她会死的!” 向兰一急,说了真话:“她受了很重的伤,需要赶紧救治,想个办法赶紧把武铭元他们打发了,救救三小姐啊!” “该死!”楚轻狂咬牙切齿,一把抓住向兰的手腕,怒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中午来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向兰也顾不上和他解释,叫道:“滚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让我自己送上门去,希望武铭元带走我后就放过三小姐,你赶紧找人去救她!” 向兰推开楚轻狂就想往下跳,被楚轻狂一把拉住了:“跟我走,我有办法让武铭元不敢动萧从容!” 楚轻狂拉了向兰,避开下面的官兵就往四王府冲去…… ***** 萧府,四姑已经化妆成翠竹的样子,原来的翠竹被塞住了口绑住了手脚塞在了床底下。 她迅速打了水给萧从容擦洗干净,将她带血的衣服全脱了,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点了两支檀香驱除血迹的味道,才赶紧冲出去将血衣藏好,再回来时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她也不管,赶紧跑回屋,给萧从容口里塞了一颗药,再度了她一些内力,萧从容就慢慢醒了过来。 “三小姐,三皇子带人来抓向兰了,你只要撑过这一头,他们一走我就找人来救你,好吗?”四姑急急地说。 萧从容无力地点头,看看熟悉的房间,知道自己又回到了萧府,心就落了大半。想着武铭元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就安心地躺着。 可是不多时,就听见武铭元的声音传来:“戚泽,你给我识相点,连本王你也敢拦吗?我只是给洪坤面子,进去问蓉蓉几个问题,你再阻拦,我不介意亲自把她带走!” 戚泽怒道:“三殿下,你别不讲理,你这样闯进来分明就是不把洪将军放在眼中。我已经说了,容儿病了在休息,你还带着官兵冲进来,是想抢人吗?” 武铭元冷笑:“给本王滚开……先本王我搜……” 萧从容就听见有人踢门的声音,她蹙起眉,武铭元现在是连洪坤都不忌惮了吗? 正想着,门呯地被推开了,武铭元站在了门口,戚泽被一些官兵抓住动弹不得,萧从容闭上眼,轻咳了两声紧了紧被褥。 “殿下……”翠竹抖抖索索地站在一旁,武铭元扫了她一眼,问道:“向兰呢?” 翠竹咚地一声就跪了下来:“回殿下的话,向兰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是吗?”武铭元一脚就踢在她腰上,冷笑道:“为什么不报告?” 翠竹哭哭啼啼地说:“我要看着三小姐啊,我走了,怕这里没人招呼!” “嘿嘿……三殿下好威风……咳……到我这里耍威风啊!”萧从容忍不住讽刺道,一说话就带动了伤口,痛得脸失去了血色。 “蓉蓉,你真病了?可怜,也没人照顾,元哥哥带你回府去医,好吗?”武铭元走过来,邪魅地笑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萧从容抓紧被褥,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偶感风寒,睡一觉就没事了!三殿下带这么多人到我这,可是萧府又犯了什么逆天之罪?” “蓉蓉,他们只是来抓向兰的,和你没关系!对了,你知道向兰去了哪里吗?”武铭元俯身,笑盈盈地逼近她。 萧从容冷笑道:“向兰会去哪里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她是你送给我的丫鬟,我想她对你比我忠心多了!” 武铭元嘿嘿一笑,脸上却没有什么羞愧的样子,伸手抓在被褥上,似要掀开被褥,萧从容顿时心跳起来,她胸口上的伤是无法隐藏的,只要他一看,就知道今晚她参与了三善道叛逆的事…… **** 昨天晚上才看到本文加了红文,那个激动之余要和各位亲们说声谢谢,是你们的支持才让风的文上了一个台阶,获得大家的肯定!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请继续支持风! 143第143章 “三殿下,请自重!” 正当萧从容无力抗拒武铭元的侮辱时,洪坤铜钟般的声音响彻了满屋,武铭元回头,看见洪坤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三殿下,容儿已经不是你的妃子,你擅自闯进她的闺房就算了,当了这么多人,还要侮辱她吗?” 洪坤怒气冲冲地一指他带进来的官兵,怒道,都给老夫滚出去!老夫还活着呢,你们想欺负老夫的义女先等老夫死了再说!” 武铭元看了看他,挥手让荣光先带人出去,才慢慢站起来笑着说:“姑丈,别生气,我只是来问蓉蓉几个问题,没想欺负她!” “哼,这叫问几个问题吗?”洪坤气得脸色都黑了:“老夫借住萧府,三殿下这样带兵闯进来,于情于理,是不是都该和老夫说一声!乱抓我的人,算怎么回事?难道老夫也通敌叛国了?” 武铭元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冷冷一笑,说:“本王来时姑丈不是不在吗?怕耽搁军情,本王只好先斩后奏,姑丈不满可以去和父皇说,本王只是奉旨捉拿刺客而已!” “哦,老夫这又变成窝藏刺客的地方了?不知道三殿下可搜出了刺客?”洪坤讽刺地问道。 萧从容在心里冷笑一声,干脆抱着被褥支起身,边咳边说:“义父……咳……欲加之罪……咳,还是让三殿下把我带走吧!容儿不介意再坐一次天牢……咳!” 洪坤听她咳得可怜,更是怒了:“三殿下,你说我们窝藏刺客,可有证据,拿出证据来你就把人带走,否则,我们皇上面前说理去!” 武铭元迟疑了一下,转了笑脸,说:“姑丈误会了,小侄没说你们窝藏刺客啊!只是那向兰竟然是杀手所扮,小侄怕她伤害蓉蓉,所以想带蓉蓉回王府好好保护……蓉蓉再怎么说,也是本王的侧妃,你看她现在病成这样,小侄心痛啊,小侄想把她带回去,请御医帮她医治,不是更好吗?来,蓉蓉,元哥哥带你回去!” 他走过来,伸手想抱萧从容,萧从容怒道:“我才不跟你回去,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滚!” 武铭元厚着脸皮说:“蓉蓉,你生了那么长时间的气,也该消了,夫妻没有隔夜仇……我都给你道歉了,从此后保证不会再惹你生气,一定对你好,让姑丈作证,要是再惹你生气,就让我断子绝孙好不好?” 洪坤本来想阻止,听见武铭元的毒誓又犹豫了,矛盾地站着,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正在这时,又传来一阵轻咳声,随即一个温婉的声音不急不忙地说:“三皇兄且慢,臣弟有话要说!” 武铭元回头,看见武铭钰脸色苍白地站在身后,御寒的斗篷还没有摘下,让他的脸有一半在阴影中,看上去有些冷酷。武铭元一愣,下意识地住了手,只觉得今天的武铭钰有些陌生,他身上的气势似乎和以往的温婉完全不同…… ***** 两人对视着,武铭元先发制人,冷笑道:“四皇弟,不是说你被刺吗?皇兄奉命正在搜捕刺杀你的杀手,你不在府上好好养伤,跑这来有什么事啊?” 武铭钰不卑不亢地说:“小弟被刺确有其事,幸得一个侍卫忠心护主才只伤了一点皮毛,并无大碍,多谢皇兄关心!今日本来是在府中歇息呢,听闻三皇兄抓刺客抓到了容儿这,怕容儿有事,就过来看看,不知道三皇兄可抓到了刺客了?” “容儿……”萧从容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武铭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密,他竟然叫的如此亲密。 “容儿?”武铭元眼神冷了,看看萧从容讽刺道:“哦……本王怎么不知道四皇弟什么时候和蓉蓉如此亲密了,竟然叫得比本王还亲密!” 武铭钰就看向萧从容,对她温婉地一笑,才说:“皇兄不知道吗?小弟已经向姑丈提亲了,请求姑丈将容儿嫁给我做王妃,只等容儿点头就成亲!所以……为避免别人说闲话,皇兄不能把容儿再带回府上了,她已经和皇兄没关系,小弟不想再引起非议……御医小弟会为她请,皇兄如果搜查完毕,还请带人早些离开吧,别打扰容儿休息!” “你……”武铭元没想到一向温婉看似无害的武铭钰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憋出一句:“你也和我抢女人?” 武铭钰淡淡一笑,挑了挑眉说:“怎么说抢呢?容儿是三皇兄自己休掉的,之前也是三皇兄退婚退掉的,世人都知道三皇兄不喜欢容儿,和她成亲了半年多也没碰过她,才让她到现在都是完璧之身……因为她刁蛮任性,皇兄弃之如敝屣,皇弟却觉得这是她赤子之心,特觉珍贵,所以才恳求她嫁给皇弟做王妃……即使做王妃,容儿都还没答应呢,皇兄怎么能说皇弟抢呢?” 武铭元语塞,头一次发现这个病秧子不容小视啊! 武铭钰又笑道:“皇兄如果后悔了,也可以重新来博得容儿的好感啊!她一天没嫁,大家都有机会,公平竞争,对吧,姑丈!” “咳……咳……”萧从容支撑不住了,咳了两声说:“各位,要是没事麻烦你们出去商量吧,我真的很难受!四皇子,我估计是和你赏梅受了风寒,全身酸痛难忍,还想吐……为避免污浊你们,你们先出去吧!” 洪坤就往外赶人:“都出去都出去,有什么外面说去!想再打扰容儿休息的别怪老夫不给情面!” 武铭元被赶了出来,刚想着要不要强行把萧从容带走,就看到满院子站的是兵士,不但有自己的士兵,还有武铭钰的。 ***** 武铭元心中一动,才发现这位皇弟原来早有准备啊!在里面一番软话只是面子上的,他要不给面子,真要动手,估计这位皇弟也不会手软。 为了一个女人大打一场?武铭元掂量着得失,结果发现对自己非常不利。他过两天就要被册封成太子了,在这节骨眼上为了一个自己不要的女人兄弟相残,传出去让诸位大臣怎么看他啊! 而武铭钰,一向受父皇宠爱,最多就是被骂几句,弱势的一方,在群臣眼里都会博得同情,毫无损失! 而且真打起来,洪坤估计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武铭元一权衡,放弃了带萧从容走的打算,冷冷一笑,带着自己的士兵打算走了。 正要走,突然想起还有翠竹这个人,就返身,说:“姑丈,为免生意外,翠竹那丫鬟还是我带走吧!等我回府上重新给蓉蓉找两个能干的丫鬟送过来!” “带走吧!”洪坤挥挥手,冷笑道:“殿下也不用送丫鬟过来了,免得又是杀手扮的再弄出一番动静,老夫老了,折腾两次怕心脏受不了!” 武铭元顾不上计较洪坤的讽刺,提了似乎吓瘫的翠竹就走。萧从容刚想反对,就见翠竹悄悄给她使了个眼神,她才忍住没说什么。 听见人都退了出去,萧从容再也支撑不住,张口又喷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在床上,就失去了知觉。 迷糊中有人轻轻抱起她,给她喂药,帮她包扎伤口,她隐隐觉得那怀抱的气息很熟悉,就是无法睁开眼睛,只是沉溺在那安全的气息中,似乎又回到了上次从天牢被放出来后的情景中……只是意识里少了那抹若隐若现的香味! 楚轻狂……那名字沉沉浮浮,伴随着那抹邪魅的笑在记忆中和那回眸一笑的亦巧相互交织,扭曲着,真真假假,似乎那叫水佩的女人就是长了亦巧的脸,只是顶了同一个名字,都在笑着对她说:“萧从容,你凭什么和我争?你能站起来陪轻狂行万水千山,还是能为他生儿养女啊?他只不过是一时迷恋你而已,你看着,他终会醒悟回到我身边的!我会给他生很多很多孩子!” 萧从容心里不齿,却无法说出自己的感情,看着那张脸旁又多出了楚轻狂的,他笑吟吟地伸手拉住亦巧,对她笑着挥挥手:“你把我的心还给了我,那我就收回吧!断骨续筋膏世上只有一份,我给了她,就证明她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你别怪我,只能怪你在我心里没分量……” 萧从容眼睁睁看着那两人甜甜蜜蜜越走越远,她心中一阵剧痛,忍不住狂叫道:“楚轻狂,我恨你……” 恨你为 144第144章 萧从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后,竟然是饿醒的。睁眼,看到一个丫鬟打扮的人靠在床头,陌生的脸让萧从容不知道该不该叫她。 丫鬟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盹,萧从容越过她,看了看四周,已经没人了,房间里的檀香还浓浓的一股味道没散尽,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就见那丫鬟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她醒了,高兴地叫道:“三小姐,你醒了?” “你是……”萧从容听着声音熟悉,是巧燕的,可是脸又不是,不禁疑惑地盯着她看。 巧燕笑着凑过来,低声说:“我是巧燕啊,公子让我来照顾你!怕人认出,就将我装扮成这样!” “哦!”萧从容更疑惑,问道:“你们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巧燕笑了笑说:“为了救你啊,你的伤口是公子清理包扎的,他还在这守了你一晚上呢,天亮怕人发现才走的!” 萧从容头大了:“他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我们送你回来被他撞上,所以他就知道了!”一个丫鬟端了食盘进来,淡淡地接道。 萧从容愕然地看看她,又是一个陌生的脸,有着向兰的声音。 “外面看着去,我和三小姐说话!”向兰吩咐巧燕,巧燕就乖乖出去了。 “武铭元到处搜查我们,你又受了重伤,在外面更危险,只好把你送了回来,” 向兰扶起她,端了粥来喂她,边搅边说:“幸亏遇到了楚公子,否则我真怕你被武铭元带走!” “四皇子是怎么回事?”萧从容觉得有什么不对,疑惑地问道。 “那个四皇子是楚公子假扮的!原来他和真正的四皇子是好朋友,他去求四皇子帮忙,四皇子就允许他假扮自己带兵过来帮你解围了!” 向兰边喂她边说:“来,吃点粥,这是用血参熬的,很补血!楚公子一大早差人送过来,说对你的失血很有好处!” 萧从容本来已经吃了两口,被她这样一说,有点咽不下去了,揉了揉额角,觉得头很痛,她根本不想接受他对她的好,为什么总是无法拒绝呢! “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武铭元带走翠竹,又给你送了两个丫鬟,被洪坤拒绝了!我们是楚公子用四皇子的名义送来的,洪坤给面子,收下了!” 向兰也不管她想什么,一个劲地将粥送到她唇边,萧从容被迫张嘴,一会就把粥喝完了。 向兰这才满意地说:“这血参是补血圣品,产于北海之滨,玄冰之岛,要非常有机缘的人才能找到,一棵就值三千两白银啊,楚公子对你真是大方!” 萧从容就怔住了,偏偏向兰还不满足地说:“他怕你知道是他送的,不肯吃,还交代我不准说,可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他或者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我觉得,他对你是真心一片!” 萧从容无言,呆呆地看着向兰收了盘子下去,心里乱成了一团。他对她好她无法否认,可是一想到他的好也对别人,她就无法接受! 她真的没那么大方,和别的女人同享一个男人,所以他的好……她只能用别的方式报答了! ***** 这边萧从容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和楚轻狂的感情,那边贺冬卉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就是三皇子武铭元,竟然进宫去向皇上讨要圣旨,让皇上降旨,将萧从容再次许配给他为妃。 同时,四皇子武铭钰也紧随进宫,请皇上将萧从容指婚给他为妃。 一时两个皇子为了争萧从容差点大打出手的传闻就流传开来,让贺冬卉听闻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己已经有身孕,对武铭元一向百般迁就,他竟然还对萧从容不能忘情!急的是萧从容要是真的被皇上再许配给武铭元,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 贺冬卉想了半天,终于做了决定,带上了连梅,抬了两顶轿子就往萧府而来。 洪坤不在,戚泽也不好过多的阻拦,听贺冬卉说是自己的姐妹病了,来探病,想着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危险,就将她们放了进去。 萧从容才睡醒,正运功疗伤,听到有人进来报,说贺王妃来看她,想也不想就说:“不见,我和她没什么交情!” 正说着,贺冬卉已经踏进了门,闻言伤心地说:“妹妹,你可是怪我早些时候没来看你啊!姐姐对不起你啊,本来想早过来,无奈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才拖到今日……” 连梅在旁边耀武扬威地补偿:“我们王妃身体不适是因为怀孕了!” 萧从容就明白两人来做什么了,对向兰笑道:“兰儿,你还是快把三王妃让出去吧,屋里空气污浊,我怕三王妃呆久了孩子出了什么事又怪上我,我上次被打断腿已经害怕得不得了,这次孩子再掉了,三殿下不杀了我才怪!我还想活命呢!” 向兰就板着脸说:“请王妃出去吧!我家小姐感染了风寒,别传染给王妃!” 贺冬卉就犹豫了,上次孩子掉了身体很差,大夫让她暂时别要孩子,她为了得到武铭元的欢心就犟着又怀,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要是真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连梅一听,就拉着她往外走,边说:“王妃,我们外面站着也可以说,说完赶紧走吧!你要出了什么事,奴婢不好向王爷交待啊!” 贺冬卉只好站到门口,对萧从容说:“蓉蓉,我是来接你回王府的!你跟我们回去吧!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王爷,你只是生我的气,我给你陪不是了!只要你跟我回去,我愿意做侧妃,把王妃的位置让给你,你别和王爷赌气了,好不好?” 萧从容哭笑不得,这两个活宝,还真是一对啊!都是那么自以为是,真以为她离不开武铭元吗? ***** 萧从容懒得和她们说,只是冲向兰说:“兰儿,我又困了,我先睡一下,晚上你给我熬八宝粥好不好?我馋那味道!” 向兰蛮配合地说:“早上四皇子不是才给你送了吗?你还没吃够啊?” 萧从容嘟了嘴说:“他家的厨子做的不好吃,还是你熬得好,多给我放点莲子啊,我吃了清心去火!” 向兰无奈地说:“你这话别让四皇子听到,我可是听说他的厨子是皇上赏的御厨啊,御厨做的都不好吃,你嘴也太叼了!” “没办法,我刁蛮任性啊!”萧从容翻身躺下,边说:“我不会有孩子,那就吃尽美味算了,反正死了也带不走,是吧!我睡了啊,别吵我!四皇子来你让他外面侯着,等我睡醒了再说!” “哦,你比四皇子架子还大!”向兰抱怨着给她放下帘帐。 萧从容打了个哈欠,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外面的两人听见:“男人就是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本小姐后悔现在才知道这个道理,要早两年,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哎呀……会不会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是母鸡都会生蛋,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他要真喜欢你,不会生也会把你捧成宝!他要不喜欢你啊,给他生一窝又怎么了?把自己变成母猪,生得腰粗皮松,倒给他嫌弃你找到了借口……兰儿啊,学着点吧!” “是,小姐不吝传授经验,奴婢受教了!” 向兰退出来,看见门口站着的贺冬卉听得脸色变了又变,而连梅则大张了嘴,一副难以想象的样子,她不禁好笑,三小姐这嘴也太毒了! “兰儿,守在门口啊!”萧从容突然又叫道。 向兰轻声答道:“奴婢在呢,还有事吗?” 萧从容就道:“久病人虚,我怕我做恶梦!你不知道,我早上还做了个梦,梦见我怀孕了,可是孩子在肚子中死了,突然跑出了一个人,就把我推到了水里,我的孩子就真死了!你说这梦是什么意思啊?” 向兰看见贺冬卉一刹那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心下狐疑,不知道萧从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就接道:“三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病了就赶紧休息吧!奴婢在外面守着呢!” 萧从容就笑道:“我也觉得我胡思乱想了,反正我不会有孩子,这梦一定不会成真……哎呀,不怕不怕!本小姐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不管什么报应都不会落到我头上的……睡啦睡啦!” 屋里没声音了,静静的一片,向兰也不管贺冬卉还在,轻轻关了门,就坐在门廊上晒太阳。 冬天的太阳暖暖的,照得人昏昏欲睡,她闭了眼,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走了…… 145第145章 贺冬卉一路回去就沉默不已,脸色难看,让连梅以为她不舒服,一个劲地问:“王妃,是不是不舒服啊?要紧吗?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问多了,贺冬卉烦不胜烦,扔下一句:“我没事,别管我!”就走进房里把自己关在屋里。 坐下,贺冬卉伸手去端水,伸出去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是抖的,原来萧从容当时是醒着的!原来她知道是自己陷害她! 以往贺冬卉不会害怕,可是现在她怕了,因为以前武铭元不喜欢萧从容,可是现在他对萧从容的‘兴趣’已经闹得众人都知道。要是萧从容真的被皇上重新许配给他为妃,她知道自己一定没好日子过了! 萧从容的性格已经不像以前,又知道是自己害得她断了双腿,她不报复怎么可能! 她今天说那些话就是威胁的意思,贺冬卉恐惧地想,要是她告诉武铭元,武铭元一定饶不了她! 怎么办呢?她在屋里走来走去,一时没了主意,想着又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让人把她打死,这样一了百了也没有现在的烦恼了! 打死?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眼里就射出两道阴冷的视线,横竖都是冒险,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找人杀了萧从容算了。 这样一想,就开门让连梅去找马向来。 马向匆匆赶来,一见她就笑道:“王妃表妹,你性子也真急,刚回府就被你叫来了,有什么事吗?赶紧说了还要陪殿下出去呢!” “殿下又要去哪?”贺冬卉多嘴问了一句,本是无心的,马向就冲她使眼色,她会意,就让连梅出去看着门。 “殿下今天为了萧从容的事被皇上骂了一顿,心情不好,要出去喝酒呢!” 马向悄声道:“殿下又看上了醉花楼的亦巧姑娘,这两日没事就往那跑,你小心点啊!” “什么?”贺冬卉吃惊地睁大眼,半响反应过来气急:“他过两日就要被册封为太子,还跑去招妓,他也不怕吏官的笔伐啊!” “你小声点啊,被殿下听见我会挨打的!殿下不让说呢!”马向急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殿下还等着我呢!” “表哥,是这样……”贺冬卉附在他耳朵上悄悄说了想杀萧从容的事,当然没说主要原因,只是说:“殿下这般迷恋她,要是把她再娶进来,还有我的好日子过吗?所以,与其让她进来欺负我,还不如我早做防备!我听说六道杀手的教主是殿下的师父,你经常跟着他,肯定也认识一些杀手,帮我找个人,杀了萧从容,好吗?” 马向苦笑:“人是认识,可是要是让殿下知道是我们指使人杀萧从容,殿下会饶了我们吗?” 贺冬卉白了他一眼,说:“你不会做得隐蔽点啊?多给他些钱,让他保密!那么多杀手,谁会知道是我们指使的!” 马向想想也是,就一口答应:“行,我先去帮你问问价钱,你准备银子吧!” “嗯,越快越好啊!”贺冬卉这才放心,可是看见马向走了,想到他们是去做什么心情又低落了,这一个个情敌,何时是个头啊!等武铭元做了太子,以后是皇上,那妃子只会越来越多,她争宠争的过来吗? 一时有些迷茫,想起萧从容的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情绪就更低落了,自己辛辛苦苦的讨好着武铭元,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为了让他坐上太子之位,娶更多的妃子来无视自己吗? 想想,上次他和自己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他在她房里留宿又是什么时候……似乎都遥远得无法记起了…… ***** 萧从容朦朦胧胧地睡着,隐约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她一惊,醒了过来,看见床头坐着四皇子,愕然地脸顿时红了。 “你……怎么进来也没人说一声?” “是我让向兰别说的,我想让你多睡一下!” 声音是楚轻狂的,萧从容挣扎着就坐了起来,愕然地看着他,那天晚上自己精神虚,虽然事后知道四皇子是楚轻狂扮的,可没能好好看看,今日一见,发现楚轻狂扮的四皇子惟妙惟肖,就连细看也分不清真假! “我是不是让你不习惯?”楚轻狂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笑:“像吧?” 萧从容抱着被褥往里挪了挪,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淡淡地说:“很像!” 她的这个动作让楚轻狂的笑脸黯然了,默默地看着她,半天才说:“我知道我让你很烦,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不该来,可是我忍不住……我担心你……你要是觉得我真的很烦,那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他站起来,慢慢往外走,萧从容莫名地烦躁起来,赌气地叫道:“你不是说再不相见吗?夜明珠都砸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的大恩大德我无法回报,只能铭记在心,有缘再报吧!” “我根本就没想你报恩,我只要你原谅我,真心的……可以吗?”楚轻狂猛地转过身,看着她痛苦地问道。 萧从容叹了口气说:“我原谅你了!真心的!如果你发现一点虚假,就罚我一辈子说不出话来!可以了吗?” 楚轻狂大喜,跑过来笑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狠心!容儿,谢谢,我……” 他刚想拥抱萧从容,被萧从容伸手拦住了,她看着他淡淡地说:“我原谅你,但是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楚轻狂看着她,委屈地叫道:“为什么?” ***** 萧从容抿了抿唇,说:“因为我不想嫁给你,所以我们不适合再像以前一样亲密!楚公子,我很感激你多次救我,也感激你在我身上付出的一切!可是这种感激并不足以让我嫁给你!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做回伙伴的关系吧!我帮你做生意,赚钱,我们合作,我会让你成为天下至富,除此之外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你,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楚轻狂失笑:“为了你,我连天下都可以不要,难道你以为我在乎你能给我赚钱?” 萧从容垂了眉,淡淡地说:“那我们就做朋友,只要你有困难,就算让我两肋插刀,我也会帮忙的那种朋友,你不会连朋友都不要吧?” 楚轻狂冲动地握住她的手,叫道:“我不要你做我的朋友,我只要你做我的娘子,可以让我疼爱,可以让我保护……” 萧从容冲出了手,不客气地打断他:“楚公子,我想你弄错了,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人保护!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做朋友的话我们就是朋友!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那我们从此后就是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选择!” “容儿……”楚轻狂苦笑:“真的要分得这么清楚吗?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萧从容淡淡地说:“我承认我很小气!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可以理解你的行为……但是作为我亲密的人,我无法接受你的行为……尽管你有苦衷,可是我觉得是对我的背叛!” “容儿,我可以发誓,一辈子不会背叛你!”也舍不得背叛!楚轻狂叫道。 萧从容冷冷一笑,看着他说:“别说的这么绝对!你根本不清楚水佩对你有多重要!” “你对我也很重要……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吗?”楚轻狂急躁了。 萧从容盯着他说:“我相信你,但你能让我相信吗?我们来做个测试,看看你的回答就知道了!下面,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准想,听完就立刻回答,你敢试吗?” 楚轻狂坚定地说:“你问!” “听好了,如果我和水佩一起中了剧毒,时间紧迫,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楚轻狂顿时就怔住了,萧从容冷冷地倒数:“三,二,一……时间到!” 楚轻狂气急:“这不算……” 萧从容就笑了,说:“看见你的心了吧!知道我为什么要拒绝你了吗?因为我无法容忍我喜欢的人对我一心二用!这样的心不要也罢……所以,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楚轻狂茫然,也不知道怎么走出了萧府,一路混混沌沌地走回四王府,进门时才猛然找到了答案,他知道救谁了! 可是已经失去了回答的最好时机,此时再回去说,萧从容不会再相信他了…… ———— 呼呼,三天加更,吃不消了,写得头昏脑胀,明天恢复正常更新,等有时间风再加更哈,诸位亲们多多谅解支持哈! 146第146章 看楚轻狂失魂落魄地离开,萧从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不想同情他,她要的感情是完整的,如果残缺,她宁可不要! 收敛了杂乱的心情,她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现在兼了余江的重托,她已经不是在为自己一个人活着。三善道那么多期盼重生的人都等着她,她不能再让自己陷在儿女情长中。 而且洪坤马上就要走了,她也该为自己找条后路。 京城是不能留了,她不想再被武铭元捆住翅膀,落在他手中是她和三善道的灭顶之灾。 想了半天,萧从容又想到了武铭钰的提议,这次已经不是一点动心了,而是觉得和武铭钰合作‘前途无量’! 任何一块封地都能成为她新的避难所,而新接手的三善道,如果她没有一定的根基,又怎么能让众人服她呢! 在封地上经营得好,不但能养活三善道的一大帮人,对日后收回六道的控制权也有一定的帮助。这么多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越想越觉得可行,这不是真正的婚嫁,只是一种利益的交换。她曾经选择了楚轻狂作为合作伙伴,现在既然他不愿意做朋友,她也无法和他做伙伴。 要在这异世界生存下去,还要面对武铭元虎视眈眈的逼迫,没有一个得力的伙伴她根本活不下去,她无愧于心。 除去楚轻狂,武铭钰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这样一想,就有了和武铭钰再谈谈的念头,她就让向兰去给四皇子送信,让四皇子约个时间大家谈谈。 向兰去了半天,回来说武铭钰同意谈谈,但说来萧府有所不便,说明日就是十五,他在揽月楼设宴,和三小姐边赏月边详谈。 萧从容一听也没其他想法,就答应了。虽然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可是吃一顿饭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想着这位四皇子有趣,又赏梅又赏月的,还挺会附庸风雅! 洪坤知道她要去赴四皇子的宴席,也没阻拦,只是说道:“你们好好谈谈吧,真决定嫁四皇子了,回来和义父说一声,皇上那我去说,他会同意的!” 二个皇子去讨圣旨要娶萧从容,被武二帝各骂了一顿,不过洪坤听武二帝的语气,还是稍稍偏向四皇子,估计想着这个皇子活不了多久,他要真喜欢,也不好违了他的心愿吧!所以洪坤才敢打这样的包票! 萧从容受伤消息闭塞,不知道还有讨圣旨这一出,更不知道五皇子武铭昊一看二个哥哥都去讨圣旨要娶萧从容,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早想到去讨圣旨这一出,眼看自己明显无望,一天缠着贺皇后让她也给自己讨张圣旨,弄得贺皇后烦不胜烦,恨不能杀了萧从容,怎么把自己两个儿子弄得神魂颠倒的! 而二皇子武铭正,则和四皇子纠结着谁要淮南谁要蜀地,本来武二帝是偏向四皇子得淮南的,但是支持武铭正的官员却历数淮南的重要,说只有二皇子的才德才能治理好淮南,为国库提供更多的战备军需……而四皇子,只要能保衣食无忧就行了,也不指望他为国为民做什么贡献,蜀地正适合他。 武二帝一听也觉得言之有理,四皇子自己的病就够他受了,也不指望他把自己的封地治理得多好。蜀地偏远,交通不便,但土地肥沃,养活一个皇子绰绰有余了。治理得不好,等他死了,再收回来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武二帝已经计划着让四皇子去蜀地,只是事先答应了让他先挑,结果却给了他最丑的一块地的内疚感让武二帝有些开不了口,踟蹰着才没有对他想娶萧从容的事大发雷霆。 他就不明白了,一个断腿的女人,值得几个皇子这样争吗?打定主意,要是四皇子坚决要娶萧从容,他就没有内疚感地把蜀地给他,也算一种平衡吧! ***** 第二日,无雨无雪,中午太阳还难得地出来为人间增添了一些温暖,萧从容在向兰的帮助下,也好好地沐浴了一番。洗完向兰还推她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惬意得让萧从容忘了烦恼,在阳光下舒服地眯了眼享受日光的照射。 巧燕给她洗衣服去了,她没事就想起自己的职责,关心自己下属的下落,招了向兰过来,问道:“四姑和苗师父她们去了哪里?” 向兰禀道:“四姑被三殿下带走的路上就找机会逃走了,苗师父和昆町他们回去召集自己的旧部,脱离沈天斌的控制,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萧从容眯了眼,问道:“沈天斌还在京城吗?” 她已经知道沈天斌收了武铭元做徒弟的事,不禁为六道的前途担心,如果不尽快接手六道,估计六道会沦为武铭元的凶器,变成东厂一样的朝廷走狗,这一定是余江不想看到的! “沈天斌害怕他们召集旧部反了自己,在忙着追杀他们,已经离开京城了!他老婆平姑也跟着他离开了。对了,小姐,你以后见到平姑要小心,沈天斌不可怕,他这个老婆才可怕!” “为什么?”萧从容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老婆是苗疆人,擅长下蛊和用毒,据说她还是什么毒教教主的女儿,深得她父母的真传,用毒下蛊都无形无色,我师父他们就是不小心才着了她的道,被她害成这样……” 向兰一想起惨死的余江,眼眶就潮湿了。 萧从容才想起自己竟然没问过余江的后事,不由惭愧地问道:“余师父他……后来怎么样了?” 向兰咬牙切齿地说:“武铭元知道我们一定会去帮师父他们收尸的,就封锁了镖局,周围全部布满了官兵,我们进不去,我师父他们的尸体现在还在镖局的地道下……” ***** “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从容汗颜了,她这个总管怎么做的,竟然让前总管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 “楚公子说你的伤需要静养,被你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替他们收尸的,他让我别告诉你,说他会想办法替我师父他们收尸的!” 向兰有些不安地说:“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毕竟这是我们六道的事,要是连累了楚公子,我无法向你交待!” 萧从容蹙眉,问道:“武铭元在那里布了多少人马?” 向兰狠狠地说:“他借口说那是逆党的窝点,为了抓捕逆党,将京城大部分的御林军都调动去守在镖局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可以说就算一只鸟落在里面,有翅膀也别想飞出来!” 萧从容就拧了眉,寻思该用什么方法把余江的尸体带出来,这算是她执掌三善道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吧,如果处理不好,她在那些杀手心目中就毫无形象可言。 “京城里你们的人还有多少?”萧从容问道。 “只有宋师父留下协助你的,大约一百人吧!” 向兰似乎怕萧从容误会她不受重视,急急帮宋闽解释:“宋师父也是为六道好,沈天斌现在清除异己,我们的人留在京城不保险。为了保存实力,他让大多数的人都各自回去了,说等事情明朗,再召集大家回来。” “嗯,在京城一盘散沙容易出事,他这样做很好!”萧从容由衷地称赞道。 向兰突然似笑非笑地说:“总管,我们昨日有人接到一笔生意,你要不要做啊?” “什么生意?”萧从容无心地问出,才想起六道的生意是指杀人,顿时坐正了。杀人啊?他们要杀谁? 向兰似乎觉得这个生意很好玩,脸上现出了很久不见的小儿女姿态:“你猜?” 萧从容郁闷,世上千千万万人,她怎么猜得到六道接的生意是杀谁啊? “猜不到,你饶了我吧,我是病人,想问题很费脑子的!”萧从容有点装可怜地冲向兰耍无赖。 向兰做杀手做惯了,心狠手辣,早就忘了还有无赖这样的事,被萧从容水灵灵的大眼一看,就触动了心底软软的地方,想着答应了师父要好好照顾她,怎么弄得像是自己在欺负她一样,顿时就失去了坚持,老老实实的交待:“这个生意值一千两白银,雇主指名要杀你!” “杀我?”萧从容呆住了,续而觉得好笑,反手指了自己的鼻子:“我才值一千两白银?” 147第147章 向兰也是妙人,不再问萧从容接不接单子,反问道:“那总管你自己说你值多少?” 萧从容耸了耸肩,说:“这个雇主不识货啊!一千两白银就要买我的头,太廉价了!你让接单子的回她,少了十万两黄金免谈,这还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打个五折,否则依本小姐的价值,二十万两黄金也不算多!” 向兰咂舌:“天价啊!估计她拿不出来!总管,你不想问问是谁雇我们杀你吗?” 萧从容又眯了眼,懒洋洋地说:“想杀我的人是三王妃贺冬卉,对吧!” 向兰惊到了:“你怎么知道?” 萧从容不屑地撇撇嘴,冷笑道:“这太简单了,说出来一文不值!我只是为这女人的自以为是可笑,我还没想找她算账,她竟然就买凶来杀我了!真是沉不住气!” “总管,你和她是怎么回事?”向兰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萧从容一笑,就将自己被打后,贺冬卉以为她要死了得意洋洋说的那番话全告诉了向兰,最后笑道:“她以为我要死了,才敢把自己做的坏事说出来,没想到我不但活着,还重新让武铭元‘喜欢’上了……昨天又知道我全清楚她做的坏事,她就心虚了,估计怕我告诉武铭元,才想起杀我灭口啊!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竟然找到你们……哈哈,所以我才说她沉不住气!我要说早说了,还等她灭口啊!” “总管,你为什么不说呢?”向兰蹙眉:“如果是我,我早就灭了她!敢陷害我,就让她看看我是不是好欺负!” 萧从容一笑:“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觉得对这样的女人杀了她太便宜她,我喜欢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慢慢来才好玩!你看她一天提心吊胆的,不是很好玩吗?呵呵!” 向兰同情地说:“是很好玩,人家都找杀手杀你了,你还好玩!要不是自己人接了单子,我看你就去坟墓里玩去吧!” 萧从容哈哈笑起来,半天才说:“我总结了一下,我就是命大,几次看着要死了都死不掉,估计老天还不想收我,还要让我祸害一下人间啊!哈哈!” 向兰无语,默了一会等她笑完才问:“你就打算这样放过她吗?不怕她对你越来越过分!” 萧从容皱了皱眉,说:“她说她怀孕了!如果没有孩子,我倒可以捉弄她一下,这有孩子……额,你别说我妇人之仁,我无法对一个孕妇下手,孩子怎么说都是无辜的……算了算了,这次就让她去吧,下次再说!” 向兰摇摇头,再次无语。身为一个杀手教的总管,她们这个新总管竟然如此善良,这对她们来说是福还是祸呢?余江把总管位置传给她,有没有看错人呢? *****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顾擎穿戴好要出门了,还是没看到楚轻狂回来,心下有些焦急,隐隐觉得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发生。 心腹副将江浩已经将轿子准备好,进来请示:“殿下,该出门了!” 顾擎蹙眉问道:“楚公子还没消息吗?” 江浩禀道:“没消息,花君子那边也差人去问了,他说从昨晚就没见到楚公子!” “他会去哪呢?”顾擎边想边问道:“亦巧那边怎么说?” 江浩垂眼说:“昨天三皇子在亦巧姑娘那留宿,今早才走,听那边的下人说,亦巧姑娘还没起床呢!” “哦……”顾擎蹙紧了眉,亦巧到底要做什么?让他把萧从容引到揽月楼,自己却还在睡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他倒不担心亦巧,而是担心这样把萧从容引去,万一发生了意外,他怎么向楚轻狂交待啊! 要是楚轻狂在,还可以商量一下,可是从昨天就没见他的影子,让他找谁商量啊!楚云安又盯得紧,不按照亦巧的吩咐做事,楚云安这关就无法过,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先去揽月楼再说。 轿子到了揽月楼,许老板迎了出来,笑道:“四殿下来晚了,三小姐已经先到了,正在楼上等你呢!我给你们安排了一间靠江面的房间,又可以赏月,还能看江上的画舫,三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顾擎淡淡笑了笑,将斗篷交给江浩,跟着许老板上了楼。 这揽月楼顾擎很少来,因为它不但是酒楼,也是青楼,只是挂了一个风雅的名字用来为那些又爱风.流又要面子的恩客遮羞而已。 酒楼临江而建,下面大厅,上面一间一间的包房都是套间,外面酒桌,里面鸳鸯床帐,干些什么勾当就各自知道了。 顾擎才听亦巧说让把萧从容引到这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倒不是怕自己的名誉受损,反正一个皇子来这样的地方也很正常。 他担心的是萧从容会怎么看他,楚轻狂知道了又会怎么想!自己虽然正大光明地只是请萧从容吃饭,落到有心人眼中岂不成就了暧昧联想。 他开始还担心萧从容不会来,或者会让改地方,没想到萧从容竟然答应了,这让他不知道萧从容是性格豪迈还是根本不知道揽月楼是做什么的! 上了楼,被许老板带到了包间,走进去,看见萧从容已经在座,依在窗边看外面的画舫。只见她身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裙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梅花。黑亮的长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未施脂粉,肌肤晶莹如玉,美得动人。 顾擎有些心情复杂地招呼道:“三小姐,让你久等了,真是羞愧!” 萧从容一笑,抬手让一旁的丫鬟给他让座,边说:“也没等多久,四殿下不用客气!那天劳四殿下给解了围,今天这顿就由从容请吧!我已经点了菜,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还行的话,我们便吃边聊吧!” “三小姐客气了!”顾擎打发了江浩外面侍候着,亲自给萧从容夹菜,向兰看两人都自理,也去外面候着。 ***** “四殿下喝酒吗?”萧从容不知道怎么开始,只好借此打开话题。 武铭钰有些心不在焉,点了点头才意识到萧从容问了什么,赶紧摇头:“不了,我不能喝酒!” “那喝点茶吧!”萧从容给他倒了茶,看见茶色就说道:“四殿下的封地选好了吗?如果来得及,可以赶在春天采茶时过去,采了茶叶换个方法炒制一番,所得的茶叶会比这些茶可口。四殿下要感兴趣的话,回头我教你一个制作茶叶的方法,保证和传统方法炒制出来的茶叶完全不同!” “哦,三小姐懂得制茶?”武铭钰一笑,说:“楚公子也喜欢茶道,你为什么不教他呢?” 萧从容被噎了一下,脸微微有些红了,她原本是打算教楚轻狂的,可是阴差阳错闹成这样,她还怎么和他合作啊! 想了一下,自然地说:“我会教他的,我原本选了他做合作伙伴,如果他愿意,这伙伴关系还会继续!我要和四殿下谈的也是合作……四殿下,既然是合作,我觉得诚信是最根本的,如果彼此都不说实话,这合作也进行不下去,是吧?” “哦,三小姐这样说是对我的提议感兴趣了?”武铭钰微笑道:“三小姐想怎么合作呢?” “这就要看四殿下能给我多少自由了?”萧从容微笑道:“我嫁给四殿下为妃,不知道有些什么权力呢?” 武铭钰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了:“你想要什么权力?” 萧从容淡淡一笑:“我可以做你的王妃,那只是表面上的,除此之外,我不会和你做夫妻该做的事!在你的封地上,你可以做你的逍遥王爷,我不会管你,也不要你的钱财,反之,你也不能用我夫君的名义干涉我……我想要的权力,就是我做什么,四殿下都不能用任何借口干涉!” 武铭钰好奇地问:“你不要我的钱财,你怎么养活自己啊?” 萧从容自信地说:“这个就是为什么我和你说制茶方法的事了!四殿下的封地一定有许多茶山,这些茶山一年的产量收入一查就知道了!我想让四殿下去了封地后全部交给我来管,一年下来我交给你原收入的二倍,剩下的不管多少就是我的收入,殿下对这样的合作有兴趣吗?” 武铭钰挑了挑眉:“你怎么这么自信,你就知道一定有剩下的?如果你连交给我的二倍都无法办到,还怎么养活自己!” “这个,殿下就不用管了!反正你给我一年时间,要是我做不到,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了!殿下不会连这点险都不敢冒吧?”萧从容揶揄道。 “几个茶山算不了什么,即使你交不出来,我也损失得起!” 武铭钰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问道:“那么,三小姐是决定了,要嫁给我做王妃了?不再考虑一下吗?” ***** 萧从容蹙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提议她嫁给他的是他,现在她动心了,他怎么就一副嫌弃的样子了,果然还是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吗? 转念一想,萧从容明白了,他和楚轻狂是好朋友,现在她弃楚轻狂选他,他一定将她当做趋炎附势的女人了。 心中一时就五味俱全,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真的是这种人吗?除了武铭钰,她真的没其他选择了吗? 萧从容没看武铭钰,陷在了反省中。 她的确还有其他的选择……就是随洪坤离开京城,然后带向兰她们中途离开洪坤,找一个地方从头开始!只是这样一来,对六道的发展非常不利,所以她才下意识找了一条捷径,为自己和六道寻了一个避风港,能够快速地站起来。 可是……她突然有些羞愧,她是无所谓了,那楚轻狂会怎么想呢?武铭钰又怎么想呢? 一时就有些无法承受武铭钰的轻视,自己也看不起自己这种利用人还伤害了楚轻狂的行为,让两个好朋友因为她产生了间隙,这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啊! 萧从容当下就萌生了退意,羞愧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你和楚公子是朋友,我不该害你做下背弃朋友的事!对不起……今日的事当我没说过!我们从此不提这事!” 她双手端了茶,敬武铭钰:“四殿下,从容以茶代酒,给你陪不是了!” 说完她一口喝了茶,放下茶盅就告辞:“四殿下,从容羞愧,先告退了,祝四殿下觅得一个品貌双全的王妃,再会……” 她拿过拐杖,刚要走,就被武铭钰制止了:“三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提了合作的事,我们再谈谈!” 武铭钰按她坐下,又给她添了茶,坐下有些焦虑地看了看窗外,圆月已经高悬中天,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江面,似给江面渡上了一层朦胧银色的雾光,衬着江上挂了红灯笼的画舫,很美…… 萧从容的目光随着他看向了江面,也被这美景迷住了,两人正看着,突然隔壁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什么东西摔倒了。 武铭钰蹙眉,正要出声叫江浩进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门被推开了,江浩和萧从容的丫鬟站在了门口。 江浩冲他眨了眨眼睛,武铭钰顿时明白隔壁的是楚轻狂和亦巧,他好奇的是他们在做什么呢?亦巧让他把萧从容引来究竟想做什么? 148第148章 楚轻狂并没看到向兰和江浩,因为他很早就来了,在隔壁睡觉呢! 为了余江尸体的事他跑了一天一夜,已经做好计划打算今晚动手。可是接到了亦巧的报信,让他今晚来揽月楼,说关于他的毒,她有话和他说,还说今晚很关键,不来他会后悔的! 楚轻狂本没当回事,可是一想义父给顾擎下的毒都那么厉害,他也不能掉以轻心,就将计划推迟了一天,赶来赴约了。 一晚没睡,倒在床上就睡得一塌糊涂,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到了何时,突然感觉自己身边有人,还没睁眼就嗅到了一股脂粉香味,夹杂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很好闻。 他忍不住就猛嗅了一下,那花香钻进鼻间,冲入到脑子,就有种很舒坦的感觉,全身每个毛孔都懒洋洋地张开,心旷神怡。 楚轻狂慵懒地睁开眼,看向面前美目巧笑,微笑着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亦巧,懒懒地说:“你用了什么香粉啊,这味道很好闻!” 容儿会喜欢吧?淡雅又不张扬,应该适合她。 亦巧抿唇一笑:“这香味好闻吧?这可是十几种花混合炼制的,一小盒就要了我二十两银子……不过,现在看来很值……你再闻闻,还有你喜欢的兰花香味呢!” 她说着凑近,秀发都拂到了楚轻狂脸上,痒痒的,伴随着突然更浓的香味,让楚轻狂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抬眼,看到俯近的亦巧外罩一件白色梅花蝉翼纱,内穿薄如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丰满呼之欲出的胸部就香艳地暴露在眼前。 楚轻狂盯着她的胸,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下体腾地一下就有了反应,很想伸手去摸。 手才动了动,他赫然一醒,闭了眼说:“是很好闻!你先去那边坐坐吧,等我起床我们再谈。” “在这里我们也可以谈啊!难道公子嫌弃亦巧?” 亦巧不退反近,呼吸都喷到了楚轻狂脸上,让他一阵悸动,有些无法忍受了,刚想推开亦巧,就听见她轻笑道:“难道公子怕我?怕对亦巧动了心?” 楚轻狂现在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睡觉了,不在床上,或者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姿势暧昧,他也不会心猿意马对她想入非非…… “我怕你做什么?难道你还会对我下毒?” 楚轻狂睁开了眼,慵懒地伸手枕在自己脑下,懒洋洋地问道:“你不是说知道我中的什么毒吗?说来听听,让我看看六师姐怎么个神通广大,连师父都不告诉我的毒你也知道!” 亦巧低笑道:“小九,求师姐了才叫师姐啊!可是我更喜欢你叫我亦巧……或者巧儿呢!” 她抬手轻轻将楚轻狂额前的发丝掠开,在惹他反感之前就收了回去,柔声细语:“不急,我们先说说话,等时辰到了,我再告诉你中了什么毒,这样更有说服性……” “那我们外面去等吧!”楚轻狂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暧昧的姿势了,一撩被褥,坐了起来。暗暗庆幸自己没脱衣服睡觉,否则此时下身的昂扬就无法遮拦了。 ***** “为什么要去外面呢,我喜欢在这里……”楚轻狂坐起来,亦巧却躺了下去,薄如蝉翼的纱里就显出她腰若细柳,肤如凝脂,再衬上她美眸巧笑,竟然明艳得华彩流溢。 楚轻狂瞥了一眼又有蠢蠢欲动的感觉了,蹙了眉,径直走到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边整理自己的墨发,边说道:“有话赶紧说吧,我还有事呢!” 亦巧有些受伤,哀怨地问:“小九,如果不是想知道你中毒的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来见我?” 楚轻狂淡淡地说:“你不是知道我离开师父了吗?他老人家已经不准我管帮中的事,我们再私下见面不适合!” 亦巧坐了起来,外罩的纱就滑到了一边,露出她光滑香艳的肩膀,她嘟了嘴说:“我不管啊,反正我是你师姐,你就算离开帮主,你也不准不见我……我都不怕受惩罚,你怕什么呢?” 楚轻狂淡淡一笑,心里却有些烦乱,眼睛避开去看亦巧,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让他有些烦闷,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也想过是不是亦巧用了什么药,可是除了那花香,根本就没有什么能靠近他。而他敢保证,借亦巧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他下毒。 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凉凉的茶喝进去也不见有什么改观,他下定决心,放下茶盅说:“到底什么毒,你再不说我就当你不知道,我要走了!是生是死就由天吧!” 他说完就站起来,打算走了。 “小九……你真是不解风情!”亦巧气急,跑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叫道:“你敢走,以后就别叫我师姐,有事也别让我帮忙!” “我不会……”楚轻狂才张口,脸顿时红了,亦巧的手已经隔着衣服抚上了他的下身,硬硬的东西暴露了他……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圣人呢?呵呵……”亦巧笑着放开他,转到他前面笑着看他:“既然对师姐有兴趣,为什么要逃呢?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我愿意!” 她张手,薄纱全部滑了下去,露出更多的肌肤,还有丰满呼之欲出的胸部…… 她靠近,楚轻狂下意识地后退,低吼道:“这根本不是我的意思……你给我用了什么药吗?” 亦巧逼近,边无辜地笑道:“怎么会呢?师姐的魅力如果要靠药来维持,那不是太小看师姐了?师父又怎么会放心呢?而且那些达官贵人也会对师姐产生怀疑的!” 楚轻狂觉得头有些晕了,那香艳的肉体还有她身上越来越浓的香味都在吸引着他,让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真的很想,很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进入她…… ***** 可是,楚轻狂脑子里还有一丝清明,知道这样做了,他和亦巧就无法牵扯开,而他最不想的就是让人牵制他。 已经退到了窗前,无路可退了,他昏昏沉沉地站着,就听到亦巧贴近了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小九,你看看窗外的月亮,好美,又圆又大,晶莹如玉啊……” 楚轻狂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那圆月高悬头顶,犹如一个磨光的银盘,光华四射,而周围的群星黯然无光,就只能看到那片银芒了。 “月圆……人圆……小九,你何必忍呢!要我吧……我愿意……” 亦巧贴近了他,手在他身上摸索着,楚轻狂脑中的弦就断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就冲到了床前,也不管把椅子踢翻,只想撕了亦巧的衣服,狠狠发泄自己的欲-望。 亦巧叫了起来:“轻狂……来吧!要我……要我……” 楚轻狂手一挥,撕下了她的裹胸,再抬手扯下她的长裙,扑了上去…… 这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他已经顾不上了,脑中只有一片混沌的意识,就是想征服她,进入她…… “楚轻狂,你在做什么?” 一个很遥远,很熟悉的声音钻进了楚轻狂的耳中,他顿了顿,回头,看见顾擎和萧从容站在身后,萧从容脸上是难以相信的表情,眼睛里是震慑,是痛苦和一种绝望…… 楚轻狂就是被这种绝望唤回了神志,愕然地看着她,再看看身下已经光.裸的亦巧,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轻狂……你这是怎么了?”顾擎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脸上也是难以相信的表情。 楚轻狂衣衫不整,欲-望在裤下憋得生疼,心虚地看着萧从容,有些庆幸他们来的正是时候,否则自己就真的做下错事了。 “四殿下,你们这是……”亦巧眼中闪过了恼怒的光,瞪着武铭钰,眼里有些谴责,他竟然早进来了,不是说好要等她叫救命吗? “容儿……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没想和她……” 楚轻狂顾不上身体的难受,一手捧着疼得似要爆炸的头,摇摇晃晃去和萧从容解释。混沌中只觉得她眼中的绝望让他很心疼很心疼…… “楚轻狂……你好……你好……” 萧从容颤抖着声音说不完整话,大大的眼睛中蒙了一层泪水似的迷雾,让楚轻狂看不清她到底是愤怒还是伤心…… “容儿… 149第149章 “啪……” 一声脆响,屋里的人都愕然地看着他们,楚轻狂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震惊地看着萧从容,他……他竟然挨了萧从容一个耳光! “楚轻狂……我恨你……从今后我们一刀两断!” 萧从容说完转身咚咚咚地走了出去,向兰鄙夷地看看楚轻狂,也急忙跟了上去。 顾擎蹙眉,扔下一句话:“我先送她回去,再来看你们!”也跟着走了。 楚轻狂抱着要炸的头,猛力掐了掐,有些清醒了,抬脚摇摇晃晃地想跟上去,亦巧拥被坐了起来:“你不想知道你中了什么毒吗?” 楚轻狂猛然回头,眼中的寒光一闪,竟然呈现了蓝色的妖异。 亦巧一惊,就有些怕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楚轻狂眼中看到这样妖异的颜色! 她没意识到危险,楚轻狂已经掠了过来,一把箍住了她的脖颈,冷冷地说:“别给我再耍什么花样,快说,否则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师姐,我一样会掐断你的脖颈,你不信就试试!” 亦巧这次真的害怕了,认识楚轻狂那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方式和她说话,才迟疑了一下,就感觉到脖子上的手一紧,呼吸就有些困难起来,吓得她双手攀住楚轻狂的胳膊,叫道:“我说,我说!” 楚轻狂这才稍稍松了些手,亦巧有些委屈,叫道:“是师傅给你下的药,你怪我干嘛,有本事你去找师傅啊!” “你想死……就继续废话……”楚轻狂的声音有些颤抖,身子也在抖动,似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体内的悸动。 亦巧有些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他的下体,感觉脖子又一紧,慌忙说:“师傅给你下的是牵情毒,每月十五发作一次,如果你不赶紧和人交-欢发泄了,你会死的!” “还有呢?”楚轻狂蹙眉,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毒一共发作七次,如果没有解药,你最终还是会死,师傅说要看你能顶住几次不回去求他……咳……” 亦巧被放开后猛咳,喘过气才说:“毒发的时候你不但无法控制自己,毒性还会进入你的骨髓,弄不好还没等死你就瘫痪了……小九,回来吧!我不想看你瘫痪……”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亦巧,今天的事我放过你,再敢算计我,下次我就不会这么轻饶你了!” 楚轻狂说完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亦巧在后面叫道:“你去哪?刚才我是用了花香做引子,提前引发了你的毒性!一时三刻你没有尽情发泄,你会疯颠而死的……你回来,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介意给你做解药……” 楚轻狂头也不回:“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门呯地被关上了,亦巧瞪着空空的房间,半天狠狠地捶打着床铺,狠声骂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脏!楚轻狂……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死……你以为你的萧从容就有多干净吗?换个地方,她比我还脏……” 可惜,楚轻狂已经走远了,根本听不见她的话…… ***** 楚轻狂没走多远,身上的燥热让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都涌到了下身,再不释放,就要爆炸了。 他蹙眉,不是没想过回头找亦巧,可是仅仅一想,脑中就出现了刚才萧从容走时的绝望,那种眼神比燥热更让他感觉到疼…… 还没做就让容儿如此伤心,如果做了,那他就真的从此失去她了! 他混混沌沌地沿江边走着,黑夜笼罩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有那皎洁越来越亮的月亮冷冷地照着他。 “啊……”他狂吼,突然跃入了水中,一口气潜游了数十米。 冬日冰冷的江水浸入肌肤,稍稍减了那种抓心的燥热,让他微微有些清醒了。浮在江面上,看着那莹白高洁的月亮高高悬在天上,一层雾气就浮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这样痛苦地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值不值得? 想起萧从容临去前那一巴掌,只觉得心里又痛又委屈……他只是身不由己,为什么她就不体谅他呢? 还有……她为什么会在揽月楼?还有顾擎……为什么也在那时出现?他们两个…… 楚轻狂的意识有些混乱了,一种同时被爱人和朋友背叛的愤怒涌上了心头,混合着身体的不适让他胡思乱想…… 揽月楼是什么地方?萧从容和顾擎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一想到他们两个可能上床,他就无法理智思考了…… “你要敢爱上别人,我不会推他下水……我会杀了他!……” 脑子里闪过自己霸道的话,楚轻狂就觉得那种燥热又涌来了,即使在冰水中也无法平息下来。让他有些癫狂,游上了岸,只辨别了一下方向就不顾一切地往萧府狂奔。 冷风吹在湿漉漉的衣服上,他没感觉自己的狼狈,在夜风中纵情的狂掠。第一次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自己的轻功,在黑夜中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京城的夜空中…… 黑夜,宛如他的天空,给他张开翱翔的翅膀提供了完美的遮掩,而那银色的月光,则给他的身影披上了银色的光芒,没人注意京城的夜空中,飞一般地掠过一个长发飞扬的男子! 如果有人看到,就无法不注意到他狭长的眼眸中已经可以和月光比拟的光芒,只是月光是银色的,他瞳孔里的光芒却是宝石般的蓝色,而且越来越深,越来越妖异…… ***** 萧从容怒气冲冲地回萧府,连招呼也没打就将四皇子武铭扔在了外院,径直回屋了。 “别打扰我,我要休息了!”她呯地关了门,跌坐在床上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混沌一片,眼里脑里闪的都楚轻狂压在亦巧身上的样子,那肮脏的一幕让她愤怒,让她有种想破坏一切的狂躁…… 他怎么敢……一边乞求着他嫁给她,一边却招蜂引蝶,做着那种龌龊的事…… 等等……等等……萧从容,你在想什么? 不是你拒绝嫁给他吗?不是你说和他不可能吗?那你管人家和谁做这种事?难道你不嫁给他,还指望人家为你守身如玉啊? 萧从容被自己的愤怒惊到了,颓然伸手遮住了眼睛。 她是不该在乎的!她都可以嫁给别人,怎么有权利要求他只爱自己一个呢! 理智告诉她这没什么,楚轻狂和亦巧很正常,真的很正常,男人女人的需要而已…… 可是,心里却无法释怀,头一天还在对她说喜欢她的人,转眼就在另一个女人的怀中……试问,她又不是没感情的人,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那种失落感越扩越大,让她烦躁地抓了被褥捂住自己的头,大睁着眼在黑暗中发呆。 不知道何时,听到有人走了进来,她也没打开被褥,隐约觉得有人来到了床边,她烦躁地掀开被褥,刚要骂,喉咙一痛,竟然被人点了哑穴,续而手臂也无法动了。 “容儿……对不起,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带你走了!” 低哑的声音被情.欲折磨得沙哑,萧从容还是听出了是楚轻狂的声音,她睁大眼,只看到黑暗中一双蓝色妖异的眼闪闪发亮,里面熊熊火焰般地跳动着赤.裸裸的欲.望! 萧从容呆住了,这样的楚轻狂太陌生了,陌生得很妖异,已经不像人,而像是一个被情.欲控制了的禽兽! 他将她抱了起来,她能感觉他怀抱的冰凉,可是那贴着她肌肤的手又火烫。他将她搂在怀中,她感觉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声,还没想清他要做什么,只感觉到他将她抱出了屋。院里黑黑的,向兰和巧燕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猛然觉得自己腾空飞起,耳边只听到了风声,竟然被楚轻狂抱着掠出了萧府,一路狂奔,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再停下来时已经进了屋,有个声音唤道:“楼主,你……” “出去……任何人不准打扰我!”楚轻狂一声暴喝,萧从容就听见那人退出去关了门的声音。 萧从容抬眼,看到一个豪华的卧室,这不是听雨楼,不知道又是楚轻狂的哪个‘家’! 萧从容只觉得自己被放到了一张豪华的床上,床周围的四根柱子上都镶了夜明珠,在幽暗的烛光照射下更是放出璀璨的光芒。 “容儿……我知道这样做你会恨我……可是,我忍不住了……我只想要你……” *** 下一章,我们把蓉儿吃了吧,免得大家记挂着,O(∩_∩)O哈哈~ 150第150章 “容儿……我知道这样做你会恨我……可是,我忍不住了……我只想要你……” 萧从容看到了头顶楚轻狂覆下来的脸,完美的脸罩了一层红光,看上去美得极其妖艳,唇已经红得似血,衬着燃烧着蓝焰的眸光,竟然似盛开的蓝色妖姬,美得令人心醉……也美得狂乱…… 她心神一凛,却苦于不能说话,瞪着楚轻狂,无声地谴责! “容儿,别怪我,我中了情毒,我不想要别人,我只想要你……” 楚轻狂的手挑开了她的丝带,颤抖着,也近似粗暴,哗地一下撕裂了她的衣服…… 萧从容气得要死,这个笨蛋,中了情毒竟然敢找她解毒?还点了她的穴,他是不是想死? “容儿……你恨我吧!” 楚轻狂低吼了一声,几下脱了自己的衣服,猛地压上了她,彼此坦露的肌肤接触温度惊人,楚轻狂再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狂烈地吻上她的唇。 那根本不是吻,至少不是以前他吻她时的情意绵绵,他有些急迫地含住她的唇,咬的生硬。腾出另一只手没有犹豫地扯掉她身上仅存的肚兜,贪婪地纠缠着她的柔软! 萧从容气得发抖,他这是要强暴她吗?就算是中毒也不是借口,他凭什么点了她的穴?凭什么不问问她的意见? 手臂不能动,她拼命扭动上身抗拒他的抚摸,尽管那种久违的触碰点燃了她身体深处的躁动,可是她不想……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承.欢在一个男人身下而不做任何抵抗,尽管他是楚轻狂,尽管她喜欢他,也不行…… 楚轻狂灼热的肌肤似温度一样烘烤着她,她越扭动越加让这种温度疯狂的升高,感觉他强硬地拉开了自己的双腿,那灼热的火烫霸道地顶着自己,隐隐的疼痛让萧从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舌,同时两行无助的泪滑落了…… 血腥在彼此的口中印染开,不知道是这疼痛让楚轻狂清醒了些,还是他的脸碰触到她的泪让他清醒了,他停住了,突然起身光.裸了身子跑开,一会再回来,竟然拿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你恨我,就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 他将刀子放在了她手中,人同时也压了下来,狂乱地亲吻着她,她的耳,她的鼻尖,她的唇……火烫的身子疯狂地磨蹭着她,却没有更进一步,似等她选择…… 萧从容握紧了匕首,才发现自己的手能动了! “楚轻狂,你找死?” 她怒叫道,声音在室内也暴躁地传开了,他把她的穴全解了! 一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被他点住穴时恨得要死,现在刀在手上却无法下手。 “杀了我……否则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不侵犯你……” 楚轻狂哑声在她耳边嘶叫着,灼热的身体越贴越紧,那粗重的喘息声在她耳边犹如急促的鼓声一样刺耳而急迫! 萧从容矛盾了,一边是自己的贞洁,说真的,身为一个现代人,她对贞洁的观念并不像古人一样,可是让她在这样的方式下委身于他,又是她所不情愿的! 而另一边,她真的给了楚轻狂,她还忍得下心拒绝他吗? ***** “容儿……我不行了!” 萧从容正矛盾,只听楚轻狂一声低吼,凶猛地攫住她的唇,侵略的舌夺取她唇内的柔软,炙热的唇像沸腾的熔浆瞬间就蒸发了她的思想,混沌间猛然感到他一用力,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就让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楚轻狂,你这……”所有骂人的话都在齿间堵住无法出来,握紧的刀烙得自己的手也痛疼起来,却似千金一样无法举起! 她无法思想,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被疯狂掠夺着,除了疼痛无法感觉什么欢愉。 他灼热的肌肤磨蹭着她,让她有种错觉,似乎自己的身体也在这种磨蹭中变得火热,她的体内像被植入一盏灼热的灯,在身体的核心,在他进出的那点绽放出无尽温热…… 一波波异样的感觉混合着疼痛冲击着她,让她有些无法承受了,偏偏楚轻狂,用狂乱中仅存的理智在她耳边宣誓般地说道:“我喜欢你……容儿……我只要你……我会娶你的……” 泪水再次滑落,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这话,只是觉得他的动作再也没有温柔可言,似乎已经耗尽了自己的自制,变得失控起来…… 他疯狂地啃噬她,一次又一次地要她,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冲撞……萧从容不知道这是折磨还是一种疯狂的爱,只是被动地随着他的动作而一次次地清醒狂乱。 匕首已经不知不觉中松开,他疯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推搡他,在他胸上背上留下了一个个抓痕,只是恍惚中,摸到了楚轻狂的背,那凸凹不平的触感让她恍恍惚惚觉得他似乎受过什么伤……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原谅他,那撕裂般的疼痛接连深击。到最后已经让她无法承受,本就失血过多的身体还没调养好,哪经得起这样无止境的蹂躏,疼痛在喉间低声呜咽,又委屈又伤心,又痛又恨…… 开始还能挣扎反抗,最后她完全没力气反抗,意识渐渐模糊了,感觉他再次狂热地又覆上她时,她终于承受不住衰弱的侵袭晕了过去…… ***** 不知道何时,萧从容醒了,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阳光斜斜地照在窗台上,也照在了覆在她胸前那张俊美的容颜上。 她垂眼,看着那排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在轻微的抖动,俊美高挺的鼻子贴在自己的胸上,完美的脸没有因为疲惫而失去光华,依然该死的风.流潇洒…… 萧从容转开眼,看到了手边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动了动手指,匕首又重握在了掌中。她想握紧,却发现自己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 该死的楚轻狂……下体火辣辣的疼痛一抽搐,让她蹙了蹙眉,终于忍不住骂道:“你还想这样呆多久?滚开了……” 楚轻狂蹙了蹙眉,被她的大声吵醒了,睁眼,那眼眸中的蓝色一闪而过,变成了浅褐色。 如果不是身上像是被几辆卡车碾压过,萧从容会欣赏一下这个才睁眼的帅哥,可是此时,她根本没这心情,只想去洗个澡,洗去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容儿……”似乎总算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楚轻狂一侧身,从她身上滑了下去,惶恐地叫道:“我弄伤你了吗?” “你说呢?”萧从容嘲讽道,想撑起身,又无力地倒了下去,无助地瞪着屋顶,这该死的楚轻狂,到底要了她多少次啊,才会弄得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容儿……”楚轻狂撑起身,才看了她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气,痛苦地咒骂道:“我该死……我怎么能这样对你……” “你该死就自裁吧!”萧从容将匕首扔给他,闭了眼用内功心法调息,一套心法练完,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睁眼,楚轻狂已经不在身边,匕首也不见了。 她蹙眉,爬了起来,寻找自己的衣服,却看见衣服撕得破破烂烂的扔得满地都是,再低头,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上斑斑点点都是吻痕,有些地方已经有淤青了……而华贵的床上,落红点点,混合着被揉得不像样的床单,就可以想象‘战况’如何剧烈到惨不忍睹了! 萧从容叹口气,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楚轻狂会倒吸气了,她手扶住额,现在已经不是担心自己失贞的时候,而是向兰她们…… 她不敢想象向兰洪坤她们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样?楚轻狂这个笨蛋,真的是精.虫上脑,狂妄得连当朝大将军都不放在眼中,竟然公然从洪坤手中把她掳出来,这下他惹大麻烦了! 门轻轻开了,她瞪过去,看见楚轻狂已经穿了衣服,一头墨发仍凌乱地散披着,不像以往的风格,似乎更多了一种狂放的不羁。 他走路有点摇晃,那种轻飘的感觉让萧从容冷笑,这就是纵欲过度的下场。 “容儿……我先抱你去沐浴吧!”楚轻狂有些心虚,上前扯了一床干净的床单裹住了萧从容,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萧从容没有拒绝,拐杖什么的都不在,难道让她在楚轻狂面前爬来爬去啊! 她心里却连连冷笑,楚轻狂,你会为这样对我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151第151章 洗干净,再擦干净水,萧从容换上了楚轻狂的长衫,月白色的丝绸面料柔软,她的心却又冷又硬,自始至终,就没和楚轻狂说过一句话。 等楚轻狂再将她抱回屋,萧从容发现屋里已经收拾过了,桌上摆了精美的食物,香气扑鼻。她不顾自己饥肠辘辘,拒绝那种诱.惑,只是冷冷地说道:“送我回去。” 楚轻狂将她放在了椅子上,蹲了下来,拖了她的手认真地问:“你生我的气吗?你恨我吗?” “废话!”萧从容懒得理他,只是抽出自己的手,在心里骂道,并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他。 楚轻狂垂眼,哑声说:“事情都发生了,我不想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我只想让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娶你,我们成亲吧!” “你做梦……”萧从容再也忍不住地骂道:“我没有受虐倾向,我不会喜欢一个对我用强的人!不要以为你给我刀让我选择我就会感激你原谅你,这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你分明是利用我的同情,你分明知道我下不了手……” 她说着就觉得委屈,也恨自己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就下不了手呢? “我没有……我真的愿意死在你的手中!”楚轻狂焦急地分辨道:“如果你真想我死,你真那么恨我,你说,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动手!” 他说着真的拿出了刀,就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用力过猛了一点,刀尖就划破了皮,鲜血就流了出来,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 萧从容吓了一跳,一掌拍去,就将他的刀打飞了,她又气又急,怒吼道:“失了贞洁的是我,要寻死觅活的也该是我吧!你做也做了,还来这套,威胁谁啊?” 楚轻狂被她骂得也有点恼了:“我没威胁你,你恨我,我以死谢罪还不行吗?” “谁要你谢罪,你死了能还我清白吗?能解决问题吗?……好,你想死我不拦你,找人把我送回去,我离开后,管你死不死的!” 楚轻狂被她弄得不知所措,娶她不愿意,谢罪不准,一般的女人遇到这样的事不是哭闹着要他负责吗?怎么萧从容的态度这样难以捉摸!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叫道:“楼主……” 楚轻狂正心烦,就吼道:“我不是说了任何人不许打扰的吗?”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顾公子派人到处找你,说有要事!还有……洪将军调动了兵马进城,全聚到了萧府,三皇子正派人打听所为何事……” 楚轻狂冷冷地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那人走了,楚轻狂转过头来,已经平息了怒气,他抬手用帕子捂住了伤口,回身淡淡地说:“先吃点东西吧!事情我们慢慢解决!” ***** 萧从容对他云淡风轻地把洪坤调动兵马的事不当回事,恨得牙痒,怒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义父调动兵马一定是为了找我,你还不赶紧把我送回去,是不是想把事情闹大?” 楚轻狂心不在焉地说:“闹大了不是更好,洪坤知道你是我的人了,就会把你嫁给我的!” 萧从容被他的话气得差点吐血,真想给他一巴掌打醒他。这还是他和她之间的事吗?堂堂大将军,竟然让人把自己宅院里的人掳走而不知晓,他让洪坤的面子往那搁? 还有,洪坤调动兵马进城,如果被有人心抓住大做文章,给他安个想阴谋犯上的罪名他都吃不消,他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 冷冷一笑,萧从容怒道:“好,那我就陪着你闹大!我告诉你楚轻狂,要是义父因为我的事受了什么冤枉,你这辈子别想我原谅你!” “那你答应嫁给我,我就送你回去!”楚轻狂有些无赖地说。 萧从容挑眉,咬牙道:“你要我嫁给你,把我藏在你的后院中吗?一辈子就像你养的宠物一样喜欢了就拉过来抱抱,厌倦了就一脚踢开?还是跟着你躲躲藏藏,变成你的累赘……最后让你怨恨我,也逃不开被抛弃的命运?楚轻狂,如果你想要的是这样的萧从容,我告诉你,那不是我……你逼我,可以,但我告诉你,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过这样的生活!话我就说在这里,送不送随你……” 她说完负气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楚轻狂蹙眉,本意的确有点想将她留在这里,可是萧从容的性格他知道,如果他真这样做了,那她也绝对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心下烦躁,又听到外面的下属敲门,叫道:“楼主,四殿下求见!” 楚轻狂蹙眉,顾擎怎么找到了这里?正犹豫,就听见顾擎在外面叫道:“轻狂,快开门,事情紧急!” 萧从容猛地睁开了眼,不顾楚轻狂脸色难看,叫道:“四殿下,进来,是不是我义父出事了?” 听到萧从容的声音,顾擎也顾不上了,推门就走了进来,看见她穿了楚轻狂的衣服,心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看楚轻狂的脸色,也不敢埋怨他,只是说:“我来送三小姐回去吧!再不回去事情就闹大了!” “我义父他做了什么?”萧从容急急问道。 顾擎看了一眼楚轻狂,淡淡地说:“轻狂昨天掳走你,点了你两个丫鬟的穴,今早被戚泽发现就闹开了。洪将军大发雷霆,立刻调兵进城,说要全城搜查你的下落。幸好我及时赶到了,我说昨晚你和我在一起……是我一个属下见我很喜欢你才掳走了你……” ***** 楚轻狂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冲顾擎叫道:“你这不是帮倒忙吗?她是我的女人,你这样说我还怎么娶她?” 顾擎顿时就怒了,知道他中毒,一晚为他焦急不说,黎明想出这个方法还牺牲了自己一个手下,他没有一句感激还全是抱怨,让他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爆发了。 他冲动地上前一把抓住楚轻狂的衣襟,怒道:“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娶她?明媒正娶吗?武铭元要是知道是你劫的三小姐,估计你还没走到萧府就被乱箭射死了!你当他是猪脑啊,一次两次还怀疑不到斩断他手指的人是你!你想死,别连累花君子他们!……还有,你这样狂妄不听劝告,那人会允许你活着吗?你厉害你能保护自己,三小姐呢?难道让她跟着你躲躲藏藏?你以为这样就是对她好吗?” 这话和刚才萧从容的话异曲同工,说得楚轻狂下意识地就看向萧从容。 萧从容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别指望我会跟你过这样的生活!” 楚轻狂就叫道:“你这样跟他回去,洪坤一定会把你嫁给他……难道做王妃才是你想要的生活?” 这样一说就猛然想到他们一起去揽月楼的事,他更是怒气冲冲地指着顾擎对萧从容吼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他?是不是因为他你才拒绝我?就因为他能给你王妃的身份我不能给你?是不是这样?” 萧从容无语地瞪他,这人怎么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那口气就像丈夫抓到出轨的妻子一样,青白不分地完全颠倒了是非! 偏偏楚轻狂越想越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正确,顾擎马上就可以到封地称王,萧从容如果嫁给他,就是王妃,若大的封地都是他们的,谁也管不了她……这样自由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怎么想也比跟着他风光吧! 心一时就有些凉了,他为了她连四皇子都不做了,她却选择了假的四皇子,这是不是命运的捉弄啊? 楚云安是不是就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用这个逼着他回去做四皇子,回去对他唯命是从? “容儿,你选择,是要跟着他回去做王妃,还是跟着我浪迹天涯?” 楚轻狂有点偏执地问道,性格里已经抱准了他不会向楚云安妥协,所以也没想告诉她自己就是四皇子的事。 他还有点小小的幻想,希望萧从容喜欢的是他的人,不管他是皇子也好,是一无所有的楚轻狂也好,只因为他是他而纯粹地喜欢他…… 可是,这样的问题问的很不是时机,萧从容本就恼他强取豪夺,现在听楚轻狂竟然自私地不管一大帮人的死活,又把她想成嫌贫爱富的女人,她的性格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就赌气说:“只要四皇子不嫌弃我,我就跟他走!” ----- 看见有亲昨天让我加更的事,先说声对不起,昨天没加!中午就一直胃痛,到下午都没吃饭,全身无力,坚持写了今天的两章,俺要睡觉去了!抱歉抱歉,加更的事有空风会加的,谢谢大家的理解支持!谢谢! 152第152章 “你是要跟他回去做王妃,还是和我浪迹天涯?”楚轻狂问道。 萧从容看着他,说:“只要四皇子不嫌弃我,我跟他回去!” 楚轻狂愣了,傻傻看着她,半响再次问道:“你真的决定选择他?就因为他的四皇子身份?” 萧从容冲他一笑,赌气地说:“对,就因为他是四皇子,我想做王妃,我就是嫌贫爱富的女人,你现在看清我了,失望吧?” 楚轻狂难以相信地摇头:“不,容儿,你只是生我的气……我……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女人!” 萧从容转头对武铭钰说:“四皇子,我们别再这和他废话了,带我走吧!” 武铭钰看看楚轻狂,摇摇头,过来抱萧从容。楚轻狂拦住了,怒冲冲地叫道:“容儿,如果我不顾一切留下你,你会怎么样?” 萧从容怒了,叫道:“楚轻狂,别让我看不起你,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再对我用强,这辈子别想我原谅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两人隔着武铭钰怒目相视,气氛一时很僵,这时门又响了,有人在外面叫道:“四殿下,三皇子的兵马正向萧府而去,你看该怎么办?” 萧从容就叫起来:“四殿下,我们快回去,别让三皇子找借口对我义父不利!” 武铭钰没再犹豫,过来一把推开楚轻狂就抱起了萧从容,楚轻狂下意识地拦住,被萧从容的目光刺得心虚地抖了抖手又垂下了。 “容儿……你跟他回去就只能嫁给他了,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楚轻狂的声音萧瑟,让萧从容心颤了颤,强忍住没回头。她自然知道这一去和楚轻狂再不可能,可是要让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走,她也是没勇气的…… 他们的前途充满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她自身难保,无法再用感情奢侈地赌自己的一生,所以……只有对不起他的一片深情了,如果他真的对她用过真心的话! “四殿下,你也要和他一样来逼我吗?你明知道我为了容儿做出了什么牺牲,难道真要我……”楚轻狂见她不说话,只好转向武铭钰,痛苦地盯着武铭钰的背影。 萧从容感觉武铭钰的身子僵了,抱着她转身,看着楚轻狂半天才冷笑道:“情迷眼……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样死脑筋,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们逼你呢?换个角度,何尝不是你自己逼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你拿什么来守住她呢?我带走她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保护她,你能吗?如果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就别说什么牺牲!否则,不要说三小姐,连我都看不起你!” 楚轻狂的脸色变了又变,手握成拳又放开,又握紧,反复几次终于颓然地放开,闭了眼长叹:“你们……走吧!” 萧从容没想到他这样就放弃了,惊讶之下忍不住失望,冷冷一笑,原来他所谓的深爱也不过如此……昨夜,就当被狗咬了吧! 被武铭钰抱了下来,园子里已经备了一辆马车,武铭钰将她抱上车,自己没上来,只是在放下帘子时轻声地说了一句:“他不会这样放弃的!否则,他也不配叫狂!” 武铭钰退开,萧从容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矛盾,这让她有种怪怪的感觉,楚轻狂和武铭钰,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啊! ***** 萧府。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洪坤烦躁地走来走去,外面是自己的兵马,虽然被武铭钰一番话说了已经调出城了一批,剩下的大都还是精兵强将。 洪坤倒没怀疑楚轻狂,萧从容失踪他首先想到的是武铭元,调兵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一下武铭元。可是还没去找武铭元,武铭钰倒先来了。 他诚恳的谢罪道歉,一副会对萧从容负责的架势就弄得洪坤消了一半火气,又听武铭钰说会再进宫讨圣旨娶萧从容,洪坤的火气就没了。对这个四皇子,连皇上都睁只眼闭只眼,他要真较真估计也没人给他伸冤,倒不如顺水推舟算了! 等武铭钰去接萧从容,他在萧府想了半天,为求稳定,也不等武铭钰回来就自己进宫讨圣旨去了。 武二帝一听这个四皇子胆大妄为,竟然去萧府掳人,把生米先做成熟饭,惊得大张了嘴半天合不拢,再看洪坤一副四皇子不娶萧从容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就蹙起了眉头。这萧从容真是红颜祸水啊,都腿断了还让几个皇子差点为她大打出手,这要腿没断,还不知道要生出怎样的祸事呢? 掂量再三,武铭钰如此做估计是因为自己不同意他娶萧从容才先斩后奏,看来他是很喜欢萧从容了。他从小病又多,唯一有个这样的愿望不满足他也说不过去。再者自己的皇子先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不答应又拂了洪坤的面子,他想了半天,喟叹一声,天意如此吧! 大笔一挥,武二帝下了圣旨,将萧从容许配给四皇子武铭钰为王妃,择日完婚,同时将蜀地给四皇子为封地,完婚后不准逗留京城,十日内必须出发前往封地。 洪坤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想着萧从容家被抄的一无所有,怎么也该武二帝放点血,就笑着加了一句:“皇上,你最疼爱的四皇子要成婚了,萧家上次又被抄得一无所有,皇上你让他们这么仓促成婚,总要有点表示表示吧?” 武二帝想着把武铭钰好好的封地换的那么差,本就有些歉意,再被洪坤一逼,当下又金口一张,赏赐给武铭钰黄金十万两,白银万两,明珠宝石各十箱等等,另外还赐了奴仆三百,一支三千人左右的精兵作为去蜀地的护卫…… 这些丰厚的赏赐把洪坤喜得连呼万岁,跪地代武铭钰和萧从容叩谢皇上隆恩。 喜滋滋的洪坤拿了圣旨出来,才回到萧府门前就见自己的侍卫把武铭元拦在了外面。双方正发生争执,眼看就要拔刀相向了。 “三殿下……这是做什么呢?”洪坤冷冷喝道。 他是越看这个皇子越不顺眼,飞扬跋扈的性格实在不讨喜,还一副没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架势更让他不爽。 依他看,几个皇子中二皇子更适合做太子,二皇子沉着又谦虚,内敛又稳重,可惜就是没个做皇后的娘,否则也不会输了这场太子之位争夺之战! ***** 被洪坤叫住,武铭元似乎才意识到他回来了,回身拱手:“姑丈,你回来了?” 洪坤冷冷地扫了一眼他身后拔刀的士兵,明知故问:“三殿下,拔刀弄枪的,请问,这次又是要抓谁啊?怪了,不知道是萧府还是老夫得罪了殿下,这三番五次的闹,是不是成心要为难老夫啊?” 武铭元上前陪笑:“姑丈,小侄听说昨夜蓉蓉被强人掳走,很是担心,故前来探视,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几个士兵不识抬举,不放小侄进去,这才发生争执,谈不上为难姑丈啊!” 洪坤挑眉,怒道:“三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谁说蓉蓉被强人掳走的?这不是污蔑蓉蓉的名誉吗?殿下,这是谁造的谣,你今天务必要把他交给老夫,看老夫不拔了他的舌根,看他还乱不乱说!” “蓉蓉……没被掳走?”武铭元眯了眼狡黠地看着洪坤,凑近轻声讽刺道:“姑丈,我们明人就别说暗话了!我知道蓉蓉在姑丈手中出了事,姑丈面子下不来,对外人隐瞒是没错,可是小侄和姑丈是一家人,就不用隐瞒了,出了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是更好吗?” 洪坤本来想发怒,可是头一抬,就有了主意,笑道:“三殿下,老夫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真是可笑之极!老夫本不想解释,无奈看殿下关心容儿心切……哎,这样吧,殿下且随老夫进去喝杯热茶去去寒,估摸着容儿也快回来了,就让你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谣言才会不攻自破吧!” 说完一伸手:“请吧!三殿下!” 武铭元被他这一手弄得愣了愣,随即挑唇一笑:“姑丈邀请,那就却之不恭了!” 当即率先,带着荣光一群侍卫就走了进去。 戚泽看他嚣张的样子,皱了皱眉,对洪坤抱怨道:“洪将军,你怎么允许他带兵进去呢?” 洪坤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说:“稍安勿躁!你先去看看四殿下来了没,没的话派个人去催催!” 说着他附在戚泽耳朵上讲了讨到圣旨的事,让他顺便告诉武铭钰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嗯,好!”戚泽没跟进去,径直转身走了。 ***** 各位亲们,前几天风因为急性阑尾手术停更了几天,也没来得及和大家亲自说声,在此和大家说声对不起,本文从今天恢复更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风,谢谢谢谢! 又及:风这月冲月票榜,上个月和亲们预约的票票希望亲们不吝都投给风啊!我努力大家也要支持啊,O(∩_∩)O哈哈~再谢谢谢谢…… 153第153章 萧府大厅里,洪坤真的命人给武铭元上了一壶好茶,才在主位上坐下,也不说话,就端了茶盅慢慢品着茶。 武铭元沉不住气,抢先问道:“姑丈,不是说蓉蓉没事吗?没事就请出来见见,好让小侄放心啊!” 洪坤这才抬头笑道:“三殿下性子急了,老夫是说容儿没事,可没有说容儿就在府中啊!她一早出去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殿下稍等一会就能见到她了!” “她去哪里了?”武铭元蹙眉,探子可不是这样说的! “这个……”洪坤满脸的笑意掩不住,笑着摇摇头说:“今天一大早,四皇子的属下来报说四皇子不舒服,容儿一听急了,立刻就赶过去探望他了!哎……老夫前些日子还担心容儿不喜欢四皇子,没想到人家早就看对眼了,呵呵,这下不用老夫担心了,可以赶在老夫走之前让他们成亲,也算了结老夫一桩心事啊!” 武铭元脸色就变了,难以相信地看着洪坤,似在评估他的话有多少真实。 偏偏洪坤不看他的脸色,自顾自地说:“老夫一想萧府要办喜事就兴奋啊!这不,立刻就把老夫的人马都叫进来,打算让他们修整修整萧府,也好风风光光把容儿嫁出去啊!” 他抬头四顾,边叫道:“家福,你记着,等下叫他们好好把这些柱子柱梁都擦擦,一个死角都不准放过,老夫要让萧府干干净净的办喜事!” 洪坤的家将洪家福就聪明地低头答应着,边掏了出个小册子记下,边问:“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洪坤越说越得意,无视武铭元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自顾地说道:“让厨房去杀几头猪,好好招呼下做活的将士们,让他们好好干活,算是老夫的感激吧!” “好的!一定会让老爷满意的!”洪家福跟了洪坤半辈子,深知他心意,眼一扫笑道:“老爷,让三殿下也留下陪你喝几杯高兴高兴吧!等我们走了,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见了!” “好啊,就不知道三殿下赏这个脸吗?” 洪坤拿眼看武铭元,武铭元干笑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先等蓉蓉回来看看再说吧!小侄还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小侄留下呢!荣光……” 荣光上前一步:“殿下,有什么吩咐?” 武铭元冷冷地说:“蓉侧妃不是去了四王府吗?你去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事的话把蓉侧妃护送回来!” “属下遵命!”荣光转身就往外走。 “等下!”洪坤厉声叫道。 荣光站住了,转身,迟疑地看向武铭元,武铭元却脸色一沉:“你是我的属下还是洪将军的属下?” 荣光一听就转身大步走了,武铭元回头看洪坤,挤出一笑:“姑丈有什么吩咐告诉小侄就行,别坏了小侄的军规!” ***** 洪坤冷哼一声说:“三殿下,你既然自称老夫的侄子,想必还念你姑姑的情,那作为你的长辈,容儿的义父,老夫今天就说句心里话吧,你能听进去大家都好,听不进就算老夫说糊涂话吧!” 武铭元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说:“姑丈请说!” 洪坤就不客气了,冷冷一笑说:“那老夫就不客气了!……你刚才说蓉蓉是你的蓉侧妃,冲这句话老夫就要骂你糊涂了!你先别不服气,你且听老夫说说理由!第一,容儿是你亲自休了的女人,有休书有证人,你再叫她这个称呼就不适合!知道的说你念旧情,不知道的说你出尔反尔,你是要做太子的人了,将来就是一国之君,难道你想给大家留下这样恶劣的印象吗?” 武铭元就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洪坤,一时找不到借口反驳。 洪坤叹了口气说:“第二,萧家出了这样的事,容儿她的身份很敏感!殿下的王妃是贺家的女儿,贺家怎么样我们都心知肚明,就不用明说了!殿下这样为了一个以前不要的女人瞎闹,传到贺家耳中,就不怕贺家有什么想法吗?老夫本不想和殿下说这些,可是看在你姑姑的份上,做一场长辈……也不怕得罪殿下直言了。殿下根基未稳,还要仰仗贺家坐稳这位置,是江山重要,还是女人重要……这,就殿下自己去想了!” 武铭元眼皮一跳一跳的,沉了脸,心下就有些犹豫了。身边的谋士也提醒过他这问题,只是碍于他的面子没人敢说的这么直接,洪坤却不管不顾地直说,让他心下一凛,难道洪坤听说了什么吗? 洪坤见他没反驳,以为他听进去了,就苦口婆心地劝道:“老夫不想知道你和容儿以前有些什么恩怨,既然已经休了,那就算你们两无缘吧!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就不要再苦苦纠缠这事了!你有王妃,又要添皇子了,再坐好太子之位,天下都是你的,何愁找不到比蓉蓉更好的女人呢!蓉蓉她弄成这样,已经够惨了,你就别再为难她了,嗯?” 武铭元强笑道:“姑丈,小侄怎么是为难她呢!就因为她弄成这样,小侄才想照顾她,弥补她……” “多谢皇兄一番好意,以后蓉蓉就由小弟来照顾,就不劳皇兄费心了!”门口一个温婉的喉音接了上来。 武铭元回头,看到武铭钰推着萧从容进来,白净的脸上淡淡的笑意。他和洪坤对视了一眼,才转向他,淡淡一笑:“皇兄,你不知道吧!父皇已经把蓉蓉赐给小弟做王妃了,让我们择日成婚,所以小弟以后当仁不让地会照顾她,就不劳皇兄费心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武铭元怒冲冲地跳起来,也顾不上追究萧从容被强人掳走的事了,盯着武铭钰:“圣旨在哪,我看!” 洪坤自然地递了过来,微笑道:“四皇子交给老夫保管,老夫正伤脑筋怎么把他们的婚礼办得体体面面,三殿下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说!” 武铭元抓着圣旨看了半天,脸色阴了又阴,等看到皇上把蜀地给了四皇子后,猛然明白了。 武二帝之所以答应他们的婚事,这是给四皇子的弥补啊!那么他如果回去求父皇更改主意,只怕除了一顿唾骂什么也改变不了。 ***** 可是,要这样放弃萧从容,武铭元又极不甘心。抬眼,看见萧从容静静地坐着,身上穿了一袭月白色的男装,秀发束在玉冠中,一扫昔日女儿的娇气,竟然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他突然眼一跳,狠狠地盯着她,刺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脖颈间,那男装没有完全遮掩住的地方,有斑斑点点的青紫…… 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是男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伤痕,只是……他突然极想抽剑一剑砍了那个病秧子,他武铭元的女人,他都没碰过,竟然就给了武铭钰,怎么让他能平衡呢! 萧从容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一跳,却不敢伸手去掩,心虚地看向洪坤,见他只是盯着武铭元,就赶紧说道:“义父,你们有事慢慢商量吧!容儿累了,先进去休息,就不陪你们了!” 向兰早等在一旁,听到她的话就赶紧上前推她。 洪坤笑道:“容儿且慢,义父想听听你的意见……你看,圣旨也下了,义父过几天就要走了,想在走之前把你和四殿下的婚事办了,你没意见吧?” 萧从容看了看武铭钰,武铭钰含笑说:“蓉蓉,我们婚后也要启程前往封地,既然这样,就依义父的话先成亲吧!这样还能赶得及和义父他们一起出京,分道扬镳之前有近千里路都可以相互照应,蓉蓉觉得可好?” 萧从容从他的话中掂量出深意,看了看武铭元阴翳的脸色,淡淡说:“这个蓉蓉不懂,殿下和义父商量吧,你们怎么说我都同意!” 武铭钰笑了:“那婚礼就定在三日后吧,我已经找法正大师算过了,是吉日呢!三日的时间也够准备了,一定会给你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萧从容笑了笑,不是很热衷地说:“你们商量吧,我去休息!” 向兰将她推了出去,萧从容一路沉默,出门时忽然蹙起了眉,武铭钰不是不想娶她了吗?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都已经看到她和楚轻狂做了那种事,应该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怎么还愿娶她,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 求月票求月票!俺可是第一天就开始要了,亲们别让俺到月底又死在医院门口,上月第十二名,没进前十,~~~~(&gt_<)~~~~ 154第154章 萧从容想着,下意识地回头,没看见武铭钰,倒看到武铭元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他几乎是大步就冲到她轮椅边,开口一声低低的“贱人!”就将萧从容的话堵在了口中,她瞪向他,正寻思要不要和这疯狗计较,就听到武铭元冷森森地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别以为嫁给他我们就算完了,迟早你都要回到我身边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武铭元最后几字几乎是用霸道蛮横的语气挤出来的,那决心和期间的狠意让萧从容忍不住蹙眉,这男人还没死心啊! “别理他!我们进去!”向兰推了她进后院,关了门往她面前一跪,头也不抬地说:“请总管责罚!” 萧从容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为了自己被楚轻狂掳走请罪,当即苦笑:“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属下的错,护主不利才让总管被辱,请总管一定要责罚向兰!”向兰猛磕头,一定要萧从容责罚,否则不好向道中其他属下交待。 萧从容这才知道自己失踪也惊动了六道中的人,不禁一边汗颜,一边对楚轻狂的疯狂相当无语,他快成六道的公敌了!一边是在武铭元重金悬赏刺激下抓他的杀手,一边是为了寻找自己而搜查他的杀手,在这样两股强悍的力量下,他也该有点做人的自觉啊! 人情归人情,教有教规,虽然萧从容不想惩罚向兰,可为了服众,也只好象征性地惩罚了向兰。罚向兰鞭刑二十,因为当下正用人之际,暂且记下,留待日后闲暇了再执行。 向兰磕头谢恩,萧从容让她起来,心下却想着怎么给向兰找个立功的机会,那就功过相抵,也不用受这二十鞭了。 心下想着,没发现向兰欲言又止迟疑的样子,等抬起头,才发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颈上,萧从容脸莫名地红了,不自然地说:“给我找套衣服过来,我换了这一身!” “嗯,好!”向兰答应着去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萧从容不好意思让她换,就让她先出去,自己换了衣服才让她进来。 向兰捧了她换下的衣服问道:“小姐,这衣服怎么处理?” 萧从容瞥了一眼,怔了怔,衣服是楚轻狂的,他的风格用的料子都是上等的丝绸,一件衣服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了!这个不说,衣服颜色也是她和他最喜欢的颜色,似乎就只穿了一两次,这样扔了很可惜啊! 沉吟了一会,随意地说:“洗洗留着吧,还这么新,扔了可惜……送人也好!” 最后几字自己说出来都感觉牵强,看向兰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笑意,她顿时觉得自己画蛇添足,索性不解释了。 向兰要出去时轻声说道:“其实你不恨楚公子,那为什么还要嫁给四皇子呢?” ***** 为什么?为什么? 她怎么知道她不恨呢?难道她没像古代失贞的女子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说明她不恨? 萧从容苦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想了半天觉得很烦,索性抛开,开始想武铭钰和自己的前途。 无疑,今天的事一闹,圣旨一下,她和武铭钰就像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蹦不了啦! 不管武铭钰怎么想的,她总要为自己和六道的前途打算。跟武铭钰去蜀地也不是不行,如果按照两人先前的约定,互不干涉的话,她有信心给六道一个光明的前途! 怕只怕武铭钰说一套做一套!现在萧从容已经不敢小看这个病恹恹的四殿下,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四殿下深藏不露,那副病恹恹的摸样或者只是一种伪装,没准哪一天,小绵羊掀了羊皮就变成一匹狼呢!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她蹙眉思付了一番,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萧家三小姐,既然管了六道就要对六道负责,想了想叫道:“兰儿!” 向兰闻声进来:“小姐,有什么事吗?” 萧从容第一次吩咐她做正事,有点不习惯,迟疑了一会才张口问道:“我们在京里的人,有没有擅长跟踪打探消息的?” 向兰笑了:“总管,我们做杀手的,跟踪打探消息都是小事,你有什么要办的事就告诉我,我去安排!” 萧从容脸一红,自己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可笑,但她不是喜欢藏拙的人,当下自然地说:“嗯,那你先安排两个人,一个跟踪他,他去哪里做了什么事都详细报告给我,另一个去详细查一下他的往事,越详细越好!” 向兰奇怪地扬眉:“总管,可以问句为什么吗?” 萧从容一笑:“我就要嫁给他了,不详细了解一下怎么放心呢!何况,我还想把你们都带到他的封地去发展呢,你说……该不该了解?” 向兰一点就通,会意地说:“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好好查的!” “嗯……”萧从容这回是真的累了,被楚轻狂折腾了一晚,骨头都快散架了,倒在床上,挥手让向兰出去。 向兰都走到门边了,她猛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出丑,又加了一句:“回头你把我们的人重要的理一个册子给我,每个人名字后标注一下擅长什么,家里有些什么人之类的都说明一下,方便我好掌握。” “哦……”向兰答应着,奇怪地看看她,退了出去。 很多年后,萧从容才知道向兰这一眼代表什么,她是奇怪她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是真的要接管六道了,还是一时心血来潮把六道当游戏玩呢! 总之一句话,如果不是师父临终所命,向兰是不会把她当总管的,在没有看出这个断了腿的三小姐有什么过人的能力管好六道之前,向兰都不会真正的服她…… ***** 武铭元气冲冲地回府,一进门就遇到了连梅,领着个大夫往府里走,他蹙眉站住,叫道:“连梅,王妃又不舒服吗?” 连梅低头禀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她吐得厉害,从昨晚就没用膳……王爷要不要去看看她?” 武铭元迟疑,本来想换了衣服去亦巧那的,听了这话想了想就说:“那本王去看看!” 才来到后院,刚进院门就听见“哐”的一声响,随即就响起贺冬卉的骂声:“滚,给我滚远点,别让我看着心烦!” 武铭元蹙眉,就看到一个丫鬟湿淋淋地走了出来,手上还捧着一个空盆,看见武铭元,吓得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带着哭音唤道:“王爷!” 武铭元还没说什么,贺冬卉在里面听见声音,就迎了出来,一袭白衣披头散发,楚楚可怜地依门而站,唤道:“夫君,你来看我吗?” 武铭元看她纤细的腰肢上小肚微微凸起,似乎不负重荷一般艰难,昔日美丽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吐吃不好瘦了一圈,更显眼睛大了,水灵灵一看倒别有一番韵味。 想着这是他第一个皇子,心上就生出了些怜惜,上前揽住她说:“有身子的人了还发那么大火干嘛,做不好撵就出去就是了,别气着自己!” “夫君……妾身都听你的!”贺冬卉依着他进去,眼一扫看见马向冲她眨了眨眼,她立刻心知肚明,拉了武铭元说:“夫君,你三日后就要册封太子了,今日宫中送了礼服过来,你要不要试试啊?” 武铭元一听这事就高兴起来,往中间一坐笑道:“那就拿来先试试吧!” 一袭礼服,从中衣到外衣,里三层外三层,全穿上就用了二个时辰。武铭元夙愿得偿,穿上后显摆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收获了一屋子女人崇拜的眼光才心满意足地换了衣服坐下用膳。 贺冬卉小鸟依人地给他敬酒,夹菜,那温柔又大大满足了武铭元的虚荣心,亦巧那也想不起去了,酒饱饭足后就拥着贺冬卉往床上一倒沉沉地睡去。 不知睡到了何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武铭元猛地睁开眼,贺冬卉已经不在身边,他有些头疼,捧了头怒骂道:“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扰了本王睡觉,给我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外面荣光就急急叫起来:“王爷,属下是不得已才来打扰王爷的,镖局那边出事了,有人来劫尸体了!王爷不是说要第一时间通知王爷的吗?所以属下才斗胆进来报告……” “什么?”武铭元惊坐起来,胡乱披了衣服就抓了剑往外冲…… *** 因为伤口还痛,无法老坐在电脑前码字,风就加一更吧! 要月票要红包要咖啡了,哈哈,看俺这么努力,亲们不投给我于心何忍……O(∩_∩)O哈哈~,开个玩笑了,大家支持我就行了,风感激了! 155第155章 镖局。 官兵已经被杀愣了,谁也想不到哪里冲来的一队人马,竟然就把铁桶似的包围硬硬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帮人马个个武艺高强,为首的男子一袭白衣,面无表情的脸让人分不清真假。只有那一双蓝眸,让武铭元的亲信马上认出这就是他们殿下一直苦寻重金追杀的人。 他的脸是真是假没人有空追究,就他手中那一柄长剑就够人头痛了,全挑着要害去,没一会他身边就躺下了一地的人。 “蓝眼狂魔……”被杀得惊悸不已的官兵连连后退,都震慑地看着这人失去理智似的大开杀戒。 的确,楚轻狂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在知道自己竟然被楚云安下了牵情散,失去了理智强要了萧从容,又知道皇上把萧从容许配给了四皇子后,那股怨气就无法阻挡地冲天而上了,化做实际就是这些官兵遭殃。 他恨,恨楚云安竟然不念旧情,养育他多年只为利用他! 他更恨自己竟然不能戳穿他,而要这样憋屈地忍受着! 他恨武二帝乱点鸳鸯谱,竟然把自己的女人许配给了顾擎……而他为了顾擎的生死,还该死地不能破坏…… 一想到萧从容的选择,他就心痛! 理智的一半告诉他,她只是为了洪坤的安危才跟顾擎走,她不是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可是理智的另一半却不断想起萧从容的话:对,就因为他是四皇子,我想做王妃,我就是嫌贫爱富的女人…… 这些话混合了楚云安的话让他脑子里有些混乱: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她还会喜欢你吗?离开楚家少主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不是吗?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杀蓝了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来帮向兰了,而是一种挑战。 向武二帝,武铭元代表的皇权挑战,向楚云安的无情挑战,还有就是对萧从容的证明了……他要向她证明,离开了楚云安,即使不做楚家少主,他也有能力给她想要的生活,也有能力保护她…… 这是一支暗藏的力量,即使亲密如顾擎,也不知道楚轻狂还留了这样一支伏兵,人数不多,全部不足一百人,却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汉。 这是楚轻狂几年累积培养下来的力量,轻易不对人展示的。 这支力量平素由楚轻狂另一个挚友卫涛主管,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在江湖上也算赫赫有名,名叫影子楼。 提起影子楼,就不能不说说卫涛,这位卫大侠,和顾擎是完全两种类型的极端。 顾擎沉稳,内敛,除了对楚轻狂,任何人面前都能收敛着自己的情绪。 卫涛则感情丰富,做事随心所欲,粗犷而不拘小节。他和楚轻狂是过命的交情,严格说来楚轻狂还算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对楚轻狂,他是绝对的忠诚。 影子楼是楚轻狂一手创办的,平时交给卫涛打理,他们主要靠卖情报为生,兼顾保镖的生意。 这世道有人杀人,就有人怕死,他们的保镖收费昂贵,但因为从出道以来就没有失败的例子,所以尽管保镖收费越来越高,也有很多怕死的人趋之若鹜地照顾他们的生意。 这样一年算下来,影子楼的生意也不比楚记任何一个店铺差,所以楚轻狂离开楚记就毫无留恋之感。楚云安再来这一手,就完全抹去了他的内疚之心,一门心思地再没想过回去的事! 牵情毒又怎么了?楚轻狂在心里冷笑,七个月的时间够他为自己找到解药了,就算最后没有解药,大不了就是一死!想控制他,妄想! ***** 影子楼的人第一次大规模地出战,在楚轻狂周密的安排下有步骤地冲破了官兵的阻拦,一批人抢了尸体就走,留下楚轻狂带领的精锐断后,所以等武铭元赶来时,只有楚轻狂为首的一群人还站在阵前。 他墨发半散,一袭白衣,染了血的长剑斜斜拖在身边,俊美的人皮面具白皙毫无表情,只有那越来越蓝的双眸让武铭元一眼就认出了他。 “妖孽!”武铭元狠狠骂了一声,布置了这么多人是为了抓六道的叛逆,没想到却引出了这个蓝眸妖孽,这让他又兴奋又恐惧! 兴奋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恐惧的是自己这么多兵马这人都没放在眼中,他所仰仗的是什么呢? 不能怪武铭元恐惧,上次斩断自己手指的那一剑太快了,让他无数次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试问,那一剑如果是有心杀他,他的人头还能保住吗? 抱了这样的心态,他对楚轻狂生出了又惧又恨的感情,骨子里根本不想一剑杀了他,而是想抓到他,斩断他的四肢,再一刀刀割下他的肉,慢慢地把他折磨而死……只有这样,才能消他断指之恨! 此时看到楚轻狂在前,那种刻骨的恨意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没有贸然冲向前报那一剑之仇,而是指挥着荣光去调弓箭手来,自己则指挥着沈天斌的手下去活捉楚轻狂。 沈天斌走了,他的手下暂归武铭元管,这些江湖人士开始就领教了楚轻狂的厉害,又见他带来的很多人都是影子楼的人,就对他颇为忌惮。 这几年来,六道杀人,影子楼做保镖,都是敌对的关系。认真论,六道还稍逊一些,否则也不会创下影子楼从出道保镖就没失手过的记录。 对此,沈天斌也是很头疼的,有这样的对手在,六道的生意肯定要打折扣,所以,他不惜代价也要铲除影子楼。 此次收武铭元为徒一是为了攀权附贵,二也是为了借助官府的力量铲除影子楼。 可惜,阴差阳错,他忙着追捕六道的‘叛逆’离开了京城,影子楼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是他所料不及的,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一向和六道敌对的影子楼竟然帮起了六道的‘逆党’,所以就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沈天斌不在,要让这些杀手为官府卖命就有点困难了,本来江湖中人和官府就势不两立。沈天斌投靠官府就让这些杀手怨气横生,平素自由惯了哪里受得了被奴役般的管制。 虽然武铭元没让他们动辄下跪,可是骨子那种高人一等的强势就让他们非常看不惯,此时见他躲在后面,指手画脚地让他们去卖命,一个个是又鄙视又气愤,要不是碍于教规,怕回去被沈天斌惩罚,早一哄而散了。 **** 于是,虽然武铭元让他们冲上去活捉那蓝眸妖孽,可是真正出力的人却少之又少。要不是武铭元见情况不妙,急急吼出了一声:“给本王上,取他人头者本王赏十万两黄金,活捉他的本王赏二十万两黄金!” 一句话让这些杀手眼睛一亮,互看了一眼才精神抖擞地冲了上去,一时楚轻狂身边剑光飞舞,人人都被臆想中的黄金激发了斗志,都想取楚轻狂的人头拿到丰厚的赏赐。 楚轻狂开始还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只是抱着拖延时间的念头才陪他们玩玩,可是随着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都说双拳难敌众手,虽然有自己的下属拼命护卫,奈何对方也都是百里挑一的杀手,在众人的围攻下,他还是中了几剑。 眼看武铭元的兵马越来越多,再恋战也讨不了好,他估摸着卫涛他们已经走远,就长啸一声,给自己的下属发出了撤走的信号,自己长剑一挽,刷刷地刺出连环的夺命剑花,逼退了一批杀手。 再次长啸,影子楼的人心意相通,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各自朝四面八方撤退,一时只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惨叫声,竟被他们撕开了数道口子,如漏网的鱼一样纷纷游向了自由世界。 武铭元盯着楚轻狂,不管其他人怎么逃只顾狂叫道:“给本王抓住那蓝眸妖孽,擒贼先擒王……” 所有的杀手和士兵都涌向楚轻狂,连荣光带的弓箭手也赶到了,在后面一字排开,都瞄准了楚轻狂,只等武铭元一声令下就放箭。 武铭元冷笑着看着被困在中间的楚轻狂,已经放弃了想生擒他的想法,乱箭射死也不错吧!等他死了,剥去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然后将他剁成肉酱,给他的家人吃吧…… 他最好祈祷他没家人,否则他会让他们都生不如死…… **** 求月票、求月票,大家当我念经吧!就念到你们耳朵痒,心一软手就软了……哈哈! 156第156章 武铭元冷冷地看着,突然感觉在人群中搏斗的妖孽抬头,蓝得妖异的眼睛冲着自己射出了两道凌厉的光芒,他一手执剑,一手慢慢抬起来,修长的手指上捏了几颗弹丸一般的东西。 武铭元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大叫:“快闪开,他有霹雳堂的霹雳弹!” 一时只见那些杀手乱成了一团,各自散开,武铭元一怔,就被人扑到在地,随即身边响起了震耳的爆炸声,一连几响,混合着惨叫声一时镖局里如同人间地狱。 混乱中,武铭元不甘心地抬起头,就看到爆炸声中,那蓝眸的妖孽长啸一声,整个身形飞起,就向墙头上掠去。 眼看他再次将从自己眼前逃走,武铭元大急,气急败坏地狂叫道:“放箭,给我放箭……” 那些箭手早被霹雳弹的威力炸得东倒西歪,队列已经不成形,被他一叫纷纷挣扎着起身瞄准,可是那蓝眸妖孽已经快飞出墙外。 眼看他即将消失在众人眼前,这时不知道何处飞来了一只利箭,带着凌厉的呼啸声向那妖孽身后刺去。 那妖孽惊觉,回头箭已经逼到面前,挥剑急急斩去,却只斩断了箭尾,箭的前端狠狠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力道不知道多强,武铭元还没看清他伤在哪,只看见那妖孽被箭力冲得仰头一甩,竟然在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人就抛物状地跌到了墙外。 他的血是红的!武铭元呆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想的真够乱七八糟,不是红的难道还真是蓝的啊! 抬头寻找射箭的人,却见众人都一片茫然的样子,似乎都没看清那一箭是谁射的。武铭元暗暗叹息,知道是有高人相助了,否则以这些人的力量,谁能伤得了他呢! 受伤了就好,最好那箭上有毒,死了更好。武铭元打起精神,赶紧组织人手去墙后查看。 等一干人冲过墙头,只见地上留了一滩血迹,人已经不见了。 “给本王传令各城门封闭,全城搜索,本王就不信这次他还能逃远……” 武铭元命令荣光去传令,自己带着人手亲自搜查。血迹开始还斑斑点点地沿路可寻,到街口就全然无踪了。 这一瞬间的功夫,武铭元相信他逃不远,又让马向去和京兆尹传令,调御林军也前来搜查。 京城里出现了这样恶性的爆炸事件,京兆尹也不敢耽搁,迅速调了士兵来把守住城门,边展开搜索边派人进宫和皇上讨要圣旨调御林军。 一时只见京城里到处火把游移,竟然照得和白昼一样,搜查规模比上次皇子遇刺还大,让百姓们家家紧闭屋门,以为又要改朝换代了! ***** 萧从容第一声爆炸时就醒了,睁了迷茫的眼瞪着帐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几声爆炸,她恍惚回到了现代的枪战现场,一时弄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有其事发生。 恍惚了一会,突然觉得胸口一疼,随后心就猛烈地跳动起来,她下意识地叫道:“兰儿!” 没有人应,她蹙起了眉,又叫巧燕,一会巧燕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灯也忘记点就先叫道:“小姐,有事吗?” 萧从容问道:“兰儿呢?”她边问边将衣服拉过来穿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揪住了她的心,让她有些惶惶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小……小姐,兰姐说有事,让我看着你,她晚点就回来!” 巧燕说着才想灯,摸索着点了灯过来,看见萧从容已经穿了衣服坐在床头,不由慌张地问道:“小姐,你干嘛起来,不睡了?” “外面乱成这样,还能睡吗?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萧从容自己整理好头发,拿了拐杖就想往外走。 还没起身,就听见院里轻响,似乎有东西落地,她叫道:“谁在哪?” 一会向兰匆匆走了进来,萧从容看她一身黑衣,脖子上还挂着蒙面巾,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定是劫尸体去了。 一时她又急又气,急的是弄了这么大的阵势出来,也不知道他们闯的祸有多大,气的是自己作为三善道新的主管,她们做事都不通知自己一声,这不是没把她放在眼中吗? “小姐……你先等下,我去换了衣服再来说话!”向兰匆匆往外走,萧从容沉了脸一言不发,巧燕识趣地赶紧去院门口守着。 萧从容移到屋子中央坐下,把三善道的银月令牌放到了桌上。 一会向兰换了衣服进来,她的眼睛一扫,就看到了令牌,脸色就有些变了,踟蹰着不敢上前。 萧从容淡淡地推了推令牌,说道:“向兰,过来把这令牌拿去吧!你也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侍候了!” 向兰大惊:“小姐……你……你是什么意思?” 萧从容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意思,我想过了,我一个断腿的人,自己都行动不便,哪能担当余师父交给的重任呢!当时应下来只是不想让余师父死不瞑目,现在想想,还真不适合再拿着,就物归原主吧!” “总管……”向兰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她面前,脸憋得通红:“向兰错了,没有事先禀告总管就做了决定,请总管责罚!” 萧从容失笑:“这话重了,我责罚你干嘛!你们六道的事我是无心插进去的,我帮你们时就没想过得到什么!你们把我当外人也很正常……” “不是这样的……”向兰急急解释:“我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别急着解释,我不想听!”萧从容打断她,拿了令牌塞到她怀中,淡淡笑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情,所以为你们做的一切就算是报答你替我守住秘密的情!你惹念这份情,就拿了令牌走人吧!我相信你们六道人才济济,一定能找出比我更适合做总管的人!我呢,卸了这个重担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等着成婚了,到时不嫌弃,欢迎来喝杯喜酒……就这样吧!” 萧从容拿了拐杖,站起来往外走,身后向兰咚地一声就磕头在地上,带了哭音叫道:“总管,我错了,你要打要罚都好,千万不要不管我们啊!” 萧从容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向兰一连磕了几个头,见她都不为所动,知道真的惹急了她,只好急急叫道:“总管,我做错了事回头一定给你个交待,可是你真的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从容头也不回,向兰被逼无奈,不敢再卖关子,低低叫道:“楚公子受了重伤,三皇子现在全城搜索的就是他!” 萧从容一怔,觉得心剧烈地痛了起来,猛地回头,盯着向兰恶狠狠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受伤的?” 向兰不敢再隐瞒,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包括六道和影子楼的对敌,当然,她并不知道影子楼是楚轻狂的,还以为卫涛是楼主,就说:“卫楼主劫走了尸体,楚公子断后,我们都逃了出来,没想到……没想到楚公子都要走了,竟然还被一支黑箭射中,受了重伤……” 她当时远远看到,被惊得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也没看清是谁射中了楚轻狂,只看到他掉到了墙那边,还没来得及过去看看楚轻狂伤的怎么样,就见武铭元的兵马全部涌了过去…… 向兰目眦尽裂,要不是同伴拖着她,她早就冲过去了。等见到武铭元他们没有抓到楚轻狂,才稍稍放下了心,怕萧从容惦记,就赶紧跑回来报信。 “总管,你处罚我吧!都是因为六道的事,才累及楚公子受伤,他现在生死未卜……我无地自容了……请你处罚我……” 向兰瞥见萧从容听得脸色苍白,内疚得猛磕头。楚轻狂和萧从容虽然闹成这样,可是他们彼此间的情愫她都看在眼中,要让她相信萧从容对楚轻狂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楚轻狂受了重伤下落不明,外面又到处是追兵,如果落到武铭元手上,几乎没有解救的可能…… 想到此,她眼巴巴地看着萧从容,急道:“总管,你快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楚公子落到三皇子手中啊!” 萧从容蹙眉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他爱逞能自然就想好了退路,哪里轮得到我一个断腿的人为他操心……再说,要想办法也该是你想啊,他是帮你,又不是帮我才出事的!” 说完萧从容也不管向兰脸红过耳,板着脸就往前院去了…… *** 求月票!求月票!昨天亲们很给力,送了风好多月票,开心!!!!O(∩_∩)O谢谢大家支持!谢谢谢谢! 157第157章 “我不是吃醋……我只是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萧从容咬着牙往前走,一拐杖就把地上的石头打飞了,石头撞到了前面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吓得跟在后面的巧燕悄悄伸了伸舌头,尽量把灯笼往前伸了伸,自己的身体却不敢向前。 萧从容打完石头,有种颓然的无力感,那人现在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头一次如此痛恨这两根拐杖,局限了她的世界,让她连想帮忙都帮不上! 这就是他们什么都不告诉她的原因吧!她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她只能做温室里的花朵,太平盛世中供人赏玩一番,一有危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 什么怕她担心,完全是借口! 是因为她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才没人愿意告诉她! 既然把她排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那就什么都别来告诉她! 受伤了,死了关她什么事……他们能并肩作战,想必关系不差……正好,她要结婚了,他那么喜欢听向兰的话,就跟向兰去吧! 萧从容郁闷地胡思乱想着,看见前院灯火通明,才摇摇头收敛了自己的杂想,瞥了一眼跟上来的向兰,冷着脸走了进去。 迎面就遇到了洪坤,抱了头盔匆匆走出来,在他身后跟了许多侍卫,都全副武装,刀剑齐备。 萧从容迎了上去,惊讶地问道:“义父,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要去哪?” 洪坤站住,皱了皱眉说:“三皇子说有大规模的乱党混进了京城欲图谋不轨,义父奉皇上之命协助捉拿乱党!你自去休息吧,府里有戚泽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萧从容这才看到戚泽也是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在一边。 “我先走了,有事就交给戚泽办吧!”洪坤戴上头盔,匆匆带人走了。 萧从容蹙眉看着他们远去,才转头问道:“戚大哥,事情很严重吗?” 戚泽看看周围,过来搀她说:“我们进屋说吧!” 进去坐下,萧从容才从戚泽口中知道楚轻狂他们今晚的事闹大了。京城里第一次出现了霹雳堂威力强大的霹雳弹已经够骇人听闻,再加上那么多的高手同时出现想不引起武二帝的重视都难。 虽然霹雳弹才炸伤了十几人,可是两件事再经武铭元危言耸听地一说,就变成了恶劣的政治事件。在武铭元即将被册封为太子的前夕出这样的事,不管任何人都会想是冲着武铭元而来的,所以武二帝对武铭元大肆调兵马围剿搜查就默许了。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霹雳弹不是小事,那么多的高手进京城也不是小事,姑息了事态的发展,一个弄不好还真会改朝换代! 武二帝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充分授权武铭元,不但给他调了御林军,连洪坤的人马都暂时调进城里归武铭元一起调配,进行地毯式搜索,势必要抓到那蓝眸妖人一党,还京城平静。 这么多路人马去找受伤的楚轻狂?萧从容一听就是一身的冷汗,那人除非是孙悟空,否则怎么可能飞出这重重的包围啊! ***** “小姐……”向兰一听焦急地叫道,萧从容本就想着心烦意乱,闻言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反正今晚就是看向兰不顺眼,她焦急,难道自己就不急吗? 好吧!就算她和楚轻狂不合,就算她对他将药给了水佩耿耿于怀,就算她赌气不想嫁给他…… 可是,这些都和她关心他没关系吧!他是为了她才惹上武铭元,那就算是为了报答他曾经的收留之恩,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她都无法坐视他落在武铭元手上而不管吧! 蹙眉想着,也不知道楚轻狂现在落在了谁手上,能把他从官兵眼前带走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可是他们能经得住这样地毯似的搜索吗? 想着突然想到了武铭钰,他和楚轻狂关系那么好,或者知道他的下落也说不定! 眼一亮,她抬头对戚泽说:“戚大哥,给我备顶轿子,我想去一下四王府!” 戚泽惊道:“这么晚了,你去四王府做什么?再说外面那么乱,三皇子的兵马把每个街口都堵上了,你出不去的!”额!萧从容忘了,这是在古代,她一个大姑娘夜半三更往男人府上跑,就算戚泽理解,别人又会怎么看呢!暗暗叹息,捶了一下自己的脚,有些怨恨,要不是这双腿一直好不起来,她何必这么受人限制呢! “那……戚大哥,你能不能找个人帮我去四王府送个信,让四皇子过来看看我?”萧从容厚了脸皮说这话,果然就看到戚泽一脸促狭的笑意。 “容妹子,你们过两天就要成亲了,不用这么急着时时见吧!别人会说闲话的!” 萧从容汗滴,这和私情无关吧!可是和戚泽也解释不清,拿眼瞪了向兰一眼,向兰乖巧地陪笑:“戚少爷,外面兵荒马乱的,小姐是担心四殿下有事,你就派个人去问问吧,也好让我们小姐放心!” 戚泽只好说:“好吧,好吧,我派人去看看!夜也深了,你们没事还是进去歇着吧,有消息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嗯!”萧从容没法,只好起身,和向兰刚进后院,还没坐下,就听见戚泽的声音叫道:“容妹子,四殿下来看你了!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都这么记挂着对方!” 萧从容的脸色却变了,武铭钰匆匆而来,决不是担心她,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也是要打探楚轻狂的下落…… 果然,武铭钰才走进来就抬眼看向了她,挑了挑眉,满眼的询问。 萧从容无奈地扯唇,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想找的答案,一时各自心中五味俱全,都想的是同一个问题,对方都不知道楚轻狂的下落,那么他现在在哪呢? ***** 楚轻狂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那一箭力道太猛,虽然被自己削去了箭尖,可是箭支还是贯穿了他的右肩胛骨,震得他的心肺都剧烈般地痛疼,才喷出一口血,挣扎着跌过墙他就半昏迷了。 迷糊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人带走,只模糊地觉得自己似货物一样被人夹在腋下起起伏伏,没颠簸几下他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再有知觉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全身燥热难耐,耳边不时传来杂乱的喧哗声,然后就是每隔一段时辰规律响起的钟声…… 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啊?楚轻狂半梦半醒,想睁开眼睛可是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恍恍惚惚地想着一定要睁开眼睛,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呢,他不能就这样睡死了! 想想仇恨,娘亲的仇还没报呢,他怎么能死…… 还有容儿,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怎么能让她去嫁给别人呢…… 他要好起来,去阻止她,去带她走…… 可是这所有的念头都不足以掩饰他心头的疼痛,那种越扩越大的失落感连想念容儿都无法填满了…… 那一箭是谁射的?! 他拒绝去想,可是涣散的意识却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着! 这世上有谁能暗箭伤得了他?他不是自傲武功盖世、天下第一! 可是放眼天下,能伤得了他的决不会超过十人,而在京城里,屈指可数不会超过三人…… 有谁那么了解他的弱点,知道他反手剑法的破绽,才会算的那么准,一击而中? 他若不是削掉箭尾打偏了箭支的来势,那一箭绝对贯穿了他的心窝…… 谁那么想他死? 楚轻狂惨然地拒绝去相信,可是潜意识里却还是有一点点清醒,这一箭祸起暴露实力了! 别人无法想到他是影子楼的楼主,可是那人是什么人!以前或者不知,可是在他公然带领着影子楼的人大规模地出现,怎么可能还想不到呢! 他还是输在了自己的自负上!负气地想证明自己,却忘了那人是无法容忍背叛的!他有了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还让那人放心呢! 用毒控制已经不足以放心,只有除之才能保自己的计划安然进行…… 在事实面前,楚轻狂终于悲哀地接受,对于楚云安来说,他这个货真价实的皇子永远只是一枚棋子,当威胁到他的利益时,这枚棋子只有被铲除的命运! 他不是无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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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铭元根基未稳,虽然敢使点小性子为难一下洪坤,却不敢真正地动他!别说他现在只是太子,就算做了皇上,在没找到能代替洪坤替他镇守边疆的猛将时,他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洪坤较劲,只好先忍了这口气,日后再和他计较了! ***** 萧府忙着办喜事,四皇子府上也被迫地动了起来。武二帝爱子心切,一大早就派了宫里的礼仪嬷嬷太监一大堆,带了几马车置办婚事的物品就赶到了四王府,一进门就挤开了四王府的属下自然地布置起喜堂新房。 顾擎愕然地被挤在院中,插不上手还插不上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府祗披上了红袍。到处都是红,红灯笼红彩绸,就连门口的狮子都被扎上了两条红围巾。 他茫然地看着,一点都没有将为新郎的兴奋。本来也是,他这个四皇子是假的,现在这个新郎也是假的,他和萧从容自始至终连手都没牵过,凭什么成为夫妻呢! 想娶她的人是楚轻狂,该娶她的也是楚轻狂……可是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一想到他生死未卜,顾擎就情绪低落,这是头一次,一切都不在掌握中。 他原想顶着四皇子的名义娶了萧从容,然后一起去封地,就像楚轻狂说的,自己在明,他在暗,一起努力就可以摆脱楚云安! 可是,现在算什么呢?一切都脱离了掌握!楚轻狂偏执地只想娶萧从容,远走高飞,似乎根本就不想和他去封地,更不要说和他同甘共苦创下一番事业…… 这就是为什么他卯足了劲和他对着做的原因,他有种被最亲密的人背叛的感觉,他们双宿双飞了,那他怎么办?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浮木,他觉得楚轻狂对他来说就是这根浮木,他不愿也不能放他们去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谁伤了楚轻狂,顾擎当晚就猜到了,原因是吕峥来传命,说楚轻狂欺师叛道,已经被楚云安赶出师门,让顾擎他们一等都不准收留楚轻狂,更不准给他提供帮助。 顾擎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等听自己的人报告镖局的闹事后,才有些恍然。原来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影子楼竟然是楚轻狂的,他根本不会像向兰一样以为是别人的,凭对楚轻狂的了解,他决不是甘居人下的人,所以,只能是他的! 对楚轻狂隐藏的这股实力,顾擎也是矛盾万分,一方面高兴楚轻狂有此力量自然可以不把楚云安放在眼中;另一方面则为自己不被楚轻狂信任而有些心寒; 他以为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是绑在一起的难兄难弟!可是楚轻狂却背着他留了这样一手,怎么叫他不寒心呢? 矛盾地想了半天,顾擎还是释然了,这不能怪轻狂,他也有隐瞒他的事不是吗? 为了活命,谁不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呢?他们都防备对方死心塌地为楚云安效力,现在他见楚轻狂不顾一切地反出去了,自己想获得楚轻狂的完全信任,是不是也该做出点能让他信任的事呢? 顾擎抱着这样的想法离开了四王府,本想去找萧从容,半路上就遇到了她。 ***** 萧从容并没有看到顾擎,在府上闷得慌就让向兰借口买婚礼的用品将她带了出来。轿子在镖局附近转悠了一会,她才指着前面的茶楼说要去喝茶歇歇,几人就在茶楼附近遇到了顾擎。 两个顶了未婚夫妻名义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相见有点尴尬,不过两人都不介意众人的看法,就由顾擎邀请,请萧从容上茶楼坐坐。 店老板挑了二层一个雅间招呼萧从容他们,开始还担心是不是高了,等见到萧从容用拐杖用的比他的双腿还灵敏,不由咂舌,看着她上去就赶紧招呼伙计上茶。 顾擎也有点敬佩,看着萧从容自然地将拐杖放在身旁,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心中莫名地想起了水佩,她不能行走多年就一直是丫鬟仆从推来推去,几时像萧从容这样走过啊! 看来楚轻狂喜欢她的确有他的道理,和水佩相比,这女人完全是另一种极端。 “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轻狂还没有消息,你……有什么想法吗?”顾擎淡淡地开口,心中也是矛盾万分。没错,他是奉了楚云安的命向萧从容求亲,可是现在假戏成真了,他却有种对不起兄弟的感觉。楚轻狂那么喜欢她,要是自己真的娶了她,他会恨他一辈子的! “我……”萧从容挑眉,讽刺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还指望你去退婚呢?毕竟圣旨是皇上下的,而皇上是你爹!” 顾擎蹙眉,萧从容这是反悔了?在责备他吗? 萧从容使了个眼色给向兰,向兰就退到了门边守着,萧从容冷冷地说:“四殿下,已经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你该和我交个底吗?” 顾擎抬头,敏感地问道:“交什么底?你想知道什么?” 萧从容冷笑:“你和楚轻狂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保他?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爆炸的事和他无关,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诚信是合作的基础,如果你想我们好好的合作找到楚轻狂,就不该有所保留!” 顾擎盯着她,被萧从容的认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撕破伪装的谈话吗?她不再扮演那个知书达理的三小姐,变得咄咄逼人,而他也被她窥到了秘密……只是,他能信任她吗? 想了想,顾擎苦涩地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牵扯太广,我不能说!如果轻狂回来,他愿意和你说我不会阻止……你只要相信一点,我对轻狂的关心绝对不会比你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着回来!” 萧从容盯着他,似在评估他的话是真是假,顾擎坦然地任她注视,半天才见萧从容展唇一笑,说出了一句让顾擎差点跌下椅子的话:“我知道楚轻狂在哪 159第159章 向兰站在门外,和武铭钰的侍卫大眼瞪小眼。她是心急如焚,楚轻狂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萧从容却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把楚轻狂的生死放在心上。不但拉着她们采购结婚用品,还有闲情地在这和四皇子喝茶,一副早已经放下和楚轻狂之间的感情,一心一意想嫁给四皇子的样子。 这让她焦急之余忍不住为楚轻狂生出了不平之心,官家小姐就是官家小姐,薄情冷漠,和她们江湖中人就不是一类人,枉楚公子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根本就不值! 她有些鄙夷地看看里面谈笑风生的两人,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他们成婚去封地后,她一定要找借口离开。就算背了忘恩负义的名声,她也不能把六道交给这样的女人。 摸了摸怀中萧从容不肯收回去的银月令牌,向兰叹了口气,就算自己对不起师父吧!希望余江在天之灵别生她的气,她也是为了六道好! 想清楚去向,又回过头来担心楚轻狂了。向兰想到的不仅是他受伤的事,一想起楚轻狂,眼前就出现了他力战群雄的英姿。一袭白衣,将长剑舞得飘逸灵敏,别人是生死搏斗,他却似矫健的游龙,将终生戏弄于股掌之间。 那蓝眸,看在别人眼中是妖异的,可是向兰只看到了那似宝石般璀璨的星光,一点点,照亮了她的世界,在她心上烙下了不灭的光芒…… 十八年来,第一次有异性能让她看了又看,想起来心如小鹿乱跳,这算什么呢?就是喜欢吗?就像楚公子,对着萧从容,几次三番伤心也不舍得离开的感情吗?如果他肯这样喜欢她,她才不会让他这样伤心呢! 虽然知道他眼中只有三小姐,可是她向兰也不比三小姐差,她只是没在她之前认识他而已!给她机会,她一定会让楚公子喜欢上她的…… 向兰胡思乱想着,半天才发现自己在想些什么,脸微微有些红了,心虚地看看里面两人,又抹去了不多的内疚感。 是萧从容自己放弃的,不是她和她抢楚轻狂,她就去做她的王妃吧!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只有她才配得上楚轻狂,刀剑江湖,只有他们才能比翼双飞! 冷冷一笑,向兰决定不再靠萧从容,寻思该怎么找到楚轻狂,然后带着他离开京城,等他养好伤,再说服苗栗他们让楚轻狂接手六道。 她觉得,只有楚公子这样的人物才能带给六道光明的前途,只有他才能抗衡沈天斌,才能让六道的人心服口服地归顺……六道的教主,怎么想也不该是这个断了腿,连走路都还要靠她的三小姐! 帘子突然撩开了,打断了向兰的思绪,她抬头,就看到武铭钰微笑着走出来,扫了她一眼就带着自己的侍卫走了。 向兰探头进去看,萧从容叫道:“兰儿,再让老板换壶茶,这茶味淡了!” 她还不走?向兰在心里嘀咕,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憋屈地去找人换茶了。边走边咬牙,堂堂金牌杀手,她还真把她当丫鬟用了? ***** 萧从容才不管向兰脸色阴沉,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靠在窗前边喝边看下面穿梭的官兵。 好热闹,就像赶集一样,这队才过去,那队又过来了,一家家搜查,弄得鸡飞狗跳不说,还人心惶惶的。 武铭元究竟有没有脑子啊!弄这么大阵仗就为了抓楚轻狂?笨死了!他要做太子的人,亲自带着士兵这样扰民,弄得像八国联军进京一样,不知道失的是民心啊,得不偿失! 正想着,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打骂声中夹杂着怒骂声,还有起哄的声音。她有些奇怪,这间茶楼虽然没有楚轻狂的水云轩雅致,看上去也不像街头那种闲杂人等都可以进得起的茶楼啊,怎么容许人在此撒野呢! 细心听,就听见外面一个粗嗓子叫道:“这就是我们爷上次二十两银子买的官奴,是姐弟两个,一直不服管教,今日应各位爷的要求带出来给大家看看,喜欢的就给银子带走,价高者得!” 拍卖奴仆?萧从容愕然,这茶楼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拍卖场了!听外面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来店老板是不想阻止了。 萧从容摇摇头,起身打算走了,叫了声“兰儿”,没人应,她蹙眉,自己走了出来,看见一群人围在茶楼中间,向兰也好事地探头看着。 萧从容皱眉,没想到这个杀手竟然也这么八卦,正想叫她,就听见人群中一个杀猪般的惨叫响起,跟着就是一声“啪”的巨响,随即萧从容从那些人的脚缝中看到一双圆睁的虎目,眼角上还沾着血。 萧从容对上了那目光,莫名地有些心悸,那目光里含了刻骨的恨意,还有一种宁折不弯的倔强,就是这目光止住了她的脚步,让她莫名地起了怜悯之心。 “敢咬爷,臭小子,老子买了,看爷回家不把你的牙一颗颗拔光才怪!”一只手揪住了那人的耳朵,跟着又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那人脸上。 粗嗓子赶紧拉住,叫道:“张爷,你给了银子爱打回家打,没给银子前不能再打了,打坏了我卖给谁啊!” “哼,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爷给你!” 萧从容看见一个举止粗野的男人伸手摸出两锭银子往桌上一拍,就要领人。 那粗嗓子嘿嘿笑了:“张爷,这二十两银子是我们爷买他们时的价钱,我们爷养了这么久,他们姐弟吃的用的已经不止这些银子了,你给二十两……不厚道了吧!” 张爷眼一瞪,骂道:“就两个下人,你别狮子大张口啊!” 粗嗓子笑了:“张爷这话就不对了!他们的价值可不是两个下人啊!你看这个姐姐,虽然不是天姿国色,可是手巧啊,她的绣工即使在京城里也算数一数二的,据说皇后娘娘的衣服都是她刺绣的!你要收服了她,何愁她不给你赚银子啊!” 有人起哄:“对啊,绣一件上好的衣服卖五十两银子,一件就拿回本了!” 张爷有些心动了,叫道:“那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萧从容从缝隙中看到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遮了脸让她看不清样子,可是那直直挺着的脊背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不急着走了,在人群后面找了张椅子坐下,也八卦一下。 粗嗓子眼都不眨,笑着揪起那个被打得眼角流血的弟弟,笑道:“姐姐绣工好,这个弟弟也不赖啊,他武功高强,更难得的是还会做一手好菜,买回去收服了天天美食,不也快哉!就算自己不吃,开个酒楼也不比醉香楼做的差啊!” 楚轻狂的醉香楼生意在京城好的是众人皆知,粗嗓子这样一说,就有人叫道:“这么厉害,那给一百两银子也不亏啊!” 那张爷更是急了,又拍出几锭银子,叫道:“一百两就一百两,我买了,这里有五十两,不够的跟我回家拿!” 众人起哄,粗嗓子笑道:“张爷,你性子急了!忘了刚才我说的话了吗?这姐弟两的价值众人都知道了,咱们今天谁也不得罪,谁给的银子多谁带走,比价吧!” 一时众人就静了,一百两不是小数目,更何况看两兄妹被打得遍体鳞伤都还一副倔强的样子,要买回去能为自己所用当然最好,可要是不能用,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就没了? 粗嗓子看出众人的迟疑,就笑道:“你们也别急,这两姐弟也不是不能收服,就是他们的规矩太多,我们爷烦不胜烦才想把他们卖了!你们要能做到他们开出的条件,他们就会死心塌地认你们为主。这么说吧,底价二百两,你们要自认为能收服他们,就买去吧!” 他转向低着头的姐姐,笑道:“清波,别说爷没给你们机会,现在这么多人,你们可以为自己择主了,把那些条件给诸位爷们说说,看有没有人能接受!” 他说完就坐一旁翘了脚品着茶,等着看热闹。 萧从容见那跪着的女人抬起头,用手理了理乱发,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圈。那目光清寒,根本就不像做奴役的,更像是一个公主俯瞰自己的臣民,看看谁才能配得上她将要丢出的绣球…… 有意思,萧从容笑了,现在才觉得这八卦八得很有意思,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能开出什么条件,希望也同样有意思…… ***** 先汗一个,这一章写了两次,先写好的今天早上起来看看,觉得惨不忍睹,就全废了,这是重新写的,所以发晚了,sorry!sorry! 160第160章 “各位爷……”清波开口了,彬彬有礼,声音也婉转动听:“我们姐弟两不是生来就是奴仆,被卖实非得已。就算这样,我们也有权利为自己挑个好的主人。我们姐弟两曾经立下誓言,要想我们姐弟两死心塌地的效忠,必须满足我们三个条件,否则就算得到我们姐弟的人,也无法让我们心甘情愿地效力!” 就有人起哄:“两个奴仆做事还挑三拣四,打死算了!” 清波冷冷的视线就扫了过去,利如刀刃,让那起哄的人打了个寒颤,悄悄地闭上了嘴。 清波冷笑:“如果想靠棍棒鞭打就使我们姐弟屈服的话,尽可以来试试,我姐弟两不敢说有多大本事,骨头硬倒是真的!” 那粗嗓子听到这话点点头,笑道:“这个我可以给他们做个证,这两姐弟的确是我所见过骨头最硬的人!什么样的折磨都不怕!” 萧从容心一动,听这话,这家的主人一定是对这姐弟两用过刑了,估计实在拿不下来才不得不卖的吧! 下面的人有许多也和她一样的想法,估计粗嗓子的主人在他们心目中也算狠角色,听他都拿不下这姐弟两,都不纠结这问题了,改问道:“清波姑娘,你们的三个条件是哪三个啊?” 清波意味深长地一笑,说:“这第一个,买了我姐弟两的,必须把卖身契还给我们,解脱我姐弟两的奴籍。能做到这一点的,即使后面的做不到,也能换我姐弟两三年尽心尽责的侍候。” 众人面面相窥,这解脱了奴籍,他们要跑了哪里找人啊!白花花的银子不就飞了吗?冒险! 清波似乎看透了这些人的想法,讽刺地一笑:“这第二条,我这里有副对联,能对上者男的我清波愿嫁他为妻为妾,女的小弟远山愿娶为正妻,终生不离不弃,可有人愿试试?” 粗嗓子笑道:“你先别说这个,先把你第三个条件说了吧,免得人家对上了又被你第三个条件吓跑!” 清波就昂了头说:“这第三个条件,既然能做到第二个,第三个也不算为难!这条件就是必须到我爹娘坟前磕三个响头,把斋一个月,算是得到我爹娘的认可,从此就算让我姐弟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嘘……”众人一片哗然,这些条件也太怪了!娶一个奴仆为妻妾,谁肯啊!更别说去磕头戴孝,算哪回事啊!这些条件肯做的不是傻子就是冤大头,花钱找罪受! 一时无人肯应声了,都看猴子一样看着这姐弟两。清波自然地接受众人的审视,只是唇角挑起的讽刺越来越明显,跪着的人倒比坐着站着的人更高大似的,一副没将众人放在眼中的样子。 ***** 粗嗓子对她的脾气倒是摸透了,反正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将她姐弟两卖掉,见众人冷场,赶紧跳出来鼓动气氛,叫道:“各位爷都是读书有识之士,二百两银子不算什么,清波她不但绣工出色,诗文学识也颇有一套,各位爷买回去做个妾室陪读也是好的,‘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不也快哉……” 这话倒比银子能打动人了,萧从容微笑着看见那些人蠢蠢欲动,有人就主动叫道:“什么对联?说来爷听听,就不信我们这么多读书人,没人能对得上了!” 粗嗓子推了推清波,说:“这可是你们的机会啊!在座的可都是京城有名的学识之士,他们要对不上,天下也没人能对上了!快说吧!” 清波只好轻咳了一声,依然用那种藐视的神情看着大家,轻启朱唇:“太极两仪酝生四象乃唤八卦奇门,求对!” 额,一时茶楼上鸦雀无声,都沉思起下联来。 萧从容心一动,这对联她曾经听父亲和几个爱好诗词绝对的朋友探讨过,貌似有很多种答案,清波要求的是哪种呢? 有一人性急,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卖乖,急急叫道:“佳丽半面想念一人空垂两行眼泪!” 话一落音,众人一片笑声,笑得他脸红过耳,分辨道:“难道不好?还有比我好的尽管说出来,让小弟也学习下!” 一文质彬彬的书生轻咳了一下,有些仓促地说:“琵琶四弦弹奏二泉可叹一生孤独……不知可称清波姑娘的意了?” 清波蹙眉看看他,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说:“就没有什么独特的吗?” 有人就叫道:“无相三法幻化六经共登九天极乐……” 这话一落,萧从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还登九天极乐呢,都见阎王了也不用人侍候了,古人还真是天真可爱啊! 众人都在沉思,萧从容这一笑就特醒目,让众人都回头,看见她一人独占了一张桌子,悠闲的样子就怎么都不顺眼了。 被笑的人是个有点偏瘦的男人,脸皮有些白皙,当众被嗤笑让他面子上下不了,一看还是个少女,更生气,指了她叫道:“这位小姐,小生说的不对你可以出来指教,这样背地里笑人是不对地!” 他的腔调不是京城的,带了一点地方口音,‘笑人’听上去就是‘小人’,萧从容心情好,促狭地笑道:“我不是‘小人’,我是大人了!指教不敢当,只是听各位说的有趣,一时想到妙处,失态了,各位继续,当我不存在吧!” 她想息事宁人,那书生却不想这样放过她,想着要找回自己的面子,就叫道:“小姐既然听懂了,就证明也是此道中人,何不对上两句,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呢?” 萧从容蹙眉,盯了那书生一眼,读书人怎么能这样小心眼呢!她又不是笑他,只是觉得他用词和清波的相去十万八千里了,一时忍不住才失笑了,有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刚想站起来走人,抬头就瞥见武铭元带着几个副将上楼来,她心一跳,想着武铭钰去接楚轻狂,不知道走了没有? 她此时要走,武铭元一定会跟上,下去撞到了不是更糟,倒不如再坐一下,拖住武铭元吧! ***** 这样一想,萧从容就当没看见武铭元,笑着接了那书生的话:“这位大哥,我不是很擅长做对子,只是以前听人对过这对联,大哥要不嫌弃的话,我背几句供大家笑笑?” 那书生就嗤笑:“不是自己做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当众对几句啊!” 清波眼中却闪过讶异的光,抬手道:“这位小姐在何处听过这对联,可否告知?” 萧从容一时就被堵得无语了,这对联难道是绝对,根本就没流传开她去哪里听过啊!一时觉得自己自作聪明,只好掩饰地说:“哦……忘了……好像和这个有点相似,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 转眼,看见武铭元走过来,看见她一人,就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有人认出武铭元的身份,扯了扯那书生,那书生读书读呆了,根本没领会其中的意思,依然咄咄逼人:“小姐不管是背还是自己做,有好对就念出来大家听听,如果真的好,大家也不和你争,这两个奴仆就归你了!” 萧从容还没说话,武铭元就笑道:“这么热闹,什么事啊?” 粗嗓子就凑上前来,笑道:“三殿下,闹着玩呢!小的替主子卖两个奴仆,让您见笑了!” 武铭元扫了他一眼,有些诧异:“贺衡,这是怎么回事啊?贺家缺钱吗?怎么要卖奴仆?” 贺衡是贺冬卉娘家的仆人,一向跟着贺冬卉的哥哥,所以武铭元很熟。他听武铭元这样一说,嘴角就抽了抽,陪笑道:“哪能呢!主要是这两个奴仆不听管教,大少爷烦不胜烦,就让我把他们带出来卖了,眼不见心不烦嘛!” 武铭元没兴趣听他解释,转向萧从容笑道:“蓉蓉是不是对这两个奴仆感兴趣啊?要不,我买了送给你?” 贺衡一听,笑道:“殿下要的话小的哪能收钱呢,就送给殿下吧!只是这两个奴仆犟得很,殿下还是先收服了再送给这位小姐吧!”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萧从容身上转,看到她身边的拐杖时,猛地想起了她是谁,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两个奴仆的卖身契交出来,要是被自家小姐知道他把两个奴仆白送三皇子讨好萧从容,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161第161章 没等贺衡想好,萧从容就笑了笑,说:“买奴仆的银子我有,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清波,你刚才说对上对子男的你愿为妻妾,女的要嫁你弟弟……如果我对上了,我是不能嫁你弟弟的,所以我不符合你的条件,你还是找别人对吧,我看热闹就行!” “小姐难道看不上我弟弟?” 清波咄咄逼人:“如果对不出来就别找借口,我们虽然是奴仆,可不是任人耍弄的!” 萧从容看看她弟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生得眉清目秀,可是筋骨都还没有展开,让她嫁给他?这不催促未成年少年吗?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武铭元一眼,才道:“不是看不上,是因为本小姐明天就要成亲了!你弟弟再好,我也不能嫁给他!” 清波闻言有些失望,和那少年对视了一眼,才道:“那小姐就先说说对子吧,如果对上了,我姐弟两愿意跟小姐走,就算做不了夫妻,给小姐做干姐弟也行!” 萧从容瞥了一眼傻站着的向兰,心中一动,这姐弟两要认了做干姐弟也不错啊,免得受制于向兰。 略一沉吟,就笑道:“做姐弟啊……也行,本小姐刚好无亲无故的,平白多出两个亲人,算起来还是我赚了啊!” 清波淡淡地说:“小姐的对联是?” 萧从容微笑:“我这有几个呢,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听好了,‘天地八方聚成四合并为两向南北’,这个是方位的” 她说着观察着清波的神情,见她眼睛一亮,就知道自己所猜不错,清波要的是数字方面的对联,她却偏偏不满足她,而是瞥了向兰一眼,以一种淡然的口气笑道:“十殿九司操控六道可掌三界宿命!这个有点霸气了,我想也不是你想要的吧!能掌三界宿命已经是神了,我辈凡人有几人能做到呢!” 清波脸上露出些笑意,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萧从容:“小姐,还有吗?” 萧从容笑了,冲贺衡说:“这位大哥,我要对上对子,他们是不是卖给我啊?先讲好价钱,免得反悔!” 贺衡眼巴巴地看向武铭元,试探地问道:“三殿下,你看……” 武铭元正听得兴趣来,就挥手说:“蓉蓉要对上了,银子我帮你出,快对吧!” 萧从容伸手:“卖身契先拿出来。” 贺衡只好从怀里将卖身契拿出来,萧从容则掏了两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对清波笑道:“清波,我要对上了,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可不能耍赖哦!” 那少年擦了擦眼角的血,和清波一起紧张地盯着萧从容,萧从容一笑,看着清波慢慢念道:“正负奇偶合并四则演变万千运算。” ***** 清波怔住了,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突然茅塞顿开,和少年对视了一眼,似乎都默认了萧从容这答案,一起跪在萧从容面前,齐道:“小姐以后就是清波远山的主人,请受我们姐弟两一拜!” 萧从容笑了,迅速抓过他们的卖身契,两把就撕了,看清波和众人愕然的样子,她只是将银票推给贺衡,冷冷地说:“钱货两清,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都是自由的人了,谁也不准再为难他们!” 贺衡迟疑地看向武铭元,武铭元瞪了他一眼,说:“蓉蓉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要为难她,就是为难我!” 武铭元这样一说,贺衡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虽然卖得有点不值,也不敢反悔了,拿了银票就赶紧走人。 武铭元讨好地说:“蓉蓉收了两个能干的仆人,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庆祝一下?” 萧从容看看天色,想着武铭钰也该办完事了吧,怎么也不派人来说声,正寻思找什么借口回了武铭元,就见楼道口有人上来,赫然是戚泽。 戚泽眼一扫,看见武铭元在座,就过来施了一礼说:“容妹子,原来你跑来这里喝茶啊!四殿下给你送嫁衣来,在府上等你多时了,怕你出事差人到处找你……别喝了,赶紧跟我回去吧!否则殿下要亲自来找你了!”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萧从容起身,不顾武铭元脸色难看,抓了拐杖就走,清波姐弟默契地起身就跟着她走了下来。 戚泽不知道刚才的事,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紧跟着萧从容,不由疑惑地问道:“容妹子,他们是?” 萧从容都钻到轿子里了,听到问话就拉着帘门叫道:“清波。” 清波上前一步:“小姐,有事吗?” 萧从容看了看她,说:“卖身契撕了,你们两已经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吧!不用跟着我!我帮你们只是敬佩你们姐弟的骨气,不想看着你们被卖来卖去……就当做善事吧!你们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 说完她就放了帘门,叫道:“起轿!” 轿夫顺从地抬轿走人,萧从容从小窗中看到清波姐弟两默契地跟在后面,她淡淡一笑,他们不肯走,如果不是太老实,就是有求于她,她就看看他们有多少诚意再决定留不留他们吧! 轿子到了萧府门前,戚泽来帮她撩帘门时悄悄说道:“四殿下没来,刚才我那么说是给你找个离开的借口。不过四殿下的确让人带了口信来,就说了一句让你放心,那事他已经办妥了!” “嗯,知道了!”萧从容这才放下心来,知道楚轻狂没事了。 回头进府,瞥见向兰狐疑的目光,她心里一动,也没理她,将目光转向了拘谨地站在一旁的清波姐弟。 “你们怎么不离开?”萧从容开玩笑地指指府门,说:“这个门不能随便进,你们要进去了,我会以为你们想留下来给我做佣人啊!” 清波看看府匾,神色如常:“小姐刚才买下我们时,不是说愿意和我们姐弟相称吗?难道现在小姐反悔了,看不上我们姐弟?” 萧从容微微一笑,说:“我不是看不上你们,而是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因为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背叛,我要的姐弟是要像一家人一样生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决不要那种打着亲人的名义动辄背叛我的人!你们从心里觉得能把我当这样的家人,你们就留下,你们怎么对我,我也会同样地对你们!如果做不到,你们现在可以走,我不会有任何想法!” 清波就看着她,认真地问道:“小姐前面两个条件都做到了,第三个条件愿意做吗?” 萧从容就收敛了笑容,也认真地说:“你们如果和我姐弟相称,你们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去他们坟前磕头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把斋一个月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能不能推后几日再开始……因为明天我就要成亲了,这时把斋多有不便……行吗?” 清波和那少年对视一眼,两人面上都有些犹豫,向兰忍不住插嘴说:“你们不能强人所能啊,小姐明日大婚,这时候叫她把斋,不是为难她吗?” “兰儿……别这样!” 萧从容对清波笑了笑说:“做不成姐妹也没关系,明日我成亲,你们要愿意就过来喝杯喜酒,就当交个朋友吧!我叫萧从容,有事需要我帮忙你们也可以来找我!” 清波大方地说:“小姐,我们说出的话是不会更改的!你既然不能嫁我弟弟为妻,那就算我们高攀了,我今年十九岁,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吧!远山十五,他做弟弟!” 萧从容有苦无处说,自己前世二十七了,换了个身子竟然要叫比自己小的人做姐姐,想着就吃亏,这一声姐姐很难出口啊! 那少年一抱拳,脆脆地叫了声:“萧姐姐,以后我曲远山就是你的弟弟,谁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弟弟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萧从容心头一热,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说:“好弟弟,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叫了我这声姐姐的!以后我的家就是你们的家,走,我们回家去!” 她转身,带头往府里走,清波和远山拉着手也自然地跟了进来。 两人对萧府的气派没有丝毫惊奇的感觉,似乎见怪不怪,这让萧从容更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远山和清波绝对不是一般的奴仆,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萧从容只希望自己这次别再看走眼,她真的厌倦了背叛…… **** 明 162第162章 因为萧从容成婚和武铭元册封太子撞在了一天,所以萧府头天晚上就开始忙了。 洪坤因为第二天要先去参加册封仪式,怕耽误了萧从容的吉时,一晚上拉着家福戚泽再三确认准备工作是否做的周全,又再次确认了酒席、安全,弄得比自己嫁女儿还操心,让家福善意地取笑道:“老爷,你对三小姐真好!萧侯爷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 洪坤叹口气说:“我就怕做的不够好,时间太仓促了,要是再多点时间,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这次不巧赶上了太子册封,总不能和武铭元抢着比热闹吧!这是洪坤最遗憾的地方。 后院的萧从容可没洪坤那么多想法,这次成亲和爱情无关,就没那么在乎仪式,反正和武铭钰就是合作的关系,在她看来就越简单越好了。 皇上赐了凤冠霞帔,武铭钰送来就放在她床头,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没放在心上,反而是巧燕和向兰,各怀了心思目光频频落在那嫁衣上。 巧燕踟蹰了半天,似乎不吐不快,趁屋里只有她们两个,径直走到萧从容面前直直地问道:“你真的要嫁给四皇子吗?那楚大哥怎么办?” 萧从容的眼睛从书上移开,淡淡地看了巧燕一眼,说道:“这不是很好吗?他可以回去娶水佩了,他们郎才女貌……是最相配的!” 她心中有点涩涩的,说完才发现自己最耿耿于怀的还是这事!她始终都无法释怀的是,在楚轻狂心中,水佩比她重要! 一想到他把药给了水佩,她就觉得自己无法再接受他,她要的爱是全心全意的,如果做不到,她宁可不要! 自嘲地一笑,原来她只是表面上的大度,骨子里她也是一个自私狭隘的女人,她的妒忌心和独占欲一点也不比原来的萧从蓉少,或许这就是她们为什么能用同一具身体的原因。 “可是……楚大哥真的很喜欢你啊!我看得出你也喜欢他……就不能牺牲一点吗?我相信楚大哥就算娶了水佩,也会对你很好的!”巧燕劝道。 萧从容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巧燕是传统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了解自己都觉得矛盾的纠结呢! “楚大哥为了你,和家里都闹翻了,花君子和墨鱼他们都被老爷管制着不准接近他,他现在可以说是众叛亲离,孤苦伶仃,你就真的那么无情吗?”巧燕估计憋了很久了,语气一改往日的温顺,充满了火药味。 “你受伤无家可归的时候,是楚大哥把你带回去的,他对你怎么样,你别说你感觉不到!你知道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银子吗?你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你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楚大哥喜欢你什么……” 巧燕越说越难听,萧从容的脸色有些变了,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你明天就要成亲了,四王府上有很多丫鬟,我想也用不着我侍候了!先和你说一声,明天我就不跟你去王府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巧燕发泄完,气冲冲地出去了。萧从容张了张口,却没出声挽留她,该走的都走吧! ***** 和巧燕相比,向兰则温柔了许多,静静地给萧从容打来了热水洗脸,把嫁衣收拾到桌上放好,才道:“你知道楚公子的下落了?” 萧从容扫了她一眼,默默地擦脸。 向兰自然地说:“你不是让我找人盯着四皇子吗?那人报告四皇子今天去了钟楼……楚公子是不是藏在那?” “是吗?我不知道!”萧从容越来越反感向兰,她的语气似乎比她更关心楚轻狂,这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啊? “你不知道?”向兰怀疑的口气:“四皇子没和你说吗?他有没有和你说楚公子怎么样了?他的伤要不要紧?” “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萧从容冷冷地抛下帕子,走回床边,躺下捧了书不想理她。 向兰却不识趣,走过来站在床边,忧心地说:“他和四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四皇子会不会出卖他?他毕竟是官府的人,三皇子和沈天斌的人都想找到楚公子,我怕他……” “你有完没完?”萧从容啪地合上书,蹙眉道:“你这么担心他,就亲自去看看啊!我要休息了,麻烦你出去,别打扰我!” 她拉了被褥到下颚,凌空打出一掌,就将灯打熄了,黑暗中看见向兰尴尬地站在床头,她也不理,闭了眼睡自己的。 向兰没急着走,呆站了一会轻声说:“三小姐,你真的决定放弃楚公子了吗?” 萧从容猛地睁开眼,听出了向兰的话别有深意,她本不想回答,却憋不住气地冷声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向兰叹口气,说:“如果你还喜欢楚公子,我不和你争!如果你不喜欢他了,那么……以后别怪我……我喜欢楚公子,我想和他在一起!” 萧从容瞪大了眼,这……这算明目张胆的宣战吗? 她一时被向兰的话气得发抖,古代的女子不是文静贤淑吗?怎么向兰竟然毫不掩饰就将自己的感情赤.裸裸地说了出来?就没有矜持没有廉耻吗? 一时似乎属于自己的东西即将被抢走,那种失落没有引起她的恐慌,倒让她生出了浓浓的怒气。 她凭什么和她宣战,所仰仗的是什么?是楚轻狂许了她什么吗?还是他们背着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想到楚轻狂竟然不和自己说一声就冒险去帮向兰劫尸,想到他受了伤她比自己还紧张……一波波的怒气让她心烦意乱,猛然坐了起来,冷笑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喜欢他你就去找他啊!他又不是我的私有物品,我还能管他喜欢谁啊!你能让他喜欢你就是你的本事,我怪你干嘛!” 向兰不知道是人直还是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在黑暗中就跪了下来,说:“三小姐,你帮我们六道做的事我感激不尽,算我向兰欠你一命,今后只要有用得着我向兰的地方,就算让我赴汤蹈火,我也义不容辞!你别说我忘恩负义,我想过了,你的确不适合做三善道的总管……我说话直,得罪了你别见怪!” 不见怪才奇怪,萧从容捏紧了拳,气得咬紧牙,一声不吭,她倒要看看向兰有多无耻!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的很多事向兰都不清楚,否则现在该后悔莫及了! “我们做杀手每天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三小姐你连行走都要靠人帮助,怎么能领导我们呢!这次劫尸的事就是一个例子……从这件事你该看出你不适合做总管!所以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令牌我会带给苗师父他们,让他们选出一个适合做总管的人……至于你帮了我们的事,我会建议他们给你丰厚的补偿……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向兰磕了三个头,诚恳地说:“四皇子看上去对你很好,你就好好做你的王妃吧,这个身份更适合你!原谅我不能陪你去蜀地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物色几个忠诚的丫鬟……” “你留着自己用吧!”萧从容忍不住打断她,冷笑道:“江湖中人不是最重承诺吗?我记得你在你师父面前发过誓,要保护我一辈子……哼,这就是你的忠诚吗?也不过如此!我算见识了!” 向兰在黑暗中脸红了,想为自己辩解:“我……我……” 萧从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嘲讽道:“所以别再给我提什么忠诚,报答……那些东西和你的承诺一样都是空的,廉价的,本小姐不稀罕!你现在就带你的令牌走,从此后你们六道是死是活和我都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来找我,我们再没关系了!你走……” 向兰有些不以为然,六道还能有什么事找她吗?心下是这样想,嘴上也不好意思再辩解了,给萧从容磕了几个头就退了出去,趁黑混出了萧府,径直往四王府而去。 萧从容在黑暗中坐着,估摸着向兰走了才起身点燃了灯,孤独地坐着发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薄弱吗?她以为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了,为什么就换不回一番真心呢? 是她的错,还是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世界?萧从容只觉得心灰意冷,前途犹如外面的黑夜一样黯然无光! 向兰……楚轻狂……他们真想在一起的话,她就成全他们! **** sorry!下一更晚一点点!~~~~(&gt_<)~~~~ 163第163章 楚轻狂迷迷糊糊的,身上一会热得似在烘炉里烧烤,一会又冷得似被冰雪冻住了血液,两种极端的折腾让他全身无力,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了眼睛。 床前一个倦容满面的脸落在了他视线中,让他意外地叫道:“师兄,怎么是你!” 沙哑的声音落在对方耳中,让施予忍不住扬起了唇,讽刺道:“翩翩狂公子,怎么几日不见就变成丧家犬啊!要不是我赶得及时,你早落在官府手中了!” “是你救了我?”楚轻狂蹙眉,看看帐顶屋子,赫然是顾擎的王府啊! 他挣扎着坐起来,头一阵晕眩,他捧了头四处看,不见顾擎,语气就有些不善:“顾擎呢?” 他不知道顾擎和施予是奉楚云安的命令救他,还是自发的,有些警觉。 肩胛骨上的伤很痛,心也很痛,想起之前顾擎带萧从容走的样子,还有被楚云安射的这一箭,他有种全世界都背叛了他的嫉恨。这让他对顾擎生出了些敌意,连带一向关系很好的三师兄施予也没有幸免地被波及了! 施予哪里知道他的心事,打了个哈欠说:“今天不是三皇子被册封为太子吗,他去参加仪式了!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去睡一觉,晚点还要参加顾擎的婚礼呢,哎,那萧三小姐你见过吗?长得美不美?” 楚轻狂的脸色就变了:“他们今天成亲?” “对啊!你睡糊涂了,竟然不知道?”施予说到这事似乎想起了什么,抓住楚轻狂低声道:“你知道是谁伤的你吗?” 楚轻狂冷笑,反问道:“京城里能伤我的有几人?” 施予矛盾地抓抓头,疑惑地问:“看样子你是知道的,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吗?顾擎什么都不说,弄得我现在都是糊糊涂涂的!一直想不通怎么我没走多久,你们就闹成这样!” “想不通就别想!”楚轻狂挣扎着起身,裸着上半身找自己的衣服,等看见桌上扔着的衣服血迹斑斑时他蹙起了眉。 施予絮絮叨叨地在后面说:“你不知道当时吓了我一跳,救了你连面都不敢露,就一直藏在钟楼里,看官兵到处搜查你,我是又怕又急啊!幸好顾擎找到了我们,才把你接来他府上……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轻狂找了一套顾擎的衣服换上,边系带子边冷冷地说:“离开这里!他想杀我,一定也在到处找我……我不能连累你们!” 施予气急败坏地拦住他,叫道:“现在说连累什么的还有意思吗?外面到处是搜查你的士兵,我估计你连城门都走不到就会被抓住!顾擎说这里很安全,府上的人都被他换过了,留下的都是信得过的,只要你小心一点,师父绝对想不到你躲在这!” 楚轻狂突然一把抓住施予,狂叫道:“顾擎要娶的三小姐是我的女人,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娶她?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怕我……” ***** 他咬牙,俊脸扭曲、神情狰狞,话也没说完,一把推开施予就要往外走。 施予赶紧拉住他,叫道:“你疯了,你伤还没好,师叔他们奉师父的命也在到处找你,你一出去就别想活了!” “那就让我死,不就皆大欢喜吗?谁也不用为难!”楚轻狂有些赌气地挣扎,扯动了伤口让他痛得脸色发白,冷汗都溢了出来。 施予很想给他一巴掌,又舍不得,这可是众人都疼爱的小师弟,从小就是可爱的小孩,长得粉雕玉琢,还聪明伶俐。管事后对众人都出手大方,很讲义气,施予没少得他帮忙,所以那晚看到他有事,才不畏楚云安的惩罚也要救他。 他是真的把楚轻狂当自己兄弟,此时见他偏执一念,打又打不得,只好一气点了他的穴位扔到床上说:“我不管你和顾擎闹什么闹,反正你是我救的,我就有权利管你的生死。你先给我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想怎么闹都可以,我不会再管你!” 楚轻狂动不了,气急:“师兄,你别让我恨你,快放开我,我……” 施予索性抬手点了他的哑穴,还一脸抱歉地说:“你别说了,我怕我心软放你走害了你……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守了你两天了,你也安静一下让我睡一会吧!” 他索性将楚轻狂往里推了推,自己也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气得楚轻狂只有冲屋顶翻白眼的能力了。 耳边是施予的呼噜声,他试着冲开穴道,努力了几次都冲不开,只好放弃了。呆呆地看着屋顶,慢慢冷静下来,思考和萧从容的事,有些沮丧地发现一切都成定局,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不想放弃萧从容,就只有做回四皇子才能娶她……可是现在楚云安对他起了杀心,他就算肯回去,楚云安也容不了他了! 怎么办呢?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顾擎娶走萧从容,他不敢想象失去她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只知道她现在是自己理智的阀门,拥有她,他可以袖手天下……失去她,那江湖上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了……什么楚云安,什么武二帝,都会成为他泄愤的牺牲品…… 楚轻狂胡思乱想着,由偏激到冷静,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时间慢慢流逝着,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热闹,他再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顾擎终于回来了,脚步声在外面停住,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楚轻狂的心狂跳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顾擎将那些声音关在了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步步走过来,看见他醒着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走到床头,和他对视着,半天才问:“你想好了吗?” 楚轻狂眨了眨眼,顾擎抬手解了他的哑穴,垂眼看睡的人事不省的施予,犹豫了一下抬手点了他的睡穴, 楚轻狂苦涩地一笑,沙哑着声音说:“让我再做一次四皇子……我做你一辈子的兄弟!” 顾擎淡淡地说:“这算承诺吗?我觉得没什么诱.惑力!” 楚轻狂笑:“如果我和容儿有孩子,拜你做义父……这也没诱.惑力吗?” 顾擎看看他,勉强点头:“这条件还行,看在我干儿子的份上,就成全你吧!只是……你行吗?要不我去帮你娶来,你负责拜堂就行!” “滚……你去躲着吧,我就算剩一口气也要亲自去娶容儿,这可是我第一次做新郎,怎么能便宜你呢!” 楚轻狂有些遗憾:“这一次就这样吧!我发誓将来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再娶她一次的!” “你先活着再说吧!”顾擎走到柜子前,捧了喜服过来放在桌上,才装作想起什么事似地补充了一句:“我们的父皇刚才让公公传了一句话,说要亲自来主婚……你小心点吧!” 楚轻狂就僵住了,那不是意味着他要向武二帝磕头了?这个他一辈子记恨的人就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和他见面吗? “他不是病得起不来吗?怎么来凑这种热闹?”楚轻狂咬牙切齿地问道。 顾擎叹了口气说:“今天看上去精神还算不错,确立了太子人选,又将诸位皇子都放逐了,也算了结他的心事了吧!给你主婚是想着欠你的,这一去估计也见不到了,算是最后一面吧!你不愿见他,现在却不得不见……也许这就是天意!” 楚轻狂沉默了,起身自去梳洗,顾擎见他装扮好,才带着施予躲进了密室。楚轻狂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喜袍才打开了房门。 满院的红就映入了他的眼睛,让他一时恍惚,似才从山中来到人间,物是人非,竟找不到融进这喜气中的入口。 傻傻地站着,直到一个宫中的嬷嬷过来拉他,笑道:“四殿下这一身喜袍穿上,真是气宇不凡,英俊潇洒啊!来来,快披了红绸出发吧,别误了吉时!” 宫女捧了喜绸过来,一群人手忙脚乱地给他披戴好,触碰到他的伤口他也强忍着,一直到被侍卫扶上了马,簇拥着向萧府而去,楚轻狂才慢慢找回了理智。 真的可以娶萧从容了……呵呵,虽然顶了四皇子的名声,可是毕竟是自己娶了她,将要和她拜堂的也是他,日后容儿就 164第164章 “蓉妹子,准备好了吗?四殿下已经出发了,一会你就该上花轿了!” 戚泽又亲自过来催促,萧从容笑了笑,在巧燕恨恨的目光下亲自将凤冠带在了头上,揽镜一照,里面的人皮肤白皙,在红色的映衬下更显得肤如凝脂,美得让人惊艳。 虽然嫁的不是喜欢的人,可是毕竟是第一次嫁人,萧从容想心如止水也是万万做不到的。矛盾地看着镜里的自己,想的却是楚轻狂……这样对他会不会太任性了些? 众人都说她负了他,真是这样吗?她有些迷茫,她所坚持的理由在这些人眼中根本是无理取闹,谁能了解她所要的只是尊严和尊重呢! 不要怜悯,施舍、同情,她只是想要一种平等的理解,一种即使她再也站不起来,也会将她看成正常人的宽容! 楚轻狂太强势了,他那种近乎补偿的照顾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想做他的附属品,所能做的就是等在家中接受他的照顾……这是一种认识上的差异,无法妥协就只有放弃了! 就算她负他吧!她低叹了口气,任由清波给她盖上了喜帕。 “蓉妹,我扶你吧!”这个才认的干姐姐清波不知道前因后果,一早就给她梳头净脸,真的像一家人一样热情,让萧从容因为巧燕和向兰冷却下的心又有了点温度。 扶上她的手时想的是自己真像打不死的小强,为什么就无法对人性死心呢,屡屡被伤,却屡屡对人怀着希望……是孤独的太久,还是害怕一个人,人家给点热度,就想靠近就想投桃报李还给人家热情…… 怕她行动不便,轿子贴心地抬到了院门前,萧从容心情复杂地坐了上去,就被一路抬了出去。 唢呐鞭炮响起,外面的热闹,里面的冷清,似乎事不关己……萧从容失笑,就这样嫁了,前尘往事做了个句号,从此她的穿越人生又掀开了新的一页,这次,等在前面的是什么呢? 噪杂声中似乎听到了武铭昊的声音,一句“我来送送她!”让萧从容对他生出了怜悯之心,这算是对原来的萧从蓉最痴心的一个人吧! 他的喜欢没错,只是命运弄人,她已经不是他喜欢的那人!如果是,说不定会因为他的痴心嫁给他! 正想着,轿子停了,喜娘在轿外叫道:“新郎官给新娘子系红绸……新娘子伸手……” 萧从容不知所措,一双手摊在了膝盖上,从帕子下看到一双手伸进了帘门,抓住了她的手给她系上了红绸。 那手有些冰冷,摸到她手上时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只是仅仅一瞬,那双手缩了回去,帘门掉了下来。 “起轿……”公式化的声音一落,轿子重新稳稳抬了起来。八抬大轿的荣誉不是人人都有的,街上围观的人纷纷议论,大意都是萧三小姐这次嫁的很风光啊! ***** 比起上次做妾耻辱的嫁过去,萧从容这次再嫁在京城里的确算是扬眉吐气了,因为沾了武二帝的光。 因为还没抓到蓝眸妖人,御林军为保武二帝的安全,从萧府到王府一路上每隔二十步就有一个士兵持枪站岗,花轿一路过去都有人维持着次序,阵容强大,弄得京城人尽皆知,让一干浅薄的王府小姐都纷纷嚷着自己成亲时也要夫家提供这样的排场! 这样的话弄得那些父亲大人苦笑不迭,这排场是谁都有能力提供的吗?也不看看是谁娶亲是谁主婚啊!皇上只有一个,这样受宠的皇子也只有一个,太子武铭元殿下成亲时皇上都没亲自主婚,你还能和太子比啊! 花轿在众人羡慕妒忌的眼光中穿街而过,四皇子一张俊脸也晃花了那些少女的心,才发现这位病怏怏的皇子也长得一表人才,英俊不凡,就有人懊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四皇子的好呢,白白放弃了做王妃的机会。 萧从容就在众女人羡慕又妒忌的眼光中来到了四王府,鞭炮声中只听见喜婆撕破喉咙地叫道:“迎新娘出轿,新郎官踢轿门……” 萧从容感到轿子震了三震,随即喜婆撩开了帘门,拴着彩球的红绸就递了进来,萧从容尴尬地接了,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进去。难道杵了拐杖一步步跟着新郎官走进去吗? 喜婆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慌忙看四周,想找人把萧从容抬进去。 这时,站在一边的新郎官推开了喜婆,弯腰沉声说:“我抱她进去!” “这……”萧从容还来不及反对,就从喜帕下看到四皇子俯身,从她后背穿过手,将她抱了出去。她窘得脸瞬间就红了,凤冠撞在他胸膛上,厚实还有一瞬间鼻尖闻到的熟悉的味道让她呆了呆,还没想清楚就感觉耳边贴上他的唇。 “容儿……是我娶你……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你随时都可以揭穿我!” 楚轻狂的声音很小,热闹中估计也只有萧从容能听到,她的身子顿时就僵住了,他……他不是受了重伤吗? 脑子一时无法思考,只感觉楚轻狂抱着她站了一会,似在等她做出决定。 一旁的喜婆催促了:“赶紧过了火盆进门吧!” 喜婆的声音有些抖了,估计是看四皇子摇摇晃晃的,害怕众人怪她办事不力,才累及四皇子要亲自抱新娘子进门吧! 也难怪众人担心,一向就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四皇子,真让他抱新娘子进去,不累死才怪。 萧从容也感觉到了楚轻狂的无力,一想到他受了重伤还这样逞能地抱自己下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真够疯狂了,竟然明目张胆地假冒四皇子和她成亲……这里那么多的人看着,武铭元说不定也在,他到底要不要命啊! 没容萧从容多想,楚轻狂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她过了火盆,一路进去了。 总算戚泽管事,从随行的马车上卸下轮椅拐杖,和曲远山一起赶紧送了进去,在喜堂前追上了他们。 “容儿,记得是我娶你,虽然顶了四皇子的名义,你进的还是我们楚家的门……我发誓以后会再光明正大的娶你的!” 楚轻狂将她放到了轮椅上,离开时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这几句话。 萧从容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人说话已经是强撑着,那语气中的衰弱让她莫名地心疼!一时间,以前的恩恩怨怨,欺骗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只想着早点拜了堂,就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去休息! 她不敢想时间拖长了,要是被人发现他假冒四皇子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只有祈祷仪式赶紧结束。 可是她这个小小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因为一进去就被太监吼了一声:“新人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她这才知道,武二帝和贺皇后已经在座了。 ***** 楚轻狂也怔住了,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到了贺小玉身上,脸色发白,顾擎只说武二帝来,可没说贺皇后也会来啊! 让他给武二帝下跪行一礼倒没什么,父子一场,也不算委屈他! 可是贺皇后可是他杀母仇人啊!他怎么能跪她! 一时楚轻狂就僵在了门口,看着那两人坐在喜堂的中央一时恨不能天塌地陷,毁了这喜堂,好免去他给仇人下跪的耻辱。 武二帝还真如顾擎所说,今天气色好了许多,歪歪地坐在专门从宫里抬出来的龙撵上,耐心地等着楚轻狂过去拜见。 贺小玉似乎没注意到楚轻狂的迟疑,一双眼冷冷地落在萧从容身上,她旁边不安地站着武铭昊。 而武铭元则以太子的身份坐在了下首,身边是太子妃贺冬卉,两人的衣服都没换过,依然是早上册封仪式上所穿的礼服。华丽而尊贵,让人无法不乱想,这两人这样穿,是诚心想把一对新人比下去吧! 萧从容盖了喜帕,看不到贺冬卉趾高气扬的表情。她夙愿得偿,坐上了太子妃之位,肚中又有皇室血脉,怎么能不到萧从容面前炫耀一番呢!可惜萧从容蒙了脸,看不到她的荣耀,让她白白浪费了表情。 这边楚轻狂一迟疑,气氛就有些微妙了,武二帝还没怎么,贺皇后的脸色就有些不好。这个四皇子一直是她心头的小疙瘩,出身莫名其妙不说,得到武二帝的宠爱还超过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要不是他一副病怏怏的身体没有威胁性,她早就除了他! 平时在宫里她是能不见就不见,只是没想到他大婚自己都屈尊就卑来给他捧场了,他还一副不欢迎的样子,这让贺皇后脸就拉长了…… 165第165章 楚轻狂是什么人,用萧从容的形容就是人精,狡黠如狐的聪明人。 一瞬间眼一扫就将众人都看透了,也一瞬间就想到了对策,没等人开口,他就先摇晃了一下,拉着喜婆一手就扶上了额头,虚弱地叫道:“刚才逞能了,用力过猛,有些头昏……” 喜婆赶紧扶住他,身边的侍卫也赶紧扶住他,担心地叫道:“殿下,要不要坐一会?” 武二帝担忧地看过来,挥手让太监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喜婆陪笑着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笑道:“四殿下心疼新娘子呢,没事没事,休息一会就行!” 武二帝就没说什么,让人给楚轻狂搬椅子,楚轻狂没坐,挣扎着站好,对喜婆说:“还是先举行仪式吧,别误了时辰,我还能撑一会!” 喜婆就笑了,善意地取笑道:“四殿下是娶新娘心切啊,呵呵,陛下就赶紧帮他主婚吧,礼成了好让我们殿下去休息!” 一屋子的官员就笑着附和,武铭钰是诸位皇子中最没架子的,平时很少得罪人,也没人想为难他,都当他是抱新娘抱得体虚,没人计较他的失礼了。 武二帝虽然担了个主婚人的名声,也不可能真的主持,心疼武铭钰的身体,就挥手让刘公公赶紧举行仪式。 于是楚轻狂被喜婆拉到了堂中,和萧从容一人一边彩绸就开始拜天地。尽管楚轻狂不愿意,拜父母时还是拜了贺皇后一拜。 萧从容在清波和喜婆的搀扶下也给两位老人拜了一拜,转身和楚轻狂对拜时,她是百感交集,还以为从此后和这人没交集了,没想到命运又把他们送在了一堆! 都拜了堂,难道还和他计较谁对谁错吗?只是这婚结的有点冤枉,他是拿准了她不会揭穿她的,这算不算又一种强迫呢?这男人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一次,是打定主意要和她纠缠一生吗? 只是……为什么她没有反感,还有一点点喜欢他这样的疯狂率性,一点点的霸道…… 这不是她有受虐倾向,而是她宁愿相信这霸道的后面,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无法放下她,才这样纠缠不休的…… ***** “送入洞房……”喜婆的话如特赦令,解放了萧从容,也解放了楚轻狂。 仪式结束,武二帝摆驾回宫,带走了一群瘟神,四皇子借口不舒服躲到了新房里。敬酒招呼客人都是戚泽带着侍卫忙里忙外了,所幸四皇子人缘好,身体也是大家看得见的,闹了一阵都去酒楼了,四王府就清净下来。 萧从容坐在喜床上,顶了喜帕纠结着要不要和楚轻狂算账,只是所有的乱想,在听到门响那一瞬间就静止了。 听着楚轻狂摈退了丫鬟关了门,她的心就随着他的脚步声跳得很厉害,一时手足无措了。 “容儿……你是我的娘子了!”楚轻狂的声音也不像往日的镇定,有些轻颤,他的手抖着,掀了两次喜帕才掀开。 萧从容抬眼看他,已经是楚轻狂的脸,那张俊美的容颜在红色的映衬下更显白皙,美得妖艳。 男人怎么长得这样……祸国殃民……萧从容莫名地想起向兰的话,一时就觉得这张脸更是祸水! “容儿……你好美……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低垂了头抵在她的凤冠上,隔着珠帘凝视着她的眼睛,喃喃地说:“别再生我的气……你不理我让我的心好痛……从今天起,你是我娘子了,以后我只对你好……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负你的!” 萧从容的心就软了,女人需要的是什么呢?不就是这样一声带娇惯的宠溺吗?不管是真是假,能在这样的时候拒绝的女人都是圣女! 她不是圣女,她只是渴望真情的平凡女子,只是一个在异世界孤独的灵魂,一点点温暖都能让她找到存在感…… 楚轻狂撩开了珠帘,薄唇靠近她,萧从容盯着他的唇,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突然他整个人压了下来,一下就将她打倒在床上,凤冠磕得她的头痛,她忍不住低骂了一声,楚轻狂也不动,死死地压着她。 萧从容觉得不对,偏头看他,才发现他昏了过去,伸手一摸,一脸的汗,皮肤还烫得惊人。 萧从容无语望天,敢情这人刚才都在强撑着啊!那么他的真情告白,是发烧的胡话还是真的从心而发呢? 她宁愿相信是后者! ***** 别人的新婚之夜甜甜蜜蜜,萧从容的新婚却是和病魔做斗争了。楚轻狂昏倒,她不方便叫人只好自己取下凤冠霞帔,再来侍候楚大爷。 脱了他的衣服,萧从容就呆了呆,里面白色的中衣上一片红色的血迹,都印开了。这个笨蛋,一定是刚才抱她时挣开了伤口。 萧从容小心地脱下他的衣服,还真是这样,裹伤的布条都被血染湿了,让她又急又气,这笨蛋,还能干点更惊人的事吗? 等帮他处理好伤口包好,萧从容已经累的满身都是汗水,又累又困地倒在他身边,却睡不着。 粗大的红烛已经燃了一半,再亮着就惹人注目了,她挥掌击灭,就静静地躺着。 武铭钰和楚轻狂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同意楚轻狂冒名顶替呢? 萧从容茫然,自己明是嫁他,暗自却嫁给了楚轻狂,这算是一笔什么糊涂帐啊! 他们两到底想做什么啊? 想多了就更睡不着,耳边听着楚轻狂的呼吸慢慢正常起来,她探手一摸,他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 她放下心,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闭了眼努力数羊,不知何时朦朦胧胧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她猛地睁眼,看见楚轻狂支起了身,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她。 “你……”萧从容说出了一个字就闭了嘴,脸有些红了,楚轻狂裸了半身,几乎是伏在她身边,呼吸都喷在了她脸上。 “容儿……你不怪我吧?”他小心翼翼的语气让萧从容心一疼,无奈地叹口气:“我怪你有用吗?” 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和他都拜过堂了,再计较那些就矫情了。 “我这算嫁给你,还是四皇子啊?”她觉得有必要问清这个问题,这可是关乎她名声的问题。 “名誉上是四皇子的,实际上是我的……对不起,这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我让四皇子休了你,我再隆重的娶你,好不好?” 楚轻狂试探地伸手抚摸她的脸:“你介意吗?” 萧从容失笑:“让我再做一次弃妇?楚轻狂,我不知道你有这么恨我!一个女人二次被休,呵呵,你是我你介意不介意?” “我知道很委屈你……我会弥补的……我一定会给你个更大的婚礼……不会让任何人看轻你!” 楚轻狂抚摸她没遭到拒绝,就伸过手,将她抱进了怀中。 萧从容的脸贴到他火热的胸膛,莫名地心中一暖,知道这个男人是从心里爱惜她,过往的那些不快就烟消云散了,叹口气说:“我是怕你委屈,我已经嫁了两次了,你可是一次都没娶过,你就甘心娶一个别人不要的女人?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听出她语气中的调侃,楚轻狂笑了,拥紧她说:“要不,我也去嫁两次,等人家休了我,我就可以和你相配了!” “你敢……”萧从容扭了一下他的手臂,疼得楚轻狂在黑暗中龇牙咧嘴,委屈地叫道:“娘子,你欺负病人!” 萧从容又扭了他一下,故作恶狠狠地说:“是你自己惹我的,你就要负责!你要敢招蜂引蝶,我就休了你!” 楚轻狂颇委屈:“娘子,我当然要负责,是你自己犟着不嫁给我啊!你要早答应我,也不必我这样瞒天过海……” “你还说……”萧从容有些恼羞成怒:“难道是我不对了?我还有错……” 唔……所有的话都被猛然贴上来的唇堵住了,楚轻狂狠狠地吻她,不想再让她说出让自己伤心的话。 过程不重要,结局才重要,只要他们能在一起,那些小坎坷都没什么!只要她是他的,他不介意她嫁几次,更不介意她怎么伤害过他! 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从现在开始,他会给她机会了解他,也会耐心去了解她想要什么! 萧从容并没有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可是却感受到了他和解的诚意,犹豫了一下,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算是暂时接受了他…… 至于横在他们中间的武铭元,水佩,向兰等等,萧从容懒得去想,如果他们的感情连这样的考验都经不住,那拿什么去相守一生呢! 就让感情中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她期待雨后的彩虹……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 呼呼,总算把萧从容嫁出去了,虽然有点暗度陈仓的无奈,可也为萧从容大展拳脚打下了基础,俺期待她到了蜀地的表现……啊啊啊! 话说狂公子好痴心……我只对你好!又霸道又专注,萌啊(* __ *)嘻嘻…… 166第166章 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波来侍候萧从容起床时,楚轻狂早已经离开。萧从容庆幸武铭钰家没有公婆,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呢! 她起身换了衣服,清波打水来时多嘴地问了一句:“容妹,你那丫鬟呢,怎么不见了?” 萧从容知道她说的是巧燕,就淡淡地说:“她不是我的丫鬟,是个朋友,来照顾我几天!现在我成亲了,她不好留下来,就走了!” 清波就没再问什么,给她收拾床铺,萧从容没注意,她站在床铺前发起了呆。等她洗好转身,看见清波迟疑着走过来,轻声问道:“容妹,那个……那个白巾……怎么没了?” “哪个白巾?”萧从容有些莫名其妙,等看到清波脸红着比了比,才恍然大悟……古人落红的白巾啊! 一时脸就红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楚轻狂虽然睡了一晚,可是除了吻了几下就没做什么事。他的伤那么重,体又虚,能做吗? 看清波固执想知道的样子,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他……他昨天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我们什么都没做!” 清波这才轻声笑道:“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啊!我是担心那些嬷嬷们等下进来检查,给她们抓到把柄让你难堪,并不是真的好奇你们……呵呵!” 萧从容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宫里的嬷嬷都还在,虽然自己二婚,可是武铭钰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她还是处子之身,怎么也该给他留点面子吧! 想着就找出了被她塞在枕下的白巾,刚想咬破手指滴几滴血应付一下,就被清波抢走了。 “我来吧!你弄的话被人发现说不过去!”清波自然地用发张戳了手,滴了血才说:“好了,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轻了! 她把白巾揉了揉,塞到被褥里,刚直起身,就听外面侍卫通传:“四殿下到!” 清波赶紧收拾了,才开门迎接武铭钰。萧从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只见武铭钰当先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两个嬷嬷。 “蓉蓉,梳洗好了吗?我带你去用早膳!”武铭钰一开口,萧从容就有些失望,她现在已经能分清什么时候是武铭钰,什么时候是楚轻狂了。真的武铭钰叫她蓉蓉或者三小姐,只有楚轻狂,才叫她容儿。 “快好了,你稍等一下!”萧从容刚想将长发扎起来,又觉得不妥,看看那两个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嬷嬷,只好挽了个发髻,挑了支玉簪插上。 抬起头来,看见武铭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脸又不争气地红了,有些尴尬。 本是嫁他的人,却在他府上给他戴了绿帽子,这笔糊涂账还真算不清了。 ***** 武铭钰推着萧从容往膳房走去,一路给她介绍着各个院子的作用。 萧从容发现四王府很大,看得出武二帝对四皇子很是宠爱,她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大,武铭钰既然这么受宠,找个女人做王妃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要娶她呢? “我让人给我们做了一辆很大的马车,在上面多铺几床被褥,去蜀地你就没那么痛苦了!”武铭钰突然体贴地说道。 萧从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好,谢谢!” 她已经看到院子里有些东西都打包了,看来武铭钰在做离京的准备了。古时的皇子还真可怜啊,做不了太子就只能离开京城,这算变相的放逐了,难怪大家都拼命角逐太子之位,谁想好好的京城不留,去偏远的地方重头来过啊! 对了,蜀地以后就是武铭钰的封地,不知道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萧从容努力回忆历史上的蜀地,首先想起来的却是巴府的水煮鱼……额,也不能怪她贪吃,而是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就没热热辣辣地吃过一顿饭! 在楚轻狂那里养伤时,虽然吃得很好,可是楚轻狂的口味偏淡,她虽然不至于无辣不欢,却很怀念巴府热辣的畅快。那时和徐正,做完了任务就找一家正宗的川味火锅店,点一锅红汤辣锅,再来一盘鲜鱼片。汤滚下了鱼片进去涮,汁浓味厚,鱼片麻辣适口,鲜香回甜,吃得那叫畅快淋漓啊! 萧从容想着,就馋了那味道,眼角莫名地就潮湿了,一直不敢想不敢怀念其实也是一种逃避,她觉得不想那些就不会想家,就能让自己安心留在这世界……可是现在她发现她想家,想爸爸,想朋友,想同事们……还有小表妹,今年该高考了,她还说要和她一样考警校,做一个像她一样的特警呢…… 这些现在对她来说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去的一天,如果能回去,这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吗? 于是就想起了楚轻狂,如果有这一天,他会伤心吗?上天带走她,会不会将另一个萧从蓉还给他呢? 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却让萧从蓉怔住了,好好的,想这些做什么呢? 可是等坐到餐桌上,武铭钰递了一个锦盒给她后,她才发现说女人有第六感的俗语一点也没错。 锦盒是法正大师托人带给她的新婚贺礼,指明了萧三小姐亲收。武铭钰递给她时补充了一句:“法正大师送了贺礼就走了,说他去云游四海,此生不会再回大佛寺了,他会用他的所学去帮助黎民百姓,不会再给人批命!” 萧从容笑了笑,孺子可教,老和尚这才算有道高僧啊! 随手打开锦盒,里面只有叠的好好的三张黄纸,萧从容拿起第一张,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相由心生,命由己造。” 萧从容怔了怔,老和尚又在给她批命吗? 漫不经心又拈起了第二张,上面只有二个字:“重生”。 ***** 萧从容就呆住了,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武铭钰,发现他根本没注意她才稍稍放下心。垂了眼,心激烈地跳动着,手都有点抖了,老和尚这是算出她的来历吗?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萧从蓉? 秘密被揭穿的恐惧让她如坐针毯,呆了半天才想起还有一张纸条没看呢,忍不住伸手打开,上面写着:“太岁星降,大凶,近三年,华夏大地恐有大涝大旱之厄……” 萧从容猛地就将纸捏成了一团,心跳得比刚才还快,法正真的如她所想去窥伺天机了,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呢? 三年旱灾水灾,对古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已经不是颠沛流离,尸横遍野可以形容的,还意味着战争,瘟疫,无数个家庭的分崩解析…… 萧从容似乎看到了那惨境,不由头痛起来,早上起床的好心情一瞬间就没了,颤抖着手将纸条贴身放好,对抬上来的食物也失去了食欲,心不在焉地吃着,想的却是纸条上的内容。 法正为什么要将这秘密告诉她,一定不是为了炫耀他能窥伺天机!那么就是视她为知己,希望她也像他一样,为黎民百姓做点什么吧! 她能做什么呢?萧从容苦笑,法正也太看得起她了,以为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重生’两字,萧从容突然明白老和尚的意思了! 相由心生……法正是借这些话给她的穿越找到存在的意义…… 她不是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来勉励自己吗?她不是糊糊涂涂找不到能证实自己能力的机会吗? 作为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法正都将天机泄露给她了,她还有什么推卸责任的借口呢!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她生存的世界都没了,她还有幸福可言吗?蜀地就算是她的桃花源,也要她尽心去维护啊! 想到此,萧从容生出了许久未曾有过的雄心壮志,有些自负地想,作为古人的呼延国国君都能用先进的理念治理好呼延国,难道她萧从容还不如一个几千年前的古人? 抬眼看那斯文用膳的四皇子,又生出了别样的心思,命运将她嫁给四皇子,说不定就是想让她借他的权力造福百姓呢! 这样想着,萧从容就走神了,开始盘算着到蜀地要做些什么事来改变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她有种感觉,蜀地会变成他们的家园,她要让他们的家园繁荣昌盛,变成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 167第167章 因为洪坤也忙着准备军需要离京,所以也顾不上遵守那些世俗理习了。 萧从容他们才用完早膳,戚泽就过来报告,说洪将军来访,有事相商。 武铭钰赶紧迎了出去,将洪坤接了进来,萧从容也没回避,巴巴地等着洪坤进来,想向他说声谢谢。 昨天忙乱也没注意,还是清波告诉她洪坤给她陪嫁了些什么。她没想到洪坤不是随口说说要给她隆重陪嫁,而是真的落在了实处,不但给她置办了许多衣物,还给了她五万两的银票,这让萧从容大吃一惊外,感动得差点掉下了泪,这老人是真的把她当女儿看待啊! 一会洪坤的洪亮的嗓门在门外响起来,萧从容赶紧迎了出去,依门脆生生地叫出义父两字,就觉得鼻子发酸,好像真的见了娘家人一样,感慨中有又点伤怀。 “容儿,呵呵,新嫁娘果然不一样了……成熟了点!” 洪坤打量完她,满意地点点头,才对武铭钰说:“我这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啊!要敢欺负她,老夫不管你是什么人,第一个不会饶你!” 武铭钰笑了:“姑丈说笑了,我怎么会欺负她呢,喜欢还来不及呢!” 萧从容看了他一眼,有点别扭,寻思着还是要找个机会说清三人的关系,否则弄得她像一女嫁二夫似的不知廉耻。 洪坤坐下来就直奔主题,说:“老夫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是这样……昨夜兵部又收到了边关告急文书,圣上命我赶紧启程赶赴边关支援,情况紧急,老夫明日就必须动身,所以今日过来也是和你们辞行的。原定说和你们一起启程的事看来做不到了,我只能让戚泽带一批人马留下来护送你们,你们看这样可好?” 萧从容看看武铭钰,武铭钰正色说:“姑丈军务紧急,自然以军事为主,有戚大哥护送,再加我的人我想已经足够了,姑丈就不用替我们操心了!” 洪坤蹙眉说:“一般的强盗草寇老夫倒不替你们担心,老夫担心的是……” 他伸出手指比了个三,忧心地说:“老夫怕他对容儿不死心!刚才来的路上都还看到他的人在你们王府附近转悠,此去蜀地路途艰难,老夫怕他对你们出手。” “他……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萧从容惊到了,武铭元的这番执着估计不是对她,而是对楚轻狂吧! 萧从容一转念,猜想他应该是怀疑上武铭钰了。也是,就算他当时想不到刺客是藏在钟楼上,武铭钰去过后他也应该想到了,毕竟那么多官兵搜索都找不到人,只可能藏在了王府中。 和武铭钰对视了一眼,发现两人都想到了一处,武铭钰镇定地笑道:“我也觉得姑丈多虑了!再怎么说蓉蓉现在是我的王妃,他如果对自己的弟媳出手,不怕天下人耻笑啊!” ***** 洪坤摇头,横了两人一眼,说:“你们知道什么啊!三殿下不是一般的人,他后面有个杀手集团撑腰呢!老夫不是吓你们,你们还是小心点!在京城里他顾忌皇上影响不会对你们出手,路上就难说了……做了他不认账谁能说他半个不是……哎,要不,还是大家一起走吧!你们今晚就收拾,明天就和我一起出城!” 武铭钰摇头说:“谢谢姑丈好意了,再过三日就是父皇的生辰,已经定下要给父皇庆祝的,此时说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小侄还是留下来,庆祝后再走!” 洪坤怔了一下,点头说:“这的确不能走,你们走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回来,你父皇的身体……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生辰了……哎,你留下来尽尽孝心也好!” 洪坤思量了一下,说道:“这样吧,老夫再给你们留一批人马,沿途和地方官员打声招呼,只要三皇子不明目张胆劫人,老夫就让他们以山贼处理,这样他想闹事也有所忌惮不敢轻易下手了吧!” “如此也好,就多谢姑丈了!”武铭钰施礼致谢。 洪坤摆了摆手,说:“别和老夫客气了,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了伤感情!” 萧从容有些伤感:“义父这一去容儿很久都见不到了,今晚留下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洪坤笑道:“傻丫头,舍不得义父吧!呵呵,你放心吧,等义父处理了边关的事会去蜀地看你们的,到时带上你哥哥还有你嫂子他们,一起去蜀地玩玩。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留下来了!……对了,还要问你一声,萧府你打算怎么处理?是卖了还是留下来?” 萧从容想了想说:“卖了吧,京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留着也没什么用!” “嗯,我也是这样想,正好昨日新进京的王大人要买府祗,我就让戚泽帮你去办这事吧!” 洪坤又交待了一些杂事,才告辞了。萧从容送到了王府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惆怅,这一去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了,冷兵器时代,战争都是肉搏,刀剑无眼,谁能保谁一世平安呢! 送走洪坤,刚要回府,却听清波小声说道:“容妹……你看,那不是你的丫鬟兰儿吗?” 萧从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向兰站在远处的树下,目光清冷地看着她,接触到她的视线,也不闪不避。 萧从容只扫了一眼,就掉头说:“我们进去吧!” 她没有什么想法,更不会对一个背弃自己的人有什么怜悯之心,农夫和蛇的事又不是没听过,愚蠢的怜悯只会害了自己。 ***** 可是萧从容不想理向兰,向兰却走了过来,自然地叫道:“小姐,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可以进去谈谈吗?” 萧从容淡淡地说:“不可以……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也不管向兰尴尬地站在原地,叫上清波就进了府,清波好奇地回头,悄悄对萧从容说:“她是怎么回事啊,又缠上了殿下!” 萧从容回头看,真的看见她拦着武铭钰不知道在说什么,武铭钰抬头,还向她这边看过来。 萧从容莫名地就怒了,向兰还有完没完,喜欢楚轻狂竟然找到这,是不是还想进府搜啊! 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她突然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帮人还帮错了吗?不但没得到感激,还弄得人家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该不该对付她?萧从容沉吟着,脑子里已经闪过了几个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恶念,却在想到余江临死前的嘱托时又心软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她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样对她歹毒了些,还是再看看吧! 不再管向兰,萧从容让清波去找远山来,要开始着手为去蜀地做准备了。 曲远山性子直,武功还真没的说,萧从容看他眼角还带着淤青,关心地问道:“眼睛没事吧?” 曲远山腼腆地说:“没事了,萧姐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尽心去办!” 萧从容就让他们坐下,诚心地说:“过几天四殿下就要去蜀地了,我自然也要跟去的,我让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的意思,要留在京城,还是跟我一起走?” 远山看看清波,才说:“姐姐做主,她去我也去!” 萧从容就看向清波,清波自然地说:“我们已经是一家人,当然你去哪里我们也去哪里!” 萧从容这才放心,将洪坤给的五万两银票拿了二万出来,递给清波说:“既然你们把我当姐妹,我也将你们当一家人了,我们去蜀地以后就把那里当我们的家,这些银子给你,你拿去雇几个实在的人,买些生活用品带走吧!”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远山被这么多的银票吓了一跳,看着萧从容不知所措。 萧从容笑了笑说:“你先拿着吧,回头我给你开个单子,你照着去做就行了!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 远山不敢接,还是清波帮他接了,笑道:“你二姐让你办点事至于吓成这样吗?真是没见过世面!容妹,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吩咐他!” 萧从容本来是想看看远山能不能抗大任,此时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有点失望,难道就无法找到一个能被自己所用的人吗? 168第168章 夜幕再次笼罩了京城,冷冷的月光照在俞家大院,冷风吹得地上的落叶乱飞,更显荒凉。 顾擎一身黑衣混在夜色中,看看四周平静如常,才走进了地宫。每次来都要走过那长长的地道,曲折的迷宫有时会让他产生好奇,不知道这些地道有没有一条通往皇宫,如果有,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敲门,是四师叔吕峥开的门,顾擎觉得他的脸色有些沉重,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该不会是发现他收留了楚轻狂吧?虽然自己的手下都换过,可是就怕混进了楚云安的耳目,坏了自己的大事。 “四师叔,六师叔呢?上次来他说让我帮他带点药,我给他带来了!”顾擎边说边拿了个小布包出来,在大殿中寻找诸葛翎。 “你师父让他出去办事了!晚点就回来,你交给我吧!”吕峥的语气淡然如常,顾擎悄悄松了口气,将布包递给了他。 “师父呢?”顾擎在椅子上坐下,随口问道。 “一会就出来,你先坐一下吧!”吕峥说完也不解释,就往后殿走去,留下顾擎一人在大殿中孤独地坐着。 顾擎有些不安,坐了一会突然有种被人窥伺的感觉,他心下一愣,表面上依然很镇定,不动声色地坐着。 过了好一会,这种感觉突然消失了,他才稍稍松口气,就听见脚步声重重走了过来。 “师父。”顾擎看见楚云安走出来,赶紧站了起来,跟着看见他后面的女人,他的脸色就僵住了,亦巧,她来做什么? 楚云安停了一会,才踱步到椅子前坐下,冷冷地看着顾擎,直看得他心里发毛,背上全是冷汗时才听楚云安开口:“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顾擎装糊涂:“师父,徒儿是有事耽搁才来晚了,请师父责罚!” “小九在你哪吧?你和我装什么糊涂!”楚云安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我说了不准收留他,你当我说了玩吗?” 顾擎愕然:“师父怎么说小九在我那啊,我有几天没见到他了,怎么收留他啊!这是谁造的谣?让她出来说清楚,她哪只眼睛看到我收留楚轻狂了……” “够了……”楚云安冷笑着打断他:“你大可以不承认,难道我还能去你府上搜索不成?只是小四,你可想好了,你真要跟着他背叛我吗?” 顾擎立刻跪了下来,举手叫道:“师父明鉴,顾擎从小蒙师父收留,待我恩重如山,顾擎报答还来不及,从没有过背叛师父的念头……顾擎可以向天发誓,的确没见到小九,否则一定抓他来见过师父,请师父明鉴!” “真没在你哪?”楚云安明显不信,冷笑道:“那你前天去钟楼做什么了?小九不是藏在那儿吗?” 顾擎早想好了对策,看了看亦巧说:“这事顾擎正要禀报师父,是不是……请师姐暂时回避一下!” 亦巧顿时不高兴了,嚷道:“顾擎,我可没向师父报告什么,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云安瞪了她一眼,骂道:“嚷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先下去,等下还有事和你说!” 亦巧瞪了顾擎一眼,不甘地走向后殿。 ***** “什么事,你可以说了!”楚云安等亦巧的背影消失,才冷冷地训斥顾擎说:“不要想着欺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顾擎陪笑:“我怎么会欺骗师父呢,的确是有事情……” 他跪的腿疼,也不等楚云安叫他,就自己站了起来,凑到楚云安面前,楚云安刚想骂他,他就轻声说道:“上次师父不是让我查《归元秘籍》吗?我听说当年无相真人将它分做了三册,分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钟楼就是其中一处……” 楚云安一怔,蹙眉:“真的还是假的?你别说谎来骗我!” “我哪敢骗师父啊!”顾擎轻声叹息:“我那日得到消息就匆匆赶去,只上楼看了一圈也没有仔细查找,你知道三皇子盯的紧,我怕引人怀疑,就离开了!只能等有机会再去查看了!” 楚云安狐疑地问:“那其他两册你可有消息了?” 顾擎禀道:“有一册据说被林大学士混在古籍藏书里送进宫了,我打听了一下,那批书已经送进了藏书楼,想拿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不是‘四皇子’吗?别告诉我进宫拿一本书也没本事拿到!”楚云安讽刺道。 “徒儿正要禀告师父呢,三日后就是武二帝生辰,也是徒儿拿到书册的最好机会,徒儿想冒险一试,还望师父配合!” “你想我怎么配合?”楚云安早被秘籍勾了魂,浑然忘了追究楚轻狂的事,急急问道。 顾擎就苦笑道:“师父你让我娶萧从容,无形中就得罪了三皇子,他现在一天盯着我,要是进宫了还这样盯着我,我找不到机会去取书啊!” 楚云安似笑非笑:“你想让我找人拖住武铭元?” 顾擎索性直言:“最好他能有事先离开皇宫,这样我动手也没那么多顾忌!有他在,我没信心办好这事!” 楚云安盯着他问:“不是还有一册吗?可有下落?” 顾擎摇头:“这册的传说就多了,有的说已经随柳家的大火被毁了,有的说被柳夫人藏在了小儿子的襁褓中随小儿子沉到了河底,还有的说被柳夫人刺在了女儿的背上,找到当年的柳小姐就能得到它。” 楚云安蹙眉,自语道:“时隔那么多年,她是死是活呢?要是死了,尸体都腐烂了,找到她也没什么用处!” 顾擎安慰道:“没有这一册,找到其他两册也不错啊!” 《归元秘籍》共分上中下三册,上册分三十六篇,讲述玄门吐纳之术、佛门禅生之法和各种内功外功修习之法。中册记载拳、掌、兵刃、暗器、疗伤、点穴、拂穴、震穴、擒拿等手法。下册是无相真人自创的大般若神功的练习之法,据说只要能学得十之五六,便可无敌天下,称尊武林。 楚云安就是冲着这下册大般若神功而来,如果毁掉的那一册恰恰是记载了大般若神功的,他要其他两册有何用呢! 此时也不知道能拿到手的到底是什么,只好都不放过,先拿到手再说了! ***** 顾擎安抚了楚云安,才装作迟疑地说:“师父,等给武二帝过了生辰,我就要启程前往蜀地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父,解药您看是不是多给我两颗带走?” 楚云安冷冷瞥了他一眼,说:“离下次毒发还早呢!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不会忘了你的!” 顾擎暗地恨得牙痒,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告辞:“那徒儿先走了,师父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 他施礼后退,楚云安却凉凉地说道:“等亦巧出来一起回去吧!你们该多聊聊,毕竟以后要一起生活,互相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顾擎顿时就呆了,半天试探地问道:“师父为什么这样说?” 楚云安似笑非笑:“你去蜀地人生地不熟,身体又不好,就让亦巧给你做妾吧!不但能帮你,还能照顾你!” “可是洪将军说娶萧从容三年内不准纳妾啊!”顾擎挣扎着拒绝:“我们不能在这时候为了这事得罪他啊!” 楚云安撇撇嘴,讽刺道:“洪坤算什么,他这次回去有没有命活着还不知道,还管你娶妾啊!你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你到蜀地我会派人将亦巧送过去,先和你说声,让你有个准备!” 楚云安站了起来,又添了一句:“对了,解药我会让亦巧给你带过去,她是你师姐,有事你还是多听听她的,别再给我玩什么小动作,刺客的手段弄一次就行了,再有一次……哼……你自己知道后果!” 楚云安走了,顾擎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又急又气,却毫无办法。 亦巧笑着走出来,来到他身边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娇滴滴地叫道:“小四,以后我是叫你夫君呢,还是依然叫你小四呢?” 顾擎厌恶地后退,下意识地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抬头对上亦巧的目光,那女人丝毫不觉难堪,笑得依然倾国倾城:“夫君,以后我就是你的侧妃了,我一定会好好和萧王妃相处的,决 169第169章 顾擎回到王府,看见新房里还亮着灯,他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萧从容的声音:“请进!” 顾擎理了理重新换好的锦袍,推开了门,新房虽然很大,却一目了然,只有萧从容坐在灯前看书,楚轻狂没来。顾擎莫名地释然了,他就怕看到两人在一起恩恩爱爱。 虽然是自己同意他代替自己娶萧从容,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别扭,这本是他的王妃啊!虽然自己不喜欢女人,可是面子上总有那么点不舒服。 “殿下,有事吗?”萧从容有些生疏的语气让顾擎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在怕什么?怕楚轻狂看到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吗? “我有事想和你说。”顾擎关了门,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萧从容放下书,奇怪地看着他:“你有心事?很为难吗?” 顾擎有些焦躁地蹙眉:“轻狂没来吗?”这家伙一大早就悄悄出府了,让他想和他谈谈都找不到人。 “没!我都还想知道他去哪了!对了,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你允许他代你拜堂,你要是不愿意娶我,当时拒绝我就是了,弄得我现在里外不是人……感觉非常对不起你,让你担了这样一个名声!” 萧从容有些内疚的语气让顾擎呆了呆,刚才的别扭突然就没了,她不是该担心自己的名声吗?怎么还替他着想!这样的事情女人不是比男人损失更大吗? “我今天考虑了一天,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好!这样吧,我们反正也要离开京城了,这几天就让轻狂别再来你府上了……等到了封地,我会另找一个宅院去住……王妃的位置我先帮你占着,等你遇到喜欢的女人,你再休了我,可好?” 萧从容边想边讲,最后试探地问话让顾擎心一软,苦笑道:“我不喜欢女人,如果你们不介意,王妃的位置你可以占一辈子!” 啊,萧从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顾擎顿觉失言,赶紧补救:“我……额,我不只不喜欢女人,我对所有人都不会动心……轻狂也知道……我……因为我中了一种毒,这种毒让我失去了喜欢人的资格……” 他说不下去了,有些悲哀地看着萧从容:“这就是我府上没有侍妾,我不愿意娶王妃的主要原因!” 萧从容怔住了,难以相信地挑眉:“谁给你下的毒?有没有解药?” 顾擎惨然笑道:“这毒是一个我视为父亲、恩师的人给我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我,你想有没有解药呢?” “你是皇子啊!谁这么大胆?”萧从容震惊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顾擎挑唇一笑:“想不到吧!你想不到的事还很多呢!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我轻狂,现在就是拴在一根命运绳子上的蚂蚱,损了谁其他两个都会受伤,我们要想活下去,只有互相坦诚团结……别再做无谓的试探了,这只会便宜别人!” ***** 萧从容看他讽刺的笑容,突然就明白他没说出来的意思,脸微微有些红了,坦然地说:“是兰儿告诉你我让人调查你的吧?我不否认是我让她做的,当时觉得你和轻狂的关系很怪异,所以才想了解一下,防患于未然。既然你说我们是一体的,我也不想瞒你,兰儿是冲着轻狂来的,她这人不简单,你小心点。” “她告诉我了,她说她担心楚公子,问我知道不知道轻狂的下落……我估计她猜到了轻狂在我府上!” 顾擎有些忧虑地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萧从容也不隐瞒,将自己怎么帮向兰、六道的事都说了出来,连向兰走时的话也通通告诉了顾擎,最后无奈地说道:“这都是楚轻狂招蜂引蝶引来的,让他自己处理吧,我才不管呢!” 一个声音就低低笑起来:“我哪里招蜂引蝶了,我冤枉啊,我怎么知道她会喜欢我啊!” 萧从容和顾擎回头,看见楚轻狂懒懒地靠在床头,一脸无辜的笑,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两人都没有觉察。 萧从容瞪了他一眼,看他穿了黑色的锦服,墨发都挽在了发冠中,露出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原来黑色更显他的俊朗! 萧从容却脸色沉了沉,昨晚还在发烧的人,今天一天去哪了,他还要不要命!外面到处是武铭元的人……这人就这样招摇过市吗? “娘子,我真没惹她啊!我帮她也是因为你啊!否则她哪有那么大面子让我出手……”楚轻狂看萧从容沉了脸,嬉笑着走过来,就蹲在她身边,抓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当了武铭钰的面,萧从容的脸顿时红了,一把甩开他的手说:“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你不想她每天等在王府门口就去把她打发了,别弄得我和殿下出门还要防备着她!” “蓉蓉说的对,你还是把她打发了吧!我今天出门她就一直跟着我,害我都不能好好办事!”顾擎也抱怨道。 楚轻狂眼里的笑意就冷了,冷冷笑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容儿这样帮他们,不知道感激还背叛她,亏我还念在容儿的面上帮他们……难道她都算成她的功劳了吗?哼……容儿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什么破总管,咱们不稀罕,你要玩,我把影子楼给你,玩死他们!” 萧从容眼角抽了抽,她当然听向兰八卦过江湖上的事,也知道影子楼的声名赫赫,更知道它和六道的对立,只是没想到楚轻狂竟然是影子楼的楼主! 所以尽管楚轻狂的语气很狂妄,萧从容却知道也不是大话,他真想和六道对着干,还真能玩死他们…… “这是你和她的事,别牵连其他人!”萧从容觉得苗栗和宋闽昆町他们都很无辜,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吧! “那你想不想拿回银月令牌?”楚轻狂抓住她的手,宠溺霸道地说:“只要你想,我就帮你拿回来,算是送你的新婚礼物!” “你别胡闹了!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她们,不想再趟这摊浑水!”萧从容是心灰意冷了,自己本来雄心壮志地想为六道做点事,被向兰这样一弄就冷了心。管什么江湖上的事啊,她的腿离复原还遥遥无期,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 “那也是,沈天斌到处追杀六道的‘叛逆’,他手段狠辣,你又太过善良,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远离比较好!” 楚轻狂又被她瞪了一眼,赶紧讨好地说:“她把令牌拿回去正好啊,让她自己去和沈天斌较量一下,我们看热闹就行!呵呵……没准她还会来求你呢!” 萧从容斜了他一眼,没放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淡淡地说:“我说了让你别插手,你要是不听背着我乱来,我会翻脸不认人的……不信,我们就试试!” 楚轻狂只好妥协:“好,好,我不插手总行了吧!” 无奈地摇头,回头看见顾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嘲地一笑:“师兄,看我被容儿吃的死死的,是不是很高兴啊!” 顾擎耸耸肩:“我一直被你吃的死死的,难得看到你吃瘪,当然很高兴了!” “你……”楚轻狂无语,半天想到来的目的,就问道:“你今晚到师父那里去了?情况怎么样?” 顾擎看了萧从容一眼,知道楚轻狂没瞒她的心了,就将经过讲了一遍,连亦巧的事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最后苦笑道:“这个妾纳不纳你做主吧!反正王妃你娶了,妾你也没理由推!” 楚轻狂无赖地笑:“我有容儿就够了,亦巧是冲着四皇子的名义嫁过来的,就你收着吧!等我们先弄到解药,再来处理她!” 顾擎不置可否,看萧从容听得一头雾水,就站起来说:“我只怕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你还是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才好!我先走了,你们两商量吧!明天告诉我结果……” 他退了出去,细心地关好了门,留给楚轻狂空间,他应该有许多事要和萧从容说清楚。 那么,过了今夜,他们的阵营里又多出了一个盟友,他相信,萧从容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的…… 只是,楚云安会让他们如意吗?顾擎突然有种预感,亦巧是他们前途路上的薄雾,而薄雾后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170第170章 “所以……我是真正的四皇子……一个不被皇家知晓的四皇子!” 楚轻狂的语气充满了自嘲,垂头看怀中听傻了的萧从容,低笑道:“像不像戏曲里的故事?” 萧从容半天才从他说的故事中回过神,终于理清了他,顾擎,楚云安,武铭元之间的关系,用复杂的目光看看他,摇头说:“真的很纠结!闹来闹去,原来你是武铭元的亲兄弟啊!真没劲!” 楚轻狂一想,担心地说道:“你别把我看成武家的人,真的,对你家人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我不会怪你恨他们……如果你想报仇,我也不会拦你……” 萧从容打断他:“难道你不想为你娘报仇吗?他们这样对你,你就没任何想法吗?” “我……”楚轻狂痛苦地拥紧她:“我想报仇!可是我不想被楚云安利用……我不愿意成为他手中屠杀自己人的利器!你理解这种矛盾的心情吗?” “我理解……”萧从容回抱他:“我们不用靠他也能报仇!以后去封地,给你和顾擎找到解药,我们就反了他……再也不受他的威胁!” 楚轻狂感动地说:“谢谢你,容儿,只要你和我们在一起,什么困难我都不怕!” 萧从容任他抱着,脑子里却急速地转动着,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推开楚轻狂问道:“你想不想做皇上?” 楚轻狂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问?” 萧从容笑道:“如果你想做,我会支持你!我觉得和武铭元相比,你会做的更好!” 楚轻狂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是你想做皇后娘娘吧?” 萧从容轻蔑地说:“那位子我还没放在眼中!否则再嫁给武铭元不是更容易?” 楚轻狂就笑道:“自己都不想被束缚,怎么就忍心将我推到那位置呢!难道我三宫六院时,你就可以摆脱我,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萧从容微怔,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他要真做了皇上,还会只爱自己吗? “这不是你们男人的理想吗?左拥右抱,夜夜新郎?别告诉我你不一样……这还没做皇上,就向兰亦巧水佩多少红颜了……别说你没美在心里!” 萧从容讽刺地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转来转去看,边自语道:“都说长了桃花眼的男人薄情,我看也是,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除了招蜂引蝶,也没什么作用!” 楚轻狂哭笑不得,抓住她的手说:“你这是损我啊!我长得好看不好吗?赏心悦目,看着也舒服啊!你放心了,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其他的女人再好也没放在我眼中,她们抢不走我的!”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萧从容不屑地说:“我虽然不信命,也相信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楚轻狂似笑非笑地看她,语气有点酸酸的:“那当初怎么就愿给武铭元做侧妃了?” 萧从容一愣,有点尴尬,总不能说那不是她做的事吧! ***** 一时就有些沉默了,以前萧从蓉喜欢武铭元,那是闹得京城皆知,楚轻狂自然是知道的,她要说没喜欢过武铭元,估计他也不会信! 轻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就因为那事,所以现在我看开了,再也不会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哎,你这是和我计较吗?认识我时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在乎的话你就别和我在一起,去找你的水佩啊,她可是一心一意只喜欢你了!” 她推他,自己也觉得这行为很小女儿,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心底泛滥的醋意,冷笑道:“我可还没忘记你的选择呢!关键的时候你还是会选她呢!” 楚轻狂被她推得差点掉下床,一把抱住她,轻笑道:“那个答案当时我就觉得不对,是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要不要听听我现在的选择?” “别甜言蜜语骗我了,直觉才是最能体现你真实思想的表达,过后的说辞都是粉饰,我不想听!” 萧从蓉淡淡地依在他怀中,没有热情地说:“我能想通的!我和你也就萍水相逢,要说什么感情,肯定不如和你一起长大的水佩,更何况她的家人对你还有救命之恩,我的确不能和她相比!你把药给了她我理解,你选择救她我也理解!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没有你,我哪还有命活着,所以,我不该要求更多的!” 楚轻狂听出了她话中没说出来的意思,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忍不住问道:“你原谅我,是为了报恩?” 萧从容开玩笑:“知恩图报不是国人的美德吗?我为难你不但向兰看不过意,连巧燕都看不下去了,我要还不知道悔改,真是众叛亲离了!” 楚轻狂一颗心却直直落了下去,苦涩地看着萧从容,半天才问:“除了报恩,你对我就没有其他感情?” 萧从容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一笑:“当然不是,我也是……我也是……” 喜欢你……几个字哽在了喉中,让她怎么也吐不出来,心下一片茫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自然地说出这几个字!她在害怕什么呢? ***** 气氛一时就有些微妙起来,两人都想说什么,可是都害怕说出来的话更伤对方的心,就这样僵在了一起。 时间一长,本是一点点裂隙就越来越大,彼此都开始猜疑起来。 楚轻狂头脑里乱成了一片,胡乱想的都是:原来她对我的感情根本不是喜欢,她只是为了报恩才和我在一起……也不是报恩……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勉强她……是我强要了她……她不愿嫁我……是我瞒天过海地娶了她……都是我在为难她,她根本就没想和我在一起…… 萧从容也意兴阑珊了,她想的却和楚轻狂不一样,她只是想,他们能在一起是因为水佩自始至终都还没有出现,要是她出现了,楚轻狂会不会发现对她的喜欢只是一时的负疚迷恋,而他真正喜欢的人还是水佩! 偷眼看楚轻狂一脸迷茫的样子,她的心更是沉沉地落了下去,现代这样的事看得很多,她拿什么信心来相信这份感情坚贞不渝呢! “咳……咳……”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萧从容有些冷了,也无法忍受这样催心裂肺的沉默,拉了拉被褥不自然地笑道:“困了,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要给义父送行,答应了清波要去她父母坟前磕头,还要找几个能为自己所用的人……还要给顾擎准备送给武二帝的礼物……她努力想着这些杂事,才能忽略身边越来越安静的楚轻狂…… 不知道什么时候,烛光跳动了几下,突然就熄灭了。萧从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觉得心也落到了黑暗中,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只猫恐怖的猫呜声,她吓得抖了抖。 所有的动物中,她最害怕的就是猫,小时候在军营里和小朋友捉迷藏,她就躲到了一个仓库中。许久没人来找她,她等得睡着了,再醒来时天都黑了,仓库被锁住,怎么叫也没人听见,她缩在角落里,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忘了。 仓库外面有两只野猫,一晚上在外面撕咬惨叫,她听了一晚……从此听见猫叫就会起鸡皮疙瘩,全身发冷。 此时听外面的猫叫,她毫无例外地冷了起来,下意识地裹紧被褥,咬着牙瞪着黑暗中沉静的楚轻狂,这就是说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嘿嘿……如果他某一天消失了,她连找人要休书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的关系就和这黑暗一样,黯淡无光啊……一点点的小挫折都经受不起,让她怎么放心依靠他呢! 似乎感应到她的失落和颤抖,黑暗中伸出了一双手,不由分说将她搂进了怀中,楚轻狂热热的唇就贴到她耳边,似乎刚才的冷漠从没有发生过,他亲热地说:“傻丫头,冷也不知道靠过来……这么笨,也不知道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喜欢上你呢……哎……” 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叹息化为火烫的拥抱,瞬间又温暖了萧从容的心,让她眼眶潮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欲哭无泪,这男人怎么就让人又恨又爱呢?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范柳原和白流苏的倾城之恋,那么在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和他的相遇,才有了她的穿越之旅…… 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又是果呢? 不过是适当的时候遇到了适当的人,彼此需要才在一起取暖而已,她更愿意这样理解她和楚轻狂的关系!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那比中五百万还困难,所以,想都别想! 171第171章 洪坤一早就率兵出发,留了戚泽带了一队人马采购军需顺便护送萧从容他们上路。 洪坤以萧从容行动不便为由,拒绝了她相送到十里亭的建议,在萧府门前道别就骑上马洒脱而去。萧从容有些伤感,呆呆看着人马远去,直到看不见才被戚泽劝了回去。 进了萧府,看见东西都被搬了出来,戚泽解释说府祗已经卖了,他们清理一下就要移交给王大人。 萧从容就站在院中,心情复杂地看着士兵清理,这虽然不是她真正的家,却曾是她的栖身之所,更是萧老侯爷萧立德的心血凝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转念一想,与其留着像俞家大院一样衰败,倒不如将卖萧府的银子用在刀刃上……如果法正的预测是对的,三年的大旱,这些银子也够救很多人了! 这样想着,伤感就没了,只等戚泽吩咐完带她进去喝茶时,才将自己的来意和戚泽说了。她直言:“戚大哥,你在京城很久了,也认识很多人,我想让你给我推荐几个可以用的人带到蜀地去,可以吗?” 戚泽一口答应:“当然可以,你想找什么样的人?” 萧从容大喜,说:“我想找几个诚实一点,会做事的人!你知道现在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虽然嫁给了四皇子,可马上就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没人的话会被人欺负的!” 戚泽笑道:“是这理,倒是哥哥我疏忽了!这样的人我倒是认识几个,等我去帮你问问,愿不愿意跟你去蜀地!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问。” “好,谢谢戚大哥!”萧从容高兴地说:“你告诉他们,跟我去我决不会亏待他们的,别人给多少工钱,我开三倍……” 戚泽笑着阻止她,说:“别忙着说这个,我先问了再说,你就在府上等我的好消息吧!” 戚泽走了,萧从容也不知道他要去多久,看时辰还早,就和清波远山先去东郊拜祭他们的父母。 轿子抬到了山下,上不去了,萧从容下轿,看见山路有些崎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去,看清波姐弟两都不出声,心知他们是想看看自己的诚意,就不动声色地拿过拐杖,对远山说:“小弟,你在前面带路吧!” 曲远山轻声说了句“你小心点!”就挑了祭祀用品在前面带路。萧从容憋了一口气,不想让他们兄妹小看她,也跟着往上走。 山路开始还不算难走,后面只靠拐杖就上不去了,萧从容也顾不上难看,抓着路旁的小树杂草爬了上去,衣裙全弄脏了,她也毫不在意。最后是远山看不过意,伸手将她拉了上去。 萧从容接过他递过来的拐杖,站直了一看,吓了一跳,坡上大大小小立了十几块墓碑,每个墓碑算一个人的话,这里葬了十多个人,如果家里人多,算一大家人了! 萧从容心里一动,想起被满门抄斩的萧家,难道这里葬的也是曲家满门? ***** 曲远山姐弟两将带来的祭祀物品全摆放在中间最大的墓碑前,清波证实了萧从容的猜测,一向淡然的她红了眼,和萧从容解释道:“这里埋葬的是我们的家人,全部十六人,有我爹娘,还有我幼小的弟弟妹妹……” 她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一颗颗掉了下来,拉着曲远山跪在了墓碑前。 萧从容注意到所有的墓碑都没有字,光秃秃地插了一块石碑就算了事,这让她有些狐疑,竟然生出了个怪想,这些坟墓不会根本没葬人吧,只是一些空坟? 看远山姐弟认真的样子,她赶紧摇去自己的胡思乱想,跪了下来,跟着清波磕头祭祀。 “爹,娘,二婶,三叔……清波远山来看你们了!请你们原谅我们还没有能力为你们报仇……等有朝一日手刃了仇人,我们再回来给你们修整墓碑……现在就暂时委屈你们了……” 清波边哭边烧纸,萧从容被她哭得心酸,接过纸钱也默默地帮她烧着。远山毕竟是男人,虽然年纪小,却很懂事,见姐姐哭着,就在一旁给每个坟墓添土拔草,弄好了才过来静静坐在一旁。 清波烧完纸,抹了抹泪,拉过远山说:“天色不早了,给爹娘磕了头收拾东西我们下山吧!” 估计看到了萧从容的诚意,下山清波拿了她的拐杖,对远山说:“下山路滑,你二姐不方便,你把她背下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萧从容去抢拐杖,清波没还给她,指挥着远山背好萧从容先下去,自己走在了后面。 萧从容脸都红透了,第一次被个小男人背着,虽然他看上去很轻松,可是她怎么想怎么别扭。 “二姐,听说你家人也全部没了,是吗?” 远山边走边和她聊天,提起的话题让萧从容一愣,心情复杂地点头:“是的,都没了……就剩我一人了!” “听说你们家死了六十四人?”远山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死了那么多人,还是想起自己家人的惨死,才让他如此失态。 萧从容伏在他背上,能看到他脖颈上细细的绒毛,她就心中一软,这还是个孩子啊,只要心地不坏,培养一下,也不是不能委以重任啊! “是的,比你们家多四倍……”萧从容说着心都是疼的,想起楚轻狂说的,如果你要报仇,我也不会阻止你……哼哼!她能报仇吗?如果要报,是杀了武二帝,还是武家所有的人呢? 那可全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啊,她真的去报仇了,他真能不管不顾吗? “你有没有想过报仇?”哪壶不开提哪壶,远山的问题戳到了萧从容的痛处,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 作为一个现代人,萧从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为萧家报仇,作为一个特警,虽然情况紧急时会做出一些不符合法律程序的事,但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遵纪守法的,现代的法制观念已经深入脑海。她无法想象自己去执行私刑,为了萧家的灭门去大开杀戒! 更何况,武二帝后面做的这些事……为萧家平反,放逐罪魁祸首大皇子等等事都让她找不到再为萧家报仇的理由。 古时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萧家被冤被平反只能算是政治事件的牺牲品,武二帝已经高姿态地做出了弥补,她再提报仇的事那才是真正的逆臣,天下人的公敌了! “我的仇人太强大……我暂时没有能力为他们报仇!”萧从容羞愧地回答,远山看不起她也没办法了,这是实话。别说她不能走,就算能走,以她现在的能力,能和武二帝抗衡吗? “我们的遭遇还真相似,我们的仇人也很强大,我和姐姐同样没能力报仇!” 远山气狠狠地说:“想起来就憋气,真想霹雳堂给我造个威力极大的霹雳弹,将他们全部炸翻了才解恨!” 清波在后面听见,就骂道:“又异想天开了不是,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不好好练功,就想些歪门邪道!有霹雳弹怎么了?我估计你还没走到人家面前,就被人家乱箭射死了!” 远山被训得耷拉下脑袋,不高兴地踢走一颗石头,抱怨道:“我想想都不行吗?霹雳堂现在造不出来,不代表以后也造不出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给我造个巨大的霹雳弹,到时你就知道我没有异想天开了!” 萧从容想到了那晚的爆炸声,思想就转开了,那霹雳弹的威力到底怎么样呢?难道这个时代已经将火药用到了战争上了吗? 想着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这样,怎么没听洪坤说过呢?她暗暗记在心中,决定回去了解一下霹雳弹和霹雳堂。 呵呵,如果他们用的真是火药,萧从容决定给远山一个梦想成真的机会,送他一份大礼……一个能满足他愿望的巨大的霹雳弹! 这礼物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难,对于玩惯了枪支弹药的她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她甚至计划着怎么利用火药,来为蜀地造福,没准,她又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呢! 萧从容想着,又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一切都会好的,她告诉自己! 172第172章 戚泽给萧从容找了几个下人来,一看就是老老实实本分的人,萧从容满意中又有点失望,她其实更想要几个机灵点的,这样带出去办事也不用自己太操心。 戚泽看出她的失望,抓抓头说:“容妹子,本来是想给你找个管事的,可是我看中的那人出了点事,所以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要不你就先用着这几个,回头我再给你找?” “出了什么事?”萧从容随口问道,戚泽看中的人应该不会错,能帮忙就尽量帮吧,现在人才能得,别放过了。 “是这样,他叫袁鸣,原来是我家府上管事的,脑子很机灵,办事也很利索,就是脾气怪了点,四十岁都还没娶亲。我们回老家时,他看中了西街的一个寡妇,人家死活不嫁他,他就留了下来,说一定要娶这个寡妇为妻……你一说要找管事的,我就立刻想起他,谁知道刚才去他住处一看,才知道他闯了祸,被抓到了刑部大牢,再过几天就要处斩了!” 戚泽叹息地摇摇头:“可惜了,这样一个能干的人,没想到那么糊涂,竟然为一个女人送了命!” “他闯了什么祸?严重吗?”萧从容好奇地问。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是碰到了不该碰人而已。”戚泽苦笑:“那寡妇叫顾美凤,原是一个工匠的女儿,长得倒有几分姿色。黄河发大水,和父亲逃难就来京城投奔亲戚,没想到她家亲戚早没了,她爹又染上了疾病,为了给她爹治病,就答应做荣家的冲喜新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命,那荣少爷这一冲喜,多活了几年,给她留了个女儿才死了。” 荣少爷一死,他的家人就将顾美凤母女赶了出来,说她娘俩八字太硬,克夫克父,其实谁都知道那是为了霸占荣少爷留下的遗产。 顾美凤带了女儿流落街头,还是一户人家看不过眼,将自己家没人住的老房子给她们栖身。顾美凤就靠给人浆洗缝补衣服为生,偶尔也会到大户人家帮佣。 袁鸣也不知道怎么认识了她,对她情有独钟,愿意做免费的爹,照顾她娘俩,可是顾美凤就是一根筋地不愿意嫁给他。两人认识了好久也没进展,袁鸣也不气馁,一如既往地对她们娘俩好。 前些日子,顾美凤去给人帮佣,袁鸣没事就去帮她带女儿妞妞。没想到才坐下不久,就见顾美凤披头散发地跑进来,衣服凌乱,脸上还有些抓痕。她顾不上说话,匆忙收了几件衣服就抱着妞妞要跑。 袁鸣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班人拿刀舞棒地冲了进来,原来是顾美凤帮佣的这家人,他们的老爷看中了顾美凤,想非礼她时被顾美凤砸伤了,这不就是来抓她报仇的。 袁鸣一听这事气得脸色铁青,当然不肯让顾美凤被抓走,抄了家伙一连打翻了几个,有一个人命不好,当场就被他打死了。刚好京兆尹和郭荥阳在街上巡视,闻讯赶来,就把袁鸣抓走了。 ***** “这算正当防卫啊!”萧从容蹙眉:“为这个就让他偿命刑法也太重了!” 戚泽苦笑:“按律他是罪不致死的,可是那家人不简单啊,是刑部侍郎的小舅子,他是铁了心要得到顾美凤,这才把袁鸣往死里整的!” 这样一说,萧从容就懂了,若有所思地看看戚泽,失笑:“戚大哥是不是想救袁鸣啊!你直说就是了,和我绕这么大圈子干嘛!” 戚泽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容妹子,我也是怕你为难,毕竟你才嫁给四皇子,就让你开口求他……很不好啊!我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只是一来觉得袁鸣这样死了很可惜,二来他的确是个人才啊,当年在我们家和我关系也很好,不忍心看他落个这样的下场,才想让你救救他……” 戚泽生怕萧从容不同意,急急补充了一句:“他死了顾家母女估计也没好日子过,容妹,你就当帮她们母女吧!我问了,顾美凤愿意跟你去蜀地呢!她要去了,袁鸣也一定会跟你走的!” 萧从容失笑:“戚大哥,你都帮我考虑好了,我怎么能不帮这个忙呢,放心吧,回去我和殿下说一声,让他插手一下就是了!” 这在现代算妨碍司法公正了,可萧从容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能利用职权夺人性命,她也可以用关系救人一命啊!这个时代的规则,她已经慢慢学会了,强者为大! 戚泽找来的五个下人,有两个是小姑娘,才十三、四岁,一个叫巧莲,一个叫半芹。 巧莲生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很机灵的样子。 半芹则一副懦弱的样子,低了头站在众人身后,想看萧从容又不敢看,躲躲闪闪的。 萧从容看见她脸上有块胎记,知道她是自卑,心下有点可怜她,就两个都留了下来。 其他三个,一个是近五十岁的老头,姓吕,这是按萧从容的要求找来的种田好手。 萧从容觉得蜀地土地肥沃,不大力发展农业对不起这块土地啊,所以高薪也要聘请一个专家带去,免得到蜀地人生地不熟,还误了春耕。 另外一个叫葛安,也是四十多岁的壮汉,他原来是镖局的趟子手,伤了左腿就退了下来,一直给人家看门护院。戚泽给他开了三倍的月俸,并承诺将他娘也一起带去蜀地,他就动心了,回家和娘一说,他娘也愿意去,他就跟戚泽来报道。 看见萧从容,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笑:“三小姐,我是无所谓,只要到地给我娘一个好的栖身之所,你就算不给我月俸,我也会为你卖命的!” 事后萧从容才知道葛安的娘眼睛有问题,他给人做护院家里就只有老娘一个,住的地方又差,常让他娘磕磕碰碰的没少受伤,葛安是个孝子,看他娘这样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所以想方设法都是想让娘住好房子。 萧从容一听他这么孝顺,就更满意了,有家室的人总比没家室的人值得信任,因为他做事时想的是家人,而不是单身一人,随时都能提起脚走人。 最后一个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穿的衣服也有点破烂,萧从容只能看出他是个男人,却看不出他长的什么样。 戚泽介绍到他时,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萧从容磕头说:“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拿了你的银子跑了……我错了……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以后会卖力干活,把欠你的银子赔上!” 萧从容有些愕然,听声音有些耳熟,就让他抬起头来,那人认命地抬起头,萧从容才认出他是张清,那个春香带回来的小木匠张清! 一时,萧从容百感交集,人生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吗?原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的人,没想到就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你……”她都不知道从何问起了,背叛都已经被她淡忘,此时再提也没什么意思,她难道还能和一个如此卑贱的人计较吗? “春香呢?你知道她在哪吗?”萧从容这样问只是想知道她有什么结局,并没有想杀了她之等深刻的仇恨。她不是大度,而是真的没把春香的背叛放在心上,没有春香也会有别人,她们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工具而已,她该恨的是操纵她们的人,而不是这些可怜虫! “小姐,我也不知道春香在哪里!那天你们两进宫后,我一直等也不见你们回来。第二天我上街去,听到你下毒被投进大牢的事,我一害怕,就偷了你的银子跑了!事后我悄悄回去看过,春香一直没回来!我到处打听你们的消息,听到萧家被抄斩的事后我就吓跑了……” 张清掉下了泪:“这些日子我都是在外面流浪,前两天才回到京城,这不,正好遇到葛大哥,他说给我找个活儿,我就来了……没想到是小姐你……我……我对不起你啊!” 葛安听完气急,骂道:“你怎么能偷钱啊!我还说你老老实实的,怎么也会做这种事,你真给我丢脸!三小姐,这样的人不要也罢,我帮你打出去……” 他提拳要打张清,张清也不躲,哭道:“三小姐,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下对不起你的事,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改过自新,做活还你的钱……求你收下我吧!” 173第173章 张清痛哭流涕地忏悔,萧从容还没怎么,葛安就心软了,讪笑着说:“三小姐,这小子人倒不坏,可能真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我帮你看着他,要敢再手脚不干净,不用你动手,我帮你剁了他!” 萧从容就笑了,摇摇头说:“既然葛大哥为你求情,你就留下吧!机会我给你了,珍不珍惜是你的事,你只要记住,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的!” 她转眼扫视了众人,略提高声音说:“你们既然肯跟戚大哥来见我,就是决定来帮我了,我很感激。我现在说说我的规矩,你们觉得能做到的就留下,做不到的还可以反悔……” 她示意张清站起来,才说:“我要求不算多,人也很好相处,张清给我做过下人,我是怎么样的人他多少也知道,大家过后可以问问他再决定……” 半芹本来不说话,这时突然冒出一句:“三……三小姐,你说……说给我们三倍的月俸是……是真的吗?” 萧从容笑着看看她,问道:“你每月的月俸是多少?” 半芹看看巧莲,怯怯地说:“我是三等丫鬟,月俸二钱,巧莲姐是二等丫鬟,月俸五钱。” 萧从容愕然,这也太低了吧!转头问道:“葛安,那你做护院有多少呢?” 葛安呵呵一笑:“我做护院的人家给我一两,要是去外面让我保镖又多加一两!我娘怕我拿去喝酒,都给我攒着呢,说等够十两就给我说个媳妇,可是这十两攒了多少年也没攒够,我看我这辈子是说不到媳妇了,呵呵!” 萧从容看看一直没出过声的吕大爷,和蔼地问道:“吕大爷,那你月俸是多少呢?” 吕大爷穿了一身土布对襟的破蓝布袄,饱经风霜的的黑瘦方脸上满是青丛从的胡茬子,突出的前额和眼角上刻满了皱纹,里面似乎藏了无数的苦难,被萧从容点名问道,憨憨地一笑:“俺不要什么月俸,小姐要看俺做活实在,一天三顿给俺吃饱就行,过年过节赏俺两罐酒俺就知足了!” 萧从容鼻子一酸,被这几人的朴实感动了,她没想到古时下层的人是这般艰苦,以前看电视都是粗略扫过,很少有时间去细想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如今实实在在的人站在面前,听到他们连基本生活都满足不了的愿望,她真的感到震撼。 半芹见她沉默着,就急忙道:“小姐,是不是很为难,不给三倍也行,你给我加一钱就可以了……就是能不能给我先预支三个月,我……我家里等着用钱!” ***** “说说怎么回事?”萧从容也不忙着回去了,今天就要把这几个下人带回去,她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跟她走,最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巧莲瞪了半芹一眼,看她激动的话也说不利索,就主动帮她说:“小姐,半芹她爹上个月做活被石头砸断了腿,她娘又要照顾她爹又要带弟弟,家里没办法才让她出来做活,你要方便就帮帮她,我保证她做活不会偷懒的……” “是啊是啊,我一定好好侍候小姐!”半芹眼巴巴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就笑了,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她转头看看众人说:“我先说说我对你们的要求,你们愿意留下的我们再谈月俸。嗯……我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也很难做到,你们想好了再回答啊!” “小姐你说吧,我一定能做到!是什么要求啊?”半芹似乎急于得到这份工作,急急问道。 “忠诚,保密!”萧从容微笑着解释:“我不喜欢有人背叛我!所以给我做事做的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会背叛我的人,我是不会留的!保密呢……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议论我,更不喜欢将我府上的事拿出去乱说,不管是我让你们做的事还是我家里人的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外传!能够做到这两条的,都可以留下,如果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半芹巧莲面面相窥,眼神里都写着:这么简单? 萧从容扫了一下三个男的,三人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来三个都不是多嘴的人,她有些放心了。转向半芹和巧莲说:“你们要做我贴身的丫鬟,我对你们的要求更严,如果会乱嚼舌根的话还是走吧!我给的月俸很高,惩罚也是很重的!” 半芹试探地问:“真给我们三倍月俸?” 萧从容叹气:“你还真知足啊!二钱的三倍,也才六钱!你要能按我的要求办事,我给你月俸二两,以后做得好再加倍,如何?” 她本来是想给她十两的,怕吓到她,只好看她的表现再慢慢加上去。 可就这二两银子,就让半芹吓得说不出话了,瞪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是巧莲乖巧,拉着她赶紧跪了下去,急急说道:“小姐,我们能做到的,如果你发现我们乱说,你可以割了我们的舌头……我们一定会尽心侍奉你的!” 半芹半梦半醒地跟着她磕头,傻傻的样子让人又怜又觉得心痛,萧从容让清波取了二十两银子,让她先带回去安顿好家人再来。 半芹感动得泪流满面,一再向萧从容保证安顿好了一定会来侍奉她的。 留下的巧莲月俸也是二两,萧从容说她们一起来的,不分彼此一视同仁,看各人的表现以后再加。巧莲对这样的安排也没意见,高高兴兴地回去收拾行李了。 葛安萧从容一次就给了他二十两,说十两是自己送给他娶媳妇的,另外十两是给他娘搬家的,让他娘置办一些衣物,葛安也高高兴兴的走了。 吕大爷和张清没去处,给的银子也不拿,吕大爷笑呵呵地说:“小姐你帮俺保管吧,只要每天给点小酒喝,俺就满足了,带了银子还要担心丢失,俺才不操那个心呢!” 张清则羞愧地说:“小姐,上次我拿了你二十两银子,往后你就从我的月俸中扣,什么时候还够了,你再给我发月俸吧!” 萧从容也没勉强他,让清波记下了,只给了他二两碎银子,让他去给自己和吕大爷添置几套衣服,然后到四王府汇合。 等安排好众人,就剩下他们几个时,戚泽笑道:“容妹子,你年纪萧,开始我还担心你去了蜀地怎么办呢,没想到妹子管起事来还挺像样的,呵呵,这我就放心了!只是妹子,你现在是做王妃的人了,以后去了蜀地管的事更多,这银子的花费别大手大脚,持家不容易啊!” 萧从容一笑,说:“我知道了,戚大哥一定想刚才我怎么给他们那么多月俸吧?小妹是这样想的,此去蜀地千里远,他们去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要让他们背井离乡跟我去那边安家,多少心里也会有点不安,这些银子就算买他们的安心吧!”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戚泽蹙眉说:“我是担心你宠坏了他们,他们以后欺负你!” “这个戚大哥就别担心了!我给他们那么多月俸那也要他们有本事拿,我不养闲人的,要真拿钱不做活,就别怪我赶人了,现在先用着吧!” 萧从容看看天色,出来差不多一天了,也该回去了,让清波收拾了一些衣物,就带着吕大爷和张清回四王府了。路上想起还没帮顾擎买进宫的礼物,就让轿夫抬到了一家古董店,她在轿上想着心事,也没顾得上看外面。等下轿看见荣光,才发现贺冬卉的轿子也在。 萧从容第一个感觉就是转身走人,可是想想又站住了,她为什么要躲她,又不是怕她,应该是她怕才对!上次找杀手的事她都还没和她算账,这样走了倒显得自己心虚似的。 萧从容唇角翘了翘,迎着荣光就走了过去。 荣光看见她,直起了腰。自从上次荣光拦住她对她说了那番话后,萧从容现在对荣光印象很深,觉得这位荣副将还算好人,至少不像武铭元那么讨厌。 “三小姐。”荣光点头招呼,声音有点小,萧从容不会觉得他是怕贺冬卉听见,而更愿相信荣光是不想别人误解。 “荣大哥!”萧从容也冲他点了点头,下颚冲古董店扬了扬,轻声问:“他在吗?” 荣光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摇了摇头,轻声回答:“他进宫了,一会应该过来了!” 萧从容点点头,走了过去,荣光紧走两步,轻声说:“三小姐,路上保重。” 萧从容怔了怔,转眼荣光已经进去了,她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荣光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174第174章 送礼也是一门学问,送什么怎么送都有讲究,一般人的话还可以应付应付,对方是皇上时,这礼就最难送了。 人家九五之尊,天下都是他的,还有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啊! 萧从容对武二帝根本不了解,要不是顾擎说自己没空,让她帮忙选个礼物,她才不趟这滩浑水。 此时来到古董店,又看到贺冬卉在,她更没心情选礼物了。只是答应了顾擎,不做好又对不起他,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家古董店叫品雅草堂,是顾擎推荐的,说店主和他是朋友,让萧从容只要提他的名字,店老板会为她选礼物的。 萧从容和清波一起走了进去,只见门口一对梁柱,上面用龙飞凤舞的草书题了一副对联,一边写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笑看人生;另一边则写着皆是皆妄,皆妄皆是,游戏红尘,对联没有横批,那意境就让人遐想。 萧从容看了,唇角忍不住上翘,这店主还真妙人一个啊! 店里很安静,装饰得很雅致,中间一块巨石露出一角翡翠,那成色很水,翠绿欲滴,也不知道是谁就将它雕成了一只玉手,突兀地从巨石中伸了出来,引人遐想,玉石里会是怎样一个美女啊! 好有创意!萧从容失笑,越来越觉得这店主有意思了。 店面很深,曲曲折折,有博古架和一些杂物遮住,一眼看不到头,也没见人来招呼她们。要不是刚才见荣光走了进去,萧从容会以为这家店里没人呢! “有人吗?”清波边叫,边不客气地给萧从容找了张椅子坐下。这店里的东西看上去都是古董,这张雕花的椅子很雅致,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古董。 萧从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不一会就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抬眼一看,贺冬卉和几个丫鬟走了出来,身边陪着一个三十多岁书生打扮的人。 萧从容多看了他一眼,有些失望,这个私塾教书先生的形象和她心目中的店老板一点也不像。 贺冬卉估计选了称心的贺礼,脸上神采飞扬,说笑着突然看到萧从容也在店里,她的笑就僵住了,怔了怔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走过来:“蓉妹妹,你也来给父皇选贺礼啊?” 萧从容不客气地说:“别叫那么亲切,谁是你妹妹?我家人都死光了,你这么叫,我会以为有人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贺冬卉的脸色就变了,又要装淑女,一腔怒气一时就找不到发泄的方法,尴尬地看看萧从容,泪突然就下来了:“蓉蓉,我们姐妹就一定要闹成这样吗?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这样会让别人看笑话的!” 萧从容笑着说:“你离我远点哭,别人就不会看笑话了!” 说完,萧从容也不理她,转向那书生问道:“吴老板吗?” ***** 那书生还没答应,贺冬卉的丫鬟连梅就笑起来,对贺冬卉说:“王妃,真是好笑啊,有人连大名鼎鼎的吴老板都不认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萧从容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有点尴尬。那书生不知道她的身份,听她把自己当成老板,就知道她是从没光顾过品雅草堂的客人,不禁有点轻蔑,加上自己陪着的人是太子妃,态度就有些寒碜人了。 他生硬地说:“夫人,吴老板今天有事,没到店里来,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你先等下,我把太子妃送出去再来招呼你!” 转过头,他换上了阿谀奉承般的笑脸对贺冬卉说:“太子妃,你放心好了,等下次一有好的玉石我就派人通知你,让你先选,一定能选到满意的……” 这番说辞贺冬卉很受用,一扫被萧从容弄的憋气,拿出了太子妃的架势,微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殷先生,那就拜托你了!” 她的眼角捎过萧从容,冲连梅使了个眼色,连梅会意,指挥着其他丫鬟说:“一个个慢死了,还不走快点,等下让太子爷等久了发怒,我一个个剥了你们的皮……走啦……走啦!王妃,我们也快走吧,太子爷不是说给你买了个古琴吗?我们赶紧回去看看!” 她不由分说地搀着贺冬卉往外走,贺冬卉装作抗拒不了的样子,回头冲萧从容摆摆手道:“蓉蓉,明天我们进宫再细细谈吧!我先走了!” 她们往外走,连梅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回来:“小姐,你理她做什么啊!是她对不起你,又不是你对不起她,怎么弄得自己每次都委屈死了!” 贺冬卉叹气:“她还小,我做姐姐的让着她点是应该的,哎……她对我误解太深了……” 那书生奉承地说:“太子妃真是贤德,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萧从容听到,也不恼,哈哈笑了起来,冲清波笑道:“可惜你们这没奥斯卡金像奖啊,否则就该颁一个给她,这么会演戏,搁这,浪费了!” 清波也不懂她前面两句的意思,只是听到后面的演戏,大致也猜了出来,就笑道:“容妹和她计较什么啊,赶紧选了贺礼我们也回去吧,免得四殿下惦记着!” 萧从容看不惯那书生的势利,就点了点头说:“既然吴老板不在,我们就自己选吧!” 杵了拐杖起来,萧从容就在博古架前转悠,寻思着武二帝什么东西没见过,买贵了以后也是武铭元的,顾擎的银子留着到封地还要办大事,何必给武铭元锦上添花呢! 这样一想,萧从容更没买贺礼的兴致,想了想,忽然笑了,想到一个又省钱又能博皇上高兴的贺礼。当下,礼物也不买了,叫上清波就打道回府,出来遇到那书生,还一副谄媚的样子地站在门口目送着贺冬卉的轿子远去。 萧从容撇了撇嘴,这攀龙附凤的人到哪里都一样啊!个个朝代都有! 清波唤人抬轿过来,那书生听见就掉头看她们,见两人都出来了,他就叫起来:“你们怎么要走了?” 清波讽刺道:“没人招呼我们,我们不走还留下干嘛!……我们不买了!” ***** 远山押了轿过来,本来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清波才撩开帘门,萧从容正准备上轿时那书生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拐杖叫道:“你们不能走……等一下,让我搜查了,没有偷店里的东西才能走!” 呃……萧从容一听就怔住了,这是怀疑她们做贼? 清波也怔住了,和萧从容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想到就这突然改变了主意,竟然惹得书生怀疑她们做贼,这是从哪说起啊! 萧从容眼危险地就眯了起来,逼视着书生,直言:“你……怀疑我们偷你的东西?” 书生理直气壮地说:“你们到店里,东西也不买就想悄悄溜走,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清波骂道:“谁规定到你们店里就要买东西?银子在我们手中,我们想买就买,想走就走,难道你还敢扣人不成?” 书生轻蔑地说:“你们要真偷了东西,我自然就敢扣你们,还要将你们扭送官府交郭大人治罪!” 远山听懂了,一边掳着袖子沉着脸走过来:“你知道我姐是谁吗?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书生一扭头,冷冷地说:“我管你们是什么人,京城是讲王法的,就算天子犯法也和庶民同罪,你们要做了贼我就有权利扣留你们!” 萧从容失笑:“哟,还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呢,这位大叔,天子真要来你店里,你还敢搜身啊?我看不管是谁,只要披了一黄袍来,估计就算条狗,你也会把它当皇帝拜吧!” “哈哈……”清波远山都笑了起来,远山笑骂:“还真狗眼看人低!奴才就是奴才的样!” 书生的脸腾地就涨红了,更是紧紧地拽着萧从容的拐杖,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们……别……别想涨着人多横行霸道……” “还横行霸道呢……我看你们就是店大欺客!” 远山小孩心性,看过路的人越来越多地围了过来,存了心将事情闹大,就叫道:“你今天要在我们身上搜不出东西来,就跪在地上给我们小姐磕三个响头,汪汪叫三声,承认自己是狗。做得到你就来搜,否则别想动我们小姐一根汗毛!” 那书生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不会看形势,直了脖子叫道:“叫就叫,难道我怕你们啊!” 他掳了掳袖子,就真的往萧从容身上摸来,一时弄得萧从容哭笑不得,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 先汗一个,昨天忙死了,又看儿子比赛又带他去矫正牙齿,回到家累死了,没写完就睡了,今天的更新晚点,和大家说声对不起啊,汗,俺爬走继续码去…… 175第175章 “咳……”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轻咳了一声,那书生却懵懂地不知道这暗示,手都快触到萧从容身上了。 萧从容还没怎么,清波就怒了,一掌就拍了过来,冷笑道:“该死的奴才,让你搜你就搜啊,小心我将你的手剁了!” 那书生被她打得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本来就该反省了,偏偏读死了书,呆头呆脑,就叫起来:“你们偷了东西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啊!来人啊……快来人!” 被他杀猪般的声音一吼,刚才店里没人,这时倒跑出几个男女。一看书生坐在地上,周围都是围观的人,当先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就去扶他,沉声问道:“范健,这是怎么啦?” 萧从容一听这名字,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范健……还真犯贱! 此时她心中已经猜到这书生为什么这样执着地针对他们了,却装作不知道。心里有些恼怒了,贺冬卉,我看你是孕妇暂时不和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真以为我怕你了?哼……想玩吗?你输得起吗? 她寻思着明日进宫怎么给贺冬卉一个教训,也没注意范健冲那男子诉苦,刚才的怀疑已经变成了肯定:“李大哥,他们偷了东西就想跑,我拦他们还被他们打,你快教训教训他们!” 周围的人就对萧从容他们指指点点,弄得远山憋红了脸,冲他怒道:“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谁偷你的东西了,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小心我把你的牙都打掉,让你以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范健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躲在了李大哥的身后,还不示弱地叫道:“李大哥,你看,当了你的面他们还敢嚣张……” “别说了!”那李大哥沉声阻止了他,看了看萧从容几人,眉头蹙了起来。 他们几个虽然人少,可穿着也不算差,尤其萧从容,虽然一袭简单的衣裙,没有过多的配饰,可是那衣料都是上等的丝绸缝制的。被范健指责为贼,别人都羞恼不平,只有她,心不在焉地沉默着。 李大哥比书生明事理,猜到其中必有隐情,就上前抱手一揖说:“这位小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再请进店里,大家谈谈?” 萧从容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说:“进去就不用了,这几句话就说清的事没必要坐下谈,我们让你们搜……派个女的来就行!但是……要是搜不出来,这位大哥,我问什么,你就必须实话实说,否则,我兄弟要割你的舌头我可是不会阻拦的!” 范健以为自己仗了理,就指手画脚,让另外两个女下人上去搜,李大哥本想阻止,听到人群中又一声轻咳,他抬头不知道看到什么,就默然站在了一边。 萧从容和清波都穿了裙子,几乎就没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除了萧从容脖子上吊的那颗天蝎珠,什么都没搜出来。 ***** 那两个女人退后,禀告:“李总管,什么都没有!” 李大哥是识货的人,刚才萧从容的天蝎珠露了露,就让他的眼睛睁大了,对于这个结果了然于心,不动声色地说:“范健,该你回答这位小姐的问题了!” 范健有点后知后觉,还紧盯着萧从容,似乎想不通为什么她身上搜不出赃物。 萧从容冷冷一笑,问道:“你看到了,我们身上没有你想象的赃物,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们呢?” “因为……因为……”范健突然睁大了眼睛,汗滴了下来,不知所措了。 萧从容早就猜到这结果,量他也不敢把贺冬卉说的话当众说出来,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太子妃,他要当众说是贺冬卉说的,他在京城也不用混了! “难道我们和你有仇吗?”萧从容本来不想为难他,就是看不惯他阿谀奉承,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才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清波接道:“不会吧!我们今天可是第一次进你们的店,你连我们是谁都不认识,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们是贼呢?” “你店里真丢了东西吗?”萧从容和清波一唱一和,装作无心地说:“在我们前面也进去了一批客人,你为什么不搜她们呢?” 范健憋红了脸,憋出一句:“她是太子妃,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远山就嘲讽地笑道:“太子妃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就会做这样的事吗?你这是哪门歪理!” 清波手指到他头上,咬牙道:“她们不会做,我们也不会做,那一定是你这脏货自己偷了想诬陷给别人好逃脱自己的罪行!远山……报官,今天一定要把这贼人扭送官府治罪!” 范健跳了起来:“太子妃说你们会偷东西,让我小心你们,难道太子妃还会说谎不成,一定是你们这些贼人手段太高明,把东西藏了想诬陷我……李总管,你别听她们含血喷人……” “够了……”萧从容冷笑道:“你不过是看人家是太子妃,才这般小人作态,言听计从!那要是刚才的人是皇上,他说我杀人,难道我就杀了人不成?捉贼捉赃,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仅凭一人之词就诬陷我们偷了你店里的东西,你才是含血喷人的小人!” 她冲着李总管淡淡地说:“我不知道贵店丢了什么东西,我们也让你们搜了身,为了公平起见,是不是也请太子妃回来搜搜身呢,估计她还没走远,爬个人去就能追回来……别给大家落下欺弱怕恶的印象……” 李总管瞪了范健一眼,拱手说:“小姐,李某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都是在下管教不严,才让小姐受委屈了!范健,你还不跪下给这几位客官赔礼道歉!” 他一脚踢在范健腿上,范健就扑通跪了下去,委屈地叫道:“我没诬陷她们,太子妃说了……” “啪……”李总管给了他脸上狠狠一巴掌,骂道:“不成器的东西,都到这时候还不知道悔改,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太子妃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一定是你这奴才丢了东西怕惩罚才诬陷她们,来人,把他绑起来,送官府追究……” 范健就叫起来:“李总管,冤枉啊!她们没拿,我也没拿,那就一定是太子妃她们偷了……”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李总管冷汗都下来了,伸手拿了帕子也不管脏不脏就塞到他口中,免得他再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话来,挥了挥手,其他下人连扛带抬地把范健弄了进去。 李总管抹着汗陪笑:“小姐,我代老板给你陪不是了!请问小姐府上在哪,改日再登门专程道歉!” 远山鄙夷地说:“谁稀罕你们老板的道歉,你们这种店,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光顾了……” 萧从容微笑着制止远山发牢骚,对李总管说:“我的人你们都搜过了,可以证实我们的清白了吧?” 李总管陪笑:“一场误会……小姐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萧从容点头:“嗯,那要是日后再传出丢失了什么东西,我们可是不会承认的!是你们自己放弃了查清楚的机会哦……” 这一声哦字寓意深远,不但李总管掂量出其中的深意,其他围观的人也似乎明白了什么,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萧从容见好就收,坐回轿中回府。一干人让出了道路,看他们往四王府方向去,就有人联想起来,叫道:“原来她是四王妃萧从容啊!” 萧家被灭门,萧从容的表现、还有事后武铭元张榜寻她、等等事迹已经让萧从容在百姓心中大名远扬,此时联想到太子妃和她的纠葛,众人都八卦起来。 到底是太子妃陷害萧从容呢,还是萧从容真的偷了东西,大家的倾向都是不言而喻的,原因就是萧从容当众被搜众人都看到了,的确没赃物,而太子妃为什么走得那么急呢? 众人只是想想,并没人真的敢说她偷了东西,只是日后太子妃进过的店,大家事后总会发现会少了一两件东西,众人虽然敢怒不敢言,民间却传开了,这位太子妃手脚不干净,爱占小便宜…… 贺冬卉不知道就是随口一句斗气的话得罪了萧从容,她喜欢陷害,萧从容就还她陷害。当然,奉命跟着太子妃偷东西的人也奉命隔一段日子,就将偷到的东西折成银子回补给损失的店家。而这些东西,萧从容很大方,让人全放在三王府里了。 若大的王府多出一两件东西自然不会引起人注意,可是要是被盗的人发现自己失窃之物出现在三王府,那罪名想不坐实都难,贺冬卉莫名其妙就以这样的名声走誉京城了…… 176第176章 四王府的厨房好热闹,虽然只有三个人,却将厨房弄得灯火通明,其他人等一律被勒令不准靠近厨房。 萧从容指挥着远山打鸡蛋,和面,她想出来送给武二帝的生辰贺礼就是生日蛋糕,又经济又实惠,最重要的是,一定是武二帝从没吃过没见过的新食品。 远山烹饪很厉害,萧从容一指点,他就明白要做什么了,耐心地将鸡蛋打泡,加了面全和好,清波的火也烧好了。萧从容让原来的厨娘给他们找了一块铁板,擦洗干净后抹上油,就将面放进做好的模子里烤。 第一个蛋糕没掌握好火候,失败了,拿出来一看,都烤糊了,皮焦黑焦黑的,香味却窜得满厨房都是。 远山毕竟年龄还小,好奇心很强,看着被烤焦的蛋糕有点不甘心,不顾烫手就颁开,取了中间的尝了尝,一会惊喜地叫道:“二姐,好香啊!很好吃啊!” 清波看他吃得高兴,也好奇地学他的样子弄了点放进嘴里,一嚼脆脆的,只觉异香扑鼻,她惊讶地叫道:“容妹,这就是你说的蛋糕啊?很好吃啊!我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 萧从容汗颜,看着外表被烤得焦黑的蛋糕坯,已经失败的食品这两人竟然还说好吃……呃,她扶额,指挥着远山将失败的蛋糕倒了,又重新刷油烤。 这次吸取了刚才的经验,将火弄得很小,用余温慢慢的烘烤。蛋糕还没出炉,香味就让三人都馋得直吞口水。 萧从容更是,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蛋糕的人,闻到这香味发现自己很想念蛋糕奶油吃到嘴里的香甜,最重要的是让她特别想念蛋糕的伴侣……咖啡! 蛋糕的香甜,咖啡的微苦,两者一搭配,就是现代小资最爱的浪漫,再来点轻音乐,坐在高高的旋转餐厅里,窗明几净……怎会是这勾心斗角的异世界能相比的! 萧从容有些恍惚,她真的回不去了吗?远离了现代科技文明,就这样呆在这? 正有些寂寥地发呆,窗子被人扣响了,回头一看,武铭钰站在窗前,含笑问道:“蓉蓉,你们在做什么吃啊,这么香……我也想吃!” 远山就叫道:“王爷,我们在做蛋糕,还没做好呢!一会好了给你送去!” 武铭钰没走,好奇的说:“什么蛋糕,没听说过,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清波笑道:“当然可以,规矩是给别人定的,这是王爷的家,你说要进来难道我们还敢阻拦啊!” 武铭钰拿眼看萧从容,似乎萧从容不邀请,他是不敢进来的。 萧从容一笑说:“进来吧!蛋糕一会就好了,是要送给皇上的贺礼,你先尝尝也好,不适合我们再改!” 武铭钰就走了进来,连他的侍卫侯杰也跟了进来,好奇地站在门口探头探脑。清波给武铭钰抬了椅子,就和远山守在炉边等着蛋糕出炉。 ***** “明日轻狂陪你进宫。”顾擎轻声告诉萧从容,语气里有点忧心:“他说要和贺皇后做个了断,你劝劝他吧!他的伤还没好,进宫做这样的事很危险!” 萧从容蹙眉,楚轻狂怎么没告诉她,这么大的事不该和她商量吗? “他是想和我们去封地,怕以后没机会回来报仇,所以才孤注一掷……”顾擎叹息,垂了眼心事重重的样子。 萧从容也烦躁起来,觉得蛋糕的香味也不是那么诱人了,沉声问道:“他现在在哪?” “去找卫涛了,说晚点过来!让你别等他!” 远山没看到两人深沉的样子,在那边急急叫道:“二姐,快过来看好了没有?别烤过头了!” 萧从容只好先放下烦心的事,走了过去,示意远山拉开炉门,看见蛋糕已成金黄色,就让远山赶紧取了出来。 这次除了周围太靠近壁炉烤焦外,大部分都是好的,萧从容很满意。毕竟不是现代的烤箱,能烤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周围烤焦的修掉就可以了。 让远山将蛋糕抬到桌子上,萧从容开始修饰蛋糕,周围的边都去掉,做成了一个寿桃的样子。 远山和清波围在桌边,见她把修下来的蛋糕屑放在一边,远山忍不住问道:“二姐,这些还有用吗?” 萧从容顺口说道:“不要了,想吃就拿吧!” 她带头抓了一块放进嘴里,这个蛋糕没有现代的香料,用的原料都是纯天然的。面不是很精细,有点粗糙,蔗糖提炼得甜度也不够,可是土鸡蛋没有污染,那金黄色却是很正宗的,真的能吃出土鸡蛋的香味。总的来说,这个蛋糕已经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 见她吃,远山和清波也自然地抓了一块塞到嘴里,看见武铭钰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有些羞愧地指了指蛋糕,口齿不清地叫道:“王爷……你也吃!” 萧从容怕顾擎拘束,亲自递了一块给他,笑道:“你尝尝看,觉得你父皇会喜欢这份贺礼吗?” 顾擎看看被她切得一塌糊涂的蛋糕,不敢苟同,这样的贺礼能拿得出手吗?虽然这样想,还是礼貌地接过,看着色香味俱全,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真的好吃啊! 似乎看出他的担心,萧从容安抚他说:“你别以为我这样就送了,这只是第二道工序,等我给它抹上果酱,穿好衣服,保证你认不出它来……你就放心吧,明天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果酱又是什么?”顾擎好奇地问道。 萧从容指了指一旁熬好的果酱,说:“几种水果熬成的……这时节就只能凑合一下了!等去封地我们养一条牛,弄点牛奶做出奶油来,抹上去就更可口了!” “什么是奶油?”这次轮到远山好奇了,萧从容就一边修饰,一边给他讲奶油的制作过程,等讲完了,发现三个人都呆呆地看着她。 萧从容一愣,下意识地心虚起来:“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清波自然地说:“容妹,你真厉害,小小年纪知道的东西这么多!” 萧从容脑子一转,笑道:“我知道什么啊,都是我爷爷给我讲的!他老人家出去游历了很多地方,这是他去到一个叫欧洲的地方,人家教给他的!” 萧从容说谎说的脸红心跳,还好油灯不是很亮,三人看不出她的窘样,就被她蒙过去了。 远山羡慕地说:“等有机会我也去到处游历,看看外面的世界去!” “外面的世界很大的,我爷爷说外面有很大很大的海,还有一望无际的沙漠……” 萧从容找到了方法,以后只要露出怪异,都可以推在老侯爷身上,这样谁也不会怀疑她来路异常了。 蛋糕修好,没有冰箱只能将果酱先封好放在井水里保质,明天早上做好就可以带去了。累了一天,萧从容是哈欠连连,收拾了一下就回房睡觉了。 还剩下一些料,远山兴奋得觉也不睡了,将剩下的料全烤成蛋糕,端去给厨娘她们吃,贿赂她们帮自己打扫厨房。 众人都没吃过这种新奇的食物,得知是萧从容为武二帝庆祝生辰专门制作的,都觉得沾了武二帝的光,否则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食物。 几个厨娘缠着远山问怎么做的,远山随便应付了一下就跑了,没有萧从容点头,他是不能将这种秘方随便告诉人的,他知道萧从容不喜欢多嘴的人,自然不会惹她不高兴。 萧从容洗漱了回房睡觉,熄了灯却睡不着,想起顾擎说的话,就为楚轻狂的事烦躁起来。 这进宫可不是在外面,如果事情败露了他们谁也别想活着出来!武铭元是什么人,贺皇后又是什么人,他平日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扮扮武铭钰没人会发现破绽。可是进宫里就不一样,万一被人发现他假冒,他不但报不了仇,可能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怎么让他放弃进宫报仇的念头呢?萧从容一筹莫展! 朦朦胧胧想着睡了过去,她真的累坏了,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睁开眼,身旁没人,枕头什么的都没动过,楚轻狂一夜都没回来。 萧从容起床梳洗,刚收拾好远山就来叫她了:“二姐,你让我准备的水果我都准备好了!我们去给蛋糕穿衣服吧!” 清波正给萧从容梳头,听到叫声笑骂道:“容妹,这小子迷上 177第177章 给蛋糕穿衣服就简单了,做好的果酱均匀地涂抹在蛋糕上,再将水果切成菱角围了边,一个蛋糕就做成了,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用奶油勾字,萧从容只好用水果粒拼了一个寿字在中间。 大功告成,远山清波都很惊异,远山笑道:“这么复杂才弄出来的蛋糕,真要有钱人才吃得起,穷人哪有精力为做个蛋糕这样费事啊!” 萧从容心一动,这蛋糕并不是很难做,最重要的是有适合的工具就可以成批生产了,有钱人只要有的吃,谁在乎几个银子啊!呵呵,赚的钱就可以拿去发展蜀地农业了,不是多好! 心里记下了这件事,想着等安顿好了就和远山一起研究一下怎么改进炉子。 蛋糕包装好,大功告成,出来就见门房带了半芹巧莲葛安来报道,半芹一见面就给萧从容磕头,说:“四王妃,我娘让我感谢你,说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让我好好孝顺你,不准做忘恩负义的人!我以后会好好侍候你的!” 萧从容听了这话有点不安了,问道:“半芹,你和家里人说了没有,你是要和我去蜀地的,离这里有上千里路……你跟我走了,就要和家人分开了,你舍得吗?” 半芹抬了眼,眼睛有些红红的,说:“四王妃,我如果说舍得,那一定是假的!可是我娘说了,我就算留在京城,也是给人做下人的命,跟了坏主子的话还不定怎么样!王妃你心地善良,又给我这么高的月俸,一定是个好主子……” 巧莲插嘴笑道:“她娘说让她好好侍奉王妃,攒点钱,等过两年在蜀地求王妃给说个好亲事嫁个好人,她娘就放心了!” 半芹就红了脸,瞪了巧莲一眼,笑道:“你心里不也这样想啊!跟了王妃总比受你两个嫂子的气好。” 巧莲爹娘早死,一直是跟着两个哥哥长大,哥哥们没娶媳妇时都拿她当宝,可是娶了媳妇后巧莲就受气了。两个嫂嫂说巧莲吃白食,让她出去做工不说,回到家还要做这做那。巧莲哥哥看不过眼,说两句嫂嫂就不干了,经常为这事吵架,巧莲懂事,就拼命地干活,吃的又不好,才十四岁的身体又瘦又小,看上去很可怜。 这次一说要和四王妃去蜀地,又拿了那么高的月俸,巧莲丝毫没犹豫就决定跟萧从容走了。回去和两个哥哥一说,两个哥哥虽然舍不得,也觉得是她的出路,就放手了。巧莲将萧从容给的安家费悄悄全给了两个哥哥,让他们留着自己防身,她就收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一早就来投奔萧从容了。 古时女儿不值钱,半芹爹娘有了救命的钱就不管半芹的死活了,萧从容替半芹有些心酸,知道自己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也就不劝她了,让清波安排她们,自己就留下葛安说话。 葛安跑镖好多年,蜀地也去过,萧从容和他谈了半天,主要就是了解蜀地的农户,还有种植等事务。 所幸葛安虽然是个镖师,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说起来头头是道,条理分明。他不但清楚当地官府的作为,对蜀地的诸侯也有一些了解,萧从容和他聊得投机,都忘了时间。 还是清波进来禀告,说王爷派人来请她了,准备进宫了,萧从容才想起还没见到楚轻狂呢! 匆匆换了衣服,萧从容只带了清波就出来找楚轻狂。来到前殿,只看见武铭钰穿了王袍,正悠闲地喝茶,看见她进来,他就迎了上来。 萧从容从眼神里就看出他是楚轻狂,瞪了他一眼,当了众人,也不好指责他。 楚轻狂似乎怕她生气,笑了笑说:“容儿,给你介绍个朋友……卫涛!” 萧从容转眼,就看到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冲她和善地露出笑脸,这男人身姿挺拔,浓眉方脸,看上去很有正气感。萧从容又看了看其他侍卫,发现除了几个常跟着顾擎的,其他的都是生面孔。 她心知他们是做好进宫的准备了,此时再劝楚轻狂,也来不及了,索性不碰这个钉子,进宫看情况再说吧! ***** 这是萧从容第二次进宫,和上次相比,这次自然多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有楚轻狂陪着,还是身份不同了,反正再看到皇宫,她已经失去了上次类似景仰的欣赏。 在殿门口,楚轻狂将她抱下轮椅时,她看到了武铭昊,他站在台阶下看着他们,眼睛里复杂的矛盾让萧从容的心颤了颤,这个小孩是真的用心喜欢着她啊! 他的喜欢虽然让她无法接受,可是那也是一颗赤子之心,不容亵渎啊! 想着此次分开或者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萧从容叹息了一声,冲他笑了笑,先招呼道:“五殿下,好久不见啊!” 楚轻狂敏感地抬起头,看到武铭昊迟疑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 “四皇兄……蓉……四皇嫂!”武铭昊咬了咬下唇,艰难地叫道。 楚轻狂看他眼里堆满了痛苦,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作为楚轻狂,他当然懂武铭昊的心,不是一次两次听他酒醉唤着萧从容的名字,也不是一次两次听他诉说对萧从容的喜欢。 蓉蓉的勇敢……蓉蓉的倔强……蓉蓉对武铭元的痴心……等等关于萧从容的过往这一刻都被武铭昊的出现唤醒了,楚轻狂这才发现,他对萧从容的了解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根本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个女人,还是因为这个女人早在心中,喜欢她只是顺其自然的事! 武铭元,武铭正,武铭昊……他们都喜欢萧从容,可是只有自己得到了她…… 一时,楚轻狂觉得自己何其幸运,就算为了她,不做皇子又怎么样,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算浪迹天涯也值得! “四皇兄,你们什么时候启程?”有些拘束,武铭昊想法找话题。 “过两天就走了……你呢?”楚轻狂有些替武铭昊担忧,他去的江南是楚云安的天下,他如果去也只是个傀儡了,真正的命脉都掌握在楚云安手中,他该不该帮帮他呢? “我明天就启程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只等今天给父皇庆祝了生辰,明天一早就上路!” 武铭昊强笑道:“我们这次分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等下说离别的话扫大家的兴,我就先和你们说了吧!你们……都保重啊!有空来看看我……” “那是一定的,我很喜欢江南,等安顿好了,会去看你的!” 楚轻狂想了想,伸手抱了抱他的肩,笑道:“我们是兄弟啊……不管分开多远,一辈子都是兄弟!” 萧从容感动地看看楚轻狂,很难得他没有怨气,能公正地看待自己和武铭昊的关系。父母有错,武铭昊无辜啊!只是楚轻狂将他当兄弟,他日武铭昊要是知道楚轻狂要杀了他母亲贺皇后报仇,不知道他心里还能接受这个‘哥哥’吗? 一时只觉得命运弄人,权利也害人,没有争宠抢权,哪里有这样的兄弟反目啊! 武铭昊似乎感受到了楚轻狂诚挚的兄弟之情,取笑道:“四皇兄今日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觉得你很冷漠,我都不敢靠近你……是不是因为娶了皇嫂的原因啊?呵呵,你可要好好对她啊,别欺负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怎么舍得欺负她!”楚轻狂只能将这话在心里说说,他现在的身份是武铭钰,他不想给众人造成武铭钰很喜欢萧从容的印象,这不利于日后的发展。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没做出任何保证。萧从容虽然理解他不能保证的原因,可心里还是稍稍有点失落,这就是地下情的弊端啊,什么都不能光明正大!嘿嘿,她就搞不懂现代那些做小蜜的,不能见光的感情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地去做,就不怕时间长了心里扭曲吗? 没有得到楚轻狂的保证,让武铭昊有些失望,他同情地看了看萧从容还有她的轮椅,没有掩饰眼里的担忧。 萧从容不想他乱想,就笑道:“五殿下,我们进去吧,别让大家等。” 武铭昊和楚轻狂就一人伸了一只手,将萧从容的轮椅抬过了门槛,几人刚进去,后面太监就通传道:“太子殿下驾到……” 萧从容下意识地回头,就见武铭元,贺冬卉带领着众属下浩浩汤汤地过来了…… 178第178章 贺冬卉再次怀孕,最高兴的人要数贺皇后了,大儿子熬成了太子,自己多年的心愿也了结了,剩下的就是等着武二帝归西,自己就变成了皇太后。所以一见贺冬卉来,就喜滋滋地迎了上来,拉了贺冬卉就坐在了自己身边问长问短,对萧从容则视而不见。 楚轻狂被她的态度弄得火起,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发作,就推了萧从容坐在自己身边,听武二帝唠叨。 除了武铭元,三个皇子不日都要离开京城了,武二帝有些伤感,这个寿宴就少了喜庆的气氛,多了一些离愁笼罩在大殿中。 武铭昊最小,武二帝此时不是皇上,更像一个父亲了,频频叮嘱他去了封地别任性,要多听谋士的意见,把江南治理好。 武铭正一向沉稳,武二帝对他颇为放心,随便交待了几句就转向了楚轻狂。 如此近的距离,楚轻狂就发现武二帝看他的眼神与众不同,那里面含着矛盾,慈爱和一种无法用言语说明的内疚感,这种内疚感让楚轻狂有种异样的感觉,一时忘了自己假扮的身份,似乎自己就是四皇子,正在和他进行最基本的父子间的交流…… “钰儿……你身体不好,到那边要自己保重啊!” 武二帝把万千的关怀化为一句最普通的话:“父皇给你准备了一些药材,回头让公公给你送到府上去,以后缺什么来信告诉父皇,父皇会让人送去给你的!” “谢谢父皇!”楚轻狂有些苦涩地道谢,看他衰弱的样子,对他的恨意莫名地淡了些。 “四王妃……以后钰儿就交给你照顾了!”武二帝有些矛盾地转向萧从容,看了半天才勉强地说道。 萧从容微微一笑,含蓄地点点头,她看出武二帝并不是很喜欢她,正好,她也不喜欢他,互抵了。 礼官进来,说时辰到了,众人起身先去天地牌前祭祀,烧了纸钱才回到御膳房用膳。 几个女人在下首,男人们以武二帝为主分两边坐下。萧从容和贺冬卉不对盘,话都没说上几句,低了头悄悄用膳。 清波第一次进宫,虽然事先武铭钰已经让人教了她宫中的礼仪,她还是有些紧张,站在萧从容后面,头都不敢抬,更不要说看贺皇后了。 贺皇后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中,轻蔑地说:“萧王妃,现在你是王妃了,以后到蜀地拿出点时间调教一下奴婢,别去到哪里连规矩都不懂,让人见笑!” “哦,谢娘娘指点!”萧从容答应着,脸上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得贺皇后冲贺冬卉低声鄙视道:“奴才这样,主子也这样,真是没教养!” 贺冬卉看看萧从容,劝道:“娘娘,蓉蓉还小,等自己当家做主了她就会长大了!” 贺皇后笑了,满意地看看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还是你懂事,真高兴当初元儿看中的是你!” 萧从容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初?哼,那是过去式了,武铭元现在喜欢谁还不知道呢! 似乎感应到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武铭元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 今天的萧从容穿了一袭红色的衣裙,是楚轻狂当初为她置办的,托人送了过来。衣服裙子的用料都是上等的丝料,颜色又正气,重要的是袖口领口的绣花都是出自名家之受,连清波看见了都惊讶万分,说就这绣工就值一百两银子。 红色衬得萧从容肤色白皙,水嫩得让人见了就想咬一口,武铭元想不注意都难。他在心里暗暗想,奇怪啊,以前没觉得萧从容美,分开了却觉得她一天比一天漂亮,每一次见似乎都有新的发现,就像一幅画,合上了还觉得回味无穷。 武铭元在她的另一边,她转头时总能看到她脸颊上小小的酒窝,盛了浅浅的笑意,这笑意弄得他心痒痒的,好想在她脸上咬一口。 当了众人,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就这样偷偷看了,更觉得不过瘾……脸色慢慢就阴沉了,看武铭钰越看越不顺眼,这病秧子胆子太大了,竟然和他抢女人,活够了吗? 知夫莫如妻,那边的贺冬卉表面风光,心里其实是苦涩的。自大夫说她怀孕后武铭元就借口胎儿的安全没碰过她,每天不是留宿在亦巧那就是别的小妾房中,连和她用膳都很难得,搞得她就像守活寡一样,天天呆在王府中却见不到武铭元的身影。 这次孕吐还很厉害,才一个月就让她瘦了一大圈,吃不下心情又不好,让她看谁都不顺眼,连贴身的丫鬟连梅都被她无缘无故打了几次。 这样的烦恼还找不到人诉说,从前的姐妹都羡慕她做了太子妃,她要是一提武铭元对她不好,那些姐妹就骂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此时见武铭元频频看萧从容,明显对她还没有忘情的样子,贺冬卉心情能好才怪! 贺冬卉自持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当众吃醋乱发脾气的事她是永远都不会做的,眼一转,就将注意力转到了萧从容身上,温柔地问道:“蓉蓉,刚才听刘公公说你给父皇的生辰礼物是吃的,叫什么蛋糕?是什么东西啊?可以拿上来我们也吃点吗?” 不提蛋糕还好,一提萧从容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刘公公估计收礼收多了,一听是吃的,那脸色就人不是人,鬼不似鬼的,似乎宫中什么没有,她送的吃的哪能和宫中相比,满脸的麻子只差全部堆成轻视两个字。 顾擎似乎早料到这样的结果,让侯杰另外带了一件礼物,竟然是镶满了宝石的珊瑚,拿出来刘公公才换了笑脸接了。 萧从容一看气死,自己想着替顾擎省钱,他倒好,竟然这般破费,好,以后她不管了,他们爱怎么花钱都好,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 此时一听贺冬卉提蛋糕的事,萧从容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一定是想众人笑她寒酸吧! ***** 萧从容是什么人,怎会不了解她,眼一转,决定为自己的蛋糕正名,她以后还想靠蛋糕发财呢,不征服这些皇家叼嘴,她怎么征服别人啊! 当下也不计较和贺冬卉的恩怨了,顺了她的话说道:“我正有此意呢!这蛋糕可是我特意做了给父皇生辰吃的,不但有祝福的意思在里面,吃了这蛋糕还能提神醒脑,强筋健骨,延年益寿呢!” “刘公公,麻烦你把我的蛋糕抬上来,再给我拿几个碟子过来!”萧从容指挥武二帝身边的刘公公去抬蛋糕。 那刘公公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又不是做杂事的太监,竟然被萧从容命令去抬蛋糕……虽然没多重,可是身份不一样啊! 一看武二帝,被萧从容一番话提起了兴趣,好奇地问道:“蛋糕是什么食物啊?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的眼睛扫过几个皇子,其他皇子都一致摇头:“我们也没听说过!” 刘公公一听这话,自觉地去抬蛋糕了,有眼色是他能做到太监总管之职的最大优点,众人都表现出好奇之心了,他还用人提点也不用混了。 “小心点!”清波也跟了去,指点着说:“王妃说歪了碰坏了就没了吃相!” 刘公公暗地磨牙,诅咒这不起眼的丫鬟,他一个总管公公,还要被人指挥怎么做事吗? 小心翼翼抬了蛋糕过来,萧从容叫道:“来,放我这吧!”她可没忘记上次的教训,不敢再假手于人。 “夫君,过来帮帮我!”她自然地叫楚轻狂,楚轻狂听见,眼里就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起身走了过来。 “容儿,要我帮什么忙?”楚轻狂低头问道,然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以后只要我们两个在,你都要这样叫我……这称呼,我喜欢呢!” 萧从容看看他,他眼中闪着调皮的光芒,让她忍不住猜面具后面的他,指不定笑得多开心呢! “帮我打开,小心点,别碰坏了……”萧从容指挥着他打开盒子,露出了寿桃一样的蛋糕,上面镶了水果粒,看上去食色味极佳。 “这就是……蛋糕?”楚轻狂手指上抹到了果酱,好奇地伸进口中舔了舔。 萧从容一时只觉得他这动作可爱死了,虽然顶了武铭钰的脸,可是也只有楚轻狂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她恨不能此时看到真正的他…… “好吃吗?”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别人,像献宝的人,只等着碰到能欣赏宝物的知己,温柔地看着楚轻狂…… 179第179章 萧从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楚轻狂却知道,那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何时这样充满温柔地看过他啊! 就算她在他那养伤时也不曾用过这样的眼神看她!那时的她忧伤,又满怀心事,对他的好被动地接受,语气间总有那么一点疏离的感觉,眸子中何曾有这样甜甜的波光,一点点就让他的心头充满了甜蜜的感觉…… “好吃……”他更想的不是吃蛋糕,而是将她立刻带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吃她……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弥漫出来的甜蜜气氛却让人人都感受到了,武二帝的眼眶就湿了,恍惚想起许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人,画了一幅画,紧抓着他的手臂摇晃:“好看吗?”。 武铭元则看得眼睛喷火,从萧从容叫了武铭钰那声夫君起,他就觉得心里有堵墙塌了,空落落地再也填不满了! 那个曾经跟在他身后,叫着元哥哥的女孩……那哭着说我不能没有你,我要给你做侧妃的女人……花样的面孔将笑颜展现给了另一个男人看,她的温柔、任性也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她的眼中没有他!她的心中也没有他!武铭元知道自己错过了她……他呆呆地看着,心里那种空洞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甘心! 他是太子啊!未来的皇上……她就没有一点点后悔吗?为什么不再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呢? “看起来很好吃,我们可以尝尝吗?”打断两人对视的是武铭正,他是在座的人中最正常的一个,目光如水,平静得没有丝毫涟漪。 萧从容猛然醒悟,笑道:“当然可以,只是要让我们的寿星尝过了大家才能吃……因为今天是他的生辰!” 她让楚轻狂将中间镶了寿的那一块切了出来,放在碟子里示意楚轻狂亲自端过去放在武二帝面前。 武二帝好奇地看了看,笑道:“萧王妃,上面的是果子吧,这就是你说的蛋糕?” 萧从容神秘地一笑,说:“上面的是果子没错,父皇能尝出这一层都是什么吗?还有下面的这一层,你们知道又是什么做的吗?” 武二帝就示意刘公公取过筷子来,刚想夹一箸,就听到贺皇后冷冷地叫道:“慢……刘公公,这是什么东西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就让皇上吃呢?要是再发生上次周家小子的事,谁负这个责任?” 萧从容看到武二帝的筷子就停住了,她也不辩解,若无其事地切了一块递给楚轻狂,柔声说:“夫君,这是用鸡蛋和面粉,加了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食物做的,不但能安神补脑,还能强身健体,保证是你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你敢吃吗?不会像别人一样怀疑我吧?” 楚轻狂笑着接了蛋糕,什么也没说,一口就咬了下去。果酱混合了时下能找到的所有果子,酸酸甜甜的甚是可口,蛋糕又软又香,两者混合又是另一种口感。 楚轻狂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东西,反应和清波他们一样,都是惊讶加称赞,没等咽下去就叫道:“的确很好吃,我还要!” 他的眼睛贪婪地看着那不是很大的蛋糕,有些小气地叫道:“他们要不敢吃,我们拿回去吧!” 话没落音,武铭昊就跳了起来,叫道:“我也要吃……四皇兄小气,送出来的东西怎么能拿回去呢!” 他也不客气,自己取了碟子过来切了一块,不顾贺皇后脸色难看就开始动口。 武铭正微笑:“我是第一个说要吃的还没吃上,萧王妃你不会厚此薄彼吧!” 楚轻狂含糊地说:“要吃过来自己动手,别等会怪我家容儿下毒……我可是第一个吃了,我不信容儿会谋害亲夫啊!” 武铭正沉稳,要他像武铭昊一样抹下面子来抢吃的他做不出来,拉了脸冲武二帝说:“父皇,你要不喜欢吃,就把你的那块赏给孩儿吧!” 武二帝呵呵笑道:“那不是还有吗?自己去弄吧!见你们吃的高兴,朕也要尝尝!” 他拉过碟子,看看萧从容,就夹了一箸送进口中,贺皇后脸色难看死了,瞪着萧从容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 眼看一大块蛋糕转眼只剩一半,武铭正也不知道是给萧从容面子还是想凑热闹,真的过来拿碟子切蛋糕,只是刀还没落下,半空中就被人抢了,抬头,看见武铭元笑得狡黠:“皇兄,来,我切给你!” 武铭元接过武铭正的碟子,切了一小块给他,剩下的就连盒子一起端到了自己座位前,弄得一干人等都给他扔眼刀,他却很坦然地坐下,慢慢地吃起来。 “不错啊……真好吃!”武铭元回味着那酸甜的果酱,好奇地问道:“蓉蓉,这些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做的?很可口啊!” 萧从容看他吃了一大半,才答道:“这是好多水果熬成的,酸酸甜甜的口感很开胃,生病的病人或者怀孕的孕妇胃口不好,吃了这个再吃食物会觉得很可口!” 她边说边看贺冬卉,只见她听了这话立刻就盯着武铭元所剩不多的蛋糕,那样子是很想吃的,只是碍于身份和贺皇后,竟然不敢张口! 武铭元似乎忘记自己家中还有个孕妇,呵呵笑道:“蓉蓉还和小时候一样啊,就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真的很好吃,下次再做记得给我单独做一份!” 萧从容冲天翻了翻白眼,他以为他是谁啊! 贺冬卉眼睁睁地看着武铭元面前的蛋糕越来越小,她的心也越来越凉,看着武铭元,就觉得很陌生。不过一块蛋糕而已,他竟然没想到和她分享,那么,他日他做了皇上后,还能和她共富贵吗? 不……不能这样想,他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贺冬卉安慰着自己,努力不去想,真有这一天她会不会同样的凄凉! 萧从容将她的神情都看在了眼中,本来看到她被冷落她应该高兴,可是她却没有高兴的感觉,贺冬卉可恨,她也可怜啊,这辈子遇到武铭元这样的男人……算是毁了! 叹了一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她又何必替她鸣不平呢! 一顿饭就这样闹闹腾腾过去了,武二帝最终还是肯定了萧从容的礼物,说是他收到的最好的贺礼。好吃是一个优点,最重要的是它驱散了武二帝心中的伤感,看着几个皇子为了争蛋糕其乐融融的样子,武二帝找回了做父亲的快乐! 这番话让萧从容有些感慨,武二帝是皇上又怎么样,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父亲!只是这个父亲不能像平常人家的父亲一碗水端平,他的位置就决定他只能辜负一些孩子……将他们放逐,来成全唯一的一个! ***** 一用完膳,贺皇后就撕下伪装,冷冷地摆驾回宫了。武二帝也说精神不济,要回宫休息,让几个皇子随意。 武铭钰斗胆,说自己要去藏书楼找几本书看看,向武二帝讨令牌。武二帝不疑有他,让刘公公取了令牌交给他,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武铭昊和萧从容他们依依不舍地告辞,就被贺皇后的宫女叫到了后宫。 楚轻狂走到萧从容身边,蹲了身看着她说:“容儿,我看书要呆很长时间,先让侯侍卫送你回府吧!” 萧从容盯着他摇头:“我不累,我等你一起回去!” 别想丢下她……她用目光传递这一信息给楚轻狂,一起来就一起走,就算是死也一样! “听话,先回去等我!”楚轻狂伸手轻抚她的脸,那掌心中的温度让萧从容有些失神,也莫名地让她生出恐惧之心,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慌让她猛地抓住他的手,叫道:“夫君……我不舒服……你陪我回去……” “怎么啦?刚才不是好好的?”楚轻狂紧张地摸摸她的头,在接触到她眼中的哀求时怔住了,有些矛盾地杵在那,进退不能。 “我们回去好吗?”萧从容自觉自己平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可是此时,她真的不想楚轻狂留下来报仇……她不是怕他杀了贺皇后,而是怕他做下让自己后悔的事,更怕他因此伤了自己…… “容儿,我都拿到令牌了,以后走了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能不能……”楚轻狂有些为难地暗示她,目光中也传递着哀求… 180第180章 互相看了半天,彼此见对方都没有妥协的意思,萧从容突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率先垂了眼睑,对清波说:“我们走吧!” 她转过轮椅,看也不看楚轻狂就径直走了。 清波不知道两人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就弄得很冷淡的样子。她看看楚轻狂,赶紧追了出来,侯杰在门槛前赶上萧从容,和另一个侍卫将她抬了出去。 一行人出了殿门,侯杰去通知轿夫过来,萧从容和清波等在殿门前,一会有脚步声出来,萧从容以为是楚轻狂追来,高兴地抬头,出来的却是武铭正。 他随身带了两个侍卫,看见萧从容孤独地坐在门口,怔了怔就走了过来,站在了萧从容面前。 “可以单独说几句话吗?”武铭正开口问道。 萧从容怔了怔,抬头看他蹙了眉,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她心一动,就说道:“清波,去看看侯侍卫过来了没?” 清波会意,走远了些。萧从容镇定地说道:“二皇兄,有话请说吧!” 武铭正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我自认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萧家的事……不知道三小姐,为什么见了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敌意感?我疑惑很久了,一直想不通……以后我们就要天各一方,三小姐能不能直言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免得我经常被这问题困扰着!” 萧从容就怔住了,不知道自己对武铭正的态度竟然造成了他的困扰,想想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他是长得像徐正没错,可是他是他,徐正是徐正,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你……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别乱想了……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敌意呢!”萧从容说着尴尬地笑了笑。 武铭正没有追根究底她言词的言不由衷,诚恳地说道:“我不善言谈,我还想问个问题,得罪了三小姐请别见怪!我真的没其他意思……” 萧从容失笑:“什么问题,你问吧,我不会乱想的!” 她注意到武铭正对她的称呼一直是三小姐,这是他故意的还是不肯承认她的身份呢? “三小姐的性格很直爽,敢爱敢恨,我一直很景仰,我觉得我家两个孩子就是缺了这样的刚烈,很想他们也能有三小姐一样的性格……我……很想三小姐能亲自教他们,提过两次亲,三小姐都没应允,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武铭正自然地说:“我想知道我输在哪里,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我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萧从容顿时就头大了,没想到他竟然问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呢! “你没什么不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们不适合吧!”萧从容脸都红了,这样当面说人是非的事她从没做过,也不知知道有没有表达清自己的意思。 武铭正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正色说:“你选四弟真的很出乎我意料,我并不是说我多好,而是觉得我是你最适合的选择。三小姐,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的门永远对你敞开着。我们淮南和蜀地,如果联合起来,那个他……动谁都要忌惮三分……或者有一天,太子妃都不敢再欺负你,你强大得需要她仰视……三小姐,你懂我的话吧!” 他越说越小,萧从容却字字都听清了,一时有种无法消化的感觉,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告辞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他颇有深意地笑了笑,退后两步,带着侍卫离开了。 萧从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思索起来,这武铭正不做皇帝真是可惜,深谋远虑,很善于将劣势转为优势啊!一边打了情感牌,一边又打利益牌,让人想不放在心上都难! 他在暗示什么呢?萧从容联系了武铭钰的身体情况,只能做一种设想:武铭正对她还不死心,他在等武铭钰死了,然后接手她,顺便也接手了蜀地…… 后面的话就是更大胆的猜测了,太子妃还能仰视谁?皇后?皇太后?武铭正这是暗示她,跟了他,成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吧! 萧从容想到这忍不住失笑,武铭正还真看得起她啊,不顾她二嫁、三嫁的身份现在就许了她后位,她要聪明,就该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了! 是一方封地重要呢?还是整个武氏王朝重要呢?他抛出了诱饵,接不接就看萧从容有没有这个野心了! 萧从容困惑的是,她身上到底是什么吸引了武铭正啊!天下女人多得是,她何德何能让他将绣球抛给她…… ***** 侯杰差人抬了轿子来,萧从容上轿前都没见到楚轻狂,有些失望,闷闷地坐上轿子随侯杰他们出了宫。一路上,她反省自己干涉楚轻狂报仇到底对不对?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 从心底她知道她没错,楚轻狂也没错,只是理智上有些不能接受楚轻狂这样的一意孤行。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有事都应该商量的吗?他事先没告诉她,现在又不听劝,这根本就是没把她放在眼中,没有给她应该的尊重……太大男子主意了! 萧从容有些生气,让她担忧很好玩吗?她要不是和他拜了堂,他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想着这样的关系就有些心烦,如果一遇到事情就无法沟通,他们怎么过一辈子呢! 萧从容想了半天,越想越烦,索性丢开不去想,折回头想葛安和她说的蜀地现状。 蜀地现在还是半开化的地方,有许多民族就有许多民族首领,说难听点就是土著。巴蜀盆地居多,民族部落也多,各民族都已形成了各自的民族特征,据葛安说,当地的土著首领已经形成了气候,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其中有五个家族甚为壮大,分别掌管着当地的工商农业,他们势力之大,连官府都要忌惮三分。武铭钰的封地虽然是皇上亲封的,那也是做做样子而已,给他个去处。真要管理,那还要人家给面子才行。 这几年蜀地以天灾为由,据不缴纳国税,武二帝派人征讨多次都没有什么成绩,蜀地已经俨然是自治区,是五大家族的天下。朝中众臣对此也是颇有微词,奈何蜀地道路难行,攻打不易,武二帝想了几次,总是下不了决心和他们撕破脸,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任他们逍遥了。 此次把蜀地给武铭钰做封地还有个好处,五大家族要是容他在蜀地称王,证明他们眼中还有朝廷。如果阳奉阴违,那也没关系,武铭钰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他要一死,武二帝正好师出有名,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刚好来收复蜀地。 这些事萧从容当时也没看懂,过后揣测出来才喟然长叹,做皇帝的就是做皇帝的,道高一尺啊!能把每一步都算无遗策,做到一石二鸟或三鸟,真不容易啊! 蜀地土地肥沃,地大物博,就是人丁稀少。一来因为道路难行,二来土著实行的奴隶制局限了人丁的发展。导致虽有良田千顷,却大都荒废无人耕种的现象。 葛安叹息地说:“也不知道那些流浪的乡民是怎么想的,长途跋涉过去,就算租点田地种植一下也不至于饿死啊!” 对这个问题,萧从容却没有他这样简单的想法,古人没有电视报纸,信息闭塞不说,被奴役惯了就习惯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谁想背井离乡啊! 干旱水灾之类的天灾人祸,首要的问题就是解决食物问题,萧从容雇了吕大爷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先把农业发展上去,解决了衣食住行的问题才能谈精神需要,吃不饱,谁听她的话啊! 萧从容觉得自己并没有野心,她只是想周围的人生活好一点,自己就跟着享点福,要是周围的人都过不好,她也不能独善其身啊! 杂乱想着就到了四王府,进去看见满地打包的杂物,萧从容感到了离开的迫切。站在庭院中,看周围人来人往地忙碌,她只觉得前途漫漫,什么信心都没有…… 不是她不关心楚轻狂……她也想留下来和他并肩作战……只是,她不能……她不愿成为他的累赘! 除了劝说,她什么都做不了!谁能懂她的沮丧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没将她纳进了他的计划中,一次又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几次这样的漠视,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厌倦这样的相处方式…… 两个人之间,没有共同的目标,仅仅靠爱,又能走多远呢?萧从容觉得自己的情路也和前途一样充满了迷雾…… 181第181章 从小,楚轻狂就知道自己长得俊美,这种俊美随着长大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俊逸。凭借这俊美的外貌,不但楚云安另眼相看,连众位师兄姐都对他宠爱有加,所以狂公子是有点傲气的资本的! 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连楚云安都不能限制他做事,何况萧从容呢! 不是他不喜欢萧从容,而是自我的个性就摆在那,他为了报仇已经计划了半天,人马都混进宫了,怎么可能因为萧从容一句话就放弃呢! 所以虽然看到萧从容失望的离开让他很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在心里暗暗计划着回去一定弥补她,大不了以后都听她的话,别惹她生气就好了! 男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想当然,以为女人哄哄就不会生气了,却不知道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伤了感情,让两人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心也离得越来越远。这时出来一个‘红颜或蓝颜知己’,这段感情就岌岌可危了! 楚轻狂没意识到自己的独裁已经让萧从容寒心,带着卫涛就来到了藏书楼。 这藏书楼不但收罗了各种孤本藏书,还有历届皇帝收集的字画古董,说是藏书楼,却是一个三层的殿堂。若大的空间就是一个大型的藏宝室,不但有重兵看守,每个进出藏书楼的人还有得到皇上的允许,拿到特许令牌才准入内。 里面的藏书可以看可以抄,就是不能将原本带走,这一条规矩不是仅仅对大臣而言,对诸位皇子也一样。 顾擎经常来藏书楼看书,那些守卫已经习惯了,循例检查了一下他身上,就放他进去了,卫涛他们只能守在外面。 楚轻狂没来过藏书楼,一路好奇地看过去,上到二楼就是藏书的地方。他根本没精神替楚云安找什么秘籍,随便扫了一眼就直接上到了三楼。 三楼是古董字画,还有什么珍珑棋局,这个楚轻狂就有兴趣多了,随便翻弄翻弄,只等天黑透了才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一排排的字画都是卷轴,没有分类地堆在一起,楚轻狂随手抽了一卷出来,打开一看,上面是个女人,眉目间有些熟悉,楚轻狂细想了一下,怔住了,这女人竟然好像自己。 他借了光亮认真地看了看画像,没有题字,连落款都没有。这画看成色已经很久远了,楚轻狂算算,也不像是自己的娘亲,就将画卷好放了回去。 随手又抽出一卷,这次画上好多人,看衣着都是皇家的打扮,楚轻狂扫了一眼,就看到刚才那女人。琵琶半掩面,依在皇上座下,自弹自唱,她的眼波流转,盈盈目光落在右前方的少年身上。 楚轻狂觉得那少年很像武二帝,就仔细看了,还真是武二帝,虽然画上的他当时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可是那眼神和如今的武二帝没什么两样。 “这女人是谁呢?”楚轻狂觉得很奇怪,看两人互视的样子,有情愫在其中流传啊! 这幅画上有题字了,上书天帝寿宴,清妃琵琶献曲,帝龙心大悦,赐清妃百年随葬…… 楚轻狂看到这里,手上的画卷就失手掉了,怔怔地站了一会,才捡了起来,目光落在皇上的宝座上,那里坐了个穿龙袍的老头,苍老得满脸都是皱纹。 他就是天帝? 楚轻狂并没有见识过武氏十六年那场天帝驾崩后,隆重到天地为之变色的丧事,只是听别人闲谈时说起当年,知道一些微末。 武氏天帝一生好色,死后陪葬的嫔妃多达二百人。他的陵墓据说全用当时出名的工匠,地下寝宫装饰华丽,雕刻的图案每一幅都是难得的艺术品…… 楚轻狂震撼的不是他的陵墓有多豪华,而是这么美的女人,弹的琵琶得到了皇帝的赏识,结局却是被随葬…… 那她和武二帝的情愫怎么办?楚轻狂虽然知道他不缺女人,可是想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黄土埋去了青春,断了生机,他的心也会痛吧! 楚轻狂默默卷了画轴放了回去,这些画虽然有专人看管,可是还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过往已经尘封在岁月中了,他又何必窥人隐私呢! 转身想离开,不知道衣服勾到了哪,画轴哗哗地掉了下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向他头上,他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下。望着满地的画卷,他苦笑,生性喜欢整洁,怎么能忍受这杂乱呢! 楚轻狂蹲下身子,将画轴一一捡了起来,画轴捡完了,地上却还有一些小字条,也不知道原来是夹在哪张画轴中的。 楚轻狂随手捡起一张,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每个人都像她,可谁都不是她!” ***** 楚轻狂怔怔地看着这些字,隐隐觉得自己知道是谁写的。 他下意识地又捡了一张字条,展开:“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父皇了,却是第一次这样欢喜!可是得到他,却要失去她!第一次发现做了皇上也有做不到的事!” “我只有一份爱,给了你,就只能负别人了!” “他是在替你活着,我也是!什么时候你带走了他,我也会和你们团圆的……我们可以真正做一家人……” 零零碎碎的纸条拼凑出一个故事,楚轻狂翻完了纸条,也猜到了武铭钰的身世。 当年的清妃被当时的武二帝漫天过海地换下了,改头换面一直养在外面,就有了武铭钰。清妃生产武铭钰时死了,武二帝就将武铭钰接回了宫中,当时有个妃子也分娩,孩子死了,武二帝就将这个孩子给了那个妃子,这事做的秘密,连贺皇后都不知道。 楚轻狂又找到了那幅画,看了后连连冷笑,这女人的确很像自己的娘亲!这就是武二帝当年把她带回宫的主要原因吧!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清妃在一起,就收集所有像她的女人,光明正大地陪在自己身边! 枉自己的娘亲到死都还惦记着他,原来只是无意中做了别人的替身啊! 楚轻狂悲愤地想,娘做了清妃的替身,事隔十多年,他又做了武铭钰的替身,难道他娘俩都是做别人替身的命吗? 满腔的怒气让他一时根本不考虑后果,几把将画撕烂了,转身走到楼下时才发现自己给顾擎闯了祸,想了想,他又折了上去,将碎片收拢,连同那些纸条包好,找了个角落塞了进去。 反正守卫们谁也不会认真去清点画,少了几幅也没人知道。等日后武二帝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天涯海角,还怕他报复啊! “四殿下,看完了?”守卫对他这么早出来有些疑惑,以往他一呆就是好久的。 楚轻狂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去去茅房再来!” 守卫就了然地笑了,挥手说:“那我还给你留着灯吧!” 楚轻狂冲卫涛使了个眼色,卫涛悄悄跟了过来,两人在茅房里互换了衣服,再出来卫涛就变成了武铭钰,低了头又回到藏书楼帮顾擎找秘籍了。 楚轻狂等他走了,看看四周无人,就飞上了房顶。顾擎曾经给他画过皇宫的地图,他辨别了一下就摸向了贺皇后的寝宫。 才走到半路,就见下面有灯笼移动,看方向是往武二帝寝宫去的。楚轻狂伏在房顶上看了一眼,认出中间的人是贺皇后。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想了想,唇角就露出个冷笑:“正好,一次两个都解决了,天助我也!” 楚轻狂没跟去,反而继续像贺皇后的寝宫掠去。 寝宫里只有几个留守的宫女,楚轻狂避开她们来到后殿。贺皇后的寝宫很奢华,卧室旁边有间屋子,挂满了衣裙。楚轻狂挑了半天,才找到一条没穿过的素色长裙。贺皇后有点丰满,他换上还算合身。 披了一头墨发,他撕下了武铭钰的面具,露出了自己俊美的脸,拿起妆台上的粉黛,他将自己的眉描得很细。铜镜中的人渐渐变了,俨然有清妃当年的风韵,不细看,谁也分不清真假! 楚轻狂冲铜镜中的人淡淡一笑,似乎就看到了萧从容讽刺的眼神,他忍不住失笑,这样子落在她眼中,她肯定就是这样的表情! 哎……可惜她看不到!楚轻狂有点小小的遗憾,他是真想和她分享此时的心情的,就是怕危险时无法照顾她,所以才狠心将她排除在危险之 182第182章 贺皇后率众人来到了武二帝的寝宫,还在远处就听到了琵琶声,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没让人通报,径直就闯了进去。 大殿里,只见武二帝斜靠在卧榻之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坐在身边弹琵琶的女人……芮妃。 而芮妃边弹琵琶边给武二帝抛着媚眼,身上的纱衣都滑落了半边,露出里面翠绿色的小衫。 贺皇后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这妖媚女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背着她来讨好武二帝。她冲自己的宫女翠儿一使眼色,翠儿就大声叫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叫声打断了芮妃的琴音,她抬头,看到气势汹汹的贺皇后,顿时吓得跪倒在地,恭迎贺皇后驾到。 武二帝却动也没动,抬了抬眼有些不悦地蹙眉说:“你来就来了,何苦打断这琴音呢!朕已经许久没听到如此悦耳的琴音了,今日有点兴致,现在都被你破坏了!” 贺皇后笑道:“臣妾也是听说芮妹妹在你这弹琵琶,就过来凑凑热闹,怎么就变成破坏你的兴致呢!陛下要听琵琶……正好臣妾也许久没弹了,不如当赔罪,给陛下献上一曲好不好?” 芮妃识趣地递上自己手中的琵琶,陪笑道:“皇后姐姐不嫌弃的话就用妹妹的琵琶吧!” 贺皇后冷冷看了她一眼,一语双关地说:“我还是用自己的吧,自己的顺手,别人的再好也不是自己的!” 芮妃讪讪地退后,有些纠结地看了看武二帝,武二帝似乎没注意到她们之间的暗流,见贺皇后真带了琵琶来,就来了兴致,笑道:“那就来一曲《出水莲》吧!” 贺皇后是琵琶高手,大部分是苦练出来的。当年得知太子喜欢琵琶,她被家人逼着苦练琵琶,弹到一看见琵琶就想吐的境界!等凭借琵琶获得武二帝的欢心后,她很长时间都没弄过琵琶,偶尔才在武二帝的要求下奏上那么一曲。芮妃想走她的路获取武二帝的欢心,还要看她同意不同意呢! 《出水莲》她记不清自己弹过了多少次,这是武二帝最喜欢的曲子,也是贺皇后最恨的曲子。因为每次弹这曲子,武二帝就会很失常,看她的眼神空洞而飘渺,她知道他透过她在怀念另一个女人…… 她恨透了这种被人当做替身的感觉,如果对方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她还可以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怕的就是知道有对手,却没有拼搏的地方。 莞尔一笑,她娇声说:“陛下,《出水莲》听了多少次了,没什么新意了!今日陛下生辰,臣妾就给你弹奏一曲新学的《长相依》吧,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翠儿赶紧取了琵琶双手呈了上来,贺皇后眼角冷冷一扫,芮妃打了个冷战,本来就应该识趣退下了,无奈她有事情要求武二帝,这样退下非常不甘心。 她纠结了一会,心想难得武二帝今日心情好,改日就没这样的良机了,索性心一狠,装作没看见贺皇后的暗示,笑道:“难得听姐姐的琴音,小妹也学习下吧!陛下,妾身跟王御医新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不如我们边按摩边欣赏姐姐的琴音吧!” 她的手试探地放在武二帝腿上,看到武二帝没反对,就放心地轻按起来。 贺皇后看她的眼神就起了杀意,这么没眼色的女人还想在宫中呆下去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啊!特意赶过来就是想阻止武二帝一时头昏,被她狐媚了答应她坏了自己儿子的大事。 这事又要从盐道说起了,掌管盐道的郭家随大皇子一倒,多少人就窥伺着这块肥肉。贺皇后早想了很久了,无奈武二帝死死攥着,任她想尽办法他也不松开,逼急了就冷冷抛了一句话出来:“做人要知足,你贺家采矿丝绸都拿在手上了,也该给别人一条活路啊!” 一句话把贺皇后差点噎死,她娘家是富了,那又怎么样,她的儿子不是姓武吗?她不帮他们争还帮谁争啊! ***** 话虽然这样说,贺皇后还是知道武二帝的心思的,自己娘家已经成了武二帝的心病了。郭家倒了,武氏的财权很多都落在了贺家手上,虽然是自己的娘家,她也不敢完全放心。 她就武铭元和武铭昊两个儿子,武铭元手指被斩断了,武铭昊根本不能指望他成什么大器。而自己的几个哥哥,养的儿子这些年来托她的关系已经在朝中或者军中担任了不同的官职。他们要和自己一条心呢,什么都好说,可是如果他们不满足于一人之下呢? 所以贺皇后本身也很纠结,一方面希望自己娘家很强大,可以做自己母子的靠山;一方面她也害怕给了贺家更多的权力后,武铭元做了皇上反而要受制别人。 人都是贪婪的,贺皇后自己拿不到的东西,她也不允许落到别人手中,所以对芮妃竟然敢为自己的娘家起了这样贪婪的念头,她怎么能容忍呢! 阴森地扫了一眼芮妃,贺皇后暗暗咒骂,为什么武二帝不学天帝一样,赐个随葬的荣耀给芮妃呢!嘿嘿,他不赐她来赐吧!你们就尽管恩爱吧……有你哭的时候! 贺皇后在椅子上坐舒服了,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挥,一串清脆的乐声便如珠玉流淌,溪水欢畅般叮叮当当响起来。 芮妃看她娴熟的指法,高明的技巧上下翻飞着纤白如玉的手指,再看武二帝听得如痴如醉,她暗暗心惊,都说贺皇后对付皇上有一套,今日长见识了,人家不但有一套,还真的有实力啊! 一曲终了,贺皇后得意地冲芮妃扬了扬眉,装作羞怯地说:“陛下,臣妾许久没弹,手法有点生疏,献丑了!” 武二帝还没答话,就听到有人幽幽地轻笑道:“既然是献丑,那以后就别弹了!” 武二帝顿时睁开了眼睛,这带了江南吴侬软语的笑声决不是贺皇后和芮妃的,寝宫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个女子啊! 睁开眼,看见贺皇后和芮妃也是面面相窥,其他的宫女惊恐地抬头四处张望,近似都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 “出水莲花比性灵,三生尘梦一时醒……” 那声音轻柔地念了这句诗词后长长地叹了一声。 那轻轻的‘哎’字如一只小手,揉得武二帝的心都碎了,眼眶莫名地潮湿起来,坐起身迷茫地四处看。 琵琶声响起来,空灵的琴声中武二帝仿佛真的看到一朵芙蓉如一位清纯的少女,慢慢露出水面。她羞涩地探了下头,看到清新碧绿的荷叶上露珠在轻盈跃动,莞尔一笑,清香四溢,然后忘情绽放…… 这曲子比贺皇后的演奏手法更高明,连接的强度温婉而温和,就像琴音中的女子一样,自始至终带着淡淡的忧伤,让人似乎感受到了那女子的伤心,也跟着黯然神伤…… 一曲将终,众人都听到如痴如醉,贺皇后是唯一还保留清醒的人,她四处看,都不知道琴音是从哪传来的,这让她毛骨悚然,越听越害怕,到最后忍不住叫起来:“来人,有鬼啊……抓鬼……”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武二帝腾地窜了起来,一个巴掌就将她打倒在地上,他狠狠地骂道:“闭嘴!别打扰朕听琴……” 贺皇后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惊呆了,捂着脸委屈地流泪,却真的不敢再出声,悄悄看着明显失常的武二帝对着寝宫穹顶无言地张开了手…… 那琴音低低转转,起起落落后嘎然而止,寝宫里寂静一片,没人敢出声,怕打扰了武二帝回味琴音。 芮妃悄悄看看瘫坐在地上的贺皇后,目光再落在武二帝脸上时,她呆住了,只见他脸上有水光反射,竟然是一脸的泪…… 芮妃吓得赶紧伏下了头,心跳得飞快,后悔了,一种不祥之感笼罩在她心上,让她害怕将要发生的一切。 寂静,令人难以忍受的煎熬,在琴音消失后一直持续着。武二帝终于开口,颤巍巍的声音柔声唤道:“清儿……是你吗?是你来看我了吗?” 凄凉的呼唤让贺皇后睁大了眼,嫁给了这个男人大半生了,几时听过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声音啊?原来不是没有温柔,只是这温柔只给特殊的人……她们都不是他珍爱的她! **** 咳咳,流年不利,又生病了,喉咙化脓,还发烧……忙着打针、上班,亲们的留言也顾不上回,在此诚恳地说声对不起,你们的关注我都能看见的,感谢亲们的支持,月票啥的俺都不要了,继续支持就好O(∩_∩)O谢谢! 183第183章 “清儿……是你吗?你出来见见我啊……”武二帝向空中伸着手,泪流满面地轻唤道,好害怕刚才的琴音只是幻听,他喜欢的那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清儿……”这称呼落在贺皇后耳朵里,觉得异常的刺耳,当年的事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也听别人私下议论过,太子和天帝的妃子有私情。她当时听了并不以为然,那些妃子都随天帝殉葬了,就算真有其事也掀不了什么风浪,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原来的皇后娘娘生了大皇子后,身体一直不好,贺皇后并没有把她当成对手,可是邵妃进宫后,她发现自己遇到了对手。 原因起于一个娘家的奶妈,原来是宫中的宫女,岁数大了就被放出宫去嫁了人。贺皇后生武铭元时大出血,没奶,家人就给她找了这个宫女进来帮她带孩子。 这一来二去,宫女无意中就撞见了邵妃,惊慌地回来禀告,说看到清妃的魂了。贺小玉一问之下才知道邵妃竟然酷似当年的清妃,这才明白为什么武二帝对她宠爱有加,自从她进宫后就冷落了其他妃子。 等皇后娘娘没了,宫中传出武二帝要立邵妃为后的事,贺小玉就知道她再不出手,这辈子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陷害很简单,单纯的邵妃根本不懂皇宫里的尔欺我诈,傻傻地轻信了去传话的人……就这样捉奸成双!邵妃被打入冷宫,直到一把火吞噬了冷宫…… 虽然事后发现了尸体,贺小玉却放不下心来,总觉得这火烧得蹊跷。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女人的自觉,她总觉得邵妃没死。 她让亲信去江南调查,发现邵妃来历不明,据她家左邻右舍说邵妃只有一个哥哥,自搬来后就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命。 邵妃进宫后,她哥哥就没回来过,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贺小玉就更担心了,总觉得这个哥哥和这把火很有关系,她弄不明白的是如果邵妃还活着,为什么不出现呢!只要她带着孩子出现,贺小玉相信武二帝不会真的杀了她。 这是最像清妃的女人……很多时候贺小玉看到武二帝站在冷宫废墟前时都会冷笑,他心里其实是后悔的、也是明白的!就算当时不明白,过后也该想清楚了,邵妃那样单纯的女人,她怎么有胆子和侍卫私通呢! 贺小玉冷笑是因为很好奇,武二帝是因为邵妃像清妃喜欢上她,还是在一起的日子久了,真的喜欢上那个傻丫头…… 除了武二帝,谁也不知道这答案! 此时见武二帝只听一个声音就失魂落魄的样子,贺小玉气愤之余也有些好奇,世间真的有鬼魂吗?清妃如果现身,又是什么样的? “清儿……”武二帝的唤叫得不到回应,那伤心就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我知道是你来了,你为什么不愿见我呢?难道是我惹你生气了?” 寂静,半响传出一声琵琶的轻响,伴随着一声叹息:“每个人都是我……你又何必执着呢!” 武二帝心头的秘密被一语戳中,最后一丝怀疑都消失了,喜极:“清儿,真的是你啊……你还是舍不得抛下我,来看我了吗?” 他在寝宫里狂奔,四下寻找着:“清儿,你在哪里啊?出来啊!”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那声音飘飘忽忽,似乎在头顶,又似乎每个角落都是,弄得武二帝癫狂似地跟随着声音乱转。 贺小玉和芮妃还有一屋宫女看得目瞪口呆,这是那个一直病恹恹的武二帝吗?这精力和平日已经判若两人。 “清儿……我要见你……不要那么残忍,让我见见吧!” 武二帝真的有点癫狂了,似被迷住了心窍,忘记了他们早已经阴阳相隔,以为还像以前一般,自己惹了她生气,她就躲起来不让他找到她。 “我不敢……你身边有煞气……”一个幽暗的影子突然从武二帝眼前掠过,带起的风吹熄了一排烛火,武二帝只看到那影子落在了黑暗的角落中,影影绰绰看得出是个女人。 “清儿……”武二帝小心翼翼地向前,那影子又缩了进去,颤抖的声音叫道:“你别过来……我害怕!” ***** 贺小玉已经爬了起来,听到这样的对话就狐疑地走过来,不怀好意地叫道:“是清儿姐姐吗?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她说着突然将手袖中藏的茶盅砸了过去,茶盅明明砸到了人,却没听到想象中的声音,那茶盅穿过人影落到了后面。 “鬼……”贺小玉吃惊地捂住了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声音低低地抽泣道:“我走了……你身边的煞气太重了,我怕元神寂灭,永不超生……” “清儿……你别走!”武二帝急了,一脚踢开贺小玉,骂道:“你再欺负她,朕杀了你……” 那影子飘飘荡荡地飘开,行动中又灭了几只烛火,诡异的样子让芮妃手脚发软,全身都是冷汗了。 贺小玉则是又怕又伤心,就为了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的‘鬼’,武二帝竟然不念多年的夫妻情份,对她又打又骂,现在还威胁说要杀了她,她怎么不委屈啊! “清儿,到朕身边来,朕护着你!”武二帝又怜又急地看那影子飘来飘去,眼看就要荡到窗外了,急得声音都变了:“清儿,你就不想看看钰儿吗?你的钰儿……朕已经帮你带大了……他现在很好!” 贺小玉听到这话,愕然地瞪大了眼,才恍然为什么武二帝对那个病秧子那么疼爱,敢情是清妃和他的孩子啊!一时,贺小玉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狂叫道:“那个孩子是杂种,天地不会容他的!” “贺小玉,你找死!”武二帝怒了,恶狠狠地瞪着眼,向她冲了过来。 贺小玉早就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叫道:“陛下,你为了一个鬼,就不念夫妻情分吗?那孩子是不是你的还不知道呢,你为什么就这么护着她!” “哎……”那‘鬼’幽幽地叹口气:“贺小玉,你就没有什么新鲜的说辞吗?对邵妃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你以为陛下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贺小玉听她提到邵妃,心虚了,犹自挣扎着叫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这里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给我立刻走,否则……我让人灭了你!” 她边说边躲着武二帝,胆战心惊地看着那鬼影飘了过来,窗子门窗一瞬间都关上了,又灭了几盏烛火,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贺小玉,你看看我是谁!” 贺小玉抬头,看到又一个鬼影从黑幕中慢慢走了出来,白色的衣裙,墨黑的发,那狭长的双目赫然都是当年邵妃初进宫的样子…… “你……你……”贺小玉膝盖一软,跌在了地上:“你还活着?不可能啊……他们明明说你已经死了!” “我的确死了!”邵妃一低头,再抬起头来又变了一个样子,眼眶里都是鲜血,印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得更加恐怖,她阴森地笑,一口白牙上也全是血。 “你为了做皇后,不惜陷害我……又杀了我俞大哥全家……那么多条命,都是血债啊!贺小玉……你逍遥了这么多年,该纳命来了……” 似乎为了响应她的话,寝宫中突然从各个角落里传来了呜呜的惨叫声,一声声凄厉的纳命来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吓得贺小玉冷汗直流,强撑着叫道:“你找错人了,我根本没陷害你,是你自己和人私通……”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承认你的罪责吗?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邵妃突然凌空一指,贺小玉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开始痒了起来,一会就窜到了骨头里,她开始还自持身份强撑着。可 一会就撑不住了,滚倒在地上哭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好难受……我要死了!” 肚里肠子全扭在一起,那疼痛似从骨头里钻出来一样,让她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滚到了武二帝身边,叫道:“陛下,救救我!” 武二帝痴傻地看着邵妃,喃喃地叫道:“清儿呢……怎么变成了邵妃?” “陛下……”邵妃转向武二帝,那些血迹都不见了,又变成了清妃的样子,委委屈屈地说:“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的孩子可是你的……我没有和人私通啊……” 武二帝颤巍巍地伸手:“清儿……我相信你……我会砍了这贱.人,为你平反昭雪的!” **** 亲们,今天还有一更,俺还没写完,晚一点发上来,O(∩_∩)O 184第184章 贺小玉不顾自己身上疼痛,抓住武二帝的皇袍叫道:“陛下,我和你夫妻二十多年,你就忍心看着我死吗?……啊,我痛死了……救我啊!” 贺小玉用力抓自己的脖颈,又痒又痛,让她头发都散乱了,在地上滚来滚去。 翠儿不忍主子如此受伤,狂叫道:“来人啊,帮帮皇后娘娘……快来人啊……抓鬼啊!” 清妃冷笑道:“贺小玉,要我救你不难,只要你把当年怎么陷害邵妃的事都招认出来……我可以免你受这活罪……” “我说……我说……你先别让我疼啊……”贺小玉嘶哑着声音叫道。 清妃手一指,一股劲风击在贺小玉身上,她的疼痛顿止,浑身疲软地瘫在地上,嘶声叫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宫今日要活下去……一定会让你永不超生……” “你还嘴硬……”清妃手又抬起,贺小玉一想到刚才痛苦的样子,就吓得急忙说:“我说……我招认还不行吗?” 当下,把当年宫女如何发现邵妃长得像清妃的事,自己如何妒忌起了杀意陷害的事一一招认了出来,听得芮妃颤抖不止,这才发现自己和贺皇后比,差远了,就心狠手辣一条,她再换个心也不能比。 芮妃心下凛然,今日可以说是知道了很多秘密,如果贺皇后活下来,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活着……她暗暗祈祷这清妃不管是鬼还是人,最好把贺皇后杀了。 “就这样……”听到贺小玉只说到那场大火就完了,清妃抹了一下脸,又变成邵妃的样子,阴阴冷笑道:“当年我怀着身孕逃出宫去,借住在我俞大哥家,直到产下了皇儿……我一直在等,等皇上还我一个清白,好让皇儿看到父皇……是你,派人杀了我和俞大哥一家……这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贺小玉一事认了,破釜沉舟就全认了,咬牙切齿地叫道:“是我,我都承认!我唯一遗憾的是逃了你的小畜生……” 她边说边爬了起来,用手拉好自己的锦袍,冷笑道:“你就是那个小畜生吧!有本事露出真面目来,装神弄鬼的像什么男人,要报仇光明正大的来就行,本宫等着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取我性命……” “哈哈哈……”一个清脆悦耳的男音响彻了寝宫,狂妄的笑声刺得众人暗暗心惊,贺小玉直直地站着,眼看着邵妃抬手,缓缓揭去了脸上的面具,一张酷似邵妃的脸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外裳滑落,露出里面的白衣如雪,竟是一个翩翩公子。 武二帝愕然,有些清醒了:“你……你是邵妃的皇儿?朕的皇儿?” 楚轻狂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看向贺小玉,冷笑道:“看见我的真面目你又能怎么样?光明正大你也配谈吗?不如此,你又怎会承认你的罪行!” “嘿,只要你不是鬼,本宫让你来得去不得……”贺小玉一拍掌,她带来的宫女全部亮出了剑,当先的就是翠儿。 “贺小玉,你反了,在朕的寝宫你竟然命人带武器来……咳……”武二帝气得咳嗽不止。 贺小玉冷笑道:“陛下刚才见我受难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我却念陛下夫妻情深呢,你放心,我会给你举办一个不亚于天帝的葬礼……芮妃她们都会给你陪葬的!给我杀……” 贺小玉一声令下,那些宫女就攻了过来,剑剑杀着,竟似早有准备似的。 楚轻狂应了几招就暗暗心惊,这些人哪是宫女啊,分明都是杀手,否则哪有如此高的武功。这让他怀疑,贺小玉随身带了这些宫女,估计不是为了对付他,而是等着机会借刀杀了武二帝。 也是,这武二帝虽然病恹恹的,大权却一直没放下,自己的儿子立了太子,一天做不了皇上一天就有威胁,这样送来的机会不做白不做啊!杀了武二帝,把这罪名推给他,就算天下人认他是皇子又怎么样,弑父的罪名背定了! 武二帝也想通了贺皇后的计谋,长叹一声说:“贺小玉,你太贪得无厌了,你的皇儿朕已经立为了太子,你家人掌管了武氏半壁江山的财产,你却还想朕早死……你收手吧!朕念两个皇儿的面上,可以饶你不死!” 贺小玉冷笑道:“武二,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晚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谁饶谁还不一定呢!” 楚轻狂一手难敌众人,就将手指放进口中,打了个呼啸,尖利的声音顿时就响彻了皇宫上空。 武二帝却冷笑着击掌,一会就从后殿涌出了一群暗卫,武二帝一指,命令道:“把她们全给朕拿下!” 那些暗卫就挥剑冲上去,将贺皇后等人全部围在中间。贺小玉这才慌乱起来,外面的守卫早已经全变成她的人,所以听到喊杀声也没人进来看看,她没想到的是这传说中的暗卫真的存在,看众人凌厉的攻势,自己的人顷刻就损失了两个。 “来人啊……有人刺杀皇上!”贺小玉破釜沉舟地冲出寝宫门大喊,一会御林军就全涌了来,带队的是贺小玉的侄子贺军,贺小玉大喜,指挥着他们说:“快,快救皇上!” 楚轻狂见势不妙,一把抓了武二帝就跃出了窗外,才掠上寝宫顶,就见到处火把都往寝宫方向来了。 “别管朕,你快走,他们不敢把朕怎么样的!”武二帝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这皇上做的真失败,自己的女人都想杀你了!” 楚轻狂不客气地嘲讽了一句,有些懊恼,多好的机会竟然被自己弄成了这样,以后再想报仇就更难了!他四下看了一下,也不知道卫涛他们出宫了没有,别连累了他们才是。 ***** “这个你拿着,日后有用!”武二帝突然塞了一件东西在他手中,低叫道:“如果朕还活着,会给你娘亲平反的,朕很高兴又多了你这个皇儿……你走吧!” 武二帝突然推开了他,从寝宫顶上滚了下去,下面的士兵惊慌地叫道:“皇上被贼人推下来了,快接住皇上啊!” 楚轻狂来不及抓住他,只见他已经跌下了屋檐,下面一阵慌乱的喧哗声,楚轻狂看到有士兵已经爬上了寝宫顶,一咬牙,看也没看手里是什么东西,就塞到坏中,飞身往皇宫围墙掠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狂叫:“抓刺客啊!” 楚轻狂就感觉有人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掠来,听风辨声,都是些高手,他暗暗心惊,这次没有施予相救,还跑得掉吗? 很快就有人追上了他,“小贼,拿命来!”那人狂吼着,一剑就往他的肩胛骨刺过来。 楚轻狂一回身,剑锋从自己面颊上斜斜刺了过去,他反手一剑刺了回去。这一耽搁,有更多的侍卫就涌了上来,楚轻狂游走在众人之间,一时不察,腿上竟然被刺了一剑。 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在地上,怒不可恕,他一剑回了过去,就卸了人家一条胳膊。 这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啊,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他是那个蓝眸妖孽……” 一时众人的攻势滞了一下,楚轻狂趁机攻出几招凌厉的剑势,借机飞跑,跑出不远,就遇到卫涛等人。他们已经出宫了,担心他就一直等在外面,听到皇宫里喊杀声起,又从宫墙里翻了进来,正好遇到了楚轻狂。 “你受伤了?”卫涛看到一地的血,眼就红了,将他交给手下,自己留下断后。 楚轻狂被手下们抢着送出了宫墙,他回头看到卫涛和几个手下还在搏斗,就叫道:“涛子,赶紧撤!” 卫涛他们被盯紧了,无法脱身,只好边打边叫道:“你快走,我们老地方见!” 高手相博,岂容分神,卫涛手臂上被砍了一刀,剑就掉在地上,眼看那些侍卫的刀剑都往他身上招呼,斜刺里又伸出一支剑将那些剑支全挑开了。 卫涛回头一看,竟然是楚轻狂又折了回来,他气急败坏地叫道:“谁让你回来的,赶紧走啊!” 楚轻狂无赖地一笑:“丢下兄弟自己逃生的行为我还没学会,等以后学会了再说吧!” 卫涛哭笑不得,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剑狂吼道:“那就大家齐心,冲出去吧!” 两人并肩,出手都同样的狠辣,可还是敌不住越来越多的侍卫,正当楚轻狂暗暗在心中狂叫天亡我时,宫墙上又出现了一大批黑衣人。 楚轻狂刚想来者是敌是友,就见为首的黑衣人叫道:“别恋战,救了人就走!” 是个女人,声音有些熟悉,楚轻狂正回忆,就见那黑衣人冲了过来,远远就叫道:“公子,我是向兰!我们来救你!” 向兰带来的杀手数目很多,武功都是数一数二的,又岂是这些侍卫能抵挡的,不一会就被杀得七零八落,楚轻狂和卫涛不敢恋战,带了人就撤退了。 向兰边搀着他,边叫道:“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马了,连夜就离开京城吧!” 事到如今,楚轻狂也只能选择离开京城了,他暴露了身份,再回顾擎那只怕连顾擎也保不住,只好依了向兰,众人杀出了城门。 出了城,向兰指挥着杀手兵分五路逃走,给追兵造成混乱的印象,她和楚轻狂他们站在路口,问道:“楚公子,我们去哪呢?” 楚轻狂一想,反正京城也回不去了,顾擎他们不久就要启程去蜀地,干脆先去蜀地等他们吧! 这样一想,就说:“向兰姑娘,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算我楚轻狂欠你一个情,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吧!只要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现在……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拱了拱手,打算就此作别了。向兰拦住他说:“楚公子,你们要去哪?就让我护送一程吧!你们都受了伤,我不放心!” “不用了,谢谢向兰姑娘!”楚轻狂招呼着自己的人都上马,挑了一条道就纵马狂奔。 跑了一段路,卫涛追上他呵呵笑道:“公子,那个向兰还跟着我们呢!我看人家对你挺有意思的!你就别拒人千里之外了!” 楚轻狂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娶了娘子了,等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卫涛不相信,笑道:“别骗我了,你什么时候娶娘子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看这个向兰不错啊……你就别推诿了!给人家一个机会!” 楚轻狂蹙眉,想起了萧从容,心下就有些不安起来,皇宫里闹成那样,她一定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担心呢! 他出来的忙,也没顾上让人去送信,现在派人回去又恐遇上追兵,这些人虽然都是下属,却也是他的兄弟,他怎么忍心让他们落在官兵手中呢! 想想,楚轻狂只好放弃了让人回去报信的打算,只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想法派人回去报信。 众人一路狂奔,向兰都紧跟不舍,楚轻狂烦躁之余想到萧从容的话,他知道向兰喜欢自己,可是他对她就仅仅是看在萧从容的份上才出手帮她的,算起来,她这次帮他也算两不相欠。 他不想她跟着自己,怕以后见到萧从容被她误会 185第185章 皇宫里闹得人仰马翻,京城里到处是抓贼人的官兵,萧从容立刻就知道楚轻狂失败了。她没急,反而笑了,官兵在到处抓人,证明楚轻狂没落到他们手中,这么说她让向兰去救人一事还是做对了。 想起早些时候她让清波把向兰叫进来时清波的困惑,她微微一笑。六道欠她的情,她让向兰去救楚轻狂向兰一定是愿意的,一来可以还她人情,二来可以借机接近楚轻狂。 果然,她才一说,向兰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看着她兴奋离开的背影,萧从容有些苦涩。 这等于是给情敌机会了,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不能和楚轻狂一起留下来并肩作战,就只能尽量不拖他后腿了,她又不想他出事,只好做力所能及的事帮助他。 至于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就算她不给向兰机会,以向兰的执着,也会寻找一切机会接近楚轻狂的! 就当是对他们感情的考验吧!如果楚轻狂这么容易就喜欢上向兰,他也不值得她珍惜。 顾擎一听到外面乱起来,就敲开了萧从容的房门,忧心地问道:“你说轻狂会有事吗?” 萧从容安慰他:“不会的,我已经让六道的人去救他了,官兵来抓人,就证明他们逃了出去。我现在不担心楚轻狂,而是担心朝中的局势,你赶紧找人去打听一下,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只怕江山换了主人……你我蜀地之行就落了空!” 顾擎也是一脸的焦虑,对萧从容坦白道:“我也是担心这一点!轻狂行事轻率了,他报仇心切,忘了顾及大全,我们现在没有自己的根基,怎么和贺皇后武铭元抗衡呢!这样被满世界的追杀,他倒不怎么样,到处可以去,也没想想你……” 他说到这,感觉有些失言,尴尬地看了看萧从容,萧从容却一笑,说:“我没什么啊!世人都知道我嫁的是四皇子武铭钰,只有武铭钰出事了才会连累我!我担心的是他连累了你……他代你这一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你!” 顾擎笑道:“这个你就放心了,他扮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有分寸的!不过,你提醒了我,小心使得万年船,现在局势这样,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京城吧!到蜀地不管怎么样,做的好的话也能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到时武铭元就算做了皇上,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当晚宫中顾擎的亲信就将信息传了出来,顾擎一听大吃一惊,就跑来和萧从容商量。原来武二帝从寝宫屋顶上面滚了下来,没有摔死,却摔断了双腿,他对发生的事绝口不提。 倒是贺皇后,代武二帝传口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抓到蓝眸妖人。不但把京城的各个城门封了起来,连城外各个路口都派人把守,四王府门口都派了许多精兵,这亲信是千辛万苦才把信送了进来。 萧从容和顾擎面面相窥,不知道贺皇后到底是针对谁。是怀疑武铭钰私通楚轻狂呢,还是怀疑楚轻狂和萧从容有联系,反正两人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人一商量,一边派人继续打听消息,一边悄悄令下人精简行李,打算势头一不对,就闯出京城去。反正已经拿了武二帝的三千精兵的令牌,再加上洪坤留下的一队兵马,只要武铭元没有丧心病狂想惹天下人唾骂,量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杀他们,这些兵马足够抵挡一时了。 定下计划,顾擎才有些释然,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萧从容,微笑道:“三小姐,你让我刮目相看啊!” “为什么这样说?”萧从容其实还是猜到了些,但还想从顾擎口中听听别人对她是什么看法。 顾擎笑道:“从前的三小姐,在我印象中一直是个刁蛮任性的丫头,以前看到你追着武铭元身后的那份痴情,觉得你又可怜又倔强,没想到三小姐现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有勇有谋,还深明大义!” 萧从容笑了,说:“人是会长大的,经过这么多事,我再不长大就丢萧家人的脸了!” 顾擎点头:“磨难的确会使人成长,但我还是有些替你惋惜,本是花样年华、无忧无虑的时候,却被逼着长大……和你相比,水佩真的太幸运了!她虽然受了一些磨难,可是大家都宠她,轻狂更是,因为对她内疚,只要她想要的东西都会尽量满足她!哎……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大家对她的宠爱是爱她还是害了她呢!” 顾擎摇头,心里有些替水佩担心,要是她知道一直深爱着的楚轻狂娶了萧从容,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傻事…… ***** 第二日,武铭元带兵闯到了四王府,要见萧从容,顾擎借口萧从容不舒服不见客。武铭元却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卧室里,一脚踢开了门。 萧从容坐在窗边看书,听到门响抬起了头,看到武铭元按着剑柄阴沉着脸闯了进来,她蹙起了眉静静地看着他走了过来。 “楚轻狂去了哪里?”武铭元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冷冷问道。 “不知道!”萧从容扭开了头,冷冷地看着他说:“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举止,我是你皇弟的王妃,别动手动脚的惹人笑话!” “哼……王妃?……”武铭元偏头看看站在一边的武铭钰,冷笑道:“他知道你失踪的几个月都是和楚轻狂在一起的吗?你这贱.人,竟然敢伙同他欺瞒朝廷,你知道你该担何罪吗?” 萧从容不知道楚轻狂怎么败露了真实身份,听武铭元的话已经知道她失踪的几个月都是和楚轻狂在一起,也无从狡辩,只好冷笑道:“我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请殿下明示!” “他……”武铭元顿时口拙,扫了一眼众侍卫,挥手让荣光将他们带了下去,一会侍卫都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武铭元才冷笑道:“蓉蓉,你太狠心了!竟然伙同楚轻狂谋害我……你就这么恨我吗?” 萧从容太阳穴跳了跳,眼角看到顾擎面无表情,就面红耳赤地叫道:“太子殿下,请你说话注意点!我以前是你的侧妃没错,是你自己休了我不要的,现在在我夫君面前说这些话有意思吗?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恨你干嘛!” “你装什么圣洁,你敢说你和楚轻狂没什么吗?”武铭元眼睛都被怒气冲红了,指着武铭钰说:“我四弟年幼,才受你欺骗,娶了个残花败柳……谁知道你和楚轻狂怎么勾结了,是不是想取他性命?” 萧从容失笑:“太子殿下,你的想象也太丰富了!我嫁的是四殿下,他可是皇子啊!我要取了他的性命,难道我要做寡妇吗?至于楚轻狂,我和四殿下来往时就断了和他的来往,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你怎么能把罪名安在我头上呢!” 武铭元看着武铭钰冷笑:“你知道她和楚轻狂的关系吗?” 武铭钰淡淡地说:“知道一些!蓉蓉说的对,从和我认识,她就没见过楚轻狂,皇兄不该找她问人!” 武铭元难以相信:“你不介意她和楚轻狂有过关系?要知道他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武铭钰垂了眼,说:“我相信蓉蓉……她还嫁给皇兄半年多呢,不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武铭元的脸就变了色,盯着武铭钰的头顶问道:“你知道楚轻狂做了什么事吗?” 武铭钰茫然地摇头:“和外面官兵要抓的人有关系吗?” 武铭元冷笑道:“他昨晚进宫刺杀父皇,现在满京城的士兵都在抓他和他的爪牙,你说你的王妃该不该配合一下告诉我他的下落呢?” 萧从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武铭元既然知道了楚轻狂的真实身份,那想必也知道了醉香楼后面那个园子,那楚记那些伙计呢,还有刘掌柜他们,有没有被牵连到? 萧从容的担忧顾擎也想到了,一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楚家在各地那么多的店铺,要是武铭元一怒之下全抄了,楚云安的损失就太大了,楚轻狂这一举动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武铭元看到两人眉来眼去,就怒道:“你是要在这里说还是要进天牢说?别怪本王不给你机会啊?” 186第186章 面对武铭元的威胁,萧从容淡然一笑,问道:“你凭什么抓我?这天下认识楚轻狂的人多了去,你凭什么就认为我知道他的下落呢?要说认识,太子殿下,五殿下,还有其他朝中大臣都和他很有交情,我算什么呢?不就是一个断腿的女人,人家要喜欢我啊……也不会让我嫁人啊!” 武铭元迟疑了,萧从容说的也有理,楚轻狂那种人,一贯就是洒脱不羁的,他怎么可能喜欢萧从容呢!救她估计也是一时的兴趣而已,玩厌了就随时扔在一边,谁还真为了一个断腿的女人束缚自己呢! 心下有些气愤,自己都还没得手的女人竟然便宜了楚轻狂,转身狠狠瞪了武铭钰一眼,这病秧子怎么还不死啊!他如果死了,蜀地也不用去了,他就可以趁乱将萧从容弄到手…… 心里想着,武铭元也有些无奈,贺皇后不准她动四王府的人,虽然搞不懂母后为什么要限制他,他却不能不听母后的话,上门也只是震慑一下萧从容而已。 武铭元悻悻然离开了四王府,带兵真的围剿了楚氏的店铺,查抄了楚记在京城所有的店铺。 顾擎事后才知道,刘掌柜他们当晚皇宫出事时就撤走了,带走了店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躲进了地宫里。 楚云安损失的全部是店面资产,人员几乎没伤亡,但这足以让楚云安震怒了。好不容易才在京城打下的基础一夜之间全变成了武铭元的私有财产,这让他怎么甘心呢! 除了楚轻狂,谁也没想到这次暴露是楚轻狂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借武铭元的手削弱楚云安的实力。给武家总比给对武家有野心的楚云安好,这是楚轻狂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则是对楚云安背后射自己的那一箭的报复了!他都绝情绝意,他也没必要顾念师徒之情了! 相比宫外的纷乱,宫里却很快恢复了平静,众大臣来看武二帝,都能看到贺皇后忧心忡忡地守在病榻前。武二帝精神不济,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大家就识趣地告辞离开。 等众人走了,武二帝冷冷地看了贺皇后一眼,说道:“你可以收起你这套假惺惺的面孔了,不用随时提防着朕,朕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贺小玉笑了,在床榻边坐下,心不在焉地揪着被褥,拉家常似地说:“陛下,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臣妾哪有提防你啊!你要说你就说啊,看人家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呢?” 武二帝厌恶地闭上眼,幽幽地说道:“贺小玉,朕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就是不知道朕怎么会鬼迷心窍容忍你这么多年!” 贺小玉挺无辜地说:“陛下,这你就错了,每个进宫的女人,谁没有野心啊!你看那个芮妃,那么巴结着你,不也想为自己娘家捞点好处吗?可惜啊……就这样被刺客杀死了,额,陛下,你要不要体恤下她的家人,赏个几百两办办丧事啊!” 提起芮妃,武二帝心有些疼,无妄之灾啊!那日她要是识趣离开,也不至于被杀人灭口,虽然贺小玉一直咬着是刺客杀的,可是他又怎么会再相信她呢! 想到芮妃,又想起那个酷似邵妃和清妃的皇儿,武二帝有些恍惚,他竟然错过了这样一个俊美的皇儿啊!没有看到他的成长,没有听到他叫过一声父皇,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他没有给他一个宽松的成长环境,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他庆幸自己临死前知道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孩子……上天待他终是不薄啊! ***** “陛下,你让臣妾不准动武铭钰,臣妾照做了……陛下也该表示点诚意,告诉臣妾玉玺在哪了吗?” 贺小玉的话打断了武二帝的思绪,让他蹙眉睁眼,讽刺地说道:“贺小玉,你好健忘!朕不是说了,只要钰儿一天不到封地,朕都不会告诉你玉玺的下落,这是钰儿和朕活着的保证,你觉得朕会轻易告诉你吗?” “你……”贺小玉跳起来,咬牙道:“你就不怕惹恼了我,我杀了那杂种吗?” “那你就别想再得到玉玺!”武二帝重新闭下了眼:“跪安吧,朕累了,想休息了!” “跪你的鬼去!你还真当你现在还是皇上啊!”贺小玉狂叫着,气急败坏地走了出去。 才出皇上寝宫门,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武铭昊站在门口,一副踟蹰不前的样子。贺小玉收敛了怒气,放软了声音叫道:“昊儿,你不是今日就启程去江南的吗?怎么还在这?” 武铭昊低了头,嗫嚅道:“孩儿听见父皇被刺客刺伤了,很担忧,就推迟了行程,想来看看父皇。” “哦,真孝顺,去吧,开导一下你父皇,让他安心养病吧!母后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贺小玉拍了拍武铭昊的肩,刚要走,想起什么就回头说:“回头我给你送几幅画卷过去,都是江南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你挑几个做妾室吧!有喜欢的要娶做王妃和母后说一声就行!这去了江南啊,没有人照顾你,母后还真不放心!就这样说定了……母后走了!” 武铭昊还没张开,贺皇后已经走远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失去了进去的打算。其实刚才他已经来了,贺皇后和武二帝的话全都听到了,后来害怕才悄悄走了出来,现在他根本不敢进去看武二帝,他怕武二帝将他看成和贺皇后一样的人,而他现在分不清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在寝宫门口站了半天,武铭昊终于悄悄走了,到街上看到楚记的铺子被官兵查抄,郭荥阳带队,他扯住他悄悄一问,才知道楚轻狂闯的祸。 武铭昊听完惊呆了,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一夜间朋友亲人都似变了个样,母后不但想杀四皇兄,连自己的朋友也不放过,这让他觉得母后一夜之间变得很陌生!更觉得京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 顾擎还是进宫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他不去看看‘父皇’都说不过去,只是轿子进宫受了一番严密的盘查,这让他有些惊异,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是只对他这个皇子呢,还是每个进宫的人都要经历这样严格的盘查呢? 来到皇上的寝宫,他被一群侍卫阻止住不准进去,顾擎拿出了皇子的气势,怒道:“这是谁定的规矩,本王探视父皇都不行了?” 贺军冷冷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不准任何人打扰皇上静养,你有意见去找皇后娘娘去,别在这里大呼小叫!” 争执间,刘公公出来了,抱了一把宝剑板了脸说:“皇上口谕,传四殿下觐见,任何人敢阻拦,杀无赦!” 贺军脸有些讪讪的,一边无奈地看着他手中的尚方宝剑,一边使眼色让人去通知贺皇后。 顾擎就趁机走了进去,他有些敏锐地发现侍奉的太监换了好多,那些宫女都是生面孔。难道武二帝被贺皇后软禁了?顾擎暗暗猜疑,边装作不知,一直走到了武二帝床榻前。 武二帝恹恹地躺在床上,一见他走过去就叹道:“钰儿,你是来辞行的吗?是不是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呢?” 顾擎愣了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借着咳嗽悄悄看武二帝,只见武二帝的手悄悄地自锦被中探了出来,在床榻上写了两个字。因为视角的关系,字是倒着的,顾擎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两个字是:速走。 他愕然。武二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叹道:“钰儿,别怪父皇……父皇对不起你啊!父皇原只希望你们兄弟几个和睦相处……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太子只有一个,朕知道你们不甘心,所以都不想离开京城去封地,可是你也要体谅父皇啊,为了你皇兄,只好委屈你们了!” 顾擎识趣地说:“钰儿明白,不会让父皇为难的,钰儿明日就启程去封地,今日就算来和父皇辞别的……父皇保重!” 他退后,跪下给武二帝磕了几个头,心下有些戚然,虽然自己是假皇子,武二帝却对他比楚云安还好,这几个头磕得是心甘情愿的! 武二帝挥了挥手,说:“父皇给你准备了些药材,你来了正好自己带回去吧,以后父皇不能照顾你了,自己多小心啊!” 顾擎捧了刘公公给的一盒药材出来,在寝宫门前,遇到了好整以暇的贺皇后,她的眼睛盯着他的脸,脸上的笑容让顾擎有种不祥的预感…… 187第187章 “参见皇后娘娘!”武铭钰恭恭敬敬地给贺皇后施了一礼,就低头站在一旁,等着让她先过去。 贺皇后却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伸手抬起了他的下颚。 武铭钰睁大了眼,被贺皇后这一举动惊呆了,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才恰当。 “果然……很像!”贺皇后有些咬牙切齿:“本宫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她的手一挥,猛地掀翻了武铭钰手中的盒子,药材掉了一地。贺皇后用脚尖踢了踢,没在其中发现想找的东西,就冷冷地对贺军说:“给本宫搜他的身上!” 贺军奉命,一把将武铭钰抓过一旁,就要搜查他。武铭钰的侍卫一起拥了上来,都被贺军的御林军用刀剑架住了。 武铭钰气得发抖,叫道:“皇后娘娘,钰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对我?” 贺皇后冷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等搜出了本宫自会告诉你!……搜!” 贺军就仔细地搜索武铭钰的全身,连内裤里都搜到了,气得武铭钰一向白皙的脸都憋红了,从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正闹着,刘公公出来了,面无表情地对贺皇后说:“皇后娘娘,皇上让洒家出来捎句话,皇上说钰殿下,他就是一个病秧子,能活几天都不知道,皇上就赏了他点药材而已,用不了国库几个银子,让皇后娘娘不要太介意,放他走吧!” 贺皇后脸色就有些僵了,抬眼看贺军,贺军轻轻摇头,她就冷笑一声,冲武铭钰说:“你要安分守己最好,要是敢做怪,别怪本宫让你提早去见你……娘那贱.人!” 最后几字几乎是贴在武铭钰耳朵前咬牙切齿说出的,说完贺皇后就不再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刘公公蹲下身帮他收拾药材,收好后递给他说:“四殿下,洒家送你出去吧!” 武铭钰感觉他给自己盒子时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他心有所悟,上了轿子就悄悄打开了盒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小字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武铭钰思付了一会,把地址记熟,就将字条放进口中嚼烂了咽了进去。轿子出宫时又被检查了一遍,当然没放过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连药盒都没有幸免。 武铭钰对此已经淡然了,和刘公公对视了一眼,上轿前有些伤感地说:“公公,以后父皇就劳你多费心照顾了!” “洒家醒得,钰殿下此去多多保重!”刘公公挥了挥手,转过身去,步履有些老态地越走越远。 武铭钰没有急于去那地址,先回到了四王府,就径直来找萧从容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和萧从容商量事情,感觉有了她的支持,似乎就多了信心一样。 到了四王府,正碰上新来的王大人给他带来了袁鸣,这是萧从容托他保的人,他也觉得罪不当死就保下他了。王大人也算是托他的福弄进京的,正愁找不到机会报答他,一听是自己管辖内的事就一口答应下来,这不,就一天的时间就帮他办妥了。 武铭钰谢了王大人,客气了几句,等王大人走后,他让袁鸣稍等一下,自己先去见过萧从容再说,袁鸣就安分地等在了外院。 武铭钰对袁鸣印象还好,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很精明的人,难得的是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就是不知道萧从容能不能收服这样的人。如果能收服就是一个利器,如果不能收服反之就是祸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他暗暗心想以后要记得提醒萧从容。 ***** 和萧从容商量的结果,两人都是出奇的一致认为:不管这地址藏了什么,都值得冒险去看看,反正都要走了,不看或者会后悔一生啊! 打定主意,两人定下了不惹眼的行动,于是,外面看守四王府的武铭元侍卫,快晚膳时见到四王府的侍卫侯杰匆匆忙忙走了出来,说四殿下病又发了,要请大夫来看看。 这些侍卫没一会就见侯杰请了大夫来,大夫背了个大药箱,带了个小徒儿,进去王府半天才出来。那大夫对侯杰说抓了药再让小徒儿送过来,侯杰执意不肯,说王爷等着吃药,还是自己亲自去取吧! 于是那些侍卫就看着侯杰跟着大夫走了,当然走了两条街,侯杰和大夫就换了方向,不但如此,侯杰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也换了行头,俨然一副小徒儿的打扮,两人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地址。 这是一家有些僻静的四合院,远远就看到院中伸出的枝头绿树成荫,一路都打扫得很干净。 顾擎有些好奇,武二帝让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站在门前,看到紧闭的房门虽然漆都掉落了,却打扫得干干净净,门上的扣环也擦得闪闪发亮,似乎在等着访客随时叩响。 顾擎不知道里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迟疑了一会才伸手叩响了门。 响声在寂静的空间传出很远,许久没有动静,顾擎正犹豫着该不该再叩一次时,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老人站在门里,用昏暗无光的眼看着顾擎。 “你……我……”顾擎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老人苍老得不知道能不能听见自己说话,很快他又为自己这个想法觉得可笑,老人都能听到门响,怎么可能听不到他说话呢! “有人给了我这个地址,让我到这里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只能含糊地表达这意思。 老人却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说:“进来吧!” 他转身带头往里走,顾擎有些愕然,这声音如果没听错的话,是宫里的太监吧! 他和侯杰对视了一眼,跟了进去,侯杰留下来关门顺便查看动静。 老人一直走到了里面才停下,顾擎的愕然也一直持续到里面的内厅才停下,这一路过来的看到的东西足够让他惊讶了。如果楚轻狂的园中园是迷局,这四合院也隐隐含了这样的迷局在里面,它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顾擎不知道外人眼中的四合院是什么样的,只是感觉到老人将真实的一面呈现给他看了。四合院完全是一个小型的宫殿格局,一路的摆设丝毫不亚于皇家,顾擎甚至觉得那张普普通通的桌子,也是一种古董。 这个四合院完全是用银子堆起来的,他看到满墙的古画时这样想到。 “跟我来!”老人见他站着不动,不耐烦地开口道。顾擎才发现他站在了一扇门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就见老人伸手,说道:“拿来!” “什么?”顾擎迷惑的问道。 他的答案一出,老人本来昏暗的眼睛瞬间射出了凌厉的视线,紧紧盯在顾擎脸上,那眼神锋利如刀,让顾擎有一瞬间错觉,老人会用这眼刀将自己的脸划开,看看藏在下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灵魂。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是刘公公给了我这个地址,他什么都没有说!” 顾擎退后两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庆幸的是这话让老人眼神缓和了不少,那眼睛中的厉芒收敛了,沙哑的声音终于问道:“你是谁?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顾擎没有选择,直接将自己的身份和皇宫中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了老人,老人听后面无表情,动也不动地坐着。 顾擎只能从他眼中神采的不断变化窥探出老人的思想在激烈运转着,却不知道老人到底在想什么,就在他等得有些心焦时,老人才叹息地说道:“他让你送来的信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就听他的话放心去吧!路上我会找人照应你们的,到了封地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顾擎听出了端倪,试探地说:“老伯,恕小侄愚昧……您能再指点指点吗?” 他这一声小侄让本来平静的老人身体激烈地颤抖起来,看着他半天才颤巍巍地说:“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顾擎愕然,不知道这老人怎么看出来自己易了容,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擦去伪装,将一张脸呈现给了老人…… 老人认真端详着,目光也急速地变化着,半响轻声叹了口气:“你像她多了点……福气终是薄了,难怪他没没有对你委以重任……” 188第188章 老人的话让顾擎莫名其妙,呆呆地看着老人。 似乎是他的脸还有那声小侄激发了老人的善心,老人眼中多了些柔和,指了指刚才门的方向,对顾擎说:“你可知道刚才我和你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顾擎茫然地摇摇头,眼睛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扇门时,又睁大了,那里哪有一扇门,分明是一堵墙而已。 “他如果对你委以重任,就会将打开门的东西交给你!”老人怜悯地说着,带着他走了出去,顾擎遗憾地看了看那堵墙,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也有些恍然,觉得自己猜到了贺皇后为什么要搜查他的原因,估计也是在找那东西吧! “离开这里,就忘了我和这地方,当你从来没来过!”老人慈悲地看看他,叹息道:“你父皇不是放逐你,他为你做的安排是最好的……身为一国之君……他只能做到这样!” “嗯!”顾擎默默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终于想明白自己只是武二帝的传信人,那神秘的老人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是什么人! 可是他却知道,皇宫的平静不会持续很久,武二帝埋下的这颗棋子在出现前谁也不会知道他有什么用,可是一旦启用,那效果应该是所有人都难以预料到的。 顾擎要做的就是在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爆发前,明哲保身,先远离危险地,静观其变。 回去和萧从容一说,两人都有些感叹皇室的错综复杂,也感叹武二帝的老奸巨猾。皇帝真不是谁都能做的,就这份深谋远虑,放眼几个皇子,谁也没学会武二帝的精髓! 真要从中挑选一个做武二帝的接班人,萧从容倒觉得武铭正更有潜力可挖掘,他的沉稳、不显山露水的内敛让萧从容更看好他。这样的人于沉默中一爆发,那就是天崩地裂的变化,萧从容觉得他最危险…… ***** 对于袁鸣这个人,萧从容从第一眼看到就很满意,才从牢里出来的人,收拾干净了才来见她,极清爽的外表让萧从容一见就对他印象很好。 他先感谢了萧从容的救命之恩,然后就提出一个条件,说:“萧王妃,我听说美凤她们也跟你去蜀地,你能不能帮我做个媒,让我娶了美凤,我们一家人以后都会感激你的!” 萧从容失笑,说:“这个是条件吗?那恕我不能答应你,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勉强别人,顾嫂她不嫁给你自然有不嫁给你的理由,你让我用权势压人,那我和被你杀死的恶霸有什么区别呢?” 袁鸣脸就涨红了,摇头说:“萧王妃,我不是这意思!我没有让你逼迫她嫁给我,我只是让你给我做个媒……我知道这要求过分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美凤,美凤她……其实对我也有意思的!她只是迈不开情面……觉得再嫁……对不起妞妞似的!所以……所以我只是想萧王妃同情一下我们,帮我说服一下美凤点头!” 他说到这里,有些愤怒地捏紧拳头,低哑地说:“我只是想有个名分,下次再有人欺负她们娘俩,有我在,多少是个震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从容懂了,思付了一会笑道:“这事不难,你交给我吧!只是要给我一点时间……你能等吗?” 袁鸣大喜:“真的,萧王妃你真的肯帮忙?” 萧从容微笑:“说服顾嫂很简单,关键是妞妞,等我和她聊聊,看看她的心思再说!你相信我的话就听我的别操之过急,慢慢来吧!” 袁鸣急急点头:“我相信你,萧王妃,那我就拜托你了!对了,以后我就帮你做事了,萧王妃要我做些什么呢?” 他月俸什么的都不问,让萧从容对他的好感又更进了一步,这样的人不是胸怀大志,就是反之也在考验她是不是值得自己效力。很好,萧从容就喜欢这样的挑战,比起那些温顺的人,她觉得这样的人更能为自己所用! 东西已经精简了,带不走的就留在了王府中,反正四王府又不能卖,虽然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留着也不错。武铭钰的下人愿意跟去的他欢迎,不愿去的留了两个老道点的看守王府,其他的都遣散了。 好在武铭钰的人不算多,愿意跟去的都是他自己培养起来的人,其他的他也不强求,让江浩和侯杰打发了众人,东西连夜装上马车,打算天亮就出发了。 似尘埃落定,终于要开始蜀地之行,顾擎有些感慨,夜晚睡不着,站在院中看这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王府,发现自己有些恋恋不舍。 不是舍不得这权势,而是这环境,这一草一木都是自己代替了武铭钰生活后重建的,都凝注了他的心血啊! 顾擎慢慢在府中转悠,似乎想把王府都记在脑子里,留供日后回忆……只是还有日后吗? 楚轻狂害楚云安损失巨大,现在楚云安连他都防上了,不但把亦巧塞给他,身边估计也安插了他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啊! 不知道到了蜀地会不会好一些?顾擎希望如此,否则这一生注定了做楚云安的傀儡了,都不能为自己好好的生活! “咳……这么晚了,殿下还没有睡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头一看,萧从容杵了拐杖站在月下。 她的头发不像一般女子梳成发髻,他发现她随意的时候就是全扎起来,像个马尾一样甩在脑后。虽然看上去有点奇怪,可是感觉很利落。 顾擎淡淡笑了笑:“你不也没睡吗?这么晚……还散步吗?” 她额角隐隐有汗水,让他不能不这样想。 “嗯,走一会!”她用拐杖支着自己的胳膊,抬手抹了抹汗,似乎无心地问道:“殿下是为了要离开伤感吗?” 顾擎不知道她来了多久,想必注意到自己的落寞了,也不掩饰,坦白地承认:“有点,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是人都有感情啊!” “那是……熟悉的环境离开了总会舍不得!”萧从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冷冷的月光,幽幽地说道:“不过你够幸运了,你离开了一定还有机会回来!有些人,离开自己的家……却再也回不去了!” ***** 萧从容的声音也没掩饰其中的伤感,这伤感触动了顾擎的心,让他想起萧家的遭遇,不由默然了…… 萧府是她的家,可是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萧府还是萧府吗?家还是原来那个家吗? 两人默默地站着,还是顾擎打破了沉默,说道:“对不起……” 他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萧从容奇怪地转头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顾擎苦笑:“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幸福就是嫁个好夫君……我不该听义父的话将你搅进这局中,弄得你现在……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残局……” “这事啊……”萧从容笑了,摇头说:“老实说我并不在意……以前那么臭的名声我不也活着吗?呵呵,最坏的结局就是再被你休一次而已,又怎么样呢!难道你会因此看不起我?” “我不会!”顾擎摇头,保证似地说:“轻狂也不会!” “那就对了……了解我的人都不会因为这样的事看不起我……那不了解我的人,也就是我不在乎的人,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看法呢?” 萧从容意味深长地笑:“我又不是为他们活着,我管他们怎么看我!” 顾擎咀嚼着她的话,觉得和有道理,奇怪地看看她,失笑:“三小姐,你是个奇怪的女人……你的思想和一般的女人很不一样……你总是会让我感到惊奇……哎,真羡慕轻狂,你们在一起……很般配!” 他的声音有些苦涩,想着自己无望的爱,就有些情绪低落,他的毒一天不解,他一天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正常的!他是因为中了毒才会喜欢楚轻狂呢,还是他本身就有这种倾向? 顾擎因为找不到答案而苦恼。 萧从容也不知道是回答他,还是自言自语:“般配?一只鹰要在高空飞翔,一条鱼却爱上了这只鹰,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水里游,鱼追不上鹰飞翔的速度,你说……它们会幸福吗?” 189第189章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了行李就踏上了去往蜀地的路上,虽然已经精简了行李,可加上坐人的马车在内,车队还是达到了二十辆之多,浩浩汤汤字四王府往城门行去,一路上惹了不少人侧目。 萧从容和清波,巧燕,半芹坐在顾擎专门为她准备的马车上,这马车很大,下面垫了许多干草,再加了三床棉絮,又柔软又减震,坐着或躺着都很舒服。 巧燕和半芹第一次做这样的马车,兴奋得叽叽喳喳,说有钱人真好啊! 清波对她们的兴奋笑骂道:“你们两人闹一阵就算了啊,王妃她喜欢安静,你们别吵着她!” 两个小丫头就伸伸舌头,一起安静下来,萧从容微笑道:“你也别吓她们,适当的热闹一下也是好的,要不坐这么长的路,谁受得了啊?” 半芹悄悄看看她,又羞怯又喜欢地说:“王妃,你真的是个好人……和我认识的那些小姐太太一点也不一样!” 萧从容逗她:“哪不一样啊?我不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难不成我两双眼睛两个鼻子?” “哈哈……”巧燕就笑了起来,捧着肚子弯下了腰,笑道说话都不连贯了:“那……不成……妖怪了!” 半芹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没有说你是妖怪!我是……说你……你比她们和蔼……没……没有架子!” 清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傻丫头,你别急!王妃逗你玩呢!” 半芹这才释然,红着脸说:“我娘说我跟了个好主子,让我小心侍候着王妃,别惹王妃生气……王妃,半芹不懂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教我……骂我打我都可以,千万别赶我回去啊!” 巧燕不屑地插嘴道:“出来了就别提你娘了,你娘你爹都只要你弟弟,她们让你侍候好王妃还不是想你多挣银子好给你弟弟娶媳妇,依我看她们都不管你,你也不用管她们了!” 半芹急了:“我娘不是不管我,她也很辛苦的,我能为她分担点辛苦也是应该的……从小到大,她也没嫌弃我啊!” 两人吵了起来,越说越激动,萧从容蹙眉,清波就叫道:“都给我住嘴,刚才不是说了吗?王妃喜欢安静,你们吵什么啊?这还没出城门,就闹成这样,这一路上怎么走?再闹,两个都赶回去!” 巧燕半芹就静了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萧从容,一起说:“王妃,我们不吵了,别赶我们走!” 萧从容皱眉道:“你们两知道错了吗?” 巧燕半芹点头:“王妃,我们错了!” “知道错在什么地方吗?”萧从容依靠在车壁上,认真地问道。 巧燕低头:“我们不该吵架,打扰了王妃休息。” “你呢?”萧从容问半芹。 半芹也垂了头:“我不该和巧燕姐姐吵架,她也是为了我好,我错了!” “还有吗?你们好好想想,你们还做错了什么?”萧从容耐心地拿出时间来,打算好好教教她们,这是自己以后要用的人,不能任她们自由发展。 巧燕和半芹悄悄互视了一眼,一起摇头,巧燕比较聪明,在垫子上跪了起来,认真地说:“巧燕半芹不懂规矩,还请王妃教教我们,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半芹也跟着跪了起来,两人都诚恳地看着萧从容,一副等着她赐教的样子。 ***** 萧从容就坐正了,认真地说:“你们刚才错有三处,我先说,你们先听好了,说完你们不同意我们可以再讨论。” 她竖起一根手指,说:“第一,刚才清波已经告诉你们,我喜欢安静,你们才听完不久就开始吵架,这是根本没有把清波的话听进耳中。第二,你们跟了我,你们就是我的人,这说话做事以后都会影响我!你们这样吵架,让人听到了会怎么想呢?第三,你们两是好姐妹,知道什么是好姐妹吗?就是困难的时候互相帮助,生病的时候互相照顾,有高兴的事一起分享,伤心时有人和你一起分担……你们两平日那么好,怎么因为一点意见不同就吵成这样,那要是遇到真正的困难,你们还不反目成仇吗?” 巧燕和半芹就羞愧地低下了头,萧从容看见两人都掉下了泪,就放软了声音说:“姐妹不是这样做的!你们还小,不知道轻重没关系,但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有这样的意识,出了城门你们就是真正的姐妹,你们的娘亲哥哥弟弟暂时都不是你们最亲的人,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和你最亲,她能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你帮助,你伤她的心就是伤害你们之间的感情,伤害自己的左膀右臂,她损你也损,你们愿意做这样的傻事吗?” 巧燕和半芹一起摇头,巧燕哭着说:“王妃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把半芹当自己的亲妹妹,好好照顾她的!” 半芹也哭:“王妃,是我不懂事,惹巧燕姐姐生气,以后我不会这样做了!” 姐妹两抽抽搭搭,怕吵到萧从容也不敢大声哭,彼此看看脸上都有些羞愧。 萧从容拿了两块帕子递给她们,耐心地说:“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名誉上是你们的主子,实际上我也不会把你们当外人!到蜀地别说你们人生地不熟,就连我和王爷也是没几个熟人,我们靠什么呢?还不是靠你们!只有我们大家抱成团,外人才不敢欺负我们!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团结,你们说人家还会尊重我们吗?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那我们还能在蜀地生活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从容试图用这个例子说服两个丫头明白这个道理,只有上下一心抱成团才会不惧任何外来困难。很显然,小丫头们都听懂了,连清波都一脸若有所悟的样子。 萧从容还不满足,继续说道:“我选了你们几人,并不是做丫鬟那么简单的,你们也别以为自己只会做点倒水叠被的事,如果仅仅是能做这些事的丫鬟,在我身边都不会留很长时间。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给你们那么高的月俸吧?这都是有要求的……”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们两,说道:“跟着我,只要肯努力学习,你们的月俸可以拿十两、二十两、甚至一百两……如果就满足于现状,那想做这二两银子工作的人多了是,你们觉得你们一定比别人强吗?” 巧燕被她一番话惊呆了,半响才喜出望外地说:“王妃,我不怕辛苦,也会努力的,请你给我机会!” 半芹有点傻气地笑:“一百两……王妃,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堆在一起的话要有多高啊?” 清波则震惊地看着萧从容,有些难以相信,她想做什么啊?两个丫鬟,值得她这么下本钱的引诱吗? 她觉得,萧从容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根本不知道银子的价值,一百两?就连朝中大臣估计也拿不到这么高的俸禄,要是知道一个王妃能开出这样的高薪来,估计那些大臣也不侍奉皇上了,干脆都投奔萧从容算了。 当时清波以为萧从容是异想天开,等日后看到替萧从容办事的人真的拿到了一百两的俸禄后,她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思想很幼稚…… 那些大臣就是想拿到这一百两的月俸估计比帮皇上还难,因为蜀地的萧王妃,她的手下不养闲人,没个真才实学,想混日子的话是绝对拿不到这一百两的。 从二两到一百两,你有多少能力萧王妃就给你多少的俸银,简而言之,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萧王妃只是让你发现了自己的价值,用俸银肯定了你的付出。 萧从容这一番话从另一个方面也告诉了两个小丫鬟,她的利益就是大家的利益,只有她们主子好了,下人才会跟着享福,否则,她们倒了,谁还能用基础的二两银子来雇她们呢!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好,为了大家也好,萧从容让她们清楚了一个道理,做事之前,首先想到的是这行为是否对她们大家有害。 先从这两个丫鬟教起,是萧从容觉得以后到了蜀地,她们就是她的代言人,要先帮她们树立起这种观念,她们才能潜意识地站在她的立场维护她。 春香、向兰那等背叛她的事,她尽量避免再发生,一次二次可以,多了就显得自己智商有问题了,她萧从容不是傻瓜,不会再让人牵着鼻子走…… 190第190章 这边萧从容等离京前往蜀地,那边楚轻狂却陷入了烦躁中。 他本来就中了箭伤,腿上又受了剑伤,当时随便包扎了一下就急着逃避武铭元的追捕,没日没夜跑了两日就支持不住倒下了。 一头从马上载了下去,差点被后面卫涛的马踩到,卫涛跳下马冲上去将他抱了起来,才发现他全身发汤,脸色发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检查,他腿上的伤都化脓了。 这时候再继续赶路已经不现实,卫涛只好果断地做了决定,自己留下来照顾楚轻狂,其他的人马继续往前,误导追兵。 一个手下看卫涛手受了伤,主动提出留下来照顾楚轻狂,卫涛不放心,悄悄笑道:“没事,你们尽管去吧!我照顾不了不是还有人等着表现吗?” 他的眼稍了稍看见楚轻狂倒地就追上来殷勤照顾楚轻狂的向兰,暧昧地笑了笑。众人了然,有六道这位女杀手在,的确不用卫老大亲自动手,众人就放心地继续赶路了。 向兰倒也大方,遣散了自己的人,走过来和卫涛商量,说:“卫大哥,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暂时住下,先给楚公子疗伤啊?” 两人一商量,在附近的村庄找了家独门的农户住下了,让农户对外说他们是远房的亲戚,要去京城做生意暂住几天。这里离京城已经很远,又偏僻,村里的人都很淳朴,也没人盘问他们的来历。加上向兰一身男装打扮,三人装作表兄弟,也没人怀疑他们说的是谎话。 这家只有一对老夫妻,两个儿子吃不饱都去当兵了,留下老两口相依为命。卫涛出手大方,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让老太太去买几只鸡弄点好菜给楚轻狂补补,再买两套干净的铺盖。楚大公子享受惯了,估计不喜欢他们家一看就是黑漆漆的铺盖。 老太太一听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就乐颠颠地叫上老伴去买了。等换上干净的铺盖,楚轻狂也醒了,迷迷糊糊看着头顶向兰的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看了一会又睡了过去。 “楚大哥,你忍着点,我帮你疗伤!” 卫涛手不方便,只好让向兰操作了,楚轻狂里裤上都是血迹,那晚匆匆出来也没机会换,此时和血肉都粘在了一起。 还好卫涛刚才让老太太买铺盖时也叫老太太多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此时拿出来本想自己给楚轻狂换,向兰自然地接了过去,说:“我来吧!卫大哥手不方便,先去歇着吧,弄好了我再叫你!” 卫涛犹豫了,人家向兰明明是大姑娘,这样帮一个大男人换裤子,这说出去让人家怎么活啊!想了想说:“还是我来吧!你去外面等着,好了我叫你!” 向兰笑道:“卫大哥迂腐了,江湖儿女还计较这些做什么,不要说这些,就说楚公子现在是我的病人,你见过大夫什么时候计较男女授受不亲的?我看你还是去外面守着,别让两位老人家闯进来惹麻烦为好!” 他们怕两位老人家害怕,只对两位老人借口说楚轻狂感染了风寒……向兰的提议没错,卫涛只好走了出来,找两位老人话家常,好让向兰给楚轻狂疗伤。 剑伤很长,随便包扎让有些肉都腐烂了,向兰用匕首割开了楚轻狂的裤子,用刀尖剔去了腐肉,清理干净倒上金创药,才帮他包扎好。 给楚轻狂套上干净的长裤,向兰刚才没什么感觉,现在看到修长笔直的腿在自己掌下火热,她心里就有了种异样的感觉。整理干净又端来热水,给楚轻狂擦干净脸,换上干净的内衫…… 看着恢复了昔日儒雅俊美的脸庞,向兰觉得脸红心跳,爱慕的人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如此近的距离是她没想过的,她的手轻轻划过他的眉,挺拔的鼻梁,最后停在他唇角边…… 紧闭的薄唇没有弧度,这让她有点怀念他的笑容,微微翘起,藏了多少的狡黠又是多少的洒脱在里面啊!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随心所欲,武功高强,带着那么点邪气,却又痴情无比…… 他被萧从容伤害后黯然神伤、长啸而去的样子…… 他在官兵围攻中翩若游龙的样子……邪魅的狂妄,睿智的洒脱……无一不让她着迷啊! 如果能和这样的人相伴一生,纵横四海,仗剑天涯,该是多么的快意啊! 向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她会努力的……一定会让他喜欢上自己!因为,比起那个对他负心,又断腿的萧从容,她才是最适合陪伴他的人,她相信,假以时日,他会明白这一点的! ***** 楚轻狂醒来,就看到向兰爬在自己床头睡着了,他蹙眉,看看屋顶和周围,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看看被擦干净的窗户,还有这新换的被褥,空气中隐隐的香味,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腿重新包扎过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意识到这一点,他呆住了,这一切都是向兰做的吗? 心里茫然一片,这情是越欠越多啊!本来听了萧从容的话,他对向兰没有什么好感,可是这一个情一个情地欠,再讨厌人家也说不过去啊! 动作大了点,向兰就惊醒了,看到他坐起来,就高兴地叫道:“楚大哥,你醒了?饿不饿啊,我们给你留了饭菜,我去给你热了端来。” 她说着就起身匆匆走了出去,不一会卫涛进来了,看见他坐着就笑道:“你醒了?真好,也算对得起向兰守你一夜了!” 楚轻狂苦笑:“她照顾我的?”一句废话,难道还是明显手都抬不起来的卫涛吗?此时他有点怀念花君子和墨鱼了,他们两在,一定知道他的心思,这卫涛……该怎么让他知道自己心中只有萧从容呢? “是啊,人家不休不眠照顾你,还帮你擦身换衣服……你以后可要对人家好啊!”卫涛促狭地冲他挤了挤眼睛。 楚轻狂头大了,这是赖上他了吗? 想了想,楚轻狂正色道:“涛子,这样的玩笑以后别开了!向兰姑娘照顾我是同情我受了伤,她对我们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也会想法报答。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对不起她……向兰姑娘将来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不希望因为救了我们而影响她以后的幸福,所以……别再提这件事了!” 卫涛看楚轻狂的样子不是开玩笑,严肃中隐隐有些恼怒,这才知道楚轻狂是真不喜欢拿向兰开他的玩笑,就收敛了笑认真地保证:“好,好……大不了我以后不说了……” 转头,看见向兰端着饭菜站在门口,他替楚轻狂尴尬起来,也不知道向兰听到了没有。当了人家姑娘家面前说这话,已经等于拒绝了,向兰不会难过吧? 偷眼看看向兰的脸色,却很平静,将饭菜端了过来,自然地招呼道:“楚大哥,吃饭吧,大娘给你炖了鸡汤,你流了很多血,也该补补身体!” “谢谢……我自己来!”楚轻狂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武二帝给自己的东西,他当时塞在了怀中,这一路上只顾着赶路,也没拿出来看,到底是什么呢? 他回头找自己换下的衣服,却不见,忍不住问道:“我的衣服呢?” 向兰忙说:“公子,衣服都染了血,洗不出来我就扔了!怎么啦?” “我怀里的东西呢?”楚轻狂蹙眉问道。 “在这呢,我帮你收了!”向兰从他床头的棉絮下摸出一个小黄布包,递给楚轻狂,脸色有点不对:“楚公子,我是怕丢了才帮你保管,我没有想占为己有!你可以看看是不是原封不动……” 楚轻狂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让向兰误会了,急忙解释道:“向兰姑娘你别误会,这东西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很重要,所以我才急着找,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向兰脸色这才好点,给他盛了饭说:“你还是先吃饭吧!你脸色不太好,吃了多休息一下……我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 卫涛迟疑了一下,追上她:“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向兰微微一笑,意义深长地说:“不用,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我不需要人照顾!” 说完她径直走了出去,那身影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可是楚轻狂却没看见,目光落在了打开的小黄布包里, 191第191章 楚轻狂看到玉玺时,怔住了,没想到武二帝匆忙塞给自己的竟然是这样一件东西,这让他猜不到武二帝到底在那瞬间想了些什么,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玉玺是块碧灵色的玉做的,上方雕成了腾龙,下面刻了“受命于天,护国宝符”八个篆字,楚轻狂虽然从没见过这东西,也知道这是皇上的信物。历届皇上得到这个信物则象征着其“受命于天”,如果失去就表示其“气数已尽”,凡做了皇上而无此玺者,则会被视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不被众臣天下人认可。 武二帝将这个玉玺交给他,是为了什么呢? 楚轻狂猜测,是不是当时情况很紧急,武二帝怕这玉玺落到想谋反的贺皇后手中,所以才塞给他?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拿了这玉玺推翻了武铭元贺皇后自己去做一国之君吗? 他猜测着武二帝的用意,饭也顾不上吃,卫涛送了向兰回来,看见他还拿着那布包发愣,就奇怪地问道:“什么东西啊?值钱吗?我说你再值钱也不能这样啊?多伤人家姑娘的心!” 楚轻狂这才一醒,将玉玺照旧包好塞在怀中,对卫涛蹙了蹙眉,说:“你不觉得你太关心她了吗?记住,我才是你的朋友!” 他拿起筷,开始吃饭,君子曰食不语,卫涛还叨叨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没错,可是向兰也是你的朋友啊,人家为了你不惜冒险,任劳任怨,你看不见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楚轻狂吃饱放下筷,才说:“你知道萧府的三小姐吗?” 卫涛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说:“你说那个被用刑也不招认家人是逆贼的女人吗?叫什么萧什么容?我听说她以前是三殿下的侧妃……” “已经不是了,她现在是我娘子,我唯一喜欢的女人,她叫萧从容,你记住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好,明白了?” 卫涛怔住了,半响惊讶地叫道:“可是我好像听说她前些日子嫁给了四皇子,那她怎么又是你的娘子……?” “她嫁的是我,四皇子只是一个假象而已!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光明正大地嫁给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楚轻狂苦涩地说:“你是我朋友,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从始至终,她都是我的人!是我对不起她,没有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才让她受人误解受尽委屈……我和你说这些,就是不想你也这样看她,我不想我的朋友不喜欢她……如果你真当我是你的朋友,那么请相信我的选择,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我没看错人,我只要求你,你给我多少尊重就请给她多少尊重,我……谢谢你!” 卫涛震撼到了,这是第一次看到楚轻狂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慎重地请求他。以往他们年少轻狂也曾经瞎闹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几时将女人放在眼中啊!能得到楚轻狂这样慎重的推出,那萧从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卫涛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弄清了楚轻狂坚持前往蜀地是为了和萧从容他们汇合,卫涛问道。 “京城我是不想回去了,我想去蜀地,你赞成吗?”楚轻狂和卫涛商量。 卫涛疑惑问道说:“你想放弃在京城的根基吗?” “暂时没这个打算!”楚轻狂淡淡笑道:“不扳倒贺小玉,我怎么可能放弃京城……还有武铭元,我不放心他!容儿他们能不能在蜀地站稳还不清楚,我要给他们留条后路。有人在京城,信息总要灵通些,清楚他有什么异动,我们才不至于被动!” 卫涛和他搭档多年,立刻就了解他的想法,问道:“你想留谁在京城?” 楚轻狂反问道:“你愿意留下来吗?” 卫涛失笑:“你如果需要我留下来,我当然会留下来,只是我觉得到了蜀地你可能更需要我。京城已经有根基了,留个能干点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轻狂点点头,说:“这事你去安排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商量好影子楼的事,楚轻狂还是满怀心事的样子,卫涛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楚轻狂蹙眉说:“算时间容儿他们也该启程去蜀地了,我在想我进宫的事有没有连累他们!” “应该不会吧!那天我们出宫四王府的人都回去了,应该没人怀疑我们和他们有关系!对了,那本秘籍我找到了,不是大般若神功,是本暗器之类的册子,我让侯杰带给四殿下了!” 楚轻狂就笑道:“不是最好,免得楚云安得到了练习后武功高的更可怕!” 卫涛若有所思地问道:“传说六道的教主沈天斌的武功在江湖排行前五,你说楚云安在第几啊?你这位义父感觉挺神秘的,是为人低调还是韬光晦迹隐藏实力啊?” 楚轻狂就沉默了,半天才说:“沈天斌算什么,他勾结武铭元,想借朝廷的势力称霸武林,这样的人再有实力也强不到哪里去!楚云安不同,他太沉稳了,你知道他就培养楚家的势力用了多久吗?十年……有多少人耐得住这样的寂寞啊?不沾沾自喜,不迫不及待地张扬自己的实力……他就像守候在暗中的鹰隼,不是不出手,而是等待时机,一出手就万无一失……” “好可怕……如果不是认识你,我根本不会知道江湖中隐藏了这样一个高手……”卫涛想象着楚轻狂说的话,打了个冷噤。 楚轻狂自语道:“我觉得他的野心很大,他不仅仅想做皇帝吧?或者他想一统江湖呢?要不然,他费尽心机找大般若神功是为什么呢?” ***** 向兰出现在镇上的酒楼中,她是循着自己手下的暗号找来的,可是她根本没想到,等在酒楼中的人竟然是苗栗。 看到苗栗,向兰心虚了,自己把萧从容手中的银月令牌要回来的事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可是自己动用三善道的力量救楚轻狂的事想瞒住苗栗也不可能,该怎么解释呢? 她站在暗处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借口,才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师父……你怎么来了?” 她抓起桌上的茶盅,装作赶路渴了的样子,边喝边偷偷看苗栗的脸色。看到苗栗阴沉着脸,她更有些惶惶然,不知道苗栗有没有见过萧从容,要是萧从容告了她一状,她……一想到帮规,就有种错觉,觉得身上的皮肤都痛了起来。 “你跟我来!”苗栗没等她放下茶盅,就拍了一些碎银子在桌上,起身就先下楼了。 向兰心虚地跟着苗栗来到镇外的破庙里,进去了,苗栗才冷冷地问道:“说吧,你做了什么错事?” “师父……向兰……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请师父明示!”向兰先跪了下去,低头委屈地道。 苗栗蹙眉,冷冷一笑,说:“当日在你俞师父临死前,你不是发过誓要一辈子保护萧总管吗?那就先从你为什么离开萧总管说起吧!” 这事向兰已经想过了许多回答方式,见问就挑了一个适合的回答,说:“苗师父,原来你为这事怪我啊!向兰委屈呢!说起这事,不是向兰的错啊!那天你们走后,我师父的尸体不是还留在地道里吗?三小姐又受了伤,我忙着侍候她,又担心师父的尸体会不会腐烂,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才知道三小姐和四殿下很熟,心想要是三小姐和四殿下提一提,让四殿下帮我们弄出尸体,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她有些伤心地抽噎了一下,说:“谁知我才和三小姐一提,三小姐就生气了,说她已经为了我们六道做了那么多事,难道还不够吗?说要是让四皇子知道她和江湖上的人有来往,皇上还允许她嫁给四皇子吗?我辨了几句,说她是三善道的总管,不能让我师父尸骨无存啊!三小姐一生气,就把三善道的令牌砸在了地上,说什么破总管,她不稀罕,让我拿了令牌走人,以后都不准再去找她!” 她说完悄悄看苗栗的脸色,见苗栗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她说的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当时我被她赶了出来!可是听手下人说三王妃找杀手要杀她的事,我就赶去报告她,没想到她见都不见。我怕她有事,还在附近保护了她几天。后来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影子楼的楼主,他为了帮我们劫尸体还受了伤……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本想找个机会和苗师父好好报告一下,一直没时间,没想到让苗师父误会了!” 她委委屈屈地掏出令牌,双手递给苗栗:“师父,你收回去吧!我看三小姐是真的不愿意做我们的总管,我们……别强人所难了!” 苗栗不客气地接过令牌,蹙眉道:“去皇宫劫人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 向兰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急急说道:“当时陷在皇宫里的人是影子楼的楼主,我朋友找到我,问我能不能帮忙救救人。我一想啊,人家为了帮我们劫出尸体不惜以身犯险,差点丢掉性命……人家有难,难道我们袖手旁观吗?这不是我们三善道对朋友的做法,所以我就私自调动人马去救他,累及了几个弟兄受伤,这是我的错,请师父责罚!” 她诚恳地伏在地上,让苗栗的脸色好多了,疑惑地问道:“影子楼和我们一向敌对,怎么会帮我们呢?” 向兰解释道:“师父,他们和我们敌对是因为我们杀人啊,其实算下来也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楼主说他只是看不惯沈天斌滥杀无辜而已,对余师父和苗师父,他都是很称赞的,说没想过和你们作对!” 苗栗若有所思地看看她:“你和这位楼主很熟?” 向兰微笑:“还行了!他帮了我们,我们又救了他,他说以后大家算朋友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帮忙!师父,有他帮我们,我们也不用害怕沈天斌追杀了吧!” 苗栗点头:“影子楼的实力很强的,如果他肯帮我们,我们的确不用担心沈天斌追杀,就怕他对我们别有所图!” 向兰不以为然地说:“师父,我们能有什么让人家图的!三善道现在被沈天斌追的支离破碎,依我看,不要说他图,就算我们把银月令牌送上,人家能看得上眼就算不错了!” “妄自菲薄!”苗栗瞪了她一眼,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指望能来个实力强悍的人重新振作三善道,没想到却…… 看着手中的令牌,她还是有些疑惑,那三小姐肯舍己救人,怎么又会是向兰口中贪生怕死之辈呢?到底是她们看错了人,还是向兰说谎呢? 看看向兰,这个几乎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品行也是自己知道的,决不会无缘无故地乱说谎,那么是什么地方错了呢? 想着无意地问道:“三小姐是不是嫁给了四皇子?” 192第192章 苗栗想着无意地问道:“三小姐是不是嫁给了四皇子?” 向兰点头,说:“是啊,皇上赐的婚,我还亲眼看着他们成亲呢!想着三小姐以后有四皇子照顾,我才放心地离开了!” 苗栗脸色有些不好,蹙眉说:“她毕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你怎么说走就走呢?要是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人家要说我们六道忘恩负义、言而无信了!” 向兰眨眨眼,说:“兰儿走得匆忙,没想到这一层,师父教训的是,等我给她带个信,她有什么困难只要找兰儿就行,向兰赴汤蹈火,绝不会说个不字!一定会还她这个人情!” 苗栗这才露出了笑脸,将她扶了起来,边说:“你能这样想还算对不起你师父的嘱托,萧三小姐对我们是有大恩,这个恩一定要报啊!否则我们自己的良心都会不安呢!” “嗯,我一定记住师父的话……对了,师父,三小姐不做总管,那三善道也不能没有总管啊,要不,和宋师父他们商量一下,你们几个选一个做总管吧!” 苗栗笑了笑,说:“这个回头我和宋师兄他们商量一下吧!现在你手中好像还有一百人吧?” “是啊,师父你来了就交给你管吧!”向兰乖巧地说。 苗栗拍拍她的肩,说:“还是你带着吧!过几天我有事情要回苗疆一趟,估计要去几个月,可能无法照顾你们,你们自己小心点!你宋师父估计过些日子也会来蜀地找你们,到时我让他告诉你我们的决定!我走后,你有事多和宋师父商量,做事别莽撞啊!” “哦……”向兰有些撒娇地依在苗栗身边,嘟了嘴说:“那苗师父你要赶紧回来啊!我怕我辜负你的信任,带不好他们!” “你做的不是很好吗?哦,听说你是跟着影子楼的人出来的,我听说他们有人受伤,你留下来照顾?”苗栗蹙起了眉:“受伤的是什么人啊?” “就是影子楼的楼主楚轻狂,他为了帮我们劫尸体受了箭伤,现在又伤了腿,兰儿过意不去,所以就留下来照顾他!” 向兰看苗栗的脸色还算正常,暗暗舒了口气,补充道:“他们也要去蜀地,我只是想一路上有个照应而已!” “真的是这样?”苗栗有些怀疑的语气,脸上却有隐隐的笑意,随口问道:“这位楼主多大岁数了?” “我不清楚,二十左右吧!”向兰突然明白苗栗问话的意思,脸上就飞起了两朵可疑的红云,嗔怪道:“师父,你问这个干嘛?人家多大岁数和救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关系就有点大了!”苗栗哈哈笑道:“二十左右和你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娶亲!我可是不准你给人家做妾室啊!这让我怎么向你师父交待啊!” “师父……”向兰脸红跺脚,叫道:“楚公子和我根本就没这意思,你别乱想了!” ***** “真的没意思?那我就不管了!”苗栗故意逗她:“本来师父还说要是你真看上他不好说的话,师父去帮你说亲,你既然没意思……那就算了!” “师父!”向兰心一动,拉着她的胳膊摇晃,欲言又止。苗栗是三善道的护法,在江湖上武功排名也在前十,也算小有名气,她要是能帮自己去向楚轻狂说亲,总比自己送上门去好吧! 想了想不顾矜持,红着脸说:“师父要我承认我就承认吧!向兰的确喜欢楚公子,他聪明睿智,又一副侠义心肠……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影子楼的楼主,要是向兰嫁给他,他还能不帮我们吗?向兰愿意为三善道出力……” “不要提三善道的事……”苗栗不喜欢她最后的几句话,蹙眉说:“我们如果要用你的幸福来保住三善道的话,我和你宋师父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你师父……你不用考虑三善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敢勉强你,我第一个就不饶他!” 向兰垂了头,大方地点点头说:“我喜欢他,我想做他娘子,请师父成全!” 苗栗这才笑了,拍拍她的肩说:“你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我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教中的事,苗栗才走了。向兰又回到酒楼,找属下打听了一些情况,又去买了几套丝质的长衫才往回走。 长衫是给楚轻狂买的,农户家的老太太舍不得花银子,买给他们的衣服都是土布衫子,穿着又硬又烙皮肤。她穿了都觉得不舒服,何况楚轻狂呢? 那人一向都是锦衣玉食,估计从没穿过这么难穿的衣服吧! 向兰心中想着楚轻狂换上自己买的衫子,一定又是玉树临风的样子,忍不住唇边浮上了笑意。 楚公子人俊美,穿什么都好看啊!就是土布衫,都能穿出别人没有的风范,哪像那个卫涛,穿了土布衫,就算说他是那老夫妇的儿子,估计也有人信吧! 向兰兴冲冲地赶回农户,进门一看,呆住了,里面哪有楚轻狂的影子,连卫涛都不见了。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人去屋空。 他就这样怕她缠着他吗?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突然低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到门口撞上了老太太。老太太叫道:“向公子,你哥哥他们说有急事先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让你不要担心,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向兰咬牙,径直去后面牵了马,上马就往蜀地方向追去。那两个都是带伤的人,她就不信追不到他们!她向兰喜欢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轻易放弃,人——也一样! ***** “王妃娘娘……你在做什么啊?”马车里,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萧从容用天心石按摩自己的腿,她的年龄在五岁左右,梳了两个小羊角在头上,绑了两根红绳,一动就左右摇晃,很是可爱。 “我在按摩!”萧从容耐心地回答说:“我腿疼,揉揉捏捏就好多了!” “腿疼啊……那妞妞给你呼呼不就好了?我摔疼的时候,我娘也是给我呼呼,真的不痛的!”妞妞说着就爬过来,真的对着萧从容的腿呼呼地吹气。 萧从容失笑,摸了摸她的头:“妞妞真厉害,被你呼呼就不疼了!” “真的吗?那妞妞继续给你呼呼!”妞妞呼呼地吹着,小脸一会就红了,惹得车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她娘亲顾美凤也微笑着看着她。 萧从容看着她,突然想起了楚轻狂,那个人,有一夜受伤了,跑到她房间里也是这样说的,呼呼就不痛了! 是真的吗?肯定不是……他想要的只是那一刹那她给他的温暖吧!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她,依赖她的呢?萧从容惆怅地想,自己明明帮不了他什么,他为什么还会对她产生这样的感情呢?都说爱情是盲目的,他是盲目地爱上她,再慢慢清醒过来,最终发现她不是他需要的人吗? 她不想去怀疑他的感情,甚至不去想他和向兰离开为什么一个信都没带回来。是在生她的气吗?为那天在皇宫中她负气的离开,还是…… “娘娘,还疼吗?”妞妞奶声奶气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让她一醒,看见妞妞期待的眼神,就笑了,摸摸她的头说:“不痛了,妞妞真的好厉害……让我想一想,给你个什么奖励好呢?” 妞妞看看她放在一旁的书,就说道:“妞妞不要奖励,娘娘一定要给的话,妞妞可不可以自己要啊?” 顾美凤在一旁听见,嗔怪地叫道:“妞妞,娘平时怎么教你的?” 妞妞嘟了嘴:“娘说帮助人不该要回报!可是……”她有些委屈地垂下头,又偷偷看看萧从容,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萧从容被她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笑道:“妞妞,不用客气,你想要什么就说,我会满足你的!” 妞妞就不客气了,指着她的书一脸认真地问道:“娘娘你可以教我认字吗?” 萧从容看她期待的眼神,就逗她:“妞妞为什么要认字?” 妞妞理直气壮地说:“我想学会看书,以后做个很有本事的大官,让人再也不敢欺负我和娘亲!” 萧从容愣了愣,看看顾美凤,顾美凤的脸就红了,伸手揉了揉妞妞的头,说:“傻妞妞,娘和你说了多少次了 193第193章 “为什么不能啊?我要做个像王妃娘娘一样的大官,给娘好多好多的银子,让娘也买漂亮的衣服,穿得像王妃娘娘一样漂亮!” 妞妞的话让众人都笑了,顾美凤不好意思地看看萧从容,也忍俊不禁。 萧从容将妞妞拉过来靠在怀中,摸了摸她红扑扑的脸,微笑道:“妞妞,王妃不是大官,要四殿下才是官!不过呢!女人也不是不能做官的,你先好好学习,等将来皇上要是开设女子的官位,你不就可以做官了吗?” “真的吗?那我要做女官!王妃娘娘,你就教我认字吧,我要把你这本书上的字全部学会……”她拿过萧从容那本医书,可怜兮兮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看了看顾美凤,对妞妞说:“你要我教你认字不难,可是你要问问你娘亲同意吗?” 古时候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萧从容看妞妞聪明,有心培养一下她,但还是有点顾虑顾美凤,怕他日自己教妞妞一些现代的知识,被顾美凤意为鬼怪乱神,落个误人子弟的罪名。 “娘亲,你别反对娘娘教我认字好不好?” 妞妞就扑到她娘怀中耍赖磨蹭,弄得顾美凤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还是清波在一旁说道:“美凤姐,你就答应吧!我家容妹学识很丰富呢,一般的私塾先生都没她懂的多,她肯教你家妞妞,是和你家妞妞有缘,否则啊,给多少银子都未必请得到她教!” 顾美凤就不再犹豫,冲萧从容说:“王妃,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就让妞妞给你做徒儿吧!今日先拜师,等挑个日子,再让她给你正式磕头认师吧!” 萧从容还没说话,妞妞就机灵地跪下了,爬在垫子上给萧从容磕了三个头,黑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冲萧从容甜甜地叫道:“师父……” 萧从容失笑,她没想过收徒弟,只是出于好心想培养一下妞妞,这下倒被逼上梁山,不收不行了。 想了想,就道:“妞妞,要做我的徒弟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我才肯收你,如果你做不到,这师父就不用拜了,我还是会教你认字的,你想好了再回答啊!” “师父你说,妞妞一定能做到!”小丫头人小,小胸膛却挺得直直的。 “第一呢,不管你将来变成了什么人,学到了多少知识,都不能忘记孝敬你娘亲,你要孝顺她,因为没有她就没有你,她过得好是你的责任,能做到吗?” “能!娘是我最亲的人,为我吃了很多苦,妞妞一定会孝顺她,听娘的话!” 萧从容看到顾美凤眼里有泪光闪动,心上有些宽慰,这样劝说妞妞看来也不难。 “第二,我教你知识和本事不是让你用来做坏事的,你不准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就用来欺负别人,如果被师父发现,不认你这个徒弟了,能做到吗?” 妞妞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师父,我做的到……可是,要是别人欺负我呢!” “如果是坏人,你当然可以欺负回去,就像欺负你娘亲的坏人,这些师父不会阻止你以牙还牙!”萧从容很欣赏妞妞的反应,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她的智商相当不错。 “最后一条,要听师父的话,师父教你认字写字你都要认真地学,你如果吃不了苦,师父也会不要你这个徒弟哦!” 妞妞笑了:“师父,我能,我一定认真的学,请师父教我!” “那师父就暂时收你做徒弟吧!这一路我会慢慢考验你,如果到了蜀地你的表现好,师父就正式收你做徒弟,如果你做的不好,那我就不能收你做徒弟了!” 萧从容这也算为自己找个台阶下,收徒是件大事,她可不希望自己将来教出的人丢自己的脸。如果在现代,老师教不好学生没人说是老师的错,在古代,那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的…… ***** 马车虽然垫了很厚的草,时间坐长了也受不了,到了驿站休息时,萧从容只觉得腰酸背痛,下了马车就只想泡个热水澡,也不知道驿站有没有这个条件。让清波去问了下,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本事,一会就给她弄来了热水,让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够才觉得身上好过了些。 穿了衣服出来,巧燕禀道:“王妃,王爷找你有事……我可以请他进来了吗?” 萧从容闻到卧室还有她沐浴过的香味,请顾擎进来这气氛有点暧昧,想了想说:“还是我出去见他吧!” 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自己湿淋淋的长发,只是梳了梳就散披着走了出去,顾擎站在亭子里,负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俊美的脸上一片肃然。 萧从容慢慢走过去,顾擎听到她拐杖的声音就转过了头,看见她还潮湿的发,微笑道:“还习惯吗?前面这些路还算好走了,越往后越受罪,我真怕你受不了!” 萧从容笑道:“我们两相比,应该是我怕你受不了!” 路上,他的马车在自己的前面,她经常听到他咳嗽,心中就替他担心,这旅途劳累,他能熬到蜀地吗? “咳……”顾擎有些尴尬,接过巧燕手中的垫子,给萧从容放好,吩咐巧燕去泡壶热茶来,才坐下说:“我没什么的,老毛病了……” 等巧燕走了,他才说道:“刚才接到信报,有轻狂他们的消息了,轻狂受了剑伤,他们是逃往了蜀地方向,我想他是想在路上和我们汇合吧!” “他的伤重吗?”萧从容蹙眉,心中闪过了一丝小人之念,他怎么会受伤的? 她已经让向兰赶去救他了,按理时间很充裕,向兰完全有时间把楚轻狂救出来……除非她等着他受伤才出手……那么他们一起逃走,她就有理由陪着他了? 萧从容实在不愿把向兰想的如此有心计,可是顾擎下面的话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据说伤了腿……”顾擎蹙眉说:“向兰也跟他们在一起,我听说六道的人也跟着往蜀地方向去了……我还得到一个消息,沈天斌也往这个方向来,据说是追杀六道的什么护法!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武铭元的计谋,明是追杀六道的护法,暗地是对付我们?” 萧从容也蹙眉,苗栗和宋闽他们难道都往蜀地去了?他们不会将蜀地变成他们决战的战场吧! 而武铭元……萧从容想到荣光的暗示,就颔首道:“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两人一合计,还有三天的路程就要和戚泽分道扬镳,这三天估计没什么危险,三天后就难说了。虽然有那神秘的老人许诺会护送他们,还有洪坤一路上打过招呼的保证,可是谁也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发生什么事,关键的时候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两人商量后决定,还是兵分五路为好,第一路就让袁鸣带了美凤母女扮成经商的人押送一些行李先走,萧从容这样搭配是让他们几人培养一下感情。 第二路就是葛安带着娘亲还有吕老头扮成逃难的,他们带的行李很少,却肩负了另一个重任,连路必须考察着民情还有蜀地一路土地的荒芜情况,萧从容私下交待葛安,连那些土著村庄势力范围都弄清楚,葛安让萧从容放心,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第三路就是远山和张清了,这一路也是萧从容搭配的,远山欠磨练,张清呢有前科,萧从容体谅他上次的贪念,这次是给他机会,也是考验了。如果能过这一关,以后她才会放心用他。 第四路就是她和顾擎率的主流了,他们两肯定不能分开,否则就引入怀疑了。 第五路则是江浩和清波,大部分的钱财都交给他们带的小队,他们扮成一对夫妻,弄了一副棺材,扮成千里扶丧的样子,意图借此避人耳目。 两人商量妥当后,就分头找人谈话,大家的思想都一说就通,只有妞妞听说要离开才认的师父,瘪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还是萧从容答应等到了蜀地就开始教她认字,她才高高兴兴地跟顾美凤走了。 五路人马并不是一起分开,一天少了一点,后面跟踪的探子也没人注意,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194第194章 世间无不散的宴席,萧从容他们终于到了和戚泽分别的时候。 站在分岔口,戚泽再三叮嘱萧从容去蜀地要注意安全,要和武铭钰和睦相处,唠唠叨叨的样子让萧从容又好笑又有点伤感,这个大哥是真诚地关心着她啊! 认真地点头,萧从容表示自己会好好听话,还说以后安顿后会去看他和义父一家。 看着戚泽一步三回头,终于骑上马奔腾而去时,萧从容鼻子酸酸的,顾擎轻轻拍拍她的肩,说:“我们走吧!” 为了相互有个照应,现在他们两都是坐同一辆马车,反正马车够宽,坐四个人绰绰有余。只是半芹和巧燕两个丫头,在顾擎面前就不敢放肆了,往日话很多,现在则变成不问不答。 萧从容正好乐得安静,就和顾擎聊起来,才说了两句,就听顾擎又咳了起来,萧从容蹙眉,突然对顾擎招手道:“殿下,过来!” 顾擎奇怪地扬眉,萧从容不容置疑地说:“过来!” 顾擎只好移了过来,坐在她身边,巧莲和半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两个人埋头讲着悄悄话。 “伸手……”萧从容说着就拉住他的手移向自己,感觉顾擎的手僵硬起来,她失笑解释:“我给你把把脉!” 顾擎这才知道她的意思,叹了口气说:“没用的……我自己都是半个大夫……” “别说话!”萧从容跟吴冠子学了几天的医术,又看了许多的珍奇医书,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比顾擎强,也知道一句俗语,医者不自医。 顾擎的脉象很虚弱,若有若无,萧从容暗暗心惊,这才知道他的病不是装的。不知道是因为毒素的原因还是他本身的身体如此,按顾擎身体的状况,就算毒不夺去他的生命,他的日子也没几年好活了…… 萧从容为他伤感起来,他活着就是一枚棋子吗?楚云安只想要他的忠诚,无视他的性命,竟然用了这样违背人性的药物,这根本就是没把他当人…… “你在难过吗?”顾擎淡然地抽了手,轻声说:“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你知道就行了,别告诉轻狂!” 萧从容闭了闭眼,苦涩地说:“我们不该去蜀地,我们应该改道去苗疆,为你找解药去!” 顾擎失笑:“那还没到苗疆,我就毒发身亡了,或者被他的人乱箭射死……” “可是……难道就这样受制于他吗?”萧从容不忍,生死都被那人拿捏在掌间,一个不高兴,下月的太阳就别想见到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萧从容有些急:“这些年你就没有想过可能会有别的方法解毒的吗?例如这个……” 她突然想起楚轻狂给的天蝎珠,一把扯了出来拿给顾擎看,急急说道:“当初轻狂说这珠子能解毒,你可以拿去试试!” 顾擎没接,只是看着天蝎珠问道:“轻狂送你的?” 萧从容点点头,顾擎就笑道:“你留着吧!没用的……这些年来我看了许多医书,也没找到解毒的方法,因为根本不知道楚云安的药丸是用哪些毒做的。毒药一味有一味的性,分量多少都要恰到好处,否则解药也是毒药!” “可是……楚云安根本不可能给你们解药啊,为什么不试试呢?”萧从容劝他。 顾擎摇头说:“我不是怕死……只是想让自己死的有价值一些,你的珠子只有一颗,如果能解毒,就留给轻狂吧!” 萧从容顿住了,珠子的确只有一颗,如果能解毒,她是救顾擎呢?还是楚轻狂? 救顾擎……他的日子明显所剩不多,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呢? 那楚轻狂呢?他才是她的夫君啊,要和她一生相伴的人…… 萧从容突然有点理解楚轻狂当初的选择了,水佩对他才是最亲的人,两相比较,自是选择份量重的人。 ***** 车队和戚泽分开了两天后都平静无波,除了两队商人打扮的人马,一路上他们遇到的都是些零零散散的难民,拖儿带女的,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顾擎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是略阳、天水等六郡百姓,因自然灾害,还有谷梁国的****影响才背井离乡,外出讨生路。 这些难民只是探路的,还有许多持观望态度,留在家乡等着朝廷的救济。 萧从容听了苦笑,朝中都还动荡不安,怎么可能想到救济他们啊!她想到蜀地缺少百姓种田,就让顾擎去游说他们,愿意跟他们去蜀地的,都发盘缠提供吃住。 那些难民一听有银子拿,就蜂拥过来,侯杰怕出事,就让士兵们拦住了他们,让他们选两个人出来代表他们。 那些难民在士兵的强势下,选了两个代表过来。他们是兄弟两人,哥哥赵东弟弟赵轩,田被毁了,住的地方三天两头被谷梁国的士兵骚.扰,不但把粮食抢光,就连家中养的一只母鸡都没能幸免,活不下去就带着自己的老娘离开了家乡。 两兄弟身材魁梧,流浪的途中没少帮助灾民,所以那些灾民们很相信他们,一致推两人做代表。 赵东开始看到萧从容,脸上并没有什么尊敬之色,没礼貌地问道:“你就是他们说的萧王妃?是你说要给我们银子的吗?你有什么目的?” 赵轩则叫道:“我们不会当兵的,你别想打我们的主意!” 萧从容失笑,一时也没空问他为什么怕当兵,直接冲赵东说:“你们是想继续流浪呢?还是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有田种,有粮吃?” 赵东没好气地说:“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谁不想有个地方好好住着,吃饱住好啊?” “大胆……怎么对我们王妃说话的!”侯杰瞪了他一眼,赵东也无所谓地回瞪了一眼,侯杰刚要发火,被萧从容止住了。 萧从容冲赵东说道:“我需要一批人帮我种田,你能说服他们跟我走吗?我给你们每人发一两银子做盘缠,到蜀地每人可以再领二两银子安家。” 听了她的话,赵轩眼睛睁大了,赵东则狐疑地看看她,冷笑道:“三两银子就想买我们做下人吗?老子不干!” “你是谁老子?怎么说话的!”侯杰又吼了他一声。 萧从容摆摆手,说:“我还没说完呢!给我种田两种方式你们可以自己选择,一种田是我的,我付工钱请你们种田;另外一种,田给你们使用,收成了你们用一半粮食算做租金,我只收五年,五年后田归你们……怎么样?” 赵东看她的样子不像说了玩,犹豫了,萧从容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们怕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这很正常!要不这样,银子我给你们,你们愿意去蜀地看看的,我欢迎。不愿意去的我也不勉强,只有一个要求,拿了我银子的人,要是遇到流浪的灾民,帮我宣传一下,肯到蜀地去种田的,都可以来找我,条件都一样!” 说完萧从容也不管赵东答应不答应,就让巧莲半芹去清点人数,拿了银子交给赵东去发。 赵东过去把萧从容的话转达了一遍,愿意去的人有一半,其他的拿了银子就走了。 萧从容也不派人追,就这样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才笑了笑让侯杰通知顾擎启程。 走出好远,一直悄悄看着马车后面的巧莲笑着回头,对萧从容说:“王妃,那兄弟两跟来了,他们后面还有很多人!” 萧从容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对两个小丫鬟说:“人生就是冒险,你不想冒险,就永远和幸福无缘!” 她相信,那些现在不跟来的灾民,如果一直抱着谨慎的思想,他们最终会后悔的。 她不是圣人,她不敢预测自己会带着赵东他们过上什么样的幸福生活,但是她敢保证,如果她都无法把温饱带给他们,这个时代估计也没人能做到了! 萧从容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狂妄,她会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这一点的! 马车又行了两天,进入了益州地界,真正的危险没遇到,倒是解决了几小股流窜的山贼劫匪。这些劫匪根本不成气候,怎会是武二帝给的精兵对手,没等靠拢他们,就被带队的姜曛做主解决了,根本不用萧从容他们操心。 可是就是这样的权利让萧从容对姜曛起了戒心,如果他命令那些精兵对付他们,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各位亲们,可能已经发现了,俺又写昏头了,189章竟然把丫鬟的名字又写成了巧燕,汗滴滴的,俺今天回头看才发现,只好从这章改过来了,目前为止,俺犯了三个错误,无地自容……蹲角落画圈圈深刻反省去!……俺为自己小声的辩护下,都是太赶惹的祸,要是一天一千字,俺保证不犯这个错误……好像看见无数的鸡蛋砸来了……不说了,我还是继续反省去…… 195第195章 对姜曛的戒心让萧从容开始观察这一队精兵,三千人的队伍表面上都服从武铭钰,可是具体的事务则是姜曛主管。 姜曛原是负责这支精兵的沈将军的副将,武二帝把这支精兵给武铭钰后,沈将军因为家眷都在京,就向皇上请调留京,推荐了姜曛接任。 武二帝就将姜曛的职位提升为偏将军,说等日后他立了功什么的,才能升为卫将军。他副将一职就由原来的校尉陶立担任,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血气方刚。喜欢的是带兵到前方打仗,建功立业,所以都没成亲。 本指望跟着沈将军杀敌立功,没想到一道圣旨就将他们送给了武铭钰,要跟这个病恹恹的四皇子去蜀地,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放逐。 姜曛陶立每天跟在队伍后面,护送这些婆婆妈妈的车队,开始几天倒没怎么,越走越怄气。想着这前途就和路途一样越来越平淡,越来越黯然,两人就牢骚满腹,怨气横生了。 那些劫道的山贼就是这样撞到了枪口上,被两人拿来发泄了。牛刀杀鸡,大材小用,不但没起到发泄的作用,更让怀才不遇的怨气蓬勃成长,到最后越看越觉得无望,连手下都懒得约束了,任一支本来很精悍的精兵连行军都没队列,懒懒散散的跟在车队前后,就像残兵败将一样。 萧从容自己也算半个军人,仔细想想、再听了侯杰说了那些士兵的怨言,就清楚他们在想什么了。她冷冷将他们的消极看在眼中,边默默在心里想着该怎么收服他们。 顾擎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路颠簸再加疲劳就让他病倒了,萧从容将舒服的马车让给他,自己尽力帮他调理,喂药。侯杰他们有事都不好打扰顾擎,全都找萧从容了,所以现在这个队伍,俨然就是萧从容说了算。 顾擎的人倒习惯了,姜曛和陶立却不习惯,不但因为她是女人,还因为要听一个断腿的女人命令,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所以对萧从容的命令,大都阳奉阴违。 眼看进入益州,山路多了起来,自己内部如果不团结,遇到伏兵不是容易全军覆没吗? 萧从容无法再忍受他们的怠慢,决定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挫挫他们的锐气。 萧从容找来了侯杰,秘密交待了他一些事,侯杰初听有些惊异,过后反应过来就微笑着领命去办了,他早见不惯姜曛的嚣张,也认为该教训教训他们。 等晚上赶到驿站,照惯例都是女眷们住驿站,军队驻扎在驿站外面,安顿好后萧从容就给顾擎煎药,正忙着,姜曛进来了,面无表情地说:“萧王妃,这里离城不远了,未将想和陶副将进城采办些军需,特来禀报一声,我们去去就来!” 萧从容就说:“去吧!小心点!这里虽然离城不远,可是听说很乱,你们注意安全!” 姜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知道了!那我们走了!” 他转身无礼地离开,萧从容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这人太骄傲了,连主仆之分都不懂,他还指望自己的前途能有什么光明啊?成大事的人谁不是从小事做起,他连小事都不懂得做好,又怎么指望他做大事呢? ***** 天黑透了,姜曛他们一行十数骑才出了城门,每个人身上都是酒气熏天,坐在马上都是东倒西歪的。 今晚的月亮特别亮,月光如同水银一样洒在了众人身上。他们没忙着回去,任由马懒散地走着,一群人还沉浸在酒精带给他们的兴奋中,大声吼叫着心中的不满。 陶立狂吼一声:“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一想到要回去为那娘们效力,我就一肚子气啊,难道我等一身武艺,最后就沦为下等的护院吗?” 姜曛沉默着,一手提了缰绳,一手还拿了酒罐,闻言郁闷地仰头喝酒,喝完后就气愤地将酒壶抛向空中,抽出剑来刷刷将酒罐劈成了几瓣,纵马狂奔起来。 那些属下看他生气,也跟着提速,一时郊外的路上只听到一阵马蹄声。 众人正疾跑,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呼啸,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当先姜曛的马突然失了前蹄,往前面栽了下去。姜曛被吓得酒醒了一半,一剑刺在了地上,撑着没随马栽到地上。 可是没等他站起来,后面的陶立也栽了下来,撞到了他身上,接二连三,除了后面没跟上的,都马失前蹄,栽了。 姜曛被撞得头晕眼花,酒却全醒了,暗道不好,迅速滚开,还没等站起来,就见路两边跳出了一群人,竟然是前几日就跟在他们后面的那群灾民,为首的是赵东。 “你们想造反吗?”姜曛怒吼道,剑还没提起脖子上就架上了刀剑,他才起身一半,还算半跪在地上,就这样以耻辱的姿势屈从在刀剑淫.威之下,眼角稍到其他手下,除了没坠马的,都是如此。 而在马上的几个,急忙抽出剑,刚想冲上来,就被赵东一声暴喝震住了:“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们!” 那几个下属面面相窥,看明晃晃的刀剑架在他们脖子上,似乎一动就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去,几人迟疑了,叫道:“有话好说……你们想要什么……” 众人心里都在埋怨萧从容,心想一定是她露富才惹了这些祸,要是她不给这些灾民银子,这些灾民估计也没人会打他们的主意。 正在肚子骂着萧从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念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呵呵!尔等要是这样死去,会不会比做护院更憋屈呢?” ***** 众人转头,看见萧王妃一身白衣,长发束成了马尾,杵了拐杖站在不远处。她光洁的额头在月下显得更皎洁,带了一点点笑的脸有点不真实,让一群大男人看呆了,愕然地看着她,似乎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在这——这时候她应该在驿站睡觉才对啊! 姜曛毕竟是带兵的,瞬间就反应过来,沉重地问:“萧王妃是不是想杀我们?” 萧从容没理他,冲赵东点点头,说:“辛苦你们了,先回去吧,明天找巧莲姑娘每人领一两银子。” 赵东挥了挥手,那些灾民就全撤了刀,迅速消失了,连地上的绊马索都收走了,干净利落。 姜曛迅速跳了起来,戒备地看着萧从容,陶立他们也做梦一样,下意识地跟着站了起来,充满敌意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似乎没发现几人的异样,慢慢走过来,看看赵东他们消失的方向,拉家常般地问道:“输在他们手上,你们有什么想法?” 姜曛脸顿时红了,陶立却叫道:“什么叫输在他们手上?我们根本就没输,如果不是他们暗算我们,他们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萧从容狂笑起来,笑得这些人再笨也听出了她话中的嘲讽,姜曛捏紧了剑柄,一瞬间掠过杀意,这女人弄了这一手,就是为了看他们的狼狈吗? 萧从容却一瞬间收敛了笑,冷冷地说:“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任何借口!刚才刀一下去,你们该到阎王那讲公平了!知道你们为什么败吗?就是因为你们太狂妄了,输了只会找别人的不对,从没想过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们这样的人,算什么精兵,充其量就是乌合之众,连那些灾民都不如……” “你这臭娘们,你别侮辱我们……”有一个士兵口无遮拦地骂了出来,看看众人的脸色,估计都骂出了他们的心声。 萧从容也不恼,伸出食指冲着那个士兵勾了勾,唇角也勾了:“你不服气吗?那你过来……我允许你打我两巴掌,不治你的罪,你敢打吗?” 那士兵酒没醒透,被这一激,想也不想冲了上去,姜曛本想制止,听到萧从容说不治他的罪,心一动,就忍住了。 那士兵冲到萧从容面前,看到月色下那张美得出奇的脸,一腔怒气就少了几分,迟疑地说:“真打?” 萧从容撇撇嘴:“你们不是都恨我吗?怎么我给你这个机会出气了,你却不敢了?” “可是……我不打女人……”那士兵总算还有点良知,迟疑着看看萧从容光滑的脸,又看看自己粗壮的手,这一掌下去,这女人的脸不肿起来才怪…… 196第196章 “可是……我不打女人……” 那士兵的话才落,就见萧从容脸上的笑全没了,美丽的唇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愚蠢……” 只见她手一抬,没人看见她怎么出手,就见那士兵倒飞了出去,跌在了众人脚下。 众人愕然,就见萧从容挑了眉,阴冷地说:“一百两黄金……你们谁自认为能打我两巴掌的就来拿这一百两黄金吧!” 姜曛眉抖了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萧从容,那女人,纤弱的身子被白衣衬得更修长,月光洒在她身上为她增添了一丝淡淡的光芒,竟似谪仙般的人物,充满了神秘和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 姜曛突然觉得这夜晚如此的不真实,要不,一个断腿的女人,为什么会异想天开的挑战他们这一群精兵呢? 他们还是精兵吗?刚才的一幕带给他的不止是耻辱,还有震撼,严重地打击了他的信心,所以他已经没有狂妄的资本了,迟疑地看着萧从容…… 陶立也木然地看着脚下的士兵,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她怎么出手的? “一百两黄金,没人动心吗?” 萧从容没给他们想的时间,唇角又扬起了讽刺的笑。 有两个士兵也不知道是被黄金吸引了,还是被萧从容的话刺激了,两个不约而同地冲了上去。 这些士兵平日就有些默契,对看一眼,一人一边就夹击而来。两人都是冲着黄金来的,出手就冲着那张娇颜而来。 刚才被打的士兵怜香惜玉被骂愚蠢,两人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下手毫不留情,掌风猎猎,一左一右往萧从容脸上招呼。 “来的好!”萧从容对这样凌厉的打法有了些兴趣,记忆中自穿越过来就没有好好打过一场,再加上自己空有一身内力,却从来没表现过,已经憋得郁闷,吼出一声就将拐杖当剑舞,迎向两人。 可怜那两人,还没近身就被拐杖打到手臂,痛得几乎以为断了,这还是萧从容手上留情了,不知道自己的内力如何,不敢用全力迎敌,只用了一半的力量。 看到两人的反应,萧从容胸有成竹了,拐杖一挑,击在两人腿上,就将两人打得一人跪在地上,一人抱着腿倒在地上哼。 “你们一起来吧!”她长啸一声,没有掩饰自己的狂妄,要收服这些男人,说的再好听也没用,只有展现自己的实力,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除了姜曛,其他人都涌了上来,他们是被萧从容的狂妄刺激到了,如果连一个断腿的女人都打不过,他们还有什么面目立足军营呢? 抱了这样的念头,众人都冲了上来,让萧从容心中一动的是,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赤手空拳的,只有两个人亮出了剑。萧从容一瞥间将拿剑的两人都记在了心中,决定收服了他们后,要特意留意这两人。 刀剑无眼,她是王妃的身份,他们还是武家的士兵,竟然敢对她用剑,其心可疑。 拿剑之人出手狠辣,一个攻萧从容上身,一个攻下身,双剑刺过来,连自己人都怕被剑锋所伤下意识地避开了。 “不自量力……”萧从容在心中鄙视了一下,出手如电,拐杖迅速挑了那人的剑,用上了七分的内力,就将那人的剑震飞了,迅速回身,另一人的剑已经攻到足下。 萧从容已经来不及用拐杖挑开他的剑,只能单手撑在左边的拐杖上,人已经腾空而起,以拐杖做支点,旋转了一圈,右手的拐杖似棒缒,敲鼓一样将周围的人都击倒了。 一连串动作没有预演过,却做的行云流水,轻灵迅捷,等她落地,地上已经躺了一群人,有两个还不服气,挣扎着还想冲上来,被姜曛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震住了。 萧从容轻蔑地看了看地上东倒西歪的士兵,抬起下颚,看着姜曛挑眉问道:“姜曛将军,你要下场指教两招吗?” ***** “萧……王妃”姜曛看着她,慢慢走了过来,他不只嘴里念出这个称呼,脑子里也同样念着,似乎这时才迟钝地想起她姓萧!还有这个姓在军中代表什么! 他有些汗颜,为自己的狂妄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是多么的轻浮啊!多么自以为是! 陶立他们以为他要为他们雪耻,没想到姜曛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他走到萧从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单腿跪了下来:“萧王妃,末将知错了,请王妃教训责罚!” 萧从容垂眼看着他,唇边不直觉地荡起了笑,还以为这人狂妄到无可救药,没想到还有自知之明啊!不错……孺子可教也! “哦……你错了?”萧从容故作不知:“说说看,你怎么错了?” 姜曛羞愧地说:“未将带兵无方,纵容手下人目无尊卑,自由散漫,此为一大错!骄傲自大,自以为是,此是第二错!刚愎自用,识人不清,此为第三错!不管哪一条错,都犯了带兵之大忌……今日若遇到的是敌人,全军覆没都是姜曛无知自满的罪过,姜曛对不起诸位兄弟和殿下王妃的信任……请王妃责罚!” 萧从容就冲听呆了的陶立道:“陶副将,姜曛的错按例该怎么罚?” 陶立的冷汗就下来了,迟疑了一下单腿跪好:“禀王妃,全军覆没是降俸三级……刑杖三十!这个……不算全军覆没吧,是王妃你……” 萧从容逼视着陶立,冷冷笑道:“陶副将,都到了此时,你还没有意识到你们犯的错误吗?‘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任何借口!’这话出自一位将军之口,意思就是你做错了事,不管你为自己找多少借口都掩盖不了你犯错的事实……这话有没有道理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再来找我……如果还意识不到自己犯的错误,那么就算做护院……本王妃也看不上你们!” 她转头对姜曛说道:“为将者不能妄自菲薄,也不能盲目自大!你能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很高兴……该怎么罚,你比我清楚,回去自己去领吧!……今日之事,罚不是目的,我希望你能从中得到有益的收获,那才是我做这事的目的……你自己去琢磨吧!” “多谢王妃赐教!姜曛感激不尽!” 姜曛抱拳,诚恳地说完,抬头,见萧从容已经转身走了。 她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姜曛看着她越走越远,似乎融进了月光中……让人恍惚觉得刚才的一幕似梦一般,可是又是那么的真实! 回头,陶立蹙眉看着他,试探地问道:“将军……你真的要自领惩罚?” 姜曛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兄弟,严肃地说:“从今日起,萧王妃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们尊重我就请尊重她……如果想和她作对,那么……就是和我姜曛作对……都明白了吗?” “明白!”陶立看着姜曛被洗脑似地变了一个人,回答得颇有几分无奈,姜曛也不管他们怎么面面相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马就率队赶回了驿站。 等他们走远,侯杰才从树荫后面走出来,他摸了摸光洁的下颚,失笑:“姜曛,你也有今天啊!嘿嘿……不过表现还不错!刑杖三十还是你赚了……最少能让王妃重用你……值!比得到一百两黄金还划算……” 他笑着往回走,回到驿站后又去找萧从容汇报了一下情况,两人的意见都觉得姜曛可信,可以委以重任。说到最后,萧从容安排侯杰有时间去查一查那两个对她动剑的人,一切安排好,萧从容才上床睡觉。 侯杰却没她命好,拖着疲累的身子又去和顾擎汇报。 当顾擎听完萧从容收服姜曛的经过后,愣了愣,才若有所思地说:“萧王妃做的很好……我看,姜曛这支队伍交给她,我可以放心了!” 侯杰点头说:“王妃不愧是将门之后,很有一套!有她震住姜曛,王爷就没后顾之忧了!” 顾擎面有忧色,摇头说:“我现在不担心武铭元,我担心轻狂……按理他在我们前面走,应该和我们汇合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他到现在也没来找我们!而派出去打听的人,也没有一点他的消息!”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197第197章 楚轻狂并没出事,只是不巧陷进了蜀地一个家族争斗中。那日趁向兰去打听消息,他就拖了卫涛走人了。尽管做的有点不地道,可是为了避免惹上情债,只好做忘恩负义的人了。 两人想赶到益州去和自己的人先碰面,再留在益州等萧从容他们来,就在进益州界面时,碰到了一帮人追杀一小队人马。 楚轻狂和卫涛本来是做壁上观的,后来从他们相互的对骂中听出了那小队人马,带头的青年竟然是蜀地一个姓谢的家族的继承人,而追杀他的是自己的亲伯伯,就为了争夺族长的位置。 楚轻狂一听,血液里爱打抱不平的因子涌动起来,看伯伯带领的人功夫也不是很好,就和卫涛一起拔刀相助。没想到正厮杀时,向兰也来了,看他们两帮青年,也义不容辞地加入帮助的行列中,将追杀的人杀得慌忙逃窜。 青年得救,感激不尽,执意要邀请他们去益州自己舅舅家做客,楚轻狂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本想去吃顿饭就告辞,没想到一去就陷进了人家的家族争斗中。 青年叫谢卫弘,谢家是蜀地五大家族之一,其母亲罗氏的娘家也是五大家族之一。 谢卫弘是家中的幼子,上面有两个姐姐。而他的父亲谢豪在家中排行老二,按族规,谢家的族长一般都是由长子继承,可是谢卫弘的伯父谢松生性好赌,斗勇好色。 谢卫弘的爷爷怕家族交到他手上没几年就败空了,所以破了族长传长子的规矩,将族长之位传给了稳重顾全大局的谢豪。 谢松对父亲这样的做法一直有所不满,碍于自己实力不如人,隐忍了多年,暗中筹谋,前些日子趁谢豪出门在外终于买凶谋害成功…… 谢豪死后,他以为自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任族长之位,没想到谢爷爷却推举了谢卫弘接任。谢松一怒之下囚禁了谢爷爷,谢卫弘的母亲,姐姐。 谢卫弘在家仆的保护下逃了出来,想到益州舅舅家搬救兵,谢松就亲自带人一路追杀,只有杀了他,自己的族长之位才能坐稳。 如果没遇到楚轻狂他们,谢松的计划就成功了。当地都是土著部落,大家只承认实力,谁管你的族长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 就算事后罗家知道了谢松杀了自己的侄子,也只有凭实力才能为他们报仇,可是这样一来,就不是谢松个人和罗家的恩怨,而是整个谢家和罗家的恩怨,家族同仇敌忾。报仇就如同家族战,这样报仇家族间损伤很大,所以大家都默契地很少采用这样的报仇方式。 罗家族长罗林海一听自己的姐姐被囚禁,而自己名正言顺可以做谢家族长的侄子被追杀,哪还坐得住。不管是为了家族利益还是为了救姐姐,都理所当然地应该出兵。当下罗林海就召集人马,去解救姐姐帮侄子夺回族长之位。 楚轻狂没能置身事外,他们三人武功高强,是谢卫弘众人所见的,这样的时候怎么能放过他们呢! 谢卫弘只差跪下恳求他们帮忙了,楚轻狂最受不了人示弱说软话,再一想帮了谢家和罗家,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看在这番恩情的份上,顾擎他们在蜀地做事,谢家和罗家也不好再为难他们吧! 这样一想,楚轻狂就让卫涛联系了自己的人,一起帮谢卫弘攻回谢家了。 谢松挟持了老父和自己的弟媳侄女,又名不正言不顺,谢家其他支系都没人用心帮他。楚轻狂他们出动的又都是高手,一交手,谢松就溃不成军,仓皇地丢下家人自己逃生去了。 ***** 谢卫弘拿回族长之位,更视楚轻狂等人为恩人,一天恩公恩公地乱叫,最后竟然托爷爷来给自己做说客,要拜楚轻狂为师。 楚轻狂无奈,只好亲自找谢卫弘说:“谢小弟,我不能收你做徒弟!” 谢卫弘委屈地问:“为什么?是大哥嫌弃我太笨吗?” 楚轻狂揉了揉鼻子,苦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不怕做了我徒弟,以后让你为难?” “大哥是好人,我不管你有什么身份,我只要相信这一点就好!”谢卫弘很讲义气地拍拍胸:“只要我谢卫弘一天做族长,你们就都是我谢家的朋友!” 楚轻狂失笑:“就算我们是官府中的人,你也认我们做朋友?” 蜀地部落和官府不对盘,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可是这些家族暗地里却是痛恨官府中的人的,认为他们是想侵夺自己的地盘,夺走自己的钱财,所以这些家族都不和官府走得太近。 楚轻狂的话就惊到了谢卫弘,他难以相信地看着楚轻狂,叫道:“楚大哥真是官府中的人?” 楚轻狂没否认,直说:“你可能知道了,朝廷把蜀地给了四皇子做封地……我和四皇子是兄弟,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却比亲兄弟还亲!不管是谁,要对他不利就是对我不利!你懂了吗?” 谢卫弘听懂了他的话,矛盾地看了他半天,倒没纠结拜师的问题了,这事弄不好就成了族中的罪人,他需要找爷爷讨教讨教。 楚轻狂见好就收,没等他去讨教就先告辞,说自己和卫涛打扰了好久,也该离开了。 谢卫弘挽留半天也没用,楚轻狂坚决和卫涛告辞,向兰听到他们要走,也不顾谢家母女的挽留追了出来,弄到谢家母女几人泪水涟涟,一直送到了庄外都还依依不舍。 谢卫弘眼看楚轻狂他们要走了,一狠心冲着楚轻狂叫道:“楚大哥,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对我们谢家有恩,我谢卫弘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在此发誓,只要我做族长一天,绝不会和你们为敌的!” “谢谢……”楚轻狂微笑,上马离开了。走出好远,看向兰还跟着,楚轻狂脸色就沉了,他勒住了马,示意卫涛先走,自己留下来等向兰靠近。 向兰追了上来,笑道:“楚大哥,我们去哪啊?” 楚轻狂这些天就很少和她说过话,一是避嫌,二是不想让她再陷进去,此时听她说这样的话,再也忍不住就说道:“向兰姑娘,我是我,你是你,没有我们!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伤你的心,但是向兰姑娘,我希望到此为止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我不会喜欢你的!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对你的好感就全没了!” 向兰呆了呆,脸色黯然地叫道:“楚大哥,三小姐已经嫁人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我不比她差啊!她那种贪图富贵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我能陪你到任何地方去,我们仗剑天涯,纵马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 “这些你可以找一个喜欢你的人一起去做,只是……这个人不是我!” 楚轻狂拔转马头,淡然地说:“别将感情放在我身上,徒劳无益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再见!” 他纵马而去,向兰在后面叫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将感情执着在她身上?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楚轻狂蹙眉,有些无奈,好话坏话都说了,这女人要执迷不悟他有什么办法,只好随她了。 等追上卫涛,两人返回益州时,影子楼的下属送来了三个不好的消息,一个是他们派去打听顾擎他们消息的人死了两个。另外一个是沈天斌带着他的杀手也来到了益州,目标据说是顾擎和萧从容。最后一个则是楚云安的人也进入了益州,目标就是楚轻狂。 蜀地要变成战场了,这是楚轻狂一念间的想法,他低头沉思了一下,又笑了,笑得狡黠如狐,那笑容让一旁看见的卫涛打了个寒颤,摸了摸鼻子,替某人祈祷,往往楚大公子这样笑的时候某人就要倒霉了,这一笑不知道他又在算计谁呢! 卫涛少算了个谁,是又在算计谁谁呢? 楚大公子一瞬间的想法是:楚云安的人来蜀地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他和沈天斌,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却都是江湖中的高手,这样的两大高手相遇,不知道谁更胜一筹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楚轻狂虽然觉得自己抱着渔翁得利的想法对楚云安有点不厚道,不过这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以楚大公子也不忙着去找萧从容了,反正离毒发还有一段时 198第198章 自那个不寻常的夜晚后,很多人都发现姜曛变了,他说话不再趾高气扬,变得谦虚和蔼,对士兵也一样。 侯杰向萧从容报告,他真的自领了三十军棍,当了一应属下的面承认了自己所犯的错误,自降俸禄三级。这些都登记在军吏薄上,供大家监督。 萧从容派侯杰给他送了棍伤药,第二天就见他不顾伤痛骑马跟在了马车后,端正的样子让萧从容对他生出了敬意,这的确是一个做军官的料,严以律己才能服众啊! 萧从容对他却还没完全放心,私下让侯杰注意,看他有没有对赵东一群人报复。侯杰观察了几天后报告萧从容,姜曛没有报复赵东,还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私下还让士兵给他们提供帮助。 萧从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等休息时姜曛过来汇报情况,她装作无心地问道:“曛将军,你对赵东他们有什么看法?” 姜曛愣了愣,想了一下才直言说:“萧王妃不是让末将反思吗?未将这几日都在反思,除了对自己的缺点进行反省外,觉得赵大哥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末将学习!” “比如说……”萧从容故作不解地问道。 姜曛脸红了,低头说:“那天被赵大哥袭击,我当时虽然觉得气愤,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发现赵大哥他们虽然是灾民,所作所为却进退有度,井然有序,这样的来去干净利落让末将看了后深感惭愧。未将一直自以为带的是精兵,自付却做不到像赵大哥他们一样,所以才有心向赵大哥学习……” 萧从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她早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才让侯杰安排赵东他们来袭击姜曛他们。一来是打击他们的骄傲,二来就是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还好,姜曛明白了这一点,也不枉她导演了这一场戏。 这只是第一步,萧从容主要是想试试姜曛值不值得自己调教。按现代特警的眼光来看,姜曛这一支‘精兵’在她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长途跋涉才几天就可以看出他们耐力不够,面对灾民袭击反应迟钝,被挟持后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这些全让她对这时代所谓的‘精兵’失望,这些精兵充其量就是沾了皇家银子的光,大把的银子砸出去,弄了上好的刀剑马匹装备就称为‘精’了,失去这一切,他们算什么呢? 萧从容敢自夸,要不是她腿脚不方便,解决他们不用太多人出手,自己一个也能以一当百搞定他们。 萧从容打定主意,到了蜀地后,她会培养一支自己真正的精兵,用来应付各种突然情况。姜曛能不能做这支精兵的将军,就看他的表现了。目前为止,萧从容还算满意,但期待他能有更出色的表现! ***** 过了益州,进入了蜀地山脉地带,道路就难行了。萧从容得以见识了原生态,没经任何改造的蜀地的山脉,这些山雄险幽秀,还是人杰文昌深厚的文化内涵的起源地。 萧从容还记得史书中剑门蜀道丰富的三国蜀汉文化和梓潼文昌文化以及女皇武则天故里的文化都起源于这片土地。只是不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时空和历史有没有重合的地方,如果有,她希望能到三国蜀汉文化的中心遗迹……成都武侯祠看看。 蜀地的都城就是成都,在这时代叫锦城,这名字倒和历史上对成都的称呼是一致的,都起源于锦缎的出名。蜀地因为水利的发达,得灌溉之利,土地肥沃,自古盛产蚕桑,丝织为中国之冠,从汉时成都即成织锦中心,因此得命锦城。 到锦城还有三百多里路,这段路是最难行的。萧从容她们的马车让给了顾擎,她和两个小丫鬟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巧莲和半芹嚷着坐得腰酸背痛了,征得萧从容同意后就步行跟在马车后走,说这样比坐马车舒服。 萧从容有些羡慕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样走,不过她相信这一天已经越来越近了。上次得到的那本医书,有一天顾擎说起来,她才知道是楚轻狂送的。 上面那篇针灸的方法,她后来又给自己扎了两次,一次效果比一次好。苦于没有时间练习,否则只要好好练上一段时间,她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丢开拐杖正常行走了。 夜深人静时,萧从容常常想着能站起来正常行走就兴奋得睡不着,她甚至想,那一天到来时,楚轻狂看见了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啊? 兴奋,震惊、难以相信?萧从容一想到他会有的表情,就恨不能这一天快快到来。 不要说她肤浅,她甚至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去武铭元贺冬卉面前走一圈,告诉他们——萧从蓉的一生并没有完,精彩才刚刚开始呢! 天气很晴朗,山高天也高,没有污染没有辐射的天空蓝得纯净,萧从容看那两个丫鬟边哼小调边追着马车小跑着,心情莫名的大好。 远离了京城,也远离了阴谋,她们所有人的新生活正开始啊! 可是她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探路的侯杰来报,说出去寻找楚轻狂的人失去了消息。侯杰阴沉了脸,担忧地说:“王妃,我担心他们已经死了!” ***** 萧从容的心就沉了下去,是谁在针对他们呢?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无法得到楚轻狂的消息,还是另有阴谋?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向兰身上,她跟着楚轻狂,他们无法得到楚轻狂的消息,难道六道也没有办法得到他的消息吗? 这样一想,萧从容就转向留意六道的信息了,做总管那段时间,向兰和她讲过一些六道的联络方法。萧从容就让侯杰注意这些暗号,自己也发出了暗号意图联系六道的人,请他们帮忙寻找楚轻狂。 暗号一直到他们过了秦岭,进到邛州时才有回音,约她去邛州锦府酒楼见面。 萧从容得到回音后沉吟了半响,挑了侯杰,姜曛还有几个武功好的士兵作侍卫带了去。为免节外生枝,他们扮作客商,她女扮男装做主人,随行的人都扮作她的跟班,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前往锦府酒楼。 当时的邛州已经初具规模了,蜀地自治不交税,又发展丝织业,周边印度缅甸等商人都慕名而来,宛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丝绸之路,商业比起内地发达多了。 两个士兵用一顶简单的软轿抬着萧从容穿街过巷,萧从容认真地观察着这繁荣的景象,心里颇感安慰,这蜀地比想象中的好,有这样的规模,做起事来就比较轻松。 姜曛和侯杰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在京城里也能看到一些异国人士,但感觉都没有邛州所见的多,看街上的人来人往,感觉也比京城热闹。两个人边好奇地看着,边小心戒备着不让人撞到萧从容。 到了锦府酒楼,萧从容觉得这算是邛州最豪华的酒楼,三层高,带了点异国风味,整栋楼全是暗红色的主调。门前的两棵粗大的柱子上用金色的字题了一副对联:酒间吟诗字句香——醉后挥墨笔生花。 上去后萧从容才发现这酒楼的特别,里面侍酒的都是胡姬,酒架上葡萄酒什么的都有,那价格自然就令侯杰姜曛咂舌,比京城贵了几倍了。 萧从容见识过现代的高档酒楼,自然对锦府的奢华见怪不怪,只是暗暗惊奇,按这样的消费,锦府还有如此多的客人,那是说明蜀地太繁华,还是这里的人都很富呢? “客官……这边请!”胡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窗的桌子,萧从容大方地坐下,无视那些看到她杵着拐杖上来投来的奇怪视线。自然地招呼姜曛和侯杰也坐下,做主要了一琉璃瓶葡萄酒。 趁胡姬去取酒,萧从容才有空打量这酒楼里的客人,扫过一圈,就觉得有几桌客人很奇怪。邻桌的客人很面熟,略一想就记起是在益州见过的那群客商。 而对面窗子旁那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则让萧从容自脚底生出了一股寒气,这两人身上的煞气太重,让她忍不住想起了一对人物……沈天斌和他老婆平姑! 不会那么巧吧!萧从容暗暗心惊,一时觉得自己就像小白兔一样,傻傻地就自己撞进了猎人的网中……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199第199章 正当萧从容惶惶不安时,酒楼上又上来了几个客人,萧从容下意识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上来的人竟然是楚云安,墨鱼,花君子,刘掌柜…… 一时萧从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 “公子……你认识他们?”侯杰看出异样,小声地问道。 萧从容轻点了点头,垂下了眼,她除了做男装打扮,没怎么改头换面,那几人一见自然就能认出她来。 墨鱼心里藏不住事,一认出她眼睛就往这边瞟,让萧从容在心里腹诽,他这是不把酒楼里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不罢休啊! 楚云安则很大气地看看她,不动声色地随胡姬走到了另一张桌子,恰恰紧靠沈天斌的旁边。 沈天斌抬头漠然一扫,两人都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彼此都生出了警惕之心。 “今天有点不寻常……”姜曛能做到偏将军,也不是泛泛之辈,凭直觉嗅出了危险,询问地看着萧从容:“我们走还是留?” “留。”萧从容苦涩地吐出这个字,此时也走不了。不管是沈天斌把她引到这,还是其他人,人家敢把她引来,就一定有对付她的方法,此时留比走更安全。 至少她愿赌沈天斌出手前一定会顾忌楚云安,对方是敌是友都没弄清楚,他怎么可能贸然出手呢! 楚云安来做什么?萧从容立刻就想到了楚轻狂身上,他害楚记在京城那么大损失,楚云安怎么可能饶得了他!难道不远千里就是为了追杀他? 萧从容想着又觉得有点不可能,楚云安不是给轻狂下了毒吗?只要不给他解药七个月后他自然就死了,犯得着千里迢迢来追杀他吗? “静观其变。”萧从容拿起酒瓶,给二人倒酒,笑道:“尝尝这酒,这可是花了二十两银子的酒,你们两别浪费了!” 侯杰一向跟随武铭钰,皇上的很多赏赐武铭钰都大方地和他们分享,早喝过葡萄酒,不喜欢那味道,也不热衷,倒是对胡姬送上来的佐酒小食很感兴趣。 姜曛虽然见过,却从来没尝过,看着颜色好看,就端起来抿了一口,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冲萧从容笑道:“公子,这酒要二十两银子,浪费了,还没女儿红好喝!” 萧从容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酒不但看着赏心悦目,还有很多功效呢,它能增进食欲,还有滋补的作用,可以预防很多种疾病,如白内障,心血管病什么的;适量饮用,还能健脑,防止中风,对胃肠道都有很好的功效……” 萧从容边给姜曛讲解着,边悄悄打量其他的客人,刚才粗略扫过一眼,现在她将重点放在了中央桌上那两个客人。 这两个客人一个背对着她,一个正对着。正对着的那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一双眼睛似乎没见过世面地跟着场中胡姬到处看。 那些胡姬很耐寒,还是冬天就穿了薄纱裙子,惹隐惹显却不会给人低俗的感觉。萧从容觉得异常的是,这男人虽然给人一种色色的感觉,可是他的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情.欲,更像是借看胡姬掩饰自己观察周围。 萧从容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样,看背影是个苍老的老头,头发花白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衣服虽然是土布制的,也洗得干干净净。萧从容盯着他,心里莫名地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分不清是因为这个人,还是他们选择的位置。 有些杀手或者监视者选择位置喜欢在角落,进来的每个人都能尽收眼底而不引人注意,可是这样的位置也有被动的地方,太角落了一旦发生紧急的事就被动了。要不被人家堵在里面,要不还没等出来人家已经走远了。 而这两个人的位置,看似都不像杀手会喜欢的位置,可细想,就发现优点了。位置居中,两人一人一面,也能起到纵观全场的作用。而且一旦发生什么事,两人进退都方便。 这样的坐法加上默契的配合,是最佳的组合,萧从容这样一想,就更觉得这两人不简单了。 ***** 想着有点恍惚,和楚轻狂下棋时,那人的棋路也是这样,一开局从来不占边角,天元正中一点,似不屑其他边角地域,很有王者风范。 萧从容有次讽刺他狂妄,楚轻狂却无赖地一笑:“性格使然,习惯了!” 这一句习惯了更是狂妄,却让萧从容有些无奈,狂也要有资本!没有实力的人说是愚蠢,而有能力的人说却会让人感觉到那种意气风发的自信洋溢,楚轻狂当然是后者。 想着萧从容又盯了那老汉一眼,他会是楚轻狂吗? 那老汉似乎感觉不到背后锋利的眼神,泰然自若地喝着小酒,不时和同伴说上两句话。 萧从容看了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表示,就将目光移开了,如果是楚轻狂的话,他一定会给她暗示的,她是这样想的。 路上见到的那队客商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他们,为首的男子三十岁左右,仪表堂堂,举止温文有礼。 萧从容注意到刚才自己说葡萄酒时他的目光频频投向自己,再联想到路上遇到他们时,他们的马车拉的都是罐子,心里有底了,这是做酒生意的老板。 蜀地水质好,在现代萧从容就知道很多好酒都来自蜀地,什么五粮液啊,泸州老窖、和剑南春、郎酒、沱牌等等,不知道这时代这些酒有没有出世了? 如果有,发展一下酒业也是出路啊!就算没有,她也会想法推广出来的!嘿嘿,穿越改写历史真的让人很有成就感啊!萧从容觉得自己有点小市民的俗气了,还好理智告诉她,她不是无所不能……她才飘飘然落在酒楼中。 ***** 酒喝了一半,酒楼上又上来了二个客人,前面的赫然是宋闽,后面的人萧从容没看清,只从衣角看出是个女人。 萧从容才一看清是宋闽,就呆住了,沈天斌在此,他这样冒然闯上来,是送死吗? 沈天斌坐的位置有点偏,宋闽没看到他,先看到了萧从容,微微一笑,就要走过来。 “这酒怎么有股怪味!”萧从容突然一把将酒盅砸在了地上,怒道:“店家,给本公子重新换一瓶……” 宋闽立刻顿住了,眼一扫就看到了沈天斌,呆了呆,他回身拉了后面的人就往下跑。平姑叫了一声,跳到了桌上,又从窗户跳到了楼下。 沈天斌瞪了一眼萧从容,冷笑着走过来,萧从容没等他出手,就叫道:“楚师父,你还不动手,我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人太多,她不好说的太明,就这几句话她相信楚云安完全清楚她说的是什么,脸色就变了。 沈天斌本就忌惮楚云安的气势,一听他的话马上就转过身,戒备地看着楚云安。 在座的客人有些嗅出风暴气息的已经悄悄溜了,留下来除了沈天斌旁边的客人,还有那做酒生意的老板还有中间那两个客人。 萧从容仓促间还是注意到自己叫楚云安出手时,那背对着她的老头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睛里竟然掠过了一丝笑意,似乎很意外她竟然会用这种离间之计。 “你姓楚?”沈天斌傲慢地看着楚云安:“楚记的老板?” 楚云安微微蹙眉,楚记已经被武氏挂在了黑名单上,已经形如钦犯,他心里是不在意的,可是让他否认自己的姓氏,他的自尊也不允许。 冷冷的目光就钉在了沈天斌脸上,狂傲地问道:“你又是谁?” “走……”萧从容轻声命令道,拿起拐杖赶紧走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她可不想成为他们争斗的炮灰。 “想走……没那么容易!”沈天斌的属下拦住了她们,二话不说就伸手向萧从容抓来,姜曛看势头不对,就抽剑护住了她。刚才沈天斌旁边的客人也抽出了剑,原来都是沈天斌的手下扮的。 “抓住她,你们先走!”沈天斌冷冷地命令道,缓缓也抽出了腰中的剑,戒备地看着楚云安。 楚云安的视线却落在中间那两位客人的身上,不动声色地看着。 这边萧从容带来的几个人明显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的对手,眼看情况危急,楚云安也不施援手,她也 200第200章 就在萧从容猜测着那老汉是不是楚轻狂时,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了向兰的叫声:“楚大哥,快来帮忙啊!” 这一声叫顿时让局面整个地发生了变化,楚云安和沈天斌的视线一起投向了那老汉,萧从容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只见那老汉跳了起来,冲楚云安嘻嘻一笑:“师父……” 沈天斌脸色顿时大变,只见那老汉伸手抹去了伪装,露出了一张年轻俊美的脸,正是楚轻狂。 “师父,兰儿有危险,我们去帮她,这里交给你了!”楚轻狂边说边拖起卫涛,两人就往窗户跑去。 “站住……”楚云安和沈天斌一起叫起来。 楚轻狂就站住了,似乎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叫道:“师父,这个交给你保管,接好了……”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了个黄布包,扬手就扔向楚云安,楚云安冲上去接,沈天斌也不慢,剑在桌上撑了一下,借力凌空飞了过去。 楚云安怕布包落在沈天斌手中,一掌就拍了过去,两人在空中就打了起来。 萧从容难以相信地看着楚轻狂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拉着卫涛从窗子中跳了出去,下面打成了一片,她从敞开的窗子中就能听见厮杀声,可见战况之激烈了。 “公子,快走!”姜曛侯杰顶不住了,边退后边将萧从容护在了身后,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血一点点地滴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萧从容眼一扫,楚云安和沈天斌斗得正激烈,那些胡姬早吓得躲在了屏风后,那贩酒的老板看着这场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呆了,脸木然地没有表情。 “一起走!”萧从容悄悄弹出了拐杖中的银针,还没动手,就见沈天斌的杀手突然倒了几个。她匆忙中也不知道是墨鱼他们出手帮她,还是那老板的人,射出一把银针又打到了几个,就率先下了楼。 出来一看,楚轻狂和向兰他们已经没影了,连平姑都不见了。萧从容阴沉着脸带着姜曛他们返回驻地,半路就遇到了顾擎派来接应的人。萧从容留下了几个机灵的士兵探听消息,自己和姜曛他们先回去了。 侯杰的伤很轻,就手腕上被剑尖划伤了,姜曛稍重,手臂上被刺了一剑,随军的大夫说再刺深一点,他的整条手臂就废了。 萧从容有些过意不去,回屋找了上好的金创药,亲自给姜曛送去,弄得姜曛羞愧得脸红,嗫嚅道:“末将没有护卫好王妃,还让王妃费心,真是失职!” 萧从容一愣,失笑道:“你别内疚,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会遇到他们!那些人不是一般的人,在江湖中也没几个是他们的对手!打不过他们不丢人……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乱想!” 姜曛这才有些释然,试探地问道:“王妃,他们是什么人啊?那个老汉……就是蓝眸妖人……楚轻狂吗?” 萧从容蹙眉,看看他,有些冷淡地说:“你也知道他?” 姜曛坦诚地说:“我有个兄弟是御林军的首领,闲谈时听他说起过……听说他斩断了三皇子的手指,三皇子就重金悬赏买他的人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你们有人想要三皇子的赏金吗?”萧从容的语气不自觉地就冷了,蹙眉看着姜曛,只要他说一声‘想’,从此他就在她不被信任的人名单中。 姜曛没有急着回答,没有受伤的手把玩着萧从容送的金创药,认真地看着她,半响才说:“我和我的人都是皇上赐给四殿下的,换句话说,我是听命于四殿下而不是三殿下……王妃那么聪明,一定懂我的意思!” 萧从容沉吟了一会,莞尔一笑说:“曛将军,你知道我很多事,那你就该知道我从大牢出来后,失踪了几个月的事吧?你知道那段时间谁收留我的吗?” “楚轻狂?!”姜曛眼中有抹异色,似矛盾,又似惋惜…… 萧从容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恩怨分得很清楚,对我有恩的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不管他是谁的敌人,只知道谁想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你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了!”姜曛垂眸:“末将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不会让四殿下和王妃为难的!” 这算彼此达成协议了吧!萧从容弄清姜曛的忠诚后满意地回去了。 ***** 这边楚轻狂和卫涛跳下来后才发现沈天斌带了许多人来,酒楼旁边也有埋伏,平姑带了人手一起围攻着宋闽和向兰。楚轻狂蹙眉,和卫涛对视了一眼,两人就冲了上去,一人负责救一人。他冲到宋闽身边,和他一起并肩对付平姑。 卫涛则跑到向兰身边,击退围攻的人就拉着向兰说:“人太多了,扛不住,快跑!” 向兰被他扯着后退,恼怒地叫道:“还有楚公子和我师父啊!” “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就来!”楚轻狂攻出几剑,冲宋闽叫道:“撤……” 他拉了宋闽,边杀边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平姑追了来,楚轻狂等将她引出好远,才大笑道:“老婆子,你就不担心你家老伯吗?我师父可是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啊……” 一句话就顿住了平姑的脚步,狐疑地看看他,叫道:“那人是你师父?” 楚轻狂似笑非笑,平姑一皱眉头,冲手下叫道:“你们杀宋闽,我先赶回去。” 平姑转身,飞一样地往回赶。楚轻狂等她一走,拔腿就走,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有那么几分不够讲义气。 “宋师父,后会有期!”楚轻狂扔下两句话,逼退了自己身边的人就飞身走了。 他轻功又高,那些人追不上只好全返回围住了宋闽,弄得宋闽郁闷不堪,对他的印象就很差。哪有救人救了一半就跑的道理,楚轻狂这样救人是他第一次见到。 楚轻狂才不管他怎么想,他又没有救人的义务。再说他对六道的人就没什么好感,出手帮他们只是将计就计,将沈天斌和楚云安的目光从自己和萧从容身上引开而已,自然就没有帮人帮到底的打算。 楚轻狂惦记着萧从容,也惦记着沈天斌和楚云安的战况如何,又悄悄返回了锦府酒楼。酒楼已经人去楼空,只有满楼的残迹让楚轻狂感受到刚才战况的激烈,他蹙眉,看到墙上自己下属留的记号就往城外追去。 等追到城外的三岔口时,就看到自己的属下彭伟等在路边,看到楚轻狂就上来报告说:“楼主,楚云安和沈天斌都受了伤,他们往两个方向走了,我已经派阿文他们跟去了。” “伤的重吗?”楚轻狂对自己嫁祸楚云安有那么点内疚,不希望他死,也不想他太轻松。 “楚云安和沈天斌都受了很重的内伤,看上去沈天斌伤的更重一些。他吐出几大口血后当场就昏倒了,还是他老婆拼命将他抢到马上才逃走了。楚云安脸色也不好看,我看他上马都是那个大个子将他抱上去的。” 楚轻狂知道他口中的大个子是墨鱼,就放心了,有他和花君子陪着楚云安,想着也不会有什么事。 这样的结局比想象中好了,两个高手都受了重伤,自顾不暇,应该没精神来追杀他们了,搞定前途的拦路虎,他也该回去和他的容儿相会了吧! 想着刚才看到她出现在酒楼的那一幕,楚轻狂心中软软的,不见到不知道,原来对她的想念那么深啊! 那一刻,天知道他用了多少的毅力才让自己没有跳起来,上前将她紧紧抱进怀中啊! “楼主……还有一件事!”彭伟有些困惑地抓抓脑袋说:“我刚才也没看清,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出的手!” “怎么回事?”楚轻狂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让我们注意保护萧王妃吗?刚才看情况危急,本来想救她的,没想到有人暗中帮助,替她解了围。混乱中我没有看清是谁出的手!”彭伟羞愧地说。 楚轻狂回忆了一下自己跳下去时楼里的情况,排除了墨鱼和花君子,他们两个没胆子当着楚云安的面帮助萧从容,那么只有那几个贩酒的客商了。 “找人去打听一下那些贩酒的客商,给我弄清他们的身份……” 既然以后蜀地是他们的 201第201章 蜀地的夜晚雾气很重,有些阴冷,相比城中的繁华,驿站简陋了些。 久了,灯下看书的萧从容也坐不住了,感觉脚冰冷得生疼。两个小丫鬟熬不住,她早让她们休息去了,此时只好自己站起来走动走动,好让僵硬的脚血液循环好点。 屋门关着,窗子却开着,从里面能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树叶,萧从容不时往外面看了看,心里的恼怒随时间的流逝慢慢增加了,楚轻狂,你是不打算来了吗?还是救向兰救得比翼双飞去了? 又等了一会,寒气越来越重,她有些忍受不了,打了个哈欠放弃了,走过去想关了窗子睡觉了。走近窗边,下意识地往外一看,愣住了…… 只见前面的树影下,楚轻狂一身白衣倚在树干上痴痴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头墨发都有点湿漉漉的感觉。 看到萧从容出现在窗边,他也没急着上来,依然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面貌铭刻在心上一般,仔细而认真地努力记忆着。 就是这样认真的眼神驱散了萧从容最后的一丝恼怒……其实回到驻地她已经想通了楚轻狂为什么弃她而去,也想通了为什么他要表现得对向兰很在乎的样子。 他是为了保护她啊!就像一件宝物,你越在乎它,引来窥伺的人就越多。反之,如果他表现得很不在乎,那么其他人的视线也不会停留在她身上!她能脱身的几率就越大……这虽然有点冒险,可是她愿意相信他决不会放任她有危险的! 此时看他这样的眼神,萧从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想给他点小小惩罚的念头……她说了,她心眼很小的,谁叫他叫‘兰儿’叫得那么亲密! 她故作冷然地看看他,伸手就将窗户拉了过来,还没关上,就感觉一阵风掠来,楚轻狂抓住了窗框边。 “容儿……”他低声狂热又惶恐地叫道。 萧从容抬眼,看到他刚才清明的眼神全被热情充斥了。 “你不想让我进来吗?”他低声控诉道,伸手握在了她放在窗框上的手上。 萧从容下意识地放手,楚轻狂就拉了窗子,跳了进来,随手关了窗子,就转身想抱萧从容。 萧从容背靠墙,一手就抵在了他胸膛上,讽刺道:“不是去找你的兰儿了吗?来这里做什么?楚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错路了吧!” “容儿……你生我的气了吗?今天在酒楼我不是不救你……我是不想让楚云安和沈天斌以为你对我很重要,以后没完没了地缠着你,才故意这样做的!我……” 萧从容冷冷地打断他说:“楚公子,说错了吧!我从来就没以为我对你多重要,事实也如此,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她一把推开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冷冷地说:“这里有纸笔,我虽然不是明着嫁给你,毕竟和你有夫妻之实,我希望大家好聚好散,你给我张休书,了结我们的关系吧!” 楚轻狂呆住了,看着萧从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惹她生气了。 “容儿……为什么这样,我都解释了原因,我不是不救你啊,我还留下人帮你……” 楚轻狂有些心虚,毕竟不是自己的人救了萧从容,此时说这样的话萧从容会信吗? 果然萧从容唇边就露出了讽刺的笑,淡淡地说:“那就谢谢楚公子的好意了!我会记在心中的!楚公子……好事一件是做,二件也是做,那就再帮我一个忙吧,写了休书……我会更感激你的!” 她随手推过了纸笔,垂眼研起了墨,楚轻狂看她淡然的样子,突然怒从心起,一把夺了砚墨,就砸在地上。 “为什么?”他低吼道,也不在乎是否会惊动别人,冲着萧从容大叫:“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说,不准提休书的事……我不会写的……萧从容,我告诉你,我不会写!” 他将纸撕烂了,笔折成了两段扔在萧从容脚下。 ***** 萧从容淡然地看着刚才的翩翩公子顷刻变身暴兽,眼底掠过了一丝笑意,脸上却冷冰冰的。 “何苦呢……”她迎视着楚轻狂暴怒的眼神,悲悯地一笑:“难道这些日子的分开还没让你看清我们的差距吗?楚公子,你需要的伴侣是能陪你浪迹天涯,纵横四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能在危难中救你,能和你并肩作战,能在你需要时给你帮助……而我,只会拖你的后腿,做你的包袱,除此之外不能给你任何帮助……” 她伸手阻止楚轻狂开口,自嘲地说:“这样的我,如果你是皇上的话,我还有点用处,能陪你赏赏花,谈谈风月……可惜你不是皇上,我就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那我对你算什么呢?别说你有多喜欢我,看着这样没用的我……我不相信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所以,在你还没厌倦我之前,我们分开吧!” “你在生我的气……因为那天在皇宫我没跟你走?”楚轻狂不确定地问道。 萧从容扶额,这能交流吗? 想了想坦诚地说:“我的确很生气!可是我不是气你不跟我走,而是气我自己,明明知道你有危险,却不能留下来帮你!你知道那种没用的感觉有多糟糕吗?你不是我,你永远都无法理解当时我的心情……” 她看着楚轻狂年轻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心痛的表情,心又软了软,放柔声音说:“楚轻狂,我相信你喜欢我!可是你的喜欢里缺少了尊重……我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是怎么做的,或者其他女人没我这么多的想法,只要对她们好,她们就能满足,唯夫是天!” 萧从容笑着摇头:“如果你想要这样的女人……就不该找我!我很贪心,我想要的相公不仅要喜欢我,还要尊重我……做事不论好坏,不论我是否能帮上忙,都能告诉我一声。而不是不顾我的感受,将我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让我觉得自己无所用处……” 她说到这有些委屈,鼻子发酸,想到那天为他担心的事就忍不住心酸,谁甘心将自己喜欢的人送到情敌手上啊?这样的事即使她再大方,心里总会有点小小的阴影啊! “容儿……”楚轻狂汗颜,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竟然让她心中有如此多的想法,想想也有点过分了。从来都习惯了自由来去,就忘了他是有妻室的人了,她也会担心啊! 担心?楚轻狂想到这个词,心中突然一暖,惊喜地看着萧从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容儿……你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萧从容没好气地骂道:“你那么有本事,皇宫都敢闯的人用得着我一个断腿的人担心吗?” 虽然是骂,楚轻狂却从中听出了那种带委屈的嗔意,看到萧从容灯下微红的脸,就觉得她这小女人的娇态实在让人动心…… “容儿……我错了!我下次再不这样任性了,好不好?你就原谅我吧!” 楚公子万花丛中过,哪会不懂小女人的心思呢!及时把握住机会,有些无赖地抱住她:“我害你担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好不好?” 萧从容被他圈在怀中,有些无语,这人怎么就老绕过重点,直奔主题呢!他们是在讨论两人的分歧,她可没说要和他和好啊! “容儿……娘子,我想你……”他的无赖转换为一声低叹,唇印在她的脖颈间,那温度就烫伤了萧从容的思维,让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我好想你……我对天发誓……你在我心中绝对不是毫无用处的……” 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饥渴地轻噬她的唇,迫不及待地分享她的芬芳,萧从容的意识沦丧在他热烈的怀抱中,恍惚地自省,为什么每次她都无法拒绝他的融化呢? 是因为这人的无赖还是他太会缠人? 萧从容分不清,只是她清楚一件事,这人这无赖的一面,只有自己才能看到…… 在外人面前,就算是亲近如顾擎,都只能看到这人漫不经心,洒脱不羁的一面! 这算不算特别呢?他将特别的一面展示给她,是不是代表了他从心里完全接受了她…… 有分歧不怕,哪对夫妻不是要经历磨合才能长久呢,最怕的是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想磨合也 202第202章 “你说皇上把玉玺交给了你?” 依偎在楚轻狂怀中,萧从容蹙眉,这玉玺不是皇上的信物吗?皇上这是把皇位传给楚轻狂还是交给他保管啊? “是啊……我都搞不懂老头子是什么意思!”楚轻狂嘻嘻笑道:“你想我做皇上吗?想的话咱们就把玉玺留着,不想的话等我找机会送回宫去!” 萧从容心一动,讽刺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 楚轻狂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轻声道:“我还敢不听你的话啊,回头你又用休书来吓我……我怕我心脏不够强壮,被你吓两次就死了……让你变成寡妇,你舍得吗?” 萧从容笑:“别转移话题……拿了这玉玺,你敢说你就没想过做皇帝?” 楚轻狂挑了挑眉,笑道:“那我和你说真心话啊!我想过……玉玺在手,那种天下人都可以让我驱使的霸气和权力是男人都会想的,不想的不正常!我甚至想过怎么用这玉玺打倒武铭元坐上皇位!容儿……不是你相公我狂,这天下我想要,那也没什么难的!你相信吗?” “相信!”萧从容微笑,自信狂妄都要有资本,没有实力的人说是夸夸其谈,而楚轻狂,虽然狂妄,却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谢谢娘子相信我!”楚轻狂抱紧她,耳鬓厮磨一番才低笑道:“也就是想想而已了,我的性格我知道,我不适合做皇帝……一想到那些大臣天天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烦我,我就受不了!我这人心又软,要是看到灾民到处流浪,说不定就大手一挥将国库都搬空了!你说我要是做了皇帝,谁受罪啊!” 萧从容忍不住笑出声来,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就没想到做了皇帝就可以三宫六院,也不用守着我受气,到时都是你给别人受气啊!” “我只愿受你的气……”楚轻狂收敛了笑,头抵着萧从容的额头叹息:“容儿……有时我觉得我前世一定欠了你很多很多银子,所以今生就是来还账的!要不……比你温柔比你漂亮的女人怎么都没让我动心,就偏偏喜欢你这个‘恶’女人呢?” “我就当是对我的夸奖了!”萧从容笑纳了,想了想蹙眉说:“你拿了这玉玺终究是个祸事啊,武铭元他们都不会罢休的!你把假的给了楚云安,只能骗过沈天斌一时,楚云安知道真的在你手上,又怎么会放过你呢?” “所以娘子你要帮我想个万全之策,好让楚云安别再找我的麻烦啊!”楚轻狂眼转一转,狡黠地拥住她。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笑骂道:“耍宝……我就不信你没想好怎么办!” “我真的没想好,要不就不会用假的骗他了!”楚轻狂这次是认真的,苦恼地说:“我本来想用玉玺换我和顾擎的解药,可是你不知道,楚云安很狡猾,他给顾擎的解药可以做到同时是解药又是毒药,我怕他给我假的,反害了顾擎!” 说到顾擎,萧从容暗暗蹙眉,顾擎的身体很不好,不知道还能熬多久啊! “吴大哥他不是很厉害吗?他能分清毒药和解药吗?”萧从容突然想到了吴冠子,就问道。当务之急的确是帮他们解毒,否则受制于人的确不方便做事。 楚轻狂的毒才发了一次,要是发作几次,毒素沉淀到他骨髓里……萧从容无法想象他瘫痪或者死了自己会怎么样…… ***** “我也想到了吴大哥,已经派人去接他来蜀地,希望他能为我们找到好方法!” 楚轻狂边想边说:“实在不行,先安顿好你们,过了十五我就亲自去苗疆找解药。我打听过了,楚云安和沈天斌都受了很重的内伤,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里估计他们都没能力来找你们的麻烦。蜀地难行,武铭元朝中的事还自顾不暇,暂时也不会来蜀地兴师问罪,有这些时间,我们可以在蜀地站稳了!” 萧从容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心里又一动,为了给他们赢得时间,楚轻狂费了不少脑力吧! 一夜就在彼此絮絮叨叨的悄悄话中度过了,看着天色快亮,楚轻狂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恨声说:“你明明是我娘子,怎么弄得像偷.情一样……我恨啊!到蜀地一定让顾擎休了你,我再把你娶进门……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相守了!” 萧从容苦笑,看着他黯然离开的背影,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说是这样说,到了蜀地顾擎也不可能马上休了她啊!他的身体这样差,很多事物都要她帮忙处理,有个王妃名义顶着,办起事来也容易,否则师出无名啊! 蜀地那些部落家族都不是好惹的,萧从容现在还头疼怎么收服他们,所以对和楚轻狂正大光明地出入,感觉很不现实……她明白楚轻狂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背影才那么黯然…… 萧从容已经没力气反悔自己的选择了,再来一次,她相信命运也会将她推到这种选择上,她要做的是向前看,想着怎么把蜀地弄成他们的桃园,这样就算不做皇帝,大家也能生活好。 慵懒无力地躺着,估摸着两个小丫鬟也该起来了,萧从容才急急起床,穿好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把被两人揉得不成样的床单拉好,又打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换进来。 等坐下梳头时,萧从容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脸红了,这……的确弄得像偷.情一样啊! ***** 四皇子的车队又开始赶路了,没有对沈天斌和楚云安的担心,车队上空似乎多了很多阳光。 而让萧从容笑口常开的是楚轻狂,这人为了能和他们在一起,竟然不惜扮成了马夫,亲自来帮他们赶马车,弄得顾擎苦笑不已,调侃道:“爱情的力量啊,太伟大了,竟然让我们的楚公子舍弃华衣美食,屈从做下等的马夫啊!” 楚轻狂满不在乎地笑道:“这有什么啊,能和你们在一起,就算苦点累点也快乐啊!没有你们,就算做皇上我也高兴不起来!” 两人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再取笑他了,任他代替原来的马夫赶车。 枯燥的山路才赶了半天就让楚公子郁闷不堪了,萧从容在里面睡觉补眠,他则数树,孤独地听着心爱的人的呼吸声而恨不能进去陪睡。 好不容易萧三小姐睡够了,爬到车头和他聊天,又碍于两个小丫鬟在不能卿卿我我。 楚轻狂有些郁闷,小声说:“早知道我不扮车夫了,我扮个小丫鬟,就可以陪在你身边……” 萧从容就奇怪地对他看了又看,想着他扮小丫鬟的样子,就失笑。 “你笑什么啊?怀疑我扮不像?”楚轻狂昨晚怕她笑,没告诉她自己扮清妃的事。 “不……我是想你要是扮成丫鬟,一定倾国倾城,我这个王妃都要被你比下去了!”萧从容轻笑道。 楚轻狂转头看她,为了坐车方便,萧从容都是简单的马尾,没有多余的发饰,简单而又利落。歪了头好奇地手捧着腮到处看,晶莹明澈的眼睛完全没有了以前淡淡的忧伤生疏。 拿她现在的样子和记忆中那个坐在墙头唱歌的少女相比较,楚轻狂觉得自己更喜欢这个无忧无虑的萧从容。 “容儿……给我唱支歌好不好?”楚轻狂突然很怀念她的歌声,小声央求道。 “唱什么呢?”萧从容心情好,看楚公子赶路赶得昏昏欲睡,就一口答应了。 “上次那个……”楚轻狂都说出口了,突然想起歌词,头就猛摇了:“不好不好,你重换一个,其他什么的都可以!” 上次那歌词什么: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额,痴情才不无聊,他就希望他的容儿对他越痴情越好! “我给你唱一首四季歌吧!”萧从容想半天,觉得这歌比较适用,总比那些什么《笑傲江湖》之类的应景多了! “好啊,好啊!”只要萧三小姐愿意唱,就算随便哼哼楚公子都开心。 萧从容就笑了,清清嗓子故作遗憾地说:“要是有把琴就好了,现在只能听本小姐清唱了!” “我给你击掌伴奏吧!”楚公子讨好地说。 于是萧王妃的歌声就从‘马夫’有节奏的掌声中飘扬开来,响彻在车队上空,让一队人马都感 203第203章 “红日微风催幼苗,云外归鸟知春晓,哪个爱做梦,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 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半唱半和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 何地神仙把扇摇,留下霜雪知多少,蚂蚁有洞穴,家有一扇门,门外有风呼呼叫。 四季似歌有冷暖,来又复去争分秒,又似风车转到停不了,令你的心在跳……” “令你的心在跳……”歌词朗朗上口,曲调也是闻所未闻,楚公子听得都忘了击掌伴奏,有点傻气地看着萧从容,觉得不止歌声让自己心跳,那灵动的眼睛,还有她微翘的鼻,水润的唇……无一不让自己的心为之狂跳! 不远处,姜曛骑在马上伴随在马车左右,也毫无遗漏地将歌声全部听进了耳中。那欢快的歌声抒发了唱歌者的好心情,让他忍不住猜疑,一夜间,这位王妃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心情这么好!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前面的马车,想象着那女人唱歌的样子,心头就有些乱了。有些茫然,这个女人和传说中的怎么完全不一样啊?传说她无才无德,善妒,还不知廉耻…… 可是,眼前这个她,却有勇有谋,对平民有爱心,对将士们也平易近人!她聪明,武功又好,最重要的是还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样一个女人,三皇子怎么狠得下心来打断她的腿呢? 想起关于她和三皇子的传说,那些久远的自己以为忘记了的记忆又慢慢回来了,她曾经那么深爱三皇子,被打断腿时她该多么伤心啊! 现在能这么欢快地唱歌,代表她放下了吗? 要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啊!姜曛的目光迷离,又想起了京城里关于蓝眸妖人的传说…… 楚轻狂他见过,京城里有名的富商,有点目中无人,那么狂妄的一个人怎么就和萧从容扯在一起呢?姜曛不想承认,可是无法不去想萧从容失踪的那几个月就是和楚轻狂呆在一起……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呢? 无数的疑惑让姜曛越想越绝望,他们的世界他根本一无所知,这是不是就是他和她的距离呢?就只能这样远远看着她,无法靠近,无法分享她更多的精彩! 这世间怎么会有萧从容这样的女人呢?明明不温柔,却给人如水般的温暖;明明身带残疾,却让人无法敢小视她;明明看着比自己还小,处世做人却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 想着她遭遇过的事,姜曛对她又充满了怜悯,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顿悟吧!看透了生死才会让人真正的成熟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姜曛还没看懂,只是……他觉得自己正往悬崖边走去!越了解这个女人,他就越无法忽视她的魅力……他不知道该怎么抹去她在心中的身影,只好任自己身不由己地越走越远…… ***** 锦城——蜀地的首府总算在脚下了,看着前面斑驳的城墙,摇摇欲坠的城门……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前面邛州的繁华大家都还有印象,这首府号称锦城,竟然还不如邛州吗? 才看到锦城,姜曛就派人先进去通知锦城的总督袁华了,可是直到众人已经到了锦城城门口,也不见袁华出迎。众人又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影,眼看天色将黑,萧从容就主张先进城门直接到县衙算了。 顾擎赞同,在车上换了王服,强打起精神和萧从容共乘了一辆马车进城,为了防止惊扰民众,姜曛只带了一百个士兵随同进城,其他的交由陶立带领,在城外驻扎。 一行人自城门进入,守门的士兵还算尽职,盘问了一下,在知道他们是朝廷派来接手封地的四皇子的人马后,就放行了,还热心地给他们指明了县衙所在的方向。 路上,他们遇到了姜曛派来报信的士兵,那士兵报告在县衙里找不到袁华,连主薄管事之类的官员都找不到。 众人都很奇怪,这么大的官府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找不到啊! 等来到县衙,众人看到那近乎荒废的院子时总算明白为什么找不到人了! 这哪里还是县衙啊!破旧的大门那块锦城县衙的牌子都挂得歪歪斜斜的,大门的红漆已经剥落得所剩无几。从敞开的门缝中就可以看到里面,除几棵光秃秃的树外几乎没多少东西。 姜曛推开了大门,小心地走了进去。 “有人吗?我们是四皇子的护卫……有人吗?” 一直走到后院也没见人出来,姜曛怒了,大吼一声:“有活着的人吗?活着的话好歹吱一声啊!” 好一会,在他要放弃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伴着哒哒的脚步声走了出来:“嚷什么,嚷什么,谁吵你大爷清梦啊?” “你是谁大爷?”姜曛怒喝道,转头看见一个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袍子出来,衣服还没扣好,头发散乱地披在头上,看脸庞四十来岁的样子,那张脸白得似纸,要是晚上,乍一见会让人以为是鬼! “你是何人?为什么闯进县衙后院来!”男子被姜曛的咆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你又是何人!袁总督呢?”姜曛对他的胆小很不屑,蹙眉看看四周,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直接问道。 “你找袁总督?”男子打了个哈欠,苦兮兮地说:“真巧,我也想找他呢!你要见到他,麻烦帮我说一声,这主薄我不做了,让他另请高人吧!再呆下去,我怕我会发霉的!” “这里其他人呢?”萧从容他们随后也跟了进来,闻言就插嘴道。 主薄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为首的人还穿了官服,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指着他们叫道:“你……你们就是四皇子,来接手封地的?” “正是我们殿下……咳,你别无礼!”侯杰不悦地将他的手按下,他的指头差点就指到顾擎头上了。 “四殿下?”那主薄整理了一下衣服,突然冲着顾擎无礼地说:“殿下你有十两银子吗?” 顾擎蹙眉,看看他不明所以,萧从容失笑:“别说十两,一百两我们也有,问题是你问这个干嘛?” 那主薄就冲进屋,一会拿了一个算盘出来噼里啪啦地冲着萧从容打起来,边打边说:“我一个月的俸禄是五钱银子,袁总督共欠我二十个四月的俸禄,扣除我平日支取度日的,你们给我十两银子这县衙就是你们的……” 萧从容这才明白原来是总督欠人家俸禄啊!她笑了,找了椅子坐下,冲主薄招了招手说:“你过来,我有事问你,说清楚了别说十两,二十两我也给你!” 那主薄看看萧从容,再看看明显精神不济的顾擎,皱了皱眉,迟疑着没过去。 姜曛没好气地说:“我们王妃叫你,怎么不过去?” 也不知道是姜曛的语气还是银子的诱惑,那主薄又拖着鞋哒哒走了过去。顾擎招呼其他人坐下来休息,等萧从容问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位先生,你贵姓啊!”萧从容让半芹给主薄搬了把椅子坐下,开始谈话了。 “免贵姓钱,字双!”那主薄估计看出萧从容地位不菲,也收敛了轻慢的态度,端正地坐直了回话。 从萧从容和钱双的一问一答中,众人总算弄清了县衙为什么会这样。 ***** 原来锦城不是不繁华,而是繁华的地段不在县衙这边东城区,在西城区。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就要从锦城的五大家族说起了。这五大家族分别是龚、罗、杨、谢、严。其中龚家是五大家族之首,也是锦城最大的丝锦世家,他们家就工人来算都上千人。拥有的资产包括上千亩的田地,几座很大的种植桑树的山岭,还有几家规模很大的丝绸织造作坊。 来锦城的很多商人都冲着龚家的丝绸而来,龚家慢慢就在锦城形成了王者之气,那些商人从中嗅到商机,自然就往龚家所在的西城区靠拢,久而久之,西城区就形成了浓厚的商业气氛。 龚家在锦城称老大,不但众商家都要唯马前是尊,就连官府也看他们的脸色。蜀地离京遥远,加上道路难行,朝廷顾及不到的地方就要龚家给面子,所以当龚家带头不交税时,总督大人也毫无办法。 打又打不过,指望朝廷派兵也不现实,就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人家能让他们过得去,不交就不交吧! 只是这一纵容,结果就是,开始的两年人家还看总督的面子孝敬点银两维持下官府的生存,过后看总督软弱可欺,就变成讨要时赏赐一点了,弄得堂堂总督大人比乞丐还不如,做事还要看龚家的脸色。 手下一干人都眼巴巴的等着俸禄,总督要不来银子大家也没心呆了,都自由散漫,各寻各的路了。不到两年,人都跑得所剩无几,总督也没心情管了,手下的人爱咋就咋吧。他是碍于家人还在京城,否则也跑人了。 一腔抱负无用武之地,总督就时常流连在酒乡梦乡,哪里有好酒往哪里去找,十有八九是能找到总督的…… 萧从容注意到钱双说这些话时并没有看不起总督的意思,只是那种愤愤的怀才不遇的怨气从言谈中溢了出来,让她心中一动,这钱双别看外表邋遢,其实也是血性男儿吧!给他一个机会,说不定也是一条龙。 心里想着,萧从容却没表现出来,又详细地问了钱双一些问题,才让巧莲取了二十两银子来给钱双。 钱双大大方方地拿了十两,将剩下的十两放回桌上,对萧从容说:“王妃,小生的俸禄全部就是十两,这是小生辛劳所得,收的坦然。其他的非小生所得,谢谢王妃好意,小生不能拿!” 这一句话就让萧从容对他印象极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双看着虽然落魄,却不贪财,这样的人才是能成大事的人啊! 萧从容微笑道:“钱先生拿了这十两银子打算去哪里呢?” 钱双蹙眉,似是对萧从容过问他的去处有些不悦。萧从容紧接着说道:“钱先生,如果不想离开锦城,何不留下帮我们呢?我们初来锦城,人生地不熟,正需要先生这样的人帮助我们!请你留下来,好吗?” 钱双脸抽了抽,看着萧从容诚恳的表情,犹豫不决。 萧从容杵着拐杖站起来,四下看看叹息道:“堂堂县衙,弄得破旧不堪,真是朝廷的耻辱啊!曛将军,侯将军,你们等下就让人进来打扫这县衙,今日先弄干净了再说……明日去请些工匠来,把这县衙好好修整修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但要弄得气派点,还要让大家住的舒舒服服的!钱先生……你有熟悉的工匠吗?明天你能带他们去请人吗?” 钱双矛盾中顺口答应:“好……” 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瞪大了眼懊恼地看着萧从容,又补充了一句:“我只答应带你们去请工匠,可没答应留下来帮你们啊!” 侯杰姜曛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径直出去找人来打扫县衙了,萧王妃用人的招数他们自觉都学到了一点,以后可以实践实践啊! **** 分享:这首萧从容唱的《四季歌》是风最喜欢的粤语歌曲,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找来听听,很好听的! 204第204章 县衙其实很大,除了前面的正殿外,后面有四个内院,看来当初建设县衙时,总督大人是想把家人都接来的,所以才弄了这么多的内院。 这些房子毕竟有基础在,只是陈旧了点,粉饰装潢一下就能恢复原貌,还县衙的气派而威严的本色。 萧从容下了血本的装修含了两层意思在里面,一的确是想让自己住的房子舒适,二是为了给五大家族一点震慑力,让他们看看新来的王爷不是一般的官员,而是皇子殿下,财力自是不用看人脸色施舍的。 萧从容还计划装修好要在县衙大摆酒席,宴请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来参加,也算为四皇子武铭钰初来乍到立威吧! 她把自己的计划和顾擎,楚轻狂商量,顾擎有气无力地说:“这些你们两去办吧!别指望我了!我这身体不给你们添麻烦就行了……” 他的语气有些绝望,听得萧从容和楚轻狂心酸不已。原指望到了锦城休养后顾擎的身体会好一些,可是不见好反而更差了,这让两人私下都担心不已,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到吴冠子赶来。 萧从容和楚轻狂商量过,虽然不知道天蝎珠有没有解忘情毒的功效,两人还是将天蝎珠研成了粉末,一次加了一点粉末在药中给顾擎食用。 对这事,萧从容和楚轻狂都没多讨论,就算天蝎珠是楚轻狂和顾擎唯一的解药,楚轻狂都不会自己服用,因为两人都不能无视顾擎的衰弱。 楚轻狂的毒目前还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他还有时间熬!而顾擎,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还有没有命等到找到真正的解药。所以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救顾擎! 萧从容第一次给顾擎在药里兑天蝎珠的粉末时手有些抖……如果这是他们两的唯一的机会,那么她在做的事就是选择了顾擎的生,放弃了楚轻狂的活,她真的能把自己的爱人亲手推到死的那边吗? 想着,不觉就掉下了泪,看着泪掉在药中泛起了一圈涟漪,觉得心好痛好痛,原来选择的滋味是这样苦涩啊! 一双手自身后将她圈进了怀中,楚轻狂轻轻在她脖颈上吻了一下,柔声说:“很难选择是吗?” “嗯……”萧从容更多的泪掉在他圈在她腰间的手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顾擎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朋友,而我是你的夫君……所以才让你这么矛盾吧!” 楚轻狂展开怀抱,让她倚在怀中,收敛了一贯的轻浮,轻声叹息道:“你还记得你问过我一个问题吗?” “……”萧从容努力想自己问了什么问题。 “你给我很短的时间……问我‘你和水佩一起中了剧毒,时间紧迫,我只能救一个,我救谁?’”楚轻狂提醒道。 “你救谁?”萧从容现在觉得自己当初有些强人所难了,那么短时间,他就算回答了问题又能说明什么呢?不是她或水佩谁不重要,而是太重要了才难以选择。 “想知道我现在的答案吗?”楚轻狂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低哑了声音说:“我会救水佩……” 萧从容的身子有些僵了,这答案很正常……也很伤人…… “我会救水佩……可是,你死了……我会跟你一起死!” 楚轻狂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她脸上的泪,低低的叹息:“我已经负了你一次……那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所以我不会再负你……如果真要让我再选择,我愿意和你一起死!” 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萧从容听出了他话中没说出来的意思,就怔住了,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愿意陪她一起死的地步吗?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内疚多于喜欢,原来竟是最大的误会啊!没有喜欢内疚何以依存呢? ***** 顾擎身体不好,大多出面的事只好楚轻狂上阵了,于是不管他愿不愿意,这四皇子还是归他做了,他总不忍心让萧从容一个女人家东跑西跑吧! 还好顾擎几个近身的侍卫都是心腹,对于楚轻狂是真正的四皇子这一点也是知道的,所以换了人也没什么不便。 姜曛等人以前和顾擎也不是很熟,在路上他大多时候都在生病,也没有怎么打过交道,换了人也没人发现异常,都体谅他病体,努力帮他分担一些工作。 初来乍到,要做的事很多。县衙装修,钱双在萧从容的授意下给他们包了一家离县衙不远的客栈,他们留了一部分人镇守客栈,一部分人投入到县衙的装修工作中。 楚轻狂听从萧从容的建议,雇了钱双做师爷,开始接手锦城县衙的工作。原来的总督袁华第二日就找到了,一听四殿下来接手封地,他一天都不愿意多留,匆忙交接了就要回京和家人团聚。 楚轻狂念他在朝廷不给力的情况下还镇守锦城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赐他一百两银子,还专门让钱双给他写了推荐信带回京述职。 袁华感恩涕零,拉了楚轻狂的手说要不是家中还有妻儿,他就留在锦城不走了。萧从容和楚轻狂送他出城,表示不管何时,只要他想回来,他们都会欢迎他和他的家人。 袁华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扔给了萧从容他们很多难题。眼看冬天将过去,春天就要来了。春耕,茶山,都不能误,楚轻狂和萧从容都忙的恨不能一天当两天用。 还好分开的众人陆陆续续地赶来汇合了,这才让两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先回来的是江浩和清波,这是萧从容最关心的一路,他们带的钱财可是关乎着他们在锦城是否能站住脚的根本。 萧从容本来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们的钱财只要能带回来一半她就心满意足了。不知道是两人办事能力太强,还是这时代的人民风太纯,藏在棺木中的钱财竟然一路上都没引起人窥伺,安然无恙地全带了来。 萧从容听到江浩和清波的汇报,安慰地直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天助我们啊!这是要让我们在蜀地站稳脚跟最好的礼物啊!” 有了这笔钱财,就好办事多了。一路考察过来的葛安和吕老头带来了第二个好消息,他们一路来看到了很多荒芜的天地,都是缺少人种植而荒芜着。葛安一村村都问了,有些人家愿意把土地卖给他们,而有些人只愿意租给他们,不过收取的租金都很低,大有闲着也是闲着,别荒芜了就好的鸡肋心里。 葛安很会办事,记录下来的资料密密麻麻几大页,看得萧从容有些晕,却也很感动,这都代表着人家的赤子之心啊! 大家拧成一条绳,力往一处使,还怕不像一家人一样将生活过的越来越好吗? 等袁鸣和顾美凤回来,客栈更热闹了,萧从容欣慰地看到妞妞和袁鸣关系好成一片,小尾巴一样跟着袁鸣出出进进。袁鸣进来找她汇报事情时,妞妞也跟着进来。先缠着萧从容保证有空就开始教她识字后,就依在袁鸣身边睁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两人说话。 袁鸣是奉了萧从容的命令沿途收购几家茶山,茶厂的,他都谈妥了,只等禀报了萧从容后就带人去交银子办交接。萧从容详细询问了茶山的种植情况,又找来了钱双,让他负责去请几个老道点的管理。她要亲自培养他们怎么管理茶山,制出口感比较好的茶叶。 她要赶在春茶上市时打出自己的牌子,这可是他们到蜀地的第一项大事业,做好了不但能在蜀地站稳脚,还能养活他们这一大帮人。 萧从容看中了东城区县衙后面那些土地,她打算将赚来的钱都花在这些土地上,不但要扩建县衙,还想将这里修建成整个锦城最繁华的地段。 五大家族又怎么样?萧从容很自信,觉得只要商业重心转移了,龚家营造出来的势力范围自然也会被削弱。 怎么打断他们的丝绸织造业的垄断呢?萧从容将这厚望寄托在了清波身上,清波的绣工她是见识过的,的确是无人能及。她们只要做的比龚家好,何愁丝绸织造的龙头地位不属于他们呢? 只是萧从容对丝绸完全不懂,所有的认识只停留在过去表妹她们精美的时装画册上,她不认为那些现代的时装设计对丝绸织造会有什么帮助,所以也不敢逞强,只是将自己的意图告诉 205第205章 这边县衙才开始装修,就惊动了五大家族。 杨家族长牵头,五大家族的族长相约在西城区最大的云隆酒楼,商议该用什么态度对付四皇子。 这云隆酒楼是杨家的产业,杨家在锦城经营酒业,所产的酒远近闻名,酒楼茶庄只是副业而已。 杨族长杨细是不甘寂寞的老头,一生嗜美酒,平日就喜欢凑凑热闹听听八卦。一听人传四皇子改造县衙就悄悄跑去看了。 不但自己看,还把五大家族的族长聚拢,想八卦一下四皇子夫妻。看看众人眼中的这两人到底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可以任他们继续欺负还是确有实力,能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楚轻狂救过的谢卫弘在五个族长中是最年轻的,一听杨细召唤,就早早来到了云隆酒楼。 他来的有些心慌,不知道五大家族要怎么对付四皇子,楚轻狂对他有再造之恩,他是说了不会为难他们的…… 可是如果五大家族执意要对付他们,凭他一人反对也没什么用啊!如果舅舅能站在自己这边,那还有点胜算,可是这是涉及到家族利益的事,舅舅肯吗?不会把他视为锦城的叛徒吧! 谢卫弘的舅舅罗林海是罗家的族长,说起罗家,就不能不说下锦城的独特。巴蜀的风俗是不管民间兴建府宅、房屋、桥梁、道路,开挖塘堰、修坟或是各地勘探盐井、开采铜矿、铁矿、锡矿,种植大面积的果树、桑树等,都会请巫师看“风水”。 特别是勘探盐井,因为投资大,费用很高,又会立即得到验证,所以更考验风水师的能力。 蜀中盐井价值极高,换一句话说,一口盐井的价值至少相当于锦城附近最好的良田一百五十亩。如果风水师选错了地方,没勘探出盐泉,足可使一个中等之家破产,风水师也必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看出风水师的重要性了。 罗家就是这样的风水世家,罗林海也是远近有名的风水师。所以虽然罗家的势力没有龚家广,在五大家族甚至整个锦城百姓中的声望却是很高,很受人尊重的。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想和风水师为敌,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谢卫弘觉得要是罗林海能帮四皇子他们说话,其他家族不会没人听的,只是要说服舅舅同意,似乎很难很难…… 五大家族之尾的严家,是士族,经营矿山。严家最早出身是铁匠,因为家里铁矿资源丰富,家族里的人都没丢掉打铁器这一传统,彼此间还会切磋一下打铁的技艺,连族长严君郎兴起时都会亲自动手打上一柄好刀或者好剑和自己族中的子弟比试一番。 族里斗勇斗狠已成风气,各人都凭实力说话,没本事的人想让他们佩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就连族长之位也不是像其他家族一样长子为尊,而是不论出身,各凭实力竞争上的。 所以今年刚满三十岁的严君郎才能坐上族长之位,否则以他一个马夫之子,怎么可能当族长呢! ***** 谢卫弘到了云隆酒楼,陆续严君郎,罗林海也来了,几人都尊敬杨细,在老资历的他面前不敢托大,只有龚家的族长龚正海迟迟不到。 几人虽然没说什么,心下却是不以为然的,这龚正海是越来越嚣张了,自持龚家对锦城的影响越来越大,就越来越不把众人放在眼中了,也不想想没有众人,靠他龚家一族,能把锦城支撑起来吗? 谢卫弘毕竟年轻,平日就喜欢练几招,以前没做族长时就喜欢和严家的人凑在一起,严君郎还送过一把自己打的好剑给他,两人也算很有交情。 此时坐着喝茶闲聊,谢卫弘想起楚轻狂,就冲严君郎说:“严大哥,我前几天认识一个人,武功很高强啊,人又豪爽,你一定会喜欢和他做朋友的!” 严君郎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结交能人异士,一听谢卫弘如此夸赞,就笑道:“武功高强,比你严大哥我怎么样?” 他一向自负,在锦城也找不出几个对手,所以语气也有点自大。 谢卫弘和他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他虽然自大,却不是不知道山外有山的人,也不怕打击他,就笑道:“严大哥,恕小弟直言啊,你和楚大哥相比就差远了……你不信问问我舅舅,楚大哥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啊?” 严君郎是直人,谢卫弘这样一说他就下意识地看向罗林海,罗林海看看谢卫弘,轻蹙了下眉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杨细老奸巨猾,谢家争族长的事他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只是别人的家事不好插手。对于谢卫弘怎么夺回了族长之位他也清楚,闻言就笑道:“谢侄子说的可是帮你夺回族长之位的那几位英雄?” “正是,杨叔你也知道啊!”谢卫弘藏不住心事,喜出望外地叫道:“他们是不是很有本事啊,连杨叔都知道,严大哥你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杨细八卦地眨着小眼睛求真相:“我是道听途说了点,具体什么的你给我们讲讲吧!反正老龚还不来,闲着也是闲着,从头到尾讲一遍吧!” 罗林海扶额,眼角抽了抽,这老头是拿别人的生活娱乐自己啊,这么喜欢八卦故事,怎么不请个评书艺人来酒楼坐镇天天给他讲故事呢! 额……罗族长这是孤陋寡闻,误会杨细老先生了,这位老先生不是不请,而是这些评书艺人肚中的故事全被老先生掏空了。 放眼整个锦城,能给杨细讲新故事的人几乎没有,有的话谁不想拿一百两银子啊! 因为杨细早在锦城放出话,谁能给他讲个他从来没听过的故事,一个故事就可以拿一百两银子! 可惜杨老先生银子多得烧得慌,有钱没处使,却没人有本事拿走这些银子。因为杨老先生实在太老太八卦,他一生听过的故事实在太多太多了,往往别人才说个开头,他就能给你接下去,不是接一个版本,而是无数个版本…… 弄得那些讲故事的人羞愧不已,和杨老先生相比,他们的故事实在苍白无力,冷饭炒了几百遍已经让他无法下咽。 罗林海不知道还有这个典故实在不能怨他,他又没杨细无聊,这完全可以理解。 谢卫弘却是知道的,他和一帮年轻人都曾经把这个当笑话,此时见杨细一副很想知道内情的样子,就笑着伸手:“杨叔,我这故事可是你从来没听过的,一百两银子拿来!” 杨细瞪了他一眼,耍赖:“你这又不是故事,不能算!” 谢卫弘逗他:“不算就不算,那我不讲了,严大哥,回头你去我家,我弄一壶好酒我们边喝边讲啊!” “好啊!”严君郎也是好酒之人,一听有酒喝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弄得杨细吹胡子瞪眼,大喝一声:“臭小子,你不就是要银子吗?来人,拿银子来,拿好酒来……你要讲不出新意,今天的酒钱你照付啊!” 一会,罗林海就愕然地看到小二端了一盘银子上来,随后好酒好菜也纷纷摆上了桌子。为了不遗留任何精彩的故事细节,杨细还专程和他换了座位,小孩一样托了腮专心等着听故事。 罗林海很无语,默然地看着侄子将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虽然没脱离事实,可是让他听着很不爽,在整个事件中他发现自己出场的机会很少很少,风头全被楚轻狂抢完了。 他问自己,那人真的那么厉害吗?答案是……的确很厉害! 因为就一个故事,这几人已经为楚轻狂的武功干了几杯,看眼睛发光的程度,罗林海相信那个楚公子又多了两个崇拜者…… “哎呀呀……这么精彩的事我怎么没能参与呢!” 杨细捶胸顿足,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拉着谢卫弘叫道:“下次你们家再争夺族长之位你一定要叫我啊……我也去热闹热闹……” 罗林海听了一脸黑线,拿眼瞪他,你们家才天天争夺族长之位呢!大叔,内战损人又损己啊,还会死人的,你当都是故事啊,张张嘴就日行千里,死人也是一排一排的,那可是真刀实剑的拼搏,大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是血肉之躯啊……血肉之躯(重复一百遍啊……一百遍)…… 206第206章 龚大族长总算姗姗来到了,老族长龚正海带了他家未来的族长接班人龚凌强大驾光临,打断了谢卫弘的《楚轻狂传记》的演说,杨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意犹未尽地冲谢卫弘说:“等散了你留下来,老夫还有事问你呢!” 龚正海不满地看看桌上已经被他们开动的酒菜,碍于杨细的面不好发作,沉了脸坐下,说:“杨老哥找小弟来有什么急事吗?小弟等下还约了韦嫂,最好别耽搁太久……” 杨细扫了一眼穿得衣着光鲜的龚凌强,笑道:“龚老弟是不是要托韦嫂给你家小强说亲啊?不知道小强看中的是哪家闺女啊?说来老伯帮你掂量掂量配不配啊?” 龚凌强微微一笑,说:“杨伯还是先谈正事吧!” 杨细八卦没得到满足,不满地哼了哼,才说:“老龚啊,四皇子已经到了锦城了,你看咱们要不要给人家接接风?好歹人家也是官府中人,我们地主也该表示表示……” 龚正海不置可否地端起茶,只用眼角瞄了瞄龚凌强,龚凌强就会意地说:“杨伯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地主就该表示吗?那也要看他受得住受不住啊?四皇子……我听说就是个病秧子,还没到锦城就病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锦城的风水和他八字不合啊,冲得龙气都受不了,呵呵!我看啊,他要想好起来,还是应该拜拜锦城的土地才对哦!” 杨细和罗林海互视了一下,都懂龚家的意思了,那就是要等四皇子先低头了。无视就是最大的下马威,强龙不压地头蛇,摆明了自己锦城老大的身份。 “这四皇子有意思啊!不但重修县衙,我听说他们还买了许多田地,难道四皇子还懂种田不成?”杨细腹诽龚正海,就不信这个老狐狸没一点觉察。 龚正海笑了笑说:“年轻人嘛,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几百亩田地能折腾出什么?你就由着他们去胡闹吧!难道还怕他们闹翻天了不成?锦城的天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变过来的,也许没等他们变,世道又变了!” “那我们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吗?”杨细总觉得有些不对,这四皇子的阵仗根本不像闹闹玩玩,更像是要把锦城当做自己的家,安营扎寨下来。装修县衙只是一个信号,慢慢肯定还有其他动作。 对他的担心龚正海报以嗤笑:“老哥,你是人老了胆子也小了,他是皇子又怎么样?锦城赚钱的行业都在我们几大家族手上,他们想要吃饭还要看我们心情好不好,怎么还变成我们怕他了!就算皇帝老子不满,这么多年不也这样过来了,难道这时候才想起来怕啊?” 严君郎附和道:“龚老说的对,这四皇子识趣的话,大家相安无事!想抢我们的饭碗,那就先问问爷手中的刀肯不肯!” 浅薄!浅薄!杨细翻白眼,对他这种只靠武力吃饭的人相当无语,难怪严家有宝山数座,却成不了大器,就只‘见识’一项,差得远了! 几句话龚正海就做了总结,大意就是放着他们闹吧,只要不影响大家的利益,就别干涉他们。说完龚正海就不耐烦听杨细说话,应景地喝了杯酒就借口要去给龚凌强说亲提前走了。 弄得杨细憋气半天,无奈地作罢了。人家有人家嚣张的理由,谁叫来往的客商都冲着龚家的丝绸来呢!如果他家的生意也能影响锦城的繁荣,他做事也可以这样嚣张的! ***** 风水家族的族长罗林海毕竟和一般人不一样,听杨细说县衙改造,就多了一个心眼,散了后没急着回去,而是一个人慢慢地步行着往东城区走过来。 大凡风水格局,都有讲究。它的概念十分的复杂,涉及龙脉、明堂、穴位、河流、方向等,还有许多禁忌,对时间、方位、地点都有讲究,一座大门,方向不对,或者门的材质等等都能影响财运。 罗林海已经是风水大师级的人物,放眼锦城能和他抗衡的不会超过三个,当初龚家将商业中心转向西城区时他是不赞成的。无奈另外两个风水师急功近利,都看准了西城区的龙脉能让锦城的人快速富裕起来,说穿了也就是更有利于龚家的发展。龚家一搬迁,的确很快见到了成绩,可是罗林海却对自己的风水术很自信,认为龚家只是短利,就算富也不会过三代。而且其中还有变数,家族中人不能有贪念,否则富起来快,衰败得也很快。 这一点其他两个风水师也看出来了,善意地提醒龚家要多做善事,多积德。龚家上一代的族长是牢牢记住这一点的,赚了钱不但修庙筑路,还接济穷人。 只是做一次善事容易,长期坚持就难了,到了龚正海这一代,就变成了一种仪式,每年就象征性地捐点钱给大佛寺,再在街头布两次粥,当完成任务一样做完善事就行了。 龚家越来越富,风水师的忠告都被抛到了脑后,罗林海自然不会讨人厌地去提醒,修行在个人,个人有个人的造化,谁也不能挽救谁。 相比西城区,罗林海其实是很看好东城区的龙脉的,他和师傅都认为这是一条沉睡的龙,之所以没展现出它的实力实则是因为还没遇到开启的真命天子。 如果谁能唤醒这沉睡的龙脉,那么东城区的发展是无所能敌的,它会带领锦城的百姓飞出蜀地,走向全国甚至全世界…… 作为一个大师级的风水师,罗林海早期学艺时就跟随师傅走遍了全国各地,最远那次如果不是师傅突然急病,他们早随南洋的商船漂洋过海了,可惜没成行就再也没机会出去。为此他觉得是自己一生的遗憾,只想培养好自己的接班人就再沿当年的路重圆自己年轻时的梦。 罗林海走南闯北,有远见也有胸襟,对龚家将西城区垄断是不以为然的,碍于自己领导了一个家族不能不随大流,就将一部分主要的产业迁往西城区,可是很多产业还是留在了东城区,没有像龚家一样全部卖完走人。 他有种预感,他们最终还是要回来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回来看看,一是对老屋有感情,二也借机查看一下风水格局有没有什么变化。 一路走来,到东城区天色就慢慢暗了下来,和西城区的繁华相比较,东城区就落魄了许多,街上人很少,脚下的路也应没人修而破破烂烂。 罗林海有些感慨,官府无能无钱修,龚家他们宁愿将银子投到自己的府邸也不愿拿出来修路,难道就由东城破败下去吗? 这其实是一种短视的行为啊!锦城是一个整体,它对外不可能分东城西城,东城破败对西城也没什么好处啊,风水被破坏,受损的都是锦城的百姓。没有百姓,哪来的锦城的繁华啊!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县衙附近,罗林海看到县衙里灯火通明,那些士兵竟然是连夜在赶工修缮,他站住了,远远看着县衙里的灯光陷入了沉思。 这县衙附近的土地其实是整个锦城风水最好的地方,当年秦在初建锦城时,屡建城墙屡倒,后来请了蜀地最神秘的土著巫师用龟壳祭祀和重选城墙址才获成功,锦城因此又称龟城。土著巫师参与了锦城的大局设计。吸取了北方城邑许多的风水理论,结合地理条件,顺江山之势才筑成现在的锦城风水之势。 县衙的风水隐含了灵叉在内,有压发避邪之用,机缘巧合的话还能改变天命。只是几任总督都不是有机缘的人,不但不能激发龙脉,还让龚家的迁移改变了风水。眼看锦城飞腾无望,罗林海也没了斗志,觉得锦城的人空守了宝山,也许又要等千年才能再缝有缘之人了。 看着看着,罗林海突然一惊,县衙里也不知道在烧什么,火光猛地从内院中窜起,一股烟雾伴随着火光冲天而上,那火势竟然宛若游龙腾天而上。 谁放的火?罗林海激动地看着那火光在空中散开,带了火光的雾气慢慢从县衙上空荡开,越来越广。有更多的东西投入了火中,火越来越大,火势却有所控制地不被蔓延开。 火光映红了县衙的半边天,惊得东城区的百姓很多都出来观看,有认识罗林海的人惊奇地发现这位一向不拘言笑,终年面无表情的风水大师竟然笑得跟傻子一样,嘴里还喃喃地念着什么烧 207第207章 楚轻狂来锦城一是因为萧从容,二是为了顾擎,相比自己的故乡江南,他不怎么喜欢锦城。就因为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而且看萧从容一副想把他们家园建好的样子,他才多用了点心在里面。 县衙里的事虽然有钱双指点很快就上手了,可是他却心不在此,一来因为这县衙形同虚设,就没多少事要做,二来比起调配人手,他更喜欢去操练精兵。只是顶了四皇子的名义,他不知道自己这‘病怏怏’的身子去训练兵士会不会惹人怀疑。 没事做,精力又旺盛,就把自己的人都调来锦城,准备和西城区那些家族抢生意了。他早年就经楚云安调教过,人又聪明,加上影子楼的人都是他亲自培养的,短短几天就摸清了西城区的生意路子。 还没准备下手,就发现了异常,楚云安的人——刘掌柜他们也进军锦城了。楚记在锦城没有分店,楚云安弄这一手无法让他不多想,这是要将势力浸入到他们地盘啊!还便于监视他们。 楚轻狂有些恼怒,想着怎么排挤他们,让他们在锦城站不住脚跟。萧从容知道这事后详细问了刘掌柜他们的动向,得知这些人在西城区买地后就笑道:“你由他们去闹吧!我们的根基在东城,等我们把东城建设好,西城那些地就不值钱了,到时他们想到东城还要看你的脸色行事呢!” 楚轻狂郁闷地说:“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我是郁闷他们留在锦城,难道我就一辈子不能用本来面目正大光明地出现了吗?” 萧从容想想也是,顶了一张别人的面孔总是怪怪的,虽然在房中就他们两人时他都是用本来面目出现的,可是对别人来说世上就只有武铭钰了,楚轻狂已经彻底不见了,楚大公子郁闷是情有可原的。 “慢慢来吧,我会想一个方法让你正大光明地出现的!”萧从容只能这样安慰他。 楚公子委屈地抱着她,耳鬓撕磨一番可怜兮兮地说:“我好委屈啊,你明明是我的娘子,我却要顶着别人的面孔和你恩爱……我多想用本来的面孔和你公开出现,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我懂的!”萧从容才是最委屈的人,现在和他扮的‘武铭钰’多一份亲热,他日‘改嫁’给楚轻狂就要多担一份负心人的罪名,一想到这种复杂的关系她就头疼,已经不知道是该生疏还是该恩爱了。 无法解决就不去想,萧从容拉了楚轻狂去视察他们的田地。 葛安办事能力很强,把东城城外附近的土地或买或租弄了上千亩过来,萧从容让姜曛从中挑了一块靠城的土地建造军营,中间平了一大块地做校场,不但能跑马,还能练兵。 她画了很多原来做特警时练体能的简单器械让张清去做,还专门制定了一套适合这些士兵的训练方法让姜曛照着去做,姜曛开始很怀疑她的方法是否适用,等萧从容撒谎说这是萧老侯爷以前训练兵士的方法,姜曛才没有任何怀疑地坚决执行。 弄得萧从容很无语,这现代的训练方法一定要冠在老侯爷的名下才能让人信任吗?她发誓等自己会走了,一定亲自去教姜曛的士兵擒拿方法,冠上萧从容首创,看姜曛他们服不服气。 **** 县衙四个后院在萧从容的设计下改动了一下,她和楚轻狂占了最里面的院子。清波顾嫂巧莲她们一个院子,顾擎自己一个院子,侍奉他的都是几个心腹,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他和楚轻狂的互换。 姜曛他们驻扎在军营里面,离城也不算太远,萧从容挑了这块地也是基于这个考虑,五大家族都漠视他们的到来,他们却不能不防,选了这里出事也来得及照应,最大的好处是附近的田地都是他们的,军队在这里也好照顾田地。 以农养兵,这是萧从容先提出来的,为此她先召了以姜曛为首的十个将领来开会。 首先她将锦城县衙的现状全部给他们讲了一遍,又让袁鸣将自己和‘武铭钰’的全部财产给大家做了汇报,最后袁鸣又算出三千精兵和四皇子带来的人每天的银两开支。 这一算惊得众将领包括姜曛都睁大了眼,就算四皇子把全部财产拿出来,这些银子仅仅够他们所有人生活三个月,三个月后众人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萧从容看到众人开始伤脑筋了,就把自己以农养兵的计划说了出来。有几个将领表示理解,毕竟来蜀地就是要靠自己,指望朝廷拨银子是不现实的。 有几个将领则不以为然,他们算是四皇子的亲兵,任务就是保护四皇子,不是来耕田种地的,如果四皇子连他们都养不起,那还不如趁早散伙,各奔东西。 他们散伙这话自然不是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萧从容从他们隐晦的话中揣摩出这层意思,这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也不奇怪。当即让楚轻狂表态,愿意留的欢迎留下,不愿意留的上到将领下到士兵都可以到袁鸣处领遣散费或推荐书,推荐他们去投奔其他军营。 这事闹了两天就解决了,走了陶立为首的四百多人,他们是看县衙破败,感觉跟着四皇子没前途就打了退堂鼓。 其他大部分人都留下了,这有大部分功劳要归功姜曛,他指着周围数千亩土地对士兵说:“这些土地都是我们的,我们有手有脚,难道还怕饿死吗?萧王妃和四殿下把自己的家底都拿了出来,难道我们还看不到他们的诚意吗?跟着这样愿意和我们同甘共苦的主子,谁敢说我们没有前途呢?” 这些士兵很多都是实在人,都是家里吃不饱才来当兵的,看这数千亩肥沃的土地就人心鼓舞,庄稼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勤劳何愁吃不饱呢! 前途是当官将领的奋斗目标,不是他们这些小兵的,小兵们要求不高,吃饱再能有点俸禄留给家人就都满足了。 萧从容被这些士兵朴实的愿望感动了,又让姜曛推出了一个政策,这些士兵的家人,不管是谁愿意来锦城安家的,每户都送盘缠送田地。 锦城土地荒芜太多,要有所建树就要人丁旺盛,萧从容这是鼓励大家在锦城安家扎根,根都在这里了,何愁士兵们不把锦城当做自己的家园好好建设啊! 这一政策极受士兵们欢迎,就有人立刻寄信给自己的家人,说萧王妃怎么怎么好,劝家人来锦城安家。这里的土地大家有目共睹,能分到田地一家人辛苦几年就能过上好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路上跟着他们来的灾民也分到了田地,还领到了萧从容给的安家费,在袁鸣那里登记了就高高兴兴去准备春耕了。 加上士兵种植的田地,还有袁鸣陆续买进的田地山地,已近二千亩,萧从容翻看账簿感到很欣慰。 这些投资虽然花了他们一大半银子,却是值得的。来年如果遇到旱灾水灾,这些土地都是他们活命的根基啊!未雨先绸缪,吃饱了才能谈其他的理想。 楚轻狂喜欢商多于农,虽然对农兴趣不大,萧从容去哪他还是尽心地陪伴着,他说喜欢看萧从容认真做事的样子,那感觉让他觉得很温馨,很想很想一直这样看下去…… 萧从容听了却觉得有点心酸,离十五就只有几天了,楚云安不送解药来他就只能继续受罪。楚轻狂讲了她才知道,上次毒发后他有两天时间全身都没了内力,骨头一碰到都痛得满头大汗,那种罪简直不是人受的! 不想受罪就只有拿玉玺去换解药,可是楚轻狂肯顾擎却不同意,冲他说:“这玉玺现在就是我们三人的保护符了,一天拿不到玉玺,楚云安一天就忌惮我们,如果他拿到玉玺,我们三人对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不会让我们活着的!” 这一条路走不通,就只能去苗疆找解药了,萧从容暗暗派人寻找苗栗,想请她帮这个忙。苗栗没找到,向兰却阴魂不散地又出现了,还公然地找到了县衙,弄得楚轻狂郁闷不堪,都让卫涛把她引走了,怎么她又回来了! 卫涛很委屈,人家是人啊,还是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的人,换了别人,何必引,惹烦了杀了就行…… 萧从容却不这么看,向兰为什么这么执着呢?不是楚轻狂许了她什么吗?要不然,她怎么 208第208章 萧从容他们计划搬进县衙的当天就请客,为此,几人特意理了一个请客名单。除了五大家族之首,还请了锦城有名的学士,其他一些代表性的人物。 大部分的请柬都是楚轻狂去发的,萧从容只留了几张自己去发,其中有一张就是杨细的。来这里他们专门请了几个当地的老妈子做饭,借了做饭的名义其实是为了打听消息。 在几个老妈子的八卦中,萧从容对这位杨族长兴趣最大,没想到这位六十多的老人还有一颗童心啊,竟然悬赏求故事。 萧从容初听时就觉得好笑,这时代的故事他听腻了,她如果把现代的故事都搬来讲一遍,每个故事收一百两,杨家能支持一年不破产吗? 萧从容喜欢杨细这个缺点,只要有缺点,就不怕五大家族无法攻克,第一个她就想把杨细拉过来。抱了这个想法,萧从容就和清波准备去西城区。 楚轻狂本来是想去的,萧从容说他去目标太大,让他留在府中指挥士兵摆放家具,自己带上清波远山姜曛就出发了。 清波是第一个发现向兰的,才出门就见到向兰傲然地站在县衙对面的街道上。她穿了一袭水红的衣裙,打扮的水灵灵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杀手,更像邻家的小姑娘。 清波愣了愣,盯了她一眼才追上了萧从容的轿子,走远了回头,看见向兰还站在原地。她蹙眉,这向兰想做什么啊? 远山没注意姐姐的不对,跟着姜曛边走边说:“姜大哥,回头我也去你们军营练练可以吗?我听张大哥说他给你们做了许多健身用的器械,可好用了,是真的吗?” 姜曛呵呵笑道:“还没做好呢!张清说做好也不能先用,要等王妃给我们讲解了才能用,等王妃来你可以跟来看看!” 远山就跑到轿子边,低声叫道:“容姐姐,我可以跟你去吗?” 萧从容坐在轿子里无奈地摇头,这人真是好奇宝宝啊,什么东西都想学,再这样,她肚子里的东西都要被他掏空了。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远山这种求知精神的,知道她喜欢吃川菜,这个干弟弟竟然乔装打扮,把西城区有名点的川菜馆都吃了过来。他是做菜高手,不管什么菜端上来尝尝就知道放了些什么作料,回来一弄,像模像样,有些比人家做的还好吃。 连楚轻狂这样对吃很挑剔的人吃了也说好,嚷着要给远山开一家比醉香楼更大的酒楼,把西城区酒楼的生意都抢过来。 萧从容一听觉得也是一条商机,她要发展酒业茶业就要有自己的酒楼茶楼才好推广,当下就让袁鸣去留意有没有位置好点的酒楼,有的话就盘下来,当然她让袁鸣只能在东城区选,她可不会把自己的银子投到别人的地盘上去。 ***** 杨细毕竟多活了几年,多见过了些世面,就算对四皇子不满,他也不会表现在表面上。一听下人来禀报萧王妃来访,就忙着迎了出来。 下楼一看,几个男女簇拥着一个杵拐杖的女人站在门前,那女人谈不上天姿国色,脸上的笑容却让杨细心中一动。相由心生,这女人看上去不像奸猾之辈,爽朗的粗犷倒有些合他的胃口。 “哎呀,不知萧王妃驾到,老夫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杨细笑着迎上前拱手谢罪。 萧从容笑得无害:“杨老客气了,我们在说你这副对联呢,‘山好好,水好好,开门一笑无烦恼’;‘来匆匆,去匆匆,饮酒几杯各东西’,好对联,和杨老一样的洒脱不羁啊!” 杨细笑眯眯地:“哪里哪里,杨某俗人一个,哪里称得上洒脱啊,都是为了两顿奔波忙!听闻王妃和四殿下到了锦城也没顾上去探望,倒劳王妃亲自来探……真是羞愧啊!” 萧从容笑道:“羞愧的该是我们才对!原本早该来给杨老请安,无奈一到贵地就忙着乱县衙的事,这才拖到今日……杨老别见怪才是!” “不会不会……大家都忙啊!”杨细虚伪地笑笑,没有急着请萧从容他们进去坐,就站在酒楼外说话,似乎想让来往路人都看看他并不买官府的帐。 萧从容故作不知他的企图,自然地说:“杨老,今天从容来呢有两件事,一是给杨老请个安,顺便请杨老赏光做客。” 姜曛双手递上了请柬,杨细只好接了,看了看笑道:“是在原来的县衙啊,那里还能住人吗?我不是听说倒了吗?” 萧从容意味深长地说:“杨老很久没去看过了吧,能不能住人明日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我相信你去了一定不会失望的!” 杨细打了个哈哈,避重就轻:“萧王妃不是说两件事吗?那第二件是什么呢?” 萧从容就笑着看了看酒楼里,说:“这件事呢,能不能去里面说啊?我倒是没什么,可是我总觉得听故事呢还是坐下来比较有感觉,杨老说是吗?” “你要给我讲故事?”杨细眼睛一亮,随即撇了撇嘴说:“萧王妃,如果你冲那一百两银子来,我可以让人给你端来,故事就免了,免得伤你的自尊,你那些故事啊估计也没什么新意!” 萧从容失笑,说:“杨老,今天我不是冲你的银子来,我今天给你讲的故事都是免费的,以后就说不定了……你要是怕以后听故事听穷了,就先给我说一声,我可以给你半价啊!” 好大的口气,有围观的路人听到萧从容的话就在心里藐视了一下她,这锦城第二大富豪会听故事听穷了?怎么可能!别说他们家的银子多得可以压死她,就说他没听过的故事,这两年都找不出来了……她一个少女,难道肚里的故事比杨老头还多啊! 杨细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做作地掏掏耳朵,拉长了声音说:“免费啊……那就请萧王妃开始讲吧,让大家都跟着我沾沾光,听听萧王妃的故事!” 萧从容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被他的态度打击到,就故作烦恼地抓了抓头说:“我这里故事太多了,也不知道杨老喜欢什么类的?是要听英雄故事呢?还是神话鬼怪故事?” “就鬼怪故事吧!”杨细没精打采地说,他才不喜欢什么英雄呢,不就是那些将军打打杀杀之类的事吗,有什么新意啊! “鬼怪?”萧从容眼一转,笑道:“那我给你讲个孙大圣大闹天宫的故事吧!” 杨细眨了眨眼,这什么鬼怪啊,没听过,有了点兴趣:“你讲吧……” 萧从容一看他的样子,就在心里笑翻了,没听过啊?ok,《西游记》八十一难,一难一个故事,免费送一个,还有八十个,一个一百两,八十个八千两……本小姐一天给你讲一个,比开家酒楼还赚钱啊! 不会听故事听穷了,是吧?那《西游记》完了给你讲《射雕英雄》,再来《天龙八部》、《笑傲江湖》等等等等,本小姐就不信我肚子里的故事熬不过你们家的银子…… 结果,萧王妃才讲到孙悟空大闹阎王殿的时候,杨老头就态度大变了,借口萧从容站着不方便讲不但把她请了进去,还把自己舍不得喝的贡茶命人泡了来孝敬萧王妃。 外面刚才看热闹的人也被故事吸引了,纷纷进来,一时酒楼一楼人满为患,有些站在窗子边听,杨老头也顾不上怪他们影响生意,一个劲地催着萧从容往下讲。 等萧从容讲到孙悟空被如来骗,被镇压在五行山下时,杨老头哭得稀里哗啦的,边哭边骂道:“该死的如来,这不是骗人吗?打不过孙猴子,怎么来这一招呢?” 其他听客也听得大骂不已,一时酒楼里都是骂声,如来真要在这,估计要被讨伐的口水淹死了。 “后来呢?”杨老头抹了抹泪,又眼巴巴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汗颜,这都已经讲了几个时辰了,还不知足啊?难道他们指望她讲完一本书啊? 看天色已晚,萧从容苦笑道:“杨老,天晚了,从容该回去了,王爷还等着我用晚膳呢!杨老要喜欢这故事,明天到我府上,我再给杨老讲后面的。” 杨细这才发现天色真的晚了,想继续往下听呢,又没有强留人家的理由。不听呢,又被勾起了兴趣,很想知道后面到底怎么样了,正为难,就听外面有人传:“ 209第209章 锦城的人都耳闻四皇子到锦城做蜀王,看到县衙也改造了,可是真正见过蜀王的人却很少,此时一听蜀王来接王妃,就下意识地闪开了一条路。只见酒楼门口站了一群人,为首的男子器宇轩昂,一头墨发束了个成色极好的玉冠,墨发下的脸一半在斗篷里,露出斗篷的脸肤如凝脂,衬上那一双狭长的美目,竟然是个如玉般的人物。 他长身而立,温文尔雅地看向楼里,萧从容已经站了起来,迎上他的目光,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笑。两人隔着人群对视,那目光中传递的温暖让看到的人都心中一暖,这蜀王夫妻感情很好啊! “那就是钰王爷啊?”杨细忍不住也站了起来,好奇地打量着那看似纤弱的少年王爷,传闻他体弱多病,原来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杨细对他的戒备少了许多,倒有些怜悯起他来,这一路的艰辛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容儿,又不乖了!不是说送请柬吗?怎么送这么久都不回去,害我还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钰王爷对众人颔首,径直走进来就低头先对萧从容低声抱怨道,杨细离的近,自然也听到了。 萧从容微笑道:“刚要走呢,你就过来了!我能发生什么事啊,这是在杨老这,又是在锦城,如果还出事,不是笑话吗?” 楚轻狂这才微笑着冲杨细点头:“这位就是杨老吗?久仰久仰……我听说杨老的酒楼有很多好酒,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叨扰了,改日来品尝品尝,杨老欢迎吗?” 杨细笑:“开店的不怕大肚汉,王爷肯赏光老夫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只怕日后是老夫叨扰王爷的时候多呢,王爷别嫌老夫烦才是……萧王妃,明天老夫什么时候方便过去听故事啊?” 杨老头被孙猴子弄得心痒痒的,要是萧从容是男人,他早拉着秉烛夜谈了,可是人家是女人,而且人家的相公在旁边等着,他再喜欢听故事也不能不识趣啊! 萧从容看到这条老鱼被自己钓上了,就开玩笑道:“杨老,说好了啊,今天是免费的,明天就要开始收银子了啊……不过呢,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就收你一半银子吧!” “萧王妃小看我了,我说了一百两就是一百两,明天开始我就付银子!只是萧王妃,你要在哪里给我讲故事呢?县衙我一个百姓不方便天天去,让你跑这么远过来又于心不忍……你看在哪找个适合的地方?” 杨细被她吊上胃口了,想着这故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的,及时给自己找了个退路。 萧从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突然有了主意,就笑道:“杨老说的对,那我们就折中点,在东城区那家紫华苑茶楼讲,行不?” “行,就紫华苑吧!”只要不是在县衙,日后其他家族就算知道他和萧王妃走的近他也有借口解释,杨细就一口答应下来,约好明日喝早茶时在紫华苑听故事。 萧从容临走对其他围观的人微笑说:“各位乡亲们,如果喜欢从容的故事,明日也可以来紫华苑旁听,从容只收杨老的银子,其他的都免费听啊!” 杨细也是喜欢热闹的人,觉得很多人一起听故事比自己一个人听要畅快,就豪爽地说:“对,对,想去的大家一起去,大不了老夫请喝早茶。” 紫华苑杨细知道,就是东城区头一家很大的茶楼。原来的楼主姓柳,名方。自己家有几个茶山就开起了茶楼,一开始生意还不错,龚家转移到西城区后他固执地不转,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柳方原是读书人,脑筋死也不懂得怎么盘活,眼看连小二的工钱都发不出,索性关了门回家就守着茶山过日子了。 杨细听到萧从容约在紫华苑,还以为柳方又重新出来经营,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 告辞了杨细,一行人出来,萧从容看楚轻狂没坐轿子过来,而是骑了一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宝马,那匹马是黑红色的,毛皮颜色很纯正。 她就站住了,看了看楚轻狂,楚轻狂就解释说:“这马是我今天和一个波斯商人买来的,叫青骓,脚力很好,据说能日行千里……你想试试吗?” 萧从容心一动,楚轻狂不是炫耀的人,特意带马来难道就是想让她试试? “嗯,好!”她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就见楚轻狂眼中闪过了一抹狂喜,微笑着上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清波赶紧收了她的拐杖,看着楚轻狂将她小心地放在马鞍上识趣地没有阻止。 “坐好了!”楚轻狂跃上马,将她圈在怀中,对侯杰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我带王妃转转就回来!” “是……”一行人就只见楚轻狂用力一夹马腹,青骓就奔跑起来,瞬间就将众人远远抛在后面。 萧从容失笑,看楚轻狂指挥着马像城外跑去,速度竟是越来越快。这算不算另类的兜风啊!只不过前世有钱的公子是开宝马敞篷车,他们的是最原始的‘宝马’,哈哈! “害怕吗?”楚轻狂在她耳边关心地问道。 “不怕……不是有你吗?”一句话就道出了信任,不但暖了楚轻狂的心,也暖了自己。 原来她也有人可以信任啊!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什么危险什么困难他都会去承担着,放心地将自己偎进他温暖的怀中,这一去就算天涯海角,也会跟着他无怨无悔地走下去…… “很想带着你就这样走下去,什么都不管……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楚轻狂看马跑累了,就放开缰绳,任马自由地慢慢溜达着,他抱住萧从容沐浴在月光下。 “我也想……”萧从容靠在他肩膀上,侧眼看到他早恢复成本来面目,就淡淡笑道:“纵马万水千山,看人间沧桑,谁与轻狂?……你……其实后悔还来得及的!” 楚轻狂听出她话中淡淡的失落感,就拥紧了她,低低叹息道:“信步小桥庭院,看炊烟袅袅,谁共从容?……江山于我不是幸福,能和你这样从容信步就比什么都好了……” “傻……”萧从容无语地顺从他,和他十指相扣,温馨地看着月亮越来越圆。 “容儿……如果我取回解药,把顾擎治好,让他管理着蜀地,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好不好?我想带你去看海,去天竺……就我们两,好好过几天就我们两的日子……你愿意吗?” “嗯……好……”萧从容不知道楚轻狂是因为要离开了如此多愁善感,还是对前途没信心才如此患得患失,不管为什么,她都不忍心打击他,顺着他回答了。 世事多变,他们都身不由己,谁知道命运的轱辘会将他们带往何地呢?珍惜相守的时光,就是萧从容最现实的想法,其他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对了,不是说楚云安要将亦巧送来给顾擎做小妾的吗?她来了,我就可以借此机会搬出县衙了吧!” 楚轻狂要是走了,她留在县衙也不方便,萧从容已经计划着在外面找院子搬迁的事,和楚轻狂说一声也有让他放心的意思。 “她还没启程,估计事情有变化……” 楚轻狂沉思着突然笑了笑说:“有个八卦的信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是关于武铭元的王妃的!” “贺冬卉?”萧从容觉得这名字好遥远,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事,她不关心她,但是想到她对自己这副身体所做的事,就随口问道:“她怎么了?” “我们出京时她不是怀孕了吗?昨天得到个消息,说她的孩子又没保住,胎死腹中,要不是御医用药给她打下死胎,她差点丧命。” “啊……”萧从容惊得睁大了眼,她上次没报仇就是念在她有孕在身,没想到她没动手贺冬卉还是没保住孩子。 “死胎……额……”楚轻狂这次没讽刺了,带了点同情的语气说:“据说是怪胎,打下的是一串水泡似的东西,贺冬卉当场就气晕了,御医说她这辈子最好别怀孕,否则都会是同样的结果……” 这次萧从容张大了嘴,太子妃被判定不能怀孕是怎样的一种悲剧啊!她还想做皇后呢?母凭子贵,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她能坐稳后宫之首的位置吗? 一时,萧从容也不知道该不该报复她了,她还没出手,上 210第210章 贺冬卉的孩子没了,急的不止是贺冬卉,连贺皇后也跟着急起来。 贺冬卉毕竟是贺家的人,生个子嗣至少能保证贺家的地位,可是孩子没了,自己的儿子又天天往醉花楼那个招牌亦巧那跑,弄得贺皇后发了几次火也不见效。 武铭元自持太子之位稳坐,慢慢就没把贺皇后放在眼中,被管紧了就丢出一句震慑贺皇后的话,说亦巧有喜了,贺冬卉不能帮他生,难道还不允许他找个人帮他生吗? 一句话惊得贺皇后呆怔了半天才叫起来:“天哪,你要气死母后吗?她是什么身份?你的孩子将来可是太子啊,一个青楼头牌生的皇子……你不嫌丢皇家的脸吗?” 武铭元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母后别急,孩儿自有办法不让别人看轻亦巧。” “什么办法,难道你还能给她变出个公主身份?”贺皇后没好气地说。 武铭元一笑:“如果母后真的需要,变个公主身份也容易啊!只要孩儿不想受人牵制,懒得找人。孩儿的想法是,趁亦巧的肚子还没出怀,给她找个朝中的大臣做义父。这样先娶来做小妾,生下的如果是男儿,就让小卉亲自带,母后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最后几句话打动了贺皇后的心,贺冬卉被几个太医诊治后都说不宜再怀孕,贺皇后不能不为她打算啊!如果生了男儿,过继给贺冬卉,由她亲自带,再寻个机会除掉亦巧……以后时间长了,谁还敢说贺冬卉的孩子不是她的! 贺皇后这样一想,就默许了,让武铭元一起纳几个妾,亦巧夹在其中进门也不至于显眼。 这样处理武铭元自然高兴,兴冲冲地走了,留下贺皇后恨铁不成钢地愤愤不已。 武二帝那边的玉玺逼不出来,倒把武铭钰放走了,贺皇后心烦着呢!玉玺一天没有下落,武铭元的帝王之梦就难圆,她在这边还在千方百计地想怎么把武二帝的大权全收拢过来,武铭元却沉溺于温柔之乡不管朝政,这怎么让她不心烦呢! 想着想着就迁怒于贺冬卉了,自己的夫君不管好,自己的地位保不住,什么都要靠她这个母后,还让不让人活啊! ***** 这边贺冬卉更是一肚子委屈无处诉,孩子掉了还在休养,武铭元就兴冲冲地回来说了亦巧怀孕的,还说了贺皇后的意思。大意就是将来把亦巧的孩子过继给她,同意他再纳几个妾。 贺冬卉才听完脸色就白了,这……这所有人怎么都在逼她啊?没了孩子是她的错吗?不但没人安慰她,还立刻就找到了生孩子的后备,她算什么?她在他们眼中是什么啊? 打着为她考虑的旗帜,让她帮别人养孩子,这就是对她好吗?他们有没有想过她的感情,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感情爱憎啊! 武铭元似乎没注意到她情绪的不对,匆匆说完后问道:“这样安排你没意见吧?没有的话我通知管家准备去了,选个好日子就让亦巧进门吧!哦,她怀孕了你多照顾着点,后面几个院子有点偏僻了,我住的隔壁不是还有个空屋子吗?你让人打扫一下,让亦巧住那吧!” 贺冬卉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可怜兮兮地看着武铭元,哀声叫道:“夫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才失去了我们的孩子很伤心……你就不伤心吗?这时候娶个青楼女子……你是在侮辱我啊!……呜呜……” 武铭元愣了愣,看贺冬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蹙眉道:“那是孩子吗?还什么都不是的东西你伤心什么啊?快别哭了,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正事!不能生也不怕啊,不是说把亦巧的孩子给你吗?我不疼你怎么会这样做呢?你别胡思乱想了!” 他递给她帕子,安慰道:“赶紧养好身子,等春天来了,我陪你出去走走,你不是喜欢大佛寺山后的桃花吗?我陪你去看看,拜拜菩萨,求支上上签,没准下次再怀就能安全生下来了!” “夫君……”贺冬卉绝望地抽泣着,她要的不是这些空洞的话啊?他为什么不说不管她会不会生,他都守着她,不娶亦巧,也不纳其他小妾……这才是她真正想听的啊! 可是武铭元怎么可能有这种意识呢?安慰了她几句就匆匆忙忙走了。 贺冬卉知道他一定是去找亦巧了,恨得牙痒又无可奈何,想着武铭元的话哭肿了双眼。人家现在表面是为她好,答应给她孩子还不是怕她闹啊!真要娶进门来,以后自己这太子妃的位置还能坐稳吗? 想着又觉得武铭元寡情,自己跟着他这么长时间,就不能换一点他的真情吗?真的是只闻新人笑,无人听见旧人哭吗? 贺冬卉哭着哭着,想起了萧从容,一种悲哀就从心头荡起,这算是报应吗?当初托大佛寺的法正给萧从容批了命中无子的批文才换了自己王妃的位置,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自己无子,冥冥中是注定了这位置不详还是她们两都遇人不淑啊? 想着就觉得自己瞎了眼,当初武铭元一听萧从容命中无子就迫不及待地找皇后退婚,她怎么就那么自信,以为自己就比萧从容强呢!还傻傻地算计着也要嫁给武铭元……现在算不算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啊? 正哭着,丫鬟连梅给她端了参汤进来,看见她哭得伤心被吓到了,急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贺冬卉现在就剩下这个丫鬟贴心了,就哭着将武铭元要把亦巧娶进门的事统统告诉了她,听得连梅也气愤不已,抱怨道:“太子殿下也太薄情了,王妃不就是掉了孩子吗?怎么能这样对你啊!那女人就能保证她的孩子一定能保住吗?说不定和王妃怀的一样,就指不准是谁的错了!” 贺冬卉一惊,收了泪。连梅的话提醒了她,既然亦巧进门已经是不能改变的现实,难道她就由她爬到自己头上了吗? 孩子?哼!她抹着眼泪冷笑,她的可以掉,别人的为什么就不能掉呢? 武铭元,那么喜欢孩子,那她就让他看看到底是谁重要! ***** 贺冬卉的算计让醉花楼的亦巧打了个冷颤,心烦地翻了个身,怔怔地想着自己的出路。是留在武铭元身边做太子的侧室呢?还是到蜀地去找楚轻狂他们? 说真的,她还是觉得楚轻狂对她的吸引力更大些,这武铭元虽然是太子,却很沉闷。自持是皇子身份,却不懂怜香惜玉,做那种事兴趣来了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准备好就粗鲁地闯了进来。 碍于他的身份她一向懒得和他计较,谁知却勾起了他的兴趣,说她很坚强,不似他的妻妾一样弱不禁风,自此竟变成了他的专宠,抛了家中妻妾也要寻找一切机会和她颠鸾倒凤。 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她和家中的女子不是一个味而已,贺冬卉她们不肯和他做的事她肯而已!一个青楼女子和良家妇女怎么比,想想自是没有束缚的她在这方面占上风! 亦巧从心里是看不起武铭元的,奈何奉了楚云安的命令不敢流露出半点轻视的感觉,本来按楚云安的计划,等武铭钰他们一去蜀地,她就要前往蜀地监视顾擎。没想到怀孕打乱了一切计划,这让她一想起就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嘴快,马上就告诉了吕峥。 吕峥当即就报告了楚云安,楚云安传来的命令就是改变计划,她留在武铭元身边,想方设法获得武铭元的信任,嫁进太子府,生下皇子。 亦巧一听这命令就急了,这不是把她的一生都拴到武铭元身上吗?真生了孩子,她还能脱身吗?和楚轻狂就更没希望在一起了。 可是让她把孩子拿了她又没这个胆,要是被楚云安知道,她能不能活是小事,楚云安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才是大事! 矛盾中武铭元来了,兴冲冲地说皇后同意娶她进门的事,温柔地搂着她哄着,等听他说出将来生的孩子要过继给贺冬卉时,亦巧呆住了。 这孩子还没生就要被人抢去了,那她算什么啊?一个工具?给武铭元生孩子的工具?帮楚云安做事的工具? 一股怒意就涌上了心头,都想利用她,当她亦巧是好欺负的吗? 亦巧衡量了一下形势,放弃了去寻楚轻狂的念头,在楚云安和武铭元之间,还是武铭元容易控制些,她要借武铭元的力量对付楚云安,只有这样,才会摆脱自己一辈子被人欺负的命运…… 贺冬卉……她冷笑,进了太子府,孩子是谁的还说不清呢!想抢她的孩子,还要问她同意不同意…… 211第211章 紫华苑其实已经不再姓柳了,改姓萧了。 这是袁鸣帮萧从容盘下的铺面之一,连同柳家的茶上现在都冠上了萧姓。萧从容很低调,让袁鸣挂在了清波名下,一来避免和官府挂钩惹人闲话,二来未雨先绸缪,这是洪坤给她的银子买的,挂在清波名下就算亦巧或楚云安派来的任何人都不能用任何借口把它夺去了。 紫华苑也装修了一下,萧从容的重点暂时不在这,装修就大众化了些,一楼是全敞开的大茶室,消费档次定的也大众化。二楼就有点雅致了,一间间的包房借鉴了楚轻狂的水云轩,茶也上了档次,这些虽然都不能和水云轩比,萧从容已经满足了。 谁有楚公子的手笔大啊,一家茶楼就挂着的名人字画就比茶楼本身的价值高。萧从容说起这个楚轻狂哈哈大笑,说:“我那是招待皇室贵族的,舍不得这些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银子啊!你要知道我一壶茶可是比别的茶楼贵几倍甚至几十倍的!” 萧从容不能不承认楚公子做生意有一套,只是她目前还在创业初期,自然不能学楚公子的路子。弄这紫华苑主要目的是为了春茶上市时打开销路,其他的以后再说了。 杨细一大早就来到了紫华苑,远远就看到紫华苑装饰一新,楼墙全部重新粉刷油漆过,还挂上了喜庆的灯笼,窗户全重新裱过,干净清爽。 走近了,可以看到从门进去就摆了许多的植物,竟然是从山里挖来的野树。在这冬末,万物萧瑟的时候能看到这样一蓬蓬充满绿色生机的植物,让人忍不住精神一振,似乎看到了春天的影子,心也开始向往那春光明媚的春景了…… 杨细有些惊讶,这柳方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这风格完全不像以前的紫华苑啊! 抬头看看楼匾,已经换了《清波远山》,匾上还挂着红绸,也不知道是开业了还是正打算开业。杨细再看,门柱上题了一副对联,左:山好好水好好开门一笑无烦恼,右:来匆匆去匆匆饮茶几杯各西东。 好!杨细对这对联的意境赞了一声,豁达啊!颇对他的口味,这茶楼就该如此啊,不喧嚣不媚俗,随心所欲,又清香盈客,春满壶中留客醉啊! 还没进门杨细就对这茶楼充满了好感,等进去看到窗明几净更是好感又添一层。杨细来早了,小二们还在擦桌子呢,看见他走进来,有一个女子就迎了上来,淡淡笑道:“杨老爷子是来听故事的吗?萧王妃已经到了,在后面和人说话呢,您先坐,我这就去请她!” 杨细一听萧王妃已经到了,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萧王妃竟然毫无架子啊,他原来想她肯定会姗姗来迟,没想到这王妃根本不像他见过的那些小姐太太。 女子将他引到茶楼中最好的位置,紧靠中台的桌边。杨细很满意地坐下了,这位置不但能看到窗外的风景,听故事也在最佳的听觉范围中,看来萧王妃是个人才,连细节处都想到了,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都难能可贵啊!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有几个能细心到如此啊! 女子才进去,又有人陆陆续续地进来了,杨细意外地看到这些人中还有谢卫弘,连罗林海也跟在谢卫弘身后走了进来,看见他,两人估计也是同样的诧异,就走了过来。 “杨伯。”谢卫弘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才笑道:“你也来给楚大哥捧场啊?” “捧场?”杨细有些莫名其妙,他是来听故事的,哪是来捧什么场的? “这家茶楼是楚大哥的朋友的,明天开张,楚大哥让我有空过来帮他们看看有没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刚好遇到我舅舅,我就拉他一起来了!” 谢卫弘冲罗林海拱手,央求道:“舅舅,你来也来了,帮他们看看吧!” 罗林海不置可否,一张脸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杨细却暗暗心惊,罗林海是风水大师级的人物,现在一般人很难请得动他亲自看风水了,平常的事都是他手下几个徒弟就解决了,值得他出手的事已经很少了。这楚轻狂到底是什么人啊,面子这么大! 表面看罗林海虽然没答应出手,但了解他的杨细却知道,能让他进来坐下已经不错了,否则估计门都不进转身就走了! ***** 都说奇能异士是有气场的,萧从容总算领教了,才走进来,她的目光就被中台桌边的人吸引住了,不是杨细,不是谢卫弘,而是静静地坐在东边的那个男人。 从侧面看,他面孔修长,皮肤白皙,蓄了几绺胡须在下颚上,那胡须是银白色的,衬了他的五官,竟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年龄. 萧从容越往前走,感觉他身上反射回来的压力就越大,最后让她脸上都冒出了冷汗,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个人,他弄那么大的气场出来是针对她还是针对他们所有人呢? “哦,萧王妃来了!”杨细发现她,站了起来,萧从容看见他身边的那人也跟着转过了头,似乎对自己造成的气场毫无觉察,漠然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迟疑了一下,还是顶着压力艰难地往前走,就算这人来意不善,就算是考验,她都不允许自己退却,否则这茶楼也开不下去了。 她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远处的清波注意到了异样,刚想过来就见萧从容微微地摇了摇头,她就站住了,担心地看着萧从容的拐杖摇摇晃晃地支撑着自己。 谢卫弘和杨细也注意到了异常,两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罗林海,罗林海却很淡然地看着窗外,似乎对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 萧从容扫视了一下茶楼里,除了这一桌人别的人都很正常,看那人就是一副挑衅的样子,她就犟上了,不信自己走不到他们桌边。她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调动了内力来抵挡这种压力。 不知对方的深浅,她一次就用上了七分的内力,才一抵抗,就觉得身上舒服了点,她试着又加了一分,突然反馈回来的压力就击得她体内肺脏都挤在了一起,极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想吐,她没发现自己的脸色瞬间就青了。 萧从容挣扎着抬眼,对上了那人的视线,一瞬间她看到那人眼中闪过了异样的紫色光彩,似乎对她能承受住这种压力而感到震惊。 萧从容和他对视着,那种倔强不服输的狠劲就从眼中传递给了对方。 汗水从额间掉下,掉在了眼睫毛上,一瞬间模糊了视线,她隐隐觉得自己看到了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然后压力顿减,一种模糊的非常舒服的气流就慢慢在她身上轻抚过,所过之处让她说不出的舒坦。 有一瞬间,萧从容有种错觉,觉得就算她现在把拐杖扔了,她也能好好地走到他们桌边…… 这种善意的感觉是如此明显,让萧从容不觉就收回了戒备之心,抬手抹了抹汗,绽出了一个微笑迎上前。 杨细看到罗林海没再为难她,莫名地放下心,赶紧拉椅子给她坐下,介绍了罗林海和谢卫弘。 “原来是罗族长和谢族长啊,久仰久仰!”萧从容有点受宠若惊了,楚轻狂也没告诉她谢卫弘会来,她更想不到刚才给她压力的人竟然是神秘的罗家族长。想到刚才的事,她忍不住一阵后怕,要是顶不过去,这罗族长此时也不会继续坐着了,估计连谢卫弘都不会买楚轻狂的面子了。 这算通过了罗族长的考验了吗?萧从容并不指望凭这一点就能收服罗林海,她不求做他的朋友,只要他不做他们的敌人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这酒楼是你的吧?”罗林海一张嘴就戳破了萧从容的伪装,这没有让她感到意外,这本来就是遮掩俗人眼睛的俗事,真正要隐瞒这种有心人,那是不可能的! “罗族长是否发现了不妥处?”萧从容对五大家族做过研究,自然知道罗林海精通风水,对这些她虽然不懂,也不会蠢得去挑战人家的专长,入乡随俗,问问也是应景而已。 “门口的植物摆放不对,换个方向排成一排旺夫,想生孩子种一些爬藤类的植物,越多越好……” 罗族长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打翻了一群人,萧从容不知道他轻易不给人看风水的惯例还不怎么样,杨细和谢卫弘却是惊得嘴张了老大,愕然地看罗族长为这个才见面的女人操心操到了旺夫生子…… 而门口才进来的楚轻狂,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想生孩子…… 212第212章 罗林海的话让萧从容怔了怔,瞥见楚轻狂傻站在门口就忍不住莞尔一笑,又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吗?以为自己窥破天机就来哗众取宠? 她相信世上有奇能异士,可是她不相信他们对她命运的指引,说穿了,她只信事实,只信自己……其他的,姑且听之,却是不能博取她全部的虔诚! 楚轻狂和她生长环境不同,对这些东西的理解和她就不一样,觉得罗林海既然能被人称为大师就有他过人之处。说真的,他并不是很在意萧从容能不能生,可是既然有希望,他还是愿意看到萧从容有一个他的孩子。 这种心情和他们的关系有很大的关系,不能光明正大的压抑让他总有种不安,虽然萧从容是属于他了,可是潜意识里这种不能被众人承认的感情让楚轻狂有点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有个孩子就不一样了,那是他和萧从容的孩子,能将他们长久联系的纽带,不管到哪里,都能牵绊他们的视线和心灵……他打定主意,等下就让侯杰他们去弄许多许多爬藤植物,不但把茶楼摆满,连县衙的院子里也要种上…… 楚轻狂想着走过来,见他过来,罗林海就将视线投到他身上,楚轻狂眼尖地看到他蹙起眉,心一跳,这伪装能瞒得过别人,怎么瞒得过这只老狐狸啊! 心下惶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当众戳穿自己,就有点恨自己张狂了,要来凑这热闹干嘛。不过也不能怪他啊,谁叫今早一起来就听远山说什么孙猴子的故事,听得他好奇不已,想来听听萧从容是怎么讲故事的。 “杨族长,罗族长,谢族长……又见面了,呵呵!”楚轻狂耍了个滑头,即不承认自己隐瞒身份,也不故意躲着他们,反正他们谁也没见过真正的武铭钰,谁敢说他冒充啊! “你是……”三人中就谢卫弘莫名其妙,看他的样子有些熟悉,可是又和自己认识的人完全不同,这是怎么回事啊? 楚轻狂探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谢卫弘恍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纠结起的表情让楚轻狂想笑又不敢笑,不过他很放心谢卫弘,他一定不会乱说的。 倒是罗林海鹰一样的视线让他极不舒服,那目光里有太多的探究,让他有种错觉,这人要是可以拿把刀剥开他的皮能很好的研究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正有点坐立不安,清波来解围了,她亲自端了茶盘过来,后面还跟了两个小二也端了盘子。 楚轻狂发现三人穿的衣服除了男女之分外是同样的款式,白色的衫子滚了绿色的边,看上去清爽中透着灵气。他心一动,看看萧从容,敢情这几天躲在这就是弄这些啊!不能不承认,这统一的着装很有特色,就看这些衣服在茶楼中飘动,那也是道风景啊! “从容给几位族长准备了茶水和一些小茶点,大家边喝边听从容讲故事啊……”看杨细已经等得有点急了,萧从容大方地走上中台,那里远山给她设了一张桌子还有把舒适的椅子。 萧从容感觉自己就像以前的评书艺人,只是古往今来,还没有王妃身份的评书艺人吧!坐下后才发现捧场的人还真多,都快挤满茶楼了,看来昨天的故事很吸引人啊! 她不知道,那些听了故事的人回去又和自己的家人讲了一遍,大家都被孙猴子的故事吸引了,一听萧王妃今天还要在东城区的茶楼讲,没事的就赶来听了。听别人转述总觉得不过瘾,害怕错过精彩的细节,自己听才放心。 萧从容才坐下,远山就帮她吼了:“安静……安静,王妃要开始讲故事了……” 远山年轻,中气又足,一吼就震的茶楼里的人全安静下来,全看向萧从容。 萧从容看这些人里面老老少少都有,不敢居功,只能说吴承恩先生的故事魅力大啊!如果她昨日挑了别的故事,估计也没这么好的效果。 故事才开始讲,萧从容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向兰,她估计来晚了,没找到位置,就抱手站在窗边的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萧从容,更多的是看着楚轻狂。 萧从容蹙了一下眉,不动声色地转看了眼睛,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 ***** 楚轻狂第一次听萧从容讲故事,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很精彩的部分,他有些懊恼地托腮看着台上的萧从容,对向兰的到来一无所知。 他是知道萧从容过目不忘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娘子记性也很好,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故事啊,讲的比评书先生还好,把个孙猴子讲的栩栩如生,绘声绘色,连他都崇拜起这位会七十二变的孙猴子了。 楚公子听着听着想到了别处去,要是他们有了孩子,也能听萧从容讲故事,不是很幸福吗?想着儿女围绕在她膝下嚷着听故事的样子,楚公子觉得什么都不能和这样的幸福相比。 正想的高兴,就见一个小二走了过来,弯腰对他说:“王爷,那边有个姑娘托我给你带个信,她说她有要紧的事和你说,她在前面的桥头下等你。” “谁?”楚轻狂奇怪,顺着小二指点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向兰,她冲他扬起了一个笑脸,楚轻狂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卫涛呢?他四处扫了一眼,不见卫涛,就知道这人把他的事办砸了不好意思见他才躲着他,就阴沉下了脸。 向兰冲他做了个手势就挤开人群往外走,楚轻狂没那么给面子,依然坐着听萧从容讲故事,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打发向兰。这女人对他的执着超过了他的想象,让他心烦又无可奈何。 想着想着突然一惊,他现在是武铭钰,又不是楚轻狂,向兰怎么也来纠缠他,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楚轻狂眼睛就危险地眯了起来,如果向兰敢坏他的事,他可不管她救没救过他,一定不会轻饶她的。 萧从容的故事很受欢迎,讲完了一难又被杨细缠着说不过瘾,又讲了一难,等到散场已经到用午膳时间了,杨细大方地说请他们去自己的酒楼吃饭,萧从容婉拒了,说下午还要张罗县衙请客的事就不去叨扰了。 杨细就拉了罗林海和谢卫弘去自己酒楼吃饭,萧从容和楚轻狂留在了茶楼用膳。楚轻狂心不在焉地吃完,又让清波给他上了壶茶,萧从容就似笑非笑地说:“人家不是约了你,你怎么还不去赴约啊?” 楚轻狂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萧从容已经看到了向兰,就心烦地说:“我才不想去,她爱等就让她等着吧!” 萧从容笑着逗他:“美女送上门了,还这样的口气,你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楚轻狂苦恼地说:“容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你说她是针对我来呢,还是针对四皇子来呢?” 萧从容漫不经心地说:“你以为她还看不出你和四皇子是同一个人吗?你我能瞒住大多数人,能瞒得住她这样有心的人吗?她能这样执着地追着你,还没有说明问题吗?”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楚轻狂不懂向兰了,都知道他和萧从容在一起了,为什么还执着不放呢? “这个……就看你喜不喜欢她了!”萧从容想的不是向兰,而是苗栗,听说他们都转道进蜀地了,苗栗也来了吗? “你逗我啊!你明明知道我就只喜欢你!”楚公子委屈地表白道:“我要对她有那份心思,我还会告诉你吗?” “你真的没对她承诺过什么?”萧从容有些怀疑,一路来蜀地,虽然是三人行,她就不信在向兰的‘精心照顾’下,楚轻狂会没有动过心。 “我怎么可能对她承诺什么啊?“楚轻狂急了:”我发誓啊,我从一开始就拒绝她了,她要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啊!” 萧从容挑挑眉,笑:“你急什么啊!有人喜欢是好事啊!说不定还是大大的好事呢!” 她心中有些犹豫,有种想法有点不符合她的风格,所以也拿不准该不该和楚轻狂说,就沉吟着看着他。 楚轻狂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就急了,说:“你要不相信,我让人把她找来,当你的面亲自和她说清楚,这样你总该信了吧!” 萧从容笑道:“我不是在想这个问题,我是在想苗栗……她是向兰的师父,据说在苗疆有一定的地位……” 她顿住了,轻轻摇了摇头,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够光明正大,打算放弃了! **** 先汗一下,这两天事太多,一大堆工作都挤一起了,更新也没那么准时,实在是对不起各位亲,等忙过这几天,一定会恢复正常的更新时间,大家多多原谅…… 213第213章 “苗疆……”楚轻狂那么聪明的人,一听就懂了萧从容言下之意,就似笑非笑地看着萧从容,轻笑道:“容儿,你的意思是?” 萧从容看他不坏好意的笑,就红了脸,随即正色道:“我什么都没让你做啊!你别自作聪明!让我用你的感情去换解药,我还没那么伟大。当然如果你自己想这样做我也不能阻拦你……只是我是没有兴趣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做任何事之前,你最好牢记这一点!选择权不止在你手上,也在我手上……” 楚轻狂被她的严肃震慑到了,萧从容随即补充道:“我承认我刚才有一瞬间闪过卑鄙的念头,想让你利用她的感情拿到解药,可是仔细想想,我这样做很恶心!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也是女人,我知道爱一个人很难,她喜欢你没有错!我们利用她的感情却是错的!不管有多困难,践踏别人的感情都是不对的!所以我为自己羞愧……我不会再赞同你欺骗她!” “容儿……你太善良了!”楚轻狂心情复杂地拉过她的手握住了,笑了笑说:“你不赞成我们就想别的方法吧!总有办法的!” “你不觉得我很迂腐?”萧从容也是心情复杂,如果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让楚轻狂求解药的路充满艰辛,她同样会不安的。 “不会……你这样的想法只会让我更敬重你……向兰那么对你,你还以德报怨……你夫君又不是笨蛋,谁好谁坏还分不清吗?” 楚轻狂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说:“我会和她直说,愿不愿意帮忙她可以选择,我不会做让你失望的事的!” 萧从容有些欣慰,很难得两人的看法统一了,这让她觉得再有困难也不是不能一起面对的。 楚轻狂最终还是去赴约了,萧从容和清波他们赶回县衙,开始准备宴客的事。 有了杨细、罗林海,谢卫弘早上的捧场,萧从容不担心晚上的宴席会没有人来,所以她和清波要做的就是安排好宴席的细节。 远山准备的菜肴很丰盛,萧从容自从宫中被陷害投毒后对食物都很小心,专门派姜曛亲自负责安全,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她指挥井井有条,安排得各个细节都很到位,让清波赞叹不已,笑道:“容妹,将门出虎女啊,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懂的还真多。 萧从容没敢把全部功劳归于自己,笑着说:“这都是袁鸣的功劳啊,我们的管家太能干了!” 萧从容收了妞妞做徒弟,不但顾嫂感激,连袁鸣都感激。袁鸣私下对萧从容说:“我袁某从不轻易服人,萧王妃你是我第一个佩服的女人,你聪明见识广,更难得的是还有颗善心,妞妞是美凤的命根子,她交给你放心,我也放心。从此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会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为大家尽心经营的!” 很朴实的语言,没有什么誓死效忠之类的话,却比这些话都更感人。袁鸣让萧从容证明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无心收获的往往比刻意收获的更多更真实。 袁鸣的确是个好管家,能用很少的钱办很大的事,他帮萧从容精打细算,计划着每一两银子的用处。最难得的是他不会像一般的下人一样唯命是从,遇上和萧从容观念不同的时候,他会和萧从容争论,直到互相说服对方。 这样的事让楚轻狂撞见过两次,大为惊奇,事后萧从容还有意无意地拿袁鸣教育他,说夫妻也应该像她和袁鸣争论事情一样,有不同的意见可以直抒己见,把心中的怀疑不满都说出来,相互商量相互解决,这样才不会有隔阂误会发生。 楚轻狂笑,深以为然,说自己以前的确有点太自我了,以后还要多向萧从容学习相处之道,他说到了蜀地才见识到萧从容的人缘很好,老老少少都喜欢她,他说搞不懂为什么在京城那些太太小姐对萧从容会有那么多的非议! 萧从容对此颇有深意地一笑,说:“你该感谢她们让我出名啊,否则你楚公子的眼睛怎么看的见渺小的我呢,都被花淹没了,萧从容对你来说就是无数名字中的一个,什么意义都没有!” 楚轻狂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么多事,两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他该感谢冥冥中那只将他们推在一起的手,给了他们相守的机会…… ***** 这边向兰还在桥头等着,等久了也不见她心烦,似乎笃定了楚轻狂一定会来,靠在柳树边上耐心地看着江面上船来船往。 楚轻狂是用真面目来见她的,想着躲闪也没意思,索性大大方方走了过来,在离向兰稍远的地方站住了。 “楚大哥……”向兰听到他的脚步声,眼睛一亮就直起身走过来,看见他一身白衣,依然是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时错会了意,有些惊喜地说:“你……果然是你……” 楚轻狂唇角就挑起了一抹讽刺,似笑非笑地说:“向兰,明人不说暗话,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何必装呢!” 向兰脸微微有些红,呆了一下轻叹口气说:“楚大哥,做影子楼的主人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还要去趟这滩混水呢?难道皇位更吸引你吗?” 楚轻狂早就知道她迟早有这一问,玉玺是她先发现的,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现在疑惑的是不知道向兰到底知道多少,别被她套了去才显得自己笨拙。 “皇位谁不爱呢?那是权力和巨大的财富啊!”楚轻狂模棱两可地说。 “楚大哥真的想做皇上?”向兰问的很认真,眼睛里有种兴奋的光芒闪烁着,似乎只要他回答是,她会更高兴似的。 “你找我就为了问这问题吗?”楚轻狂不喜欢她那种算计的眼神,冷冷问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部分!我来主要是为了楚大哥和四皇子的……”向兰迟疑着,似乎拿不准武铭钰的身份,低声说:“你们是不是中了毒?” “你怎么知道的?”楚轻狂眼中的寒意更深了,这算是自己和顾擎的秘密,除了萧从容,其他人都没告诉过,向兰怎么知道的? 向兰轻笑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回答是不是?是的话我有办法救你们……不是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你知道我们中的是什么毒吗?”楚轻狂讽刺地问道,如果向兰说的对,他还能相信她,如果不对,他转身就可以走人! 向兰负手,俏皮地笑:“我不但知道你们中了什么毒,我还知道是谁下的,发作起来会怎么样!” 楚轻狂想起了苗栗,又想起了楚云安,突然有种直觉,这两人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苗栗在蜀地,楚云安也在蜀地……他们不会都认识向兰吧? “四皇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经常能冒充他呢?”向兰见楚轻狂不答,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武铭钰身上。 楚轻狂有些烦她转弯抹角,索性说:“向兰你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想要我做什么也可以直说,我不喜欢猜来猜去。” “真正的四皇子已经死了吧?”向兰一语惊人:“你们两个都是冒牌货!” “那又怎么样?”楚轻狂挑眉,看来向兰是有备而来了,一定对他们的事做了一番调查。他就姑且听听,看她能讲出什么他不知道的! “楚云安为了控制你们,才给你们下了毒,对吧?其实你们都是楚云安的徒弟,对吧?而楚云安原本是准备培养你做皇上的,你为了萧从容才和他闹翻的吧?” 向兰狡黠地笑:“楚大哥,我说的对不对你好歹点个头啊,要不我就没兴趣说了!” 楚轻狂无奈,冷冷地点了头:“目前为止,都对!问题是这些我都知道,你说点我不知道的行不行?” “你不知道的?”向兰故作思索,随即问道:“你知道楚云安的身世吗?你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苗疆毒药吗?你知道怎么找到解药吗?” 楚轻狂黑了脸,冷冷地逼视着向兰:“你是不打算轻易告诉我吧?有什么条件你开吧!我做不到的我宁愿死也不会受人威胁的……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向兰委屈:“楚大哥,我要是不想告诉你,我还来找你干嘛!只是这些事说来话长,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谈吗?” 214第214章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如果换了时间地点人物,楚轻狂会很喜欢这样的夜景,可是在已经被亦巧算计过一次后,向兰这招已经不新鲜了。 他也不点破,给向兰倒了杯酒说:“向兰,你既然这么了解我们,就该知道今天晚上县衙请客,我作为主人不能不去的,你知道什么就说吧!你的情我会记在心上的,日后六道有困难,需要我帮忙的楚某决不推辞!” 向兰含笑:“楚大哥,我不要你帮什么忙,我只要你别躲避我就行!向兰对楚大哥的心楚大哥该清楚……向兰不求别的,只有这小小的要求……” 楚轻狂勉强笑道:“你对我的心我心领了,你还是别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这辈子就只喜欢容儿一个……其他的就只能辜负了!” “楚大哥……这样你不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吗?她嫁的是四皇子,难道你就要这样顶着四皇子的身份和她偷偷摸摸……额,向兰说的不好听,可是都是为了楚大哥好,你值得更好的女子……这个女子就算不是我,也不该是她啊!” “谁适合我,我知道,就不劳向姑娘费心了!向姑娘说知道楚云安的身世是怎么回事,可以说说吗?”楚轻狂看时辰不早了,心下焦急,语气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向兰垂眼,有点愤愤地捏紧了手,再抬眼就有些淡淡的哀伤,说:“楚大哥知道楚云安认识我苗栗师父吗?他们年轻时也算相爱过吧……” 楚轻狂怔住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开始,随着向兰的讲述,他才弄清是怎么回事。 当日在邛州锦府酒楼向兰被卫涛拉跑后又不甘心地折了回去,结果没找到楚轻狂,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苗栗救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当时向兰并不知道那男人就是楚云安,以为是苗栗的朋友,就帮她击退了沈天斌手下人的追杀。 楚云安受伤很重,苗栗就找了一间破庙住下先帮他疗伤,向兰看苗栗对楚云安的态度不对,就多了一个心眼,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 原来楚云安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苗疆,当时的苗栗是苗疆部落族长的小女儿,楚云安进苗疆寻药中了毒被苗栗所救。相处的日子里苗栗对楚云安产生了爱慕之心,楚云安也信誓旦旦地说喜欢她,苗栗还带了楚云安去见过自己的家人。 族长开始不喜欢楚云安,可是看他又勤劳又有礼貌,就慢慢接受了他。谁也没想到,楚云安心眼很多,在偷学会了苗疆制毒的方法后竟然不辞而别,还带走了族中一些制毒的圣物,等苗栗发现他早已经逃出了苗疆。 族长大怒,派人追杀楚云安,苗栗拦住了,说自己要亲自去杀了这负心人,追回苗疆的宝物。 苗栗第一次出苗疆,人生地不熟,等找到楚云安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楚云安已经娶了俞晓宁,对苗栗深感歉意,说自己是为了报仇才偷了苗疆制毒的圣物,愿以死谢罪,求苗栗饶过他们一家人。 当时俞晓宁大腹便便,还拖了一双儿女跪在苗栗面前,大大小小哭成一团,苗栗追不回圣物,又下不了狠心杀他们,只好放他们走了。 苗栗杀不了楚云安,也没脸回苗疆,这么多年就一直流浪在外,也没嫁人。 和楚云安再次重逢后她已经没当年的单纯,质问楚云安制了些什么毒害了些什么人,怎么变成了沈天斌要追杀的人…… 一连串的问题逼得楚云安无招架之力,只好含含糊糊说了经过,向兰联想所见所闻,就猜出了他和楚轻狂他们的关系,又从他和苗栗之间的谈话中猜出了两人中了毒。 大意是楚云安也没完全弄懂‘忘情’的制作方法,就用在顾擎身上,害得顾擎的身体这几年来越来越差,他就怀疑自己的毒是否用对,‘虚心’地请教苗栗,寻求解救方法。 苗栗被他气的半死,最好坦白地告诉他自己也没解救的方法,要想真正解毒,只有去苗疆求自己的父亲了。 “这么说还是要去苗疆?”楚轻狂眯了眼看着向兰,有些怀疑:“楚云安不是有解药吗?难道他的解药不算真正的解药?” 向兰点头:“楚云安其实是自作聪明,他偷学到的只是皮毛,真正苗疆制毒的方法很容易,解毒就是秘传了,只有族长才能制出完全的解药。他给你们下的毒其实在配制过程中对他自己也有反噬作用,所以他也急着找解药呢!” ***** “那他现在?”楚轻狂拿不准楚云安是留在了蜀地还是回了江南,因为影子楼完全探听不到他的消息。 向兰神秘地一笑:“苗师父接到苗疆的来信,说她父亲病危,苗师父现在已经赶去苗疆了。” 楚轻狂对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蹙起了眉,有些不悦地问道:“那你找我就是想告诉,如果我要解药就要去苗疆吗?” 向兰点头:“对,我已经详细问过苗师父了,她也检查了楚云安的毒药和解药,她说这解药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解药,只是一种延缓毒药蔓延的又一种毒药而已,所以你师兄才会越吃越衰弱。如果想真正拿到解药,只有去苗疆找族长……楚大哥,你别担心,他们的族长一般都是长子继任,苗师父和她哥哥感情一向很好,她一定会帮你拿到解药的!” 楚轻狂点头,站了起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等我去苗疆,我会去找苗栗师父的!” “楚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吧,苗疆路途遥远,路上又有许多土著部落……” “谢谢,我还是自己去吧!那么危险我不能让你陪!”楚轻狂唇角一挑:“向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了!” 他都走出去了,才想起向兰根本没说楚云安的身世是怎么回事?想知道又要回去问,看看月亮已经高高挂在了天上,他就冷冷一笑,忍住心下的燥热甩手走了。 他早说过,最恨别人的威胁利用,向兰留这一手无疑是想他求她,哼……他还没到求她的地步呢! 快步回到县衙,刚好赶上宴会开始,县衙里灯火通明,可是人却寥寥无几,他眼一扫,发现在座的客人就只有谢卫弘,其他族长还有那些名士什么的都没人来,萧从容孤单地坐在上席的首位上,孤单的身影没来由让楚轻狂心中一痛,放慢了脚步。 相比早上茶楼的热闹,晚上的县衙冷清得就像锦城当面给了萧从容一个巴掌,将她满怀的希望都打得支离破碎了。 楚轻狂完全清楚她为了这一刻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又是投注了多少的希望,一时他很想冲出去,去把那些老奸巨猾的名士们都揪来,塞满这县衙,让他的容儿高兴起来。 “大哥……”谢卫弘看到他进来,有些羞愧地站了起来:“我……我舅舅说心到就行,他托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他伸手指了指身边一盆不知道是叫什么的爬藤植物,嗫嚅道:“舅舅说这植物生命力很旺盛,不管烧还是打,一见了雨水又会疯狂地生长,很适合你们!” 楚轻狂看看植物,再看看一副内疚到要哭的谢卫弘,就笑了,走过去伸手抱住他紧紧一抱,笑道:“好兄弟……大哥知道你是好兄弟……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谢卫弘悄悄指了指萧从容,说:“你安慰安慰萧王妃吧!我看她有点不对,她已经喝了几杯酒了!” 楚轻狂放开谢卫弘,慢慢向萧从容走过去,他看见萧从容一身王妃服饰,红色的袍子,华丽的头饰,黑发在红色的映衬下显得十分高贵。 她歪了头,似乎没看到他,眼睛看着高高悬在天上的月亮,像夜空闪光的明星似的眼睛没有因为落寞而黯然,那依然有流光泛彩的眸子让楚轻狂放下了心……他早知道她不是轻易会被打倒的女人……她再次向他证明了这一点! “容儿……”他小声叫道,有种不敢高声语的小心翼翼,不是怕打击她,而是怕惊到这个有些醉意的女王…… 对……女王,她现在坐在这里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失意的人,更像是个醉态可掬,举杯邀月共饮的霸气女王……楚轻狂觉得自己爱煞了此刻的她…… 215第215章 听到楚轻狂的声音,萧从容转回了头,她眯了眼,看着楚轻狂,似乎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那眼神透过了楚轻狂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容儿……”楚轻狂轻声唤道,眼神是爱恋的。他迷恋她穿红色的容颜,华丽而更真实。白色让她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冷情而难以靠近。 “你来了……我们的宴席可以开始了!”萧从容一挥手,大声叫道:“清波,把他们都请来啊!今晚为我们的家庆祝……” 红色的袍袖在半空中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伴着她醉态可掬的样子,让楚轻狂看得口干舌燥,好像上前拥住她,狠狠地吻她。 楚轻狂眼睛余光看到清波,袁鸣他们都走了进来,还有妞妞,美凤,姜曛,连赵东兄弟都来了……他放下了心,绕过去坐在萧从容身边,低笑道:“容儿,我们都还没来你就自己喝上了,失礼……我要罚你三杯啊!” 萧从容拿眼瞟他,醉意朦胧地笑:“我认罚……给我酒!” 她伸手又一挥,对其他人笑道:“大家不要拘束啊,坐下来赶紧吃吧,别辜负了远山一片心意啊!随意……都随意……” 楚轻狂亲自给她倒了盅酒,递给她,纵容地说:“喝吧!” 萧从容冲他一笑,举杯对众人说:“各位……到了蜀地,你们就是我和夫君的亲人,从容多的不想说,只希望大家能永远这样相亲相爱地,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的在一起,那么就算让我为了大家粉身碎骨从容也无怨无悔……从容没有家人,从今以后就把你们当家人了,你们愿意做我家人的,就干了这杯吧!” 楚轻狂第一个拿起酒盅,一手不被人注意地从桌下拦住了萧从容的腰,一边举了酒盅不满地说:“容儿说错了,你不是没有家人……就算全天下的人不做你的家人,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他一口干了酒,快速地吻过了萧从容的唇角,才含笑着又给她添了一盅酒,低笑道:“罚三杯,这才第二杯呢!” “萧王妃……我们都愿意做你的家人!”姜曛和一些将领都举杯豪爽地干了。 “师傅,我和我娘都愿意……”妞妞拿着酒盅皱眉:“妞妞不喝可以吗?好难闻!” “哈哈……”萧从容失笑,抬手招了招,笑道:“来,妞妞,大家今天高兴,你给大家跳个舞好不好?” 妞妞扭捏道:“师傅,我跳的不好,要不我给大家背首你教我的诗好不好?” 小丫头跟萧从容学了几天,自觉知道很多知识了,迫不及待地想表现一番。 萧从容失笑,她可是把现代少儿启蒙的诗教给妞妞了,虽然简单,可是都是著名诗人写的,妞妞当众背出来,会不会惊了人家啊! 不过她也不想阻止,就任妞妞站起来,一手扶着自己的娘亲,一手搂着袁鸣的脖子献宝似地念了起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楚轻狂看妞妞奶声奶气背得像模像样,就笑道:“妞妞,你背得很好,可是你知道你背的诗是什么意思吗?” 妞妞头一样,自豪地说:“我当然知道啊!师傅说投我以木瓜就是别人对我好,我也要对别人好,就像娘为我做很多事,我要知道感激孝顺娘,听娘的话……师傅,妞妞说的对不对啊?” 萧从容就笑了:“对,妞妞说的很对,过来,师傅有赏!” 小妞妞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站在萧从容面前,萧从容伸手,抱住她亲了下,说:“这就是师傅给你的奖赏,妞妞要多孝敬娘亲,长大才能做个有本事的人啊!” 小妞妞脸红了,悄悄看看楚轻狂,又回头看看萧从容,就爬到萧从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红着脸就跑开了。 楚轻狂好奇地问道:“容儿,她对你说了什么?” 萧从容笑而不语,只是喝酒,弄得楚轻狂心痒痒的,看到萧从容醉眼朦胧,脸红得娇艳,一会注意力又回到了她身上,不再研究妞妞说了什么。 ***** 楚轻狂顶了武铭钰的脸,就是一副病怏怏的身体,大家就识趣地没人敬他酒。他干坐着,看萧从容一杯接一杯喝,慢慢就有点郁闷了,正寻思萧从容喝得差不多了,想阻止时,萧从容突然靠了过来。 “狂……”她贴近他,娇笑道:“我不行了……带我回去吧!” 楚轻狂被她这一声‘狂’叫的心跳失常,再看她,眯了眼睛,下颚都凑到了他唇边,被酒意弄得有的失去控制的笑容有点傻傻的,说完就伏到了他腿上,闭上了眼睛。 楚轻狂只感觉她软软的身子半依在自己怀中,那种火热的碰触感就让他心跳加快起来,几时见过这样的萧从容啊,让他又爱又怜,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王妃喝醉了,我先带她进去休息,你们随意啊!”楚轻狂交代了一声,就抱着萧从容回内院。 萧从容伏在他怀中,热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间,痒痒的,让楚轻狂心也痒痒的,低声笑道:“你想单独和我在一起,和我说一声就行了,用得着喝那么多酒吗?” 萧从容嗯嗯地娇哼一声,手臂就环了过来,抱住了他的颈,闭了眼娇笑道:“你为什么要那么聪明呢,偶尔笨一下才可爱嘛!这样……人家在你面前什么伪装都没有,好没意思……” “为什么要伪装呢?我喜欢自然的你,就算要撒娇,在我面前也可以……否则看你那么能干,我这夫君就没什么用了!” 楚轻狂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宠溺地说:“我说过,我们没有孩子也可以……我会把你当我的孩子……你的脆弱,你的伤心对我都不必伪装……我都懂的……” “我知道……”萧从容的声音有点哽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大,很要强?其实我是怕……” “怕什么?不是说有我吗?”楚轻狂用脚踢开了门,抱着她走了进去。巧莲赶紧放好灯就去将床铺开,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楚轻狂没有急着将萧从容放到床上,依然抱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萧从容靠着他,自嘲地笑:“你知道不能走是什么感觉吗?那种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感觉是我最害怕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无法主宰自己,什么都要仰仗别人……所以我拼命努力想证明自己不靠别人也能活……我觉得我能做到……” “你的确能做到……他们不来是他们的损失,不是你的能力的问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楚轻狂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狂……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让我感动吗?”萧从容蹭了蹭他的脸,问道。 “我觉得我让你感动的地方应该很多,具体你指哪一件?”楚轻狂有点无赖地笑。 “贫嘴……”萧从容轻叹,被他这一打岔心情好多了,低声说:“你说‘我想让你做自由飞翔的鸟,可是我怕你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远得让我再也无法触及你……从此失去你……’……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记得……我说的,当时送你回去我去萧府探望你时说的!” 楚轻狂记忆犹新:“那时我真的不该送你回去,该把你关在我的园子里,这样你就是我的……任何人都无法窥探!” “你不会的!”萧从容感慨:“就是这句话让我爱上你……一个肯把我放走的人,如果没有一个博大的胸怀,怎么能做到呢?刚才你抱我进来的时候我在想,有这个胸怀让我依靠,我还怕什么呢?”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做我的家人……我也还有你,对吗?” “对,你还有我!”楚轻狂拥抱她:“别对自己失望,任何时候告诉自己,你还有我呢!蜀地只是让你高兴拿来玩的,如果不喜欢,我们换个地方玩……这天下,只要你喜欢,你的夫君都可以取来让你玩!” “又狂妄了……”萧从容失笑,心情完全好了,别人说这话是狂妄,楚轻狂说这话却是真的能做到,只要她想,又有什么不能呢! 216第216章 看见萧从容高兴了,楚轻狂就笑道:“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刚才妞妞说什么了吗?” “妞妞对我说她不要你的奖赏……你要是想给她,让我一定要阻止……哈哈哈……她怕你亲她啊” 萧从容笑起来,捏了捏楚轻狂的脸,说:“谁叫你动不动就亲我,妞妞都害怕了!” 楚轻狂失笑:“这丫头,这是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看都是你这师傅没教好!” 萧从容眯了眼笑:“我怎么没教好,我教她‘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狂……你对我这么好,我报以你什么呢?” 她的声音放柔,以额抵住楚轻狂鼻尖,低低的叹息。 楚轻狂现在已经分不清她是真的醉了还是清醒着,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被她这样低低的叹息就揉在了一起,突然觉得再多的付出有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想不想要惊喜?”萧从容的唇吻过他的眼,以唇封住了他的眼…… “什么惊喜?”楚轻狂被她吻的心猿意马,手不规矩地滑进她的衣襟,却被她抓住了。 “先说想不想要惊喜?”她固执地亲吻他的眼,让他无法睁开眼睛,只能点头,感觉她调皮地吻了下去,唇滑过他的喉头,又引来他一波的悸动,心痒痒的…… 萧从容娇声警告道:“不准睁开眼睛,等我说可以了才能睁眼,否则……惊喜就没了!” “嗯……好……”楚轻狂半倚在床头,闭了眼一副任萧三小姐宰割的样子,慵懒的样子看得萧从容喉间一阵干涸…… “轻狂……如果我一辈子都是这样……不能陪你到处去……一直都要你照顾着,你会后悔喜欢我吗?” 萧从容伏在他身上,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这样……有什么不好?”楚轻狂嘶声叹道,觉得这样的姿势是折磨,他想的是将她压在身下,而不是任她在自己身上到处放下火蛊。 “你能让我照顾是我的荣幸……我只会后悔没早认识你……又怎么会后悔喜欢你呢?” 世间独一无二的萧从容让他遇到了,他还有什么遗憾呢! “你真的不后悔?” 感觉萧从容离开了,楚轻狂闭了眼,陶醉的样子似在空气中寻找她的芬芳,半天才笑道:“容儿,你醉了……以前你不会这样问的……难道今天的打击就让你失去了自信吗?如果是这样,那些人罪无可赦了,竟然敢如此欺负你,看我怎么去为你报仇……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报仇呢?” 房间里没有声音,萧从容的呼吸也淡去了,楚轻狂有些疑惑:“容儿……容儿……” 没有人答应,他心就慌了,也不顾萧从容的警告,猛地睁开眼,看见萧从容坐在梳妆镜前静静地看着他,沉静的样子似一尊高贵的神像,看见他睁眼,她莞尔一笑,说:“我还没让你睁眼呢,你犯规了,惊喜没了!” 楚轻狂站起身,心还有些空落,刚才萧从容的沉静让他生出一种恐惧感,似乎她真的离开了,让他千呼百唤都不唤不回她。 “我不要惊喜……我要惩罚你,我叫你,你竟然不答应我!”楚轻狂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几步冲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那柔软的身体还有温度都触手可及才让他落下了心。 “容儿……以后我叫你,不许不答应我!”楚轻狂真的不知道自己莫名的心慌从何而来,他不是患得患失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她小小的顽皮就如此失落呢!楚轻狂这时无法为自己的心慌找到解释,等日后他再经历了一次这样千呼万唤无回应的事后,他才知道冥冥中是有第六感这回事的。 “怎么啦?”萧从容不解他突然的失态,以为自己的玩笑开过分了,就陪笑道:“你刚才不是没喝酒吗?不要惊喜的话……我陪你喝啊!” “不要……你已经喝多了……你现在该上床睡觉了!”楚轻狂闷声说。 萧从容眼一转:“上次我们成亲连交杯酒都没喝,你不想补回来吗?” 楚轻狂放开她,抬手挑起她的下颚,笑了:“你是在诱.惑我吗?” “我只是再给你一个机会……莫大的惊喜哦,你不要的话会遗憾一生!”萧从容冲他眨了眨眼睛,暧昧地伸手环住了他的颈,将他拉近自己,用魅惑的语气笑:“要不要?” “要……”楚轻狂俯近她,探头狠狠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失笑道:“你要是给我一个孩子,我会觉得这才是最大的惊喜!” “惊喜是要付出代价的,楚公子……你摔了我的夜明珠还有碧灵簪,现在连天蝎珠也没了……你就没想过要补偿我吗?” 萧从容吊着他的胃口借了酒意不依不饶,楚轻狂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小女儿的这一面,缴械投降,哑了声音问道:“你想要我怎么补偿呢?” 萧从容扬了扬纤长的手指,笑道:“我听过一个故事,里面的人有一种风俗,做夫君的一般都要向自己的娘子赠送一种坚硬物品做的戒指,以表示彼此爱情的忠诚和长久,我想要一枚这样的戒指,可以吗?” “这有何难,明天我就去找人定做一枚……”楚轻狂觉得很简单。 萧从容意味深长地说:“两枚,你一枚我一枚……戴上后,楚轻狂,你就不能再取下来了……当然,如果你想结束我们的关系时你也可以取下来,否则带了我的戒指,你就只能是我的夫君……要对我,对我们的家负责!……你愿意戴这样意义的戒指吗?” “一种承诺!”楚轻狂明白了,他对她的承诺,她也承诺了他。这算是她给自己的定心丸吗?就算世人都不做他们的家人,他们彼此是彼此的家人! “我愿意!”楚轻狂慎重地点头,萧从容就笑了,温柔地说:“我也愿意!” 她主动拉下他,吻在他唇上,楚轻狂刚想加深这个吻,萧从容却推开了他。 “……狂……到床上等我!”她眼眸里全是光芒,一种雀跃神秘的光芒,她轻推他,让他不觉后退了几步。 “妖精……”楚轻狂觉得让萧从容喝醉也不是件坏事,最起码能看到她轻易不露的这一面妩媚…… 这比酒更醉人,撩拨得他心痒痒的,虽然更想做的是将她抱到床上,而不是无尽的等待…… 可是有时候等待是值得的,等待让酒更醇更香……等待让爱更坚贞更经得住考验…… 楚公子退到床边坐下,慵懒地看着萧从容拔下了发髻上的发簪,将一头墨发散了下来……如果她想考验他的耐心,他会配合,对她,他有的是耐心,别说等这一会,就算等一辈子,他也愿意…… 萧从容放下发梳,有些紧张地咬了咬下唇,抬头看了楚轻狂一眼,笑道:“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楚公子……如果你对我内疚的话,从今晚开始都可以遣散了……” 她扶着梳妆镜站了起来,微笑着说:“从今后我们都是平等的……我要你记住这一点……从今天开始,你会认识一个新的萧从容……你准备好接受她了吗?” 楚轻狂有些着迷地看着她的手停留在了红袍的衣襟上,他的脑中已经充斥了她罗衫轻解后的样子,哪里还能理性地思考呢,抬手张开怀抱:“我准备好了,来吧……我的爱……” 萧从容莞尔一笑,慢慢走了过来,她的姿势有点奇怪,似乎不适应双腿而有些生涩的迈步…… 楚轻狂突然睁大了眼,她……她……她竟然没用拐杖! 心彭地就似炸开了,巨大的冲击让楚轻狂无法思考,怔怔地看着那女人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 “这就是惊喜……你高兴吗?”萧从容离他几步远时站住了,声音和身子一样颤抖,看得出她内心也同样的激动。 “我想让你第一个看见……你高兴吗?”萧从容努力冲他微笑,有些自嘲:“走得还有点难看,腿的肌肉毕竟很久没运动,不是很适应,这有个恢复期……我相信再练一些日子,我能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了!” 你高兴吗?你高兴吗? 楚轻狂被她一声声‘你高兴吗’?问得无言以对,他高兴吗?他的眼睛突然模糊了,鼻子酸酸的很想落泪,心里五味俱全…… 该高兴吗?为她的 217第217章 萧从容看他的表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是有点内疚,只是不强烈,这算是对他一点小小的惩罚吧!她承认她是有点小气,还有点介怀他把药给了水佩的事…… 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对他没有完全信任之前,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秘密毫无掩饰地展露给他呢! 所以她站着,看楚轻狂选择生气还是高兴! “过来,容儿……到我这里来!”楚轻狂沉默了一会,对她张开了手,萧从容听他的声音颤抖,知道他情绪不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她还是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走到床边,他已经跃了起来,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死死地抱住了:“我承认……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大的惊喜……我高兴……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我如此高兴了!” 他的脸贴在了萧从容脸上,她惊讶地感觉到了湿意,心里有些东西就倒塌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隐瞒过分了点! “能站起来的过程……一定很痛苦,容儿,我无法想象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曾经看到她用银针扎了满腿的冷汗流了满脸,他曾经看到她为了能用拐杖走路无数次跌倒又爬起来,她的汗水她的坚毅她的隐忍让他敬佩,也让他怜惜…… 这么好强的人,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怎么会让别人跟着她一起在迷茫的道路上跌宕起伏呢? “再也不要这样了……我是你的夫君,就算没有希望,你也要让我知道,让我替你分担一些你痛苦……不要让我觉得我什么用处都没有!这种感觉很糟……如果你是用这种方法来告诉我你以前的感受,我想我懂了!” 他痛苦地在她耳边呢喃,亲吻着她的脸颊,还有她同样的泪流满面…… “我高兴……尽管我也很生气……可是我还是选择高兴……” 楚公子有些语无伦次,萧从容却觉得他说的比任何时候都明白,她颤抖着伸手捧住他的脸,低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高兴的……那么你能等我吗?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陪你亲自去找解药……我想报以你琼瑶,为你做一点事!” 楚轻狂失笑:“这就是你选择此时告诉我你能走的原因?你怕向兰陪我去吗?” 萧从容闭眼轻咬下唇,自嘲地说:“我总是很自大,我觉得这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我总是以一种超然的眼光来看你们……我以为某一天当我离开时,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今天的事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我很在乎……” 她放开他,又抓紧他,苦笑:“就这样……我怕我对你们只是一个过客……我怕在乎了最后发现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梦醒了,你们的世界没有我……我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游魂……” 萧从容苦恼的样子让楚轻狂失笑:“你怎么是游魂呢!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看,你都能走了,还有什么困难是我们不能克服的呢?” 他拥抱她,有些惋惜地说:“我能等你陪我去找解药,可是顾擎的情况你也清楚,他等不了啊……所以,你就乖乖留在锦城等我回来吧!我一定速去速回!” 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萧从容就无言了,虽然心里是不想给向兰这个机会的,却不能不放手了。 楚轻狂低笑道:“你给我了一个惊喜,我还想你再给我个惊喜……一个孩子怎么样啊?” 他再也忍不住了,将她抱到了床上,亲吻着她说:“我希望我从苗疆回来,你可以把这个惊喜给我……” “你不怕我让你失望……” 萧从容被他亲得意乱神迷,用唯一清醒的意识抱怨道,从早上就看到这人都眼神不对,原来还没放弃这想法啊!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我从来就没看走眼,这一次也一样……”楚公子掌风一催,红烛熄灭了,黑暗中只听到两人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声。 “我没感觉出你有多高兴……”萧从容呢喃道:“我怎么感觉我能不能走路对你根本不重要……” “这不好吗?”楚轻狂忙乱中答道:“我只是向你证明了一点,我对你的感情根本就不是同情怜悯内疚什么的,你能不能走路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样……如果我特别高兴了,倒显得我以前很虚假似的!” 萧从容想了半天,才懂了楚轻狂的意思,原来在他眼中,她能不能走都不重要,他在乎的是她这个人,所以他眼中的她,根本就没有能走不能走的区别,对于他来说,她一直就和正常人一样…… ***** 似乎一夜之间,县衙就换了天了,雾蒙蒙的雾气不再笼罩在县衙上空,每个人都看到了太阳的升起,奇迹的发生,他们一直坐在轮椅上的萧王妃竟然能走了…… 第一个看到是巧莲,给萧从容打了水来洗脸,才进院子就看到萧王妃一脸阳光地走了出来。 她开始没发现异常,等放下水时看到桌旁的拐杖,才愕然地转头,萧从容冲她一笑,她就尖声叫了起来:“啊……啊……” 半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慌忙跑进来,看到巧莲站那大呼小叫,就问道:“巧莲姐,你怎么啦?” 萧从容看巧莲张了嘴说不出话,就笑道:“她被我吓到了!” “王妃怎么会把她吓到呢?”半芹疑惑地看看萧从容,也没发现不对。 楚轻狂刚好走了进来,就无奈地说道:“你们王妃今天估计要吓到很多人,我看你们开始习惯吧!我已经习惯了!” “拐杖啊……拐杖……”巧莲总算能说话了,指着拐杖冲半芹说:“王妃能走了!” “啊……”这下轮到半芹大叫了…… 不到半个时辰,全县衙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喜讯,全都跑来给萧从容和楚轻狂贺喜,远山则笑道:“正好啊,昨天的酒宴还剩很多食材,我们今天索性再摆一次宴席,就当为王妃能走庆祝吧!” 众人都同意了,各自去忙了起来,萧从容和楚轻狂去见顾擎,顾擎看见了也惊讶万分,祝贺萧从容。 等萧从容和楚轻狂要走时,顾擎悄悄给她做了个手势,萧从容会意,借口要去给顾擎配药就和楚轻狂分头走开了。 等楚轻狂一走,她就折了回来,顾擎看到她就苦笑,说:“轻狂是不是计划后天就去苗疆?” “是啊,今日十五,他的毒发后离下次毒发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想趁这个时间找到解药!” 萧从容蹙眉:“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擎苦笑:“那你能想办法今日起就不让他回县衙吗?如果你不想让他见到水佩的话!” “水佩?她来了?”萧从容惊讶地问道。 顾擎点了点头,说:“楚云安派人给我送来了消息,说水佩今天晚点会到,让我做好准备……他……让我娶水佩做妾!” 顾擎苦笑:“亦巧来不了,他就派水佩来了,估计是不放心我!对了,我猜我们的师母也来了,她们对楚轻狂都很熟悉,轻狂扮我一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就不是我娶水佩了,师母一定会让轻狂娶的!” 萧从容的好心情一时就没了,情敌千呼万唤终于出来了,她纵然对自己有信心,也无法预料到他们见面会发生什么事。 想想顾擎也是为她好,楚轻狂要去苗疆找解药,要是被水佩来的事一搅和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干脆先瞒了他,等拿了解药回来再说吧! 出了门就不见了楚轻狂,一问,侯杰说他有事出去了,萧从容找不到人,就让清波找人去把茶楼后的院子收拾出来,去置办了一套新的铺盖用具,打算今晚就歇在这院子里。 清波莫名其妙,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两人怎么一转眼就要分居,萧从容苦恼,这一说就长了,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让侯杰去城门口留意着,如果水佩她们来就及时通知她,自己拉了清波,把三人之间的纠葛全告诉了清波。 听得清波目瞪口呆,才知道有两个四王爷,并弄清了萧从容嫁的是楚轻狂,一时她只觉得匪夷所思,半响才同情地看着萧从容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萧从容正头疼不知道怎么办呢 218第218章 萧从容在清波的建议下挑了几个下人带到茶楼去,巧莲和半芹还有远山,袁鸣都被她请进了后院,萧从容挑了重要的地方和大家说了她和楚轻狂的关系,最后苦笑道:“这事我原可以一直瞒着大家,只是我现在觉得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你们把我看成随便不知廉耻的人,所以才和大家说明。我的夫君就只有一个,一直都是楚公子,大家把我当一家人,希望也能把他当一家人。” 袁鸣他们这才知道,从到了蜀地后在众人面前出现的四皇子都是楚轻狂,众人反而对原来的四皇子顾擎没什么印象了。 楚公子虽然是假扮的四皇子,和他们也相处了一些日子,他没有架子,为人又随和,巧莲和半芹不会侍候萧从容他还耐心地教过,从没大声骂过她们。 所以,虽然听到他是假的,这些人都没有看不起萧从容和楚轻狂的表现,一致表示他们追随的是萧从容,只要她觉得好,他们都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 萧从容见众人都很理解自己,那种朴实的感情让她感动,这才放下了一颗心,他们是真的把她当一家人啊!而想着以后楚轻狂出现在这院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她心情就很好,迫不及待地想找他回来让他也高兴一下。 可是派出去找楚轻狂的人还是没有消息,姜曛他们倒找来茶楼了,萧从容刚去给杨细他们讲故事,姜曛就耐心地带着侍卫帮清波收拾后院。 隔了一夜,萧从容也想通了,杨细肯来听故事,并不代表他就接受了她。他每天都是听完故事就送上当天的银子,绝不拖欠或讲价。萧从容看出来这老头老奸巨猾,是想用这种方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也不说破,他不想和她亲近,难道她还会自取其辱吗? 县衙宴席给她上了很好的一课,那就是锦城五大家族根深蒂固,她想靠官府的力量压制他们是不现实的,要想撬动这些根基,让他们听命于她,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她已经不急于一时了,万丈高楼平地起,她还是先把自己的根基扎稳,再和他们慢慢算账吧! 罢席?嘿嘿,她记住了这耻辱,她会让他们后悔的,一步步拿回昨天失去的尊严…… ****** 姜曛是听说萧从容能站起来赶过来贺喜的,看到萧从容讲完故事走进来后院,他迎了上去,认真地打量了萧从容一番,由衷地笑道:“萧王妃,恭喜啊!恭喜你能站起来……我觉得任何喜讯都没有比这个更好的!” “谢谢!”萧从容笑了,看着姜曛狡黠地笑:“曛将军,你先准备好啊,等我再恢复一段时间,我会去军营里和你讨教一番的……” 姜曛苦笑:“讨教就免了,改成指教吧!末将等着王妃亲自赐教呢!” 他那日虽然没有下场和萧从容打过,但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他自付自己决不是萧从容的对手,所以才心服口服地臣服在萧从容帐下。 萧从容也不谦虚,问了他军营里最近的训练情况,姜曛一一汇报了。本来军事都是应该四皇子管的,可是姜曛也没觉得和她汇报有什么不妥,估计已经习惯四皇子不管事了,所以大事小事都找萧从容了。 姜曛的兵不止要训练,还要种田,开始萧从容还担心这些士兵有怨气,就让姜曛多注意。心理上让姜曛多开导,生理上她是舍得下血本的,不但给这些士兵安排好住处,吃的方面她也是不准姜曛节省的,每餐都让士兵吃饱,每星期还有丰盛的加餐。 萧从容对姜曛的教育就是,这是他们在蜀地安全的根,还是他们的第一支精兵,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他们才有资本扎其他的根。 姜曛领会了萧从容的意思,也努力地反省了自己以前带兵的不足,试着用萧从容的方法去管教士兵,该关怀的关怀,该严的时候决不手软,慢慢也在军中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感觉带的兵比以前和自己感情好,对他的命令都不会阳奉阴违,而是认真地去执行了。这让姜曛更是对萧从容佩服,有空就来讨教。 萧从容也不吝啬,看出他是可造之材,就将以前看书看过的战役借了老侯爷的口讲给姜曛听。 一个站在历史高点的人,俯视过往的战役,成败缘由都清清楚楚,姜曛得到这样跨时代的指点,怎么可能不进步如飞呢! 萧从容没有倾囊相授唯一的疑虑就是不知道姜曛是效忠武氏还是自己,如果他只想做武氏的忠臣,那么日后武铭元当了皇上,如果武铭元命令他对付他们,他会怎么选择呢! 在没弄清这一点前,萧从容都和姜曛保持一定的距离,她明白利剑用的好是对付敌人的利器,用的不好就是伤自己的致命,姜曛是利器呢,还是致命,她觉得还是要早知道才好。她在等一个适合的机会,或者水佩她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想着萧从容就留下姜曛,晚上还要回县衙吃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先看看姜曛是帮她还是站在‘四皇子’那边吧! 才吃过中饭,侯杰就让人来报告,说水佩她们已经进城门了,四皇子亲自去迎接了。 萧从容一听顾擎抱病去迎接,就有点急,顾擎身体不好,还这样劳动,不要命了吗? 她匆匆换了衣服,就带了姜曛他们回县衙了,临走她交待远山,一定要找到楚轻狂,不准他回县衙。萧从容一是担心他见到水佩被识破,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事。二是担心楚轻狂今晚毒发,想早点见到他才好准备。 远山听命,就带人到处去找,连江浩都被清波指使去找人了。萧从容知道后取笑清波,说江浩自从和清波一路假扮夫妻过来,还真像模像样了。 两人之间是有好感,萧从容看出江浩很喜欢清波,可是清波却不表态,若即若离的。 萧从容试探地问过她,清波只用一句话就解释了不靠近的缘由,她说:“我和远山在家人面前发过誓,不惜任何代价都要为家人报仇,在大仇没报之前,我不会成亲的……所以,别连累他!” 萧从容听了嘘嘘不已,清波家的仇她听清波说了,确实有点难报,因为牵涉太广,也很复杂。 清波远山原是武林盟主柳星罗的儿女,柳家的祸事初起就是柳星罗的嗜好,他就是一个武痴,天下的武功都想一窥究竟,所以他搜集了很多武功秘籍。 这本来很正常,哪个喜欢武功的人不如此,可是柳星罗千不该万不该偶然得到了一套武功秘籍,又恰恰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套武功秘籍不止记述了武功心法,据说还有一张藏宝图,这就引来了杀身之祸。 柳家一夜之间被灭门,清波和远山当时还小,被母亲从地道里带了出来托付给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自己又折了回去和丈夫拼死保卫家园…… 仇人太强大,除了清波兄妹,其余的人都死在了仇人剑下。仇人找寻不到清波兄妹,一把火烧了柳家。 清波和远山被下人带到山里,一躲就是几年,等风平浪静后才出来。世人已经忘了柳家兄妹,只有那已经代替柳星罗成为武林盟主的仇人严陈杰还没放弃地在寻找着他们。 当年的柳家被灭门,后任的武林盟主对外的解释柳家是被强盗杀的,没有证据,清波兄妹还无法招众声讨他。两人只好隐姓埋名,一边勤练武功,一边寻找着机会要为家人报仇。 这报仇谈何容易,他们两人如果公开报仇,就是和整个武林为敌。私下报仇,两人连仇人的身边都无法靠近,又怎么报仇呢! 清波绣艺出众,远山厨艺过人,两人曾经想用绣娘厨子的身份混进去,可是人家防备森严,根本不用外人。 两人乔装打扮,费尽心机终于混了进去,却因为不熟悉严家的规矩露了马脚,要不是当年救他们的下人舍命相救,两人就葬在了严家。 下人死了,两人又受了重伤,为了逃避姓严的追杀,两人躲到了一个隐退的王爷府中做下人。结果卖来卖去,最后落到了萧从容手上,这虽然是无意的,也是一种缘分,清波微笑着说:因为她对上了对联,而这对联是解开藏宝图的关键…… 219第219章 清波原本想等萧从容安定下来就让她帮自己去找秘籍,她做好的打算是如果萧从容协助他们兄妹报了仇,就将藏宝图送给她做报答。 萧从容答应帮协助她报仇,却拒绝要藏宝图,这些藏宝图在她的印象中都是不详之物,她不会贪图这种虚幻的财物,而更喜欢靠自己的双手获得,这样比较踏实。 清波也没勉强她,毕竟去藏宝的地方很艰险,她一个断腿的人的确很困难。可是现在知道她能走了,清波的心又活了,心想还是要说服萧从容,这样一大笔财物取出来,不但能帮她们在蜀地站稳,还能招兵买马帮自己报仇。 这是后话,还是先说萧从容带了几人回县衙的事吧!萧从容她们才出茶楼,就遇到了顾擎派来的人。 因为俞晓宁是以四皇子的奶娘的名义来的,四皇子都去出迎了,作为王妃,萧从容也该去迎接才不失礼,顾擎就是派人来通知萧从容,说在城门等她一起去迎接。 萧从容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迎接。虽然她完全可以不卖俞晓宁这个面子,但是看在楚轻狂和顾擎都是她带大的面子上,也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萧从容还是决定去接她。 带了人来到城门,看到顾擎无精打采地倚在马车上,她看看他,感觉气色好多了,有心给他把把脉,当了众人也不好做这种类似亲密的事,只好走过去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刚才通知我自己过来接就是了,何必自己来呢!” 顾擎强笑道:“我没事,这两天感觉好多了,你放心吧!师母我好几年没见到了,她以前对我很好,于情于理,我都该亲自来接她。你上车吧,我们该过去了。” “嗯……好!”萧从容爬上车,坐在他对面,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和俞晓宁和水佩相处。名义上她还是四皇子的王妃,俞晓宁身份是奶娘又是顾擎的师母,勉强也算她的‘婆婆’,不知道这‘婆婆’知道不知道她和楚轻狂的关系,会不会为难她呢! “你别担心,我和轻狂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顾擎看出她的担忧,就说道:“我师父的事很多我师娘都不知道,她为难你的话也是为了水佩,毕竟在她眼里轻狂就是水佩的相公,是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轻狂拒绝娶你,一定伤了她的心,你多担待一点吧!” “我知道……”萧从容此时心情很复杂,她对水佩的想法也很复杂,她经历过不能走的痛苦,完全理解那种无助的感觉。在她的印象中,水佩对楚轻狂已经不止是爱了,还有依赖。她抢走了她的依赖,水佩就算恨她也很正常。 所以她已经做好打算,就算她们对她很过分,她都不会还手,不会把她们怎么样,毕竟伤了水佩,楚轻狂那里也不好说,他都是她的人了,难道她还这么气量小吗? 怀着这样的心情众人来到了城外的十里亭,水佩她们还没到,顾擎和萧从容就在亭子里耐心地等候着。 ***** 等了半天,俞晓宁她们终于来了,远远只看到长长一排车队,萧从容心就有些凉了。这是‘探亲’吗?这仅仅是不放心顾擎派来监视的人吗?分明是楚云安的计谋,派了许多人来接手蜀地吧! 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们江南的主力开过来……萧从容眯了眼,嘲讽地想,他还真把蜀地当自己的又一个江南吗?想逼着他们走投无路,回去对他俯首称臣吗? 萧从容感觉到了来者不善,脑子里急剧地想着对策,反正要让自己把蜀地拱手让出是不可能的这是她们的根据地,她不会也不允许任何人霸占它。 顾擎也感觉到了来者不善,蹙了眉说:“蓉蓉,只要不伤害她们的身体,我和轻狂都不会管你怎么对付她们,蜀地必须守住,否则我们就没有翻身之地了。你记住,你是王妃,又是萧老侯爷的孙女,更是洪坤的干女儿。蜀地的家族都可以称王称霸,你也可以自立为王……” 一句话让萧从容眼睛一亮,笑了:“顾擎,你这是鼓励我反你吗?” 顾擎知道她懂自己话中的意思了,就笑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们都不想蜀地落到楚云安手上,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别让楚云安利用我四皇子的身份压制你,你是我们保住蜀地的希望。” “就算我让你名义受损,你也同意?”萧从容为自己和楚轻狂找到了光明正大在一起的后路,她是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惊世骇俗,只是觉得委屈了顾擎。 顾擎看到她眼睛发亮,就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们几个还谈谁委屈啊?你和轻狂都委屈了那么久,换我委屈一下没什么的……怎么做对我们有利你就怎么做吧!我不在乎的!” 萧从容从他的笑容里看出顾擎已经有些明白自己的企图,就笑了:“顾擎,我很妒忌你和轻狂的友谊……现在我不妒忌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顾擎眨眨眼,狡黠地说:“既然我是你们两的好朋友,那么你们两的孩子,可以让我做干爹吗?” 萧从容脸顿时红了,不知道顾擎为什么突然拿这事开玩笑。顾擎笑着说:“我刚出门时,遇到一件怪事,你知道是什么怪事吗?” “什么怪事?”萧从容奇怪。 顾擎就笑道:“有许多人送了许多爬藤植物到县衙,都快把县衙装满了,我一问才知道有人高价买来让他们送去的,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呢?” “轻狂……”萧从容脸更红了,只有这人才会做如此疯狂的事。 顾擎见萧从容不答,就笑道:“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旺夫生子的风水啊,呵呵,我就让他们把这些植物送到了茶楼那边,你回去看到别被吓到了……哈哈……” 萧从容苦笑,想想整个茶楼都被爬藤植物环绕的样子,她竟然想到了一个最严重的问题,罗林海只说派藤旺夫生子,那这么多的派藤如果真的能让她生孩子的话,要生几个啊? 会不会植物越多生的越多?天哪,如果是这样就太恐怖了,她还是改天再问问罗林海,她可不是生孩子的机器,一个就行了! ***** 说话间车队终于到了,花君子带队,装作不认识萧从容他们的样子,恭恭敬敬地拉了前面一辆华丽的马车过来,冲顾擎禀道:“王爷,俞夫人和水佩小姐到了。” 萧从容看到顾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跟着起身,两人有些紧张地走到马车边,顾擎恭恭敬敬地叫道:“奶娘,水佩妹妹,钰来接你们了!” 马车的帘子就撩开了,萧从容看到一个雍容的妇人露出了脸,锐利的目光扫过顾擎就落在萧从容脸上,那种无所忌惮的打量让萧从容身上一冷,瞬间就明白这妇人完全清楚她和楚轻狂的关系。 她低垂了头,应景地施礼:“奶娘,从容给您请安了!” “这就是钰儿的王妃?”俞晓宁疑惑的目光落在萧从容站立的双腿上,毫不客气地问道:“不是说王妃不能走路吗?钰儿难道又娶了一个妾?” 萧从容眼角抽了抽,忍了。顾擎镇定地回答:“奶娘,这就是萧王妃,她的腿经过医治已经好了,以后再和奶娘详细解释吧!水佩妹妹呢,怎么不出来见见,是不是旅途劳累病了呢?” “你才病了呢!钰哥哥,好久不见,一见面就诅咒我啊!”一个身影从马车头跳了下来,萧从容抬头,就看到一个明艳的少女,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小巧挺拔的鼻子、樱桃红嫣的嘴唇,仿佛星辰般闪亮的双眸,共同勾勒出了一个活泼可爱的佳人。 萧从容被她的明艳晃了神,这是一个和自己风格截然不同的女人,如果说她是百合,这女人就是雏菊,温温暖暖开在每个人的心头,使人忍不住想呵护,想靠近…… 萧从容一时有点自卑,她的性格有点冷,很多人都要和她处熟了才会喜欢她,可是这少女却是一来就能引起别人的喜欢,这是她不具备的长处。自己一见面都喜欢她,楚轻狂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一时,萧从容觉得自己的自信满满又被打击了,威胁才刚降临,她的感情之路还要面临更严峻的考验啊! 220第220章 人和人之间真的要讲缘分,还有磁场,如果有一样不对,注定他们无法成为朋友。 萧从容对水佩的喜欢没有维持三秒,因为下一刻那少女看向她,脸上对顾擎的笑意就收敛了,放肆地打量了一下萧从容,就无礼地问道:“你就是萧从容?” 萧从容非常不喜欢她的态度,碍于初次见面,就礼貌地颔首:“我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水佩冲了过来,指着她叫道:“你就是那个死皮赖脸,三皇子不喜欢你,你做侧妃也要嫁过去的女人?狂哥哥是不是因为你才不回家的?天哪,你还有脸嫁给钰哥哥……你到底想害多少人啊?” 萧从容的笑就僵在了脸上,愕然地看着这少女,她后面的都是她带来的人,她就不知道这样大呼小叫很失礼吗? 花君子尴尬地摸摸鼻子偏过了头,俞晓宁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她这样。顾擎也有些愕然,拉住她叫道:“水佩,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回去再说吧!” 水佩却跳脚道:“我才不和这女人一起回去呢!钰哥哥,你是不是要我和她住在一起,先说好啊,我来是来找狂哥哥的,我不要嫁给你做妾……” “水佩!”这次俞晓宁蹙起了眉头,拉了她走到一边低声呵斥:“越说越不像话了!来时怎么交代你的,你这样怎么做王妃啊……” 萧从容听到了,扬了扬唇角,有些了解水佩了,这分明是个被众人宠坏了的大小姐,除了有一副甜美的外表,其他还有什么优点有待发现啊! 她冲顾擎一笑,说:“王爷,从容先走一步,给奶娘和俞小姐安排住处吧!” 顾擎只好让她先走,否则不知道水佩还要怎么闹呢! 萧从容和俞晓宁打了声招呼,就带人走了,临上车,她偶然回头,看见水佩瞪着她,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那恨意让萧从容不寒而颤,这根本不像一个阳光少女该有的,里面充满了太多阴暗的东西,就像在角落里的老鼠,伺机等着冲出来,给她锋利的一爪。 萧从容回头,摇了摇头,这女人比向兰更危险,因为她所持的不仅是楚云安做靠山,还有顾擎和楚轻狂对她的宠爱。一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妹妹,她的成长有多艰辛,她得到的宠爱就同样多…… 不管她怎么骄横无礼,她在他们眼中都是没有长大的妹妹,萧从容从顾擎的态度里就可以看到楚轻狂的态度,她唯一希望的是,楚轻狂用自己的智商来爱她,而不是用情商,否则,她真的难以保证自己会是水佩的对手…… ***** 回到县衙,萧从容就让巧莲她们去把剩下的一个新院子收拾好,换上干净的铺盖,还让人搬了几盆植物过去,刚弄好,就见侯杰进来禀报,说四皇子他们已经到了。 萧从容迎了出去,愕然地看到院子里堆满了从马车上卸下来的箱子,大大小小几十个,竟然比他们才来蜀地时多几倍。萧从容头痛,这么多东西,堆哪去啊? 水佩估计被教育过了,看也不看她,拉着俞晓宁就说:“姑姑,我们去看看我们住的房间吧!” 萧从容就指使巧莲说:“巧莲,带俞小姐和奶娘去看看她们的房间吧!奶娘,你们先看,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来安排!” 俞晓宁蹙眉,看看顾擎,冷声说道:“钰儿,你过来陪我们去看吧!” 萧从容同情地看着顾擎苦着一张脸跟着走进了后院,她转过身,又为地上的东西头痛了,一个院子明显不够放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家当,怎么处理呢? 花君子看她站在那发呆,就走过来笑道:“三小姐,恭喜啊,腿好了!” 萧从容笑了笑,说:“谢谢。”她看看满地的东西,随口问道:“俞小姐不会把江南的闺房都搬来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花君子又摸了摸鼻子,表情怪怪地说:“差不多,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她的,我猜她把轻狂这些年来送她的礼物都搬来了!” “啊……”萧从容呆住了,看看满地的箱子,一时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了。在京城楚轻狂的园子里养伤时,楚轻狂也送过她很多礼物,可是决没有这么多。 她倒不是争礼物的多少,只是想着他买礼物时的心情,一时就觉得楚轻狂不是她一个人的,他和水佩的过去有着她无法插足的亲密…… 她觉得自己懂顾擎的苦心了,为什么他建议她别让楚轻狂见到水佩,是不是怕轻狂动摇啊!以前的水佩不能走或者轻狂不动心,现在的水佩人见人爱,活泼灵巧,楚轻狂还能坚持自己只把她当妹妹的说法吗? 萧从容扶额,觉得听顾擎的话倒显得自己没信心了,不让见只管一时,以后她能天天管住他见不见谁啊! “蓉蓉……”正想得心烦,就听到顾擎的声音,回头看,他站在院门前冲她尴尬地笑着。 “怎么啦?是不是哪不满意?”萧从容走过去,问道。 顾擎摇摇头,等她走近才苦笑道:“水佩对你安排的院子不满意,她说太小了,不够放她带来的东西……而且阳光也不好!” 萧从容无语望天,今天好像没有太阳啊,天阴阴的,俞大小姐要看什么阳光? “她看中了哪个院子?”萧从容问道。 顾擎尴尬极了,有些不安地说:“你别和她计较,她从小不能走,坐在轮椅上见过的世面也少,我们就她一个小师妹,宠她多了点,所以她才有点霸道……不过她心地不坏,她……” “她看中了哪个院子?我住的那个?”萧从容打断了顾擎,直接问道。 顾擎见她猜中,只好点了点头,补充一句:“你多担待点吧!有师母在,我不好太斥责她!” 萧从容叹了口气,点点头:“我让她吧,只是今天有点晚了,一会就要吃晚饭了,让她将就一下,明天我让人搬开让她,好吗?” 顾擎还没说话,水佩的声音就在他们身旁响了起来,她旁若无人地说:“今天就搬,我看了,你也没什么东西,一会就搬完了,你要是没人,我可以让我带来的人帮你搬!” 萧从容蹙眉,这还迫不及待了?没等她表态,水佩已经挥手叫道:“花哲,你带几个人进去帮她搬东西吧!搬完帮我好好打扫一下,弄点熏香熏熏……对了,钰哥哥,你让她们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赶了几天路,身上难闻死了!” 说着水佩就拉着顾擎走了,从头到尾就视萧从容不存在似的,弄得萧从容很无语。王妃还是她好吧?就算她想做小妾,要不要先讨好一下她这个王妃呢? 一会,巧莲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看见她就叫道:“王妃,你快去看,他们把我们的东西丢出来了!” 萧从容被她拖着往后院走去,远远就看到水佩的人无礼地将她们的东西乱扔出来,花君子在旁边徒劳无益地叫着:“轻点轻点。” 萧从容站住了,蹙眉看看不动声色站在一旁的俞晓宁,深吸一口气,转头平静地对巧莲说:“去找几个人来,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送到茶楼的院子去吧!” 她们想挤走她,那她就如他们所愿吧!正好走得理所当然! 巧莲会意,真的出去找人来搬东西,顾擎听说后就赶了过来,尴尬地看着萧从容说:“你真的决定搬走了?” 萧从容苦笑,说:“你看看她们的阵势,我不走行吗?现在说院子小,等下又要说这么多人没住处……我看我还是先走吧,免得等下搬来搬去的!” 顾擎点头:“这样也好,师母刚才就说我怎么什么都让你做主,现在你走了,我就让她做主吧!呵呵……明天她才知道赶走你,后果很严重啊!” 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点庆幸早做了准备,顾擎作为四皇子的资产一部分拿来装修了县衙,一部分拿来给萧从容养那些精兵,留在手中的就所剩无几。 而萧从容的资产则购置了田地茶山,兵权又掌握在她手中,就算俞晓宁接手县衙,也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姜曛他们是不会听她指挥的,所以就算萧从容走了,县衙实际还是她的。 而顾擎的建议是她完全可以废掉‘武铭钰’,自立为蜀王,这样借洪坤还有老侯爷的名义,仍可以绕过俞晓宁,将蜀地当做她的‘封地’去发展…… **** 成年人的烦恼就是上有老下有小,俺老妈住院,这几天虽然放假都往医院跑,累啊,更新时间就没稳定过,给各位亲们造成困扰,我汗,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对不起……亲们理解一下,俺真不是故意的~~~~(&gt_<)~~~~ 221第221章 萧从容还是走了,带走了远山他们,连同为她庆祝的酒席。一行人出县衙时,水佩还出来看了看,远远站着,冷冷地笑,那笑让萧从容觉得刺眼,似乎觉得自己的退让倒成全了她的猖狂。 想了想,她在心中冷笑,县衙可以退让,别的就休想了,蜀地是他们的,她已经在此扎下了根,要想让她将根斩断让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管楚轻狂、顾擎怎么疼爱她,这是她的底线,任何人都别想她放弃。 回到茶楼,萧从容真的看到了到处都是的爬藤植物,茶楼上,过道中,院子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让这个冬末的茶楼提早进入了春天。 萧从容笑了,被这绿色生机逗得心情极好,刚才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什么礼物比这更好啊,到处的绿都是楚公子的爱意,有这份爱,她还怕什么呢?难道她堂堂二十世纪穿过来的现代女性,还会输给那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吗? “楚公子呢,还没回来吗?”萧从容自然地问留守的半芹,这是他们的家,在他们家里,她决定不再委屈楚轻狂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愿意公开承认他是她的夫君。 “王妃,公子还没回来,就是差人送来了这些植物,整个中午我就忙弄这个了……” 她双手合十,笑道:“虽然很多看得我眼睛都是绿的,可是我也希望这些植物能带给王妃和公子好运,让你们多生几个小公子和小小姐,这样我们的家就热闹了!” 萧从容被她逗笑了,看半芹有点羡慕的样子,就笑道:“半芹,等我们的生活慢慢安定下来,你劝劝你家人,让他们也搬来吧,蜀地不比京城差,在这里有我们照应着,你家人的生活也会好转的!” 半芹笑着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已经托人给我娘亲带信去了,希望我娘肯听我的话,带他们一起过来。” 小丫头是看跟着萧从容来的灾民都分到了田地,还拿到了安家费,心里就活动起来。自己家人来的话分点田地给爹种种,在茶楼给娘亲和弟弟再谋个差事,加上自己的俸禄,一家人就可以生活得很好了。攒点钱再买套大房子,以后就能给弟弟讨媳妇了。 她那点小心思萧从容早听巧莲说了,这才借机会放话给她,这话就让半芹更是吃了定心丸,有王妃照应,还怕来了困难吗? 内院以前是柳家一大家人住的,有一个大院一个小院,萧从容喜欢静,她的卧室安在了小院中,以前只是打算暂时居住的,现在被赶出来就觉得小了点。半芹清波她们全挤在大院,让萧从容有点过意不去。 以前她就考察过,这茶楼的后面有几户民房,全部加起来面积不算小,隔了民房后面又是一家酒楼,背朝街的另一面。那酒楼也因为商业区转移了萧条了,破破烂烂的店老板也懒得修。 萧从容当时就打算全部买下来,然后弄成像楚轻狂在京城的园子一样园中园。当时是怕一起买惹人注目,现在全部挤在一起不方便,她就叫来袁鸣,让袁鸣找人去把这酒楼和这些民房都买下来,她要把中间修成园子,变成一个大家园。 袁鸣是个商业人才,平时就留意了锦城的商业房价,一听萧从容的安排,就问道:“王妃,这酒楼地段不错,的确值得买,只是王妃打算买来做什么啊?” 萧从容道:“远山不是要开酒楼吗?买了给他继续开酒楼吧!” 袁鸣点头说:“这位置开酒楼不错,只是还要等王妃将商业区转移了才能开,如果王妃觉得以后这片区会重新火起来,那这酒楼就小了点,它旁边的两家店也有意思卖,王妃何不一起买下来呢!” 萧从容笑道:“我也想买啊,可是你要帮我计划一下银子,我还有一大家人要养活,这些房子暂时不能见成效,我不能盲目压在上面。 袁鸣自信地说:“我帮你算过了,这几个铺面盘下来不会超过一百两银子。茶楼开业就有银子入账了,我刚才算了一下,只要保持这两天的收入已经够维持我们的日常开销,所以我们有闲钱买楼了。” “茶楼就有收入了?”萧从容有点难以相信,这卖茶生意竟然这么好? 袁鸣笑道:“这还不算杨族长给的银子,我们卖茶收入不高,收入高的是你叫远山他们做的佐茶小点心,那些什么小蛋糕之类的。他们不是做的少吗?就来问我怎么收银子,物以稀为贵,我就让他们一份糕点收五份茶水的钱,本意只是想吓住一部分客人,没想到刺激了这些人,没见过没吃过竟然都想试试,一时所有糕点都卖完了,没吃到的还出银子预定,吃到的也预定,说要带回去给家人尝尝。我们现在收到的预定都排到半个月后了,远山都发愁怎么做出这么多蛋糕呢!” “啊……”萧从容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原来只是打算在茶楼试推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没想到竟然收到如此好的效果,这让她哭笑不得,她可是要靠茶起家的,现在弄成蛋糕店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不过想想能赚钱就好,现在首先考虑的是大家温饱,解决了再谈理想吧!有经济来源就好办事,她就点头让袁鸣去盘店,自己则帮远山想办法。 现代的烤炉先进的地方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实现的,怎么让远山烤蛋糕的效率提高呢,萧从容想了几种方法都被自己否定了。 正想着,清波进来说:“容妹,大家都收拾好了,该开饭了吧!” 萧从容这才发现天都黑了,大家刚才忙着收拾行李,都饿了吧!她赶紧站起来,拉了清波一起出来,江浩他们也过来了,谁都没有楚轻狂的消息。 萧从容有些担心了,这人到底跑到哪去了?不会冒冒然跑回县衙去吧,想着他去见水佩,又担心又焦急。上次他毒发的样子她见到过,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如果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水佩,那他…… 她摇摇头,拒绝想下去,心不在焉地吃完,就借口回房了。 到了屋里更坐不住了,今晚没有月亮,天黑得让人觉得压抑,她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一狠心,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将帐子放下,弄成睡觉的样子就从后窗飞了出去。 丢了拐杖,轻功就更加运用自如了,她飞身上了房顶,就往县衙掠去。夜风呼呼地刮过耳际,长发在空中飞扬。萧从容突然能理解楚轻狂这样飞掠过时长啸的心境了,的确很让人心情澎湃啊! 从一间间屋顶轻盈地飞过,她展开双臂,觉得能走能跑真是人生至高无上的享受,身体不再受拐杖的束缚,可以自由地享受大自然的美好,还有什么能和这样无拘无束的快乐相比呢? 萧从容想大喊,想让全世界都分享自己此刻自由的心境……只是,快乐在见到县衙里的光亮时终于落回了原地。 她停在了自己住过的房顶上,才落下就嗅到了浓重的花香味,香味太浓很呛人,萧从容用衣袖捂住了鼻子,探头看才发现院子里在烧干草,这花香就是从燃烧的干草里传出来的。 萧从容心一动,她都被干草呛得难受,她们就不难受吗?这样做似乎是一种诱.惑,就像要抓狼扔只血淋淋的野鸡出来的诱饵,只是她们要抓的是谁呢? 火光中,她看到顾擎站在院门前,有些担心地蹙着眉,萧从容顿时反应过来,楚轻狂,她们的目标是楚轻狂! 萧从容刚醒悟过来,就见空中又掠来了一个影子,熟悉的白衣让萧从容差点失声叫出来,这是想谁谁到啊! 那身影就像喝醉一样,跌跌撞撞地落在房顶上,没控制好力道,就撞得房瓦掉了几块在地上,摔得粉碎,也惊动了下面的人。 “狂哥哥……是你吗?” 屋下跑出水佩,兴奋地挥舞着手:“狂哥哥,是我啊,我是你的水佩妹妹……你快下来,你看我能走了,我可以给你跳舞……你不是很想我站起来给你跳舞吗?” 萧从容爬在这边房顶,虽然没有月亮,她还是借着熊熊的火光看到了楚轻狂,他的眼睛在火光后面闪着妖异的蓝光,看着下面那水灵灵的少女,根本没发现这边的她…… 222第222章 “狂哥哥……你怎么啦?你下来啊?” 水佩在下面叫,楚轻狂的视线就有些模糊了,头有些昏昏然,水佩?那是水佩啊?她怎么来了? 花香的味道好浓,嗅到鼻中就加速血液的流动,他全身燥热,脑中清醒的意识知道自己毒发了。 容儿……他瞪视着院子里的人,那曼妙的身体不是容儿,水佩在,那容儿呢?该留在这里等他的应该是容儿啊! “狂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你走了很久都不回来看我……现在我来找你了,你还不下来,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见我吗?” 水佩喊了几声不见楚轻狂下来,就哭了,泪水涟涟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狂哥哥……我是你的水佩妹妹啊,你最疼爱的妹妹……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的腿好了,我能走了,我可以做你的娘子了,你不高兴吗?” 楚轻狂头昏昏沉沉的,看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就心疼了,他心软,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她哭。她一哭,他就缴械了,宠溺地笑道:“别哭了,我这就下来……” 他跳了下去,想说几句话应付一下就去找萧从容,才跳下去,还没站稳就见水佩扑了过来。 “狂哥哥……我好想你!”怀中软软地撞进了水佩的身子,温软的身体还有少女独特的体香顿时让楚轻狂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只觉得血液涌得更快了,冲击得脑里意识有些涣散。 “狂哥哥……狂哥哥!”水佩搂紧他的腰,头往他怀里乱拱,委屈地哭道:“你是坏蛋,你不是说等我腿好了就娶我的吗?姑姑她们都帮我们准备好成亲用的东西了,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水佩……”楚轻狂觉得好难受,花香闻得他头昏,他无意识地问道:“你烧什么啊,味道好浓!” 他边说边想推开她,无奈水佩紧紧搂着他,他连挣脱她的力气都没有。 “姑姑说这院子有人住过晦气,烧点辟邪草去去晦气……狂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的脸色好差……啊,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好怪异啊!” 水佩惊讶地看着他,楚轻狂踉跄着挣开她,蹙眉叫道:“顾擎呢?” 他想往顾擎的院子走,去问问萧从容去了哪里,没走两步,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水佩一把抱住他,叫道:“狂哥哥,你生病了,我扶你进去躺着吧!” “不……”楚轻狂想挣开,喉咙干涸得让他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他无法忍受水佩的碰触,那缕缕的香气让他焦渴,他害怕自己再碰到就会化身狂狼,疯狂地掠夺水佩的身体…… 不……她是妹妹……他喜欢的人是容儿……他在脑中嘶喊着,用力推开了水佩。 “顾擎……”楚轻狂大叫道:“你出来……” 他挣扎着要去找顾擎,才转身就感到腰上一酸,竟然被人点了穴,他愕然地回头,就被水佩抱进了怀中:“狂哥哥,你不舒服,我带你去休息吧!钰哥哥已经休息了,你别去打扰他……” 楚轻狂无法相信水佩竟然暗算他,这是他一向用生命守护的妹妹啊,她竟然暗算他? “你想做什么?”他痛心地看着她,水佩贴了过来,亲在他的脸上。 “狂哥哥,我好想你!”她唇的柔软碰在他火烫的脸上,让他如被雷击,反应不过来。 “狂哥哥,我们进去说……” 水佩半抱着他往房里走,楚轻狂全身无力,又被点了穴道,就被她带进了房里。房间里很亮,点了许多蜡烛,他眼一扫,愕然地呆住了。 早上离开时还是萧从容的房间,怎么现在全变了样? 床帐换成了粉红色的,这是水佩最喜欢的颜色。铜镜是他送给水佩十五岁的生日礼物,还有桌上的粉色的茶盅,也是他专门找人烧制的…… 一物又一物,都带着熟悉的颜色,恍如回到了江南水佩的闺房……他头昏得觉得视线开始模糊了,这是在做梦吗?他只是在梦里回到了江南,在梦里遇见了水佩…… “狂哥哥……你怎么啦?你的身上好烫,是不是生病了?” 水佩将他放在了床上,俯下身用额头贴上他的额头,她呼吸间喷出的热气让楚轻狂更加迷糊,只想伸手将她按在怀中,狠狠地撕去她的衣服…… 他眼中全是蓝色的影子了,情.欲烧灼得浑身疼痛,唯一仅剩的理智让他嘶哑着声音叫道:“放开……我,放开……” 他要去找他的容儿,他快不行了……他在心里有些绝望地狂嘶:“容儿……” “狂哥哥……你怪我点了你的穴吗?对不起啊……我……我不能放开你,姑父说你被那个萧从容迷住了心智,所以才会忘了我……我不要……我要你喜欢我,重新记住我……” 水佩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充满怜爱地说:“我从小就喜欢你……所以我不能让你走……我要成为你的女人,做你的娘子……” 她站起身,走向桌子,楚轻狂眼珠一转,看见她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又走了回来。 “你……你拿的是什么?”楚轻狂觉得今晚的水佩很异常,心中警铃大作,脑子清醒了些。 “这是解药……萧从容迷了你的心智,我求姑父救救你,他说你吃了这药就会清醒……来,吃了吧!吃了我就能找回疼爱我的狂哥哥,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相亲相爱了……” 水佩从盒子中拈出一颗药丸,在床边坐了下来。 楚轻狂大骇,紧闭了嘴用全身的内力去冲穴道,可是不知道水佩是哪学来的点穴方法,一冲反噬回来的力道就让自己四肢百骸都疼起来。 “我不要……顾擎……救我啊……” 楚轻狂绝望地大叫起来,才叫了一声,就被水佩贴下来的唇堵住了口。她缠绵地吻他,小舌钻进了他的口中,让楚轻狂意识顿时又涣散了,身体的本能在毒性的催发下一波波地涌起了情欲,他被动地反应着她的吻。 “轻狂……”外面传来的打斗声突然让他一醒,容儿……是容儿在叫他! 他一急,猛地咬了一下水佩的舌头,她吃痛就放开了他。 “容儿……我在这……”楚轻狂大声吼道,眼睛已经变成湛蓝了。 水佩愕然地捂住嘴,难以相信地看着他,半天才叫道:“狂哥哥,你竟然伤害我……” 楚轻狂看见她指缝中流出的血迹,怔了一下,可是外面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让他更焦虑,容儿在和谁打架呢? 一想恍然,一定是水佩带来的人,这一想又急了。她的腿才好,走路都不能走多远,她能支持多久啊! “放开我……”他冲水佩怒吼道:“别让我恨你……快放开我!” “狂哥哥,你吼我!”水佩更委屈了,泪马上就流了出来:“你从来没这么大声吼过我……姑父说的对,你真的被她迷住了心智了……” 她边抹泪,边俯身,将手中的药丸塞到他口中,边哄道:“狂哥哥,听话,快把药吃了,你就会好的!” 楚轻狂不敢再骂她了,紧紧闭着嘴。楚云安的药丸他已经吃过一次,入口即化,他身体中的牵情毒都还没解,他怎么可能敢再吃楚云安的药丸,想着就不可能是好东西。 “狂哥哥,你张嘴啊!”水佩毕竟经验少,他闭了嘴无法塞进去,就手足无措了,一只手用手去扳他的嘴,一只手拿药丸猛向他的嘴里塞,塞不进去指甲倒把楚轻狂的脸划伤了。 外面突然传来萧从容失声的惊叫,楚轻狂心一凉,想着她是不是受伤了,听声音他们这边是七八个人打她一个,楚云安的人武功都不弱,她虽然有武功,毕竟实战经验不足,受伤肯定难免…… 这样一想,他就怒了,他的容儿,他疼爱都来不及,怎么能容忍别人伤害她啊! 一时,所有的怒气都冲向了穴道,也不管会不会让自己受伤,狂吼一声,生生地冲开了穴道,力量之猛,将水佩冲得摔出了好远。 楚轻狂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清醒了好多,他顾不上检查自己受了什么内伤,顾不上看地上的水佩,狂吼一声,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白衣上全是血,墨发散乱,衣襟不整,蓝 223第223章 萧从容承认,看到楚轻狂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是想立刻掉头走人的,可是又想看看他会怎么做,所以才忍了下来。 等看见那两人相拥着进去,她差点把自己的唇咬破,在心里狠狠地骂,好你个楚轻狂,原来也是无法抗拒美色的男人啊!人家才亲亲,投怀送抱一下你就抗拒不住诱.惑送上门了,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久别重逢,恩恩爱爱了…… 她气恼地转头想走,又顿住了,这花香这火光有鬼,还有顾擎,刚才不是还在吗?怎么楚轻狂一叫他就不见了?他和楚轻狂的感情萧从容知道,他决定不会做伤害楚轻狂的事的? 那么……脑中想到了楚云安,楚轻狂的毒是他下的,怎么发作有些什么症状他应该很清楚!水佩她们早不来晚不来,却赶在楚轻狂毒发的时候来,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萧从容蹙眉,如果楚轻狂清醒时选择了水佩,她无话可说,只能说明他们的感情还没牢固。可是今天是他毒发之日,他清醒不清醒暂且不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却是很正常的!她真的要把自己的夫君拱手相让吗? 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以楚轻狂对水佩的内疚,他是绝对会负责任的…… 萧从容眼神就有些冷了,不管如何,在没弄清他的感情之前,她不会把自己的夫君让给别人的。 才想着,就听到楚轻狂大叫:“顾擎救我……” 萧从容一听就急了,跳了下来,脚还没站稳就听见风声锐利地向自己击来,她一惊,就地一滚,眼睛一瞥间就看到了冷冷的剑光。 “抓住她……”一个女音低低地说了这话后就退到了后面,萧从容敏锐地听出这声音是俞晓宁的,心下就有些了然了,这陷阱是她安排的吧!水佩那傻丫头,想着就没这么高的智商…… 她出门也没带武器,仓促间被打得只有躲的命运,眼看院子里跳出了七八带剑的大汉,萧从容暗叫不好,她逞能了,竟然不知道防备,连人都没带就闯了来。 还好有武功底子,虽然还没真枪实弹地展示过,就当练练手法吧!只是楚轻狂在里面到底怎么了,她心急如焚。 让了几招,逮了个空子还是用了擒拿方法才抢到一把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她多了些信心…… “快放开我……”楚轻狂在里面的狂吼让打斗中的她一分神,手上就被刺了一剑,剑掉在地上就被人挑开了。萧从容去抢,一人的剑就往她头上刺来,她一低头,感觉头上一凉,束发的发带就被削断了,长发散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萧从容一时看不到,只感觉背上一疼,又中了一剑,她失声叫了一声,一手抹开了长发,感觉自己的血哗哗流了出来,她就怒从心起,劈手就抓过了剑尖,也不管会伤到自己的手,用力一震,就将剑夺了过来。 回手一剑,萧从容大吼一声,刺了过去,面对她的人当场就被她贯穿了。萧从容看他鼓鼓的眼睛,一时有些愕然,前世不是没杀过人,大都是用枪的,几时这样面对面将人捅个窟窿啊! 还没等她内疚,那些人见同伴被杀,一起涌了上来,萧从容收拾了善心,回头恪守。此时她不杀人,人就要杀她,怜悯是愚蠢的,劈头一剑,她出手再不留情。也不管死不死了,只想尽快解决了这些人,好进去救楚轻狂。 那人的顽劣她一向清楚,不到紧要关头,想让他求救是不可能的…… 劈手一剑刺穿了一个人的肩膀,再收剑时,猛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她心一凛,这样的暴喝灌注了多少的内力在里面啊,这样很容易受内伤啊…… 还没想好,就见窗户猛地飞了出来,随着一个人影就落在了院子中间,她抬眼一看,楚轻狂墨发散乱,白衣上全是血,一双眼睛妖异地闪着蓝光…… “轻狂……”萧从容心痛地叫着奔了过去,她知道,他只有特别愤怒或者清醒非常激动时眼睛才会变成蓝色的,看他唇角还留着血,她无法猜测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马上要把这个人带走,否则他不是死于内伤就是死于膨胀的情.欲中。 “容儿……你受伤了?”楚轻狂没看到她背上的剑伤,只看到她的手腕还滴着血,蓝眸就更幽暗了,回身吼道:“都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少主……”这些人都是楚云安的手下,昔日也算楚轻狂的旧属,被他这样一吼,都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一个大汉却没退,萧从容认出他是刺了自己背上一剑的人。只见他拱了拱手说:“小九,奉了师父的命,今晚必须留下你来,得罪了……” 他挥剑刺来,楚轻狂拉着萧从容往后避开,痛心地叫道:“三师兄……别逼我!” 楚轻狂的三师兄章邯没出声,手下的攻势却没减,依然凌厉地刺了过来。萧从容忍不住伸手一剑隔开,楚轻狂拉了她叫道:“容儿……我们走!” 他是念旧的人,这些都是昔日陪自己一起长大的人,让他大开杀戒根本不可能,只好拉着萧从容撤退了。 两人虚晃一剑,一起跃上了房顶,半空中萧从容回头,却看到一把暗器向楚轻狂飞去,她挥剑隔开,落到房顶上就跌倒了。楚轻狂伸手来拉她,后面的几人也跟着杀了上来,剑光刺眼,楚轻狂没武器,萧从容怕他受伤就拼命挥剑护着他。 混乱中只求保命,可以全身而退,那管刺到谁杀到谁。那些人对楚轻狂是志在必得,越攻越猛,章邯见楚轻狂一直护着萧从容,就专对萧从容下手。 人家都是打斗经验很丰富的,萧从容虽然有武功,毕竟缺少实战经验,腿又才好,不能久战。 眼看两人被纠结着脱不了身,又感觉楚轻狂拉着她的手越来越烫,抽空一看,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楚轻狂唇角的血不断溢出,俊脸不知道是被情.欲还是痛苦扭曲得厉害,蓝眸亮得刺眼,她大骇,这情形如果再不发泄他会走火入魔的。 “容儿……你先走……”楚轻狂突然推开她,踉跄着冲章邯叫道:“师兄……别逼我……” 章邯看他站立不稳,颇有些癫狂的样子也有些犹豫了,迟疑地说:“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们就不为难你!” “不……”混乱中不知道谁一剑刺了过来,就刺在萧从容腿上,她痛得就跌倒在房顶上,向下滚了下去。楚轻狂大骇,一把抓住了她,一手已经怒拍了过去,那人被击下了房顶,楚轻狂抱起萧从容,回身就往外跑。 章邯迟疑着,有心放过他,就听到后面水佩的叫声:“赶紧追,不能让狂哥哥被那女人迷住了心智啊!快救他……” 章邯想起师父的话,一狠心就追了上去,水佩也跟着追了过来。 楚轻狂正跑着,突然感觉腿上一疼,低头一看,一只镖插在了腿上,他顿时就带着萧从容跌倒了。两人滚下房顶,正好落在县衙外面的空地上,萧从容爬起身,就看到章邯向楚轻狂扑了过去,她想也不想,一剑就刺了过去,水佩再撞过来,剑就刺向了章邯的腹部…… 楚轻狂刚爬起来,看到她的剑刺了过去,就撕心裂肺地叫道:“不要啊……师兄……快闪开……” 萧从容听到他凄厉的叫声,醒悟过来这人是楚轻狂的师兄,从刚才他宁愿受伤也不愿伤害他们的情况看,他们的感情很好吧!她想收手,可是来不及了,水佩这一撞让剑就深深地刺进了章邯的腹中…… 一时,几人都呆了,难以相信地看着章邯瞪大了眼睛,摇摇欲坠…… “师兄……”水佩大哭着冲上前抱住了章邯,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剑刺得太深,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章邯喷出一口血,就倒在了地上。 萧从容茫然地看着,只见水佩抬头冲着她叫道:“你杀了他……你杀了我师兄……狂哥哥,这样的坏女人你怎么能喜欢她啊……她杀了章师兄啊!” 萧从容愕然地转头看楚轻狂,只见他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奄奄一息的章邯,唇角的血流出的更多了…… 再回头,看到更多的人追来了,萧从容一狠心,拖起楚轻狂就跑,要恨要讨债以后再说,现在她只要他安全地度过今晚 224第224章 “王妃……”两人正跑着,突然听到有人叫,萧从容看过去,只见姜曛和清波远山都来了,他们身后,是姜曛的兵马。 萧从容心一宽,冲姜曛喊到:“给我一匹马,后面的人交给你们了!如果他们不追来就绕了他们,敢追来,格杀勿论……” 萧从容也不顾不上楚轻狂怎么想,她第一考虑的是不让自己人白白牺牲。 姜曛愕然地看到她满身的血迹,拖着那蓝眸的妖孽,眼中的焦急让人心痛。 “好……”他无暇细问,将自己的马让给了萧从容。 “上马……”萧从容将楚轻狂推了过去,楚轻狂伸手将她拉了上去,调转马头,两人就疾驰而去,萧从容匆忙间回头,看见水佩他们被姜曛拦住了。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姜曛他们最好别和水佩他们斗上,否则伤了水佩她更无法和楚轻狂交待了。心下这样想着,就有些茫然了,她伤了水佩楚轻狂会生气,那水佩伤了她,楚轻狂会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就苦笑,当初的选择题根本就没有答案,想象和现实差距太大了,不到那一刻,她都不知道楚轻狂的选择是什么! “容儿……”感觉身后楚轻狂的呼吸热烫地喷在脖颈上,他哑哑的声音让她感觉不妙,回头,看见他的头耷拉在她肩上,脸已经血红。 “我……不行了……”他的手狂乱地抓住她的衣襟,抚摸她的胸…… 萧从容脸顿时红了,这还是在大街上啊,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是这样无所顾忌的抚摸……她按住楚轻狂的手,哑声道:“再忍下,马上就到了……” 她一夹马腹,冲到了茶楼。茶楼的灯笼还亮着,两人纠缠着一起滚下马,里面的人估计就是在等她,一听见声音就跑了出来,萧从容看见是袁鸣,就放心了,叫道:“快帮我把他扶进去。” 袁鸣一眼就看到楚轻狂变色的眼眸,猜到是楚公子,就赶紧上来搭手,两人一起将楚轻狂扶了进去,才进小院楚轻狂就掀翻了袁鸣,低吼了声就扑倒了萧从容。 袁鸣愕然,萧从容却镇定地说:“袁大哥,你先出去吧!吩咐下去,不管任何人都不准进这院子。对姜曛也是这样说,不管谁,敢闯茶楼,都给我杀……” 她的衣襟腾地就被楚轻狂撕裂了,袁鸣看楚轻狂不正常,担心地叫道:“那你……” “我没事……你快出去吧!”萧从容感到耻辱,很想给楚轻狂一脚,发.情就不能再等等吗? 转头感觉脸上掉了一滴凉凉的液体,抬头愕然地看到楚轻狂鼻间涌出了血,眼角似乎也有血痕,怒火顿时熄灭了,捧着他的脸叫道:“狂,你没事吧?就给你……就给你……” 她摸索着去解自己的裙子,颇恨这古代的穿着,极不方便啊…… “啊……”她的裙子没等自己解开,就被楚轻狂撕裂了,什么前戏都没有,他狠狠地撞进来,撕裂般的疼痛让萧从容差点晕了过去,感觉自己肩上受的伤在和地亲密接触后又开始流血。她顾不上心痛自己,一手扣着楚轻狂的手帮他号脉,他的脉象紊乱,无数的气息在体内自由奔走,如果这时无法好好引导,他一身武功就废了…… “狂……我们慢慢来……”她亲吻着他,柔声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嘴唇碰到他的,却被霸道地夺去了控制权,他狠狠地啃咬她的唇瓣,似乎把它当做美味了,血腥味在彼此口中蔓延,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 萧从容在心底叹息,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试图通过这样的抚摸让他放松下来。 一次又一次……她数不清他要了她几次,现在的她已经不像当初脆弱,可是也无法承受这无止境的蹂躏,背上的伤让她失血过多,如果不是担心楚轻狂,她估计自己已经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撑到他疲倦了,身上的肌肤慢慢恢复了日常的温度,她才稍稍放下心。再摸他的脉息,还有些散乱,却不复刚才的狂涌了,她将双手紧握住他的掌,慢慢助他引导。等调理好,这人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 萧从容没有急着推开他,她刚才已经发现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这是在县衙他大吼时伤到的吧,难怪他一直流血不止。这伤混合了毒发,楚轻狂能撑到回来已经不容易了!她此时只能庆幸姜曛他们赶得及时,否则楚轻狂这条命就完了…… 有些怜惜地看着头垂在她肩上的楚轻狂,她不知道他们进屋子那一会功夫发生了什么事,让楚轻狂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她只知道她很生气,她的退让不是让他们来欺负她的,不管是谁,想伤害她的人,她都不会再忍了…… 想想萧家满门的下场,想想自己的遭遇,她捏紧了拳……从前她是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现在她能走能跑,谁也别妄想再将厄运强加到她头上。 挣扎着将楚轻狂抱进屋放到床上,萧从容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打来水帮楚轻狂清洗了血迹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给他喂了内伤药。看他沉沉地昏迷着,却无大碍了,她才洗干净自己随便包扎了一下背上的伤。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拖着几乎无力的腿走出院子,她本来是想看看清波他们回来了没有,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清波担心地坐在院门口。 看见她,两人都愣了愣,萧从容愣住是不知道清波在这里坐了多久,她和楚轻狂从头到尾都在院子里,那么大的动静,清波都听到了? 清波则是看着她脸色苍白,唇都被咬破了,虽然已经清洗了,看上去还是憔悴不堪,她心痛啊! “外面怎么样了?”还是萧从容先镇定下来,已经发生的事掩饰也不没用,何不大大方方的,免得彼此都尴尬。 “那个俞小姐追来了,被姜曛挡在了外面,她说……她说……”清波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说什么?我倒要看看她用什么罪名来带轻狂!”萧从容冷笑道:“一个大姑娘,追男人追到这种地步,还真有脸啊!” 清波苦笑:“她说你身为王妃,却与人私通,还杀了四皇子的人,她是代表四皇子来抓奸.夫淫.妇的,说要将你们沉猪笼。” 萧从容蹙起了眉,这罪名龌龊了点,这不是说她和楚轻狂偷.情吗? 想着就觉得这丫头歹毒了点,她这是想让她没脸在锦城生活下去吗? “姜曛他们是什么态度?”萧从容现在关心这个,他们如果站在她这边,她什么都不怕,问题他们是不是忠于皇上啊? “姜曛说除非四皇子亲自来,指认王妃私通,他才会放他们进来,否则谁说都不管用。” 清波担心地说:“那丫头就派人去请四皇子了!” 萧从容放下心,顾擎不会指认她私通的,他们已经事先做了防备,就是怕遇到这样的事。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说服姜曛站在自己这边。 想了想,萧从容对清波说:“你去请曛将军进来,我想和他谈谈。” 清波就出去了,一会姜曛踏着沉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看见萧从容的憔悴,他愣了愣,竟说不出话来。 萧从容笑着一伸手:“曛将军,请坐。” 姜曛被动地坐下,还是看着萧从容被咬破的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很复杂。 萧从容不动声色地将刚才回屋取出来的布包推到了他面前,说道:“曛将军,你看看这是什么!” 姜曛似乎被她的语气蛊惑了,听话地慢慢打开,布包里包了一个小黄布包,他茫然地看看萧从容,萧从容鼓励地一笑:“继续打开!” 姜曛又听话地打开了,里面是个玉玺,他愕然地看着,脑子里闪过了武二帝审奏折时的动作,宛然最后就是拿出玉玺盖了上去……那玉玺……这玉玺…… 他震惊地看着萧从容,不相信地翻开了玉玺后面,那八个字“受命于天,护国宝符”清晰可见,他顿时就呆住了,不知所措。 萧从容镇定地说:“曛将军,这是什么东西,不用我告诉你吧?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不懂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手上吧?我可以告诉你,这东西不是我的,是楚公子的……至于皇上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楚公子,我想你应 225第225章 姜曛呆呆地看着玉玺,茫然地对萧从容的话做出反应:“我……我不清楚……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萧从容叹息一声,将邵妃当年被冤枉,怀着楚轻狂逃走的事一一讲给了姜曛听,连事后楚轻狂进宫老皇上怎么把玉玺交给楚轻狂的事都告诉了姜曛,当然瞒下了顾擎是假的四皇子的事。 萧从容讲完,就直言:“楚公子算起来也是皇子,三皇子他们追杀他就是这个原因,曛将军,我现在把我们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你可以选择是站在哪一方了!你可以把我们交给三皇子,也可以把我们给四皇子的……女人,当然我也欢迎你和我们一起治理蜀地……” 姜曛被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头脑一片混乱,蹙眉问道:“你和四皇子又是怎么回事?” 萧从容不想破坏顾擎的名誉,就说道:“我和四皇子从头到尾都是清白的,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他娶我只是为了离开京城,因为贺皇后对他起了杀心……我们可以说是患难与共,到蜀地是为了寻求容身之地!你看他的身体你也该知道他的情况,他其实是想帮我们……” “他知道楚公子是皇子的事?”姜曛慢慢理着脑子里的思路,想为自己和自己的士兵找到一条光明大道。这玉玺一现,牵扯太广,稍有不慎,他就会堕入皇家权力的争斗中。选对了,荣华富贵,选错了就变成乱臣贼党,连累家人。 “知道,他和我是假成亲,目的是为了把我带出来,你知道三皇子一直不肯放过我……如果他不和我成亲,我是无法离开京城的!” 萧从容真真假假的话自己说了都心虚,还好姜曛多少也知道他们的纠葛,她这样说也信了。沉吟了半天才问道:“那楚公子拿了玉玺,他是怎么想的?” 萧从容这下慎重了,知道自己如果回答的不好,就可能将姜曛推走了,这年代教人谋反可是罪大恶极啊!弄不好就害人家满门抄斩,她可不想连累无辜。 “楚公子……”萧从容沉吟着,冲姜曛苦笑道:“你没和他接触过,你对他可能不了解!其实轻狂他是个很好的人……玉玺在他手上,我敢保证他没有想做皇上的念头!他……不瞒你说,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三皇子,可是他都没下手……因为他说,他不愿意兄弟相残……” 萧从容觉得诚实才是信赖的基础,对姜曛这样的人,功名是诱.惑,也是毒药,而且他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霜血雨,生和死看得淡然,那战友间的感情亲情却看得很重很重,实话和诚意才能打动他们坚硬的心。 “我们到蜀地有两个想法,一是避难,只要武铭元能容我们,我们没想和他争天下。第二就是退路了,姜曛,人都是有血性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他紧紧相逼,就别怪我们夺了他的天下……” 萧从容不软不硬地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就不再多话,也没有什么保证,就把时间留给姜曛自己去考虑了。 她是什么人,这些日子的相处姜曛也该了解了,他想怎么选择她无法干涉,只能想他拒绝的后果…… “你……为什么把这些秘密都告诉我?”姜曛矛盾地问道。 萧从容也说了实话:“外面的人在逼我们,我需要知道你的立场……” ***** 姜曛避重就轻:“她说奉四皇子的命……说你们私通……如果这是实情,保你们……我很难和士兵交待!” 萧从容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就笑道:“这个不用顾虑,我和轻狂是什么关系你不用和他们解释,这里有一纸,你看了就知道我们没有私通!” 她拿出顾擎早就写好的休书,递给了姜曛,解释道:“我们本来想在蜀地站稳后才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化,所以只好提早解除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那女人说我和人私通的理由就站不住脚了……” “那我们……”姜曛蹙眉:“你想让我们怎么做?我的兵马毕竟是皇上赐给四皇子的!” “你们还要我养活呢!” 萧从容失笑:“军队的粮食驻地都是我提供的,难道我自己养的人还要来打我?” 姜曛脸红了,萧从容说的是实话,从到蜀地他的队伍都是萧从容在领导,琐碎到衣食住行都是她在安排,他怎么做得出负她的事。 萧从容也不为难他,直说道:“四皇子他不会真的为难我们的,那些人的话你可以无视,阳奉阴违就行。如果他们来硬的,我不怕拿下县衙自己做蜀王,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姜曛呆住了,看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朝廷那边知道了怎么办?” 萧从容冷笑道:“武铭元现在都还在头疼怎么拿回玉玺,他怎么敢对蜀地用兵……再说了,蜀地这些年都没人交税,朝廷也没能力管,把我们流放到蜀地就是想让我们和他们斗,我们还没斗出结果,他们怎么会插手呢?所以,你放心,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会静观其变的!” “我们的家人……三皇子不会对他们下手吧?” 姜曛家里只有父亲还有一个弟弟,弟弟也在军中,可是父亲年迈留在了京城…… 萧从容笑道:“你不用担心你的家人,武铭元不会对付他们的……因为你是他的棋子,你还没发挥出作用,他怎么可能就断了你的后路呢?” 姜曛想了想,明白了,武铭元如果想对付萧从容他们,他无疑是最好的内应,拿他的家人来要挟他,还怕他不反萧从容吗? 一时就有些心惊,原来自己早在人家的算计中了,偏他还忠心耿耿地效忠武家,没想到人家并没有对他另眼相看。 萧从容看他脸色,知道他想到了这一点,就叹道:“我们萧家对武家怎么样,曛将军你该清楚……前车之鉴啊!我不是鼓励你谋反,我只是帮助你看清一些事实,愚忠不可取,不忠不义也会被人鄙视……天地之间矛盾的事太多了,我们做事不可能尽如人意,只求无愧于心就行……” 她的话完了,默默地收拾了玉玺,留下休书,就回后屋去了。姜曛如果选择了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萧从容俯身看楚轻狂,他还昏迷不醒,萧从容抚摸着他的脸,苦笑:你不愿意我也将你推了出来!我不是逼你选择,而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能一次又一次地任人宰割……我不想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被无关的烦琐事弄得支离破碎,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我们都绑在了一起…… 外面吵吵闹闹,声音隐约可闻,内院却很安静,萧从容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闯进来,她笑了,起身收拾楚轻狂换下来的血衣,打算休息了。 衣服上全是血,就算洗也洗不出来,楚公子那么挑剔的人想来也不会穿了。她团了起来,扔到了角落,衣服在半空中散开,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叮……叮……”两声响,萧从容看到有东西掉在地上滚开了。 她好奇地走过去,看见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她怔住了,脑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楚轻狂今天出去一整天找不到人就是去弄这个? 还有一枚呢?地上不见,她就蹲在地上找,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还是不见。她过去端了烛台过来,才隐约看到在柜子下面,她爬在地上伸手去够,够了半天才摸出了戒指。 萧从容举着戒指对着烛光傻笑着,也不管自己满脸灰尘了。戒指一大一小,黄金做的,在现代看很土,可是在她看来却很漂亮。 简单的式样,背面刻着狂和容字,两枚花纹都是一样,看的萧从容不觉眼睛就湿了,她才随口说的话他就记在了心上……他对她的感情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只是……想到她的剑刺进他师兄腹中时他的样子……萧从容眼神又黯了黯,这是一根刺啊,他会怪她吗? 想想,她将戒指重新放进他的怀中,如果他不悔他的选择,她要他亲自帮她戴上…… 这是同心结,她要的是他的无怨无悔,如果勉强……不要也罢! 萧从容在他身边躺下,疲惫地闭上了眼,这一天……好漫长啊! 226第226章 水佩他们没请到顾擎来,事后萧从容才从姜曛口中得知顾擎吐血来不了,不管是真是假,那一晚以水佩他们悻悻然离开画了休止符。 萧从容被“四皇子武铭钰”休了的事没引起巧莲他们任何人的恐慌,有萧从容前面打过招呼,众人觉得这样的结局还算好。 只是一夜之间锦城似乎变了天,原来四皇子的兵马都变成了萧王妃的人,这让很多人都想不通。这些人包括五大家族的龚族长,严族长还有许多锦城的乡坤名流们。 但是,这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城市,“四皇子”病怏怏的首先就失去了民心,再加上他根本就不管事,所以大家对他被架空也没有什么同情的。 相反,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萧王妃身上……从她能控制了“四皇子”的三千兵马来看,他们都觉得轻视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龚族长好奇的是她的腿怎么好了,断腿的时候没觉得是种威胁,现在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威胁了,她能把四皇子都架空,额,不能不防啊! 那边龚族长重新召集五大家族的人商量对策,这边萧从容却心烦意乱,一觉醒来,楚轻狂不但没醒,还发起了烧,热度惊人,让她都手足无措了。 医书看了很多,却无对症的良药,急得她差点砸了所有的医书。他这是毒发引起的高热,还是伤口引起的?她弄不清原因,只好给他用最原始的物理降温,找了许多高度的酒来帮他擦身。 为了避免水佩时不时的骚.扰,她索性将楚轻狂带到了城外的军营中,姜曛给他们找了间单独的营房,安置下,萧从容就亲自给楚轻狂擦身。 这时代的酒纯度还不够,也只能将就用了,好在以前吴冠子给的药还剩下几颗,萧从容就拿来给楚轻狂服用。 他的牙咬得紧紧的,萧从容用力撬开才将药丸塞进他口中。喂水时他无法下咽,水随着唇角流了出来,看得萧从容心痛不已,那翩翩公子怎么可能想到他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啊! 一时很怀念他无赖的样子,就算狡黠地笑着也比现在好啊! “师兄……”楚轻狂突然一把抓住萧从容的手腕,沙哑着声音叫道:“别逼我……我不想伤害你的……” “轻狂……”他抓住的正是萧从容受伤的手腕,疼得她倒抽冷气,蹙眉看,这人闭了眼睛根本没醒,说胡话呢! 她的心就颤了颤,他梦见什么了?是她杀他师兄的那一幕吗?还是别的? 她想说自己没做错,可是一想到那是他的师兄她又内疚不已……怀着矛盾的心情她任他将她的手握得淤青,一手取了银针慢慢扎进他的太阳穴中…… 楚轻狂静了下来,这次是睡着了,萧从容看他平静了,才默默取下针,呆呆地看了他半响,她起身走了出去。 天又黑了,月光下只见姜曛在场上走来走去,萧从容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曛将军……想过两招吗?” 萧从容站在场中,冲姜曛挑衅地扬起了眉。在军营里为了方便,她穿的是男装。心中被楚轻狂的话弄得有些压抑,她很想找人打一架。 “王妃……”姜曛奇怪地看着她,迟疑不前。和一个女人打架?姜曛真的没想过! “不敢吗?”萧从容狡黠地笑:“你别把我看成女人,过来我教你两招,不用武功也能把你打爬下的招式……你别不信,要不我们打赌,如果我两招内将你打倒,你就绕场跑十圈?怎么样?” 姜曛失笑:“两招?王妃你太自信了……” 他姜曛好歹也自幼学武,虽然未必能胜得了她,可想在两招之内将他打爬下,这话也说得太大了。 “如果我输了,就答应你做任何事……这条件可以了吧!” 萧从容偏了头笑着勾勾手指:“来……” 姜曛看着她的笑,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有些失神,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小心啊……”萧从容蹲了半个马步,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姿势有些奇怪,让姜曛收敛了漫不经心,认真地看着她的手。 “嘿……”萧从容脚往前一踏,手就抓住了姜曛的手腕,姜曛一惊,刚想挣脱,只见萧从容另一只手就搭向了自己的肩膀,他伸脚去踢她的脚,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竟然被萧从容抓住翻了过来…… 等姜曛反应过来,已经背朝地摔在了地上,他愕然地看着萧从容,她的脸倒对着他,挑眉笑道:“曛将军……信了吧?” 姜曛瞪着她,难以相信:“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可以确定她刚才真的没用武功,这种手法有点像蒙古人的摔跤,可是又不很像,是什么招数啊? “想学吗?再让我摔几次你就会了!”萧从容抱着手臂站着,一脸的不怀好意。 姜曛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视觉的关系,还是因为这是第一个将他打爬下的女人,只觉得这样的萧从容给他的又是另一种感觉,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的同时,也激起了心中的热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刹那怎么就伸出了手,豪爽地说:“那就来摔吧!” 看到他的手,萧从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以前在训练场上和战友们训练谁分男女啊!都是一样的摔打、一样的互不相让…… 看到姜曛的手,她只是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就将他拉了起来。 “再来……” 她摆出刚才的姿势,姜曛悄悄握紧了手,刚才一碰之间,她手柔软的触感就像烙铁一样烙在了他手中,让他莫名地心跳加快,血液也在体内加速流转了…… “看好啊……这样……”萧从容虽然说要摔他,可是还是放慢了速度,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招式。令姜曛惊愕的是,他虽然看清了,还是无法避开,结果又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眼冒金星地看着得意洋洋的萧从容。 “怎么样?这叫擒拿格斗术,和一般的武功招数不同,这个讲究实用……你觉得教给你的士兵可行吗?” 萧从容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估计看他狼狈的样子,不忍心摔他了,又给他比了几遍,确认他记住了,才说:“明天你找几个士兵练习一下吧!熟了就练速度,擒拿讲究快,你出手快就算对方武功比你高也防不胜防的!” 姜曛点头,虚心地说:“我一定好好练习!” “嗯……等你先学完擒拿,我再教你们反擒拿……” 萧从容突然意气风发地笑道:“姜曛,我们再打个赌……你信不信……只要你们听我的话,一年之内,我会将你们培养成一支虎狼之师,胜利之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姜曛这次不敢随便笑了,他看着萧从容美丽的眼睛亮光闪闪,那种自信澎湃的样子是他在任何人脸上都未曾看见过的,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姜曛突然觉得她就像那高高在上的月亮,丢掉拐杖后就像扯掉了蒙住自己的乌云,开始散发出她的光华,那光芒亮的让人无法漠视…… 他有种错觉,似乎错过了这光芒他会遗憾终生,所以,即使这光芒的后面是悬崖,只要能沐浴光芒的照耀,就算是悬崖,他也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相信……姜曛看着那背影离开,喃喃地念道,从前老侯爷带的兵叫萧家军……今天,萧王妃你又建起了一支萧家军……为了这份荣耀,我愿意做你的车前马卒…… ***** 萧从容回到房间,才推门就感觉到异样,她慢慢地推开门,军营里的房间小,一目了然,床上的楚轻狂不见了。 她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床上散乱的被褥,慢慢转眼,门窗皆好,没有搏斗的痕迹,没有外人进入的迹象…… 那么……就是他自己离开了? 萧从容跑出来,营房的后面是矮墙,不用费力就可以翻出去。她和姜曛练擒拿离这里虽然不远,可是如果有心隐瞒,他们根本不可能听到。 楚轻狂这样悄悄地离开算什么? 萧从容的脸色在月光下惨白了,木然地站着,半天惨笑:还以为苦尽甘来,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她还是敌不过他的“亲人”,水佩 227第227章 县衙里气氛很压抑,偏院的堂中放了章邯的棺木,顾擎披了袭狐裘坐在堂下给章邯烧纸钱,不时咳两声。 他的脸色苍白,在红光的映照下不见红润,反而更白。 在他对面,水佩一张张地将纸钱放进火里,不时抽泣几声,她哭得眼睛都肿了,顾擎安慰无效就任由她了。 俞晓宁走了进来,看见两人已经烧了一大堆纸钱,就说道:“好了,别烧了,都去吃点东西吧!厨房给你们留了饭菜呢!” “我不想吃……师兄死的好冤枉,狂哥哥不帮他报仇,还帮着那女人……我一想起来就好难过!……” 水佩抽抽搭搭地哭道:“姑姑……师兄怎么办啊?那女人这么坏,狂哥哥落在她手上,一定不会有好日子的,你们想想办法啊,救救狂哥哥!” 顾擎头也不抬,又烧了几张纸钱,然后将准备好的酒洒在了纸灰上,默默地念道:“章师兄……你走好……别怪三小姐,她也是为了救轻狂,要怪就怪我们不该拜在楚云安门下,大家都是牺牲品啊……” “别说了,先帮你师兄办了丧事,小九的事以后再说吧!” 俞晓宁有些心烦,看看章邯的棺木,心下也有些凄然,昨天来还生龙活虎的汉子,今天就变成了尸体,她还愁怎么回去和章邯的娘子交待呢! 可怜她家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才四岁,一个刚满一岁,来时说好安顿好了就接她们母子过来,没想到一夜不到,就阴阳相隔了…… “姑姑,难道就由她这样去吗?我们不能救狂哥哥,也不能帮师兄报仇……这样算什么啊!” 水佩跺脚,怒道:“我要去杀了她,将她的头拿来祭奠师兄……”她说着就要往外冲,被俞晓宁一把抓住了。 “胡闹……”俞晓宁骂道:“他们住进了军营,别说你进不去,就是你进去了,你是她的对手吗?那几千兵马又是你一个人能敌的?” 说着这话俞晓宁瞪了顾擎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顾擎是“四皇子”,那些兵马本来是“四皇子”的,怎么不效忠四皇子,倒全部倒戈效忠“四王妃”了!还是个被“四皇子”休掉的“四王妃”! 顾擎对休书一事的解释是他是被逼的,原因是萧从容发现了他不是真的四皇子,所以逼他写下了休书。 至于兵权怎么落在了萧从容手上,顾擎的解释也很简单,他苦笑着对俞晓宁说:“师母,我身体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这样的身体能管住那些士兵吗?一路上要不是人家可怜我,觉得我没有威胁才留了我一条命,否则师母可能连擎儿的面都见不到了!” 俞晓宁看他的确病得东倒西歪,想想也是实情,这样的人怎么指望他收服那些精兵啊! 可是他们明明是“四皇子”的身份,现在却落得没实权,没兵马,就守了一座空县衙,这和楚云安交待让他们来接管蜀地的愿望相差太远太远了。 她愁啊!一来就损兵折将,不但没降下萧从容,连楚轻狂也失去了,这还能在蜀地扎根吗? 水佩又不懂事地瞎闹,更让俞晓宁心烦,叫来她的两个丫鬟,让她们把水佩带回房看管起来。 水佩不甘心地哭着走了,俞晓宁在她的位置上坐下,看看不说话的顾擎,就叹道:“小四,你还在怨我吗?” 昨晚设计抓楚轻狂,顾擎阻止过,劝俞晓宁别伤了师徒的情分,轻狂虽然顽劣,可是在心里,他对她是一直当母亲般敬重的。 俞晓宁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怕顾擎心软,将他囚禁起来,没想到楚轻狂没抓到,倒送了章邯的命…… 他们一向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几个师兄弟感情都很好,死了章邯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的,多少也是自己不听劝阻才导致的结果,俞晓宁心下内疚,却更恨萧从容了。 都是这个祸水惹的祸啊!俞晓宁头痛,似乎从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她周边就开始发生了变化,本来挺孝顺的孩子楚轻狂家也不回了,让他回去成亲的信一封接一封,都不见他回去。 丈夫楚云安生气,亲自上京抓人,结果一去不返,追到了蜀地还受了重伤;水佩一天哭哭啼啼,一会骂萧从容狐狸精勾引了她的狂哥哥,一会念叨着她这辈子非楚轻狂不嫁,弄得俞晓宁都觉得自己神经兮兮了,楚云安不回去,一直这样追,不会是也看上了萧从容吧! 这样的念头俞晓宁自己都觉得荒谬,可是越想越觉得可能。她虽然和楚云安成亲了二十多年,可是她一直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觉得楚云安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是神仙眷侣,从来不会吵架,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多么恨神仙眷侣这几个字。她宁愿他像街头朱屠户一样每天提着刀和他娘子吵架,最后晚上又凑一个锅中热热闹闹地吃饭,也不愿和楚云安被称为神仙眷侣。 这几个字有多么冷啊!不吵架是因为他根本不屑和她吵,她的意见他都礼貌地听在耳中,不说对和错,去做时他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她想和他吵,才开始,人家就拔脚走了,留下她张口结舌,感觉自己像个泼妇…… 他不关心她吗?不……绫罗绸缎,稀罕物品,只要能买到的他从不亏欠她!房事每月两次,即不热烈,也没有冷落的感觉。家中大小事都是她做主,楚记的人都叫她楚夫人…… 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啊!可是俞晓宁觉得这幸福不真实,她二十年来都觉得自己生活在云端中,她看得见听得到的东西都是一种假象,她觉得等她周围的雾气散了,可能她会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随着岁月的流逝,俞晓宁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深夜无法入眠时,她努力想自己的相公……可是那么具体的一个人,平日伸手就可以摸到可以碰到的人,她竟然发现自己根本没了解过他…… 他喜欢什么,她不知道;他讨厌什么,她也不知道;他每天出去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这说起来有些夸张,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她知道他去楚记,可是楚记又是做什么的?她知道的都是表面,真正的楚记她一无所知…… 那么多的店铺,无数的银子滚滚而来,都无法填满她心头的空虚,她只是觉得楚云安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已经无法将他拴在身边了…… 这次楚云安肯让她带水佩来,肯把一些事让她做,她是惶恐的,这代表他还是选择信任她了?可是,她又怕了,怕自己闯进他的世界,自己的“幸福”会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加速粉碎…… 顾擎的四皇子是假的!俞晓宁第一天知道就将心提到了喉咙,这个世界太诡异了,她的丈夫太可怕了……这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啊! 她像要窒息的鱼,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第二天醒来,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脚踏实地,俞晓宁觉得现在的生活正一步步让她从云端落下来,她要的就是这样踏实的感觉,就算听到自己头落地的声音,她也觉得好过以前行尸走肉的虚幻…… “师母……”顾擎的叫声让她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她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有些慌张地叫道:“你说什么?” 顾擎苦笑:“我不怨你……章师兄也不会怨你的……我想劝劝你,就这样吧!别再想着抓轻狂了,你们不为难三小姐,她会容你们好好呆在蜀地的……” “为什么要她容,蜀地是你的!” 俞晓宁被刺到一样叫道:“难道你不想为章邯报仇?” 顾擎怜悯地看着她,说:“师母,如果杀萧从容意味着要杀小九,你下得了这个手吗?” 俞晓宁顿时叫起来:“小九是小九,她是她,难道小九为了个女人,就不要我们,就忘记章邯对他的好吗?……没有章邯,他当年早死在山中了,他能忘记章邯的救命之恩吗?我就不信我真的要杀萧从容,他敢拦我!” “我不会拦你!”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了起来,两人被惊到,回头一看,楚轻狂一身白衣站在门口…… 228第228章 “我不会拦你!” 楚轻狂的脸色惨白,几乎和白衣一样毫无血色。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一直走到棺木前跪了下来。 俞晓宁呆呆地看着他跪下来给章邯磕了三个头,才转头看着她,他俊美的脸上现出一种她从来没看见过的坚定,他认真地问道:“师娘要怎么为师兄报仇?” 俞晓宁被楚轻狂突然出现震慑住了,昨天费尽心机想抓他,今日他自己送上门来她怎么就手足无措了? “我……”她顿了顿就有些恼了,沉了脸骂道:“章邯是你师兄,他和你的感情少说也有十多年,怎么就比不上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女人吗?说什么我想怎么为他报仇,难道你就不想吗?你可别忘记他对你的好……” “我没忘……所以我才来了!”楚轻狂轻声打断她,伸手搭在了章邯的棺木上,沉声说:“当时是意外……容儿她是失手,她没想杀师兄的!” “你竟然帮那女人说话?小九……她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药啊!你竟然黑白不分!” 俞晓宁痛心地叫道:“她嫁给你师兄,骗了他的兵马,抢了他的蜀地,难道你还看不出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吗?你怎么能喜欢那种女人啊?你到底要站在哪一边啊?” 楚轻狂蹙眉沉声说道:“师娘,容儿是我娘子……你们在我眼中都是我的亲人,不要逼我选择,放弃谁我的心都会疼!” “娘子?谁承认的?”俞晓宁嗤之以鼻:“昨天她还是你师兄的女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你的娘子了?我不知道,小九你原来喜欢这样人可尽夫的女人!对了,据说她还是三皇子的女人,她……” “够了!容儿不是你说的这种女人!”楚轻狂恼怒地大叫着打断她:“师娘,我敬重你是长辈,请你说话注意点,别再污蔑容儿!” “小九!”俞晓宁被他震住了,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叫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对我说话的?我从小把你带大,你就这样的态度对我?” 楚轻狂垂眸:“狂儿失礼了,请师娘恕罪!” “恕罪?小九,你来不会是想请我饶了萧从容吧?你不会是想叫我们放弃报仇吧?” 俞晓宁冷笑:“就算我肯……你怎么向你师兄他们交待……你又怎么向你师嫂和她的两个孩子交代?说你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阻止我们为你师兄报仇?” “师嫂的两个孩子我会补偿他们的……我已经交待下去了,会让他们过得一生无忧!” 楚轻狂苦涩地说:“我知道这不能弥补什么,可是我已经尽量去做了……希望师兄在天之灵能明白我一片苦心!” “不够……不够……狂哥哥,如果你不杀了那个女人,师兄不会原谅你的,师嫂也不会原谅你……我们都不会原谅你!” 水佩不知道何时又溜了出来,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跑上前来,冲着楚轻狂叫嚷道:“杀人偿命……你不能姑息她……如果你不杀她,你就不是我的狂哥哥,不配和我们在一起!” “水佩……”楚轻狂看着她,轻咬唇:“她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水佩就叫起来:“狂哥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我和她过不去,而是她杀了章师兄啊?难道我们为章师兄报仇都不可以?你这么袒护她,是不是要和我们为敌啊?” 她冲到楚轻狂身边,指着他伤心地叫道:“你今天说清楚啊,要她还是要我们?如果要我们,你就去把她杀了!如果……” “水佩……”顾擎听不下去了,握住她的手臂叫道:“别这样……小九都说是意外了,你别揪着不放!” “根本不是意外!我亲眼看到那女人杀了章师兄!顾师兄,你别和着她说话!” 水佩气急地挣扎开,指着楚轻狂叫道:“今天你就给我们说清楚,你帮不帮我们报仇?” 楚轻狂看着她,眼里慢慢涌起了伤感,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刚才进来就说了,我不会拦着你们报仇。但是,我也不会让你们杀容儿……” 水佩听到这里就叫起来:“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杀她?难道你想让师兄白白死了吗?杀人偿命……你问问其他师兄是不是这样的理?我不管,现在你就带我们去报仇,否则……我以后都不会再叫你哥哥……你不配!”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着,就冲上去拉着楚轻狂的手就要往外走,楚轻狂挣脱了,她愕然地回头,楚轻狂看着她。 “杀人偿命……重了!容儿是为了救我才误杀师兄的,既然你们不肯原谅她,我又不能让你们伤害她,就让我代她还这一剑吧!” 楚轻狂退后,手中突然拿出了一把刀,对着自己的腹部,冲水佩说:“你说,要我还几刀才能弥补容儿的过失?” 水佩惊叫起来:“不要……狂哥哥,是那女人的错,又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擎也呆住了,冲楚轻狂吼道:“小九,你胡闹,快放下刀,我们再商量……” “别过来……”楚轻狂眼神有些冷,又退后了几步让开了扑过来的水佩,他看着俞晓宁说道:“容儿是我娘子,她做错了事我这做夫君的就该代她弥补,我不会和你们动手,我也不想让你们伤害她……她欠师兄的我来还……” 他扬手一刀就扎在自己肚子上,俞晓宁和水佩都尖叫起来,谁也没想到他这么果断…… “过了今夜,谁敢再找她的麻烦,就是和我楚轻狂……过不去,休怪我不念同门情谊……” 楚轻狂拔出刀,鲜血顷刻就染红了白衣,他冲水佩扯了扯唇:“三刀够吗?一刀替师兄出气,另外两刀算帮他两个孩子报仇……” 他又扬手给了自己一刀,水佩已经呆了,捂住嘴说不出话,俞晓宁颤抖着身子语不成声:“你……你疯了……为了那个女人……你值吗?” 楚轻狂摇摇晃晃的推到了墙边,血顺着衣襟一点点地掉在地上,他扯唇努力笑着,又拔出了刀…… 顾擎怒吼一声,冲了上去,半空中有银光闪过,伴着一声怒喝,楚轻狂只觉手腕一疼,刀就掉在了地上! “楚轻狂……你这……该死的!” 楚轻狂只觉眼前一花,萧从容已经站在面前,她怒容满面,一伸手就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怒骂道:“人是我杀的,要杀要剐冲我来,我要你多事……” 楚轻狂低声:“你是我娘子……而我,有很多师兄……” 力气散去,他再也支持不住往下滑去,萧从容眼明手快地抱住他,吼道:“楚轻狂,你给我支持住,你敢死……我追到阎王殿也要把你揪回来……你还欠我一刀,你要还……” 楚轻狂笑了,抓住她的手,想说:你好凶悍……你别紧张……你其实还是在乎我的……我一直很妒忌当年你不顾生死抓住奔马救了武铭元,现在我不妒忌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有同样的事发生,你也会一样去救我的!我的行为可能很傻……可是……都是值得的! “楚轻狂……”萧从容的声音遥远,楚轻狂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出他的想法,就被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 “楚轻狂……”萧从容怒吼着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抬头,姜曛他们已经冲了进来,她怒瞪着水佩她们,一步步抱着楚轻狂往外走。 水佩刚想来拦,就被姜曛的刀挡住了,萧从容冷冷瞥了她一眼,说道:“轻狂已经还了你两刀,如果你还嫌不够,等我救了他再来还……如果他死了……你们就可以收拾行李,滚出蜀地了!” 说完萧从容冲姜曛叫道:“曛将军,这里的人谁敢拦我,我不介意你动手,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她咬牙挤出这句话,就带着楚轻狂走了出去。 俞晓宁愕然地看到一会功夫,县衙里就挤满了姜曛带来的士兵,明晃晃的刀枪在火把的照耀下森冷而无情,她这次体会到顾擎说的“容”是什么意思…… 水佩被刀架着不能动弹,只能气急败坏地叫道:“萧从容,你别狂妄,狂哥哥要死了,我会要你偿命的……” 顾擎看着萧从容的背影,目光 229第229章 军营里的营房,灯火通明,姜曛带人守在门外,只见一盆盆的血水不断端出来,他看得心惊,也等得心如火烧。 楚公子没事吧?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如此牵挂一个人的生死,可是此时,他牵挂了……只为了那个女人,所以他牵挂另一个男人的生死! 这是很矛盾的一种感情!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想楚公子死了那女人伤心而已,和楚公子的身份和他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到她刚才不顾一切带着他们冲到县衙的事,姜曛想到的还有以前在京城关于她的传说,她为了三皇子做的一切,甚至做侧妃委屈下嫁…… 当时他和所有人一样看不起她,认为她丢了萧家萧将军的脸,现在他不这么看了……人云亦云是错误的! 这么一个有血性的女子,她的爱就注定了和平凡女子不同!这样用全部热情全身心投入的爱,就如这火把,毫不吝啬地燃烧着自己……热烈而忘我…… 他这一生几时见过这样的女子啊,还有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楚公子比三皇子强多了,他的行为虽然有点傻,可是能用生命捍卫自己的爱,又不亏欠兄弟之义,这样的壮举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妖孽……皇子……玉玺……姜曛觉得自己该重新认识这个男人,如果他们以后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话,他要评估一下他值不值得他效忠,目前为止,第一印象不错…… 门终于开了,一个老头疲惫地走了出来,看见姜曛,就叫道:“有吃的没,去给老夫找点来……饿死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一个葫芦就拔开塞子对着口喝了起来。 姜曛边让下属去厨房找吃的来,边问道:“吴大夫,楚公子怎么样了?” 老头翻了翻白眼,放下葫芦才骂道:“有老夫在,阎王敢带他走吗?” 姜曛就放下了心,探头看看,只见萧从容还守在床边,他指了指里面,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吴冠子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你有那功夫去看,还不如去找两套干净的衣服来给我们换换,这血腥味真受不了啊……最好再让人给我烧点热水,我要洗洗……” 姜曛一想也是,萧从容抱着楚轻狂出来时身上都是血迹,再看吴冠子身上也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就亲自去找了两套新衣服过来,边安排人给他们准备热水。 吴老头洗干净又吃饱了,又晃进了房中,对守在床边的萧从容说:“容儿,我来看着他,你去洗洗休息一下吧!” 萧从容回头说:“我不累,我等他醒来吧!” 吴老头在她旁边坐下来,笑道:“是不是对你的医术不放心啊?哎,容儿,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一手是哪学的?” 刚才虽然说是自己也出了力,可是堂堂药王竟然沦落到给她打下手,这说出去丢人啊! 心痒痒的,不问明白萧从容哪学的她称之为“外科手术”的治伤方法,吴老头怎么能睡的着啊! 萧从容斜了他一眼,苦笑:“吴大哥,这没什么难的,改天逮几只兔子你多练习一下,以后你会比我更厉害的!我现在没心情教你!” 她懂的就是一点皮毛,看楚轻狂情况危急才拿来试用的,哪敢班门弄斧啊!再说,如果不是吴冠子正好赶到,身上正好带了上好的止血疗伤伤药,她就算精通外科手术也没用啊! 没有麻醉,没有现代那些器材,在消毒都不完全的情况下做了这样的缝合手术,萧从容的心一直都是提着的。 楚轻狂……该死的楚轻狂……他这是要把她吓死啊!他还发着热,身上毒性未解…… 萧从容一想到这些复杂的情况,就欲哭无泪,这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逞英雄,以为自己是在玩游戏吗?Game/over,再按一下start又重来吗? 她承认,她的怒气比感动多!如果他不是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她铁定会扔下他走得远远的……她就没见过他这么蠢的人! 蠢吗?抚摸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她脑中想起的是他的话:“你是我娘子……而我,有很多师兄……” 泪就掉了下来,萧从容为自己发现他不见了冤枉他感到羞愧。他不是怕为难躲开,而是选择了站在她的前面,为她遮挡了将要来的暴风雨……他用他的行为选择了他的立场,向他们所有人证明:要动她,除非他死! 傻瓜……笨蛋……萧从容苦笑,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他们,向我证明你自己吗? 我知道了,他们是你的家人,我也是你的家人,你不愿意我们互相残杀你告诉我就行了,难道我就嗜杀成性吗?一个章邯已经让我后悔,我怎么可能会任性地在你心上一次一次刻画伤痕?这不等于将我们的感情一刀刀凌迟吗? 你这傻瓜……我和水佩不一样,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 县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对外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五大家族对此是心知肚明,却都选择了沉默,你们爱内讧就内讧去吧,我们坐享渔翁之利。 龚族长更是心情舒畅,萧王妃来了对手不是更好吗?看这女人还每天到处乱跑惹麻烦,这下不用自己出手了! 可是他心情没舒畅一天,晚上听说萧王妃带人横扫了县衙,威胁了四皇子要讨的小妾,他就坐不住了,这……这女人也太凶悍了吧?堂堂四皇子都不放在眼中,她还会把谁放在眼中呢? 坐立不安地等待了两天,手下却没打探到什么实用的消息,只听说萧王妃的故事照讲,茶楼的蛋糕照样卖得火热,龚族长就郁闷了,这四皇子也太笨了吧,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地被架空? 又过了两天,龚族长在家喝茶时,门房送上了一张拜帖,他打开一看,竟然是四皇子的。龚族长随手就抛在了一边,对门房说:“不见,就说我出外谈生意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门房答应着离开,出来就将拜帖还给了花君子,花君子无奈,走到轿子边向俞晓宁回禀,俞晓宁就冷笑:“这姓龚的明明在家,却不见我们,这分明就是没把四皇子放在眼中啊!” 花君子陪笑:“师娘息怒,出门时殿下就估计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就别生气了,不见就不见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俞晓宁怒道:“还有什么办法?那姓萧的女人都快把我们逼上绝路了,我们难道就坐以待毙吗?” 花君子摸摸鼻子,在心里叹息,萧从容哪有逼我们啊!人家只是不管县衙的事,由我们自己闹而已。再说她也没有义务管啊,我们和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凭什么给我们银子维持日常开销啊! “要不,我们去找刘掌柜,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花君子出主意道。县衙他们带来一大帮人,要吃要喝要住,每天银子哗哗地流出,不想办法坐吃山空也不是事。 事到如今,俞晓宁也只能听花君子的,就让花君子去约刘掌柜来见面。 刘掌柜一来就冲俞晓宁叫苦,楚云安让他们来锦城打天下,给他们的银两都拿来买楼开店了。西城区的房子铺面贵得离谱,买了再置办店里用的、存的货物就所剩无几。本指望开的酒楼赚钱,可是开张了几天,客人少的出奇,哪有盈利的盼头。 按这样的势头弄不好就血本无归,这刘掌柜都急得嘴上一串血泡,俞晓宁怎么能指望他救济呢! 听了刘掌柜的叫苦,俞晓宁也有点急了,这刘掌柜可是做生意的好手,在京城都能吃得开,怎么到了锦城就出师不利呢? 刘掌柜苦笑道:“在京城那是楚公子人缘好,交际广,他和几个皇子关系都很好,再加上朝中大臣很多都给面子所以生意才会好。锦城我们人生地不熟,人家几大家族又故意打压,你说能好吗?” “那怎么办?这么多人要吃饭,生意做不好我们喝西北风啊?”俞晓宁第一次感到银子的重要,要想在锦城扎根下来,这没钱可是万万不能啊! 顾擎病得靠不上,还想着靠刘掌柜,现在刘掌柜也靠不上,靠谁呢?俞晓宁愁眉苦脸,以前这样的事只要交给楚轻狂就可以高 230第230章 楚公子睁开眼睛,映入的是姜曛英俊的脸,他呆了呆,看着姜曛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些精兵的统领姜曛将军。 两人大眼瞪小眼,还是姜曛先开口,有些生疏地叫道:“楚公子,醒了?” “容儿呢?”楚轻狂四处看,不见萧从容有点小小的失望,开口询问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哑,唤萧从容的名字就像撕破布一样难听。 姜曛能听清楚真不容易,他淡定地说:“萧王妃有事出去了。” 完了?楚轻狂眼巴巴地看着他,就没更进一步的解释?例如有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 姜曛明显不想多说,浓眉一扬,转头对一个士兵说:“楚公子应该饿了,去端些粥来……对了,楚公子,在你恢复期间,这两个士兵就负责照顾你,你有事吩咐他们就行,要找我让他们通知一声,我就会过来。现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他双脚一并,微微颔首就转身往外走。 “姜曛……”楚轻狂强撑起身唤道,一动腹部的伤疼得撕裂一样,他的冷汗都出来了…… “楚公子……还有什么事?”姜曛的语气有些疏离,让楚轻狂有点不舒服,几时这样受过别人的冷眼啊! “萧王妃什么时候回来?”他选择无视姜曛的态度,生硬地问道。 “王妃没说,她只让我‘好好’照顾楚公子。”姜曛唇角带起的表情似笑非笑,深深看了楚轻狂一眼就走了。 弄得楚轻狂烦闷不堪,等士兵端来粥,他恹恹地躺着毫无食欲。萧从容去了哪里啊?还有什么事比他更重要? 想了半天也没结果,抬眼看,那两个士兵将粥放在床边早就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门口!他不好意思开口叫人,特别是姜曛的士兵,就挣扎着起身,将已经冷了的粥喝完。 楚轻狂没想到这才是开始,一连几天,萧从容都没来看过他,在他眼前晃悠的除了那两个士兵就只有姜曛了。姜曛从不主动来看他,只有他让两个士兵去邀请时他才应景地过来看看。 而楚轻狂每次的问题得到的答复只有几个一成不变的答案:王妃让你好好养伤,她有空会来看你的;王妃有事,来不了;我不知道王妃在做什么…… 这些答案让楚轻狂要发狂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和两个士兵大眼瞪小眼,想离开,没走几步就被士兵挡住了,说没有姜曛的命令,他哪也不能去。 有心想硬闯,姜曛凉凉地扔一句:“楚公子,你觉得能打过我你再闯,打不过你还是乖乖养伤吧!不过……要是伤口再裂开了,你还得继续留下来养伤……” 楚轻狂自己评估了一下,他没受伤时姜曛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腹上受了两刀,还有腿伤,硬闯也许能过去,可是不敢担保伤口不裂开,想到还要继续留下来养伤,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还是罢了! 身上受伤不代表脑袋受伤,想想姜曛敢这样做,绝对是受了萧从容的命令,静下来想想,那女人不见他,绝对是生气了,他哪还敢去惹她生气啊! 可怜楚公子这才发现,自己等于被软禁了,身上带了伤,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姜曛补药美食顿顿不缺,士兵按时来换药,伤是好得飞快,人也养得精神了,可是他也郁闷得快死了。 苦闷时望月,下次千千万万不能再惹萧从容生气了,这女人杀人不用刀,就捡他的软肋戳,还戳得挺准…… ***** 这日,楚公子站在训练场边看姜曛的副将昌东训练士兵,那些士兵要穿过什么障碍物,然后攀墙,再跑过凭空架起的 独木桥,最后要负重十公斤绕场十圈。 楚轻狂这些日子无聊,和这些副将士兵混得很熟,知道整个训练计划是萧从容制定的,还知道这训练场是萧从容设计的,跑场外围一圈有一公里,十圈有十公里。 楚轻狂以前被楚云安逼着学什么治国安邦,兵法地理之类的知识,对带兵什么的只涉足了点皮毛。他虽然聪明,却生性散漫,只拣自己喜欢的钻研。对带兵打仗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知道不是这块料,他心软,想想就无法面对那血流成河的战争场面,所以相比之下他更有兴趣研究怎么让大家吃饱穿好…… 对这一套训练方法,他感兴趣是因为它是萧从容制定的,楚轻狂很好奇他娘子的脑袋里哪来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还让这些大老爷们没有怨言的照做,连姜曛这带兵经验丰富的将军也没有微词。 观察加不耻下问的结果,让楚轻狂了解了他们没怨言的原因。萧从容制定这套训练方法目的是提高士兵们的体能,三千精兵走了四五百,萧从容又让姜曛从附近的村庄里招募了难民补足了三千。这三千人中她给姜曛下达了一个任务,从中挑选出五十人做特卫队。 这五十人,先说待遇,首先他们的俸禄比姜曛作为朝廷将军的俸禄还高十倍,每年视他们的功劳还有更丰富的奖赏。如果出任务期间有死亡残疾等情况发生,除了给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外,他们的家眷一律由军队,也就是萧从容赡养。 这样丰厚的条件一在军中公布,就引来众兵士的哗然,他们有些当兵近十年了,从来没听过士兵还能拿到比将军高的俸禄,更何况,如果死亡残疾,家人还能由军队赡养,这么好的事别说自己没听过,就是自己的前辈先祖估计也没听过吧! 这些士兵并不相信,就由姜曛解释,说愿意以自己的名誉做保证,萧王妃绝对说到做到,如果做不到,他姜曛这辈子就不再当兵。姜曛都用自己将军的名誉做保证了,这些士兵就没人怀疑了,自己的将军是什么人他们相处多年也有所了解,他都相信的事他们没理由不相信。 有了这个前提,姜曛再宣布这五十人的入选规则时,众人就没异议了。虽然听上去这样的入选规则苛刻得几乎没人做得到,但是在姜曛的保证下,这些人都愿意为高俸禄去拼搏一下。 姜曛说不是马上就要选这五十人,而是要对他们先进行系统的训练,只要大家都能积极参加训练,二个月后会举行公开的比赛,到时人人都有机会表现。优胜的前五十人就被选为卫队成员,其他的士兵第二年可以继续报名参加比赛。 这样的规定一出,所有士兵都雀跃了,人人都想被选为卫队成员,不止是为了拿高俸禄,也为了逞英雄啊!想想,五十名和三千名,什么比例,能进这个卫队就代表自己比其他人优秀。 这就是这些士兵任劳任怨参加训练不叫苦的原因,机会是平等的,要不要就看自己努不努力了! 连姜曛在这些士兵的努力训练中也找到了危机感,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已经是将军了,又怎么甘心被自己的属下比下去呢,所以不止士兵辛苦训练,连姜曛都跟着这些士兵去做萧从容制定的训练任务。 和楚轻狂混熟了,昌东说话也直接,他对楚轻狂说:“楚公子,说真的,开始我是看不起萧王妃制定的这些训练任务的,她又没带过兵,却弄这样的训练出来,我开始就觉得是瞎折腾。不过练了几天后,我发现还真的有用。以前带的士兵懒懒散散的,训练不认真,就像是为了我和曛将军完成任务一样。现在训练主动不说,体能也上去了,最重要的是感觉他们有了一种凝聚力,能团结,积极地去想问题……军容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这点不用昌东说,楚轻狂也发现了,这些士兵和朝廷军完全不同了,以前在京城见到朝廷军,都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 就说武铭元带的御林军,楚轻狂都看不顺眼,一个个傲慢得什么样,当官的骗吃骗喝,街上跟着那些王孙子弟调戏一下良家妇女。一到用人之时,一个个溜得比谁都快,打起来都不堪一击似的。 这些坏毛病,楚轻狂在军营里呆的这些天,在姜曛的士兵身上都找不到,一问原因,昌东就笑:“谁敢啊!萧王妃说了,她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一经发现,严惩不贷,轻的教育罚俸,屡教不改的直接让他回家,重的可以军法治罪……” **** 一年又过去了,今天又是俺的生日,想想这是俺在红袖写v文的第三个生日了,感慨啊!一年又一年,有些朋友是陪伴了风三年的老朋友,虽然不知道三年后风还写不写文,但是一路陪我走过来的友谊都会一生铭记的!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支持,也不会有我的坚持,谢谢谢谢!希望我也能陪大家一起走下去,将心中的故事再一一和大家分享…… 231第231章 楚轻狂去掉浮躁,静下心来再呆在军营中,就有了另一种感悟了。 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男人和男人之间有的是阳刚之气,也有的是责任和默契。那一道道障碍,一个团队和一个团队之间的竞争胜负不是唯一的目的,还有团结、配合,彼此间无私的协助都在启发着他。 他慢慢懂萧从容为什么将他软禁在这里了,她是让他看到他的缺点,他的一意孤行,随心所欲的散漫对别人的影响。一个军队如此作风,意味的是全军覆没;一个团队如此,他连累的是队员;一个家庭如此,他拿什么来承诺给她的幸福…… 楚轻狂第一次思考喜欢后面的承诺,这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也不是无怨无悔地付出就是正确的。他要的是彼此心心相映的一刻,不在乎天长地久,不在乎生命会不会像火花一闪而逝;而萧从容,她要的是能给她安全感的喜欢,长长久久,能踏实相守的信任交付…… 楚轻狂觉得自己懂了,比起萧从容的爱,他的还算肤浅……可是他会学……会努力……他看着场中拼命训练,不断超越同伴超越自己的士兵,觉得这一课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体验。 这里教会了他很多别处学不到的东西,让他懂得了责任,懂得了坚持,也懂得了团结协助,也懂得了怎么去爱才是大爱! 楚轻狂不再急着去见萧从容,伤口愈合后他和士兵一起训练,和昌东他们混得越来越熟。连姜曛见到他也不再冷嘴冷脸,有空还拉着他下棋聊天。 从姜曛不知道故意还是无意的透露中,楚轻狂知道了很多事,例如萧从容出钱给章邯办的丧事,还有水佩不时的上门骚、扰,俞晓宁去联合五大家族想夺回兵权的举动……茶室生意的兴隆,还有萧从容最近盘下的一家老酒庄……等等…… 楚轻狂越听越心虚,这个萧从容有些陌生,已经不是他能照顾得了的容儿,他曾经想把她关在园子中的念头被证明错得离谱,他怎么能关住这样的女人啊! 她的世界那么大,丢掉拐杖的她已经把蜀地当做她飞翔的天空,他不想失去她,又不能拴住她的翅膀,就只有和她一起飞翔,紧紧跟上她的步伐才不至于被她抛下啊! 楚轻狂终于决定走出军营了,这一次姜曛没拦他,亲自将他送到了军营门口。营门外,他的青骓正等着他,牵马的是卫涛,这让楚轻狂吃了一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卫涛却笑着说:“没什么事啊,三小姐都把我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你不用担心的!” 楚轻狂听卫涛一说,才知道自己受伤的时候,卫涛因为失去他的消息,接了一桩生意后做不了主就去找过萧从容,萧从容帮他做了主,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卫涛笑道:“公子,现在四皇子已经休了三小姐,你什么时候把三小姐娶回去啊?我们可是都替你看好了三小姐,你要不娶她,就是你的损失了啊!” 楚轻狂一听才知道顾擎休了萧从容,拉着卫涛盘问半天才弄清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再联想姜曛对他的态度,楚轻狂多少也猜到了萧从容做了些什么,一时心情很复杂。 “四皇子”休了萧从容,这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萧从容娶回来,可是自己在蜀地一点根基都没有,他拿什么娶萧从容啊! 原来说了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他现在连住处都是沾了‘王妃、四皇子’的光才勉强住下的,让他用茶楼的院子娶萧从容?打死他都不愿做这样的事! 苦了脸,楚公子这才注意到这个当务之急最大的问题,拉着卫涛叽叽咕咕讨论起来。楚公子拿出了自己大半的积蓄,让卫涛去东城区置地盖宅院,他享受惯了,心想着不能委屈萧从容,一定要盖个比京城四王府还大的宅院,再弄个大园子种许多花花草草,到时妞妞她们都可以住在一起热闹热闹。 他把自己的意思都告诉了卫涛,卫涛算了一下,这要盖好几个院子啊,再加上楚公子心比天高的园子,他苦了脸问楚轻狂弄个二十亩土地够不够? 楚公子都要点头了,想了想又摇头说:“不够不够,这只是考虑我们现在的人啊,万一我们添了孩子,那不是意味着还要添下人,算了,本公子也不缺这几个钱,你先买四十亩吧!不盖院子的地方先做园子,弄个池塘种种荷花也可以,等将来不够了我们还可以扩展……” 卫涛夸奖:“公子真有远见啊!这都把以后想好了!” 楚公子不自觉地得意洋洋自夸:“那当然,以后本公子是一家之主,不先想好这些,难道要我娘子来操心啊!” 卫涛凉凉打击他:“公子,你还是先操心搞定你的红颜吧,据我所知,向兰小姐和水佩小姐都快把三小姐烦死了,你再不搞定她们,我怕三小姐连你都烦了!” 楚轻狂大惊:“向兰她们怎么烦容儿啊?” 卫涛摇头:“这向兰对你可算痴心一片啊,听说你受伤又中毒的,就去缠着三小姐,说会带你去找解药,让三小姐大方点,别把你栓在身边,说这样是害了你!我听说她不但去缠三小姐,还在军营旁等着,弄得曛将军一见她就烦,两人据说还打了几次呢!” 这件事姜曛没对楚轻狂提起过,卫涛一提倒弄得楚轻狂郁闷不堪,被姜曛知道他有这样的女人追,该把他看成什么人啊! 姜曛对萧从容的心他多少也看出了点,只是两人都放在了心里,谁也不挑明。楚轻狂自是不担心萧从容会对自己变心,可是有这样一个对手,想完全释然也不可能。只好想赶紧建好自己的府邸,早早把萧从容娶回来才是正事。 水佩那边没说的,他心里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他一直只是把她当妹妹,就算对她一片痴心感到内疚,他也不会对她有别的想法,找药宠她都是做哥哥应该做的。就算楚云安这样对他,他心里把水佩当妹妹的念头就没变过,只要不过分,他会一直对她好下去,毕竟,除了萧从容,她是第二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 至于向兰,楚轻狂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一听她老找萧从容,就烦躁起来。他明明已经和她说的很清楚,他不会喜欢她,她还老去萧从容面前晃干嘛,这不是影响他和萧从容的关系吗? 找解药?难道他不会自己找吗?他就没指望她帮忙,这样缠着他算什么? 楚轻狂一时起了恶意,沉了脸告辞了卫涛,就往茶楼过来。好几天没来了,远远就看到茶楼变化很大,爬藤植物将茶楼装点得绿意怏然,有些枝藤上还开出了黄色或紫色的小花,走近一看,一簇簇很是可爱。 楚轻狂站住了,看着这些花才惊觉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正悄悄地来到了。抬头看茶楼,临近中午时分,正是客人最少的时候,茶楼里面三三两两地坐了客人,有几个陌生的小二在收拾着桌子。 楚轻狂转到了通往后院的门前,看到院墙上爬出来的藤上也缀满了小花,他的心就软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冷遇都觉得被安抚了,里面有人在等他,是他的娘子,这里以后也是他的家……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了! 他的眼莫名地有些酸涩,举起手迟疑了半天终于叩响了门。 “谁啊?”里面的声音是半芹的,那个有点憨直的丫鬟。 楚轻狂的唇角扬起了笑,这丫头对萧从容倒是忠心耿耿啊!就是不知道失去了四皇子的伪装,她还能认出他是谁吗? 门终于开了,半芹探出了头,看见他陌生的脸,愣了愣,问道:“你是谁?你找谁?” 楚轻狂一笑:“我是楚轻狂,我找你们三小姐……” 他这样说的时候,想的是:多希望时间倒回去啊,倒回她还没嫁给武铭元之前,倒回她还是待字闺中的三小姐时……他会上门去,也是这样对萧府的丫鬟说我找你们三小姐……那么就能将她带走或者干干净净的开始他们在一起的生活……狂公子、三小姐……说不定也是京城里太太小姐艳羡的一对才子佳人啊! 只是,那放荡不羁的狂公子,能把握住那种青涩的幸福吗?就像武铭元,曾经握在手中的幸福都放走了…… 可见,等待和磨砺都是必要的……现在开始也不晚,因为他已经懂得了珍惜,也懂得了‘家’的真正意义…… 232第232章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万物待兴…… 这时节,播种下去的是希望,成熟的季节就可以收获果实。 这样的季节,萧从容很忙。忙着指挥赵东他们督促农户早早准备春耕;忙着让葛安训练出来的人奔赴茶山;新买的酒庄也要等着开发;清波的丝绸坊也面临着推广……还有顾擎的毒,吴冠子似乎找到了方法…… 她每天忙得恨不能整个人一分为二,哪还有时间谈情说爱。把楚轻狂扔给姜曛是她想了两夜才做出的决定,外人看了可能觉得她很无情,在他最需要她照顾的时候她却无情地将他扔下了。 可是她却没感觉自己有错,因为她很生气……很生气! 生命是不可再重来的,她为他选择了那种方式解决问题觉得很愚蠢……这不管是现代人和古代人想法的差距,就他自作主张,没有集体观念的想法让她特别生气。 所以她将他丢给了姜曛,让军营的氛围好好教教这个我行我素的狂公子。生活不是只有逞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单存在的,它构成的因素不只有他,还有她,无数的生命……要想过的好,不是只有自己好才会好的,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过得好,那才是真的好…… 楚轻狂在军营里的事姜曛大都如实地汇报给她,从一开始的烦躁到后面的融如,再到自觉自愿地留下来,可以说楚公子的成长成熟萧从容都了如指掌。他的表现让她感到欣慰,他终于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是她最大的收获之一,她觉得这样成长起来的楚轻狂才更像一个男人,才能真正的让她依靠…… 虽然夜深人静时想到楚轻狂,萧从容有时会觉得自己对他要求太高,他毕竟才二十出头,而自己是两世为人,就单算前世的年龄,她也比他大。两个人相恋,按年龄她是姐姐,前世从没想过的姐弟恋今生也赶了次时髦。有时会想自己是不是不要对他期望太多,容他慢慢长大…… 可是有时又会被他所感动,那种无所顾忌,无所保留的爱让她狠不下心来不回应。她可以放手,但是她相信自己在这时代再也找不到会如他一样爱自己的人,所以她又想抓紧他! 人和人之间的爱是不同的,爱的方式也不一样,她不要和向兰一样的盲目,也不要爱得像水佩一样依赖。 她是萧从容,能和她过一生的男人必然也是与众不同的,她要他们的步伐一致,就算他跟不上她的思想,她也不愿意他相差太远。 改变是成长过程中必须走过的一段路,她没想将他完全改变,按照自己意志塑造出来的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差别,对她言听计从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只是引导他知道成长必须经历的一些事,让他自己去发现,去领悟他该知道的东西…… 这样他收获的是自己的领悟,他的独立个性依然保持,没有磨灭那份狂妄的洒脱不羁,这才是她心底真正期待的两个人相处的最好模式 ***** 对向兰,萧从容现在已经没把她当对手了,只是觉得她每天来缠着自己烦不胜烦。生活里有那么多精彩的东西,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她每天就没事干似地纠缠在情爱之间,不觉得太狭隘了吗? 萧从容劝上两次,说她做了三善道的总管,应该想想怎么把三善道发扬光大,才不辜负她师父余江的心愿。 向兰却对这些劝说听而不闻,逼急了就冒出一句:“这三善道的总管我是留给楚公子做的,只要他喜欢我,我相信他会帮我把三善道发扬光大的!” 对此,萧从容很无语,楚轻狂他有自己的影子楼要经营,就算有时间,还有他的家,现在加上俞晓宁他们也等着他不计前嫌的帮忙,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帮她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楚轻狂喜欢她,依楚公子的个性,估计也不喜欢这种强加的重任。那人的性格,除非是自愿的,否则越逼越没效果。 可怜向兰根本不了解楚轻狂的个性,就看到这人光辉侠义的一面,就不知道这人还有顽劣,邪气的一面,执着得盲目了才导致以后的悲剧…… 萧从容劝上两次无效,就不再理她,任她门前守候出门尾随也视如不见。她是明确告诉了向兰楚轻狂在军营里,向兰不自量力地去闯过,却进不去,就不关她的事了。 今日的军营已经不是当日初来蜀地的军营了,姜曛在她恶魔般的压榨下飞速地进步着,不但武功进步神速,连兵法防御等都能出师了。在这样的强势下,小小一个向兰如果以为持一点武功就能闯进军营,他可以切腹谢罪,免得辜负三小姐的教导之功了。 楚轻狂事后知道军营的防卫,才有些后怕,深幸自己当日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硬闯出来,否则自己的脸面也无处可放了。 向兰进不去军营,只好来缠着萧从容,弄得跟着萧从容的两个小丫鬟半芹和巧莲都不齿。半芹开始不知道向兰为什么缠着萧从容,还好奇地问萧从容:“三小姐,为什么那女人一直要找楚公子啊?” 萧从容还没回答,巧莲就快人快口地笑道:“她想给楚公子做妾啊!还有那个水佩小姐也是,她们都想嫁给楚公子!” 三小姐这个称呼是萧从容让她们换的,她已经不是四皇子的王妃,再叫王妃觉得别扭,她还是做回萧家的三小姐吧! 她觉得这个称呼好,似乎一切都能回到穿越过来时,她还待字闺中,好好地做她的萧家三小姐……这一次,不再是任人宰割的三小姐,而是能为自己命运做主的三小姐! 半芹一听巧莲的回答,惊得张大了嘴,同情地看着萧从容,说道:“三小姐,你都还没嫁给楚公子,就冒出两个女人和你抢相公,真要嫁过去,这……好乱啊!” 半芹的话让萧从容哈哈笑起来,偏头对两人笑道:“她们要抢就来抢啊!本小姐不是还没嫁吗?真要抢了我就不嫁了,让楚公子和这两个女人自己过去……咱们啊,就不去凑这个乱了!” 半芹和巧莲面面相窥,巧莲转念一想就笑道:“对啊,把楚公子让给她们两争去,我们三小姐再好好找一个很听话的相公,保证过得比他们好!” 两人在萧从容身边呆久了,看到她们小姐不是一般的能干,两个小丫鬟也跟着自信多了,那观念也有了很大的改变。萧从容主张的是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她也不限制两个小丫鬟自由发展,还鼓励她们闲暇时跟着远山或清波学习厨艺刺绣。 巧莲聪明,耳闻目睹,知道萧从容喜欢有本事的人,就拼命学习。她好强,性格也有点泼辣,萧从容看她可塑造,指点了一番就让她去负责茶楼的生意。 巧莲激动得一晚都没睡好,试问自己小小年纪三小姐就将重任交到自己手上,她不尽心尽力怎么对得起三小姐啊! ***** 楚轻狂出军营时萧从容没在茶楼,她和葛安去酒庄了,新盘下的酒庄离锦城二十多里路。是吴冠子先发现的,他给顾擎研究解毒药时找到了这家山中的酒庄,酒庄后面有两潭水,相距十里远。 一潭是从山腹中流出来的,潭水清澈微甜,这家酒庄就引用这潭水酿酒,酒质口感清冽绵长,在附近很受欢迎。 吴冠子感兴趣的是十里外的另一潭水,那潭水就是自地底冒出来的,不大,却很烫,竟然是温泉。 这潭水里含的物质让吴冠子很感兴趣,因为他找来时这潭水附近几乎找不到活的东西,蚂蚁虫子连飞蛾都不见。 一开始吴冠子以为这潭水里含了很强的毒性,可是在他的检测下,发现这水本身没毒,但是它的热气里有种类似桃花瘴的迷幻剂,这种瘴气闻久了会让人心智丧失,身软入泥,坠入潭水中而亡。 吴冠子没把瘴气放在心上,却对这潭水动了心。顾擎的毒被萧从容他们误打误撞,用了天蝎珠压制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久服毒药,身体血脉里已经沉淀下不少毒素,只有将这些毒素都拔出来,他才算真正的无碍。 吴冠子这些日子为了顾擎的毒,想的头发都快白了,一筹莫展,突然找到这潭水,就让他脑中灵光一现,找到了方法…… 233第233章 吴冠子的方法和萧从容一说,就得到了萧从容的赞同。以毒攻毒都不适用顾擎的体质,只能用药物泡,外加服用排出毒素的药物,就可以不再依赖楚云安的‘解药’,假以时日,就能将体内的毒素清除掉。 那潭水吴冠子实验了多次,对普通人身体并不会造成伤害,只要克服了瘴气,那潭水就是有益强筋健骨的最好药池,这对顾擎的身体也是很有好处的事。 吴冠子的建议是买下这山头,改造一下这潭水,打造成一个个小药池,他就可以将自己配好的药材放在池中给顾擎浸泡。 萧从容当然同意,就让袁鸣着手去办,袁管家一去,除了买下那山头,对那酒庄也动了心。回来和萧从容一说,两人一拍即合,想着反正自己也种粮,多余的粮食可以拿来酿酒,就连酒庄也盘下了。 那酒庄产的酒虽然受周围村庄的人欢迎,袁鸣一番调查下来却发现它入不敷出,原因是酒庄的主人许鹏就只有酿酒的手艺,根本不懂经营之道。酿的酒开始还送到锦城的酒楼,人家赊账他也不懂的去要,久而久之拿不到银子他就不送了,没银子给伙计,伙计都跑了,就他自己带着儿子守着酒庄,酿点酒卖给周围的村民就算度日了。 袁鸣去买酒庄,那许鹏一听就把袁鸣赶了出来,说自己就算穷死也不卖这酒庄。他让儿子提了棒子,一见到袁鸣来就打,说让他这奸商别窥伺他们家的祖业。 袁鸣哭笑不得,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回来和萧从容一说,萧从容就笑了,这汉子还算实在啊!只是这样固步自封,怎么可能守住祖业啊! 萧从容就亲自去,女扮男装就只带了姜曛,两人也不提买酒庄的事,就让许鹏将他酿出的好酒拿了出来,一一尝过。姜曛出身在军营中,对酒虽然不至于到千杯不醉的境界,那也是颇有研究的,一一喝过来,就一一摇头,这酒水质是好,口感也还可以,就是太过绵软,不够醇厚。 许鹏一看自己很得意的酒竟然入不了人家的眼,就不齿地收了酒撵人了,萧从容拦住他,说自己有方法可以帮助许鹏推销酒,并且帮助许鹏改良酿酒方法,酿造出纯度更高更醇厚的酒。 许鹏对酒推销不感兴趣,对酿酒方法倒很痴迷。可是他儿子就不一样了,小伙子等着银子盖大房子娶媳妇,就许鹏赚的银子何年何月才娶上媳妇啊! 萧从容提出的合作方法也不苛刻,就是酒庄水产资源仍是他们家的,酿出的酒萧从容她负责卖出,赚的银子除去人工成本对半分。 小伙子一听就动了心,缠了许鹏几天终于让老头点头了,萧从容就找了中间人立了契约后就接手酒庄的经营。 参观考察了许家的酿酒方法,萧从容觉得提高许家酒的醇度是最好最快捷的将酒打出名气的方法。蜀地地寒,这软绵绵的口感驱寒作用就差,再加上喝酒的多是大老爷们,这样的口感非常不利于大肆推广,扬长避短才是上策。 她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许鹏,老头子就犟着说这就是自家酒的风格,拒不接受改变的意思。萧从容只好从他儿子许朗身上入手,小伙子思想就活跃多了,也觉得萧从容说的正是自己酒的缺点,他虚心接受萧从容指点,钻研起怎么提高纯度。 萧从容是从楚轻狂受伤,还有发烧的念头想到要提炼酒精的,她买酒庄主要目的是卖酒,兼了想提炼出高纯度的酒精做医药用。这时代是冷兵器时代,在战场上酒精也有很广泛的用途,她希望自己能为大多数人贡献一点现代科技的好处。 许朗经验没他老子丰富,可是钻研劲挺大,一遍遍实验的百折不挠精神让萧从容很是赞赏,没事就过来和他一起鼓捣,互相探讨怎么提炼才能得到醇度最高的酒精。 萧从容为了许朗的研究那可是不惜花费银子,不但给他买了许多琉璃杯,还将自己上大学时学过的化学知识挑实用的给许朗讲解,弄得许朗三小姐都不叫了,尊称她萧先生,说要不是碍于男女有别,一定就拜在她门下给她做弟子了。 两人钻研了几天,还算给他们鼓捣出了点成绩,提炼出来的酒让许鹏大为惊讶,的确比他老方法做出来的酒更醇香味更浓郁。 许鹏经不住这样的诱惑,也跟着儿子钻研起酿酒方法的改进,萧从容自知能力有限,就不再指手画脚地误导人家,而是花大把银子重金请到了一位已经退隐的老资历酒房师来给他们指导。 这位酒房师来自一个很著名的地方,萧从容没有告诉他们,这是后世贵州茅台的发源地请来的酒房师。萧从容不知道自己这样插手,历史的后续会不会改变茅台酒的出处,可是很明显,这位酒房师在酿造方面给了许家父子很多启示,三人都是酒痴,这样相互切磋出来再加了一个现代‘高人’的指点,竟然让他们鼓捣出一种独特的酿酒方法。 萧从容今天就是被请来品尝他们新酿出的酒,听说是品酒,她就带了远山和清波一起过来,连葛安也跟着来了。 酿出好酒,许鹏心情好,早叫许朗去杀鸡切了几斤牛肉来,说要庆祝一下。许朗懒得弄,去村头把自己没过门的媳妇连她娘一起叫了来,帮他们置办酒席。 那母女两刚把鸡炖熟,萧从容她们就到了,院子里顿时就热闹起来,屋里挤不下,许朗将桌子搬到了院中,两张桌子拼起来,满桌的菜都是自制的农家香。 许朗张罗着让众人坐下,自己得意洋洋地捧了酒罐出来,才拔开盖子,院子里就酒香四溢,馋得远山忍不住就吼了声:“好酒!” 萧从容失笑,忍不住就想起楚轻狂,要是这人现在在此,估计也会被这酒勾起馋虫吧!想着就有点坐不住了,好久见到他,会不会太冷落了他呢?要是他能体会她一番苦心,也不枉她背了恶名骂名!要是他根本不懂她,那这样做,只会将他越推也远啊! 心不在焉地想着,就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这酒口感比原来好多了,不改微甜的原味,多了酱香浓郁,醇厚净爽顿的质感,回味无穷啊…… 她眯了眼看着许朗手中有点土的酒罐,想着下一步就该发展包装了,好马配好鞍,这酒再包装一下,就可以卖原来的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价钱……想着想着,思绪动在了清波身上,前世记得那些好酒的包装都是放在极精致的盒子中,里面铺了金黄的丝绸……这,清波的丝绸不是正要推广吗?何不一起呢? 想到这些酒装在琉璃瓶中,下面衬着清波的丝绸,再展示在那些商人眼前的样子……萧从容似乎看到了龚族长掉下来的下颚,嘿嘿,她不急,她等一个时机呢,让众人……整个锦城都沸腾的时机…… 这酒喝着好喝,没想到后劲也很大,等她觉得头晕起来时,她已经醉了,朦胧地睁着眼按在自己的酒盅上,死也不让许朗再加了,傻傻笑的样子让众人连白痴都看出她醉了。 清波无奈扶她告辞,来时几人都是骑马过来的。看她醉得东倒西歪,连马都上不去,许朗就留他们住下,说立刻让人去收拾房间。 萧从容不愿意,挣扎着上马,说要回去找楚轻狂,她怀中还抱着一罐向许朗要的酒,她朦胧的意识里想把这酒带去给楚轻狂喝。 清波她们怎么放心让她这样骑马啊,正劝着,就听见门外有人彬彬有礼地叫道:“请问,这是许家的酒庄吗?” 清波感觉萧从容一怔,正疑惑,就见她挣开她的手摇摇晃晃往外走去,一刹那,笑脸娇媚得比那花儿还艳…… 清波看到院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门外的灯笼照射下,一位白衣公子牵了马站在光圈中,那俊美的脸已经是人间极品,可是他脸上的笑却让清波觉得应该是万金难求啊! 那看着向他跌跌撞撞走过去的女人的目光里,含了千千万万缕柔情、宠溺,和爱意,衬上他的笑容,让清波一瞬间有些恍惚,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向兰为什么那么执着,固执地追逐着他的影子…… 原来……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笑,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它高贵地开在悬崖峭壁,难得的绽放,会让你奋不顾身地想沉沦……即使明知结果会粉身碎骨,也想拥有…… *** 汗哒哒的,昨天玩晚了,一字没写,今天更新超晚,看在俺一年只有一个生日的份上,亲们别鄙视我,O(∩_∩)O谢谢 234第234章 “容儿……” 楚轻狂看着那摇摇晃晃向自己走过来的女人,一时有种莫名的感慨。恍如隔世为人,再见就有点陌生,更多的是劫后重逢的喜悦…… 他上前一步,突然发现一路来想好的话都不翼而飞了,看着她竟觉得鼻间有些酸涩,有些委屈,还有些心痛! “轻狂……这是给你留的酒……很好喝!”那女人冲他扬起了酒罐,笑得有些迷离地停在他面前。 “真的很好喝……不信你尝尝!”她站立不稳,就自然地靠在他的肩上,一手去拔酒盖,一手好好地抱着酒罐。 楚轻狂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就窜到了鼻尖,惹来了他一阵的悸动,一时所有的不甘委屈都没了,心里就因为她这个动作升起了暖暖的感觉。 她是众人崇拜的女神也好,是萧家的三小姐或是王府能干的王妃都改变不了她是他的容儿这一身份,她是他想照顾一生、陪伴一生的女人!她可以对别人露出自信强悍的种种,可是她的脆弱却只给他看见,她的娇憨,小女儿态,甚至她的泪都是属于他的…… 世间只有一个他,能拥有这样的她!而除了她,他也不可能再把同样的感情给付别人!既然如此,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呢? “容儿……”酒喝完了,那女人也似完成使命一般静静地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楚轻狂将酒罐递给一旁的清波,颇有点无奈地挑眉:“回去吧!” 清波他们含笑尾随着这有点霸气的男人出了酒庄,看他细心地要了一袭斗篷将萧从容裹在怀中抱上了马。这动作无比的熟悉,以前都是出现在顶着“四皇子”面孔的男人身上,现在恢复了本来面目,不但没有陌生感,反而让他们觉得更和谐。几人故意跑到了前面,将后面的月光留给了两个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情人…… 这种好心楚轻狂心领了,却不见得感激,佳人在怀,又是个醉酒的美人,他哪有心情慢慢摇晃着回去,只想快马加鞭,飞回城中他们的家,才好一亲芳泽啊! 好不容易回到茶楼,半芹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了,看见楚轻狂带了萧从容回来,这才放心。 引着楚轻狂将萧从容抱进内院,半芹犹豫地看看睡着的萧从容,嗫嚅道:“楚……楚公子……三小姐说回来要沐浴的,我已经帮她准备好热水了,她还洗不洗啊?” “别洗了……就让她睡吧!”楚轻狂爱怜地看着她睡梦中蹙起的眉,那上面倦态难掩,这些日子他不在她身边她很累吧? 半芹答应着想退下,楚轻狂又改变了主意:“将水提进来吧!让她泡一泡也好!” 他是想起了当初,将她从路上抢来时,也是他帮她沐浴的,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忌讳呢! 半芹真的将热水提了进来,满满两大桶,将木盆装得满满的,她体贴地帮楚轻狂找好萧从容干净的衣服,才退了出去。 楚轻狂没看到小丫鬟悄悄去找另一个丫鬟嚼舌头去了,说楚公子长得比三小姐还好看,对三小姐不是一般的好什么什么的…… 他回到床边,俯身轻轻解开了萧从容的衣襟,女人蹙紧眉头,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微微睁开了眼。 “乖……我帮你沐浴!”楚轻狂低头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手没停地解着她的衣襟。天知道他要用多少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吻到她微微开启的红唇上…… 衣襟散开,白皙丰满的胸部傲然地在眼前绽放,楚轻狂的手就抖了,难以抗拒诱惑地将目光停留在上面……依稀就想起自己毒发时被催动的情.欲,那时的粗暴有没有让她受伤啊? 修长的手指颤抖地抚过她的肩,才坚定地落到她身后,将她抱到了木盆中。 落到水中,萧从容突然受惊地睁开眼,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带起来的水花打湿了楚轻狂的衣服,他顾不上在意,伸手安抚着她的背:“别怕……是我啊,我帮你沐浴……” “轻狂……”萧从容酒有些醒了,轻轻推开他,似乎想看到他的脸,好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楚轻狂看到她湿发贴在脸上,被酒意染红的脸还没褪尽颜色,似一朵沾了露珠的小荷,鲜嫩而诱人…… “你这狠心的女人……就不想我吗?”他还是忍不住了,控诉似的凶狠中无法掩盖自己浓浓的思念,没等她回答,他的齿已经重重咬在她唇上。 她痛得一缩,被他预感到地连同她的身子禁锢在自己怀中。 终是舍不得,他还是放轻了力度,惩罚性地轻啮着她柔软的唇瓣,侵略的舌夺取她唇内的呼吸,动作却无比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腰,她的背,她柔软的身体…… 突然,手上异样的触感让他一惊,他猛地放开她的唇,将她转了过来。她光滑的肩上一道剑伤,赫然一指宽,已经愈合,却还有些凸凹不平,想着她受伤时的痛苦,他忍不住沉下了脸:“这是什么时候伤的?谁伤得你?我怎么不知道?” 萧从容一笑,转过身抱住了他的颈,头抵到了他的下颚,低低地叹息:“现在才想起来问还不算晚吧!欠你师兄的,你还了两刀,算上我受的这剑,我们不欠他了吧?” 楚轻狂就呆住了,半天才苦涩地问道:“是他伤了你?” 萧从容苦笑:“还提这些干嘛,只要你心里不埋怨我……我就知足了……毕竟是我闯的祸比较大……” “傻瓜……当时为什么不说?”楚轻狂心疼地将她揉进怀中,对她的倔强有些头疼了。 “我说了你愿意听吗?你不会想是我找借口为自己的过失开脱吗?”萧从容的手揪住了他的衣襟,身体也不知道是因为水的原因还是想起当时的情形颤抖起来。 “轻狂……我不是嗜杀的人……我真的没想杀他……” “我知道……我知道!”楚轻狂亲吻着她,低语:“都是我不好,不能保护你还让你担惊受怕……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同样的事发生……” “你别恨我……”萧从容捧了他的脸痛苦地说:“下次也别再去做这样的蠢事,你知道看见你给自己两刀时我想做什么吗?” “我想狠狠给你两个耳光……我想为什么当时不是你师兄杀了我,这样你就不用矛盾,也不用代我受罪……” “不许胡说!”楚轻狂堵住了她的嘴,一想到她说的话变成事实他就不寒而颤,师兄杀了她?只想想就无法忍受这种念头,真变成现实比他受了两刀还恐怖! “我没有矛盾,你是我娘子……你做的不管是什么事,是好是坏我都愿意为你承担……” 楚轻狂摸索着从怀中掏出那对金戒指,举到了萧从容面前,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变得结巴了:“容儿,你愿意……现在你已经不是王妃了,你愿意……嫁给我,再和我成一次亲吗?” 真是莫名其妙的求婚!萧从容挺无语,一点也不浪漫啊!虽然已经是他的人了,好歹也别挑这沐浴的时候进行这神圣的事啊! “我已经叫卫涛去准备宅院了,等建好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不会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容儿……你不准反悔啊!” 前车之鉴,已经被萧从容反悔过一次的楚公子一想起当日之事就心有戚戚,也不等萧从容点头,就抢过她的手指,要给她戴上戒指。 “这只啦!”萧从容无奈地伸手,示意他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楚轻狂戴好她的,将另一枚戒指放在她手中,笑道:“该你圈住我了!” 萧从容捏着戒指,就认真地往他手上套,套着套着泪不知道想到什么,泪就掉了下来,掉在了楚轻狂手上,有点冷了的水中…… “怎么啦?”楚轻狂惊讶地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静静流出的泪慌张地问道。 萧从容摇头,抱住了他,哽咽道:“我要你给我建一个大大的园子,我要做你的娘子……你养我那种……” 再多的坚强,再多的能干都是为别人活着的,她也会累,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她也想像正常的女人一样享受被宠爱的感觉,而他,是她选定了会宠爱她的男人,她愿意将自己不对人展示的另一面交给他…… 楚轻狂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没听出其中的意思,他一笑,承诺般地吻在她唇上:我会的……我会用我的心建一个大大的园子,将你关在我的园子里,你所有的美,都只有我能看见…… 235第235章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而王土,只要姓武,就能享受。蜀地是四皇子的,那除了五大家族占的有名有姓的地外,其他的都姓武。 锦城城区内的土地都被标上了姓氏,城外的东南边,因为靠江,碰到水灾就会被淹,所以就成了被遗忘的角落。萧从容来看了几次,都感觉不能白白荒芜,这些地是四皇子的,不用银子就可以拿来使用,如果荒芜,那不是捧着金饭碗还要去讨饭吗? 听楚轻狂说要拿钱出来买他们以后住的园子,萧从容立刻就拦住了,她虽然想把东城区发展起来,可是东城区有好些地、房子都是五大家族的。当初一腔热情,没有全面了解就自以为是,结果鼓动了几次,那些商人都没有把店铺开起来的意思。 而一些中等,中下资产的商人,想开又怕风险太大,店铺都在人家手中自己受制,都呈观望状态。萧从容就狠了心,东城区也不改造了,瞄上了东南这块无主之地。 现代不是有开发区吗?她就计划将东南这一块弄成开发区的模式,只要肯过来投资的,免税三年,开始土地也白送。在她规划好的地段,商人可以任选土地建铺面宅院。三年后按规模分民房,商铺,宅院交纳税金。 这计划和顾擎、钱双讨论过,两人都认为不现实。蜀地的商户现在不管朝廷,基本税都不交,让他们交税无疑与虎谋皮,怎么可能呢! 萧从容就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和他们分析,蜀地的五大家族目光短浅,都只顾自己,虽然西城区繁华,那也只是表面上的。每家的店铺都修的华丽贵气,可街上公共的地方就惨不忍睹了,路面破碎不堪无人维修,天一黑除了自己店前就没有照明灯笼,黑灯瞎火不小心就被坎坷的路面摔了一跤。 还有穿过西城区的河道,淤泥也无人清理,粪水垃圾堵塞,一下雨或等天气一热,就等着遭殃吧!其他的公共建设就更不用说了,没有规划,房子东一栋西一户,一条大路都可以被砍成几截。这样无规律的的‘繁华’能长久吗? 剖析了锦城的现状,做了好多年锦城县衙师爷的钱双深以为然,也觉得按萧从容规划的方式来重建锦城比较好。只是比较现实的问题是,他觉得只凭免税送地来吸引商户还不足以让人动心。五大家族的震慑力已经摆在那里,想让他们冒险过来投奔他们,一定要有足够的吸引力。 商人谋利,这吸引力的理解就是他们能让他们赚大钱,这些人就会自动过来。 萧从容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达成的效果,她也不急,一步步地谋划着。第一步自然是治理江面,只有消除水灾的隐患,才能在这里谈安居乐业的事啊! 为这,她学习了刘备三顾茅庐的精神,几次上门亲自去找据说在蜀地对水利很有研究的一位能人周义,这周义架子很大,软硬不吃,每次都是避而不见。最后还是陪她去找人的谢卫弘看不过眼,托舅舅罗族长说好话,他们才见到了周义。 萧从容对这时的蜀地认识都是源于现代的地理知识,还有就是看过父亲的战争历史,深知蜀地水利对农业的重要影响。战国时,蜀地的都江堰,就能灌溉良田千里,到秦汉时期,蜀地富商闻名天下,都得益于蜀地的水利之便。 所以萧从容下大本钱也要将水利治理好,这样就算大旱大灾,蜀地也不用受太大的影响。 周义的确有真本事,开始不见萧从容是不想为官府所用,等和萧从容一席话谈下来,就改变了想法。大道都是为民,有黎民百姓才有官府,他所为的是民,又何必在乎形势呢! 以前官府不愿出银子治理水患,开发水利,五大家族也没人牵头做这种善事,周义空有一身本事也无处施展。现在有了萧从容支持,又是为民,周义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他也是个性情中人,看见萧从容任劳任怨地陪着他考察水利,感动之余不但自己拼命研究治理方法,还说服了自己的恩师和一些同门中人为萧从容出谋划策。 周义的恩师朱岷也算锦城的老学究了,老人一生钻研学术,精通地质地理,他对萧从容一开始没好感。在他的观念中女人就应该在家中带孩子,这样抛头露面地出来算什么! 更何况龚正海有意地在锦城上层圈子中败坏萧从容的名声,将她在京城做妾被休,又嫁给四皇子等事大肆宣扬。在朱岷的印象中萧从容就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子。对自己的徒弟竟然帮她做事他大发雷霆,声明不准周义再叫他恩师。 周义耐心地为萧从容正名,将她为锦城百姓做的好事一一告诉了朱岷,老人虽然顽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悄悄观察后发现萧从容的确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就勉强指点他们。 等老人有机会和萧从容长谈,发现这女人竟然熟悉蜀地的山脉地理,见识完全不像自己认识的女人那般狭窄,老人倒把萧从容看成了忘年之交,没事就来找她下棋,听听她的世界论,全球论什么之类匪夷所思的观点。 老人一生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一听萧从容假老侯爷的口说出的五大洲七大洋,就和罗正海一样神往不止,觉得自己一生白过了,竟然没有出去见识见识…… 有了朱岷的推崇,萧从容在锦城的学术界就有了一定的名声,这些人表面上看似对经济没有影响,其实是谬论。 人在世上哪有不学习的道理,有钱无知是最可怕的事。就连龚正海,族中子弟的孩子都要请私塾教授知识,虽然看不起这些只会之乎者也的文人,可表面上也没人敢轻视他们。 他们的影响是润物细无声的,一个商人,要算账要和先生学算术,要记账也要识文断字,教的多教的少,每个人都有认识的几个先生。 这些先生说好的人,他们就算鄙视,就算在心里有一千个排斥的理由,也不能不正眼相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先生会特别推崇她? 有推崇就有人不服,找上门来挑衅的就大有人在,于是,萧从容的茶楼更热闹了,来听故事的、兼了来挑衅的,再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都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场地,来来往往。 茶楼生意就跟着火爆起来,愁的巧莲见到萧从容就抱怨茶楼太小了,人都挤不下了。她倒不怕客人多,小丫鬟练出来了,现在已经能独挡一面,就算遇到刁钻的客人,她也能把人家哄得服服帖帖。 遇到动手的客人她还是毫无办法,只是这是茶楼,再蛮横的客人都没有借酒装疯的可怕,而敢在茶楼闹事的人至今为止没超过三波。第一、二波是地头蛇,纯属试探,没想到茶楼卧虎藏龙,一个店小二就将他们全打发了。当然这个店小二非远山莫属了! 第三波败得就有些冤枉了,正好遇到姜曛和下属来和萧从容汇报事情,听说有人来闹事,姜曛眼皮都没抬,直接让几个下属出去解决。 那几个下属拿出了做军痞的嚣张,大庭广众之下几拳就将人打翻拿下,亮出了官府的招牌,就将人押到县衙大牢了。 可怜这几个闹事的人做了县衙大牢几年不遇的第一拨“客人”,享受了县衙大牢里几年没有通过风的污浊空气。 顾擎这四皇子的县衙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江浩代理了总督的身份,将这些扰民,破坏社会和谐的“刁民”依法治罪,收监三个月。 陆陆续续,就有了更多的人知道了县衙的用处,报官的人多了起来。江浩的大牢收的人越来越多,养不起就卖给萧从容,都押去做苦力“劳动改造”了! 有姜曛的军士看管,这些“刁民”被训得服服帖帖,敢找茶楼麻烦的人就从此销声匿迹了。 你可以和一家人做仇人,你不能和几千人做仇人啊,更何况这几千人的后山是朝廷,杀人都名正言顺的…… “官商勾结”就是这样的,萧从容觉得自己前世深恶痛绝的现象今生看来完全是正当的!一个朝代说一个朝代的话吧!只有先铁腕巩固了自己的政权,才能谈为民造福的事啊!…… 有了这样细小的开端,龚正海也没当回事,反而把它看成萧从容他们为了争夺政权的上蹿下跳,等到龚正海也卷进了不得不求助官府的浪潮中时,他才知道“官府”真正的意义,原来不是种摆设…… 236第236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楚轻狂要在东城买园子,萧从容当然不愿,她还想发展东南的开发区呢,怎么舍得他把银子砸在东城呢。那边的土地不要银子,只要有人过去捧场就行。 楚轻狂唯妻命是从,萧从容怎么说就怎么做了,不但自己过去建宅院,还拖了谢卫弘过去。 谢族长明着不能做五大家族的叛徒,但私下里去建一两栋的主还是能做的。最主要让他动心的是听萧从容说她要在‘开发区’建公立的学校,请老师们教孩子们学习这件事。 谢卫弘自己还没有孩子,可是族中子弟有六、七个孩子,这几个孩子的教育是大问题,听萧从容讲了学校的前景,他就觉得于公于私在‘开发区’建宅院都不吃亏,就跟着楚轻狂认了相邻的土地。 楚轻狂一认了地就让卫涛操心建造的事,谢卫弘则是将地圈了起来,暂时不打算动工。 他开始怕舅舅骂,没敢和罗林海说。有一天偶然在‘开发区’看到罗林海在转悠,他就心虚了,也不知道这片区风水好不好,试探地就走上去和舅舅搭讪。 罗林海高深莫测地看看他,什么话也不说,就带着他绕了一大圈江边,最后竟然走到他圈地的地方。 谢卫弘更心虚了,以为自己背着罗林海做的事被发现了,耷拉着头等着被骂,结果罗林海看了半天唇角竟然带起了笑,转头对着远处的山,轻声道:“山主贵,水主财,山环水抱必有气……” 谢卫弘听不懂罗林海的专业术语,见舅舅没骂自己就斗胆抬起头来看,正好看到罗林海还没收敛的笑容,他马上逮住话尾问道:“舅舅,你是不是说这块地好啊?” 罗林海淡淡扫了他一眼,却不肯再说了。 谢卫弘现在也不怕了,耍赖地拉着罗林海叫道:“舅舅啊,这块地是我的,我可是要盖房子的,好不好你总要给侄儿说一声啊!你总不能看着侄儿往火坑里跳啊! 罗林海被他缠得无奈,只好挤出几字:“我啥时说不好了?” “那会发财还是富贵啊!”谢卫弘不依不绕地继续缠。 罗林海反问:“你知道什么是贵吗?” 谢卫弘抓抓脑袋:“有很多银子,还有地位!” 罗林海挺无语地看着他,谢卫弘就耍赖:“侄儿又不懂,说错了你老人家教教就是了,用得着这样看着我吗?” “贵者,尊也,显贵,权贵,亲贵,富贵……” 罗林海敲了敲他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这一方水土兴得不是一户人家,山泽通气、人杰地灵、巽乃财库之地也。水口之间如有高峰耸峙,贮财源而兴文运者也。塔以镇之,小桥砥其流,将财源之茂,人文之举,连绵科甲……” 风水大师罗林海的话千金难买,谢卫弘尽责地转背给了楚轻狂听,楚公子聪慧,理解力就比谢小白强百倍了,解释给萧从容听,就变成了这话:“罗大师是说‘开发区’的地是风水宝地,不过有个缺憾,需要在江边修座高塔来弥补这个缺憾,这样做呢就能贮钱财,而且还会出贵人才子,做官的人也会多得数不胜数……” ***** 萧从容对风水一说是可信可不信,无奈楚轻狂和谢卫弘坚持。楚轻狂甚至还愿意自己全额出修塔的银子,谢卫弘也表示修塔的银子他负责去募捐,还负责向罗林海讨要一副墨迹来做镇塔之宝。萧从容见两人坚持,就由他们做主了。 宅院建不建是小事,谢卫弘是将修塔当成一桩大事来抓,楚轻狂一人出了大半的银子,其他再游说的话就容易多了。一听是罗林海指点过的,是能旺一方风水的镇江之塔,那些富绅就纷纷解囊,连杨细都捐了一千两银子。 杨老头看风使舵,捐了钱就拉着谢卫弘说要去看看那塔建在什么地方,等到了开发区就被这老头把谢卫弘肚里的东西都掏了去。 听说谢卫弘在这里挑了免费的地要建宅子,杨老头就打着哈哈说:“不要银子啊……那老夫也弄块玩玩,就和你做邻居吧!以后也好走动!” 谢卫弘一口答应,真拖着他去自己圈地的地方看了,杨老头见他用木桩围了个十多亩地的样子倒吓了一跳,问道:“你建宅子用得了这么多地吗?” 谢卫弘不好意思地说:“不只建宅子啊,要是情况好,家里一些产业也要搬过来,到时再选地的话就要出银子了!楚大哥说现在不要钱我舍不得圈,将来就等着高价买吧!我一听就贪心了,圈大了点!” 杨细呵呵笑:“我也和你圈同样大的吧!咱们互不攀比啊!” 谢卫弘就去找姜曛的士兵来帮杨细圈地,开发区这块姜曛交给了昌东负责,昌东就带人过来丈量杨细指的土地大小。杨细看他们一一丈量了面积记录下来,就有些发呆,悄悄问谢卫弘这算什么? 谢卫弘将萧从容的规则全对他说了一遍,说到交税,谢卫弘有点心虚,怕杨细误会自己是五大家族的叛徒,赶紧解释说:“三小姐说了,这些银子她将用来建设公共部分,就是我们房子铺面前面的公共用地,修路啊,绿化啊,还有建学校等等……她说几家人好不是真的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听了这话,杨细不置可否,一会昌东拿了一本册子亲自过来给他讲解,说三小姐说了,圈地是免费的,税收什么的都是三年后再议。 除此之外还有个条件,这些地每户人家圈下后都有三个月的保留期,期限内建房建宅都可以享受这样的优惠条件。如果三个月期满没有动工,土地将由县衙收回,以后该户人家想再在开发区建房,就要自己买地,同时不再享有这样的优惠条件。 昌东一副不卑不亢的口气,耐心地给杨细讲解完还给他考虑的时间,自己走开到一边静静等候。 杨细拿不定主意,谢卫弘也不敢劝他,自己跑一边看风景去了。 杨细慢慢转悠着,猛然发现来圈地的人还真不少,有些是因为来看塔址碰到昌东的士兵宣传动了心的,有些则是慕名而来的。 萧从容的学校观念和那些学术界的人一说,就得到了几个锦城泰斗的赞同。 一个民族要强大,教育就是基本,这几个泰斗都是饱学之士,对萧从容这个观点深以为然,一听萧从容愿意用县衙的税收来请老师教授无钱上学的学生知识,都纷纷表示自己不要俸禄,愿意免费为这些学生讲学。 所以来看地的人多就有这些泰斗宣传的功劳,他们动员自己的家眷亲戚都去看看,就算不去建宅院,也帮萧从容凑个人气。 这来往的人多了,就有人嗅到了商机,县衙愿意出银子治理江河,这块地已经没有水患的隐患。再加上规划整齐,商铺住宅,连公共的花园学校医馆都划分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新区如果真能建成,那绝对比老城区有发展前途。 圈地又不要钱,还有三个月的观望时期,如果到时无人建,自己不要也没损失。那些中小户一算,就算真要建,自己不用买土地也省了一笔银子,就纷纷赶着圈地了。 杨细才看到几个相识的老板在计划着选哪块地,就毫不犹豫地折回去找昌东签字认地了,他心更大,让昌东又给他量了十亩。 他是想着如果这块地真能出才子显贵,就建了宅子让几个孙子都搬过来沾点灵气,至于交不交税,那是三年后的事,到时萧从容能不能命令他们交税还是未知数,先认了总不吃亏。 看着昌东让士兵将写着他名字的牌子插在他选的地上,杨老头有种得意洋洋的感觉,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等回到西城区,静下心来一想,杨老头又觉得上当了,这不是默认同意萧从容就是官府吗?默认三年后她有权利收税? 杨老头越想越觉得亏,似乎被萧从容牵着鼻子走了,不但谢卫红这傻小子被姓楚的哄得东南西北都不清楚,连罗林海都立场不稳地给人家看了风水,现在连一向精明的他都无法拒绝占便宜的诱.惑主动送上了门…… 五大家族自己立场都不稳了,还怎么对抗人家呢? 杨老头越想越不安,任萧从容这样发展下去,他们危也,锦城危也…… 237第237章 不但杨老头觉得不对,俞晓宁和水佩一等也觉得不对。萧从容离开了县衙,却掌管了四皇子的兵马,现在连锦城都似乎只承认她是“正主”一般,把真正的主人“四皇子”都弃之不顾了。 俞晓宁开始还缠着顾擎去把自己的兵马要回来,可是只要一提,顾擎就咳个不停,那苍白的脸色别说她看了不忍,就是水佩也不忍了,劝道:“姑姑,师兄根本就不是那女人的对手,你就别为难他了!想要回兵马和实权,我看,还要去求狂哥哥,只有他才是那女人的对手!” 楚轻狂?俞晓宁就头疼了,那天被他的两刀扎得魂飞魄散,再被萧从容凶神恶煞地威胁了一番,她对给章邯报仇就没那么坚持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章邯死了她心痛,可是她就没想过要楚轻狂死……再加上水佩哭哭啼啼,她哪还有心杀萧从容给章邯报仇啊! 就算有心,事后她也明白自己再也动不了萧从容了,她身边高手如云,再加上那么多的士兵,又怎么会惧怕她们呢?如果丈夫楚云安在这,还有的一拼。可是楚云安自从和沈天斌打了那一场后受了很重的内伤,躲起来闭关修养了,江南的事务大多交给了吕峥。 楚轻狂临出京弄的那一出让楚记受了很大的损失,楚记不止在京城,在各地分店的经营都受到了波及,吕峥忙着给以前的店铺改头换面,挽回损失,也顾不上来插手蜀地的事。接到俞晓宁的求助信,派了施予还有俞晓宁的大儿子楚元锋过来帮他们。 俞晓宁一见到楚元锋来就没心情再提求助的事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一定是吕峥也感到头痛才将他打发来的。说起俞晓宁这两个儿子,俞晓宁就有种绝望的感觉。楚云安那么多徒弟,她看个个都顺眼,就是看自己的儿子不顺眼。 她不知道楚云安怎么教的,徒弟教得那么好,自己的儿子却教得两个字——无语!楚元锋学文不成,学武也不成,偏偏还喜欢斗勇斗狠,最让俞晓宁受不了的是还好色。 楚家在江南也算富绅,家里有钱就让这位大少爷仗势欺人,虽然还没到强抢民女那一步,可是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逃过他手的。不是诱.惑,就是给人家下药,事后人家来吵闹,他高兴了就塞点银子打发,不高兴了就让人威胁恐吓,弄得方圆几百里,提起楚家这位大少爷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恨。 俞晓宁开始不知道,还张罗着给他娶亲,托了几个媒人人家都不愿接生意,后来一个好心人悄悄给她说了楚元锋的劣迹,她还不信,怪人家污蔑自己孩子的名誉。直到有一次她亲自撞上,她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恶劣,竟然因为那女人不从,就将她赏给了自己的一群手下…… 俞晓宁从孩子十岁时就管教不下来,让楚云安管,这个当爹的冷冷一笑,问道:“管教可以啊,我交给吕峥,你舍得吗?” 一句话就让俞晓宁吓到了,吕峥怎么打楚云安的几个徒弟她亲眼看到过,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受那种长倒刺的鞭刑,她就觉得比自己挨打还难受,想想只好托诸葛翎帮忙管教,再也不敢和楚云安提管教的事了。 诸葛翎性子好,苦口婆心劝过楚元锋几次,都被他当耳边风吹了,久了,诸葛翎就不再劝了,扔给他一句不改的话你终会吃亏的。 楚元锋把这话也当耳边风吹了,在江南敢惹楚家的人还没出生呢,他想吃亏都找不到! 这样的人派来不是祸害就有人要念阿弥陀佛了,怎么还敢指望他帮忙呢! 俞晓宁就没气了,听了顾擎的劝,也不敢再惹萧从容,只是每天去督促着刘掌柜想法做好生意,养活这一大群人就是她唯一的心愿了。 至于水佩缠着她要去见楚轻狂,俞晓宁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楚轻狂在军营的事萧从容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们,让她们想看可以去看。 只是萧三小姐‘大方’,她手下的人就不好说话了,一句军营里不准女人进就阻拦了她们所有的纠缠,两人闯又闯不进,又见萧从容也从不去军营,就死了这条心,只等他伤好了出来再见了。 水佩却不甘心,隔三差五就去茶楼堵萧从容,让她把狂哥哥交出来。萧从容开始还好心劝她说楚轻狂在养伤,被她缠烦了,就让人将水佩押送回来,明明白白地告诉俞晓宁,让她管好水佩,如果再纠缠她,她会将她们全部赶出蜀地。 俞晓宁心烦,一气之下就将水佩禁足了,蜀地是奉楚云安的命令来镇守的,现在被夺了实权她已经无法和楚云安交待,再被赶出蜀地,那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她怎么能纵容水佩胡闹呢! 她劝水佩忍忍,说等楚轻狂出来了再做打算吧!楚轻狂念旧,一直对她都宠爱有加,不会不见她的。 水佩只好忍忍忍,忍得快疯了也不见楚轻狂来,两个小丫鬟天天出去打听,终于让她们打听到楚轻狂出来了,在茶楼出没呢! 水佩一听到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楚轻狂,刚要出门就遇到俞晓宁,俞晓宁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她叹了一口气,也不拦她,只是拉了她坐下,说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和她说。 水佩心不在焉地搅着手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俞晓宁不客气地说:“就你这样子还想把轻狂抢回来吗?我看你别妄想了,你根本就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姑姑,你怎么打击我……”水佩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不是吗?那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你又知道怎么夺回楚轻狂的心吗?”俞晓宁无法把握自己丈夫的心,不代表她无法看清男人。她拿萧从容没办法,不代表她就甘心,通过和刘掌柜他们交谈,再通过自己的观察,她大致也看懂了萧从容是什么样的人。 这样智慧,又有手段的女人根本不是自己幼稚被人宠坏的侄女所能比的,水佩的优势就是她家人是楚轻狂的救命恩人,楚轻狂把她当亲人一样疼爱。以前水佩站不起来时还占了一个优点,楚轻狂对她的内疚感。现在腿好了,这一优点就不存在了,那只有抓住对她亲人般的疼爱了。 俞晓宁相信,凭她们十几年的感情,怎么也比他和萧从容的感情来得深。男人固执的时候十条驴子也拉不回头,楚轻狂现在喜欢萧从容已经到偏执的地步,任何人劝只会越劝越让他偏执。水佩要是这样胡搅蛮缠,不但追不回楚轻狂,反而更显出萧从容的大度理性,将楚轻狂牢牢推给她。 “那我该怎么做呢?”这样的分析打动了水佩,她可怜巴巴地拉着俞晓宁的手哀求道:“姑姑你一定要帮我啊,我不能没有狂哥哥!” “我不想帮你我和你说这些干嘛!” 俞晓宁能想到这一点也是刘掌柜的提点,刘掌柜说:“轻狂那孩子,大家看着他长大的,他最大的优点就是顾家,心善。我们在他手下时,他就没把我们当下人看,我腰疼这孩子出外还想着给我买药,他怎么可能会看着你们困难呢!我们生意不好是我们没头脑,他不一样,只要夫人你抹下脸去请他帮忙,我敢打赌他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俞晓宁换成自己的说法就变成了:“你现在别急着将他拉回你身边,你要懂事点,慢慢接近他们,让你狂哥哥重新发现你的好……时间长了,他说不定就厌倦了那女人,你不就能把他夺回来了吗?你再这样不懂事,他只会越来越讨厌你,躲着你,连见都见不到,你还怎么夺回他啊!” 水佩也不是笨人,被俞晓宁这样一点,就醒了过来,点点头说:“姑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狂哥哥喜欢我的!” 水佩也没急着去见楚轻狂,反而和顾擎走得很近了,给他端药端水,闲聊家常,只不过问的都是他们在京城的事,还有萧从容怎么和顾擎,楚轻狂认识之类的事。 她小女儿的好奇,还有虔诚的姿态,让顾擎没有提防,只要不是很重要的事都会和她说,包括楚轻狂冒充他娶了萧从容的事。顾擎的本意也是好的,希望通过这些事让水佩死了心,看清楚,楚轻狂和萧从容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是她能插进去的,何曾想到水佩的目的竟然是知己知彼…… 238第238章 楚轻狂不是不想见水佩,他也很想找个时间和水佩谈清楚,让她别再针对萧从容。只是这些日子他也很忙。原定他去苗疆找解药的事因为受伤养伤就拖后了,出来看到吴冠子来就多了一线希望,想着吴冠子能不能找到解救的方法就可以不用去苗疆。 只是吴冠子研究半天,还是找不到解除他体内牵情毒的良法。顾擎的毒能解是得益那颗天蝎珠,还有那潭温度极高的潭水,两者用吴冠子的话来说都是机缘巧合,缺少一样都无法帮顾擎解毒。 顾擎中的毒是子露风疸,子露发作时冷砭骨髓,这潭水的水温一般人无法忍受,对毒发时的顾擎则是最好的良药。只要等他毒发时打通他的经脉,再服用吴冠子的排毒药物,这潭水就可以帮助顾擎排出身体的毒素。只是他的毒已经深入骨髓,一次不可能全部排清,必须反复几次才能将毒素排清。 这样的蒸气疗法很伤人,吴冠子的建议是十天半个月治疗一次,期间也可以让顾擎修养一下,不至于衰弱而无法承受潭水的浸蒸。 适合顾擎的方法就不适合楚轻狂,潭水的温度只会加剧他体内的情毒的发作,除了让他情.欲大增外几乎没什么用处。 唯一让楚轻狂安慰的是,吴冠子找到了缓解牵情毒发作的方法,制成了一种可以让楚轻狂十五不用受情毒影响兽性大发的良药。这种药耗费了他收藏的许多名贵草药,什么乌风草,何首乌、朱果、冰参等,吴冠子说可惜石乳当日给萧从容吃了,否则加在一起,再找到千年雪莲,这牵情毒肯定能解。 眼下差的几味药都是百年难遇的,去找还不如去苗疆来得更快更实效!楚轻狂只有五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吴冠子说只能用这些药帮他压制情毒不发作,却不能根除。每个月情毒还是会定时在他身上沉淀,不想瘫痪或死亡,还是只有去找解药这一条出路。 为了确认自己的药有效,吴冠子的建议是楚轻狂在蜀地呆到十五过后再走,也方便他观察。楚轻狂想着只有十多天就到十五,也不在乎耽搁这几天,就留下了。 他一边督促着卫涛建宅子的事,一边就伤脑筋怎么调解萧从容和俞晓宁她们的关系了。 萧从容这边他倒不担心,两人交流过,萧从容的大度他是懂的,只要水佩不过分,她不会和她计较的。楚轻狂担心的是水佩,他心中一直对那天水佩点了他的穴后又拿药丸给他吃的事耿耿于怀。 那药究竟是什么药呢?楚轻狂相信不是会让他致死的药,这点他对水佩倒有信心,她不会害死他的! 想了想,只能归根她还小,一定是听了楚云安的谗言,受楚云安的利用罢了。他想找机会和她说清楚,不管他和楚云安怎么闹,她还是他疼爱的妹妹,如果她愿意,他会继续照顾她,做她的狂哥哥……仅此而已! 这想法和萧从容也坦白过,萧从容表示理解,还支持他劝说刘掌柜他们去开发区创业。萧从容对刘掌柜他们倒没恶意,毕竟以前也受他们照顾过,看他们在西区生意做得入不敷出也颇为同情。楚云安不管,她却是有些不忍的,这样的建议也是给他们活路,愿不愿意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楚轻狂私下找过刘掌柜,刘掌柜苦笑,说不是自己不愿意,而是俞晓宁一来就把经济大权全部抓走了,他做什么事都要和俞晓宁请示。而俞晓宁最近和龚族长来往密切,是想振兴西区生意的,肯定不会迁到还是不毛之地的开发区。 这样一说,楚轻狂就放弃了劝说的念头,萧从容做的事他肯定要支持,更何况他也看出了萧从容这样规划开发区的前景价值。他们虽然才开始圈地,就有不少的生产做坊过去圈地。 许家酒庄就是其中之一,再加上不知道萧从容从哪里游说过来的琉璃作坊,还有几家被龚家打击得没有出头机会的丝绸作坊,这些点点滴滴加起来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啊! 楚轻狂觉得自己也在期待开发区一鸣惊人的那一天,这一天一定会掀开锦城新的一页,他完全相信自己能看到。所以他对开发区的建设比游说刘掌柜俞晓宁更有热情。 萧从容毕竟是女人,有些事不方便自己去做,楚轻狂就自告奋勇地上。他也不介意被别人看成名不正言不顺,本来就是我行我素惯了,现在为了爱妻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他已经计划着开发区的宅子建成时就轰轰烈烈地娶萧从容,到时摆个几天的流水宴,一定要将今日受的委屈不平全扳回来。 这想法没和萧从容说,他要给她一个惊喜……如同他不让她看他们家的设计图一样,他要等建好了再带她去,看她大吃一惊后满眼的惊喜…… 有了这样的宏图前景,仇恨争夺的心在楚公子的心中就更淡了,他对萧从容说:“容儿,你别说我胸无大志,说真的,我觉得这样守着你,再看着我们亲手建的家园一天天昌盛,我觉得就算做皇上也没这样幸福……” 萧从容笑道:“蜀地是小家,武氏是大家,皇上的大家也是家园,你有能力建好了小家园,也会有能力建好大家园的!” 楚轻狂对萧从容的话不置可否,他的玉玺从交给萧从容就没去想过,那种责任太沉了,他不想去担。武家兴旺与否在他看来就和他根本没关系,他娘亲的死活当年武二帝都没管过,他凭什么要去管武二帝的生死呢! 只是午夜某一日被恶梦惊醒时,他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想起的是武二帝将玉玺塞给他,自己滚下屋顶的情景。 那一刻的他究竟为的是什么啊?为了救他?为了弥补亏欠他的?还是骨子里抹不去的血肉之情…… 楚轻狂不想去想,却总是无法控制地去想,他将玉玺交给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责任!萧从容对此的解释就是,你可以不认他做父皇,可是你不能漠视你的责任,如果武二帝不愿意将皇位让给贺皇后和武铭元,你作为武家的一员,就算你不想做皇帝,你也有责任为武氏天下的百姓挑一个明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周边都是邻国虎狼窥视的目光下,楚轻狂懂萧从容的言下之意。玉玺跟着他们到了蜀地,贺皇后他们可以瞒弄一时,可是时间一长,谁能保证不出内乱呢? 武二帝性命不保是一回事,邻国会不会借此起兵侵犯武氏疆土呢?还有武铭正,支持他的大臣会不会借此废除武铭元呢?武铭元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又会做什么呢? 这些想法都不是杞人忧天,楚轻狂被楚云安逼着学的治国良策还有那些文韬武略都不是白学的,他懂的! 他只是懒!懒得把武家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懒得卷进那宫闱中的打打杀杀!更懒得去为天下人负责…… 萧从容是懂他的,她从不劝他担起自己的责任,她只是若有若无地让他看到一些事实…… 就算他们手中有精兵,蜀地也有流犯强盗打劫,他们的茶山被土匪抢掠,他们田地中的灾民是被边境邻国的士兵骚、扰得无家可归,而那对六、七岁的兄弟两,全家人都死于士兵抢劫的刀枪下…… 覆巢之下无完卵!楚轻狂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亲眼看见不会感到震撼!他在江南,华衣锦食;到京城,王权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到蜀地,是为了爱紧追不舍; 翩翩公子何时亲自去农田里看人耕种;何时看到自己辛苦建造的家园一夕之间被人毁于一旦;更何时想过自己一挥手间千金散尽,而普通农人为了几两银子就要顶着烈日劳累奔波…… 楚公子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学习,每天都被触动着,一点点地明白了萧从容的苦心,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什么是男人?萧从容告诉他不是把天下当己任的男人才叫男人,而是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的男人才是男人! 他可以不做皇上,可是他不能无视武二帝的苦心,不能无视自己的放任导致的国破家亡,他做不起这样的罪人,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有义务为玉玺找到适合的主人,或者将它重新交回武二帝手中,让他自己去伤脑筋…… **** 还有一更,俺继续写去…… 239第239章 这世间,有一种思想叫执迷不悟,有一种信念叫执着。只是如果用错了地方,就叫偏执了! 向兰对楚轻狂的感情,在萧从容看来就是偏执了! 本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大好青年,喜欢上了楚轻狂这样的极品妖孽,就如飞蛾一样跌跌撞撞地飞来,碰到了南墙也不回头,就抱着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念头快杵成了茶楼的柱子之一。 萧从容无法苟同她这样的执着,在忙碌的她看来人生要做的事太多太多,有意义的事也太多太多,何必为情爱弄得如此神魂颠倒,堕落得无所事事呢! 三善道的人怎么了?如今世界太平,杀手都歇菜了?萧从容很同情她的手下,更同情向兰,当情商为零时,她还有自我吗? “你还是去和她谈谈吧!也许你的话她肯听,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又一日回茶楼,看到那痴痴远站着的向兰,萧从容终于忍不住对楚轻狂说道。之前向兰找过楚轻狂,也是当着萧从容的面,结果楚公子什么面子都没给人家,挑了眉冷冷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这样的无情就连萧从容都有些不忍,好歹人家也是喜欢他的人啊! 可是楚轻狂却冷笑道:“她是救过我,我感激!可是你为她们做了不少事,她怎么就不知道感激呢?再说我也帮她们劫出了余江的尸体,算起来我不欠她什么。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我不能回应我也没错……无情算是为她好,趁早断了念头吧!对她好才是害了她……” 萧从容一想也是理,就默认了楚轻狂这种做法。可是向兰还不死心,依然每天还做柱子,指望能感动楚轻狂,和她谈谈。她还告诉萧从容,她愿意陪楚轻狂去苗疆找解药,让萧从容别在困着楚轻狂了,赶紧放他去苗疆,否则只会害了他。 这话让萧从容哭笑不得,她怎么就困住楚轻狂了,他有手有脚,自由得很,是他自己不愿跟她走,怪得了她吗? 向兰到后面连怀疑萧从容给楚轻狂下药的想法都出来了,她冲萧从容怒道:“你别以为你能用药控制住他,楚公子不是任人摆布的人,等他醒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萧从容很无奈地将向兰的话转述给了楚轻狂听,让这家伙笑得那个邪魅啊,笑够了一本正经地揽着萧从容说:“我也觉得你给我下了药,要不然怎么比你好的女人我都不喜欢……却独独喜欢你呢?” 萧从容斜眼看着他,挑眉:“还有谁比我好?我不介意你去找啊!” 楚轻狂语塞,想了想认真地说:“没有了……我还是觉得我娘子最好……就算你给我下药我也认了,这一生不会想去找什么解药!” 这话很受用,萧从容就饶过了楚公子无心之言。可是向兰每天杵着当柱子也不是事啊!让楚公子去劝,人家借口忙理也不理,自己劝向兰也不肯听,萧从容就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人去废了她的武功让宋闽他们来领人吧! 拖拖拉拉中,该相逢的人注定了要相逢,孽障还要孽缘了。 ***** 楚轻狂是在一个雨天再次见到水佩的,春茶到采摘的季节了,楚轻狂陪萧从容去茶山视察回来,才进城就下起了雨,两人出门是骑马,就一路紧跑回去。到了茶楼,他先跳下马,习惯地去抱萧从容,刚将萧从容抱下来,抬头就看到街对面水佩撑了把油伞幽幽地看着他。 楚轻狂就呆住了,那把油伞是有次去苏州顺便带给水佩的,小丫头一直挂在床顶,没舍得用,说不想让上面的花纹掉色。 油伞上的荷花被雨水一淋,鲜艳得就像真的,在雨水中散发出幽香似的。衬了那个水灵灵的女孩,一脸做错了事的胆怯表情,让楚轻狂心中就莫名地生出了怜悯内疚的心,不自觉地放开了萧从容,向她走过去。 “轻狂……”萧从容刚奇怪他伞也不打去哪,就看到了水佩,她就顿住了。尴尬地站着,不知道是自己先进去还是等着楚轻狂。 茶楼里的小二过来将她把马牵走,她的衣服被淋得有些潮湿,打了个喷嚏也不管是否适合,就冲楚轻狂叫道:“轻狂,请水佩小姐家里坐吧,我好冷,先进去了!” 楚轻狂头也不回地叫道:“好的,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就回来!” 他站在水佩面前,雨水就将他的头发打湿了,他冲水佩一笑,毫无芥蒂地笑道:“小妹,来了,进去坐坐吧?” 他以为水佩不会答应的,谁知道水佩莞尔一笑,点点头说:“好啊,我还没进过狂哥哥的家呢,就进去看看吧!” 她自然地偏伞,遮住了楚轻狂,对他露了一个最纯洁的笑,就让楚轻狂放下了心。 两人走了进去,半芹奇怪地看看水佩,将他们让了进去就赶紧给萧从容找干净的衣服。 内院不大,一间外屋一间内屋,还有一间做了萧从容的书房,楚轻狂也不忌讳,将水佩领到外屋坐下,就让半芹去泡茶,还指明要自己前久买来的香茗。萧从容是不喜欢很香的茶,水佩却酷爱,楚轻狂见到水佩才记起这是她的爱好。 “狂哥哥,你衣服都湿了,你先去换衣服吧!我在这等你!”水佩懂事地笑着指点他的衣服。 楚轻狂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在滴水,就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自然地走进了内室,他和萧从容一起住在这院子里已经不是秘密,萧从容不在意,他也无所顾忌。两人自然的态度更让其他人不在意,萧从容挑的下人都不是多嘴的人,所以他也不担心外界怎么猜测他们的关系。 水佩是第一次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共用一个卧室,她的眼眸黯了黯,一丝嫉恨掠过眼睛,随即就悄然无波了。 “阿嚏……阿嚏……” 楚轻狂才进去,就听见萧从容连打了两个喷嚏,她的衣服已经换好,正擦湿发呢! “受凉了?”楚轻狂关心地问道,边自觉地补充道:“我把水佩请进来了,你别生气啊!” 萧从容呆了呆,还以为他会把水佩请到茶楼去谈呢,没想到竟然请进家里来,这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一想又释然了,楚轻狂这样做其实就是把水佩当妹妹的自然表现,他根本就没顾忌把她对家人展示,她又何必小心眼呢! “我不会生气的,你和她好好说啊!别为了上次的事伤了和气……哦,快吃晚饭了,如果她不介意,你可以留她吃晚饭!” 萧从容看楚轻狂匆匆脱了湿衣,换上干净的衫子就要忙着出去。 “等下……”她叫道,放下手中的毛巾重新拿了块干净的毛巾过去递给他,自然地说:“先擦下头发吧,都湿了,一会又把干净的衣服滴湿了。” 楚轻狂低头,看到她温柔的眼眸,忍不住心神一荡,莫名地想起当日在京城,他要出去赴约会时斗篷没扣好,她也是这样柔柔地唤住了他…… “你帮我……”楚公子有些无赖地往椅子上一坐,就伸手揽住了萧从容的腰。 萧从容怔了怔,失笑,将毛巾往他头上一扔,就乱揉一气。这楚公子不但人长得令人妒忌,这一头墨发也好得让人眼红,前世萧从容难得见男人留长发,还是这么长。 认识楚轻狂后特别艳羡他这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发质又软,穿过手指中的感觉比丝绸还柔顺。每每将指尖穿过他的长发都会触动她心中那块软软的地方,就觉得有这一刻,能和相爱的人如此厮守,就是她苦觅了长久才寻到的幸福…… 楚轻狂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可是也很享受她指尖轻触自己头顶的温柔触感,像一只被抚顺了毛的猫,他喜欢慵懒地倚在她怀中,感受作为她男人的幸福和自豪……这样的温柔萧从容不会给别人,而他何其幸运啊! 原来不只是女人需要宠爱,男人也是需要的……楚公子和三小姐这样的相处模式外人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两人都一样的能干,一样的出色……估计就算顾擎,卫涛,想颇脑袋也想不到楚轻狂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而正是这一面,才让他和任何人都不同,在三小姐的心中也占据了完全不同的分量…… 240第240章 “半芹,给小姐烧碗姜汤去,她有点受凉了!” 楚公子交待了半芹,才在水佩对面坐了下来,挽了袖子,亲自给水佩倒茶。 水佩看着他昔日白净修长的手指上多了一道黄金戒指,就有点奇怪,问道:“狂哥哥,我记得你以前不戴戒指的啊,这是?” 楚轻狂看看手指,笑了笑,将茶放在她面前才说:“这是结婚戒指,我和容儿一人一道,代表我们是夫妻的!” 水佩放在桌下的手就捏紧了裙子,脸上却微笑着做出释疑的样子,微笑道:“狂哥哥你们好奇怪,别的夫妇都不戴的,为什么你们会戴呢?” 楚轻狂耸耸肩,不在意地说:“容儿喜欢这样……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戴了!哎……小妹,今天是路过还是专门来找我啊?” 水佩就低了头,握紧茶盅低低地说:“我是专程来看你的!狂哥哥……你没事了吧?” 楚轻狂笑了,说:“我当然没事了,本来也打算过两天去看你,没想到让你先过来看我了!我这个哥哥真不称职啊!对了,那天匆忙着也没顾上问你,腿全好了吗?” “好了……”水佩说都说出口了,又改了口,小声地说:“我能走了……可是也不是完全好了,有时走多了会痛,下雨受凉了也会痛,大夫说是因为长期没走动留下的后遗症……说我要好好保养,不能再受伤,否则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啊……怎么会这样?”楚轻狂急了,站起来就蹲到她腿前说:“我看看……吴大哥说他的药很灵的,怎么对你不灵呢!” 他的手碰到水佩的裙子,水佩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楚轻狂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急道:“要不让容儿给你看看,她的医术现在连吴大哥都夸奖呢,让她给你想想办法!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容儿她以前也不会走,就是吴大哥教过她针灸,她自己又坚持锻炼才好的,让她传授你点经验……容儿……” “狂哥哥,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好着呢!”水佩阻止他继续叫萧从容,羞愧地起身说:“狂哥哥,我今天来第一件事是为了向你道歉,那天……我……我不该点你的穴,才会引起后面的事!如果不是我任性,章师兄也不会死……你也不用挨两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章师兄……” 她扑通跪在楚轻狂面前,泪如雨下:“顾师兄说我了……我知道错了!狂哥哥你别生我的气,你别不理我!我再不任性了,我再也不做伤害你的事了……” “起来了,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生你的气!” 楚轻狂心疼地扶起她,埋怨道:“腿会疼还跪来跪去干嘛,要是伤了不是又叫哥哥内疚啊!知道错了以后改了就行了……你还是我的好妹妹啊!” “狂哥哥……”水佩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很委屈:“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你这些日子都不去看我……我以为你再也不肯认我了!” 楚轻狂揉了揉她的头,怜惜地笑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认你呢!还记得我背着你逃亡的时候对你发过的誓吗?我说‘我会一辈子把你当我的亲妹妹,照顾你,爱护你,有我楚轻狂活着一天,就决不会让人欺负你’!你以为我是说说玩玩吗?你狂哥哥什么时候对你说话不算话过?” 水佩怔住,当年楚轻狂的确是这样说的,可是……她要的根本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啊!她要的是男女之间的爱,就像刚才门外他抱萧从容时的温柔,那种温柔不是一向对她的纵容,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自然,亲密…… 难道这么多年来她以为他对她的迁就都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无私的奉献,都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哥哥……”她苦涩地咀嚼着这两个字,明知不恰当,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话:“狂哥哥……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这样的,难道……我们除了做兄妹,就再也没有别的可能吗?我不介意叫三小姐大姐的,只要她能容我和你在一起,就算让我做妾室我也愿意的!……” “小妹……”楚轻狂暴汗,尴尬地看着她摇头说:“别说这样的话!你肯委屈自己我还不肯呢!狂哥哥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疼爱……” “不……没有更好的男人了,我喜欢的只有狂哥哥你……你知道的啊!” 水佩忽然扑上去抱住楚轻狂,头紧紧偎在他怀中,哭道:“三小姐喜欢三皇子,做侧妃也要嫁给他,人家三皇子都愿意给她这样的机会……狂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心,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我要求的就只是一个机会啊!从前我站不起来不敢和你要这样的机会,现在我能走了,狂哥哥你凭什么不给我机会啊!……呜呜……” “这……”水佩哭得伤心,楚轻狂束手无策了,想了想苦涩地推开她说:“别这样,小妹,是我不好,算我对不起你!我发过誓,这一辈子娶妻只要一个……我不想我娘的悲剧再重演,我不想我的娘子受委屈……所以,我只会爱一个人!我已经有容儿了,我不会负她……只有对不起你了!我对你的誓言也永远有效,我会做你一辈子的哥哥,照顾你……” “不一样……不一样!”水佩哭着叫道:“你的爱都给了萧从容,你的心也在她身上,你拿什么心来照顾我呢?你根本是骗我……你是个大骗子!” 楚轻狂很尴尬,握了握手说:“你可以不相信我,我们让时间来证明吧!现在我只能向你保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有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这就是我能为你做到的!” 水佩嘤嘤地哭着,楚轻狂沉默地看着她,不再劝解。水佩哭了一会,偷眼看楚轻狂,见楚轻狂不再像以前一样见自己哭就紧张地哄,再看到半芹自然地进来加水,才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是楚轻狂的家,他和那个陌生女人的家!想到这个就无趣地止住了哭泣,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她已经输了第一手棋,不能继续输了,否则全盘皆输啊! 水佩抽抽搭搭地掏了帕子擦着泪,似乎才感到自己的失态,羞怯地看看楚轻狂,自责地说:“狂哥哥,你讨厌我了吧?顾师兄已经让我别任性了……我刚才还是忍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真的!”楚轻狂保证道,边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说还有别的事找我,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水佩有些失望,楚轻狂的架势是这样就摆定了他们的关系了吗?有些不甘却不能不暂时罢休,楚轻狂的性格她多少知道,再纠缠只会让他反感,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只好擦干眼泪开始说正事。 “狂哥哥……你和姑父之间有什么误会吗?为什么要反他呢?” 这个是水佩最大的疑惑,似乎弄清了这个问题才能弄清楚轻狂为什么偏执地喜欢萧从容。 楚轻狂却不想她知道自己和顾擎被楚云安下毒的事,这也算为她好吧!否则以她的脾气一定会去质问楚云安,到时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害。 “也不是反……我们为了容儿的事有些不愉快而已!”楚轻狂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么简单?”水佩不相信几个字写在了眉头,冲楚轻狂有点霸道地说:“那你回来帮我们啊!你对姑父有意见,我和姑姑还有顾师兄可和你没有仇啊!难道你忍心见我们在蜀地被人欺负?” 楚轻狂笑道:“谁敢欺负你们啊!顾擎可是四皇子……说起来只有你们欺负人的!” 水佩看着他,眼里又掉下了泪,扁了嘴说:“狂哥哥,你真变了,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来!你明明知道我们现在过得很不好,你还来挤兑我们,你真是个坏人……” 楚轻狂哑口无言,挑了眉无法接话,貌似欺负他们的人最主要的就是萧从容——他娘子! 是萧从容夺了顾擎的兵权,连带接手了县衙的‘公务’,让他们成了空壳子! 可是他能承认吗? 他能再坦坦荡荡地对水佩保证:有我楚轻狂活着一天,就决不会让人欺负你? 他头疼,这两个问题回答得不好,他就变成了矛盾的、言而无信的人 241第241章 楚轻狂的围还是萧从容解了,她正好过来叫他们吃饭,听到水佩哭哭啼啼地控诉他们被欺负,而楚轻狂尴尬地无言以对时,她就抱了手倚在门框上笑道:“小妹妹,你冤枉轻狂了,轻狂不是坏人,坏人是我!是我夺了武铭钰的兵权,本来还想把你们赶出县衙的,看他病恹恹的才可怜他让你们住了!怎么?他不服啊?他不服你让他找我!不关轻狂的事!” 有点痞气的蛮横镇住了水佩,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嚣张到敢作敢为的女人,怔怔地看着这个没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楚轻狂有些无奈地斜了萧从容一眼,苦笑道:“小妹你不了解锦城的复杂,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楚云安的事你别多问了,也别插手。想在锦城生活好就什么都别管,平时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你和师母我不会不管的,你们缺银子只管和我说,有我用的就有你们用的!如果不喜欢锦城,想回江南,告诉我一声,我会替你们安排的!” “狂哥哥你紧张什么,我不是让你对付三小姐的!钰哥哥也没说要拿回县衙,我来也不是和你们要银子……” 水佩忽地一笑,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道:“我只是想请狂哥哥想想办法,帮帮刘掌柜他们,让他们的生意红火起来,这样姑姑就不发愁了,我们一大家人就能生活好了……这样帮忙狂哥哥不会为难吧?” 楚轻狂呆了呆,和萧从容对视了一眼,水佩就机灵地看向萧从容,挑眉问道:“三小姐,我们怎么也算狂哥哥的家人,虽然我们之间以前有些不愉快,可是你也不想狂哥哥守着你就不要家人吧?” 萧从容耸耸肩,无所谓地说:“这个看轻狂的意思了,他把你们当家人呢我就会把你们当家人,反之亦然……” 楚轻狂感激地冲她一笑,回头对水佩说:“小妹,你放心吧,你们的忙我肯定会帮的,改天就过去帮你们看看想想办法啊!” “谢谢狂哥哥……”水佩看了一眼萧从容,顺口说:“谢谢三小姐……虽然我还是有点不喜欢你,可是狂哥哥喜欢,我也不能让他太为难,我会试着和你相处好……希望你也和我一样的想法!” 楚轻狂有些惊讶,跟着也高兴起来:“小妹,你能这样想很好啊!容儿很好相处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萧从容盯着水佩的眼睛,小女孩固执地看着她,似乎想等到她的表态,萧从容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你是轻狂的妹妹,那也算我的妹妹,我当然愿意和你好好相处,不会让他为难!” 水佩天真地笑道:“钰哥哥总说我不懂事,让我多向你学习,那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们玩,顺便让你们指点我吗?狂哥哥三姐姐,你们不会嫌我烦吧!” “当然不会……”萧从容笑着上前挽住她的肩说:“你狂哥哥过几天就要出去办事,我正嫌没人陪我呢,你肯来找我玩,我高兴呢!走吧,先吃晚饭去吧,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你会作秀我也会演戏,萧从容笑着感觉自己的碰触让水佩的身子僵硬起来,不由笑得更艳了。这以退未进的招式以前的肥皂剧里演的多了,本小姐看不出来的话才是傻子。想玩,就陪你玩啦!看看谁入戏更深吧! 水佩无法拒绝地被拉到了茶楼后面的膳房,清波他们已经坐着等他们了。这些人现在已经成了真正的一家人,因为萧从容不在意,楚轻狂也没有什么上下人观念,半芹巧莲她们全都能上桌吃饭,一到吃饭时一大家人其乐融融。有时妞妞都会跑来凑热闹,说不要和娘两个孤零零地吃饭。 她第一次这样说萧从容就笑了,纠正她说两个人不叫孤零零,一个人才叫孤零零,小妞妞就犟着说:“我是孤零零的小孩,娘是孤零零的大人,我们都没朋友,这不是孤零零是什么啊!” 萧从容才发现一大家人里的确只有她一个小孩,心一动,就抱着她问道:“那妞妞想不想多个小朋友,帮你娘也找个好朋友呢?” 妞妞想了想,认真地点头:“想!” 萧从容笑得狡黠:“妞妞想不想袁鸣叔叔做你娘的好朋友,就像狂哥哥和师傅一样的好朋友呢?” 妞妞歪头问道:“他会像狂哥哥一样天天陪着我娘,跟我玩吗?” “当然啦,还能和你们一起吃饭,帮你娘干活,给你讲故事……最最重要的是,他做了你娘的朋友,过些日子呢,会给你添一个小朋友,就像街头卖菜的婶婶家的小丁丁。”萧从容诱.惑道。 妞妞皱了皱鼻子:“她好小啊,一点都不好玩,每天都只会哭!” “她会长大啊,就像妞妞一样,长大了不就能给你做伴,陪你玩了吗?”萧从容第一次做媒人,无比的卖力。 楚轻狂在旁边听见,笑得那个无奈,这人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徒儿都骗啊! 妞妞斗争了半天,终于点头:“只要袁鸣叔叔能给我带个小朋友来,我同意他做我娘的好朋友!” 哈哈!萧从容顿时就高兴地把好消息告诉袁鸣去了,让他张罗着赶紧准备娶顾嫂吧! 袁鸣已经在酒楼后面买了一个小杂院,一听这喜讯就迫不及待找人布置,准备办喜事。至于萧从容是怎么哄得妞妞同意的,他高兴之下也顾不上问,等日后每次和顾嫂悄悄亲热被妞妞逮到尴尬时,妞妞却见怪不怪地说:“袁鸣叔叔,我还等着你给我带小朋友来玩呢,你怎么老不带来啊?” 袁鸣莫名其妙,仔细一问,才知道萧从容早帮他许了妞妞一个天大的礼物,为了不让这礼物落空,他只有拼命努力了! ***** 萧从容介绍了水佩,一桌人都礼貌地点点头就招呼着她吃饭,水佩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上上下下同桌吃饭,怪异的有点拘谨。 楚轻狂怕她生疏,坐她身边照顾她,给她夹菜,小声唠叨她别挑食。 萧从容瞥见,也不在意,倒是半芹巧莲两个小丫鬟,嗅出了不寻常的感觉,觉得她们三小姐来了个情敌,就有些期待地看着萧从容,指望她拿出点厉害手段,把这狐狸精赶走。 萧从容接触到她们的视线,愣了愣,失笑,两个小丫鬟,人小鬼大啊,这脑子里一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正吃着,门口有人来报,说姜曛将军有事来拜访,萧从容就站起来迎了出去,一会把姜曛带了进来。 姜曛进城一般都是穿便装,米色的衫子衬了他的身材,虽然没有楚轻狂那般飘逸洒脱,也是另一种伟岸的风格,英俊的脸丝毫不比楚轻狂逊色。 水佩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男人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只见萧从容亲自去帮他盛了饭,将他让到自己坐的位置就匆忙吃了饭回后院去了。 “有急事?”楚轻狂和姜曛混熟了,见他匆忙扒饭,就顺口问道。 “嗯。”姜曛对军务都很谨慎,如果人不多倒会和楚轻狂多说几句,人多的话就三缄其口了。 楚轻狂知道他的性格,就没再问。一会,见萧从容换了男装出来,姜曛赶紧扒完最后几口饭,匆匆放下碗就迎了上去。 “轻狂,你陪小妹吃饭吧,我去去就来!”萧从容冲他做了个手势,就带着姜曛出门了。 水佩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半天转回头,就天真地问道:“狂哥哥,那个哥哥是谁啊,这么晚了,三姐姐和他去做什么啊?” “一个朋友!”楚轻狂随口答道,没有多说,给她夹了菜说:“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对了,你出来和师母她们说过没?别让她们担心!” “没有……”水佩伸伸舌头,故作胆怯地说:“我怕她骂,没敢告诉她……你不知道,她就怕我来找你,这几天都把我关在了院子里,我今天是趁她出去,偷偷地翻墙跑出来的……墙好高啊,差点摔下来!” 楚轻狂脸色就变了,瞪了她一眼,骂道:“大夫不是让你小心吗?你还瞎闹,我告诉你啊,再摔断了腿,可没有让你站起来的药了,你下次再这样……我不会和你说话啊,生辰也不会送你礼物了!” 水佩委屈地摸摸耳朵:“狂哥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不这样了……” 说完就耍赖地抱着楚轻狂的手臂乱摇,以前她闯祸了总是这样,楚轻狂也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其他人看着目光就有点漂移了…… 半芹和巧莲暗暗啐了一口:狐狸精…… **** 今天还加更,后面还有更新…… 242第242章 谷梁国的边境和武氏的边境略阳,六水有很长的交接线。谷梁边境有一条江,一发洪水就淹没了周围的田地,因为地理关系,一年总会来上几次,附近的村民种的庄稼往往就这样无辜地牺牲了。这些村民是以前山里被其他土著赶出来的,山无所依,田也无所靠,慢慢都往外逃荒去了。 驻扎在边关的士兵没吃的,就把手伸到了河对岸武氏的边境略阳,六水等郡,这些附近的村民没少受谷梁士兵的骚.扰抢掠,赵东等人就是不堪这样的抢掠才离家出走的。 无人抵抗,谷梁国的士兵胆子就越来越大,渐渐不满足附近已经被抢光的穷郡,而将手伸往了荆州。荆州有几个大的井盐作坊,城中百姓因此也比周围几个郡的村民富裕。只是州刺史无能,想着在蜀地已经被朝廷抛弃,没有政治前途,就一个劲地中饱私囊,捞够了就想着辞官回家,对当地的治安什么的都置之不理。 谷梁国的士兵在他们的将军梁豪的率领下,第一次出击就满载而归,这一来就不可收拾了,荆州似乎变成了自己的后院粮仓,缺吃少穿走上这么一遭,就有人奉上现成之物。 他们是高兴了,荆州人民却不堪其扰,天天去县衙闹事,让刺史派兵抗击谷梁国的侵扰。刺史大人见激起了民怒,才象征地派人抵抗,这隔靴瘙痒的举措不但没有作用,还激怒了梁豪。 梁豪率了自己手下的精兵一个黑夜杀到了县衙,杀了刺史大人,还将他的头颅悬在了城墙上,留书再有抵抗,下场如此人。 这赤.裸裸的挑衅吓到了荆州很多人,原来的刺史师爷卷了钱财跑路了,就是地方上一些富豪眼见官府无能,都纷纷做了撤退的打算,有的变卖田地举家搬迁,有的则弃家逃亡。 短短十几天,荆州就去了一大半人,眼见昔日美好的家园转瞬间就要变成空城,原来的刺史副将,荆州土生土长的曹锜不干了。男人的血性一上来,就揭竿而起,自己封自己为荆州刺史,挑起了保卫荆州的大旗。 在他的组织下,原来的散兵回来了一大半,跟着他打起了保卫家园战。只是这曹锜空有一身武力,却不懂派兵遣将,打了几场保卫战都被贺豪轻松拿下。那贺豪念他一条汉子,抢了粮食也没杀他,只是笑笑说让他准备好粮食,下次放在城门口,免得他们扰民。 这样的侮辱让曹锜气得差点吐血,恨自己技不如人。为了不丧失军心,曹锜对士兵发了狠誓,说再败给贺豪,他当全军将士面前自刎谢罪。 这一来倒是重新激起了士兵的豪气,可是曹锜却愁上了,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决不是贺豪的对手,可是又不甘这样将荆州拱手让给贺豪。 急得团团转时,手下的谋士郑嵎给他出了个主意,说锦城不是来了朝廷的四皇子吗?据说他手下带了一队精兵,很是威武。荆州也算四皇子的封地,何不把这问题交给他呢! 曹锜好在没有地方狭隘之见,只要能保住家园,不让自己的乡亲遭人欺负,他管荆州姓武还是姓什么啊!当下一听就派郑嵎来救助了。 郑嵎是个有心人,带人到了锦城,并没有贸然去县衙,而是在街上溜达了一天,弄清了锦城的形势才直奔军营找姜曛的。在他看来,四皇子没用,还是只有找军队的最高行政官员才有效,而他从支离破碎的街谈巷议中得出的另一结果却是错误的,他以为姜曛才是反四皇子的主角,而诱因当然是四王妃。 虽然一个好色的将军让他不齿,可是这份勇气却让他很佩服,等看到姜曛仪表堂堂,他脑子里的粉色泡泡就更多了,八卦地猜想着那四王妃到底是怎样的绝色面容,才能让这位少年将军拔剑为红颜啊! 姜曛听完他的求助请求,不敢冒然做主,就进城去找萧从容来商议,等萧从容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就笑了,冲姜曛说:“这个忙应该帮,你挑一千人,我给你找个先锋带队吧!” 姜曛挑眉奇怪地问:“不用我亲自去?” 萧从容笑道:“你是我的大将军,你一动目标太大,还是留下镇守锦城吧!” 姜曛问道:“那你打算派谁去呢?” 士兵是他培养的,他不知道谁带队怎么放心将士兵交出去啊! 萧从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相信我吗?” 姜曛想都没想立刻回答:“相信!”萧从容爱护士兵就如他一样,他怎么可能怀疑她呢! 萧从容就笑道:“你相信我,我相信他……这样的回答满意了吧?” 姜曛一沉吟,猜到了萧从容想让谁带队,他心中却不如萧从容信心满满,那个看上去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纨绔子弟,他会爱惜士兵吗?他懂带兵打仗吗? 萧从容没他那么多想法,让郑嵎先住下,说第二天就给他派人去。郑嵎狐疑地看看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她,虽然猜到她是四王妃,却弄不懂她和姜曛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萧从容还没离开军营,楚轻狂就来接她了。他是挂着军营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事,才匆匆把水佩送回去就赶来的。一下马就看到萧从容拉了马刚和姜曛他们告别,还没上马就打了几个喷嚏,他想她一定是下午淋了雨受凉了,就关心地迎上去,柔声唤道:“容儿……” 萧从容回头看到他,就笑了,走过来将手伸给他,他心一动,就将她拉上了马,坐在自己前面,转头和姜曛挥挥手,就拔转马头回家,萧从容的马温顺地跟在后面跑着。 “好冷啊!”萧从容挤在他怀中,有些无赖地转过身抱着他的腰。 楚轻狂只觉得她的身子冰冷,下意识地抱紧了她,走了一段路才想起问:“发生了什么事?” 萧从容靠在他怀中,将荆州求救的事讲给他听,最后蹙眉说:“我在想派谁去呢!” “姜曛可以去啊!”楚轻狂不在意地说,丝毫没发现萧从容在算计他。 萧从容苦恼地说:“不行啊!那龚老头你不是不知道,这几天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开发区,姜曛又负责着修河堤的事,他一走了,龚老头不派人捣乱才怪!” 萧从容说的是事实,龚族长现在觉得开发区是威胁了,一边派人捣乱,一边威胁那些圈地的人,谢卫弘杨细他们观望,其他人就不敢动土,萧从容还烦呢,这时节姜曛离开的确不恰当。 “那昌东吧!”楚轻狂建议后又自己摇头:“昌东做副将还行,做主将估计差了点,没有魄力,再磨炼一下还差不多!” 萧从容见他点评了几个人就是不提自己,眼看都快到家了,也不懂自己的意思,就有点负气地说:“算了,我自己去吧!阿嚏……阿嚏……” 她连着又打了几个喷嚏赌气地说:“对外就说我病了,他们也不会注意的!我亲自去,就不信拿不下那贺豪!” “不行……你一个女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放心,要去也该我去……我是你相公……我……” 楚公子话出口才猛然反应过来,狠狠搂了一把萧从容的腰,咬牙骂道:“你算计我?” 萧从容很无辜地眨眼:“谁敢算计你啊!是你自己说要去的啊,我一个字都没逼你!” “还说没有……你给我设圈套……”楚公子龇牙咧嘴:“萧从容……你竟然对自己人耍心眼……” 萧从容更无辜,扬唇讽刺道:“楚公子,你还当你是我的自己人吗?人家姜曛一听就说他去,你非要逼我说了我去你才肯承担你的责任……你摸摸良心问问,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的自己人?” 她用指尖戳着楚公子的胸膛,控诉道:“县衙是我的吗?封地是我的吗?这江山是我的吗?保家卫国是我的事吗?楚公子,想做少爷皇子回京城去做,在蜀地,麻烦你还是多想想怎么保家卫国,别等到人家打到脚下,才想起你做男人的责任!” 楚轻狂很无辜地抓住她的手:“这是我的错吗?谁叫我娘子太能干了,我一时想不起来而已嘛!娘子提点的对,以后不会让你说了,我主动去做还不行吗?” “阿嚏……”萧从容打完喷嚏无力地回答:“我再能干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生病的……你说会让我依靠,我希望不是句空话!” “不会是空话!”楚轻狂坚定地回答,看看怀中倦态难掩的女人,唇角扬起了一丝笑,原来被人依靠是这样的感觉啊……沉重却又充实…… 243第243章 萧从容还真病了,第二天起来就头晕晕的,喷嚏一个接一个,浑身无力,窝在被窝中就不想起床。 楚公子看她的样子,有些担心,说:“不想起就别起吧,回头让远山去酒庄那边把吴大哥请来给你看看。” 萧从容强撑着起来,笑说:“不行,我夫君今天第一次带兵出征,我哪能不送送呢!就算爬也要爬去的!” 楚轻狂很无奈,只好帮她找了干净的衣服过来帮她穿上,帮她扣盘扣时不提防被她拦腰抱住,小女人多愁善感地在怀中乱拱一气,吐出的话让楚公子心头就乱了。 “狂……我们还是换个人去吧……我突然舍不得你了!” “干嘛?”楚轻狂揉了揉她的头,失笑:“现在发现我在你身边的好了?” “是啊……”萧从容嘟了嘴,仰头说:“你要走了,龚老头找我麻烦怎么办?” “不是还有姜曛吗?”楚轻狂不以为然:“顾擎也会帮你出主意,再不济卫涛留下来给你!” “不要,卫涛你还是带去吧!有他陪着你,我才放心!” 萧从容试了两次,再肉麻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好叹了口气,站起来圈住楚轻狂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幽幽地问道:“你会不会在心里反感我逼你担起你的责任?你要不高兴,真的可以不用去的……我是认真的!你不去,我发誓我不会生气……” 楚轻狂抱住她,叹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反感!这些的确是我该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的!就像你说的,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如果连我们的家园都保不住,又怎么配说让你依靠的话呢!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从容怔怔地感受到了他话中的厚实,这男人一夜之间的成熟倒让她觉得有点失落了,她是不相信有世外桃源才努力把握着自己到手的幸福。他呢,一个喜欢自由的人,当他一步步随着她的步伐变成她理想中的男人时,她会不会又怀念那个散漫的他? “付出才有回报!你别多想了……”楚轻狂推开她,给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说:“去送了就赶紧回来,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做不完的事就丢着明天做,锦城也不是一天能建好的,别累着自己才是!” “嗯……好!”萧从容被他牵了手,昏昏沉沉地来到了军营。 姜曛给楚轻狂准备了一套新的铠甲,黑色的铠甲发亮威武,楚公子换上,竟然就改了昔日随心所欲的懒散,眉目之间充满了英气,他眼角微挑,一横眉竟然让郑嵎打了个冷噤,感觉这翩翩公子前后的差距也太大了。 楚轻狂则更感慨,今日之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戎装披身的一天,穿上了这身铠甲心情完全变了,以前只觉得照顾好身边的人就够了。 现在,感觉一城百姓的安危、财产,家园都成了自己的责任,一种使命感就油然而生,让他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觉得存世一生,能这样轰轰烈烈地活着比跟着楚云安在地宫中称王壮烈得多…… 儿女情长,名利富贵全没有这样被人需要着的感觉好,他冲看着他的姜曛一笑,目光中散发的热情让姜曛也笑了,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流,热血和热血的碰撞,这一刻,他们都理解了彼此,也赢得了对方的友谊。 楚轻狂再看萧从容,看见她眼中的欣慰,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萧从容的感情更进了一步,似乎他理解了军人,也就理解了萧家,还有萧家的女儿。 一直觉得萧从容对军营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密,他曾经误以为是因为姜曛的缘故,现在他不这么看了,这里面有些东西不是身入其中是无法理解的。那种不需要言说,为了共同信仰建造起来的信任是别的环境无法体会到的,他觉得自己窥到了一些东西,假以时日,他总能理解他们之间存在的那种让他妒忌的信任! 其实楚公子的确摸到了一点门路,萧从容能和姜曛那么快建立起不渝的友谊,得益于两人都从对方身上嗅到了那种同类的气息。一个战壕的战友,可以将性命都放在彼此手中的信任就在这种同类的气息上建立起来了。 上过战场,或者出过任务的人都知道,行动时没有战友的配合你不可能孤立地完成任务,只有相辅相成,团结一致才能达到目的。就是最厉害的间谍詹姆斯?邦德,他也有他不同形式的战友。 所以这种同类的友谊一旦选择恰当就很容易建立起来,而当他们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这种友谊就更加牢不可破。 目送着楚轻狂带队离开了视线,萧从容才转身昏昏沉沉地回去,姜曛看她的脸色不正常,担心地护送她回去。才到茶楼门口,就遇到了水佩。 水佩狐疑地看看两人,问道:“三小姐,我是来找我狂哥哥的,你的人说他和你出去了,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萧从容不想让她知道楚轻狂去了荆州,就强打起精神说:“哦,他去了茶山,说要宿在那边,不回来了!小妹你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水佩有些烦躁地说:“他不是说帮我们想办法吗?我是过来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帮我们看看!” 萧从容头痛得厉害,一早就没吃东西,此时也不知道是饿还是感冒引起的不舒服,很想吐。她一手支了额,一手扶了门边就对水佩说:“我知道了,回头我让袁鸣过去帮你们看看吧!” 水佩横了一眼姜曛,扭头说:“不用了,我还是等狂哥哥来再过来吧!” 她转身就走,萧从容也懒得叫她,转身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姜曛尾随在后面,门还没关上就看见她蹲在地上呕吐。 姜曛顿住了,紧张地问道:“三小姐,你怎么啦?” 萧从容呕得难受,眼里都出来了,说不出话,抬眼看看姜曛,那眼泪汪汪的样子莫名地就让姜曛心软软的,赶紧从口袋中掏出帕子递给她。 萧从容擦了擦眼泪,才擦去唇边的污渍,看帕子都被自己弄脏了,也不好意思还给姜曛,扶着墙站了起来,头一阵晕眩,就摔了下去。 姜曛在后面看见,心一慌就抢上前抱住她,里面的半芹和清波正在研究一副刺绣,听见动静就跑了出来。一看萧从容被姜曛抱在怀中,几人都呆了。 “三……三小姐好像病了!”姜曛结结巴巴地说着,脸就红了,也不敢放开萧从容,就这样抱着她。 清波倒还冷静,看见他怀中的萧从容脸色发白,头上冷汗都湿透了头发,就赶紧指挥着说:“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将她扶进去啊!” 说着自己就跑上前,和姜曛两人将萧从容扶了进去,放在床上,清波一伸手,摸到萧从容头上火烫,就冲半芹说:“蓉蓉发热了,赶紧去请个大夫。” “哦……好……”半芹这才反应过来,急着往外跑,等跑到院门口,发现门大大的开着,她也没在意,急急地冲了出去,差点就撞在了前面的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给人家赔礼,抬起头来才看见是昨天来过的水佩。 水佩蹙了眉看着她,有些生气地问道:“你急急忙忙赶着去投胎啊!” 半芹嘴又笨点,又知道她是楚公子的妹妹,被骂也没敢生气,陪笑道:“我们小姐生病了,我忙着去请大夫,撞到俞小姐,真是对不起啊!对不起……” 她又鞠躬又道歉,说完也不等水佩有所表示,就让到一边急急走了。 水佩看着她的背影蹙起了眉,刚才姜曛抱住萧从容的一幕她看在了眼中,她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可是她觉得这样的事要是楚轻狂知道,一定很好玩…… 阴了脸站着,想着就出了神,不知道何时,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她奇怪地四顾,就发现对面一个黑衣女人站在街角看着自己。 她身上有种肃然的孤独,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让水佩极不舒服,虽然人长的不错,可是水佩下意识就不喜欢,她扫了她一眼,转身回县衙了。 水佩走着走着,那种被窥探的感觉一直没减,她忍不住回头,又看到那女人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就害怕起来,加快脚步跑起来,看到县衙大门时放下了心,站住喘气回头再看,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水佩舒了口气,按着因为跑动狂跳不停的心,抬头,一个黑影站在了自己面前…… 244第244章 “俞小姐?” 水佩看见那黑衣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就惊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她……她刚才不是还在自己后面吗?怎么就跑到自己前面了! “你别怕,我对你没恶意的……我只是想找你谈谈楚公子和萧从容……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吗?” 水佩瞪着她,确定她没有恶意才问道:“你是谁?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楚公子的朋友,我叫向兰!至于萧从容……我想,我们应该有共同的话要说!” 黑衣女子向兰淡淡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小茶馆,说:“你担心的话我们就挑那去说话吧!这附近都是你们的人,你应该不会怕了吧?”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和你不熟,为什么要听你的!”水佩一偏头,脚还是不由自主往小茶馆走去。 两人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水佩就冲向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萧从容是什么关系?” “我是个杀手……”向兰满意地看着水佩的脸瞬间变色,才说:“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想和你合作一起对付萧从容,把楚公子解救出来,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解救?”水佩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知道什么吗?” 向兰沉吟了一下,这几天探听了楚云安的家事,还有和水佩的关系,她知道水佩并不了解楚轻狂被楚云安下毒的事,就不明说,只是避重就轻地说道:“你不知道楚公子中了毒吗?据我所知,他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再找不到解药,他会瘫痪或者死亡。” “什么?狂哥哥中了毒?”水佩失声叫了起来,还好小茶馆生意不好,几乎没人。 向兰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等她安静下来才说:“萧从容拖着他不放,不准他去找解药。我就是为这个才找你,想和你合作,把楚公子救出来。” 水佩不知所措,蹙眉困惑地问:“他中了什么毒?谁下的?要去哪找解药啊?” “他中的毒只有苗疆才有解药,我知道怎么找到解药,只要你相信我,配合我把楚公子救出来……我……我知道你和楚公子的关系,如果你不在意,我愿意和你做姐妹!我们不分大小!” 向兰说这话脸微微有点红,水佩看见就呆了呆,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更惊讶了:“你……你也喜欢狂哥哥?” 向兰大方地点头承认:“对,我很喜欢楚公子!不瞒你说,我还救过他的命……” 她简单地把去皇宫救了楚轻狂的事一一告诉了水佩,连帮楚轻狂擦身的事也毫无保留说了,最后自然地说:“我师傅是苗疆人,按苗疆的习俗,我为楚公子做了这些事我就是楚公子的人了!我这辈子非楚公子不嫁!俞小姐……我没有独占楚公子的念头,只要你能容我,我真的不介意多你这个姐妹!” 水佩矛盾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凭良心说,她怎么可能和别人分享楚轻狂的喜欢…… 可是,看目前的形式,想把楚轻狂夺过来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够!再说,她根本不知道楚轻狂中了什么毒,看来不依靠向兰也不行啊! 看看向兰,生得有些冷艳,毕竟是做杀手的,浑身的冷气难掩,看起来还没萧从容美丽大方。水佩突然心中一动,这样的女人狂哥哥不一定会喜欢的,何不利用她先把楚轻狂从萧从容手中夺过来,到时楚轻狂肯听自己的,那她不准他娶向兰,向兰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说你是杀手?”水佩突然问道。 “是。”向兰点了点头。 水佩就讽刺地说道:“你既然是杀手,为什么不把萧从容杀了,这样不就能救狂哥哥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向兰苦笑:“萧从容本身的武功可能比我还高,她身边的那个清波远山也会武功,还有那个姜曛将军和他的精兵……想动萧从容,可能吗?” 还有楚轻狂,向兰没敢和水佩提最后这人,她迟迟不敢动萧从容,就是无法预测楚轻狂的怒气,她无法保证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怕楚轻狂知道后,从此再不理她。 “那你找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都打不过,我更打不过了!”水佩苦恼地说:“我们怎么救狂哥哥啊?” “你不是和楚公子很好吗?我的计划是这样,你先接近他们,和萧从容处熟了,趁她不防备,我们就找机会把楚公子带走。只要离开了锦城,我的人会接应我们,有他们帮忙,萧从容就追不到我们了,你说好不好?” “狂哥哥会跟我们走吗?”水佩担忧地问道。 向兰面不改色地说:“他被萧从容下了药控制了心智,才会这样执迷不悟,我们带他走,会给他解药的。到时他醒了,只会感激我们救了他,一定会跟我们走的。” 水佩一听心又动了,来时楚云安托章邯给她带了一盒药,说楚轻狂不肯回来是因为萧从容给他吃了迷失神智的药,这盒中的药是解药,只要她给楚轻狂服下,楚轻狂就会恢复神智…… 楚云安和向兰的话异曲同工,让她最后一丝疑惑全打消了,完全相信楚轻狂真的是被萧从容下了毒,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给楚轻狂服“解药”! 这样一想,对向兰就多出了点好感,至少这女人也是想救楚轻狂的,她决定了,先和向兰联手,把楚轻狂救出来再说其他的事。 她苦恼地对向兰说:“向兰姐姐,我刚才去找狂哥哥了,姓萧的说他去了茶山,今晚不回来了!你知道他们的茶山在哪吗?要不,我们这就去找他!” “茶山?”向兰今早被宋闽逮到,训了一顿,说她不管三善道的事,放任自己的手下东飘西荡的,说她再这样就要召开长老会罢免她总管的职务了。 向兰不敢和宋闽争辩,虚心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等训完她来茶楼已经错过楚轻狂他们出去,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楚轻狂去了军营又去了荆州的事。 听水佩这样一说,就蹙眉说:“他们的茶山有六七座,相距近百里,你不知道去了哪一座,一一去找的话要二三天才能找过来,太费事了!” 水佩一听也觉得这样找很不现实,只好说:“那只有等了!对了,我出来时萧从容好像病了,她的丫鬟忙着去找大夫呢!你看她病了对我们有没有好处呢?” 向兰看看她,水佩解释说:“她病了是那个姜曛送她回来的,我看见姜曛还抱着她呢!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啊?我总觉得有点不正常!” “哦……”向兰就沉思起来,姜曛她见过几次,那也是个人物啊!他怎么就那么听萧从容的话呢? 向兰思考着,水佩无聊就东张西望,无意中看见自己的表哥楚元锋和手下从窗前走过去,她就吓得低下了头。 老实说,她不喜欢这个表哥,总觉得他的目光不怀好意,以前自己腿不能走时接触不多还没感觉。等自己能走了,接触多了这种感觉就明显了。老觉得楚元锋看她的目光怪怪的,有种猥琐的感觉。 他的劣迹她听丫鬟说过,但想着自己的表哥不可能把怪念动到自己身上就不在意。可是被看多了还是会不舒服,特别发现表哥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盯在自己胸上,屁股上,不舒服的感觉就更强了。 碍于姑姑的面,水佩没对任何人提过,只是下意识地躲着楚元锋,逼不得已才勉强说几句应酬一下。 她以为自己低头够快了,没想到楚元锋还是看见她了,本来已经走过去的人又折了回来,嘻嘻笑着打招呼:“佩佩,你在这喝茶啊?” 水佩的脸就有点抽了,站起来刚想走,楚元锋已经走了进来,他的个子很高,堵了茶馆门口谁也出不去。 向兰不在意地扫了他一眼,对水佩说:“我先去打听,有消息再来找你!” 她说完起身迎着楚元锋走了过去,楚元锋看到她眼睛就直了,冷艳的向兰对他吃惯了良家妇女的胃口是另一种挑战,让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就尾随着那因为走动起伏的胸,修长有力的腿上下游移,想象着这黑衣剥去,下面的身体会不会和露出来的脸一样美丽…… 245第245章 大夫姓张,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跟随时代的潮流,就蓄了一小簇胡须在下颚上,小小的眼睛衬在那张有点方的脸上,有点滑稽的感觉。 萧从容昏昏沉沉的,没什么感觉,清波看了就有点不踏实的感觉,扫了一眼半芹,也不知道丫头哪找的大夫,怎么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啊!看她跑得满头大汗,也不忍心责备她,就勉强让开,让大夫给萧从容看病。 张大夫像模像样地坐下,伸出手搭在萧从容手腕上,半闭了眼睛似在专心地把脉。清波开始也不注意,只顾盯着一直在出汗的萧从容,偶然一抬头,竟然接触到张大夫的眼睛,她就怔了怔,那张大夫竟然在看她。 发现她也看着自己,那张大夫很慌张地转开了眼睛,匆匆地翻了翻萧从容的眼睛,咳了一声,说:“受凉了,有点风寒郁肺,等老夫给你们开个药方,吃上两剂就没事了!” “哦,谢谢大夫!”清波垂了眼睑,自然地回答,眼睛落在了张大夫露出衫子的靴上,靴边上有一层干在上面的泥土,裤管上却干干净净。 她浓眉挑了挑,不动声色地指示半芹带张大夫去书房写药方。张大夫就起身随半芹往外走去,清波在后面看着,只见张大夫边走边四处观看,走到书房也不知道问半芹什么,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 等半芹随着他去抓了药回来要给萧从容煨时,清波拦住了,将药全拿进去,对半芹说:“三小姐睡着了,等她醒了再煨吧!你先去前面帮巧莲,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哦,好。”半芹乖巧地离开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奉命去请吴冠子的远山带着吴冠子匆匆赶来了,他们是从酒楼那边进来的,这是清波特意交待远山的。 吴冠子一进门就被清波拉去看那些药材,她是发了狠誓,只要这些人敢对萧从容下毒,她铁定会以牙还牙的。 吴冠子将药倒在桌子上,随便拔了一下笑道:“你是不是太小心了,这里没什么毒药,就是一般治风寒的药而已。哦……按这样的份量来看,治风寒有点过头了,容儿如果肠胃不好,可能抵抗不住会腹泻吧!” “就这样?”清波还是有点不相信,那张大夫鬼鬼祟祟的样子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让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药不吃也罢,我去看看她,重新给她开个药方。” 吴冠子和清波来到里屋,萧从容还昏睡着,脸更红了,吴冠子摸了摸她的头,蹙眉说:“这热度太高了,等下你先帮她擦擦身,对了,上次容儿不是说高纯度的酒精能降温吗?你可以给她试试。” “好的。”清波给吴冠子端了椅子,从被褥里拉出萧从容的手。 吴冠子赞赏地看看清波,笑道:“小丫头挺懂事的啊!” 清波对他翻了翻白眼,这老头,对萧从容就认妹妹,对她就叫小丫头,她明明是萧从容的姐姐好吧,他就喜欢玩乱了辈分的事啊! 看着吴老头也和刚才那张大夫一样的架势,半眯了眼睛搭着萧从容的脉,她在心里暗骂一声“德性”就走开去给他倒茶了。 吴冠子搭着萧从容的脉,开始还有点漫不经心,毕竟这样小风寒的病劳动他这个药王来看,大材小用了,可是等感觉到萧从容体内那细小,明显不属于萧从容强有力的脉时,他的眼睛突然就睁大了。 这……他怔住,难以相信地又换了手把脉,还是一样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就怪怪纠结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被人愚弄还是自己的偏见愚弄了自己,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当日在京城,关于萧从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什么她不会有后被皇后退婚的事他都听说了,对萧从容和楚轻狂在一起的事他还有点替楚轻狂惋惜,毕竟一个男人要找个不会生的女人过一辈子还真需要勇气啊…… 现在……这脉象不是证明萧从容有喜了吗?老头唇角抽筋,他心里都替楚轻狂高兴,那小子要是知道,不高兴死才怪! ***** “怎么啦?三小姐的病很难治?”清波端茶进来,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轻狂呢?”吴老头觉得这喜讯应该第一个告诉楚轻狂,他想看他把弟欣喜若狂的样子。 “楚公子出远门了,一时回不来!蓉蓉到底什么病,你告诉我啊!” 清波急了,想一根根拔掉吴老头的胡子,看他还卖不卖关子。 “啊……”吴老头有些丧气,想了想还是和清波说了,萧从容现在需要人照顾,别出什么差错日后让楚轻狂找他拼命。 “咳……”吴老头清清嗓子说:“刚才那药不能给容儿吃了,她现在不只是感染了风寒,她还有孩子了……那种药,药性太凉,她现在怀孕初期,弄不好那药会让她的孩子保不住!我给她重新抓两副吧,你别假手别人,亲自熬啊!” “什么?”清波呆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蓉蓉有孩子了?” 她睁着大眼,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萧从容被大师批无后的事只要是从京城跟来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善意地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这事。就连顾嫂,看萧从容那么喜欢妞妞,都不敢说让妞妞认她做干娘的事,就是怕刺激萧从容伤感…… 对楚轻狂将院子里摆满了求子的蔓藤,众人也都善意地没人嘲笑,楚公子对萧从容的心大家都看得到,只有感动的份,哪有人会恶劣地说他们做无用功呢! “她真有孩子了,从脉象看有一个多月了!”吴老头认真地说:“所以我才让你亲自侍候,这时候的孩子很脆弱,不小心就掉了……你不想让轻狂怪你,就好好侍候着吧!” 清波的反应是双手合十,闭眼对着屋顶说:“天上的诸神,我清波以后相信你们还是存在的,让好人都有好报吧!” 在清波的要求下,吴冠子同意保密,两人都觉得这时候对外保密比较好。楚轻狂不在身边,龚族长那些人又虎视眈眈,要是知道萧从容怀孕了,不知道会不会趁此欺上门!还有她和楚轻狂的婚事还没办,这时传出萧从容有孕的事对她的影响也不好! 吴冠子不操那么多心,开了个药方给清波说自己改天再过来看萧从容就匆匆赶回酒庄去了,顾擎正在那边疗毒,他不放心江浩一人看着,要亲自过去监察。 清波不放心半芹,觉得小丫鬟做事粗心大意的,就专程找了顾嫂过来照顾萧从容,让半芹去带妞妞了。半芹有点委屈,也不敢违抗清波的命令,带着妞妞坐茶楼角落里学写字。 妞妞跟了萧从容识字,每天都要写生字,丫头很认真,写不好又重写,看得半芹累得慌,爬在桌上睡觉。 清波没瞒顾嫂萧从容怀孕的事,她了解顾嫂是实在人,不是多嘴的人才放心将萧从容交给她。自己抽身安排远山去查那个张大夫,自己又去找姜曛要了几个武功好的士兵,把守在宅子和茶楼后面的蛋糕坊。 对于吃这一块,特别是外卖的蛋糕坊,萧从容要求是很严格的,她说宁肯不卖,也别让人有机可乘,做出投毒陷害之类的事。 他们的蛋糕现在在锦城已经很有名气,不但平常的小蛋糕茶点卖得好,萧从容首创的生日蛋糕更是卖得好,已经卖到五十两银子一个,就因为加了一层薄薄的奶油,就让那些富家太太小姐趋之若鹜地赶着订购。 这奶油是萧从容专门让袁鸣找来的几头奶牛产的奶做出来的,做法就只有清波远山,萧从容三人知道,其他人也没人妒忌。因为他们的蛋糕在锦城生意好,有些商人就削尖了脑袋偷师学艺,弄出了一些假冒伪劣的蛋糕来抢生意。 有些店倒做得有点像了,只是形似神不似。用那些刁钻的太太小姐的话来说:果酱没他们家的正宗,奶油呢更是学不来的秘方。所以至今为止,他们的蛋糕还是锦城第一! 蛋糕的利润这么丰厚,想不惹人眼红是不可能的,吃的一惹人眼红,就有人妒忌,泼脏水,有的说吃了他们家的奶油会中毒,会腹泻等等千奇百怪的说法都冒出来了…… 对此,萧从容是怎么解决呢? 246第246章 萧从容因为吃的被人下毒陷害过,就形成了一种习惯,总是没做之前,就先想防患的举措。这生日蛋糕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要是出了差错,不但被人抓住小辫子,还会影响生意。 所以对每天做的蛋糕,她不但要求远山亲自监督,对用料什么的都是层层把关,蛋糕作坊根本不准外人随便进出。生日蛋糕都是派专人去送,亲自送到买主手中,再一一检验后才收银子货钱两清。 就这样的严密措施让那些妒忌之人寻不到找茬的缝隙,那些想方设法想破坏蛋糕生意的人转而就想撬出他们做蛋糕的秘诀,远山是收到贿赂最多的人,就连半芹,也有人塞银子给她,托她把秘方泄露出去。 远山对萧从容的忠心不用说了,他和清波都把替家人报仇的希望寄托在萧从容身上,对她忠心耿耿,哪会想出卖她的事呢! 半芹则是胆小,银子不敢接不说,有段时间被这些人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她对萧从容说:“小姐,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不要说我不知道怎么做蛋糕,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给多少银子我都不说!人和畜生的分别,就是人有良心。小姐你对我这么好,我要出卖你,我连畜生都不如!” 这话说得巧莲深以为然,对自己几个手下都是这样的训话,说发现谁敢做对不起三小姐的事,就将他送到县衙大牢治罪。县衙就等于萧从容,这一震慑还算有力。再加上萧从容店里给的俸禄都很高,那些小二犯不着为这些人冒险得罪萧从容再丢掉饭碗,出卖的事就没人肯做。 今天出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张大夫,清波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想混进来生事,让吴冠子看了药材找不到毒药她也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先把吴冠子给萧从容抓的药熬了,又给萧从容换水袋擦身降温。 吃了药,到晚上萧从容清醒了,靠在床头听清波说了她的病情。听到自己怀孕后,她也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不自觉地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忍不住地笑:“吴大哥真的说我有孩子了?” “是真的,他还让你好好注意身体呢!让你别累着,说这时候的孩子很娇贵呢,不小心就掉了!” 清波笑道:“楚公子好没福气啊,多呆一天不就知道这喜讯了吗?这下要有些日子才会知道了!” 萧从容失笑,摇头说:“他的性格啊,还是别知道有孩子的好!要是知道,估计我逼他,他也不会走的,就守着我了!” “那不是很好吗?蓉蓉有楚公子这般疼爱,真羡慕啊!” 清波笑着看窗外那些在夜影中的藤蔓,笑道:“这是不是罗族长指点的风水摆设灵验了啊?看不出他还真有本事!” 萧从容顺口说:“那改天我请他指点你摆个求夫的风水,早点给你送个如意郎君来吧!” 清波脸一红,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你休息吧!我再去外面转转……” 她都走到门边了,忽然想起张大夫,又折了回来,将张大夫的可疑告诉了萧从容,最后问道:“你说他是不是龚族长他们派来捣乱的人啊?” 萧从容笑:“他要是才好呢!我还怕他不是呢!” 她正愁抓不到龚正海的把柄对他出手,他自己送上门来不是更好吗? 萧从容现在已经看清形势了,这五大家族龚正海是第一霸,收拾了他,其他几大家族都不是问题。龚正海现在已经有点忌惮她的势力了,竟然想拉着俞晓宁夺回县衙的主权,萧从容怎么可能如他的意呢! 她听了顾擎的劝,在军营和城南的中间平了一块地重新建县衙,这也不算县衙,应该算州府,用来处理公事的地方。她们离开县衙时把县衙的符印公文之类的都带了出来,交给钱双找了间宅子安放,所以原来的县衙名正言顺地被废弃了。 新州府面向城门,一进锦城远远就能看到府前高高树起的旗帜,上面就飘了个“锦”字,才奠基就引来了百姓的围观,萧从容没出面,都是钱双在料理,遵照着她的设计将州府怎么建向工匠们传达。 萧从容一时拿不出银子来建州府,只是先让钱双建了个雄伟的门面放在那,其他的空地都简单地圈了起来。那些百姓一听这占地几十亩的宅子竟然是州府,都面面相窥,萧从容弄这么大阵仗出来,是铁了心要在锦城扎根了啊! 萧从容有她自己的打算,建州府的钱就落在了龚家还有几大家族的身上,她等着他们主动上税呢!所以不怕他们不来找,只怕他们不来找! “明天放出话去,就说我腹泻……让半芹继续去请张大夫过来给我看病……咱们偶尔也要给人家提供点方便啊!” 萧从容笑的狡黠,清波打着哈欠转身:“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玩也该小心点,适度就好,别辜负了楚公子这些藤蔓的心意啊!”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萧从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向黑暗,笑容慢慢转为了哀伤。上一次的痛又浮上了心头,那无缘的孩子啊,她可以重生变成萧从蓉,那无辜的孩子呢?魂魄何在?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有孩子,法正的批文虽然不能全信,可是她潜意识里觉得不能有孩子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她无能……不能保全自己第一个孩子的生命,这辈子就该没有孩子! 可是上苍没有惩罚她!她忍不住地笑,脸上却有泪滑落……上苍再次给了她一个孩子……这可能是她失去的那个孩子吗?她希望是,这样就能弥补自己的过失,给他宠爱,让他和她一样重新开始的生命充满阳光…… 孩子……这一次我不会负你了!我会好好地保护你,珍惜你带给我的,做母亲的快乐和荣誉……这一次,我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一对爱你的爸爸妈妈! 萧从蓉又哭又笑,手撵过自己手上的戒指,一时最想做的事竟然是飞马奔到荆州,把这喜讯告诉楚轻狂,他一定会和她一样欢迎这孩子的到来的! 以他对她的宠爱来看,她完全相信他们的孩子一定也会得到他全身心的关爱。这一次,她为自己的孩子选对了父亲! 有了这个孩子,还有建设得越来越好的锦城,萧从容觉得自己的生活朝着美好的方向大步奔走着! 否极泰来……她忍不住想,萧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死亡成全了她,她怎么可以不幸福呢! 隔着肚皮抚摸着那还没有成型的婴儿,萧从容决定了,不管楚轻狂同意不同意,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姓萧,这算是她为萧家,为他们所有人的成全奉上的最崇高的致敬吧! ***** 和萧从容的幸福成对比的是贺冬卉的惨淡,还没圆皇后梦的她竟然就失宠了,这让她快癫狂了…… 所谓一山还比一山高,贺冬卉遇到亦巧,就像遇到了她的噩梦,从一开始就看到了输的影子! 不知道武铭元是想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不被人轻视,还是指望着能让亦巧在官家太太小姐圈子里站稳,他给亦巧找的靠山竟然丝毫没比萧从容的义父洪坤差,是和萧从蓉的爷爷萧老侯爷一辈的安陵侯。 亦巧是作为安陵侯的孙女光明正大地嫁进太子府的,她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安陵侯给的嫁妆很丰厚,足以遮掩了亦巧出身青楼这一瑕疵。虽然贺冬卉怀疑这嫁妆根本就不是安陵侯给的,而是武铭元自己出的,可是怀疑归怀疑,外人只看到亦巧风风光光地被嫁进来,谁管嫁妆是谁给的啊! 母凭子贵,贺冬卉就眼睁睁地看着亦巧凭着肚子里一天比一天更大的孩子慢慢爬到了自己头上,而她最气愤的是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她不是没动过念头,想让亦巧的孩子掉了,可是亦巧的精明不是她能比的,平日推人下水这一类的雕虫小技在她身上根本没用,斗胆趁武铭元外出几天指使人下毒,不但没害到人家,反让亦巧押着那下毒之人,端了那碗汤药笑咪咪地找上门。 贺冬卉一看到那笑容,顿时就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怔怔地看着亦巧,似乎才发现这女人不是萧从容,是一个她惹不得的恶魔…… 247第247章 “太子妃……”亦巧柔柔的笑,贺冬卉觉得刺眼,这般假,一如自己当日当着武铭元做给萧从容看的。只是她对的是男人,而亦巧对的是女人,这就让她有种想作呕的感觉,竟然好奇地想,当日萧从容看到她这般对武铭元,会不会也是这般想做呕的感觉? “这丫鬟说她奉太子妃的命给我送参汤,我看着面生,就审了一下,原来她在参汤里下了滑胎药……哎呀,幸亏我没喝,否则岂不是保不住这皇儿啦……” 亦巧媚眼一扫,那丫鬟就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冲贺冬卉叫道:“太子妃救命啊!奴婢办事不力……” 贺冬卉手脚都冷了,愕然地看着那丫鬟,表哥马向不是说这丫鬟是死士吗,就算败露自杀也不会牵连她的,怎么……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犹自挣扎,自持太子妃的身份没有真凭实据亦巧也不敢拿她怎么办,就冲亦巧怒道:“我根本不认识她,你别从哪找个丫鬟就想陷害我,我告诉你,你做梦,夫君不会相信的!” “是吗?”亦巧笑得狡黠,说:“如果夫君亲眼看到呢?” 贺冬卉正疑惑,就见她端了参汤过来,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的手中,低低地笑道:“陷害人,看人家哑口无言的感觉很好吧!太子妃,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贺冬卉还没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就见亦巧突然跪了下去,发簪莫名其妙地断裂了,她一头长发散了下来,披头散发地叫道:“太子妃,求求你,让我留下这孩子……我没想过要和你争夫君啊……” 贺冬卉只见她握着自己的手,将参汤递到了嘴边,同一时,外面就传来武铭元的怒吼:“贺冬卉,你敢……” 贺冬卉手一抖,脸色就白了,无法挣开亦巧的手,眼见大半参汤都泼到她脸上,而盛参汤的盅子还好好握在自己手中…… 武铭元踢门进来,她看到他凶神恶煞的脸才惊觉不妙,盅子不知不觉从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的心也跟着摔得粉碎…… 这一幕多么熟悉啊!她似乎看到了萧从容爬在凳子上等着挨打的场面,似乎看到了她平静的目光告诉她: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夫君……”亦巧做戏般惊恐地扑到了武铭元怀中,颤抖的身子还有那满脸的泪似乎都在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啪……”贺冬卉挨了狠狠一个耳光,血腥弥漫了双眼,她没有来得及辩解就被定了罪,妒妇的名义转过一圈又落到了她头上。 躺在碎了的盅子残渣中,看着武铭元护着亦巧离开的背影,贺冬卉奇怪自己竟然没有恨,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觉得武铭元的一巴掌成就了自己。 贺冬卉一瞬间顿悟了,原来愚蠢的是自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费尽心机,是让谁看了戏呢? 他还没做皇上,就对自己如此情薄,他日要做了皇上,还有她的活路吗? 贺冬卉没吵没闹,安安静静地搬到了后院,将主屋让给了亦巧,顶了一个太子妃的名义而长伴孤灯。 贺家对她的冷遇表示不满,武铭元却解释说她失去了孩子有些抑郁,搬到后面只是让她修养,等亦巧生了孩子后还是她的,皇后也会是她。 为了巩固贺家的地位,贺家又想把最小的女儿,今年刚十三岁的贺冬卉的妹妹嫁给武铭元做妾。贺冬卉听说后亲自回家了,她找到了父亲,关门和贺父谈了半天,最后没人知道为什么贺父放弃了这个念头,再也不提将小女儿给武铭元做妾的事。 太子府难得的平静,一如皇宫中的平静,似乎自那些皇子各赴封地后,这武氏的朝中就进入了冬眠,静得让人觉得没有生机。远观走了的皇子,反而都各展风采,将封地治理得生机怏然…… 去了江南的武铭昊,据说成熟了不少,虽然有名流乡坤不断提亲,武铭昊却只娶了一个贺皇后指定的女子为妃,其他妾室什么的都坚决拒绝。每日处理了公务回来,就是跟着老师学文,闲暇时和几个文友漫山遍野地采青寻道,竟似越活越淡然。 据有人看过他寄回给武二帝的家书,言词中似乎厌倦自己作为皇子的身份,让武二帝另选皇子去治理江南,交接之日,就是他远行流浪之日。 这家书让贺皇后大发雷霆,扔给了武铭元,让他管管这个皇弟,好好的皇子不做,难道还想去做乞丐不成! 而在淮南的武铭正,则一波波的喜讯传到了朝中,这位在京城中温文不动声色的皇子,一到淮南就立了不少大功。平复了当地几股民乱,还收复了淮南附近被颛孙国夺去的不少土地。在淮南铺路搭桥,利用交通之便,和周边国家搞起了贸易,一时据说淮南百姓极富裕。听得朝中不少官员羡慕不已,纷纷私下和二皇子搞好关系,指望着告老还乡或者卸任后能到淮南定居。 淮南富了,最坐不住的还是武铭元,他不止头痛武铭正,还头痛远在蜀地的萧从容。 蜀地变天的事第一时间就传回了朝中,贺皇后咬牙切齿地冲武铭元骂:“斩草不出根终究是祸患啊!当初就不该让她去蜀地……早该想到那女人不是善类啊!” 武铭元对此沉默不已,比起萧从容自立为蜀王,架空四皇子一事,他更感兴趣的是随后传来的消息,萧从容的腿好了,她能站起来了。 这是一个刺激,在这场两个人的战斗中,她什么都没有失去,而他失去了自己的手指……她不能站起来还不怎么样,一听她竟然好了,和楚轻狂双栖双飞,武铭元的心就空落落地找不到边了…… 恨是咬牙切齿,刻骨铭心地……这恨意有一瞬间让他极想什么都不管,带人杀到蜀地,将那对奸.夫淫.妇抓住,狠狠地鞭打,再当了楚轻狂的面,对萧从容极尽肆虐…… 失眠时脑中想的就是怎么折磨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那想到他们幸福就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 那样的神仙眷侣应该是他和萧从容啊!贺冬卉填不满他越来越空虚的心,亦巧也不能,每个夜夜被他临幸的女子也没有这样的魅力…… 那被拔了指甲一声不吭的女人,那在天坛迎雪而站的女子,那危急中帮他拉住惊马的女孩渐渐变成了他的梦魅,他常常午夜梦醒,狂乱地摇醒身边的女人,冲着人家急叫:“叫我元哥哥,叫我一声元哥哥……” 往往这些女子被这样的莫名其妙弄得惊慌失措的叫声换来的是一个狠狠的巴掌:“你不是蓉蓉……蓉蓉的元哥哥叫得比你好听!” 元哥哥……元哥哥……武铭元某一日站在萧府的门前掉下了泪,那已经换了人家的萧府已经不是他熟悉的萧府了,里面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蓉蓉! 那女人远在千里之外,是一个让他很陌生的女子,他已经失去了她! 他摸着已经斑剥的墙壁,仰头看着已经长得高出墙很多很多的树,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孩,站在树枝上冲着他叫:“元哥哥,你接住我啊……” 那些曾经和她相处过的点点滴滴随着她离开越来越清晰,有些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等想起来时才发现它们一直在记忆深处,已经变成了他的血液般自然,不思量,自难忘…… 他慢慢懂了自己的感情……原来不是不爱,只是太习惯了她在身边,习惯了她就像自己的手脚,不去注意她也不会失去,伤害了也有自愈的能力…… 直到自己亲手将它们斩下,他才发现它们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体上……他无法习惯这种失去,也无法接受这种失去…… 九五之尊的吸引是一种权力的吸引,是意味着他能重新找回她的权力,他不再满足等待,什么玉玺在他眼中根本不是阻止他登上皇位的障碍,贺皇后的顾全大局被他鄙视得一文不值…… 他已经听她的话扮演了乖乖皇子很多年了,也为此失去了萧从容,他不能再目睹武铭正的壮大而无所作为! 妇人之仁,他唾骂贺皇后的迟疑,这皇位本来就是他的,就算双手沾满了鲜血坐上去,又有谁能说不呢! 武铭元终于着手为自己的皇位准备逼宫了…… 248第248章 事实证明,离开县衙,无政府统治,只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做大做强,乃至生存下去的! 萧从容还没去找龚家麻烦,龚家自己就惹上了麻烦,眼见麻烦越来越大,已经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地步,龚老头终于发现了县衙的用处…… 事情是这样的,虽然说锦城有五大家族各霸一方,占据了大部分的商业农业。可是这时代毕竟不是太平的,山贼流民还有边境是不是冲过来抢掠的士兵都够他们烦不胜烦的。 以前朝廷在锦城县衙有一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遇到这样的事还有点用处,自从几大家族自觉势力壮大不再交税后,这支队伍就失去了供养慢慢支离破碎了,到萧从容他们来锦城,县衙就跑得剩下几个人。 这几大家族每家都养了几百号人的自卫队用来保证生产和自己的家园,遇到有难,几家组织起来也有一两千号人可用,按他们的算法也够抵抗一时了。 这两年就占着这样的合作抵挡了十多起不同程度的侵扰,可是这样自发的民间组织,它存在的弊病就很多。 首先这样的卫队因为是自己组建的,遇到有难的时候,往往先顾的是自己的主家。养了这样一大群人,吃住都不是小事,再加上遇到有伤亡,抚恤等又是一笔开支。 平日还好算,都是为了自己出力,伤亡自己出银子谁也怨不了。可是遇上联合抗敌的事,伤亡这笔银子就是事了,虽然五大家族都拿出了一定数量的银子做为这样的开支,可是就算这样,它也有问题。我的人伤了,给银子,给多少?谁定呢? 类似的问题一多,人的劣根性就出来了,人都是自私的,都要为自己的利益打算。一次亏可以吃,两次以上就有怨言了。外人看外表,他们抱成团一致对外,可是五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龚家赚多了钱,产业又多,养的自卫队成员就越来越多,人一多矛盾也就多。龚族长是人不是神,他再能干,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样的大集体,一个处理不当,运气好的话可能没事,运气不好的话就留下祸根了。 龚族长家的祸事起源就是出自内部。锦城附近有几股流寇,这些人也不扰平民百姓,就挑着这几大家族的产业抢掠了。龚族长家有个井盐庄子在离城十多里的地方,附近还有几座山头也是他们家的,种植了许多桑树,还养了许多猪养。 一次被一股流寇盯上了,这些流寇来抢夺时,就遭到了看守井盐的自卫队的抵抗。争夺中,这个井盐自卫队队长鲁中的弟弟被流寇头目砍断了腿,鲁中为了救弟弟也受了重伤。这鲁中也算一条汉子,虽然受了重伤,还是带人拼命抵抗,一直到救兵赶到,保住了龚家的财产没有大的损失。 按理鲁中兄弟两算立了大功,龚家怎么说都该给丰厚的奖励才是,可是龚正海的弟弟……管这事的龚正林却没有处理好这事,他象征性地给了鲁家兄弟两一笔银子,就将两人打发了。 这鲁家兄弟是家乡发大水才流浪到蜀地的灾民,两人仗了一身蛮力给龚家做护卫,一向尽心尽责,没想到拼死拼活的做事换来了不是主家的感激,反而是几两银子就被打发了。 鲁中看着手中连给弟弟治腿都不够的银子,有些难以相信,据理力争,想多要点银子给弟弟治腿,没想到龚正林不但不给,还说他仗着功劳漫天要价,让人将兄弟两赶走了。 鲁中还算淳朴,这样都没为难龚家,是在银子用完后弟弟的腿都不见好转,反而化脓发烧……眼见弟弟性命危急,鲁中又回来找龚家借钱,正碰上龚正林。龚正林不但不借,还让人把鲁中打了一顿,说鲁中再来闹事,这锦城就没他兄弟两人的容身之处了。 鲁中走投无路时遇到了一群山贼,人家老大看他彪悍,就动了爱才之心,一挥手就给了他五十两银子,结果鲁中一狠心就入了伙…… 弟弟是救活了,腿也废了,两人和龚家的仇也结上了,鲁中带人专抢龚家的产业,这过程中仇就越结越大。这次竟然上升到鲁中抢了龚正海儿子的新娘,说要给自己的弟弟做娘子…… 龚家自然不肯罢休,这都被人欺上头了怎么行!龚正海的儿子龚凌强非常喜欢新娘,发了毒誓要将新娘抢回来。他们组织了自己的卫队去搜山,可是鲁中很狡猾,搜了几次没搜到,反而让自己的人中了埋伏,几天时间就伤了几十人。 眼看这样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让新娘在贼窝里越陷越深,龚正海也急了,匆匆找了其他家族的族长,让杨细他们借人给他搜山。 第一个不借的就是憨直的严君郎,鲁中的事他多少听说了,心里是极同情鲁中的,认为龚家为富不仁,活该有此一难。再说他的人也不能借,最近山里挖出了一种矿,前所未见,他还找人去开采呢,哪有闲人借给龚家。 杨细想借借不出来,他家是做酒的,春耕家里那么多田地都需要人手,最近流民增多,村里都不太平,他自顾不暇,那能借人给龚家呢! 谢卫弘和罗林海的苦恼也和杨细大同小异,以前农忙时还能雇些灾民做做短工,今年萧从容来了后这些灾民似乎长了眼睛一样,都去帮萧从容了。 谢卫弘是知道缘由的,以前跟萧从容来蜀地的灾民安家落户后就将这样的好事广而告之了,灾民之间互相传遍,都知道锦城的王妃是好人,来蜀地自然都涌去找萧从容了。 赵东兄弟两现在俨然成了萧从容的代言人,专管灾民这一块,来的人他负责安排工作,住地,用萧从容的话来说,到蜀地的人,只要不懒,她都愿意收留。蜀地那么多的田地,还怕养不活勤劳的人啊! 龚正海借不到人,就发了狠,给自己家的卫队提高了赏金,并放出话来,人能不能救是另一回事,只要有人能把鲁中杀了,就重重有赏。他是想杀鸡给猴看,一次就把鲁中拿下,免得日后再遭人讹诈。 这一来刺激了那些护卫拼命,可是也刺激了鲁中。 鲁中觉得龚家薄情,要钱不要人,龚正海不管新娘的死活,一心只想要自己的命。鲁中一恼,索性带人绑了龚凌强,让龚正海拿银子赎人。 这一手震慑住了龚正海,老头子年纪大了,几个儿子看着就是龚凌强成器,可以接自己的班,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他赚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龚正海牙一咬,满足了鲁中的要求,第一次就付了五千两银子。只是这银子没有换回龚凌强,又换回了一张勒索票。原来山贼老大见银子来得这么容易,就动了贪念,认为好不容易才抓到龚凌强,怎么着也该捞够本。 这次漫天要价一万两银子。龚正海也是蠢了,救子心切,咬咬牙,又奉上了一万两白花花的大银。 结果可想而知,这么容易拿到的银子更助长了绑匪的气势,龚凌强没回来,龚府倒迎来了一张五万两的勒索票…… 龚正海懵了,傻傻发了半天呆,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和精明……这是个无底洞啊!如果继续这样满足绑匪,估计不将龚家掏空他们是不肯罢休的。 龚老头愁得一夜间老了许多,还是一直陪着他的老管家给他出了主意,说:“老爷,自古遇到这样绑票的事都是找官府……你看,现在其他家族都不管龚家的事,我们是不是去救官府帮忙啊?他们那支精兵肯出手的话,说不定……不但能将少爷救回来,还可能将鲁中他们全部歼灭……” 就是这最后的话打动了龚老头,让他的大脑迅速动了起来,这鲁中不除,就算救回龚凌强也是后患无穷,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偶然发疯就来打劫龚家一次啊! 可是要去找官府,就意味着要去找萧从容,龚正海带头不交税多年,又目无官府,她会帮这个忙吗? 老管家就笑道:“老爷这就是你多虑了,官府的作用就是为民,她如果不肯帮你,你不就有号召锦城百姓将他们赶出蜀地的理由了吗?到时那些老夫子谁会说你不是呢?” 这的确是一石二鸟的好方法,好的话能帮自己解围,不好的话还能借机赶走萧从容……龚正海拈着胡 249第249章 其实萧从容对鲁中一等的存在也是知晓的,还有些头痛。 作为个人,她是不想动鲁中他们的,毕竟这些人目前为止欺负的都是这些家族商人,他们也是为了生活所迫才走上了这样的路。 可是作为官府,放任这样的扰民坏处很多,首先锦城没有良好的社会次序影响的不止是这几个家族,还影响了整个锦城的发展,不止是商业,还有农业。 山贼和山贼不同,有些不扰民不代表别的不扰民,放任只会姑息他们越做越大。 萧从容迟迟没动他们也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矛盾激化机会,好让几个家族,甚至锦城百姓重新知道官府的作用,以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专业的军人眼光来看,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所以龚正海找上门来她毫不吃惊。 龚正海上门还煞有其事,人家也不到茶楼去找,直接到军营,带了杨细还有几个在当地有头有脸的乡坤。 姜曛接见后就派人去请萧从容,萧从容感冒还没好,浑身无力嗜睡,听了报信的人说了情况后清醒了些。她低头揣摩着龚正海的意思,最后冷冷一笑,让远山去请和自己交好的几个老学究也到军营走一趟。自己洗了脸,换了一套白色的男装才带着袁鸣来到军营。 这算是萧从容和龚正海第一次正式接触,以前两人都互有耳闻,却从没曾面对面见过面。 萧从容只见众人间坐了一个男人,看年纪没有杨细大,面孔修长,颚骨微高,浓眉下的一双眼睛虽然浑浊却不见迟钝,反而透出一种精明之光。他身上穿了一件对襟的蓝色袍子,鲜亮的颜色,考究的做工衬托出丝绸的质地。毕竟是做丝绸的,这身衣服比皇帝老子用的布料还好。 萧从容扫了一眼装作不知道他是谁,迎向了杨细还有两个稍微打过交道的乡坤。 “杨老,怎么今天有闲心到军营里转转了啊?”萧从容对杨细是很有好感的,主要对老头持之以恒地去听故事有好感,这《西游记》还没讲完呢,到讲完时老头算起来该贡献八千两左右的银子给她,这老头每天见银子流出去也没露出心痛的表情,依然准时准点出现在茶楼自己的专座上。 不知道是故事拉进了彼此的距离,还是萧从容目前为止还没实质地触犯到他们的利益,杨细对萧从容还是很有好感的。这萧王妃本身就是一个故事,从他们到蜀地,他就开始了解她的一切,包括以前在京城的事。 出于个人感情,杨细对萧从容不止有好感,还很敬佩……只要不涉及到家族利益,他愿意一直对萧从容保持着这样的感情! 今日被龚正海拉他来,他是抱着看热闹兼听虚实的心情来的,萧从容不可能容他们长久逍遥这一点他比龚正海清楚,他一直抱着一种微妙又有点期待的心情想看萧从容怎么表现,就算具体伤害的是自己的利益,他私下觉得是无所谓的。 他又不做皇帝,家里的银子多得够几代人享用了,交那点税说真的他还没放在眼中,只是不愿拿来替朝廷养活一帮无用的人而已。 所以对修塔,建学校之类的事他都可以解囊相助,在税收这一块,他还是无法畅快地往外掏银子。 见萧从容迎上来,白色的男装穿在身上不但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这样英姿飒爽的她,才更像他心目中的萧王妃,一个只是没有拉出旗号的“蜀王”! “呵呵,三小姐,今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龚族长……” 杨细殷勤地推出了龚族长,龚正海本来还想拿架子,坐着不动,看见萧从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刚才对杨细的笑脸慢慢收敛了,那明亮的眼睛深沉得不可捉摸…… 莫名其妙地,龚正海就站了起来,微笑着点头:“三小姐……你好……”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龚正海的笑就僵在了脸上,他竟然……为什么在一瞬间对这位翩翩公子似的女人产生了一种畏惧之心?是因为她笑容的改变……还是在她眼睛中看到了危险? “龚族长……”萧从容沉吟着重复了一遍,似在记忆中搜寻对这个名字的认识,看上去有点点假,龚正海不相信她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偏偏这女人做起来就那么让人无法反感…… “哦……龚族长,久仰久仰!”萧从容自嘲地敲敲自己的脑袋,抱歉地说:“这两天偶感风寒,吃药吃得昏昏沉沉,一时忘记了龚族长是谁……对不起啊!实在想不到龚族长会大驾光临……真是罪过……” 姜曛在旁意味深长地提醒道:“三小姐,龚族长是有要事前来求助的,你看……” 萧从容转头,看看那几个跟来的乡坤,摸了摸鼻子,说:“诸位也是有事要说吗?刚好,外面还有几人也有事,就一起解决吧!曛将军,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三小姐,大家都跟我来吧!” 姜曛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大屋子,里面的桌子是按照萧从容设计的现代会议桌打造的,萧从容和姜曛袁鸣坐了一边,让其他人坐了另一边。 虽然桌子是圆形的,可是杨细等人还是有种被三堂会审的感觉。他和龚正海互看了一眼,又看看被萧从容邀请来的几个老学究自然地坐下了,他们两个也只好跟着坐下。 “各位,对不起啊!先说一下,我感染了风寒,有点嗜睡,坐不了多久,大家有事都可以畅所欲言,废话就少说了!谁先来啊?” 萧从容扫了众人一眼,将目光落在了龚正海身上,笑道:“龚族长,你第一次来找我,那就你先说说吧,不知道我可以帮你什么忙?” 龚正海倒没忌讳这么多人在场,反正他抱的主意就是要逼萧从容出手相助,人越多就越容易获得同情。萧从容帮了没得说,要是不帮,有这些人作证,出去和百姓宣传也可信得多,至少没人会说他诬陷排挤萧王妃。 当下,龚正海将和鲁中的恩怨全告诉了萧从容,当然隐瞒下了自己弟弟的不是,将错误全推在了鲁中兄弟身上,大骂他们忘恩负义,并严词谴责这样的绑票行为,最后,他要求萧从容代表官府,解救自己的儿子,严惩绑匪。 萧从容静静地听着,手中握了一支不知道什么做的笔在纸上记着,认真的样子让龚正海心里获得了满足,觉得萧从容还是看重自己的。 龚正海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萧从容,似在等着萧从容表态。萧从容却只是淡然地说道:“龚族长的事说完了吗?” 龚正海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没了,就希望官府为民做主,还我们安全!” “哦,我知道了,那其他人呢?杨族长,你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呢?”萧从容转头微笑着问杨细。 杨细慌忙摇头,说:“我没事,就是陪龚族长来报官,希望官府为民做主!” “哦……”萧从容笑眯眯地看向其他被龚正海邀请来的乡坤,问道:“你们又有什么事呢?” 那几个乡坤也是纯属看热闹的,被萧从容这样专程问道,都有些心慌,忙摇头。 萧从容就没再管他们,转头问几个学究,那几个学究虽然是萧从容邀请来的,可也的确有事。他们都是支持学校的创建者,了解锦城的现状,也了解萧从容的难处。这些天东奔西跑都是想用自己的影响力为筹备学校的建设募捐,只是收效甚微。 比起建风水塔富绅的踊跃,建学校没有多少人慷慨解囊,有钱的自己能请私塾,没钱的你也不忍心要人家捐款,弄得几个老人一片热心奔波,收效甚微,都有点沮丧了。 他们纷纷和萧从容汇报,都叹息世风日下,没人把教育当回事。萧从容笑着安慰他们,说慢慢来,不急,等她回头收到新茶上市的银子,一定先给他们建学校。 龚正海和杨细听着萧从容款款和老学究们探讨学校开设的科目,请些什么人担任教师,就是不提解救自己儿子的事,他心里就焦急起来,难道自己儿子的性命还不如他们的学校重要吗? 看他们为了几千两银子建学校愁得讨论过来讨论过去,龚正海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终于 250第250章 龚正海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掌带来了如此大的响声,竟然被自己吓了一跳,呆了呆,就看到萧从容的目光转到了自己身上。 他还没发火,萧从容就先扯唇微微一笑,问道:“龚族长,你是不是有什么高见要发表?” “我有他妈的高见……” 龚正海破口大骂,才骂了一声就被杨细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襟,他低头,看到那几个老学究都蹙了眉看着他,他也不管,瞪着萧从容叫道:“萧王妃,你是不是代表官府?如果是,你现在就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小儿你救是不救?如果你不能代表官府,你就给我滚出锦城,别在这冒充皇亲国戚!” “哦……”萧从容微笑着靠后,一手玩着笔,一边眯了眼睛看着龚正海,她也不忙着回答,眼睛定定地盯着龚正海,唇角的笑越扯越大。 龚正海被她盯得发毛,开始还毫不示弱地和她对视着,坚持了一会慢慢就顶不住了,觉得自己的背脊浸出了一层冷汗,连脚都发起了软。他额头的冷汗则开始流了出来,等掉下眉,掉进眼睛里时,他才下意识地伸手一抹…… 几乎同时,萧从容的目光移开了,在心里冷笑:开玩笑,这一招可是对罪大恶极的毒枭都有震慑作用的,你龚正海和毒枭比,算什么东西! 这一幕被房间里的人都看在了眼里,龚正海带来的人都没人敢笑话他,杨细暗暗心惊,不知道如果萧从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会不会和龚正海一样狼狈! “龚族长……你这是声讨我了?”萧从容微笑,似乎刚才散发出迫人气势的不是她。 “不知道龚族长是代表你个人怀疑我代表官府的能力,还是代表你们锦城所有百姓呢?” “这有什么区别?”龚正海恼羞成怒地骂道:“锦城明明是皇上赐给四皇子的封地,你只不过是四皇子的弃妃,你凭什么代表四皇子治理锦城?”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是代表你个人,龚族长,我告诉你,你没有权利质疑我!” 萧从容微笑,伸手一指那几个学究:“如果你是代表锦城的百姓,你也没有这个权利……因为他们不会同意的!” 龚正海看看朱岷,有些哑然,沉默了一下恼羞成怒地挤出:“不管怎么说,你掌管了朝廷的兵马,你就要给我一个交代,这山贼你管不管?人你救不救?” “朝廷的兵马?”萧从容嗤笑:“龚族长,您太健忘了,前任县衙的士兵们是怎么跑完的,您在锦城比我呆的时间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朝廷就没拿过银子来发他们的俸禄,他们怎么还能算朝廷的兵马呢!现在他们吃的用的都是我姓萧的供养的……你说他们算谁的兵马?既然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白给你做事呢?” “你想讹诈!”龚正海倒抽一口冷气,求助地看向杨细,他已经词穷,没想到萧从容这么难缠。 萧从容却笑了:“讹诈?龚族长你糊涂了,我姓萧的再穷也没伸手和你要过一两银子啊,这讹诈从何谈起呢?小心说话啊,这里的人都是你们锦城的有名之士,别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杨细接到了龚正海的求助,可是不好插嘴,萧从容每一句话都暗有所指,他怕一不小心就掉进她的陷阱中,被她要挟着应下不平等条约…… 龚正海气半天,指着她骂道:“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命关天……你想草菅人命吗?” 萧从容失笑:“人命关天?呵呵,龚族长,五万两银子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你不爽快点交给鲁中呢?我想,令公子在你眼中不会不值这五万两银子吧!呵呵……朱先生,你们看看这人和人不能比吧?你们为了几千两银子愁得要死,人家龚大族长可是拿出五万两银子都不会心疼的!” 朱岷他们有些鄙夷地看看龚正海,摇头没接话。 一个跟龚正海来的乡坤不满地替龚正海说话:“三小姐,话不能这样说啊!龚族长也是为了儿子能活命,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谁会不心疼!” 萧从容点头:“对,我说错话了!在这和龚族长陪个不是,银子和生命都同样重要,失去了什么都一样的让人伤心……只是,龚族长……我想问一下,你自己养了护卫队应该不愁没人把令公子救出来吧?而且你一次两次地给绑匪银子!……那为什么这次不痛快点也同样给绑匪银子而来找我呢?” “你不是代表官府吗?百姓有难不找官府找谁?”那乡坤生气地帮腔,话冲口而出看到萧从容有些狡黠的笑猛然觉得失言。可是已经收不回来…… 只见萧从容站了起来,“啪”地将手中的册子摔在桌子上,冷冷一笑,说:“很好,你们承认我是官府,也承认是自己是百姓,那今天我就代表官府承诺,只要是官府该做的事都会担起责任来毫不推脱。那……你们敢承担起你们的责任吗?做个奉公守法的——良民?” 那些乡坤就沉默了,都把眼光往杨细身上和龚正海身上扫,这承诺意味着什么,谁不清楚呢! 萧从容也不要他们回答,冷冷一笑说:“各位可以不表态,但有一点我想告诉你们,我这人耐性是很好的,初来锦城一直和大家相安无事,那是因为很喜欢锦城,要在这里和大家呆很多年或者一辈子。大家给我面子,那我也乐得和大家保持朋友间亲切的友谊。大家要是不给面子……那也是勉强不了的事……” 她沉吟了片刻,让众人都去体会她“勉强不了”后面又要做什么,在龚正海脸色阴晴不定地猜想时,萧从容意味深长地笑:“我很喜欢你们家族间奉行的一项原则……实力为上!……呵呵,各位平日难得到我们军营转转,要不,就让曛将军带各位转转,体验一下我们的军营生活,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这用午膳吧!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各位原谅!” 萧从容说完自然地走了出去,留下众人面面相窥。有心想走的,看见龚正海和杨细都不动,也不敢动。 朱岷打了个哈哈说:“龚族长杨族长,你们就跟曛将军去转转吧,我们几个常来,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姜曛不动声色地走到龚正海面前一伸手:“龚族长杨族长,请……” 杨细笑了笑,拉了发怔的龚正海,说:“去见识见识吧!” 一群人往外走,朱岷轻咳了一声,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几位好好看啊!我看了可是很有感慨的,将门无犬女,说的真不错啊!身为一个锦城百姓,我很感慨能有这样一支队伍维护锦城的和平,我希望这安宁能继续维持下去……不动干戈,这是大家小百姓都乐于见到的事吧!和为贵啊!” “是啊……是啊!和为贵……”其他几个学究纷纷赞同地点头。 杨细和龚正海就沉着脸跟着姜曛走了出去,锦城的百姓都不愿意见到内战?难道朱岷在暗示他们不听萧从容的话这就是必然的结果? 这算是威胁?两人不以为然的冷笑在随着姜曛转过一圈军营,看了那些在严格训练的士兵后完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震撼和心悸…… 做生意的人谁没有走南闯北过,杨细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这一圈走下来,带给他的震撼那是从所未有过的。御林军他见过,别国的精锐之师他也见过,如果要让他拿所见过的队伍和萧从容的这支队伍相比,那么他会说四个字:无法可比! 的确无法可比,就军容还有军纪来说都无法可比,更不要说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训练,还有展示给他们看的搏击……等等…… 杨细不愿意承认这就是实力,毕竟他们都只是很浅的‘眼见’而已,可是就这样没经证实的‘眼见’都让他们心惊,自付自己乌龙组成的卫队在人家手上能不能经得住打…… 而彼此相视,对方脸上的灰败都让他们清楚了刚才朱岷的暗示“和为贵”,还有萧从容说的“勉强不了”后面的余音…… 难道就这样被震慑住了,从此乖乖地做个良民,认真地交税,听凭官府的差遣?龚正海还是不甘心,锦城的商民可是都以他为马首的,他倒了,还指望别人能 251第251章 军营转了一圈回来,龚正海和杨细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那些乡坤也沉默了许多。 龚正海有心告辞,却有心存了侥幸,这样的队伍出手,他的儿子肯定能安全回来吧!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妥协交税,又肉痛了,这是底线,不能退让啊! 矛盾地吃了一顿在富绅们看来就是“猪食”的午膳,再回到“会议室”时,没看到萧从容,倒见到了谢卫弘和罗林海、严君郎,还有其他一些常见的锦城富豪。 这唱的是什么戏?龚正海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萧从容把大家都请来,难道是想借军营之势震慑大家,胁迫大家都交税? 众人面面相窥,罗林海倒很镇定,独坐一边也不与人交流,眼观鼻,鼻观心地似老僧入定。 杨细叹了口气,也拉了椅子坐下,今日自己送上门来,萧从容如果不借机解决这存在了多年的矛盾,她也不配在锦城生存了。 众人惊疑不定时,姜曛带着原来县衙的钱双师爷还有萧从容身边的袁鸣进来了。 姜曛镇定地往桌中一站,说:“三小姐早就有心想请大家来坐坐,却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刚好遇到龚族长和杨族长他们来军营做客,就想趁此机会把大家都请来聚聚。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请大家参观一下咱们军营,顺带让袁先生给大家讲一堂课……” 他伸手指了指袁鸣,介绍道:“这位袁先生可是京城有名的账房先生,做生意算账都有独特之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为了帮助大家生意越做越大,三小姐特意请他来和大家交流一下经验。下面让袁先生先讲……如果不愿意听的也可以走,我们不强求。” 都被请来了,外面还有站岗的士兵,谁敢轻易走啊,看看大家都不动,都只有老老实实听的份。 袁鸣操了一口字正腔圆的京腔,给大家讲的东西和官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经商之谈,例如怎么算账,怎么打开市场,怎么控制成本…… 这些在座的都是商人,就算差点的也是有小有身家的,袁鸣讲的他们都会,只是会是一回事,精通又是另外一回事。 平日道理可能也能说得像模像样,而像这样系统正规先进的方法很多人却是闻所未闻。而凭各位经商多年的经验,都听懂了袁鸣言词不是空泛的夸夸其谈,而是确实有效的方法。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众人都听得兴致勃勃,估计当年跟老师学习都没这么认真过。就连老奸巨猾的杨细,也频频点头,为袁鸣的观点说到自己心上而赞赏。 袁鸣讲了两柱香的时辰就宣告讲完了,这些富商听得正兴起,纷纷嚷着让袁鸣再讲点,袁鸣轻咳一声,不卑不亢地说:“在下今日只是奉三小姐的命和大家交流的,再讲下去的话就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如果大家觉得袁鸣肚中的东西有价值,还会有交流的机会的。袁鸣答应了三小姐,等开发区的学校建好,会去担任商学一科的老师,欢迎大家到时去指教!” 袁鸣说完就退场,让众人有些诧异,特别是龚正海,还以为袁鸣会借此说出让众位捐银子建学校之类的话,而有这种想法的人看来占了大多数。 袁鸣走了,萧从容上场,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就静了下来,明白这才是重头戏。 对交税一事,萧从容主张的从来都是冷处理,所以才会拖到今日没有动用武力。诚然,依他们现在的实力,要想胁迫几大家族交税是很容易的事,可是这样取得的效果也会带来反面的情绪,她要的是一个团结的锦城,而不是一个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的锦城,所以她宁愿多花点时间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交税,也不愿动用武力。 现在,她觉得是时候收回官府的权力了,也不客气,她淡淡扫过众人一圈,没有漏掉任何人,才说:“各位已经听了袁先生的成本计算方法了,很有感慨吧?我也没什么新东西教大家,就让大家熟悉的钱师爷和大家再深讨一下这问题吧!各位听了如果有异议,也可以找我探讨,我们互相学习啊!” 毕竟是县衙的官员,钱双的探讨就不似袁鸣的温和了,他站起身,一一给每个人发了一本小册子,杨细看那册子上的名字都各是各的,就有些惊讶,这是什么啊? 等发到自己手上,打开一看,杨细就呆了,先矛盾地盯了一眼萧从容,才低头细看起来。这一看冷汗就自手心开始,蔓延到了背上身上,这份册子估计自己的账房先生来做也不会比这详细了。 上面记录了杨家的产业,大大小小毫无遗漏。每个产业名下用工人数,家里人丁几口,还有养的卫队每月开支几何,都清清楚楚地登录在上面,最后还算出杨家每月应该缴纳的税,这些税和杨家养的卫队开支的对比…… 按照刚才袁鸣教的成本计算方法,杨家应该缴纳税的银子才是养卫队的十份之一! 杨细怔怔地看着这份清单,心悸之外又有种疑惑,这么亏本的事自己怎么就去做了呢?是看众人都养,自己也跟着养,还是跟着传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转眼看其他人,也和他大同小异的表情,都是又心悸又茫然。心悸的是萧从容竟然掌握了这么多的情况他们却一无所知,如果人家要对他们下手,比那些山贼要可怕了不知多少倍啊! 茫然的是,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抗拒,有这样的清单在手,他们的所作所为无疑以卵击石。放弃抵抗,又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萧从容,税交了,她就能保证他们的权益吗? 萧从容早摸清了他们的心理变化,冲钱双使了个眼色,钱双又给大家发了一本小册子,这次全都一样了,名字就是《锦城县衙告百姓书》,上面著书者的名字都是锦城有名的学者,朱岷带头,一排名字看得杨细发晕,什么时候这些学者都站到了萧从容这边呢? 这书分上下两部,全由这些学者研究整理过,看似很符合锦城实际的条款。上部写了县衙的职能、权利和义务,下部就是百姓、商民的权利和义务……最后附录的是武氏被删减过的刑法,废除了什么车裂,凌迟之类残忍的酷刑。 整部告百姓书写的震撼人心,杨细相信,就算武氏的皇上,也从没对子民有过如此详细的交代,一时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放弃自己的固执,好好配合萧从容,做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了! “这本书大家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有什么写的不对的大家都可以来找我和朱先生他们讨论,这书明日开始会粘贴在大街上做公示,有一个月的探讨期。到时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正式作为锦城和整个蜀地的法律,希望大家都踊跃参加讨论修改……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锦城,是大家的锦城……我希望每个人都为锦城建设出力……” 萧从容说完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场了,众人看她的确脸色苍白,也没人有心为难她,都被这《告百姓书》弄得心神不宁,都想离开军营,找个地方好好讨论一下这对他们来说是变天的大事。 只是众人的马首——龚正海却无心牵这个头,因为他要离开军营前,被姜曛留了一会儿,曛将军只对他说了几句话,就让他没心情和萧从容做对了。 姜曛说:“龚族长,三小姐让我和你道个歉,她说她刚才针对你是不对的!你有事能想到报官,这是值得称赞的。她说让你放心,令公子的事她不会不管的,她让你回家安心等待,三天之后,一定会将令公子完好地交到你手上,如果做不到,你可以带人去砸了茶楼,将我们赶出蜀地!” 有了这话,还有刚才那份清单,龚正海敌对的心就淡了许多,自己焦头烂额地忙了几天,银子大笔地砸了进去也没见成果,人家敢给他这个保证,他信是不信呢? 忧虑地无视众人期盼的视线,龚正海只是拉了几大家族的人过去,将姜曛转述萧从容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说:“如果三小姐三天后把我家凌强救出来,各位……恕正海无能,这税龚家不能不交了!正海个人之见,不足影响大家,你们酌情为之吧!” 如果萧从容要挟他要银子,或者立刻要他交够税才肯帮忙,龚正海不会觉得欠了她什么,可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就去做事,这份心就可贵多了,龚正海多少还是被感动了…… 杨细微笑:“三天不是太长,我们就拭目以待看她的兵能不能经得住考验吧!” 252第252章 萧从容要和姜曛他们去救龚凌强,清波和顾嫂一致反对,说她怀孕了,不宜跟着去做这样危险的事。 萧从容失笑,说:“我不会有危险的,我只是去指挥一下而已,冲锋陷阵这样的事姜曛会去做的!” “那也不行,混乱中刀剑无眼,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怎么和楚公子交待?”清波就是不准萧从容去。 萧从容无奈,拉了她说:“不放心的话你和我一起去吧!我是必须去的!不是我不相信姜曛,而是这一次算是我们能不能在蜀地站稳的重要的一战,这战要成功了,以后想说服那些顽固就容易了。否则就算我们在商业上打败他们,我们也无法收服他们的心……” 道理清波懂,只是想着萧从容感冒未愈,再这样去奔波,万一影响孩子怎么办?这是他们这群人的第一个孩子,大家多少都有些盼望他的到来,都宝贝着呢! 远山一听自己将要做舅舅了,高兴得什么似的,去帮楚轻狂检查宅院建的怎么样时,还和人家工匠讨论怎么建才会保证小孩子的安全,让人家在宅院里靠水的地方都安上围栏,弄得几个工匠还笑他想的太周到了,楚公子和三小姐都还没成亲呢,他就先想到孩子了。 远山听了有点郁闷,回来就和清波说,让清波等楚轻狂一回来就让他来娶萧从容了,说不能等到孩子出世才娶萧从容啊,这样对他二姐影响不好。 清波也替萧从容急,这孩子都有了,两人还没公开成亲,这要被锦城的人知道她有孕,还不知道怎么说她呢! 心里急却不敢当萧从容面前念,一来萧从容根本就在乎别人说什么,二来就算说了也没用,楚轻狂还没回来,只好让远山督促着工匠赶紧把主屋建起来,好等楚轻狂回来就能办喜事。 劝了半天,清波扭不过萧从容,只好同意跟她一起去救龚凌强,为了保险,还带上了远山。江浩一听他们要去做这样危险的事,也嚷着要跟去,萧从容不准。说顾擎还在排毒,县衙这边也要人看着,那群乡坤虽然被姜曛震慑了一下,也不能担保人家就乖乖听话了,狗急还要跳墙呢,何况人。 江浩只好听话地留下来,不过他给萧从容提供了一个信息,说最近几天,水佩和向兰来往密切,让萧从容小心一点。 萧从容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扯到了一起,不过想想又觉得很正常,以向兰的性格想认识水佩太容易了,这两人走到一起,目的就只有楚轻狂了! 看来找老公还是不能找太受女人喜爱的,这一个个都惦记着楚轻狂,还真让她哭笑不得啊! 还好这次楚轻狂去荆州的事没让她们知道,萧从容暗想,要是知道,估计这两人都要赶过去献殷勤了。想到这,萧从容突然心中一动,她在这里对付龚正海他们已经够辛苦了,这两人还来胡搅蛮缠,何不把她们打发给楚轻狂去处理呢,这样自己也好放开手脚先拿下锦城这帮老顽固。 想了想,萧从容就让半芹去做这事,让她无意中将楚轻狂去了荆州的事泄露给水佩知道。 果然,第二天县衙就传来消息,水佩连夜就和向兰离开了锦城。没和俞晓宁当面说,留了一张纸条就悄悄走了,气得俞晓宁在县衙骂向兰灾星,把自己听话的侄女都教坏了。 江浩后来又传了一个消息过来,说俞晓宁的儿子楚元锋,担心两个女人去荆州路上不安全,带人追去护送了。 萧从容还没接触过楚元锋,不是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两个女人走了心情极好。只要这两个女人不在眼前晃,她比什么都开心。向兰毕竟是做杀手的,手下带了一帮闲人,她还怕她捣乱自己防不胜防呢!她走了就等于送走了一个瘟神,她怎么不开心呢! ***** 营救龚凌强的事萧从容和姜曛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具体到时看探子的汇报再做调整。萧从容出发时都有点感慨,这要感激古代人的淳朴啊,没有现代绑匪那么先进的交通工具和通信工具,否则哪有这么简单就让他们查到了鲁中他们的窝点。 这次拯救人质只算一个检验自己士兵的机会,让他们在实战中找到自信,也发现自己的不足。萧从容自己不紧张,这么一群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去面对一群乌合之众似的流寇,就像一个大人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少年,如果不能胜,还不如就此解散各走各的。 姜曛却有点紧张,因为萧从容下达的命令是不管怎么样,保证人质安全第一。开玩笑,他们是来救人,又不是来剿匪,人死了整个行动就是失败的,她慎重将这一点精神贯彻给了姜曛。 姜曛何曾参加过这样以人为本的解救行动,以往都是号令一响就横冲直撞,奋力斩杀敌人,何曾需要顾虑谁的死活,这一来责任重大,唯恐一个闪失害死人,毁了自己一世英明。 他们带的人还不足一百人,清波也女扮男装随时跟在萧从容身边,她有些担心,说这几个人能行吗? 萧从容失笑,就这些人她还嫌多呢,如果换在现代,对付这些山贼,他们最多出动十个人。带这么多人来是姜曛的意思,说是要保证万无一失…… 萧从容对此也没有太反对,只是在制定计划时,将这些人分散了,侦察做一块,解救接应的又各做一块。她具体负责的就是解救这一块,姜曛对此有异议,说不能让她去冒险,自己换下她。 萧从容不知道清波已经将她卖了,她告诉姜曛她怀孕了,要特别照顾。这事让姜曛矛盾了半天,看萧从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这样一个大好青年,为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矛盾啊! 原本还指望会有机会……这下人家孩子都有了,哪还有机会啊! 无法亲近,就只有照顾她,保护她,虽然人家不一定需要他的保护,可是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和尊严,姜曛作为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让萧从容犯险。 争了几句,萧从容妥协了,有些无奈地屈居三线,负责接应。这让她很不习惯,从前他们都是冲在前面啊,那种和战友之间默契的合作,搜查中的刺激连回味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一瞬间让她很想念现代的战友,很怀念他们一起经历的每一场行动,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怀念过她…… 这些多愁善感没维持多久,派去侦察的士兵回来,带来了好消息。原来鲁中和原来的流寇之间内讧了!原因就在绑票的赎金上。 按鲁中所想,他们向龚正海索要了三次赎金,前两次龚正海都痛痛快快给了,他们也该知足了。最后这次五万两纯属狮子大张口,不可能得到满足的。龚家那么小气,怎么可能拿出五万两来赎人呢!他怕激怒了龚正海,如果怀了鱼死网破的心他们谁也讨不了好。 头目嗤笑他,说他胆小,还说只要龚凌强在他们手中,还怕龚正海不交银子啊! 两人产生了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鲁中一急之下就说分钱,他想拿了银子就带自己的弟弟离开。那头目见他如此不讲义气,也翻脸了,告诉他要走就走,银子一两都别想拿。 鲁中还算条汉子,这样一说也不争了,回屋里收了行李就背了弟弟准备下山。谁知道他弟弟死活不走,最后问急了才吐出实情,说除非鲁中带上抢来的新娘子一起走,否则他不走。 原来这抢来的新娘子,在和他弟弟的相处中,竟然被他弟弟喜欢上了。鲁中无奈,只好答应弟弟,先把他送下山再回去救那新娘子。 鲁中没有食言,安置好弟弟又上了山。他明白头目是不可能让他带走龚家的人,就偷偷摸摸的上了山,四处找不到新娘子,他急了,抓了一个昔日的兄弟问,才知道那新娘子被头目带到了自己房里。 那头目以前碍于鲁中在,虽然垂涎新娘子的美色,只是鲁中声明这是给自己弟弟抢的女人,他不想和鲁中闹不愉快就没动手。鲁中一走,他没有顾忌,就迫不及待地把新娘子拉进了自己房中…… 鲁中一听急了,也不怕暴露了,冲到那头目房间,一脚踢开了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到处是血…… 253第253章 鲁中一看,新娘子衣衫褴褛,一只眼睛不知道被什么戳瞎了,窟窿里正往外滴着血,手上握了一把滴血的刀。 而那头目,大腿上流着血,正提着刀满屋子追杀新娘。 看见鲁中冲进来,那头目怔了怔,还以为他想通了回来,就冲鲁中叫道:“快抓住她,她想去救那小子呢!” 鲁中愕然地看着新娘子,她的独眼仇恨地盯着他,退到了墙角,一边戒备地看着他们,一边用手拉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 她的喜服被撕得破碎不堪,拉上去又掉了下来,她固执地又拉,徒劳无益动作看着有点滑稽,可是却莫名地激起了鲁中的怜悯。 这样一个女子,她是在用这样的动作捍卫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啊!自己的弟弟他不容别人欺负,难道别人家清白的女儿就容他这样糟蹋吗? 这灾难是他带给她的!如果不是他把她抢来,她现在已经是人家的新娘了,安安稳稳做着她的少奶奶……现在,他却可能毁了她的一生。 良知让鲁中内疚了,冲上去一脚踢翻头目,怒吼道:“你他妈是不是人啊……” 他叫着,和翻身爬起来的头目厮打在一起,那新娘看见他们内讧,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才出房间,就被头目的下属堵住了,那些人见她红色的喜服下嫩白的肌肤都露出了色色的目光,只是在看到她满脸的血污,还有那还在流血的眼睛,都呆住了。 正僵持间,萧从容带人赶到了,看见这样的场面她怒不可遏,也不顾清波阻拦,当先一马就冲进了那些下属中间,一剑就挑翻了正想对新娘下手的那壮汉。 这一剑震慑住了众人,那些下属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官兵包围了,一时就乱成了一锅粥,逃命的逃命,有的垂死挣扎,拔出刀剑就往萧从容冲过来。 清波远山赶紧冲上来护在萧从容身边,萧从容回头看那女子,心痛成一了片。那女人听到“官兵来了”,在看到萧从容护在自己面前,仇恨支持起来的力量就全散了,跪在地上无力地双手护住自己。 萧从容也不顾自己感冒还没好,脱了外裳过去将她裹了起来,心痛地说:“别怕……有我们在,没人会伤害你了!” 那女人无声地流泪,独眼冲出了泪竟然很大,将脸上的血迹冲得散开,露出了一股白色的肌肤。她抓住萧从容的手,只说了三个字:“救相公……” “你放心吧,我们有人去救了!”萧从容安慰她,回头看到清波他们击退了那些下属,正要吩咐他们去找鲁中和头目时,就见头目房间的门打开了,鲁中提着刀一身血迹地走了出来。 清波他们迅速围了过来,就见鲁中走上前,扔了刀,将别在腰上的一件东西取了下来,双手呈上,苦涩地说道:“官老爷,草民知罪,不敢为自己求情,只希望用这人头换取弟弟的安宁,求官老爷别治他的罪……” 众人这才看清他手中的东西竟然是头目的人头,血淋淋的还在滴血,那头目似乎还不甘,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对将人头砍下来这种事,萧从容都是从书上和电视上看到的,乍然一见,一种恶心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让她忍不住将头转到了一边。 这一转,竟然看到那新娘子举了刀正对准自己的喉咙,她一惊,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抢,混乱中只想救新娘,等清波惊叫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手握住刀刃,硬生生地夺过了新娘的刀。 新娘呆住了,怔怔地看着萧从容手握着刀站在自己面前,鲜血一滴滴掉在尘土中,一会就染红了脚前的土地。 “三小姐……人救出来了,安然无恙……”姜曛救了龚凌强,怕萧从容担心就先过来报告,正好看到这一幕,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萧从容的手,就将刀小心从她手中拿走,冲身后的人吼道:“军医,快拿止血药来……” 士兵中就挤过来随军的大夫,被萧从容新任命的“军医”,他动作敏捷地拿出药箱就给萧从容包扎,萧从容羞愧,这带来的士兵一个都没受伤,竟然是自己这被特殊照顾的人还受伤了,真是乌龙啊! 新娘茫然的目光在看到那些士兵带着龚凌强走过来时终于清明,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外跑,清波怕她继续做傻事,就拦住了她,她抓住清波的手哭叫道:“放我走,我不想见到他……” 她情绪不稳,那血污的样子还有那受伤的眼睛都让萧从容很理解她现在的想法,她示意清波先带她走,等冷静了再说吧! 龚凌强没想到解救自己的人竟然是官兵,有些尴尬又觉得理所当然,私下里以为是父亲给官兵银子才劳动他们来解救自己。谢谢什么的也没一句,就在人群中找新娘子,焦急的样子让萧从容觉得他还算有点长处,对他的反感就少了一点点。 她让姜曛对龚凌强解释,说新娘子受了伤先送回去了,让他要人的话过几天去茶楼。吩咐完她让姜曛亲自把龚凌强送回龚家,自己带人善后。 这头目占山为王,抢来的猪羊在后山养了很多,竟然很规范地一群群圈养着。除此之外,山上还开辟了很多田地,都种上了粮食,耐旱等懒庄稼。 按惯例,这些财产都归官府所有,萧从容视察了一遍有些疑惑,这不像一般意义上山贼会做的事啊!她就叫来了一个山贼审问,那山贼交待,这些都是鲁中带人种植饲养的。他说山贼总不能做一辈子,抢人不是长久之计,庄稼人还是吃自己的才踏实。 萧从容若有所思,又带了清波和姜曛到处转,发现这山被这群山贼占领还真可惜了,荒芜了宝山啊!这山有很多果树,如果好好打理一下,何必守着宝山做贼呢! 宝山当仁不让地收回,鲁中等人收押送回县衙大牢,等候审判。在鲁中的指点下,他们找到了他弟弟,萧从容也没好的地点安置他,反正有些士兵留下来继续清理宝山,她就让鲁中的弟弟鲁然也留了下来,派专人照顾着。 回到县衙后,她还让人把自己用过的轮椅,拐杖送去给鲁然,并教了他使用方法。 鲁然惦记着哥哥,还有新娘子,求士兵向萧从容转告,想见他们一面。 见鲁中一事,萧从容倒能满足他,让士兵带去探望他。鲁中看见萧从容将他弟弟照顾得很好,感恩涕零,说只要萧从容能一辈子这样照顾鲁然,就算判他立斩他也瞑目了。 见新娘子栾惠一事,萧从容就无法满足鲁然,一来栾惠受了伤,二来栾惠情绪不稳,对鲁家兄弟怀了刻骨的恨意,这导致她一生悲惨的人她恨不能生吃了他们的肉,又怎会答应去见鲁然呢! 萧从容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包括她也不见自己的家人和龚凌强。身残和险遭侮辱的遭遇让这少女深受打击,她厌恶自己,一心只想求死,被萧从容带到茶楼后她又寻死过几次,都被清波拦住了。 现在清波已经成了她的贴身保镖,专门保护她一个人了,这让清波郁闷死,对萧从容抱怨说:“干脆把她还给她的家人算了,这样她要死就死吧,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萧从容不赞成这样的说法,说如果把栾惠送回栾家,按她现在的思想,不用二天,她就是一个死人了。她们既然把她救出来,就没道理再看着她去死,于情于理都应该好人做到底。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至于栾家给银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能和龚家攀上亲家的栾家,在当地也算名流。栾惠是他们家的大小姐,聪明伶俐,又很孝顺,平日深受父母喜爱,龚家来说亲时两位父母是多方考察,最后觉得龚凌强年轻有为,性格还算好,相处下来对栾惠也是真心喜欢,才同意定下这门亲事的。 没想到出嫁之日竟然遭此大祸,让两位父母跟着担惊受怕,对龚家声明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栾惠。等到龚正海放出话来说人能不能救不要紧,抓住鲁中才是事,两位父母就怒了,冲上门去和龚正海吵翻了,说自己的女儿救出来后和龚家的婚约就此作罢。 两位父母正到处托人去救栾惠,就听到三小姐的兵马将栾惠救了出来,他们急冲冲就赶到了茶楼 254第254章 栾惠父母偷偷看过自己的女儿,看到她披头散发,什么仪表都不注重地缩在房间中,除了萧从容,清波,她谁也不见。开始还哭,后来不哭了,不能寻死就呆呆地坐着,目光呆滞,看的两位父母心痛不已,出来拉着萧从容就跪下了,让萧从容一定要救救他们的女儿。 栾父栾瑞成不但一口气拿了二十万银票过来给萧从容,还承诺回去就会把这些年没有交的税都补足。萧从容当然不会收他的银子,只是让他们回家去安心地等吧,她会慢慢开导栾惠的。 两位父母这才离开了茶楼,回去就让媒人去龚家给女儿退亲,反正花轿是在路上出的事,还没拜堂也算不上嫁到了龚家。栾瑞成让媒人把彩礼之类的都退回龚家,说自己的女儿,宁愿养她一辈子,也不会让她到龚家受气。 龚正海私下觉得这样的结果最好,栾家的女儿虽然能干,但毕竟瞎了一只眼,在贼窟又呆了那么长时间,虽然萧从容说她没有受凌辱,可是谁信啊!为了自己家的名誉还有龚凌强以后的幸福,这门亲不结也罢。 他这样的私心无法坦然地表露出来,假惺惺地和媒人推搡了几句就留下了聘礼。龚凌强有事出去不知道父亲收回了聘礼,等回来知道大发雷霆,他是真心喜欢栾惠,认定了她做自己的娘子,就算她瞎了一只眼,他也不在乎。 见父亲这般势利,龚凌强怒了,对龚正海说除非栾惠进龚家,否则他一辈子也不踏进龚家的门了,说完龚少爷怒气冲冲地就离开了家。 对此,龚正海并不以为然,觉得自家孩子不过是闹闹别扭,过几天想通了自然会回来。再说了,他心里并不真的觉得龚凌强舍得离开龚家,大少爷做惯了,他离开龚家舍得这么多财产落入别人手中吗? 龚凌强离开龚家就立刻来找找栾惠,栾惠照样不见他,在里面哑声让他离开,龚凌强隔着门表白了自己的心,说不管父母怎么想,她变成什么样,他是铁了心要娶她的。 一席话说得连清波半芹她们都感动了,栾惠却无声无息。等龚凌强说累了,她只是静静地说:“我不会再嫁给你的,你回去吧,听你爹的话重新说门亲事吧,我们今生无缘了!” 龚凌强急了,拍门叫道:“小惠,你别这样,我真的会照顾你的,也不会嫌弃你,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发誓……让三小姐做证,如果有朝一日我负你,定让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就算发了这样的毒誓,栾惠都不为所动,任龚凌强再闹她都不说话了。等清波她们把龚凌强劝走,萧从容才走进栾惠的卧室,原来清波的房间。 栾惠静静地坐着,独眼在流泪,萧从容心一动,她不是不感动,只是一时无法相信而已。 “你是来劝我的吗?你不用劝,我不会再嫁给龚凌强了。”见她进来,栾惠擦了眼泪木然地对萧从容说。 萧从容耸耸肩,递了一身男装给她,说:“换了它,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我不换!”栾惠看到是男装,抵触地任它落在了地上。 萧从容好脾气地捡起来,拍拍灰尘,说:“这衣服还是新的,没人穿过,也许没有你们家的绸缎好,却是清波一针一线缝好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栾惠,唇角就慢慢勾了起来,讽刺地说:“你来了我们这里几天了,除了制造麻烦,你还会什么?” 栾惠脸色就白了,站起来说:“那我走……” 她移动脚步,走到门边却无法跨出去,就怔怔地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从容抱手,靠在床头冷笑:“连寻死的勇气都有,这出去的勇气就没了吗?真不知道那龚凌强喜欢你什么!” “你……”栾惠回头怒视着她,转身就往外跑,在门口撞到了清波,她连一声道歉也没,跌跌撞撞地往院门口跑去,跑到门口又站住了。 呆呆地看着门,咫尺就通往外面的世界,就几步远的距离,她就是无法迈出去。无助地流着泪,她蹲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一团,抖个不停。 萧从容站在后面,看她哭了半天平息下来,才走上前,将衣服重新递给她,说:“去换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栾惠木然地接过衣服,看着萧从容半天才起身进去换衣服,清波在萧从容的授意下也跟着走了进去。等她们出来,栾惠一身男装,头发挽了起来,额前的发丝落下一缕自然地遮住了瞎眼,她静静地站在萧从容面前,对她的打量很镇定。 萧从容很满意地拉了她的手,和清波一起,从另一边酒楼出了门,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外,葛安驾车。 三人上去,马车就往宝山驶去。车里萧从容也不理栾惠,自顾和清波说着开发区宅子的事。许朗在开发区的商铺和宅子都快建好了,在他的带动下,一些商人也抱着冒险的精神建起了宅子商铺。 萧从容买了一家琉璃作坊专门供应许朗的酒庄,另外还买了一家造纸坊专门做包装。这时代的造纸工业还算发达,那几个工匠经过萧从容指点,也懂得了怎么做印花的纸张,虽然纸质色彩没有现代的华丽细腻,萧从容也满足了。 这些包装纸不但提供给酒庄,还有茶庄,春茶采摘完毕,已经进入制作工序,萧从容让他们将茶叶分出品种,等包装纸送上去一一归类装好,这些茶和酒还有清波的丝绸她可是准备着好好赚一笔的。 为了一次就打响他们的酒,还有将商业重心移到锦城,萧从容是花了血本的。她让造纸坊印了许多宣传单,挑了一个黄道吉日作为锦城开发区第一届商贸会开幕日,这商贸会她预定举行半个月,到时到开发区参加商贸会的商人都由官府提供吃住,借此鼓励各地的商人前往锦城参加这个商贸会,买卖都欢迎。 这些宣传单全国各地到处广发,葛安跑过镖,这事萧从容交给他,他做起来就得心应手,一边托自己的同行将宣传单运往各地到处发,一边还去客栈找到那些波斯商人或者其他别国的客商,托他们将宣传单带回国去发。 当然都不是无偿的,许朗的酒每个商人送上一袖珍小瓶,除包装精美外那酒的口感就是最好的广告,这些商人一尝到这样的酒就纷纷找上门来要买。许朗对外都说这酒商贸会上才供应,让这些商人到时来捧场。 这些商人回去一宣传,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些商人就带了自己的货物,早早就来赶商贸会了,怕来迟了没有席位。 而锦城的商人,在听到萧从容要在开发区办这样全国性的商贸会时都呆了,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她能办起来,都等着看笑话,等看到在锦城的外来商人都忙着回国去置办货物要来参加这商贸会时,众人才感到危机。 大部分在西城区有商铺的商人都在心里暗骂萧从容,这一手就是不给西城区留活路啊! 开发区这商贸会举办不了的话对他们没威胁,可是如果能成功举办,那么以后这些各地的商人都只会记得锦城的商业区在开发区,再来时可想而之都只会奔开发区去了。 一些悄悄在开发区圈了地的商人,就悄悄动起了工,在自己的地上建商铺了,不管形势怎么样,两手准备总不吃亏。 一些老顽固却固执地坚守着西城区,扬言萧从容的开发区只是昙花一现,不会长久,龚正海就是这些老顽固的代表。 而杨细,在知道罗林海在开发区圈的地动工后,他也跟着动工了。他就算不信萧从容,也不能不信罗林海,在他的观念里,跟着大风水师做事,永远都不会吃亏的。 开发区动工建房的人就越来越多,大家都想赶在商贸会前面完工,也好在商贸会上打出自己家的招牌。这样的连锁效应早在萧从容计划内,所以她给大家留的时间也很充足,足够开发区在商贸会开前形成一定的规模。 她要做的事就是兑现自己的承诺,将开发区属于公共部分的建设建好,于是这些建宅的商人就看到自己的房子还没完工,周围就种上了树,花草,宅子前面的路修到了家门前,都是平整的青石…… 255第255章 这样的市政建设是要花大把的银子的,萧从容现在感到吃力的就是怎么开源节流也跟不上这样的支出了。龚正海他们倒是没有抗拒地交税了,可是这些银子她也不能全拿来建设开发区啊,这样要被龚正海这些老顽固指责的。 清波看她困难,就主动说愿意把那批宝藏贡献出来,萧从容想了半天,只同意说借,等开发区赚钱了一定会还给清波的。 清波失笑:“你我姐妹还说这些干嘛,我们兄妹只求大仇能报,钱财于我们都是身外之物,有没有都没有区别。再说我们现在跟着你,这样生活已经不错了,那些钱就当我们送给未出世宝宝的礼物,你不准剥夺我们的心意。” 萧从容只好接受了,一边计划着找什么可靠的人去把宝藏取出来,一边筹划着怎么帮清波他们报仇。 两人也不忌讳栾惠在场,一直在说开发区的事,听得栾惠慢慢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她们。萧从容见她只听不搭讪,也不勉强,从开发区又转到了她们现在去的宝山。 宝山后面经过姜曛细心勘察,发现了一个天然的洞穴,这洞穴很大,里面有一股水是自山腹中涌出来了。据当地的人说,这里几十年前也有一家酒庄,后来被强人霸占了山头这酒庄的人就落寞了,后来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萧从容听说这水可以治酒,就把许鹏请去考察水质,许鹏品尝又实验了一下,说这水质已经不行了,里面含的矿物质太多,萧从容听了开始觉得可惜。后来看这洞穴很大,里面的温度很适宜藏酒,就建议许鹏将这里当做天然的储酒室。 许鹏失笑,说洞穴里有硫磺,如果藏酒的话不小心会引燃。萧从容一听,才重视起这洞穴里水中的矿物质。她打算改天请朱岷介绍一个对矿藏有研究的行家深入检查一下这水中的矿物质,如果和她预料中的一样,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帮清波报仇的最好方法。 栾惠见她们将她带到自己被绑的山上,就呆住了,说什么也不下车。萧从容凉凉地说道:“你的仇人有一个就在山上,今天带你来就是来报仇的,你要是不敢去,就留在车上吧!” 萧从容和清波自己上山,沿途有姜曛派来的士兵正种植别处移来的果树,短短几天时间,就让宝山变了样。姜曛还派来了吕老头,指点士兵们在山地上种了很多庄稼,基本没浪费任何一块土地。原来山贼建的房子都清理了做士兵的住房,还有些在陆陆续续地建,姜曛的打算是把这里也作为另一个军营驻扎士兵。 原来的军营在城附近,姜曛又有目的地新招了一批新兵,那军营已经不够满足越来越多的士兵居住,所以萧从容一说宝山归他们管,姜曛就动上了脑筋,将这里改造成军营了。 队伍扩大是好事,这次荆州求助的事就是一个启发,蜀地是他们的,只锦城安宁算不上成功,他们要的是整个蜀地的安宁,这样退可守,进可攻。要让邻国的人都不敢再向蜀地伸手,而武铭元或者武铭正他们也忌惮蜀地的势力。 萧从容觉得姜曛的想法和自己越来越靠近了,他们都是未雨先绸缪的人,都觉得玉玺在楚轻狂手上,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责任都是必须担起来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不想做皇帝,他们相信,别人相信吗?迟早有一天,他都会被逼上这个位置的! 从心里来说,萧从容是赞同楚轻狂不做皇帝的,他自由惯了,将这位置强塞给他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她是怀了矛盾的心,帮他观察这天下还有谁能容他们守住蜀地这一片天地而不想除之后快的,如果有这样大度的人,她真的不介意楚轻狂让出皇位。 如果没有,为了自保,他们只有将楚轻狂推到皇位上了。萧从容很现实,她不会相信天下有净土这一说法,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躲躲藏藏,以前没孩子时她可以无所谓,真不想做皇帝两人仗剑天涯也不错。 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她的想法就变了,她要让她的孩子能舒心地活在蓝天下,能正常地读书交友,天下都能去得……这样的净土如果有,是她孩子的幸运;如果没有,她愿意用自己的力量为他们建一个……而且这一点她相信楚轻狂是完全会和她站在同一个立场的,不用强迫,那人对她都能爱得如此博大,放弃天下跟她到蜀地从头开始。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为了他们的孩子,他也会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两人才走到半山,栾惠就跟来了,萧从容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心下有些慰藉。她是看她倔强的性子和自己很像,才有心拉她一把的,倒不是全因为是自己的责任。 “小惠,意外吧?这里的变化真大啊!”萧从容笑着拉住她的手,说:“拉我一下,我腿才好,走不了这么多的路。” 栾惠无语地任她拉着,也不问她走不了为什么不拉清波。 萧从容心里暗笑她的温顺,觉得这丫头还不算太难相处,至少比水佩那丫头懂事多了,难怪她父母喜欢,连她也忍不住喜欢了。 “知道这里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吗?”萧从容问栾惠。 栾惠沉默,萧从容也不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地说:“因为我有一群天下最能干的士兵!” 萧从容伸手,指向那些在忙碌着种树平地的士兵,看栾惠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又加上一句:“你想过你能领导这样一群士兵吗?” 栾惠继续沉默,萧从容一笑,不再解释,将她带到了鲁然住的地方。鲁然还住在他和哥哥以前住的屋子,从高处就能看到那小小的院落,萧从容她们没走过去,站在高处看着鲁然在门前的平地上练习拐杖和轮椅的用法。 栾惠认出鲁然,眼睛里就喷出了怒火,想冲上去被萧从容拉住了:“我累了,我们先坐下休息一下再过去吧!” 萧从容不容置疑地拉着她在一棵树旁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鲁然的一举一动。栾惠挣扎不开,只好气恼地陪着萧从容坐着。 开始她赌气不看,眼睛只盯着自己的手,萧从容使了个眼色,清波就递了把刀过来,萧从容拉过栾惠的手,将刀塞到她手上,说:“你的仇人就在前面,我不拦你去报仇,但在你报仇之前,先听我讲个故事……” 栾惠看看刀,又看看萧从容,默默点了点头。 萧从容就把鲁然兄弟两的事讲给了栾惠听,当说道鲁然为了保护龚家的财产被砍伤了腿,龚家不但不救还让人打伤了鲁中时,萧从容注意到栾惠有些坐不住了,刀在手中如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你的不幸是他们造成的,他们的不幸又是谁造成的呢?你可以找他们报仇,他们该找谁呢?” 萧从容伸手指指那从地上爬起来的鲁然,同情地说:“他哥哥现在蹲了大牢,以后就没人照顾他了!他这么辛苦地学走路,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自己能照顾自己,好让他哥在牢里别替他担心!按你的想法……他更该死了!” 栾惠抬头,看到鲁然费力地爬起来,又爬着去捡另一支掉在一边的拐杖,他全身都脏兮兮的,脸也摔得青一块紫一块,他咬着牙又站了起来。 “小惠……你相信吗?我当初腿断了,开始学用拐杖时,也是像他这样跌倒了无数次又爬起来……你知道当时支持我的信念是什么吗?” “是……什么?”栾惠终于开口了。 “我要活着,像一个人一样活着!不成为别人的累赘!不让别人看轻我!我能行的!” 萧从容仰头,看天上飘过的流云,指着那刺眼的阳光说:“你可以咒骂老天不公,你也可以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只是你要知道一件事……当你的灵魂消失在这世界时,任何东西都不会因为你的消失而改变!你恨的人依然活着,太阳明天还要升起,万事万物依然会欣欣向荣……你除了伤害了爱你的父母,你的死不会让这世界暂停一分一秒……” “而如果你活着,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会看到小树成长,看到你身边的环境一天变了一个样,你的父母依然宠爱着你,他们的爱不会因为你有什么缺陷而有任何改变……你已经比鲁然幸福几百倍了,你没感觉到吗?” 栾惠怔怔地坐着,矛盾地看着那不断重复着跌倒爬起的鲁然,最后站起来慢慢走了过去。 清波怕她对鲁然不利,想追过去,萧从容指了指掉在地上的刀,无声地笑:放心吧! 256第256章 鲁中依照武氏的刑律是按律当斩的,念在他最后斩杀了头目也算有功,江浩和萧从容商量的结果判了他五年监刑。对此结果栾家没有异议,龚正海却不依不饶,龚正海带人去新县衙闹,指责萧从容办事不公。 萧从容感冒好了,孕吐却越来越强烈,没那么多精神和龚正海吵,就让钱双质问了龚正海一句:“真的要禀公办事吗?你龚家经得住查吗?” 一句话就吓退了龚正海等人,这些商人,谁没有私下见不得人的事啊,龚正海这样的人,手中更是少不了血案。想到自己家底都能被萧从容查清楚,这些血案经得住查吗?萧从容不追究已经是好事了,哪敢为此还激怒她,不平也只有按下了。 眼见萧从容的兵马在锦城越来越壮大,连宝山都驻扎起了士兵,龚正海有些郁郁,自己没先下手,竟然坐让人家壮大,这让他一口闷气憋在心上总觉得堵得慌。 儿子是救回来了,税也不好意思赖账交了,等到后面看到严君郎对交税一事理都不理,龚正海又后悔了,觉得自己真不该轻易妥协。 严君郎很鄙视几个人的背叛,跟谢卫弘也不来往了,说看不起他们这些朝廷的走狗,还说自己不交税,看看萧从容又敢对他怎么样。 严君郎的家族以矿山为主,族人大都在山上,几座山头蜿蜒百里,族人加上雇工近千人,除非大规模的围剿,否则还真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萧从容对严君郎的张狂并没放在心上,一直放着他,到《告民书》公示快满的前五天,才让一个和严君郎交好的老大夫帮县衙送了一封书信上山。 萧从容在信中附上了一张地图,画了通往严家山头几条要道,这要道上就写了一个兵字,然后托老大夫带上一句话:“和气生财!” 严君郎看了半天,气冲冲地对老大夫骂道:“她这是想威胁我,休想我妥协,你回去告诉她,就算她把路口全堵死了,也别想我投降……格老子最恨小人耍阴谋,她要想我服她,真刀真枪和我干啊!” 那老大夫摇头,劝道:“严族长啊,你固执了,她把路口堵死了,对你们一时是没什么损失,可是长久呢?你们出不去,和你们做买卖的人进不来,你们空守着宝山躲躲藏藏有意思吗?” 这话说得严君郎半天找不到反驳的话,眼看萧从容就只给他几天的时间,这位靠武力吃饭的族长被逼之下决定铤而走险。在他的思想里,觉得萧从容是灾星,就是因为她本来团结的几个族长都纷纷倒戈,他要杀了她,维护自己的利益,然后让其他几个族长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五大家族以他为首…… **** 萧从容孕吐,每天吃不了多少东西,却吐得很厉害,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清波顾嫂看着心痛,却毫无办法。 吴冠子那边顾擎出了一点麻烦事,他抽不开身过来帮她看,只简单地给了一些用萧从容的解释就是营养药丸的东西。吴冠子的药丸萧从容可以放心吃,街头那位张大夫的可就没人敢让她吃了。那大夫依然被请来给她看病,看的药依然不痛不痒,吃不死人就是让人受罪。 这大夫每次来都贼眉鼠眼的,到处窥视,弄得半芹都有些郁闷了,问萧从容这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萧从容也挺郁闷的,你说这大夫现在抓他有什么用啊,就为了办个用药不力的罪名吗?除此之外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而让萧从容拿不准的是这大夫的目的,一开始听了清波的报告,她也以为是对付自己的,可是时间长了,她这种想法就越来越淡,反而越来越觉得这大夫是针对清波远山两兄妹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发现这大夫的目光老落在清波身后,盯着她的背,似乎恨不能剥开她的衣服好好探视一番。这目光中没有情.欲,否则萧从容早把他当色狼了,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贪婪,一种迫不及待,无法掩饰的欲望…… 萧从容觉得疑惑,清波背上有什么啊? 清波不说,她自是不好问,心里想了个主意,要让张大夫自己暴露。这日,趁清波不在,她让半芹去骂张大夫,说他是庸医,治了这么久都没效,让他以后别再来了。 骂完半芹就把张大夫撵出了小院,自己悄悄地躲着看他,等半天,还见那张大夫悻悻然地站着,目光怨毒地看着她们的小院。 等他终于走了,几个姜曛的士兵就跟了上去。这些都是萧从容专门挑选出来做侦察兵训练的,不但身手了得,侦察反侦察的能力在这时代已经没几人能比。 到傍晚,陆陆续续就有消息报来,说张大夫出了城,到山里抓了一笼子毒蛇,又秘密见了许多武林人士,还准备了许多快马……等等! 萧从容听到这些消息后失笑,这张大夫还真沉不住气,一逼就狗急跳墙了,这是做了想跑的准备吗?那一笼子毒蛇要了做什么?不会是想把她这变成蛇园吧? 一想到满院子蛇到处乱爬,萧从容就觉得恶心,她可是最见不得这种软体动物的…… 想了想,她还是不愿意拿自己的家来做蛇园,只有让清波和远山自己送上门去了。别人家做战场蛇园总比自己家好吧!清波远山一定和她一样的想法…… ***** 张大夫的确是大夫,只是论医术还没他另一门毒术好,可惜两者都是半调子的水平而已,这就让张钤好不甘心,一直盼望着得到本什么武功秘籍,可以让自己一夜间万人景仰,飞黄腾达。 这个想法一直是云中雾,看似飘飘的总难以实现,直到他在街头看到了和萧从容在一起的清波远山。虽然已经隔了好几年,张钤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清波兄妹……记起他们是武林盟主赏金捉拿的前武林盟主的一双儿女! 比起要赏金,张钤更感兴趣的是那套武功秘籍,还有那巨大的传说中的宝藏,所以他没急着去报信,而是暗中窥伺着,并做着想将人掳走的准备。 萧从容的势力他是忌惮的,这就是他没急着下手的原因,要想从那么多的官兵手中把人带走谈何容易。张钤计划了几天也没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今日被萧从容的丫鬟骂是庸医,他想半天总结出的不是自己医术出了问题,而是觉得引起了萧从容的怀疑……被逼上梁山,只有铤而走险了。 他正计划着晚上去茶楼放蛇放火,再趁乱掳走清波,清波兄妹就送上门来了。 听到敲门声,做贼心虚的张钤惊跳起来,半天没想到去开门,还是远山在外面拍门,急急叫道:“张大夫,快开门,我姐姐受了伤,你快救救她啊!” 张钤听出是远山的声音,更被吓到了,自己还想着去对付他们,怎么他们就送上门了? 听着远山越敲越急,张钤狠下心,吩咐自己的兄弟做好准备,就去开门了。 远山抱着气息奄奄的清波,叫道:“张大夫,我姐被蛇咬了,你赶紧救救她啊!” 张钤眼角抽了抽,看到远山掳起了清波的裙子,脚踝上的确有个小血口,看清波的脸色已经有些黑了,他放下了怀疑,赶紧将他们让进来准备救人。 他要的是清波,还有据说是纹在她身上的藏宝图,如果她死了,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张钤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蛇药拿出来给清波,看着远山给清波服下,他就变脸了,站在远山的身旁,突然伸手点住了远山的穴道。 远山愕然叫道:“张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张钤又点了他的哑穴,才阴阴笑道:“曲公子,你不认识小的了吗?” 远山瞪着他,看他慢慢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远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悲愤仇恨的眼神凌迟着张钤,似乎为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个仇人的真面目而惭愧…… 张钤,把他们曲家出卖给了他们最大的仇人严陈杰,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竟然如此出现在了眼前。而之前几次三番他都和他擦身而过毫无觉察,这怎么不让远山悲愤啊! “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了……” 张钤狞笑着将远山推到一边,就伸手抓住了清波,翻过来,想检查她背上到底 257第257章 张钤还没碰到清波的衣服,手腕突然被扼住了,那痛钻心入骨,似乎一瞬间就将他的手腕折断了。 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清波坐了起来,伸手擦掉自己唇上的黑血,冷笑着看着他:“张钤,伪装得很好啊,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是你!” 张钤就抖了起来:“你……你没中毒?” “蛇毒吗?……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喂蛇的人就是你!”清波冷笑着,一提他的手站了起来,解开了远山的穴道。 张钤的人见势不好,冲出来想帮他,几乎在同时,萧从容带着官兵冲了进来。那些张钤找来的帮手都是半调子,还可笑地玩命抵抗。 张钤见势不好,拼命冲自己的一个弟兄叫道:“霹雳弹……霹雳弹……” 那弟兄会意,冲到张钤药柜前就翻箱倒柜,萧从容听见过霹雳弹的威力,一听这人竟然有霹雳弹,那还容他有拿出来的机会,一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就当做暗器射了出去。可怜那人才找到霹雳弹,还没来得及去拿,手就被发簪钉在了药柜上。 萧从容没想到这人也是个狠角色,他愕然地看了一秒,另外一只手就拿出了霹雳弹,猛地向萧从容投过来。 萧从容见势不妙,抢先一步往另一个方向掠开了,清波吓得张大了嘴,没提防被张钤一拳击在胸上挣开了。 众人只见那霹雳弹投在了墙上,却没有震天的爆炸声,只是如哑弹一样,散开冒出了一股浓烟…… 萧从容下意识就闭上了气,现代的催泪弹什么的又不是没见识过,谁知道这浓烟有没有东西在里面啊! 张钤趁众人发愣,一把抓住清波就想往外冲,远山拦住了他,没打几下就摇摇晃晃地叫道:“烟里有迷药,大家小心啊!” 萧从容看自己带来的人都东倒西歪,有点愕然这迷药的厉害,心想难怪这张钤半调子武功都敢来掳人,原来就是自持这迷药啊! 她也不言语,冲上去救下了清波。张钤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见势不妙,仓皇而逃。等清波远山缓过气来,那一群人逃得所剩无几了。 萧从容也没派人追,让士兵将屋里门窗全部打开,先流通空气,才转而研究起剩下的霹雳弹。 不能不承认,这张钤虽然医术武功半调子,可是这霹雳弹做的还算好。严格来说,他的这种霹雳弹根本不叫霹雳弹,充其量只算一种迷药的改进版而已,没有火药,也没有爆炸的威力。用一个硬壳包装了迷药,遇到重力自燃成烟而已…… 萧从容很佩服他这样的制作方法,这和她想送给远山的霹雳弹有些不谋而合的,如果把迷药的威力放大几十倍,再加上炸弹的协助,萧从容觉得曲家兄妹报仇也不难了。剩下的只是考虑怎么说服他们兄妹放过其他无辜的人! 古代的报仇方式是萧从容无法接受的,一人有罪不代表一家都有罪啊!他们的仇人是严陈杰,和他的儿女什么的根本没关系,可是清波远山在这一点上就很固执,认为他们家全部人都被严陈杰杀害了,仅仅他一人的性命是无法告慰自己全家人的在天之灵,言词中总是坚持要拿他们全家的性命去祭祀父母。 就这一点坚持,让萧从容无法热心地帮他们报仇,那可是一大家无辜的人,她无法想象自己亲手将他们送上断头台。 眼下张钤的出现又刺激了远山兄妹报仇的心,清波也没以前善解人意了,一边和萧从容研究着找宝藏的方法,一边私下联系着以前父亲的旧属,誓要报仇了。 萧从容被她弄得有点焦头烂额,那宝藏图的确是纹在了清波背上,让萧从容第一次看到就感叹古人的愚昧。就这一张破图啊,就算它代表的是数不清的财物和至高无上的权益,也不值得牺牲一个女孩来做承载物啊! 这一针针是怎么纹上去的?萧从容不知道这些交织的线条纹了多少针,也无法想象那位母亲为了成就守住丈夫的秘密,是怎么含着眼泪在自己疼爱的女儿身上纹了这副图的! 这事无法和清波交流,古今人的思想差异导致看问题的角度就不同。 她觉得身上有这幅图是光荣的,是父母给她的荣耀和信任。 而萧从容却觉得悲哀,看了图就想她母亲怎么这么愚昧,这图带给清波的根本不是幸福,而是无尽的责任和烦恼。她没从那些宝藏中得到一点好处,还要随时警惕被人窥视,就算她嫁了人,她也要警惕她身边的人发现,背了这样一幅图,她能幸福吗? 萧从容很可怜清波,同时也很同情江浩,难怪任她怎么劝,清波也不同意嫁给江浩,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在啊!清波和她情同姐妹,一向无话不说,可是这次要不是张钤出现,萧从容也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地图这一回事!那江浩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样沉重的宝藏,意味着要用很多无辜的性命去交换的宝藏让萧从容不敢要了,她想把锦城建设好,可是她不想要这样血淋淋的钱。这念头还不能和清波兄妹说,虽然观念上有分歧,可是萧从容不能不承认这两人的确把她当家人一样看待。 知道她孕吐吃不下东西,本着为自己未出世的侄子考虑,远山就变着法子给她做吃的,说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才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有时很晚了,萧从容饿的睡不着,远山还起来给她做夜宵,那种关怀让萧从容相信就算清波怀孕了他也只会做到如此。 而清波,一知道萧从容怀孕,就开始给她做小孩的衣服,不知道生男生女,她就什么都各做一套。萧从容笑她,她无所谓地说:“怕什么,不会浪费的,你这次用不了还有下次啊,又不是只生一个!总有机会生全的!” 萧从容就很无语了,男女各一个,也要生两次,他们就这么看好她能生啊!要是两次都是同样的,那是不是还要生?……只想想就被这样的念头吓到了,赶紧在心里念,希望楚公子没有这样怕‘浪费’的念头,他们还是只生一个好! 就是这样的两兄妹,让萧从容觉得比宝藏还珍贵,她宁愿不要那些宝藏,也不想失去他们。而不想失去他们,又必须帮他们报仇,这是无法逃避的。 那地图倒没什么神秘的,只是打开宝藏的地点有机关,而这些机关就含了数理之类的迷格在其中。萧从容不是很上心,她现在并不急于得到这批宝藏了,而是想着想解决报仇的事,到时再决定拿不拿这批宝藏。 宝山的洞穴经过深入勘探,除了有硫磺,还有一种乳白色的矿石,那勘探的人没见过,挖了一块带出来给萧从容看。萧从容才看见就心跳加快,愕然地盯着那石头说不出话来。这硝石是制火药的主要原料,她从到蜀地就让人开始留意,可是一直没找到这种矿石。曾经和楚轻狂讨论过霹雳堂的霹雳弹是怎么做的,楚公子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几颗霹雳弹都是花了很多银子买的,这是霹雳堂的不传之方,他们不会说的。 萧从容一直为找不到硝石感到可惜,这硝石工业上是制造火柴、烟火药、黑火药、玻璃的原料,还可用于配制孔雀绿釉,可用作五彩、粉彩的颜料,它还可以进行食品防腐,配合一种钡盐,还能制冰…… 萧从容无暇考虑用它做颜料,食品防腐的功效,先想到的就是火药,火柴,玻璃的制作。这些做的好就是商机,特别是便于携带的火柴,还有玻璃。那些琉璃杯色彩都不算好,玻璃透明度低,如果能把这两样东西做出来,在商贸会上推出去,萧从容以后都不用为市政建设的银子发愁了。 这时代的琉璃杯都卖得离谱,物以稀为贵,一个色彩透明度稍高的都能卖到一百两或上千两银子,那他们如果制成比这透明度还高的琉璃杯,何愁没人买呢! 而火柴,这更是很简单的事,也容易推广,那些商人见到这样容易携带的火种,有谁会不动心呢!这算起来是最容易做的事,投资小见效快,萧从容决定先从这方面下手…… 一桩好事就伴着另一桩好事来了,荆州传来消息,楚轻狂已经击退了外敌,并把附近一些州县也平定了,他寄来的信中说他一时还不能回来,有些事要善后,比如重新组建军队,布防等等……一串军中琐事看的萧从容感慨不已,觉得最大的体会是楚公子已经懂得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258第258章 楚轻狂无法回来,清波倒替萧从容担心上了,说水佩和向兰那两个女人也去了荆州,萧从容就不怕她们缠上楚轻狂吗?更何况楚轻狂的毒还是那种情毒,虽然吴冠子给了缓解的药,谁知道到时能不能控制住啊! 清波这样一说,萧从容也担心了,她担心的倒不是楚轻狂会和那两个女人有什么,而是担心楚轻狂要是真的毒发,那两个女人会不会利用这事将自己送上门去。楚轻狂那个人,如果没什么的话还好说,如果真和那两个女人,特别是对水佩做出那种事,他一定会负责任的! 萧从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多出个弟弟或妹妹,更不想自己和楚轻狂的生活被这两人插进来,眼看过几天就是十五了,就动了过去看看楚轻狂的念头。 一来和楚轻狂分开了这么久很想他,二来也为了他毒发的事不放心想去看看他。一动了这样的念头就无法抑制了,萧从容又怕自己赶去路途上伤了孩子,专程去找吴冠子问了。 吴冠子给她号了脉,说她孕吐虽然厉害,可是身体底子很好,这要归功于她断腿的日子楚公子给她吃的许多补药,还有吴冠子给她吃的灵石仙乳,加上她平日也没断了锻炼。吴冠子说她只要注意点,别受太严重的颠簸摔打,不会有什么事的。 萧从容又去看了顾擎,顾擎脸色已经好多了,每日在那温泉里泡,将他的肌肤泡得有些红润,比起以前一看就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好多了。 他的精神也好多了,在温泉住几天又回县衙,等该排毒了又回温泉。对俞晓宁就说去寻医访药,俞晓宁现在也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不细问他去哪里,每天没事就去找刘掌柜帮忙。 楚轻狂走后,萧从容怕俞晓宁没事一天盯着自己,还真为他们的生存出谋划策过。刘掌柜的酒楼开在西区,有杨细和龚家他们排挤,他是无法支持。 萧从容去考察过,就让刘掌柜转行了,卖起了杂货,都是蜀地没有的小女人用的东西。什么胭脂水粉,还有些京城弄来的小玩意。刘掌柜在京城还有人脉,这货物就不用发愁,人家托镖局走货就给他们带了来。 那些京城的小玩意深受锦城的太太小姐们欢迎,生意慢慢就好起来了。不过萧从容也放话给刘掌柜,这生意做得只要能让他们在蜀地的人衣食无忧就行了,要是想资助楚云安,那对不起,她能扶他们起来,也能把他们打趴下去。她可不想自己养的人转过头还要害自己。 刘掌柜让她放心,说自己知道怎么办,他不会和楚公子为敌的。刘掌柜毕竟是精明人,已经看透了形势,看楚云安躲起来不管事,而楚轻狂和顾擎明显地偏向了萧从容,楚云安的大事能不能成还是问题,还是以不得罪楚轻狂和顾擎为上吧! 他就努力维持着这样的局面,反正每月只托镖局的人带一次货,卖完了对俞晓宁的解释就是路途遥远,进货不方便。俞晓宁已经是很多年前去过的京城,知道路的确很难走,又不懂生意上怎么运作,刘掌柜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心软,带来的人手管不下就让施予去管,施予人散漫,却嗜棋,锦城很多茶馆都有人下棋,他就经常去外面看人家下棋,有时听到什么山上有下棋高人,他也会赶去拜会,弄得俞晓宁有时也几天见不到他。 没有他们的相助,俞晓宁也管不下那些人,慢慢也不管了,任由他们自由散漫。顾擎呆在县衙的日子,看他们无所事事也不是事,就推荐他们去帮江浩,江浩给每人发了一套军服,就将他们变成了自己的人。 俞晓宁看见还以为是帮顾擎,也不计较。而那些人等发现自己变相地成了萧从容的人时,已经是萧从容和楚轻狂成亲的时候,帮少主做事和帮楚云安肯定有差别,只是这些人都宁愿选择帮楚轻狂也不愿回去帮楚云安了。 **** 萧从容将锦城的事都交给了姜曛,反正现在这位曛将军在锦城也等同她,那些老顽固就算不买她的面子也会买这个英俊将军的面子,特别是那些家有待嫁闺女的,都想着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位少年将军,就可以借此在锦城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 在这些乡坤的眼中,姜曛是绝不会臣服在萧从容手下的,他们也不知道这支军队实质上是萧从容培养出来的,都认为是姜曛的功劳,所以看好他的人很多,这其中也包括龚正海。龚家不止有儿子,还有两个已经到了出嫁年龄的闺女…… 萧从容和姜曛开玩笑:“我走了也是给你机会啊!那些仰慕你的人才敢向你伸出橄榄枝……你要小心的是别被他们灌晕了,做下受制于人的事!” 姜曛脸红了,想说什么又忍住,想了半天才表白似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帮你好好看着锦城,等你回来,完好的交给你!” 萧从容看着他,要不是怕吓到他,很想给他一个拥抱……一个仅限于战友之间,无关男女性别之分的拥抱……他们为锦城的美好,为自己的家园奋斗的战壕中又多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战友…… 这种用共同的信念,在辛苦的奋斗中组建起来的友谊是牢固的,有生之年,萧从容相信他们都会珍惜这份友谊,轻易不会背叛它…… 临走前萧从容又再去宝山看了那些硝石,为了做出火柴还有透明度高的玻璃,她专门让姜曛在后山安全的地方建了一个实验室,挑了几个靠得住的人跟她一起研究。只是姜曛一听说这东西弄不好会爆炸,是坚决不准萧从容近前的,说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应该考虑孩子。 萧从容争了几次都争不过他,只好负责讲解,具体的事交给几个实验人员了,这些人员中还包含了鲁然。萧从容为了鼓励他好好活出个样,将火柴制梗这些活都交给了他,还派木匠张清专门带他。鲁然也争气,不但认真学,还能吃苦,有时忙着制火柴梗连饭都忘记吃。 鲁中他们犯人到宝山义务劳动时看到弟弟的变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弟弟是需要照顾的,没想到离开了他,弟弟照样能好好活着,这让他更感激萧从容了,做活也更加卖力,力图想表现好获得‘减刑’…… 火柴制作还算顺利,玻璃就有点难了。萧从容的琉璃作坊虽然有技师,可是那个技师老人死咬了秘方不松口,说萧从容只是买下了琉璃坊并没有买下他的秘方,以此为借口据不告诉萧从容。 弄得萧从容郁闷不堪,她在现代学过制作炸药,可没学过怎么制作玻璃,虽然大致知道成分还有一些简单的工序,可是要做好没有一定的基础是不成的。她又无法逼老人,只好先将这事放下,等去了荆州回来再说。 荆州也有个有名的琉璃作坊,据说那个作坊的技师是波斯人,萧从容想老外估计没有国人保守,就带了硝石,准备去的时候看情况和那技师合作一把。 萧从容根本没想到,就是这一念头,让她又有了一番奇遇,真正走上了穿越者遍地是黄金的黄金大道…… ***** 萧从容前往荆州,随身带了半芹,清波,还有昌东,几人很低调地离开了锦城,走得让人毫无觉察。茶楼的故事会对外说萧从容生病了,反正这两天她孕吐厉害,这样说大家也能理解。反正《西游记》已经讲完,没有故事吊着胃口大家觉得她来不来都无所谓。 可是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来茶楼听故事喝茶的杨细第一天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而看几个和自己一样的老茶客,也都觉得不自在似的互相大眼瞪小眼,送上的茶也喝得挺没滋味的。 杨细无聊,将椅子拉到人家面前,八卦萧从容的预告,下次讲《天龙八部》,他们一群老茶客就一起猜测《天龙八部》到底说的是什么啊?有没有《西游记》好听呢? 现在孙悟空已经和萧从容的名字成了锦城家喻户晓的名字,两者也不知道谁沾了谁的光,反正提起孙悟空就要提起萧从容,而提起萧从容,又免不了要提起孙悟空……而在那些分不清真实和神话的小孩思想中,萧从容就等同于孙悟空,都是一样的神通广大,似乎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了的! 这样的想法幸好萧从容不知道,否则要被吓倒了,她哪有那么伟大啊! 259第259章 萧从容她们自以为走得无人察觉,可是才出锦城的十里亭,萧从容就发现了有人跟踪,这笨拙的跟踪连自己的手下都瞒不过,又怎么会瞒得过她呢!她冷冷一笑,当做不知道。 马车还是用了上次来锦城时顾擎的那一辆,清波做主又加了些棉絮干草进去,软得萧从容一坐上车就昏昏欲睡,虽然外面有人跟踪,她也没放在心上。 昌东还有驾马车的士兵武功都不弱,一般的人他们两个就能抵挡了。再加上她和清波,萧从容相信现在就算楚云安来,她们也不见得就会吃亏。更何况从跟踪的手法来看,后面的人还没到楚云安的级别,萧从容估摸着她们根本不用动手昌东就能搞定了。 马车离开了锦城范围,进入山道,昌东听后面的马蹄声渐近,听声音是十多骑,就紧张起来,拔了剑放在身边,让萧从容她们也准备好。 半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有些紧张,等看到萧从容悠闲地拿出一个盒子时,她睁大了眼。 清波看到盒子里面全是银针,就笑道:“那些贼人也是没长眼啊,真以为我们几人可欺吗?” 她伸手,抓了一把银针在手上,自嘲地说:“我有好多年没玩暗器了,不知道手会不会生了,万一扎到不该扎的地方,是怪我呢,还是怪他们?” 萧从容笑道:“曲女侠就算没玩暗器,手也不会生到那里,那些人只要不是十恶不赦,还请曲女侠手下留情才好……” “你这算是为他们求情了?真是个爱惜百姓的好父母官啊!”清波唇角弯起,也不是知道是讽刺还是真心的。 萧从容也不恼,径直拿了几根银针夹在手中,微微笑道:“我是不是好父母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麻烦,消灭了一个严君郎,并不会改变什么,严家一大家子人还在,除非我斩草除根,否则又会出第二个严君郎,前仆后继多麻烦,我还不如收服一个永绝后患不是更好!” “你知道后面的是谁?”清波好奇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严君郎,明天是我给他的最后期限,他要表现只能挑今天了!” 萧从容一手支头,倾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就笑着问道:“清波,你说他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除掉我呢?单打独斗还是趁乱杀了我?” 清波认真想了一下说:“如果是我就趁乱杀了你,我只要结果!他聪明的话也会选我一样的方法!” 萧从容笑了:“你有做枭雄的潜质……” 清波挑眉:“怎么不是说是英雄?枭雄和英雄有什么区别?” “英雄……有点迂腐,却是光明磊落的……比如……” 萧从容话没没说完,就有一支利箭飞过马车,稳稳地钉在了前面的树上,同时一个人声如洪钟地叫道:“前面萧三小姐请留步,严君郎在此……” 萧从容就冲清波眨了眨眼,顽皮地说:“听到了吧!枭雄和英雄的区别!严君郎要是私下设了埋伏或趁乱对我出手,我会收回为他们求情的话!可是现在……我觉得收服他们比杀了他们更好!” “他不会轻易服你的!”清波一直搞不懂萧从容的自信从何而来,明明比她小的人偏偏懂得很多事,更重要的是她还能都做好。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萧从容敲敲车厢,昌东勒住了马,萧从容自然地走下马车,站在路上看着严君郎一行驶近。 十几个汉子都是严君郎挑选出来的,山里人都是高大魁梧的,一身肌肉,结实的样子就像是用生铁铸成的一般。严君郎一边腰上挎了箭包,一边挎了腰刀,威武地骑在马上瞪视着萧从容。 萧从容依然一身男装,秀发挽成发髻用楚轻狂的玉冠束着,温文尔雅的样子让一些没见过萧从容的严君郎手下都奇怪,就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不男不女的人竟然劳动严族长亲自出马? “严族长,有什么指教吗?”萧从容笑咪咪地拱手。 严君郎冷笑,随手就抛过一把匕首,上面戳着萧从容写的那封信,扔了过来。 萧从容也没退后,镇定地看着信纸被匕首插在自己脚前的土地上,她低头看看,装作不解地问道:“这是我写给严族长的信,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你凭什么和我收税?你凭什么给我下最后通牒?你凭什么堵住我们严家的财路?”严君郎三个诘问,问得字正腔圆,吐字清晰,让萧从容私下怀疑他为了这一刻练习了不下百次吧! 萧从容淡定地弯腰拔起刀捡起信纸,才笑道:“严族长你们是锦城人吗?” “是和不是,和这些问题有什么关系?”严君郎冷笑:“我还和你讨论你有没有资格掌管锦城,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是不是锦城人!” 萧从容挑眉,也懒得和他废话,说道:“严族长带这么多人既然不是来讲理的,那是不是想凭实力说话了?成,想怎么做严族长划下道来,咱们就按你们的族规解决这个问题吧!我知道严族长坐上这个位置是靠实力上去的,那些打不过你的人就服从你的领导,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敢违逆你的吧!” “那当然,谁不服,就来和我比试一下!” 严君郎高高举起刀,冲着萧从容示威地一比,又冲自己的手下比试了一下才冷笑道:“你要能打赢我,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打不赢,你以后别管我严家的事,锦城任我们来去!” “严族长说话可算话?”萧从容回头看看自己的人,故作犹豫地说:“是不是全上,我们这有两个不会武功!” 严君郎似被侮辱了一般冲萧从容怒道:“我说和你……单打独斗,没说全部!我严君郎说话不算好?你别侮辱我,我要是打输了赖账,轮不到你说我,我的族人都会唾弃我的!……” 他用刀指住萧从容,叫道:“倒是你……你可要和你的手下说好了,刀剑无眼,我伤了你杀了你,叫他们别找我的麻烦,要怪就怪你技不如人!” 萧从容失笑,总算懂了谢卫弘为什么说他人直,他还真怀了杀她的心,只是不懂遮盖而已。 “那我要失手杀了你,你的手下不会来找我报仇吧!” 萧从容看那些剽悍的男子,装出有些头疼的样子,这每个人都上来杀一场,她累不要紧,她不能不考虑肚子里的孩子啊! “我们山里人没你想象的卑鄙!我是村里第一高手,我输在你手上是我技不如人,他们现在不会找你报仇的!但以后的族长要找你为严家的事讨公道,你就不能怪到我身上了!” 严君郎还真老实,把后果都说了,这让坐在车边听见的清波忍不住扶额,又被萧从容折服了,人家早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果然是一个严君郎倒下去,千千万万个严君郎会再站起来啊!为绝后患,还是留下这个空有一身蛮力的严君郎好,要是都换上杨细龚正海那样的老奸巨猾,才更伤脑筋! “那我还是让我的刀剑长眼算了,别伤了你……”萧从容笑眯眯地冲昌东叫道:“把你的剑给我,我和严族长过几招吧!” “我来吧!”昌东走上前,护在萧从容身边。萧从容看到严君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笑着接过昌东手中的剑,说:“严族长给我这个面子亲自动手,那我也该给严族长面子啊!放心吧,没事的!” 萧从容让昌东退下,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迎风而立,说道:“严族长,很快天就要黑了,我还有事要赶到荆州去,我们能不能约定一下,用最短的时间分出胜负,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多长时间?”严君郎警惕地问道。 萧从容偏头想想,走到土地中间用剑画了个大的圆圈说:“这样吧,每人各攻五招。我站在圈子里时你攻我,我不还手,如果我被你杀出圈子,就算一步也是输,同样的,如果换你,踏出圈子一步也是输,这样打你同意吗?” 严君郎狐疑地看看那圈子,又回头看看自己的下属,一个下属有点小心眼,就跑上前和严君郎咬了一下耳朵。严君郎就沉下了脸,冲萧从容叫道:“不敢打就明说,耍这样的小心眼算什么?” 萧从容挑眉,冷冷地问:“严族长,我怎么耍小心眼 260第260章 萧从容挑眉,冷冷地问:“严族长,我怎么耍小心眼了?请明说?” 严君郎冷笑:“你划这样的圈子,请问谁先来?如果一开始就你攻我,我输了岂不是连扳本的机会都没有?” 萧从容失笑:“严族长怕不公平,那我先来吧!你先攻我,这样公平了吗?” 严君郎又看了看那个下属,那下属就挑不出什么毛病了,附耳对严君郎不知道说什么,让萧从容有些警惕。她倒不担心严君郎,可是那下属的小心眼就不能不防了。 严君郎估计也不喜欢下属的主意,提了刀走过来,抱拳说道:“这是你定下的规矩,伤了别怪我!” 萧从容微微一笑,走进了圈子里,对严君郎说道:“严族长放心吧,你一诺千金,从容虽然是女流,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请!” 严君郎也不客气,拔刀在手,吼了一声:“小心了!”就一刀砍了过来。 众人明明看到那刀砍向了萧从容,不知道怎么就被她让开了,而在严君郎眼中,只觉自己一刀落了空。他就横刀一转,在半空中横砍了过去。 萧从容凌空一跃,本来想站到他肩膀上,跟着又想到有些男人忌讳女人站在自己身上,怕严君郎恼羞成怒。就缓了一缓,在他的刀尖上足尖一点,凌空翻了个身,重新落到了圆圈里。 这一手让严君郎大惊,他是会武功,可都是搏击这样的蛮力招式,可从来没学过轻功。如果萧从容用自己刚才这一招对付自己,他只能弯腰闪过,可是下一招如果人家削他的脚呢? 自己想着就下意识将刀向下,竖劈上来,意图逼得萧从容站立不稳掉出圈外。谁知道萧从容竟然贴着他的刀背转到了后面,让他的刀又劈空了。 五招已经去了三招,严君郎又换了刀法,从圆中分开,竟然斜斜地将刀舞出了一个立体的圆形,以为萧从容无法解自己这样的招式了!没想到萧从容只是一笑,竟然跟随着圆形游走。 场中只见白衣伴着刀光闪得众人眼花缭乱,还没看清严君郎怎么攻出第五招,就见严君郎倒退了几步,刀失手掉在了地上。 萧从容负手而立,唇角挂了一缕讽刺的笑,她冷冷地盯了严君郎他们一群人一眼,才信步走出圆圈,对严君郎说:“严族长,你刚才攻我的那几招我都会,你自付能像我一样躲得过去吗?如果躲不过去你就认输吧……” “休想……”严君郎的话还没说完,萧从容的脚尖就挑起了他的刀,对着空空的圆圈将严君郎刚才攻出的五招一一展示了,严君郎就呆住了,萧从容没说大话,她真的会。 “我不想伤了你……”萧从容丢了刀,随手也丢了刚才接住的一枚浸毒暗器,冷笑道:“严族长,我敬佩你是条汉子,今日之事我就当你是一时糊涂受了小人的教唆做下的糊涂事……只要你认输,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如果不认输,还想较量的话,你们就全部上吧!速战速决,我也好赶我的路!” 严君郎脸红一阵白一阵,狠狠瞪了一眼刚才给他出主意的下属,上前捡了刀转身就走。 萧从容看他的样子,索性再逼他一下,就叫道:“严族长,我就当你是默认同意服我了?”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见那下属眼神不对,立刻警觉起来,几乎在同时,只见那下属手中撒出了一把银针,都往萧从容致命的地方飞来。 清波昌东看见就惊叫起来,严君郎听见回头,正看到那下属随着银针扑向了萧从容。为了躲漫天的银针,萧从容闪躲得有些狼狈,她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怕伤到肚里的孩子。 银针才躲开,就见那下属的短剑也刺到了,萧从容有些愕然的是这下属的招式根本不像严君郎,感觉比严君郎武功更高似的。 危险间,也顾不上多想,一扭头闪开了,正想反击。清波和昌东冲了上来,清波叫道:“你退下,我来!” 萧从容知道她怕自己有闪失,就听话地退开了,只看见清波凶狠地挥剑往那下属的脸上劈去,那下属下意识地去拦,昌东就一剑刺到了他的肩上。 那下属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跌倒在地上,就掏出一支短笛吹了起来,一时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严君郎的属下都是从山里来的,一听这声音就恐惧地叫道:“蛇群啊……” 严君郎冲那下属怒道:“严顷,你做什么?” “走……”萧从容冲过去一把就将严君郎推开,叫道:“他已经不是你的下属,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叫严顷的已经死了!” “嘿嘿……嘿嘿……”那下属顷刻间就被蛇包围了,他慢慢站起来,继续吹着短笛,指挥着那些蛇向萧从容她们围来。 半芹在马车里看见,吓得缩进去就再也不出来,萧从容爬上马车,指挥着昌东快走。 严君郎的人虽然见过蛇,哪里见过这么多蛇啊,看那些蛇色彩斑斓,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都含剧毒,被咬一口虽然都有蛇药解毒,可谁知道对这些蛇有没有用处啊!他们都顾不上和萧从容为敌了,纷纷上马逃生。 连严君郎也慌忙跳上马,狠命地打马想远离这危险之境。 萧从容爬在马车后面看着那下属,她觉得有件事很诡异,刚才那下属很高大,可是跌倒后再爬起来,那人竟然变矮了,她的视线落到他刚才的跌倒的地方,愕然地发现地上有两根白骨,上面还有些血肉黏着…… 萧从容一见心里就翻江倒海,也顾不上还在逃命,爬在车厢尾就吐了起来。也幸亏她垂了头,就看到一条蛇攀在了严君郎的脚上往上爬。 那严君郎只顾逃命,根本没想到一条蛇刚才被自己带上了马,边跑边往回看,就是没看自己的脚。 眼看那蛇快到他大腿了,蛇头高高抬着,似乎随时准备咬严君郎,萧从容一惊,摸到自己的银针,看准蛇头就飞了出去。 银针钉在了蛇头上,也惊动了严君郎,他低头一看,正好看到蛇受痛掉在了地上,被紧跟上的马蹄一脚就踏在了蛇头上,顿时血肉模糊了。 严君郎愕然地看向和自己已经并排的萧从容,没来得及表示谢意就被随后冲上来的下属冲开了。萧从容他们的马车驶向了通往荆州的大道。 严君郎的马跑到了另一边岔道,等他看到那操纵着蛇的妖人追着萧从容他们去了时,他才勒停了马,蹙眉问自己的手下,那严顷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妖人,可是一众手下都茫然,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严君郎不是不讲义气的人,萧从容救了他,又打败了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见死不救。想了想他让手下把解蛇毒的药都交给自己,把自己的下属分成两部分人,一部分跟着自己回去救萧从容,另一部分派他们回去向姜曛报告。这是严君郎觉得自己还萧从容人情最好的方法。 萧从容几人被这妖人的蛇追赶得有些筋疲力尽了,银针再多也有用尽的时候,而这些蛇似乎无穷无尽,一批死了,这妖人又弄来了一批。蜀地得天独厚,山野似乎很适合蛇生长一样,一批又一批的蛇前仆后继地涌来,杀得萧从容眼都蓝了,到最后是吐也吐不出来。 那妖人还跟着蛇后行来,走着竟然也能追上萧从容他们的马车,让萧从容大骇,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这样锲而不舍地追杀他们。 “妖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清波忍住恶心,冲那人叫道。 萧从容则不敢开口,她一直都是闭着气,就怕闻到血腥的蛇血又开始吐。 “玉玺拿来,饶你们不死……”那妖人阴阴地笑道,一手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竟然露出了一张长方形似的马脸…… “平姑……”萧从容震惊,没想到竟然是沈天斌的老婆,这让她不由得大惊,下意识地四处看,害怕沈天斌也跟了来。 看半天不见沈天斌,才想起楚轻狂说他伤在了楚云安手下,楚云安都闭关养伤了,沈天斌估计也是一样的吧! 萧从容心下的担忧却没减,以前听向兰说过,这平姑虽然貌不出众,一直以沈天斌为首,事实上她武功还有用蛊毒术之类的才学都在沈天斌之上,算得上是劲敌了。 261第261章 萧从容他们正疲于奔命,突然前面来了一队人马,看车队的样式,是队客商。那些客商骤然和萧从容他们的奔马相遇没有造成惊慌,可是猛然看到他们马车后面追着的潮水般的蛇群,那些马就混乱了。 一时间马匹互相奔踏,让驾马的人都拉不住马缰,横冲直撞地满路跑,有一辆撞上了路边的山壁,顷刻间马车就翻倒在地上,车里的货物都摔了出来,竟然都是些酒罐,摔到地上都碎了,酒淌了一地。 有辆则失去控制,直接冲出路边,翻倒在下面的田里,车里的货物也没幸免滚得满地都是。 有几辆车倒是控制住了,却互相撞在了一起,车里的人也不知道受没受伤,只见有两辆车上飞出了几个男人,拔刀在手,如临大敌地护卫在一个男人身边。 萧从容他们跑出不远也勒住了马,见连累了这群商人,萧从容有些过意不去,看平姑被那几人拦住,怕他们吃亏,就让昌东调转马头又折了回来。 走近了,她就看到了被那群男人围在中间的人,她觉得有些面熟,再一想记起了是来蜀地见过的那群商人,为首的似乎在酒楼上还帮过自己。 平姑被阻住,蛇群有些退却了,有些就聚拢在她身边,她恼怒地瞪着这一群人,吼道:“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群人中一个护卫头领般的人就怒道:“你是什么妖人,竟敢驱蛇为非作歹,拦住我们老爷想干什么?” 平姑一指回来的萧从容他们,叫道:“我不是针对你们,你们要怪就怪他们好了!滚开,否则我就连你们一起对付了!” “好大的口气!”中间那男人呵呵一笑,手中的折扇一敲,却是对着已经下了马车,站在路边的萧从容笑道:“这位小姐,还记得我吗?我们算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萧从容施了一礼,坦然道:“她的确是针对我们来的,连累了各位,从容惭愧,各位有什么损失可以事后找我,一定全部偿还。” “不过就是些酒而已,值不了多少银子,小姐不用客气。只是……”他用手指了只平姑,说道:“小姐和她有仇啊?被如此追杀很恐怖啊!” “是啊,好恶心……”萧从容看他对那群虎视眈眈的蛇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一动,也放下了心,走近笑道:“这老姑婆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直追着我们不放,这位大哥帮人帮到底,要是有什么能对付她的方法,就帮帮我们……各位如果是到锦城做酒生意,我有很多好酒,比你们酒罐里的这些酒更好!” “哦……”那中年男子眉一扬,笑道:“小姐也懂酒?” “还行吧!”萧从容是嗅到空气中被打翻的酒罐散发出的酒香味判定的,他们的酒庄出的酒就纯度来说都是这些酒不能比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起酒来吗,气得平姑又拿起笛子吹奏起来,可是说也奇怪,那些蛇一到那群男人前面十步远,就再也不肯向前了,任平姑怎么费力吹,都是一致地徘徊在十步间的距离上。 不止萧从容奇怪,连清波他们都奇怪地看着那些蛇酒醉一般摇摇晃晃,就是不肯向前。 平姑终于放弃了,愕然地收了短笛,看着那中年男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本来就丑的脸渐渐扭结成一团,突然颤抖着手指着男子,叫道:“你……你是……万……” 她的眼睛在说到这个字时突然被吓得瞳孔收缩在一起,萧从容只感觉身边的男人浑身突然散发出一种寒意,盯了平姑一眼,云淡风轻地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班门弄斧,你也算强的,就绕你一命吧!再有下次,你知道我的规矩的!” 平姑听了这话,却茫然地冒出一句:“二十年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到底是鬼还是人?” 男人眯了眼看她,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平姑对上他陌生的目光,就怔怔地伸手摸自己的脸,手还没举到眼前,就看到自己粗短的手指,上面布满的茧子,她就怔住了。 看了半天,又转向男子,突然走进了几步,那些人下意识地挥剑拦住她,萧从容却细心地看到她眼中竟然全是泪光。 “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求求你……就一眼,就算从此让我死,我也瞑目了!” 平姑伸着两手哀求地看着男子,刚才的凶狠已经荡然无存,一瞬间衰老的样子让萧从容莫名地对他生出了侧隐之心。 男子似乎也被这目光打动了,上前了两步,阴冷地说:“看过我的脸的人都要死,你准备死了吗?” 平姑慌忙点头:“死在你手上我愿意……我没有遗憾……” 她的声音颤抖,那种充满感情的语气让萧从容忍不住乱想,这男子到底是她什么人?不会是年轻时的恋人吧? 男子的心一瞬间被她这样的语气打乱了,手放在脸上,沉吟半天才喟叹:“你到底是谁?如果是故人……不看也罢!万某再世为人,前尘往事都已经是云烟,不想再提……也不愿再为此伤人……你走吧!” 平姑不动,哀哀地叫道:“只看一眼……我可以发誓,从此后只要你在的地方我都不会出现,这样……也不行吗?” 萧从容被这样的哀伤打动了,只觉得男子矫情,就算看一眼也不会死啊! 男子目光悠远地看着前面,手轻轻拂过了脸,他背对着众人站着,除了平姑在对面能看见他的脸,否则任何人都看不到他此时的样子。 萧从容只能从平姑的眼睛变化揣测男子的面貌了,只见平姑怔怔地看着,半天突然掉下了泪,一串串的泪在她丑陋的脸上流着,却出奇的清澈。 她颤抖地伸手,在男子前面不远处停住了,忽地转身,掩面而奔。这一奔用上了她全部的内力,只见山林呼啸,她竟然踏风而去…… 萧从容愕然地看着这一幕,被平姑的轻功震慑住了,不能不承认,她的确是个高手。 “萧从容……既然他保了你,我就不会再和你为敌!东西武铭元是志在必得,你自己小心吧!” 平姑的话借风力传了过来,又让萧从容呆了呆,这算是忠言吗? “她到底是谁?”男子再转回头来,除了语气还有点不稳,相貌都很正常。 萧从容看他相问,又蒙人家帮赶走大敌,就实言相告:“我只知道她叫平姑,是沈天斌的老婆,沈天斌是江湖六道杀手的教主。” “沈天斌!”男子脸上有些怪怪:“就是上次酒楼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萧从容顿时想起他们以前也见过一面啊,奇怪当时平姑怎么对这男子没感觉,是他掩藏的太好吗? “嗯,就是他!”萧从容点头,看男子脸上的疑惑更多,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从容也不方便问人家的私事,只好对男子说:“大哥,我叫萧从容,你们如果是到锦城的话就去新县衙,我给你们一封信带过去,他们会供最好的酒给你们的!我有事要接着赶路,就不陪你们回去了。” 男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萧从容看他还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也不打扰他,折回自己马车上给江浩和姜曛写了一封信,大致介绍了一下男子的救命之恩。 信还没写好,姜曛就带人匆匆赶来了,正好,萧从容将男子介绍给姜曛,匆匆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赶路了。 重新上了马车,看到清波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萧从容累了,也无心问她在想什么,拉过被褥先睡一觉再说。等晚上赶到驿站时,睡得昏昏沉沉的她被清波摇醒,清波激动得似乎现代fans看到偶像似地冲萧从容双眼放光地叫道:“蓉蓉,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什么?” 萧从容睡得头晕晕的,根本不知道清波这样跳跃的思维想表达的是什么。 “万灵……我们日间遇到的那男子是万灵……” 清波激动地冲她叫道:“二十年前,他就是苗疆一带的毒王,杀人于无形的,据说什么至毒的不管是虫子还是有毒的花花草草,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什么在他手中不能制成毒药的……啊啊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萧从容还没反应过来,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完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吃饱,怀孕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尽管吃饱后没几分钟她又会吐个精光…… **** 各位追文的亲们辛苦了,俺已经在收尾了,计划下月初结局……俺努力把事情都交待清楚……呼呼! 262第262章 “意味着什么?” 清波很想给萧从容头上浇一盆冷水,免得这一向思维敏捷的人迟钝如斯。 “意味着只要他肯出手,楚公子的毒根本不值一提……你还没反应过来吗?”清波冲萧从容手舞足蹈地嚷嚷。 萧从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确,万灵是苗疆的毒王,那苗疆的毒药对他来说就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啊! 一时萧从容有点不识好歹地叫道:“你怎么不早说啊,就这样眼睁睁地错过啊?” 清波委屈:“我也是路上一直想,才想起来的啊!当年他风光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我能知道他你该感谢我爹娘的博学了,否则才叫错过呢!” 萧从容赶紧拥抱她,笑道:“现在也不晚……你快帮我出个主意,我是现在回去请他呢?还是先去把楚轻狂找回来?” “你还是先去见楚公子吧!跑来跑去的我怕你身体受不了!万灵那就再送一封信去,让姜曛尽力挽留他,等我们找到楚公子再赶回来,这样也算两全其美了吧!” 萧从容有些忧虑:“万灵肯帮我们吗?这样会不会怠慢了他?如果他不等我们回来就走了呢?” 清波笑道:“你放心吧,你的命令,姜曛就算是要绑也会想办法把万灵绑在锦城等你回去的。” 萧从容倒不怀疑姜曛会听自己的话,可是对万灵却不放心,江湖异士多有些怪癖,随心所欲。她和万灵没有什么交情,他出手帮她只是机缘,谁知道下一次他还肯不肯出手呢! 想回去找万灵,又怕楚轻狂这边有问题,矛盾了一下,萧从容还是决定先去找楚轻狂,只要万灵还在蜀地境内,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 萧从容真没想到,楚轻狂这边的确有问题了,只是问题没出在楚轻狂身上,却和他拉扯上了关系。 水佩和向兰一听到楚轻狂在荆州,两人就收拾了行李往荆州赶,一路上小摩擦就出来了。水佩一直缠着向兰问楚轻狂中了什么毒,向兰都没告诉她,也没告诉她怎么去找解药。 几次下来,水佩就对向兰非常不满,觉得向兰怀了私心,想独占楚轻狂才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而向兰则烦透了水佩,这少女从小被人宠坏了,刁蛮又不讲理,不小心得罪了还要哄半天,让杀手出身的她烦不胜烦,有时看她聒噪的样子,恨不能杀了她一了百了。 两人别别扭扭走了两天,就被楚元锋追上了,这下向兰更烦了。除了要应付水佩,还要应付楚元锋,要不是看在楚元锋比水佩懂事,又一副热心的样子,向兰早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听说楚元锋是楚轻狂的师兄,向兰力图先给人家留个好影响,才好让他在楚轻狂面前替自己说好话。可惜她的善意落在楚元锋眼中,却让他更喜欢她了。 楚元锋这次动了真情了,想着自己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成亲了,而向兰就是他最好的成亲对象。人长得漂亮,武功也不错,更重要的是看着还很贤淑。 他是越看越爱,所以也没急着下手,他这点小心思被水佩看出来了,水佩在心里就打起了主意。向兰什么都不告诉她,明显就是想独占楚轻狂,她的狂哥哥,她就没想和她分享,既然她无义,那就别怪她无情。 她对楚元锋说:“表哥,我们明天就到荆州了,你真打算让向兰去找狂哥哥吗?我怕等见到狂哥哥,向兰就不理你了!” 楚元锋烦躁起来,温情戏他一般就演不长,眼看一路来和向兰都只停留在表面早让他焦躁不安了,这要真见到楚轻狂,他还有戏吗? “那你说怎么办?”楚元锋斜睨着水佩,她那点小心思自然也瞒不了他的眼,忽地就满腹坏水,凑上去说:“水佩妹妹,你知道表哥的心思,表哥也知道你的心思,不如我们合作,你帮我得到向兰……我呢,帮你得到楚轻狂,怎么样?” 水佩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楚元锋就笑眯眯地说:“小九那人很讲义气,你看你腿断了他都尽心照顾你十几年!要是你失身于他,你还怕他不会对你负责吗?” 水佩的脸腾地红透了,瞪了楚元锋一眼,却没发火,这的确是她心中的心思,被说中了否认的话也没意思。低了头也没敢看楚云安,心虚地说:“你真能让狂哥哥和我……” 她毕竟是小女孩,更过分的话说不出来,只能说到这份上。 楚元锋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伸手取了一个小纸包出来,塞到水佩手中,笑道:“表哥先给你做个示范看看啊!只要你把这东西给向兰吃下去,表哥包你心想事成。” 水佩感觉手中的纸包一时就很烫,迟疑了一下还是握紧了,怕向兰怀疑,水佩回房时带了一壶酒,又让小二炒了几盘菜上来,对向兰解释说看见她晚饭吃的少,自己也没吃饱,所以才弄点酒菜来做夜宵。 向兰本不想吃,看她委屈的样子怕她又耍大小姐脾气,只好走过来,打算胡乱吃几口应付一下。 水佩给她倒酒,笑道:“向兰姐姐,表哥不在,就我们两人还可以说说知心话啊,这几天被他跟着,我都快烦死了!” 向兰心道:“我才是快被你烦死了!” 水佩倒了酒,自己先喝了一口,看向兰不喝,就嘟了嘴说:“向兰姐姐,我表哥一直说我不懂事,让我向你多学习,说你又美丽又大方,还温柔贤惠,说狂哥哥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我要是再不改改我的小姐脾气,狂哥哥就不会喜欢我了!向兰姐姐,你要经常指点一下我啊!” 水佩给向兰敬酒,向兰只好勉强喝了一点,水佩不高兴地说:“向兰姐姐,你不厚道,哪有人喝酒喝一点点的!” 向兰无奈,只好一杯喝了,然后朝水佩亮亮杯底。 水佩这才高兴地说:“向兰姐姐好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不像那个什么萧从容……我就搞不懂,狂哥哥为什么喜欢她……” 她给向兰倒酒,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水佩不注意地说:“是小二送菜来吧,向兰姐姐,你去开下门。” 向兰也没多想,走过去开门,果然见到小二捧了一碟菜站在门口。她伸手接过菜,刚想关门,小二叫道:“小姐,还没给银子呢!这菜是刚才那位小姐专门点的,不能记在房费中。” “多少?”向兰从怀中摸出碎银,看着小二。 小二抓抓头,似乎努力回想,向兰等得有些不耐烦,怒道:“连帐都记不住,你们老板要你做什么?回去问清楚了再来吧!” “一两三十铜……”小二看她要关门了,赶紧报上数目,腼腆地陪笑:“小姐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向兰丢了二两给他,瞪了他一眼关了门,走回去将菜碟放在桌上,刚坐下就隐隐觉得不对,一时也说不上来。 “姐姐,我们再喝一杯,就算庆祝我们认识吧!我没有姐妹,真庆幸能认识姐姐……” 水佩举杯,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胜酒力还是太热,有些汗珠。 向兰也举杯,一念之间突然又放下酒杯说:“谁?” 她急速冲到窗子,推开一看,就冲了出去,弄得水佩莫名其妙,站起来跟着来到窗边,却只见外面黑黑一片,连向兰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她怔怔地站着,想想又不妥,赶紧跑到隔壁的楚元锋房间里问怎么办?楚元锋安慰了她几句,说不会被识破的,让她赶紧回房。 水佩再回房中,向兰还没回来,她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事情,一会向兰进来了,懊恼地说:“没追到……” 水佩没敢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打了个哈欠说:“向兰姐,不早了,还有两杯酒,我们别浪费,喝了睡觉吧!” “好!”向兰走过来,端了杯一饮而尽,冲水佩亮了亮杯底。 水佩见她这么豪爽,也端起杯一饮而尽。 向兰笑了笑放下杯子就走到自己才床边开始收衣服,水佩见她把衣服包好,就奇怪地问道:“向兰姐,你不睡觉想去哪里啊?” 向兰回头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没有什么感觉吗?” 水佩不解:“什么感觉 263第263章 向兰笑眯眯地抱手站在她面前,用一种悲悯的语气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算计,我也活不到今天……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我酒里放了什么,不过我也不关心了,因为……那酒现在你喝了……嘿嘿!” 水佩瞪大了眼,难以相信地看着向兰。 向兰微笑:“想不通吗?那就慢慢想去吧!我不奉陪了……如果你下的药和我想象中一样,那么恭喜我……嘿嘿,又少了一个人和我抢楚公子……嘿嘿……不知道有没有解药呢?” 她歪了头看着水佩,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是那笑容让水佩心悸,这才发现这个人和萧从容完全不同。萧从容对她的无礼总是抱宽容的态度,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而这人,那笑容中的嗜血却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 似乎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无情的杀手!如果向兰有情,那只会对楚轻狂,对其他人,她根本就没情! 一股燥热的感觉滕然从小腹下窜起,水佩呆住了,向兰没说谎?她的酒她喝了,被她换了酒? “啊……你算计我……”水佩愤然冲过去,还没打到向兰就被向兰点了穴道,她笑眯眯地揽住她,将她抱到了床上。 “水佩小姐……还真是动了情啊!不知道你下的药量有多少,脸这么红啊……连我看到都想咬一口,你表哥会更喜欢吧!嘿嘿……” 水佩的脑袋被这话一击就轰然响成了一片,她和楚元锋?想想就觉得天塌了下来,顾不上骂向兰,哭道:“向兰姐姐,我错了,你救救我啊,我……” 向兰点了她的哑穴,摇头说:“水佩,你别怪我无情,这是你自己自作孽,换了现在是我,你也不会对我起怜悯之心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对了,如果我是你,这事后我也没脸见楚公子了……如果你还敢去见,我就佩服你的勇气了……嘿嘿……相识一场,我再帮你点忙吧!” 她也没说帮什么忙,水佩只见她站起身背了自己的包袱就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水佩听到一声门响,就见表哥楚元锋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的脸酡红,像喝醉一般泛着不正常的光彩,嘻嘻关了门就往床上摸了来…… “不要啊……”水佩流出了绝望的泪,可是无法浇熄体内滚滚的热流,被楚元锋撕开了衣服反而还觉得舒服了些,意识渐渐涣散,疼痛袭来的最后一刻,她脑子里掠过的意识是:她要杀了向兰,不惜一切代价! ***** 荆州的胜利,带起了一股保卫家园的热潮,附近几个郡县受够了被邻国的欺辱,一听有人代表朝廷平乱,就纷纷来请求帮助。一时楚轻狂忙得不可开交,连卫涛都穿上了军服,帮助他处理军务。 两人闲谈时,楚轻狂笑道:“影子楼的两位楼主都变成了朝廷的军官,这影子楼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卫涛笑道:“当然有啊,影子楼是你的,一帮兄弟全是你带出来的,你脱了军服,还可以恢复你楚公子的逍遥,毕竟这军官做不了一辈子啊!” 话说的轻巧,楚轻狂却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脱不下来了。他不爱打仗,可是他无法看着那些百姓被欺辱而无动于衷,更无法在知道自己有能力帮助他们却袖手旁观…… 他也想在世间逍遥存活,伴在自己爱人的左右,可是选择了萧从容,似乎就偏离了自己的轨道,一步步走进她的世界,也一点点地被感化了。 看着百姓们在夺回的家园中重新安家落户,看他们对他崇敬的眼神,楚公子找到了另一种存在感,为自己能帮助大家感到高兴。这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成绩,他和士兵们帮助农户将倒塌的房舍再建起来,他亲眼看着一堆孩子挤在破庙中无家可归…… 一幕幕,一桩桩,楚公子觉得自己每天都被震动着,每天都有新的感悟……而这时候,他就了解了萧从容,更深层次地对她所做的一切有了共鸣,明白了什么叫一人好不是真的好! 楚公子懂得了务实,懂得了怎么把自己的家园建的更强。他本就是聪明的人,又受过那么多年安邦治国的教育,一通则通,做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 他为人慷慨,又会用人,把郑嵎提起来当了自己的军师,让他推荐能人异士为自己效力,为了师出有名,楚轻狂也不忌讳,直立为蜀王。反正回去就娶萧从容,先将这名字坐实了再说。 为了让郑嵎他们死心塌地为自己做事,楚轻狂也不瞒他们自己皇子的身份,要瞒也瞒不了,朝中已经传出皇上要为邵妃平反的事,也传出了邵妃还有一个皇子流落在民间的事。与其让他们猜来猜去,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郑嵎权衡了形势,觉得跟着楚轻狂,就算做不了皇上,能在蜀地站稳脚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侥幸做上皇帝,那他还算开国元勋,这样一想,就死心塌地地跟随楚轻狂了。不但给他推荐了许多能人,自己还出谋划策地教他怎么收回蜀地的控制权。招兵买马之类的事更不用说了,楚轻狂还没想到,他们这些幕僚都帮他一一想到。 弄得楚轻狂感叹地对卫涛说:“我毫不怀疑,只要我说一声想做皇上,他们都会把我扶上这个位置的!” 卫涛回答得理所当然:“那你就做吧!管一个家也是管,管一个国也是管,以你的能力,绝对比武铭元强。” 这话楚轻狂的回答是:“我觉得我没他强,至少我曾经有机会对武二帝下手,可是我下不了手;而他……他下得了这个手!” 楚轻狂的话没有夸张,影子楼虽然转移到了蜀地,可是他们的网络还是无处不在的。京城里传来消息,武氏开始内战了。 武铭元终于逼宫,于某一日带兵冲到宫中,意图逼武二帝退位,没想到中了武二帝的埋伏。武二帝暗伏的精兵将武铭元的人一网打尽,武铭元见势不妙,悄悄逃出了宫,将这些罪责全部推在了贺皇后身上。 贺皇后为保武铭元,坦然承担了所有罪责,当即被武二帝罢黜了后位,打入冷宫。不知道武二帝和贺皇后达成了什么协议,武二帝暂时没有废黜武铭元的太子之位,而将他一家人软禁在太子府,形同监禁。 武铭元自然不肯罢休,暗中鼓动群臣说武二帝年迈昏庸,已经失去了神智,让众大臣上奏折,强烈要求武二帝退位让贤。贺家的人为了不让武铭元倒了,也纷纷调兵遣将拥戴武铭元,一时弄得武二帝杀他不行,不杀也不行…… 京城乱成一团,楚轻狂闻讯后替武二帝都感到头痛,心下打算这边事一了,还是亲自进京将武二帝的玉玺还给他,现在觉得拿在自己手中责任越来越大了,没准下次武铭元就让众人的刀剑对准他,说他图谋不轨了。 自荆州开始辐射,短短半月楚轻狂就收回了周围州县的权力,组建起几支像模像样的军队。只是他有自知之明,这些军队和姜曛的那支根本无法比,心下就妒忌姜曛了,心想回头把这些带兵的将军都交给萧从容去训练一下,他就不信自己的军队会不如姜曛的。 每每这时候,楚轻狂就特别想萧从容,他常常望天,搞不动她的脑袋里怎么装了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搞不动明明比他还小的人,怎么有时候竟然比他还老道……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想她就单纯地因为她是他娘子,是他愿意宠着,也只会让他宠着的小女人…… 他怀念她在他怀中的感觉,怀念她有时耍赖,伸着手要抱的憨态,甚至她只是静静坐在身边,不时翻上一页书的样子…… 楚轻狂就纳闷了,怎么就这么喜欢这女人呢!换了别人,这些都会做,为什么她就不一样呢? 满怀了相思之情的狂公子,终于迎来了荆州第一拨不受欢迎的客人——向兰! 当楚轻狂一身戎装地随卫涛走出荆州县衙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岗的向兰,只见她一身青色的裙装,青丝飞扬,本来很美丽的一幅画,却愣让不解风情的楚某人看成了麻烦…… 而向兰迎上来的第一句话却是:“楚公子……我给你送解药来了!” 264第264章 “解药?”坐在茶馆里和向兰面对面坐着的楚轻狂看着手中小盒子里的丸药,半天不语。 丸药不同楚云安的腥味,有些淡淡的香味,空谷幽兰似的暗香只嗅到就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楚轻狂掂量着这颗药,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解药。 “你不相信这是解药吗?”向兰有些伤心,低头说:“这是我托人专门去找苗栗师父要的,如果你吃了有什么事,向兰愿意以命相抵!” 楚轻狂倒没有怀疑向兰会用毒药,毕竟她想得到的是自己,一具尸体对她没有用处吧!可是,拿了她的解药就意味着又欠了她个人情,他不在乎欠人情,如果要用自己还的话他宁愿不要这个人情! “楚公子,你收下这解药吧!就算我们感谢你帮我们劫出了师父的尸体……除此之外,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在蜀地站稳,向兰代表苗师父和三善道所有人都感激你!” 最后一句话让楚轻狂沉吟了,这算是交换条件吗?如果仅仅是帮助三善道,那还可以商量。 “楚公子……你不是怕收了药欠我的人情吧?我知道我前些日子的行为给你的印象很不好,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三小姐说过,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她也曾经这样喜欢过三皇子!我不敢逼你喜欢我……可是,至少别讨厌我,别排斥我帮你们做点事啊!” 向兰有些委屈:“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你都肯那么大度地对三小姐,就不能可怜可怜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吗?何况,我给你解药并不是想让你欠我的情,只是不忍心看你痛苦……你痛苦三小姐也难免吧?毕竟那么……猛烈地对三小姐……她也会受不了吧!” 向兰前面的话楚轻狂都无动于衷,真正打动他的是最后一句。想到每次毒发带给萧从容的伤害,他就非常内疚,他平日都舍不得伤害的人,毒发时竟然禽兽一般侵袭她…… 想到第二天她的衰弱,他就捏紧了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确信这是解药?向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所以有一点就该让你了解……我和容儿不同,对于欺骗我的人,我决不会当她是朋友……” 向兰脸微微有些红,垂了头说:“楚公子,你可以当着我服下这颗药,我陪你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如果有任何不对,向兰这条命就交给楚公子了!” 她这么说楚轻狂就信了大半,苗栗是苗疆人他知道,楚云安会做毒药都是向他们学的,她能拿到解药很正常。楚轻狂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这药的价值…… “向兰,我不能白拿你的解药,你开个价吧!这样我才会心安!”想了想,楚轻狂折中说道。 向兰就笑了,有些俏皮地说:“楚公子以前为了给三小姐求治断腿的药开价十万两黄金,不知道这药在楚公子眼中值多少啊? 楚轻狂就认真想了想道:“我去苗疆一趟来回至少要一个月,有这时间我可以赚很多银子了,现在公务又忙,一时也脱不了身,你帮我求回解药省了我许多事。我的毒和三小姐不能比,因为我的命没她的珍贵……那就算一半吧!你的药如果真解了我的毒,我给你五万两黄金……” 向兰微笑:“五万两黄金也不少了……就是有件事……楚公子现在能拿出五万两黄金吗?” 她可是听说楚轻狂为了萧从容,不但大建宅院,还倒贴银子修塔,给萧从容银子发军饷……影子楼虽然赚钱,向兰估计楚轻狂的老底都差不多被萧从容掏空了,这才有这话。 “折现……一时是不可能!”楚轻狂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拿出了商人的本色,算给向兰听:“我帮你们三善道接生意,等你们赚够了五万两黄金,我们两不相欠,这样行了吧?” “那就这样吧!”向兰的本意就是想靠近他,现在听他愿意帮三善道,就放下了心。督促楚轻狂说:“你吃药吧!我还要看效果呢!别等会出了什么差错又怪我!” 楚轻狂见她执着,也没想其他,就吃了药。药丸入口微凉,那幽香遇热更浓了,满口异香,令人神志清晰。楚轻狂在口中停留了半天,没有任何烧灼的感觉,才敢咽了下去。 向兰在旁似乎才想起来似地说:“楚公子,听师傅说这药是用莴胄炼成的,他们苗疆这么多年来就练出了五颗……呵呵,所以说你用五万两黄金能买到也不算吃亏啊!” 楚轻狂差点被她这话呛死,愕然地指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向兰装作很无辜地看着他,问道:“楚公子,你也知道这莴胄是什么东西吗?我以前不知道,是苗栗师傅说了我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宝物啊!你说这样的宝物如果不能解你的毒,估计世上也没什么能解你的毒了!” 楚轻狂汗颜,这个情不知不觉欠大了。莴胄他知道,是灵芝的一种,传说当一个处女死后,将她的棺木埋葬在有灵气的坟地,尸体不会腐烂。而经过千年这尸体仍如初葬时,她的棺木入口处会生出一支灵芝,即莴胄,传言是尸体口中喷出的灵气长成的,有缘得到的人拿来炼丹炼药,可除无数种奇毒…… 楚轻狂不知道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这千年难遇的宝物竟然被自己撞上了,而让他遗憾的是这宝物竟然是向兰给他的…… “苗栗怎么那么大方,轻易就把这药丸给了你!” 楚轻狂被异香熏得格外清醒,突然就想到了这问题。莴胄炼制的药苗疆一共才有五颗,那证明这药真的很难炼制,苗栗怎么就允许向兰拿给他呢? 向兰神秘地一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楚公子,现在你还是闭眼先运功将药力在体内循环一下吧,你放心,我守着你。” 楚轻狂盯了她一眼,满腹的狐疑一时也顾不上问,药丸在胃中化开,那温暖的感觉开始蔓延,他借助这股力量驱散着沉淀在体内的毒素,暖流所到之处,就如一把小扇,干干净净地驱散了那些毒素,让楚轻狂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不由放松精神,继续沉迷在驱毒的效果中。 他们进来时就特意挑了角落处,向兰给了小二一锭银子,让小二上了茶水就别来打扰,此时没有她的呼唤,也没人进来。 楚轻狂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水不断下流,都快把衣服浸湿了,等练完功,睁眼,一身白衣已经变成墨色的,都被他体内排出的毒素染黑了。 “喝点水吧!”向兰体贴地给他倒了水,递上自己的帕子,温柔地笑言:“擦擦额上的汗,我想帮你,又怕惊动了你!” 楚轻狂没接她的帕子,抬手袖在额头上擦了擦,才对向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会帮你们三善道做事的,以前你就知道我的原则,太过分的事别指望我破例……至于感情,对不起,就算你给我用了世间最珍贵的药物,我也无法给你回应,这是底线,你该知道的!” 楚轻狂唤小二进来,让他去拿了纸笔来,写下一张欠条,欠向兰五万两黄金的买药费,等笔墨干了递给向兰说:“明天你到县衙来,我手上刚好有些事让你们去做,不过不是杀人,你们三善道帮我做事就该改改以前的风格,这样大家才能合作愉快。” “这个你放心,我的人都会听我的话的……” 向兰有些矛盾地看着欠条,迟疑地问:“楚公子,有件事我想问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什么事?”楚轻狂此刻只想回去沐浴换衣服,这身黑衣虽然是自己的体液弄的,可是喜欢干净的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如果有人想害你,比如在酒中下了药,你只是换了杯子,结果这人害人终害己……如果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觉得是你的错吗?”向兰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 “不会!”楚轻狂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他咎由自取!” “那你会觉得这人可恨吗?”向兰追问。 “不会,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楚轻狂回答的很诚实,换了他的确会这样做,以牙还牙,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向兰这样问的原因,如果知道,不知道他还能答得这么利索吗? 向兰满意地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楚 265第265章 楚轻狂将影子楼的生意让了一些给向兰他们的人做,卫涛对倒没意见,反正现在跟楚轻狂做正事都人手不够,他唯一担心的是向兰和三善道的人会不会就此抢了他们的生意。 楚轻狂笑他杞人忧天,说:“三善道现在和沈天斌闹翻了,他们那么多人闲着都逗留在蜀地,我怕他们惹是生非,找点事让他们做做别给我捣乱也算帮自己的忙吧!就算抢了我们的生意也没关系,我想壮大影子楼的时候,你信不信我照样可以抢回来?” “信……”卫涛哪能不知道这人聪明呢,还可恶地自大得有理。 过多的话楚轻狂也无法细说,他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能有这样一群好身手的人帮他,又何乐不为呢! 只是由此和向兰打交道的时间就多了,原来打算只让卫涛和她接触的念头明显办不到,很多事情,还必须自己亲自交待。 还好向兰办事能力也很强,几件事交待下去都帮他办得妥妥当当,倒让楚轻狂对她刮目相看了,觉得除了不能对她的感情给予回应外,做朋友也不错。 要不是向兰纠缠他的事卫涛也很清楚,楚轻狂很想成全他们两个,只是有这一层关系觉得别扭就没撮合他们。无心插柳却意外地发现了另一个手下彭伟喜欢向兰,每次向兰一来,彭伟都要殷勤地招待。 楚轻狂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就让彭伟多亲近照顾向兰,指望向兰感动,将放在自己身上的心收回去,从而成就一段姻缘。 就在两人自觉关系转好时,该来的还是来了。 水佩蓬头垢面地出现在楚轻狂面前时,差点让楚轻狂没认出她来,一身衣服脏得惨不忍睹,还破破烂烂,勉强能遮住身体。 她拦在县衙门口,目光呆滞,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要找楚轻狂,他是我狂哥哥,他就在县衙!” 她一身蛮力,看门的被她打倒了几个,要不是卫涛出来办事看到,喝住了手下,她早被众手下打倒了。 卫涛也不认识她,是听她翻来覆去念楚轻狂的名字,有些奇怪才去叫楚轻狂来认人的。楚轻狂一听声音就呆住了,再看面前这疯子似的女人,才认出是水佩。 “水佩?”楚轻狂难以相信,冲上前拔开她额前的发丝,看到那张昔日可爱的脸上全是泥污,还紫一块青一块,他顿时心痛地吼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狂哥哥……”水佩眼睛落在他身上,看了半天就叫出这么一句,跟着双眼一闭,晕了。 楚轻狂抱着她冲进县衙后面的宅院里,让卫涛赶紧去找几个丫鬟来,顺便再请个大夫。 等人来的空隙,楚轻狂让人打了水来,亲自给水佩洗脸……仅仅就是洗脸,他还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初帮萧从容沐浴是因为诚实地面对了自己心中的喜欢,那一瞬间已经把萧从容看做是自己的女人才做的。 洗了脸,露出了那张已经不复娇嫩的脸,楚轻狂心痛得更厉害,这张脸上布满了擦伤划伤,他根本无法想象水佩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傻丫头……”他看着她消瘦了很多的脸,心中愧疚,她一定是来找他的吧! 等请来的丫鬟给水佩洗干净后,卫涛请来的大夫就进去看水佩了。 楚轻狂站在一边,看着水佩依然紧闭的眼,担心地问大夫:“我妹妹怎么了?” 那大夫瞪了楚轻狂一眼,让卫涛去找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进来,然后把楚轻狂等人都撵了出去。 楚轻狂焦虑地在前厅不停地踱步,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不敢往那方面想,可是大夫的行为让他不能不往那方面想。想着想着他的怒气一波波上来了,谁?哪个畜生对水佩做了这种事,如果被他知道,看他不把他千刀万剐才是。他的妹妹,他疼爱都还来不及,怎么允许别人这样侮辱她啊! 楚轻狂正想着,那大夫走了进来,对他拱了拱手说:“楚将军,令妹被贼人侮辱,身上的伤都是外伤,不清楚是贼人所伤还是她自己跌倒所至,等她醒来楚将军再细问吧!她晕倒是虚弱所致,我开了两服镇静补虚药,先吃了再说吧!另外,她情绪不稳,楚将军注意点,别刺激到她。” “嗯……好……”楚轻狂心情复杂地送走大夫,才回来就听宅院里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声,伴着水佩凄切的哀嚎:“狂哥哥,你在哪?我要我狂哥哥!” 楚轻狂赶紧冲了进去,站在门口只见屋里一片狼藉,被褥靠枕丢的满地都是,水佩蜷在床头,边哭边指着那些丫鬟骂:“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想欺负我,都滚开……否则我让我狂哥哥杀了你们……把你们统统都杀光!” 丫鬟们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谁也不敢近前,看到楚轻狂来,都如释重负的样子,一个年纪大点的丫鬟上来禀告:“楚将军,她一醒来就嚷着我们要害她……我们真的没对她做什么啊!” “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外面等吧!”楚轻狂走了进去,水佩一看见他就嚷着扑过来,叫道:“狂哥哥,你总算来了,他们都要害我啊……” 她才走两步,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楚轻狂吓得赶紧上前抱起她,叫道:“小心点啊!别摔到腿了!” “不是啊……”水佩推开他,自己又下地走两步,又摔倒了,她恐惧地大叫:“狂哥哥,我不会走了……我站不起来了!” “不会的,你太紧张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楚轻狂不由分说将她抱回床上放下,命令道:“好好呆着,休息一下,你再敢乱动,以后我都不会和你说话!” 震慑住水佩,楚轻狂就弯腰将地上的被褥捡起来,一一归类。收拾好,转头,看见水佩茫然地看着窗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水佩……来,告诉狂哥哥,你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对你做了那种事?”楚轻狂将椅子拉到了床榻边,耐心地问道。 “什么事?”水佩看着楚轻狂,伸手拉住他的手,笑道:“狂哥哥,我见到你了,真好。姑姑说要让我们成亲了,你高兴吗?” 楚轻狂怔住了,难以相信:“水佩,你忘了我已经娶了娘子了吗?” “娘子?”水佩蹙眉,脸上闪过了一抹娇羞:“狂哥哥,成亲后你就是这样叫我吗?这称呼好听……我喜欢你叫我娘子……” 楚轻狂被惊吓倒地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蹙眉看着水佩,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水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变得有点呆呆傻傻的,有心再追问,又怕刺激她发狂,就头痛起来。 “狂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了吗?” 水佩固执地又伸手拉住他的手,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就奇怪地问道:“狂哥哥,这是什么啊?我记得你以前没有啊!好玩吗?给我好不好?” “这不是玩的,这是狂哥哥的结婚戒指!”楚轻狂抽出手,看着水佩,这问题他们曾经讨论过,当时水佩很伤心,可是现在水佩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一副委屈的神情看着他,就像以前很多次她想要的东西无法得到满足时那种撒娇耍赖的表情。 她真的什么都忘了吗?楚轻狂不肯放弃,拉过她的手推高袖子,指着上面的伤问道:“水佩,这些伤是怎么弄的?谁伤害了你?你告诉狂哥哥,狂哥哥帮你报仇去!” 水佩将目光停留在那些伤痕上,看着看着目光就变了,恐惧不甘,还有恨意都涌上来,她冲着楚轻狂嘶声叫道:“不要……你不要伤害我……表哥……你还是不是人啊?我是你表妹啊……” 她腾地抓住楚轻狂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叫道:“向兰……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啊?你让我对付萧从容,我不肯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楚轻狂的脸色就变了,脑子里嗡嗡地响成了一片,楚元锋?向兰?他们怎么扯到了一起?水佩是楚元锋害的?他现在人呢? 无数的问题让楚轻狂根本没注意水佩的目光,那种被刻骨的恨意燃烧得灼灼发亮的眼神根本不像一个神智混乱的人,更像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这目光超越了她的年龄,似乎一夕之间,这个少女已经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成 266第266章 水佩换下来的衣服上据去扔掉的卫涛说沾了很多血迹,楚轻狂面色阴冷地坐着,从水佩睡着前凌乱的话中他知道楚元锋被水佩刺伤了,死没死不知道。 楚轻狂现在倒希望他最好是死了,否则水佩杀不死他,他会…… 他咬牙切齿,一个杯子在手中腾地就捏碎了,站起来绷了脸就去找向兰。他的脚步很沉重,恨死了自己,为什么就受不住诱.惑,竟然吃了她给的解药,现在杀她还是不杀呢? 为了方便联系,向兰租了县衙旁边的一处民居,算是三善道的联络点,卫涛有事都是到这里来找她。楚轻狂知道这地方,却从来没来过。 他都走到了门口,却无法进去,欠三善道的黄金还没补偿够,他去杀她有赖账的嫌疑,这在江湖上传出去,他楚轻狂也不用混了! 楚轻狂在门口徘徊了半天,转身走了。他才走,向兰刚好出来,看见他的背影有些奇怪,追上去却不见他了,弄得向兰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天,向兰刚要出门,就见卫涛找上门来,她以为有什么事,就将卫涛让了进去。卫涛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说:“向兰姑娘,这是价值四万两黄金的银票,楚将军让我拿来给你的,原来欠了你五万两,这些日子给你们介绍的生意远远超过了一万两……现在麻烦你收了银票,将楚将军写给你的欠条交给我吧!” “啊……这是什么意思?”向兰拿着银票惊讶地问道:“你们不是缺钱吗?一时筹这么多银票给我干嘛,不是说好了给三善道接生意慢慢还吗?” 卫涛干巴巴地说:“楚将军现在手头宽裕了,他没习惯欠人钱,所以先还你们!你收了银票给我欠条吧!” 向兰蹙眉,想了想说:“我不收你的银票……我去找楚将军说去。” 她将银票塞还卫涛,急匆匆地要出门,卫涛在后面凉凉地说:“向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去找他了,他现在一肚子火呢,不知道见到你会不会刀剑相见?” 向兰站住了,有些恍然:“水佩他们来了?” 卫涛讽刺地说:“你知道水佩?那你知道水佩对楚将军的意义吗?你觉得你做了这种事……他会原谅你吗?” “我有错吗?”向兰不服气地叫道:“是她要害我!楚公子都说了,换了是他也会这样做的!我根本就没错!” “你对她下药你还没错吗?”卫涛摇头:“向姑娘,就算你想害人你也不该做这种事啊……你害了她一生!” 向兰叫道:“什么叫我对她下药,她说的吗?明明是她下的药,我只不过换了酒杯而已,谁知道她起的是这样的心?还算我聪明没中计,否则被害了一生的人不就是我吗?” 她跳脚,气急败坏:“是不是水佩在楚公子面前乱诬陷我,不行……我要去找楚公子亲自解释……” 她说着就气冲冲地往外走,卫涛阻止不了,只好跟着她回到县衙。 楚轻狂没在大堂里,向兰就往里冲,那些人见她经常来,也没人想起来阻挡她,等她冲进了内院,就看到水佩呆呆地坐在屋檐下,而楚轻狂正让木匠做木活。 “啊……”向兰还没来得及叫楚轻狂,就听见水佩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用手指着她狂叫道:“狂哥哥……狂哥哥,坏人来了,她要害我啊!” 她叫着,就猛地往向兰扑了过来,向兰下意识地一闪,等站定才发现自己没有闪的必要,水佩才扑到一段距离就掉在了地上,摔得龇牙咧嘴。 “水佩!”楚轻狂转头,目光阴冷地瞪了向兰一眼,向兰所有的话就被这一眼哽在了喉咙出不来了,只觉得浑身发冷,这样的楚轻狂竟然是从来没见过的冷酷。 “水佩你别激动啊……大夫说让你静养,否则你的腿就无法恢复了,你怎么不听话啊!”楚轻狂将水佩抱起来,又放回了椅子上,柔声劝道。 “就是她……就是她害我……狂哥哥你要为我报仇啊!”水佩拉住楚轻狂的手,哭着指着向兰。 向兰强硬地叫道:“我没害你,要不是你想给我下药……怎么会弄成这样?我只不过换了杯子而已!要怪你就怪自己不安好心……害人终害己!楚公子,你别只听她一面之词,是她想害我……” “住口!”楚轻狂转头,瞪着向兰,害她后面的话都无疾而终,惊愕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拿来……”楚轻狂冲卫涛一伸手,卫涛就把银票都递了过来。 楚轻狂递给向兰,沉声道:“拿上银票,带着你的人离开蜀地,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别怪我无情!” “我不……”向兰委屈地叫道:“你不是说换了你也会这样做的吗?我没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难道我就应该喝了那药酒,任她算计我吗?” “拿着……”楚轻狂一声怒吼,镇住了向兰,她委屈地看着楚轻狂,被他粗鲁地抓过手将银票塞到了手中。 “三天之内,要是我再看到你逗留在荆州,我发誓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楚轻狂冷冷说完,转身朝水佩走去。水佩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大哭起来:“狂哥哥,你在哪?你在哪里啊?” 楚轻狂急跑过去,蹲在她面前叫道:“水佩,你怎么啦?” “滚开……你不是我狂哥哥!”水佩突然一把推开他,又跃了起来,想去抓向兰,结果照例掉在了地上,撞在才爬起身的楚轻狂身上。 “我要杀了你……你这坏女人……”水佩猛地抽出楚轻狂的佩剑,爬着往向兰刺来,中途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血就染红了她的衣袖,在地上拖出了一条血迹…… 向兰愕然地看着,不懂为什么她要爬着,脑子里就想起了以前的萧从容,一时真的很莫名其妙。 “水佩……你做什么?”楚轻狂一把夺过剑丢在一旁,伸手要抱她,水佩却不准他抱,又打又推地哭叫道:“你滚开了……你不是我狂哥哥……我狂哥哥从来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他不会让我受委屈……如果你是他,你一定会杀了这个坏女人为我报仇的!呜呜……狂哥哥,你在哪啊?你的水佩妹妹好想你!” 楚轻狂有些无奈,轻轻拍拍她的背:“别哭了……狂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信……”水佩一把打掉他的手,嚷道:“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不帮我报仇,我自己报……我也不要你照顾我!你就会骗我……” 水佩抬起头,冲着向兰叫道:“坏女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你等着!” 她抬手抹了抹泪,手上的血混着泪和土抹得满脸污渍,看着触目又可怜,向兰莫名其妙地感到她这样子很滑稽,无法控制地笑道:“水佩,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楚公子喜欢你吗?我觉得你这种行为好幼稚啊……你……” 楚轻狂猛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门,只冲向兰咆哮出一句话:“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滚!” 向兰这次是真的怔住了,不管什么时候,楚轻狂就算用冰冷的态度对她,都从来没用这样恶劣的态度说出这样恶劣的话,这让她不止下不了台,而且伤心失望委屈等等情绪都涌了上来。 她颤巍巍地问道:“楚公子,你是真的不愿原谅我吗?” 楚轻狂只是仰头负手而立,同时闭上了眼睛。 向兰心凉了:“就算我真的做错了……我对你的一番心意,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都无法让你感动,原谅我一次吗?” 楚轻狂动也不动,依然闭眼站着。卫涛看闹成这样,只好出手了,拉着向兰往外走,边小声劝道:“楚公子已经原谅你了,要按他以前的性格,早杀你了!” 谁知道这话就刺激了向兰,看着地上咬牙要她死的水佩,就冲动地跑上前,捡起地上的剑,就跑上去塞到了楚轻狂的手中,将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小腹,叫道:“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想为她报仇,那你就来吧!杀了我……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 楚轻狂一怔,睁开了眼,冲着向兰骂道:“胡闹……我……” 楚轻狂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背后猛地被人推了一下,感觉手中的剑就往前刺了过去,他一惊,下意识 267第267章 楚轻狂惊愕地看到手中的剑刺进了向兰腹中…… 向兰大睁了眼,也难以相信地看着自己腹上的剑,再看看那又倒在地上的水佩,实在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感觉血流出了自己身体,她杀人无数,却从来没想到剑刺进自己身体是这样的感觉。 楚轻狂慌忙俯身,惊慌地看着她,叫道:“对不起……我没想杀你……” 向兰冲他一笑,强忍着痛说道:“这一剑可以抵消你对我的恨了吧?别赶我走……” “向兰……”楚轻狂无法再说什么,脑中就想起她的责问:“爱一个人有错吗?” 她有错吗?她给他送解药来,她为了他执迷不悟,放下尊严地站岗受人白眼,她为的是什么呢?同样是喜欢,为什么他就能容萧从容喜欢武铭元,就无法容她喜欢自己呢! 楚轻狂意识有些散乱,呆呆地看着卫涛给向兰急救,彭伟跑出跑进去请大夫,而水佩安静了,蜷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害怕的样子…… 这样的她楚轻狂又怎么舍得责备呢?看她手臂上还流着血,他叹了口气,将她抱进了屋,找了丫鬟为她包扎换衣服清洗。 等弄好出来,卫涛他们都不见了,楚轻狂疲倦地回到前厅坐下,一个人静静地呆坐着。中午卫涛派人来说向兰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楚轻狂恍惚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后那一偏救了向兰,反正听到她没死就觉得庆幸…… 他也说不上是怕她死在自己手上内疚一辈子,还是觉得她罪不该死,反正就觉得以后还是少惹这样的情债,水佩和向兰两个就够他受了,再有第三个,他估计自己也不用活了,早死早超生。 唯一的庆幸是,还好萧从容不像她们两个,否则他这辈子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 **** 楚轻狂还以为这事这样解决算是结尾了,水佩都安静了,估计想着那一剑刺死了向兰,不再提报仇的事,乖乖地养伤,有时一个人闷闷发呆。丫鬟悄悄报告说她自言自语:“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话让楚轻狂吓到了,又不敢当面劝她,只好找人陪着她,一边派人去锦城请俞晓宁,水佩和俞晓宁关系好,他想请俞晓宁开解一下水佩。一边他又让影子楼的人去寻找楚元锋,无论怎么样,也要有个交待啊,这样躲起来算什么啊! 这边荆州的事又多,再加上这些琐事,楚轻狂忙得不可开交,心想要是萧从容在身边,该多好啊!可是想想她在锦城也忙,只好强打精神努力做事,想理顺了交给卫涛管着,自己要抽身回去看萧从容了…… 可是向兰的事还没完,这日,楚轻狂才出门就遇到了向兰的属下,说有事请他去向兰的住处。楚轻狂以为向兰的伤恶化,又想着从出事还没去看过她,就跟着那下属来到向兰的住处。 才进门,他愕然地看到屋里不止有向兰,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男子有些面熟,再一想记起是在羌州酒楼上见过的人,萧从容提过一下,好像叫宋闽。 向兰倚在床头,见他进来就叫道:“楚大哥,过来见见我苗师父和宋师父,还有这位昆师父!林师父!” 楚轻狂今天出来穿了戎装,只是没戴头盔,一张俊脸这些日子忙碌奔波已经往日白皙,多了些风霜的铜色让他显得更成熟。他一抱拳,沉声说:“轻狂见过各位师父……” 昆町放肆地打量着楚轻狂,听到他自报名字,就讽刺地笑道:“你就是影子楼的楼主?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让我们兰儿寻死觅活非你不嫁呢?” 向兰脸红了,娇羞地看了楚轻狂一眼,将脸藏在了帐子后面。 楚轻狂一听有种不妙的感觉,看看众人,硬着头皮说:“向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请说吧,我军营里还有急事,不能久留!” 向兰没出声,苗栗上前微笑道:“楚公子,请坐,不是兰儿找你,是我们找你,先坐下谈吧!” 楚轻狂一看屋里,几人都坐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就有一把椅子在窗子旁边,他一坐就似被众人审问一样,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就抱手说:“原来是苗师父你们找我,坐就不用了,有什么事楚某可以效力的尽管直说。” “哼……好大的架子!”又是昆町插话,苗栗也有些不悦,盯了楚轻狂一眼,问道:“兰儿和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楚公子到现在还不想给她一个交待吗?” 楚轻狂顿时沉下了脸,沉声说:“苗师父说话请注意,楚某和向姑娘之间就没什么关系,什么叫做‘不是一天两天’?楚某不懂要给她什么交待呢?” “你占了人家便宜还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人?”昆町跳了起来,指着楚轻狂大骂:“你别以为你是影子楼的楼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你不给兰儿一个交待,休想走出这里。” “我占了她什么便宜?”楚轻狂头大了,冲向兰叫道:“向姑娘,你说句话啊!我不是怕你们啊,再这样胡说八道污蔑我,我不客气了!” 苗栗拉住昆町,蹙眉说:“楚公子,男人做事敢做敢为,你既然和兰儿两情相悦,就该给她一个名分。如果只是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别说昆师父不能容你,我也不会容你的!” “我利用她什么了?”楚轻狂脑子一转,想到解药,就怒道:“如果你说解药的事,我是吃了你的莴胄丸,可是我也给了向兰五万两黄金,难道那么多金子还不能买你一颗药丸吗?” “你以为有钱就能买吗?那莴胄丸全苗疆就只有五颗,要不是向兰说你答应娶她,我怎么可能把药丸给她。你现在吃了解药想反悔吗?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苗栗怒了,指着楚轻狂骂道:“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男人,践踏别人的感情,利用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将女人抛到一边!楚轻狂,有我苗栗在,你休想欺负我的徒弟……今天你要不答应娶兰儿,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是想逼婚了吗?”楚轻狂冷笑,看向躲着不出来的向兰,怒道:“向兰,那天的事我还对你有内疚感,你却弄了他们来做这样的事,你觉得这样就能得到我吗?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娶你的!” 向兰可怜地露出脸,委屈地看着苗栗,哭道:“各位师父,你们别为难他了,让他走吧!” “狂妄之徒!”苗栗看向兰委屈的样子大怒,冲着楚轻狂叫道:“今天冲你这狂妄的态度就该教训你,让你知道该怎么尊重别人!” 她一掌击向楚轻狂,楚轻狂闪开,怒道:“你们三善道的人都是这样不讲理的吗?再打……我还手了!” “出手……”苗栗掌风凌厉,冷笑道:“讲理?等我拿下你再慢慢和你讲吧!臭小子,你当人人都是可以让你欺负的吗?” 屋里狭小,两人打在一起束手束脚,楚轻狂回了几掌,掌风就扫到了一旁的昆町身上。昆町冷笑,不动声色地就回了一掌。 在坐的除了向兰都算高手,楚轻狂单打独斗的话估计一时也不会落败,可是两人同时夹击,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一时大怒,吼道:“原来三善道的人都是些卑鄙小人,只会恩将仇报……难怪会被沈天斌追得到处逃窜……” “找打……”苗栗恨他嘴乱说话,掌风劈头就甩向他脸上,想打他耳光。楚轻狂怎么可能让她打到,一偏头闪开,同时就抽出了剑,叫道:“再不住手就别怪我刀剑无情了!” 他只顾戒备着前面两人,等感觉到后面劲风掠过回身时,手肘一麻,剑就掉在了地上,随后腰就木了,愕然地看着那一直面无表情的宋闽,宋闽却很无辜地皱了一下眉,看着林寒山。 林寒山站起来,走过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楚轻狂,嘻嘻笑道:“苗师姐,又不是武林大会考较什么武功!这里离县衙那么近,闹大了等下他的人赶来不是费事多了。这样不是很好,现在苗师姐就算让他和兰儿马上拜堂估计也没人反对……成了亲送入洞房,娶了媳妇抱了孩子,还怕他别扭啊!” “呸,你以为是女人啊!”昆町笑骂道,嘲讽地看看楚轻狂,说:“人家可是大男人,你可以勉强他成亲,难道还能勉强他好好对向兰一辈子啊!” 林寒山不在意地说:“这也不难啊!苗师姐有的是让男人乖乖听话的方法,对不?……就看兰儿舍不舍得了!” 向兰心一动,看向倒在地上的楚轻狂,见他一双眼睛已经成蓝色,愤恨地瞪着自己。 苗栗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没觉得这提议荒唐,她一直没嫁,其实心里还是想着楚云安的,总想着当初要是自己把他留下来,现在也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 见向兰对楚轻狂一腔爱意,怕她走自己的老路,就随口说道:“这样的药我是有,兰儿你要的话师父给你……” 向兰想了想说:“我不要,师父,我想楚大哥只是一时想不开,给他时间,他会同意的……你们让我再劝劝他吧!”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同意了。等他们走出房间,向兰撑着身体来到了楚轻狂面前,楚轻狂眼神冷冷地看着她,冷笑道:“你什么都别说,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就恶心……要我娶你,下辈子都不可能……我就没见过你这样贱的女人……” 向兰也没生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微笑道:“楚公子,你会喜欢我的……你会娶我的……我发过誓,不管怎么样都要得到你!我不想对你用药,我喜欢你的聪明你的洒脱……我虽然很希望你能自然地喜欢我,可是看来你太固执了……我曾经听苗师父说过,苗疆有一种药草,叫什么忘忧草,吃了后会忘记前尘往事……” 她抱起他,将他的头放在自己怀中,温柔地抚摸着:“我会带你走,我们去找这种草,我会亲自喂给你吃……等你忘记了萧从容,水佩……你的生命里就只剩下我……我会陪你一生,我们仗剑江湖,做一对人见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你不会得逞的……”楚轻狂已经怒得不想骂她了,这个人的神智已经癫狂,和她讲理还不如留着精神想着怎么逃走。 楚轻狂还有丝庆幸,想着等卫涛发现他不见了,应该能找到这里来吧! 可是,这样的希望在看到向兰又带出了一个楚轻狂时,破灭了…… 楚轻狂失去意识前猛然想到,苗栗擅长的还有易容,他忧虑地希望这个楚轻狂仅仅是顶替一下自己,别有其他的阴谋,否则荆州危也,影子楼也危也……而最最担心的是,萧从容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自己被向兰掳走的事…… 他不想忘了她!这才是他最记挂的事……他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生命里,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会是什么样子……在他看来比死了还难受…… 268第268章 萧从容一行人赶到了荆州,进城就感觉到治安好多了,走在大街上都能感觉到安宁的气氛,百姓来来往往,商铺也正常地买卖着。 清波边看边点头赞赏:“蓉蓉你可以放心了吧!短短时间楚公子就把荆州治理得这么好,真是文武双全啊!” 萧从容颔首,却有点心不在焉,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集中精神。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对昌东说:“先赶到县衙吧!回头再出来细看,我想先看到轻狂!” 清波笑道:“蓉蓉是担心楚公子吗?明天才是十五,毒发还早呢,你担心什么?” 萧从容苦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我做错了一件事……不知道我把水佩和向兰弄来荆州会不会给轻狂增加麻烦!” “不会吧!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还怕两个小女人!”清波不以为然。 “就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才怕女人!”萧从容摇头说:“那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水佩仗了轻狂对她的宠爱,无所顾忌。向兰则执着得令人觉得可怕!她们一个就够轻狂头痛,这两个加起来,我怕他吃亏!” 清波失笑:“不会啦!你别乱想,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吃亏!要吃亏也是别人啦!” 虽然有这样的安慰,萧从容还是无法安心,催着昌东赶到县衙。车才停在县衙门口,萧从容这种不祥的预感就更浓了,因为门口连守门的人都没有。 她下了马车,匆匆就往县衙里走。昌东也觉得有点不正常,和清波对视了一眼,两人就一起跟了上来。 萧从容才走进厅里,就见卫涛迎面过来,卫涛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的。 “卫大哥……”萧从容出声卫涛才发现她,一脸惊喜地迎上来:“三小姐,你怎么来了?” “轻狂呢?”萧从容不见他,蹙眉问道。 “不知道,一大早就说有事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卫涛叫苦:“丢下一堆杂事给我,都快把我弄疯了!” 他性子直,知道萧从容在楚轻狂心中的地位,有话也不瞒萧从容,拉长了脸郁闷地说:“别的事还好说,就那个水佩我都想叫她奶奶了,只要她安分点的话!” “水佩怎么啦?”萧从容听他话中的意思,猜疑起来,难道水佩住进了县衙? “先进来坐下,我慢慢给你说吧!”卫涛将他们让了进去,才把水佩、向兰的纠葛告诉了萧从容。 萧从容听得呆住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等听到水佩受了刺激又不会走时,萧从容蹙起了眉,很小人地想,她不会走轻狂不是又要照顾她吗?真的还是假的啊?不会是为了接近楚轻狂才故意装的吧? 转念一想,这个问题很好证实,就没放在心上,先由她去闹吧!对向兰的事她就多问了几句,听说向兰已经没事了,她也替楚轻狂舒了口气,毕竟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要是死在自己手上,想着楚公子的内疚她也不愿意向兰死。 要想记住一个活着的人可能很难,可是一个女人这样死在男人手上,那就会让这男人记一辈子了,萧从容当然不愿意楚轻狂记住向兰一辈子。 卫涛讲完,看看他们奇怪地问道:“三小姐,锦城不忙吗?怎么你们有时间来荆州?” 萧从容苦笑:“明天不是十五吗?我怕轻狂的毒吴大哥的药控制不住,所以就过来看看!” 卫涛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笑道:“看我这记性,重要的不说,尽捡芝麻大的事说。三小姐,轻狂的毒你别担心,已经解了!” “啊……怎么回事?”萧从容惊喜地问道。 卫涛又把向兰送来解药,楚轻狂用了五万两黄金买的事告诉了萧从容,最后说:“本来轻狂的意思是给三善道接生意偿还这笔钱,借此把三善道的人掌握在手中,别让他们捣乱。谁知道向兰做了这样的事,轻狂一怒之下就把他们的银子还了,让向兰带人离开蜀地。” 那么多黄金拿来买药,萧从容倒不在乎,性命最重要,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她忧虑的是向兰这样的行为。她把解药都送给了楚轻狂,费尽心思地想讨好楚轻狂,怎么可能拿了银子了事呢?再受了这一剑,以她的性格会就此罢休吗? “向兰受了这一剑,三善道的人没什么表示吗?”萧从容边想心事,边随口问道。 卫涛抓了抓头说:“没有,向兰的事让轻狂很内疚,没再提将他们刚走的事,只是让我把我们的生意让了很多给三善道的人,说是补偿……哎,这样一来,我们影子楼今年就没什么生意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 “别担心,轻狂既然敢这样做,一定有办法弥补你们的损失的。”萧从容宽慰他又问道:“向兰没说什么吗?” “没有……说也奇怪啊!三小姐,你觉得她的性格会是一夜之间大彻大悟的人吗?”卫涛有些疑惑地蹙眉问道。 “怎么啦?有什么奇怪的事吗?”萧从容那种不祥的预感更浓了,盯着卫涛问道:“可是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不知道算不算奇怪,就是我觉得奇怪而已。按理她这么固执地喜欢轻狂,受了这一剑只会借着轻狂的内疚拉近和他的距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萧从容莫名其妙。 “就是离开蜀地……”卫涛笑道:“她好像一夜之间大彻大悟了,把轻狂找去说她想开了,不会再缠着他。她这次倒很利索啊,当晚就收拾东西离开荆州了。” “什么时候的事?”萧从容也疑惑了,这根本不像向兰的做事风格,如果是她,那么喜欢楚轻狂,得不到怎么可能罢手,绑也要把楚轻狂绑走…… “前晚的事,轻狂回来只说向兰走了就回房休息去了,连水佩吵着要见他,他也没去。” 卫涛叹息说:“轻狂估计对向兰还是内疚的,这两天连军务也懒得理了,每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晚上回来喝得醉醺醺的,一大早又出去,人都找不到,弄得郑嵎他们都怨声载道,一大堆公务要他处理也找不到人。” 萧从容蹙眉,喝得醉醺醺的?这是楚轻狂吗?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几乎就没见他喝醉过,为了向兰的走竟然那么受打击吗?这样看,向兰在他心里也不是没有地位的…… 这样一想,萧从容心头有些不舒服,冷了脸说:“让郑嵎他们把公务送过来,我先看看吧!我倒要看看楚轻狂是怎么治理荆州的……” 卫涛看她的脸色,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女人都是善妒的,他在人家面前说她相公为另一个女人失魂落魄,她会高兴才怪。 讪讪陪笑,也不知道怎么补救,只好先去把郑嵎他们叫来和萧从容谈公务,自己悄悄赶紧找影子楼的人来,让他们分头去找楚轻狂。 郑嵎见过萧从容,现在又算楚轻狂的心腹,知道萧从容在楚轻狂心中的地位,一见到她也不生分,赶紧把要紧的事禀报了,又拿了一堆要楚轻狂拿主意的事来烦萧从容。 萧从容做事的风格一向利索,当下就和他们讨论起来,合理的当场拍板,不合理的就否决了。一堆事处理到用晚膳时间,基本了结。 卫涛进来请他们去用晚膳,萧从容出来一看,楚轻狂还没回来,她的心情又差了。 正吃着,一个影子楼的属下来找卫涛,卫涛出去了一会进来抱怨道:“楼主不在就算了,连彭伟都跟着不见,这么多事都推给我,还让不让人省心啊!” “彭伟怎么啦?”萧从容记得楚轻狂这个属下,办事能力比较强,很受楚轻狂赏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前晚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向兰了……哦,忘记和你说,他喜欢向兰,轻狂还想撮合他们呢!那几天向兰受伤都是他忙前忙后地照顾,弄得轻狂都对他感到内疚,说要不是遇到自己,彭伟才是最适合向兰的人!” 卫涛叹息:“你说这样平时做事很认真的小伙子,怎么遇到情就什么都不顾了啊,就算要跟向兰走,他也说一声啊,我们又不是不放他……” 不知道卫涛的哪句话触动了萧从容,她夹菜的筷子就停在了空中,蹙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弄得一桌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萧从容突然放下筷,站起来:“向兰走前住在哪?带我去看看!” 269第269章 楚轻狂一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竟然被两个女人折磨得毫无尊严。软软地躺在马车上,脸上覆了一层易容物,苗栗还得意地拿了个铜镜让他看看,说就算有追兵,估计也没人能认出他就是昔日的翩翩公子。 楚轻狂一看,差点没被气死,铜镜中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脏老头,病恹恹不说,最让楚轻狂恶心的是还秃顶,他一头墨发不知道被苗栗怎么弄了,竟然都隐藏在秃顶下面。而昔日他很得意的明亮凤眼,被一双浑浊无光的眼睛所替代,不要说别人认不出他,就算他也无法认出自己。 两个女人都癫狂似的,一心只想征服他。向兰这样楚轻狂还想得通,可是苗栗这样,就让楚轻狂无法想通了。一个三善道的护法,竟然跟着徒弟如此疯,传出去还怎么混啊! 楚轻狂没想到正是自己长得很像年轻时的楚云安惹了这场无妄之灾,苗栗看着他,想到的却是年轻时的楚云安。征服他似乎就是征服年轻时的楚云安,而看他一腔怒气有苦无法说的样子,让她因为丧父的压抑心情得到了一定的分散。 楚轻狂越不示弱,苗栗就越执着这种游戏,失去理智般赌了一口气就是要楚轻狂答应娶向兰。 向兰怕楚轻狂和苗栗乱说,一直坚持不肯解他的哑穴,她对苗栗的解释是:“他现在生我的气说出的话虽然我不会计较,但我不愿留下这样的回忆,我只想记住我们在一起的美好……” 对此苗栗竟然也很能理解,这让楚轻狂在心里连萧从容都埋怨上了,当初就不该管她们的事,任她们自生自灭不是多好。这样每天被下了软骨散就只能恹恹地躺在马车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味,一阵阵传出来的味道让他郁闷,而耳边两个女人的唠叨体己话更让他听得想死。 心里一百遍一千遍地赌咒,只要自己能获得自由,他才不管什么道德,歹不歹毒,定要将向兰卖进青楼,让她也尝一尝被人勉强的滋味。 一天两天,离开荆州越来越远,楚轻狂的心就一点点地沉下去,他的容儿……他的家园……他还有再见到的一天吗? 从没有任何时候这样思念她,他一遍遍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回忆着她的一言一语,心头的痛越来越大,他还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啊,难道就再也没机会了吗? 绝望就伴随着车轱辘的转动越来越大,而仇恨在心头越堆越多,他无法再容忍自己被带离了,就算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地上,因为这里有他的爱,而未来行尸走肉的生活实在不是他想要的。 楚轻狂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反抗,很无力也很脆弱——他绝食! 不能说不能动,他总可以控制自己的唇舌吧!向兰喂的饭菜都被阻在牙齿外面,就算被她戳得唇牙血迹淋淋,他也固执地不张嘴,看得苗栗都有些心惊,平日对他的冷言冷语在几次这样的僵持后也没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指望萧从容来救你吗?” 苗栗被向兰支走,向兰总算解开了楚轻狂的哑穴,气急败坏地嚷道:“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她在锦城,就算她得到消息再追来也追不上我们……就算她以后找到你,我就不信你还会跟她走!” “你想要尸体就带走吧!”楚轻狂只说了这一句话就闭上眼不再理她,气得向兰快失去理智了,咆哮着叫道:“萧从容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就那么固执?难道喜欢我一点就那么难吗?” 楚轻狂扔出一句反问:“我又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各人有各人的缘,你不是我那杯茶而已!” “我不信缘,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就要得到……”向兰固执地说:“她只不过是先认识了你,这一次,你先认识我,你也会对我同样执着的!” 楚轻狂的固执换来了回报,几顿不吃他终于生病了。楚公子好多年没生过病了,这一病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吃饭,还是躺多了,又或者是软骨散的原因,一病就是大病。 走在半路就发起了烧,苗栗喂了他两次药也不见效,眼看热度越来越高,他烧得都说起了胡话,向兰就担心起来。和苗栗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在前面的镇上找个地方住下来,给楚轻狂找个大夫。 还没进镇上天色就变了,风很大,顷刻天就黑了下来,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了,两人慌忙驾车冲进镇上,刚找了家客栈大雨就倾盆而下。两人要了两间房,安置好楚轻狂苗栗就冒雨出去找大夫,留下向兰一人守着楚轻狂。 楚轻狂烧得糊里糊涂,一双眼睛不用易容都充满了血丝,看得向兰又心疼又内疚,看他昏昏沉沉,就出来找小二给他熬点粥。 等向兰交待好,回房却发现楚轻狂不见了,她大惊,慌忙跑下来,正好看到楚轻狂摇摇晃晃地下楼,她被惊到了,也不知道楚轻狂发烧是不是装的,几步冲下去去拉住了他。 “放开……”楚轻狂的声音嘶哑苍老,被高热烧得粗糙不堪,仅剩的清醒支持着他抓住这逃脱的机会,努力挣扎着。 向兰抱住他,点了他的穴道,有些气恼地叫道:“老头子,生病了就回去好好躺着,乱跑摔倒了怎么办?” 她叫过一个小二帮忙扶着楚轻狂上楼,三人才上楼,客栈又进来了一队人马,正是追赶来的萧从容一等人。 他们也是被雨逼进客栈的,没有向兰她们幸运,萧从容身上都被淋得湿透了,清波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一进来就赶紧要了个房间,让小二烧热水上来给她沐浴换衣服。 几个房间刚好和向兰她们的挨着,清波和萧从容上楼,向兰就听到了清波的抱怨声:“追到那女人,看我不剥了她的皮,都是她,累得我们被大雨淋,要是害你有什么闪失,她死一万次也不够……” 向兰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就听到一个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声音“这次我也想杀她……真的,清波,我觉得是我们的善良姑息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萧从容!向兰呆住了……无法想象她们是怎么追来的,她的布置就那么不堪一击吗?竟然让这些人很快就识破了! “容儿……”楚轻狂朦胧的意识中似乎听到了萧从容的声音,才叫出一声就被向兰如梦初醒般冲上去捂住了嘴,又手忙脚乱地点了他的哑穴,足穴,弄得楚轻狂像僵尸一样僵硬地躺着。 向兰则紧张地听着旁边的动静,听见那屋子关了门就没了声音,一会又是小二的窍门声:“小姐,热水来了!” 她要沐浴?向兰心一松,赶紧收拾东西,想趁萧从容沐浴之际带着楚轻狂逃走。她收拾好,就打开门想下楼查看,才出去就看到清波站在楼道间和一个男人说话,她又缩了回来,慌张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她自己,肯定能离开不被他们发现,可是带上楚轻狂,尽管易了容,她还是担心会被他们发现。焦虑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清波一直站在楼道间,她恨得要死,又怕苗栗请了大夫来撞上,狠了狠心,就走到楼下去等苗栗。 还好出门都易了容,她扮成一个老太太,苗栗的易容很经得住考验,只要声音上注意点,清波根本不会想到她就在眼皮下走过。 向兰看见她丝毫没起疑,就放心了,下楼看到昌东还有几个士兵坐在下面吃饭,她心又慌起来,这下更难走脱了啊。她站在门口等着苗栗,边看着昌东几人,心下突然就起了杀意,反正一个是杀,几个也是杀,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 苗栗总算请了大夫来了,两人都被大雨淋得半湿,进门还没站稳脚步,就被向兰拉住了手,附在耳边轻声说道:“官府的人追来了,小心点!” 苗栗眼一扫,看见坐着的几个壮汉,点了点头,小心地带着大夫上楼。三人正上楼,楼道口出现了萧从容,她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正打算下去吃饭。 楼梯上有人,她下意识地站在一边让他们上楼,向兰抬头看见,差点吓得摔倒。苗栗则很高兴,毕竟萧从容救过她,而向兰刻意隐瞒了萧从容和楚轻狂的关系,她一无所知,乍然见到萧从容觉得打声招呼是应该的…… “萧……”苗栗才叫出一声,向兰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下意识地往前一推,就将苗栗推得摔倒在楼梯上,而自己也摔倒了,连大夫也没幸免地跟着摔下了楼梯…… 270第270章 三个老人在眼皮下摔倒,萧从容无法见死不救,和清波赶紧下楼,一人搀扶起一个,就忙着帮他们检查有没有摔到。老大夫垫底,摔得脚蹩到了,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靴袜一脱,脚踝都肿了。 另外两个老太倒没事,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惊魂未定,紧紧拉着另一个老太的胳膊,而这个瘦小的老太,清波问半天都是嗯嗯,一副想表达却说不出来的样子,弄得清波和她猜了半天手势,才明白她没事。 大夫被昌东他们搀到了椅子上坐下,萧从容也顾不上避嫌,帮他摸了下脚踝,发现只是伤了韧带就让客栈老板去请个大夫来给他包脚。 客栈老板失笑,说:“这位小姐,他就是我们这个镇上最好的大夫!你别担心,等雨小了我派人把他送回去,让他自己弄点药包扎下吧!” 那大夫猛点头,看到一旁还等着的两个老太,又赶紧拿起自己的药箱,要上去给人看病。 医者父母心,萧从容看他这么敬业,就让昌东和两个士兵把大夫扶上去,那两个老太太赶紧跟了上去。萧从容看她们走得利索,就去洗手,准备吃饭。 等回来昌东他们点的菜已经端上来了,清波给她盛了饭递给她,萧从容接了过来,举筷招呼昌东他们:“快吃吧!都别客气!” 昌东怪怪地盯着她的手,萧从容察觉到他的目光,就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昌东指了指自己的手指,疑惑地问道:“三小姐,你为什么要带个戒指?” 萧从容脸微微有些红,说:“这戒指是楚公子送的,代表我是他定下的娘子……” 她话还没说完昌东就急急问道:“楚公子是不是也有一枚同样花纹的戒指?” 萧从容一怔,脑中电闪雷鸣,立刻就想到了刚才的一幕,想站起来上楼,还没等站起来,就见那大夫在一个老太的护送下走了下来,萧从容若无其事地对众人说:“快吃吧,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赶路呢!” 那老太眼睛往这边看了看,见萧从容他们说笑着吃饭,谁也没看她,就放了心,低头吩咐着大夫,等抬起头来,她突然呆住了,只见那边桌上只有清波几个人,萧从容不见了。 老太是向兰,顿时觉得不妙,扔下大夫就要往楼上跑,清波也不管会不会吓到其他客人,凭空一跃就落在了向兰前面,冷笑道:“向兰,还想走吗?” 向兰一回头,看见昌东也带人围了上来,客栈老板刚走过来昌东就叫道:“老板,我们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你放心,我们小姐说了,打坏了东西都给你双倍赔偿。” 那老板就站住了,犹豫地看着众人,不懂刚才还帮人家老太的几位好人怎么一瞬间就和老太变成了仇人…… **** 萧从容趁向兰和大夫说话之际悄悄上了楼,径直来到她们的房间,她猜不透苗栗到底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没人开门,萧从容就猛地推开了门。 只见那刚才想说话的老太盘腿坐在屋中的桌子上,似乎在运功,而床上躺了一个人,萧从容的心顿时乱跳起来,那是楚轻狂吗?想到刚才她们请的大夫,猜疑起来,他怎么啦? 苗栗似乎运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了看,一脸的惊疑,眼睛里的不安和惶恐一览无遗,似乎害怕萧从容这时动手。 萧从容赶紧安慰她说:“苗师父是你吗?你放心运功吧,我救过你就没想过再害你,我只是想看看轻狂,他是我夫君……” 苗栗看她绕过自己走到床边,的确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图,虽然一时不懂萧从容说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闭眼运功。 “轻狂?”萧从容看到床上迷迷糊糊的老头也被恶心了一把,那秃头太雷了,她一时想笑,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想掉泪,一把扯了他头上的伪装,就摸索着解了他的穴道。 发现向兰不止点了他的哑穴,还点了好几个穴位时,她怒了,他都烧成了这样,她竟然还这样对他,这就是爱他的表现吗? 七手八脚抹去了他脸上的伪装,萧从容心痛地发现楚公子脸上也不知道是发烧的原因还是过敏,昔日倾国倾城的脸上长出了许多小红点,有些都有点溃烂了。 她也不管苗栗在不在,看到盆架上有清水,就端过来帮楚轻狂清理脸上残留的易容物,顺便也帮他清洗干净。嗅到他身上的臭味,萧从容更是一肚子的火,楚公子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受了这样的待遇呢! 一把抱起楚轻狂,她无法再把他留在这里,起身就要往自己房间走去。苗栗跳了起来,萧从容一脚踢飞了那盆水,怒道:“苗师父,我敬重你们三善道的人,请不要让我对你们的最后一点好感都消灭了。轻狂是我夫君,我现在要救他,谁挡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三小姐……”苗栗迟疑了,当初萧从容救她们时的果断她有很深的印象,这样坚决的女人说得出肯定做的到。而看她怀抱楚轻狂的样子,似乎也不像说谎,有什么地方错了?她无法阻拦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楚轻狂走过自己,到隔壁房中。 萧从容一进屋就将楚轻狂放在床上,剥去了他全部衣服扔了,赶紧帮他擦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 楚公子烧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胡话,声音粗糙,沙哑难辨,唯有一句因为重复不断,让萧从容听清了。 他说:“我不要忘记你……” 忘记谁?萧从容猜测着,没有那么孔雀地以为是自己。他的生命里那么多人,人人对他都很重要,她当然也重要,只是还没到让他迷迷糊糊也不忘惦记的地步吧! 擦洗干净,总觉得楚公子的高热不正常,萧从容也顾不上外面闹成什么样,静下心来给楚轻狂把脉,发现他脉息散乱,气息时强时弱,似乎心肺都受损了。 萧从容虽然学过医术,可是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临床经验很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昔日生龙活虎的楚公子怎么几日功夫就变得如此衰弱呢,是不是向兰她们给他吃了什么药造成的? 这年代也没抗生素什么的,萧从容无力地看着楚轻狂高热不下,出门匆忙,也没带着纯酒精,只好不断地给他换水袋,让客栈老板将陈年的花雕都贡献出来擦身用了。 向兰已经被清波他们制住,正捆绑着苗栗下来了,向兰大叫:“师父救我啊!” 苗栗想动手,刚拔出剑来清波就先说道:“苗师父,蓉蓉说了,你们三善道的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你帮向兰带走我们楚公子可能是不了解实情,被她挑拨。蓉蓉说如果你知道内情你一定不会帮向兰的,苗师父,你想听听向兰都做了些什么事吗?” 苗栗就迟疑了,向兰慌忙叫起来:“师父你别听她乱说,你快救我啊!” 清波冷笑一声:“向兰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乱说啊?乱不乱说众人都看得到,你害怕什么?” 向兰语塞,怔了怔又怒道:“你是萧从容的人,你肯定只会帮她说话,不是乱说是什么?” 清波就笑道:“我又没塞你的嘴,也没点你的哑穴,我要说的只是事实,你觉得哪里不对都可以辩解,你急着反驳什么啊!” 苗栗听出了端倪,看了向兰一眼,找了个椅子坐下,沉声说:“那我就听听吧,这位姑娘你请说!” 刚才打架,吃饭的客人都跑光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清波也不客气,往苗栗对面一坐,就从向兰还在萧从容府上做丫鬟的事说起,她怎么喜欢上楚公子,怎么把三善道的令牌要回去的事都一一告诉了苗栗。 江湖人最重承诺,苗栗听到向兰把三善道的令牌要回去就脸红了,狠狠瞪了向兰一眼,越听越心虚。等听到楚轻狂帮他们劫尸体照顾三善道的人都是看在萧从容的面子上时,一张老脸更是挂不住。 再听到楚轻狂和萧从容竟然是情侣的关系,而楚轻狂发过誓,这辈子只娶萧从容时,苗栗更是怔住了,她差一点就助纣为虐,做下了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啊! 271第271章 而让苗栗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对向兰绝望的事还在后面。 向兰换酒杯设计了水佩被表哥侮辱的事苗栗还可以原谅,可是等听到喜欢向兰的彭伟竟然因为撞破她带走楚轻狂的事被她杀了时,苗栗坐不住了。 清波控诉般的语气强烈地撼动着她的心,清波说:“苗师父,我们江湖人最讲义气,也最重情义。不说蓉蓉对你们有那么大的恩情,就说彭伟吧,喜欢她有什么错吗?她受伤的时候都是彭伟在照顾她,什么小事都是彭伟帮她做的,她就没一点感动吗?对一个喜欢她的人她都能下得了手……对恩情都能轻易背叛,她的道义何在?她拿什么来让楚公子喜欢她?” 苗栗气得发抖,没想到向兰变成了这样,她的话和清波说的完全相反,而看向兰,还一副不知道悔改的样子,固执地盯着清波,恼怒地骂道:“我又没让他喜欢我,是他自己傻……” 清波骂道:“就你的感情是对的,别人的都是错的吗?楚公子也没让你喜欢他,他有说过你傻吗?也是蓉蓉和楚公子善良,你要敢如此对我,你十个向兰都死了!” 向兰不甘地反驳道:“你不就是占了人多才抓住我吗?有本事单打独斗,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清波嘲讽地笑道:“单打独斗啊……我好怕!不过不是怕你的武功,而是怕你的小人……我就纳闷了,三善道有你这样的人才,怎么还被沈天斌追得到处跑呢?我看你和沈天斌也差不多了,就会背后算计人……你干脆去算计一下沈天斌,把教主的位子夺过来坐吧,也别分三善道和三恶道,全称小人帮算了,反正你们多的是这方面的人才!” 这话就像一个大大的耳光,连带苗栗都被扇得面红耳赤,也找不到话反驳清波。背弃信义,忘恩负义的人都是自己人,连算计楚轻狂自己也参与了,她还有什么脸反驳呢! 怔怔地看着向兰,苗栗又怒又恨又有些怜悯她,刚才被她点了穴道她是恨不能给她两个耳光,现在看她被绑着又觉得有些可怜,她的喜欢看来无望了,以她的性格她能甘心吗?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忘忧草,苗栗在心底苦笑,或许需要忘忧草的人才是向兰,只有忘记了楚轻狂,她的生活才可能回到以前的轨道上啊! 苗栗疲惫地起身,这是余师父留下的徒弟,按照教规她做下的事是死路一条,可是她无法看着她死,就只能帮她选择第二条路了。希望她忘记楚轻狂,能重新开始生活。 向兰看到苗栗的样子,心下就有些害怕了,恐惧地看着苗栗,叫道:“苗师父,你别相信她的话,我没错……你帮帮我啊!” “你反省吧!我去和三小姐请罪,再来带你走!”苗栗头也不回地上楼,敲开了萧从容的门。 萧从容坐在床头,懒得动,只随口应道:“进来吧!” 苗栗进去,看到萧从容细心地帮楚轻狂换毛巾,而楚公子还迷迷糊糊的,又为自己差点做下错事愧疚不已。想了想她也不顾面子了,原地跪下,苦涩地说:“三小姐,苗栗本无脸求你了,可是还想厚着脸皮最后求你一次,放过向兰,好吗?” 萧从容抬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又低头看着楚轻狂,一看到他满脸的红点,任何求情的话在她耳中都被怒气蒸发了。 “我知道她罪孽深重,可是她也是很苦的,从小被父母抛弃了,是我师兄收养了她,她……” “别说了,这些都不是理由!”萧从容不客气地打断她,抬头讽刺地说:“她仗的是什么?命苦吗?外面比她命苦的人多得是了,如果仗了这个理由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中,就可以无休无止地给别人制造麻烦,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武功好是吗?会用毒是吗?我承认我们这些凡人没有你们江湖中人有本事,你们可以无视秩序,无视法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绑人杀人,毁别人一家都不放在眼中……我们做不到,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杀,受你们欺凌吗?” 萧从容一肚子的火积攒了多时,有些也不全是对苗栗向兰的,还有盯着报仇无休无止的清波兄妹,她就不懂了,残杀无辜很伟大吗?一人做错了满门都要被牵连吗? “一个向兰就这样,仗了自己武功高,得不到的感情就可以强绑,阻碍了自己的人就可以乱杀,那还要道义做什么?人何必还有感情呢?都为所欲为算了!我恨向兰,我有这个实力杀了她,我就要杀了她。我爱这天下的财物,难道这天下的财物都该是我的吗?” 萧从容很累,连路追来身体很累,孕吐严重吃不下东西也很累,可是这些都不足抵挡心累。 杀一个人很简单,可是不在那个职位上谁都可以说这个词很简单,她也想快意情仇,可是她无法不为自己的家园考虑。一个向兰可以杀,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三善道一大批人,就意味着数不尽的恩怨…… 她可以对整个江湖上的人宣传向兰的卑鄙,三善道的忘恩负义,可是这些都不足以抵挡不同人心带来的麻烦!所以牢骚归牢骚,人还是不能在自己手上死,她憎恨私刑,就不能擅开这样的头,否则怎么去说服别人呢! 萧从容叹了一口气,过去将苗栗扶了起来,平静地说:“不是我和向兰过不去,苗师父,换了你是我,你觉得你能轻易饶了向兰吗?我可以不计较她绑了轻狂的事,那彭伟呢?谁给他一个交代呢?” 苗栗思想斗争了半天,苦笑:“三小姐,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苗栗将萧从容请了下去,当了清波等人宣布了向兰的罪责,做出的惩罚是废了向兰的武功,逐出三善道。 向兰惊愕地听到苗栗苦涩的宣布,惊恐地叫道:“我不要被废了武功……师父我不要……你还不如杀了我……” 苗栗没理她,只是低垂了眼问道:“三小姐,废了武功我会把她带回苗疆去,以后都不会再给三小姐找麻烦,只求三小姐留她一条性命,可以吗?彭伟的家人我会派人去补偿,赡养他父母……” 武功对向兰意味着什么,萧从容从她惊恐的眼神中就体会到了,这样的结局……她默然,同意了苗栗的安排。 苗栗还算公正,没有一味维护向兰,当着众人的面,含着泪不顾向兰的吼叫废了向兰的武功。 向兰虚弱地躺在地上,凶狠困兽般的眼神盯着萧从容,让她心神一凛,不知道今日这样放走向兰会不会又为自己埋下一个祸根。 可是看着苗栗一瞬间老了许多的样子,看着她母亲一样细心地帮向兰擦去唇角的血丝,背起她一步步走出去的佝偻。萧从容反悔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打开的门透进了黑夜,雨水夜幕顷刻间将那两人的身影无情地吞噬了。 清波气急地嚷嚷:“蓉蓉,你看到她的眼神了没?你今天不杀了她,早晚还是你的祸害……你可不可以别这样迂腐啊!杀了她谁也不会谴责你的……” 萧从容默默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去看楚轻狂。她或者很迂腐,或者不够心狠,可是斩草除根真的不是她的作风,欺凌弱小更不是她的擅长,这样的结局就好了! 她不相信向兰,可是她相信苗栗的承诺,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彭伟的家人的! “容儿……”打开房门,听见楚公子又在说胡话,粗哑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让她莫名地心软,鼻间有些酸酸的。 走过去,抱着楚公子,那满脸的小红点没有影响他的俊容,反而让她觉得这样的他更真实,更容易把握。 外面的恩恩怨怨原来都不像中轻松,那些动辄杀人全家的刀光血影都不适合她,她努力建造家园,原来只是在追求她习惯了的秩序,一种安全感,不用担心一夜间起来又被满门抄斩,不用被诬陷了也无处诉说……她想帮助更多的,像自己一样的弱者找到这种安全感…… 这是一种天性,一种与生俱来,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中的使命感……不管前世重生,这都是她萧从容的一部分……就算是缺点,她也固执地坚守着…… “你会懂我吗?”她无声地拥抱着楚公子,听着他起起落落轻重不一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好孤单。如果楚公子也无法理解她,她在时代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272第272章 这场雨一下就长了,淅淅沥沥个不停,萧从容他们被迫留在了这个小镇上。 狂公子昏昏沉沉迷糊了两天后,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眼前是萧从容有些憔悴的容颜,一手支了额头,闭了眼在打瞌睡。 狂公子眨了眨眼,又闭上,再睁开眼,萧从容还是那副样子。 楚轻狂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会痛啊,也不是在做梦,他就怔住了,傻傻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心里的暖意就开始泛开,让他莫名地鼻子开始发酸…… 萧从容头往下一冲,醒了,看到楚轻狂的被子散开了,露出了手臂,就习惯地伸手拉好,才抬眼,就看到那狭长的眼睛闪着微光看着她。 萧从容一怔,手就被抓住了,楚轻狂嘶哑的声音叫道:“容儿?容儿……” 萧从容莫名其妙地看到他叫着就哽咽住了,一滴泪珠掉了出来,他抬手就将她拉下,紧紧地圈在自己胸膛上。 “怎么啦?”听着他激动的心跳声,萧从容有些奇怪,楚轻狂没有那么脆弱吧?被绑了一次竟然生死重逢一般。 “我不想……忘记你!”楚轻狂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想将她压进心中,牢牢地镶住,紧的让她有些无法呼吸。 “唔……”萧从容苦笑,将脸稍稍转开,顺从地让他抱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冲进鼻中,让她安心,稍微纵容一下他吧! “容儿……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事吗?”楚轻狂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香味,颤抖着声音问道。 “生死离别?”萧从容自以为是地回答,在他怀中拱了拱,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好,环住了他的腰。 “忘记你……”楚轻狂搂住她,脸贴在她的脸上,微微的潮湿让萧从容心动,这人这一次被绑真的有些不一样啊。 “向兰说要带我去苗疆,说这世上有一种草叫忘忧草,吃了后我就会忘了你……然后……我发现,最可怕的事不是死亡,分别,而是我从此忘了你……” 楚公子抱紧了她,声音中那种痛苦也感染了萧从容,让她忍不住动容,试着想想如果楚轻狂吃了那种草…… 从此后他的记忆里不再有她,如果某年某月他们再相遇,他就如初次相见一般轻摇了折扇,从她身边漠然地走过…… 他的怀抱是别人的,他的笑也是属于别人的,再也没人低低转转地叫她容儿…… 萧从容突然打了个冷噤,理解了楚轻狂为什么说胡话都念叨着“我不要忘记你!”,原来他是恐惧他们在彼此的记忆中消失啊! 回应了他同样的拥抱,萧从容庆幸自己赶到救了他,否则她失去的不止他的人,还有他的心。 “我也不要忘记你!” 两世为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无条件爱我的人,我怎么允许你忘记我呢!萧从容摸摸他还有些微热的脸,心痛地说:“我再也不会给别人机会靠近你了……都是我的错……” 我太以为是!我以为我们的感情能经得住考验……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很傻,感情是经得住考验,可是人心呢?那些罪恶不都是因为无法克制的贪婪才导致的吗?不该想着考验,而应该防患于未然…… 互诉了离别之情,楚公子精神不济,又昏昏沉沉地想睡,眼睛都闭上了,又猛地睁开,问道:“你怎么那么及时追上我们呢?” 萧从容看他眼睛无神,没把有孩子的事告诉他,只说:“我想着快到十五了,怕你毒发吴冠子的药无法控制住,就去了荆州,结果发现你被向兰带走,我们就追了来!” “向兰不是弄了一个我的替身吗?他做了些什么事?你们怎么发现我被换了呢?”楚公子虽然昏昏沉沉,这些问题在脑子里却很清晰。 萧从容无法隐瞒,只好把怀疑彭伟的不见和向兰联系起来,又在向兰住过的院子里发现了彭伟尸体的事都告诉了楚轻狂。最后连怎么救他,苗栗怎么处置向兰的事都全说了。 萧从容有些忐忑,说完小心地看着楚轻狂,问道:“你会不会怪我这么轻易放过向兰?你赞同清波的话对她斩草除根吗?” 楚轻狂本来昏昏沉沉的脑子听完萧从容讲的事后竟然清醒了,可是他却闭上了眼,也不回答,只有抓着萧从容的手依然没放开让她觉得还有一丝安慰。 许久,在她以为楚轻狂又睡着时,楚轻狂却睁了眼,叹息一声说:“你做的事总有你的道理,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他翻身,面向她,唇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揉揉她的头拉过来按在自己怀中:“善良也要有凶恶做护盾的,以后我做你的护盾……” 坏人都由我来做吧!楚公子的叹息淹没在她的发丝间,眸光掠过了一丝阴冷,垂首间却悄然无波。 萧从容没察觉到他一刹那的变化,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引导着他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狂……我很迂腐吗?”她轻声问道。 “不……”你只是善良得让我不放心!楚轻狂的思绪飞到了很遥远的过去,她身边的春香,向兰…… “我不是迂腐……”萧从容自我总结:“我只是为我们的孩子积一点德……我们是人,不是神,我们无法算得那么周全,就算我们有心,偶尔我们也会疏于防范……我想让我们的孩子安安稳稳地出世,能健康无忧无虑地成长,多一群有本事的朋友,少一群有本事的敌人……” “嗯……”楚公子的意识被她的手抓了回来,掌下是她柔软的小腹,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微微凸起…… 他的意识呆滞了一下,听到了她的话……孩子?!又怔了半天,想着也不可能,爬藤植物没放下多久啊!孩子……想得太远了吧! 萧从容停下半天,也不见楚公子有什么表示,就抬眼看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们有孩子了,你不高兴吗?” 楚公子似乎真的被吓傻了,机械地看着她,重复:“孩子?孩子?” “烧傻了呢?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你是不是没见过女人怀孕啊?” 萧从容有几分无奈地看着他茫然的眼眸,有些气又有些好笑地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下,嗔道:“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吗?怎么真的有了就像见鬼一样的表情……” “你真的怀孕了?”楚公子终于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你走后不久发现的,本来还想着你从荆州回去给你一个惊喜……” 萧从容解释,难得地有些娇羞:“回去后我们还是先成亲吧!婚礼简单点就行了,主要是不想孩子大了惹人闲话。我是不在乎的,但孩子还要在蜀地成长,想给他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好……”楚公子一边听着一边盘算开了,亲肯定要成,婚礼却无法简单,上一次就够简陋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委屈她,举办一场婚礼的银子他还拿得出来,就算为此倾囊而出他也要兑现他的诺言。 他的心不在焉让萧从容有些不高兴,瞪了他一眼,掩不住地失望:“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怎么反应这么冷淡?” “我冷淡吗?”楚公子赶紧收敛了心不在焉,拥紧萧从容笑道:“我高兴呢!我怎么不高兴?否则我为什么要弄那么多爬藤摆风水啊?我们就要有孩子了,我在想我们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呢?最好是女娃,像你一样……我想看看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呢!” “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萧从容总算被他语气中的喜悦带开心起来,问了这话想起一事就霸道地说:“先说好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要姓萧的,你同意吗?” “啊……”楚轻狂怔了怔,萧从容就不管不顾地说:“当初我义父为我招亲时也是这样说的,有孩子了第一个孩子姓萧,算是为我们萧家留个后,以后再有孩子就随你姓。顾擎是同意的,你冒名顶替了不知道规矩,现在还可以选择,同不同意?” “怎么选择?”楚轻狂失笑:“孩子都有了,难道我还能反悔啊?” “你不能我能啊!”萧从容逗他:“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也别成亲了!我自己生下这孩子,就让他跟着我姓,你再重新找一个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吧! 273第273章 “想都别想……”楚轻狂恶狠狠地凶她:“我孩子的娘只会是你……第一个孩子姓萧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啊!” “什么条件?”萧从容挑眉:“太无理的就别说了。” 楚轻狂低笑着在她耳边轻轻说:“不无理,都是你会做的…… % % % % % %” 后面的话让萧从容差点尖叫起来,只是反抗都被楚公子吞到了肚子里,只留下一串难辨的呜呜声…… 萧从容意乱情迷也没忘记过后要抗议,什么叫生一个是生,生几个也是生,他当她母猪啊?竟然要生一对姓楚的儿女,那加上这一胎,不是要生三胎吗?还要保证以后两胎各一男一女,如果都是男的,天哪……她还要继续生下去…… 回程就轻松了许多,不用追赶,大家都逍遥多了,一路回去都是他们的封地,就顺带着考察民情。 楚公子烧是退了,可是后遗症也留下来了,心跳总是不规律,时快时慢,发作时脸色苍白,冷汗一股股地流下来。让萧从容暗暗担心,不知道这是不是心脏病的前兆啊! 给他号脉,多方检查也找不到原因,反而害得楚公子也紧张起来,强自撑着安慰她:“我没什么的,十五也过了,情毒都没发作,苗栗也说莴胄丸是解药,我毒都解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些症状估计是发烧引起的,过几天就好了!” 萧从容想反驳,那莴胄是解药,来历却那么诡异,你怎么就知道它没副作用啊?可是看着楚公子苍白的脸,她实在不忍心加剧他的思想负担,只好安慰自己,反正还有万灵在,只要赶回锦城,让万灵检查一下再说了。 楚公子对自己满脸小红点的担心胜过了对自己心跳正常的担心,估计楚公子一辈子还没遇到这么失‘面子’的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受这红点影响,不复往日帅气,弄得楚公子郁闷不堪,要不是怕更蒙住更难愈合,早弄块布‘遮羞’了。 这种郁结的心情让萧从容失笑,逗他说:“丑点也好啊,至少我不用再担心你沾花惹草了,那些姐姐妹妹啊不喜欢你,就没人和我争了!咱们老夫老妻了,我也不嫌你,将就点吧!” 送走一个向兰,荆州还等着一个更大的麻烦——水佩! 萧从容一想到这女人,比向兰更头痛。向兰和楚轻狂没什么关系,打发起来也容易。 可是水佩是楚轻狂视为妹妹的女人,又对他有救命之恩,现在失了身又受了刺激‘不会走’,想也想得到楚轻狂会对她怀了什么内疚之心,想打发她……没那么容易吧! 离荆州越来越近,楚公子终于想起了家里还有个‘麻烦’,就试探地问道:“容儿,你知道水佩的事了吗?” 萧从容点头,问道:“你想怎么办呢?” 楚轻狂苦笑:“我还能怎么办?她弄成这样,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出来时我已经让人去请我师娘了,她和我师兄的事让我师娘做主吧!” 近亲结婚?萧从容试探地问道:“表兄和表妹能成亲吗?” 楚轻狂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你乱想些什么啊?楚元锋那种人,我怎么可能放心将水佩交给他,我宁愿照顾她一辈子,也不会再让那畜生伤害她的!” 一辈子?萧从容有些不高兴,他的承诺怎么这么随便,让水佩听见不赖上他才怪! “那你让你师娘做什么主?”萧从容讽刺道:“儿子是你师娘的,难道还让你师娘杀了自己的儿子为水佩出气吗?” “总要给水佩一个交代啊!”楚轻狂苦恼,声音也低落了:“她现在腿又不会走了,一天胡思乱想,我怕她会寻死啊!” “腿的事我会想办法!”萧从容根本不相信水佩的腿不会走,一定是小丫头想重新唤起楚轻狂的同情心故意装的,一个小小的计谋就可以识破。她现在担心的是楚轻狂的内疚,别演变成别的味道啊! “要让她不胡思乱想也行啊!”萧从容狡黠地笑:“我教你一个方法,保证水佩立刻高兴起来!” “什么方法?”楚轻狂高兴地抓住她的手激动地问道。 “娶了她……”萧从容自然地说:“她那么喜欢你,只要你不在意她的事,愿意娶她,还怕她不高兴吗?” “你和我开玩笑吗?”楚轻狂沉下脸问道。 “没有啊!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方法!”萧从容坦诚地说:“我们之间有话就直说,我讨厌猜来猜去的。你要是动过这样的念头,直说就是,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你不介意?”楚轻狂蹙眉问道。 萧从容笑了,拍拍楚轻狂的手说:“楚公子,我是什么人你一开始就清楚的,我善妒的。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不管是水佩还是别的女人都一样。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我相信你也是一样。傻事我只做一次,不会做第二次。我和其他女人不同,我学不会委曲求全,喜欢了我就全心全意地去喜欢……反之,我也要求别人对我全心全意!把自己的夫君和别人分享,对不起,我做不到!” 楚轻狂想抓住她的手,她却像条溜滑的鱼游走了,站在一边笑得洒脱:“大家都是成年人,爱、喜欢、同情都分得清,我同情她的遭遇,也不介意你照顾她,却没那么伟大想和她分享属于夫妻之间的爱。如果你很为难,我愿意成全你,我退出。她需要照顾……我不需要,离开你我仍然会好好的活下去……” “说的这么洒脱,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留恋吗?”楚轻狂无奈地笑:“你是在逼我选择呢,还说你不介意!” “没逼……”萧从容笑得没肝没肺:“我只是再次表明我的立场,提醒你一下,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不管是同情还是爱情都不能随便乱给的,别以为有孩子就能改变什么,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楚轻狂眯了眼看她,她的笑淡淡的,却有种说不出的疏远,就好像他现在选择了水佩,她退而成全他一般。他突然有些恍惚,似乎自己从来没抓住过她,稍一疏忽她就像这样溜走。 心中突然恐慌起来,想也不想就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紧紧困在胸前:“容儿……不许走,不准走……我不会娶她,真的!我发誓……” 不会和没想过是两个概念,萧从容聪明地听出了其中的分别,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舒服,强笑道:“你别发誓……世间的事都不可能尽如人意的,你我都不是独立地活在世上,你现在能说的这么畅快,那是因为还没遇到真正为难的时候。等你遇到了,你就会知道很难两全其美。我先告诉你我的立场,就是怕你难做……我不希望到时你再来埋怨我不懂得体谅你!” 有些事可以让步,有些事是怎么都不能让步的,萧从容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标明了自己的底线,也断了楚轻狂心怀的一缕侥幸。二选一,很简单,他完全清楚选错了的后果,就不敢轻履薄冰了。 萧从容来荆州还有件重要的事,就是要找到这里一家琉璃坊的波斯技工,来时就已经打听清楚那琉璃坊的地址,去救楚轻狂的路上就路过了,当时匆忙没顾得上去拜访,回程没那么赶,萧从容就提议去找找波斯人。 楚轻狂派士兵回去先给卫涛报平安,自己陪着萧从容上山找人。琉璃作坊估计为了运输方便,修了一条很宽的路直通过去,马车轻松地驶到了门口,他们发现这家琉璃坊规模竟然很大,门口还有人守卫巡逻。 昌东过去交涉,说要求见坊主,那些守卫理也不理,舞枪弄棒的就赶众人走,弄得楚公子恼火不已。在京城他连皇上都是想见就见,来这破地方见个坊主就那么困难吗? 几个守卫他还没放在眼中,想强来,被萧从容阻止住了,说自己是来求人帮忙的,又不是来打架的,持强凌弱算什么本事。 楚公子现在是唯妻命是从,看见萧从容怀孕那么辛苦,孕吐得厉害,小心侍候着还来不及,哪舍得她生气,就乖乖听话了,老老实实地拿出交际的本事,先将他们在附近的村庄安置下来,又找人来打听这坊主的嗜好,打算攻其软肋,让他乖乖地让波斯技工说出做琉璃的秘方…… 274第274章 楚公子毕竟是楚公子,没有点真才实学哪能想到做影子楼那种生意呢!仅仅一个下午,就把琉璃坊主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琉璃坊主姓方,名儒。是一个雅人,喜欢经商,走南闯北,还喜欢美酒,美食和鲜花。他有好几家作坊,最喜欢的就是这家琉璃作坊。 据说这琉璃作坊汇聚了很多异国人士,他们做出的琉璃杯,瓶不但精致,外形还各不相同,在武氏的土地上卖得好,连周边国家的商人都慕名前来求购。 方儒倒不像龚正海一样小气,在税收上斤斤计较,相反他和县衙里的人关系都很好,不但不欠税,对周围的村民也出手大方。平日修桥铺路,碰上一些穷苦的人家,他还主动资助。 所以周围的村民都叫他方善人,对他作坊里出入的‘黄毛异人’都见怪不怪,遇到外敌山贼来抢劫,这些村民还会主动去帮助他防御抵抗。 楚轻狂把下属打听到的事一一向萧从容详细说了,听得萧从容唇角不住上扬,颇为赞赏地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这方善人不错……真不错!” 楚轻狂本来被这琉璃作坊拒之门外还有些不快,打听过方儒的为人后那点不快消失了,倒生出了敬意,觉得荆州有这样的人,自己作为一方城主竟然不知道真是失职啊! 弄清楚方儒的底细,楚轻狂就认真准备了拜帖,差人送了去,还附上了萧从容他们带来的酒和硝石。 萧从容的意思是,这硝石那些波斯技工如果识货的话效果比拜帖还好,至于酒,如果方儒真懂,也一定会感兴趣的。 拜帖当晚送出去后一点音讯也没有,楚轻狂和萧从容互相取笑,说自己做为蜀地的君主一点威信都没有,竟然让人家置之不理。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方儒一定会见他们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萧从容还没起床,客栈的小二就上来禀告,说方善人求见。 萧从容困极了,怀孕很嗜睡,加上这几天奔波大,听到楚轻狂和小二说话,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感觉楚轻狂走过来,低笑道:“方儒来了,你想睡就再睡一会,我先下去见他!” “嗯……”萧从容感觉他低头在自己脸上吻了一下就离开了,那清洗过的干净味道环绕在鼻间,让萧从容反而清醒了。 贪婪地吸了一下空气中残留的味道,萧从容莫名地就想起以前男友徐正的刮胡水,她早已经忘记了是什么牌子,却还记得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很醒脑,和楚轻狂身上温和的味道相反,却有异曲同工的效用。 她是不用香水的,徐正却喜欢送她香水,说这是女人的专利,每个人的体温不同,同一种香水洒在身上的味道也不会相同,就形成自己独有的味道。 楚轻狂和徐正不同,喜欢的东西也不同,他们身上的味道才各异吧!萧从容胡思乱想着穿衣起床,梳洗下楼来都还在脑里纠结着这个问题,自己也莫名奇妙的。 等看到楚公子施施然坐在窗边和方儒大侃美酒美食,其乐融融的样子,萧从容笑了,这楚公子交际还真有一套,这才一会功夫,就和方儒弄得莫逆之交似的,真不知道该不该表扬他。 方儒是个四十多岁的儒生,面孔白净文雅,按现代的话来说应该算儒商,萧从容是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他们博学,思维敏捷,交流起来比较容易。 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是两个异国人,在武氏,异国来的商人以波斯和高丽人居多,萧从容注意到低头研究着硝石的男人不太像这两个种族,淡金色的头发,高高的鼻梁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萧从容走近,听到她的脚步声,几人都转过头来,萧从容就看到那男人湛蓝的眼眸,她就怔住了。所有细节一瞬间加起来,萧从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是英国人…… 英国,好遥远,在现代这些距离根本不是距离……可是,在这个闭塞的大陆,竟然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人,这让她有些恍惚,似乎跟着他走,就能去到英国,再回到自己熟悉的文明世界…… “容儿……” 楚轻狂奇怪又遥远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才发现自己看着那男人失了神,竟然没有注意楚轻狂的介绍。 “你说什么?”萧从容羞愧,求助地看着楚轻狂,竟然因为一个英国男人而乱了心神,这样的走神以往在她身上几乎不会发生啊! “这位是方老板,这位是‘杰克’,这位是‘迪加’,他们都是方老板的琉璃技师。”楚轻狂为萧从容介绍着,最后才为众人介绍:“这位是我娘子。” 和所有外国人说别国语言一样,楚轻狂念人家的名字时腔调也是怪怪的。萧从容含笑对众人颔首,看那波斯人迪加,身材很高大,肤色棕黑,深目高鼻,卷发虬髯,身型札状,倒是典型的波斯人。 “杰克对我的硝石感兴趣?”萧从容一坐下就笑问道,等看到杰克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她才恍然这位英国人听不懂她说的话。 迪加笑着对杰克打了一个手势,说了几个怪怪的单词,才对萧从容解释说:“夫人别见怪,杰克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说的话我们都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很厉害……” 迪加边说边翘起了大拇指,萧从容看到杰克温柔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看着他软软的金发,隐约嗅到空气中有种淡淡的香水味…… 她猛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控制住这种恍惚的状态,今天是怎么了,老想到以前,竟然连香味都能产生出‘香水’的幻觉…… 楚轻狂在这一点上就很细心,看见她频频失态,又按着额头,以为她不舒服,就从桌下伸手来握住她的手,柔声说:“不舒服吗?要不要上去再睡一下?” 萧从容摇头,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温茶,将头转向方儒,问道:“方老板,对我们的硝石和酒有什么看法吗?” 方儒微微一笑,说:“楚夫人,我对你们的酒很感兴趣,杰克也一样。可是这石头有什么作用,杰克还没弄清楚,楚夫人你能告诉他吗?” 萧从容看了一眼杰克,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心下一动,说:“方老板,不瞒你说,我知道这硝石加到琉璃中能让琉璃更透明,可是我还没找到方法,因为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琉璃的工序具体是怎么做的。我找你就是想进行这样的合作,你们给我演示琉璃的工序,我们共同研究使琉璃更透明。方老板觉得我这想法可行吗?” 方儒呆了呆,似乎没想到萧从容这样直接,大胆,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她等于是让琉璃坊公开自己的秘密了。 可是方儒毕竟不是一般的商人,来之前对萧从容他们也做过一番了解,知道眼前的这两人决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来蜀地才几个月,就让蜀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拿锦城的开发区和商贸会来说,也是闻所未闻。 方儒自然也接到了商贸会的宣传单,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打算去凑热闹的,可是听了几个和自己交好的异国客商分析这商贸会的前景,他才发现低估了这商贸会。 这样一个促进商业经济发展的商贸会由“蜀王”牵头,它的影响不仅仅是商业的,还有一种官府姿态,都是鼓励发展商业的。方儒和一般的读书人不一样,在他看来进仕做官什么的都是虚名,吃都吃不饱你还谈什么治国安邦,所以他坚持走自己的商业之路,赚很多银子让自己一大家人吃饱穿暖。 在他父亲,老一辈的读书人看来,他这是歪门邪道,是被物欲所征服的不肖子。方老头一边住在儿子提供的宽敞大院中,一边不屑于他一门心思的‘发财致富’,虽然儿子也为乡里做了很多好事,让荆州的人提起他方家就竖起大拇指。 方老头却羞于这样的承认,总觉得离开了读书这条路的方儒不是在给方家光宗耀祖,而是在让方家蒙羞。 父亲这种顽固的态度方儒是不会和他计较的,可是私下里方儒还是想得到父亲的承认,现在见官府都鼓励经商,他隐约就觉得这或许是能让父亲改变想法的良机。 看着萧从容和楚轻狂年轻气盛的样子,方儒在心里算了一番和他们合作自己能有的好处,权衡得失,答应了合作。 275第275章 杰克拿着硝石,借助迪加的手势和萧从容交流,萧从容看了有些憋急,想了想,趁楚轻狂和方儒不注意,就直接用英语和杰克说:“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杰克被她突入其来的这一句话吓到了,硝石都掉在了地上,惊讶地看着萧从容。 楚轻狂和方儒就奇怪地看过来,萧从容挺无辜地说:“我爷爷以前带过一个波斯朋友回家,长得和杰克一样,我那时好奇,就缠着他教我说他说的语言……我刚才就用这种语言和杰克说话,杰克被吓到了!” “又顽皮了!”楚轻狂笑骂着摸了摸她的头,有时就觉得这样的萧从容很可爱,没了精明,又回复了她少女的天性,让楚轻狂又怜又爱。 总觉得这才是她的本色,那些精明逞能都是装出来的,是因为失去了家人,又不会走强装出来的逞强,为的是不让别人看轻。 每当她难得地露出这样的顽皮,楚轻狂就会心痛,觉得她该多多这样,这才是真正的快乐,他想经常看到这样子的她,所以就该努力地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让她放心地依靠他,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爱情真是美丽的误会,萧从容开始不懂,等发现楚公子这样的心时才被真正的触动了。她经常忘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做着自己觉得正确的事,却疏忽了这样的年龄在楚公子眼中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她的能干只会被他当做拼命。 一个楚公子这样的男人,他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人为了‘家’去拼命呢,这无疑是打他的脸。 意识到楚轻狂喜欢的是无忧无虑的自己,萧从容就学着慢慢放手了,将大多事都交给楚轻狂去做,看他虽然忙碌着却更快乐的样子,她也开心。 她不是女强人,她虽然喜欢独立,可是也喜欢楚轻狂和他们的孩子。爱和尊重都是相互的,并不矛盾,退一步将自己交给爱自己的人,发现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没想到他真的能听懂啊!”萧从容又和杰克交流了几句,发现这时代的英文和自己会的英文虽然有出入,可是大体意思还是很相近的,萧从容高兴地拉着楚轻狂的手说:“以后我就帮杰克做翻译算了!” “什么是翻译?”楚公子有些妒忌萧从容,本来以为自己就够聪明了,以前先生教什么会什么,没想到萧从容比他更聪明,懂的东西又多,还会这什么呜哩哇啦的鸟语,随便说出的话自己闻所未闻,这让他想不妒忌都不可能。 萧从容的世界好宽阔啊! 一想到她操着这呜哩哇啦的鸟语天下到处都去得,楚公子的心态就不平衡,暗暗在心里发誓,决不会让她有机会走出自己的视线,她要做自由的鸟,他也做,不管去到哪里都陪着她一起飞…… “翻译就是把他说的话转述成你听得懂的话的人……” 萧从容耐心地扫盲,终于还是无法忽视杰克身上的香味,就问杰克:“你身上的味道是‘香水’吗?” 杰克温柔一笑,用手拔了拔自己的金发,说:“这香味是洗发的那种果子,我加了一些花进去……适合我……。” 最早的洗发水?萧从容一呆之下大喜,她一直以来就不喜欢这时代用来洗发的皂角,养发是没错,可是那怪怪的味道让她怎么也无法习惯。听到杰克竟然自制出洗发水,萧从容怎么不高兴呢,兴奋地说:“你可以给我做一些吗?我喜欢这种味道!” 杰克就点头说:“当然可以,我昨天做的还剩一些,等回去就给你送来!” 见萧从容和杰克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楚公子妒忌了,看她高兴的样子,就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么高兴?” 萧从容随口说:“杰克说要送我礼物给我,好东西呢!” 楚公子更妒忌了,自己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送给她都没见她这么高兴,杰克的礼物都还没拿来,只说说就让她眉开眼笑,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难道比夜明珠还珍贵吗? 约好中午就过去琉璃坊参观,方儒他们就告辞了,楚公子闷闷地送走三人,回来拉着萧从容说:“容儿,那种鸟语难学吗?” 萧从容正兴奋,闻言呆了一下忍不住地失笑:“怎么啦?”鸟语,哈哈,很贴切啊,竟然和后世那些讨厌英文的人一样的形容,这楚公子还真是反应敏捷啊! “不难的话你教我,我也学学!”楚公子才不会说自己是妒忌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才想学的,为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学会了以后好和杰克这样的人打交道,免得总靠你翻译太累!” 这借口如此光明正大,萧从容根本没想到下面的私心,反而被感动了一把,一口答应。 话说萧三小姐这么容易答应也有私心的,杰克都能千山万水地来到这,他们就没有机会去英国吗? 虽然没有飞机,也不知道要走几年才到英国,可是只要有可能,她一定是要怂恿楚公子出去走走的,她的世界曾经那么大,她怎么可能满足武氏这块土地呢! 她相信,只要她提议,再加一点诱惑,楚公子是愿意跟着她满世界去的,教了他英语,以后一定有用上的机会。距离是人为的,只要有心,有爱,她会一点点地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真正的从心到思想都能保持在同样的高度,这样的爱,才会比诺言可靠,才会长长久久…… 楚公子真是聪明啊,到他们去拜访方儒时,这人已经缠着萧从容教了很多简单的交流。其流利的口语表达让萧从容又不平衡了,自己学英文时还要背单词,这人就鹦鹉学舌一样掌握了口语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出来溜达了,这让她再次怀疑现代的英文学习方法,到底是口语重要呢,还是语法重要? 不过这困惑再次遇到杰克时就自动找到了答案,人类发明语言的目的是什么? 交流!你和人家老外对话时还想什么语法,能弄清楚对方想表达的是什么就达到了交流的目的。 看着楚轻狂鹦鹉学舌地用自己教的简单的词语和杰克沟通,萧从容觉得楚公子好可爱,不盲目自卑,永远对自己充满了自信,这样的楚公子已经超越了她在这时代认识的所有男人。她庆幸自己遇到了他…… 楚公子偶然抬头,看见萧三小姐温柔地看着他,那眸光中的异样是他从所未见的,波光盈盈,让他一时呆了呆,就抛下杰克走过来,问道:“你在想什么?” 萧三小姐盈盈地笑,说:“我想起一句话,很重要,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呢?” “什么话?”楚公子迷恋此刻她的温柔,要不是顾忌吓到周围的人,他早就揽住她,用力咬她的唇了,只感觉今日她的唇从所未有的娇艳,似乎盛开的花朵,里面隐藏了许多甜甜的蜜,他想变成蜜蜂,尽情地狂采她的花蜜…… “I——love——you!” 萧从容冲他笑,有点小小的得意,大庭广众,她就这样说出了她的爱!她喜欢这种感觉,看着他莫名其妙要抓狂的样子,她有种阴谋得逞的样子,翩然一笑,快步走进了琉璃作坊。 楚公子心痒痒的,碍于自己临时抱佛脚学来的简单交流无法向杰克请教萧从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在心里默记了几遍这话的发音,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拷问’出来。 不过楚公子虽然一时不知道萧从容说的是什么话,可是看着她从进去后就一直无法掩饰的唇角上翘,楚公子也心情极好,两人似乎藏了一个小秘密,隔了众人相互凝望时,彼此都觉得心中暖暖的,那种心心相映的甜蜜不过就是如此吧! 楚公子就更呆不住了,只想赶紧回客栈,缠着萧从容问出那句话的意思,凭感觉他觉得那是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错过了他会遗憾终生的! 萧从容似乎不理解他的这种心情,跟着杰克参观制作琉璃的工序,一开始还抬头和楚轻狂交流一下视线,到后面就只和杰克说话了,连方儒都受到了冷遇,最后变成众人都无奈地跟着他们两参观。 而那两人丝毫不觉,竟然越讨论越投机,似乎整个空间就只有他们两人一样,看到楚公子郁闷不堪,更发誓要将这鸟语全部征服,到时也 276第276章 琉璃制作分为十几道工序,这些工序由不同的工人负责,为了保密,在生产过程中,一般体力工人用短工,技术工人用长工,每人只掌握一道工序,严禁“偷学”其他工序技术。 萧从容和楚轻狂是被方儒破例带进来的,其他的人都被留在了外面。十多道工序看下来,用了二个多小时,虽然一路上有杰克讲解着,萧从容还是听得懵懵懂懂。 走累了,回方儒的客厅休息时,萧从容叹口气,承认自己不是万能的,她实在想不出怎么才能将硝石加到琉璃的材料中。试着将自己的想法和杰克说了,杰克听到硝石能让琉璃变透明,大为惊奇,一口答应只要萧从容提供硝石,他来实验。 有这样的行家肯帮忙,萧从容放了心,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玻璃知识都转述给杰克听。等说完天色都晚了,方儒留他们吃饭,几人匆匆吃了就要赶回客栈。 临走萧从容没忘记和杰克要‘洗发水’,杰克很大方地给她弄来了一琉璃瓶,说这‘洗发水’时间不能保留长,只能用几天,否则香味就变成丑味了! 萧从容失笑,知道他没有解决防腐剂的问题,也不明说,留着以后慢慢提点他了。做事不能太出风头,她今天已经让楚轻狂很惊奇了,要是突然变成万能的,不把人吓跑才怪。 等拿了琉璃瓶出来,萧从容发现清波他们都走了,只留下楚轻狂和方儒站在门口,楚轻狂牵了他的马,耐心地等着她。 萧从容笑着走过去,自然地将琉璃瓶递给他,楚轻狂收了,将她抱上马就和方儒告别。等他上了马,萧从容感觉他抱住了自己,就放心地将头靠在他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很累吗?”楚轻狂低笑:“先告诉我你中午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就让你好好的睡!” “哪句话?”萧从容是真累了,脑子想的东西太多,早就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慵懒地靠着他,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突然很想念现代文明,如果是在现代,以楚公子这样的身份,名车宝马一定是有的,她就不用这样颠簸,可以安安稳稳地缩在车上睡觉了! “你……”楚公子磨牙,有些气急,他一直在想那句话,想的连吃饭都心不在焉,没想到这人却忘记了,这怎么让他不生气啊! 听出楚轻狂的气急,萧从容有些清醒,努力一想,笑了:“你说I-love-you!那句吗?” “对对……就是这句,什么意思呢?”楚轻狂一激动,环住她的手把她勒痛了。 萧从容抱怨地敲了一下他的手,才转头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爱你’!” 楚公子突然之间就静了下来,所有的激动,焦虑,劳累的情绪似乎一瞬间都被这三个字安抚了,怀中是她柔软的身子,鼻间隐约可闻她独特的味道。这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她的刁蛮,任性,聪明,勇敢、狡黠全部属于他…… 而最最重要的是:这女人爱他! 多么珍贵的一句话啊!他愿以为她不会说的……为此他恨死了武铭元,一定是他的伤害,才让她再也不相信爱,才让她就算最高兴的时候,眼中也会掠过一丝茫然,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幸福太虚幻…… 可是,她还是说了! 这句话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他的心终于在长途跋涉后到达了终点……原来他拥有的幸福是实在的,那么她也感觉到了这种实在,说出这话就意味着她将她完完全全交给了他。不再犹豫,徘徊,而是完完全全相信他吗? “我也爱你!”楚轻狂鼻间有些发酸,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亲吻她。 “我知道……”萧从容仰头,在他唇角亲吻了一下,微笑着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她真的累了。 如此浪漫的时候,这女人竟然不解风情地睡着了,楚公子却没有生气,只是从后面摸过斗篷,将她小心地包上,温柔地拥在怀中。 骏马驮了他们,他的娘子,他没出世的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远处隐约可见的城池是他们的家园,在他们共同努力下一天比一天好,还有什么生活比这更好呢? 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 方儒的琉璃作坊离荆州只有十多里路,将硝石交给杰克去研究实验,萧从容他们就返回了荆州。上次萧从容只在县衙前厅逗留了一会就走了,也没去后院探访水佩,水佩连她来了也不知道。 这次萧从容回到荆州,也没打算去看她,在路上就和楚轻狂说好,她住客栈。水佩弄成这样,她还是先别去刺激她。 楚轻狂觉得这样也好,到了荆州就先给她安排到一家干净幽雅的客栈,陪她吃了早饭才赶回县衙。到了县衙差点被卫涛砍了,卫涛已经被水佩折磨得快要疯了,正在冲下属发火。抬着刀横劈院子中的树发泄怒气,看见楚轻狂进来,嗷嗷地叫着扑了过来,锃亮的刀让楚公子恐惧,笑骂道:“看见我活着回来,你就这样欢迎我吗?” 卫涛这才反应过来,扔了刀扑过来,拉着楚公子的手说:“少爷,公子,大哥,楚将军,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不是我给你收尸,是你给我收尸了!” 垮着脸,控制着自己不泪流满面地哭诉,卫涛将水佩的事都告诉了楚轻狂,听得楚轻狂头都大了三分。 自楚轻狂被绑走后,这位大小姐终日泪流满面,不是哭着要见楚轻狂,就是寻死觅活的,弄得几个照顾她的丫鬟都呆不住,几次三番找卫涛说不干了,卫大爷给人家加了几次俸禄,重金才把人留下了。可是这位姑奶奶还不帮他省事,变着法子折磨他。 说楚轻狂不去见她是不是嫌她,如果这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严重的一次,竟然拿刀割了自己的手腕,吓得卫大爷把她房里所有能伤人的东西都收走了,连铜镜都没留。 “我师娘没来吗?”楚轻狂疑惑,算算时间俞晓宁也该赶到了啊! 一提俞晓宁,卫涛苦笑,说:“忘了告诉你啊,楚元锋有消息了,他已经回到了锦城,据说生病了,窝在县衙中就没出来过。” “生病?”楚轻狂看卫涛笑得有点不是味,就奇怪地追问:“什么病?” 卫涛举手比了一下,讽刺道:“你还记得水佩来时衣服上的血迹吗?……据说楚家这位少爷是命根子没了,这下他想害人都不可能了!” “啊……”楚轻狂怔住了,想了想苦笑,楚元锋是师娘的爱子,被水佩弄成这样,俞晓宁不生气才怪,不来也很正常。 俞晓宁不来,他拿水佩更不知道怎么办了!劝也不是,放任也不可能,想了一下,脑子里一团乱麻,索性丢开不想,去处理公务了。 离开这么多天,郑嵎虽然得到了萧从容的授权,可以自主处理一些事,可是重要的事还是少不了要楚轻狂拿主意的,一听他回来,就赶来一一禀报,不但荆州的事,连带朝中的事都做了禀告。 荆州附近的几个州县的军队都归附了楚军,发展的势头越来越猛,全部加起来,他们竟然有了几万人马,这喜讯让楚轻狂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觉得这么多人拥护自己,他们在蜀地算是站稳了。 而朝中的局势就有些复杂了,武二帝给邵妃洗刷了冤情,说当年的事纯属贺皇后妒忌陷害。他公开对大臣们承认了楚轻狂的皇子身份,昭告天下,说只要楚轻狂肯回去,武氏的王土也有他的一份,如果他想呆在蜀地,就把蜀地作为封地赐给他,四皇子的封地另外安排。 “皇上已经派钦差来蜀地传圣旨了,相信不用几天你就可以接到册封的圣旨。” 郑嵎这个军师很称职,自觉地为楚轻狂的利益谋算着,他说:“殿下,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蜀地吧!现在蜀地你已经有基础了,好好发展一下大有前途。要是回到京城,也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那些大臣虽然肯承认你的身份,却不一定会买你的帐。贺皇后被打入冷宫,太子殿下都没有下台就是例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贺家在朝中这么多年的根基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你留在蜀地,太子忙着争夺皇位顾不上对你怎么样,你要是回去,我敢打赌,他一定不 277第277章 郑嵎的话萧从容曾经也说过,楚轻狂自己也有打算,皇上他是不想做的,可是也不想别人将他赶尽杀绝。能在蜀地称王在他看来算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不用太累,等形成规模了就可以抽身带着萧从容到处去,做了皇上哪有这种闲暇的时候啊! 他以前就观察过几个皇子,一直觉得武铭正最适合做皇上,他沉稳,内敛,有抱负。楚轻狂在京城时和他交往过,这位皇子能得到武二帝的赏识不是靠母妃或是其他什么关系,完全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一步步引起武二帝的注意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做皇后的娘。 他和萧从容提过,说只要武铭正能容他们在蜀地继续称王,他不介意助武铭正登上皇位。萧从容沉思了半天说:“他是做皇上的最好人选,只是……我不信任他!” “为什么?”楚轻狂问着又想起一件事,就笑道:“二皇子很喜欢你啊!当初就托我做媒,让你嫁给他做王妃!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不选他呢?”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反问:“我为什么要选他?” “因为……我觉得你们很像……有些时候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很和谐,你们都喜欢沉思,谋定而动,做事很有目的;你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楚轻狂边想边说:“你们骨子里是一类的人,理性而难以控制,为了某种目标,你们可以牺牲自己的感情,宁愿固执地在通往这条目标的道路上孤单地行走……” 楚轻狂说完等着萧从容反驳,半天没听见她的反驳,抬眼,看见萧从容怔怔地看着他,那眼底的忧郁让他心中一窒,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说:“不准用这样的眼神想他!就算你们曾经有什么,那也是过去,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萧从容失笑:“本来就没有关系,是什么让你这样想呢?” 楚轻狂困惑:“你们真的没关系吗?为什么每次你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都含着悲伤?有时候让我觉得,外界传说你喜欢三皇子是谬论,你其实喜欢的是武铭正……” 萧从容沉思了半天说:“你觉得我们两个很像吗?那就对了……这就是为什么我没选择他的原因!太像了就没意思了!” 楚公子懵懵懂懂的:“像不好吗?你们更容易沟通吧?他什么事都帮你想好,你不用跟着我烦恼……有时我觉得你人小鬼大,懂的事比我还多,让我想照顾你都会觉得是多余的……你不需要我也可以活的很好!” 楚公子是有点委屈,说着就觉得真的是这样,换了武铭正,运筹帷幄,进退有度,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是比跟着自己幸福。 萧从容怔了怔弄懂了楚公子的意思就笑了,拉过他环抱着他的腰,做小鸟依人状地说:“傻瓜,你的照顾对我来说永远都不是多余的!你不需要像他,也不需要那么理智,就这样有点傻气,才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明哲保身,太精于算计的人是不会得到真正的爱的! 事过境迁,萧从容早看明白了当初的一些事情。萧家出事二皇子恰好远走,大皇子墙倒众人推,一切都和二皇子无关,可是怎么可能有那么清白的人,身在皇室,又是这样一个才华超众的人,他的锋芒就算刻意掩饰,也会有缝隙可寻。 淮南几个月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起来,世人再看不到他的光华都是瞎了眼的,一个可以牺牲自己的喜欢而追求目标的人,他的心就坚硬程度就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这样的人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会像楚公子一样无条件地疼爱她,包容她,他只看得见皇位,其他的风景在眼前就仅仅是需要的时候停留一下。他能摒弃一切障碍达到目的,选择了他,萧从容相信自己最终还是他后宫中的一道风景,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已经够强大了,他不需要有人和他并肩,萧从容庆幸自己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女,没有因为自卑诱.惑接受他的世界。这样就好了,她有楚公子就足够,虽然他可能没有他睿智,可能没有他沉稳,但是他有一颗热热的心,能温暖她就足够。 ***** 和皇位相比,水佩才是楚轻狂的心病,躲了一天,他就不堪丫鬟的诉苦,亲自过去见水佩了。 看到水佩那一刻,楚轻狂的内疚感就成倍地涌了上来,因为水佩完全边了一个人似的,不但瘦了很多,连人都脱了形。昔日的青春少女变得憔悴落寞,蓬头垢面不说,连衣服都穿得脏兮兮的。 丫鬟看楚轻狂面色不善,小声解释是水佩不准换,一碰她就嚷着说她们要害她,凄惨的叫声弄得那些丫鬟都有心理障碍了,一碰到她就战战兢兢的。 楚轻狂无奈,让人打水来,亲自去帮水佩梳洗。水佩看见他就安静了,不哭不嚷,等他吩咐丫鬟给她换衣服时她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没说话,眼泪就一串串掉下来,弄得楚轻狂束手无策,怔怔地看着她。 “狂哥哥……我想回江南!”水佩哭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泪眼婆娑地看着楚轻狂,说:“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楚轻狂看着她,她不闹,也不撒娇,小小的脸和被泪水冲洗得晶亮的眼睛里就只有这胆怯似的要求,似乎江南才是避风港,回到江南就可以回到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楚轻狂透过她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她,也是这样抬着脸,拉着他的手求他:“狂哥哥,带我去江南……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要和狂哥哥永远在一起!” 楚轻狂的心就被她无助的眼神揉碎了。如果当时听义父的话回去娶了她,是不是就皆大欢喜呢?她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而他也不必这样的为难。 江南……已经是很遥远的一个梦,他们回不去了,一如回不去那青涩的年华…… *** 萧从容经不住楚轻狂的哀求,过来帮水佩看腿,水佩胆怯地看看她,温顺地听从楚轻狂的安排拉起了裙角。萧从容检查了她的腿,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没有任何毛病,她抬头,看到变得温顺的水佩可怜兮兮地拉着楚轻狂的衣角,就心知肚明。 出来洗了手,楚轻狂跟了出来,急急问道:“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要不我们还是回锦城,找吴大哥帮她治算了!” 萧从容冷静地说:“你放心吧,没事的,等我和她谈谈再说吧!” 萧从容将楚轻狂关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水佩看见她一个人进来,眼神就不再简单了,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不说话,就用那种杀人般的眼神看着她。 萧从容对她的感情很复杂,这是占据了楚轻狂心中重要位置的女人,虽然他的爱很多都给了自己,可是如果水佩真正有危险,萧从容相信楚轻狂下意识还是会以水佩为重的。 这已经是一种骨肉相连的天性,她根本无法撼动。看透了,也就不想去撼动。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她不可能完全替代的话,就只有接受它。 “水佩……”她沉吟着在她对面坐下,直言:“不能走的滋味我知道,你也知道……你想让楚轻狂喜欢你,办法多得是,不能走这种方法我觉得是最差的一种!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水佩瞪她,咬牙:“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吗?”萧从容莞尔,直说:“我说你是装的……你别急着否认,水佩,不是我自夸,想让你暴露的话,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戳穿你,但我不想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会‘走’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看着水佩变色的脸,就笑道:“想想,当初你不会走时你最希望的事是什么?……或者你和我不一样,想法和我也不一样!我当时不会走时,最大的愿望是能走,不用去到哪里都需要人照顾,然后到处去看看这世界,去所有我没去过的地方……我想和轻狂去天竺,去戈壁沙漠,去上街……你别说你没想过这些!” 水佩阴冷地说:“狂哥哥都被你抢走了,我想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把他还给我,我自然也能如此!” “你认识轻狂多少年了?”萧从容宽容地问道,笑了笑自问自答:“很久很久了吧?你拥有了他那么久都没让他喜欢你喜欢到只想娶你一个,你就没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什么原因?”水佩迷惑了,想了想真心地问道…… 278第278章 “什么原因?”水佩迷惑了,想了想真心地问道…… “因为你不能走进他的世界……”萧从容有些怜悯地看着她,摇头说:“同情和怜悯,内疚都不是爱,都不足以让他将一生交给你。轻狂那样的人,需要的是能和他抗衡的女人,只有得到他的敬重欣赏,他的爱才会长久。你不能走不是你的错,你的错是你狭隘地理解了他对你的好!” “你胡说,狂哥哥他一直对我很好,要不是你出现,他会一直对我好下去!”水佩气急地声辩道。 “没错……只要你一直无法站起来,轻狂会一直宠着你!你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他欠你的,所以他就应该一直对你好……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你就没有想过,你要的到底是他的爱,还是回报吗?” 萧从容旁观者清,有时看着楚轻狂被这样的恩情压的喘不过气来就很同情他。他从来不说,可是萧从容知道刘掌柜、墨鱼他们都把楚轻狂看成薄情的人,觉得他不该背弃水佩。不管他过去对水佩怎么好,就不娶水佩这一条他们就把他的好全都抹去了。 这样的恩情太重了,重得让人无法负荷,他只有背着报恩的山一直走,想歇歇担,却有一大帮不相干的人提醒着他的责任。可是他是人啊!是人都会累,他重金为她求药,不断的付出,潜意识里其实都是在借这些行为报恩。只要她能高兴,他一挥千金也在所不惜,为的是什么?是有一天让众人觉得他不再亏欠她的! “你所仗的,就是你们家对他的恩情!你们救了他的命……你不断地提醒着他这一点就是把他往外推啊!” 萧从容叹息:“你们家的恩情就像一座山,娶了你就意味着将这座山背在了身上,终身不能放下……轻狂只是凡人,他没你想象的那么伟大,他背不动这样沉重的山。” 水佩似懂非懂,嚷道:“我从来没想要他报恩,你别以为我是那种小气的人!我是真的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萧从容讽刺地扬眉笑道:“你敢说你没这样想?你没想要他报恩你装什么不能走呢?你想让他可怜你娶你吗?我告诉你,水佩,你可以这样做,拿把刀架在脖子上,对楚轻狂说你不娶我我就自杀,楚轻狂一定会娶你的……可是我敢和你打赌,从此后,他一辈子都不会碰你一下,甚至可能连话都不愿意和你说,你信不信?” 水佩张口结舌,半天才喃喃地说:“你胡说,狂哥哥不会这样对我的!他只是受你的迷惑,如果他真的和我在一起了,他一定会对我很好很好的!” “我很可怜你!”萧从容抱手,摇头说:“你不能走时渴望走,你现在能走了却装不会走!你这样做的确能赢得轻狂的同情,可是你不觉得你错过的东西更多吗?轻狂他会对你好,但是他有很多事要做,他不可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你就这样窝在轮椅上,每天无所事事地等他吗?你觉得这就是幸福吗?” 水佩的脸上全是纠结的表情,矛盾地瞪着萧从容,只咬着一句话:“我不管你说什么,你别想让我放弃狂哥哥!他答应过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萧从容耸了耸肩,说:“我没叫你放弃他!我只是告诉你一个道理,像你这样靠他的怜悯存活的人,是永远无法得到他的爱的!你想他喜欢你,就要努力走进他的世界,去了解他喜欢什么,去弄清楚他在想什么……如果你继续像这样只会撒娇,靠小女儿的眼泪挽留他,我告诉你,轻狂不可能喜欢你的!你觉得你的方法对,那你就坚持吧,我不会戳穿你……” 萧从容转头看看这不大的卧室,最后给她一击:“我也不会阻挡他报恩,我乐得看他养小狗一样养着你,有空的时候来看看你、哄哄你……你就在这画地为牢吧!” 说完她也不看水佩变得煞白的脸,施施然地走了出去,还故意大声对丫鬟们说:“你们好好侍候着小姐,我和公子有事要出去,晚上不回来了!” 没走到院门口,萧从容就听见屋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她淡淡一笑,无所谓地走了出去。 ***** 楚轻狂处理军务回来,天色都晚了,回到府内没见到萧从容,听下属说她去了琉璃作坊,楚公子就急急忙忙赶去琉璃坊。 才进琉璃坊的大门就听见众人的笑声,楚公子唯恐错过什么,加紧脚步走进去,见一群人围在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轻狂……你来了,快来看杰克做的玻璃瓶!” 萧从容回头,看见楚轻狂,笑着迎上来拉住他的手拖到桌前。楚轻狂看到桌上放着的几个丑陋的东西,像琉璃,比琉璃透明,隔着那层透明物,能一眼看穿过去,但是这东西没有琉璃精致…… 楚轻狂困惑地问:“容儿,你要的就是这样的‘玻璃’?这东西能有琉璃值钱吗?看着好丑!” 萧从容和杰克都笑起来,萧从容解释说:“你别看着丑啊,这是杰克才研究出来的,能达到这样的透明度我们已经很满意了,形状那些不是问题,一步步来,保证下次你见到的‘玻璃瓶’比这些模具漂亮!” 方儒爱不释手地拿着那透明的玻璃杯看着,有些感慨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秘密,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收获呢?他做了这么多年琉璃的生意,自然懂得这玻璃瓶的价值,有了这样的突破,他们的琉璃瓶在商贸会上不受欢迎才怪。 更重要的是,方儒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一把年纪了遇到萧从容这样的知音足够让他感慨了。两人闲聊时,他发现萧从容的胸襟和自己一样,都觉得赚钱不是目的,让自己身边的人都过好才是目标。 而他以前只看到荆州周围的村民,萧从容让他看到了整个蜀地,甚至整个武氏繁荣昌盛的希望。她描述的前景让方儒向往,他毕竟是个有见识的人,觉得萧从容远非一般的人所能比,跟着她,只会越来越好。 方儒就让自己膝下两个幼小的孩子都拜了萧从容为师,跟着她学文、学做人。方儒的长子方宝已经十五岁了、聪明伶俐,平日就跟着杰克学做琉璃。见两个弟弟拜了萧从容为师,也缠着父亲说要拜楚轻狂为师,跟着他学武。 方儒被缠不过,厚着脸皮问楚轻狂的意思,楚轻狂一口答应,私下和萧从容说你都收了三个徒弟,我也不能输给你啊! 弄得萧从容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说:“你那么爱教,以后我们的孩子都归你教了!” 楚轻狂想了想说:“没问题,武我教,文你教,再加上清波远山,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会不会是天下第一啊?” 萧从容随口回答:“天下第一有什么好?我只愿他是天下最快乐的人,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这就够了!” 萧从容没野心,就希望这样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地在蜀地生活下去,闲暇时可以到处走走就够了。前世太忙,虽然去的地方很多,都是走马观花,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身边的风景。这一世衣食无忧就够了,剩下的时间她要好好欣赏一下这没有污染,还没有被破坏的原生态环境。 楚公子却没她那么逍遥,看着萧从容孕吐的痛苦,再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感就自然地担上了,只想着要多做一点事,努力让自己的妻儿都过好。 许多事不去做以为自己不擅长不喜欢,等上手了,才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楚公子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做将军的材料,因为他散漫,可是真正率领了一支军队,他才发现,他做的不比任何人差。 仗了一身武功的便宜,每次打仗他都冲在了前面,这样的勇猛就受到了士兵的尊敬。而平日的散漫不代表对违纪的军士就能宽容,他严厉起来连萧从容都吃惊……这是那个一开始认识的,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翩翩公子吗? 而让手下人特别服这位俊美将军的主要原因还是得益楚公子的‘软心肠’,他是最见不得人受苦的,自己以前影子楼的下属家中有难处,楚公子都是出手大方。带了兵,手下的兵士也是一视同仁,有困难找他,他是决无二话的帮忙。 279第279章 没多长时间,楚公子仁义的名声就在军中传开了。郑嵎有心,想着楚轻狂作为皇子,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能为他树立起皇子的威信和声望只有好处。 再加上楚轻狂已经定下要和萧从容成亲的事,郑嵎就更卖力了,找人有意无意地在军中宣传萧从容的好,她以往的历史,出身,在狱中的表现等等。 没多久,蜀地的军士都知道了他们的将军有个血性的未婚妻。军人都是血性男儿,他们崇尚勇敢,欣赏铁骨铮铮的人,萧从容在他们心目中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他们的同类,萧家军让他们尊敬,他们也尊敬楚将军,现在又加上未来的将军夫人。 对于萧从容嫁几嫁的事,反而没人关心了,都觉得楚将军才是萧三小姐的良人,只有他们的楚将军才能配得上萧三小姐,也只有萧三小姐这样的女人,才配和楚将军站在一起。 有一次萧从容跟着楚轻狂去指点那些军士训练,一身白色男装,站在楚轻狂身边。这些将士们惊恐地发现他们的楚将军笑得邪魅,也笑得很温暖,那妖孽的样子让这些将士私下里叹息,他们的将军要是去做女人,管保君王日日不早朝。 不是讽刺楚公子的意思,而是妒忌啊!这楚公子长这么妖孽,还让其他男人活不活啊! 不管怎么样,蜀地的蜀王渐渐被楚轻狂替代了,原来的四皇子悄无声息,弄得萧从容都对顾擎起了内疚,男人谁不喜欢权力,他们这样架空了顾擎虽然一开始是顾擎的本意,可是现在已经远远脱离了顾擎的初衷,他会没想法吗? 萧从容计划回去后和顾擎好好谈谈,不能放任他这样隐在后面,他们现在已经不惧怕楚云安的势力,可以公开的做朋友了。不管作为朋友还是为自己着想,他都该出来做事,否则他一身的才华就浪费了。 这想法和楚轻狂一说,楚轻狂完全赞成,军队扩张太快,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心里也想着回去就要劝顾擎来帮他,连带施予,花君子他都决定找来帮自己。 荆州理顺了就交给郑嵎打理,众人启程回锦城,临走萧从容从琉璃坊带走了一大堆奇怪的玻璃瓶,小心地包好让昌东亲自驾车。 楚轻狂好奇地问那是什么,萧从容随口回答,说是试管,蒸馏器,楚轻狂莫名其妙,萧从容也不解释,只笑着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楚轻狂问不出结果,只好按捺住好奇心,等着萧从容的惊喜了。他现在已经习惯萧从容的神秘,反正在没结果之前她是不会说的。 水佩也和他们一起回锦城,对于俞晓宁没来看她的事,楚轻狂没告诉她,只说回去后如果她不想住县衙,可以和他们一起住在茶楼这边。反正茶楼后到酒楼那边都被萧从容买了来,有好几个宅院,也不怕多水佩一个。 萧从容对这样的安排也没异议,还鼓励他多多开导水佩,有空推她多出去走走。 水佩还是不会‘走’,可是自从萧从容和她谈过后,她安静了许多,不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楚轻狂奉萧从容的命令常去看她,带她出来吃饭。 他们每天吃饭都是一大群人,彼此天南地北地聊天,清波昌东都走过很多地方,大家在萧从容的故意引导下讲着各地的见闻。自然去过地方最多的人就是楚轻狂,他一开口别人就没有插嘴的余地,都静静地听着他讲。 每当这时候,萧从容就注意到水佩一脸茫然地看着楚轻狂,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楚轻狂这一面,他的博学,他这样的世界都是她一无所知的。 这样的楚轻狂让她觉得陌生,觉得自卑,她除了他告诉她的就一无所知了。 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和俞晓宁她们生活,每个人都让着她,宠着她,她除了撒娇什么都不会。她没耐心学绣花,衣服都是丫鬟她们在做。她下棋下不好,平日楚轻狂不在,她和几个师兄下棋,下不了一会就耍赖,她会什么呢? 水佩觉得这样的她连自己都不喜欢,还怎么指望楚轻狂喜欢呢? 一边绝望,一边又开始反思,这样的时候水佩才发现自己一个朋友都没有,唯一能理解她的人似乎只有萧从容,她不愿意听她说教,可是她又找不到人说话。 矛盾的水佩就是怀着这样纠结的心态别扭地和萧从容相处着,她不再和她针锋相对,至少在楚轻狂面前她愿意装得乖顺的样子,不让狂哥哥讨厌是她行为的最高准则。 萧从容不敢说完全了解她,至少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她觉得是了解的。在她现在看来,水佩根本不是对手,连做情敌都不够资格。只要她不给楚轻狂找麻烦,不烦得他焦头烂额,萧从容就满足了。 自己相公心软念旧,萧从容觉得是优点,没想过要逼他。只要别人能容她,她也愿意相安无事。有时间出去,她愿意带上水佩一起去。 清波嫌她麻烦,明明会走的人去哪还要轮椅。 萧从容却很宽容,轮椅现在是水佩的心里拐杖,她觉得安全的屏障。除非她自己愿意站起来,萧从容不会勉强她,就让她在轮椅上一步步地偷窥着他们的世界吧! 回到锦城,又是意外的惊喜。吴冠子和万灵竟然在姜曛的撮合下成了朋友,顾擎不用再受罪了,万灵给了吴冠子解药,彻底根除了顾擎的毒素。 顾擎多年来看了许多医书,和一个药王一个毒王混在一起竟然乐不思蜀了,县衙也很少回去,三人泡在温泉一起研究起药酒来。 万灵喜欢酒,他不是什么酒贩,之所以带了那么多酒罐是因为他身体需要。毒王昔年研究毒,一身毒功是无人能比,可是凡事都有两面,出名的后面他也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全靠酒来压制着体内的毒素。 这种治疗形同吴冠子给顾擎的温泉疗法,所不同的是万灵需要的不是热水,而是酒精蒸发的热量。听到姜曛说萧从容他们的酒庄有浓度高的酒,万灵不用姜曛怎么挽留就留在了锦城。 可怜萧从容他们本来是要留在商贸会上供应的酒,被万灵全部高价买了,要不是这酒庄是萧从容的,估计万灵连酒庄都买了。 这么多的酒全部运到了温泉,当许家父子知道万灵是想把酒倒进温泉时,都搓手顿足,嚷着暴殄天物啊! 万灵才不管,性命最重要。他一身被毒物侵袭的溃烂只剩这条路可以走了,别说一抛千金,就算一抛万金,他也不在乎。 温泉旁边新挖了个坑,万灵引出了一股热水,在坑中倒满了酒,还加了许多药材进去。看得有药王之称的吴冠子都咂舌,毒王就是毒王,就这些名贵的药材都是自己不能比的。他何止暴殄天物啊,简直就是财大气粗,将人参当萝卜! 万灵被他这样的形容逗笑了,冲吴冠子说:“小哥,药是干嘛的,还不是治病的,等小弟这一身毒素清除了,这样的药要多少有多少,你要不怕欠我的情,以后要什么只管找我!” 吴冠子私下感叹地对萧从容说:“不知道是什么变故改变了万灵,昔日凌厉、我行我素的毒王竟然变得如此温和,要不是见到那一车的名贵药材,我不相信他是万灵。” 萧从容却是相信的,而且相信这改变和沈天斌的老婆平姑有关,昔日他们一定有一番恩怨,萧从容宁愿相信那又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也不愿把两人想象成毫无瓜葛的人。 平姑信守了诺言,没再来找萧从容,萧从容却知道她还在蜀地。种种迹象表明,沈天斌也在蜀地,还有楚云安,萧从容忧虑的是埋了这三颗定时炸弹在蜀地,他们要是爆炸了,是不是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呢? 万灵留下多少让她有些放心,有这个毒王牵制平姑,沈天斌也会有所顾忌。顾擎身体好了,施予他们再站在他们这边,楚云安也不难对付。 一切都向好的势头发展,回到锦城,他们在开发区的宅院也快完工了,楚轻狂让卫涛开始筹备婚礼,专程找罗林海算了一个吉日。 结果罗林海算来算去,选中的吉日和开发区的风水塔落成典礼在同一天。 楚轻狂本来不想同一天举办婚礼,怕被塔的落成典礼抢了他们成亲的风头,担心到时众人都去看塔了,没人来参加婚礼。 对此,萧从容一笑,说:“早上塔落成典礼我们作为城主都要去参加的,婚礼定在典礼后吧,是朋友的都会来的,你别担心,我有这个自信,县衙那天罢席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楚轻狂眼一眯,自信霸道地说:“绝对不会再发生……因为我不允许它再发生……” 280第280章 顾擎是在温泉听萧从容说了水佩的事,才知道水佩的遭遇,震惊之下,他随萧从容回城看她。 路上,顾擎心事重重,一副很担心水佩的样子让萧从容有些内疚,犹豫了半天问道:“顾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如果我允许轻狂娶她……或者水佩就会快乐起来了!” 顾擎垂眼,叹了口气:“这样……你会快乐吗?” 萧从容抿了抿唇,自嘲地一笑:“至少我比她强,没有轻狂我也能好好活着!” 顾擎抬眼怔怔地看着她,半天才问:“三小姐……你喜欢轻狂吗?” 萧从容点了点头,顾擎却摇头说:“你喜欢他的程度一定没有他喜欢你的程度深……你相信吗?” 萧从容思付,似乎顾擎说的是实情,可是她不想承认,她已经喜欢他了,这种喜欢一天比一天多,怎么能分得清谁多谁少呢! “没有轻狂你能好好活着……我相信!可是你不会觉得你生命中最精彩的一部分少了,这是任何其他东西都无法填满的缺憾,你想抱着这种缺憾过一生吗?” 顾擎叹息:“三小姐,别再说这种话,轻狂没有你也能好好的活着,可是你们没有了彼此,你们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萧从容若有所思地点头,觉得自己太矫情,远不如顾擎看得清。谁没有谁都能活,只是,少了他,她会少很多很多快乐! 顾擎点到即止,转了话头:“听说轻狂已经在筹备你们成亲的事,水佩知道吗?” 萧从容摇头:“轻狂太忙,本来说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谈谈,一直没抽出时间来……水佩这些日子才正常了点,我们担心这事会刺激她……” “总要说的啊!不可能让她最后一刻才知道!”顾擎叹息,看看萧从容内疚的样子,又有些不忍:“算了……他不方便说,我去说吧!” 顾擎怀着分不清是怜悯还是同病相怜的心情推开了水佩住的小院门,他看见昔日那个活泼的少女坐在树下,呆呆地不知道看着哪里,连他推门进来都没有听到。 顾擎看到她瘦了许多,水红色的裙子只能衬出她的苍白。他站着,看着她,在心底叹息,她有什么错? 一个懵懂的少女,喜欢了楚轻狂,又遇到了一个强大的情敌。一开始就没有胜算,是他忘记提醒她放手,才导致了她的悲剧。如果他早劝她放手,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顾擎慢慢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犹豫了半天,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像以前她小时候被楚轻狂逗哭时,他习惯的安抚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沉声说:“水佩,愿意跟顾擎哥哥走吗?” 这话一出,顾擎一直徘徊不定的心突然就找到了方向,在心里喟然叹息,承认了自己的感情。那两人成亲,难过的不只水佩,还有他! 总以为自己对轻狂的感情是因为毒的原因,可是现在毒解了,为什么他对他的惦记就没少一分呢! 总以为成全他就可以放下这种惦记,可是他发现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每一个他的消息都能让他触动,都能让他感觉到他离他越来越远…… 和他并肩的人已经不是他!他不再每天都像以前一样和他沟通,不再事事征求他的意见! 他不介意蜀王让他,不介意他和萧从容并肩,可是他慢慢无法忍受被排除在他世界之外的感觉! “跟我走吧!这里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我带你回江南!” 顾擎怀念江南的阳光,怀念他们读书时住的宅院。在那里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师父虽然逼他们读书习武,却没有现在的霸道残忍;师娘虽然唠叨,却记得他们每个人的生辰,哪像现在,连最疼爱的水佩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闻不问;水佩爱撒娇,脸上却常常带了笑,是他们每个人的开心果;现在却变得阴霾,狭窄,她的样子就像深宫里的怨妇,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欢乐…… 谁也没错!萧从容能干没错,楚轻狂喜欢她也没错,错的只是他们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这个四皇子本就是假的,现在也该退位了,找到自己正确的位置,他们才会快乐起来吧! “顾擎哥哥……”水佩抬起迷茫的眼,问道:“回到江南就能回到以前吗?轻狂哥哥会和我们一起……依然像以前一样给我买满屋的礼物吗?宠着我,你们每个人都还能当我是最疼爱的妹妹吗?” 顾擎沉默,放在她头上的手没有动,依然停留在原地,半天才说:“别人我不知道……你,我会永远把你当妹妹!” 水佩就笑了,凄然地看着他,说:“可是妹妹和娘子永远是不同的,对吧?娘子你什么话都会和她说,妹妹却只能看到你,很近,却无法真正明白你在想什么……我再也不做谁的妹妹了!一个就够了!” 顾擎又沉默,看着水佩迷离梦幻般的笑,突然觉得心痛,他抬手,拇指停留在她唇边,迷茫地说:“水佩……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穿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扎了两根小辫,脸蛋红红的……你还记得当时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等我长大你要娶我做娘子!”水佩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仰头,看着顾擎蹙眉说:“我当时说……我长大了要嫁给狂哥哥!” “轻狂当时说他才不要娶你,一天只会哭哭啼啼,他要娶我,会跟着他到处玩……” 顾擎迷茫,那些久远的记忆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么清楚呢?是不是就因为当初他随口的一句话,才让自己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跟着他,陪他闯祸,陪他挨打? “原来那时狂哥哥就不喜欢我……”水佩喃喃地说:“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呢!” 顾擎努力拉回自己飘远的记忆,微笑:“你现在长大了……水佩,你还可以重新选择……你不愿意做妹妹,那么……你愿意做我的娘子吗?” 水佩怔住了,看着他,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顾擎在心里叹气,既然要成全他,何不做的彻底一点呢!水佩是他的心病,只有水佩幸福了,他才会完全幸福。他的一生既然是影子,就做好影子该做的事吧! “那时我就喜欢你,现在也是一样!水佩……顾擎哥哥也可以像狂哥哥一样照顾你,我会让你跟着我,我在想什么也会让你知道!不把你当妹妹……而将你当娘子一样疼爱……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擎看着她的呆样,手指在她唇上移动着,犹豫着。 “顾擎哥哥……”水佩被他眼中的怜惜碰触得鼻尖发酸:“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纯真的小女孩,我还喜欢着狂哥哥,这样的我……无法像一个正常的女人去喜欢你……这样的我,你会真的疼爱我吗?” “那些都会过去的,我们都把不高兴的事遗忘掉吧!从今天开始,选择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你和我,我们重新开始!” 顾擎闭上眼,慢慢俯下身,将唇贴在她额上,没有想象中恶心。冰凉的触感让他陌生,恍惚间听到楚轻狂低低的笑声:“顾擎……我听容儿说你来了,正好,我刚要去找你……” 声音嘎然而止,顾擎睁眼,看到楚轻狂一身戎装,愕然地站在院门前看着他们。 那俊美的男子,穿了戎装显得意气风发,男子气十足,高大的身材堵了半个院门,夕阳光在他身后,晃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样的楚轻狂光芒四射,又遥不可及。 鼻间一酸,顾擎站直了腰,他不会知道他为了他牺牲了什么,他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的! “被你看见了……”顾擎大方地冲他笑:“我正在游说水佩嫁给我,想和你们一起举行婚礼,你不帮帮我吗?” “顾擎……你什么时候喜欢水佩的?我怎么不知道……”楚轻狂呆怔了一下,走了过来,狐疑地看着他。 顾擎一笑,眨了眨眼:“以前觉得你们会在一起,不想说,怕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现在你有三小姐了,我想你不会再和我争水佩了,所以才敢说……你别告诉我你后悔了,蜀王都让你了,水佩我不会让你的!” “你这家伙……”楚轻狂打了一下他的胸,咬牙: 281第281章 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啊! 自己一直以为麻烦的水佩竟然是兄弟的最爱!楚轻狂拉着顾擎,气急又无奈:“为什么不说啊?如果说了……今天也不会弄成这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水佩,竟然一直没发现!” “是我隐藏的太好!和你没关系!”顾擎按住他的酒杯,担心地说:“别喝了,要说错都是我的错!以前觉得自己没能力给她幸福,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所以不想害她……现在毒也解了,看到你和三小姐那么幸福,才动了凡心……我是真的不介意她身上发生的事,你别替我可惜了!” “虽然这样……可是你他妈要是早说,不是更完美吗?”楚轻狂咬牙,无边的悔恨让他无法释然,总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让顾擎有了这样的缺憾。作为一个男人,谁会忍受自己的娘子成亲前就被别的男子玷污过啊! “世间有完美的事吗?”顾擎苦笑,摇头说:“当初你喜欢三小姐时,她还带了残疾,你因为这个看不起她,觉得是个缺憾吗?” “那不一样……”楚轻狂分辨道:“你们本来可以更完美!” 顾擎斜眼看他,笑了:“小九,你喜欢三小姐时,在乎她跟过武铭元吗?她对武铭元的喜欢一点也不亚于水佩对你的喜欢,可是现在你还在乎她喜欢过武铭元吗?” 楚轻狂语塞,喝了一杯闷酒才找到话回答,他一把抓住顾擎的手嚷道:“我恨武铭元,他伤害了容儿,让我很辛苦很辛苦才重建了容儿对我的信心。我不想你恨我……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兄弟的,你是我的家人,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我不想你恨我啊!” 楚轻狂有点喝多了,眼眶都有点潮湿,拉着顾擎叫道:“你知道的,什么皇子皇上,蜀王我都不稀罕,如果没有你们,就算给我全世界,我会快乐吗?” “我不恨你!真的!”顾擎挺无奈,又有点欣慰,原来他在他心中也不是什么都不是的,至少他在乎他! “蜀王的位置还你……顾擎……”楚轻狂捏紧了他的手,悲凉地说:“你别给我说走的事,你要敢走,大家一拍两散,我也不管了……” 很孩子气的话,莫名地让顾擎心酸酸的,喝醉了的楚轻狂看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竟然猜到他想走的意图吗? “水佩交给你,我放心……我一定会做个好哥哥,隆重地为你们举办婚礼的!” 楚轻狂絮絮叨叨的醉语慢慢低落下去,酒盅滚落在地板上顾擎才发现他伏在桌上睡着了,他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才低头把酒盅捡起来,抬头,看见萧从容在不远处站着,怜悯地看着他。 顾擎看到她的眼神,突然心中明镜似的,原以为这份感情就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萧从容明白,那么他的牺牲她也明白吧! 他脱了外裳,自然地给楚轻狂盖上,才走过去站着萧从容面前。 “想走走吗?”萧从容抬手取了一只灯笼,微笑着说:“夜游锦城,正好可以看看我们的家园变成什么样了”! “嗯!”顾擎接过她手中的灯笼,照着她走出院门。 夜风清凉,他的心境格外的平静,悠闲地稍前一步,体贴地用灯笼照着萧从容,关心地说了一句:“怀孕很辛苦吧?我看你瘦了许多!” 萧从容沉静地微笑,说:“辛苦却快乐着!” 她的手抚过自己的小腹,幸福地笑道:“每天感觉他在肚子里大了一点,那种感觉很微妙……一个小生命在里面成长着,想想几个月后就能看到,这点痛苦就觉得可以忍受了!” 顾擎温和地笑道:“你和轻狂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有点迫不及待了!” 萧从容看看他,微笑:“你能看到的!” “能吗?”顾擎转头看着远处的夜色,轻轻重复:“能吗?” “人和人之间,男人和女人之间,男人和男人之间,女人和女人之间……有很多感情,顾擎,每种感情都有其独特的相处形式,没有什么是不对的!你觉得你在成全他,可是他不见得领你的情!你认为离开是对他好,可是比起思念,他宁愿你在身边并肩作战!” 萧从容微笑:“爱是多种多样的!他不是不爱你,他用他的方式爱着你!一如他用他的方式爱着水佩……他无法让每份爱都满意,可是他尽力去爱每个人……或者会有疏忽,或者不能尽如人意,他都在努力了!” 顾擎沉默,萧从容偏头说:“来时你对我说,没了谁都能生活,可是会有缺憾!他爱我,可是这种爱和爱你不一样!你们之间的感情是我无法完全替代的……少了我,他有缺憾;少了你,他也有缺憾;我不要你牺牲自己来成全他的圆满……我只要你想想,没了他,你就没有缺憾吗?” 萧从容伸手,指着远处开发区赶工建设的灯火,淡淡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你觉得他现在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我吗?你们的抱负,你们曾经有的理想不是建设一个完美的家园吗?你们一起并肩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为什么要在半途丢下他转身走了呢?” “这是成全吗?”萧从容不赞同地摇头:“他在努力,我也在努力,甚至水佩也在努力……你只看到她受的伤害,你就没看到她在渐渐改变吗?她已经试着去了解楚轻狂,去了解曾经属于你们的世界;你却想带她走,去逃避面对……这不是帮她,这是在害她!让她的一生再也走不出轻狂的影响……” “小时候爷爷教我游水,那么深的水让我很害怕,爷爷说你不下去你怎么知道你不敢呢?”萧从容转头看着顾擎:“你们每个人都怕她受伤,都宠着她,想保护她,这么多年来看看你们做了什么?轻狂就是她的天和地,天塌下来了,她就死了!天有没有塌呢?” 仰头,浩瀚的夜空繁星点点,像细碎的宝石缀满了悠远高深的天幕,顾擎忍不住抬头和她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萧从容幽幽地说:“我也害怕,我怕背叛,我怕一夜间醒来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我怕蜀地的百姓不喜欢我,我怕某一天我突然间看不见了……我还怕你们对我全部是梦,梦醒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当我看到你们,清清楚楚感觉到你们在我身边……我觉得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就算是梦又怎么了,我只要把这个梦做精彩了,就算醒来也多姿多彩,足够回味了,不是吗?” 顾擎若有所思,看了看萧从容,觉得对她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这样的女子啊,太睿智了,怎么叫人不喜欢她啊!就像一块毛翡翠,露出的这点翠绿就足以让人着迷,那藏在石头里的绿还有多少呢? 不到最后,顾擎觉得都没人能完全看懂她,他不由深深同情楚轻狂,爱上这样女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留下来吧!”萧从容站住,打了个哈欠说:“朝中的局势一变,战事是免不了的,与其分开彼此牵肠挂肚,倒不如同仇敌忾,等太平了再说吧!” 顾擎苦笑,跟着她往回走,天下太平,谈何容易……可是这是多么堂而皇之的一个借口啊!可以合情合理地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矛盾地看着萧从容的背影,她一点都不在意吗,留下他们就等于留下了两个烦恼…… 正矛盾着,萧从容说道:“对了,我们的茶山第一批新茶已经炒制好了,明天带你们去品茶。我还邀请了朱岷他们,你也去吧,茶山的路有点难走,水佩就交给你了!” 顾擎怔了怔,萧从容就笑:“你想法帮她一下,威胁也好哄也好,就是要让她起来走路,再这样装下去,我怕她真的不会走了!” 顾擎点头,萧从容随口说道:“明天上去,我会把你慎重地介绍给朱岷他们,以后蜀地你管县衙,轻狂管军务,我就不管事了,安心地养胎等着生孩子!” “啊……”顾擎愣住,萧从容狡黠地笑道:“本来就是你的责任,我帮你担了这么长时间,以前你病了我不计较,现在你好了难道还想逃避责任吗?” 萧从容自顾说:“开发区也给你留了地建府邸的,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看看,就在我们旁边不远。轻狂原本说等你成亲时再帮你建,你要喜欢开发区那边的环境,选个设计图就可以动工了……” 顾擎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不平不满都被这事抚平了:原来他们没有把他排除在外,他们的未来有他…… 282第282章 茶山一直是葛安负责的,葛大娘跟葛安来到了锦城后,用萧从容给的银子帮葛安讨了个媳妇,一家人就在茶山下安了家。 葛安媳妇已经怀了孕,肚子比萧从容的大很多,楚轻狂一下马就看到迎出来的葛家一家,自然,挺了大肚子的葛安媳妇就很显眼地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看着那笨重的女人,去扶萧从容下马车时就同情地对萧从容说:“容儿,怀孕真的好辛苦啊!我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的!” 萧从容视线扫过葛安媳妇,才明白楚公子的感慨从何而来,不由笑了。心想等楚公子见识了生孩子的困难,估计他舍不得让她多生吧! 转头看见楚轻狂因为隔夜醉酒红丝还没褪尽的眼,萧从容自然地问道:“头疼吗?” 一大早她都还没起他就起来忙碌了,让她想关心他都没找到机会。 “有一点!”楚公子对她安抚地一笑:“别担心,还受得了!” “等上去我让他们给你泡杯薄荷绿茶,能缓解头痛的!”萧从容拍拍他的手:“去招呼别人吧,我自己能行!” 楚轻狂会意地转头,看见顾擎和江浩正把水佩抬了下来。萧从容在心里摇头,顾擎的魅力还有待提高啊,还是无法把水佩从轮椅上说下来。 这让她考虑,是不是要自己人为地助她一臂之力呢? 其实说茶山的路难走是骗骗顾擎了,为了交通方便,他们早修出了一条路直达上面的茶庄,只是路面还没平整,怕众人颠簸的难受才让他们下马走上去。 杨细虽然老,却健步如飞,一听说有好茶,就迫不及待地追着来了,一下马也不等众人,拉着谢卫弘就往山上疾走,让朱岷在后面笑道:“这杨细倒像老顽童了,越活越小。” 萧从容陪着朱岷等人慢慢上山,边和他们讲解着这茶山上有些先进的东西。茶树的改良,炒茶的顺序,还有蜀地茶业的发展。萧从容并不是狭隘的人,没想过将炒茶的技术仅限于自己家的茶庄,她是计划推广的,有竞争才会形成市场,她还想大力发展蜀地的茶业发展呢,所以今天的品茶会也邀请了蜀地几家有名气的茶庄老板。 这些老板中也有龚家的人,龚正海带了龚凌强也来了。龚老头最终拗不过儿子,同意龚凌强再娶栾惠,可是他们家愿意娶,栾惠还不愿意嫁了。 栾惠现在和萧从容成了朋友,还姐妹相称,她叫萧从容姐姐,叫楚轻狂姐夫,叫得楚公子合不拢嘴,直夸她懂事。 栾惠没事就来找萧从容聊天,还帮着做起了善事,跟着朱岷他们寻师建学校。抛头露面募捐也没任何的自卑感,大大方方倒博得了很多人的敬爱。 龚凌强怕媳妇被人抢了,也变成了萧从容的‘朋友’,经常来帮忙不说,还主动捐钱建校铺路,以前公子哥的脾气改了不少,让萧从容也另眼相看了,对栾惠说:“龚凌强人本质不错,调教一下也是好男人的!” 栾惠笑:“我现在不满足他是好男人了,我现在要找的男人要像姐夫一样,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龚凌强他一天不放弃娶小妾的念头,我一天不嫁他,我就不信世上只有姐夫一个好男人。” 栾惠的父母现在根本没逼她嫁的念头,只要女儿平平安安的,两位父母就知足了,她愿意嫁谁都由她,没有生命,钱财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 他们很感激萧从容让他们的女儿变得坚强,栾惠叫萧从容姐姐,两位父母在知道萧从容全家只剩她一人后,也把她当女儿看了。遇到家里有好吃的,还让栾惠专门送去。弄得栾惠和萧从容开玩笑,说:“容姐,你要不嫌弃的话认我父母做干爹干娘吧!我娘一定很高兴有你这样能干的女儿。” 萧从容失笑,考虑了一下栾惠的建议,隔日就带了礼物登门拜访,结果栾家父母就多了一个女儿, 这次萧从容要和楚轻狂成亲,才提了提,栾惠回家和父母说了,栾家父母就着手给萧从容准备嫁妆,还真把她当女儿出嫁。栾母还把以前家传的一对翠玉手镯送给萧从容做嫁妆,那手镯一看就价值不菲,很是贵重。 栾惠开玩笑,说:“姐姐,我妒忌了,我上次成亲时我娘都舍不得把手镯给我,现在就给了你!” 萧从容还没说话,她娘就嗔道:“你和你姐比什么,你姐没爹娘了,我们不疼爱她谁疼爱她啊!你当初嫁的是龚家,他们家什么没有啊?你姐和你姐夫都是孤身在锦城,娘怎么也要给她撑点脸面啊!” 栾惠并不是真的和萧从容争,她现在已经了解萧从容,知道她不是爱财的人,也知道她家‘姐夫’的能力完全能给萧从容一个盛大的婚礼,更别说这样的手镯…… 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说的也是楚轻狂这样的人。别看到蜀地楚公子拿出了很多银子帮衬萧从容,应该所剩无几了。到置办婚礼时,萧从容才发现她眼拙了,她家楚公子是真的有钱啊!变魔术一般银子是源源不断,还给栾家父母拿了一大笔银子,说是给萧从容的‘聘礼’。 栾家父母说什么也不收,楚公子放话了,说:“容儿没了家人,现在你们就是她的父母,作为容儿的夫婿,我要对她好。别人该有的,该做的,我都会照做,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也不想让她留下一点遗憾……” 栾母就让栾父收了,全部换成陪嫁又送还给萧从容,据栾惠说这么多的嫁妆,等萧从容成亲那天足够引起轰动了,能装多少车栾惠没说,只说到时就知道了。 萧从容很无奈,她是不想这么引人注目的,无奈楚公子固执,说承诺过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他是一定要做到的。 楚公子还说:“上次是偷梁换柱,偷偷摸摸的,这次本公子光明正大的做主角,又是第一次成亲,不能委屈了自己!” 萧从容奇怪楚公子哪来那么多银子,楚公子神秘地笑,勾了她的下颚说:“狡兔三窟,你夫君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没有点积蓄说不过去吧!再说,跟了楚云安这样的人,我不给自己留一手,我还是我吗?更何况……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单身一辈子,娶娘子的本总要留点吧!”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笑骂道:“那你还和我叫穷”! 楚公子叹息:“有你这样的娘子,我不叫穷估计你要把我挖干去贴补锦城了!锦城是我的家园没错,可我是男人,很自私的男人,我首先要保证我妻儿衣食无忧才能考虑别人!你骂我狭隘也好,目光短浅也好,反正这是我的宗旨,不会改变的!” 萧从容对他的回答是拉下他的脖颈,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回答:“我喜欢你的‘自私’,你就一直‘自私’下去吧!” 这不是自私!我也没那么伟大!自己都无法独善其身,还谈什么兼济天下啊!那些空着肚子伟大的人都是虚伪的,楚轻狂说的只是实话,每个人最真实的心声。 萧从容不再问楚公子到底有多少银子,反正她知道,他会让她们母子衣食无忧的,这就够了! 很简单的话,最基本的承诺,却让她很感动,觉得自己真正有了依靠。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折腾,不管她将蜀地变成什么样,不管她有多少敌人,只要转身,她就能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后,衣食无忧……还有什么比这更实际更令人感到安心呢! 这个茶山是离锦城最近的茶山,也是最大的茶山,他们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半山腰的茶庄。 茶庄的名字是萧从容起的,“坐看云起处”几个草字就勾勒出这茶庄的境界,让朱岷几个老学究频频点头,舒心地对萧从容说:“三小姐,好名字啊!” 萧从容含笑,陪着他们站在山庄前远眺锦城,那新建的风水塔首先就映入了眼帘,后面的新城已经初具规模,她有些感慨,当初起这名字时就是想看见希望。现在希望已经变成了现实,而且已经超出了预想,假以时日,她相信蜀地一定会飞腾起来,成为武氏最大的商贸中心……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想到王维这诗的意境,萧从容恍惚地想:其实一种绝境,何尝不是另一种希望的开始呢? 283第283章 其实一种绝境,何尝不是另一种希望的开始呢? 从穿越过来,到家破人亡,再到现在又建起了另一个家园……还有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萧从容看向那推着水佩上来的楚公子,觉得这就够了,其他再多的都是意外的惊喜,她就满足于这样的幸福就够了! 顾擎是第一次来这家茶山,看到匾上的山庄名字,就偏头看看萧从容,对她一笑,走过来接了楚公子手中的水佩,推着她先进去了。 楚公子内疚地看着他们走远,才过来看萧从容,说:“水佩刚才和我说她愿意嫁给顾擎,他们要住在县衙那边,她让我去和师娘谈,意思是要我把他们赶走,你怎么看呢?” 萧从容看着远处的风水塔,反问:“顾擎怎么说呢?” 楚轻狂伸手搂住她,下颚疲倦地搁在她肩上,说:“我觉得对不起顾擎……一路上我总有种感觉,顾擎不是真的喜欢水佩,他是怕我为难才这样做的!” 萧从容犹豫了一下,抬手环住了他,安慰道:“你别乱想了!就像没人能勉强你娶水佩一样,顾擎……也没人能勉强他做这样的事。你相信他,他做的事都有他的原因!” “我不想他为我牺牲,这些年来他为我做的事已经很多了,他该有自己的生活!” 楚轻狂闷闷地说道,像小孩一样的郁闷让萧从容心痛,也为顾擎心痛,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份感情注定没有回报。 而他比水佩向兰更惨,她们还可以明目张胆地诉说自己的感情,而顾擎,只能将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一辈子和他做兄弟。 “他会有自己的生活的,你尊重他的决定就是了!”萧从容挽了他的手,拉着他进去。 喜欢不是同情,而仅仅因为同情也不足以让一个人牺牲自己,萧从容宁愿相信顾擎是喜欢水佩的,只是习惯了和楚轻狂在一起,才觉得自己对楚轻狂的感情更深。当他们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他慢慢会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 第一批茶已经完成了各种炒制工序,进入了包装工序,给众人上的茶为了宣传都统一用了透明的玻璃杯,这些小玻璃杯是杰克赶制出来的新品,一端出来就让众人大为惊讶。 萧从容等是见怪不怪的,杨细他们却是第一次见,都惊讶地端了杯子看来看去,看到碧绿的茶叶在透明的杯子里漂浮,都觉得新奇。 连水佩都好奇地捧着杯子盯着看,不舍得喝。萧从容看到顾擎细心地照顾她,暗暗舒了口气,女人都是容易被感动的,这样的细心,水佩想无动于衷都不可能吧! 茶叶的口感自然和楚轻狂他们原来的大为不同,先进的炒制方法就让茶叶的质量大为提升,少了苦涩就喝出了茶叶的清香。按炒制的效果分出了等级,萧从容让葛安他们上的是一级的茶叶,这些茶是计划供给京城还有各地的富绅的,价值不菲。 按楚轻狂的理解就是富人的银子不赚白不赚,而有钱才能济贫,他们赚这样的银子一点都不该有内疚。萧从容自然也赞成这样的观点,选出的特级茶叶是计划送到各国皇宫的。蜀地发展需要银子,而这些银子就只能从这些人身上拿了。 那些茶庄老板喝了萧从容提供的茶,大家都是识货的,都从这小小的茶叶中看到商机,当即就有人要和萧从容合作,开出大价钱抢着要她的技师去培训自己家的工人。 萧从容让这些老板去袁鸣处报名,让袁鸣安排。她的本意就是让这些茶庄联合起来,形成规模,这样商贸会一开,各地的商人前来参加时就可以打开市场了。别到时人家来,除了自己家的茶庄其他茶庄都没货,这样一枝独秀也成不了气候。 这些老板,包括龚正海,现在才发现萧从容的气度,也才了解她弄商贸会的苦心,大家敬佩之余,都对蜀地的前景充满了信心,都表示要配合萧从容开好商贸会,打响蜀地的招牌。 连龚正海都感慨地和儿子龚凌强说:“强子,回去你去开发区选块地吧,再不跟着三小姐走,我们龚家在蜀地算完了!” 龚凌强才郁闷,当初人家不要钱龚老头不去开发区选地,现在好的地都被选完了,只剩被萧从容标出的有偿使用的土地。这些土地在开发区的广场附近,当时萧从容就说了,这是黄金地段,是整个开发区的精髓,是属于县衙的,要有偿使用。 县衙统一建商铺,需要的可以和县衙租借,县衙所得的银子用来做公共建设。萧从容这是被逼的,本来计划让大家交税建设,结果那些以龚正海为首的商人堵了县衙门口吵,说他们大多数人都住老城区,交的税只能用于老城区建设。 萧从容烦不胜烦,不愿意和他们纠结这问题,就一口答应,专款专用。开发区这边不用老城区的税收来支出,三小姐就想出这个办法,反正来开发区建房的人越来越多,她已经不需要靠免费来吸引人了。 虽然要花银子,可是先下手为强的道理龚正海懂,好的商铺都被人认了,他们龚家再不占一席之地就真的被排挤在外了。谁来了商贸城开发区这边还会想去旧城找自己家啊!就连那些老客户,说不定在新城区看不到他们家,还以为他们龚家落寞了。 仅仅看了他们的茶叶老奸巨猾的他就嗅出了危机,回去后心痛地掏了大笔银子让龚凌强想方设法地在开发区弄了个商铺,才发现人家杨细的商铺早建成了,连罗林海都有两个宅院。 这发现弄得龚正海郁闷不已,敢情就自己一个人固执,别人都两手准备啊! 龚凌强拿了银子,讨好地找栾惠商量,决定把自己的小家安在开发区,栾惠和他约法三章,龚凌强答应了一辈子不娶小妾,栾惠才高高兴兴地和他去看房子。 龚正海现在对栾家已经没架子了,三小姐的‘娘家’,而且三小姐要嫁的人还是‘皇子’,蜀地最高的统治者,他和人家对抗,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他对栾惠的能干也是心服口服,自己都没能把儿子降服下来,人家栾惠瞎了一只眼还把他管教得服服帖帖,老头子觉得龚家就需要这样的儿媳妇。拉下老脸登门道歉,求栾家父母同意他们的婚事,说自己什么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再举行婚礼。 栾家父母问女儿的意思,栾惠大大方方地点头应允,还说姐夫说了,反正他请的是流水席,婚礼就一起办吧,到时就在大街上摆上酒席,不管是不是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可以吃。 为此,栾惠又逼着龚家放血,说又不是她姐夫一人娶妻,龚家怎么也该意思下吧! 龚老头好面子,被激就放话说婚礼的酒席他包了,摆三天的流水席,只要到锦城的人都是客,都由龚家招待。 楚公子被抢了风头,有些不悦,他是主角啊,怎么变成龚家是主角了,早知道不建议一起举办婚礼了。 萧从容见他郁闷的样子,失笑,送了他一份出风头的礼物……礼花! 这是火药的附属物,也是萧从容计划商贸会上推出的商品之一,随之做出来的还有一种迷药霹雳弹,性质近似现代的催泪弹,只是加了浓度很高的迷药。 这迷药是万灵贡献的,被萧从容加在了霹雳弹里,一共做了二颗,爆炸后的劲道能让方圆一公里的人都昏迷不醒。萧从容本有能力把这种霹雳弹做成杀人的,可是想到用途,萧从容宁愿选择迷药,至少它能让人有后悔的余地。 她把霹雳弹送给清波时是这样说的:“这里有两颗霹雳弹,一颗能让你仇家全部死亡,尸骨无存;另一颗仅仅是让他们全部昏迷,你可以手刃你的仇人报仇,其他的……你自己选择。” 这也算她帮他们报仇了! 萧从容相信就算清波选择了全部死人那一颗,事后发现她骗了她,她也不会怪她……因为两颗装的都是迷药! 她愿意赌清波看着那倒满了一地的人,下不了手去屠杀。 道理说再多也没有实际看到的触动大,她相信当清波和远山真的站在那复仇的土地上时,那活生生的人会给他们上最好的一课,她相信这世上善良总是多于邪恶…… 284第284章 婚期一天天临近,锦城也一天天热闹起来,开发区很多商铺宅院都竣工了,一排排地按照规划建的房子各有特色却整齐有序,其中最有特色的自然是楚府。 楚公子军务繁忙,每天还要忙里偷闲去看看新房装饰得怎么样,指手画脚地让人种了许多植物在园子中,自然没少了爬藤类的植物。这让萧从容好笑,有个孩子还不知足吗? 楚公子振振有词地回答:“这不只是孩子的问题,罗族长说了,爬藤是你的幸运物,还可以辟邪的!” 爬藤的生命力很强,一点点就可以窜得到处都是,遍地生根,窜得满园的绿色,就算是冬季万物萧条也能保持绿色。楚公子知道萧从容喜欢绿色,种了这么多爬藤倒不全是为了孩子。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爬藤为他们带来了幸运,楚公子希望幸运一直跟随着他们,特别是萧从容,他愿意把自己的幸运也给她,只希望罗族长说的那一劫不会实现。 要算婚礼吉日,就要报两人的生辰八字给罗族长,楚轻狂还记得那天罗族长算了他们的生辰八字后久久沉默着,弄的他的心也跟着虚了,以为有什么不妥。 罗族长写了一个日子给他,沉吟了半天才说:“爬藤能旺夫生子,也能驱凶辟邪,你新宅里别忘了种上这种植物啊!” 楚轻狂拿了纸条不走,固执地问道:“罗族长一定还有话没说完,为什么不全部告诉我呢?是凶是吉我都能承受,请罗族长指点……” 罗林海看看他,半天仰头叹道:“楚公子,我是人,不是神!我虽然有能力为你们的前途指点一、二,却无法真正改变你们的命运!这世间很多事都已经注定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什么是天命?”楚轻狂不屑地说:“我只信我自己,妻儿都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夺去他们,就算老天也不行!” 狂妄的口气却让罗林海听出了一缕心虚,怔怔地看着楚轻狂,原来这个洒脱不羁,有时轻狂有时邪魅的男子也有害怕的事啊!是太在乎了,才怕失去吧!这男子原来真和他表现出来的一般深爱着三小姐啊! 或者,有这份爱,一切也不是不能改变! 罗林海被楚轻狂的固执或者是坚持感动了,这位风水大师决定破一次例,为蜀地,为楚公子的幸福做一点事。尽管这些事可能在他们的劫数中杯水车薪,无法改变什么,罗林海却希望可以借此扭转他们的命运,给他们的前途一点希望之光。 有希望一切都有可能改变,这是罗林海的信仰,也是楚轻狂紧紧抓在手上的希望之绳…… 罗林海亲自给风水塔题了一个名字,很简单却寓意深远,大雁塔,大雁南归,提醒人们不管走多远,都别忘记自己的家园,别忘记在这片土地上洒下的爱。 罗林海在大雁塔的顶层又设了一个八卦阵,他的解释是聚风水,聚天地之灵气的乾坤阵。设了这个阵,罗林海让楚轻狂塔落成典礼结束后封了顶层,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楚轻狂奉命而行,萧从容不解,他只简单地解释说:“罗族长不会害我们的,我相信他!” 萧从容是无所谓,锦城的人更是把罗林海奉为神明似的人物,塔是他让建的,这封顶层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没人质疑他的动机。 唯一让萧从容惆怅了一会的是大雁塔的名字,大雁南飞……大雁都知道回家,那她是不是也该回家呢?她的家在哪?现代还是这? 看着她和楚轻狂的宅院一天搬了一些家具进去,一天比一天多了家的气氛,这种惆怅就被冲淡了,这是她的家,身边的男子是她现在爱的,肚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她的家不在这又该在哪呢! ***** 一起举办婚礼的队伍中又加进了顾擎和水佩,为此楚轻狂特意和顾擎长谈了一次,没人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结果两人都醉了,爬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萧从容让人别管他们,就由他们这样呆了一夜。第二天楚轻狂睡到午膳时才醒,梳洗了一下拉着顾擎就去老县衙。 从水佩发生了那件事后,这还是楚轻狂第一次到老县衙。顾擎也是,一直呆在温泉,回来后为了方便照顾水佩都住在萧从容他们的宅院中。 进去一看倒让他们大吃一惊,来锦城才整修一新的县衙,竟然又变了一个样,屋里到处是杂物,院子里东西乱放,更过分的是原来他们置办的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从外屋走到里面,一路上都不见一个人。 楚轻狂和顾擎面面相窥,楚轻狂有些心戚戚地叫着走进去:“师娘……师娘……” 一直到内院,才撞到一个人走出来,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花君子,只见他脸上茫然的样子,边走边回头,似乎有什么事想不通。 “花君子,怎么啦,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楚轻狂一把拉住他,急急问道。 “不知道……我还奇怪呢!”花君子疑惑地说:“师娘不见了,元锋师兄也不见了!” “啊……”楚轻狂这久太忙,也没注意他们,怎么都不见了呢! “刘掌柜呢?”顾擎问道:“师娘会不会去那边?” “我才从刘掌柜那边来,就是刘掌柜几天不见师娘,才让我来看看。”花君子皱眉说:“我转了一圈了,师娘的衣物都在,就是人不见了!” “其他人呢?”俞晓宁从江南带了好多人来,不可能一个都不见了啊! 楚轻狂他们分开找,转了一圈,发现真的没人了。每个屋里都被翻的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全都没了。被洗劫最彻底的是水佩的房间,楚轻狂当初送给她的东西很多都是值钱的,现在都不见了。 三人在前厅碰头,得出的结论是俞晓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失踪了,其他的人就将值钱的东西洗劫空跑了。俞晓宁和楚元锋去了哪里呢? 楚轻狂顾擎还在这边纠结,萧从容派人过来送信,说军营那边收到了勒索信。一个人去军营投书,让楚轻狂拿玉玺去交换俞晓宁和楚元锋。 楚轻狂和顾擎就赶紧赶回军营,萧从容和姜曛都在,两人正研究那封勒索信。 楚轻狂沉了一张脸走过去,萧从容就将信递给他看,楚轻狂没看信,先看了看萧从容,一口钢牙咬紧了。他嘴上不说,心下却是暗呼侥幸。 自罗林海说过萧从容有一大劫,可能会危及生命后,楚公子对萧从容的安全是小心了又小心。 玉玺在他手上,武铭元已经派平姑来抢过一次,他不能不小心。他的武功自然是不怕任何阴谋,他顾忌的是萧从容,她现在有身孕,虽然有武功,他也舍不得让她涉险。所以不但交待清波特别注意,还从自己手下调了几个影子楼的高手悄悄保护萧从容,几乎是形影不离地把萧从容看在众人视线中。 弄得卫涛说他小题大做,楚轻狂却觉得宁肯小题大做也不愿因为疏忽后悔,现在看俞晓宁被劫,他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没有白做。那些人一定是对萧从容无法下手,才将目标转到了俞晓宁身上,想用俞晓宁逼他就范吧! 楚轻狂咬牙,玉玺他本来就不想要,可是自己不想要和被逼交出去是两回事,他最恨的就是有人要挟他,一想到这人是武铭元,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当初留他的命是顾念兄弟之情,他如果要紧逼,就别怪他无情了! 锦城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楚轻狂如果连什么人进了蜀地都不知道,也不配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蜀王了。仅仅一个下午,影子楼的人就把沈天斌进了蜀地的人手都报给了楚轻狂,楚轻狂拿到名单,陷入了沉思。 顾擎从他手上抢过名单,看了看倒抽一口冷气,失声道:“沈天斌想做什么,想替武铭元拿回蜀地吗?” 楚轻狂则恼怒自己,前些日子就忙着荆州和婚礼的事了,竟然如此疏忽,沈天斌的人进来了这么多都没有觉察到,这下,是不是要将自己的婚礼搅乱,变成战场呢? 他不允许!这婚礼是自己盼望已久的,他怎么允许有人破坏呢! 楚轻狂眯了眼,阴冷地看着这份名单,突然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一份名单,就狡黠地笑了,坏事未必不能变成好事啊……嘿 285第285章 相比蜀地蒸蒸日上的繁荣,武铭元现在就落寞许多了。作为后山的贺皇后被打入冷宫,贺家虽然鼎力支持他,也给他带来了新的烦恼。 贺冬卉作为贺家的一分子,她的利益自然就有人争取,于是本来很受宠的亦巧的身份就很尴尬了。贺家只承认太子妃是贺冬卉,对亦巧肚中还没生的孩子也贴上了太子妃的标签。 亦巧烦闷得要死,孩子大了,再做掉根本不可能,给贺冬卉,怎么甘心!楚云安又失去了消息,京城里的旧属从楚轻狂走了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个个失去了踪迹。 有时亦巧自己到地宫去,看着那充满贵气的大殿静悄悄地矗立在地底,她会困惑,楚云安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为的是什么?他们一个个又为的是什么? 曾经,她梦想着这座宫殿属于自己,一如宫中的宝殿也属于自己,当然前提是站在那人身边,拥有这一切。可是,她向往的这一切那人都没放在眼中,连带她也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 那样云淡风轻的男子,一直以为什么都无法挽留他的脚步,她也满足于他偶然的垂眸,可是直到那女人出现。她才发现原来他也有爱的,也会爱一个人如此痴迷,如此的不顾一切! 她想要这样的爱,想为他做一切来得到这种爱,可是,他轻易地挥手推辞了,一如他放弃了这座宫殿,也放弃了她。 富贵仍在,寂寞沉寂,她一步步走上那象征着权力的宝座上,坐下,俯瞰着下面空旷的大殿,茫然…… 都这样放弃了吗?留下她一人坚守着这个地下宫殿,她为的是什么?是希望那扇紧闭的门某天突然开了,那人笑着走进来,然后一个个熟悉的人都回来了,他们又能并肩做事,为同一个目标凝聚在一起。 一个眼神,无心一笑,目的不重要,只要过程,可以感觉到他在身边,一切辛苦才是值得的! 往往这样的情绪下,回到太子府,亦巧就觉得这是一座人间地狱,她现在已经没了和贺冬卉争宠的心情,看那男人为了皇位连自己的母后都出卖了,亦巧就觉得什么都不值得! 她看着贺冬卉,虽然有家人撑腰,依然长伴青灯,一头青丝终日没有多余的装饰。未老先衰的贺冬卉让她觉得悲哀,似乎她就是自己的明日,这样的心情争宠就变得多余了。 红颜易老,一个亦巧可以代替贺冬卉,就会有别的亦巧来代替她,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女人在武铭元眼中都是长了同样面孔的,谁和谁都一样! 或者有一人不一样,亦巧妒忌地想,就是那个萧三小姐!真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蜀地的事自有耳目传过来,萧三小姐怎么被四皇子休了,怎么自称蜀王,怎么建开发区,怎么和楚轻狂又走在了一起……每个消息都让武铭元发狂,而让亦巧见识了武铭元残忍的一面是得到萧从容怀孕消息的那一晚…… 亦巧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夜晚,在这个人间地狱里,每个人都那么可怕,每个人都那么自私……也是这个夜晚让她坚定了走的信心,她已经为楚云安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她不想将余生为武铭元陪葬,更不愿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 那个夜晚,根本就没有什么预兆,亦巧腆了大肚子,在亭中无聊地发完呆就打算回去睡觉,走过长廊时,看到武铭元一身酒气地走过来,铁青的脸在看到她时怔了怔,目光落在她凸出的大肚子上,流露出的嗜血光芒就吓到了亦巧。 从没见过这样的武铭元,凶神恶煞……亦巧下意识地就想躲避,武铭元却一把拉住她,狞笑道:“亦巧,想看戏吗?走,本宫带你去看戏!” 亦巧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几乎是被武铭元拖着来到了后院贺冬卉的房间,贺冬卉还没睡,屋中灯亮着。 武铭元一脚踢开了门,和亦巧趾高气扬地站在贺冬卉房前。贺冬卉穿了一袭白衣坐在梳妆镜前,亦巧一直没弄懂她当时的神情是在顾影自怜还是真的看破红尘,只觉得当时的贺冬卉,很像庵里的尼姑,很老很老的那种,不止容颜老,连心也老了! 亦巧真的是来看戏的,看着两人隔着不大的空间对视着,亦巧有种错觉,今晚会改变他们的一生,改变这种半死不活的局面,一个碰撞,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只是,任她想,也不会想到结果是那么凄惨…… “王爷……” 贺冬卉僵持了一下,似乎才想到自己的身份,起身淡淡地施了一礼,就静静地站着。发髻已经卸下,青丝柔顺地散在白衣上,静得像株白莲,孤单而清寂…… 武铭元看着她,半响松开了亦巧的手腕,勾起她的下颚,阴冷地一笑:“好好看戏……以后都别把本宫当傻瓜……” 他大步走了过去,伸脚钩过椅子往中间一坐,笑道:“贺冬卉,本宫是来给你报喜的……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喜讯还是坏的?” 贺冬卉淡淡地说:“能让王爷这么好兴致亲自来通知妾身,妾身就别破坏王爷的雅兴,先听好的吧!” 武铭元盯了她一眼,赞赏地笑道:“真不愧是本宫的王妃,就这气度,也当之无愧了啊!” 他伸手一指亦巧的大肚子,笑得特别无害:“本宫今日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你的姐妹萧从容怀孕了,你替不替她高兴呢?” 贺冬卉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武铭元,似乎不知道他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武铭元笑:“爱妃,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她可是你昔日的好姐妹,被法正大师批了不会有后……就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母后帮我退了这桩婚事,成全了你我的‘好事’……这样一个人,竟然怀孕了,你觉得这事有趣不?” 贺冬卉看着他的笑,突然打了个寒颤,强自镇定地说:“很有趣……所以说法正大师也不能完全相信啊!” “是啊!鼎鼎有名的法正大师都不能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你吗?我的王妃?” 武铭元突然一伸手,将贺冬卉拉过来坐在自己膝上,大手停在她的脖颈间,让贺冬卉猛然想起被他扭断脖子的那个小妾,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我的王妃……你在害怕吗?”武铭元奇怪地问道,唇沿着她的脸亲了下去,停留在她的喉间就低低笑起来:“真有趣,一个不会有后的人竟然怀孕了。一个应该是子孙满堂的人却不能怀孩子,贺冬卉……你觉得是上天在愚弄我,还是你在愚弄我?” 他突然一口咬在她喉间,死死地咬住,从唇齿间发出了一种模糊又凄厉的困兽般的声音,这声音掩盖了贺冬卉的惨叫,也吓到了亦巧。 她呆呆地看着武铭元唇齿间溢出来的血丝,突然觉得腿软软的,无力地就瘫坐在地上。 “你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武铭元的一咬似乎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软软地将下颚搁在贺冬卉肩上,狞笑:“我要怎么感激你呢?” 让我失去了一生最爱的人……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你这阴险的女人啊!”武铭元的手滑在了贺冬卉腰间,让她一瞬间只觉得后脊椎强烈地刺疼起来,无法忍受地惨叫出来,连为自己声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觉得骨骼错位,软软地就从武铭元腿上滑了下去…… 喉间血在流,贺冬卉却觉得和自己腰间的疼相比,那已经是很轻很轻的伤口,腰下一疼后就没了知觉,贺冬卉恐惧地拉着武铭元的衣角,叫道:“王爷,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腿没知觉了!” 武铭元一脚就踢在了她脸上,狞笑道:“你不是要我吗?不择手段也要和我在一起,那我们就在一起吧!只是……看你能承受多少了……从今天开始,蓉蓉受过的苦,你也一一体验一下吧!” 贺冬卉呆怔了一下,狂叫起来:“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武铭元,你不能什么都不问就迁怒于我啊,我什么都没做过啊!” 贺冬卉怀了一丝侥幸,法正已经远走,不知道身在何处!就算武铭元猜到她当初在其中作梗,也没有证据定她的罪啊…… 286第286章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狡辩吗?”武铭元怒了,大喝一声:“连梅!” 他的声音未落,贺冬卉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连梅,就像黑夜的幽灵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静静地站在武铭元身后。 贺冬卉愕然地看着连梅,一时有些懵了,不敢相信这个情同姐妹的丫鬟会出卖自己,她的家人都在华家做奴婢,她敢出卖自己? “继续狡辩啊!”武铭元揶揄地笑,眼里全是恨意:“贺冬卉……没想到你这么会装啊!你想自己说说你是怎么接近蓉蓉,怎么引起我的注意,怎么让法正伪造了蓉蓉的批文……还是让连梅来说说你怎么用死胎陷害蓉蓉,买通侍卫打断她的腿……让她再也站不起来呢?” 贺冬卉大张了嘴,看着连梅仍是无法相信……武铭元每说一句,她的脸就白了一分,到最后颓然地爬在地上,惨笑:“所以……你也要让我再也站不起来?” 贺冬卉奇怪自己听了武铭元的指责竟然释然了,报应啊!当初萧从容的丫鬟出卖她时,她还觉得萧从容蠢,连个丫鬟都无法收服,没想到自己也沦落到和她一样,竟然被最信任的丫鬟出卖了! 这让她很好奇,不看武铭元,看着连梅问道:“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做的?竟然让你不顾姐妹之情,不顾你家人的安全出卖我?” 连梅抿了抿唇,冷漠地说:“姐妹之情?……王妃和三小姐也是姐妹啊,王妃不也对三小姐做下了那么残忍的事吗?我做的……远没有王妃多!” 贺冬卉失笑:“我为的是王妃之位,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你为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武铭元许了你做皇后?” 她不无嘲讽地抬手指了指亦巧,冷笑:“难道你比亦巧还厉害吗?”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想登天吗? 连梅看看亦巧,淡淡地说:“亦巧姐姐有王爷的孩子,连梅也有王爷的孩子……我们在王爷眼中是不分高低的,王妃别挑拨离间,亦巧姐姐和我都不会上你的当的……” “什么……你……你什么时候有了他的孩子……” 贺冬卉震惊地盯着连梅,看她自豪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时只觉得似被闪电击中了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亦巧也听到了,愕然地看着连梅,又看看武铭元,她突然有种恶心的感觉,很想吐……她转头,看见贺冬卉脖颈上还在溢出的血,她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抱着柱子吐了个天翻地覆。 贺冬卉发了半天呆,突然指着武铭元笑起来,她的笑一如亦巧的吐一样不可抑止,也不知道笑自己蠢,还是笑这世上可笑的人,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连梅都色变也没停止…… 武铭元很镇定,不屑地看着疯了似的贺冬卉笑,唇角的讽刺越来越深,等到贺冬卉笑停了喘气时,他才俯身盯着贺冬卉说:“我的王妃,这才是开始,你准备好吧!我会一点一点地帮蓉蓉拿回你欠她的!” 贺冬卉盯着他极俊的脸,突然张口,一泡口痰就吐到了他脸上。 武铭元一愣,下意识地一个耳光就狠狠甩在了贺冬卉脸上,打得贺冬卉的脸顿时肿了起来,满口的血腥味。 连梅赶紧掏了帕子上来帮武铭元擦脸,武铭元一把抢了过来,自己擦着时看着贺冬卉愤恨的眼神。 他有一瞬间恍惚,这场景好相似,似乎曾经发生过……猛然想起,当初萧从容在天牢,他去劝她招供时,她也是这样一泡口痰吐在了自己脸上…… 可是……那是他爱的女人啊!她贺冬卉凭什么,当初如果不是她用心计,他怎么可能失去蓉蓉…… 新仇旧恨突然一起涌来,混合了这些日子的挫折,还有朝中大臣不敢公开说,私下却不止的嘲笑怨恨,武铭元发狂了,一把揪住贺冬卉的头发,拳脚雨点般地击打在了贺冬卉身上…… 贺冬卉的惨叫让府中的人都吓得毛骨悚然,亦巧更是,吐得没有力气,被她的惨叫声一吓,瘫在地上就起不来了,最后还是丫鬟寻来,将她抬了回去。 连梅在一旁看得心惊,想劝又不敢劝,最后还是武铭元自己打累了,停下来,狠狠地看着贺冬卉,冷笑:“这样的结局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你好好反省吧!” 他转身,也不叫连梅,独自摇晃着走了,只留下贺冬卉爬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连梅看看地上的贺冬卉,犹豫了一下,转身小跑着追武铭元去了。 贺冬卉静静躺着,全身骨骼都痛,胸口似乎断了一根肋骨,让她连喘气都有点困难。痛没有让她昏迷,反而让她很清醒,她瞪着桌上的油灯,跳着微弱的光,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掠过了萧从容的容颜,她在天牢时受的罪也不过如此吧! 贺冬卉想笑,可是自己也知道她此时真笑出来的话,估计比哭还难看。萧从容天牢受的苦怎么能和自己比呢?天牢的刑罚成全了她,现在谁提到萧从容不是一副崇敬的样子呢? 她自己呢?受了这样的毒打,谁会同情她?以前的‘姐妹’只会说她活该……她费尽心机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贺冬卉茫然!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呢?结局不该是这样的啊!武铭元当初那么爱她,连吹个冷风都紧张得要死,是什么让他现在下手毫无怜悯之心…… 他们都变了……我也变了! 贺冬卉悲哀地发现自己越走越远,想起当初和萧从容做姐妹的时光,她竟然很怀念那时的萧从容。没有心机的一个傻丫头,浑然不知道自己接近她的目的,单纯地对她好。 有心事第一个告诉她,有好玩的也会找她,逢别人送她好东西,也会分一些给她。那时她自是不屑她的好,她眼中就只看到了武铭元,看到了后位…… 可是,现在躺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过问,贺冬卉悲凉地想,原来她错过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这东西不是后位,不是武铭元的爱,而是一份友情,很珍贵的友情。它和后位比,后者根本不算什么! 恍惚地想,就算她能坐到皇后的位置又怎么样呢?一辈子孤零零地呆在皇宫中,身边有许多宫婢贵人,她们谁会真心地叫她‘姐姐’,谁会真心地只对她好呢? 她才发现,她唯一有过的朋友和好姐妹是萧从容,而她自己为了不相干的利益亲手葬送了这段友谊。 以后,一辈子,她要像贺皇后一样,提防着其他女人,不让她们抢走了自己的皇后位置,算计着让自己的孩子坐上皇位……哦,她不能有孩子,更要担心别人抢了自己的位置……算计着,算计着,将青春生命精力都消耗在这些算计中…… 年华逝去,她得到什么呢?曾经崇拜的贺皇后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论心计,论手段,论魄力,她怎么可能比得了贺皇后,她是连自己爱的人也能送上断头台的啊…… 算计了一辈子,如今的贺皇后不也在冷宫中呆着吗?偶像都是这样的命运,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咳……咳……”贺冬卉的血流多了,只觉得全身冰冷,更冷的是心。惹大的太子府,就没一人来看看她吗?武铭元现在还要仰仗贺家,就如此肆无忌惮地对她。要是他真的坐上了皇位,还有贺家的容身之地吗? 贺冬卉低低地笑了起来,还好阻止了父亲将妹妹嫁给武铭元……武铭元,很好,很好……贺冬卉低笑,你送了我这样的礼物,我如果不礼尚往来,那不是显得我很小气吗? 你等着吧!我会送你一份礼物的,这份礼物不是私人恩怨,而是为整个贺家着想,你不能再怪我了,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 “贺王妃……” 油灯将灭时,她错觉地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睁大失神的眼睛,努力聚焦,终于看到了蹲在身旁的荣光,他一脸的焦虑让她干涸的心有了丝湿润,原来还有人没忘记她啊! “我要走了……临走前还可以为你做一件事,你需要我把你送回贺家吗?” 贺冬卉这才看到荣光一身灰色的衣服,不是经常见到的戎装,贺冬卉呆怔了一下,失笑:武铭元,你已经众叛亲离了,连一直跟着你的荣副将都要走了,你以为你比 287第287章 宋闽有些焦头烂额了,眼看着六道在沈天斌的领导下四分五裂,而在这场浩劫中三善道虽然保存下了大部分实力,可是却被逼得全逗留在蜀地。再加上向兰一心只在情上,对三善道的事几乎不问,就导致一部分兄弟心灰意冷各奔出路了。 等苗栗带走向兰,三善道就更惨,群龙无首,他这个护法的话也没人听了,乱哄哄的时候他们还遭到了致命的打击……被影子楼的人发出通牒,六道的人全部不准逗留在蜀地,限期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宋闽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惹怒了楚轻狂,这个看似温文无害的男子,没想到发怒竟然这般可怕。他气愤三善道的几个长老联合制住了他,害他差点失去记忆,所以将三善道树为自己的敌人,誓将他们全都赶出蜀地,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这还是楚公子仁慈了,怕萧从容知道生气,限期离开,否则依楚公子开始的想法,才不管他们的死活呢! 宋闽对这限期离开头痛不已,三善道这一年来近乎逃亡的生活已经散失了大部分人手,再被楚轻狂这样一赶,出了蜀地就是沈天斌的人马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还折损得起吗? 他思来想去,喟然发现导致他们如此落寞的人是向兰,如果向兰不把银月令牌从萧从容手上要回来,以今天萧从容的能力,还有楚公子的魄力领导,三善道决不会如此凄惨…… 宋闽叫来昆町,两人商量了半天,觉得要想三善道还能在江湖中存活,只有去求萧从容了。宋闽有些羞愧,他这是在利用萧从容的善心啊,他知道萧从容肯定会答应的,因为一个能舍己救人的人,她是不会因为一时的委屈而无视其他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的。 宋闽斗胆去茶楼求见萧从容,没想到进去看见的是楚轻狂,楚公子若无其事地说:“容儿去宝山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宋师父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宋闽老脸都羞红了,恍然明白楚公子的狡黠,一定早料到他们要来求萧从容,才将萧从容支开了。如果只是自己一人的事,宋闽可能就转身走了。可是楚公子给的限期已到,事关三善道的前途,近千人的性命,宋闽这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矛盾地看了楚轻狂半天,宋闽跪了下来,给楚轻狂磕了三个头,说:“楚公子,这三个头,一个是给你道歉,我们不该听信向兰的谗言,得罪了你;第二个,是给三小姐受的委屈赔不是;第三个,得罪你的人是老夫,老夫一人做事一人担,望楚公子大人有大量,请别迁怒其他人……” 楚轻狂被他这一跪惊到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宋闽如果是为了自己求他,他看不起他,可是为了三善道的人……这一跪就有分量多了!换了沈天斌楚云安,他们谁能做到宋闽这样呢! 楚轻狂怔了一会,就上前扶起了宋闽,沉声说:“宋师傅,不是我要和你们三善道为难,实在是被逼不过才出此下策。” 他将宋闽拉到椅子上坐下,诚恳地说:“我家容儿当初救你们,你们就可以看出她的心,她的善良有目共睹。我赶你们走,她是不知情的,如果她知道,她断然是不肯让我这样做的!宋师傅,你来找她,想必也是看准这一点的吧!” 宋闽老脸微红,硬着头皮说:“三小姐仁慈,当初是向兰不懂事,才拿回了总管令牌……我惭愧,是想三小姐念在答应了余江师傅的份上,继续替余江师傅照管三善道!” 宋闽赌了,什么都告诉了楚轻狂,他愿意赌这个肯冒着生命危险去劫余江尸体的年轻人也有一颗善心,不会无视那么多的生命消失在眼前,诚恳地说:“三小姐答应了余江师傅会将三善道引到正途,我希望三小姐不计前嫌,再接下这个担子,做三善道的总管!” 宋闽掏出了三善道的银月令牌,放在桌上,沉声说:“这一次,宋闽发誓,谁敢和三小姐为敌,我宋闽第一个不放过她”! 楚轻狂瞟了一眼令牌,笑道:“宋师傅,不怕告诉你,我家容儿有身孕了,就算她肯答应,我是不会同意她做你们的总管的!不是我打击你们,冲你们现在的散乱,我还看不上她做你们的总管,她如果想玩,我的影子楼随便她玩……你们的总管还是自己选人吧!” 宋闽一口气被噎住了,还无法反驳,三善道落寞,影子楼自然是很红火的。影子楼的人跟着楚轻狂,在蜀地的发展更加的飞速,以前两家还能互相抗衡,现在变成一边倒,连以前的老客户都去找影子楼了。这虽然是楚轻狂的打压,也是最终的结果,人家狂有资本,宋闽无语了! “宋师傅……”楚轻狂突然又转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拈起令牌,笑道:“容儿有身孕不能管你们,我却是能的,宋师傅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做你们的总管如何?” “这……”宋闽狐疑地看着楚轻狂,萧从容心善能把握,这个男子却很神秘,喜怒都无法预料,他做总管?宋闽忧心的是他会把三善道带往何处呢! 楚轻狂看透了宋闽的心,悠然地说:“我这个总管只想做个挂名的,具体的事还是宋师傅拿主意吧!毕竟我军务繁忙,我的影子楼都是交给卫涛去负责,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操心。我为什么想做你们的总管呢?宋师傅和我交心,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我做你们的总管对你们只有好处,宋师傅可以衡量一下我的话再决定!” 楚轻狂玩弄着令牌,漫不经心地说:“影子楼和三善道如果都是我的属下,你们就没有竞争的说法,生意是大家的,有冲突我会解决。沈天斌我也会解决,说不定我一高兴,还会帮你们拿回六道的控制权。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做我的下属,我也不强求,你们必须离开蜀地……容儿心地善良,我不是,我和你们没有任何恩情,你们死活和我都没关系,我不会养虎为患……允许别人利用容儿的善良欺负她……” 楚轻狂眯了眼看着宋闽,一字一句地说:“一次……就够了!不会再有第二个向兰的!” 楚轻狂声音不大,从声音里面传出的冷意和坚定却让宋闽心悸,暗想向兰真幸运,被苗栗带走时这人还昏迷着,否则就不仅仅是被废了武功这么简单了! “你们可以回去商量一下再给我答复!”楚轻狂站起来送客,意味深长地说:“你们的人和我的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我相信很多‘有识之士’都会选择和我合作的!” 宋闽苦涩地问:“如果你做总管,我们六道还会存在吗?”不用回去问,很多下属的心声宋闽能猜得七七八八,影子楼的风光谁看不到啊!人往高处走,他们怎么可能不动心! 楚轻狂失笑:“那当然!我没有吞并你们的心,你们有你们存在的必要!” 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保护的,楚轻狂不认为杀手和保镖会冲突,反正他做事都是不按理出牌,有这样的想法就不奇怪了。 宋闽却放了心,立刻就答应和楚轻狂合作,在不违背彼此利益的条件下,三善道听从楚轻狂的安排。 解决好后顾之忧,就该一致对外了,听了后面楚轻狂的调度,让宋闽组织人手配合阻击沈天斌的人时,宋闽暗暗在肚子里骂楚轻狂狡黠,明明沈天斌已经找上了他,他竟然还若无其事地和他们讲价。他忍不住想,要是自己不答应合作,楚轻狂也不可能分出人手来赶他们,说到底还是自己沉不住气,自动送上门。 只是这种抱怨在心里只存活了很短时间,原因是楚轻狂的处事折服了他。虽然只是挂名的总管,楚轻狂却真的把三善道的人当自己的下属,考虑问题都是从牺牲最小,安全第一的角度出发,一番话谈下来就让宋闽心服口服了,觉得要是楚公子肯对三善道用点心,三善道绝对会发扬光大的。 一步步来吧,宋闽收回总管令牌时很有信心,这块令牌最终会送出去的…… 收服了三善道,楚公子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青城山,沈天斌都出山了,有个人也该出山了,师娘和师兄不是他的责任,是他的,他也该出力啊! 楚云安……楚公子矛盾地想,你就算要皇位,也该动动你尊贵的身子吧……这一 288第288章 “解救你们师娘其实不难,为什么不让姜曛带人去试试呢?” 萧从容还想劝楚轻狂和顾擎同意她的计划,让姜曛带‘特警队’去把人救回来,这支队伍可是她和姜曛特别挑出来的,经过严格考验,特别培训过的精英,人人都有其过人之处,足够完成任务。 可是楚轻狂自有打算,上前拥了萧从容说:“你就别操心了,回去休息吧!这事交给我来办。还有五天就举行婚礼了,你要休息好,才能做个美丽的新娘子!” “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点辛苦,你忘了吴大哥不准你劳累过度啊!” 萧从容有些心疼他,很多事混在一起,楚公子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足五小时,虽然他不叫苦,脸上却无法掩饰疲惫。 而他自从上次被向兰喂了很多软骨散后,心跳一直不正常。事后让吴冠子和万灵检查过,两人得出的结论和萧从容的结论是一样的,楚公子心肺受损,需要慢慢的调理才能恢复。 吴冠子给楚轻狂弄了很多补药,交待他不能劳累过度,否则有可能昏倒或者因心脏缺血呼吸困难,严重的话还可能死亡…… 萧从容是从现代来的,知道心脏病的危害到底有多大,虽然楚公子还没那么严重,可是一不小心还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所以她尽量让顾擎和姜曛多帮楚轻狂做事,力图减轻他的负担,好让他能多休息。 楚公子也是劳碌命,事情压在身上就只想做好,又想把婚礼办好,又要把军务做好,事必躬亲,自然很累。 萧从容看他眼眶下都有黑影了,借口说去看新房就不由分说拉着他离开了军营。 来到开发区他们的新府邸,碰到卫涛亲自指挥着下属布置新房,一箱箱的衣物搬进他们的卧室隔壁。大大小小二十多箱,萧从容眼都看直了,半响瞪着楚轻狂摇头说:“你别告诉我你买了一年四季的衣服?” 楚轻狂耸耸肩,不在意地说:“不只你的,还有孩子的!你去看看还缺什么,回头写个单子让卫涛买去!” “败家子……”萧从容嗔了他一眼,相当无语。当初在京城,他就买了许多衣服给她,结果很多她都没穿过就离开了京城,现在这人又犯毛病了,乱买啊!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楚轻狂拥住她笑道:“别心疼银子,我们就成一次亲……我要给你最好的婚礼,银子没有我们以后再赚,委屈了你,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萧从容笑了:“我不委屈,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 一个孩子……萧从容笑,他颠覆了世人对我的嘲弄,拨乱反正,等他再大点,当初什么不会有后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贺皇后,武铭元,就让他们看看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此时萧从容还不知道武铭元为了她怀孕的事和贺冬卉翻了脸,日后她知道,愕然半天,非常同情贺冬卉,心想早知道这样,当初自己出手报仇还好一点,至少贺冬卉不至于弄得这么惨。 新房继承了楚公子华贵的风格,华丽却不俗气,典雅大方。让萧从容意外的是楚公子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大块铜镜,就像穿衣镜一样安置在窗边。 萧从容站在镜子前,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肚子,已经凸出了很多,孩子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让她怀疑照这样的速度生长的话,她能不能坚持到十月满啊!太累了! “很美丽……我家容儿是最美丽的娘亲!” 楚轻狂从后面环住了她,手指停留在她的腹上,看着镜子里面的她笑道:“很想将我们现在的样子画下来,以后让我们的孩子看看,他们的爹娘是多么恩爱啊!” “臭美……”萧从容白了他一眼,唇角却掩不住笑意涌上,镜中的确是一对璧人啊!楚公子军服没换,修长的身子被军服衬得很阳刚,可是那张邪魅的脸却又是另一种风格……这样俊美的将军就算整个武氏也找不出几个吧! “我们的孩子要是像你,十多年后又要让多少女人伤心了!” 萧从容反手,手指拂过楚轻狂的脸,感慨,这等极品男人,怎么就对自己情有独钟呢?还好他没做皇上,否则伤心的就不止向兰水佩了,后宫佳丽都为狂而疯了! “那我们的孩子还是像你好了!” 楚轻狂宠溺地吻过她的颈,有些自大地说:“长得像你,性格像我,聪明呢像我们两个,懂事后你教他识字,我教他武功,让吴大哥教他医术,万大哥教他毒术……我们的孩子就天下无敌了,哈哈!” “天下无敌!……真够狂妄的!” 窗外的阴影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淡淡的讽刺,那声音久违了,却让人一听就能听出其独特的清洌冷酷。 楚轻狂下意识地拥紧了萧从容,脸上却浮起了淡淡的笑容,看着阴影笑道:“义父,你来了?我还以为我的婚礼你都不肯赏光呢!” 这一声义父让阴影中的人叹气,半天才说道:“你还叫我义父?你连义父都陷害……你这样不仁不义的人也配叫我义父吗?” 楚轻狂挑眉,幽幽地说道:“养儿方知父母恩……狂儿承认有些地方是对不起义父的养育之恩,那都是一时的年轻气盛,狂儿知错了,对不起,请义父原谅!” 阴影中的人没了声音,似在掂量楚轻狂话中有多少诚意。可是楚轻狂这人,邪魅似让人看得恨不能在他脸上捣上那么一拳,可是认真时,楚公子却是一脸的无害,诚恳得让人掏心掏肺。 萧从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楚公子了,他话中有多少诚意她是能听出来的,此时这声‘知错了’,在她听来有八分的诚意。 很明显,楚云安也听出来了,怔怔地看着楚轻狂,一时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本以为对自己充满恨意的人,没想到竟然先和自己说对不起。如果他继续敌对,他还可以无情,可是他先软下来,楚云安就有点失措了。 沉默了一下,他冷笑一声说:“小九,别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吗?我几个徒弟就是你最狡猾,他们都没少被你骗,难道你以为我和他们一样吗?” 楚轻狂叹了口气,将萧从容拉到身后,说:“容儿,那床是今天新铺的,你先去休息,我和义父好久没见,我请他去喝杯酒去!” “嗯,少喝点啊!”萧从容退开,让他走了出去。 楚轻狂冲阴影中的楚云安一伸手:“义父,我们外面说话去吧!容儿有身孕,别打扰了她休息。” 他说完当先往外走,萧从容看到楚云安从阴影中走出来,停在了月光下。修长的身形,青衫依旧,只是……昔日那一头墨发,竟然全白了…… 萧从容以为是自己眼花,仔细一看,真的是白发。她顿时就呆住了,这几个月来楚云安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楚云安静静地看着她,唇角慢慢扬起了笑,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真心的,淡淡地说道:“你……很不错!是我看走了眼……” 萧从容猜测着他话中的意思,不知道他指什么,楚云安没进一步解释,转身跟着楚轻狂往外走。 萧从容看着他的背影,高大的身材虽然尽量挺直,还是掩不住佝偻之态,衬了那满头白发,老态尽显。 萧从容恍惚想起在京城他劝自己的情景,那时的楚云安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啊! 当初内敛锋芒的男子和现在这个未老先衰的男人,天壤之别,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她不担心楚轻狂跟他出去会有危险,今日的楚公子,已经不是楚云安能掌握的,论智不属于他,论武的话……他没那么迂腐,影子楼暗藏的高手一起上去群殴的话只有楚云安吃亏的。 萧从容没跟上去,听话地去睡觉了。新房若大的床她们母子睡还留了很宽的空间,华美的帐子里,她睡得极安稳。 跟了楚轻狂这样的人,有些时候大智若愚也是不错的选择,只要她知道他的本质是为她好,他是全心全意为他们在一起铺平道路,她还有什么不放心把自己交给他的理由呢? 邪也好,正也好,只要他一直这样对她好,她就知足了! 289第289章 “义父,上一次我们在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楚轻狂和楚云安在园子中的亭子中坐了下来,很快卫涛就亲自送上了酒。随之上来的还有几碟佐酒的小菜,让楚云安一见就下意识地看看楚轻狂,唇角带上了一缕自嘲:“你早知道我要来?!小九……有出息了!” “你才下山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楚轻狂自然地承认:“义父不能怪我,我要保证我妻儿的安全!” 他亲自给楚云安倒酒,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了过去:“义父……请!” 楚云安接了过来,讽刺地看看酒,又看看楚轻狂,冷笑道:“毒王也变成你的大哥,小九,你是越来越厉害了!只是……你觉得你的酒能毒到我吗?” 楚轻狂蹙眉,正色说:“义父怀疑这酒有毒吗?” 楚云安不置可否地挑挑眉,那神情竟然和楚轻狂邪魅时有些相似。 楚轻狂垂眸,也没为自己辩解,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黄布小包,放在桌上,推了过去:“玉玺在这……义父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楚云安的视线落在那布包上,看了一下不客气地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真是玉玺。碧绿的玉,上面雕刻的“受命于天,护国宝符”清晰可见。 楚云安蹙眉看了半天,不解地看向楚轻狂,似乎不懂他怎么这么轻易就给了自己。 楚轻狂自然地说:“这玉玺是沈天斌要的,说用这个交换师娘和元锋师兄,狂儿没权利选择要什么,义父定夺吧!” 楚云安沉声笑道:“原来你还是想让我和沈天斌去斗啊,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 楚轻狂看着他,目光中有些怜悯,摇头说:“义父,别把我想成这么卑鄙的人!我给你玉玺……只是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看你要家人,还是要皇位……你好好想想,再告诉我你的选择!” 他把给楚云安倒的酒端过来自己喝了,对楚云安亮了亮酒杯,说:“要皇位,你拿了玉玺可以去做你以前想做的事,我不拦你,师娘她们我会去救,就算我报师娘的养育之恩!” 垂眸,这个俊美的将军一手放在膝上,一手又给自己满上了酒,对着酒杯也不知道怜悯谁,叹了口气:“要家人的话……江南仍然是很好的选择,可以养老,也可以怀旧……有我在,是不会允许谁侵犯江南的……” 楚云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似乎山中隐居的这些日子磨灭了他的锐气,让他看不懂楚轻狂了,昔日嚣张,一贯都是漫不经心的人竟然用这等平淡的口气述说着责任,让他感觉到的不是狂妄,而是一种自信。 就像能操纵自家后花园的一草一木,如今的楚轻狂,竟然能操纵天下了? 看着一身戎装的他,俊美的脸黑了许多,没有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可依然是这样的漫不经心,却让人不敢起小窥之心。 “家人……谁是我的家人?”楚云安迷茫了,玉玺在手,为什么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呢? 这么多年追求的不就是今天吗?可以把那人赶下台,取而代之,可是他失去的又是站在这巅峰上,收获了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损失,他值得吗? “前些日子,元明师兄来信,说他娘子快生了,他怕他娘子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让师娘回去照顾。我听花君子说师娘很想回去,又担心离开后你有事……” 楚轻狂微微一笑,偏头说:“元明师兄都要有孩子了,义父你要做爷爷了,等我们家容儿生下孩子,义父你就是两个小孩的爷爷,真幸福啊!” “爷爷……” 好遥远好陌生的称呼,楚云安怔怔地看着楚轻狂,似乎无法把‘爷爷’两个字和自己联想在一起。 “义父,出京城前我去了皇宫,看到了那人……你知道我是怎么见到他的吗?” 楚轻狂给自己斟酒,有些自嘲地一笑:“我扮成我娘的样子……他竟然把我当成了别人,可怜我娘至死都不知道,她只是别人的替身啊!” 提到楚轻狂的娘,楚云安茫然的视线顿时聚集起来,捏紧了玉玺,似乎把玉玺当做了某人,只想把他掐死。 “义父……做皇帝好吗?” 楚轻狂失笑:“我一直以为他无所不能,才让我娘一直惦念着他!可是当我站在他面前,才发现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别看他拥有了天下,他也有不能的事……他连自己爱的人都无法保护,他有什么呢?” “你看着他风光,后宫佳丽万千,膝下皇儿公主成堆,有几个对他是真心的?大皇子为了皇位陷害忠良、三皇子连自己的母后都出卖,喜欢的皇子不能留在身边,而枕边的人想的不是怎么对他好,而是怎么把他赶下台。时时提防,步步算计,他就这样老了!” 楚云安看着楚轻狂,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白发,嘿嘿地笑起来:“你想用他来劝我吗?可惜……枉费心思了!我没有皇位需要人争夺……我要的不是他的皇位,而是他的失去……我要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然后呢?”楚轻狂反问:“你用一生就是想让他一无所有?当你达成了你的愿望,你剩下的是什么?一身的伤病,还是走火入魔的癫狂?” 楚云安惊讶地看着楚轻狂,他气愤地站了起来,指着楚云安骂道:“你以为你能活着下山真的是你的造化吗?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娘的兄长份上,冲你对我做的事,你以为我能容你活着下山吗?……舅舅……” 这一声讽刺加伤感的称呼让楚云安呆住了,一瞬间似乎又老了许多,呆滞地看着楚轻狂,苦涩地嗫嚅:“你……知道了?” 楚轻狂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能瞒我一辈子?” 楚云安被他的语气刺激了,冷笑道:“就算你知道又有什么呢?难道我不该为我妹妹报仇?” “好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你敢说只是为我娘报仇吗?你就没怀了别样的心思?” 楚轻狂咬牙:“我不想把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宁愿你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为她报仇……那么,收手吧!我可以忘记你对我做的一切,仍把你当我的义父,我的孩子也会叫你爷爷!” “你都知道什么?”楚云安心虚,却不甘地问,他的眼里已经有杀气,似乎只要楚轻狂说中他的心思,他就会出手…… 楚轻狂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的手,冷冷地说:“我知道的很多,我不想说,义父你也别动杀人灭口的心!我已经不是可以任你下毒不反抗的小九……我想杀你比你想杀我容易多了!我刚才就说了,是念在你和我娘的情分上才容你下山的,你以为我只是说说吗?” 他摊开掌,几粒药丸静静地卧在他的掌心中,他冲楚云安淡淡一笑:“走火入魔的滋味不好受吧?这是我和吴大哥求来的药,很名贵呢,能恢复你二十年的功力!你相信我呢就拿去,否则……今日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 楚云安盯着那几粒药丸,又看看掌中的玉玺,惨笑道:“这是交换条件吗?” 楚轻狂摇头:“我说了,你可以选择的!玉玺药丸你都可以拿去,我什么都不欠你了……至于以后,各有各的立场,如有得罪,你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将药丸放在桌上,慢慢地走出凉亭,楚云安不甘心地叫道:“他许了你什么?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地对他?” 楚轻狂慢慢地转身,冲着他悲悯地一笑:“那天在皇宫中,我没看到皇上,我只看到了一个老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儿子不惜以身饲贼。今晚,我也没看到仇恨,我只看到了一个女人,她辛辛苦苦跟着你大半辈子,为你生儿育女,到年老了,该享儿孙之福时还满世界的奔波,不断改变着自己来适应你。你可以不爱她,但你不能不尊重她的付出,因为,她的付出才肯定了你的一生,否则……你灰飞烟灭时,谁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楚云安……” 楚云安呆住了,看着楚轻狂似彼岸度化凡夫俗子的神,淡然一笑:“今生今世该珍惜的,就去珍惜。你用尽一生的时间,再守侯不到她的出现。错过一时,已错过了一生。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否则 290第290章 离锦城十多里的一间破庙里,俞晓宁蓬头垢面地坐着,目光呆滞地看着蜷成一团睡着的楚元锋。离他们不远处,放着几个甘薯,因为潮湿,有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俞晓宁不动,似不知道肚子饿似地就盯着楚元锋,楚元锋半天不动,她也不关心他死了还是活着,就这样呆呆地坐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声,俞晓宁也不动。还是楚元锋挣扎着爬起来,从破烂的窗子往外一看,惊喜地叫道:“娘,是我爹,还有花师弟他们来救我们了!” 俞晓宁这才转动了一下眼珠,看了看楚元锋,又垂下了头。 外面的打斗声持续了半天,才静止下来,楚元锋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在门口撞上了楚云安,他提了剑,剑上还有血迹,冷然地站在门口。 楚元锋惊讶地看到老了许多的父亲,还有他的一头白发,还没开口就被楚云安一把揪住了胸口的衣服:“你娘呢?” 楚元锋一向怕父亲,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对水佩做的事被他知道了,吓得胆战心惊地指了指里面,小声说:“娘在里面,没受伤,是我拼命护住她的……” 楚云安一把甩开她,冲了进去,看到俞晓宁缩在角落里的样子,他呆住了。 “你可以不爱她,但你不能不尊重她的付出!” 楚轻狂说的话掠过他的脑海,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在他生命中陪伴了他时间最长的女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浮上了心头,他才发现,她已经老了。 依稀想起当年娶她时,那张水嫩的脸,没想到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少女变成了妇人,又变成了老人。她的青春不经意就默默流逝了…… 楚云安透过这张脸,想找到自己喜欢的那张脸,可是,记忆中那人的脸已经模糊成一片,他能想起的都是眼前这张脸年轻的时候…… 掀开喜帕她的娇羞;大腹便便连行走都困难;她却幸福的微笑;他生病时在床头端水端药的人是她……二十多年来不离不弃,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也是她…… 思绪如打开闸门的水,哗哗地流淌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记得和她的点点滴滴,可是从没留心去记忆过,这瞬间想起却发现自己并非不记得,而是习惯了她的付出,不用去感动她也会一直都在…… 看着那被光反射过来,昔日的墨发掺了杂质,那眼角无法遮掩的鱼尾纹……原来不是这样的,她不会一直都在,岁月,苍老,焦虑还有失望都会带走她…… 楚云安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如果她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该怎么办呢?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最爱的人,他不能连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也失去啊! 他不爱她,他只是习惯了她在身边……不,当一个最爱的人,在岁月的洗礼下连面孔都模糊时,他还能再说爱她的话吗? 楚云安恐慌地在记忆中疯狂地搜寻那张脸,却只能想起楚轻狂说的话:“你用尽一生的时间,再也守侯不到她的出现……别连手上的都失去时,你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他看看自己的手,利剑上还沾了血……他的一生,就这样不停的争斗,为了那个癫狂的念头,他不断地奔波,培植着自己的力量。 他得到了什么呢? 几个徒弟一个个离开,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时间去教育……看着那做贼心虚缩在一边的楚元锋,再想起连玉玺都不要的楚轻狂,楚云安喟然:原来最失败的人是自己啊! “师娘……”花君子的叫声唤回了他的思绪,楚云安抬眼,看见俞晓宁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蹒跚的步伐让他眼酸酸的。 “晓宁,你要去哪?”追出来,看见俞晓宁茫然地站在路间,似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楚云安上前扶住她,她身上的臭味传过来,让他呼吸一窒,却奇怪地没有放开手。 “我要回家!”俞晓宁没看他,而是看着远处,梦呓般地伸手指着远处,喃喃地说:“我要回家……我的家在江南……我要回去做奶奶……” 楚云安怔住了,仅仅疏忽了一会,俞晓宁就挣脱了他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地寻了路,孤独地一人走了。 楚云安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掏出了玉玺,一边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拿着就可以得偿夙愿,杀上京城做天下至尊……可是,另一边……那孤独的背影,还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楚元锋,低了头踢石头的花君子…… 楚云安突然思想清晰了,选择了玉玺,他就失去他们了……连同楚轻狂,也将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当初无法下手杀武二帝,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杀他……选择了这条路,总有一天要和楚轻狂对决,她的孩子,他真的能下手杀他吗? 那背影越走越远,眼看就要走出自己的视线,楚云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有了决定。他将玉玺重新放回怀中,一跃而起:“花君子,我们回家……” 他快步追上那女人,第一次用和蔼的语气对她说:“晓宁,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 “没有平姑的沈天斌是一只没有爪子的狼……” 楚轻狂看着斗在一起的沈天斌和宋闽,昆町,林寒山,幽幽地对卫涛笑:“而失去沈天斌的武铭元,则是一只幼兽,失去了母狼的庇护,他该自己出来觅食了!” 卫涛好整以暇地抱手:“你不怕他来找你的麻烦?” 楚轻狂笑:“我怕,他就不来找我了吗?” 卫涛挑眉:“他来找你不仅仅是私人恩怨了!如今国库空虚,蜀地富裕,武铭元想坐稳天下岂能放过这‘杀富济贫’的机会!” “淮南也很富裕,比起蜀地的路难行,武铭元更方便攻打淮南。而且……我不是他的威胁,真正威胁他皇位的人是武铭正!” 楚轻狂负手而立,看着越斗越猛的几人,睿智地一笑:“武铭正也知道这一点,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我谈合作的事了!” “你想和他合作吗?”卫涛假做惋惜:“我还一直梦想着要做开国元勋呢!你做皇上多少也给我弄个什么侯爷做做,你却……我再问一遍,你真的不想做皇上吗?” 楚轻狂挑眉:“你要真想做开国元勋,也可以啊,我把你推荐给武铭正,他这人虽然有些事做的不是很光明磊落,基本上还是一个很公正的人,他做皇帝,一定会重用你的!” “你还是不做皇帝啊?那算了!”卫涛摸了摸鼻子,笑道:“比起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早朝,我还是很满足现在可以睡到什么时候想起就什么时候起的日子,就算一辈子做你身边打杂的,我也觉得比做开国元勋幸福!” 楚轻狂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搂住卫涛,说:“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也觉得比做什么皇帝舒坦多了!” 姜曛在后面几步远,手按在剑柄上,眼睛看着场中,耳朵却把他们两的对话一句不漏地听完了,他的唇角带了淡淡的笑,并没有觉得楚轻狂的话矫情。 姜曛的家人都被楚轻狂想法接来了蜀地,在开发区还给他们建了府祗。他的家人开始不习惯蜀地的生活,萧从容每天都去请安问好,还让袁鸣帮助姜家人购置了田地,让他们慢慢融入了蜀地的生活。 姜父没多久就喜欢锦城了,原因是他喜欢吃辣的,被萧从容带去吃了两次水煮鱼,姜父就对姜曛说:“就算你们以后回京城,我和你娘都不走了,我们就留在锦城安家吧!等你什么时候累了,还可以回来!” 姜曛没有回答,心里却很感激楚轻狂和萧从容为他做的一切,让他的父母在年老时找到了平静安宁,这比对他封官加爵可贵多了。 皇上……做不做也无所谓啊!姜曛顺着楚轻狂的思路想,有这样富裕的土地,还有这样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还要什么呢? 场中的胜负结局早已经知晓,他们几人没人关心沈天斌的死活。六道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他们在这是捍卫自己的土地,作为一方父母官,给予最后公正的裁决…… 作为一代枭雄的沈天斌,获得楚公子唯一的怜悯是:他错在不该选了他的地盘威胁他……为了他妻儿的 291第291章 林寒山的剑刺进沈天斌的身体时,就注定了六道的内战尘埃落定,集聚了所有的恨意,一得到宣泄,连林寒山都感觉到疲惫了。 扔了剑,和昆町,宋闽三人没有欣慰的感觉,反而觉得一座沉重的山压在了身上。面面相窥,被沈天斌搅得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六道,在江湖的排挤,朝廷的追杀下该如何生存呢? 三人相互看看,又看看那在高处袖手悠闲的楚轻狂,一瞬间三人心意相通。楚轻狂既然可以做三善道的挂名总管,为什么就不能做六道的挂名教主呢? 宋闽更是老奸巨猾地想,楚轻狂这名一挂上,就由不得他了,他们总会有办法让他做成实的。既然变成他的属下,依萧从容说的‘我家楚公子最是心软’,难道他还会任由六道自生自灭不成?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宋闽上前,从沈天斌尸体上搜出了骄阳令牌,混合了手上的银月令牌,一起走到了楚轻狂面前。 楚轻狂人精,一眼就看出三人的想法,抢先说道:“宋师傅,沈天斌的事已了,你们就可以重振六道了。平姑答应了万灵,以后都不会管六道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她报复,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楚公子……”当日暗算楚轻狂的人是林寒山,这人倒恩怨分明,知道自己欠楚轻狂一个道歉,也不在乎周围还有很多自己的属下,单膝跪倒:“对不起!当日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昆町也单膝跪下:“楚公子今日助我们六道平复内乱,老夫服你这个总管。如今六道群龙无首,还望楚公子胸怀悲悯之心,接任教主之位,带领六道兄弟们走上光明之路。” 宋闽火上浇油,跪下呈上两块令牌,高声说:“宋闽愿立誓,辅佐楚总管将六道发扬光大,重振六道声威……愿意奉楚总管为教主的,都过来参见教主吧!” 一时就跪倒了一片,众人齐呼:“楚教主……楚教主……” 卫涛悄悄对楚轻狂笑道:“你就接下教主之位吧,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带一支军队也是带,你就把六道当你的另一支军队带吧!” 两块令牌被宋闽高高举在眼前,楚轻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下面的呼声越来越大,再推辞就矫情了,只好伸手扶起三人,说:“你们的教主我还是挂名吧!具体事务还是你们三人负责,等你们找到更适合的人,这教主之位我会让出的……” 能得到这样的答复三人已经满足了,最了解楚轻狂的宋闽暗笑,等事情背到你身上,你想卸担子,谈何容易啊! 这就是几个护法死也不做教主的主要原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权力有时看着很诱人,可是后面的辛苦和责任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楚公子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他站得高,自然看得远。他知道与其将这一堆高手放到外面去,还不如握在手中。有武铭元和武铭正的天下,他不忌惮他们,也要让自己保持能进能退的尺度,只有这样,说保护家园之类的话才不至于变成空话…… ***** 处理好六道的事,楚公子现在可以高枕无忧地做新郎了,他兴冲冲地去宝山接萧从容,去到才发现不止顾擎在,杰克也来了,三人呆在‘实验室’里,下属去禀报了半天也不见他们出来。 楚轻狂不知道他们三呆在实验室做什么,就亲自过去找,才近前,就听见三人的笑声。楚轻狂不知道三人又鼓捣出什么,只听着他们的笑声就有些妒忌,这三人现在已经是个小帮派了,经常混在一起鼓捣新玩意。 前些日子弄出了‘洗发水’,楚轻狂开始不以为然,这能卖多少钱啊? 不过萧从容用过一次后他就改变了观念,非常喜欢她用洗发水后发丝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如果这洗发水不是他家自己做的,他是花多少银子都要给萧从容买的,换换观念,他相信那些皇室贵族,谁不喜欢这样的‘洗发水’呢! 让楚轻狂妒忌的是自己军务繁忙,没有时间参与他们的‘研究’中,每每他们鼓捣出的新玩意,最后一个知道的就是他,就是这个让楚公子心里不平衡。 此时听到他们的笑声,楚公子就更妒忌了,很想什么都不管,每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可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楚公子只好安慰自己,一家人总要有个在外奔波,他的辛苦是为了妻儿的幸福,他们高兴他也高兴了! “轻狂……你来了!”见他推门进去,萧从容笑着迎了上来。 看到她的笑,楚公子就觉得疲劳都一扫而空了,笑道:“事情都解决了,想着能赶上晚膳,就过来带你回去吃饭,你们能走了吗?” 萧从容有身孕就喜欢吃辣的,前两天就嚷着说要去吃水煮鱼,楚轻狂答应了却没做到,今天就是来兑现诺言的。 “当然……”萧从容上前挽住他的手说:“我们的事都完了,正要走呢!顾擎,杰克,我先走了!” 萧从容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外走,楚轻狂就笑了,低头悄悄地说:“你又做了什么事瞒着我啊?” “哪有……没什么事!”萧从容无辜地眨眼,楚轻狂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低笑道:“你没发现吗?你一有秘密,你就特别的乖……所以只要你很乖的时候,你就有事瞒着我!说吧……什么事?” 萧从容翻了翻白眼,嘟嘴:“这还有秘密吗?都被你看的清清楚楚了!” 楚轻狂低头间嗅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同于她用的洗发水,很好闻,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闻到香味的同时也看到她嘟嘴的样子,一时就有种冲动涌上心头,让他突然很想吻她…… 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萧从容立刻就感觉到了,抬头看他,就在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情.欲,她的脸顿时红了,拉着他匆忙走出去。 顾擎和杰克都在后面啊,这人怎么什么场合都不分地发情…… “容儿……你用了什么,好香……” 才出了门,就变成楚轻狂拉着她了,也不万前,就绕到了后面,将她按在墙上,头就埋到了她颈间。 萧从容被他拥在怀中,动弹不得,脖颈间被他的鼻息挠得痒痒的,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玩火玩过头了吧? “回去告诉你啊……”萧从容很无辜地抱着他的头推开,这香水是花香啊,可不是催.情剂,弄不懂楚公子怎么嗅到香味就‘兽性大发’! 酒精再加上杰克帮她做的蒸馏管,他们研究出了‘香水’,这是‘软黄金’啊!在现代就价值不菲,她可是打算拿来赚大把大把银子的,这样就不必动用清波的宝藏也能帮蜀地的县衙度过财政紧张期。 萧从容刚才只不过试用了一下,就这样得到了楚公子的青睐,看来效果很好啊!原本还打算回去沐浴更衣后偷偷洒一点让楚公子惊喜一下,没想到这人鼻子比什么都灵,竟然就嗅到了。 于是,萧三小姐只好边吃辣辣的水煮鱼,边把‘香水’的事争取‘坦白从宽’地提前告诉了楚公子,让楚公子听得咬牙不已,慎重地警告三小姐以后这样的事要早汇报,否则有什么后果就别怪他了。 辣辣的水煮鱼不适合习惯清淡口味的楚公子,可是这不影响他陪萧从容吃。一边抹汗,一边可怜兮兮地问:“人家说喜欢吃辣的孕妇生的孩子多半是女孩,你说我家丫头出来会不会很泼辣啊!” “不会……最多像我一样!” 萧从容很自然地回答:“泼辣也好啊,没人敢欺负她!” 楚轻狂闷闷地说:“我不是担心有人欺负她,我是担心没有另一个楚公子敢娶她!” 萧从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骂道:“楚公子,我发现你现在脸皮厚了很多啊!要夸自己就明着说了,拐弯抹角,有欠厚道啊!” 楚轻狂嘿嘿笑:“你没发现你相公很好啊!能文能武,最重要的是大度……你说错过我,你上哪里再找一个我这样的相公啊!” “所以我拼命抓住你了啊!”萧从容拍拍他的手,笑道:“这一次,你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楚轻狂反手握住她的手,舒心地笑:“你也一样……” 两人的戒指相互碰撞,彼此的视线交织在一起,他们发现,彼此都很期待将要来临的婚礼…… 这一次,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没有任何事能阻挡他们在一起…… 292第292章 蜀王的婚礼和大雁塔的落成是同一天。大雁塔落成典礼是一大早,婚礼是临近中午。 三对新人一起举办婚礼,开发区一直到东城区新铺的街道上都摆满了流水席,外来的客人和本地的百姓都可以来此大吃大喝。 这样的排场在锦城是头一次,狂公子请柬也不一家家发,而是印成布告,到处街头粘贴。弄得不止锦城、蜀地的百姓知道,全国大部分人在走商的客商宣传下都知道了。 蜀地的商贸会已经被这些客商广而告之地宣传,现在他们又宣传了蜀王的婚礼,一时蜀地名闻天下,富裕的名声已经在周边几个国家都传开了。 听闻这样隆重的婚礼举行,婚礼后不久又是商贸会召开,就有不少商人日夜兼程赶来蜀地,一是为了见识见识这蜀王的婚礼是怎么样的,二也是为了能在商贸会上占一席之地。 萧从容事先已经和杨细几个族长沟通过,要接待好来往的客商。这些客商的吃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不是几家人就能承担下来的。 萧从容发动当地的商人,有客栈酒楼的都打扫干净,准备好货源参加商贸会。有些老顽固开始不以为然,等看见陆陆续续进锦城的客商越来越多,才赶紧准备起来。 看看人家杨细,就有许多商人佩服,老奸巨猾就是老奸巨猾。杨细在开发区的商铺建好,宅院也不建了,人家建了一栋酒楼,把自己原来在东城区的房子改成客栈,这一路他自己都可以形成吃住一条龙了。 还没开张,就有人预定了客房,高兴得杨细每天来喝茶听故事都哼着小曲,逢人说他年轻了几岁,他就笑得眯了眼,点头:“都是三小姐的故事滋养的……不信你也来听听吧!” 萧从容的故事现在是非常受欢迎,每天里里外外围了几层人听故事。萧从容的《天龙八部》还没讲完,孕吐只要不是太难受她都会坚持去讲。 有些人听不到,或者听了不过瘾,就有人专门出钱,请了几个写字快的,把萧从容讲的故事记下来传阅。一时锦城关于《天龙八部》的手抄本就有很多,有好事者还把萧峰联想成了萧老侯爷,认为萧从容讲萧峰就是在讲萧老侯爷的传记,用这种形式在为萧老侯爷的一生正名。 这种传言传到了萧从容耳中,她失笑之余感叹,公道自在人心,何必解释呢! 萧老侯爷和萧峰,都是大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别的不说,冲这一点,萧老侯爷丝毫不亚于萧峰。 这样的手抄本也有人送给萧从容,萧从容就留给狂公子看。狂公子军务繁忙,没空去茶楼听,萧从容给的礼物就被他视如珍宝,常常看完后急于想知道后面的,就跑来问萧从容。 萧从容不累的话会给他开点后门讲讲后面的内容,要是太累的话就吊着狂公子的胃口,弄得狂公子郁闷不堪,发誓以后萧从容的故事,全部讲完了他才看,这样被吊着,比受刑还难过。 《天龙八部》在姜曛的军中也有人抄,姜曛也弄了一本看。每看一次就感慨一次,触动很深。 听到萧峰是萧老侯爷原身的传言后,姜曛还和楚轻狂聊过一次,两人都感叹萧老侯爷的不幸,都觉得这故事是萧从容想出来缅怀萧老侯爷的,感叹之余,也很佩服萧从容的‘才华’,竟然塑造出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 狂公子则比姜曛多了一些想法,眼看萧家灭门快满一年,萧从容肚子慢慢大了也不好回京城去祭奠。想了想,他就让人做了一些灵牌,刻上萧家人的名字,安放在他们宅院一间专门收拾出来的房间中,以供萧从容有实物可以寄托哀思。 婚礼前一天,楚轻狂带萧从容去看这些灵位,为了避免萧从容猛然看到受惊,影响孩子,楚轻狂路上就告诉了她。 等萧从容打开门,看到那满屋的灵位时,她还是被震撼到了。这些灵位高高低低,一排排整齐地安放在供桌上。一个牌位就是昔日一个生命,一个名字就伴随着记忆里的容颜一起浮现在萧从容脑中。 有些人她只知道名字,有些人她只记得脸,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狂公子好本事,竟然弄到了详细的资料,一人不漏地全给安了牌位。 萧从容的泪掉了下来,哽咽着抱着萧老侯爷的灵位不住的掉泪。穿越过来被打,众人都遗忘了她的时候是老侯爷不嫌弃她,亲自将她抱了回去…… 一幕幕,一桩桩往事快速地闪过脑海,萧从容痛啊,这满屋的冤魂何在,他们在彼岸还好吗? “爷爷……爹……各位大哥……我会替你们好好照顾容儿的……你们放心吧!” 楚轻狂搂住她,将她怀中的灵位取出来端正地放回去。拉着萧从容跪下,认认真真地磕头,让萧从容的怨气又慢慢消散了,楚轻狂没错,他也是受害者啊,都怨皇位害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替武家赎罪,我只是一个爱你的男人……因为爱你,才怜惜你失去的,才想给你很多很多的爱,来填满你心中的空白!” 狂公子伸手抱住她,吻去了她脸上的泪:“也把你的爱给我,好吗?我们都不要再有残缺的爱,我们要把完整的爱给我们的孩子……给我们的家!” 谁也不是谁的替身,谁也不是谁的救赎,我们是因为爱,才在一起的! **** 萧从容没有家人,婚礼的头一晚,栾家父母就把她接到了家中,让楚轻狂第二天到栾家娶娘子。 萧从容的嫁衣是清波亲手做的,萧从容本来建议清波和他们一起举行婚礼,才说了头,清波就说:“江浩愿意等我报了仇再成亲。” 萧从容就没了后面的话,怔怔地看着清波,感觉到了离愁。 清波也没瞒她,说:“我和远山已经决定了,婚礼结束了就走,你别替我们担心,有你的霹雳弹我们没事的,报了仇我们会回来的。你是我们的家人,这里也是我们的家,我们不回家还能去哪里呢?” 萧从容笑了:“对,我是你们的家人,你们就算不来看我,也该来看看你们的侄子……” 两人互看着彼此,都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清波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失望什么?萧从容大体猜到了,有些欣慰,也没多说,紧紧抱了抱她:“谢谢……” 代所有她剑下侥幸活下来的人说的这声谢谢,清波会懂的,远山也会懂的,生命是多么可贵啊,任何人都没权利轻易剥夺别人的生命…… ***** 水佩也没家人,俞晓宁走后她就搬回了县衙,她仍不肯站起来走,顾擎好说歹说也没用,都有些灰心了。 栾家父母接走萧从容,楚轻狂又把水佩接回了茶楼后的宅院,说作为水佩的哥哥,他要好好把水佩嫁出去。为了方便,水佩的婚礼安置在第一个,然后是栾惠的,最后才是他和萧从容的。 楚轻狂陪嫁妹妹自然也是大手笔,一套嫁衣就花了上千两银子,是清波丝绸铺里最好的丝绸,绣工最好的嫁衣。当然,楚轻狂不敢告诉水佩,真正绣工最好的嫁衣是清波亲手做的,她留给了萧从容。 如果是别人,楚轻狂就算花双倍的价钱也要买回来给水佩,可是萧从容拿了,他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娘子争呢! 就只有在其他方面弥补水佩了,送给水佩的一串珍珠项链,颗颗拇指般大小,色泽均匀,也是价值不菲。 顾擎作为‘四皇子’,当日和萧从容成亲时皇上送的许多财物都被萧从容用得所剩无几,萧从容内疚,把和方儒合作的琉璃作坊给了顾擎做私有财物。顾擎拒绝,萧从容就让楚轻狂当做陪嫁又给了他们两个。 弄得顾擎苦笑,对萧从容说:“你们又何必和我分得如此清楚呢,这不是把我当外人吗?” 琉璃厂的透明玻璃还没全面上市,就几个流传出来的都让那些商人开出了大价钱。琉璃作坊肯定是赚大钱的,蜀地建设正需要银子,萧从容还给他,不是和他分清吗? 萧从容回答是:“我们没和你分清,给你琉璃作坊是安水佩的心,女人……自己有财产会比较有安全感,而且,我不想让她一辈子依靠轻狂!” 就是最后一句让顾擎懂了萧从容的心,才接受了琉璃作坊,打算婚后带水佩过去照看琉璃作坊,顺便接手荆州。 293第293章 第二日就是婚礼,没了萧从容在身边,楚轻狂有点不习惯,和罗林海他们商量好第二天大雁塔落成典礼的细节,回到茶楼已经很晚了。路过水佩的院子,看见院门虚掩着,里面灯光还亮着,楚轻狂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现在他已经相信水佩能走却不想走,顾擎的心灰意冷也看在了眼中,作为哥哥,作为水佩最依赖的人,他觉得有必要去劝劝水佩。 站在院子中,看到只有水佩的房间亮着灯,丫鬟都去睡了。这几个丫鬟是萧从容精心挑选出来的,耐心极好,又细心,水佩的衣食住行都打理得很好。让顾擎都感动,对楚轻狂说萧从容是真把水佩当妹妹看啊,爱屋及乌,做的比他这个哥哥还要多。 “水佩……睡了吗?”楚轻狂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没声音,他又等了一会,也没听到水佩回答,他迟疑了一下,推开了门。 灯下,水佩坐在桌前,凤冠霞帔完好地穿戴在身上,她正在给自己描眉。 楚轻狂就怔在了原地,这……感觉有点不对头啊! 水佩似乎没发现他进来,认真地描着,描完了又拿了一张红纸过来给唇添上颜色。如此装扮完,一张艳丽的脸转向了楚轻狂,红唇微启:“狂哥哥,我美吗?” 楚轻狂突然觉得鼻间发酸,想起了以前,水佩每次穿了新衣服都要向他炫耀:“狂哥哥,我美吗?” 我美吗?给你做娘子好不好?记忆中水佩问过好多次,他的回答也随年龄的不同各种各样。 年少无知时他回答好,反正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做娘子似乎就可以照顾一辈子了! 稍微长大后分清了娘子和妹妹的区别,他回答:“我不要你做我娘子,做我妹妹吧!” 天天要哄着的娘子太累,压的小小的心都喘不过气来。每次这样回答,水佩都会生气,又哭又闹,他更不愿娶这样的娘子了,白天可以给她,夜晚总要为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记忆中娶了娘子就可以和水佩分开了,现在真的要分开了,为什么他却感到不安呢? 楚轻狂凝视着水佩,她终于站了起来,红红的嫁裳拖在了地上,施施然,美得惊人。 安静的水佩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恬静而温柔,这让楚轻狂恍惚地想,当初的水佩要是这样懂事,说不定他就爱上她了。 心中有些酸涩,水佩嫁给顾擎的勉强无人不知,他终是负了她,又为难了自己的兄弟…… “我美吗?给你做娘子好不好?” 水佩站在他的面前,凤冠的珠帘下半隐半现的脸看不清表情,楚轻狂只觉得她的双眼,明亮媚人。 楚轻狂被她的靠近逼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她,似想分清她的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美吗?给你做娘子好不好?” 水佩又逼近了一步,眼睛里似乎有了雾气,声音都颤抖了。 楚轻狂这才清醒,恍然明白为什么感到不安了。 水佩太安静了,从和顾擎定下婚事,她就安静得过分,不哭不闹,不撒娇也不缠着他们。她就像一个局外人,平静地看着他们在身边来来往往,就像看破红尘…… 眼前这个水佩才正常!楚轻狂有些慌乱,明日就要举行婚礼了,她这样的‘正常’不会弄出什么不正常的事吧!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水佩垂眸:“我不好吗?……我这样……还不是你想要的娘子吗?我听话,很乖,我努力学习萧从容……虽然没有她能干,可是给我时间,我终会变成你喜欢的那种女人……这样,你也不肯要我吗?” 楚轻狂痛苦地闭上了眼,他就知道是这样……天哪,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面对这样的痴心,面对水佩这样的执着,他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她? “狂哥哥……我不为难你……我只要你……一晚……可以吗?就一晚!” 水佩上前,搂住了他,她的身子努力地挤进他的怀中,凤冠撞在了楚轻狂脸上,让他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慌忙想推开她,可是水佩抱得太紧,让他怎么也推不开。 “萧从容可以拥有你一辈子,我只要你一晚,难道连这最低的要求,你也不愿意答应我吗?” 水佩嘶声说着,扯掉了碍事的凤冠,拉乱了刚才梳好的发,有些癫狂地寻找着楚轻狂的唇。 楚轻狂避开,一边拉住她疯狂解他衣服的手,一边苦涩地叫道:“水佩,你别这样……停下……你再闹我点你的穴了!” “你就对我那么无情?”水佩嚷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就没一点点动心……还是你嫌我脏了?” 她的泪混合着越来越过分的撕扯,让楚轻狂终于忍无可忍地点了她的穴,伸手抱住她倒下去的身子,送到了床上。 水佩瞪着眼看着他,狂乱地叫道:“我不要嫁给顾擎……狂哥哥,今晚你不要我,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楚轻狂闭眼,抬手又点了她的哑穴。屋里安静了,他却害了一场大病一样无力颓然地坐在床前。 明日该怎么办?顾擎的婚礼会不会变成笑话?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他怎么忍心让他背负这样的耻辱呢! 水佩呢?难道就变成他不会醒的噩梦吗?一想到她会在婚礼上闹,楚轻狂就觉得本来很美好的明天说不定就是一个灾难! 我该怎么办呢? 楚轻狂此时好想萧从容,如果她在,会帮他解决这样的难题吧!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声悠然的叹息在屋里响起来,楚轻狂受惊地睁眼,看到萧从容倚在门前幽幽地叹息,他惊跳起来,狂喜地跑上去,叫道:“容儿,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她吧!” 萧从容看看慌乱的楚轻狂,无奈地一笑,轻声控诉:“你惹的情债,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善后呢?” 楚轻狂抱拳,求饶地苦笑:“我哪还敢惹什么情债啊,就一个……”别人要敢这样缠我,我还容她活着麻烦你啊! 萧从容瞪了他一眼,走过去站在床边,伸手解了水佩的哑穴,淡淡地说道:“就我个人来说,你死了对我只有好处,我根本不想救你!只是……我讨厌你用死来让轻狂记住你,所以,我救你……如果你仍然想死,离开蜀地,走远些去死,只要不让轻狂看到,我才不管你死在哪里!” 萧从容抬手,一粒药丸没等水佩说出话来就塞进了她的口中,噎得水佩咽了几下口水才咽了进去。 她愤恨地瞪着萧从容,看看楚轻狂,以沉默对抗。 楚轻狂惊讶地看着萧从容,好奇地问道:“容儿,你给她吃了什么?” 萧从容讽刺地笑道:“放心,不是毒药,是解药!你这位水佩妹妹真不让人省心啊……想把明天的婚礼变成葬礼啊!可惜……有我在,我是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婚礼的!” “葬礼?”楚轻狂看看水佩那一身红裳,有些明白为什么水佩早早就换好了嫁裳,她是不是想用这样的形式让他后悔,记住她一辈子呢? 他看向水佩,水佩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叫道:“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失言了……别妄想把我嫁给顾擎就解脱你的责任,你欠我的,欠我们家的……我要让你记住……让你一辈子都还不清……让你内疚一辈子!” 楚轻狂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慢慢悲凉,又落寞…… 他走过去,将萧从容拉到了身后,才解开水佩的穴道,索然地说:“你走吧……今日开始,我没你这个妹妹了!” 水佩跳起来,叫道:“楚轻狂,你言而无信,你忘恩负义,你是无耻,见色忘义的小人……” 一连串的骂声通畅悦耳,楚轻狂却没有任何恼怒的表示,唇角越扬越高,静静地听着,似乎水佩每骂一句,他对水佩的内疚就少了一分…… 水佩越骂越心虚,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最后气急败坏地嚷道:“你别以为不反驳就可以赶我走,你欠我的,欠我们的家的不还清休想让我走……我就算……就算死也要赖着你……” *** 先汗个,预发的章节弄成明天的,刚才上来才发现,所以今天的更新晚了许多。 今天是端午节啊,先祝大家节日快乐,全家团圆,大家快快乐乐的过节吧! 俺还坚持在工作岗位上,万恶的创卫啊,忙死俺,我已经快半个月没休息了,7.8.9号对我们城市能不能评上卫生城市是关键,俺前几天就接到不好的消息,这几天上班时间早上7点到晚上11点,如果……俺说如果我回来太累的话更新就无法保证每天6千了,大家原谅一下,过了9号,俺会速度结局的,各位亲们原谅原谅啊! %&gt_< % 294第294章 “我就算……就算死也要赖着你……” 水佩的话让楚轻狂一笑,说:“我不欠你了……就算是命,我也不欠你了!我容忍你,是念在我们多年相依为命的情分上……只要你继续这样懂事,我是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可是你不该用死来威胁我……真的很不应该!” 楚轻狂握紧萧从容的手,微微摇头说:“每个人都纵容你,我现在发现是害了你……你该学着自己长大了!我原来还担心你不幸福,现在我倒庆幸你不嫁给顾擎更好,别害了顾擎,他值得更好的女子相配!” 你太让我失望了!楚轻狂说完就不再理她,拉着萧从容往外走。 水佩第一次见楚轻狂不理她,连她的生死都没放在心上,她慌了,叫道:“楚轻狂,你还是不是人啊?枉我们家为了救你们母子全家丧命,你竟然不管我……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萧从容生不出孩子……” 她口不择言地乱说让楚轻狂的脸色一变,眼睛就危险地眯了起来。 “够了……水佩你别再乱说话了!”花君子及时地从黑暗中站出来,摇头叹道:“你会为你今天的话后悔的!如果我是你,就给楚大哥道歉!” “我不……凭什么,是他对不起我!” 水佩看见楚轻狂理也不理她走出了院子,就疯了似地追上来:“楚轻狂,你不准走,你今晚给我说清楚……” 花君子拦住了她,对楚轻狂说:“公子,你送三小姐回去休息吧,有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让我和她说比较好!” 楚轻狂偏了偏头,意兴阑珊地颔首:“随便说说吧,早点休息,明天够你忙的!我送了容儿就不过来了,明天一早你到军营找我。” “嗯,好。”花君子拉着水佩回屋,楚轻狂扶着萧从容出门,脸上换了宠溺的笑容,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义母肯让你出来吗?别是自己偷着跑出来的?你真不乖哦,都要做新娘的人了还乱跑!” 萧从容笑道:“我才没偷跑出来,光明正大出来的,义母一听说我要出来救人,二话没说就放我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水佩服毒的?”楚轻狂问了又恍然:“你给她换的丫鬟去报告的?” “嗯……总觉得她不正常,才让丫鬟注意她。丫鬟一看到她莫名其妙地换嫁裳,就去通知我了。我怕你为难,就赶过来了!” 萧从容叹息:“傻丫头,想用死让你内疚……下下策啊!” 楚轻狂微微一笑,说:“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说我不会内疚吗?” “我好奇……我等着你解释呢!”萧从容其实隐约猜到了一点,只是想从楚轻狂口中得到证实。 楚轻狂自嘲地一笑,说:“我知道这个秘密也是偶然的,要得到证实只有回去找贺皇后……不过我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因为我想来想去,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解释……” 当年俞家大院,俞家人为了保他们母子,除了楚轻狂和水佩逃了出来,其他人都被杀害了。逃亡的途中,水佩的腿受伤再也站不起来,这一直是楚轻狂的心病,总觉得他欠水佩的。 这么多年来楚轻狂呕心沥血,不顾生命危险都要找药给水佩医治,除此之外,在钱财上从来没轻慢过水佩。那些天价的药材维系着水佩的生命,而为了得到这些药,楚轻狂付出了什么代价花君子都知道。 很多时候他看着他以身犯险,提着脑袋为水佩弄药都会感动,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哥哥,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吧!而那些大大小小,装满水佩房间的礼物,更是数不尽数,价值连城…… 这样比公主还奢侈的生活靠的是什么?俞水佩小姐身在福中,从来没去问过,也没有想过为了能让她过这样的生活楚轻狂付出的代价和辛苦……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付出,一时的得不到就变成了他的不是,他的忘恩负义! 花君子自然看不过眼水佩的任性,而让他为楚轻狂不平的是,他背的债太冤枉了! 这不能不从邵妃说起了,自古红颜多祸水,长得太美不是福,是罪过。从宫里逃出来的邵妃,借住在俞家大院,她和水佩的娘是好姐妹。可是好姐妹也会变成仇敌,情是最大的导火索。 借住的几年中,水佩的爹竟然喜欢上了邵妃,想着邵妃母子也离开皇宫几年了,为了能让他们长久的留下,水佩她爹动了纳邵妃为妾的念头,这心思偶然被水佩娘知道,她娘就无法再和邵妃做姐妹了。 引狼入室……水佩的娘痛恨自己收留了邵妃母子,才导致相公起了外心,她自付自己姿色不如邵妃,害怕邵妃做了小妾后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她又不敢冒险将邵妃母子赶走,被相公知道的话势必要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水佩娘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最下策,她通知了贺皇后,想借刀杀人……借贺皇后的手除去邵妃母子,从而保住自己家庭平安…… 没想到真正的引狼入室还在后面,贺皇后派来的人不但要杀邵妃母子,还把俞家的人都杀了灭口……水佩娘就这样葬送了俞家的人和自己…… 这样算起来,楚轻狂自是不欠水佩什么了,如果没有水佩娘自作聪明的举报,哪来俞家人的灭门呢! 楚轻狂偶然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矛盾过,他一直觉得水佩就是自己的责任,那么多付出都无怨无悔,又怎么会因为水佩娘一时的糊涂迁怒同样无辜的水佩呢! 今晚,要不是水佩一直嚷着他欠她,楚轻狂也不会心灰意冷地说出这些话。而花君子,更是看不过眼地出来打抱不平了。 “我没欠她了!”楚轻狂释然地笑:“如果我曾经欠她的……我觉得这么多年我为她做的事也够偿还她了……以后她不是我的责任,我不会再宠着她……该让她自己去面对生活,面对没有我的世界……” 萧从容微笑,有些不以为然,狂公子能做到吗?这就像一种天性,母鸡照顾小鸡的天性…… 他已经习惯照顾水佩,现在只是生她的气才这样心灰意冷,过上一些日子气消了,照样又习惯地去照顾她。 只是她相信伤了心的狂公子,以后和水佩再也回不到亲密的时期了,没有恩情的束缚,狂公子算是真正走出了水佩的阴影。 萧从容不介意多个妹妹,前提是水佩懂得感恩…… **** 识时务者为俊杰,被花君子教育了一晚的水佩,在知道了当年惊人的内幕后,像只迷途的羔羊,在思想的迷途中彷徨了一夜后终于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目标——顾擎! 作为一个女人,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她悲哀地发现想要活着,除了为自己再找到个依靠,否则别无他法。 而顾擎,是这世上除了楚轻狂对她最好的人,而她相信,只要嫁给他,他的责任心会让他一直对她好! 想通了她也不管花君子怎么看她,拉着花君子的袖子说:“师兄,你去帮我给狂哥哥道歉,就说我听话了,以后都会很乖,不会再给你们找麻烦……求他允许我嫁给顾擎哥哥吧!” 楚轻狂已经丧失了勇气,无法将这样的水佩再嫁给顾擎,听了花君子的汇报后天还没亮就去县衙找顾擎。 他不要他如此的牺牲,为水佩这样的人,真的不值啊! 可是顾擎只听了他的来意,就笑着阻止他说下去:“小九,是什么让你总认为我在牺牲呢?你就没想过我是真的喜欢她吗?” 喜欢不是爱……这是萧从容和杰克的英文中很明显的区分,like和love让顾擎也分清了自己的感情。 既然无法得到所爱,那么只要有喜欢,就足以让他和另一个女人度过这不是很长的一生。而这样的生活,只要用心去经营,谁说不能像蜀地一样,从不毛之地慢慢变得繁荣昌盛呢! 而他有的是耐心来等待自己的‘幸福’成长……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楚轻狂在弄清了顾擎没有勉强的诚意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黎明的太阳升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楚轻狂郁闷的心情在看到阳光后也慢慢地舒展了。 每个人都需要机会,顾擎只是给了水佩一个机会,该怎么珍惜,就看水佩自己的造化了…… 今天不是终结,只是一个开始,一时的选择也不代表什么,就算错了,新的一天都会允许他们去改变的! 他们还年轻,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了,又何必弄得世界末日一般! *** 今天就一更了,昨天就被抓去加班,到十点才回到家,写了两千字就困得撑不住去睡觉了,今天一大早就爬起来继续写……现在要上班去了,俺痛哭啊……亲们多多包涵…… 295第295章 大雁塔披着金色的霞光,矗立在开发区的高处。头上是广阔的天空,脚下是开发区纵横交错,整齐有序的街道。从下往上看,那白色的塔壁显得纯净而庄严,好像真有什么佛法无边的力量,让人产生一种近乎神圣的崇敬之心。 说不清是风水塔的落成典礼魅力大,还是萧从容和楚轻狂的婚礼魅力大,反正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礼,聚集在锦城开发区的人是越来越多。南来北往的客商,操着各地的方言汇聚在塔下,等着大雁塔的开光仪式举行还有随后而来的婚礼。 作为蜀地的领主,楚轻狂在罗林海的建议下请了报国寺著名的方丈大师慧远来主持。慧远门下的僧人也来了很多,端坐在塔下为大雁塔念诵祝福经文。 楚轻狂一身戎装,在杨细几个族长还有当地乡绅的陪同下站在大雁塔的下方,他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萧从容,有点遗憾。本来这样的场合萧从容是应该在场的,可是罗林海说萧从容不能上塔,栾母也说成亲前两人不能再见面,硬是不准萧从容再出来,所以这热闹的场面萧从容是看不到了。 没有萧从容一起分享这热闹,楚轻狂就觉得兴致少了一点,只盼望着仪式赶紧举行完,就可以去娶萧从容了。想着过一会萧从容就正式成为自己的娘子,狂公子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少过。 看得谢卫弘都有点妒忌了,忍不住问道:“楚大哥,成亲就那么好吗?看你一直在笑,真影响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楚轻狂大笑:“好不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各中滋味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才知道!” 酸甜苦辣,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不被理解,两情相悦,种种爱恋,等等滋味怎么能说清楚呢!只有体验了才知道爱是怎么回事,而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人又谈何容易呢!狂公子庆幸自己没有错过萧从容,才收获了现在满心的幸福! 这种幸福是如此巨大,都把他的心撑满了,不断的外溢让人看了羡慕。人群中有一人默默地看着楚轻狂,有些妒忌他表现出来的幸福,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如万年的冰山一样没有丝毫的流露,连身旁的侍卫都没人发现他的异样,静静地保护着他,不让周围的人群拥挤中撞到他。 这人个子很高大,一身华服在喧闹的人群中并没显得很特别,连他周围的侍卫都一样的不引人注目。他看着大雁塔的仪式即将举行,没有和人群一样往塔下挤过去,反而退出人群,信步往外走。 周围的侍卫赶紧跟上,这一来倒引人注目,不过注意到的人是少数。热闹中楚轻狂自是无暇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还是影子楼一个下属上前附耳报告,说:“二皇子离开了,看样子是去栾家!” 楚轻狂这才从忙中抬眼,越过人群看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开发区出口,他的俊眉微微一蹙,想了想说:“让弟兄们注意点,容儿的安全第一重要,我不管你们怎么做,要是容儿有什么闪失,你们都不用来见我了!” “是……”下属抹汗离开,不是担心不能保护萧从容的安全,而是惊悸楚轻狂的口气,这估计是他跟随楚轻狂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认真’的话! 而楚轻狂,听到武铭正去找萧从容的消息,在典礼上就更呆不住了。他知道武铭正来了蜀地的事,几乎是武铭正踏上这块土地上时就知道了。 武铭正的大部分来意他已经猜到了,他猜不到的是类似这样合作的事,他只要找个谋士来谈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到蜀地呢! 要知道现在淮南已经被武铭元紧紧盯着,周围都布上了兵马防备,他就不怕自己一走武铭元就让淮南变天吗? ***** 栾家,萧从容刚沐浴出来就接到了一张拜帖,看到上面的名字她淡淡一笑,和她意料中一样,武铭正没找楚轻狂,而是直接找她了。 “让他在厅中稍等一下,我就来!”萧从容让半芹出去回话,清波抱怨道:“我还要给你梳头穿嫁衣呢,这时候见什么客人啊?” 萧从容对她一笑说:“这客人很重要啊!呵呵,你别急,轻狂还要去送水佩出嫁,我们还有时间呢!” 她挑了一件宽松的衣服穿上,披着一头湿发就走了出去。 栾家的会客厅中,坐了武铭正,他低头捧着茶,没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牙疼的样子。 萧从容站在门口,就是看到他这副样子,她的心莫名地抽搐了下,看着这张酷似徐正的脸,顿在了原地。 楚轻狂的预感没错,她和武铭正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可以用一百种理由否认这种情愫的存在,可是此时,她无法欺骗自己,她的确对武铭正有情,只是这种‘情’分不清是对眼前这个武铭正,还是因为他很像徐正的‘不能忘情’。 虽然这种‘情’现在已经成为过去了,可是它毕竟在心里存在过,是她过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不能忽视,只有面对了。 “二殿下,没想到你亲自来为我们的婚礼祝贺啊!” 萧从容笑意盈盈地走了进去,武铭正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头,没有掩饰,他眼中那种伤感,茫然若失的神情就落在了萧从容眼中,让她的心颤了颤,随即就恢复了平静,静静地和他对视着。 “我一直想不通我输在了什么地方,三小姐,你能告诉我吗?” 今天的武铭正已经没有了一贯运筹帷幄的镇定,眼睛中难得露出了真情,让萧从容有些感慨,这估计是她才能见到的脆弱,而且仅仅是一瞬间……因为这个男人下一刻就会把自己包裹在冰山下面,不让别人见到他感情的流露。 难得的坦诚,不再猜测试探,让萧从容对他有了点怜悯,却没给他痛快,而是促狭地反问:“二殿下输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输在什么地方啊?” 武铭正一向沉稳的脸有了些裂痕,扯出了一丝苦笑说:“三小姐蕙心兰质,又何必和正装傻呢……非要逼正说,那正就说吧!我一直不想不通三小姐为什么选择楚小弟,而不选择我,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选择你?”萧从容反问:“轻狂是喜欢我,难道二殿下也喜欢我?” 这话挑衅的味道太浓,按武铭正一贯的性格是不会回答的,可是萧从容错了,他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似乎被萧从容这样大胆直接的问题惊了一下,稍微默了一下,才说:“我喜欢你……而且,我相信我的喜欢一点也没比楚小弟少,我想让你做我的王妃就是因为我喜欢你……这样的回答太晚了,对吗?” 他的视线落在了萧从容微凸的肚子上,自嘲地笑:“当时在京城,如果我这样坦白地说出我的感情,会不会让你改变主意,跟我走,而不是跟他?” 他的直接反而让萧从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想了想笑了:“二殿下,你都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了还来问我,真是不厚道!” “如果当时我说喜欢你,你真的会跟我走?”武铭正似乎不相信,又反问了一遍。 萧从容这次不笑了,淡淡地说:“二殿下,我已经不是纯真的少女,许多事我只相信做的,不相信说的……你觉得我会跟你走吗?” 武铭正和她对视着,萧从容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当时萧家落难,她就不相信武铭正不知道萧家的冤枉,他选择避开还有后面坐享渔翁之利的行为都是她看不起的。 作为一个皇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合乎标准。作为一个未来的帝王,他放下私情的大义也让人佩服。 可是她要的不是这样的夫君,她只是一个女人,她是需要被人宠的,而不是被人当做筹码,危急时抛出去赌前程,太平盛世时才想起儿女私情…… 武铭正太理性了,他不似狂公子的散漫,他永远都能分清什么对他是最好,什么不利于他的‘大业’发展,感情只是他的筹码,就连此时的‘真情告白’也是一种算计…… 萧从容讨厌这种算计,可是不能不佩服武铭正,他的确比狂公子更适合做皇上,因为一个为了‘国家’能连自己的所爱都牺牲的人,他不可能不尽心尽力地把‘国家’建设好…… 因为他的人生没有了爱情,就只能把‘爱’都投入到这个支持他一生奋斗的目标中! 萧从容自付自己做不到这么伟大,狂公子更是无法伟大到如此,那么他们只有做武铭正的支持者了。萧从容看着武铭正,收敛了所有的怜悯,这男人需要的东西里面没有怜悯这两个字的容身之地,她只能及时表明他们的立场:“轻狂没想做皇上,如果你能容我们在蜀地继续称王,我们支持你做皇上!” **** 断更了三天,实在对不起各位亲,群摸摸……昨天创卫终于结束,俺们城市加入了卫生文明城市的行列中,可是俺们领导没有兑现承诺,原定给我们放假五天,结果没,呜呜,我唾弃他……再次感谢各位亲们的谅解,谢谢谢谢! 296第296章 萧从容的话一出口,武铭正愣了一下,苦笑:“原来你真是懂我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武铭正看着微风吹过,萧从容的长发微扬,那恬静的脸上睿智的微笑让他心虚,心上的空缺越来越大,让他听到了想听的话却没有喜悦的感觉,而是破天荒地觉得,他失去的远远比得到的多。 没错,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中,从施予手中接到大皇子的靠山郭家的那些罪证开始,他就一步步算计着。 保萧家自然不符合他的计划,所以他只能避开,让萧家被毁,从而给自己扳倒大皇子又增加一个强有力的利器。 这样的算计自然只有牺牲萧从容了,尽管这是他多年来唯一动过心的女子,他也没想为她保全萧家,甚至她…… 萧老侯爷用免死金牌保下她是他没想到的,这让他知道她没死后又庆幸地想,或者还可以得到她。 可是,回来后发现失去了她的踪迹,而她再次出现时,一切都不受他控制了。他恩赐似的提亲遭到了她的拒绝,本以为自己是她最好的人选,结果再一次被她否决了。 武铭正的挫折感是这个女子给的,一次又一次,让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如人的。皇位在他的努力下一步步向他靠近,只有这女子,却离他越来越远……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他觉得自己已经和武铭元一样了,对她着了魔。 他关注着她到蜀地的情况,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她怎么又和楚轻狂在一起,怎么将蜀地弄得有声有色,怎么弄开发区,怎么站了起来,还有了身孕…… 得知她站起来能走的那天,他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喝得酩酊大醉,第一次觉得心痛,为自己错失的感情掉下了泪。 他是要得到天下了,可是他却很妒忌楚轻狂,就这样一个散漫的人,他凭什么能得到她的青睐呢! 再也没有另一个萧从容了……这样的女子别说他一生难遇,就是遇到了,他却眼睁睁地放开了手,这样的遗憾拿什么填补呢? 他不禁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当初要是保下了萧家,或者在萧家水深火热时冒险伸出援救的手,他也不至于失去了萧从容。 不是做不到,而是他将皇位看得太重了,他将每一份风险都算计在其中,救萧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他的谋士和支持他的人都不允许他如此‘任性’,所以他只能看着‘任性’的楚轻狂终于得到了萧从容! “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一个做皇后的母后……”这样的借口在萧从容面前苍白无力,武铭正是聪明人,听懂了萧从容的话,就说不出解释的话了。 怔怔地看着萧从容,他终于知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虚弱的温情在这样睿智的女人面前都无所遁形,做不成夫妻,那就做朋友吧! 有这样的‘朋友’,对武氏,对他是极大的财富,他不会再犯下武铭元一样的错误,选择和这两人为敌! 这是两个权力极端的人,一人拥有跨时代的智慧,一人则是江湖新的霸主。楚轻狂做了六道的教主,这支已经落寞的江湖力量不久后会重新崛起的…… 武铭正相信楚轻狂完全能做到,他最自傲的一点就是自己不会看错人……他已经看错萧从容一次,他不会再看错楚轻狂的! 萧从容……武铭正矛盾地看着这个女人,她真的是那个传说‘无才无德,刁蛮任性’的女子吗?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和他印象中的她完全是两个人,一个人的变化能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武铭正想起自己一个谋士说的话,那谋士有一日和他谈起蜀地的变化,说到萧从容时说了一句晦涩难懂的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要求谋士再解释,那谋士叹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是一个大师给三小姐新做的批语,就两个字‘重生’。我就是这样理解的,殿下你觉得该怎么理解才是正确的呢?” 重生?置之死地而后生?武铭正过人的智慧已经联想到萧从容‘借尸还魂’,唯有这样才能解释萧从容前后的性格大相径庭的原因,可是这样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他从来不敢和任何人说起。 此时,看着萧从容,他的问题到了嘴边几次又咽下了,想了想终于放下,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她是谁,她都不可能是他的,该伤脑筋的是楚轻狂吧! 楚轻狂是皇子……这一点武铭正又比武铭元敏锐多了,他一直怀疑楚轻狂的身份,还有他接近他们的目的,在落实了楚轻狂是邵妃的儿子后,他就按兵不动了。 这是对他有利的一面,楚轻狂和皇后有仇,他还要借楚轻狂的手除去这个他登上皇位最大的袢脚石。只是他算来算去,没想到武二帝竟然把玉玺给了楚轻狂,这让他太被动了。 所以他亲自前来蜀地,一来是想看看蜀地到底建设成什么样了,毕竟下属汇报是一回事,自己眼见的才是真实的。二来,则想亲自了解一下楚轻狂和萧从容到底想的是什么,如果无意皇位,他可以当他们是‘朋友’;如果有意皇位,他考虑是先除了他们还是先安抚他们……联合他们先除了武铭元再除去他们…… 可是武铭正这样的想法在见到开发区后被震到了,他头一晚就到了锦城,在开发区客栈住了一晚。 一个夜晚,当楚轻狂还挣扎在水佩的‘柔情’陷井中时,武铭正却在开发区转了又转,这个‘新区’带给他的震撼是巨大的,也是具有启发意义的。 正如萧从容对楚轻狂所说,武铭正为了皇位自私狭隘了点,可是他却是做皇上最适合的人选。这位非太子人选的皇子,不但有想做皇帝的野心,也有想壮大武氏的野心。 武二帝的政绩仅限于‘安居乐业’,武铭正却不满足于这样安定,周边呼延国的壮大日渐威胁着武氏的安宁,如果再这样固步自封,武氏迟早要被呼延灭亡。武铭正志在千里,居安思忧,一直在想着坐上皇位后怎么壮大武氏王国。 如果他一直寻寻觅觅中没有找到良法,那么‘新区’的出现对他就是一个极大的启发了。这是一个小小的‘新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概括了‘学校、医疗、治安、商业’等等,虽然规模不大,折射出的现进‘管理’理念却让人无法小视。 武铭正不能不思考这样的‘管理’用在武氏,用在自己封地上会有什么样的收获,而让他震撼的是,这绝对是每个人都向往的理想生活;而这样的‘学校’在官府的支持下,十年后又该出多少的人才为武氏效力啊! 武铭正的优点就是他的野心,他想壮大武氏的野心,作为一代枭雄,他的思维方式就在一般人之上,一个夜晚的转悠让他完全看出这两人对自己的影响。 他们是最大的威胁,也是最好的助力。 用好了是助力,用不好才是威胁! 他在强烈的思想斗争之下,做出了他一生最明智的选择,他要和这两人做朋友而不是敌人。两败俱伤对武氏没好处,更是便宜了武铭元,虽然他相信最终的结果自己会赢,可是他不愿意让武氏的‘经济’为此停滞不前。 这两人不管是谁想出了建‘开发区’的主意,他们的头脑都有和自己类似的过人之处,武氏那么大的土地,他一人无法顾全,强强联合,他就不信呼延还能对武氏构成威胁…… 说不定,在这两人的帮助下,他还能统一天下,将呼延国,濮阳国,鲜于国、颛孙国、谷梁国……都冠上武姓! 能牺牲自己感情的人,就有其过人之处,武铭正的‘容人度’就很大,一想通和这两人的立场,他就适时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开始展开‘怀柔政策’了。 萧从容是女人,也是最容易攻克的堡垒,所以武铭正就拿她先下手了…… 武铭正这步棋走得极对,他和楚轻狂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曾经也是朋友,可是直接找去就有点嫌疑。特别是对方还有玉玺在手的情况下,他找上门去就有点尴尬了。 找萧从容就不同了,一来可以探探口气,二来也有个转圜的余地,所以他一上来就打了柔情牌。这其中一半是真情,另一半就是算计了。 萧从容看透了他,直接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武铭正略有些尴尬,却放下了心。这两人他现在已经了解很多了,他们的缺点他都有数,只要不是违背了他们的原则,他相信他们是言出必行的。 武铭正惆怅了一下,才拿出带来的贺礼,一对玉石打造的金童玉女,恭祝萧从容和楚轻狂百年好合。 萧从容看到这对玉石,倒被惊了一下,这玉石通体碧绿,里面隐隐有水波流动,所用的玉石绝对不是一般凡物,武铭正为拉拢他们,还真舍得下本钱啊!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示好吧,另一种形式的达成协议,解除了后顾之忧,她和楚轻狂都不必担心武铭正对付他们,可以安安稳稳在蜀地生下孩子了。 而武铭正,则可以专心对付武铭元,拿下皇位……就算他以后想反悔,她的孩子也出生了,还用怕他吗! “轻狂没有长辈,既然二皇兄在此,就去做男方的长辈吧!”萧从容施了一礼,有些感慨地说:“他看见你在,一定很高兴的!” 他不说并不表示他不在乎,萧从容原来是让吴冠子和万灵做男方的长辈,既然武铭正来了,萧从容想楚轻狂应该会高兴在他们的婚礼上有个自己的亲人证婚的。 他不姓武,可是他血脉里流的是武家的血,武铭正略一想就懂了萧从容的意思,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可以和楚轻狂拉近关系的任务,在萧从容的安排下去开发区宅院等候为他们主持婚礼了。 送走了武铭正,萧从容赶紧回房,让清波给自己梳头换嫁衣。栾母也赶紧过来,帮她开脸,描眉。 两个女儿出嫁忙坏了这位善良的母亲,她絮絮叨叨地向萧从容讲婚后要注意什么。虽然萧从容都已经怀孕了,这位母亲却没自觉似地传授着侍夫的经验,弄得萧从容闷笑不已,冲清波做鬼脸,意思是让清波注意听,到时就有经验了。 清波是认真听了,眼睛却慢慢红了,想着萧从容的大喜之日,硬是不让眼泪流下来,转身走了出去,倒弄得栾母莫名其妙的。 萧从容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和娘亲,在心中轻叹,思付着改天想和栾母再讨个人情,一个女儿是认,不如再把清波姐弟也认下,好让清波再多个牵挂,也多份温暖…… 这样想着,前面就有人来叫栾母,说龚家的花轿到了,赶紧出去把栾惠送上花轿吧! 栾母就手忙脚乱地往外跑,一边走还一边叮嘱萧从容说:“你小心点啊,干娘顾不上来招呼你了,你自己注意点别累着……” 萧从容看着还没戴上的凤冠,有些感慨,这么重,她不戴能行吗?很想念现代的婚纱啊,多么轻巧,要是清波肯听她的主意就好了,当初她是设计了婚纱让清波做,可是清波一听是白色的就否决了,说大喜的日子穿白色不吉利,任她怎么解释也说不通。 不但如此,楚轻狂一听也不支持,说上次的婚礼他迷迷糊糊都没做全,这次一定不允许出什么意外,他要把这次婚礼小到一个细节都牢牢记住,以后老了好给自己的孩子讲。 拗不过大家的意思,萧从容只好穿上了传统的凤冠霞帔,再次体验做新娘的感觉。 连以前的萧从蓉,她算嫁了三次的女人,这一次,她终于修成了正果,不再彷徨,不再茫然,她知道幸福就在前面……他们的新家等着她,她爱的人会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地走进幸福的圣殿中…… 栾宅外,鞭炮声响起,狂公子该来了…… 297第297章 狂公子的婚礼,尽管有顾擎和龚凌强另外两对新人一起举行,还是无人能抢了他的风头。 那两对已经拜了堂,他才启程前往栾宅迎亲。从开发区到栾宅,不过几里路,一路上,挂满了红绸彩带,红灯笼一路都是,喜庆的气氛一路铺到了栾宅。 街道两侧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临近午膳时辰,都等着这最后一场婚礼举行完就可以入席。街边已经摆了很多桌子,狂公子高兴,流水席要摆三天,说让大家一起分享他的快乐。 这三天,所有锦城的酒楼都停业,厨师和小二都被请来帮忙了,龚老头因此也出了一把风头,弥补了自己没有在开发区占到位置好的商铺的损失。 锣鼓唢呐吹响了,狂公子一身红色的喜袍跨上了骏马,身后是华丽的八抬大轿,卫涛等兄弟都换上了新装,跟着他去娶亲。 缓缓跟着十多辆迎亲的马车,每辆车都装饰得很华丽,车后是姜曛的卫队,骑尉们都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鲜亮的衣裳,手持仪仗,排着整齐的队列,簇拥在车队的周围。每个人昂首挺胸,精神奕奕,为自己可以成为迎亲的一员而自豪。 这样庞大的迎亲队伍,在锦城只怕没有第二家能做得到。虽是花钱如流水,楚轻狂却毫不心疼,正如他所说,婚礼只有一次,银子以后还可以再赚,他要把最好的婚礼给萧从容,才算对得起自己的承诺。 出来前楚轻狂已经见到了武铭正,看着他以武家长辈的身份给自己送上贺礼,楚轻狂无法说自己不感动。尽管武铭正的来意没那么简单,这一刻他只宁愿单纯地把他想成祝福。 身上的红绸是武铭正亲自帮他系上的,昔日的朋友,今日的兄长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祝你们夫妇相亲相爱……从此后白头偕老……” 一切都很完美了,俊美的狂公子一脸的喜悦挡也挡不住地四溢,让围观的少女们芳心都碎了一地,这么完美的男子,怎么那女人就能让他甘心只娶她一人呢? 一个嫁了三嫁的女人,还能有如此的本事,她到底有什么魅力呢? 这些未嫁的少女,现在已经视萧从容为偶像了,从她开始,再到瞎了一只眼的栾惠都能让龚家少爷承诺只娶她一人,这让锦城的少女们开了眼界了。 谁希望自己的相公左拥右抱,谁不想只拥有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啊,不用和别人争,不用担心年华老去失宠,彼此相携相扶,终老一生,这样的婚姻才是女人最终的安全归属啊! 于是,从今日开始,一些有能力的少女就开始效仿萧从容和栾惠,和自己的未婚夫婿讲条件,答应不纳妾才肯嫁,一时弄得锦城的男子怨声载道。 不过也有支持的,老学究朱岷为首的长辈就支持自己的儿子只娶一个。朱岷是一夫多妻的受害者,年轻时身体差,他母亲怕他早死,给他娶了七个妻妾传宗接代。七个妻妾连同生的孩子一大家人,天天争吃打闹,弄得朱岷烦不胜烦,每天借着做学问躲在外面,连回家都是做贼一样偷偷摸摸。 朱岷总结了自己一生的不幸,又看到萧从容和楚轻狂彼此关心彼此理解,深觉一夫一妻好处很多,才如此支持儿子的。 为此,朱岷还专门写了一篇文章,以自己为榜样,论述了一夫多妻的危害,探讨了一夫多妻的益处。 这篇文章被楚轻狂在蜀地广为宣扬,弄得朱岷一时声名大噪,竟然比他做地质学问的名气还大。还有人专门跑来找他探讨怎么处理妻妾间的关系,以为他在这方面有独特的心得,弄得朱岷哭笑不得,不过也开始关心这个问题,闲暇时专门研究起这个受众面很大的社会问题。没几年,朱岷继地质学家的称号后又多了一个称号‘夫妻心理学家’…… **** 迎亲的队伍终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栾宅,栾惠的弟弟栾平才送走了姐姐,又迎来了蜀地最有权势的‘大姐夫’,栾平才不惧怕他,照规矩要了丰厚的赏钱,才放楚轻狂进去。 栾家其他人就没栾平的胆子,没人敢过多的为难楚轻狂,让他一路畅通无阻,牵到了萧从容的红绸。依稀想起上次,是自己将萧从容抱上花轿的,狂公子看蒙了红绸,顶着凤冠霞帔出来的萧从容,心就暖暖的,附耳过去,贴着红绸轻声道:“容儿,让我再抱你出去,好吗?” 那一次,他是忍着箭伤的迸裂,忍着疼痛的侵袭努力清醒着,他说:“我要你知道是我……是我在娶你!” 这一次,他不用顶着任何人的名头,可以公开的抱她,向所有人宣告萧从容是我的! “嗯……好!”萧从容的声音透过喜帕传出来,那纵容的语气让楚轻狂更是狂喜,他的娘子就是与众不同,不在乎形式礼俗,和他一样洒脱不羁啊! 俯身就将她抱了起来,萧从容身上淡淡的幽香就钻进了鼻尖,让他饥渴地嗅了又嗅,这是‘苏醒’香水的味道。杰克本来想用revive做这种香水的名字,萧从容坚持要用中文,她对楚轻狂说要让异国人都知道这个牌子,以后当这种香水传到世界各地的时候,让世界各国的人知道是中国人制造出来的名牌,几十年或者百年后,还能经典传承的品牌…… 狂公子对她那些奇奇怪怪的用词虽然不是很懂,却禀着娘子说的话就是对的这一至高无上的原则支持萧从容的任何决定。 这‘苏醒’香水,小小的一瓶就卖二百两银子,狂公子开始见到龚凌强眉都不皱就买下送给栾惠时还在心里骂龚凌强败家子。 可是当萧从容问他,是不是自己产的不用他掏银子买他就可以说风凉话?狂公子深刻反省,结论是只要萧从容喜欢,别说二百两,就是两千两他也买……自动将自己也划为‘败家子’的行列中,还美其名曰:千金难买一笑,娘子喜欢,我就高兴…… 此时嗅到这‘苏醒’的香味,狂公子有点后悔了,这香水不应该推广啊,应该只给萧从容用,一想到别的女人身上也有这种香味,他心里就满不是滋味。 后来对狂公子对‘香水’的无知,萧从容专门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同样的香水因为每个人的体温和皮肤反应不同,散发出来的香味也尽不相同。 楚公子被扫盲后还是不服,说不管怎样,他还是不喜欢别人和萧从容用同样的香水。 楚轻狂固执之下,专门抽时间缠着杰克弄清了香水制造程序,硬让他鼓捣出一种独特的香水,专供萧从容使用,这种香水,狂公子很时尚地起了个名字,“狂”,说等他和萧从容百年后,才允许他们的后代公布配方,纪念他和萧从容的这段感情。 萧从容收到这礼物感慨了很久,从此就只用‘狂’香水了。狂公子以后一高兴,隔些日子又鼓捣一下升级版,‘狂’香水被他弄出了很多系列,这又是另一种收获了…… 将萧从容抱进轿子,楚轻狂牵着红绸刚要上马,就见妞妞提着花篮拦在了马前,嘟了小嘴叫道:“师公,妞妞要给师父撒花!” 楚轻狂一笑,上前将她抱上马,坐在自己前面,一路撒着花瓣转回楚宅。 高头大马上,随妞妞的小手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又引来了很多艳羡的目光,妞妞得意地扭头对楚轻狂说:“师公,等我将来出嫁时,我要比师父更大的花轿,找好多好多的人给我撒花……” 楚轻狂失笑,一手搂着她,一边逗她:“比你师父大的花轿那是十六抬,那是皇后才坐的花轿,你要做皇后吗?” 妞妞偏头问道:“做皇后好玩吗?” 楚轻狂唇角就扬起了淡淡的讽刺:“不好玩,皇后没你师父逍遥,争宠一生……最后都不知道怎么死……” 红颜不是多薄命,而是她坐的那个位置就决定了她不能善终,看看历史上,有多少皇后可以做到老的? 楚轻狂摇摇头,不去怜悯那在冷宫中的贺皇后,咎由自取,她现在的遭遇还不叫结局,她欠下的帐该她一一付出,一点也不能少! 妞妞扬着似懂非懂的脸想了半天,说:“那我不做皇后了,我就给师父和师公做徒儿,跟着你们才好玩!” 楚轻狂认真地点头:“对啊, 298第298章 妞妞笑了,说:“师公,我能不能带上我妹妹啊?我娘说她也要给我生个小妹妹呢!到时师父生了小弟弟,我娘生个小妹妹,我们家就很大很热闹了!” “当然可以……我们的家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热闹的!” 楚轻狂远远看见楚宅的门前都铺上了红地毯,鞭炮声四起,熙熙攘攘的人群都等着观礼。他的心就被喜悦完全填满了,拉紧了红绸无言地对天呐喊:“娘亲……你看到了吗?你的儿子终于有家了……” 下马,踢轿门,再把萧从容牵出来,那柔软的手握在掌中,狂公子都有种梦一样的感觉。想想一路走来的艰辛,想想从认识到今天修成正果的波折,狂公子眼眶都有些湿了。 小心翼翼地拉着萧从容跨过火盆,穿过院子,进到主屋。已经换了一身正式王袍的武铭正端坐在长辈席上,身边是蜀地有头有脸的乡绅族长,朋友下属都带着祝福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狂公子觉得有这一刻,以往的种种委屈都被抚平了。 “容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狂公子拉着萧从容走过去,拜天地,拜长辈,夫妻对拜…… 一道道程序做得认真无比,看得卫涛还有花君子,刘掌柜都泪眼涟涟。这都是一路看着他们走过来的人啊! 特别是花君子,更是知道他们经过了什么样的艰难才走到了一起。看着这两人终于变成了一家人,花君子感到欣慰,一直为楚轻狂不平的心也得到了安抚。不管萧从容嫁了几嫁,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楚轻狂喜欢,谁还能说什么呢? 而事实证明,萧从容也值得他们的狂公子付出。一个懂得进退有度的女人,她的聪明才智都拿来全心全意地爱了狂公子,他怎么可能还不相信狂公子会因此而幸福呢! 还没等将新人送入洞房,门口一阵喧哗,又来了一群宾客,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竟然是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婚礼的戚泽和洪坤,还有洪坤的两个儿子。 萧从容一听义父来了,也顾不上礼仪,让楚轻狂掀了喜帕就迎了上去。 洪坤还穿着戎装,满脸的灰尘,看到萧从容就嚷道:“容儿,别怪义父来迟啊!路上碰到发洪水,耽误了行程,赶了半天总算赶上了!” 戚泽擦着汗笑道:“将军都快把马打残了,还好赶上了,不然这些马白受伤了!” “义父,大哥……”萧从容的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为这样的一片情感动不已。原以为他们会因为她三嫁看不起她,没想到谁也不在乎,千里迢迢还赶来参加婚礼,这算是承认她和楚轻狂的关系了吧! “哭什么啊,大喜的日子该高兴啊!你这丫头就是任性……以后让轻狂管紧点,大家就放心了!” 洪坤过多的责备也说不出口,一路行来,楚轻狂的声誉也听了不少,现在对这个狂公子看得很顺眼了。虽然长得俊美还是不像带兵的,行事作风却还是深得洪坤赞赏的。 唠叨了几句,看围观的人太多,就让楚轻狂将萧从容送进了洞房,叫着下属去洗脸填肚子了。 楚轻狂送萧从容进洞房,没忙着出去,体贴地帮她卸了凤冠,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娇美的脸,到现在都难以相信他们真的成亲了。 萧从容看他有点傻傻的样子,开玩笑地猛地伸手拧了拧他的脸,问道:“痛吗?” “痛……”楚轻狂委屈地摸着脸,嘟嘴问道:“容儿娘子为什么要拧我啊?” “痛就对了,证明你没做梦!”萧从容一本正经地回答:“现在该干嘛去干嘛去,离天黑还早呢,别让人以为你就想呆洞房里到明天了!” 狂公子耍赖,拉过她环抱着,说:“趁天还亮着,我好好看看我家娘子,免得晚上被灌醉了,又懵懵懂懂地过了新婚夜!” 卫涛那些酒鬼,早已经垂涎他们家的酒,现在再加上戚泽,洪坤这些嗜酒的,狂公子未雨先绸缪,哀戚自己今晚估计又不能清醒回来了。 萧从容偎在他怀中,陪他感受一下这小小的温馨时刻,狂公子俯下头,轻轻将唇印在她唇上,闭上了眼。 馨香满鼻,只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感觉幸福的时候了,从此她是他的,冠上了他的姓,她肚里的孩子,流着他们两的血液,将他们紧紧联结在一起,他爱她们…… “容儿……我爱你!”他在她唇上誓言,将手指和她紧紧纠缠,传达他体内对她的渴望…… “狂……我也爱你!”萧从容回应,安抚地抱紧了他。所有的过去都在这时候告一段落了,今日开始,他们将一起共度他们的人生,不管前面是风雨还是坎坷,她都不再孤单,因为她相信身边的人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直到终结! ***** 美丽的夜晚,美丽的锦城,所有外来的客商还有本地的百姓都见识到了什么是盛大的婚礼。 开发区的广场上,从大雁塔落成典礼结束后就一直有歌舞表演,到晚上,当那些‘礼炮’被姜曛的士兵运来广场上排开时,周围的百姓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姜曛的士兵把围观的人都请到安全线外,这些人中包括了吃饱喝足来散步参观开发区的洪坤一等,连武铭正也来了,陪着洪坤感慨萧从容和楚轻狂的‘政绩’。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楚轻狂和萧从容呢!两人都是行事不拘的人,不觉得新婚就一定要呆在洞房里到第二天。良宵虽然苦短,可是这个值得纪念的夜晚精彩的东西太多,什么都不能错过啊! 更何况,这个礼物是萧从容送给楚轻狂的新婚礼物,她又怎么能不陪狂公子出来欣赏呢!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礼服,仍然是喜庆的红色,对襟都是清波亲手绣的牡丹,精美而富贵。 狂公子则换了一身黑底喜服,外面的纱是红色的,一头墨发用玉冠束着,俊美的脸更显妖孽。 两人一路走来,都有人行注目礼,锦城的人,特别是开发区的‘区民’都已经习惯了两人离经叛道的行为,看见今日才成婚的新娘子不顾礼俗地跑出来,也没人指责,任由他们一路来到广场。 洪坤现在对这个干女儿,已经能做到睁只眼闭只眼了,反正她做的事就是离常规远了一点点,又无伤大碍,算了算了,人无完人,人家相公都不在意,他何必自找没趣呢! “义父,等下让你们欣赏一下我们的新赚钱工具……”萧从容挽着楚轻狂的手臂,来到洪坤身边得意洋洋地说道。 洪坤已经见识了开发区初具规模的繁华,从武铭正若隐若现的透露中,知晓了两人的无意争皇位的心,虽然替两人惋惜,但也觉得能守住蜀地对他们也算好事。 这次赶来,参加婚礼是一事,最重要的还是要探明楚轻狂的心,朝中的局势已经严峻到刻不容缓,这场皇位争夺战随时都会打响。 洪坤是替萧从容着急,既然喜欢的是楚轻狂,而楚轻狂又是皇子,而且玉玺在他手上,按萧家军这帮老臣的打算,只要萧从容愿意捧楚轻狂做皇子,他们也会力挺楚轻狂的。 朝中局势变幻莫测,洪坤一直没接到萧从容的信,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越等越焦虑,就亲自赶来探口风了。看到武铭正被楚轻狂夫妇奉为上宾,洪坤就知道两人的选择,在心底暗叹了一声,绝口不提让楚轻狂做皇上的事了。 比起楚轻狂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皇子,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武铭正,至少这么多年来,对武铭正的为人做事风格都有所了解,觉得他做皇上,武氏更有前途。 一场婚礼,就决定了武氏的命运,远在京城的武铭元今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只是任他想,他的智慧也想不到除了自己爱的人成亲了,后面还有这隐藏的波折。 而锦城的灿烂之夜,事后他在下属的汇报中窥到了那一夜的灿烂,可是,不亲眼见到那漫天的烟花,他怎么去想象世上还有一种美是满天的星辰都不能相比的…… 这场烟花不止是送给楚轻狂的礼物,还兼了‘广告’的意思。姜曛的士兵按照萧从容的设计,将烟花从广场放到了河岸旁边。 烟花先从河岸开始点燃,一颗颗“火珍珠”在水上跳跃着,好像可爱小蚂蚁在水上跑动,渐渐行来,一路的璀璨,照亮了开发区的主街道。慢慢环绕到空中,一圈圈就带起了梦幻般的色彩。无数的小火珠交织成一副美丽的画,映照亮开发区的半边天。 听到响声,再看到满天的瑰丽,那些逗留在城区里的百姓和客商就纷纷涌向了开发区,都赶着来见识这满天的璀璨。 栾惠在家中听见,也坐不住了,不顾婆婆的白眼,扯了喜裳换了衣服拉着龚凌强也走出家门凑热闹。 人群中,顾擎也牵着水佩的手,安静地站在远处,给水佩讲解着这烟花是怎么做出来的。 水佩迷茫地看着天上赛过星辰的光亮,再看看远处拉着手紧紧靠在一起的楚轻狂和萧从容,终于承认了一个现实,有萧从容的天空,永远都没有她的闪光点,那两人的高度永远都是她无法触及的……他们的世界,她只能占据一个角落,如果不满足于这个角落,她可能连看到光亮的机会都没有。 听着顾擎温柔耐心的讲述,水佩突然很感动,顾擎哥哥十多年如一日啊,他是一直对她好的人,从来没有厌倦嫌弃过她,有这样的人对自己默默付出,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感动,她还不珍惜的话,到失去时哪里去寻找呢? 像快要溺水的人,她伸手抓住了顾擎的手,紧紧牵着。顾擎惊讶了一下,低头看她,再看看远处的一对仰头一起看烟花的璧人,他温柔地一笑,任由水佩拉着手不放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宿,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也算找到了吧!虽然有点小小的缺憾,可是人生就是由这些小小的遗憾堆积起来,才回味无穷,才牵牵挂挂,才值得留恋和珍惜…… 越来越多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美丽而令人震撼,这些各地的商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婚礼,更别说百姓了。 这些烟花是银子,也是商机啊,还没等结束,就有人找姜曛的士兵询问哪里有这样的烟花作坊,价钱几许。这些都在意料中了,这些商人都被引到了袁鸣处,让袁管家忙得烟花都顾不上看,忙着招呼这些商人了…… “这结婚礼物喜欢吗?” 狂公子正忙着欣赏此起彼伏的烟花绽放,看得眼花缭乱时耳边传来了萧从容献宝似的得意。 狂公子失笑,转头捏紧了她的手,笑骂道:“原来前些日子你和顾擎他们躲着我,就是弄这些东西?” “我没……我就指导了一下!”萧从容乖巧地回答,怕狂公子又唠叨什么危险之类的话,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这礼物够你记一辈子了吧!我相信,除了我,再也没人有这么大的魄力给你送这么大的礼物了!所以,你要记住一辈子,不止这礼物,还有我……” 楚轻狂低头,看着她赛过烟花璀璨美丽的双眼,心一热,不顾周围那么多的人,将她拥了过来,环住,低头说:“没有人……没有任何事能让我忘记你……就算有一天这里变成了沧海桑田……就算我已经不在人间,那颗星……也会见证今日,此时……我和你……我们的爱……” 他的唇覆在萧从容唇上,手指却还指着那烟花落尽的繁空,萧从容从没合上的睫毛缝隙中,看到了那颗星,月亮旁边最亮的星…… 她有些恍惚,又有些欣慰,就算在现代,她一样曾经看到过这颗星……那么,他们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就算过去了几千年,依然有迹可寻…… **** 很想将这章作为结局,可是还有点小尾巴没了结,就有点遗憾了,再写几章吧,交待下武铭元和萧从容的完结,还有萧从容一个小小的劫难,亲们再多给我一点耐心,俺已经疯狂收尾了,不想留下遗憾,只好继续…… 299第299章 锦城的这场婚礼虽然流水席摆了三天,可是热闹却一直持续到十天后的商贸会举行,加上为期十天的商贸会还有后面的余波,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才慢慢恢复平静。 武铭正商贸会的第三天就赶回了淮南,临走前和楚轻狂畅谈两个晚上。楚轻狂将玉玺给了他,卸下这个重担后他一身轻松,和萧从容一起送走武铭正后问道:“容儿,你说我不做皇上,姜曛郑嵎他们会不会对我失望?” 萧从容微笑:“失望会有一点点,但是他们总会理解你的!” 楚轻狂又挑眉问:“你觉得武铭正真的能容我们在蜀地称王吗?坐等我们壮大对他形成威胁?” 萧从容扯唇一笑:“狂相公,这问题该我问你才对,同是男人,他的想法你应该最清楚,小女子就不班门弄斧了!” 楚轻狂狡黠的一笑:“我娘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子,我想什么你都清楚,何不说说,让我看看我们夫妻是不是真的心意相通!” 萧从容不屑地扬了扬唇角,说:“我如果是最聪明的女子,你就是最狡猾的男人……你和武铭正不分伯仲!” 都是老奸巨猾的人啊!武铭元和你们相比,就输在太自负上面。以为依靠了贺家和沈天斌就羽翼丰满了。没想到后面的两只鹰,一个折断了沈天斌这只翅膀,另一个则把另一只翅膀握在了掌中。 贺家当初想嫁给武铭元做小妾的小女儿,在贺冬卉的阻止下贺父再也没提,可是没提不代表就无所动作。这个小女儿被辗转送给了武铭正做小妾,贺冬卉当时就已经在给贺家找出路,可怜武铭元完全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枕边人出卖了。 这个小妹妹深得贺冬卉的亲传,到了淮南后不但获得了武铭正的宠爱,还把他两个儿子也教得越来越懂事,按照这样的‘贤惠’,只要不出‘意外’,加上贺家的势力,她是能稳稳坐上王妃位置的,王妃都做了,皇后还远吗? 贺冬卉这次为贺家下的这步棋很稳,至少看人看得很准,武铭元失去了民心,武铭正就是皇位的最佳人选。淮南的兴旺,武铭正的野心她都把握在胸,这个妹妹就是贺家最后的希望,她怎么可能让贺父再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呢! 贺冬卉唯一算漏的一点是武铭正的心,她没想到武铭正迟迟不娶妹妹为王妃不是因为时机不到,而是在武铭正心中,他的王妃位置是留给萧从容的。 这场婚礼完全斩断了他的念头,回去后武铭正才一条心地将她妹妹扶了正。 武铭正和武铭元争夺皇位就有一场烈战要打,如果再加上楚轻狂,就会变成武氏的内战。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可是绝对不是一年半载可以结束的,三对三不如二对一,就算将来一对一也比这样的拉锯战要好许多。 武铭正和楚轻狂都是精于算计的人,又怎会不懂这样的道理呢! 狂公子的退步是成全,也是一种明哲保身的上上策,蜀地发展才具规模,离真正的繁华还很远,经不起战乱的折腾。而他比武铭正更好一点,他是把蜀地当做自己的家,凡事只能从家的角度去考虑,他不但要考虑自己的妻儿,还有自己的百姓。 而淮南是武铭正的跳板,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拿来挥霍,冲这一点,狂公子承认自己‘输不起’。所以他把皇位让给武铭正,甘做武铭正的后盾。 就算将来蜀地坐大了,武铭正不能容他们时,他们早已经强大到能和他抗衡,何必惧怕他呢!为了各自的利益,武铭正需要牺牲,他们也需要牺牲。 萧从容和楚轻狂同样的聪明,又怎会看不清形势,而让她感动的正是楚轻狂这一点点善心。他和武铭正武铭元所不同的地方是他尊重‘人’,没想过要用别人的性命堆砌自己通往帝王之路的石阶…… 正是这一点,狂公子才是狂公子,她才会爱上的人! ***** 商贸会的成功在意料之类也在意料之外,商贸会才开幕后三天,所有的货物都已经交易一空,这让袁鸣还有杨细几个管事的都张口结舌,这后面的商贸会怎么办啊!没有货物,拿什么来交易? 来参加商贸会的人实在太多了,几乎各地各国的商人都来了,加上闻讯来见识的其他各界人士,商贸会是人满为患,没有货物已经不奇怪,连周边几个州县的食物酒菜都被姜曛的士兵买来供应商家。 而相比毫无经验的其他商家,和萧从容联盟的琉璃坊丝绸坊茶厂酒庄就准备充分了,他们也和其他商家一样没了存货,但是他们留了样品。这些样品任谁给高价也不买,就摆在商铺中做样品供其他商人参观。 有人看自然就有人买,没货怎么办,就交定金,同样也能接生意。这一着马上就有人效仿,有些商家把自己卖出去的存货高价买回来做样品,一个学一个,商贸会到后面就变成了订货会。 为了预防有些不良商家借机骗人,萧从容让姜曛的士兵告诫众商家,这样的订货单子都要去找县衙备案,县衙不收取任何费用,如果有人不愿意去备案的,以后被骗和锦城毫无关系。如果备案后被骗,县衙负责赔偿损失。 这一来就有许多商家都去县衙备案以求保险,钱双乘机摸了底,对商贸会上的交易等等都有所了解,对来蜀地的商人们也一一登记了行业性质,方便以后统一管理。 在商贸会上,一向以自己家的丝绸得意的龚正海遭到了打击,清波的丝绸作坊一枝独秀,精湛的做工绣工都把龚家比了下去,让龚老头更郁闷的是,人家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染料,竟然把丝绸染出了很多亮丽的颜色和花样。 这批丝绸一出来,就深受商人的追捧,自古以来就是女人和小孩的钱好赚,这样漂亮的丝绸做出来的衣服,想想就能受女人们的喜爱,又怎会不受商人们喜爱呢! 龚老头的郁闷没持续多久,因为他儿子一句话就让他高兴起来。 龚凌强沾了栾惠的光,也跟着叫萧从容姐姐。楚宅落成时,他还热心地带着楚轻狂去选家具摆设,时常追随的结果让萧从容也不好意思他一直的付出。 她本来就只想杀杀龚家的嚣张,并不是真的想打击龚家,就像她说的,一枝独秀不是真的好,只有形成规模才会有更大的商机。 锦城之所以出名,全是因为丝绸,而龚家是锦城最大的丝绸世家,她怎么可能自毁锦城名誉呢! 杀了嚣张,让龚老头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就该扶持了。清波的丝绸闯出门路,再说服龚老头接受先进的生产管理理念就容易多了。 龚凌强告诉龚正海,萧从容愿意将染料工艺给龚家分享,就这一句话就让龚老头兴奋起来。而在龚凌强的持续‘洗脑’后,龚老头的眼光也开始远大,不再局限‘独家生意’了。 姜是老的辣,龚老头哪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所谓的‘先进思想’绝对是萧从容和楚轻狂灌输的,老奸巨猾衡量的不是他们给他这好处有多大的利益,而是其中隐藏着什么发展前景。 商贸会引来的各国人士让他开了眼界,龚老头总算明白了萧从容的胸襟,这两个‘蜀王’的野心激起了龚老头的雄心,原来他们和他一样,并不满足只在武氏大陆做生意,而是想把蜀地推向各国啊! 世界有多大,龚老头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波斯人还有那些奇怪的蓝眼睛都是他们的‘财神’,一块丝绸卖给本地人就几两银子,好一点的几十两,而这些‘财神’却能成千上百两地掏,他们的银子不赚才是笨蛋…… 持续的‘洗脑’还是有作用的,龚老头被栾家和自己儿子被绑架的事一刺激,再加上几个家族孙子被送到县衙公办的学校后,每天回来讲学到了什么,那丰富的学科让龚老头一夜间想开了,守财不能富,只有开源,钱财才能滚滚而来。 老头子也不甘输给萧从容,西城是自己发展起来的,自己家族里的很多人都住在西城,他怎么能让西城没落下去呢! 老头以身作则,率先捐钱出来修路做公共建设,还发动西城的富商都拿出钱来把西城打造一新。萧从容对他这个举动也很支持,让县衙配合,说服一些占道乱建的房屋拆迁,把西城重新理建出一个新样子。 下一步再有闲钱,萧从容是计划将东城西城联合起来,一起接到开发区,这样才是完整的锦城,一个日渐规模宏大的新锦城…… 300第300章 商贸会结束,余波远远没停,很多商人还逗留在锦城寻找发展的前景,萧从容功成身退,到宝山养胎去了,留下一堆事交给楚轻狂和顾擎他们去处理。 可怜狂公子,‘蜜月’也没能渡,每天忙得要死,好不容易处理完军务,还要跑十几里路去看老婆孩子。萧从容终是过意不去,又悄悄搬回楚宅在家中等他。 好在楚宅实在够大,狂夫人现在能在园子里自由地到处逛,还弄了根鱼竿无聊时钓钓鱼,兴致再来时亲手做点什么香水鱼或者松鼠鱼之类的菜肴慰劳一下狂公子。 吃得狂公子泪眼涟涟:“有娘子的感觉真好啊,有家的感觉更好……天天能吃到娘子做的饭菜,就算累死我也无怨无悔啊!” 狂夫人白了他一眼,笑骂道:“就你这出息,难怪人家皇上看不上你了!” 玉玺一交出去,没多久朝中就传出了传闻,说武二帝打算退位让贤,将皇位传给武铭正。武铭元这个太子凭地被架空,当夜就冲进了皇宫中,软禁了武二帝,第二日早朝就匆忙登基,改国号为‘元’。 武铭正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亲自率兵进京讨伐,除了蜀地和江南,外面战事四起。战争和水灾还有一些地区的干旱如法正所预言的一步步来了。 很多流民涌向了江南和蜀地,姜曛负责外事这一块,按照萧从容以前的吩咐把这些人都妥善安排。蜀地的土地肥沃,三国时期就是天下粮仓,萧从容熟悉历史,自然不肯让这些良田白白荒芜,事先就让吕老头和一些精通农业的人考察过蜀地的山地良田,定出了种植计划。 这些流民一进入蜀地,就被有计划地引导,各就各位地加入到种植行业里面。到武家两兄弟争夺皇位的战事起,蜀地百分之六十的土地都种上了庄稼。 干旱和水灾没有影响到蜀地的种植,他们分区域种了抗旱易熟的庄稼,还源源不断地继续种植。 在吃的方面,萧从容是悲观主义者,她没见识过人吃人的场面,但是无数的历史教科书记载的这悲壮的场面让过目不忘的她记忆犹新。 她对楚轻狂说她没有能力管天下人的死活,她只能尽全力,不让他们的土地上出现这样悲惨的一幕。 狂公子一向富裕,唯一过的惨日子是当初被追杀那一段时间,听萧从容这样一说还不以为然,直到他在自己的土地上亲眼见到一群逃亡来的难民,狂公子才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有多害人。 那一群难民,最小的才两岁,瘦的就只剩骨架,大大的眼睛就像镶在头骨中,伸出的手像鸡爪,又黑又脏,抓到姜曛下属给的干粮,狼吞虎咽就吃了起来,直吃得两眼翻白也不肯停手…… 这一幕很滑稽,也令人心酸,当时一群军人,以楚轻狂为首,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吃。 到最后,楚轻狂看不下去,转头时已经泪流满面,他回去告诉萧从容说:“我平生第一次流这么多泪……那一刻我才理解了你的悲观……这是我的耻辱……作为武家一份子,不能给自己的臣民温饱,我耻辱……作为一方城主,我决不允许在我的土地上发生这样的事!” 狂公子于是更忙了,不但抓商业,连农业也亲自抓起来。郑嵎给他找了几个能干的农业好手,他都亲自负责安排他们的工作。他们有事都是直接向他报告,要的钱财楚轻狂都优先,在这一点上,他和萧从容达成了共识,只有吃饱了,才能‘乐业’。 不但如此,楚轻狂的手还伸到了江南。江南是鱼米之乡,也是狂公子生长了多年的地方。虽然打下的根基大都是借了楚云安的名头,可是楚云安一走,那些人群龙无首,又不甘心就此消散。听说楚公子在蜀地发展不错,就有些老人在刘掌柜的示意下来投奔楚轻狂。 楚轻狂开始顾忌武铭昊在江南,毕竟江南是他的封地,他不太好插手。后来是武铭昊亲自派人来送信,说已经知道他是皇子,他不想兄弟相残,更不想助纣为虐,他愿意把江南也当做武家的天下粮仓,只要天下百姓能有口饭吃,就算他为贺皇后积德吧! 虽然有武铭昊这样晦暗不清的承诺,楚轻狂还是没那么猖狂地接手江南,只是让人带了书信给武铭昊,统一了一些思想,达成了为百姓共同利益的想法,除此之外,楚轻狂没有丝毫干涉武铭昊管理江南的意图。 这又赢得了武铭昊的友谊和兄弟之情,武铭昊本来为贺皇后对邵妃做的事内疚不已,再加上萧家的事,他连靠近楚轻狂和萧从容都心虚,被两人左一封信又一封信去的劝解,终于放开了心怀。 他再来的信开始恢复以前的活跃,一声哥一声嫂子的叫,还虚心向两人请教怎么治理江南,说久仰锦城的开发区,要不是他的王妃要生孩子了,一定亲自来看看。 他言词中谈到自己的王妃,掩饰不住的兴奋让萧从容释然了,这小孩总算从对自己的迷恋中走出去了,也算一件好事啊! ***** 外面战事纷纷攘攘,蜀地却一片宁静。就像一个世外桃源,就算不是,狂公子都要把它弄成是。 作为一个男人,他愿意看着萧从容在这样安宁的环境中孕育他们的孩子,看着她脸上无忧无虑的笑脸,看着她的肚子在他的精心照顾下一天天变大…… 没有什么成就能和这个相比,他从中获得的满足感是巨大的…… 他觉得那腆着大肚子在花园中散步的萧从容是美丽的,那会在她肚子里用小脚踢他的小生命是神奇的。 楚公子常常站在屋前,看着萧从容从园子中慢慢走过来,他常常觉得奇怪,她的肚子是怎么装下孩子的,虽然已经被撑得大的不可思议,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他的孩子在她肚子里面怎么生活?他会不会呼吸困难?他吃什么? 对这些幼稚的问题,狂夫人耐心地扫盲,可是理论归理论,狂公子的胡思乱想还是没断过,让狂夫人无奈,一遇到他发问就发笑:“好奇宝宝又想知道什么?” 好奇楚宝宝想知道的很多很多,例如她为什么总躲着和吴冠子嘀嘀咕咕?为什么她的肚子很大很大?为什么她懂的事那么多?为什么她和杰克会有那么多‘共同语言’? 可是睿智的狂公子,无数的疑惑在看到那双爱意盈盈的眼睛后,就努力把这些疑惑遣散了。她是谁有关系吗?她有事隐瞒了他有关系吗? 她是爱他的!她时不时给他的惊喜都是无害的,他要做的就是相信她,相信她和他一样爱这个家就可以了,其他的,大智若愚也是一种福气! ***** 武铭元称皇选在了运气最差的时候,一边已经被武铭正逼得狗急跳墙,一边被贺家釜底抽薪弄得元气大伤,再加上沈天斌的六道落在了楚轻狂手中,武铭元可以说是在极其被动的情况下才登上了皇位。 黄袍加身,他却无法高兴,贺冬卉被他弄残了,可是这女人的狠在残后才暴露出来。她的‘坚强’和当初的萧从容一样,萧从容没有对她形成威胁,贺冬卉却如最后的狂兽,凌厉疯狂地伸出了她的爪牙。 在这样的爪子下,背叛她的连梅还有她肚中的孩子没有幸免,当武铭元在外,闻讯赶回来时,只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连梅还有那一床的血。 贺冬卉静静地坐在外面的轮椅上,淡淡地笑:“武铭元,你让我下地狱……你也要陪我下去才是!” 武铭元看着她,阳光下的贺冬卉仍然是一袭白衣,就如同当初见到她一样笑得温柔恬静…… 云淡风轻,时间的长河中,长发卷过的是岁月,天天日日,他们谁改变了谁? 很奇怪地,武铭元没大动肝火,而是在石阶上坐下来,谈心一样和贺冬卉做了最后一次谈话。 没有恨,没有爱,就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他们各说各的,不求对方能了解,只是单纯地想找一个人倾听一下自己心里深处的东西,就像搁置在角落里潮湿的棉被,上面负载的阴暗东西太多了,不抖一抖嗮一晒,他们都无法负荷了! “亦巧的失踪是你安排的吧?”武铭元很平淡,真的很平淡,刚才看到的鲜血在他眼中已经变成黑色的,淡的如同逝去的岁月。 “我没有,她是自己走的……只不过临走前不顾生命危险拿掉了孩子!” 贺冬卉很诚实,洗得干干净净的脸看不出一点心虚的样子,微微一笑:“我觉得你是受了萧家的诅咒,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我做了皇上,后宫那么多女人,你觉得这诅咒会灵验吗?” 武铭元一笑,认真地说:“一个亦巧,连梅都不会改变什么的,我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只要我想要的话!” “可是这些孩子都不是萧从容生的!”贺冬卉淡淡地笑:“所以你心中的缺憾永远填不平”! 武铭元笑:“朕连天下都得到了,还怕蓉蓉不回到朕身边吗?这一次,朕娶她是做皇后,不是侧妃,她一定会接受的!” 贺冬卉微笑:“皇后啊?那我该让位了!” 武铭元自然地说:“我不会休你的!” “我知道……”贺冬卉心平气和地说:“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武铭元笑笑,淡淡地说:“你知道我对你很宽容了,如果以前我能这样对蓉蓉,也不至于绕这么多的路才能得到她!” “那我谢谢你的‘良心发现’!”贺冬卉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讽刺之色,嘲笑道:“武铭元,现在‘良心发现’不嫌晚吗?” 妹妹已经做了二王妃,纸包不住火,武铭元不动声色的恼怒比他弄残了她更可怕,贺冬卉知道自己性命不保了,也无所顾忌了:“我帮你送了一份礼物给萧从容,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啊?” “是什么?”武铭元终于有些动容,侧过来的脸有些发青,可是该死的依然英俊…… 贺冬卉看着这张脸,有些恍惚,她当时拼命想嫁给他,谁能说仅仅是为了王妃后位呢?他的温柔,他的霸气,他对萧从容的纵容她就没动过心吗? 她是看的清楚的,那个蛮横的少女其实一直在他心中,只是被她歪曲了而已。她对他的撒娇被她说成蛮横不讲理,他对她的谦让则被她说成不懂事等等等等……世上的感情有多少能经得起这样的挑拨啊! 当他成功地被她拉到自己身边时,她才发现她无法撒娇,无法对他做恋人之间亲密的事,因为她该死地给自己套上了‘贤淑的模范’框框,让自己矫枉过正,她得到了他却注定无法靠近他…… 这是谁的错呢? 如果自己大度一点,和萧从容一起侍夫,是不是今天所有人的结局都不一样呢? 贺冬卉不知道,一如她不知道送出去的礼物到了萧从容手上会不会产生自己想要的效果…… 只是,她有些庆幸地想,是好是坏她都不会知道了…… 301第301章 只是,贺冬卉有些庆幸地想,是好是坏她都不会知道了…… 她唯一可以把握的是他的反应,看他气急败坏之下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有情还是无情? 贺冬卉微微一笑,柔声唤道:“元哥哥……你喜欢过我吗?” 某一日我不在你身边了,你是否会和当初的萧从容一样,离开了才发现其实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这称呼让武铭元蹙起了眉头,不悦地问道:“你到底送了什么礼物给她?” 贺冬卉叹息一声:“她还是比我重要啊!你连回答我都不愿意吗?” 她的手抬起来,无所谓地抚了抚自己的发丝,眯了眼看着武铭元笑:“只不过是一封信,你紧张什么……信的内容嘛……你觉得我会知道什么呢?” 武铭元怔了怔,贺冬卉侧过脸笑:“你和我其实才是最相配的人,我为了你不择手段,你为了皇位连自己爱的人都可以舍弃,我们不在一起真是遗憾!……我只不过把你们母子对萧家做的事告诉了萧从容而已……在你对萧家做了那么多事后,你觉得你还能得到萧从容吗?” 知夫莫如妻,很多事外人不知道,贺冬卉却是知道的,她送上的‘贺礼’详细记载了武铭元的罪责,她不觉得这样做是背叛,也不是对自己对萧从容做的事的弥补,而是“我下地狱了,你也该陪我一起下!” 武铭元的涵养真的‘变得’很好了,对此微微一怔后笑道:“没关系,让蓉蓉看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也好,为了皇位我都可以不择手段,为了她我就算变成魔也在所不惜……” 人不疯癫不成魔,不入轮回,又怎么能重新遇见你! 因为心动,忘不掉的牵牵缠缠……当我今生的躯壳没有了温度,我愿意去那阴暗的地方,寻奈何桥,喝那孟婆汤,忘却往生,忘掉尘世间的苦与愁,哀与乐,得到和得不到的辗转…… 只要喝了孟婆汤,前世今生的宿怨便会忘的干干净净,来世重新为人…… 重新遇见你……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 武铭元走了,他坐过的地方落下了一个小瓶。贺冬卉看了半天,才伸手拿了过来,拔开瓶盖,淡淡的酒香夹杂了刺鼻的味道。 她一笑,她还是没看错武铭元,他是不会容许人背叛他的……更不容许人挡在他通往幸福的大道上。 贺冬卉拿着小瓶发呆,半天才举起来送到唇边,酒有些甜,却甜不到她心里。 她喟叹,张口全喝完了。小瓶掉落在地上,摔碎了。她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落日,霞光很温暖,彼岸也会温暖吗? 她可以走的,远离武铭元,重新寻一个干净的地方开始。可是她没有勇气,她承认她没有萧从容坚强,她无法忍受自己不能走…… 她没有萧从容幸运,她还能遇到她的‘真命天子’,而她,支离破碎的心再也无法相信别人了! 心静如镜,心沉如石…… 若有来生,让我们永远都不要相见,即使梦中遇见了也不要打招呼。只是笑笑,然后擦肩而过…… 我再也不要心动,心若一动泪已千行…… 贺冬卉微笑着合上了眼,夕光静静地照着她,只是再多的温暖也暖不了那渐渐冷却的身体…… ***** 贺冬卉死后,天下的形势就开始逆转了。 贺家碍于贺皇后以往的情面,明着没说不支持武铭元,暗地里却转而支持武铭正了。 武铭正的军队一路无敌,杀到了洛阳,眼看京城危急,武铭元正打算集中兵力和武铭正一决高低时,边关战事又起。 武氏内乱,身为劲敌的呼延国就趁人之危,趁机攻城掠地。加上黄河洪水泛滥,大批的流民就纷纷造反,一时武氏大地到处战火四起,连江南武铭昊的县衙都被流民攻进哄抢粮食。 武铭昊被迫再次穿上战衣,一边平定自己封地的战乱,一边寻求帮助。 武铭正的军队驻扎在长江以南,封住了武铭元的进路,在呼延国和皇位之间挣扎着。继续前进是皇位,后退则可以将呼延驱逐出武氏疆土。 武铭正的谋士一部分主张先拿下武铭元,将皇位弄到手。一部分主张以大局,以百姓为重,先驱赶在武氏疆土上为害百姓的呼延氏,再回头内战。 争皇位只要再攻上百里就可以拿下武铭元,而驱逐呼延氏是用损耗自己的兵马给武铭元喘气的机会。两者虽然最终的结局殊途同归,可是性质却不一样。 武铭正犹豫不决,一方面皇位已经垂手可得,一方面放任呼延氏长驱直入,日后收拾起来损失也很大。 矛盾的时候接到武铭昊的求助,更让武铭正抽不出人手,只好派人将求助信转给了楚轻狂。 相比各地的战乱,蜀地真的是世外桃源,几场驱逐战打下来,楚军的名声已经无人不知。流民进了蜀地还没闹事就被楚军收服了,愿种田的安置土地,愿意从军的还可以领军饷,一家家毫无遗漏地被安置好。 年轻力壮不愿从军的在赵东的带领下组成了自卫队,一边保护自己的家园,一边说服进来的流民安分守己。 天下形势如此,楚轻狂也不能安稳地只满足守住蜀地了。覆巢之下无完卵,他对呼延的进攻关注更甚两个皇子争夺皇位的内战。 每次一听到呼延又夺了武氏一个城池,他就愁眉不展,怕萧从容跟着担心,他是严禁姜曛等人在她面前谈起战事。萧从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过几个月他就快做爹了,他决不允许她出什么意外。 但是这样的严防死守也不是办法,接到武铭昊的求助信后,楚轻狂知道再不能瞒萧从容了,因为他不能再坐视事态的发展,安稳地躲在蜀地,不管天下苍生。 狂公子出乎预料之外地早早回家,让人备了一桌酒菜摆在园子中的亭子间,说要和萧从容赏花。 夏天天气热了,园子中的花开了很多,还有些果树,垂了一枝枝的果实下来。坐在亭子间能闻到花香,再看着红红绿绿的果实,狂公子喝了半天闷酒也没舍得说出离别的话。 还是萧从容笑着按住了他的手,说:“又不是不能再见,怎么弄得这么伤感……你放心去吧!我和孩子都会等你回来的!” 楚轻狂一惊,抬头看见萧从容了然的笑,就自嘲地笑了。他忘了他的妻和他一样聪明,不问不代表不知道啊! “你理解的……”楚轻狂握住了萧从容的手,有些欣慰。 他还忘了他的妻是萧家的女儿,萧家的男人哪个没有上过战场啊! 他感谢她没有哭哭啼啼,没有一句挽留的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的坚强是他牢固的后盾,他感激萧家给了他这样一个女儿…… 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似乎明日他的离开就像平日一样,他只不过出去散散步,终会回来的。 没有什么保重之类的矫情,她知道他为了自己和孩子,会爱惜自己。 而他知道,不管他走多远,他的妻都会替他守住家园,他不需要照顾她,他不在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容儿……我会在你生之前赶回来的!”楚轻狂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要看着他安全地出生,也看着他的容儿同样的安全。 “嗯,我们都会等你的!”萧从容笑道:“清波他们也快回来了,有他们照顾我,你可以放心了!” 清波远山去报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萧从容一直关注着江湖上的传闻,当听说武林盟主失踪后,萧从容知道清波报了仇。其后武林盟主一家人也从江湖中销声匿迹了,新的盟主上台,对前武林盟主失踪的解释只是说仇家寻仇,并没有大肆宣扬地为他报仇的意思。 曲家的坟墓都立起了碑,很低调地依然留在了京城的角落里。过了很久才有人发现原来的武林盟主被雕成了个石像跪在了曲家的坟墓前。没有人为他鸣冤,就连他们的家人也无视这一‘耻辱’,任‘他’永远这样跪下去…… 一人的‘跪’换了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值和不值,公道自在人心。 恩恩怨怨,为名为利,前仆后继,一批人走了,一批人又重新崛起,此起彼伏……这 302第302章 七月,楚军离开蜀地,南上,兵分两路,一路楚轻狂亲率,驱赶鞑虏。一路姜曛亲率,赶往江南协助武铭昊平定内乱。 蜀地留下的士兵由萧从容亲自负责,卫涛还有顾擎协助。 江浩前脚才望穿秋水地走了,后脚清波和远山就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没见到江浩,远山歇了一天就赶着去追了,说要给自己的姐姐安全带回一个姐夫来。 清波留下来陪着萧从容,每天督促她休息按时饮食,那个‘奇怪’的实验室她是坚决不准萧从容再进的,原因是萧从容他们不知道鼓捣什么‘硫酸’竟然引起了爆炸,顾擎拼命护着她逃了出来。 顾擎背上都受了伤,萧从容手上烫出了些泡,还好万灵留下的药很好,擦了几天就好了。 * 八月,武铭正没了后顾之忧,举兵南上,武铭元亲自率军抵抗,一路迎战将武铭正的兵马抵挡在豫州一带。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武铭元运筹帷幄了多年,就算没有贺家的支持,他自己能坐上皇位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两军对垒,拖拖拉拉战火不熄,连累了京城一直到豫州的百姓。僵持的局面一直无法突破,转眼就进入了秋天。 九月。楚轻狂的军队大败呼延氏,将他们赶出了玉门关,汇合了洪坤的军队,一路平定了乘机来搞乱的谷梁等小国。 至此,武氏的外敌基本肃清,只剩内敌了。楚轻狂赶着想回去陪萧从容生产,又接到了武铭正的求助信。 楚轻狂和洪坤一商量,都觉得武氏内乱拖的时间越长,对百姓对武氏损耗都很大。武铭正为皇的呼声越来越高,索性好人做到底,再将他送上皇位吧! 楚轻狂和洪坤率军调转了马头南上,希望能尽快平定了武铭元的军队,还能赶回去陪萧从容。 三支军队一汇合,迅速就突破了武铭元的防线,武铭元一路失守,迅速退回到京城。等三军攻到京城脚下时,京城一片缟素,武铭元的信使打出太上皇武二帝驾崩,熄火十日的旗号,就此止住了军队前进的步伐。 武铭正的谋士唯恐这是武铭元的缓兵之计,劝说武铭正继续攻进去,先称帝再发丧。洪坤却不主张武二帝大丧的时候行此让天下人寒心之事,力劝武铭正,说武铭元穷途末路,让他十日又何妨。 两边各说各有理,武铭正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去找楚轻狂相商,营帐里却寻不到楚轻狂。一问,他的下属才说他进城了。 楚轻狂孤身一人,再次进京城,满目的混乱让他唏嘘不已,这离别还不到一年的京城,竟然如个饱受蹂躏的妇人,繁华上贴满了沧桑的膏药,让人心疼,让人感慨…… 一路行到皇宫,满眼的缟素已经难寻上次见到的气派。楚轻狂心戚戚感叹不已,避开了巡逻的卫士,一路来到了武二帝的寝宫。只见寝宫门大开着,里面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都换上了孝服,中间摆放了灵柩,前面跪着几个幼小的皇子公主,哭哭啼啼地在烧纸。 楚轻狂怔怔看了一会,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仍穿着铠甲,来往的宫女太监开始都没注意,一直到他走到宫门前,才有人发现他的铠甲和宫中的侍卫完全不同,就有人惊叫起来。 围上来的士兵和太监却无人上前,都呆呆地看着楚轻狂在门前解下了佩剑丢在地上,解了头盔抱着一步步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他脸上的肃穆杀气阻挡住了这些脚步,还是那张俊美酷似邵妃的脸上变幻莫测的蓝眸震慑住了众人,那些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他一步步上前…… 装殓着武二帝的灵柩被高高架起,楚轻狂眼中没有众人,一步步走上前,蓝眸越来越深,他站在灵柩下,转头扫了众人一眼,那些侍奉武二帝的太监宫女都被吓得哆哆嗦嗦,怔怔地看着他只一跃就站在了灵柩架上。 几百斤重的棺盖沉重地压在棺木上,阻隔了阴阳,楚轻狂的手放在了棺盖上,茫然地想起那个将他推开,从房顶上滚下去的老人。他负了娘亲,从没有养育过他一天,却在危急的时候保护了他…… 恨从那时就慢慢淡了,比起一剑将他杀死,他愿意他活在内疚中,看着听着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却从来不会叫他一声父皇…… 所以他不愿回来,就算他私下派人去找他,他也不愿让他看到他。什么皇位皇子的身份,他不稀罕,他要的父爱他给不起,他也不会满足他的愿望! 人总要有点缺憾的,他固执地想让他尝尝这种滋味……不是有钱,有权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觉得他做到了,他用远离惩罚了这个男人。可是……为什么知道他再也不会盼望他,不会在这里等着他时,他会如此失落呢? 泪掉在了棺盖上,一滴……他心酸酸地笑了,原来他还是在意的…… 在意他那么多的儿子,人人都可以围绕在他身边,就算被他骂被他吼,他们都有一个‘父皇’可以叫。 而他,那些不明内情的玩伴私下叫他野孩子,师兄们对他也有隔阂……他总是不同的,他们都无父无母,而有谁在乎他有爹……却不能叫…… 是不是我早回来,就能看到你呢?没有等到这一声呼唤,你在下面会瞑目吗? 楚轻狂低吼了一声,用力推开了棺盖,定睛一看,就闭上了眼睛……一切和想象中相差无几…… 他仰头,尖利的长啸瞬间穿破了寝宫穹顶,响彻在皇宫上空。那些皇子公主吓得抖抖索索,胆小的连尿都失禁了…… “武铭元……我不杀你犹如此剑……” 刚烈的剑在狂公子手上一折而断,他的蓝眸已经深得犹如黑夜,风一样地卷下灵柩,还没冲到寝宫门口,就听到清脆的琵琶声响起。 他顿住了,回头看,只见那些跪倒的宫女中,一个老人正自顾自地弹着琵琶,一头白发端庄地束在皇冠中,纤纤的手指一下一下有力地拨动着琴弦。 “贺皇后……”楚轻狂看了半天,才认出那张脸是昔日倾国倾城的贺小玉贺皇后,他呆住了。 还没有一年,那高贵美丽得目中无人的贺皇后竟然变得如此苍老,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是冷宫太摧残人,还是世事的风霜太凌厉呢! 贺小玉看过来的眼神空洞,她下意识昂着的头却保持着她至高无上的尊严,听到楚轻狂叫她,她蹙眉,瞪眼:“大胆,见到朕为什么不下跪,还在此大呼小叫的,要是惊吓了朕的爱妃,朕要诛你全家九族……” 楚轻狂愕然,半天反应不过来,还是贺小玉身后一个宫女,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对楚轻狂指了指自己的头,再指指贺小玉,楚轻狂这才明白贺小玉已经疯了…… 她幻想着自己是九五之尊,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她的臣子! 楚轻狂怔了半天,狂笑起来,报应啊报应,自己布的棋子终于发挥作用了! 哈哈,他笑的前俯后仰,还以为她真的很厉害,刀枪不入呢!没想到还是敌不过自己的良心……不是不相信鬼怪吗?不是不相信报应吗? 他不能手刃她,不代表不能送她一份‘大礼’,夜夜噩梦,清妃邵妃的幽灵满寝宫满皇宫飞,不用多,一个轻功好的女属下就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任她铁石心肠,又能忍受几日这样的‘折磨’呢? 疯了才好,不疯他还怕自己下不了手呢!这下对武铭昊也有所交待了,他承诺过不杀她,可不代表就这样放过她…… 至于当晚冷宫起火,贺皇后****的事就真的和楚轻狂没关系了,冷宫起火时他已经在百里之外。 贺皇后一个疯了的人怎么有条理的给自己身边堆满了易燃物品,以致发现起火后,虽然宫中的太监迅速扑灭火,结果冷宫烧了一个角落,贺皇后却烧得面目全非,毫无生机…… 楚轻狂可以对天发毒誓,他真的和这事毫无关系,事后他为了不枉背这个罪名暗自调查了一下,结果相当的无语,只能把贺皇后的死归结为咎由自取了。 要怪只怪贺皇后的敌人太多了,她疯了楚轻狂可以放过她,别人却和狂公子不一样,别说疯,死了都不能宽恕…… **** 303第303章 要怪只怪贺皇后的敌人太多了,她疯了楚轻狂可以放过她,别人却和狂公子不一样,别说疯,死了都不能宽恕…… 这些敌人包括武铭正,还有其他受贺皇后压制的妃子……等等,这些人中,楚轻狂觉得武铭正嫌疑最大,二皇子的母妃当年也是贺皇后的竞争对手,宫中的传闻说她没少受贺皇后折磨,武铭正为母报仇也就不奇怪了!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楚轻狂没再查下去,是对是错每个人心中都有本帐,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又何必干涉别人讨公道呢! 楚轻狂笑够,扔下疯了的贺皇后,走出寝宫去找武铭元。 那些侍卫被楚轻狂的张狂弄得一愣一愣的,等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才有人想起他是“叛军”,一时皇宫中喊杀声四起,御林军纷纷被聚拢来抓楚轻狂。 楚轻狂一路掠到乾清宫,太和殿,手中的利剑还有被愤怒染蓝的眼眸让众人退避三尺,寻了一圈,竟然不见武铭元。楚轻狂越来越焦躁,正恨不能挖地三尺寻出武铭元时,突然见围攻自己的侍卫散开了,大呼小叫地嚷着“叛军攻进京城了,快逃命吧!” 楚轻狂冲到高处,看见城门起火了,无数的火把光亮似游龙一样纷纷游进了京城,向皇宫行来。武铭正还是攻城了! 楚轻狂已经无暇计较他的迫不及待合不合礼俗,抓到一个侍卫长问出武铭元去了坤宁宫,他又急急冲到坤宁宫。 坤宁宫是皇后住的地方,自从贺皇后被打入冷宫后无人居住,冷清了很久。武铭元做了皇上后也没把贺冬卉迁进宫来,任由她呆在太子府直到死。坤宁宫就一直空闲着,楚轻狂冲到坤宁宫时看见宫里灯火通明,里面好多宫女太监捧了酒食来来往往。 相比外面的慌乱荒芜,这里显得安宁一片,楚轻狂蹙眉,心中那股莫名不安的情绪扩得越来越大,让他无法冷静地思考问题。 武铭元的镇定功夫真的如此强大吗?大军都攻到了脚底下,他还有闲心喝酒寻欢。 楚轻狂冲到宫门前,阴森的剑还有他身上的寒气惊得宫女们乱跑,那些所剩无几的侍卫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杀出一条路来,冲进了宫。 坤宁宫的大殿中,高高在上的皇后宝座上只有一套凤袍,孤零零地被摆成一个人形供在了上面。而下首,穿了皇袍的男人已经喝得人事不省,依在一个宫妃的怀中呼呼大睡。 楚轻狂怔怔地看着那凤袍,后位空闲,谁是能做这后位的女人?武铭元把这位置留给了谁? 他垂眸,看着那和武铭元有同一张面孔的男人……九五之尊的皇袍不是穿在他身上,而是挂在他身上,全没一点尊严之感…… 他不是武铭元,真正的武铭元已经不在这个皇宫,甚至早已经不在京城…… 楚轻狂猛地转身,冲出了坤宁宫,掠出了皇宫,在城门找到了自己的队伍,抓了一个士兵让他去报告姜曛,自己寻到自己的宝马谁也没带就离开了京城。 等姜曛接到消息时,楚轻狂已经在返回蜀地的路上,马鞭被他挥得霍霍作响,他心急如焚,恨不能化身为空中的鹰,急速飞回锦城…… 这世间如果连皇位都留不住武铭元,那么就只有一个人是他想要的——萧从容! 他的后位是留给萧从容的! ***** 腆着大肚子的女人,快要临产了吧,像只笨重的小猪,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穿梭在花园中。她脸上恬淡的笑容,随意挽成的发髻都昭示着这个女人已经从少女蜕变成妇人了……而且是美丽的妇人! 大肚子不影响她的美丽,就连脸上隐约的孕妇斑因为长在鼻尖也多了几分俏皮……显得更加的可爱。 武铭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越走越近,心里的失落越来越大,他竟然错过了她的成长,她的蜕变过程啊!这是无法弥补的遗憾……用什么都填不平了! 她手里拿了一串才从花园中摘下来的葡萄,边走边吃,武铭元宠溺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走近。 时间似乎已经不存在了,时空陷入了混乱中,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从御花园中走来,一蹦一跳的,手里也捧了一串葡萄,走过来,叫道:“元哥哥,这葡萄好甜,你吃一颗……张嘴!” 葡萄随着她的话就到了嘴边,他被迫张口了嘴,下意识地一咬,酸得眼泪都差点出来。 气恼地瞪着她,那少女笑得没心没肺:“元哥哥,好吃吗?再来一颗……” 他想咬她,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他怕酸,就她每次都拿这短处来捉弄他,逼急了,没心的丫头贼笑:“人家喜欢看你……酸得快哭的样子啊……眼泪盈盈的……感觉很好欺负的样子……哈哈哈哈……” 很好欺负吗?武铭元怔怔地看着萧从容越走越近,眼睛就不自觉盯着她手中所剩无几的葡萄,他有多久没尝到那种酸酸的滋味了,除了蓉蓉,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捉弄他呢! “夫人……这葡萄,我可以吃吗?”苍老的声音就算自己的母后听到都分不清真假,何况萧从容,他停在她面前,饥渴地盯着她手中的葡萄。 “啊,老伯,这个是我吃剩的,不好意思啊……你等等,我让人给你重新摘去。”萧从容果然没有起疑,回头想找人。 “不用不用,我怕酸,吃一颗就行……”武铭元慌忙阻止,伸手想起什么似地又缩了回去,不好意思地说:“我手太脏,夫人放到我手中吧。 他伸手,满手的污泥让萧从容笑了:“那我喂你吧!” 她细心挑了一颗熟透的,举到武铭元唇边,武铭元激动地张嘴,不小心葡萄滚到了地上,他怔住,惶惶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却笑了笑说:“没事,我重新给你一颗吧!” 这次葡萄稳稳地落到了武铭元口中,他一咬,酸得牙都酥了,眼泪照旧挤满了眼眶,泪眼盈盈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却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铭元的心落了下去,有些涩涩的,这葡萄就比以前的难吃多了,哽在喉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已经忘了他……连欺负他的事都忘了! 他终于知道了幸福是什么味道,可是他再也找不回那种味道…… 转头,看着这比御花园小了很多的园子,武铭元又找到了自信,他可以给她的比这多,他要的只是时间。给他时间,他一定能找回属于他的东西,包括她的感情…… 眼角稍到萧从容想走,武铭元伸手拉住了她,断手掌绑着的匕首露了出来,叹息道:“蓉蓉,一路来就没人认出我,你……毕竟还是太了解我了!” 萧从容苦笑,腆着大肚子行动不便,又不想伤到孩子,就放弃了挣扎,自嘲地笑:“了解也没什么用,还是让你跑到我眼皮底下才发现啊!” 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她不是圣人,相信就算自己再防备森严,只要有心,武铭元也能寻到空子,就没有懊悔的想法了。看着武铭元,讽刺道:“皇上陛下连皇位都不要,悄悄跑到蜀地谁能想到啊!你别告诉我是我的魅力,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蓉蓉,你对我成见太深了,我会给你重新了解我的机会的!”武铭元拉着她往花园深处走,边心平气和地说:“我的皇后位置是留给你的,这一次,我只要你一个!” “就算我怀着别人的孩子?”萧从容调侃道:“可惜你愿意要免费的儿子,不知道轻狂会不会允许你抢了他的妻儿!” “别激怒我,他不会有孩子的……你生下的只能是我的孩子!”武铭元微笑,拉着她凑近自己:“我已经为你准备好‘接生’的御医,他保证你会没事的!” “你疯了!”萧从容瞪着他有些嗜血的眼睛,想起贺冬卉临死前托人送来的‘礼物’,咬牙道:“武铭元,我们还有很多账没算呢,想让我跟你走,先把萧家人的命还来吧!” 武铭元失笑,附在她耳边笑道:“我要还的帐太多了,蓉蓉,等有时间我慢慢还你吧!你要是乖乖地跟我走呢,我发誓决不会伤害你……否则……我不介意陪你死在这……我现在什么都输得起,你 304第304章 萧从容输不起,一个孤家寡人,一个有儿有家,她不值得拿自己一家人的命和他赌,她顺从地跟着武铭元从后花园离开了楚宅。 后面的路上早已经等着伪装好的武铭元的下属,总有那么一些人还幻想着武铭元会东山再起忠心地跟随着,这让萧从容有些哭笑不得,愚忠啊! 这些下属算武铭元的精英了,非常聪明地伪装成波斯客商,而且看样子在锦城已经隐藏了很长时间,因为他们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巡逻的护卫,一直将萧从容带出了锦城都没人察觉到。 宽大的袍子遮盖了萧从容的大肚子,没有立刻拿掉孩子是因为武铭元带来的御医被萧从容的大肚子吓到了。原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将她的孩子拿了,现在看到这么大的肚子,御医害怕了,劝说武铭元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弄死算了。现在强行拿了,只怕孩子没了,萧从容的命也没了。 武铭元迟疑了很久,才同意御医的意见,估计连梅那满床的血带给他的记忆也是很有震慑力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萧从容,可不想看着她死。 大肚子就拖慢了行程,萧从容完全不知道他们要逃到哪里去,武铭元为了躲避追兵,布下了许多疑阵,让萧从容都担心楚轻狂追来的话会不会误入歧途。 她一点都不怀疑楚轻狂会来救她,那种莫名的牵引在冥冥之中一直都索绕在她心头,她能感到他的焦虑担心,甚至在浅眠时都能看到那双熬蓝的眼。 那蓝眸的男子啊,挤满了她的心,让她才感觉到离别的日子太久了,久到她几乎忘记了他温暖的怀抱,还有他的气息。 “你们的父亲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她安抚着在怀中顽皮的一双儿女,暖暖地笑,这是个惊喜。吴冠子号脉时号出了她腹中的两个脉息,她也被吓了一跳,随即就高兴起来。 两个孩子……真好!一个姓萧,一个姓楚,一胎就成全了他们两个……不需要狂公子再等,就可以满足他的愿望,也不辜负他满园的爬藤了。 有两个孩子的肚子当然很大,可怜狂公子第一次做父亲,没有经验,否则就知道萧从容瞒了他什么。 这一双儿女现在已经是萧从容的最爱,不肯让他们受伤害,就只能安安稳稳地受武铭元挟持了。她的武功不是用来逞能的,她要确保自己的孩子安全出生,自然不肯拿他们去冒险。 走了两天陆路,武铭元带着他们逃到了江边,打算从水路转道濮阳国。濮阳是武铭元最后的希望,下嫁给濮阳王子的安平公主和武铭元一向交好,愿意给武铭元提供帮助,助他拿回皇位。安平唯一的要求是武铭元过继自己的儿子做皇子,好让濮阳王子对她另眼相看,重受宠爱。 大船停在了江边,萧从容远远看见就有点急了,这一上了船,就不比陆地了,狂公子就算追上,也只能望船兴叹,江边那些小舟怎么和大船相比啊! 她被武铭元拉下马车,急急赶往江边,萧从容被他拖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忍不住怒了,叫道:“武铭元,要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死一百次都别想让我放过你!” 武铭元估计被追急了,耐心消磨已尽,抬手想打萧从容,被她钳住了手腕。他打不下去,只好悻悻地冷笑:“你别拖延时间了,楚轻狂要救你的话早来救了……你以为就这一会功夫,他还能追上我们吗?” 萧从容索性坐下,冷冷地笑:“要杀就杀,想让我跟你上船,你别做梦!” 武铭元一把拖起她,哈哈笑道:“蓉蓉,你放弃吧!就算你的尸体,我也不会留给楚轻狂,你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走……否则我就让人抬你的尸身上船。” 疯了!萧从容被他终于流露出来的占有欲惊到了,看着这人已近癫狂的样子,只好站起来跟着他走。激怒了他,她怕他真的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他们一步步离船越来越近,萧从容边走边四顾,她有种强烈的感觉,楚轻狂就在身边,可是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出现啊?她就是武铭元的人质,投鼠忌器,他是怕她有危险啊! 怎么摆脱武铭元呢?萧从容一直被拖到江边都没找到良法,眼看大船近在咫尺,突然江边的树林旁传来了马蹄的疾驰声,楚轻狂的马飞奔出来,马上的楚轻狂一手挽弓,一手拿剑,他大吼道:“武铭元……你赢了,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留下容儿!” 剑和弓被他抛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就落在了地上,他纵马一直奔了过来,在接近他们不远处才被武铭元喝止。 武铭元一把勒住萧从容的脖颈拉近自己,狞笑着看着楚轻狂,骂道:“射啊,刚才为什么不射?你是不是怕我用她做挡箭牌?所以才被逼现身?” 楚轻狂跳下马,苦涩地伸手:“武铭元,你放了她,想走想杀我想要皇位都可以”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相信你吗?” 武铭元站住了,将脸贴到了萧从容脸上,笑道:“蓉蓉,你选了个狡猾的男人……你觉得他很好?哈哈……你错了,其实他和我是一样的……为了达到目的,都不择手段……” 萧从容木然,手臂被他点了穴无法抬起,只能看到楚轻狂蹙起的眉间掠过的杀气。 他做了什么?他有什么事瞒着她? 萧从容心中掠过了这样的猜疑,可是仅仅一瞬间,就被他的焦急冲去了。他的关心他的爱都不是伪装的,就算瞒了她一点事,相信也不是害她的…… “要论不择手段,我还需要向你学习……” 楚轻狂突然笑了,揶揄道:“武铭元,为了你能安全逃出京城,你连自己父皇的死都利用,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武二帝不是武铭元杀的,这是楚轻狂的唯一安慰,否则他都不知道是该把武铭元碎尸万段还是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之恨。 武铭元只是对武二帝的死隐瞒不报,让老人家死了多日,尸身都腐烂了也不能下葬,楚轻狂气的就是这个。 人死了气也消了,楚轻狂悲悯地说:“他死了还有人收尸,武铭元你死了,你想谁为你掉一滴眼泪呢?都到如此绝境了,你还不悔吗?” 武铭元哈哈大笑:“悔?我为什么要悔?还没有结束呢!楚轻狂别以为你就赢了……你让我断手指只是痛一时……我让你痛一辈子……” 他拉紧萧从容,笑道:“你想救她吗?好,我就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他突然拿出一把匕首,狠狠丢在楚轻狂脚前,说:“自己挑断你的手脚筋,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欢她,否则带不走她我宁愿杀了她,也不会再让人欺骗她!” 萧从容怔怔地看着那匕首,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了,那黑暗的房间,那选择生与死的匕首,和眼前这一幕交织起来,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楚轻狂嘲讽地看看匕首,才把目光移向了武铭元,冷笑道:“武铭元,别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别把我当小孩……你如果是君子,我还可以和你玩,可是你不是……我敢说就算我挑断了我的手脚筋,你也不会放过容儿的!对吧!……” 武铭元怔了怔,哈哈笑起来:“这也被你看穿了,嘿嘿……楚轻狂,那怎么办呢?你就这样看着我带走萧从容吗?” 楚轻狂默然半天,终于想通了什么,说:“武铭元,一个现成的孩子,还有你的安全,换容儿怎么样?” 不止是武铭元,还有萧从容都愣住了:“孩子?什么现成的孩子?” “你的孩子……亲生的……” 楚轻狂对武铭元揶揄地笑:“春香怀了你的孩子逃走了,她现在就在锦城,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你想不想看到你的孩子?” 啊……春香?久远的回忆飘过了脑子,萧从容这才发现这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被自己想起了,要不是楚轻狂提起,她估计永远都不会想起这个人来。 武铭元也是思索了半天,才记起自己生命中还有过这样一个女人,他对春香没什么感情,可是孩子……已经出生的孩子……他的血脉…… 贺冬卉说他被诅咒过一生不能有孩子,可是现在楚轻狂竟然告诉他,他已经有了个孩子…… 武铭元的表情可谓丰富之极了,变幻莫测,挣扎在萧从容和孩子之间,到底什么最重要呢! “春香怎么可能在这里……” 武铭元狐疑地看着楚轻狂,冷笑道:“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消息,你别骗我!” 楚轻狂淡淡一笑,似对他解释,却是对着萧从容说:“我是在一堆难民中看见她的,开始也没认出来,是她孩子病了,央求卫涛帮她找大夫才认出她的,她求我不要告诉你,说她对不起你,没脸见你!” 萧从容无言,怔怔地看着楚轻狂,这男人到底还隐瞒了她些什么啊!难道到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她的性格,怕她对春香报仇吗? “你可以带春香和你的孩子走,我不会再追你的……” 楚轻狂负手,看着武铭元冷笑道:“下次战场上再见,我们刀剑说话!” 武铭元看见卫涛带了春香赶来,那当初的小丫鬟已经变成一个沧桑的妇人,紧紧抱着孩子,目光复杂地看着萧从容的肚子。 萧从容淡然地看着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没什么起伏,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让容儿过来,我就让春香过去!”楚轻狂冲武铭元叫道。 武铭元犹豫着拿不定主意,那一直跟随着武铭元的御医则高兴地提醒武铭元,说:“陛下,要孩子吧,女人到处都有,孩子对你可是很珍贵啊……” 这话一出,武铭元脸色沉了沉,回头瞪了御医一眼,那目光如果可以杀人的话早把御医杀了几百遍了。这算是武铭元的隐疾了,贺冬卉两次胎死腹中,还有其他侍妾的流产,武铭元一直没孩子让贺皇后心烦,就让御医给武铭元的众侍妾调理身体。 那些御医没在侍妾身上发现问题,却发现了武铭元的隐疾:他会有胎儿,可是这些胎儿能成活的比例太小了,意思就是除非特别的意外,否则武铭元很难有孩子…… 武铭元不信这个邪,到处播种,指望着能有一个女人帮他生出孩子,结果真应了被诅咒的话,愣没有一个孩子顺利出生。 御医是真心为他好,却不该当众说出这样的话,这自然让武铭元恨死,要不是此时非常时期,御医死几次都不够。 权衡了利弊,武铭元还是决定采纳御医的话,先要孩子,再要女人。 迟疑了一下,他解开了萧从容的穴道,在她耳边低笑:“蓉蓉,没完呢……我还会回来的!” **** 更新没完,俺继续写,下一章大结局 305第305章 就像无数的电视中看到的那样,萧从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交换的人质。当她和春香交错而过时,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她怀中的孩子,有些黑瘦,眼睛大大地睁着…… 萧从容还没看清,就听春香低低地说道:“小姐……对不起,别恨我了,我已经为我的过错付出了代价……” 她的声音很低,要不是萧从容耳力极好,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 还没来得及去想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见楚轻狂掠了过来,拉住了她:“容儿……你没事吧?” 狂公子拉着她上上下下看看,发现除了憔悴点没伤到哪里才放心,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叫道:“感谢菩萨,让你平安无事……” 萧从容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才恍然他刚才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狂公子早已经紧张死了,却硬是没让她看出一点点不对,他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啊……楚轻狂,你骗我……”突然响起的尖声惨叫吓到了萧从容,她挣扎着从楚轻狂怀中抬起头,却被狂公子一把拉到了身后。 楚轻狂冷笑道:“武铭元,你有什么脸说我骗你?你不是要孩子吗?那就是你的孩子……怎么不敢接受现实吗?” 萧从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楚轻狂背后探出头,只见大船上,武铭元高高举着那孩子惨叫:“这就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的孩子吗?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孩子怎么啦?”萧从容看到春香跌倒在船板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武铭元打了,就悄悄问楚轻狂。 楚轻狂轻轻叹道:“那孩子吴大哥看了,说脑里有很多水,估计活不长!” 啊!萧从容怔住了,这……这……,她看着武铭元疯癫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贺冬卉一直在信中说报应,难道这就是武铭元的报应? “我的孩子……哈哈哈哈……蓉蓉……不,如果你为我生,我的孩子一定不是这样的……我不甘心啊!” 武铭元半天从疯癫中清醒过来,一把将孩子扔给春香,拔出剑吼道:“楚轻狂,不用来日了,今日我们就一决高下,谁胜了谁带走蓉蓉……” 白痴!谁和你一决高下!楚公子直接懒得理他,拉着萧从容转身,卫涛带来的军队已经赶到了,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我们回家!”楚公子小心地扶着萧从容,打仗打累了,追人也追累了,这些杂事就交给卫涛去搞定吧!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看得起武铭元了,没想到丧心病狂的人不是常人能预测的。困兽走到绝境都会反咬人一口,武铭元又怎么会例外呢! 霹雳弹突然在脚边炸开,楚公子被气流掀得拉着萧从容扑倒,转头,看见武铭元疯了似地跑下船,朝他们猛扔霹雳弹。而船头,一字排满了弓箭手,都瞄准了他们…… “快跑……”卫涛急了,命令自己的手下也摆起了弓箭阵,只是稍弱一点的是他们没有霹雳弹。 萧从容可以做礼花,却没想过要大力发展霹雳弹,在这冷兵器时代,这种杀伤力极广的武器要是被广泛应用,那绝对是人类的灾难,所以别人怎样她管不着,她自己是不会带头做这样的武器的。 狂公子看见更多的霹雳弹落在了自己周围,虽然没有直接炸到他们身上,但是炸起的灰尘却落得他们满身都是,他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抱去萧从容,就飞速掠开了。几个起落,就飞到了卫涛他们身后,再几个起落,将萧从容送到高处,霹雳弹和弓箭都无法射到的地方。 狂公子放下她,才发现自己一手的血。 “你哪受伤了?”楚轻狂紧张地叫了起来,萧从容低头,没找到自己身上受伤的地方,反而看得楚公子手臂上源源不断流出的血。 “傻瓜,是你受伤了!”萧从容心一痛,想也没想就撕下自己的衣服要给他包扎,楚轻狂却手一挥说:“你没事就好,等我先收拾了武铭元再来包扎吧!你好好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萧从容没拉住他,看着他几个起落又飞到了卫涛身边,从一个下属的手上抢过剑,跨上一匹马就带马冲到了武铭元船上。 那些弓箭手毕竟是朝廷军,所受的训练连姜曛的士兵都打不过,那敌得住这个武林高手的袭击呢! 萧从容只看见狂公子的身影随马在船上横冲直撞,武铭元的士兵经不起这样的冲撞,没多久就溃不成军了。武铭元的霹雳弹没几个,丢完只有拿剑应付暴怒的楚轻狂。 而解除了霹雳弹的威胁,卫涛的士兵就一拥而上,纷纷冲上了船头。 萧从容看到武铭元大势已去,才舒心地一笑,突然就感到肚子一疼,抽搐了几下。她脸色一变,难道是要生了?算算离预产期还有十多天,可是这样奔波颠簸,提前也可能啊! 晕死,这里什么准备都没有啊!产婆和那些准备好的小包被衣服都在开发区,这里就算马上赶回去也要一天一夜,难道要生在外面? 晕了晕了,肚子又抽搐了一下,萧从容忍不住大叫:“轻狂,快来,我怕是要生了……” 人家第一次生孩子,还是双胞,紧张一下也应该啊!何况,她还是想帮一下楚轻狂,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总是不太好吧……他们的孩子要生了,还是为未出世的孩子积点德吧! 楚轻狂虽然在打斗,却是时时注意着萧从容那边的动静的,听到她叫,就什么都不顾了,扔下剑叫道:“卫涛你善后,我先去看容儿”! “是不是要生了?怎么生啊?”老远楚轻狂就跳下马飞奔过来,有些慌张,这江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哪去找产婆啊! “没那么快,先回城吧!”萧从容看到楚轻狂慌乱,自己倒镇定下来,冷静地布置:“羌州最近,一个时辰能赶回去了,先叫人回去找家客栈,让客栈老板帮忙找产婆,准备热水,等我们到就差不多了!” “好好……你有经验听你的!”楚轻狂赶紧回头叫人,也不知道自己话中的语病。 什么叫你有经验啊!我也是第一次生好不好? 萧从容肚子又抽痛起来,无力和他辩论,任他将她抱上马,依在自己胸前往回赶。最后一眼,她看到船上起火了,浓烟中武铭元似乎在眺望着这个方向,萧从容心一动,痛成一片,她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心在痛,是曾经的萧从蓉,这个身子的原主人。 她是认真地爱过武铭元啊! 可惜武铭元一直到最后也没正确地回应她的感情! 最后一刻,孩子也比她重要! 萧从容为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少女心痛……爱错了! 泪一滴滴掉了下来,印到了狂公子身上,他低头,看她满脸的汗满脸的泪,他拥紧她说:“很痛吗?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萧从容笑了,偎在他怀中疼得意识有些涣散,猛然想起他的手受伤了还没包扎,却无力说话,只感觉他的手强硬地紧紧搂着她的腰,将她固定在怀中,不让她大力摇晃颠簸,好减少她的疼痛。 萧从容隐约觉得他手臂上的血浸到了自己的衣服里,烫到了她的肌肤,又渐渐浸到了她的心里,她的心暖暖的,心底隐形的寒意都被这热度驱赶开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胸都敞开了,接受着他的血液和自己的融在一起,又共同流向了他们的儿女…… 从此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享受天伦之乐了吧!该报的仇都报了,该了结的情债也了结了,他们一家人,会和属地一样慢慢走上繁荣的…… 二个时辰后。 萧从容在羌州的客栈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当一个产婆兴冲冲地跑出去告诉楚轻狂时,狂公子耳尖地从没关紧的门缝中听到了另一个产婆叫道:“快来,还有一个。” 那产婆就关上门,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狂公子在外面发怔,什么叫还有一个? 一向聪明的狂公子秀逗了,想半天想不通就问旁边陪着他的下属:“什么叫还有一个?” 那下属局外人,不像楚公子当局者迷,忍住笑给楚公子解释:“一般这样说,就是指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再简单一点说,就要恭喜少主了,夫人一胎生了两个!” 楚公子石化,半天才反应过来,呀呀呀,萧从容竟然一胎生了两个啊!难怪肚子那么大……他一直以为会是大胖小子,没想到竟然是两个啊! “出去……出去告诉客栈老板,今天所有客人吃饭本将军请了……啊啊啊,可惜顾擎他们不在啊,否则我一定要和他们好好喝几杯!” 楚轻狂拉着下属的手高兴的只差蹦起来,话音还没落,就听见清波的讽刺声:“这个爹也真够笨了,竟然什么都不懂!” 顾擎一贯温柔的声音:“这个就原谅他吧!他也是第一次做爹,不知道单和双的差别,下次就有经验了!” 江浩哈哈笑:“难得啊,楚将军这么聪明的人也有笨的时候,我一定好好记住,以后给他儿子讲一讲!” “这胎是男孩,万灵就给我做徒弟了,要不要再赌一赌下一胎是男的还是女的,对了老规矩!”吴冠子的声音。 万灵很淡定:“吴小弟你贪心了,说好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做徒弟的,你怎么连我的都想霸占!” 楚轻狂转身看到一院子的人已经够惊奇了,再听到自己娘子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没出来就被人分了,哭笑不得,他家孩子就那么受欢迎啊! 这问题狂公子不好意思问,远山帮他问了,吴冠子自然地回答:“不是看中你,你那点武功我们还没看在眼中。而是蓉蓉生的孩子一定是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好教。我和万灵立誓,要将他们培养成新的毒圣和医圣,好继承我们两的衣钵。” 毒圣和医圣?狂公子翻白眼,他还想培养儿子做蜀王,自己好和萧从容卸下担子去游山玩水呢!被这两个老家伙抢去做徒弟,还有他的份吗? “啊啊……”萧从容的惨叫让门外的众人一惊,楚轻狂更是心痛不已:“这么难生啊,那以后咱们不生了!一个姓萧,一个姓楚,足够了!” 只是这念头在产婆的又一次开门报告下有了点小小的动摇,产婆说:“恭喜老爷,生了个千金!” “女孩?”楚公子眨了眨眼睛,不应该是男的吗? 清波推了他一下,笑道:“恭喜楚将军啊,这下男女都有了,皆大欢喜啊!” 楚公子茫然被推进屋,看着被包裹好睡在萧从容身边的儿女,那粉嘟嘟的脸可爱之极,他心头小小的遗憾顿时就没了。一男一女,男的像他,女的像容儿,都有了传承的衣钵,还不完美吗?皆大欢喜啊! ***** 这章是大结局了,希望各位亲们喜欢!番外会有的,就几章,不会很多。不保证每天都更,想休息一下想清楚有没有遗留的地方好在番外中补全。 写这文四个多月,其中因为手术和工作原因停了几天更,各位亲们都很理解支持我,在此谢谢大家的支持。非常感谢! 写长了古文,又手痒现代了,近期可能开篇现代文,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我,等开文了都来看看,喜欢了俺们继续一起分享我心中的世界啊!因为有你们,才有我写作的动力,再次感谢大家支持!希望新文里面看到你们的身影! 306第306章 萧从容和楚轻狂的两个孩子,男孩照约定好的姓萧,给萧家继承烟火,起名萧楚,楚轻狂就喜欢叫他萧楚儿。 女孩本来是姓楚,名笑笑。 满月时被改了姓武,原因是新帝武铭正的旨意。武铭正说:“皇弟,你也要替我想想啊!现在蜀地你称王,虽然有些人知道你是皇子,可是你不肯改回武姓,就惹人议论了。现在生了两个孩子,萧楚就不说了,武家欠萧家的,是该给萧家留下香火。可是另一个姓楚就过分了,你是武家的人,你不肯改回来朕体谅你,这孩子就不能依你了,必须姓武。” 楚轻狂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命令他,脸上还没露出不悦,武铭正就赶紧说:“这姓武算是堵住群臣的口吧!朕也好对他们有个交待,蜀地给小郡主做封地,实则还是你在管。萧楚继承萧家侯爷的称号——定远侯,这样皆大欢喜,皇弟你就不能再让朕为难了啊!” 这样一说,楚轻狂的火就熄了,想一想武铭正也的确是为他们好。 姓楚的称蜀王在朝中的确名不正言不顺,他自己的是不在乎的,可是眼下是武铭正坐江山,他也要让群臣心服口服才好做事啊!笑笑是自己的女儿,她姓武也算替自己认祖归宗了。 好吧!他默许了。 于是萧家两个小不点,才满月一个就是有自己封地的郡主,另一个则是有名无实的小侯爷。 萧从容对萧楚的封号不是很满意,总觉得楚轻狂不该替他接受萧家的称号。 树大招风,当年的萧家就是太富盛名了才遭了无妄之灾,她只想自己的儿子平安过一生,并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被人附加上萧家的压力。 那些以洪坤为首的老将,一听萧从容生下儿子继承萧家的香火,就都表示会好好培养萧楚,绝对让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么多关心的好意萧从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看着满月人家送给萧楚的礼物堆成山,萧从容就替自己的儿子感觉到迫人的压力,小家伙却在她怀中笑得无忧无虑,胖胖的小手指绕着她的长发,依依呀呀地哼着,等萧从容反应过来,已经一身的尿。 萧从容大叫:“楚轻狂,来看你儿子……” 楚轻狂还没过来,小家伙已经诡计得逞似地笑得咯咯咯的,弄得萧从容也跟着笑了,自嘲自己庸人自扰之。 她的担心有什么用啊,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也许在她看来是压力,楚儿却觉得是挑战呢! 好男儿志在四方,没准她家楚儿日后建功立业,成就还在萧老侯爷之上,那不就是真正的为萧家平反了吗? 这想法和楚轻狂一说,楚轻狂笑道:“我帮他接这称号的时候就想过了,树大招风不怕,有这么强的爹娘给他做靠山,我就不信谁还敢动我们家萧楚。”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狂人啊! 楚轻狂搂了她笑道:“妹妹都做郡主了,萧楚要是没个名头,我怕他长大了要说我们偏心!” “那蜀地还是笑笑的封地呢,你不偏心,你去哪再弄块封地给萧楚啊!”萧从容挤兑他。 没想到楚轻狂满不在乎地一笑:“这个容易啊,以前我和人家出过海,听说有很多岛屿都是无主之地,就离蜀地很近的那个什么岛,居住的都是些没开化的人,要是楚儿想要,弄来给他做封地我相信不会比蜀地差。” 萧从容微微一想,心就动了,离蜀地最近最大的岛屿是海南吧?在现代就是旅游胜地,岛上的瓜果一年四季不断,土地还肥沃,如果真是无主之地,弄来好好开发一下又是一个天下粮仓啊! 想归想,那总是很遥远的事,一时半会他们手伸不到那么长。 武铭正新皇登基,重振武氏,政权官员都大洗牌,虽然弄得人心惶惶,但是在新帝的铁权下,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武铭正很喜欢萧从容的‘学校’,专门派了大学士等一批官员前往蜀地参观学习经验,不止学习‘学校’的运作,还有开发区,新县衙的管理等等,说要在京城推广。 萧从容没出面,就让袁鸣给他们讲解了,袁鸣一天天忙得要死,自己家的孩子都没空亲近,还好妞妞懂事,经常帮妈妈带弟弟,还亲自教弟弟说话。 袁鸣对萧从容叫苦,说:“王妃哪,他们都快把我掏空了,这批才走那批又来,这没完没了啊!” 萧从容笑道:“你带几个徒弟啊,下次再有人来让徒弟上就行了!” 袁鸣一拍脑袋,得,反正那些东西现在都不是秘密,要推广就招徒弟吧! 袁鸣大师就在学校里开了课程,挑聪明的孩子五、六个亲自带,弄得萧从容暗笑,这袁教授还带起研究生了啊! 这些‘研究生’年龄最小的就是妞妞了,自己‘老爹’讲课,哪能不捧场呢,晃着小脑袋认真地听天书,回去用崇拜的语气对她娘说:“娘,我最喜欢袁鸣爹爹了,他好有本事啊,讲的书我都听不懂,他一定比我师父学问大多了!” 得……萧从容听了她娘的转述,扶额,感情这讲的听不懂才是学问啊,那她要不要以后上课给妞妞讲什么微积分,天体运行的规律呢…… 想归想,萧从容对妞妞这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她发现小丫头很有绘画的天赋,自己不是很懂,怕误人子弟,就托朱岷找了个绘画大师给妞妞做师傅。 那大师开始是看在朱岷面子上勉为其难地去见妞妞,他是从来不收女徒弟的,没想到一见到妞妞的画,那大师就两眼发光,当场就收下了妞妞这个女徒弟,连拜师的仪式都免了。 过了一段时间,还亲自摆酒席宴请朱岷和萧从容,感谢他们让自己年老时还能收到这样一个有天分的女徒,对萧从容的‘高风亮节’不以门派之狭隘的大度给予了高度的赞赏,感谢萧从容把徒弟让给了他…… 萧从容对他的夸奖哭笑不得,心情极好没和他怎么争辩学画不影响学其他的区别,任这位老画家得意了很长时间。最后虽然发现妞妞有几个师父,并不仅仅是自己的徒弟时,老人才没了得意的心情,但是对妞妞的教授画技并没因此受到影响,一如既往倒让萧从容很佩服他的胸襟。 *** 楚云安带了俞晓宁没有回江南老家,而是去了当初他和邵妃隐居的村子。江南的楚记他交给了几个徒弟,几个徒弟自然投奔了楚轻狂,连被萧从容误杀的章邯家人也跟着投奔了楚轻狂。 萧从容闻听他们来了蜀地,备了一份厚礼去赔罪,章邯的妻子红了眼拉着她说不怪她,说要不是她派人接济他们,他们一家早饿死了。 萧从容听她这样说就看了看楚轻狂,狂公子若无其事地一笑,萧从容就知道什么都是他做的,这人悄悄地背着她帮她弥补过错,是想让他的师兄们都接受她啊! 楚云安将楚记全交给楚轻狂后,就销声匿迹了,楚元锋失去了家人的支持就离开了江南,去哪也没人知道。 过了两年,诸葛翎给了楚轻狂一把充满了铜锈的钥匙,说是京城地宫的,楚云安临终前拖他转交给他的。 楚云安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善终,走火入魔的病痛一直在折磨着他,让他的余生没有一天不是痛苦渡过的。而俞晓宁在他死后就搬回家,和自己的大儿子一家平平淡淡地过起了小日子。 她没有再和水佩联系,也没有见施予刘掌柜他们,她彻底地淡出了他们视线,将他们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楚轻狂就让任何人都别去打扰她,等他们生活实在困难才让人悄悄接济一下。 地宫……很遥远的回忆,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楚轻狂捏了钥匙想了半天,最后没扔,找了个盒子放在了萧家萧老侯爷的灵牌下。他希望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动这个盒子,就让它一直沉睡在京城的地底下吧! 可是谁知道呢?武铭正目前看来还算明君,对他们两人没有什么‘猜疑’之心,逢年过节还派人送礼物吃食过来给两个孩子。但是谁又能说得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楚轻狂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女留条后路,地宫就是埋伏在武铭正眼皮下的后路。武铭正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条路已经修到了离皇宫只差一点点的地方,安宁还是****,全在武铭正的一念之间…… 大的时事不是自己能左右,小的家事总能自己说了算吧! 蜀王府,原来的楚宅被强加上了这个名字,却不影响他家的热闹。杨细谢卫弘现在都是楚家的常客,住得近,动不动就来蹭饭。 狂夫人现在和杨细都是美食家,再加上远山和姜曛的老父,楚家就变成几人常常碰头的地方。 这还不算,几人‘好吃’的名声都传了出去,来蜀地的客商只要带了好吃的,都会跑来孝敬这几位,好处肯定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想将吃的在蜀地推广,也会得到这几位‘吃’专家周到的建议。 东城现在已经形成‘吃食’的规模了,什么好吃的都集中到这里,连顾擎都能在这里找到他喜欢的芝麻糖,当然卖芝麻糖的那家人,可是楚轻狂千方百计游说人家来蜀地发展的,还亲自帮人家联系商铺开业。 这里不只白天热闹,晚上也热闹,一盏盏县衙出钱挂的灯笼将这里照成了白昼,从这里还可以欣赏到大雁塔的美景。那顶楼依然不能进,摆的风水阵罗林海说还不到撤的时候,楚轻狂就任塔一直封着。 直到很多年后,法正来到此地,看到这塔,一笑说:“本固枝荣、已结连理,还怕大雁南飞啊……” 法正走到楚宅拜访,楚家夫妇无缘带着笑笑出外去了,只有萧楚坐在门前的矮墙上玩竹子做的飞机。 飞机从墙头飞起,又落下,他跑过去捡起来又拿回去继续飞,酷似萧从容的脸皱得紧紧的,似乎不弄清楚这飞机为什么会飞不肯罢休。 法正站了半天一直看着他,他觉得生命真神奇啊!这又是一个倔强的人,他的倔强会给蜀地带来什么呢?刚想下意识地揣测他的面相,想到什么又摇头放弃了。 都说相由心生,他离长大还远着呢,谁知道其中会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改变定好的命运呢!还是别做这无谓的事了! 一笑,他转身离开了,都说造化弄人,谁知道造化是不是人弄出来的呢? 这世界千奇百怪,只要存在就是合理的,他不管什么天道轮回,他只知道,历史被改变了也没什么可怕。看着连路来蜀地人民的富足,他不后悔泄露天机…… 三年大旱大灾,各地都有饿死冻死的人,唯有蜀地却没一人饿死,这杯传为奇迹,可是他知道这功劳不是他的……是那女人的功劳! 他曾经狭隘,是她让他打开了天眼,他才看到了世界,看到了‘人’……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番外俺就更一更了哈!想想又写点……总觉得有点画蛇添足,嘿嘿! 307第307章 没养过双胞的人不知道双胞的痛苦,看着风光,实际养着的人却很痛苦。两个孩子,一个哭,另一个本来玩的好好的,也跟着哭起来,弄得人不知道忙那边了。 楚家一双儿女虽然看着小,哭起来那肺活量之大令人咂舌,只要一哭,就让楚府的人心惊胆战的,因为不是他们在忙,而是狂公子忙中添乱。 这位父亲是超级宠爱自己的孩子,只要军务不太繁忙,他是愿意时时守着两个小人儿,带着他们在花园里捉迷藏,挖蚯蚓,弄得自己一头一脸的泥也毫不在乎。昔日的翩翩公子,为了这两个小人儿,大失形象啊! 有时县衙有事找,来传话的军士看到他们平日威风凛凛的楚将军从草丛中钻出来,一脚的泥,俊美的脸上被他家笑笑郡主画成了孙悟空,军士们都被吓一跳,都没想到楚将军还有这样的一面。 楚将军满不在乎形象被毁,擦干净手就接过公文浏览起来,肃穆的神色衬着孙悟空的脸,有些滑稽,却没人敢笑。看到的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暖意,原来楚将军对士兵的爱是从家里延伸出去的啊,一个对家有爱的人,他才会爱士兵,爱臣民啊! 楚家两个孩子,虽然是一男一女,长得却一模一样,除了萧从容和楚轻狂能分清,外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才生下来时很像萧从容,长着长着却越来越像楚轻狂。 小小的样子就一张妖孽的脸,俊美得让整个锦城的人都妒忌,一上街就引起人围观,却没人有胆逗两个小孩生气。 萧楚性格稍微比笑笑好些,小子是腹黑型,人家越逗他,笑得越无害,把人阴了人家还说他懂事。 笑笑就暴躁了点,喜怒于形,她师父开始是万灵,就因为她闯的祸越来越多,让萧从容和楚轻狂都头疼不已,才让吴冠子和万灵互换了徒弟。 萧楚学毒,笑笑学医,本意是为了磨磨笑笑的性格,没想到却助长了萧楚的腹黑。 相比笑笑,萧楚除了继承了萧从容和楚轻狂的聪明,还继承了萧从容的过目不忘,小小年纪就把家中的藏书都看完。弄得楚轻狂每年都要张榜求书,号召过往的客商有好书都送到楚宅,只要是楚府没有的都高价收购。 这些客商南来北往,有些还是‘外国人’,送来的书就千奇百怪,萧从容负责“收书”把关的事,送来的书她都先过目,没有‘毒害’的书才收到藏书楼给儿子看。 楚府的书房已经大得超过皇宫中的藏书楼了,楚轻狂宠儿子,专门辟出一块地建了一栋四层高的楼房给萧楚,让他做书房。 就是这么大的房子还无法装满萧楚的书,每年萧从容还要派人把他不要的书清理出来运出去捐给县衙的学校。萧楚就上过一年学校,那还是萧从容让他去体验一下学校和同学们一起生活的乐趣逼他去的。萧楚坐牢似地上满一年就再也不去了,说学校里的孩子太幼稚了,他不愿意和幼稚园的孩子一起玩,会影响他的智商。 萧从容很无语,一个四岁不到的孩子竟然说这样的话,他以为他多大啊! 相对儿子的聪明,萧从容又多了一份忧心,小孩不是该享受童年的乐趣吗?怎么她家小孩却飞跃过童年,直接成长到能和她对话的地步呢? 学校里没有老师能教他,萧从容只好亲自教儿子,英语自然是要教的,只是没教多久这娃儿就自己跑去找杰克教了,呆在琉璃作坊玩了半年回来,人家连波斯语还有什么周边谷梁鲜于方言都学会了。 弄得萧从容更郁闷了,长得高,看得远,她不怕这个儿子聪明,她怕得是高处不胜寒,当他的智慧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人时,他注定是孤独的! 不管萧从容愿不愿意,萧楚都用他自己的方式成长着。楚轻狂的纵容在其中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别人家的小孩三四岁还在爹娘怀中撒娇,萧楚却被楚轻狂满世界地放出去乱跑。 有段时间楚轻狂忙着收拾呼延的挑衅,顾不上六道,就把萧楚派了去,结果六道又成了萧楚的新玩具,带着一帮手下在江湖上‘杀富济贫’,弄得连武林盟主都亲自来蜀地找萧从容,说不能放着他这样玩啊,破坏江湖秩序。 萧从容不护短,却挑眉问道:“什么是秩序?江湖上不是习惯持强凌弱吗?那些江湖人士一向都奉行着这样的原则对别人,怎么别人反过来对付他们,就变成不是了?” 这话是针对武林盟主说的,本来萧从容他们和江湖是井水不犯河水,六道也约束得比以前沈天斌在时好很多。可是江湖中有些事的确陈腐弊病太多了,前些日子闽南一个门派因为和另一个门派口角之争,门下弟子就纠结了许多人,半夜杀进了另一门派中,将人家大大小小杀死杀伤了四十多人。 这在平静了许久的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碍于这个门派的实力,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受害人吵到武林盟主那,盟主各打五十大板,明眼人还是看出他偏袒凶手,认为是受害者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萧从容和楚轻狂知道这事后感慨了很久,萧楚在旁听了小脸上就浮起了笑,酷似狂公子的狡黠,漫不经心地说:“以暴止暴,江湖规矩需要重新洗牌!秩序只有强者说了算。” 当时萧楚的话还被萧从容教育了一番,说以暴制暴是恶循环,萧楚尊敬娘亲,低眉垂眼说娘亲教育的对。转过身楚轻狂则漫不经心地拍着他的脑袋说:“秩序善良没有‘恶’做护盾也不能走长远,该‘恶’还得‘恶’! 两个一老一小不按理出牌的男子在这一点上取得了一致,才有了六道插手江湖,江湖各大门派规则重新洗牌的事。 持强凌弱可以?和他娘亲告状?ok!萧楚就挑了武林盟主的老窝,把他的种种劣行公布于众,硬把人家盟主羞得连家都不敢回,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萧楚也不坐他的位置,按照江湖规矩,选出了一个新的盟主,给人家重定了规矩,有仇的寻仇,再敢株连九族的,盟主有权治罪,发盟主令牌号召天下武林人士群起而攻之。 萧楚闹得天下不宁,萧从容虽然在家是严母,在外却是支持儿子的。小子做事有分寸让她感到欣慰,只要不太出格,她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闹。 比起萧楚,笑笑也不是省心的人,丫头继承了萧从容小时候的倔强,喜欢到军营里看士兵训练。经常跟着姜曛骑马巡逻,弄了一根鞭子,把宝山的蛇都抓回来给吴冠子做药,闹得萧从容摇头不止,对楚轻狂说:“你高兴了吧!再由着这丫头闹下去,以后真的没有另一个狂公子敢娶她了!” 楚轻狂一笑,揽着她说:“娘子就爱杞人忧天,我们家笑笑虽然男子气足了点,但是很善良啊!你都有人娶,你怎么就知道没人敢娶她呢!”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笑骂道:“感情娶我还是你的恩典啊?” 楚公子摸了摸鼻子,笑:“我的荣幸!是我们楚家积了不知道几辈人的德,才让我遇到了你!我相信笑笑也修了几世才修够缘到我们家做我们的孩子……上天送她来一定有它的意思,我们顺其自然就是了!” 萧从容开始对楚轻狂的话还有点迷惑,等后来在笑笑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后,萧从容才懂了楚轻狂话中的意思,虽然有点嘘嘘,萧从容却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事情还是从万灵和吴冠子说起,这两个老头现在是把锦城当大本营了,那潭温泉很适合两个老头。里面的名贵中药越放越多,浑身疲倦时进去泡一泡舒筋活血,还神清气爽。两个老头越泡越年轻,连带杨细都跟着去泡了,当然他去就要收费了,杨百万的银子多得数不胜数,哪还在乎这点小银子啊! 他去就带动了很多锦城的名流也去,万灵和吴冠子就不干了,有些药可是千金难买啊!两人的温泉不对外开放,笑笑看着那么多的银子送上门来没人要就心动了,不愧是楚轻狂的女儿,经商头脑一流。 这位郡主就发动手下人去采购药材,在温泉旁边开出了支流,盖了几栋泡澡的‘小别墅’,专供这些富商泡。收费自然不是一般的澡堂能比的,就这样还要预定才有位,一开张银子就哗哗地往包里淌,让姜曛都失笑,说这下笑笑郡主是‘小富婆’了! 萧从容和楚轻狂对她做的这事是支持的,反正丫头赚的银子是拿来修路,他们没道理不支持啊!笑笑修路有原因,她立志要把路修到京城,告别蜀地行路难的历史,说等路修好了,她要邀请皇上伯伯一家人来蜀地玩。 不知道是因为笑笑姓武,还是一家人的天性,笑笑和武铭正很投缘,逢有人进贡什么的,宫中的公主皇子有份的,一定少不了笑笑的。多远的路武铭正都会派人送来给她,而笑笑每年都要去宫中住几天,陪陪这位伯伯。 笑笑的温泉名气一大,小丫头野心更大了,竟然动了把温泉后面的山都开发成避暑山庄似的度假圣地,就拉了姜曛陪她一起去‘考察’。 这座山很大,丫头玩性又很大,开始还紧跟着姜曛,后来贪玩就和姜曛走散了,结果掉下了山坡,卡在了两山的山壁之间。小丫头这才被吓到了,又哭又叫也没人应。 天黑下起了雨,还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小丫头一直哭到嗓子哑,才被闻讯赶来的姜曛救了上来。姜曛被雨淋得全身潮湿,腿又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背着她回去。 萧从容他们赶到温泉时,才发现姜曛不止腿受了伤,一只胳膊都在寻找笑笑的途中跌断了,露出了白肉,就这样不顾 自己,连包扎都不曾顾得上地把他们家的小郡主送了回来。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萧从容看着发着烧还守候在笑笑床前姜曛,脑中一片清明。 姜曛不顾老父经常唠叨,一直没娶,他在等谁呢?萧从容和楚轻狂一样清楚,可是她无法回应这样的感情啊! 此时看到他把对自己的感情转给了自己的女儿,萧从容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可是绝对不是反对…… 就像楚轻狂说的,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谁是谁的缘还说不清楚,她有什么权利去提前折断一颗刚发芽的嫩苗呢! 她可怜的是姜曛,笑笑还小,她最少也还要十年才能回应他的感情,他如果等,就等长了!他能等吗?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止一次对他生出了内疚之心,这一次尤甚。 楚轻狂拉了她的手出去,幽幽地说:“人心里都有杆秤,值得值不得不是你我说了算。能等,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幸!不能等,也没事,终会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萧从容揽住了楚轻狂的脖颈,睿智的狂公子啊,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冲这份善解人意,就让她无法不爱! 她庆幸,她遇到了独一无二的狂公子…… 308第308章 人都有两面性,狂公子更将这种两面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没认识萧从容前,这位狂公子就是亦正亦邪的人物,而且邪多于正。所以虽然遇到萧从容,改邪归正了许多,骨子里却还是没有弃掉邪因子的。 找了个娘子那么善良,帮人还弄得人恩将仇报,狂公子是可以纵容自家娘子行善,可是却不能忍受别人用她的善良来欺负她,更何况还欺负到了他的头上……这就等于摸了他的你逆鳞了。 想让他失去记忆忘了萧从容是吧?想将他弄成白痴娶了她是吗?…… 向兰……狂公子温顺地被萧从容带走,可是那种不平和恨意却在心头索绕不去,再加上自己亲如弟兄的彭伟竟然被她杀了,仅仅废了武功又怎么能消他心头之恨呢! 狂公子回去了,走之前让自己的一个下属去给一个人送了一封信,这封信里只有两句话,一句就是让他去苗栗手中把向兰带出来;第二句则是让他告诉向兰,闽南药谷有种药,可以帮助她恢复功力。 忘记一个人很简单,一株忘忧草吃下去就可以忘了前尘往事,忘了恩怨和爱…… 这种惩罚在邪恶战胜善良的狂公子脑中觉得太轻了,一想到自己会被弄成个白痴一样天天跟着向兰,狂公子就觉得自己对她怎么做都不过分,不管以后会不会后悔,这一刻他的想法就是想让向兰继续痛苦,她根本不配得到解脱…… 而忘忧草在他看来就是她的解脱。 苗栗武功高又怎么样,从她手中带走一个人,对狂公子求助的这个人来说是轻而易举。 昔日的杀手之王——金德,向兰他们都只是他的徒子徒孙,他欠楚轻狂很多人情,狂公子从来没想他还,这次动用他只是想震慑一下苗栗,免得带走向兰苗栗纠缠不休。 金德不辱使命,在苗栗还没把向兰带到苗疆就劫走了向兰,弄得苗栗连个伸冤处都没有。一直猜测金德把向兰带到了何处,却怎么打听都没人知道结果。 楚轻狂做了六道的教主后,苗栗本来想退隐江湖的,楚轻狂没让她心想事成,把副教主的位置甩给她,还诚恳地说:“六道是你们的心血,你们都不管怎么指望我一个外人尽心呢!我是愿意帮你们,可没想过把它当成我的责任,该你们承担的你们也要担起来,否则大家一拍两散吧,你们不管我也不管了!” 苗栗弄的很被动,她一直没嫁,对男人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六道算是她的寄托,她怎么甘心这样沦落呢! 楚轻狂都把话说明了,她再推脱就矫情了,只好留下来帮助楚轻狂打理六道。 对向兰的失踪,她没有怀疑过萧从容,对她的磊落她是信得过的,她一直怀疑楚轻狂,有一次趁着楚轻狂在逗笑笑,心情很好的样子,苗栗抓住了这个机会询问楚轻狂。 狂公子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偏头想了半天似乎才想起自己记忆中还有这样一个人,就淡淡地笑道:“苗师父,你谁也不问就问我,怎么那么笃定我知道她的下落呢!” 苗栗在心中腹诽,看这天下,六道和影子楼都在这男人手上,就连朝中,明是武铭正执政,暗也能隐约看到楚轻狂的影子。 他比武铭正更厉害,黑白道通杀,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他不知道向兰在哪,谁敢说知道呢! 毕竟自己当时做的事也有愧楚轻狂,苗栗一直欠楚轻狂一声道歉,被他这样反问,只好忍气吞声地说:“楚教主,当时向兰和我们做的事是有愧于你,属下觉得向兰也受到了惩罚,如果教主仍觉得不够,可以用教规惩罚她,属下不会为她求情……” “等等……”楚轻狂邪魅地笑了,将他家笑笑递给一旁的卫涛,站起来说:“苗师父,据我所知,你已经把向兰逐出了六道,那就不存在用什么教规惩罚她!本公子要报复一个人,有的是办法,不会公报私仇的,苗师父不要用这样的话来压我,我不吃这一套!” 苗栗脸红,瞥了一眼在旁忍住笑意的卫涛,厚了脸皮说:“那算苗栗私人求助,请楚教主看在我的情分上,把向兰的下落告诉我吧……我心里……真的是把向兰当自己的女儿看待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伤感,不知道是她的语气还是话中的诚意打动了楚轻狂,他脸上的讽刺慢慢淡去,转而怜悯地说:“我给了她一次机会……重生的机会,就不知道她能不能重生了!” 那个药谷吴冠子去都差点丢了性命,向兰能不能生只能靠运气了。想想那满洞穴的蛇,还有那蓝眸的蛇王,楚轻狂不觉得自己残忍。 向兰做杀手一向就轻贱人命,虽然有的是罪该万死,可是死在她手下的无辜也不少。 她能践踏生命,能随便践踏别人的感情…… 楚轻狂觉得她就需要这样的被‘求生’的欲.望考验一下。 何况,他鄙视向兰的一点是,她可以选择生的,她执着地进药谷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生,而是为了恢复武功,回来报仇。 这是金德带回来向兰的口信:楚轻狂,你等我,只要我活着,我总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不知死活的东西!楚轻狂很藐视的冷冷一笑,我就等着她吧,看她到底能不能回来……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楚轻狂在药谷外的下属没有看到向兰出来,远在蜀地的楚轻狂没得到向兰的消息慢慢就淡了关注,那女人死了吧!就算没有被药谷里的猛兽弄死,也会死在蛇窟里的…… 等苗栗追问起向兰的下落已经过了一年多,楚轻狂这才想起那个女人,唤来下属一问,守卫在药谷前的下属还忠于职守,说这一年来并没有任何人从药谷出来过。 向兰还在药谷,只是不知道死活…… 楚轻狂诚实地告诉了苗栗向兰的下落,意味深长地说:“我给了她一次机会,生和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间,你懂不懂我都不在意,我做的无愧于心就行了!” 失去记忆比死了更可怕!狂公子这是经验之谈。 他的确给了向兰一次机会,她是清醒着,无人强迫地自己进药谷的,而她身后是无尽的退路,她自己不愿意退,怪得了谁呢! 苗栗也是聪明人,楚轻狂一说药谷里有能恢复功力的灵芝妙药她就明白了向兰的选择。 的确,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向兰的性格只会选择一往直前,她那种倔强的性格就注定了她的命运,只是方向坚持得错了!所以就一错再错! 怪得了谁呢?狂公子借刀杀人没错,他只是巧妙地利用了向兰的贪心,给她提供了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至于这机会杀不杀人,就不在狂公子内疚的范围中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狂公子觉得自己只是给向兰提供了一个选择的机会,至于前途是生是死,就看向兰翻牌的运气了。 而狂公子从自己的经验出发,觉得向兰受上天眷顾的机遇为零,虽然武断了点,也是有根据的,只是太自负了,总是要有点小小的失望的…… ***** 法正预测三年天灾,当年就应验了。第一年水灾旱灾交替着在各地虐行。蜀地因为萧从容大肆发展农业,第一年就获得了丰收,加上鼓励百姓多种植抗旱庄稼,可以说蜀地收的粮食就算三年天灾也毫不影响百姓的生活。 可是蜀地富足不代表天下都富足,武铭正刚上台就迎来了这样的灾难,在他来说就是严峻的考验。 新皇登基老天爷就给了这样的一份大礼,对迷信的百姓来说这是不祥的预兆,都认为老天这是对新皇夺弟弟的皇位,在武二帝驾崩时还攻进京城,不孝不义的惩罚,大旱大灾就怨声载道,纷纷攻击武铭正。 武铭正一方面从江南,淮南,蜀地调配粮食救济灾民,一方面又重振朝纲,努力发展农业,意在举国上下同一心,同舟共济先度过这难关再说。 楚轻狂和萧从容自是支持武铭正的,内战之火才熄,他们也不忍心见武氏的百姓颠沛流离,除了保障蜀地百姓的利益外,多出的粮食都无偿地供给了朝廷,还派军队去帮助武铭正平叛排洪,安抚百姓。 这边吃的已经够紧张,那边一难接着一难又起,大灾后死亡的人多了,瘟疫就横行。 感染了瘟疫的村子一个村一个村的全村人死亡,武铭正都被惊动了,亲自下来视察民情。 看到昔日热热闹闹的村子数月不见就变成了无人烟的村子,这位新皇泪流满面,他虽然有野心,也有善意,是真的想把武氏发扬光大的。 看到自己的百姓遭受了如此的重创,也是伤在他心上啊! 武铭正赶到了蜀地,和萧从容楚轻狂商量怎么解决。 朝廷该派的御医全都派出来了,就连京城四周的大夫,武铭正都发告示鼓励他们前往瘟疫横行的地方行医,每个去行医的大夫都享有御医的俸禄,其子孙以后考官都有优先,这样优厚的承诺调动了一批人前往灾区。 可是再多的大夫也赶不上瘟疫横行的速度,往往这边还在救治,那边又十万火急地发出求助信,大夫毕竟有限,分身乏术,只能无助听着某天某地又死了多少人的哀信渐渐麻木…… 大夫可以麻木,武铭正不能啊!他的头发短短一个月就白了许多,这位还在壮年的新皇愁得要死,连贺家的新皇后的温柔都不能安抚了。 贺家在这时又做了一件极不明智的事,他们扶持了武铭正上台做皇上,把贺家的女儿也扶上了皇上之位。可是终归目光短浅,在新皇极需支持的时候,贺家却只顾自己的利益,捂紧了口袋不肯放粮救灾。 从贺小玉到贺冬卉,贺家累积起来的财富已经富可敌国,可是作为贺家的大家长,贺郭庆算的上是守财奴了。他的眼睛只看得到不断累积起来的财富,还有如何保住这些财富的手段,却从来不去想想什么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自家的女儿被扶上皇后之位,在他看来更是敛财的好机会,他根本不去想武铭正的难处,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做了皇后,这天下的百姓就是她的臣民。一味的想着怎么敛财,根本就不管百姓的死活。 干旱缺粮,瘟疫横行,需要大量的药材,贺家的人想的不是怎么拿出银子来帮武铭正度难关,而是想着怎么发国难财。 没粮,他们家屯粮卖高价! 没盐,盐道紧紧握在手中,乘机抬价! 没药材,他们家想方设法收购药材,再高价卖给武铭正派来的大夫。 反正是赚自己人的银子,在他们看来‘国家’有的是银子,武铭正不会介意银子给自己的皇后娘家赚的…… ***** 休息了几天,昨天又仔细看了亲们的评论,还有些没了结,继续再写几章番外,希望能让亲们都别留下遗憾。这章开始交代向兰的结局,还有些亲对姜曛的结局也不是很满意,我考虑下看看能不能给他重新安排个结局。 又及:风昨天开了现代文,是高干总裁类型,喜欢的亲们可以捧场去看看,地址:http:novel.hongxiu.com/a/326298/,俺起了个名字,《39℃爱:渣公子当道》。 呵呵,这名字,有读者说你上次是零度,这次是三十九度……三十九度的爱会发生什么故事呢,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 喜欢古文的,我们只有下次再见了,风还会写古代的,昨天开了现代就有个古代的创意……呵呵,俺贪心了,一本本来吧! 写作于我,真的是痛烦并快乐着…… 309第309章 反正是赚自己人的银子,在他们看来‘国家’有的是银子,武铭正不会介意银子给自己的皇后娘家赚的…… 武铭正怎么可能不介意呢!还没做皇上时就对贺家的独断深恶痛疾,仰仗了贺家的势力做了皇上,贺家如果有所收敛的话他还能顾念恩情放贺家一马,没想到贺家竟然不思进取,还在他有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 是可忍孰不可忍!武铭正已经动了清除贺家这颗毒瘤的念头,碍于一直没抓到贺家的把柄才没动手。逢各地灾难频频,贺家屯粮抬价已经是罪大恶极,在瘟疫横行的时候还疯抢药材赚国库的银子,这就让武铭正无法再忍。 看各地报上来的数据,武铭正没当场龙颜大怒已经是奇迹,只是阴沉下的脸2,还有身上怒到极致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让众臣寒颤。 贺家几个叔侄在朝中担任了不同职位的官员,此时感觉到这种杀气腿都软了,连他们都暗自腹诽自己的族长,贺家这次真的犯到了龙须了。 这几个叔侄还算见识稍微广的,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坼贺家的台,一退朝就去找吏部尚书,认捐,将家底的三分之二都拿出来捐给朝廷置粮买药支援灾区。 这几人是以贺郭庆的堂弟贺明国为首的,贺明国不顾吏部尚书的讽刺,捐了大半财产出来后对另外几个有点愤愤不平的子侄说道:“诸位,不要再想着你们失去的!刚才龙颜大怒诸位不是没有看到,要是这点银子能买的各位全家周全,已经算我们赚了!银子失去了还可以得,性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孰轻孰重自己去想吧!” 他叹了口气,独自走了。贺家大难临头,这些子侄还想着敛财,真是疯了!贺明国捐了财产,当晚就递上了告老还乡书,在贺家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带着家眷回老家去了。 武铭正看了吏部尚书的奏折,看到贺明国捐了大半家产,又翻了翻贺明国的资料,发现他只有两个女儿,并没儿子时准奏,让他回乡养老了。 贺家该怎么办呢? 夜色中,武铭正逗留在皇后的寝宫之外,小皇后贺夏荷对朝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带着武铭正原王妃生的两个孩子散步回来,才发现门外负手走来走去的武铭正。 他阴沉的脸让贺夏荷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将两个小孩交给身后的嬷嬷,就迎了上去。 “皇上,夜冷风凉,怎么不进去歇息啊,可是有什么事要和臣妾说?” 贺夏荷延续了贺冬卉的温柔体贴,可是毕竟年纪小,火候不够,语气中的惶恐就没贺冬卉的大方了。 可是就是这抹青涩让武铭正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他抬眸看着贺夏荷,再看看被嬷嬷拉着进去的自己的皇儿。她没比他们大多少岁啊,就这样做了自己的皇后!她自己都还是孩子,她懂什么啊! 可是她不懂,贺家的人懂啊!想到他们借她的手越伸越长,武铭正的怒气又不可抑止地浮了上来。只是他一像喜怒不露于言行,虽然肚中已经怒气冲冲,表现在脸上的却是一层寒霜,无形中就拒人千里之外。 贺夏荷是皇后又怎么样,骨子里还是惧怕这一国之君的,被武铭正一给脸色,就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武铭正自己憋了半天气,看贺夏荷还是傻傻的站着,就憋了一口气问道:“贺皇后,你说朕的两个皇儿是你的皇儿吗?” 贺夏荷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顿时就跪了下来磕头,惶恐地说道:“皇上恕罪,臣妾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请皇上明示!” 武铭正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贺家做的好事,非常失望,她是很乖很温柔,可是一国之母连国家大事都不关心,他娶她来是做摆设的吗? 看她磕头,也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情,冷冷问道:“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朕的两个皇儿是你的皇儿吗?” 贺夏荷以为两个小家伙去告自己的状了,想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他们,看武铭正等的不耐烦了,只好委屈地说道:“皇上,臣妾自进门后,就把两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好生伺候着,从不肯让他们受半点委屈,皇上这么问……是不是臣妾没做好?如果这样……” “不是说你做不好!”武铭正不耐烦地打断她,冷冷地说道:“朕的皇儿是你的皇儿,那朕再问你,天下的百姓是朕的子民,他们是不是你的子民?” 贺夏荷下意识地点头:“臣妾和皇上是夫妻,臣妾是一国之母,天下的百姓自然也是臣妾的子民!” “好个一国之母”!武铭正一摔袖,将一份联名控诉贺家屯粮哄抢药材的奏折摔到贺夏荷脚前,怒冲冲地说:“一国之母,好好看看你的娘家是怎么对待你的子民的!他们是不是要把你的子民赶尽杀绝好让朕做孤家寡人啊?” 从嫁过来,贺夏荷还没见过武铭正发这么大的火,胆战心惊地捧起奏折一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汗颜。父亲这是要做什么啊?不但弄得民怨沸腾,连朝中的官员都怨声载道,这样敛财能长久吗? 她是不反对吃好的穿好的,可是杀鸡取卵这样不可取的道理她还是懂的,看到武铭正为此大发雷霆,贺夏荷都还不知道严重性,低眉垂眼地说:“皇上,这事臣妾不知道,请皇上息怒,臣妾这就回去劝说父亲停止这样的行为,将米价盐价恢复原价,不让皇上为难!” “仅仅如此?”武铭正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皇后就这样无知?不知道他们贺家犯的错足够死百次了? 贺夏荷悄悄看武铭正,看他有点失望的眼神,就小心地说:“那臣妾再让父亲施粥布斋一个月,为皇上念经祈福,顺带挽回贺家的声誉……可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武铭正的逼视下‘可好’两字吐出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武铭正却奇怪地淡淡一笑,走近把她拉了起来,说:“皇后,你可知道这天下谁最富?” 贺夏荷没留意武铭正挖了个陷阱给自己跳,平日做惯了娇娇小姐,上面有父亲还有‘姑姑’,贺冬卉撑着,她就是看看书,学学绣花,抚抚琴,哪知道天下谁最富啊! 用道听途说的一点知识搪塞:“郭家?吴家?还是楚家……” 武铭正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抚摸过贺夏荷的手,白皙滑嫩,他若有所思地说:“皇后,朕听说你爹对你们姐妹几个很好啊?” 贺家的姐妹据说是常常鲜花沐浴,家里还有奶娘提供乳汁洗脸覆手,敢情这双手是精心侍候下的结果啊! “是很好!”贺夏荷看武铭正脸色好多了,乖巧地顺着他的话说道:“我爹也很喜欢两个皇儿呢!今天都还让人送了两袭狐裘过来,是上品呢,据说每袭花了五万两银子!” “哦……让你爹费心了!”武铭正的唇角讽刺地高高扬起,依然微笑着:“皇后,施粥一个月你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吗?” 贺夏荷哪知道,还以为武铭正是为贺家考虑,怕贺家蒙受损失,就大方地笑道:“这点银子贺家还拿的出来,皇上别管了,能为皇上分忧,贺家的光荣……吃点亏不算什么的!” “是吗?”武铭正笑了:“平日的米价是500文一石,前些日子的米价是3500文一石,现在的米价是贺家先定出来的,5000文一石,就相当于三两银子一石。皇后打算让贺家开几个铺子施粥啊?” 贺夏荷脑子迟疑了一下,父亲的吝啬守财她多少也清楚,让贺家蒙受损失太大的话她也交不了差,可是武铭正这里不安抚了,也说不过去,只好支吾地试探道:“十个……铺子够了吧?不行的话南边还有几个……” 武铭正笑了:“那就算二十个吧!一日两餐,每个铺子施粥20石,贺家每天共施粥400石,一个月三十日,贺家共施粥12000石,折成银子就是三万六千两银子……呵呵!三万六千两,朕估摸着能让一城的百姓饿不死了!” 贺夏荷陪笑,看武铭正高兴,自己的忐忑也慢慢消了,谁知道武铭正语气一转,冷笑起来:“这一城的百姓该感激贺家啊,乐善好施真是不容易!可是朕想着他们要是知道贺家送一袭狐裘给朕的皇儿……仅仅一袭狐裘就花了五万两银子,皇后……你如果是朕的百姓,你会怎么想朕呢?” 贺夏荷的笑就僵在脸上,听出了武铭正语气下面的暴怒。 “贺家哄抬粮价,搜刮朕的子民,把他们的血拿来挥霍地买什么狐裘,是想置朕于何地呢?” 贺夏荷的脸色就失去了血色,怔怔地看着武铭正,武铭正冷笑道:“这天下最富的人不是朕,不是什么郭家,是你们贺家……朕就纳闷了,你们贺家现在什么夙愿都成真了,还想要什么呢?皇后是贺家人,天下最富的也是贺家人……还这帮穷凶极恶地敛财,还不满足……还有什么是你们想要的?难道真的要朕把这皇位拱手相送才满意吗?” “咚”贺夏荷吓得跪倒了,惶恐地摇头:“不……皇上……我爹决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没想……我们……” 武铭正冷冷地看着她,半响才说:“贺家不该啊……” 贺夏荷泪流满面:“皇上……臣妾愿意回去劝说家父捐出大半钱财,只求皇上恕罪啊!” 她猛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没见武铭正有所表示,凄凄惨惨地跪着,半响才见武铭正转身说:“你回去吧,朕再信你一次!” 贺夏荷如受大赦地爬起来,顾不上换衣,带了人就匆匆赶回了娘家,可是正敛财有术的贺郭庆哪肯听她相劝啊! 被她哭哭啼啼地一说就恼了,前一个女婿武铭元把自己的女儿贺冬卉逼死,现在这个女儿还以为嫁好了,终于成了皇后,没想到还没坐稳位置,又被武铭正逼着让贺家收手。 贺郭庆一生受郭家压制,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还碰上这样死脑筋的女婿,他不恼才怪。 哄抬粮价的又不仅仅是贺家,他怎么不去治别人的罪啊! 贺郭庆下意识地忽略了哄抬粮价是自己家带头的,别的商人是效仿国丈家而已。 被女儿唠唠叨叨地哭一气,贺老头就恼了,出来喝闷酒,想着自己家从贺小玉几个‘女儿’做了皇后都不能如意,那郁闷的心情就如滔滔洪水不可遏止,正烦闷时,遇到了他的灾星……远房侄子马向! 马向以前是跟着武铭元的,贺冬卉死后仍跟着武铭元做了御前统领,荣光走后更是得武铭元重用。武铭元弃京城逃走他也跟了去,到蜀地绑萧从容他也有份。 最后武铭元和楚轻狂江边决战时,他看势头不对,悄悄放下了小船逃生,又回到了京城。武铭正自然不能容他,他仕途之路就断了,还是贺郭庆看他也算狠角色,就留他在自己身边使唤。 这郁郁不得志已经让马向郁闷得要死,再从贺郭庆口中知道武铭正不能容贺家 310第310章 郁郁不得志已经让马向郁闷得要死,再从贺郭庆口中知道武铭正不能容贺家,马向一狠,就怂恿贺郭庆造反…… “姑父,别怪小侄心直口快啊……” 酒过三巡,马向趁着醉意叹道:“贺家女儿多,男丁少……按理两个女儿做了皇后也算贺家的荣耀了,可是别怪小侄说的话大逆不道,你看看从贺皇后到贺王妃,哪个不是受制于人,命运都掌握在武家人手上啊!就拿新皇来说,要不是贺家出了大力,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吗?可是他是怎么报答贺家的?贺家才弄点银子花花他就有意见了,他不给贺家花要给谁啊?” 贺郭庆深以为然地点头,马向的话说到心头上了。女婿的银子和自己的银子都差不多,天下都是女婿的,难道自己就不能拿点来啊! “依小侄说啊,这样被人管着不痛快,还是自己当家做主才痛快,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何必看人脸色呢!” 马向给贺郭庆倒酒,边说:“姑父,贺家老是为人做嫁衣,没意思啊!依我看贺家都有能力把新皇扶上位,何必怕他呢!惹烦了,把他拉下来,扶个贺家的子侄坐皇位,让天下改姓贺,还用得着受谁的气啊!” 这话一出贺郭庆被吓了一跳,酒有些醒了,瞪了马向一眼,看看四周没人才放下心骂道:“你醉了,乱说些什么啊?” 马向早憋了很久,今天鼓足勇气说出来就是想得到个结果,哪肯这样罢休,就拉着贺郭庆说道:“姑丈,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以为贺家这样富皇上会不眼红吗?现在天下的形势怎么样姑丈又不是不知道!他让皇后来警告贺家只是前奏,估计下一次他肯定要拿贺家下手了。姑丈愿意将家财白白拱手让给皇上吗?” 这话就像刀一样戳在了贺郭庆心上,他怎么甘心呢!可是造反……那可是杀头诛九族的事啊! 马向再给他一刺,冷笑道:“姑丈不先下手,难道真要让人家杀上门来才后悔今日没下手吗?据我所知,朝中关于贺家的奏折多得数不胜数,随便挑几本出来都够贺家杀头的……姑丈,要做鱼肉任人宰割吗?” 贺郭庆目光中就露出了狠意,他奋斗了一生,怎么甘心这样被武铭正画上句号呢! 马向不给他迟疑的机会,凑上去说:“姑父要早做决断,现在御前统领还是小侄,御林军也是贺军在管着,想变天轻而易举,要是皇上对贺家起了杀心,到时就来不及了!” “用什么借口……把武铭正赶下台呢?”贺郭庆动心了,犹犹豫豫地看着马向。内战才熄火,这时在天下大灾时又再起****,总要找个能说服人心的借口吧! “武铭元是皇上钦点的太子,他坐皇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武铭正在先皇驾崩时不熄战火攻进京城中,不孝不义,我们就打着三皇子武铭元的旗号讨伐武铭正,替天行道吧!” 马向出主意,怕贺郭庆动摇,又加了一句:“姑丈,把武铭正推翻,到时从贺家选个有出息的子侄做皇上,把表妹推上皇太后之位,也不辱没表妹啊!” 贺郭庆想到自己才刚满十五的小女儿贺夏荷,心下有些不忍,皇太后的位置很风光,可是她的一生就要这样毁了吗?她还是孩子啊! “皇太后和贺家满门的命,孰轻孰重,姑丈要分清啊!” 马向火上浇油:“表妹现在还没有身孕,皇上想对付贺家可是没有顾忌的,难道姑丈真的要等到人家伸出手,才看得清形势吗?” 贺郭庆被激了一下,皱起了眉:“那三皇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要是活着,我们打他的旗号会不会便宜了他?” 马向笑道:“三皇子是肯定死了,我的一个弟兄逃出来后告诉我,是他亲眼看着三皇子被楚轻狂的手下刺中胸膛,带着剑一起掉进了江里。水流那么急,再加上几天的大雨,下游的河水都泛滥了,他的尸体早就不知道被冲到哪去了!我听说那个小丫鬟还想寻了他的尸体和他的孩子埋在一起,都没有找到!他铁定是死了,不会来和我们争的!” 贺郭庆一听这才放心,不敢立刻答应,只说要回去想想,告辞了马向,就回去找贺军商量了。马向毕竟是外侄,贺军是又亲了许多,就算贺家要派人做皇上,贺军也比马向可靠得多。 那贺军在武铭正手下呆得也很憋气,以前贺皇后在时他相当受宠,扶持着武铭元做了皇上,本来算是开国元勋,可是武铭元皇帝命短,还没做满半年就灰溜溜地逃出了京城,还好他转向及时,立刻效忠武铭正,加上贺家的影响才保住了御林军统领的位置。 可是武铭正不比武铭元,这是个人精,做事不像武铭元一样随遇而安,在他手下没个真才实学很难混日子。御林军的副统领葛豪是武铭正的人,派给他做副手就让他多了心,感觉自己的位置晃晃荡荡地坐不稳了。 前些日子武铭正说要派人去抗洪救灾,点了他的名做统帅,他怕死,回去想了半天弄出一场大病来,他母亲就去求贺夏荷,让她帮他求情。任务是推卸了,可是武铭正的信任也失去了。 武铭正直接对御林军全体官员说年底要引进蜀地的考核机制,能者居上。 这一来贺军就觉得武铭正是在针对自己,想方设法想把自己换下去,正郁闷,贺郭庆一来找他探口气,聪明的他马上就听懂了贺郭庆的言下之意,怎么可能不赞成贺家自己执掌天下呢! 两人一拍即合,贺军就怂恿贺郭庆封马向为大将军,率先拉开反武铭正的大旗。贺郭庆一听正有此意,回去就把马向找来,封为大将军,全权让他主管谋反大业了。 马向跟了武铭元多年,智商谋略也学了不少,他头脑又灵活,哪会不知道贺郭庆叔侄打的是什么主意。马向聪明,替人做嫁衣的事他是不肯做,可是如果是为了自己呢? 皇位既然可以是贺家做,为什么就不能马家做呢?贺家愿意出银子成全他,马向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他也打着自己的算盘加入了谋反的大业。 武铭正这边还在伤脑筋对贺家怎么处置,就有人密报贺家要造反,龙颜大怒,一气之下就放着他们闹,等到贺家准备的差不多要谋反了…… 武铭正出手了,一夜间撤了贺军的官职,马向则被自己的手下杀进家中缴了械,还搜出了他准备好称皇的龙袍。贺郭庆被马向供出是主使者,一夜之间贺家被葛豪带兵查抄了全部家产…… 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宫中却一片安宁,贺夏荷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犹自还在宫中哄着武铭正的两个孩子。 自然,她身边的宫女都换成了武铭正的人,这些宫女虎视眈眈的目光让她心绪不宁,贺夏荷总觉得今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可是要发生什么她根本不知道,玩了一会,看夜深了,就让嬷嬷把两个小孩带下去睡了,自己去沐浴打算歇息。 宫女把热水准备好了,她脱去衣服慢慢走进池中,水温正好,飘着的花瓣刚刚泡出了颜色,淡淡的香索绕在鼻间,她陶醉地靠在了池壁上,任一头秀发飘散在池边…… 雾气蔼蔼,武铭正走进来的脚步声很轻,轻到她根本听不见。她闭着眼睛,觉得自己似乎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贺冬卉款款走来,蹲在她身边微笑着说:“妹妹,我来接你了!” “接我?你不是死了吗?”贺夏荷一惊,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可是身子软得似泥,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只好恐惧地感觉到贺冬卉拉起了她的长发…… “我没死,我只是去了一个好地方……那地方真好……我舍不得你,所以才来接你了!” 贺冬卉怜悯地拉着她的长发,嘻嘻笑道:“爹和娘,还有姑姑表哥们都去了,就差你了,你收拾一下和我们走吧!” “我去了这里怎么办?”贺夏荷可怜兮兮地问道:“皇上的妃子那么多,要是几天不见我,他一定会宠/幸别人的!” “傻丫头……那就让他宠/幸别人吧!这你也该看淡了,得到的不一定是好的,也许失去了才是福……可惜姐姐现在才看清,早知道就不会将你推给皇上了……姐姐以为是帮贺家,没想到最终还是害了贺家啊!” 一滴泪掉在了贺夏荷脸上,很凉,一直凉到了心,她猛然睁眼,只见池子上空纱缦轻荡,香气已经很淡,哪里有贺冬卉的影子啊! 贺夏荷怔怔地看着那些袅袅上升的雾气,突然觉得心好疼好疼,她以为是幻觉,没想到心口越来越疼,疼得她连喘气都难。 她想爬起来,脚下一滑就跌进池子中,热水和花瓣灌了她满口都是,她更是喘不过气,奋力一挣,扑腾起很多水花…… “救命……救……” 贺夏荷疯狂地抓住胸口,那里越抽越疼,她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了,还在努力地挣扎着,扑腾着想爬上岸…… 门口侍奉的两个宫女远远站着,没有听到这边的响动。 一个宫女悄悄说:“皇后不知道贺家谋反吗?要是知道还这样镇定,真是佩服她,小小年纪就有大奖风度了!” 另一个宫女嗤笑说:“什么风度,强弩之末而已,她不装出镇定,难道哭着去求皇上饶了贺家吗?贺家满门都是死罪,他们一倒,她这皇后位置就坐不长了!就算皇上念她无辜,她好意思赖在这位置上吗?” 那宫女有些同情地说:“其实这小皇后人挺好的,就是不该有贺家那样的娘家啊,让她难做!” “呸……”另一个宫女骂道:“她给你点小恩惠就收买你了啊!他们贺家比皇上还富,给你的小恩惠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你看她沐浴一次都要几十两银子的花瓣,要是拿这些银子给我们百姓买粮食,那有多少人不会被饿死啊,我弟弟也不会被没粮吃的人吃了……” 宫女说到伤心处抽抽搭搭起来,怕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那种压抑感更让人心痛,先前说话的宫女就不敢帮小皇后说话了,同情地看着她,陪着她一起伤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听到小皇后唤人,这宫女就心虚了,说:“我去看看皇后好了没有,别出了什么事等下和皇上不好交待!” “能出什么事,她沐浴哪次不是泡足泡够……”大宫女虽然抱怨着,还是觉得今晚小皇后泡的时间太长了,两人一前一后说着回到御池。 拉开门,只见一池的水汽伴着花香冲面而来,四周点的烛光摇曳着纱缦飘动的影子。 “娘娘……”小宫女看着池中的轻纱唤道:“水凉了,娘娘该起来了,否则等下又要着凉了!” 没人应,另一个宫女定睛一看,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慌慌张张就往外跑:“救命啊……皇后娘娘溺水了……” 留下来的宫女就看到飘过来的纱缦下,小皇后素白的脸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大大睁着,只是已经没有了聚焦点…… 311第311章 小皇后贺夏荷是失足溺水,还是旧疾复发,或是知道贺家畏罪自杀,死因随着贺家谋反败露满门被抄已经无人关心了。 一夜之间贺家就倒了,谋反已经是罪大恶极,再加上之前的哄抬粮价,囤积药材等,数罪迸发,龙颜大怒。 墙倒众人推,无人为贺家求情,还都争先恐后地给贺家罗列罪状,一时贺家声名狼藉,人人喊杀。 新皇为平民愤,也为了杀鸡给猴看,镇压下那些囤积药材粮食的奸商,准了杀贺家满门的奏折。 贺家累积了几辈人的家底全部被抄,所收缴的财产据说连国库的仓库都装不下,新皇为此让人专门收拾出个宫殿用来堆放财宝。 贺家在各地遍置的产业也都收缴归国库,国库充盈,武铭正大笔一挥,拨了许多银两救灾,命各灾区官府购粮分配救济,还设了许多的粥铺施粥。 没多久,新皇爱民如子,大义灭亲的美名就传开了,各地拥护武铭正的百姓越来越多,武铭正的声誉慢慢转好。 银子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药材,各地瘟疫蔓延的速度并没有因为国库富有而衰败,反而越演越厉,渐渐不是没银子的事,而是有银子也买不到药材,药材入不敷出了。 武铭正愁得一夜一夜睡不好,一封信又一封信地到处求助,信寄到蜀地,萧从容和楚轻狂也替他愁眉不展。 和吴冠子和万灵商量的结果,得出的结论是只有再进药谷了,药谷是各种药材的宝山,虽然艰险,但是为了天下苍生,只能冒险进去了。 药谷蛇多,瘴气有毒,还有很多植物都有毒,吴冠子和万灵带队,楚轻狂和萧从容都报名一起前往。 姜曛知道后也要求一起去,带上他亲自培养的‘精英’,再加上苗栗还有六道的几个前辈,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实力很雄厚。 用吴冠子的话来说可以把药谷搬空了,当然蛇窟里的蛇王没人把它放在心上了。 清波和江浩留下来管理蜀地,远山争了几次,才让清波勉强同意他跟着萧从容去见识见识。 萧楚和笑笑还小,被栾惠的父母接到家中亲自照顾,两人没后顾之忧,轻装上阵了。 这是萧从容生产后两人第一次一起出门,楚公子的本来的愿望是能带着萧从容天涯海角到处游玩,无奈军务缠身,一直没等兑现,这次出门亦公亦私,勉强随了他的意。 狂公子一出门就拉着萧从容先走,说好在药谷前和他们会合,就没义气地抛下众人,和萧从容并马先仗剑江湖去了。 本来算是补蜜月,可是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百姓颠沛流离的惨境,两人都有些心戚戚的,只有到客栈休息时才能甜蜜的粘在一起,路上都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了。 狂公子大手大脚的毛病在萧从容的熏陶下改了不少,可是看到好东西,特别是萧从容能用的,他还是会大方地买下来。 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送萧从容的那支发簪被自己生气摔断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反而不在他的惋惜范围中。 萧从容笑他本末倒置,他却振振有词地说:“夜明珠你不能带在身上,那支发簪你却能时时插在头上,因为是我送的,我看着心里总是高兴的,能时时陪着你啊!” 狂公子一直留意着要找支特别的发簪再送给萧从容,却一直碰不到好的,他又不肯将就,就一直寻寻觅觅,逢人就打听哪有好的发簪,弄得卫涛他们都跟着他紧张,每到一地就会帮他留心,看有没有好的发簪。 狂公子爱妻的名声在蜀地那是众人皆知,栾惠她们都把他当做楷模教育自己的相公向他学习。 军中的男人也没人敢笑话狂公子紧张萧从容,都觉得两人的相亲相爱很令人羡煞。 娶了娘子的男人更是经常和狂公子取经,问他怎么才能和自己的娘子相处得像他们两人一样,这样的问题狂公子都耐心解答,弄到最后他俨然成了军中男人的婚姻顾问。 让萧从容知道后笑倒,狂公子,不错啊,这‘学问’是渐长了! 随着离药谷越来越近,关于药谷的‘知识’,狂公子有义务向萧从容传播,于是他细细向萧从容讲了当日进药谷怎么救了吴冠子,怎么被蛇王咬到的事。 当知道他的蓝眸竟然是来自蛇王的‘毒素’后,萧从容想到了一件事,他们家萧楚也遗传了楚轻狂的蓝眸,情绪激动时会随情绪的变化蓝色渐变。 萧从容来自现代,她试图用基因突变或者染色体等遗传知识去解释这种现象,无奈自己前世的动物学不是学的很好,一直没找到恰当的原因。 她以前看过的武侠,按里面的解释这样的‘突变’应该是有好处的,最少也应该百毒不侵,楚公子怎么除了眼睛变蓝,就没其他好处呢? 萧从容想着进去如果能把蛇王杀了,一定怂恿万灵和吴冠子好好解剖一下蛇王,看能不能在它体内找到什么更有价值的宝贝。 楚轻狂原意是不想让萧从容知道向兰进过药谷的,可是他心想着这次进去寻药,苗栗跟来的意图就是想找向兰,要是被萧从容知道他瞒了她把向兰引进药谷的事,又要多生事端,想了想只好坦白,支支吾吾地把向兰进了药谷的事告诉了萧从容。 当然他把一切都推给了吴冠子,笑道:“向兰被苗师父废了武功,她进药谷一定是想学吴大哥,找到千年肉佛恢复功力,不知道她成功了没有!” 萧从容才一听就猜到他在其中做了手脚,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她当然不会再为了向兰惹出两人的不愉快,就淡淡说道:“没有吧!要是成功了她早就回来找我们了……她的性格,睚眦必报的!” 楚轻狂一听就冷笑道:“那我倒希望她成功了,这样她来报仇我也不必顾念苗师父他们……我们已经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懂珍惜的!” 萧从容有些惋惜地叹道:“你的怨念太重了……” 她是觉得苗师父的方法不错,让向兰忘记前尘往事不是更好吗?就像她,淡忘了前世的恩恩怨怨,她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楚轻狂为什么就那么执着报仇呢! 想归想,她也没想责备楚轻狂,各人有各人的处事方法,她不能用自己的规则去覆盖他的规则。 就像她无法把六道管理好,楚轻狂却能做的游刃有余,其中的潜规则不是她这个异世界的人想当然就能做好的,她不用去评判他做的对不对,只要尊重他,相信他有尺度就行了! “容儿……” 低头想着,没察觉楚轻狂靠了过来,伸手环住她说:“我觉得好幸运,幸亏遇到了你……否则,我会变得像武铭元他们一样,陷在皇位的争夺战中,越陷越深……” 萧从容一怔,就了然他的有感而发。 京城贺家谋反满门被斩的事一传来,楚轻狂一连几天心事重重的样子,萧从容当然知道他不是担心贺家,而是有些心悸武铭正的‘无情’! 贺家怎么说也是武铭正的小皇后的‘娘家’,武铭正怎么翻脸翻得这么快呢? 贺家国难当头哄抬粮价按律当然是死罪,可是这被‘逼’得满门抄斩是不是太过了呢? 贺家一开始就屯粮,武铭正作为一个敏锐的国君,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纵容着贺家闹,越演越厉,直到无可收拾时才出手,就这份耐心就够让人佩服的。 萧从容一直暗中注视着事态的发展,比楚轻狂更厉害的是她有一个精明的账房先生,袁鸣在她的教导下已经青出于蓝,两人暗中给武铭正算了一笔账。 贺家的灭门给武铭正提供的不止是大把的银子,国库的充盈,还有贺家拼命揽来的‘产业’。这些产业不止包括贺家本身的,还有大皇子倒台时郭家的所有财产。 郭家这笔财产也是武铭正纵容出来的,对贺家的敛财他完全闭上了眼睛,开始萧从容还以为他是宠爱小皇后,用这种方式来讨好小皇后,可是等贺家灭亡后,萧从容不这样想了。 同楚轻狂一样,她也感到了心悸,武铭正没有用自己的权利去夺取郭家的财产,他只是利用贺家的贪婪去夺取,去疯狂的敛财,而等贺家终于激起了民愤,他才动用了自己的权利去‘名正言顺’地除掉了贺家。 钱财自然归国库,还获得了良好的声誉,这样一石二鸟的计策需要的不止深谋远虑,还有过人的耐心。 萧从容佩服他,冲这一点,楚轻狂不如他,因为他永远都做不到用百姓,甚至是自己最亲的人的血肉之躯铺成他的帝王之路。 而贺家笼络来的郭家的这些财产才是真正的大头,可是在贺家灭亡的查抄中,国库的账簿中根本没有显示出这笔财产的去向,武铭正私自留下了这笔财富想做什么呢? 混乱中百官百姓都只看到武铭正大义灭亲的凌然大义,有谁会追究这笔钱财的去向呢? 萧从容会,她一直不相信武铭正,不仅仅因为前世男友徐正的关系,还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太理智了! 往好的地方想,萧从容愿意相信他是想建设好武氏,把周边谷梁几国全统一起来,私下留了这笔钱好扩充军队。 而往坏的地方想,萧从容就要怀疑他的动机了,一味地对楚轻狂叫穷,想方设法地让楚轻狂和蜀地掏银子救灾,掏空蜀地他想做什么呢? 司马昭之心……不能不防! 萧从容更是不准清波提那笔宝藏的事了,武铭正留后手,他们如果不留岂不是任人宰割…… 她不愿破坏楚轻狂和武铭正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兄弟之情,对这笔财产就佯装不知,没想到忽略了狂公子的智商。 这位人精,从贺家的灭门就敏感地嗅出了里面的危机,独自郁闷了几天,自己想通了。有些事反正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该来就有它该来的原因,勉强不得,就只有接受了。 身在帝王家的孩子,可怜啊!萧从容从众多的历史上总结出来,他们比别人容易受权利的诱/惑,是因为他们离权力太近了! 如果在权力的边缘,看着权力遥不可及还能保持心静,可是太靠近权力的话,谁会看着权力近在咫尺而不动心啊! 而在争夺权力的过程中,恩恩怨怨自是难免的。 贺皇后能为了自己家族的权力漠视武铭正母妃的生存权,武铭正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帝王之路牺牲贺家呢? 谁错了? 谁也没错! 楚轻狂庆幸自己在通往仇恨的道路上,在权力与爱的交叉口遇到她,他觉得是幸,她何尝不觉得是幸呢? 相遇是缘,他们只是这个历史的大齿轮上的两个小齿轮,刚好在错开的时候胶着在一起,彼此相谐,才能一起前进…… 312第312章 萧从容和楚轻狂两人边玩边走,赶在大部队前面先到了闽南。 住的仍然是上次楚轻狂住的楚记客栈,只是现在已经改了名字,叫葛记客栈。店老板仍是以前的葛掌柜,这是楚云安走后,楚轻狂把楚记的人招回来后改头换面的店铺。 以前的楚记太张扬,遍布了武氏,楚轻狂在京城一暴露就被武铭元围剿,还好刘掌柜他们及时转移了,才没有蒙受巨大的损失。 鉴于前车之鉴,楚轻狂收回来后就改了店名,每个店铺都由负责人自己起名,他负责管理。只是楚轻狂忙于军务,就把这一块交给萧从容了,萧从容则转交给袁鸣,自己帮忙打理一下,更多的也不干涉袁鸣怎么管。 以前楚云安留下的人,刘掌柜等人都是经商的好料,在萧从容和袁鸣的调教之下,更是厉害多了,半年多就不动声色地把原来楚记的铺面全部重新开张。 这次他们的生意就不仅限于武氏的土地,还做到了呼延国,濮阳等周边国家。就拿这次天灾来说,他们的生意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武氏受灾,周边的呼延,濮阳旱情没那么明显,他们的米粮充足,幸灾乐祸地看着武氏受灾。 楚轻狂的影子楼把这些消息反馈给楚轻狂,楚轻狂再上报给武铭正,武铭正就动了打战抢粮的念头。 萧从容闻讯笑道:“为什么要打战?你们男人除了打打杀杀就没有其他的良策吗?抱了抢粮的念头去打战只会遭到人家顽强的抵抗,我敢说你们除了劳民伤财不会有什么收获。我有一计,可以解武氏缺粮的忧患,就看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 楚轻狂自然是愿意相信萧从容的,武铭正就没那么容易相信,问道:“楚王妃有什么良策,何不说来听听!” 萧从容睿智地一笑,说:“哄抬粮价。” “哄抬粮价?”楚轻狂和武铭正互看一眼,都露出惊讶之色。 楚轻狂失笑:“容儿是不是昏了头,现在粮价已经够高了,百姓都买不起米,你再哄抬粮价,真想逼民造反啊!” 武铭正也摇头说:“这方法没用啊,怎么能解武氏没米的忧患呢?” 萧从容失笑说:“我就说你们不相信我,那我就辛苦一下,给你们讲讲其中的道理,愿不愿意冒险就看你们的意思了!” 她转向楚轻狂,正色问道:“轻狂从商多年,你说商人最重的是什么?” 楚轻狂毫不犹豫地回答:“利!商人最看重的是利!” “对,商人谋利,这是千古不变的缘由。没有利,商不成商,也无法促使商人走南闯北,东贩西卖。所以商人最重的是利!” 萧从容微笑着看向武铭正,说:“世人都只道哄抬粮价是弊,的确,发国难财这样的行为令人发指,可是从商人的角度来说,他们没有错。奇货可居,他们有粮,为什么不乘机卖高一点呢?” 武铭正怔怔地看着萧从容,反应不过来,和每朝每代的皇帝一样,他当然要以皇帝的思想来想问题,哄抬米价造成国民经济不稳,他没道理要支持这种‘商人行为’啊! 狂公子则若有所思,他是最了解萧从容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娘子把百姓看得很重,她说这番话决不会无缘无故的。 “京城米价多少?”萧从容问武铭正。 “3500文一石。”武铭正老老实实地说。 萧从容微笑:“京城的土地生产的粮食够京城的百姓吃吗?” 武铭正摇头,苦恼地说:“京城附近千里之地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本地生产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全靠外地的商贩运去才保证不断粮。” 萧从容一笑说:“京城的米价算高了,其他地区据我所知米价都不高,最高的没超过2000文,可是这么低的米价却买不到米,米铺连囤积的货都没有,皇上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武铭正猜测:“难道还有比京城附近更受灾严重的地方?” 萧从容摇头说:“京城就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皇上,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却没有断粮,而受灾不严重的地方却断粮了,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武铭正脸上一片茫然,怔怔地看着萧从容。 萧从容却转向楚轻狂,笑道:“狂公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楚轻狂一笑,反应过来了,说道:“因为京城粮价高!” 跳出了常规的思维,楚轻狂反应过来萧从容的计策,对武铭正说:“皇兄,你没经商过,还是小弟给你讲讲其中的道理吧!” 他拉了萧从容的手握住,有些得意地看到萧从容赞许的目光,两人心意相通,都知道对方了解自己的思想了,萧从容就放心地让他去做解说员。 楚轻狂说:“京城粮价高,商人谋利,自然不会错过这赚银子的好时机,一打听到粮价高就拼命把粮食运到了京城,所以京城虽然受灾最严重,可是却不会缺粮。其他地方粮价低,商人无利可图,谁会把粮运过去呢!所以虽然受灾不严重,可是会缺粮,因为商人把粮食都运到了能赚银子的地方!” 武铭正被他一点,恍然:“你们说粮食是操纵在商人手中啊!” “这是自然规律。”萧从容笑道:“你发动军队去抢粮,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命根,他们怎么可能让你把粮食白白抢走,肯定要顽强抵抗。可是你要是用软政策,那就不同了。提高粮价,让商人自己把粮食运过来,这不是很好吗?谁会抗拒赚银子的诱/惑啊!” 武铭正一想,还是有点无法释然,闷闷地说:“难道就这样让呼延国他们赚我们的银子啊,这不是助长他们强大吗?” 萧从容和楚轻狂对视一眼,都有些鄙视武铭正的目光短浅。 毕竟是自己家人,楚轻狂耐心地启发道:“皇兄,话不能这样说!你看,比如说你是呼延国的商人……你好不容易把粮食运到武氏,难道你就满足了?你难道想空手回去,就没想过带点什么你们国家需要的东西过去吗?他们能提粮价,我们就不能提他们需要的东西的价钱吗?” 武铭正低头一想,恍然大悟,心悦诚服地拱手:“皇弟,弟妹,听你们两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朕迂腐……脑筋僵化……受教了!” 萧从容趁热打铁地说:“皇上,以前我就觉得呼延国很有气势,你看他能让出自己的国道让周边国家经过自己展开贸易,它这样做带来的好处很多啊……皇上有空研究一下,这对你管理天下有好处的!” 被两人轮番进谏,武铭正表示回去会好好想想。不过哄抬米价一事,他不好大肆鼓舞,就交给楚轻狂去做了。 萧从容自然不肯楚轻狂出这种风头,民心不是能一时就讲解通的,武铭正做皇上要声誉,难道楚轻狂就不要了?没准他以后还能做皇上呢,萧从容要为他的清誉留一手。 这事一时想不到人手去做,还是顾擎推荐了一个人,楚轻狂一听就举双手赞同,这个人是他们的四师叔吕峥。 吕峥自楚云安走后就跟着诸葛翎留在了青城山,楚轻狂游说了他们几次下来帮自己做事他们都不愿意。诸葛翎和施予臭味相投,两人都迷上了棋奕,经常搭伴到处寻师访友。 吕峥就无所事事了,每天就在青城山练功,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顾擎和楚轻狂去看过他几次,还带了萧楚,每次一去吕峥就只和萧楚说话,对两人都爱理不理。楚轻狂却从其中看出吕峥是很寂寞的,他一直跟着楚云安走南闯北惯了,留在青城山这种养老等死的日子实在不适合他。他才四十岁,楚轻狂不想他这样过下去,一听顾擎的建议,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他了。 楚轻狂用了两天时间才说服了吕峥下山。推荐给武铭正,武铭正封了他一个官职,就做了靠近呼延国边境云琅几个州县的府伊。 吕峥一上任,就命令自己辖区内的州县哄抬米价,最高时米价都到了7000文一时,消息一传出,附近呼延几个国家的粮商都纷纷把粮食运到了云琅。吕峥还大开方便之门,对这些粮商的交易视而不见,连税都免了,至于他们运走的东西,还吩咐边境士兵不准阻碍。 一时关于吕峥贪赃枉法,鼓励粮商哄抬粮价什么的奏折潮水般涌向武铭正的御书房,武铭正却视而不见地高置案头,御史每天早朝都要把百官的意见带到,可是只见奏折越堆越高,却依然不见武铭正大动肝火。 贺家的事过后,众人都以为武铭正要动吕峥了,可是武铭正依然按兵不动,就弄得百官摸不着头脑了,不懂武铭正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吕峥到底是什么人,下面的人几百种猜疑都没有人证实,只好狐疑地看着云琅的米价跌跌涨涨。 第三年干旱更厉,很多地方都断粮了,连京城米价都涨到了10000文,可是连粮商都没米供应了,这时武铭正才找来御史,让他带队去云琅运米。 御史看到那数百间隐藏在山中的米库时惊呆了,这都是吕峥借了粮商之手收购的。 而在这场米价哄抬、以物易物的事件中,得利的不止是粮商,还有朝廷,自然也有楚轻狂。 供给那些粮商的丝绸,矿石,酒,香水,等等东西都是蜀地提供的,为了避免武铭正猜疑,又经过了粮商之手,绕来绕去,楚轻狂从中也赚了很多银子。 百姓的利益自然也有保障,吕峥高价收米,私下里对几个州县的百姓都是按人头补贴的。 他们制造的只是一种声誉,云琅米价高的传说而已。至于那些米价跌跌涨涨,也很正常,商人运到总不可能再运回去,能换到本国需要的物资拿回去也算一种收获啊! 萧从容他们出发点是先保证武氏的百姓不饿死,至于赚银子,那是后面的事,附加而已。 这三赢的事外人自然看不透,武铭正却从这次事件中长了见识,很赞同萧从容说的话:凡事有弊就有利,要弊还是要利,就看你怎么运作了! 小皇后死了,很多大臣都建议武铭正重新立后,武铭正却摇头,说:“这事不急……要慎重……慢慢来!” 世间还有谁能配得上和他一起站在金銮殿上,站在权力的最高峰上指点江山呢? 武铭正往往一个人,在夜风中独倚高楼,眺望遥远的夜空…… 天上有颗很亮的星,一直陪在月亮的身边,如果他是那皎洁的月亮,谁是那颗星呢? 有一个名字一直索绕在他心上,随着夜空越黑,那星星就越亮,那个名字就更加清晰地印在心上。 他怕见她,他怕受不了她的诱/惑做出让自己后悔不迭的事!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见她! 这种诱/惑随着每一次见到她就更强烈了……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他是站在了权力的最高峰,为什么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呢? 313第313章 萧从容和楚轻狂到了闽南,姜曛他们还没到,葛老板给两人推荐了附近几个玩的地方,还有当地比较有名的食府。狂公子就带着萧从容东玩西吃,忙里偷闲地享受一下两人世界。 狂公子一向是享受型的人,相比之下萧从容倒很随意,看到他闲暇地躺在浴桶中,就自己泡了壶茶逍遥地坐在外面看书。 隔着屏风,楚轻狂却不肯放过她,有一答没一答地缠着她说话,竟搅得萧从容看不下去,索性端了茶走过来。 只见浴桶上雾气蔼蔼,狂公子慵懒地躺着,墨黑的发散在水中,英俊的脸被雾气蒸得红润水灵,更显妖孽般俊美。 萧从容悠然一笑,倚在墙柱上抱手看着他,摇头道:“楚将军,要是你的下属看到你这样子,会不会影响你的形象啊?” 楚轻狂抬眼,狭长的凤眼慵懒地微眯,说不尽的邪魅:“他们没机会看到的!这世间只有你才能看到……” 他伸手招了招:“过来,你还没侍候过我沐浴呢!……为夫很想享受一下娘子侍奉的滋味……” 他的语气近似撒娇,让萧从容忍不住失笑,想着两人也算度‘蜜月’,何妨纵容他一次,就走了过去。从架上取下搓澡巾,自然地覆上了他的背。 精壮的男子身体,虽然已经无数次亲密过,却依然对她具有浓厚的吸引力。她的手触到他的背上,感觉他一怔,唇角的笑容就更大了,显然,他也一样…… “容儿……” 不知道是不是空气中花瓣的香味太浓了,连带楚轻狂的声音也带上了厚重的鼻音,为这不大的空间添了许多旖旎之色,很温馨。 “嗯……”萧从容手指穿过他的长发,如丝般的触感让她的心温柔得快滴出水来。 发丝和手指纠缠着,就如同过往的岁月,从相识到现在,一缕缕,一丝丝,把两人的命运穿织起来,你中有我,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上次我到药谷……”楚轻狂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低哑了声音说:“我是怀了私心的……我以为老爷子也为你找药,所以就抢先来找吴大哥了……你还怪我吗?” 萧从容怔了怔,失笑:“都到现在了,还说这些干嘛!你当时和我不熟……如果换我也会这样选择,我怎么会怪你呢!” “可是……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你一辈子站不起来,你还会原谅我吗?”楚轻狂一想到差点为了这事失去她,就下意识抓紧她的手,将她拉到了面前。 萧从容俯身,看着水中的他,再次失笑:“现在才想起来紧张我,也不算晚啊……” 雾气中楚轻狂的眼睛朦胧,分不清是水汽造成的还是后怕的泪光,萧从容也有些恍然,低哑了声音说:“如果我站不起来,你觉得会是我一个人的遗憾吗?你会对着一直坐着的我……无动于衷吗?” “我不会……”楚轻狂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深情地说:“你知道上次来药谷我差点死在这的事吗?当时我真的以为走不出药谷了……你知道吗?将死的那一刻,我想到的不是水佩,而是你……拿到了药,我还了欠水佩的情,我和我的精神从此就是自由的,所以,我允许自己放开胸怀,去想你……” 萧从容挑了挑眉,顺着他的思想想到了当时天牢中的自己,似乎也是以为必死无疑时想到了楚轻狂。 “知道义母拿走了药,又知道你蒙了大难……当时我就发誓,此生一定会再为你配制一副药,让你站起来。我楚轻狂从来不对人失言,没想到却对你失言了……所以,我要弥补你……” 楚轻狂在她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认真地说:“吴冠子说他花了十年的功夫才配制了那种药,我当时就想,不用十年,只要这世上有这些药材,不管花多少金子……即使要我杀人放火抢到这些药材,我也会为你去做的,你相信吗?” 萧从容凝视着他,再想起被他怒气冲冲砸了的夜明珠,不由叹道:“我何德何能,就让你那么认准我啊?你能分清是因为怜悯我才爱我,还是因为爱我才怜悯我吗?” 楚轻狂拉过她,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水会弄湿她,将她拥在怀中,说:“我分得清的……如果一开始分不清,当我临死时我就分清了,对你……我是动了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和你有个结果!感谢老天让我活下来了……为你而活,所以……我注定了是你的!” 很动听的情话,萧从容就算有警觉也没发现这人一步步拉她下水,等发现自己全身都湿了,才恍然。伸手抵住了做坏事的人,还没说话楚轻狂就低低笑起来:“容儿放松,你刚才侍候为夫沐浴,现在让为夫侍候一下你吧!我们礼尚往来啊!” 萧从容红了脸,她虽然是现代人,可是这共同沐浴的事却从来没做过,想到这样和楚轻狂裸裎相见,怎么也无法习惯,一迟疑,就被楚轻狂整个地拉在了水中,温暖的水瓦解了她的防备,楚轻狂又补上了一句:“我又不是没帮你洗过,还害羞啊!” 萧从容脸更红了,拉紧了衣服不放,让楚轻狂无法脱去,狂公子却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一拉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上,唇捕捉住她的唇,肆无忌惮地狠狠吻了上去…… 一动,桶里的水都涌了出去,把楼板都弄湿了,萧从容眼角瞥见,无可奈何地停止挣扎,脸更红了,等下被客栈的人看到满地的水,不知道该怎么联想他们了! “容儿……你不专心!”楚轻狂吻了半天才低喘着放开她的唇,大手一挑,她的衣服都被剥去,他的手滑过她高耸的胸/部,激起了她身体一阵颤抖,有些情/欲朦胧地抬眼看狂公子,只见他的眼睛也充斥了情欲,黑眸染上了蓝色,波光盈盈,竟是说不出的诱人。 “狂……”萧从容低哑地唤了声,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脸轻轻蹭过他的脸,低低笑道:“等从药谷回去,我们再生一个吧……” 萧楚跟了自己姓,笑笑又是女孩,虽然狂公子根本不在意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笑笑从了武姓,狂公子没有个姓楚的后裔,总是有点点缺憾,萧从容想为他弥补这个缺憾。 楚轻狂一听就摇头说:“不要……我不想你再受苦,我不贪心,我们有一双儿女就足够了!” 两个小孩那么可爱,又一男一女,已经够安慰了,他怎么舍得萧从容再经历一次生产的痛苦啊! 听到楚轻狂这么爱惜她,萧从容反而更坚定了再生一个的念头,心想等怀上再告诉他吧,到时他除了接受也不可能让她打了。 心下想着,就被楚轻狂捏住了鼻子,他笑道:“容儿,不准背着我做小动作啊!我是说真的,我不想再要孩子了!两个已经足够了,再多的话我没有太多的爱给他们……我仅有的爱已经给你和楚儿,笑笑,再有孩子的话势必又要分去一部分爱……我不要这样!你们母子三人是这世上我最爱的人,我要给你们很多很多的爱……让你们觉得你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萧从容怔了怔,他又覆下头来,无赖地说:“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依然是自私的,两个孩子已经分去了大部分你对我的爱,我不要再多几个孩子来和我分享你……我想你多把心放在我……身上……” 最后几个字萧从容几乎没听清,唇舌重又被楚轻狂霸占住了,他一手抱了她,一手扯过澡布,将她包了起来。 萧从容笑了,慵懒地躺在他怀中,任他把她擦干,像以前他做过的一样,将她抱到了床榻上。 “我要我们永远都这样相亲相爱,等笑笑他们长大,就只有我和你,我们拥有彼此……” 楚轻狂誓言般地亲吻她,拥紧她:“我们不会给彼此疏远的机会……答应我……” “我答应!”萧从容安心了,承诺般地吻上他的唇,我不会再要孩子,就像你说的那样,以后,等笑笑他们长大了,我就是你的孩子,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也不愿再有人分享你的爱…… 我想永远这样被你宠着! 十指温馨地相扣住,夜色朦胧又醉人,这一刻,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分享彼此的人生…… **** ps:有亲要看他们两的甜,码了一章,也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了,汗,才发现俺写的甜不够甜啊!啊啊啊啊,难道我习惯了虐?悲催...我泪奔去! 314第314章 楚轻狂和萧从容逗留了两天后,所有人都赶到了,大家汇合,查点了一下要带的药物,武器,再带上火器干粮,第二天一早就进入了巫山药谷。 巫山浓雾缭绕,绵延千里的山脉,越往里走,积雾越浓,人眼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少。大家都跟着吴冠子走,楚轻狂只管照顾萧从容,拉了她的手紧跟在万灵身后。 每个人都弄了根尖尖的木棒拿在手中,不但可以开路,支撑自己,另一头还绑了匕首,万一遇到毒蛇猛兽也能自卫。 姜曛的队伍带的装备更多,很多都是萧从容根据特警所用的装备设计的,适用而精简,连步行靴也是根据特种兵行军用的设计的,靴子用牛皮做成,包到了小腿,在山中行走极为方便。 他们每人一双,连万灵吴冠子都分到了,让吴冠子兴奋地缠着姜曛,说回去多做几双给他,方便他以后上山采药。姜曛一口答应,说万灵吴冠子的靴以后他们都包了。 姜曛不是盲目的大方,军中的士兵有个什么病痛都麻烦两人,这两人看在萧从容的面上一贯是随叫随到,一点架子都没有,姜曛正愁找不到机会孝敬他们,哪会把几双靴放在心上。 有毒王和医圣开道,队伍前进的出奇顺利,不到两天,就进入了药谷。浓雾就更浓了,除了面前的人影,能见度不足五米。 楚轻狂让大家提高警惕,两人一组手拉着手,方便照应。 他和吴冠子则小心地辨认着路,药谷中长满了奇珍药草,可是他们的目的却不仅仅于此,几人事先就商量过,一定要再回到蛇窟去探探,都觉得蛇窟后面的洞穴一定别有洞天。 就算探险吧!这么多人,再加上充足的准备,他们没把那蛇王视为阻碍,都觉得一定能顺利进去。 萧从容自从听楚轻狂说过向兰在药谷里没有出去过,一路进来就留了心。可是看到满山谷的猛兽和毒虫,还有毒瘴气,她这种戒心就慢慢减低了。 他们进来是有充足的准备,还有万灵吴冠子照应着,向兰一个女子,即使能进药谷,这么长时间,她在里面怎么生存呢?说不定早死了。 浓雾阻碍了视觉,一干人都不是很留心脚下的植物有什么异常。走着走着,楚轻狂突然滑了一跤,倾斜着差点滚下山坡。拉着他手的萧从容一急之下被他带下去几步,一惊之下迅速用手中的木棒扎进了土地中,稳出身形就拉住了他。 姜曛他们听见异响赶上来帮她将楚轻狂拖了上来,楚公子一脸愕然,抬起手来,一手的血,皮都被蹭破了,手上却抓着一块兽皮。 萧从容一怔,顾不上看他的手,先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兽皮,兽皮还很新鲜,根据上面血肉腐烂的程度,也就是才从身体上脱落一两天的事。 萧从容察看兽皮周围,发现了锯齿般参差不齐的缺口,根据缺口可以判断这不是动物挂到什么尖利的物体脱落下来的,更像是人为的。用一种类似尖利的石器之类的物质切割的! 这药谷里还有其他人!萧从容心下一凛,抬头对上了楚轻狂的眼,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向兰还活着。 似乎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通了。巫山外驻扎了楚轻狂的人,进出巫山的人一向很少,就是一个两个都有人详细向楚轻狂报告。外面旱灾水灾,这一带已经很久没人来了,除了向兰还会是谁呢? “怎么回事?”姜曛也看出了蹊跷,从萧从容手中接过兽皮研究起来。 萧从容这才掏出手帕给楚轻狂包扎手,他的手一滑之间被地上的石子划破,有几颗碎石子还扎在手心中。她细心地挑出,又给他倒上万灵递过来的伤药,才包扎好。 万灵几人都围拢到姜曛身边,一起研究兽皮,众人的结论都一样,认为这山谷中除了他们还有活人。 萧从容和楚轻狂对视了一眼,楚轻狂轻咳了一下,讪讪地将自己让人救走向兰,又送到药谷来的事都说给了众人听。 最后有些内疚地说:“如果真是向兰的话,大家从现在开始就要非常小心了,她是个杀手,如果恢复了武功是个不容小窥的对手,她在这山谷中生活了那么久,比我们熟悉地形。我们在明,她在暗,大家一定要小心啊!” 吴冠子蹙眉想了一下笑道:“楚小弟,你放心吧,首先她不可能恢复武功,因为你老哥哥我当日进谷是有充分准备的,得到恢复功力的地脉灵芝也纯属偶然。那灵芝数百年才产一株,被我取了她还上哪找啊,所以说她无法恢复功力!” 楚轻狂一想也是,别说灵芝只有一株,就算再有一株,有那蛇王看守着,向兰怎么可能拿到还有命在啊!想着脸上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暗暗舒了一口气。 萧从容可没他们乐观,武侠中的奇人奇遇很多,谁能担保向兰不会误打误撞有了奇遇呢!她泼冷水道:“先别高兴,就算她没有恢复武功,她能在这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不是奇迹吗?说不定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事发生了!” 被她这样一说,万灵也点头,说:“这里瘴气那么重,我们下来都做了充足的准备还吃了解毒药。换了一般人在这根本无法生存,她能活下来一定有什么奇迹,我们还是别掉以轻心。” 萧从容让众人原地站好,自己要过姜曛背的绳子,绑住腰要下去查看,楚轻狂也学她的样子要了根绳子陪她下去。萧从容看看他,微微一笑,也没阻止,阻止也没用,试想要是楚轻狂下去,让她在上面心焦地等着,她宁愿陪他一起下去。两人心意相通,自然就不用废话了。 下面是个斜坡,倾斜度很大,稍不小心就滑到了下面,一路的草也不知道是不是药草,被重物压得东倒西歪,动物的皮肉四肢掉得满坡都是,让萧从容看到有些愕然,向兰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弄成这样? 似乎像一个小型的屠宰场,幸好能见度太低,看不到更远处的血腥,就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够萧从容想吐了。 下了一段路,萧从容感觉到这是一个峡谷的底端,他们的位置应该是下去最好的道路,换其他地方,可能布满了峭壁。越往下潮湿度越大,雾气倒慢慢散开了,远远可以看到一汪潭水,潭面很大,四周竟然青草遍布,野花水果依潭而绕,端的是个人间仙境。 看似平静,没有危险,萧从容逮了逮绳子,给姜曛发出他们专门制定的信号,一会姜曛就和万灵吴冠子下来了,上面还留了人断后,一群人集中,都愕然地看着这个隐藏在瘴气中的仙境。 等了一会,没发现异常,吴冠子和万灵就先过去检查潭水。微温的潭水,里面还有色彩斑斓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鱼游来游去,姜曛还没伸手去捞鱼吴冠子就先叫道:“别动那些鱼,会吃人的!” 萧从容蹙眉,定睛查看,看见地上有散落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潭水边,碎落着动物的皮肉,她心一动,隐约猜到向兰杀了那么多动物是做什么用了。 如果不出她所料,向兰是用动物的肉来喂这些鱼的! 她为什么要喂鱼? 萧从容抬头眺望潭水上的高山,以她对向兰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她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有什么想法?”不知道何时,楚轻狂站到她后面,和她一起抬头看着山脉,从这个位置看山上面,雾气少了很多,隐约已经能看到山上树的形状,还有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石头。 “山那边是什么?” 萧从容自然地问道,不过多解释,相信楚轻狂知道她的意思。 楚轻狂沉吟了一下,蹙眉说:“那天我跌进山洞纯属偶然,大体方向也不知道,如果你怀疑那边山上就是蛇窟,也有可能,叫吴大哥来确认一下吧,他来过几次,路比我熟。” 说着楚轻狂就放开声音叫道:“吴大哥,过来一下!” 吴冠子正打算和姜曛钓几条鱼上来,他兴致勃勃地对姜曛说这鱼虽然会吃人,可是晒干后可是好药,能治风湿之类的疾病。姜曛老父被风湿困扰了多年,一听这话就自告奋勇地帮他钓鱼。一路上掉落的动物皮肉拿来做诱饵,何愁鱼不上钩啊。 只是姜曛虽然惦记着老父的病,一看萧从容他们把吴冠子叫过去,就知道他们有所发现,就放下手中的事物,跟着走了过来。 “吴大哥……按方位看,你觉得蛇窟会在潭水后面的山中吗?”楚轻狂指给吴冠子看。 吴冠子眯了眼,看了半天摇头说:“不敢肯定,这山会迷罗盘,在这里面不是亲自走到谁也不知道对不对!” 迷罗盘?萧从容心中一动,古人不懂磁场和矿石的关系,她可是懂的。以前拉练的时候就学过野外生存知识,对这些知识也专门做过恶补。 能让罗盘都迷失了方向的山脉,一定有很强的磁力,这些磁力如果不是自然本身散发的,就是山脉里面的矿石散发的 ,这山终年有迷雾已经够神秘了,如果能在下面发现矿石她丝毫不会觉得奇怪。 而能影响磁场的矿石,又以铁矿为主,难道下面是一个最大的铁矿基地吗? 萧从容沉吟着又看了看四周,铁矿是有用,可是如果在这里开采铁矿,势必破坏这一带的生态环境,这么多的奇珍药草以后就无法生长出来了,孰轻孰重? 才这样一想,她就放弃了开采铁矿的想法,人心都是贪婪的,她无法想象几年后这里变成矿场,寸草不生,上天居然没让人发现这山脉的秘密,她也不用多事提早终结巫山的美景。 “向兰喂鱼到底想做什么?”楚轻狂站在潭边蹙眉。 萧从容笑道:“想知道很容易啊,我们等她亲自来告诉我们不就成了!” 楚轻狂不解地看着她,萧从容附耳嘀嘀咕咕一阵,楚轻狂恍然,佩服地看了一眼萧从容,过去招呼姜曛他们按计划行事。 一行人清理了脚印,抹去了留下的痕迹,就找地方躲了起来。萧从容和楚轻狂在附近的一棵果树上伪装好,眼睛就看着潭里的鱼。 按她的想法,那些兽肉新鲜度在两天左右,那证明向兰喂鱼是很勤的,不出所料的话,她很快又会来喂鱼的。 果然,天色慢慢暗下来时,就听见林中传来的异响,鸟飞兽叫,很是凄厉,持续了一段时间才静了下来。 楚轻狂暗暗心惊,握紧了萧从容的手,想着失去了武功的向兰是怎么宰杀这些猛兽的,那种狠绝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正想着,突然看到他们刚才下来的斜坡上猛地丢下来许多残肢断身的动物尸体,数量之多让他们咂舌。断断续续的‘抛尸’持续了半天,等停止后一个人影拉着一条藤条利落地滑了下来,看不清脸,只能从兽皮兽衣裹着的身躯依稀看出是个女人…… *** 汗一下,停了好几天,总记挂着还有点尾没了,尽量今天写完番外,了结俺的这桩心事啊! 315第315章 没人出声,一直看着那女人下到下面,然后用缠在身上的藤条绑了动物尸体,就拖着走了过来。 她越走越近,萧从容从身形上认出那人真是向兰。 可是……此向兰已经不是彼向兰了。 萧从容看到她满脸的乌黑,头发凌乱地散披着,兽皮裹住的只是身体几个要害部分,裸/露的胸还有修长的大腿都和脸一样是乌黑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狼狈却强壮有力。 萧从容看到她把动物尸体都拖到潭边,从高处可以看到那些色彩斑斓的鱼似闻到腥一样纷纷游了过去。 向兰嘿嘿笑着,对着鱼儿说:“你们慢慢吃吧,今天我给你们准备了足够吃的,等下我出来就别吃我了!” 萧从容听到她的笑声,就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捏了一下楚轻狂的手,和他对视了一眼,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正确的,向兰用尸体喂鱼,一定是想把鱼引开,自己好下到潭水中。 是潭水中有什么,还是潭水深处通往何处,萧从容不确定,想跟去看又怕惊动向兰,正矛盾着,就见楚轻狂摇了摇头。她失笑,自己的念头都被狂公子看穿了,就用唇语说道:“一起?” 楚轻狂还是摇头,两人正想说服彼此,就见向兰将尸体都抛到了潭水中,等食人鱼一围过去,她就迅速从一边下了水,一个猛子扎进去就不见了。 萧从容顾不上楚轻狂,自己先从树上跳下来,同时姜曛他们也跑了出来。 “姜曛,我不管你怎么办,这些鱼交给你了!” 萧从容脱掉靴,拉着楚轻狂就从向兰下去的地方潜了下去。 吴冠子看了看满潭的食人鱼都被那些尸体引过去,也跟着潜了下来。 潭水很清,已经不见向兰,萧从容只能从还没散去的水泡确定向兰消失的方向,听到吴冠子和万灵跟着下来,她就甩开楚轻狂的手,当先往那边游去。 楚轻狂水性没她好,一会就被甩下,心下有点急,苦于在水中叫不出来,只好紧跟着游了过来。 萧从容不知道到底要游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头顶会有什么东西,只觉得水面越来越暗,根本看不到水中有什么,不会迷路吧? 才想着就感觉水流的变化了,原来温热的水中有一股冷冷的水流,她心一动,就顺着冷流游过去。 在觉得自己肺内的空气快要耗尽时,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她好奇地伸脚一踩,竟然站了起来,头露出水面,感觉到了清新的空气。 伸手抹去眼睛上的水,愕然地看到她已经置身于一个浩大的洞窟之中,洞中有洞,一排排石阶通到了另一个洞中…… 萧从容回头,不见楚轻狂他们,就深吸了一口气,折了回来。楚公子还在水流外面转悠,萧从容一把拉住他,扯着他就游了过来,看到楚公子呼吸困难,她在心里一笑,凑过去渡了些呼吸给他,拉着他回到洞穴,吴冠子他们也跟了上来。 几人露出水面就忙着喘气,楚轻狂懒懒地抱怨:“容儿,你怎么能丢下我啊,我差点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就算死了我也能把你救活!”萧从容边打趣,边摸着洞壁往前走。 楚轻狂赶紧喘息几下就追了上来,好奇地问道:“向兰就是往这里进去的?” 萧从容耸耸肩:“除非还有一条路,否则应该是这里。” 楚轻狂看看洞穴的山壁,一半是白色的乳石,另一半则是黑压压的东西,上面也不知道是石头还是虫子,阴森得有些可怕。 他不识货不知道是好东西,万灵和吴冠子却惊讶地互看一眼,要不是大局为重,两人早扑上去收集了。 萧从容一看两人的眼神就好笑,安慰道:“先进去看看再说吧,没准里面还有更好的东西呢!” 吴冠子点头:“对,对,我越来越觉得这洞窟没准真是蛇窟的后面呢!” 洞穴很空旷,声音在里面引起的回音也很大,还惊起了一些蝙蝠之类的飞虫,几人怕有毒,不敢再说话,小心地步上台阶,往洞穴走去。 萧从容楚轻狂往前,万灵断后,穿过洞穴又看到了一个洞穴,低低地往下去了,洞穴中有一个大大的池子,里面布满了一种白色的似莲又不似莲的花,开得正艳,隐隐有香气袭来…… 万灵一闻到香味就脸色大变,叫道:“闭住呼吸!” 萧从容及时地闭住呼吸了,感觉头有些晕,摇晃了一下还是身后的楚轻狂一把抱住了她。 万灵做了个手势,让众人都等在原地,他走过去,从‘莲’的花瓣上不知道取了些什么过来,从自己怀中掏出个酒瓶放了进去,摇了摇示意每人喝点。 楚轻狂接过来第一个递给了萧从容,萧从容喝了一口,感觉唇齿间都充满了异香,一会晕眩的感觉就没了。 等众人都喝过来,万灵才轻笑道:“这花对女人最敏感,有种效果比采花大盗用的更有效……” 他没具体说明,大家都懂他没说出来的意思,相视一笑就往前走。 萧从容脸黑了黑,心下却狐疑,向兰不是女人吗?她是怎么对付这么多的催/情药的?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万灵若有所思地说:“这种花叫‘少女情’,花香能致人产生幻觉,可是根茎却能让人提升功力,不过只能有一个时辰的效用。久服会产生依赖性,身体内部会被根茎的颜色渗透,久之人会发黑。每天随上瘾程度的不同要分次数进食,如果无法进食,则全身瘫软无力,严重的四肢骨骸都奇痒难忍……” 萧从容一怔,这花的功能和毒品很相似啊!联想到向兰一身的乌黑,若有所思,向兰有瘾了吧! 万灵说着,过去摘了一大朵“少女情”拿过来,花的根茎上还滴着白色的乳液,萧从容注意到万灵手上戴了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这根茎也有毒啊! 他举着花走到前面,萧从容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乖乖地让位了。 一行人跟着万灵往另一个洞穴口走去,才走进就听见里面呜呜的怪叫声,万灵做了个手势,楚轻狂就拉住了萧从容。吴冠子走上前,才进去郁闷地退了回来,冲楚轻狂做个手势,意思还是让萧从容进去。 楚轻狂不愿萧从容冒险,可是吴冠子坚持萧从容进去,萧从容只好推开他,自己走了过去,站在洞口探头进去,只见里面全是钟乳石,应该就是楚轻狂遇到吴冠子的地方,据说里面挖到了肉佛。 向兰呢?萧从容的眼睛扫过那些钟乳石,就看到一堆石柱后有一群蛇,向兰赫然在蛇堆里,她赤/身裸/体,在蛇群中磨蹭着,做出了各种淫/荡的动作,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萧从容愕然,看了看就缩了回去,看到吴冠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就红了,瞪了吴冠子一眼,拖着楚轻狂就走到一边,愣是不准楚轻狂再进去一步,弄到狂公子莫名其妙的。 万灵毕竟见多识广,不用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蹙眉问道:“不是说你们进来的洞口有蛇吗?现在那些蛇都被她控制了,她怎么不从那个洞口出入,而选择这边呢?” 吴冠子也奇怪,摇头晃脑地说:“难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向兰过不去才冒险从这边?” “过去看看不就行了?”楚轻狂不以为然,他是想着要去征服那条蛇王的,所以不甘心被困在这边。 萧从容瞪了他一眼,问万灵:“万大哥,你估计她会在里面呆多久?” 万灵思付了一会说:“不知道……但是如果按照食人鱼进食的速度来算,我估计她应该可以呆一个时辰。” 萧从容和吴冠子互看了一眼,说:“要不我们还是老方法,先躲着等她出去了再进去查看,反正姜曛在上面,要出去不是什么难事!” 万灵笑道:“那倒不用,她现在是被‘少女情’摄了心智,要解她的毒很容易,我还可以让她乖乖地听我们的话带我们过去蛇窟看看!” 他说着走到洞穴口,摇了摇手中的‘少女情’,萧从容注意到花心不知道被他放了什么,已经变成红色的。他催动掌风,花香就往里面飘去,没一会就见向兰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兽皮胡乱地披在身上,一副迷茫的样子。 楚轻狂见她近乎半裸,看了一眼萧从容就低下了头,脸微微有些红了。 萧从容没空关心这些,看到向兰后面跟着的蛇群,被万灵折服了,毒王就是毒王啊,一些迷烟不但能让人听话,连蛇都反抗不了! 再看吴冠子,也和萧从容一样的用钦佩的眼神看着万灵,心服口服。 万灵似乎知道两人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说:“别羡慕我,要是你们知道我能有今天付出了些什么,你们不会愿意做我的!” 这话萧从容相信,万灵的人皮面具下有一张什么样的脸她猜测过很多次,反正不会是好的就是,谁愿意自己的一张脸终日躲在人皮面具后面啊,不闷吗? “向兰……”萧从容试探地叫道,只见她茫然的眼睛只盯着万灵手中的‘少女情’,对她的呼叫置之不理。 “她听不到你说话,你别费劲了!”万灵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向兰却受到指示一般转身带着众人往里走。 吴冠子再进洞穴,就哀声连连,这些钟乳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前蛇群只在外面的洞穴,这里就能生长出肉佛,可是这些蛇群一进来,肉佛就绝种了。连那些钟乳石都受到了蛇群的侵袭,掉落得满地都是,这个洞穴算毁了,他为此哀痛。 石洞和蛇窟相连的地方塌了一大块,要进去只能爬进去,向兰虽然被控制了神志,却本能地知道需要爬才能进去。万灵还没指挥,她就俯身钻了进去,万灵随后也跟着钻了过去。 楚轻狂让萧从容跟在自己身后,他钻过去才拉萧从容过去,洞穴和上次一样黑暗,他们一起亮起了火折子。 “啊……”楚轻狂和吴冠子异口同声地叫道,两人互看一眼,脸上都是震惊的样子。 蛇窟的确是原来的蛇窟,可是已经没有蛇了,那蓝眸的蛇王也不知道去向,整座蛇窟空荡荡的。 “蛇呢?”萧从容听楚轻狂说过进来的事,奇怪地问道。 楚轻狂耸了耸肩,举着火折子到处看,看了一圈觉得有点不对,可是一时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又重新看。 等视线遇到吴冠子的,吴冠子也是一脸的疑惑…… 两人互看,萧从容失笑,问道:“到底是不是你们来过的蛇窟啊?如果不是没有蛇就很正常了!” ***** 还没写完啊,晕菜,明天一定完...我去继续写! 316第316章 两人互看,萧从容失笑,问道:“到底是不是你们来过的蛇窟啊?如果不是没有蛇就很正常了!” “感觉是……又好像不是!”楚轻狂也不确定,看着吴冠子询问地扬起眉说:“担任我进来蛇太多了,火折子不敢亮很久,匆匆忙忙瞥过一眼也不确定是不是?吴大哥你来过几次,应该能确定吧?” 吴冠子抓抓满头的乱发,苦笑道:“我来了两次都是从正面,这是第一次从水中过来,看着是那个洞穴,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敢确定啊,我来时只顾躲着蛇,不记得了”! 说了等于没说,萧从容不指望他们了,四周扫了一眼,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既然你们是从正面进来,那正面的洞穴在哪?” 楚轻狂和吴冠子被她一提示,才发现真的不见进来的洞口,楚轻狂张望四周,凭印象飞奔过去当日进来的方向,却见一整面洞壁浑然一体,哪里有洞穴口的样子,别说洞穴,连通往外面的小洞都没有。他顺着走了一大圈,洞壁还是一体的,没有缝隙,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一个整体。 “这里应该不是我们进来的蛇窟!”楚轻狂做了决定,从上面跳下来,站在一个巨石上时突然站住了,举高了手中的火折子看着洞穴上方。 萧从容他们还没觉得他这个姿势怪异,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的向兰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楚轻狂,似乎他手中的火折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眼中开始光芒乱闪,似乎在挣扎着想摆脱什么。 作为控制者的万灵第一个感觉到她气息的波动,转头,看见她的手掌伸开又握紧,心下刚觉不妙,就听向兰狂吼一声,竟然扑向了萧从容。 “容儿,小心……”楚轻狂在上面急叫道,迅速跃了下来。 可是向兰更快,已经将萧从容扑到,萧从容伸手抵住她的胸,她的手却掐在她脖子上,指尖很尖利,迅速就划破了她的肌肤。 万灵已经赶到,一掌拍在向兰身上,向兰却死死掐着萧从容的脖颈,萧从容一瞬间脑子就昏了,竟然毫无力气。意识还有些清醒,只听向兰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容我……你害了我一生,我要让你死……” “你还没问我答应不答应呢!” 楚轻狂的声音近在咫尺,萧从容只看到他手中的剑光一闪,一边脖颈就松开了。 不知道是谁冲过来将向兰一掌拍开,萧从容看到她的手腕光秃秃的,还以为是错觉,等楚轻狂一把抱起她,她低头,才看到脚旁掉着向兰的断手…… 吴冠子的火折子照向那断手,只见断腕处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隐隐还有虫在蠕动…… “小心……”万灵一把拉开他们,冲楚轻狂叫道:“带她去高处!” 楚轻狂抱着萧从容就飞到巨石上,万灵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做的网,将那断手网住,就收在了自己的袋子中。地上的黑血顷刻间就围上了许多跟来的蛇,疯狂地舔食着那些血液…… 一会,那些蛇摇摇晃晃地在原地舞蹈……萧从容震惊地看着,突然觉得脖颈上凉凉的,伸手一摸,被向兰抓伤的地方流出血来,顺着脖颈染湿了衣服! “啊,轻狂……我受伤了!”萧从容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实在是向兰的血太诡异了,让她下意识地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哈哈哈,你很快就会来陪我了!”向兰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一手抱着自己受伤的手,一边疯狂地笑:“你自己送上门的……哈哈……天网恢恢……我说过我要报仇的……” “你到底对容儿做了什么?”楚轻狂冲她怒吼,一边伸手去捂萧从容的伤口,可是那伤口血却流得更快了。 向兰嘻嘻笑道:“要想不流血只能吃外面的花……哈哈……然后就变得和我一样了!哈哈……楚公子,以后你的三小姐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了,哈哈……” “你找死……”楚轻狂盛怒之下凌空一掌拍了过去,向兰躲不开,一股黑血就喷了出来,又引来了更多的蛇围在她身边。 她无所谓地大笑:“死有什么可怕的,有萧从容陪我,我赚了!……哈哈哈……” 她的血染在裸露的肌肤上,那些蛇舔完地上的又来舔她身上的,也不知道咬到没,她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她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无数的蛇从四面八方涌来,都往她身上挤,很快只见到她的头还露在外面,从脖子下面都被蛇群包围了! 诡异的样子让萧从容浑身发冷,紧揪住楚轻狂的衣服轻叫道:“带我离开这……!” 她害怕一会蛇转移目标来找她,声音都有些变了。楚轻狂心痛地叫道:“万大哥,快来救容儿!” “别急……”万灵听见了,抬头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楚轻狂只见他将‘少女情’那支花揉碎,将汁液混在一堆药粉中搅拌,最后做成了一个丸药,然后冲楚轻狂说:“接住,给她吃了休息一刻钟,我保证她以后都不怕蛇了!” 楚轻狂赶紧接了喂给萧从容吃,然后扶着她在巨石上坐下休息。为了不让她看见向兰被蛇群吞噬的样子,楚轻狂挡在了前面。 “救我……楚公子救我……”向兰看见万灵救了萧从容,就不顾一切地求救。 万灵走过去,站在一块大石上俯视她,冷冷地笑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装什么,现在蛇是假噬你,时间长了我可不敢担保它们会不会真的吃了你!” 向兰仰头,看着万灵,两人对视着,她的目光慢慢就恢复了清明,嘻嘻笑道:“它们不吃我,那就让它们吃你们吧!” 她不再和万灵说话,唇蠕动着,嘴里叽叽咕咕地哼着一首什么曲子,只见围着她的蛇就慢慢脱落,滑了下来,盘绕在她脚边。 楚轻狂愕然地看到她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蛇滑过的地方皮肤都白了许多……他们刚才都以为是蛇吃她,看来都错了! 她伸手,兽皮滑落,裸了身子站在几个男人的面前,腰肢一扭,似乎楚轻狂打她的一掌受的伤也痊愈了,赤足勾起一条蛇,宠物般地抱着冲万灵甜甜一笑:“你会解我的毒……本事还不错……如果这么多的蛇……忘记告诉你,这洞里的蛇有上百个品种,要是它们每人咬你们一口,你有把握能把这些毒都解了吗?” 万灵看着她,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向兰轻视地扫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对男人不感兴趣了,否则的话……还可以留下你啊!” 吴冠子一听这话就哈哈大笑,挤兑万灵说:“万老头,你不管用了,徒子徒孙都不认识你了……不过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而是……要是你留下的话,你们要算什么关系啊?师祖做徒孙的男人?哈哈哈……笑死我了!” 楚轻狂有些无奈地看了吴冠子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头还不忘记看笑话啊! 万灵瞪了吴冠子一眼,对一脸茫然的向兰耐心地说:“万蛇归依的心法你练到了第几重?” “三重……”向兰下意识地答了才反应过来,惊愕地瞪着万灵,叫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万蛇归依的心法?” 吴冠子插嘴:“他是谁?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是你师祖,你们苗疆的用毒都是他开创的,你在他面前玩这个不是班门弄斧吗?” 向兰终于有些动容,看着万灵,试探地问道:“你真是……毒圣万……师祖?” 万灵淡淡地看了吴冠子一眼,才对向兰说:“万蛇归依的心法当年我离开苗疆时已经封在圣窟中,留下戒律,凡我门人都不能学习此心法,你不但私入圣窟,还不顾戒律学了此心法,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向兰怔住,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师祖饶命,徒孙知错了!” 吴冠子笑道:“万老头,想不到这深山野岭还能遇到你徒孙啊,真好真好……” 他话还没说完,变故发生了,只听向兰一抬头,眼神就闪过一丝魅惑,低笑一声,一抬手,所有的蛇都涌向了万灵,有些以闪电般的速度弹到了万灵身上,瞬间就缠住了他的手足…… 吴冠子的笑僵在脸上,手指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向兰妖媚地一笑:“师祖,荒山野岭的,也没人切磋一下,今日就算徒孙斗胆,和师祖切磋一下训蛇的技艺吧!” “嘘……”她轻吹口哨,更多的蛇又从四面八方涌来了。 成千上万条蛇悉悉索索地游来,阵势比上次楚轻狂和吴冠子在蛇窟中看到的还要大,几人都心惊地看着万灵被蛇包围,竟然忘记了逃走。事实上他们也没想过逃走,向兰如此疯狂,估计他们还没走到洞穴口就被蛇群包围了。 看万灵在众蛇的包围下却依然镇定自若,他微微蹙眉,问道:“向兰,心法第一页有修行此心法的后果,你看了没?” 向兰挑眉,冷笑道:“你是指走火入魔还是万蛇啃噬的结局?师祖,那是你修行不够,墨守成规就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等下徒孙让你看看什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双手举过头顶,赤足踩在了蛇身上,无声地扭动起来,动作似乎都踏在了鼓点上,在她的带动下蛇也跟着节奏开始进攻万灵。 萧从容本是闭眼运功,听到异常的声音就睁开眼,看到那么多的蛇也被惊到了,楚轻狂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等情况不妙你先走,我们断后!” 萧从容冲他坚定地摇摇头,她相信楚轻狂能看懂自己的意思。要死就一起死,独活她做不出来。 万灵对向兰的冥顽不灵叹气,说:“能修到第三重你已经很有天分了,如果肯回头,看在你苗师傅的份上我就绕你一命!” 这话犯了向兰的逆鳞,她顿时冷笑起来:“什么师傅?我根本就不认她,她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费了我的武功,还想让我吃忘忧草……我算看透了,这世上没有谁会真心对你好,只有靠自己!” 她长啸一声,吼道:“姓万的,你要赢了我,才配得上让我叫你一句师祖,要是赢不了……你就和他们一起喂我的孩儿吧!它们也该换换口味了!喔……哈哈哈!” 无数的蛇就冲到了万灵身边,万灵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我给了你机会了,你不想回头的……” 他双手摊开,手指互捻,一股幽香就从手指间开始散开,随着他腾空而起,这种幽香越来越浓,慢慢连楚轻狂他们身边都是这种幽香的香味了。 那些蛇顿在他脚下,任向兰怎么操作都不动,萧从容曾经见识过一次万灵退蛇,可是这次的数量是上次的数百倍,万灵依然制造了奇迹…… 317第317章 眼看蛇根本不理她的命令,向兰急了,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盘膝坐下,催动那些蛇进攻…… 万灵垂眼看看她,叹息:“你就不懂收手吗?总是一条路要走到黑,你……” “别对我说教!”向兰粗鲁地打断他,怒道:“要走什么路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是你们……你们逼我的!我就算死也不要你们同情……接招吧!” 人蛇大战,吴冠子和楚轻狂都叹为观止,比起上次两人和蛇的肉博,万灵来的优雅多了。香气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了一个保护屏障,那些蛇无法接近,被向兰催急了就在下面乱转。 向兰咬了一次又一次舌头都不见效,连轻狂他们都看出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了,她也不肯放弃,眼一扫旁边的几人,突然手一转,那些蛇就转向楚轻狂他们,嘶嘶地窜了过来。 万灵叹息:“你真的是冥顽不灵啊!” 向兰歇斯底里地狞笑:“还没到最后呢,谁能说我输了”! 她突然伸手,从发间摸出了一个乌黑的小哨,放在了唇间。 这次万灵有点动容了,叫道:“向兰,你是想和大家玉石俱焚吗?” 向兰笑道:“说对了……你们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们活的……我已经躲到了这山间,是你们不放过我……” 她吹起了乌哨,低哑的哨声穿透力极强,在整个洞穴中回响着,不多时,就引出了另一阵回音。 “该死……附近有蛇王!”万灵掠过来和他们站在一起,击退一群蛇,蹙眉道:“不宜久留,赶紧找到出口出去吧”! “想逃吗?晚了……”向兰哈哈笑起来,继续吹着小哨。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引来蛇王?蛇王是不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条蓝眼蛇啊?”吴冠子好奇地问。 万灵抽空解释道:“她用的小哨是蛇后的下颚骨做的,对蛇王很有诱/惑力……哎呀,不好,快走……” 说话间一大股腥气涌来,众人都被熏得差点吐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山洞就开始摇晃起来,一阵阵撞击声从旁边的山壁传来,洞穴上的石头纷纷掉落……砸落在众人周围。 众人愕然,似乎那边有什么巨物在撞山壁,频率随着向兰的哨声越来越猛…… “蛇王啊……我来了这么久还没看到呢,你们该感谢我给你们提供了这个机会!”向兰的唇角都溢出了血,她仍不屈不挠地吹着。 萧从容忍不住了,讽刺道:“真把蛇王唤过来,你以为你能独活吗?向兰,一开始我是很欣赏你的,还想着和你做一番事业,没想到,你太狭隘了……” 陷在情中就无法自拔,这只能让你和我越走越远……萧从容替她惋惜,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谁要你同情我!你以为你就赢了吗?我告诉你,不到最后休想我认输……” 她忙着说话,哨子停了,那撞击声也没了,她一急,瞪了一眼萧从容又使劲吹哨子…… 撞击声就更猛烈了,突然山壁一空,塌了一大片,一条巨蛇从半空中飞过,箭一般地射往向兰…… 楚轻狂一看,那蛇是蓝眼的,尾巴没了,正是当日那条蛇王。 他迅速往蛇王窜过来的地方一看,那边的洞穴正是他和吴冠子邂逅的洞穴,小蛇都不见了,他有点奇怪,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这些山洞大大小小的洞有成千上百个,彼此互通,小蛇身子小,来去自由,蛇王被困在那边,自然无法过来。 向兰估计也没想到山洞别有洞天,一看到那边的洞穴,眼睛一亮,马上想到自己要找的恢复功力的药就在那边,急急爬起来就要冲过去,没想到那蛇王直直地就冲到了她怀里,将她撞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一块石头前才止住身形。 后背让石头一撞,一口浓血就喷了出来,下意识地抱着蛇身,那蛇身上前次楚轻狂就领教过了,全是毒液,顿时她的手就被腐蚀得满手是血…… 小哨也不知道被撞在了哪,蛇王身子一卷,就把她卷在了蛇身中,举到了口边。 长长的舌舔过她的脸,向兰的脸瞬间就白了,连萧从容也跟着她白了脸,任谁这样被狂蛇卷着,不害怕才怪。 还来不及同情向兰,只听她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捂到了脸上,洞穴中光线有些暗,他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着向兰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就更加毛骨悚然。 “容儿……吴大哥万大哥,我们先过去!”楚轻狂也不管了,趁蛇王纠缠着向兰,拖了萧从容就往上爬。 萧从容有些不忍,回头看,犹豫地问万灵:“不救她吗?” 万灵蹙眉,看了一下蛇王说:“这蛇我们不能杀,有它控制着这巫山的群蛇也是一种平衡,否则以后这里的药草会绝种的。” “那和救她有冲突吗?”萧从容最终没问出这句话,因为她看到蛇王一圈圈盘了起来,向兰就被困在了其中。她以前看过科普书,蛇的力量大得能将一头牛的骨头都挤碎,向兰被这样一挤就算有命也是废人了,以她的骄傲估计是愿意死也不愿苟延残喘的。 萧从容怔怔地看着向兰的尖叫声慢慢低落,隐约能分清说的是“我不甘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甘心什么?这样死吗?她不唤来蛇王又怎么会死! 那些周围的蛇失去控制乱晃,他们身边因为有万灵,蛇群都远远地避开,几人站着看蛇王挤碎了向兰吞了进去,都没有动一下。 蛇王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们想象,他们等着看它要做什么。 蛇王吃了向兰,似乎忘记了他们,抬头嗅了一阵,就率先游到了另一个洞穴口。 万灵恍然,低笑道:“天助我们,一定是那些‘少女情’吸引了它,大家赶紧过去……” 吴冠子就兴奋地手忙脚乱地爬了过去,冲到当日找地脉灵芝的地方,只见蛇王卧过的地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万灵看到他失望的样子,就笑道:“你以为地脉灵芝很多啊,百年才有一棵,你侥幸拿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赶紧走吧! 几人转到后面,还是遍布钟乳石的地方,和那边的洞穴一模一样,近似孪生的。只是这边没被破坏,在他们的认真寻找下又找到了几棵肉佛。 这边的洞穴也套了一个洞穴,很长很狭窄的通道,延伸到后面。万灵先进去,没有什么危险才叫大家跟上。几人跟着走过去,一直走到尽头被一道石门堵住了。 那石门紧闭着,不见缝隙,连开门之类的锁眼都没,几人在周围看了又看,也不见机关之类的东西。一筹莫展,带来的火折子都差不多燃完了,萧从容提议出去了,明天再进来查看。 众人没办法,只好排队出去,楚轻狂落在了最后,有些不甘心地频频回头,慢慢就觉得眼前多了一些蓝雾,再看回去,那石门上好像有字。 他有些愕然,擦了擦眼,看回去又没了,他有些生气地站住了,想着一些令人生气的事,蓝雾有浮现了,这次真的看到石门上有字。 字远看不清,他下意识地走回去,萧从容走远了,感觉他没跟上来,就折回来,看见他往原路返回,也没叫他。以她对楚轻狂的了解,他一定是有什么发现才走回去的,她就静静地跟了回来。 楚轻狂越走越近,石门上的字迹就清楚地呈现在眼前。 “受命于天,护国宝库”八个字让楚轻狂有些熟悉的感觉,低头一想,武二帝给自己的玉玺上写的是“受命于天,护国宝符”,一个宝符,一个宝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 这八个字和玉玺上的字排列一样,很浅的印迹,如果将玉玺拿来重叠,会不会就是开门的钥匙? 楚轻狂蹙眉想着,半天才感觉萧从容站在身边,他抬头,自然地看着萧从容说:“这道门和武家有关系!” 萧从容挑眉,他得到鼓励似地说:“上面有八个字:受命于天,护国宝库。这些字的排列和玉玺的大小一样,你说玉玺会是开这扇门的钥匙吗?” 萧从容答非所问:“玉玺在武铭正手上。” 楚轻狂怔了怔,懂萧从容的意思了,要想知道玉玺是不是开这扇门的钥匙,只有拿玉玺亲自来试。可是武铭正怎么可能给他玉玺呢? “天色晚了,怕姜曛担心,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萧从容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边若有所思地说:“以前我看书,有些野史上记载过有些富裕的皇帝,怕儿孙受苦,将财产藏在了山中,以备不时之需,你们武家有这样的皇帝吗?” 楚轻狂沉思着,半天才说:“武家的历史我曾经研究过,好像没有鼎盛的时期,唯一出过一个皇帝,据说喜欢收罗天下至宝,他在位时就让工匠大肆修墓,据说死后将收罗的金银财宝都陪葬了。” “那这个皇帝的皇陵一定无人知晓!”萧从容想起了秦始皇的皇陵,据说也是陪葬了许多金银财宝,可是真正的皇陵至今也无人发现。 “你怎么知道的!”楚轻狂有些奇怪:“这是秘史啊,我敢担保就是武铭正也不知道这事!这个秘史是我义父说的,我娘家以前和这个皇帝有些渊源……所以才知道!” “我猜的,这皇陵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被人知道了早被盗空了!” 萧从容蹙眉说:“我奇怪的是武二帝难道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吗?” “未必……”楚轻狂将得到玉玺后发生的事一起想过一遍,觉得知道真相的估计还有京城那个小巷中的老头,根据顾擎的描述,他觉得这老头可能是世代看守宝库的忠士之类的人物,说不定和他还有瓜葛呢! 楚轻狂决定有机会回京城一定去看看老头,顺便探探口气。 两人出了洞穴,万灵和吴冠子还在外面等着他们,萧从容和楚轻狂默契地没提发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没想好要不要将这宝库暴露在世人面前时,他们都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出去吧!那蛇王一时回不来了!”万灵离开前有些感慨,说:“这蛇窟你们最好少来,两边洞穴一打通,以后还会发生异变的!我的感觉很灵敏,蛇王和‘少女情’,还有食人鱼,肉佛都生长在同一个地方是好事也是坏事。如果机缘巧合,造就出一个宗师也是可能的,就看谁有这个机缘了!” 一行人从蛇窟出来,天已经黑了,等找到姜曛他们,正赶上他们用晚膳,在那坡下生起了几堆篝火,烤兽肉吃呢! 很香的兽肉递到萧从容手上,她想到日间向兰喂给食人鱼吃就无法下咽,楚轻狂体贴地接了过去,姜曛一看就让士兵送了几个果子来,配了干粮,萧从容随便吃了几个就饱了。 坐在篝火的一边,萧从容想着日间发生的事有些感慨,如果楚轻狂不多事把她救了送到这,或者她忘了前尘往事,还能善终啊…… 楚轻狂可没她这么多想法,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抱膝问道:“容儿,如果那宝库里真的有昔年先皇的皇陵,里面的财宝怎么处理?” 萧从容转头看看他,微微一笑说:“我很满足现在这样的生活……当然,如果天下的百姓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时候,我不介意你取出来救济……” 楚轻狂舒了一口气,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现在我们已经很好了,不需要锦上添花……就这样吧,我们都忘了它吧!” 两人相视一笑,都将这个秘密放在了心底。至于万灵说的有缘人,如果真的有缘,他可能会找到那道石门,至于能不能打开石门,又是另一种缘分了。 萧从容查看石门时已经特别留了心,这道石门做工很精巧,完全镶在了山中,就算用现代的定点炸药也难保打开后不山体塌陷,其他的蛮力就更不用说了,严重的话可能连自己都葬在了里面…… 谁有那么好的机缘拿到玉玺,又能拥有楚轻狂的蓝眸,或者才能得到里面的宝藏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几十年,或者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吧! 一如她,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缘,穿越时空,才寻觅到属于自己的爱…… 冥冥中,她相信一切皆有因果! -------- 番外到此全部结束了,感谢各位亲们的支持,谢谢大家,请继续支持风的其他文,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