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囚情:薄情总裁契约妻》 001我不要你了,你要的是这个答案吗? 深沉的夜,阴冷的风,残忍而绝情的男人,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她狠狠地咬着唇,任由血腥般的疼痛侵蚀她的五脏六腑,泪眼凝视面前的男人:“为什么?” “签了它,我们,结束!” “我要知道,为什么?”她重复着这三个字。 可是,她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眼睛,他负手而立,给她一个冷漠绝情的背影:“为什么?我不要你了,你要的是这个答案吗?” “好……好……” 她点头,笑得凄然,笑得干涩,手覆上腹部,仿佛还能感觉到胎动,可是,还来不及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便甩给她冰冷的五个字:离婚协议书。 然后,再没有只字片语,他甩门而去。 尖锐刺耳的关门声,一下子震碎了她的心。 她从睡梦中惊醒,惊坐而起,六年了,怎么还是忘不了?怎么还是会梦到他?静寂的夜,被忧郁渗透,渐渐变得透明,雪白无暇的轻纱窗帘随风飘扬,如云烟缥缈般的存在,在充斥着淡淡体香的空气中,飞舞,凌乱。 她有片刻的迷茫,这是哪里?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灯,陌生的墙壁,陌生的床……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在瞬间清醒,第一时间去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凉被下的身体竟然未着寸缕,雪白的肌/肤上,遍布吻痕……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头痛欲裂,根本想不起来。 暧昧的空气,仿佛是曾经那一双冰凉而温柔的双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身体,她累极了,软弱无力的娇躯沦陷在这如梦似幻的缥缈中,禁不住的颤抖,沈雪融,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可以想他?不要想,不要想,她拼命的命令自己,拼命的让自己清醒过来,用凉被裹紧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去找自己的衣服。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找不到衣服,只好裹着被子下床,朝浴室门口走去,下意识的喊凌寒的名字:“是你吗凌寒?” 虽然她相信,不应该是凌寒,凌寒从来不会对她有不轨行为,可是她的异性朋友中,除了凌寒还有谁呢? 在她连喊了好几声以后,那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浴室门豁然被打开,一个英挺高大,风度翩翩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她一眼便对上了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楚云深?” 她失声惊喊,怎么是他? 这个消失了整整六年的男人,逼着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的男人,他…… 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忘记了反应,忘记了动作,裹着她的凉被也轻而易举的顺着她的身体滑落,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立刻曝露在曙光之下。 她忘记了遮掩,傻傻的看着他:“楚云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你希望是谁?你的凌寒?” 他缓缓向她走来,依旧是那么风度翩翩,那么优雅从容,逼近她面前。但,伸出手还没触及她的脸,就被她一掌拍掉了,“楚云深,你别碰我。” 因为他的绝情,她不想再承认这个曾经让她深爱的男人。飞快的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才发现好好的衣服都被撕扯的凌乱不堪了。 她简直傻眼,这还能穿吗? 抬头看看楚云深,他一脸的冷漠,和昔日的那一幕重叠。 求这个绝情绝义的男人,还不如求自己来的实际。她在自己破烂的衣服中找到了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对方的电话很快接起来。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说:“凌寒,你……” 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已被人拿走? 她冷眼看他:“楚云深,你干什么?” 他不说话,如星的眼眸里,仿佛是无边无际的愤怒。 可笑,要走的人是他,要离婚的人也是他,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对待? 但事到如今,她不会对他摇尾乞怜。迅速的扑到床边,抽出上面的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用力的缠了几下,使得本来就玲珑曼妙的曲线在紧致的包裹下,比脱光了衣服还要充满诱惑。 她是准备这样走出去? 楚云深脸色不变,冷眼看着她从他面前走过,在她正欲打开/房门时,他忽然伸出手臂,用力一扯,床单便飞离了她的身体,她整个人都被他抛到了床上。 残留在她体内的酒精还未褪尽,被他这么一摔,她顿时一阵晕眩,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压上了她。她根本无处逃脱,死命的挣扎抵抗,“楚云深,你走都走了,为什么不干脆别回来?” “放心,不是为了你。” “那请你给我解释一下昨晚。”她别开头,不想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不想去看他那双比星光还要闪亮、却也比月色还有冰冷的眼眸。 “昨晚?”他邪魅的一笑,“我可以用行动帮你恢复昨晚的记忆。” 说话间,他已经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带,大手桎梏她娇躯的同时,火热而充满霸气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席卷向她…… 002一夜露水 曾经,她也无数次像今天这样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密密绵绵的亲吻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羞涩,不安,却也从来不会抗拒。只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 “楚云深,你放开我!”她不要他碰,坚决不要。 然而,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强势。 “你这样,和强、奸犯有什么两样?” “你说什么?”该死的她,她竟然这么以为。 “不是吗?” “就算是,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一个苏北辰,一个陆凌寒,连孩子都生了,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和任何男人上/床都行,唯独他不行? 她不愿在他面前示弱,但是,万般委屈涌上心头,眼眶已湿。 “哭什么?你的眼泪对我没有用!” “当然没用……”否则,他又会在她最需要的他的时候,绝情离去? 她用力的抹去泪痕,迎视他,在那充满嘲弄清冷的眼眸中,她清晰的看了自己的狼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推,就推开了他,反射性的向后躲去。 他欺近她,唇角那一抹笑,阴冷,邪魅,残忍,无情。把她逼得一点点后退,退到床边,再无路可退的时候,她曲起双腿,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心如死灰。“楚云深,我想,你现在一定混的很好,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说得对。” “所以,你还招惹我干什么?” “我招惹你?”他一声冷笑:“你想多了沈雪融,你没那么大的魅力让我对你旧情难忘,听清楚了,你,不过是你的老板送给我的一个礼物。” “你说什么?” 她不敢置信。 可是他,不像在说谎。这个男人,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一丝温度,冷冷的看着她被他逼到无所遁形,他对她伸出了手。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为阻止他又要对她做什么,她突然伸过头,牙齿狠狠的咬上自己白皙的手腕。那里本来就纤细,薄薄的一层皮肉被咬破了,血不断的涌了出来,一滴滴都跌落在他干净的衬衣衣袖上…… 鲜艳的红,刺目的白,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 她不觉得疼,腥甜的味道冲到她嘴里,恍惚之间她出现一种错觉,不要停,咬下去,就算筋脉尽断,就算血流不止,只要别再让她感受心上的疼痛…… “沈雪融!你疯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笑容从唇边隐了去。 她的脸色苍白,唇边还沾着血;然后,她慢慢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凄凉,声音干干的,绝望至极:“好吧,我是老板送给你的一个礼物,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是你楚云深穿过又扔掉不要的破/鞋,而你楚云深,现在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过一夜露水而已,现在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露水也该干了吧?” 一整晚,一早上,占尽上风的他,竟被她这番话问的哑口无言,点头:“是该干了。” 然后,瞬间,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捉住她的唇,狠狠蹂躏。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任何回应,可他的吻铺天盖地的席卷向她,不给她任何闪躲抗拒的余地,她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他含在了嘴里,辗转吮/吸。 六年不见了,他的吻技突飞猛进,怎么可能在这六年之中不曾拥有过任何女人呢? 久久久久,久到她不能呼吸了,在她将要窒息的前一秒,他放过了她,却依旧咬着她的唇,那声音是温柔的,是残忍的:“是,我楚云深穿过扔掉的破/鞋,谁都可以捡起来,但是,不管要属于任何人,都要等我楚云深穿烂、穿腻之后。” 留下这句话,他无情离开。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让酒店女服务生给她送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不至于让她狼狈离开。 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沈雪融回到了陆家的餐厅——陆家大院。 穿过餐厅,进到后堂,陆家两老正焦急的在里面走来走去,她急忙迎上去:“陆叔陆姨,恩恩呢?” “送他去学校了。” 陆母奇怪的看着她,“雪融,怎么了?你昨晚不是去参加公司的什么宴会么?怎么弄成这副憔悴的模样?凌寒接完你的电话就急急忙忙的出去找你了,还让其他两兄弟一起去找,你是去了哪里?”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她应接不暇的,再加上身体又很虚弱,她心慌意乱的,扶着沙发坐下来。 陆父陆母均是疑惑的相视一看,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她这个样子,他们也不好再追问下去。陆母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既然雪融回来了,那就没事了,老头子,你去给凌寒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吧,不用找了!” 支走了他,陆母在雪融身边坐下来,拍拍她的肩,把她低垂的脑袋搂进怀里,“孩子,别难过,你要不想说啊,阿姨不逼你说。但是谁要是欺负了你,你说出来,凌寒和凌风会帮你教训他!” 陆母是一个和爱可亲的老妇人,因为家里只有三个儿子,自从认识了雪融,他们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如今见她受了气,他们心里自然也不好过。 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要她怎么说出口啊? 习惯了强颜欢笑,真要哭,反而哭不出来了。只是,陆母的问题,也让昨晚上的一幕幕情景,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003你不过是个礼物 昨天公司为了庆祝与天下集团的合作成功,老总请全体员工聚餐,聚餐之后又去KTV唱歌。 本来她只负责摄影专栏的工作,公司一系列的娱乐活动她向来不怎么参加的,她宁愿回家多陪陪儿子。可是昨天老总的兴致很高,说什么也要员工们集体参加,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准早退的。她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可是她记得,她当时明明只喝了一杯红酒来着,她酒量再差也没有一杯红酒就不省人事啊…… “你想多了沈雪融,你没那么大的魅力让我对你旧情难忘,听清楚了,你,不过是你的老板送给我的一个礼物。”楚云深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 毫无疑问,楚云深就是天下集团的新任CEO。 莫非,是她那杯酒有问题? 难不成,是卓总在她背后动的手脚? 第二天,一进到公司,迎面而来的就是四面八方的怪异眼光,还有众人的指指点点,她挺直腰板,要自己别去在意。这些年,她受到的指指点点还少吗?她早已经学会了不要去在乎。 但是她不是任人摆布的小职员,昨晚的事,她不可能不追究。 第一时间来到老总的办公室,秘书凌微迎了上来,一把把她拉到较为隐秘的地方,低声问:“雪融,你和天下集团的楚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抱着你离开?你们之前就认识的吗?” “不认识。”沈雪融想都没想便否认。 “你们不认识,他会抱着你离开吗?”凌微提到楚云深,她一脸迷醉的神情:“你是没看到,当时在公司几十双眼睛之下,他抱着喝醉的你,离开了KTV,现在你都成了全公司女性同胞的公敌了……” 后面凌微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到了,只要想到昨晚的那个画面,她知道,自己的麻烦了。女性公敌?楚云深一定是故意的。 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直接问:“卓总来了吗?” “来是来了,不过你现在不能进去。” “怎么?” “这还用说?卓大小姐每次一出现,卓大老板的心情何时好过?你这进去不是主动当炮灰送死吗?” 于薇话音未落,办公室里已传出了卓尔的声音:“她自命清高,明明带着一个没爹的孩子还装出一副圣女的模样,我真不知道你们大家为什么都护着她?明明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偏要撕掉她那伪善的面具,怎么了?” “我没有护着谁,我是就事论事,若我的公司任由你这么胡作非为下去,谁还敢留下来工作?你别看沈雪融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小员工,沈氏集团总裁沈奕天是她的父亲,天下集团的新任CEO是她的前夫,陆家虽没什么权势地位,陆家三子陆凌风交友遍天下,可谓是黑白两道通吃,如果沈雪融要告你的话,连父亲也救不了你。”卓越无奈,对这个女儿是连连叹息,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卓越’迟早得毁在这个女儿的手里。 “那我做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样?她要告我,让她告去!”卓尔就是这死不低头的性子。 “你呀你,我知道你喜欢凌寒,但是尔尔,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就算你这样做,没了雪融,凌寒就会喜欢你妈?你真是让你妈给宠坏了!我告诉你啊,马上去对雪融道歉!”卓越态度坚决。 “为什么?向她道歉?她算老几?我偏不!” 卓尔态度更强硬,丢下这句话,就打算甩门而去,没想,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沈雪融和于薇站在门口。显然,她们已经什么都听到了。 卓儿的脸色变了变,最后一仰头,高傲的看着沈雪融:“就说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修养的女人会偷听别人说话吗?” 她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卓越毕竟是过来人,见惯了大风大浪,这样的场面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雪融道:“雪融啊,我正要找你,来,进来坐。” 沈雪融走了进去,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反正刚才都已经把话说白了,沈雪融便没有主动开口,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对面。最终,还是卓越先开了口:“对不起雪融,我先代替我那个女儿向你道歉,她真的是被她妈宠坏了,而且你也知道,她一直都喜欢凌寒……” “她喜欢谁是她的事。”沈雪融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是,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我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弥补你的机会。这样吧,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其余的事,我们再谈。” “不,我不可能再在卓越做下去了。”沈雪融断然拒绝。 “我知道,你是一个要强的孩子。我也不妨坦然告诉你,天下集团之所以会和我们这种小公司合作,完全是冲着你来的,你以为,即使你离开卓越,你就能避开他吗?” 沈雪融冷笑,“看来卓总真是把我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是,我调查过你,在你正式成为公司员工的时候,我做了一个简单的调查,才知道你原来是沈总的女儿,继而知道了你当初为了楚总和父亲断绝关系的事情。所以,你千万别怀疑你自己的工作能力。” 这卓越不亏是一只老狐狸,先是肯定她,继而道:“你若坚持要离开,我也不强留你。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不得不说,即使你这样离开了,也毫无意义。你和楚总之间的事情没有解决,纵然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里,他也依然存在,流言蜚语也依然存在。你若真的想和过去断的干干净净,逃避不是办法。和天下集团的合作项目,我准备交给你来负责,你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和楚总开诚布公呢?处理好了这件事,重新进入一个新的工作环境,你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否则,你会永无宁日,你的孩子只怕也会受到牵连。” 老狐狸句句中地针针见血,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沈雪融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再坚持,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知道,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004商业间的牺牲品 其实,卓越千方百计的挽留她,她知道,他是不想失去天下集团这个大客户,换言之,她沈雪融就是他们商业之间的牺牲品。 但是,他说的很对,她即使这样离开,到了新的工作环境里也还是会被楚云深搞得乌烟瘴气,她和她的恩恩,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她是无所谓,她的恩恩呢?今天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卓越为了给卓尔收拾烂摊子定会息事宁人。倘若她离开,去到新的公司,事情一旦闹大,恩恩必定会受到伤害,这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从公司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有一瞬间,她对于自己的前路,一片迷茫。 真不知道,楚云深,他到底为什么回来? 又为什么,纠缠不清?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中,全无察觉。身边经过的人不断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直到来电第三次响起,身边一个男人朝她走过来:“小姐,你的手机在响。” 她茫然的看他一眼,从自己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恩恩的班主任打来的,她急忙接起来,还没顾上说话,那边的一句话焦急的话已经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思想和血液: “雪融,恩恩跟人打架,伤到了头部,现在在市中医院里。” “他怎么会跟人打架的?现在怎样了?严不严重?”她急忙问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你赶紧来吧!” 雪融顿时慌了手脚,冲到马路边就伸手拦车,可是这时候正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期,车辆几乎全是爆满。 那个提醒她接电话的男人还没有离开,看她一脸着急都快要哭的样子,他又走到她身边:“小姐,你这样冲到马路上很危险的,你是有急事吗?需不需要送你一程呢?” 雪融也顾不得什么陌生人不陌生人了,她甚至都没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听到这句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可以送我去市中医院吗?” “当然可以。”男人温和的笑了笑。 十万火急的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没见着恩恩的老师,先遇到了另外几个家长。 “你就是沈怀恩的母亲?”一个女人冲上来就问。 雪融点点头:“是的,请问你……” “你什么你?你怎么教育儿子的?哪个小孩子像他一样开不起玩笑?随便说个几句话就把人打成重伤,现在我儿子还躺在床上昏迷着,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你?” 那人上来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骂,说着说着声音就有点哽咽了。 雪融还搞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个状况,想着见到老师先问问情况,但是对方死活拉着她不让她动弹,好像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 雪融顿时一阵无语,不敢随意去猜测几个小朋友打架的结果,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保持心平气和的语气:“大姐,请让我……” “大姐?”对方不乐意了,再次打断她的话:“你叫我大姐?” “叫大姐有错吗?” “我有那么老吗?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漂亮又如何?年纪轻轻被人搞大了肚子……一个没爸的孩子,难怪这么没教养……” “闭上你的嘴!” 哪个当妈的都不会容忍别人这样辱骂自己儿子,雪融一个眼神杀过去,过于冷冽,对方顿时一哆嗦,忘了接下来的话了。还是她身后的一女孩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阿姨,别说了,小毅也应该醒了,我们先去看看他吧!” 因为这句话,雪融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很青春,很亮丽。 “方蕊啊,我让你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你打了没?怎么还没来?” “他工作挺忙的,我们别打扰他了……”那个叫方蕊的女孩子,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什么别打扰他了?他是你男朋友吗?” 雪融没兴趣听她们说话,正想进病房看看儿子,没想到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方蕊,发生什么事了?” 005不要脸的狐狸精 楚云深? 怎么到哪里都避不开他? 雪融回头,果然,一眼就看见了那张过于英俊,过于熟悉的脸庞。 他是方蕊的男朋友? 也对,这么多年,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 只是没想到,这事巧的让人无法相信是巧合。 只见他朝方蕊走去,对她微笑,优雅从容。 而方蕊的阿姨一见到他便立刻迎了上去:“云深,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这个女人的儿子把我儿子打成重伤,你说是不是该让她赔偿?” 楚云深没有说话,淡淡的目光,看向沈雪融。 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雪融的眼眶微红,似乎有千般万般委屈说不出口,但,她没有对他拖鞋,倔强的眼神,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方蕊在旁看着,自从他走进医院来,他的目光便定格在沈雪融的身上了,她不由得问:“云深,你们认识吗?” 她的阿姨也看出了一些问题,开口就说:“云深,你可别被她骗了,看起来一副清纯美丽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大学一毕业就被人搞大了肚子,男人跑了,留下一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真是天生的小流氓——” “这位太太!”沈雪融重重的打断了她的话:“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请你不要随便中伤他人,否则我可以以恶意诽谤罪控告你!” 她沈雪融可以容忍别人对她自己出言不逊,但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儿子。 “干嘛?你吓唬谁呢?”老女人伸手就推了她一把。 沈雪融毫不客气的挥开,惹恼了她,伸手就准备大干一场,不料,手臂落下去反而落进了楚云深的手心里。 而同一时间,另一个人的出现,及时挡到了雪融的面前,对老女人温和一笑:“这位太太,有事好好说,这里毕竟是医院,大打出手总不太好吧?” 来人,正是陆凌寒。 老女人见雪融来了帮手,又见到自从出现就没说过一句话、并且在关键时刻阻止自己教训沈雪融的楚云深,怀疑的看着他:“云深,你也在帮她?你不要告诉我你也看上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了?” “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楚云深淡淡反问。 老女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凌寒随即一笑,道:“天下集团的楚总自然眼高于顶,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自不在话下。雪融命苦,孩子一生下来便没了父亲,我是孩子父亲的好友,他临终之前把孩子托付于我。我没权没势,不过一个小小的医生,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就事论事,楚总和这位太太若坚持要赔偿,没关系,结果出来以后,尽管来医院找我,沈怀恩的事,我陆凌寒全权负责。” 沈雪融在他身旁,对他微微笑。 幸好他及时来了,否则这场闹剧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继而,面对着面前的那几个人,清冷的目光中温暖殆尽,只剩一片淡漠,扫过楚云深,最后的视线定格在那个老女人脸上:“都是做母亲的人,何苦一再为难?您放心吧!我会搞清楚事情的始末,该赔偿的,我不会推卸责任!但如果是您儿子错在先,他一定要道歉!” 顿了顿,她继续道:“还有,我儿子不是没有爸爸,如果他爸爸在天上听到你这样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从今天、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当他楚云深死了! 006爸爸的故事 病房里,沈怀恩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看到雪融和凌寒一起进来,他怯怯的喊了一声:“妈妈——” 雪融见他头上缠着纱布,可怜兮兮的瞅着她看,她一下子就心软了,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伸手摸摸他冰凉的小脸:“恩恩,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视线转向病房的门口:“妈妈,小毅怎样了?” “你关心他吗?” “嗯!”他点点头。 如果小毅有个三长两短,妈妈身上的债就更多了。 雪融在他床前坐下来,小心的把他抱进怀里,抚/摸着那颗小脑袋,叹息:“恩恩,你知道自己出手很重吗?” “知道。”他低下头,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那叫小毅的孩子,跟他是同班同学,而且块头也比他大,他竟然把人家打的头破血流的,现在还昏迷不醒。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打人呢?”虽然她心里很清楚,他跟人打架的原因。 “他一直说恩恩是没人要的孩子……” “只因为这样吗?”从小到大,光这样的话他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也没见他跟人打过架。 沈怀恩没有跟妈妈说谎的习惯,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勇气面对妈妈,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妈妈,恩恩不想跟人打架的……谁叫他要在班里,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说,说恩恩是没人要的孩子,说妈妈是没人要的坏女人……” 原来,是因为她。 沈怀恩可以允许别人欺负自己,却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的妈妈不好。 如果换做以前,沈雪融还没有勇气面对楚云深离开的事实,但是很奇怪,现在他回来了,她却突然能够坦然面对了。 “恩恩,”她推开怀里的儿子,与他面对面:“恩恩,你也觉得,你自己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吗?” “不,”他摇摇头,“恩恩有妈妈。” “那恩恩也认为,妈妈也没有人要吗?”她又问。 “也不,恩恩要妈妈。” 小孩子就是这么好拐,三两句话,就解开了他心里的结。 雪融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们又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跟他说的话去生气呢?” 沈怀恩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对雪融笑了:“妈妈说的对,恩恩不生气了。” “恩恩真乖。”雪融摸摸他的小脑袋,搂着他:“恩恩已经长大了,妈妈答应恩恩,有时间呢,妈妈会慢慢的讲爸爸的故事给恩恩听,恩恩也要答应妈妈,以后不可以再和小朋友动手喔!” “嗯!” 沈怀恩用力的一点头。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不过该赔的还是要赔的,毕竟是恩恩动手在先。她不能再让乔家兄弟出面,欠他们的已经太多了。 她只好从卓总那里预支了一万块钱,加上自己两万块钱的积蓄,这事算是了了。没完的是公司的事,卓越说的对,要真的想开始崭新的生活,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不然多少年过去,问题依然存在。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迎头而上,和楚云深把过去彻底了断。而这次的合作,就是一个机会…… 007那个女人又来了 最终,沈雪融决定,不论如何,把这份工作做到这个项目结束。 一日,她正在陆家餐厅的烘焙室工作——因为这里不适合安置冷气,一到了夏天,尤其还是最热的六月,许多师傅都争着退后,谁也不愿意来这里活受罪。 只有她,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雪融姐!雪融姐!”小语火烧屁股般的一边喊着一边跑进烘焙室,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雪融姐!雪融姐!那个女人又来了!” “哪个女人?”雪融莫名其妙的问。 “就是那个卓尔,喜欢凌寒哥的那个。” “她——” 真是瘟疫,和楚云深一样,两个瘟疫,还都是躲不开的瘟疫。 谁料,小语紧接着又说:“今天也不知道刮的什么风,不止这一个难缠的女人,还有一个女人,胸大无脑的那个女星田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像是约好的一样。不同的是,卓尔是一个人来的,田欣是带着一个帅哥来的。那个帅哥啊,真的,雪融姐我跟你说,那男人别提有多帅了,他一进来,咱们店里的姐妹们就都受不了了,不停的偷偷的看,那女人的脾气就更坏了,可劲儿的刁难大家,现在都没有姐妹敢上前倒茶了……” 叽叽喳喳的一大堆,雪融没有回应。 “这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那个卓尔竟然点名要雪融姐你去伺候,她的脾气可不比那田欣好,说姐姐你要不出去,她就把咱的店给砸了,三位大哥都不在,雪融姐,怎么办呐?”小语总算是说完了最后一句。 “我去吧。”沈雪融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那她要是刁难你怎么办?” “总不能让她把咱的店砸了吧?” “她吓唬我们的吧?” 雪融没吭声。 她知道,卓尔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就好比那件事。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传说中的田欣,带来的据说很帅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楚云深。 说真的,她不敢认为楚云深这次回来是为了她。 六年的时间,非但没有褪去他的潇洒帅气,更增添了一股成熟魅力。而且,他不像别的成功人士一样穿金戴银,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多余的饰品,就连十指之间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不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这个戒指,她不会忘记,是她和他一起吃了两个月的泡面,省吃俭用才买下的一对结婚戒指。没有钻石,也并不出众,可她一直把它当成无价珍宝一样,不管做什么都不肯摘下来,唯恐弄丢了。 而现在,它的另一半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它还孤零零的还戴在原来的地方,发着讽刺的光芒…… 楚云深,对于曾经的感情,你真的没有丝毫的留恋么? 走过去,还没有走近他们,便听到那田欣在找事:“你们都是乌龟啊,上个咖啡也这么慢!” “很抱歉,怠慢两位了!请慢用!”雪融微微垂首,强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咖啡放到他们面前,完全当面前的男人是空气。 然后,她走到卓尔面前,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的顾客一般,公式化的笑问:“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008上了楚总的床 “闲着无聊,找人聊聊。” 卓尔这位千金小姐向来只凭自己好恶,根本不在乎自己父亲叮嘱过什么,此时此刻,看着沈雪融,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不过我想我找错人了,沈小姐似乎挺忙的,周一到周五忙着伺候卓越的客户,周六周末就忙着照顾陆家餐厅的客人,想必,忙晕了也累晕了吧?” “卓小姐,您若没事没事,恕不奉陪。”沈雪融知道根本不可能跟这位刁蛮任性又毫不讲理的大小姐说明白什么,干脆走人。 谁料,身后又传来卓尔那银铃般的清脆笑声:“楚总?您也在这里?不知您对我们卓越的‘礼物’可还满意?” 一句话,沈雪融站在那里。 餐厅里的很多目光,也都朝卓尔看去,最后目光定格在楚云深身上。 只见他淡淡一笑,“卓小姐,你玩火自/焚不要紧,相信不是令尊的本意吧?” “楚总说笑了。”卓尔丝毫无所谓,看向沈雪融:“真不是我说,沈小姐,多少女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偏偏要这么低调,上了楚总的床很丢人吗?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还是说,你做人太失败,下了楚总的床,楚总就翻脸不认人了?” 一句话,戳到了雪融的痛楚,差点站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卓尔在这里,你说出来,卓尔给你做主。”卓尔自顾自的说着。 可是,这样的场合之下,楚云深在场,众多熟客在场,还是在陆家的餐厅里,她是能怎么做?怎么做都会让这个女人更嚣张,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难堪。 最后,她一言不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走了就别回来了,以免弄脏了陆家。”卓尔又补上这么一句。 她没有回头,脚下的步子又仓促了几分,不料,走到门口竟装上了一个人,来人及时扶住了她,紧接着,便是那玩世不恭的戏谑语气:“今天刮的什么风,能让卓家大小姐天下集团总裁同时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没错,来人正是陆家三子陆凌风。 语落,他又在雪融耳边低声道:“这是咱的地盘,你没什么可怕的,看着,我这就给你出口气。” 但,沈雪融已经无法再留下来了,匆匆离开了餐厅。 一路上,她都没有抬头,耳边所有的声音,竟变成了餐厅里的窃窃私语。 最后走到河边,在没人的地方蹲下身去,抱着双腿失声痛哭。 有人来了,停在她的身后,她没有回头。六年了,六年都过去了,该死的她还是仅凭这气息就认出了来人。 哭够了,才终于开了口:“当初是我向你表白的没错,可是要在一起的人是你,说给我幸福的人是你,丢下我说走就走头也不回的人还是你。楚云深,我恭喜你现在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恭喜你美女相伴左拥右抱,你想要的如今你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 他没有说话。 “陆家父母把我当女儿一样对待,陆家兄弟、陆家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恩人,可是今天你和卓尔联手……陆家,我回不去了……我的家,我也回不去了……现在人人都知道我沈雪融不要脸的上了你的床,我成了人尽可夫肮脏下贱的女人……” 她说着,慢慢的说着,眼泪还在她的脸上流淌,她竟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 然后,她终于站起来了,终于回头了,看着面前的男人:“云深,够了吗?要我怎样,你才能还我平静的生活?” 009现在不爱了有修改 他回来不过短短数天,她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楚云深沉默,久久凝视她,那样一双眼眸,深邃而忧郁,也许,是因为那一声“云深”,使得他们之间没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可是也让她,对他彻底失望了。 “云深,你丢下我,我不怪你,你不要我,我也不再追问原因了,但是我们曾经相爱,也是假的吗?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和平分手吗?云深,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才能真正明白为人父母的感受,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怎么中伤我,但是无辜受累的,却是我的孩子……” “孩子……”楚云深嘲弄的笑了:“一开始我以为,最毒不过妇人心,现在看来,果然是虎毒不食子,你这么爱你的孩子,是因为孩子的父亲?” 她凝视他,许久,那样凄楚复杂的目光,有一瞬间,楚云深竟然看不懂了,只在隐隐约约中,好像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是,以前很爱,他丢下我和孩子离开的时候,依然爱,不过现在,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你不是说,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吗?”她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是,我心里的他,已经死了……” “做完最后一个项目吧。”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她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跟我撇清关系?” 这意思就是说,做完最后这个项目,他们之间,一刀两断? 她还想问清楚,可是这个男人已经走了。 和六年前一样,大步流星,头也不回,仿佛从来无情。而她,六年来,无数次希望他能够出现,希望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可是如今,她只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他。 只是,卓越的项目,看来真是事在必行了。 第二天,沈雪融和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尽管有些窃窃私语,她当做没有听到。 见到她有些吃惊:“雪融?你没有走?” 她以为,以她对沈雪融的了解,她必然不会再做下去了。 而沈雪融,也只能回以一笑:“没办法,我命不由我。” “什么意思啊?” 于薇追问了一句。 但沈雪融已经进到卓总的办公室了。 卓越是只老狐狸,见到她,便率先开口:“雪融啊,昨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本来是让那丫头去给你道歉的,没想到她又找你麻烦,我替她道歉——”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沈雪融面无表情,开门见山:“我今天之所以回来,是我不想言而无信,您交给我的项目我会做完,算是还您当年对我的恩情,项目结束,我们之间便也清了。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 “第一,卓尔的所作所为到此为止,流言蜚语不能继续扩散。” “好,我答应你。” “第二,这期间卓尔必须离开X市,我不想再见到她,一眼都不行。” 最后一句话,平静的语气中压抑着极大的怒气,仿佛只要自己再看见卓尔一眼,就会立刻将那个女儿千刀万剐。 卓越知道,沈雪融之所以一再容忍,是因为当年,她一个未婚妈妈初步入社会,举步维艰,在没有公司肯录用她的情况下,是自己给了她一个机会,也给了她养活儿子的能力,所以卓越企业于她而言,有恩。 但是卓尔的所作所为,让恩情变成了仇恨,若是再犯到沈雪融手里,她不会客气,不会手下留情。 卓越叹息:“这点你放心吧,卓尔她,昨晚就已经离开了。” 010新欢旧爱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沈雪融的意料。 没想到卓越的动作这么快,也没想到卓尔会这么轻易离开,至于,卓越口中的‘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卓尔又去了哪里? 沈雪融不知道,也没有再追问,反正,条件谈妥便达到她的目的了。 明天便是这个项目的正式开工之日。 她以为自己会是一夜无眠,可是出乎意料的,她睡了很好的一觉。没有噩梦纠缠,没有浮华喧嚣,一觉到黎明破晓。 冲了个凉水澡,整个人也清爽了不少。 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几套衣服,她拿出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衫穿上,下面穿上一条白色的七分裤。 很简约的装扮。一来是因为她没有多余的钱为自己添购,再来也是因为她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感觉,很清爽,很干净。 然后站到镜子面前,把一些保湿水倒在手心里,在脸上拍了拍,“沈雪融,又是新的一天哦,努力!加油!” 她提前半个小时出了门,拍摄现场还没什么人,只看到了于薇。 “微微,你这么早?” “早什么啊,命苦啊,这就是秘书和老板的差别。”于薇苦笑着说。 “行了吧你,看你那么可怜,来我帮你吧!”雪融从她手中接过一半资料,于薇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先一步走到了前面。 雪融没动,抱着资料仰起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她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但愿今天的一切能够像现在的阳光一样灿烂!”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这种感觉太好,忍不住想伸个懒腰,不料却撞到一个人,也顺带着碰掉了她手中拿着的一叠资料。 转头一看,是楚云深。 这男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见到他就没什么好心情,笑容从她嘴边隐了去。 可恶的女人,她就这么不想看到他吗?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转身,谁也不搭理谁。 不过时间也差不多到点了,拍摄现场陆续的热闹起来,不时的有各种声音加入。 “雪融快看,那个就是今天这个广告的代言人。”于薇指着一个方向一边喊着一边拍着身边的雪融,“那个那个,看到了吗?她叫颜如玉,是娱乐圈新起的一位女星哦,专门代言各种广告,而且炮炮走红诶!不过据说她是因为做了整形手术所以才变这么美,真遗憾,为什么我没有一个这么有钱的老爸……” 接下来的话,雪融没有听进去。因为她看到颜如玉一出场,全场一阵暴动,几乎所有工作人员蜂拥而上要求签名,她却一概不理,迈着自信优雅的步子朝着楚云深的方向走去。 他们具体交谈了一些什么,因为场面比较吵,雪融没有听到,只看到他们似乎谈的很欢快的样子。 他不就是这样吗,不论何时何地,不论以前现在,他都是众人睹目的那个焦点。自己又去在意什么呢?雪融笑自己太没出息,别开视线,拿着自己的摄像机跑到拍摄人员的队伍中去了。 “为什么代言人换了啊?我记得之前敲定的名单不是田欣的吗?怎么会换成了颜如玉?” “不知道啊,据听说是田欣得罪了楚总吧!” “好像不是,我记得听谁说是田欣的形象不适合拍这支广告。” “这话我赞同!虽然我也不能否认田欣那个人真的挺有诱惑力的,不过她属于成熟妖媚型的,今天的广告产品可是LR品牌中的‘夜之心’系列,是一套相当高贵典雅的首饰,在所有钻石之中堪称气质之王呢!” “那照这样说的话,颜如玉就适合了吗?她年纪轻轻就说是漂亮了点,青春了点,离高贵优雅还有一段距离吧?” 大家一边聊着一边做着前序工作,雪融也插不上话,一声不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倒是聊天的那俩女人越聊越起劲:“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合适,那你去给楚总代言吧!” “你算了吧,就我这样子,虽然也对得起观众吧,不过楚总肯定看不上我。” “不错嘛,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大家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沈雪融也淡淡一笑,打断了她们:“差不多了,大家开始工作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颜如玉朝着他们这里走来了。 这个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天下集团所提供的服装,是一套以浅紫色为主系的单肩连衣裙,若隐若现的披纱随晚风微微轻轻拂动,亲昵的缠绕着玲珑有致的娇躯。 漂亮的大/波浪卷倾泻而下,身后是被落日染红的半边天,就这么一眼看去,好像是从夕阳中款款走来,一颦一笑之间迷人姿态尽显无遗,美得如梦似幻…… 雪融一下子眩晕了眼,身子慢慢变得僵硬,甚至当颜如玉走到面前的时候,她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沈小姐?”颜如玉连喊了好几声,特地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毫不吝啬的展颜欢笑:“沈小姐也惊叹这样强悍的手笔是不是?这可是无价的哦,LR品牌下产品不论是服装还是首饰都只有一件,大家可要小心点不要给我碰坏了哦,因为没有第二件一模一样的……”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风情万种的笑着。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许就因为绝无仅有而无价,也许正因为无价而被人珍惜。 雪融淡然微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惊叹的不止是设计出来的商品,还有拥有者的幸运和独一无二的用心。” “那我们赶紧开始吧,我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拍摄出来的效果呢!”颜如玉甜甜一笑。 身为一个富家千金却没有那种恃宠而骄的气势,整个拍摄的过程都很配合,也因此,工作的人都更加投入。 楚云深和卓越公司的老总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西餐厅里,面对着面,不时地也会交谈几句话,但大多时间,楚云深的视线都停留在那个最忙碌的纤影身上…… 011夜夜不落空 “我说楚总,既然选择卓越,是不是应该信任我们卓越的专业,不必要一直盯梢吧?”卓越好笑的道。 楚云深好像没听到,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来了,对卓越淡淡一笑:“卓总,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没有今天的成就。”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卓越想到往事,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想当年,我也就帮助过两个人,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不过是把你推荐给了孟总,给了雪融一个养活自己的机会,说起来,都是举手之劳。但在卓尔做出那种事以后,雪融以完成这个项目来报答我的恩情。而你把卓尔送走,却保留了我的卓越,你和雪融,都是重情义的人。” “恕我直言,卓总,你那个女儿再不管,她迟早会害你身败名裂。”这言下之意就是说,这一次的合作,算是还他卓越当年的恩情,若是以后卓尔再犯到自己手里,他不会再留情面。 卓越明白,正打算说什么,只见楚云深已经起身往外面走去。他隔着窗户往外看,一切都很正常,只有沈雪融,接到一个电话便往一个僻静的地方去了,看来是一个重要来电。 其实,是凌寒打来的。 凌寒很少在她工作的时候打电话,这时候打来,她担心是恩恩出了什么事,急忙避开众人接起来:“凌寒,怎么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今天恩恩说想要吃红烧排骨,我就带着他回家了,爸妈又非要我打电话给你,说等你一起吃。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过去接你。” “你们先吃吧,我这边还不确定到几点下班呢,大家别等我了。” “那要不这样,我们先吃,你回来之后我们再一起吃宵夜。” 雪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清脆欢快的笑声。 通常只要听到这笑声,不管工作上有多少烦躁和不顺心,都能瞬间一扫而空。 一抹温柔浮上她的唇角,她的声音也更温柔了:“好,我会尽早把工作忙完,尽快赶回去的。” 为了恩恩,不管生活多难,她都会过下去的,并且努力过得更好。 这通电话,像是给她打了一支振奋剂,她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就准备回去工作呢,却万万没有想到,一转身,便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胸膛—— “工作时间,打私人电话?”是楚云深的声音。 “不是连个电话都不能接吧?”雪融看到是他,没了好态度。 “看来你真是天天不寂寞夜夜不落空,没了孩子的爹,还照样有男人望闻问切,难怪你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他嘲弄的道。 “就算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不想跟他多谈,立刻就要走。 大庭广众之下,工作的同事都在不远处,颜如玉也在,她根本就没想过他会阻拦她,没想到经过他身边之时,他一把抓了她的手臂,略微用力,她就被他甩到墙边去了。 本来没事,但她没注意到离自己脚边不远的地方有一颗尖锐的石头,她不知道自己的腿撞到了哪里,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从小腿蔓延全身,“啊……” 她惊呼一声,本能的伸出手去求救,脑子里也混乱成一片。他及时的向前一步,在她摔倒之前,一只手臂揽上了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也成功的挽救了她的手机。 “笨女人!” 他低声骂了一句,她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急忙想挣脱出来,谁知他紧紧扣着她的腰身,不肯松手。 “楚云深,你放开我!”她更大力的挣扎,无奈他越扣越紧。 “楚云深,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 他冷哼一声,再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抱着她转了个圈,把她牢牢的锁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之间,恶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唇…… 012疯狂而激烈的吻 “不……”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他却趁机将舌卷入她口中,任她拼命闪躲也躲不开他的纠缠。 双腿又被他紧紧夹住,她动弹不得,只能用拳头拼命拍打着他的肩膀,可,他是钢筋铁骨还是铜墙铁壁,她拳头都打疼了,他却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越吻越烈。 包含欲/望的手掌心顺着她的背,她的肩,摸到她胸前,一用力,大片的雪白肌/肤立刻暴漏在空气中。 “楚云深……” 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她想骂,但是刚刚差点在他疯狂而激烈的吻中窒息,这一瞬间,她只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雪白玲珑的酥/胸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着,夕阳西下,娇艳欲滴。 直到呼吸够了,她才注意到,他一直没有说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他的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胸上,她赶紧用手臂护住自己裸露的肌/肤,恨恨的咬牙看他:“楚云深,闭上你的眼睛,我沈雪融不是妓/女,我不卖!” “陆凌寒会不会这么对你?” “凌寒——” 他蛮不讲理,他专横霸道,她是要反唇相讥,但是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手拿开了她的手臂,一只手罩上她胸前的柔软。 “……”她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说啊,会不会?”他紧盯着她的眼睛,手也不闲着,用力揉着她的身体,似乎一定要逼出一个答案来。 她只觉得疼,浑身都疼,却不知道是被磕住的腿还是快要被揉碎的身体,还是已经被冻伤的心,又或者是所有的疼痛一齐蔓延了全身;总之她无力再挣扎,无力再抵抗,只能软弱的靠着墙壁,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凌寒比你温柔。” 拿凌寒和他比,是对凌寒的侮辱。 她不屑。 他清楚的从她脸上看到了这样的讯息,脸色一沉,伤人的话已经从嘴里蹦了出来:“温柔能让你得到快乐吗?” “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很幸福……” 有气无力的几个字,彻底激怒了他,再次狠狠吻/住她的唇。 她不再抵抗,任由他百般挑/逗戏弄,她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做出任何回应。殊不知,她越是这样,他越不肯放弃。 她以为自己会窒息,以为他不折腾死她不会甘心的,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死人。他的一颗心狠了又狠,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却是头一低,咬上她纤细薄弱的香肩。 是疼痛,也是难忍,她张嘴呼吸的瞬间,一声轻吟从她唇间溢出,“嗯……” 不要了,她受不了了,她的腿上钻心刺骨的疼,快要站不住了。 “凌寒……” 她本能的喊出那个总是会解救她的名字。 楚云深浑身一震,像是瞬间被雷劈到,猛地推开了她。 她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闭起的眼睛也慢慢睁开,无力的瞅着他:“难以接受是吗?鼎鼎大名的楚总,也有女人不愿意臣服于他!” “……” 他想说什么,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两只手被他死死的握成了拳头,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那拳头会对着她挥过来,但是没有。他只是瞪着她,用充满恨意的眼睛狠狠瞪着她,然后,转身离去。 “楚总,请等一下!”她微弱的出声唤道。 他停下脚步,没回头。 “请楚总把手机还给我。” 叫住他,只为了要回自己的手机。 楚云深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不知何时被他塞进去的手机,静默了两秒钟,然后随手一扔,大步离开。 沈雪融慢慢的蹲下身,把摔出来的电池和后盖一一扣上,又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来,把小腿上的血迹拭去,轻柔的拍一拍自己的膝盖:“忍着点!” 然后站起身,笔直的朝拍摄现场走去。 此时大家都已经开始工作好一会儿了,颜如玉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桥的最高处,桥下的微波荡漾的湖水,四周没有任何植物或建筑的阻碍。她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之下,纤尘不染,晶莹剔透的。看到雪融朝着他们这里走来,她急忙招手:“雪融雪融,快点,大家拍的云深都不满意,你来帮我拍!” 我拍的他就满意了吗? 雪融把这句话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接过伙伴递过来的摄影机开始工作。 她知道楚云深就坐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西餐厅里,也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根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所以她更投入的工作,投入到,她都忘了自己腿上的伤…… 013她就是很傻 “拿回去,重拍!” 不知这是第几次了,当摄影人员拿着拍出的效果给楚云深看的时候,他只冷冷一瞥,多看一眼都不屑,就扔给人家两个字。 小员工哪里敢得罪他啊,苦哈哈的转向自家老总。自家老总也不肯帮他们说句话,始终沉默的坐在另一旁,看着他们备受欺凌。 站在一边的于薇无声的叹息摇头:“去吧,跟雪融说,重拍!” 而沈雪融,对于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 “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吗?”跑腿的伙计不甘心的把手中的效果图往她面前一扔,疲惫的发着牢骚:“这都第几张了,他还不满意,甚至没有一张满意,再折腾下去天都亮了……” “就是就是。” 一听到有人抱怨,接二连三的声音都响了起来,“我们平常加班也没有这么累的,马上都到十二点了,我老公都催了好多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在夜里拍,这种非人的折磨只有变态才能做出来……” “……” 只有沈雪融,自始至终都把精力集中在颜如玉身上,并且很耐心的安抚她的情绪,以免她受到众人的影响。 事实上,她也必须集中精力,否则一旦松懈,她真怀疑自己会立刻晕倒下来。 “我说雪融,有人看到你和楚总一前一后的从同一个方向走出来,该不会他今晚这么苛扣我们是因为你的缘故吧?”有人把苗头转向她。 立刻,周围的眼神全都射向她一个人。 颜如玉也奇怪的看着她:“我也觉得你对楚总似乎挺了解的。沈小姐,你这样可不行哦,如果你们真的是旧时的话,你应该去帮大家说说话的。” 看得出来,颜大小姐也累到不行了。 雪融叹了一口气,也明白这个情况再想继续是不可能了,可就算自己去求情,楚云深就会放过大家了吗?只怕会变本加厉吧! 她没有给大家任何承诺,默默的把之前拍摄的照片全整理好拿在手里,走向楚云深所在的西餐厅。 没有软言细语,也没有愤愤不平,只是很平静的把一叠照片往他面前一放,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楚总,这每一张都是大家辛苦工作的成功,我希望您能仔细看一下,难道没有一张是令您满意的吗?”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毫不留情的甩出一句话。 雪融用力的闭了一下眼,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缓缓开口:“我是没有资格,我很抱歉给了楚总这样的感觉,对不起!但是楚总,即使您不满意,是不是您可以指出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呢?” 她说着,把照片一一摊开来放到他的面前。 他淡淡一瞥,终于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去了。 也许是忙碌的太久了,她脸色很苍白,浑身的衣服都被湿透了,额上不断的有汗珠渗出,顺着光滑细致的脸庞滑下,把一张素颜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她却还能站在这里,带着微笑面对他的冷漠无情。 不由自主的,这样的她,让他有瞬间的晃神…… 西餐厅里这一刻静悄悄的,几个服务生都离他们远远的,连大声呼吸都不敢。卓总和于薇也都静静的望着这一幕,似乎谁都没准备打破这一刻。 终于,楚云深肯面对她的问题了,却也是冷淡的开口: “如果客户连一眼都不愿意去看,你又如何要求客户去仔细看?这就是你们摄影师所谓的专业?” “那是哪里让楚总连一眼都不愿意去看呢?到底是拍摄的人,还是被拍摄的人?”她忍耐的问。 “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如果楚总是对被拍摄的人不满意,那么我们不需要对拍摄效果负责,您大可以换人。但如果您是对拍摄的人不满意,那么请别为难其他人,我会直到拍出您满意的效果为止。” “雪融……”于薇担忧的喊,想要阻止她说下去。 的确,沈雪融如果聪明一点,她就不应该再说下去,可是她就是很傻,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傻,傻透了…… 所以她一口气把话说完。 楚云深没有任何表情的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冷冷开口:“如果沈小姐有时间在这里对我叫板,不如对着自己的作品去想想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人一眼都不愿意去看。” “你……” 沈雪融忍耐的瞪着他,心里积压的怒气越来越旺盛,却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到自家老总面前,很无力的道:“老总,大家真的累的不行了,麻烦你让大家休息二十分钟,否则就算大家强撑着坚持,颜小姐疲惫不堪的神色也是无法上相的。” “行,我让大家休息,你忙你的去吧!”老总爽快的答应,并且下了命令。 第一个从外面奔进来的就是颜如玉,她在第一时间奔至楚云深身边,坐下,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臂:“云深,我看到你在这里坐了好久,你都不会感觉无聊吗?” “不会。”他冷淡的说。 她同情的看一眼辛苦工作的沈雪融,为她求情:“云深,沈小姐真的很敬业的,你不要一直骂她好不好?我在外面都看到了,你对人家好凶的……” 表情是求情,但是这些人,根本无心为雪融求情。 于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雪融走到一张餐桌旁坐下,一边研究着自己的拍摄出来的作品,一边用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于薇深知,她只有在累极的时候才会这样,也不敢过去打扰。 然后,就见到沈雪融推开了面前自己的作品。 其实,楚云深说的对,客户连一眼都不愿意去看的作品,她又能研究出什么?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耳边那些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好像瞬间离她远去了,她感到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推动她前进。 再睁开眼时,她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多久了,一眼看见的,是玻璃外面的夜空,星星一眨一眨的,好像在对她笑。 她的唇畔,慢慢勾勒出一抹柔美的弧度:“微微,我知道了!” 014我不跟你走 她什么意思? 她知道什么了? 她没有说。 但是她的活力回来了,对众人分工明确,然后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了,但是我摆脱大家坚持一下,集中精力,不出一个小时,一定让大家都回家。” 这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大家顿时都来了精神。 “卓总,您若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沈雪融一定精力而为。”然后转向颜如玉:“颜小姐,还有精力继续吗?” 颜如玉还没从这个疯狂的状态中反应过来,被动的点了点头。 于是,即刻开工。 至于楚云深,她仿佛没有看到他,仿佛是他不存在一样。 然而,在餐厅里明亮的灯光打射下,翩然转身的那一瞬间,于薇看到了她腿上的伤,失声惊喊:“雪融,你的腿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于薇却不打算让她再继续自虐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她面前拽住她的胳膊,面向自家老总:“卓总,不管雪融的伤是出于工伤还是个人不小心造成的,只要我们还是一个人性化的公司,我们都必须马上处理。” “凌秘书的意思是在指责我们天下集团了?” 卓总还来不及说话,楚云深已经冷冷的打断了她,并且起身走到她们面前。 沈雪融一看他满面寒霜的样子,生怕他又会迁怒于卓越,立刻拉了身边的于薇一把,挡到她面前:“楚总,微微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太担心我了。您放心,我马上就去工作,我保证不会耽误进程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可以,把话说完也不等两位老板发言就准备去工作,谁料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一个有力的手掌牢牢抓住。还来不及回头,就听到后面传来冷冰冰的一句:“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他腾空抱起,大步往门外走去。 “还真是酷啊!” 于薇看着面前瞬间已经消失不见的高大背影,简直惊叹。 “这样一幕情景,你不早就见识过了?” “说的也是。” 大概是想到了楚云深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的情景,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而于薇,眼睛还盯着门口还没回过神来,意犹未尽的样子,“真遗憾,这样的男人怎么就没有属于我一个?” “要你是沈雪融,怕你就说不出这句话来了。” “不一定!如果我是沈雪融,我一定不会这么倔强……” ───────────—─——七夜囚情────────────——— “楚云深,你放开我,你放我下去……” 被他蛮横的抱在怀里,她快气死了,毫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能踢他就踢他,能打他就打他,反正是要挣扎。 谁知人家根本就不理她,一路抱着她走到停车场,途中遇到一些公司的同事,她羞愧的都不敢跟人打招呼,他倒像没事的人一样。走到自己车前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看到身边经过一个人,他张口就喊:“你,过来帮我把车门打开!” “楚云深,你放开我,我不要做你的车,我不跟你走,我要回家……” “闭嘴!” 他冷冰冰的抛出两个字,毫无温度可言。然后车门一打开,把她扔了进去,看她又要挣扎离开,他低声警告:“给我安分点!不管上班下班,我永远有资格,不信你就给我试试看。” 015你再乱动一下 就是这一记寒气逼人又充满威胁的眼神,让她成功的闭上了嘴。 是,他几袋钱砸下来就能把她砸死,她有什么资格跟他反抗呢? 算了,省点力气吧。 听着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她被震动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却也没再反抗。 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她也没有问要去哪里,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把头靠着车窗玻璃,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安全带。虽然她也不清楚,这安全带到底能保障她什么。 楚云深的脸色不比她好看多少,一路沉默的开着车,好几次转头向她的方向看去,都看到她始终是那一个姿势。 这算什么?沉默的反抗? 他脸上的神情更阴郁了几分,忽然踩足油门一路狂奔,速度够快,却也始终平稳,连颠簸一下都没有。五分钟之后,便到达了一家医院门口。 去抱她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她睡着了。 他没有叫醒她,抱起她走进医院。 “很严重吗?” 看着医生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楚云深忍不住出声问。 “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医生连连摇头,“怎么能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呢?碰伤磕伤应该第一时间去处理,她不但不处理,还让汗水渗入到伤口内,她都感觉不到疼的吗?” “那你赶紧给她清理一下伤口啊!”楚云深不耐烦的打断医生的自言自语。 “这还用你说?”医生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不要吵她,先让她休息一下吧,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去配药,很快就来。” 强撑着被汗水洗刷过的伤口挨过了足足三个小时啊,她怎么办到的? 楚云深形容不了心里的那份感觉,默默的凝望着病床上的那张睡颜发呆,以至于医生又进来了他都没有察觉。 “喂,你在想什么?”医生拍拍他的肩,“她的电话一直在响,你不帮她接一下?” 很显然的,人家以为他们是什么很亲密的关系。 当然,很亲密很亲密,亲密到形同陌路的地步。 楚云深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又看到面前那对弯弯的眉毛动了一动,好像随时都会被惊醒的样子。他不再犹豫,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走出门诊室。准备接听的时候才发现,来电显示竟然是: 凌寒。 沈雪融就算再能睡,电话响了半多分钟,她也该醒了。 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纯白色的房间,她发了半晌的呆,喃喃自语着:“这是哪里?” “除了医院还能是哪里?”医生笑道,“既然醒了,我们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她迷茫的摇了摇头,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伤口这回事,伸手往自己的裤兜里摸去,“我好像听到我手机响了,奇怪,我手机去哪里了呢?” 她看向医生,“请问,您有看到我把手机丢哪里了吗?” “你经常这样丢东西吗?” 她摇摇头。 医生笑了笑,“你手机被你老公拿出去接了。” “我老公?”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楚云深拿着她的手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语气也冷了几分:“楚总,您好像没有权利接我的私人电话吧?” 他没什么表情的把电话扔给她,“你以为我爱接吗?” “不爱接还为什么要接?”她拿过自己的手机,发现还是热乎乎的,瞪他一眼,却也什么也没再说,下床准备走人,根本无视屋里的两个男人。 但,既然已经来到了医院,楚云深怎么可能让她不清理一下伤口就这么离开?他伸手就拦住了她,“你去哪里?” “回、家!” 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的。 “谁允许你回去了?”他不顾她的反抗,用一只手臂就抱起了她,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对医生说:“赶紧开始,别浪费时间。” “别浪费谁的时间。”她讨厌听到他这种目中无人的语气,硬是拿掉了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气呼呼的道:“只要您楚总别找我麻烦,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浪费您的时间。” 说完就走。 那可怜的医生都被他们折腾的无语了,把准备回家的她拦下来,很无奈的道:“小姐,这里是医院。你们小两口要吵可以回家去吵,现在,请让我完成我身为医者的责任,好吗?” “我跟他没关系。”她毫无感情的甩出这句话。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楚云深忍无可忍,抓住她的肩膀再次把她按在椅子上,“你给我坐好!再乱动一下,我让你一辈子都回不了家!” 016很疼吗? 他习惯了命令。 而她,习惯了不理会他。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收敛情绪,面向医生:“医生,麻烦您,请开始吧!” “你的伤口感染很严重,好在,伤的不是很深。你忍着点,会有一点疼,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没关系!”她面无表情的说。 还能有什么疼痛比得过曾经? 曾经他逼着她签下离婚协议书, 曾经她挣扎在产房的死亡线上, 这样死去活来的撑到了今天,她还有什么痛不能忍受的? 可是很多时候,人们能承受疼痛一点一点的渗透自己的骨髓,却承受不了暴风雨刹那间的袭击。所以,当那股钻心刺骨的痛瞬间袭遍她全身之时,她把持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很疼吗?” 她已经被麻痹的快失去分辨能力了,寻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才发现是楚云深在说话。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紧握成拳头的手指。 “行了,别到时候弄得浑身是伤的这笔账还得算在我身上。”他看的刺眼,把她的手拿了出来,把自己的左手送上去。 她也不客气,带着一股报复的意味,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咬下去。 隐忍了一整天的泪水,就在这一刻决堤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就借着这一口,全发泄在他的手上。眼泪,一滴接一滴不停的落下,沾满了他的手臂。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伸出右手臂环住她纤弱的肩膀,微微一用力,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有那么疼吗?我以为你被汗水刺激过的伤口都能撑上好几个小时,这点疼应该不算什么才对。”医生微微笑着嘱咐:“现在都包扎好了,你记住回家之后不要碰水,现在天气太热,你的体质又和常人不太一样,千万不能再剧烈运动或者做辛苦的工作了。还有就是,每天都得换药,小心护理,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谢谢!”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体内那种疼痛感也正一点一点的从她身上抽离,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某人怀里,而人家的手臂,还被她双手紧紧抓着。 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立即推开了他。 医生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姐,你这过河拆桥拆的还真是毫不犹豫啊!” 过河拆桥。 如果这医生知道楚云深就是她伤口的始作俑者,他还会这么说吗?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雪融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医生,麻烦您看看我医药费多少,我……” 话还没说完,她猛地想起自己的包包落在拍摄现场了。 “不用了,早就有人缴过了。” 早在楚云深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就一起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 医生觉得面前这一对儿挺好玩的,好笑的望着楚云深被咬伤的手,“需要包扎一下吗?”反正这是在医院,现成。 “不用了。”楚云深漠然的看一眼自己的手臂,都出血了,不过这些伤在他眼里,显然不算什么。 沈雪融尴尬的笑了笑,一边道谢,一边起身。可能是坐的太久了,也可能是伤口上的药效所致,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腿先麻了一下,幸亏楚云深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才免于她又跌倒的下场。 “楚总,请你……”她又想推开他。 “你磨叽完了没有?”他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干脆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出医院。 跟进来时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她是睡着的,而这时是醒着的。 “楚总,我可以自己回家,请你把我放下来吧。”她试图挣扎。 他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把她塞进车里,也没问她地址,就一股脑的往陆家的方向开去。 她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地址,却也什么都没问。 到陆家门口的时候,都两点多了,客厅里还灯火辉煌的,而凌寒就在屋门口走来走去,看到大门口停了一辆车,他往外走去。 楚云深熄了火,下了车,在沈雪融打开车门的时候,他和陆凌寒几乎是同时站到了她面前。 “怎么弄得这么严重?”凌寒担忧的看着她腿上的那一圈纱布。纵然他是医生,隔着这纱布看到她腿上的伤口,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她昏迷不醒,她的手机不会让别人接的。 “你放心了,不是很严重的,过几天就没事了。”雪融冲他温柔的笑道。 由于楚云深在旁边,凌寒也不好说什么,只淡然的向他点一头,便又转向雪融:“还可以走路吗?” “当然!” 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前夫,一个好友,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和其中任何一个有亲密行为。 然而,她的腿还没从车里跨出去,她面前已经伸过来两只手,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胳膊。 她错愕的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两张俊颜,“我自己可以。” “……” 他们没说话,当然,抓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 楚云深,如果在几个小时以前,你也像现在一样对我施一把援手,如果你不是那么残忍绝情,我又何以被逼迫到这个地步? 雪融惨然一笑,用力的挣脱了他的手掌,“楚总,谢谢您今天帮我付的医药费,明天我会还给您。” 说完,她靠向凌寒的方向,声音疲惫而低哑:“对不起凌寒,我很累了,麻烦你扶我回家好吗?” 所谓的“家”,当然只有陆家。 楚云深死死的盯着凌寒放在她腰间的手臂,冰冷漠然的眼眸中看不出他的情绪。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面前,他忽然一拳挥出去,砸在自己的车窗上,玻璃碎了,而他的手,鲜血直流…… 017情意绵绵的占有她的身体 陆家虽然算不上什么上流社会的家族,不过祖先基业好,陆家三兄弟从小也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 但是为了沈雪融,凌寒亲自下厨为她做料理。否则就沈雪融这条从产房里捡回来的命,她怎么可能健健康康的过这么多年? 坐在餐厅里,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好一会儿,她才终于问:“凌寒,我在医院里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楚云深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应该问,我跟他说了什么吧?”他头也没回,依旧做着他手中的事。 “那你跟他说了什么?”她被动的问。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问问而已。” 她确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后来,他们没再谈论这个话题,他将宵夜给她端上餐桌之时,终于说了一句:“放心吧,我只是告诉他我家的地址而已,他不会误会什么。” “我不是……” 沈雪融下意识的想解释清楚。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和楚云深走到今天,楚云深怎么想她已经不在乎了,不过,让凌寒误会,就误会吧,至少,让他死了心,让他,不要再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雪融刚梳洗完,沈怀恩就已经穿戴整齐,背着小书包敲开了她的房门:“妈妈,恩恩今天想去学校上课,可以吗?” 她蹲下身,摸摸儿子水嫩嫩的小脸,温柔笑道:“凌寒叔叔有说你可以去上学吗?” 他摇头:“叔叔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但是恩恩想去上学。” “那好吧,让妈妈去问一下叔叔,好吗?”她牵着儿子的手下楼。 餐厅里,只有陆父陆母坐在餐桌旁,饭菜刚刚由佣人端上桌,陆家兄弟这时候也都陆陆续续的下楼。 小家伙一见到凌寒就挣脱了雪融的手,朝他奔过去:“凌寒叔叔,我想去上学,可以吗?” 凌寒抱起他,一边往餐厅里走,一边问:“为什么这么想去上学啊?” 小家伙趴在他肩膀上,看了看身后的雪融,显然是不想让她听到。 雪融就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去帮陆母准备早餐。 陆凌寒对恩恩这个孩子是十分疼爱的,也不知道小家伙对他说了什么,总之,他是同意了。但是对雪融就没这么宽松了,不管她怎么说就是不让她去上班,还坚持让她请了假,让人在家里看着她。 她无奈,什么事都做不了,一直到下午五点的时候,逮住佣人一个不注意,她才终于有机会偷偷溜出客厅。 正是夏季,六月雪花开的季节。 雪融走进了陆家的花园里。一阵晚风吹来,飘起淡淡清香,她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只见白色的小花瓣漫天飞扬,飞扬在这个金黄色的夕阳之下,好美……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却是每看一次,惊叹一次。 满心的抑郁和苦闷,也随着这漫天飞扬的花瓣,慢慢飞离她的身体。 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 但是,这样的享受总是维持不了多久,没多久便有一个佣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雪融姐,怎么我一个不留神,你就不见了啊?”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一月望春初放,二月玉兰解,三月木笔书空,四月罂粟满,五月薝匐有香,六月满天星……不论哪个季节,这里都是漫天的白色花瓣,扑鼻而来的芬芳,无与伦比的美丽。天下大富大贵的家庭比比皆是,但是有几个地方能比得上这里?”每每来到这里,雪融都会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我的好姐姐,整个陆家人谁不知道你喜欢这里?没人限制你过来,你要知道,大家都是关心你的,尤其是二少爷,见到您掉根头发他都会心疼半天。还有小怀恩,他上学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一定看好你,否则他就不理我了。”小姑娘说的振振有词,一副不带她回去誓不罢休的样子。 雪融不由好笑,“行,我跟你回去,不过,再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就好。” “我看你是真不心疼你的腿啊,你就不怕留下疤痕?”小姑娘好奇的问。 “疤痕啊……” 沈雪融忽然沉默。 突然想起,曾经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个男人总是喜欢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白皙光滑的身体,喜欢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他的痕迹,喜欢强势霸道却又情意绵绵的占有她的身体。 他总是很温柔,很小心的不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他说…… 018我们招待不起 他说,他会努力,他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她永远纯真无邪,永远貌美如花,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成功了,他的努力让他得到了回报,可是那些誓言…… “雪融姐,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啊?” 小姑娘看她出神的模样,不禁问道。 雪融脸一红,赶紧把脑海中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情景都赶走,还没顾上说话,就见到陆家的另一个佣人小茹正朝她们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喘着气喊:“雪融姐,雪融姐,门外有人找你……” “谁找我?”谁会来这里找她? “是一个很帅很酷的男人,开着一辆很名贵的黑色跑车,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车,那男人也没说他是谁。” 雪融想了想,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冻结了。 “雪融姐,你知道是谁了吗?”来人奇怪的问。 “嗯!”雪融点头,对她道:“你去我房间一趟,梳妆台上有个信封,你帮我拿来吧!” 那里面是五千块钱,是今天早上让凌风帮她从提款机提出来的。 然后,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大门口,果然,一眼便看见了那辆黑色的GTR,而楚云深则坐在车里面。 “上车!”他没什么表情的命令。 “去哪里?”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让她没了好心情,正好,陆家的佣人把信封给她拿了过来,她隔着车窗扔给他:“你的钱,还给你。” 其实她也不知道昨天的医药费具体是多少钱,因为家里有个医生的原因,她也了解个大概,心想五千块钱足够了。 楚云深瞪着那个装着钱的信封袋,眉头纠结的瞬间,他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上车,去医院。” 不容人质疑的命令口气。 沈雪融听着心里更加郁闷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医院?钱我已经还给你了,楚总,请你搞清楚,除了工作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 “换、药!” 他咬着牙从齿间蹦出两个字,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意思是,他要带她去医院换药?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人了? 她一声冷笑:“楚总,谢谢您的关心!请放心,我家里就有最好的医生,我的大小伤他都会负责。只要您不折腾,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康复,谢谢!” 楚云深的脸色很难看,手中的力道不由一紧,她下意识的皱眉:“楚总,你现在还想把我的手臂也折断吗?”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掌心里紧握的手腕都被他抓红了,他微微松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松开。 她也不管是不是会弄疼自己,拍掉了他的手,“我知道,卓总虽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是放我假的人应该不是他,而是你。楚总,我感激你给了我松口气的机会,等我伤一好,我一定好好给您工作,尽量尽早达到您的要求,但是之前,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好吗?让我好好养伤吧!” 每次他一出现,即使没有在她的旧伤上又添新伤,却也会闹得她的伤更加严重,她真的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你到底说完了没有?”既然知道他决定着她的一切,还一个劲的反抗? 僵持不下,正在这时,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雪融,这是你朋友吗?” 是陆母,看她的样子,应该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而他们竟然谁都没发现。 不过她老人家可看不懂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波涛暗涌,热情的招呼:“雪融,既然是朋友就请人家去家里坐坐啊,站在外面像什么话?” “不是啦,伯母!”雪融赶紧插话,一改之前的冷然神情,笑着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顺便接过她手中的手提袋,“今天怎么是您亲自去买菜啊?平常不都是小茹负责的吗?” “小姑娘在买菜方面哪有经验啊?我今天不光亲自买菜,我还要亲自下厨呢,给你好好补补,你看你最近忙的瘦的……”老人家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伯母,我们还是回家再聊吧!”雪融挽着她转身回家,完全漠视身旁的男人。 倒是陆母觉回头看了看,看他还站在原地不动,一脸的冷然,她又问:“雪融,你确定不要请你朋友去家里坐坐吗?” “不用了,我们不是朋友,更何况人家是天下集团的总裁,我们招待不起的……” 019暂停歇业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远了。 只是,两个不同年纪的人,一个一瘸一拐的,一个步履蹒跚的,相互扶持的背影看起来却是那么协调,那么让人感动。 至于能不能感动楚云深,别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看到,在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以后,他转身上了车,发动车子踩足油门,扬尘而去。 那天以后,沈雪融真的没有再见过他。 为了她好,她依旧被陆家人强行留在陆家。 不过近几天来,陆家的气氛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凌寒好像很忙,虽然每天中午他都会趁着午餐时间回家来为她换药。 还有凌风和凌霄,也都很少在她面前晃了。 连沈怀恩都感觉到了,不止一次的为什么叔叔们都不和他在一起玩了。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问问大家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陆家的人,上包括陆父陆母,下包括佣人,全都一致的表示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让她想问都无从问起。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因为陆家上下,从来没有人把她和恩恩当成外人。现在大家这样,只能说明,这件事跟她有关。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她去上班了。 “雪融,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腿伤好了吗?”于薇见到她,关心的问。 “好多了。” 雪融看她很忙碌的样子,也就没有多打扰她,“你先忙,我去找老总销假。” 事实上,秘书都在忙,老总能闲到什么程度? 自从雪融敲门进去,老总说让她先坐一下以后,她一坐就坐了半个小时了。 半个小时后, “雪融,来帮我看看,这套产品的主题应该怎么设计?”老总突然开口说道。 雪融走过去,接过老总递过来的产品样薄,只一眼,便看出了那再熟悉不过的风格:“这不是LR的产品吗?怎么换了?” “原来的那套夜之心,楚总已经决定就用之前拍摄出来的结果。现在你手上这套是LR的新产品,名字叫做‘心钻’。” “这么快就出新产品了啊……”她喃喃自语着。 不过转念再一想,无论是卓越公司还是天下集团,怎么可能因为她一人受伤就停下脚步呢? 卓总像是没听到她的自言自语,继续说:“你帮忙看看,我现在还没有决定好要采用怎样的主题背景呢,你正好给我点意见。” “这建议我怕是给不了了。”沈雪融跟他讲清楚:“卓总,我之前说过,做完那个项目立刻辞职,现在那个项目结束了,我也该走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决定要辞职?” “对!” 项目结束了,她和卓越也两清了,接下来,她只剩下和楚云深的谈判了。 卓越还来不及说什么,一阵敲门声在这时响起,伴随着于薇的声音:“卓总,天下集团的楚总来访,是否现在接见?” “请他进来!” 雪融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面对面,正想退出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一转身,应经迎上了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 显然的,楚云深是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她,四目交接的瞬间,他怔了半秒钟,视线随即向下,看向她受伤的腿部:“伤都好了吗?” “谢楚总关心,都好了!”她淡漠的移开视线,真的当他是一个陌生人了。 “楚总,卓总,你们慢聊,我不打扰了。”说着,就准备出去。 “等一下。”他叫住她。 “楚总还有事吗?” 她这一口一个楚总的,叫得某人狠狠皱眉,声音也冷了:“‘夜之心’半途而废就算了,‘心钻’你给我好好做。” “楚总,你搞错了吧?”她转过头来,冷冷的与他对视:“首先,半途而废的不是我,是你们停止的,与我没有关系。更何况当初我们有言在先,这个项目做完我立刻辞职,所以现在,我已经不是卓越的人了,您另请高明吧!” “是吗?”他冷哼一声。 然后,他的声音就凑到她的耳边来了,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要辞职没问题,但是我的项目你必须接,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摆脱不了。” 他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所以他大大方方的威胁她。 沈雪融气愤,想狠狠的骂他,这个不守信用的男人:但,很快,她又扬起了笑脸,迎视他:“是,我怎么忘了,楚总早已经不是六年前我认识的楚云深了,如今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的很,我们这种小人物,自然无可奈何。” 说完,她掉头就走。 这一刻起,她不再受任何人的束缚,至于恩恩的事,她再另想办法。这辈子,除非她死,否则,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儿子。 她提前结束一切,离开了公司。 这个时间,陆父陆母一般都在餐厅里忙,恩恩还不到放学时间,她便来到了餐厅。谁料,走到餐厅门口,看到的竟然是‘暂停歇业’四个大字…… 020得罪 这是什么情况? 前段时间餐厅里的生意是惨淡了许多,凌寒要她别放在心上,她被公司里的事缠着也没多想,后来这段时间她几乎都在陆家养病,怎么餐厅已经歇业了却没人告诉她? 她知道,陆父陆母都是很好的人,理论上来讲不应该是餐厅的问题,而且,这么大的事大家都瞒的死死地,她什么都不知道,想来,这事应该跟她有关。 她掏出电话来,正想打电话问清楚,不料,有个人在这时走到她身边来了,看着天,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我怎么忘了,陆家餐厅关门大吉了,我还是上别家去吧!” 雪融回头一看,竟是田欣,便叫住了她:“田小姐!” “什么事?”田欣回头问。 “你知道陆家餐厅是怎么回事吗?” “得罪人了呗。” “得罪谁了?” 陆家一家都是好人,陆父陆母自然不说了,陆家老大陆凌霄做的是药材生意,陆家老二陆凌寒是医生,邻里之间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来找他,他免费诊断不说,还让大家去老大那里拿药,价格都是最低的。还有老三陆凌风,黑白两道通吃,平时也没什么人会招惹他,这样一家人会得罪谁? “确切的说呀,不是得罪谁,而是一家好人、包括一家好餐厅,都是被某一个人给连累了。”说到这里,田欣还有模有样的仰天一叹:“陆家兄弟多好的人啊,被人连累了也什么都不说,还瞒着不让人知道,陆家两老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呗,我这个局外人不过吃惯了他家的饭而已,换一家也无所谓,不过有人啊,就那么不识趣了,连累了这一家人还问心无愧的,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值得这一家人这么维护……” 田欣夹枪带棒的,说了这么一大堆,沈雪融也听出来了,是自己连累了陆家,那么这一切,都是楚云深做的?他让陆家餐厅活不下去? 后来,田欣走了,她拨通了陆母的电话,听着里面一如既往慈爱的声音,她不由得心酸,说:“伯母,我今天提前下班了,我去接恩恩吧,您和伯父休息休息。” “休息什么呀,我们又不累,更何况恩恩那孩子很懂事,你尽管放心啊。” “但是……” “好了,你忙你的事就行了,你伯父已经接恩恩去了,待会儿恩恩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陆母以为,她是不放心儿子。 如此一来,她便没有再坚持。 在餐厅前待了好一会儿,又在路边坐了好久,她终于有了决定,拨通了楚云深的电话:“你在哪里?” “公司。” 简单的两个字,一句对话,结束了这通电话。 她来到了他的公司。 天下集团也是知名企业,制度严谨。她环视整个一楼大厅,最后来到前台:“小姐你好,我想见你们楚总!” “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微笑的问。 “没有。” “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沈,沈雪融!” 沈雪融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么好使,仅仅只是报上了自己的姓名,那前台小姐立刻让人亲自带着她到总裁办公室。看来是他已经交代好了。 负责接待她的人员帮她敲了一下总裁办公室的门以后,就离开了。 偌大宽敞的楼层上,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她茫然的站着,直到一声低沉有力的“请进”传进她的耳朵,瞬间穿透她的耳膜,她忽然之间打了一个冷颤,清醒过来,推门进去—— 021雪融,我要你 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她一眼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他这个过于宽敞,过于阴暗的办公室。不管是窗帘、地板、桌椅、墙壁、沙发、还是天花板,全都是深色系的,而且相当于简洁,一眼看过去,看不到任何的摆设装饰之类。 这就是他的世界吗? 她下意识的朝窗台看去,明明是白天,为什么她好像,看不到一丝光亮? “欣赏够了吗?” 低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茫然的顺着声音看去,看到那双黑色眼眸的瞬间,她忽然失去了一切行动的权利,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了。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深如幽潭般的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她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天在宾馆之中醒来的那个早晨,只有他和她…… 有太多太多的话更在胸口,太多太多的委屈,说不清道不明。 但今天,既然来了,她也没准备退缩,开门见山:“楚总,陆家餐厅的事,是不是给我一个解释?” “没有。” 很干脆的两个字。 没有什么? 没有解释? “过来!”他一声命令。 她依言过去,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说吧!” “我让你过来!”他再次重复。 她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便走了过去。谁料,他伸出手来,一用力,她已经跌在他的腿上了,她来不及反抗,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 她大惊,并且大怒,双臂抵挡在他胸前,硬是推开了这欲求不满的男人,怒视他:“你这是承认了?” “我没否认。” “为什么这么做?楚总,您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 她没吭声。 那一双不安分的手,摸着她的身体就摸到了她的脸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回答我,是不是?” “……是!” 于是,一切言语都变得多余。那滚烫的唇舌落到她的脸上,落进她的脖子里去了,吮/吸,啃噬。柔软的娇躯在他掌心里一阵阵颤栗,她不再反抗,却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他并不着急,那一对雪白柔软的小白兔被他掌握着,娇艳的蓓蕾在他指间变得僵硬,他残忍的揉/捏,只听到她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嗯…… “疼吗?”可恶的唇舌,吮弄着她的耳垂。 “……”她再次沉默。 “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弄疼你。” 重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她的心,很没出息的软了,眼泪落下来,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一瞬间,他的手狠狠一颤,放弃了一切残忍的对待,他变得温柔,温柔的用手安慰她的身体。 “雪融!”他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脸,吻她的脖子,吻她的唇:“你问我要什么,雪融,我要你,我要你,雪融,你愿不愿意给我?” 他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一遍遍的问她愿不愿意,她说不出话来。这样的隔衫抚/摸也终于满足不了他,他抱着她,走进了他办公室里内设的休息室。 他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把她放到床上,任由他褪尽了她的衣物…… 022办公室激情 除了重逢那晚,酒店里的那一夜,六年了,这美丽的身体没有被任何人碰过。她一阵阵的颤栗,终于发出一声恳求:“把灯关了吧。” 这明亮的灯光下,他直视着她的身体,她还是会不安。 他没有言语,只是将灯光调暗,却没有关掉。 她不愿意迎视那深邃的眼眸里倒影着的赤/裸身躯,把脸别向了一边。 “你不愿意?”帅气的眉宇狠狠纠结。 “若我说不愿意,你还会放过陆家吗?” “你口口声声都是陆家,陆凌寒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牺牲?”他覆上了她的身体,和她紧密的纠缠着,一阵阵的爱/抚之后,那邪恶的手指探向那神秘美丽的花丛里去了。 尽管她双腿紧闭,他还是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那一粒柔弱的花蕊,捉弄着,挑/逗着,暧昧的声音漂浮在她的耳边:“凌寒会怎么对你?雪融,他让你很快乐吗?” 她依旧沉默。 可是,她的身体不受她的控制,在他的爱/抚之中,那身体已经投降了,不住的迎合着他。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雪融,别这么倔强,看,你的身体更诚实,承认你也想要我,有那么困难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狠狠蛊惑着她的神经,她多少次命令自己不可以屈服,不可以投降,不可以让他看自己的笑话。可是,她抵挡不了那温柔的爱/抚。六年了,一切都在改变,他的床上功夫,也突飞猛进,给她任何她内心的渴望,就是不愿意去填满那空虚至极的身体。 她受不了了,身体不受控制,嘴巴也不受控制了,发出一声声渴望的呻/吟:“别折磨我,云深,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云深……” 火热的欲/望,已抵达她的门口。 “说你要我,雪融。”他吻着她的唇低喃。 “我,我要你……” “我是谁?” “云深,楚云深……”一个,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名字。 那一瞬间,两具身体终于合二为一。 这是最深最深的结合,这是最深最有力的撞击,他带着她冲上欲/望的巅峰,几度春潮,巫山云雨,直到她筋疲力尽,在那温柔而紧致的包裹中,他依然不愿意退出来。 她被他压在身下,被他注视着,她的脸火辣辣的燃烧着,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推他的胸膛:“你出去……” “雪融,有没有人说过,你过河拆桥的本事无人能及。”他低笑。 她的脸更烫了,“你出去。” “好,好,我出去。”为防止她乱动受伤,他小心的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她是没什么力气下床的,又害怕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能背过身去。 他又缠了上去,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唇,吻着她的脖子,他们的双腿,再次纠缠在一起。 她整个身体被他桎梏在怀中,手指捻起一抹艳丽,像是他的一个心爱玩具,爱不释手的玩弄着。 好一会儿,她终于出声:“云深,陆家跟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做,不止伤害无辜,也伤害了你自己,就当我求你,放过陆家吧……” 023陪我七天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一僵,缠在她腰间的力道弄疼了她,“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陆凌寒?” 她沉默。 若是为了他,有何不能说? 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答案。 他重重的咬她的肩:“我真该好好折磨你,沈雪融!六年前,你怀上苏瑾年的孩子,六年后,你为了陆凌寒卖身,你就这么下贱?” 她顿时吃惊,六年前怀上瑾年的孩子?他凭什么这么说?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这么说,你当年离开之时,就已经知道我怀孕了?” 他没有回答。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问我,孩子是谁的?” 她是他的妻子,孩子除了是他的,还能是谁的?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你不会要告诉我,孩子是我的吧?”他冷笑一声:“看来你为了陆凌寒,真是什么事都会做,什么谎都敢说。” 这么说,他是不会相信的了? 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她慢慢的拿起自己的衣服,慢慢的穿着。 他的速度倒是很快,穿上以后便出去了。 然后,等她穿戴整齐出去之时,他还是坐在办公桌前,一如她进来时一样,好像刚才只是一场梦,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敲门声响起,然后,他的助理进来了,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惊讶的目光看一眼雪融,然后走到楚云深面前,递上一份文件:“楚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你出去吧!” 那个男人很快又出去了,还贴心的给他们关上门。 而楚云深,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冷出声:“把这个签了。” “这是什么?”她问。 “放过陆家的代价。” “条件。” “陪我七天。” “七天之后呢?” “我们结束,再无瓜葛,你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走过去,拿起笔,沉默的签名。 却在落款之时,他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她仰头看他。 “你,你不看清楚?” “你不是都说清楚了吗?”还有什么可看的?赶紧签,赶紧结束。 “七天之内,我不会让你好过,会是夜夜折磨!” 她仿佛没听到。 他的手慢慢的松开了,眼看着她的笔要落到纸上,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你真的要签?”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陆凌寒,值得吗?”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 她同样回视,那一双被他吻肿的、娇艳欲滴的唇瓣,缓缓吐出两个字:“值得!” 为了凌寒,为了陆家,为了儿子今后平静的生活,一切都值得。 他再无法阻拦,任由她签下了字。 然后,对他再无话可说,准备离去。 “雪融!” 情急之下,他喊了她的名字。 她没有回头,冷淡出声:“还有事吗?” “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到我家来。”他说。 “好。” “你呢?你没话说?”他希望她说句话,不管是什么。 许久,她转过身来了,望向他的眼睛,望向那张曾经熟悉如今又一场陌生的帅气脸庞,她忽然对他微笑,眼底抹上了一层晶莹。 好奇怪,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不久之前,他还那么温柔的对待她,可是为什么,此刻,望着他,她竟然想不起曾经那个让她疯狂迷恋的楚云深了呢? 最后,她给他的,也只有一句话:“希望你遵守承诺。” 轻轻地开门声,又是轻轻地关门声,她已走出了他的视线。 楚云深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那清脆的关门声,咔嚓一下,好像粉碎了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那张协议上面娟秀的字迹,忽然,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024她为什么要签 离开天下集团之时,天已经黑了,沈雪融回到了陆家。 陆母在准备晚餐,小家伙在餐厅里检查作业。 雪融走过去,在儿子身旁坐下来。 小家伙仰起头对她笑:“妈妈,你回来了。” “嗯。” 小家伙把写好的作业给她看:“妈妈,恩恩很乖喔。” 雪融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检查他的作业,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缘故,造就了沈怀恩小心谨慎的性格,连作业写完都会小心的检查,绝对不会出现错别字和失误的问题。 “恩恩真乖。”雪融放下作业,对他道:“宝贝,妈妈跟你说,公司临时要妈妈出差,妈妈今晚就得走,七天之后才会回来,你在家里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要淘气,乖乖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嗯,妈妈放心,恩恩会乖乖的。”小家伙点头。 “好了,你去找爷爷玩吧。”雪融说。 “恩恩不去玩,恩恩去帮妈妈收拾行李,妈妈,你去找奶奶说话吧。” “好。”雪融亲亲儿子,才终于让儿子离开。 陆父陆母都是很老实的人,她只说自己要出差,老人便信了她。 然而,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陆凌寒。 凌寒回来之时,她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沈怀恩陪她一起收拾。 “恩恩,你先去找爷爷玩,叔叔有话跟你妈妈说。” “是!”小家伙跳下床,调皮的行了个礼:“就知道凌寒叔叔要跟妈妈说话,所以,恩恩的悄悄话已经说完了,现在是你们的二人世界!” 说完,这小家伙就赶紧闪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就看着她收拾,好一会儿,他才开了口:“雪融,我跟你说过,咱们家不靠那个餐厅过日子,我和大哥还有凌风都有自己的工作,那个餐厅不过是当初为了给爸妈找点事做,以免他老催着我们三个给他成家立业,完全是一个哄老人的玩具,你实在不需要为了那个餐厅做出牺牲。” “我知道啊。”雪融对他笑笑。 “所以,这个‘差’是不是可以不用出了?”他知道出差是假。 “‘差’还是要出的,这也是为了我和恩恩以后的生活。”她拉上包裹的拉链,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郑重其事的握住了他的手,郑重其事的说:“凌寒,你放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所以,请你不要阻拦我,好吗?” ——————————————七夜囚情—————————————— 酒吧里,楚云深已经喝完一瓶酒了。 他的身旁还坐着三个人,一个尹睿,一个安然,一个唐落。尹睿和安然时不时的聊上两句,完全当楚云深是隐形的。 看到他又叫了第二瓶伏加特,唐落猛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我说兄弟,这酒又没得罪你,火气这么大?” “的确很大,所以,你还是上一边找个地方坐吧,小心被揍。”坐在一旁的尹睿懒洋洋的说。 “这家伙会揍人?”唐落不信。 “你最好还是相信尹大公子的话。”安然也这么说。 唐落更郁闷了,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了,看着面前的三位兄弟,实在憋不住了,又问:“你们谁告诉我今天什么情况?这家伙不总是千年不变的一张臭脸么?谁惹着他了?” “他的女人呗,还能有谁!” “他的女人?长什么样子的?”唐落真怕被揍,看了楚云深一眼,便凑近到尹睿身边,小声的问:“你见过没?” “没见过,不过在他的钱包里有张照片,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可以拿来看看。” “那还是算了。”唐落可没这个胆量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一个喷火龙。 “该死的,她为什么要签?”楚云深一拳砸在了玻璃桌上。也幸好那桌子够厚,没有受到他的摧残。 “签什么?”唐落愣愣的反问。 楚云深不理他,但是他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就不得了了,抓着尹睿一个劲的问:“签什么?他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协议。他逼着他的女人,一定要人家签什么鬼协议。” “这我就不懂了,既然是他逼人家签的,他为什么还要生气?” “因为他根本不想要人家签。” “这都什么跟什么?”唐落快抓狂了,“你们在绕口令吗?谁能给我说清楚,这怎么一回事?” “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楚云深被吵得受不了了,一把抓起唐落的衣领,转向身旁的两个人,“谁让他过来的?喝酒就喝酒,带一张妇女嘴出来做什么?” 尹睿连忙摇头,“不是我。” 楚云深又把视线转向安然,安然指指唐落,“不是我要他来的,他自己跟来的。” 唐落这个人,生来喜欢凑热闹,哪里有热闹往哪里钻。 “我是名副其实的男人,不是妇女……”唐落委屈的给自己解释,看到楚云深瞪过来的眼神时,他赶紧闭上嘴巴,不敢说了,小心翼翼的指指他的空酒瓶:“那个啥,楚,你还喝不?我再给你要一瓶?” 楚云深懒的再理他,松开他的衣领,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了。 “他不喝了吗?” 唐落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他应该还在劲头上啊,为啥说不喝就不喝了?” “他要回去等他的女人!”尹睿说。 “是的,”安然也点头,“相信我,他宁愿回去等他的女人,也绝对不愿意在这里听你谇谇。” 025陪他睡七天 安然,尹睿,唐落这三个人,一个谦谦君子,一个花花公子,还有一个整个儿就是一典型的孩子。他们在四年前认识楚云深,除了楚云深和安然是自己创业的以外,尹睿和唐落都属于那种富家公子。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尹睿和唐落是表兄弟,但是唐落却甘愿在安然手下干活,是他的特别助理。 “我哪里有谇谇啊?!”唐落委屈极了,看楚云深已经不见了人影,他才又转向尹睿,问:“你给我说说啊,那家伙到底咋回事?还有什么,什么协议啊?” “他让他的女人陪他睡七天,他就放过他女人的朋友。” “这样他还不高兴什么?” “因为她的女人陪他睡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别的男人。”尹睿耐心的给他解释。 “他为什么要逼迫他的女人?” “因为他想把人家留在他身边。” “那这样我就更不懂了啊,追女人难道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手段吗?” “正常不了啊!他是爱恨交织,出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这不是很矛盾吗?既逼着人家签,又不想人家签,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唐落这孩子,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安然对这两个人简直无语了,站起身,“你们聊,我先闪了。” “等下,一起走。”尹睿也站起身。 只有唐落,还想问,抓着尹睿,“别走啊,你给我说说……” 但是,谁搭理他? 楚云深回到了家,空荡荡的家里,沈雪融还没来。 其实,她决定的事,凌寒又怎么能阻止呢? 他坚持要送她过来,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问:“雪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凌风那小子有一双火眼金睛,他曾经说,你出身大户家庭,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想过回家看看?” 沈雪融摇头。 “沈雪融,如果你要跟他走,就从此给我滚出这个家门,我沈奕天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我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这辈子,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多少年了,父亲的话,父亲的声音,依然清清楚楚的响在她的耳边,她又怎么能回去? “老头子常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是过来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所以雪融,相信我,你父亲会原谅你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定很想念你……” “别说了,凌寒,别说了。” 他是想,与其看她这么折磨自己,他真的宁愿她回家去。可是,看到她的眼中有了泪光,他也不忍心再说下去。 很快,到了楚云深所住的花园社区。 这是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著名花园,内有别墅有洋房,房价贵的吓人,据说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她看着面前的大楼,迟迟没有下车。 凌寒又叮嘱了几句,她终于对他笑一笑,安慰他:“你放心吧,不要把我的事说出去,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情况,我会跟你联络的。” 凌寒这才离开。 沈雪融是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来到这个地方的。站在楚云深的家门前,刚刚伸出手去,还没有敲下门,门打开了。 紧接着,她被人拉了进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一双手臂锁在了墙壁上,下一秒钟,已是火热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026你配上我的床吗? 她下意识的反抗,但是,想到他们此刻的关系,她停止了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他却在这时,放过了他。 “你喝酒了?”那浓郁的酒味儿让她不能忽视。 他没有说话。 房间里没有开灯,可尽管是在黑暗中,他仿佛依然能看到那双微红的眼睛,冷冷的声音已脱口而出:“怎么,舍不得他?别告诉我,他陆凌寒不喝酒吗?” “对,他从来不喝酒。” 她压根儿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谁料,这句话惹怒了他,只听到撕拉一声,紧接着,就是衣服扣子落地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冷空气令她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上身,可是,阻挡不了他脱去她其他的衣服。 很快,她身上没了遮挡物,她又羞又气:“楚云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我说过,这将是七夜折磨,这是你的选择,你没有控诉的权利。”他一手抓住了她胸前的柔软。 她咬着牙,不吭声。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我这样对你的不是吗?怎么不叫出来?”他残忍的蹂躏那不停颤抖的身体。 是,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她的身体,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敏感。 以前! 呵!真可笑的一个以前! 他还能提以前吗? 以前他说过太多太多的话,他说过总有一天要为她打造一个只属于她的品牌,一个独一无二的品牌,他说过要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他说过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而如今,他却只记得要怎么去羞辱她。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他的双臂用力一顶,将她的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了,背部紧紧贴着那冰凉的墙壁,这样的姿势,太难受。但他说过的,他不会让她好过,他在实现他的诺言。 真是可笑,所有对她好的诺言,他忘得一干二净,折磨她的诺言,他到是实现的彻底。 邪恶的唇舌,在她的身体间游走,挑/逗她的每一处敏感地带,停在那俏丽的雪峰上之时,他一张口,含住了那一抹艳丽。 “不——” 她难受极了,不由自主的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弱弱的抵抗起来。他在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她真的会被他折磨死的。可是,她不知,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想要,齿间用力一咬,她终于经受不住,“啊——” “舒服吗?”他问。 “楚云深,你滚蛋。” “好啊,立刻走,从这里走出去,我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她若走了,他能放过陆家吗?他能还她平静的生活吗? 想也知道,他会纠缠到底。 挣扎的内心,许久之后,那一双不听使唤的双腿,慢慢的夹紧了他的身体,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一点点的,搂向她的胸怀。 这样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抱着她走向客厅,一把将她扔到了沙发上,然后,他在地毯上坐下来,拿起空调遥控器按了一下,只听到“嘟”的一声,一袭冷气瞬间向他们袭来。 再向她看去,只见她蜷缩在沙发深处,如涛的长发披散下来,散落在雪白的肌/肤上。 “过来!”他说。 她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过来!把我的衣服脱掉!” 尽管她已经疲惫不堪,他却还没有尽兴。 她没吭声,默默的从沙发上下来,跪坐在他身边。及腰的秀发披散下来,亲昵的贴在她胸前,赤/裸的身子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的,泛着一种柔美诱人的光芒。 幸亏房间里没有开灯,不然她一定会羞愧死的。 “快点!” 他一声命令,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胆怯的伸出了手,去触碰他的皮带。 以前就算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没有让她做过这样的事。 “沈雪融,我给你最后离开的机会,你放弃了,所以之后的一切,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他死死的盯着她,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为了陆凌寒把自己牺牲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 “别摆出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别忘了,是你自愿的。” “……我知道。” 好不容易脱掉了他的衣服,他又是一声命令:“躺下。” “在这里么?”她的声音中带着颤音。 “你想上/床?”他反问。 “……” “一个出卖自己肉/体的女人,你配上我的床吗?” 他的声音很冷,很残忍,很伤人。 她终于不再说什么。 这一次,没有任何爱/抚欠揍,他一举刺穿了她的身体…… 027真的要吃吗? 夜色早已深沉,她记不清他到底要了她多少次,只知道在他客厅的地板上,以最羞辱的姿态,反反复复,直到把她折磨的精疲力尽。 他毫不留情的离开她的身体,似乎是回房洗澡去了。 她依旧是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像是散架了一样,连站都站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起来,拿起自己拿破烂的衣服穿上,怎么也能遮羞了,准备随便去找个房间去。谁知,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了她:“进来!” 她进去。 在他的直视下,她垂下了脑袋。 “去洗澡。”他说。 她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没有任何言语,沉默的走进了浴室。 一个澡而已,洗了又洗,不过是希望自己出去之时,他已经睡着了,她可以悄然离开。所以她一个劲的磨蹭,足足有两个小时吧,她才出去。 没想到,他还没睡,正躺在床上看书。 一时之间,他没有开口,她便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睡觉!” 她点点头,往外走去。 “去哪里?我说睡觉!” 他的意思是,跟他睡一个房间? 她没有回头,吐出的声音暗哑,低低的:“不是说,我不配上你的床么?” “我说睡觉,你听不懂吗?” 于是,她不再跟他争执,沉默的上了他的床,躺在一边,也没有盖被子,任由冷气袭击她的身体。 直到一只手臂横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这注定是一个让人睡不踏实的夜晚。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她也同时醒来。 看到那明媚的阳光,那冰冷的唇角终于浮现一抹微笑。 “你笑什么?”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这一声。 她这才想到,他还在。 笑容淡去,也没了声音。 她不愿跟他多做交谈,这一点,让某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沈雪融,我在问你话!” “今天阳光很好。” 她说了这么一句。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跟我一起去上班。” 她依然沉默。 从昨夜起,他们之间好像一切都已经变了。 今天开始的工作,进入‘心钻’的拍摄程序。她乘着他的车来到拍摄地点之时,大多人都已经到了,大多人也都看到了。 于薇很八卦的蹭过来,笑嘻嘻的问:“看来,昨晚有新情况啊!” “有什么新情况?” “你和楚总啊,那个啥了吧?” “……” “是不是很幸福?来虐一下我们这种单身狗呗!”于薇好奇的问。 “幸福?”沈雪融微微笑了,迎向那刺眼的让人汗流浃背的阳光,心生憧憬:“现在对于我来说,最幸福的莫过于,看到清晨的阳光!” 没注意到,楚云深从她身后走到,听到了她的这句话,脸色一沉。原来,她早上的笑容,是因为清晨的阳光…… 她这么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多过一天,她就离幸福更进一步? 不过,于薇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昨天晚上,她和楚云深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他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她也可以吗? 不,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纯真无知的女孩儿了,一心只想要为他生个孩子……这一次,这七天,她绝对不要再犯当年的错误,她一定不能再制造第二个沈怀恩出来…… 所以中午一下班,她便去药店里买了避孕药来。 中午,趁着大伙儿吃饭的时间,她拿着一瓶水走到一个休息室里。 坐下来,看着手里的药发呆。 真的要吃吗? 回来的路上她还在不停的警告自己,这次一定要处理干净,千万不能再犯傻了。可是这一刻,看着这药,她却迟疑了。 如果肚子里真的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生命,就这么失去,她是不是太残忍了?她忍心吗? 028我偏要你生 不行,沈雪融,你不能这么优柔寡断,赶紧下决定! 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心里模糊的想着:宝贝,如果你真的存在,别怪妈妈狠心,妈妈不能让你把你哥哥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楚云深看到她鬼鬼祟祟的,便跟了过来,结果就看到她把什么东西放进嘴里,同时也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该死的,你在吃什么鬼东西?”他拿走她手中的药瓶一看,脸色彻底变了,死死的瞪她:“你吃避孕药?沈雪融,该死的你,你竟然给我吃避孕药?” “……”她沉默。 “为什么?”为什么她肯生下苏瑾年的孩子,却不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七天之后一切都会结束,我们,不能……” “不能?该死的不能!”他一把拍掉她手中的水杯,瞪着她的眼睛变得赤红赤红的,然后毫不留情的,一把扯过她的身子,把她扔到床上,“你不想生我的孩子?我偏要你生!” 说音刚落,他整个人已经压上了她。 她没有反抗,沉默的凝视他:“为什么非要我给你生孩子?” “……”这下,换他沉默。 “有了孩子,你也不会负责,这是对孩子最大的伤害,你为什么非要我给你生孩子呢?”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只是痛苦。 “谁说我不会负责?”她以为他是什么人?对自己的孩子也不闻不问吗? “我相信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大有人在,对于女人你可以玩玩不要认真,可是对于孩子,你孩子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生吧,生出来,好好疼爱他。” 她终于愿意跟他说话了,却是这样的话。 他不再跟她沟通,强压下来,强势的进入了她的身体。 “疼……轻点……” 她的双腿被撑的难受,想要收拢一下,却只是更紧的夹住了他滚烫的身体。 她没有刻意迎合,也没有拼命抗拒,甚至那声微弱的求饶,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声音。 她以为自己会昏过去的,事实却没有。看着他从她体内抽离,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她是真的很累,而她的脸上,苍白如纸,一点点的血色都没有。 但他还在,她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坐起来慢慢的穿衣服。 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自己,慢慢的坐起身子,毫不遮掩的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楚云深在她身后,看着她身上被他抓出的一些淤青,“如果你很累,我跟卓越说一声,你休息吧。” “谢谢!不用了!” 她的声音,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穿衣服都极为费力。 楚云深沉默了一阵,终于还是坐起了身,从身后抱住她,“你要是很累,就休息!” 说出这句话,他已经费了很大力气了。 她却只是轻轻一笑,又开始动手脱那刚刚穿好的衣服,“如果楚总还嫌不够,请继续吧!” 他们之间,真的只剩下交易了! 楚云深又一阵沉默,终究是什么没再说,穿上衣服离开了。 下午四点,是卓越公司所有工作人员最痛苦煎熬的时刻。 与天下集团的合作案,虽然加班费是加了倍,但是站在太阳底下工作好几个小时啊,谁也不愿意受这罪的。 于薇看着最晚到工作现场的沈雪融,关心的问:“雪融,今天怎么这么不敬业啊?看你脸色那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 雪融淡淡一笑,开始工作。 经过了过去六年的磨练,如今的她,意志力好的令人佩服。 她全神贯注把精力集中在颜如玉身上,“颜小姐,麻烦你,头再稍微抬高一点。” “是这样吗?还是这样?”颜如玉有些不耐烦。 虽然现在是在海边吧,偶尔还会有一阵海风吹来,但是烈阳当空,晒得久了,是人都会感觉心情烦躁。 “对,就是这样,颜小姐,笑一下!” “我已经笑了很久了,你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笑得脸都疼了……” “颜小姐,请你再坚持一下好吗?” 颜如玉不耐烦,沈雪融的耐性也快用尽了。现在大家都站在这里,除了自己和颜如玉还有打光人员在忙碌以外,其余的人也都散在一旁观看或待命。大家谁都不轻松,更何况雪融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没力气,她实在担心自己坚持不到最后就会倒下去。 “要坚持你们坚持去吧,我一定要休息一下……” “颜小姐!” “颜小姐,请配合一下行吗?” 今天的任务马上就大功告成了,她颜大小姐说不干就不干,就算工作人员再忌讳她的身份地位,却还是不得不开口劝说。 “你们吵什么呢?” 楚云深和卓越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看一眼雪融和于薇,卓越问:“雪融,于薇,这怎么回事?”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卓总,颜小姐不肯配合。”于薇恭恭敬敬的向自家老总报告。 “于秘书,话可不能乱说。”颜如玉瞪她一眼,朝楚云深奔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云深,他们存心想害人家中暑。” “那你中暑了吗?” 楚云深看都没看她一眼,眼睛始终盯在沈雪融苍白的脸上,“有这个吵架的时间,还不如让大家休息十分钟。” 她无力的微笑:“是,楚总,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颜小姐的心情。” “雪融……”于薇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劲,担忧的喊了一声。 “都去休息!”楚云深沉着声音遣散了围观的人,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雪融!没事吧?”于薇扶住她。 “没事……” 雪融无力的微微笑,还想安抚她,谁知,唇瓣动了动,还没说出一句话,她整个身子已经软了下去…… 029是很苦,我陪你 “雪融!” 于薇惊吼一声,前面已经离去的人听到了这一声喊,纷纷回头,甚至有些人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楚云深已经飞快的上前,抱住了她软下的身躯,“小李,去开车!” 他一边吩咐着自己助理,一边把她从地上抱起。 就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之中,车子扬尘而去。 “雪融,撑着点,我们快到医院了。” 楚云深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心惊肉跳,所有伪装的冷漠都在这一刻崩溃。 小李从来没见过他们总裁失去理智的一面,不禁透过后视镜看他们的情况。 “专心点,以最快的速度给我赶到医院!” 楚云深低吼一声,小李赶紧坐好,专心开车。 沈雪融被他们这么一吼一吼的,意识渐渐有些清醒,弱弱的抗拒他的怀抱:“我不要理你……别碰我……” “别闹!” 他强硬的抱着她,把她的头揽在胸前。 她平常就推不开他了,更别说她现在浑身无力,根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云深,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放过陆家的人吧……他们都是最无辜的……”她真的累了,好累好累了。 楚云深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紧,“说什么废话?你给我撑着,要是活不下去,陆家的人别想好过。” 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威胁她。 她柔弱无助的靠在他的胸前,不想再说什么了,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她已经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后来发生的事,她不记得了。 再醒来时,是在楚云深的家里,他的床上,已是深夜。 “醒了?”楚云深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把它喝了。”他说。 “什么东西?”好苦的样子。 他没说话,只看着她。 今天若不是医生说,她是不是不准备告诉他,她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她的体质就不太好了,不宜吃太多西药。 想必,过去一直是陆凌寒在帮她调理吧?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端过碗,浅尝一口:“你熬的药好苦。” “凌寒熬的不苦?” 陆凌寒是他们之间的一个不定时炸弹,她聪明的选择沉默。 现在的她,也确实没有力气和他抗争下去了。 看着她端着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他竟然又把玩夺了去,一口灌入自己口中,然后,封住了她的唇。 这样吃药的方式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她愣住了,也忘记了药的滋味。 药水顺着她的肠道流下去,传出一阵声音,他黏着她的唇,任由那股中药的滋味在他们唇间蔓延,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变得温柔:“是很苦,我陪你。” “云深……” “还有一口,我们喝完?” 她点头。 于是,同样的方式,他喂入她的口中。 只是,药已经喝完了,他依然没有离开她的唇,辗转舔舐,温柔缠绵。 她依然柔顺,不同于以往的柔顺,长长的睫毛微卷,低垂,在朦胧的灯光下,她整个人泛着一种美丽而不真实的光辉。 “想不想吃点别的东西?”他问。 她摇头,手臂伸出去,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脸颊依在他的肩上。 这样的亲密,这样的宁静,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低头看她,手指轻轻拭去她唇角的药渍,她对他微微笑。 一切好像回到了过去。 他搂着她慢慢的躺了下去,手落在她的肩上,手指轻轻摩擦那光滑的肌/肤,细碎绵密的吻落在她的发上,脸上,嘴唇上:“雪融,如果我告诉你,我会对孩子负责,我会好好疼爱我们的孩子,你愿不愿意,为我生一个?” 030别亲这里 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就是了。 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他温柔的脱去了她的衣服,她羞涩不安的偎依进他的怀里。但,他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要她好好睡一觉而已。 她在他怀里睡着,在他怀里醒来。 迎面而上的,还是那明亮的眼眸,他的清醒告诉她,他一夜没睡。 “你怎么不睡?”她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身体。 她看向窗外,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今天的阳光有没有让你感觉到幸福?”他在她耳边轻咬。 “有啊。” “为什么?” “因为一天又过去了。”说完,她立刻推开他要逃走,忘记了自己还没有穿衣服。 但是床就这么大,她注定走投无路,于是很轻易的,又被他抓进怀中,“你还真敢说,嗯?” “开个玩笑都不行。” “行,可以……” 她说了什么,他已经没注意听了,专注的抚/摸她,亲吻她。 她看一眼时钟,推他:“该去上班了。” “今天不上班。” “为什么?” “让你休息。” 话音落下,他的唇舌已攻向她的脖子。 她用手去抵挡:“别亲这里,好痒。” “那我亲哪里?” “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是我一直想去的……”他在她耳边低语。 瞬间,她的脸上一片火辣,没听他说完就一口拒绝:“不行……” “不行吗?”他低笑,手已经伸到了她的双腿之间,捉弄那一朵脆弱的小花蕊,低低的笑声荡漾在她的耳边:“它很兴奋,雪融,我想它是愿意的。” “楚云深,你讨厌。”她被他弄得没脸见人了,脑袋垂的很低很低。 也不知他是不是只是在开玩笑,总之,他把那低垂的脑袋揽进胸膛里去了。 温柔的缠绵,才刚刚开始。 谁料,一阵门铃声在这时响起。 看他没有开门的意思,“你不去看看?” “不去。” 这是他的家,他说了算。 她便不再说什么。 可是这门铃声没有停止的意思,似乎不见到他的人不罢休似的。 “或许是有什么急事,你去看看吧。”她说。 “那我去看看,你就在床上不要下来,也不许穿衣服,省的我回来再脱掉那么麻烦,听到没有?”他警告她。 “你快去了。”她推开他。 但是家里来人,不穿衣服,怎么可能? 她穿戴整齐,脚步刚踏出房门,就听到一个女人的骂声:“你到底在搞什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敢这么骂楚云深;一个是沈雪融,另一个就是他老妈了。 “妈,你怎么来了?”楚云深无奈的看着自家老妈。 沈雪融已经踏出去的脚步来不及收回,硬生生的和楚母面对面了。 而楚母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那是一抹粉嫩的身影,没有看到雪融,一下子扑进了楚云深的怀里,伴随着甜腻腻的一声:“楚哥哥,初语好久没见你了,初语想你了,你有没有想初语?” 031正牌未婚妻现身 “初语,你怎么也来了?”楚云深推开怀里的女人。 “我今天去陪阿姨,阿姨说好久没见你了想来看看你,初语也好久没见到楚哥哥了嘛,所以就和阿姨一起来了。” 不过楚母这时候已经看到了沈雪融,雪融来不及躲避,只听到一声怒喊:“沈雪融!你怎么在这里?” 沈雪融没的选择,只能来到楚母的面前:“伯母,您好!” “呸!谁是你伯母?我跟你有关系吗?” 要说沈雪融这辈子最怕谁,不是自己的父亲,不是楚云深,而是楚云深的这位蛮不讲理的母亲。 “妈,我现在忙着呢,你先带着初语走。”楚云深说。 “我说楚云深,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竟然赶自己的母亲走?”楚母的火气又上来了。 初语没面对过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也不知道沈雪融是谁,怯怯的喊了一声:“楚哥哥……” 楚母被这一声喊唤回了神,转眼又对沈雪融笑道:“雪融,想必你还不认识初语吧?我给你介绍——” “妈!”楚云深打断她的话,转向雪融:“雪融,你先回房去。” “不,我也想知道,这位小姐何许人也?”沈雪融微微笑。 于是,楚云深阻止不了了。 只见楚母对雪融趾高气扬的扬起了头:“你听好了沈雪融,这位是云深的未婚妻,孟初语。” “原来如此……” “雪融!”楚云深喊。 但她好像没听到。 楚母也当他不存在,对雪融笑:“那你呢?你是哪位?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 “我?”沈雪融惨淡的笑了笑:“我是楚总请回来的佣人。” “是吗?”楚母怀疑。 “是的。” 然后,不等楚母再说话,便道:“我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楚太太,楚总,我先走了。” 楚云深,该死的,昨晚算什么? 他要她给他生孩子,情意绵绵的对她那么好,她几乎已经原谅他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未婚妻,好样的,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干嘛还对她那样? 她真就要离开,楚云深急忙拦住她,“雪融,你听我说。” “说什么?”她对他微微一笑:“您是楚总,您上不上班是您的自由,我不行,我要养家糊口。” 她说完就走。 他要跟出去,身后又传来楚母的声音:“楚云深,你敢走出去你就给我试试!” 楚云深的脚步定在那里。 那孟初语好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到楚母身边,挽住她的手臂:“阿姨,您别生气了,我们好不容易来看一次楚哥哥,人家还想跟楚哥哥好好说说话,您不生气了好不?走,我们过去那边坐。”她硬是把韩母拽到了沙发那边。 然后,她又到楚云深身边,小心的挽住了他的手臂,小心的道:孟芯被她的这个样子吓住了,小跑到楚云深身边,紧紧挽住他的胳膊,“楚哥哥,我从没见阿姨发过这么大脾气,你赶紧安抚一下她啊,别让她生气了!” “没事的,不用怕。” 楚云深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孰不料,这一幕落进了雪融眼里,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样子…… 032你不会还爱着她吧? 沈雪融,你算什么? 在楚云深眼里,你大概只是他的一个玩具,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你怎么就是吃不够这个亏呢? 走出楚家,没想到,楚云深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臂:“雪融,你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放手。”她硬是拍掉了他的手。 “你听我说,我和初语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 “怎么,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她打断他的话。 “她是,但是——”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该死的,你就不能好好听人说句话吗?” 楚某人也动了气,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但是没办法,沈雪融也不是,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反正有言在先,她今天走了也还是要回来的,他还有机会解释,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他的那位蛮不讲理的母亲。 看着她离开之后,他回到了屋里。 “初语,你先上楼去。”他说。 “噢。” 孟初语很是乖巧,从来不会忤逆他的话。 客厅里只剩下了母子两个人,他有些无奈的在母亲对面坐下来:“妈,您怎么突然来了?” “来看看你还会不会出气儿!”楚母没好气的道。 “我好好的妈,最近工作比较忙,您先和初语回去,过几天忙完了这一阵我会回去看您。” “我看是因为那个女人让你忙的不可开交吧?” “不是,我是真的很忙,不然您以为我那么大的公司是个摆设吗?” “行了,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沈雪融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要在这里呆多久。”楚母可没被他糊弄过去,念念不忘沈雪融的事。 “七天。”他没有隐瞒。 “现在是第几天?” “第三天。” “你记得倒挺清楚的嘛!”楚母冷冷的嘲讽着,“行,我就住在这里了,直到她离开为止。” “您这又何必呢?”楚云深想说什么,但看到母亲强硬的神情,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点头:“行,您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不过妈,她也就剩下三天了,您别再像今天一样那么对她了,行吗?” “我怎么对她了?不过说她两句你就心疼了?”楚母没答应他的话,在他脸上来来回回寻摸了好一会儿,才问:“儿子,说真的,你不会还爱着她吧?” “……”楚云深没吭声。 “你和她以前的事,我不管,但是我警告你,初语是个好女孩,你不许伤害她,听到没有?” 他点头:“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最终,他也没能让母亲离开。 毕竟是他的母亲,他又不能硬来。 离开了家,坐进车里,一时之间也没有任何动作…… ——————————————七夜囚情—————————————— 沈雪融离开他家,并没有去公司。 反正今天也不开工,她早已表明,她不会再在公司做下去,之所以还做着这个项目也是因为楚云深。 走着走着,坐上了一辆公交车,竟在毫无意识之中,选择了恩恩学校的路线。 好几天没见到儿子了,她想看看儿子好不好。 但是到了儿子的学校门口,她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出差”期间。万一被儿子看到,问起来,她要怎么说呢? 儿子虽小,却比同龄的孩子都早熟,她作为一个母亲,不能欺骗儿子做一个不好的榜样。 想来想去,她还是离开了学校,躲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哪怕是趁着儿子放学,看一眼孩子也好。 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人。 “雪融?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凌寒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我今天不忙,就想来看看恩恩,但是……” “但是,你现在还在‘出差’期间,不方便见是不是?”凌寒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担忧。 “嗯。”雪融点头。 “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凌寒在她身边坐下来,给她把脉。 “别跟我说你没事,你的身体谁有我清楚?”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身体虚弱了一点,他放心了,看向她:“你最近怎么样?他,对你不好吗?” “没有,他很好。”她不想凌寒为她担心。 没多久,到了恩恩放学的时间。 她不想一直谈论楚云深,转移话题问:“你不用去接他吗?” “没关系,不管我来不来,爸爸他都会来的。” 话音落下,便看到陆父出现了。 后来,沈怀恩出来,老人牵着他的小手离开。 她也紧跟着起身。但是,在这里坐了太久,这猛一起来,眼前一晕,幸好凌寒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她,顺势揽入怀中。 不料想,一辆车子恰好在这个时候停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033你真够忙的 沈雪融当然没有注意到这辆车子,更没有发现车子里的人,一心都在儿子身上,好不容易见一面,也不想这样就回去了,对凌寒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好。” 陆家离恩恩的学校不远,陆父都是走路来接他,再走路回去。凌寒便也没有开车,随便的将车丢在路边,和她一起跟在一老一少后面,散步回去。 一直到看着两个人进了家。 “我送你回去吧!”凌寒说。 “不用了,你也没开车,我自己回去就行。” 其实,主要是不知道楚母走了没有,若凌寒看到楚母那么对她,定然不会放心。还有楚云深,若是被楚云深看到她和凌寒在一起,又是各种麻烦。 凌寒明白,也不再强求。 但她没想到,刚到楚云深的公寓楼下,便看到了他。 这个不久之前还追着她要解释的男人,此刻似乎心情很不爽,见到她就是冷不丁的一句:“怎么,陆家二少爷没送你回来?” 他没事找事,她不想理他。谁料,经过他身边之时,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她就被他抵在车门上了,一双黑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平常他不是都会送你回来吗?今天没有,怎么,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你做贼心虚?沈雪融,你真够忙的!” 最后这句,充满了讽刺。 “楚云深,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前一秒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下一秒就出现了一个未婚妻。”他母亲怎么对她她都认了,当初嫁给他时她就知道他母亲是个怎样的人,但是孟初语这个未婚妻的存在总是真的吧? “那是我冤枉你了?难道你当初来找我,不就是为了陆凌寒吗?” “……” “怎么,被我说中无言以对了?” 她不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径自回了家。 楚母和孟初语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电视。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回来,楚母的笑脸立刻沉了下去,“天黑了才回来,云深,你这佣人可真够大牌的啊!忘了家里还有人要吃晚饭的吗?” “妈,你要是饿了,可以跟初语去外面吃啊,您不是一向习惯在外面吃的吗?”楚云深说。 沈雪融倒是一声不吭,像是没听到楚母的冷嘲热讽,直接往厨房里走去。 楚母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更不乐意了,拦到她面前堵住她,“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不起楚太太,我这就去做饭!”她没什么表情的说。 至于楚云深,至于孟初语,她只当做没看到。 这一家人个个是奇葩,她也实在不愿意跟他们多说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雪融已经把四菜一汤一一端上了餐桌。 “沈小姐,一起坐下来吃啊!”孟初语笑着招呼。 楚母却是冷冷的瞪了雪融一眼:“不是佣人吗?怎么有资格跟主人同桌吃饭?” 沈雪融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根本没有坐下来的打算,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到一旁,并对孟初语回以一笑:“谢谢孟小姐好意,你们吃吧,我等会儿再吃!” 孟初语便不说话了。 这一顿饭吃的,简直冷的可以。 楚云深吃了两口,看着站在他母亲身后的沈雪融,他忽然之间就什么胃口都没了,放下了筷子。 楚母有意无意看他一眼,“怎么,你自己请来的佣人做的饭不合你胃口?” “……不是。” 楚云深知道,他越是维护雪融,越是会引得母亲变本加厉,便不再坚持,硬是将这顿饭吃到了最后。 而楚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拖拖拉拉把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吃完了还把剩下的饭菜拨了个稀巴烂,让人想吃都不能吃了。 楚云深对母亲这个幼稚的行为简直无语,沈雪融却始终把笑脸陪到最后。 “妈,时间也不早了,您是不是回房间休息去?”楚云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嫌我多事啊?” “没有。” 毕竟是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他带大的母亲,楚云深能说什么呢? 孟初语看出了他的疲惫无力感,便走到楚母身边挽住她的手臂,笑说:“阿姨,您看这客厅里这么大,沙发距离电视那么远,我们看着怪吃力的,要不我们回房间休息去吧,你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让初语给你按摩肩膀啊!” “嗯!还是初语最乖了!” 就这样,楚母总算是回到了自己房间。 楚云深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厨房里那个纤瘦的忙碌的背影,他想了想,便走出了家…… 034肌肤相亲时 偌大的厨房里,只有沈雪融一个人在忙碌着。 楚母就像一个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沈雪融,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你何不去问你儿子。” “我现在问的是你。” 楚母可不是一个好打发的老太太。 沈雪融淡淡微笑,并没有看她,继续着自己手中的动作,平静开口:“楚太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一直出现在你面前碍眼。这七天的事,是你儿子的决定,若你能劝他早日结束,我感激不尽。若是不能,也请你放心,只剩下最后四天,四天之后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不会再在这里多做一分钟的停留,我只希望四天之后和他老死不相往来,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始终占尽上风的楚母,最后被她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愤愤然离去。 厨房里这一堆锅碗瓢盆,好不容易洗了一遍,沈雪融趁着接水的空档,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案板上吃了小半个的馒头继续吃,吃了两口,水接满了,她放下馒头,又继续洗碗。 这样的生活,她似乎没有怨言。 好不容易收拾干净这个厨房,馒头也吃完了,她关上厨房的等,正准备离开,不料,一出厨房门,她竟然装上一个人。 怎么这姓楚的都喜欢神出鬼没的吓唬人? 她只当自己没有看到他,谁料,他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将一个塑料袋递到她面前,“我买了酸奶和饭团,给你吃。” “谢谢楚总,不用了。” 她淡然拒绝,离开了。 楚云深一阵郁闷,将手提袋扔到了一边,那力气之大,似乎是在发泄胸中的气愤。该死的,她连口水都不喝,就吃那干瘪瘪的馒头?若不是饿极了,谁愿意去吃那样的东西? 也难怪,她巴不得要跟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四天。. 是啊,也就剩下四天,而已。 她迫不及待的要摆脱他吧? 可如果是这样,昨晚的一切,今早的一切,又算什么?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时的柔顺,他还记得,他喂她吃药时她的羞涩,他捉弄她时,她的脸红心跳和对他的纵容,肌/肤相亲时,他按耐不住的内心那份欢喜…… 所以今晚,他失眠了。 沈雪融却睡得很好。 如果楚母在这里能让她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哪怕百般刁难,她也甘愿。 可是,楚云深会任由母亲摆布吗? 第二天到了拍摄现场,没有见到楚云深的踪影,倒是看到大家都怪怪的,逮住空闲的功夫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言谈之间都是很兴奋的样子。 她走到于薇身边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突然接到通知,说我们要到关岛取景,明天一早就动身出发,我还正想问你呢,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楚总会临时做出这样的决定?” “关岛?”雪融吃惊。 “怎么你不知道?”于薇没想到她会是这幅表情,“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楚总要带你出游哄你开心呢。” “我知道什么?这人神经病,他那些产品一件都不卖,别人出再高的价格也不卖,却要巨额投资去拍广告,真是神经病。” “呵呵,呵呵。”正说的起劲的于薇也不说话了,干干的笑了两声,赶紧走了。 沈雪融这才发现,原来是楚云深来了。 “你不想去?”他问。 “楚总发话,谁敢不从啊?” 她不再理他,忙自己的事去了。 无论面对任何人,把她逼急了她都会反唇相讥,哪怕是清晨的阳光,也会让她开心好久,只有面对他时,她收拾起了自己所有的小小情绪。他是瘟疫吗,让她跟他在一起多一分钟都不愿意? 035会疼 关岛之旅,势在必行。又是临时决定的,第二天一早就出发,时间安排的紧,当晚,沈雪融一直加班到八点。 楚母还在楚云深的公寓没有离开。这老太太是摆明了要折腾她的,不管几点,非得等着她回去伺候。 伺候完这一家子,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想在离开之前给儿子打个电话的,结果也晚了,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开始整理随行的物品。 一切收拾妥当,最后走向浴室,没想,却走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你猜。”说着,他吻上了她的额头。 “我猜,在我洗碗的时候吧。” “我等了你四十七分钟又十七秒,说,你要怎么补偿我?”他的唇舌不断游移,伸进她的脖子里去了。 她沉默。 四十七分钟又十七秒,他记得可真是清楚。 可是这个数字,只是他想要发泄欲/望的时间,否则,他怎么不去计算,她等了他整整六年零六十三天。 “你不说话,是默许了么?”他问。 “默许什么?” “默许我为所欲为,做我任何想做的事。” “你哪天没有为所欲为呢?” 今晚,她早已料到他会来,尽管他母亲还在。 那滚烫的唇舌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身体,忽然将她一把抱起,走进浴室里去了。 已经过了两天一夜,他的忍耐早已到了极限。一进到浴室,衣服还没脱尽,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抵在浴室的墙上,狠狠亲吻她的身体。 “别,你别这样……嗯……” 背后是冰冷的墙壁,胸前是火热的唇舌,她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难受极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两只小白兔活蹦乱跳的往他身上蹭,似乎是在寻求安慰,他张嘴便含住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更控制不住那脱口而出的呻/吟,火热的欲/望,已抵达她的门口。 “雪融,说你要我。”他顺弄她的耳垂。 “我,不……” “不许说不,雪融,你乖一点,我不会弄疼你。”他在她耳边低语。 “我不要……” 这张嘴就是很倔强。 于是,他强势的分开她的腿,威胁她:“今晚我一定要你,雪融,你若还是这么倔强,会疼。” “不要就是不要……”他只是说的好听,哪一次他没有弄疼她? 但他不允许她拒绝,已经恶狠狠的堵住了这张欠扁的小嘴,同一时间,一举刺穿她的身体。短暂的不适之后,他强势的在她的身体里冲锋陷阵。 奢靡的气息在这一片云雨之中荡漾开来,直到她的身体完全融化成一潭春水,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心情大好,抱着她到淋浴底下。 她根本已经被他榨干了,别说推开他,连这个澡也洗不成了。 他搂着她,手臂穿过了她的双腿,说是要给她洗那个地方,可是这样的姿势,她等于是骑坐在他的手上,难堪极了。 看到她的脑袋垂的低低的,他笑着俯下唇去,寻找到了她的唇瓣,“雪融。” 她不吭声。 “我帮你洗,你是不是也帮我洗?”他低笑。 “我可以不要吗?”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可以不要,但是我答应你,如果你帮我洗澡,今晚我一定让你睡个好觉,否则的话,你知道我刚才没有尽兴……” 言下之意,她该明白了吧? “你未婚妻可就在你隔壁,你不怕我叫的太大声惊扰到她?” 谁料,他一句话不说,竟关掉了水龙头,随手拿起一条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水珠。 “你干什么?你不洗了?”她觉得奇怪。 “我迫不及待想听到你的叫声。” 036今晚,只是今晚而已 “你不是说真的吧?” 他没有回应,擦完了身体,直接往外面走去。 如果走出这个浴室,今晚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折腾她。 她不想自己这么下贱,可是,她没有办法,在他踏出去之前,她抢先一步,从背后拥住了他的身体。 那一瞬间,那高大的身体狠狠一震。 “你,说话算话。”她的声音低低的,从身后传来。 “我做过什么事,让你觉得我说话不算话?” 她顿时沉默。 他做过什么事么? 他说,他或许给不了她最好的生活,但是他会努力,永远不让她受到委屈。 他说,总有一天,他要亲手为她披上婚纱,还她一场最美的结婚典礼。 他说,一生一世,他不会让她后悔背叛她的父亲嫁给了他…… 他说过太多太多的话,山盟海誓,地老天荒,可是,一个都没有实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相信他一次吗?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滑落,渗透了他的肌/肤,渗透了他的身体。立即转身,看到了她擦拭眼泪的动作,他的声音微哑:“你哭什么?” “没有。” “你是觉得,我欺负了你?” 难道没有吗? 自重逢以来,他不是将她欺负的彻底? 可是,这些天她太累了,她不想再和他针锋相对,就顺着他吧,只要,她的日子能够好过一点。 不料,他忽然抱起她,走出了浴室。 “你不洗了?”她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先欠着。” “可是……” “我不碰你,今晚。” 今晚,只是今晚而已。 他将她放到了床上,然后在她身侧躺下。 说是不碰,可是丝滑的凉被下,是两人赤/裸的身体,真能什么都不做?那一双不安分的手摸着摸着就摸到了她的身上,伴随着低低沉沉的一声:“雪融。” 她不由轻颤:“你说过今晚不碰我的。” “雪融——”他轻吻她的耳朵。 “嗯?” “和我在一起,让你那么痛苦?”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睡吧。” 他没有逼问她的答案。 她是真的累极了,一分钟都不到,已经进入了梦乡。 很奇怪,她不在,他睡不好; 她在,他依然睡不好。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窗外照耀进来,晨曦之下,是那美丽的身体。 一眼撞进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她有瞬间的闪神:“你醒了?” “嗯。” “去洗漱吧,还要赶飞机。” “嗯!” 她自然不会等着再让他戏弄一番,所以,他从浴室里出来之时,她已经穿戴整齐。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七分袖雪纺衬衫,薄的几乎透明,薄的能看到黑色的抹胸,不盈一握的美丽腰身。如涛的秀发披散下来,即使没有任何造型,不施脂粉,也足以让男人血脉喷张。 她是准备这样出去? “不许穿这件,换掉。”楚某人命令。 “我没有衣服可以换。” “你带来的衣服呢?”见鬼去了? “那些衣服不都被你撕扯的差不多了?”她哪里还有可以换的衣服? 他顿时没了声音。 她低着头,仍能感觉到那火热的注视…… 忽然想起他昨晚说过的话,“我不碰你,今晚。” 所以,只是昨天晚上而已。 现在,他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弥补昨晚的损失吧? 037美人在侧,坐怀不乱 她没有勇气与他对视。 结果,他出去了,回来时,手上多了两套衣服,一套浅紫色的,一套米白色的,递给她,“拿去。”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她没接。 “新的,没人穿过。” “是吗?” 这衣服如果不是孟初语的,那他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而且,还是全新的?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黑色衬衣下的诱人娇躯:“你这意思,是要我亲自给你换?” 没辙,看他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欣赏她的身体,她干脆也不浪费唇舌了,反正全身都被他看过摸过也亲过了,也就直接当着他的面换上了,还好,他没有再乱来。 看看表,还有一点时间。 “我去做点饭,吃过再上飞机吧。”她说。 “待会儿再吃。” “噢。” 她以为是他不想惊醒他的母亲和未婚妻,所以他们在那两个人醒来之前,离开了家。 没想到,在到达机场之前,他竟是把车子停在了陆家大门前。 他的意思是,要她在临走之前去看看儿子吗? 她真的想去。可是,她现在在‘出差’期间,而且这个时间,陆父陆母一向起的早,她怎么方便现身?大家问她,她要怎么说? 她没有动身,只是摇下车窗,看向儿子房间的窗户。这时候还不到六点,小家伙的房间里是安静的。 不料,窗帘忽然拉开了,凌寒站在窗前。 他从来都是拉开窗帘,让阳光叫醒那睡梦中的小家伙,而不会强迫小家伙醒来。 这是凌寒的用心,沈雪融心里明白,与他相视,微微一笑。 “需要给你们道别的时间吗?” 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已经扬尘而去。 机场里,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于薇给他们准备了吃的,到雪融身边,挽住了她的手臂,暧昧的在她耳边笑说:“看来楚总是把时间算的刚刚好,你们没有浪费一分一秒,还担心你吃不惯飞机上的东西,很贴心的让我准备好吃的,说说,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你别乱说了。”沈雪融看到田欣和颜如玉的脸色都很难看,不想给自己惹祸上身。 这次前往关岛,楚云深为所有随行的工作人员都订了头等机舱。颜如玉和田欣是紧跟着一左一右的在他身侧伺候,雪融和于薇一起,看他左拥右抱的都是大美女,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怎么了?”于薇关心的问她。 “没事。” “没事你怎么自从上了飞机都一句话不说?”于薇嘀咕了一句,眼神不自觉的向楚云深的方向看了看,心下了然,“你也别不舒服了,我看楚总挺好的,美人在侧,坐怀不乱,是颜如玉和田欣死活缠上去的。” “……” 坐怀不乱? 坐怀不乱这四个字能用在楚云深身上吗? 雪融淡淡一笑,没反驳她的话,转而把脸面向窗外。心里的感觉不能对楚云深说,不能对于薇说,也不能对凌寒说,因为那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总觉的,这次去关岛,好像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038她要的感觉 碧蓝的海天,细洁的白沙,轻柔的海风。 这就是关岛。 虽说肩负着拍摄工作,但来到这个优闲地方,每个人心里都不由自主地轻松下来。 这次要拍摄的是一款杏底粉花的抹胸长裙,灵动可人的蝴蝶结停驻在肩带上,更增添了一抹淡雅甜美的气息。 颜如玉穿着它站在海边,阵阵海风迎面吹来,轻盈的面料随风荡漾,诗情画意的水墨风情,感觉就像是飘逸在春夏里的仙女,清爽诗意,飘逸唯美的让人心动。 “颜小姐,再笑一下,笑容加深一些……”沈雪融一边指点着,一边拿着摄像机抓拍她最美丽的瞬间。 可是搞来搞去都找不到她要的感觉,颜如玉不耐烦了,“我不是一直在笑吗?你还要我怎么笑?” “我指的不是这种微笑,而是……颜小姐,此时此刻的你不是在那种宴会场所,你是一个天真烂漫的美少女,你要展现出那种邻家小妹妹的甜美灵动气息……” 雪融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更明确一些。 “我看你分明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颜如玉身为一位千金大小姐,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然不习惯别人这样命令她指点她,冷眼看着沈雪融:“沈小姐,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 这到底是谁在和谁过不去啊?沈雪融忍耐着,“颜小姐,我没有和你过不去,我只是想拍出更好的效果。” “不要把你身为摄影师的不专业推卸到我身上来。”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到楚云深朝这边走来,她提着裙摆就奔了上去,“云深,你看,沈小姐她一直在挑我的毛病,拍了半个多小时,她都没有拍出一张像样的成品来,说什么没有她要的感觉,你看看我,你觉得我不够好吗?” 的确,她脸蛋儿够漂亮,身材够火辣,肌/肤也够水嫩,到底有什么不好呢? 楚云深冷淡的看她一眼,又朝沈雪融看去。 沈雪融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摄像机,不吵也不闹,更不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微微低头去看颜如玉,似笑非笑,“你认为你够好吗?” “我不够好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又看到他和沈雪融四目交接眉目传情的样子,她心里更不舒服了,骨子里的那股大小姐的脾气又冒了出来,挽住他的手臂,一半撒娇一半强势的道:“云深,我觉得沈小姐就是在和我过不去,你撤掉她吧,我不想让她给我拍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部变了脸色。沈雪融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她的专业和投入更让大家没话说。而且方才她提出的理由,每个人都认为理所当然,偏偏遇上了颜如玉这个挑剔的大小姐,居然仗着楚云深这个靠山想就此撤换沈雪融。 而沈雪融更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站着,等候楚云深的反应。 “你若不想拍,就脱下这件衣服,离开吧!回到家里当你的千金大小姐,一定没有人敢再忤逆你!” 楚云深是谁?他怎么可能任由女人骑到他头上去撒野? 冷漠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如果颜如玉真的走了,他的拍摄还要如何进行。 “云深……” 颜如玉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漠然离开的背影,不敢置信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真的会让她走吗? LR的产品一直都是由她来代言的,这次随行的虽然田欣也在,但是田欣的风格气质还有身材都不太适合这件长裙,他真的会对自己如此冷漠吗? 她不相信。 但是,他离开的背影又是如此决绝,好像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对于她的一声呼唤,他更是没有听到的样子。 这个台阶,她要怎么下啊?她是不会离开的。 沈雪融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朝她走了过去,好言相劝:“颜小姐,我没有跟你过不去,我诚心请求你,合作一些好吗?我知道你习惯了那种奢华气派的场所,但是我们今天这款长裙不适合那样的场所。你可以抛开你的身份和地位想象一下,你现在是一个女大学生,走在如诗如画的大学校园之中,偶然间,你遇到了一位你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对他一见倾心……” 沈雪融描绘了一个画面,也利用了颜如玉对于楚云深的少女情怀,很容易的就把她带进了那个境界当中。 看着她脸上露出那种遇见自己心仪的男生,那么如梦似幻的神情,沈雪融不再犹豫,向工作人员们比划了一个手势,大家立刻会意过来,配合着她赶紧开拍。 当然,也因为她太投入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楚云深在听到她说话时就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着她说…… 这难道只是身为一个摄影师本身就具备的专业吗? 不,他不得不承认,不管六年的时间多么漫长,不管从曾经到现在的距离多么遥远,最了解他的,始终都只有她…… 039揪心的疼 这场拍摄,到底还是顺利完成了。 颜如玉对于沈雪融的看法似乎改变了一些,就算再娇气,但沈雪融总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让她顺顺利利的走了下来,所以想着找个机会给她道个歉。 可是,从上午到中午,沈雪融都一直在忙碌,身边总是有一大堆人,她当然也拉不下脸面来。到了午餐时间,所有人都聚在一家餐厅里吃饭,她还是没有机会,便随便吃了几口饭就朝餐厅外面走去了。 一个人坐在海边,海风迎面吹来,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上午那会儿楚云深转身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这会儿她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凑上去,否则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不止让大家看了笑话,还得被那田欣冷嘲热讽一番,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她做不出来。 “如果想爱一个男人,想要和他在一起,首先你要抛弃自己的身份和架子……”耳边不由自主的想起沈雪融的话。 这个沈雪融,似乎一点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就算她和楚云深曾经是大学同学,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止吧?他们一起上下班,不止一次的出双入对,听说他们还住在一起,这样的关系,哪是单纯的大学同学? 不行,她不能再等了,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那头一被接通,她就问:“小王,我要你查的事情,你查出来多少了……” ———————————————七夜囚情——————————————— 餐厅里。 沈雪融和于薇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着。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帮她?让她被楚总赶走不是正好?也省的我们再受这窝囊气了。”于薇小声的抱怨着,很不能理解今天雪融的所作所为。 毕竟那个颜如玉真不是善茬,刚开始和她合作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一个多么纯真无知的小女孩呢,没想到,到底还是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 “就算她被赶走了,你能保证下一个对象就能乖乖的任由我们摆布?而且从一开始颜如玉就是LR的代言人,若换其他人,不一定能马上进入状况。更何况这是在关岛,你要卓总和楚总去哪里找人去?” 这件事上,沈雪融看得透彻,这也是她为什么帮助颜如玉的原因。 “不是还有田欣吗?” “田欣和颜如玉的风格不同,代言的产品不同,要她临时换产品,不比临时换人轻松。” “说到底,你还是在为楚总着想。”于薇很八卦的凑到雪融面前,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爱上楚总了?” “没有,我不过是想尽快完成这个项目,也尽快……” 尽快结束这七天,和楚云深之间,彻底的了断。 不过这句话,沈雪融没有说出来。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明天,后天。 只剩下最后的两天了。 明天离开关岛回国,后天晚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时,她就彻底解脱了吧? 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胸口会有一种揪心的疼?好像,随时会喘不过气来…… 040你在怕什么 沈雪融和楚云深,竟然曾经是一对夫妻。 颜如玉挂了电话之后,回想着刚才小王跟她所说的那些讯息,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她试想过千万种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对夫妻,而且,离婚的原因竟然是沈雪融给他带了绿帽子,并且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一刻开始,她对沈雪融,是轻蔑,是鄙视。 许多工作员工都注意到了她的转变,只有沈雪融,不把她放在眼里。 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她受到的歧视还少吗?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 中午,大家都去休息了,沈雪融和于薇两个人来到海边。 “我说,你不休息,你想干嘛呢?”于薇不解的问。 “吹吹海风呗。” “这哪里有风?” “是没风哈!”沈雪融笑了笑,对她道:“我也没事,就是睡不着,薇薇,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好。”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 于薇走了,只剩了沈雪融一个人,她低头摆弄自己的摄影机。 而且现在正是七月份,中午正热的时候,海边几乎没什么人。想到下午服装是由田欣代言,她就有点发怵。比起颜如玉,田欣更难缠一些。 楚云深怎么尽找这些人来拍啊? 在她看来,孟初语比颜如玉更适合这次的服装气质,方蕊也比田欣更适合。但是楚云深没有找孟初语,也没有找方蕊,偏偏找了颜如玉和田欣,他到底怎么想的? 还是说,他十分清楚这种环境下的勾心斗角,不想把孟初语和乔方蕊牵扯进来? 算了…… 想这些干嘛? 又不关她什么事。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甩去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想象着今天下午的太阳光角度和拍摄。也没注意到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她连头都没有回,以为是于薇,便说:“不是叫你回去休息吗?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在做什么?” “呃?” 听到不是于薇的声音,她猛地回头,看到那张熟悉的俊颜时,她愣了一愣,“楚总?” “你以为是谁?” “于薇!”她老实的说。 其实,刚刚在没有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看着她好一会儿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只好走了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休息?” “我……在吹风啊……”她尴尬的笑笑。 “吹风?” 他抬头看看那轮又大又圆的骄阳,“这哪里有风?” 倒是她,额头上脸颊旁到处是汗,他几乎想都没想,伸手想为她擦去。她下意识的后退,正在这时,一阵风突然吹来,伴随着一波浪朝他们这边卷来,他眼看她就要被浪打到,及时伸手揽上她的腰:“小心!” “谢谢!” 她站稳脚步之后,一边道着谢一边就想推开他的怀抱,谁知他迟迟不肯松手。 “楚总,请你放开我!”说着,她还四下张望着。 “你在怕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不想颜小姐和田小姐误会而已。” “她们找过你麻烦?” “没有。”她摇了摇头,又推推他的胸膛,“楚总,你先放开我吧!” 他只好放开她。 其实,颜如玉和田欣什么性格,他心里十分清楚。她们都把沈雪融当成是情敌,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为什么,她们都会跑到他耳边说三道四,她却什么都不说? 是因为她心里已经认定,他不会站在她这边吗? 沈雪融没有察觉他百折千回的心思,低着头整理着自己那被他弄乱的衣服。 “我看你还是回去换件衣服吧,你的裤子都湿了。”他说。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果然,刚刚那一个浪打过来,虽然免于摔倒了,但是膝盖以下的牛仔裤还是被打湿了。 这大热天的,湿裤子穿在身上也不好受,但想到自己也没带什么替换的衣服来,她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事,等会儿它自己就干了。” “你要是没有带衣服,我那里有。” “谢谢,真的不用了。”她急忙摆手,“你那些衣服都是用来拍摄的,万一被我弄脏了就不好了,我真的不用换,过一会儿它自己就会干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穿着不舒服,工作起来也没效率。”他一口打断了她的话。 真的是打断了。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愣愣的看着他。 差一点她就要以为他是在关心她了,他又告诉她,要她不要误会。 是啊,她怎么能误会什么呢? 笑了笑,“请楚总放心吧,我不会影响工作的。虽然我没带衣服,不过于薇应该带了,我去找她借就可以了,谢谢你。” 该死的! 看她掉头就走,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接受他的东西,就让她那么难受吗? 041他就要结婚了 沈雪融头也不回的奔进了酒店包房中。 于薇正在午休,被她这么咚咚当当的一吵,她也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着她:“你怎么了?有狼在追你吗?” “差不多了。” 楚云深也相当于一只狼了。 她喘着气坐下来,喝了两口水,那颗砰砰跳不停的心才稍稍安分了些。不过这屋子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还是有点沉闷,她便起身走到窗前,来开了窗帘。 没想到,楚云深还没离开,还站在海边。 烈日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发着像金子一样的光芒把他紧紧环绕。一眼看过去,那本来就英俊挺拔的身姿更加耀眼了,就像一个梦境一样,如梦似幻。 “你们吵架了?”不知不觉,于薇站到了她的身边。 雪融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还呆呆的望着海边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明明出口伤人的就是他,为什么此刻,他的背影看起来,竟有一丝落寞? “雪融,我不知道你和楚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他对你真的挺好的,如果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误会,你是不是也再给他一次机会?别白白错失了一个好人。”于薇语重心长的劝说。 “好人……” 沈雪融苦苦笑了。 楚云深,他是好人吗? “雪融,你……” “他就要结婚了,跟孟氏集团的千金,孟初语小姐。” “怎么会这样?”于薇难以置信。 “算了,别再说了。” “好,不说了。不过,你也得打起精神来了,迎接你的还有一场硬仗。” “什么意思?”沈雪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想啊,海边那么显眼的一个地方,我们住的又都是观景房,估计早就被有心之人看去了。” 的确,这个中午没有午休的,不止沈雪融,不止楚云深,还有颜如玉,还有田欣,每一个人都是一午无眠,并且各怀心思。 下午两点四十的时候,沈雪融提前走出了房间,正好碰到田欣也从房里出来。仿佛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过结一样,田欣冲她大大方方的笑,“沈小姐,三点钟才准备开拍,你这是?” “我先下去准备准备。” “你真的很敬业哦!” 雪融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沈小姐!”田欣又叫住她,“那个,我今天下午要穿的裙子太复杂了,我弄不好,你可不可以进来帮我一下?应该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那好吧!” 雪融跟着她进她屋里去了。 一眼便看到一款性感十足的深紫色拽地长裙摆在田欣的床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穿也穿不好。”田欣一边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说。 沈雪融看着就笑了:“田小姐,你的身材已经够好了,不需要穿这么厚的文胸。” “你的意思是说,都是这文胸惹的祸?” “对!”雪融点头:“我觉得这件礼服穿隐形文胸的效果应该更好。” “那我们试试?” “我帮你。” 果然,脱掉那么厚的文胸,礼服穿上就容易多了。 看着镜子里那一袭深紫色的修长身影,沈雪融是由衷的佩服这设计师的构思,真的是太美太美了,低调不失奢华,时尚不失气度,尤其是那V字型的低胸设计,让田欣那对傲人的雪峰高高耸立着,好像呼之欲出的样子,简直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田欣看到她目不转睛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丝伤感:“连你都能这样看着我,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我只愿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能让他多看我一眼,对我也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沈雪融,“沈小姐,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穿上LR的服装,为了它我已经让自己的胸围小了两圈了,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沈小姐,过去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你放心吧!”沈雪融听出了她的真诚,对她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你也要配合我,一定把自己拍的美美的,好吗?” “当然!别把我想成颜如玉那个千金大小姐,我一定会配合你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才走出房间。 只是这时,已经过了三点,到了拍摄场地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到齐了,连楚云深和颜如玉都到了。 看到田欣身上穿的那件礼服,颜如玉一时醋意大发,不过田欣可不是什么善茬,她也不想惹她,只好对着雪融撒气:“沈小姐,据说,你是最最敬业的摄影师呢,怎么你也有迟到的时候?”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是我不对!”她对大家深深鞠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颜如玉见楚云深没吭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声对不起就算了?要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你们,你就说一声对不起,也太草率了吧?” “是,单说一句对不起是不够,不过呢——”田欣故意没有说下去。 “不过什么?” “不过,沈小姐是为了跟我沟通才迟到的,我们现在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算迟到了又如何?颜大小姐不信请看,我们一定能提前完成拍摄,不像某人,就算从不迟到早退,也有各种问题连累大家不能早点休息。” 要说谁能治得了这颜如玉,还真就田欣了。 颜如玉当真无话可说,脸色难看的很,离开之前,丢下一句:“好啊,我拭目以待。” 尽管她不看好田欣,但是不得不说,田欣的表现出乎大家的意料。她不厌其烦的配合着雪融的各个要求,没用多久的时间,这场拍摄就顺利结束了。 大家也都乐得轻松,吃过了晚餐看时间还早,便都聚在餐厅里聊天。 沈雪融和田欣没有加入他们,而是坐在海边,吹着夜晚的海风。 “这里的风真舒服!” “是啊!” 沈雪融闭上眼睛,专心的享受着海风的抚/摸。 田欣看着她侧脸美好的弧度,沉默了好半晌,才说:“我没想到,你和他曾经竟然是夫妻!” “很多人也都想不到,像钻石般闪耀的他,竟然会和长相平庸的我在一起。”说着,她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长得并不丑。我敢说,你打扮起来,一定也是一位大美女,不输颜如玉的。” “是吗?”沈雪融微微笑着,转头看她。 “是的,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 沈雪融又笑了:“我也没想到,我们两个人会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平静的聊天。” “是啊!” 田欣也是一笑,随即道:“你知道孟初语吗?”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孟初语有个表姐和我是发小,三年前初语生日,她表姐带着我一起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就是在那个派对上,我第一次见到楚云深。虽然我知道,她是初语内定的老公,可是我压抑不住自己被他吸引,总是忍不住偷偷跑到他工作的地方去看他,这样的感情让我不能自拔。于是我开始一步步的接近他,先和他做朋友开始。你应该知道他是多么冷傲的一个男人,他对我从来都不正眼看一下,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得到他。我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走到了他身边,可是始终走不进他的心里去……” “其实,不止是我、颜如玉,包括他的红颜知己方蕊,他的未婚妻孟初语,没有一个人能留住他的目光。直到不久之前在陆家餐厅,看到他投注在你身上的目光,只需要那一个眼神,我便什么都明白了。” 说到这里,田欣看着沉默的沈雪融,“你知道,他是天下集团的CEO,LR是他旗下的原/创品牌。很多人都不明白,LR明明已经很成功了,可是为什么他不面向全世界?LR旗下的产品,不管是首饰还是服装,都只有一件,每一件都是他命人特别设计的,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找不到第二件一模一样的。所以很多人都在想,LR可能是只属于某个女人的品牌……” “……” “LR的每一套服装,永远都是一个尺寸,每一套首饰都有一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带有一个心字……一直到关岛以后,我才终于明白过来,那个让他放在心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你沈雪融吧?就连LR这个品牌,应该也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恋融’……” 沈雪融久久不语。 她还沉浸在田欣带给她的震惊之中。 在楚云深身边,每一个女人都把她当成是情敌,她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我说的这些,你不相信?”田欣问。 沈雪融缓过神来,对她微微一笑,“就算是这样,你不都说了吗?他是孟小姐内定的老公,他将来是要娶孟小姐的。” 042给我脱 “那又如何?”田欣看着她这波澜不惊的神情顿时来气:“这都什么年代了,爱情是要靠人去争取的,更何况你那张牌是所有的女人都没有的,那就是他爱你。” “……” “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得到他?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还是初语去帮我求的情,因为我只要能穿着他的衣服拍一次,我心愿已足。你又知不知道,我在他身边陪了他三年,就因为我在餐厅里给你难堪,他从此不愿意再理我,不愿意再跟我多说一句话?” 田欣简直快要气死了。 沈雪融却还是那副平平静静的态度,平平静静的语气:“就算我相信他所做的那些都是真的,又如何?田小姐,我实在不懂,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呢?” “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好好爱他,好好珍惜他,别让他痛苦难过。” “他是什么人?田小姐,你以为他对你们的冷漠是因为他心里藏着一个人?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他的血是冷的,他的心,比石头还硬。” “你,你怎么冥顽不灵呢?” 田欣气得跳脚,但是,沈雪融已经起身离开。 楚云深刚好从酒店里出来,迎面碰上她,拉住她塞给她一张房卡,“要是累了就先回房去休息。” 她没说话,却也没接那房卡。 他微微用力,便将她扯入了怀中,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边:“雪融,听话,拿着,我待会儿回去,还有话跟你说。” 她什么也没说,沉默的接过。 虽然这一次,他为所有人安排了观景房,他的房间却是最宽敞最明亮的,一切设备齐全,只除了,会让人觉得一片冰凉,没有任何人气。 她站在那一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有一会儿,想给儿子打个电话看看他现在怎样了,没想,电话还没拨出去,门铃响了。 她打开/房门一看,竟是颜如玉。 “沈小姐?”颜如玉愣了一下,往屋里看了看:“云深在吗?” “他不在。” “我有点事想和他谈,沈小姐不介意我进去等他吧?” 言辞之间是这么有礼貌,可根本不给沈雪融说话的机会,她人已经进去了。 这样两个女人共处一室,不免有些尴尬。 “怪无聊的,沈小姐,我们聊聊天吧。”颜如玉笑说。 “颜小姐想说什么?” “说说你和云深啊。” “……”沈雪融沉默。 “我听说沈小姐和云深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你们就领取了结婚证,但是好景不长你们就离婚了,原因是,你有外遇,给他戴了绿帽子,是吗?” 沈雪融不免好笑。 当初离婚的原因,楚云深都没有给她一个理由,怎么大家都好像比她这个当事人更清楚似的?而且,她和楚云深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事,她都没有对楚云深解释过,又何必对这个女人解释? “沈小姐笑什么?”颜如玉注意到了她唇角那一抹讽刺的弧度。 “没什么,颜小姐若愿意等他,便等吧,我先走了。”沈雪融不想跟这个女人多说什么。 “沈小姐!”颜如玉叫住她:“我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当初已经背叛了他,就别再纠缠不清了,喜欢他的女人多得是,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报复你当初背叛他而已。更何况你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年他就不要你了,如今他还会帮你养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吗?他不会跟你在一起的,等到你对他回心转意,他会毫不留情的甩了你的,聪明的话,就别再给人伤害你的机会了。” 最后几句话,戳到了沈雪融的痛处。 “既然如此,颜小姐怕什么呢?” 沈雪融没有回头,离开了。 当楚云深回来时,只看到了颜如玉。 “怎么是你?她呢?”他问。 “她走了,说让我好好陪你。”颜如玉巧笑倩兮的朝他走来。 “她真的这么说?”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云深,你为什么一定要强留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呢?沈小姐跟我说,是你叫她在这里等你,她根本不愿意在这里。她还说,你每天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她根本一点都不稀罕,如果我喜欢,她双手奉上。云深,这样一个女人你何苦对她好?我承认,我是喜欢你,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回头看一看,不是只有她沈雪融一个人特殊的,只要你愿意,我会给你我的一切,包括我冰清玉洁的身体……” 话音落下,她松开手臂,站到他面前了,缓缓的,外衣从她身上脱落,女性娇美可人的躯体立刻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 “云深,我喜欢你云深,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要了我吧……”她吻上他的脸。 “走开!” 他当真毫不留情,一把推开了她。 她完全没有防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投怀送抱,竟还有男人推得开浑身赤/裸的她,一下子跌到了床上,被摔得头晕目眩的。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要我?”她嘤嘤的哭出了声。 楚云深就冷眼看着她哭,一点点的怜惜之情都没有。 是,她比沈雪融更漂亮,身材比沈雪融更火辣,就连性格,也好过那个总是忤逆他的沈雪融,但是,就算她现在脱光光了送到他面前,也激不起他丝毫的欲/望。 “你和天下的合约,到此刻为止。” 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话,穿上自己的衣服,离开了房间…… ——————————————七夜囚情—————————————— 另一个房间,于薇不在,只有沈雪融一人。 她先给自己洗了个澡,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正在擦头发,忽然手机响了。这个铃声是她给儿子特设的铃声,之前想到正是他写作业的时间,本想洗完澡就差不多了,果然,刚洗完,这电话就来了。她立即准备去接电话,不料,一转身,她撞上一堵熟悉的胸膛。 抬头看一眼,“你怎么来了?”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刚只想去接电话,这屋里又没什么人,便也没在第一时间去穿衣服。此刻她的身上连一条浴巾都没有,擦头发的毛巾拿在她的手上,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在肩上,时不时的还滴着水,真的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注意到那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她立即拿浴巾遮挡在自己胸前,说:“我先去接电话。” “不许去。”一条手臂挡在她面前扶住了浴室的门,也拦住了她的去路。 “楚总,您又怎么了?”她有些无奈,她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我怎么了?”他冷哼一声,手臂横扫过来,将她赤/裸的身子圈在了胸前,一声命令:“给我脱了!” “那你先让我接电话行不行?” “不行!”很干脆的两个字。 “你……”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脱!”他的语气更冷了一些。 那电话铃声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她推又推不开他,只能伸出手去,一件一件的脱去了他的衣服。 “还有一件。”他指他身上最后一件内裤。 她无奈,认命的给他脱下。 拦住她的去路,不让她接电话,总不是只是要她给他脱了衣服吧? 她心中早已有了预感,却没想到,他大少爷心情不好,也没了怜香惜玉之心,抱起她走出浴室,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 她被摔得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欺上她的身,她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总是这样,只要他心情不好,他便会没有原因的折腾她,从来没有一个原因,没有一个理由,更没有一句抱歉。 心如死灰,她把头瞥向了一边。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漫天绽放的烟花照亮了星空。各种声音相继而起,一簇一簇,绚丽夺目。她整个人呈现在那样美丽的光芒里,是他特意为她点燃的,是希望在她的脸上看见一丝笑容,可是现在呢,她却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他的眼睛,狠狠盯着那纤细美丽的脖颈,想狠狠的咬她爱她蹂躏她,可是最终,他也只是抱着她翻了一身,将她置于他的上方。 她从来都是被动的,没想到他今天会来这招,她羞愧极了,下意识的挣扎,不料,那光滑的双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不小心触及到一个滚烫的东西。 “该死的!”他死盯着身上的女人:“你不知道你该做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 “你那些男人平时没调教过你?” “……” “沈雪融,不要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拿出你平时伺候男人的那一套来,让我满意了,你才下得了这张床。” “……”她依然沉默。 “你要愿意就这么耗下去我也没意见,我可以改变班机延迟回去的时间,我也可以让你下不了这张床。” 总之之句话,今天非得伺候的他满意不可。 虽然曾经的他们也很亲密很亲密,可是床上的这种事,有他就够了,他的精力一向旺盛的惊人,她很少主动过,现在一来,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腿分开。”他说。 她紧咬双唇,颤抖的双腿慢慢分开了,慢慢容纳他的身体。隐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落进了他的胸膛…… 043翻云覆雨几度春潮 那一瞬间,他胸膛里的某一个东西,狠狠一颤。 但是从他口中吐露的话依旧是冰冷无情的:“我知道你迫不及待想摆脱我,你放心,我也不会一直纠缠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不过七天的时间而已,很快就结束了。” “说的也是。”她笑了,笑得苦涩,凄楚:“七天之后,各自天涯,楚总这么费心调教我,难道是要教我以后怎么去伺候我的男人?” “你——” 楚某人发怒了,不给她任何适应的时间,残忍而霸道的占有她的身体。她也不再与自己为难,在这一波高过一波的激/情中,她的声音中染上了情/欲的味道。翻云覆雨几度春潮,最后,他一把翻过她的身体,从后面狠狠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累极了,体力一点一点的被榨干,动也动不了。 他,也终于安分了。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电话又在这时响起。 可是她,早已没了下床接电话的力气。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她也不知道,只记得第二天起床之时,她一下子没从床上爬起来,又跌了下去。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让大家把拍摄时间延后一下。”他说。 也许是因为昨夜,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吧,所以他终于愿意宽赦一下了? 她只当做没有听到,再次起身来,默默地拿起自己的衣服。 只是,勉强爬起来了,手脚软绵无力不停自己的使唤,内衣扣在背后,她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系上。最后还是他从她手中接过,帮她扣上。 “谢谢。”她说。 他没有言语,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她没有挣扎,微垂着眼眸,低声问:“还想要吗?” 他手臂一颤,慢慢的松开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穿好衣服下床,洗漱完毕出门,自始至终,她没有看他,更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 而今天的拍摄,也是一个问题。 今天要拍的是一款充满希腊美感的百褶裙,属于典雅飘逸的那一种,之前是认为田欣的气质不适合这款裙子,所以就敲定了颜如玉。但是昨晚上颜如玉的行为,让楚云深解除了合约,没办法,只能让田欣去拍了。 田欣很是苦恼的把沈雪融和于薇叫进了她的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的裙子,她又叹气了:“怎么办啊?我不是一般的不适合,我是超级不适合。” “不至于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于薇看看裙子,再看看田欣,“现在只剩下你了,你叹气也没用啊,要不你先穿上,看看那里不合适,我们再说。” “那好吧!” 田欣的身材比较丰满,胸是胸腰是腰的,绝对足以让男人喷鼻血的那一种。不过,到底也是S型身材,不至于穿不上某件衣服的。 “不行,胸部太紧了,虽然勉强塞得下,但是破坏了整件衣服的美感。”田欣苦恼的说。 “那怎么办啊?”于薇也很苦恼。 而沈雪融,始终保留着意见坐在一旁。听到她们两个都唉声叹气的,她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低声自言自语:“颜如玉身材高挑骨感,正是做这件裙子的最佳模特,楚云深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解除合约?不能等回市之后再解除吗?” “据说昨天晚上颜如玉勾/引楚总未果,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于薇说。 “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了,我去请示楚总吧!”于薇说着就出去了。 田欣把裙子脱下来,穿上自己的。看到沈雪融还坐在一旁发呆,又看看床上那件纯紫色的裙子,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拿起裙子兴奋的喊道:“雪融,你来试试,你穿上绝对合适。” “不行不行,我……”雪融急忙摆手。 田欣不由分说,就上前去扒她的衣服,“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赶紧的,让我看看效果……” “不行的,绝对不行的!”雪融说什么都不肯,田欣却是卯足了劲,硬是把她的衣服弄了下来,并且把那件裙子套到了她身上。 “你快来看看,这件裙子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田欣把她拉到了落地镜前。 这款百褶裙简直是把款式与工艺完美的结合到了一体,褶皱由领口蔓延至双袖,带来了优美的廓形,展现出一种飘逸灵动的气息。尤其是在步履摇曳中,节奏跃动,泛开若隐若现的春光与柔情。 田欣都惊呆了! “我知道LR的产品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但是没想到,穿在你身上,竟然是这样的效果!你看,你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修饰,甚至不需要佩戴什么首饰,不需要刻意做造型,你就已经把这件裙子的气质与风情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你还敢说,颜如玉是最佳模特吗?” 这一刻,她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毕竟,她陪了楚云深三年啊,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用心。 “或许是这一件刚好适合我把!”基于昨晚的一切,沈雪融可不敢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心里还有她。 田欣看不惯这样悲观的她,似乎就和她杠上了:“你敢打赌吗?我这里还有几件LR的衣服没还回去,你穿上试试,看是不是只有这一件适合你。” 说着,她就去开衣柜。 她真替楚云深抱不平,他这样为一个女人,人家偏偏不领情。 沈雪融看她来真的,急忙拉住她,“田小姐,拜托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相信你就是。拍摄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去把它脱下来。” “你先别脱啊,等楚总来了看看。” “我为什么要给他看?” “你……”田欣简直快要被她气死了,“你干什么要这么拗呢?漂亮的裙子哪个女人不喜欢?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你要知道,多少女人挤破头,也挤不进LR。” “是,LR的产品都是无价之宝,万一要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哪有穿一穿就会穿坏的?你需不需要这么幼稚啊?再说了,楚总会要你赔一件衣服吗?”田欣简直无语。 “他不会要你赔,却不一定不要我赔……” 楚云深不就是如此吗?他对所有的女人宽容,唯独对她,残忍到了几点。 不想再跟田欣纠缠下去了,沈雪融拿起自己的衣服进了换衣间。 田欣还想骂她两句,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敲醒这个死脑筋,气的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来。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楚云深和于薇。 想当然,楚某人的脸色并不好看。 不久,沈雪融从洗手间出来了,一眼看到门口的楚云深和于薇,她也愣了一下。走到田欣身边,把裙子还给她,然后拿自己的摄影机就准备走。至于楚云深决定由谁拍摄,都不关她的事了。 “等等,你别走啊!”田欣拉住她,恳求的望向楚云深,“楚总,我看沈小姐穿着挺合适的,比我和颜如玉都合适,何不由她来担任呢?” “不,”沈雪融抢先一步说道:“我不合适,我不能胜任。” “合不合适不由你决定,楚总,你看呢?” 楚云深只是看着沈雪融,一言不发。 “楚总,另请他人吧,我沈雪融不做这种事。”不等他开口,她就清清楚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楚云深脸色不变,凝视她低声开口:“你就这么不愿意?” “是!”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她反问。 她沈雪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造成的? LR的衣服或许是每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但是她沈雪融在嫁给他之前,何尝不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享之不尽?比起颜如玉和孟初语,她只有过而无不及,是为了他楚云深,她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如今,还有什么能够打动她? 楚云深哑口无言。 于薇和田欣面面相觑,都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正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 “云深,你还让我来代言,好么?” 是颜如玉。 她也不顾什么面子问题了,站到楚云深面前,低声道:“田小姐不适合,你要找谁来代言呢?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让我最后拍完这一次,回去之后你要解约我也没有异议,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的说。 楚云深没有表情的冷冷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对于颜如玉这个人,很多人不喜欢。 所以楚云深走后,田欣紧跟着也走了。 于薇本来不想理她,但迫在眉急,她还是说了一句:“默许了!赶紧穿上,开始工作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颜如玉身为一千金大小姐,何曾受过这待遇?对着他们一一离开的背影,她狠狠的一瞪。 但是昨晚已经深切的了解了楚云深的脾气,颜如玉不敢再耍什么千金小姐的脾气,很合作的配合着工作。 沈雪融是这群人当中最期望拍摄能够早点结束圆满结束的,事实上,所有人也都认为一切就要结束了,谁想,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竟然发生了…… 044她昨晚和我在一起 颜如玉最后一张照片是坐在海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拍的,旁边都是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 “好了颜小姐,你可以下来了,小心一点。”沈雪融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自己的摄影设备。 也正因为她低着头,所以她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看颜如玉到底在搞什么鬼,只听到“啊”的一声,紧接着便是有人落水的声音。 “救命啊——” “天哪!颜小姐落水了!” “快点救人,快救人……” “谁会游泳?我不会啊……” 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让大家都乱了阵脚,雪融慌忙的看去,发现颜如玉在水里扑腾扑腾的,她紧张的抓住了于薇的手:“微微,怎么办啊?她怎么掉下去了?” “谁知道她是在发什么骚,天哪……” “救命啊——” 这时,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从大家面前闪过,紧接着,就看到有人跳到海里去了。 是楚云深。 他很快把颜如玉救了上来。 幸好海边的水不是很深,颜如玉进水也不是很严重,但她不会游泳啊,心里也恐惧,被救上岸的那一刻她还在赫赫发抖,紧抓着楚云深的衬衣,一个劲的说着:“云深,我怕,我好怕……” “好了好了,没事了。” 楚云深浑身都湿透了,满脸是水,满身是水,抱起颜如玉大步走向酒店的休息室。 很快,这片区域的调查人员和救护人员也赶到了,把颜如玉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深,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我脚下踩的那块石头是活的,一定是有人事先做了手脚故意要陷害我的……”颜如玉抽抽噎噎的哭着。 楚云深没有搭理她,看向一旁的调查人员:“你们怎么说?” “在我们的旅游区域内,我们都会定期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不会让观光的旅游者轻易发生意外。刚才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去看过了,颜小姐下来的时候踩的那块石头的确是活的,而旁边的一些石头都完好无损,应该是被人刻意动过手脚的。” “云深,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你不能再偏袒谁。”颜如玉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你一定要相信我云深,是沈雪融让我坐那块石头上的,是她让我坐那里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此话一出,房间里围观的人不约而同的让开了一条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门口的沈雪融和于薇。 楚云深也不由自主的往她的方向看去,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硬生生的撞到了一起。 “沈雪融,我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颜如玉尖锐的吼道。 “颜小姐,我知道,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会相信。我们就事论事,我身为一个摄影师,选择一个合适的角度来拍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能单凭这一点,就来定我的罪。”沈雪融脸色不变,淡淡的道。 她清者自清,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负责调查的工作人员沉思了片刻,望向楚云深:“楚总,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检查过了,根据我们的判断,那块石头应该是昨晚上就被人动过的手脚。如果要弄清楚这个情况,我们必须对你们这个案子的所有人员进行一个调查。” “应该的。” 楚云深没有异议。 只是这样一来,第一个被询问的对象自然是沈雪融。 他们向沈雪融走了过去:“沈小姐,请问,昨天天黑开始你在哪里?” “我在海边。” “你在海边做什么?” “和田欣田小姐在聊天。” “好!谢谢!”问完了,又转向于薇:“于小姐,你昨晚上在哪里?” “我在自己的房间,和我们公司的卓总通电话,之后我又整理了一些资料和行程。差不多弄到八点四十,看到海边在放烟火,我就出去看了。” “好!谢谢你!” 接下来,又把其他的工作人员问了个遍,最后转向颜如玉:“颜小姐,请问,昨天晚上天黑开始,你在哪里?” “你们连我都怀疑?” 调查人员职业性的笑了笑,“颜小姐,在没有证据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请原谅,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 颜如玉沉思了片刻,最后看向楚云深,低声开口:“我和云深在一起。” “是吗?”调查人员微微一愣,转向楚云深。 楚云深点头,“是的,不过你们不必顾忌他们和我的关系,公事公办就好。” “谢楚总体谅!”调查人员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又问:“是不是所有人都在这里了?还有没有遗漏的?” “有!田欣!”颜如玉说。 那调查人员又是一愣,“怎么田小姐不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吗?” “她不是,她和颜小姐的身份都是一样的。” 这次说话的是雪融,“田小姐今天可能有点中暑,身体不大舒服,一直在房间里休息。我想她的说辞应该跟我差不了多少,昨天晚上我们在海边聊了一个多小时,是很多人都看见的。”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呢?” “七点多吧。” “你确定吗?” “我并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和田小姐分手以后,我和颜小姐说过几句话,大概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后来我回到房间想给我儿子打个电话,那时候我看了时间是七点半。” “谢谢。”调查人员问完了问题,又转向楚云深:“不好意思楚总,我想问一下,您和颜小姐是整晚上都在一起的吗?” “不是,我和她在一起不到十分钟就分开了。” “我说,你们问了这么多废话,得出个结论没?”颜如玉不耐烦的问。 “颜小姐……” “我不听没有意义的解释。”颜如玉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话,“这件事根本就是沈雪融和田欣合谋的,云深都说了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你们也别耽误时间了,赶紧报警,把她们两个都抓起来,省得她们再为祸人间。” “颜小姐,这么做就太草率了。” “那就任由你们这么拖拉下去吗?” 调查人员骑虎难下,只有再次面向沈雪融,“沈小姐,现在颜小姐一口咬定是你和田小姐合谋的,待会儿我们会去调查一下田小姐,现在请您如实回答,昨晚您回到房间以后只有您一个人吗?有没有人做你的时间证人?” “这……” 该怎么说? 谁还能做她的时间证人?楚云深吗? “沈小姐,请回答!” “……” “沈小姐!” “之后我就去睡觉了。”她不愿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她是和楚云深在一起的。 但是调查人员已经听出了她的牵强,他们紧接着又问:“那么早就睡了吗?” “是的。”她悲哀的笑了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为什么一定要逼迫我?颜小姐说是我做的,就一定是我做的吗?你们忌于颜小姐的身份,就因为我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就活该被你们怀疑被你们污蔑吗?” “沈小姐,请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工作人员们很是无语,怎么这些个人一个比一个难缠的?尤其是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沈雪融,说话尤其犀利。 然而,还没有等到她说话,身后便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她昨晚和我在一起。” 是楚云深。 工作人员们诧异的回头,只见一晚上都面无表情的楚云深,这时候眼神语气都冰冷的吓人:“她一整晚都和我在一起,你们还有问题吗?” “……”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沈雪融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面对大家各种眼神,转身离开了。 “雪融!”于薇喊了一声。 而楚云深,紧跟着已经追出去了。 他腿比她长,跑的比她快,在楼梯口已经追上了她,并且拉住了她的手臂:“你不要我那么说,难道你要被当做嫌疑人吗?” “我宁愿!” 宁愿被列为嫌疑人一组,也不愿意承认跟他有关系。 说完,她掉头离开,这次他没有再追上来。 她来到了田欣的房间,开门见山直接问:“田欣,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是不是我做的?” 田欣正卧在床上修指甲,看到她推门进来,疑惑的问:“雪融,你怎么了?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颜如玉的意外,是不是你做的?外面闹的动静那么大,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听到。” “……” 田欣一时无言,了解到了她在说什么,她也沉默了。 雪融看着她的表情,不敢置信的问:“这事真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无心害她。” “这么说,真的是你做的了?” 这一刻,沈雪融对她失望透顶,“我真是没想到,今天早上,你那么热情的要我试衣服,你那么热情的要我去代言,是,你是无心害她,因为你要害的人是我!!”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 “雪融,你听我说啊!”田欣也急了,“你相信我,如果我真的要害你,现在的颜如玉怎么可能除了落水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呢?你用你的大脑想一想,现在是楚总的产品在拍摄,我就是再恨我的情敌,我也不可能给他闹/事啊!”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045父子相逢 “我是为了刺激一下那个木头脑袋。如果落水的人是你,即使他的水性再好,他也不能沉着以对的,我是为了让你们在危难时刻看清楚自己的感情,”她可是用心良苦啊。 “是吗?” “是啊!” 不过,沈雪融显然不信她的回答,“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昨晚上楚云深一定会和颜如玉解除合约呢?” “楚云深的性格,我最了解。” “这不是理由。” 对于她的话,沈雪融是一个字都不信。 这下,田欣是真的叹气了,“你怎么有时候那么笨,有时候又那么聪明呢?好吧,我向你坦诚,因为颜如玉昨晚上所做的事情,在几年前我也做过,所以我深知楚总的反应。” 这个理由,说服力够强。 沈雪融无话可说了。 不过,对于田欣的这种做法,她还是不认同:“我真是难以理解你这种爱人的方式。” “是颜如玉自个儿要抢着去代言的,要是她早点认清现实,不争不抢,她也不会白白做了冤大头的,你犯不着为这种人怜惜什么。”这田欣虽然做了坏事,可毫无愧疚之心。 而颜如玉娇生惯养刁蛮惯了,也是一个难缠的主。 最后还是楚云深出面调解了这个事,毕竟都是他的人,比那些调查人员调解起来容易多了。 最后一行人乘上回程的飞机时,已经是深夜了。 沈雪融没能躲得过,回程的时候和他同坐一起。 她真的是如坐针毡,不想和他面对面。他伸出手去,想摸摸她,那一瞬间,她仿佛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整个人靠向窗边,紧紧地。 他心里并不好受。 “你应该很开心吧。”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今晚,不用和我同睡一张床,你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这样的语气中,有了些许的落寞。 她不知道,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在欺负她,他又落寞什么呢?不过这样的语气,倒是让她放松了一些。 今夜,在飞机上度过,下机时,这一夜也就过去了,她当然是比较乐意的。 他不容她拒绝,伸手将她揽进了胸膛,“你要是累了,就靠着我睡吧。” 在飞机上,有这么多人在,他自然不会强迫她什么。 她也放心了,很快便睡着了。 这个时候多数人都进入了睡眠中。 他没有关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她疲惫的倦容,手指轻轻地,一点一滴的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有时会轻轻地吻,没有惊醒她。 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一觉是在飞机上,却睡得很好。 直到机身震动了一下,她被惊醒,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 她转头看他一眼,瞬间又掉进那深邃的眼眸里去了。 此时的飞机上,静悄悄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惊醒别人。 她有一些尴尬,有一些不知所措,只好把头转向了机窗外。 此时,黎明破晓,一条狭窄的暗红色长带出现在夜空之巅,慢慢扩大,慢慢扩大,像一片红云,像一片红海,向广漠的苍穹伸展着,无与伦比的光华色彩,瑰丽,雄伟,夺目,让人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是宇宙的宁静。 她入迷了,不由惊叹:“真美!”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夜的烟火没能留住她的目光,这飞机上的日出,竟让她如此迷恋? 机身开始逐渐倾斜下滑,日出也渐渐看不到了。 她本来有一些轻微的感冒,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当气压越来越强烈,她只觉得难受极了。他紧紧地搂着,手指在她耳后轻轻按摩,“有没有好点?” “嗯,谢谢你。” “雪融不舒服吗?”前面的于薇转过头来,递给他一个口香糖:“吃这个会好一点。” “她不喜欢吃这个。”他没接。 “但是她现在这么难受……” 的确,沈雪融已经晕头转向了,意志力薄弱到了极点,只想寻个依靠,手臂环上了他的腰。 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依赖,为她按摩的手指忽然停下来了,捧着她的脸,令她抬起头来了,然后,他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从来不觉得,接吻是缓解痛苦的好方法,这一次,她却不愿意他停下来,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回应。 这样激/情的一幕,引来了飞机上许多人的侧目。 他是不在乎,而她,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他终于停下来,他的眼睛,紧盯着那被他吻肿的娇艳唇瓣,他的声音哑了许多:“好点了吗?” 她微微点头。 于是,他再度吻/住了她。 这一吻直到飞机降落,周围爆发出一阵掌声来,她几乎呼吸不过来了,更加没脸见人。勉勉强强下了飞机,他的助理小李把车给他开了过来,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去,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里看一看?” “不用了,待会儿我找凌寒——”拿点药就可以了。 这话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她顿时又打住了。 一点温情在他脸上逝去,声音也冷了许多:“这个时候你想的还是他?” 她沉默不语。 他最终也不再说什么,车子一股脑的向前冲去,等她反应过来之时,他的车已经停在凌寒工作的医院外面了。 “不是要找他吗,去吧。”他说。 “今天是周六,他不一定在。” “就算他不在,不过拿些药而已,难道别的医生就不会看病了?” 他这话,反而让她不知说什么好了,最后,也只是下车。 他停好车子以后,也进了医院。不过,他没有进到门诊部里,而是在院子里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坐在医院院子里的木椅上,目光,望着遥远的天空—— 六天已经过去了,今晚,是第七夜,一觉睡醒,他和她,就该分道扬镳了。 一抹忧伤,浮现在他的眼底,就连身边有人靠近,他也没有察觉。 “叔叔,你很难过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循声看去,没有人。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他蹲在地上,双手支着脑袋,眼巴巴的仰着头看着他,身边还跟着一只小泰迪,卧在这小家伙身边,同样看着他。 这小鬼,几时在这里的? “叔叔,你长得真帅。”小家伙毫不吝啬的赞美。 “你也很漂亮。”楚云深苦笑。 “可是你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你在想什么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人?”楚云深又想笑,这小家伙才多大,也太早熟了吧? “因为我妈妈一个人的时候,也跟叔叔今天一样,常常看着天边发呆,凌寒叔叔说,妈妈是在想一个人。我问妈妈在想谁,妈妈总是摇摇头不说话。我问凌风叔叔,凌风叔叔说,妈妈大概是在想我爸爸。叔叔,你这样想念一个人,是因为你喜欢的那个人也离开你了吗?”小家伙好奇的问。 “是啊,我——”楚云深就要脱口而出了,注意到了这小家伙嘴里两个熟悉的名字,顿时一惊:“凌寒?陆凌寒?陆凌风?” “是啊!”小家伙冲他甜甜的笑:“叔叔,你也认识我凌寒叔叔和凌风叔叔?” 楚云深还来不及说话,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恩恩?你在干什么?” “妈妈!”小家伙看到雪融,又惊又喜,朝她跑过去了,抱住了她的腿:“妈妈,你不是说要一周才回来吗?这才第六天你就回来了?” “对呀,妈妈提前一天回来了,恩恩高兴不高兴?”沈雪融抱起儿子。 “高兴,妈妈,你一走就是这么久,恩恩可想你了。”小家伙把脸蹭到了她的怀里。 “喂,小鬼,你这‘恋母情结’会让你妈妈误以为,你这几位叔叔虐待你了。”一旁的凌寒笑道。 “凌寒叔叔,你别吃醋嘛,恩恩也抱抱你。”沈怀恩又爬到了他的怀里。 这三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真的很像一家人,真的,很令人羡慕。 楚云深站在不远处,不知为什么,他动不了,好像,走不进他们的世界里去。 后来,沈雪融发现了他,陆凌寒发现了他,他也只能朝他们走过去了。 “这是你儿子?”他问。 一直知道她有个儿子,一直知道这个孩子跟他没有关系,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这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 “是!”沈雪融点头,“他从小就跟着凌寒在这医院里玩,多数人都认识他,他也从来不认生,给你添麻烦了吧?” 她对他微微笑。 那一瞬间,有一颗心生生疼了起来。 她纵容那孩子随便和陆凌寒说笑打闹,不过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是添了麻烦?谁是外人谁是自己人,已经不用说了。 “妈妈,你认识这个叔叔吗?”沈怀恩看到了他们说话,奇怪的问。 “……认识。”不得已,沈雪融只能承认。 “那,妈妈,这个叔叔喜欢的人,你认识吗?” “呃?”沈雪融不知道这小家伙在说什么。 “因为恩恩刚刚看到叔叔和妈妈一样对着天空发呆,叔叔说他喜欢的那个人离开他了,他很想念她,就像妈妈想念爸爸一样。可是,妈妈有恩恩陪在身边,叔叔只有一个人,妈妈,你要是认识叔叔喜欢的那个阿姨,你就帮叔叔找那个阿姨回来吧?” 046雪融,我要你 小家伙的一番话,让沈雪融愣在那里。 楚云深的表情也很诡异,警告性的看那小家伙一眼,意思是要他闭嘴。 倒是陆凌寒笑了起来,对那小家伙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投错了胎?男子汉一个,怎么那么鸡婆啊?” 小小年纪的沈怀恩,虽然不知道鸡婆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凌寒在笑他,不高兴的道:“凌寒叔叔,不是你告诉恩恩小朋友要有爱心的吗?” “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错了,沈怀恩同学,请您继续鸡婆下去吧。” 两个人的一番对话,缓和了一些气氛。 楚云深看着沈雪融:“你和你儿子好多天不见了,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公司那边也没什么事,你今天不用过去了。” 然后没等她说话,他已经转身离开。 不远处,听到那小家伙在问:“妈妈,你跟那个叔叔认识,你们是朋友吗?为什么恩恩从来没见过这个叔叔?” “不是,那个叔叔只是妈妈的一个客户,恩恩,以后不可以跟别人乱说话喔。” “好的妈妈,恩恩知道了。” 楚云深脚下的步子,因为这一句话,不由一顿。 客户。 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客户? 不是夫妻,不是旧情人,甚至,连朋友都不是,只是一个客户,而已? 回到了公司,了结了这个项目的事,回到办公室,一颗心依旧无法平静下来。楚母却又在这时来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临时决定去关岛取景,不过是为了避免我难为她是不是?行,过去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我只问你,你们的七天时间已经过了,你预备怎么办?”楚母直截了当的问。 “我预备怎么办?” 他冷冷的笑了。 他能怎么办? 连他都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办? “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初语那里你要怎么解释?你孟伯伯也不是好惹的人,你就不怕那些流言蜚语传到你孟伯伯耳朵里?” “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的今天,是他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他没有靠女人,也没有吃软饭,有什么好怕的? 楚母自知儿子的个性,不由叹息:“好吧,我们暂且不说这个,你是不是给我一句话?你准备把初语怎么办?” “……” “初语是个好女孩儿,她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工作忙没时间回家陪我,是这孩子时不时的去看我,陪我去逛街,给我这老太婆买衣服,陪我看那些姑娘家不喜欢看的电视剧,陪我一起出去旅游散心,任劳任怨无怨无悔,还是一个千金小姐,尚且做到如此地步,你忍心伤害她吗?” “是,初语是个好女孩儿,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她,我更没有说过我要娶她,我早就告诉过您我不会娶她,是您自作主张跟孟伯伯定下了这门亲事,即使给她造成了伤害,那也是妈您造成的。” “你这是什么话?”楚母被他气死了: “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喜欢的还是那沈雪融?你为了那个女人,不惜毁掉你多年的基业和初语悔婚?” “妈!”楚云深简直头疼:“我真不知道您为什么那么不喜欢雪融?” “我为什么不喜欢沈雪融?问得好,我为什么不喜欢她?” 楚母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得令人心惊。 楚云深虽然见惯了母亲的蛮不讲理,却从没见过母亲这个样子,急忙扶着她坐下来:“妈,您别这样,有话您就说,我是您儿子,您有什么苦衷您应该告诉我。” 然后,他去到来一杯热茶,在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妈,有什么苦衷,您对我说,让我帮您分担,好吗?” “你真的愿意?” “愿意什么?” 不知为何,楚云深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楚母这时也冷静了一些,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云深,我知道你心里苦,背负着你爸爸的污名你从小就被人看不起,所以你从小就比任何人都更努力,可是你不知道你爸爸是被谁害死的——” 最后一句话,楚母是用尽了力气吼出来的。 楚云深顿时心惊:“妈,您是说——” “对,就是他,沈奕天,你爸爸是被他亲手送进了监狱!”楚母提到这段往事,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都是千金大小姐,为什么我容得下孟初语容不下她沈雪融?都是贫门子弟,为什么他沈奕天容得下苏瑾年,容不下你楚云深,你现在都明白了吗?” ——————————————七夜囚情—————————————— 这样的答案,是楚云深始料未及的。 时间总是这么残忍,从不等待任何人,第七夜,已经是最后一夜,此刻本该在家里的他,最后却来到了酒吧。 尹睿和安然都在,却没有一个人阻止他。 “你们就让他这么喝下去啊?”唐落嘀咕。 “那你劝劝他。”安然在一旁喝着酒,说着风凉话。 “你可别害我。”唐落自然不听他的,凑到尹睿身边:“哥,他到底怎么了?” “他能这样,大概是和女人有关吧。”尹睿无声的叹息。 “说的也是,除了女人,还有什么事能让我们这颗痴情种子这么颓废?”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内心的苦闷不同以以往,因此,没有人会打搅他。 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入喉穿肠,忽然听到他说了一句:“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唐落傻傻的问。 “明天,我们该怎么办?未来,我们该怎么办?” “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很严重吗?”尹睿问。 “六年前我们大学毕业,我和她领取了结婚证之后不久,我带她回家,我妈说什么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甚至以死相逼……” “所以你们才会分开?” “嗯。” “那现在呢?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安然问。 “今天我才知道,当初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爸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当年,她爸爸亲手把我爸爸送进了监狱。” 这样的答案,谁都没有料到。 安然和尹睿面面相觑。 最后,安然道:“为什么?你不想弄清楚当初是为什么?” “弄清楚又如何?那是上一代的事,可若要拿我和她的未来来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拿着酒瓶,跌跌撞撞的出了酒吧。 不甘心啊…… 此时夜已深,沈雪融已经回到了他的家里。 当然,楚母已经带着孟初语走了,似乎是腾出空间,给他们做最后的了结的。 他迟迟不回来。 家里还是楚母离开之后的一片狼藉,她给收拾了一下。经过二楼的一个房间,她有些奇怪,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这个房间好像一直是关着门上着锁的,她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好像楚母和孟初语也从没想过要进去。 她虽然好奇,但,毕竟是最后一晚了,她不想节外生枝,便打消了心头的疑虑,回到房间准备去洗澡。 没想到楚云深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听着那重重的上楼的声音,不同以以往。她便打算去看看,不料一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喝这么多酒?”那浓郁的酒味让她皱眉。 “雪融!”他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别闹,我扶你上/床……”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终于把这醉酒的男人弄到床上。也不能让他就这样睡着,她动手去脱他的西装外套,没想到解开他的衬衣,竟发现他脖子上面带着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上面还有一个指环,是他们结婚时,她为他戴上的那枚戒指。 之前夜夜在一起都没有发现,是他特意摘下来的吗? 他不想让她发现?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戴上了?还贴身戴着,戴在距离心最近的地方…… “雪融!雪融!雪融!”他口口声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没有防备,就被他一翻身,压在身下了。 那唇舌凌乱的吻着她的连,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别离开我,雪融……” “楚云深,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不起雪融,我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我只是生气你身边有那么多的男人,你好像根本不需要我,我只有欺负你,只有在床上,你说要我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你是需要我的……” “……” 她不敢置信,看着他,他明明喝醉了,看都看不清楚她,可是为什么,他嘴里吐出的话语,又让她觉得,他是清醒的? 明天就该结束这一切了,又为什么,在今晚让她看到了这一切? 她狠狠的闭上了眼睛,沈雪融,你清醒吧,别再做梦了,他是喝多了,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等到明天一觉醒来,他会忘记他今晚所说的一切。 她不能被他蛊惑了,不能再被他欺骗了。 她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手臂却密密绵绵的缠上了她的身体,密密绵绵的亲吻她:“雪融,别走,雪融……” “楚云深,你这算什么?借酒装疯吗?你根本已经忘记了你曾经的承诺,你要娶的人是孟初语,你身边还有一个又一个的红颜知己,你好好过你的生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带着你满心的恨回来找我呢?我被你没有尊严的折磨了七天,这六年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可以离开的那么决绝,完全没有一丝情分,是不是就因为,当初追求你的是我,先说爱的也是我,死活缠上你的也是我,我的爱来的那么卑微,那么唾手可得,所以你就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雪融……”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紧紧抱着她,更加用力的蹂躏她的身体,似乎想将她揉碎了嵌进他的身体里面。 她无力挣扎,那黑色的胸/衣被他脱了下来,滚烫的唇紧紧贴着那细腻光滑的肌/肤,疯狂亲吻,疯狂吮/吸:“雪融,我要你,雪融,雪融,我的雪融……” 047一夜,抵死缠绵 在这一声声的呼喊中,在凌乱而疯狂的亲吻下,她沦陷了。 原来,不管多少年过去,即使已遍体鳞伤,他的深情,依然令她不能抵抗。 “雪融!雪融!”他吻过她的眼睛,吻过她的眉毛,吻过她的鼻子吻过她的脸,最后吻上那颤抖的双唇,反复舔舐:“雪融,我要你!” 这样的语气,似是试探,似是委屈,似是讨好。 以往,每次他这样喊着她的名字,这样说要她的时候,她知道,他是在问她可不可以。 她没有言语,手臂缓缓地搂上他的脖子,羞涩回应。 他立即吮住了她的唇,捉弄那可爱的丁香,挑/逗,取悦,弄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那短暂的仅仅只有两个月的婚姻生活里,每一个晚上,他们疯狂缠绵,纠缠在彼此的气息里,连呼吸都多余。 那样的爱,能让人忘记所有的苦和痛。 当他终于放开她的唇,醉意朦胧的双眼久久凝望着她,她真实的体温与记忆中的容颜终于融合了,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触摸她细致的面颊,声音低沉而嘶哑:“雪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在的每一个夜里,我只能靠回忆舔着伤口挨过一分一秒,我想你,想到连呼吸都在痛……” “……是吗?” “你不信我?” “那又如何?对我的思念,超越不了你对我的恨,否定不了你要和别人订婚的事实,想,又如何?” 说来,真是可笑。 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醉?或许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呼唤。过去有太多不能提及的伤和无奈,他说不出,只能融化于一个又一个的深吻之中。 她也不再固执的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只能用双臂紧紧环住他健壮的身躯,就像是两个漂浮不定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的港口,他们贪婪的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在这个朦胧而梦幻的夜里,激、情,一触即发。 一直到夜幕深沉,他枕着她胸前的柔软沉沉睡去。 她累极,却毫无睡意。 指尖滑过他沉静优雅的面容,心里忽然觉得很酸,是什么造成了他们今日的局面?六年前他离开她,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六年后他说他恨她,她依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等你明天醒来,你会不会忘记你今晚说过的话?我很傻,明知不能相信你的话,却还是信了……”她低下头,脸颊轻轻摩擦着他浓密的黑发,轻声低语。 最后,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去的,第二天醒来,他依然为从宿醉中清醒。 她轻轻地下了床,悄悄地出了门。 没多久,楚云深在一个人的床上醒来。 头痛不已,眼睛还没有睁开,下意识的去摸身旁的人,却只摸到一手的冰凉。他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看不到她的人,他立即下了床,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长裤,拿上衬衣和皮带就出了门。结果一出房门,听到楼下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还有切菜的声音,那是她惯有的声音和规律,他顿时安了心,下楼去。 她在厨房里忙碌,没有听到他的动静,他已从背后搂住了她。 “我以为你离开了。”他的吻落在她的耳畔。 “七天之约还没有结束。” 闻言,高大的身躯顿时一颤,立即缠紧了她的腰,齿间微用力,咬她的耳垂:“时间一到,你就要走了么?” 一分钟也不愿意停留? 她没有言语。 她想听他说,她想知道,昨晚的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可是,他却没了声音。 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们两人,所以他不管这是在卧室在客厅还是在厨房,他肆无忌惮的褪尽了她的衣裳,肆无忌惮的与她合二为一,如狂风暴雨般冲击她的身体,酣畅淋漓。 “嗯,云深……” “嗯?” “有点难受。”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姿势,都让她不舒服。 于是,他抱着她出了厨房,两具身体又滚进那柔软的沙发里。 灿烂耀眼的光芒从窗外直射进来,她有点不敢迎视他的眼睛,但她能感觉到那滚烫的烧灼,她从来不知道,仅仅是在这一双眼睛的注视下,也会让她的内心深处升起某种渴望。 许久之后,他的吻,终于落下来了。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渴望,任由那滚烫的唇舌攻陷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任由那柔软的娇躯在他唇间颤抖,专属他的烙印,遍布她的全身,任由他,把脸埋进了她的双腿间,那一片美丽茂盛的丛林。 那一瞬,如触电一般,一股电流瞬间窜进她身体里面,那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划过她全身,她觉得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好像,好像已经融化成了一滩水。 她颤抖的更厉害了,“云深……啊……” 他竟然,他竟然用舌头,逗弄她那一粒柔软的根本没有抵抗能力的小花蕊。 一/波/波的热浪向她袭来,她惊慌失措,那种异样的难受袭遍她全身,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别,别……啊……” 她受不了这邪肆的捉弄,可是身体又不受控制的迎合他。 “别这样,别折磨我吧……喔,云深……” 羞涩,害怕,紧张,让她止不住的颤抖,从来不曾有过如此软弱的一面,惊慌的喊道:“云深,别,我求你,别,啊……” 她受不了了,心脏急促的跳动着,根本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终于,等他结束了这欲仙欲死的甜蜜折磨,他吻上了她的唇:“雪融,这是你的味道,雪融,你如果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你就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 “所以说,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说什么?”他瞪她。 她不说话,手臂环上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去了。 他想狠狠的蹂躏她,可是手掌落下来,又变成了一阵阵的爱/抚,“坏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得什么便宜了?” “没有吗?那是我不够卖力,没关系,我继续努力。”说话间,他已分开了她的双腿,轻而易举的将自己送进了她的体内。 “你,你温柔点。”她低声说。 “我温柔,你可以不走吗?” 他这,算是留人吗? 可是,她以什么身份留在他身边?她早已不是六年前的沈雪融了,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几次飞蛾扑火的勇气和决心呢? 殊不知,她这样的沉默,让他变得疯狂,虽然不至于弄疼了她,却如狂风扫落叶一般,狠狠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由她在他身下呻/吟求饶。 隐隐约约中,好像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她无力的推他的胸膛,“你的手机在响。” 他不管,依旧伏在她的体内,享受那温暖紧致的包裹。 可是手机那头的人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依旧在响个不停。 “别是有什么事,你接接吧。”她说。 “你帮我拿过来。”他的手臂缠在她的腰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似乎是动也不想动了。 “谁教你刚才那么卖力的折磨我,活该。”她嘀咕一声。 “沈雪融!”这耳尖的男人听到了,瞪她:“什么叫我折磨你?你没有得到满足吗?现在舒服够了,就一脚把我踹到一边,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才是无人能及。” “你,你去死。”她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气得硬是推开了他。 他也坐起身来接电话。 虽然她没有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不过应该是他公司那边打来的,他也没说什么,只简单的应了两声,说了一句我待会儿过去。 然后,挂了电话,转头看她。 纤细的身体蜷缩在沙发深处,脸颊搁在曲起的膝盖上,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小半个身体,也遮住了大半个脸。 他微微叹息,伸手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轻轻吻她的头发:“生气了?” 她没有理他。 “我要去公司一趟,你乖乖的,有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脚长在我身上。”意思就是说,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不会放手的雪融,我不会轻易让你走。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但是我会派人跟着你,你别想离开我,听到没有?”他在她耳边警告。 “我会待到七天之约结束,若到点了你还没回来,你便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了。” “你——” 事到如今,她还是念念不忘要离开吗? 他叹息:“我会尽快回来。” 也许是公司真的有什么急事吧,他走了。 那轻轻地关门声传来那一刻,她彻底虚脱了,心也彻底的冷了。 楚云深,她不过要他一句话而已,就这么难吗?他什么也不愿意说,对于过去六年没有任何解释,就这样一句威胁的话,就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她沈雪融怎么就那么贱呢? 她浑身酸软无力,动不了,也不知在这沙发里待了多久,直到一阵音乐响起来。 那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旋律,宛转悠扬的歌声,曾是她和他最爱的歌。 “Iamyou,Youareme,Weareone,Takemeinyourarms,Andflowthroughme,I\'llflowthroughyou……” 有好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是她的手机在响。 她循着这声音找到了手机,看到是于薇的来电,她无力的接起来:“薇薇,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到凌寒工作的医院来,出事了。” 048楚云深,我恨你 她循着这声音找到了手机,看到是于薇的来电,她无力的接起来:“薇薇,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到凌寒工作的医院来,出事了。” 于薇的声音很着急,身边还乱糟糟的。 “出什么事了?薇薇,你在哪里?” 可是那头已经没了回音,只剩下吵闹声和哭泣声。 她不敢多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去洗手间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一把脸,顾不上抹什么东西,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拿着一个发圈一边绾发一边出门。 赶到医院的时候,面对眼前的情景,她都惊呆了! 那些椅子上,满满的坐了好几排人,有病人有家属,他们哭着喊着闹着呻/吟着。在他们面前,陆父陆母都在,凌霄凌风也都在,就是没看见凌寒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陆家餐厅的饭菜里下了药。”于薇走过来说。 雪融顿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的?” “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虽然没闹出人命,但是拉肚子的头疼脑热的都有,还有的引发了人体内的慢性肠胃炎,总之这些人是纷纷闹着要陆家赔偿,凌寒现在还在手术室里,连做了好几个小时的手术了,都没时间休息一下。” “是有人蓄意的吗?” “显而易见。” 雪融一下子都懵了,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抓着于薇就问:“那恩恩呢?恩恩在哪里?” “那里。”于薇指了一个病房。 雪融急忙奔过去,站在病房门口,看到恩恩没事,她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朝他走过去,“恩恩,你在做什么?” “妈妈?小声一点。”恩恩从病床前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沈雪融身边,小声的说,“这个弟弟一直在闹,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的。” “怀恩哥哥,我肚子还疼。” 雪融还没顾上说话,另一张病床的一个小女孩就喊了恩恩。 恩恩朝她走过去,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水和药,“肚子疼要吃药哦,吃完了,肚子就不疼了。” 他把药丸小心翼翼的放进小女孩手心里,又把水吹了吹,不烫了才交给她。 小女孩乖乖的吃了,细细小小的眉毛皱了起来,“苦苦的。” “那吃颗巧克力,吃了就不苦了!” 其实,西药哪里会苦啊,恩恩知道她是在撒娇,却还是耐心的哄着她。 雪融看到他们都没事,又低声叮嘱了恩恩几句,就离开了病房,走到走廊里找到于薇,“薇薇,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也吃了今天的早餐吗?” “没有。我是上班的时候路过陆家餐厅,看到有一群人堵在那里。我走过去一问,才知道陆家餐厅出事了,就请了假赶到医院。本来要立即打电话给你的,但是凌风不让我打,我就留了下来,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不过,有些病人的家属实在难缠,怎么都不肯罢休,我就给你打了电话,觉得……可能是……应该是……”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雪融惨淡的点点头。 “雪融,你去哪里?”于薇拉住她,“你的脸色很不好,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你不要拦着我薇薇,我一定要去找他。”看到陆父陆母一直在忙着应付那些病人,她怎么能休息? 她没再留下来做那些无谓的帮助,转身走出了医院大门。 天下集团的员工对于沈雪融这个人不算太熟悉,却也不算陌生了。她每次来都是礼貌性的先去前台,但这次没有,她笔直的走向电梯口,按着电梯按钮,看那电梯迟迟不下来,她没了耐心,干脆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前台小姐以及员工们看着她披头散发神志恍惚的样子,都不敢阻拦,让她顺顺利利的到达了楚云深工作的楼层。 “你们楚总在吗?” “楚总在开会,沈小姐是不是等一下?” 那女秘书见是她,也不敢怠慢,毕竟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沈雪融和楚云深的流言舆论总是出现在各种报纸的头条上,就算她没什么身份地位,她却是唯一一个能上楚云深床的女人。 “会议室在哪儿?” “在,在那边——”那秘书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然后看到雪融直接就往那边走去,急忙跟上去,“沈小姐,我先为您通报一声。” “不必了。” “可是……” 秘书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她们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前,沈雪融连犹豫都没有,已经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瞬时,会议室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朝她看来。 “对不起楚总,我没拦住沈小姐。”秘书抱歉的说。 “没你的事。”楚云深朝沈雪融走过来,也没有计较她打断他的会议,关心的问:“雪融,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沈雪融死死地咬着这几个字,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躲都没躲接了下来。 那响亮的声音引得众人吃惊,小李迎上来:“沈小姐。” 楚云深看一眼他,给他示意了一个眼神,小李立即会意,然后,楚云深便拉着沈雪融出去了,进到了他的办公室。 “干嘛要来这里说?你也知道你做的事令人不齿吗?”她看着他的目光中,点点滴滴全是恨。 他很是无奈,“在你给我定罪以前,你是不是先告诉我,我做什么事了?” “陆家餐厅。”她恨恨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陆家餐厅怎么了?雪融,你就算要给我定罪,你也给我一个罪名吧?” “陆家餐厅怎么了?楚云深,你做得出来你不敢承认吗?难怪之前你威胁我说不许我离开,你不会轻易让我离开,既然如此你针对我就好了,陆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你就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卑鄙吗?”这一刻,她真的是恨透了他。 可笑的是,前不久她还在他怀里,她还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却再一次做出这种事来威胁她? “楚云深!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说完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他拦住她,按下内线电话:“小李,你进来!” 李特助的效率不是盖的,在他进来之时已经调查清楚了沈雪融过来的目的,“楚总,是陆家餐厅出事了,今天早上在那里吃早餐的人全部食物中毒,像是有人蓄意为之,至于是何人所为,还在调查中。” 小李说完便出去了,留下私密的空间给他们。 然而这样的说法,沈雪融又怎会相信?她死死的瞪着楚云深,眼中是愤怒燃烧的火焰:“楚云深,你们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你——”楚云深忍耐着,压抑着:“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回想你所做的一切,楚云深,你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为达到一切目的不择手段。” “雪融!”他被她气疯了,“好,就算是我做的,我不过是要留你在身边而已,只要你不再想着离开我,我不会再动任何人,包括你儿子,我会把他当成我的,这样够了吗?” 这样,够了吗? 她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真的是拒绝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掉头就走。 他立即跟上去,拉住了她的手:“雪融?” “怎么,楚总还想要拘禁我不成?警察局是你们家开的?”她回头,冷冷的看他一眼。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他放了手。 可是他怎么能让她这样走? 看她走出了他的办公室,他立即追了出去。不料田欣在这个时候前来,和雪融擦肩而过,喊了一声,沈雪融仿佛没听到。经过楚云深身边,她又拉住了他:“楚总,陆家餐厅出事了你知道吗?” 他猛地看向她:“这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我——” “那就让开!”他毫不留情的拨开了她。 但是这时,沈雪融已经关上了电梯的门。 他追出去之时,她正要过马路。 他立即拉住她的手:“雪融,你去哪里?我送你!” 她没有拒绝,只是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没有回头:“楚云深,你看到了吗?” “什么?”这一刻,他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不想再看到你,更不想跟你同路,你若还执意不放手,我就撞车。” 那一瞬间,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她真的,宁愿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但看她的神情,看那平静的眼眸,他相信,她会做得出来。 这样的认知,让他毫无意识的,放了手。 可是,真的由她这样离开吗?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她会不会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 他不能放心,只能暗中跟着她。 她也没有打车,盲目的走在路上,也不知走了多久,累了,她便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慢慢的,把脸埋进膝盖里去了。 从七年前爱上楚云深的那一刻开始,到七天前楚云深逼她签下协议,再到这慢如七个世纪的折磨,一幕幕的场景如电影片段般在她眼前回放—— 049瑾年,来接我好吗? 从七年前爱上楚云深的那一刻开始,到七天前楚云深逼她签下协议,再到这慢如七个世纪的折磨,一幕幕的场景如电影片段般在她眼前回放。 “如果你要跟他在一起,你就给我离开这个家,永远不要回来!”父亲决绝的声音。 “姐,爸爸一向疼你,他不想你和楚云深在一起一定有爸爸的理由,他不会害你的,你就不要惹他生气了好吗?”这是霜晓的声音。 “雪融,相信我,我会一辈子只爱你,一辈子都让你幸福!”这是楚云深的声音。 “虽然你嫁给了我儿子,但是我不会承认你,永远不可能。”这是楚母的声音。 每一个人,都不看好他们,她不知道,是不是不被祝福的婚姻,注定得不到幸福? 够了! 真的够了! 她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里走去。 凌寒刚好做完最后一个手术,走出手术室就看到了她,他还能带着笑容迎上去,“雪融,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没吃饭,所以带了午餐来给你。”她把手里提着的饭盒递上去。 这会儿的病人明显的少了一半,大家也没那么吵了,凌风还有工夫和她开玩笑,“怎么只有老二的?我们可都没吃饭呢!” “凌风,做你的事吧,想吃自己出去吃。”凌寒立刻挡到雪融面前,替她挡去了那些玩味的玩笑话,“这家伙,嘴里永远每一句正经的话,雪融,别理她,我都快饿死了……” “那你快吃吧。” 她对他微微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外面那些病人都怎样了?” “食物中毒。”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只用了这四个字来打发她。 “一个两个食物中毒,我相信,但是那么多人,整个在餐厅里吃早餐的客人无一幸免,你还跟我说是食物中毒?”他也明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不是吗?却什么都不肯跟她说。 “好在,都没什么生命危险,有一半的病人都回家了,只剩下一少部分,他们还在闹,你实在不用担心,解决这些是对凌风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楚凌风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雪融不由得心酸,多好的一家人,她三番两次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怪她,他们活该欠她的吗? 晚上,她带着儿子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这七天以来,她没能回来,把儿子放在陆家,对陆家,她是感激,对儿子,却是满心满心的亏欠。 还好小家伙懂事,不哭不闹,赖在她怀里撒娇,“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恩恩,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不离开你了,好吗?” “没关系妈妈,恩恩不生气。” “乖宝贝。”她伸手搂住他,让他自己坐到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抚/摸他的小脑袋:“恩恩,你常常在陆奶奶家住着,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家的房子小?” “不会啊!电视里不是有句话说嘛,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他调皮的说。 雪融被他逗笑了,低下头去碰碰他可爱的小脸,“那恩恩想换大一点的房子吗?” “有多大?” “嗯,有三层楼那么高,楼房前后都种满了花,一年四季花香不断。在花海之间,还有一个凉亭,凉亭的走廊边上爬满了葡萄藤,没事的时候,可以坐在那里喝茶,聊天,下棋;然后房子的三楼,很大很漂亮的游泳池,旁边还有个很漂亮的公主房,夏天的时候,我们可以躺在里面看露天的星星月亮,冬天的时候,可以在里面生个炉子,吃着零食谈天说地……” “那是什么地方啊妈妈?”小家伙打着哈欠问。 “一个世外桃源,恩恩想去吗?” “想……不过恩恩要和妈妈在一起……”他含糊不清的说完,就睡着了。 这小家伙向来有午休的习惯,况且今天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的,他也确实累了。 雪融静静的望着他可爱的睡颜,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的抚/摸,“宝贝,你好好睡,睡醒了,我们去寻找那片世外桃源……” 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沙发上,又亲了亲他的脸,才起身回到卧房。 他们的这个家的确很小,比以前很楚云深住的房子还要小,但是这里有她和她的恩恩成长的点点滴滴,这么猛一下要离开了,她真的有些舍不得。 但,她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活在回忆里了,她要把曾经一切都抛开,去过一种完全脱离楚云深的生活。 想到这里,想到这里,心,没来由的抽痛。 和他相恋三年,离婚六年,用了九年的时间,如今,这一段感情,是彻底结束了。 她慢慢的洗完了澡,也彻底洗去了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气息。 打开衣柜,她从里面拿出一件藏蓝色的七分袖连衣裙来换上,至于其他的,都不需要了。她拿来一个纸箱,随手把这些东西全都扔进了纸箱中。然后,在梳妆台前坐下来,每用一个保养品,她就把瓶子扔进垃圾桶中,把梳妆台上的最后一样东西扔掉的时候,她已经画好了一个淡淡的妆。 既然要和过去一刀两断,那么,没有一件东西是可以带走的,她也不需要收拾什么。 在梳妆台前坐了好久,好久好久,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怎么不过短短七天,她好像不认识自己了呢? 要扔掉的东西已经全都装了箱,她拿胶带粘上,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很相似的纸箱来。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以往每打开一次,她就会心痛一次,今天,便再也不用打开了。 她同样用胶带,把这个箱子也封住了。 最后,她才拿起电话,先拨通了一个电话:“徐阿姨,房子我不租了,半个小时后我会离开,您随时可以过来收房。” 挂断电话之后,她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那边很快有人接了起来,尽管六年不见,她还是一下子认出了电话里的声音,沉默着,许久,她终于还是开了口:“瑾年,你来接我,好吗?” 050曾经相爱,如今忏悔 她报上一个地址后,结束了这通电话。 等到小家伙睡得差不多了,她去叫醒他。 “怎么了妈妈?”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宝贝来,我们换新衣服。”她把他小小的身子扶起来。 “为什么要换新衣服啊?” “因为我们要去找世外桃源啊,当然要换新衣服!” “好,不过恩恩要自己穿。” 他一直是一个很懂事很独立的孩子,也不问那么多,乖巧的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妈妈,我们不会再回来了,是不是?”他就是有这种强烈的预感。 雪融只是摸摸他的小脑袋,没有回答。 不久,一阵门铃声响起。 “妈妈,我去开门……妈妈,是一个叔叔……”他奇怪的看着门外的人,“叔叔,你是谁啊?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恩恩,不可以没礼貌。”雪融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苏瑾年。 和六年前一样,还是那么阳光帅气的苏瑾年,只是褪去了那份稚嫩,多了一份干净优雅的气质。 她微微一笑,“瑾年,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沈大小姐差遣,怎么能不快?”他开玩笑。 “你少拿我开涮!”她低头望着儿子,“恩恩,这是你的另外一个叔叔,向瑾年叔叔问好!” “瑾年叔叔好!” “真乖!” 苏瑾年蹲下身,摸摸他的小脑袋,“我们家恩恩真是又帅又乖,不过,不能叫叔叔了,应该叫姨夫,来,这是姨夫送给我们恩恩的小小见面礼。”他把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小礼盒给他。 他仰起头,看着雪融,仿佛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拿着吧!” 她答应了,他才接下礼物,“谢谢姨夫!” “不客气!”他站起身,“雪融,可以走了吗?” “嗯。” “恩恩还要等一下。”小家伙说着,转身跑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背上背着他常背的那个小熊背包,手里抱着一个小盆栽,那红色的瓶身上还画着一个笑脸。 “恩恩,你确定要带着这些东西走吗?”沈雪融问。 “对,妈妈,这个盆栽是恩恩四岁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恩恩的礼物,恩恩看到它就会有好心情。还有这个背包,是去年妈妈送给恩恩的生日礼物,恩恩要带着。” “那好吧!走吧!” 苏瑾年牵着小家伙走在前面,她最后关门之前,看一眼这房间,关上这扇门,她与过去,就彻底再见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走出小区,竟然看到一辆车,还有一个人,是楚云深。 她不知道,自从她从天下集团跟着她出来,他就一直跟着她。看着她和陆家兄弟打闹,看着她带着儿子回家,他一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直到苏瑾年的出现,他终于意识到,那种不好的感觉,是离别的味道。 而沈怀恩是认得他的,看到他就很高兴的挥挥小手臂:“帅叔叔,我们又见面了!” “对,我们又见面了!”楚云深弯下腰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家伙,你要跟你妈妈去哪里啊?” “楚云深!”沈雪融重重的喊他的名字。 他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也要套他的话吗? 楚云深抬起头来,看到她防备的眼神,他的心狠狠一揪。不过是随口一问,她以为,他要对孩子做什么吗? 沈怀恩自然是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明枪暗箭,奇怪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的看。 对于这一切,苏瑾年是了解的,对沈怀恩道:“恩恩,妈妈还有话要跟这个叔叔说,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先跟叔叔上车,好吗?” 小家伙乖巧的点点头:“好!” 临走之前,还不忘对楚云深挥挥手:“帅叔叔,再见!” 小家伙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每次都是喊他帅叔叔。 至于沈雪融的心情,此时已经平静许多了,看到儿子走了,才对楚云深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也不想再计较了,就此别过吧!” “雪融!”情急之下,他扯住了她的手臂:“雪融,你带着孩子,要去哪里?” “瑾年的出现,这个问题你还需要问吗?” “所以,你是要跟苏瑾年走?” “跟瑾年走?”她苦苦的、讽刺的笑了:“事到如今,我还会跟谁走吗?” “雪融!” “曾经的我以为,爱情是我的一切,你走了我才发现,我为了一个人放弃所有,那么当这个人离开我之时,我便一无所有了……” “雪融!” “你当年没有原因的离开,如今我不想再去追问为什么,你说你恨我,我也不想知道答案了……就这样吧,就此别过,过去的,都过去吧……” “雪融!”他用力一扯,将她扯入了怀中,充满痛楚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雪融,相信我,陆家餐厅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是颜如玉,她因为——” “就算是她做的好了,如果不是你先招惹了她,如果不是你让我以那么卑微的姿态出现在你们的世界里,她何以拿无辜的陆家人开刀?”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责任。 是他的错,纵容这一切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再无话可辨,但他不能让她这样走,紧紧抱着她,亲吻她冰冷的耳畔:“雪融!雪融!” 千言万语,说不清,道不明,只有这一声声的呼喊,带着祈求,带着伤痛。 但她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没有挣扎,“云深,放手吧!” “真的要走?”真的不能再信他一次? “……” “你若回去,我们的未来就更难了,雪融!” “说来可笑,六年的时间都没有让我看清楚真相,这七天里,倒让我把一切看明白了,不管我爸爸会怎样对我,我都应该回去向他老人家忏悔。云深,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就变成了你自己的劫,所以以后,善待眼前人吧。” “忏悔……” 她说忏悔,这意思是说,她终于后悔,与他相爱一场了? 瞬时,他有一种不能呼吸的痛,却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她就不会消失。 “我们还会见面吗?”她应该,不会再见他了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吧,见与不见,又能如何呢?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了,陆家人好对付,但是你斗不过我爸爸,云深,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 有句话说,爱情就像手里的沙子,攥的越紧,流的越快。 正如此刻,他抱得再紧,阻止不了她要离开,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小李打来的: “楚总,今天在陆家餐厅吃饭吃到住院的人都已经查出来了,我已经安排对他们做了补偿。还有一部分是颜小姐刻意安排的去闹/事的,也已经处理好了,医院里的所有费用也都补齐了,就只剩下陆家的人,他们不接受任何赔偿。” “我知道了。” “还有十分钟之后扬铭的张总就到了,好几天前就预约的,您那边——” “先推掉吧。” 他无力的挂上电话,看着雪融消失的方向,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回头,看向她所住过的那栋老楼。 她走了,什么都没有带走,她是要跟过去断的一干二净吗? 他想去看看,看看她这六年来的生活。 而这栋老楼,没有电梯,连声控灯有的也是坏的, 他难以接受,即使平时有陆家照顾,可是大多数的日子里,她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的?这么黑,恩恩上楼的时候会不会摔倒?她怀孕的时候,每天上下班爬这么高的楼层,会不会累? 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她坚持了六年都没有想过要回家,他回来不过短短七天,却逼得她不得不回家? 他一步步的,从一楼上到七楼,一步步的走过这六年来她每一天都要走的路,却无法去体会她的心情。 七楼的灯正亮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正在指挥那些搬运工搬东西。 他走上前去,“请问,你们在搬什么?” “沈小姐交代的,她走了,这些东西都不要了,要我处理掉。” 那妇女不认识他,说了这么两句,又去指挥那些人,“你们快点,天都黑了,赶紧收拾完回家吃晚饭。” 沈雪融留下了很多东西,那些搬运工已经抬了好几箱出来了,其中有衣服,有书本,有日用品,全都是她用过的。 他急忙拦住那些人,“这些东西都不要搬走,都留下来。” “先生,没有你这样的啊!”那妇女奇怪的看着他,“你是谁啊?沈小姐走的时候说这些东西都交给我处置的,你凭什么留下?” “那我跟你买了这些东西总可以吧?”他从钱夹里抽出一叠钱来,也没有数就给她了,“你看看够不够。” “够了够了……” 那女人笑眯眯的接过钱,这么厚厚的一沓,怎么着也有四五千了,“行了,那些东西都留下吧,不过,你只能买走沈小姐的那些东西哦,里面的家具啊什么的都是我当初给她配置的,你这些钱可不够买……” 不过她看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很有钱,应该不会在乎那些破烂家具的。她尴尬的笑了笑,“那先生你自便。” 他淡漠的点点头,往沈雪融的屋子里走去。 这里,到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他关上了房门,站在那个小小的客厅里。 客厅里几乎没什么东西,除了一台二十几寸的小彩电,就是一张双人沙发和一张小小的玻璃茶几了。 这么简陋的条件,她怎么生活了六年的? 走进她的卧室,看着那小小的、被她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卧室,他慢慢的在她床边坐下来。 脚下,是一个很大的纸箱,被人用透明的胶布封住了。那胶布看上去还是新的,没有泛黄的痕迹,应该是最近才封住的。 是她决定要走了,才封住的吗? 他想了想,把这胶带撕了下来—— 051时间倒回,你还会不会如此选择? 一眼看到的,是好几排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精致礼盒。他拿出第一排的第一个,打开,是一块银色的男士手表。 戴在他的手上,不大不小,正合适。这是她六年前送的,但是现在手表还在走动,难道是,她一直在给这块手表换电池? 在手表的下面还放着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几句话: 你离开的第一年,过的第一个生日,谁陪你度过呢?我忍不住买礼物给你,虽然送不出去…… 再打开第二个盒子,是一条领带,下面同样有一张小卡片: 云深,我们结婚的第一个结婚周年日,恩恩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离开是有苦衷的,你离开是有苦衷的,你不是真心想要离开我,对吗? 第三个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盆栽,种着已经凋谢的玫瑰花。 我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如果真的喜欢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就放他走,如果注定属于他,他就会回来找你;如果不再回来,就无须强求了。云深,我想问你,即使有一天,你真的回来了,这已经枯萎而死的玫瑰花,是否还会开? 是否…… …… 过去整整六年,有生日礼物,有结婚周年礼物,还有节日礼物,情人节礼物,他拆了整整两个小时,打开最后一个的时候,他手都在颤抖…… 这是和第一个一模一样的手表,只不过,指针停了。 在手表的下面,也不再是卡片,而是一张被折的方方正正的稿纸,上面写着长长的一段话。他屏息凝神,仔细的读下去,生怕错过了每一个字—— 云深,前些天,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消息,还有你的照片。 恭喜你,你成功了! 我想,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吧,因为你的身边站着一个好可爱好漂亮的女孩子,大家都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我的等待也没有意义了。 你再也不是六年前的楚云深了,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你的面前,我一定不敢喊你的名字,因为我会自惭形秽。 这块手表,我找了无数条街,把T市跑遍了,想找到和那块一模一样的,都没有找到。后来凌寒发现了,他就找到我原来买手表的那家店,让人家厂家特别定制了这一款一模一样的送给了我。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精力去为它换电池了。 云深,我一直想问你,如果当初先说爱的是你,被追求的人是我,你还会不会那么轻易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块手表,从你离开的那刻开始,一直走到现在;但是这块,就让他停留在我决定放弃你的这一刻吧! 我不会再送你礼物了,想必这些东西,你也不会再看上眼了吧,呵呵,我在说什么胡话,这些东西我根本就送不出去…… 那就这样吧! 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再是一体!我,也祝福你过的比我好! 真心的,祝福你! 等待了六年,还是愿意祝福他! 可是他呢?他怎么对待她的?他羞辱她,欺负她,威胁她,逼迫她,强暴她,真是把所有的坏事都做绝了…… 泪,一滴滴的从他眼中滑落,落在那些精致的小礼盒上;也,模糊了曾经那些甜蜜美好的回忆…… ——————————————七夜囚情—————————————— 回家的途中,沈雪融坐在车里一直沉默不语。 沈怀恩坐在她身边本来不安分,看她不言不语的,他也静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妈妈,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乖,妈妈没想什么。”她把他搂进了怀中。 “妈妈,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帅叔叔?恩恩有看到喔!”小家伙说着,偷偷笑了起来。 “你看到什么?”雪融奇怪的问。 “就是那个叔叔抱着你呀,他还亲你,妈妈,那个叔叔是不是喜欢你呀?” “小捣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是不是陆凌风那家伙把你带坏的?”苏瑾年开着车,从后视镜的看了一眼这小家伙,笑道。 “是的是的!”小家伙像捣蒜一样频频点头,问:“瑾年姨夫,你也认识我凌风叔叔吗?”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 苏瑾年说了这么一句很玄的话,别说沈怀恩不理解,就连沈雪融也没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这时,已经到了沈家别墅大门前。 “妈妈,这是哪里呀?” 站在这一栋漂亮豪华的别墅前,恩恩仰望着它们,问沈雪融。 “这就是妈妈跟你说的世外桃源啊!”雪融温柔的笑着,牵着他的手,往那扇大门里走去。 当初离开这个地方,是为了楚云深; 如今再次回到这里,还是因为他。 “哇,妈妈,这里真的有花诶,那儿,那儿还有葡萄,有凉亭……”恩恩欢呼着往花丛中奔去。 “小心一点,别被刺扎到手了!” “我去看着他。”苏瑾年跟了上去。 沈雪融就慢慢的往里面走着,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六年的时间,两千多个日子,改变了一切,唯一不变的,是家。 她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快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门里面走出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看到雪融的时候,她欢快的迎了上来,一句话也不说,上前就抱住了她,紧接着就是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没良心的,说走就走,六年都不回来,家不要了,爸爸不要了,妹妹也不要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霜晓,这些年都是你陪在爸爸身边,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雪融也忍不住的哭。她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了她的家人身边。 “妈妈,阿姨……”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响起。 雪融和霜晓才赶紧分开,抹了一把眼泪。 霜晓抱起那个小女孩,“姐,你还没见过你的小外甥女吧?乐乐,这是你阿姨,叫阿姨!” “阿姨……” “好,好宝贝,来让阿姨抱抱!”雪融抱过她,看着这个被打扮的像小公主一样的小女孩,她又一阵心酸,“你叫乐乐,是吗?” “嗯!”小女孩用力的一点头,“乐乐,苏乐乐!” “几岁了?” “三岁!”小女孩嫩生生的说着,还伸出三根小小的手指头比划。 “好了,姐,你先进去看看爸爸吧,我带乐乐过去见见我那小外甥。”霜晓说。 “好!” “跟爸爸好好谈谈,这么些年了,就算心里有气,也早就淡了!” “嗯!” 沈雪融把乐乐交给了她,进了客厅。 沈奕天站在一张遗像前,那身影,一如她印象中的那么高大。但是就别的悲伤与思念深深的笼罩着他们,使空气都变得哀伤起来。 “爸——” “……” 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他身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爸,不孝女儿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 “回来向您忏悔。” “忏悔什么?你不是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吗?你不是没有他活不下去吗?你不是无怨无悔吗?还忏悔什么?”他忽然转过身来,苍老的声音在瞬间变得暴怒,重重的一拍桌子:“你还记得有这个家吗?” “爸……” 她吓了一大跳,虽然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看着老爸盛怒的神情,还有那桌子上的果盘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她心里忽的一阵紧缩。 “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六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就这么狠心?你妈在你五岁的时候就走了,那时候霜晓才三岁,我养大你们容易吗?结果你就为了一个男人,说走就走,宁愿挺着肚子在外面工作,宁愿带着儿子在刀尖上打滚,也不愿意回家里来,现在,你还回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越说越生气,越说越生气,他一面围着她转圈,一边用手指着她骂。 “爸,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把她赶走了,她这辈子就不会再回来了。”霜晓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说。 “行啊,翅膀硬了,想飞就飞呗,这次飞走了就别再回来。” “爸,你在说气话。”霜晓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好了爸,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你忍心再搞得支离破碎吗?别生气了爸,深呼吸,深呼吸……” 沈奕天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沈雪融,“我问你,如果时间倒回,你还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 霜晓拼命的对她摇头,示意她顺从爸爸的意思。 但,她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坚定的望着沈奕天:“爸,我回来忏悔,因为我让您生气了,让您伤心了。别说时间倒回,就是现在,我也依然不后悔我当初的选择,如果当初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我怎能痛痛快快的爱一场?爸,爱的滋味,您比我们都尝的更真切吧?!” 如果心中没有爱,他怎能这么多年守着两个女儿没有再娶? “姐,你别说了,赶紧给爸爸道歉。”霜晓低声道。 好不容易回来了,真不想再闹得四分五裂。 但是沈雪融没有,很坚定的望着父亲。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真的不后悔?”沈奕天死死的瞪着她。 “是!不后悔!” 052六年前真相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后悔?”沈奕天死死的瞪着她。 “是!不后悔!”斩钉截铁,毫无悔意。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霜晓都吓得屏住了呼吸,他却忽然大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女儿,敢作敢当,敢爱敢恨。” 末了,他停止笑声,又问:“如果他再回头找你,你还会跟他走吗?” “以后的事我不能绝对保证,但是爸爸,我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沈雪融了,如今的我,不会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丢下我的爸爸和我的家人。”傻事,做一次就够了。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沈奕天点点头。 “爸,您这是原谅姐姐了吗?您不赶她走了是吗?”霜晓小心翼翼的问。 “她姓沈,她的名字是我起的,她身上流着我沈奕天的血,我赶得走吗?”沈奕天没好气的道。 “那就好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姐姐,你赶紧起来吧,别一直跪着了。”霜晓要去扶她。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沈怀恩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妈妈妈妈,好多葡萄,又红又甜,恩恩捡了最大的给你,都洗干净了……” 顿时,屋里的三个人都朝恩恩看去。 他跑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小乐乐,手里捧着一把还挂着水珠的紫色葡萄。看到了雪融跪在地上,他奇怪的问:“妈妈,你怎么在那里跪着啊?” 这小家伙,像是没看到霜晓和沈奕天似的,把葡萄交给乐乐,“妹妹,你帮哥哥拿一下,要小心,不要洒了啊!” 说完,他就去扶地上的沈雪融,“妈妈,你快起来,我们吃葡萄,好多葡萄,恩恩刚才尝过了,可甜了。” “好,宝贝,我们先不吃葡萄,你过来来,妈妈给你介绍一个人。”她拉着他的手,让他转身,面向沈奕天。 然而,她下面的话还没说,沈怀恩看着沈奕天,已经喊了出来,“外公?” “恩恩,你说什么?你喊他什么?”雪融觉得惊奇极了,“你怎么知道这是外公?” “因为外公常常去看我啊!”小家伙天真的说着。 雪融不可思议的向沈奕天望去,沈奕天却不自在的别过了头。 小家伙卸下他背上的小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文具盒和一个笔记本,“妈妈,你看,这个文具盒是恩恩五岁的时候,外公送给我的;还有这支铅笔,是恩恩四岁的时候,外公送的,还有这个笔记本……” “……” 雪融惊呆了! 她不敢想象,她爸爸竟然常常去看恩恩。 恩恩还以为她生气,急忙解释:“恩恩跟外公说过,恩恩不能要别人的东西。外公说他不是外人,他是妈妈的爸爸,外公还说不让恩恩告诉你,恩恩就不敢说,也不敢收外公的礼物。但是每到第二天,外公的礼物都会出现在恩恩的课桌上,老师告诉我,是外公送的,恩恩不能拒绝,所以……” 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望着她,“妈妈,你不会生气的,对吗?您跟我说过,妈妈的话要听,老师的话也要听,恩恩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不是吗?” 沈奕天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抱起他,“好家伙,你居然敢将你妈妈的军!走,外公带你玩去!” “外公,还有乐乐还有乐乐!”小乐乐不甘落后的拉住他的衣角。 沈奕天看起来很开怀,一手抱着恩恩,一手抱着乐乐,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大声的喊:“何嫂,吩咐下去,弄一桌子好菜来,看那丫头瘦的,出去尽给我丢人……” 霜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着雪融一个劲的看:“我看看,这哪里瘦啊?胸是胸,腰是腰的,我都羡慕死你这身材了。”说完,转向苏瑾年,“瑾年,我跟姐姐多好年不见了,今晚你带着两个孩子睡觉,我要跟我姐聊天。” “好!”苏瑾年温柔的笑,“你们两姐妹好好聊聊,我出去陪爸爸。” 雪融羡慕的看着他们,等到苏瑾年走远了,她才说:“他对你真好!” “那可不,爸爸一手调教叫出来的,半个女婿,半个儿子。但就这么个好人,当初爸爸可是死命的撮合你们,你都不愿意,白白让我捡了这个便宜……” 雪融笑笑,没说话。 晚上的时候,她们躺在游泳池旁的躺椅上,一起看着星星。 “我们两姐妹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星星了?”雪融感叹着。 “可不是吗?自从你有了楚云深之后,你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 沈雪融一阵沉默,霜晓这才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歉:“姐,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我明白!” 她们有好一会儿没说话,霜晓也想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姐,我想,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是关于楚云深的……” “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沈雪融一口打断了他的话。 对于楚云深,她心里有气,有怨,还有恨。 霜晓看她脸色很不好,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们不说他了。” 她想,如果不是她和楚云深发生很严重的事,她大概也不会回来的吧! “这些年不在家,你都不知道,家里变得好冷清,爸爸的话也少了,笑容也少了,直到三年前我有了乐乐,情况才好一些。”往事不堪回首啊。 “是啊,我很对不起爸爸,他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却为了一个男人和他反目,别说爸爸不会原谅我,就是我,我也始终不能原谅自己。”雪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都不知道,你离开的时候,爸爸有多生气。他在我和瑾年面前,把那个男人骂了千百遍。我要去找你回来,爸爸不许,我偷偷去看你,想送点钱给你,爸爸也不让。但是知道你一个人挺着肚子在外面找工作,他都心疼死了……” “你是说,爸爸没有对我不闻不问?”雪融压抑的问。 霜晓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是啊,不然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世上好人那么多?你运气那么好,正好去面试,就正好碰上了一个好心的老总?” “难道,是爸爸……”雪融更不敢去想了。她一直以为爸爸气她,很恨她。 “是啊,气归气,可你总是他的女儿。他给卓越的老总打了电话,要他录用你,还有于薇,爸爸给了她钱,要她和你做朋友,好好照顾你。” “爸爸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 看来她今晚是睡不着了。 霜晓睡着以后,她下了楼。沈奕天的书房的灯还亮着,她走过去,正准备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谈话的声音,隐隐约约提到了她和楚云深的名字,她敲门的动作顿了下来,静静的靠在门边的墙上。 “爸,您不觉得雪融突然回来很奇怪吗?早在楚云深跟她离婚的时候她不回来,受苦受难的时候不回来,偏偏在楚云深出现没多久,她回来了。”苏瑾年的声音。 沈奕天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觉得呢?” “会不会是她和楚云深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雪融知道了当年您背着她找上楚云深的事情?” 雪融听到这里,狠狠一震。 爸爸背着她找过楚云深? 为什么没有人对她说过? 连楚云深都没有跟她说过…… “不,楚云深那样的人我清楚的很,他不会对雪融说的。”沈奕天缓缓说道。 “那会不会是楚云深伤害了雪融?他和雪融签下七夜协议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摆明了是对您的挑衅。” 沈奕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深的望向他:“瑾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爱着雪融?” “或许!但是都不重要了,现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是我的妻子和女儿!更何况霜晓是个好妻子、好妈妈,我不会也不能辜负她!” “我不是在怪你什么,瑾年,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不管楚云深怎样不肯罢休,难道我们沈家连保护女儿的能力都没有吗?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嗯!” 沈雪融听到这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下楼去了。 去厨房里泡了一杯茶,听到苏瑾年回房间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端着茶又上到二楼,敲敲父亲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微笑着:“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看点资料,没事,你怎么也不睡?” “睡不着吧!” 她端着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您先喝点茶,身体别累垮了,能交给瑾年的就放手让他去做吧!您也别抽这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她拿走他指间的烟掐灭,并且走到他身后,为他按摩肩膀。 他干脆就放下了企划案,靠到椅子的后背上闭上眼睛,一心一意的享受按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爸,你说,我进沈氏工作,好不好?” 沈奕天没有惊讶,仿佛对于她这样的问题毫不奇怪,只问:“怎么突然想进自家公司了?” 053意外重逢 沈雪融没有说话。 沈奕天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笑了:“我沈奕天家大业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辈子却没有一个继承人。瑾年是孤儿,虽是我一手培养,入我沈家,但是在他的心里,不管做多少事都是在报我的栽培之恩,他从不肯把沈氏据为己有,他的心里很清楚,沈家的一切是沈家的,他姓苏。我只有你和霜晓两个女儿,她崇尚自由,你追求自我,早在很多年前你们就对我表明,不会进沈氏工作,更不愿意把这个家变成尔虞我诈的战场,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怎么如今,突然想要进公司了?” “以前是我太天真了,总觉得霜晓一切都听爸爸你的话,她好像没有一点主见,没有一点追求,这样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可是我现在才明白,霜晓才是最聪明也最幸运的,她看起来不愁吃也不愁穿,瑾年对她温柔体贴,您有金山银山供她一生无虑,其实都是因为,她想要的不多,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即使已结婚为人母,也依然十年如一日的快乐。而我,一路追寻,飞蛾扑火,但是我爱过,也被爱过了,我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我是一个女儿,更是一个母亲,我有太多的身份让我不能再继续选择自私,所以我要用我的双手,用我的能力,去保护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说完这些,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过去种种,如今都好像是梦一场。 “好,想去做什么就去吧,让瑾年看看公司里有什么事是适合你做的,或者你看看你自己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吧。” “爸爸,您真的同意?” “我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反对什么?” 沈奕天摸摸她的脑袋,“好了,回去睡吧,明天和霜晓去逛街,好好的买些衣服给自己打扮打扮,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沈家的大小姐,绝对比得过颜如玉,比得过孟初语……” 原来,关于她这六年里的一切,甚至还有楚云深的一切,父亲都知道。 第二天,她和沈霜晓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逛街,当然,还有苏瑾年,不过他没有发言权,纯粹是过来做苦力的。 “姐,你快过来呀,看这件衣服,你穿上绝对好看。”霜晓拿起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在她身上比划,“高贵优雅,绝对适合你的气质,姐,你去试试啊!” “是啊,沈小姐的眼光真不错,这位小姐,你去试试吧!”服务员也微笑着说。 沈霜晓几乎是这家商场的常客了,而且很多上流社会的名媛千金都常常来这里买衣服,这些服务员都被训练的只要第二眼,就绝对能认出他们谁是谁来。 更何况,这次沈雪融和沈霜晓一起出现,个头差不多,身材差不多,虽然沈霜晓更为圆润一些,站在一起却是一个优雅飘逸,一个甜美动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吸引了在场很多男士的眼光。 不过沈霜晓看不惯姐姐被人忽视,霸道的往她面前一站,“什么这位小姐那位小姐的?看清楚,这是我姐,我亲姐,怎么,我们长得不像吗?” “霜晓,你这是做什么啊?”雪融抱歉的对服务员笑笑,拉了霜晓一把。 那服务员也不生气,依旧微笑着:“原来是沈家大小姐,真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 “姐,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去试试衣服。” “还是不要了吧?!”沈雪融看着那价格:“九千九百九十九,太贵了!” 早在和楚云深相恋的时候,她就改掉了奢侈的毛病,变得勤俭持家。 沈霜晓听她这么一说,很无语的翻翻白眼,“拜托,姐,你现在回家了好不好?早在我们跟恩恩乐乐这么大的时候,爸爸给我们买的衣服都不止这个价了,你需要这么抠吗?” “是啊,霜晓的眼光不错,去试试吧!”苏瑾年拿着大包小包的站在一旁,笑着说。身旁还跟着两个小鬼,也乐呵呵的拍着小手:“试试试试,妈妈试试……” “阿姨试试……” 纯粹是瞎起哄的。 雪融尴尬的笑笑,被霜晓推进了试衣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里面出来。 这是一款无袖的高腰坠地长裙,一字型的领口,胸前是工艺扎花的设计,腰后还有一个蝴蝶结系带,又为这款长裙增添了一抹立体感,穿在她的身上,合适极了。 “我就说嘛,这件裙子绝对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霜晓比她还兴奋,一个劲的掰着她的肩膀转圈儿。 雪融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边传来一个娇嫩的声音:“楚哥哥,你来看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嗯,好看。”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楚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嘛?”孟初语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俏生生的笑着:“虽然我还是喜欢LR的裙子,楚哥哥,你送我一件嘛!” “对不起,LR的衣服我不能送给你,不过这个商场的衣服随便你挑,不管多少,大哥都可以买下来送给你。”他说着,淡然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雪融忽然想起,在很多年以前,自己也总是以这样崇拜而爱慕的眼光望着他。在孟初语和田欣、还有方蕊的身上,她似乎都能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只不过,似乎谁都没有赢过谁。因为她们都爱上的,都是一个无心的男人。 而这个时候,他们这一行人也都发现了对面楚云深的存在。 更别提深怀恩这个小家伙了,不知为何,他喜欢楚云深,见到他就热情的打招呼:“帅叔叔,我们又见面了!” “是,又见面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眼光可以一直定格在沈雪融的脸上。 小家伙偷偷地笑:“叔叔,我妈妈穿这件裙子是不是很漂亮?” “是,很美!”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有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在他眼中泛滥成灾。 关于他和雪融之间的事,早在六年前沈霜晓和苏瑾年就一清二楚了,他们并不奇怪,只是,深怀恩这小家伙都能看到的事实,孟初语又怎会看不到呢? 她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一群人,也笑笑着走了过去:“沈小姐,你们也在这里啊?!” “是啊!”雪融回以一笑。 “姐,你又跟谁说话你?”霜晓看向初语,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孟大小姐,怎么,又缠着你家楚哥哥来买衣服啊?大学毕业了吗?” 很挑衅的一句话。 孟初语本来就委屈,看到楚云深也不肯为她说句话,她心里更委屈了:“沈小姐,你很讨厌我吗?” “一般般,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沈霜晓虽然被惯得也有些小姐脾气,不过她交朋友向来不分贵贱,所以讨厌这些虚伪做作的大小姐。 而且同生活在一个生活圈子里,谁都知道孟初语迷恋她的“楚哥哥”迷恋的不像话。 “霜晓,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孟小姐得罪你了吗?说话像吃了炸药一样。”苏瑾年笑着说着走过来,把手中的大包小包递给人家服务员:“小姐,麻烦你,先帮我们存下一下。” “苏瑾年,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见人家孟小姐漂亮?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变心比变脸还快。” “我的天哪!”苏瑾年简直无语:“晓晓,说话可要凭良心啊,自从有了你,我对哪个女人看在眼里过?” “去你的吧,看孩子去,少来这里凑热闹。”她用手肘顶了他一记。 苏瑾年也明白,她那句话不过是冲着楚云深说的,他也不生气,转身去抱女儿,“乐乐,想不想吃冰激凌啊?” “想!”小乐乐可不懂她老爸的文字陷阱,乖乖的跳了进去,还去拉恩恩的小手,“哥哥哥哥,我们一起去吃冰激凌……” “好!” 恩恩一边被苏瑾年拉着手走,一边回头朝楚云深挥手:“叔叔,再见!” “再见!” 虽然不舍,但是无奈。 而沈雪融,她最不想的,是儿子和楚云深面对面。 见儿子走了,她才转身去试衣间把身上的裙子换下来。 没想到,当她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楚云深在刷卡,霜晓和孟初语就站在一旁看着,没人上去阻止。 另一边服务员已经动作麻利的包好了,拿到沈雪融面前:“沈小姐,我们给您包好了,是帮您拿到车上还是直接送到您家里?” 雪融不免好笑:“我有说我要吗?” “这个……”服务员顿时蒙圈。 “姐,干嘛呢?挺好看的,为什么不要啊?”霜晓走上来说。 楚云深也过来了,接过服务员手中的手提袋拿到她面前,“很适合你的一件裙子,而且我都付钱了,你就收下吧。” 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再不收就太矫情了。 她笑一笑,接了过来,但是,却走到了孟初语的面前:“孟小姐,男人都是处处留情的动物,但是我沈雪融不喜欢随便接收男人的东西,这件裙子,就请你收下吧,顺便也看好自己的男人,可不要再步我的后尘了。 054去见见你的父亲吧 孟初语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何曾面对过这样的犀利言辞?脸上那一贯的甜美笑容维持不下去了,看楚云深没有帮她的意思,她的眼眶慢慢红了,最后掉头离开。 沈雪融有些于心不忍,这样的性格,如何面对田欣颜如玉这样的强劲对手呢?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了。 却在离开之时,楚云深追了上来,挡住她的去路。 她淡淡一瞥:“怎么,楚总拦住我的去路,是觉得我伤害到了您的未婚妻?” “雪融!” “请叫我沈小姐。”言下之意就是,她和他没这么亲密。 “我听说你要到沈氏上班?”他问。 “是又如何?” 虽然她还没有开始正式工作,但是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那些给过她威胁给过她伤害的人,比如卓尔,比如颜如玉,比如孟初语,她能过去,她的父亲却不允许有人这样欺负他的女儿,所以他早已放消息给媒体,她沈雪融是沈家的千金小姐,是沈氏未来的继承人。 “你并不喜欢尔虞我诈的战场,不是吗?”他了解她,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啊,以前不喜欢的,但是现在喜欢了。反之,以前喜欢的,现在不喜欢了。” 时间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同时,又是一个很残忍的东西。 见她要走,他想也没想便拉住了她的手。 如今的沈雪融,不会再任性的反抗他,她没有挣扎,淡淡回眸,浅浅微笑:“楚总还有事?” “你,你回到家,还好吗?”没有他,她过的好吗? “楚总认为呢?” “怎么会不好?我姐是沈家大小姐,她含着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享不尽的尊贵荣华,唯一痛苦的日子,就是跟了你楚云深。”沈霜晓走过来说。 楚云深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看着雪融。 她却只是淡淡一笑,对于他,好像已不再埋怨也不再恨,对沈霜晓道:“我们走吧。” “嗯。” 霜晓狠狠的瞪一眼楚云深,跟上了沈雪融,一边走还一边说:“我真没想到姐,还怕你会吃亏呢,没想到你说话那叫一个犀利,估计孟大小姐回家抱着被子哭去了。” 沈雪融没有言语。 在他人看来,她是狠狠的把孟初语羞辱了。虽然当时,她心中是有一些气愤,气那个男人一面对她说一些缠绵暧昧的话,一面又和未婚妻一起逛街。更何况,她知道孟初语这个女孩子不算讨厌,起码比起卓尔还有颜如玉她们好太多了。所以她也没有要羞辱她的意思,就当是给这个女孩子提个醒吧,至于以后会怎样,那就是孟初语的事了。 楚云深站在那里,看着她们远远的离开了。不知何时,苏瑾年来到了他的身旁,“知道霜晓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怎会不知?” “她们两姐妹的感情从小就很好,六年前霜晓就恨你带走了雪融,可你毕竟是雪融的选择,我们心里到底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幸福的。可是你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六年她都没有回家,却在六年后你的出现逼得她不得不回家。虽然雪融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究竟为什么回来,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楚总,你如果还想追回雪融,先把你身边那一个个的红颜知己处理了吧。” 苏瑾年是一个男人,尽管他也不理解楚云深的做法,但是比起霜晓来说,他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恨,所以对于楚云深,也没有多少的敌意。 见他要走,楚云深叫住了他:“苏先生!” “嗯?”苏瑾年回头。 “恩恩他,不是你儿子?” 多年以前,楚云深真的认为,雪融肚子里的孩子是苏瑾年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苏瑾年笑了,淡淡的,有些讽刺:“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 ——————————————七夜囚情—————————————— 孟初语几乎是一路哭着回到了家。 没想到,父亲和楚母都在,他们似乎正在说什么。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不由得吃惊:“初语?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没事。” 初语勉强笑笑,正准备回房,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位:“爸爸,阿姨,既然你们都在,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什么事?”楚母关心的问,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是不是楚云深那臭小子欺负你了?初语,你讲出来没关系,阿姨去给你教训他。” “不不不,没有。”孟初语急忙摆手,“楚哥哥没有欺负我,是我觉得,楚哥哥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沈小姐,他和沈小姐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像是一个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所以爸爸,阿姨,我想,取消我和楚哥哥的婚约,好吗?” 最后一句话,她问得小心翼翼。 孟父不动声色,但是楚母已经发了怒,“我就知道是那小子欺负你了,初语,你别担心,阿姨会替你教训他。” “不是不是阿姨,这真的和楚哥哥没有关系,楚哥哥也没有欺负我。当年这桩婚事就是爸爸和您定下来的,我是不想,不想再勉强楚哥哥了,我希望他过得开心,过得幸福……” 孟初语的声音,越说越低,看起来,是不想惹这两位老人生气,楚母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孟父开了口:“初语,你先回房去吧,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刚才说的事,我会和你楚阿姨谈。” “好的爸爸。” 孟父从来不会对这个女儿生气,而孟初语,从来也不知道怎么忤逆自己的父亲,她乖乖的上楼去了。至于接下来他们会怎么谈,说些什么内容,她没有刻意去听。 孟父和楚母重新坐下来,面对面。 “关于沈雪融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她和云深曾是一对夫妻,只是,他们不是早已离婚并且分开六年?难道云深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的前妻?”孟父不动声色的问。 “放不下,也有一点吧……”这一点上,楚母不愿意去说谎,更何况她即使有心欺瞒,也瞒不过孟父的眼睛,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 “初语说的也对,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勉强云深和她在一起,只怕会适得其反,你何不尊重你儿子的选择呢?” “不可能!”楚母断然拒绝:“我不可能让他和沈雪融在一起,而沈奕天也不会让他自己的女儿和云深在一起,楚家和沈家不共戴天,他们两个人是没有结果的!” 这是楚母心里最深最痛的一根刺,每每说到这件事,她眼里心里都是隐藏不住的恨意。 “既然你这么说,我能不能知道,是为什么?” “为了一段仇恨!”楚母给他全盘托出:“云深的爸爸是被沈奕天亲手送进了监狱,我自然不会让我的儿子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而沈奕天心知肚明,他害怕他的女儿若跟了云深,迟早有一天真相大白,他的女儿会受到伤害被云深报复,所以,他也不会同意女儿和云深在一起。” “既然如此——” 孟父没有再继续去揭人伤疤,只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和云深好好谈谈,不管这桩婚事成与不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初语被欺负。” “这是自然,我也不会让初语被人欺负。” 楚母离开了。 当楚云深回到家里时,就看到楚母在自己家门前等着。 “妈,您怎么来了?”他迎上去问。 “见沈雪融去了?”她直截了当的问。 “没有,碰巧遇见而已。” “是吗?”楚母显然不信,“那我怎么看到初语哭着回去?你若没有欺负她,那是沈雪融给她难堪了?” “没有的事妈,雪融没有给她难堪。”既然说到这里,楚云深干脆摊开来说了:“妈,您可不会平白无故去找孟伯伯聊天,只怕你又去讨论我们的婚事去了吧?我跟您讲清楚妈,如果你一定要我娶初语,那你去娶,我不会娶她。” “你不娶她,你要娶沈雪融吗?”楚母冷哼一声。 “你放心吧,即使我要娶雪融,她也不会嫁给我的。” 楚云深这句话,充满了讽刺,然后他不再理会这个蛮不讲理的母亲,打开大门进了家。 楚母也跟了进去:“听你这意思,如果她愿意嫁给你,你依然会娶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父亲为什么会被关进监狱?” “……” 这也是楚云深心里最深的痛,每每母亲说到这里,他便沉默了。 “我想,你没有去查对不对?为了沈雪融,你甘愿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为了沈雪融,你宁愿被假象蒙上双眼是不是?”看到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她的声音变得尖锐:“楚云深,枉你父亲在监狱里生不如死,枉你父亲生你养你,你就这样对待他?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样对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妈!”他重重的喊了一声:“您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 即使不能为父亲报仇,也一定不能和沈家的女儿在一起。 可是,这一刻,看着儿子痛苦不堪的神情,她竟说不出来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说了一句:“去见见你的父亲吧,云深从你记事起你就没有见过你的父亲,我也从不许你去看他,现在你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是孩子了,你去见一见他吧,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亲口告诉你。” 055恩恩应该是我儿子吧? “从你记事起你就没有见过你的父亲,我也从不许你去看他,云深,你去看看他吧,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亲口告诉你。” 二十多年了,楚母终于松口了,让他去见一见他的父亲,可是目的却是,要他放弃雪融,要他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换。 知道了真相,亲眼看到了父亲在监狱里的模样,他真的还能心无芥蒂的和雪融在一起? “今天时间也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去看一看他,当年的真相,让他告诉你。” 说到这里,楚母似乎也是累了,叹息一声,转而离开了他的家。 自从当年楚父进了监狱,楚母的状态就一直很不好,楚云深很少跟她谈心,久而久之,母子之间便这样了。后来又多了沈雪融,母子之间的那条鸿沟,就更深更远了。 楚云深回到了卧室,脱下西装外套随手往沙发上一扔,躺倒在床上,惯性的去摸身旁的位置。六年了,他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不管清醒还是不清醒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然后,摸到一手冰凉。 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她的身影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耳边又想起她的声音:“楚云深,你走都走了,为什么不干脆别回来?” 他给她的伤害,让她宁愿他一辈子不要回来,是不是? 可是那天晚上,他问她愿不愿意给他生一个孩子,她在他怀里点头,她是愿意的。那一次,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吧? 其实那七天里,她给过他很多次机会,无数次机会,她在等他一句话,对过去的一个解释,哪怕一个解释也没有,至少一句对不起,她都会原谅他的吧?但他什么都不肯说,为了那可笑的尊严,为了心里残留的那一点恨,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味的折磨她,伤害她…… 还有苏瑾年,他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当年离开之时,就已经知道我怀孕了?”雪融问过他的问题。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问我,孩子是谁的?”她曾经这样说。 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推/翻了一切可能,他根本没有给过她一个说话的机会,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立即起床,拿上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出了门,来到了沈家大门外。 仰望着二楼好几个亮着灯的卧室,他一下子便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这个时候才九点多一点,沈雪融还没有休息。看着儿子睡着以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窗边,正打算拉上窗帘,不想却看到,窗户下面挺着一辆黑色的跑车。 车旁,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俊雅不凡的男人。 她心中一悸,楚云深,你又来做什么? 她不愿意再看,嗤啦一下拉上了窗帘,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大概是知道她一定不会接他的电话吧,所以他只发来一条短信:雪融,能否出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你。 笑话,他要问,她就要等他问吗? 她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没多久,又是一条信息:雪融,恩恩应该是我儿子吧? 她顿时一惊,没想到他要问的竟然是恩恩的身世问题,她立即就要出去,准备跟他说清楚。 然而,刚走出房门,碰上了苏瑾年,他关心的问了一句:“雪融,怎么了?” 她说不出话来。 他笑了笑:“他在外面,你要去就去吧。” 她顿时僵在那里,理智也回到了她的脑子里,楚云深怎么知道恩恩是他的?六年前他都不相信的事实,六年后就信了?更何况她在决定回家之前就已经决定要跟他断的干干净净,所以她早已跟父亲说过,希望父亲抹去恩恩身世的真相,楚云深不可能这么快查到。 那个男人,他一定是在试探她,她不应该上了这个当的。 想到这里,她准备回房去。 苏瑾年以为是自己戳穿了她的心思,叫住她:“雪融,你可别误会,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要去呀,爸爸也不会阻止的,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不是,我并不想见他,瑾年,麻烦你让人叫他走吧。” “既然你不想见他,又何必管他在哪里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 “但是,你不能视而不见?”他笑问。 “瑾年,你什么意思?你希望我回心转意吗?” “你要怎么做,我和爸爸都会尊重你的选择,更何况当年……”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好吧,我去赶他走。” “算了,随他去吧。” 沈雪融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理会那个人了,瑾年说的也对,既然要与过去一刀两断,那个人在哪里,又关她什么事呢? 她又回了房间。 而她的手机,也安静了。 她终于确定,楚云深不过是在试探她,如果他确定恩恩是他的儿子,他不会这么平静,反之,如果她今夜出去跟他说明白的话,不管她如何否认,这个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只是,她不知道,楚云深的平静是因为,他不想再强迫她了。 他一直在沈家大门外,痴痴地看着她的房间窗户,直到熄了灯,她也没有出来,而他,也没有离开。 雪融,不管恩恩是谁的孩子,如果我愿意将他视如己出,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没有答案。 一直到天快亮,沈家有佣人外出买菜,陆陆续续有人出入,他才终于开车离开,去往父亲所在的监狱。 从小到大,他的家里就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父亲在他的记忆中,很模糊,只记得,在他五岁那年,父亲就离开他了。 这么多年,母亲不让他见父亲,也是因为没有父亲的关系,从小他就受到了很多歧视。 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不知道父亲会是怎样一个人,只是给狱警报上一个名字,谁知,却听到狱警说:“没有这个人。” 楚云深大惊:“怎么可能?” “我是新来的没多久,可能是我没有搞清楚,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去查一下档案。”那狱警抱歉的说。 “谢谢。” 不久,那狱警回来了,还带来了监狱长,说:“先生,关于楚浩然的事,让我们监狱长跟您谈吧。” 那个狱警说完就走了,只剩下了他和监狱长两个人。 楚云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怎么回事?楚浩然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楚浩然的儿子?”监狱长问。 “对!” “是这样的,早在一周之前,楚浩然他,在狱中去世了。” “怎么可能?”楚云深大吃一惊,如果父亲已经去世,他妈怎么还会要他来这里?他立即又问:“你们监狱中的服刑犯若是有什么问题,你们难道不会通知他的家人吗?更何况是去世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先生,请听我说。”监狱长给他慢慢道来:“是这样的,楚浩然是我们这里的重刑犯,被判无期徒刑。他在这监狱里已经度过了二十六年,十五年前我见过他太太来看过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人了。您说您是他的儿子,我是第一次见到您,楚浩然去世的时候,我试图联系您的母亲,但是您母亲留给我们的联系方式却是一个空号,除此之外,我们无法与他的亲人取得联系,只好在狱中将他火化了。” 楚云深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好一会儿,才又问:“他是怎样一个人?” “还好吧,虽然杀了人,但不算大奸大恶,他在狱中的表现也很好,懂得一点医术,这里的服刑犯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找他帮忙,他也乐意帮忙。这样的行为,在狱中是可以减刑的,只可惜,他得罪了什么人吧,当初判了无期,后来也因为那位大人物的施压,他不能获得减刑,只能在监狱中终老,死了,可能也离不开这个监狱。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所以他无欲无求,很多时候,我看到他痴痴的看着监狱的大门,他说,他想他儿子,想他的爱人,但是这辈子,恐怕是见不到了。有时候我们在想,对于他,大概只有死,才是他的解脱吧……” 监狱长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楚云深的眼睛也红了。 从来没有人给他提过他的父亲,他不记得父亲抱过他牵过他的手,他不记得父亲送他上下学教他温习功课,他印象深刻的就只有小朋友骂他是没爹要的野种,老师严厉的责备还有旁人歧视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恨这个父亲的,可是今日才知,他的父亲原来另有冤情,心里的那一点恨,早就烟消云散了。 临走之时,监狱长将他父亲的骨灰还给了他。 二十多年了,父子两个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阴阳两隔。 他坐进车里,没有立即开车离开,看一眼这监狱的大门,最后看向父亲的骨灰盒:“爸,我带您走,离开这个地方。” 这么多年,他知道母亲因为父亲的事恨着沈家,但他也知道,母亲恨着父亲,没有原因的恨着父亲。 他自然不会去把父亲的骨灰拿给他的母亲,他要查清楚真相,还他父亲安息。 想到这里,他开车来到了公司。 小李正在忙碌,看到他,小李跟着他进了办公室:“楚总,您要我调查关于楚浩然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056二十六年前的“冤案” 小李将资料递上之后出去了。 楚云深拿着那份资料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却迟迟没有看。 他是害怕的,怕事实的真相超出自己的预料,怕他那将被掌控的命运不由自己选择。 一直到许久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打开—— 厚厚的一叠资料,二十六年的牢狱生涯,不被自己支配的人生,说起来,只有短短的那么一段话。 原来,沈奕天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小他八岁的妹妹,叫沈心乐。因为父母早逝的缘故,他十分疼爱这个妹妹,但是他当时工作太忙,这个妹妹又体弱多病,他便请了家庭医生来时刻照顾她。这个家庭医生,就是楚浩然。当时的楚浩然已经结婚,尽管他百般克制自己的感情,可他还是对沈心乐动了心,沈心乐也非常喜欢他。他们决定要在一起,于是,他去和自己妻子离婚,她去向哥哥摊牌。然而,沈奕天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而楚母,也不同意结婚。 无奈之下,他们两个人选择了私奔。 但是沈心乐身体不好,经不起这颠沛流离的生活,尽管楚浩然是一个医生,她的身体还是一日不如一日,终于还是在半年后,去世了。 沈奕天认为是楚浩然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以莫须有的罪名控告他,而他当时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心如死灰,也没什么可说的,当庭服了法…… 楚云深越看越气愤,他没有想到在当今时代还会出现这样的“冤案”,难怪他母亲那么恨雪融,难怪,他母亲说什么也不让他和沈家的人在一起。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只是…… 他正现在沉思当中,这时,小李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看到他一脸愁容,眉头深锁,不由得问:“楚总?您没事吧?” “你坐。” 他们虽是上下属的关系,但在私底下,也像朋友一样。 小李坐下来。 “这份资料,都谁看过?”楚云深问。 “我看过。”小李直言坦白,“楚伯父的事非比寻常,我要调查他的资料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包括打印都是我一手完成的,所以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楚云深点点头,沉默了。 “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小李说。 “你指的是时间上的问题吧。” “嗯。”小李点头,“伯父是在二十七年前的三月份带着沈心乐私奔,沈心乐是死于当年的十一月,而伯父却是在隔年的七月份入狱。我是奇怪,中间的八个月里,伯父在做什么?沈奕天既然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枉伯父入狱,这很显然,沈奕天是非常恨伯父的,他怎可能等八个月那么久?更何况——” “更何况,这八个月里,我爸爸的经历是一片空白,显而易见,这八个月一定有问题。”楚云深说。 “我要不要再继续调查?” “你能查出来这么多这么详细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怕你要继续调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了。” “嗯。”小李点头。 接下来,楚云深又开始了长久的沉默。 小李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都打住了。 “小李。” “嗯?”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楚总指的是沈小姐吧?”小李心思通透,明白他的重重忧虑,“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觉得上一代的孽债不应该加注在您和沈小姐身上,毕竟,你们都是无辜的。但是站在您的立场,被冤枉的是您的父亲,而这么多年,您的母亲一直活在仇恨中,再要在一起,只怕也不能心无芥蒂,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解开上一代的仇恨,化干戈为玉帛。” “这样一来,死者就太冤了……”为人子,怎么忍心? “但是没有办法,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您和沈小姐挥慧剑斩情丝,您为伯父平反,要么,您放下仇恨,和沈小姐还有一线希望。” “……” 怎么做? 楚云深没有答案。 若放弃为父亲洗刷冤屈,父亲一生一世不得安息,他也愧为人子。可如果要放弃雪融,他做的到吗?如果能,早在这六年中,他早已放弃了。 小李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打算悄然离开。 不料,走到门口之时,楚云深叫住了他:“对了,你刚才进来,想说什么事?” “我是想问您,今天下午的拍卖会您还要出席吗?” “沈奕天举办的慈善拍卖会?” “对!”小李点头。 “豺狼心性之人,哼!”楚云深一声冷笑,“去看看!” ————————————————七夜囚情———————————————— 沈家。 自从雪融带着沈怀恩回来以后,家里着实热闹了许多。沈怀恩和苏乐乐这两个孩子,以前一个没有妹妹,一个没有哥哥,现在他们有了玩伴,整天黏在一起。不过乐乐遗传了她妈妈的玩心,整天就是泡在玩具堆里。至于沈怀恩,自制能力还好一些,玩的时候就开开心心的玩,该学习的时候,功课自然也不会拉下。这会儿,他正捧着一本书看,看到乐乐玩的满头大汗的,又叫了一声:“乐乐,来看书。” “不嘛,乐乐不喜欢看。” “是,你只喜欢吃。” “对,乐乐是小吃货。”苏乐乐学着妈妈平时说她的语气说。 “那——”小家伙那圆滚滚的大眼睛一转,笑道:“乐乐,哥哥给你猜一个谜语好吗?” “好啊好啊!”苏乐乐兴冲冲的跑到他面前坐下。 “你听好了啊,有一种动物,它整天吃了玩儿,玩了吃,它是什么动物?” 一旁说话的沈奕天苏瑾年还有沈家两姐妹都好笑的看向他们。 而苏乐乐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自己被奚落了,天真的问:“什么动物,它吃了玩玩了吃,它不睡觉的吗?” 沈怀恩顿时无语。 那四个大人忍不住全笑了出来,沈霜晓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我的笨丫头,人家骂你是小狗,你怎么还这么傻?” “原来是小狗啊——”苏乐乐知道自己被骂了,不高兴的撅起小嘴巴,“哥哥骂乐乐,乐乐不跟哥哥玩了。” “好妹妹,哥哥不是骂你,来坐下,哥哥给你讲故事。” 于是,两个小家伙重归于好。 三个人又开始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 沈霜晓对公司的事不感兴趣,倒是对他们的话题比较感兴趣,拿起那颗闪着紫色光芒的宝石在手里颠了颠扔了扔:“就这小东西,它值三千万?” 她觉得他们是在开玩笑。 苏瑾年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走,没好气的道:“三千万呢,你小心点,万一给磕一下碰一下,卖了你老公也赔不起。” “就这小东西,我跟我姐从小就当弹珠来玩,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是,沈二小姐,苏某错了,换给您,您接着玩。”苏瑾年双手奉上。 沈霜晓没好气的推他一把,“你少来了,滚一边去。”然后看向沈奕天,“爸您不是开玩笑的吧,这小东西,它真值三千万?”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您说今天下午的拍卖会啊?”霜晓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姐和瑾年去就行了,我去干嘛?” “我跟瑾年去,你还不得打翻你那醋坛子?”雪融开玩笑的道。 她知道今天现场的除了受邀到场的各种身份的嘉宾之外,还有媒体也会出现,如果她和瑾年一起出席,难保不会被人窃窃私语,她不想那种话闹得姐妹两个不愉快。 但是沈霜晓是谁呀,她心大的很,挽住她的手臂嘻嘻一笑:“姐,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不就是瑾年以前喜欢你嘛,但他现在是我老公了,你有事没事使唤使唤他就行了,至于那些情情爱爱的,留给妹妹我就行了。” “我的天哪!”苏瑾年简直想去撞墙,“这种话除了你沈二小姐,天下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虽然我们能免疫,但是你好歹考虑一下孩子们纯洁的小幼灵好吗?” 沈雪融和沈奕天是见惯了他们堂而皇之的打情骂俏,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可还是忍俊不禁。 “那就这样决定吧,今天下午的拍卖会我就不出席了,瑾年,雪融,你们两个是公司的人,代我出席,霜晓,你想去不去都随你。” “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去了吧,真没啥意思。”她宁愿在家里跟两个孩子玩。 “有各种帅哥喔,你不想去大饱眼福?”苏瑾年引诱她。 “我还请了两位明星嘉宾。”沈奕天云淡风轻的说。 “我回来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场合,你确定不陪我一起去?”沈雪融也说。 沈霜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好吧,我去!” 沈奕天本来是今天的主角,但是沈奕天让两个女儿代替他来出席,当她们两个人挽着手和苏瑾年一起出现在晚会大门口的时候,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再者这个圈子里的都是熟人,沈家几位都是主角,不时地有人过来说话。苏瑾年知道自己这个妻子不爱应酬,便让她们去拿东西喝。而沈雪融算是沈氏的一颗“新星”,也不时的有人上前攀谈,全让霜晓给挡开了。 忽然,她注意到有两个人,一个楚云深没错,这样的场合他定会出席,这也是她最终选择过来的缘故,她怕姐姐吃亏了。但她没想到还会有一个人,那个人让她一刻也待不住了,说:“姐,你看那是谁?卓家大小姐,TNND,姐,你看我怎么给你出这口恶气!” 057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霜晓说完就要过去。 雪融急忙拉住她,“你安分点,别惹事了。” “姐,她当初对你做出那种事,现在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你还能沉得住气?”霜晓双手一叉腰,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如果她以后再犯到我手里,我定然不会放过她,但是今天是爸爸的慈善拍卖会,你可千万别给爸爸通出什么篓子来了。”更何况,那样一件不光彩的事,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丢人不说,大概又要和楚云深纠缠不清了。 于是,沈霜晓只能压下这口气,看到旁边有人看着她,她火辣的看过去:“看什么看?” 其实,对方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沈雪融。 今天的沈雪融,一袭简约大方的黑色长款晚礼服,流畅顺滑的修身线条在她冷眼优雅的气质上更增添了一抹柔美气息。虽然胸口是褶皱的V领设计,但肩上是镶钻的挂脖,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既高贵典雅,又不显得隆重夸张,真的是恰到好处的设计,精心雕琢的完美极致。 这还是当初的那个沈雪融吗? 沈雪融也感觉到了这一道强烈的目光,转头看去,竟是颜如玉。 都是名门淑女,在这样的场合相遇也不奇怪。 沈雪融可以不在今天跟她们这些人计较,可是想到她对陆家所做的那些事,她伪装不出笑脸来,只当这颜如玉是一个陌生人,眼神移开了。却没有想到,一眼又撞进某个人的眼里—— 是楚云深。 自从她出现在晚会现场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就无法从她身上转移了。尽管今天这样的现场,她沈雪融不算是最漂亮的那一个,最起码,比不过颜如玉漂亮。 而今天的颜如玉也确实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来打扮自己,她的妆是专业化妆师的杰作,很多人都知道她喜欢楚云深,应该是冲着他来的,但是来到晚会现场以后,也不见她主动去和楚云深打招呼,也不和别的宾客表现的多么热络,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论性情,沈雪融也不是最柔顺的,绝对不如孟初语对楚云深百依百顺。 可就是这样的沈雪融,美得令他心痛,美得,不再属于他。 看到她拒绝了身边一个个前来搭讪的男士,他控制不住的向她走去,但是,就在他走到她面前之前,苏瑾年过来了,她笑笑着和苏瑾年离开,完全不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拍卖会在这时开始了。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在场的各位嘉宾,大家下午好!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这一次的慈善拍卖会,我代表沈奕天先生向大家致谢!”说到这里,主持人顿了顿,才又继续说下去: “在场很多嘉宾都知道,沈奕天先生多年以来一直默默地支持着慈善事业,除了安乐基金会以外,还无偿资助安乐园里上千名孤儿,这些早已家喻户晓,这次就不再多言了。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沈先生还要和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就是他离家多年的女儿,也就是沈家的大小姐,在前不久终于回家一家人团聚了,今天沈先生很遗憾未能前来,由他的两位女儿代为出席,现在就让我们请出沈家大小姐!” 这一刻沈雪融明白了,爸爸往年次次出席,为什么今天没有出席?他若一出现,大家的目光便集中在他的身上了,他只有退居幕后,才能让他的女儿作为今天的主角。却又考虑到她应付不来这样的局面,所以让霜晓作陪。 难怪,她在这里看到了颜如玉,看到了孟初语,看到了卓尔,想必爸爸把她们请来,就是要当众为她出一口气。 “沈大小姐,请问,我有荣幸请您跳这第一支舞吗?”霜晓忽然站到她面前,做出一个绅士的形象来,对她伸出了手。 “当然!” 既然她是今天的主角,这第一支舞自然由她来领,如果要是别的男人前来相邀,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幸好有霜晓在。 她们两个人虽然相差五岁,但是从小一起长大,默契是一级棒。尤其沈霜晓,大学学的就是舞蹈专业,跳起舞来就跳脱了一切束缚,活泼的不得了,而一向安安静静的沈雪融,竟也能跟得上她的节奏。 不过,一支舞跳完就真的把她累惨了,结束之时,沈霜晓还在她耳边笑道:“我的任务完成了,相信现在无论谁来向你邀舞,你都可以大大方方的拒绝他。” “是,沈二小姐,谢谢您的慷慨相助!”沈雪融笑道。 她是被霜晓的这种青春活力感染了,浑身的细胞都被带动起来了,笑容也多了,因为,忽略了那个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 直到进入拍卖的环节,她才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第一件要拍卖的,是沈先生收藏多年的珍品,是他的心头之爱。它的名字叫卡农?卡斯娜塔莎,是一颗产自斯里兰卡的紫宝石,重达20.1克拉……”随着拍卖解说员的开始,原本还喧闹的会场一下子安静起来。 “下面,让我们来欣赏一下这颗价值不菲又非常罕见的紫宝石吧——”说到这里,介绍员终于把红布掀开了。 一颗灿烂夺目的紫宝石跃然展现在众人眼前,在灯光的照耀下,它如晨曦,又似晚霞,相形之下那华丽的的吊灯光辉也被它淹没了,众人发出一阵赞叹,特别是会场的女人,那眼中有种想将红宝石占为己有的欲/望。 “是灯光的缘故吗,怎么在家里普普通通的一块石头,到了这里变得这么耀眼?”沈霜晓自言自语。 苏瑾年和沈雪融相视一笑。 楚云深坐在他们不远处,自然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这两个人,中间有沈霜晓,后面有他楚云深,他们还当真是旁若无人? 另一边,孟初语和孟父坐在一起,也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初语,喜欢这颗宝石吗?” “喜欢!”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宝石吧? 更何况孟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孟父可以说是将她疼爱到了极致。看着女儿着迷的盯着那颗宝石,他微微一笑,“那爸爸把它买下来,给你做嫁妆,好不好?” “爸爸——”她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别想那么多。”孟父安抚的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安心。 “在2007年的时候,这颗宝石被沈奕天先生从印度一个农夫手中购得,后来经收藏家研究发现,这颗宝石后面还有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解说员把宝石稍微转了一个方向,一边在场的所有人能够更加清楚地观测到这颗价值不菲的紫宝石。 而众人,也都在热情地期待着解说员说出那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大概在18世纪中叶,有位豪门爵士名叫卡农?费尔南德斯,他爱上了一个贫民女子,那女子叫卡斯娜塔莎?洛贝斯,但是由于地位的悬殊,他们受到了排挤,于是卡农?费尔南德斯决定带着卡斯娜塔莎?洛贝斯离开西班牙去美国,可是在他们在航行的旅途中遇上了大风暴,油轮沉没了。数天以后,卡斯娜塔莎?洛贝斯被附近的渔夫救了起来,同时打捞起来的还有卡农?费尔南德斯的尸体和那颗他准备用来向卡斯娜塔莎?洛贝斯求婚用的紫宝石。 卡斯娜塔莎?洛贝斯悲伤欲绝,几次寻死,但是幸运的是被镇上的小木匠阿隆索?马查多阻止了,好心的小木匠为了逗卡斯娜塔莎?洛贝斯开心,每天都为她做各种小玩意,渐渐地小木匠开始爱上这个美丽的女孩,但他知道卡斯娜塔莎?洛贝斯爱的是已经死去的卡农?费尔南德斯。 再后来,卡斯娜塔莎?洛贝斯在这个临海的小镇上住了下来,几十年过去了,在小镇上的小木纺里人们都可以看见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他们不是夫妻,因为阿隆索?马查多叫卡斯娜塔莎?洛贝斯姐姐。再后来,卡斯娜塔莎?洛贝斯死了,在死之前她把紫宝石交给了已经变成老木匠的隆索?马查多,并告诉隆索?马查多在这漫漫的岁月里她已经爱上了他,这个用一生守护着她的男人……” 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配上精心准备的音乐,会场的人都沉浸在这段感人的故事里,有的女人甚至偷偷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很美丽的爱情故事,俗话说,宝石有价真爱无价,接下来我们要对卡农?卡斯娜塔莎进行拍卖!”拍卖员开始敲了一下锤子,示意拍卖开始: “我们的起拍价格是20万!” “30万!”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举起了右手。 “50万!” “80万!” “……” 看这数字慢吞吞的往上涨,沈霜晓心里又犯嘀咕了,在苏瑾年耳边低声道:“我看这小东西是很难卖到三千万的,你和爸爸两个人,看来要失望了。” “你呀,爸爸的拍卖会哪一次不成功过?” “你可别糊弄我不识货。” “不错嘛,你也知道你不识货。” “……” 拍卖还在继续,卡农?卡斯娜塔莎的价格也在一路飙升。 很快,破百万了,很快—— “980万!”拍卖员惊喜地喊道“将破千万了,还有哪位要出更高的价钱吗?” 会场却在这时,进入一阵沉默之中…… 058即使还要跟我 “1200万!” 清脆的一声响是来自一个年轻女子的口。 全场人员的目光顿时循声望去,看到颜如玉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相当淡定的喊出这个价格。她今天是代她父亲出席的。刚才参与竞价的人都齐刷刷地向她看去,似乎对这个价格有点震惊。 记者们也抓着这个机会,把摄像头对准了颜如玉。 紧接着,便是孟父的声音:“1800万!” 这样的价格,不是人人都争的起的。 “以几千万去买一颗宝石,不会太奢侈了吗?这些人都疯了吗?”沈雪融低声自言自语着。 “我看是的。”沈霜晓接上这么一句。 苏瑾年没好气的笑了笑。 “还有哪位出比一千八百万千万更高的价格的吗?” 报价员环视了一下四周,拿在手上的锤子准备敲了下去。 会场再次沉默了。 “一千八百万一次,一千八百万两次……” “三千万!” 在场的人都被震惊了,三千万,刚才把集中到孟父身上的目光向着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我出三千万!”楚云深加重了声音,记者们都震惊了,把摄像头全都对了过去。小李看了看旁边的楚云深,紧了紧眉头,彷佛对他表示不了解。 报价员愣了一下,随机回过神来。 “三千万1次!” “三千万2次!” “三千万3次!成交!!!”报价员重重地拍下锤子。 沈霜晓简直惊叹:“爸爸说三千万,还真的就三千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怎么就猜的这么准呢?” “要不然他怎么是你爸爸呢?” “要我说啊,他就是一只老狐狸。” 沈霜晓和苏瑾年你一句我一句的,沈雪融坐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脱离这样的世界太久了,无法理解。尤其是在楚云深坚定不移的喊出三千万的时候,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 接下来,她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拍卖会结束,场面顿时又热闹起来,她跟着人流往外走,不料,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她下意识的道歉。 没有听到对方说话,她抬头一看,是楚云深。 她只想当做不认识他,手臂却被他一把拉住:“雪融,我们谈谈。” “谈什么?” “恩恩的事。” 她微微冷笑:“怎么,又想用你一贯的手段威胁我?” “雪融——” “恩恩不是你儿子。”她飞快的打断了他的话。 “是吗?雪融,你要我带他去验DNA吗?” 他凭什么说的这么笃定? 难道他已经有证据能够证明了? 她讽刺的笑了:“你是没有当过父亲的人,怎么会懂得孩子的心情?你以为一个孩子就没有自尊没有感受吗?去验DNA可以,但是验过之后呢?他不是没有思想任你摆布的孩子,验过之后,如果他是,你准备怎么办?上法庭跟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吗?如果他不是,你要我怎么对他解释‘父亲’这件事呢?” “雪融,我不是,我——” “好吧,你要去,我就让你去,让你死心死的彻底,至于怎么对他解释,那就是我的事了,反正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必心疼也没有必要去考虑他的感受。” 她不生气,不动怒,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语气,却让他哑口无言。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是拍卖会的负责人,对他道:“楚总,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完,请您跟我过来一下吧。” “等会儿再说。” “可是——” 他现在没心思处理别的事,那负责人看向雪融:“沈小姐,这——” “你先去吧,以免你以后纠缠不清,这件事我们还是说清楚的好,我等着你。”她对他道。 以免他纠缠不清。 她跟他说清楚,只是想断的一干二净吗? 他忽然有一种想打退堂鼓的冲动,只好先去办理手续的事。 霜晓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看到他走了,她才到雪融面前:“姐,你不是真要让他去验DNA吗?你难道就不怕——”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炸我,所以我也只能炸一炸他,如果没有办法说服他放弃验证DNA,而且打消他心中的顾虑的话,这事就不好办了。”说到这里,她又道:“霜晓,你等瑾年忙完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要和他谈一谈,为了恩恩的未来,我不能让他乱来。” “可是你一个人——”霜晓当然不放心。 “我没事的,你要在这里,万一闹起来,我怕更不好收拾,我大概能猜测到他的想法,我跟他好好谈谈,没事的。” “姐,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吗?我会拉你的后腿还是怎么的?”霜晓不高兴了,“就算他楚云深来抢孩子又怎么了,有瑾年在,在爸爸在,我们还怕他不成?” “好了好了,姐说错话了,姐向你道歉好不好?”雪融哄她,“快去看看瑾年吧,看他忙完了没有。” “那好吧!” 沈霜晓走了。 她们姐妹之间向来无话不谈没有秘密,在沈家也是,没有人会跟你隔着肚皮,所以她们也没有这样的警觉心,压根不知道,有一个人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原来,你的孩子是楚云深的。” 冷飕飕的声音响起。 雪融一惊,循声望去:“卓尔?是你?” “怎么?以为我不会回来了,是吗?”卓尔讽刺的笑,上下打量着她:“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我还真没有认出来,沈家大小姐,就是气派哈!” “你还想怎么样?卓尔,我已经放你一马了,过去的事我不打算追究,如果你真不怕给你父亲的公司带来灾难的话,你请便!”如今的沈雪融,已不必再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真有沈家大小姐的气势啊!”卓尔象征性的给她拍拍手,鼓鼓掌。 “不过你可不要以为有你父亲给你撑腰我就怕了你,难道你沈雪融这辈子就没有做过丧德败行的事儿?你儿子就是最好的一个证明。” “卓尔,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影射,你若要闲来无事想去跟楚云深聊聊,我也不拦着。反正我也该去陆家看看了,也不知道凌寒最近怎么样,恩恩可是很想他的。对了,刚才我好像看到凌风了,这种热闹的场合自然少不了他,我找找他去,卓小姐,恕不奉陪了。”说完,沈雪融扭头就走。 拼威胁? 她只能平白无故受这刁蛮小姐的威胁吗? “你给我站住!”卓尔一声怒喝。 “卓小姐请放心,见到凌寒,我自会代替你向他问好,毕竟像卓小姐这么痴情的女人,这世上也不多见了。” “你少威胁我,沈雪融,做笔交易吧!”卓尔也不再跟她兜圈子,直言不讳:“反正我们都有各自的把柄在对方的手上,今天我什么也没看到也没听到,我和楚云深也没多熟,你也不要再缠着凌寒,OK?” “OK!” 毫不犹豫,沈雪融答应了。 能让卓尔妥协到这种地步,想必她是真的很喜欢凌寒。 看到她气愤的掉头就走,沈雪融又叫住了她:“卓小姐!” 卓尔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只听到沈雪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如果要和凌寒在一起,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凌寒对我有恩,我自然不愿意把他作为我谈判的筹码。你放心吧,我和他只是君子之交,我不会阻碍你们,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好好对他。” 不管卓尔这个人怎么样,她对凌寒的心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雪融也是真心的希望,凌寒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 卓尔走后没多久,苏瑾年过来了,雪融看到他不由奇怪:“瑾年,霜晓呢?” “霜晓?她不是跟你在一起?” “她说去看看你忙完了没有,怎么会跟我在一起?”雪融一想,“不好,这丫头该不会找楚云深去了吧?” “她怎么会去找楚云深?”苏瑾年问。 “边走边说吧。” 他们去找霜晓的路上,雪融简单的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判断,就听到了那两个人谈话的声音。 与其说是谈话,倒不如说是吵架,霜晓很激动的样子,楚云深脸色也不好,总是跟着楚云深的孟初语,乖乖的站在一旁,好像被他们吓到了,也不敢吭声。 “楚云深,你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爸爸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辱骂他?就算他当初是阻止你和我姐在一起好了,那也是我爸爸不想我姐跟着你吃苦,你就因为多少年前那点破事记恨到现在,你这样的人,配和我姐在一起吗?”沈霜晓双手插腰,怒视他,一副泼妇骂街的气势。 楚云深冷冷一笑:“我不配?对,论虚伪,论残忍,谁能比得上你沈家,披着慈善的面具置人于死地。沈小姐,你请放心,即使你姐姐还要跟我,我也还要考虑考虑,我楚云深配不上你沈家,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说出这句话,已来不及收回了,沈霜晓还想骂他,一转头,看到雪融和瑾年,她顿时吃惊:“姐,瑾年,你们怎么来了?” 瑾年给她示意一个眼神,是要她闭嘴,别再说话。 雪融的脸色并不好看,可以说是很苍白很难看。楚云深看到她时,脸色也骤然一变。 但是很快,她又笑了:“楚总,那您倒说说,我沈雪融是什么人?” 059这辈子,永不再见 场面顿时凝结。 楚云深慌了,就连沈霜晓都慌了,她没有想到雪融会突然出现,听到了他们最后的谈话。她急忙走到雪融身边,“姐,我们走吧,我们不要理他。” “没关系。”雪融对她笑一笑,表示自己没生她的气,然后看向苏瑾年:“瑾年,你先带她回去吧。” “好。”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霜晓觉得自己走了不妥。 “我的大小姐,你别再胡闹了,跟我走。”苏瑾年硬是把她拉走了。 另一边,楚云深也让孟初语走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走到沈雪融面前:“雪融,你听我说,我是——” “楚云深!”她打断了他的话,目不转睛的直视他:“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有多下贱?” “不是,雪融,我,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说啊!” 她倒要听听,他还能作何解释? 可是,他能说他是被沈霜晓逼得吗?他能说是因为上一代的仇恨,她爸爸亲手害死了他的父亲吗? “你无话可说是不是?因为我沈雪融就是贱,楚云深,我看清楚你了,我也终于,看清楚我自己了……”最后一句,她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喃喃自语,眼眶也红了。 今日,才知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雪融!”他小心翼翼的喊她的名字,对她伸出手去。 她仿佛一只惊弓之鸟,后退一步大声道:“你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你别激动……” “楚云深,六年前你不信我,你要离婚,好,我如你所愿。六年后你居然又说恩恩是你的孩子,就凭孩子不是瑾年的?楚云深,我告诉你,孩子当然不是瑾年的,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他不会伤害他的亲人朋友,更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你不就是想找出他之外的另一个男人吗?好,你要验DNA,我同意,你安排时间吧,安排好了通知我一声,我带恩恩去跟你验证,验完之后,你死心,我带恩恩离开,这辈子,干干净净,永不再见。”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 “雪融,对不起,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我——” 想告诉她,他不会伤害那个孩子的,她不愿意做的事,他不再强迫了,她不愿意让那个把孩子面临的问题,他也不强求。 可是,她已不再听他说任何话,只把自己要说的说完,掉头离开。 他追上去,她也不管他是不是跟着她,反正,只要他不靠近她,她就当他只是路人。 一直到沈家大门口。 两个小家伙在门口附近玩,看到雪融,恩恩扑了过去:“妈妈!” “宝贝,你怎么带妹妹在这里玩?” “姨夫他们回来了,妈妈没有回来,小姨说,有人欺负妈妈,恩恩就到这里来等妈妈了。”小家伙说完,挣脱她朝楚云深跑去,动作之快,让她来不及抓住。 小家伙跑到了楚云深面前,小小的脑袋扬起来,看着他:“叔叔,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妈妈?” “我——”对一个孩子能怎么说? 在他的童年里,他没有父亲,母亲喜怒无常,他从来不会对妈妈撒娇闹脾气,长大了,他也没有跟孩子打过交道,现在被小家伙这么质问,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雪融急忙过来拉住他,将他抱了起来:“宝贝,小姨跟你开玩笑的,走,跟妈妈回去,好吗?” “好!” 他从来没有忤逆过妈妈的话,离开之前,他趴在妈妈的肩上,看到了楚云深,那哀怨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叔叔,我不理你了,恩恩再也不理你了。 雪融带着他们进到了客厅,瑾年和父亲正在说话,霜晓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她回来,霜晓还担心着她的心情,不安的叫了一声:“姐——” 雪融让两个孩子去玩,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霜晓,我知道你没什么心眼,说话做事从来不过心,你怎么对楚云深我不管,但是你不要再跟孩子们说那些话好吗?” “为什么啊?我说错了吗?” “你当然错了。”瑾年插了这么一句。 “喂,苏瑾年,我哪里错了?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难道我还抹黑他了?” “霜晓!”雪融喊了一声,安抚她:“你没有说错,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我怎么做都没有关系,但是孩子不一样。他们还小,分析能力有限,他不知道谁是谁非,我们不能给他们灌输不好的想法,这么小的孩子,我不想他们心里有恨。” “可是,可是……”霜晓觉得自己没做错,可是对于雪融的话,又无从反驳。 “雪融说得对,不管你们之间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们不能把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孩子身上,你就算心里有气,你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说三道四,明白吗?”沈奕天也说。 沈霜晓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大家都这么说,好吧,算她错了。 “爸——”他一句上一代的恩怨提醒了她,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爸,今天楚云深提到一个名字,我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她姓沈,我想应该是我们家的人,沈心乐,爸爸,沈心乐是谁啊?” 沈奕天顿时沉默。 苏瑾年和沈雪融面面相觑,神色在沈霜晓看来也有一些诡异。 “她真的是我们家的人?她是谁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你们提起过她?” “对,她是我们家的人,她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你们的小姑姑,因为她身体不好,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所以我没有跟你们说过。”沈奕天说。 “原来是小姑姑。”霜晓点点头,紧接着又问:“既然小姑姑早早的就走了,应该和楚云深不认识,为什么楚云深提到小姑姑的时候语气很不好,好像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似的?” 见沈奕天不说话,霜晓看向雪融,好奇的问:“姐,你对咱这个小姑姑有印象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说实话,我也没多深的印象,我只记得,妈妈和姑姑是在同一年里走的,那时候我才五岁,你刚刚出生。”沈雪融说。 “没有对你们提起,是因为你们对她没有印象。你们的小姑姑从小就体弱多病,我又忙于事业,对她的照顾很少,也就是你们的妈妈嫁给我以后,常常会陪她说话聊天……”说到这里,沈奕天长长的叹了口气,“走都走了,还说什么?” “可是……” 霜晓还想说什么,看到雪融和瑾年都对她摇摇头,眼神示意,她也只好闭上了嘴。 再后来,沈奕天回房间了,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沈雪融才又说:“爸爸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娶,就是因为他忘不了妈妈。他对妈妈有情,对姑姑有愧,所以他不想提起来,你以后也少在爸爸面前提起,以免他伤心难过。” “我知道了姐,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嘛,照爸爸的说法,小姑姑应该是经常闲赋在家,又早早的离开了人世,她和楚云深,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 这个问题,沈雪融和苏瑾年都回答不了她。 ————————————————七夜囚情———————————————— 楚云深在沈家大门外停留许久,终于开车离去。 今夜的他,想一醉方休,所以,他来到了酒吧。 和往常一样,安然尹睿他们也都在。 一开始,他们只是喝酒,除了闲聊之外,很少谈公事,更别说私事了。是后来,好管闲事又好奇的要命的唐落来了,见到楚云深,他顿时目瞪口呆:“他这么个喝法,不死去掉半条命了吧?” “不然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安然说着风凉话,喝着酒。 “等着给他收尸?”唐落傻傻的接口。 “或者你现在打120也行。”尹睿说。 唐落浑身一激灵,知道这两位好友是从来不好探人隐私的,但是他唐落不一样,他心地善良啊,在楚云深身边坐了下来,“楚兄,您要有什么事您就说出来啊,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参谋参谋,你心里也好受一点啊。” 楚云深不搭理他。 唐落就只好在那里猜测:“这几天沈氏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各大媒体都上报了,说是沈家大小姐回归一家团聚,还有沈氏继承人的问题。今天下午还有拍卖会,你是见到她了?她不理你?” 能让他楚云深这么喝酒的,应该也只有感情上的问题了。 听唐落这么说,尹睿沉吟片刻,道:“沈家可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她从小应该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而且谁都知道沈奕天爱女如命。但她当初却肯放弃家庭跟你结婚,她一定很爱你,你再把她追回来,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楚云深还是沉默,但是手中的酒杯却停下了。 唐落看着那神情,试探性的问:“你该不会从来没有追过女人吧?” “没追过女人很奇怪吗?”楚云深反问。 “你没追过就不奇怪了。”安然笑道。 按照楚云深这冰山性格,怎么可能去主动追一个女人呢? “那是她追的你?”唐落又问。 “嗯。” 于是,唐落也笑了起来,“那怪不得了。” “什么意思?”楚云深一时没明白他的话,“给我说清楚,什么怪不得?” 059心乐,你开心吗? 唐落也笑了起来,嘴里嘀咕了一句:“那怪不得了。” “什么意思?”楚云深一时没明白他的话,“给我说清楚,什么怪不得?” “意思就是,不是你费尽心机追来的,是人家倒贴上去的,怪不得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唐落很详细的给他解释。 云深,我一直想问你,如果当初先说爱的是你,被追求的人是我,你还会不会那么轻易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脑海里突然跃出雪融曾经问他的问题,他颓然的灌下一大口酒。原来,不止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她也是这样的想法。 因为轻易就得到了,所以不会珍惜了。 是吗? 她也是这样想他的吗? “楚,你跟我们说说她当初是怎么追你的,兄弟们好帮你想想办法。”安然说。 她当初是怎么追他的? 楚云深经他这么一提醒,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七年前—— 那时候,他大四,她大二。 他一直都知道,学校里爱慕他的女生不算少。但是他性格太冷了,很少有女孩儿敢靠近他,更别说向他告白了。而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跟女孩儿乱来的男生,所以他一直单身着,并不是因为他眼光多高,只是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人。 沈雪融也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女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这号人物。一直到某一天下课,他经过走廊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循着声音看去,她就站在楼梯间,不顾身旁来来往往的学生教授,大声的喊:楚云深,我喜欢你! 就是那大胆的四个字,让他不禁对她多看了两眼。 从那以后,她常常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家庭条件不太好,所以大学期间一直在半工半读。她每天下课以后都会跟着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静静的望着他,似乎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很知足的事了。 而更奇怪的是,他反感所有女孩子刻意的接近,唯独对于她,他忍让到了极点。哪怕他对她还没有多深的感觉,他却纵容着她的一切行为。 他们之间的谈话并不是很多,但他累的时候,她会给他递上一张干净的纸巾;在他饿的时候,她会送上她精心制作的爱心午餐。 她甚至不求任何回报,只一味的付出。有时候,看出他心里过意不去却不好意思开口,她就会缠着他,要他帮她复习功课,虽然她并不是真的想学习,只是很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而他,是很少说话的,和身边的女生都很少说话,包括跟她在一起,也总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却真心的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直到有一天,她跟他说我们交往吧,他们才正式成为男女朋友。 她并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要求他陪她逛街,给她买什么东西。她就喜欢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躺在草坪上,枕着他的腿看一本书;或者就是在一个比较冷的季节里,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那首她最喜欢的音乐。 那样的生活,很平淡,可是幸福的让人想流泪…… “既然曾经如此相爱,又怎会轻易离婚啊!”尹睿叹息。 “我认为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沈小姐如何回心转意,而是上一代之间的恩怨。那一段历史才是致使你们的父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缘故,即使强行在一起,你可以为了她告诉自己这事跟她没有关系,可是她的家人呢?你依然恨着她的家人,在以后的生活中,还是难免伤人伤己。所以我认为,要翻案就翻得彻底,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你和沈小姐才能真正心无芥蒂的在一起。至于沈小姐,我想,她会原谅你的吧,毕竟,曾经那么那么相爱。” 安然一番话说出口,在场几个人都沉默了。 楚云深缓缓放下酒杯,看向安然:“安然,你人脉比较广,又有自己的私家侦探社,做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交易,一般人查不出的真相,你都可以调查清楚,你帮我调查一件事,一定要隐秘,不要借他人之手。” 那八个月的时间,像是一个谜,若是有人刻意隐去那一段历史,那么那段时间里必然发生过什么事,否则长达八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是一片空白? 安然同意。 今夜本想一醉方休,却是越喝越清醒,干脆早早的离开了酒吧。 他必须回家一趟了,父亲的死讯,他一直没有告诉母亲。 所以他带着父亲的骨灰,回到了楚母所住的家里。 一进门,直觉的眼前一片漆黑,好像没有一点灯光,冷冷的夜风从窗外灌进来,使得偌大的客厅里阴风阵阵,没有一丝人气。若不是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找到了母亲所在的位置,他真的就以为这家里没有人了。 他忽然有些心酸,自从六年前他被母亲逼着和雪融离婚以后,他们的母子之情几乎已经不存在了,他很少回来看望母亲,别看母亲白日里总是那么强势的样子,到了一个人的深夜,竟是如此凄凉? 他无声的叹息,打开了房间里一抹灯光,是深沉而沧桑的蓝色,没有多少光纤,不过让屋子看起来不是漆黑漆黑的而已。 但是楚母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直到他走过去,她好像没有看到他,一眼触及的是他怀里的那个东西,瞬间,她被惊动了,脸色惨白死死的瞪着那个东西:“这是什么?把它拿走!把它拿走!” “妈!” 他喊了一声,轻轻地将骨灰盒放到了她的腿上,拿起她的一只手放在那骨灰盒上,“妈,我把爸爸带回来了,他就在这里,您看看——” 从小到大,他羡慕别人有爸爸,嫉妒别人都有圆满温馨的家庭,他也幻想过无数次一家人团聚的场面,却怎么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阴阳两隔,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他甚至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子…… “妈,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相信所有的恨,都是来自于爱。你不惜以死相逼要我和雪融分手,让我以为,你是爱着我爸爸的,可是为什么,我爸入狱近三十年,你去看他的次数,却不超过三次?” 这也是楚云深心中的一大疑问。 可是,楚母好像没有听到,一滴眼泪落下来,滴在了那苍老的布满皱纹的手背上,手指微微动了,慢慢的抚/摸着那骨灰盒,口中喃喃自语:“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什么……” 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最后,她整个人趴到那骨灰盒上了。楚云深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了,母亲根本听不进去。 一整夜,楚母不哭不闹,就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楚云深却是一句话也没有,默默的陪伴着母亲。毕竟,母亲的状态很不好,他也不能放心她一个人,便在家里陪着她,另一面,寻找合适的墓地给父亲下葬。 按照他的意思,是想安安静静的让父亲入土为安,可是楚母以各种理由,一定要他壮大声势,要让他父亲走的风风光光,他也只好按照母亲的意思办。 只不知,原定好的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却在这一天的早上,忽然开始下雪,飘飘扬扬,银装素裹。 入葬的消息一发出,还是很多人都来了。安然他们三位好友自然出现,孟家父女也没有缺席,就连颜如玉、田欣、方蕊她们都来了,唯独不见沈雪融的踪影。 理论上来讲,他们即使已经离婚,前妻来参加一下葬礼也不为过。 田欣愤愤不平:“我真不知道那女人在搞什么鬼,楚对她的心意天知地知大家都知,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礼貌性的吊唁都没有,她可真狠得下心。” “人家是沈家大小姐,排场大的很。”颜如玉哼了一声。 “怎么说今天都是伯父的葬礼,来者有心,死者安息,也就够了吧。”方蕊充当和事老说。 只有孟初语,她没有加入大家的唇枪舌战,也不会去批判任何人,始终跟在楚云深身边,陪伴着他,片刻也没有离开。 沈家—— 沈雪融站在窗前,已经许久许久了,望着这一场从早上开始下,一直下到中午都没有停的雪,她一言不发。 “秋雨未到雪先来,今年真是奇怪。”苏瑾年说。 “……”沈雪融沉默。 “他的父亲下葬,雪融,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吊唁一下。” “婚都离了,哪儿还有那么多情理啊!”霜晓插上这么一句,看到瑾年投递过来的警告她闭嘴的眼神,她紧接着又道:“不过今天也真够奇怪的,老天爷下雪不说,爸爸也在书房里,大半天了,早点没吃,午饭也没吃,不知爸爸在做什么。” “那我去看看爸爸吧!”沈雪融回过神来说。 她不想谈论有关于楚云深的话题,不管是好的坏的,更何况,她也担心爸爸的情况。 没想到,她到了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抹沉重的叹息:“二十六年了,心乐,他终于也去了,你开心吗?” 060我想你 沈心乐。 这个在沈家不常出现的名字,让沈雪融欲敲门的手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不应该进去,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偷听父亲讲话,对不对。可是,父亲口中的这个‘他’明显指的是楚云深的父亲楚浩然,楚云深和楚母又对沈家恨之入骨,现在听来,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她走不开。 没多久,里面的声音再度响起—— “二十六年了,你一个人长埋地下,孤独寂寞。但是你心底善良,你不要他死,大哥唯有将他们分开,让他们一个在外面坐牢,一个在里面坐牢,让那个罪魁祸首受到应有的惩罚。大哥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你想看到的,如今他去了,你,应该瞑目了吧?” 沈雪融不敢再听下去,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需要时间消化自己所听到的事实。毫无疑问,父亲口中的‘他们’指的便是楚云深的父母,里面坐牢的,指的是楚父,外面坐牢的,指的是楚母。 难怪,楚母会那么恨自己,恨沈家,原来,他们楚家人不能一家团聚,竟是父亲造成的。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父亲简短的几句话中分析,不难揣测,她的小姑姑沈心乐,和楚浩然之间是有一段情,至于是怎样的一段情,就不得而知了。 今夜,她注定无眠了。 看着窗外那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没来由的,她想到六月飘雪的来由,尽管这已经是深秋九月。 难道,老天的这一场雪,是在预示什么吗? 她无法再在家里待下去,也不管是深夜几点,她开着车出了沈家大门,来到楚母所住的别墅外。 她知道,最近楚云深一直是在这里陪楚母的,她并不是想见到他,她也不知道见到他要说些什么,她就是没来由的,担心他,只要看一眼,她便安心了。可没想到,来到大门外,看到的却是黑漆漆的一栋楼。 看看表,是夜里九点半。 她在大门外徘徊,好一阵子,她终于决定离开。 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楚云深从里面走出来了,一眼看到了她:“雪融?” 可是沈雪融并不想面对他,立即要离开,他却立即过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会来?” “恰巧经过。” “是吗?”他压根不信。 说来也奇怪,以前不知真相的他,恨她,却不怎么恨她的家庭。知道真相以后,他恨她那个家,却不再恨她了。若不是他好几天没进公司,今晚终于等着母亲睡着了,想去公司看看,是不是就不会看到她正好出现? 他一用力,便将她扯进了怀里,“雪融,我想你!” “我真的只是经过,不管你信不信,你放手,我该回去了。” 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力,怎么抗拒,她越是要走,他就抱得越是紧:“别走,雪融,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你,别这么快走,别这么快走……” 他无法放手,她也挣脱不了。 那充满痛楚的声音轻轻摩擦在她的耳畔:“雪融,我以为你真的那么狠心……你到底还是关心我的……” “到底狠心的是谁啊?”她轻轻呢喃。 “是我,是我。”他不否认。 “雪融,对不起,那天,我无心的,我是被霜晓逼急了,她太泼辣,我说不过她,我无心的,不然,你打我,你好好打我一顿,我让你出一口气,然后,你忘了我那些混账话,好吗?”他在她耳边哀求, 她很不争气的心软了。 于是他变得大胆,冰凉的唇轻轻吻她的耳朵。 那一刻,一股滚烫的热度刺痛了她,她竟然没有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滚烫的惊人。她被他拥在怀里,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烫伤了,这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烧到这个程度,竟然不去医院? 想想也是,他那个母亲根本有病,父亲的丧事全靠他来主持大局,未了,还要关心母亲的心情,他怎么会让自己有时间去医院? 她不能不管他,硬是推开了他,打开车门,把他弄进车里,她自己从另一边上了副驾驶座,“别乱动,我送你去医院。” 他乖乖的不动了,看着她开车,看着她熟练的技巧,不由得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十六岁的时候就会了。不论是我还是霜晓,我们到了十六岁的时候,爸爸会亲自教我们学开车,我们十六岁的生日礼物就是驾驶证和一辆跑车。” 只不过这些,她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 “你别说那么多话了,坐好,先休息一下。这么大的人了,生病了也不知道去医院,再这样下去,没几天,你就看不到太阳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发动车子。 他一动不动,像是做梦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死了不是更好,你就称心如意了,再也不用被我骚扰了。” “只怕你的那些女人饶不了我。”她没好气的说。 颜如玉和田欣那两个女人,她是领教了,她可没本事去抵挡那两个女人的攻势。 楚云深连连苦笑,“如果我说我和她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你是不是也不会信我?” “当然!就像六年前你不会信我一样!” 六年前的事,像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在她的心里。随着心一天天的成长,刺被埋没了,她再也找不到根源;可是那疼痛却依然在。每每心跳动一下,那刺也跟着动一下,锥心刺骨,鲜血淋漓,却再也拔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信。”他叹了一口气,靠着车座后背,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没有不相信你,雪融,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哪怕是他们……” 他们怎样? 哪个他们? 他没有说下去。 浑身发烫无力,他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了,只在嘴里喃喃自语着。 沈雪融看他情况不妙,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了是吗,一鼓作气,把车子开到了医院。 他已经渐渐陷入了昏迷状态,医生给他打上了退烧的吊针,他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也许是做梦梦到了什么,他睡的很不安稳。 沈雪融走不开,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也许,人的嘴巴可以骗人,话语可以伤人,但是人体的机能,和意志薄弱时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为什么,要在我对你彻底绝望以后,才让我看到你其实是在乎我的?” “雪融……” “二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父亲,和我的小姑姑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他们,才造就了我们今天这个样子?” 她没有答案。 她也不知道他对于那些事究竟知道多少,对于霜晓的挑衅,他口不择言,对于沈家每一个人,他恨之入骨,对她,他却潇洒不起来,她应该感动吗? 可是六年前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造成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别的,正是他们之间那薄弱的可怜的信任。 如今她有了儿子,她有了牵挂,早已不是六年前的那个沈雪融了。她没有勇气再一次飞蛾扑火,她更不能让她的父亲,她的儿子,她的亲人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没再多看他一眼,决然而去。 今夜,就当是一场梦吧,他的一场梦…… ———————————————七夜囚情——————————————— 当楚云深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护士小姐,并不是他梦里的那个窈窕纤细的身影,他眼神一下子黯了下去。 “你醒了?”护士小姐关心的问。 他点头,“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一位小姐送你来的。” “什么小姐?长什么样子的小姐?”是雪融吗?他连忙问。 护士小姐被他盯的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是一个长头发的小姐,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裙子,白色的大衣外套,大概有一米六五那么高……” 真的是雪融! 原来昨晚,不是他的梦,他一出家门就遇到了她,她把他送医院来了。 真的是她! 她还关心他! 不由自主的,他的心轻轻颤抖起来!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臂上针头拔了下来。 他不是学医的,他也不懂医,可能拔的方法不对力道也不对,那扎针的地方顿时涌出血来。护士急忙拿棉球要帮他止血,被他拒绝了,一边穿衣服鞋子,一边说:“这点小伤不碍事,我现在好多了,烧也退了,头也没那么难受了,我必须要走,你可别再拦着我了。” 话说完,衣服也传好了,他就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匆匆走出了医院。 第一时间,他开车来到了沈家,也不管沈家人什么态度,反正是问出来了,雪融没在家,去了公司。 他又立即开车前往沈氏。 她要让昨晚的一切成为一场梦,但他不能。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他赶到沈氏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去,他想都没想,立即又发动车子,跟上了他们…… 061我是她孩子的爹 那是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男人,一张娃娃脸,冲着你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两个小酒窝,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跟着他笑。 楚云深看到沈雪融和他说说笑笑的进了一家泰式餐厅,他也鬼使神差的跟着进去了,不过,没有让他们发现而已。 “沈小姐,不知道你想吃点什么呢?我推荐一下哈,他们家的海鲜不错,正宗,甜品和糕点也很正点,还有烧烤也是一绝,最最让人流连忘返的,是那一道面点。” “杨先生——” “杨光。”他笑嘻嘻的纠正自己的名字。 她不由得也笑了:“我以为我们是来谈公事的。” “如果我说,工作只是我约你的一个借口呢?”他一面殷勤的为她服务,一面滔滔不绝的说着:“你可千万不要把我想成什么工作狂,在我们家,我爸是个工作狂,我哥继承了我爸的优良传统,就连我嫂子也是夫唱妇随。至于我爷爷,那可是一个老顽童,在我们整个家里,我爷爷最喜欢的可就是我了。我心情好的时候我就会大吃一顿,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大吃一顿,我这一张吃遍了天下美食的好嘴,可是遗传了我爷爷。有一次我心情不好,我爷爷就带我来这里吃饭,这里无论是菜品还是气氛还是环境都算是一绝,一桌美食下肚,顿时豁然开朗心情畅快,烦恼忧愁全不见了。” 这人,还真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最让人惊叹的是,他能一边说话,一边对她笑,还能一边点好吃的菜。 雪融的好心情也被他带动起来了,好奇的问:“很难以想象,像杨先生这样的人,也会有心情郁闷的时候?” 杨光看着她笑,他笑得更开怀了:“为什么我就不会有心情郁闷的时候?难不成沈小姐以为,我姓杨名光,我就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吗?” “是有点!”她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 这个杨光,看起来应该是涉世不深的一个小伙子,他年纪和她差不多,脸上却总是带着干净阳光的笑容。 而且,他真的很健谈,不管是商业文学,还是社科艺术,他都能够谈论一点,而且跟他聊天,都不会让人觉得无聊,还总是被他逗笑。 这样的性格,和楚云深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她却并不反感。 从上午一直聊到快中午,大概是觉得这场约会快结束了吧,他才终于问道:“沈小姐,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 “你是想问恩恩的父亲?”雪融已经预料到了。 “对!” “恩恩的父亲,还在世,不过,他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你会为了孩子回到他的身边吗?” “不会。” 这两个字回答的斩钉截铁。 杨光又笑了,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膛,“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她不解。 “放心的追你啊!”他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表现自己的热情。 “你确定你要追求我?”雪融惊讶。 “不可以吗?” “不,我不否认,我很喜欢你。但是,你还年轻,你应该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女朋友,而我——” “沈小姐多大?”他问。 “二十七。” “这么说,你是嫌我老吗?”他故作伤心态。 “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我之上啊。”她怎么看怎么都不想,他顶多二十三四的样子。 “这又要从我爷爷说起了,我大哥是完完全全遗传了我家老头,性格外貌特征一举一动都是复制的,我嘛,自然是像我爷爷。别看我一张娃娃脸给了你错觉,其实本人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了。”他一副颜色的神情。 她不由得又被他逗笑了。 楚云深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天,看着他们笑,肺都快气炸了。认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她好像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笑过,如今,却是为了别的男人? 他再也坐不住,忽然起身,拉起她:“跟我走。” 沈雪融毫无防备,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何时过来的,一路被他拉着走出了餐厅,她才用力的甩开他:“楚云深,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对别的男人就有说有笑的,面对他,她就瞬间变了脸? 楚某人心情很不好。 这时杨光也跟出来,莫名其妙的看着楚云深:“这位兄台,您哪位?” “我是谁?问得好!我是她孩子的爹!”楚云深没好气的道。 “呃?”杨光愣住了。 “楚云深,你神经病啊?”沈雪融瞪他:“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孩子不是你的,你若不信,我们现在就去验DNA。” “雪融,我——” “等等等等等等!”眼看着他们就要吵起来,杨光适时的打断他们,看着楚云深:“兄台,我明白,恩恩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你也愿意给他当父亲是不是?但是你刚才的行为,我说真的,太粗鲁了,有点绅士风度,我们就公平竞争好吗?” “绅士风度?”楚云深哼了一声,“她做我的女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呢,听好,她不会接受你的追求,她的儿子也不归你管。” 这一声哼,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有够看不起人。 沈雪融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专横的态度,“楚云深,请你尊重我的朋友!” 但是那杨光,别看他一副阳光灿烂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模样,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对楚云深笑得阳光灿烂:“楚先生是吧?莫不是,您怕跟我公平竞争?” “什么话?我会怕你?” “那就没问题了,咱们各展所长公平竞争吧!” 完全没有雪融说话的余地,两个男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所谓的公平竞争,是怎样的公平竞争? 天下和杨氏斗的如火如荼,闹得人人皆知,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沈家当然也不例外。 一天,沈雪融正在家里陪恩恩和乐乐做功课,沈霜晓在一旁一边荡秋千一边玩手机,不时的给雪融抛过来一句:“姐,你说那杨光和楚云深谁输谁赢啊?”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风凉话?”苏瑾年走过来说。 “苏瑾年,你说这男人奇怪不奇怪,说是公平竞争,那争我姐就行了,他们拿公司开什么刀?”沈霜晓莫名其妙。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女人是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 “那你认为他们两个谁会胜出?” “论公司实力,杨氏毕竟有着三代基业,要略胜一筹。但是论个人能力,楚云深毕竟是白手起家,他要更胜一筹。” “那你的意思说,杨光输定了?” “差不多了吧。” 正在这时,有佣人来禀报:“大小姐,有位李先生来访,说想见一下您。” “李先生?”雪融一时没想起来,自己何时认识一位李先生? “会不会是那些狗仔队?”霜晓问。 “我倒记得,楚云深有个助理姓李,莫非是他?”苏瑾年说。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只说自己姓李。”佣人说着,看向雪融:“大小姐,您要见吗?” “带他到花园凉亭里去吧,再叫人沏两杯茶拿过去。” “好的大小姐。” 佣人又去忙了。 雪融来到凉亭里,果然看到是楚云深的特助小李。 “李先生,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对于小李,她并不陌生,只是之前脑子有些混沌,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是有些事,关于楚总的。” “请说!” 沈雪融温文有礼,在外人面前,从不摆大小姐的架子。 小李望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观赏她。 他以为,楚总过的很糟糕,现在看来,她似乎也没有好过多少。 像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一样,她的脸色略有些苍白,还有些消瘦,但这都不能掩盖她的天生丽质。 在他的印象中,他见识过不少的富家千金,像颜如玉那样的,像孟初语那样的;而自从他见到沈雪融的第一面起,他就觉得她气质不凡,但没想到她竟然是沈家的大小姐。 这样一位大小姐,她当初怎有勇气抛弃一切与楚总在一起? 他不能想象。但是就冲她这份勇气,他就觉得,她比颜如玉、比孟初语,更值得让楚总去珍惜。 他们这样的一对有情人,是不应该被拆散的。 “李先生?” 雪融见他一直不说话,便出声唤了一下。 小李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太唐突了,抱歉的笑了笑:“沈小姐,我很冒昧来访是因为,我劝不动楚总,我希望您能劝劝他,放过杨氏。” “杨氏怎么了?”雪融只以为他们只是要在工作上拼一个胜负而已,没想过会有多严重。 “楚总不止是要和杨光拼出一个胜负,他还要斗垮杨氏。我知道,楚总是想以这样的结果告诉沈小姐,他不会答应您和别的男人相亲。可是沈小姐,您知道,杨氏也并非中小企业,天下若要和杨氏为敌,那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啊。” “那他都不拿天下集团放在眼里,我又有什么办法?” “沈小姐——” 小李还想说什么,这时,又有一个佣人来了,说:“大小姐,杨先生来了。” 062一连三天,他不见她 “沈小姐——” 小李还想说什么,这时,又有一个佣人来了,说:“大小姐,杨先生来了。” “带他到客厅里去吧,请他稍等我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还没看到人,就已经听到了杨光的笑声。 小李也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既然沈小姐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好的,李先生慢走!” 只是,天不从小李心愿,一定要他和杨光打了照面。 “李先生好啊!”杨光看到他,丝毫没有什么不快的神情,依旧是一副阳光帅气的笑容。 小李微微一愣,和他点一点,便大步离开了。 杨光在他之前坐着的石凳上坐下,看到面前放着一杯满满的茶,“这么匆忙啊,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走了。” 他凑下去闻了闻,一副享受的模样:“庐山的云雾茶啊,真香,那家伙咋喝都不喝一口就走了呢?真是可惜了!雪融,不介意我喝吧?” “你要喜欢喝,我让人再沏来就是了,这都已经凉了。”说着,就转向一旁的佣人,“何嫂,麻烦你,再沏一杯茶来!” “好的!” “这样的茶,一杯不够。”杨光说着,就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等到雪融看到的时候,一杯茶都已经下了他的肚子了。 “你有这么馋吗?”她不禁失笑。 “当然啊!好茶,哪个男人不爱?” “只是这样吗?” 雪融见他什么都不说,干脆问道:“杨光,杨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啊?我不行了还有我老哥呢,我哥不行了还有我家老头了,再不行了还有我家老顽童顶着,你担心什么呢?”杨光说着,还抛给她一个媚眼。 她有一些感动,杨氏无辜被她连累,杨光却什么都不说。 这一刻起,她心里已经把他当做朋友了。 又陪他坐了一会儿,送走了他,她想了想,回到花园里,只看到霜晓和两个孩子,没有瑾年的踪影,她便想去找父亲问一问,看一看杨氏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结果没想到,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谈话的声音—— “爸,我们还是低估了楚云深的能力,他这样继续下去,杨氏怕是要垮了!” “那也是楚云深造的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沈奕天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 不过苏瑾年显然不这么想,“不管天下集团的火烧的再大,也不会烧到我们头上。但是雪融,我觉得她应该是不希望看到天下集团出事吧,而且雪融和杨光还是朋友,我想,我们要不要帮一帮杨氏?” “雪融的事,我们还是少插手吧,回头你让霜晓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什么意思,我们再决定怎么做。” “那好吧。” “……” 这一番谈话,让雪融定在那里。 想必,小李是不希望楚云深树立太多的敌人,所以才来找她的吧? 那么今天杨光来,是为什么呢?他来了又什么话都不说,总不是特意来喝茶的吧? 她想了一夜,考虑再三,她觉得她不能任其发展下去。杨光是无辜的,杨氏更是无辜的,不能让人家再被她连累了。 她必须要去找楚云深谈谈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来到了天下集团。 她知道他在公司里面,以前好几次来这里,人家都没有阻拦过她。而且这次她也心急,也没有去前台,直接便向电梯走去。 没想,这时候突然有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沈小姐,很抱歉,楚总今日不见客!” “是不见客,还是不见我?” “沈小姐,请别为难我们!” 没办法,她只得在外面等,从上午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她以为,他总会出来的,但一连等了三天,他都没有从公司里出来。 现在第三天,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大家陆陆续续的从公司出去,看到她的时候,谁都投过来一眼,但谁都没说什么。 她真觉得自己是在没事找事。前几天他天天在门外等的时候,她看也不看他一眼,现在他不理她了,她又来了。 到底来做什么? 真的只是为了杨光吗? 到了今天,她才去思索这个问题。 要是只为了杨光,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不再见他,不再跟他来往,相信楚云深也不会再为难他了。 但,她竟然来到了这里。 不光是为了杨光吧,她也不希望楚云深这样继续下去。 没想到,他竟然不见她。 不见就不见吧,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叹了一口气,往外面走去…… “沈小姐,请等一下。” 小李从电梯里出来,见到她往外走,他急忙喊了一声追了上来。 她在这里等了三天,他都知道,楚总也都知道,但是楚总说不见人家就不见人家,他苦口婆心,把自己不该说的话全说了,把不该自己做的事业全都做了,但楚总就是不见。 没办法,他只好自己来了,先斩后奏吧! “沈小姐,不好意思,我请你来还让你在这里等了三天,真的很抱歉,你上去吧!” “他改变主意了?” “……” 小李没说话。雪融看他的反应,也知道不是楚云深让她上去,而是小李擅自让她去。 这又何必? 她嘲讽的笑了笑:“算了,不去了。” “沈小姐?” “你放心吧,天下集团有你这么忠心耿耿的员工,不会那么轻易毁掉的;更何况你们楚总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天下集团拿在手心里玩,你再回去劝劝他,让他想通了就好了……” “你真的不上去了吗?楚总其实是很想见你的!”小李不希望她就这样放弃。 她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七夜囚情—————————————— 这两个人,明明都在意对方,却一定要搞成这样吗? 尤其是楚云深,他天天为人家伤神,现在人家来了,他却避而不见? 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她走了吗?”楚云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看到刚刚回来的小李。 他神情有些落寞,有些哀怨,“是啊,走了,你放心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意气的口气和楚云深说话。 楚云深微微一愣,没再说什么,又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楚总,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肯见沈小姐?她在外面等了三天,刚才她说她再也不会来了,你把最后的一次机会也失去了。” “小李,我和她的事,你不懂!” 他留下这么一句,神情落寞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并且关上门。 不是不肯见她,是不能见啊…… 时至今日为止,他已经有五天五夜没回家了。 虽说办公室里什么都有,过去的六年里,他也常常把这里当成他的第二个家,但,不能一直在这里啊,他总要回家的。 没想,刚回到家,就看到楚母正等在门外。 “妈,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神情也很憔悴,完全没了往日的强势,看来是真的等了他很久了。见到他回来,她立刻迎了上去,“云深,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公司去你们的员工把我拦了下了,说你很忙。我就在这里等你,结果你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你这些天都在哪里?” “我在公司,确实忙。” 楚云深拿起钥匙开了门,进了家。 楚母也跟进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一直在说:“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为了一个女人,你拿你辛苦创立的公司去跟人斗,你知道不知道外面说的有多难听?人家杨氏哪里碍着你了惹着你了?你就不怕这话传到你孟叔叔耳朵里?” “就算孟叔叔知道又如何?他对我的恩情,我早已经还清了,您能不能不要再总拿这个说事?”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沈雪融,为了那个女人,你是不要初语了?你宁愿伤害初语是吗?” “是!” 前些天,他是担心母亲的心情,便没有再谈这件事,现在看母亲已经恢复了精力,他干脆跟她说清楚:“妈,我不喜欢初语,她再好,我也还是不喜欢她。这辈子,除了沈雪融,我谁也不要。若是雪融不嫁我,我这辈子都不结婚,您听清楚了吗?” 楚母被他一番话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儿子养到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对自己说话。有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我是你妈,儿子,你为了那个女人,你这样对你妈妈说话。还有你爸爸,你爸爸是被她爸爸害死的,就在前不久,我们才为你爸爸下了葬,今天你就对我说这样的话,你难道要你爸爸死不瞑目吗?” 每到她无言以对的时候,她就会拿楚浩然说事。 楚云深很是无奈,“好,妈,您要说爸爸,那我倒是有些问题想问您。”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母亲:“这些年来,您对我爸爸的感情陷在一种爱恨交织的水深火热里。因为爸爸他移情别恋爱上了沈心乐,所以您恨他,我相信这样的恨是来自于爱,您爱他,所以您才会恨他。但是让我不解的是,爸爸他为什么会和沈心乐私奔?在他们私奔之前,您和我爸爸到底离婚没有?还有,二十七年前的十一月,沈心乐病逝,爸爸在隔年的七月份入狱,中间这长达八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063狂怒掀桌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质问你妈吗?”楚母的声音变得尖锐。 “既然您说要我为爸爸报仇,那么我希望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你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我只怕,那不是真正的事实吧?” “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什么?” “……”楚云深没有回答。 “好,你要知道是吧?我就告诉你,是沈心乐那个狐狸精介入了我们的家庭,你爸爸是曾经回来和我谈离婚的事,那时候你还很小,我没有答应,他便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这个家。当然,不同意的不止是我,还有沈奕天,他同样不同意他妹妹和你父亲在一起,于是他们两个就私奔了。至于那八个月里,你爸爸是被冤枉的,沈心乐是因为她自己身体不好而死的,跟你爸爸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上诉,那段时间里,你爸爸一直在拘留所里,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楚母一口气把话说完。 但是楚云深没有放过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提出了置疑:“这么说来,爸爸和沈心乐确实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又如何?事实就是,沈心乐在知道你爸爸是有妇之夫的时候还勾/引你爸爸,事实就是你爸爸在已婚的情况下还做了背叛你妈妈的事。事实就是,沈奕天在明知你爸爸被冤枉的情况下,还利用各种手段把你爸爸送进了监狱,并且砸钱让你爸爸一辈子不得走出监狱的大门,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最后一句话,楚母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气愤的瞪着他:“我知道你是为了沈雪融想找一个你们可以在一起的理由,我告诉你楚云深,你要跟她在一起你们就走,走的远远地这辈子别叫我妈,这辈子都让你爸爸死不瞑目——” ——————————————七夜囚情—————————————— “沈哥哥,你看,那个奶奶是不是在看你啊?” 体育课上,同班的一个小女孩发现了楚母的注视,立刻向沈怀恩“报备”。 沈怀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楚母确实是在看自己,便朝她跑了过去,隔着大门好奇的问:“奶奶,你是在看我吗?你认识我吗?” “我不是——” 楚母下意识的想说,她不是他奶奶,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宝贝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沈怀恩。”小家伙没有戒心,乖乖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沈怀恩,真好。”楚母从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的很精美的巧克力,“我听说你喜欢吃巧克力,我送巧克力给你吃,好不好?” “不,”小家伙摇摇头,“妈妈说过了,乖孩子不应该要别人的东西,这是不好的行为。” “是吗?你妈妈这样跟你说?” “嗯!”他用力的点点头。 这么一个乖巧懂事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偏偏是沈雪融生出来的呢? 楚母在心里感叹着,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是这样的恩恩,奶奶有几句话想请你帮忙转告你妈妈,你能做到吗?” “奶奶有话要跟妈妈说,为什么不去找妈妈呢?” “呃——”楚母没想到这孩子如此聪明,犹豫了一下,说:“奶奶不方便见你妈妈,想请你帮忙转达,可以吗?” 沈怀恩点头:“好的奶奶,您要我跟妈妈说什么呢?” 太难听的话不能说,否则楚云深知道了不会原谅她。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选择了含蓄一点的方式:“恩恩啊,你回去了就跟你妈妈说,好女人是不应该和很多男人来往的,更不应该做一个第三者介入别人的感情,这样的女人应该天打雷劈是不值得被人珍惜。还有,有些人是注定不属于她的,不能强求的不要强求,否则,就会一辈子受苦,她的孩子也会因她而受苦。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你再念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好!”他点点头,努力模仿着她的口气将话重复了一遍。 “真乖!”一字不差的。 她也不在乎沈雪融听到会不会知道是她说的了,只要她的目的打到了,就行了。 小家伙朝她挥挥手,“奶奶,再见!” “再见!” 楚母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笑容在他背后隐了去,这么小的孩子,他应该是无辜的,可是,只要一想起他是沈雪融肚子里生出来的,她就没办法喜欢他。 而小小的沈怀恩,自然不知道她口中的“这个女人”指的就是她妈妈,所以一回家,就把这句话一字不漏的背给了雪融听。 沈雪融当场变了脸色,忙问:“恩恩,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一个奶奶。” “一个什么样的奶奶?” 沈怀恩大致形容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楚母的样子,但是看到雪融听完以后脸色苍白,很难看的样子,他有点害怕了,小心翼翼的问:“妈妈,你怎么了?那个奶奶,是坏人吗?” 沈雪融这才回过神来,问儿子:“除此之外,她还有没有跟你说别的?” “没有。她只送了巧克力给恩恩吃,不过恩恩说妈妈说过不让恩恩随便接受别人的恩惠,她就没再坚持了……妈妈,您怎么了?” 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妈妈听到那个奶奶说的话之后,会这么害怕? 他不知道,沈雪融不是害怕,她是愤怒。因为不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但是太愤怒了,她气得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怎么能有人这么狠?对于一个孩子也不能放过? 但是小家伙不理解她的心思啊,还天真的望着她,问:“妈妈,那个奶奶说的这个女人,是谁啊?” 沈雪融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的抱住他,“恩恩,答应妈妈,以后不管谁到学校里看你,只要不是你身边最亲近的,就不要轻易和对方说话,知道吗?或者你就先告诉老师,让老师陪着你,千万不要自己再这样跟人说话了……” 老天! 她的恩恩才这么小,楚母怎么狠得下心? 恩恩总有一天会长大,长大之后知道楚母口中的坏女人指的是她的时候,恩恩会怎么想? 不,她不能在容忍下去,那个女人根本就有神经病,她找了一次恩恩,难保不能再第二次找上恩恩,她一定要去跟她说清楚。 楚家—— 楚母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好,和几个贵妇在打麻将。 “糊了糊了!又糊了哈哈!!”楚母大声笑着,一边笑一边收钱。 “楚太太,你再糊下去,我们可就回不了家了。”其中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妇人开玩笑的笑。 沈雪融还没进门就听到那刺耳的笑声,但是她的休养不允许她做出什么事来,冷冷的问:“楚太太,我能不能和您谈一下?” 楚母好像没听到似的,依旧打牌,依旧笑得很难听。 倒是另外几个打牌的有些不好意思,说:“楚太太,你有客人,我们改天再打吧!” “是啊是啊,你先忙吧,人家都等了你好久了!” “不用理她,我们接着打。”楚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去搓麻将,一边搓还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晚辈和长辈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当妈的。” “那您把客人晾着不闻不问,自己却在这里打麻将,这就是您的教养?”可恶的老太婆,明知道她妈妈早就去世了,还在这里侮辱一个过世的人。 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楚母这样的人? 这楚母,真算是一个奇人了! 连同桌打牌的几个妇人都觉得她这样有些过分,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但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说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依旧面不改色的打着自己的麻将。 沈雪融看她这样,知道她是故意的,忍无可忍,闭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一把掀翻了她们的麻将桌。 “啊——” “要死了……” “怎么回事啊?” 三个妇人尖叫着赶紧跳开,躲开了被推/翻的桌子,但刚刚垒好的麻将散了一地,没有谁不被波及的。只有楚母,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沈雪融既然敢掀,就想到了后果。不过是被麻将砸了几下而已,能有多严重?她不想去跟这些惺惺作态的贵妇人们纠缠什么,很干脆的看着楚母:“楚太太,现在可以谈了吗?” “真是的,你们要谈,也不至于把桌子掀了啊。” “就是,难怪楚太太说你没教养。” “三位夫人!”雪融憋着气,忍耐着:“我与楚太太有很重要的事要谈,三位夫人可否离开一下?!” “神经病!” “没教养!” “疯子……” 三个妇人骂骂咧咧的走了,最后一个临走前还看了看那满地的狼藉。 雪融没注意到她怪异的神情,只看着楚母:“现在,您开心了?” “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你故意骂我妈妈,你明知道我妈妈早就不在了还这么说,不就是为了激怒我,要别人骂我吗?”她真搞不懂,为什么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弱智。 楚母微微一愣,没再说什么,起身去泡了一杯茶,仅仅是一杯。然后坐在沙发上很享受的喝了两口,才缓缓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064精尽人亡 “我想您搞错了。”雪融又恢复了自己淡定从容的态度:“楚太太,您去找恩恩,要他捎话给我,不就是有话想跟我说吗?现在我在这里,您有话尽管说,说完了,就不要再去打扰恩恩,他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雪融,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或者,楚太太愿意提示我?” 沈雪融不禁好笑,她用这样趾高气扬的口气和她说话,她以为,她还以为以前那个为了楚云深义无反顾逆来顺受的沈雪融吗? “楚太太,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沈雪融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没必要需要你的理解,你怎么看待我,如今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围着你儿子转,楚太太,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希望你再去骚扰我儿子,我也离你儿子远远的,这样的结果,正是您想要的吧?” “你认为,你有资格我和谈条件?”楚母不买她的账。 “那您还想怎么样?您跑到恩恩的学校,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话,您以为,我把这一切告诉了楚云深,他还会原谅您?还是您以为,我若想要和他在一起,还能有人成为我们的阻碍?” “你威胁我?”楚母瞬间被激怒了。 但是转眼再一想,就算她说了又如何?就算云深知道了又如何?儿子是自己生的,还能不认她这个妈不成? 同样是女人,她深深了解,在沈怀恩将那段话转达给沈雪融的时候,她就不可能再和云深在一起了。 只要她的目的达到就行了,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楚太太,我的话说完了,再见!” 沈雪融转身就走,希望这辈子不要再碰到这个刁钻古怪的女人。 “我说让你走了吗?真是没礼貌。”楚母冷哼一声。 “那看来我要恭喜楚总了,有您这样的母亲!” 雪融本不想理会,但忍无可忍,停下了脚步,环视着这偌大的华丽的房子,唇边浮现一抹讽刺的笑容:“真是有钱了啊,两个人,一人一栋这样的房子,住的很舒服,是吗?比以前的小房子,享受太多了,是吗?” 楚母微微一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沈雪融缓缓转过身来,冷然的迎视她错愕的目光,字字斩钉截铁:“楚太太,这些年,楚总一点一点的起来,你是不是已经习惯这样的享受了?您有再给他做过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吗?您给他认认真真的洗过一件衣服吗?您还记得母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吗?” “住口!” 楚母一下子愤怒了,大步走到她面前,“沈雪融,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她手指指着大门口,隐隐颤抖。 “楚太太,不要把人人都当做一条狗,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雪融冷冷的一笑:“如果我想的没错,他很少踏足你这里吧?金钱满足了你贵妇人的虚荣,却远远的隔开了你们母子的感情,你应该为你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吧?不过,我却为他感到悲哀,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 “住口,你给我住口,住口……” “楚太太,我不知道您现在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是什么感受,如果我有的选择,我宁愿时间停在六年前。我宁可和他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即使有一个并不能接受我的坏婆婆,我也依旧觉得很幸福,因为那时候,他是我的一切,我是他的一切……” “住口,我叫你住口你听到没有……”楚母尖锐的喊着。 想到这些年,儿子再也不愿意踏进她这里一步,她就心尖颤抖,“隔开我们母子感情的,不是金钱,不是别的,是你,是你,是你沈雪融……” 她恨极了! 愤怒极了! 不愿意再揭开那一层血淋淋的伤疤,扬起手,巴掌就挥了出去—— “雪融!” 伴随着心惊肉跳的一声喊,楚云深已经及时过来,将她拉到了身后,而自己,硬生生的接住了楚母那来不及收回的一巴掌。 “儿子?” 楚母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看着他脸上那个清晰的红色的巴掌印,“儿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确实,除了楚浩然下葬的那几天,他担心母亲会想不开一直在家里陪着她以外,其他时间,哪怕是逢年过节,他也很少回来。今天是接到一位妇人的电话,说是有人来他母亲这里闹场子,并且对他形容了对方的模样。他一想便知道是雪融,就立刻赶来了。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儿子,你可别不分是非,你看看那麻将桌,是沈雪融掀的,她存心来闹/事的……” “那她为什么要来闹/事?您对她做了什么吗?”他深知沈雪融的个性,如果不是事情把她逼急了,她不会去面对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人。 楚母一听他这话都懵了,又不愿意在沈雪融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强硬的道:“不孝子,你真是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吗?你好好看看清楚,这是我们家,不是沈家,在闹/事的是她,不是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大呼小叫的?” “妈——” “母子难得相聚,想必有很多话要聊,我沈雪融就不打扰了。”沈雪融插上这么一句,也不等楚云深说话,掉头离开。 楚云深急忙追了上去:“雪融!” “楚总,还有事吗?”她淡漠的回头。 “我送你回去吧!” “……” 她想拒绝,但看着他脸上那个清晰的手掌印,又想到这些天来他和杨光的种种行为,她点了点头:“多谢!” 他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这样的疏离,这样的淡漠,仿佛他们之间,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是,他还还记得那一天深夜,他父亲下葬的那一夜,她担心他,跑到他家里来,把他送到医院,他明明能感觉出她还是关心他的,却为什么…… “楚总,你不去开车吗?”她看他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应,笑了笑:“如果楚总还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不,”他拉住她的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她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她无声的叹息,如果不是今天去了楚母家里一趟,她还不知道,楚云深与他母亲之间的关系已经僵到了那个地步。 她无法想象,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样的母亲?在他们沈家,任何时候都是充满欢声笑语的。瑾年和霜晓结婚的时候,爸爸是要送他们一套房子的,而且以瑾年的能力,买一套两三层楼的别墅更不是问题,但是他们却一致选择了留在沈家。 一来是因为瑾年从小失去父母,他是十几岁的时候被沈奕天从孤儿院领养回家的;而来也是因为沈奕天年纪大了,没有个儿女在身边。 与其弄得两个家不像家的,不如大家都住在一起,开开心心也放放心心的。 可是,楚家…… 楚云深送她回家的路上,一面开车,一面观察她的反应。 一路上,她一句话都不说,就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在想什么? “这些年,楚总一点一点的起来,你是不是已经习惯这样的享受了?您有再给他做过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吗?您给他认认真真的洗过一件衣服吗?您还记得母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吗?” 这些话,她是在为他抱不平吗? “如果我有的选择,我宁愿时间停在六年前。我宁可和他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即使有一个并不能接受我的坏婆婆,我也依旧觉得很幸福,因为那时候,他是我的一切,我是他的一切……” 她真的这样想吗? 她怀念过去的生活? 现在,他还是她的一切吗? 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剧烈的跳了起来,剧烈的疼了起来…… 一时不慎,只听咚的一声,他下意识的刹车,从后窗往外一看,原来是有人追尾了。 旁边一个年轻人开车经过,给他一个很鄙视的眼神:“我说老兄,就算是美女在怀,也小心点吧,这毕竟是在大马路上,不是在你们自家床上,精尽人亡是你们的事,可要危害到他人安全,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说完,车子立即开走了。 楚云深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必他还没被人这么犀利的批判过吧,沈雪融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转头看着她笑,一时又忘记了要说的话。 有交警在这时过来。 处理了这幢交通事故,他才继续送她回家。 尽管,他把车开的很慢很慢,可终究还是到了她家门口。 “楚云深——”她终于开了口:“你别再跟杨氏过不去了,他是一个好人,而我还带着一个孩子,我不会和他有超越朋友的关系的。” “你只要我别跟他过不去,你怎么不要他别跟我过不去?”楚某人不高兴了,“在你眼里,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好人,是有我是坏人,坏透了,是不是?” “你——” 她是不想看到他们两败俱伤的结果,他不懂吗? 无奈的看他一眼,没什么可说的了,伸手去开车门。 他的手臂却在这时横了过来,搭在她座位椅背的两边,牢牢的把她困在他的身体与座位之间…… 065身体作为交易 她被他吓了一跳,防备的看着他:“楚云深,你又要做什么?” “我没有要做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他深深的凝视她,那一张英俊的脸庞就在距离她不到三公分的地方,深深的,火热的,似乎要把她烧为灰烬一般。 “你说话就说话,距离这么近做什么?走开!”她有一些不安,伸手推推他,只可惜,没推开。 在她发怒以前,他先开了口:“雪融,我妈妈她对你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今天会跑去找她?” “没有。”她回答的很快,毫不犹豫。 “是吗?”他不信。 “你若不信,可以回家问你妈,一直问我,别人要以为我挑拨你们母子之情了,松手,我要回去……” “雪融!” 低低的一声喊,打断了她。 然后,他又靠近了她几分,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唇瓣:“雪融,雪融,别像一只刺猬一样,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在乎我的,雪融,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觉得悲哀!” “你说什么?” 是她的脑袋短路了吗?为什么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手臂抵挡在他的胸前,想推开他,可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吻,慢慢的吻,然后,将她的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了,紧接着,他又捉住了她的唇:“雪融,请你别对我充满戒备,我没有要对你怎样,我只是,想你。” 最后两个字,戳痛了她的心,渐渐忘记了挣扎。 他变得大胆,舌尖撬开贝齿,捉住那不停闪躲的丁香,挑/逗,讨好,让她再无挣扎的余地。 她确实也没有力气再反抗了,整个人像一团棉花一样,软绵绵的。 “雪融!”他轻轻呢喃。 “嗯?” “你可有想我?” “……没有。” “坏女人。” “我有你坏?” 看看他的手在做什么?托着一只柔软的雪峰,手指轻轻摩擦着那一粒柔弱敏感的蓓蕾,弄得它僵硬不安。火热的唇舌,顺着她的脖子,顺着胸前美丽的曲线,落进那深深的乳/沟里去了。 她防不胜防,总是,抵挡不住他的柔情索取。 许久,她终于开口:“云深,听我一句,别再与杨氏为难了。” 他浑身一僵,好一会儿,“这算是交易吗?” 什么交易? 拿她的身体作为交易吗? 一袭怒火涌上心头,她使足力气推开了他。 “雪融?” “楚云深,你去死!” 不给他阻止她的理会,她立即下了车。 他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沈家大门,他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盘上:“楚云深,你该死!” ───────────—─—七夜囚情───────────——— “小阿姨,妈妈不开心!” 自从雪融那天和楚云深分开以后,她似乎就没笑过,始终浑浑噩噩的。 霜晓顺着恩恩的视线看去,看到沈雪融一个人坐在葡萄藤下,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 “你妈妈就那个样子,你多想了吧?”她敲了敲恩恩的小脑袋。 恩恩却不以为然,坐在石登上就着石桌用双手拖着小脑袋,闷闷不乐的望着他妈妈的方向,心里想着,如果妈妈不是心不在焉,她怎么会把书都拿反了呢?而且看了那么久都没发现自己把书拿反了。 “妈妈是真的不开心,自从恩恩那天传话给她以后,就没见她笑过了。” 沈霜晓正在教女儿练习写生字,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后,随口问了一句:“你传了什么话给你妈妈?” “就是一个奶奶,她要我传话给妈妈……”他是孩子,不懂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一字不漏的把那天的话说给了她听。 听完,她的脸色也立刻变了。 恩恩疑惑的望着她:“小阿姨,为什么你的表情和妈妈一样?妈妈真的是在为这话不开心吗?”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她斥责了恩恩一句,又看到一旁的乐乐正在听他们谈话,她又敲了她的脑袋一记,“苏乐乐,写你的字,别偷懒!恩恩,看着她,等会儿我要检查啊!” 说完就回屋里给苏瑾年打电话了。 结果,苏瑾年十万火急的赶回来,一进门,就听到她在口口声声骂着韩萍:“可恶的,该死的,老不死的……” 霜晓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拿着水杯把梳妆台敲得砰砰响,弄得到处都是水。 “老天,晓晓,你在做什么?老太婆怎么你了?”苏瑾年问。 “苏瑾年,你回来的正好。”她一见到他,放下水杯上前挽住他,“我跟你说,前几天恩恩在学校里,该死的楚母去找他,要他带话给雪融。” “什么话?” 她把恩恩说的事一字不漏的全都说给了他听。 “你听听,这像什么话?她以为她是谁啊?她以为我们沈家的人好欺负啊?TNND我姐好欺负,我可不好欺负,我这就跟爸爸说去。” “你别说风就是雨的啊!”苏瑾年拉住她,不让她去。 “这事你跟我说说就行了,我会处理好的,爸爸年纪都大了,你说这话给他听,爸爸不生气吗?” “说的也是。” “你呀,别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他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袋。 她也觉得自己似乎说话做事太不经过大脑了,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望着他:“苏瑾年,你说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他看着一地的水,“你还是先去把咱屋里这地板弄干净吧,不然我都没地儿踩了。” “喔,那我去叫佣人来。”她说着就出去了。 苏瑾年对着她的背影,只能摇头叹息。 至于,有人欺负了他们沈家的人,还能好过吗? 苏瑾年去了恩恩学校,说了这么个情况,要人家对于外来人员严禁检查,并且决不允许沈家以外的任何人来探视恩恩。 之后,他又找到楚母,别的话不多说,只是把她对恩恩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并且给了她一纸协议,要她签下,从此断绝她对恩恩的探视权。 最后,他找上了楚云深—— “苏先生,你怎么会突然前来?”楚云深不解,苏瑾年突然找上他,是什么意思? “行了,什么苏先生沈先生的,听着别扭,直呼名字吧!” 说到底,楚云深毕竟是恩恩的父亲,他和雪融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没必要搞得跟仇深似海似的。 楚云深笑了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瑾年开门见山,拿出了一只录音笔,并且按下了按钮,“这里有一段话,你听听吧。” 楚云深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里面传出楚母竭斯底里的尖叫声—— “我那么做有什么错?沈雪融她有什么资格和我儿子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作为我的儿媳妇?也不知道她用什么狐狸精手段迷惑了我儿子。我就是告诉那个小家伙,他妈妈是多么肮脏淫/乱的女人……” 楚云深脸色大变,原来那天雪融去家里,是因为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云深,我知道你对雪融还有感情,恕我直言,就算恩恩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能纵容你那母亲胡作非为吧?雪融以前是一个人,所以为了你,不管你母亲怎么对她她都忍了,但是现在有了恩恩,纵然你对她再好,她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有这样的母亲,若发生什么事,你定会站在你母亲那一边,而雪融,她不能让恩恩受到伤害。” 苏瑾年一口气把话说完。 许久,楚云深才终于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放下你的戒备吧,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看到恩恩再受到伤害,我也不想看到雪融再继续为难自己。”说到这里,苏瑾年微微叹息:“我承认,我从小喜欢雪融,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时候霜晓还很小。我也确实想要和雪融在一起,所以年轻的时候,和我岳父一起做了一些羞辱你的事。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妻子,也有了自己的女儿,过去的一切,也都该过去了。” 楚云深久久不语。 “还有,别怪我多嘴,我觉得你妈妈可能精神上有问题,你需要去给她看一下。” “她不是有问题,她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行为,都是因为你们沈家。” 尽管楚云深并不赞同母亲这样的行为,但是他也不愿意看到有人这样去看待他的母亲。 苏瑾年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跟你妈无冤无仇,难道我们沈家会去怎么对待一个老太婆?楚云深,你最好是把话说清楚!” “我说的又有什么可信度?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的岳父大人!”楚云深冷哼一声。 苏瑾年看这样的情景,似乎,楚云深不是没事找事。 他点点头:“我自然会问。” 临走之前,楚云深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忽然叫住他:“瑾年,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苏瑾年回过头来。 “你的妻子,沈霜晓,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066当年真相 “八/九年七月初五,怎么了?”苏瑾年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谢谢。” 苏瑾年点点头,离开了。 楚云深坐回沙发上,好久没有任何反应,看向桌上那只录音笔,脑海里盘旋着母亲的话。 说到底,恩恩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她怎么狠得下心? 尽管他不赞同苏瑾年说出那句话,但是,却是事实。为了雪融,为了恩恩,他必须得带他母亲去看一看了,否则他和雪融,就没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儿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楚母随着儿子走上一条安安静静的走廊。周围没有几个人,偶尔身边经过几个,都是那种很苍白的面容,看着怪慎人的。 楚云深走在前面,离她几步远的距离,身边也安静的出奇,他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终于,走到一扇门前,他停住了脚步。 她跟上去一看,那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字:心理诊疗室。 “儿子,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她奇怪的看着儿子:“你生病了吗?” 楚云深看看母亲不解的神情,他在心里无声的叹息,没说什么,伸手去敲门。 很快,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身穿一身白衣的男子来给他们开了门,看到楚云深的时候,他愣了有一秒钟的时间,“是楚总吧?” “楚云深!你好杜医师!”楚云深微微点头,礼貌性的与他握了握手。 然后,那沈医师把目光投到楚母身上,“这位是楚太太吧?您好!我叫杜云帆,和尹睿是大学同学,听他提起过您,您先进来吧,坐下我们再聊。” “聊什么?” 楚母奇怪的看着他。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虽然这杜云帆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但她心里就是很不舒服,拽了拽儿子的手臂:“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是你要看医生吗?你心理有问题吗?” 楚云深简直无语了,“妈,您别想那么多,我们就是进去坐会儿,一会儿就出来了。” “你很闲是吗?你那么大的公司你不管了吗?怎么有功夫来这里闲坐着?赶紧走吧,跟医生坐到一起,没病也变得有病了。”她从心里对这医生存在抵触感。 见她转身就要走,楚云深急忙去拉住她,“我们来都已经来了,您好歹也停一会儿再走啊。半个小时,我们就待半个小时就出来,行吗?” 他跟她打着商量。 但是楚母,丝毫没有这个商量的余地,一个劲儿的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骂,“竟然带你妈来看心理医生,你以为你妈精神有问题是不是?我跟你说,我没问题。但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喜欢沈雪融吗?不喜欢她就是精神有问题是不是?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儿子,胳膊肘向外拐,有了女人忘了妈,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妈!” 楚云深无奈极了,又不能强迫自己的妈妈,只能抱歉的和杜云帆说了一句“沈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关系,你赶紧先去追伯母吧,别让她遇到什么危险才好!” “谢谢!” 他也不敢多做停留,急忙去追她。 一直把她安全送到家里,晚上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都已经十点了。 他疲惫的往沙发上一坐,肚子一直在叫唤,他却连起来去厨房弄点吃的的力气都没有。 屋子里也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只有始终在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让他此刻看起来更加的孤寂。 眼前,不由得又浮现了一张脸庞—— 论胸怀,他比不上凌寒; 论气度,他比不上苏瑾年; 他甚至都比不上杨光能让她开怀大笑,不止如此,他还一个劲的去伤害她,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痛苦极了,把头埋进自己的手臂里,不时的用拳头敲敲自己的脑袋,觉得这么乱糟糟的,闹哄哄的,什么声音都有。 他想听听它们在说什么,可是一静下来,那些声音忽然变成了无数只手,拉扯着他体内的每一根,狠狠的…… “楚,楚,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开门啊!” 门外响起一阵大力的敲门声。似乎是相当确定他就在家一样,怎么样都不能停止。 楚云深沉浸了好一会,才起身走到门口,无力的把门打开—— 是尹睿。 他手中提着几个塑料的手提袋站在门口。 “我按了好一会儿门铃,还给你打手机,你在做什么,怎么一直不来开门?” “我大概快神经了,你进来吧。” 他又坐到沙发上去,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 尹睿给他关上门,把那几个袋子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兄弟我还没吃饭,陪我吃一点吧。” “我也正好饿了。”只是没有精神去弄吃的而已。 尹睿看着他略微惨白的脸色,又环视了一下这冷冷清清的房子,心里叹了一声,这家里有一个女人和没一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别想那么多了,吃点东西吧!”尹睿去厨房拿来几个盘子,把买来的几个菜盛到里面,一边弄一边说着: “杜云帆给我打了电话,虽然你妈妈没有进去,但他从你们的谈话中听出一点内容来。他问我你是不是单亲家庭下长大的,我没经过你的同意,没说。不过他显然是确定了,还跟我说,你妈妈心里应该有一段仇恨,一段根深蒂固很难解开的仇恨,是这段仇恨,让她活在一个自欺欺人的世界里。” “嗯,是的。”在好友面前,楚云深也不打算隐瞒了。 “说到这里,就是当初安然那句话了,除非解开往日的仇恨,尽管会令你母亲痛苦不堪,但是也只有去面对,才有可能化干戈为玉帛。云帆还说到,你妈妈的心里应该是孤独寂寞的,因为单亲的缘故她一个人抚养你长大,你长大了吧,还跟她不亲,所以除了恨以外,还有占有,她不能让任何人把她的儿子从她身边夺走,所以楚,我认为,你还是应该跟你妈好好沟通一样,让她明白,她不会失去你。” “说真的,我现在没办法跟她沟通。”楚云深苦笑。 “不是你有没有办法,而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尹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吃菜。 楚云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妈没有给过我一点自由。我在我爸爸的阴影下成长,她在我爸爸的阴影下苍老;我们都不想去提起那段历史,但是我们又无法摆脱。所以我变得冷漠,残酷,我觉得人心都是黑暗的,我觉得人性都是残忍的,我不愿意跟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来往;直到,雪融走进我的世界……” “她开启了你心灵的那扇门!” “是的!” “她让你享受了被爱,也教会了你爱,你很想去信任她,可是当全世界都与你们为敌的时候,假象蒙蔽了你的眼睛,你不敢再去信任,所以你心里那层浓重的阴影再一次被掀了出来。” “……是!” 尹睿的分析句句到位,针针见血,以一种深沉而不容人忽略的眼神坚定的望着他:“楚,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跟她离婚,不止是因为你妈妈以死相逼的原因吧?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楚云深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也是到最近这几天才才知,当年,沈奕天和苏瑾年是伪造了一份产检报告给我,让我看见雪融和苏瑾年出双入对进入酒店的一幕,还让我误以为雪融最终是后悔了,后悔和我这样一个穷小子在一起,她终究还是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我选择了放手。” “原来如此……” 尹睿终于明白了,好一会儿,又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你和沈雪融,你的父亲毕竟是她父亲冤枉入狱的,想起来,伯父何其无辜,你真的能放下那段往事?” “也许不能,但是,我不能放弃雪融。” “若你真能放弃那段爱情,你就轻松许多了,但是你若不能放手,接下来,你要大一场硬仗了。” 他的母亲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的父亲会死不瞑目,被世人知晓,他将被千夫所指,他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 楚云深心里也清楚,可是,他选择不了那一条好走的路,否则他这漫漫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尹睿想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沉默的陪他喝酒。 忽然,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你还有客人?”尹睿问。 “我不知道,大概是像你一样的不速之客。”楚云深起身去开门。 “喂,你什么意思?” 楚云深没搭理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安然。 像是自己家一样,安然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看到尹睿:“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尹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这么晚来,是不是查到什么消息了?”楚云深问。 “当然,我亲自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安然将一份文件丢给他,“都在这里了,看吧!” 067沈霜晓的身世 于是,楚云深坐在沙发上看这份调查资料,而安然和尹睿则坐在一旁喝酒,时不时的聊上两句。 直到楚云深看完,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安然一边喝酒一边说:“我当时调查的时候才知道有多棘手,怪不得小李什么都没有查到,沈奕天居然真的有本事把关于你父亲的经历一笔抹去,真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我又从沈心乐入手,还是徒劳无功。还好我在调查时,无意中发现,原来沈雪融的母亲自从生下沈雪融以后就一直身体不好,沈奕天为了家里这两个女人的病情真的是请了不少的名医,国内外的都有,可见沈奕天是真的很爱他老婆。只不过我查到他老婆的时候,线索又断了。我想是这老狐狸担心有一天会有人来查这件事,不想从他老婆身上发现什么吧,所以从他老婆身上也很难查到什么。不过有这点资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我怀疑沈奕天既然是个情圣,自然不会在他老婆身体不好的情况还让她为他生第二胎,换言之,沈霜晓的身世定然有问题……” “这也不好说吧?万一是意外呢?沈奕天意外又多了一个女儿,总不可能把她杀死吧?”尹睿插嘴问道。 “是,这种事没有绝对的,不过我有这个直觉,沈霜晓一定有问题。于是我顺藤摸瓜,开始调查沈霜晓,才让我查出了这一切,原来,沈霜晓根本不是沈奕天的亲生女儿,而是他妹妹沈心乐的女儿。沈心乐当初跟楚浩然私奔以后身体一直不好,直到沈心乐发现自己怀孕了,他们都知道在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很难保全孩子的安全。楚浩然担心沈心乐挺不住,曾经劝她打掉这个孩子,但是沈心乐坚持,于是这才回到了沈家。沈家自然有能力为沈心乐请最好的医生,那一段时间里沈心乐的身体也确实有了好转,但她的体质不允许她生下这个孩子,所有人都劝她放弃这个孩子,但她坚持。所以,沈心乐根本不是死于二十七年前的十一月份,而是死于第二年的夏天。在产房里,沈霜晓平安出世了,沈心乐,却没能走下手术台,而是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终于说完了这一切,安然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看向楚云深:“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嗯!”楚云深点头:“在你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也怀疑过沈霜晓的身世,没想到,她竟是我爸爸和沈心乐的亲生女儿……” “沈霜晓出生了,沈心乐却去世了,沈奕天为了保护沈霜晓,于是对外宣称这是他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把沈霜晓视如己出。而你的父亲,沈奕天始终认为以自己的能力让他妹妹活到四十岁是没问题,他认为是你父亲的出现间接害死了你妹妹,所以把你父亲送进了监狱。” “我觉得啊,这沈奕天一定是有恋妹情结,嗯,一定是这样。” 突然插/入的话吓了大家一跳,众人循声看去,竟然是唐落。 “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安然问。 “我过来,看到你们的大门没有关,所以我就进来了。”唐落说的理直气壮。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尹睿好笑的问。 “我到了酒吧,你们都不在,我闲着无聊,就去你家,你也不在。我就想你们一定是凑在一起搞什么神秘,于是又去了安大公子家里,结果他也不在,我自然就想到这里了。” “你还不算笨,嘛。” 有了唐落的加入,气氛顿时又活跃了起来,只有楚云深,坐在沙发上,始终沉默。 “说真的,我觉得楚浩然挺冤枉的,什么都没做,或者说,在这整件事里,他承受的压力才是最大的,却无缘无故被判了终身监禁,二十六年不得自由,甚至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一面。”安然说。 “楚,你想什么呢?”尹睿发现了他的沉默。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懂了,我妈为什么一面爱着我爸爸,一面又恨着我的爸爸,原来如此……”如今,他终于都明白了。 “这件事里,很难说清楚谁对谁错,一切都是情在作祟。” “谁说没错?”唐落又跳出来主持公道:“要我说,一切都是沈奕天的错,他如果不棒打鸳鸯,说不定沈心乐还能多活些日子。真想不到,一个商业成功人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这么不明是非,把一个无辜的人关进监狱里,监狱局长是他儿子啊?” “你们自便吧,我先回房了。”楚云深觉得,此刻的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唐落看到面前两人看自己的目光,莫名其妙:“我又说错话了?” 两人摇头叹息,最后还是尹睿道:“沈霜晓还好,从小有沈奕天这样的‘父亲’照顾着,最可怜的事楚的母亲,而最无辜的,就是楚了。如今真相大白,他要如何自处啊?” ——————————————七夜囚情—————————————— 相比而言,沈家永远是欢声笑语,访客不断。 今日,杨家的公子杨光又来了。 和往常一样,他永远是笑脸迎人的,哪怕是在这离别的时刻。 “你要去哪里啊?”雪融莫名其妙的问,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给他惹来的麻烦。 “你去哪里啊?” “去英国,深造。” “为什么呀?”他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他并不是真的想去。 “是我家老头让我去的,他说我太年轻了,跟个孩子一样,他要我出去锻炼锻炼。以往我爷爷都会站在我这边,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反对。” “那你,是不想去吗?”雪融试探性的问。 杨光深深的凝望她,无比认真的点头:“是,我不想去!” “为什么?” “因为我刚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我还答应过几天跟他去游乐场玩,我还没实现我的诺言。”他说的跟真的一样。 雪融本来以为他说的这个好朋友是自己,但是转眼又一想,游乐场,不对啊…… “妈妈,杨光叔叔说的好朋友就是我了。”恩恩在他身后挥舞着小手,示意她往自己这边看。 但是此刻,雪融无心去管儿子笑闹,问杨光:“是不是楚云深为难你?” “楚云深?”杨光愣了愣,“这关他什么事?” “难道不是因为他为难杨氏的事,所以你爸爸才生气?” “当然不是,你误会了,我和楚总之间是这样的——” 杨光从头道来,原来,大家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切报道都是障眼法,也或者说,是楚云深故意要给大家看的。他是要给那些企图与雪融联姻而图谋沈家的财产的世家公子敲一个警钟,要人打消追求你的那个心。 的确,沈雪融不止结过婚离过婚,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如果有人愿意娶她,楚了是真心喜欢她以外,就是图谋沈家的财产了,毕竟,这个世上像陆凌寒那样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我爷爷虽然溺爱我,但是我爷爷欣赏他这样的魄力,说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要我向他学习,所以爷爷也赞同让我出去历练历练。” “我真难以想象,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就算能对付一些小型的企业,那些中型企业大型企业呢?他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害怕他吗?” “不会害怕,但是最起码,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女人就拿自己的公司和天下集团斗的两败俱伤的。”为了沈雪融,楚云深真的是把什么都豁出去了。 而杨光本来是答应帮楚云深保密的,但是自己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和沈雪融是不会有任何结果了。所以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不论如何,他希望看到她幸福。 “可,既然如此,既然如你所说,为什么李特助还要来找我呢?”楚云深不是很信任小李吗?小李不是他的左右手吗? “李特助来找你,是因为他都不知道楚总所做的这一切。也只有瞒过李特助去做这些,这件事情看起来才更真实。” 沈雪融简直无语了。 “楚总还对我说,有了陆家的前车之鉴,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的。所以雪融,我是真的放手了,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当然!好朋友!”雪融对他微微笑。 “那妈妈,我是不是可以跟杨叔叔去玩了?”沈怀恩见缝插针,跑过来问。 “当然可以!” 说来也奇怪,沈雪融身边的男人,这沈怀恩竟然一个不排斥,之前的凌寒,现在的杨光,要说最喜欢的,就是陆凌风了。 如今的杨光虽然比不上陆凌风,但是绝对算是一个孩子王。 于是,今天,他们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游乐场。 游乐场是孩子们的天地。 恩恩是个小孩子,杨光是个大孩子,他们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手牵着手在里面有奔跑又欢呼的。到了巨型的过山车前,小家伙望着面前这座九曲十八弯的巨型过山车,一双眼睛闪耀的熠熠夺目,“玩这个一定很刺激!” 068捉奸在床 到了巨型的过山车前,小家伙望着面前这座九曲十八弯的巨型过山车,一双眼睛闪耀的熠熠夺目,“玩这个一定很刺激!” 杨光更是看的两眼发直,连连赞叹着:“我都N多年没来过游乐场了,这年头的科技真发达啊!恩恩你看,那两个连续的三百六十度大旋转,没有比这个更刺激的了,你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怕你不敢!”小家伙不甘示弱的道。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小背包去了下来,放到沈雪融手上,“妈妈,你帮恩恩拿一下,恩恩和杨叔叔去玩。” 然后就飞也似的朝那座位奔去。 “小鬼,你慢点,等等我啊!”杨光在他身后喊着,也顾不上说什么,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了雪融,然后自己赶紧跟上去,跟他坐一块儿。 雪融就在下面看着,看到儿子兴奋的双颊通红通红的,她的心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看到一旁有卖饮料的,她去买了两瓶饮料,便找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坐下来,看着他们玩。 时间好像回到了以前和凌寒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凌寒和凌风常常带着他们来这里,每次过来,都是小家伙和凌风玩的更两个疯子一样,而她和凌寒就坐在这里一边聊天一边看着他们玩儿。 那时候多开心啊! 那是没有楚云深的另一种快乐! 可是现在呢,失去了凌寒和凌风,出现了一个杨光。但是没想到,这是这片阳光,也不能永远在她的生命中停留。 就因为楚云深的存在,让她连交朋友的权利都失去了。 回到家里,虽然瑾年和霜晓对恩恩都很好,好到和乐乐不分彼此,但是她还是看的出来,每当乐乐兴奋的扑到瑾年怀里,喊着爸爸的时候,恩恩脸上的落寞。 如果他知道了楚云深就是他的爸爸,她却不能再跟楚云深在一起,他心里会有多么难过?他还会原谅她这个妈妈吗? 可是,她又不能和楚云深再在一起,因为他的那个妈…… “妈妈——” “妈妈妈妈!”恩恩玩的差不多了,兴奋的朝她奔过来,看到她身边放着两瓶饮料,他拿起一瓶就喝,边喝边说:“妈妈,你准备了饮料,你怎么知道恩恩会渴啊?” “你是妈妈生的,妈妈会不了解你吗?”她笑着,拿起另一瓶饮料给杨光。 小家伙喝了小半瓶,忽然喵到雪融身后的海螺湾,“叔叔,我们去那里,那里,看到没?” 他指着海螺湾的方向,一边说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手里拿着的饮料都还没有盖好盖子,根本没注意到面前走过来的老太太,一下子撞了个满怀,把饮料全给人家洒上衣服上面了。 雪融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和杨光急忙奔过去,拉开恩恩:“恩恩,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奶奶,对不起。”恩恩小声的道歉。 倒是那位老太太,她的穿着很考究的样子,大约五六十岁,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她丝毫都不在意,还蹲下身去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带着笑容:“没事,奶奶没事,你摔到没有啊?” “没有。”他摇摇头。 雪融很无奈的叹息一声,面向那位老太太:“实在对不起大娘,孩子横冲直撞的,没吓到您吧?” “没事没事。”那老太太很大方的摆摆手。 但是她衣服肚子上那块都被衣服浸透了,光说一句对不起似乎太那什么了,而且人家的衣服看起来那么贵的样子,雪融很抱歉的笑笑:“要不,我赔钱给您吧,您的衣服都被这孩子给弄脏了。” “都说了没事了,赔什么钱啊?”老太太笑眯眯的望着小家伙,“我家里要是有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小孙子,我被他弄脏十件八件衣服都开心。” 雪融一下子被说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拍拍儿子的头,“小家伙,还不赶紧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小家伙乖巧的道歉,然后仰头看着雪融,“妈妈,这么一撞,把恩恩的兴奋也撞掉了,刺激也撞掉了,我们不玩了,回家去了好不好?外公答应今晚要给恩恩做糖醋鱼吃,现在恩恩都觉得饿了,我们回家吃鱼吧?!” “那好吧!”雪融最后又再三的向老太太道歉。 明天杨光就该出国了,雪融留他吃晚餐。 而沈奕天也似乎是要给他践行似的,命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杨光,明天就要走了,来,我敬你一杯,算是给你践行了。”瑾年拿起酒杯和他干杯。 “谢谢!”杨光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恩恩也觉得自己挺舍不得杨光叔叔的,也学着瑾年的样子端起一杯茶,起身走到杨光面前,“杨叔叔,恩恩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顺风!等你回来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游乐场玩哦!” “当然!”杨光很不舍的抱了抱他。 吃完饭的时候,天色都已近黄昏了。雪融想着他回家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便没有多留,就送他走了。然后她进到厨房里面。 丽儿正在切水果做糕点,看到她的时候腼腆的笑了笑,“大小姐,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需要吗?” “没事,我和你一起做吧!”雪融笑道。 在沈家,什么佣人都有,什么师傅都有,沈奕天宠女儿宠的跟什么似的,丽儿当然不敢让她做。看到她去拿面粉,她急忙给抢了过来:“大小姐,您您还是出去看电视吧,这里又是面粉又是鸡蛋又是油的,别把您的衣服弄脏了,您有什么需要跟丽儿说就行了。” “我没事,这些东西我以前也做过,看到你在这里做我就忍不住有点手痒,我们一起做吧。”雪融又对她笑了笑,不由分说,跟她一起做糕点。 因为她和霜晓都喜欢吃糕点的缘故,后来有了小乐乐,乐乐也喜欢吃,所以沈家就一直有请糕点师傅,而做糕点的各种模具也是应有尽有。 雪融做了一些蒸菜蟒,还做了一些花生奶酥条,最后又做了一道高丽菜叶汤,把它装入保温桶中,把其他的糕点打包。 丽儿看着她熟练的做着这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大小姐,您怎么做起来毫不费力的?您什么时候学的啊?” “过去几年,总要学做点东西的。” 尤其是跟楚云深在一起的时候,她除了上学,几乎没事可做,便买来一本美食大全,学做各种菜。这些她都没跟楚云深说过,他以为她以前就会做,事实上,没有认识他以前她什么都不会做,她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 为了学做菜,学做汤,她不知道把手指烫了多少次,不知道切伤过多少次,每一次伤到,都不敢让他看见…… 可是,不曾想,就这样用心来经营的感情,也不值得让他珍惜。 她勉强的笑着,叮嘱丽儿,“不要跟爸爸说我刚做了这些,知道吗?” “嗯!”丽儿点点头。 然后雪融拿着那些糕点和汤,没惊动任何人,悄悄的来到了楚云深的公寓外面。 此时天色刚刚黑下来,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人开,若不是给小李打过电话,知道他在家里,她会以为这家里根本没人。 这男人不会是睡死了吧? 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继续按,又是许久,久到她都打算报警了,这门终于被打开了。 他的状态并不好,好像好多天都没休息了一样,直到看到她,那暗淡的眼底才抹上一丝光彩:“雪融,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她狐疑的往家里看了看。 “我不知道是你。” “是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进来看看。”他把她请进门,脸上也多了一抹笑容:“你可以好好看一看,看我家里有没有别的人,看会不会出现电视里的情节,捉奸在床。” “你说什么呢?” 她瞪他一眼,把拿来的东西放到了客厅里的茶几上。 跟热热闹闹的沈家相比,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房子很大,可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像一座宫殿,也像一座冰窖。 他为什么不回家,跟他妈妈一起住呢? 就母子两个人,还分开住,不会太孤单太寂寞了吗? 雪融叹息着,去厨房拿来了碗和汤勺。 “我不知道你还没吃饭,随便弄了一点,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她盛了一碗汤给他。 他接过来,闻着这熟悉的味道,他知道,这是她亲手做的。 他没马上喝,只是望着那色泽鲜艳的汤,一个苦涩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唇边:“你还知道我喜欢喝这种汤,我已经很感动了……” 如果她还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雪融被他那股浓浓的哀伤传染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去。 等到他喝完了一碗,她又帮他盛了一碗。 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可是熟悉到没有一句可谈的话了。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到他的。 她仰起头,看着他脸上那有些落寞的神情,“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069这样的诚意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到他的。 她仰起头,看着他脸上落寞的神情,“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他喝汤的动作顿了顿,才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然后,继续喝他的汤。 “云深——” “嗯?” “天下集团是你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别再做那么不理智的事了,否则——” “如果我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他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凝视她:“雪融,如果我愿意放下过去的一切,你会陪我吗?” “什么?”她没明白,他们现在在一个频道上吗? “我爸爸的死我不查了,天下集团我不要了,我们重新开始,可不可以?”哪怕全世界的人都骂他不孝,他也不在乎了。 “你,又何必呢?我们不可能了!”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轻而易举。 可是他明明听到了,却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办法相信,“为什么?你担心什么?恩恩吗?我会把他当成我的亲生儿子,如果你怕我以后对他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不要第二个孩子,我们只要恩恩就够了。” 这样的诚意,还不够吗? 许久,她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雪融,我真的可以的,我——” “不是。”她打断了他的话,“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别再做傻事了,不管你怎么做,破镜不能重圆,覆水不能收回,我们,也不可能从头来过。” 她很平静。 今天来到这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平静,好像说出这样的话,毫不费力。 然后,她起身离开。 “雪融!”他立即拉住她。 “……” “不管你怎么狠心,雪融,我不会放弃的!对你,我永远不可能放弃!” 她没有说话,只当自己白来一趟了。 而楚云深,却在第二天的时候,来到了恩恩上学的这所学校。 本来,这学校的老师和教务主任都是经过苏瑾年那一警告之后,都不敢随意的带孩子去见陌生人了。但是楚云深再三表明自己没有恶意,老师只好去叫来了恩恩,问他:“恩恩,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啊!”沈怀恩一看到他,就兴奋的扑了过去,“帅叔叔,你怎么来了?” “叔叔来看你,你高不高兴?” “高兴!”小家伙冲他嘻嘻笑,拉着他的手问:“叔叔,恩恩见过你好多次了,可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云深。”楚云深报上自己的名字。 “楚云深?”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又想,问:“是丹阳城北楚云深的楚云深吗?” “是吧。” “猜对了!”小家伙更高兴了,“叔叔,恩恩猜对了,恩恩有没有奖励啊?” “你想要什么奖励啊?”楚云深笑问。 “我们最后一节自习课,我都把作业写完了,好无聊哦,楚叔叔,你带我出去吃冰,好不好?” “现在这个季节,你能吃吗?”楚云深担心他这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了,想了想,说:“不要吃冰了,换个要求。” “那就吃汉堡包,好吗?” “OK!” 那老师也看他们熟的不得了的样子,可心里还是不放心,又给苏瑾年打了一个电话,才同意恩恩提前跟他离开。 麦当劳里。 楚云深给他点了一大堆东西,他津津有味的吃着。楚云深看着他吃的差不多了,才问:“恩恩,妈妈有没有给你说过你爸爸的事情?” “没有。” 小家伙摇摇头。“不过恩恩问过妈妈,那还是恩恩很小的时候,别人都有爸爸,恩恩没有爸爸,恩恩就回家问妈妈,妈妈说,爸爸有些事情想不通,等想通了,爸爸就回来了。” “你妈妈真的这样跟你说?” “嗯!”小家伙用力的一点头,一边吃着薯条,一边说:“我不知道爸爸在想什么问题,但是我等了三年,爸爸都没有回来。我就问凌风叔叔,我爸爸去哪里了,凌风叔叔跟我说,爸爸到天上去了。” “你相信吗?” “不信。” “那你认为是怎样的呢?” 小家伙没说话,一个劲的吃东西,把薯条都吃完了,汉堡包也吃完了,可乐也喝完了,他终于抬起头来,双手托着小脸望着天花板,慢慢悠悠的说:“我想,爸爸应该是不喜欢我和妈妈,不要我们了吧!” 这一刻,楚云深有一种揪心的疼,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可爱的孩子,他才应该是最无辜的吧! “楚叔叔,你怎么了?”小家伙关心的问。 “恩恩,叔叔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小家伙也不吃东西,像一个乖乖的三好学生一样,双臂交叠放在桌上,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真的就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楚云深看到他这样就忍不住笑了,问:“如果叔叔说,叔叔想做你爸爸,你同意吗?” “楚叔叔喜欢我妈妈?”小家伙贼兮兮的问。 “喜欢。”恐怕,也不止喜欢那么一点点。 “可是,妈妈有恩恩这个小拖油瓶喔!”小家伙警告似的语气。 “你是什么意思?”楚云深没好气的笑:“你是怕我养不起你这个小拖油瓶?” 于是,沈怀恩也笑了,笑得纯真无邪:“只要妈妈喜欢,小拖油瓶没意见。” 最后,当雪融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父子两个人聊的挺开心的画面。 她心里咯噔一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然恩恩一向都很喜欢楚云深,今天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同,便加快脚步朝他们走了去。 “妈妈!”小家伙一看到她,就从楚云深的腿上爬了下来,奔到她面前,“妈妈,你怎么知道恩恩在这里啊?” “因为妈妈和恩恩心有灵犀啊!” 事实上,是瑾年接到恩恩老师的电话以后,就给雪融打了个电话。雪融赶到了学校,老师告诉她说他们在这里,她才连忙赶来。 “妈妈,楚叔叔刚才对恩恩说,他要做恩恩的爸爸,恩恩同意了。”小家伙笑嘻嘻的说。 他还记得妈妈带他回家那天,她让这个叔叔抱抱,她也和这个叔叔亲亲,所以妈妈应该是喜欢这个叔叔的吧? 他眼巴巴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同意一样。 沈雪融无声的叹息,蹲下身,整理这小家伙的衣裳,“恩恩,你看你,吃的太开心了是不是?你乖乖的,到洗手间去洗洗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好不好?” “好!”他知道他妈妈是要支开他,所以乖乖的去了。 沈雪融这才站起身,看向楚云深:“你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我不能来吗?”她应该知道,他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 “不是你不能来,你要来最起码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吧?”她昨天跟他说的话都白说了吗? “云深,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一个孩子,正如你不会伤害你的母亲一样,你那个母亲她根本就有病,如果被她知道你来看恩恩,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事来,你就当是行行好,为了恩恩好,不要再特意来见他,好吗?” 楚云深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雪融,你相信我,同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那如果你妈妈要你在她和恩恩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呢?”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顿时沉默。 “你也回答不上来是不是?不论对错,你任何时候都不会弃你妈妈于不顾,这是你的孝道,我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我不怪你,所以以后,我请你不要来了。”她想跟他划清界限,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如果恩恩要找爸爸,你准备怎么对他说?”今天他对沈怀恩说了那样一番话,那孩子回去之后必然要问她。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能给恩恩做父亲的人,很多。”正如多年前他一定要找出一个男人来一样,总会有那么一个 “你的意识是说,你要嫁给别人?” “如果到了非要这么做的地步,我会!” 最后这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她宁愿嫁给任何一个人,也不愿意嫁给他。 他相信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难道,就因为有他那样一个母亲? 他还想说什么,看到那小家伙的脑袋在洗手间那里探来探去的,似乎是看他们还没有谈完所以不敢过来。 他沉思片刻,终于问:“雪融,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霜晓的身世?” “这关霜晓什么事?楚云深,你又想做什么?”她戒备的看向他。 这样的戒备,总是让他不好受。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说:“雪融,昨天我对你说过,如果你愿意陪我,哪怕要我放下过去的一切,我能,我可以不去追究那一切,哪怕千夫所指,我认了。否则,你以为我妈妈能有今天是谁造成的?你可知道,要让我妈妈接受恩恩,就唯有把过去的真相揭开,雪融,真的到了那一天,揭开所有人心里的伤,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070提亲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这件事,你还是回去问你父亲吧!” 留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之后,沈怀恩才慢吞吞的从洗手间出来,看着雪融:“妈妈,你和楚叔叔吵架了?” “没有。” “那为什么?我看到叔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没有,他不是生气。”她蹲下身,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恩恩,你听妈妈说,现在你还小,有很多事你不明白,但是没关系,妈妈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告诉你,好吗?” “那,妈妈也会跟恩恩说爸爸的事?”小家伙试探性的问。 “当然,妈妈不是答应过恩恩吗?” “好!”小家伙扬起了笑脸:“恩恩都听妈妈的。” “恩恩真乖。” 雪融笑着亲了亲他的笑脸,牵起他的手回家。 没想到一进沈家大门,迎上了家里的管家,管家到她面前说:“大小姐,有位老太太来访,应该是您的客人。” “我的客人?老太太?”沈雪融不解,自己什么时候有一位客人是老太太了? 她拉着的恩恩走了进去,看到是那天在游乐场撞到的人之后,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家伙就朝她奔了过去:“奶奶,是您啊!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 老太太笑眯眯的拿起几盒地方特产给他,“来宝贝儿,这是奶奶专门给你拿过来的,是我儿子出去出差的时候给我买回来的,给你尝尝好不好吃。” 小家伙没敢接,看了看雪融,雪融看了看沈奕天,看到沈奕天点点头,小家伙才拆开来吃。 苏乐乐抱着一个洋娃娃站在他身旁,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哥哥,乐乐也想吃。” 老太太笑得更欢了,又把乐乐拉了去,拿了一些吃的给她。 雪融看在眼里,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霜晓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声的说:“这个老太太姓莫,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莫柏森他娘,你知道她来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 “提亲的!” “向谁提亲的?” “你啊,还有谁?”霜晓白了她一眼,“你是怎么认识莫柏森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不认识莫柏森啊!”雪融被她说的更郁闷了。 “那那老太太怎么跟恩恩那么熟的样子?” “他们也就见过一面,就是前些天在游乐场,恩恩撞到了她,把饮料都洒她身上了。我估计,这老人可能比较喜欢孩子吧!” “我看她根本就是个自来熟,不然你看,她第一次见乐乐,都熟的跟乐乐是她亲孙女一样。” “那有什么不好吗?” 雪融没再跟她谈下去,毕竟这样把人家客人晾着也不好,便朝客厅中心走了过去。 老太太也没说她就是来找雪融的,也没跟她提什么提亲的事,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爸爸去接待。 谁知道,这老太太还真是个自来熟,沈奕天礼貌性的留她吃午餐,她还真留了下来。一直到恩恩和乐乐都上学去了,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之后,沈奕天把她叫进了书房。 “雪融,你什么时候认识莫老太太的?” “就那天和杨光带恩恩去游乐场的时候认识的。” “你知道她来做什么的吗?” “听霜晓说了。” “那你知道莫柏森这个人吗?” “听说过。” 莫家的家业已经传了足足三代,是莫柏森的爷爷年轻时做汽车行起家。在他的手中,生意越做越打,越做越大,直到后来成为一家赫赫有名的企业。据说,在莫氏大楼里,光部门有数十个,员工近千人。 后来,莫老先生把这份家业传给了莫柏森的爸爸,最后又传给莫柏森。 “那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我不认识他,能有什么看法啊?” “好吧,我换个问题,你对莫老太太提亲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您让我想想吧?!” “你这意思是,你不排斥再婚?”沈奕天试探性的问。 以他对这个女儿的了解,这辈子除了楚云深,她不会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而她自从回来以后,积极的进入沈氏开始逐步接手工作,有时候他都难以理解这个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事实上,沈雪融也确实没想过再婚的事,但是自从回到沈家以后,看到乐乐喊瑾年爸爸时,恩恩那羡慕的神情,还有楚云深一直纠缠不清,还有楚母总是对恩恩做一些不可原谅的事,久而久之,会对恩恩的心灵上造成很多伤害,她,不得不作出这样的想法了。 “雪融?”沈奕天喊了一声。 “爸爸,我不否认,我确实想给恩恩一个完整的家。”她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完整的家,却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这样就算完整了吗?”沈奕天反问,“既然如此,凌寒对你和恩恩都那么好,你怎么不同意?” “凌寒,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值得一个好女人,不应该是我。” “什么叫做不应该是你?我沈奕天的女儿就是最好的!”沈奕天不同意她这话。 “爸,你应该知道,这辈子我的心里放不下第二个男人了,这样对凌寒不公平。” “……”沈奕天沉默。 看样子,也不知是被她说服了,还是被她说无语了。 沈雪融也是沉默。 好一会儿,她想到今天楚云深问的问题,又问:“爸,我想知道,我们沈家,和楚家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我们和他们家会有什么过节?”沈奕天冷哼一声。 “那霜晓呢?霜晓她,是我的亲生妹妹吗?”她试探性的问。 “霜晓她不是你的妹妹她是谁?雪融,你是听说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 “正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要来问爸爸。”这个问题既然问了,沈雪融就没打算半途而废,“我还记得那天我说要进沈氏工作的时候,您说了一句,沈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当时我没有在意,因为对我们两个,您一向是一视同仁。爸爸,您心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一个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过去的了,还提它做什么呢?”沈奕天发出一声深长而沉重的叹息。 “这么说,这是真的?霜晓她,不是我妹妹?” “她当然是你妹妹,只不过,并非和你一母同胞。”既然提起来了,沈奕天也没打算再隐瞒下去,终究是说了:“霜晓是你小姑姑的女儿,你小姑姑为了生下心乐,死在了手术台上,临终前她把女儿托付给我,希望女儿一生无忧无虑,如果可以,不要让她知道她的父母另有其人。” “那,既然霜晓是小姑姑的女儿,也就是我表妹,那她的爸爸是谁呢?”雪融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因为今天楚云深的所作所为,她觉得霜晓的父亲一定不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雪融啊,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让这件事成为秘密不好吗?” “我只怕,我愿意,其他人不见得愿意……” “这个人,是楚云深吗?”沈奕天似乎早料到了这么一天,哼了一声:“他若真有本事替他父亲翻案,真有本事敢来找我当面对质的话,我欢迎之至!” 于是,沈雪融便不再追问下去了。 临走之前,沈奕天又叮嘱她:“我知道你并非真的想嫁人,你只不过是想给恩恩找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善待他的父亲和奶奶。不过莫家不适合你,莫老太太的事,你还是拒绝吧。那个莫柏森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的妻子死于难产,膝下无子无女,而且他的几个堂兄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家产,你嫁过去,不见得能应付他的家人。” “我不会乱来的爸,您放心吧。” 不过,莫老太太似乎不以为然,她似乎已经把恩恩当成她的孙子了,自那天以后,几乎每天都来跟恩恩“培养感情”。 雪融看在眼里,一则喜,一则忧。 因为有了楚母的前车之鉴,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好婆婆,这对于恩恩的同年来说,太重要了。 她并不在乎莫柏森多大岁数,只是他的那几个兄弟,会不会把家里闹的鸡犬不宁? 虽然,他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但是沈家并不缺钱,所以霜晓和瑾年是极力想劝阻,不想她嫁过去。 “雪融,难道不能再努力努力了吗?”瑾年极力劝说。 “努力什么?” “你和楚云深,真的没希望了吗?” “我不想谈他。” 他的母亲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如果他不努力,她自己努力有什么用呢? 但是苏瑾年不这么想,他还是觉得,与其把她交给一个几乎没有打过交道的男人,不如把她交给楚云深来的放心,最起码楚云深不会再伤害她。 “我听说他已经带着他妈妈去看心理医生了,也许,再等等你们之间会有转机呢?” “算了吧!” 她不敢冒险,一丝一毫都不敢。 瑾年见说不动她,也不再说什么。 雪融又停了一会儿,便朝莫老太太走去:“伯母,我们能谈谈吗?” 071我要结婚了 雪融又停了一会儿,便朝莫老太太走去:“伯母,我们能谈谈吗?” “好啊!” 老太太笑呵呵的跟她坐到亭子里去,瑾年亲自帮她们端来两杯茶,便走开了。 “伯母,我们直接开门见山吧,我想知道,我有一个儿子,还离过婚,您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按理说,喜欢莫先生的女人应该不在少数才对啊!”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 老太太也没打算隐瞒她,直勾勾的望着她:“喜欢我儿子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你虽然离过婚,但我儿子年纪也不小了,你有一个儿子,我正好没孙子,你也不必担心恩恩过去了会受苦不是?” 这老太太别看她平常除了会笑啥事都不会,但她不糊涂,口才也相当的好。 雪融一下子便被说服了,不过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伯母,我很冒昧,请问,莫先生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结婚呢?” “因为他心里惦记着他死去的妻子。”老太太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你看吧,这就是我找上你的原因。” 莫柏森的妻子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六七岁,仔细一看,和雪融还有几分相似。 “您是要我去做替身,是吗?”她轻声的问道。 做替身,她并没有什么,她自己已经满身伤痕了,不在乎再多少几道,只要恩恩可以过的好,她不在乎什么。 老太太看着她略显哀伤的脸庞,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公平,但是真的,我喜欢你,也喜欢恩恩,我希望你们能过去,陪陪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 “可是,莫先生的堂兄弟,他们不会把他们之间争斗牵连到恩恩身上吗?”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老太太很郑重的保证:“这点绝对不会,那几个堂兄弟虽然都在莫氏工作,不过工作了十多年也没出什么事,他们就是在心里想想,不会做什么的。你有沈氏这么强力的后盾,他们谁有那个胆量动恩恩?我可以发誓,我会用我这条老命来保护恩恩……” “不用了!”雪融看她真的就要举手发誓,她连忙阻止了。 这就够了! 能有一个好奶奶,对于恩恩来说已经够了! 至于楚云深,他是没有能力对付莫氏的。 “伯母,我有一个要求,您能答应我吗?” “你说。” “我希望和莫先生结婚的时候,同时签一份切结书,保证恩恩不会得到莫氏的一分一毫。” “可以!”老太太答应的爽快。 “那我就没别的问题了……”她落寞的收了场。 而这莫老太太,她就跟个孩子一样,说结婚就结婚,雪融也是想着尽快结婚的,但是沈奕天坚持要求他们先订婚,让他们彼此熟悉一段时间。 目前为止,沈雪融还没有见过莫柏森这个人,后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典礼了,今天,她一个人静悄悄的来到了莫氏大楼。 她不想惊动任何人,也没有标明自己的身份,身上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牛仔裤T恤衫,前台小姐并不知道她就是即将和莫柏森订婚的沈雪融,见她没有预约,便把她拦了下来。 本来她就无意见莫柏森,只是想暗中了解一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于是就在大厅的待客室坐了下来。 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她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不知道楚云深现在在做什么呢? 自从回到家里,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颓废了,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和以前的日子相比,虽然很累,条件也很艰苦,可是生活很充实,尤其是跟于薇还有凌寒凌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现在这种快乐,距离她越来越遥远了…… 拿起手机,她拨通了于薇的电话,那头很快接了起来,公式化的语气:“我是于薇,你好哪位?” “是我。”雪融想,自己的嗓音应该还没变吧。 那头沉默了有五秒钟的时间,忽然响起一阵惊天/怒吼:“沈雪融,死东西,你换号了也不说一声,我都快忘记你这号人物了。” “忘记了你还生气干嘛?”雪融轻轻的笑。 于薇一听就火了,“你还有脸笑?我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得请我吃晚饭,我得好好的K你一顿。” “没问题,时间地点你定吧!” 于薇也不含糊,张口就订了一家日式料理,是这所城市当中位列前十名的十贵餐厅之一。 雪融含着笑挂了电话,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距离于薇约定的时间就剩下半个小时了,也来不及去接恩恩了。她便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家里的司机去学校接恩恩放学。 这时候莫氏大楼的员工也都在准备下班了,她问了洗手间的方向之后,便往洗手间走去。 只是这洗手间看起来好奇怪,她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上方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洗手间,进来了却发现里面竟然不分男女,两旁都是一个小门一个小门的,她猜想应该就是洗手间了,可是根本没见到写着男女的字样。 没办法,她也不敢贸贸然进去,看到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她便走了过去,听到他嘴里正压低着声音对对方低吼:“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晚上六点钟XX路见。” 吓得雪融也不敢上前,正在犹豫要不要问他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脸来了,见到她正盯着他看,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脸色很不好的对她吼了过去:“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 “不是……”雪融被他说的满脸通红,怎么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男人,说话这么冲?但已经来了,为了不让他误会她偷听他讲话,她还是说了:“我就是想问一下,这里的卫生间都不分男女吗?” “不分,每一个都是独立的,只要没人都可以上。”他说完就走了。 脾气真坏!和楚云深有一拼! 她心里想着,上完洗手间就走了。 来到和于薇约定的地点时,不早不晚,刚好五点钟。 于薇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她的时候,她故意一脸凶恶的扑了上来,“沈雪融,你怎么回事?回到你那有钱的爸爸身边了,怎么还穿着你这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没办法啊,今天做了一次特务。”她不想说那么多,挽着于薇进了餐厅。 “为了补偿你,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满意不?” “满意!相当满意!” 她们挑了一个两人的雅间坐下来,身旁是窗户,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一边欣赏都市华灯初上的霓虹景。 “说真的,回到家里你过的怎样啊?”于薇一边吃一边问。 “就那样吧,还能怎样?” “我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怎么了?回到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你愁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愁什么,可能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吧!”雪融微微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去捣腾盘子里的生鱼片。 也不知道是吃不惯这股腥味还是怎么得,她忽然觉得一阵反胃,便放下刀叉干脆不吃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开口:“微微,我要结婚了。” “跟楚总吗?你们早该复婚啦!早就看出你们心里都有彼此,就是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骄傲,谁都不肯先低头……” 雪融又笑了一下,什么都没再说,用手臂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对面也是一家餐馆,不过是韩式的。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只觉得心里一片烦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忽然,她喵到有一个有些熟悉的人走进去了,在靠窗的一个坐下。 是今天在莫氏大楼碰到的那个坏脾气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手机,一边在手里玩转着,一边不时的往窗外看着,脸上带着很焦虑很烦躁的神情。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进去了,在他对面坐下。 本来嘛,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雪融就是觉得怪怪的,因为后来来的那个人也有些面熟,只不过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于薇看她一直盯着窗外,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到底在看什么啊?那些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你家楚云深好看呢!” “不是,我看着那个男人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雪融自言自语着。 “天下谁人不是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嘴巴一个鼻子,长得相似的多着去了。”于薇不甚在意的说了一句,但看沈雪融一直盯着他们看,她又看了过去,看了好一会儿,嘴里喃喃的道:“的确有些面熟。” “你也见过?” “好像是……” “在哪里啊?”雪融忙问。 于薇想了好一会儿,奇怪的看向她,“我说你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有些面熟见过好了,只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主要还是因为在莫氏大楼的卫生间里,雪融听到他打电话时说的那句话,所以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现在她又和莫家息息相关,她不得不去注意啊。 “行了,别看了,你还是早点吃完回家陪你家的小帅哥吧!”于薇又说了一声。 雪融也实在想不起来,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收回视线,就在这时,她看到莫氏的那个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交给对面的男人。她觉得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在交易什么,便又问道:“微微,你真想不起来吗?再好好想想,你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072现在不跟我走,我们就分手 “我想想啊……” 于薇又看了他好一会儿,闭上眼睛,仔细一想,忽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想起来了,在天下集团看过,那个收钱的男人,他是天下集团的一个员工。” “天下集团?” 是楚云深的人? 那莫氏的人找他做什么? 是莫氏在搞鬼,还是楚云深在搞鬼? “微微,你自己吃吧,我得回家了。”再坐下下去只怕脑袋更乱,还不如回去问问瑾年,或许他会知道一些什么。 于薇见她来去匆匆的,也留不住她,冲着她的背影喊:“你别忘了把帐给结了啊?” “……” ───────────—─——七夜囚情────────────——— 沈雪融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刚吃完晚餐,佣人们都在各做各的事情,两个小家伙在看动画片,唯独不见沈奕天苏瑾年还有沈霜晓的身影。 她问了恩恩,知道爸爸在书房里,她才赶紧上来,见到沈霜晓偷偷的在书房外面,似乎在偷听什么。 她走过去,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了一边,“你在干什么?” “偷听他们讲话啊!”霜晓指指书房。 “偷听谁讲话?” “爸爸和瑾年。他俩一吃完饭就钻进了书房,我觉得好奇,就上来听听看,看看他们在搞什么?” “那你听出什么没?” “还没呢,刚刚开始,你就来了。” “那一起偷听吧!” 反正沈雪融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就和霜晓偷偷摸摸的凑在沈奕天的书房门口—— “爸,您真是料事如神啊,果然如你所讲的一样。” “行了,别给我灌迷汤了,说吧。”沈奕天呵呵一笑。 “我让人跟着莫柏霖,也让人调查了他的一些通话记录,发现他和三个人联系的非常密切。我便去暗中调查了这些人,其中有两个是女人,应该是他在外面养的女人,还有一个是最近几天才开始联系的,就是天下集团的一个叫林翔的。” “那你查出来莫柏霖和林翔之间有什么勾结了吗?” “本来没查出来,不过我猜想应该是一笔交易。而且后天就是雪融订婚的日子了,我担心您等不及,就施了一个小计。那个林翔果然中计了,今天下午就去找莫柏霖要钱。我就趁机查了出来,原来,是莫柏霖买通了林翔,要林翔偷取天下集团的商业机密,他自己好在莫氏一展抱负,也让公司的老元老们对他刮目相看……” “他一直都不甘屈居于莫柏森之下,这下,楚云深倒成了他的猎物了。” “可不是吗?” “除了这些,还探到别的吗?” “除此之外就是,林翔准备明天晚上十点动手,没别的了。” “……” 沈雪融一下子傻了。 是她把楚云深害了吗? 如果不是爸爸担心她嫁给莫柏森以后,她会牵连进他们堂兄弟的争夺里,因此去调查了莫柏霖,可能她真的把楚云深害了她都不知道。 “姐,别出声啊,我们走,赶紧走啊……”霜晓硬是把她带离了沈奕天的书房。 苏瑾年看着门缝里的那两道身影消失不见,才转向沈奕天,“爸,为什么要让她们故意听到?” “不让她们故意听到,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以为我真的会把雪融嫁过去?” “可是,您不肯又怎样?您拗得过雪融吗?” “我是拗不过,看就雪融怎么做了!” 六年前他只担心女儿嫁过去了会被楚云深欺负,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想通了,与其商业联姻,不如找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 楚云深或许伤害过她,但他现在确信了,楚云深对她的恨深,爱也深啊…… 整整一夜,沈雪融没有睡好觉,耳边反反复复是爸爸和瑾年的对话。 说真的,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天下集团出事,她做不到。 可是,要通知楚云深吗? 选择嫁入莫家,也是因为不想再和楚云深纠缠不清了,如果她去把这件事告诉他,不一样是没结果吗?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找小李。 小李应约而至—— “沈小姐,这么晚了,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想知道楚云深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你能和我说说吗?”她微笑的道。 小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沈小姐问我,要我怎么说呢?楚总不希望别人透漏他的私事,我虽然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外人,但是那些事,还是他亲口告诉你比较好吧!” “说的也是!” 她勉强微笑。 今天看起来,她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脸色略有些苍白,不管说话还是笑容,都是强撑起来的那种。 小李也没有怀疑别的,还以为她是明天要跟别人订婚了,心里在煎熬。 “沈小姐,我知道你和总裁是真心相爱的,难道你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小李恳切的问道。 雪融静静的望着他,好半晌,她才发出一声叹息:“楚云深身边有你这样的人为他做事,为他分忧,是他的荣幸啊!” “应该说,我能跟在楚总身边,不断的学习,不断的上进,是我的荣幸。沈小姐,你不知道楚总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我也不方便给你说,我只能说,楚总是我长这么大,最敬佩的一个人。” “是吗?” “是的。” 他的眼神真真切切,雪融找不到一丝说谎或者伪装的痕迹,又看他一直在望着她,似乎还在等待她的答案。 她逃避不掉,无奈微笑:“生活之中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不是相爱就能让这一切困难迎刃而解的!” “可是相爱能让你们彼此都幸福快乐啊!” “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和楚云深相爱了一年,却痛苦了六年呢? “算了,别说这些了,说说别的吧!” 小李见她无心谈这些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谈话之间,有意无意总围着楚云深转,似乎还想为他挽回一线生机。 雪融也陪着笑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时不时的偷偷看看手表,九点四十了,时间差不多了吧! 刚这么想着,小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到是楚云深的来电,也没有避开沈雪融,就接了起来。 雪融没听到那边的楚云深说了什么,只看到小李静静的听着,然后说:“楚总是现在要吗?只要那一份资料是不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还没顾上和雪融说上一句话,门外就有一个女孩进来了。 是一个相当青春靓丽的女孩,穿着一身非常时尚简洁的皮衣裙,一头长发随意的挽着,风风火火的朝他们走过来,张口就吼:“李云开,你居然真的和一个女人在约会?别人跟我说我还不信,原来你真的背着我乱来……” “我没有啊小芋,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 “说什么?你还想怎么骗我?”女孩泼辣的吼道:“你要找也不找个年轻漂亮的,我看,这女人怎么着也有二十六七了吧,比你还大两岁呢,你……” “小芋!” 小李不再嬉皮笑脸的赔罪,重重的一喝打断了她的话。 那叫小芋的女孩立刻住了嘴,愣愣的在他和雪融的脸上来回的巡视,最后都快哭出来了:“李云开,你竟然这样对我,为了一个老女人,你竟然吼我……” “小芋!” 小李被她弄得头痛极了,看到她转身就走,急忙想要拉住她,只不过,有个人比他更快一步。 是沈雪融。 她拉住小芋,挡到了她的面前,面带着微笑:“小芋是吧?请你相信李先生,他没有背叛你,我今天约他出来,是有一些事情要和她谈的。” “什么事请?”小芋戒备的看着她。 “是一些公事。你看,你不也说了吗,我都这么老了,孩子都有了,你应该对李先生有信心啊!”雪融笑着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像一个姐姐一样温和的劝导她:“女孩子脾气不要太火爆了哦,你应该先听李先生解释清楚的嘛,否则错失了李先生的这样的好男人,你是不是要后悔了呢?” “是你说的这样吗?” 小芋半信半疑着,看向小李:“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现在就跟我回家去。” “我,我还有些事……” “什么事啊?我看你就是想背着我乱搞。”她气的用力的甩开了雪融的手,“李云开,你要是现在不跟我走,我们就分手!” “小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我就这么任性,你跟我谈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她丝毫不肯让步,雪融只好道:“李特助,要不你要帮他拿什么资料,我去帮你拿吧!” “那怎么好意思?” 小李本想自己亲自去的,但是女朋友太强悍了,而且再一想,让沈雪融送过去,不是正好可以给他们培养感情的机会吗? 他便不再坚持,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给她:“这张卡是天下大门的门卡,另外两把钥匙一把是楚总办公室大门的钥匙,另一把是抽屉的钥匙。楚总所要的资料就在他办公室中间的那个抽屉里,沈小姐,你要小心一点啊!” “好的,没事,你们也快回去吧!” 拿到这个东西,沈雪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他们离去之后,她钻进了自己的车子里,往天下集团的方向驶去…… 073你是为了谁 拿到这个东西,沈雪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他们离去之后,她钻进了自己的车子里,往天下集团的方向驶去。 十点钟,天下集团的大门早已经紧锁了。 楚云深是一个做事很谨慎的人,他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天下集团的大门口并没有什么守卫。而且他这人有一个习惯,每一把钥匙都只打两把,一把归自己所有,一把归自己所信任的人,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隐私交给第三个人。 她打开大门走了进去,这时候才刚刚十点。为了不让电梯发出任何声响而惊动到林翔,她自己从步行梯上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直到爬上七楼,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的办公室门,果然,门没有上锁,里面还隐隐透出什么光线来,还有敲打键盘的声音。 她也不着急进去,就在外面等着,等到电脑的屏幕终于关了,她才走上前去。 林翔以为一切都很顺利,拿着手中的U盘往外走着,却在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面前突然闪现一个人影,他下了一大跳,频频后退了三步。 沈雪融也步步紧逼着,他退了三步,她就进了三步。然后,伸出手,不温不火的轻声开口:“把东西给我!” “为什么?”林翔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东西,就是不给。 “你这样窃取公司的机密,你就不怕楚总把你送进监牢里吗?” “坐牢我也认了,我不能给你。” “还真是个孝子!”雪融同情的笑了笑,“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你那住院的母亲,你觉得,你做了这种事,你母亲还能活吗?” “可是我不这么做,我就没钱给我妈治病。” 雪融也不和他多做口舌之争,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那头很快便传来一个老人的哭声,她把电话给了他,让他自己听: “孩子,快回来,咱不做那种事啊,妈不想看你坐牢。沈小姐是好人,你别伤害她,她已经说要出钱帮我做手术了,孩子,你要真的出现啥事,你想让妈死在手术台上吗……” 林翔一下子瘫软到地上。 雪融收起电话,“你以为,你做了牢,你妈妈还能活吗?谁能替你去照顾她老人家?” “可是,我把东西给了你,莫柏霖不会放过我的。” “你做了这种事,楚云深会放过你吗?” 林翔都快崩溃了。 沈雪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还有两张飞机票给他,“这里面有五十万和两张飞机票,你拿着这些钱,连夜和你的母亲连夜飞往美国去吧,那里我会安排好人接机的,然后他们会带着你和你妈妈去动手术,放心吧,你妈妈的手术不过是个小手术,任何一个医院都可以做的,你们就在那里养病,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 林翔不敢去接那些钱,愣愣的望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 “噢!” 她是不想看着楚云深出事吧? 林翔惨然的从她手中接过银行卡和飞机票,并且把自己手中的U盘给了她,“谢谢你,沈小姐!” “不必谢我!以后找份工作好好的过日子,别再做这种事了,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明白!谢谢!” 林翔走了。 沈雪融望着手里的那个U盘,微微苦笑。虽然你很小,可是你却让我损失了五十万啊。平生没有算计过别人,今晚,真的是机关算尽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走吧! 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希望楚云深不会知道今晚的事情。 她转了个身,准备离开,却不想,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那双漂亮的黑眸目不转睛的,正盯着她。 “楚云深,怎么是你?” “这是我的公司,我不能来吗?” 他朝她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一种她不能理解的光芒:“雪融,你真是傻,难道你不了解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我永远都是带在身边的吗?否则,我怎么可能在大门口都不安排守卫呢?” “那这个东西……”她摊开手心,看着静静的躺在她手心里的小东西。 楚云深讽刺的勾勾唇,“不过是一些没用的东西罢了!” 这一刻,沈雪融简直傻眼了! 是啊!她怎么会不了解他呢?她知道,他永远都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身边,可她就是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风险啊!花了近百万,去帮助一个不需要帮助的人;近百万,去得罪一个不应该得罪的人;却原来都是一场笑话。 她在做什么啊? 咣当一声,那个小东西从她手中跌落,摔到了地上。 楚云深弯下腰,捡起了U盘,看着它两秒钟,唇边浮现一个讽刺的笑容。然后,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冲了过去,一把关上了门,挡住她的去路:“你就准备这样走了吗?” “不走还干什么?”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做什么?” 她忽然笑了出来,“要它做什么?楚云深,你说我要它做什么呢?” “你,你想窃取我公司的机密?你是为了你父亲沈奕天?还是你的未婚夫莫柏森?” 提到莫柏森的时候,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落寞与痛苦。 她没有说话,但她知道,她必须走了,否则,又会走不掉。 但他不许,忽然一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去了,“雪融,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管,你是为了谁……” “我要你这些东西做什么?以莫柏森的能力,他需要做出这种勾当吗?至于我爸爸,别说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我爸爸一生光明磊落,他根本不屑于——” “不屑于什么?”他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他要是真的光明磊落,他怎么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我爸爸送进了监狱?这就是所谓的光明磊落?只怕他那些肮脏下流的东西根本——” “住口!”她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楚云深,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除了你没人会做,我爸爸更不会,我不许你这样辱骂他!” “你不信是吗?好!”这是在他的公司,他的办公室,他去抽屉里拿来一份资料,递到她面前:“你可以好好的仔细的看个清楚,看看你父亲到底做过什么!” 她半信半疑,但是事关她父亲的一生正直和清白,她一定要弄清楚。 他还很体贴的给她打开了办公室的灯。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打开了文件袋。 这还是之前小李查出来的结果,除了楚父那八个月的空白经历之外,这份资料和安然调查出来的结果几乎相差无几。 她很快看完了,冷冷的看向他:“楚云深,你相信这样的说辞?” “……”他不语。 “楚云深,你就这样下定义,不嫌自己太草率了吗?” “你父亲当初冤我父亲入狱的时候,又何尝给过他申辩的机会?” “好,楚云深,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但是我决不允许有人这样诬陷我的父亲。怪不得,你一面跟我说着那些甜言蜜语的话,一面又恨着我沈家的人,怪不得,你明知道你母亲三番两次的伤害恩恩,你就是不出面解决,想必你从来没有真心想要跟我在一起吧?我真庆幸,没有相信你那些鬼话!”最后一句,她是用尽了力气吼出来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雪融,不是,我——”他下意识的想解释。 “楚云深,你给我听着!”她双眼通红,恨恨的瞪着他:“你不要真相,没关系,但是我决不允许有人这样污蔑我的父亲!我一定会查清楚这整件事情,我要你知道,这种伤天害理不择手段的事,只有你楚云深会做,我父亲绝对不会!你听到了?绝、对、不、会!”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然后,她掉头就走。 “雪融!”他立即拉住了她,“雪融,我——” “放手!” 事到如今,她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他背靠着墙壁,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楚云深啊,她这么坚信她父亲的为人,却也是这么痛恨你的为人啊,你把她逼到这个地步,你还要怎么扭转局面?有上一代的恩怨横在你们之间,打开这个结你们尚有一线希望,可现在,即使真的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只怕你们之间,也完了…… ——————————————七夜囚情—————————————— 沈雪融气愤的离开了天下集团,气愤的回到了自己家里。 对于父亲的为人,她自是坚信不疑,父亲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一定有什么误会,她不能让自己的父亲白白受人冤枉,她是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她父亲的清白,也,还他的父亲一个清白。 “雪融?” 沈奕天从书房里出来,似乎是打算回房间的,看到了她,“你这么晚了才回来,做什么去了?” 她转过身来,看着父亲,想说什么,一时,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奕天关心的问。 “爸——” 074死的太冤了 有一瞬间,她想跟父亲坦白,她相信父亲一定不会隐瞒她。 但是这样一来,爸爸会怎么想? 爸爸会不会觉得女儿为了一个男人的话,相信了一个男人说的话,而不相信这个爱她疼她的父亲? 想来想去,她最终也没有问出口,挽着他的手臂送他回房:“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最近啊,总是频繁的想起你妈妈,做梦也总是会梦到她,我想明天去看看她。” “好啊,明天我陪爸爸一起去。” 在沈雪融童年的记忆力,对于母亲的印象很模糊,很多关于母亲的事都是从她爸爸口中得知,妈妈的样子,也只有照片而已。 而每一年母亲的忌日,都是沈奕天带着一家老小一起出现,沈奕天对于两个女儿一视同仁,因此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霜晓的身世。现在沈雪融已经知道了真相,这一天,只有父女两个人一起来,在墓碑面前,他们席地而坐,静静地,只有一家三口,只是,让人感觉很哀伤。 “雅桐,当年你走的时候,叮嘱我不管生意再忙,也要照顾好女儿,将来,给她找个好丈夫,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敢忘,但是如今女儿大了,不听我的话了,要是你还在,该有多好……”沈奕天看着亡妻的照片,叹息。 “爸,我没有不听您的话,您又对妈妈告我的状。”雪融抱怨。 “你呀!”沈奕天揉揉她的头发,笑了,“你跟你妈妈真是太像了,长的像,连性格也像,很多年前我就总是对你妈妈无可奈何,现在轮到你了,你们两个啊,生来就是气我来的。” “爸——”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就是嘛,我妈妈和小姑姑都在呢,我们说点开心的事,让她们也都开心开心。” “你小姑姑啊——”沈奕天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一座墓碑。 “小姑姑和妈妈生前就像姐妹一样,现在她们即使已长埋地下,但是彼此为伴,不会寂寞的。”雪融安慰他。 “是啊,我真怀念她们在的时候啊!” “爸,小姑姑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小姑姑是一个早产儿,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也正是因为她那多病的身体,总是离不开药物的维持,才会激励我努力赚钱,给她治病。要说起来,当年提携爸爸的,还是你妈妈的爸爸,也就是你外公。你外公只有你妈妈一个独生女,他提携我,栽培我,把女儿嫁给了我,还赞助我资金支持我自立门户。在他老人家去世之前,将两家公司合并,这才有了今天的沈氏集团。可是呀,你小姑姑没有大病,就是天生体质不好,她总是健康不起来,也总是待在家里,很少出门,朋友也很少。单从样貌上来讲,她没有你妈妈漂亮,她不算是那种惊世美女,可她心地善良,就算是夏天的蚊子,她也不忍心打死一只。你不知道,你妈妈很聪明,因为她是家里独生女的缘故,你外公从小就培养她做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后来是认识了你爸爸,又怀上了你,你妈妈便离开了公司,回到家里专心的相夫教子。我和你妈妈时常会斗嘴,每当这时候,你小姑姑总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微笑。她真的就是一个很安静很温柔的女孩,但是她身体不好,大学没毕业就一直闲赋在家中。她呀,特别喜欢白色,在她的衣柜里满满的都是白色的衣服,连她种下的花,都是白色的。你看咱们家花园里的那一片洁白的花海,就是你小姑姑的杰作。她生前没什么爱好,就总是栽培一些花啊草啊,那片花海里有上百种的花草,一年四季花香不断,她能叫出每一种花的名字,她还熟悉每一种花果的药用价值,自己做一些料理……” “我很遗憾,对于小姑姑一点印象都没有。”顿了顿,雪融又问:“爸,那个被小姑姑爱上的男人,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啊,他是你小姑姑的家庭医生,比你小姑姑大了整整一轮,却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很多时候,都是他在陪着你小姑姑,他就像是一片阳光吧,照亮了你小姑姑的生命,有一段时间,你小姑姑的身体逐渐好转,也正是因为他。凭良心讲,那个男人虽不是出自富贵之家,但我是挺欣赏他的,只可惜,他是一个有妇之夫。” 言谈之间,能感觉出沈奕天对这个男人的惋惜。 沈雪融心里有了质疑,爸爸既然欣赏那个男人,又怎会把他送进监狱呢? “那,爸爸,你反对那个男人和小姑姑的恋爱吗?” “毕竟是个有妇之夫,我怎能不反对?更何况他当时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我当时真的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舍下他儿子而和你那体弱多病的小姑姑在一起。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真的选择离婚,和你小姑姑私奔。” “私奔啊……”沈雪融无法想象,这个时代的人还会选择私奔。 “是啊,我也是想试探一下,他是不是为了沈家的财产,所以我告诉你小姑姑,如果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就别想再得到我的一分钱。” “那结果呢?” “结果他们还是走了。” “那后来呢?您就真的让小姑姑走了?她体弱多病,您就不怕她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那男人就是一个医生,如果他连照顾你小姑姑都做不到,他凭什么选择这一条路凭什么和你小姑姑在一起?” “所以爸爸,您其实是赞同他们在一起的?” “是的,当时他已经和他老婆离了婚,也通过了我的考验,我便让人去给他的前妻送了一笔钱,毕竟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生活也困难,但是……” “但是什么呀?她没有收?” 他笑了笑,看她:“你今天问的够多了,也知道的够多了,还不够?” “不够什么呀爸,人家只不过是好奇嘛。”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让你妈妈和小姑姑清静清静。” “那好吧!” 父女两个人搀扶着回了家。 她一直在想父亲今天说的一番话,她觉得父亲在无形之中透漏了很多信息给她,很多,都和楚云深给她看的那份调查对不上号。首先,爸爸欣赏楚浩然,并且在这场情感的爱恨纠纷里,爸爸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楚浩然送进了监狱呢? 再者,小姑姑在私奔流浪的过程中病情加重,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份资料里说的却是,在他们逃亡的过程中,父亲不断的追踪,才导致小姑姑病情恶化。显而易见,这一份调查资料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这个人也真是聪明,他隐藏了一部分真相,却又揭示了一部分真相,虚虚实实让人难辨真假。 那么,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花园中来。 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的花海纯洁无暇,在秋风中它们笑着,温柔而安静的散发着自己的芬芳,像是小姑姑在对着她笑。 她顺着花园中的小路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正拿着把大剪刀在修修剪剪,那是在沈家做了好几十年的老园丁了,沈家的闲杂事务她不管,就只是照顾着这片花圃。 沈雪融不由得上前问:“余妈,您在修剪什么?” “这是重瓣白海棠,它的花期已经过了,现在是果子成熟的季节。这海棠果的实用价值很高,可以健脾开胃,平肝舒筋。每当它成熟的时候大小姐都会把果子收集起来,或者酿酒,或者做蜜饯之类,老爷和太太都很喜欢。” 这老人口中所指的大小姐,想必就是沈家以前的大小姐沈心乐了。 沈雪融看她专心致志的修剪搜集,很认真的样子,便不再打扰,走开了一些。以往她都是站在花圃外面远远的看着,很少走进这花丛中来,对于这些花草也了解很少,看到有一片花开的旺盛,纤细莹润的花瓣摇曳在风中,真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她不由得问:“余妈,这是什么花?木槿吗?” “那个啊——”余妈看一眼,“那是木芙蓉。” “余妈,您可真厉害,这满园子的白色花朵,您看一眼就能认出是什么花来。”雪融笑着赞叹不已。 “我这算什么呀,曾经有个人,她能叫出这每一种花的名字,了解它们每一种的生长习性、栽培技术、药用价值等等,就连是最难培养的蝴蝶兰,在她手下都能开得很旺盛。” “余妈,您说的这个人,是我小姑姑心乐吗?” “是啊!” 或许是想到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人吧,余妈直起身来,长长的叹息:“可惜呀,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死的太冤了……” “太冤了?” 沈雪融愣在那里? 这余妈什么意思? 小姑姑是生病去世的,正是花样年华,香消玉殒,人们提起来通常都是痛惜,惋惜,为何余妈会说到一个“冤”字? 看到余妈慢慢的往花圃外面走去,她立刻又追了上去问:“余妈,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小姑姑死的太冤了?小姑姑她,不是生病去世的吗?” 075未过门的爸爸 余妈没说话,凝视她许久,才缓缓道:“是,是生病去的。” “那您为什么说……” “人老了,很多事,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她明明记得很多事,记得这些花草的名字,记得沈心乐做过的事,却唯独把一个人的生死忘记了? 沈雪融觉得这不可能。 接下来,她开始从各种方面入手,调查当年的真相,可是,大家好像都商量好了似的,对于沈心乐这个名字守口如瓶,她能查到的资料少之又少。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其中有问题。 至于她即将和莫柏森结婚的事,她顾不上了,很快,到了这一天—— ───────────——七夜囚情──────────——— “姨夫,你快点啊,你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沈怀恩坐在苏瑾年的车子里,一直催促着。 今天他穿着一身帅帅的小礼服,但他没有多高兴,因为着急,他一把把领口的小领结摘了下来,随手就扔出了车窗外。 苏瑾年好笑的看着他的举动,“你扔掉做什么?” “反正也用不着,不扔掉留着干什么?”他反问。 “你怎么知道用不着?”苏瑾年又好奇又好笑。 “用不着就是用不着嘛,姨夫,你别说话,专心开车,快点!” 在他的催促下,车子很快开到了天下集团大楼前。 苏瑾年刚停稳车子,小家伙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跑进天下集团大楼大厅。只可惜,他人小个子矮,几乎跟前台的柜台平齐了,他怕人家看不到他,就连蹦了好几下,“姐姐姐姐,我要见我爸爸。” “你爸爸是谁啊?”前台小姐看着他可爱的动作,忍不住想笑。 “就是楚总,是他说要做我爸爸的。” “那你是哪位啊?”前台小姐笑问。 苏瑾年在这时走了进来,抱起他,微笑的道:“我们要见楚总,麻烦小姐通报一下。” “你们有预约吗?”前台小姐虽然认出他就是沈氏的苏瑾年,但还是公式化的问了一下。 苏瑾年摇摇头,“我们有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找楚总,你是不是可以打个电话通报一下,看他要不要见我们。” “可是,楚总现在还没来。” “为什么还没来?你们不都上班了吗?”小家伙瞪着眼睛问,“姐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啊?我没有骗你喔,我说的真的,他真的说要做我爸爸,我还见过他亲我妈妈——” “沈怀恩!”苏瑾年阻止这小家伙继续口无遮拦。 “姨夫,你不要叫我。”他继续问那前台小姐:“姐姐,他是不是通常都来这么晚?他是不是还在家里睡觉?” “这个——”谁能回答他? 于是,他又转向苏瑾年:“姨夫,你有没有他家里的电话?我们把他叫醒!” “很抱歉,我没有。”苏瑾年好笑的摇头,“你呀,别这么急,时间还来得及。” “可是,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睡懒觉?” “人家是这个公司的老总,行动自由,没准时上班也不一定就是在睡懒觉啊!” “那他在干嘛?” “那谁知道?” 小家伙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还想说什么,正在这时,大门口响起了一些动静。 他们循声一看,正是楚云深。 楚云深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大步走来,从苏瑾年怀里抱走了小家伙:“小鬼,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总,你是不是说过你要做我爸爸?”小家伙开门见山的问。 “对!”楚云深点头。 “那你反悔了吗?” “你不要告诉我,是你反悔了?” “我如果反悔了,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把对方的问题纷纷反扔回去,引来了周围一阵阵窃笑。最后,小家伙转向前台:“姐姐,你听到了,你们楚总没有反悔,他还是要做我爸爸,所以以后,你们不能阻止我见我爸爸喔!” 前台小姐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是老板的私事,他们这些员工自然不好说什么,而楚云深也没打算在众多职员面前讨论自己的私事,便对苏瑾年道:“瑾年,去我办公室说吧!” “无所谓,反正要找你的是这小家伙,不是我。”瑾年笑着说。 倒是小家伙不依不饶的,也不管身边是不是有人在看,一边被人抱着走,一边说:“我说,没过门的爸爸,你怎么还回办公室啊?妈妈就要跟别人跑了,你这要做我爸爸的人怎么还磨磨蹭蹭的?难不成你只是说说而已?你并不是真的想要我这个小拖油瓶是不是?” “谁说的?” “不用别人说,你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是吗?” “是的!”这两个字,小家伙凑在他耳边,大声的叫。 进到办公室里,苏瑾年把门关上,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父子斗。 这小家伙聪明的不可思议,似乎是看出了楚云深有所保留,他不满意了:“未过门的爸爸,不是我在吓唬你哦,莫叔叔人家挺好的,给恩恩买玩具买零食。还有莫奶奶,对恩恩更好,天天带着恩恩去玩……所以我觉得吧,莫叔叔做我爸爸似乎也不错,你要不想去呢,就算了吧,我外公说的,我们沈家的女儿不怕没人要,所以,除了你之外,应该还有很多人愿意做我爸爸……”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点头,“嗯,对,就是这样的。” “是这样,你还来找我干嘛?”楚云深没好气的道。 “好吧我承认,在众多想做我爸爸的人选中,我最喜欢你,所以我才来啊,是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我妈妈从小就教我,不可以强人所难。”小家伙有模有样的叹口气,从楚云深身上跳了下来。 楚云深简直被他搞得哭笑不得,看向苏瑾年:“谁教他的这些?” “还用人教吗?我只听说过过目不忘的,但这小子是过耳不忘,别人说的话都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这些啊,是他看电视学来的。” “姨夫,咱们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妈妈还等着咱们呢。”小家伙说着就去拽苏瑾年。 楚云深知道他是故意的,一把抱起了他,把他放到办公桌上坐下,他的手臂搭在他两侧,“小家伙,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恶魔的潜质?” 而苏瑾年,早已经在一旁笑疯了。 从没见沈怀恩跟人抬杠的样子,他在他妈妈面前永远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未过门的爸爸,你别生气呀,你跟恩恩说说呗,你打算怎么抢回我妈妈,我好和你里应外合呀!”小家伙看着他沉默不吭的样子,他心里开始打鼓了,用一根小指头戳戳他的脸,嘻嘻笑。 “你呀,小鬼头一个。” “那你到底去不去嘛?” “你这么聪明,你难道不知道,我去了不一定能阻止你妈妈,但是不去就一定能阻止吗?” “是真的?”小家伙学着他的样子瞪回去:“那说说,你打算怎样不出面阻止啊?” “你回去看着不就知道了?” “小气鬼!回去跟妈妈告状,叫妈妈不要理你!”小家伙从桌子上下来了,牵着苏瑾年的手回去。 回去的路上,这小家伙又是笑又是唱的,嘴里哼着那首《老婆最大》的歌词。 “你还是赶紧坐好吧,你妈妈就在前面。” 可不是吗?远远的,就看到沈雪融正站在沈家大门口,看到他们的车子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沈怀恩一看到她,赶紧端端正正的坐好。 “我说,你干嘛这么怕你妈妈啊?” “不是怕!姨夫,你不知道妈妈为了把我养大有多辛苦!” “是吗?你知道?”苏瑾年真怀疑,他一个孩子他知道多少? “其实,我也不知道多少啦。就是有一次我听到了凌寒叔叔和凌风叔叔在说,我一生下来生病花了好多钱,妈妈坚持要把这笔钱还给他们,所以一直拼命工作。而且啊,妈妈常常为了让我吃好一点,她都吃不饱呢!” “你怎么知道你妈妈没有吃饱啊?” “因为我每一次过生日,妈妈都会给我买蛋糕买礼物啊,可是这样一来就会超支,我常常在我生日前后的那段时间里,看见妈妈背着我偷偷就着咸菜吃馒头,喝水。还有啊,微微阿姨常常叫妈妈和她一起去逛街,可是每一次妈妈都不会给她自己买衣服,都是给恩恩买。” “你们怎么会过成这样呢?那个陆家的几位叔叔不是很照顾你们吗?”苏瑾年好奇的问。 小家伙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去,声音越说越小了:“因为妈妈跟我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欠的恩情太多了,就还不清了。 苏瑾年不说话了。 看来,他们了解的都还不够全面,恩恩虽然小,但是他是跟雪融生活在一起的人,只怕有些事情还是他看得最清楚、也体会的更深切吧! 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面前的红也终于灯变了,他又发动了车子。 小家伙哀伤的神情在看到他妈妈的时候,他瞬间又扬起了笑容。 真不知道他小小的年纪,是怎么做到这么深的伪装的?是习惯了吗? “恩恩,这一大早的,你上哪里去了啊?怎么妈妈一回来就没见到你?”雪融笑着抱起他。 他指指苏瑾年手中的手提袋,“因为恩恩想念以前的豆浆油条了,所以拜托姨夫跟我一起出去吃嘛!妈妈,你想念吗?” “想啊!” 小家伙笑嘻嘻的去亲吻她的脸,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妈妈,恩恩爱你!” “乖宝贝,今天是怎么了?对妈妈这么热情啊?”雪融笑问。 小家伙讨好的笑:“妈妈,没有啦,恩恩还和以前一样!走了,我们快进去!” 他想知道,那未过门的爸爸怎样能不出面阻止这场订婚典礼,他真的能阻止的了吗? 076订婚典礼 “雪融啊,你们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们。” 莫老太太从客厅里出来就看到他们母子两个手牵着手往回走着,她笑眯眯的迎了上去:“雪融,我给你挑选了好几套礼服,走,我们进去看看。” 她似乎已经把沈家当成她家了。 “莫奶奶,我也要去。”小家伙不等妈妈开口就抢先道。 从他的表情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小手紧紧攥着雪融的手,就是不松开。 莫老太太便走到他另一边,牵住他的那一只手,和雪融一起进到客厅,上到二楼她的房间。 沈奕天、苏瑾年、沈霜晓均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他们上楼,他们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一些抑郁。小乐乐被霜晓抱在怀里,她自己则抱着她的洋娃娃,看大人都不说话,她自己也闷闷不乐的。 “爸,你真的同意姐嫁给那个莫柏森?”霜晓问。 沈奕天气定神闲的笑了笑:“有何不可?” 现在这年头,结了婚都还能离婚,何况只是订婚,更何况,最后时刻不到,谁又能知道事情会怎样? “爸!” “晓晓,稍安勿躁!”苏瑾年命人拿来棋盘,“爸,我们下盘棋吧!” “也好!”下完棋,时间就差不多了吧。 沈霜晓狐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们是不是有预谋的?” “什么预谋不预谋的?”沈奕天瞪了她一眼,“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收起你的好奇心,去帮你姐姐挑衣服吧!” 霜晓没辙,拉着女儿来到雪融房里。 “霜晓,你来的正好,来帮你姐姐看看,穿哪件比较好呢?”莫老太太热情的招她进房,不过就是太热情了,拿谁都不当外人。 “随便啊,我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沈霜晓只希望这场婚礼不要开始,又怎么会有心思管穿哪件衣服? 至于沈雪融,婚姻大事都这么随意了,更何况是几件衣服?对她来说,穿什么都无所谓吧,毕竟,要嫁的那个人已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雪融,你在发什么愣?快去试试啊!”莫老太太拿着一件红色的礼服凑到她面前。 她看着那满床铺满的红色,什么也没说,拿着莫老太太递过来的那一件走进了试衣室。 对于今天的订婚典礼,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来。 沈霜晓坐在沙发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小家伙,三个人均是神情郁闷的看着莫老太太热情的忙里忙外。这场订婚宴似乎与沈雪融莫柏森无关,似乎与所有人无关,自始至终最高兴的,只有莫老太太。 “我看这件不错,就这件吧!”莫老太太似乎也看出她的无精打采了,也不再一件件的要她试。 “不过你脸上的妆太淡了,需要再画一下,我去叫化妆师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沈雪融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被人盯着指挥着的感觉了,她终于正色说了一句话:“伯母,霜晓,你们都出去歇会儿,喝点茶吧,接下来我自己就可以。” “你真的可以吗?”莫老太太不信任似的问。 “是的。” 霜晓一句话也不说,已经拉着乐乐出去了。她已经受不了屋里那股压抑的气氛了。 莫老太太遗憾的看看床上的那些礼服,准备牵着恩恩也出去。小家伙却在这个时候跑向了雪融身边,小声的问:“妈妈,恩恩可以留下来陪你吗?恩恩保证,一句话也不说,不会吵到妈妈,好不好?” “好!” 待到莫老太太出去以后,恩恩跑到门口关上门,并且从里面反锁上,然后回到雪融身边。 雪融抱起他,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的欢乐神采,她抱紧了他:“恩恩,你是不是有话想跟妈妈说?” 小家伙摇摇头。 “那你是不是困了,想让妈妈抱着你睡觉啊?”雪融撑着笑容逗他。 小家伙再度摇头。 雪融无奈极了,心痛极了,“恩恩,妈妈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孩子,你只是不想看到妈妈伤心,所以你总是很乖巧很懂事。恩恩,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希望妈妈和莫叔叔在一起?” “不是。”他摇摇头,“只要恩恩能和妈妈在一起,只要妈妈开心,恩恩就开心了。” “乖宝贝!”雪融忍不住抱紧了他。 小家伙靠在她的肩上,听不到她的哭声,但是他的脖子里热乎乎的,湿润润的,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抱着妈妈的脖子大哭起来。 一边是他的亲生父亲, 一边是拿他当亲孙子待的莫老太太, 一边是一个永不可能完整的家, 她该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才是对这个孩子好的? “妈妈,要不我们走吧,去找凌风叔叔,恩恩想念凌风叔叔了。每一次他带恩恩出去玩,恩恩都会玩的很开心,还有凌风叔叔的那些女朋友,她们对我也好好,我喜欢凌风叔叔……”小家伙一边哭一边说。 可是,跟他们在一起之所以快乐是因为他们都还没有结婚,等到他们都结了婚,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恩恩的痛苦就会再次随之而来了…… 一个什么样的选择,才能让她的恩恩平安快乐呢? ——————————————七夜囚情—————————————— “怎么画个妆这么久还不下来啊?”莫老太太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们的订婚典礼是在沈家举行的,十一点钟就准备开始。但是眼看着就到十一点了,沈雪融和沈怀恩还没有下来,有人上去看了一次,但是他们从里面将门反锁了,外面的人也就没有敲门,只能耐心等着。 而此时,莫柏森已经来了。这个男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仍然相当英挺俊朗,高大的身材顶天立地,有着一股成熟男人深不可测的气息。 坐在沈家的客厅里,不苟言笑的冷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唯一不输他气势的,除了沈奕天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他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个孝子,对于他母亲的要求,他基本上不会拒绝。对于与沈家的婚姻,他不赞成也不反对,毕竟沈雪融是自愿的,没有人逼迫她什么,只要她愿意,只要母亲开心,他没有意见。 看到母亲一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沈家人一句话都不说,他终于缓缓开口让他母亲坐下:“妈,您稍安勿躁!该下来的时候自然就下来了!” “可是现在就该下来了啊……” “妈!” “好吧,我坐下,耐心等。” 沈奕天对于他这种沉稳坚定顶天立地的气势很是赞赏,除了年龄上比雪融大了一轮多以外,沈奕天找不出别的什么毛病,他甚至敢说,哪怕莫柏森不喜欢雪融,他也不会做出那种伤害女人的事来的。 如果没有楚云深,雪融跟着他,也不会多吃亏吧? 正想着,雪融就牵着恩恩的手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客厅里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杨光陆陆续续的朝沈雪融看去,同时,莫柏森也在暗暗打量着她。 她没怎么浓妆艳抹,脸上只施了一层薄薄的粉底,长发比较随意的挽了上去。可能是因为刚才哭过一场的原因,她的眼睛看起来水灵灵的,特别迷人;而眼睛周围稍微有些红肿的地方都被她用眼影巧妙的遮过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莫柏森愣在了那里。 他以为,他又看到了自己过世的妻子。 他还记得,他妻子最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年轻的时候,他一心扑在事业上,不希望爷爷一手创立起来的企业毁在他们几个你争我夺的堂兄弟这一代,所以他几本没有时间陪他的妻子。她无怨无悔的跟了他好几年,直到难产去世的前一刻,他也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她却还告诉婆婆,这一生最遗憾的两件事,一是没有给莫家留下一个孩子,二是只陪了他短短的几年,就没有时间了。 他很后悔,很自责,所以一直没有再娶。 “莫叔叔!”恩恩奔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拉拉他的衣袖。 他才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地上的恩恩,如果当初他好好的陪在妻子身边,如果他的孩子顺顺利利的生下来,想必,会和这个孩子一样可爱吧? “好了好了,雪融你来了,我们开始吧!”莫老太太急忙道。 雪融点点头,“好!”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外面有一个人拿着手机匆匆忙忙的走进来,走到莫柏森身边,低声对他说了两句话,并且把手机交给了他。 他脸色没变,只淡淡的朝雪融点头,“我先失陪一下,抱歉!” “没关系!”她不在意,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没有莫柏森在场,她可能更自在一些。 倒是莫老太太,好不容易看到雪融下来了,儿子又出去了,她嘴里嘀咕着:“怎么回事啊今天?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有事的,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啊……” 莫柏森出去接了个电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又回来了。 从他脸上看来实在看不出什么,但是他进来就开门见山的对雪融说:“沈小姐,能否单独和你谈谈?” 077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从他脸上看来实在看不出什么,但是他进来就开门见山的对雪融说:“沈小姐,能否单独和你谈谈?” 雪融点点头。 于是,他们来到了花园里的凉亭里,她让佣人们都下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个莫柏森是一个相当简洁的人,相当简洁的作风,雪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说:“莫先生,你想跟我谈什么?” “你和我过世的妻子很像!”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她的脸上,他感觉不到任何哀怨仇恨的气息,这点真的和他过世的妻子一模一样,刚才,他几乎闪了神,以为是妻子转世,不忍他孤单寂寞而回来了。 沈雪融淡淡微笑,“人有相似,这应该不奇怪。” “沈小姐,我想我妈妈可能也是看到你想到了我那过世的妻子,还有那个难产而死的孩子,所以她很喜欢你和恩恩。关于我和我的妻子,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我只希望你明白,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我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也不是一个成功的丈夫,我可能给不了恩恩一个丰富多彩的童年。沈小姐,对于你来说,可能平静的生活最重要,但是对恩恩来说呢?纵使他还小,就这样替他做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对他公平吗?” 沈雪融沉默了。 “沈小姐,请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心里放着另外一个人。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或怪天,或怪命,但只要人还在,爱还在,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拦你们在一起。沈小姐,好好想清楚,不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的时候,再去明白,其实‘原谅’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当然,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给自己一点时间,给彼此一点时间,也,给时间一点时间,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吧。至于我,今天有些事,是生意场上的事,我必须要先离开了,订婚典礼可能也没办法继续进行了;但是我可以承诺,如果你想清楚之后还是想嫁给我,那么你放心,我们直接结婚,我会把恩恩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对待,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伤他一根头发;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再嫁,我妈妈那边不是问题,我会说服她,请你考虑清楚吧。” 他说就走了。 沈雪融被他的一番话深深震慑了,好久好久没回过神来。 最后沈奕天来了,“雪融,莫柏森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摇摇头。 见莫柏森加上这一次也不过三次,但他却看得出来,她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一番有力的说辞,如果他想嫁,他会把恩恩当做亲生儿子;如果她反悔,他会说服他的母亲不要再纠缠她。 莫柏森,他真的是一个人物啊。 “爸,你说人生奇不奇怪?人生中的缘分奇不奇怪?苏瑾年、凌寒、杨光、莫柏森,这么多的男人我不要,我偏偏去选择一个楚云深,这是不是叫做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啊?”她自嘲的笑道。 沈奕天点点头:“看来你是做出选择了!” “不是我做出选择了,是老天根本不允许我选择!我把瑾年当哥哥,把凌寒当知己,把杨光当朋友,至于莫柏森,他可以算是一个父亲的姿态了。如果我和恩恩嫁过去,那就不是在给恩恩找父亲,而是在给恩恩找爷爷了,你说,还有那个必要吗?”她越说,越觉得人生真是怪,怪透了。 “……” “爸爸,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愿意再给楚云深一次机会,我没有意见。”他不会再阻止她了。 自从这次回来,他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一丝丝真心的笑容,还有恩恩,他们母子,都不快乐。 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又有多难?只要他的女儿和外孙能够快乐,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好了,回房间休息吧,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今天的这一场闹剧,也幸亏当初雪融强烈要求不要宴请宾客,只一家人简简单单的聚一聚,所以现在事情才没有多麻烦。 莫老太太本来是要来找雪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两个人出来谈过之后,莫柏森连母亲的面都没有见,只让下属通报了一声说自己生意上出现了一点问题,关于今天的事他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然后就回了公司。 今天到头来,竟也不过是场闹剧? 看到恩恩偷偷开心的样子,沈雪融才终于明白,儿子尽管对她总是笑嘻嘻的,说妈妈喜欢就好,其实,他并不喜欢的是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可若儿子不喜欢,她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奕天考虑到她的心情,想让她出去散散心,提议让霜晓陪她出去旅行,但是,楚浩然的事,沈心乐的事,还没有查个水落石出,她怎么能走的无牵无挂? 恩恩说的好,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是在陆家的时候,那时候是小家伙最开心的时候,即使没有爸爸,有陆父陆母的慈爱,有陆家三兄弟对他的关怀照顾,还有凌风陪着他玩陪着他疯,多少也弥补了没有爸爸的遗憾。 可现在,即使是回到了沈家,有疼他如命的外公,可每当看着乐乐兴奋的扑进苏瑾年的怀里叫爸爸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着那一份从未有过的羡慕和落寞。 于是,沈雪融又带着沈怀恩来到了陆家餐厅。 陆家通常都是很热闹的,没有客人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四四五五的围成几桌,打麻将的打麻将,打扑克的打扑克,玩游戏的玩游戏,其中玩的最乐的就是陆凌风,叫的最响亮的也是他。 见到雪融,也不像是走亲戚般的客套,倒像是自家女儿回娘家一样,陆母一边骂着凌风,一边喊着她,“雪融啊,赶紧过来,凌风这不孝子,连赢了我好几把,你赶紧来替我杀杀他的锐气。” “我来!我来!”沈怀恩摩拳擦掌,跑到陆凌风跟前就挠他痒痒。 “小鬼,我赢了钱不正好给你买吃的?你捣什么乱?”陆凌风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在空中连扔了好几次,最后都稳稳的接住。 “凌风叔叔,你就算不赢钱,你也得给恩恩买吃的,但是奶奶没了钱,她就不能给恩恩买了。”小家伙这笔账算的可清了。 “你小子,做了沈奕天的孙子,还怕没有好吃的好玩的?” “是不愁,但是没了凌风叔叔,吃也吃不好玩也玩不好。” “你可真会拍马屁。” 一大一小斗嘴斗的可开心了。 至于沈雪融,就和凌寒坐在一旁聊天。 “你这么久都不来,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凌寒开玩笑的道。 “怎么会呢?”沈雪融笑笑。 “听说了你和莫柏森订婚的事,似乎,不是很顺利。”凌寒试探性的问。 不过,雪融还来不及说,那边的陆凌风就扔过来一句:“这还用说,有楚总捣乱,哪儿还能顺利进行?” 沈雪融没说话。 之前就怀疑是楚云深在搞鬼,没想到凌风他们,很久不与她联络,却也对她的事门儿清。亏她之前还因为餐厅的事心里有愧不敢来,现在看来,是她太小心眼了,陆家人个个都没放在心上,对她一如从前。 “雪融啊,我也听凌风这小子说,订婚典礼不了了之了,但是你们的婚事却似乎有变,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陆母也凑过来问:“那你和莫柏森,有可能结婚吗?” “妈,您怎么这么大年纪了,好奇心还这么重啊?”凌寒无奈的道。 “你这叫什么话?我好奇心怎么了?我不是关心雪融吗?”陆母不高兴了,开始一个个数落:“你看看你们,三个不孝子,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三个不孝子?到现在,最小的你陆凌风,你都奔三的人了,你们三个还没一个结婚,你们不是要气死我吗?” “我说老妈,老大老二都没消息呢,你总拿我说什么事?”陆凌风抬出自己的挡箭牌来。 “总之你们三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陆母说着,转向雪融:“雪融啊,你身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姑娘,给他们介绍介绍。” “妈,您这是怕我们娶不上媳妇儿还是怎么的?”凌寒也忍不住说了。 “那你倒是给我娶一个回来啊!” 于是,陆凌寒也成功闭嘴。 沈雪融笑道:“阿姨,凌寒和凌风的眼界太高,我怕是介绍不起,还是陆大哥好说话一些,不如,我先给陆大哥介绍一个?” “雪融,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老二老三眼界太高你介绍不起,偏偏要给我介绍,你这意思是说我资质普通,将就将就就行了是吧?” 伴随着笑声,说曹操,曹操到。 沈雪融顿时无语,怎么知道他偏偏回来啊,她连忙解释:“陆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陆凌霄也不忙着客气,笑问:“说说,你准备介绍谁家的姑娘给我?” 078忘恩负义的东西 雪融无言。 说真的,她也就是顺着陆母的话想了一想,真还没想好谁呢,谁知这陆凌霄就追问着她来要媳妇儿来了。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为难她,见到她说不出话来,他笑:“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不过,脾气那老二老三,我也确实不挑,这样吧,你若是帮我介绍,我一定给你这个面子如何?” “那自然是好。”雪融也笑了,对陆母道:“阿姨,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 “她呀,哪儿放的了心?相完亲还有结婚呢,结了婚还要抱孙子呢,抱完孙子她还想看着孙子结婚呢,这盼头何时是个头啊?”凌风仰天一叹。 “死小子,三天不打你上网揭瓦是不是?”陆母追着他就打。 整个餐厅里,就看到陆凌风上蹿下跳不停的跑,陆母就不停地追,而大家,谁都习惯了。 当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扇餐厅的玻璃窗外,还有一个人,他默默地注视着雪融和恩恩,许久,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让她开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唯独他楚云深,做不到。 他应该做出一个决定了。 不管雪融怎么对待他,不管上一代之间的恩恩怨怨怎么了解,他和孟家的事不能一直拖着。哪怕会伤害到初语,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想着,他正准备发动车子,不料,电话在这时响起来,是楚母打来的。 他接了起来:“妈,什么事?” “你还叫我一声妈,难道我非得有事才能给你打个电话?”楚母的语气不是很好。 母子之间,似乎也从来没有过正常的沟通方式。 楚云深叹息,无奈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妈。” “你在哪里?” “我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之前,他又改了口:“我现在在公司,妈,您有什么要紧事吗?” “忙完回来一趟,妈有事要跟你说。” “好的。” 至于别的嘘寒问暖的话题就没有了,他们结束了这通电话。 结果楚云深还没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孟初语。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响起初语清脆甜美的声音:“楚哥哥,你不在家吗?” “我不在家,怎么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呢?”初语小心翼翼的问,似乎是怕耽误了他什么要紧事。 “你现在在哪里?”楚云深不答反问。 “我在你家门口。” “那你等我。” 挂断了电话,楚云深便发动了车子。 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两个从不经常找他的人,竟然会一前一后的打电话给他。而且现在初语正在家门口等着他,母亲那边也不着急,他只有先回家。 结果,一到家门口,便看见了孟初语那粉嫩的身影,乖乖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他下车走了过去,“初语,你怎么来了?” “楚哥哥,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孟初语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礼盒递到他面前,甜甜的奉上一句:“楚哥哥,生日快乐!” 楚云深看着她,她似乎就是粉色主/义的代言人,今天又是一身粉嫩嫩的公主装扮,带着一个天真羞怯的笑容,只是看他一眼,看到他注视她的目光,她也只是含羞带怯的一瞥,很快又垂下头去。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狠下心来伤害吧?! 楚云深打开了家门说:“先进来吧!” 她跟在他后面进去,手上还拿着小小的礼盒:“楚哥哥,生日礼物。” 她满怀欢喜的等待着他收下。 虽然,过去几年每逢他过生日,她送他礼物他都会拒绝,理由是她还是个学生,他不能接受她用家里的钱买来送给他的礼物,但是今年不同了。 “楚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希望我从小养成奢侈的毛病。你放心,这不是我用爸爸给我的零花钱买的哦,是我瞒着爸爸偷偷的在一家私人音乐学校教小朋友弹钢琴赚来的,楚哥哥,希望你能收下。” “初语,先坐下吧,我去给你倒点喝的。”他没有收下她的礼物,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茶来,然后在她身旁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孟初语不理解他的意思,但他没有说不收啊,她脸上还是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问:“楚哥哥,你不打开来看看吗?我选了好久才决定的!” 为了寻找一份不太贵重又适合他的礼物,她苦恼了好几天,跑了好几条街,才最终决定买下来的。 楚云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初语,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啊!”她不解,他为什么突然问他的年纪? 二十啊! 雪融嫁给他那年,也是二十岁。 他深深的叹息一声: “初语,你听我说,楚哥哥不能收你的礼物。你还这么年轻,这么可爱,这么漂亮,你应该去找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男生谈恋爱,楚哥哥不适合你的。”他也不想伤害她。天下任何一个喜欢他的女人,他都可以置之不理,唯独对孟初语,他不能这么做。 他也可以继续装糊涂,但是孟初语不是那种勇敢表达自己爱意的女生,他若糊涂下去,任由孟初语的感情滋生,那最后最受伤害的还是她。 长痛不如短痛,在她感情还没有开始成熟的时候,一刀切断,最好! “楚哥哥……” 孟初语听到他这番话,已经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想这样啊。她以为,只要自己对他好,只要自己好好爱他,他总有一天会接受她的。 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软弱幼稚的一面,所以她努力憋着泪,努力对他笑:“楚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年纪这么小,找谁去谈恋爱呢?我只是作为一个妹妹,想送你一个生日礼物,这你也不收吗?” “初语!” 楚云深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初语,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二十岁正是你的花样年华,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那不是浪费啊……”她不认为那是浪费,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一件事,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楚哥哥,你不要这么快否定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年纪还小,我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女孩子,但是我可以学啊,我会长大的……” “初语!”楚云深无奈的喊了一声。 “楚哥哥……” 她喜欢他,就让他这么痛苦吗?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只是想来陪他过个生日而已,怎么会让他皱眉头呢?他一直不停的看手表,是和沈小姐约好了吗? 尽管沈小姐根本不愿意原谅他,他也还是想跟她在一起吗? 孟初语低着头,用力的咬了一下唇,“楚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要不开心,我不要求你什么的,真的,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的礼物,你要不想收就算了,我不会增添你的困扰的。但是楚哥哥,如果沈姐姐不肯原谅你,不肯跟你复合,你一定要记得,还有初语在等你,初语不在乎你的退而求其次……” 说完,她就一把抓起自己的礼物低着头跑了,让楚云深想说话都来不及。 等他…… 他有什么好呢? 要是真好,雪融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伤害? 雪融啊…… 她不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他忽然想起来那满满的一箱生日礼物,结婚周年礼物,情人节礼物,每一个日子,她都记得那么清楚,买了整整六年都没有寄出去。可是今天,她和陆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画面,好像,真的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但是此时此刻,除了孟初语,还有一个母亲大人在等着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他本来想去孟家一趟,跟孟父谈清楚解除婚约的事,现在看来,还是先去母亲那里一趟。 殊不知,只不过是多绕了一趟的功夫,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七夜囚情—————————————— 孟初语是一路哭着回家的,也不管路人奇怪的眼光。回到家的时候,正碰上要出门去公司的孟父。 孟父看到女儿哭着回来,连忙问:“初语,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爸爸!” 她扑进爸爸怀里,哭得更痛了。 孟父只得潜退了佣人,扶着女儿进屋,让她坐在沙发上,等她哭的差不多了,他才又问:“怎么回事?” “今天是楚哥哥生日。”她一边哽咽着,一边说:“我去给他送礼物,他不收,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我不适合他,要我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真这么跟你说?”孟父憋着气,寒声问。 该死的楚云深! 他竟敢这么做! 孟父气的一圈砸在了桌子上。 “爸爸——”孟初语吓了一跳,惊慌的去安抚他,“爸爸,你别生气,我不怪楚哥哥。我知道,他喜欢沈小姐,他一直都只喜欢沈小姐……” “好了,你也别哭了,回房间休息吧!” “那爸爸别跟楚哥哥生气啊……”孟初语回房前,又不放心的叮嘱一声。 孟父看到她回房间了,把房门也关上了,他气的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忘恩负义的东西……” 079为夺旧爱枉顾父亲清白 楚云深来到了母亲家里。 尽管今天孟初语是去祝他生日快乐的,他却没想过,今天母亲叫他回来,也是要给他过生日。 因为从小到大,母亲只给自己过过五个生日,五岁之后,就再没有了。因为他生日那天,正是父亲离开的那一天,所以她不愿意去回忆,不愿意去触景伤情。 而他长大后的第一个生日,是沈雪融陪他度过的。 那天,沈雪融亲自下厨给他炒的菜,因为家里没有多好的条件,她就跑到一个蛋糕房,好说歹说让人家师傅借场地给她,也教她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可是,当他们幸幸福福的依偎在一起庆祝的时候,楚母回去了,她被他们两个人的幸福给刺激了,她一把掀了那张桌子…… 从那以后,楚云深就再没过过生日了。 因为,沈雪融已经离开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打扰你工作吧?”楚母难得说了一句体贴的话。 “没有。” “那你坐会儿,很快做好饭了。”楚母说完又进了厨房。 楚云深就一直坐在餐厅里,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 自从父亲的事情真相大白一来,他深深的了解到母亲心里的爱,心里的恨,还有那无处发泄的怨气,丈夫离开了她,儿子冷漠以对,她心理本来就不健康,走到今天这一地步,错都错在他这个儿子身上啊。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跟这个母亲去沟通了。 多少年了,母亲没有再给他做过一顿可口的饭菜,他几乎忘记母亲的味道了,最后,楚母把一个很大很精致的生日蛋糕放在他面前时,他愣在了那里。 有点好笑,做了他进三十年的母亲,竟然从来不知道,他不喜欢吃巧克力蛋糕吗? “儿子,你愣着干什么?切蛋糕啊!”楚母热切的说。 楚云深不忍心让她失望,便动手切下两块,自己也勉强吃了一口。这种甜的发苦的味道,他实在不怎么喜欢。 “儿子,发什么呆呢?吃啊!”楚母见他出神的神情,也知道他在想谁,只是不愿意点破而已,夹了一些菜到他碟子里,“尝尝看妈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谢谢妈!”他意思意思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吃而故意做给她看,而是,不知怎的,就是食不下咽。 楚母见他不怎么吃的样子,她的热情也都退下去了,“怎么,妈没有沈雪融做的好吃?” “妈——”他有些无力,他们怎么总是三句话不到就要吵起来呢? “算了。”他吃不下,她也没什么胃口了,“你要是不想吃,或者吃不下的话,我们来谈谈吧!” “谈什么?” “初语。” “妈!” 楚云深心中的感动和温暖,因她的这一段话,热度慢慢的降了下去,眼神也开始变冷了:“妈,天下的好女孩儿何其多?难道我要一个个都娶回家吗?我今天郑重的跟您表达一下我的意思,我不会娶孟初语,我不喜欢孟初语,一点点都不喜欢。您为了父亲的事恨着沈家,可是您知不知道在你们的这一场仇恨里,最无辜的人是谁?是我和雪融,妈,沈奕天是有错,可是这笔账不应该算在雪融头上。” “那应该算在谁的头上?你妈的头上吗?”楚母的语气也冷了。 “妈,您别这么不讲道理行不行?”楚云深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跟她沟通:“六年前为了您,我已经放弃雪融一次了,事到如今,我不愿意再放手。她也不会计较您曾经对她的种种伤害,如果您能接受她,那么您会多一个儿媳妇来孝顺您,而若您不答应的话,我也依然会跟她在一起,只不过,我不会让您有机会接触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了一个女人,你不要你妈了?” “不是我不要您,是您不能接受我所爱的那一部分,难道您非要看着我痛苦不堪,活着还不如死了,您才能甘心?” “那,那,初语怎么办?” “孟初语那边,您不用担心,我今天早上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不会接受她的……” “你说什么?”楚母一口打断了他的话。 “您已经听清楚了,不必要我再重复一遍。” “你……”楚母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指向他,“你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如果拒绝一个女人就算伤害的话,那这个伤害是必须的了。” 天下的好女孩何其多?只怕在他这个老妈之中,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是她的好儿媳,只有雪融不是。 “楚云深,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谁帮助你的?你以为孟父是那么好惹的人?你以为他能这么轻易放过一个伤害他女儿的人?” “当初我就看出这个男人有意要把女儿嫁给我,所以我才不肯接受他的帮助,要不是您私下帮我做出决定,我也不至于惹上他。不过没关系,我欠他的都已经还给他了,若他仍不满意,大不了,我把天下集团还给他!” 说完,楚云深头也不回的离去。 和母亲的沟通再一次失败,他已经绝望了, 至于孟父那边,他等着他主动找上门,没想到,孟父的动作如此之快,第二天早上,有一则新闻已经上了头条—— 天下集团总裁忘恩负义 为夺旧爱枉顾父亲清白 ——————————————七夜囚情—————————————— 孟父就是要给楚云深难堪,所以这一则头条是闹得有多轰动有多轰动,真的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天下集团—— 楚云深还拿着那份报纸在看,总觉得有些奇怪,他父亲楚浩然的事他也是最近才弄清楚,怎么孟父好像一清二楚似的? “现在公司门口聚集了很多记者,楚总,您是想出面澄清呢,还是让他们全都离开?”小李问。 “雪融那边,有什么情况?”楚云深担心这件事会牵连到她。 “沈氏那边没有消息。楚总,我觉得,孟总没那么傻,他很您虽说是因为您解除婚约的事情,他难免会把沈小姐算进去,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生意人,沈氏也不好对付,我想他不会那么冲动的同时树立天下和沈氏两大仇敌。” “你这么说也有到道理,但,我还是不放心。”楚云深说着就起了身,准备出去。 “楚总,即使那边有情况,沈氏也一定能应付,而且现在的舆论对您很不利,您不宜在这个时候——” “你别说了,我必须去。”楚云深说着就起了身。 小李见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便不再坚持,立即安排他避开记者离开公司的事,不料,这个时候秘书来报:“楚总,沈氏的苏总来访,请问是否接见?” “请他进来。” “楚总,那我先出去了。”小李说。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楚云深和苏瑾年,楚云深现在担心雪融的情况,立即问道:“瑾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雪融怎么样?是不是她出了什么问题?” “她要真有什么难题,有沈氏给她撑腰,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善后吧?”苏瑾年好笑的道。 “那倒也是。”楚云深笑了笑,暂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问:“那你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来的目的,当然是了解事情的真相,防患于未然。”苏瑾年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又开了口:“云深,你怎么会和那姓孟的老头闹得那么凶的?” “初语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她很乖,和梦伯父父女两个相依为命,梦伯父一直很疼爱这个女儿的。现在我让初语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不能平白无故让女儿受到委屈,这一天,我早已预料到了。” “既然早就预料到了,当初又为什么答应和孟小姐订婚?难道当初你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是因为雪融的介入才导致今天的结果?”苏瑾年不动声色间步步紧逼。 “当然不是。”顿了顿,楚云深又道:“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 “那就慢慢说吧,我不着急。” 楚云深点头。 他知道苏瑾年如今是沈家的女婿,他自然不可能是代表他自己出面的,今天前来,可能是沈奕天授意,也是,为了雪融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于是,全盘托出—— “不瞒你说,六年前,我是孟氏的一名普通职员。说来也很戏剧化,有一天我加班到深夜,还没离开公司,我阑尾炎发作了。是孟伯父刚巧回公司拿资料,看到了我,把我送到了医院。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栽培我,器重我,还送我出国去深造。当时孟初语才十几岁,我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当他是一个爱贤若渴的好上司。直到我学成回国,他才有意无意的暗示过我,希望我将来继承他的事业。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也感激他的知遇之恩,但是我不可能娶他的女儿……” “为什么不可能?”苏瑾年打断了他的话,“孟氏怎么说也是跨国企业,孟家所有的财产将来都是孟初语的,你娶了她,有多少男人要羡慕死你。” “那又如何?”楚云深反问:“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娶霜晓是为了少奋斗五十年?” 080当年的阴错阳差 苏瑾年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耸耸肩摊摊手:“好吧,你继续说。” “那你的意思是承认了?” “我说楚云深,你干嘛一直追问我这个问题?你别因为雪融不理你,你就来挑拨我和霜晓的夫妻关系。” “你最好记得你的老婆是沈霜晓。” “喂,你什么意思?” 楚云深没搭理他,接着说之前的话题:“开个玩笑,别介意。我接着说吧,当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我便离开了孟氏,准备自立门户,这时,我遇到了以前的一个学弟,就是我现在的特助李云开。他当时还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听说了我的想法,他就干脆辞了职,和我一起创业。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们开发出一种编写平台。那时的工作室,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常常加班到深夜,终于万事俱备的时候,只差一笔启动资金,需要五百万。孟伯父再一次提出愿意资助我这笔启动资金,我拒绝了他。这个人本来就对我有恩,若我再接受这笔钱,我就从此背上了一笔还不清的人情债,我不希望这样的结果发生。” “那后来呢?他既然看中了你,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是的!他找上了我的母亲,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错过一个人才。更何况五百万不是白白借给我的,我是需要还利息的。其实,那不过是他的一种说法而已,我妈妈觉得合情合理,就代替我收下了。并且还和孟伯父签下合约,说我要在三年之内把这笔钱还清,还不清的话,就要把天下集团收购到自己名下。”而当他母亲通知他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按照合约行事。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嗯。” “那这笔钱——” “合约生效的半年后,我已经连本带利还给他了。”但是,和孟家也从此牵扯不清了。 苏瑾年听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在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楚云深说。 “什么问题?” “六年前,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分开我和雪融,为什么现在,沈先生愿意接受我了?难道是因为今日天下集团的成就?” “你怎么知道我岳父大人是接受你了?”苏瑾年反问。 “若不是,你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瑾年再一次被问住了,“好吧,我承认。不过,你以为沈奕天是什么人?他会收留我一个孤儿,把女儿嫁给我,当初又怎会在意你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呢?” “所以,这个问题,你要亲自去问他了。” 今天的一切谈话,到此为止。 外面的世界,依旧是满城风雨,而沈家,却是一个无忧无虑的象牙塔,只要有沈奕天在,沈雪融就什么都不知道,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这几天她被禁足在家,出不了门,也不能去上班,她心里多少有了疑惑,首先想到的,是楚云深。 自从上次因为父亲的事她和楚云深不欢而散之后,她和楚云深没再见过面,如今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和瑾年都瞒着她,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她若主动给楚云深打电话,不等于主动示好了? 但她不能安心,想来想去,她拨通了小李的电话。 大概小李没想到她会打电话给他,有些惊讶,开口就问:“沈小姐,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呢?”她是想从他口中套到一些话。 果然,小李没有怀疑她,立即就说了:“沈小姐,你可千万别误会楚总,他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你。” “他是什么人,我应该比你更清楚一些吧?” “不,不,沈小姐,你真的是误会楚总了。因为整件事情里,孟小姐是最无辜的,楚总并不想伤害她,但是楚总是必须要跟她解除婚约的。孟总是觉得女儿受到了伤害,想为女儿出口气,所以故意中伤楚总。楚总因为往日的恩情,不能对孟父怎么做,楚总也是想借此机会一笔还清欠孟家的恩情,所以,楚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沈小姐你在一起,沈小姐,你可千万别误会楚总。” “好,我知道了。” 沈雪融挂断了电话。 知道了这段时间真的有事情发生,她去找霜晓,霜晓见瞒不过,就给了她一份报纸:“姐,你自己看吧,但是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啊,不然爸爸要骂死我。” 天下集团总裁忘恩负义 为夺旧爱枉顾父亲清白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这样的一个头条。沈雪融吃了一惊,立即看下去,字字都是抨击楚云深人品道德的行为,“怎么会这样?” 她没想到,事态竟这么严重。 “我怎么知道?爸爸怕我会说漏嘴,什么都不告诉我,连瑾年也守口如瓶,我是什么都问不出来,要不是被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份报纸,我也一头雾水呢。不过,这也没什么吧,要我说,楚云深这个人是自作自受,活该。” 沈霜晓对楚云深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好感,自然要借机踩上几脚。 沈雪融虽然气他冤枉父亲的人格,但是,她也不想看到他如今这样的局面。现在想来,小李说的话她也全明白了。 “姐,我说楚云深是罪有应得,你不必为了这种人难过吧?”沈霜晓说。 “这份报纸我先拿走了,你不要跟爸爸说。” 雪融没有对她解释那么多,拿着报纸便回了房。 首先是对楚云深的担心,但是仔细一想,冷静下来,她发现了不对。 若说这份报纸是孟父有意泄露给媒体的,那么,孟父怎么会知道那段往事?楚母瞒着楚云深二十多年都没有说出这个真相,即使是会对孟父说起过,也不应该说得太过于详细。孟父既然敢把这件事泄露给媒体,一定是清楚事情的一切经过…… 如果说,楚云深所拥有的那份调查资料被人动了手脚,莫非,是孟父在其中搞鬼? 孟父不想她和楚云深重归于好,一心想要把女儿嫁给楚云深,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只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沈雪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说笑吵闹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恩恩和乐乐放学回来了。 她收起报纸,然后进到客厅里面,看到恩恩正在打开自己的书包准备掏出课本做作业,而乐乐就赖在霜晓的怀里撒娇。 “姐,你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沈霜晓看到她下楼来,关心的问。 “没事。” “妈妈,爸爸呢?”乐乐扬起笑脸问。 “怎么了?妈妈陪你不好吗?干嘛一直要找爸爸?” “乐乐要爸爸,不要王爷爷。”小丫头不高兴的说。 “为什么呀?” “就是不要。”小丫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正在做作业的沈怀恩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因为姨夫会给她买好吃的,王爷爷不会。” 闻言,沈霜晓没好气的点点闺女的脑袋,“你呀,小吃货。” “说真的,瑾年最近好像是挺忙的。”雪融说着,在儿子身边坐下来,陪他做作业。 霜晓在旁边嘀咕,“是啊,也不知道瑾年最近在忙什么,以前都是他接这两个小家伙上下班的,最近他连接孩子的时间都没有,都交给了家里的司机老王去接。” “爸爸呢?”雪融又问。 “爸爸也是,自从把公司交给瑾年打理以来已经不怎么管公司的事了,最近几天倒是频频去公司,也不知是不是公司业务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理论上来说,公司出现什么危机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沈雪融的心里就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再加上之前楚浩然的事,她也想找父亲谈一谈。谁知,等到很晚,陪着儿子做完了作业,看着小家伙睡着以后,整栋别墅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当中,没有等到沈奕天,倒是等到了苏瑾年。 看到她从儿子的房间出来正准备回自己房间,他愣了一下:“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 “为什么什么事睡不着啊?”他笑了笑,“有什么事说出来,别胡思乱想。” “你怎么知道我会胡思乱想?” “呃?” 他又愣在那里。 她今天的话很奇怪,好像想从他口中探出什么口风来似的,他当然不是电话里小李,什么事都对她全盘托出,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来:“这里有一段话,如果睡不着的,可以听听看。” “什么话?”她疑惑的接过去。 “你听听就知道了。” 他交给她便走了。 她疑惑,拿着录音笔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按下播放键,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他的一个恶作剧,没想到,会从里面传出楚云深的声音来。 原来今天的一番谈话,苏瑾年全都录了下来。 楚云深和孟家还有孟初语的一切关系,她才从这段录音中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正陷在一番思绪当中,忽然,阳台上传出一声古怪的声响,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放下录音笔,奇怪的走了出去…… 081终究还是迟了么 才刚一打开阳台的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状况,她已经撞进了一堵温暖的胸膛里去,紧接着,整个人被紧紧拥住。 “雪融!”黑暗中,他寻找着她的唇:“我想你,雪融!” “楚云深?” 她没想到是他,就算是,他也不应该是以这样的方式进来吧? 她想要推开他,可是,她的唇已经被他牢牢堵住了,手臂抵在他的胸前,使出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推开他,急促的呼吸,“你,你怎么进来的?” “跋山涉水爬进来的。” 她的房间在三楼,要爬进来并不容易,他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你赶紧走,不然我喊人了,你听到没有?”她警告他。 这是在她的家里,她还会怕他不成? 但是他既然来了,就预料到了各种后果,当然也不在乎她的威胁,见她要走,他立刻又拉住了她的手臂,拉入了他的胸膛:“雪融,别生气,我不过是想来看一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雪融!” “……” 她的语气里一片冰冷,她当真对他已毫无感情? 他的心一阵阵的疼,颤抖的唇,从她的头顶落在了她的耳畔:“雪融,我和初语退婚了。” “那真是可惜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孟初语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忍受你的坏脾气。” “我改,好吗?” 许久,他转过她的身子来,使他们面对面:“雪融,孟伯父不会甘心他的女儿受到伤害,最坏的结果,我回到六年前一无所有的楚云深,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喔,原来是一无所有的楚云深没有女人会看在眼里,所以你又想起了我?但是楚云深,你凭什么以为六年前的沈雪融会为你放弃一切,六年前的沈雪融依然会这么傻呢?”她冷冷的笑。 “雪融!”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楚云深,你可别忘了,你的父亲是被我父亲冤枉死的,你要做一个不孝的儿子的吗?”她故意以这件事来提醒他。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算在我们的头上?” “是啊,你问的好,为什么……” 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要牺牲无辜的他们? 他轻轻摇晃她的肩膀:“雪融,六年前是我错了,我太轻易放开你的手,但是雪融,你要相信我,我和孟初语的婚约不是我愿意的,是我妈妈一厢情愿自作主张,我有我的身不由己。若是我真的愿意和她结婚,不会等到现在,雪融,我保证,今后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影响到我们。只要你不喜欢我的事,我通通改掉,我把恩恩当成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这辈子不要第二个孩子,我只对恩恩好,这样,你足够相信我的诚意了吗?” 她不说话。 其实,除了那一纸婚约以外,他和孟初语之间的情况她看得清楚,刚才又听到了瑾年给她的那一段录音,关于他和孟初语之间的事情,她才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怪的,早已不是这件事。 因为她和他之间,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孟初语。 谁料,在她神思恍惚之际,他再一次吻/住了她,一个深切而缠绵的吻,让她再没有挣扎反抗的余地。 “雪融,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说,我一定做到!”他一面吻着她,一面说。 她却只剩下沉默。 “雪融,你说,你说啊!” “你要我说什么?” 要说多么强烈的恨,多么强烈的怨,她没有。 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再和他继续在一起。 “我们离开这里吧,雪融,我们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上一辈的事,至于别人怎么看待我楚云深,随他们去吧,我们离开,好不好?” “离开这里,一切就结束了吗?” “雪融?”她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之间清醒过来了,一把推开了他:“你能不在乎自己的父亲被冤枉,我不能。楚云深,今天我若跟你一起离开,在你心里,在世人眼里,我父亲就永远是一个不明是非的杀人凶手,我不能让我爸爸被戴上这样一顶帽子,要走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 六年前的他们选择了逃避,导致了今天的结果,若是今天再一次选择逃避,生命可以从此得到平静吗? 当年一别,他后悔了,她却把一切都看明白了。 有好长的时间,他们只是相视凝望。 “你走吧。”她说。 “我冒着生命危险爬上来的。”多待一会儿就不行? “不管你做什么,你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些年,惨痛的教训,教她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终于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看着她转过身去,伫立于夜色之中,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等他回头,一直在等他一个解释,可他,终究还是迟了么? 许久,许久许久,他终于转身,准备离开。 她说的对,从哪里来的,从哪里回去。 沈雪融背对着他,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奇怪的回头,却看到他纵身一跃,一条腿已经迈过了阳台的栏杆,她被他吓死了,急忙叫住他:“楚云深,你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走吗?” “你可以走大门。”这里是三楼,不是二楼,他真这么跳下去,还能好好的? “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楚云深!” 她生怕他真的就这样跳下去,急忙过去拽住了他的手臂。 但是好话她是说不出来的,最后只能出言讽刺:“楚总,你是见不得人还是做了太多的亏心事连阳光大道走不敢走?” “雪融,承认你关心我就那么难吗?”他的唇边浮现一抹笑意。 “收起你的自作多情吧,我不是关心你,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让他在我面前跳楼。”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管我怎么走?反正我离开就是了!”他说着,就准备跳下去。 她知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拽着他不肯放手:“你要生要死我不管你,但是这里是我家,是我的房间,你就要听我的。” “我若听你的,有什么奖励?” “楚云深!” 他何时变得这么无赖? 他的笑容更深了一些,“雪融,我听你的,但你以后还让我来,好吗?” “我不管你,总之你下来。”她硬是把他拉了下来,拽着他往房门口去。 说是要他走大门,其实她也担心被家里人发现,这三更半夜的他在她房间里,被家里人看到会怎么想? 于是她走在前面小心的探路,他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一股暖流在他的身体里涌动。说是不在乎他的死活,但,她毕竟还是关心他的,那么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 沈雪融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走在前面,心想着只要把他送出客厅,到了院子里就没事了。谁知,就在客厅里,这大半夜的,竟然有人在慢悠悠的喝着茶,这人,不是沈奕天又是谁? 沈雪融见躲不过了,低声道:“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当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沈奕天冷哼一声,抬起头来,锐利的眼眸看向楚云深,似笑非笑:“楚总,你大可大大方方来,翻什么阳台?” 既然被逮着了,楚云深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同样回以一笑:“我怕我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有人会不理我。” 这里指的有人,当然是沈雪融。 沈雪融暗中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想必楚总也有话想谈谈,雪融,你回房休息吧。”沈奕天慢条斯理的说。 这样的气氛,看似没什么,但是沈雪融就是闻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更何况在沈奕天的心里有一个死的很冤枉的沈心乐,在楚云深的心里也有一个死的很冤枉的楚浩然,现在这两个人在一起,还能相安无事? 沈雪融怕出事,不敢走,说:“你们要谈什么?我难道不能旁听吗?” “你是我的女儿,自然可以旁听,但是你是楚总的什么人,凭什么旁听他的私事?” 沈奕天一句话,把沈雪融问的哑口无言。 她是楚云深的什么人? 曾经那么亲密的关系,此刻,竟什么人也不是。 她说不出话来,掉头就要走,谁料,楚云深拉住了她。 “干嘛?”她没好气的道。 “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我的心事,自然不会瞒你。” 沈雪融再度无语。 于是,沈奕天起了身,“雪融,倒两杯茶来,楚总,请吧!” 沈奕天带着他进到书房,这个时候家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了,书房里说话不会影响别人,即使有,那些佣人也不敢跑到沈奕天的书房来偷听什么。 沈雪融给他们倒来茶,并且关上了门,坐到一旁,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旁听者。 楚云深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沈伯父,我只想知道,当年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要让您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送进监狱,终身监禁?” 082相见不如不见 楚云深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沈伯父,我只想知道,当年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要让您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送进监狱,终身监禁?” “你怎么知道是莫须有的罪名?”沈奕天反问。 “难道不是吗?”楚云深再度反问。 他们就像是踢皮球一样把问题反踢回去,沈雪融也是醉了,几度想开口,可是想起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便又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最后,沈奕天一笑:“是!他害死了我妹妹,我有钱能使鬼推磨,送他进监狱,他作为一个当事人都不为自己申诉了,你今天是要给他翻案不成?” 楚云深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样的说辞已经让沈雪融坐不住了,起身道:“爸,您别故意这么说,我知道您不会做这样的事,您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您不会白白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雪融,让你失望了,你爸爸,确实是这样一个人。”沈奕天大大方方的承认,转向楚云深:“你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事实确实如此,你的父亲,是被我间接害死的。如此,你还要娶我的女儿吗?” 楚云深说不出话来。 “你若愿意,那么只要你能保证一辈子不欺负她,一辈子对她好,我会把她嫁给你。但是楚云深,你要想清楚了,你娶了仇人的女儿,你的母亲不会同意,你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不会安息,而你的母亲,也会因此而永远不原谅你这个儿子。你还会受到世人的唾骂,这辈子,你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将来你的儿子,也会因为你而抬不起头来,如此,你还要娶我的女儿吗?” 楚云深没有言语,怒视沈奕天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恨意,最后,掉头离去。 沈雪融见他这样的状况,也不能放心,立即跟了出去。 直到走出沈家别墅大门,他准备开车门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冷冷的道:“最终事实证明你错了,雪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我无话可说。”她惨淡的笑了,“我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种事,可是他亲口承认,我无话可说。你走吧,以后,相见不如不见,我,祝福你。” 说完,她转身回家,没有等他回头。 孰不知,在她转身之后,他回过头来—— 雪融,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哪怕被全世界人唾骂,看不起,哪怕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可是,我不能枉顾我父亲的死而无动于衷,对不起。 仰起头,有一股酸涩,他努力咽了回去。 此时东方,渐渐泛白。 沈雪融回到了家里,瑾年和霜晓都陆续起床了,乐乐和恩恩两个小家伙也开始吵闹起来,整个沈家,恢复了往日的气氛,好像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沈雪融回自己的房间时,经过沈奕天的书房,他刚好出来。 “雪融。”他叫住她,“你是不是怪爸爸对他太狠了?” “没有。”她摇头,勉强笑笑:“这是一个我们谁都不能逃避的事实,他必须面对。” “这么说,你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我和他,都已经不可能了。爸,您不必自责,或许在他爸爸的事情上您处理不当,但是我和他走到今天的地步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是我和他没有缘分也不适合做夫妻,不怪任何人。” 的确,在这场爱情的纠葛里,沈奕天的责任,苏瑾年的责任,楚母的责任,还有她和楚云深的责任,甚至包括已经去世的楚浩然和沈心乐都有责任,不知道应该去怪谁。所以,每个人都有错,每个人也都没有错,错只错在,有缘无分,命该如此。 从这一天开始,楚云深和沈雪融,再也没有见过。他和沈奕天,光明正大的展开了较量。 沈雪融看着他们这样,竟无能为力。 沈霜晓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到这样的情形,苏瑾年跟在沈奕天身边忙的不可开交,她也着急了,只能去找雪融:“姐,你真这么放任他们斗下去不管不顾啊?” “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我能怎样?”沈雪融叹息。 “我说姐,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楚云深真的出手,杨氏都不是对手,就算沈家比杨氏强得多,那楚云深也不是省油的灯,最好的结果,一方胜出一方出局,最坏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你想看到那个结局?” 沈雪融无奈,看向她:“霜晓,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希望我怎么做?” “这还用说吗,楚云深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你又是爸爸的女儿,只有你出面,才能平息这场战争。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看不明白吗?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做?”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姐妹两个这样吵架好像还是第一次。 最终,沈雪融也是笑一笑:“那我试试吧。” 然后,起身离去。 沈霜晓看着那消瘦落寞的背影,忽然后悔,自己是不是说话太重了? 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远处的隐秘角落里一闪而逝。 ——————————————七夜囚情—————————————— 天下集团。 楚云深刚一回到公司,进到一楼大厅里,前台小姐就迎了上来:“楚总,您有访客。” “访客?”楚云深奇怪。 “对,是个孩子,他说是您未来的儿子。” 果然,楚云深顺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大厅的休息室沙发上,他看到了坐着的低着头的沈怀恩。 他走上前,拍拍这小家伙的脑袋:“小鬼,你怎么来了?” 沈怀恩仰起头来,那一贯的恶魔般的笑容没有了,哀怨的看着他:“爸爸,你不厚道。” “何出此言啊?”楚云深将他抱了起来。 “你害得外公和姨夫那么忙,害得妈妈和小姨吵架,你不好。”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楚云深就不相信,这小小的家伙能看得这么深。 “姨夫和外公都没有时间陪恩恩和乐乐,乐乐要爸爸,小姨说都是你的错。我还看到小姨和妈妈因为你吵架,爸爸,你为什么要让大家都吵架?” 小家伙的质问掷地有声,楚云深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他才问这小家伙:“你妈妈好吗?” “妈妈不好。她每天都很少说话,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小姨也让她伤心。”小家伙抱怨着,“爸爸,你别让妈妈伤心,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好。” 许久,楚云深才终于说出这个字。 小家伙终于笑了,灿烂明媚的气息回到了他稚嫩的脸上,一个劲的问:“爸爸,你说真的吗?” “真的。” 在楚云深的保证下,小家伙终于相信了。 楚云深叫来小李,让小李亲自送他回家。 沈雪融刚刚发现儿子不见了,正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见到小李送他回来,她不由得责备这小家伙:“恩恩,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怎么没有跟妈妈说?” “你家这小家伙胆子大的很,也聪明的很,竟然自己一个人坐地铁去找楚总,现在我把他平安送回来了,可以回去交差了。”小李笑哈哈的说。 “小李叔叔再见!”沈怀恩对他挥挥手。 “小李,谢谢你!”沈雪融也道。 “应该的,不客气。” 小李走了。 沈雪融牵着儿子回家,一边走一边问:“宝贝,你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你去见……见他,做什么?” 这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怎么对儿子称呼楚云深。 “对不起妈妈,恩恩不是故意要让妈妈担心,是因为爸爸说过,他要一辈子对恩恩和妈妈好。恩恩见到小姨和妈妈因为爸爸吵架,所以就去找爸爸,让爸爸不要惹妈妈伤心。” “……”沈雪融说不出话来。 “妈妈,爸爸说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他就不让妈妈伤心了,也不害妈妈和小姨吵架了。妈妈,我们跟爸爸在一起,好不好?” 沈雪融依然沉默。 “妈妈,外公有乐乐陪着,乐乐有姨夫陪着,可是爸爸只有一个人,他那么孤单,我们去陪爸爸,让他开开心心的,他就不会害大家吵架了,对不对?” “……对!” 其实,在霜晓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出决定了,只是没想到,是儿子推动了她的行动。 深夜十一点,整个沈家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沈雪融一手拿着行李,一手牵着恩恩,没有和沈家任何一个人告别,走进了夜幕之中。 他们谁都没有回头,谁都不知道,沈奕天和苏瑾年站在书房里的阳台上,目送着他们离开。 一路上,雪融都很沉默,沈怀恩则相反,他很开心,很兴奋。 已是午夜,但是他们到达楚云深的公寓前时,正好碰上他回来。他看到她们的那一刻,愣了愣。 “爸爸,我和妈妈来了!”小家伙兴奋的朝他挥挥手。 他走到他们面前,让这小家伙先进家里去,然后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 她对他淡淡微笑:“父仇子报,父债子还,你要以这种方式,那么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吧,请你结束和沈家的战争。” 084饭中的玄机 她终究是妥协了,妥协于这种方式。 楚云深张嘴欲言,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兴奋中的沈怀恩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异状,开心的不得了,跑进一个房间里兴奋的问:“爸爸,这是我的房间吗?” “当然!” 不知道他何时设计出来的,整个房间基本上都是以天蓝色色系为主,房间很宽敞,墙面上的壁纸也是天空的颜色,飘着朵朵淡淡的几乎透明的云彩,床脚下面铺着一块毛绒绒的和白云一样颜色一样形状的地毯,上面放着一个毛绒绒的玩具抱熊。 头顶上挖了一个笑脸的形状,以蓝色为底,打开灯带的开关,笑脸周围便散着晕黄色的光芒,在中间,还吊着一盏吊灯。 沈怀恩只要仰起脸,看到那个笑脸,就忍不住也咧开了嘴对着它笑。 床的一边是靠着墙的衣柜,另一边是一个造型非常个性可爱的书架,书架下面一边是学习桌,一边放着一台崭新的电脑。 看到电脑,他更兴奋了:“爸爸妈妈,你们允许我玩游戏吗?” “当然可以!不过为了保护你的眼睛,每天只可以玩一个小时喔!”楚云深笑道。 沈雪融就一直倚在门边,看着他们。说真的,她不知道儿子怎么会那么开心,在沈家也有专属于他的小小世界,沈奕天宠他,给他最好的一切。楚云深这里固然不错,却是远远比不上沈家的,她不知道这小家伙这么兴奋是不是因为,他喜欢和楚云深在一起。 夜很深了,小家伙还拉着他说话,她静悄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楚云深经过时,看到她在整理衣物,他没有进去,也没有惊扰她,静静地看着。 她发现了,对他微微笑,接着又低下头去继续手中的工作,慢慢的说:“恩恩很喜欢你。他从小受到了很多歧视,他怕我伤心,所以总是不说。在沈家的时候,看到乐乐有爸爸,他很羡慕。以后跟你在一起,可能,免不了要麻烦你,还请你对他多点耐心。” 她知道他没有做父亲的经验。 “你放心吧,不管怎样,我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他承诺。 “……”她没有说话。 “你不相信我?” “没有。” “恩恩和我小时候很像,他复制了我的童年经历,我知道没有父亲的感受,我也明白他内心的渴望,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伤害一个孩子。” 她却再一次沉默。 其实,他只是想他们之间多点话聊,孰不知,这样的话题,变成了他们之间最敏感的话题。好一会儿,她才终于道:“我爸爸给你造成的痛苦,我很抱歉,谢谢你为恩恩所做的一切。” “雪融……” “我想洗澡了,你……” 他无奈,只能回去。 她不跟他吵不跟他闹,淡淡的情绪像两个陌生人一样,根本不给他谈谈的机会。看着她关上房门,连空气都在瞬间安静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夜,注定无眠。 一早,沈雪融起来做早餐,沈怀恩就乖乖的坐在餐桌旁等着,看到楚云深下楼来,小家伙朝他挥挥手:“爸爸,妈妈快做好了,你快洗洗手,我们一起吃。” 说话间,沈雪融也刚好把早餐端上桌。 “就是不知道,你妈妈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吃。”他这话是对着小家伙说的,眼睛却是看着雪融。 “这是你家。”只要他愿意,她没意见。 她给儿子盛好了饭,叮嘱他:“宝贝,你已经兴奋了一晚上了,待会儿吃完早点要乖乖去完成周末作业,不可以吵到爸爸喔,明天妈妈就带你去游乐场玩,好吗?” “好!”小家伙冲她甜甜一笑。 然后,她准备回房间。 经过楚云深身边时,他拉住了她:“你不吃吗?” “我不饿。” 自从她来到他这里,他们之间就陷入了这种状态。表面上,她不跟他生气,不跟他吵架,她甚至总是面带着笑容,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是,她不给他好好谈话的机会,让他连解释,都无从解起。 “爸爸,你在看什么?妈妈都回房间了,快过来吃饭吧。”小家伙早就已经坐在了餐桌旁,吃了起来。 楚云深这才走过去,跟他一起吃。 “好吃吗?”他问。 “好吃啊!” 楚云深吃了几口,看恩恩吃的津津有味的,“小鬼,你不觉得有点怪吗?” 雪融做的早点他又不是没吃过,和以前的味道不大一样,好像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小家伙仰起脸,冲他嘻嘻一笑:“哪里怪?” “你不觉得有点苦吗?”难不成是他自己的味觉有问题? 他又吃了几口,还是一样的味道,又喝了点水,继续吃,还是一样的味道。 小家伙看他的样子,乐了,从椅子上下来,爬到他腿上坐下,正儿八经的望着他:“爸爸,你真觉得苦吗?” “你吃不出来吗?”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难不成这蛋饼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小家伙笑得更欢了,连连点头:“因为有妈妈的苦心在里面嘛,别人吃不出来,我做儿子的还吃不出来吗?” 他说的好像天经地义一般,还把自己没吃完的蛋饼全给了他,“这可是妈妈的苦心,咱们不能浪费,谁叫你是我老爸呢?儿子吃不完的,你要全部消灭掉。” 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东西。 楚云深吃完了,才发现,小家伙正窝在他怀里,捂着嘴偷着乐呢,他拍拍他的小脑袋,“我吃完了,说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什么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妈妈的苦心啊!”死不承认。 “别拿什么苦心来糊弄我,就算真的有,我也不信你能吃出来。”楚云深没好气的道。 小家伙见瞒不过去,只好招了:“其实吧,也没什么,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妈妈看我天天吃药,她心里也难受,所以就跟凌寒叔叔商量出这套方案,把药粉加入到我的饭中。你说,这不是妈妈的苦心,是什么?” 楚云深不禁沉默了。 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生个病,别说这样了,他妈妈连哄他吃药都不会。儿子可比他幸福多了,有雪融这样的“苦心”,她对恩恩是费尽了心思吧,把母爱父爱都给了他。 “爸爸,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不说话了?”小家伙又捏捏他的脸。 “那你现在还会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吗?” “不会啊!这是妈妈和凌寒叔叔共同的功劳,你看我被养的健健康康的就知道了。”小家伙摸摸自己的脸,又拍拍自己的小肚皮,“你看,多结实啊!妈妈说了,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对……” “爸爸,你怎么又这样笑啊?这么帅的一张脸,都让这笑给毁了,你小的时候,我奶奶你妈妈没教你怎么笑吗?”小家伙不满的看着他,撇撇嘴,随即又笑开了:“没事没事,妈妈说,活到老学到老,来,儿子教你怎么笑。” 他用两更手指头撑住楚云深的嘴角,然后自己裂开嘴,一边笑一边说:“爸爸,学我这样,嘴角要向上翘,向上,对,跟儿子学,儿子教你……” 楚云深被他弄得嘴角抽筋,“小鬼,你的这笑我学不来。” “怎么可能学不来呢?我会,乐乐也会,你怎么可能不会呢?没事,一遍学不会,咱学两遍嘛,儿子我是很有耐心的……”他又照着之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老天,这是什么笑容啊? 这是专属于恶魔的笑容。 楚云深明白过来,这孩子在整他呢! 既然这小家伙开心,就陪他玩玩吧。 吃过了饭,父子两个人光学笑就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好了,小恶魔,你妈妈让你做作业呢,你忘了?”楚云深觉得自己不能再“笑”下去了,否则明天脸部就僵硬了。 恩恩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妈妈待会儿要检查作业的。 “不能玩了。”他撇撇嘴,从他腿上爬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他咧咧嘴,“爸爸,别忘了,笑喔!” “你小心点!”楚云深看他走到楼梯口了,还扭着头对自己扮鬼脸,不禁提醒了他一句,但已经来不及了,小家伙已经对着台阶趴了下去。 不过很快他又爬起来,又继续对楚云深笑:“没事,不疼。爸爸,要记住,笑喔。” 真是一小恶魔。 看着他回了自己房间,楚云深不禁再次摇头失笑,这个小恶魔,他的性格到底是遗传了谁? ——————————————七夜囚情—————————————— 沈雪融安心的在他这里住了下来。 她以为这样,可以平息所有的战争,所以她变得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但她没有想到,即使是这样,楚云深依然没有放手。 周一,她刚把儿子送到学校,回家的途中,有一个记者堵住了去路,紧接着,她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根本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那些记者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纷纷把麦克风对准了她: “沈小姐,请问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二十三年前,沈总将楚浩然送进监狱含冤而死,沈小姐是为了平息沈楚两家的战争才回到楚总身边的对吗?” 085正式宣战 “沈小姐,请问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二十三年前,沈总将楚浩然送进监狱含冤而死,沈小姐是为了平息沈楚两家的战争才回到楚总身边的对吗?” “但是父仇不共戴天,即使沈小姐回到了楚总身边,楚总依然对沈氏紧咬不放,沈小姐的牺牲似乎毫无意义,不知道沈小姐怎么看待这件事?沈小姐觉得是沈氏会胜出,还是楚总会胜出?” “听说七年前沈小姐为了楚总与父亲断绝父女关系,又为了楚总六年不回家,不知道沈小姐现在回到楚总身边是为了沈楚的和平还是只是因为,沈小姐对楚总依然不能忘情?” “沈小姐,你为了沈家回到楚总身边,可是楚总却没有放过沈家,不知道沈小姐作何感想?沈小姐,你是否可以谈一谈?” “沈小姐……” “沈小姐……” “无可奉告!” 沈雪融还没来得及说面,面前就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把她挡在身后。 大家一看是楚云深,更来劲了,所有的问题全都指向了他: “楚总,听说多年以前沈小姐为了和你在一起放弃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可是楚总为了步步高升离开了她而和孟家小姐订婚。如今楚总又为了沈小姐而和孟小姐解除婚约,请问楚总,这是因为沈家的实力远远超越了孟家吗?” “楚总,据说你的父亲在多年以前被沈总冤枉入狱,你发誓要对沈家展开报复,事实也正是如此。可是沈小姐为了平息战争回到你身边,你依然要和沈氏鱼死网破,这是不是说明,你对沈小姐并不是真心的?” “楚总,请谈一下你现在的感受,你和沈小姐会复婚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过分,楚云深面不改色,只道:“关于大家想知道的问题,随后我会召开记者会一一说明,今日,无可奉告!” 楚云深说完,不再理会他们的任何问题,转身看向沈雪融:“雪融,你怎么样,你——” “楚云深,你卑鄙!”她没有听他说话,一巴掌已挥在他的脸上。 “雪融,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我再跟你说。”他可没打算当着记者的面解释。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楚云深!”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那样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然后,她挣脱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眼看着那些记者又要追上去,但是一辆车及时停在她的面前,陆凌风探出一个戴着墨镜的脑袋来:“雪融,上车!” 沈雪融上了车,车子扬尘而去。 “你怎么会恰巧经过的?”她问。 “我有千里眼顺风耳,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呗!”陆凌风开着车,还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沈雪融没搭理他。 他又笑了:“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这么没幽默感。好了,告诉你,这是现场直播,只要守着频道的人都能看到。” 他是专业的赛车手,很快就甩掉了那些记者,将她送到了陆家餐厅。 不管什么时候,陆家永远是最温暖的,陆母看她脸色苍白,便炖了一些补汤给她,“你们这些女孩子啊,总说要减肥,其实一点都不胖,还为了减肥不顾自己的健康,看你,一点精神都没有,阿姨给你炖了汤,多喝点。” “谢谢阿姨。”雪融对她笑一笑。 “快喝吧,待会儿让凌寒送你回去。” 她便不再说话。 不管楚云深做出什么事,她总要回去的,因为恩恩还在那里。 谁料,下午刚出餐厅准备去接恩恩,凌寒去开车,她正在门口等着,卓尔竟然出现了,张口就骂:“我说沈雪融,你还要不要脸?一出了事你就会躲到陆家来,陆家被你连累的还不够惨吗?你就欺负陆家一家人老实是不是?我告诉你,陆家不是你的避风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抱歉,今天是例外!”雪融不想跟她多做纠缠。 “例外?”卓尔冷哼:“例外就算是借口了?你别糊弄我,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你若不能遵守诺言,也别怪我出尔反尔!” “好吧!”沈雪融妥协了,“那麻烦你跟凌寒说一声,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不送。”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雪融刚走,凌寒开车回来了,看到了卓尔,“雪融呢?” “走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楚云深亲自来接她,她自然要跟她喜欢的人走!” 卓尔这话脱口而出,看到凌寒暗淡的神色,她顿时后悔,打开他的副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凌寒,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对她,你又何苦?” “下去!” “你说什么?” “我说下去!” 他的音量加高,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原来,陆凌寒不是永远好脾气的,他对于卓尔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从来也不会给她无畏的希望。她心里也不好受,声音逐渐低了:“你为什么对所有人好,唯独不愿意看我一眼?凌寒,我卓尔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我对沈雪融是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我也不怕向她道歉,我不知道,如果我向她道歉,你是不是可以好好的跟我说句话?” 一向高傲的卓尔,说出这句话多不容易? 凌寒冷笑:“那要你先做到再说!” 这个女人会先低头认错? 打死他也不相信。 不过她有句话说着了,沈雪融走出去没多久,出租车还没拦到,就遇到了来接她的楚云深。 “雪融,上车!”他喊了一声。 她却理都不理他,径自走自己的路。 他只能慢慢向前溜着车子,跟着她的速度:“雪融,这个时候你很难叫到车的,恩恩就快放学了,你只能上我的车,否则他到了放学的时间你也到不了。” “我只能吗?”这两个字激起了她所有的怒气,恨恨的看向他:“楚云深,你一再的摆布我的人生,却又不遵守诺言,我怎么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了你?” “雪融——”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她已经拿出了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尽量平稳了自己的语气说:“王叔,你这个时候应该是去接乐乐的路上吧?麻烦你顺便接一下恩恩,带他去学校门口的麦当劳吃点东西,我随后就到。” 挂上电话,她冷冷的看向车里的男人:“楚云深,不要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沈氏是我沈家的天下,今天我沈雪融就向你正式宣战,我会继承沈氏总裁这一席位,你不是要对付沈氏吗?好!冲着我来!” 她之前迟迟不愿意接手,是因为不想抹煞瑾年对公司的奉献,更何况她对商场也没兴趣,她不想被人说闲话,才想从基层做起。但现在看来,一切由不得她慢慢来了,为了沈氏,为了沈家,她必须这么做。 ——————————————七夜囚情—————————————— “当初我和爸爸就想到了,这样的情况一发生,你只有两个选择,继承沈氏,这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跟楚云深走,是息事宁人的结局,没想到转了一圈,你最终还是回到了沈氏。” 沈雪融苦笑:“我也想息事宁人,但是事实不允许我这么做。” “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爸爸和沈氏永远是你的靠山。” “瑾年。” “嗯?” “给我一辆车吧,我需要一辆车。” “好,想要什么车随便挑,选好了跟我说。”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勤俭节约,她没有多么好胜的虚荣心,随便一辆什么车只要能开就行了。但是如今,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沈氏,她的喜好,已不由她自己做主,什么样的车,才配得起沈氏总裁的身份? 当晚,她将一辆柯尼塞格开回了楚云深的公寓楼下。 这一辆价值四百多万的限量版柯尼塞格,真的是有钱都买不到, 她也不想这么炫耀什么,没有办法,她可以继承沈氏,沈氏也经得起她折腾,但是恩恩呢?恩恩还小,他需要一个固定的环境,她不能带着他颠沛流离。 恩恩正好和楚云深从学校回来,看到了这辆车,顿时眼睛发亮:“妈妈,这车真漂亮,是我们的吗?” “当然!恩恩想试试吗?”雪融笑问,仿佛没有看见楚云深。 “要的要的!” 说话间,这小家伙已经打开车门进去了。 雪融看一眼楚云深,笑道:“楚总,只要我想,我可以拥有我想要的一切,你千万不要以为我还是六年前的那个沈雪融。六年前,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但是六年后的我也可以告诉你,颜如玉、卓尔、包括孟初语,她们加起来的分量也不及一个沈雪融!” 当年的我,你不懂珍惜。 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这是谁说过的话,竟如此贴切。 楚云深久久不语,只是看着她,他不怪她,是他,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小家伙可看不到他们之间弥漫的硝烟,从车里探出小小的脑袋来:“爸爸妈妈你们在聊什么?快快上车!恩恩要去兜风,咱们一家人一起去兜兜风!” 086报了一箭之仇 小家伙可看不到他们之间弥漫的硝烟,从车里探出小小的脑袋来:“爸爸妈妈你们在聊什么?快快上车!恩恩要去兜风,咱们一家人一起去兜兜风!” 碍于这小家伙在场,沈雪融不能把楚云深拒以千里之外,只能默许他上了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看,看到这对父子说说笑笑的,她沉默的开着车。 没多久,这小家伙说:“爸爸妈妈,恩恩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啊?”沈雪融笑问一句,没有回头。 “恩恩想吃牛排。” “好,就听你的。”楚云深说。 “去XX路那家西餐厅吃?”小家伙试探性的看向他。 “你可真会挑地方。”楚云深没好气的笑。 “可不可以嘛爸爸?虽然我听同学说那里很贵,爸爸,你会不会付不起钱?”关于这一点,小家伙不是很确定。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只要你想吃!”就算再贵,也不过一顿牛排而已,他会请不起吗? 雪融知道这个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提出一个要求,也不想儿子扫兴,便默许了。 七点一到,一家三口准时的出现在那家西餐厅里。 小家伙指名要坐靠窗的那张桌子,走过去雪融才发现,旁边一桌坐着恩恩的一个同学,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和他的父母,他们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 “小霸王,祝你生日快乐!”恩恩毫不吝啬的送上生日祝福。 “沈怀恩,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来吃饭啊!”恩恩理直气壮的说。 楚云深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家伙为什么指名要来这里吃饭,便走上前抱起儿子,“恩恩,你不给爸爸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他叫萧宝宝,他的爸爸是一个什么局的局长大人,恩恩记不清了。”介绍完了,小家伙趴到楚云深的肩上,小声的说:“他在学校常常欺负同学,还说我是一个没有爸爸要的私生子,大家都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小霸王。” “是税务局。”萧宝宝自豪的说。 “宝宝,不许无礼!”他的父亲低声斥责了一句,看楚云深气度不凡的样子,他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孩子不懂事,请问你是?” “楚云深!”楚云深淡淡的一笑,并且放下儿子,朝对方伸出手:“萧局长您好!” 萧局长听到这个名字,多看了他和雪融一眼,顿时想起来了,连忙与他们握手:“原来是楚总和沈总,幸会幸会!” “既然是贵公子的生日,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祝令公子生日快乐!” “谢谢!” 楚云深又抱起儿子,往另一桌走去。 小家伙终于出了一口气,兴奋的不得了。 “我说小鬼,你要不要这么兴奋啊?”楚云深笑道。 “终于报了一箭之仇,怎么能不开心呢?” “你呀,才多大,哪有那么深的仇?这样吧,爸爸答应你,以后每天都亲自接送你上学,你也要答应爸爸,有什么心事要跟爸爸说喔!”楚云深耐心的教导他。 “做不到的承诺别轻许,孩子都会记得很清楚的。”低头看菜单的沈雪融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雪融,我不是说说而已。”他叹息。 “言传不如身教。” “……”他顿时气结。 看来他说什么都不对了。 但是这样的唇枪舌战在沈怀恩看来是打情骂俏,还捂着嘴在一边偷偷地笑。 楚云深没好气的揉揉这小脑袋:“你笑什么?餐厅是你选的,看看你要吃什么!”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看得懂,随便翻了两翻就合上菜单,对侍者说:“给我来一份儿童套餐,至于他们,就来一份情侣套餐吧!” “宝贝,你怎么知道妈妈想吃什么?”沈雪融点点这小鬼的鼻子,笑问。 “爸爸不是说了吗,餐厅是恩恩选的,所以恩恩理所当然帮爸爸妈妈点餐啊!”小家伙说的理所当然。 沈雪融没有反驳他。 倒是那侍者不确定,询问似的看向楚云深:“先生,就按照这位小朋友点的上餐是吗?” “对,暂时就这样吧!” “好的,请稍等!”那侍者走了。 “爸爸,既然是情侣套餐,你就和妈妈坐一块儿去嘛,这里给我坐。”沈怀恩从雪融身旁的椅子上蹦下来,跑到楚云深身边,硬是把他挤了下去,自己坐好。 楚云深只好坐到雪融身边,她也没有反对。 知道儿子从小受到了同学很多的歧视,今天他要扳回一城,所以她就给足他这个面子。 这一顿饭,小家伙很快吃完了,看到窗户外面的草坪上有只很漂亮的小京巴在晒太阳,他心里痒痒的,“妈妈,我能和狗狗去玩儿吗?” “去吧!” “就在草坪上玩儿,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知道吗?”楚云深又叮嘱道,小家伙早已经跑了。 恩恩不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他只是喜欢小动物而已。走到草坪上,抱起那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像雪球一样的小狗,坐下来和它玩了起来。 不远处的一个老人走到他们身边,小家伙一下子便知道这只小狗是有人家的,便仰起脸对人家笑道:“爷爷,我喜欢这只小狗,我可以和它玩吗?” “当然可以!”那个老人也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他们玩。 沈雪融和楚云深坐在餐厅里,隔着窗户看着他们。 发现恩恩对小动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热爱,楚云深不禁问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小狗?” “因为他小的时候,我给他买了一只小狗,他们感情很好,可是没多久,那个小狗就死了,他很伤心。我想要给他再买一只,但他说,小狗的寿命比人短,他再也不养狗了。” 楚云深望着她淡淡的笑容,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她应该省略了一部分吧?因为恩恩在学校里别人都笑他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他很孤单,没有小朋友和他玩儿,所以她就给他买了一只小狗,应该是这样的吧? 说来,都是怪他,如果当初不是他自以为是的离开,是不是就不会让他们母子吃了这么多的苦?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看向窗外,那朦胧的灯光下,小家伙和小狗玩的乐不思蜀,其实,他的爸爸是谁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是她沈雪融的孩子,就够了吧…… 直到那小家伙玩的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本想叫他们回家的,但看到雪融的牛排几乎没动,奇怪的问:“妈妈,你怎么都没有吃?是不是恩恩点的你不喜欢吃?” “不是,妈妈不太饿。” 小家伙自然不会多想。 其实,沈雪融已经有了感觉,最近反胃反的厉害,她不是没有做过妈妈,这种感觉很熟悉。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她和楚云深都是媒体的焦点人物,自然不敢堂而皇之的走进妇产科,便去附近的药店买了几个验孕纸。她想,是八/九不离十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当她看到验孕纸上出现阳性时,她并没有多么惊讶。 这个孩子,应该是在第七夜的那个晚上有的吧? ——————————————七夜囚情—————————————— 好几天,肾虚而都是心不在焉的,常常做错事。 楚云深也注意到她每天都吃的很少,的确,她每天白天会到沈氏去上班,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防止他偷袭,但为了儿子,下了班又不得不回到他的公寓里来,在外人面前,还得把戏做足,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太累了。 一天晚上,她看着恩恩睡下以后,她回了自己房间一趟,再出来时,她手臂上搭着几件衣服,有她自己的,还有恩恩的。 “去洗衣服吗?”他问。 “嗯!” “你今天晚上又吃很少,先把这杯牛奶喝了吧。”他手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不用了。”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旁边的洗衣房。 他放下手中的牛奶,跟着她来到洗衣房,靠在门边,双臂交叉着环在胸前,静静的看着她洗衣服,好一会儿,才问:“我帮你们请个佣人来吧!” 以前光他一个人住,他也不需要人照顾,现在他们母子来了,这些洗衣服做饭打扫的活儿,不能都让她做。 他在心里盘算着,一个恐怕不够,得请个司机来,她和恩恩有事出门,有人可以接送他们;还得请个营养师来,为恩恩料理一些营养餐;除此之外,还得请个保姆负责洗衣服打扫卫生这块儿…… “不用了。” 自从那件事以来,他们除了在儿子面前在外人面前做戏以外,她对他没有一个笑脸,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她永远是冷冰冰的态度。 “如果你想,你可以请个佣人来伺候你的衣食起居,我和恩恩就不牢你费心了。”她说。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定要跟他划分的这么清楚吗?他也不过是想让她清闲一些多点时间休息而已,她是不领情还是不懂?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 是恩恩下楼去了吗? 他们相视一看。 “我去看看。” 他说着,不过,人还没出去,就听到楼下传来恩恩清脆的叫声:“爸爸妈妈,有人来了,恩恩去开门。” 087你不是死了吗 听到楼下传来恩恩清脆的叫声:“爸爸妈妈,有人来了,恩恩去开门。” 雪融只得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用水冲了冲手上的泡沫,随意的用毛巾擦了擦,就下楼去了。 霜晓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恩恩带着乐乐在一旁玩儿。见到雪融下楼来,霜晓迎了上去:“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让恩恩来开门呢?” “没什么。霜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爸爸怎么了?”雪融忙问。 霜晓这突然来访,雪融下意识的往坏处想。 “没事没事,谁都没事,你别急。”霜晓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我就是在家里闲着无聊,就想出来找你聊聊。” 霜晓嘻嘻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这才发现,她的袖子都挽起来了,手臂冰凉冰凉的,她立即知道了她刚刚在做什么,也忘了恩恩和乐乐就在一边,脱口就吼过去:“楚云深,你干什么让我姐姐洗衣服?你以前欺负她,现在还欺负她……” “霜晓,没有的事,是我自己要洗的,跟他没关系。”雪融看到一旁的恩恩和乐乐都被这一吼给吓得顿在了那里,她便对恩恩说:“恩恩,你先带着妹妹去花园里玩好不好?记住不要出大门啊,照顾好妹妹。” “好的,妈妈。”恩恩很听她的话。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她才转身面对身后的楚云深:“我想跟我妹妹单独聊,可以吗?” “那好,有事再喊我。”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知道,她就是真的有事也不会喊他的。 “姐,说真的,你这段时间过的怎样啊?” “还好啊!”雪融微微笑道。 霜晓有些不好意思了,“姐,对不起,我要为那天的话跟你道歉,其实,我不是故意……” “我明白!”雪融淡淡的打断了她的抱歉。 “我们姐妹两个还说那么生分的话做什么?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所以没有怪你。” “可你还是走了……” 她是到了第二天才知道的。她一直想来道歉,觉得是自己赶走了姐姐,想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可是拉不下脸来。 “霜晓,你别多心了,我真的没有怪你。至于,跟他在一起,是不想看到他和爸爸两败俱伤的局面。”不管是沈家还是楚云深,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有事。 更何况还有孟父那边,那个老头子为了女儿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万一他不肯罢休,她和瑾年以前的事……她不想和霜晓连姐妹都没得做。 当年已经任性一次了,如今,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家人再受到伤害。 只是,世事无常,她没有想到…… “姐,对不起,我是后来才知道,我们都误会他了。”霜晓叹了一口气:“瑾年都跟我说了,那事不是他做的,是孟父做的。他打着天下集团的旗号,去和我们家抢生意,一来是因为楚云深做过这样的事情,再来是因为他和孟家的关系匪浅,所以对方都很轻易的就相信了孟父。而且孟父知道这事拖不了多久,就马上通知了媒体,让媒体的花言巧语来充分的渲染。” “我知道。”沈雪融淡淡的道。 “你知道?”霜晓惊讶,随后又明白过来,“对,你现在在沈氏主事儿,公司里什么情况你和瑾年自然是最清楚的。” “那你和楚云深现在,你们和好了?”霜晓试探性的问。 “不是。”沈雪融摇头。 “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已经太深太深了……” 不是解开误会,他们就能回到最初的。 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沈霜晓注意到了她的出神,刚想说什么,忽然,又一阵门铃声响起。沈雪融去开门,竟然看到楚母站在门外,旁边还站着恩恩和乐乐两个小家伙。想必是他们正在玩,看到这老太太,就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妈妈!”乐乐扑进霜晓怀里,怯怯的看一眼楚母,说:“这个奶奶好凶喔,乐乐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乐乐,哥哥叫她奶奶,她说她不是奶奶,妈妈,你不是说见到老人要有礼貌吗,这个奶奶为什么说她不是奶奶?” 乐乐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恩恩也不敢说话,站到了雪融身边小声喊了一声:“妈妈!” 沈雪融不着痕迹的把他推到了身后,面向楚母:“楚太太,您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楚母冷哼一声:“这是我儿子的家,我不能来吗?” “喂,老太婆,你别没事找事,你又想干什么?”霜晓看着她的目光里,也充满了防备。 而楚母,也正是因为这不逊的言语,朝霜晓看去,依她的脾气,定会破口大骂,但是没想到,她一眼看到沈霜晓的时候,顿时脸色惨白,话也结巴起来:“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才死了呢!”沈霜晓以为她是在咒自己。 “楚太太,你没事吧?”雪融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老太婆这么惊恐的表情。 但是这老太婆好像没听到一样,理都没理她。 楚云深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这三大两小对峙的场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走下去问:“妈,您怎么突然来了?” 楚母没有回答。 沈霜晓冷笑:“我还在想,楚总到底受到的是什么教育,这么大人了总是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来,敢情是有一个神经病的母亲。” “霜晓,你这嘴上能不能积点德?”任是一个儿子,也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辱骂他的母亲。 “对于缺德之人我积什么德?” “霜晓!” 她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雪融递过去一个眼神,她这才成功的闭上了嘴。 这时楚母反应过来了,扬手就给了沈霜晓一巴掌:“没教养的东西,真是什么样的母亲什么样的女儿!” “你个老不死的,你敢打我?” 沈霜晓这辈子没被人碰过一下,现在被这个老太婆打了一巴掌,岂能罢休?她扑向那老太婆扯住了她的头发,就要还回去。 楚云深和沈雪融急忙上前要分开她们,但霜晓不是那种被人打了还不还手的人,老太婆不是她的对手,楚云深也不想伤了她,警告她:“霜晓,我妈怎么说也是长辈,你打她一下试试!” “楚云深,你敢碰一下我妹妹你试试!”沈雪融也毫不客气。 “雪融,你别添乱。” “我看添乱的是你。”沈雪融硬是把他拦到了一边,“她们的问题就让她们去解决,你若信我,带着孩子出去,这里交给我。” “你——” “怎么,你不信我?” 她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凝视她半晌,他终于点头:“好,雪融,我信你,也请你别让我失望。” 然后,他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的确,这是一个女人的战场,他在不在都毫无意义。 沈雪融这才上前,硬是把霜晓拉开了,挡在霜晓的面前怒视楚母:“楚太太,对于一个晚辈你都不能容忍吗?更何况你已经打过她一巴掌,也够了吧?” 楚母没有说话,但是脸色依然难看。 沈雪融好不容易安抚了妹妹,慢慢的走向楚母,“老太婆,你最好别在这里发神经。”凑近了她的耳边,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你心里清楚。” “我做过什么?”楚母反问。 “你忘了吗?沈、心、乐!” 最后一个名字出口,楚母果然成功的闭了嘴,颤抖的手指着沈雪融:“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 “二十多年前你已经害了你的丈夫,二十年后,你还想害死你的儿子不成?” “你给我闭嘴!” 楚母狠狠的瞪她们一眼,终于掉头离开。 沈雪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沈奕天把沈霜晓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沈霜晓无忧无虑,沈雪融不想她被上一代的仇恨所困惑,必须要保护她。 “姐,你跟那老不死的说了什么?她怎么那么害怕?”沈霜晓问。 “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我看她明明就很害怕,能让这老太婆害怕的岂是小事?还有你们说的什么若要人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啊?”沈霜晓穷追不舍。 她这个人是没什么心机城府,但她不是白痴。 “就是她以前做的一些缺德事罢了。”沈雪融搪塞过去,安抚她:“好了,我也算是帮你出了一口气,那一巴掌就算了吧,你也扯掉了她好几把头发呢。被让这件事破坏了你的心情,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楚云深带着两个孩子在这个时候进门,沈霜晓也只好作罢,带着乐乐走了。 沈怀恩即使是个孩子,也看出了一点不对劲,走到雪融身边小心的拉住了她问:“妈妈,你跟爸爸在吵架吗?” “没有。”雪融蹲下身,笑着安抚他:“恩恩你乖,先回房去,妈妈要和爸爸说说话,好不好?” “好。”小家伙乖乖的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这一对曾经的夫妻,沈雪融开门见山:“楚云深,我们谈谈。” 088行为出卖 客厅里只剩下了这一对曾经的夫妻,沈雪融开门见山:“楚云深,我们谈谈。” “好。”他没有异议。他们之间,不能一直这样僵着。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不要总觉得你父亲死的很冤枉,我相信我的父亲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一个人,因为我小姑姑到底怎么死的,没人知道。至于你那位极品妈妈,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你也必须接受,她的精神和心理都是真的有问题。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了,我也不在乎她怎么对我,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她伤害我的亲人,我的孩子,楚云深,你听清楚了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凝视她,那样的目光,深沉而忧郁。 她竟有些抵抗不住,反正话已说完,她起身就走。 “雪融!”他立即拉住了她。 “干嘛?” 他不言语,微微用力,便将她拥进了怀里:“雪融,除了他们,我们之间就再无话可说了吗?” “你还想说什么?”她头也不回的问。 “我不想这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这不甘心不满意又无可奈何,好像在撒娇一样的语气,令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雪融!” “把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撤了,我不喜欢每天被人监视着。”她说。 “我不确定孟伯父会不会对你下手,安排一些人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 “你放心,他不是一个冲动没有理智的老头,他不敢树立沈氏这个对手。” “雪融!”他有一些生气,她动不动就把沈氏拿出来,她是认为,他没有能力保护她吗? “雪融,我想问你,如果我变回一无所有的楚云深,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那怎么行?”她挣脱了他的手臂,嫣然一笑:“楚总,你只会利用权势欺压弱小,没了天下集团的光环,一无所有的那一天,你认为你还有什么价值吗?” 说完,她回房去了。 楚云深有一些无奈,但,不论如何,只要她愿意开口跟他说话,一切都不算太坏。 ——————————————七夜囚情—————————————— 这一段时间以来,沈雪融摇身一变,成了商界女强人,倒是楚云深,每天接送恩恩,上学放学,风雨无阻,他几乎忘记了,这小家伙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沈怀恩跟他的感情也越来越好,难得的周末,沈雪融打算留在家里陪陪儿子,谁料,楚云深也不出去了,一直守在她身边。 他是撤掉了在暗中保护她的人,可是他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一双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更不自在了,不由得道:“楚云深,你有必要这样吗?我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走,你要实在不放心,你就把那些人叫回来好了,不必这样每天都盯着我。” “雪融!”他无语。 她没再理会他。 他不知道,她其实只是想支开他,支开他的眼线去医院里检查一下。自从她怀疑自己怀孕以来,她还没有去医院检查过一次。 看着她回房了,他无奈叹息。 沈怀恩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爸爸爸爸,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干嘛?你也想赶我走?”他有这么不受欢迎吗? “不是,恩恩有点想小李叔叔了,想跟你一起去公司。” “那就走吧。” 天下集团的员工都很喜欢这小家伙,尤其是小李,一直带着他玩儿。 没多久,孟父来了,小李便把恩恩带了出去,他关起门来和楚云深密谈。 “是这样的云深,我财务上出现一些危机,我需要你帮忙周转一下,一周后,我一分不少的全部还给你,你看行吗?”对于之前使用手段害他的事,他倒是只字不提。 楚云深想了想,问:“需要多少?” “一个亿。” 这是天下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一旦运转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楚云深再次沉默了。 孟父惭愧的道:“我知道为了上次和沈家的事,你心里不能原谅我,但是这么多钱,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没有人肯把这么大一笔钱借给我,你会有顾虑我是明白的,这样吧,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最终还是决定不肯借,我也不会怪你的。” 孟父说完,没有多待,便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恩恩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看到只有楚云深一个人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跑了进来,又钻进了他怀里,坐到他的腿上,“爸爸,你在为什么事不开心啊?” “没有。”楚云深抱紧了他。 小家伙又嘻嘻笑开了。 楚云深望着这纯真无邪的笑靥,心里感慨万千。 “爸爸,你别不开心了,儿子给你画个笑脸吧!”恩恩从笔筒中拿起一根记号的红笔,又拿起一张没有用过的白纸,认真的画了起来。 楚云深静静的望着他画,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出了什么声音: “楚太太,您别硬闯吧,我先去通报……” “通报什么?有什么好通报的?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说话间,楚云深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小家伙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画,听到门猛地被推开,他下意识的抬头朝门口看去,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声:“楚太太?” “我还以为你在忙什么呢,原来忙着带孩子。”楚母冷哼一声。 沈怀恩不敢说话。 楚云深也有些无奈,“妈,您怎么进来也不敲下门?” “怎么,我进我儿子的房间还需要敲门吗?”楚母理直气壮的说。 楚云深相当无语。又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让恩恩听了去,便把恩恩交给了小李,耐心的道:“恩恩,爸爸有点事要说,你先跟李叔叔去玩,让李叔叔带你去楼下买好吃的好吗?” “好!”小家伙虽然很多时候都跟他没大没小的,但是不该胡闹的时候他从不胡闹,而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不给他爸爸面子。 他很乖巧的跟着小李出去了。 楚云深看着他们出去了,并且门也关上了,他再次面对母亲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妈,您请坐吧,喝点什么?” “我不是来喝东西的。” “那您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孟伯父公司出现了危机,你不打算帮他们吗?” 楚云深眼神顿时冷了冷。 他想的果然没错,孟父不止来找了他,还去找了他母亲,就是担心他这里万一有情况,刻意让他母亲来给他施压吧? 他不动神色,沉着的问:“您想让我帮他,是吗?” “难道不应该吗?” “那您知道,孟伯父开口问我借多少吗?” 楚云深没说话,静静的望着她。 这就是他的母亲吗? 生他养他的母亲吗? 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唯独不相信他这个儿子。如果她知道,这一次他是必须拿着天下集团所有的资产去赌,她还会要求他帮忙吗? 天下集团的成立,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现在,她又希望天下集团毁掉吗? “妈,您来这里的目的,我明白了!您请回去吧,孟伯父的事,我自有主张。”这是他的母亲,他不能怪她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怪她是不公平的。 “你有什么主张?”楚母困惑的望着他,言辞之间带着一些激动:“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不肯帮助他们,你孟伯父只有选择联姻。初语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有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刚刚死了老婆,打算以一亿买下这桩联姻,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准备把初语毁掉吗?” 楚云深没说话。 楚母慢慢的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气:“云深,妈不是要逼你什么,你要不要帮助孟家,妈也不会逼你,妈只是不希望看着初语的一生幸福被葬送掉。” “一生的幸福……”楚云深笑了,笑得讽刺:“妈,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您儿子?你在乎初语一生的幸福,您可在乎过我的幸福?在乎过我爸爸的幸福?”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我一直难以理解你对爸爸那种又爱又恨的心情,后来,我知道了爸爸的死因,我以为是爸爸的背叛让你恨他,可是又不能磨灭您心中对他的那一份爱。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您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我爸爸?您的恨,来自于他对您的背叛,您的爱,是不是来自于他为您做过什么?”说到这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母亲。 “你就用这种语气跟你妈说话?是不是沈雪融跟你说了什么?”楚母防备的问。 “她什么也没说,是您的行为出卖了您。” 话说到了这里,楚云深也没打算再隐瞒了,直截了当的开口:“妈,我知道,我也相信您心里有数,沈霜晓,她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是我爸爸和沈心乐所生的女儿。在她知道一切真相以前,我希望您告诉我,沈心乐,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089你愿意吗? “你都查清楚了你还问我干什么?她是难产死的!难产死的!”楚母尖锐的吼着,不能控制的情绪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恨意。 “是吗?”他显然不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你妈?你怀疑你妈是杀人凶手?” “……”楚云深没有说话。 “我真是白养你这个儿子了!”楚母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去。 楚云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其实,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更何况沈奕天有心埋葬,不管是他还是沈雪融,都无从查起。前些天在他的家里,雪融言语相激气走了她,也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是根据以往的蛛丝马迹炸一炸她而已。 今天,他也是如此。 “爸爸,你和奶奶吵架了吗?”沈怀恩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 “……没有。” “我们回家吧爸爸,妈妈肯定做好了吃的,咱们回家吃饭饭,好吗?”小家伙说。 “好。” 此时的沈雪融,已经从医院里回来了。 她是在厨房里做晚饭,不过,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让儿子自己出去玩,然后,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身后:“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走路都没声音啊?”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手一颤,汤勺掉进了汤锅里,滚烫滚烫的汤一下子溅了出来,溅到了她的手上。 “你怎么样,有事没?”他急忙拿起她的手看,看到她白皙的手背上已经出现了几个小红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突然出现吓你一跳,是不是很疼?我送你去医院。” “不过烫了一下而已,不用去医院。”她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丢下一句“饭已经做好了,你把它盛出来吧”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耳边还回荡着医生的话:“沈小姐,你确实已经怀孕了,但是你这孕酮和性腺激素都太低了,可能是宫外孕,也可能是胚胎发育有问题。再加上你的体质本身不好,不过呢,你也别有太大压力,现在都还不定性呢,孕酮低可以打保胎针,性腺激素在怀孕初期增长也是很快的,只要隔天翻倍的增长,怀孕到十二周到十六周的时候能达到正常的数值,问题就不太大。后期定期做产检,总之,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吧。” 她又想起了怀恩恩的时候,也是各种凶险,她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健康? 她的脑子里乱极了,不经意的一瞥,看见自己的床头柜上有一个紫色的木盒。 她看了好一会儿,机械化的拿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八音盒,里面正播放着那一首她最喜欢的《weareone》,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喜欢吗?”楚云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门口。 “这是你的?”她傻傻的看向他,有些心不在焉。 “确切的说,是送给你的,喜欢吗?” 她没说话,静静的听着这音乐,悠扬而熟悉的旋律,静静地散发着薰衣草的香味,她久久沉默。 他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走到她面前来蹲下身,小心的握住了她的手,“雪融?” “嗯?” “不过是一个八音盒而已,你难道也要拒绝吗?” “……不是。”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低头看着手里的八音盒,是,不过一个八音盒而已,她喜欢的颜色,她喜欢的味道,还有她喜欢的音乐,当然不可能是巧合,这是他特地请人订制的八音盒。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 他小心的触碰她的连,看着她迷茫的神情:“雪融,怎么了?你是不喜欢?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手还疼?” 她摇头,“没有。” 近段时间以来,她很少这样精神恍惚过,他一直陪着她,她竟也没有拒绝。他有一种心慌,好像走不进她的心里去了。 夜,渐渐深了,清冷而深沉的月光,笼罩着他们。 他不时的会低头看她,她始终望着那个八音盒。 他不知她在想什么,密密绵绵的亲吻她的额头,将她揽进了怀里,“雪融,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你,我,恩恩,我们一家人去过另一种生活。” “一种怎样的生活?” “一种,没有金钱利益,没有权利争夺,与世无争的生活,你愿意吗?” “那你的妈妈怎么办?” “她从来也没需要过我这个儿子,我会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他轻声的在她耳边低喃,声音温柔的像是在说梦话:“雪融,别逃避我的问题,回答我,你愿意吗?”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种生活,我想,我是愿意的!”这是她心里最真实的声音。 “那好,你把身份证给我,明天我去办一下手续。” “你说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你以为我在说梦话吗?” “我真得这么以为。” “好了,为了防止你明天变卦,今晚你就把身份证给我,明天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他半开玩笑似的说。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给你吧,我保证,不变卦。” “不行,一定要今天给。” 她拗不过他,只得把身份证拿给了他。 “楚云深,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她有一些清醒了。 “真的没事。” 他再一次将她揽进怀里,什么都没做,就静静的拥着她,直到天快亮,他将她抱上了床,“你睡一会儿,今天恩恩不用上学,等他起来了,我会带他出去吃早餐,你就放心的睡。” “你不睡吗?”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笑笑着安抚她。 她很快睡着了。 而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七夜囚情——──────────——— 孟氏集团。 “孟伯父,这是您要的!” 楚云深把一亿元的支票放到他面前。 尽管他知道,孟父不是单纯的周转资金,但是他不能不借。如此一来,他也算是还了孟父当年对他的恩情与培育了,他也不必再对孟初语所有愧疚。 孟父又岂会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 “云深!”他叫住他,“一个星期,我会把这笔钱还回去的,你不必忧虑。” 楚云深站在孟父的办公室门口,本来要开门走了,但听到孟父的这番话,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着这个将他培育起来的恩人,好久好久: “孟伯父,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善待我的员工!” “云深,你……” 楚云深已经大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孟父颓然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望着桌子上那一张薄薄的支票,楚云深,他知道自己不会如期归还这笔钱吗?否则又怎会说,善待他的员工? 天下集团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他真的舍得? 走出孟氏的大楼,望着头顶上灿烂的阳光,楚云深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心里一半轻松,一半又感到极其沉重。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回家看看,看看那一抹温柔关切的目光。只有将她拥在怀中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即使得到了全天下也无所谓;即使失去了全天下,也不可惜。 可是,不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开着车回到了自己公司,把小李叫进了办公室。 “小李,这是你今年的分红,提前给你吧。” 小李惊讶的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楚总,太多了吧?” 不止分红,还有他当年入股的股份。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小李跟着他多年,功劳苦劳数之不尽,他最不能亏待的,便是小李。 “可是楚总,您把公司里的流动资金全都借给了孟总,这些钱,是您自己的吧?”支票上的数字,足足有七个了。 楚云深笑了笑,“不管是我的还是谁的,都是你应得的。” “不,这笔钱我不能收。”楚云深的为人,他比谁都清楚。“楚总,你要还当我是朋友,这笔钱,就不要给我。”他把钱推了回去。 钱固然重要,但人品更重要。若天下集团归于孟父旗下,那他李云开也不会多待一分钟。 “小李,你不能拒绝,你必须拿着。” 楚云深身为天下集团的总裁,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孟父还是决定对付他,只有他离开了天下集团,才不会牵连到别的员工以及股东还有公司。 他知道孟父那个人,他虽然有时候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一些,但他是个非常有头脑的商人,而且公私分明赏罚分明,不会对无辜的天下集团下手。 至于给小李这笔钱,是因为他了解小李,小李不屑于在孟父手下工作,如果他要抽出股份,不见得容易。那么拿着这笔钱,他自己想做点什么,还是可以的。 小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心里有了预感,许久,缓缓的问:“楚总,这是您的心血,是我们一手创立的公司,从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工作室发展到今天,您真的舍得,放弃天下集团吗?” 090他的承诺 楚云深又笑了笑:“也不一定要放弃啊,如果孟总在一周之内把那笔钱如期归还,天下集团还是天下集团。” 虽然,这只不过是安慰小李的话。 “好了,过几天是我儿子的生日,欢迎你来参加!”楚云深说完,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出去工作。 一直到天黑,他才离开公司。 ———————————————七夜囚情——————————————— 几乎每隔十分钟,沈雪融就会看一下表。 她能感觉的出来,楚云深心里有事,但是他什么都不跟她说。她不知道是他公司里的事,还是他被别的什么事情给难住了。 “妈妈,你在等爸爸吗?”恩恩钻进她怀里,天真的望着她:“恩恩和你一起等,好不好?” “可是恩恩明天还要去上学啊!” “没关系,恩恩还不困!” “傻孩子,你是不是想提醒你爸爸过几天是你的生日啊?”她笑着安慰儿子,正想劝他回房睡觉,忽然觉得胃里又一阵难受,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怎么压都压不住,好像要吐了。她不得已,只得推开了恩恩,奔向洗手间。 恩恩本想跟过去看看,但想了想,他还是跑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开水,拿到洗手间,“妈妈,喝点水。” “好!谢谢恩恩!”她吐没吐出来,喝了一点水,感觉好多了。 “妈妈,你怎么了?”小家伙担心的问,“妈妈,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妈妈没事。”雪融勉强笑了笑,牵着他的手回到他的房间。 要按平常,只要她让他睡觉,他都会乖乖的回床上睡觉。可是今晚,他上了床却一只盯着雪融看,好一会儿,他都快要哭出来了,才扑进了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妈妈,你不要离开恩恩!恩恩不想离开你!” “傻孩子,妈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雪融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这个孩子,虽然平常和楚云深又笑又闹的,好像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但她知道,他有着一副极其敏感的内心。 “妈妈,你真的没有生病吗?”他不放心的再三问道。 雪融连连向他保证没事,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又默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关了灯,关上他的房门出去了。 再一次看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这还是这一个月以来,楚云深第一次晚归。 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不由自主的担心。 好几次她拿起电话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但最终,那个熟悉的号码也没有拨出去。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找点事做吧。 她去阳台上把昨天洗的衣服都取了下来,一件件慢慢的叠好,把恩恩的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剩下的楚云深的衣服,她拿到了他的房间,准备帮他挂起来,又发现其中两件衬衣有些发皱。 她去找来了熨斗,在桌子上摊开,帮他熨了起来。 楚云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客厅里的灯都熄了,他往二楼看去,她房间里的灯也暗着,只有他自己的房间灯亮着。 他上到二楼,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发现她背对着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并没有发觉他回来。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她身后将她拥进怀里,低声的在她耳边问:“你在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你想事情太专注了!”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面颊,又吻吻她的耳朵,声音好低沉、好温柔:“你还没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是吗?” “你别闹了,就快熨完了。”她被他弄得痒痒的,想避开他的唇,但似乎不管逃到哪里,都避不开。他干脆扳过她的身子,一手环在她的腰间,一手轻触着她白皙而光滑的面颊,“你刚刚想的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 “我想你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不睡就一定是在想你吗?” “雪融,你知不知道,口是心非是不道德的表现,嗯?”他俯下头去,一点一滴亲吻着她的脸,寻找着她的唇。 她想抗拒,却无能为力。 忽然又想起医生的叮嘱:“胎儿现在还未成型,极不稳定,三个月内一定不能同房。” 她连忙推开了他,“不行,不行。” “为什么?” 他能感觉出来,她是愿意的。 是什么让她在紧要关头又改变了主意? “雪融,我有一个礼物想要送给你,想不想看?”他问。 “又有礼物?” “是的!” “是什么?” “先不告诉你,你跟我来。”他拉起她就走。 “等等,衣服。” “不管它。” 他拉着她进到另一间房里。 从她第一次踏进他这里她就注意到了这个特别的房间,只不过锁着门,她从来没有进去过,她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什么玄机。 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惊呆了。 这是一个紫色的世界,是她曾经描绘出的一个梦幻世界。迎面,是一扇又大又明亮的弧形的落地窗,厚重的紫色窗帘被拉开了,只有一面轻盈的淡紫色的纱帘随着他们打开门的这一霎那,那层淡淡的紫色就轻轻飞舞起来,美的像是一个梦! 左边的一面墙,全部打成了一面玻璃;右边,是一排衣柜。靠着床的一边,是一个紫色的很漂亮的梳妆台。 她慢慢的走了进去。 他跟在她身后,走到衣柜前的时候,他把衣柜门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很多衣服,大多都是紫色的。 “LR的每一套服装都在这里,一件都不少,你看看喜欢吗?”他从背后轻轻的揽住她,轻声的在她耳边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说过,总有一天,我要为你创造一个只属于你的品牌,属于你的东西,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是吗?”她显然不信,“事到如今,你还是要骗我,这些裙子,颜如玉穿过,田欣穿过,还有……” “好了!” 他低声的笑着,把她的手臂拿了下来,一并揽进怀中,“别再跟我翻旧账了,她们所穿的,不过是样品,每当一套服装正式成品以后,我会把之前的样品全部销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东西,你又不打算卖掉,为什么还费尽心机的去打广告,投入那么多根本捞不回来的资金?” “傻瓜!”他扳过她的身子,将她的脑袋掰到了他的额前,用力的抵着:“说你傻吧,不打广告,不做宣传,默默无闻的,怎么算的上是一个品牌呢?雪融,我对你的承诺我一件都没有忘过,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想想之前他们去关岛,她没有可以穿的衣服,他转身就给她拿来两套全新的,她还怀疑是孟初语放在这里的,对他有所怀疑。但是那衣服的尺寸大小在她身上都刚刚好,现在,她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打开梳妆台前的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个个心形的很精美的首饰盒,“雪融,这都是我要送给你的。” 打开一个,是“夜之心”。 再打开一个,是“心钻”。 再打开一个…… 她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这些日子以来所隐忍的一切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他低着头的温热脸颊贴紧了她的,冰凉的令人颤抖的唇际浮在她的耳边:“你走的那天,我去了你以前住过的房子,在那里找到了好多礼物,雪融,我们把礼物交换,你说好不好?” 她说不出话来。 他把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中,“这栋房子的钥匙,我当初只配了两套,连我妈都没有给,现在,我把这套钥匙交给你。” 然后,他又把另一把钥匙给她,“这是这个房间的钥匙,只有一把,这是属于你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能侵犯,包括我。” 以前,他从来没有顾虑过她的感受,现在他给她足够的尊重和隐私的空间,只不知,是不是一切还来得及? 她却只是哭。 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以为自己为了恩恩什么都可以做,她以为自己不哭不想,不说不闹,她就真的可以笑着去面对那一切。可是这一刻,被他固执的揽在这个熟悉的胸膛里,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雪融!” 她这样哭,好像他又在欺负她一样。 “别哭了好不好?”他几乎在恳求了,“为你准备这些,不是想看你掉眼泪的,乖,笑笑,你好久没对我笑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却终于笑了,用力的捶打一下他的胸膛:“要哭就哭,要笑就笑,你这什么表情啊?” 他也笑了,擦去她脸上的泪,环视一眼这屋子,最后又把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你看,我亲自监督设计师为你设计了那些衣服和首饰,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都有,总是想象着你穿上以后的模样,你却一次也没有穿给我看过,现在我们就试试?” 091生日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裙子,指指浴室的门,“我保证一定不乱来,你去穿给我看看,好吗?” 这些衣服,明明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却一件都没有送出去。 她仰起脸,望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在今晚这样温情缠绵的气氛中,她竟有一些伤感,这种伤感让她透不过起来了,好像,离别在即。 所以她无法拒绝他。 为她量身定做的衣服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即使是高贵典雅的紫色,也能被她穿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来。大概是他深知她的习性吧,或浪漫,或简约,或高贵,或甜美,却都透着一种飘逸脱俗的韵味。 他以为看着她亲自穿上这些衣服时,他内心会激动万分,但是这一刻,却被满满的无奈和伤感堆满了他的胸膛。 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湿润了,所以他不敢去迎视她。 她同样也没有勇气去与他对视,一直低垂着脑袋,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说:“现在夏天都过去了,我去换掉吧,有点冷了。” 他没说话,招招手:“过来!” 他眼中的那一抹晶莹留住了她,让她走不开,不得不一步步向他靠近。最后,他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雪融,你心里到底有什么顾虑,是什么事让你心不在焉神志恍惚,不能坦白告诉我吗?” 她摇头,“我没事,楚云深,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她有一些口干舌燥,也有一些冷。 他很快给她倒来了一杯热水,只是水杯很烫,他没有给她,等水温稍微退了一下,他才放到她手里,“小心,有点烫。” “谢谢!” 她喝了两口,在床边坐下来。 心里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他孩子的事? 可是,她又担心,孩子的状况并不好,告诉了他,也是徒增他的烦恼,更何况最近要对付孟父,他也够忙的…… 墙上的时钟在这时突然响起滴答一声,她下意识的看过去,时针分针秒针正好都指向十二点,她忽然一颤,手中的半杯水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碎了,水也洒了一地。 楚云深本来是看着她有些冷,准备去关窗户的,听到这一声响,他回过头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有没有烫到?” 她恍恍惚惚的摇头。 那半杯水全洒在了地上,她身上一点都没有被水洒到,他才松了一口气。 她却望着地面上的水渍,久久回不过神来,“云深,你知道什么叫做覆水难收吗?” 覆水难收啊! “我只听说过破镜重圆。”他没好气的道。 “……” “好了,别想那么多,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睡觉。” 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他让她躺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心里还在想,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看看,别是她身体不舒服也不对他讲。谁料,她发现他也在她身边躺下来,嘴里嘀咕了一句:“楚云深,你也太顺理成章了吧,我有让你跟我一起睡吗?” “你要我出去吗?” “算了,只要你老实一点,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妥协了。 他并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她不能跟他乱来。 这段日子以来,她变得贪睡,大多时候,他都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很快,到了沈怀恩生日的这天。 楚云深和沈雪融都没有去公司,小家伙一起床,看到他坐在客厅里,他兴冲冲的跑下楼去,“爸爸,你今天没出去啊?” “你是在盼着我出去吗?”楚云深好笑的问。 “当然不是,你都好几天没陪恩恩玩了。” “那爸爸今天一天都陪着你玩,好不好?” “好!我们去荡秋千!”小家伙兴奋的说。 “荡秋千也得先把早餐吃了啊!”雪融从厨房里出来,把早餐端上了餐桌。 这小家伙似乎特别喜欢荡秋千,一吃过饭,他就坐在秋千上不下来了,一边荡一边笑一边还唱歌。 雪融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笑望着他。每当看到儿子真心快乐的笑靥,她就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而这样的幸福,会让她暂时忘记所有的忧愁。 楚云深在一旁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酸,只有在恩恩面前,才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而和他楚云深在一起,她就永远是心事重重的,是吗? 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目光转向了那小家伙: “当初给他做这个秋千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你最喜欢荡秋千,还跟我说什么好事成双,一定要两个,他和你一人一个。” “你被他骗了,其实是他喜欢玩,我不喜欢。”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喜不喜欢,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好了,你陪他吧,我进屋去准备一下。”她站起身说。 “别太累了,等会儿我进去帮你。” “嗯!” 两个秋千,一大一小,父子两人一人一个,一边荡,一边聊天。 “爸爸,你今天不会出去了吧?”小家伙问。 “不会。” “那,恩恩想请几个朋友来,爸爸同意吗?” “你这么小,就有朋友了吗?” “不许笑,我认真的。”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 楚云深只好止住笑,“好吧,你想请谁?” “我不说,给你猜。” 楚云深正想说什么,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去一旁接电话。 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家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笑问:“小鬼,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沈怀恩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电话又响了。 没办法,今天不去公司,电话是一个接一个的响,小家伙不乐意了,跳下秋千往客厅里走去,“你可真忙,妈妈就不这样,我跟妈妈玩去。” “好了,我关机,关机,行了吧?!”他当着他的面关了手机,然后把他抱到秋千上,“坐好,我们继续未完的话题。”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公寓大门被推开了。小家伙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两个人站在大门口,他跳下秋千兴奋的奔了过去,“凌寒叔叔,凌风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可爱的小恩恩过生日,我们怎么能不来呢?”凌风一把抱起他,举起了起来,在空中连扔了好几下,最后稳稳当当的搂进怀里。 “叔叔,我又不是你的车钥匙,你老爱扔我干什么?” “因为你比我的车钥匙还可爱啊,好了,看在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的份上,就别跟车钥匙计较了。”凌风放下他,指着自己身旁的一辆半大的脚踏车,“送给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 小家伙兴奋极了,骑上车就跑了好几圈,然后停到凌寒面前:“凌寒叔叔,你送什么礼物给我啊?” “人小鬼大,就知道要礼物。”凌寒笑着,拿出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礼盒,他拆开一看,是个数码相机。 “知道你从小立志当个摄影家,还满意吗?” “满意!相当满意!”小家伙抱着相机亲了好几下,又看看他们:“叔叔,只有你们两个人来吗?” “我们两个还不行?你还想要谁?” “恩恩是不是在找我啊?”于薇的笑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好多天没见到这小帅哥了,于薇抱起他就是一顿猛亲:“宝贝儿啊,阿姨只是一个上班族,没你那几个叔叔有钱,更没你那老爸有钱,就送你一套新衣服吧,你可不许嫌弃啊!” “不嫌弃不嫌弃!” 客厅里的雪融听到声音出来,把他们都请进了屋。 谁知,小家伙东张西望的说:“爸爸,还有个人没来。” “小鬼,你是在说我吗?”小李随后也出现在大门口。 “小李叔叔!” “乖!”李云开抱着一只相当漂亮的白色小泰迪走过来。 “好漂亮的小狗,云开叔叔,送给我的吗?”小家伙轻轻抚/摸着小狗那身柔软顺滑的毛,开心极了,激动极了。 “是送给你的,不过不是我送的,是你爸爸送的。”小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盒,打开,是一个纯白金打造的吉祥如意锁,并且给戴到小家伙的脖子上,“这是叔叔送给你的,保佑我们恩恩永远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谢谢叔叔!” 今天是这小家伙最开心的一天了,他们家也很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这么热闹了,于薇一直拉着雪融说话,总有说完的话,楚云深关了手机,替这小家伙招呼他的客人。 倒是小李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楚云深不比沈雪融,尽管他们都是两大公司的最高领袖,但是雪融那里明着有苏瑾年,幕后有沈奕天,天大的事也轮不到她身上。楚云深就不同了,公司里真有什么事,还真离不开他的决定。 看到小李挂上电话神色忧虑,他不动声色的来到他身边:“怎么,出什么事了?” “楚总,是有些事,我看我们要回去一趟了。”这里人多口杂,小李不便多说。 雪融再这个时候过来,虽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感觉出了不对劲,便对楚云深说:“你跟他去看看吧!” “那恩恩这小家伙……” “没关系,他那里有我。”她示意他放心。 “那好吧,辛苦你了。” 他看着她回到客厅,看到了陆家两兄弟,凌寒一向细心,她不愿意跟他说的话,会跟凌寒说吧?但是眼下,他只好先和小李去公司…… 092恩恩出生时 凌寒确实是一个细心的人,毕竟是医生,一眼便看出了雪融的症状,碰到她单独一个人的机会,他走过去道:“雪融,你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把什么脉啊,我很好。”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怀孕了是不是?”他就算不是一个妇产科医生,也看出了她的反应。 “你小声一点。”目前,她还不想被别人知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你跟他说了吗?” “……”她沉默。 “雪融,我早跟你说过,你的体质不宜受孕,否则你会有危险,你现在已经跟他在一起了,怎么还是自己一个人扛着这种事呢?”凌寒对她很生气,也很无奈。 “我是打算跟他说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而已。凌寒,你答应我,先不要告诉他,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对他说。” “可以,这种事还是你跟他说最好,不过,今天你必须跟我回一趟医院,我让人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否则他不能放心。 “好。” ——————————————七夜囚情—————————————— 楚云深回到公司,一忙就忙到了深夜。 他以为,只要自己将天下集团拱手让给孟父,这事就会不了了之。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比他想象中更为严重。而且,不知谁将这件事到股东那里去告密,公司没有足够的资金已经运作不下去,要以侵占公司财产为名将他起诉。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应该是孟父所为。 是他一手策划,一手导演的这一切。 这事一旦闹下来,雪融那里恐怕瞒不了多久,他要怎样告诉她这一切?她知道了,她要怎么承受? 他母亲神智又不是很清晰,若他出了事,所有的压力都会压在雪融一个人身上,连恩恩,都会被牵连。 可是,这一切又避不过去,必须去面对。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看到是雪融发来的一条微信,说如果他这里忙完了就早点回去,她有话想跟他说。 他没有回复,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雪融不喜欢烟味儿,只有她不在的时候,他才会偶尔抽上一支,也没有多大的烟瘾,最近倒是离不开这小东西了。 小李在这时进来:“楚总!” “你还没走?” “嗯!” 小李在他面前坐下来:“楚总,我们要对付孟父多的是办法,一定要毁掉我们这么多年的基业吗?” 这是他们的心血,别说楚云深了,就连小李都舍不得。 “你回去吧,让我想想。” 脚步声逐渐远去,就连空气,都是寂静的。 楚云深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动身回家。 这个时候沈雪融已经睡下了,不知她是不是没等到他睡得不安稳,他刚刚在床边坐下来,尽管动作很轻很小心,她还是醒来了。 月光下,她没有开灯,只是看着他:“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 “很严重吗?是不是财务上出现了什么危机?”她多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 “没有,没事,你别担心。” “云深,如果真的有麻烦,我可以……” “没事。”他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好久,才又道:“雪融,我安排你和恩恩出国去,好不好?美国吧,那里有我的同学和朋友,你和恩恩,在那里等我,好不好?” “好!” 她甚至什么都没有问,就这样回答了一个字,好! “你,什么都不问吗?” “你想和孟家断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和我在一起,我怎么能让你逃出一个火坑,再跳进另一个火坑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凝视她,长久长久的凝视着她。 尽管,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有太多太多的误会和伤害,可是,最懂他的依然是她。 许久,他才终于想起来,问:“对了,你说有事想跟我说,是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是什么事?”他锲而不舍。 “真的没什么,只是,最近总是想起以前怀恩恩的时候……” “你说,我听着。” 她慢慢的给他讲了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能释怀当初我为了凌寒做出的牺牲,其实,我不是为了凌寒,是为了陆家。因为恩恩是早产,因为我没有好好保护他,让他提前降生到这个世上,提前了整整五十八天。这导致他的身体很虚弱,一生下来,他就出现了呼吸暂停,住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我们给他植入静脉导管输液,上呼吸机,反反复复折腾了两个星期。后来又是C反应蛋白偏高,血小板过低;这样又是消炎,又是贫血的……他生下的好几个月,几乎都没有过过一天平静的日子。如果不是他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呼吸了……” “这种状况,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有凌寒在身边,他不仅要救恩恩的命,还要照顾我。恩恩要输血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我的血都给他,可是我的血却一点用都派不上。是凌寒陆续不断的给他输了好八百毫升的血,可是凌寒是他的主治医生,他不能倒下。他就动员了他家里的两个兄弟都来给恩恩输血。” “一开始大家都还顶得住,但是恩恩输了吐,吐了输,反反复复的,最后连陆叔叔都输了。他们一家人,总算是救恩恩脱离了生命危险。所以我给他起名叫怀恩,就是要他永远感恩……” 楚云深狠狠的震惊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母子和陆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原来,陆家每一个人,都救过恩恩的命。 “所以陆家每一个人都那么疼爱恩恩,是因为恩恩身上,流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血?” “对!” 这就是她沈雪融和陆家的渊源。 他惭愧不已,不由得抱紧了她:“对不起,雪融,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 “没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对凌寒他们充满敌意。” “好,我都听你的。” 至于他公司的事,他没有再说,她也没有再问。 第二天天没亮,他又往公司去了。 她看他这样也心疼,可她无能为力。 没想他走了没多久,有人按门铃。 这个时候恩恩还在睡觉,她怕把这小家伙吵醒了,急忙去开门,可打开门什么人都没看到,她疑惑的走了出去,忽然有人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沈雪融,你这个扫把星!” 沈雪融下意识的反抗。 楚母没料到她会反击,肚子上挨了一记,同时人也被挥了出去。 待到沈雪融转过身来,看到楚母跌坐在地上时,她愣了一下:“楚太太,怎么是您?” “怎么不能是我?我儿子就要被你毁了!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这个坏女人,你对他施了什么魔法啊……”楚母尖锐的喊着。 “楚太太,楚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母又要冲过来打她,她一下子握住了她将要挥下来的手臂,“以前我尊重您是他母亲,所以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却还是一再忍让,现在是否请您解释清楚,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别装傻,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六年前你一离开,他就功成名就了;现在你一回来,他马上就要身败名裂了。你还敢说,你不是一个扫把星吗?如果他娶了初语,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你横在中间,也不知道给他施了什么魔,他说什么也不肯娶初语,宁愿身败名裂也要你……” “楚太太!”沈雪融重重的打断了她竭斯底里的嘶吼。 “楚云深的成就,是他用自己的努力和辛苦换来的,他的才能不是一个女人的离开可以决定的。”她真的难以相信,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说法?这都什么世纪了? “沈雪融,你是真的爱他吗?我真的怀疑,你是真的爱他吗?”楚母以那种怀疑的、讽刺的眼光望着她:“你要是真的爱他,你怎么会甘心情愿看着他走上这一步?你要是真的爱他,你怎么忍心?你就不为他感到心痛吗?你为什么不能放手,把他让给初语,让初语去给他另一种平静安逸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你的爱只会让他身败名裂,只会让他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沈雪融赤红的眼睛瞪回去:“楚太太,你不要再胡搅蛮缠,我和他今天的结果不是任何人造成的,是你这个母亲造成的!” 最后一句话,她是用尽了力气吼出去的。 楚母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你,你,你这个狐狸精——” “你总是骂我狐狸精,你总是把我看成那个第三者,殊不知,你才是他们爱情的第三者。你不允许自己丈夫的背叛,所以你害死了我小姑姑对不对?我小姑姑的死让你丈夫痛不欲生,同时他又对你们母子充满了愧疚,所以他心甘情愿入狱替你顶罪是不是?”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楚太太,我不想跟你争执,既然二十多年前我父亲已经做出了决定,今日我就不会再为我小姑姑翻案。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沈雪融不想再跟她争执下去,转身就走。 谁料,身后又传来老太婆竭嘶底里的吼声:“沈雪融,你不要拿以前的事来跟我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来不过是要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云深宁愿被起诉,也不娶孟初语?!” 093楚云深入狱 沈雪融顿时僵在那里。 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孟父信誓旦旦的保证,三天之内那笔钱一定归还,可是这都是他借款的第八天了。听说他还买通了天下集团的一个经理,泄露了商业机密。云深他们极力挽救,但是无力回天。若不是因为你沈雪融,他执意要跟你在一起,又何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沈雪融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才会检讨一下你自己?当初若不是因为你背着他替他签/约,他何以惹上孟父?若不是因为你执意要他借款,他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你不爱他,却一次次的给他带来麻烦,却从不检讨你自己,我真是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我相信他已经不愿意再跟你沟通了,我也是如此,你若再继续胡搅蛮缠,我也只有报警了!” 沈雪融说完,掉头就走。 至于楚母的骂骂咧咧,她只当做没有听到了。 她了解楚云深,她知道楚云深这样做就是要彻底和孟家断的干干净净。以他的傲气,他定然不会在摆脱了孟家之后而接受沈家的帮助,她不会去逼他。但是,不担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承担一切罪名,她怎么忍心呢? ——————————————七夜囚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封锁的再严密,孟初语还是知道了。 她第一次质问父亲:“爸爸,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楚哥哥?” “我怎么对待他了?”孟父脸色不变,波澜不惊的问。 “这是不可能的事,楚哥哥喜欢沈小姐,他不会这么对待她的。” “那你就怀疑,这都是你爸爸做的?”孟父很清楚女儿对楚云深的心思,他斥责了她一声,“回你的房间去,爸爸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爸爸!” 孟父转过身,不理会她的任何请求。 “爸爸的事,是轮不到我管,可是,我也不想楚哥哥受到伤害。就算他不能爱我,不能娶我,我也依旧希望看到他幸福快乐!”孟初语说完,就哭着跑了。 她不懂,她爸爸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孟家没有儿子,孟初语又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千金小姐,孟家那么大的企业不能没人统领。孟父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女儿的以后铺路。楚云深是他在很早以前就看重的人选,更何况女儿也喜欢他,没想到…… “老爷,莫氏的莫柏霖先生来访。”孟家的管家看到书房的门开着,就走过来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禀报。 孟父微微一愣,“他怎么这个时候来?” “请他进来吗?还是请他离开?” “请他进来吧!”孟父话还没说话,就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随之步入他的书房,“抱歉抱歉,孟总,我不请自入了!” “莫总经理,快请坐吧!老林,倒茶!”孟父吩咐下去。 林管家出去泡茶了,莫柏霖却关上了书房的门。 至于他们在密谋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楚云深终究还是被股东们起诉了。 沈雪融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忽然平静了。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所以她把恩恩送到了沈家,然后,她去见那几个好友——尹睿和安然这一对异性兄弟,还有凌寒和凌风这两位陆家兄弟。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这件事是莫柏霖和孟父联起手来的阴谋,他们里应外合,先是孟父去挪用天下的流动资金,而莫柏霖则去买通天下的工程师,泄露商业机密。所以现在,找莫柏霖出庭作证是关键,也是必须的。但是,如果莫柏霖肯出庭作证,他也不必搞这些了。所以,这是最难的一步。”尹睿说道。 “还有一个人,她也可以帮助我们。” “谁?”雪融茫然的看着安然。 “孟初语!她和莫老太太的情况一样,也是在事发之前,就被孟父支出去了,现在还在国外环游呢,压根就不知道云深的事情。我们可以悄悄的把她找回来,让她去说服她父亲。” 雪融没说话。 其实,楚云深要是真的肯让孟初语帮忙的话,他又怎会走进监狱? “一亿其实说多不说,说少不少,楚之前就跟我说过,这一亿拿出去,他根本就没打算往回要。”尹睿说道这里,望着沈雪融:“你知道吗?楚在被带走之前,他要我转告孟父一句话,他说:我楚云深今天走进监狱大门,所欠的债就算还完了!” 只要他从那里出来,他要清清白白了无牵挂的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再屈服于任何人,任何事。 沈雪融听完这句话,眼中浮现了一丝泪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骂声,是楚母的声音:“沈雪融,有种你就别躲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沈雪融还没来得及出去,楚母已经进来了。 看到她们一行人正坐在一起,她气的浑身颤抖:“真是一个狐狸精啊,我儿子刚刚出事,你就和别的男人在他的地方勾勾搭搭的,就你这样还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呢,你就不怕传出去你爸爸没脸做人?” “……” 这种胡搅蛮缠的话,雪融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楚母是楚云深的母亲,但是安然也没从见过这样一号蛮不讲理的人,他简直为楚云深抱不平。 “伯母,云深才刚出世,您就跑到这里来闹一顿,您觉得默知道了,他会原谅您吗?”他忍不住说。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不能来吗?” “很抱歉伯母,楚已经把这栋房子转到了沈小姐名下,您要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就报警了。”当务之急是救云深出来,大家都在想办法,怎么身为楚云深的母亲,却还有工夫在这里胡搅蛮缠? “安然,你少说一句。”尹睿看了他一眼,上前扶住楚母的手臂,很用力,不让她再有机会靠近雪融,“伯母,这事跟沈小姐无关,您先冷静一下。” “我儿子出了事,你要我怎么冷静?” 楚母本来嚣张的姿态在见到尹睿的时候,她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尹先生,我知道你是我儿子的好好朋友,你帮帮他,救救他。” “我会的,伯母,您先起来吧!楚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救他!” 倒是雪融愣在了那里。 这栋房子在她的名下? 原来前段时间,楚云深要走她的身份证,是为了房子的事。他居然一个字都没有给她提,他早就准备好了吗? 尹睿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楚母,走进屋里,“我总算明白楚为什么一定要你们离开了。雪融,楚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你收拾一下,带上恩恩,明天我和安然就送你们离开吧!”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在楚云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不管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要留下来,和他一起承担。 “可是,你不能不走啊,你还有恩恩。接下来很快就会有记者盯上你们,你们的生活将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还要时不时的面对精神不正常的楚母,就算你可以应付,恩恩呢?” 尹睿这一番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是啊,她怎么能让恩恩留下来,和她一起背负这些? “好吧,尹先生,我听你的安排,明天就走,但是今晚,能让我见一见他吗?”她沉重的叹息一声。 “没问题,我来安排。” 然后,尹睿和安然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雪融还有凌寒和凌风。 “雪融,你真的准备和恩恩离开?”凌寒问。 她摇头。 楚云深在离开之前,肯定交待了尹睿和安然来负责送他们离开,如果她不妥协,只会为难他们。 “对了,我想起来了。”一直没说话的凌风,忽然猛一拍他的大脑,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你想起什么来了?”一惊一乍的,吓死人。 “我想起有一个人,他被称为法律界的鬼才,找他来,一定能为楚云深打赢这场官司。” “他是你的朋友?”凌寒疑惑的问,从来不记得他有什么当律师的朋友啊! “不算是,不过这个人真的是法律界的一个传奇,只要他接手的,没有打不赢的官司。” “那我们赶紧去找他吧!他是谁?叫什么名字?”雪融连忙说道。 “你先别急。首先这个人,他不是我的朋友,甚至还和我有过节,而且他这人性格古怪,接不接案子全看他心情而定。” 只听说过有原则的律师,没听说过凭心情来接案子的律师。 雪融想了想,坚定的望着凌风:“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个人,凌风,如果你不方便出面,你安排我去见他,好吗?” “没问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今夜出发,最好明天早上能到!” “OK,我去安排!” “但是雪融,你的身体……”凌寒担心,“别忘了你还怀着孕,一切都还不稳定,你怎么能四处奔波?” 094我们去做坏事 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了,为了楚云深,不论如何,她也要试一试。 第二天晚上,她自己一个人去见了楚云深。 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带着手铐,还是临走时那身黑衣,精神很好,冷如寒星的眼睛依旧漆黑明亮,目不转睛的凝视她。 雪融坐在椅子上微笑,她不该担心他在这里过得不好,她应该相信,无论什么样的地方,无论身处何种逆境,都折损不了他从容不迫的气势。 她把餐盒放在桌上,一个一个打开,楚云深二话没说,拿起来筷子就吃,吃得很香,大约真的饿坏了。 他的胃口是被雪融惯刁了,除了她做的饭菜,吃什么都不香。 雪融始终端坐在对面凝目望着他,嘴角含笑。 是啊,他这样的一个人,娶妻求荣的事,他怎么做的出来呢? 她本是要来劝他娶孟初语的,但这一刻,除了望着他,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激动不安的心情,也在这一刻,奇迹般的恢复了宁静。 楚云深吃完的时候,一仰头,就撞进了她深情专注的目光里。 “恩恩怎么样了?” “他很好,你放心!” “那你呢?你好不好?” “我也很好,你放心!” 他不担心他自己,不担心能不能出去,不担心他在里面会怎样,他唯一牵挂的,只有她和孩子。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放心。 “听尹睿的安排,乖乖的,等我出去!” “好!” ——————————————七夜囚情—————————————— 尹睿把她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雪融,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 “好,谢谢!” 雪融下了车,目送他的车子离开以后,她一转身,碰到了沈奕天。 她脸上还带着从监狱里出来时的那抹笑容,迎上去:“爸,您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你总是这样,出了事,宁可请那些朋友帮忙,也不愿意回家。” “别说了爸,先进来吧!” 她把他带进了屋,让他在客厅里坐着,她去二楼了一趟,再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房产证。 “爸,我想拜托您,把这栋房子给卖掉。找一个好的买主,也许等到楚云深出来了,他可能还会想把它买回去的。另外,把LR的产品都卖掉吧,应该可以卖个好价格的。等到楚云深出来以后,他会需要一笔资金来东山再起,您把这笔钱给他吧!” “那你呢?” “我,就走一步说一步吧!”她笑道。 “你不想回家,是不是怕会影响霜晓和瑾年的感情?今天她还去跟我说,她没想到事态会有这么严重,要我来……” “爸,这些我都明白。”她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您放心吧,我们是两姐妹,亲姐妹,无论什么时候我不会跟霜晓生气的。” “那你为什么不肯跟爸爸回家呢?瑾年那里你更不用担心,如果他对你还会有丝丝动摇,当初他也不会娶霜晓了。”沈奕天还想劝她。 但,看她一脸坚决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回去,就带着恩恩出去旅游一下,散散心吧,我们家在海南还有一栋别墅,小时候我不是带你和霜晓去那里度过假吗?你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好的散一下心!” “好吧!我就听爸爸的安排,明天就带着恩恩走。” “那这里是钥匙,还有一张无限量信用卡,你都拿着,再有什么事,再给爸爸打电话。” “嗯!谢谢爸!”她点点头。 之后,沈奕天也走了。 这栋偌大宽敞的公寓,终于又恢复到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那么幸福美满的生活,就过了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到处都是恩恩的欢声笑语,到处都是他们一家人共同拥有过的回忆,就这样,要离开了吗?她会舍不得,楚云深是不是更舍不得? 可是,一份情,已经让他还的倾家荡产,只有这里的这些,原本就是他的。 她走过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走到二楼楚云深的房间。在他的床头上,还放着六年前他和她的合照,用手指轻轻划过他俊朗优雅的笑容,一滴眼泪从她眼中滑落,落在了他明亮的眼睛上。 宝贝,你看清楚了吗,这是你爸爸…… 答应了尹睿要去国外,答应了爸爸要去海南,可是,她都对他们食言了。深夜两点中,她来到了陆家的别墅—— 没想到,陆家一个人竟然都没有睡,灯火通明的等着她。 “你这混小子,你怎么能让你妹妹一个人去?” 陆母揪着凌风的耳朵,骂了他不下八百遍了,“她一个女孩子,带着恩恩,你让她跑那么远的地方,万一路上碰到什么坏人,怎么办?” “不会的老妈,我都安排好了,一路上都有我的朋友照顾,不会有事的,您老请放一百二十个心。”凌风试图挣脱,但自己还没从母亲手里挣脱下来,耳朵都快没了。 “妈,你先放手,很疼!” “是啊阿姨,您放过他吧,您看,他耳朵都被揪红了。”雪融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不断的替凌风求情。 “就是嘛,我安排的事情,哪一次出过错?”凌风不服气的说。 “你还说?凌风,那个律师,不是你朋友吗?你为什么要雪融一个人过去?你跟她一起去不是更好?而且她还怀孕了,坐飞机万一遇到什么状况,我们都不在身边,怎么办?”陆母依依不饶的。 凌风委屈极了,“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他不是朋友。雪融,你见了他,可千万别说是我介绍你去的啊,否则他说什么也不会帮你的。” “嗯,我知道了。” 凌晨三点半的时候,雪融坐上了前往S市的飞机。 本来凌寒说要跟她一起去的,被她拒绝了。大家帮她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她不希望给大家带来太多的麻烦。 至于沈怀恩这小家伙,别看他小小年纪,虽然什么事都知道的不具体,但是这么多年和雪融相依为命,他坚持要和妈妈在一起。很多时候,他很乖巧很听话,可是很多时候,他又很坚持。 上了飞机,他也不问妈妈这是要去哪里,反正,妈妈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雪融怀着孕,身体本来就不舒服,上了飞机就更不舒服了,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小家伙看在眼里,一会儿递水,一会儿递纸巾,“妈妈,你很难受吗?” “傻宝贝儿,妈妈没事,啊!”她笑笑着安慰儿子。 因为儿子的懂事乖巧,更让心里难受。 “妈妈——” 小家伙偎依进她怀里,小脸在她胸前磨蹭了两下,搂紧了她的腰。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给妈妈安慰。 最终,沈雪融还是带着他成功的找到了凌风所给的地址。 正准备按门铃,一辆黑色的名贵跑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一个小女孩率先从车上跳下来了。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女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一身非常精致漂亮的公主打扮,不过第一眼吸引人的不是她精致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的五官,而是那双特别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然后,驾驶座旁的门打开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紧接着便是一个一身浅蓝色衣裙打扮的女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绝伦,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们是谁啊?”小女孩跑到雪融他们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她。 “箬箬,不可以没礼貌哦!”女人笑盈盈的说着,望着雪融:“这位小姐,你是来找尔群的吗?” “是的,我找卓律师。”雪融点点头。 大概是因为雪融没有见过长得这么美丽,又这么温柔的女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对面那女人似乎也是习惯了别人常常这样看着她吧,她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拨了拨秀发,对他们盈盈笑道:“我叫曲悠然,这个是我丈夫段慕尘,另外这个是我女儿段曲箬。” “曲小姐,段先生,你们好!”雪融也回以一笑,“我是沈雪融,这个是我儿子沈怀恩,我们是特地来找卓律师的。” “先进去再说吧!”段慕尘走过来,挽住妻子的腰。 他们似乎对这里已经相当熟悉了,跟自己的家没什么区别,那个叫段曲箬的小女孩已经蹦蹦跳跳的先跑进去了。 卓尔群正坐在客厅里,看到段慕尘他们进去,他哼都没哼一声,只有在看到沈雪融的时候,他淡淡的挑了一下眉:“这位是?” “沈雪融小姐,来找你卓大律师的。”段慕尘开玩笑的说。 “哦!沈小姐找我什么事?” “嗯,我来是因为……”雪融正想说,犹豫的看了儿子一眼。 曲悠然立刻看出她的心思来,便喊了一声:“箬箬,你拉着小/弟/弟干什么去?” “卓然那小子肯定还在睡懒觉,我要去把他弄醒。”段曲箬好不惭愧的说,丝毫不介意人家‘卓然那小子’的父亲还坐在客厅里。 曲悠然似乎是已经习惯女儿的顽皮了,听到她这么‘叛逆’的话,也没责备什么,只说:“你别只顾着玩了,人家恩恩刚来到我们这里,你是不是该尽尽地主之谊,带着这个小/弟/弟去玩啊?” “那好吧!” 小女孩跑到恩恩面前,拉起他的手,“弟弟,你跟我来,我们去做坏事。” 095奇葩的一家 在沈怀恩的认知中,“坏”这个字永远是不好的行为,但是这个段曲箬说到坏事的时候,她还偷偷的笑。 沈怀恩犹豫的看了一眼雪融,看到雪融对他点点头的时候,他才跟着曲箬走了。 “沈小姐,你是不是也该说明你的来意了?”卓尔群不冷不热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桩案子,想拜托卓律师。”沈雪融说着,就准备去包里拿楚云深案子的资料。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这个……” 来的时候,凌风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说他的名字,现在这个卓尔群直接这样问道,她要怎么回答? “如果沈小姐不方便说的话,那就请回吧!”卓尔群丝毫不留情。 “尔群,你别这么快下决定啊,你至少先看一下人家带来的资料吧!”悠然替她求情。 卓尔群沉默了一阵,一瞬不瞬的望着雪融:“如果沈小姐不肯说是谁让你来的,那我们免谈。” 雪融没办法,只好说了三个字:“陆凌风!” 果然,这三个字一出口,卓尔群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不接!” “卓律师——”雪融把那叠资料放到他面前,恳求的说道:“卓律师,我不知道你和凌风之间是怎么回事,当他跟我说起你的名字的时候,他就说你一定不会接这桩案子。但是他说,你是法律界的精英,如果你都没有胜算的案子,别人就更没把握打赢了。所以我抱着一线希望前来,请你至少看一下这个资料,好吗?” 卓尔群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资料,问:“楚云深是你什么人?” “他……”雪融犹豫一下,坦然道:“他是我前夫。” “既然是前夫,你至于这么帮他吗?” 他还是两个字:不接。 雪融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恩恩他们从楼上下来了,段曲箬手里还拖着一个四岁左右的正睡得迷迷瞪瞪的小男孩。 更绝的是,卓尔群看到儿子这样被人虐待,他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好困哦,你让我睡觉嘛!”卓然嘟囔了一声,硬是挣脱了箬箬的手,转身抱住恩恩的腿,继续睡觉。 箬箬还想弄醒他,恩恩却抱住了他,义正言辞的说:“姐姐,这个小/弟/弟想睡觉,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弄醒呢?这是不好的。” “你不懂啦!我要他陪我玩!” “那我陪你玩,你让这个小/弟/弟回去睡觉,好不好?”恩恩同情的望着卓然。 生活在一个小魔女的阴影下,他一定很痛苦吧? “那好吧!”箬箬到底还是妥协了,“不过你要听我的话哦,我让你往东,你不可以往西,你要唯我是从,知道不?” 完全一副女王架势。 但是沈怀恩没有异议,对她点一点头,又把卓然弄回了房间让他继续睡觉。 然后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的出了客厅。 “怎么回事?尔群,谁来了?”裴若翾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 这都快九点了她还在睡,一看就知道儿子的贪睡是遗传了她的。 看到客厅里几个人顿时都向她投来的眼光时,她一下子清醒了,连连笑道:“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先坐啊,先坐,我去换件衣服。” 不止换衣服,还要梳梳洗洗,这裴大音乐家的形象不能毁了。 快半个小时,她才再次走出来,走到卓尔群身边坐下。 “是吵醒你了吗?如果没睡够可以再睡会儿,当这些人不存在就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卓尔群说的毫无愧意,真的是当所有人都不存在了。 卓然也迷迷糊糊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往沙发上一躺,头枕在若翾的腿上,继续睡。 这一家子,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卓律师,这个案子,请你再考虑一下可以吗?”雪融再一次问道。 “不接!”很干脆的两个字。 沈雪融不说话了。 她是不喜欢强人所难的,既然人家不肯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如此一来,楚云深怎么办? 都是女人,裴若翾看她眼睛红红的,努力憋着眼泪的样子,她就心软了,“尔群,你看人家一个女人也怪可怜的,你就接了吧!” “不接!” “卓尔群!” “我说不接就不接。” “既然卓律师不肯接,那我就不勉强了。”雪融勉强微笑了一下。 这时候,箬箬和恩恩一前一后的从外面跑进来,小女孩先扑进悠然怀里告状:“妈妈,他欺负我。”小手指指恩恩。 “从来可都只听说你欺负别人,还有人能欺负你的?”段慕尘笑着。 雪融看到恩恩小脸脏兮兮的,还有衣服上也有几处被划破了,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恩恩,你对姐姐做了什么?” “我没有。”小家伙摇摇头。 “有!就有!”箬箬指着他,“我要上山楂树,他拽着我,不让我去。” “我是怕姐姐摔下来了。”恩恩走到她面前,撑开手心,“姐姐,这是你要的山楂,我都洗干净了。” “谁要你的山楂啊?”小女孩用力一拍,那几个红红的山楂便从恩恩小手中滚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滚到沙发旁。 卓然估计是睡得差不多了,又被他们这一吵,醒了过来。看到地板上滚着几个山楂,他捡了起来,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张口就咬,让人想阻止都来不及。 段慕尘畅声大笑,“尔群,你家这个儿子真是一个宝。” “你家闺女不是宝吗?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爬什么树?”卓尔群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 “我说,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啊?”又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加入。 大家似乎都习惯了,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所以没有一个人说什么。只有沈雪融循声看去,看到是一对男女走进来了,男的一身白衣,女的一身青衣,站在一起看着干净又谐和。 可是,卓尔群已经摆明了不接这个案子,沈雪融心想,自己也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起身道:“既然卓律师不接,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等一下!” 经过那一青一白两道身影身旁时,那女子拉住了她,“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哦,这位沈小姐是来请尔群帮她打官司的。”若翾为她解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尔群不接吗?”那青衣女子还拉着雪融的手腕,奇怪的看一眼她,“沈小姐是吧?你身体不舒服吗?” 雪融没想到话题一转,竟然转到了这上面,当下一愣。 曲悠然走过来,微笑着道:“沈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夏子衿,她身旁的这位是她的丈夫裴若凡。子衿是一个医生,她的外公是一名老中医,所以她对中医西医都有研究,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让她帮你看一下,很方便的。” “不用了,谢谢你们。”沈雪融感激的对她们笑笑。 “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强撑着是折腾自己。”子衿不由分说,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一边帮她把脉,一边问:“沈小姐,你从哪里来的?” “T市。” “坐飞机过来的吗?” “嗯!” “那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我知道。”雪融点点头。 “既然知道,你还坐飞机来,你不知道孕妇是不适合坐飞机的吗?” 雪融微微苦笑,没说什么。 子衿向来爱打抱不平,又看到她是怀着孕乘飞机来,二话不说便向卓尔群开炮:“敢情这见死不救就是咱卓大律师的作风?!” “是又如何?裴若凡,管好你家这疯婆子。” 裴若凡淡淡一笑:“我没觉得子衿说的有错啊!” 沈雪融在一旁看着他们快要吵起来了,她想要插一句话,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闹的别人分/裂她就内疚了。可是,看他们应该都是很好的朋友,而且裴若凡和裴若翾还是亲兄妹,就这样看着夏子衿和卓尔群吵起来,裴若凡和裴若翾,段慕尘和曲悠然都在一旁看热闹,劝架的意思都没有。她想,他们应该是在闹着玩的吧,更何况自己也实在插不上嘴啊。 “行,既然咱卓大律师见死不救,那我也没必要为他卖命了。若凡,要不咱们去二度蜜月吧,好好的出去玩一玩,省的我天天在医院里闻着药水味。”夏子衿笑眯眯的道。 “好!”裴若凡对于妻子,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一个字。 “妻奴!”卓尔群骂了一句。 “你随便骂尽管骂,我们走了。”夏子衿说走就走。 裴若翾见他们真的走,急忙拦下来,“好嫂子,好大哥,你们别说走就走啊,你们走了,尔群的医院怎么办?东丹又请假,少了子衿,群龙无首啊!” “那就让你老公回去主持大局呗!” “他?”裴若翾看一眼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卓尔群,走过去,指给他两条路:“尔群,你没的选择了,要不就接下沈小姐的案子,要不就回医院好好的当你的院长去,这律师,你趁早也别当了!” 096被女人要挟 裴若翾看一眼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卓尔群,走过去,指给他两条路:“尔群,你没的选择了,要不就接下沈小姐的案子,要不就回医院好好的当你的院长去,这律师,你趁早也别当了!” “行了,我接,我接了就是了!” 堂堂一个律师被几个女人要挟,太丢人了! 沈雪融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本来她当天就要回去的,但是夏子衿和曲悠然极力挽留,再加上卓尔群也需要时间准备准备,她和儿子便留了下来。 晚上,她睡了儿子,四个女人便聚在一起说话。 这会儿,她们已经熟悉的开始直呼名字了。 “子衿,你为什么会帮我?”雪融总觉得,今天的一切过于戏剧化,子衿和悠然她们两对夫妇突然一起来到卓家,应该不是巧合吧? 子衿笑了笑:“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受谁之托?” “凌寒!” “凌寒?”雪融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子衿和凌寒认识?” “我们是大学同学。” “原来是这样……” 都是学医的,认识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是大学同学。 “雪融,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啊?”悠然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雪融摇摇头。 “雪融,你可别小看悠然啊,别看她温温柔柔的不太爱说话,她可是一个心理医师,可以把你内心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子衿开玩笑的说。 沈雪融更惊讶了:“你们家里,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夏子衿和裴若翾哈哈大笑。 雪融羡慕的看着她们笑,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大家庭?每一个男人好像都不是泛泛之辈,而这些女人,却都是这么善良,她沈雪融这一行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临别之时,曲悠然送给她一句话:“也许是因为,开始的太早,等待的太漫长,结束的太仓促,所以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或者你可以想,你们之间,其实刚刚开始。” 看似玄妙的一句话,让沈雪融忽然想到莫柏森说的一句话:给时间一点时间,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 对于她和楚云深,貌似这些局外人比她看得更透彻。 第二天,她带着儿子和卓尔群一起乘上了回T市的飞机。 凌寒正在接机口等待他们,并且带给她一个消息:莫老太太已经旅游回来了。 卓尔群说,他要先去见一见楚云深。 雪融拜托凌寒先帮忙照顾一下恩恩,然后,她一个人来到了莫家。 莫老太太正在客厅里坐着喝茶,看到她来,热情的招呼:“雪融,你怎么突然来了?” “奶奶,雪融有事相求,请您帮我!”雪融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快起来,起来再说!”莫老太太急忙去扶她起来。 “莫柏霖他买通了天下集团的工程师,让人泄露了商业机密,现在,天下的股东以侵占公司财产为名起诉了楚云深。奶奶,我请求您,帮帮我可以吗?”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莫老太太对于商业之事一概不懂。 “您让莫柏霖出庭作证,可以吗?” “好,你先别哭,我让柏森回来,回来再说。”莫老太太说着就去给莫柏森打电话。 让莫柏霖出庭作证,是没有希望中的希望。毕竟,如果他肯作证,他当初也不会这么做了。 没多久,莫柏森便回来了,正要询问母亲,看到沈雪融,他便明白过来,“雪融,你是为楚云深的事而来的吧?” “是的,莫大哥。”莫柏森是莫柏霖的堂哥,又是他的顶头上司,只有他才能说服他出庭作证。 “莫大哥,我知道莫柏霖所做的一切跟你都无关,我拜托您,说服他让他出庭作证,可以吗?”雪融恳切的望着他。 “这事我听说了,你先别急,欠你们的公道,我一定会还给你们。”莫柏森信誓旦旦的保证。 得到了莫柏森的保证,沈雪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莫柏森若答应帮忙,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七夜囚情—————————————— 莫柏森真的说到做到,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莫柏霖是出庭作证了。 楚云深被当庭释放。 他以为,一走出那个阴暗的地方,他会见到那张熟悉的容颜,会见到她温柔的笑容。可是,什么都没有。 当尹睿告诉他,沈雪融没有按照约定出国的时候,他还一直安慰自己,想办法告诉自己,她不会出什么事,她也许只是回家了。后来卓尔群的出现,他才恍然大悟,她不是要放弃他们的爱情,她一直在为他们努力。 卓尔群还告诉他,雪融跟他一起回到了T市,雪融在等着他出来。 可是现在呢,怎么看不到她的人影? 只有李云开在法庭外面等他。 “楚总,这是你的车,我给你开过来了,钥匙给你。”小李笑着指指身后的那辆黑色的跑车。 楚云深没接钥匙,转头看着卓尔群:“卓律师,你不是说雪融跟你一起回来的吗?怎么她没有来?” “是的,我们在机场就分手了。后来她跟我说,莫柏霖愿意出庭作证,还问我你出来的几率有几成,我说百分之百。她跟我道谢之后,就走了。” “那她去哪里了?”楚云深急忙又问。 “我不知道啊!”这又不在卓尔群的范围之内。 看出楚云深归心似箭,他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你快回去吧,不必谢我也不必送我了!” “那怎么行?”他还是坚持和小李把他送到了机场。 回去的路上,小李开着车,楚云深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楚总……” “别叫楚总了,我也不是什么总裁了。”他无力的说。 小李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只道:“我听说,沈小姐卖了你们的房子和LR的所有产品,可能那栋公寓已经换了锁和钥匙,我们还要回那里去吗?” “是!”不管她有没有卖掉,他都必须回去看一看。 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大门的锁竟然打开了。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把房子卖掉了吗?”他又打开客厅的房门,疑惑的问:“钥匙和锁都没换掉吗?雪融!雪融!” 他连喊了好几声,每个房间都找遍了,都没找到她和恩恩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小李也疑惑不解。 “去沈家。” 沈奕天在书房里接待了他们,并且把两张支票放到楚云深面前,上面分别是一千万。 “雪融拜托我把你的公寓和LR的产品都卖掉,共是一千万,还有你给她的一千万,共是两千万,都在这里。我知道,那个家有你们共同的回忆,LR的每一套产品,都是你对她的爱,她能狠心卖掉,是为了给你筹备一些资金,让你出来以后无论是对抗孟父还是东山再起都不至于那么困难。不让我们插手你的事,也是她的决定,我也只有尊重她的决定。我这个父亲能为你们做的,就这些了。这两千万,你拿着吧,我等你有能力的时候,亲自从我手中买回那些东西。在那之前,我不会转手给任何人。” “那,雪融去了哪里?”楚云深不在乎这些东西,他现在只想知道雪融的下落。 “自从你那天入狱,我去你家见了雪融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有主见,从为了你离开沈家开始,到你们离婚后她独自带着孩子抚养长大,她做出的决定,哪一件不是大事?”想起这个女儿,沈奕天不由得叹息:“不过我想,她的心思,你应该能理解的,不是吗?” 现在,孟父还在虎视眈眈,要与他展开一场较量。另一方面,他母亲的病情也需要治疗,雪融是害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给恩恩带来什么伤害吗? 她不想影响霜晓和瑾年的感情,也不想再给身边的人惹什么麻烦了是不是?她要他一心一意的去帮助母亲治疗她心里的疾病,她要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去面对孟父;可是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不在他身边? 她又怎么能带着孩子,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的事,她的体质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还怀着孕为他奔波,这一口气松下来,她身体的承受已经到了极限。 离开了沈家,回到了自己家里。 “楚总,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小李问。 “事已至此,孟父的面子上挂不住,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现在又拥有了天下集团,更是如虎添翼。他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时间,在关键时刻,他一定会给我们一个迎头痛击。” 顿了顿,楚云深又望向小李:“你呢?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天下集团吗?” “是!” “你这又何必?”楚云深不认为,小李跟着自己会比在天下集团要好。 小李却只是笑一笑,“我们要好好的准备一下了,接下来,会是我们最难的时候!” “嗯!” 他们都知道。雪融也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拖累他,所以,她悄然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097帮我画个人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雪融回来了吗? 楚云深立刻去开门。 他忘记了,如果是雪融,她不会没有家里的钥匙,更何况她都让沈奕天卖掉房子了,她又怎么还会回来呢?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颜如玉时,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啊!”颜如玉望客厅里望了望,看到小李的时候,她又笑了:“李特助也在啊?” “是啊!” “你们一定还没吃饭吧?”她笑盈盈的举起自己的手中的盒饭袋子:“两个单身汉,给你们准备的吃的,不会不欢迎吧?” “不需要,走!”楚云深是毫不客气。 “干嘛那么绝情啊?我已经来了,我已经进来了!”颜如玉笑语嫣然的从他的臂弯下钻进了客厅。 今天的她很不一样,一反常态的穿着一身非常简单平凡的休闲服装,带着一个白色的帽子,看起来休闲又俏丽。 而楚云深,见赶不走她,便不再理会,直接当她是空气。 她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假不懂,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今天也不过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前来的,云深,我想告诉你,我已经辞去了我们家公司的工作,我想要加入你们的团队,和你们一起再创辉煌!” 楚云深理都没理她。 她自说自话的很久,见他不吭声,试探性的问:“云深,你是不是还在为关岛的事生气啊?” “……” “我已经道过谦了嘛,更何况我这次来真的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和你们一起工作而已,这你们难道也要拒绝吗?李特助你说!” “我弃权。”小李聪明的不加入他们的战争行列。 “你……” “我出去一下,你们走的时候帮我锁上门。”楚云深懒得再跟他们瞎扯下去,拿起车钥匙,出了家。 如果沈奕天都不知道雪融去了哪里,那凌寒呢?他会不会知道? 他开着车来到了陆家。 因为他之前对于陆家的种种作为,说真的,他这人并不讨人喜欢,尤其是不讨陆家人的喜欢。在门外等了好长时间,才有人请他进去。 客厅里,只有陆父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其他人全都不在。 “楚先生,坐吧!”陆父对他微微笑。 楚云深心里甚至愧疚,抱歉的笑笑:“陆伯父,对不起,我……” “你是为雪融来的吧?” “是!”陆父问的干脆,楚云深也回答的干脆。 “我想,你一定不理解,雪融和我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 “是!”楚云深不问那么多,等他说下去。 “其实,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六年前凌寒救过她的命?” “救过她的命?”楚云深顿时大吃一惊,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他急忙又问:“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她没跟你说过吗?”陆父一阵惊讶。 “她跟我说,恩恩出生的时候,出现过呼吸暂停,是你们全家人合力输血,才救了恩恩一命。”难道不仅仅是这样? 陆父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面对楚云深,他依旧带着很宽容的微笑:“是的,恩恩出生的时候,的确出现过呼吸暂停,一直过了两个月,他的病情才渐渐稳定。不过当时让我们全家人输血的对象并不是恩恩,而是雪融。 她生恩恩的时候大出血,情况很不乐观,很多医生都说,她这条命恐怕是保不住了。连雪融自己都放弃了,要求凌寒一定要保住孩子,在她死后把孩子送回她的家里。是凌寒固执的不肯放弃,正好他的血型和雪融的相符,他决定给她输血。可是他一个人,又是雪融的主治医师,他必须保持头脑清醒与身体的健康状态,于是他就动员了他的两个兄弟一起去给雪融输血。 就这样,硬是把雪融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雪融当时带着一个孩子,孩子跟她姓,没有父亲,世人给他们的评风并不是很好。而且她生完恩恩以后,身体状态很不好,很虚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她怎么能照顾恩恩?我们陆家又没有女儿,儿子们又一个个都没有结婚,我们一方面很可怜这个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女孩儿。另一方面,又极其喜欢恩恩,所以我们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家人来对待。” 楚云深听完,整个人狠狠的颤抖了起来。 她怎么跟他说的? 那一晚,她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跟他说起这段往事,她为什么不告诉他,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那个人是她呢?她那么努力的活着,凌寒那么努力的救他,陆家人对她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他有什么资格嫉妒凌寒呢? 在她生命中最危险的时候,最挣扎的时候,甚至是即将面临最后一刻的时候,他竟然不在她身边,他那时候,还在恨她啊…… 如果不是凌寒,他很可能,已经失去她了。 “虽然她带着一个孩子,她还离过婚,但是六年里,她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好孩子。凌寒对她的心意,我们全家人都明白,她自己也明白,可她不爱凌寒,她就从不给凌寒任何希望。我和我家老婆子甚至商量过,如果她能接受凌寒,我们也能接受她……” 老人说到这里,已经有些累了。 他靠在沙发上,好久好久都没再说出一句话来。 楚云深也长久长久的沉默着,努力消化着老人告诉他的这一切。 如果今天不是陆父说了这些,雪融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 又过了好久,楚云深才终于又问:“伯父,雪融现在失踪了,您知道,她会去哪里吗?” “她如果决心要消失,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那凌寒呢?他是否知道?”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吧!”老人说完,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楚云深又埋下头去,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雪融,你到底去了哪里? 离开了陆家,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街上穿越大街小巷,想寻找到那个熟悉温暖的身影,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知是几点了,没想到,会见到一个人。 “方蕊?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的问。 “来看看你啊,从里面出来,也不知道通知老朋友一声。”她微笑道。 楚云深对她的态度比对颜如玉要好一些,进了屋,看到她怀里一直抱着什么东西,“你拿的什么?” “送给你的。”她松开手臂,拿出一直抱在怀里的那本画册,交给他:“我想,你和雪融的好事也快近了吧,这是送给你们的。”她左顾右盼,没有看到雪融的身影:“雪融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走了!”他极其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 “走了?去哪里了?” “不知道。” 他翻开那本画册,上面画的,全都是沈雪融。 方蕊是个画师,她和楚云深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是在她家楼下的一个河边。 那时候,她常常坐在河边写生,总是会见到他手里拿着一些资料,有时会看资料,但大多时候,他会一直盯着河水看。她凭着自己的直觉猜想,他一定是在思念一个人。 那种悲伤的神情,和孤单冰冷的眼眸让她心疼,不知不觉的,她就把他画到自己的画板上去了。 被他发现的时候,他没有生气,只说:“帮我画一个人吧……” 如今,翻看着这些画册,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着,这是他记忆深处的沈雪融,有快乐的,有幸福的,有悲伤的,有沉静的,有睡着的,有醒着的……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曾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想忘都忘不了。 “方蕊,谢谢你!” “不容易啊,从楚总口中听到谢谢两个字!”方蕊又笑了,“行了,只要你喜欢就好,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方蕊是一个非常潇洒的女孩儿,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个性洒脱,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强求。 “好,谢谢你的礼物!你路上小心一点!” 楚云深将她送上门口的出租车。 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他望着面前道路上来来往往匆匆回家的行人,这么晚了,还有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他心里最想念的那个人。 他萧瑟的笑了笑,转身回了家。 来到雪融的房间,还是最初的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打开衣柜,每一件衣服都在;打开抽屉,每一套首饰都在。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摆设,甚至一把梳子,都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她的存在,好像是一场梦,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六年前,六年前没有她的生活,她好像根本不曾存在过。 可是,望着那一面玻璃墙,他好像又看到了他们亲密纠缠的身影。还记得,他是那么眷恋的,一遍一遍的抚/摸她的身体,她的呻/吟还回响在耳边,她的呼吸,她的气息,她最真实的温度…… 098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在疯狂的找了她七天七夜后,他终于平静下来了。 他让自己变得忙碌,非常的忙碌。 他不给自己一分钟的闲暇时间,只是,在工作之余,他依然会开着车毫无目的的奔跑到城市的每一个街头,每遇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就会冲上前去,看到不是她的时候,再任由失望将他淹没。 尽管一次次的失望,他依旧没有放弃希望。 寻找她,是他每天必须行走的踪迹,今天,也不例外。 望着西边那一缕最后的日光,他看看手表,已经出来两个小时了,他准备调转方向往公司里驶去,只是,不由自主的从身上掏出钱夹,望着照片上她和恩恩温暖无邪的笑靥,他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路边,不知是哪个商店正放着一首歌,“我带着你的照片,找到海角天边,希望你会再出现,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 一首触痛他心的旋律。 他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小李说了一句什么,他应了一声:“我现在回去。” 结果刚到工作室门口,就听到一阵欢呼声: “成功了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是啊是啊!我们再也不用受孟老头子的鸟气了!” 这一阵阵兴奋高昂的欢呼声,让楚云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楚总,我们成功了!”有伙伴说。 “我已经知道了。”楚云深微微笑。 “不,楚总,之前我打给您的那通电话只是其中一桩,我们还有另一桩更让人振奋的消息。”小李也是眉开眼笑的。 能让李云开也这么兴奋的忘形的时候,并不多。 “是什么好消息,快说吧了。”楚云深走向自己的位子坐定,抬头看着他们。 其实,即便他们不说,他已能从小李的表情中大略猜出是什么了。 “是这样的,咱们上次设计出来的SAP已经获得使用许可了!”另一名伙伴忍不住抢先说出口。 “真的?那和我所想的相去不远了。” “非但如此,咱们在国外也获得了使用许可。楚总,这一次咱们可真的是双喜临门啊!” “那还真是!我一直对国外的申请没有把握,因为他们在这方面非常挑剔,没想到,也通过了!” 一个月的努力,终于换来了今天的成就。 看着大伙儿们兴奋开怀的模样,楚云深唇畔的那一抹落寞的笑意逐渐加深了一些,“今天晚上大家终于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楚总请客,大家好好的吃,吃完了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说真的,要不是这群伙伴在他从监狱里出来以后都还愿意相信他,毅然决然的辞去天下集团的职位,心甘情愿跟着他,想必,他也没有这么快能够得回这一切。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样一来,我们夺回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夺回天下吗?” 楚云深望着大家兴奋的表情,他缓缓摇头:“其实,我没准备夺回天下!” “为什么?” “天下是楚总一手创立起来的,没有天下就没有我们,楚总,我们为什么要便宜了孟家那老东西?” “这,算是我和他之间的一笔私人债务吧!”楚云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拥住了那一群兄弟的肩,“我知道这样对大家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没打算夺回天下。如此一来,我再也不欠他什么,相反的,我还要感激他。因为我认为,比起金钱、权势、利益、地位这些东西,人心更重要。得到了你们这些兄弟,失去了天下集团,我并不觉得可惜,你们觉得呢?” 伙计们面面相觑。 没想到,会从一向冷情漠然的楚云深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一时之间,大家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有人缓过神来:“楚总说的对,我们干什么要跟那孟老东西抢天下,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就对了。” “对呀,只要跟着楚总和李特助,我们就不怕没饭吃。” “……” 楚云深和李云开相视一看,一切尽在不言中! 雪融,你看到了吗? 这一次,我会做一个不让你失望的楚云深! —————————————七夜囚情————————————— 楚云深的新公司成立,取名为LR集团。 正式成立这天,庆祝的人来了好多,就连孟初语都来了。 虽然她一直都是一个长相甜美性格可爱的女孩儿,但因为她父亲所做的那些事,LR的人并不乐于见到她,甚至,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被保全拦了下来,还有人出言相讥:“呦!这不是孟家的千金大小姐吗?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想来,看看楚哥哥……”因为父亲做的那些,她对他心中有愧,如果不是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她也没有勇气前来的。 “你该不会是想来看看我们楚总被你们家害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孟初语急忙摆手,急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谁会相信她呢? 她急的都快哭了。 正巧小李看到,斥责了他们几句,“你们这是干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这里为难一个女孩子。” “李特助,她……”还有人不服气。 “她什么她?做你们的事去。”小李赶走了他们,面向孟初语,没有露出厌恶之色,却也没有请她进门的意思,只淡淡的道:“孟小姐,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当然,他们谁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孟初语以死相逼,孟父怎么可能不乘势追击? 她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被别人唾骂的准备了,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只是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的在人群中寻找着楚云深的踪影。 楚哥哥怎么还不来呢? 她来的时候给楚哥哥发了信息,楚哥哥应该知道她会被门口的保安拦的来的啊,为什么他还不出现? “李特助……”孟初语知道他是楚云深最得力的助手,不肯离开,硬是拉住他恳求道:“拜托你,李特助,你让我见一见楚哥哥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他添乱。” “孟小姐如果有什么话想对楚总说,可以告诉我,我会一字不漏的转告。”小李安慰她。 “为什么楚哥哥不见我?楚哥哥也怪我,也恨我吗?”她眼巴巴的望着小李。 小李见说不动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低声劝告了保全人员一句,不能伤害她,便走了。 是,楚云深的确是不想见她。 他身为LR集团的总裁,大事小事都瞒不过他的眼,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不是恨她,他不会把她父亲所做的事情牵扯到她身上,他只是趁机想让她死心,不想再给她无谓的希望了。 孟初语在门口,看到了他的踪影,看到他淡漠的往门口看了看,她知道,他看见她了。 楚哥哥…… 你要是不愿意见我,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楚哥哥,我走了,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好的…… 孟初语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家的视野。 这样也好。 楚云深看她哭着离开,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这样一来,她应该就不会再对他抱有幻想了。 “楚总!”小李朝他走过来,“楚总,有两个人要见你!” “谁?” 楚云深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对陌生的夫妻,他们看起来仪表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物,但是楚云深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请问,你们是?” “你好!楚总,我是曲悠然!”曲悠然淡淡微笑。 “楚总,恭喜!”段慕尘与他握手,“我是段慕尘,这位是我的妻子,她和你的前妻沈雪融小姐是好朋友。” “你们认识雪融?”楚云深听到雪融的名字,顿时一震,几乎忘了礼数了。 “是的!关于这段,随后再跟你解释吧,今天是特地来祝贺你新公司成立!”段慕尘淡淡微笑。 “谢谢!”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切结束,吃过了午餐,楚云深把公司里的事务交给小李,之后便将段慕尘与曲悠然请到了家里。 “其实,我和雪融交情也不深,我们在一起,只度过了一个夜晚,是她去找尔群的时候,我们认识的。”曲悠然温柔的笑道。 见楚云深又要开口问话,她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淡淡的再度开口:“你是想问我,雪融现在在哪里是不是?” “我可以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次前来,一则是为了庆祝你公司成立,再则是为你母亲而来。” “我母亲?” 楚云深更是惊讶,雪融跟他们说了多少,他们又知道多少?而且,这个曲悠然,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看透他的内心? “楚总,你不必多虑,我们没有恶意。”段慕尘身为一个心理医师的亲密爱人,更何况又是S市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总裁,他的“读心术”自然也不在话下。“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好了,是这样的,我妻子是一名心理医生。她总是想帮助一些人,也可能是见过了太多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悲剧吧,那天晚上和沈小姐谈过之后,她希望自己能够尽一些微薄之力帮一帮她。但是沈小姐并没有和她说太多,她是从她们的谈话当中,知道了您有一位,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母亲。一直想来,不过考虑到你最近一直在忙碌之中,所以我们才一直等到了今天才来。” 099一夜情缘 楚云深听他这么一说,完全明白了。 “一/夜/情缘就让你们千里迢迢跑来,实在是……” “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曲悠然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是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而已,算不上什么千里迢迢,更何况比起你前妻……这也不算什么。” “总之,还是谢谢你们!”楚云深没注意到她突然顿下的话音。 “现在言谢尚之过早,等到您母亲的病情有了起色之后,再谢不迟。”曲悠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淡淡微笑。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曲悠然去见楚母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楚云深总会抽空回家陪陪这个母亲的,所以儿子带她见两个朋友,她并没有怀疑什么。 曲悠然的诊断结论很快下来: “楚总,我初步怀疑,你母亲患上的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楚云深难以置信,“不可能的,我妈从来没有过精神不正常的举动啊。” “这种病的主要特征是,强迫自己进入一种幻想之中。一般来说,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常常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不打不闹,说话也很有条理。但要注意的是,此型病人的主要症状是妄想,还有相当一部分病人同时伴有幻觉。在幻觉、妄想的影响下,病人可能发生自杀、伤人、毁物和危害社会治安等行为。而妄想中最常见的是关系妄想和被害妄想。也就是说,病人认为别人的言行都与他有关,都是要加害于他,都是他的仇人。你母亲这种应该就是属于关系幻想了。楚总,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是否让你母亲接受治疗。毕竟以你的身份来说,这件事如果公之于众,会对你造成一定的杀伤力。我也就是跟你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至于要怎么做,还是取决于你。” “若真是这样,我们必须接受治疗了,否则病情一旦恶化,她随时有可能做出危险疯狂的事来,对她自己本身,也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再者,若母亲长此以往下去,他和雪融要在一起,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既然楚总这边同意,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心理疾病和身体疾病毕竟不同,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病症对症下药。若方便的话,还请楚总告诉我您母亲的心理障碍。”曲悠然笑笑着说。 “这个——” 楚云深想了想,说:“这个说来话长,这样吧,我安排酒店两位先住下,晚上我们详谈。” 曲悠然夫妇同意。 于是,整整一夜的时间,从华灯初上,到旭日东升,楚云深终于让曲悠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她陷入长久的沉默中,他不由得问:“段太太,是不是很麻烦?” “也不算麻烦,不过我想,这件事应该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谁?” “沈霜晓。” “你是说——” “对!”曲悠然点头:“因为两个当事人都已不在人世,而沈霜晓是他们共同的结晶,只有沈霜晓才能让她面对过去,而面对,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除了沈霜晓,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楚云深问。 “不是没有办法。”曲悠然说到这里,顿了顿,问:“听你叙述的过程,我感觉出来沈家两姐妹的感情应该很好,为了你和雪融的幸福,怎么她也不会帮忙吗?” “不是不会帮忙,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即使我能够说服她出面帮忙,沈奕天也一定不会同意。这么多年他把沈霜晓当做亲生女儿一般,他隐瞒一切事情的真相,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儿,所以他这一关,根本没可能。” “那我们接下来就要做好长期奋斗的准备了。” 曲悠然不是一个会强人所难的人,也不会为了走捷径而未被当事人的意愿。但是,楚云深还是决定试一试—— ——————————————七夜囚情—————————————— “不可能!” 沈奕天听到他说明来意,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楚云深却不愿意轻易放弃,极力游说:“伯父,我不能说我这一切都是为了雪融,那个人在你们眼中有千般万般不是,她也毕竟是我的母亲。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不会伤害霜晓。站在雪融的立场,她是我的妹妹,站在我自己的立场,她同样是我的妹妹,我不可能为了我母亲去伤害她。” “是吗?”沈奕天冷哼:“如果有一天在她和你母亲之间,你必须要选择一个呢?” “我不会——” “你可千万别对我说大话。”沈奕天打断了他的话:“你那个母亲根本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她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你可别忘了在六七年前,你曾为了她而放弃雪融。如今霜晓不过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我相信你能保护她?” 沈奕天一声冷哼,那样的轻蔑,摆明了不信。 楚云深好言相劝他不听,语气不免也硬了一些:“是,沈伯父,我母亲的精神状态是不好,但是这样的结果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当年你已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父亲送进监狱,我母亲会变成今天这样吗?你可别忘了,那个被我称作父亲的人,同样是沈霜晓的父亲。” “你给我出去!”沈奕天拒绝再跟他交流下去。 “沈伯父,你这样,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心虚而恼羞成怒吗?”楚云深继续言语相激。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只是一个被你们所有人欺骗的傻子。从小我妈就告诉我我有一个不要我们的父亲,他坐牢的原因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后来我知道了真相,又被孟伯父从中作梗散布虚假的信息。若不是雪融说什么都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真的不会继续深入的调查。这一路走来我被你们所有的人欺骗,到如今,您依然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沈奕天沉默。 “冤冤相报何时了?沈伯父,我不愿意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葬送我和雪融的未来,我知道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您的两个女儿,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您,那么雪融呢?您也不在乎她的幸福吗?恩恩呢?您也不在乎他的成长吗?” 楚云深最后两句话戳到了沈奕天的痛处,但是他却不再咄咄相逼了,最后妥协:“沈伯父,我给您三天的考虑时间,我希望您能同意我的提议,再见!” 说完,他起身离去。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打开书房的门,竟然看到沈霜晓就站在门外,她满脸的震惊,不敢置信,显然,她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 “爸,你们在说什么?”她看向沈奕天:“什么叫做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什么叫做,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人,同样是我的父亲?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霜晓,你——” “我爸爸是谁?我妈妈是谁?我要知道真相!我有权利知道真相!”沈霜晓一口打断了沈奕天的话。 “霜晓——”楚云深也想说话。 “你闭嘴,我没问你!” 她想要知道真相,可是此时此刻,全世界的人都在欺骗她,她不信父亲的话,当然更不信楚云深的话。 苏瑾年闻声赶来,看到三天对峙的场面,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他又变成了她的炮灰,一脸怀疑痛恨的目光看着他:“我现在才知道,我才是那个被你们所有人蒙在鼓里的人,原是我才是你们所有人的傻子,苏瑾年,想必你也有事情瞒着我吧?你想告诉我什么?到现在为止你心里想的爱的还是我姐姐?你说啊,说出来,我成全你!” “霜晓!”他重重的打断她:“你到底在胡说什么?现在我们连女儿都有了,你又闹什么脾气?” “连女儿都有了?这么多年你忍耐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女儿?如果没有女儿呢?你打打算怎么做?” “你——” 苏瑾年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转向沈奕天:“爸,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沈奕天还没来得及说话,沈霜晓已经转身跑出去了。 苏瑾年还想搞清楚状况,沈奕天说了一句:“你现在还是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去看看那丫头,我怕她出事。” 苏瑾年这才赶紧追出去,但是,已经找不到她的人了。 接下来的整整三天,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瑾年是连公安厅都去备了案,生怕这个妻子有什么闪失。 一直到第四天的下午,沈奕天在自己家里的后花园里一间小树屋里找到了她。她蜷缩在那里一声不吭。 沈奕天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还记得这间小树屋,是你和你姐姐小的时候,我为你们姐妹俩打造的。你们小时候受到了什么委屈都会躲到这里来,这是你们的小小天地,连瑾年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很多年,你们都没再进来过了。” 沈霜晓依然一声不吭,依然是原来的姿势。 沈奕天说了好多好多,见她都没有反应,终于叹息:“你想知道你亲生父母的故事吗?好,我告诉你!” 100当年真相 沈奕天说了好多好多,见她都没有反应,终于叹息:“你想知道你亲生父母的故事吗?好,我告诉你!” 沈霜晓依然没有反应。 沈奕天知道她在听,慢慢的说了起来: “你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是我妹妹的女儿,你的母亲,是沈心乐,你的父亲,是楚浩然,也就是楚云深的父亲。当年,你母亲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我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请了很多名医,也带你妈妈遍访全世界的名医,都没能治好她的病。后来,她累了,对我说:哥,我们回家吧。我只好带她回家,给她请来一个家庭医生和两个看护照顾她。而那个家庭医生,就是楚浩然。起初还没事,你妈妈的性格很好,雪融妈妈的性格也很好,她们彼此相处就像亲姐妹一般。一直到雪融三岁那一年,她生病了,浑身出水痘,再加上年纪小,抵抗力很差,我生意上又很忙,全都是她妈妈夜以继日的守护着她,终于她是度过了那一劫难。可是她妈妈依然不放心啊,守着她哪里都不肯去,因此,也冷落了你妈妈。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你妈妈和你爸爸朝夕相处,竟然有了男女之情。只是当时,你爸爸已是有妇之夫,我当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所以你就像当初拆散姐姐和楚云深一样拆散他们?”沈霜晓冷幽幽的插了这么一句。 “我是想过要拆散他们,但是你妈妈和你姐姐的情况毕竟不同,你妈妈身体不好,不能受到什么刺激,在见识到她强烈的反抗之后,我打消了这个主意。于是我对你爸爸说,如果他在不伤害他的孩子的情况下和他的太太和平离婚,那么我就同意他们在一起。我想,他应该是真心爱你妈妈的吧,为了你妈妈,他回家和他太太谈离婚的事。谁料,他太太说什么也不肯离婚,于是他单方面签署了离婚协议,并且委托离婚律师全权代理。而他的太太,也是一个极度偏执的人,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于是把恨转嫁到了你妈妈身上,时不时的会给你妈妈寄一封信,对你妈妈冷嘲热讽一番。这样的行为起初也不会对你妈妈造成什么人身伤害,我便没有出面,也是想看看你爸爸准备怎么处理这种事。你爸爸其实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不想前妻受到伤害,也不能让心乐受到伤害,于是他选择了带你妈妈离开。我想,他们如果真的能够幸福,就让他们走吧,你爸爸毕竟是医生,他明白你妈妈的身体状况,我也真的希望,你妈妈过得幸福了,寿命可以长久一些,所以在他们离开的过程中,我派人暗中保护他们。直到他们发现,你妈妈怀孕了,那个时候她的情绪上多多少少有了一点变化,说想雪融妈妈了。你爸爸也是担心她的身体扛不住,再加上他们的物质生活有限,你爸爸担心你妈妈受到委屈,便带你妈妈回来。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看守她,再加上雪融妈妈和你爸爸每天的轮流陪伴,你妈妈的病情逐渐好转,那个时候,你在你妈妈肚子里已经八个多月了。医生说你很健康,你没有遗传到你妈妈天生多病的体质,我们大家都很开心,最开心的是雪融妈妈。赶上你妈妈过生日,雪融妈妈便去亲自订做了一个蛋糕,想大家好好庆祝一下也开心一下——” 说到这里,沈奕天沉默了。 沈霜晓感觉出来,事情,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发生了转变,她不敢问,等了好久好久,终于又听到沈奕天说: “没有想到,你爸爸的前妻、也就是楚云深的母亲,她再度出手了。她竟然有办法混进了蛋糕房,在制作蛋糕的材料中下了毒。也许是想到了我们大家都会吃下这个蛋糕,她毕竟不想让你爸爸受到伤害,于是她下了一种只会对女性造成极大伤害的药。医生极力抢救,可已无力回天,当时你临盆在即,你妈妈要医生无论如何要保住你。也许,她是自己有了察觉吧,她知道自己无法走下手术台了,也似乎感觉到了你爸爸必定会为她殉情,所以在临终时,她把你交给我和雪融妈妈,要求我们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一定要你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过一生。我恨,我没能保住你妈妈的命,同样没能保住雪融妈妈的命,她们就在这一场灾难中,一前一后的丧生了。” 讲完这一段往事,沈奕天长长的一声叹息: “我是真的恨,她夺走了我沈家两条人命,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可是你爸爸竟然替她顶罪,理由是,他活着已经不能给他的女儿一个完整人生,但是他的女儿还有我。可是他的儿子,不能在没有了父亲之后,再没有母亲。他的前妻之所以走到这个地步也是因为他,他要偿还欠他前妻的债,然后用他的余生,为心乐赎罪。所以在那场人命官司中,他没有给自己申辩一句话,一直到去世,他才终于让他自己解脱了……” 沈霜晓听完,久久不语。 这样的故事,容不得人不信。 沈奕天说完,没多久,他走了。 他知道,他应该给她一个消化的空间,只有她接受了自己的身世,接受了这个故事,否则任何人的话,她听不进去,她只会是一只刺猬,伤人伤己。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想通的结果,竟然是上门去找楚母。 当楚母打开门,看到一脸苍白满眼恨意的她站在门口时,楚母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下意识的就要关门。 可是沈霜晓早有准备,她挡住了门不让楚母关上,冷冷一哼:“你怕什么?怕我来找你索命吗?” “你说什么?我会怕你?” “那你关什么门?” 被她这么一激,楚母果然把门大开:“我还怕你不成?” 于是,沈霜晓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一面环视她的这栋别墅,一面冷笑:“我真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说什么?”楚母脸色大变。 “怪了,我又不是说你,干嘛急着对号入座?” “你到底来干什么?”楚母开门见山。 “我还能来干什么?你以为我那么喜欢看到你这个老不死的?我不过是来看看,害死我妈妈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现在看来,怪不得我爸爸宁愿坐牢也不要你,怪不得楚云深宁愿坐牢也不愿意跟你这个母亲多说一句话,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是明智之举。做出相同的选择,看来他们真的是两父子,而你,也不过是一个没人可怜没人要的老太婆罢了,真不知道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要是你啊,就赶紧死了算了——” “那你就去死吧!”楚母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小贱人,勾/引我老公,你算老几?不就是仗着你家有几个臭钱就来抢我老公……” “谁抢你老公了?我爸爸和我妈妈是真心相爱的,你才是他们爱情的第三者。” 两个女人大打出手,谁也不可让一步,尤其是沈霜晓,她知道父亲没有错,她的爸爸妈妈也没有错,她满心的怒气无处发泄,所以对于楚母毫不留情。而楚母,心里几十年的伤疤未被揭开,今日,竟把沈霜晓当成了当年的沈心乐。 沈霜晓毕竟年轻,力气比她大,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她的头被沙发重重的一撞,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只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盘水果,还有果盘里的水果刀,竟然拿起刀子就朝沈霜晓刺了过去。 沈霜晓本处于强势,一时躲闪不及跌到了地上,而楚母已经被仇恨熏红了眼,一刀不够解恨,又一连数刀刺了下去,鲜血刺痛了她的双眼。 当楚云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沈霜晓奄奄一息,而楚母已经昏过去了。 他立即将她们两个人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神家人闻声赶来,听到医生说霜晓的肚子上被桶下七刀,虽然刀子不长不深,但是五道伤口极其严重,命在旦夕。 苏瑾年一下子傻眼了,咚的一声坐到了椅子上。 乐乐一见就害怕了,拉住他的手不停的问:“爸爸爸爸,妈妈怎么了?妈妈去了哪里?” 苏瑾年说不出话来,她又跑到沈奕天腿边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问:“外公,爸爸怎么了?为什么爸爸不跟乐乐说话?是妈妈惹爸爸生气了吗?还是乐乐不乖,让爸爸生气了?” 沈奕天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此刻还沉得住气,将外孙女抱了起来,安慰着她:“没有,乐乐没有不乖,爸爸也没有生你的气。” “那是妈妈让爸爸生气了吗?外公,妈妈在哪里?乐乐要去找妈妈,乐乐要赔妈妈一起向爸爸道歉,爸爸就不生气了。”小丫头说着童言稚语。 沈奕天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就在这时,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沈奕天和苏瑾年急忙迎上去,同时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我女儿没事吧?” 101楚云深,我不想看到你 沈奕天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就在这时,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沈奕天和苏瑾年急忙迎上去,同时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我女儿没事吧?”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要输血。” “那就赶紧给她输啊!”苏瑾年着急的说。 “由于病人的血型是稀有血型PH阴性血,血库里没有足够的存血量,请问你们谁可以输血给病人?” 沈奕天和苏瑾年面面相觑,可见,没有人是相同的血型。 “我是万能的O型血,我可以输血给她吧?”苏瑾年说。 “是这样的,O型血是ABO分型法中的一种,而RH阴性血则是RH分型法中的一种,这是两种不同的分型法。如果你是RH阴性O型血,是可以给其病人输血的,但是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情况下我们还是坚持同血型输血给病人。”医生详细的做出了解释。 “那怎么办?”苏瑾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 “瑾年,你别乱,赶紧给公司打电话,沈氏几万个员工,难道没有几个熊猫血吗?”沈奕天提醒他。 “对,对,我打电话。”苏瑾年拿出手机拨号码的手都在颤抖。 “如果是这样的话,请尽快,病人只怕撑不了几分钟了。” “输我的吧,我是熊猫血。”一直没说话的楚云深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苏瑾年愣在那里,沈奕天却是毫不意外。 而楚云深,毫不犹豫的给沈霜晓输了一千毫升的鲜血。这样的情况下,纵然是一个体质再好的大男人,也难免会虚弱。 苏瑾年虽然恨透了他母亲,对他却充满了感激,看到他一脸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感激的道:“云深,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你妈那边……毕竟离不开你。” 楚云深点点头。 现在霜晓危在旦夕,而他的母亲,却已进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不料,他刚刚离开没几分钟,沈雪融带着沈怀恩出现了。 别看这些日子以来没人能找得到她,她却关注着家里每一个人的现状。只是,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沈家人都惊呆了,因为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 “雪融,你——” “爸,您别问我那么多了,霜晓怎么样了?”雪融着急的问。 苏瑾年把情况简单的跟她说了一声,她没有多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霜晓已经知道真相了?” “什么真相?”对于这件事,苏瑾年还是一知半解。 见沈奕天点点头,雪融才把霜晓的绅士告诉了瑾年。 “我们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阻挡这一天的来临。”沈雪融不由得叹息。 “该她知道的,总要知道,避免不了。”沈奕天说。 “妈妈!”沈怀恩扯了扯她的衣袖,仰着小脸问:“妈妈,小姨怎么了?” “宝贝乖,小姨没事,小姨不会有事的。”沈雪融安慰他,也是安慰她自己。 “说说你吧,雪融,你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怀孕了?居然没有告诉我们?这些日子你躲到哪里去了?” 沈奕天一连串的问题,沈雪融还没来得及回答,楚云深过来了。 看到她此刻的模样,他也是震惊,立即走上前来:“雪融,你回来了?” “我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沈雪融冷眼相待。 “雪融!”他重重的喊她的名字:“你什么时候怀孕了?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们要告诉你?这又不是你的孩子!” “你说什么?”他顿时气结,这不是他的孩子是谁的孩子? “你有什么权利质问我?楚云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那母亲精神不正常,你为什么不放在心上?你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医院?你为什么不看好她?现在我妹妹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我告诉你楚云深,我家霜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纵然你有三头六臂,我也要你那个神经病母亲偿命,给我妹妹偿命,给我小姑姑偿命,也给我那早逝的母亲偿命!”沈雪融字字犀利,一时竟忘记了儿子还在场,只是死死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恨意。 楚云深说不出话来,脸色更白了一些。 沈奕天站在一旁不说话,倒是苏瑾年,上前来说:“雪融,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更何况刚才,我和爸爸的血型都不符,只有他和霜晓是熊猫血,是他给霜晓输了一千毫升的血才令霜晓出现了一线生机,现在他的身体还很虚弱。” 沈雪融没有吭声,恨恨的瞪一眼楚云深。 沈怀恩有点害怕了,小心的扯一扯她的手,说:“妈妈,恩恩也是熊猫血,恩恩可以——” “恩恩!”沈雪融立即打断他要说的话。 但是,楚云深已经听到了。 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有震惊,有不敢置信,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怀恩。 “楚云深,我不想看到你,你走!”沈雪融抢白道。 “你是不想看到我?还是怕我知道什么?”他反问。 “你走!” 她的语气又重了几分。 沈怀恩虽然不懂得他们话中的玄机,但是一旦遇到问题,他总是站在雪融这边的,对楚云深说:“爸爸,妈妈很生气,你们不要吵架了。” 楚云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知道,他不是要跟她吵架,他只是担心,她怀孕了也不告诉他,恩恩是他的儿子,她也不告诉他,在她眼中,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没多久,沈氏的几个熊猫血员工到了,这样的场合,更加不适合说什么,他也不想刺激到她,只能掉头先离开。 沈怀恩看着那落寞消瘦的背影,不免难受,小声的说:“妈妈,爸爸是不是伤心了?” 沈雪融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儿子。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到楚云深身上,可是是因为他,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否则现在的霜晓,应该还是多年以前那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沈霜晓。这样的情形,她没有办法对他好言相待。 “妈妈,恩恩想去看一看爸爸,可以吗?”小家伙试探性的问。 “恩恩不是担心小姨吗?恩恩不陪妈妈在这里等小姨出来?” “不是。”小家伙摇头:“恩恩是觉得,小姨有妈妈关心,有姨夫和外公,可是爸爸没有人关心,恩恩想去陪着他。” “……”雪融说不出话来。 “让他去吧。”沈奕天说。 于是,沈雪融不再坚持。更何况这是在凌寒工作的医院,是这小家伙从小长大的地方,大多医生护士都认得他,叮嘱了他几句,便让他去了。 ——————————————七夜囚情—————————————— 楚云深来到母亲的VIP病房里,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其实,说是休息,他的心,又怎么能静得下来呢?雪融回来了,带着他的孩子回来,却也是带着对他的恨回来。还有恩恩,到现在为止他都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他一直以为恩恩不是他的孩子,只因为这个孩子早出生了一个多月,他怀疑这不是他的孩子,狠心的抛弃了他们母子,让他们这么多年来吃了那么多的苦,想到这里,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难过,恩恩来陪你了!”小家伙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他的腿,捏捏他的脸,又揉揉他紧皱的眉心,看到他睁开眼睛,小家伙嘻嘻笑了。 楚云深不由得抱紧了他:“恩恩,你跟爸爸说,这些天你和妈妈去了哪里?” “山上啊!” “什么山?” “妈妈说,那是无忧山!” “无忧山?”楚云深没听过,“那是一座什么山?” “什么什么山?”小家伙不知道要怎么对他解释。 于是,楚云深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又问:“你和妈妈在山上好吗?还有妈妈肚子里的小宝贝,你们大家都好不好?” “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家伙忽然没有刚才那么笑嘻嘻的了,慢吞吞的说着:“妈妈很好,妈妈肚子里的小宝贝也很好,因为雪阿姨和子衿阿姨都对我们很好。” “那你呢?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下去,小家伙又扬起了笑脸,说:“爸爸,你带恩恩去游乐场吧,好不好?” “现在吗?” “对呀!”小家伙点头:“以前恩恩不开心的时候凌风叔叔就会带我去游乐场,只要到了那个地方,所有的烦恼忧愁就都不见了。” “你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吗?”楚云深想知道,这么小小的年纪,他的烦恼忧愁是什么? “没有啦!爸爸,你是不是不想去啊?” “也不是,只是——”霜晓还没有脱离危险,他怎么能带着他走? “我知道,妈妈有了小宝贝,那个小宝贝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爸爸以后一定会很疼爱小宝宝,不过——”小家伙的声音渐渐的轻了,但是很快,又笑嘻嘻的道:“爸爸,你放心喔,恩恩一定会很疼爱小妹妹的,不会和小妹妹抢好吃的抢好玩的。” 这就是他心里的忧虑吗? 楚云深忽然心痛,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解释。 这时,小家伙从他腿上跳了下去,“不知道小姨怎么样了,爸爸,恩恩去看一看小姨。” 102再一次伤了她的心 “等等!”楚云深拉住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真的那么想去?” “没关系了,爸爸,恩恩去看小姨。” 他的早熟,让他学会了不去强人所难,不去硬要求什么。 楚云深又怎么会忍心让他失望?终于点头:“好,爸爸带你去,但是你要答应爸爸,我们只能去玩两个小时,而且在去之前呢,我们要去看一看你小姨,等你小姨脱离生命危险了,我们才能去。” “必须的!必须的!”小家伙拼命点头。 结果他们出了病房门没多久,就看到沈霜晓从病房里被推出来了,后面跟着沈家一家人,大家往加护病房而去。 陆凌寒是这一次的主刀医生,到了病房门口,苏瑾年拉住他:“凌寒,你对我说一句实话,霜晓到底怎么样了?她,还能不能——” “你放心吧!”凌寒安慰他:“霜晓被刺中了很多刀,确实是很凶险,不过那些刀子都没有刺中她的要害,只要她能够醒过来,就算是度过危险期了。” “陆医生,六年前你救了我大女儿的命,六年后你又救了我小女儿的命,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沈奕天说。 “伯父,您千万别这么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沈奕天不由得叹息,真不知道,陆凌寒这么好的一个青年,怎么雪融就是不喜欢呢? 雪融和凌寒相视一笑。 “凌寒,我现在能进去看一看霜晓吗?”苏瑾年又问。 “当然可以!你们和她多说说话,这样有助于她的苏醒!” “好!”苏瑾年说完,便进去了。 “霜晓这个样子,我怕我暂时是走不开了。”雪融对凌寒道:“凌寒,恩恩在楚云深那里,还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你放心吧!” 其实,再忙,又怎么会没有时间去看一看儿子? 只是这个时候,她不想面对楚云深。 殊不知,楚云深和沈怀恩在他们后面,将他们的对话全听了去。 楚云深不由得一阵心痛,恩恩是他的儿子,亲生儿子,而雪融,不放心他这个亲生父亲,却对陆凌寒这个外人充满了信任? 是啊,对于雪融来说,陆凌寒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他楚云深,才是那个刽子手,他有什么资格和陆凌寒争风吃醋? “爸爸?爸爸?”小家伙注意到了他的闪神,连叫了好几声:“爸爸,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去跟你妈妈说一声。”他说。 “不要不要!”小家伙急忙拉住他:“爸爸,你要跟妈妈说了,我们可就去不了了。” 说的也是,这个时候,沈雪融怎么会让他们去游乐场? 楚云深不忍心儿子失望,终于道:“好吧!我们去!” 结果,进了游乐场的大门,小家伙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拉着他就往里面跑,一面跑还一面说:“爸爸爸爸,快点,跑快点嘛!” 跑到了嘟比历险之门前,小家伙站在了那里。 “要进去吗?”楚云深问。 小家伙歪着小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跟卡通玩,不刺激。” “你想要多刺激啊?”楚云深没好气的道。 “爸爸,我们去玩那个。”小家伙指着不远处的过山车,“那是极地快车,我还是想玩那个,爸爸,你快点。” 到了这所谓的极地快车跟前,楚云深向上仰望:这分明就是回旋式的过山车嘛! “爸爸,你不敢吗?”小家伙看着他的表情,猜测道。 “我就是不敢,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楚云深怎么可能放手让他一个人去玩呢? 于是乎,他跟这小家伙一起坐上了过山车…… 接下来,什么恐龙危机,什么飞越极限,什么暴风眼,全让他们玩了个遍,而楚云深,他已经被折腾的不行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以前跟雪融在床上不管怎么冲锋陷阵都没这么累过。不过小家伙兴致正高昂呢,没注意到,转眼间又往那什么恐龙岛跑去。 楚云深根本拉不住他,只好跟上去,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惊叫声中从几十米高的悬崖瀑布上急速下坠下来…… 总算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永生难忘的恐龙岛冒险之旅,他已经受不了了,额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爸爸,我饿了。”小家伙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不给他,又往嘟比汉堡城奔去。 又疯又闹的,可不就饿了吗? 楚云深无力的跟上去,给他点了汉堡可乐薯条,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他却一点食欲没有。 “爸爸,谢谢你,恩恩今天玩的太开心了!”小家伙一边吃着一边道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楚云深有气无力的道。 小家伙终于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奇怪的朝他看去:“爸爸,你怎么了?” 楚云深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惨白的,又看到那小鬼把一个汉堡包推过来,他顿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不行,他得去趟卫生间。 “小鬼,你乖乖的在这里吃,不要乱跑啊!” “好的爸爸,你去吧!恩恩在这里等你!”恩恩很帅气的冲他挥挥手。 楚云深离开桌椅,又看他一眼,最后还是把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放你在这里还不知道你要搞出什么事来呢,走,跟我一起去。” 结果,就让这小家伙看到了他上吐下泻的狼狈一面。 “爸爸,你很逊诶!”小家伙看着他吐的一塌糊涂,“凌风叔叔就不说了,他是最爱玩的,但是很少陪我玩的妈妈和凌寒叔叔都不会吐成这样,你这样——” “我怎样?” “没怎样没怎样!”小家伙笑嘻嘻的吞下到口的话,回到座位上拿起自己那杯冰镇的可乐递给他,“喝点吧爸爸,给你压压惊!” “……” 最后,楚云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把他送回医院的。 回来的时候都五点半了,沈怀恩一推开病房门就看到沈雪融还有外公,还有凌寒,大家都在,想必,是已经发现他们不见了。 “妈妈,外公,凌寒叔叔,你们怎么在这里?”这小家伙一看到他妈妈,立刻恢复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你还敢问?”沈雪融简直气结,点点他的小脑袋,“给我说说,你一声不吭的跑出去做什么?” 沈怀恩乖乖的挨骂,一句话也不说。 “是我带他出去的。”楚云深站出来替儿子开脱。 “我还没说你呢,我们大家都在医院,你跟谁说一声不可以吗?就算我们大家都在霜晓的病房里,但是凌寒就在这里,你总能和他打声招呼吧?” “妈妈,是我求爸爸带我出去的,你别骂爸爸了。”小家伙不忍心让楚云深替他背黑锅,不禁为他说情。 “现在是怎样?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 “雪融!”沈奕天喊了一声:“别把你们之间的问题迁怒到孩子身上。” “是啊雪融,他平安回来了就好,你也别生气了。”凌寒也插上一句,随即又笑道:“我那边还有病人在等着,我先回去了。” 沈雪融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脸苍白的楚云深一眼,追着凌寒出去了:“凌寒,你等一下!” 至于,她和凌寒说了一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当她再回去时,已经不见了父亲和儿子,只剩下楚云深一个人。 她也不打算跟他说话,塞了一个东西到他手里,掉头就走。 他立即拉住了她,“你去找他,和他说了什么?” “我和他说了什么,需要跟你报备吗?” “雪融!” 他微微用力,就将她拉进怀里去了:“雪融,你要惩罚我,也够了吧?当初抛弃你和恩恩,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可是雪融,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让我和孩子成为孟父的筹码?” “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和孩子?”楚云深心痛的无法呼吸。 “容不得我不信,因为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安全感。” 她说完,挣脱他离开了。 他没有再挽留,只是低头,看着她塞到他手里的那个小东西,是一个小药瓶。 她找陆凌寒,是给他拿这个去了吗? 她知道他不习惯玩那种疯狂刺激的游戏,她知道他身体不舒服,所以给他拿了这个来吗? 可是,他却用那样质问的语气,再一次伤了她的心…… ——————————————七夜囚情—————————————— 经过了两天,苏瑾年和沈雪融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守候,沈霜晓是终于醒过来了,看到他们两个人都在,她的眼睛湿润了:“姐,瑾年……” “霜晓,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苏瑾年立即问。 “我去叫凌寒过来一下。”沈雪融说着就走。 “姐!”沈霜晓叫住了她:“姐,你别走,你陪陪我。” “傻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要姐姐陪啊?”雪融开玩笑的道,然后对瑾年示意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他也只好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姐妹两个人,雪融才又问:“怎么了?要把瑾年支开,你想跟姐姐说什么?” 103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病房里只剩下了姐妹两个人,雪融才又问:“怎么了?要把瑾年支开,你想跟姐姐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沈霜晓恍恍惚惚的摇头:“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姐,叫了那么多年的爸爸,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亲姐妹……” “什么不是亲姐妹?你妈妈是我亲姑姑,我爸爸是你亲舅舅,我们的姐妹关系还不够亲吗?更何况,这么多年来爸爸他多疼你啊?为了保护你,他隐瞒了一切真相,宁愿全世界的人都误会他,他也不愿意说出来,哪怕是为了我和楚云深一生的幸福,他也不愿意拿你的快乐去做赌注,爸爸对你的疼爱不比我这个亲生女儿少,你还敢说爸爸不疼你吗?”雪融安慰她。 “对,爸爸是真的疼我……” “你已经叫了这么多年的爸爸,难道都是叫假的吗?又何必因为过往的一段故事,否决了爸爸对你的疼爱?”雪融语重心长的劝说:“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不管过去如何,改变不了大家对你的爱。霜晓,你是没有看到,你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瑾年有多担心,他连乐乐都顾不上了。你昏迷的这几天,他不眠不休的陪着你,爸爸也丢下公司里的事不管,一天往医院里跑十几趟,你怎么忍心让大家为你伤心呢?” “你说的对,姐,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沈霜晓终于是清醒过来了,傻傻的笑了笑:“我想见瑾年,姐,你让他进来好吗?” “当然好!” 雪融见她的状态好些了,也放心了,在陪了她几天之后,雪融又带着儿子回到了无忧山。这还是曲悠然当初给她介绍的地方,一个种满白色无忧花的地方。那漫山遍野的白色无忧花,有一个看守着它们的女主人,她的名字叫裴夜雪。而巧的是,他们两个人年龄差不多大,预产期也是同一天。 她们一直相互扶持,相互照顾着彼此…… ——————————————七夜囚情—————————————— “我真搞不懂你,既然你都已经找到她了,为什么不把她接回来?”田欣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磨磨唧唧的,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田小姐,你能不管我的私事吗?”楚云深坐在办工作前办公,对于她的到来,他完全的视而不见。 “田小姐?你什么时候对我变得这么陌生了?”田欣讽刺的笑笑。 她真不知道,沈雪融到底有什么好?她长的不算漂亮,性格不算温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他对她如此痴迷? 楚云深理都不理她,埋首工作。 他曾经承诺过,要带她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他去那座山上看过,那座山被称为无忧山;山上种了好多好多的树,叫无忧树;树上全都开着一样的花,被称为无忧花。 而无忧花下,种着满地的小草,据说那是忘忧草;被忘忧草环绕着的,是一个很复古很美丽很优雅的茶馆,被称之为无忧谷。 无忧谷中只有一种茶,叫做忘忧茶。 别说雪融会爱上那个地方,就连他,也一眼就被那样一个世外桃源给吸引住了。 他说要带她去过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却没想到,世界上真有这样一座“无忧城”。 他何必要接她回来?在那里,她可以过得比在他身边更安全,更健康,他现在只想把自己身边的事情赶紧都处理好,然后,去陪她。 “楚云深,你这个样子,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不再爱她了吗?”田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个样子。 “随你怎么理解吧!” “好,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田欣像旋风一般,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至于,后悔什么? 楚云深从来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过,没想到她竟是去了无忧山。 没有办法,田欣越想越气,气沈雪融不守约定,气沈雪融冥顽不灵,终于忍不住,一个人来到了无忧山上。 “沈雪融,你给我出来!”她站在无忧谷面前吼了一声。 沈雪融没出来,沈怀恩听见了跑出来,“阿姨,我妈妈身体不好,在休息,请你不要吵到她!” “你这小鬼!” 她不理他,再一次对着无忧谷喊道:“沈雪融,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你听到没有?拿儿子当挡箭牌,懦弱的躲在你儿子身后,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幸好现在是中午,这个时候喝茶的人并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下午和晚上的生意好一些。田欣见她迟迟不出来,便威胁道:“沈雪融,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儿子给卖掉。” “都跟你说了我妈妈在睡觉了,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你干什么啊?”沈怀恩气不过,上前推了她一把。 “你这小鬼,怎么一点礼貌不懂啊?我要不是看你爸爸的面子,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田欣对这里的地形不熟,脚底下又是石头又是泥土的,她脚上次穿着好几寸高的独跟鞋,一下子站立不住,跌到了地上。 “我警告你,不许再来打扰我妈妈!”小家伙直勾勾的望着她,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真是将楚云深遗传给他的冷酷冷然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是田欣几时被一个小鬼给威胁过?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用手指着小家伙的鼻子,“你算老几,敢这样跟我说话?去叫你妈妈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小家伙甩都不甩她,推着她往山下的地方走,“你走,我妈妈才不会见你!” “我说你,你懂点礼貌行吗?” 田欣没耐性跟他纠缠了,整个人都快被他推到下山口了,她为了不让自己跌下山区,禁不住用力一推,就把他推倒到了地上。 “恩恩!” 夜雪从茶馆中出来,就看到小家伙被推到在地上,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焦急的问:“怎么样?有没有摔疼哪里?快让阿姨看看……” “夜雪阿姨,恩恩没事!”小家伙不哭也不闹,眼睛就一直望着田欣。 “那好,你先回屋里去,不要吵醒了你妈妈,这里阿姨来应付,好不好?”夜雪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眼前的情况给影响到,耐心的叮嘱了几句,看他回屋里去了,她才起身面对田欣。 “请问你是?” “那你又是谁?”田欣语气不善的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小姐你找谁?”夜雪微微浅笑。 田欣一下子被她这抹宁静淡雅的笑容震慑住了。这个裴夜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尽管不施脂粉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的天生丽质。这样的她应该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的,但是面对自己的咄咄逼人,她竟然可以从容不迫,甚至还面带笑容。 她到底是谁?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斗嘴皮子,我是田欣,来找沈雪融的,她还欠我一句解释。”田欣虽然比她大了好几岁,在演艺圈混的时间也不短,但是面对这个夜雪,她直觉的认为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干脆直入正题:“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你何不进去问问,沈雪融她是否要见我。” 夜雪又笑了笑:“田小姐,既然你和雪融是老朋友,那你应该了解她,她不会不见你的,她真的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在休息,要不你先进屋里来喝杯茶歇会儿?” “以前见过她拼命工作的样子,怎么从来不知道她这么矫情啊?”田欣不屑的嘀咕了一句,随夜雪进入到了茶馆之中。 夜雪亲自泡茶接待她。 雪融本来是在陪女儿在午休的,但是睡眠不是很好,听到恩恩走动的声音,她立刻就醒来了,奇怪的看着恩恩:“恩恩,你不是在茶馆里帮夜雪阿姨吗?怎么回来了?” “夜雪阿姨说没有客人,不需要我,让我回来写作业。妈妈,我是不是吵醒你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放轻了脚步声啊,可以说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怎么会把妈妈吵醒的? “没有,恩恩这么乖巧,怎么会把妈妈吵醒呢?”雪融笑了笑,坐了起来,温柔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恩恩,你乖乖写作业,妈妈去看看夜雪阿姨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她说着就准备下床。 “没有没有,妈妈,小妹妹快出来了,您也很辛苦,您快睡觉吧,夜雪阿姨没事,不然我就不会回来了。”小家伙不让她起来,硬是把她按在床上。 雪融看着他的样子怪怪的,疑惑的问:“恩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 “怎么会呢?恩恩是妈妈的乖孩子啊!”小家伙甜甜的冲着她笑。 但雪融还是总觉得他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最后还是坚持从床上起来了。“恩恩,你在这里写作业,妈妈出去看看。” 小家伙拦不住她,又不懂得忤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了。 此时,田欣坐在茶厅里,看到沈雪融身怀六甲,走路都不是很方便,她心里起了一丝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没关系。”雪融微笑着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怎么突然来了?” 104他永远不会来找我 田欣本来升起的一丝愧疚之感,听她这么一提醒,她的气又上来了,一副质问的口气:“我问你,你答应我的事呢?你说要好好爱他的,可是现在,他出事了,你却不在他身边?沈雪融,你真的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心爱他的吗?颜如玉为了他,不惜辞去家族的事业职位,打定主意要和他一起再创辉煌;孟初语为了他,不惜以死相逼,和父亲反目;方蕊虽然看上去所做的一切也都不突出,但是她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衣食住行;只有你,你躲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不陪在他身边,我说你到底在拿什么乔?你真的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吗?” “田小姐!”夜雪听不过去,警告性的喊了一声。 “夜雪,没关系的!”沈雪融安抚她。 田欣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不能反驳什么。 而田欣,什么也不管不顾,继续说:“沈雪融,不要在人前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逆来顺受的模样,我告诉你,其实我也不喜欢你,只不过看在云深心里只有你的份上,我妥协了。现在,你需要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田小姐,我不知道我要给你什么解释。”沈雪融没有被她气到。 “你——”田欣被她这淡淡的一句话气疯了:“沈雪融,不要以为他爱你,你就可以给自己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穿了,其实你就是……” “不够爱他,是吧?”雪融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和你们相比,我似乎真的不够爱他!” “那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难道不知道,他正在活受罪吗?我看你不是不够爱,你是一点都不爱!”田欣简直无法想象,现在的沈雪融还能这样波纹不惊的坐在这里,她真的爱楚云深吗? 田欣已经无法确定了,“既然你毁约在先,你就别怪我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放手,我爱他,我绝不忍心看他受到一丝丝的伤害!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田欣说完就走了。 夜雪站在柜台前,看着她离开,她走到了雪融面前,握住了她的手:“雪融,你别听她乱说,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而真理也往往都是在逆境中得到鉴证!” 雪融感激的对她微笑:“夜雪,谢谢你!” “傻啊,我们之间还谢什么呢?”夜雪对她微微笑,转而又道:“对了,我们两个马上都到预产期了,子衿建议我们住到医院去,这样安全保险一些。” “好。” 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夜雪是没什么事,她的身体体质一向很好,宝宝也很健康,雪融就不同了,她自从生下恩恩以后,不管怎么调理,身体一直不太好,还没来得及去往医院,当天晚上,她就感觉自己不是很舒服。 沈怀恩一直是跟她住在一个房间的,听到她叫痛,赶紧跑了出去,一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人,他仰头一看:“爸爸?” 是楚云深。 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在这个深夜跑来了。 “怎么慌慌张张的?你妈妈怎么了吗?”楚云深第一时间想到雪融,不等小家伙回答,他已经进了房间。 看到雪融满头大汗,他立即上前去,将她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雪融,你撑着点,为了我们的女儿,为了恩恩,他还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我还要等你告诉他,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 “楚云深……” “是我,我来晚了,对不起,雪融,我总是迟到。”他抱起她就准备出去。 不料,刚一出门遇到了子衿。 原来是这段时间子衿一直关注着她们这两个孕妇的身体,知道她们的具体情况,也担心有个万一,所以提前赶来了。 “楚云深,你别挪动她,快把她放到床上。”子衿说。 “我要送她去医院。” “这大半夜的又是山上,你去什么医院?我就是医生好吗?”只怕他还没有走下山去,他女儿就出生了。 “你是医生,你不是脑外科医生吗?”楚云深说什么也信不过她。 “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痛……”被他们这么一吵,沈雪融只觉得更痛了,艰难的说了一句:“楚云深,你别吵,听子衿的。” “好,好,我听她的,你别担心,我听她的。”他顿时安静下来了。 “雪融,你忍一忍,坚强一点,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可爱的女儿了,坚强一点,好么?很快!”子衿耐心的安抚她。 “……好!”为了她的女儿,她会坚强,她会把她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楚云深握住了她的手,“雪融,雪融,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一个人面临痛苦。你坚持一下,撑下去,我保证,我发誓,我绝不再让你面临生产的痛苦了……” 想想以前,他是多么可笑,为了恩恩,他吃醋,他嫉妒,他疯狂的在她体内留下他的痕迹,他要她给他生孩子,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原来每一个孩子的出世,她都挣扎在痛苦的边缘。 他心疼极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雪融……” “雪融,来,看看你的女儿,漂亮吗?”子衿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给她看。 “这是,我的女儿……”沈雪融看着那脸上红扑扑的小小婴儿,心里激动的在颤抖。 楚云深也在一旁跟着激动。 子衿却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虽然她是一个脑外科医生,但是她有那么大的一个家庭,想想,睿睿出生的时候是她接生的,曲箬出生的时候是她接生的,卓然出生的时候是她接生的,如今轮到了这两个孕妇,她真的都成专业的接生婆了。 递给楚云深一把剪刀,笑道:“楚总,来给你的宝贝女儿剪脐带吧!” 楚云深拿着剪刀的手都在颤抖。 雪融忽然想到了夜雪,急忙问:“夜雪呢?她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夜雪的身体不知道比你健康多少倍,她好的不得了!女儿也好的不得了!”子衿笑着说。 “那就好!” “妈妈,我可以抱抱妹妹吗?”恩恩站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那个小小的婴儿。 “可以抱是可以抱,不过要小心哦!”子衿把小婴儿交给了恩恩。 小婴儿闭着眼睛,正睡得香呢。 “妈妈,你说,我们给妹妹起个什么名字呢?”恩恩又问。 “那恩恩觉得,妹妹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嗯……”恩恩认真的想了想,说:“恩恩希望,妹妹一生下来就可以快快乐乐的,至于这世上所有的恩情,恩恩来报,我就希望妹妹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妈妈,我们就给她取名叫忘忧,沈忘忧好吗?” 未了,他又赶紧补充上一句:“妈妈,你答应过我的,妹妹一定要跟我姓,你不可以反悔哦!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的!” 他信誓旦旦的说。 “好!妈妈不反悔!”雪融眼中闪动着泪光。 而一屋子的人,都被他这几句话说的心酸了。 这个不满七岁的孩子,他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似乎就是从楚云深公司前离开的那一晚,一夜长大了。 “好了恩恩,妹妹睡着了,我们先让妹妹睡觉好吗?”子衿从他手中抱走婴儿,交给了一旁的护士,然后跟他说:“现在你妈妈已经很累了,让你爸爸陪着你妈妈好好休息一下,你去隔壁房间看看夜雪阿姨,好吗?我们恩恩起名字起的这么好,你也帮夜雪阿姨给妹妹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小家伙很乖巧的去了。 随后,子衿也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沈雪融和楚云深两个人。 他在她的床边坐下来,她却是把脸转到了一边,“我有点累,楚云深,你走吧。” 他不说话,也不走。 于是,她也不再理他,她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他一直守着她。 他知道,为了霜晓的事,她心里还在怪他,他不着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取得她的谅解…… ——————————————七夜囚情——————————————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楚云深天天在山上,不管雪融理不理他,他要时时刻刻看着她,他才能放心。 一日,他陪着儿子在院子里玩,两个小丫头都在午休。 雪融和夜雪就站在屋子里的窗边,一边看着女儿,一边看着窗外那一对父子打闹,一边聊天。 “说真的,雪融,你也该跟他回去了吧?恩恩要上学,楚总要上班,你总是在这里怎么行呢?”夜雪劝她。 雪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好一会儿,才看向她:“那你呢?如果那个‘他’来寻找你,你会轻易原谅他,会跟他走吗?” “当然!”夜雪点头:“我会跟他走!” “你会?”雪融惊讶了。 “是的。”夜雪坚定的望着她,坚定的重复着那两个字:“我会!” “……”这一刻,沈雪融被她搞迷惑了。 “雪融,你知道吗?也许有时候,因为爱情唾手可得,所以我们疯狂、放纵,以为有些事情是不可被原谅的。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我会原谅他,只不过,他永远不会来找我……” 105风情万种的女人 裴夜雪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很浅很浅的微笑,很轻很轻的语气。 雪融却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雪融看着她,长久的凝望着她,打量着她:“夜雪,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非常风情万种的女人,即使是在这山与树之间,完全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却丝毫不能掩盖你的智慧和风情,我常常疑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把我说的太女人了吧?”夜雪被她的一番话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真的,夜雪,你太神秘了,我也禁不住好奇,你有一个怎样的身份?”这还是沈雪融第一次这么正正经经的问她这么私人的话题。 “身份?我能有什么身份?”她自嘲的笑了笑。 沈雪融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楚云深接了一个电话,朝她这边走来了。 “雪融,我妈那边状况不是很好,我需要回去看一看她。”他说。 “你随意。”她说完,淡淡的走开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不在这里她无所谓,她不会阻止他见孩子,却也不会和他多说什么。 对于这样的状况,他深深无奈,但是,母亲那边刚刚醒来,他必须回去一趟才能安心,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 结果一进到医院病房里,就看到楚母傻傻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 其实,早在一周以前她就已经苏醒了,但是这段时间他放心不下雪融,一直在山上,对于母亲也少了许多关心。这会儿他走进去,看到她身边摆放着一本时尚杂志,他连喊了好几声,她才终于从窗外回过神来,看着他:“是你啊儿子,你回来了……” “是啊,您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咱们家隔壁那张太太今天来看我了,她儿媳妇从外地回来,给她带回来一个很漂亮的手镯……” “您也想要,是吗?”他接下她的话音。 “不,我只是想,我要是也有一个这样懂事的……” “妈,我今天没什么事,我带您出去逛逛吧!”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截断了她的话,又引到这首饰上来。 反正,只要不是什么敏感的话题就好。 楚云深带着她来到了商场里面。 “妈,您看看您喜欢哪一款,我买来送给您!”他把她带到一个琳琅满目的首饰专柜前。 “算了,这里的首饰都好贵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没关系,您慢慢选吧!” 楚云深让她自便,他自己拿着一本杂志在一边看。 不料,旁边竟响起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云深?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方蕊。 她穿着这商场的制服朝他这边走过来,好奇的问。 楚云深抬起头来,“方蕊,你怎么在这里?” 看她的手还有点湿湿的,应该是刚从洗手间出来的。 “没跟你说过,我最近到这里来上班了,你也知道的,作为一个并不专业也不出名的画师,我挣不了多少钱的。”她大大方方的笑道,走到楚母身旁,“伯母,您选出来了吗?” “还没有。” “那我帮您做做参考好吗?”方蕊和专柜的小姐示意了一个眼神,那小姐去别的柜台了。 方蕊走到柜台后面,从里面分别拿出四套首饰来,“伯母,这四套分别是玛瑙的、翡翠的,珍珠的,钻石的,都是刚刚到的新款,您先看一下。” “我刚刚就在看了,这几套都非常漂亮,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那我帮您推荐一下好吗?”方蕊仔细的打量着她,楚母身材微微发胖,脸上的皮肤不是很白的那种,她想了想,推出一套珍珠的:“伯母,您看看这套,这套珍珠又大又圆润,非常的衬肤色,而且比起别的各种钻石,珍珠又显得高雅大方,很适合您的气质,要不,我帮您试戴一下,您感觉感觉?” “也好。” 这套珍珠首饰包括了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对珍珠耳环,楚母一戴上就摘不下来了,喊着一旁的楚云深:“儿子,你快来看看,妈就选这一套了。” “好!”楚云深二话不说就准备去刷卡。 “云深,你等一下。”方蕊拉住他,“我去帮你付钱吧,还能让人打个八五折。”她盈盈一笑,拿走他手上的金卡就朝收银台走去了。 楚母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又奇怪的看看自己的儿子,“你们认识?” “认识。” “哦,怪不得呢,人家对你这么好。” “妈,您想到哪里去了?” “我哪里也没想,没想。”楚母话这么说着,却是笑得合不拢嘴,看样子就知道,她对这个方蕊非常满意。 等到方蕊过来了,她又拉住人家的手一个劲的问东问西,“方小姐,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是不是该下班了?” “是啊!马上就可以下班了!”方蕊毫无心机的说。 “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阿姨感谢你的八五折,你去我家里,我做好吃的好好答谢你。”楚母笑眯眯的说。 “阿姨,这不太好吧?”毕竟楚云深也没说话。 “就是啊妈,人家说不定还有别的约会呢,你怎么能这样把人家弄到家里去?”楚云深当然知道方蕊对自己的心意,只不过,他不想给她无谓的希望,根本就不愿意母亲这样一厢情愿的盛情邀约。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人家帮了你这么一大忙,你就这样连声谢谢都没有?妈妈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还是你心里还在想着那个沈雪融?”她瞪了儿子一眼。 楚云深简直无语,不希望她当众又说雪融什么不好;不过,方蕊一直知道他对她没意思,吃一顿饭,应该没事吧? 他无奈的叹口气,“那好吧,您怎么高兴就怎么做吧!” “这才对嘛!” 楚母立刻又笑逐颜开:“方小姐,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快点收拾收拾来停车场,我们在停车场等你啊!” 她这话说的太顺了,也太那个霸王了,让方蕊都没办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当然,她和楚云深谁都没有注意到,楚母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好像,好像在设计什么一样…… ——————————————七夜囚情—————————————— “方蕊,来,吃菜吃菜,千万别跟阿姨客气啊。”楚母热情的给方蕊夹菜,一个劲的叫她吃。 楚云深坐在一旁,看着母亲的样子,他一点胃口都没了。 “方蕊,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楚母一边吃一边问。 “我爸妈都在乡下,他们主要靠务农为生。” “那你是一个人在这所城市里工作吗?” “算是吧!我大学就是在T市上的,毕了业以后就留在了这里。” “那你专业是学什么的?” “阿姨,我上的是一所美院。” “那你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规划吗?” “妈!”楚云深听不下去了,“妈,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问问怎么了?”楚母瞪他一眼,又笑眯眯的看向方蕊:“方蕊,你继续说!” “嗯,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规划。我只喜欢画画,只想画自己想画的东西,可是这条路难走,也很难为自己挣来什么,所以我就去商场打工,想要多了解一下珠宝,我想做珠宝设计。”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做珠宝设计啊……”楚母看看自己脖子上戴的珍珠项链,“其实,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我觉得你的眼光蛮好的哦,你有设计天赋的!” “谢谢阿姨!”方蕊感激的道。她真的觉得楚母是个不错的人,怎么会和予默之间的隔阂那么深呢? “不用客气!”楚母看向儿子:“儿子,你听到没有?方蕊想做珠宝设计,你名下不是有个女性品牌吗?聘请方蕊去做设计师啊?!” “不用了阿姨……”方蕊急忙摆手。她知道楚云深不想与她有什么牵扯,也知道楚云深不想被赶鸭子上架。 更何况,LR是为沈雪融设计的品牌,他怎么能让爱慕他的女人去给他心爱的女人设计东西呢? 更何况,她方蕊爱他是爱他,她的爱情还没有那么卑微。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楚母一厢情愿的为两个人做了决定,笑得更欢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心情也这么好,云深,方蕊,你们两个先吃着,我离开一下啊!” 话音刚落,人已经离开了餐桌。 楚云深对自己这个母亲,简直无奈至极,也不想跟方蕊说话,低头去吃饭。 “云深,我知道这不过是阿姨的意思,我不会多想的。”方蕊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在想谁,“你放心吧,我也不会对沈小姐说什么的。” “我没这样想,而且,应该我说抱歉。”有个那样的母亲,他又能怎样?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吃饭吧!”吃完这顿饭,好聚好散。 而楚母,去楼上转了一圈以后,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香槟:“儿子,今天妈有点兴奋过度了,你不介意妈喝点香槟吧?” 106酒中下药 “只要您高兴。”他说。 “你别一副爱理不理的啊,来,陪妈喝一杯。”她立刻给他倒了一满杯,给方蕊倒了大半杯。 香槟嘛,别说一杯,一瓶都醉不了他。他端起那杯就喝了,喝完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就准备走人。“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聊,妈,你待会儿让司机送方蕊回去,我先回房了。” “这才九点钟,你就要睡觉了吗?”楚母嚷嚷了一声,不过也没留他,继续和方蕊聊。 楚云深回到了房间里。 因为他不常住在这里,所以也没有放什么工作的资料在这里,随手拿了一本金融方面的书。然而,没看几页,他忽然觉得脑袋晕晕的,只好去床上躺着。以为能缓解一些的,谁知道脑袋更晕了,浑身也热的难受。 “难道是好久没喝酒,酒量不行了?”他也没有多想,解开衬衣上的几颗纽扣,就走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却万万没有想到,再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几乎赤/裸的美女。而且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得差不多了,只/穿/着内/衣内/裤侧躺在床上,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贴着她白皙光滑的肌/肤,有些散到了床上。看起来,真的就是一副活色生香图。 楚云深就算是个柳下惠,可以对沈雪融以外的女人坐怀不乱,可是这一刻,他被下了药,下身立刻有了感觉。 这难道是妈妈搞得鬼吗? 他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走过去,把方蕊从床上拉起来,“别睡了方蕊,我送你去客房睡。”他强迫自己不要有任何生理反应,如果就这样要了她,雪融不会原谅他,他也对不起方蕊,更没办法对母亲交代。 他硬是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走到门口,可是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他怎么都打不开。 “妈,你开开门,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啊!”他拍着门喊。可是,外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妈——” “妈你开开门!” 他还撑得住,方蕊却撑不住了,她迷迷糊糊的缠住他,把脸依靠在他胸前,柔柔软软的问:“云深,是你吗?” “不是,方蕊,你必须醒醒。”他拍拍她的脸,她的脸却更红了,自己动手解开了上身的最后一件束缚,软绵绵的一对小白兔蹭上了他的胸膛,“予默,我好热,帮帮我……” “我帮你谁帮我啊?” 他苦笑着,一定要把她从他身上弄开,可是,药效发作了。她死死的抱着他不放,越缠越紧,脸上也泛起了红潮,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而纠缠之中,他身上围着的浴袍也从他身上滑落…… —————————————七夜囚情————————————— 第二天,楚母喜滋滋的打开门的时候,本以为会看到两个人赤/身/裸/体的拥抱着躺在床上,却万万没有想到,床上一个人都没有,方蕊就穿着一件小内/裤,晕倒在地板上。整个房间里,看不到楚云深的身影。 “不应该啊……”她喃喃自语着,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她。 她蹲下身,去叫方蕊,方蕊没有反应。她脸色变了,仔细一听,听到浴室里有流水的声音,她过去敲门:“儿子,儿子,你在里面吗?楚云深!” 没人回答她,可是,却一直听到有流水的声音。 她使劲的拍,“云深,妈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 当然,她不知道他已经在里面睡着了,只以为是他在生气,不想给她开门。她使劲的拍,使劲的喊:“楚云深,你给我开开门,是个男人的话就别逃避自己做过的事情,给我把门打开!” 然而,她得到的始终是冰冷的水声。 直到拍了十来分钟的门以后,他才缓缓醒来,把淋了一夜的淋浴给关掉,穿上衣服把浴室的门打开。 这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清醒了。 看到母亲焦急的面孔时,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讽刺的扯动了一下嘴角,看也不看地上的方蕊一眼,冷淡的对母亲说:“我让司机去开车,您给她穿穿衣服,送医院。” “这……”楚母看着儿子冷淡的平静的反应,一下子都懵了。 幸好方蕊没什么大事,只是晕过去了,否则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 “云深,你在想什么?”楚母从方蕊的病房里出来,看到儿子一语不发的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她走过去,想碰碰他,却被他闪开了。 楚母看儿子这个样子,心里有点慌了,“云深,你生气了吗?” “你在乎我生不生气吗?”他的妈妈,竟然这样对他,让他情何以堪? “儿子啊,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快三十岁了,妈妈也越来越老了,妈就希望能在进棺材以前,看着你成家,亲手抱上自己的孙子。”她这么做,错了吗?为什么这个儿子就是不能理解她? “妈!”楚云深痛苦的望着她:“您究竟爱过我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和方蕊是朋友,而且她还是干干净净的一个女孩子,思想也不是多开放,您这样对待我们,有想过我们以后如何交往吗?您不尊重我,不尊重她,您想要替我安排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的一生,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不把我扼杀在襁褓中?为什么不在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扔掉?”这些年,对于他来说,有妈和没妈有区别吗? 楚母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想说,她都是为他好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嘴唇颤了颤,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楚云深觉得痛苦极了,那双向来不会表现任何表情的眸底,此刻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一抹无以言喻的痛苦,还有挥之不去的沉重感:“我真得搞不懂,妈,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是你和爸爸之间共有的一个物品吗?爸爸走了,我也就失去任何意义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楚母被他气得浑身颤抖。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我把你养这么大,我容易吗?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还当我是你妈妈吗?” “妈,相信我,如果不是念在你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你早就失去我这个儿子了。”他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无论如何,他应该去看一看方蕊,那个无辜的女孩子,生生的被他母亲给毁了。 只是,再见面,难免会多了许多尴尬。 “云深,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妈妈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方蕊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却不知是为什么。 “我妈她,可能是希望我们在一起吧。”楚云深苦笑。 “我不懂,云深,沈家也是大门大户,伯母对沈霜晓做出了那种事,几乎要了沈霜晓的命,为什么沈家却没有追究?”方蕊觉得这事匪夷所思。 楚云深沉默半晌,还是对她说了:“她是我母亲,我从小在一个单亲家庭里长大,我妈也承受了很多,我不忍心她到了这个年纪再去接受法律的制裁,所以向法官呈上了一份精神诊断报告,因为这样,我妈才能免于牢狱之灾。” “可即使是这样,沈家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了吗?” “是雪融从中调解,说服她父亲不再追究。” “我也想到了,一定是沈小姐,只是,那个毕竟是她的家人,她能原谅你吗?” “不能。”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无论他做什么,雪融都视而不见。 方蕊无奈的叹息:“你没有错,你夹在这些人之间,太为难了。” 楚云深没有说话。 说出这些,不是要别人理解他什么,只是方蕊太无辜了,他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 好一会儿,他才又说:“方蕊,你不是一直喜欢珠宝设计吗,我送你楚国深造吧,一切费用我来负责,你不用担心,去完成你的梦想吧。” “你是想以这种方式,买你的安心吗?”方蕊轻声的问。 “……”楚云深说不出话来。 “让我考虑考虑吧。” 她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无忧山上—— 夜雪的茶馆里已经歇业一整天了。 雪融觉得奇怪,来到她的房间里问:“夜雪,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身体这么好,几年都不会生一次病。”夜雪笑着说。 “那为什么不营业?” “没事,我们这两天休息休息。” “你要是觉得累,我就去开门吧。”雪融说着就往外走。 “别去了雪融。”夜雪把她拉回来,“今天我休息,你也休息,我们都休息休息吧!对了雪融,这几天,你家那位没跟你联系过吗?” 夜雪佯装无意的问道。 “没啊!” “噢!”夜雪不说话了。 雪融总觉得她怪怪的,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到了下午的时候,雪融准备去接恩恩,夜雪又说:“我去帮你接吧,顺便去买点东西。” “还是我自己去接吧,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买。”雪融不习惯事事都让夜雪代劳,总觉得自己已经给人家添许多麻烦了。 “一些日用品而已,你不知道我用那些牌子的,还是我自己去吧!” 107狱中总裁欲施暴 两个人争执不下,雪融还在坚持,正巧这时候夜雪的女儿无忧哭了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只有夜雪抱着才不哭,一放下,或者换雪融抱,她又哭了。 “看来上天给我们做了决定啊!”雪融笑着说,“行了,你哄忧忧吧,我去接恩恩就行了,你需要买什么东西列个单子,什么牌子的也写上,我去买来就行了。” “买东西就随后再说吧,时间来不及了,你先去接恩恩。”其实,根本不需要买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夜雪要去接恩恩的借口罢了。 然而,雪融在半山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恩恩学校的车。她正准备下山去,就见到夜雪骑着她的电动车下山来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她,“快点,恩恩老师打来的电话。” 雪融接了才知道,恩恩学校的车被堵在半路上,一时半会回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要不,你骑着我的车去,先去把恩恩接回来吧。”夜雪从车上下来,说道。 “赶紧去吧,我也得赶紧回去,忧忧还在哭呢。”她是扔下孩子就跑来了。 “那好,你赶紧回去,我快去快回。” 两人同时从半山腰出发,一个人上山,一个人下山。 应该是一堵车之后,老师就开始一个个的通知家长了,当雪融到的时候,一车的小朋友,已经被家长接走一半了。 她把恩恩接下来,一边帮他摘书包,一边问:“恩恩,饿吗?” “有一点,妈妈,我想吃小笼包。”恩恩指指人行道一旁的包子店。 “好,妈妈去给你买。”她让他上了车,带他到了小笼包面前。 “还要三分钟,小姐,请稍等啊!” “好的。” 此时是下午,买包子的人并不多,老板娘闲着没事,便跟她聊天,看到小家伙以后,老板娘又热乎乎的笑开了:“小姐,这是您儿子吗?长得可真漂亮!” “是的,谢谢!” “不过你看起来这么年轻,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雪融笑了笑,没说什么。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到了,那老板本来是在看报纸的,老板娘吆喝了一声,老板放下报纸就又去干活了。雪融从口袋里掏出钱,正准备付钱,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到老板刚刚拿的那份报纸上居然有楚云深的照片。 她疑惑的拿起来一看,报纸头条上就写着两行大字: 狱中总裁欲施暴 难道是本性难改 她顿时震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想被儿子看到这些,买了小笼包以后就匆匆离开了。 没想到,楚云深入狱的事又一次被扯了出来。她不相信他会和方蕊乱来,毕竟,方蕊田欣孟初语他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他了,如果要出事,早就有事了,不会迟迟等到现在。她相信他,可是,方蕊住医院又是怎么回事? 报纸上写的清清楚楚,她体内被注入了催情剂,就算记者再会捕风捉影,这样的事情没有事实存在,他们也不敢乱写的。只是,他当初入狱是因为商业纠纷,现在居然被说成“本性难改”,怎么会闹的这么严重的? 他和方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敢凭空去想象。 回到山上的时候,夜雪看她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今天她千方百计不想要她下山,甚至还关了茶馆,不营业,想平静几天,也许这事就会从人们口中消失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被她知道了。 沈雪融尽量不把心思表现出来,不想让夜雪和恩恩发现,但是她知道,瞒得过恩恩,瞒不过夜雪。 怪不得这几天楚云深不和她联系,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第二天的时候,她本来不想让恩恩去学校的,担心历史重演。而楚云深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般,一大早就给她打了电话。他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看到了报纸,所以一开始没说,只是试探性的问她和恩恩这几天好不好。 雪融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他这件事,所以与他谈话时也心不在焉的,楚云深便知道了。他索性跟她说,他已经封锁了所有媒体消息,让她放心的送恩恩去上学。 他好像很忙,没说几句话便挂了电话。 雪融送走恩恩以后,一直在犹豫,来来去去的在街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她决定去看一看方蕊。 因为这几天风波还未息,方蕊便还住在医院里,一直没有出院。 沈雪融拿着一些水果和一束花来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没有别人,只有方蕊坐在床上发呆。雪融敲了敲门,方蕊说了一声请进,看到来人的时候,她一阵惊讶:“沈小姐,你怎么会来?” “想来看看你,欢迎吗?”雪融笑着问。 “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 虽然她们深爱着同一个男人,但是她们对彼此却并不存在多深的敌意,而且一个是画家,一个是摄影师,身上都有着一种艺术家的气质。 她们一见如故。 “沈小姐,我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为了要不要来看你这个问题,我还考虑了很久呢!”雪融笑着说。 “其实,根本不用考虑,直接来就好了!”方蕊说着,望着她,很长很长时间的望着她。她一直想知道,沈雪融到底有什么,能让楚云深对她深情不移? “沈小姐,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你问。” “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她是觉得,沈雪融不应该来看她。 “只是来看看你,如此而已。” “是吗?” “是的!” 沈雪融清澈的眼眸中,找不到说谎的痕迹。 方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小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们两个人毕竟算是情敌的关系,你的到来,让我有些不安。沈小姐,你是想问我我和云深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我……” “我帮你削个苹果吧!”雪融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为什么不敢听?你跑到医院里来看我,不就是想确定我和云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敢听呢?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虚伪吗?” “那方小姐觉得,什么才是真实?” 大概情敌之间,就是不能做朋友的吧! “那你为什么会来医院里看我呢?”方蕊觉得,她不会那么单纯的来看自己。 “如果我说,我并不是想从你嘴里问出什么,你信吗?我只是找不到楚云深,来这里碰碰运气而已。”沈雪融并不介意,她怎么看待自己。 “但是,现在流言满天飞,你真的不介意吗?”方蕊不信。如果说沈雪融不介意,那是不是说明,她并不爱他? “方小姐,你急于告诉我你和云深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只是担心我误会他吗?”沈雪融低垂着头,认真的削着苹果,漫不经心的语气,让方蕊听不出别的意思来。 削完以后,她才抬起头,深深的凝望着方蕊:“乔小姐,你又何苦非要揭自己的伤疤?在自己鲜血淋漓的心上再给自己一刀,你不疼吗?” 方蕊被她这个问题,问的迷惑了,好半晌,才又问出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并不知道。”沈雪融摇摇头,“我只知道,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的意志力一直很坚定。” “可是,再坚强的意志力,在被下了药的情况下,面对欲/望的冲动和诱惑,谁还能真正无动于衷?” “我相信他!” 对于楚云深,她有恨,有怨,也有气,但是最终,她选择相信他。 方蕊被她震撼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吃苹果吧!”雪融浅浅笑着把削好的苹果的递到她面前。 她被动的接过,被动的咬了一口,苹果很甜,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却是苦苦的? “方小姐,你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祝你早日康复!”雪融站起身,准备走了。 却没想到,她还没走出病房的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谈话的声音—— “你说弄出这种事,让我们蕊蕊以后怎么见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怎样的交代?名誉都毁了,还被那些八卦杂志乱说,以后谁还敢娶她?” “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儿子负责到底的。” “是吗?他会负责吗?” “一定会的!”这是楚母的声音。 沈雪融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对妇人已经走进来了,她们已经和他面对面了。 “沈雪融,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个人同时问道。 “我来看望方……”她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是楚母响亮的一巴掌:“你不需要来看望谁,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我不要见到你。” 沈雪融知道她心理有病,她也不想多做什么解释,也没有去追究这一巴掌,就准备走。谁料,楚母身旁的那个有点年轻的女人竟然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还不能走!” 108也许不值得 “为什么?”雪融问道。 “让她走,我看到她就来气,看到她就讨厌。”楚母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雪融不理会她的话,只是看着那个抓着自己的女人,她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呢? “沈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女人冷冷一笑,“我是小毅的妈妈啊,沈小姐,你真的忘了吗?你儿子曾经把我儿子……” “阿姨,沈小姐只是来看望我的,你这是做什么?”方蕊忍不住为她说情。 雪融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小毅的妈妈,是那个让她赔了五万块钱的小毅的妈妈,她是方蕊的阿姨。 “怎么,你们认识?”楚母奇怪的看着她们。 “我真希望我不认识。”小毅妈妈冷冷的一哼,“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把我儿子打到脑震荡,要不是云深为你说情,我不会让你只赔五万就算了的!” 沈雪融本想说话,但听到她接下来的话的时候,她愣住了。 当初,楚云深为她说情? 他怎么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 “你在发什么愣?我叫你走啊!”楚母又推了她一把。 “不,你还不能走!”小姨妈妈死死的拽着她,“你要给我说清楚,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只是来看望方小姐的!”雪融又重复了一遍,望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她冷静的道:“小毅妈妈,我并没有伤害方小姐,这点你尽管放心!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你身为一个长辈,这样去说一个无辜的孩子,你就不怕你自己的尖酸刻薄报应在你儿子身上吗?” “你说什么?”小毅妈妈顿时被她气黑了脸。 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方蕊急忙下床,硬是把雪融的手腕从阿姨手中拯救出来,然后把阿姨拉到了一边,“阿姨,沈小姐真的没有伤害我,我们不要为难人家了,让人家走吧!” “你呀,就是这么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小毅妈妈点点她的脑袋,“你妈妈把你交到我手里,让我好好照顾你,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对你妈妈交代?” “阿姨!你放心吧,妈妈不会责怪你的!”方蕊无奈的叹了一声,看向沈雪融:“沈小姐,你快走吧!” “谢谢!”雪融也不准备多留,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小毅妈妈又叫住她,“要走也把你的东西一块带走,我们蕊蕊不吃你拿来的东西。” 雪融被她这话逼得转过身来,却没想到,迎面就扔来一个苹果,她惊得忘记了闪躲,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到她身上。 周围一阵寂静,只听得到众人呼吸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往后一看,是楚云深来了,他接住了小毅妈妈扔过来的苹果。 “这是怎么回事?”他冒着寒气的眸子在众人脸上巡视,最后落在了雪融脸上,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望乔小姐……” “是啊,也不知道跟我们蕊蕊说了什么。”小毅妈妈尖锐的说着,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呢?不让雪融离开,话却是对楚云深说的:“这个女人就是和你纠缠不清的女人吧?云深,趁着大家都在,你索性一次把话说清楚吧,你是不是要娶我们家蕊蕊?以前的那些女人,是不是都该断了?” “我要娶谁,还轮不到您来操心吧?”他根本不给她面子。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放出风声,把消息透漏给了媒体,方蕊也不至于躲在医院里不能回家。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毅妈妈气得脸一下子绿了,扑到外甥女身上就开始哭天抢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蕊蕊,你看你选择的好男人,他竟然这样跟我说话,他到底有没有把你放在心里啊?!” 他本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方蕊想着说,但看姨妈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 小毅妈妈喊了一阵,没有人应她,她觉得自己就是在唱独角戏,唱不下去,只好转向楚母:“楚太太,您看看您儿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母子一个人说一个样?我们家蕊蕊都被害到医院来了,你们就准备撒手不管了吗……” “阿姨,您别说了。”方蕊觉得自己都快无地自容了,“阿姨,拜托您,给我留点尊严吧!”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一辈子的名誉都毁了,你还要什么尊严啊?人家都骑到你头顶上了,阿姨为你出头,你却反过来教训我?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小毅妈妈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 沈雪融沉默的站在病房门口许久,最后是在楚母的驱赶下离开的。 之后,楚母和小毅妈妈也离开了病房,为的是给楚云深和方蕊制造机会。 但是楚云深开口就是一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跟雪融,说了什么吗?” “应该是沈小姐跟我说了什么吧!”她苦苦涩涩的笑,“算了,说了你也不信,我还是不要说了。” “话都说出来了,为什么不要说了?”楚云深很是厌烦这样明明想说明明要说,却又以退为进的把戏。 “如果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沈小姐,你还会这样不耐烦吗?”方蕊小声的问。 只要沈雪融一出现,她和他之间的所有和平就全都被破坏掉了。 “云深,你知道吗?在过去的这六年里,我总是在想,沈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你念念不忘六年?你身边有那么多的千金小姐,名媛淑女,像颜小姐,她那么漂亮,那么能干;像孟小姐,她天真烂漫,善良可爱;像田小姐,她对你一片痴心,更是男人们都想拥有的女人,你却对她们一个都不爱。云深,我真的不懂,她们围绕在你的身边好多年,为什么你从来看都不看她们一眼?沈小姐到底有什么,能让你那么痴迷呢?” “也许不值得……”他淡淡的微笑。 沈雪融,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 她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女人。 他因为父亲留下的阴影,他对身边的人总是充满着敌意。他的心很冷,冷到能把自己冻伤,能把身边的人冻伤。很少有人敢勇敢对他表白,即使有,她们也不能容忍他对她们的忽略。 而雪融,不止能勇敢说爱,还能勇敢追爱。她不在乎他忙起来把她忽略掉,还记得她跟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云深,我不需要你陪我逛街,我也不需要你陪我看电影,只要你能让我待在你身边,静静的看着你,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如果别人不能理解雪融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他如此痴迷,那么他也不理解,自己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雪融这样痴迷到义无反顾的地步。 所以,他最终还是在她那样专注而痴迷的眼神中,彻底沦陷了…… “云深,真的,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你会爱上我,也从来不敢想我们会在一起。你说要送我出国深造,给我大好的前程,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想去,在爱情和事业面前,我会选择我的爱情……” “你的爱情?”楚云深冷笑:“你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方蕊,我很抱歉我母亲对你做了这一切,我会弥补你,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一生衣食无忧。你有任何心愿任何梦想,我都可以帮助你完成。但你若想要别的,很抱歉。” 说完这句话,他无情离开。 —————————————七夜囚情————————————— 沈雪融一个人默默的往回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响起一阵车的喇叭声,她转头一看,是楚云深那辆黑色的跑车。 他摇下车窗,车子还在缓慢的进行着:“雪融,上车。” 她没有理他。 楚云深干脆连车门都打开了,“这里不让停车,雪融,听话,跟我上车。” 她打开车门,上去了,不过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云深不时的看看她,把车子开得很慢,似乎是有话想说,不想这么快送她回去。 只是,快到了山下的时候,她还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无奈的开口了:“雪融,相信我,我没有要娶方蕊的意思。” “我知道。”他以前不会娶孟初语,现在也不会娶方蕊,不管外界的谣言对他有多么大的杀伤力,他都不会那么做。 “你今天怎么会去医院的?”他无意的问道。 “没什么,想去就去了。” “你跟方蕊,都说了些什么?”他随口问道。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 “是吗?” 当然,他不是怀疑她会对方蕊说什么,只是方蕊跟他说了那么多,她会一句话都没有要跟他说的吗? 或者至少,她应该问问他那天晚上和方蕊的事吧?还是她不必问,她就已经给他定了罪? “雪融,怎么不说话?”他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山下,停下车,望着她。 她一味的沉默着,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无法去猜测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跟她解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解释。视线缓缓的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手上,看到她手腕上那一道清晰的红痕时,他握起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109一封遗书 他想跟她解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解释。视线缓缓的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手上,看到她手腕上那一道清晰的红痕时,他握起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没事。”她淡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雪融,你在生气吗?”他看着她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一种沉重的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无力的叹息:“雪融,别在这个时候跟我闹情绪好吗?我要应付我妈,还要应付方蕊她阿姨,你乖乖的在山上等我,好吗?这整件事情是我妈的一厢情愿,也是方蕊她阿姨的阴谋,方蕊是无辜的,如果你相信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那就不要再去见她,好吗?” “你觉得,我会去伤害她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应该相信他。 她看了他好一会,他觉得,应付她,累了吗? “你放心吧,我明白了!” 她丢下这句话,下车就走。 楚云深真搞不懂,她又明白什么了? 他又怎么可能让她这样带着误会离开?下了车,追上她,“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倔,能不能不要每次一不顺你心意,你就调头走掉?” “如果你累了,可以不要追。”他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觉得累。”真正让他累的,是他的母亲。 看着她离开,那纤弱的背影,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一样。 他大步走了上去,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在她耳边低喃:“对不起,雪融,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 “没有,我要走了。”她淡淡的说。 “我送你!” “不用了。”她挣脱他的手,往山上去了,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七夜囚情——————————————— 楚云深很不忍心将母亲送进那个冰冷的疗养院。他去那里看过,那是全市最好的一家精神疗养院,治好的病人数之不尽。但是却也有很多的精神病患者被源源不断的送往那里,他真的很担心看起来很正常的母亲在那样一群人的环绕之下,会不会最终被闹的精神崩溃? 可是,如果再被母亲这样不厌其烦的折腾下去,要崩溃的就不止是母亲了,还有他,还有雪融,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人,霜晓和方蕊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他作为儿子,他认了,可是他不能再让无辜的人跟着受害,尤其那些人,还都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他给曲悠然打了一通电话,没想到曲悠然告诉他,他母亲的病必须送疗养院,不然没有机会治愈的。只是最初看出他不愿意送母亲去,所以她就没有将她的看法说出来。 但是最终,楚云深还是决定将母亲送往精神疗养院。 他希望母亲的状况稳定一些以后,他就去接雪融回来。小忧一天一天的长大,住在那里不是长久之计,或者,他可以在那里开辟一个度假山庄,等到小忧再大一些以后,他可以带着他们住过去,他可以每天接送两个孩子上学…… 然而,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楚母住进疗养院以后,状况百出,频频出事,他根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而雪融也自从那天开始,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除了他经常会打电话给她。 另一边,方蕊的事还没有一个结果,楚云深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没想到,忽然有一天,他接到一通电话—— 方蕊自杀了! 这个结局是楚云深始料未及的,幸好被发现的及时,她现在还在抢救中。 当楚云深赶到医院的时候,方蕊的父母还有阿姨都在,小李也在。 方蕊阿姨见到他就哭着朝他扑过去,幸好小李拦下来,“张太太,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 “你要我怎么冷静?”方蕊阿姨立刻吼回去,又看着一旁两个老泪纵/横的老人,她哭的更带劲了:“姐姐,姐夫,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把好好的一个女儿交到我手上,我却没能照顾好她,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你们看,这个就是害死方蕊的罪魁祸首,是他,是他害死了方蕊……” 方蕊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不如方蕊阿姨这么能说会道,见到楚云深,斥责的话也说不出来,就是一个劲的哭。 如果,不是方蕊在自杀前写下一封信,他们知道了这个男人叫楚云深,这才打电话到LR集团,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方蕊心里的那个男人是楚云深。 “方蕊的信呢?”楚云深问。 小李把那封信交给了他—— 爸爸妈妈: 对不起!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里了。 请你们原谅女儿的不孝,把奉养你们两老的责任交给弟弟一个人,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我活着太痛苦了。 我爱他,很爱很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爱到什么地步。他似乎就是天生的发光体,我从来不敢奢望平凡如我,如何能够和他在一起。我只想默默的去爱,可是没想到,老天连这个“默默”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个沈雪融,除了她有一个很有本事的老爸以外,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比我强。我认识云深六年,陪着云深六年,他的心里,却只有一个人。你们知道LR品牌吗?知道LR集团吗?这些名字,都是以他心爱的女人命名的。 我真得很恨,我很想去跟她公平竞争,可是软弱的我,懦弱的我,我根本不擅长使用手段。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的妈妈把我送上了天堂,他却亲手把我推进了地狱…… “楚总,你不觉得,这封遗书漏洞百出吗?”小李在他身边低声道。 “的确。” 信里很刻意的提到了提到了雪融的名字和LR似乎是在含沙射影什么。而且以方蕊的个性,实在不像是会自杀的人。比起田欣颜如玉她们,她的家世背景都不突出,她的性格也是文文静静的,从来都不会跟人争什么抢什么。 难道,是他母亲的一次作为,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吗? “云深?”雪融从一个拐弯处走来,看到他和小李的时候,她惊讶的扬了扬眉,朝他们走过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雪融,你怎么在这里?”楚云深看到她也很奇怪。 “噢,我有些头疼,过来看看。” “头疼?怎么会突然头疼的?”他在听说方蕊自杀的时候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听到她说头疼,他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头疼怎么不跟我说?看医生了没?医生怎么说?” “没事,医生给打了一针,现在好多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生病了还是小李生病了?” “都不是,是方蕊,她自杀了。”小李说。 雪融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是在抢救室门口。 “方蕊怎么会突然自杀的?”她觉得有些奇怪,眼角的余光瞄到一旁的遗书时,她拿了起来,看了看,而后笑了,“你放心吧,方蕊没事的,她不会死。”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和她都是女人。”女人了解女人。 然而,方蕊的阿姨注意到了她,她气愤的走过来,冲上来就要给她一巴掌。幸好楚云深挡的快,他把雪融挡在身后,怒视着方蕊阿姨:“不要以为方蕊现在躺在手术台上,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敢伤害她一下,我立刻把你送进警察局。” “你还有没有良心?楚云深,我们蕊蕊为了你都快死了,救都不知道能不能救的活,你居然在这里跟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眉来眼去。姐姐姐夫,你们快来啊……”她把方蕊的父母叫过来,指着楚云深和沈雪融,“你们看,这就是沈雪融,这就是蕊蕊信上提过的沈雪融,这个女人不知道又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来到这里,说不定凌凌的死跟她有着脱不了的关系,要不然她怎么会在这里信誓旦旦的说,蕊蕊不会死……” “难道你希望方小姐出事吗?”雪融淡淡的反问。 方蕊的阿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还想骂她,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穿着白袍子的医生走了出来。 “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我是她妈妈,这是她爸爸。”方蕊妈妈第一时间扑过去,紧紧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女儿怎样?” “幸好你们发现的及时,已经抢救过来了,你们可以去病房里看她,但是注意,不要跟她说太多话,也不要刺激她,病人现在很需要休息。” 随着方蕊被送进病房,方蕊的父母和阿姨也跟了去。 “小李,你也去看看。”楚云深吩咐道。 等到面前都没人了,他才转过身,让雪融坐到椅子上去,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了解她,如果她生病,她会随便去药房里拿点药就算的。 沈雪融见搪塞不过去,正要说话,就见到夜雪走过来了。 “雪融,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 “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楚云深紧紧的盯着她,“你和夜雪都在这里,是不是哪个孩子生病了?” 110分梨 病房里—— 方蕊环视着站在她面前的每一个人,该来的都来了,还有一个最该来的却没来, 她苦苦的笑了一下:“原来我没死啊!”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方母在她床前坐下来,握住她那一只没有打着点滴的手,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出来了:“蕊蕊,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多年在外面上学工作爸妈都没有担心过你什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你弟弟还在上大学,妈都没有敢通知他,你怎么能丢下爸妈,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妈,对不起!”方蕊哽咽了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 “醒来了就好,没事就好。”老父亲也擦了擦眼泪,拍拍女儿的手,“孩子,答应爸爸,不要再做傻事了。” “嗯,对不起爸!” 只有方蕊的阿姨,站在一旁,一语不发的盯着她看,很是深沉的样子,似乎是在琢磨什么事。却望着身旁还有一个人,小李,他把她的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动作,都尽收眼底。 “李特助……”方蕊期期艾艾的望着他,“云深他,没来吗?” 小李看她的反应,没说话,久久,他才摇了摇头,“抱歉方小姐,楚总很忙,要我来看望你!” “不可能!”方蕊一口咬定,“他不会不来的,他不会不来的,他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他不会不来的……” “女儿,你别傻了,他要不是无情,你怎么能走上这一步呢?”方母说。 “不,爸,妈,你们让我去看看,让我去看一眼,如果他真的没来,我就死心了,彻底死心了……” 大家拗不过她,只得扶着她下了床。 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外面真的空荡荡的,除了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没有一个是她想见的那个人。 这一刻,她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心冷了! 她傻傻的望了好一会儿,痴痴地望了好一会儿,终于说服自己他没有来的时候,她准备回房里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斜对面的病房里突然走来两个相携的身影…… ———————————————七夜囚情——————————————— “雪融,我安排两个孩子转院,好不好?”楚云深问道。 昨天,小忘忧突然发起烧来,雪融急忙把她送到了医院。这感冒发烧的,跟传染似的,夜里,小无忧也开始发烧。两个当妈妈的手忙脚乱的,生怕孩子有个闪失,幸好恩恩已经比较大了,他很懂事,再加上他已经放寒假了,便跟着她们一起来到医院里。 现在,烧是退了,但是小孩子身体抵抗能力差,医生说最好再住院两天,观察观察,情况稳定了再出院。 雪融也明白他的顾虑,以防万一,给孩子转院是最好的。 她点了点头:“那就随你去安排吧!” 他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把她转进了凌寒工作的医院。 没办法,把她和孩子交给谁,他都不能放心,唯有陆凌寒是最适合的人选。而很久没有露面的陆凌寒,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楚云深只剩下每天往医院跑,母亲那边的事,他也实在顾不上了。也因此忽略了,沈霜晓的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那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女孩子。为了姐姐的幸福,也站在法律的角度,没有人能动得了楚母,但是她不能白白的被人捅了好几刀而不反击。 而且,以沈霜晓的身份,要动用一些关系进到精神疗养院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她这次是有备而来。而这精神疗养院里,到处都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像楚母这样神智比较正常的,还算少数。她不像别的人,做什么的都有,奇形怪状的姿态都有。在这样的人群里,她总是很安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痴痴的望着那扇大铁门,像是一个被囚禁在监狱里渴望自由的人。 “本来我还恨,凭什么你故意伤人却能完完好好的躲过法律的制裁,但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我终于相信,这才是你的报应。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和一群神经病在一起,感觉还不错吧?我那个薄命的爸爸已经死了,没有人再给你顶罪。而楚云深,他一直忍耐你,一直纵容你,如今他真的是被你逼到忍无可忍了。说真的,我并不喜欢他,但我还是觉得,不仅是我,只怕全世界的人都在同情他,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他的悲哀。” 沈霜晓说了一大堆的话,楚母却是一声不吭,这实在不像是她的个性。 “喂!你怎么不说话?说句话,求求我,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十八个响头,我就可以让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用整日和一群神经病为伍。”沈霜晓说着,还用脚踢了踢她的腿:“说你呢,老不死的!” 楚母依然没有反应。 若不是她还睁着眼睛,真的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我可告诉你——” “够了!” 沈霜晓还想说下去,忽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回头一看,是楚云深。 只从知道了他是她的哥哥以后,她对他的态度多少变了一些,但是还是很少说话,也不再为难楚母,掉头就走了。 楚云深在母亲面前蹲下了身,看着她:“妈,对不起,我最近比较忙,你还好吗?” 楚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却也只是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妈,我买了很多水果,你看你想吃什么?”楚云深把一篮水果拿到她面前。 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来,“妈,我给您削个苹果吧。” “我想吃梨。”她说了这么一句。 “好,吃梨。” 他削掉了皮,递给她,她却摇摇头:“吃不完,分开吧,你也吃一半。” 他点头,分给她一半,自己拿着另一半吃了一口。 她看着他,很长时间很长时间的看着他,看到她的眼中多了一抹泪光,她伸出苍老的手摸了摸他的头:“云深,累吗?” 她知道,他很辛苦,为了她,为了公司,为了沈雪融,为了恩恩,他似乎没闲过,似乎没有好好睡过。 “不累。”他笑笑着安慰她。 “你为什么不放下妈妈不要管?” “您是我妈!”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他怎么能这么做? “云深,你知道吗?妈没想过要害你,妈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妈只想要看着你好好的成家,你能答应妈妈吗?” “我现在不想别的,就希望您能好起来。”他不愠不火的说。 这一天,他陪着她,很久很久,一直到日暮西山,他才开车离去。 现在让他放心不下的,不止是雪融,不止是母亲,还有两个孩子。尤其是小忧发烧一场之后,他不能再独自放任他们几个人住在山上,也曾劝过雪融跟他回去。她总说,和夜雪患难一场,她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丢下夜雪离开,最起码也要等到无忧会说话,会走路以后。 所以,他帮他们重新收拾了阁楼里卧室里的环境,也安排了几个保镖悄悄的保护他们。因为他不能想象,再有哪个孩子生病,他们半夜里想送孩子去医院却手忙脚乱的着急。 深夜,他一个人悄悄的开车上山,静静的望着那一栋小阁楼,静静的陪着雪融他们母子三人。因为昨天他听人汇报说,夜雪似乎有什么事,需要下山几天。他不能放心雪融他们,又不能把他们接回来,所以他深夜上山。 只是,没想到,这次病的不是小忧,不是恩恩,却是沈雪融…… “妈妈,你感觉好些了吗?”恩恩一边用冷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一边问道。 “好多了恩恩,带妹妹去睡觉,妈妈没事,去,啊!”尽管,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几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她不能忘了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她的照顾。 真是的,她这什么破身体,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恩恩,现在几点了?”她问。 “十二点多了。” “听妈妈说,带妹妹去睡觉,把门窗都关好锁好,不要让妹妹碰到危险的物品。你也早点去睡,妈妈没事……”真的是病来如山倒,她一冬天都没有生病,现在春天都快过去了,她怎么又是发烧又是感冒的?就说这几句话,她的嗓子就嘶哑的如同劈了一般,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妈妈,你别说话了,小忧已经去睡觉了,你也睡吧。”恩恩不愧是从小一起跟陆凌寒长大的,他知道使用物理降温,不时的会摸摸毛巾,毛巾热了就赶紧换。 小忘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蹲在卧室外面的门口,两只眼睛悄悄的往里面望,不知道哥哥和妈妈在做什么,也不吭声,就好奇的看着。 这个时候,她已经会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走路了。 而雪融坚持不住,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开始,恩恩只以为她是睡着了,帮她又换了一次毛巾之后,看到了躲在门外面的小忧,他走过去拉起她,牵着她回到了卧室,把她哄睡之后,他又回到妈妈房间里。 这之中,已经间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再去摸毛巾的时候,已经变得热乎乎的,他拿下毛巾摸了摸妈妈的额头,发现烧的厉害,他立刻去摇晃她的手臂,因为妹妹在睡觉,他不敢大声的喊,只能轻轻喊着:“妈妈?妈妈!你醒醒妈妈……” 111好不容易才从那座笼子里出来 小忧的睡眠很轻,听到了恩恩喊妈妈的声音,她自己在黑灯瞎火的房间里摸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有穿,跌到了好几次。 然后通过虚掩的门缝,她看到妈妈一动不动的,哥哥在哭。她也吓哭了,扭身就往门口跑去,费力的打开门,跌着跑着冲下楼…… 此时,楚云深就坐在车里,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他只能看到恩恩和小忧的房间,并不能看到对面雪融的房间。 这个时候,她应该睡了吧?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一楼大门口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小的人,看到他的车子以后,她只顾着往前跑,忘记了脚下面还有门槛。 楚云深大吃一惊,急忙下车,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小忧,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哥哥……妈妈……” “妈妈怎么了?”他急忙问道。 “妈妈……”她一岁的年纪,除了会喊妈妈,什么也不会说。 他摸摸她冰凉凉的小脚,抱着她就往楼上走,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恩恩的哭声,还有他喊妈妈的声音。 恩恩这孩子是从来不哭的。 楚云深进了房间,看到雪融昏迷不醒的,他脸色立刻变了,把小忧放到一旁的被窝里,去摸雪融的额头,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再摸摸鼻子,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他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恩恩,不要哭,你妈妈没事,我们必须马上送你妈妈上医院。现在你去帮妹妹穿一下衣服和鞋子好吗?” “好!”沈怀恩什么也没闹,抱起妹妹回房间穿鞋穿衣服。 雪融身上也还穿着睡衣,楚云深用最快的速度帮她换下了睡衣,穿上衣服,抱着她走出卧房时,恩恩和小忧也都穿好了衣服。他抱着雪融在前面走,恩恩拉着小忧在后面走。 幸好这些日子以来,他长长深夜开车上山,对于路早已经熟悉的不得了了。但车上毕竟还有两个孩子,他不能吓到孩子,以着最快最稳的速度往医院奔去。 ————————————————七夜囚情———————————————— “这都快烧到四十度了,你们怎么才把人给送来?还有感冒,发炎,最起码也都有两天以上了,先输两瓶点滴看看吧,退了烧人基本就该清醒了……”医生一边写病例开药,一边抬头看了看楚云深:“你是她什么人?” “嗯,我是她丈夫。”楚云深没有迟疑的说。 “那你先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好的!谢谢!”他又叮嘱了恩恩医生,要他看好妹妹,他就办理住院手续去了。 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小忧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而恩恩估计也是太累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端坐在椅子上,圆圆的小脑袋左一下右一下的晃着,睡得很不安稳,不过手臂却是紧紧的抱着妹妹的身子,以防她会摔下去。 楚云深安排了医院里最好一室一厅的VIP病房,里面厨房卫生间都有,还有两张双人床。把雪融安顿好以后,他又把两个孩子抱到另一张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看着他们睡着以后,他才在雪融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他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不知疲惫的机器人,直到看着她脸上那些不正常的潮红慢慢的退下去,摸摸她的额头,烧也退了,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 “云深……”软绵绵的两个字从她唇间溢出,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的,是他那张依旧俊逸却布满疲惫神色的脸庞,她讶异的睁大了眼睛:“楚云深,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先躺好,你要做什么?”他又扶着她躺下。 “恩恩和小忧……” “还在睡。”他示意她看一旁的床铺。 她转过头看了看,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她才安下心来。因为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她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的问:“你怎么会把我们送到医院来的?” “那你呢?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他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自责,是心痛。 难道,他只能在她和母亲之间选择一个吗?他在照顾母亲,她就连生病了,就不肯跟他说吗?他没办法想象,昨晚上,小忧就那样冲出来,如果不是他正好在楼下,她会遇到怎样的情况? 他真的不敢想象,也不敢跟她说,如果被她知道了,她大概会疯掉。 “不要再上山了,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安排你们住下来。”他说。 “其实,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但是只是一个意外,就足以吓坏恩恩和小忧了,他们才多大?”他因为担忧,因为她所说的意外,让他口气难免硬了一些。 雪融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她也没办法解释,没理由解释,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听着他责怪的语气,她心里还是一阵难受,眼眶也微微红了。 楚云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后悔了,“对不起雪融,我不是在怪你。” 老天!他当然不是在怪她,他怪的是自己,竟然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那就听你的安排吧……” 她的声音轻了许多,转过头去看着孩子们。 其实,他说的都对,恩恩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她没什么,她怎么能让恩恩和小忧面临恐惧呢? “雪融?” 他小心翼翼的喊着她的名字,“雪融,你生气了吗?” “没有。” 他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本想关机,但看到来电号码,他接了起来,没想到只听了一句,他顿时脸色大变。 沈雪融不知道这个电话打来的,只听到他说了一句:“我马上到。”之后就挂了电话。 可是再看到雪融虚弱的样子,他又有点不忍心离开。 “你要有事你就走吧,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她说。 “那我安排你和孩子回家?”他再一次提到了这个话题。 “都可以。” 他安排她回家,他却没有出现。 她再一次住进了那一所拥有他们太多回忆的公寓。并且,他还为他们安排了佣人,司机,厨子。 家里的一切,都不用她亲自动手,只要她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够了。只是他,自从接过那个电话之后,他就没有回过家来,一次都没有。 两天之后,夜雪回来了,立刻去看她。 “雪融,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离开几天,你却生了一场病。”夜雪愧疚不已。 “那不是你的错。”沈雪融笑笑着安慰她。 “可你最终还是妥协了!”夜雪似乎很惋惜,“我还以为他愿意和你过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 “他是愿意啊!可是他没有办法,我理解!”沈雪融云淡风轻的笑着,继而又问: “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夜雪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回去一趟,两天就能回来的,但是事情比较复杂,她的那个姐妹一直很依赖她,离了婚,心情相当的低落,她不得不多陪了她几天,只是没想到,雪融竟然大病了一场。 几天而已,就变了很多事情。 “如果你一个人在山上寂寞了,你就来这里小住几天吧!”就这么分开了,雪融真的很舍不得,夜雪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好姐妹。 “这里吗?很漂亮的房子!”夜雪望着这座简约而不失华丽的公寓,微微苦笑:“我怎么会觉得寂寞呢?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座笼子里出来!”她是那么那么的渴望自由啊。 “笼子?”真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形容词。 是啊,笼子…… 整整四天,楚云深没有回来过。 一直到第五天,他回来了,那是深夜两点多。整栋房子里的灯都已经灭了,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痛,轻悄悄的来到了雪融的房间。 她好像是睡了。 可事实上,他还没有回来,她怎么睡得着呢? 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不能再若无其事的“睡”下去了,便坐起了身,在漆黑的房间里,与他相视对望。 “我吵醒你了吗?”他柔声低问。 “没有。”她看看手机,已经是夜里一点半了,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只问:“你在外面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不用,我不是很饿。”他阻止了她要下床的举动,手臂轻轻的环上了她的腰,语气中喊着一丝希冀问:“雪融,你在等我吗?” “你希望我等你吗?” “我不希望你等我,因为我每天都不能确定我会几点回来,但是看不到你等,我会觉得,我在你心里,没有那么重要了。”他心痛的在她耳边低喃。 有时候,女人很依赖男人,但是更多时候,男人也是在依赖着女人的依赖生活。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把自己融进他怀里去了。 就算这是一座监牢,她也愿意住进他的爱情监牢里去。 他感觉到了她的妥协,她的柔顺,用嘴唇轻轻的触碰她的面颊,带着一丝困惑去问:“雪融,你为什么不恨我?” 112风雨欲来 “这是什么问题?”他难道希望她恨他? “我对你不够好,我没有实现我对你的承诺。”他说过,要带她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却把她从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世界里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当中。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生活中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你的身份,不止是一个男人,不止是一个父亲,你还是一个儿子,还是一个大公司的统领者,你有你的责任,包袱和无奈。”她都懂。 他却只是沉默。 “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净土。”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挣脱了他的怀抱,坐到床上去了。 楚云深疑惑的望着她。 她慢慢的说着: “你看,无忧山上种着许多无忧树,无忧树上开着许多无忧花,可是,那是一个无忧乐园吗?每一个去那里的人,都是带着满腹的心事和烦恼去的,他们都以为,喝一杯忘忧茶,就真的脱离烦恼了吗?不能的。真正的净土只在人们的心里,心无杂念,六根清净,就真的与世无争了。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样一个境界,没有了七情六欲,没有了爱恨情仇,酸甜苦辣是什么滋味,人们也就都尝不到了……” “看来,你快成一个哲学家了!”他苦笑:“再这么下去,你是不是要看破红尘了?” “有可能喔。”她笑了笑。 黑夜里,他凝视着那一抹笑容,情难自已,他再一次深深的吻上她的唇,“雪融,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守在这样的我身边!”谢谢她,还没有对他感到绝望。 “那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她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他也没打算隐瞒她,“我妈这段时间的状况不是很好,前几天忽然陷入了昏迷之中,医生说,她的日子不多了,可能会醒不过来,就这么去了,所以不敢走开……” 他怕,怕母亲真的就这么去了,就像父亲一样,见不到最后一面,那会成为他心里最深最痛的遗憾。 “那你妈现在怎么样了?”她问。 “还在昏迷。” “那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回来看看。” “我没事,你先陪你妈妈吧,这几天多陪陪她,不过,后天一定要早点回来喔。”她没说后天是什么日子。 “好。”他什么也没有问,答应了。 他也一直记着,但没想到,那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让他没能回来。而且,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事,染红了整个夏天…… ————————————————七夜囚情—————————————— 这天早上,是楚云深送两个小家伙去的学校和幼儿园,家里的司机便闲了下来。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可能是家庭条件不太好吧,他看起来要比同龄的人更显得苍老一些。在楚云深他们出门没多久,他在花园里找到了沈雪融。 看着她亲自给那些花儿浇水的身影,他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自己的决定,但最终还是走了上去,口气有些吞吞吐吐的:“太太,我……我有些事……” “怎么了?”雪融笑着问道。 那司机暗暗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了:“是这样的,太太,我的妻子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我父母又都年迈,没人能够照顾她,我想……我想……” “你想回去照顾她,是吗?”雪融温和的问。 他频频点头。 “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呢?你尽管回去没关系,等到你妻子什么时候病好了,你再回来上班也可以。要是钱不够的话,先去管家那里预支一些。”她压根就没有多想,还为他心疼他妻子小小的感动了一番。 “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送小少爷和小小姐去上学了。”他考虑再三,觉得下面的话有些难以说出口,尤其是看着她温和善良的笑容,他更难以启齿了。自从来到这里干活,她对大家这些佣人一直都很不错,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有理由退缩了,只好说了:“要不太太,这几天先让我家里的一个外甥代替我几天,他虽然刚刚大学毕业,但是他学开车的本领都是我教出来,这您看成不?” “好啊!”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太太,您人真好!老天爷一定会报答您的!那下午,我带我外甥来见您?” “嗯,好的。” 下午的时候,楚云深和恩恩小忧都不在家,雪融一个人见了司机的那个外甥——焦方。 “小焦,来,见过太太!”老司机跟身边的外甥说道。 “太太您好!” 焦方是个白白净净的那孩子,带着一副金属框边眼镜,很有礼貌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是刚刚毕业没多久的。 只是,在雪融望向他的时候,却觉得有一些面熟,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他到底像谁。她干脆不再想了,让管家拿来一个牛皮袋,放到老司机的手上:“这里有一万块钱,你先拿回去给你妻子看病吧,如果有困难,再和我说。” “花男人的钱,是不是天经地义啊?”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冷飕飕的声音。 雪融转头看看,是焦方。 “小焦,你说什么呢?快向太太道歉!”老司机佯装生气的斥责他。 “没关系,你快回去吧,别把你妻子的病给耽搁了,小孩子说话难免心高气傲,我不会跟他计较的。”雪融又安慰了几句,便把老司机送走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那个焦方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她什么都没说,上楼回房间去了。 这个男孩子,为什么对她充满敌意呢? 她想不通,难道自己曾经在不知不觉中,得罪过什么人吗? 还是,这只是她的错觉? 不应该吧,这里的一些佣人,不是楚云深认识的,就是小李推荐的,她一定是多心了,多心了…… 当天晚上,楚云深彻夜未归。 她想,可能是他母亲那边的事情比较棘手,她也没有多想,第二天一整天,她依然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小忧一直闹着要爸爸,好不容易哄睡了女儿,她想出来吹吹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他们家的花园里。 这里的花还都是两年前她亲手种下的,他应该是请来了专业人员悉心照顾,所以这些花都没有落败,反而开的更好了。其中有紫茉莉、薰衣草、桔梗花、忘忧草、夜兰香、风信子多种植物,不管是一年四季哪个季节,不管是白昼还是黑夜,总会有花开,而且开出的,全都是紫色的花。 站在花园中央,满园的花香随风而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每一缕都带着情意的花香,煞那间,好像所有的烦恼忧愁都离她而去了,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宁静而安逸的感觉了…… 好久好久,她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望一眼大门口。大门还是紧锁着,门外也一个人都没有, 她转了一个身,正准备往屋里走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就那么不经意的一瞥,竟然看到,楚云深的书房里,有一丝丝微弱的光亮,在她面前一闪而逝。 他回来了吗? 不对呀,他若回来,她怎么可能没听到呢? 还是,是在小忧吵闹的那会儿,他就已经回来了? 可既然回来,为什么不开灯呢? 她仔细的再看,发现那光亮已经没有了。 难道又是她的错觉? 不,她相信,她真的看到了光亮,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回到客厅,上到二楼。书房的门并没有锁,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把手伸到了门边的开关,按下,灯光照亮整个房间的时候,她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奇怪,怎么会没人呢?我明明看到有灯光的。”她自言自语着走了进去,看到书桌上书架上都是整整齐齐的,还是她白天收拾过的模样。 她不禁摇头失笑:“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她关了灯,关上门,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楚云深还是没有回来,她有一种预感,可能是他妈妈出事了,所以她没有打电话催促他。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来了,到了第三天,她想,他应该回来了吧?他那天走的时候,她叮嘱过的,如果今天没什么事,尽量早些回来。 她提前通知他,就是怕他今天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来不及处理,所以提前跟他说过了。 然而,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小忧趴在桌子上,望着那个好漂亮的生日蛋糕发呆,恩恩坐在她的身旁,又敲了她的脑袋一记:“小花痴,这是给你吃的,不是给你看的。” 小花痴很难得的没有跟他闹,继续盯着自己的蛋糕看。 恩恩第无数次看向沈雪融,雪融第无数次看向门外。 今天,是小忘忧的两岁生日,雪融不想搞得太隆重太高调,只希望今天晚上他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吃一顿饭,可是…… 113你姐姐是谁 “妈妈——”恩恩走过去,拉拉雪融的衣袖,“妈妈,我们不要等了,妹妹都饿了。” “那好吧!”雪融无奈的低叹一声。 回到了餐厅里,她坐在小忧身边,恩恩坐在她们对面。 她把蛋糕上面的那个好漂亮好可爱的小公主用刀叉给切到了盘子里,放到女儿面前:“宝贝,来尝一下,看看好不好吃?!” “妈妈……”她好奇的望着妈妈,似乎是在问:这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吃啊!”雪融弄了一点奶油放到她嘴里,问:“好不好吃?” “甜甜的……”小女孩一有吃的东西,而且还是好吃的东西,她就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开心的吃了起来。 恩恩用手指挖了一下奶油,给她抹到了脸上:“小花痴,生日快乐!” “哥哥……讨厌……”小女孩伸手一抹,抹到了一手黏黏的奶油,她撇着小嘴往恩恩身上抹去。他赶紧跳开,两兄妹一边追一边笑一边笑,恩恩还是让着她的,很快让她抓住了,然后她抓起他的衣服,把自己脸上的奶油擦到了他身上。 当然,她不知道这是不能擦的,所以一擦弄得满脸都是,恩恩满身都是。他们看着对方都是花花绿绿的带着彩,面对这面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雪融在一旁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看着他们玩闹,她心里有一种甜甜的满足感。 等到楚云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事了。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疲惫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他不想吵到了她,所以在别的房间里冲了一个澡之后,才回到她的房间。 她今天要他早点回来,是因为什么事呢? 他不是不想回来,不是忘记了自己对她的承诺,是因为,他回不来啊…… 雪融也两个夜晚没有好好睡过了,今天睡着了,不过却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梦到他回来了,她就醒来了,握住那只放在她脸上的手,她没有生气,没有质问,只是轻声的问:“你回来了?” “嗯!” 他躺到了床上,把她搂紧怀里,感到抱歉极了:“对不起雪融,我没能早点回来。” “没关系!”只要今天晚上,恩恩和小忧都很快乐,就已经足够了。 “对不起!对不起!雪融!”他紧紧的抱着她,带着心痛,带着一种无助的味道,紧紧的抱着她。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他只能这样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就算是之前在监狱里和他见面的时候,她也不曾感受过他如此不安、如此无助、如此孤独的心情。 “我妈她,今天,在医院里走了!” 沈雪融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 原来他这些天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她尽管不喜欢那个老太婆,但毕竟是他的母亲,她有些担心:“云深,你没事吧?” “没事!”他平静地不同寻常,“她真的是在睡梦中离开的,没有痛苦,没有折磨,静静的走了……” 一个没有给过他母爱的母亲,一个总是阻挠他幸福的母亲,他以为自己很恨她,可是她走的那一刻,他依旧感觉到了心痛。 雪融静静的听着他说,久久久久,才叹出一句:“她终于解脱了!” 是啊,解脱了! 死的那一刻,她应该是平静的吧?! “云深!”她在他怀里转了一个身,看着他:“你妈妈这一生活的太痛苦了,她几乎没有快乐过,她走的很安详,你不应该太难过……” “我明白。” 他在她怀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对了,你今天想跟我说什么事?”没什么事,她是不会要他尽量早点回来的。 “没什么事。”比起他母亲的死,小忧的两周岁生日就显得微不足道。 “是吗?雪融,不要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真的没事,今天恩恩和小忧都很开心,你先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我们再说。”她把他的头搂进怀里,安慰他。 也许是太累了,他很快便睡了。有她在,他睡得很安心,一直到天亮,他是被恩恩和小忧玩闹的声音吵醒的,而身边,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他出了卧室,看到恩恩和小忧在客厅里玩闹,不知道恩恩讲了什么,小忧笑得很开心。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家吧! 他走到厨房,雪融正在做早餐,他从身后将她搂进了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身体散发的淡淡清香,他一时情难自已,吻了吻她的脖子。 “你别闹了……”她笑着想躲开。 他却不允许,固执的拥抱着她,亲昵的在她耳边低语:“等过完了这几天,忙完了妈妈的葬礼,我就可以空出来很多时间陪你们。” “好了你,别让恩恩和小忧看见了,给他们不好的影响。”她把饭菜盛出来,让他给端上了餐桌。 很快,到了楚母葬礼的这一天,雪融没有让他去送恩恩和小忧上学,她自己和司机去送了。 以着楚云深在商业中的地位和权利,今天来参加追悼会的人有很多。 他身为死者的儿子,不得已,只好把手机给关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小李开着机,上午那会儿,正是来参加追悼的宾客来来往往的时候,没想到,来了一个人。 他不敢公然走上灵堂,便给小李打了一个电话。 小李在灵堂外面接见了他,“老张,你怎么来了?” 老张就是楚家的老司机,当初会去给楚云深家里当司机,还是小李推荐的。 “小李,我对不起你啊!”老张本来还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他说,但是见到小李的这一刻,他不知怎地就来了勇气,几乎就要给小李跪下:“小李啊,我对不起你啊,都怪我,我害了太太啊……”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眼睛都红了,“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可是,那么大一笔钱摆在我面前,我抵不住诱惑,你知道的,你表婶儿她一直在生病,我也需要钱给她看病,还有老的小的,我……”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小李简直快被他气死了,“你需要钱,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他是有意接近沈小姐的,再加上又是司机,要是她和孩子们出个什么事,你怎么跟楚总交代?” “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小李,我就是在家里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我真的不确定焦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希望太太出事,所以我急忙来告诉你……” “出什么事了?”楚云深见小李迟迟不进去,出来一看,竟是自己家里的司机,他连忙问道,“老张,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生……”老张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恐惧加上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是小李比较镇定,他一脸严肃的望着楚云深:“楚总,你千万要镇定!是沈小姐,她被人绑架了……” “你说什么?” 楚云深惊诧的望向小李,脸色大变,身子也倾斜了一下,差点站立不住。 他狠狠的闭了一下眼,努力保持着镇定,“小李,你现在立刻赶到恩恩和小忧的幼儿园,把他们两个人送回家,看好不要乱跑。而且恩恩那孩子心思细腻,突然被你从学校接回家,又看不到我和雪融,他一定会有想法,你要安抚好他。老张,你跟我走。” “可是今天的追悼会还没有结束……”中途退席,对死者是何等不敬?尤其楚云深还身为她的儿子。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随别人去说吧,小李,你立刻按我说的去办,老张,我们走。”楚云深一刻也不敢耽误。 雪融,拜托你,一定要等我!千万千万不可以出事!! ———————————————七夜囚情——————————————— “小焦,你要带我去哪里?”沈雪融认出这不是回家的路。 “少跟我废话,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事他做都做了,真正的本性也显露了出来,不再对她恭恭敬敬的。 到了目的地以后,他下了车,打开车门,恶声恶气的命令:“你给我下来。” 此处,是一个被废的修车厂,他关上大铁门,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并且用绳子绑住,只给她露出两条自由的手臂。 然后,他拿出一本册子扔到她腿上,“你给我好好看清楚,这是什么?” 她打开这本册子,是一本素描画像,每一张,画的都是她——沈雪融。 “这是……”谁画的?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 “我姐姐从小喜欢画画,所以她大学就上了美术学院。”提起姐姐的时候,他眼中充满着强烈的恨意,那恨意把他的双眼都染得赤红赤红的,怒视着沈雪融:“你们有钱的人家,就是习惯于这样糟蹋别人的感情吧?我姐姐,她对楚云深一见倾心,但是楚云深呢?他和我姐姐做朋友,只因为他在思念你的时候,我姐姐可以为他画出一幅幅你的画像。我姐姐知道在他心目中,她是永远比不过你的,所以她从来不争不抢,她只愿默默的祝福你们!她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被楚母下药、毁坏名誉?你们把她害到了那个地步,楚云深却要她永远的离开,永远的不要再见,你们不觉得你们太残忍吗?” “你姐姐?”雪融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姐姐是谁?” 114我答应你 “我姐姐是方蕊!” “那你是?” “方蕉!” 焦方反过来,就是方蕉了。 怪不得,她当初看他那么面熟,原来,和方蕊是姐弟。 “楚母卑鄙无耻,楚云深无情无义,为什么要牺牲我姐姐?楚云深那么做,他良心能安吗?他难道没有想过,我姐姐在画你的画像的时候,她笔笔滴血吗?楚母丧心病狂,她对我姐姐下药,毁坏我姐姐的名誉,她到底有把我姐姐当成一个人吗?你这个女人看似无辜,但是就是因为你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纷,伤害了我无辜的姐姐,你们凭什么?”方蕉的字字句句,都把她还有楚云深,还有楚母都恨到了骨子里。 “我想,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人永远不懂什么叫做手足情,什么叫做感情!我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姐姐,她因为家里条件辛苦,她就一边上大学,一边半工半读;就算从学校毕了业,参加工作,她也从来不舍得为自己添购什么新衣服化妆品,她每个月都会抽出来三分之一给家里,再抽出来三分之一给我当零花钱,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作为一个女人真正的快乐……沈雪融,你说,我这样的姐姐有什么错?她为什么要遭到如此对待?”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 沈雪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敢想象,楚母那样一个行为举动,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她双眸颤抖的望着他:“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方蕉阴森森的笑道:“你认为,我想怎么做呢?我真搞不懂,楚云深为什么就独独对你倾心?我姐姐哪一点不如你?楚家一家人都不是人,他们让我姐姐受苦,我要报复楚云深,我要让他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 “方蕉,别冲动!” 看他杀气腾腾的样子,沈雪融反而冷静了下来,暗暗打量着他,这个白白净净的大学生,他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他怎么能做出如此之事来呢? “方蕉,你听我说,爱情是不能被勉强的,它不取决于谁好谁坏。你姐姐方蕊是一个好姐姐,好女儿,好女人,她应该遇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她是值得被好男人真爱的……” “你给我闭嘴!” 方蕉一口打断了她话,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指着她:“我要杀了你,我要楚云深痛苦一辈子!” “你的心情我或许不能够理解,但是方蕉,就算你杀了我,就算我甘心被你杀,痛苦的只是楚云深吗?你的姐姐对你寄予厚望,你的爸爸妈妈渴望你成才,但是你杀了人,你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吗?你的爸爸妈妈呢?你只要姐姐,不要爸爸妈妈了吗?”沈雪融极力的劝说他。 方蕉一下子懵了! 是啊,她说到他的痛处去了! 他被恨意冲昏了理智,一心只想要报仇。所以他查到楚家的佣人里有一个妻子病重的老张,他就用一笔钱收买了他。他一心只想要报复楚云深,却从不敢去想爸爸妈妈的事,她的几句话,真的是针针见血啊! “方蕉,你姐姐知道你的做的这件事吗?”沈雪融冷静的问。 “……” 看他的样子,她也知道了。 “我想,你姐姐那么疼爱你,就算她再恨楚云深,她也不希望看着你杀人入狱吧?你姐姐现在是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你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你若再进了监狱,不是让你们全家都垮了吗?你想要云深痛苦,你这样做算是在报复他吗?他失去我的同时,你家里爱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也会失去你啊!你这么做,值吗?” “那也是被你们逼的!我还有回头路吗?我已经把你劫到了这里,楚云深会放过我吗?”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大学才毕业的孩子,被她这么一说,他有点乱了。 “相信我,楚云深会原谅你的!他本来就愧对你姐姐,他不会对你怎样的,方蕉,你现在放下仇恨,还来得及!” “是吗?还来得及吗?” “是的,来得及的!”她坚定的向他承诺。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给我姐姐一个机会,让她和你公平竞争。这段期间,你不许和楚云深结婚,不许和他住在一起,不许使什么阴谋诡计。”他就不相信,他姐姐会比这个沈雪融差。 “好!我答应你!”她毫不犹豫的说。 “如果你能说到做到,那你就走吧!”他妥协了,上前去,给她解开了绳子。 “谢谢!” 她一步一步的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方蕉举着手枪的手臂慢慢的垂了下去,头也慢慢的垂了下去,触目到掉落在地上的画册时,他慢慢的蹲下身去捡。 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拉开了,楚云深风度翩翩的身姿出现在阳光之下。她眼前一亮,朝他奔去,谁想,一阵警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方蕉心头一慌,怒吼一声:“沈雪融,你不守信用!” 警察来了,他还逃得掉吗?纵使楚云深想要放过他,法律会放过他吗?望着楚云深站在门口,他毅然举起手枪…… 雪融背对着他,听到他怒吼声时她回过头,一眼看到他按下扳机的那一个举动。她来不及闪躲,震惊而千钧一发之际,楚云深已经一把她整个人推到了一边…… “云深!” 她听到枪响,立刻回头,却见到他胸前不断的流出血来。 “云深!”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冲向他,却没来得及支撑住他倒下的身躯。 小李和警察及时赶到了,方蕉被捕,他们又急忙的打了120. “云深,你不可以有事,我不许你有事……”她跪在他身旁,紧紧握着他的手,那汹涌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眼睛。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楚云深用另一只手擦拭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他的脸像纸一样苍白,虚弱无力的对她微笑:“雪融,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你不要说话,保持着体力,我不许你有事,绝对不许。”她哭着喊道。 “楚总,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报警的。”小李自责不已。 “应该怪我,要不是我,方蕉也没有机会……”老张更是愧疚。 “你们都别自责了,只要雪融没事,我不怪你们。”楚云深撑着一口气安慰他们。 他不能死。 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疼爱他的儿子,他的女儿才不过两岁,他绝对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一定要为雪融再办一场正式隆重的婚礼,他不能死…… “云深,不要闭眼,不要睡。”沈雪融看他无力支撑的样子,她惊慌的喊道:“云深,你睁开眼睛,你看着我,看着我啊——” 然而,他已经听不到了,已经彻彻底底的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七夜囚情——————————————— “你们不要拦着我,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我要去陪着他,我不能让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面对恐惧,我要进去陪着他,你们让我进去……”沈雪融哭着喊着,跪下来恳求医生,可是她情绪不稳定,医生不能让她进手术室,只得把她关在了手术室外。 凌寒就在这所医院工作,听到消息闻声赶来,看到她哭倒在地上的情景,小李他们安慰不住,他立刻奔上前去,扶起她:“雪融,你振作一点,他不会有事的。” “凌寒?” “是我,是我,雪融,你听我说,楚云深的伤势已经有医生跟我说了,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的,他舍不得放下你和两个孩子的。” “凌寒……”她一见到他,就崩溃了,抓着他的手不住的恳求:“凌寒,我求求你,你一定不能让他死。你从死亡线上把我救了回来,把恩恩救了回来,你再救云深一次,你不能让他死……” “好,好,我不会让他死的,你先起来,我们不要坐在地上,先起来,好不好?” 方蕉那一枪,没有命中要害,取出了子弹,救回了一条命。 只是,他失血过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他还昏迷着。 雪融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就连警察来带她去做笔录,她也百般恳求,说一定要等到楚云深醒来,否则她不能安心的去。小李和凌寒也为她求情,警察没办法只好妥协下来。 “云深,你快点醒来,快点好起来,你能听到吗?你不能丢下我和恩恩还有小忧的。”她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低语。 别的人都出去了,整个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她的声音低低沉沉的陪伴着他。 他一直昏睡着,迟迟不肯醒来,她真的害怕他不再醒过来,哪怕有医生的话,她也不能安心。她一定要他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一看她,告诉他没事,她才能放心。所以她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话: “云深,你知道吗?方蕉跟我说了我才知道你对方蕊做的事。云深,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不惜伤害一个深爱你的女人,你不惜违抗你妈妈的心意,你甚至不在乎世人对你的轻视和唾骂,云深,你这样爱我,你一定不会舍得离开我的是不是?” 115世界上还有比你更不规矩的病人吗 “你看,现在没有人会再阻拦我们在一起了,哪怕田小姐颜小姐方小姐还有孟小姐都来和我争,我也不会害怕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云深,你睁开眼睛,告诉我你没事,好不好?” “雪融……” 他昏睡了整整两个小时,她就整整两个小时都在说话,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很温柔,一点力道都没有,但他还是被她吵醒了,被她握着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再一次喊了她的名字:“雪融……” “云深?”她听到他的声音,不再是她的错觉,她大喜过望,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云深,你醒了,是吗?” “你一直在说话,我怎么还能睡呢?”他声音无力沙哑的低叹。 沈雪融赶紧叫医生进来。 凌寒为他检查了以后,对雪融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他真的没事了,再休养几天,等伤口痊愈了以后,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雪融太兴奋了,回头看到楚云深带笑的眼眸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了,这病房里还有其他的人,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很快,警局里便有人来带她了,她不放心的对楚云深再三叮嘱,等到她说完了,他才拜托小李:“你跟着她去警局,做完笔录之后一定要再把她送回来。” “放心吧楚总!”虽然他这次报警做的有些欠缺考虑,但是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考虑什么。他做事,楚云深还是放心的。 而方蕉,是暂时被拘留了。 沈雪融做完笔录的时候,还再三替他求情,说她不告他。可,方蕉的绑架罪和故意杀人罪都证据确凿,也不是她一句不告就能放人的。 当她再回到医院的时候,楚云深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用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握住她的,笑着问:“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警察局吧?吓坏了没有?” “有啊!你被枪打中,流了那么多血,把我吓坏了!”被方蕉绑架的时候她也只是惊慌,很快便冷静下来了,但他中枪,真的把她吓死了,她甚至有一个念头,如果他醒不来,那她要怎么办? “傻瓜,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他到现在,耳边还能回想起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乱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楚云深,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永远永远也不许你在我面前倒下来。” “就算是为了保护你,也不许吗?” “是!不许!” “好!”他笑着点头,“我答应你!” 折腾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在他身前趴下来,把脸颊枕在他手心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云深,方蕉,你准备怎么办?” “你希望我怎么办?”他反问她。 “我觉得,方蕉也是为了他姐姐,而方蕊又是被我们害的,我们若是帮方蕉一次,也算是还清了我们和方蕊之间的情仇。” “那就照你说的办!” “可是,法律面前,又哪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你很有钱吗?”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价到底有多少。 “也不是……”但是,只要能和她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倾家荡产又如何? 这次她出事,他对于家里的佣人也没办法放心了,当天便去让小李全部调查了一下他们的背景资料。 “要我说,不用这么麻烦了,等到你出院以后,我们就把家里的那些佣人都辞退了吧?!”她不习惯家里有太多的人,虽然小的时候和浅蓝也是这样的生活,但是这些年独自一个人带着恩恩,她也习惯了清净。 “辞退是没问题,但怎么也要等到我出院以后吧?!”现在他住在医院里,两个孩子还在家里,她两边奔波,已经够累了,再辞退了佣人们,估计他还没好,她就又倒下去了。 她觉得给小李和凌寒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凡是只要她自己能做的,她都亲自来。 看着她在他面前忙忙碌碌的,一刻也闲不下来,他忍不住笑道:“你这样让我觉得,原来住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你说什么呢?”她瞪了他一眼。 “来,过来。”他让她在他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好像她的手是一件多好玩的玩具一样,又摸又揉的。 “楚云深,你再不老实一点,我让凌寒再给你把吊瓶挂上。”她威胁他,其实是担心他的伤口再裂开了。 “吊瓶哪是人想挂就能挂的?”他不接受她的威胁,用力一拉,她就跌倒他身上去了。 她担心会压倒他的伤口,下意识的用双臂撑在两侧,冲他低吼:“你到底想怎样?再把伤口弄得裂开吗?”她急忙解开他病服上衣的几颗扣子,看到他的伤口还是被包扎的好好的,伤口没有裂开,血也没有渗出来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抬头就迎上了他带笑的眼眸,她气得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其实,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躺在我身边,让我抱着你,我保证什么事都没有。”他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腰间,说什么都不放手。 她没辙,也不敢挣扎,只好在他身边躺下来。 他的手在她身上摸呀摸的,不知怎的,就摸到她衣服里面去了。 “楚云深……” “别动。”这丫头在他身边蹭来蹭去的,不是存心点火吗? 她身上的几颗扣子被他解开了,他的脸颊贴在她的胸脯上,温热的气息拂扫着她的肌/肤,她敏感的颤了颤,她不安的喊道:“楚云深,你的伤口……” “没事。” 她的肌/肤像玉一样光滑,冰冰凉凉的,让他爱不释手。他本来也只是想抱一抱她的,但她躺到了他的身边,她身上淡淡幽幽的体香狠狠折磨着他,他不能自已了。 “云深……”在他的抚/摸之下,她不由得意乱情迷,在他的手滑进她双腿之间之时,她狠狠一颤,急忙握住了他的手,“不可以。” “为什么?” “你的伤……”再让他继续下去,恐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而且,她的身体好像快要不受她自己控制了,她必须要在她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阻止他。 “不碍事。” 她的上衣已经被他弄得七零八落的,露出了大片大片晶莹剔透的肌/肤,那一对软绵绵的小白兔也暴露在了他的视野之中牛。仔裤上的皮带也被他解开了,衣服快要被他褪下去了。 她在他赤/裸/裸的盛满着欲/望的眼眸中,看到了已经半/裸的自己,她羞愧的不能自已,这是在医院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拜托,云深,你不要再这样了……”她又紧张又羞愧,不敢去迎视他的眼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这样,万一被医生或者护士进来看到怎么办? “傻瓜,有什么好怕的?”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手臂又将她搂的紧了一些,双唇贴在她的锁骨上,一只酥/胸还被他的另一只手握在手心里。 “云深……”她恳求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吻着她的脖子,狠狠吮/吸着。 她无处可逃,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雪白的酥/胸也随着她的心跳律/动起来。他低低的笑出了声,嘴唇凑到她的耳边去咬她的耳朵:“傻丫头,你至于这么紧张么?我不过是想亲亲你而已。” “世界上还有比你更不规矩的病人吗?” “就算有,也不能在你身上体现。”他似乎是要惩罚她说了一句不该她说的话,真的去咬她的耳朵,带着一股惩罚性,含着她的耳垂百般挑/逗。 她被他弄得气喘吁吁的,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闺房之乐。 她顿时一慌,急忙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在旁边一边看一边笑,听着那敲门上不断的响着,她的手颤的厉害,慌的厉害,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又笑着伸出手去,帮她把扣子扣上。 她好不容易把衣服弄好,又瞪了他一眼,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初语是凌寒。 “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凌寒笑问,似乎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一样。 “你乱说什么?”雪融被他这么一说,又想到了刚才的情景,脸不禁更红了。 “我是乱说吗?”他给她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 初语还差不多只是一个小女孩儿,没有接触过成/人世界里的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所以她也听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语,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冲着雪融甜甜一笑:“沈姐姐,我可以进去看看楚哥哥吗?” “当然可以啊!”雪融打开门,让他们进来,虽然她很疑惑,孟初语和士旗怎么会在一起?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什么。 孟初语对于楚云深,还是有些胆怯的,毕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他的公司开业典礼上,他狠着心没有见她。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怯怯的走上前:“楚哥哥,你还好吗?” “还好!”他温和的对他笑笑,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雪融走过去,扶着他坐起来,在他的背后又多垫了一颗枕头,让他靠着舒服一点。 他们四个人谁都不是多话的人,而且关系又很微妙,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也有些诡异。 过了一会儿,楚云深主动打破了这片宁静,看向初语:“你怎么会来的?” 116这么放心把我交给别的女人? “我正好来医院,听说了你的事,就顺便过来看看。”孟初语低着头说道。 楚云深虽然不爱她,但是那些年毕竟也曾经把她当成一个妹妹来看,听说到她来医院,他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她摇摇头。 她似乎是有话要说又不确定要不要说的样子,雪融知道,这女孩儿脸皮太薄了,而且她又一切以楚云深为中心,现在他们这么多人在场,孟初语就算心里有话也不知道怎么说起。 她看了看凌寒,又看向楚云深:“我得回去了,恩恩和小忧快放学了,你就让孟小姐陪你一会儿吧?!” 楚云深没说什么,在她要走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交给别的女人? 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难道对他还没有起码的信任吗? 孟初语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互动,也明白沈雪融是想给她一个独立的空间,但同时,她也知道,楚哥哥宁愿时时刻刻和沈小姐在一起,也不愿意和自己说几句话。她也不想惹他烦,只好道:“沈小姐,你不用走,我只是来看看楚哥哥而已,既然他都没事了,我就走了。” “既然来都来了,何必着急走呢?而且我是真的要回去了,不然小忧看不见我会哭的,如果孟小姐没别的事,就帮我照顾一下他吧?!”她安抚的对孟初语笑笑,对着楚云深问:“你下午想吃点什么?” “都好!”只要是她做的,他都喜欢吃。 凌寒送雪融离开的路上,她带着一丝笑意问道:“凌寒,你和孟小姐之间,有点诡异哦!” “诡异什么?”他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的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难道不是吗?”她觉得,他和孟初语之间,应该没那么单纯。 “不是什么?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孟小姐在追你。”不然,人家好好的又没生病,干嘛往医院跑?而且她和凌寒之间的奇妙看来,似乎就是熟悉的。 “真佩服你的想象力!”他不禁摇头失笑,“我和孟初语的确是认识的,不过是在一年多以前,她因为被送进这家医院抢救,我正好是她的主治医师。而且那段时间她的情绪一度低落,我对她的安慰多了一些,她把我当哥哥而已,所以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她就会来医院找我。” “那你们之间没有发展的可能吗?”她是真心的希望,凌寒能够幸福。 “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根本不合适好不好?” “好可惜……”她真的觉得孟初语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可惜什么?天下的好女孩儿多的去了,爱情这东西还是要看缘分的。” “说的也是!”她笑了笑,走出医院的时候,她没让他再送,自己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去了。 对于凌寒,他们之间似乎真的不能一刀两断。凌寒从来不会对她有什么要求,虽然她不想给他太多的希望,可是现在看来,凌寒对她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心思了,他们之间就仅仅止于朋友,知音,兄妹。 也许是因为他们为彼此付出的都太多了吧,所以他们之间不可能像那些曾经单恋过的男女一样,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生命从此永远不再有交集…… ————————————————七夜囚情———————————————— “沈小姐!” 雪融从出租车里出来,正准备打开大门回家的时候,身旁突然冒出两个年迈的老人来。她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没想起来。 两个老人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老泪纵/横:“沈小姐,求求你,我们两老求求你,不要告我们的儿子!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请你不要让他再住监狱吧!我们可怜的蕊蕊已经被害惨了,我们实在不能看着弟弟再出事,沈小姐,求你们看在蕊蕊的份上,放过她弟弟吧!” 沈雪融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方蕉两姐弟的父母。 她急忙弯下腰去扶他们:“叔叔阿姨,你们快先起来!起来再说!” “不,你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起来。”他们异口同声的道。 “我答应你们,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告你们儿子。”雪融硬是把他们扶了起来。 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的皱纹也更干了一些。像他们这样的乡下人,要关系没关系,要钱没钱,他们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怎么会甘心来这里求她?而且现在正往夏天走,中午的太阳那么炽热的烤着大地,他们再这样等下去,只怕要体力不支晕倒了。 雪融把他们请进了屋,屏退了所有的佣人,并且亲自给他们两老倒来了两杯茶:“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我和楚云深已经说过了,我们都不会告方蕉的。只不过,当时方蕉开枪是事实,云深中枪也是事实,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法律的有些程序他还是必须要执行的,云深一定会向法官求情,尽量把方蕉的刑罚减到最低的。” 说完,她又去楼上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个牛皮信封出来,递给他们,“这里是五万块钱,你们先拿着吧,算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 “不不不,”老人急忙摆手,“沈小姐,你肯帮我们,我们已经非常感谢了,这钱我们是万万不能收的,沈小姐,你快收回去吧。” “叔叔,方蕊和方蕉都是被我们害的,现在方蕊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方蕉又被拘留了,你们老人家要怎么生活呢?这就算是,让我和云深心里好过一点吧!”她真挚而恳切的说道。 两个老人家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只好收了下来。 该说的话说完了,沈雪融看看时间,恩恩和小忧应该该回来了吧?她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想到,正好碰上了接恩恩和小忧回来的小李。他看到两个老人的时候,脸色微微沉了沉,不过却没有让任何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恩恩好奇的盯着他们看,乖乖的向他们打招呼:“爷爷奶奶你们好!” “好,乖孩子!”没有老人不喜欢孩子的吧,尤其还是恩恩这么可爱的孩子。 老人在他的面前蹲下身来,下意识的想摸摸他的小脸,可是触及到他柔嫩嫩的肌/肤时,他立刻缩了回来,好像是怕自己手指的皮肤伤了孩子的脸。 而小恩恩却眼尖的发现了他手上的裂纹,小小的眉头皱了一下:“爷爷,你等我一下哦!”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他咚咚咚的去楼上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个药膏,打开盖子,小心的涂抹在老人手上裂开的地方,还说:“这是凌寒叔叔给我的,因为我比较调皮嘛,常常受伤,所以他就给了我这个药膏,抹在受伤的地方,一天两次,过几天就好了哦!” 他抹完,对着老人嘻嘻一笑,然后把药膏盖好盖子放到他手心里:“送给你爷爷,你要每天都记得抹这个药膏哦!” 似乎所有的教养和礼仪都在恩恩身上体现了,他把药膏给了老人以后,又到茶几上抽出一张纸,把手指上油油的药膏擦掉,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老人望着他,心里莫名的感动。沈雪融这样娇贵的身份,却没有那样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而她的孩子,也没有那种骄纵的性格。她和楚云深,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至于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应该就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了…… 小李把他们送走以后,回到屋子里找到了雪融,“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也看到了,那么实在的乡下人,他们会说出什么话来呢?”而且以小李的才能,他应该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来做什么的吧?! “他们并没有对我说什么无理的话,更没有做出什么无理的要求,这件事你就不要和云深说了。这几天真的辛苦你了,我去做晚饭,你就留下来吃饭吧!”她对他笑了笑,钻进厨房里去了。 只是,小李是楚云深的人,虽然雪融拜托了他不要跟云深说,但他去给楚云深送晚餐的时候,还是跟他提起了这件事。 晚上,雪融刚刚哄睡了两个孩子,一回到房间,就接到了楚云深打来的电话: “方蕉的父母去找你了,是吗?”他语气中带着一股担忧。 “这个小李,我让他不要跟你说的。” “他是我的人,会不跟我说吗?” “是是,恭喜楚总有个忠心不二的属下!” “好了,别生气了。”她的语气逗笑了他,不禁为自己那个‘忠心不二的属下’解释:“其实小李也没说什么,他只问我方蕉的事怎么做,我就猜到可能是他的父母去找你了。” “是啊,我们伟大的楚总最聪明了好吧?!”她半开玩笑的道。 那头的楚云深简直哭笑不得,这么伶牙俐齿的沈雪融,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当初相恋的时候。 “诶,你要没什么事,我挂了啊!”她感觉自己这边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等等,先别挂。”他的语气瞬时温柔了下来,“你现在在做什么?” 117厚厚的遗书 “前些天给恩恩和小忧洗的一些衣服刚摘下来,给他们叠叠放好。” “那些事让佣人去做就可以了。” “我还是喜欢自己做。”她没说,其中也有他的衣服。 给自己最亲爱的家人做事,哪怕是再细微再繁琐的一件事,她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他被她限制在床上,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在电话里叮嘱:“记住,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把别人带到家里去,有点戒心。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敲门让管家去开,你自己不要去,知不知道?” “知道了!” “你每次都说知道了,但是每次都做不到!” “那你快点好起来,快点回家,不是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 他们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她终于躺到床上了,准备睡觉了,他才把电话挂掉。 现在沈雪融的生活中似乎就成了两点一线,家里,医院,家里,医院。 一大早的,她和司机一起把恩恩和小忧安全送到学校以后,她又回到了家里,给楚云深做早餐。他不希望她那么辛苦,总是说医院的饭可以吃,但她不放心,她总觉得,外面做的饭不如自己家的来的干净安全,她坚持自己做。 将早餐打包好之后,她放在餐厅的桌子上,然后去楼上换了一件衣服。下楼时,就碰到了刚从外面走回来的管家,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朝她走来:“太太,刚刚有人送来一封,我看到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就给拿进来了,你看看。” “我的信?”沈雪融很疑惑,这种年代了还有人写信吗?信封上陌生的字迹她并不认识,但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沈雪融收”四个大字。 很厚的一封信,暂时先不管了吧,看了信估计到医院给楚云深的饭菜就凉了,她随手一折,把信封放进了自己的牛仔裤兜里,对管家笑了笑:“谢谢你管叔,我要去医院了,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应该的,太太不用客气。” 在这个家里,她和楚云深的关系已经只差法律上的手续了,而且又有了两个孩子,大家都很尊敬的喊一声太太。 到了医院的时候,本来以为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没想到,一直没有出现的颜如玉也在。她正在对着楚云深说着什么,而他就靠在床上,漫不经心的听着她说,一声不吭。雪融走进去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她看。 颜如玉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来回巡视,最后落寞的笑了笑。 “颜小姐,吃过早餐了吗?要不要陪他再吃一点?”雪融笑着问。 “算了,楚总的爱心早餐,我还是不要和他争了吧!”颜如玉也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身,“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再见!” “我送你!”沈雪融把她送到了门外。 ———————————————七夜囚情——————————————— “她怎么会来?”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她一边给他盛饭,一边随口问道。 “你很关心她的来意吗?”他以为,她很放心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只是随口问问。”她把盛好的饭给了他,自己就一直坐在一旁发呆。 在楚云深身边的这四个女人,田欣,颜如玉,孟初语,方蕊,可以说都是非常出色的,她们各有千秋,各有风情。尤其是曾经在关岛,田欣跟她的约定;楚云深出狱时,颜如玉肯放下家族的事业一心只想要帮助他;还有方蕊的每一张“笔笔血泪”的画册,都无一不让她感动。 而孟初语,虽然昨天凌寒没有跟她说孟初语为什么会被送到这家医院抢救,但是算算时间,一年多以前,正是楚云深和孟父波涛汹涌的时候。田欣也说过,孟初语为了云深,不惜对父亲以死相逼,想来,她应该是为了云深才被送进医院抢救的吧? 她们四个,谁付出的都不比她沈雪融少。 甚至,她们对他,更重情,更重义…… “你在想什么?”楚云深吃完了饭,发现她还在发呆,便敲了敲她的脑袋:“别郁闷了好不好?颜如玉只是来跟我道别的,她要出国了。” “噢!”她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困惑的仰起头,望着他。那张帅气的脸庞,即使是在这了无生气的白色病房里,也丝毫不能掩盖他锋芒毕露的气质。 正如他们决定交往,决定结婚的那一刻,她都不能理解,这么闪耀夺目的他,怎么会看上平平凡凡的她? 楚云深被她看得一阵茫然,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雪融!雪融?” 她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她握住他的手,困惑的凝望他:“云深,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她们四个人都围绕在你的身边,你却一个都没有看上吗?” “我应该看上吗?”他不以为然。 “不应该吗?”她们四个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优秀。 “过来!”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她乖乖的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 他坐了起来,手臂环上她的腰,亲昵的在她耳边低语:“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这个问题啊,忘了?” 她摇摇头:“不是忘了,是觉得难以置信,她们每一个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难道没有感动过吗?” 她们的好,让她都觉得自惭形秽。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冷血,但是真的,我没有感动过,我只觉得她们很烦。当然,方蕊是个意外,我是真心的把她当朋友,仅仅只是朋友。”再多的感情就没有了。 她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你这样,会让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他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在唐落他们口中有一个“冷面总裁”的绰号,他对谁都很冷,他也觉得自己很冷血。只有在面对沈雪融的时候,所有与冷酷无关的情绪都会跑出来。 难道,只因为她是第一个打开他心门,走进他心里来的女人吗?还是说,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只有她,才能激起他体内强烈的欲/望。 沈雪融不知自己怎地,说着话说着话,她整个人就被他放到了床上,他的唇已经压下来了。她猛然“清醒”,正要说话,然而,一张嘴,他的舌已经顺势攻了进去,将她的唇瓣吸进了口中。 这男人,他忘了他身上还有伤吗? 她怕触及到他的伤口,连小力的挣扎也不敢,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却在这个时候,有人来了,是陆凌寒。 “很抱歉啊,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因为门没关好。”凌寒倚在门边,手里拿着一封信,“雪融,有人捡到一封信,我给你拿过来了。” “信?”楚云深疑惑的望着她,谁会给她写信? “我也不知道谁的信,是今天一大早送到家里的,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她从凌寒手中接过信。 然后凌寒走了,并且为他们带上了门。 雪融拿着信走到了楚云深的床边,他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字迹:“这是妈妈写给你的!” “你妈妈?”她更吃惊了,他妈妈怎么会写信给她? 而且,楚母都去世十多天了,这封信却现在才寄到她手中; 而且,楚云深并不知道这封信?想来,应该是她拜托医生寄给她的,可能是医生有什么事,没有及时寄给她吧! “打开看看,看我妈说什么。”楚云深也很疑惑。妈妈到死都没有接受雪融的存在,怎么会在死后寄了一封信给她? 沈雪融不再迟疑,打开了那封信—— 雪融,你好! 我想,你一定会很疑惑我会写信给你吧?其实,我也很不相信,我会动手写下这封信!因为我恨了你整整八年了,我让你和云深相爱整整八年却不能在一起,我真的以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到死也要诅咒你。 但是雪融,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怕我这样一睡下去,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也怕,有些事不说出来,我会带着人世间太多太多的遗憾离开。 雪融,你相信吗?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种奇妙的感觉,也许每个人在离开人世之前的一刻,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自己一睡下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问自己,一生,可以有多长?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种人,在死的时候,他们可以大笑一声,说我一生问心无愧! 我想,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因为这一刻,我就要离开人世了。活着的时候很多事情都看不清楚,现在却是要带着太多太多的遗憾和痛苦离去。 我甘心吗? 我把云深生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有给够他应有的母爱,我甘心吗? 我恨了一辈子的两个人,一辈子都占据我生命的两个人,我曾经想,我就算死了,化成灰也要让他们不得安生。但是现在,我忽然发现,我不恨了,我会甘心吗? 雪融,你一定不相信,此刻我的眼前浮现的,不是楚浩然,不是沈心乐,竟然是云深和你——我一生最亏欠的人。 这一生,我已经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也伤害了太多太多的人,最对不起的,是云深,还有你,还有恩恩。我没有做到一个好妈妈,好婆婆,更没有做到一个好奶奶…… 118残忍而绝望的爱情 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不幸演绎了我一生的悲剧。 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药!但是为什么,我的恨意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成长而淡化? 看着云深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越来越像他爸爸,我更恨了!有时候,我还会把他当成是楚浩然,这应该是我“犯病”的时候吧! 我有时候很清醒,我知道云深是我儿子,是我和那个负心的男人生出来的儿子。 我应该爱他的!但是看到他,我就想到楚浩然,我真得无法爱他! 他在我的影响下,养成了他冷酷无情的性格,他一方面恨他的父亲,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招惹太多的女人,造成我今日的局面。所以不是让他动心的女人,他就绝对不会去招惹人家。 他这样的冷漠,一直到延续他遇到了你——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竟然有能力改变他。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一个女孩子能让他如此放在心上,而且还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你。我不甘心,他是我的儿子,凭什么他要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的身上? 更何况你还是沈家的人,沈心乐夺走了我的丈夫,而你沈雪融,夺走了我的儿子,我不知道你们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他们如此义无反顾。 沈心乐不在我面前,所以我就把对她的恨转嫁到了你身上。 我不想看到你,我一定要你们分开,一定要你们离婚。 还记得你们结婚以来,他唯一一次彻夜不归吗? 他跪在我的门前,跪了整整一夜,恳求我不要逼你们,不管你和苏北辰以前怎样,他都相信当时的你是爱他的,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都是他的孩子。 可是,我怎么能接受这一切呢? 我不能接受,所以我打开窗户,逼他,如果他不跟你离婚,我就死在他面前。 他苦苦哀求,我却始终硬着心肠。 他问我:妈,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着我幸福? 不能否认,当时我有一瞬间的心软。 可是只要一想到你是沈家的人,我就无法忍受。我不能不想到楚浩然,我不能不想到沈心乐,我狠一狠心,爬上了阳台,我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他最终,还是向我妥协了,跟你离婚了。 不管我怎样对他,我毕竟是把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妈妈,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就算他再恨我,我逼他离婚的这件事,他也是不会跟你说的,他可以恨他的母亲,他却不愿意看着别人憎恨他的母亲,这就是他的性格。 而,失去了你的他,也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除了一味的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他比以前更冷了,更不近人情。我恨你毁了我的儿子,所以我总是在他的面前,诉说你的水性杨花,还拍了很多你和凌寒还有沈怀恩的照片给他看,让他知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他披着一身的仇恨,找上了你。 我想,我这一辈子白活了,到死,我都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我也没有真正尝过被爱的滋味,我忍不住要想,被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不懂! 我真的不懂! 到头来,想一想,我怎么会恨你?怎么会恨无辜的你? 不止因为沈心乐的原因,更因为造化弄人,更因为,你得到了云深全部的爱,我不止恨你,我还嫉妒你…… 但是,沈霜晓的出现,方蕊的出现,我对她们造成的伤害,却让我清醒了。 如果说我离开之前,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那就是我没有被爱过,我没有一心一意的被人呵护过。我看着云深在我面前疲于奔命,我真的很心疼,我知道,即使我没有了一切,我还有我的儿子。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遗弃我,我的儿子也不会遗弃我。所以我对他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在我死之前,不要再见你。 这对于他来说很痛苦。 我常常看着他面对着我闪神,我知道他在想你。我也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去看你,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只有这样,我能稍微快乐一点,幸福一点。 而同时,也是我对你最后的一次考验吧。 我知道你已经经不起任何的伤害了,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愿意支持他,等待他,体谅他,那么你们会幸福的,这样的幸福,是老天也剥夺不了的。 雪融,对不起了! 千言万语,数不尽的歉意,对不起了。 现在,我要走了,我活的太累太累了。 雪融,我把我一生都来不及疼爱的儿子交给你了,请你好好的爱他,请你继续你一个女人的爱,也请求你延续我一个母亲的爱。如果有一天,你原谅了我这个坏婆婆,那么请你,和云深一起,带着恩恩和小忧来看看我,叫我一声妈,那么在地下,我也安息了…… 看完这封信,沈雪融已经泪流满面。 因为信中那份深切无望的爱,因为信中那股深深埋藏的恨,因为信中那临死前一刻的幡然醒悟,还有那份苍白无力的孤独和寂寞,都让她控制不住的想哭。 尽管,她知道一点点关于过去的事,但是读完了这封信,她才深切的体会到,在楚母的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深情而绝情的故事。那一段还没有来得及成长,就已经夭折的爱情,怪不得楚母要恨,怪不得她要毁灭,因为她不曾被爱过,所以她必须经历这样一段残忍而且绝望的爱情。 “好了,别哭了。”楚云深拿起纸巾帮她擦泪。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这封信,他打算瞒她一辈子吗?他打算让全世界的人都误会他吗?如果他母亲不说出来,他就一生都不会让世人知道,他要和她离婚的那个真正原因吗? 她把脸埋进他的手掌心里,哭的泣不成声。 “你看,妈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了,还哭什么呢?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说真的,他没想过母亲还有被感化的一天,却没想到,母亲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写下了这封信,交代了他说不出口的一切。 虽然,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正如他母亲所说,他可以恨她,但是他不能让别人恨她。只要,他确定在雪融不知一切真相的时候,她还愿意义无反顾的相信他,爱他,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云深奇迹般的康复着,只是,在他健美无瑕的身材上,留下了一道疤。 凌寒说,现在的医学很先进,想除掉这道疤也是没问题,但是雪融不希望他再受一次罪。 只要她不介意,他并不在意有没有那道疤,所以就听了她的。 今天,是他第一天出院回到家里,她看着恩恩和小忧睡下以后回到房里,他刚解开衬衣扣子,准备脱下来。 她走到他身后,帮他脱下来。 “你先休息吧,我去洗个澡。”他吻了吻她的面颊,说。 “云深!”她拉住他,“要不要我帮你?” “你帮我洗?”他闪亮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的伤口,那个……”她被他惹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上又红又烫,简直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做人了。 “如果你愿意帮我洗,我没有意见。”她把他当成一个没用的废人了,不过此时此刻,他甘愿当这个‘废人’。 他揽着她的腰,走往浴室…… ———————————————七夜囚情——————————————— “你确定,你不要进来和我一起洗吗?” 他在浴缸里面,她在浴缸外面,他享受着她柔软而小心翼翼的触摸,她身上的衣服却被他弄湿了大半了,玲珑曼妙的身躯几乎赤/裸/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了,比什么都不穿还要诱人,他不能不一直盯着她看。 就算她早已经习惯了他强烈旺盛的欲/望,但这被他盯着,她还是会脸红心跳,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我?” “那你进来帮我洗,不是更方便吗?”他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鸳鸯浴,虽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楚云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她气得瞪他。 “那我就干脆一赖到底吧!”他一把将她扯进了浴缸之中,以健硕的胸膛接住她,没有让她磕到碰到哪里。 这浴缸够大,足够容纳他们两个人。 在他的身下,在他灼热而充满情/欲的注视之下,她几乎无所遁形了。不敢看他,却又被他强势的逼迫着,只能望着他的眼睛。 “云深……” 她低低的呻/吟,他不是想在水里,那个什么吧? 他紧紧的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直到她浑身都烫起来了,他才终于放过她,笑道:“反正你待会儿也是要洗的,不如一起洗吧,我保证不会乱来,好吗?” 他必须先跟她商量好,以免这丫头又哭给他看。 “我才不要相信你的鬼话,你的信用早都破产了。”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实在无法去相信他的什么保证。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那我也不必遵守什么承诺了。”说着,他就动手去脱她身上的衣服。 119他在下,她在上 “楚云深,世上没有你这么无赖的人喔!”她警告性的望着他。 “那你信不信我?”他也满是威胁的问。 “信!信还不行吗?” 就算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他也不希望她说出不再信任他的话。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真的不会“乱来”,他只帮她洗澡,其他的什么事都不干。 她的皮肤光滑细腻,被他抚/摸过的地方泛起一层薄薄的水珠,在灯光的折射下,更显得晶莹剔透。要他不去对她做什么,实在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 “云深,你先出去,我自己洗。”不得已,她提出恳求。 往往他们在一起,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只用那一双手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能带给她阵阵的颤栗。更何况是现在这样,被情/欲折磨的人,不止他一个。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我有手有脚,我身上没伤,而且四肢健全,我……”她意识朦朦胧胧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被她说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更加羞愧了。 “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你至于这么害羞么?”他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也不再逗她,拉着她从浴缸里起身,“起来吧,水有些凉了。” 他走到淋浴下面,按下扶手开关,把水温都调好以后,才将她拉入怀中,和她一起站在水流下面。 这水温对于她来说刚刚好。虽然他还是习惯凉一点的水温,但是她在,他会调成最适合她的温度。这是他对她的小小细心,也是默默无闻的用心,她都懂吗? 他的手指插进她湿漉漉的发间,深情的凝视她:“雪融,你知道,我可以抵抗全世界的女人,为了你,我不会多看她们一眼,这一生我只想拥有你,你确定还要抗拒我吗?” 她摇摇头。 她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沈雪融,永远抵抗不了他的温柔和深情,只能软弱的倚靠在他怀里。 他的手,从她的肩上滑到腰间,一直到她的臀部。 水不停地往下流,她连话都没法说,只能在他怀里,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其实,她何曾抗拒过他?哪一次不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她用双臂环住他健壮的腰身,侧脸贴在他的肩上,任由他欺负,任由他蹂/躏。 他的手死死地将她贴在自己的身上,同时不安分地到处抚/摸,这柔软的身体,这甜蜜的触感,真的叫他欲罢不能。 在她意乱情迷之间,他已经俯下头去,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胸/尖不断地磨蹭着他的胸膛,臀部也被他揉/捏的难受。她被迫踮起脚,任由他吮/吸自己的唇舌,却是毫无办法。 不由自主的,她用自己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身体也更加紧密地和他贴在了一起。 他好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更加投入了这场激/情与柔情的舞蹈。而她,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从浴室到了他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的。 两个人似乎没有了思考能力,任由本能指引自己的行为。 他依旧疯狂地吻着她唇舌,两具赤/裸裸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那无尽的情/欲如同火焰一般将他们燃烧,身体内部好似有股热流四处乱窜,无处泻出,两人都不自主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过了好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那张被自己吻的肿胀的小嘴,一边亲吻着她的脸颊一边揉搓着她胸前的柔软。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微眯着双眼,双唇却因这控制不住的欲/望一张一合,时不时地发出诱人的音符。 不想停下。 他的吻向下移动到她的锁骨,狠狠地啃噬着,她终是无法压制这强烈的欢愉,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而这一声声,完全成为了催/情的药,让他欲罢不能。 那充满魔力的手,也滑到了她的双腿之间,探索着那里的柔软。 她弓起上身,口中呓语。 他凝视着她这被情欲所燃烧的娇躯,她已经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了,意识朦朦胧胧的,他的唇舌又吻上了她的脸,缠缠绵绵的绕到了她耳际,以着低沉温柔又充满魔力的声音狠狠折磨着她的耳膜:“亲爱的,我们家里还有安全套吗?” 这男人,他什么时候真正需要过那东西了? 她混乱的摇摇头,记不清了。 神啊,难道要让他在这个时候停下吗? 他痛苦的呻/吟一声,硬是将自己灼热的欲/望从她的幽幽穴口抽了回来。这样的情况再多来几次,他们一辈子的“性福”估计就都完了。 “你不要了吗?”她正在等待着他的进入,他却抽了回去。 是她身体的情/欲根本上他的节奏吗? 他倾身吻了吻她额上的汗珠,温柔低语:“傻瓜,别误会我!” 他说过,他不会再让她承受一次生育的痛苦。他必须停下,只要想到生小忧时她的痛苦神情,他就没有了继续的勇气。 真的不敢冒一丝丝的风险啊! 他把她的头搂进怀里,安抚着:“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需要去找找那小东西。” 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他去到他自己的房间里,翻遍了也没找出他需要的东西来,他才想起,唯一一次买过的安全套,还是在他们签那什么鬼协议的时候,那时候她根本没有进过他的房间。他只好下了楼,去她住过的那间房间里找。 终于找到,再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情/欲之火不得不慢慢的熄灭。 他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将手中的避/孕/套随手扔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上/床去抱她。 她是赤/裸裸的被他从浴室里抱出来的,大概是这好多天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再加上今晚他几番折腾,她还没想起来穿上睡衣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 刚洗过澡的关系,她身上还有这沐浴乳的清香,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就是那么光滑,那么柔软,香喷喷的。 他搂着她吧,备受折磨;推开她吧,又舍不得;看来今天晚上这觉,是注定睡不安稳了。 事实上,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她好像梦到了什么,口中一直有呓语。 楚云深本来就没睡着,一直在夜幕中凝望着她,听到她呓语,他急忙把台灯打开,看到她额上有汗,不时的在挣扎。 他急忙喊她的名字:“雪融?醒醒!” “不要……云深……云深……”她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不停的摇头,但就是醒不过来。他不知她怎会做恶梦,用手轻轻摇晃她的身体,“雪融,你只是在做梦,不是真的,醒过来,你看看我,我好好的,我没事……” 他哄着她,试图叫醒她。 然而,她却一直挣扎在噩梦当中,直到又听到了那声熟悉的枪响,她大喊了一声“云深”,终于从噩梦中醒来。 一眼看到他焦急的脸庞时,她眼中迅速的蒙上了一层雾水,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梦到了他替她挡枪的那一幕,他心疼的抱紧了她,“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好好的,不哭了啊!” “云深……” “乖!不哭!”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拉开一点距离,轻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的脸捧在手心里,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允许她逃避:“看到了吗?我就在这里,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放心了,好吗?” 她摇摇头,手臂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不要离开我,云深,再也不要离开我!” “好!我答应你!”他重新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 她做恶梦的事,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 如果不是他坚持出院,和她同睡在一张床上,大概噩梦这件事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他抱着她坐起来,靠在床头,让她的头枕在他胸前,什么也不说,静静的,让她感受他的心跳声。 屋里的灯还没有关,朦朦胧胧的笼罩着他们。她一直睁着眼睛,望着他右胸上面的那道疤,不时地用手指轻轻抚/摸。然后,她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柔软的唇瓣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他受伤的地方。 “拜托,别再诱/惑我了好吗?你知道我根本抵抗不住你的吻!”他开玩笑的说,试图让她从噩梦之中走出来。 她沉默了好一阵,主动的去吻他,柔软甜蜜的触觉顺着他的胸膛往上,最后吻上了他的唇,低低的说了一句“没有人要你抵抗什么”,然后,将自己的唇送进了他的口中。 他狠狠的吮/吸着她那柔软的充满着芳香的唇瓣,双手在她的身上顺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下抚/摸。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沐浴乳特别适合她,沐浴之后的她,浑身光滑无比。而她,就软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紧密的不留一丝缝隙,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吻。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是真实的,他确确实实的存在,没有离开她。 既然她这么主动,他干脆把主控权给了她,他在下面,她在上面…… 120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可是,这么久以来,她都习惯了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在他盛满情/欲却又苦苦压抑的眼神注视下,她羞愧的把脸埋进了他颈窝之中。 “傻丫头!”他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把她的身体平放到床上。 她伸出手去要关灯,她害怕被他直视。他却阻止了她的举动,在晕黄的朦朦胧胧的灯光下,他目不转睛的审视着她美丽无瑕的身体。 把她小巧玲珑的一只酥/胸握在手心里,这里仿佛已经化成了一潭春水,但是那小小的熟透的小樱桃却在他的手指尖逐渐变得坚硬。 他倾身吻她的胸,吻完了左边的,吻右边的,把那诱人的胸尖含进嘴里,用舌尖温柔的挑/逗着,弄得她连连娇喘。 “云深……”她浑身酥麻如醉,被他挑/逗的不能自已,声声低唤着他的名字。 他要帮她摆脱噩梦,所以尽管情/欲再强烈,他也要顾虑到她的感受。他把她柔软的胸脯揉进掌心里,凑上唇去吻她的脖子,那性/感漂亮的锁骨诱/惑着他,以往,她不敢让他放肆的亲吻她这里,怕会留下吻痕让她几天都没法出去见人。但是今晚,她抛去了那一切,什么都不在乎了,在他的吻间,她不由自主的仰起了脖子,他深深吮/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要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留下他的烙印,这是她让他疯狂让他着迷的证据。 “嗯……云深……”她情不自禁的呻/吟。 他的唇舌,吻遍了她脸上的每一处感官,她的脖子上,到处是他留下过的痕迹,但她无暇顾及这些了,这一刻,她只想把自己给他,只想把自己的人,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全部交给他。 他干脆把身旁碍事的凉被撩到一边,手沿着那美丽、平坦的小腹探向,在接近几寸的地方,她娇躯一震,修长的美腿紧紧并拢,似抵御外来者的入侵。而他,毫不费力的便分开她的双腿,把手伸向她双腿间最羞涩的部位,手指小心翼翼的探了进去。 “云深!”她慌乱的喊着他的名字,“云深……不要……啊……” “对,喊出来,不要压抑自己,用心的感受我,好不好?”他细心的吻去她额上的汗珠,在她耳边低喃。 他喜欢听她美妙诱/人的呻/吟,喜欢在欢愉之际,她一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云深……求你……不要……” 这个最羞涩最柔弱的部位,每一次都被他折磨的可怜兮兮的,每一次都弄得她无助的向他求饶。她不敢,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渴望,痛苦的呻/吟:“不要……云深……求求你……”不要。 此时此刻,她浑身透着一种诱人的粉红,他痴迷的望着她的身体。 “云深,我们把灯关掉,好不好?”她被他看得浑身狂颤不已。 “好!”他伸手把灯关掉。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对于男女之事,他不曾在第二个女人身上体现,但对于他而言也并不陌生。他每一次都会把前戏做足,哪怕是她的初/夜,他也尽量的将她的疼痛感减到最轻。 他把脸埋进她的身体里面,感受着她腿间那一粒柔弱的花蕊,它不停的在颤抖着,他不许她退缩,张口含住了它。 “啊……云深……啊……” 她浑身颤抖的厉害,情不自禁的呻/吟声也提高了一些。 感到到自己下身有蜜液流出,她难耐的扭动了一下,想把自己的身体从他口中抽出来,同时却又渴望着他,这种强烈的快/感和难受的刺激同时折磨着她,她快要疯了…… 他却还不准备结束,这甜蜜的折磨似乎才正准备开始。 他用舌尖轻轻挑/逗那粒花蕊,意犹未尽,他又用双唇紧紧含住。 她顿时感到体内一阵收缩,“云深……我受不了了……你快出来……啊……” 尽管已经决定了把自己交给他,但被他这样折磨,她还是受不了。 他的牙齿轻轻滑过那可怜的小东西,终于停止了这可怜的折磨,但他的唇舌还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舌尖轻轻的拨开她的丛林,顺着那诱人的曲线,找到了她的花丛穴/口,同一时间,他的舌长驱直入,进入到她的身体里面。 “云深……”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喊叫声,“云深……你这样折磨我……你快出来啊……” 她为自己的渴望感到羞愧,她那么强烈的需要他,但是,每逢他这样对她,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了:“云深……啊……求求你……快出来……” 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全都被她抑制不住的呻/吟声压过去了。 好久好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界那么久,他才终于结束这段欲/仙/欲死的折磨。 而她的腿间,已经被他弄得一片湿润。她的身体是他的,所有的掌控权都在于他,他把她的双腿更加分开一些,把自己健壮的身躯挤进她双腿之间,感受她的柔软,感受她的颤抖。 他拿起那盒避/孕/套,打开,笑着把唇凑到她耳畔:“帮我带上,好不好?” “不要。”她拿着那东西,随手一扔,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雪融!”他难耐的低叹。 “不要它,我不怕。”她似乎知道他是为什么。 他也不再坚持。反正,依着今晚这样的攻势,即使用了安全套,也很有可能会被冲破。而她的双腿之间,早已经湿润不已,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疼痛不适的感觉,他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下身一沉一挺,已刺入她温暖润滑的体内。 “啊——” 虽然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但下身依旧紧致,空虚的身子就这样一下子被填满,她瞬时有些承受不住,连连娇吟喘息,不禁微微挺起了纤腰。 他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挺动下身缓缓深入,缓缓顶到了她的最深处。 月光之下,她神态娇媚,被他闪耀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修长的双腿盘上他的腰,他有些大力的揉/捏着她的酥/胸,在她耳边低语:“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享受,感受我的存在!” 虽然,他知道她此刻已经无暇在想别的什么事了。 他伏在她身体里面不动,她狂颤的娇躯缓缓平静下来,睁开朦胧如醉的水眸,凝望他:“云深,慢一点……” “好!” 合二为一的这一瞬间,两个人都被一种满足感层层包围着。 他耐心的等待着,等到她的温软慢慢适应了他,他摆动下身缓缓抽/送。 “云深……” “嗯?”他一面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啮咬,一面轻轻蹂躏她柔软的娇躯,然后,慢慢加速律/动,开始狠狠的撞击她的身子,每一下都挺进到了她身体的最深处。在一进一出律/动中,一波高过一波的呼喊声中,他们一起进入到了高/潮…… ————————————————七夜囚情———————————————— 她从来也没有被他这样折腾过,浑身都快虚脱了,一点点的思考能力都没有。身体不住的抖颤着,喘息着呻/吟着他的名字,修长的大腿从他腰上无力地滑了下来,瘫软着身子急促喘息。 他心中顿时荡起层层怜惜,温柔的抚慰着,让她享受高/潮后的余韵。 她已经被他累到不行了,他却像没事的人一样,只是喘着气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再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不要。”她已经很累了,而且大半夜的,恩恩和小忧都在睡觉。 “没关系,咱家每一个卧室里的隔音效果都够好。”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发出了低沉好听的笑声。 她被他弄得脸红心跳,费力的转了个身。 然而,却忘了旁边还有那面玻璃墙,虽然,整个卧室在月光的照射依旧昏暗,但她看到了那面镜子,仿佛可以从里面看到他们此刻正紧紧纠缠的身躯,之前的一幕幕在她面前放映,她羞愧至极,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怎么了?”他又揽上她的纤腰,笑声浮动在她的耳边,明知道她是害羞,却还是诱哄着她:“好雪融,我们换个姿势再来一次,好不好?” 她不理他。 他硬是把她翻了过来,搂住纤腰分开大腿。她意识到了他的企图,正要挣扎开他,却被他用力插/入。 “啊……” 快/感一阵阵袭来,顿时浑身酥软如麻,让她不能自已的呼喊。 他一手压在她光洁的背部,一手抬起纤腰,大力挺入,下腹重重着撞击她的臀部,发出一阵充满节奏的声响。 她在他强势的索取中,逐渐跪了起来,美丽诱人的曲线在他面前展现,他忍不住再一次狠狠撞击,并且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在她香肩上阵阵亲吻,轻柔笑道:“好雪融,这是最原始的相爱,喜欢吗?” “你可恶……” 她的身上不断渗出汗粒,顺着玉/腿流了下来,她光滑莹润的大腿内侧早已一片晶莹,似乎是为了抗议他这个姿势,她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他放开纤腰,冲刺的越来越快,下腹重重撞击着她,她将头埋入枕中,不再闪避,唇间发出了模糊的呻/吟…… 121任他为所欲为 几番高/潮之后,他终于慢慢将她放下,她星眸半闭,吟吟娇喘。 她的身体太美,太迷人,尽管已经几经高/潮,但是激/情之中的美妙滋味久久不散,整个卧室里还弥漫着一股奢/靡的气息。他禁不住用双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抚/摸,从身后将她紧紧扣入怀中,唇舌无休止的骚扰着她纤弱柔润的香肩。 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瘫软着任他为所欲为。 此时,窗外一丝曙光徐徐升起。 红霞从她姣美的脸蛋,蔓延至光洁的玉/颈上,在晨曦的映射下,美丽绝尘。 他看得着迷,只听到她细微的喘息声不断传来,他轻笑出声,拉过薄被为她盖上,亲吻着她的脸颊:“累了吗?” 她似乎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一会儿:“你不能再这样了……” “怎样?”他故意逗她。 她又羞又气,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不陪我一起看日出了吗?”他轻声哄着,把被子拉来,把她的呼吸从里面拯救了出来。 此刻她浑身都累到虚脱,一点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任由他抱着她,将她圈进胸膛,“陪我看日出,好么?” 柔软的身子被他紧紧的贴在他身上,被他四肢纠缠着,终于,他们又能一起迎接日出了—— 她看着日出,他看着她。 “雪融,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好吗?”他始终没能给她一个完整而正式的婚礼。 “不要了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要!”她感觉自己已经很老了。 一个美丽而充满幻想的婚礼,是她年轻时的梦想。 现在,已经不想了! 她伏在他胸膛上面,等到阳光升起,困意也终于不断的向她袭来。 “想睡了吗?”他问。 “嗯!”她点点头,“不过不能睡了,待会儿要看着恩恩和小忧吃饭……” 她强撑着身体从他怀中坐起来,然而,在望着镜子里面遍体吻痕的自己时,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他却笑着从身后搂住她,轻声道:“别气我。” 欲哭无泪啊!她还气得起来吗? 昨夜的欢愉是她允许的,她没有抵抗他永无止尽的深入,只是……天哪,她没脸见人了,拿凉被盖住自己的身体,把脸埋进了枕头之中。 楚云深知道她不会生气了,他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坐在床边,微微掀开一点被子,让她能够清晰的听到他说话: “恩恩和小忧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看着他们吃完饭,送他们去上学。你好好的在家里休息。”然后,他把她的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不会辐射到她的地方,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许关机,听到没有?” 她不理他。 他拨开她耳边的发,在她耳畔吻了又吻,才起身走出房间。 这男人,他都不用休息的吗? 不过,她太累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楚云深看着恩恩和小忧吃完早餐以后,让恩恩带着妹妹在屋子里玩,然后又上楼看了看她,看她睡得很沉,没有做噩梦的迹象。他知道自己昨晚上把她累惨了,她接下来会睡一个好觉,他陪了她好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才送一双儿女去学校。 之后,他开着车来到了凌寒工作的医院。 凌寒看到他,还以为是他的旧病又出现了什么情况,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事。”楚云深在他面前坐下来,“凌寒,我想请你帮个忙,把我的疤去掉。” “为什么?” “雪融会做恶梦。” 只有把这道疤去掉,他才能尽快的帮助她从噩梦中走出来。 凌寒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你做手术。” “还有,顺便帮我做结扎。” “为什么?”除疤凌寒能够理解,这结扎,他还真不理解了。 “我不能让她再忍受一次生育的痛苦。” 生孩子是每一个女人必经的过程,楚云深虽然没有看着恩恩出世,而小忧的情况也比当时的恩恩好多了,但楚云深依旧是胆战心惊的,一次也不能让她再承受。 这一刻,凌寒是真正的折服了。 楚云深看似冷酷的外表下,对于雪融却是真正的痴情。 他能够理解雪融为什么会爱上他,为什么会默默的等候他这么多年了,他再一次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我们今天就做吧!” 当沈雪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这一觉,她没有再被噩梦骚扰。 看看时间,正是一点。小忧中午在幼儿园不会回来,她下楼的时候,看到恩恩坐在客厅里看漫画,拍拍他的小脑袋:“恩恩,吃过午餐了吗?” “吃过了妈妈!”家里的佣人都还没有被辞退,早上楚云深离开的时候就是决定去医院的,所以离开之前就交代过他们,让司机中午去接恩恩放学。 “妈妈,你很累吗?”恩恩看着她依旧疲惫的神色,关心的问。 雪融被他这么一提醒,又想到了楚云深昨天晚上的行为,脸上顿时羞红一片。 恩恩当然不懂是怎么回事,只说:“妈妈,你要很累的话就去休息吧,等会张伯伯会送我去学校。” “好,你看漫画吧,妈妈不打扰你了。”雪融亲了亲他的小脸,让他继续看他的漫画。 尽管很累,但她还是看着儿子去了学校以后,才又回到房间里。 被那种事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真的够羞耻的,她什么事都做不了,躺在床上又小睡了一会儿。 对于楚云深,她以为他是去了公司,并没有多想什么。 下午的时候,小忧他们回来了,她吵着要爸爸。 眼看都要快天黑了,他还是没回来,雪融不禁有些担忧了。他刚出院就这样工作,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他身体吃的消吗? 她放不下心,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没想到,电话竟然没人接听。 她没办法,又给小李打电话,小李却跟她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楚云深的人。 这下,雪融真的开始着急了。 他也不回家,一整天都没有去公司,他会去哪里? 去哪里不能跟她说呢? 没办法,她只能再一次拨通他的电话。一遍不接就两遍,响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不过却是凌寒的声音。 沈雪融大吃一惊,急忙问怎么回事,凌寒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楚云深在医院。雪融以为他是旧病复发,来不及多问,就让老张带着她和两个孩子去医院。 ———————————————七夜囚情——————————————— 楚云深从手术室里一出来,看到了田欣。 她怎么又来了?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等他的。 他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啊?”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心里还是难免被刺了一下。 因为他出院了,她本想着去看看他的,没想到走到半路上,看到他的车子往医院里驶去,她以为他旧病复发什么的,便跟着来到了医院,想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谁想,她来不来看,人家根本不领情。 “我没什么事,你走吧。”他不带什么感情的说。 “你就对我这么冷漠?”田欣好歹也是一众星捧月的大明星,被他这样对待,她真的很想掉头走掉,但是,她没走。跟上他的脚步,“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你没事吧?” 楚云深理都不理她,径直走进凌寒的工作室。 田欣也跟了上去。 正好这会儿凌寒的门诊里没有人,凌寒干脆就大开着门迎接这两尊大神。 “喂,云深,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她只想知道他情况怎么样而已,他至于这样吗? 楚云深冷漠的望向她,“你还想在演艺圈混吗?” 如果这是唯一能够逼退她的方法,他不介意一试。 而田欣,被他一句话问的震惊当场,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喃喃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那么多年的时间还不够你死心吗?你的出现只会打扰我们的生活,田欣,如果还执意介入的话,我不在乎以任何手段逼你离开演艺圈。”他直接一次性把话说清楚,直接以最绝情的方式逼她离开他的生活。 田欣被他冷酷无情的话逼的几乎站立不稳了,后退了一步,望着他:“我只是关心你而已,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他一口反驳了回去。 “是,你不需要我的关心,你需要沈雪融的关心是吗?”田欣也豁出去了,对着他大嚷,“你需要的只有沈雪融是吗?她真的关心你吗?你在这里动手术,她呢?她去了哪里?她是在家里睡觉还是出去逛街玩了?你这样对她,你值吗你?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值不值不需要你来评断,你最好现在就消失在我面前。”他对沈雪融可以有多深情,对别的女人就可以有多绝情。 凌寒避都不避,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吵,听着他们吵。 而且他能看得出来,楚云深的一切行为,不是在演给谁看,他对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绝情绝义。而且,这么久的时间了,他们都看着他身边的那一个个女人,孟初语死心了,方蕊死心了,颜如玉死心了,就只有田欣还纠缠不放,该说她什么好呢? 他们闹的太严重,谁都没有注意到出现在门口的沈雪融…… 122他们这样肆无忌惮 凌寒先发现了她,惊讶的喊了一声,楚云深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雪融牵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她脸色微微发白,楚云深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快步朝她走过去,脸上的冷酷之情也在见到她的瞬间立刻褪去,温柔的问:“雪融,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凌寒接到了。”她看向田欣,田欣也正看着他们。 小恩恩也直视着她,眼中充满敌意。 然后,雪融把两个孩子交给楚云深,她朝田欣走了过去,对她微微笑道:“田小姐,请你放心,世界上关心他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 狠绝的话,楚云深已经说过了,她不必再说什么,更何况她也了解,田欣不是固执的不放手,她对楚云深的关心不是假的。 田欣对于她的友善并不领情,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多说无用,离开了。 雪融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不好问什么,只要看到楚云深好好的,她的心暂时也微微放下了。 小忧看到面前只剩下几个熟悉的人时,她又笑开了,张开短短小小的双臂搂住楚云深的腿,嘴里嘻嘻笑着喊着:“爸爸抱抱……” “好!爸爸抱抱!”楚云深一把将她举了起来。 “小花痴!”恩恩在一旁小声的骂了一句。 小忧虽然不知道小花痴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人家在说她不好,小嘴一撇,不高兴了:“哥哥讨厌……” 凌寒笑着倚靠在一旁的墙边,看着他们一家人斗来斗去的,挺好玩的,便问恩恩:“小恶魔,你为什么叫妹妹小花痴啊?”他一直对他的称呼挺好奇的。 “她本来就是个小花痴!”他不屑的撇撇嘴。 “我看是你欺负妹妹不会骂你小恶魔吧?” “哼!”小恶魔说不过他,走到雪融身边拉住她的手,“我们走吧妈妈,恩恩饿了!” “好!回家!”楚云深抱着女儿,在半空中抛了两下,然后再稳稳当当的将她抱进怀里,逗的她咯咯直笑。 沈雪融虽然不知道楚云深今天来医院做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在此时再问下去,向凌寒道了谢之后,一家人就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她逼问了楚云深,楚云深迫不得已,才告诉了她,今天他是去请求凌寒帮他做结扎手术的。 她震惊的问:“为什么要结扎?” “因为这辈子我亏欠恩恩和小忧的已经太多了,我只要这两个孩子,就足够了。”他没有对她说,他是不想看着她一个人承受生产的痛苦,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至于去疤的事,由于今天时间仓促,凌寒又劝他说一天之内最好不要动两次手术,他随后再根据他的病情来安排,所以去疤的手术今天他并没有做成。 但是沈雪融跟他相识多少年了,她会看不出他有事瞒着她吗? “云深,如果你身体哪里不舒服,你要告诉我,不要再一个人去医院了,好吗?”如果不是她打了电话,如果不是凌寒正好接了他的电话,这件事他就不准备告诉她了吗? “好!我答应你!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统统答应你,好吗?”他笑着,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轻轻环着她。 其实,她会相信他的那些理由吗?只怕,他去结扎,不止是为了孩子,更多的是为了她吧?!因为,她记得在她生恩恩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这一生他再也不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对她的爱,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她把自己依偎进他怀中,轻声的道:“云深,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之前她就一直想去,但是楚云深的病迟迟不好,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今天,他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到了墓园,来到楚母的墓碑面前。 “恩恩,叫奶奶!”她对儿子说。 小家伙也不问什么,乖巧的对着墓碑上的遗像喊了一声奶奶! 但是小忧却是从小没有喊过奶奶,也没有别人教过她喊奶奶这个名词,雪融在她面前蹲下身,指着遗像上的人对她说:“小忧,看到了吗?照片上的人是奶奶,叫奶奶好吗?” “奶……奶……”小丫头口齿不清的喊道。 雪融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纠正她的发音,教她正确喊出奶奶这个词。 楚云深拿着一束花放到楚母面前,“妈,对不起一直到今天来看你,我出院了,身体康复的很好,你不用再担心了。今天我和雪融带着恩恩小忧来看你,你安息吧。” 人走了,所有的怨恨也都随之消失了。 到死,沈雪融都没看楚母笑过,却在去世以后,在她的遗像上面看到了丝丝的笑容,她不由得一阵感慨。 “云深,你先带恩恩和小忧去玩会儿好吗?我想跟妈说会儿话。”她说。 “好!”楚云深带着两个孩子暂时离开了。 沈雪融席地而坐,在墓碑面前与楚母平视:“妈,我想,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最终还是成全了我和云深!” 虽然,这份成全迟了八年。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希望得到的是我爸爸和您的祝福,因为只有你们的祝福,我和云深才能够真正的得到幸福!” “当我看到,您在信上跟我说,你这一生活的太痛苦了,我忍不住的想哭。您说,您不爱云深的时候,我明白,您是在‘想爱’和‘不敢爱’之间徘徊挣扎。其实,您是爱他的,只不过恨意太浓太重,压抑了这份爱……” 爱的方式有很多种,虽然楚母用了很极端的方式,也是最不能让人接受忍受的方式,但是一个母亲藏在恨的背后的爱,就算不被人理解,那也还是存在的。 曾经的一张张面孔顿时在她眼前闪过,深爱楚云深的人,有很多,楚浩然,楚母,孟初语,方蕊,田欣,颜如玉,太多太多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所以他在这些人的身上,不曾体会过被爱的感觉。 他这一生,好像是最幸运的,又好像是最不幸的。 但是毋庸置疑,她沈雪融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将这些人所有的爱延续下去的人。 她突然想到了曲悠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是她送给楚母的,她说:拳头握得越紧,就越是什么都得不到;只有撑开手掌,才能拥有全世界。 楚母,最终还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张开手掌,接纳了她沈雪融。 她想,她没有什么理由再不去原谅她。 “妈,您安心的走吧,至于您放不下的,我都懂。我会爱他,我会加倍加倍的爱他,不管再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我会照顾好他和恩恩还有小忧,以后每逢您的节日,我都会带着他们来看您,您安心的上路吧……” 她在地上已经坐的太久了,腿脚有些发麻,想要站起来,却因为一时站立不稳,身子往一边倾倒,楚云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及时的扶住了她。 ———————————————七夜囚情——————————————— 离开墓园的时候,头顶上是一片灿烂春光。 他们同时回过头去,望着墓园里的同一个方向,悲伤的气息逐渐离他们远去了。 他的手臂挽在她的腰间,耳边又想起了她的那句“我会加倍加倍的爱他”,让他不禁为之动容。经历了这么多,让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她还愿意说,她会加倍加倍的爱他,他忍不住,俯下头去,在她唇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走在前面,似乎是感觉不到身后有任何动静,他们同时回过头,望着这让他们懵懂无知的一幕。 小丫头捂着嘴偷偷的笑,小恶魔敲了敲她的脑袋,以眼神警告她不许再看。他已经习惯了这对父母的亲密行为,只是,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就不怕荼毒妹妹幼小的心灵吗? 好在,一起风雨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人能够再阻拦他们在一起,他们最终,还是赢得了全世界人的祝福。 所有尘埃,仿佛在这一刻全部落定了。 当天下午,沈雪融和楚云深便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上了无忧山。 无忧和忘忧,似乎天生就注定要做姐妹,两个小丫头会说的话寥寥无几,但是她们的感情是存在的,一见面,两人拉着小手,兴奋的又蹦又跳。 夜雪又开启了她的茶庄,雪融把几个孩子交给了楚云深,她和夜雪就坐在茶馆里说话。 “我前段时间不是听你说,要把茶馆给关闭了吗?”雪融问。 “是这样想的,因为这种地方,生意不可能好的,而且忧忧正在成长中,我想多花一点时间在孩子身上。”夜雪笑着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疲惫之意。 她年纪不大,自从怀上忧忧到现在,雪融没有见过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两年的时间,虽然培养了她们很深厚的感情,但是她们很少提起自己的私人感情以及以前的生活。 雪融一直觉得,夜雪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她住在无忧山上,却没有与世隔绝;她为了生活经营茶馆,却用心煮着每一杯茶;她处事淡然自若,却对朋友极重义气。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还有那个被她深深爱上的人,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为什么他会遗弃她? 为什么那样一个让她深深爱上的人,却没有给她一丝丝的安全感? “夜雪!” 她握住她的手,真挚的提出邀请:“跟我一起下山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太辛苦了,我真的很不放心。” 123自由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虽然曾经在这里,都是夜雪帮助她比较多,可是就这样走了,她很不放心。 “你看,忧忧也该上幼儿园了,她和小忧感情又那么好,让她们两个人也做个伴,你也不至于那么辛苦啊!”她极力的劝说着。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当年还不是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坚持将恩恩抚养长大了吗?”夜雪轻轻松松一句话便将她的邀请打了回去。 雪融在她淡然的笑容中看到了一抹坚定,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真的不能理解,自由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能让你如此眷恋?” “那我冒昧的问你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楚总的?”夜雪问她。 “二十岁!” “那就对了!”夜雪云淡风轻的笑笑,“从你二十岁开始,从你开始爱开始,你的心里就只有爱,你只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我的二十岁开始,我就被关在了一个华丽的笼子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渴望着自由。” “那对于你来说,是自由重要呢,还是爱情重要?” “对于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来说,自由和爱情是可以并存的!” 沈雪融深深的凝望她:“夜雪,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是一个哲学家,你把每一件事都看的非常透彻。” 这也是一种经历吗? 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人在笼子里看透整个世界? 夜雪望着她充满疑惑的眼神,摇头失笑:“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才佩服你呢,在那么辛苦的条件下还能把恩恩教育得那么好,你的心态值得让人学习。” 其实,只要用心去看待,每一个人的身上其实都有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 雪融对于她,是深深折服了! 她又想到了楚母在信中所说的,她这一生没有品尝过被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因为她的心很小,她容纳不了“不爱”,所以她不曾“被爱”。 而夜雪,她的心很大,她容纳的了所有的“不爱”,所以她注定是要被爱的。 最后,夜雪又亲自给她煮了一杯忘忧茶:“喝了它吧,喝了它,希望你能从此脱离噩梦,快快乐乐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我有做噩梦?”沈雪融很惊讶,她做噩梦的事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啊,除了睡在她身旁的楚云深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我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观察而已。别忘了,我们一起生活过,我知道你的生活规律,不是连续好多天睡不好,你不会有黑眼圈的。”虽然,她已经用一层淡淡的眼影巧妙的遮过去了,但是细心的夜雪还是发现了。 “真是厉害!”雪融笑着,喝完了那杯茶。 夜雪送她出去的时候,几个孩子还在无忧树下玩的很开心,楚云深倚靠在树旁,带着笑意望着几个孩子。小忘忧蹲在一旁,小手拖着脸颊,傻傻的望着楚云深,口中喊着爸爸。 小无忧也和她一样的姿势蹲在身旁,也是望着楚云深,跟着喊了一声爸爸。 虽然,在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爸爸”,她也不知道爸爸到底是什么。 “两个小花痴!”恩恩两只手同时拍下去,一手敲上一个小脑袋,跟她们说:“你们知道爸爸是什么吗?”就在这里一个劲的乱叫。 楚云深哭笑不得,看着儿子:“那你知道什么是爸爸吗?” “我又没有爸爸,我怎么知道爸爸是什么?”小家伙反问,声音渐渐低了。 “你若没有爸爸,那我是被谁白白叫了那么久的爸爸?”楚云深反问。 “那是以前,以前只有我和妈妈,你为了要和妈妈在一起,自然要当我的爸爸。但是现在,你有了小妹妹,小妹妹才是你和妈妈的孩子,你怎么还会做我爸爸?” 楚云深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个儿子。 站在一旁的夜雪不由失笑,似乎是看着这一幕,想起了什么。 雪融同样看着她,“怎么了?” “没有,没事。”夜雪笑笑,并未多言。 沈雪融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是想到了什么吧?想起了她的前夫,想起了那个无缘跟她在一起的儿子吧。 沈雪融无法理解,平日里看夜雪对恩恩的疼爱,可以想象的出她有多么的喜欢孩子,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什么,能让夜雪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甘愿来到一座山上隐居? 但,夜雪向来不太爱跟别人讲自己过往的经历,雪融便也没有多问,两个人的目光,又同时看向那一对父子。 “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吗?”楚云深问那小家伙。 向来都有自己一番道理的沈怀恩,面对这个问题竟然沉默了。 楚云深蹲下身去,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与自己面对面:“如果我告诉你,我依然很喜欢你,我对你的疼爱丝毫不会减少,更不会比小忧少,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爸爸吗?” “为什么?”小家伙不明白,“我又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当我的爸爸?” “因为,我小时候跟你一样啊,我也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一直到我爸爸化为骨灰,我也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妈妈,而是因为,你是你,你明白吗?”楚云深的眼中,多了一抹泪光。 他一直想找机会和儿子相认,想让儿子知道,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两父子。但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让儿子再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活下去,他希望儿子能够明白,自己喜不喜欢他,要不要他,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他,他不必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之下。 他绝对不要,自己的悲剧,再在儿子的生命中重演。 至于儿子的真实身世,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吧。 而沈怀恩,这小小的年纪里,不知他是否真的能明白楚云深所说的话,但是对于楚云深,他释怀了,走到他面前,主动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对不起,爸爸。” 一旁的雪融和夜雪,看着这一幕,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 小忘忧和小无忧还不懂,看到看到恩恩喊爸爸,小忘忧喊爸爸,小无忧的脸上也荡漾着甜甜的可爱的笑容,嘴里喊着爸爸。 这么小,还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忍心告诉她,这不是她爸爸。 雪融觉得很心酸,夜雪却像习惯了一样,走上前抱过女儿,对楚云深笑笑:“不好意思,这孩子只要遇到对她好的男人,她都会冲着人家喊爸爸。” “没关系,我也很喜欢她,她和小忧一起出生,一起长大,我看,我和雪融收她做干女儿吧。”他笑着,摸摸那小丫头的小脸蛋,笑道:“无忧,我做你的干爸爸好不好?这样你和小忧就是真正的姐妹了,你说好不好?” “好!”小丫头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就顺着他的尾音说了一个好字,还亲了亲他的脸。 “这小丫头都同意了,就顺应天意吧,更何况她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我看,也让她们两个结义金兰吧!”雪融笑着道。 “只要你们不怕这小丫头长大后去和小忧争财产的话。”夜雪开玩笑的。 “这说哪里的话?能让你裴夜雪看上的男人会是泛泛之辈吗?能看得上楚云深那点财产?”雪融也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下山吧,哪天忧忧要是想你们了,我会带她下山去的。”夜雪说。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七夜囚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雪融很不舍,但最终还是下山去了。 沈怀恩牵着妹妹走在前面,云深挽着雪融的腰走在后面。 看着她频频回顾,他不禁笑道:“那么不舍做什么?又不是不是生离死别,等到下周末,再带着小忧他们来玩,你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啊!” “是!”沈雪融也觉得自己过于多愁善感了,微微笑笑,“只是觉得就这样丢下夜雪,心里过意不去罢了,如果能学学她的潇洒就好了!” “如果你能成为另一个不一样的沈雪融,我大概就不会爱上你了!” “是吗?”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爱就爱上了,不管她怎样的改变,还是会爱! 他们再一次回过头去,遥望着那个站在山顶目送他们远去的人,她抱着女儿,笑着对他们挥挥手,洁白的无忧花瓣漫天飞舞,环绕在他们周围。 这一刻,沈雪融忽然觉得很心酸,想到了她的那句“他不会来找我”,她怎么可以那样笃定的说,他不会来找她? 裴夜雪,她爱上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他真的不会来寻找她吗? 只怕,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夜雪站在山顶,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一家人,看起来是多么和谐,多么幸福啊。 而她,就站在金黄色的夕阳余晖之中,眺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那淡定飘然的笑容中,多了一抹叫做思念的东西,似乎是在等待那个迟迟不肯出现不曾属于她的男人…… 124床单滚出了人命 那一夜,满园的无忧花开的特别美,迟迟没有凋谢。一阵阵的夜风不断吹来,缠缠绵绵的,把花香送进他们的房里—— “不要了,好痛……” 她迷迷糊糊的扭动娇躯,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却不知自己这样的举动更加撩拨了他的欲/望,使他更猛烈的狠狠撞击她的身子,似乎一定要把她折磨死一般。“我不会停止,我就是要你痛……” 痛了,才不会忘记! 他放肆地享受他想要的,快速剧烈的攻击永无休止的深入,再深入,是天旋地转的摇晃。这一夜,数不清多少次,他疯狂的在她体内冲撞,直到星光渐隐,晓月初沉…… 刺眼的光线从窗外射进来的那刻,她的意识也渐渐苏醒,只是,一整夜的翻云覆雨早已将她折磨的浑身酸软无力。 老天,她这是怎么了? 腿间不断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怔愣了三秒钟,听到耳边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和呼吸,还有缠在她腰上的那双铁臂,她一下子惊醒过来,霍然从床上坐起,盯着面前那张俊雅不凡的男性面孔:“冷傲风,你怎么在这里?” “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他懒洋洋的纠正她。 “是吗?” 她环顾四周,的确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她按按自己疼痛不已的太阳穴,自言自语着:“我头怎么这么疼?昨晚上是怎么回事?” “或者,我可以告诉你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何时,他已经凑到了她的身边,张嘴便咬上她白皙光滑的香肩,顺手抚/摸她的身躯。 昨晚上那美妙刺激的快/感此刻还在他体内翻涌,有一种冲动,想再品尝一次。 “冷傲风,该死的你!”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推开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个问题,要问你咯!”他似笑非笑的勾唇,眼神从她光溜溜的身躯上慢慢向上,一点一点移到她脸上之时,他的唇角还带着笑意,但眼神却如一把冰箭一般,指戳人的心脏:“裴夜雪,是吧?我不管你爬上我的床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要以为有傲雪给你做后盾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威胁我,我告诉你,上得了我的床,你进不了冷家门。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房间,否则我会让你更痛苦百倍!” 昨晚半夜回来,灯也没开就上/床了,冲进她体内的那一瞬间,被一层薄薄的膜挡住,他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但是当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现在,虽然她的滋味美妙,不过他也没兴趣去强/暴一个不愿意的女人,只丢了这句话,就冷漠的走进了浴室。 老天!她的初/夜啊! 裴夜雪瞪着床上的那一小滩血迹,简直欲哭无泪! 冷傲风,算你狠! 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吗?你以为你冷家了不起吗?你以为是个女人只要和他沾上了关系就一定会赖着不走吗? 她裴夜雪不接受这种侮辱。 从地上捡起那一堆凌乱不堪的衣服一一穿上。最后又看向浴室的门,想起那个男人离开之前,眼中冷冽的宛如撒旦一般的危险光芒,她冷冷一笑,从自己牛仔裤裤兜里掏出一个钢镚儿,扔到地上;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一口恶气出来,多潇洒? 但是转眼之间,裴夜雪已经坐在了新娘化妆室里。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已,真的就是一转眼的功夫,快到她还没有时间消化这个事实,她已经要嫁人了。 望着面前华丽而陌生的房间,望着那个明亮而陌生的镜子,望着镜子里面那个漂亮而陌生的自己,裴夜雪啊裴夜雪,你的一生就这样毁了。 为了去看那一园的开的像火焰一般的无忧花,把自己的清白毁了。 那时候她怎么说的? 绝不进冷家门 绝不做冷家人 就算她不是什么豪门千金,穷人家的孩子也是有尊严的。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傲霜把避孕药换成了维他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夜中奖。当傲霜和她的父母苦苦哀求的时候,当那两个身份无比尊贵的老人几乎要给她跪下的时候,她就心软而妥协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昨天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除了医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为什么当天傲霜和冷家两老就知道了?而且在一夜之间就准备了一场婚礼? 这,会是一个局吗? 不!她猛地一章拍上面前的梳妆台,起身往外面走去,她要去找傲霜问清楚。 不料,刚走到卧室门口,迎面就走过来一个男人。 “我聪明漂亮的新娘子,你穿成这样打算去勾/引谁呢?” 似笑非笑略带嘲讽的语气,不是冷傲风是谁? 他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有三分醉意,新郎礼服的外套被他脱下来了,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衬衣领口的扣子也随意的敞开着几颗,唇角微微扬起,在他本就潇洒不羁的外表上,又增添了一抹邪恶的味道。 而经他这么一提醒,裴夜雪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一件纯黑色的低胸睡衣。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落在自己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沟上面。 她下意识的环住自己胸部,毫不示弱的给他瞪回去:“如果有人不想被勾/引,那我怎么可能勾/引成功呢?” 可恶的男人,他把女人都当成什么了? 刚才是一味的沉浸于自己的思维中,又急于知道答案,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 而冷傲风,这个出了名的风/流种,他此刻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身体看。 虽然她里面穿了贴身衣裤,但是在他这样赤/裸裸的视线下,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被他看光了,她好像是被人脱/光了呈现在他面前的。看着他依旧带着那抹邪恶的笑容一步步朝她走来,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随着他的步伐而一步步后退…… 房间就这么大,她能逃到哪里去? 被他的目光看的心慌不已,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就是那张华丽的大床,小腿踢到床边缘的那一瞬间,她来不及防备,整个人就跌坐到了床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勾/引人的功夫实在拙劣?”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刚好可以将她胸前迷人的春光一览无遗。然后,他就盯着那雪白的酥/胸,慢慢的把身体俯了下去…… 125床单滚出了人命 手臂撑在她身边的两侧,按在床上,把她牢牢的困住了。 似笑非笑的邪恶视线还落在她胸上,她并没有多大的勇气去迎视他的目光,那么邪恶,那么冰冷,宛如一把利剑藏在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背后,好像一眼就可以把她劈成两半。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冷傲风可恶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吻你吗?” 他的手,顺着她身体柔美的曲线缓缓抚/摸下去。 那一层薄薄的衣料根本遮挡不住什么,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手掌间穿来的滚烫,正一寸寸的熨烫着她的肌/肤,她不由自主的一阵轻颤。 “叫啊!为什么不叫?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他的唇凑在她耳边,张口含住她莹润的小小耳垂,舐舔,厮磨,啃咬。 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是在激怒她! 恨她有了这个孩子,却因为他的大哥没有生育能力,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不能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他被迫娶她,被逼娶她,他怎么可能甘心被人摆布呢? 看着她颤抖,他冷冷的一笑,动手掀开了她的睡衣裙摆。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一双非常美丽的腿,嗯?”他重重的咬她的耳朵,把手伸向她紧紧并拢的双腿间,肆意的抚/摸。 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的手顺着她的大腿内侧缓缓向上。她能忍受他的冷嘲热讽,却忍受不了他这样捉弄她的身体。她身体的每一下颤抖,每一个反应,都出卖了她的理智。她别过头,更加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狠狠的,残忍的,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直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伴着一股腥味瞬间向她袭来,她浑身狠狠一颤,在他还在享受他的折磨人的快/感之时,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他,身手利索的在床上滚了一圈,离开了床铺。 “冷傲风,你真有本事,就别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她冷冷的嘲讽。知道自己解释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无用,他已经认定了她就是那种不择手段满腹心机的女人。她只能强制压下自己心头的委屈,冷静的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也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因为我也不喜欢你!你大可以回到你的世界里去,爱怎么玩怎么玩,至于你妻子的名分……” 她冷冷一笑:“我不稀罕!该还给你的时候,你放心,我绝不留恋!” “你不留恋?” 冷傲风听到这句话,更觉得好笑。 裴夜雪看不懂他唇边勾起的弧度,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他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她,把她锁在自己的身体与桌子之间,手掌抚上她肩的那一刻,她肩上的睡衣肩带,已经被他抹了下来。看似缓慢温柔的动作,只有她知道,他的手掌之间蕴藏着多少力道和愤怒。 “裴大小姐,请你告诉我,什么叫做该还给我的时候,嗯?”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掌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贴近了他的怀里。 双腿被他夹住了,上身也被他那只如铁钳一般的手臂牢牢困住了,她挣脱不了,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要被他捏碎了。 “强迫一个不愿意的女人,冷傲风,你卑鄙。”她咬着牙,不喊一声疼。 “我还有更卑鄙的,你要不要尝试?”他不怒反笑,捏着她的脖子强迫她抬起头来面对他。 纤细的脖颈上没有任何装饰累赘,细腻光滑,他把脸凑近了一些,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似乎很享受的样子:“这身体真香!” 不含任何精油香水的淡淡幽香,是让男人最难把持的住的,更何况娇躯在怀,名正言顺,下一秒,他就把嘴唇贴了上去,在她漂亮的脖子上狠狠吮/吸。 她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屈辱的声音,但他攻势太猛,在她身上又啃又咬的,身上唯一的一件睡裙也被他扒了下来,内/衣裤也不翼而飞。 被他蹂躏的难受,她最终还是发出了痛苦的低鸣。 是,他就是要她痛苦! 他的唇舌在她身上游移,最后恶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唇,肆意的挑/逗她的丁香。 她毕竟年轻,对于男女之事青涩无知,唯一的一次还是和他的那一晚。她根本没有掌控自己身体的能力,而对方还是一个专业的、经验丰富的情场浪子,她怎敌得过他的攻势?连她自己是怎样躺倒在桌子上的,她都不知道。 “原来我最伟大的小妻子喜欢在桌子上做。”含着戏弄讽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才猛地清醒过来,想逃开,他却不允许了,身体因他的恶意戏弄而蜷缩。 而他,在享受她的痛苦。 “既然你费尽心机爬上我的床,那么听好,我会让你顶着最尊贵的身份,过最低微的生活!”他咬着她的唇,残忍低语。 “风,还没好吗?人家可都等不及了!”一个红衣女人站在他们的新房门。 不知道她被给与了多大的权利,总之,她连房门都没有敲,就那么推开他们的门,站在门口,大胆的欣赏着裴夜雪的屈辱…… 这大概是因为裴夜雪的肚子里怀着的是他冷家的种吧,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对她做什么,只是一场羞辱而已。所以,在他一番戏弄之后,和这个女人扬长而去。 裴夜雪听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传来,她没有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冷傲风与那个女人就在隔壁,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个红衣女人叫的越来越大的呻/吟声,也可以听到冷傲风邪恶的笑声。 他们是故意的吧,在他对她做了这些以后,故意让她听到这些。 她动不了,浑身软弱无力,用手紧紧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但,那一波高过一波的叫喊声依旧存在,她无法不去听,她尽量的克制自己,可是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晚上,他们彻夜翻云覆雨时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126床单滚出了人命 老天哪! 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头,死死的抱着,命令自己不要去想。 一定一定不能中了他的计,他就是要她痛苦,这样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她不能中计了,不能沉浸在他给的痛苦中拔不出来,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 她费力的爬起来,去自己的包里翻出手机来,幸好她平常有听音乐的习惯,耳机都随放在包包里。她把音乐播放器打开,把声音开到最大。 不该听的事不要听 不该想的事不要想 她一遍遍的警告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傲霜来敲她的房门,这个时候冷傲风和那个红衣女人已经离开家了。她一进门就看到裴夜雪呆呆的坐在床上,用手臂抱着自己的头。 那一刹那,傲霜心里划过一阵愧疚,裴夜雪从来都是潇潇洒洒自由自在的,如果不是自己苦苦的恳求她留下这个孩子,嫁给她二哥,她也不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碰碰她,“夜雪?夜雪?” 裴夜雪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傲霜,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脸上除了淡淡的黑眼圈,别的什么情绪都没有的时候,傲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裴夜雪微微苦笑,怎么可能好呢? “我们出去转转好不好?”傲霜想让她出去散散心。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有些事她还是觉得糊里糊涂的,她要好好的想想。 傲霜看出了她的想法,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但很快又用笑容掩饰过去,极力劝说:“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去,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情?”裴夜雪直觉的想,可能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你先起来梳洗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明白了!” “什么地方?” “无忧园!” ——————————————七夜囚情—————————————— 还和上次一样,她们趴在墙头上,望着那满园的开的像火焰一般的无忧花。 只不过,上次她们是翻墙进去的,所以裴夜雪的第一次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而这一次,她们并没有进去,只是趴在墙头看着。 “夜雪,我要跟你说对不起,上次跟你说这里没人看管,只是我们家的一座别墅。其实我骗了你,这不只是一座简单的别墅,这是我二哥的地方,这里的无忧花也不是自然植物,都是一个女人亲手为我二哥种植的,她还给这里取了一个名字,叫无忧园。” “那个女人是谁?”裴夜雪问。 “那个女人,她的名字叫伊恋。她很爱我二哥,我二哥也对她很好。不过我二哥那个人嘛,生性风/流,也不知道他和伊恋是怎么回事,总之,在三个月前,伊恋离开了我二哥,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更没人再见过她,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傲霜微微的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她应该是比较喜欢这个伊恋的。 “那你哥,就是因为她的离开改变的吗?”裴夜雪觉得,世界上应该不会有那种生性就残忍的人,更何况冷家一家人都很善良,包括冷父冷母,包括老大冷傲尘,和小妹冷傲霜,都是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一个残忍冷酷的冷傲风呢? “不是,我二哥那个人对女人从来都不真心的,他从五岁在幼儿园开始就会把女生了,到现在二十五岁,他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是吗?” “是啊!!” 五岁啊,多不可思议的年纪。 谁料,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女声:“冷傲霜,你在这里?” 她们两个同时回过头去,是裴夜雪昨晚上看到的那个红衣女人。 傲霜和夜雪的脸色同时变了变,因为对这个红衣女人的想法不同,所以她们都没注意到彼此的异样。 傲霜先从墙上跳了下来,不善的望着对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有事和你说!” 傲霜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裴夜雪。 裴夜雪也从墙上跳了下来,对傲霜微微笑道:“你们聊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那你等着我啊!” “嗯!” 裴夜雪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别人的隐私,她也不去窥探。 她独自来到了一家书店,每逢她有情绪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一个人静静的看一会儿书,她的心就能慢慢的平静下来。 而这家书店是她外公开的,因为她喜欢看书,所以她外公特地为她整理了一排,都是她喜欢看的书。 她会根据自己的心情来选择自己要看的书,就像现在,她心里郁闷,有着无处排遣的痛苦,她就选中了那本《再苦也要笑一笑》。 谁想,她正准备抽出来,另一只宽大的男性的手掌已经覆上了她的。 她赫然一惊,回头望向来人:“是你?” “怎么?不想看到我?”他微微嘲讽。 裴夜雪不想解释什么,拿着书,正准备走。 他却大步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就把自己嫁了?”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样子,双手狠狠的攥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动弹,“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事实,你接受事实吧!” “不,一定有理由,你必须告诉我理由!”他不相信,不接受这样毫无理由的事实,“你躲了我差不多两个月,关机两个月让我找不到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结果就在我回老家的两天里,你悄无声息的把自己给嫁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越说声音越大,书店里的不少人都朝他们这里看来。 而裴夜雪,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乔木,你先别激动好吗?” “别激动?你要我怎样别激动?”他越说声音越大。 连外公也被他引来了。他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虽然有六十多岁了,但是身体依然健朗,尤其整天和书为伴,他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就像一个学者。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和裴夜雪是什么关系,不过他知道裴夜雪不是会随便任人骂的女孩儿,看她冷静的样子,应该和这个男人是很熟悉的吧!他走到裴夜雪身边,“雪儿,和你朋友去屋里谈吧!” “为什么要去屋里谈?你外孙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乔木气急了,口不择言。 127床单滚出了人命 “乔木,你用这样的口气跟我外公说话,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裴夜雪冷冽的望着他。因为自己欠了他的,她可以任由他骂,但她决不允许他这样跟她的亲人说话。 乔木知道她说到做到,也知道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这样跟一个长辈说话。他狠狠的闭了一下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道歉,身后这时传来一个好听又好奇的声音:“夜雪,外公,发生什么事了?” 是傲霜。 乔木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走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怎么了吗?为什么瞪我啊?”傲霜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走到外公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甜甜的一笑:“外公,我来看你了,开不开心啊?” “开心!开心啊!”外公拍拍她的小脑袋,笑呵呵的说,“等会儿和雪儿一起回家,让你们姥姥给做好吃的啊!” “好啊,不过我们今天中午约了晓晓和阿三一起吃饭,外公要说话算话哦,改天我会和夜雪一起去蹭饭的!……夜雪,我们走吧?!”她对裴夜雪喊道。 “嗯,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跟外公说几句话。” “什么话啊我不能听?”傲霜好奇的问。 “也不是什么事,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吧!”裴夜雪淡淡的道。 她一向独立,关于她和那个男孩子的事,外公也不多问。等到傲霜出去了,裴夜雪才跟外公说:“外公,您帮我一个忙好吗?我想要一套关于法律方面的书!” “为什么?你学的是心理学系,要法律系的书做什么?”外公很惊讶。 “您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好吗外公?这件事不要跟我爸妈说,您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她和冷傲风的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因为很多问题她还没有搞清楚,她不想让家人担心。 “好!外公答应你!明天过来拿书!” “谢谢外公!”她上前抱了抱外公,然后就走了。 她和傲霜、喻晓、阿三同是大学同学,尽管不同学院不同系,但不妨碍她们成为朋友。 这四个人当中,除了傲霜是一位豪门千金之外,其他三个家境都是一般。大家都不赞同去什么奢华的餐厅吃饭,但是傲霜今天很开心,她坚持要请大家吃饭,而且不准任何人和她AA制。 “诶,夜雪夜雪,我昨晚上兴奋了一整晚没睡着,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吧,硬是给忍住了。”阿三一待坐定,立刻缠着裴夜雪问道:“你快跟我说说,昨晚上你们那个啥,你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阿三,你这个变态……”傲霜一听到她这问题,到口的茶全喷了出来。 “我本来就是变态阿三嘛!”阿三很委屈的道。 因为她太中性化了,不喜欢自己那个水水的名字,她就给自己取了一个绰号叫变态阿三,不许大家叫她的名字,久而久之,大家也几乎都忘了她本名叫什么了。 见傲霜一脸惊愕,她不服气了,“因为你没结婚,我才没问啊,人家晓结婚的时候我也问了,人家也不像你这样啊。” “你能不能不要再二了?”真受不了她。 “夜雪,你怎么不说话?”喻晓望着裴夜雪平平静静的,有些担心。 她们两个不止是大学同学,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了,所以任凭裴夜雪掩饰的再好,她还是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放心!我没事!”裴夜雪对她安抚性的笑笑。 今天去外公那里,本来是想好好安静一下,想想那几个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的。 哪想天不从人愿,她到了现在都没有一刻能真正安静下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踏进了某个局当中,她和冷傲风的那一夜,不是偶然,或许孩子是个意外,但结婚绝对是一步棋。 可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个设局的人是谁呢?有什么目的呢? 她下意识的看向傲霜。 傲霜被她这样像钻研小白鼠一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却又不敢闪躲,怕被夜雪看出倪端来。 也就在这时,阿三突然拍了她一下:“傲霜,你快看,那个男人,是你二哥吗?” 傲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冷傲风出现在这家餐厅门口,而且臂弯里还挽着一个非常惹火妖艳的女人…… 糟糕! 傲霜在心里暗骂自己,今天只想着请姐妹们吃好的,竟然一时忘了,这家餐厅也是她家二哥常来的一家餐厅。 现在让夜雪撞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心里能好受吗?而且还是新婚第二天,在这么多朋友面前,不是明摆着让她难堪吗? 虽然她现在背对着门口坐着,但二哥已经走进来了,还有阿三那大嘴巴也嚷嚷了起来:“他怎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啊?傲霜,那是你二哥吗?夜雪你快看看,那个是不是冷傲风啊?” “闭上你的嘴吧!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傲霜拍了她一记。 裴夜雪回头看了一眼,仅仅是一眼,便又回过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是冷傲风没错! 他的风流,不是众所周知的吗?各大娱乐头条常常会出现他的名字和照片,他会带着各种女人出入各种场合,早已经不奇怪了!至于难堪…… 还会有比昨晚更难堪的事吗? “夜雪!”喻晓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手,想帮助她,却爱莫能助! “傲霜,你二哥怎么这样啊?”阿三也愤愤不平! 傲霜愧对好友,面对这样的情景她不能装作没看到,用力的一拍桌子,准备朝他走过去。 “算了吧!”裴夜雪淡淡的阻止她:“你们冷家毕竟是豪门世家,在这样的公共场合闹,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 “算了!” 夜雪自己都这样说了,傲霜也不好再说什么。 冷傲风挽着那个女人从她们身旁走过,像是和他们根本不认识一样。不过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却认出了傲霜,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冷傲霜理都不理! 那女人自讨没趣,走了。 这顿饭吃得人憋屈死了,冷傲霜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叫来服务员:“这顿饭记你们冷总身上!” 128床单滚出了人命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让冷傲风听到。 “就这样走了吗?我们都还没怎么吃呢?”阿三看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可惜的肠子都扭曲了。 “不吃了……”傲霜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裴夜雪和喻晓都已经离开了餐桌,往门口走去了…… —————————————七夜囚情————————————— 裴夜雪一个人回到了那栋豪华的房子里。 虽然这里不可能是她的家,但是除了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天大地大,虽然避风的港湾有许多,但是她从十一岁起就一直在外地上学,这么多年习惯了独立自主,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她怎么能让家人再为她担忧? 她回到自己那个华丽的“新房”里,靠着床,缓缓的在地上坐了下来,开始去回想那一天晚上进入到无忧园里的一切—— 那天,她和傲霜在学校图书馆看书,偶然的看到了关于无忧花的资料,傲霜很兴奋的说自己知道有一个地方开的无忧花特别美,可以带她去看。 而裴夜雪,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无忧花,不曾真实的感受过无忧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花,它的香味是怎样的?她有什么魔力被命名为无忧花呢? 于是,她们便去了那个无忧园。 因为是傲霜家的别墅,虽然她没有带钥匙,但是冷家那么有钱,海内海外的别墅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没有带钥匙,裴夜雪也没有想那么多,便跟她进去了。 她们在无忧树下喝酒,傲霜说,无忧花真的有让人忘记烦恼的魔力。她们就天真的以为,真的可以一醉解千愁。 然后,就在她们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傲霜醉醺醺的跟她说,“难得一次喝的这么痛快,咱就尽情的喝吧,喝完了随便找个房间睡一觉,明天再睁开眼睛,一定会是一个艳阳天……” 艳阳天?! 那不是一个艳阳天! 那是一个人间炼狱! 裴夜雪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无忧园里房间那么多,她怎么就偏偏选中了冷傲风的房间呢? 如果那天的一切都是一个偶然——进入到冷傲风的房间是偶然,发生那样的事是偶然,怀孕也是偶然。那么她在医院查到自己怀孕呢,傲霜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怎么能那么及时的带着她父母来? 他们冷家,又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准备出一场奢华而隆重的婚礼来? 莫非,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某个陷阱之中? 这一切,会是傲霜安排好的吗? 不! 她不愿意相信,傲霜会这样的设计她。 不论如何,她不能让别人摆布她的人生了。 哪怕已经结婚了,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她可以离婚,她不在乎自己的什么名声名誉。冷傲风就是那样的一个人,风流,花心,玩世不恭,浪荡不羁;孩子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能够安然成长吗?他能够健康快乐吗? 现在才两个多月而已,打胎,应该还可以吧…… 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孩子,别怪妈妈狠心。 她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以免再节外生枝,就今天去吧。她打了一辆出租车,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医院。 这个孩子不该来,送他离开吧! 人流不是什么大手术,全世界这么多的人,可能每天都会有人来医院做人流,医生很快为她安排了手术。 宝贝,对不起!别怪妈妈! 裴夜雪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白袍子医生护士,她闭上了眼睛。 以为不听,不看,就能慢慢的让自己静下心来。可,这个孩子,哪怕不是一个爱情的结晶,他也依旧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啊,她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姐,你不必害怕,三五分钟就过去了,我们会给你打麻醉剂,不会感觉到疼的。”女医生微笑着安抚。 裴夜雪睁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女医生,似乎是想寻求一个答案:用一条小生命,去换取她一生的自由,她不会后悔吗? 可如果留下这条生命,孩子能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成长吗? 在一个没有感情做基础的婚姻中,在充满谎言的圈套中,他能够安然成长吗? 如果能,她愿意拿自己的一生自由去换取。 如果能…… 她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想她裴夜雪长这么大,从没有这样优柔寡断过。 “小姐,你考虑清楚了吗?”女医生耐心的问。 她沉痛的点了点头。 然而,她没有想到,自己考虑的这段时间,恰恰是为傲霜争取了时间。就在医生准备给她打麻醉剂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顿时,所有人的眼光全都向门口看去,看到冷傲霜和冷傲尘就站在他们面前。 因为冷氏集团在商界也算是跨国的大企业,冷傲尘是冷家长子,冷傲霜是冷家小女,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自是不用说的。而现在,他们莅临这么一家小小的医院,自然也没有人敢阻拦她们。 而裴夜雪,在听到傲霜的声音时,不知怎地,那颗揪着的心,忽然平静了。 “夜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傲霜控制不住,率先朝她扑过来,也不管身旁是不是有人在看,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什么天大的事你不能跟我跟妈说啊?我们会给你撑腰的,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就自己跑来医院啊……” “行了,别哭了,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吗?”好一个及时啊。 裴夜雪看出她多少有做戏的成分在,不过没点破。 冷傲尘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互动都尽收眼底。 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掌管着冷氏集团的总裁一职,他的沉稳气度都是非常人所能及的。他对那女医生示意了一个眼神,大家都出去了,并且为他们关上了门,然后,他朝她们走过去。 “傲霜,你先起来吧!”他淡淡的对妹妹吩咐,让她站到一旁,并且坐到床边,小心的把裴夜雪扶了起来,“夜雪,愿意听大哥给你讲个小故事吗?” “大哥请说!” 她似乎知道,为什么今天来的不是冷母,不是冷父,偏偏是冷傲尘?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有说服力,因为他接下来的故事,足以改变她的一生…… 129床单滚出了人命 原来,豪门,也有豪门里的不幸! 冷傲尘因为小时候的一场意外落水,拉下了病根,从此不育。不管他的财富地位家境背景有多么的尊贵风光,这种难以启齿不为人知的疾病,却是他心里最深的痛。 难怪他,到了三十多岁都还没有结婚。 裴夜雪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这个沉着稳重器宇轩昂的冷家大少,她希望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他的目光真诚而恳切,他的神情坦坦荡荡的,她知道,他没有在说谎。 “你没有过治疗吗?”她不可思议的问。 “有过,但是治疗过几次之后没有效果,我就干脆不再治了。” “……”裴夜雪顿时沉默。 “不是我们不想治,因为我大哥的病,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英国,美国,但是都没有治好。大哥不愿意再将这件事情扩大,也为了我们家的脸面,大哥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冷傲霜微微叹息。 裴夜雪才明白,为什么冷家的人,把这个孩子看着那么重,原来冷家的希望,都在冷傲风一个人身上。也怪不得,冷傲风那样的人,会妥协于这场婚姻。 “夜雪,答应大哥,留下这个孩子好吗?他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他也是我们全家的希望,我们谁也不会让这个孩子受到委屈的,包括临风,他也不能。”冷傲尘恳恳切切的凝望她,带着一丝哀求。 裴夜雪心软了。 “好吧大哥,我答应你,我留下这个孩子,我不会再这样做了。”其实,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她有什么权利去扼杀一个小生命? “你能这样想,大哥就放心了。”冷傲尘很是欣慰,也总算放心了,“至于傲风,你不要把他想的太坏了,他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真心对待的女人而已,给他点时间,好吗?” “嗯!”她还能说什么呢? 冷傲尘把她送回了冷傲风的公寓。 他是想带她回家的,也正好让冷傲风过去,好好说说他。但,被裴夜雪拒绝了,她不希望搞得兴师动众的,那样一来,她的日子可能就更不好过了。 下车的时候,她淡淡的看了冷傲霜一眼,然后转向冷傲尘:“大哥,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 “我不知道是谁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我身边那些人都撤掉,我的孩子,既然已经决定留下他,我自然会保护好他,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身边是不是有这样的人,但,如果没有,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及时”的赶到呢? 冷傲尘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而后点头:“好!我答应你!” “还有今天的事,最好也不要跟冷傲风说吧?!” “没问题,我都答应你!” 裴夜雪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那所华丽丽的公寓。 只是,他们不说,冷傲风就不会知道吗?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她房间的灯还没有关,当然,她不是在等他,她是在看一本法律方面的书,忘记了时间。连他走到了她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我亲爱的小妻子,这么认真啊?”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的起身,书也不小心弄到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来,看到封面上的几个大字时,他冷冷的、似笑非笑的嘲弄:“刑事诉讼?裴大小姐,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与你无关的把戏!”她把自己的书夺过来,转身往外面走去。“如果风少喜欢这间房,那我让给你便是!”她可以去别的地方睡,反正相看两相厌。 “怎么?我亲爱的老婆,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说话间,她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墙上,把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身体之间。 “冷傲风,你又想做什么?”她警惕的看着他,怕他会伤到孩子。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呢?”他邪恶的一笑,故意望她的胸部看去,只可惜,人家已经换上一件比较保守的睡衣,那美妙诱/人的春光,他已经看不到了。 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推不开他,她的冷静、镇定,遇到了他,全都不管用了。 他恶狠狠的捉住她的唇,毫无怜惜之意,任由她怎么反抗,怎么挣扎,他的手都没有离开她的身体,并且解开了她睡衣上的扣子,放肆的玩/弄着她的身体。 她想咬他,想骂他,但自己的唇被他吸在嘴里,她根本没有办法。 夫妻之间履行义务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偏偏选择了这种,就是要她难堪。 “很痛苦,是不是?”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冷眼望着她娇艳红肿的唇瓣,他邪魅的笑着,一手按着她的身体,一手捏着她的酥/胸。 那满手柔嫩的触感让他兴奋,却让她备受屈辱。 她知道,自己越是反抗,他越是不会让自己好过。 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也不让自己对他求饶。 “干什么这么委屈自己?喊出来不是更舒服?”他肆意的笑着,肆意的玩弄着,在她惊恐的瞳孔中,他一口咬住了她胸前那颗粉嫩的小樱桃。 她不愿意喊,他偏要她喊。 她不愿意求饶,他偏要她求饶。 她感觉自己的胸/部被他弄得难受,又肿又痛;事实上,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只除了肚子。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总之,他没有袭击她的肚子。 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从不曾有过的,即使是和乔木在一起的时候,恋爱了三年,乔木都没有越雷池一步。而冷傲风,他是情场高手,他一年都没有几天吃素,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即使是难受,即使是屈辱,但他已经轻而易举的掌控了她的身体,那种陌生的欲/望在她体内翻腾,他忽然用力的厮咬一下,她浑身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130床单滚出了人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把冷傲霜当姐妹,却被她摆了一道;冷傲风凭什么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她还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冷傲尘的请求…… 她难道注定要栽在这三兄妹的手上吗? 冷傲风或许风/流,或许浪/荡,但他从来没有这么残忍的对待过一个女人。看她死死的咬着唇,脸色发白,额头上的几缕发丝都被汗珠浸湿了,嘴唇也渗出了丝丝的血迹,他却没有任何的怜惜之心,手指长驱直入,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适应了不了这强势的攻击,身体不住的收缩。 “怎么?很痛苦吗?”他森冷的声音又浮现在她的唇际,低沉,邪魅:“如果你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女人越是伪装的坚强,就越是让男人恨不得撕毁!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或许,你求饶,我可能会放过你!” 会吗? 他们都心知肚明,不会! 所以,她也不会求饶! 冷傲风! 虽然她不够了解他,但她很清楚,她越是求饶,越是痛苦,他就会越加快乐! 他的手指,更残忍的在她体内抽/送,她忍受着那股深刻而陌生的感觉,浑身划过一阵异样的颤栗,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只能拼命的摇头。 “想要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告诉我,你想要,我会满足你!” “不……” 她气若游丝,微弱的反抗。 “不?不是什么意思?不要?还是不要停?”他笑得邪魅,笑得冰冷:“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纯情的模样,那样,只会让我更加作恶而已!” “那你何不放过我?”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放过你,太便宜你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她快被他弄疯了,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你说呢,我想怎样?”他残忍的低笑,欣赏着她的屈辱,欣赏着她被欲/望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痛苦,他的声音,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魔,让人颤抖,让人绝望: “裴夜雪,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冷家的门任由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存在的价值,就只有你肚子里孩子而已,若是孩子有任何闪失,我会要你给他陪葬!至于你,孩子生下以后,即使你想留在这里,我也不会要你多停留一分钟!” 折磨了她大半个小时,他才终于进入主题。 然后,他的手猛地从她体内抽了出来,任由一阵阵的空虚席卷至她,他毫不犹豫的掉头离去。 她身子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她的尊严,也在此刻碎落一地。 宝贝,别害怕,妈妈会想出办法的,妈妈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无声的安慰这个还没有成形的孩子…… “你存在的价值,就只有你肚子里孩子而已,若是孩子有任何闪失,我会要你给他陪葬!至于你,孩子生下以后,即使你想留在这里,我也不会要你多停留一分钟!”冷傲风可恶的声音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如果最后的结局只有这一个,那她又何必留下这个孩子? 迟早,还是要面对比死别更让人痛苦的那一天……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她是否真的有能力保护这个孩子? 她不知道。 冷傲霜担心她。距离那天离开医院,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和夜雪联系过了。她一直在揣摩夜雪离去前的那个眼神,不知道夜雪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如果是,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问? 可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不和她联系呢? 傲霜搞不懂她的想法,憋了三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正好夜雪今天也有课,她便来喊她一起去学校上课,也缓和一下她们之间的关系。 但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一个人,他正鬼鬼祟祟的往里面张望着,她好奇的走过去,发现是那天在书店里碰到的那一个。 “喂,你在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他发现了她,却理都不理,扭头就走。 但是冷傲霜已经把他的身家背景全都调查清楚了——乔木,夜雪相恋三年的男朋友,目前正在他们冷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工地上做画师。 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是来看夜雪的吗? 看他要走,她急忙追了上去,大大方方的从身后拍他的肩膀,面带着一抹娇俏的笑容:“嗨!你是来找夜雪的吗?” “不是!”他一口否决。 脸上忧郁的神情,也在看见傲霜的那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眼神。 是的,他对于这种富家千金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行了,别骗我了,你要不是来找夜雪的,那你来做什么的?这时候我二哥肯定不在家,要不,我带你进去?”她试探性的问。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怎么这么烦人啊?”乔木懒得再跟她纠缠下去,掉头就走。 如果说世界上有没有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有,而且非冷傲霜莫属! 她不死心的又追了上去,“我看你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你一定是业务不怎么繁忙,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我可以跟你说说夜雪的事哦!”她无视于他脸上反感的神情,依旧笑嘻嘻的。 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 乔木理都不理她。 而她,就一直追着他走。 他妥协了。 为了夜雪,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咖啡厅里—— “你尝尝,他们这里的咖啡很不错的。”冷傲霜一点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很热情的为他加奶加糖,“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喝杯咖啡,静静的坐上一会儿,然后心情就慢慢的……” “冷大小姐,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乔木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不会忌惮冷傲霜的身份,更不愿意和他们这样的豪门子弟豪门千金扯上什么关系,他只想知道夜雪过的好不好! 而冷傲霜,又是何等的骄傲?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么无礼的对待过,今天却被这个乔木三番两次的嫌弃,若换做她以往的脾气,她可能掉头就走了。但想想,这是她欠他的,她不能走,她必须忍耐。 她重新扬起笑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确定你不要尝尝吗?夜雪也很喜欢这里的咖啡哦!” 乔木微微一愣。 是的,夜雪喜欢看书,而且喜欢在看书之前,先为自己煮上一杯咖啡。 她懂得很多咖啡,煮的咖啡又香又醇,但他却适应不了那种味道,总觉得很苦。有一次,她连哄带骗,软硬兼施,一定要他喝,他拗不过她,只好喝了。然后,她就看着他皱着眉头狂喝水的样子开怀大笑…… 现在,他几乎已经忘了那咖啡的味道了,却依旧清晰的把她的笑容刻在心上! 如果不是发生了她和冷傲风这件事,裴夜雪和乔木,也快面临谈婚论嫁了吧?! 冷傲霜望着他出神的模样,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裴夜雪。 这样一段好好的感情,硬生生的被拆散了…… 乔木心里不好受,夜雪心里会好受吗? 冷傲霜快被自责的狂潮淹没了,如果不是自己带夜雪去看无忧花,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裴夜雪陪她一起喝酒,她们也不会醉,裴夜雪也不会和二哥发生那样的事,也就没有今天三个人的痛苦了。 乔木是最无辜的,她想要帮助他。 她低着头,苦苦思索,连乔木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没有察觉…… ———————————————七夜囚情——————————————— 裴夜雪站在窗前,她看到了乔木,看到了冷傲霜,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在这座华丽的牢笼,已经三天没有走出这里一步了。她也没有精力再去想乔木和冷傲霜的事了,接下来,她要打一场持久战,和冷傲风的持久战。 她把自己的手机关了机,也不去学校,彻底的封闭自己,一心一意的攻读法律。因为冷家家大业大,权利财富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纵然她家庭条件也不算太差,但要和冷家相比,那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她毫无能力与他抗衡,唯一能保障她的,除了法律再没有别的了。 她不能倚仗别人,要救自己,她只有靠自己。 只是,她能这么安安静静的,冷傲霜却不能。 今天是冷父的六十大寿,冷傲霜邀请了几个好姐妹到家里去,夜雪作为冷家的儿媳妇,更加不能缺席。 傍晚的时候,这姐妹几个一起来到了冷家,看到客厅里到处都站着的是人是,裴夜雪愣了一下,小声的问傲霜:“你不是说只是自家人吃吃饭吗?” “是啊!都是自家人啊,所以不必客气!”傲霜干笑两声,跑到冷母身边去了。 裴夜雪望着满堂的宾客,很奇怪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冷傲风。 他似乎就是天生的发光体,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光芒一片,走到哪里,哪里都是莺莺燕燕。唯有,走近她的时候,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的笑,总是会让她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栗。 她克制自己不要去看,但,隔着重重的人群,她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一道灼热又充满着邪恶的眼神,好像,她浑身都被他扒光了一样…… 131一入豪门深似海 她克制自己不要去看,但,隔着重重的人群,她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一道灼热又充满着邪恶的眼神,好像,她浑身都被他扒光了一样。 她不敢再停留在众人的视线当中,牵起一抹笑意走到冷父面前:“对不起爸,我刚刚才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祝您生日快乐!” “傻孩子,你和那个小宝贝,就是送给爸爸最好的礼物了!”冷父和蔼的拍拍她的手,并且把她介绍给众人。 毕竟,以冷家的身份地位,冷父生日,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庭聚会。 裴夜雪在深深的领教了冷傲风的残忍之后,冷家其他人的温暖让她觉得感动。 冷母像是知道她不适应这样贺客云集的场面,便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冷傲霜好凑热闹,也跟着进去了。 她们关起房门来说话。 “夜雪,来,妈有东西送给你。”冷母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打开,从中拿出一款光芒闪耀的银色手链来,“这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们的爸爸一起外出环游时,你们的爸爸不惜重金买下的,我们就说等将来阿尘和阿风长大了,要送给我们的两个儿媳妇。” “老天哪!”傲霜看到这手链,惊得目瞪口呆:“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您和爸爸还收藏着这样的宝贝?我只在书上看到过,这款手链全世界就只有两款,一款银色一款金色。而且它们还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宫心锁’,据说只要一个男人亲手将这条手链带在一个女人手上,那么这个男人的心就会被牢牢的套住……真没想到,这样两款手链,居然是被您和爸爸收藏起来了!”因为她的理想就是做一个珠宝设计师,所以她对于这类的珠宝首饰特别关注。 冷母看她连连赞叹的神情语气,笑道:“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有个名字叫‘宫心锁’,而且全世界只有这两款。”她拿过裴夜雪的手,“来,妈给你带上!” “不不,”裴夜雪急忙要收回手,“这太贵重了,妈,您送给我,只怕我会给弄丢的。” 她从来对这类型的饰品不感什么兴趣,全身上下一向除了手表之外,找不到第二件首饰。至于冷母和傲霜说的这些,她更是一无所知。 “傻孩子,再贵重的物品也只是身外之物,妈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幸幸福福的,我们做爸妈的,就安心了!”冷母笑着,不由分说,一定要给夜雪戴上。 冷傲霜在一旁看着,简直要羡慕死了,“为什么世界上只有这两条啊?” “你要愿意,可以让人照着它的样子再特意订制一条啊!” “不,特意订制一条,可能就失去它的魔力了……”冷傲霜有些惋惜的道。 只有裴夜雪一语不发,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这款金光钻光都闪耀无比的手链,它,真的有那种神奇的魔力吗? 一入豪门深似海,她再也不可能是以前的那个裴夜雪了。 她的潇洒,她的自由,她的青春,她的梦想,在走进豪门的那一刻,在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的那一刻,都必须被埋葬了! 许久,冷母带着她们走出卧室。 这个时候,客厅里的宾客已经有些稀少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的冷傲风正在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 不知道那个女人正在说什么,情绪略微有些激动,而他,就倚靠在一旁的一根柱子上,似笑非笑、甚至玩味的听着。 似乎,感受到了裴夜雪的注视,他微微扬起头,两道视线就那么硬生生的在空气中交汇,让裴夜雪想躲避都来不及。 他不会以为,她是在意他的吧?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是在嘲笑她的狼狈。 她下意识的闪躲,若无其事的和傲霜还有冷母走下楼去。 本来,冷父冷母是要留她住一段日子的,毕竟她怀孕了,冷母觉得,自己照顾她也会放心一些。但,冷傲风故作亲密的挽着她的肩,低声的在她耳边说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她无法答应,只得和他一起回了家。 他就是不会让她好过,她心里很清楚。 他可以对所有女人温柔,唯独对于她,他残忍的不留一丝余地。 “其实啊,你不要把傲风想的太坏了,他虽然花心了一点,但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他真心相待的女孩子。既然命运已经让你们走进了一个家门,这也是一种缘分,你再给他一些时间,好吗?”冷母的恳求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抬起头,望着一边开车一边抽烟的他。 说真的,他长得真的很帅。 他侧脸的弧度,就如一个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样,完美的无可挑剔。尤其是他微微挑眉,微微勾唇的动作,多了一分坏坏的浪荡不羁的味道,好像天塌下来了,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一样。 这样的他,很难不会吸引到女人吧? “你看够了没?”冷傲风又不是死人,被她这样看着,他会毫无察觉吗? 她的目光再次被他逮了一个正着,她心慌的想要别过脸去,他却在这时踩了刹车,霸道的手掌也在同一时间,扣住了她的脸。 近在咫尺的距离,那一双闪耀夺目的星眸里,她看到了他的鄙夷,还看到了自己的狼狈。 然后,他的视线缓缓向下,顺着她白皙光滑的脖子,落在了她微微起伏的胸部。 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副好身材。 纵然拥有过数不清的女人,却只有一次,只有那一夜,让他的情/欲失去了控制,狠狠的要了几乎一夜…… “冷傲风,你若真有能耐,就别把手段用在一个女人身上。”她咬着牙,望着他眼中燃起的欲/望之火,她一盆冷水浇下去。 “你以为,我饥不择食吗?”他的唇角缓缓的,缓缓的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最好不是!” 他的言外之音,她又怎会听不出来? 但她宁可他用这种轻蔑的语气和眼神轻视她的身体,也不愿意再一次承受那种不堪的痛苦和折磨。 “你放心!现在就算你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对你怎样!”他狠狠的攫住她的下巴,阴冷的视线直逼向她,在她耳边柔声低语:“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只会让我作恶而已!” “那你何不有多远闪多远?”她忍无可忍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怎么?咱聪明伟大的裴大小姐,终于受不住了?”她情绪越是激动,他就笑得越是邪恶。 裴夜雪深吸一口气,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冷傲风,在这桩婚姻里,你是那个受害者,而我是那个牺牲者,你不想娶我,放心,我也不想嫁给你,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围着你冷傲风转。所以,收起你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吧,别丢了你风少的身份。”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字字清晰,字字有力。 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紧了又紧,她始终没喊一声疼。 她以为他会生气的,会愤怒的,但是没有。他不怒反笑,令车子里的空气都变得阴森森的,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只能用手去拍他的手臂。 而他的视线,就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她手腕上的那条宫心锁手链上,不知为何,他的眼神在此刻隐隐起了一丝变化。 “下车!” 他忽然松开了她,寒声命令。 裴夜雪一秒钟都不敢多呆,立刻下了车。 面对面前紧锁着的公寓大门,她想到自己没带钥匙,又立刻转身,想问他要钥匙,但他已经踩下油门,扬尘而去。 “阴阳怪气的家伙!”她咬着牙骂了一声。 没带钥匙,怎么办? 不止钥匙没带,因为今天傲霜非要她穿这件小礼服,她根本连手机都没有拿。 现在天都黑了,她身上又一毛钱都没有,怎么办啊? 裴夜雪下意识的环抱住自己的肩,仰头望着大路两旁被风吹动的树叶,秋天已经来了吗? 怎么不知不觉的,天就冷了…… 却没想到,一个温暖的外套在这时罩在了她的肩上,伴随着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和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天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呢?” 裴夜雪浑身一震,一转身,一仰头,就看到了一双关切的眼眸。 显然是经过了这些天,他已经冷静了一些了。 “乔木?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讶的问。 “等你!” 等的好辛苦! 裴夜雪在他温和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忧郁。 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忧郁呢? 她又怎么可能忘记,当初一眼吸引她的,就是他这双忧郁的眼神! 她是希望他能够快乐一些的,可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关心呢?她把外套从自己肩上取了下来,交到他手上,语气中有些酸涩,还有些疏离:“你等我做什么?” “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他的声音苦苦的,望着手里的外套,她宁愿受冷,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关心了吗?他重新把外套披回了她的肩上,“别总是这么倔,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 132一入豪门深似海 “谢谢!”她喃喃的道。 乔木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和她在一起没有过什么快乐的回忆,而他的能力,也总是不能在她有困难的时候给予什么帮助;但她知道,他在感情上是依赖她的,他心里从来也没有过别人。 现在,她不声不响的结了婚,是她对不起他,她,是不是该让他死心了? “夜雪,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是自愿嫁给冷傲风是吗?是因为你怀了冷傲风的孩子,冷家人逼迫你这样做的对不对?” “不是的,冷家没有人逼迫我什么……” “你不要骗我了,刚刚车里的情况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冷傲风对你并不好不是吗?”他一口打断了她的话。 裴夜雪希望他能接受这个事实,希望他思想不要这么偏激,然而,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你放心吧,虽然我没有什么钱,更没有什么权利,但他们冷家不能这么欺负人,我一定会把你从那里面解救出来的……” 裴夜雪来不及叫住他,来不及把衣服还给他,他就不见了踪影。 说她倔,他又何尝不是? 很多时候,她把他当成一个任性的孩子,在他陷进自己的思想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她也不跟他计较。她尽量的包容他的偏激,包容他的自以为是。可现在看来,一味的纵容对他是没有好处的,他将来要怎样在社会上立足呢? 她沉重的叹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夜里九点多了,她能向谁寻求帮助呢? 走到一个报亭前,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一个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看报纸。 裴夜雪好奇的走上前,“大娘,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收摊啊?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看报纸,很伤眼睛的哦!” 老太太仰起头来,对她笑了笑,正想说什么,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比较性感的小礼服,她关心的问:“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晚上大街上不安全,会有小混混出来的,你穿成这样太危险了,还是快回家吧!” “谢谢大娘!”裴夜雪对她微微笑。 然而,她前脚才刚踏出去,就看到面前的不远处有几个小混混。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围着一个什么人。 “这帮小混混啊,欺人太甚!我孙子性格有些软弱,下了晚自习一个人走到这里就会被这几个小混混欺负。”老太太一边叹息一边说着,关了报亭的门,就朝着那群小混混走去。走之前还又叮嘱了她一句:“姑娘,快回家吧,这帮小混混真是看到好欺负的孩子就跟人要钱,看到漂亮女孩子就调/戏人家……” 那看到老人呢? 裴夜雪没有马上离开,看着老太太迈着苍老的步子走到了他们面前。 这群混混共有五六个,有一个还拿着一把刀子把玩着,因为耳边一直有风刮过的声音,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那群小混混连老人都威胁。 那个孩子一脸的怯弱,看到奶奶被人威胁,他壮着胆子挡到奶奶面前,“你们不要欺负我奶奶,我给你们钱就是了……” “那就快点!”有人催促着。 “以强凌弱,以多欺少,真是出息啊!”裴夜雪冷飕飕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几个混混同时扭过头去,本来一脸的不耐烦在看到她一身清凉性感的装扮时,有人眼睛一亮,迸发出一种神采来。 那个拿着刀子的小流氓缓缓的朝她走近,邪恶恶的目光在她胸部打转:“漂亮的妹妹,想跟哥哥玩玩吗?” “好啊!”裴夜雪波澜不惊的笑着。 对于他们,她没有恐惧,却也没有痛恨,好像所有的人和事在她眼中都是淡云轻风一样,从来没有什么感情是能够让她疯狂。 是啊,冷傲风那样的人她都面对过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面前的这个小混混,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大,手里甩着一把挺精致的甩刀,正一步步的朝她靠近。 她后退了三步,他以为她是害怕了,笑得更欢了。身后那五六个人也站在原地没动,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老太太和她的孙子紧紧依靠着,一脸的恐惧。 这个时候,虽然也不算生更半夜,但周围都有一些茂密的树叶和高高的盆栽,挡住了晕暗的路灯,也挡住了路人的视线。 “妹妹,你别怕啊,哥哥会很温柔的疼你的……”他涎着笑脸,就准备扑向她。 谁想,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裴夜雪以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姿态,一记漂亮的反手擒拿,动作快到他们都还没有看清楚,她就已经把人摔在地上了,而那把精致漂亮的甩到,也在同一时间落在了她的手上。 “臭娘们儿,你还会功夫……”有人朝她冲了过来。 他们一个一个的上,却一个一个的都不是她的对手。 “还要打吗?”她冷眼望着地上的几个人。 “TMD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碰上这么个疯女人……”有人低声咒骂着。 “我之前已经报了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来了,如果你们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的话就赶紧滚吧!”她随手把那把甩刀也扔到了他们面前,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虽然,她今天过的也很糟糕,但她不想和他们一样。 她走到老太太身边,温和的对她笑笑,“大娘,你们没事吧?” “没事,姑娘,真的要谢谢你啊,不然我和我这小孙子就要倒霉了。”老太太不住的道谢,也让孙子向她道谢,她自己却东张西望的。 “大娘,您在找什么吗?”裴夜雪不解的问。 “找警察啊,你帮了我们这么一大忙,等警察来了,我要跟警察同志好好说说……” 她以为,现在还停留在解放之前为人民服务的年代吗?裴夜雪笑了笑,“大娘,您不用找了,没有警察。” “没有警察?” “对!我没有报警!”她根本连手机都没有,怎么可能报警呢? 老太太还是很不可思议:“那为什么,那群小王八蛋吓得屁滚尿流的?” “大概是他们做贼心虚吧!” 裴夜雪没有和她说那么多。 如果不是外公从小对她讲微表情分析学,如果她不懂得人们最基本的心理,如果不是那把刀子扔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吓得他们心虚,那等到他们站起来,她就真的逃不过去了。 “姑娘?”老太太看她虽然夜里穿着很少在街上乱逛,又很会打架,但她应该不是个坏孩子吧?尤其是她脸上那一抹清清冷冷的神情,透着一股孤寂,一抹悲凉。老太太心软了:“姑娘,你怎么了?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里?” “去哪里……”还能去哪里呢? 等冷傲风回来是一个不明不智不现实之举,那男人死在女人的床上也不是没可能,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向朋友求助了。 “大娘,您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她问老太太。 老太太很干脆的掏出自己那个老式的破旧的手机给她, 说来也奇怪,平常她总认为所有姐妹里面就属喻晓最斯文最软弱,然而,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喻晓。 喻晓这家伙睡觉都早,一到九点准时上/床,沾床就睡。睡得迷迷糊糊的接到裴夜雪的电话,她二话不说,穿上衣服打了一辆出租车就来了。 看裴夜雪穿的那么少,冻得有些麻木了,她什么也不问,催促她快上车。 当然,她们谁都没看到有一辆黑色的caymans从左侧的车行道上急速驶过…… ———————————————七夜囚情——————————————— “真是想不到啊,咱裴大小姐也有今天!”喻晓开玩笑的说。 “我估计以后还常常会有今天!”裴夜雪已经冷的不行了,喻晓的被子还是温温的,她先钻了进去,感叹着:“我们还真是难姐难妹!” “行了吧,咱俩哪在一个档次啊?!” 喻晓比她大两岁,因为老家那边的习俗,她去年大专毕业以后,就在家人的坚持下结了婚。 她和裴夜雪一样,都不愿意把自己不堪的一面揭露在众人面前。一直到婚后半年,她给裴夜雪打电话的时候,才终于说了一句“你知道吗,这半年,我没有一天好过过。” 裴夜雪才知道,她丈夫一直有外遇,而且对象还是他的初恋情人。 从结婚第一天就开始出轨,就连送给喻晓的项链,也是他初恋情人不要的。可以想象,这是一段怎样的婚姻。 裴夜雪为她感到心疼,曾劝说她离婚,因为她始终认为,离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是这个女人的损失。 喻晓又挣扎了半年,而她那个丈夫,既不肯对她好,又不肯离婚。无奈之下,她终于还是从婆家搬了出来,来到市里开始一个人打拼。 只是没想到,裴夜雪她自己,居然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你笑什么?”喻晓看着她古古怪怪要笑不笑的样子,不解的问。 “没什么,睡吧。” 姐妹都做了十来年了,有些话不说,彼此心里也都明白。 没几分钟,喻晓睡着了,夜雪给她盖好了被子,靠在床头,长时间的凝望着窗外那一抹银亮的月色。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当然,更不知道,她们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 133一入豪门深似海 还在睡梦中的裴夜雪,一大早就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吵醒。 喻晓从卫生间里出来,急忙去开门:“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打电话那会儿冷傲霜还在自己家里,怎么十来分钟就到了?她大小姐出门都不梳洗打扮的吗? “别问那么多了,她呢?”冷傲霜神色有些慌张。 喻晓指指卧室的方向,让开道让她进来。 看到夜雪好好的,身上也没受到伤,她才松了一口气,口气中带着一股指责的味道:“大半夜的你跟人打什么架啊?碰到那种事你不会躲远点吗?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电话里听喻晓简单的提起昨晚上的事,她一刻钟都不敢耽误,也不敢跟爸妈说,立刻就赶来了。 以前她可从来没有阻止过夜雪跟人打架。 现在来怪她,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裴夜雪静静的望了她两秒钟,以前的冷傲霜多善良,多富有正义感,现在却叫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有多远闪多远,这还是她认识的冷傲霜吗? 冷傲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脸色也有些怪异,却依然强硬的问:“还有,你昨晚上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明知道,妈那里有备用钥匙的。”她不告诉她,却宁愿却打电话向喻晓求助? “很晚了,我不想打扰爸妈。” “这不是理由,我不信。” “那你信什么?”裴夜雪淡淡反问。 面对傲霜质问的语气,她也没有生气。 的确,她没有说实话。她知道傲霜可以去给她送钥匙,但那时她不想见冷家的任何人,当她拿住手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给喻晓打电话。 “好了,一大早的,大家都好好说话吧!”喻晓闻到了一股火药的味道,笑着打圆场。 “我没法好好说话了!”傲霜像是处在一个爆发的边缘,冲着喻晓低吼一声,眼睛却紧紧盯着裴夜雪:“你知不知道,我二哥昨晚上飞美国去了!” 而且这一走,应该短期之内不会回来吧?! 裴夜雪心里想着,自己终于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了! “原来你在盼着他离开!”冷傲霜看她松口气的神情,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把钥匙扔到她身边的床上,“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妈要你去我们那里住,她好亲自照顾你。” “那你二哥去美国做什么?”喻晓不解的问。 “猎艳!”傲霜没好气的丢下俩字就走了。 “她这是在发哪门子的脾气啊?”喻晓安慰裴夜雪,“你别听她乱说。” “我没事!”裴夜雪淡淡的笑道。 和傲霜之间,早在踏进无忧园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 至于冷傲风,他走了,她没有放鞭炮庆祝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不会留恋他,更不会想念他。 “看你的样子,你好像确定他一辈子不会回来一样。”真怪不得傲霜要生气,喻晓也感觉到了,她真的是在盼着冷傲风离开。 “放心吧,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回来呢? 对于他来说,也不必一辈子,一年就够了。等到他一年之后再回来,应该就要和她谈离婚的事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是七个月过去。 想当初,她们是抱着怎样的憧憬走进大学的?冷傲霜梦想是做一名知名的珠宝设计师,喻晓希望自己成立一个旅游公司,阿三从小到大的目标是开一家酒吧,所以高考之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酒店管理。 她们每一个人都在朝着自己的梦想奋斗,而且孜孜不倦;只有裴夜雪。她念了两年的心理学,中途改了法律专业,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只是,她放弃了自己那个心理医生的梦,毅然投入到法律界。 她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甚至产期在即,她在医院里还捧着自己的书。 “你能歇会吗?”喻晓从自己的课本中抬起头来,合上了那本旅游管理学。 因为一年多以前她已经放下了课本,现在要经营自己的团队太难了,她学到的知识根本微乎其微,所以她重新拿起了课本,一边学习,一边工作。 她常常觉得自己都超负荷了,怎么夜雪比她还能拼? 裴夜雪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你先坐会儿吧,吃个苹果,我再看会儿。” “那么拼命做什么?”冷家有的是钱不是吗? 夜雪因她的问题愣了一下,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 望着窗外那一抹温暖的阳光,她极慢极慢的开口:“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拼的是梦想,我拼的是我的未来。” 为了这个未来,她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让自己喘过气; 为了这个未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实的触碰过那片阳光了…… 她不能不拼! 她也没有时间浪费,因为,冷傲风不会给她时间。 冷家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最好的看护,自考法律是她的坚持,冷家没人说什么。事实上,冷傲尘曾经试着从侧面提过,被她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去了,所以冷父冷母也只好默许了她的行为。 这间病房清净,雅致,隔音效果又很好,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在裴夜雪的影响下,喻晓她们都会常常带着书轮流着过来陪她,这里都快要被她们熏陶成一个小小的图书馆了。 “那行,你慢慢看吧,我下午三点还要和一个客户签/约,我得先走了。”喻晓整理了自己的课本和背包,穿上外套,准备走的时候又叮嘱了她一句:“这个点上傲霜应该要来了,你别让她看见你又捧着书,不然又要吵你,我走了啊!” “走吧!骑车小心点!” “你别操心我了,顾好你自己吧!” 没办法,产期在即,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来,裴夜雪病房里总是少不了人的。谁几点会走谁几点会来她们都把时间掐的准准的。所以喻晓前脚刚走,傲霜后脚就踏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这是咱妈给你煲的汤,你等等,我去洗洗手来给你弄。”傲霜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脱了上衣外套就出去了。 房间里不是有洗手间吗,为什么要跑出去? 裴夜雪觉得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什么。过了五分钟,傲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人还没有回来。 裴夜雪和她虽然是好姐妹,却也没有窥探人隐私的习惯,任由电话响着。一遍没人接两遍,两遍没人接三遍,总之这电话就是一直在响。 难道来电人有什么急事吗? 裴夜雪不敢再耽搁,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却没想到,来电人的名字竟然是——乔木。 乔木和傲霜,还有着联系吗? 还是,他们已经有了另一层关系? 裴夜雪不想这么想,却又不得不承认,傲霜和乔木比起她和乔木要合适多了。如果乔木能够消除对于有钱人的偏见,他们,应该是很好的一对吧? 电话铃还在继续响着…… 裴夜雪没有再犹豫,下了床穿上鞋子,拿着手机去找傲霜。 这家伙一定不是要去洗手间。 夜雪顺着自己的直觉,朝洗手间相反的方向——楼梯口走去。 果然,在楼梯下的拐角处看到了傲霜,正和一个红衣女人在一起说着什么。 这个红衣女人到底是谁? 第一次出现在她的新婚之夜,第二次出现在无忧园,现在是第三次。而且,她很神秘,至今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隐约之中,夜雪好像听到她们提起了无忧园,还有什么设计什么圈套的,还有自己的名字…… 她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因为她直觉的认为,她们说谈到的事情,一定与那一夜有关。但是她站在六楼的楼梯口,她们站在五楼说话,身边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医生病人护士还有家属,各种声音都有,她根本无法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冷傲霜满是威胁的神情。 还是和那一夜有关吗?? 裴夜雪无法确定。 她曾经猜测,那天晚上的事情应该不是巧合,应该是傲霜故意安排好的。 她不能确定冷傲霜的原因与目的,但是这一年之中,傲霜对她很好,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更何况她也没有证据,不敢乱说,怕冤枉了姐妹伤了姐妹的心。 反正事情都已成定局了,追究问题也无济于事,解决问题才是关键。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那一切都是傲霜蓄意的阴谋,她要怎么做? 现在看来—— 什么也不必问了,不必听了,她大概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转身,准备往病房里走去。 忘记了,这是在楼梯口; 忘记了,她身边有很多人; 一个人影行色匆匆的从走廊冲出来,谁也没看到谁,两个人硬生生的撞到了一起—— “啊——”裴夜雪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撞飞了出去。 那一刹那,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静止了,所有看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一片寂静而充满惊恐的空气中,傲霜看到她顺着楼梯的台阶滚下来,鲜红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大腿直流…… 134一入豪门深似海 傲霜吓呆了,忘记了动作。 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传来,有一个人影更快一步的冲到了裴夜雪身边,满脸惊恐的摇晃她:“夜雪!夜雪!” “夜雪——”冷傲霜也冲上前,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血,吓得尖叫出声。 但是,无边无际的疼痛已席卷了夜雪的所有意识。 “你们都别碰她,小声一点,保持安静!”有医生匆匆赶来,指挥着那些抬着床架的工作人员,要他们送往抢救室。 “医生——”傲霜惊慌拉住他,“她怎么样了?她还有呼吸吗?她还有救吗?” “你别拦着我就还有救!”医生拨开她,匆匆走了。 傲霜和乔木冲过去,但都被挡在了抢救室门外。 冷父冷母接到电话匆匆赶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雪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但是,冷傲霜就只是哭,她的眼泪从夜雪进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断过,眼睛哭得红肿红肿的,扑到冷母怀里,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反正大致意思就是,她也弄不清楚。 冷父去找来了医院的负责人,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还有那个撞到夜雪的人和夜雪的看护,他们忌惮于冷家的权势,都提着一颗心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冷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虽然疼女儿,虽然为媳妇儿和孙子担忧,却也不会迁怒别人,挥挥手,让他们都走了。 谁也不能确定裴夜雪和孩子现在怎样了,发生这样的事,责任在谁?好不容易劝说裴夜雪把孩子留下来了,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早知道不能把她放心的交给你,要不是你常常把人家看护赶走,要人家不要打扰你们,否则夜雪被人看着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冷父越说越气,用力戳戳女儿的脑袋,“你呀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什么都别说,等裴夜雪没事了你再好好骂我吧!”傲霜自知自己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乖乖的挨骂。 裴夜雪和孩子命悬一线,每一秒钟的等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煎熬,都是苦海。 好不容易,盼到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他们集体迎上去,却迎上了医生复杂的神情:“抱歉冷先生,现在情况有些危险,病人必须提前剖腹产。我们一定会尽力挽救让他们母子平安,不过,她也只剩一口气在维持着呼吸了,如果有万一,我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冷父冷母一下子懵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大人和孩子,都是一条命啊! “我可怜的孙子……”冷母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刷刷的往下落。 “冷先生,冷太太,请尽快拿主意吧!”医生催促着。 “大人要保,孩子也要保!”冷父坚定不移的说。 拿孙子的命去换夜雪的命,他舍不得;可拿夜雪的命去换孙子的命,他也同样不忍心啊。 “我的孙子……”冷母喃喃的在嘴里喊着。 她这会儿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心心念念的都是孙子,医生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冷太太意思是,保孩子?” “不!保大人!”傲霜不跟爸妈商量,就下了决定。 “傲霜!” 冷父冷母同时震惊的望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保大人!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裴夜雪!”傲霜斩钉截铁的再次重复。 一个孙子对于冷家人而言,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冷父冷母迟疑了,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但那三个字咬在嘴里就是说不出来,似乎这就是一把刀,一把会夺人命的刀! “冷先生,冷太太,请尽快下决定,多一分钟的耽误,对于他们母子而言都是多一分的伤害!” “爸!妈!”傲霜知道他们有多渴望抱孙子,她也同样渴望这个孩子能叫她一声姑姑,但是现在,她不能糊涂,她不能抛弃裴夜雪的命不管不顾。 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能比裴夜雪的命更重要! 她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他们面前,不顾旁人来来往往的目光,眼泪迅速的充满了她的眼眶,爬了她满满一脸,但是她的声音却是坚定的、清晰的:“爸!妈!我求求你们,一定不要放弃裴夜雪!她是最无辜最可怜的,她不应该受到这种惩罚,只要你们保住她,以后不管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很听你们的话。想想当初,她就是对你们心软了,被大哥感动了,她才留下的这个孩子,否则她也不可能面临今天。她不该死,她也不能死,爸……妈……”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冷父冷母面面相觑,却都彼此无言。 “爸,妈,我知道你们都不希望看到夜雪出事,你们也曾经像疼爱女儿一样那么疼爱她不是吗?保住她!我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住她!” 冷傲霜这辈子没给人下跪过,却为了裴夜雪,第一次跪下来求她的父母。 连一旁一直默默不语的乔木都有些感动了,她的爸妈,没有被感动吗? 冷父冷母颤抖的蠕动嘴唇,似乎是要说话,傲霜在这一刻,忽然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自己的父母了。她和乔木的心,同时都被高高的吊了起来,似乎是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冷坚毅的声音: “保住大人!” 是冷傲尘! 他大步走来,郑重的握住医生的手:“请尽力,一定要他们母子平安!如若万一,记住,保大人!” “还有,”乔木在几米之外的地方拦住医生的去路,“医生,我不管她现在是醒着还是昏迷着,请你一定一定要告诉她,对她说:她可以放弃全世界,她不能放弃她自己的孩子,请她一定要为孩子坚强!” “好的,我一定会转告!”医生说完就匆匆走了。 大概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呼唤更有力量了,这是一个身为母亲的使命,夜雪,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你的孩子,好好的…… 冷傲尘看他有一丝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尤其是他刚刚对医生说的那句话,还有他对裴夜雪流露出的那种关切和担忧,让冷傲尘不得不朝他走过去,“先生,请问你是?” “他叫乔木,是我朋友。”傲霜急忙说道。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朋友!”冷傲尘略含深意的看一眼傲霜,再度转向乔木,“乔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见过,不过冷总一定没印象了,我是冷氏集团旗下的一名工地画师。” “原来如此。” 乔木? 裴夜雪出事之前,不就是接到了乔木的来电吗? 恍恍惚惚中,裴夜雪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微弱的呼吸。 她知道自己是在手术台上,听得到手术刀碰撞的声音,她想问问医生孩子怎样了,但她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更加发不出声音来。 她好累了…… 放弃了,好不好?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很快你就能见到你可爱的小宝贝了!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为了你的孩子,再坚持一下,可以吗?” 这是谁的声音,不断的在她耳边说话。 孩子就要出生了,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 有冷傲风那样的爸爸,已经是这个孩子的不幸;如果在出生的这一刻连妈妈都失去,还不如当初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不, 她可以放弃全世界,她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 裴夜雪混沌远去的意识逐渐被拉回,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她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她放心了。 唇畔逐渐浮现一抹笑容,她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孩子,怎么还不醒呢?” “医生说她需要多休息,老公,你别吵她了,先过来看看孙子。”冷母抱着得之不易的孙子,宝贝的不得了,一直笑眯眯的。 真想不到,面对那么大的一场灾难,夜雪竟然挺过来了,她的意志力和承受力,真的让人佩服。 乔木站在门外,痴痴的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 “你不进去看看她吗?”冷傲霜小声的问。 他摇了摇头。 只要她脱离危险了,就够了。 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还有他之前对医生说的那一番话,全都分毫不差的落进了冷傲尘的眼中和耳中。 “大哥,夜雪的命可是你救回来的,你不进去看看她吗?”傲霜对于自家大哥的这个眼神心里实在有些发毛,拉着乔木往医院外面走,“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 裴夜雪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了,也是时候算账了。 乔木一出了医院就挣开了傲霜的手,一副质问的语气:“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对我保证,你会好好照顾她保护她的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有,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那个时候打电话,裴夜雪怎么会出事?”他不说还好,一说,傲霜的气也上来了,干脆停下脚步挡在他面前,双手掐着腰,摆出泼妇骂街的姿势:“你还敢问我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呢?你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明知道我在医院里,和夜雪在一起,我不接你的电话一定是不方便嘛,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的打个不停?” “我给你打电话有什么不对?你不是明明知道,你每天到达医院之后我都会给你打电话,询问她的状况的吗?你明知道你不接电话我会担心,你就不会走到哪里都带着手机吗?” “我难道不能一时大意吗?” “是,你一时大意,大意得让夜雪和孩子都差点没命。” 135一入豪门深似海 “姓乔的,说话可要凭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吗?”傲霜真是搞不懂,自己这样一个千金小姐,为什么要被这样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这样骂? 夜雪结婚都一年了,孩子都有了,他心里,还是只有夜雪一个人吗?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夜雪计较什么,但是这样被人骂,再加上他张口闭口都是夜雪,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乔木,你说,你只是为了夜雪才和我做朋友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当初是你死缠着我,而不是我缠着你的。”他毫不留情,丢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去。 都一年了,再冷的心也该被融化了吧?怎么她面前的就是一块石头吗?她忍无可忍,对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扯着嗓子嘶吼一声: “姓乔的,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豁出去了! 乔木决绝的步伐在这一刻顿住。 心里百折千回,脑子里回忆起的全是和夜雪在一起的画面。 夜雪是他的初恋,虽然他们在一起也有过争吵,有过分手,但是夜雪那样的性子是从来不低头的;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不管他们吵得有多严重,每一次都是他主动认错,她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 冷傲霜看他的背影停下,她大步追了上去,站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乔木,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如果我说有,你会相信吗?”在他对她说了这么多过分的话以后。 “那你说啊,把你的感觉都说出来啊!”傲霜屏住呼吸,直勾勾的凝望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会喜欢上他,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也许正是因为感情在一天又一天的延续之中与日俱增、不知不觉,所以当它来临的这一刻,才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要下地狱,就让他一个人下地狱吧! 不管是谁开始了这个开始,这都是一场罪孽的开始,谁都逃脱不掉—— 乔木深深深深的吸一口气,宽厚有力的手掌握在她的肩上,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她。一种忧郁的光芒在他眸底蔓延开来,在情人眼中,竟变成了一抹令人心动令人陶醉的光辉: “冷傲霜,你给我听好了,我喜欢你!不是移情作用,不是心灵慰藉,是真真实实的喜欢!如果你在意我心里还有夜雪的影子,你就不要来解剖我对你的这份‘喜欢’;如果你会计较我对你和夜雪的感情谁多谁少,你就……” “我不在意,我不在意,”她连声喊着打断了他的话,一下子扑到他身上用力的抱着他的脖子,连连低喊:“我不在意,我也不会计较,,只要你喜欢我……乔木,让我做你女朋友,好么?” 他的答案,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 只有裴夜雪是被蒙在鼓里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或者说,她是对什么都不在意了吧,她的世界里从此只有孩子。 望着冷父和冷母又在抢着抱孙子,她笑着开口:“爸,妈,你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本来我们是都拟好了一大堆男孩女孩的名字的,但是咱家小宝贝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他的名字,得由你来取!”冷父笑呵呵的说。 “那就叫若谷,好吗?” “若谷……若谷……”冷父喃喃的斟酌着这个名字,“若谷,虚怀若谷,好,就这个,就叫若谷!” “嗯!”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冷傲风的名字。裴夜雪也以为,对他来说一年就够了,他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踢走;却不曾想,他一走就是两年,整整两年。 她身体底子很好,生产的时候碰上那么大的一场灾难,现在也基本上调养过来了。再加上孩子有爷爷奶奶给带着,她几乎把一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攻读法律上,仅仅两年的时间,她专本连读自考完了四年的法律课程。 冷傲尘让她在冷氏集团实习,跟着一名资历颇深的法律顾问,一边学习经验,一边准备考取律师执照。 “不必这么拼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冷家虐待你呢!”冷傲尘开玩笑的说。 裴夜雪正埋首于一个案例分析中,头顶上猛地冒出一个声音,她吓了一跳,习惯性的喊道:“冷总,你怎么来了?” “行了,现在又没外人,喊大哥吧。” 裴夜雪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同事都已经下班了,整个楼层只有她和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你最近的工作量有点大,累不累?”他关心的问。 “不累。” 公私分明是她的要求,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被公司的人照顾,她宁愿从基层做起,所以冷氏集团除了个别人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冷傲尘对于她固执的性格也无可奈何,说句真的,他从来没见过比她更刻苦、更上进、更不知疲倦的女人了。随手拿起她办公桌上的模拟考资料,翻看着,“我看你这次考试已经十拿九稳了,该休息还是得注意休息啊,身体可是咱革命的本钱!” “没关系的,还有五天就要考试了,也许经过这五天的努力可以十拿十稳呢?!”她开玩笑的笑笑。 “好了,别贫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家。” “好!” 公司离家不算太近,一般的开车速度最起码也要二十分钟。 每到这个时刻,都是裴夜雪最安静最享受的时刻。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静静的,让脑子好好休息一下。 冷傲尘虽然外表看起来沉着稳重,但他开车的速度真的是一点不慢。侧过头,看看她闭着眼睛安静的靠在后背上,他将车速减慢了一些,以着最平稳的速度前行。 七月的天气,夜风不断。 车窗被摇下了一半,风吹起她额前一层薄薄的微微倾斜的刘海,柔和的灯光在她的面容上照出了一抹疲倦。 两年了,她不曾真正的善待过自己。 冷傲尘见过了太多豪门里的女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裴夜雪这种,不哭不闹不抱怨,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对于临风的无情,她也总是一笑而过,好像那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夜雪,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做一个心理准备,就是傲风,他要回来了……” 她没有惊讶,只是淡淡一笑,睁开眼睛望着面前那座富丽堂皇的宛如宫殿一般的别墅:“这是他的家。” 这两年的时间,好像两个世界那么漫长,而冷傲风毕竟是她的丈夫,自从生下若谷以后,她就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回来离婚。 冷傲尘也不再说什么,和她一起下了车,走进冷家大门。 冷父冷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傲霜和小若谷在一起玩闹,这小家伙,真的越长越像冷傲风,鼻子眼睛嘴巴,哪儿哪儿都像。 “小谷,小谷,叫姑姑,叫姑姑……”冷傲霜拿着一个拨浪鼓逗他。 裴夜雪换了鞋走进去,和两老打过招呼之后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她脸上荡漾开来:“若谷,想妈妈了没有?” “妈妈……”小家伙依依呀呀的喊着。 “这小鬼,我教了他N多遍姑姑,他怎么就是不叫?”冷傲霜一脸的苦恼,瞪他:“臭小鬼,坏小鬼,你为什么不叫姑姑,嗯?” 这小家伙相当聪明,八个月的时候会叫妈妈,九个月的时候就会叫爷爷奶奶伯伯了,好像天生跟傲霜犯冲似的,就是不叫姑姑。面对小姑姑的恶声恶气,他丝毫不惧,嘻嘻笑着把客厅里的人全喊了一遍,就是不喊姑姑。 真的把傲霜气的七窍生烟。 “好了,都别闹了,我让人准备了宵夜,大家都来吃点。”冷母招呼着大家。 这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让裴夜雪暂时忘记了冷傲风要回来的事实。 不知道他回来这件事冷父冷母到底知情不知情,总之大家谁都没提。 裴夜雪也就装作不知道。 想当初新婚没几天,冷傲风就出国,外面多少眼光在嘲笑她,她装作看不到听不到。两年的时间,磨练了她的意志,也磨练了她的成长;不管白天多么疲惫辛苦,她坚持晚上让若谷跟她睡觉,哪怕考试在即,也是一样。 这是她的坚持。 她不能为了学习,而让儿子和自己的感情疏远。 十点钟,小家伙睡了,她又拿起课本准备继续用功,却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夜雪,你睡了吗?” “还没有,进来吧!” 傲霜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睡裙走进来,看样子,是有话想和裴夜雪说。 “怎么了?” 裴夜雪看着她从进来之后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感到疑惑:“有话你就说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吞吞吐吐,实在不像是冷傲霜的性格。 事实上,冷傲霜也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是她冷傲霜了,可能都是被乔木那家伙给传染的。 “你要不说,我可要看书了啊!”裴夜雪迟迟等不到她开口,低下头看自己的书。 冷傲霜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心直口快,什么话在她心里都憋不了十分钟。 裴夜雪等着她自己开口说,谁知道,过了半个小时了,傲霜支支吾吾的,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裴夜雪专心的把心思都放在课本上面,她叹了口气,算了,别说了,回去睡觉吧。 裴夜雪听到了她幽幽的叹息声,她终究还是放下了笔,叫住她:“傲霜,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乔木的事?” 136千万不要爱上我 裴夜雪听到了她幽幽的叹息声,她终究还是放下了笔,叫住她:“傲霜,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乔木的事?” “你怎么知道?”冷傲霜一阵惊讶。 她和乔木的地下恋情已经发展了一年了,一直掩饰的很好啊,都没有被家里人发现,夜雪是怎么知道的? 她本来想着,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和夜雪说的,但是,她是一个心理憋不住话的人,这么憋下去实在好辛苦。除了不能和乔木光明正大以外,最让她痛苦的是,每一次面对夜雪,她都会有一种犯罪感。 而且现在,她二哥就要回来了,她不能不说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裴夜雪鼓励她开口。 “夜雪……”傲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试探性的开口:“你现在,还喜欢乔木吗?” “喜欢啊!”初恋,哪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那你还爱他吗?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傲霜,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和乔木的事,裴夜雪虽然没有问过,没有刻意关注过,但心里大致是有谱的。 之所以不提,是不确定他们两个能不能长久。她一直在等着傲霜跟她开口,没想到这丫头怪能忍的,居然到了现在才准备说。 “好了,别吞吞吐吐的了,如果你是要问我,你和乔木能不能在一起,那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只要你们彼此喜欢,没有人能阻止你们在一起!”裴夜雪干脆把她的话全给说完了。 “你说真的吗?”傲霜简直不敢置信。 “是!我说真的!”既然自己和乔木已经不可能了,那她情愿他能够幸福。 “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坦然?”傲霜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姐妹了,“夜雪,你怎么能这么潇洒?你不怪我吗?你对乔木就没有留恋吗?你已经不再爱他了,是吗?” 夜雪顿时沉默。 要说留恋,怎么可能没有留恋? 大概是她生性比较淡然吧,她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既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缠绵,也没有那种如火如荼的激/情,而若谷的存在,已经让一切木已成舟。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不管她和傲霜之间是怎么回事,自从傲霜跪下来恳求父母保住她时,她就已经决定,冷傲霜这辈子都是她裴夜雪的好姐妹,不离不弃的好姐妹。 留恋,留恋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我和乔木从朋友到恋人,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很难去说清楚是友情多一些还是爱情多一些。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舍的,并没有那种死去活来的心痛,所以傲霜,如果你和乔木最终还是决定在一起,那么我对于你们两个,除了祝福还是祝福!”裴夜雪握住她的手,语气真诚而坦然,让冷傲霜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你若真的喜欢乔木,想和他长长久久,那就彼此多谦让一些。他那个人,有时候思想比较偏激,心思比较敏感,可能会常常惹你生气,你也别跟他计较那么多,他是有口无心的。” “好,我知道了……” 面对夜雪的宽容大度,冷傲霜慢慢垂下了脑袋。 她觉得,乔木心里一直记着夜雪是值得被原谅的,毕竟,和夜雪相比,她太小心眼了。 “好了,以后不用再对我抱有负罪感了,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快回去睡觉吧。”裴夜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公司里议论纷纷的,都是冷傲风回来的消息,有的还说,他这次回来,是要接管冷氏集团总裁一职的。 裴夜雪只当一切是笑谈。 冷氏集团在冷傲尘的管理下好好的,怎么会被交到冷傲风手上。 那个风/流鬼,他只会玩女人而已。 再有三天就要考试了,裴夜雪不想那么多,最近忙的真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身边有同事吃完午餐回来,看到她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夜雪,你没去吃午餐啊?” “没有啊,怎么了?” “冷总让你吃过午餐以后去他办公室找他。” “好,谢谢你!” 既然吃过午餐再去找他,应该不是什么急事。裴夜雪一直把手边的一些资料看完了才去,而这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在冷氏集团,虽然很多员工都是在公司里的餐厅吃午餐的,但冷傲尘还是颁布了一道很人性化的规定: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是个人的自由时间。 现在还不到两点,总裁秘书并不在位子上。裴夜雪也不知道冷傲尘在不在办公室,便过去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出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请进”。 她愣了愣,没想那么多,推门就进去了。一眼看到那个坐在办公桌前的俊逸挺拔的男人时,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真的是他! 冷傲风! 他坐在冷傲尘的位子上,指间夹着一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盯着她。虽然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么突如其来的重逢,她的心跳还是漏了半拍。 以前就觉得这男人整个儿一妖孽的化身,而两年后的他,宛如一颗被精心打磨过的钻石,更加的闪耀,夺人心魂。只除了,他唇畔的那抹弧度依旧如初,甚至,更加邪恶了:“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小妻子。”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恭喜风少!” “恭喜什么?” “恭喜您还没有在女人的床上精尽身亡。”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还有些幸灾乐祸。这男人,没有死在哪个女人的床上,真是奇迹。 冷傲风不怒反笑,气定神闲的起身。 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的那几秒,她的双腿不由自主的一阵发软。就是这样的眼神,漫不经心,似笑非笑,却足以瓦解她所有的镇定。 可恶的男人…… 他缓缓的走向她,唇畔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放心吧,我亲爱的小妻子,你还没有死,我怎么舍得先走一步呢?更何况……” 他没有说下去,手指轻柔的划过她的面颊带着一股戏弄的意味,“我要死,我也不能死在别人的床上啊,你不知道吗,我最怀念的可是你的味道,不如,我们来重温旧梦,帮你回忆一下如何?” “你下/流!”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冷傲风更下/流的男人了。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摸到她身上了,她下意识的出击,想要躲开他的攻势,哪料这男人经看穿了她的意图,在她出手的那一刻他已经反将她控制住。 无处逃脱,竟又被逼回他的怀里。 她试着反抗,除了被他越箍越紧之外,根本就挣脱不开;甚至,还感觉到了他身体传来的欲/望讯息…… “不要拿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来侮辱我,我可不是街上的小混混。”他咬着她小小的耳垂,吮弄着,低沉柔魅的嗓音麻痹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原来,那天晚上他都看到了。 看到了,也不愿意出手相救。 如果赢的不是她,他也会任由任何结果发生,是吗? 冷傲风看她倍受打击的模样,低低的笑出了声。与此同时,那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已经探到了她的胸前,尽情感受那盈盈如水般的柔软。 “冷傲风,你真的很下/流!”她咬着牙,似乎想将他碎尸万段的样子。 “别急,等你得到了快乐,你就不会这样说了。”他没有停止,反而更过分的用手指挑开了她胸前的两颗衣扣,从他的角度居高临下,刚好可以看到那因心跳的加速而微微荡漾的乳/沟。 裴夜雪一阵羞愧。 这男人,怎么永远有本事击溃她的理智呢? 但他想看她求饶,等下辈子吧! 她咬着牙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傲风,你要真有本事,就别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 “NONONO!对什么样的人,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 “你够了吧?记恨记了两年,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他双手一摊,笑得好无辜,好邪恶。 真的,永远别跟这男人生气,否则气死你他不偿命。 裴夜雪趁势推开他,整理自己的衣服。 还在想,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心放开她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冷傲尘走进来,看到面前的情况,不必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阿风,你又欺负夜雪?” “不怪我,是她自己送上门让我欺负的。”他说的云淡风轻。 “你可以再过分一点吗?夜雪好歹是女孩子,你的风度都哪里去了?” “Sorry,我的风度是留给美女的,你看她,需要吗?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两位慢聊。”他不给大家任何炮轰他的机会,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门口了,回头露个奸诈无比的笑容:“对了,我好像还缺个秘书。” 然后,留下一串可恶的笑声扬长而去。 “他什么意思?”缺个秘书跟他们说干什么?裴夜雪转头看看冷傲尘,他正一脸古怪的望着她,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产生,狐疑的问:“他指的秘书该不会是我吧?” “你说呢?” 137千万不要爱上我 “老天!”让她去给他做秘书,不是要她的命吗? “你至于这么恐惧吗?他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天不怕地不怕的裴夜雪,也会怕他?”冷傲尘取笑她。 “我可不可以说不要?”他不是老虎,但比老虎更可怕。 “关于这件事,我回头再和他谈。夜雪,现在他回来了,有些事我需要让你了解一下。” “大哥请说!”都是冷傲风,他的出现弄得她心里乱糟糟的,都忘了冷傲尘找她有事了。 “我想你一定听说了,临风这次回来是要接管冷氏集团的。” “我听说了,不会是真的吧?”她看他的表情,好像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 “是真的,夜雪,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两年前出国吗?” “为什么?”冷傲风这种人,那么讨厌她,他会出国,她一点也不意外。 “其实,早在两年前,阿风就应该接手冷氏集团了。如果让他屈居我之下,会压制他的才能;如果让他代替我,他又不愿意。所以这些年,都是我在台面,他在幕后。爸爸也知道,他那个人爱玩,爸爸是希望他结婚以后能正式接管公司,也培养一下他对家庭的责任感。” “他不愿意,所以就出国了?”那还真的很难说,他出国,纯粹只是为了逃避公司事务?还是不想替代了大哥的地位?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知子莫若父,阿风的性格,爸爸比谁都清楚。他担心任由阿风胡闹下去,会伤害到你和孩子,所以只能放他出国,让你安心待产。”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好心,肯放过她。 “不过你也不要以为他这两年都是在玩。我和爸爸商量过,我们都有意向海外发展,做跨国企业,主要目的还是让他去考察学习。” “看不出来,他这么听话。” “行了你,别讽刺他了,别把他想的有多坏。” 他还不够坏吗? 是,他只对她坏而已。 “大哥,你要离开公司吗?”只要想到要跟冷傲风一起做事,她就浑身冒冷汗。 “是啊,让他玩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不该让我去潇洒潇洒?”他开玩笑的说。 这样说走就走,他不会留恋他的权势地位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自身那样难言的疾病他都能看开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够放下的呢? “好了,出去做你的事吧,快考试了,别让自己分心。”他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 过去两年的生活,虽然紧张,虽然忙碌,虽然辛苦,但她觉得那一切都是值得的。现在冷傲风回来了,她又一下子从天堂栽到了地狱。 她默默的往门口走去,回头关门的时候,她看到了冷傲尘温和帅气的笑脸,她忽然觉得一阵心酸:“大哥,我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吧?!” 这样的好男人三十多年都在为别人而活,他应该拥有幸福的。 “好啊!如果有像我们夜雪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给大哥介绍个。”他笑笑,仿佛他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只是,那笑容里,隐隐潜藏了一抹哀伤。 ———————————————七夜囚情———————————————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冷傲风回家了。 像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他在手里抛着一串车钥匙,满面春风的进门。 冷父冷母在沙发上坐着,冷傲尘在看报纸,傲霜在陪小侄子玩儿,裴夜雪则是捧着一本书窝在沙发里看。看到他回来,没人有什么表情,继续做自己的事。 “好像没人欢迎我回来啊!”他一点不像是出国两年的人,一把抱起地上玩的正欢的儿子,当成车钥匙一样往半空中抛了两下:“好久不见,儿子,你好吗?” 一岁多的孩子,哪里能听懂他在问什么?只知道刺激好玩,被逗得咯咯直笑。 “听说你会说话了,来,叫声爸爸听听!” 叫爸爸?叫鬼去吧! 小家伙又不认识他,只顾玩自己的,甩都不甩他。 没想到父子俩初次见面,冷傲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教他叫爸爸,谁知道说的口的干了,这小家伙就是不叫,好像天生跟他有仇一样。 只可惜,儿子不是玩具,不能一不高兴就扔到一边去。 冷傲风故意一脸凶恶的瞪他,连带着揉了两下,“小子,我是你老子,知道吗?” “老子又如何?小子在娘胎里挣扎着生不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人家老子?”冷傲霜冷冷的哼了一声。 冷傲风正要说什么,小家伙突然乐呵呵的冲着他傻笑,嘴里一个劲的说着:“老子……老子……” 爸爸不会叫,怎么偏偏这两个字学会了? 冷傲风恶狠狠的,准备再揉两下,裴夜雪看不过去了,上前夺过儿子,瞪他:“你做什么?”还要孩子叫爸爸,有这样当爸爸的吗? “我能做什么?回家!” 之前他在国外,裴夜雪怀着孕所以住在这里,现在他回来了,她自然应该跟他回去的。何况冷母还劝她,要她和他好好相处,培养感情。 属于她的战争,还得她自己出战,没有人会代替她打这一仗。 而现在距,离考试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她不属于冷氏集团的正式员工,打算这两天在家里好好温习。谁料,一大早的,冷父冷母过来帮她带孩子,要她和冷傲风手牵手的去上班。 这死男人,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她天生跟他有仇吗? 抱着一大叠厚重的文件,带着一肚子的苦闷走进他的办公室,把那叠文件往他办公桌上用力的一放:“冷傲风,你发什么神经?我学的是法律,又不是文秘,你是跟我过不去还是跟公司过不去?你……”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他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就算要整我,也不是这么个整法吧?”她对他简直无语了。 “不想做这份工作是不是?行!”他说的挺爽快。在她错愕之际,他更爽快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来:“签了它,你就自由了!” 离婚协议书! 这才是他要的吧! 裴夜雪只看了那五个大字,就没再往下看。那些条条款款她不在乎,她会得到些什么她更不在乎,让她在乎的,只有一个问题: “那若谷呢?” “你说呢?”他回以一笑,那笑容,似是在嘲笑她的白痴。 他不可能把儿子给她的,这是铁的事实。 裴夜雪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彻底的被凉透了。 这是一个无心的男人,凭她现在的能力,她拿什么跟他斗呢? 儿子才一岁而已,他才刚刚学会叫妈妈,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在她怀里睡觉;她也习惯了抱着那个温温软软的小身体,给他讲他现在还听不懂的小故事,给他唱催眠曲哄他睡觉……她放弃了她的梦想,放弃了她的自由,放弃了她的爱情,也放弃了她一生的幸福;若谷,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潇洒的签下裴夜雪三个字? 不,她再也做不到潇洒了! 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裴夜雪了! 她仰起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一个字都没再说,抱着那叠文件笔直的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虽然这些文件里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如同天书一般,不过没关系,她是打不倒的裴夜雪!只要她想做,只要她肯努力,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他才不会因为她要考试,就好心的放她一马。 该她做的事,他压根不会帮忙。 幸好在冷氏集团实习了差不多有一年时间,公司里有些人很乐意帮助她。整整两天一夜,她没让自己合眼,脑子里除了秘书的工作,就是法律的课程。冷家人虽然不知道她有多拼命,却知道她要考试了,两位老人很热心的帮她带孩子。 “夜雪,你应该休息一下,否则你这个样子,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在考场上睡着。”冷傲霜在考试前一夜来到她家里,准备给她打气的,却看到了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在看书。 “你不要吵我,跟若谷去玩吧!”裴夜雪头也不抬的说。 两年的努力,全都在明天的考卷上出结果了,她怎么能轻松呢? 她已经很久没让自己的脑子休息过了,也很久没让自己好好的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了,这个晚上,她是怎么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本以为,她这一觉一定睡不好,因为前几天睡觉的时候,不是梦到考试成绩,就是梦到自己被一道什么题给难住,每一次都是在紧张的一身冷汗中醒来。 但是今晚,她睡得很熟,很香,很沉,什么都没梦到。 第二天醒来,她感觉浑浑噩噩的,脑袋还有点疼。 “我这是怎么了?”她按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你昨晚睡得好吗?”傲霜问。 “不好,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傲霜看她的样子,也不敢说自己昨晚在她的牛奶里加了安定,其实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而已。 看她神思有些恍惚的走进考场,傲霜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真是糟糕了,怕是自己那一颗安定在作怪了,夜雪这一场考试,十有八/九,惨了。 冷傲霜又自责,又紧张,又害怕,根本不敢问她考的如何。 不论好坏,大概只有等到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大家的心才能真正落下了…… 138千万不要爱上我 “师傅,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你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是你的努力成果。” 虽然这次司法考试的成绩还没有公开,但是沈岩已经通过几个朋友和主管这次考试的工作人员取得了裴夜雪的成绩结果。 望着面前的那张司法考试的成绩单,裴夜雪心里真的是百感交集。 而被她称作师傅的人,是一手将她带起来的沈岩。他年仅三十岁,打过的官司不多,数下来也不超过二十场,但是没有一场是小案子,而且场场必赢。 裴夜雪对他,除了敬佩和崇拜,还有说不出的感激:“如果不是我在入场前师傅你发了那样一条简讯给我,这次考试我必输无疑。”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望着那上面的寥寥数字:人生就像一场游戏,考试亦然,嬴了,不一定能赢得全世界;输了,也不一定会输掉全世界。放下压力,尽力而为。 就是这条信息,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只是给自己的压力过大了,更何况,你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你的底线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吗?那考卷上的每一个问题对你来说,都非常熟悉吧?” 裴夜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师傅,你别取笑我了,总之呢我这次考试这么顺利,你功不可没!徒弟请你吃饭可好?” “这么大一喜讯,你不通知傲霜和其他几位好姐妹一起庆祝?要跟我吃饭?”他指成绩单的事。 “不!我不想这么快让她们知道!”尤其是傲霜,她做事情总是任意而为,自以为是为别人好的,从来也不会顾虑别人是不是需要她那样做。安定的事虽然不算大事,夜雪也不会埋怨她,却不代表自己要这样一味的纵容她,也该给她一点教训了。 “那好吧,我要再不点头,怕你要记我这条简讯一辈子的恩情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出他的办公室。 谁料,一出门就碰上了冷傲风这家伙。 这家伙是一见到她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两个,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她挽在沈岩胳膊上的手:“两位这是打算去做什么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很抱歉无可奉告!”她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那是啊,下班时间我肯定管不动两位!”冷傲风不以为意的笑笑,“只不过,任性的裴大小姐,你这样和沈律师走出公司,你被别人怎么看待不要紧,你要沈律师和冷家跟着你一起丢人吗?” “冷总真会开玩笑!这全世界最卑鄙最无耻最下/流的人都不怕被人说了,我们清者自清,为什么要怕别人怎么说?”她冷冷的反唇相讥。 “请问裴大秘书,你所说的三个最,是指我吗?” “看谁对号入座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平常欺压她就算了,她和沈岩堂堂正正,怎么到了他眼里就是暧昧不明的关系?若是这么宣扬出去,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律师就是律师啊,你和两年前不一样了!”不像两年前那么好欺负了,不过比那时候的裴夜雪更好玩了。他玩味的笑着,把手中的一份文件放到她手上,“有时间别在这里耍嘴皮子,明天一早开会要用的资料,整理好了交给我。” 顺便抛给她一个“我不走你也别想走”眼神,然后拍拍沈岩的肩:“兄弟,你可以正常下班了!” “我说你,能不要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吗?”沈岩对他很是无语。 “放心吧!她经得起!”以他看,她的意志力好的让人惊叹。 “经得起你也不能这么玩吧,人家好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会生孩子的女人遍地都是。”只要有人肯播种。 “你呀!迟早有你后悔的那天!” 只见冷傲风扬一扬眉,完全的不以为然。 办公室里,裴夜雪不知把他咒骂了多少遍了。 该死的男人,他要加班,凭什么也拖着她一起加班?上辈子欠他的吗? 她无法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看着冷傲风进了办公室以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隔几分钟就要看一次手表,都八点了,不知道若谷在家里怎么样? 虽然家里请了佣人,冷父冷母也会每天过去带孩子,但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心慌的感觉。 之前是不想那家伙又有话说,她一直克制着没有打电话,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掏出手机,却没想到,上面居然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其中有两通是家里的座机,还有两通是冷母的手机号码。 都是冷傲风,因为有一次在会议上她手机铃声响了,被他冷嘲热讽了几句,她后来就在上班时间把电话调成了静音。 她急忙把电话拨回去,家里座机没人接,她又打给冷母。 因为她不敢太大声的说话,这里太安静了,那头也有些乱,她听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像是若谷的声音,她一下子慌了:“妈,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夜雪,你大声点,我听不到……这里很吵,你还在忙吗?我和小谷在医院里,你快点过来吧……”裴夜雪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冷母就挂断了电话。 怪不得她今晚一直心神不宁的,原来若谷进了医院。 裴夜雪一秒钟也坐不下去了,拿着那份没做完的文件进了冷傲风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有敲,“我有事,要先走。” “理由!” “……” 她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如果说儿子在医院里,他搞不好会说她拿儿子做借口,太清楚他了。 “我没什么理由给你,总之我现在一定要走,你要的资料,明天我一定会准时交给你,请你放心!”她憋着一股气,然后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掉头离开了他的视线。 这女人,要走也不给他关门! 他起身自己去关门,一眼便看到她狂按电梯按键的动作,什么事让她这么着急?天塌下来也没见她这么紧张过。 他懒得再搭理她,关上门继续工作,只不过,在他关门的那一瞬间,他仍是听到了她咚咚咚的奔下楼梯的声音…… ———————————————七夜囚情——————————————— 十万火急的赶到了医院,一边进大门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再给冷母打电话问问他们在什么位置,却看到两个老人抱着孙子正朝大门这边走来。 她急忙迎了上去,“爸,妈,怎么回事啊?” “没事没事,没有大碍,就是有点着凉,医生已经给他打过针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小谷有多乖,打针他都不哭的。”冷母笑眯眯的说,言谈之间甚是骄傲。 “可是我在电话里听到有孩子的哭声……”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估计你是太担心了。” 裴夜雪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抱过儿子,看他笑嘻嘻的样子打算说他两句,但转念又一想,冷父冷母就在跟前,不想让他们觉得她是在怪他们,到口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夜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阿风呢?”走到门口,没有看到冷傲风的影子,冷父疑惑的问。 这死小子,该不会连儿子生病都不来吧? 裴夜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算了,别管他了,老公,你赶紧给小林打电话,看看他把车停到哪里了。”冷母催促着。 因为在来的时候医院门口的车辆太多了,小林把他们放到门口以后就找停车位去了。冷父拿出电话,正准备拨号码,一辆黑色的名贵跑车却在这时停在了他们面前。 这家伙,他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冷傲风从车上走下来,一边从裴夜雪手里抱走儿子,一边问:“爸,妈,怎么回事?” “小谷着凉了,我们带他来看看。” “医生怎么说?” “打了一针,开了点药,说按时吃上一天就好了,对了,药……”冷母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的,“糟糕,我把药忘在小儿科的柜台上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冷父责备了一句。 “那我去拿吧,爸,妈,麻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裴夜雪掉头往医院里走去,似乎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男人。 冷傲风让父母先上车等着,却没想到,趴在他肩上的小家伙突然说话了,清清脆脆的喊了一声:“爸爸……” 活到二十七岁,虽然已为人父,冷傲风却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被喊做爸爸,这是不同于那种心理准备之外的感觉,他一下子愣住了! 这小子,不是怎么教他喊,他都不喊的吗? 今天如果不是他来了,是不是他还不会听到儿子喊他爸爸? 还有裴夜雪那个女人,儿子生病了,她居然不跟他说。如果不是在她走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能让她那么惊慌的,除了儿子再没有别的事情了。他担心儿子出事,否则,他就错过这声爸爸了。 “老公,你看你儿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脸上露出这么错愕的表情呢!”冷母偷偷的笑。 “可不是吗!”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傲风,也有今天。 “儿子,来,再叫一声。”冷傲风逗他。 139千万不要爱上我 “爸爸!”小家伙丝毫不吝啬,又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感到很惊喜是吗?”冷父突然凑上前去,“你知道是谁教的吗?” “呃?”冷傲风又是一愣。 “呃什么呃?难不成你以为你儿子是天才,别人不教他就会的吗?”冷父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是夜雪,人家不计较你以前的混账事,还教你儿子喊你爸爸,你对人家好点儿,听到没有?” 冷傲风一时无言。 真的没想到,她会教儿子喊爸爸。 没多久,裴夜雪回来了,她从他怀里抱走儿子,“宝贝来,妈妈抱啊!” 冷傲风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划过。 一句妈妈,可能每个人都要喊无数次,却从来不曾认真回味一下,母爱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它可以让人放下仇恨,一心一意,只为了孩子好…… 不过,他们的婚姻是一开始就建立在设计和阴谋之上的,即使有一丝丝的温暖,又顶什么用?在父母面前她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来不会说冷傲风什么不好。而他,如果乐意的话,会陪她演演戏,但回到了家里,谁都懒得多看对方一眼,更难得说上一句话。 要论冷战的功力,他们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裴夜雪让孩子吃过药,哄着他睡着以后,她回到隔壁房间里继续和她的文件奋战。 冷傲风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门也虚掩着,隐隐约约传来一点敲打键盘的声音,似乎是在一边学习,一边注意聆听儿子的动静。不过,她太投入了,连冷傲风走了过去,推开了门,她也没有察觉。 这么用功啊! 冷傲风看着她的样子就一阵好笑,双臂环胸懒洋洋的倚靠在她的门口:“亲爱的老婆,至于这么拼命吗?看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需要帮忙吗?” 裴夜雪懒得理他,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孔子说:不耻下问。你不懂就问嘛,不懂装懂,不是很累?”像他一样,不要去伪装,该玩就玩,该坏就坏,不要理会别人的看法和意见,多自在? “谢了!不必!”她冷淡的丢给他四个字。 要说,他真的很讨厌这类型的人,死鸭子嘴硬,说什么都不肯求饶,装作一副独立坚强的模样,难道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想击溃她伪装的面具吗? “没有一个豪门少奶奶像你这样的,其实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无所谓。” “……”这男人神经了吗?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 之前死命逼着她做事,现在又说无所谓,那明天呢?会不会又说她饭桶一个? “算了,我不想被人说我浑水摸鱼吃闲饭。”他的反复无常,她已经受够了。世界上没有一劳永逸的好事,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每一件事。 “照你这种做法,熬到天亮你也做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裴夜雪之前都是头也不抬的跟他说话,现在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她吓了一跳,一抬头就撞进了那如星般的眼眸里。 几秒纠缠,她慌忙的跳开,与他保持一步之遥,戒备的盯着他:“冷大总裁,你很无聊吗?”又在打着什么主意想戏弄她了? “大概是吧!”太无聊了,所以想找个人来玩玩。 拿起她桌子上的资料,又看了一眼电脑上才只做了一个开头的报表,然后,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他拿起一只红笔,在她的资料上圈圈画画。 “好了,你再看看。”那些最关键最重要的地方,都被他用红笔圈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按照他的方法,她的效率快了许多,条理也清晰许多了,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全都做好了。 抬头看看,那男人还没有离开。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靠在一边的墙上,凝望着她。 那眼神,似是而非,似笑非笑,那神态慵懒不羁,却依旧帅的过火。 她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强硬的别过头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不相信,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的确!”他点点头。转眼间,她已经被他抵在了墙上,手臂以及身体将她牢牢的困住,嘴唇贴着她的:“我没有这么好心。” 然后,不给她任何思考防备的机会,她的唇瞬间被他吞没…… 她毫无思想准备,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被他占据,有一刹那,她忘记了反应。 这是一个专属情场浪子的吻,火辣,缠绵,不似以往的残忍,甚至多了一抹温柔。她有些晕眩,这样的感觉是乔木不曾给过的,这是冷傲风的味道,他的舌在她口中百般翻涌挑/逗,他的手抚过她的身体,尽管隔着衣衫,她依旧能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温柔而且霸道。 冷傲风…… 对,他是冷傲风! “不……”她发出一声抗拒的低吟,怎么可以沦陷在他的爱/抚之中? 意识一点一滴的被拉回,她试着推开他,双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摸索,不知道怎地,就解开了他睡袍上的带子,睡袍也被她弄得凌乱不堪的。 “这么迫不及待啊?!”他看看自己的睡袍,邪恶的冲她一笑。 “不是,我……”要跟他把话说清楚,但被他这么一闹,她的思绪也乱了,“冷傲风,你有很多女人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强迫我?” 而她还几乎沦陷! 裴夜雪,你的意志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他是冷傲风,他是没有心的。 “你不是不想离婚吗?”他说着,双手又在她身上乱摸起来,“去找那些女人还得花钱,你既然要做我老婆,就得尽你的义务解决我的生理需要。” 听听,这叫什么话?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拿离婚威胁我?”他明知道,她只是为了孩子而已,她什么时候干涉过他的私生活?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你这叫什么话?用孩子威胁一个女人很有本事吗?冷傲风,你不要以为我稀罕占着你妻子的位置,我会还你自由的,但是现在,请你为若谷考虑一下好不好?” “那就到那时候再说,现在先解决眼下的事情。”隔着衣衫抚/摸已不再刺激,他动手开始脱她的衣服。 他要的,如此明了。 裴夜雪抗拒的手臂慢慢的垂下,任他为所欲为。 最后,他们是怎样滚到床上的,她也不记得了。 他很轻易的就在她身上点起了欲/望的火苗,“说真的,你比两年前更美了!”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火辣辣的视线紧盯着她赤/裸的娇/躯。 虽然他并不欣赏这种用尽心机手段的女人,也不喜欢这种虚伪做作的女人,但不能不承认,她很美。从两年前的那种不加任何修饰的漂亮,到两年后这种充满风情、充满个性的魅力,还有她的身体…… 如果是别的女人,被一个男人这样灼热而专注的看着,或者会骄傲,或者会很有成就感;裴夜雪却觉得很屈辱。 她从来不曾了解过男女欢爱,也不曾真正体会过那样的感觉,在无忧园里的那一夜的记忆是模糊的,是朦胧的;而今天的感觉是清晰的,是深刻的,尤其是在他,刺穿她身体的刹那—— “啊——”陌生而又刺激的快/感瞬间袭来,本能的反应淹没了理智,她痛喊出声。 “这样才对嘛,喊出来,你会觉得快乐许多。”他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没有准备的时候一举进/入/她/的/身体,惹得她叫出声来。 算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二次真正的欢/爱,她还不能适应他,在那紧致的包裹下,他寸步难移。 “你可以再过分一点吗?万一吵醒了若谷怎么办?”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大极了,羞辱极了。 “那好啊,我们把门打开,儿子醒了你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他闲闲的说道。 “把门打开,好让所有人知道我有多淫/荡吗?”他好过分。 “那就随便你了,反正我是一定要!” 她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好。 等到她慢慢的适应了他的硕大,他开始试着移动,由浅入深,徐徐渐进,每一下都顶到了她身体的最深处,在充满奢/靡气息的卧室中,留下一连串无法抑制的呻/吟…… 这到底是有多好的精力? 她不知道,只记得,他一次次的在她体内冲刺,把她折腾到天快亮。 几天几夜被考试忙碌的几乎没有睡觉的时候,她也不曾这么累过,最后竟然在他还没有完全抽身的时候,她就累的昏睡过去了,连早上的闹铃都没有把她叫醒。 “喂,醒醒,醒醒。”身边有人推她。 “什么事?”她迷迷糊糊的问。 “我听到儿子在哭。” 什么都叫不醒她,以前只要她一睡起来,外面打雷屋里剁肉都吵不醒她,现在儿子一叫,她马上清醒。 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奔到儿子房间,见他还安安稳稳的睡着,她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跟过来的冷傲风,他随意的披着睡袍斜靠在门口。 “你为什么骗我?” “有两个原因。”他又露出那帅的过火的笑容,无赖极了,可恶极了。 “什么原因?” 140千万不要爱上我 “你为什么骗我?” “有两个原因。”他又露出那帅的过火的笑容,无赖极了,可恶极了。 “什么原因?” “我饿了!” “第二个呢?”就因为他饿了,他这样骗她,看她惊慌失措,他很得意吗? “第二个等我吃饱了再说。” “我欠你的啊?”她认命的下楼走往厨房。 其实家里有请做饭的帮佣,但是今天给她睡过头了,时间已经不够用,她帮忙一起下厨,伺候那太上皇吃饭。她却一口没吃,趁这会儿功夫回房间刷牙洗脸,八点钟一到,冷父冷母准时的来到这里看他们的小金孙。 她和冷傲风则一起走出了家门。 “我可以送你一程!”他扬扬手里的车钥匙。反正,从一个家里出来,要到一个公司里去。 “免了!我自己可以不迟到,要是跟着你,我就一定迟到!”她根本不领情,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那只小绵羊。 如果跟他坐着一部车子出现在公司,她一定会成为八卦议论中的女主角,就算纸包不住火,她也希望能隐藏一天,就多保持一天的清净。 而这只小绵羊是在他回来之前就买的,在她生完若谷,身体康复之后,去公司上班都是骑着它。虽然冷傲尘也说过,给她买一辆车,但她不想用别人的钱,也没时间考驾照。 至少这小绵羊是她靠自己的劳动能力换来的,给她出了不少力。 一路上,她拼了命似的向前冲,倒不是在跟他飙车,真的是因为时间要来不及了。她不想迟到,免得那家伙又有话说。 远远的,他将她抛在了大后面。 比不过他就比不过他呗,只要不必迟到就好了。 快到公司的时候,她看看表还来得及,就减慢了速度,却没想到,前面的十字路口正遇塞车。 她在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当中,看到了冷傲风那张可恶的脸。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天气比较好,还是终于也能碰到让他无能为力的事,她心情特别好,对他展现一抹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继续前行。 最后,他们是同时到达公司,同时进入公司的。 就算不坐他的车又如何,到头来还是避免不了“一起”的厄运。 “你说,老天到底是帮你还是帮我呢?”他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一边进公司一边跟员工打招呼,不过她知道,他的话是对她说的。 “如果说是帮你,那是不是说你承认自己是在戏弄我刁难我了?”可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都用的出来。 冷氏集团的名声,都被他这个新任总裁给熏臭了。 她真的不觉得冷傲风哪里比冷傲尘好,人家大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是怎么,好像冷傲风更受职员们的欢迎? 面对周围投来的暧/昧的敌意的各种眼光,她真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和他走在一起。 如果现在逃开,别人会不会认为她做贼心虚? “电梯,等等等等。”身边有人急匆匆的奔向电梯。 “电梯,对。”她有了一个可以逃开他的理由。 “不好意思裴秘书,超载了。” 裴夜雪是不是最后一个跑向电梯的,身后还有陆陆续续的人,但裴夜雪一进到电梯里面,立刻报出了超载的警报。 “裴秘书,要不你乘坐下一趟吧!”有人委婉的请她出去。 “对啊,不过你要乘下一趟,肯定要迟到了。”有人幸灾乐祸。 二十四层楼的企业大楼,这些职员做什么的都有,可能每一层楼都要停一下,等下一趟,等到什么时候了? “裴秘书,你不是和总裁一起来的吗?为什么不跟总裁乘总裁专用电梯呢?”有人‘好心’的建议。 裴夜雪迫不得已,只好出去。 正好碰到走过来的冷傲风,扬着一抹迷倒众生的笑意,缓缓走近他的专用电梯,并且没有立刻关闭电梯门,似乎并不介意她和他一起进去。 等那几部职员电梯上去再下来,至少也要五六分钟的时间,如果现在已经迟到了,她不会在意再迟到几分钟。但是眼下,还有三分钟,能不迟到就尽量别迟到吧。 她狠狠瞪了冷傲风一眼,转身奔向步行梯。 二十四层楼,比起她的骨气尊严和骄傲,二十四层楼算什么?她憋着一股气,在三分钟的最后一秒,她成功的抵达自己的工作岗位。 已经累得不行了,双腿就要虚弱了,她一下子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 “裴姐,你这是怎么了?”童童关心的问。 童童是前任秘书的助理,自从冷傲尘离职后,那个秘书不知怎地也辞了职,换冷傲风上岗。裴夜雪觉得人家童童哪里都比自己做的好,可是人家还是继续做秘书助理。 还好童童并不记恨,她很欣赏裴夜雪冷静果断的处事风格,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冲动疯狂的一面,“裴姐,你为什么要一口气爬二十四层楼啊?总裁要你把开会需要的资料拿进去,不过你应该很累,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裴夜雪点点头。 说不出话来了,喉咙像着了火了一样。 连续喝完了两杯水,又喘了两口气,才走进冷傲风的办公室。 这家伙倒好,气定神闲的坐在办公桌前,好笑的看着她,似乎在欣赏她的狼狈。“那么逞强做什么?”似乎只要有机会不面对他,她就一定会躲着。 “冷总,上班时间,请别问与工作无关的问题。” “你倒分的挺清楚的。”昨晚上还翻云覆雨,这会儿就冷若冰霜了? 裴夜雪听到面前传来一声轻笑,她没什么反应的把文件放到他的面前,转身往外走。 只要不面对他,她就可以很冷静,很理智。 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性/欲的发泄而已,毫无意义,她分的很清楚。 随便他怎么嘲笑她吧! 她这样想着,踩着坚定的步子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七夜囚情——————————————— 连裴夜雪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观察这个男人。 她从来不会去做一些让自己迷茫的事情,她的每一步路,不管是对是错,她认定了就会走下去,她从来不会给自己真正后悔的机会。 冷傲风,其实她没有多恨他,她只是讨厌,讨厌极了。 也许是因为她的职业病吧,她习惯性的把人当成小白鼠去研究。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去逃避,只有冷傲风,他似笑非笑的眸光背后,总是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若有若无,令人难以捉摸…… “OK散会!” 他的会议一向简洁,每一次都差不多刚好二十分钟。而且裴夜雪的文件,他几乎没看,他似乎是把所有重要的资料,全记在自己的脑子里了。 散了会,他没有马上离开,和裴夜雪的眼神不期相撞,她来不及收回,他微微靠近了她一些,又露出了那可恶的笑容:“怎么,爱上我了?” “你觉得可能吗?”她给他一个“你在发神经”的眼神。 “为什么不可能?”女人爱上他多正常啊,还有个人为他种了满园子的无忧花呢! “自恋狂!” “小心一点,千万不要爱上我!”他一半玩笑、一半暧昧的警告。 “原来你也有好心的时候!”她回以他一个同样的笑容。 她认识的冷傲风,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心,他不过是觉得跟她斗嘴有意思,说穿了,她就相当于他的一个玩具差不多,等到他玩腻了,他就会随手扔掉。所以在危险来临之前,她必须逃开,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 冷傲风看着她离开,直到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上扬,裴夜雪,看你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裴夜雪从会议室出来,朝法律顾问室走去,“师父,您找我?” “嗯,你先坐。” 沈岩正在打电话,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在和冷傲尘通话。 虽然冷傲尘已经“退位让贤”,不过曾一起共事,两个人还是好朋友,他们在通电话,她一点也不奇怪。 放下电话后,沈岩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来,“再过几天这次的司法考试成绩就公布了,到时候你去申请律师资格证,你会有一年的时间实习准备,为你的律师执业证奋斗,我这里有些资料,是我平常记载的一些经验和心得,你拿去看,会对你以后打实战有帮助的。” “谢谢师父!”有了他的帮助和指引,她少走了很多弯路。 “好好努力吧,你会成功的!”他对她抱有很大的信心。 “嗯!” 裴夜雪用力的一点头。 她的未来,是掌握在她手里的,她决不能让任何人来掌握它! 自从若谷生过一场病之后,她就决定,每天按时下班,不过冷傲风说什么,她都一定不加班,准时回家陪儿子,不过也自那天开始,他也没“扣留”过她。 周五,她正准备下班,手机响了。 她随意的接起电话,一边整理手边的东西,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开玩笑的说:“今天不斗地主了吗?居然想到打电话给我?” 141千万不要爱上我 “去你的!给我正经点!” “好吧!请问老妈大人有何贵干?”她乖乖的问。 “小宇去找你了,你知道吗?他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没啊!他退伍了吗?” “你这姐姐当的……一周前他就到家了,老家这边有人给他介绍相亲,他一直说不想去。这孩子,他涉世不深,有些场面话场面事他都不懂得应酬,从小到大都最听你的话,也喜欢什么事都跟你说。你跟他聊聊,看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顺便开导开导他。” “行我知道了!”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你别拖拉啊,赶紧找他去,别让他走丢了。”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你别把人家当成白痴好不?”没办法说这对父母了,对她这个女儿什么事都放心,对这个儿子什么事都不放心。 裴夜雪回了家,果然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背影,正在向里面张望着。她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背后,他像是感觉到了背后有人,还有一种不怀好意的味道,他反射性的对她进行攻击。 “老姐,功夫退步了哦!” 他回过头,看清楚来人时,想收手,却来不及了。她频频出击,他只好还手,“姐,你这见面礼也送的太另类了吧?” “不错不错,当了两年兵,不一样了!”她开着玩笑,眼中多了一抹赞许。 “那是!我再也不是你的手下败将了!” 跟他过了两招,裴夜雪适时的收手,再打下去,估计她就被他撂倒了。 说起来,他们姐弟两个从小就被家里人开玩笑,说他们两个生反了,她有点“男儿气”,他有点“文弱气”。所以她在他的生活中,一直扮演了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现在经过两年的磨练,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只除了,话依然和以前一样不多,时不时的有点小幽默。 两姐弟聊了一会儿,很快切入了正题: “姐,咱妈要我去相亲。”他一脸苦恼的说。 “你不想去吗?” “当然不想,我才多大啊,二十一岁,正是疯狂潇洒的年纪,为什么早早的把自己绑进婚姻里?”要不说是姐弟呢,两个人都酷爱自由。 “可是相亲不等于要结婚啊!” “是吗?” “是啊!相亲你其实可以理解为是上一代的一种交际方式,他们喜欢用牵红线来联络他们之间的感情;更何况,人家好心好意要给你介绍对象,咱爸妈总不能拒绝吧?”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三言两语,他就被她忽悠过去了。 “本来就该是这个道理!”什么叫好像? “可是,要我去相亲,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那是因为你不习惯和异性相处。”这小子从小就是这样,一跟女孩子说话就会脸红。大道理他也没耐性听,她只好往白里给他讲:“你可以拒绝相亲,但是这是你成长的一个过程,要不了多久,你就该步入社会了,你需要跟同事交流,需要跟领导应酬,需要跟客户谈业务之类的;比起这些,跟一个女孩子吃吃饭聊聊天,很困难吗?” “貌似没什么困难……”他很轻易的就掉到她的“陷阱”里面去了。 要说谁最了解他,裴夜雪算是头号人物,只要找到了他的问题所在,对症下药,所有的事也都迎刃而解了。 “那我明天就,相相去?”他现在似乎没那么排斥相亲了。 “这个你决定啊,反正决定权在你。” “那好吧!”他展现出壮士割腕的决心:“明天我去相亲!上午十点彼岸西餐厅,姐你准时到啊,给我参谋!” “行!” 周六她不上班,冷父冷母一般不会过来,通常裴夜雪都是在家里一边温习功课一边带儿子的,不过昨天答应了弟弟,她得先把若谷送到婆婆那里去。 没想,在冷家门口遇到了喻晓。 “耶,咱俩怎么每次都这么默契?”喻晓笑道。 “是啊!你这是打算去做什么?”喻晓去冷家?没什么事她不会轻易去的。 “这不是冷大哥说要出去旅游吗,我带了行程来给他看。” “大哥要出去旅游吗?”裴夜雪有些惊讶。 “是啊!怎么了?” “没事!”裴夜雪没再说什么。 冷傲尘什么地方没去过?这次居然要跟旅游团,想必也是为了照顾喻晓的生意吧? 进了冷家,裴夜雪把儿子放下,让他自己去玩,冷傲尘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了喻晓手里的行程,他开玩笑的道:“喻总竟然亲自来了?” “冷大哥,你别开我玩笑了,反正我也闲着没事,除了你这位大财主,我那小店可是无人问津啊。”喻晓微微苦笑了一下。 “夸张了吧,怎么可能呢?” 事实上,虽然不是无人问津,但是上门的生意少不说,基本上还都是亲戚朋友给介绍的客户,她真的是入不敷出啊。 “对了,傲霜呢?怎么不见她?” “那丫头一大早就去图书馆了。” 冷傲尘在商界呆久了,见多的都是一些女强人,或者就是一些拜金的想攀高枝的女人。自从两年前裴夜雪嫁到他们冷家,他才真正认识这群女孩,她们没有多深的心机,可以说是纯真无邪,却为了自己的梦想执着的追求着。 说真的,他欣赏她们,并且想帮助她们! 聊了没多久,裴夜雪从冷母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开玩笑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大哥,喻总,两位聊完了吗?” “你要走了吗?”喻晓问。 “是啊,我还有点事!”裴夜雪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们。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坦然自若的,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意味。尤其是冷傲尘对喻晓的那种欣赏的眼神,裴夜雪不能不想。 一个相貌堂堂,温文尔雅; 一个斯斯文文,隐隐透着一股忧郁。 这样的女孩子,会让男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 不过,喻晓虽然有时候心思挺细腻的,但她对感情有些迟钝,她大概还没什么想法吧?还有冷傲尘,他大概也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裴夜雪是旁观者清,“大哥,反正你是去旅游,也不急于一时,喻晓先借我用用啊!” “随便,我不急。”他很大方。 然后,裴夜雪和喻晓一起往外走。 “我们要去哪里啊?”喻晓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好奇。 “做特务!” “特务?” “你害怕?” “……”喻晓没搭腔。她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有些慌慌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了一样…… “你怎么了?”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我也说不上来怎么一回事,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喻晓知道,裴夜雪从来不信预感那一套,便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和冷傲风相处的怎样?” “老样子啊,还能怎么样?”裴夜雪笑笑,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喻晓只是问她,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夜雪,你别总是这样,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听她说老样子,可她从来没跟大家说过,她的婚姻是什么样子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跟别人说,不过你和我做姐妹做了十来年了,你是不是开心我会看不出来吗?夜雪,总之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你的整个世界,你也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不要把所有的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吞!” “……好!”裴夜雪依旧笑着,点点头。 “其实你不用为我担心那么多,至少冷家的人对我都很好啊,大哥对我好,傲霜对我好,公公婆婆也都对我好啊!” “真的好吗?”喻晓真的很不想去打碎她脸上的笑容。 她以为,只要自己习惯了笑,就不会哭了吗? 裴夜雪不是不明白,冷父冷母自始至终要的只是孙子而已,她裴夜雪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对冷傲风来说就是一个泄/欲的工具。 当初生下若谷,是被冷傲尘感动了,她不会后悔自己当日的决定。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她不在乎,毕竟冷父冷母跟其他的一些豪门长辈比起来,他们算是比较善良的了,她不回去要求那么多。反正,注定的,她只会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等到一切事情如她所预期的那样,她会照自己原来的计划进行…… “说真的,我现在越来越不明白你的想法,夜雪,当初那么坚持的劝我离婚,怎么到了你身上,你却糊涂了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当你没有退路的时候,前进就是唯一的出路!”她们的遭遇类似,都拥有一段没有感情做基础的婚姻,但她比喻晓多了一样东西,就是若谷。 若谷还这么小,她还不能够完全的解读冷傲风的心思,不知道他会给若谷找一个怎样的“新妈妈”,甚至不知道他对若谷有什么打算,她怎么能够潇潇洒洒的走开?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说的大概就是你这种人了。”喻晓认为,任凭自己这个导游再舌粲莲花,她说也说不动面前这个心理专家的。 “那你呢?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啊,就想着等我事业稳定一些之后,去领养一个孩子。”这就是她喻晓的人生了,以后,再和爱情无关。 只是,孩子…… 裴夜雪忽然沉默了! 聊了这么久,时间也差不多了,十点整,裴夜宇准时出现在酒店门口。身旁的另外几个人裴夜雪是不认识,不过有一个女孩子,年纪和她们都差不多,外表清清纯纯挺可人的样子。 喻晓一看到她,脸色顿时白了:“是她?” 142相亲路上遇情敌 “你认识?” “她……” 裴夜雪很奇怪,自己和喻晓从小一起长大,她们的朋友几乎都是共同的,今天拉她一起来是一个巧合,却没想到,喻晓竟然认识那个女孩。 “她怎么会和小宇在一起的?”喻晓又问。 “是家人安排的相亲。” 裴夜雪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你要是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以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而且看喻晓的表情,应该不止认识这么简单。 “不瞒你说,她姓唐,叫唐佳,曾经追求过江齐,不过江齐并没有和她在一起。我之所以会认识她,是因为她曾经以朋友的名义接近我,了解我和江齐的婚姻状况,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听到,她原来喜欢江齐。” 江齐是喻晓的丈夫。 “那还真是冤家路窄。”裴夜雪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孩和喻晓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你也不要多心,除了她有点心机以外,其实她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喻晓并不怪她,她始终觉得,她和江齐之间的问题,大部分出于他们自身。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不过,既然江齐已经结婚,唐佳还以这样的方式去接近喻晓,那这个人的用心及做法,就不能让人认同什么了。 相亲结束后,裴夜宇看着他们上了车,才来到裴夜雪身边,“姐,感觉如何?” “你觉得呢?” “还可以吧,仅凭一面之缘很难下定论的,说说你对她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啊,跟人家一句话都没说,裴夜宇,你要记住,看一个人,不能光用眼睛去看,很多时候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都未必不会骗自己。”平常老说爸妈太过于娇惯这个儿子,其实,她也挺溺爱他的。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被人伤害,在真正的了解唐佳这个人之前,她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行了,别对我讲这么深奥的话了,我走了,拜拜,喻姐拜拜!”至于裴夜雪话里的意思,任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话中有话,只有他,傻傻的什么都没听出来,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我现在有些了解为什么你们全家人都那么保护他了,他就好像是在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里长大的,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弟弟,我也会不想让他掉到一个大染缸里被玷污的。”喻晓微微叹息。 “没事,不用想那么多,相亲这种事十有八/九成不了,如果他们看不对眼,就什么事都没了。” “你真看得开!” 两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裴夜雪又回到了她紧张的生活当中。关于她司法考试成绩的事,傲霜可能是心虚,老是躲着她不见她,喻晓和阿三也很有默契的都不去问起。不过,越是接近成绩公布,她就有越多的事要忙。 “裴秘书,你又不去吃午餐啊?”有同事准备去吃饭,看她还在工作。 “我还有些事没做完,你们先去吃吧!”她对人家笑笑。 这会儿公司里的人几乎都去吃午餐了,安安静静的。 她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当中,没有发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向她靠近—— “裴姐,出事了!” 童童慌慌忙忙的朝她走来,“我们公司顶楼有一位女职员在闹自杀,我到处都找不到冷总,你快看看怎么办?” 裴夜雪大吃一惊,急忙跟她上顶楼,一边走一边问:“她为什么闹自杀?” “据说是她男朋友跟她分手了。” “她叫什么名字?” “纪子瑶。” “什么职位?” “企划部经理特助。” “那她家庭状况怎样?” “书香门第,父亲以前是中学校长,现在退休了;母亲是中学教师,她是独女。” “我先去看看,冷总去了工地,你去工地上找他。” “好我知道了!” 顶楼上,纪子瑶坐在围栏外面的边沿上,双腿伸在外面,晃呀晃的。如果她向前一栽,那她立刻就会粉身碎骨。一旁有人在劝,有人在看,不过因为是午餐时间,人并不多。 裴夜雪不敢贸然行动,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她的眼神飘忽迷离,一直痴痴的望着对面的写字楼。 “裴秘书……”身边有人想说话。 裴夜雪立刻打了一个手势,“小声点,不要打扰她,另外,守住顶楼的大门,不要让多余的人上来。你去报警,让人在下面准备营救措施。” 那人点点头,并且遣散了顶楼上面围观的人群。 裴夜雪小心翼翼的向她靠近,并且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子瑶?” 纪子瑶慢慢的回过头来,迷茫的看着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裴夜雪又问。 “我在看他……” “他在对面的写字楼工作吗?” “是的,他在对面写字楼工作。” “那你坐在那里能看到他吗?”距离这么远,裴夜雪是什么都看不到。 “可以的,只要两个人心灵相通,即使远在天边,也近在咫尺……以前我们相恋的时候,我就常常站在这里,不管工作多辛苦,我都觉得是值得的,因为有他在身边……可是现在,我们却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她的语气一直是飘飘忽忽的,可以说,很平静。 这是死亡之前的征兆,每个人在临死时,内心会变得非常平静。 裴夜雪感觉到了一股诀别的味道。这个纪子瑶,随时都会跳下去。她又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围栏。纪子瑶全然无觉,自顾自的说着: “都说女人善变的是脸,男人善变的是心,可是为什么,我的脸还没有变,他的心就已经变了呢?” “你们恋爱多久了?” “三年!” 这是一个触痛人心的数字。 “如果一开始就是注定要失去的,为什么不干脆不要让我拥有?我那么爱他,他却变了心,爱上了别的女人……”她忽然伸出手,指着对面写字楼的一扇窗户:“他就在那里工作,你说,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他会不会记住我一辈子?” “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你的父母会伤心一辈子,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到老都孤苦无依无人送终,这比不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更令人痛苦和悲哀。” 纪子瑶决绝的神情,在听到父母的时候,她脸上出现一丝软化和不忍。 “既然他已经变了心,就算你从这里跳下去,他依旧不会回心转意。” “可是,失去了他,我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不,上天没有给你想要的,不是因为你不配,而是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可我只想要我爱的那个,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不公平?” “没有人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些人生下来就看不见,有些人不会走路,岂不是更不公平?” “可是,我爱他啊……”纪子瑶喃喃的低语,却已经没了底气。 “你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很多选择。你看,你长得那么漂亮,你父母赐予你那么好的家世,你工作能力又那么出色,为什么一定要为别人而活?尝试着活出自己,其实快乐不需要别人给!” “快乐……”她冷冷的一笑,“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还能快乐起来?” “我不知道,要你自己试过才知道;但如果你跳了下去,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永远都不会有下一次。”裴夜雪对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来,把手给我,我们再试一次,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纪子瑶凝望着她,那目光真诚而坦然,如一潭湖水那么清澈,那么宁静。在那一刹那,她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她慢慢的、迟疑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裴夜雪动也不动,静静的等待着她。 而,纪子瑶就在即将把手交到她手心里的时候,她忽然又缩了回去,喃喃的说:“让我再坐一会儿,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那我陪你!” 纪子瑶没有排斥,裴夜雪越过围栏,在她身边坐下来。 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纪子瑶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味的盯着对面的一扇窗户看。 结束自己的生命,多容易? 结束与他的爱情,多难? “其实,人活着并不是只有爱情而已,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我们的父母,比如我们的事业,比如我们的追求和梦想!死,不过是跳下去的一个动作而已,它比活着容易太多太多了;可是如果就这样跳下去,你就一切都输了!”裴夜雪不知道,为爱而死为爱而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在她的生命之中,任何事情,都比爱情重要! “也许是这样的吧……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我不会再对他要求那么多,我会爱他的所有优点,所有缺点,我不会再让他有窒息的感觉。如果他回到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再计较了……” “只要他回到你身边,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再计较了?”裴夜雪产生了一丝疑问,像是再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是,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纪子瑶苦苦的一笑。 “不,只要你/懂/得珍惜,就不会晚。” 幸福不是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是享受你所拥有的一切。纪子瑶像是醒悟了,缓缓的,对她点点头。 坐在这种地方始终危险,裴夜雪见她已经放弃轻生的念头,她站了起来,并且对她伸出手。然而,纪子瑶因为在这里坐了太久,她的双腿有些发麻,爬起来的时候,脚下一滑,她整个身子向下滑落…… 143相亲路上遇情敌 裴夜雪反射性的抓住她,另一只手想要抓住栏杆,不想,抓了一个空,她随着纪子瑶的重量往下掉落,只来得及抓住台阶的边缘。 但,一只手臂,怎能承载两个人的重量? 她只知道,不能松开纪子瑶,抓着台阶的手只坚持了一秒钟,然而,就在她手指脱离台阶的那一刹那,忽然有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 她仰头一看,竟然是冷傲风。 “裴秘书,你放手吧,我会拖累你的。” “不,你答应过我,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再坚持一下,不要放弃!”裴夜雪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扯断了,她也咬牙坚持着。 冷傲风喊了其他人来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们全都拉了上来。 纪子瑶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抱着女儿又哭又笑。 裴夜雪坐在地上,这会儿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白色的衬衫上面什么时候扯落了两颗扣子,她都没有注意到。 感觉身旁有人在看着她,她知道是冷傲风,“谢谢你!” 她虚弱无力的说。 没想到,在最后关头,救了她的,竟然是他。 “不用谢,我不想救你,我只是不想牺牲自己的性/福而已。” 混蛋男人,任何时候别指望他会说上一句能听的话。 发现他一直盯着她身上的某个部位看,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看到自己的衬衣领口敞开着,因为一直在喘息,胸部微微起伏着。 她脸一红,掩住自己的衣服,低低的骂了一句:“色/狼,总一天让你的眼睛瞎掉。” “裴秘书!”纪子瑶朝她走过来,因之前的事而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谢谢你!我想,我不会忘记你今天说过的话,因为你的不放弃,我也不会再放弃自己了!” “嗯!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不要再让你的爸爸妈妈为你担心了!” “不会了!” “裴小姐,冷先生,”纪家的两个老人也一再的道谢:“我们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才好,是你们救了我家女儿,我们会一辈子感激你们的……” “举手之劳而已,你们实在不必这么客气!今天给纪特助放一天假,你们好好的去吃一顿,压压惊!”冷傲风面对他们,又是一个宽宏大量通情达理的好老板。 举手之劳? 他是举手之劳,她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个虚伪又无赖的双面人…… 整件事,在整个冷氏集团造成不小的轰动,当然,冷家的人更不例外。 裴夜雪没想到,傲霜会借着这个理由约她出来。 她已经不再躲着她了吗? “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不来?”阿三频频看表,“我都饿死了,她居然让我们三个人等她一个。” “没事,等等吧!”喻晓好脾气的劝。 “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在搞什么鬼,都不露面,交了一个男朋友就当宝贝了?” “要不你也谈个去,看看他是不是你的宝!”喻晓开着她的玩笑。 “算了吧,哪个人要是看上我,铁定是脑子有问题,我干什么去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交往?” “这话……”喻晓吓傻了,摸摸她的脑袋,“你没问题吧?夜雪,你也说说她……” “天生天养,没事。”换句话说,对阿三,她已经绝望了。 喻晓还想说什么,三缺一来了。 “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冷傲霜挥着几张纸兴奋的朝她们走过来,惹得餐厅里的人频频向她们看来。 说起来,阿三和傲霜真是一对斗气的冤家,一见面就总是吵闹不停,见傲霜咋咋呼呼的,她又有话说了:“千金大小姐,你低调一点行不行?什么双喜临门啊?” “你这个二货,你分得清什么是高调什么是低调吗?我替姐妹高兴行不行?”冷傲霜白了她一眼,从手中抽出一张纸放到大家面前,“白纸黑字,大家看清楚咯,这是咱未来的裴大律师的好成绩!” “我看看我看看。”阿三一把抢了去。 喻晓一动不动的,看得傲霜很是郁闷:“你怎么了?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似的!” “不是不关心,是任何时候我都对她有信心!”喻晓浅浅微笑。 “是啦是啦,你们两个感情最好啦!” 怪不得傲霜会约她出来,原来是知道了成绩结果。 裴夜雪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今天会出成绩。傲霜晚了这么大一会儿过来,是先去查询了成绩打印出来才来的吧? “现在你已经说了第一喜,就是裴夜雪的成绩,那第二喜是什么?”阿三迫不及待的问。 “第二喜就是这个,”傲霜把另外两张纸拿到大家面前,“这是我应聘的岗位,有两家公司都决定录用我,明华企业和雅典工作室,不过我还没想要要去哪一家,你们给点参考意见呗!” “这还需要考虑吗?去明华企业啊。”阿三毫不犹豫的说。 “对啊,明华的规模和实力都是有目共睹的。”喻晓也赞成。 裴夜雪却一语不发。 一家是明华企业,一家是一个刚成立没几年的工作室,一般换谁都会选择大公司的,傲霜见她不说话,“夜雪,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是我,我会选择雅典。” “为什么?” “想发展的话,去明华没有错,不过明华毕竟是一家综合性的公司。雅典却是专业性的,可以更好更全面的发挥自己的设计天分。”最起码她是这么认为,如果她还有选择权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雅典。 “你这么说,也没错……”傲霜现在有点小失望了。 “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不必在乎我们的看法。” “我是本来已经决定是明华了,如果你也支持我去明华的话,我会就这么决定。但是现在,你和她们的意见都不同,我看我还是回去问问我大哥二哥吧……”傲霜开始犹豫不决了。 “是啊,你家里有两个聪明绝顶的哥哥,为什么还问我们啊?!”阿三对她要去哪里工作并不感兴趣,让她感兴趣的是:“冷傲霜,听说你谈了一个男朋友,你怎么藏得那么紧啊?都不带来给姐妹们亮亮相……你准备给藏到什么时候啊?” 冷傲霜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 她和乔木的恋情虽然还没有对亲友开诚布公,不过她从始至终没瞒着夜雪,喻晓也是略有察觉,只有阿三这个脑袋短路的家伙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大声的嚷嚷。 她知道,夜雪不会反对,也不会对她有什么看法,可如果就这么把乔木带到大家面前,要大家如何面对面? 她不想和裴夜雪搞得连姐妹都没得做…… “说啊,你发什么愣?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啊?”阿三催促着。 见傲霜迟迟不说话,这家伙又按耐不住了,拉着裴夜雪一个劲的问:“夜雪夜雪,你是她二嫂,你肯定见过吧,这个千金大小姐的男朋友是不是长得脸蛋帅帅头发飘飘身材彪彪肌肉……” “你够了吧?”冷傲霜用力的瞪她一眼。 “你又有什么意见啊千金大小姐?”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你为什么那么宝贝你那个男人啊?” “行,行,”冷傲霜说不过她,投降了,“你什么都别问了,闭上你的嘴,明天我带人给你看,行了吧?” “OK!”阿三终于乖乖的闭上了嘴。 反正,既然没打算和乔木分手,那总有一天要带给家人带给姐妹看的,她和夜雪既是姑嫂又是姐妹,拖不了一辈子。 明天一早大哥冷傲尘要飞往美国,今天晚上冷父命令全家人必须全都到场,聚一聚吃顿饭,顺便给大儿子践行。 和喻晓阿三她们分开以后,傲霜和夜雪一起回冷家。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裴夜雪本来就不太爱说话,傲霜也知道的,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一路上一直偷偷的看她的反应,快到家的时候,她终于按耐不住了,索性豁出去了,问:“夜雪,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裴夜雪好笑的问。 “因为我和乔木……” “我说过祝福你们的,你不要多心了!” 裴夜雪似乎并不想谈起乔木,率先下了车。 冷家的所有人员全都到齐了,傲霜又拿出她的两份公司简历朝冷傲尘和冷傲风奔去,“大哥二哥,你们快帮我看看,我要去哪个公司上班?” “千金大小姐也要去给别人打工?” “你哪里都不用去,家里蹲着吧!” 两位大哥一人一句,把她说的一文不值。 冷父是比较开明的,“她想去就让她去,锻炼锻炼也好。” “是啊,你们要笑随便笑,反正笑完了还是要帮我做决定。”她把简历递给他们。 “要我说……” “大哥你先别说。”傲霜打断他,去拿来了两张纸和两支笔,“我不想看到一致的答案,为了让我得到最真实的结论,你们不要说话,把答案分别写在纸上吧!” 144事业孩子选一个 夜雪没有加入他们冷家的“会议”,一回到冷家,她只有一件事,就是若谷。 很多时候,她宁愿和那些佣人们在一起,也不喜欢和冷家的人在一起,她没办法把自己当成他们家的“自己人”,在她看来,她在冷家只有两个身份,要不就是外人,要不就是过客。 “妈妈妈妈——”小若谷拉拉她的手,指着面前用积木堆积起来的“大楼”给她看。 “乖宝贝,你真聪明!”她亲亲他的脸,笑着,感觉很安慰。 至于屋子里传出的欢声笑语,那,与她无关。 ——————————————七夜囚情—————————————— “写好了吗?写好了吗?” “这么弱智的事,出去别说你是我妹妹啊,我嫌丢人。”冷傲风把那张纸扔给了她,说话真的是一点也不留情。 没关系,冷傲霜早已经习惯他的“毒语”了。 她把两张纸收回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瞬间傻眼了—— “怎么又是雅典?”她失声尖叫。 “两位大哥,你们故意跟我过不去吗?” 他们没有机会商量的啊,她明明已经叫他们把答案给写在纸上了,怎么她还是只看到两个字? “怎么了?”冷父见她一副见鬼的神情。 “爸!”她苦着脸奔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爸,现在三票对三票,你说,我该怎么取舍啊?” “什么三票对三票?” “就是这两个公司啊,乔木、喻晓、阿三,他们三个都选择明华;夜雪、大哥、二哥,他们三个都选择雅典。”这下,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选择了。 “是吗?夜雪也选择雅典?”冷傲尘讶异的问。 “是啊!” “那你还取舍什么?就去雅典吧!” “那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去雅典吧?” “很抱歉,我的理由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二哥为什么选择雅典。”冷傲尘含着一抹笑意看了一眼冷傲风。 “为什么?”傲霜迫不及待的问。 冷傲尘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便说了:“雅典工作室的创建者秦雅典曾经是你二哥的第六十八任女朋友。” “啊?”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夜雪正巧在这个时候拉着若谷进屋。 冷母对于他们的玩笑话并不感兴趣,让她感兴趣的是另一号陌生的人物,拉着女儿问:“傲霜,你刚刚说,乔木,他是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过?他是你男朋友吗?” “嗯!”傲霜点点头。 “怎么你从来也不说?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妈,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死丫头,我是关心你,怕你被人骗。”不能怪她这么紧张,毕竟出身豪门,总有些不怀好意意图接近的人。 “妈,你别那么紧张了,改天我带他来家里吃饭好吧?”傲霜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因为她已经看到裴夜雪了,很不忍心的喊了一声:“夜雪?” 裴夜雪笑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让冷傲霜更加的难过,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很残忍的人。 夜雪是她最好最重视的姐妹,她越是不想伤害她,却总是在伤害她。 自始至终,搞不清楚状况的只有冷母,饭桌上,她一个劲儿的问乔木的情况,冷傲尘和冷傲霜频频阻止,她却毫无察觉。 晚饭后,冷傲尘送他们出门,趁着冷傲风去开车的功夫,他跟她说:“夜雪,大哥明天就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住打电话给大哥。” 是他把她带进了这个水深火热的漩涡,他不在了,还有谁能保护她?傲霜指望不上,冷傲风更指望不上。 “你放心吧大哥,我不会有事的,明天早上我就不到机场送你了,祝你一路顺风!”她笑笑着说,似乎根本没把今天的事放在心里。 说残忍,其实冷傲霜远远谈不上,最最残忍的,是冷傲风。他对裴夜雪,永远只有身体上的需求。 “怎么还不脱?”他从浴室出来,看到她还穿的严严实实的,打算让他给脱吗?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她不想再这样和他继续下去了。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他跟她没话说,爬上/床去扒她的衣服。 “冷傲风!”她忍无可忍,她受够了! “若谷也是你儿子,你能不能有点人性?你有很多女人的不是吗?你可以尽管去找她们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她知道,对他解释那天晚上的事,他也一定不会信她,她可以忍受他的冷嘲热讽,可以忍受那个冷冰冰的家庭,但她不能一味的承受他每天每夜无度的需求,她真的有些不堪重负了。 “我知道,一段受人胁迫的婚姻让人很难接受。我也知道,我拿若谷为理由在你看来只是一个可笑的借口。你从心底看不起我,你认为我只是找借口赖在你们冷家不肯走,不管你怎样看我都好,我只是想陪着若谷等他长大一些,我不会占着你妻子的名分太久的……” “你说完了吗?”他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这女人太罗嗦了,不说则已一说竟是长篇大论,她难道不知道,在床上谈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是很浪费时间的吗? 在她强硬的阻止下,她那身衣服他是怎么都脱不完,耐性一点点的消失,极富威胁性的盯着她:“你到底脱不脱?” 真不知道这男人脑子里除了那事,还有没有别的事? 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爬下床往外面走。 他也不拦着,“你应该知道,你存在的价值只不过是你的身体而已,做好一个母亲换做别的哪个女人都能做到,若是连你唯一的存在价值你都无所谓,那你尽管走,我留着你也没用。” 他这话说的慢条斯理,懒洋洋的。 他是无所谓,他是用钱就能砸死她,但她凭什么要受制于他? 她的步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决绝的离开他的房间,到儿子房间里去睡。 没多久,她听到传来一阵下楼的声音,和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看吧,就知道这男人没了女人活不下去! 随便他去找谁吧,她不在乎! 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她慢慢的俯下身去,将他软软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若谷,当初决定生下你,是对还是错呢? 如果冷傲风一定要逼他们分开,她该怎么办?法庭上见吗?当初改学法律专业,就是害怕终究要面临那样一天,她要保障她身为母亲的权利,她不愿续写一个女人的悲哀。她只怕,她尽全力捍卫的权利最终,也抵不过冷傲风的权力…… 若谷,如果妈妈不能陪着你长大,请你,不要怪妈妈…… 冷傲风或许平时浪荡不羁的,却不是一个只会拿空话威胁人的人。裴夜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他会再次跟她谈离婚的事。 她紧紧张张的过了一天,出乎意料的,他这一天都没有刁难她。 像往常一样,她下了班就来到冷家,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有一股沉重无力的感觉在无形之中紧紧压迫着她。 “夜雪,怎么就你一个人?阿风呢?”冷母见了她,一如以往的热情。 “他没跟我一起回来。”事实上,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了。 “妈,若谷呢?”她到处没有看到儿子的影子。 “若谷跟他爷爷在外面玩呢,夜雪,来过来,跟妈聊聊。”冷母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这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冷母虽然脸上堆满了笑容,但裴夜雪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要说什么。 果然,在她欲言又止了好一阵之后,终于还是开口了: “夜雪,你看,你每天都要去上班,每天早上送若谷过来,晚上下了班还要来接他,会不会觉得累啊?” “谢谢妈的关心,我不觉得累。”裴夜雪摇摇头。 儿子是她的,不管再辛苦,她也不会觉得累。 “可是你看,你才只有二十四岁,和傲霜差不多的年纪,那丫头还整天疯疯癫癫的只知道玩,你就这么早早的把自己的青春活力都封锁起来,对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冷母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 要说公平,是谁把她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要说不公平,早在她当初决定生下若谷的时候,她就料到今天的局面了。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怪任何人。 浅浅的微笑了一下,她心平气和的开口:“妈,既然您都说出口了,那就开门见山吧,您希望我怎么做?” “我是这样想的啊,你看,咱们家也不是那种专/制霸道的家庭,不会限制你的工作。妈就是觉得你这样来回奔波太累了,要不,若谷先留在这里让我们带着,你可以专心回去做你的事业,等到若谷稍大一些,或者你想退出职场准备居家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来接若谷走。” “您的意思是说,我今天必须在事业和孩子之间选择一个是吗?” 145事业孩子选一个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冷母之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裴夜雪虽然不吵不闹,始终维持着笑容,可她还是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一时之间,词穷了。 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怎么这么难应付呢? 裴夜雪静静不语,耐心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夜雪,你要相信,妈真没有要夺走若谷的意思,这孩子是你生的,谁也夺不走的是不是?”冷母绞尽了脑汁,才想到这么一句。 “妈,您是觉得,我没有把若谷照顾好吗?” “当然不是……” “那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可以在事业家庭之间两者兼顾啊!”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谢谢妈!我并不觉得累!” 冷母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又不能直截了当的去要孩子,如果裴夜雪跟她吵跟她闹,她或许还有办法;但现在,她不吵不闹始终面带着笑容,把自己提出的理由一一反驳回去,她真是无计可施了。 裴夜雪也不多说什么,就以这种最温和的方式与她周旋着。 说来,还要感谢冷傲风,以前冷傲尘担任总裁的时候,她从不参与冷氏集团的任何事务,只一心一意的攻读法律。现在做了冷傲风的秘书,跟他参加各种会议,面对各种各样难缠的客户,不得不承认,他教了她很多东西。 只不过,他应该没有想到吧,她会把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来对付他的家人。 就在他们持续僵持着的时候,冷傲霜回来了,蹦蹦跳跳的,完全没察觉到客厅里怪异的气氛,“妈,裴夜雪,你们在聊什么?爸和小谷呢?做好饭了没,我都饿死了!” “你饿死鬼投胎啊?每天进门就是喊饿!”冷母笑骂一声。 冷傲霜朝她扮个鬼脸,蹦着跳着奔到裴夜雪身边,“刚刚你们到底在聊什么,那么开心的样子!” “有吗?”裴夜雪淡淡的扬眉。 这丫头眼瘸了吗,她和冷母,哪里有一丝一毫开心的样子? 做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上面有两个哥哥顶着,下面有爸爸妈妈宠着,真的是无忧无虑啊,裴夜雪已经快要想不起,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从六点等到八点,都没有等到冷父和若谷回来。 傲霜虽然也问,冷母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回答,最后说了一句“若谷吵着要爸爸,你爸爸只好带着他去找阿风了”。 真是前言不搭后语啊,裴夜雪刚进门的时候,她还问冷傲风怎么没有跟她一块儿回来呢! 不管怎样,裴夜雪是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一切都跟冷傲风有关。 只要冷傲风没点头,他们不会把孩子交给她的吧?! 深秋的夜晚,寒风阵阵。 裴夜雪从冷家走出来,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迷茫。 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寒风迅速的冻结了她的心。 “夜雪!”傲霜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这几天一直在降温,晚上很冷的,你多穿件衣服,别感冒了。” “谢谢!”裴夜雪深深的凝望她,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外套。 在今晚之前,她并没有恨过冷傲霜,可是今晚面临的这一切,没有人给她难堪,她却深切的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她还能说,她不恨吗?她一点都不恨吗? 恨!恨自己太天真,太天真了…… “夜雪……”傲霜弱弱的低喊她的名字,为什么没有在她脸上看到眼泪,却仿佛看见,滴滴血泪,都流在她的心里。 “拿回去吧,我不需要!”她裴夜雪从来不向别人求助,这一刻,她依旧拒绝。 “这天太冷了,你不要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好不好?”冷傲霜说着,就拿出电话准备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 “不要麻烦别人了,也不要再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傲霜不敢再追上去,望着裴夜雪孤单的身影走进夜幕之中,她心里酸酸的,为什么不接受她的帮助呢?这只是一件外套啊……她把外套穿在自己的身上,忽然明白过来,一个人的心冷了,哪怕穿上再保暖的外套,也捂不热那颗冰冷的心…… 夜雪,如果你知道了那一切,你会不会恨我? 她没有答案。 裴夜雪孤孤零零的走在寒风之中,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脚下的路,心中一片茫然! 若谷是她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来的,如果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果,不如当初就死在手术台上! 冷家的人这么狠,她凭什么要咽下这口气? 他们一定要以这样的手段抢走她的孩子,她就应该双手奉送吗?不!绝不!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颤抖的拨下了一串数字,那是沈岩的电话号码。 很奇怪,她的姐妹很多,但这个时候想起来的,竟然是这个一手把她带起来的师傅。 “师傅,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听出电话里的她声音语气都怪怪的,沈岩知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她不会打这个电话的,问了她点在的位置,十分钟后,他开着车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正坐在路边的一个台阶上发呆,沈岩看到她迷茫无助的样子,脱下自己身上的皮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的问:“傻丫头,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师父……” “师父还没吃饭呢,要不要陪师父吃点?” 她茫然点头。 他把她带到一家环境安静舒适的西餐厅,坐下来之后,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心里,“喝点茶暖暖胃,然后跟师父说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一刻,她只想打电话给他。这世界上,有一群人看不起她;还有一群人,他们帮不了她。沈岩是她的师父,也常常把她当做一个妹妹看待,她下意识的拨通了他的电话。可现在他真的在她面前了,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和冷傲风之间的一切,她都说不出口啊! “是不是阿风又欺负你了?” “他们带走了若谷,不让我见他……” 她喃喃的说着。 之前在冷母面前堆积起来的冷静和坚强,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走若谷吗?” “冷傲风,想逼我离婚。” “那你想离婚吗?” “想!”没有一刻不想。 沈岩听着这一个字坚定无比的从她嘴里吐出来,他认识到,她和冷傲风之间的问题,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 “夜雪,你先振作起来,不要这么颓废,任何事情都是有办法解决的。听师父给你说,我跟阿尘认识很多年了,阿风的性格我也了解,首先,你说的他想逼你离婚,我并不认同。相信我,如果他真的想要和你离婚的话,你没有机会在这里烦恼的,你们两个早就离婚了。” “他不想离婚,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下意识的问。 “这就要问你了!” “问我?” 两年了,也许恨在他心中已经变了质,变成了一场游戏,既然她不要离婚,他就要变着手段折磨她,她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算了,他是怎么想的,与她无关。 在她眼中,他就是一个幼稚到极点的人,因为她昨晚上不顺从他,他就搞这样。 “我们不要再去谈他了,师父,我想问你,我怎样才能要回若谷?” “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裴夜雪顿时沉默。 是啊,沈岩能帮她做什么? 他是冷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如果争夺抚养权这事最终智能闹到法庭上,那她的对手就是沈岩。论财力,她无法与冷家抗衡;论实力,她是沈岩带出来的,还未出师,就要和师父对立吗? 太自不量力了! “既然你当初毅然投身法律界,你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了,夜雪,你何不问问你自己,你想怎么做?”他一语点破她的心思。 是啊,她也知道和冷家斗,她没有胜算。生下若谷是因为冷家,那种身为人母的感觉,是她从来不曾体会过的,那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有血有生命,一天天的长大,她才知道,不是想割舍就能割舍的。 她并不想与冷家争夺抚养权,之所以去学习法律,是不想自己无知的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若谷是必须要分开的,但绝对不是在这样被人逼迫的情况之下。 “我想,夜雪,我可以了解你的想法,你忍辱负重,委屈求全,只因为你儿子;你希望自己在法律上占有一席之地,即使以后离婚,你也能保有自己身为母亲的权利是不是?” 她无力的点点头。 “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更拼命,你希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可是夜雪,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成长的同时,别人也在成长?当然,师父不是要劝你不战而败,更何况我不知道你和阿风之间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给你什么答案,我只能告诉你,不管你们做父母的之间如何,受伤害的永远是孩子。你一直很有主见,现在你感到迷茫是因为,现在发展的状况与你的想法背道而驰,你应该考虑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只有确定了你自己要什么,你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146事业孩子选一个 不管你们做父母的之间如何,受伤害的永远是孩子。你一直很有主见,现在你感到迷茫是因为,现在发展的状况与你的想法背道而驰,你应该考虑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只有确定了你自己要什么,你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沈岩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她已经放弃了她的一切,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失去若谷,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她一连去了冷家三天,就连续三天都没有见到儿子。 她无心再上班,还不到下班时间,她早早的离开了公司。自从嫁到冷家,她很少回娘家,趁着今天,她回去了一趟。 开门的是家里的一个佣人,“小姐,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我爸妈呢?” “先生和太太都在书房,我这就去叫他们。” “不用了,我自己去。” 他们家里人不多,虽然家境也不差,却也不是大富大贵之家。裴夜宇可能是出去玩了,家里只有一个佣人,她也去做自己的事了。裴夜雪放轻了脚步,走近书房,正准备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阵谈话的声音—— “夜雪之前打电话回来,说待会儿下班以后回来一趟,你看,要不要把情况跟她说一下?”这是妈妈的声音。 裴夜雪顿时一震,这门也没再敲下去,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裴昊天沉吟了片刻,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却依旧沉稳有力:“你别犯糊涂,冷家有钱不关我们什么事,女儿我们是嫁出去的,不是卖出去的,就算倾家荡产也是我裴昊天有此一劫,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也不要让女儿在冷家难做人。” “好吧,我知道了!” 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家里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裴夜雪没再敲门,悄无声息的下楼去了。 爸爸说的那么严重,倾家荡产,她怎么好再拿一些事去烦他呢? 她跟佣人叮嘱了一声,不要她说她回来过,正准备离开,裴夜宇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一开门就看到了她:“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看看。” “你要走了吗?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改天再说吧,姐今天还有点事。” “那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夜雪!”裴母从书房出来,还没下楼,就看到了她,“你不是说下班才回来的吗?怎么这么早?” “噢,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先走了,改天再回来和你们吃饭。” “什么事要不要紧?要不让小宇开车送你一趟?”裴母关心的问。 “没事不急,我骑车来的,自己走就行了。” 裴母也不好再强留她。 裴夜雪从家里出来,忽然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很多。 大概人生就是这样吧,从一生下来就要报父母恩,长大以后还要还子女债,是不可能真正为自己而活的,如果连责任都不管不顾了,那活着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干脆。 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怪冷父冷母什么,每一对父母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啊,她还有什么犹豫不决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转动油门,毫不犹豫的驶向她的目的地。而身后的风尘,缠绕着,隐约之中阻断了她走过的路,就像她的人生,只能前进,无法后退…… ———————————————七夜囚情——————————————— 要找到冷傲风,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她第三次来到无忧园。 深秋的季节,无忧花早已凋谢。她顺着围栏走过去,还记得两年前,这围栏里面的无忧花蔓延出来,眩晕了她的眼,陪葬了她的一生,如今再见,物是人是,心境却已既然不同。 一个一身红衣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裴夜雪不会不认得她,因为每次这个女人一出现,她似乎都不会遇到什么好事。 “你来找风的吧?!”那女人对她微微笑。 “是的,他在吗?” “在,在洗澡。”红衣女人的脸上泛起一抹暧昧的光晕。 裴夜雪不会不了解,她的这种神情代表着什么。 早知道的,冷傲风就是一只少了女人活不下去的种马,哪怕他死在女人的床上,裴夜雪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她自顾自的往别墅里面走,那女人也不拦着,对着她的背影讽刺的一笑:“我真不明白,你并不爱他,并不贪钱,并不贪图冷家的名分,你为什么还死守着不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不贪钱?”裴夜雪对她的话感觉好笑,毕竟这个世上,几乎不存在不爱钱的女人,不是吗? “你看看你身上,你的牛仔裤是在地摊上买的吧,百十块钱一条?你的毛衣虽然也是品牌,不过是三年前的款式了,现在已经不流行了。还有你的脸,你的头发,你都没有做过吧?” “那又怎样?”裴夜雪不想再和她多说下去,转身往别墅里面走去。 “裴夜雪是吧?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苏莱!” 她天生有一种自信的气质,踩着她五寸的独跟皮鞋,像一只高贵的孔雀,高傲离去。 或许在两年前,裴夜雪还是一个潇潇洒洒的大学生时,她也曾像自信的苏莱一般。她的父母从来都抱着一种“男孩儿穷着养,女孩儿富着养”的信仰,她的妈妈不吝啬与给她买各种名牌服装,她的爸爸大把大把的把零花钱塞给她。虽然和傲霜相比,她的家境差了很远,但是有那样的父母,她从来不觉得低人一等,从来不会羡慕别人,所以也从来不会受到世俗的诱惑。 曾几何时,那一切都变了。 她没有时间再去逛街,她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她会在儿子百天的时候,跑好几条街给儿子买一套漂亮的衣服,却只会在回家的路上,在地摊上随便的给自己买一条牛仔裤。 她没有时间挥霍,她宁可坐下来耐心的喂儿子喝/奶,也不会浪费时间去画个妆。即使辛苦,即使忙碌,大概也就这几年了。 她叹息着,大步走进了别墅里面。 冷傲风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她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惊讶,似乎早料到了她会来一样。 “我要见若谷。”她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你去见啊,有人不让你见吗?” “冷傲风,你不要跟我玩这些,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也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我只求你,让我把若谷养大到三岁,他现在还那么小,我离不开他,等他再大一点,我一定还你自由,我发誓!”终究是要做一个决定的,她和他必须分开,若谷和她必须分开。 “我没听错吧?你求我?” “是的,我求你!” 与他玩世不恭的笑相比,她过于谨慎,过于僵硬,一点点的表情都没有。然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她怦然跪地:“你不就是想看我屈服吗?冷傲风,现在我求你,让若谷跟我!” 什么自由,什么尊严,什么骄傲,什么面子,跟儿子的分量相比,一切都微不足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接受你这样的屈服呢?”他的笑容有瞬间的冻结,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一秒钟而已,她并没有注意到。 他从来没有见识过性格这么倔,承受力这么强的女人,不管他怎么对她,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没有说过一个求字,今天,居然为了儿子向他下跪。 “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到,但前提是,你必须把儿子还给我。”她傲然的迎视他,盈盈眸光之中闪动着一抹坚定。 “我相信你能做到,不过——”他欺近她,微微弯腰,指尖滑过她冰凉的面颊,他的声音浮在她的耳边,低柔而且残忍:“聪明的裴小姐,你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混蛋!色/魔!淫/棍! 她狠狠的一咬牙,站起身,把外套脱了下来。紧接着,牛仔裤、内/衣、内/裤,一一离身,直到一丝/不挂。 头顶上传来他的轻笑声,她已经屈辱到了极点。 “夜雪,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很美,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和占有欲!”他的手碰也不碰她一下,声音紧紧贴着她的耳膜,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温柔,充满着蛊惑:“只不过,已经晚了,我对你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兴趣!” 出尔反尔,真卑鄙! 她气急了,愤然抬头:“你可以再过分一点吗?我都跪在你面前了,我都……你到底要怎样?” 她越说越气愤,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冷傲风,你有钱是你的事,但是你没有权利这样玩弄人。若谷是我拼了命生出来的,你大哥一直在替你的残忍赎罪,让我对你那爱孙如命的父母感到不忍。但是现在,我不会再对他们有任何恻隐之心,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冷傲风,你给我听着,我绝对不可能把我的儿子拱手让给你,好,我们离婚,儿子的抚养权,我会争到底!”这一刻,她对他,充满了恨意。 他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凝望她:“你拿什么和我争?” 147一纸不平等条约 “你家固然财大气粗,我也不是没有能力抚养孩子,就算斗不过你,我头破血流,我拼到最后一口气,我也会争到底!” 她豁出去了,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在他明亮闪耀的眼眸中,看到了那个赤/裸颤抖的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走这一步的,因为闹到了法庭上,她绝对不可能赢的,是他欺人太甚,她宁可打这场官司,也不要再被他羞辱。 她蹲下身,拾起自己的衣服。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爸爸的生意正面临着一场财务危机,随时都会宣布破产。以卵击石,你算算,你的胜算有几成?” 她的手一抖,衣服差点又掉到地上去,但她不愿意再妥协,“那又怎样?我爸爸不是你,权利财富地位声望在他眼中都如粪土!” “是吗?” 他噙着笑,在她穿衣服之际,他忽然抓住了她的一只酥/胸,把她抵在墙上,恶劣的咬住她的唇:“你求的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再坚持一下,我有可能连你爸爸的财务危机给一块儿解决了……” 有可能? 她的尊严,她的人格,她的骄傲,最后只换他的一句有可能? 他恶狠狠的封住柔嫩双唇,温柔舐舔,残忍掠夺。她拼了命的挣扎,在他身上又踢又打,却引得他吻的更激烈了。不知什么时候,他身上的浴袍掉到了地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纠缠到了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说对她的身体没兴趣,不过是逗她玩的,尤其还是在这个地方,不止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有那一元钱的羞辱。于是,双手在她身上狠狠的蹂躏起来,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怎会惹到了这样的一个恶魔? 被他侵掠过的地方,丝丝的疼痛持续蔓延,浑身酸软无力,双腿快要站不住了。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手臂一挥,把她扔到了那张华丽丽的大床上。 “不……”她抗议的声音还未出口,他人已经压上了她。 “不要!”她承受不了他的惩罚。 “你这算屈服吗?” 她不想再看他含着笑意的眼眸,别过脸去。 他没有立刻进/入/她的身体,双眸紧紧的盯着她。自打傲霜第一次带她回家,他就知道,几年之后的她会有怎样的风情,如果不是她以那样的方式闯入他的世界,或许,他会追求她也不一定。 二十四岁,略含着几分青涩,不必到那个成熟妩媚的年纪,她已经有一种独特的美,强烈的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而夜雪知道,自己已经把他激怒了。 她有两个下场,要不就是被他扔出去,要不就是被他狠狠凌虐。但现在这架势,前者几乎不可能了,她只能做好心理准备。 “你知道吗?你的脖子很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她死死的咬着牙,不肯出声。 “喊出来,你会觉得更舒服。”他略含温柔的吮/吸,牙齿在她细若凝脂的肌/肤上辗转厮磨,最后咬上了她的耳垂,百般挑/逗戏弄,弄得她浑身酥麻不已。 “放轻松,没人会和你抢儿子。” 他们以往的欢爱都是惩罚性的,他总是强势的索取他想要的,从来不让她好过。不曾想,他也会有温柔的一面,至少这一次,他没有再让她感觉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到底想做什么?这样时而残忍,时而温存,她越来越不懂他了。 “专心一点!”他轻而易举的就掌控了她的感觉,不允许她有任何的思想,在他一举贯穿她身体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 “这才对嘛!”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她感觉羞愧,感觉屈辱,却无能为力。被他缠闹了三个多小时,她推开他去穿衣服,声音冷淡至极:“带我去见若谷。” “可以!”他答应的爽快,不过紧盯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他感觉自己的欲/望还没有泄尽,从身后搂住她,不安分的手又摸上了柔软酥/胸,“我们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先带我去见儿子。”她不肯退让。 冷傲风,你觉得你嬴了吗?你觉得你成功的让她屈服了吗?不,你只是狠狠的羞辱了一个女人的自尊而已。 听着她冷淡的声音,看着她机械化的穿衣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他沉吟了片刻,终究没有再逼她。 ———————————————七夜囚情——————————————— “妈,你把若谷还给夜雪吧!”冷傲霜替裴夜雪求情。 “不是我不肯还给她,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夺走若谷啊,我只是要替她带一段时间而已。” “那你有必要不让他们母子见面吗?你到底让爸爸把他带到哪里去了?”这段时间以来,夜雪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她不开心,也做不到强颜欢笑,喻晓就跟着她难过,阿三一个人也闹不起来,让冷傲霜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冷傲霜,注意你的态度,这是你该跟你妈说的话吗?” 但是冷傲霜气急了,也不管冷母是不是会生气,对她大吼大叫,“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把若谷还给夜雪,否则……” “否则怎样?”当妈的还会受她威胁? “你们在吵什么?”冷父牵着宝贝孙子突然出现。 冷母吓了一跳,冷傲霜二话不说就上前夺过小侄子,蛮横的望着父亲:“爸,小谷是夜雪的儿子,你们没有权利把它藏起来不让夜雪见。”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冷父刚回来,就被这女儿弄得稀里糊涂的。 冷母似乎想说话,给傲霜抢先了,她添油加醋,把夜雪的委屈说得入木三分。冷父狐疑的看一眼老婆,不想在女儿面前说什么,便把她拉到了一边,低声问:“怎么回事?你没有告诉夜雪,我只是带若谷出去玩几天吗?” “我为什么要说?阿风忽然让你带着若谷去玩,我以为他是想隔离他们母子。更何况你也知道,夜雪那孩子一心扑在事业上,孙子给我带不是正好吗?” “你怎么能这么以为?”冷父没想到离开三天,竟然几乎搞得天下大乱,“我告诉你啊,什么事都没有,我带着若谷出去是因为前几天,他在电视里看见了飞机和大海很兴奋,阿风就让我带他儿子去坐坐直升机,顺便去海边的别墅住几天。也许阿风这样做有他的用意,但你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就去欺负夜雪,更何况儿子也不喜欢你插手他的事。” “我知道了……” “若谷!” 冷母话音没落,就被裴夜雪进门的一声喊打断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儿子,她一路小跑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儿子。 冷傲霜也迎上去:“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裴夜雪仿佛没听到,见到儿子太激动太忘形了。 “妈妈——”小家伙几天没见她,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又亲的。 冷傲风在身后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而他和夜雪之间,也是从今日起,定下了一个协议—— 在儿子三岁以前,必须由她抚养,他不能再强迫她威胁她什么,也不能在不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就带走儿子超过24小时;而她也不能再拒绝他的任何欲/望需求。若有谁违反条约,对方都有权利带走儿子,任何人不得上诉。 这样的协议,怎么算都是她吃亏,但有了沈岩的代书,是具有法律效率的,有利于她眼下的形势,她没有办法,只得签下这不平等条约。 没过几天,裴夜宇约她出来,姐弟俩一起吃饭。 “姐夫真够意思,他帮咱老爸解决了财务危机,咱爸说日后还给他的,他居然不收任何借据和欠条。” “你怎么知道的?”据她所知,爸爸生意上的事是从来不跟他们孩子说的。 “姐夫难得来咱们家嘛,第一次,我很好奇,就躲在老爸书房外面偷偷听。” “那我得跟咱爸说一声了,要他加强书房隔音设备。” “你开什么玩笑?”他知道她是说笑的,也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老姐,还有件事跟你说,那个唐佳,俺俩对对方第一印象都不错,相亲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前段时间,我们已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裴夜雪顿时一震,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一个星期以前,你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就准备给你说的,不过你匆匆忙忙的走了,我来不及说。”他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一边吃一边说。 回到公司以后,她立刻去查了唐佳的资料。 唐佳今年二十四岁,和她是同年,比裴夜宇大了一岁,上面有两个哥哥,都已经结婚了,不过她不是他们的亲妹妹,是小时候被唐家的父母抱养回来的,家里人都很疼她,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还有她以前念中学的学校…… 裴夜雪想了想,便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喂,盈盈吗?” “是我啊,表姐,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的?”那头的祁盈笑嘻嘻的问。 “是这样的,向你打听一个人,唐佳,你认识吗?” “我中学同学,怎么了?” “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还行啊,对朋友都挺热情的,怎么了?你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怎么会认识她的?”祁盈不解的问。 “目前她在跟裴夜宇谈恋爱,我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不是很好的评风,你要是认识她,了解她,就跟姐说实话。” “好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唐佳她堕过三次胎。我个人认为,她和小宇并不合适,她有些小心机,小宇这个孩子太单纯太干净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又在上班时间打电话!”她刚挂了电话头顶上就响起冷傲风的声音。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她一点没察觉到? “跟我进来!”他丢下一句话,率先进了办公室。 148一纸不平等条约 “还不到一点半,不到正式上班时间,所以我不算违反公司规定。”她以为他和以前一样,逮住机会又准备修理她。 “不错嘛!学会维护自己的权益了!”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望着她,眼睛里含着一抹异样的深意,低声命令:“过来!” 她乖乖的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见他没有主动吩咐什么事,她先开口:“那个,五千万的事,谢谢你,我们会还给你的。” 他们裴家从来不欠别人,不管是钱还是人情。 “真的谢我?” “这还有假?”她第一次这么真诚的谢他。 “那好,过来帮我捶捶肩,刚吃过饭,很累。” “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他居然还嫌累。 “别磨叽,过来!” 这虽然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依他吧,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不依他吧,回家之后她必定要面临一场“生死考验”,他一定会折腾的她一整夜都没觉睡。 这男人,在那事上面他永远有精力。她在他的屋檐下,他还帮他们家解决了财务危机,认命吧! 她乖乖的走过去。 谁料,他竟然拉着她一扯,把她拉进了怀里,她顺势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里是办公室,不可以。”她挣扎着想起来。 “别乱动!”不知道碰到了他哪里,他低吼一声。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点火,按耐着不动,“你让我走吧,万一被人看见……” “怕什么?没我允许不会有人进来!”他动手去脱她的衣服。 “不要,上班时间……” “还不到上班时间。”他拿她的话堵她。 就算没有他的允许不会有人闯进来,但是门只是关着,她还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以他不按理出牌的个性,搞不好他真的会在办公室里做,她只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我要辞职。”她说。 “我不许!”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没有权利不许!” “行!你辞职!不过就算你辞了职,你也逃不掉!”他十分清楚她在想什么。 裴夜雪无言以对。 不想跟他耍嘴皮子,就算她嬴了,他不能动用他不能行使的权利,那么回到家里,他会加倍的行使他应有的权利。 她不会占到半分便宜。 所以,她也不再挑衅他,他解开一颗扣子,她就再扣回去,反正就是不让他更进一步。 好不容易挨到了上班时间,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装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而他,也没有再阻止! 最近一段时间,冷母总是说着要傲霜带男朋友回来看看。 也许是因为冷傲霜这孩子不爱瞎胡闹,她不轻易恋爱,只要谈了,就是认真的。 冷母担心她被人骗,三番两次要她带人回家。 今天也正好是冷傲尘回国的日子,冷傲霜答应了带人回来。 ———————————————七夜囚情——————————————— “乔木,你是不是不想去我家?”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她问。 “不是,你别多心了!” 他永远都是这样,只要碰上他不想说的事,他就会回这么一句。 去冷家,势必会见到夜雪,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想看到他…… “那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她挽住他的胳膊,仰着甜甜的笑容。 “没!”他还是简短的一个字。 经过一家精品店,橱窗里摆着两条很漂亮的水晶项链。 她站住了脚步,望着其中一条淡青色的:“好漂亮哦!很少见这种颜色的水晶!” 想想,自他们相恋以来,他都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她,就算是情人节,他也不会送一盒巧克力给她。 “你喜欢吗?”经她一提醒,他才发现,她似乎很喜欢这种颜色,她身上的衣服,也几乎都是淡淡的青色。 “喜欢啊!”她连连点头,满含期待的问:“你会送给我吗?” 水晶的价格一般不贵,她知道他的条件并不是多富有,从来也不会要求他送她什么东西。这是第一次,她很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件男朋友送的小礼物。 “那就进去看看吧!” 他对于这种东西不懂,对于女孩子的心思更不懂,从来也不会讨人欢心。 进到了店里面,人家服务员很热情的拿出那条水晶项链给她试戴,他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一边朝收银台走,一边掏出自己的钱包来。 这个钱包,还是两年前的情人节,夜雪送给他的。很平民的价格,质量算不上多好,边角都有些磨损了,他却怎么也不舍得换掉。 看到这钱包,他才想起来,别说和傲霜恋爱一年都没送她东西,就连和裴夜雪相恋三年,他也什么都没送过。 他从来都觉得没什么,现在分开了才意识到,她身边没有一件是可以让她怀念他的东西…… “先生,这条项链是2799,因为淡青色的水晶很少见,所以比较贵一些!” “噢!”他什么也没说,准备付钱。 “还是算了吧!”冷傲霜上前阻止。 对她来说,多贵的价格都不算贵,她都付得起。但是自从跟乔木在一起,很少见他有多大方的时候,她了解他家境不是很好。她是真心喜欢他的,不想在他面前显摆自己多有钱,慢慢的也改掉了大手大脚的毛病。 现在这2799,要花掉他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就算他嘴上不说,他心里舍得吗? “我不要了!”她说着就要把项链摘下来。 “为什么不要了?你喜欢不是吗?”他不解的问。 “太贵了,咱还是别买了。” “没关系!”他钱包里没那么多现金,把卡递给了收银员。 2799,就算是买走他的一些亏欠吧! 六点钟,他和冷傲霜准时的来到了冷家。 夜雪和若谷已经到了,冷父和冷母也都在。 “爸,妈,这就是乔木。”傲霜为他们介绍。 冷父冷母没有门第之见,乔木一身穿着虽然普普通通,却也干干净净;比不上冷傲风的帅气,也没有冷傲尘的风度,这大概是年纪和阅历的关系。总的来说,冷父冷母对他没有什么看法,还很热情的招呼他:“第一次来,可能以后会常来,所以随意一些,不要拘束。” “谢谢伯父!” 冷母端来果盘招呼他:“先吃些水果吧,让傲霜带你到处逛逛。” “伯母不用客气,谢谢!”他不习惯应酬的场合,见女朋友的父母,他难免还是有些拘束。 夜雪牵着儿子从厨房走出来,小家伙手里举着一根黄瓜,见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他一点也不认生,挣脱了裴夜雪的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冲着乔木口齿不清的喊着“姑父”。 “你教他的?”傲霜望着夜雪。 “嗯!” 乔木见到这个孩子,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就是夜雪几乎拼了性命生出来的孩子啊,他抱起他,逗着他玩儿。 “这小鬼,从来连声姑姑也不叫。”冷傲霜听着那一声姑父,简直要嫉妒死了。 说来也奇怪,这小家伙逢人就叫,唯独不叫姑姑。 好几次裴夜雪教他喊,他对着裴夜雪就能喊出来,但一面对傲霜,他就不喊了,好像天生和她有仇一般,把她气的要死。 “乔木,把他给我。”她把小家伙从他怀里抱出来,坐在沙发上,让小家伙坐在她腿上,她第无数次教他:“小鬼,叫姑姑……” 不叫。 就是不叫。 像哑巴了一样。 直到二十分钟后,冷傲尘和冷傲风同时进门,小家伙从她腿上爬下去,乐呵呵的朝两人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爸爸……大伯……” “乖宝贝,来亲亲大伯。”冷傲尘笑着抱起他。 小家伙毫不吝啬,啵啵亲了两下,然后安安分分的窝在他怀里玩他的玩具。 “小色/魔,你什么时候玩起这东西来了?”冷傲风看到他手里多了一条项链,好笑的问。 之所以叫他小色/魔,是因为这小鬼太好玩亲亲了,一见到女人或女孩儿,尤其是漂亮的,他扑上去了就要亲亲。 没办法,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傲霜本来没注意到自己的项链被人拿走了,听到冷傲风说,她才注意到,小家伙手里玩着的,正好是她的项链。 平常她白金钻石的首饰都舍得给玩,这条水晶项链意义重大,她急忙上前想要要回来。小家伙攥着就是不肯给。 冷傲风在一旁看着,生怕她一急把儿子柔柔嫩嫩的小手给弄伤了,“我说,我挣的钱你比谁花的少了?给我儿子玩玩你的水晶都这么小气?” “不是,我……”怎么说?傲霜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很少见她这么紧张一样东西。 夜雪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便上前哄着儿子:“若谷乖啊,把项链还给姑姑,妈妈给你更好玩的,好吗?” 小家伙这才松了手。 不过傲霜的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全家人的好奇。 冷母根本没看出来怎么回事,还问:“傲霜,你是怎么了?这条水晶还有什么重要来历吗?” “那肯定的。”冷父说,“这一定是乔木买给她的,是不是?” 乔木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全家人都看出怎么回事了,就只有冷母云里雾里的。 “妈,你不要有了孙子忘了女儿好不好?这条项链花了乔木一个月的薪水,让我心疼了好半天呢!”反正大家都看出来了,傲霜索性豁出去了。 149一纸不平等条约 在她这样的家庭里,没有谁会把几千块钱当回事,她不想让乔木听出他们不以为然的语气,就算乔木会多心,她也要他明白,她很重视他的心意,并不在乎值不值钱。 这屋子里的人,最善解人意的就是冷傲尘和裴夜雪了,他们一唱一和的配合着她演戏。 “花的是人家乔木的钱,你有什么好心疼的?”冷傲尘问。 “淡青色的水晶,很少见哦!”裴夜雪说。 “给我儿子多玩玩你的颜色,说不定他就叫姑姑了。”冷傲风也插上一脚。 “我记得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说一个女孩儿哪怕拥有很多类似的项链,男朋友还愿意花掉自己一个月的薪水给她买一条她很喜欢的项链,那这个男孩儿对她一定是真心的,傲霜,你可一定要珍惜哦!” 表面看来,裴夜雪这话是对傲霜说的,实际却是说给冷父冷母听的。 她本身没有任何意思,只希望冷父冷母不要看不起乔木,不想,这话听在乔木耳朵里,更觉得心如刀割,为什么,他从来不懂得珍惜她?她真的这样认为吗?他从来不会买一件礼物送给她,是不是她认为他不爱她,所以才毫无留恋的嫁给了冷傲风…… 夜雪,对不起,我不是不重视你,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想多存一些钱,努力尽力为你准备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没有想到,因此忽略了你。 单纯无知的乔木,并不知道自己对裴夜雪流露出的每一个眼神,全都分毫不差的落进了冷傲风的眼里…… 傲霜知道,自己的不安和担忧,全都被裴夜雪的这一席话给化解了,她知道乔木不习惯这样被众人注视,急着转移话题,转到了冷傲尘身上,“大哥,你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啊?” “再贵重的礼物估计也被你的水晶项链给比下去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 “在管家提进来的那个行李箱里,你自己去找吧。”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行李箱,把礼盒一一拿出来,“这个青色的包装盒一定是我的,这个黑色的是爸爸的,红色的是妈妈的,这个白色的……”她忽然叫住裴夜雪,“一定是裴夜雪的,对吧?” 这或许是冷家的习惯,光凭包装盒的颜色,就能认出是谁的。 裴夜雪没想到她会点到自己的名字,惊讶的朝冷傲尘看过去,他笑着点点头,傲霜就急忙打开了,“是一款胸针,大哥,你太俗了吧!” “怎么说?” “你一定不知道,喻晓是做旅游的,她常常亲自到各地去带团,每次都会给裴夜雪买各式各样的礼物,我和阿三只是偶尔才会收到她的礼物。你的胸针,简直没档次嘛!” “那什么才叫档次?”冷傲尘不理会她,拿着礼物送到裴夜雪面前,笑说:“第一次给妹妹以外的女生买礼物,当然不知道买什么,太贵重的怕你不肯收,这个小礼物应该没那么多规矩吧?” “当然,大哥你别听傲霜瞎说,胸针很漂亮,我很喜欢。”这是喻晓以外的人第一次买礼物送给她,说真的,没有哪个女孩儿不喜欢收礼物,她真心的喜欢,真诚的道谢。 “你喜欢就好!” 除此之外,他还给小若谷买了一个纯金打造的吉祥如意锁。 “好了,礼物都看完了,来吃饭吧!”冷母招呼大家。 一整晚,乔木都没有机会和夜雪说上一句话。 她似乎是有意的,身边一直有旁人在,根本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她知道,即使他们什么也不说,凭乔木的没心眼儿,凭冷傲风的观察入微,他不可能什么也看不出来。 床上,是逼供的最佳地点。 冷傲风这个人,狡猾至极,狠狠的折腾过她、在她毫无招架之力时,他故意恶狠狠的咬着她的唇,“说,你和乔木是什么关系?” “如你所想!”凭他,他会想不出她和乔木是什么关系吗?又何必问? “我要你亲口说!” “我不想说!”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她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他不再逼她,更猛烈的在她体内冲刺,又快又狠,每一次都顶到了最深处;好像,根本不把她当做一个人,好像她只是他的一个性/欲发泄的工具。 她死死的咬着唇,血丝都渗了出来,明明一点点尊严都没有了,她依旧不允许自己发声,不允许自己求饶,更不允许让自己吐出那令人羞愧的呻/吟。 没关系,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裴夜雪,这是你最痛苦的时候,也是你最幸福的时候,当你脱离了这痛苦的时候,你也再不能天天看到若谷了,所以不管他怎么做,你都一定要挺住,不要求饶,不要求饶…… 闭上眼睛,当做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当做这心不是自己的,你可以不再那么痛苦…… 不想,他却连这点自由都不肯给她,“睁开眼睛,看着我!” 唇上有血,眼中有泪,为她整个苍白的生命染上了一抹妖艳,只有那眼泪,迟迟不肯落下。 他望着那双眼睛,是晶莹剔透的澈亮,很美,很动人! “裴夜雪,该说你善良,还是说你虚伪呢?三年的感情,付诸东流,用一个乔木换取傲霜的亏欠,让她帮你保住你在冷家的地位,这手段还真是高明!”他附上她的唇,很温柔、很温柔的挑/逗,直到贝齿逐渐失去力气,不再虐待自己的唇瓣。 女人在男人面前,不可以太强硬。 她明白这一点,只是,对于他,她软不下来。 虽然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在她稍微软化一点,稍微顺从他一点的时候,他会对她不至于这么残忍,但,她就是做不到对他臣服。现在被他弄得浑身酸软无力,好像虚脱了一般,在他结束的这一刻,她依旧不浪费一分一秒,推开他坐到床边去穿衣服。 “干什么去?”他懒洋洋的看看墙上的时钟,才凌晨三点。 “干什么去?”她冷冷的嘲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不屑与你同居一室!你的味道,让我觉得肮脏!” 150一纸不平等条约 她冷冷的嘲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不屑与你同居一室!你的味道,让我觉得肮脏!” 不知是对于他还是对于自己,总之,她就是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你说什么?”他还没嫌她,她居然嫌他? “你听的很清楚,何必要我再重复?”再重复一遍,他大概会宰了她。 “不错嘛,还有力气顶嘴,行,我们再来一次!”对付她,他有的是办法。 裴夜雪本来就很累,就是一时气不过,顶了一句,他就借机又把她拉了回去,欺上她身。 她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于那种用香精酒液调配的香水味,也不像是某种护肤品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好像是茶花的香气。 自从习惯了她的味道,他似乎不再经常寻花问柳了。 “冷傲风,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不觉得!” 她越是想摆脱他,他越要让她摆脱不掉。 被他的压着,他的桎梏,让她动惮不得。以为他真的还要再来一次,谁料,他只是伏在她身体里面不动了。 他该不会是想就这样睡觉吧? “你走,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她使劲的去推他。 “我不走,要走你走。” 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无赖的人了,他是认定了她一定走不了吗? 如果真的就这样妥协,她就彻彻底底的看不起自己了。 气急了,她恨恨的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搂着他的腰翻了一个身,同一时间,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出去—— “该死的,你到底在做什么?”随着他一声吼,她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这是你自找的!” “你……”这笨女人,一点经验都没有,这么一推,他还活的成吗? “我真应该掐死你……”这女人,太狠了! 这是裴夜雪第一次见到他疼得嘶哑咧嘴的样子,她自然也不好受,摔的浑身都疼。不过,她宁愿这样疼死,也好过被他欺压。 压抑了太久的忿恨,在这一刻,真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裴夜雪!”他咬牙切齿的瞪她,好极了,他们之间的帐怕是算不完了! “你要真的很疼的话,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打120.”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幸灾乐祸,“不过像你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你一定舍不得去医院丢脸的,也好,你就疼死吧,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你以后没办法再为祸人间少女了,也没有再欺负我的工具了。” 她真的很看不起他。 在她眼中,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淫/贼。 穿好了衣服,她趴到床边,望着一脸痛苦的他,“我很好奇,风少,你真的尝过痛苦的滋味吗?没有吧,你一定没有体会过那种心如刀割的滋味,否则你不会觉得痛苦!噢,还有,我相信你应该没有强迫女人的怪癖,你真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想看我屈服呢,还是想看我抗拒?我都替你感到矛盾!” “你、真、该、死!”笨女人,她有常识吗? 他被她害的不清,疼得咬牙切齿,额头上也不断的有汗珠渗出来…… 裴夜雪! 她真够狠!对他够狠,对她自己更狠! 看着她毫不迟疑的离开他的房间,这一刻他终于了解到,这个女人的冷血程度绝对不下于他。 而裴夜雪虽然气他,恨他,却不是没有良知。她知道自己那一推把他伤的不轻,但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有什么办法?她都已经把乔木拱手让给傲霜了,他为什么还要去把那根血淋淋的插在她心里的刺拔出来? 所以,她不必内疚。 让她烦心的事还有很多,裴夜宇和唐佳是最大的问题,至于冷傲风,让他听天由命吧! 至于冷傲风这家伙,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在家里位居老二,有什么事上面有大哥帮忙顶着,下面有小妹可以欺负。就连那种让男人羞耻的怪病,都给了他大哥而没有给他,真的让人很郁闷,很不平。 还有那天晚上的事,连他都不确定自己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想不到没过几天,他又跟没事的人一样了。 跟他相处太恐怖了,裴夜雪还是决定辞职。 不管冷傲尘和沈岩怎样劝她,她就是要辞职。 “辞职也行,不过你离开了冷氏集团,恐怕很难找到高薪职位,请问你的五千万,要怎么还我?” 这死家伙,不让她爸爸还钱,却算到了她的身上。 没关系,自从她有了那张协议做护身符,她也不必再害怕他了,“五千万,怕是我签下一辈子的卖身契给冷氏集团也还不完,风少请放心,不管是我还是我爸爸,我们裴家不会欠你一分钱。” 爸爸从小就教她,吃亏是福,难得糊涂,有些事情不必计较的太清楚,宁可吃亏也不要贪人小便宜,这样她会活的更快乐,更轻松。 “既然如此,这辞职我就批了,等到下一任秘书上任,你大可以放心离开!”他批的挺潇洒。 裴夜雪走后,沈岩进来。 “天下竟然还有风少搞不定的女人,这次踢到铁板了吧!”他开他玩笑。 “那个冷血的女人,走了正好!”冷傲风没好气的道。 虽然欺负她也挺好玩的,不过她走了,也没人会来碍他的眼,不管怎么算,他都没有什么损失。 而他和裴夜雪那天晚上的闺房之事,在冷家闹的人尽皆知。很简单,因为裴夜雪怎么想怎么觉得过意不去,不管冷傲风这个人再怎么坏,大哥已经得了那种病,她不能把唯一一个“有用的”也给毁了。 跟那样的悲剧相比,面子这东西就不值得一提了,她第二天就给冷傲尘打了电话,不管发生什么样的结果,至少拿主意的人是他们冷家的。 就这样,第三个人知道了,冷家的其他人自然也全都知道了,就连沈岩也知道了。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吧?!”沈岩说。 “赌什么?” “我赌你一定会爱上她!”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两个人最后会是谁先俯首称臣。 “你要这么说,我不赌也不行了?!” 151一纸不平等条约 爱上她?等下辈子吧! 裴夜雪不知道医生对冷傲风的诊断是怎样的,总之这几天,他没有再祸害她。 他们之间,似乎就是建立在情/欲的基础上的,只要他回家,她没有一个晚上能躲得过;反之,只要他不想碰她,他就一定不会回家。 不过不管怎样,她乐得轻松。 中午的时候,喻晓找她一起吃饭。 尽管夜雪不愿意在人背后说长道短,但是她们两个从小到大向来是无话不谈的,但关于自己的弟弟,再三纠结下,夜雪还是把自己听到的情况跟她说了。 “你认为,唐佳的孩子是江齐的?”喻晓问。 “不瞒你说,我是有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喻晓一口否决,“江齐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唐佳的孩子一定不是他的,绝对不是,一定另有其人!”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江齐那个人很重义气,唐佳是他一个好哥们儿的妹妹,他既然当初拒绝了唐佳的情意,就一定不会再碰她。即使真的有万一,那一次就够了,不可能有三次。”喻晓十分坚定的说。 “那要照你这么说,就更麻烦了……”夜雪喃喃自语。 “什么麻烦?唐佳真的和小宇在一起了?” “嗯!”裴夜雪点点头,“你最近一段时间还有和唐佳联系吗?你知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工作?” “两岸咖啡!” “两岸?” “是的!就是江齐工作的那家两岸,而且唐佳会过去工作,也是江齐帮忙的。” “那就更麻烦了!” 裴夜雪的眉心,狠狠的锁了起来。 以前也有人说过,她对弟弟过于保护,她也知道,过于保护他并不好,只是,那是她的亲弟弟,她也习惯了保护他,她怎么能对他不管不顾呢? “说真的夜雪,你以前不会看不起那种女孩子的,你说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观,我们不能仅凭一个人的私生活去评判这个人,现在你是怎么了?你很介意唐佳堕过胎吗?” “不是介意……”裴夜雪摇摇头。 “那你在担心什么?” “不好说。”裴夜雪眉头深锁,转而道:“想不想喝杯咖啡?” “OK!” 不愧是多年的姐妹,一句话喻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傍晚,两个人来到了两岸咖啡厅。 唐佳正在上班。 她没有也夜雪打过照面,所以也不知道她是谁,只当她是喻晓的一个朋友,对喻晓淡淡点头后,便工作去了。 夜雪一直在观察着她。 “看出什么来了吗?”喻晓问。 “做事很勤快,变通能力不是很强,不过因为人比较漂亮,同性服务员对她有排斥现象。” “不错嘛,短短时间就看出了这么多!”喻晓笑了两声,回到正题:“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对她看法不错,你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老实说,没有!” 一个女人,这辈子总有两个男人忘不了,其一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其二就是占有她初/夜的男人。不说别的,就拿唐佳来说,她喜欢江齐,是在江齐结婚以前。现在都三年了,她还要跟他一起工作,这份用心,让人不能断言什么。 再说到她堕胎,其实没有人能一辈子不犯错,一次是可以被原谅的。但她一连做了三次,如果对象是一个人,说明她用情之深,而如果对象是三个人,那她的私生活还真是让人不堪启齿。 做姐姐的,怎么能让弟弟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再说这些男人的分量,每一个都比夜宇重的多啊! 如果她第一个孩子的爸爸出现,或者江齐突然有一天被她感动了,她能不动摇吗?最受伤害的,还是夜宇。 喻晓听了她的这些想法,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摇头叹息:“感情的事,怎么能这么理智的去分析?夜雪,你把感情看得这么透,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管是好是坏,我不能让她和小宇在一起。” “我现在才发现,你有一些小专/制。” “无所谓!”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 “好啊你们两个,果然在这里,喝咖啡也不知道叫上我!”冷傲霜一进门看到她们就哇哇大叫。 裴夜雪和喻晓同时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了傲霜和阿三,“你们两个这是打算干什么去?” “这家伙,一直想要开她的酒吧,不知道选在哪里合适,找不到你们,只好拖着我出来了。”冷傲霜指指阿三。 “没想到经过这门外看到了你们两个。”阿三一屁股坐下来,端起裴夜雪和喻晓的咖啡杯各尝了一口,“不是很好喝……waiter,给咱来杯摩卡!” 这两个人一到就闹的风风火火的,起初根本没什么人注意到夜雪和喻晓,现在咖啡厅里的好多人都朝她们这一桌看来,当然,也引起了江齐和唐佳的注意…… 说真的,江齐这个人长得不差,高高瘦瘦的,眼睛不是很大,不过不影响他的帅气,倒多了一股书卷味儿。 这样的男人光凭外表去看,他实在不像是什么恶质男人,看到了喻晓以后,他仅仅只是淡漠的一眼便撇过了头,更没有朝她们走来,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们一样。 “什么人嘛?”冷傲霜低声骂了一句。 喻晓笑笑,多少掺杂了一些苦涩意味。 真的,不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个人,江齐和唐佳就是很好的例子。 现在多了两个人的加入,夜雪和喻晓很有默契的结束了话题,谁都没再提起唐佳的名字。 “真不知道是人的问题,还是我味觉的问题,我总觉得这里的咖啡不好喝,以后不来了。”冷傲霜嘀咕着,招来服务员,习惯的去包包里拿钱夹买单。 夜雪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以前说好的,你别总是这么自觉。”她淡淡道,去口袋里掏钱包。 AA制,这是她们之前定下的。 “反正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嘛,谁付钱不一样?我不跟你们抢,我是穷鬼,等我先去个WC咱再走……”阿三觉得没什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没注意到身边走过来一个端着咖啡的女服务员,阿三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身子一歪,和人家撞到了一起。 裴夜雪刚好从钱包里抽出钱来给递上去,端咖啡的服务员被撞了一下,手一抖,托盘被扔了出去,她整个身子向后倾倒,下意识的后退了三步,一脚踩上了后面走来的客人,而托盘里的咖啡,不偏不倚,全洒在了裴夜雪的手臂上。 “你怎么走路的?那么多的路你不好走,怎么偏偏从有人的地方经过?”冷傲霜看裴夜雪被烫到,二话不说对着服务员开炮。 “没事没事,我今天穿的比较厚,外套脱下来就可以了。”裴夜雪觉得自己没有被烫得多严重,不想把事情搞大。 倒是那个被踩到的客人不乐意了,也骂:“你怎么回事?不会走路啊?” “现在的人都是怎么回事?明明衣冠楚楚,光鲜亮丽,却一点素质都没有,一点度量都没有……”阿三看那个服务员挺委屈的,小声的念了一声。 “你还说呢!你是怎么回事,明明没喝酒,耍什么酒疯?”喻晓听到她嘀咕,不禁拉了她一把。 大堂经理也急忙过来赔礼道歉,对着闯祸的服务员一瞪:“你怎么做事的?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不经理,不是我,是我被这位小姐撞了一下,才搞成这样的……” “你还顶嘴?” “不是顶嘴,真的不是我的错……” “算了,我也没有被烫到,你别再骂她了。”裴夜雪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一团乱,一边替女孩儿说情,一边朝着她看去。 没想到,这个服务员竟是她——唐佳。 这件事说起来,罪魁祸首是阿三,服务员是被连累的,但那经理总不能去怪客人什么吧?! 裴夜雪虽然不喜欢唐佳,却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对大堂经理道:“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怎么烫着,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谢谢!谢谢!”大堂经理一边陪着笑脸道谢,一边准备往外送她们。 “等等!”被踩住的客人不依不挠,叫住他们:“我这里还没算呢!这丫头还踩了我一脚呢,我在这里站了半天可是连句对不起都没听到!” “对不起!”唐佳立刻把歉意补上。 “现在才说,晚了!” “那你想怎么样啊?”阿三气不过,再加上是自己撞了人,她理亏,拉住唐佳往身后一挡,昂首挺胸看着那人,气势丝毫不输他:“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孩子计较,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你给我听着,是我撞到了她她才会踩到你的,你还想怎么着?揍我一顿?” “你……” “你什么你?”阿三见那人用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她气的一掌拍开:“老秃头,姑奶奶最讨厌别人用一根手指指着我!有本事,出去跟姑奶奶打一架去,打输了就赶快滚,少装的人模人样的混在人堆里!” “阿三!”说的太过火了,喻晓去拉她。 这丫头怎么一生气就要打架? 整个咖啡厅里也都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团乱。 裴夜雪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阿三这孩子火气一上来,不出了这口气是不会走的。她只好上前,看着对方那大块头,冷静的开口:“我不知道被人踩一脚有多疼,被烫到的人是我,我都不计较了,你有什么不能算的呢?” 152一纸不平等条约 她的声音很淡,很轻,却十分有力,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小丫头,要你多管闲事?”那人下不来台,瞪完了阿三瞪裴夜雪。 可惜,裴夜雪损人不带脏字,他无话可说。 “夜雪,别说了,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冷傲霜看到她的羊毛衫袖子都湿了一大片,挽起来,看到白皙的手臂上被烫的红红的一片,“你还说没事,烫的这么严重……” 她的气又上来了,看了唐佳一眼,“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这咖啡厅里不止这一条路可以走,而这里也不是人流拥挤的小餐馆,你怎么就能那么笨手笨脚的呢?”然后又转向大堂经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她烫伤了我的朋友,我朋友不计较,我不能不在乎,明天起,我不想看到她还在……” “你说什么呢?不要再闹了,走吧!”裴夜雪不想让人家因为自己而丢了饭碗,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去拿那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却不想,眼神触及到一个她根本不想见的人—— 冷傲风!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距离她比较远。如果不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根本不会发现他,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软绵绵的腻在他身上…… 这男人,怎么每次见他,身边都是不同的女人? 除了那个神秘的苏莱以外,她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第二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名副其实的风流鬼! 自己也算倒霉,怎么每次遇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会让他看见? 裴夜雪很想不认识他,事实上,她也的确装作不认识他,漠然离去。 距离她正式递上辞呈那天开始,已经过了三天,今天是新秘书应聘的日子。于公于私,她都希望童童可以升职,取代她的位置的,不知道为什么冷傲风要大费周折。 总裁秘书的应聘耗时耗力,首先要经过人事部的考核,重重管卡,最后还要总裁亲自审核。 他到底在搞什么? 童童连任两任秘书的助理,现在难道还要原地踏步?裴夜雪不想她心里有想法,趁着吃午餐的机会,和她聊天,试探她的口风。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和我同年,只比我小几个月吧?” “是的!” “照你这个年纪,你应该是大学刚毕业,怎么会在冷氏集团做了这么久?”真正和童童合作的时间并不久,裴夜雪从来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这些事,今天才想起来问。 童童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出来很丢人,冷氏集团普普通通的一名职员最低学历都是本科,我只念了两年大专。不瞒你说裴姐,其实上一任秘书是我表姐,她可怜我爸爸很早过世,家庭困难,她从来都是能帮我的就尽量帮。当她知道冷总有意要聘请一位秘书助理的时候,她就向冷总说了我的情况。冷总是个好人,非常的有善心,居然不在乎我的学历就让我走进了冷氏集团,一直到江山易主,那时候表姐也正好怀上了第二胎,她就提早辞职了。冷总可怜我,对我说我要是想留下还可以继续留下。” “原来是这样……”裴夜雪也才明白上任秘书辞职的原因。 她一直以为是冷傲风想整她,所以让人走了,看来是她太小人之心了。 至于童童所说的“好心的冷总”,她知道前面指的是冷傲尘,后面那个到底是谁,她就不得而知了。在童童口中,不管是冷傲尘还是冷傲风,她都是喊冷总。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升职,对我来说,能留在冷氏集团,我已经很知足了。”童童有些腼腆的对她笑,“说真的,裴姐,我不知道你和冷总是什么关系,不过我常常听到你们吵架。冷总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他只是不喜欢把对人的关心挂在嘴边而已,他的眼光很准,他不会看错人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你会做得比我好,事实不也证明如此吗?” “是,今天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堂课。”裴夜雪笑笑。 真是奇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冷傲风好! 在童童的眼中,找不到半丝说谎的痕迹,她是真诚的,对冷傲尘充满了感恩,至于冷傲风……提到冷傲风的时候,她眼中会不由自主的迸发出一种光彩来。 夜雪想,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在偷偷的爱慕冷傲风吧? “有些话我不该问,不过裴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冷氏集团的薪水这么高,几乎没有几家公司能够比得上,为什么你要辞职?你辞职了,准备去做什么呢?”童童又问。 “我会去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是沈岩帮她介绍的。 如果可以,她还想继续深造她喜欢的心理学。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不管以后的路如何,既然当初做了决定,她就不会半途而废,她只能坚持走下去。 和童童这一顿饭吃了太久,回到公司的时候刚好到上班时间。 裴夜雪准备去人事部看看,看看那些来应聘的人员。 谁知道,刚刚走上人事部楼层的拐角处,有人低着头匆匆走来,手里抱着一叠资料。两人碰了一下,谁都没有摔倒,资料散了一地。 裴夜雪蹲下身去帮忙捡,才发现应聘简历上填着的名字是唐佳。 不会这么巧吧? 她抬头看去,果然是唐佳。 唐佳虽然不确定她到底是谁,不过认出了她就是前几天在两岸被烫到的人。 她们一群人,如果不是因为喻晓,她们不会去两岸咖啡;如果不是因为阿三,她不会闯祸;如果不是因为裴夜雪被烫到,冷傲霜也不会要她被解雇,让江齐想帮忙都使不上力。 说起来,这四个人,每个都有份。 唐佳真不知道自己该怪谁,现在又这样遇到,挺尴尬的。 “你是文秘本科学历?”裴夜雪没想那么多,看到了她的简历,就多看了两眼。 “很惊讶吗?”唐佳没什么好脸色,把自己的简历收了回去。 “抱歉,我没这个意思。” 排除她和小宇的关系以外,裴夜雪对她没有任何看法,只是没想到,她竟有这么高的学历,最起码和餐厅服务生的学历比起来,她算不错了。 这样就证明了一件事,她会去两岸工作,是因为江齐的原因。 “说真的,我不想再碰到你。” “这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裴夜雪笑了笑,见她掉头就走,她又说了一句:“唐小姐,你身上的职业套装很漂亮,很适合你!” 她真正想说的是,她的性格不适合服务生的工作,不过最后,她还是采取了比较委婉含蓄的说法。 唐佳怔了怔,回头之际,裴夜雪已经走远了。 不知道她性格生来就这么牙尖嘴利呢,还是只碰到了自己讨厌的人会牙尖嘴利? 害她失去工作,裴夜雪也有责任,所以并不怪她。 总裁秘书一职的应聘关卡重重,124位应征职员,最后被送上来的只剩下了五个,其中就有唐佳,她是最年轻的一位。 裴夜雪正要安排她们一一进去面试,冷傲风在这个时候走出来了,人事部经理道:“总裁,这五位是……” “不必了,就她吧!”他指指唐佳。 “总裁,您……” 人事部经理还想说什么,冷傲风人已经走了。 唐佳通过,他给了裴夜雪七天的时间办理交接。 说是交接,唐佳虽然文秘专业,却没有实际经验,裴夜雪还得手把手的教她。 而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发生很多事,改变很多事。 而这唐佳,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二十四岁的年纪,一个清纯淡妆能画出她清新灵动的气质,浓妆艳抹也能使她成为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即使是穿着职业套装,也能穿出她的味道来,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人长得美,没办法。 裴夜雪很难以想象,她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风貌?二十四岁啊,她的心眼是不是太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冷傲风这个人生性风/流,对于美女来者不拒,他很帅,帅的冒泡,很容易让女人一见钟情,如果多给他和唐佳制造机会,唐佳一定很难抗拒,这样一来和小宇分手就顺理成章了。 卑鄙就卑鄙吧,为了弟弟好,裴夜雪豁出去了。 “唐秘书,这是总裁今天下午的行程,你拿去汇报给他吧!”裴夜雪将整理好的行程交给她,并且嘱咐:“你要尽快习惯总裁的工作方式,他没有什么特定的习惯,你一定要懂得灵活变通,以至于跟上他的步伐。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如果总裁晚上有什么必要的应酬,你一定要把行程整理好了在五点之前交给他。如若不然,超过了五点,你纵然有天大的事,你也找不到他的人,如果造成了公司的损失,你可是承担不起的!” “我记住了!”唐佳拿着行程敲了敲门,走进去了。 “总裁,今天下午六点半您和铭天企业的林董有个饭局,八点钟有个慈善晚会请您务必参加,地点在……” “去叫她进来!”他突然打断了她的汇报。 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这让唐佳觉得很不安,不时的低头看自己的衣着,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没教你吗?我不喜欢将话重复第二遍。”他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面前那一抹娇艳的黄色,感觉有些刺眼。 怎么回事?裴夜雪那女人夏天都不穿裙子,这女人却冬天都穿着裙子,同是女人,差异怎么这么大? 不搞办公室恋情,这是他冷傲风的规则。 不管对方长的多漂亮,身材多好,也不管对方爱慕的眼光多么浓烈,他都可以视而不见。真不知道该说他风流呢,还是有原则。 二十四岁的女人,外面有三个,但两个人的办事效率加起来,也比不上裴夜雪一个。 他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她的局促不安,沉声命令:“同样的一句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去把她给我叫进来!” 153一纸不平等条约 “叫我做什么?”事到如今,裴夜雪真不知道他叫她还有何贵干。 “八点钟的晚会你陪我参加。” “我已经辞职了,就算是交接期间,我也不算你们冷氏集团的正式员工,我没有义务陪你一起参加。”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没人规定必须是冷氏集团的员工才能参加,你身为冷家的二少奶奶你有必要有义务陪我出席,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建议?” “我不答应!”她拒绝的干脆。 冷傲风真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在他身边的女人当中,她是唯一一个敢跟他唱反调的,而且坚持不懈。 “那行吧,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女伴,那我也不必去了。”他点点头,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对了,六点半的饭局也给推掉。” “不行,铭天的林董都预约了三次了,现在时间都订好了你说不去,你让人怎么看你?” “我何必管别人怎么看?”他是最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的。 “你不在乎,你也不能让冷氏集团跟你一起没信誉吧?”她真无语,这男人无赖起来怎么孩子一样?她就不信,他在别的女人面前也是这样。 现在冷父虽然不管冷氏的业务了,但如果知道了是因为她的原因,冷家的人会怎么怪她?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这么做,“你缺女伴是吧?外面就有现成的,唐秘书一定比我更合适那种场合,我去了一定会给你丢人的,你爱面子如命,不想看到那种情况发生吧?” 为了躲避与他一起,她不惜把别人比作云,把自己比作泥。 冷傲风定定的凝望她,眼中闪烁着一种玩味的笑意。这女人,一定要跟别人不一样吗?他有十多天没碰过她了,她一定以为,他怕了她了吧? 裴夜雪有些抵触他这样邪恶的眼神,他又准备做什么? 她想逃,但来不及了,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在她拔腿要跑之际,他已经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我告诉你,不要妄想把别的女人推给我!我再风/流,也不会搞自己公司里的女人!”他故意恶狠狠的蹂躏她的胸部,似乎想将她揉碎一般。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这里不是办公室吗?”她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只能与他打唇枪舌战。 “你不同!你是我老婆,任何时间、地点,我都有权利!”他更加恶劣的咬住她的唇,狠狠吮/吸:“如你所愿,我带她去!不过,今晚我会回家,你要乖乖的洗好在床上等我!” “你怎么不去死?” 还乖乖的洗好在床上等他?做他的春秋大梦! 待到他一松手,她立刻挣脱,逃出他的办公室。当然,她也没注意到,身后的他,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他眼底的笑意一点点的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可测的眸光…… ———————————————七夜囚情——————————————— “姐,听说唐佳跟你在一起工作?”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裴夜宇问。 “她跟你说的?” “嗯!” “你们联系很频繁吗?” “还行吧!她比较粘人,常常给我打电话,也什么都跟我说,还说她知道的裴这个姓并不多,问我认不认识你。” “那你怎么说的?” “我让她自己猜。” “然后呢?” “然后她说虽然我们都姓裴,但是性格天差地远,看不出是一家人。我还没跟她说你是我姐姐,后来话题扯远了,我就忘了说了。” “那就先别告诉她。”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别说就是了。” “噢!” 裴夜雪不意外唐佳会问起他,如果被唐佳知道了她和裴夜宇是姐弟,她就很难去了解一个真实的唐佳了,而且也会妨碍到她的计划。 “说真的,小宇,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她不错,很关心人,还送了我一个钱包呢!”裴夜宇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来,“不过让我接受不了的一点是,我们才谈了没几天,她就提到了结婚,虽然也没直接跟我说要结婚,但我听出她有意试探我,回家之后我把这事跟咱妈说了,咱妈说女方的确有意结婚,那个媒人跟她提过。”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结婚,不想耽误人家,但是我又不想分手。我觉得我挺矛盾的,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都避免去提这事。她也很奇怪,最近不跟我说结婚了,大概是她也想通了吧,这么早结婚没什么好处。”裴夜宇的头脑,是肯定想不通的。 裴夜雪却知道,唐佳不是不想结婚了,而是心思动摇了。 吃完了晚餐,姐弟两个分道扬镳。裴夜雪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三千块钱:“给你点零花钱。” “我有,咱妈给我了,我也准备找个工作去呢!”裴夜宇从小就不爱乱花钱。 “拿着吧,都恋爱了,跟女孩子出去别让女孩儿花钱,不管以后成不成,都别让人家说咱没有风度。” “那好吧,我走了姐,你在公司里别欺负人家啊!”他指的是唐佳。 “行了!快走吧!”她是那种人吗? 回到了家,她已经把冷傲风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跟往常一样,陪儿子睡觉,而冷傲风回来时,已经是十二点以后了。 一打开门,屋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 像是知道她根本没在房里似的,他直接往儿子的房间走去,果然看到母子两个抱在一起睡着了。 他冷傲风的儿子,也是一个十足的小色/魔,那小小的身子全都钻进她怀里去了,小手贴在她胸上,睡得又香又甜,还流口水。 冷傲风上前,把他们分开。 裴夜雪睡得正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她反射性的伸手去挥,没想到挥进了一个温热的手掌里,她意识不清,身子扭动了几下,嘴里呓语着:“走开……” “不听我的话,还想让我走开?”冷傲风才不管她是不是睡着,不管她是不是会醒,牢牢的封住了她的唇,让她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从来没有尝试过在一个女人睡着的时候侵犯她。面前这个,对他从来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每次都搞得好像他在强/暴她一样,虽然他的行为也却是跟强/暴没什么区别了。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一些,轻而易举的就让他尝到了她口中的香甜,肆意挑/逗她的丁香。 裴夜雪就算睡得再熟,被人这么折腾,她也醒了。 屋里是黑,但就算不睁开眼睛,她也知道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谁,“冷傲风,你走开……” 她推开他。 这男人“饥不择地”吗?儿子就睡在一旁,他也不怕把儿子吵醒了? 冷傲风放开她的唇,却不肯放开她的身子,眼睛紧紧的望着她的脸,那一刹那,温柔在蔓延,闪耀的眸光让天上的星星都要相形失色了:“让你在床上等我,你居然跑到儿子的房间来?” 她从没听过这么温柔的语气。 如果她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定会醉在他此刻的温柔中。 只可惜,她早已远离那样的年纪了,此刻的冷傲风,又在玩什么游戏? 她不可能相信他的,也不可能轻易就沉沦,把脸别到一边不再看他,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你忘了前几天的事了吗?不要逼我,否则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这男人,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试图激怒我,你知道我是不会接受任何威胁!”他是好色,风/流,花心,不过不至于在儿子的房间里做禽兽。不由分说,抱起她往他的房间走。 不必做无谓的抵抗,他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她越来越看不起自己,只能沦为他夜里的奴隶。就算反悔也没有机会了,她已经签下了那协议,她就必须得照着条约走下去。 冷傲风把她放到床上,没有开灯。 “怎么你永远只会跟我唱反调呢?我让你在床上等我,你明知道我要回来,还要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一颗一颗解开她保守的睡衣上的扣子。 窗外的月光笼罩着他们,那雪白柔润的娇躯立刻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底。 她轻轻的颤抖着,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怕会想象到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不堪, 裴夜雪,这就是你的命运。 曾经很多很多个深夜里,她也会想,如果当初她更冷血一点,更绝情一点,不要答应冷父冷母,不要被冷傲尘感动,她是不是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这么做,到底值不值? 反正迟早要分离了,再不舍,若谷也不会跟她走,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是不是更好? 可是,只要一看到儿子乖乖的小脸,那么可爱,那么无忧无虑,她就又动摇了。现在的裴夜雪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若谷,只要能多看他一天,她就多一天的幸福,然后,在以后无数的日日夜夜中,靠着这些曾经拥有过的回忆陪她度日…… “你在想什么?”冷傲风在她脸上看到了一抹悲伤。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接受离婚,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若谷?” 154一只手换她一命 “没有!”他回答的很干脆。 这就是冷傲风,无情的冷傲风。 裴夜雪苦涩的想,法律能为自己保障什么呢?有钱能使鬼推磨,冷家一叠一叠的钞票垒起来,就能阻断她看望儿子的路。 冷傲风看到她苦笑的笑,眉头微微一皱,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身体是冰冷的,冰冷冰冷的,一如他的心。 当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她不可抑制的颤抖。他的手,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里,好像都被他点燃了一簇小火苗。她慢慢的燃烧了起来,不再是冷冰冰的,只是,在他的唇齿间,她颤抖的更厉害了。 他似乎很喜欢亲吻她的身体,有时候是细碎的轻吻,有时候是狠狠的吮/吸,慢慢的折磨一个人似乎比狠狠的占有一个人更让他觉得快乐。 裴夜雪,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对你? “这样压抑着不出声,不会感觉难受吗?”他没有急着进/入/她的身/体,只是一面亲吻她的耳朵,一面问。 她没有说话。 腰间是他的手臂,紧紧的勒着她,两具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紧密的缠绕着。虽然以往,她也总是沉默,今晚却更加沉默了,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声,他感觉不到她活着的气息。是的,她的心已经麻痹了,逐渐感觉不到痛,逐渐感觉不到屈辱。 “夜雪,你这样,是想激起我的愧疚心理吗?”他在她耳边柔声问。 “你有心吗?”冷傲风,你没有心!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温热的气息将她吞噬,然后,她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心也封闭…… 是谁说,不想受到别人的伤害,就要自己先将自己的心摔碎,这样别人就没有机会了。好像真的是这样,她抛弃了尊严,抛弃了骄傲,什么都不要了,冷傲风却放过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没有自尊的裴夜雪已经不值得他再轻视了,总之,这个晚上他没有再强迫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睡了一夜。 是,他是睡了一个好觉,她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了她。 说真的,连他都难以置信,自己昨晚上竟然什么都没做,抱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他居然还能睡得那么沉。 现在天刚亮,那女人干什么去了? 他洗漱完毕,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不知道她是太专心了,还是被什么心事困扰着,总之,她没有察觉到他的走近。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我们裴大小姐这么伤神啊?”他双臂环胸,靠在一边的门框上,盯着她半天了,她愣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只好出声打断了她。 她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做她的事,继续做个哑巴。 他也不生气,看到那一锅的杂七杂八,又问:“你在做什么早餐?” 做你不爱吃的。 清粥小菜,他绝对不爱吃。 “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不想跟我说话?”他好笑的问。 如果他记得没错,昨天晚上他没对她用强的吧? 裴夜雪完全当他隐形。 在她看来,冷傲风若肯对她示好,那一定是不怀好意,毋庸置疑。 所以她对他视而不见,做好了饭,给儿子穿好衣服,再把他喂得饱饱的,送他去冷家,一切顺利的无懈可击。 没想到,出门不利—— 她把儿子抱上她的那辆小绵羊,她骑上去,却怎么都打不着火。 冷傲风从家里走出来,看到她一副懊恼的样子,他笑得比今天的太阳光还要灿烂:“怎么,车子坏了?” 裴夜雪瞪他一眼,重新把儿子抱进怀里,一脸抱歉的亲亲他:“宝贝,对不起,你有一个非常没用的妈妈。” 小家伙听不懂她的话,只知道礼尚往来,人家亲了他,他应该再给亲回去。 “妈妈带你去坐公车好不好?虽然你运气好,生在富贵之家,但是妈妈不想你做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少爷,你陪妈妈去乘坐公车,好不好?”她知道儿子天生抵抗不住美女的笑容,所以用笑去诱惑他。 小色/魔就算再聪明,毕竟一岁多,也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只会顺着她的尾音回答:“好!” “宝贝好乖!”母子两个相亲相爱的准备去做公车。 “干什么这么固执?我可以送你们去!”冷傲风难得大发善心。 “论固执,我怎么比得上某人?” “律师就是律师啊,不说则已,一张口就能把人噎死。”不过他不是别人,他是冷傲风,“你要是愿意去活受罪,没人拦着你,我儿子不会跟你去挤公车,对不对儿子?” “对!”小家伙还是顺着他的尾音附和。 裴夜雪可以不坐他的车,但她阻止不了儿子自愿爬到他身上去。 冷傲风抱着儿子上了车,把儿子放在副驾驶座上,经过裴夜雪身边的时候,他摇下车窗,“你要是愿意,其实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裴夜雪挣扎再挣扎,最后还是咬一咬牙,上了车。 今天时间还很早,冷家的人还没吃完早餐。 傲霜喝了两口牛奶,把一本书夹在臂弯里,拿着一块三明治就准备走。 “走路上别看书,伤眼睛知不知道?”冷母叮嘱她。 “什么书这么痴迷,走路也要看?”冷傲风正好进门,随手抽走了她臂弯里的书,看到了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可惜我是水瓶座?” “对!不过你一定不会懂的,水瓶座的女生虽然思想奇特、行为怪异、令人难懂,不过却有一颗非常细腻敏感的心。为了自由,她可以不惜代价;但为了她真正爱的人,她也可以付出一切。千万不要认为她很矛盾,她并不矛盾,她可以为了她想要的,不管对错都执着的追求!这样的人伤不起,如果你伤了她的心,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让你后悔终生!”傲霜仿佛沉浸到那个故事里去了。 “那水瓶座的男生呢?”冷傲尘忍不住问。 “水瓶座的男生我不懂,不过我看过这么一句:敢娶水瓶座女人的人,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嫁给水瓶座男人的人,一定是存心找死。”傲霜有什么说什么,大大方方的发表她的星座论。 发表完了,看到面前的一对夫妻,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餐桌旁的父母还有大哥,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夜雪和二哥好像都是水瓶座!” 说完她就夺回自己的书赶紧开溜。 “夜雪,你别听那丫头乱说一气,什么什么座啊,我们活了一辈子了都没听说过。”冷母安慰她。 “没关系的妈。”裴夜雪无所谓的笑笑。 至于前不久发生的事,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去提起,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吃过了早点,她到公司去上班。 没想到,唐佳不在工作岗位上,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她走了进去,看到唐佳背对着她站着,“你在这里做什么?” 唐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身后突然有声音出现,她吓了一跳,神情有些不自然:“没,没什么,我来的比较早,所以想帮总裁整理一下办公室……” “你不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办公室不可以随便进来的吗?” “我不知道……” “我记得,‘没有总裁允许,最好不要私自踏入他办公室’这句话,我对你说过两遍,你没记在心里吗?”裴夜雪不动声色的看看她手中的抹布,语气不愠不火,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好像洞悉一切一般,让唐佳心虚的低下了头。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唐佳这样的人,就算裴夜雪不给她制造机会,她也会自己想办法。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裴夜雪注意到她手中还拿着一个漂亮的水晶。 起初她并没有看出它的样式,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朵晶莹剔透的无忧花。 “这是放在这里当摆设的,我看它上面蒙了一层灰尘,就想把它擦干净的。”唐佳说。 裴夜雪没吭声,只看着这朵漂亮的无忧花。 是放在一个装饰架上的,整个办公室里,只有这一个装饰,怎么自己在他身边做了这么久,从来没发现这个水晶呢?唐佳一来就发现了。 不必想,裴夜雪也大概知道,这个水晶是谁送的。 除了伊恋,应该不会有人了。 伊恋! 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裴夜雪突然想到傲霜曾经说过的:“她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裴秘书?”唐佳注意到她的出神,试探性的问:“你怎么了?” “你喜欢他,是吗?”裴夜雪沉静的开口问。 “谁?” 唐佳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裴夜雪和冷傲风之间太奇怪,一个秘书的不像秘书,一个总裁的不像总裁,而且他们总是把对方称为他/她。 跟着他们在一起做事,大概没有很好的反应能力是不行的。 现在被裴夜雪这种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咚咚直跳,突然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谁,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裴秘书,你不要误会,我……”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过公归公,私归私,不要感情用事影响了自己的工作效率。”裴夜雪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好了,马上上班时间到了,你也别在这里了,出去做事吧!” “那我先把这个水晶放上去……” 唐佳说着,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手一滑,水晶从她手中掉了下去,到地上,碎了。 那是一声比较刺耳的碎声,裴夜雪来不及挽救,就看着地上碎裂的水晶:“唐秘书,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人说你是故意的。”这个唐佳,天天在想些什么?裴夜雪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 这个水晶如果真的是伊恋送的,那冷傲风一眼就能察觉,现在怎么办?唐佳频频道歉,裴夜雪还没有想到怎么处理,门口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你们在做什么?” 155一只手换她一命 碎了一地的水晶,不必说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女人都不说话,唐佳是低着头,裴夜雪却是看着冷傲风,想知道他对它的重视程度,自己也好想办法补救。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冷傲风脸色不变,暗藏犀利的眼神却已经不着痕迹的扫过她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对不起总裁,我现在就整理。”唐佳急忙蹲下身去收拾。 “这是你打碎的?” “不是……”是裴秘书突然进来,吓了我一跳,我才打碎的。 “是我打碎的!”在唐佳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之前,裴夜雪已经先一步揽下了责任。 “那好,不必收拾了,唐秘书你先出去。”冷傲风吩咐道。 唐佳虽然不知道裴夜雪为什么要替自己顶黑锅,但冷傲风吩咐,她不敢多待,立刻便出去了,并且细心的为他们关上门。 “你想做什么?”裴夜雪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她一步步的后退,退到办公桌边沿的时候,她已经退无可退。 冷傲风这个人,他生来带着一股邪魅,笑起来的时候,更增添了一抹邪恶,最起码在裴夜雪眼中看来,是邪恶。 他的心思从不表现在脸上,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她也无从得知。 替唐佳顶黑锅,不是因为表现自己有多善良,而是因为这水晶花是伊恋送的。冷傲风有过无数的女人,却独独把这朵无忧花摆在办公室里,可以想象伊恋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果他因此而迁怒到唐佳身上,那她的计划就毁了。 “冷傲风,这里是办公室,你不能乱来喔,九点半你有会议要开,十点钟华声企业的总经理要来谈合作案,还有十点四十,沈大哥……” “闭嘴!” 这女人,刚才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要多仗义有多仗义,怎么这会儿,看到他就这么胆怯? 看她一副防备的神情,冷傲风突然笑出了声,刻意再靠近她一点:“现在不是九点半,也不是十点,也不是十点四十,现在说现在的事,你打碎了我的水晶花,你准备怎么办?” “多少钱?我赔给你!” “赔我?你拿什么赔我?”他扫了一眼地上破碎的水晶,深邃的眼眸立刻又落在她的脸上,闪着一抹笑意:“我告诉你,这个水晶花,是无价的,不过……” “不过什么?” 他的双臂搭在她身旁的办公桌上,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这男人,为什么别人不欺负,老爱欺负她?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际,浮动着一抹蛊惑人心的邪魅:“不过,你也有一样无价的宝贝,你要不要赔给我?” “什么?”她被动的问。 他笑意更浓了,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昨晚上我放过了你,现在,你打碎了我的水晶花,我是不是应该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不行!”她还没有被他迷惑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欺负一个弱质女人,很有成就感吗?” “弱质女人?你算弱质女人吗?”他把她压在办公桌上,恶劣的揉着她的胸部,把她弄得浑身酸疼无力,“如果是弱质女人,被这样对待,一定会求饶。” 她会吗? “是不是只要我求饶,你就肯放过我?”她无力的问。 “你可以求求看!” “……”如他所料,那个求字她就是说不出口。 用力的咬了咬唇,“冷傲风,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都会给吗?”他笑着,仿佛在笑她的愚蠢。 “你可以说说看!”她以他说过的话回敬他。 “那你可要听好了!”他用着极为缓慢的语气,在她耳边一字一字的道:“我要你、的、心!” “你觉得可能吗?”就凭他现在所做的,他吃错药了吗?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是他想要的。 跟他说话太累了,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她反问回去,他再反问回来。干脆点,她再次回到主题:“你要我的心做什么?” “你说呢?” 又来了!这男人,每次都把问题给她丢回来! 要她的心? 她讽刺的笑了笑,“好,我现在就送给你!” 她从他的办公桌上摸到一把拆信刀,对着自己的心脏刺下去—— 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这就是了! 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就是了! 她等待着彻底解脱的那一刻,真的,她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但是并不疼。隐隐约约,听到一声低咒,好像是在骂什么笨女人;再然后,他的唇就疯狂的压了下来,狠狠的将她蹂躏一番。 她死命抗拒,听到一声低吼,推开他,竟然看到,那把刀没刺进自己的心脏,是因为锋利的刀刃被他的手握住了。 “你……” “松手!”他低声命令。 她乖乖的把刀子松开,他给扔进了垃圾桶里。 真的很难以置信,他居然会这么做。 “笨女人,你那么想死吗?”他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角色对换,你试试……” “别废话,去找东西来给我包扎。”该死的,这把刀刺进她的心口,非送命不可。 而裴夜雪,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傻傻的给他包扎,呆呆的看着他被包扎好的手,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居然发神经了,去刺自己? 而他,也跟着发神经吗? “笨女人,你又在想什么?” 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看怪物一般,“为什么这一下不是刺在你的心里?” 只是手里,流了一点血而已,好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这个可恶的女人,冷血的女人,恶毒的女人,居然还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来?让人气的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在狠狠的咬碎吃进肚子里去。 “从今天开始,不要带唐佳了,我的手被你弄伤了,你得代替我当我的手,直到伤好为止!” “……” 裴夜雪跟他一样,都是嘴巴不饶人,嘴上不说巴不得他死掉,其实心里也很愧疚,如果不是他握住了那把刀,她现在或许真的已经没命了。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她只得答应代替他的“手”,直到伤好为止。 ———————————————七夜囚情——————————————— “唐秘书,你怎么了?”童童发现唐佳一直盯着总裁办公室紧闭的大门。 从五点钟裴夜雪走进去开始,她就一直盯着,现在都五点半了,童童都准备走了,她还在盯着发呆。 现在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当时裴夜雪要替她扛那个黑锅了。 如果那天承认摔碎水晶的是她唐佳,那现在坐在里面的、陪在冷傲风身边的,也应该是她唐佳吧? 童童看出了她眼中的爱慕和后悔之情,浅浅的叹息:“唐秘书,下班了,你不走吗?” 她真搞不懂,为什么总裁要留下唐佳?论能干,她不比裴姐;论勤奋,童童自认自己比她强很多,为什么会留下她? “我还不走,你可以先走,不过走之前,你先帮我去泡杯玫瑰花茶吧!”唐佳认为,自己是秘书,让自己的助理去做这种事很正常。 童童很能认清自己的本分和地位,乖乖的转身却给她泡茶,只是嘴里嘀咕着:“裴姐从来都不使唤我做这种事,你却把我当小妹来使唤了……”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谁敢使唤咱亲亲爱爱的小童童啊?”冷傲霜迎面走来,听到了她的嘀咕,开玩笑的说。 “三小姐,你怎么来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三小姐,叫傲霜就行了。我来找裴夜雪一起吃饭,她在吗?” “在,跟总裁在办公室。”童童指指办公室。 “好,你去忙吧,忙完了早点下班,我去找他们。”傲霜拍拍她的肩,往总裁办公室走去,嘴里还哼着歌。 不知道她有什么喜事,竟然这么开心? 不过她的好心情也没维持多久,还没有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她顿时冷下脸色:“你怎么在这里?” 距离上次在两岸咖啡,时间还太短,傲霜的记忆里不至于退化到连眼前的人都认不出来。 而唐佳,见到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家大小姐砸了我的饭碗,我不得另外找工作吗?” “砸了你的饭碗你是你没用,真不懂我二哥怎么会请一个饭桶回来。” “你……” 冷傲霜是冷傲风的妹妹,在他的影响下,嘴上功夫也堪称一绝,除了说不过冷某人以外,还没有人能让她弃械投降的。 裴夜雪还在办公室埋头苦干,为某个压榨员工的老板批阅文件。 冷傲风大总裁就坐在椅子上,很享受的样子,裴夜雪却已经被整的头晕眼花,肚子也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因为中午好伺候“手废掉”的大少爷吃饭,她几乎都没怎么吃。平常这些事他五分钟就能做完的,有了她的帮忙,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做完。 好不容易批好了腿上的那叠文件,以为终于结束了,一抬头,发现茶几上还有一份,她认命的拿起来看了看,“冷傲风,这个你还没过目。” “反正已经是最后一份了,你念给我听吧!” “你还真会省劲儿!”她心不甘情不愿,看到他抽了一根烟准备点上,她很自然的命令:“不许抽!” 156一只手换她一命 “你管我?”顺便给她一个你凭什么不许的眼神。 “行!你抽吧!但是我绝对不在二手烟的熏陶下为你卖命!”她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准备走。 “你去哪里?” “下班!” “你的工作还没做完。” “那是你的工作!”她感觉自己真的很可笑,为什么要陪着他瞎折腾?有些话不吐不快:“说真的,冷傲风,你的任性程度简直令人不齿。就算你救了我的小命吧,可是说到底,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那么做。我感激你,所以帮你做事,如果你认为是我欠你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首先,为我受伤是你自愿的,在我的良心任内,我有责任照顾你的手直到好为止;但在律法任内,我没有义务为你效劳,你……” “OK!打住!打住!”这女人不说话则已,一说就如洪水一般滔滔不绝,他谢绝让自己的耳朵受虐,干脆掐了烟,“我不抽OK,工作!工作!” 常常听惯了女人那种甜甜软软细细绵绵的嗓音,觉得换种口味也不错。最起码裴夜雪的声音不会那么做作,低低柔柔的,耐人寻味。不过要说起教来,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裴夜雪重新拿起文件。 “怎么不念?” “你别说话。” 刚刚在争吵没听到,一安静下来,她听到外面有声音。 “好像有人在吵架。”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冷傲风也站起了,离开了办公桌。 裴夜雪小心的把门打开,一抹嫩黄色的身影突然被人推了进来,不偏不倚,刚好落进冷傲风的怀里。 “你在做什么?谁允许你靠近我二哥的?”冷傲霜是推了她没错,但没想到裴夜雪会突然开门,也没想到冷傲风会就站在面前,看到唐佳顺理成章的扑进了他怀里,她立刻上前把她揪了出来,甩到一边。 唐佳禁不住她的力道,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树苗,一下子被推到了沙发边缘,跌倒的同时,头也被碰了一下,发出一声响来。 “傲霜,你在做什么?”裴夜雪难以想象,傲霜会这样欺负人。 “别问我,你问她。” 事实上,就算不问唐佳,唐佳自己也会说的,她抽泣着,哽咽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上次在餐厅,裴秘书你也知道的,我会烫伤你不是故意的,冷小姐可能还因为那件事怪我,叫我卷铺盖走人,我忍不住顶了两句,她就……她就……” “你装!你继续装啊!”冷傲霜没想到她掉两滴眼泪,就把事情说成这个样子了,气的要死,转向裴夜雪和冷傲风:“这个女人,你们不知道,没看见她在外面对我咄咄逼人的样子,我不过是问她怎么在这里,她就一脸的凶悍。二哥,你不要被这种女人迷惑了,她简直就跟你以前的那些个女人一模一样……” 冷傲风理都不理她,女人的事,他没兴趣插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相互咬去,尽管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妻子,一个是秘书,却没有一个值得他心疼的。 裴夜雪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唐佳,也没出声。 她心里也清楚,唐佳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温顺,她有自己的心机,不过她这会儿的胆战心惊不一定是装出来的。毕竟才二十三岁,能有多少的阅历?更何况在冷傲风手下做事,没有特别好的心里素质还真得小心翼翼的。 “二哥,这种女人留不得,你得把她开除啊!”傲霜叫到。 “理由。” “因为她是一个好吃懒做的饭桶!” “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饭桶?”冷傲风好笑的问。 唐佳虽然从小是被父母抱养回家的,却也没有受过这种气,她不甘心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好吃懒做……” “那你就是专抢别人男人,专做第三者的狐狸精。”冷傲霜这张嘴,真是不饶人。 “冷小姐,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唐佳心里一阵委屈,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这样被人骂的。 “你难道不是吗?喻晓的事你有什么解释?明知道她已经和江齐结婚了,你还粘着江齐不放,你还敢说自己不是第三者?不是狐狸精?” “傲霜!”怎么越说越过分了? 裴夜雪听不下去,把傲霜拉到了身边,“你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吗?不管你对唐秘书有多不满,她毕竟是我们公司的人,传出去,你要人说冷氏集团是非不分仗势欺人吗?” 撇开她们的关系不说,裴夜雪是最不喜欢和这种有脾气的大小姐来往的。 傲霜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但讨厌的人就在面前,她也拉不下脸来,强词夺理道:“裴夜雪,我可是为你好,你怎么能把这样一个专门抢别人男人的狐狸精……” “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不需要别人为我着想!”裴夜雪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回头看看冷傲风,他倒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坐在一旁看热闹。 对于傲霜,裴夜雪也不想再多说,“如果你甘愿做一个蛮不讲理的千金大小姐,那我无话可说,你和唐秘书的事请继续,我先走了!” 她真的扭头就走。 “裴夜雪!”傲霜简直被她气死了。 今天本应该是个好日子。 阿三一直梦想着开一家酒吧,所以几个月前因为冷傲尘的介绍,到了他一个朋友的酒吧,跟着一个师傅学调酒。现在总算学出点成绩来了,今天就约了三个姐妹一起去那家酒吧,她要调酒给姐妹们喝喝看。 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冷傲霜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她气的狠狠瞪了唐佳一眼,追出去去追夜雪。 本来大家就是好姐妹,见傲霜追了上来,裴夜雪也没必要再生气不理她。 四姐妹在酒吧聚齐。 “我们四个有一段时间没聚了,今天可是托我的福啊,都来尝尝兄弟我的手艺,看看咱调的酒能不能喝。”阿三是个出了名的缺根筋,有话说就说,就架打就打,有觉睡就睡,用冷傲霜的话说就是缺根筋。 “好,我先尝尝。”喻晓端起一杯酒喝了两口。 她是从来都吝啬给予赞美的,“不错不错,甜甜的,有进步。” “甜的?怎么可能?”冷傲霜又喝了自己的一口,“明明是酸的好不好?裴夜雪,你的什么味道?” “苦的!” “怎么可能?明明是一壶酒倒出来的啊?怎么会是三种味道?”阿三郁闷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酒也有感觉,如果喝酒的心情不同,味道也不同。”调酒师,也就是阿三的师父,走过来为大家解释。 “是吗?心情不同,味道就不同?”阿三趴在吧台上,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夜雪的苦是因为冷傲风,傲霜的酸是因为乔木,喻晓,你的甜是因为谁?” 此话一出,冷傲霜反应过来:“喻晓,你恋爱了?” “你们别瞎猜,我还能跟谁恋爱?” “跟冷大哥啊!”阿三说的理所当然。 “我大哥?”傲霜更郁闷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喻晓向来内敛,被大家这么盘问,她又脸红又不好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阿三抢着说,“冷大哥常常请她吃饭,两个人还一起去看电影,冷大哥还送很多小礼物给她。” “阿三,你在说我可不理你了。”喻晓不习惯把自己的私事摊出来讲,再加上自己还是一个结过婚的人,难以面对姐妹们探究的眼光,借口先走了。 阿三还云里雾里的,“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冷大哥是好人啊……” “阿三,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傲霜奇怪的问。 “因为有一次我看到她和冷大哥在一起吃饭,我就问她怎么和冷大哥搞上了,她拗不过我,只好就跟我说了。”阿三老实的交代。 很难以想象,喻晓心里有事不跟大家说,却跟阿三说了。 更让人奇怪的是,大哥和喻晓,怎么可能呢? 傲霜还是难以置信,“阿三,喻晓怎么会跟你说那些的?” “你不要用那么侮辱人的眼神好不好?”阿三老被她看不起,被逼急了,张口就道:“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和冷大哥是什么关系?一个弟妹,一个亲妹,喻晓怎么可能告诉你们?我就无所谓了,我只是名义上喊声冷大哥而已,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喻晓肯定能跟我说。” “你……”傲霜跟她斗嘴习惯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一番话来,盯着她左看右看,还摸摸她的脑袋,“没发烧啊,怎么一下子变灵光了。” “形容阿三有四个字,大智若愚!”一直没说话的裴夜雪突然开口,并且又给自己和傲霜分别倒了一杯酒:“喝酒吧,别操那么多心了,大哥自己肯定有分寸的,你最好别越帮越忙了。” 凡是只要有了冷傲霜加入,那后果就不堪预料了。 “夜雪,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傲霜更郁闷,怎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可能,你一定知道什么!”傲霜一口咬定。 “你忙完了你二哥你忙大哥,你累不累?”她都替她累。 “可是,大哥和喻晓,怎么可能?” “你不想冷大哥和喻晓好吗?”阿三好奇的问。 “不是不想,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冷傲霜说不上来怎么回事,问夜雪:“你说,大哥和喻晓,他们……” “他们没戏!”裴夜雪知道她要问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 “是啊,为什么?”阿三也很好奇。 157一只手换她一命 “他们两个,一个含蓄一个内敛,再加上大哥因为他自身的因素,喻晓因为她家庭的问题,他们两个谁都踏不出第一步。”有阿三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夜雪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 傲霜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是啊,大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病,他怎么可能三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宁愿默默的付出,也绝对不会主动示爱的。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心酸,她那么好的大哥,怎么就得了那种病呢? “算来算去,还是我二哥最可恶,爸妈为了大哥的是都急白了头,二哥却整天都是风花雪月不肯安定下来,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一样,不肯让爸妈抱孙子,要不是我……” “你怎样?” 冷傲霜没想那么多,冲动之下话就脱口而出了,阿三趴在她面前,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奇的问。 冷傲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不安的看看夜雪。 裴夜雪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喝着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还在为裴夜宇的事担忧。说真的,把唐佳推给冷傲风是她没有办法的选择,她也不想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但无可奈何啊,裴夜宇是注定征服不了唐佳这样的女人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唐佳主动说分手。 趁着时间还短,感情刚刚萌芽,夜宇不会受到多深的伤害。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对美女来者不拒的冷傲风,会有那么好的定力,对唐佳投怀送抱都无动于衷。 而唐佳呢?她到底想要什么? 一边对江齐旧情难忘,一边和裴夜宇说要结婚,一边又对冷傲风投怀送抱。 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女人? 是她太贪心吗?感情上,现实里,虚荣心,她一样都不肯让自己落空。 更不明白的是,冷傲风不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吗?他怎么会那么不配合,难道是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阴谋? 裴夜雪回到家里,对着冷傲风已经悄悄观察了有半个小时了,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他给识穿了。 “亲爱的老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他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自恋狂!”她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如果不是不想在房间里开着灯影响儿子睡觉,她也不会跑到书房来,虽然这里什么书都应有尽有,查资料很方便。而冷傲风这家伙,以为他的手坏了,不能为所欲为的骚扰她,谁知道他闲着没事干一直在她面前晃,晃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她看书都静不下来,不知怎地视线就绕到他身上去了。 “夜深人静的,知道你也看不下去了,咱睡觉去吧?!”他用没受伤的手合上了她的书。 “你睡你的,关我什么事?”她准备自个儿去睡觉。 “你忘了?我的手因为你受了伤,你得负责给我脱衣服。”他故意在她面前晃晃他受伤的手,展示她的杰作,让她拒绝都无从拒绝。 裴夜雪实在不愿意就这样妥协,很不甘心的瞪着他那只缠满绷带的手:“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吗?” “一只手能力有限,更何况还是左手。” “那不正好,可以帮你开发右脑。”最好再开发开发他的良心。 “我又不是左撇子,开发什么右脑?”他没好气的笑,这女人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拖着她就往他房间里去,“深更半夜的,你看谁家不睡觉?我现在只有一只手而已,拿出你打倒五个混混的劲儿来,我一只手也欺负不了你。” 反正是一定让她认命就是了。 “快点,别磨蹭!”他催促着。 裴夜雪被他气得要死,只怕是脾气再好的女人碰上的他,那也没招。 她憋着红通通的脸,故意用很大的力气去脱他的衣服,动作有些粗鲁,脱完了,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 谁知道,他却不许她走了,长臂一伸,一只手也足以揽住她的腰身,很可恶的笑着:“我突然想起来,我有好几天没洗澡了。” “那是你的事!” “你要帮我洗!” “冷傲风,你别欺人太甚!”她用力的推开他,也不管会不会碰到他的伤,死死的瞪着他,眼睛有点红了:“不要以为每个女人都很好欺负,如果你不想做个二等残废的话,你最好不要再碰我!” “喂……”跑的真快,好像他是瘟疫一样。 低头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越看越为自己不值,“以后别这么多事了,救了人家,可人家根本不领情……” 害他现在什么都做不成,真跟个二等残废差不多了,尤其是这房子里,这床上,少了女人,冷冰冰的。也就是他冷傲风,换做别的男人,谁能受得了裴夜雪那个女人?一次差点废了他那里,一次差点废了他的手…… ———————————————七夜囚情——————————————— 他的手迟迟不好,裴夜雪逐渐起了怀疑。 除了那天帮他包扎以外,他每次去换药都不准她跟着,她根本不知道他伤到了什么程度;又或者,他早就好了,只是想耍着她玩儿而已。 她该陪他一起胡闹下去吗?师父都已经帮她联系好了事务所,就等着她去报道实习,她想,她应该去弄清楚他的伤势情况了…… 问了傲霜才知道,冷家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复查换药,而冷傲风也没有固定的看病医院。 是什么情况,让他连自己家的人都要避开? 裴夜雪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无忧园,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这里。她一个人在门外站了有十分钟差不多,看到一个一身白色便衣的男人走进去了。他大概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和冷傲风的年纪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的气质,那是一种很干净的阳光气息。 走进无忧园以后,他就把门给反锁上了,很熟练的走进别墅里面。 裴夜雪绕过围栏,从围墙处翻入。 这里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了,她很轻易的便找到了冷傲风的位置,不过不敢敲门。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她大气也不敢出,屏住呼吸,可以清晰的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真难以想象,浪荡不羁的风少受了伤居然躲到这种地方来,怕家人担心啊?去医院多好,有最好最先进的医疗设备……”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我的手到底复原的怎么样了?” “说实话,不是很理想……” “行了,别再说什么去医院的鬼建议,赶紧换药吧!”冷傲风霸道的打断了人家的话。 “敢情你以为只换个药就能好了?你的神经的血管都有轻微受损,虽然都已经接好了,但想恢复原来的功能最少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现在只有勤作复健试试看了,恢复日常生活的所需动作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无所谓,我既不是作家又不是医生,我这手没那么大作用……” 裴夜雪一下子呆住了。 她以为他在骗她,是,他的确是骗了她,却没想到,事实原来是这样的。 他说的轻松,既不是作家又不是医生,手的作用不大。但那好歹是他身上的一部分,他怎么能用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冷傲风吗? 这让她怎么接受,她最讨厌的人,居然用一只手,救了她一条命…… 怎么可能呢? 屋里渐渐没了声音。 她没有察觉到,有一瞬间的功夫,她没有了思想也没有了呼吸,就连有人打开了门,她也无所察觉。直到,面前一道强烈的视线笔直射来,她才恍恍惚惚的扬眸,直接越过了面前开门的白衣男人,和冷傲风的目光硬生生的撞到了一起…… “你怎么进来的?”开门的白衣男人见到她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自己锁门了啊。 “翻墙!”冷傲风嘲弄的吐出两个字,这女人别的本事没有,翻墙的功夫一流。 白衣男人古怪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饶了一圈,最后了然的笑笑,“风少的女人就不是不一般啊,我这个被无视的人先闪了,两位慢聊。” “不送!” 说话的人始终是他们两个。 裴夜雪显然还处于一副惊愕的状态,还没有缓过神来。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欲求不满啊?” 永远别指望冷傲风会说什么好话出来。 “过来!”他低声命令。 她乖乖的走过去。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想,他不应该是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个样子。 谁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一走近他身旁,他二话不说,开始脱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她终于有了反应。 “你不是欲求不满才来找我的?”他对她邪气的一笑,“没关系,我这个人很好商量的,现在就满足你,省得你那天寂寞难耐红心出墙,我的脸就丢到太平洋了。” “你还有脸吗?”就算有也早就被他自个儿给丢光了。 没办法,这男人嘴太坏了,要她当个“哑巴”实在太为难。 现在不顾她的阻止,他就是要脱她的衣服。 裴夜雪急了,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得逞,使劲儿的去拍他的手,不知怎地,碰到了他刚包扎好的手,只听到他一声低吼:“恩将仇报的女人!” 158一只手换她一命 紧接着,她就被他一只手给扔到床上出去了。 他迅速的压上来,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有多坏一样,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她,恶狠狠的蹂躏她的唇,把她弄得又肿又痛。 “不要……唔唔……”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吻的深入,吻得彻底。 跟乔木相恋三年,从来没有过过分亲密的行为,即使是接吻,也是蜻蜓点水一般。却在嫁给冷傲风以后,她才真正体会到,男女之欢并不像自己曾经想象过的那般美好,一旦冷傲风的欲/望爆发,他每次都是霸王硬上钩。 柔唇被他含在嘴里,狠狠吮/吸不肯放开,感觉到他还在脱她的衣服,那只受伤的手,神经和血管都受到了损伤,怎么经得起这般折腾? 她硬是推开了他,“冷傲风,你别乱来,先让我看看。” “看什么?”一双眼睛死死的黏在她的双唇上面,红红的,肿肿的,似乎还留有他的齿印,看起来是那么的妖艳,那么的动人,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过她呢? 裴夜雪放弃了挣扎。 他都不在乎自己的手了,她又愧疚个什么劲啊? 再无抵抗的能力,任由他侵占了她的身体。 这男人,在他手受伤的时候都这么不老实,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激/情过后,她沉默的去穿衣服。 注意到他的右手上有丝丝的血迹渗出来,已经强忍着不去反抗了,怎么伤口还是裂开了吗?她狠狠的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下床走了。 他以为她是真的走了。 这女人从来都是这样,云雨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的穿衣,沉默的离去,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样。 冷傲风不是她,不会有那种见鬼的愧疚心理,她爱怎样怎样。 没想到,她不是走了,十分钟之后又回来了,还是一声不吭的,坐在他身边,默默的解开他的绷带。 说真的,他的手很漂亮,在手心里,有两道又深又长的口子。第一次给他包扎的时候,因为心里含着恨意,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伤势程度,以为只是普通的划伤,谁想到拆信刀的刀刃那么锋利,竟然把神经和血管都割伤了。 这样一刀要是刺在她心窝里,大概她已经没命了…… “哭什么?我又还没死!”他没好气的道。 她哭了吗? 经他的提醒,她才发现自己眼睛里热辣辣的。 以前被他那么残忍的欺负的时候,她都没有掉过半滴眼泪,说过半个求字。 怎么现在…… 她不敢抬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泪。 她是裴夜雪,她是从来都不会哭的裴夜雪。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她什么都没说,开始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喂,你就这么心疼我啊?”她不说话,不代表他会放过她。 “谁要心疼你啊?禽兽不如的……我只不想自己一辈子都被你这只手欺压致死……”她头也不抬的说。 声音很冷淡,确实没有一丝心疼他的意思。 “那你走啊,干什么这么勉强?就算我这只手废了也跟你没关系!从明天起,你大可以离冷氏集团远远的,为你的事业奋斗去!”说着,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她猛地抬头,不信任似的望着他。 他真的这么好心? 真的这么轻易放过她? “走啊!为什么还不走?”恶劣的本性再次展现。 裴夜雪凝视他半晌,流过泪的眼眸中还带着一抹晶莹,使一双眼睛看起来更加的清澈明亮,然而,她也只是静静的凝望,然后,转身离去。 反正对于他来说,她的作用只在床上。 下了床,什么都不是。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又何必再留下去? 冷傲风真的说到做到,没再以手受伤为由继续压榨她。 她离开了冷氏集团。 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刚结婚开始时的相处模式。 冷傲霜很快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夜雪走了,唐佳却留了下去,她以为都是唐佳从中搞鬼,去找冷傲尘:“大哥,你不能让二哥这样搞下去!” “我不觉得阿风处理的有错。”人已经录用了,总不能说解聘就解聘,毫无理由的吧?仗势欺人从来都不是冷氏集团的作风,否则谁还会愿意留下来给他们继续卖命? 冷傲霜不是不懂这些,但她就是为夜雪感到不公平,“好,就算二哥处理的没错,也不能让夜雪受尽委屈啊!” “裴夜雪亲口跟你说的吗?” “那倒没有。” “那就是了!或许夜雪根本不觉得委屈呢?”冷傲尘终于从报纸中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小妹。 是的,离开冷氏集团对裴夜雪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可是,可是唐佳的那女人,大哥你没见过她,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风/骚的女人,面上来起来挺清纯,骨子里一股骚味儿……” “傲霜!”这丫头,怎么越说越难听了?她可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好吧,我不这样说!”傲霜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大哥面前这样说,是难听了,她勉强压下自己对唐佳的厌恶,“大哥,你是真没见过那个女人,她笨手笨脚的,矫揉造作的,说她是个花瓶都太抬举她了,要我说,她根本就是个饭桶。” “那你呢?你是什么?”最起码人家会自食其力,不会坐在家里跟父母哥哥伸手要钱。 冷傲霜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哥哥。不管是冷傲风还是冷傲尘,不管是嘴毒功夫还是说教功夫,他们都是一流的高手,她当小妹的自愧不如。 可,受了欺负的是自己姐妹,她咽不下这口气,干脆使出了她的刁蛮脾气,“这么说,你是不肯帮夜雪了吗?” “傲霜,帮人不是介入人家的私事,这不过是你个人的推断,你怎么就知道,阿风和夜雪之间的问题一定是因为唐佳呢?再说,阿风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夜雪也不喜欢别人管她的事,你再生气也没用啊!”冷傲尘拿这个妹妹,实在没办法。 “那你呢?你喜不喜欢别人管你的事?哪怕是帮忙?”她又问。 “当然不喜欢!” 冷傲霜没话说了。 那天从酒吧离开,夜雪就嘱咐过她,不要插手大哥和喻晓的事。所以她一直憋着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现在看来,还真让她说对了。 行,大哥不帮她,二哥也不听她的,那她自己想办法,总行了吧?她就是不想看到自己姐妹被人欺负! 唐佳那个人好对付的很,与她冷傲霜玩儿根本就是与虎谋皮。于是,就在当天晚上,她带着几个打手,堵在了唐佳回家的途中…… ——————————————七夜囚情—————————————— 和朋友逛完街再吃完晚饭都已经九点多了,唐佳和姐妹们分了手,一个人回家。 其实,她家庭条件虽然比不上冷家,却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爸妈和哥哥嫂子们都在老家那边各有各的工作和事业,她一个人来到市里参加工作,并不全是为了江齐,同时也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不能总是再伸手跟父母要钱。 她的积蓄不是很多,不想过的太奢侈,再加上是一个人来的,朋友几乎都是在这边认识的,因此她一直是一个人住。住在平民区里,很老式的房子,而且下了公交车以后还要自己走一段夜路,路左边是一条小河,右边只有几盏路灯,还有些是坏的。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有半年之久了,一开始走的时候还有一些害怕,不过一直都相安无事的,她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嘴里还哼着歌。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在经过一个小胡同的时候,里面突然冲出来几个小青年,她来不及喊救命,嘴巴就被人捂住了,并且把她拖进了小胡同里面。 她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这个小胡同很窄,两排都是小小的矮矮的储物室。附近居住的一些人们把它们租了起来,都在里面放一些闲杂物,没什么事是不会来这里的,更别说这大晚上的了。 唐佳心里一阵恐惧。 再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他们用绳子绑住,扔在一个黑漆漆的小角落里了。 “反正你都不是处/女了,还一连堕了好几次胎,还害怕什么吗?”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很熟悉很熟悉,但是她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 冷傲霜靠近了她一些,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拍拍她冰凉冰凉的面颊,用讥笑的口吻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呢,看你那么迫不及待的想黏上我二哥,是不是缺男人太久了?要不,我让他们陪你玩玩?” 她指指身后的几个青年。 黑漆漆的,唐佳看不清楚他们有几个人,不过听到他们不怀好意的笑,她猜想,最少也有三四个吧! “冷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唐佳努力保持镇静,可颤抖的嗓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恐惧。 “你是没有怎么得罪我,我讨厌一个人也不至于用这么卑鄙的手法,不过,谁叫你欺负了我的姐妹呢?这比欺负我更可恶你知道吗?”傲霜用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说着,听起来却是冷飕飕的。 唐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你说的是裴夜雪?” “裴夜雪是一个!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咱就把喻晓的帐也一并算算!” 159一只手换她一命 “冷小姐,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想到江齐,唐佳心里又是一阵凄楚:“你要跟我算喻晓的帐,怎么算的清呢?我十五岁就认识了江齐,十五岁就爱上了他,他是和喻晓结婚了,可是他们的婚姻中没有爱,江齐过的并不幸福!” “少在我面前摆出小媳妇的一套,我不是男人。”傲霜不屑的撇撇嘴,冷眼望着她:“全世界的女人就你不配说爱,不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死守着那个你一辈子得不到的人?” “你都说了是我一辈子得不到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唐佳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这是滔天的罪恶吗? “是,你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这幸福不是去勾/引别人家的丈夫!”说起这个,冷傲霜心里就有气。 “别人家的丈夫?” “我二哥!难道你唐佳就是一个多情的女人,凡是婚姻不幸福的男人,你都要插上一脚,捣毁别人的婚姻?” “我没有要捣毁别人的婚姻!”唐佳气的大叫。 “那你为什么要去勾/引我二哥?” “我没有去勾/引你二哥!冷小姐,你这样把我绑着,这样对我,你觉得我活该吗?如果说我去勾/引别人家的丈夫,那你为什么不去怪那个女人,是她没有能力拴住自己老公的心;你怎么不去怪那个男人,是他对外面的女人抵不住诱惑。”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甘愿做个第三者,是吗?”冷傲霜忽然笑了起来。那声音很轻,却轻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是的,她根本就不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值得同情,“虽然我承认,你说的话有理,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讲理的。也许吧,我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谁叫你一连伤害了我的两个好姐妹呢?今天我给你这个警告,我会再给你一个机会,离开冷氏集团,离开我二哥,否则下次见面,我们就不止是这样了!” 冷傲霜说完,带着人走了。 他们没有给她松绑,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了。 唐佳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心里更加委屈,更加不明白,自己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她错了吗?她错了吗? 她嘤嘤的哭了起来,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平? “姑娘,别哭了!”旁边挪过来一个男人对她说。 刚才太黑暗了,她什么也看不清,傲霜可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不熟悉这一代的地形,所以谁都没有发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这会儿唐佳已经适应了周身的黑暗,听到声音,她浑身一震,朝着那个人看去,才想起来这里常常躲着一个流浪汉的。 而他已经挪过来了,挪到她身边了,她被绑着,逃不走,他那肮脏的手逐渐的靠近,抓住了她的脚踝。 “你要做什么?”她惊恐的问。 这份惊恐,远远超过了刚才面对冷傲霜的时候。 流浪汉嘿嘿的笑了起来:“小姐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她一脸的不屑。 “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嘛,不然你和那任性的大小姐有什么区别呢?”这,流浪汉,似乎也有点斤两。 “你一味的哭是救不了你自己的,更不能为自己出口气,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你,更加的欺负你……” 唐佳的哭声逐渐稳住了,渐渐变小了。 是啊,这个流浪汉说的很对,与其这样,她为什么不让自己强大起来?哪怕和人玉石俱焚,也总比被人欺负的好。 “那你有办法帮我吗?”她的语气中含了一丝期待。 “我是没办法帮你,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做个流浪汉了,不过你可以帮你自己。”他慢悠悠的说。 “什么意思?” “我从你刚才和他们的对话中听的出来,你很不甘心,你想报复他们,对吗?” “对!可是,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中的千金小姐,我有什么能力去和他们斗呢?”想到这里,她语气逐渐又软了下去,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你这么快就放弃吗?你是不能对付那个大小姐,不过那个大小姐不也说了吗,你欺负了她的姐妹比欺负她更让她不能忍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把苗头转向她的姐妹,例如那个什么裴夜雪,什么喻晓。她们若是真的有本事,也不会让她们的姐妹对你下手了,反正是她们不仁,你也可以不义。” “对!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唐佳的恨意逐渐被撩起。 坐以待毙,安于现命都不是她唐佳的作风! 只是…… 她的视线又落在流浪汉身上。 一个普普通通流落街头的流浪汉,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既然他这么有“智慧”,又怎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流浪汉看出她狐疑的目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是他的对手呢? 他嘿嘿的笑了起来,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而这会儿,光顾着跟他说话,都没注意到他已经爬到她面前来了,他肮脏的身体正紧挨着她,她下意识的要逃,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是我帮你的代价,认命吧!”他已经趴在了她的身上,臭烘烘的舌头舔上了她的脸。 “不——” 让人惊悚的夜里,是剩下一波/波的淫/笑声,还有女子凄厉的哭喊声……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当她衣不蔽体的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里,打开淋浴的时候,她真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怎么也洗不干净这肮脏的身体。 就算她不是第一次,可,这样子的被人强/暴不是她愿意的。那流浪汉的味道,怕是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她唐佳,怕是再也干净不起来,再也清高不起来了…… 最终,她还是辞了职,就在裴夜雪离开冷氏集团的第二天。 冷傲风是个很慷慨的老板,虽然她在试用期,工作也不到二十天,却还是发了她半个月的薪水。 “冷总,既然唐秘书走了,我们是不是请裴姐回来啊?”童童满含希望的问。 如果再来一个比唐佳还大牌的,她真希望跟着裴夜雪,最起码裴夜雪不会看不起她。 “请她回来做什么?既然连走了三任秘书你都还在,大概是命中注定的,秘书也不用请了,我升你的职。”提起裴夜雪他就一脸的寒霜。 童童从不敢过问不该自己问的事,这是第一次,壮着胆子问的;也是第一次看到总裁这么冷的脸,她不敢再问,赶紧闪了。 ——————————————七夜囚情—————————————— 自从离开冷氏集团以后,裴夜雪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对于唐佳的想法过于偏激了?她想和弟弟谈一谈,无奈没有机会。 她想,她应该深入的调查一下了。 “我说,你怎么总是让我跟你一起做这事啊?” 夜总会大门口,喻晓和她站在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看着夜总会大门上面那五个奢华漂亮的霓虹大字:“‘红妆夜总会’?真难以想象,她会在这种地方工作……夜雪,你说她在里面做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 现在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下来,夜总会门口却是金碧辉煌,华灯闪烁。 别人看不到她们,她们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大门口的一切。 没多久,唐佳出现了。 她从一辆黑色的跑车上下来,紧接着,车上的男人也下来了,是一个高高大大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他们抱到了一起,他的手黏在她腰间光/裸的肌/肤上,顺势往下滑…… “她不冷吗?”喻晓喃喃自语着。 这么大冷的天,裴夜雪身上穿着黑色的风衣,喻晓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小棉袄;可是唐佳什么都没有穿,一件小小薄薄的开衫皮外套,里面是针织背心,低腰的超短牛仔裤和长筒靴,就连里面的丝袜,都是夏天穿的那种。 这都已经立冬很久了啊,她竟然这样穿。 喻晓简直惊叹不已:“我只知道她冬天不喜欢穿太厚,没想到她竟可以达到这等地步……我穿着棉袄都冷,她竟然穿成这样,太神奇了!” “大概干这行的都比较耐冻吧!”不耐冻不行! 裴夜雪不关心她冷不冷,她只觉得面前的唐佳和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如果这女人和裴夜宇真成了,她这做姐姐的都感觉很丢人。 “夜雪,咱这趟真是不虚此行啊,我简直大开眼界!”喻晓啧啧惊叹,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以前只听人说‘宁娶妓为妻,不娶妻为妓’,你说谁要娶了她,她会是哪一种?” 喻晓一下子被问倒了,转头奇怪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吃冷傲风的口水吃太多了,竟然也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来?” “去你的吧!他损人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你拿我跟他比?”提到冷傲风,再好的心情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看看你看看,还不承认?你这口气跟他如出一撤,本来不像的,现在更像了!”喻晓取笑她。 “你别闹了,快看!”裴夜雪用眼神指指唐佳的方向。 那个男人要走了,临别前,唐佳还凑上前亲了亲他,他趁机又在她臀上摸了一把,才开车离去,她转身进了夜总会。 “夜雪,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一定要你在裴夜宇和冷傲风之间选一个,你会希望唐佳跟谁在一起?”喻晓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宁愿是冷傲风,也不能让这样的女人和裴夜宇在一起。”可,这种事是她说了算的吗? “你就不怕风少跟你离婚,把唐佳给娶回家,虐待你儿子吗?”喻晓好奇的问。 160一只手换她一命 “如果是那样倒好了!” “什么意思?” 裴夜雪苦苦的一笑,看着她:“你信吗?如果冷傲风真的把唐佳娶回家,不管冷家多有钱,我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争回若谷的监护权。” “这就是你当初学法律的原因?” “嗯!” 之所以会生下若谷,最大的原因还是被冷傲尘感动了,若谷是冷家的命根子,她怎么能去跟人夺呢?但她一定要儿子过的好,她只要儿子过的好而已! 如此而已! “原来,你早在两年前你就想到了这些!”喻晓被她一句话惊得膛目结舌,“我真是难以置信,夜雪,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却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深的心思呢?” “再深也深不过冷傲风!”裴夜雪淡然微笑,夹杂着些许的苦涩。 真的,从来没有见识过冷傲风这样的人物,他的所有心思想法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她根本无从分析。 如果说他恨她,可是又替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如果照他所说,他要她的心,却在无忧园里的时候,那么无情的把她赶了出来,甚至准许了她的辞职。不再逼迫她,不再玩弄她,回到他自己的花花世界里去。 他似乎对她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她已经越来越摸不透他的想法了,不过,如果他肯保持这样相敬如“冰”的关系直到协议终止的那一天,她想,她会感激他。 平静的生活,是她最最渴望的。 每天最宁静、最安逸的时刻,就是下午把若谷从婆婆家接回来,她们母子两个在夕阳下,一个坐在自己的小推车里玩儿,一个捧着书,一边陪儿子,一边看书。 “妈妈妈妈——”小家伙摇着他的拨浪鼓,歪歪扭扭的挪到她面前,傻傻的对她笑,直到把她逗笑了,他再爬到她身上去亲亲她的脸。 “宝贝,是不是饿了?”她抱起儿子,温柔笑问。 “是……” 他肚子的叫声比闹钟还要准时。 裴夜雪抱着他回房间,给他冲了牛奶,正准备喂他喝,一阵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姐,姐,你在家吗?”是裴夜宇。 裴夜雪给他开了门,继续喂儿子喝/奶。 裴夜宇跟着她走过去:“姐,你跟咱妈说了什么?” 他似乎是觉得小孩子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管那小家伙正盯着他看,一股脑的发泄自己的不满:“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吗?我已经长大了,我和唐佳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你为什么一定要插上一脚?” “怎么了?”裴夜雪淡淡的问。 “怎么了?你还要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做过的事你心里没数吗?我承认,我智商不高情商不高,很多事情我需要向你请教,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说不动我,就让咱妈逼着我和唐佳分手啊!”他越说越生气。 “是吗?咱妈逼你们吗?”裴夜雪终于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他。 他别过头去,没说话。 依她对父母的了解,即使知道了唐佳曾经堕胎,妈妈也不会逼迫他什么的,他们的家庭教育一直都是很民/主的。 “小宇,你冷静一点,好好的想想,你对唐佳那个人了解有多少?”裴夜雪无奈的叹息。 是,这件事是和她有关系,她不能说自己什么事都没做,但她只是让表妹去家里,跟妈妈说说她对唐佳这个人的了解,她们并没有刻意丑化唐佳。 “你总说了解了解,我不知道我要去了解什么,也不知道我到底要了解到什么程度才算了解。如果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和每个人交朋友都需要了解?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和冷家大小姐成为朋友,是不是也是因为调查了她的身家背景,才和她做朋友的?” “裴夜宇!”裴夜雪再怎么宠爱这个弟弟,听到这话,难免有了火气。 为了唐佳,他甘愿把她这个姐姐想成这样的人吗? 那这个姐姐做到这个地步,还真够失败的。 随便他去怎么发泄吧,她蹲下身,继续为儿子喝/奶。 “我知道你会生气,不过姐,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也不管你和冷家大小姐之间是怎么回事,更不想去追究你跟咱妈到底说了什么。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去插手我的事,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在乎她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我就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她,我不想再听到你们拿她那件事来说事!”他说完就走。 今天不是来商量的,而是来下最后通牒的。 裴夜雪没想到唐佳对他的影响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正准备叫住他,没想到一起身,竟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冷傲风? 今天还真够热闹的。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 她很想当做他不存在,但他并不如她所愿。 “原来你天天想着算计我,是为了你这个宝贝弟弟,不过看样子,他并不领你的情啊!”他嘲弄的笑道。 “谁天天想着算计你了?” “不就是你吗?”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就算我算计你好了,我算的过你吗?”她小声的嘀咕。 “你知道就好。”他已经N多天没回家了,就算家里有一个他并不想见到的女人,不过还好,有一个小家伙,是他儿子。 他大步走来,一把抱起儿子:“儿子,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 “好久不见……”小家伙嘻嘻笑着把口水蹭到他脸上去。 “老爸不在家,你妈有没有虐待你?” 冷傲风这怪脾气,跟儿子对话都这么怪,让裴夜雪气的咬牙切齿。 自从那天离开无忧园以后,她跟他好像还没说过一句话。他总是带着各种女人出入很多高级场所,有时候她和他们会面对面,但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们给对方的都是冷冷的一瞥,好像完全不想干的两个人一样。 谁能想象,回到家里,却是这样争锋相对的场面。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放水去,我要洗澡。”他霸道的命令。 “为什么要我去?你没手吗?” “我有,不过拜某人所赐……” “可恶!”裴夜雪不等他说完就上了楼,一边放水一边咒他,“死男人……” 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只好拿着浴缸里的水龙头出气。这人奇怪就算了,连他用的东西都这么奇怪,她很少跟他共用一件东西,弄不好他的浴缸放水开关,想放冷水出来,结果出来的都是热水。气急了,她用力一掌拍在水龙头上,不知道碰到了哪个开关,冷水出来了,却是从上面的淋浴出来的,溅了她一身的水。 “可恶的男人!碰到他就没好事!”连浴缸都跟她作对。 好不容弄好了,水也放好了,满满的一缸,她根本没去试试水是冷是热,起身就往外走。谁知,刚走到浴室门口,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已经从她头顶笼罩了下来,正好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身上几乎都湿透了,下/半/身的牛仔裤还不太明显,就是上身,在家里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现在全贴在了她的身上,使得玲珑有致的身躯比什么都不穿还要诱人。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心机真的很深!”他双手环胸,随意的倚在门口,虽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但他高大的身形堵住了她的路,她走不掉。 看样子,他是把裴夜宇的话全都听去了。 “麻烦你让一让!”她不想跟他旧话题重提,反正,没有结果。 “让什么?反正你已经湿了,不如一块儿洗吧!”他很大方的邀请。 裴夜雪简直无语,迎上他足以勾人魂魄的深邃眼眸,“冷傲风,你除了自我、自恋、自大、自负,你还有什么能耐?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对你没兴趣,没兴趣,你是不是可以让开了?” 她对他,是真的没兴趣! 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她对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但是,他很无赖,她越是不想面对他,他越是不肯让开。暧昧的视线在她身上转呀转的,闪动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裴夜雪真的很不愿意向这个男人求饶,也讨厌自己用那种可怜兮兮的语气跟他说话,那不是她的作风。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睛死死的望着他身后的某一处,脸上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来,大喊了一声:“若谷,小心——” 她的恐惧太过于真实,以至于让冷傲风不得不转头看去,然后,就在这零点零一秒的功夫,她已经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 “这女人,演戏的功夫真是到家了!”看她逃也似的离开他的房间,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回到房间,看她正在整理衣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嘴里说出一句:“裴夜雪,我允许你对我提出一个条件来。” 裴夜雪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说,他也以帮她解决唐佳的问题吗? 161一只手换她一命 但,这个奸商,他会无条件的帮助她吗? 她不相信。 很多时候,她想远远的走掉,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一切纷扰。 可是,只要一看到儿子纯真无邪的笑容,小手拉着她喊着妈妈的时候,她的心就像硬生生的被撕成了两半…… 她走不掉。 现在冷傲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和唐佳传出了绯闻,她不知道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而裴夜宇,自从那天说过那番话之后一直在后悔,一直想找机会向她道歉,于是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约在海边。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海边几乎都没有人。 裴夜宇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对着大海大喊大叫。 “姐,你别光愣着啊,你也来喊喊。” “我喊不出来。”裴夜雪摇头。 “怎么可能不会喊呢?这多容易啊!”裴夜宇很郁闷,“你学我这样,张开嘴扯着嗓子喊就对了。”他不止又喊又叫,还用他那五音不全的调调吼着那首《大海》,反正海边也没人,也不怕会丢什么脸。 裴夜雪静静的望着他。 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冷傲风和唐佳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的,他不可能没有听说,怎么现在…… “姐,你怎么来到这里尽发呆啊?来来来,跟兄弟一起喊,喊出来你就不会这么郁闷了。”他有时候非常固执。 裴夜雪拗不过他,跟着他肩并着肩一起面朝着大海。 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但看着弟弟那么无忧无虑的样子,嗓子都喊哑了,他还是很开心很快活的样子,她不禁被感染了,跟着他一起喊。 心里那些说不出的苦,还有那些解决不了又必须去面对的事情,无法被人分担,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们疯狂的喊,疯狂的叫,浓浓的哀愁似乎真的被冲淡了。 裴夜宇喊累了,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来,两只手臂支撑着地面,仰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姐,你说人的胸怀为什么不能和天空一样,包容所有的人和事?” “那是一种境界,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做到。”裴夜雪也在他身边坐下来,和他一同望着天空。 “姐,你觉得伤心吗?” “不伤心。”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那你开心吗?” “也不!”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自己开心的。 “那你的生活真够白开水的……” 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裴夜雪知道,今天来这里,不止是想让她发泄一下,他也需要发泄,他心里也有打不开的结。她不去催促他,听着他说。 “这样活着过一辈子,一辈子就那么过去了,姐,你不会觉得亏得慌吗?我就想把各种味道都尝一遍,酸的甜的苦的涩的,这才够痛快嘛!就算受点伤,至少这一辈子没白活……”看来,他今天是有备而来。 裴夜雪一句话都不吭。 他终于够痛快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问: “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唐佳?” “怎么说呢?作为不相干的两个人,我并不讨厌她;但作为我弟弟的女朋友,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去喜欢她。”且不说她之前的私生活,单单论现在,她一味的插/入别人的婚姻当中去,这就算了,那边还不肯干脆的和裴夜宇分手。这样的女人,换了谁当这个姐姐,都不会希望她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的。 “可是,我觉得我是栽进去了……”他有些苦恼,对着天空吐了一口轻雾。 “……” “我不知道你和爸妈为什么那么看重她以前的事情,我自己觉得,那没有什么不是吗?” “……”他太单纯,太天真了。 裴夜雪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个弟弟,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那是他女朋友的事,如果他都觉得没什么,那别人又能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比较笨的原因,我有些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还是我的头脑太简单了?姐你告诉我,受到伤害不是成长的必然吗?你和爸爸妈妈难道都不想看到我成长吗?” 裴夜雪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他虽然言谈之间没有谈到爱的字眼,也没有说起他准备把唐佳怎么办,但这些话却让她明白了一个事实:不管明天、未来,即将发生什么,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与承受的思想准备。 她不得不承认,爱情真的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人成长。 “姐,你不要再讨厌她了,好吗?” “……” “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要伤害她,好吗?” 最后这个问题,是看着她的眼睛问的。 裴夜雪从来不愿意去落空弟弟的心愿,只要他想要的,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给他……如今,她还能怎么拒绝? 她无法拒绝,更无法说出那个好字来,只是望着那双天真而充满着无限期盼的神情,好久好久,缓缓点头。 这个弟弟,不管多爱他,她都到了必须放手的时候了…… 结束了话题,她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去。 “姐——” 看着她纤细而单薄的背影渐渐离他远去,记忆中那个总是扮演者保护者角色的姐姐似乎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她,那样孤单,那样可怜,他不禁又出声叫住了他:“姐,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不想发生却偏偏发生的,如果笨一点,‘装傻’可以让我们快乐一些,那我们就尽量装傻吧……” 裴夜雪回过头来,很惊讶的望着这个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弟弟,她唇角竟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缓缓的对他点头。 于是,裴夜宇又回到了那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裴夜宇,他以为和姐姐的心结解开了,以为唐佳也可以远离伤害了,他哼着歌回到了家里,爸妈都在客厅里坐着,他进门就喊:“爸,您老真是神了啊,就教了我那么几句话,竟然让我姐笑了。” “是吗?”裴昊天不以为然的轻笑,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说真的,我发现咱家有一条很不成规矩的食物链。”裴夜宇进了门,一边从餐桌上拿东西吃,一边说:“表面上看来,是你听妈的,妈听姐的,姐听我的;事实上却是,我听姐的,姐听你的,你听妈的。你们说咱家这食物链,多有意思?” “废话!”裴昊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女儿是他的,他会不了解吗? 裴夜宇吃过了东西,回自个儿屋里上网打游戏去了,裴母坐在客厅里,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现在儿子女儿都没问题了,你还在忧心什么?” “你说我忧心什么?”裴母用眼神指指他手中的报纸。 这是一份八卦娱乐报纸,报上的头条就是冷傲风带着唐佳出入公共场所的消息,还有那么大的一张照片,让人想忽略都难。 “夜雪现在是掉进一个火坑里去了,冷傲风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就算结了婚一时还收不了心吧,他怎么能连小宇的女朋友也抢?这都什么跟什么?”她都快被报纸上那两个人给气死了。 “听你的意思,是接受唐佳做你儿子的女朋友了?” “我不接受行吗?儿子的喜怒哀乐都系在她身上了都……”当妈的,就希望看到一双儿女都快快乐乐的啊,她的要求很高吗?转头看看自家老公,他倒像没事的人一样,惹得她一阵来气:“你怎么跟个死人一样?冷傲风那么欺负你女儿,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他老爸都拿他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裴昊天没好气的道。 “裴夜雪那倔脾气可是你惯出来的,你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别让我干着急,说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裴昊天不想说的事,谁也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一字半句来,好像这件事他还真不管了,任其发展下去。 裴母气的要死,没办法,把裴夜雪叫了回来。 裴昊天去公司了,裴夜宇和朋友出去打球了,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两个。 “夜雪,这再有一个多月就该过年了,妈前几天跟团去香港旅游,顺便给你买了两套衣服,你看喜欢不喜欢。”裴母带她上楼去她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来,免不了还要唠叨几句:“你一个女孩子,又是结了婚的人了,总要学会为自己打扮打扮的,不能还和以前一样……” “行啊,很漂亮,是我喜欢的风格,谢谢妈。”裴夜雪嘻嘻笑着打断了她的唠叨。 “先穿上看看效果好不好。”裴母拿起那件针织衫给她。 她很随意的套在了她的长款毛衣外面,站在试衣镜面前低着头整理。 真的,自从嫁入冷家以后,她很少花时间去为自己打扮,因为太忙了,忙到她恨不得每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两只手来。 裴母坐在床边,望着镜子里的女儿,笑容中抹上了一股哀愁,更为这个女儿感到心疼。也曾自问,自己和她爸爸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也没有对不起过谁,一辈子都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怎么女儿和儿子都要遇到那种事呢? 小宇还好,最起码在他们身边。可是夜雪就不行了,她从小独立惯了,不管在外面发生什么事,回到家永远是一副笑脸,永远只报喜不报忧。 “妈,好不好看?”裴夜雪从镜子面前转过身来,笑嘻嘻的问。 162日日缠绵夜夜欢 裴母连连点头,只是眼中闪动着一抹泪花,笑着:“好看,我们夜雪穿什么都好看。” “那我把其他的也试试。” 没有哪个女孩不爱装扮自己的,换一套新衣服,也换一个好心情。 裴夜雪把妈妈给她配套买的皮靴也穿上,不得不说,妈妈是相当了解她的,为她挑选的衣服也是那种刚中带柔,韵味十足的,既穿出了她的随意自在,又不失大方得体,尤其是那件设计感十足的针织衫,处处彰显着裴夜雪的个性,同时又为她增添了一抹柔美与风情。 最后,她呆呆的站在试衣镜前,快认不出自己来了。“妈,你选衣服的眼光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叹了,我看我都快被out了。” “……”裴母没说话。 裴夜雪讶异的转过头来, 没想到,竟看到妈妈眼中含着泪花。她怔了怔,弯下身去搂住妈妈的脖子,问:“怎么了妈妈?不好看吗?” “我们夜雪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好看。”裴母擦擦眼泪。 “那您哭什么呢?”裴夜雪在妈妈身边坐下来,挽着她的胳膊把头枕在她肩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问:“妈妈,你今天怎么了?您,想跟我说什么呢?” 裴母准备好的话,在真实的面对女儿的这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说起来,裴夜雪和裴夜宇都得到了裴昊天的真传,虽然性格上天差地远,但是有一点,只要他们认定的事,他们都会倔的像头牛一样,不管对错,一定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放弃。 尤其是夜雪,为实现自己的目标,能忍别人所不能。所以她做事从不论对错,哪怕结局并不如自己愿,她也从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样的她,她怎么甘心去向冷傲风示好呢? 裴母想到这里,又叹气了…… 裴夜雪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乎唐佳以前那些事?” 裴母点了点头,显得沉重而无奈:“我也是没有办法,思来想去愁了好多天,昨天晚上见裴夜宇高高兴兴的回来,我知道你们姐弟两个和解了。因为在他的心里,你这个姐姐的分量极重,他不在乎唐佳的过去,却害怕那个‘过去’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要儿子高兴,只要那个唐佳能给我儿子快乐,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哪怕我再不喜欢她,只要她做了我儿媳妇,我还是会好好的对她。” “妈,你真好,做你的儿媳妇真幸福。”裴夜雪心酸的说着,把脸埋进了妈妈的肩膀,声音低低的、含糊不清的传出来:“我和裴夜宇真幸运,做你的儿女,尤其幸福……” 至于妈妈说不出口的话,她不勉强妈妈去说了,反正,自己都懂。虽然对她来说,去主动靠近冷傲风很难,但妈妈是为她好的,希望她和夜宇都能幸福快乐。 离开了家,她一个人来到阿三工作的酒吧。 “给我一杯酒吧!”夜雪在吧台前坐下来。 “你怎么了?”阿三很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的确,对于裴夜雪来说,做那样的决定真的是难如登天,阿三再灿烂的笑容也感染不了她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买醉的人这么多?” “可不是吗?”阿三附和着,调酒去了。 裴夜雪听到声音有些熟悉,循着望去,发现冷傲尘就坐在身边。 这个酒吧是他朋友的,他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裴夜雪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苦笑来,“还有谁啊?” “喏,你自己看。”他用眼神指指某个方向。 裴夜雪才发现,不止冷傲尘在,就连冷傲霜也在。 今天大家都是怎么了? “夜雪,跟大哥说,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冷傲尘关心的问。 “冷大哥,你真够偏心的啊,自己的亲妹妹坐在一边借酒浇愁,你问都不问,反而这么关心弟妹?”阿三取笑他。 冷傲尘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只是安慰的拍拍夜雪。 裴夜雪一口气灌下一大杯酒,借着一份醉意,她豁出去了,开口就问:“大哥,你跟我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有句话不是说吗,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可是从古流传到今的至理名言啊。 “冷大哥,你怎么,也会说这样的话?”阿三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阿三,冷大哥拜托你,保持五分钟……不,三分钟的沉默,三分钟,OK?”冷傲尘对这丫头实在无语了,她怎么永远都有话说呢? “好吧,那我不说了!”阿三也是个乖孩子,也不生气,但好奇心实在太强了,干脆趴在吧台上,眼巴巴的望着他们两个,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冷傲尘简直被她打败了:“阿三……” 哪有人这样盯着别人看的?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傲霜要一个人单独坐在一边了。 偏偏阿三这丫头缺根筋,还很无辜的眨眨眼睛,用眼神为自己辩解:我没说话,我只是看看。弄得他哭笑不得。 “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傲霜。”裴夜雪这个时候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静静的喝酒,便起身端着酒杯走到了傲霜面前。 此时的傲霜已经有三分醉意了,看到裴夜雪的身影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含糊不清的问:“夜雪?你怎么来了?” “陪你喝酒!” “对!喝酒!酒真是好东西,能让人忘记忧愁……” 冷傲霜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点点头,继续喝。 心情苦闷的人,不需要说话,只要一醉方休即可。 冷傲尘不时的看看她们两个。 阿三也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们,自言自语着:“为什么啊?酒这东西,真能一醉解千愁吗?” “我去看看她们两个。”冷傲尘没办法看她们这样喝下去,朝她们走了过去。 “大哥,”冷傲霜一把抓住他,“你告诉我,你们男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究竟怎样,我才能赢得他的心?” “我不知道他们的心是什么做的,我不是。”冷傲尘淡淡苦笑。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女孩子去为他们苦恼,他什么都没有,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被爱的感觉。 阿三站在吧台处,清晰的看到了他脸上的落寞,她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为什么大家都不开心?连冷大哥都这样,要是他们都喝醉了怎么办?师父,要不你给冷傲风打个电话吧,他哥哥妹妹老婆都在这里,他要负全部责任……” ———————————————七夜囚情——————————————— “你们说,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苦?”傲霜问一个问题,就喝一大口酒。 “更苦的是,明知道自己不能喜欢别人,却还一头栽进去。”冷傲尘苦笑连连,仿佛是在说自己。 裴夜雪静静的一语不发,只喝自己的酒。 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苦不苦,她知道自己不苦,苦的是裴夜宇,苦的是她可怜的若谷,她有什么资格去喊冤叫苦呢? “夜雪,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乔木才会喜欢我?”傲霜借酒壮胆,若是清醒着,她绝对不敢在夜雪面前提起乔木的名字。 “说真的,我不知道。”当初是乔木追的她,他说从中学时代他就喜欢她了。 乔木是她的初恋,只不过,她没什么刻骨铭心的感觉,大概她这人生性对感情比较冷淡吧。 傲霜又开始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喝酒,还一边说着:“男人的心,到底有多冷?有多硬?我以为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的心,谁知道,不管我怎么做,在他脸上始终找不出一点点笑容……他甚至从来不会主动牵我的手,不会吻我,更没有说过爱我……” 她已经醉了,醉了七八分了,一心只想诉苦,尤其是在提起乔木的时候,一时悲从心来,忘记了裴夜雪也在一旁,晕晕乎乎的去自己口袋里掏手机,自言自语着:“不行,我要给他打电话,我要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大概是从和裴夜雪相恋开始的,他养成了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习惯,不管夜雪多晚打电话,哪怕打扰了他的好眠,他也从来不生气。到了现在,他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傲霜很快便拨通了电话,没等到他喂,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听,对着电话就是一阵疯言疯语。反正,爱情中的人都是疯子,冷傲尘和裴夜雪也没有仔细听她说了些什么。 没多久,乔木就来了。 真的很奇怪,只要有裴夜雪在的地方,乔木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裴夜雪,而不是冷傲霜。 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正牌女友正在趴在桌子上,已经不省人事了,而是第一时间去关心那个最在乎的人,“夜雪,你怎么也在这里?怎么也喝酒了?” 她是从来不喝酒的。 “不好意思,我想去下洗手间。”裴夜雪不想跟他说那么多,有她在,他必然不会好好对傲霜,为了给他们一个单独的空间,她拿起自己的酒杯又要走。 虽然没有傲霜那么醉醺醺的,但毕竟已经有了三分酒意,起身的时候一时脚步不稳,乔木即使的伸手去扶她:“你小心一点,我送你去吧?” “不……”裴夜雪想推开他的手,却不知怎地,他此时的力气那么大,她竟然挣脱不开。 不料,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乔先生,你难道不知道,你正在抓着的是别人的老婆吗?” 163日日缠绵夜夜欢 冷傲风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阿三先打电话给他,他开着名牌跑车,却没有人家乔木跑得快,还总是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 “抱歉……”乔木对上他略含嘲弄的眼神,骨子里的自卑感令他下意识的放手。虽然,他也为夜雪抱不平,可,他一向不爱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那种无力无能的感觉,再次吞噬了他。 而裴夜雪,手脚终于得到了解放,脚步不稳的往吧台走去,经过冷傲风身边的时候,她也好像没看到他一样。 “我是透明的吗?”从来都是他无视别人,可没有被人无视过,心里一阵不悦,一把便将她扯进了怀里,密密收紧:“笨女人,我没满足你吗?谁允许你出来招蜂引蝶的?” 他的声音很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只有她能听到。 是的,他注意到她换了新衣服。而且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她感觉有些热,便将外套脱了下来,薄薄的针织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情展现了出来,他甚至感觉得到掌心里触手可及的柔软。 “你先放手好么,好多人在看呢……”她不自然的挣扎了两下。 “你也知道有人在看吗?” “那你到底想怎样嘛?” 她挣脱不开,喝了酒的缘故,浑身燥热无力,偏偏他还在她耳边说话,吐出的热情萦绕着她,弄得她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了。 冷傲风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软绵绵的语气,一时怔了一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酒吧里的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时候跑过来,羞羞切切的看了他一眼,“风少,你能给我签个字吗?” “为什么?他又不是明星!”一向话不多的裴夜雪,只要碰上冷傲风,她就忍不住要跟他抬杠。真搞不懂,这家伙除了长得帅一点,哪里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迷恋他? “怎么?你吃醋啊?”冷傲风看也不看那女孩一眼,眼睛一直盯在裴夜雪嫣红的脸蛋上。 “抱歉!本人天生不爱吃醋!” “是吗?”他勾起一抹笑,对那女孩道:“小姐,很抱歉,我老婆并不想我给你签名,她会吃醋。” “啊?”那女孩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更不敢想象他们竟然是夫妻。 再加上在这家酒吧里,冷家的两兄弟可以说是熟的不得了的熟客,裴夜雪她们几个也因为阿三的关系常常来,很多人都认识他们了。现在被冷傲风这么一嚷嚷,顿时有很多视线朝他们射来,其中有一半是来自女人不善的眼神。 裴夜雪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了。 她真是奇虎难下,再对上那女孩一脸的迷恋和期盼,一丝不忍油然而生,只好从女孩手中拿过本和笔塞给他,“你赶紧签!” “好吧!”他一副施舍的语气。 当然,他们谁都没注意到,角落里,乔木眼中的痛苦之情。 而裴夜雪,在冷傲风签字的那一刻,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酒吧。 迎面一阵冷风吹来,她顿时清醒了不少,想起自己的外套落在酒吧了,却又不想回去去拿。 本来想着来酒吧放松一下的,谁知道会遇到这事。 自从她遇到了这冷家的三兄妹开始,她就没过过什么太平日子。 “笨女人,你可以去参加马拉松比赛了。”一件外套猛地罩在了她的头顶。 她拿来才看到,是自己的衣服。 如果换做别的男人,大概会走过来给女孩子披上,到了冷傲风这里,他直接很干脆的给她扔到头顶上。 “真是一个好哥哥,把戏做足了。”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讽刺着。 别人看不出来,她不会看不出来,别看冷傲风看都不看他那个宝贝妹妹一眼,若不是为了傲霜,他也不会演出那出戏给乔木看。 他,其实只是嘴坏,只是对她坏而已。 “你怎么不说你打扰了我的甜蜜约会啊?!”他没好气的哼她一声。 “约会?和谁?” “你猜。” “唐佳吗?”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唐佳没错。 “喂,你别走啊,把话说清楚。”见他甩都不甩她,朝车子的方向走去,她只好跟了上去,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到底是不是唐佳?” “你不是不坐我的车?”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抽空瞥了她一眼。 “难道你不是要回家?”她敏感的问。 “当然!”他还要去继续他未完的约会。 裴夜雪坐在副驾驶座上,独自生着闷气,真搞不懂这家伙,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和夜宇争?更何况,之前他对唐佳不是不感兴趣的吗? 再想到今天下午和妈妈的一番谈话,虽然妈妈没有明说,但她明白,妈妈是希望她能好好和冷傲风相处,为他们的婚姻营救一线生机,也给裴夜宇和唐佳一个机会。 可是,想到要主动去靠近他,她就感觉一阵痛苦…… 冷傲风看她那副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她瞪他一眼。 “你要是便秘可以说一声,前面路边就有WC。”他是很好商量的。 “谁便秘了?”裴夜雪被他气得要死,怎么自己的冷静理智遇上了他全然失效? “那好吧!”他惋惜的叹了一声,“你可要想好了,别死要面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懒得理他,反正没他那么厚脸皮,她说不过他。 从酒吧到家里,距离不是很近。他故意把车开的很慢,眼看再拐两个弯就到冷家了,他硬是给掉了个头,朝别的方向驶去。 那绝对不是去冷家的路,她急忙喊道:“你走错路了。” “没错。”他会走错路? “我要去接若谷回家。” “你还记得有儿子啊?”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酒吧猛灌酒来着? “那你停车,我自己去接。”她以为他是故意的。 他干脆把电话扔给她,“你可以打个电话过去,看看儿子是不是已经睡了。” 那小家伙一到九点准时睡觉,她看看表都九点四十了,这电话也没必要打了。大冬天的,总不能就把睡着的儿子抱出来吧? 她又叹了口气,开始长久时间的沉默。 没有了儿子,那个家,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她一直低着头,思绪翻转着,连车子合适到了家门口,何时停下的,她也全无察觉。当然,更没有察觉到,某色/狼又在转动歪脑筋了…… “还不下车?”他突然把脸凑到她面前,对她可恶的一笑:“我可以把你这一行为理解为变相的勾/引吗?” “你……”她被他伸过来的脸吓了一跳,急忙推开下了车。 真的,怕了他了。 这家伙,就是一名副其实的大色/狼,他才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他想做,何时何地都可以。 不过,她下了车,他却没下车,反而调转车头,似乎又准备出去的样子。 “你,真的和唐佳有约?”她咬着唇,心不甘情不愿的问。 “你这个问题,替谁而问?” “有区别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当然!”他好心的为她解答,“如果你是为裴夜宇而问,恕我无可奉告,不过……” “不过什么?” 他下了车,缓缓走向她。她下意识的后退,退到车门边之时,他手臂一伸,将她锁在了他的身体与车门之间。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了? 只见他唇角微弯,勾出一抹帅气迷人的笑容来,而他们的脸之间,相差不到三公分的距离。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他低低的笑出了声,漂亮的黑眸瞬也不瞬的凝望她,“告诉我,你是为你自己问的吗?” “……是!”她违心的道。 “我不信!”他很干脆的给她三个字。 裴夜雪知道他不会信,她强忍着不去推开他,跟他商量:“那我们交换一下吧,我不再跟乔木见面,你也别再跟唐佳来往,可好?” 他为了他妹妹,她为了她弟弟,真是再公平不过的条件了。 他帅气的眉毛微微一挑,仿佛她说了多么可笑的一句话一样,“你是有夫之妇,当然不应该再和乔木来往。” “那你也有妇之夫啊!” 她不想再跟他耍嘴皮子了,很干脆的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手?我就不相信,你是真心想跟唐佳在一起的。”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你又知道人家唐小姐是真心了?”有时候,他真觉得他这个小妻子过于天真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 谈判? 她不是他的对手。 看他唇边又凝起那抹坏坏的邪魅的笑容,她真觉得自己太神经了,才会和他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算了,与其请他高抬贵手,不如她自己回去想办法。 “这么快就放弃了?”看她垂着脑袋沉默着,他笑得更坏了,桎梏着她的身不放手,一缕热气吹在她的耳边,伴随着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夜雪,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很美、很香!” “你……”她一阵脸红心跳,气愤的抬头。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迅速的捉住了她的唇。 他说的这句话倒是真的,别看她总是一身中性化的打扮,脱掉那身衣服,她有一副相当美丽,相当诱人的身体。尽管他已习惯了各种女人,却也不得不承认,她那青涩而柔嫩的身体确实叫他上瘾…… 164日日缠绵夜夜欢 “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他突然离开她的唇,说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内,丝毫不顾及这是不是在外面,男性的手掌猛地贴上她的肌/肤,平常那冰凉的触感在此刻,竟微微发烫。 她不可抑制的颤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不……” “你对我永远只有这一个字么?”他又含住了她的唇,将她的丁香吸进嘴里,戏弄着。 掌心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明明是这么冰凉,为什么被他抚过的地方,会窜起一团团火苗? 她不由自主的轻颤,挣扎着想推开他,可,她越是挣扎,他越是让她贴的更紧,她甚至更感觉到他炽热的膨胀。 “嗯……”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舌从他口中抽了回来,她发出一阵羞人的呻/吟。 连夜空中的月亮,似乎都不敢再欣赏这脸红心跳的一幕,悄悄躲进云层里去了。 他肆无忌惮的抚/摸,肆无忌惮的深入,本来浅浅暧昧的挑/逗逐渐升温,激起了他强烈的欲/望,略带粗鲁的去拉扯她的衣服。 最后,他们是怎么回到屋里的,她忘记了,他也忘记了。两具赤/裸的身躯双双跌入柔软的大床中。 他缠着她,不允许她逃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送进她体内。 是的,他渴望那温润的包裹,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这个让他深痛恶觉的女人,为什么她的身体如此的吸引着他,仿佛鸦片,让他欲罢不能…… “冷傲风……”她不由自主的呻/吟。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做/爱的时候喊出他的名字,这是一种无以言喻的悸动,他低吼一声,一面撞击着她的身子,一面命令着:“叫我的名字!” “不……啊……” 他不允许她拒绝,更猛烈的冲击。 她几乎负荷不了,双手紧紧抓着他,在他肩上咬出一道齿痕。 不要叫他的名字,不要叫他…… 他感觉不到她咬出的疼痛,却仿佛能感觉到有一滴湿润坐在了他的肩上。 那么柔嫩的身体,那么猛烈的撞击,怎经得起? 他渐渐减轻了力道,也放满了速度,却依旧深深的挺入,每一下都顶到她的最深处。曾经拥有过无数女人的他,只有她,能给他这种强劲的刺激和快/感。 “你不是还有约会吗?”激/情过后,她推推他。 真男人,每次结束以后都会这么赖在她身上不肯起来。 “你不是不想让我去?” 她把脸扭到了一边,沉默着。 真的很看不起自己,每一次都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连她都觉得自己很不要脸,甚至,很贱。 可她却毫无办法。 冷傲风也知道,她是不愿意的,他选择忽略,忽略她的感受。因为他认为,自己没必要去在乎这样一个女人,他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她的身体而已。 可,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强迫过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他以为过程之中,她同样享受。 也许是的,那个过程,是她拒绝不了的快/感;但事后,她就会是这幅表情,好像自己被强/暴了一样…… “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把握?”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一面亲吻着她的脸,一面揉着她的胸,一面在她耳边低语:“看你的表现,我让你如愿以偿!” 换句话说就是,让她认命的给他暖/床,伺候他吃饱喝足。 是的,弟弟的幸福和快乐固然重要,可要她拿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换,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不,她只会更加的看轻自己而已。 “考虑好了没?要不要?”他催促着问。 她不理他。 事实上,她浑身的力气几乎被他榨干了,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反正,他只会威胁人的,靠手段取胜。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喔!”他笑着,含住她的小小耳垂,温柔舐舔。 掌心在她的身体间持续游走,摸到她胸前之时停了下来。这对柔柔软软的小白兔不是他摸过的最大的,却是最适合他的,握在手心里不大不小,是致命的柔软。他没有结束的意思,反而大力的揉了起来,越来越用力,最后还把唇凑上去,含住那美丽诱人的小樱桃用力一咬—— “啊……” 她不受控制的喊了出来,他不管她是不是还有力气,竟然将她的身子翻了一下,让她趴在床上,他密密绵绵的压上去,坏坏的笑声响在她的耳边:“反正夜还很长,又难得儿子不在家,你可以尽情的叫没关系,反正我是一定要!” 要一整夜也没关系,反正夜还很长…… ——————————————七夜囚情—————————————— “就算闲着没事也别老想着算计你老公,中午来公司给我送午餐吧。” 做完之后,他潇洒的留给她一句话。 给他送午餐? 她常常自己都不够时间来吃饭,还给他送午餐?甩都不甩他! 现在距离春节越来越近了,马上要就了到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是圣诞节,也是裴夜宇的生日。 以前他在部队的时候,每年的这天,裴夜雪都会给他寄去一份生日礼物,更别说现在他就在身边。 她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给他,周六,喻晓一定要她出来陪她逛街。 说是逛街吧,她们也只是在街上逛,并没有真正走进哪个店里去,途中经过冷氏集团。一抹嫩黄色的身影在她们面前飘过,喻晓可能对这个颜色比较敏感现了她,“她不是辞职了吗?去冷氏集团做什么?还有她手上,拿的那是什么?” “饭盒啊!” 喻晓带着眼镜,都没裴夜雪的眼睛好使。 “她拿饭盒做什么?” “大概是要给某个人送饭去。” “我知道是去送饭,我是说,她去冷氏集团,该不会是……” “恭喜你,猜对了!”裴夜雪没什么感情的说。 “你都一点不介意吗?”喻晓奇怪的看她,随即又苦笑了:“咱俩还真是难姐难妹,碰上的老公都是一等一的花心男,就连情敌,也是同一个人。” “我并不把她当做情敌!”裴夜雪挽着她的手臂,走远了。 真的,唐佳要做什么,冷傲风要跟谁在一起,她一点都不在意。 唯一在意的,只有她的弟弟和若谷。 现在快过年了,该放寒假的都放寒假了,裴夜雪实习的律师事务所也放假了。 裴母是不知道女儿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了事业有多拼命,只知道她放假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没事便把她喊回去叫她下厨,做好了还帮她盛饭盒里,把她推出门去,一定要她给冷傲风送到公司。 老一辈的人还是老一辈的思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裴夜雪很无奈的拿着饭盒,来到了冷氏集团。 童童见到她,很热情的迎了上来,“裴姐,你怎么来了?冷总还在开会,你要不要等一下?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我去通报一声?” “我有重要的事,你也没去帮我通报啊!”另一道声音冷冷的响起。 裴夜雪扭头一看,看到唐佳也在。 她应该是天天来这里“报道”的吧? 裴夜雪对童童笑了笑,“没事,我等就可以了,你工作吧!”然后,她和唐佳坐到了一起等着。 不过,唐佳是干等着,裴夜雪却是翻开手中的六法全书,专心的看了起来。 她从不浪费时间,尤其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等人上面。 唐佳在一旁看着,简直要嫉妒死了,自己在这里坐着这么无聊,为什么这女人就永远都有先见之明? “你要听歌吗?”裴夜雪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起头来,并且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掏出随身听和耳机来。 唐佳很不屑的瞪了她一眼,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裴夜雪也不生气,低下头继续看书。 没多久,冷傲风从会议室出来了,一眼看到了她们两个,嘴角泛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童童急忙迎上去,“冷总,裴姐等你很久了。” “是吗?”他眉毛一挑,帅气的姿态把某人的魂都勾去了。 “是的风,人家也等你好久了!”唐佳很想生气,她明明就比裴夜雪来的还要早,但是碍于冷傲风在,她也不好发飙,嗲声嗲气的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你看,人家精心为你制作的下午茶都快凉了……” “那你进来吧!”冷傲风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裴夜雪,最后把唐佳带进了办公室。 “裴姐,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童童都替她着急。 “没事的!”裴夜雪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了,否则她也不会早有准备,带着六法全书前来了。 童童本来就讨厌唐佳那个女的,而且在裴夜雪走之后她又知道了裴夜雪和冷总的关系,当然,她也深深明白自己的心意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开花结果,所以她还是希望冷总能和裴姐在一起。 “好了童童,你也别生气了,现在可是下午茶时间,别浪费了,来吃些糕点。”三点到三点四十是冷氏集团规定的下午茶时间,裴夜雪打开餐盒给她吃。 “这是冷总的,我吃了不大好吧!”童童犹豫的说。 “没关系,反正他有的吃。” 165日日缠绵夜夜欢 裴夜雪给她吃了些糕点,准备坐回自己座位之时,眼神不经意的一晃,发现走廊的一头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她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 没想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木。 “乔木,你怎么会在这里?”裴夜雪很惊讶。 照理说,乔木在和傲霜谈恋爱,他会到冷氏工作不奇怪,但在她的印象中,乔木不是一个会攀权附势的人。 “我在这里工作,销售部。”他一边为她解惑,一边贪婪的凝视着面前这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不会来这里工作。 早在一年前,冷傲尘就有意提拔他,但是他不想被人说闲话,说靠着女人吃闲饭,所以他拒绝了。直到那一次在酒吧,遇到了冷傲风,他才深深的了解到,自己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他主动去找了冷傲尘,甘心情愿到自己从不熟悉的销售部从头做起,只为了锻炼自己,希望有朝一日,还能有机会亲自争回自己心爱的女孩。 裴夜雪看的出来,他瘦了好多。 但她不愿去提起那些敏感的话题,只问:“你吃过饭了吗?” “午饭……还没有……”他喃喃的道。自从失去了她,他三餐就再也正常不了了。 “你不能再这样虐待自己了,傲霜知道了可是会很心疼的哦……”她笑笑,并且把自己的餐盒给了他,“这里有些糕点你拿去充充饥吧,下了班一定要记得去吃饭。” “夜雪……” 他想问,她也会心疼吗? 可是如今,他还有什么立场问? “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上班吧,我也要走了。”她对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夜雪!”他情不自禁,喊住她。 她回眸,一眼迎上那双忧郁的、满含痛楚的眼神: “夜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把我忘得这么彻底?” 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将深爱过的人忘得这么彻底,他也想知道。 裴夜雪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不敢再迎视那样的眼神,只得背过身去,谁料,他再次喊住她的脚步。 “夜雪,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开我,我没有一天不不想你,没有一天不想见你。有时候我真得很恨你,为什么三年的感情,你说忘就忘,见了我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我也想学你你那么潇洒,可是我做不到,我既害怕见到你,有想见到你,知道你来到了冷氏集团,我也只敢这样远远的看着你……” “别说了!”裴夜雪再也听不下去,快步的离开。 就让他以为她是一个这么冷血这么绝情的女人吧,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裴夜雪快步的走着,低着头。 “你去哪里了?”头顶上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她来不及撤回脚步,人已经撞进了一睹坚硬的胸膛里。 她惊愕的抬头:“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他不是正沉溺在温柔乡里吗? “是我神出鬼没还是你做贼心虚?”他拍拍她的脑袋,像在对待一直小宠物一样。 “还有,我的下午茶呢?”他注意到她手中已经没了餐盒。 “你还没撑死吗?” “少转移话题,我的下午茶呢?”他很固执。 裴夜雪不想理他,绕过他就走。 “把我的东西给了别人,还想说走就走?”他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审视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他笑得很是开怀,“你把冷氏集团当什么地方了?” “……”她继续装聋作哑,嘴唇抿的紧紧的。 他的眼睛就一直盯在红艳艳的唇上,目不转睛的,最后又旁若无人的俯下头去啃咬她的唇,一边咬还一边问:“知道我为什么把她带进办公室吗?” 她不理他,一味的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男人,比如冷傲风,他可以一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话,一边做着最残忍的动作,就如此刻,在他不想放开她的时候,她硬要挣脱,那结局只有一个,就是弄疼了她自己。 要说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不尽然,因为她越是挣扎,他想要征服的欲/望就越是强烈,恶狠狠的蹂躏着她的唇,声音温柔至极:“我告诉你,她带了诚意来,你呢?你的诚意在哪里?”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她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忍不住骂他。 “不好意思,你老公就是一个变态。”他大大方方的承认,并且趁着她呼吸的功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度将她揽上身前,舌也趁势攻入她口中。 她根本来不及防备,他的手已经贴上了她挺翘柔软的臀部,用力一压,她立刻感受到了他火辣辣的欲/望…… 唐佳从他办公室出来,远远的,看到了他们亲密纠缠的那一幕。 她的拳头握的死死的。为什么,不都说冷傲风不搞办公室恋情吗?为什么在公司公然与人接吻?更可气的是,不管自己百般挑/逗,他都不上钩,那个裴夜雪有什么好的? “怎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吗?”童童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怎么没有?上至上任总裁,下至裴姐还有傲霜小姐,谁都不会摆架子给人看,你连这个都不懂,还妄想飞入冷家?” “你说什么?谁想要飞入冷家了?”唐佳被她气的要死,拳头握得死死的,那精心修剪过的漂亮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也全无察觉。 同是一种女人,为什么裴夜雪就可以飞上枝头,她唐佳就只能认命?裴夜雪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七夜囚情—————————————— 冷傲风和裴夜雪吻的难舍难分。 最起码在别人看来,是这样。 他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一吻结束,他也没有放开她,反正更亲昵的用唇轻轻摩擦着她的,声音语气温柔的像是在说梦话一样:“给你一个表达诚意的机会,要不要?” 不要。 她想这么说,但有了前车之鉴,她深深明白只要自己一开口,他又会是一番折腾,所以还是不要说的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喔!”他笑着,挽着她的腰从唐佳她们面前走过,潇洒的抛给她们一个帅气逼人的笑容,“唐小姐,抱歉,改天再陪你去挑选戒指。” “挑选什么戒指?”一直到走出了冷氏集团大楼,裴夜雪才问。 “你说呢?”他故意不正面回答她,笑得可恶极了:“如果我说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你信不信?” “你去死!”她推了他一把,扭头就走。 他又把她拉回来,“给你一个表达诚意的机会,请我吃饭吧!”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料准了她不会理他一样,又飞快的在她耳边加了一句:“你可以拒绝,不过我觉得丈母娘的厨艺挺合我口味的,要不咱上你家吃饭去?” 上她家吃饭,妈妈必定要使出看家本领来招待他这位“贵客”的。 裴夜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他的车,“你想吃什么?” “客随主便!”她做东,地点当然由她来定。 裴夜雪没说话,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这家伙,估计从小到大没去过什么低等场合吧?! 她摸摸自己的牛仔裤裤兜,今天出来没拿包,身上也只有一百多块钱,请他吃饭?她想了想,指引着他们把车开进了一条比较窄小的街道。 “前面过不去车,你还是停在这里吧。”她说。 “你要请我吃这种东西?”他指指面前的小吃一条街。 “你不是没吃过吧,大少爷?”她丢给他一个‘你说客随主便’的眼神。 冷傲风很想反悔,很想说他宁可请她,但她已经下车了。 这种如菜市场一样的环境才是适合裴夜雪的场所,嫁入冷家两年,她却始终适应不了那种所谓的上流社会,来到这种地方,她整个人一下子都轻松了,见到什么好吃的都想尝试一下。 “有那么好吃吗?”冷傲风跟在她身后,看的吃的那么香,他却连她手中的不明物体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当然好吃啊,不信你尝尝。”裴夜雪扎起一块送到他嘴边。 以前跟喻晓阿三她们在一起,她们每次都买不一样的小吃,相互喂彼此吃。这都养成一种习惯了,一时忘记了身边的男人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个,迎上他诧异的眼神,她不自在的想收回来。 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瞪着她手里的东西,“这什么东西?” “铁板豆腐。” 她以为他不会吃的,谁知他竟然抓着她的手送往他嘴里。 “好吃吗?”看他那怪异的表情。 “还行。”他没什么表情的扁扁嘴,随即竟把她的给抢了个精光。 “喂,你怎么这样啊……”跟强盗没两样。 “你该减肥了,少吃点吧!”他睁着眼说瞎话,脸不红气儿不喘。 裴夜雪仿佛已经习惯了他这损人的功力,随便他去说,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而他们从公司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冬天的天色很短,很快夜幕便笼罩了下来。她天生就像是活在夜色中的人,天越黑,她就越自在。 冷傲风真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她的胃口真是越吃越好,都不带停的,他简直叹为观止:“看样子,一般人还真养不起你,看你这饭量……” 166只要你亲我一下 “怎么,你堂堂冷氏集团总裁,还怕我会吃穷你吗?” “……”他一时无言,这才想起来,从他们结婚开始,她还从来没有跟他要过一毛钱,甚至,连妈妈送给她的那些首饰,都很少见她戴过。 “走啦!”她拍拍他的肩,起身去付了钱。 一阵风吹来,她感觉自己吃的已经很饱了,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吃过一餐了,但是这阵凉风又送来一阵很熟悉的味道,她顺着味道摸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摊位,她奔过去,“大叔,今天一个人来出摊啊?” “是啊,天太冷了,没让你大娘来。”那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叔笑呵呵的说,然后熟练的递给她两串臭豆腐。 她一边接过,一边把手伸到牛仔裤裤兜里去掏钱,“糟糕了……” “怎么了?”随后跟过来的冷傲风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 “钱花完了……”她不好意思的道。 “就说你能吃吧,早晚得撑死。”他认命的去掏钱夹。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钱夹里永远没有零钱,红色的毛爷爷倒是不少,他抽出一张来付钱。 老大叔笑了笑,“我们小本小利的,找不开啊。” “那就不用找了。”他说的潇洒。 “那可不行,你这一张能买五十串呢!” “那就来五十串吧,反正这女人能吃。”他丝毫不在意场合,身边立刻传来一阵笑声。 “算了吧,这丫头常来,今天就当是大叔请你们了。”老大叔笑呵呵的说。 “那我回头再带朋友来哦,大叔拜拜!”裴夜雪也不和他客套那么多。 这条小街她以前常来,因为太熟悉了,她根本没怎么看路,递了一串到他面前,“喏,给你吃,我可不像某人那么小气的。”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说她。 “我是要吃,”他极为自然的揽上她的腰,眼角的余光瞄到面前驶来的一辆电动车,他抱着她的腰转了一圈,带到安全的地方放下,眼睛死死的盯在她的唇上,带着笑俯下头去:“不过,我要吃你嘴里的……” 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立刻封住了她的唇。 这男人,一天没有女人会死吗? 在大街上这样公然“表演”给人看,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裴夜雪死命的抗拒,却怎么都推不开他。 他将她口中的味道尝了个遍,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的唇。 在这样的小吃街,他一身的名牌西装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一张俊颜更是引人注目,裴夜雪一挣脱他,就迎上了周围无数杀死人的目光。 “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报答我!”他抵着她的额头,喃喃低语。 “我又没要你救我。”就知道他不会有那么好心。 “你是我儿子的妈!走,陪我去个地方!” 他冷傲风就是一名副其实的无赖,不由分说,把她弄上了山。 在这大冬天的,上山,这种疯子才会干的事除了冷傲风,没人能干出来了。 “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她一边打喷嚏一边骂。 “大不了我的衣服借你。”他把自己手中的棉外套扔到了她身上。 他不冷吗? 这件外套应该是他放在车里备用的,而他身上只/穿/着上山时的那套西装,不过不管他了,他难得大发善心,而且她冻得快受不了了,穿上他的外套好多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像他这样的神经病居然有很多,有的是一对对的情侣,相互依偎的靠在一起取暖,有的是三五成群的生着一堆火坐在一起谈谈说地,真的有一种“围炉夜话”的气氛。 还有头顶上的星星,好多好多,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裴夜雪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接触过满天的繁星,她一下子被这山上的气氛感染了,也忘了之前和他的所有不快。 他们背靠着背席地而坐: “冷傲风,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忽然转过脸来。 “你爱说不说。” 她拿出手机偷偷的看,才发现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真的很难以想象,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会这样做。 他们之间,还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吧? “也许时间真的能鉴证一切!”她发出一声感叹。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我说,”她微转过脸,低柔的嗓音清清晰晰的飘荡在他的耳边,“你是不是应该清楚了,我从来没有设计过你,也没有处心积虑想要嫁入豪门。” “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继续调/戏她。 “你去你的吧,我说正经的。”以他的头脑,这么长久的时间,哪怕没有人向他解释一切,他也应该看透那一切了吧? 想到以后的路,她无声的叹息着,“我会遵守我的诺言,我不会一直霸占着你的自由,一年半之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剩下的日子,我们和平共处吧好吗?” “……” 他忽然沉默了,是好长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然后,他再一次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是那可恶却迷人的笑容:“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你可以不要这么无赖吗?” 冷二少是永远不可能超过半个小时规规矩矩的,之前还感觉他正常了一些,但是现在,立刻,他揽着她的腰在草地上翻了个身,最后压在她的身上,紧盯着那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慢悠悠的重复之前的话:“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那我还是保留自己的发言权吧!”主动亲他?怎么可能呢? “你确定?” 他用那双深邃而带笑的眼眸深深凝望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弄得她浑身酥麻不已。而他,笑得可恶极了:“当真不亲?” 她别过脸去。 他又给掰了回来。 在这样的夜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在做什么,因为身边到处是亲密相拥的恋人。 他给了她一记深长而而缠绵的吻,而后,缓缓开口:“我答应你!” 不要怀疑,这世界有一种人,他可以一边说着最温柔的话,一边做着最残忍的事; 还有一种人,他可以一边泛着最可恶的笑,一边做着最温柔的动作。 冷傲风把这两样全占齐了。 裴夜雪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之时,她立刻又道:“那你可不可以……” “不要得寸进尺!”他一口打断了她为出口的话。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如果我想的没错,你应该是要说唐佳的事,对吧?” 这男人太恐怖了! 这女人心里只有她的宝贝弟弟! 两个人各怀鬼胎。 裴夜雪心里真的是挣扎极了,她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帮到自己的弟弟,脑子里总是想起冷傲风和唐佳在一起的画面,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你真的喜欢唐佳吗?” “喜欢啊!”他说的毫不犹豫。 裴夜雪狠狠的咬了下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如他所说的,不要得寸进尺,他也不会给她得寸进尺的机会。 心里升起的那把无名火,不知被谁腾地一下用冷水浇灭了,身旁的那个胸膛也慢慢的变得冰凉起来。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眼睛里酸酸热热的,除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北方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你在做什么?”他看她的表情有些怪异。 “数星星。” “数什么星星?你张衡啊?” “不,”她摇摇头,痴痴的望着那片璀璨星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他解释:“我曾听人说,对着北方的夜空为自己心爱的人数上九十九颗星星,那对方就可以得到幸福……” “是吗?”他才不信这种荒谬的传说。 她也不知道这传说是不是真的,但她真的在数。 到了深夜,山上的人陆续减少了,她还在数,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 “多少颗了?”他问。 “九百八十九。” 然后,他离开了,她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也没有问,等他回来时,她已经数够了九百九十九颗。 这代表着十个祝福,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十个人里,不包括她,也不包括他。 他用他的方式,给了她一个很特别的平安夜。 可是那一切,又好像是梦境一般;因为回到了现实中,他依旧是那个处处流连花丛的风/流总裁,她也依旧是那个为工作拼尽一切的裴夜雪。 而平安夜过去,尾随而来的,是圣诞节,也是裴夜宇的生日。 裴夜雪是个很实际的人,最后也没给他买上什么生日礼物,只是给了他三千块钱零花,再加上两张演唱会的票,是她托朋友买来的。 没办法,裴夜宇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她也想通了,只要弟弟过的开心快乐,她也别无所求了,她希望他能有一个快快乐乐的生日。 至于这个圣诞节,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如往常一般,捧着一杯热茶窝在沙发里看书,儿子就在一旁玩他的积木。 忽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裴夜宇打来的。 “姐,在干什么呢?” “看书啊!”她说。 “你除了看书也没别的事干了。”他一副很不屑的语气:“我说圣诞节的,你好歹找点乐子去啊,白白浪费了这大好光阴,一点创意都没有……” “行了你,好好的去看你的演唱会吧,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她打断了他的话。 “这不是要等的人还没来吗,太无聊了,找个人说说闲话。” “这都几点了她还没去?”裴夜雪看看墙上的时钟,四点四十五分了,演唱会是五点钟开始的,提前五分钟会停止检票,这个唐佳到底在搞什么? 167只要你亲我一下 偏偏裴夜宇还嬉皮笑脸的,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她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冷傲风在这个时候进门了。 他通常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抱儿子,儿子缠着他要他陪他一起玩积木。 “真对不起宝贝,待会儿爸爸有个晚会要参加,你自己去玩好不好?”冷傲风亲了亲儿子,又把他放到沙发上。 他的时间看起来很紧迫的样子。 裴夜雪挂了电话,随他一道上楼:“你要去参加晚会吗?” “你宝贝弟弟又来电话了?”他漫不经心的问。 裴夜雪一阵尴尬,他明明没听到她和裴夜宇的对话,怎么能够料事如神呢? “想问什么问吧!”他大发慈悲。 “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需不需要带女伴出席?”她支支吾吾的。 他不由得一阵好笑:“我看你是想问我打算带谁出席吧?” “不能说吗?”她反问。 “这还需要问吗?”他给她一个你白痴的眼神。 这意思是说,他要带的那个人,正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吗? 裴夜雪下意识的回头看看楼下的儿子,他正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 但她此刻没心思去陪儿子玩了,心里乱糟糟的,如果冷傲风真要带着唐佳出席,那夜宇不是要在寒风中苦苦的等吗?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生日,他该有多失望啊? “妈妈,你陪若谷玩……”儿子爬上楼梯来,搂着她的腿恳求着。 “若谷乖啊,我们先不玩好不好?”她抱着儿子进房。 不论怎样,她今天一定要阻止冷傲风带唐佳出席。 即使现在时间很紧迫,阻止了唐佳也不一定赶得及看演唱会,但裴夜宇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他等不到唐佳,一定会傻傻的等到她出现为止。 她没别的选择了,回房间给自己换了件礼服,用了很短的时间给自己画了个淡淡的透明妆,当冷傲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那个,你的晚会,我陪你出席好不好?”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确定你要吗?”他好笑的问。 这女人对他向来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这还是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 “可以吗?”她期待的问。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如果他说不可以,那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五点了。 算了,为了裴夜宇,她豁出去了。 她大胆的抬起头来迎视着他:“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带我去吧!” “我要你的人情做什么?”他偏不如她所愿。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带我去?”她现在也模数他的套路了,只要他肯站在这里跟她商量,那表示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他还真的弯下腰来,把脸伸到她面前。 楚若谷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这一切。 “快点!”他催促着:“你不亲的话,我可要走了?!” “是不是我亲你一下,你就带我去?”她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丢脸丢到家了,要真的亲了他,以后还不得被他欺负死? “裴大小姐,你磨蹭够了吗?”他的耐性快用完了,这女人,真会浪费他的时间。 “那个……我们……”裴夜雪还想跟他商量,“等到晚上,好不好?” “晚上是晚上,现在是现在。” “你……”她好声好气的跟他商量,他竟然完全不顾儿子在场,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姓冷的,你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若谷就在这里,你有没有做爸爸的样子?还是你要我把这一情况记录下来,到时候跟你争抚养权?” 他不疾不徐,也不生气,慢悠悠的凝望着她:“那你的意思是,不要了?” 裴夜雪简直气死了,恨死了! 她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记,恶狠狠的低声警告:“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要敢不带我去,你那对父母别想再见到他们亲爱的孙子!” 冷傲风眉毛一挑,扬起一抹帅气的弧度,看着那女人飞奔似的离开他的卧室,他努力憋住想大笑的冲动。 真的,此刻的裴夜雪,就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态了,趁着他穿衣服的功夫,她回房间给儿子穿上厚厚的棉衣,然后抱着儿子一起出门。 只是,没想到,才一打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黄色的身影。 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吧,唐佳冻得小脸红红的,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出门,她整个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来了?”冷傲风淡淡的问。 “那个,你之前不是说今天这个商业晚会是很重要的么,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去接我,所以就先来了。”相较于他的冷然,她说起来有些结巴。 “漂亮阿姨,亲亲……”小色/魔一见到美女眼睛都直了,从裴夜雪怀里爬下来,扑到唐佳身上去抱住她的腿,一个劲的喊着亲亲。 唐佳被他搞得手足无措的,今天穿着一件嫩黄色的无袖礼服,虽然加了件披肩,但挡不住寒风的袭击。再加上一字领的设计,很性感,很勾人的那种,偏偏这小家伙抓着她的礼服又拽又扯的,圆润丰满的酥/胸时不时的晃动出来,深深的乳/沟也若隐若现,让她尴尬极了。 真想把这小鬼一把推开,可当着冷傲风的面,她再讨厌也不能这么做。 裴夜雪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把她从儿子手中拯救出来,哄他:“若谷乖,不要闹阿姨啊!” “阿姨不喜欢若谷……”小家伙还挺委屈的。 “风,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走吧?!”唐佳不确定面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想我要请你回去了。”冷傲风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裴夜雪。 唐佳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自己再一次被戏弄了吗?而且还是当着裴夜雪的面,她已经这样迁就他了,他还要如此给她难堪?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之前明明说好的,还是因为,他老婆要参加,他就只能牺牲她了? 裴夜雪也是女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想到弟弟现在还在演唱会门口苦苦的等,她就只能狠下心了,主动去挽住冷傲风的手臂:“要不,我们送唐家小姐回去吧?!” “何必?唐小姐既然能一个人来,自然也能一个人回去!”冷傲风根本没打算浪费那个时间,只从钱夹里抽出几张毛爷爷来递给唐佳,“你打车回去,更方便一些。” 唐佳神情木然的接过钱,看着他们一家人走上了车子,扬尘而去。 大概是因为天太冷了,她整个人都冻僵了,那钱也握不住,僵硬的从她手中飘了下去…… 裴夜雪,你不爱他,又何必这样霸占着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戏弄我,你当我唐佳是条狗吗?还是以为我好欺负? ——————————————七夜囚情—————————————— “为了你,我可是把我的女人给得罪了,你准备怎么补偿我?”路上,冷傲风问。 “你还好意思说?唐佳是小宇的女朋友,你跟他抢女人,你好意思吗?” 现在把儿子送走了,车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可以好好“讨论”了。 “真不是我说,有你这么溺爱弟弟的吗?唐佳那样的女人只能玩玩,当女朋友或者老婆都太可惜了,你弟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就看上那么个女人?”他摇头叹息。 “世界上就是多了你们这种男人,才会有唐佳这样的女人,说到底,女人的悲哀都是男人的错误造成的。”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他忽然把脸伸过来。 裴夜雪才发现,他们的车子已经停在了一个红绿灯路口。 瞪着面前那个从八十多秒开始慢慢慢慢往下降的红色数字,她心里砰砰跳了起来,连八十多秒钟这男人也不肯闲着吗?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喔!”话说着,他的手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别碰我!” “为什么?”他用眼神告诉她,是她赶跑了他的女人,她就得负责。 “谁知道你的手碰过多少女人,我嫌脏。”她尽量的拖延时间,只要红灯灭了就行了。 “是啊,上过我床的女人不计其数,你以前都不嫌脏了,现在才来嫌?”他恶意的揉了揉的她的胸,很用力。 “冷傲风,这是在大街上……” 她极力的抗拒,左闪右闪就是不给他亲。之前在报纸杂志上看到他和唐佳出双入对的时候,她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他那么做是有什么目的的。但是今天,她真的看到唐佳出现在家门口,她一下子相信了,就冷傲风这风/流鬼,还有唐佳那样的女人,他们在一起还会有什么真假吗? 或许换做别的女人无所谓,但唐佳是裴夜宇的女朋友,她只要想到冷傲风和唐佳在一起翻云覆雨的模样,她心里就一阵恶心。 “我警告你,不许再嫌我脏,听到没有?”他恶狠狠的警告,不许她再抗拒,低头就给了她一记火辣辣的深吻。 “冷傲风,你不要脸。” 168从来没有碰过她 “我不说第三遍,你给我听好,不许再嫌我脏,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他低吼一声,狠狠的瞪她一眼,转头坐正了继续开车。 时间真是拿捏的刚刚好。 裴夜雪目若呆鸡般的坐着,似乎是被他那一个炸弹炸晕了。 是吗? 他从没碰过唐佳? 那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盖棉被纯聊天吗? 她无法相信…… “别发呆了,走了!”他转眼之间便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裴夜雪还想问什么,他已经下车走了。 虽然这个晚会是在圣诞节里举行,却没有半丝娱乐的味道,到场的都是一些商业人士。裴夜雪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总是有些不自在,再加上脚上的高跟鞋总是跟她作对,她只得找了地方坐下来。 冷傲风却是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场合都如鱼得水。自从他一进场开始,就总是有人上前找他攀谈,男人总是为了生意,女人为什么围着他转,那就不得而知了。 “冷总,你带来的那位女伴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喔!”有人半开玩笑的说,同时视线朝裴夜雪射来,“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请那位小姐跳支舞呢?” “抱歉,她不会跳舞。”冷傲风淡淡的道。 “是吗?冷总的女伴竟然不会跳舞?”那人显然不信。 “你可以亲自去请她!”冷傲风深知,以裴夜雪那种怪脾气,她不会像唐佳那人一样,为了他而去强迫自己迎合别人的。 或者也可以说,在她眼里,他的面子根本连个屁都不是。 只不过,有人听不懂他的警告,一定要去碰钉子。 “漂亮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呃?”裴夜雪对面前伸过来的那只手有些诧异。 自己静静的坐在一边也会有人注意到? 她下意识的看看冷傲风,那家伙竟然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当然,她更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里,自己越是安静,就越是令人疑惑。 “抱歉,我不会跳舞!”她微笑着婉拒了人家的邀请。 既然冷傲风不帮忙,他也别指望她会给他什么面子。 “林董,你是自恃自己魅力过人吗?”身旁有人笑了起来。 裴夜雪才知道,请自己跳舞的这个人原来姓林,他不像那些肥头大耳的老总,他并不胖,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也没有发福,给人的感觉还好。 裴夜雪觉得自己害他丢了面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是真的不会跳舞。” “没关系!”他也不生气,脸上也没有尴尬的神色,反而跟那群人说笑:“被美女拒绝很丢人吗?难道你们谁没有被美女拒绝过吗?” “说的也是!不过你似乎见到美女太高兴所以忘了,今天的第一支舞可不是谁想跳就可以跳的,苏老的习惯可是,找一个青年才俊代替他跳晚会上的第一支舞。” “我还真忘了。” “……” 裴夜雪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在她心里,商场上的人都是老狐狸,就像冷傲风一样。 没多久,他们口中的“苏老”出现了,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 至于他说了些什么,裴夜雪也没注意听,只有最后那句:“贤侄,今天的第一支舞就由你帮伯父代劳了!”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裴夜雪起初并不在意苏老所指的那个“贤侄”,但紧接着听到冷傲风的声音时,她顿时感到一阵背脊发凉。 紧接着,就看到他朝她走过来了! 他该不是要请她跳舞吧? 她不会跳啊! 心里砰砰跳着,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然而,谁都没想到,就在冷傲风即将走到她面前之时,面前跳出一抹红色的身影,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风,你的女伴不会跳舞,我来代劳可好?” 裴夜雪仔细一看,面前的红衣女人,正是那个好多次出现害她倒霉的女人——苏莱! 她脸上永远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不知是为自己的邀请自信,还是在为自己的舞技自信,总之裴夜雪是轻松了,有人代劳,她乐意之至。 但万万没想到,冷傲风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将她打入了地狱之中—— “抱歉苏小姐,今天我只想请我太太跳舞!”他噙着笑拒绝了她,走到裴夜雪面前,相当有绅士风度的做出一个邀请的举动:“冷太太,赏脸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男士女士顿时哗然。 谁都没想到,冷傲风那个神秘的妻子竟然是她! 更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低调,从始至终没人介绍,还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女伴。 裴夜雪这下点头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你明知道我不会跳舞……”被他揽进怀里的时候,她还在做无谓的抵抗。 “我知道,你只会打架。” “你……” “别踩我,那么多人看着你呢!” “有你这样的人吗?”明知道会丢人还要继续做,被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会跳华尔兹吗?”他又问。 “不会。” “探戈呢?” “从来没跳过。” 她不必不好意思,反正是他把她带入这一地步的,他不会没办法收场。 事实上,冷傲风领舞的技术非常好,一支曲子下来,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紧接着,身边开始有一对对的人加入,裴夜雪不再是被那么多人看着,她也没那么紧张了,再对上某人的笑脸,听到他一声低笑传来,她狠狠的瞪他一眼,“你不笑的时候比较可爱一些。” “没关系,本少爷现在心情比较好,不会跟你计较什么。”他环在她腰间的手密密收进,姿态更为亲昵了,然后,他把嘴唇覆在她耳际,“想问什么问吧!” “你和唐佳,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吗?” “这个问题,你替谁而问?” 又来了! 这家伙,一边问着,还一边吻了吻她的耳朵。 众目睽睽之下,裴夜雪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有什么好脸红的,床单都不知道滚过……”多少回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急忙打断了他。再让他说下去,她会无地自容。 “你先回答我。” “是我先问的,你要先回答我我才能告诉你。” “不错嘛,变聪明了!”他嘲弄的掀了掀唇瓣。 “是,全天下就你冷傲风最聪明,行了吧?!” “我是你老公,老是连名带姓的叫,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我们是仇家。”要说起来,他还真没见过这女人有温柔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逗着她:“来,叫声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谁要和冷傲风这人谈交易,一定会输的惨死。 这家伙,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的,反正他绝对不让他自己吃亏就行了。 裴夜雪才不去上他的当,“你爱说不说,反正你嘴里没几句能听的话。” “我还以为你为了你那宝贝弟弟什么都肯做呢!”他很不屑的挑挑眉。 “那你到底有没有碰过唐佳?” “没有!”很干脆的两个字。 “为什么?”裴夜雪感觉讶异极了,“你不是向来来者不拒的吗?” “谁告诉你我来者不拒?”他故意恶狠狠的瞪她。 “这还用谁告诉我吗?你冷傲风的大名可是臭名昭彰的。”不过,她倒是真的好奇了,“男人不都应该是喜欢唐佳那类型的吗?她都那么赤/裸裸的表明自己想跳上你的床了,你会拒绝?” “说到这个……”他又笑了起来,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缓缓的道:“你信吗?我比较想看到你赤/裸裸的模样!” “你……”她真是选择了一个很差劲很差劲的形容词。 但她又不能在这样的场合里骂他。 冷傲风笑声愉悦极了,引来了旁人的注目。 当然,大家不知道他在为什么事高兴,裴夜雪却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她没脸见人了。 直到他笑够了,才又说:“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一点舞蹈细胞都没有,我发誓这辈子都不找你跳舞了,拜托你去歇着吧!”也放过他可怜的脚。 “OK!”她求之不得! “把你配给风,真是把他糟蹋了。” 裴夜雪刚到一边坐下,苏莱又像鬼魅一样飘到了她身边,也不管她是不是想听,就一个劲的在那儿说:“我看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一起出席这种场合了,你只会给他丢人而已!” “……”裴夜雪不想理她,虽然连自己都觉得今天够丢人的。 “你一定不知道吧,风的每一任女朋友,甚至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伴,都会跳舞,和她们相比,你简直都不算是一个女人!” “那又怎样?谁规定女人的价值观一定要依附男人来实现?”裴夜雪为她这样的说法感到好笑。 “那你知不知道,伊恋曾经是舞蹈界的传奇?她曾经和风少独步舞林,从来也没有人超越。当然,论耍嘴皮子,我肯定辩不过你这位未来的大律师;不过我想,你身为风的妻子,应该要知道,那个女人为他付出了一切。而风流连花丛,也不过是想在众多女人身上,拼凑一个完整的她……” 169从来没有碰过她 苏莱一面对着她说话,一面把视线停驻在冷傲风身上。 不管身边围绕着多少人,他永远是最闪耀的一个,哪怕他的女伴舞姿再烂,在他的带领下,他们的每一个旋转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苏莱痴痴的望着他的身影,视线再也挪不开。 裴夜雪却脸色不变,“很抱歉苏小姐,我对你的话题,对她,都不感兴趣。” 她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起身往外走去。 本想在这里歇一歇,但与其在这里听这女人说三道四,她宁可去外面走走。 不过那苏莱,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裴夜雪要走,她冷冷的笑了一声:“我看你只是想要逃避吧?你不敢看到风和别的女人跳舞,因为那会让你自惭形秽。同时,你也不敢去听说伊恋的故事,你怕她和你之间,有云泥之别,对不对?!” “苏小姐,你一向这么自以为是吗?” 如果这是她的激将法,那么她失败了。 裴夜雪不会中计,因为她对冷傲风和伊恋之间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没再犹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 苏家的别墅很大,院子很美! 不过是冬天,挺冷的!在来这里的一路上,身上不是有冷傲风的衣服,就是有他的体温,她没感觉到怎么冷,现在就不同了。 “出来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一件充满着男性气息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回头一看,竟是一张温暖的脸庞:“师父,您怎么也在这里?” “我替一个朋友来的!”沈岩笑笑。 “噢!”她点头笑笑,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就不说了。 他们漫步在苏家的宅院里。 “再有一个月,你的律师资格证应该也申请下来了,有没有想到去哪里发展?” “我想去法援署。” “很像你的作风,不过可以告诉师傅,为什么要去法援署吗?”他笑问。 “我觉得,那是一个充满公正的地方,不畏名利,不攀权势。谁也不用因为谁去照顾我,我可以更好的锻炼自己。” “你是觉得师傅对你保护过头了吗?”他开玩笑的道。 “当然不是,我没……”她急着解释。 “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别紧张。”沈岩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们之间虽然不是有很多话聊,但是在一起很自在,即使走一路不说话,也不会感觉别扭。 裴夜雪身上的衣服毕竟不御寒,一阵冷风吹来,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我看还是回去吧,就算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但既然来了,也只有撑到底了,待会儿我跟阿风说,你们先回去。这苏家的院子太大,别一会儿走迷了,阿风找不到你。”他说。 “嗯!”裴夜雪点点头,“师父,那个苏莱,和那个苏老有关系吗?”之前太乱了,她都忽略这事了。 “苏莱是苏老老年得的一女儿,唯一的女儿,苏老很宠她。” “怪不得呢!”她自言自语着。 “嗯?”沈岩一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走吧!”她笑了笑,两个人转身外回走去。 没想到,一抬头,竟然看到冷傲风朝这边走来。他身边挽着一个美女,说说笑笑的,而且,他已经看到他们了。 看来,他真是任何时候都有美女相伴啊,跳舞的时候有苏莱主动相邀,舞伴一个换了一个,现在又来一个她不认识的。 裴夜雪之前对他升起的一点点好感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 “沈律师,冷太太,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冷傲风似笑非笑的望他们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裴夜雪身上的外套上。 只可惜,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岩似乎也没打算解释什么,只用某种探究的眼神望着他,而这记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概也只有冷傲风看得懂了。 三个深藏不漏的人,谁都没打算泄露太多的心思。 然后,冷傲风走到了裴夜雪身边,低声的:“穿成这样出来招蜂引蝶,是打算跟人私奔吗?” “风少请放心,我要是打算跟谁私奔,你一定不会知道。” “行了,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人家。”他命令着。 “可不敢脱啊,这么冷的天,一个女孩子,就算不被你折磨死也得被你冻死。”沈岩说。 “没关系,风少重口味,不把人冻死他还不甘心呢!”裴夜雪也不想给沈岩带来什么麻烦,很干脆的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沈岩。 “两位这一唱一和的,我看我得搭台戏,让两位去唱双簧。” 冷傲风是谁,他哪里会甘心被人奚落?就算面前是两个律师,和他们辩起嘴来他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裴夜雪理都不理她,转头往大门外走去。 她知道冷傲风在身后,她也的确快要冻死了,冻僵了,但她不愿意回头示弱,走到马路边去拦出租车。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飘飘洒洒,在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好不容易有辆空车停在她面前,人家司机摇下车窗,古怪的看着她:“小姐,你有钱坐车吗?” “这个……”习惯性的去摸口袋,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礼服,根本没有口袋。 人家出租车师父是养家糊口的人,当然不载没钱的人,车子忽的一下开走了。 “上车吧!”冷傲风把车开到了她面前。 “……”她紧闭着嘴巴,像没看到他一样。 深冬的季节,寒风凌烈,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坚持着,仰起头的时候,有雪花飘进了她的眼里,冰凉冰凉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和谁怄气,大概是习惯了吧,比起这么寒冷的冬天,更深更痛的苦都挨过来了,冷算什么呢? “聪明的女人是不会跟自己这样过不去的。”冷傲风好像一个没有心的人,没有什么怜惜的表情出现,不过也没有再露出那种嘲弄的笑容来。眼中所呈现的,只是越来越深沉的阴霾。 最后,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地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她没有反抗,好像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失去知觉了。直到暖风逐渐将她包围,她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好像体内冻结的冰开始融化了,像锋利的刀刃一样,狠狠的割着她的身体…… 冷傲风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她一直环抱着自己,低着头不说话,只除了不停的颤抖着。 他也一路都没有说话,把车开到了家,他下车给她打开车门,把她抱了起来。 她也没有反抗。 她真的,冻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为什么会那么那么的恨他? 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 他给她放了热水,把她扔进浴缸里。 她动也不动。 他认命的帮她洗了起来,“真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过河拆桥,把人利用完就一脚踢开,你就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了! 裴夜雪任由他在她身上揉来揉去,大概是太冷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她不挣扎也不反抗,有史以来最乖巧的一次。 不过更奇怪的是,她越是反抗的时候,他就越是一定要;现在她不反抗了,他居然不会乱来了,只是让她洗了澡,又把她扔进被窝里。这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并不怜香惜玉,却在隐隐约约中让人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过了很平静很安稳的一晚。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温暖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把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金黄色的光晕之中。 而她的周围,是安静的,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一眼是冷傲霜的电话,接了起来。 “夜雪,你在哪里?”傲霜急匆匆的问。 “我在家啊!” “我知道你在家,你知道我二哥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怎么了?” “是这样,我哥带唐佳那女人去了首饰店,他们正在挑选戒指,你知道这回事吗?”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刚出门,就被傲霜知道了行踪?裴夜雪心生疑虑。 “是这样的,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傲霜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着:“我是觉得,唐佳那女人心里有毛病,我总是不放心她,所以一直找人跟踪着她,她做了啥事我都知道,不过你跟我说过,要我不要再管你的事,所以我也没对她做什么,今天我是觉得事情大条了,才赶紧跟你说的……” 接下来傲霜又说了什么,裴夜雪没怎么听进去。 原来那天在公司里,他们不是说说而已,他们之间真的有戒指这一回事。 冷傲风到底打算做什么呢? 要她看,她怎么也看不出唐佳已经拴住冷傲风的心了啊! 他们之间…… ———————————————七夜囚情——————————————— “风,你看这只好不好看?” 唐佳带上一枚钻戒,把那只纤纤玉手伸到他面前给他看。 “很好,喜欢就买下吧!”冷傲风淡淡的道。 这枚钻戒足足有六个零那么贵重,他眼睛不眨一下就把钱付了…… 170难以抵抗的温柔 从首饰店出来,她带着满面的春光,灿烂明媚,握着那个漂亮的钻戒盒子在胸前,羞答答的低着头站在他对面。 “明天下午三点,OTELROYAL,有时间来吗?”他没说明什么事。 “好!”此刻就是让她下地狱,她怕是也只会说好了。 “既然没问题,那就这样定了!”他点点头,准备走。 “风!”她叫住他,红着脸把那个盒子放到他手心里,“这个,你先帮我收着好吗?” 她希望到时候,他会亲自帮她戴上。 冷傲风没有拒绝,玩着手里的小盒子,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女娃,回了家。 “妈,叫我回来什么事?”他进门就喊。 “……”不过一屋子的人每人理他。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家里太温暖,每人愿意出门,都在说说笑笑的,冷傲风一进门,大家就都停止了话题。 大名鼎鼎的冷氏集团总裁,谁能想象他回到家里根本没人理他呢?想来,他应该是多么罪大恶极了。 “哪里来的小娃娃?”冷傲尘很不想问,但是必须得问。 “八成是某人在外面的私生女!”冷傲霜拍拍小侄子的脑袋:“小家伙,别玩了,有人跟你分家产来了。” “好妹妹……”小色/魔一见到女孩子,眼睛都直了,蹬蹬蹬的跑过去,抱住人家就来了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有句话怎么说的,养不教父之过。”冷傲霜见这小子扑上去就亲亲,很受不了的摇头,对冷傲风更不屑了:“看来你儿子真是得到了你的真传,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那当然……” “阿风,你跟我进来!”冷父打断了他的话,沉着脸吩咐。 今天的气氛这么怪异,想来是全家人都知道了那件事吧?! 冷傲风无所谓的耸耸肩,和老爹一起上楼,进书房。 “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带别的女人去挑选戒指?” “不就是那么回事么!”他根本没打算解释。 “哪么回事?”冷父被他气的直拍桌子:“你结婚前玩玩就算了,我和你妈也不想说你,结了婚以后你还想乱搞?夜雪嫁给你两年,任劳任怨,你现在是打算怎样?离婚再娶?你也不看看那个唐佳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哪一点比的上夜雪?我和你妈两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幸好夜雪的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岳父大人还给你说情,说只要你做的不是太过分,应该多给你点时间,你看你现在做的,对得起谁?” “爸,别生气别生气,喝点茶降降火。”冷傲风笑嘻嘻的把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根本无视老父的怒气。 “我真会被你给气死。”冷父知道,多说无益,反正儿子永远都只会听,不会照做,他也不试着跟他沟通了,直接下最后通牒:“反正我不会承认唐佳那个女人做我冷家的儿媳,你要跟她乱搞,你就给我离开冷家,我再也没有你这儿子,也省的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说罢,挥挥手让他出去,这儿子,多听他说一句话就少活一天,迟早得给气死。 冷傲风却像没事的人一样,从书房出来。 看到儿子和那小女娃在一起玩的开心,他走到冷母身边:“妈,这是我朋友的女儿,他带着老婆去二度蜜月,把女儿给了我,你们给帮忙照顾几天。” “那就让她住在这里吧!”冷母没意见,反正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孩子。 若谷听到了,也跑到冷母身边,拉着她的袖子扯来扯去:“奶奶奶奶,若谷也要在这里……” “好,好!”难得孙子主动要求住在这里,她高兴还来不及。 裴夜雪的心思是全都在儿子身上,反正对于她来说,住哪里无所谓,只要能跟儿子在一起就行。 “那,我也住在这边,可以吗?”她问。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里就是你的家。”冷傲霜最高兴了,坚持她留下来,“我们好久都没好好说过话了,今晚上我们聊个痛快,还有大哥,我们三个人可以尽情聊天了。”她很自动的把冷傲风排除在外。 “那可不行。”冷傲风根本不在意在场有多少人,懒洋洋的睨望着裴夜雪:“你留在这里了,谁回去给我暖被窝?” “冷傲风!” 裴夜雪还没说话,先红了脸。 她本来脸皮就没多厚,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说这样露骨的话,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冷傲风仿佛没听到她喊,一把将儿子抱起来,一本正经的道:“儿子,今晚你得帮爸爸照顾这个妹妹了!” “好!”小色/魔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你也得答应你老爸,不能再缠着你妈妈,让你妈妈跟我回家去。”他跟儿子谈条件。 “好!” 小色/魔从他身上爬了下来,使劲的推着裴夜雪把她推到冷傲风怀里,“妈妈,跟爸爸,跟爸爸……” 典型的“有了女人忘了妈”。 裴夜雪真的很怀疑,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冷傲风蓄意带来的“阴谋”,有哪些父母可以丢下女儿自己个儿度蜜月去的? 但没办法,儿子一定要她走,她只得和冷傲风回去了。 就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 一回到家,他就迫不及待的扒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压在床上:“除了我身下,哪里都不许去!” 他霸道的宣誓。 “色/魔!”她左闪右闪,就是不给他亲。 “不许闪躲!”他把她的脸扳正,面对着他,迫使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 然后,他重重的给吻了下去。嘴唇牙齿舌尖无一不在她脸上游移,舐舔,弄得她浑身酥酥麻麻的。 至于戒指的事,他们是谁都一个字没提,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出来,他所说的从来没有碰过唐佳,应该是真的,他应该是有什么阴谋是她不知道的。 “不许给我想别的,专心点。”他半命令着,没有过多的前戏,迫切的进入了她的身体。 像是例行公事,又像是每天的必备功课一样,他已经习惯了她的身体,习惯了她的味道,习惯了她温软柔润的包裹。 裴夜雪从来不知道,即使只是这样,猛烈的在她体内冲刺,也能把她累的昏睡过去。 这男人似乎就是天生的种马,精力永远旺盛的惊人。 不知道他彻彻底底的要了她多少次,最后,她在他身下睡过去了,忘了抵抗他,忘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直到早上的一通电话把她叫醒,是裴母打来的: “夜雪,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回来一下,家里有点事。” “什么事啊?”裴夜雪担心的问,以为谁出了什么问题。 “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坏事,你睡够了就回来吧,回来再吃饭。”裴母挂了电话。 裴夜雪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算母亲说了不是什么事,她依旧担心,身上再累脑子也彻底清醒了,准备起床。 谁想,冷某人的手臂就横在她的腰间,紧紧的桎梏。 她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而把他惊醒了。 “我不是说了吗,除了我身下,哪里都不许去。”他的舌尖在她颈窝中一阵舐舔。辗转缠绵着绕到了她耳际。 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他张口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深深浅浅的吮弄着,她发出一阵细微的呻/吟:“嗯……” 他翻身压上了她。 不似于昨晚上的激/情疯狂,今天早上的缠绵,是似水的温柔。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他唇下慢慢的融化,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你……你昨晚上不是……” “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反正他就是一定要。 “别,别这样……”她无力呻/吟。 他的掌心好像带着一种魔力,轻轻抚过她的身体,指尖在她诱人的凸起上缠绕,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别再玩了好不好,我妈妈要我回去呢!”她希望自己不要对他做出任何反应,可是很无奈,她做不到,最起码,她的身体做不到。 “不许去!今天哪里也不许去,在床上陪我。”他轻而易举的就掰开了她紧闭的大腿,把自己健壮的身躯挤进她双腿之间。 窗外,温暖的阳光直射进来,围绕着他们,让他们更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身体。有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在他眼底蔓延,闪烁着动人的光辉。裴夜雪却羞愧极了,不敢去看他。 他没有立刻吻下来,那样近距离的凝望她,清晰的看到那长长的根根分明的睫毛在一下一下的轻颤。 然后,有一缕温热的气息喷到了她发迹,温柔的舌尖舔吮着她的耳廊、脖颈,每一个吻痕都带着温润的情/欲。 她感觉到丝丝酥麻的快/感从耳旁、脖子、胸尖,散发到身体各处,她好像都不是她自己了,意识渐渐散乱,在不知名的空间里游离漂浮。 他的舌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所到之处分明都夹着阵阵酥麻,让她的肌/肤起了寒栗。 他从不曾对她这样温柔。 为什么? 她能承受他的残忍,却对这样的温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热吻一路朝下,从她的脸颊到脖颈,到锁骨,到胸部;他的舌尖像跳动的火苗,燃烧起她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了她诱人的小樱桃上面…… 171激情之后鸿门宴 “不……”她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发出一声抗拒,却更像是呻/吟。 “真的不要吗?”他坏坏的低笑。 就是这声笑,拉回了她逐渐飘离的意识。 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怎么轻而易举的就…… “不要。”她用手臂去推他的胸膛。 因为是那样的绵软无力,不知怎的,就被他缠绕到他身上去了。 “我要走,我要回家……”她无力的低喊。 “不许再说回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是……” “闭嘴,不许再说了。”他霸道的吻着她。 裴夜雪是吃软不吃硬的,被他这样命令,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打算继续“申诉”。 他却不再给她机会了,低头就给了她一记火辣辣的深吻,伴随着一声命令:“只许呻/吟,不许说话,否则我就把你扒光了绑在床上,三天三夜不许下床!” 就如他所说的,说不让她回家就不让她回家,缠着她一直在床上,从早上到中午。 她被他气得不想说话,。 当墙上的时钟走向一点,他把背对着他的娇躯翻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亲,“乖乖的,起来陪我去个地方。” “不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真的不要吗?那好——”他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来。 “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她真不明白,自己上辈子造的什么虐,居然惹上这么个恶魔。 “我觉得也是,大概你上辈子太可恨了,比唐佳还要可恨。”他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拉到试衣镜前。 两具赤/裸裸的身体立刻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合适了,自己身上那深深浅浅的吻痕,是他留下的,遍体都是,她怎么好意思去看。 “去挑件漂亮的衣服穿上,虽然我还是认为你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最漂亮。”他低低的笑了两声,“乖乖的,快去,不要穿太性/感,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把你扒光了再吃一遍。” “可恶!” 她被他说得脸蛋红红的。 至于待会儿要去哪里,他没说,她也没问。 下午三点,他们准时出现在了OTELROYAL.。 一进门,裴夜雪就愣住了:“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原来是跟阿风一起。”裴母笑着说。 裴夜雪郁闷极了,压根儿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陆续的,裴夜宇和唐佳也都来了,还有一对陌生的父母,照这形势看,应该是唐佳的父母了。 别说裴夜雪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唐佳和裴夜宇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至始至终的知情人只有冷傲风和两对父母。 “爸妈,你们在搞什么?”唐佳疑惑的看着自家父母。 “稍安勿躁。”唐父示意她安静。 “风,宁家的父母怎么也在?”唐佳又看向阿风,脸色慢慢有点不对。 “佳佳,怎么用这种口气说话?你的礼貌都到哪里去了?”唐父又斥责了一句。 “没事没事,都是小孩子。”裴昊天不介意的笑笑。 但是唐佳很固执,一定要坐在冷傲风身边。 裴夜宇倒是个好孩子,坐到父母身边,乖乖的不说话。 好像这就是一场鸿门宴一样。 唐佳一路上的好心情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精心画过的妆容也开始扭曲了,摇晃着冷傲风的手臂,催促他:“风,戒指呢,你快拿出来啊……” 裴夜雪坐在他的另一边,恶狠狠的瞪着他,虽然什么都没说,那眼神足以让他看明白,自己怎么玩都无所谓,但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夜宇难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中还有两对父母,他倒办起了好好先生,温和的对她笑笑,然后对裴夜宇招手:“小宇,过来!” “噢!”裴夜宇乖乖的走过去。 冷傲风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他手心里,笑道:“你比姐夫更富有,不缺温暖不缺爱,姐夫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枚戒指是我对你和唐小姐的祝福,别让人等太久,过去给人家戴上吧!” 因为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也知道他根本不懂得这些珠宝,冷傲风一早就把它的价格牌子给去掉了。裴夜宇傻呆呆的看着戒指,不知道它价值多少钱,不过看来应该是价格不菲的。 “冷傲风你……”唐佳一下子脸色大变。 连裴夜雪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冷傲风淡淡的笑:“唐小姐,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裴夜宇也等于是我的弟弟。他有一天来找我,问我怎样才能去了解一个女孩子,我希望能够帮助他,如果让你误解了什么,很抱歉!” “你……”唐佳气死了,恨死了,难堪死了,手指颤抖的指着他。 他不知道吗?他不知道什么?他该死的比谁都清楚这一切! “佳佳,人家冷先生一番好意,你今天是怎么了?”唐父虽然看出点端倪,却不了解女儿之前的种种行为。 “爸,你不要责备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冷傲风都做了什么……” “那人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唐父不解的问。 “他……” 是啊,他做了什么? 他一没牵她的手,二没亲她的嘴,三没上她的床,他做了什么? 唐佳顿时哑口无言。视线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掠过,最后落在裴夜宇脸上,恨的咬牙切齿,只好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裴、夜、宇!你真是好样的!” “我怎么了?”裴夜宇一头雾水。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唐佳被他这么一问,更来气了,声音也越来越大:“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有没有回家照照镜子,你哪里像一个男人?永远只会做出这副无辜的神情来,你不知道我恨死了你这副天真的表情?你什么都不懂,没有一点身为男人该有的,你还妄想得到我的心吗?我告诉你,你痴心妄想!我唐佳怎么可能爱上你?你不过是我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唐佳尖叫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佳佳!”裴夜宇大喊一声。 他来不及伤心,只觉得唐佳离去之前的神情像是要崩溃了一样,他不能放心,丢下一句“爸妈,我去看看”然后就追着出去了。 唐父唐母更是脸都挂不住,也匆匆站了起来,很抱歉的道:“真不知道我们这女儿今天是怎么了,管教不严是我们这做父母的错,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也匆匆出去找女儿了。 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裴家两老和裴夜雪还有冷傲风,上了一桌子的菜没人动一筷子。 “可惜了!”冷傲风惋惜的叹了一声,没人吃他来吃吧,他大战了几乎一天一夜,饿死了都。 “你还好意思吃啊?”裴夜雪一把拍掉了他手中的筷子。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吃?”他好笑的问。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 “这不就是你的心愿吗?我帮你完成了,没关系,不必太感谢我!”他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给裴昊天和裴母一人夹了点菜:“爸,妈,吃饭!” “冷傲风!”谁会感谢他啊? “夜雪,你就不能温柔点吗?”裴母看不过去了。 “对不起妈,对待某人不必太温柔!”她不是冷傲风,学不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一套。 “真难以置信,你和小宇竟然是姐弟,一个那么听话,一个那么不听话……”冷傲风摇头叹息。 在她面前就做个十足的坏人,在父母面前却把好人演的淋漓尽致,她恨死他的两面派了,也难怪唐佳气的要跑出去,碰上冷傲风这样的人,想死的心都有了,谁要活的不耐烦了可以去爱上他。 她没心情吃饭了,站起身,“爸,妈,你们慢吃,我去个洗手间。”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裴母也说。 裴夜雪知道她有话想跟自己说,一从包间出来,就果断开枪了: “夜雪,你的性格真得改改了,该温柔的时候还是要温柔一些,你爸爸说,阿风不是多坏,他只是习惯了风/流,他还需要时间去成长。” “他?快三十的人了,还需要怎么成长?”裴夜雪不屑的扁扁嘴。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年龄。”冷母瞪她一眼,“你不要一直对他有偏见,人都是会改变的,你爸爸和你弟弟都希望你能幸福,他们为了你的幸福可以付出一切。” “他们做了什么?”裴夜雪赫然一惊。 “目前为止,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裴母沉吟了片刻,深深凝望着女儿:“夜雪,你知道阿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她想不透的。 裴母沉重的叹息:“真不知道是谁在作孽啊!一开始想要把唐佳推给阿风,是你搞的吧?阿风是想如你所愿,让小宇和唐佳顺理成章的分手,没想到唐佳那女孩真是贪心,一定要小宇给她当个备胎。小宇那么单纯的孩子,没什么心眼,和她分不开,阿风只好中途改变了计划,设了一个局,让小宇能够看清楚唐佳的真面目。” “可是夜宇一样受到了伤害啊,他虽然单纯,但不是白痴,唐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他的自尊,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远远比伤心更严重。” 172激情之后鸿门宴 “不,”裴母摇摇头,“唐佳那个孩子是没救了,她对小宇没有感情,那么迟早也是伤害,你认为,是早了好,还是晚好?” 越晚,陷的就越深! 裴夜雪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看来她想的还是太浅了。 但是,“这些,是您的推测还是冷傲风亲口告诉你们的?”她很怀疑,冷傲风会这么说吗? “是你爸爸跟我说的!” “……”裴夜雪沉默了! 爸爸的形象,在他们姐弟两个的心里就如神一般高大,他的话,他们不会质疑。只是,小宇啊…… 裴夜宇一路追着唐佳,追到了一座桥上。 “佳佳,别干傻事!”他看得心惊肉跳。 她站在桥拱起的最高处,桥下是湍流的河水,她居高临下,双手紧握着栏杆,关节慢慢的泛青,而裴夜宇的脸也越发越白。 身旁有些路人经过,好奇的朝他们看去。 干傻事? 呵呵,她能干什么傻事? 她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一阵阵寒风吹过,吹起了她今天精心梳理过的发丝,裴夜宇不敢靠她太近,站在三步之遥的地方。 他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你追来做什么?”她终于笑够了,问了他一句。 “我担心你……” 这个傻小子,只知道担心别人,她把他侮辱了那么一顿,他都不在意的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指着下面急流的河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陪我一起跳下去吗?” 裴夜宇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她又笑了起来:“你不敢的,是吧?你不会的,是吧?” “佳佳……”她脸上的绝望,让他心痛。 “既然你没有勇气陪我一起死,你还追来做什么?”她痴痴傻傻的笑,仿佛疯了一般,双腿一软,那股意识就带领着她往栏杆上面攀去…… 裴夜宇吓傻了,担心她真的会做出傻事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她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你的自尊心究竟有多强呢?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不是一个男人,我也没有生气不是吗?我不会安慰人,不会开导人,不过我有一句话,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我会陪你一起跳下去!” 他说的毫不犹豫,虽然,连他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这么做。 唐佳没有推开他,身体在他怀中慢慢的变得僵硬。 这个傻小子,她那么对他,他还肯这么做? “不要怀疑我的诚意,佳佳,何必为别人而活?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人之所以不完美,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而是因为不管自己做的再至善至美,也总会有人不喜欢;就像世上最甜美的李子,也总会有人不喜欢吃……何必拿别人的残忍来惩罚自己?” “……是吗?” 他也会看书吗? 不,她心里很清楚,不是他在书上看到的,而是他姐姐裴夜雪跟他说的。 他是不想刺激到她,所以选择了避开裴夜雪的名字。 她毕竟是个女人,就算不喜欢他,有个人这样为她,她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松弛下来,软绵绵的依靠在他的怀里。 “让过去的都过去,好吗?我们重新来过,好吗?”他轻声的,略带恳求的在她耳边问。 “……好!” 他只听到了这么个字。 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安下了,佳佳,但愿我能融化你的恨!但愿,姐姐能够幸福! 当然,因为他从身后拥着她,他也没有看到,她在吐出这个字的时候,脸上那抹狰狞的恨意…… ———————————————七夜囚情——————————————— 裴夜雪和冷傲风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当然,她知道自己错怪了他,想道歉,只是难以启齿。一直从酒店到家里,她挣扎了一路,最后还是没有把道歉的话说出来。 默默的下了车,默默的跟着他往家里走,一声不吭的。 也许是因为她太专注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身旁有一股暧昧的气息正在悄悄的向她靠近,她只是习惯性的进门,习惯性的转身,习惯性的落锁。 “想什么想这么专心?”一路上也没说话的他,突然在这个时候开口。 裴夜雪有些诧异,正欲转身,他却以着最快的速度,在她转身之际将她抵在了门上,而他的双臂,就搭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牢牢的锁住了。 “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难讨好的女人!”他托起她的下巴,审视着这张不施脂粉却依旧美的动人的脸庞。 不似于以往的那个邪恶可恶的冷傲风。 裴夜雪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那双黑眸是那么闪耀,她的心砰砰跳动起来,“我,对不起……” 她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耻。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不,他要的更多。 “那你……” “你知道我要什么。”他的声音浮动在她的耳边,轻柔呢语。 “你不是每天都要吗?”她羞红了脸。 “远远不够。”他的手覆上她的胸,没有像往常一样恶劣的去揉她的胸,只是覆在那颗频频跳动的心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迷人,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夜雪,我说过,我要你的心!” 上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握住了一把刀,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她同样的机会,抱起她,往卧室里走去。 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挣扎,虽然心里也清楚,只要他想要,她是逃不掉的。 女人真是一个容易感动的动物啊,只要男人做一件小小的事,女人就能被感动,被融化,甚至,忘记以前的伤害。 冷傲风把她放到了床上,他没有开灯。 隐约之中,她好像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衬衣的扣子上:“我想,我得先教你怎样做一个好妻子,不然把这样的你带出去,你也只会给我丢人是不是?” “言行不如身教,你是不是得先自己做到位了再说?”对于这样的他,让她憋着不去跟他打嘴仗,很难。 “那好,我们就一起来学习吧!”他硬是抓着她的手,不许她缩回去,伴随着丝丝低沉的笑声:“来吧,帮老公脱/衣服。” “不要。”说什么也不要。 “当真不要?” “不要。”她很固执。 “好吧!”他也不勉强,松开了她的手,却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她,“只好我为你服务了。” 他是练出来的吗?三下两下,就脱/光了她的衣服,连内/衣内/裤也在瞬间飞离她的身体。 一阵冷意顿时向她袭来,她不由自主的轻颤一下。 紧接着,只听到啪的一声,床头上的灯亮了,晕晕黄黄的,朦胧之中带着一抹性感气息。 她一下子红了脸,知道自己此刻浑身赤/裸,不敢再去看那张俊逸迷人的脸庞。 “睁开眼睛,不许闭上!”他半命令着,一定要她看着他。 此刻,他已经忘记了他以前和女人做/爱的时候是开着灯还是熄着灯,总之这一刻,他就是要开着灯,放肆的欣赏着她玲珑而诱人的胴/体…… 这一具美的令人目眩神迷的身体,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气里。 裴夜雪不安极了,不能闭眼,无法从他的目光中逃脱,紧紧的攥着床单,身体无助的颤抖着。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不由得一阵好笑,又不是没做过。 “你不能先把灯关掉吧!”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的痛楚。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关了灯,随我为所欲为?”他笑得邪气。 “不是,我唔唔……”他的唇飞快的罩下来,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话。 到此为止,否则他就又进入到“强/奸犯”的角色里了。 一边褪着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一边强势的抓着她的身体不许她逃脱,直到两具赤/裸身躯秘密纠缠结合,他才逐渐加深这个吻。 “嗯,不……”她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他吸得又肿又痛。 她从来不是一个多么热情的女人,然而,正是因为她这样的青涩无知,激起他强烈的渴望与激/情,除了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他都要她属于他。 他狂热的吮/吸着。 这一刻起,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裴夜雪心中的那一股羞愧,慢慢地被那一股热腾腾的火给融化了。 而他在呼吸之间,那么地贪婪地吸取着她那特有的体香,迷醉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过那可怜的丁香,一个个疯狂又灼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脖颈,锁骨,一路朝下…… 裴夜雪感觉自己在情欲的冰点与沸点之间挣扎徘徊,脆弱的神经像受到爆发的洪水冲击,又像是再火上翻来覆去被煎烤……痛苦,难受,却又有些莫名的欢愉。 他吻遍了她的身体,滚烫的掌心贴合着她的细腻柔软,激起她阵阵的颤栗:“啊……” “叫我的名字。”他啃噬着她的唇,命令着。 “不……”她摇头,喘息。 “我再说一遍,叫我的名字!” “你是个疯子,啊——” 他就那么疯狂的把己灼热的欲/望送进了她的身体,她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发出痛楚而难耐的呻/吟…… “啊……不……冷傲风……” “可恶的女人!叫我的名字,听到没有?”事不过三,他的惯例,却为了她,他破例了。不等她适应,他就猛烈的在她体内奔腾起来,似乎是要惩罚她的言不由心,他狠狠的撞击,狠狠的…… 173激情之后鸿门宴 她的身体是柔软的,是柔嫩的,经不住他那么狠的撞击,她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在莫名的狂乱之中,咬着…… “这是你的杰作!” 激/情过后,他看到自己胸膛上的道道红痕,是她抓出来的,还有肩膀上的齿痕,也是她咬出来的。 裴夜雪羞愧的不敢看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他又伸手去抱她,“小野猫,叫我的名字有那么困难吗?” “……” “我明天要出国一趟,你去不?” “不去。”她很干脆的甩给他两个字,连考虑都没有。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掀开她的被子,她浑身绵软无力的,他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翻了个身。 “你又要做什么了?”她羞愧的喊。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他压了下来,坏坏的咬着她的耳朵,“既然你不肯陪我去,今晚就不许睡了,我还要。” “不要……” “要!”他一口截断了她的抗议,一面说着,一面啃噬着她水润的肌/肤。 裴夜雪被他弄得浑身酥痒难耐,都快虚脱了,偏偏这男人越玩越起劲,又从后面彻彻底底的要了她一次,一直把她折腾到黎明将至。 他似乎是不打算睡觉了,也缠着她不让她睡觉。 “你去多久?”她问。 “你希望我去多久?” 最好是一辈子! 不过她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以免他再“兽性大发”。 “你会不会想我?”他将她的小小耳垂含在口中,吮弄着。 “不会。” “你真懂得如何伤我的心。” “你有心吗?” 她早就看明白了,早就练出来了,对冷傲风这样的人,一定要心如止水,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这是不让自己受伤的最好办法——不要动心,最起码,不要对冷傲风动心。 不过,他要出国,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好消息,不管他要去多久,时间越长,她的平静和欢乐就越长久。 她并没有打算去机场送他。 当然,她并不知道有人正等着他离开。 隐约之中,有一种不安。 为什么会如此不安? 她不知道,只觉得像要有事情发生一样。 虽然她也说不清这种所谓的“预感”,就像今天的天气,昨天还风和日丽,今天忽然下起了大雪。是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从早上到下午,大片大片的如鹅毛一般,覆盖了整个世界,真的是风雪弥漫,让人看不清楚眼前的路。 冷傲尘是个好当家的,不放心司机开车,便亲自开着车是去送冷傲风。 “夜雪,你怎么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冷母关心的问。 “我没事妈!”裴夜雪摇摇头。 “你呀!”冷母很少看到这个儿媳有如此不冷静的一面,“你和阿风真是一模一样,太骄傲,谁也不让步,谁也不服输……不过你放宽心吧,他从七岁开始去国外念书,都是一个人去,从来也没人送过他,没事。” “嗯!”裴夜雪淡淡点头。 她没解释,心里的不安不是来自于冷傲风。 一直到五点半的时候,冷傲尘回来了。 冷母上去给他拍拍身上的雪,“出门的时候不是带伞了吗?怎么还弄成这样?” “这场雪太大太突然了,路上好多人都没有带伞,我和阿风好歹开着车,就把伞都送人了,反正就进门这段路的距离,没事。” “那阿风呢?他不是六点的班机,怎么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让我回来的。”冷傲尘没说那么多,四下张望了一下,“若谷和绵绵呢?” 绵绵是那天冷傲风领回来的小女孩。 “在那儿!”冷母指指角落里。 两个小家伙窝在地毯上快快乐乐的玩积木,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像是外面那个风雪弥漫的世界于他们根本无关。 而裴夜雪就坐在一旁离他们不远的窗边,腿上放着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窗外的雪,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阴郁。 冷傲尘看到这幅情景,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只除了,没看到冷傲霜的身影。 “妈,傲霜呢?”他又问。 “她再有一个多月不是要去参加什么服装设计大赛吗,早上就去学校了,中午给我打电话回来说,雪太大了,她不回来吃饭了……” 正说着,家里的电话铃就响了。 冷母去接起来,“傲霜吗?” “妈,夜雪在吗?”傲霜的声音明显带着哽咽。 冷母听出了问题,忙问:“你怎么了?怎么声音怪怪的,哭过了吗?” 冷傲尘和裴夜雪同时朝着电话的方向看去。 那头的傲霜,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没事,妈,你不要担心,把电话给夜雪,我要找她……” 冷母很担心,很疑惑,却还是把电话给了夜雪。 夜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傲霜,怎么了?” “夜雪……”傲霜听到她的声音,只喊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就开始哭。 这丫头,虽然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却不是动不动就流眼泪的人。 裴夜雪心里很也很焦虑,担心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但考虑到大哥和婆婆都在身边,不想她们过于担心,她只得按耐下来,用尽量正常的语调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过来陪我好不好?我不想回家……不想见任何人……”冷傲霜一边哭一边说。 “好,我现在就去找你,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位置好吗?”裴夜雪尽量的保持镇静。 “这是一个咖啡厅,很安静,路上也没有人,好厚的雪,洁白洁白的,没人踩过……”她断断续续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抬头看看,有什么建筑物和标志?” “嗯……很窄的街,很高的楼,红色的字,还有一对很恩爱的夫妇……” “那你乖乖的,在那里不要离开,我马上过去,好不好?” 裴夜雪哄好了她,挂了电话,就去穿自己的外套,“妈,大哥,我出去找傲霜,若谷和绵绵就交给你们了。”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冷母问。 “那丫头说什么很窄的街,很高的楼?”冷傲尘也很不解,刚才在一旁听着,听的不是很清楚。 裴夜雪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那个地方鲜为人知,你们不一定去过的,我去找她回来吧!” “但是下这么大的雪……”冷母很不放心。 “我送你过去。”冷傲尘也说。 “不用了大哥……” “别拒绝我,我都不让阿风一个人去机场,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打出租车?”冷傲尘不由分说,交代了母亲几句,就拉着裴夜雪一起出门。 今天真是,不止天气不正常,连一个个的人都不正常。 裴夜雪坐在副驾驶座上,给他指引着方向。 “我真是想不出来,什么窄窄的街道里有高高的楼?咖啡厅怎么会开在窄窄的街道里,不是很奇怪吗?”最起码在冷傲尘这个商人眼里,很奇怪。 “也有的咖啡厅开出来不是为了赚钱啊,只是想给客人煮一杯用心的咖啡而已!”裴夜雪淡淡的说着。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到达了冷傲霜所说的地方。 裴夜雪不等大哥停好车,她就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大步奔进咖啡厅,因为她已经隔着窗户看到冷傲霜哭倒在咖啡桌上的模样。 是什么事能让这丫头这么想不开? 裴夜雪走了过去,关切而轻柔的喊:“傲霜?傲霜?” “夜雪?”冷傲霜抬起头来,眼睛已经哭肿了,只用一条缝看着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裴夜雪关心的问。 冷傲尘没有立刻走进来,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这的确是很窄的一条街道,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至于傲霜所说的高高的楼,是因为这里有一处地皮,正在起根基盖楼。从她的角度看过来,正好可以看到十字路口斜对面的写字楼。 “唉……”他叹了一口气,走进咖啡厅。 她们正在说着什么,看到他的时候,都不说了。 “傲霜,回家吧,妈很担心你。”他说。 “我不要回去,我要和夜雪说话。” “回去也能说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冷傲霜捂着耳朵,连声喊着,有一些疯狂。 裴夜雪走到他面前,把他拉到了一边:“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劝劝她。” “那我就坐在一边等你们吧!” “不,大哥,你还是回去。”裴夜雪知道,他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但是她不放心,一定要说:“我真的不放心若谷和绵绵在家里,虽然妈也在,可是我今天一直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妈年纪那么大了,你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连你也这样说?”冷傲尘有一丝疑惑了。 裴夜雪本来没想着自己这种乱七八糟的说法能够说服,没想到他竟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脸色微微变了,“还有谁说过吗?” “阿风!我送他去机场,本来要看着他上机的,但他坚持不让,甚至都不让我下车,一定要我回家看着家人。” “他知道什么吗?”裴夜雪急忙问。 174强迫她喝催情药 “应该是不知道,否则不会什么都不跟我说的。”冷傲尘沉吟了片刻,“这次必须要他前去是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case必须由他出面,不然他应该不会去的,我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应该和你一样,都是出于一种感觉吧!” “那我们就别说那么多了,大哥,你先回去好吗?我真得不放心若谷。”裴夜雪急切的道。 之前她还能说服自己是自己太多心了,但是现在…… “好吧,我回去,你和傲霜小心一点,回家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让人来接你们。”他终于妥协。 “嗯,我知道!” 裴夜雪看着他离开,她心不在焉的坐回了傲霜的身旁。 这丫头显然已经哭的没劲了,抽抽噎噎的开始说起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没有多少的位置,我一直迁就着他。这里是他和你长来的地方,每当他坐在这个位置,用那种茫然的感觉看着我时,我就明白,他不是在看我,他是透过我在看你,他心里想着一直都是你。我不是没有想过分手,这样的恋爱太苦太苦了,但是每次只要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就走不掉了。他那股深入骨髓一般的忧郁和哀伤,狠狠的留住了我的脚步……” “对不起!”裴夜雪抱歉的说。都两年了,乔木还是看不开吗? “我没有怪你,夜雪,我们是好姐妹,我就算吃醋,我也不会怪你的。可是我恨,为什么他心里有你,身边有我,还要去招惹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 “唐佳,那个我讨厌至极的女人,他们很亲密的抱在一起……”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怎么可能是误会?我亲眼看到的……”冷傲霜太气愤,克制不住的吼了一声。 咖啡厅里虽然人不多,却还是有几个人的,大家都纷纷朝这边看来。 裴夜雪安慰性的拍着她的背,声音还是那种清清淡淡的:“有时候,我们最不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人非圣贤,在盛怒和失去理智的情况下都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来,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哭过了,还是要勇敢的去面对问题。” 言谈之间,没有偏袒任何一个人,也听不出她对乔木的感情存在。但事实上,在她心里,她还是相信乔木的,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她觉得这之中一定有问题,有误会,只是傲霜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搞清楚而已。 “你是裴夜雪吗?”冷傲霜被她一番话说的目瞪口呆。 “我不是裴夜雪是谁?”裴夜雪被她问的莫名其妙。 “以前我觉得,哪个男人要是被你爱上一定是最幸运的,但是现在忽然发现,哪个男人要是爱上了你,一定是前世作孽今世倒霉!”真搞不懂,同样都是女人,别人为了爱情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为什么裴夜雪永远这么冷淡,甚至,有一种冷血。 她和乔木三年的感情,说不在就不在了吗?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裴夜雪没好气的道。 “我是挺崇拜你的,夜雪,你对乔木真的一点感情都没了吗?”三年啊,怎么可能毫不留恋? “怎么说呢?感情固然有,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是亲情还是友情,即使是三年的时光,他给我的感觉依然很淡,淡到索然无味。直至今天,他都没有给我留下过什么深刻的回忆。” “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分手呢?”冷傲霜更好奇了,心里也平静了,原来不是乔木对自己太冷漠,他对他深爱的裴夜雪,也没有任何的创意。 “也许,就像鸡肋吧,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裴夜雪淡淡的笑了一下。 “那,如果没有发生那一夜的事情,你和乔木,会有结果吗?” “不会。”裴夜雪很干脆的摇头,“你应该知道,我和乔木早在相恋之前就是朋友,这样的感情掺杂了很多爱情以外的东西,我不想伤害他,总有一天,我会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离开他。就像那首歌一样,《从朋友到情人再到朋友》。” “很难懂……”傲霜茫然了,不懂,夜雪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裴夜雪看出她开朗了不少,最起码没那么纠结了。 “好吧!回家!” 她们没有给大哥打电话,出了咖啡厅也没有叫车。回家的路,不长不短,来时因为顾全到安全,他们开车开的很慢,其实十五分钟开车到这里,四十分钟也足以走到家了。 而冷傲霜被这阵阵寒风吹着,也清醒了不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 她自嘲的笑笑。 “你小心一点,路滑。” 她们一边聊着,一边注意脚下的路,根本没发现身后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不怀好意的向她们靠近。在她们意识到危险之前,两根棒子同时从她们背后敲下。 她们失去了知觉,再醒来,裴夜雪是在一个黑暗潮湿的房子里,身边已经没了冷傲霜的身影。她想从地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 傲霜呢? “傲霜?傲霜?”太黑暗了,她看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 紧接着,房子里的灯亮了。 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因为灯光太刺眼,之后她才看清楚,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身后还站着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像是乞丐的样子,而他的手里则拿着一瓶矿泉水,把两支透明的液体注射了进去,吩咐身后的人:“给她灌下去!” 裴夜雪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手脚都被绑住了,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死死的闭着嘴,但对方是几个完全不懂的怜香惜玉的男人,他们撬开了她的嘴巴,强迫性的给她灌下去。她不停地扭动,不停的挣扎,但是毕竟空间有限,身旁又都是不怀好意的男人,她每动一下,就会碰到他们肮脏的身体…… 直到全部灌下,他们才终于松手,她憋得满脸通红,咳嗽的满脸通红,拼命的想要把咽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们到底是谁?”裴夜雪一边拼命的咳嗽,一边问。 “我们是谁你不必管,只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就对了!”那些人色迷迷的盯着她的身体,好像要用眼神把她的衣服扒光一样。 裴夜雪赫然一惊,拖着被绑住的身子不住的后退,那些男人则步步紧逼,一边淫/笑着一边开始脱衣服,她当下便明白,自己口中被强灌下那股怪怪的味道,是催情药…… 175强迫她喝催情药 不行,不能慌,一定不能慌,要冷静下来! 裴夜雪强迫自己冷静,观察一下身边的环境,这是一个空旷而简陋的铁皮房,应该是一个被废弃的仓库,到处都充斥着一股霉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而面前的有六个男人,除了为首的那一个,其他的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像是街头的乞丐,看着裴夜雪的时候眼睛都瞪直了,直勾勾的流着口水,好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裴夜雪毕竟是女孩子,胆子再大也会害怕的,而且她的手脚还被绑住了。但,没有人能够救她,傲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必须冷静下来,才有机会拯救自己。 “怎么?还想逃吗?”为首的那个淫/笑了两声,朝她走了过来,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还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恨不得马上把她吃下肚一样:“看来爷爷我今天真是有福了,捡到一个大便宜,真是人间尤物啊!”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裴夜雪心怦怦直跳着,害怕极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咯!” 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贼眉鼠眼的,在她身边蹲下身来,伸出那只肮脏的手拍拍她的脸。 裴夜雪偏过脸躲开,他身上的那股呛人的烟酒味熏的她直想吐。 但她不能乱,为了要自己镇定,她使劲的用自己的手腕磨着那绳子,就算挣脱不出来,那股钻心的疼痛也能让她镇定下来。 自己得罪过的人并不多,最厌恶她恨她的,除了唐佳,应该没有别人了。 “既然你们只为钱,那我出双倍的钱,你们让我离开。”她冷静的和他们谈判。 “NoNoNo!”那人摇头,“我们可不止为财,我们还为色,你出双倍的价格,你能也找个女人给我们上吗?” “我可以出钱,让你们去夜总会享乐,只要彼此双方都是出于自愿的,随便你们怎么高兴。”她不是丧心病狂的女人,她做不出今天同样的事来。 “自愿的还有什么意思?”那人再度摇头,朝身后瞄了两眼:“兄弟们,你们是要上小姐还是上她?” “上她!” 五个男人异口同声,全都用手指指着裴夜雪! “你们应该知道,我可以以猥亵罪来起诉你们。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强/奸罪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二人以上构成轮/奸罪的,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你们有六个人,算一算,你们会受到什么刑法呢?” 男人们一下子呆住了,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女人还有两把刷子。 裴夜雪看出他们已经有些动摇了,凌厉的视线射向他们,继续游说:“为了钱,让自己走上犯罪的道路,值得吗?做了乞丐,已经够为社会所不齿了,还要终身监禁,一辈子失去自由。若你们放我出去,我会给你们更多的钱,放弃起诉你们今天的所犯之罪,你们可以拿着这笔钱从头开始,做点小生意,或者娶个妻子,或者为自己换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我毕竟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可以计算一下,哪一笔才是更有价值的买卖?” 其实,不用计算,也知道那一笔买卖更值得去做。 大家一时都没了主张,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真不愧是未来的裴大律师啊,我为你鼓掌!” 在所有人乱成一窝蜂的时候,大门再次被拉开了,一个打扮的相当时尚的女人出现了,她还象征性的拍拍手掌。 “唐佳,果然是你!”裴夜雪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狠。 “不是我还会是谁呢?”唐佳冷冷的笑着走上前,在她身旁的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并且用自己冰凉的手拍拍她的脸,不怀好意的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裴夜雪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这会儿药效已经开始慢慢发作了,她感觉自己头有点晕,但她强忍着不想让唐佳看出来。 “如果你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唐佳阴沉的低眸凝视她,脸上带着一种阴森森的被扭曲的笑,一个字一个字极为缓慢的开口:“那是一种会让人发/情的东西,当你喝下去,不一会儿,药效就会发作,你会觉得浑身巨热无比,意识慢慢的涣散,看到男人就会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扑上去……” “……”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能以自己的专业口才来说服这几个男人,我只有这么做,让你自己心甘情愿脱光了在他们面前发/浪,你说是不是很好玩呢?当他们六个人全都扑在你身上的时候,那种几乎被人撕裂的疼痛,真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最后八个字,她是笑着说的,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裴夜雪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害怕了吗?”唐佳看到她越恐惧,她自己就越开心:“你知道那东西我是从哪里弄来的吗?你一定没有在夜总会呆过吧?不如我来给你讲讲,所谓的夜场,在你们眼中是一个花花绿绿的世界,不过在我眼中,却是一个黑色世界。那里面真的什么都有,那个催情剂就是从里面弄来的,我现在渐渐有些爱上那个地方了呢,都舍不得离开了……你说,跟我上过床的男人不计其数,我要是就这样嫁给了你弟弟,你们裴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你真够狠的!”裴夜雪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女人。 “你随便骂吧!不过等到你被他们六个人玩过,沦为忍人所不齿的贱妇时,你就再也没资格看不起我了。”唐佳狰狞的笑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并没有看不起你,我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不是吗?”裴夜雪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恨?就因为冷傲风羞辱了她,所以她就要这样对待自己?那她的自尊心也太强了吧? “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吗?你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吗?”唐佳可不这样认为。 “你为了你的弟弟,为了要我们分手,你把我推给冷傲风,给我们制造机会。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和他是夫妻,我还对你有一点点的感激,可是冷傲风呢?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后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改变了策略,一定要和我争,而冷傲风也开始正眼看我了,还对我好温柔好温柔。如果不是我后来偷听到了他和沈岩的谈话,我还以为他真的对我有一点意思了……其实他不过是和因为和沈岩打赌,为了要你爱上他,才刻意的接近我,好帮助你而已……从始至终,不管我怎样明示暗示,不管我怎样勾/引诱惑,他都碰都不碰我一下。你说,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根本不顾我的自尊,根本不顾我的想法,只把我当成一颗棋子来利用,为了你们的目的,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还敢说,你没有对我做什么?” “……”裴夜雪惊呆了! 她没想到之中还有这样一层缘由,也更加没想到,唐佳明示暗示,勾/引诱惑,冷傲风都没碰过她?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但,就算自己玩了心机,那是因为看出了唐佳对冷傲风有意思,如果她不是表现的那么明显,自己也不会那么做的啊,更没有伤害到她,她这样做,是不是太偏激了? “今天冷傲风出国,天下大雪,真是老天助我啊!我不过使了一个小小的计策,乔木那个人真是笨的可以,白痴的可以,他根本就不算一个男人。我鄙视他唾弃他看不起他,所以我利用了他,制造了让冷傲霜误会的一幕,那个白痴,果然中计把你叫了出去。要我说,你裴夜雪也不算太笨啊,怎么你尽和一群笨蛋做朋友?乔木、冷傲霜、喻晓、阿三、甚至你那个宝贝弟弟裴夜宇,都是一个比一个白痴,否则的话,估计你也沦落不到这个地步……” “所以,你就因为曾经的一些勾心斗角,你就报复?” “勾心斗角?” 唐佳冷冷的一哼:“只是勾心斗角吗?” “不是吗?”唐佳,就因为你一个人,你要拉多少人给你陪葬? “当然不是!你少给我做出一副悲天悯地的样子来!”唐佳看到她这个眼神心里就不舒服,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被她们捡尽,她唐佳却只能沦落为被流浪汉强/暴的下场?全世界的男人都不爱她,夜总会的那些只是看上她的身体,江齐不喜欢她,冷傲风不喜欢她,只有一个裴夜宇喜欢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她一定要裴夜雪和她一样,不,不是一样,是一定要比她更惨。 裴夜雪被她那样的憎恨的眼神看着毛骨悚然,尽力的劝解她:“唐佳,你冷静一点,这是一个法治社会,犯了罪是要受到惩罚的。过去那些事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当它没有发生过,我们尽力的补偿你,好么?” “你说的轻松!”唐佳听到这样的口气就来气,曾经受过的一幕幕耻辱在她面前闪过,她忽然一发狠,伸手抓住了裴夜雪的长发,强迫她看着面前的乞丐:“你说的真轻松啊裴小姐,你知道冷傲霜曾对我做过什么吗?她为了给你和喻晓出一口气,竟然找人在路上拦截了我,把我绑着扔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176强迫她喝催情药 “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那是一个比今晚还要深的夜晚,我被冻得浑身僵硬,就像你现在这样,手脚都被绑着,我走不掉。然后,一个流浪汉过来了,他没有解开我的绳子,却扒掉了我的衣服……” “什么?”裴夜雪大吃一惊。 “你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不要再说了!” 裴夜雪不想去想象那幅画面,可是体内的药早已经起了作用,之前还死死压抑着,现在唐佳一直在说,她已经控制不住了,只感觉到浑身一阵燥热不堪。 但是唐佳哪里会放过她呢? 她更用力的拉扯她的长发,强迫她仰起头,把那纤细漂亮的脖子暴漏在男人的眼里。用那明明恨着却异常低柔的古怪声音在她耳边说着: “你知道被一个乞丐强/奸是什么滋味吗?他的嘴是臭的,味道是让人恶心的,但是你逃脱不掉。他用他那肮脏的手抚/摸你洁白美丽的身躯,你在无人经过的黑暗角落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把他臭烘烘的嘴伸向你的身体,舔你的脖子,吸你的乳/尖,咬你的脚趾,还把舌头伸向你神秘诱/人的下/体……” “不……不要再说了……”裴夜雪发疯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自己的身体已经起了异样的反应,她难受极了,恨不得立刻死掉。 唐佳看着她那副神情,笑的更疯狂了,“既然你这么难受,我帮你一把吧!”她很粗鲁的扯开了裴夜雪的外套,把她的毛衣也使劲的撩起,撩到了头顶上面,只剩下一件黑色胸/衣,托起了那对雪白美丽的酥/胸。 不远处的那些男人,他们的眼睛都瞪直了,口水一直往下流,就等着一饱淫/欲,哪里还记得裴夜雪曾经说过什么? “从今以后,你将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看还有那个男人想靠近你?”唐佳放肆的大笑着,恨意早已扭曲了她的脸,她变得可怕至极。一把把裴夜雪拽到在地,把那几乎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反正,女人何须怜惜女人? 唐佳已经彻底疯狂了,转头看向那群饿狼一般的乞丐:“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 “谁先上?” “我先上!” “当然是我先上!” “我先上我先上……” 六个男人争先恐后,眼睛直勾勾色迷迷的盯着被摔倒在地上的裴夜雪,还有那几乎赤/裸的上半身,谁都想先一逞兽欲,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脱衣服了,至于裴夜雪之前的谈判,全都功亏一篑了。 裴夜雪已经绝望了,对于这已经疯掉的六男一女,她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唐佳还在笑,手指着上方的一个摄像头,给她看:“看到了吗?那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要把你最淫/荡的一面录制下来,公诸于世!” 你太狠了! 裴夜雪想骂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想狠狠的反击,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眼神无望的闪了闪,望着头顶上的一面镜子,清晰的看着自己那不堪入目的一面—— “很奇怪是不是,这里怎么会有一面镜子呢?当然是我精心准备的,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最不堪最肮脏的一面,我要你一照镜子就能想象出自己此刻的情景,我要每天每刻都提醒你,你身上的污点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你会一辈子痛苦哈哈……”唐佳疯狂大笑。 裴夜雪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本以为,嫁入冷家是她一生中最大的痛苦,留在冷傲风是她一生中的最大的耻辱,但是今天,这一切,怕是要成为一生中最永远不可能醒来的噩梦了…… 裴家的清誉,怕是要被她玷污了; 若谷的成长,怕是要因为她而永远被人指指点点了; 她还怎么能够活下去? 她的一生,彻底毁了,不,应该说早就毁了,注定要毁了…… “想自杀吗?”唐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块布,塞进她的嘴里,“要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吧?总得等自己享受完了再死吧?” 唐佳! 裴夜雪恨恨的瞪着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但是唐佳,她已经疯了,从冷傲霜害她被强暴的那一刻,她就疯了,她日日夜夜都在期待着这一天—— 好难受! 裴夜雪感觉体内有一股燥热的气流在乱窜,受不了的扭动了几下身子,看的一旁的男人更是心痒难耐,几乎都要蜂拥而上了,那个为首的男人已经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大喊了一声:“都别争了,我先来。” 裴夜雪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拖着身子往后撤去,满脸满眼都是恐惧,可,她怎么能逃得过呢?那男人很快扑了下来,一脸淫/笑,“好妹妹,你往哪里躲啊?乖乖让大哥疼啊!” 不—— 裴夜雪想大叫叫不出,想自尽自尽不了,手腕脚腕都被绳子磨破了皮。一旁的唐佳看着她这幅模样有趣极了,转头对那几个男人说:“你们一起上,估计更有意思!” 不要…… 裴夜雪绝望的挣扎,那些人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他们是饥渴的,是残忍的,不在乎是否会弄疼了她。她动也动不了,望着头顶上的镜子,清晰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被剥离,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在此刻立即死去…… 老天! 她要受不了了,她几乎感觉到自己就剩下最后一件底裤了,却在这时,一声更大的响声传来——大铁门砰的一声被撬开。 屋里的男人只顾着享乐,没有谁会去多看一眼,只有唐佳朝门口看去,是冷家的两兄弟。 屋里的状况惊呆了他们。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唐佳冷笑道。 他们大步上前,一个个揪开那些男人,把他们扔到一边。冷傲尘是个谦谦君子,不敢去看此刻的裴夜雪,他把怒气都发泄在那些男人身上。冷傲风在第一时间去抱起已经浑身赤/裸的她,飞快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罩在身上,然后为她穿上衣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竟在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不能再伤害你了……”他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终于把她的衣服都穿好,他紧紧的抱着她,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胸前。 “不要碰我……” 她终于可以说话了,但已经神志不清了,浑身更是无力,嘴里那句喃喃的抵抗又能抵抗住什么? 冷傲风发现她双颊绯红,反应异常,用手去拍她的脸:“醒醒夜雪,醒醒,你看清楚,我是冷傲风啊!” “好热……” “你怎么了?” “好热,好热,冷傲风……” “你不会是……”老天! 他当下明白过来,唐佳一定是强迫给她灌了催情药。 他一刻也不多停留,匆匆的留下一句“大哥,这里交给你,我先走了”就抱起她立刻离开。 从这个小仓库到他们的公寓,开车也需要十分钟的时间,但他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就到家了,路上一秒钟也没有停留,频频闯红灯。 裴夜雪被下了药到现在也有十多分钟了,她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冷傲风把她抱出了车,抱进了家,连楼下的大门都没有上锁,就进到了他们的房间。 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有些血都已经凝固了,他必须去拿块干净的湿毛巾来帮她清理一下。 “不要走……”她感觉到了那双冰凉的手要离开她的身体,她下意识的去抓住。 “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去拿个毛巾。” “不要毛巾……”她迷迷糊糊的,像是知道点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胡乱的去缠她,攀上他的肩。 “该死的,那个女人到底给你下了多重的分量?”冷傲风看她这个样子,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和她双双跌倒在大床上。 没有过多的前戏,他只用手去抚/摸她的身体,亲着她的脸颊,脖子,她已经欲/火/焚/身了,他不再浪费时间,立刻用力挺/入/了她体/内。 空虚的身子一下子被填满,她舒服了许多,但药力还没过,她甚至还学着他的样子开始生嫩的回吻,舌尖柔柔滑过他的唇瓣…… 是那么的青涩! 却又那么惹火! 冷傲风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的主动可以点燃他的所有欲/望和激/情,他不等她适应,就快速的律/动起来,听到她口中情不自禁传出的美妙音符…… 老天!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这样疯狂,他们火热的纠缠,快速的冲刺,在急促的喘息和呻/吟之中,他们一起飞上了天堂…… 不过,他想,她这样的热情,怕是一生中只有这一次了。 当他从她体内抽出来,对上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又阖上了。 他向上挪动了一下身躯,靠着床头,把她搂进怀里,让她枕在他胸膛上。 她也没有反抗,乖乖的靠在他怀里,动也不动,闹也不闹,哭也不哭。 他却似乎能感觉到她内心浓浓的绝望! 这一刻他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提早一些回来? 为什么没有早几分钟找到她? 这个可怜的女人…… 177强迫她喝催情药 如果不是傲霜对唐佳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如果不是他担心傲霜会被报复,如果不是他想为裴夜雪做点什么,如果不是他设计了酒店的那一幕,如果不是他想让唐佳把所有的恨意转嫁到他头上,如果不是今天大雪降至,班机晚点,唐佳也不会这么对待她,他也不会刚好在悲剧铸成之前赶到! 到底是裴夜雪太幸运,还是太不幸? 看着她身上那些伤,虽然那群人没有来得及强占她,但身上还是被他们弄出许多伤痕来,其中脚腕处和手腕处伤的最深,把那柔嫩细腻的肌/肤弄得血肉模糊。可以想象,当时她挣扎的有多激烈,他是亲眼见识过她一口气撩到五个混混的,如果不是她被绑着,如果不是下了药,她又何以搞得这么惨? 他无声的叹口气,把她放下,一辈子没说过什么恶心的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打开/房门出去了。当然,他也没有看到,当他轻轻合上门的一刹那,裴夜雪被那一声响震动的颤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云开,我这里有人受伤了,你需要过来一下。” “是你那个不走大门只好翻墙的小妻子吗?”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她身上有多处擦伤,有几处深可见骨,你带上药箱,立刻过来吧!”冷傲风有些疲惫的说。 “能让你风少没心情开玩笑的女人,一定至关重要,放心,我立刻赶到。” “OK!” 冷傲风挂了电话。 在无人的黑夜里,他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笑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没有想到的,更想不到唐佳竟然会把苗头转向无辜的裴夜雪。 他除了让人来给她处理伤口,还有一些事是要解决的。当着裴夜雪的面不好说,他又打了几通电话,足足花费了有十来分钟的时间。 没想到,再回到房间的时候,竟然没了裴夜雪的身影。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淋浴的水龙头被打开了,裴夜雪坐在淋浴下面的角落里,双臂抱着膝盖,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腿间。 这个女人,她不在他面前哭,不在他怀里哭,却跑来浴室里哭,还哭的不声不响。 他走了过去,抬起她的脸,竟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睛却哭肿了,几缕发丝贴在她被泪水沾湿的面颊上。 “要哭,也等洗干净了再哭!”他知道她此刻最想做的是什么,把她拉起来,拉到淋浴下面,并且把水温调高了一些,把她身上那些残破的衣服一一褪去。 她没有反抗,茫然的望着他,似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是要洗澡么?我帮你!”他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一个赤身裸/体的大美女在他面前,他却不带丝毫的情欲。 她身上有很多伤痕,手腕和脚腕处最多,他不让她的手碰她自己的身体,怕会触到那些伤。这是他第一次亲手为一个女人洗澡,始终都让她窝在他怀里,他满手的泡泡涂抹到了她身上,没几下都化为需有,只有他的手掌心贴着她的肌/肤到处游移。 那是一种致命的光滑和柔软。 而她,只是傻傻的望着他,自从他在小仓库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大脑就像休克了一样,不知道该怎样去思考。视线慢慢的往下挪,顺着身体的感觉,定格在了他的双手上面。 这是一双非常干净非常漂亮的手,可是,她眼前却忽然闪过那好几双的肮脏的手,它们化作了无数个影响在她面前晃动,她心中的恐惧又一点点的聚集了起来,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甩开他的手,拼命的挣扎出了冷傲风的怀抱,像已濒临崩溃的边缘,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的头,“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她疯了一样的后退,退到冰凉的墙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要,我不要听,不要看,不要……” “裴夜雪!”冷傲风再一次抓住她,强硬的将她搂进怀里,“你别怕,是我,冷傲风啊,你看着我,看着我!”他一声比一声喊得更大,似乎想拉回她崩溃的理智。 “不——”她真的像不认识他一样,拼命的挥舞着四肢想要挣脱,就像她之前想要挣脱绳索一样,不在乎会伤害到自己。 “夜雪!你冷静一点!你看,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到家了,你安全了,你看着我!”他捧着她的脸,一定要她看着他,不许她再摇头,不许她再闪躲。 是啊!她回家了! 她回到家了! 她抬起迷蒙的眼眸,望着浴室里的摆设,真的慢慢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这个让她背负着无数噩梦的家,此刻竟是她避风的港湾! “来,我们洗澡!”他再次把她拉到了淋浴下面。 幸好悲剧没有真的发生结果,不然他真的不确定她是不是会丢下一切去死? 裴夜雪呆呆的望着那双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手,好久好久,理智慢慢的回来了,“冷傲风,你为什么不走?”她低低的问。 “我为什么要走?”他不理解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不嫌我脏吗?” “……” “你不嫌我脏吗?”她又问了一遍,加重了一些力道,神色之中却是充满了疲惫。 其实,他们之间,尽管是夜夜欢爱,却丝毫没有“爱”的味道。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她都嫌她自己脏,他怎么会不嫌脏呢?走了吧!走了,她就解脱了,他们都可以解脱了! 冷傲风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那道深邃的眸光里,并没有任何歧视的神色,只是那么凝望着她,久久凝望着,直到她的脸慢慢烫起来,慢慢的低下去,他才继续手中的动作。 “你……” “什么?”混合着水声,他没听到,手又往她下面去了。 他不是要帮她洗那里吧? 她急忙握住,“不要……” “那你自己洗?” “……”她又瑶瑶头。 “好吧,那我们就不洗了。”他是很好商量的。 谁料,她三度摇头。 “那你想怎样?” “你,你出去,我自己洗……”她声音小小的,低着脑袋不敢看他,这辈子没有这么怯弱过。 “不行!” 他一口拒绝,手不但没离开她的身体,甚至还在逐步深入,“我给我的女人洗澡,有什么好丢人的?” 裴夜雪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到自己那颗柔嫩的花蕊在他指间缠绕,她浑身轻颤,羞愧极了,头也垂的更低了,最后,就又被他揽进怀里去了。 “你可以拒绝全天下的男人,不,是一定要拒绝,但是你不能拒绝我。”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说。 反正最羞人的地方他都深入过了,再接下来,她没再抗议。 他将他们两个人冲干净,拿浴袍包裹住她,把她抱了出去,并且拿睡衣给她穿上。 本想叫人给人处理一下伤口的,但此刻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朵出水的芙蓉,长长的头发上还低着水珠,肌/肤细腻柔软,让人恨不得咬上几口。还有她身上那股特有的体香,幽幽淡淡的从她体间散发出来,诱惑着人的神经。 但是,她的伤口又挺严重的…… 冷傲风最终还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去外面喊了一个人进来,“云开,给她看看那些伤口。” “没问题!”那个白衣男人很自信的扬一扬眉,模样看起来要多帅有多帅。 裴夜雪没想到家里还有别人,她下意识的一惊,虽然这个人她见过,在无忧园,他给冷傲风处理过伤口。可是,她并不想见到别人,那种恐惧的意识再次向她袭来,对着他频频的摇头,“你不要过来……”她抓着被褥往床头挪去。 “夜雪,你怎么了?不认得他了吗?他是夏云开,你见过的。”冷傲风抓住她,不让她再后退。 “不,我不认识,你让他出去,让他出去……”裴夜雪现在害怕男人,除了冷傲风,她不敢见到任何人。只能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一直摇头,“你让他出去,让他出去……” “好,好,你先别激动。”冷傲风安抚好她,转头看向夏云开。 没人知道他和夏云开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感情联系,不过夏云开似乎很懂他,只要他一个眼神,他立刻明白了,不再上前。“我看她的情况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康复,幸好我带来的一些药都是现成的,每一种上面我都注释了用法,你自己看着帮她处理一下吧!还有这个医药箱,里面都是一些常用的医用工具,我也给你们留这里,或许会用到。”夏云开一边交代着,一边放下东西,临走时,又给冷傲风做了一个“有事再给我打电话”的手势。 终于,屋子里又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裴夜雪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 “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嗯?”冷傲风好笑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从来没想过,那个那么坚强,那么独立的女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以前,他想着办法要她屈服,要拔光她的刺,要她哭着求他,但等到她终于对着他流下了眼泪,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想要这样。 “我要睡觉了。”她低声的说。 “可以!不过得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178强迫她喝催情药 他从药箱里拿出消毒水,伤的不严重的几乎都在胸上,大腿上,他先从伤的轻的开始。 “我自己来吧!”她还是不能坦然的面对他的触碰。 “你自己手上都是伤,怎么擦药?”他淡淡的睨她一眼,淡淡命令:“躺好,很快就好!” 反正夏云开已经走了,这屋子里没人,他干脆把她的睡衣也脱光了,让她赤/裸裸的躺在大床上,一整套的香槟色床上用品映衬着她雪白雪白的肌/肤,显得那样协调,那样美! 他先从胸部着手,消过毒的棉球沾着药水望她的伤口涂抹,手指有意无意的总是碰到她凸起的乳/尖,她顿时一颤,脸蛋绯红。 “别乱动!”他倒像没事的人一样,弄完了上面,去弄下面。 “冷傲风,我自己可以……”浑身一丝/不挂的,他一直那样看着,她怎么好意思? “你可以先闭上眼睛。” “……” “把腿打开一些。”夹的那么紧,他怎么上药? “别看了好不好?”她真的没有勇气。 他干脆自己给她分开了一些,她一直在颤抖,不停的颤抖,好几次在他涂抹药水的时候,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夹住他的手。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做某种暗示!” “我哪有……” “没有就把腿打开!” “……” “快点,别磨蹭!漫漫长夜的,我可不想只做这点事!” 他这意思是,还要做别的? 好不容易折腾的终于把药抹好了,手腕脚腕上的伤也给包扎好了,他洗了洗手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睡吧!”就算他想要做什么,也不会选择在今晚。 “我想回我自己的房间睡。” “不行,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只能在我的被窝里睡。”他拿起被子给她蒙在身上。 平常她是没有蒙头睡觉的习惯的,但是今晚,她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的。 冷傲风看了她一眼,却也只是仅仅的一眼,等到她睡着了,传来了轻浅的呼吸,他才伸手将她头顶上的被子拉下来一点,否则这样闷着自己,很容易在噩梦中窒息。 然后他去拿来了一些工作上的资料,在昏暗的台灯下看着。 他是没打算睡的,而裴夜雪睡得也很不安稳,没多久就开始说梦话。 他把台灯的灯光调亮了一下,发现她额头上一直有汗珠渗出来,不停的摇头,嘴里不停的喊着“不要”,之后声音越来越大,手臂胡乱挥舞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走,都走,不要碰我,救我,救我,冷傲风……” 冷傲风抓住她的手臂,喊着:“醒过来,裴夜雪,你在做梦,是梦,醒醒……” “不要,不要碰我,”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反抗的更激烈了,拼命的想要挣脱,无论冷傲风怎样喊她,怎样摇晃她,她都深深陷入噩梦的沼泽中,“放开我,放开我,坏人,冷傲风,,,” “夜雪!”他强硬的把她揽进怀里。 此刻的她是激烈的,是疯狂的,是混乱的,是昏睡着的,却又仿佛是清醒着的,冷傲风怕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把自己的一只手伸到了她嘴边,她张口咬住。 他则用另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 裴夜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了,不再反抗了,只是,牙齿还紧紧的咬着他的手。她是神志不清的,不知道自己咬的有多重,一股浓浓的甜腥味冲进她口中,混合着那股专属于他的特有气息,她竟然醒了过来。 “对不起……”她看到了自己面前那只被她咬伤的手。 “……”他没说话。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点都不像被她吵醒的样子,再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一定到现在都还没睡吧! “冷傲风……”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打断她的话,“你喊救命的时候叫我的名字,骂坏人的时候也喊我的名字,你到底是想我欺负你呢?还是想我救你?” “有吗?”她在梦话中喊了他的名字吗? “别给我转移话题,说!”他半命令着,托起她的脸,两双清澈的眼眸在近如咫尺的空气中交汇。 她不安的眨了眨眼,在这个情场浪子的面前,她是那么的懵懂,那么的青涩,以至于不敢再看他。但,他的手缓缓绕到了她的脖子上,轻轻柔柔的抚/摸,酥酥痒痒的感觉,令她不得不抬起头迎视着他。 “你,别这样好么?”她几乎有些哀求。 “我怎样?”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变得有些黯淡了。许久之后,她才低低的传来一句:“我觉得自己很脏……” 对于他,她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感觉,更搞不懂,这个让她恨透了,讨厌透了的男人,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了她…… “笨丫头!”他低低的骂了一声,拍拍她的脑袋瓜,然后密密绵绵的收紧了手臂间的力道,“睡吧,我抱着你,你不会再做噩梦了。” “冷傲风……” 她有些哽咽了,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低低柔柔的嗓音含着一丝暗哑,含糊不清的呢喃:“你身上为什么没有难闻的烟酒味?”他也抽烟喝酒的不是吗? “……”他简直哭笑不得。 “你不是出国了吗?为什么没有走?” “……”他再次无语。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 “为什么今天救我的人,会是你?”她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却惟独没有想到他。 “……” 这丫头,问题怎么这么多? 前面的,他都没有回答,因为全是他说不出的答案。到了这一个,他按耐不住了,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死死的瞪着她:“不是我你希望是谁?乔木吗?” “这关他什么事?”她早就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了。早在很多很多年前,他们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她就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了。她有那个男朋友相当于没有,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不在身边,她逼着自己学会了独立,她怎么可能还对他有任何期待? “既然不是他,那好,”他的嘴唇蓦地捉住了她的,一面吻,一面说:“反正你也睡不着了,我们来做点事吧,帮你忘记那一切!” “冷傲风……”她下意识的想要抗议,身子扭动了一下。 他本来只是吓唬她的,但她这样“点火”,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做不来君子那一套,双手不受控制的就伸进了她的睡衣里面,抚/摸那具细腻柔润的身体。 “不要……嗯……”抗议不成,变成了呻/吟。 一样是用强的,为什么他的触碰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为什么她就能忍受他? 她说不清这种复杂的感情,只觉得自己很犯贱,怎么都抵挡不住他的攻势…… “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嗯?”他的唇压住了她的,没有深入,只用舌尖轻轻舐舔。那种柔软的触觉令人疯狂,他逐渐喜欢上了这样与她说话的方式。 裴夜雪却羞涩的不能自已,不敢说话,怕一张口他的舌就会攻进来。但转念又一想,也许,他真能能帮她“洗”去那羞耻的记忆呢? 反正,这辈子她都失去爱的权利了; 反正,冷傲风再怎样情意绵绵,她也只是他的一个赌注而已,他们之间没有“爱”。 认命吧! 心,已经不会动了! 她慢慢的阖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连声音都在颤抖:“冷傲风,如果你真的不嫌我脏,你就要了吧!”反正,如今的裴夜雪,也只剩一身贱骨头了,她还有什么可矜持的? 冷傲风没说话,深深的凝望那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庞,有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他竟然离开了她的唇,吻上那滴晶莹的泪珠,含合着情人间的亲昵在她耳边呢喃:“忘了那些你不想想起的东西,也忘了那些不该记起的人,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很美,美的让我为你疯狂!” 真的,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流连花丛,却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的留恋过一个女人的身体,而身边的那些女人,也没有一个能在他身边停留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只有她,他身下的这个女人,依旧如处/子一般生嫩。也就只有她,这么生嫩的回应,就轻而易举的挑起了他狂热的欲/望。 裴夜雪不由自主的呻/吟,竟然伸出双臂,搭在他的肩颈间。他一点一滴的吻着她的耳朵,她的面颊,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后覆上她的唇。所有的绵绵情意在唇齿交汇的瞬间燃烧起来。 她笨拙的回应,他火辣的痴缠,让这个吻燃起所有的欲/望与激/情。 同时他双手也不再闲着,摸到她胸前去解她的睡衣。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将他们两人身上碍事的衣物全都剥的干干净净,直到密密纠缠,再不留一丝缝隙,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并且放过了她可怜的唇瓣。 “放轻松!”他有时候会直接进/入/她/的/身/体,有时候又喜欢做足了前戏,就如此刻,他依旧记得安抚她的情绪。 “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做/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专心的想我,感受我……” 180强迫她喝催情药 一波又一波的热浪不断向两人袭来,让他们都不能思考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被动的本能的去迎合他。随着他一回一回的律/动,那一阵刺激的快/感的同样在她体内奔腾起来,她压抑不住口中难耐的呻/吟,柔软纤细的娇躯随着他狂乱的摆动起来。 “啊……啊……” 他狠狠的撞击她的身子,每一下都挺到了她的最深处。这样的激/情这样的热烈,让他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低吼一声,引领着她一起进入最高/潮…… 最后,连他都不记得,他到底多少次冲刺,在这个夜晚,这个什么都没打算做的夜晚,他竟然这么疯狂的要了她。 是从未有过的激/情! 也是裴夜雪从未有过的体验! 许久许久之后,她眼眶微红了。 “有句话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还真是一点不假,你这眼泪怎么跟水龙头一样,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啊?”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她却翻了个身,一语不发的背对着他,香肩微微耸动着,使得本来就玲珑有致的曲线更加迷人了。冷傲风又缠上去,手不由控制的抚上薄薄的香肩,抚/摸着她的长发:“有什么好羞耻的?任何人受到这样的挑/逗都会兴奋,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眼泪却留的更凶了,不想给他看,她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深深的。 冷傲风抚/摸着她光洁美丽的背,一记灼灼燃烧的吻落在她肩上,她颤了一下,依然没有抬起头来。 “我觉得我们洗的还不够干净彻底,我们继续吧?!”他嘻嘻笑着,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在她耳边道。 他还不累吗? “嗯?要不要?”他又问。 “不要……” 她闷在枕头里,声音含糊不清的,他干脆装作没听到,继续亲她,“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我们继续吧!” “冷傲风!”裴夜雪被他气得牙痒痒。 “终于舍得从那里面出来了?”他用眼神瞥了眼那枕头,手却穿到她胸前,又是一阵抚/摸,“不过,你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一定要!” 他硬是将她翻了过去,搂住纤腰分开她的腿。她意识到他的企图,正要大力挣扎,却被他用力插/入,她顿时浑身酥软。 这是什么姿势啊?他不愧是花间浪子,变换着各种姿势折腾的她,直到她的每一寸柔软都经过他的唇,他依旧是不肯放过她,更快更用力的在她体内冲刺。 “不,不要了……我承受不了了……”真的要受不了了,好不容易被逼回的眼泪又快要流出来了。 但他根本停不下来,更猛烈的冲击,她不受控制的叫喊:“啊……” 直到习惯了他的速度和力道,渐渐的,阵阵快/感朝她袭来。 “有没有觉得更舒服了?”他啃咬着她的耳朵,伴随着低低的笑声。 “恶魔……” “是恶魔也是你老公。”他舐舔着她的,“很奇怪,很多女人这时候都会叫着舒服,都巴不得我再快点,巴不得舒服的死去,你怎么正好相反?” “我还不想死……啊……” 她身上不断的渗出汗粒,顺着玉/腿流了下来,水润的大腿内侧早已一片晶莹,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从现在起,你要习惯我的各种姿势!”他把她放倒在床上,也放开紧握的纤纤细腰,仿佛知道她已经彻底容纳了他,他不再压抑,彻底而疯狂的在她体内放纵起来。而她,将头埋入枕中,发出细微凌乱的呻/吟……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逃过他的魔掌。 他一直要,一直要,要到她精疲力尽,她不知道那到底是多少次,直到再也没有力气去动一下了。 “终于把你累坏了吗?”他恶劣的笑,恶劣的啃噬着她的肩,将他们的汗珠融为一体。 “坏人……”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的手臂圈在她腰间,她更无力挣脱。 “疼吗?”他一边问着,一只手抚上她蜷曲的大腿。 虽然她早已不是第一次,但她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他比她更熟悉这副娇躯。 “不疼,你别碰了。”她想将他的手拿出来。 “我给你揉揉不好吗?”他坏坏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我说不疼就是不疼。”她硬是将他的手从她紧闭的大腿间拿了出来。 “既然不疼,那看来是我功夫不到家,下次还得再快些,再用力些才行。”他故意说道。 “冷傲风,你……” “你怎样?” “我……” 他把耳朵凑到她唇边,才听到她羞愧的吐出两个字:“我疼。” 他低低的笑开了。 此时,夜已经走到了尽头,漂亮宽敞的落地窗前,是一望无际的墨蓝色。从那遥远的的天边开始,墨蓝色云霞里矗起一道细细的抛物线,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如同沸腾的溶液一下抛溅上去,像一支火箭一样一直向上冲…… 天,渐渐亮了! 他要她要了整整一夜! “对了,傲霜呢?她怎样了?”她问。 “你现在才想到她啊?” “她好吗?”昨天晚上,她和傲霜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晕了,唐佳是因为傲霜害她被强暴才报复她们的,她把傲霜弄到哪里去了呢? “放心吧,冷傲霜命硬的很,没事!”他说。 要不是昨天一场大雪,延误了晚上的飞机,也许此刻他人已经在美国了。 也许,他太小看唐佳这个女人了!自从酒店那事之后他就一直派人跟踪着她,就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她竟然察觉到了有人跟踪,在夜场摆脱了他的眼线,悄悄策划设计着一切。而眼线却回禀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要不是在机场的时候,心头那股浓浓的不安一直压迫着他,在班机落地的那一刻,他毅然转身回来,在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晕倒在雪地里的冷傲霜,他也许真的来不及救回她们两个…… 真想不到,他这一生当中最不受控制的两件事,不在他预料之内的两件事,竟全都跟她有关。 裴夜雪望着窗外渐渐明媚的阳光,她也无法想象,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甚至,几乎改变了她的命运! “是不是睡不着了?”那红彤彤的晨曦透过敞亮的落地窗直射进来,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一身冰肌玉骨更是晶莹剔透。他看得入了迷。 她不能躲避他这样强烈专注的直视,脸像熟透了一样红的不可思议,那黑色的秀发如丝缎一般散落在她起伏跳动的胸前。 “走吧,我们去洗澡!”他抱起她往浴室里走去。 “谁要跟你我们啊?”她稍稍恢复了些体力,小声的嘀咕着。 “你不跟我我们跟谁我们?难不成你刚刚只是在利用我?”她的那点小小心思,都被他看的透透的。 裴夜雪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脸憋得红红的,最后只得埋进了他胸膛中。 算了,她利用他,他也利用他,利用来利用去的,都不知道鹿死谁手了。如果不是唐佳告诉她冷傲风和沈岩之间的赌注,也许她真的会在他的温柔中沉沦。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她只要好好守着自己的心,不要迷失了…… “笨丫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敲敲她的脑袋,进了浴室把她放下来。 这次洗澡不同于之前,那时他是不含任何情欲的,纯粹是洗澡;但这次不同了,他为了不让她的伤口被水湿到,也以她手受伤为由,不让她亲自动,自己拿着毛巾给她擦拭身子。 当然,他没那么体贴,说是擦拭,却还在不停的揉着人家的身子。 裴夜雪被他揉的脸红心跳,不敢去看他。 现在没开淋浴,又离得这么近,他们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更能听到自己的心脏一直在砰砰的跳动。 “有没有发现,你爱上我了?!”他突然更靠近一些,把她的身体贴在了他身上。 “谁会爱上你啊?”她低着头。 “那你在看哪里?”他继续逗她。 可不是吗,抬头是他滚烫灼人的眼眸,低头是他雄纠纠气昂昂的身躯,她真是怎么都为难了。 “还是,你想帮我洗?” “冷傲风!” “你手上有伤嘛,我知道,不过到好也要不了几天,到时候你可得‘亲手’帮我洗了!”他可以加重了亲手两个字,没办法,这女人太嫩了,太涩了,他一定要好好的调教她不可。 “冷傲风,你不要得寸进尺哦!”只说她利用她,一直在享受的不是他么? “我就得寸进尺,你能怎样?”他可恶的笑道。洗完了,他还理直气壮的:“我帮你洗好了,你是不是也得帮我洗?” “我又没叫你帮我洗……”她小声的嘀咕,是他不由分说把她抱进来的,更何况,那,她看都不敢看,更别说去触碰了。 他倒好,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就往他身上去,然后顺势搂住她的腰,“快点,别磨蹭。” 就当是利用之后的报答吧! 她拿起浴花,在上面打出了泡沫。 “我要你用手帮我洗,你拿浴花做什么?” 裴夜雪才不理他,“就算我利用你好了,自始至终被折磨的人可只有我一个,你不要以为自己多么吃亏一样!”她转身往外走。 他也不拦着,唇边还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这是在他的房里,她能怎样? 181强迫她喝催情药 裴夜雪找不到自己的衣服,通常在他做过之后,她会回自己的房间,但是现在,不知道他怎地把房间的门给锁住了,她打不开。更过分的是,她找不到一件自己可以穿的衣服,连之前穿的那套睡衣甚至一个浴巾都没有,只翻出来两套崭新的床上用品。 这家伙,虽然她从来都管不了他,也不会去管他吧,但他就准备好随时乱来了吗?看看床上那些污秽,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没多想,就随便拿起一套给他把床罩床单都给换了换。 当冷傲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清晨的曙光从窗外射了进来,他们的窗户对面没有楼房,一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蓝天,所以不拉窗帘也不必担心什么。她也没注意到他的出现,专心的铺着床单,晨曦在她玲珑剔透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晶莹,白皙的香肩上散披着湿淋淋的黑发,把她全身的肌/肤衬得雪白雪白,他从不曾知道,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曲线还能这么优美动人,如果他不是孩子的爹,也许他会怀疑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他悄悄走过去,趁她不防备的时候从身后轻轻搂住,“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跟我分房睡,而且,任何时候在我的房间都不许穿衣服。” “你变态啊?!” “一定要!你没有反对的权利!” “那你行使的又是民国那条律法?” “是冷傲风的规定,没有立法,但你必须执法!” “那在我执法之前,你是不是先告诉我,反锁门,把衣服藏起来,是不是都是你的阴谋?” “是!”他既然做了,就大大方方的承认,“而且我的阴谋还不止呢,包括绵绵,包括戒指,包括唐佳,一切都是我的阴谋,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还从来没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样下过功夫。 “为什么?” “因为我爱看你一丝/不挂的在我怀里。”他说着又笑了起来,邪邪恶恶的,并且放开了她的身,把她正面扭转到自己面前,肆意的欣赏着那凹/凸有致光洁如玉的娇躯。 裴夜雪在他这样炽热的注视下,更加无地自容了,只能用双臂尽量的环抱着自己,“拜托你,能不能别再玩了,一个晚上,一个早上,你还没够吗?” “没够!” “那也不行了!”她以为他真的还有精力再来,吓得后退了两步,警戒的盯着他:“你可是堂堂冷氏集团总裁,你赶紧上班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去上班,你在家里睡觉?”他好笑的勾起唇角,这女人还真敢说。 “你办公室里不是有休息室吗?你累了可以去那里休息,随便打个电话就有美女作陪,岂不是更舒服?”反正这就是人家风少的一贯作风, “貌似听起来不错,不过风少不搞办公室恋情,这是一定的。”他走到窗边去把遮阳的窗帘拉上,白天瞬间变黑夜。然后走回她身边,牢牢挽着她的腰,“如果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来吧,我们要睡一起睡!” 裴夜雪是真的累了,累极了,躺倒在床上就立刻睡着了。 当然,他们也都不知道,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对裴夜雪,更是接二连三的打击…… ——————————————七夜囚情—————————————— “妈,妈,出事了!”冷傲霜挥舞着一份报纸奔进客厅。 她的状况恢复的很快,不像裴夜雪一样身心俱伤,她只是被人扔在雪地里,后来就被冷傲风捡回了家。她只好好的睡了个觉,洗了个热水澡,又生龙活虎了。 冷母正在陪着孙子玩,听到女儿的叫声,她走进客厅,“别大声嚷嚷,出什么事了?” “你看——”冷傲霜摊开手里的报纸给她看。 那上面最显眼的头条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一女六男激/情夜 冷家颜面何处安 下面还附着一张照片,是裴夜雪衣衫不整的被六个男人扑在地上的模样。 “老天,怎么会这样?”冷母险些晕倒。 “一定是唐佳那个女人干的。”冷傲霜恨恨的说。 “可不敢让夜雪看到啊,不然她得再受多大的打击。” “那该怎么办?老爸前几天出国了还没回来,大哥今天去了美国叙谈昨天没谈成的案子,二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要怎么做?”冷傲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外面怕是都在议论纷纷了,但是他们冷家的三个男人都不见踪影。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听夜雪的话,不要撤了唐佳身边的人就好了,NNDTNND,老娘剁了她去!”冷傲霜也不管是不是当着母亲的面了,对唐佳恨的咬牙切齿,不弄死她,她真的不甘心啊。 “你给我站住!”冷母把她拉回来,“你看看你已经惹了多少事了,夜雪走到这一步都是唐佳害的吗?你如果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夜雪会这么惨吗?” “但是我不能容忍那个女人……” “你能容忍谁?当初如果不是你容不下一点点事,一意孤行的去找唐佳的麻烦,会有今日的悲剧吗?你给我好好的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冷母严厉的瞪了女儿一眼。 她们根本无计可施,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出面的只有冷傲风,她们除了一遍遍拨打冷傲风的电话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而冷傲风和裴夜雪,这一觉睡了足足有六个小时。 冷傲风先醒来,习惯性的往床头去看,竟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他才想起来今天早上睡觉的时候调了静音了,正要去接,发现夜雪也醒了。 他只好先挂断了电话,转向她,“醒了?” “嗯!” “我又饿了!”他扑过来,作势要去吃她。 裴夜雪现在是怕死了他无穷无尽的欲/望,身子急忙闪了闪,“我去做饭。” 她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但是从床上坐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衣服穿,“你到底把我的衣服都放到哪里去了?” “反正家里不会有别人来,你就这样去吧。”多养眼。 “你怎么不去死?”她恼怒的瞪着他。 “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当真?”他用眼神指指自己房间里的衣橱,“里面有我的衬衣,你随便拿件穿吧!” 他的衬衣穿在她身上宽宽大大的,足够遮住臀部了,但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再加上昨晚一整夜的欢爱,他那一双直勾勾的灼热眼神仿佛将她整个人看穿一样,她哪里有直视的勇气,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的视线。 好一会儿,他才接起电话来,是沈岩打来的: “你终于接电话了,不用说,今天早上的报纸你肯定还没看是吧?”沈岩不等他说话就首先开炮。 “出什么事了?” “……”沈岩把情况简单的跟他说了下。 “你没有封锁媒体消息吗?”冷傲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眉头微皱了一下。 “我一个小小的律师,只能暂时性稳住状况,要封锁媒体消息,还得靠你冷总啊!”沈岩叹口气。“阿风,你和阿尘谁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啊,竟然让唐佳逃掉了,而且还把碟片寄到了媒体公司。” 真没想到唐佳那个人居然如此疯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换做别的女人,大概昨晚上从那里逃出来,她就该亡命天涯了。 “行了,这事交给我吧!”冷傲风说。 “你打算怎么办?我准备了律师函,那六个男人我会送进监狱,不过唐佳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想废了她,冤冤相报没有尽头,不过,我也不会放过她。沈岩,你帮我个忙,联系一下保全公司,调两个信得过的人,在我想好怎么处理唐佳之前,先把夜宇保护起来!” “OK!” 之后冷傲风又拨了几个电话,封锁了媒体消息,并且尽量的把放出去的报刊收回来,能收多少是多少,少一个人知道,夜雪就少一分伤害。 只不过,要彻底的清除那些痕迹,怕是不可能了。 冷傲风微微一叹,换好了衣服朝厨房走去。 夜雪穿着他的衬衣在厨房里忙碌,虽然那宽大的衬衣遮住了她的臀,却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来,很容易令人遐想翩翩。 他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手自然而然的伸进了她的衬衣里面,“都说女人穿着男人衬衣的时候是最性感的,这条真理在你身上验证了!” 他只要来到她面前,就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够了吧?”裴夜雪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 “不够!你的身体成功的拴住了我的欲/望,你应该感到骄傲!”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她的耳垂,手掌在她胸前蹂躏,感觉到那小巧的凸起在他掌心慢慢变硬,他用手指用力的一捏,再一扯。 “不要,嗯……”她禁不住呻/吟,手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真的不要吗?”他又将她的耳垂含进嘴里,吮/弄着,说:“真可惜,我还是喜欢用嘴欺负你的小白兔。” “冷傲风……”这男人太坏了,不止用上了嘴和手,还用话来欺负她。 昨天晚上整整一夜,他还没要够吗? 182强迫她喝催情药 他不时的用掌心摩擦着那可怜的蓓/蕾,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小东西,怎么弄得她浑身酥痒难耐呢?他真是可恶极了,还解下两颗衬衣扣,让那白白嫩嫩的小白兔一下子跳了出来,不停的在他掌心晃动,她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 最后,上面弄完了,他又把手伸向了下面,“以后在家的时候就这样,内/衣内/裤都不要穿,我摸起来的时候多方便。” “你就只想着你自己方便……” “那你想怎样?” “我想若谷!” “你想让我去把他接回来?” “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夜雪,你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呢?”他一面亲着她,一面柔声低问。 裴夜雪却不说话了,低下头,炒着锅里的菜,就连有油溅到了她白皙的手背上,她也没有察觉。心里模糊的想着,昨天晚上唐佳将那一切都录下来,后果没有得到她的满意,她一定会把那件事散布出去的。 如果想的没错,今天已经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裴夜雪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出去面对那一切,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冷傲风昨天晚上那样对她,现在还在亲密的搂着她,可是要他去帮忙把儿子接回来而已,他却不愿意…… 怪不得别人常说,男人在床上时的甜言蜜语只存在于床上,下了床,就什么都不是了。 算了,不要对他心存希望了,天黑以后她自己去吧! 冷傲风感觉得到她冷却的身体和气息,也看到了她手背上被油渍烫出的红红的一小片,他想拿过来看看,被她闪开了。 “饭做好了,你自己吃吧!”她没有生气,把饭菜盛出来,给他端上餐桌。 “你不吃吗?”他都饿了,她能不饿? “我没胃口,你吃吧!”她淡淡的留下一句话,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都没有再出来。 弄得冷傲风也没了胃口,随便的扒了两口。 不是不给她接儿子,实在是现在的情况,儿子在冷家还好,最起码那里有母亲带着,有佣人看着,也有很全面的安全系统。他自己的公寓什么都没有,之前是图个清静不搞的那么麻烦,谁知道后来进来了一个老婆和一个儿子。 不过,说是说,从家里出来以后,他还是去了爸妈那里一趟。 冷正在家里发脾气,不停的骂着唐佳,冷母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见到他回来,她们同时迎了上去: “阿风,怎么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二哥,你在搞什么?夜雪怎么样了?” “你要你不惹麻烦,她就好的很!” “什么嘛,说的我好像是惹祸精一样!” “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是唐佳好不好?那女人简直恶毒死了,竟然把我们打晕了,把我扔到雪地里,把夜雪带走,她简直不是人,我恨不得挑断她的手脚筋,把她扔到马桶里,看她还怎么出来害人,TNND……”傲霜提到唐佳就骂个不停。 “你以为你是吕雉啊?” “我要是吕雉就不仅仅是这样了,NND!”傲霜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又看到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二哥,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准备为夜雪讨回一个公道?” “我为什么要替她讨回公道?” “你怎么这样?”冷傲霜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冷血,“算了,求你还不如求自己。”她转身往外面跑去。 “你去干什么?”冷母在后面喊她。 “约会去!” 她头也不回的跑了。 冷母很是奇怪,她昨晚上不是和乔木闹了一顿吗?怎么现在要约会去? “阿风,我担心那丫头又弄出什么事来,你要不跟去看看?”冷母忧心忡忡的说。现在的冷家,经不起任何事了。 “大小姐一个,随她去。” 冷傲风懒得理她,走到两个正在玩儿的小家伙面前,小女孩见了他就兴奋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腿:“风叔叔风叔叔,绵绵想你了……” “那你想爸爸妈妈吗?”他将她抱了起来。 “想!” “那让爸爸来接你好不好?” “好!” “不好!”冷家的小色/魔也跑过来,拽住他老爸的裤子,“绵绵陪我,她不回家。” 冷傲风干脆连他也抱起来,一只手抱一个,问儿子:“几天了,你还没玩腻吗?你妈妈可是想你了!” “不要绵绵回家……不回家……”他还没玩够呢。 “但是人家绵绵想家了啊!” “绵绵不走……”小色/魔拉着人家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委屈个什么劲啊?打针的时候都不哭,没了女人就哭?” 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小色/魔。 冷傲风知道跟他沟通不了,转向绵绵:“绵绵,你跟叔叔说,你是要跟爸爸走还是跟这小色/魔玩儿啊?” “爸爸……回家……”小女孩能说的语言有限,不过她知道冷傲风在问什么。 这下,小家伙也没的说了。 等到绵绵的爸爸来了以后,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人家把女儿带走了。 “行了,过几天再找个小美女给你玩。”冷傲风拍拍儿子脑袋,他这才高兴起来。 “阿风,你这是要带若谷回去?”冷母忧心的问。 “是,妈,你找个能照顾的了他的跟我回去。” “夜雪怎样了,她能照顾得了若谷吗?” “所以才要你找个人跟我回去啊!”也省得那女人再摆脸色给他看了。 “可是,夜雪不是照顾不了若谷吗,那还不如就让若谷在这里……” 老人家心疼孙子都是可以理解的,冷傲风也不跟她多辩什么,看到一个女佣就喊:“小红,你跟我回去,照顾若谷。” “好的二少爷。”小红很高兴。 在冷家,帮佣的女孩子里几乎没人不喜欢冷傲风的。 冷母知道自己再坚持也没用,索性也不说了,担心孙子是担心孙子,不过也担心儿媳,她现在心情也不好,其实让若谷回去,能陪陪她也好。 不过,见儿子带着孙子和小红就要走,她急忙又上去拉住他,“你怎么跟你大哥一样,回来什么都不说?你好歹跟我说说夜雪的情况啊,她有没有……” “没有。”阿风打断了冷母的胡乱猜测,“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别胡思乱想的,见到了夜雪也什么都不要提,不要让她想起那天的事。” “我知道了,你忙完了也赶紧去裴家看看,这会儿估计都闹翻天了。” ———————————————七夜囚情——————————————— 裴家的确已经闹翻天了。 一女六男激/情夜 冷家颜面何处安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裴母拿着报纸,念着上面大红色的标题,她几乎晕厥。 “也不知道夜雪现在怎样了,发生那样的事,现在又出了这样的新闻,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了。”裴昊天比较担心女儿的状况。 “那你赶紧给她打电话啊,要不,我现在就去她家看看。”裴母担心女儿都过头了,说走就往外走去。 “你别说走就走啊,现在外面肯定围了很多记者,你一开门,自己出不去不说,反把记者招进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女儿怎么办?”裴母都快疯了。 “你先冷静一下,如果夜雪真的出了什么事,昨晚上我们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听到。本来阿风昨天要去美国的,他没去成,今天凌晨他大哥就去了,所以我想后果应该还不太严重,否则傲尘怎么可能放心的去美国?”裴昊天给她分析状况。 “那夜雪和冷傲风的电话为什么都打不通?”裴母拨了这个的拨那个的,但是谁的都打不通。 “我先往冷家打个电话看看什么情况。” “天哪,我女儿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她不可能会得罪人的,她对朋友都很仗义,怎么会这样的,我可怜的夜雪……”裴母跌坐在地上,拿着报纸不住的哭。 裴夜宇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站在门口听他们说了好一会儿了,他基本上已经听明白了,现在爸爸妈妈一个在打电话,一个在哭,他不敢靠近,趁他们不注意,他转身跑了出去。 怕门口有记者,不敢开门,他直接翻围墙出去了,到大街上先买了一份报纸。 在家里只是听爸妈说,不知道真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现在亲眼看到那张硕大的照片,他才终于明白…… 唐佳! 一定是唐佳做的! 他几乎想都没想,脑子里就窜出这个名字来,拿起手机就给她拨号码,她很快接通了。 “你在哪里?”他问。 “家!” “能见我一面吗?”他不抱希望的问。 “可以!” “那就海边广场吧!” 他还以为这时候很多人都在找她,最起码冷家的三兄妹应该在找她,没想到她竟然还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她就什么都不怕的吗?还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等着人来抓她? 一个女人的心思怎么可能这么深? 他姐姐也很深,可是他姐姐从来没有害人之心啊! 是自己太笨了吗? 裴夜宇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样可怕的女人。真后悔当初竟然还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伤了姐姐的心。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坐在海边广场的空地上,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黑下来,她还没来。 她不会放他鸽子吧? 但不论如何,他一定要见一见她,一定要问一问她,这事是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伤害他无辜的姐姐?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直接打了一辆车去她家…… 183强迫她喝催情药 她家里的灯是熄着的。 他知道,她怕黑。 自从某一天开始,她就开始害怕黑夜了,哪怕是睡觉,她也要开着灯。 “算了,去红妆吧!”他连出租车都没下,直奔红妆夜总会。 没想到,刚下出租车,还没想到要不要进去夜总会,就发现有一个刺眼的颜色身影正和一个男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虽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她。 这一刻,他心都凉了! 她怎么还有心情和这些男人在这里胡搞吗? 他走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他一反常态的冷静。 “夜宇,救我啊!”她一看到他,就立刻躲到了他身后,并且看着那个跟她拉扯的男人,“你看清楚了,这个是我男朋友,我不可能接受你的。” “你不接受我,为什么你从来不拒绝和我上/床?”那人显然喝多了。 “你别胡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和你上/床了?”反正那人喝多了,唐佳在裴夜宇面前死不承认。 “什么时候?你不记得了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你胸前有一颗迷人的红痣,还有你的大腿内侧……” “够了!”唐佳阻止他再说下去。 “怎么,轰动真个红妆夜总会的浪女也会害羞吗?少装了,谁不知道只要是个男人都能上你啊?” “既然如此,她难道要和每一个上过床的男人都结一次婚吗?”一直没说话的裴夜宇突然开口了,语不惊人死不休。 连他自己说出口之后都呆住了! 唐佳也愣住了,那个男人更是。 最后,他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干嘛迷恋一个妓/女……” 他骂骂咧咧的走了。 干嘛流浪一个妓/女? 这话,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心境啊? 裴夜宇自嘲的笑了笑。 “裴夜宇,你找我做什么?”人一走,唐佳立刻恢复了她的高傲。 在男人面前,她是浪女,到了他宁愿面前,她就变成高贵的公主了吗? 裴夜宇已经不想和她说那么多,拿着那份报纸举到她面前:“这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样?” 如此云淡风轻的四个字! 裴夜宇在瞬间就怒了,扬手就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恨意浓浓的紧盯着她:“我姐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是又怎样?你不是女人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她害到那种地步,为什么还要让报纸登出来?” 他气的浑身发抖! 唐佳却是冷笑着,用手拍拍他的脸。 他一下子给闪开了。 “怎么,嫌我脏啊?”她嘲弄的掀掀嘴角,“我还以为你很迷恋我呢!” “我是曾经喜欢过你!”裴夜宇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越来越陌生,他已经逐渐感觉不到心痛了! “我怎么会这么傻?我怎么会以为只要我好好对你,就能让你忘记仇恨?虽然我承认,我还愿意和你在一起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你不要再去纠缠我姐夫,不再去介入我姐姐的婚姻……只要你肯好好的过生活,我会娶你,给你一个家……可是我错了,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你这样去伤害我姐姐,我没办法原谅你……” “你给我闭嘴!”唐佳愤愤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少在这里给我唱高调!” “那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这样做?我姐姐哪里得罪你了?” “你姐姐哪里得罪我了?你以为,你姐姐是什么好人吗?她为了要我和你分手,竟然把我推给冷傲风;而冷傲风为了得到她的心,竟然刻意和我接近,他们每个人都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你姐姐的小姑冷傲霜,为了让我远离冷傲风而让人强/暴我,我就罪有应得吗?我就活该被他们这样设计,这样玩弄,这样羞辱伤害吗?我也是个人,我也有血有肉有心,我也会痛!” “所以你就把这笔账算在我姐姐身上?” “是!” 唐佳毫无愧意,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要怪就怪你姐姐投错了胎吧,冷傲霜和冷傲风我是没办法对付他们,我只能把这一切算在你姐姐头上,给他们冷家一个难堪,给他们一个教训!” “你太狠了……”裴夜宇不敢置信的摇头,这女人太恐怖了。 “没办法,人不狠站不稳!”唐佳哈哈大笑起来。 她已经疯狂了,已经扭曲了! “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江齐不要你?为什么你爬上我二哥的床我二哥都不屑碰你,你唐佳还真是一个女人中的极品啊!”一个女声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一边说还一边为她鼓掌。 裴夜宇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青年,“你们要做什么?” “裴夜宇,你让开,今天我要替你姐姐讨回一个公道。”来人正是冷傲霜。 唐佳还来不及喊救命,那群混混已经蜂拥而上,在她头上罩了一个麻袋,紧接着就是一根根棍子落下来,打在她的身上。 “现在还嚣张吗?”冷傲霜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听着麻袋中传出的一阵阵救命的声音,她笑得欢快极了。 “冷傲霜,你这个烂人,啊——” “继续骂啊,继续啊!我是烂人,你唐佳小姐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 裴夜宇起初还站在一边漠不关心,为了他可怜的姐姐,他不能再维护这个恶毒的女人,但是听到她哀鸣的声音不断从麻袋里传来,他也心软了,看向冷傲霜:“你是谁啊?” “我是你姐夫的妹妹,冷傲霜!”冷傲霜自报家门。 “那傲霜姐,你能不能不要再打了?”打得太狠了,又会是一场报复。 “诶,你怎么当人弟弟的?”冷傲霜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可是在替你姐姐出气啊,你怎么能替这个女人求情?” “我不是替她求情,我是觉得这样做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裴夜宇一派纯真的说。 “但我可以出一口恶气啊!” “你现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是不是可以停下了?”怎么这些女人都是打啊杀啊的?难道就不能和平解决问题吗? 冷傲霜愣了愣,扬手示意他们停下,并且把麻袋拿下来,虽然还没解气,不过看到唐佳那副极其狼狈的样子,心里比较舒服点了:“这也就是你唐佳的命运了,与虎谋皮,也不掂量掂量你什么分量。” “对你?我用得着谋吗?回回都用下三滥的招数,我根本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唐佳在这个时刻,还不忘嘲讽她两句。 “那你的招数又高明多少呢?说,你为什么把我扔在雪地里,反而把夜雪给带走?”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不值得我大动干戈,我要你自生自灭,不过裴夜雪嘛,她运气一向比较好,我不能把她交给天,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只是最后,她还是输给了天。 “我看你是嫉妒吧?”冷傲霜从一个小青年手中拿过一根棍子,在唐佳面前挥舞着,漫不经心的说:“我看你是嫉妒我吧?因为我出身比你好,家境比你好,你是忌惮我们冷家的权势,所以才不敢那么对我吧?”说着,她拿着棍子狠狠挥下。 “啊——”唐佳痛的大叫,不知道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 “你还嫉妒夜雪,你觉得她哪里都不如你,可是她的运气却比你好,还能轻轻松松嫁入豪门,所以要毁掉她的,对不对?”说到这个,冷傲霜更来气,又一下重重的打在她背上。 “傲霜姐,你别打了!”裴夜宇都不忍心去看了。 唐佳已经疼的受不了了,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一样,可是,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对冷傲霜求饶。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欺负了我不要紧,但是欺负了我的姐妹,我就要你生不如死!现在是你自找的,你可怪不得我……”冷傲霜说一句就往她身上打一棍。 最后,她自己都打到没力气了,喘着气对那群小青年叫到:“刀子拿来,我要刮花这女人的脸,你们再去给我找一桶男人的尿来,这女人不是好那口吗?我让她喝个够,我看她还能不能更骚些。” “傲霜姐!”裴夜宇急的上去拉她,“你们这样报复来报复去的,要到什么时候啊?难道你非要弄得自己坐牢吗?我替我姐姐求求你行不行?” “小宇,你别发疯,闪远一点……你们,过来两个人,拉住他别让他乱动。”冷傲霜吩咐着。 她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拿着刀子就往唐佳脸上划去。 女人不怕别的,最怕的是被毁容,尤其还是唐佳这女人,珍视自己的容貌过头了,看到刀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脸灰白灰白的,颤抖着:“冷傲霜,杀了我,你可是要坐牢的!” “我怕什么?”楚灵冷冷的笑着,冰冷的刀刃在她脸上比划来比划去的,“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给他们一百万买你一条命,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爸再花一千万赎我一条罪,警察眼睛也不会眨一下,这就是现实社会!你认命吧!” 184冤冤相报何时了 想到她对夜雪所做的那些事,冷傲霜的手就软不下来,用力一划,一条长长的血痕立刻出现在了唐佳的脸上,她啊的一声大叫。 “我还要在你身上刺一百个洞……”冷傲霜拿着刀子就对着她扎下去。 “不要——”裴夜宇看的心惊肉跳,也不知道怎地就推开了那两个抓着他的小青年,快速的冲上前,一边喊着傲霜姐,一边想要阻挡她。 而冷傲霜,她今天是豁出去了,本来就没打算收手,一定要出口气的,哪怕把唐佳弄死,所以她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所以,当看到裴夜宇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无法收手了,一刀给刺了下去…… 鲜红的血从裴夜宇身上冒了出来,不断的冒出来。傲霜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这是夜雪最宝贝的弟弟啊,她给伤了吗? 她有好几分钟的时间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唐佳起初也是一愣,随即就大声的笑了起来,“真是报应啊,报应啊!” “你希望我死吗?”裴夜宇看着她笑,傻傻的问。 应该死心了,这个女人,对他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他苦苦的笑了一下,“傲霜姐欠了你的,我姐姐替她还了;如果我姐还欠了你什么,这一刀,我也替我姐还了,一切到此为止吧,你不要再恨了……”裴夜宇挣扎着说完,就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倒地,眼睛也闭上了。 裴夜宇…… 这一刻,冷傲霜是彻底懵了! 后面跑过来一个男人,是一个傲霜从来没见过的男人,抱起地上的裴夜宇,对她低吼:“三小姐,您还发什么愣啊?要出人命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您跟我一起去医院吧!” “哦,哦,”傲霜这才如当头一棒清醒过来,与他把裴夜宇一起送到了医院。 之后就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踪影,傲霜也不知道是谁。 她呆呆的坐在手术室外面,心里乱乱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夜雪要是知道裴夜宇身上这刀是她捅的,夜雪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她不敢给夜雪打电话,也不敢给夜宇家里打电话,更不敢给二哥打电话,急的心乱如麻,最后给喻晓打了电话。 喻晓和阿三正好在一起,急忙赶来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喻晓问。 “我也不知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去找唐佳算账,当时夜宇也在,我让人拉住他了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出来替唐佳挡那一刀,唐佳是害死他姐姐的仇人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冷傲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因为小宇善良,他比我们每一个人都善良。”喻晓叹了一口气。 阿三坐在一旁听着,糊里糊涂的,也插不上话。 “现在怎么办?我不敢给夜雪打电话啊……”傲霜哭着问喻晓。 “不想打也得打,这么大的事夜雪不可能不知道。” “可我不敢说……”她冷傲霜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裴夜雪。 “夜雪宠爱弟弟的程度你根本就不了解,犯下这样的大错谁也帮不了你,不过你可以先给裴叔裴姨打个电话,他们是最明理的父母,先把他们叫来比较好,只要夜宇没事,他们是不会怪你的。还有你大哥,你大哥临上飞机前给我打过电话,现在差不多该下机了,你给他发个信息,让他下了机直接来医院,他应该一下机就会开机的,夜雪最听他的话,有他和裴叔裴姨在,夜雪不会对你怎样的。”喻晓比较冷静,给她分析情况。 “我犯了这种事,我倒希望她把我怎样,我不至于这么难受……”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夜宇已经受伤了!”阿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阿三,你保持沉默吧。”喻晓说了她一句,又转向冷傲霜,“赶紧打电话吧,反正早晚都得打的。” 给裴家父母的电话还好说,之后又给冷傲尘打了个电话,他已经下机了,听说夜宇被傲霜捅伤了,他立刻往这里赶。 不过,到了裴夜雪这里的时候,冷傲霜拿着电话狠狠的颤起来,几个数字怎么也拨不出去,“我不敢打啊……” “胆小鬼,没出息,我给你打。”阿三最讨厌看到别人这扭扭捏捏磨磨唧唧的样子。拿出自己的手机就准备拨电话,却在这时,两个一男一女的身影走进她们的视线。 “不用打了,我们已经来了!”冷傲风说。 原来之前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傲风派到身边保护裴夜宇的,只不过当时谁都没想到裴夜宇会在那一瞬间的功夫冲了过去,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当时事一发生,他就给冷傲风打了电话。 现在他和裴夜雪一出现在医院里,立刻引来了旁人的指指点点。 不过现在,她没功夫去理会那些人,快步冲到三个姐妹面前:“你们谁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来的路上冷傲风一直不告诉她到底是什么事。 冷傲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拉着她哭着:“夜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他会冲出来,我只是想收拾唐佳,我……” “你又做了什么?还有,你说的‘他’是谁?”裴夜雪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冷静一点夜雪,傲霜不是故意的,小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在抢救。”喻晓说。 谁知,夜雪一听到弟弟的名字都懵了,好半天反应过来:“你们说的‘他’是指小宇?” “……是。”冷傲霜低着头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去找唐佳算账,然后这笔帐算到了小宇头上?”裴夜雪眼睛瞪得血红血红的,瞪着冷傲霜。 冷傲霜再度点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宇怎么样了?”夜雪抓着她的胳膊,摇晃着她,“你不要一直低着头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小宇到底怎样了?” “他,他被我刺了一刀,流了好多血,现在还在抢救……” “你!”裴夜雪气急了,一巴掌给她挥了过去。 “你打我吧夜雪,你骂我吧,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给你跪下了……”冷傲霜扑通一声给她跪在了地上。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管我的事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三番两次的给我惹麻烦,谁叫我认了你这个朋友,你对我做什么我也都认了,你为什么连我弟弟都不放过?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要我怎么对你?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我真后悔我认了你这个朋友……”最后一句话,她是使足了力气吼出来。 后来冷傲尘也到了,他和冷傲风谁也没有上前阻止她,连医生护士过来想叫她安静些,都被他们阻止了。现在的裴夜雪需要发泄,他们静静的让她发泄。 喻晓和阿三站在一边,她们谁都没见过裴夜雪发这么大的脾气,生这么大的气过。 再然后,裴家父母也来了,他们听说儿子受伤就什么都不顾的赶来了,见到夜雪,裴母立刻扑上来,“夜雪,你也来了?小宇怎么样?我听说他被刺了一刀,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裴夜雪心乱如麻,担心弟弟出事,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父母。 而裴母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瘫了。没想到,昨晚上才发生了女儿的事,他们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神来,今天又发生了儿子的事。 现在,他还生死未卜的躺在手术室里面,她都崩溃了,要不是裴昊天及时扶住她,她现在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昊天,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啊?”她突然哭了出来:“我们做了什么,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报应在我们儿女身上?” “别瞎说,医生会尽力抢救,小宇不会有事的。”裴昊天把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然后对裴夜雪招招手:“夜雪,来,跟爸爸过来。” 他把她带到一边,看着她消瘦苍白的面颊,“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她摇摇头。 “你呀,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开心起来呢?”他拨着女儿长长的头发,叹息。 “爸——”夜雪一阵心酸,扑进他怀里。 好久好久没有在爸爸怀里哭过了,她已经开心不起来了,这辈子都开心不起来了。 “好了,别哭了,小宇不会有事的,我们过去等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家人一条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天塌不下来。” “嗯!”她点点头。 冷傲尘看着他们一家人受尽磨难的样子,真不知道还能怎样去帮助他们,拉着妹妹都到他们面前,“裴叔叔,是我们没有教好妹妹,才给你们惹来了这么大的灾难。” “别说这些了,我们只要小宇没事就好。”事到如今,裴昊天不想去追究那么多。 “阿风已经去找院长了,医院会尽力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冷傲风和院长从另一头走来了。 紧接着,手术室里也有医生走出来了:“你们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们是。”裴昊天和裴母急忙上前。 “病人伤到了脾脏,大量出血,你们谁跟我去血库拿血?如果库存不足,可能还需要你们给输血。” “那我跟你去。”裴昊天说。 裴夜雪浑浑噩噩的,听到输血两个字,她也自动跟着走去,冷傲风拉住她:“你去干什么?” 185冤冤相报何时了 “输血。” “目前用不着你输血。”冷傲风没好气的敲敲她的脑袋,“跟我过来,安安分分的呆着。” 冷傲霜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小声的问:“大哥,现在怎么办啊?” “你只要不说话,不做事,就天下太平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小宇会突然冲出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知道夜宇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阿三小声的嘀咕,“你是大小姐,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那口气,可是我们这些在社会上打拼的人,谁不是看人脸色忍气吞声呢?” “阿三!”喻晓想阻止她说下去,傲霜已经够难受了,没必要再在她伤口上撒盐。 “我觉得这丫头说的有理,傲霜不懂事,应该受点教训。”冷傲尘身为大哥,都觉得很惭愧,为什么阿三能懂的道理,傲霜都不懂呢? 冷傲霜羞愧的低下头去,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和阿三斗嘴,只希望夜宇能没事,夜雪能原谅她…… “夜雪,你放宽心,小宇不会有事的。”喻晓从来没看过夜雪这么失去信心,任何时候她都是最坚强的,如果连她也失去了斗志,那喻晓也会觉得天跟塌了一样。 “为什么爸爸还不回来?”裴夜雪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固执的看着裴昊天离开的方向。 “我们也去看看吧!”冷家两兄弟相视看看,最后冷傲风把裴夜雪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来到了血库,裴昊天正在输血,而且已经输了六百毫升了,脸色有些苍白。 医生看到了他们,“还有谁是B型的吗?” “我是他姐姐!”裴夜雪本能的开口:“还需要多少,我来输。” “不行,你有点轻微贫血,不能输。”裴昊天一口拒绝,“我能顶得住,还是我来输。” 医生有些为难:“一般情况来说,我们不建议一个人一次性抽四百毫升以上,裴先生已经输了六百了,这已经是有违规定了……” “输我的,没关系。”裴夜雪坚持说。 “大家都别急,病人虽然大量出血,但是还没有生命危险。”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六百毫升的血交给护士,“你们先拿到手术室去,另外联系别的医院看有没有B型,尽量调一些过来。” “就算能调过来,也需要时间吧?”裴夜雪怕弟弟等不了,挽起袖子就往输血的躺椅上走去,“我虽然有点贫血,不过是轻微的,如果对病人没有影响,就输我的吧!” “你也不能说风就是雨的啊,哪能说抽就抽?”冷傲风又把她拉下来,这丫头都不等他说话的。 “对,我还能撑得住,阿风你拉住她。”裴昊天也说。 只要他还能撑得住,就不会让儿女去犯险。 裴夜雪不知道冷傲风是怎么回事,拉着她就是不放手。 最后,一直没说话的冷傲尘静静的开口了:“抽我的吧,我是B型。” “好,请随我来!”医生让护士带着他验血型去了。 裴夜雪和裴昊天全都愣住了,冷傲霜这个始作俑者和冷傲风都不说话,可见他们不是B型血,怎么冷傲尘却是B型? 这怎么可能? 还是说…… 他不是冷家的孩子? 裴夜雪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冷傲风,他无言的对她点头。 在冷家,这件事只有冷傲风和冷父冷母知道,连冷傲霜都不知道。因为冷父把冷傲尘带回家那一年,冷傲霜才刚出生几个月,而冷傲风已经五岁了。他们本以为,可以永远保留这个秘密的,给冷傲尘改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他当做是冷家的孩子了。 如果不是裴夜宇的这场事故,怕是不会给第四个人知道的。 现在冷傲尘主动要求抽血,他应该是已经不在乎把自己的真实身世外泄了。 他和裴昊天两个人,每人抽了六百毫升的血,救回了裴夜宇这条命。 当医生把裴夜宇转到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 “小宇,还疼吗?”喻晓在他床前弯下腰来查看,心疼的问。 “不疼。”裴夜宇露出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容来。 喻晓温柔的摸摸他的头,眼睛有些湿润了:“我们小宇是个好孩子,最勇敢,最坚强了,是不是?” “嗯!”他用力点头,不想让家人再为他担心。 冷傲霜站在门口,不敢走进去,小声的跟冷傲尘说:“大哥,你跟医院说一下,给小宇转个头等病房吧。” “不必!”裴夜雪听到了她的话,猛地转过头来,语气中带着愤恨:“我们裴家小门小户,我们裴夜宇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皇帝,这样的病房我们已经知足了,冷大小姐还是收起你们有钱人的那一套吧!” “夜雪……”冷傲霜被她刺伤了。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吧? “夜雪,别这样,傲霜不是故意的,再说小宇不是没事吗?”裴昊天也说。 “我做不到爸爸那样宽宏大量,一句没事轻描淡写,但若真的有事,谁赔我弟弟一条命?”裴夜雪说的恨恨的。 “姐,你别怪傲霜姐。”裴夜宇无力的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怨傲霜姐,也不怨唐佳,我没事,我只想让过去的都过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好多人都心酸了,冷傲霜再也忍不住,哭着奔出了病房。 医生从外面进来,看到一屋子的人,“病人刚醒来,还需要多休息,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这里留一两个人就好。” “那我和昊天留在这里,大家都回去吧!”裴母说。 “可是伯父刚输了血,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行。”冷傲尘觉得是自己的妹妹闯了祸,他还需要给她收拾这个烂摊子。 “可是你也抽了六百毫升的血,我看我还是留下来吧,阿三可以陪我。”喻晓不同意他留下来。 “对啊对啊,我没事,我可以留下。”阿三猛点头。 “你们谁都不用留下,爸,妈,你们也回去,我一个人就行了。”裴夜雪最终决定。 夜宇从小就是跟着她长大的,把弟弟交给她,爸妈从来都没有不放心过。 但是,她昨晚上刚出了那种事,裴母怎么可能让她留下?“你也回去休息夜雪,别都争来争去的,小宇是我儿子,我不守着他我不放心,你跟阿风也回去吧……阿风呢?”点到人了,才发现人不在房里。 冷傲风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什么票据,对裴父裴母笑道:“抱歉爸妈,我先斩后奏了,给你们转了一间双人病房,你和爸爸都可以留下来,爸刚抽完血,也可以休息休息。”最恰当不过的安排了,让人无从拒绝。 然后他低下头,笑看着裴夜雪,“放心,不是最豪华的,你一定还得起。” 裴夜雪被他堵得死死的。 不得不承认,他安排的很周到,爸妈都可以留在这里照顾夜宇,妈妈也不用担心照顾了这个照顾不了那个。 最后,冷傲尘开车送喻晓和阿三回家,冷傲风和裴夜雪回家。 一路上,裴夜雪都沉默着。 回想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不过才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就经历了两件让她很难以接受的事,偏偏两件事都是冷傲霜…… “笨丫头,你又在想什么?”冷傲风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把她揽进怀里。 她也没有挣扎,乖乖的把头靠在他肩上。 好一会儿,她才低低沉沉的开口:“冷傲风,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恨是拿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我从来不惩罚自己。” “是吗?”她不信,“你敢说你没有恨过我吗?” “真正意义上的恨,没有。” “难道还有非真正意义上的?” “当然!”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把车开到家门前了,她想退出他的怀抱,他却扳过她的身子转半个圈,再然后,她整个人已经躺在他怀里了。 “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美丽的大眼睛迷茫的望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是在引/诱我吗?”他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来。 “谁在引/诱你啊?”她挣扎了一下,低骂着:“自恋狂,你放开我。” “我说,你能不能换句台词?”跟他在一起,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放开我”。 “是不是我换句台词,你就会放开我?” “我为什么要放?”他不止不放,还用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弄得她娇喘不已。 这可是在外面,在这里,这男人一点都不收敛的吗?而且她整个人被他搂在腿上,枕在他的胳膊上,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车窗外的明月,一直在对着她笑,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她脸一下子红了。 “我想你一定没有尝试过在车里欢/爱,不如,我们来一次?”他一边可恶的笑着,一边去解她的衣服。 “你别闹了!”她拍掉他的手,嘴里嘀咕着:“当个坏人很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了大哥,让全世界的人都去讨厌你,有必要吗?”以前就觉得他的玩世不恭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他的本质应该不是那样,可是她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今天,知道了他大哥并非冷家的孩子,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确定了,他那么做全都是为了他大哥! 所以他尽量的让自己坏,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要多坏有多坏,以此来衬托他大哥的好,然后让世人去唾弃他,去称颂他大哥。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冷傲风深深的凝望她。 “难道不是吗?” 186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回答是的话,你要安慰我幼小的心灵吗?”他做出一个心痛的动作来。 “去你的吧,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强硬的心脏了,还需要我安慰吗?”裴夜雪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很自然而然的,就捶了他胸膛一拳。 他趁势抓住,凑到唇边吻了又吻,催促着:“快开始吧,我等不及了!” 他想知道这小女人准备怎么来安慰他。 “如果你等不及了,我建议你去做梦,这样更快!”她笑着,这次很巧妙的从他臂弯里逃了出来,很顺利的下了车。 不过,下了车也逃不出他的追逐。他再次捉住了她,把她压在车门上,以好近好近的距离凝视她绯红的面颊,她不止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但是这次,她没有低下头去逃避他的视线,就那样看着他,一直看着,然后问:“冷傲风,你有伤心过吗?” “伤心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从不惩罚自己。” 他还是那句话,只不过改了一个字。 裴夜雪又笑了:“冷傲风,你是世界上最没心没肺的人。” “你不觉得没心没肺也是一种境界吗?” “也许是!” 今天晚上,他让她见识了一个不一样的冷傲风。她忽然明白,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河,何必要恨呢?何必要伤心呢?身边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有那么多爱护自己的人,我们伤心给谁看呢? 她仰起头,望着天边那轮弯弯的月牙,爸,妈,你们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做一个快乐的裴夜雪,我一定一定会快乐起来的! 而冷傲风,在她盯着月亮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盯着她看,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女人越看越有味道呢? 他情不自禁俯下头去,亲吻那微微扬起的充满诱/惑的美丽脖颈。 “喂……”裴夜雪惊呼一声,想推开他,他却又堵住了她的唇。 这男人,怎么无时无刻都在想那档子事呢?他还把手伸进她衣服里面,冰凉的手掌心贴着她温润的肌/肤,把她拥得更紧些。 她不住的喘息,不住的轻颤,却阻止不了他加深这个吻,就像一团被风追逐的火焰,越燃越烈,好像要吞噬整个世界…… 她有瞬间的晕眩,本能的用双臂攀住他的,好像过了有几个世纪那么久,她忽然听到一阵好听的铃声,它一遍一遍的响,响到第三遍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推开他:“你的手机在响。” “不管它。”说完,又攻向她的嘴唇。 他的电话就响了三遍,三遍完毕,不再响了,之后便是她口袋里的震动,她再次把他推开,“我要接电话。” “好,我帮你找你电话。”他在她身上胡乱摸着,说是要找电话,但震动都震了两遍了,他还没找出来。 裴夜雪被他弄得满脸通红,终于把手机翻了出来,是冷母的来电,她接起来:“妈,怎么了?” “夜雪啊,你和阿风在一起吗?我刚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听。” “嗯,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做什么?”冷傲风亲着她另一只耳朵,与她嬉闹。 她被他弄得酥酥麻麻的,几乎就要对着电话呻/吟出声了,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只好赶紧问:“妈,您找他还是找我?” “找你们两个。”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什么事,不过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你们的爸爸也回来了,晚上你们在医院那会儿我们就把若谷接了回来,你们也赶紧回来,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啊!”冷母说完就挂了电话。 冷傲风在一旁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不过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妈让我们回去一趟。”裴夜雪挣扎着躲避他的唇。 “回去做什么?” “妈没说。” “那就不回去。”他根本不将老妈的话当回事,只顾着当前的享乐。 “拜托你,若谷也在那里,我们回去看看吧!”来硬的肯定硬不过他,她只好改变策略。 冷傲风很少听到她用这样“软”的口气跟他说话,他愣了愣,很大方的点点头,“好吧!上车!” 到了冷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 整栋别墅都是灯火通明的,但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全都熄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大群人,他们一边唱着Happybirthdaytoyou,一边推着一个旋转式的插满蜡烛的五层大蛋糕缓缓走到了客厅中央。 冷傲风和裴夜雪面面相觑。 “你生日?” “你生日?” 他们同时问道,又同时摇头。 一个打扮的很帅气的小色/魔朝他们奔过来,头上还戴着一个精致的生日帽,,手里挥舞着萤火棒,喊着:“爸爸……吃蛋糕……” “不好意思,你爸爸N多年不过生日,把这日子都给忘了。”冷傲风抱起儿子。 “N多年不过生日,今天也就是借着你生日给咱家冲冲喜。”冷傲霜说。 “你这丫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冷母拍了她脑袋一记。 然后,站在边儿上的佣人们蜂拥而上,把冷傲风和裴夜雪推到了客厅中央,大家谁都没有开灯,烛光把整个屋子照耀的一片温馨。 小色/魔一直闹着要吃蛋糕,冷傲风二话不说就去切,冷傲霜急忙阻止:“不行,先许愿,许过愿之后才能切。” “许什么愿?这种恶心的事我才不干!”冷傲风不屑的说。 “这是规矩,必须许!” 没办法,他只好把裴夜雪拉了过来:“你是我老婆,当仁不让,你替我吧!” “这也能代替的吗?”裴夜雪简直哭笑不得。 “我说能就能,我许你三个愿望,来吧!”他够大方了吧? 裴夜雪拗不过他,儿子也一直催促她快点,别的大家也都不反对,她也拒绝不了,站在蛋糕面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第一愿我们裴夜宇,能早日康复出院!” “第二愿我们若谷,能一生快乐平安!” “那第三个望远呢?”傲霜迫不及待的问。 “第三个愿望要放在心里!”冷傲尘说。 “没关系没关系,夜雪可以说出来,我们一家人帮助你完成!”冷父笑呵呵的道。 裴夜雪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念了出来:“第三个愿望,祝愿我的亲人、朋友、兄弟、姐妹,每一个都能心想事成梦想成真!” “你这女人也太贪心了吧?!”冷傲风第一个去笑她,趁着儿子迫不及待去吹蜡烛的功夫,他挖了一指奶油,给她往脸上抹去。 裴夜雪躲闪不及,也挖了奶油往他脸上抹去,不过,她玩不过他,最后被他弄得到处都是。她要去洗脸,他却揽着她的腰不放:“今天是我生日,我亲爱的老婆准备送什么礼物给我?” “我又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他不是连自己都忘了吗? “现在知道也不晚!” “可是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现成的就行了!”他咬着她的唇,亲昵的黏着那两瓣柔软,旁若无人的低语:“今晚你别想逃,我要让你一天一夜都下不了床,光着身子陪我,给我一个人看!” “你变态……”裴夜雪羞的想骂他,然而,一张口,那恶魔便立刻将她的唇吞没。 当大家打开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他们亲密的贴在一起,火辣缠绵。 有些女孩子都不敢去看,倒是他们的儿子,小色/魔,他看着他们又蹦又跳,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亲亲……” 裴夜雪听到了儿子的声音,羞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却怎么都不放手,一定要品尝她嘴里的味道。 冷傲尘急忙去捂住小侄子的眼睛:“限制级的画面,小朋友不能看。”真是的,有那样做爸妈的吗,也不怕孩子长针眼? 冷傲风纠缠的密密绵绵,四片唇难舍难分,大家都在一旁欢呼着,谁想,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还请了谁吗?”冷母疑惑的问。 有佣人跑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一对陌生的夫妇,只有冷傲风和裴夜雪认识,他们是唐佳的父母。 一对书香门第的父母,自有一股书香味,让人很难去讨厌。 他们也是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里的蛋糕,很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我们来错时候了!” “既然来了,就请坐吧!”冷父招呼他们坐下。 冷母则让佣人都散去。 裴夜雪被冷傲风弄得满脸都是奶油,她快速的钻进了卫生间去洗脸。 唐家父母为什么会来,她心里很清楚。 她不是一个擅长逃避现实的人,洗好了脸,她很快出去了。 看到唐父和唐母坐在沙发上,面带着愁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冷父和冷母则坐在他们的对面,冷傲尘和冷傲霜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好像要经历一场复杂的谈判一样。只有冷傲风,他很是随意的倚靠在楼梯扶手边,状似漫不经心的看儿子玩游戏。 她走了过去,听到唐父缓缓开口了: “其实,我知道我们没有什么资格来求你们,我们的女儿做了那样丧尽天良的事,对宁小姐,对裴夜宇,对你们冷家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这是我们教女无方。今天白天,我们带她去看了精神科,医生说她患有轻微的分/裂症……今天,我们两老过来,是想恳求你们,放过她一次……” 187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不是我们亲生的女儿,我们只有两个儿子,她是刚出生的时候被我们抱养回来的。但是二十多年来,我们都把她当成亲生的女儿一样了,甚至比我的两个儿子还要亲。她犯了错,应该我们做父母的来给她承担……”唐母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从包包里掏出几张X光片来,“这是她现在的状况,她的手臂,背部,腿部,都有几处骨折,医生说她暂时是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生活了,她,已经受到报应了……” “你们认为,这样就够了吗?”冷傲霜见家人都不说话,她已经憋不住开口了。 “冷小姐,如果你认为不够,就算在我们两老头上吧!” 他们两夫妇,决口不提女儿被人伤害的事,只说自己女儿有多少多少的过错,这换做是谁都不忍心再去苛责他们。 “她是我们的女儿,她错了,我们替她承担,她伤了,我们照顾她一辈子。我们两老,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去弥补她的罪孽,可怜我教了一辈子学,做了半辈子院长,送走了无数无数的莘莘学子,到头来,却教不好的自己的女儿……”唐父说到这里,鼻子微微有些红了。 裴夜雪看着这副情景,忽然想起了今天晚上在医院的时候,等待夜宇脱离生命危险时的煎熬,纵然唐佳父母不是亲生的,他们比亲生的又差了什么呢? 她幽幽的一叹,喃喃低语着:“可怜天下父母心!” 冷傲风回过头来,用一种深邃的眸光注视着她,显然是听到了她的那声低叹。 如果不是她有了若谷,她还无法理解这种做父母的心态吧?就像当初,她为了若谷给他跪下一样…… 何必还要去为难两个老人呢? 她最终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从地上扶起他们,“伯父伯母,你们快起来吧!” “夜雪,你真的肯原谅我们?”唐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真的肯原谅我们?” “我为什么要怪你们?” “你也能……原谅佳佳吗?”这件事当中,受伤最重的就是裴夜雪了。 尤其是唐佳对裴夜雪所做的事,两老根本没奢求裴夜雪会原谅她,只要冷家放唐佳一马,不要送她进监狱,不要送她上刑场,不要送她上黄泉,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裴夜雪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那样的事,造成我一辈子的噩梦,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呢?她太狠了,让我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那你?” “我今天晚上在医院,差点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我想,我能体会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唐佳固然可恨,但可恨之人却又可怜之处;而她的可怜、可恨,都是我们一家人造成的,算起来,到底谁对不起谁呢?”裴夜雪对于这件事已经感到疲惫极了,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转身面向冷父冷母:“爸,妈,你们今天让我代替冷家做一个决定好吗?” “你说!” “让一切恩怨仇恨,都在今晚终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会害了更多无辜的人而已! “好!你自己决定吧!”冷父对她点点头。 “不!我不同意!”冷傲霜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早已经忘了自己之前和夜雪闹的那么僵,憋了一肚子的火在这时候爆发了:“夜雪,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唐佳对你做了那么可恶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原谅她?” “我不原谅她,那夜宇那笔帐,我是算在唐佳头上呢?还是算在你头上?嗯?冷大小姐?”裴夜雪冰冷无情的视线朝她射过去。 冷傲霜不敢面对她,可是这样放过唐佳,她又很不安心,气愤的转向大哥:“大哥,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大哥不理她。 她又转向二哥:“二哥,你就任由那女人那么欺负我们冷家?” “你们冷家了不起吗?”冷傲风嘲讽的一哼。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傲霜气的要跳脚。 而冷傲尘和冷傲风两兄弟,他们只是相互看了一眼。 原来之所以一直拖着唐佳的事不办,都是想裴夜雪亲自来裁定这件事。 现在事情圆满结束,正是他们预期的结果。 唐父唐母太激动,太感恩,居然再一次给她跪了下来:“夜雪,我们谢谢你!” “是啊,我一个读书人没教好女人,昊天一个生意人却把女儿教的这么好,我惭愧啊!”冷父深深的一叹。 “伯父伯母,你们快起来吧,别谢我啊,这样做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最好的结局,你们实在不必谢我……”裴夜雪怎么也不好意思被他们两个老人跪她。 但他们还是再三的道歉,再三的道谢。 终于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裴夜雪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当然,她忘了冷傲风就在身后,一仰头,就对上了他烫人的眼眸,她顿时忘记自己做了什么,脸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些东西开始发酵了! 冷傲尘看在眼里,低头闷笑了两声,然后去抱起小侄子:“小家伙,晚上跟大伯睡好不好?大伯给你讲故事!” “大灰狼……” “好,就讲大灰狼!” “大哥……”裴夜雪在后面喊着,但他好像没听见,带着小侄子回房间了。 裴夜雪没办法,只得和冷傲风两个人回了家。 她真是怕死了他的毛手毛脚,坐在车上也跟他保持着尽量远的距离,不让他碰到。 “干嘛那么怕我?”他看到她缩在一旁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谁怕你了?” “那你干什么离我那么远?” “我不想靠近你,不行吗?” “当然不行!” 她可是他的猎物,他怎么能让她轻易逃走呢?一进门,他就强势的把她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看着那赤/裸裸的美丽娇躯在黑暗中泛着玉一样的光芒,他满意的笑了笑,双臂像铁钳一样紧紧夹住她的身体,说:“你还欠我一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真是冰冷的毫无感情可言啊!” 他摇头叹息着,抱着她往楼上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没关系,我会让你热起来的!” “冷傲风!” “别求饶哦,没用的!我一定要你一天一夜都下不了床,光着身子陪我,只给我一个人看……” “冷傲风!你变态!” “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词?”老骂他变态。 “你本来就是个变态!” “好吧!”随便她去骂。 他把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并不急着扑过去,只用那双深幽的含着欲/望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做着无谓的抵抗。雪白雪白的肌/肤在他滚烫的注视下,被染上一层迷人的绯红。 老天!别用这种眼神看她了! 她逃无可逃,可是,又不甘心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占有,在他扑下来的瞬间,她像一条水蛇一样从他臂弯下逃了出去。 “看来你已经练出来了啊!”他一阵低笑。 裴夜雪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慢慢的往门口挪去,低着头。不过她知道他从床上坐起来了,就坐在靠近门口的床边,她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经过他身边时,她拔腿就跑。 谁能想象,这男人比她更快一步,在她打开门之时,他伸手用力一扯,她就跌进了他怀里。 “你怎么时时刻刻都在想逃跑?”他好笑的问。 “因为我不喜欢被强迫。”她拍掉那只在她身上摸来摸摸去的手,“你好歹也是一大总裁,老是强迫一个女人,你是怎么回事?”他外面那些女人呢?他怎么不去找她们? “这可是当初说好的,你留在若谷身边,就得负责解决我的生理需求。”说的好没感情,生理需求,仅仅只是生理需求而已。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这么索求无度……”她小声嘀咕。 他故意恶狠狠的在她身上揉了两下,警告她:“你现在已经上了贼船了,后悔也晚了。” 裴夜雪低着头,不说话。 她不是后悔了,如果时间重来,她可能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可是,他不再是她恨的那个冷傲风了,他要得到她的心,他只是为了打赌,那她呢?她能一直守着自己的心吗?毕竟,他和乔木不同,乔木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他却是游戏人间的风/流浪子,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女人。 如果冷傲风要一个女人的心,他能要不到吗? 哪怕对象是她自己,她也很怀疑…… “干什么,这么不情愿?”他一面问,一面亲吻她,用舌尖去拨弄那紧闭的唇瓣。 她不敢说话,怕一张口他的舌又会伸进她的口中。但,他明知道她不情愿,还是把她放到了床上,英挺硬朗的身躯与她密密重叠。 “你去洗澡!”她推推他的胸膛。 “你帮我洗?”他挑一挑眉,笑得很邪气。 “好,我去洗澡,今晚不强迫你,不过——”他坏坏的一笑,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我要你先帮我脱衣服。” “不要!”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然我现在就要你!”他强势的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的衬衣扣子上。 她真的没得选择,用龟爬的速度解完了那些扣子,当他健美的胸膛彻底裸露在她面前时,她的脸已经烫的不能再烫了,根本不敢抬头迎视他的眼睛,然后,他又抓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皮带上。 她本能的颤了一下,迟迟没有动作。 “别告诉我你不会。” 188噩梦纠缠求解脱 “别告诉我你不会。” “我又没给男人解过皮带……” 这句话取悦了他,引出了他阵阵低笑。 裴夜雪真是什么勇气都没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他那么紧的抓着,引领着她逐步前进。没办法,他喜欢这双柔软中带着羞涩的小手在他身上触碰。 好不容易脱完了,她一秒钟都不敢停留,急着撤离,他却在这时揽上了她的腰,俯下头来…… “你不是说,不强迫我的吗?”她低低的抗议。 “好吧!”他没有再进攻,不过在放开她之前,他还是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吻了吻。 等到他已进入浴室,裴夜雪就不敢停留,用床单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躲回自己的房间。 应付冷傲风是这世界上最难打的仗。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走到衣柜前,想找件衣服穿上。然而,打开门的煞那间,她傻眼了——这里面空空如也,翻遍了整个房间,别说衣服了,连一套内/衣裤都没有。 怎么可能? 难道又是某人搞的鬼? 要真是这样,他也太无聊了吧?闲着没事干了吗? 她敢说,即使自己今天是个心理医师,她也弄不动冷傲风这恶魔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不管了,先找件衣服穿吧,今晚进门时他把她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了门口,她去拿吧。 不过,那个色/狼既然设计了这一切,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让她穿上衣服呢?在她打开门的瞬间,前脚刚踏出去,就撞上了一堵温热的“人墙”。 她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那像铁钳一样的手臂已经圈上了她的腰身,伴随着一声可恶的笑:“想上哪儿去?这么光着身子,打算给谁看,嗯?” “这都是谁害的?”裴夜雪也顾不得害羞了,怒目圆瞪:“你到底把我的衣服都放到哪里去了?” “我记得我昨天告诉你了,你得跟我住在一个房间,所以我们去医院那会儿,我已经让小红都把你的东西搬到我的房间了。”他笑得好无辜。 裴夜雪简直想撕烂他的嘴脸,可是她斗不过他,他把她推进了房间,关上门。 屋里的灯光明亮亮的,他把她弄到了试衣镜前,让她在前面站着,他则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亲昵的在她耳边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自己的身体,多美!” 而且布满了他昨天晚上留下的吻痕,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他却不允许她逃,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面。 “你说过不强迫我的!”她浑身轻颤。 “好吧!”他很好商量的放开了她。 可是,她依然无地自容啊! 推开了距离,他更能清楚的看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都快被男人弄疯了:“你到底想怎样?我拜托你,给我一件衣服吧!” “不要。” “为什么?”她真的快疯了,没有衣服穿,她做什么都很不自在。 “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穿衣服。”他重新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知道这女人脸皮薄,也不再逗她了,把她放到床上,“反正你也不在这个房间里住了,要不今晚,咱们今晚就来个告别仪式吧!” “你说过不强迫我的。”她急忙喊。 “我是说过,不过我没说不要你。”他很无赖的去亲她的脸。 敢情他是设了一个文字陷阱给她跳?而更可气的是,她一个律师,竟然没察觉出他话中的漏洞?太丢人了,这律师也不用干了,干脆改行吧! 气愤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不过,她这屋子里,要衣服没衣服,要被子没被子的,就这样背过身去,浑身一丝不挂的,优美的曲线在此刻看来,更加迷人了。 他控制不住的就把手神了出去,顺着那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路抚/摸下去。 “你别碰我。”她甩开他的手。 “还真生气了?”手臂再度缠上去,这次不乱摸了,改搂住她的腰。情意绵绵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声音更是温柔极了:“大不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说个不字,我就绝不强迫你!” “不强迫,不代表不要。”她冷哼一声,拿他的话堵他。 “我不碰,行了吧?”真搞不懂她,每个跟他上过床的女人都大叫着舒服,怎么只有她反其道而行?是她总想跟人不一样?还是他床上功夫不到家? 不,他坚决否认后者! 裴夜雪沉默了好一阵,才低低的传来一句:“你说真的?” “我不骗人!”这是绝对的! “是,你不骗人,你只会挖陷阱给人跳!”她说的咬牙切齿。 他又笑了,把她的身子翻过来,“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答应了,我才能说到做到。” “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 “跟我做/爱有那么痛苦吗?”她那话可真不好听。 “那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每天晚上都要帮我脱衣服!”他说的又快又溜,丝毫不觉得身为一个男人说这话太丢人。 裴夜雪一时无语了! 给他脱衣服,和被他强占,她该怎么选择? 他给她时间去想,不过,在她想清楚之前,他还有权利去碰她。 这男人太狡猾了,说是给她选择的权利吧,其实结果总是,不管她怎么选择,他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太了解他了。 “想好了吗?答不答应?”他低低的笑着,双手在她胸前揉来揉去。 “我答应,你可以放手了吧?”不管他后面要做什么,她先答应了吧,反正不会比被他强占更吃亏。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跟他做/爱有什么痛苦吗? “现在你可以走了吧?”这男人,她都答应了,他为什么还不收回他的手? “今天可是我生日,你就不送我一份生日礼物吗?”他更温柔的去舔她的耳垂。 “十二点早过了,你的生日也早过了。” “但你的生日礼物还没送!” 他很固执,一定要礼物。 可是此刻的裴夜雪,她又不会变魔术,只有一个光溜溜的自己,难道要把自己送给他? “不要考虑太久喔,不然我可自己拆礼物了!”他抚/弄的她的身体,温热的手掌在她大腿上徘徊,与其去强行分开它们,他更渴望她主动为他开启。 而她,被他弄得浑身燥热不堪,脸颊憋得通红,不过就一句话而已,反正结果都一样,但是她依旧说不出来。 他缓缓的欺上了娇躯,双眸紧紧凝望她,绽放的光芒是那么那么温柔,“想好了吗?” 她想摇头,他却用手捧住了她的脸:“不许摇头!” 她又想说不,他更快的阻止她:“不许说不!” 这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能集温柔与霸道一身的,也只有他了。 裴夜雪想死的心都有了,就知道这男人肯定不会那么好,她只是白白给他占了便宜而已,反正他有强迫她的权利,何必还要傻傻的被他耍着玩? “原来我美丽的小妻子这么小气,连一份生日礼物都舍不得送。”他很惋惜的从她身上翻了下去,手也不到处乱摸了,很老实的搂着她的腰,“睡觉吧!” 不睡觉还能怎样? 他关了灯。 白天被他折腾了一天,晚上在医院折腾了一晚,夜里又去了冷家一趟,现在都凌晨两点了,裴夜雪也支撑不住,很快睡着了。 冷傲风却是了无睡意啊,真不知道为什么自找罪受,答应了不强迫她,不碰她,可是她这么赤/裸裸的被搂在他怀里,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得到几时? 反正她也睡着了,偷偷摸摸不算过分吧? 没想到他堂堂一大总裁,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不过没关系,美女当前谁也抵不住诱惑的,她的皮肤很细腻,很柔软,就像那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他摸着摸着,手就停不下来了,一路摸到了她的大腿间。 这丫头在睡着的时候没那么多防备,虽然也并拢着双腿,他还是轻轻松松就摸进去了,那柔弱的小花蕾似乎正在正待他的抚/摸。 真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身体让他如此迷恋,就像毒一样,一旦吸上了,就上了瘾,戒不掉了。 他忘记了不能把她弄醒,徐徐渐进,只想前进,停不下来。 裴夜雪在睡梦中也很煎熬,下意识的抵抗着那似梦似幻的抚触,面前一直有几个男人的影子闪过,她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她能能听到一声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她努力的想要从桎梏中挣脱,可是身体好像什么什么东西压住了,她挣脱不了,体内那股烫人的灼热在折磨着她,越来越热…… 她受不了了,耳边一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知道被一个乞丐强/奸是什么滋味吗?他的嘴是臭的,味道是让人恶心的,但是你逃脱不掉。他用他那肮脏的手抚/摸你洁白美丽的身躯,你在无人经过的黑暗角落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把他臭烘烘的嘴伸向你的身体,舔你的脖子,吸你的乳/尖,咬你的脚趾,还把舌头伸向你神秘诱/人的下/体……” 189噩梦纠缠求解脱 “不,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抵抗,但是那个声音一直在笑,一直在说:“那是一种要命的折磨,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你将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再也骄傲不起来,再也清高不起来,再也不能出淤泥而不染,因为他们会把你脱光了放倒在满是污泥的地方……” “不,不要——”那是一群乞丐。 裴夜雪崩溃的喊着,可是不能阻止那群乞丐向她靠近,他们涎着猥琐的笑,用舌头舔着嘴唇,扑过来了,压上来了,她看到了自己身上压着好多个人,密密麻麻的,数不清,那种将要被撕裂的疼痛淹没了她,她尖锐而绝望的嘶吼着:“啊——” “夜雪!” 她终于醒过来了! 眼中蓄满了泪水,冷傲风的脸引入她眼帘的那一瞬间,她颤了颤,两滴晶莹的泪珠就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又做噩梦了?”他问。 她却推开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双腿曲了起来,手指深深的插进了发间,埋进膝盖里。 为什么就是摆脱不掉唐佳的声音? 为什么就是摆脱不掉那种恐惧? 她感到痛苦极了! 冷傲风将她整个蜷缩的身子揽进怀中,温热的胸膛似乎在告诉她说,她安全了! “抱歉!”他低低的在她头顶唤道。 她不知道他为哪桩事道歉,他并不欠她什么不是吗?是他把她从魔鬼的手中救了回来,是他把她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他残忍的撕裂她的伤口。 “……”她拼命摇头,不敢说。 他推开一点距离,在黑暗中审视着她。 那双眼睛是那么清澈,那么明亮,好像可以照亮黑夜一样,清晰的看到了她爬满一脸的泪水,他用手拨开被沾湿在脸上的长发,拨到了一边,捧着她的脸一定要她面对他:“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何必那么残忍?”她死死的咬着牙,不肯说。 “说出来!只有面对,你才能彻底解脱自己!”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一脸喊着好几个我不要,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疯狂的摇头,疯狂的喊:“我不要说,我不要说,我不也不要听,不要听……” “好,好,不听,不听。”他停止再逼她,又将她揽进怀里去了。 如果他想的没错,她的噩梦中,不止有那群乞丐,还有一个人,她用另一种方式在折磨她。 如果他再不想办法让她从噩梦中走出来,甚至如果不在她身边,这丫头都有可能做出自残的事来。他只有了解了她的梦境,才能逐个击破那些噩梦。 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等到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他轻轻推开她,握着她的肩,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问:“抬头,看着我,看清楚我是谁?” “冷傲风……” “对!我是冷傲风!” 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但是,这一句坚定无比的‘我是冷傲风’让一切都改变了! 裴夜雪傻傻的凝望他,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仿佛停在了他伤害她的那一刻,仿佛开始在了他拯救她的那一刻…… “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她,对你说了什么?”二次逼供开始。 “你不要逼我……” “你不是这么懦弱的人,你不会逃避现实,说出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她躲不掉那个声音,躲不掉他的逼问,那个噩梦一下的变得血淋淋的真实,她躲不掉,几乎是哭吼着,把唐佳的话一字不漏的吼了出来:“……现在你满意了?满意了吗?” 她被他逼疯了,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然后,她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抱怀里去了。 “你为什么逼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你这个坏人,恶魔,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她哭着喊着,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这么放纵的哭出声来,那拳头,并不像别的女人一样绵软无力,是带着气愤带着恨去打的,好像要发泄内心的恐惧一般,但他却没有阻止,任由她发泄。直到,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发现他的手臂是那样那样用力,紧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好像要窒息一样…… 再然后,一个滚烫的唇就捉住了她的。 并不像平常那样充满挑/逗和欲/望,它像水一样温柔,像月光一样温柔,是缠绵而令人心醉的,她不能思考了,不知道自己发的什么疯,手臂竟然环上了他的脖子。 他们双双躺到了床上,他的气息压下来,充满着狂热,好像要将她吞噬,要将整个世界吞噬一样。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可她不愿意停止,不愿意拒绝这股浪潮。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们彼此都不能呼吸了,他终于放开了她。 感觉到他火热痴缠的注视,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凝望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似乎能够看到他眼中倒映着自己赤/裸裸的身躯,是那么温柔,那么缠绵,她像是着了魔了…… 他倾身,轻啄她的嘴唇,轻轻啃咬:“我的嘴是臭的吗?” 她摇头。 “那我的手是脏的吗?” 她再度摇头。 “这就对了!”他呢喃低语,性感漂亮的嘴唇黏在她的唇上,享受着这美妙的触觉:“记住,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你只能记住我一个人的味道,懂了吗?” 她像被催眠了一样,毫无意识的点头。 这次,他没有开灯,虽然他更想,但是只有在黑夜中,她才能放松自己。 他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吸/吮,他都能感觉到她的轻颤。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他唇间燃烧,颤抖,是一种无法拒绝的温柔,带着淡淡的霸道。 “冷傲风……”她呢喃着他的名字。 他把脸埋进她的胸脯里去了,那是一种令人战栗的感觉,不像以往那样厮咬啃噬,却更能激起她灵魂深处的渴望。情不自禁的,她扭动了一下身子,他就将那微微硬起的乳/尖吸进嘴里去了。 “嗯……”她发出一声腻人的呻/吟。 无法抑制那份激狂,他的舌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那小小的凸起在他口中变的越来越硬朗,又似乎越来越柔弱…… “冷傲风……” 她求饶似的呻/吟,终于受不了了,他才放过了它们,逐步向下,一个又一个细碎缠绵的吻落在了她那最羞涩的部位。 她下意识的并拢双腿,他用舌尖轻轻拨弄,舐舔,她的动作显得那样无助,身子已如水一般柔软,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攻击。 女人的下/体,他从来不曾用嘴触碰过,她是第一个,这是第二次。她少了一份恐惧,更多的是羞涩,双腿不由自主的为他轻轻开启一条缝,他趁机打开,舌尖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舐舔。 “啊……”她浑身激颤。 他怎么又亲到那里去了? 这次比上次缓慢许多,也磨人许多。她颤抖的不能自已,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了他的头,感觉自己变得好淫/荡,但她控制不了。 似乎是觉得够了,他终于不再折磨她,含住那粒摇曳的花蕾。 “啊……啊……冷傲风……” 她身体胡乱的扭动,每当他一触碰她这里,她就像着魔一样的胡乱颤抖:“别……别折磨我了……啊……” 她疯了,狂乱了,有源源不断的蜜液从她体内流出,花蕊被他撕咬着,内壁不住的收缩,似乎是想留住点什么,他却在这时放过了她,与她的娇躯密密纠缠重叠。 “你……” “嗯?” 她羞涩的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小声的说:“你别再那样做了……” 他用的他的方式帮她洗去了唐佳的记忆。 “害怕吗?”他问。 她摇摇头。 “想要我吗?”他又问。 她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的感觉,但他的手捧住了她的脸,她只能轻轻点头。 “那你可要准备好,我要进去了……”话音没落,他已经猛地挺入了她体内。 “啊……冷傲风……”她总是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笨丫头,你要学会习惯我!” 他额头抵着她的,四片唇相距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她羞得不敢看他,从未想象过,他会这样温柔的对待她;更没有想象过,她会这么亲密的环抱着他的腰。 时间,好像真的静止在了这个深夜! 好久好久,她才又听到了他的声音:“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我会让你忘记那一切!没有人再来伤害你了!” 那六个人,他已经把他们送进了监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了。 “谢谢你!”这一次,她真诚的感激他! “如果你还不甘心,我可以把唐佳也送进去!” “不用了,我已经答应人家父母了……” “我没答应!”他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这意思是说,他能够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不管别人怎么去说,只为了她而把人送进监狱吗? 虽然,唐佳是罪有应得;虽然,自己真的不甘心,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算了! 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确定吗?” “嗯!”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小声的说:“你会帮我忘记那一切的,我不在乎了!” 这丫头,终于踏出她的第一步了! 他低沉而愉悦的笑开了,再不浪费一分一秒,迅速的在她体内律/动起来。 曾经欢/爱过无数次,除了被下药那次,这是其实算是她第一次真正的主动,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体这么完完全全的为他绽放。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他这样疯狂这样迷恋。他不能控制的在她体内奔腾,狠狠的、用力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和着她的呻/吟,他的喘息,他们再一次在极致的缠绵中,飞上了天堂…… 190噩梦纠缠求解脱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不一样了。 他甚至要求她,回到公司去帮他。 其实,他哪里需要她的帮助啊,他不过是想随时随地的都能享受她而已,不过很可惜,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 甚至,他还在床上,在做/爱的时候,威胁她,强迫她,要她一定松口答应跟他去。她当时是给应了下来,因为她磨不过那恶魔的折磨,但是时候她说什么都不肯去。 她心里明白,他要她跟他去公司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希望她能够出去面面对更对的人,面对熟悉的人,更早的从那场噩梦中走出来。 她也认真的试了,认真的努力了。 但,岂是那么容易的吗?她甚至不想走出家门,不想去晒一晒外面的太阳,每天都躲在家里,论谁邀约,她都不去。 再说,她的律师资格证已经申请下来了,她准备过了春节就去法援署报道。他要为自己的事业为自己的未来再度忙碌起来,冷傲风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而已,等到他厌了、腻了,她还是只能靠自己。 她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在他的爱/抚中沉沦,一定一定,不能因为被他压在身下,她就忘记了一切…… 所以,今天照样窝在家里看书。 哪里都不去,有儿子陪在身旁,她已经觉得很知足了。至于家门外的除夕,家门外的鞭炮声,还有那为过节而狂欢的人们,都与她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寂静的客厅里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一直在妈妈身旁玩卡片的小色/魔咚咚咚的跑去开门,看到来人时,他失望的喊了一声:“姑父……” 裴夜雪惊讶的抬起头来,没想到乔木会突然来。 他抱起那小家伙,笑道:“怎么,见了姑父就这么失望?” “你怎么突然来了?”裴夜雪招呼他坐下。 “来看看你!”他深深的凝望她。 最近一段时间,他常常被邀请到冷家。大概是因为冷父冷母见傲霜这次对他是真的上心了吧,所以大家都帮忙着邀请他,只不过,他每次去,都见不到她的身影。 今天如果不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也没有勇气来看她。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的很快,一转眼,他们从相恋到分手,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而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本来就少,现在变得更少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想不起来要说些什么,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无聊的呼吸中,又低下头去看书,他就那么一直贪婪的凝望她。 别人都说时间是淡化感情最好的药,可是为什么,时间越久,他对她的思念越深呢?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的男朋友,直到分手,他才赫然醒悟,已经离开他的人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可是,已经晚了,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也走不了回头路。现在就连这样静静的凝望她,都成了奢侈…… “妈妈,妈妈,若谷饿了……”小家伙摇晃着她的手臂。 裴夜雪从书中抬起头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快黑了。 她无声的叹口气:“乔木,你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吗?” “……”他持续着他的沉默。 “如果你没想到要说什么,那你继续想,我要先去给若谷做晚饭了。”她冷淡的说。 “不是,夜雪,你先别走,我,我有话说……”有话说是有话说,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听到小家伙一直喊着他,他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忙拿出一个手提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巧克力盒,“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买了一盒巧克力给你。” 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一个给若谷:“小谷,先吃巧克力好吗?” “好……”他才一岁多,巧克力不是他这个年龄该吃的,所以他从来没见过,乔木给他剥了一颗,他伸出小小的舌头舔着,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乔木不知道裴夜雪爱不爱吃,便把一整盒捧着递到她面前:“对不起夜雪,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味道,这里面有各种味道,你一定能挑出一颗喜欢的来。” 他以为,巧克力是每个女孩的最爱,她也一定不例外。 但她只是笑了笑,盯着那盒子里五颜六色的巧克力包装,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巧克力这东西,甜到发苦。 乔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微微颤了一下。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她急着去给儿子做饭去。 “我,我有话,傲霜对我提出结婚了……”他小声的说。 “那很好啊,傲霜是个好女孩,虽然有时候好心办坏事,不过出发点都是好的,尤其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她有一颗赤诚之心。”她毫不吝啬的给与赞美。 “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我不知道我要介意什么。” “你对我就这么残忍?”乔木感觉自己受伤了。 曾经那么长时间的感情,足足有三年啊,她就说忘记就忘记?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脚步踉跄了一下,手里一满盒的巧克力也洒出来几颗。那小家伙愣了愣,看看自己手里的巧克力,新鲜劲过了,便把没添完的巧克力放到桌子上,去地上捡起那几颗,自己剥开吃。 裴夜雪不想面对他,低头看着儿子,他对于剥皮这类动作还很生疏,巧克力一直往地上掉。她蹲下身去,帮他剥开,教他:“若谷乖,只可以用舌头舔,不可以用牙齿咬哦!” “嗯……”他的牙也咬不动,只能舔了。 “夜雪,我要你一句话,你真的要我娶冷傲霜?”乔木固执的问。 裴夜雪装作没听到。 “你说啊,我只要你一句话。”他不想她这样逃避他的感情,走上前去想拉她起来。 她又给闪过去了。 她现在不习惯别的男人的触碰,不过,她却站起来面对他了,声音是没有感情一样的清淡:“既然你和她在一起了,就要对你所做的决定负责,傲霜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是的,我希望你们结婚,想看到你们幸福!” “我不会幸福的!”他一激动之下喊了出来:“我根本不喜欢她,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每一次去冷家,也只是为了多看你一眼!” “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不想听,你给我走!”她手指向大门口。 “你对我这么无情!”他试着在她脸上找出一丝违心之意,但是,找不到。 她对他,真的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了! “好!”他咬着牙,重重的一点头:“我娶!我娶!” “乔木!” 她重重的喊了一声。 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怕她比他更清楚。 她虽然对傲霜还有气,但是也不想看到她和乔木彼此伤害,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的。 乔木痴痴的凝望她,以为她对自己终究还是有感情的,但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彻底将他打入了地狱之中—— “你知道我最看不起哪一类人吗?永远不懂得珍惜,永远只是在怀念过去。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你可以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一句话,而将自己封锁起来,你可以因为一些人无关紧要的伤害,你认为全世界都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我想帮助你,我想开导你的时候,你也从来听不进我的建议。从你内心深处,你拒绝去听我的话,你就是一个永远活在过去里的人。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还要走你以前的路?你是不是还要不准备去珍惜?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你应该学会尊重你现在的感情,学会珍惜你现在身边的人,而不是一味的怀念过去……” “够了!” 他再也听不下去,崩溃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没有打算怎么样?我更没有打算我能去和冷傲风争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一份生日礼物,难道这也有错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难道你就没有犯过错吗?难道冷傲风就不会犯错吗?为什么我错了一次,就要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妈妈——”若谷毕竟还是孩子,听到大人失去理智的话,他还是有些害怕。 裴夜雪赶紧蹲下身去抱住他,“若谷乖乖,没事啊,没事没事,不怕,姑父不会吃人的。” 安抚了儿子的情绪,她再抬头瞪着乔木:“以前我们相恋的时候,三年,三个生日,每一次你都没有记得送我一份生日礼物。那么现在,你更不必要记得我的生日了,你应该记住的,是傲霜的生日。人非圣贤,谁都有过,但,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有些话说错了还可以修正,有些人错过了还可以追求;但是,我们不能一个错误错上好几年,没有谁会一直等你想通,等你回头,圣人都会累!你只有珍惜自己身边的人,你才有可能幸福!以后没有别的事,你就不要单独来找我了,我不想吓到若谷。”她说着,紧紧抱着儿子。 “好!我走!我走!”他咬着牙,点头:“我去去冷傲霜,我去跟冷傲霜结婚,我去记住她的生日,我再也不来找你,你可以安心的过你的日子,你以后不会再见到讨厌的我了!” 他是爱她,可是他也是有尊严的。 他一次次的恳求她,一次次的低声下气,在她眼中毅然什么都不是。不必再留下来听她的冷言冷语了,他毅然转身,没想到,一转身他就惊住了—— 门口站着的那个英挺俊朗的身影,不是冷傲风是谁? 191噩梦纠缠求解脱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站了好久了,应该是听到了好多谈话。 裴夜雪无所谓,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冷傲风大步走了进来,看也没看乔木一眼,只用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睨了裴夜雪一眼,最后看向儿子:“小鬼,你该减肥了,吃什么巧克力?” 小家伙迷茫的望着他。 他是听不懂老爸的话,不过裴夜雪和乔木都听出来了,他这话怕不是对儿子说的吧,是对裴夜雪说的。 乔木脸色微微一变,大步往门外走去。 冷傲风却在这时缓缓开口了:“乔先生以为,我们冷家的女儿没人要吗?” “……”乔木哑口无言。 裴夜雪不想再听他们说下去了。 自己之前那么苦口婆心的劝,乔木还是听不进去。 她希望他能看开,希望他能去接受并且开始新的生活,不过乔木的脑筋,似乎异于常人,他会自动排除不想听的话,就像她所说的一番话,前面的他都没有听到,只有最后一句听到了? 可不可笑? 算了,不要去理他们了,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你去做什么?”冷傲风拉住她。 “做晚饭!” “不用做了,今天阿三的酒吧开业,我们去吃她的。”说完又看向乔木,“如果乔先生还不打算分手的话,那恭喜了,我们晚上再见吧!” 乔木真是说不过损人不带脏字的冷傲风,憋着通红的脸大步离去。 ——————————————七夜囚情—————————————— 裴夜雪真不明白,阿三为什么要选在这个除夕之夜开张? 会有人气吗? 哪些人不会在家里过除夕,看春晚呢? 还有喻晓和大哥他们,阿三脑袋进水了,他们也跟着脑袋进水了吗? 但是,晚上来到酒吧的时候,裴夜雪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别看今天是除夕夜,人气还真是出奇的旺,几乎是张张桌爆满。 “兄弟们,来,尝尝咱的心动!”阿三笑站在吧台后面,调着酒,笑眯眯的招呼大家。 现在她调酒的技术已经非常熟练了,而且调好的时候,重要的人也刚好到齐了。她倒了整整八杯,最后两杯的时候,一杯给自己,一杯给裴夜宇:“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就咱俩孤家寡人,来吧,咱俩凑个对儿,cheers!” “cheers!” “不错嘛!”喻晓看他大大方方的样子,笑着拍上了他的肩:“咱家小宇现在也练出来了,面对女孩儿不会脸红了!” “喻姐……”刚说不会脸红,现在又开始了。 冷傲风很不给面子的大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脸红?回头姐夫教你几招!” “别,别,”裴夜雪可害怕了,紧跟着说:“小宇,你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啊,没事还是多跟大哥相处,别理这恶少爷。”说完,她又用力推了冷傲风一把:“你别把我弟弟带坏了。” “有多坏?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时候可从没听你这么说过!” “你还说?”裴夜雪被他露骨的话气的满脸通红,不加思索的就冒出一句:“要不是你好像发/情的公狗……” “那你不就是等待交/配的母狗?”他皮笑不笑地反击。 “你这张嘴真缺德!”世界上没有比他更缺德的人了。 “就算缺德,你不照样……” “你不要说了!”裴夜雪承认自己说不过他了行吗,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而旁边的一群人早已笑瘫在吧台上了。 只有乔木一个人,眼底有一种深沉的痛楚,看着他们笑笑骂骂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了…… 冷傲霜第一个发现了他的状况,止住了笑,不想他沉浸在那种无边无际的痛楚之中,她连忙转移了一个话题,笑着喊:“要不,咱把小宇和阿三给凑成对吧?” “你扯线扯上瘾了?”冷傲风说。 “把两个白痴凑一块儿,那日子能过吗?”冷傲风根本不看好他俩。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裴夜雪真受不了他这张嘴。 “没关系没关系,姐夫说的是大实话。”裴夜宇呵呵一笑。 “就是嘛!白痴又不可耻!”阿三也说。 “这勇于承认自己白痴的人可不是白痴哦!”冷傲尘很痛快的笑笑。 “那就给给阿三记一笔,回头搞个白痴语录出来。”冷傲风这人,永远不放过损人的机会。 “我说风少,你能闭上你的嘴吗?” “可以!”他很干脆的将她揽到胸前,用一种极度暧昧的姿势盯着她笑:“我不介意你用你的唇来帮我堵住。” “我才不要!”这男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不要?”某色/狼挑一挑眉,笑得邪气:“昨天晚上是谁一直喊着要的?” “绝对不是我!” “是吗?要不要当场表演一下,让大家做个见证?” “你去死……” 这两个人,任何一个话题都能引起他们的争论,冷傲霜已经不再奢望转移他们话题了。乔木的悲伤是与生俱来的,他融入不到任何一个圈子里去,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对于这样的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算了,他与她没话说,她也不至于去没事找罪,干脆加入了阿三和裴夜宇的谈话。 “阿三姐,你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开业啊?大年三十的,你都不怕生意不好吗?”裴夜宇问。 “不怕啊!”阿三指着大厅中的每一桌,给他介绍:“你看,那边有五桌是你冷大哥介绍的,那边五桌是你姐夫介绍的,角落里的那张是你喻姐的客户,还有靠窗的那两张,是你姐姐临时约来的同事,至于剩下的,帅哥是冲着在座的美女过来的,美女则是冲着你两位楚哥过来的,咱怎么可能没生意呢?” “说的也是。”裴夜宇又是腼腆的笑笑。 傲霜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这里美女不少,你可以瞅着点,看上哪个了让你阿三姐给介绍介绍。” “那好那好,我未来的终身大事就包在阿三姐身上了。”他很爽快的和阿三碰一碰杯。 另一边,冷傲尘和喻晓—— “最近工作怎么样?”他关心的问。 “淡季了,没人出去旅游。”她淡淡的笑了笑,眼底有一种对生活的无奈与疲惫。 “那你,有什么打算?”大过年的,别人都有家,她却是有一个不想回的家。 “我大概会和阿三一起过吧!” 一边的阿三听到了她的话,她猛点头:“对啊对啊,我们一起过,我也没有家,我们两个人可以组织一个家嘻嘻……” 她和喻晓的性格比起来,喻晓就太内敛了,自己的什么私事都不愿意跟人说,大多的原因还是怕被人看不起。阿三就不同了,她大大咧咧,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又像是一个风里来浪里去的人。 冷傲尘本来对她没有任何想法的,总是纯粹的想要去帮助这几个女孩子,但是阿三刚才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好奇,不免要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去打量她。 真的,别看阿三平常总是被人骂做“二货”,她却一眼就看出了冷傲尘的好奇,很大方的对他嘻嘻一笑:“冷大哥,你不用研究我了,我没有故事的。虽然我爸妈上天了,不过我有这么一大帮好姐妹哦,我很幸运很快乐呢!” 冷傲风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着她。 她怎么能这么开怀的说出自己爸妈上天了呢? 没有故事,怎么可能呢? 只怕她是这四个女孩里故事最多的人吧?! 乔木坐在一旁,看着大家和乐融融的聊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可是大家都很有话说。只有他,一句话也插不上,一句话也不想说,算了,回家吧。 他趁大家都在嬉笑玩闹,一个人静悄悄的离开了。 傲霜是在他走出大门的时候,才转过身去看的。 不是没有发现他的沉默,不是没有发现他的离开,实在是,他不适合这里,在这里只会让他感觉痛苦,还不如让他离开。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他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冷傲尘看她一个人郁郁寡欢的样子,拍拍她的肩:“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趴到了吧台上,看着面前杯子里的心动。 这是一种由三个颜色组成的酒,被盛在透明的高脚杯里,最上面是一种如海洋一般的蓝色,透着一股忧郁的光芒;而中间,是淡淡的水红,最下面透明的液体。 她从来不知道,这两个这么鲜明的颜色组合在一起也是这么的协调,真的很美,很令人心动。 “大哥,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懂我?” “因为他不想懂呗!”阿三总是接话接的好快。 “真是一个伤人的答案……”冷傲霜苦苦的一笑。 “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冷傲尘不擅长去伤人的心,尤其这个还是她的妹妹。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她,“或许你问问裴夜雪,她有更好的答案。” “嗯?什么?”被点到名字的裴夜雪一头雾水,显然是没听到他们的谈话。 阿三指着傲霜,很热情的给她重复:“这女人说,为什么乔木就是不能懂她?” 192主动献身表心意 “为这个问题苦恼吗?其实我也不懂,应该是一种感觉吧,就像有些人,相处一生仍犹如云山雾罩,但有些人只看了一眼却能心心相印。不过,这样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去朋友的身上寻找可能更现实一点。”裴夜雪刚刚一直在喝酒,这会儿说话都有点晕陶陶了。 冷傲尘看傲霜一脸迷茫的样子,说真的,他并不觉得她适合乔木,不过既然她已经选择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从别的地方去劝她:“不要把感情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了,从生活中找一点属于你的快乐吧!” “我还能快乐吗?” “为什么不能?”冷傲尘不赞同她的这种忧伤,好像是刻意编织出来的一样,“每一个人的快乐都不是别人给与的,而是自己找的。你看阿三,她的快乐就在酒里,虽然她不见得懂酒,但是,她在酒中享受快乐。你再看喻晓,她的追求在梦里,虽然她不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但她能够在梦中充实自己的追求。你再看夜雪,她的生活就在书里,她开心的时候看书,烦躁的时候看书,在她眼中,无论孤独,无论寂寞,都是一种享受。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她们,找到一种让自己快乐的方式呢?” 而这三个女孩中,最让他欣赏的是夜雪,最让他怜惜的是喻晓,最让他心疼的,却是阿三。 和她们相比较,他这个妹妹就显得过于幼稚了。 “让自己快乐起来吧,享受不是一种物质上的享受,它是一种精神上的,当你开始真正接受生活的时候,你会发现,孤独寂寞都不可怕,你会感觉到,其实痛苦,也是一种享受!” “你这调,唱的好高……”冷傲霜听不懂,趴在吧台上继续喝酒。 “没出息的女人,不给你喝了,真是浪费了我的酒!”阿三气的一把夺过了她的酒。 “我要喝,你给我,你给我。”傲霜硬是给要了回来。 但是阿三就是心疼啊,看她那副牛饮的模样,她真心疼她那宝贝的酒啊,怎么就到了冷傲霜这个人的嘴里呢? 冷傲尘和冷傲风还好,从头喝到尾都没什么事,阿三和裴夜宇也没多大的问题,冷傲霜是彻底醉了,喻晓和裴夜雪也有些醉了。 然后,就在裴夜雪一片朦朦胧胧之中,看到一个打扮的极其火辣的女人走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杯酒,在向冷傲风走近。 这个恶少,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有“熟人”啊! 那女人笑得风/骚极了,甜腻腻的偎依到冷傲风身边,挽着他的手臂,高高耸立的雪白酥/胸从她的领口微微晃动着,自然而然的就贴到他身上去了:“风少,又来寻欢作乐了吗?你可是好久都没找过人家了,我请你喝杯酒,赏脸吗?” “只是喝杯酒吗?”冷傲风太坏了,明知故问。 “那要不,去我那里?”那女人也不含糊,整个人都挂到他身上去了,言辞之间的坦白大胆简直让人膛目结舌。 裴夜雪现在明白为什么冷傲风总是说她虚伪了,原来他身边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怎样,风少要不要去呢?”那女人又问。 “这个问题,得问我亲爱的老婆。”冷傲风坏笑着看向夜雪。 “你尽管去,没关系。” “既然这样,好吧!”他转向那女人:“恐怕要辜负你的盛情了,我老婆不想让我去。” “她不是说……” “她总是喜欢把话反过来说,所以你没听错,当她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反之也是如此。”冷傲风把话说得似真似切,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样。 那女人识趣的走开了。 “干什么不去,真是太可惜了……”裴夜雪又嘀咕一声。 “你可真大方,自己老公也能不要!” 别说冷傲风的风/流让人大开眼界,随处都能碰到他的女人;就连裴夜雪的大方也让人大开眼界,她怎么能把自己的老公这样送给别人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那女人走远了,阿三还在盯着她看,手不由自主的就摸上了自己的胸前,嘴里自言自语着:“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她的那么大,我的这么小……” “你那叫小吗?那根本就是没有好不好?”冷傲风笑她。 “那你怎么不去追那个巨无霸?那么大,摸起来很定很舒服!”阿三也不甘示弱。 “舒不舒服我知道,你这辈子是体会不到就是了。”冷傲风把视线落在裴夜雪身上,这女人喝酒喝上瘾了吗?他把她拉起来,把她的手臂挂在他自己身上,眼睛盯着她的胸部很恶劣的笑道:“摸来摸去,还是喜欢我们夜雪的,不大不小,正合适。” “去你的,干嘛拿我说事?”她是喝了不少,但还没有醉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 冷傲风旁若无人的与她调情,嘴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调/戏她:“不止不大不小,而且还又柔又软,像棉花一样。” “冷傲风!”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嘛,你放心,回家我一定找个礼花绑在自己身上,当成礼物送给你。”怎么算他都不吃亏。 裴夜雪被他说得简直无法抬头见人了,他倒好,把她的头揽进怀里按在胸前,回头对大家笑道:“很抱歉啊各位,我家这个等着回家拆礼物,我们就不奉陪到底了。” “赶紧走吧,赶紧走吧……”阿三很受不了的挥挥手。 之前走了一个,现在又走了两个,八个人只剩下五个了。 冷傲霜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起来,拍拍裴夜宇,“孩子,有开车吗?” “有。”裴夜宇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老老实实的点头。 “送我去个地方。” “你要去哪里?”冷傲尘问。 “你别管了……”冷傲霜说着,有打了个嗝,险些摔倒。 “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我送你回家吧。” “你不管你家喻晓了吗?夜宇送我就好,是吧小宇?”她又对裴夜宇傻乎乎的笑道。 “嗯,我可以送你。”裴夜宇点点头。 今天真是安排不周,没想到乔木会中途离席,冷傲风那家伙也只顾着风流快活,带着裴夜雪走了。现在剩下的这个都喝了酒,女孩儿基本上都醉了,让裴夜宇送吧,冷傲尘不放心,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但如果他送傲霜和喻晓走吧,只剩下阿三在这里,万一有人闹/事也很麻烦。 裴夜宇虽然平常反应有些慢,不过他也看出了冷傲尘的不放心,便说:“冷大哥,你放心吧,今天除夕夜,路上车不是很多,我会很小心的开的,你就放心吧!” “那好吧,你开慢点,有事给大哥打电话,把傲霜送到地儿的时候也跟我说一声,知道吗?”冷傲尘再三叮嘱。 裴夜宇乖乖的点头说好。 最后,都已经是深夜了,裴夜宇在傲霜的指挥下,把她送到了乔木那里。 乔木还没有睡觉,裴夜宇看着傲霜跟他走了,才给冷傲尘说了一声,然后自己也回家了。 大概今晚这个除夕夜,会成为很多人的迷醉之夜。 冷傲霜稀里糊涂的来到乔木这里,路上吹了点风,现在也有些清醒了。乔木这里是一个很小的房子,他一个人住,虽然也有厨房有浴室,但是条件不是很好,和冷傲霜的家比起来,那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以前他就总是不敢让夜雪来这里,怕她会嫌脏嫌简陋,他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把钱都花在这些无谓的东西上,宁可多攒一些,给她一个舒适一点的家。 大概是他动作太慢了吧,夜雪等不了他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身份比裴夜雪更尊贵的千金大小姐,他却没了那种自卑的心里。 “乔木,你一个人在家里喝酒吗?”傲霜看到他桌子上放着好几个啤酒瓶,还有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起初她并没有注意到这生日蛋糕,因为它太小了,大概只够两个人吃的份,被放在啤酒瓶后面,她把它拿了出来,“今天是谁的生日吗?” 她糊里糊涂的,想不起来了。只隐隐约约记得,在酒吧的时候,她好像听到谁提了一句生日,但她真的想不起来是谁说过了,现在又看到乔木这里摆着一个生日蛋糕。 乔木看着蛋糕,眼底的苦涩更加深沉了。 夜雪说的对,过去三年他都不记得送她一份生日礼物,可是现在人不在他身边了,想一起吃一块生日蛋糕,说一句生日快乐都成了奢侈。 “我知道了,今天是夜雪的生日……”冷傲霜本来都忘了,是在看到他眼里的痛苦以后,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今天是夜雪的生日。 有一瞬间,冷傲霜心里闪过一丝难堪,想起身掉头就走。 她身边那些男孩子,哪个不是围着她团团转的?就只有乔木,他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她应该掉头离去的,可是看着他一个人苦闷的坐在小桌子前,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就走不掉了。 “乔木,你少喝一些吧,伤身体。”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去安慰他,想说,难道我就代替不了裴夜雪吗?可是她说不出口。 “你就让我喝吧!”他苦闷的说。 面前的啤酒瓶,已经越堆越多了。 冷傲霜心想,走吧!她应该走了! 他心里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她。 可是,脚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手却很轻松的就动起来了,一件一件的脱掉自己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胸/衣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乔木,看着我!” 193主动献身表心意 乔木缓缓转过头来,就在那一瞬间,那件淡青色的胸/衣也顺着她的身体滑落在了地上。 她这是干什么? 乔木想问她,可是,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脑子里是晕晕的,身体里面好像有一阵热/浪窜过,顿时头晕目眩。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用力的一摇头,以为这只是一个梦。 可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具美丽雪白的胴/体还在,这不是梦。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高高耸立的胸/脯因心跳而微微晃动着,很美,很勾/人。 而冷傲霜,此刻的脸都烧起来了。 既然他不肯主动,那她就主动一点吧! 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向他走了一步:“乔木,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不想要我,然后我就走,再也不来打扰你。” “……”乔木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她的身体看。 她握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玲珑细致的腰间,再一次重复:“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我真的会走,你再也不必跟我在一起而感到痛苦了!” “傲霜?” 他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 他知道面前的是傲霜,不是夜雪,他也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放手让她走,可是,体内有一股酒精在作怪,它们牵引着他的手去抚/摸这具身体,他停不下来,那如凝脂般的肌/肤让他心痒,让他迷乱。 再然后,他就将她搂进怀里了。 宽厚的手掌在她背后胡乱摸着,顺着她腰部的曲线逐渐向下,抚上她圆润挺翘的臀…… “乔木……”她呻/吟着他的名字。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某一根神经被拉扯住了,更用力的抱住了她。因为他是坐着的,她是站着的,他的脸,刚好贴在了她的腹部下面。 自己的第一次,就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冷傲霜又羞涩,又不安,身体不住的颤抖。而他,却只是把脸埋进她的身体,深深一吸,闻着那少女的浓郁芬芳袭来,他控制不住,竟伸出了舌头。 “乔木……不要……”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舔她那里。 她是大胆,是在引/诱他,可是没想到他第一步就这样。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不安,她下意识的想后退,但,他却不允许了,将她抱得更紧了,然后用他的嘴唇,用他的舌头,一点一点的去探究她的身体…… 最后,他们是怎样滚到床上去的,她忘了。 只记得他像饿狼一样疯狂的抓着她的身体,疯狂的吻着她的身体,她浑身都疼,疼得受不了,可他一边吻,一边疯狂的喊“我要你”,不知道喊了多少次,她脑子里模糊的想着:他要,给他吧! 她并不知道,这也是他的第一次,他迫切的想进/入/她/的/身/体,努力了好多次,却好像哪个入口都不对,最后,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一个穴口猛地冲进去,“啊——” 她疼的大声的喊了出来:“乔木……啊……” 浑身犹如撕裂了一般,他怎么能那么野蛮? 眼泪不停的流出来,他凑上去亲吻:“不哭,夜雪乖,不哭……” 那一瞬间,冷傲霜的大脑像是被雷劈到,愤怒的去推他:“我不是裴夜雪,你出去……”可是,才刚刚推了一下,她下面又剧烈的疼痛起来,像刀割的一样,她承受不住的大喊:“你出去……好疼……” “好,我出去,我出去,你别哭。”他被她哭的心乱如麻,想出去,但动了一下,她又是一阵哭吼。 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为了止住她的眼泪,他不能出去,只能强行进入—— “啊……痛……好痛……”因为她是冷傲霜,所以他就这么对她吗?她大声的哭,大声的喊:“乔木,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喊了无数个我恨你,他就喊了无数个对不起。 除了温柔的吻着她的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起初的疼痛也在他缓缓的挪动中慢慢减,最后只剩下一声声呻/吟高昂的浪/潮…… 第一次!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第一次! 真的很疼! 冷傲霜在他抽身的那一刻,她就转过身去,不理他。 这会儿,他也有些清醒了,两个人躺在他的那张小床上,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空间,他犹豫了再犹豫,最后还是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对不起!”他将她搂的更紧。 “为什么说对不起?”因为把她当成了夜雪,他还是不愿意要她冷傲霜,所以对不起吗? “弄疼了你,我很对不起!”他真的是一个混蛋,伤了人家的心,现在连人家的身体也伤害了。 冷傲霜愣了愣,没想到他是在说这个,她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不过还是不愿意理他。弄得她那么疼,结果他还是把她当成了裴夜雪。 “我会负责的,傲霜,对不起。” “负责?”这么说,他拥抱她的时候,对她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她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臂,起身去穿衣服,“收起你的责任吧,是我引/诱你的,你不需要负什么见鬼的责任,我现在就走,我们分手,你大可以去找你的裴夜雪,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傲霜!”他重重的喊道。 “干什么?” “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她,你不能因为我们做了这个,就让我对她一下子不喜欢了是不是?” “我没有,随便你去喜欢谁,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我现在就去买避/孕药,你不必担心这里会有一个孩子。”她越说越生气。 乔木对女孩子的心事本来就不懂,看她气成这样,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搂住她,不让她穿衣服走人,“好了,是我错了,我不对,我不会说话,不该这样说。你原谅我吧,我们一起生个孩子,一起组织一个家,我试着忘记她,试着去喜欢你,这样的说法,你接受吗?” “你说真的?”好久好久,她才问出这么一句。 “对,我说真的,我们结婚吧!” “……”她没说话。 “原谅我了,好吗?”他又凑上嘴唇,去亲她的脖子,亲她的面颊。 她被弄得痒痒的,终于松口了:“好吧,我原谅你了。” “那,还疼吗?”他一面亲,一面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以后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很温柔很温柔,不会再让你疼了,好吗?” “嗯!”其实她更想说,你弄疼我没关系,只要不要在那个时候喊着夜雪的名字就好。 “那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他又问,寓意已经很明显。 她最终还是羞涩的点点头,“不过我要先给大哥打个电话……” 这时候,还不到十二点,冷傲尘还在酒吧里。 接到了傲霜的电话,他简单的交代了两声,别的也没多说什么。 这会儿喻晓已经醉了,阿三等他挂了电话,趴在吧台上好奇的问:“傲霜在哪里啊?” “乔木那里。” “他俩上/床了?”她更好奇的问。 冷傲尘更无语了,用力的给了她一个爆栗:“小丫头,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这是人之常情嘛!”她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你还说?” “好嘛,我不说了,不说了总行了吧?” 她扁扁嘴,走到一边给客人调酒去了。 今天毕竟是除夕,十二点不到,人也陆续都走的差不多了。 冷傲尘看喻晓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只好叮嘱阿三:“你好好的看店,不管客人说什么做什么,你不许跟人吵,不许跟人打,要立刻给我打电话知道不知道?我先送喻晓回去,一会儿回过头来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连忙摆手。 “让你回去,你指不定又跟谁在街上打起来了。”他才不看好她。 “我哪有啊?没认识你之前,我也活得好好的啊……” “你别给我争了,好好的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带着喝醉的喻晓走了。 阿三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其实,男女之间不就那回事?裴夜雪和冷傲风回家办那档子事,冷傲霜去找乔木也是办那档子事,冷傲尘和喻晓在一起还能忍住?阿三才不看好他呢! ——————————————七夜囚情—————————————— 冷傲尘把喻晓送回了家。 她已经在他车上睡着了。 他停下车子,看着她睡熟的模样,这丫头,还真放心他啊? 他先从她的包里找出她家的钥匙,然后抱着她上楼。 这又窄又小的楼道里,有的楼层灯亮,有的不亮。他担心把她吵醒了,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很安稳,一直上到了五楼。 单身女孩子的房间总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他这是第二次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好像某种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虽然很小,但是整理的很干净,很有一种温馨的家的感觉。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小心,而且一路上来都没有把她吵醒,他以为她正在美梦中。谁知,他正盖好了被子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伸手揽上了他的脖子…… 194主动献身表心意 像是一个极其自然的动作,因为她根本没有醒来,但,他的心依然漏了半拍。 “江齐……”她低低的唤着丈夫的名字。 “我不是江齐。”他很温柔的把她的手臂拿了下来,放进被窝里。 看着这张清秀而干净的面容,心中那股淡淡的怜惜油然而生,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江齐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喻晓,我给你时间,给你时间慢慢接受我,在你接受我之前,我不会趁人之危的。等有时间了,忙完了傲霜的事,我要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如果你还能接受这样的我,我会好好的珍惜你,给你一个温暖而幸福的家…… ———————————————七夜囚情——————————————— 阿三确实没想到,他还能回到她这里来。 看到他的时候,她像见了鬼一样,膛目结舌:“怎么这么快啊?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记录一个,世界上超短记录。” “什么超短记录?”冷傲尘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做/爱的记录啊!”阿三天真的说着:“我刚算了一下,冷傲霜从离开这里到给你打电话,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路上还要走走,我觉得她的时间已经够短了,怎么你比她还短?总共还不超过半个小时!” “你这丫头!” 冷傲尘迎头又给她一个爆栗。 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女孩儿?可以一面说着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词,一面用这么纯真的表情? “也幸好你是对我说的,面对别的男人,可不敢这样跟人说啊!”不然她一定会马上就被吃干抹净。 “冷大哥放心了!”她嘻嘻一笑,“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才对你有什么说什么的,对别人我不会这样的。” “你知道就好!” “……” 目前为止,冷家最重要的事,就是冷傲霜的事了。 春节一过,他们都在商量结婚的事宜了,把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八。 本来冷父冷母都不赞同他们这么早结婚的,但冷傲霜和乔木坚持,他们也都没再说什么了。 到了结婚的头一天,冷傲霜把三个姐妹拉了出来,坐在咖啡厅里聊天。 “夜雪和喻晓都结婚了,现在连你也要结婚了,唉!”阿三又叹了一口气。 “我结婚怎么了?你一直叹气,触我霉头啊?”冷傲霜不乐意了。 “我说,你赶这么急干什么?说结婚就结婚的。。”虽然她和乔木相恋也两年了,但这么突如其来的,大家还是觉得太快了。 “夜雪,喻晓,你俩也说句话啊!”自从坐到这里,就一句话也不吭。 “我只有一句话,结婚以前该问的问题,该搞清楚的事,不要拖到结婚以后,否则你后悔莫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裴夜雪说完,拿着自己的书就走了。 “她干什么这么着急啊?”冷傲霜看她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事,心里不大高兴。 “你以为别人都是你啊,千金小姐一个,人家要上班的。”阿三说。 “我二哥有的是钱,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 “你觉得夜雪的个性,像那种伸手跟男人要钱的人吗?” “我就是理解不了她这种想法,虽然我也很有钱,但是我就是喜欢跟乔木要钱的那种感觉,那和哥哥和爸爸要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冷傲霜提起乔木,一脸的甜蜜。 “那是你,你和乔木有感情,夜雪和冷傲风之间可不存在爱情,她怎么神得出手呢?” “是这个理。”阿三点点头,“不过她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结婚前结婚后的?”听得她一脸迷茫。 “这个问题,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喻晓叹口气,“你们聊吧,我也先走了。” “这是干什么啊?”傲霜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走,心里挺郁闷的,“我明天要结婚了,把她们叫出来聊聊怎么了?怎么一个个没说几句话都要走啊?” “是啊,你结婚,你高兴,你甜蜜,你根本没为姐妹想过。”阿三嘟囔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 “你是大小姐,不食人间疾苦,当然不懂了,夜雪要为孩子,为事业,为将来拼命;喻晓则是事业爱情家庭三失意,谁能跟你比啊?有功夫坐在这里听你讲你的甜蜜爱情史的,大概也只有我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拿大小姐说事?” “可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你的大小姐气势啊!” “行了,别说这个了,我看喻晓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她怎么了?”冷傲霜关心的问。 “亏你还看的出来,不就是她的那个破老公吗,他真的是个王八,用到我们喻晓的时候就想起她来了,用不到就干脆闪到一边,好像不认识的样子,男人做到他这种地步,够狼心狗肺的……”阿三说起江齐的罪状,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那她和我大哥呢?吹了?” “没吹吧,好像也没开始,反正就那回事,喻晓跟我说的,我也不大明白……” “笨蛋!” “你就会骂我笨蛋,夜雪和喻晓就从来不骂我,大小姐……”阿三骂完这三个字,还对她扮个鬼脸。 “你……”冷傲霜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大小姐别生气,明天就要结婚了,顶个晚娘面孔别吓跑了你亲亲老公,到时候你又来怪我……” 冷傲霜结婚的所有事宜,夜雪都没有参加。一来是因为她刚到法援处,很多东西还需要熟悉;二来也是因为她和乔木的尴尬关系,她觉得自己还是少出现的好,冷家人也没人会介意, 不过到了结婚这天,她不去也不行了。 “冷傲风,你赶紧起来啦!”她第八百遍叫他。 这家伙,自己妹妹结婚他都跟没事一样,不止自己不起床,还压着她不让她起来。 “这么着急干什么?”想见到谁吗? “你是不急,你不去都没关系,我陪着你胡闹,你爸妈会怎么看我?” “反正一年后要离婚了,你管他们怎么看?” “……”她没搭腔。 是啊,反正他们的协议,到了若谷三岁以后,他们就离婚。她的身份,在冷家就是一个过客,但,即使只是一个过客,只要她还是人家儿媳妇,她就得扮演好这个角色。 “你到底要不要起来?”她又问。 “不要。”他也回答的很干脆。 不过这次,老天也跟他作对。他正准备再来一次,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就趁着她拿电话的功夫,硬是从他身下逃了出来。 现在他们住在一个房间里,她的衣服也全都在他衣柜里,他躺在床上接电话,一边讲话一边看着她穿衣服。 她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穿好了,他也讲完电话了。 “不许穿这件。”他走到她身边。 “这件怎么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不对啊。 今天要给冷傲霜当伴娘,虽然她已经结婚了,但是冷傲霜坚持要,她也没有拒绝。这件礼服既不低胸,又不露背,基本上是很保守,不过也不应该给他丢人吧? “换一件。” 她没办法,只得换。 好了几件,他都不满意。 他干脆给冷傲霜打电话,让她换掉伴娘人选,让夜雪穿自己的衣服。 裴夜雪是怎样都无所谓了,反正今天结婚的是傲霜,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新娘子身上,她没必要搞得自己“美丽冻人”。 最后,她换上了上次妈妈买给她的衣服。 “不许穿这件。” “那你到底要我穿什么?”她快被这男人搞疯了。 “该死的!”他忽然低咒了一声,把她压在墙壁上,就是一个火辣辣的吻。 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骂,为什么生气。等到他放开她了,她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的胸部看。 “色/狼。”她骂了一句。 就算自己里面还穿了一层厚厚的毛衣,但被他那样灼热的眼神盯着,好像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扒光了一样。 “你够了吧?”这男人时时刻刻都在想那事吗? “不够。” 他恨不得把她扒光了,关在家里一辈子不要出去。 真搞不懂为什么,她在他眼中其实根本不算一个女人,根本没有一点女人的妩媚与风情,但是,她穿这身衣服和礼服有什么区别吗?身段一样美,一样充满诱/惑,唯一不协调的是,她脸上凶巴巴的表情。 不过知足吧,这女人除了在你身下呻/吟的时候才不会这么冷。 当他终于放开她,他们带着儿子出门时,已经来不及去冷家了,直接赶去婚礼现场。 所有该到的人早都已经到了,喻晓和阿三都一早跑过去帮忙了,他们这姓冷的却姗姗来迟。阿三这家伙毫不客气,当场就说:“你俩有那么饥渴吗?这么能磨叽!” “等你给人暖被窝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冷傲风这家伙,哪有他被人奚落的份?当场把两个女人说的抬不起头来。 乔木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事实上,自从她一到,他眼睛里就容不下别人了。 只是,说好要忘记的,见了才知道,根本忘不掉,而且思念更泛滥了…… 195腹黑总裁霸道爱 “乔木,时间到了,我们该进教堂了。”冷傲霜站在他身旁,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但没有去点破。 昨天阿三的话给了她提示,也许,她试着去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做一个有追求的女人,做一个不要太依赖男友的女人,是不是这样会更容易得到他的心? “嗯,进去吧。”乔木点点头,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个让他眷恋不舍的身影一眼。 从此,只能在回忆里,不能再看了…… 教堂里,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 在神父的主持下,他们相互交换戒指,宣读爱的誓言。 裴夜雪坐在观众席上,推上抱着儿子,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冷傲风身上,不过他今天的电话好像特别多,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 她奇怪的扭头看向他,他却拿着手机走开了。 她没当一回事,没过多久,有人拍她的肩膀。 是沈岩。 “夜雪,有没有看到阿风?” “他好像朝那个方向去了,好像是上了顶楼。”她用手指指着一个方向,“怎么了师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很少看到师父出现这么凝重的表情,还有冷傲风,从今天上午的一通电话开始,他就有点怪怪的。 “是这样,师父找他有点事,不过这会儿我走不开,他也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你去帮我找找他可以吗?” “嗯,好。”她把儿子交给了婆婆,打算去找冷傲风。 今天虽然是婚宴,不过沈岩也是冷家的朋友,他会出现在这里不奇怪。还有很多来祝贺的也是商业人士,大家来了不免要攀些交情之类,也不奇怪。 裴夜雪在上顶楼之前,朝沈岩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面对着几个男人,都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好像在商讨什么严重的事。 难道是冷氏集团出事了吗? 师父也不对劲,冷傲风也不对劲,应该不会是什么小事吧? 她心里有些忐忑的来到顶楼,果然看到了他。 站在他对面的还有一个女人,而他也不是在讲电话了。 裴夜雪距离比较远,顶楼上又有风,她听不清楚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看到那个女人微低着头,一个劲的在抹眼泪,一边抹还一边说着什么。 冷傲风只是站在她面前静静的听着,那女人哭了一阵之后,就扑进他怀里去了,他也没有推开,还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肩。 很显然,她应该是他以前的女人。 裴夜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进去,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她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总是离开,不想介入他们。不过,想起师父之前凝重的神情,她不敢耽搁了,走上前去。 “风,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裴夜雪走近了,才听到这些,她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事情,应该是和师父的事情有关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胡乱猜测。 而冷傲风也发现了她,“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什么事?”他的声音很冷淡。 而且从始至终,他没有推开怀里的女人。 任何时候,他都是玩世不恭的,裴夜雪已经学会了怎样去辩解他的真,和他的假。 不管他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她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师父在楼下等你,似乎有什么急事。” “有什么急事待会儿再说,你先下去。”他冷淡的命令。 “你,要我先下去?”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以为他听错了,她再一次重复:“我说的是师父找你,沈岩找你,不是我找你……” “下去!”他又是一声命令。 裴夜雪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她愣了愣,又看了两眼他怀里的女人,随即点了点头。“好,我走。你尽管去帮助你的女人没关系,师父那里如果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我会帮他,你‘忙’你的……”她故意加重了这个“忙”字。 “不,风,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去见沈岩……”那女人一听到沈岩的名字,脸色更是恐惧苍白如纸,拽着他的手臂不停的摇头:“你不要去见他,你不要去见他,否则我会死……” 有这么严重吗? 师父会杀人? 裴夜雪不了解具体的真相,但就着冷傲风和沈岩的身份上来讲,她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反正师父的话她已带到,她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冷淡的看一眼冷傲风,她转身下楼去了。 沈岩和冷傲尘正在一起说着什么,看到了她,他们要她过去。 “夜雪,听你师父说,你在法援处了?”冷傲尘笑着问道。 “嗯。” “你怎么也不跟大哥说一声?” “忘了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她笑笑。 其实不是忘了,是不想跟他们说,在法援处基本上没多人知道她和冷家的关系,依照他们的关系,让上司照顾她根本不是问题,如果这样,她就没必要去法援处工作了。 “跟大哥说说,你的直属上司是谁,回头大哥给交代一声。”冷傲尘关心的问。 “千万不要大哥。”她就是怕这样,急忙摆手。 “为什么?” “我想自力更生。” 说话间,冷傲风已经过来了。 裴夜雪不想理他,也知道他们必定有事要谈,她已经不是冷氏集团的人了,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即使冷氏集团真的有什么事,有冷傲风和冷傲尘在,还有师父在,天塌不下来吧! 结果,当天晚上,冷傲风没有回家。 第二天,裴夜雪来到法援处的时候,看到工作的同事都是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还有些人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议论纷纷。另外,在大厅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哭泣。 裴夜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住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晓妍,大家都是怎么了?” 晓妍指指那一对父女,“他们一家人居住在由冷氏集团地产所开发的左岸一号社区,他的儿子患有急性白血病,因室内甲醛超标而出现重度中毒,目前还在医院化疗中,这个男人是他的爸爸,大家都在考虑要不要接他的案子。” “为什么不接?”裴夜雪看看那个中年男人,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中年男人,是千千万万的公民中其中一位。 而法援处,不是奉行公正原则确保所有符合资格接受法律援助的人士不会因欠缺经济能力而没法寻求公义的吗? “你想啊,冷氏集团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法援处再公正,还是有些律师不愿意与冷氏对敌。再者,这个案子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你要想了解,还是去问主任去吧!” 于是,裴夜雪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也许是因为在法援处呆久了,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正直刚毅的气息。看到裴夜雪,他微微点头,“夜雪啊,坐!” “主任,我想了解一下那个房屋质量案。” “你有意思接?”主任惊讶的看她一眼。 “……”裴夜雪确实还没想到接与不接,只是纯粹出于关心。 “你先看一下这个资料吧。”主任把一份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递给她,一边给她讲解:“你应该知道,冷氏集团的资产规模都相当雄厚,并不是一个单一的企业,光是他们的建筑工程就已经遍布全国各个城市,还有他们旗下的海上工程,据听说他们的软件工程也正在逐步向国外发展。而这次的房屋质量案,听说冷氏的高层也非常重视,他们还调了专人来帮助取证,我们要赢的几率并不是很大。” 裴夜雪没说话。 原来昨天,惊动了大哥和冷傲风还有师父的事情,是这件事情。能让他们三个人集体出动的,她可以想象冷氏集团的重视程度。 她是不怕与冷傲风对敌,但是现在要面对的是冷氏集团,包括冷家的每一个人以及公司的声誉,裴夜雪不敢贸然去接。可是,这样一来,那个白血病男孩就只能认栽了吗? 她考虑再三,最后还是问了:“那我们的证人方面,有把握吗?” “我们请的是专家证人,权威性很高,不过我们赢的几率也只占百分之五十。” 主任盯着她,沉吟了半晌,而后问道:“夜雪,你怕输吗?” “输掉一场官司吗?” “对!”主任点点头:“这个案子我们必须接,我们必须要为原告的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但是,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是冷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沈岩,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他的事迹,他接手的官司并不是很多,但场场必赢,没有败诉的记录。因而我们法援处,目前还没有哪位律师肯正式接下这个案子。” 裴夜雪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主任,您是想我接下,是吗?” “按理说,我不应该派给你,你若做沈岩的对手,必输无疑,所以我现在问你,你怕输吗?” 裴夜雪摇摇头,“我不怕!” “为什么?”主任好奇了,作为一个新人来讲,谁都希望自己的第一场官司是胜诉的。 “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当一位诉讼律师,不可能不面对失败,而面对输赢,最重要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因为很多时候,输掉一场官司比赢十场更长见识。”沈岩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铭记于心。 “是吗?”主任对这个人物好奇了,“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个师父是谁?” 196腹黑总裁霸道爱 “嗯,他……”她总不能说就是现在人人惧怕的沈岩吧? 她心虚的笑了笑:“抱歉主任,师父说我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他的名字。” “那好,等你回头经过了他的同意,再告诉我吧。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夜雪,既然你不怕输,现在主任让你接下这个案子,你愿意吗?” “我只是一个新人……” “新人不经过磨练,永远是新人。” “那好吧,我接!”她终于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反正,输给自己的师父没什么丢人的不是吗?重要的是,她一定要尽力去为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这才是法律的公正所在,即使输了,也没什么可耻的吧。 晚上的时候,沈岩约她一起出来吃饭。 “夜雪,你是不是接了那个甲醛案?”沈岩问她。 “师父真是料事如神啊!”裴夜雪笑道,“我看你不用当什么法律顾问了,去路边摆个摊算命,一定比你现在更赚钱。” “好,看到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就放心了。”沈岩也笑笑。 “是啊,师父现在是我们同事人人惧怕的对象,除了我,没人敢当你的对手了,我也只能认命了!”她开玩笑的说。 “难道你就不怕我啊?” “当然不怕,输给我师父,我觉得很光彩啊!”她笑嘻嘻的道。 “两位真是好兴致啊!”他们吃的正欢,聊得正欢,头顶上忽然响起一个冷飕飕的声音。 “冷总也不差啊,总是有美女相伴,艳福不浅嘛!”夜雪看到又是冷傲风,根本没什么好脸色。 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 而且他身边还挽着一个美女,就是昨天傲霜结婚时,裴夜雪在顶楼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她正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状态比昨天好了一些,只不过,在看到沈岩时,她还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小声的对冷傲风说:“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吃饭啊?换一家不行吗?”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吧。”沈岩笑眯眯的说,然后起身走到裴夜雪身边坐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正好我们也还没开始,冷总若不嫌弃,我们一起吃吧!” “不要。”那女人揪着冷傲风的衣服,恳求的道:“我们去那边吃,可以吗?” 冷傲风看看她,再看看裴夜雪,没什么表情的道:“我们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沈律师可以回自己的座位坐着。” 说完,人就走远了。 裴夜雪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沈岩不可能听不出来,诡异的对着裴夜雪笑:“你们两个,有新情况哦!” “师父,您什么时候也干起这行来了?” “哪行?” “八卦啊!” “鬼丫头!”沈岩没好气的笑,“我是关心你们两个!” “我们没什么好关心的,就那回事。”夜雪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了,转头看了看那两个,问:“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怕你啊师父?” “我哪知道,我又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不过你一定知道她。”裴夜雪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那要不要师父给你透漏一下这场官司的内幕啊?” “那就不用了!”裴夜雪就算要赢,也想赢得光明正大,不靠投机取巧。 冷傲风坐在距离他们不太远的位置,他看不到沈岩的表情,因为沈岩背对着他,不过他却能够将裴夜雪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该死的,那个女人居然笑得那么风/骚? “风,你怎么了?”他的女人看到他一副怪怪的神情。 跟他认识好多年,从来见他都是玩世不恭的,从来都不会在别人面前让人看出他的心思来,今天是怎么了吗?她有些不安的随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裴夜雪,心里便开始打鼓了,小心翼翼的问:“风,那个女孩儿是谁啊?昨天就见过她一次。” “我儿子的妈!” 冷傲风收回视线,“吃饭吧!” 沈岩和夜雪已经吃完了,他送她回去,把她送到了冷家,把儿子接出来,他又送他们回家。 今天小家伙似乎特别兴奋,一直在夜雪腿上蹦蹦跳跳,手中还玩着一个小波浪鼓。 “若谷,这是谁送给你的啊?”裴夜雪问道。 “是姑父……” “乔木对他似乎特别好。”沈岩随口说了一句。 夜雪尴尬的笑笑,没说什么。 到家的时候,夜雪抱着儿子往家里走,沈岩下了车,叫住她:“丫头,没话跟师傅说吗?” 她想了想,回头对他笑笑:“师父,你不用口下留情,我会尽自己全力的。” “那就好!”沈岩点点头。 其实,只要她说一声,事情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和他也不是一定要正面交锋,可是这丫头太倔了,她不要别人帮助她,甚至,也不要对手给她放水。 “怎么,沈律师这么依依不舍的,是想留下来过夜吗?”冷傲风也回到了家里,看到沈岩还没有离开,正对着裴夜雪进门的背影发呆。 “如果我留下来过夜,那明天的娱乐头条就是‘甲醛一案原告辩护律师和被告辩护律师以及冷氏集团总裁同居一室’,这个应该比甲醛案本身更受关注。”沈岩呵呵一笑,上了自己的车。 临走之前,他又摇下车窗:“冷总,别忘了你我的赌注,看情况,你是要输了!” “沈律师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咯!”沈岩抛给他一个可恶的笑容,扬尘而去。 损人不是他冷傲风的专利,裴夜雪回回败给他,是输在她自己脸皮太薄,但是面对沈岩这位百战百胜的律师,他就不一定还能占到上风了。 裴夜雪见到他回来,很是惊讶:“怎么冷大总裁,终于舍得放开你的美女了?” “为什么不舍得?外面的女人还得花钱,家里的又不用花钱。”他皮笑肉不笑的逼近她:“敢问咱裴大律师,你是在吃醋吗?” 她也回以一个同样的笑容:“放心,我吃阿猫阿狗的醋,也不会吃你的醋。” 更可恨的是,她还抱着儿子,他不能把她抓进怀里狠狠的蹂躏一顿。 她笑得更甜也更可恶了,亲亲儿子刚被洗干净的脸,“宝贝,今晚妈妈和你睡觉好不好?” “好!”小色/魔在她胸前磨蹭。 然后母子两个高高兴兴的进屋去,关门前,她还对他挥挥手:“冷总,拜拜!” 儿子也学着她的动作,对他挥挥手:“爸爸,拜拜!” 这叫什么? 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冷傲风黑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死女人,不是她做恶梦的时候,现在噩梦不来骚扰她了,她的骨气也回来了。 听着她和儿子在房间里传来的嘻嘻笑闹的声音,他真是欲/火难平,冲了个冷水澡,又出门去了。 裴夜雪在房间里听到了他下楼的声音,听到了他出门的声音,她没去理会,反正这男人一天晚上少了女人,他都活不下去。 她把儿子哄睡了,自己在灯下看资料,一直到凌晨十二点才上/床抱着儿子睡觉。 没有冷傲风的夜晚,她睡得出奇的好。早上被闹钟叫醒,她整个人神清气爽,还给儿子做了一顿饭,喂他吃完了以后把他送到婆婆那里。 也许就像沈岩说的,面对输赢,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心态。 她知道自己必输无疑,所以根本不必紧张,以着自己平常的速度往法院去。 但是,谁能想象,老天居然选在这个时候跟她作对? 昨天晚上就担心电动车会没电,冲了一晚上,结果不是没电,而是轮胎没气了。 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给电动车打气的,面前来来往往的,全是上学上班的人们。她担心时间会来不及,站在路边去拦车。 但是现在正是高峰期,基本路过的出租车是辆辆爆满。 她一边看手表,一边关注着来往的车辆。 十多分钟之后,她开始着急了,出租车依旧是一辆空车没有,黑色的跑车倒是有一辆,停在了她的脚边。 车窗摇下,一张俊逸的脸庞露了出来,是冷傲风。 他没什么表情的说了一声:“上车!”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上车。 除去他们现在的关系不说,在她眼中她始终觉得他这个人非常狡猾,今天她的对手正是他的公司,他会不会给她来场什么意外,让她不能准时到法庭啊? “你到底上不上?”他没什么耐心的低吼。 “你吼什么吼?欲求不满啊?”典型的是。 冷傲风脸色更难看了一些,懒得再和这个女人废话。 裴夜雪看他就要走,她又看了一下,过来的一辆空车都没有,她也没办法了,怕时间来不及,只好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 八点四十五分,他们准时到了法院门口。 裴夜雪承认,自己有点小人之心,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下了车,正好接到主任的来电: “夜雪,冷氏集团的律师换人了,你现在的对手是沈岩的助理,一个叫于洋的律师,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临时换人,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是的主任,我会尽力。” 裴夜雪没想到,师父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出这场战争。 进到法院的时候,她果然看见了于洋。 他对她笑笑:“真没想到,你人生中的第一场官司,竟是要我们师兄妹较量。” 197腹黑总裁霸道爱 说完,他又凑到她耳边,“我,算是你半个师兄吧?” “于律师不必客气!”她淡淡的道。 “那好吧!我们法庭上见!”他自信满满的离去。 裴夜雪脸色不变,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冷傲风,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九点钟,准时开庭。 “就原告诉冷氏集团因其开发的左岸一号社区室内甲醛超标,致使原告12岁儿子罹患急性白血病一案,本庭现组织双方进行庭前调解,原告是否同意调解?”审/判长问。 “我们经过质量调查,左岸一号没有任何质量问题,冷氏不会和解。”于洋说。 “既然被告不愿意和解。”裴夜雪站起身,沉稳应对:“原告想请出具本案关键证据的环境监测中心的宋检测员出庭作证。” “传召证人。” 裴夜雪自始至终没有看旁听席一眼,手中拿着一份报告,问:“宋检测员,在你出具的报告当中,你认为,全装修左岸一号室内甲醛含量严重超标,是吗?” “是的。” “那好,请你向法庭陈述一下,检测当中的具体技术问题。” “陪审员,关于本案甲醛超标技术检测问题,我做一下陈述,……” 裴夜雪和于洋都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他戴着一个帽子和墨镜,坐在旁听席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一直低着头。 他,就是沈岩。 于洋好几次朝这边看来,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裴夜雪没有看向旁听席,一直在静静的听着送检测员报告,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坐在他对面的于洋。并且,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皱眉的动作,全都落在了她的眼底…… 至于冷傲风,他始终没有进去,站在审厅外面,双臂环胸,面容深沉,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一旁有警员走过来,“冷总,您不进去吗?” “嗯!”在外面也一样能听到里面的内容。 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上一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属于她的声音: “审/判长,我的问题问完了。” “被告,你有什么要问的吗?”审/判长问。 “张检测员,我想再问一下,当时检测用的工具和数据。” “我反对。”裴夜雪再度起身,“审/判长,这些问题,刚才原告质询证人的时候都涉及到,而且检测报告中也有说明,被告律师,你不是想拖延时间吧?” 冷傲风听到她如此犀利的问话,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微笑来,这丫头的沉着镇定简直出乎他的意料啊。 如果不出意外,他想,这场官司她应该是要嬴了! 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朝着这边匆匆走来,是冷氏集团的一名员工,他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看到了冷傲风,他微微一愣:“冷总,您怎么站在这里?” “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上任冷总、也就是您大哥要我拿来的,关于本案的关键证据,我现在正要给送进去。” “给我吧,你辛苦了!” “谢谢冷总!” 那人把资料给了他,就走了。 而冷傲风拿着那份资料,沉吟片刻,没有往审厅内进去,而是朝另一头去了。 这是他思虑再三的决定,他身为冷氏集团总裁,没有什么事比冷氏的声誉更重要;但若把这份证据送上,再加上大哥找来的证人,那丫头就必输无疑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目光随着审厅的方向看去—— 应该要结束了吧? 没过多久,于洋朝他走来,一脸的抱歉:“对不起冷总,我们,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太往心里去!”冷傲风没什么表情。 “可是冷总……”他还想问他有关沈岩跟他提过的重要证据的事,可是,冷傲风已经走远了。 他挫败的低吼一声。 输给了自己的小师妹,输给了一个从没有打过官司的律师,这场“败”,他如何能不往心里去? 这是夜雪人生中的第一场官司,她嬴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主任给她打来电话,说晚上请大家吃饭,好好庆祝一下,她也给拒绝了。 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冷氏集团的建筑工程遍布全国个城市,按道理上来讲,不应该会出现房屋质量问题,而且主任跟她说的,冷氏已经派了专人去取证据,她却根本没有见到这份重要证据。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从法院出来,她跟主任请了假,直接去了医院。 那个十二岁的白血病男孩,叫小刚,他的爸爸妈妈见了裴夜雪,都非常激动,抓着她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裴律师,要是没有你,我们一定输定了。”小刚妈妈说着就哭了,“这些年,我们为了孩子这些病,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还欠债累累,你现在帮我们打赢了官司,冷氏集团做出了赔偿,我们小刚又有希望了……” “孩子他妈,你跟人家裴律师说这些做什么?”小刚爸爸把她拉到了一边,不让她再说。 “姐姐,谢谢你!”小刚从被子里伸出手来。 裴夜雪握住他的手,在他的床边坐下,笑着摸摸他的头,“你不用谢姐姐,这些都是姐姐应该做的,现在姐姐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要认真回答姐姐好吗?” “嗯,姐姐你问。”小刚点点头。 “记不记得,出事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和妹妹在玩玩具。” “是什么样的玩具呀?” “是积木,我在教妹妹垒一个城堡。” “小刚真是一个好哥哥。” 积木是一种很常见的玩具,现在的市场上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积木,有的适用于一到两岁的孩子,有的适用于两到三岁的孩子。 裴夜雪又把小刚的妹妹小荧拉到面前,笑问:“小荧,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啊?你不喜欢姐姐吗?”小女孩摇摇头,依旧低着。 裴夜雪好奇的朝两个孩子的父亲看去,他为她解释:“我的这两个孩子,一个患有急性白血病,一个患有先天性智障,你别看小荧已经八岁了,但她的智力却还停留在三四岁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裴夜雪点点头,对于这样先天残缺的孩子,她没有任何歧视,甚至还笑着去开导小荧:“小荧,你哥哥对你那么好,陪你玩积木,你喜欢哥哥,对不对?” “对。”小女孩小声的回答。 “但是哥哥现在生病了,不能再陪小荧玩了,姐姐陪小荧玩好不好?”她耐心的问。 小荧抬起头,朝哥哥的方向看了看。 小刚对她点点头:“小荧要乖乖的,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嗯,小荧知道。”小女孩乖乖的点头。 “裴律师,是有什么问题吗?”孩子的父亲看出裴夜雪的意思并不是单纯的要陪孩子玩游戏。 “我想去看一看那些积木,可以吗?”裴夜雪问。 “当然可以,我带你过去。” 孩子的父亲带着她和女儿一起回了他家。 小女孩牵着进房间,裴夜雪看到有一地都是一些塑料积木,她随手拿起一块闻了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些玩具是从哪里买的?”她问小荧爸爸。 “就是楼下社区外面的一个叫欣欣玩具的玩具店里买的。”小荧爸爸不好意思笑笑:“因为家里条件有限,所以在玩具方面,只能给他们买一些便宜的来玩,怎么了裴律师,这些玩具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还不确定。”裴夜雪又问:“这些玩具是什么时候买的?” “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我也不能确定了。” “那你们家里的玩具都是在那一个地方买的吗?”她注意到,这屋子里有很多玩具,除了积木之外还有别的玩具。 “基本上都是在那里买的,怎么了,这些玩具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你别紧张,我想拿些玩具回去做个简单的检测,可以吗?”她没说那么多。 “当然可以,你随便拿没关系。” 于是,裴夜雪从成堆的积木中拿走了两块,又从别的塑料玩具中取出一些来放进了包里。然后又小荧聊了一会儿,和她玩了一小会儿积木,才离开他们家。 她是觉得,如果左岸一号的房屋质量没问题,那问题就一定出在那个检测员身上。 她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那个叫欣欣玩具的玩具店里。 店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长相甜美的女孩,微笑着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随便看看。”裴夜雪尽量表现出不太刻意的意思,一边看一边问:“我儿子一岁半了,我想买些开发智力的玩具给他,小姐有没有什么推荐?” “当然有,您稍等一下。”店员给她拿来好几套玩具,一套一套的介绍着。 裴夜雪却是在暗中记下了那些玩具的出厂及品牌。 最后,她去见了沈岩。 沈岩见了她,很高兴的样子:“裴律师,恭喜呀!” “师父消息挺灵通的嘛!”她没好气的道:“你为什么要临时换于洋上?” “换他上怎么了,让你们师兄妹较量一下嘛,不过结果证明,你这个小师妹更有发展潜力。”他开玩笑的说。 裴夜雪没兴趣跟他开玩笑,从包里拿出那几个玩具来:“师父,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198腹黑总裁霸道爱 “这些玩具,都是我在小刚家里找到的,您帮忙另请以为甲醛专家检测看看。” “怎么,你打赢了冷氏集团不过瘾,难道还要反过来帮助冷氏集团?”沈岩笑她。 “我不是要帮助冷氏集团,我是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觉得我有什么事瞒着你?” “昨天主任告诉我,我的对手是师父你,你是一位从不败诉的律师,但是你又不想看到我输,所以你临时想到换人。昨天晚上我听到冷傲风出门,如果我想的没错,应该是你叫他出去,商量换人一事的吧?还有,今天开庭前,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有专人帮忙取证,但是最后我也没见到这份重要证据,我大胆猜测,如果甲醛一案的问题真的出现在这些玩具上,那份重要证据应该是这些玩具的甲醛超标报告吧?!”她紧盯着他的眼睛,让他没有闪躲的余地。 说真的,沈岩确实没想到,他的这个徒弟真是高段。 反正也躲不过她的逼问了,他也只有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是我主张换人的!这于洋输给了你,他真是一点也不冤啊!”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你家冷总。” “冷傲风?” “对!” “为什么要问他?他搞了什么鬼?” “今天早上,阿尘把那份重要证据交给了一个员工,让他给送去,之后冷氏败诉,阿尘特地打电话证实了一下,那个员工说是在把证据递上法庭之前,交给了阿风。”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你要亲自去问他了。” 裴夜雪真是不敢相信,冷傲风居然有一份让冷氏胜诉的重要证据而没有送上去,让冷氏败诉,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低头看着那些玩具,琢磨着,这些玩具都是由贝贝玩具厂出厂的。如果冷傲风要放过这个厂家,难道是因为…… “师父,您不要告诉我,前天和冷傲风在一起、昨天晚上和冷傲风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她就是贝贝玩具厂的负责人。” “恭喜你,猜对了!”沈岩没想到,他这个徒弟竟然如此聪明。 “她叫什么名字?” “贝安琪!” “冷傲风过去的女人之一?” “嗯!” 现在,贝安琪为什么那么怕沈岩,为什么一直要冷傲风帮她,这些问题都有了答案。 “真没想到,原来他也是一个情种!”裴夜雪讽刺的笑道。 “他是不是情种我不知道,或者你可以去问问他。”沈岩笑道。 “我先走了。” 裴夜雪从他家出来,还是感觉不敢置信。 冷母给她打来电话,要她回家一趟,而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说她要没事没事的话就现在回去。 她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回赶。 只不过,刚进了出家别墅大门,她就看到冷傲风的身影,正往屋子里去。 “冷傲风!” 她大声的喊住他,三步两步奔上去,“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什么搞什么鬼?”冷傲风根本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搞清楚了一切,被她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哪能知道她在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故意害冷氏集团的官司输掉?” “冷氏输了,你赢了,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裴夜雪懒得再跟他废话,扑上去就开始搜他的身。 “喂喂,大白天的,我要告你性骚扰。” “谁理你啊?!” 夫妻两个,性骚扰? 哪家法院会接受他的申诉? 不过他说归说,也没有阻止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最后,她终于还是翻出来一份被折叠过的报告,她打开一看,果然是贝贝玩具厂的甲醛超标报告。 “这是怎么回事?”她扬着手里的报告,问。 “不就你看到的那回事吗?” “你就为了贝安琪那个女人,你害冷氏败诉?”裴夜雪气的脸色都变了。 她知道冷母为什么喊她回来了,现在冷傲风也回来了,这充分的说明,冷家一定是把冷氏败诉这回事算到她的头上了,因为他们不知道中间还夹了一个贝安琪,他们只会以为,冷傲风让冷氏败诉,是为了让她赢得这场官司。 “冷傲风,你可恶!”她气死了,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凭什么要我替你的女人背黑锅?你凭什么?” “你这个女人,你可以再野蛮一点吗?”冷傲风本来心情就不爽,仅有的那点耐性也被磨光了,大力的抓住她的身子,低头就是一个恶狠狠的吻,带着十足的惩罚性…… 有两天没碰过她了,这该死的女人,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魔咒,他竟然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了。现在她自己送上来,他也不客气了,恶狠狠的将她桎梏在怀,恶狠狠的吻着。 “唔唔……”她拍打着他的胸膛,想挣脱他的桎梏,可是他的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用脚去踩他,去踹他,他却用双腿缠住了她的,让她无法动弹。 这个恶魔。 她只有一双手臂是自由的,他吻得越深,她就打的越用力。她不知道,这男人一身都是钢筋铁骨吗,她不止打到没力气了,拳头还都热辣辣的疼了起来。 反正他的车子就在几步之外的地方,他干脆把她抵在了车门上,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放肆的抚/摸起来。 她这才明白过来这男人的“阴谋”,但已经晚了,她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那冰凉的掌心贴着她的肌/肤,肆意抚/摸,并且把另一只手也伸进她的衣服里面去了。 “冷傲风,这是在你家外面,你放开我……” “不放。”他才不管这是不是在家门外面。 虽然他也不懂,性格这么强硬的女人,她怎么会有一副这么柔软的身子?他空虚的掌心在触及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好像一下子被填满了,踏实了。 “冷傲风,你这个恶魔……” 她想把他的手拿出来,可是他一直在深入,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按在她的臀上,用力将她压向他炽热膨胀的欲/望。 “冷傲风……你放手啊……”她怕会有人突然出来,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她都快要哭了。 “不许哭,再哭我就咬肿你的唇。”他恶狠狠的威胁。 “除了威逼利诱,你就没有……”话没说完,再次被他吞没了。 这女人,她当他说话都是放屁的吗? 忍了两天,情/欲在这一刻爆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她就上了车。 她想从另一个车门逃跑,但他又把她抓了回来,不由分说,开始脱她的衣服。 “冷傲风,你干什么?”她吓晕了,他不是要在车里,那个吧? “我要你,就现在。” “我们之间没有‘说过’,只有‘协议’。”他不在乎当个小人,反正,他一定要她。 “你说话不算话,我不要再相信你了。” “你没的选择。” 他忙着剥除两个人身上的障碍物,才不管她的七头八绪,在她不断的遮掩躲避之下,她还是被他扒了个干干净净。 “不,不要……”这是在车里啊!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野蛮?”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这大白天的,就在冷家外面,万一有人出来,就可以看到车里的一切,她真的是怕极了。 “知道怕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嚣张。”她的腿被他分开了,他跪在她双腿之间,忙着解开身上的束缚。 “冷傲风,你能不能别这么禽兽,随时会有人看见……” “你怕谁看见?” 她动弹不了,更起不来身,觉得羞愧极了,抗议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混蛋,恶魔,疯子,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你骂了我这么多,还想我说话算话?”他故意恶狠狠的啃噬着她的脖子。 她拼命摇头,拼命抗拒:“不要……不可以……” “要!” 他坚定的,把她一直在抗拒的手臂环到了他的脖子上,一个个炽热而疯狂的吻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手里还抓着一只酥/胸,不停揉/捏。 她还从来没有在车里这样做过,空间有限,她被他压在身下,她又难受,又恐惧,又不安。 他只想要她,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会对她的身体这么迷恋?是因为她那生嫩而羞涩的反应吗?总是让他想要征服…… “冷傲风……” “别说什么不要,你明明想要。”他已经感觉到了她身下的湿润。 裴夜雪满脸绯红,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呻/吟。 是,她承认自己的身体背叛了她,论床上功夫,她怎么可能赢得过他呢?他总是轻而易举就掌控了她的身子。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呢? 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模式…… “不许胡思乱想!”也许是压抑太久了,这一次,他竟然没有过多的前奏,就一举贯穿了她的身体。 “啊……”她疼的受不了,本能的扭动身子,却每动一下,身子都像刀割一样疼痛。 “你乖乖的,别乱动,否则会更疼。”他很清楚,很了解,可是还是蛮横的进/入/了/她/的身体。 “冷傲风……啊……”她又做了什么,让他这样对她? 没有经过爱/抚的花/径,是干涩的,是紧致的,一点都不润滑,他那样直直的往里面进攻,每一下都冲到了她身体的最深处,好像只为发泄一样。 那生硬剧烈的疼痛狠狠摩擦着她,她疼的弓起了身子,“冷傲风,你是禽/兽,你不是人……” 199腹黑总裁霸道爱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隐忍着泪,隐忍着痛。 “以后不许和沈岩单独在一起。”他霸道的宣誓。 “他是我师父。” 他才不管,用力的在她体内顶了两下,疼的她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全身都剧烈的颤动起来,“冷傲风……你慢点……轻点……”她要受不了了。 “那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答应……” “也不许多看乔木一眼。” “我答应……”她能不答应吗? 眼角终究还是滑下一滴泪,他凑上唇去亲吻,霸道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都怪你,昨天晚上不给我,不然我今天还可以温柔一些。” “还是我的错了?”这男人,他讲不讲理啊? “不怪你怪谁?你还故意跟沈岩那么亲密。” “我哪有故意……” “你对他笑得那么风/骚,不是故意的吗?你勾/引我的时候,都没对我那么笑过。” “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你了?”老天,这男人到底在胡扯些什么? “你要没勾/引过我,为什么我现在只对你有感觉?昨天晚上,我还出去找女人,但是我对她们提不起兴趣,我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得不举了……”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把脸埋进她胸里,用可恶而霸道的语气,说着一些绵绵情话。 裴夜雪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这么直白,这么露骨,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呢?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听到了,心里偷偷的乐。然后,他又凑上唇,黏住她的,一边吸/吮,一边把话送进她的唇间:“别否认喔,我听到你心动的声音了!” “我才不会对你这个禽兽心动。” “只要你的心还在,就总会有动的那一天……” “混蛋!” “不许再骂我!”他霸道的命令。 好不容易又把她压在了身下,他不想白白浪费了这时间,等待她的身体彻底为他绽放了,不会再疼了,他提起她虚软无力的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在她柔软的身体里面大力的冲撞起来。 “冷傲风,你,你没有戴那个……”她被他冲撞的一阵气虚,话都说不了完整的一句。 “哪个?”他明知故问。 “就是那个,你没有戴。”她可不想再怀孕。 “废话,我车里当然没有。”这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那个问题。 “你是禽兽,怎么可能没有?”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弱了。 这就是惹怒他的下场,他大力的,快速的在她体内冲撞,把她弄得真的要承受不了了:“冷傲风……你慢点……啊……” “你叫吧,没关系,叫大声点,不会有人看见我们此刻的模样。”他笑得更可恶了。 也许她不会知道,他就是喜欢看到她在他身下无助呻/吟求饶的模样。 “老天……啊……”她真的受不了了。 有一度她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去? 好在,他在最后一刻放过她了,动作、力道,都逐渐减慢了。 而她在他身下,柔弱的不堪一击,浑身更是酸软无力,想推他,推不开。心里模糊的想着,她不要再跟他相处下去了,她要离婚,她要远远的走开,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你又在想谁?”他注意到了她的出神。 那光滑的额头上不时的渗出汗珠来,晶莹剔透的,布满了薄薄的一层,他忍不住覆上唇去亲吻:“忘了,还有一个条件,以后也不许对任何一个男人笑。” “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你指什么?” “那个贝安琪,你竟然要我替她背黑锅……” “要我说,应该是她给你背黑锅才是。” “什么意思?”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他故意卖着关子。 “我能信你吗?你阴谋多诡计多,一肚子坏水,那天还当着她的面赶我走,谁知道你又准备怎样设计我了……” “拜托,你没看她跟疯了差不多吗,不把你赶下楼去,她要把你推下楼怎么办?笨丫头,也不会用脑袋想想。”他一直吻她,一直吻一直吻,最后才又说:“我可舍不得你死,否则我的终生性福就毁了。” “恶魔……”就只想着那事。 “别骂我,难道你就没有得到满足吗?别废话了,我们再来一次。”他说着,就将她翻了个身,从她后面进入。 “老天……”她本能的低吟出声。 他搂着她的腰身,正欲冲刺,她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拍车门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推他:“有人,你快出去……” “怕什么?”他往车窗外看了看,半个人影都没有。 “冷傲风!”她低吼一声。 她明明听的很清楚的。 果然,没一会儿,拍门声又传来,夹杂着一些细微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 “是若谷!” “老天哪!” 她惊呼一声,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把他推开。。 “你别急,好歹先把衣服穿上吧?”他把她的衣服扔到她身上。 她手忙脚乱的穿上,就去开门。 “等等,”他又把她拉回来,“笨女人,你的衣服穿反了。” 她只要一听到儿子的声音,她就慌了神了,哪里还顾得这么多? 他不让她开门,把她的衣服重新脱下来又穿好之后,她也不管他穿好了没有,急忙打开车门。果然看到儿子冻得红红的小脸。而他的身旁身后,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把儿子抱了起来,把他红扑扑的小脸揉进怀里,试图温暖他。 但是,这小家伙不怕冷,还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笑嘻嘻的问:“妈妈,车会动……” 夜雪顿时脸红。 “笨蛋,车子当然会动。”冷傲风穿好了衣服,拍拍他的小脑袋:“说,谁叫你来破坏爸爸妈妈的好事的?” “冷傲风,你怎么说话的?”也不怕教坏了儿子。 “你儿子早学坏了,还用得着我教吗?”从一出生就得到了他的真传,根本不用教。 真的,小家伙像能听懂他的话似的,笑嘻嘻的回答:“是大伯……” “我就知道是他。”冷傲风哼了一声。 穿戴整齐之后,一家三口才进家门。 今天还是人家傲霜和乔木结婚的第三天,昨天回门,冷母留下了他们,没让他们走。 裴夜雪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他,不过只是仅仅的一眼,不会超过两秒钟。 这还是他们各自成家以后第一次这样见面,只不过,现在的他们已经一个是冷家的媳妇,一个是冷家的女婿,这样的关系真的挺尴尬的。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冷傲风也不管大家是不是都在看着他们,低声的在她耳边警告:“你以后要是再多看他一眼,我就会多要你一百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怎么能这样?” “我就这样,你没的选择!” 裴夜雪满脸绯红,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冷傲尘看着他们,一个劲儿的笑:“我说,你们两个还没缠绵够吗?是不是非要儿子去叫你们,你们才肯回来啊?现在回到了家里还要打情骂俏。” “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干什么让我儿子去敲门?”冷傲风没好气的说。 “关键是您忙着,肯接电话吗?不让你儿子去,只怕你还要嚷嚷着再来一次呢!”那么火辣香艳的一幕,他们可都没勇气看,只能让小家伙去,反正他个子矮,看不到车窗里面的。 “既然知道我们在忙着,你还好意思去打扰?多等一会儿能死啊?”冷傲风根本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 裴夜雪可是头都抬不起来了,使劲的拽了拽他的衣服:“你别说了行不行?” “行!行!怎么不行?”反正他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什么都好说。 “二哥,你别说了……”冷傲霜拼命的给他眨眼,使眼色,示意他往父亲的那边看。 真是的,他没看到一屋子怪异的气氛吗? 还能说说笑笑的,大概也只有冷傲尘这冷傲风这两兄弟了。 不过冷傲风假装没看到,还取笑她:“你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 “你才抽风了呢!”冷傲霜要不是怕夜雪挨骂,才不管他呢。 冷傲风这才朝父母的方向看去,“爸,叫我回来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知道什么事吗?”冷父冷哼一声。 “您老不说,我怎么知道?”他还能笑的出来。而且,面对着冷父是一脸阴暗的神色,他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 “冷傲风!”冷父忽然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闹够了没有?你给我过来!” 裴夜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儿子揽进怀里,担心吓住了他,可是小家伙一点都不怕,还笑嘻嘻的跑过去拉他的手,嘴里喊着“爷爷爷爷……” “好,爷爷不生气啊!”冷父再大火气对孙子也不可能发,忙把他抱到腿上安抚着:“爷爷是在骂你那个混账爸爸,不是在骂你,若谷不怕啊!” 然后把他交给了一个佣人,给带下去了。 冷氏集团败诉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叫他回来什么事,偏偏他自己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 冷父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连拍了两下桌下,重重的:“你给我解释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冷氏集团败诉?” 200腹黑总裁霸道爱 “败了就败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冷傲风根本不将他老父的怒气放在眼里。 “我把公司交到你手里,不是让你这么胡搞的!”冷父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气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那你把公司还给大哥,皆大欢喜!” 裴夜雪听着他用这样漫不经心的口气说着,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如果是以前,她会以为他是一个多么不负责任,多么爱玩的人,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大哥并非冷家的儿子。 他这么做,应该是想把公司还给大哥吧? “阿风,可不敢把责任推给我啊,这篓子可你捅出来的,别这么不厚道。”冷傲尘试着用轻松的语气去打圆场。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老婆又不嫌我穷,是不是夜雪?”冷傲风又把她拉进怀里去。 “关我什么事?”她咬着牙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吼一声。 这男人,为什么点名喊她?现在连冷父也把苗头转向她了: “我还没说你呢夜雪,阿风胡闹,你也跟着瞎胡闹吗?你要学法律我们不反对,你要进法援署我们也不反对,但是你身为冷家的儿媳妇,你怎么能去和冷氏集团对立?” “爸,不就是损失一点钱吗,我们又不是赔不起。”冷傲风又顶了这么一句。 冷父更来气了,“什么叫不就是损失了一点钱吗?冷氏集团是怎么起来的?他不是靠钱垒起来的,你还身为堂堂一个企业家,你怎么就不知道,比钱更重要的,是信誉,信誉你懂不懂?现在倒好,被你搞的乌烟瘴气,冷氏集团迟早要败在你的手里。” “有这么严重吗?” “你……” “爸,你别激动。”冷傲风急忙去扶住他,“你先坐下来。” “爸,喝水!”乔木倒来一杯水,给他老人家压惊。 “这个不孝子,迟早把我给气死!” “你别生气爸,阿风他向来心口不一,这你是知道的。”冷傲尘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替冷傲风说话:“其实,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事,我们冷氏集团地产业的房子不止左岸一号这一套,我们公司的信誉和房屋的质量在一些老客户和合作商心里还是值得信赖的,再说了,这也是夜雪人生中的第一场官司,我们应该支持她,不应该打压她的自信心。” “你说的轻松!但是随便你们怎么闹,都不应该拿着冷氏去胡闹!”冷父越说越生气,“不行,我不能再让他这么胡闹下去,总裁换人做,在他手里,我不放心。” “对嘛,这才是明智的选择。”冷傲风不甘寂寞,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冷傲尘瞪他一眼,又转向冷父:“爸,公司也不能说换人就换人吧?阿风比我更适合当这个总裁,你看,自从我退位以后,公司的业绩提升了,员工的效率提高了,我在公司半年才能做到的,他只用了两个月就做到了,您有怎么理由换下他呢?” “我怎么会养出你们这两个儿子?别人家的兄弟都是明里暗里争权夺势,怎么你们两个都是你推我让的?不行,我不能再纵容你们了,我现在宣布,阿尘是冷氏集团总裁,阿风副总裁,给我多学点东西。还有夜雪,你也不要在什么法援署工作了,要是不想工作你就在家里,要是不想在家里你就去冷氏集团上班,就这么决定了。” 裴夜雪一句话都没说,就站在一旁挨骂。 这事都怪她,如果她不接那个案子,师父不会退出,就算冷傲风要帮助那个贝安琪,师父也会尽全力挽救公司的声誉。 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夜雪,你说句话啊,跟爸爸说不关你的事。”冷傲霜在一旁替她着急。 “这事本来就怪我,都怪我。”让冷父骂两句,她心里还好受些。 但是,她能忍,冷傲霜不能忍。 她就是见不得她受委屈,干脆站出来替她说话:“爸,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肯定不爱听,但是没办法,我一定要说!这件事根本就不关裴夜雪什么事,二哥让她赢场官司怎么了?她不该赢吗?她的梦想是做一个心理医师,在大学里,她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念完了四年的心理学课程,她还想出国去继续深造的,要不是我带她去看什么无忧花,她不会和二哥发生一/夜/情。要不是我把主动说帮她去买避孕药,结果给她换成了维他命;要不是爸妈软磨硬泡、大哥动之以情,她不会生下孩子嫁到我们家。她放弃了她的学业,放弃了她的梦想,放弃了她一生的自由和幸福,她嫁到我们家,二哥还欺负她……是我们一家把她给害到这个地步的,你们还要怎么样?” “傲霜,别说了。”裴夜雪去拉她。 “我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忍气吞声?这本来就不是你该受的,你已经放弃了你的一切,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怕什么?不要忘了你的梦想,不要忘了你曾经说过……” “别再说了!”裴夜雪再也无法待下去,转身跑出了冷家。 “夜雪——”她反射性的就要跟出去,但是一转眼,发现乔木用那双赤红的双眼瞪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的想解释:“乔木,你听我说……” 刚刚只顾着为夜雪抱不平,她忘了乔木还在身边,天哪,他一定是把她的话都听进心里去了。 “要说回家再说。”他可不想跟她在这里闹。 “好,我跟你回去……”她话没说完,他人已经走了,她也急忙追上去。 冷母还追上去:“傲霜,你们不在家吃饭了?” “不吃了!” 家里一下子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当中。 冷傲尘抢在冷傲风面前开口:“爸,您可别说换人就换人啊,我不会接受的,我还有约会,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说完就走。 “公司要易主就易主,随你的便,我不会在意,你别再去干涉不相干的人了。”冷傲风说完,也出去了。 冷母看着瞬间空下来的整个客厅,那些孩子们说走就走,一转眼都不见了人影,让她想留都来不及。现在倒好,做了一桌子的菜没人吃,她对自己老公也不谅解了。 “真不是我说你,儿子有错,你骂儿子就行,干什么连媳妇儿也责备进去?阿尘说的对,不管夜雪做什么,我们都应该无条件支持,阿风说的也对,我们家赔不起那点钱吗?还有傲霜说的更对,是我们一家把夜雪害到这个地步的……” “唉!坏人难做!好人更难做啊!” 冷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端起桌子上已经凉掉的茶喝了起来。 冷母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时什么意思…… ———————————————七夜囚情——————————————— 裴夜雪从冷家跑出来,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走,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像是在哀悼她悲惨的命运。 可即使这样,经过一所药房时,她也不忘买来避孕药,就着一瓶矿泉水喝下。 若谷的历史,不能再重演。 后来,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她走上了海边广场。 大概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她找了一张木椅坐下,陪伴她的,只有冷冷的海风。 当冷傲风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浑身落满了白色的雪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的小雪球。 “笨女人!” 他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把她抱起来,抱进了自己的车里。 “你是白痴吗?下这么大的雪都不会躲躲?”他拍掉她身上的雪花,动作有些粗鲁,谈不上什么温柔可言,然后又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冷傲风……”她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干嘛?” “如果若谷出生的时候,你在就好了……”这样一来,他一定会很坚定很坚定的告诉医生“保孩子”,那么,世上就没有裴夜雪了,她也不必走这一遭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她的人生,自从遇到了他冷傲风,她都快不是裴夜雪了。 而冷傲风,却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沉默了。 “对不起。”许久,他终于说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说对不起?” “为了若谷,你受了很多苦。”这样的话,换做以前,打死他也说不出口,但是,这是事实。 “若你真这么想,就把他还给我。” “什么还给你?我冷傲风的基因这么好,没有我,你还不定生出个什么来呢。”冷某人没好气的道。 “冷傲风!”她生气了,“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你要孩子,大可以随便找一个给你生,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若谷?” “你发烧了吧?” 他本也就是随口一说,随手摸上了她的额头,没想到触手所及的,竟是一抹滚烫的温度。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立刻发动车子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怎么没发现这女人的古怪,还跟她在这里废话一大堆? 他踩足了油门疾驶而去,到附近最近的医院,也就用了十分钟。 而她,已经靠在车窗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裹住她的身子,然后抱起她往医院里去。 “四十一度七,我的天哪!”医生看到这度数都愣了一下:“你怎么现在才把人送来?高烧到四十二度以上都有生命危险,还想不想她活命了?”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赶紧救她啊!”冷傲风对着医生就是一句吼。 从小到大都健健康康的裴夜雪,几年都难得生一次病,这一次居然烧到四十一度七,把裴父裴母都吓坏了。 裴母是守着女儿寸步都不离,裴昊天性格那么沉稳的人,在裴夜宇被砍了一刀抢救的时候他都没有怪谁,这一次,他却对冷傲风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201腹黑总裁霸道爱 “对不起爸!”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好好的一个女儿,你们家把她弄成这个样子,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把她嫁过去!”裴昊天很少有失去理智的时候,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女儿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从来都不会让我和她妈妈多操心,这一次,你居然把她烧到这种程度,如果再晚一点,她是不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裴叔,你别生这么大的气。”冷傲尘过来打圆场,“夜雪还在昏迷,你要不要先进去看看她?”自从来到医院,裴昊天可是连病房都没有进,就在走廊里训起了冷傲风。 “从现在开始,我的女儿我们裴家来照顾,不劳你们费心了,等她病一好我就把她接回去。冷傲风,你要是没办法喜欢她,那大家都别耗着了,干脆离婚吧!”裴昊天扔下这句话,进了病房。 更奇怪的是,冷傲风也一句话都不说,就乖乖的让他骂。 对自己老爸他都没这么听话过。 病房里。 裴夜雪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昏昏沉沉的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 她知道自己病了。奇怪的是,从小她就结实而健康,从不知道什么叫晕倒,什么叫休克,连伤风感冒都难得害一次,只除了那次在医院生若谷的时候出现的意外。而现在,这病势却来势汹汹的,有好几天的日子,她都陷在半昏迷的状况里。 隐隐约约的,她也知道自己床边来来往往穿梭著人群,爸爸、妈妈、冷父、冷母、夜宇、大哥、傲霜、乔木、还有喻晓和阿三,还有……冷傲风。 她知道,大家都关心她。 但是,她的意识不想醒来。 在那周身烧灼似的痛楚,和脑袋里撕裂般的疼痛中,她依稀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时她和喻晓奔跑在绿色的草坪上,那天是领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她们顺利考上了她们理想中的大学,考取了自己最热衷的专业,她们站在河岸上对着天空大声的喊梦想万岁。 她还说她一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她说她要帮助社会上那些问题儿童,她还说…… 说什么呢?她现在连自己都拯救不了了! “孩子,你要心里难受,你就喊出来。”她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声音。 可是,她喊不出来。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一忽儿像沉溺在几千万丈深的冰渊里,一忽儿又像置身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至于,那个朝气蓬勃的裴夜雪,没有了…… 再后来,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面前,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孩子,我知道你能听到我们说的话,你只是不想醒来。你觉得面前的生活和未来没有方向,你困惑,你迷茫,你彷徨,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孩子,你听外公给你说,每一个人对自己的未来,都是充满困惑的,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你的方向被打乱了,没关系,冷静下来,闭上眼睛,问问自己你想要什么?然后,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你会重新找到生活的方向。” 重新找到生活的方向…… “有时候,不要那么执着,不要那么坚强,你会发现自己更快乐一些。现在,没有人再逼你要去怎么做,但是你一定要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再后来,声音渐渐消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听到一声微微的叹息。 “笨丫头,你快点给我醒,否则你就别想见到若谷了。”是冷傲风,这个恶魔,在她生病的时候也要威胁她。 “这句话我只说一遍,如果你能向我证明若谷跟着你可以过得更好,我就让你带他走!” 真的吗? 她想问,但是喉咙里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她问不出口,身上也一直在冒冷汗。 “反正你爸妈也走了,我就行行好,帮你暖被窝吧!”他说着,就脱了鞋脱了外套钻进她被窝里。 就连她生着病,他也要占她便宜? 她发出一声微弱的抗议:“恶魔……” “终于醒了?” “我要喝水……”她的声音很沙哑。 他打开床头的灯,去给她倒来一杯水,一边看着她喝,一边说:“我发现你真的是吃硬不吃软啊,我一威胁你,你马上醒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 “早点干什么?”她喝完了水,推推他,“你下去。” “你不是冷吗,我的身体正好借给你取暖,你也别客气了。”他把她的水杯拿走,不由分说,把她的手臂环在他腰间,然后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她也没有力气去抗议,浑身软绵绵的偎依着他,耳边寂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外公呢?”她明明听到了外公的声音。 “你外公走了已经有五个小时了。” “是吗?我睡了多久?” “三天两夜。”够能睡的。 “那我爸妈呢?”爸妈一定急坏了。 “你爸妈也照顾了你三天两夜,今天撑不住了,我让他们去休息了。” “你让他们去休息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我爸没骂你一顿吗?” “怎么没有?你爸骂了我三天,你也不说醒来,替我澄清一下。” “你那张嘴,什么时候拜过下风?”她才不信他。 他也不多解释,就那样搂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问:“你说的,只要我能证明可以给若谷更好的照顾,你就会让我带他走,是真的吗?” “听到了又何必再问?” 长这么大从没对女人说过什么情话,到这份上他也觉得够肉麻了,把脸埋进她胸里,“我累了,睡觉。” 这意思也就是说,是真的了? 她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容来。 接下来,她的病好的飞快,烧退得飞快。 外公的一番话,加上冷傲风的一句话,让她明确了自己的方向和目标。 没想到,一场高烧,几乎把她烧糊涂了,但是醒来,她却比以往更清醒了。 到了她出院这天,她爸妈早早的来到医院,要带她走,她坚决摇头,坚决不跟他们回家。还有小若谷也来了,他手里举着一块巧克力,一个劲的望她嘴里塞:“妈妈,吃……” “又是姑父给你买的巧克力吗?”她抱起他。 “不是,”小家伙摇摇头,“是爸爸。” “爸爸给你买的?”冷傲风会买巧克力? “嗯,爸爸说,吃完,回家……”他把巧克力塞进她嘴里。 她咬了一口,很甜,很腻。小家伙见她吃了,笑嘻嘻的又蹦又跳,不知道冷傲风跟他说了什么他会这样,不过,她也被他感染了,抵着他的小脑袋,把他搂进怀里。 宝贝,只要你过的好,妈妈可以在所不惜! ———————————————七夜囚情——————————————— 她又回到法援署上班去了,冷父没有真的要她去冷氏上班。 上一次那个甲醛案,她虽然打败了冷氏,但是真正的凶手是贝贝玩具厂,她不管那个贝安琪和冷傲风之间是怎么回事,冷父有句话说的对,不管他们怎么胡闹,他们不能拿冷氏的声誉来胡闹,她决心要将真凶送上法庭,加上有沈岩在背后帮助她,她再一次成功了。 身为法律界的一个新人,她连赢两场官司,已经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她这才明白了冷傲风当时在车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概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比你更黑了!”她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今天的报纸,一边摇头叹息。 就说嘛,冷傲风怎么可能为了两个女人,而拿冷氏去开玩笑呢? 他让第一场官司败诉,表面看来帮助了贝安琪,给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也让夜雪顺利的赢了。而第二场官司,他置身事外,让沈岩从旁协助,让夜雪再度嬴了,同时,也将冷氏集团推上了另一个高峰。 还有比他更黑心的人吗?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被称作黑心的人扑过来,把她扑到压在沙发上。 “我为什么要谢你?我有没有要你帮我赢!” “但你嬴了是事实,我有权利索取我应有的回报吧?”怎么算他都不吃亏。 她左闪右闪就是不让他得逞,又问:“我还有个问题不清楚,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我会顺着你的计划走呢?如果我没有将真凶送给律法制裁,那你岂不是要吃个哑巴亏了?” “这是两个问题。” “你可以只回答第一个。” “你想知道吗?”他把她躲来躲去的小脑袋摆正了,用手捧住,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因为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喂——”他不等她再说话,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等等,我还有问题要问。”一吻完毕,她抓着他不安分的手,一边喘息一边说。 “还有什么问题,一次性问完。” “如果你不做总裁了,你想做什么?” 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正在解她扣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抬头凝望她:“你们律师,最讨厌的是哪一种身份?” “警察。” “那就是警察了。” “这算什么答案?” “……”他懒得理她。 漫漫长夜,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很快将她脱/光光,寂静的深夜里,只剩下一声声激荡的呻/吟在空气中回旋…… 202我依然恋你如昔 他是帮助了她,她不得不承认。 因为自从那两桩案子结束,很多人慕名找上她,要她帮忙打官司。对她而言,这个锻炼的机会远远要比那两桩赢利获得的更多。 连她的顶头上司都对她赞赏有加,把她叫到办公室,将一份资料给她: “夜雪,这可是你要接的第七桩案子了。” “谢谢主任!”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谢我干什么呀,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不过你倒跟主任说说,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场场官司都赢?”主任好奇的问。 弄得裴夜雪更不好意思了,“那都是因为我师父,每当我接一个案子,他都会帮我进行一个案例分析,帮我一起搜查证据,甚至在我开庭以前,摸清我对手的辩护律师底细,给我讲解应对之策。” “那我可真是好奇了,你这个师父到底是谁?” “呃……他姓沈,叫沈岩。”最后沈岩两个字,她说的低的不能再低了。 也不敢抬头去看主任的表情。 “沈岩?” 主任万万没想到,她的那个伟大的师父,竟然是沈岩。 怪不得,在临上法庭之前,沈岩临时换下,是不想将他这个学生打得一败涂地吧?让他更不明白的是,沈岩是冷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利说换人就换人? “他是想在他从不败诉的历史上,再多加一笔,调教出一个不会败诉的学生吗?”主任被沈岩这个人勾起了浓厚的兴趣:“夜雪,今晚主任做东,你把你师父约出来,我要见见这个人。别说不行啊,你师父都肯这么帮你,我相信一顿饭他不会拒绝你的。” 这下,裴夜雪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了。 而沈岩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他们把时间定在了晚上七点,Marriott酒店。 冷傲风这家伙也跟着来了。 主任和沈岩一见面,用四个字形容就是,一见如故。 裴夜雪还没打算太早让大家知道她和冷傲风的关系,但是这家伙来了,瞒也瞒不住了。 她和他走在后面,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你那什么表情?跟我在一起有那么丢人吗?”他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搂住她的腰,亲昵的和她咬耳朵:“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不许和沈岩单独一起。” “我们又没单独,还有主任呢。” “没我在,就是单独。” “你讲不讲理?”她瞪着他:“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吃醋。” “我就是吃醋,你有意见吗?”他大大方方的承认,把她搂的更紧些。 “我才不信,你就是吃错药,也不会吃醋。”她挣扎着要推开他。“你能不能放开我?注意你的形象,风少!” “这就是形象!”他才不管这是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俯下头就是一记深长火辣的吻。 沈岩和主任走在前面,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看,那两个人吻的激/情四溢的,弄得周围的人好多都在看。 他们相视一笑,先进去了。 还不知道他们要亲热到什么时候呢,他们先点了菜,结果在人家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他们两个终于才现身。 “还以为你们要吻到天崩地裂,把口水当饭吃呢!”沈岩一开口就能把人给噎死。 “我倒想,不过有人不愿意。”冷傲风大大方方的在座位上坐下。 “夜雪,不给介绍一下你身边那位?”主任笑看着裴夜雪。 “他那么大一张脸,主任能不知道吗?”冷傲风可是媒体的宠儿,三不五时的在娱乐头条出现,有多少人能不认识他啊! “我当然知道,冷氏集团总裁嘛,不过我觉得,你的身份,是不是得重新介绍一下?”主任特地加重了‘你’这个字。 “我能有什么身份?”她嘀咕一声,低着头。 “让主任见笑了。”冷傲风用力的揉揉她的发,低笑着:“我就是她那位见不得人的老公。” “见不得人?”主任又笑了,面向沈岩:“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学生,两个人都这么低调。” “以后还请主任多多照顾了。”沈岩笑笑。 “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夜雪在法援署表现很好,和很多同事关系都不错。现在我比较好奇的是,沈岩,你用了什么办法,可以让你的学生也做到你的那个地步,场场官司都不败诉呢?” “怎么可能场场都不败诉呢?主任太过奖了,不过,”他看一眼夜雪,“这丫头还没有多深的经验之谈,也很庆幸你交给她的都是一些比较容易的案子。你不知道,这丫头以前是学心理学的,她学过微表情分析学,对人的面部表情都有研究,大概是这一点帮助了她吧,在法庭上,能够更好的起到察言观色的结果。” “是不是真的?”主任太不可思议了,“夜雪,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哪有什么深藏不漏,主任说笑了!”裴夜雪都惭愧死了,师父怎么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呢?她要真能分析人的面部表情,也不至于老是被冷傲风耍的团团转了。 这一顿饭,他们一直吃到了八点半。 临走的时候,主任还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冷总,你可得小心啊,夜雪在法援署可是有很多男律师追求的。” “咳咳!”沈岩故意咳了两声,“主任,我跟你一道走。” 只剩下小两口。 裴夜雪顿时感到冷风嗖嗖的。 “很多人追?”他带着危险的气息靠近她。 “没有,主任乱说的。” “怪不得你要搞得那么‘低调’,原来是想到处招蜂引蝶啊,明天开始不要去法援署上班了。”他掉头就走。 “喂——”裴夜雪赶紧追上他的脚步,“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当然是说真的!”他上了车,发动车子。 “你不能这样做。”她还真怕这男人发起疯来,不让她去上班了。 一路上,他把车开的飞快,一转眼,已经到了初家门口。 她没有立刻下车,刚才的问题还没有说清楚,“你不让我去法援署上班,你要我去干什么?” “去冷氏。” “我去冷氏做什么?” “法律顾问,算是善待你了。”他一副施舍的语气。 “我不要。” “由不得你说不要。” 裴夜雪简直要被他气死,不过脑子一转,她有办法了,“你不是说过不让我和师父单独相处的嘛,如果我去了冷氏,和师父又是相同的工作岗位,你还能时时刻刻看住我不成?” “谢谢你提醒我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把她抓进怀里,一顿蹂躏之后才说:“那就公司也不要去了,回去之后我就把你脱/光光绑在床上,你哪里都不能去,好好的伺候我……” 他是典型的恶魔,回去之后,真的把她脱/光光,不过没有绑着。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第二天,她照样又去上班了。 他开车去送她,临下车之前,他还恶狠狠的警告:“不许给我到处勾搭男人。” 什么勾搭?说的好难听。 她皱了皱眉,没什么表情的说:“那我拜托你,赶紧勾搭你的女人去吧!” 她恨不得他滚的远远的。 下了车,她头也不回的往法援署走去。 谁知,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面前忽然有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裴律师,请你帮帮我!” 裴夜雪奇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 “我刚从监狱里出来,被判了二十八个月,但我是被冤枉的,我想要洗刷我的罪名。可是,我求了好多人,都求告无门,直到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报道,我知道你是一位不畏权势不为财富的好律师,我求求你帮帮我!”他说着就给她跪下了。 裴夜雪大吃一惊,急忙要去扶他起来:“你别这样啊,你先起来,应该先去里面备个案。” “他们都要害我,没人会帮我的……”他自言自语着,怎么都不肯起来。 现在正是早上上班时间,身边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裴夜雪怎么也扶不起来他,“先生,你不能要我说帮就帮吧?我总得了解事情的真相啊,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是入过监狱的,是能查出来的。 “真的吗?裴律师肯帮我?”他激动的扬起了头。 这下,夜雪看清楚了他的容貌,虽然他一身都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有些乱,但她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年纪跟夜宇差不多的男孩子,面容很干净,有一股清秀。 “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她无奈的问。 “恩恩!”他连连点点:“我的名字叫伊然!” “好,你先起来吧。” 裴夜雪正要扶那人起来,头顶忽然响起的一个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她瞪着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 “你要不心虚,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那人是谁?怎么见了我就跑?”他没来得及看到伊然的面貌,只捕捉到一个背影。 “你也知道你凶神恶煞了?”她懒得再理他,转身走了。 冷傲风在她离开以后,唇角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盯着刚才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要不是他从倒车镜里看到有个人拦在了她的面前,他也不会去而复返。 看来裴夜雪身边,不止有“追求者”,还有“有心人”。 裴夜雪也很奇怪,为什么伊然见到冷傲风就跑? 他是害怕他?还是认识他? 她不知道,不过她想,他还会出现的。 她查了一下他的资料。 伊然,二十四岁,因杀人未遂而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八个月。 她很难想象,一个二十一岁的孩子,怎么会杀人呢? 还有,他的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 伊然,伊然, 她脑子里毫无理由的冒出另外一个名字:伊恋。 203我依然恋你如昔 这个伊然和伊恋,会有什么关系吗?时间再推算到二十八个月以前,那时候,刚刚发生她和冷傲风那一夜的事情没几天。这么算来,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伊然入狱和伊恋从冷傲风身边失踪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段。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两个人有着某种联系。 今天是看到了冷傲风,他被吓跑了,她想,他应该还会出现的。 她随时都在等候他的出现。 不过,有心栽花花不开,伊然自那天开始,再也没有出现过。 最近几天以来,她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跟踪自己,但是好几次回过头去,除了经过的路人,没有一个是对她不怀好意的。 她不知道这个跟踪她的人是谁,她怀疑是伊然。 为了让他主动现身,连电动车都不骑了,坐公交车回家。从站牌走回去,怎么也有五六分钟的路程,她就这样持续了四五天。 应该不是他了。 她推/翻了这个结论。 晚上的时候,她和冷傲风都在书房里,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她时不时的会抬起头来看他两眼,他要不就是对着电脑,要不就是批阅文件,再不然就是查看一些资料,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当然,她也不能确定时不时他,不过她可以问: “冷傲风,你是不是找了人跟踪我?” “我为什么找人跟踪你?”他头也不抬的,反问。 “你真的没有?” “当然不是我。”他说的理所当然,“我只是派人保护你,谈不上跟踪。” 他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灵敏,才几天就发现了有人跟踪她。他是不想跟她说的,不过,她既然发现了,他就索性坦白了,也省的她整天疑神疑鬼的疑神经了。 裴夜雪对他简直无语了,“你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 “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一口气打到五个混混嘛,还差点把我踢成一个二等残废,你怎么会是手无缚鸡之力呢?”他一边说一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找人跟踪我?” “是保护!”他再度申明。 “我看是监视吧!”她才不相信他有多么好心,看他根本没在听她说话,她干脆走过去,抽掉他手中的笔,“我不习惯有人跟着,你明天把人给撤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走过来的啊,可不是我强迫你的。”他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等到她一走过来,就扯了她一把,让她跌坐在他腿上。 她后悔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就忘了这男人有多“阴险”呢? “说,一直盯着我看,有什么目的?”他邪恶的逼近她,把她压制在腿上,让她起不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不是一直在工作吗?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 “是,你行,你厉害……” “我有多厉害,你不是每天都会见识到吗?”他打断了她的话。 反正,只要扯上那方面的事,她就说不过他了。也怕越斗下去,他会说的越露骨,她赶紧回到正题:“你明天把人撤了吧,我不习惯有人跟着。” 除非是有人蓄意设计什么的,她认为,在一般的情况下,她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不撤。”就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 “我不需要别人的监视!”整天被人跟着,做什么都不自在。 “不监视,也行,不过你得先让我舒服了再说。”他隔着一层薄薄的家居服,就去揉她的胸。 说真的,这点衣料真的遮挡不住什么,那触手可及的柔软被他握在掌心里肆意的揉/捏。 “冷傲风!”这男人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情狂! “乖乖的,叫声亲爱的。” “你去死!”她拍掉他的手。 他不死心的又缠上去,几乎都要把她胸前的衣服揉破了,他也不再满足于这种隔衫抚/摸,干脆去脱她的衣服。 “这里是书房。”她低吼一声,把自己的衣服扯回来。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在床上,就可以?”他微微挑眉,笑得邪气。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的。” “那我就只有去做和尚了。”只要这女人在清醒的状态上,别指望她会主动。 “你可以去找别的唔唔……”女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压下来的唇堵住了。 她就那么想让他去和别的女人上/床? 他带着一丝惩罚性,辗转蹂躏她的唇。 她意识到他的举动,不敢再说话,死死地咬着牙齿。他霸道的根本不留余地,一面用舌尖挑/逗双唇,一面用手去脱她的衣服。 她的挣扎看起来是那么无助,最后,他终于把她身上身下的衣服都脱/光了,只剩下两件黑色的内/衣裤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 在书房里那种强烈的灯光下,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身体,声音低沉而暗哑:“记住,当男人想要的时候,不论怎么挣扎,你都逃不了。” 刚才,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裴夜雪一句话也不吭。 他再度俯下了头,如果之前是带着惩罚,那么这些就是带着情/欲了。 时而霸道,时而强势,时而温柔,她的身体狠狠的颤抖着。 “这样忍着辛苦不辛苦?”他终究还是放开她了。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 他不是没有办法叫她妥协,如果他再持续两分钟,她就不行了。但,他不想只用这样的方式叫她臣服,所以在她最后一丝理智崩溃之前,他放过了她。 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额头抵着她的,轻轻触碰她的双唇,一面享受这美妙的触觉,一面说:“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觉得羞愧,因为你的身体,很美!” 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 她依旧倔强的不开口。 他忽然又笑了,低低的,带着一股邪气:“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要上/床,那我们就回房间上/床吧!” 他抱着她,大大方方的走出书房,也不怕人家小红突然起来上厕所而看见了。 他们卧房里的灯光比书房的要暗一些,他把她放到了床上,身上的内/衣裤还没有褪去,他火热的眸光投在她身上欣赏着。 她倍感羞愧,伸手拉了一把被子,把自己包裹住。 不能再一饱眼福了,他上/床去抱她,连人带被一起搂进怀里。 “你把人撤了,我不习惯有人跟踪。”她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面传出来。 “有人保护有什么不好?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他把她胸前的被子拿掉,与她密密纠缠着,亲了好一阵,“以前都是我取悦你,今天还你来取悦我。” 他让她趴在他的身上,被子已经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她挣扎着要爬下去,他却将她的身子牢牢的桎梏了,她又不安,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一直动来动去的。 “笨丫头,你是故意的吗?”让她取悦他而已,但是她只是这样轻轻摩擦着他,他就已经欲/火难耐了。 裴夜雪被他吼得吓得顿时不敢乱动,好半天,才又说:“我不要被人跟踪,不要被监视。” “行!行!”他被她磨得受不了了,低吼一声,翻身压住她,“把人撤掉,换我亲自保护你,行了吧?” “不行!”她急忙阻止他:“你还没有戴那个。” 以前他都会戴的,从那次在车里开始,他似乎总是忘记,总是要她提醒。 “家里没有了,明天你去买。”他不再给她时间废话,封住她唇的同时,也用力冲进了她的体内。 这女人,为什么总是提醒他戴安全套呢? 不行,他一定要她再给他生个孩子。 主意一定,他更快速的在她体内冲撞起来,在她一声声压制不住的呻/吟中,夹杂着他粗重的喘息,又是一夜激狂…… ———————————————七夜囚情——————————————— 他真的说到做到,把她身边的人都撤了,换他亲自接送她上班。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搞得这么正式,反正,她不以为他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 不过,总有他不能监视她的时候。就在今天,他把她送到署里的时候,她看他开车救了,就偷偷溜到了药房。 买了药,买了水,正准备给灌下去,谁知,就在她刚刚准备把药放进嘴里去的时候,身旁突然闪过来一个人影,一把拍掉了她手中的药,紧接着连她手里的矿泉水也夺走了。 她看着散落在地的药片,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以后不许再吃这些药。”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这男人,整天都像防贼一样的防着她,自己不避孕,也不许她吃药。 “今天开始,以后都不许吃。” “行!你就从今天开始,不要再碰我!” 如果他们从正常一点的关系开始,她会以为这是关心,但这不是。她也不想去伤脑筋去思考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再要个孩子,对他们之间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被他连着接送了好多天,好多女同事都羡慕她,觉得她有一个又帅又有钱又体贴的老公,她却觉得自己比以前更不自由了。 最后,她终于还是妥协了:“你还是另外安排人‘监视’我吧!” 她把“监视”两个字咬的重重的,然后掉头就往法援署走去。 而冷傲风,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似的,回去之后就给她安排了人。 裴夜雪回到了署里,带着一肚子的闷气。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接:“你好!哪位?” 204我依然恋你如昔 “裴律师吗?”那头的声音是小心翼翼的。 裴夜雪微微一愣,立刻想到了,这个声音是属于伊然的。 “裴律师,对不起,你身边总有人跟着你,我不敢靠近。”他说的唯唯诺诺的。 裴夜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遭遇,所以对身边的人都充满了恐惧和戒心。 她心头的火气被这可怜兮兮的语气一下子浇灭了,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我一直在等你,还以为你放弃了呢!” “我怎么会放弃呢?我做梦都想洗刷自己的冤屈。”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好吧,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见你。” “不要,你身边有人,我害怕……你,你可以甩掉你身边的人吗?” “为什么?”她觉得这孩子似乎过于胆怯了。 是因为他在监狱里面有过什么遭遇吗? 听到他一直沉默着,她最终还是心软了,一个二十一岁被人陷害入狱的孩子,他思想上有点固执和对人的防备都是可以理解的,只好答应了,“那你说个地点,晚上之后,我甩开我身边的人,去你的地方见你。” “我就在当时的案发现场。”他给她报了一个地址。 下班以后,她一直等到天黑,和署里的一个女孩子换了衣服,并且把彼此的造型也改变了一下,以至于让人认不出来她。 然后她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伊然所说的地址。 他说这里是案发现场,她觉得也是。这里破破烂烂的,一个小平房,连普通的遮风避雨都不能,就是不知道,两年多以前这里是不是也是这样? 而这里,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也许是因为有了之前被人锁在过小仓库里的经历,她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每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会观察一下这里的门窗情况,绝对不能再让自己陷进那样的困境里。 不过这次,她显然是多心了。这里别说一扇门了,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家徒四壁。应该可以想象,伊然是在进了监狱之后这里就没人住了,门都被人卸了,窗户也被人敲碎了,现在这里简陋的连小偷都不会光顾了。 她走了进去,脚下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一边走一边喊:“伊然?伊然?你在吗?” 没有人应。 只除了从那没有玻璃的窗户里吹进来的冷风呼呼的刮着。 有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比起一般大的女孩子,她的胆子是大一些,但她也够谨慎,脚下的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缓慢和小心。 那个伊然,应该是在这里住的吧,因为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木板支起来的床。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上面只有一条褥子,和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连个枕头都没有。 裴夜雪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夜宇,他和伊然差不多的年纪,所遇境况竟然是如此的天差地远。 她忍不住心里一酸,喊伊然的声音更柔了几分:“伊然,你在吗伊然?我是裴夜雪,你不要害怕,听到我说话的话就出个声。” 但是始终没有人应答。 这从外面看起来小小的房子,走进来之后怎么觉得就跟个无底洞似的?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上面的手电筒,明亮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她面前的小房子。 这当然不是一个无底洞,也不是多么恐怖的地方,像所有一般的家庭一样,这不过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房,因为她走过来的时候过于小心翼翼,所以自我感觉走了好久的时间。 既然伊然不在,可能是出去了,她不再喊他,用手机照着每一个角落。 结果,就在最里间的一个小卧室里,当然,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卧室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四面墙。她发现一个角落里,有一张什么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一看,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她都不认识,他们相互依偎着,女人笑得很甜蜜,应该是一对情人。 她先把照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起身又喊了两声伊然的名字:“伊然,如果你不在,我就走了哦!” 他那天那么拦在她面前,今天又特意给她打电话叫她来当时的案发现场,应该不会在她来了,他又故意躲起来吧? 她想,可能是他有什么事外出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面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 她吓了一跳,看见他脸的刹那间,她闪过瞬间的惊愕,觉得有些熟悉,但是,还没想起来他是谁,她又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夜雪!夜雪!” 是冷傲风。 她还没来得及和面前的人说话,他就已经走了,紧接着,冷傲风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比较暗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 “你怎么来了?”她主动的靠过去挽着他的手臂。本来也不怕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她还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你可真够本事的啊,竟然甩掉了我的人,让人跟着你的同事回了家,结果才发现不是你。”人家赶紧给他打电话,他才赶来的。 “你先别说了,我们走吧!”走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看那个简陋的房子,已经一个人也见不到了。 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有些怪怪的。 首先是伊然,伊然给她打电话,要她避开身边的人,他应该是等着见她的,可是她来了却没见到他的人。然后就是那个陌生男人的突然出现,光从表面看去,他应该也不像是普通人物,还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他,是谁呢? 为什么会去那个简陋的房子里? “你又在想什么?”冷傲风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连偷龙转凤的办法都学会了,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嗯?” 是不是他低估这女人的本事了?他安排了一个保全公司的人在她身边,没两天,她便发现了有人跟踪,他只好换掉那个人,这次还特意叮嘱不要让她发现,结果,她还是避开了他的眼线。 该说这女人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那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裴夜雪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过头壳没有坏掉。 如果照他的说法,那他的人应该是把她跟丢了,他怎么会找去的?而且还那么及时! “你不要管我是怎么找去的,以后莫名其妙的案子你不要接。” “听你的意思,那里好像是个禁地一样?” “不是别人的禁地,不过是你的禁地。” “为什么?”她可以确定了,那里真的和伊恋有关。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你做个笨蛋就好。” 在去那里之前,他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就去了那里,幸好在前几天,她在法援署外面被人拦住的时候,他当时就去调查了那个人的资料,知道了那个见了他就跑的人是伊然。 他是出于一种直觉,觉得她今天的行动很可能跟伊然有关,再加上他也没有时间去做个调查了,如果伊然要带她去某个地方,那一定是这里,结果,让他想对了。 裴夜雪看出他不愿意跟她多谈这件事,她也没再多问什么。 第二天,她和冷傲霜约在阿三的酒吧里。 冷傲霜还没有到的时候,她已经提前半个小时来了。 在家里她不敢当着冷傲风的面把那张照片来看,来到这里她才仔细的看,才发现,照片上的男人,竟然就是昨天在那个小房子里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看起来衣冠楚楚,气势不凡的样子。 还有昨天晚上,冷傲风也在她失踪以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那里。 那个简陋的房子,怎么会和他们这两个“大人物”都有关系呢? 光是伊然,不足以吧?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都和伊恋有着某种联系…… “夜雪,你在看什么啊?”阿三看她一直盯着照片看,便好奇的把头伸了过来。 “这男人是谁啊?好酷哦!”她又赞叹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裴夜雪摇摇头。 “那你从哪里弄来的照片?” “……”裴夜雪没说话。 阿三就一直趴在她对面看着,这会儿酒吧还没开始上班,这里就她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阿三也不打扰她,不过,嘴里嘀咕了一句:“我依然恋你如昔……” “你说什么?”裴夜雪诧异的抬头问她。 “我没说什么啊!”阿三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你刚刚说什么恋你如昔?” “不是我说的,是那照片说的。”阿三指着那张照片的背面。 裴夜雪反过来,才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很娟秀的字:我依然恋你如昔。 这么秀气的字,应该一个女人的字体吧? 裴夜雪并不能确定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伊恋,她的五官看起来和伊然有很多相似之处,应该是姐弟;不过,伊恋不是冷傲风的女人吗?她还为他中了满院子的无忧花,应该是很爱他的,又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笑得这么甜蜜呢? 她想不透。 过了一会儿,冷傲霜来了。 “夜雪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阿三句。 205我依然恋你如昔 “我又没迟到。”冷傲霜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在裴夜雪身旁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夜雪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事。”冷傲霜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什么没事,我看明明就有事。”阿三又嘀咕一句。 夜雪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先别说话。 “好了,你们聊,我去擦桌子。”阿三拿着一块抹布从吧台里走了出来,并且顺便把大门给关上了,让她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说话。 说真的,夜雪还从来没看过傲霜这个样子,她任何时候都是精力充沛的。但是自从和乔木结婚以后,她就很少约姐妹们出来了,一开始大家还都很理解,毕竟有了自己的家,就不再像以前一样了。 现在,夜雪看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照片的事也忘了问了,很关心的拍拍她的肩膀,“先别喝酒了,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你别多心了。” “但是你看起来真的不像没事的样子,怎么了?是不能跟我说吗?”如果是,她不勉强她。 “夜雪——”傲霜放下酒杯,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又和乔木闹别扭了?” 傲霜点点头。 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憔悴,好像刚做了什么很累很累的样子,只不过,像她这样一个千金小姐,有花不完的钱,她怎么会很累呢? 裴夜雪稍稍一想,也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夜雪,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傲霜一边喝酒一边问。 “怎么这么问?” “你觉得我这人,是不是活着不如去死?” “怎么了?”竟然这么消极? “我只是忽然觉得,我过去的那些年,都白活了。”冷傲霜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 裴夜雪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从椅子上下来,站在傲霜面前搂住她,“你心里要真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面,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要相信你自己,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已经委屈了……”她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好久好久,她模糊不清的声音才再度传来,带着一丝哽咽: “夜雪,你怪我吗?” “我怪你什么呀?” “好多好多,我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自己。我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是白活了,总想为你做些事,可是总是做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还是要想前看的。就当是成长的代价吧,我都不怪你了,夜宇也不怪你了,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了。”裴夜雪以为,她还在为弟弟那件事纠结。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是乔木会怪我。他怪我,都是因为我,你们两个才会分开的,他心里有气,无处宣泄,只能对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敢抱怨……你不知道,他每天都要我,不顾我愿不愿意,不顾我身体舒不舒服,甚至不在乎我疼不疼,他像疯了一样,用我的身体来发泄他的怨气和怒气……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夜雪,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怪他,可是,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裴夜雪惊呆了! 她没想到,乔木竟然会这样做! “那爸妈呢?还有大哥,他们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大哥不会放任自己妹妹这么被欺负吧? “我怕他们会责怪乔木,所以没敢跟他们说,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但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乔木思想有时候很偏激,你需要好好跟他沟通一下,不能放任他这样对你啊,他会变本加厉的。”裴夜雪就是从这种过程里走出来的,她深深的了解那种残忍和痛苦。 “我试过,好几次想跟他谈,不过他根本不听我说话。”冷傲霜苦涩的摇头。 “……”这的确是乔木的作风。 裴夜雪确实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情况,他们才结婚多久啊?当时冷父冷母还都想再留她几年,她和乔木都那么坚持,大家也都没再说什么。 当时的情况看来,乔木是真心的。 怎么还没过几天,就会发展成这样?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我还清楚的记得,他求婚的那天晚上,他还是那么温柔,说要试着去喜欢我……谁知道,我们甜蜜的日子也就那几天而已,自从那天在家里,我说了那几句话之后,一切都变了……我很恨我自己,害得你大病一场,也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傲霜断断续续的说着。 什么叫祸从口出,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裴夜雪大致也明白了,一定是那天冷父在骂她的时候,傲霜说的那几句话让乔木给听了去。所以他开始恨傲霜,开始以折磨她来发泄他内心的苦闷。 她,是不是该找他聊聊了? 冷傲霜哭了好一会儿,差不多了,才终于推开夜雪,问她,“你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想问问你,这个女孩子,你认识吗?”夜雪拿出那张照片给她看。 “这……”冷傲霜吃了一惊,“你从哪里弄的这张照片?” “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吧,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伊恋?” “……是!”冷傲霜点点头,“但是,这个男人是谁?” “你也不认识这个男人吗?”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个女的就是伊恋。” “你能给我讲讲她吗?” “当然!我和伊恋是小时候就认识的,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和喻晓还有阿三,爸妈送我去学芭蕾舞,伊恋也在学芭蕾舞,苏莱是我们的领舞,伊恋的妈妈就是我们的舞蹈老师。不过我不喜欢苏莱,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就是讨厌她吧。她和伊恋都喜欢我二哥,大概是因为伊恋性情比较温和的缘故,我和她比较合得来,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后来长大了,她和二哥在一起了,我认识了你们,我就不怎么跟她来往了。哦,对了,伊恋还有一个龙凤胎的弟弟,叫伊然,小时候见过好几次,大了就没见过了,听说他住了监狱了……” “他住监狱和伊恋失踪,有关系吗?” “不知道,这两件发生的都很突然……夜雪,这照片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啊?我怎么觉得透着一股诡异,你看,这伊恋失踪快三年了,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怎么现在又凭空冒出来一张和别的男人的合影,不是太奇怪了吗?”冷傲霜又说。 “那这个字迹呢?你认识吗?是不是伊恋的字?”裴夜雪把背面的字给她看。 “不是。我认得她的字,虽然和这个很像,但依然不是。” 裴夜雪觉得这件事更古怪了。 回到了家里,她的心思还系在这件事上。 我依然恋你如昔……我依然恋你如昔…… 这句话,是她的错觉吗?她总觉得,蕴含了两个人的名字。 伊然,伊恋。 “你又在发什么呆?”冷傲风回到家,就看到她正低着头对着什么发呆,嘴里念念有词。他走了过来,从身后圈住她的腰,将她的耳垂含进嘴里。 裴夜雪来不及收回照片,被他这么一吓,照片掉到了地上。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一眼,没看清楚照片上两个人的轮廓,只看到有一个是男人。 “你胆子不小,公然在家里看野男人的照片。”他继续与她耳鬓厮磨,舌尖纠缠着她的耳垂,不轻不重的舐舔,弄得她阵阵酥麻,他的声音中更是充满了邪魅:“说,想我怎么惩罚你?” “我哪有在看男人?我在看女人好不好?”她没好气的道。 “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他一面亲着她,一面漫不经心的与她闲扯。 “反正好不好看都是你的女人。” “什么?”女人有过太多了,他想不起来是谁了。 她从地上捡起来递到他面前,让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女人。 果然,那个缠绕在她脖子上的嘴唇停顿了一下。 她趁机推开他,拿着照片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看清楚了吗?看到这是谁了吗?” “没有。”照片上的有什么好看的?他要的是眼前这个真实存在的,又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一起的照片,他就一点都不在意?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 “伊恋不是你的女人吗?她和别人在一起啊!” “那又怎样?你想看我生气?暴跳如雷?去把她找回来生孩子,然后放你和若谷一条生路?”他干脆把她要说的全部说完。 她果真无语了,都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而且,她真的也没想那么远,也知道他不可能去亲自找回一个女人。大概是因为伊然出现了吧,她是一个律师,这种想探究事实的真相是人最本能的反应。 “如果没别的事了,我们就洗洗澡睡觉吧?!”他把照片从她手中拿走,很随便的扔在了茶几上,然后搂着她进浴室。 伊恋不是他的女人吗? 他还肯买一栋别墅把她包养起来,怎么,现在却是这种态度呢? 裴夜雪很不解,在进浴室之前,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206纵欲过度出人命 伊然的整件事里,都透着一股古怪。 裴夜雪隐隐约约可以察觉出来,他一直在引着她往某个方向前进,她应该立刻停手的,再加上冷傲风一直不要她介入这件事。 她想,如果伊然再不出现的话,她就真的不要再介入这件事了。 现在眼前比较重要的是傲霜,她觉得,自己应该抽个时间和乔木谈谈。 她是真心的希望乔木和傲霜能好好过日子,上次除夕夜那晚,他们不欢而散。而每一次在冷家碰面,她都能躲他尽量躲着他。关于自己和冷家的事,她从来没解释过什么,也许,她不应该这样做,有些话还是谈开了比较好。 不过,每次见到乔木的时候,冷傲风都在场。今晚冷傲风有应酬,她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想着应该怎么给乔木说。 乔木那个人,感情上太敏感了,如果给他打电话吧,又担心显得太刻意了,她不想被他察觉出什么来,只好打开了电脑,上了QQ。 乔木果然在线。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他打过去一行字:「最近过得好吗?」 「夜雪?」 「嗯,我是裴夜雪」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遗忘了。很多时候只要一上QQ我就会盯着你的头像发好一会儿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我说话了……」 裴夜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木知道她并不想听到自己说这些,因为见到她太过于惊讶,太过于兴奋,一时有些忘形了。但看到她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他又担心她会下线,急忙又打过去一行字:「你先别下裴夜雪,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我不说了,你别那么着急下,和我说说话,好吗?」 好长时间,他等的都快窒息了,她才回复了一个字:「嗯」 「你最近过的好吗?」他又问。 「我很好,你呢?」她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也很好」 「那傲霜呢?傲霜也好吗?」 「你们不是常常见面吗?还干嘛问我?」他听到她提起傲霜,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只是问问而已,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她很好!」他担心她又会下线,只好打过去这三个字。 再接下来了,他们又是长久时间的沉默。他想说的话,她不想听;她想说的话,他也听不进心里去,他们之间除了沉默,真的再无话聊。 但是乔木又不想把这难得的一次聊天机会给浪费掉,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打过去一句:「我常常在想,夜雪,你说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我们?」 「这就是命运,我们谁也不能预料下一分钟要发生什么事,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我们只有接受,只有面对」 「你心里,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吗?夜雪,你到底有爱过我吗?」 「我们现在的身份和关系,已经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了,我的答案没有任何意义。乔木,答应我,好好的对待自己,好好的对待身边的人,至于那些回不了头的事,就让它成为过去吧。傲霜对你一片真心,不要伤害她,天下的女孩子都是一样,她们的心伤不起,身体更伤不起……」 然后,她下了线,无论乔木怎么呼唤,她都再没有出现。 他就只有一直盯着他们的聊天记录来来回回的看,看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她会突然上网和他聊天呢?表面上看来,她所说的所有内容都是被动的,一直是他叫她不要走,可是,却是她主动找他聊天的。 如果单看她的开头第一句和最后一句,他想,他已经明白了她今天找他谈话的目的。 冷傲霜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坐在电脑前开着一个对话框,她本想问问他在和谁聊天,不过心想,他心里只有夜雪,除了夜雪,他是不可能去找别的女人的,更别说什么网恋了。 她没往心里去,准备上/床睡觉。 他却朝她走过来了,憋着一股气问:“你跟夜雪说什么了?” “……”对于他开口闭口都是裴夜雪,她已经麻木了。 “我告诉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你是谁?你是冷傲霜!从来都只有你欺负别人,可没有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他看到她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心里更窝火。 “乔木,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当初可是你跟我求婚的,你说会好好对我的。现在你娶了我,住在我爸妈买的房子里,在我家的公司工作,结果你还要这样对我?”她被他逼得忍无可忍,什么话伤人就把什么往外倒。 乔木本来自尊心就强,听到她这么说,他一气之下也口不择言了:“什么叫我向你求的婚?当初若不是你赤/身裸/体的勾/引我,我怎么可能向你求婚?这就是你冷傲霜的把戏了,你设计了夜雪,再来设计我,你以为你们家有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们家的钱,我的窝再烂,总是我自己亲手挣来的,你们家的房子我不稀罕,我现在就走,我明天就会辞职,我不屑你家的这一切……”他说着就往外走。 冷傲霜也知道自己说话太过分了,她急忙从身后抱住他阻止他,“乔木,这么大晚上的你要上哪里去啊?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少在我面前流眼泪,那套对我没用。”他用力的去掰她的手臂,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他没把她的手掰开,倒把浴袍的带子拉开了,然后就在他们拉拉扯扯之中,宽大的浴袍顺着她光/裸的身子脱落。 那里面,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穿的。 那洁白的娇躯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吻/痕、齿印、淤青,看起来令人怵目惊心,不过,却激不起他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 “乔木,你不要走,不要走,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走……”她一边哭一边喊。 “你又要故技重施,想用你的身体留住我了是吧?”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客气了,连床都没回,他就在地上压上了她的身,没有任何前奏的,直接进/入/她的身体。 “乔木……不要……”她疼的掉出了眼泪:“不要……啊……疼……”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何必这么虚伪?”他毫不留情的在她体内冲刺。 没有任何前奏,没有任何爱/抚,那花/径紧致而干涩,他根本不顾她的感受。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撕裂了,尖锐的疼痛着,尖锐的嘶吼着,可是,他只把她当成一个泄/欲的工具…… “这就是你设计夜雪的下场。” “我没有……设计……”她疼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却还是在迷迷糊糊之中,为自己辩解。 “你二哥加诸在夜雪身上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了。” “痛……” “痛?你也知道痛吗?那我就要你更痛!”他恶狠狠的,不带丝毫怜惜,脑子里出现一幅画面,是夜雪被冷傲风欺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画面,这使他更为疯狂了,根本不在乎她能不能承受的住,更要命的在她体内冲撞着。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七夜囚情——————————————— 裴夜雪下了线,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个行为会不会给傲霜带来更重的伤害,更不知道现在的乔木,已经疯狂到了何种地步,心里一直扑通扑通的跳,觉得很不安。 冷傲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过来闹她,要她上/床去,她像是没听到一样,等她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把她抱到卧室里的床上了,上衣也都脱完了。 她推开他,一面穿衣服一面说,“冷傲风,你别闹了,赶紧穿衣服,我们去看看傲霜。” “这大半夜的,都是上/床睡觉的时间,有什么好看的?” “我担心她出事了。”她穿好了衣服,见他动都不动。 “你要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她说着往外走。 “要我去也行,你得帮我穿上衣服。”他拦住她,不让她走。 “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她很无奈,又担心傲霜,但是又走不了,没办法,只得拿起他的衣服往他身上套。 “你穿反了。”里子穿到外面了。 “反了就反了,反正夜里没人看,赶紧走吧,记着拿车钥匙。”她先出了房门。 虽然家里有小红,不过她还是在临出门前去儿子房间看了看。 冷傲风把自己身上被穿反的衣服反过来,才和她一起出门。 一路上,她不停的催促他开快点。 他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预感说傲霜有事,十分钟以后,他们到了傲霜家楼下。 不等冷傲风停好车,她就火速下了车,火速往楼上冲。 “傲霜!傲霜!”她大声的喊,大声的拍门。 冷傲风跟上来,见到对门的邻居都被她吵醒了,傲霜依然没开门。他拿出手机,拨了傲霜的号码,一直没人接听,倒是从家里传出了手机的铃声。 裴夜雪又改口喊乔木:“乔木,你在吗?乔木!” 还是没人应答。 她着急了,“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冷傲风,你能不能把他们的门撞开?”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万一人家正在‘办事’,她就那么闯进去?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她就不信,邻居都被吵醒了,傲霜和乔木会不被他们吵到。 “那行,我就撞吧,不过有什么后果你得负责。” “行,我负责!”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在关键时候这么多话? 但,撞开门那一瞬间,他们都惊呆了—— 207纵欲过度出人命 只见冷傲霜一丝/不挂的躺在门口的地板上,身上有很多淤青,身下是一滩血迹,已经昏迷了。 整个屋子里,看不到乔木的影子,只有浓浓的血腥味。 “傲霜——”裴夜雪急忙蹲下身去喊她。 冷傲风则是扭过脸去,等着她给她把浴袍披上。 “冷傲风,你赶紧叫救护车,再去里面把傲霜的衣服给拿来,她浑身都已经冰冷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夜雪着急的说。 冷傲风去卧室里给她拿衣服,瞥了一眼那打开的电脑。 他没有窥探人隐私的习惯,即使看到桌面的右下角还登着一个QQ,他也没有打开看,不过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测到是怎么回事。 救护车很快来了,他们赶紧把冷傲霜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了她的伤势情况,看一眼冷傲风:“你是他丈夫?” “我是她哥。”冷傲风没好气的说。 “她丈夫没来。”夜雪问,“医生,她怎么回事?情况很严重吗?” “她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孩子是保不住了。”医生摇头叹息。 “孩子?”夜雪惊呆了:“她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两个月了。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行/房也要看情况吧,竟然纵欲过度,把孩子都弄没了,要再晚个几十分钟,恐怕大人都有危险。” “天哪……” 纵欲过度! 裴夜雪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身子一软,就要跌倒,幸好冷傲风在身旁,扶住了她。 “这件事情先不要让她知道。”他冷静的说。 “我知道。”不能再让她受更大的打击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要跟我说说,傲霜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又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出事?是你跟乔木说了什么吗?”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发生这种事,裴夜雪正心烦意乱,被他这么问,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傲霜也是她的姐妹,她会害她吗? “你没有吗?”他的眼神望的她心里发毛。 “……”是,她不能说她没有,如果不是和乔木说了那些话,或许,真不会出现这事。 “怎么,被我说中了?” “随你怎么想吧!”她的确无话可说。 “如果傲霜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乔木这辈子别想好过。”他咬着牙,说的决然。 裴夜雪猛地一颤,看着他的背影冷然离开,她知道,她再一次被摔进了地狱。 冷父冷母还有冷傲尘收到消息立刻赶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冷母听到医生说的情况,她自己都懵了。 “乔木呢?怎么没看到他?”冷父到处都看不到乔木,气得对两个儿子一阵吼:“你们都不要在这里了,立刻去把乔木那臭小子给我找来,看我饶不饶的了他。” “好,我去,你们先别激动,阿风,你看着爸妈和傲霜。”冷傲尘立刻就要动身。 “大哥。”裴夜雪追上他,“大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找到他以后,不要用暴力和拳头来解决问题?傲霜就是不希望你们责怪他,才一直隐忍不说的。” “好,我知道,你放心吧。”冷傲尘安慰了她两句,就去找乔木了。 裴夜雪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心里很清楚,乔木那个人软硬不吃,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会变本加厉,那么这笔账最后还是要算在傲霜头上的。 然而,她忘了冷傲风就在身边,说完这句话,一转头就看到了他。 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刚刚和他结婚的那个时候,那么冷的眼眸,让人不寒而栗。 结果,冷傲尘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乔木,最后还发动了冷氏集团里的一些人去找他,依旧无功而返。 现在傲霜已经醒来了,没有人对她说起孩子的事,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乔木的事。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病房里,不吃不喝,不哭不闹,不提乔木的名字,也不跟大家任何人说话,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 冷母看到她这个样子都要心碎了,整日整夜的守着她。 阿三使了很多办法,尽情在她面前耍宝,也全都没有用。 裴夜雪觉得是自己害了她,心里很酸,很想为她做点什么。 “夜雪,你过来,大哥有话跟你说。”冷傲尘把她叫了去。 “怎么了大哥?”她无精打采的问。 “我想,依你对乔木的了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找了两天了,都没有找到,傲霜心里的结,恐怕也只有乔木能打开了。 裴夜雪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他会在哪里,不过我去找找吧。” “嗯,你自己要小心点,有事再给大哥打电话。” “好!”她点点头。 冷傲尘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这丫头,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面,这段时间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傲霜身上,没有人发现她的状态并不比傲霜好多少。他也只能让她出去走走,以免她在医院里把自己憋得窒息了。 然后,他又去找了冷傲风。 冷傲风刚和冷傲霜的主治医师谈过话,现在一个人倚靠在院子里的一颗柱子旁抽烟。 冷傲尘走过去,“阿风,在医院里,别总是抽烟。” “喔!”该应还应,该抽还抽。 冷傲尘又叹口气:“傲霜的事是个意外,我们谁都不知道她有了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你别总是怪夜雪,夜雪也是为她好的。更何况,如果不是你和夜雪及时赶到,也许傲霜这条命真的就捡不回来了。” “我又没对她做什么。”大哥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你是没做什么,但你整天都不和人家说话,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对人家,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放心,那女人恨不得我永远不要跟她说呢!”冷傲风懒得再跟他说下去,起身就走。 “你去哪里?” “去找那个该死的男人!” ———————————————七夜囚情——————————————— 乔木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裴夜雪把他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还给他们两个人共同的那些朋友一个个的打电话,都说最近没跟他联系过。 最后她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了。 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她来到了以前和乔木常常约会的一条小河边。 他果然在这里,抱着一些啤酒喝的稀巴烂,身边到处都是一些空瓶子。 “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她大步上前,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夜雪?”他透过醉意朦胧的视线,看到了那一抹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你别再喝了。”她把他手里的啤酒瓶夺走,“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你把傲霜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真不敢置信,这就是我认识的乔木……” “你别给我提她。”听到傲霜的名字,他的脸又冷了下来,重新拿过一瓶啤酒打开。 “你这到底是在做给谁看?就算你不爱惜自己,不珍惜傲霜,你怎么能残忍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裴夜雪越说越生气。 “什么孩子?”他愣了一下。 “你和傲霜的孩子,两个月了,但是被你纵欲过度给扼杀了,你呢?是不是想在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之后,继续再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我真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裴夜雪说到孩子,说到纵欲过度,她气的浑身颤抖。 “夜雪……”他这会儿有些清醒了。 裴夜雪喘着气,瞪着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你清醒了,那你就给我听清楚,我之所以会嫁到冷家,不是傲霜的错。是我自己,我处心积虑要嫁入豪门,我知道无忧园是冷傲风的地方,我故意要傲霜带我去,说是要看无忧花。然后我和傲霜喝醉了,我找了冷傲风的房间去睡觉,我有了孩子,我嫁给了他,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停止你可笑的报复了?”她一口气把话说完。 乔木都呆住了,连连摇头:“不,不,我不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恭喜你到现在终于看清了。”她更决绝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相信,既然你一心要嫁入豪门,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独立?”他没有被她的话冲昏头,也极力不愿意相信,她就是这样的人。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吗?我不那样做,怎么让冷傲风相信我是无辜的?” “不,不,不,”他一直摇头,一直难以置信。 “随你爱信不信,傲霜就躺在医院里,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医生这是不是事实。”她说完,掉头就走。 但,她没有想到,一转身,竟然看到一个人。 冷傲风,他就站在他们身后,显然已经听清楚一番谈话了。 那一瞬间,她真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为什么每一次不该他出现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看他的表情,他应该是把她后面那段话都听到了吧? 208纵欲过度出人命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朝她走过来了。 这一刻,他眼中没有了那玩世不恭的笑意。 她知道他是在认真的问,那么不管她的任何一个答案,都必须是真的。她没的选择,乔木就在一旁,她狠狠的闭了一下眼,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字:“是!” 仅仅只是一个是,粉碎了两个男人的心。 冷傲风猛地举起了手,要给她一巴掌。 裴夜雪知道这一巴掌都是轻的,她闭上眼睛,等着他落下。 他瞪着面前这张脸,手臂使足了力道,可是就是挥不下去。纵然一开始,他们之间有过很多不好的回忆,但是为了她,他已经破了很多例了,从来没有对女人认真过的他,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城府至深的女人迷得晕头转向? 这一刻,他真的恨透了她!恨不得她下地狱去! 之前还说什么,要是傲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要她和乔木一辈子不能好过,现在呢?仅仅只是一巴掌,他就打不下去吗? 裴夜雪迟迟没有等到他挥下来的手掌,张开眼睛时,却只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乔木还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她收起自己乱糟糟的头绪,和他一起回了医院。 冷傲尘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去,“夜雪,你真的找到他了!” “嗯!”她点点头。 冷父冷母就在一边,看到了乔木就准备骂他,被冷傲尘阻止了:“爸,妈,你们先什么都不要说了,让他进去看看傲霜。” “你不许再伤害她听到没?否则我饶不了你!”冷父警告着。 “对不起爸,我不会了。”他急匆匆的就要进病房。 裴夜雪又叫住他:“乔木,记住不要提孩子的事。” “这个不用你提醒。”他回头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进了病房。 大家都知道,乔木是傲霜放在心尖上的那个男人,以为她整天不吃不喝,就是在等他来。 但谁都没想到,他一进病房,冷傲霜脸色就变了。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本来安安静静的,在见到他的瞬间,她就发疯了。拿着枕头,拿着床头柜上所有能砸的东西朝他砸去,大声的喊着:“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傲霜,你听我……”乔木着急的想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傲霜……” “不要叫我!出去!”她又崩溃了。 “好,好,我出去,你别激动,我就在外面等着,什么时候你想见我了……” “出去!”她狠狠的打断了他的话。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乔木担心她激动之中会伤到了她自己,他没有办法,只得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裴夜雪一个人。 她在她病床前坐下来,握着她的手,除了给她力量,给她温暖以外,什么都不说。 傲霜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外面传进来冷父愤怒的斥责乔木的声音,她们都听到了。 但是傲霜的一颗心,已经被他伤透了,管他怎么挨骂,管他好不好受,她选择漠视不理。 第一天,她真的做到了,对他漠不关心。 第二天,她依然置之不理。 然后,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还是熬不住了,求救似的看着夜雪:“爸爸还没骂够吗?” “没有。”裴夜雪摇摇头,“只要你好不起来,爸爸大概会一直骂下去。 “你让他走吧夜雪,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然后呢?”裴夜雪静静的望着她。 “然后?” “对呀,你总要告诉我,你是打算暂时不见他,还是永远不见他吧?” “永远不见。”冷傲霜坚定的摇头,她无法和一个心理不正常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要是永远不见的话,恐怕你得自己跟他说了。虽然你真的不想见到他,但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毕竟你们现在结婚了,要分开总有许多程序要办的,你们已经不是在恋爱了,一句分手两个人就拜拜了。”裴夜雪故意说的云淡风轻。 冷傲霜却是又开始煎熬了。 乔木这个人,他执拗的很,这三天以后不管大家怎样打怎样骂怎样敢,他说不走就是不走,而且整日整夜的守在病房外,陪着傲霜不吃不喝。 裴夜雪自己都心软了。不过她知道,她不能在傲霜面前为他说话,尽管傲霜口上说不见他,不过这通常是女人负伤后的状态,她也只能让傲霜自己去煎熬,自己去心软。 最后,冷傲霜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还是说了:“夜雪,你去把他叫进来吧!”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不激动?” “不激动!” “好,那我去叫他进来。” 这次不止是乔木进来,连冷家的人都进来了,喻晓和阿三也进来了。 所有的人把整个病房围得水泄不通。 乔木脸皮没多厚,也不是那种能言善辩巧言令色的人,面对这么多人,他还真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裴夜雪深知他的性格,便和冷父冷母说:“爸,妈,要不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好好聊。” “但是……”冷母不放心。 “妈,没事的,我们出去吧!”冷傲尘也说。 “不,夜雪,大哥二哥,你们都不要走,我……”傲霜不安的看了一眼乔木。 虽然说要好好和他聊的,可是屋子里如果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她还是会害怕。 乔木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心一下子被刺痛了,那么一个青春张扬的女孩子,怎么就被自己害到了这个地步呢?现在连看他一眼都那么胆怯。他当时为什么不听她好好说?她说她没有设计裴夜雪的时候,他为什么就听不进心里去? 这让他心里难受极了,本能的去握住她的手,在她床前跪了下来:“傲霜!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你放手。”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但他握的牢牢的,就是不放。 也不顾屋里有几双眼睛在看着他了,他俯下头去,虔诚的吻那只手背,一个吻一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傲霜,我错了,我不求你立刻接受我,但是,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再是试着去爱你,我会好好的爱你,只爱你一个人。请你一定一定要给我这次机会,我不会再犯错了,我求你,求你,求你,求你……” 他一连说了几十个求你。 傲霜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湿湿的,似乎是他的泪水。 她更加煎熬了! 该原谅他吗?想起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想起他不顾她的痛苦,不顾她的感受,还说什么他就是要她更痛,她怎么能原谅他? 她住在医院里,本来都没奢望他会出现的,他却出现了。她又害怕,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陷阱?然后等到她心软了,原谅她了,他又会给她更深更重的伤害? 她已经害怕了! 可是,他一直在流眼泪,一直在流眼泪,把她的手都弄湿了,他还是那么温柔的吻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她又心软了,求救的看向夜雪。 裴夜雪对她点点头。 她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终究还是说了:“算了,你起来吧!” 他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一味的吻着她的手背,手指。 “乔木,你起来!”她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他不得不抬头看她,眼中的神采黯了下去,嘴里喃喃的:“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他知道自己是个混蛋,知道自己是个孬种,他做的太绝情也太狠了,别说她不能原谅他,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但他既然回来,就是来请求她的原谅的,他不能因为自己一句对不起就让她原谅自己所犯的那种错。心里发了狠,他一巴掌扇上自己的脸:“我是个混账,我对不起你,我……” “你别打了!”冷傲霜看他打完了一边又去打另一边,她急忙伸手去阻止他。 “不,你不原谅我,我就打死自己为止。”他继续。 “乔木!”她忘了自己手上还挂着点滴,一心想要阻止他,结果碰到了吊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乔木吓坏了,立刻从地上起来,按住了她的手,“你别乱动。” “那你别再打自己了。” “你原谅我了?”他小心翼翼的问。 冷傲霜毕竟也是个女孩子,面前的又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她的心硬不下去了,看着他那张变得很憔悴很消瘦的脸庞,她终究是点了点头:“我原谅你。” “谢谢你!谢谢你傲霜!”他兴奋的两眼泛光,又连连亲了她的手好几下。 “你别这样了。”屋子里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她不好意思。 他坐了起来,把她按进怀里,一声声的承诺着:“对不起傲霜,我真是个混账!虽然你原谅我了,但是我知道,一千一万句对不起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傲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善良的女孩子,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会好好好的耐心的听你说话,不会再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而不相信你……” “狼心狗肺?”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他没说话,用那种愤恨的目光直视着裴夜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刚哭过的眼睛,那双眼睛看起来赤红赤红的,带着满满的恨意。裴夜雪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那么憎恨的目光,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踩到了谁的脚。 “对不起!”她下意识的道歉,抬头看去,竟是冷傲风。 209纵欲过度出人命 如果换做以前,他会给她甩过去一句“怎么,你裴大小姐也会害怕?” 但是这次没有,他只是用那种很冷很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冷傲霜看出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怪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裴夜雪脸上的表情让她心痛,她忙拉扯了一下乔木的衣服,“你别再说了……” “好,我不说。”乔木回过头去,眼神立刻变得温柔了,低下头,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裴夜雪在一旁看着,看着他们亲密,看着他们接吻。至于那句狼心狗肺,她知道他骂的是她,也知道,他现在深深的恨着她,想要狠狠报复她…… 算了! 她没再看下去,一个人离开了病房。 既然对于乔木,她已经无心,已经无情,就随便他怎么报复吧! 他是伤不了她的。只要他肯好好的对待傲霜,好好的和傲霜过日子,就够了,傲霜真的不能没有他。 就这样吧,最好的结局。 只是, 她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她真的以为,接踵而来的又会是那种地狱般的生活。 她甚至不确定,如果冷傲风又要那样对她,她该如何面对?她应不应该解释那一切? 而解释了,他又会相信她吗? 她胆战心惊的过着每一天。然而,令她想象不到的是,自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很少在她面前出现了,除非是冷父冷母必须要他们回家之前,她真的没有再见过他。 外面总是传来关于他的各种流言蜚语。今天是和某某个女星,明天是和某某个女总,她还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他和别人出双入对别的照片,不过,她都选择了去忽略。 至于他说过什么,她让他对别的女人都没了兴趣的话,她当时没有认真,现在也不会去认真。 随便他怎样吧,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虽然孤单,却很自在,很惬意。 直到某一天,喻晓来家里找她聊天—— “你竟然在家里喝茶?”喻晓看到她一个人捧着一杯茶坐在客厅里看书,都惊呆了。 “是啊!我刚学会泡的花茶,美容养颜的,你要不要来一杯?”裴夜雪还对她笑。 “老天哪!我们都以为你在家里发疯了呢,阿三叫你去喝酒,小宇叫你去唱歌,你理都不理,结果,你竟然在喝茶?”喻晓真觉得自己要疯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不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系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太没出息了。” “行,行,我们都没出息,就你最出息。”喻晓没好气的道。 裴夜雪只是笑了笑。 她们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话聊的,尤其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们可以无话不谈。 喻晓也不掖着藏着,很干脆的问她她和冷傲风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样? 裴夜雪就和她说起了那天的事。 的人,没有刻意说自己多么伟大,没有刻意说自己多么委屈,只是笑着,只是很自然的,说起了她和冷傲风开始的那一晚,很自然的说起乔木为什么那么恨她。用一种云淡风轻与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喻晓听完了,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裴夜雪,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会为了钱去设计和冷傲风在一起,你不是这样的人,你骗得了全世界的人,你骗不了我。” “是啊,骗得了全世界的人,骗不了你。”裴夜雪淡淡一笑。 “你还能笑得出来?”喻晓真想骂她一顿:“你好不容易和冷傲风有了一点起色,你为什么还要去跟乔木说那些?傲霜现在只顾着和他甜蜜,她有在乎过你这个姐妹吗?” “她并不知道我对乔木说了什么。”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喻晓听了更来气了,“你要我怎么说你呢?天下还有比你更笨的人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拿自己的幸福去换取傲霜的幸福,值得吗?你到底怎么想的?” “无所谓!反正我和冷傲风不会有结果,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傲霜和乔木幸福!” “那你就甘心和冷傲风搞成这样?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亲热甜蜜,你没有丝毫伤心?”喻晓不信。 裴夜雪也没说话,靠在沙发背上,很安逸、很淡然的开口: “喻晓,你知道吗?让别人因为几句话去否定我,我不在意;或者让别人用几句话去肯定我,我也不屑去做。如果我的一个和我相处了很久很久、却依然不能纯粹的因为我这个人而去相信我为人的话,那我真的无话可说!” “你这种说法太抽象了,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你的思想过于高于生活了!” “怎么没有?我身边不就坐着一个吗?”裴夜雪很洒脱的笑道。 刚才她没有刻意说明自己只是在说谎,但喻晓依然相信她不是吗?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喻晓没办法再说什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但愿你能说的潇洒,也做到潇洒!” 裴夜雪只是笑笑。 做到潇洒吗? 她认为自己做不到。 白天怎样都可以,到了晚上,她就会做噩梦。至于说的那么潇洒,只不过是不想姐妹们再为她担心罢了。 现在,她的睡眠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在这个家里,每个角落里都有过她和冷傲风缠绵过的痕迹,不管是在厨房里,客厅里,沙发上,大门口,还是她的房间,他的房间;一到夜深人静,似乎就会响起某种声音。 没办法,她就只好躲进书房去看书。 她一直认为,书是治疗各种心情的良药,她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郁闷的时候,烦躁的时候,都会去看一本书。不管心情是怎样的,在书里,她的心就会慢慢的安静下来。 可是最近,她做不到了。 冷傲风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情,就算是坐在书房里,她强迫自己去看书,但是只要一抬头,她仿佛还是看得见他缠着她、闹着她的画面。 这使她无法再静心看下去了。 她合上书,离开了书房。 大概是最近睡得太少了,她总是沾床就睡,但是,她睡得并不安稳。 窗外有风拍打着玻璃的声音,她以为是那些人又来了,吓得从梦中惊醒—— “老天!”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难道她就不能靠自己去克服它吗?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白天睡觉,白天还能睡得安稳一些。可是,有若谷在,她也总是不能好好的睡上一个小时。 这样的情况,比刚刚发生那件事的时候还要出现的频繁。 难道,只是因为冷傲风不回家了吗? 她从床上坐起来,把屈起膝盖,手指插进发间,按摩着自己那纠结发疼的神经,希望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她甚至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她应该习惯的,只是,梦中的恐惧依然存在;只是,身旁已经没了那个熟悉的胸膛。 眼忽然前闪过一幕画面,是那天,冷傲风举起手时要打她的情景。 为什么他没有打? 她的脑袋已经混乱了。 一个男人用自己最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一个女人,然后再慢慢的对她好,直到融入到她的生活中,他再撒手不管,让她开始想念他,想念他……想到会因为别的女人而去嫉妒。 这真是一个好可怕的陷阱! 他就用这样的方法得到她的心吗? 而她,已经掉进他的陷阱里面去了吗? 不,不,她不能沦陷,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克服,她不能依赖一个男人。 她坚持把自己的头抬了起来,正准备把床头的灯打开,然而,一阵手机突然铃声响了。 在寂静的空间里,这阵手机铃声显得一场突兀,她被吓了一大跳。 但是铃声还是持续的想着,她拿起来看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却在这时,眼睛突然瞄到屏幕上的时间,正是午夜凌晨十二点。 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句话:如果午夜十二点电话突然响了,一定不要去接,因为那是来自地狱的号码。 到现在为止,她都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这句话了。 “真是神经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她自然自语着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接起了电话。 然而,她还没开口,那头就响起了伊然的声音:“裴律师,救我……” “伊然?”裴夜雪刚要问他那天他怎么没有在。 “对不起裴律师,我本来在等你的,但是他来了……”他的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沙哑。 “你说的他……” “裴律师,救我!”她话还没问完,便被他的一声惊叫打断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嘟嘟的声音。 等到她再把电话拨回去的时候,那边便提示她拨打的是空号。 她再把上次伊然打来的那个号码翻出来,和这次用的号码完全不一样,但是两次拨回去之后所回应的都是空号。 还有那天在那里碰到的那个男人…… 她是不是可以这样假设,假设那天伊然就已经出事,今天才有机会向她发一个求救信号。 可如果伊恋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向自己的亲姐姐求助,而向她这个几乎算得上陌生的人求助呢? 这一切都透着古怪,还有一股阴谋的味道,好像在引领着她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是不是应该听从冷傲风的话,不要再去惹这些莫名其妙的案子了,以免惹祸上身。 而冷傲风,已经有十多天都没有回家了…… 210纵欲过度出人命 她知道,他不可能没有地方去,光在这所城市里,除了冷家,他还有这栋公寓,还有无忧园,也许,他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安身之所。更别说,还有多少女人会心甘情愿收留他了,他是不会没地方去的。 只是,这几天以来,若谷总是缠着她要爸爸。 今天,因为她休息,没去上班,所以若谷也就没有去冷家。 通常,只要她没事在家的时候,她就会给小红放假,让她去约会或者回家看看。今天也不例外。 小家伙本来是在客厅里玩着一辆卡车,没多久,玩腻了,便跑到妈妈身边,摇晃着她的手臂喊:“妈妈妈妈——” “若谷怎么了?”裴夜雪放下书,把儿子抱起来。 “若谷要爸爸……”小家伙竟从她身上摸出她的手机来,一个劲的往她手里塞,眼巴巴的望着她喊爸爸。 “若谷想给爸爸打电话,是吗?”她问。 小家伙点点头。 可是,却令裴夜雪为难了。 她几乎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即使打,也是有事。如果这通电话拨出去,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拿着儿子的名义而借故给他打电话? 可是,小家伙又在一个劲的摇晃着她催促她打电话,还拿着手机凑在她耳朵边。 她没办法,只得拨了那个号码。 那边很快传来他低沉冷淡的嗓音:“有什么事吗?” “……”她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现在很忙,有事快说。”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裴夜雪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毕竟,她见过他很闲的时候不是吗?任何时候都没为公司什么事着急过,现在她打电话他就在忙,是不是在忙着和别的女人亲热? 她的心顿时也冷了,语气也比他热不到哪里去,说:“那真的很抱歉,打扰你了你的‘宝贵时间’,不过我想,你就算再忙,抽出一分钟时间跟儿子说句话应该没问题吧?”她咬着牙,说到宝贵时间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的。然后把电话给了儿子,语气变得温柔了,哄着他:“若谷乖,跟爸爸说话吧!” “爸爸——”小家伙拿着手机,甜甜的喊了一声。 “乖宝贝,想爸爸了吗?”他听到儿子的声音,语气也变得温柔了。 “想!”小家伙可怜巴巴的嘟嘟嘴,“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那边的冷傲风一愣,以儿子这个年纪来说,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一遍又一遍的教他,于是便问:“谁叫你问的?” “大伯……” “……” 裴夜雪躲到一边去了,没有继续听他们父子的谈话。 若谷这个年纪,能说的话非常非常有限,而且吐字不清,还要别人去猜测他到底在说什么。冷傲风也说自己的工作很忙,但是这个电话,他们依然讲了快半个小时。 小家伙放下手机时,乐的手舞足蹈的,欢呼着:“妈妈,我们找姨姨玩……” “找哪个姨姨啊?” 小家伙嘟着嘴摇摇头,也说不清那个姨姨,大概因为太多了。 裴夜雪暂时性的哄住了他,到了晚上,他又闹,裴夜雪只好带着他来到酒吧。 酒吧里没别人,除了阿三和几个服务生,还有就是裴夜宇没事了就来给她帮忙,剩下的就是喻晓和冷傲尘了,他们没有围着吧台坐,而是在大厅中选了一张靠角的桌子坐。 裴夜雪奇怪的问:“阿三,他们两个怎么了?” “在谈分手呢!”阿三快人快语。 “他们两个,有必要谈分手吗?”裴夜雪笑了笑。 喻晓和冷傲尘,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始终保持着那种暧暧昧昧的关系,连开始都没有正式宣布,还有必要谈分手吗? “姐,你别听阿三姐乱说。”裴夜宇过来给她解释,“因为前几天江齐给喻姐打电话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好像是说什么江齐的妹妹的要结婚了,之后喻姐就不大高兴了,冷大哥应该是在安慰她吧!” “我知道了!”裴夜雪点点头。 早在以前喻晓就跟她说过,江齐在朋友面前向来是好面子的,有些不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朋友,他在人家面前就说他没结婚。有些知道他结过婚的朋友,他在人家面前也不说自己的婚姻不幸。 想来是因为妹妹要结婚,他不想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想叫喻晓跟他一起回去吧。他那样的人,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算不算过分的。 阿三又凑过脑袋来,好奇的望着她:“夜雪,你说,他俩要是分了,会是什么情况啊?” “你这张乌鸦嘴,能不能不乱说啊?”什么话都不能听阿三说,本来没有的事从她嘴里出来也变成事了。 “不是我乌鸦嘴啊,你看他俩都聊半个多小时了,现在你过来了,他们也不来打声招呼?”“我又不是什么人物,更何况都是自己人,打什么招呼啊?”裴夜雪没好气的笑道。 “不是,我觉得他俩八成是要那个了,你说说呗,他俩会怎样?”阿三真的是好奇极了。 裴夜雪被她磨得没办法,目光往那两个人那里看去—— 冷傲尘和喻晓面对面坐着,没有任何暧昧的动作出现,就只是很单纯的聊天。 “这么说,你还是要跟他回去?” “嗯!”她点了点头,“有些事终究还是要说清楚的,我想,总算是夫妻一场,莫菲跟我感情也不错,她要结婚,我就当是回去祝福她的吧!”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他又问。 “能有什么打算啊?”她牵强的笑笑,回头看看裴夜雪和若谷,那小家伙正坐在吧台上和几个女服务员玩的不亦乐乎,裴夜雪就在一旁看着,眼中流露出一种母性的温柔,很令人感到温馨。 “你知道吗?在不久以前,我还在想,我要凭着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我不要倚靠任何一个人。这一点上我就很佩服夜雪,她家庭条件也不算很差,可她十多岁就离家上学,往家打电话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十六岁就已经开始独立赚钱了,就不知道为什么,独立对于她来说好像很简单。可是我做不到,我毕竟不是她。现在,我也渴望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想有一个平凡而温暖的家。” “……”这一刹那,冷傲尘感觉自己的喉咙哽咽了。 喻晓回过头来望着他,“对了冷大哥,你刚刚说要跟我说什么故事?” “呃,没有,改时间再说吧,一个很长的故事。”他笑了笑。 他还能说什么? 她要什么他都能给,唯独这一个孩子,他给不了。 他们之间,大概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吧?! 至于那个未开口的“故事”,不必说了,永远都不必了。 喻晓是那种不喜欢强迫人的性格,他说不出的,她也不强迫。 她亲自为他们两个倒上两杯酒,嘴角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冷大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能做你的妹妹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我们这些姐妹,虽然都喊你一声冷大哥,我和阿三都非常非常的羡慕傲霜和夜雪,可以叫你一声大哥,如果你愿意,就永远做我们的大哥,好吗?” “当然!”除了大哥,也再不可能是别的了。 两杯酒碰出清脆的一声响,两道清澈而纯净的眸光在空气中交汇,用无言的讯息传达给对方四个字:祝你幸福! 这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他永远给不了她一个完整的家;而她,当然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她是一个将要离婚又没有离婚的女人,也不知道自己要拖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男人的阴影。她想,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去接受别人了,冷傲尘这样的好男人,她配不上,也更希望有一个更好的女孩子来珍惜他。 所以,他们只有默默的在心里念上一句祝你幸福! 另一边的阿三,见到他们两个人终于谈完了,向这边走来,她打趣的说了一句:“你们终于舍得分开了啊?” “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喜欢乱说话?”冷傲尘走过去,敲敲那个笨脑袋瓜,“以后不能乱说了知道吗?万一给有心人听去可不好了。” 他心里明白,喻晓心里还有江齐,如果他们两个人不以离婚收场的话,也许还有希望。 “谁是有心人啊?”阿三好奇的问,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的转悠,嘴里蹦出一句:“你们该不会是真的吹了吧?” “丫头!”冷傲尘警告性的瞪着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偏偏她就是看不见,还冲着喻晓一声喊:“晓,你是怎么回事?放着我们冷大哥这么好的人不要,你干什么老是想你家那个没心肝的啊?” 喻晓本来是没事的,还想去抱抱若谷,结果阿三这句话,她顿时尴尬了。 “丫头,你不要说了!”冷傲尘低声警告她。 “我为什么不说啊?我替冷大哥抱不平嘛,她到底怎么想的啊?”阿三不明白,对着喻晓就嚷嚷起来:“喻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大伙儿说说。” 211纵欲过度出人命 喻晓真的尴尬极了。 夜雪知道她脸皮薄,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阿三,能不能让咱那张嘴歇歇啊?” “……”阿三觉得委屈极了。 喻晓却尴尬极了,不想再待下去,拿着自己的包包就准备走,“你们聊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冷傲尘要跟上去。 “真的不用了,我打车就好。”喻晓低着头匆匆离开。 没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人,她一下子给撞了上去,抬头一看,竟是冷傲风。 “怎么了这是?”冷傲风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似乎要快哭的样子。 “我没事,我先走了。”她几乎是小跑着离去的。 冷傲尘追上来,冷傲风又抓住了他,“大哥,你把人惹了?” “你怎么来了?”不止他,还有他身边还挽着一个女人。“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夜雪在这里,你还带着人来?”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带朋友来给阿三捧场嘛,你不是要把我扔出去吧?”冷傲风半开玩笑的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往裴夜雪的方向望了一眼。 “我是不可能把你扔出去,不过你儿子在,裴夜宇也在,你还是注意点形象吧!”冷傲尘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身追喻晓去了。 当然,冷傲风又怎么可能知道夜雪在这里以后就避开呢?他带着他所谓的“朋友”,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小家伙坐在吧台上和女服务员们玩的正欢,都没看到他。倒是他身边的女人,一看到小家伙就说,“这一定就是你家宝贝儿子了吧?!” “当然!”都不用看长相了,那股“风/流劲儿”就足以说明了。 女人走上前去逗那小家伙,要抱抱他。 当然,他一岁多的孩子,自然什么都不知道,看到美女就乐坏了。 裴夜雪坐在一旁像是没事的人一样,阿三就看不过去了,一把将小家伙给夺了回来,“你这小家伙,你不记得你娘是谁了吗?怎么看到谁都要去抱抱亲亲?你学谁不好,为什么非要跟你那有异性没人性的爹学啊?” “学我怎么了?他是我儿子,不学我难道学你啊?”冷傲风眉宇一扬,笑看着儿子,“儿子,过来!” 小家伙就从阿三身上爬下来,踩着吧台,屁颠屁颠的从那边走到了这边。 阿三也不甘示弱,拽着小家伙的手,脸上堆满了笑容:“若谷,三姨给你调酒喝,好不好?” “好!好!” “不好!”一直没说话的裴夜雪总算开口了:“他才多大啊你就给他喝酒?” “没事,我给他来一杯纯果味儿的饮料,没有酒精的,你放心吧!” 结果,小家伙喝了一小杯,其实就两口,酸酸甜甜的,喝完了还吵着要喝。 冷傲风这个父亲被抛弃了,就带着他的女伴跳舞去了。 当冷傲尘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跳舞,而裴夜雪裴夜宇就坐在一旁闷闷的不说话,阿三在调酒,若谷在喝酒。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冷傲尘要上去把两个人分开。 “大哥,算了。”裴夜雪拉住他。 “但是……” “没关系,随他去吧!”她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安慰大家。 “姐,”夜宇实在看不下去了,“姐夫都把人带到你面前了,你怎么跟没事的人一样?” “你想我有什么事?”裴夜雪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 裴夜宇也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再看阿三和若谷,才一会儿的功夫,那小家伙已经喝醉了,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么快就不行了吗?”阿三还想去捏捏他的脸。 “你在做什么阿三?”裴夜雪发现了,把她的手拨开,抱起儿子。“你不是说这是饮料,没酒精的吗?” “自然有一点点点,不过没事的,你放心好了,他只是睡着了。”阿三心虚的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另一边的冷傲风,虽然是在跳舞,不过心思都在他们身上,看到儿子睡着了的样子,他走了过来。那小家伙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他一手,小嘴还啪嗒啪嗒的,他才松了一口气,“没事,他只是睡着了。” “那你们赶紧送他回去睡觉吧!”冷傲尘说。 “我带他回去就行了,大哥放心吧!”裴夜雪看出冷傲风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那姐,我送你回去。”裴夜宇起身走到她面前。 冷傲风一直没说话,等到他们都快走到门口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等等!” 裴夜雪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他走上前,脱下外套给包裹住儿子小小的身子,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她。 她也没说什么,抱着儿子走了。 直到看不见他们了,他脸上的笑也褪了去,冷淡的对身边的女人说:“你走吧,不送了。” “风少可真会利用人啊!”那女人也很识趣,笑着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很大方的走人。 酒吧里就只剩下了自己人了。 冷傲尘算是看出点什么了,“阿风,你还是小孩子吗?做这么幼稚的事,我看夜雪迟早得被你气死。” “会吗?”冷傲风没什么表情的哼了一声,他看那个女人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嘛。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的和夜雪谈谈吗?为什么一定要搞成这样?” “大哥别管。”冷傲风也走了。 整个酒吧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阿三很不满意的撇撇嘴:“亏我还给他们制造机会,这么不懂得把握。” “敢情咱的三小姐是在给人机会啊?”冷傲尘听到她说话就有意见,很用力的拍拍她的脑袋:“你怎么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 “你知道的嘛,我这个脑袋有时候会‘失灵’。”阿三谄媚的笑笑。 “就你有话说。”还失灵? “别说这个冷大哥,说说你那个弟弟,他是怎么回事啊?”她就不明白了,“你要说他工作多忙吧,你有时间跟女人跳舞不是吗?你要说他不关心儿子把,还把外套给儿子;你要说关心儿子吧,他又不送儿子回去,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如果我想的没错,他应该会一路跟着夜雪,看着她安全进家门吧!”对这个弟弟,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又看向阿三:“对了,还没说你呢,你搞不懂人家这个搞不懂人家那个,我觉得我们大家最搞不懂的就是你啊,你倒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啊!”阿三很无辜的摇摇头。 “我看你别操心别人了,还是想想怎么把你的酒吧办起来吧!”冷冷清清的,没有大家帮忙叫人,真是一个客人也看不到。 “那,客人不来,我也没办法啊!”为这个,她也愁啊。拉耸着脑袋趴在吧台上好一会儿,脑袋里转悠转悠的,什么具体的东西也摸不到。 不过…… 她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满怀期待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觉得她眼光不善。 “冷大哥,你不是天天闲着吗?你来帮我吧,好吗?”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么个大好的商人就在面前,她应该懂得把握。 “我闲?谁说我闲?”他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了,不过是因为喻晓,他才很频繁的出现在这里的。 “可你看起来就是很闲啊!”阿三是一个咬定主意就不轻易放弃的人,一定要他答应,“你看,我们四个人都是拜了把子的姐妹,傲霜是你的亲妹妹,夜雪是你的弟妹,喻晓是你的干妹妹,你总不可能把我闪一边吧?” “谁告诉你,喻晓是我的干妹妹了?”他不记得自己有跟她说过这个。 “夜雪说的啊!刚刚你和喻晓在聊天的时候,我问她,如果你们两个真吹了,会有什么结局,她就跟我说,以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兄妹的几率最大。” “那丫头还真够聪明的!” “对呀,她的脑袋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好使的一个,你别小看她哦,她的预言通常都很准的。”提起夜雪,她就觉得很骄傲。 “预言?” “对啊,你不知道,喻晓和她那个没良心的老公是闪电结婚的,当时裴夜雪就说,这个婚你要是结了,就做好离婚的准备吧,虽然俩人现在还没离婚,不过也离离婚不远了。还有还有,当初你追喻晓的时候,傲霜就问裴夜雪,他们两个人有戏吗?裴夜雪说没戏,还说什么自身原因,什么第一步的,反正我听不懂了……”她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又绕回她的酒吧上面去了,“好不好嘛冷大哥,你看裴夜雪这么聪明的人,都没办法让我的酒吧起死回生,你就帮帮忙嘛!我给你分红,好吗?” “你觉得我缺你那点分红嘛?”他没好气的道。 “我知道你不缺,可是我缺啊,拜托嘛,好不好?”她挽着他的手臂,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对这个丫头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骂又骂不出来,气也气不了多久,面对她那眼巴巴的可怜表情,他更是无可奈何,最后只好点头:“好吧!” 212一夜春梦醉煞人 裴夜雪再没有接过关于伊然的电话。 这都十来天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耳边总会想起那一声孤独又凄凉的求救,就像有几百只蚂蚁爬在她心上一样,令她心颤。 也许是因为他找不到伊恋,而伊恋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吧,所以他只能向她这个陌生人求助。她能置之不理吗?现在已经不止是好奇了,还有担忧。 她终究还是磨不过自己良心的煎熬,到了第二天,她再次来到了那个“案发现场”。 这一次是白天,没有了上次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只不过,这附近的都是一些老房子,很多都已经不住人了,看起来有些荒僻。 她走了进去,也知道这里不可能找到任何线索,但是这里是她知道的唯一一个与伊然有关系的地方。她又走遍了每个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最后,在她捡照片的那个地方停了下来。大概是因为没有玻璃的窗户通着风,风已经把这水泥地吹得干干净净的,角落里虽然堆满了灰尘,却没有其他任何杂物。她觉得更奇怪了,为什么那天晚上会有一张照片在这里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腿一软就跌到地上去了。 “原来你也会害怕!”来人,正是冷傲风。 “你怎么来了?”她看到他,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用手去拍拍胸口,真是被他吓死了。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他似笑非笑的掀动唇角,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并且对她伸出了手,“起来吧!还打算坐到地老天荒啊?!” 裴夜雪望着他好久,好几次张开嘴,却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这个男人,说不让她查就不让她查,不然也不会每次在她刚来到这里以后,他就跟来了。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默默的跟他往外走。很奇怪,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会失去所有的勇气。 而他,走在前面,也没有说话,他们之间有一阵长久的沉默。 快走到他车跟前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冷傲风,我想查下去,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至于你的私事,我也不会管,我只希望,你不要做的太难看,我不希望我爸妈为我担心。还有就是,希望你能多抽些时间回去陪陪若谷,他总是跟我要爸爸。” 说完,她就走了。 冷傲风在她身后转过身来,深深凝望着她的背影。就这么说走就走吗?完全没有一丝留恋。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把他当成空气过,就只有她,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他放在心里。 而且,他还听小红说,她夜夜都做噩梦,还有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这些她都不准备跟他说吗? 让她查下去? 他会让她自己查下去才怪。 不过,裴夜雪决定了的事,就很难再更改了。 第二天来到署里,她准备把伊然当年的案子给翻出来。她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十一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去杀人?又是什么人想陷害他?还想知道,他制造的种种离奇之事,到底是巧合还是阴谋?他现在,是真的遇到危险了?还是另有阴谋? 这一个又一个的谜题,她都想去解开。 只不过,令她奇怪而不解的是,她把那个时间段里的案子全都翻了个遍,只除了查到他确实是在两年多前因杀人未遂而入狱之后,其他更多的就查不出来了。 按理说,杀人未遂也不是什么大案子不是吗? 难道有人特意把他的事都抹掉了吗? 她正在想着,有同事过来了,说主任让她过去一趟。 她只好来到主任办公室。 “夜雪,有想过去一家公司做个法律顾问吗?”主任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不想。”她很诚实的摇头,“我还想再多锻炼锻炼。” “去了别人公司当法律顾问一样可以锻炼啊,难道你可以只拿薪水不干活吗?”主任开了个玩笑,继续又说:“你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为什么只让你接一般的案子,难度比较大的,危险性比较高的,我都不让你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之前没想过,还以为是主任认为她年轻,没有多少实际经验。 “是你们家冷总交代的,他不想你涉险啊!” “他?”冷傲风?他搞什么鬼? “这是冷氏订的合约你看一下,条件很优厚。” “不用看了,我不会去的。”她一口回绝。 “这么硬啊?”主任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两个之间是怎么回事,男人嘛,风/流花心都在所难免,不过我看的出来,他是很关心你的……” “您不用再说了主任,如果我想去,我当初也不会进法援署了。”他以前说过不让她和沈岩单独相处的,不知道他这么抽什么疯了,居然要她去冷氏,而且还搞得这么正式。 主任看她坚持的样子,叹了口气,“你要这样的话,我就不妨跟你直说了,咱们法援署虽然属于政府部门,不是私营企业,但是冷氏集团财大势大权大,别说我了,就算是上头还要给他几分薄面的。再说,人家冷氏集团真的很有诚心,他没有拿权势来逼迫你,反而连聘书都给写好了,你是不是站在咱们法援署的立场考虑考虑?”说着,他还把聘书拿到她面前给她看。 “这还不算是胁迫吗?”她看着那烫金的封面,真的一点都不想接。 主任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禁又笑了:“你们夫妻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那我不接受都不行了,是吗?” “是的!”主任点头,很坚定的告诉她:“如果你不去,相信我,外面没有一家律师楼会用你。” “这算是勒令辞职吗?” 主任只能回以她一个无奈的笑容。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她点了点头,往外面走去。 “裴夜雪!” 主任叫住她,好心的给她忠告:“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太硬了,在他面前稍微软化那么一点点,他可以为你去死。” “是吗?”就冷傲风?她很难相信。 “你可以试试的。” “谢谢主任!” 她从法援署出来,没有直接打车去冷氏集团,在路上走了十多分钟以后,她还是拨通了沈岩的号码。 那边很快传来了他的声音:“夜雪吗?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师父也被勒令辞职吗?”她没什么精神的问。 “猜得真准,不过师父我不是被‘勒令辞职’,我是主动退位让贤的。好了,师父还要整理一些私人物品,反正你也要到冷氏报到的,你就到公司的餐厅等我,我很快就到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叹口气,对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认命的打车到冷氏集团。 按理来说,每一个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公司的人都是垂头丧气的,沈岩不一样,一路走一路笑眯眯的跟人打招呼。 看到裴夜雪愁眉苦脸的坐在餐厅里,他打趣的道:“别人挤破头都想挤进冷氏集团,怎么我们师徒俩,一个要离开的这么开心,一个要进去的这么痛苦?” “你很开心吗?”裴夜雪苦着脸问。 “是啊!相当的开心!”沈岩坐下,点了东西一边吃一边说:“你看师父都多大的人了,你连个师母都还没有呢。你老公给了我一大笔奖金,够我一年吃喝了,我还能去国外度个假,环游环游,顺便给你带个师母回来……” “那师父你在大肆享受生活的时候,别忘了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她惨兮兮的垮着脸。 以前的时候还好,她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现在不一样了,她害怕跟他一起独处,害怕整天面对他,也,害怕自己的心沦陷的更深。 “好了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他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她放宽心。“阿风没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再说了,我也只是给自己放个假而已,过个个把月,我还是会回来的。好好的吃完这顿饭,就当给师父践行了。”他笑得豪迈,笑得爽朗。 裴夜雪所有挽留的话就这样都卡在了喉咙。 来这里的一路上她还在想,如果是冷傲风逼他离开,或许还有办法。可是他自己想离开,想放个假,她还能说什么呢? 拿起茶壶,给他们两个人分别倒了两杯茶,“我就以茶代酒,祝师父一路顺风吧!” “这才是我认识的裴夜雪的嘛!”他笑着跟她碰杯。 “对了,师父,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她又问。 “具体还没订时间,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帮我查一个人。”她考虑再三,觉得除了沈岩,没人能帮她了。 “什么人?” “是两年半以前的,一个叫伊然的,他因为杀人未遂而被判入狱,服刑二十八个月。就在前不久刚刚出狱,但是很奇怪,我查不到任何有关他的卷宗。” 213一夜春梦醉煞人 “既然查不到,就不要再查了。” “为什么?”她奇怪的看着他:“这不像师父你的个性啊!” 沈岩的筷子顿了一下,脸色稍微一闪,不过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之后他又平平静静的去吃饭,直到快吃完了,他才问:“你为什么查他的事?” “你知道那个案子,是吗?”她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我是知道,不过你总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查他?” “差不多一个月以前,他在法援署外面拦截了我,跟我说是他是被人陷害的,想请我帮他翻案。后来冷傲风知道了这件事,要我不要再管了,我就没有再管。直到前些天,我接到了他的一通电话,他好像被陷在某个困境里了,叫我救他。” “你想去救他?” “目前我不知道他被困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还不能确切的告诉你我是不是要救他,不过,这件事确实令我很不安。”她老老实实的说,反正在这个精明的师父面前,她也隐瞒不了自己的心思。 “夜雪,听师父一句劝,不要再查这件事了,对你没有好处的。”他沉思之后,还是这句话。 “我可以不再查,可是这件事叫我夜夜不安,如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否则我可能明知道是陷阱,还会跳下去。”他坚持,她比他更坚持。 沈岩深知她的性格,也拿她没有办法。 吃完了饭,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缓开口:“伊然他不是杀人未遂,他是故意杀人。” “什么?”裴夜雪大吃一惊,“可是我查到的,说是他杀人未遂啊!” “那是假的,你应该只查到了他杀人未遂,而查不到具体的案发内容吧?” “对,可是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他开始讲起了伊家的故事—— 伊然和伊恋是一对孪生姐弟,他们的妈妈叫伊若兮,年轻的时候是一个艺人,在演艺圈生存,是一代玉女红星。因为和一个富家子弟发生了暧昧之情,她甚至还想为了他而退出演艺圈,一心一意去过日子。然而,就在她怀上伊恋伊然一对姐弟的时候,她才发现一个,他原来是有妻子的,而且他和他的妻子早有一个女儿。 她在一气之下,怀着两个姐弟嫁给了一个酒鬼。 当时太年轻,只是想报复他。然而,嫁给那个酒鬼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是真正进入了狼窝。 虽然一开始,酒鬼丈夫对她还不错,一直到两个孩子生下了,他知道了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就说什么也不肯再给别人养孩子,还逼着她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说,他就死命的打她,逼她出去赚钱。 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嫁过了人,生过了孩子,再加上经常承受丈夫的毒打,她已经变得面黄肌瘦,再也没有那个当艺人的本钱了。她只有经过一个朋友帮忙,去了一个舞蹈培训班教孩子学习芭蕾舞。 靠着一点根本不算丰厚的薪水,要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还要被丈夫抢去买酒喝,她是咬着牙拖着命把两个孩子养大的。 而伊恋伊然姐弟两个也非常懂事,六岁的时候就会帮她做家务,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去街上垃圾桶中捡一些饮料瓶子拿去卖。 直到伊恋认识傲霜。 傲霜可怜她的遭遇,总是拿自己花不完的零花钱给他们姐弟两个,还拿自己不穿的衣服,和两个哥哥不穿的衣服给他们穿。 只不过,依旧改变不了他们父亲嗜酒如命的习惯。 那一对可怜的姐弟,几乎是在暴力下长大的。 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把妈妈带走,去过一种平平静静的生活。然而,这个计划还没有付出行动,又一件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在两年半以前的某一天—— 伊然上学回来,看看酒鬼爸爸喝醉了,又在打妈妈。伊恋上去拦着,却让他起了歹心,想要强占她。 伊然突然之间发了疯,所有累积的怨恨在那一刻爆发,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他们的妈妈急忙上去拦着,但他不管不顾,死命的朝着酒鬼爸爸的脖子砍去。 他是闭着眼睛砍的,听到伊恋的一声大喊,他睁开眼时,竟发现屋子里已经没了姐姐的踪影,那个酒鬼爸爸已经吓呆了,而真正成为他刀下亡魂的,是他们的妈妈。 那一刹那,他惊呆了…… ————————————————七夜囚情———————————————— 裴夜雪听完,震惊的不能自已:“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竟然有这样的家庭,老天,我就好像亲临了那个现场一样,太残忍了……” “你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你自然无法相信,这就是伊然和伊恋的故事。”沈岩旧事重提,但还是免不了一阵叹息。 “可是师父,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她疑惑的望着他。 “因为,那个案子当年就是我受理的。”沈岩缓缓说道。 “你,受理的?”裴夜雪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不然你以为,他故意杀人的罪名,怎么可能只判二十八个月?” “是师父你帮他争取的吧?” “我?”沈岩忽然笑了:“我哪来那么多能耐啊?是阿风,他花了很多钱,疏通了很多关系,再加上我亲自受理,才减到了这个最低的限度。后来伊恋又失踪,阿风就担心伊然出来以后还想找那个酒鬼老爸报复,所以他用了很多办法来抹煞这个案子,并且把让法院把案宗定为杀人未遂,让他想翻案都无从翻案,别的事务所想查也难。”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伊然要报复,也报复不到他头上啊。”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倒是你,现在你知道了伊然和伊恋的故事,是不是可以不要再插手了?我不希望你涉险,同样的,阿风也不希望,更不想你再去掀起那血腥暴力的一面。” “可是,你帮我解答了我的问题,却让谜题更多了啊!”她喃喃自语着,脑子里回想着刚才闪过的一幕幕画面:“比如,伊恋到哪里去了?她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吗?如果她现在已经死了,那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如果她没死,那么伊然为什么不去找她的姐姐救他?还有伊然和伊恋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沈岩一下子被问住了。 正巧,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了,他唇边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夜雪,师父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了,不过有一个人或许知道,你可以问他。” “谁呀?”她没察身后人的靠近。 “我!” “……”不必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裴夜雪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了。本来问这些问题都是很自然的,心里想着就问出来了,但是给冷傲风听去他会怎么想?她问的全都是关于伊恋的。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以伊然为借口,事实上真正想摸清楚的是关于伊恋的? “怎么,舌头被猫咬掉了?”他一来她就不说话了? 他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对服务员吩咐道:“我还没吃饭,给弄点吃的去。” “冷总想吃什么?” “随便。” “这个……”服务员为难了,总裁的食物,她可不敢随便。 “没事,你尽管去。”沈岩对她笑笑,“反正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弄什么东西来他吃的都是一个味儿。” “一个味儿?”服务生不解。 “去吧!” 赶走了人家服务员,他也起了身,“夜雪,你的问题就问阿风吧,因为当时的案子没有涉及到,所以你问的问题我并不了解。好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聊吧,我先撤了。” 临走之前,经过冷傲风身边时,他还拍了拍他的肩,凑到他耳边低声的说:“冷总,谢谢你的假期,我回来别忘了加薪啊!” 然后他潇洒走人。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餐厅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他们两个这样身份的人坐在一起,几乎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静静的,他们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真不知道他坐在这里干什么,裴夜雪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很不自在,跟他一句话也没有,起身打算走。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来:“陪我吃顿饭。”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听到他这样低低沉沉的嗓音,不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好像带着一丝丝的落寞,她突然就走不开了,只好坐了下来。只不过,不再是坐在他身边,而是坐到他对面去。这样一来,也可以避免了那些和他不经意的触碰。 谁能想象,就在一个月前还躺在一张床上亲密缠绵的两个人,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服务员把午餐给他拿了过来,她之前的饭菜几乎都没动两口,他又让人给她上了一份热乎乎的。 “怎么不吃?”见她都没动。 “我吃饱了。”虽然之前的那份,她也没吃多少,这下忽然没了胃口。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跟他在一起,她总是无法像和沈岩在一起、和冷大哥在一起那么随意。她做不到开怀大笑,做不到大吃大喝,她总是很压抑。 所以,她一直低着头,也没注意到他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 214一夜春梦醉煞人 沈岩有句话说对了,他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公司做的饭菜在他口中也失去了任何味道,脑子里模糊的想起,上一次和她一起去夜市吃东西。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吃夜市上的东西,却也是唯一一次让他记忆最深刻的。当然也忘不了,那是他唯一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过的最真实最清璨的笑颜,所以他带她去山上看星星,在她数到第九百八十九颗的时候,他悄悄的离开,带动别人去放孔明灯,为她点燃到了第九百九十九颗。 虽然他知道,那九百九十九颗之中,并没有一颗是为他数的…… “二哥,你想什么呢?”他正在出神,肩上被人猛的拍了一下。 是冷傲霜,她身边挽着乔木。 “真是想不到,第一次见我二哥来员工餐厅吃饭啊!”不过,看到对面的裴夜雪,她发出了然的笑声,指指他们身旁的座位,“我们可以一起坐吧?” “不可以。”他回答的很干脆。 “小气鬼,谁理你啊!”冷傲霜笑嘻嘻的在裴夜雪身边坐下来,“我和夜雪好久没聊天了,夜雪,你怎么好像瘦了一些?” “有吗?”裴夜雪淡淡一笑。 “有,很明显好不好。”冷傲霜猛点头,对着对面的男人问:“二哥,你怎么照顾人的?” “不是她瘦了,是你胖了。”事实上,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我胖了?”冷傲霜伸手去捏捏自己的脸,以为他说的是真的,脸上的笑顿时垮了下来,看着对面的乔木,“我真的胖了吗?胖了很多吗?为什么我每天照镜子都没察觉?” “没关系,你无论胖瘦都好看。” “真的吗?”她顿时又开心起来,一脸的甜蜜。 “要肉麻去别的地方肉麻,别影响我们食欲。”冷傲风又说。 “二哥,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这样对我啊?” “有你这么白痴的妹妹,我嫌丢人,你最跟我保持两条街的距离。”他嘴还是一样的坏。 这样吵吵闹闹的场面,裴夜雪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她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但是此刻,她就是感觉很不自在,被对面两个男人盯着,一个深深沉沉的,一个恨意满满的,她觉得自己脸上都要多出两个窟窿来了,只好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这么着急走,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见人吗?”乔木冷冷的道。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裴夜雪淡淡笑道,没打算为自己反驳什么。反正,从她决定那样做开始,她就做好准备了,他不讽刺她两句,不骂她两句,他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 倒是冷傲霜,她见不得她受委屈,用力瞪一眼乔木,警告着:“你不要再说了。” “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乔木!”冷傲霜重重的喊了一声:“你不是找二哥有事吗?” “哦,对!”他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转向冷傲风:“二哥,我想辞职,不做了。” “辞职?”冷傲霜不知道他说的有事原来是指这件事,“你为什么要辞职?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时对你说的话,我不是……” “我没有怪你。”乔木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冷傲风,“请二哥批准。” “你是大哥带进来的,辞职找大哥说就行,不归我管。”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别人根本不认可他的能力。 乔木脸色顿时一变,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冷傲风这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夫,谁都赢不了他。 “二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冷傲霜为乔木抱不平。 可是冷傲风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把裴夜雪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吃完了吧?我们走吧!” 虽然声音很冷淡,但是裴夜雪还是听出来了,他是因为乔木那样对她,所以他才会不给乔木留情面。 他把她拉进了电梯之中。 这是总裁专用电梯,没有别的职员会进来。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连楼层的按钮都不按,把她锁在电梯角落里,凝视她好久好久。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说:“你,其实没必要那样做。” “怎么,你心疼了?” “不是。”她摇头,“我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都伤不了我,你不必跟他计较,没意义。” “笨丫头!”他低低的骂了一句,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冷傲风,这里……” “这里没有监控器。”他阻断了她的话。 好久没有这样亲密的触碰过她了,他想念她的味道。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好一会儿,他才拉开了一点距离,额头亲昵的抵着她的,问:“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什么?” “你太可恶,太冷血,我恨不得把你一口口的咬碎了,吃进肚子里去。”这个女人,对他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想念吗? 裴夜雪听着他恶狠狠的语气,徒然一惊,推开他,可是,他对她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眼神之中,是一片醉人的温柔。 她有一瞬间的不能思考,心里乱糟糟的,不敢再被他这样的眼神看下去,慌乱的伸手去按下了他办公室楼层的数字按钮。 而他,也没拦着。 等到电梯门一打开,她几乎是逃出去的。 童童正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着,一看到她,她立刻迎了上来,“哇塞,裴姐,冷总刚开始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你真的来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工作了,好高兴哦!” “我们有好久没见了,最近好吗?”裴夜雪和她拥抱了一下,之前和冷傲风在一起时所有压抑和不自然的感觉,在看到童童的那一刻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冷傲风在她们身后看着,为什么这女人会对每一个人笑,不管是苦哈哈的还是笑哈哈的,或者是温温柔柔的,但就是不会对他笑? “童童,帮我把下午的行程整理好了拿进办公室。”他说。 “是的,总裁。”刚刚聊的太开心了,她都忘了他还在一边了,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裴夜雪见她要开始忙了,她也准备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让你走吗?你倒挺自动!”他经过她身边时拍拍她的脑袋:“跟我进来!” 之后,他进了办公室。 裴夜雪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只好跟了进去。 “把门关上。”他又一声命令。 “关门做什么?”她站在门口不动。 “我能吃了你吗?过来!”他没好气的道。 怎么这丫头就永远在防他? 算了,她不过来,那他过去总行了吧? 堂堂一总裁,他亲自过去关门,亲自走到她面前,按着她的肩膀,低声命令:“裴夜雪,抬头,看着我!” 她依言抬头。 “想好要怎么跟我说了吗?”他问。 “说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好无辜,好不解。 “你就没有话跟我说?”他握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禁用了用力。 她感觉到疼了,微微皱眉,却依旧没说话。 冷傲风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慢慢的变凉。他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时间,已经退了好大一步,已经做了太多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甚至,已经这么主动了……难道她就对他没有一个解释? 大哥还说她迟早得被他气死,但现在看来,她在被他气死之前,他已经要吐血了。 还是她以为,在他听了她那样一番话以后,他们还能没事的像以前一样? 满腔的热情,就这样被她的沉默慢慢浇灭了。 他到底还是推开了她,走到办公桌前,把两叠资料往桌边推了推,“这是最近两年新进的一些员工的劳动合同,以前的都是沈岩来处理的,他是你师父,他的工作习惯你应该很了解,你自己看看该怎么办吧。” 她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要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裴夜雪无言的朝他的方向看去,似乎有些无法接受他突然变冷的语气,但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那叠合同走出去了。 “裴姐,这么快就出来了?”童童看到她进去就一会儿的功夫,很惊讶。 “嗯,里面那个在更年期,你自己小心点。”裴夜雪好心的给了她个忠告,弄得童童一头雾水。 当然,她不是不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释。 好几次,她真的都想脱口而出了,但她不知道,自己对他解释算什么?那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行为,他们这样的关系,她不想再更进一步了。就这样很好,她会压下心里所有不该有的想法,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她会平平静静的离开,不要把心交给一个不会真心的男人。 说她鸵鸟也罢,说她残忍也罢,她不想受伤,害怕受伤,所以免不了要伤害别人。 晚上,冷傲风来到了阿三的酒吧,独自喝闷酒。 “姐夫这是怎么了?”裴夜宇虽然很气他,不过也很关心他。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欲求不满吧!”冷傲尘笑道。 “欲求不满?” “可不是吗?你姐姐把他整惨了!” 冷傲尘难得看到这个弟弟也会有被女人整到的一天,他可一点都不同情他,不过,倒想推他们一把。想了想,他拍拍裴夜宇:“小宇,你的酒量好吗?” “还行,不过比不上姐夫。”裴夜宇老实的说。以前他觉得自己酒量不算差啊,但是今晚看着冷傲风,一瓶芝华士都见底了,他还跟没事的人一样。 “那家伙的酒量我也比不上,不过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应该可以把他灌个八/九分醉吧!”冷傲尘若有所思的说。 “为什么要灌醉姐夫啊?” 冷傲尘没给他解释那么多,只问他:“你相信冷大哥吗?” “相信!”他点头。 “好,那我们分工合作!” 215一夜春梦醉煞人 都晚上快十二点了,裴夜雪准备睡觉。 因为冷傲尘好多天都不回家,她又搬回自己之前住的那间屋子里去了,已经洗完脸换上睡裙钻被窝了,如果不是窗外一直在打雷,一直在闪电,她可能都睡着了。 真不知道今年的春雷为何来的这样早。 她自言自语,心里闪过一丝担忧,不知道他今晚又流连在谁的怀里? 不过不管是谁都无所谓了,她不应该为他担忧什么的,这样平静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是不是吗? 她拍拍自己乱糟糟的脑袋,打算关灯睡觉,然而,就在这时,楼下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冷傲风不可能没有钥匙的。 她也不知道这么晚了会是谁,但她怕吵醒了儿子和小红,急匆匆的穿上一件外套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冷傲尘和裴夜宇,送已经喝多的冷傲风回来。 “这怎么了?” “……”裴夜宇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夜雪,别问那么多了,这个喝多了点,你得照顾照顾了。”冷傲尘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人物,他脸上丝毫不见什么心虚之色,笑眯眯的,“你放心,你家这个酒品还不错,不会乱吐,不会发酒疯说胡话,你只要帮他把衣服脱了,让他滚到床上睡觉就行了。” 裴夜雪还能说什么?让他们两个把他送上了楼,然后,他们是走了,她却对着冷傲风叹了口气。 先帮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本来想去弄杯醒酒茶给他喝的,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应该喝不下去的吧。她只好去拿了一条毛巾,用水沾湿,帮他把脸擦拭了一下。 他应该是真的喝多了,她给他脱衣服擦脸的过程,他都一动不动的。 结果,就在她擦完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以为他睡着了,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他一拉她,她就跌到了他胸膛上。 再想起来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是喝多了,但是搂着她的手臂紧紧的,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风/流鬼就是风/流鬼,就算喝多了也依然是个风/流鬼。他胡乱的去亲她的脸,手在她身上揉来揉去的,轻而易举的就把手伸进了她的外套内,抚/摸她光滑细致的香肩。 “冷傲风,你不是喝多了吗?”她死命的推他。 他好像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虽然意识朦胧,但欲/望是清醒的。两片滚烫的唇在她脸上游移,在她死命抗拒的时候,他低低的唤出了那个在他心里深深渴望的名字:“夜雪……” “……” “夜雪!夜雪!夜雪!”他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的一颗心都被他弄乱了,不知道他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有她吗?如果有,为什么他还可以同时和好多女人在一起?如果没有,为什么此刻又喊着她的名字? 她已经无法思考了,而他,又逐渐向她的脖子里吻去了。那酥酥麻麻的感觉,是好多天来不曾有过的,使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低吟:“冷傲风……” 他醉的乱七八糟,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这副身体,他曾要过千百回,恐怕比她都还要熟悉了。听到她的呼喊,他又吻上了她的脸,捕捉她的唇。 她的手臂环在他的颈间,手指情不自禁去触摸他的脸,他的轮廓、他的线条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忽然就想起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的模样。他还当着她的面,搂着别人跳舞,对她视若无睹。 她凭什么要让他这样对她? 就因为他为她给乔木难堪?还是就因为电梯里,他一记温柔眼神? 不,她不能忍受。 “冷傲风,你起来,不要在我面前借酒装疯。”她使劲去推他。 “夜雪?”他迷惑的喊着她的名字,又去亲她。 “你走,我不要你,你走……” 他每夜每夜的风/流快活,现在他喝醉了,他是喊着她的名字,可是,他也只是想要在她身上发泄一下欲/望而已。 最终,她也不知道自己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到底还是把他推开了。 “夜雪!夜雪!”他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冲到床边,可是,似乎就是因为太快了,脚着地的那一瞬间猛的一抽筋。结果,就是这一抽筋的功夫,他再次缠住了她。 “你别走夜雪!别走!”他搂着她的腰,不松手。 “冷傲风……”她发出痛苦的低吼。 没办法,她的腿抽筋了,跌坐在床边按着自己的腿,已经没力气去阻止他了。可是,他喝多了,他除了知道要抓住她排泄他的欲/望之外,他不知道她此刻多么难受。 等到她终于缓过劲来之际,他已经把她的外套脱下了,睡裙上的带子也被他抹到了腰际。她赤/裸裸的上半身就那样暴漏在空气中。 她想走,已经走不了了。 因为,他已经重新把她压在了身下,这一次,是赤/裸紧密的纠缠。 他似乎是怕她会再次逃走一样,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进/了她的体内。 她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对于她来说,这一场欢爱是充满耻辱的。 “夜雪!夜雪!”他意识到了她越来越无力的抗拒,喊得更加亲密了。 也许,他是喝多了,但他始终知道他身下的女人是谁,更知道他想要的是谁。 那么那么多个夜都没有碰过她,她以为他不想吗?欲擒故纵的手段,对别的女人管用,对她这个冷血到极点的女人不管用,不管他和多少人在一起,他都无法把她逼回他怀里。既然如此,那就换他投降吧! 他用力的在她体内冲刺,每一次都深深的挺到了她的最深处,她几乎承受不住他的力道了,牙齿在她的唇上都咬出了血丝。她不愿意妥协,但他那样快,那样用力,不适的感觉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欢愉的浪潮,淹没了她的所有意识,她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他也因此而更疯狂,更放纵了。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喊声,她的呻/吟,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催情剂。他尽情的在她体内奔腾,不顾一切,点燃了这个沉寂却又疯狂的夜。 裴夜雪在他失控的欲/望下,失去了所有的思想和意识…… 而这样的感觉,依稀仿佛,只在那一夜出现过。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欲/望一旦爆发,会使她这样不堪重负。 当他终于在她身上得到了满足,最后窝在在她怀里沉沉睡去了。 夜,再度回到一片死寂之中! 她静静的望着天花板,清寂的眼眸中再无一丝困意。 冷傲风,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 喝醉了酒,你可以肆无忌惮,那你睡醒了之后呢?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是不是要问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她无法面对那样的难堪。她的身体在他的撩拨之下根本不堪一击,但是她的心,一定不能够轻易的交给他。 她慢慢的从他身下挪了出来,穿上自己原来的睡裙,拾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最后出门前,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睡得是那样熟,大概是因为喝多了的原因。 她忽然觉得一阵心酸。之前他想要她的时候,无论她怎么挣脱,他都不放手。现在呢?他得到了满足,她却轻轻松松就出来了。 走吧,就当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轻轻的阖上了他的门…… 等到冷傲风终于苏醒时,天已经大亮了。 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在家里? 他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用手去敲了敲,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脑子里隐隐约约闪过几幅画面,是和裴夜雪一起缠绵的情景,可是,她为什么不在呢? 难道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该死的!”他用力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几百年没喝醉过了,昨天晚上干什么喝那么醉?” 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盘子碰撞的声音,他洗漱完毕,从卧室出来,看到夜雪和若谷还有小红在餐厅里正吃早餐。 裴夜雪没什么表情的继续喂着儿子,小红却是慌慌忙忙的放下筷子起身:“二少爷早!” “早!”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吃她的。 他则在儿子身边弯下腰,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家伙,你在吃什么?” “豆……浆……”小家伙嘴里有东西,吐字不清的回答。 “好吃吗?” “好吃……”小家伙一边吃一边点头。 豆浆这东西,冷傲风从来没吃过,哪怕是有了夜雪之后,他也很少在家吃饭。小红看他怔怔的盯着儿子看,试探性的问:“二少爷,您要在家吃早餐吗?我去给您盛碗豆浆吧?” “去吧!” 虽然从来没吃过,不过换换口味也不错。 小红往厨房走到,他走到裴夜雪身边问:“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大哥和夜宇。”她头也不抬的说。 “那,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216一夜春梦醉煞人 “没有。” 他问的很直接,她也回答的很快。 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 以前当个坏男人多好,想抱她就抱她,想亲她就亲她,就算她不乐意,他也能够耍无赖,反正结果都是他赢。但是现在,他已经在她面前做起了“正人君子”,反而拿她没有办法了。 “二少爷,我把豆浆给您盛上了。”小红是很有眼色的,她看出他们之间有问题,也不在餐厅里多待,端着自己的碗进了厨房了。 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又看到她碗里的粥一口没动,她一直在喂儿子吃饭,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竟然说:“你吃饭吧,我来喂他。” “你不会,我喂吧!”她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不过于热情,也不过于冷淡,就是一个很正常的裴夜雪。 他也不再自讨没趣,低下头去喝了两口豆浆,餐厅里弥漫着的,是豆香和米香融汇在一起的味道,感觉很温馨。而她就在身旁喂儿子吃饭,时不时的掀起一阵小小的风,也许她是无意的,但他还是闻到了那股专属于她的淡淡的体香,就好像早上醒来时,他房间里萦绕着的芳香…… 昨天晚上,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 他又低下头去喝豆浆,这种自己家里打的豆浆和外面卖的不太一样,他很自然的就从嘴里冒出一句:“你打的豆浆不错,很好喝。” 她怪异的看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难道这家伙昨天喝多酒撞坏脑袋了吗?为什么今天早上这么奇怪? 说要喂儿子吃饭,还说她打的豆浆好喝,如果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就肯定是这家伙自己抽风了。 “妈妈,不吃了……”小家伙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推开碗。 “若谷吃饱了吗?”裴夜雪放下碗,拿纸巾给他擦擦嘴。 “吃饱了……” 这时,小红已经去他的房间把他的外套给拿出来了,裴夜雪把他抱起来,亲亲他的小脸,“乖宝贝,妈妈要去上班了,你想跟小红阿姨在家里玩?还是和爷爷奶奶在一起?” 每天都是这两个地方,小家伙已经玩腻了,他摇摇头,小手玩着她衣服上的扣子。 “都不想吗?”裴夜雪为难了,“那若谷想去玩什么呢?” 小家伙只是摇头。 冷傲风也走过来了,抱过他,“那爸爸带若谷去公司,和漂亮阿姨们玩,好吗?” “冷傲风,你能不能不要老把你的风/流史传授给他?”裴夜雪瞪他一眼。 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没有反应了。冷傲风也不和她争辩,惋惜的对儿子道:“你妈妈不让你去,那你没的选择了,去奶奶家吧!” 正好,他可以去问问冷傲尘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 他开着车载着他们到了冷家。 冷傲尘看到他们一起出现,笑着低声在他耳边说:“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一下你大哥我?” “我还没问你呢,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的闺房之事,我怎么知道?”冷傲尘低低的笑道。 “你真该死!”他咬着牙骂。 “行了,别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冷傲尘又笑了两声,夜雪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又问:“夜雪,昨晚上睡得好吗?” “嗯,很好。” 她当做没听到他们的谈话。 至于她睡得到底好不好,看她眼下那圈淡淡的痕迹,也知道了。 “大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去上班了。”她经过他们身边,都没有看冷傲风一眼。 “你看你,之前玩的太过火了,还不去道个歉?”冷傲尘推了他一把。 “我道个鬼歉啊?”一辈子没给哪个女人道过谦。 不过,他还是追了上去。 她正要往站牌乘公交车去,他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臂,“我也要去公司,一起吧!” “不用了……”她不想跟他一起。 “用!我有话跟你说!”他不由分说,硬把她弄上了车。 反正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和冷傲风的关系了,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他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上了车,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就那样一路沉默着到了公司。 以前她跟着沈岩学习的时候,总是看见他很忙,纵然是没有什么案子需要办理的时候,公司里几千号员工的大小法律事务也全都由他一手包办。怎么现在他走了,她上任了,却整天闲的发慌?是冷傲风故意不给她事做吗? 她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无聊的事情上面,从办公室出来,去了公司的材料库,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案例分析方面的资料看看。 就连中午,冷傲风找她一起吃午餐,她都不知道。 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迷,各种方面的书都看,不管是文学方面的、哲学方面的、历史方面的、还是金融方面的,她只要看得入了迷,就停不下来了。 结果,当她从材料库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这时候,冷傲风正在办公室里吩咐童童:“十五分钟之后我要开个会议,你拿着我的车钥匙去停车场,有份文件在我的车里,你去帮我拿来。另外,”他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说下去。 童童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吩咐。 “另外,你如果见到了裴夜雪,叫她不要乱跑,在办公室里等我。” “好的,总裁,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你去做事吧!” “是的总裁。” 童童出去了,刚帮他关好门,就看到裴夜雪正朝这边走来。 她喊住她:“裴姐,总裁要你在办公室里等他。” “等他?有事吗?” “我也不知道,总裁没说。” “好,我知道了。”裴夜雪点点头,看她似乎很忙的样子,便问:“怎么了童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反正她也没事干。 “没事的裴姐,你就等总裁吧!”童童说完又往电梯方向走去,刚准备按下按钮,电梯的门打开了,是销售部的经经理,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童秘书,这是总裁待会儿开会要用的一些数据,我怎么核对都不正确,你看看你这里有没有备份,核对一下。” “可是,我要去停车场帮总裁拿资料。”童童为难的说。 “那我帮你去拿?”销售部经理说。 童童是个做事非常谨慎的人,总裁要的文件,她不敢轻易假手他人。她正为难着,裴夜雪走过来了,“要不,我帮你去拿吧!” 裴夜雪的身份不容人质疑。 童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把钥匙交给了她,“麻烦你了裴姐。” “不麻烦。” 冷傲风坐在办公室里,正等着童童去给他那文件,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样的预感,只在裴夜雪上次出事的时候有过,难道那丫头又闹出什么事了吗?现在公司里的员工基本上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人对她做什么,而公司外面又时刻有保全公司的人跟随着,一出事肯定也有人给他汇报。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着,童童敲门进来了:“冷总,这是销售部刚刚送来的……” “我不是让你去停车场给我拿文件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不过刚好销售部经理上来,让我核对这份资料,裴姐就替我去了。” “该死的,你怎么让她去?”他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离开办公桌就准备出去。 童童被他的反应弄得很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总裁,您要去哪里?待会儿的会议……” “再等我的通知。”他丢下这句话,人就消失在她的面前。 公司里的每一部电梯都是直达停车场的,他的专用电梯只有他一个人使用,就停在他的楼层,速度也比普通的员工电梯更快一些。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电梯实在是龟速,为什么要把办公室设在那么高的楼层呢? 他心急如焚。 ————————————————七夜囚情———————————————— 裴夜雪到了黑漆漆的停车场,因为早上是坐他的车来的,她知道他的车停在在哪个位置。然而,就在她准备按下车上的遥控器时,身后突然出现的一根棍子将她打晕了。 当冷傲风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不见了裴夜雪的踪影,只有地上,扔着一根粗粗壮壮的棍子…… 再醒来时是在一个飘着淡淡花香的房间里。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观察着这房间,到处是一片粉嫩嫩的颜色,虽然没有任何布娃娃或者女孩子的首饰,不过这淡淡的粉色和花香却到处散着一股女孩子的气息。 她按按自己发疼的后脑勺,怎么自己会在这里呢? 对了,她记得,她去停车场给冷傲风拿文件,被一根棍子打晕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环视着这栋别墅。比起冷傲风的公寓,这里算不上多大,算不上多么华丽,不过也是两层楼的小洋房,布置的很古典,很雅致。 她大约可以想象出来,这里一定住着一位女主人。 217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是,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会安静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甚至听不到时钟走动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去摸摸自己的口袋,想把手机拿出来看看几点了,却发现,翻遍了口袋也没有找出她的手机来,其他的什么钥匙、零钱、信用卡都在,就是不见了手机。 怎么可能有人不偷卡不偷钱只偷手机呢? 她脑袋还疼着,理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朝客厅的大门走出去了。 院子里有个穿着粉色长款风衣的女孩,正弯着腰在给一些花儿浇水。 因为她是背对着裴夜雪的,并没有发现裴夜雪走出来了。 裴夜雪望着这个背影,怔怔的发愣,总觉得有些熟悉。不,也不能说熟悉,她从来没见过这个背影,但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虽然满大街都有粉色的背影,她也看不到她的脸,只是凭着一股直觉,她叫出了那个名字: “伊恋?” 粉衣女孩转过身来了,对她微微笑着:“我是伊恋,你醒了?” “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裴夜雪不解的问。 “昨天晚上你昏迷在我家大门口了。”伊恋浅浅的微笑着。 “是你救了我吗?” “嗯!”伊恋点点头。 裴夜雪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恶意,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视觉会不会欺骗自己,因为站在阳光下的伊恋,此刻美的过火!她背后的那一道光芒把她融进一个金色的光晕中,俨然就是一幅画,而伊恋,仿佛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真的,比照片上不知道美上多少倍! 然后,她朝她走过来了。 那一刻,裴夜雪惊呆了—— 那么美的一个女孩子,她的脚竟然是跛的。 她一跛一跛的朝她走来,始终带着柔柔的笑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我很好!谢谢你!”裴夜雪本能的说着,还没有从她跛脚的事实中缓过神来。 伊恋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带着一抹哀伤:“你不用好奇,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场车祸,我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说完,她又给花儿浇水去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裴夜雪一时之间还无法相信。再看向这栋别墅外面,外面都是满眼的碧绿,还有山路,很安静,很空灵。她瞬时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而这栋别墅,好像是世人隐居之处一样。 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可以请问你吗?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伊恋的声音又轻飘飘的传来。 “我姓裴,你叫我裴夜雪就好了,我是在一张照片上看到过你。”裴夜雪没有对她说那么多。即使她能感觉出来伊恋并没有恶意,自己被打晕了送到这里来应该也不是她所为,不过多多少少,对她还是存在一些戒心的。 “伊恋,你可以告诉我吗,这里是什么地方?”裴夜雪总觉得这里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刚刚醒来,还是不要一直站着了,坐下休息一会吧!”伊恋给她指指这个小花园里的桌椅。 等到她坐下了,她才又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当初我出车祸昏迷以后,是一个人救了我,把我送到医院的。当时我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好长一段时间不会说话,那个人就把我送到了这个地方来,我从来没问过这是什么地方。” 裴夜雪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之前听说了伊家的故事,她大概很难相信伊恋的说辞。 “那你呢?你怎么会晕倒在我家门前?”伊恋一边浇花,一边问。 “我是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的。”裴夜雪知道,自己的说辞也很难让人相信。 “那大概是上天也要我们做朋友吧!”伊恋笑了笑。 她们的命运离奇的有些相似,离奇的让人惊叹,所以她们也不去追究对方的说辞到底是真是假了。浇完了花,伊恋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小茶壶,倒了杯茶给她,“这是我自制的柠檬草茶,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谢谢!” “不客气的!” 裴夜雪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诗情画意的人,但是此刻,面对着大自然,春暖花开,与繁华的都市相比,这又是另一个境界,另一种享受了。 “那些花都是你种的吗?”她看到院子里开着各种小花。 “是的。” 基本上满院子都是花了,有黄色的金盏菊,有蓝色的风信子,还有纯白色的梅花。“真的很美!”裴夜雪由衷的赞叹。 “是很美!可是在我眼中,依然不及那团火焰!”伊恋也笑着,只不过,面对那一片花花草草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去了,仿佛是进入到另一个境界里去了。 “火焰?”裴夜雪知道,她说的是无忧花。 “是的,火焰!是我曾经亲手种过的一种花,大概是因为它的颜色是火红火红的,所以它叫火焰花。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其实它还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无忧花,我更喜欢叫它无忧花。它仿佛有一种魔力,真的可以使人忘记忧愁一样……” 裴夜雪静静的听着,看着她脸上露出的那种充满梦幻的笑容,带着一丝羞涩,带着一丝忧愁。她明白了,她不止是在说无忧花,她在思念一个人,一个叫冷傲风的男人。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疯狂的迷恋他? 仅仅只是因为他帅吗? “夜雪,你大概没有兴趣听我说这些,对不起,我话太多了。”伊恋注意到她的闪神,抱歉的笑笑。 “不是,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很喜欢听,真的。我以前也在书上看到过关于无忧花的介绍,只不过不知道是怎么种植的。”裴夜雪对她点点头。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讲给你听。” “好啊!” 伊恋似乎是找到了知音,开始了说不完的话。 裴夜雪发现,她不止对花有研究,对舞蹈有研究,对诗词也有研究。伊恋,她仿佛就是从一副古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虽然裴夜雪自己对于各类书籍也都很熟悉,伊恋的大多话题她也都不陌生,不过她看得出来,伊恋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和一个趣味相投的人聊过了,所以大部分时间,裴夜雪都是自己在听,听伊恋说。 她们就那样说着说着,把午饭的时间给说过去了。 直到裴夜雪的肚子咕咕叫唤起来。 “你饿了吗?”伊恋好奇的问。 “不好意思,我食人间烟火。”裴夜雪和她开玩笑。 事实上,从昨天早上在家吃过早餐开始,午餐她在公司里给错过去了,该吃晚餐的时候又被人打晕了,睡到今天,和她聊着又把午饭时间给错过去了;算起来,她有三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应该是我说抱歉,你来到这里是客人,我却让你饿着肚子。不过,我这里没有什么油盐酱醋的,只有我自己做的一些糕点。”伊恋端出几个盘子来放到桌子上,给她介绍,“这里有梅花糕,有菊花饼干,玫瑰酥饼和桂花糕,你吃一些吧!”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很难以想象,世界上还有人只以糕点充饥。 裴夜雪不是那种一点点饭量就能吃饱的人,她每天都要做很多事,动很多脑筋,她都是三餐按时吃的,这会儿真的是饿极了。 伊恋就在一旁看着,眼神中透着一丝丝的羡慕:“夜雪,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想,你的朋友或者姐妹,一定都喜欢把心事说给你听吧?!不论你懂不懂,你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当对方把自己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会感觉到一种无比的轻松,我真羡慕你的朋友,可以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那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啊。”裴夜雪对着她笑道。 “真的吗?” “当然!” “你一定有很多朋友吧?”伊恋眼中透出一股羡慕的神色。 “嗯,不是很多。”算来算去也只有喻晓她们几个。 “你不要骗我了,我能看得出来的……”伊恋低低的叹道:“从来没有体会过寂寞的人,是体会不到寂寞之人的寂寞的。” “你感觉很寂寞吗?”裴夜雪问。 “嗯。” 她点点头。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微笑,一种很柔弱很无助的微笑,潜藏了许许多多的寂寞与孤独。 裴夜雪不得不把她与冷傲风联系在一起。说真的,她见过不少冷傲风的女人,大多都是苏莱那种个性的,那么张扬,那么妖艳。相较而言,伊恋就是另一种类型了,她可以说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这样的伊恋,让她不禁有些心疼,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安慰她:“我也常常听一些人说,找一些娱乐去打发寂寞无聊的时间。不过我还是觉得,寂寞越是打发,就越是寂寞。如果你可以去习惯寂寞,享受寂寞的话,那大概就感觉不到寂寞,也不会害怕寂寞了。” “是吗?”伊恋疑惑的望着她。 “这只是我个人的认为而已,因为我从来不知道寂寞是什么感觉。”裴夜雪又笑了。 “好一篇‘寂寞论’啊!说得好!”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 裴夜雪诧异的回过头去。 218山雨欲来风满楼 本来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别人的,然而,她回过头去的瞬间,她再一次吃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照片上看到过的那个人,也是她在伊家的案发现场见过的那个人。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英俊高大,比起冷傲风那种妖孽的帅气,他更多了几分沉稳刚毅的味道。 只除了,那双眼睛看起来太冷太冷,让人不寒而栗。 “谢大哥……”伊恋小声的喊着,有丝怯弱。 “你的朋友吗?不给大哥介绍介绍?”他视线再度落在裴夜雪脸上,那双冷冽的鹰眸中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裴夜雪看出伊恋对他似乎存在着恐惧,但她并不怕他,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裴夜雪!” “谢英伦!”他简短的报上名字,并且与她握了握手。 谢英伦这个名字她听说过,他出身黑/道世家,是道中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怪不得她会觉得他有一股逼人的气势,不像是刻意的冷酷,也许有一种人的“冷”就是与生俱来的吧! “谢大哥,你吃过饭了吗?”伊恋怯怯的问。 “怎么,你这里有饭吃?” 伊恋又低下头去了。 裴夜雪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怕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这个谢英伦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高深莫测,而且对于自己的存在并不惊讶。当然,她也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事他具体知道多少,那天在伊家碰到的时候,后来冷傲风来了,他应该知道她和冷傲风的关系,也应该知道伊恋和冷傲风以前的关系。 会是他绑架自己来的吗? 看起来并不像。 他只在这里呆了几分钟,似乎只是为来看看伊恋,连屋里都没进就又走了。 裴夜雪试着把整个故事串联到一起,应该就是当初伊然错手杀了他们的母亲之后,伊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从家里跑了出去,出了车祸。是谢英伦救了她,让她安居在此处。 那么绑架自己的人是谁?裴夜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试着和冷傲风取得联系,但是观察了两天,伊恋这里真的没有什么通讯设备,手机、电话、电脑、或者电视之类的东西全都没有。 这里完完全全就像是被隔离了一样。 她想,如果她要走,伊恋可能也不会拦着。只是那个人绑架她的人,处心积虑要把她引到这个地方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她走也是走不掉的,她不如就留在这里,等着那个人自动现身,也等着将这一段故事画上终止符。 而这段时间里,她和伊恋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了。 伊恋对她似乎很信任,对于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没有丝毫的戒心,几乎把心里的话都跟她说了,甚至,说到了冷傲风。 裴夜雪才明白,伊恋之所以活着也不肯回去见他,而是一个人躲在这个地方伴着寂寞度日,不是因为她移情别恋了,也不是因为她和谢英伦有了新的开始,而是她不敢以现在这副模样回去见他。 她害怕自己在他面前会自惭形秽。 现在,裴夜雪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天了。 三天没有回家,若谷三天没有见到她,他会不会哭?会不会闹?会不想想她?还有那天,冷傲风对她那么和善,给她机会解释,她却放过了那个机会,倔强的不肯解释。他一定很恨她很气她,现在她不见了,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抛下美国那么一大笔生意,回头找她? 她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尽量的躲避他,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没有说过一句好听的话,甚至对他从没有过温柔。 他还会来救她吗? 如果连他都不能期待了,她还能期待谁来救她呢?爸爸妈妈吗?他们并不知道她失踪了。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为什么会被卷入到这样一个漩涡中来? 但,她都没有答案。 除非那个人出现,她才得以确认这一个又一个的谜题。 很快,这天来了—— 是谢英伦带他来的。 裴夜雪和伊恋正在花园里聊天,他突然再次光临,“伊恋,过来,有人想见你,是你们都认识的。” 这个“你们”指的,无非就是她们两个。 伊恋虽然怕他,却还是好奇的问:“是谁啊?” “他在屋里,你进去就看到了,还有裴小姐,你也可以一起。”他似乎意有所指,朝裴夜雪看了一眼。 “谢谢!”裴夜雪淡淡点头,随着他们往客厅里走去,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知道是谁了。所以,看到站在客厅里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她没有任何的惊诧,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裴律师!”这一次,他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他的真性情,再也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向她求助的伊然了。 裴夜雪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他的演技太高超了,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只不过,既然他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了,所以裴夜雪不惊讶,他也没有对她的不惊讶而感到惊讶。 而一旁的伊恋,在看到伊然的时候,她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她就扑上去狠狠的抱住了他,喊着喊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小然,你出来了!你真的出来了!姐姐好想你!” “我也想姐姐!”他用力的抱紧她。 大概是双胞胎之间的感情总是比一般的兄弟姐妹更加的深刻吧! 裴夜雪也是有弟弟的人,不过她和弟弟之间都是以打打骂骂来培养感情的,还很少有过这样热情的拥抱。如果不是之前听说过他们姐弟俩的故事,她真的会觉得这样的见面方式过于做作了。 “小然,来让姐姐好好的看看你。”伊恋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这张酷似自己的男性脸庞,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蔓延了一脸。 “姐,你别哭,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伊然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可是她的眼泪没擦完,他自己也哭了。 那一段不堪的过去,总算是熬到了尽头,可是尽头的今天,已经物是人非。 “小然,你在监狱里是怎么过的?有人欺负你吗?”伊恋问。 “没有。”他摇摇头。 “真的没有吗?” “没有。”他回答的很坚持。 伊恋信了他。 只有站在几米之外的裴夜雪,发现了伊然在说没有的时候,嘴角的那生硬的线条。 当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当她在观察伊然的时候,谢英伦也在观察着她。 “裴小姐,请给他们姐弟多一点的时间,不介意的话,我们外面聊聊吧!”他说。 “嗯!”她随着他一起走出了客厅。 “裴小姐,来到这里好几天了,不想家人吗?” “想与不想,对你们来说有关系吗?”她知道,他并不是单纯的关心。 “你用了一个很奇怪的词,我们?你以为是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他感觉有一丝好笑。 “可你知道,不是吗?” “是,我知道!” 他没必要否认,这个女人的冷静和聪慧,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没必要与她多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那你想离开吗?” “我想,你们就会送我离开吗?”这一次,她还是用了‘你们’这个词。 既然伊然的所作所为他都了如指掌,那么一定是他默许了伊然的一切,否则,任凭伊然智商再高,他一个刚刚出狱的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她绑到这里来呢? 谢英伦并不对她解释那么多,只说:“你要想离开,我可以送你离开!” “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明天,我会派车来接你!”说完,他大步离开。 此时此刻,伊恋伊然两姐弟在屋子里还有说不完的话,裴夜雪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院子里坐了下来,从头到尾去分析这一切。 如果她猜测的没错,伊然所做的这一切,应该是为了把冷傲风引到这里来吧? 她可以理解为,这是命运的安排吗?她当初选择学习法律,是为了与冷傲风对抗。当初那么恨她的一个男人,谁能想象,就在前不久的时候,他让她赢得了两场官司,也赢得了一些名气。 这正好给了伊然一个找上她的理由。 她接了他的案子,他却又消失在她的面前,引起了她足够的好奇心,甚至那天他打电话要她去他们伊家的案发现场,也是他安排好的吧。因为他知道那天谢英伦要去接他,所以他故意找她去,让她在那里捡到一张照片,也看到谢英伦的人。 之后再打求救电话给她,让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谢英伦囚困了他。 这真的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 一开始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其实可以完全进行最后这一步——直接将她绑到这个地方来。 现在她想通了,他的这个计划,他的姐姐伊恋并不知道。他让她发现那张照片就是为了要她主动去了解伊恋,然后再让她和伊恋相见,这样一来,她就会自己想明白这一切而不想方设法的离开,还有不知情的伊恋也会配合他的计划。 这样的计划,没有一定智商的人是想不出来的,连人的心理也都一并算计进去了。 不过还好,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明天谢英伦会送她离开。 不管谢英伦这个行为有什么目的,至少她在冷傲风来之前脱离这里,那冷傲风就不会有危险了。 当然,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冷家因为她的失踪,几乎都闹翻天了…… 219山雨欲来风满楼 冷傲风到处都找不到她,所有能去的不能去的,他和冷傲尘全都找遍了,都没找到。第一天第二天还瞒了过去,到底第三天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现,冷父和冷母还有冷霜就真的担心了,夜雪从来不会丢下若谷超过一天一夜不闻不问的。 冷傲风见瞒不过去,只好跟大家说了。 小若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好几天看不见妈妈,他一直拽着冷傲风的袖子,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抹眼泪。 看的冷傲风心疼死了,把他抱进怀里,安慰着:“若谷不哭,爸爸一定把妈妈找回来,不哭啊!乖!” 这小恶魔打针的时候都不哭,妈妈不见了,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冷父一直在骂他:“你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夜雪不是好惹事的人,从来都跟人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惹上这种事?” “爸,你不要一直骂他,他也不想的,夜雪失踪了,他比谁都着急。”冷傲尘在一旁帮他说话。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应该不是生意上的人。” “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人,那就是女人了。二哥的女人那么多,上次那个唐佳不就对夜雪做了那种事吗?估计就是女人了!”冷霜提起唐佳,还是一副恨恨的口气。 冷母也是,一边哄着孙子,一边骂他:“平常就叫你少惹点女人,少惹点女人,你不听,现在真的闹出事了吧?要真是女人,你打算怎么去找,估计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惹过多少女人,那些女人发起狠来,可是不输男人的……” “妈,您也别说了!”冷傲尘看他一筹莫展的样子,知道这会儿大家说的这话对他是帮不上任何忙,说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这都第五天了,夜雪会去哪里呢?她在停车场里被人打晕,她会不会已经出了什么事了? 大家不敢再往坏处想。 就在这时,冷傲风的电话响了。 “你们帮我照顾好儿子,其他的不要管了。”冷傲风拿着电话出去了。 裴夜雪刚出事那会儿他就算过,从她倒停车场和他到停车场,之间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当时他已经预料到要出事了,所以赶到停车场的时候他立刻叫人把灯都打开了,偌大的停车场,除了一根棍子躺在地上以外,到处都没有一个可疑的人。 他就推测,对方一定是有计划而来的。五六分钟的时间,从把人敲晕到在黑漆漆的停车场把人弄出去,根本来不及,他们一定是开着车,把她弄上了车而带走的。 当时他就派人去调查了那天那个时间段里出入的车辆。光是冷氏集团的员工就有几千号,停车场的车少说也有几百辆。 但是对方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进行了非常周密的策划,所以在把裴夜雪带走的那个时间里,不止有一辆可疑的车出入。其中/共有四辆,全部都是没有车牌照的,他让人一辆一辆的去调查,一辆一辆的去追踪。 前三辆在前几天都已经有了结果,只有这第四辆,今天才有结果…… ———————————————七夜囚情——————————————— 裴夜雪担心他,也担心若谷,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 伊然和伊恋两姐弟刚刚重逢,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 她不想在他们面前透漏出太多太多的心思,一个人悄悄回了房间。 然而,没想到,她刚进到房间,刚关上门,有一个人影突然冲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按到了墙上。 是冷傲风的气息,她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 而他,也是等着她看清楚了他,他才放开她。 “冷傲风,你还真的来了?”这家伙动作怎么这么快?她刚还想着他不能来,他就已经来了。 “什么叫做我还真的来了?”他找了她那么多天,她就给他这么一句话? 他的脸色当然不好看。 不过裴夜雪顾不上跟他吵架,只看到他身后开着的窗户,她跑过去看看,这是二楼的距离,并不太高,而她的窗前有棵树,距离她的窗台有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她顿时大吃一惊:“你从这里爬过来的?” “你说呢?” “冷傲风,”她喊着他的名字转过身来,而他,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她一下子撞进了他的胸膛,不过这次,她没有躲开,反而抓住了他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先告诉我,若谷好不好?” “你说呢?”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是这句话?”她都要被他气死了。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他没好气的道。 “好了,我们不要吵架了。”她主动求和,“我承认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不应该去调查这个案子,现在我都弄清楚了,不仅把自己弄到了这个地步,还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面去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会想办法脱困。” “你会想什么办法?” “谢英伦,他说……” “不许!”他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不许找那个男人。” “但是他说……” “不管他说什么,你只能听我的。” 他太霸道了,裴夜雪气的一拳捶上他的胸膛,“你来这里就是来找我吵架的啊?你到底明不明白,是伊然绑架了我,他的目的就是要引你来这里,我还没有想到他要对你做什么,但他一定是不怀好意的。目前为止他没有伤害我,我大概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你不要让他发现你了……” 她说了一大堆,得不到他的回应,她抬头看他,竟发现他的目光紧紧的黏在她的脸上,之前的阴霾和不悦的神色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需要什么表白的话,她对他更是没有说过什么好话,不过此时此刻,她言辞之中都透漏出了她对他的担忧。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伸手揽住她的腰,问:“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在为我担心?” “是,我为你担心。”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争论上。 “那你以为,你老公会害怕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吗?”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 “放心!”他既然敢走进这里来,便是把一切都摸清楚了。 现在,他只想好好抱抱她。 “你先告诉我,若谷怎么样了吧!”她可没他这么好的‘闲情雅致’,儿子是她最关心的问题:“我消失了五天,他有没有闹?有没有找我?我的手机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我联系不到你们,要不你把你的手机拿出来,让我先给若谷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说着,她就在他身上摸索着找电话。 他也不阻止她,等到她摸呀摸的,终于把手机拿出来了,他才又给她浇下一盆冷水:“这里收不到信号。” “你怎么不早说?”他故意整她吗? “别摔啊,摔坏了你就听不到你宝贝儿子的声音了。”他从她手中拿走手机,从里面找出一段录音来,把声音放到最低,“来的时候我就查到这里没有信号,便把小家伙的声音给录下来一部分,先给你解解‘相思’之苦吧。” 然后,手机里面传出了若谷的笑声,和他和傲霜打闹的声音。 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些情况,这会儿她却觉得特别感动。 “现在满意了吧?” “满意了!”能听到若谷的声音,她已经很知足了。 “笨丫头!”他骂着,习惯性的去揉揉她的脑袋,“被那么一棍子敲了一下,疼不疼?” “不疼。”她摇摇头。 这会儿见到了他,也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她哪里还记得疼呢? 冷傲风总来不觉得女人哭起来的样子好看,却只有这女人,她每掉一次眼泪,都让他震动一次。忍不住,他低下头去,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做这种事?她反射性的要推开他,但他搂的那样紧,吻的那样深,她推不开。好久好久之后,他才终于放开她,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声音黏在她的唇边,低低沉沉的:“有没有想我?” 她想摇头,但他的手扣住了她的,“不许摇头,我要听真话。” 她没有再摇头,不过也没有点头,这几天以来,她已经觉得很疲惫了,也不再挣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们都是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人,一个密密绵绵的拥抱,就胜过了千言万语。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再次出声: “冷傲风……” “嗯?” “你说,伊然到底引你来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引我来?” “我见到了伊恋,便明白了。” “那你还想不到他为什么引我出现吗?” “是,为了伊恋?” “真聪明!给你一个奖励!”他低低的笑着又吻了吻她的唇瓣。 “你明知道,还来?” “没办法,家里那群人挨个儿轰炸我,我因为你挨了不少骂,总要把你带回去好好的补偿我吧?!”他说的理所当然一样。 “是喔!我怎么忘了,你是冷傲风,你从不做赔本的生意的。”她也很不客气的取笑他。 “你知道就好!” “那你,会带伊恋走吗?”。 “你希望我带她走吗?”他不答反问。 “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间里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伴随着一个声音:“夜雪,你睡了吗?我可以……” 话,没说完。 因为看到冷傲风的瞬间,她就惊呆了—— 220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听到一声开门声传来,裴夜雪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与他分开。 不过,分不分开都无所谓了,因为伊恋看见冷傲风的瞬间,她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人了。 “是你吗?风!”她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情景,她可以飞奔进他怀里,可是此刻,脚上的残疾拖累了她,她只能缓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他,而终于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那一滴滴不停流出的泪水已经蔓延了她的整张脸庞。 裴夜雪知道,他们必然有一番话要说,怕把伊然给招进来,她急忙走到门口去关上门,并且反锁住。 “风,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吗?”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抚/摸他的面颊,泪水流的更凶了。 然而,冷傲风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他的视线又往门口看去了,那女人站那么远干什么? “风,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没有勇气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没有勇气再和你一起跳舞,没有勇气再站在你的身边。我把我们的过往当成是一个美丽的梦,我每天都活在梦里不愿意醒来,我对自己说,只要能再和你在一起,能再看一眼我亲手种下的无忧花,那么让我立刻死去我也心甘情愿了。没想到,老天还是听到了我的祷告,看来命运还是眷顾我的,风……”她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的依偎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传来,她笑着,流着眼泪:“我知道,如今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如果你一辈子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只有这样静静的老死。可是你出现了风,你带我走吧,哪怕和你在一起只有一天,只有一分钟,求你,带我走吧!” 冷傲风没说话,视线始终牢牢的定格在裴夜雪的脸上。 那一番话,连她都感动了,他会不感动吗? 裴夜雪不愿意再看他们相拥的那一幕,别过脸去。 “风……”伊恋将他抱得更紧了,似乎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裴夜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这会儿谢英伦不在,外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伊然。 不能让伊然发现冷傲风在这里。她想着,不得已,只好上前分开一对“苦命鸳鸯”,扯住冷傲风的手臂,“你赶紧走,不要再多呆了,别让他发现你。” 她到底还是过来了! 冷傲风深深的凝望她。 伊恋终于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她的视线来回的落在他们脸上,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着:“夜雪,你认识风吗?你们……” “拜托,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话了。”裴夜雪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棒打鸳鸯的老巫婆,但是没办法,她硬是把黏在冷傲风身上的伊恋给拉开了,拽着冷傲风到窗边,“你得赶紧走,不要让伊然发现你了,老天……”这么高的高度,足足有四五米那么高,她又犯难了,“你之前是怎么爬上来的啊?这么高的楼层,你就没想过你上的来下不去吗?” “你那么怕做什么?”她越是着急,他就笑意越浓,“难不成你还怕那个毛头小子把我吃了啊?” “冷傲风!”他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夜雪……”伊恋搞不懂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更搞不懂他们的关系,她怯怯的向他们靠近,正想说话,门外响起一阵拍门声。 “姐,姐,你在里面吗姐?”是伊然的声音。 “不能开门!”裴夜雪急忙抓住要走的伊恋, “为什么?” “你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叫你不要开门就不要开门!”裴夜雪狠狠的瞪她一眼,怎么前几天没有察觉到,伊恋也有白痴的本质。 “好了,你别吓住人了。”冷傲风好笑的阻止她,对伊恋道:“伊恋,你坐到一边不要说话,不要开门。” “好!”伊恋不会不听他的话。 然后,他再转向夜雪的时候,双手握着她的肩,眼中多了一抹认真:“听我说,今天我带不走你,你乖乖的,不要闹/事,不要节外生枝,等我来,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他专/制的打断了她的话。 裴夜雪不是伊恋,她永远不会乖乖巧巧的回答一个好字。 门外,伊然还在拍门,“姐,姐,你在里面吗?在里面就开开门,姐——” 伊恋又想去开门。 她不想看到裴夜雪和冷傲风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样子,可是,他不要她开门,她就不敢开,就算再难受也要忍着,不要开门。 “姐,姐,你再不出声我就撞门了……”伊然的声音越来越着急。 裴夜雪害怕他真的会破门而入,又催促冷傲风,“你赶紧走吧!” “记住我的话!” “我知道了。” 这是第一次,裴夜雪第一次见到一个这么认真的冷傲风,他眼中闪烁着一种熠熠夺目的光辉,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庞,说一定要等我的时候,那么坚定不移,她终于还是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他不再浪费时间,握在她肩上的手一用力,她就被拥进了他怀里,然后,深深吻/住她。 同一时刻,两个女人,一个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一个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但冷傲风他就是一个浪子,一个一旦疯狂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浪子,他才不在乎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伊恋在看,不在乎人家是不是已经肝肠寸断。 “好了,你赶紧走吧!”裴夜雪费了好大的力气推开他。 “好,我走了!” “小心……”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从窗台一跃而出,跳到地面上去了。 伊恋看到他跳下去,急忙扑到窗边。 冷傲风从下面抬起头来,望一眼上面的两个女人,一个满脸泪水,一个满眼担忧,这一刻,他还不确定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谁吗? 他走了! 裴夜雪总算松了一口气。 伊恋却是痴痴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一点一点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她转过脸来面对着裴夜雪,红着眼睛瞪着她:“你为什么要他走?” “为了他好!”裴夜雪不想跟她解释那么多。 “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认为呢?” 伊恋被狠狠的打倒了,“我的姐妹,我以为我可以信任的姐妹,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她喃喃着,跌倒地上去了。 当伊然撞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伊恋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眼睛都已经哭肿了,而裴夜雪则站在一旁,满面寒霜。 这样的情景,任谁都会看出谁是弱者。 “你到底对我姐做了什么?”伊然气疯了,见不得有人欺负他姐姐,他大步上前举起手就要给裴夜雪一巴掌。 裴夜雪又岂是任人打骂的人?她挡住他将要落下来的手臂,迅速的反手一握,已经将他制住了。然后在他将要反击的同时,她又用力一扭,就听到一声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是你绑架我的代价!” “……”伊然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着牙不喊痛,另一边,用没有受伤的手推开她。 “小然,你怎么了?”伊恋听到那咔嚓一声,顿时吓了一跳,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他,看到那立刻肿起来的手腕,她一碰,他就疼的呲牙咧嘴。她吓得不知所措,转向裴夜雪:“你怎么能这么狠?他是我弟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这个问题,你亲爱的弟弟会给你解答。” 裴夜雪说完,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那姐弟两个。 她自己一个人又来到了那个种满各种花的院子里,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当日和伊恋一起在这里聊天的情景。其实,伊恋并没有什么错不是吗?为什么自己要对她那么残忍呢?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爱冷傲风爱惨了的女孩子,她有什么错呢? 这个开满整个小院子的花,金盏菊的花语是离别的痛,风信子的花语是不敢表露的爱,梅花的花语是坚强和忠贞……她把自己的爱寄情于花中,寄情于梦中,她那么坚定不移的爱着他,那么痴痴傻傻的等着他。 跟她相比而言,自己是多么虚伪啊。说要和她做朋友,却不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表面上那么关心她,那么为她心疼,事实上却用最残忍的方式给她不留余地的伤害……这就是她裴夜雪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残忍? “夜雪……” 身边响起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 她知道是伊恋。 她在她面前坐下来了。 “你可以告诉我吗,你和风,是什么关系?”她似乎有了答案,来证实。 “他,是我儿子的爸爸。”裴夜雪只能这么回答。 伊恋顿时脸色惨白惨白,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是的,她想过她和冷傲风的关系,有可能是情人,有可能是爱人,但没想到,是妻子。想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浪子,对女人从不真心,怎么才短短的两年,他就结婚了呢? “你们,很相爱吗?”她咬着唇问。 221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们,很相爱吗?”她咬着唇问。 “应该没多少爱吧!”裴夜雪不想再伤害这个可怜的女人了。 “那你们怎么会结婚呢?” “阴差阳错,命运弄人。” 伊恋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好久好久,她才叹出一句:“他不像是会受命运摆布的人,他不是……” 裴夜雪没说话。 “我不能想象一桩没有爱的婚姻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是一个会受命运摆布的人,而你夜雪,你不像是一个可以接受这样一桩婚姻的人……” “是吗?”夜雪淡淡的笑了:“那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伊恋沉默。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说,裴夜雪这个人,她轻易看不透,只感觉,她应该和冷傲风是一样的人。 接下来,她们都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伊恋进屋里去了,只剩下裴夜雪一个人。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谢英伦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妇人,普普通通的穿着,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做饭的佣人。他对她说了一句“你先进去忙吧”,她就进屋里去了。 在一片金黄色的夕阳中,他和裴夜雪对视,只是,他还是那么冷。 裴夜雪淡淡一笑,从椅子上起来了,淡然开口:“谢谢你!谢先生!” “谢我什么?” “谢谢你说话算话!” 谢英伦开始对她好奇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说话算话?” “你带了人来,不是来给我们践行的吗?”她半开玩笑的问。 “的确。”他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弧度,很淡很淡的一抹弧度,几乎令人不易察觉。 裴夜雪知道他还有后话,她静静的等待着。 他只是凝望着她,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似乎是在研究她一样,好一会儿才说:“女人太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 “我会记住谢先生的话。”她淡淡笑着,往屋里去。 “你向来都这么冷静的吗?”他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 “不,我也有不冷静的时候。” 在冷傲风面前,她就做不到冷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永远有逼疯圣人的本事,她总是拿他无可奈何,总是做不到面对别人时那么冷静,总是…… ———————————————七夜囚情——————————————— 谢英伦让人准备了几个菜,算是道别了。 裴夜雪不知道,有这个必要吗? 四个人围着餐桌而坐,压抑的氛围里,总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伊恋不安的看看三个人,是自己太笨了吗?为什么他们三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好像都知道彼此在做什么,只有她不知道。 她被憋得有些害怕,终于还是问了:“谢大哥,我们这是?” “裴小姐明天就要走了,我们给她送送行!” “明天?”伊恋脸色又变了,就在不久前,阿风不是要裴夜雪等他吗?为什么现在不等他就要走了呢? 不,她知道,风是为裴夜雪而来的。谢英伦不可能放自己也离开,那么裴夜雪一走,自己就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她祈求的望向谢英伦:“谢大哥,不要送夜雪走,好不好?” 222 这是两年以来,她第一次开口向他要求点什么。 然而,谢英伦也没有因为她的“第一次”而反悔,只说:“人家裴小姐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环境,总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姐,别说那么多了,喝杯酒吧!”伊然拿着一瓶香槟,为伊恋倒了一杯。 裴夜雪是个小心翼翼的人,担心这会是一场鸿门宴,不过看谢英伦的样子,他应该不是那种在背后做手脚的人。所以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注视着伊然,等到他挨个儿给大家倒满了酒杯,没有什么可疑的小动作,她才安下心来,对伊恋微微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好的朋友、再亲的家人,也有分别的时候,若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的。” “不,夜雪,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她乞求着,当着谢英伦的面,她不敢提冷傲风的名字,只能一味的恳求:“你再多留几天,好吗?我刚认识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求求你夜雪……” “伊恋,别这样。”裴夜雪端起酒杯,对她微笑:“来,我们喝了这杯酒吧,你若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明天可以不用送我。” “你一定要走吗?”伊恋咬着唇问。 裴夜雪无言的点点头。 伊恋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有什么用了,想到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让自己深爱的男人,她也无心再喝酒,只抿了一小口便推开酒杯起身,“对不起谢大哥,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那姐,你就好好休息吧!”伊然巴不得她离开呢。 餐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裴夜雪和谢英伦都是话不多的人,伊然是一个骨子里潜藏着邪恶的人,时时刻刻都想算计人,他自然也不说话。 谢英伦独自喝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虽然没有看着裴夜雪,但裴夜雪知道,他的话是对她说的。“我给你准备了明天上午十点钟的车,到时候会送你离开,喝完了这杯酒,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谢谢!”裴夜雪不知道他说的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跟他干了这杯酒。 至于冷傲风说要她在这里乖乖等他,她想,他一定另有安排,自己此刻不必要说太多,明天上午十点钟不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她不如静观其变。 之后,谢英伦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他和伊恋的地盘,裴夜雪没有多去思索他今晚是不是要留在这里住宿。当然,她也不知道他和伊恋回到房间以后就晕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餐桌上,就只剩下她和伊然两个人。 “我想,这几天里你一定把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我不必再多说什么。”他终于又说话了。 “你是不必,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停车场那么‘及时’的绑走了我?”这是她所不解的,当时她替童童去拿资料,那是突发状况,任由伊然智商再高,他也不可能算到她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吧? “你是学心理学的,你难道没有研究过犯罪心理学吗?”伊然冷冷的一笑:“我们这种从监狱里出来的人,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是可以吃任何苦受任何罪的。只为了要绑走你,要避开你那些保镖的视线,地下停车场是最佳地点,我在那里埋伏了十多天,就等着你出现。并且,我还同时安排了四辆没有驾照的车一同停在那里,只要劫走了你,四辆车同时从停车场开出,往四个不同的方向去,冷傲风的动作够快的,不过第五天,就已经查到了你的所在地并且找到了你。” 他干脆把她想知道的都说出来,说到冷傲风的时候,他更是咬牙切齿的:“那个没有心的男人,他玩遍了天下的女人,连我姐姐都玩上,最后还对她不管不顾。我姐姐突然之间离开了他,脚也残疾了,他都没有想过要找我姐姐。” “可是他还是帮了你,让你减了好几年的刑罚。”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我姐姐所受的伤害了吗?我宁可他不要减少我的刑罚,而去好好的对待我姐姐。” 裴夜雪忽然可怜起他了,他不管再坏,设计了多少人,但他只是为了他姐姐。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你姐姐在这里居住的?据我所知,你姐姐自从来到这个地方都没有离开过,你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的?”她又问。 “谢大哥曾经去看过我,带去了我姐姐的消息。” “那,你所做的这些,是谢英伦默许的吗?” “这个问题,你何不亲自去问他?”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罪的?你刚刚和你姐姐重逢,未来还有好长一段路,就此停手,我会向法官求情,你险崖勒马吧!”她冷静的劝道。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不稀罕你的求情!”至于他,他一个进去过的人,还怕再进去吗? “那好吧!我没有问题了!”裴夜雪深知他此刻已经走火入魔,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而且,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难道是一杯香槟的度数太高了吗? 她只想保持着清醒赶紧离开伊然的视线,然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她脑袋猛然一晕,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伊然看着她倒地,唇边浮现一个极为阴冷的笑:“裴夜雪,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风流无心的好老公吧!”然后,他转向站在一旁的那个妇人,“别愣着了,跟我一起把她弄走。” 那妇人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也不问,依着他的指令做事。 要不是裴夜雪把他的手弄骨折了,他也不至于去倚仗一个妇人。他们一人扶着她的一个手臂,把她弄进了谢英伦的房间。 此时谢英伦已经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把那女人的衣服给我脱了!”他命令着妇人,“快点,我要她一丝/不挂……” 222一丝不挂被拍照 裴夜雪的衣服,被一件件的脱落,从上衣到牛仔裤,一件一件的都落在了地上。 最后,她身上只剩下了两件黑色的内/衣裤,在伊然的命令下,妇人又把她放在了床上——谢英伦的身边。 不过,妇人到底也是女人,她给裴夜雪脱衣服的时候,自己始终挡在她的面前,没有让伊然把她看光。 “把谢大哥的衣服也脱了。”伊然再次命令。 “我不敢。” “你真是……行了走开吧。”伊然懒得再说她什么。 反正谢英伦的外衣早被他自己脱下了,衬衣上面的几颗扣子敞开着,大概是之间感觉到热,他自己给解开的,露出了结实而强壮的胸肌。妇人只把裴夜雪的手臂放到了他的胸膛上,拿了一条薄薄的被子盖住了她的下/半/身,只对着伊然露出背后光滑而柔美的线条,看起来非常的自然。 裴小姐,接下来你就自求多福吧,我老妇人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 然后,她离开了床边。 伊然本身对裴夜雪就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此刻她和谢英伦躺在一起的模样已经够亲密够暧昧了,他只拿出一个数码相机对着床上的两个人咔嚓两声,“好了,我们走吧!” 裴夜雪此刻已经彻彻底底的进入昏迷之中,倒是谢英伦,在门被关上以后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去看裴夜雪此刻的模样,拉起一条棉被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候天很黑,在伊家,他并不能完全看清楚她的容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她再次在这里出现—— 她说,她从来不知道寂寞是什么感觉。 他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她不止是在安慰伊恋,她是真的从来不曾寂寞,不感觉寂寞,也不会害怕寂寞。 那时候,他就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感到好奇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也许加起来都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而且,他早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早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还对她说,女人太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因为太聪明的女人让男人欣赏。 她和伊恋毕竟不是同类人,她应该回到她的世界里去,他不想也不能让一个从来不懂得寂寞的人开始一个处处是寂寞的人生,所以,他选择了送她走。 过了今天,就应该毫无瓜葛的,他已经决定这辈子不要再相见,他们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到此为止。但他没有想到,伊然竟在所有人的杯子里下了药。 只不过,伊然不知道,一般的睡药对他是起不了作用的。 他没有立刻拆穿伊然的意图,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现在,他应该在此刻终止一切吗? 不! 她身上不断的袭来一股淡淡的体香,飘进他的鼻子里,他承认自己无法抗拒这个味道。他想把她的手臂挪回去,可是,那触手可及的柔软扰乱了他的心,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起那一天,她淡淡的微笑着,把手伸给他,说:“我是裴夜雪,你好!” 他谢英伦半生都在刀尖上过日子,他不是没有过女人,不是没伤害过女人。包括伊恋,帮助她只是因为当初受人之托,要照顾好这两姐弟。而且,这个女人也太可怜了,他至今都还记得她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机的模样,好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通常男人对于伊恋这样美丽这样柔弱的女人总是没有免疫力的。但是到底,伊恋和他都是一种人——他们同样的寂寞,同样的孤独,他却分的很清楚,那不是爱。 因为他们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裴夜雪却不一样,她看似平凡,却像阳光一样,闪闪发光。 他能去伤害这样一个女人吗? 不。 他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后,狠狠的闭了闭眼,他还是把她的手臂放回她的位置去了…… 第二天,伊恋早早的醒来,因为昨天冷傲风是从裴夜雪的窗户跳进来的,所以一早,她洗漱完之后,好好的给自己打扮了一些。这还是两年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注重自己的形象。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化妆品,她依旧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没想到,来到裴夜雪的房间里,竟然没看到裴夜雪的人。 她昨天晚上没回来睡吗? 伊恋好奇,却也不去在意她去了哪里,就坐在她的窗户前等着。 说真的,她并不确定冷傲风今天会不会来,自从他昨天出现,告诉裴夜雪要等他之后,等待他,就成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 脑子里也一直浮现起她和他在一起时的情景。分开两年了,她对他的思念和爱恋不但没有淡去,反而与日俱增。她不知道一个女孩十四岁开始是不是就懂得爱了,但确实从十四岁起,她眼睛里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任何一个男人了。 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十年的时间啊,她从来也不觉得过的慢,只要能够静静的看着他,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她几乎从不敢奢望别的。 然而现在,大概是因为有了期待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开始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慢。直到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着有些像他的声音。 她又照了一次镜子,才出门去了。 果然是他。 这一次,他是从大门走进来的。 “夜雪在哪里?”他问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伊然。 “风——”伊恋喊着他的名字快步的下楼,忘了自己的脚有残疾,一时不慎,险些跌下楼去。 冷傲风看到了她,不过却对她熟视无睹。 “姐,你小心一点。”伊然急忙要去扶她。 冷傲风环视一下二楼的房间,二楼的房门几乎都是面对着客厅的,伊恋的房间和裴夜雪的房间门都打开着,还有两扇门是关着的,他正准备上楼,就在这时,一个房间里突然传出啊的一声叫。 这声音是来自裴夜雪的。 他没有犹豫,立刻大步上楼。 ————————————————七夜囚情———————————————— 裴夜雪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一睁开眼,竟然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谢英伦。 她吓坏了,急忙拿棉被遮住自己几乎赤/裸的身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他没有回答,只用那双深沉的眼眸凝视她。 她根本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门又被推开了。 是冷傲风。 他首先看到的,是被扔了一地的衣服。 “姓裴的,你真该死!”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骂。 让她乖乖的等他,结果她却等到了别人的床上? 裴夜雪拼命的摇头,想否认,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伊恋和伊然随后也赶到了,看着面前的一切,一个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另一个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裴夜雪感到难堪极了,就连当初唐佳设计她的时候,她只觉得恐惧,这一次,却让她难堪的恨不得立刻撞死。 “其实你也不用觉得难堪了。”伊然幸灾乐祸的道,“反正这就是你裴夜雪的命运了,被自己的老公强/暴,被乞丐强/暴,现在又和谢大哥……世上没有比你更肮脏的女人了,还是我姐姐好,从始至终都守身如玉……” “你给我闭嘴!” 冷傲风和谢英伦同时朝他吼去。 裴夜雪听到他的话,脸色顿时惨白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谢英伦看她这个样子,立刻心软了,从地上捡起她的衣服,“先穿上衣服吧!” “你走开,不要碰我,你走,你走,你们都走……”裴夜雪几乎崩溃了,抱着自己的衣服和棉被,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而冷傲风,视线一直落在地上的衣服上,从被谢英伦捡起来和被她搂在胸前,他一直死死的瞪着,最后,他狠狠的掉头离去。 “风……”伊恋也急忙追了出去。 谢英伦下了床,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她,心慢慢的被揪起来了。昨天晚上不是没想到今天要面对的,他只是想试试冷傲风,如果冷傲风肯相信她,他就放他们走,但是如果他不信任她…… 可是现在,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后悔了,他不应该随着伊然去胡闹。 “你们走……你们都走……” 她暗哑的嗓子,带着一丝哽咽。 谢英伦没办法,只好出去了,并且把伊然也拉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也许伊然说的对,这就是她裴夜雪的命运,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面对这些?难道老天一定要逼死她吗? 他们四个人坐在客厅里,听着她小小的抽泣声传出来,有人的心已经揪成了一团。 她向来是不哭的,她从来不在人前哭,这一次,却丝毫不顾及别人了。 谢英伦的心也在挣扎,是不是应该告诉她,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算了,就去告诉她吧,那样坚忍的一个女孩子,别干出什么傻事来了。然而,他还没有行动,另一个人比他动作更快—— 223一丝不挂被拍照 冷傲风已经上楼去了。 他推开门,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他过去把她拉起来。她透过朦胧的泪眼凝望他,就在昨天,她还在想,如果有可能,她要疯狂一次,去赌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局。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大概已经不可能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别哭了,我们走。”他冷声说。 “冷傲风,你相信我……”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谁会相信? “……” 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你到底走不走?”他恶声恶气的问。 “你要不走,我就带伊恋走。”他威胁她。 裴夜雪没有办法,用力的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跟他往外面走去。 “一只又脏又破的鞋了,风少不是还要吧?”伊然可恶的笑着。 “小然,你不要再说了。”伊恋制止他。不管怎样,她也是女人,她能体会到夜雪此刻的心情。只不过,她还是走到了冷傲风身边,“风,你也带我一起走,好吗?” 她知道,如果冷傲风要带她走,谢英伦是拦不住的。 “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我不跟姐姐争风吃醋,我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你就够了,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她卑微的说着。 “姐,你以为你还是古代的女人吗?”伊然可见不得姐姐这么受委屈,“要走只能带走一个。”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个本事,居然会对冷傲风说这样的话。 “小然,你不要再说了。” “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委屈?” “我并不觉得委屈!” “姐!” “你不要再说了……” 他们姐弟俩争执着,其他三个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伊恋其实也只能对伊然用那种命令的语气了。她怯怯的看一眼谢英伦,他并不反对伊然的话,那么意思是不是说,他默许了伊然的意思? 她只好转向冷傲风,换了一个说辞:“风,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随便你!”他没什么感情的丢下三个字。 然而,就在他们三个人再次迈开脚步往门外走去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谢英伦开口了: “冷总,你不是就这样就想把她们两个人带走吧?” “那你想怎么样?” “留下一个,你们可以安然离开。” “风……”伊恋不安的紧抓着他的手臂,对他摇头,“你不要丢下我。” 冷傲风没有理她,只是低头看着裴夜雪:“你想留下?” 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走!”他更紧的揽住了她的身子,勒的她腰疼,但她没有出声。 他当然不可能放她留下,即使她愿意,他也不会,至于身后的伊然和谢英伦,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他想走,谁也拦不住。 “冷傲风,你真的很目中无人。” “……” “你再向前走一步,信不信我立刻开枪?”伊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把手枪,忽然从身上掏出来,指着裴夜雪的背脊。 “小然,放下枪。”伊恋回头,看到他手里的枪,她吓白了脸。 “姐,你不要再劝我,从我走出第一步开始我就豁出去了。”他冷然的道。 “小然,你刚才从里面出来啊,这是犯罪,你又要再进去吗?” “我进去无所谓,自从我进去的那天开始,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要姐姐幸福。” “小然!” “伊然,放下枪!”谢英伦也说。 只有裴夜雪和冷傲风,他们对于这一切始终是无动于衷的。 裴夜雪是因为心已死,已经绝望,她不在乎这一枪是否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已经恨死她了,还肯带她走,她已经很感激了,即使他现在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也无所谓了。 她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桎梏,声音也轻轻的:“冷傲风,以后若谷就拜托你了,请你看在他姓冷的份上,好好的教育他。如果你将来的妻子无法接受他,你就把他放在爸妈那里,如果你将来和另一个人有了属于你们的孩子,也请你多分一点爱给他。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至于我爸妈那边,你跟他们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们不会怪你的,这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向前迈了一步,正好挡在了他的面前,面对着伊然:“伊然,别说今天只能走出去一个,我是一定走不出去的,你费尽心机把冷傲风引来这里,不就是想让他带你姐姐走吗?你自然不允许我离开,不允许再去破坏你姐姐的幸福,那你就开枪吧!” “笨女人!”冷傲风想将她拉回来。 “伊然,放下枪!”谢英伦再一次说道。 “小然,姐姐求你,放下枪好吗?”伊恋苦苦哀求。 伊然忽然又笑起来了,看着他姐姐,很悲哀的笑着:“姐姐,你何苦那么傻?你看看这两个男人,你一颗真心都给他,他却不屑一顾。还有一个,跟你相处了两年,没有爱上你,却爱上了只见过两次面的裴夜雪,你说你何苦呢?” 然后,他猛地又看向裴夜雪,:“裴律师,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聪明,也最冷、最狠的女人,我姐姐若跟你争,一定争不过你,你说,我能留你吗?” 裴夜雪却笑了,笑得凄楚决然:“我已经被你毁了,你纵然留下我又能怎样?不要说那么多了,开枪吧,成全我!” 只要枪一响,一切都结束了! “好,那我就成全你!”伊然咬着牙,在四周乱七八糟的惊叫声中,他扣下了扳机。 冷傲风一只手把裴夜雪拉到身后,另一只手已经迅速的拿出一把枪来。 “风,不要——”伊恋大声的喊,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到砰砰的两声响。 紧接着就是第三声,她来不及有任何的思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扑上前把他和裴夜雪都推到了一边。 “伊恋!” “姐——” 乱七八糟的惊叫声响起。 冷傲风和谢英伦的枪在同一时间打中了伊然的手腕,他子弹射出去的时候就歪了,毫不留情的射中了伊恋的手臂。 “姐,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伊然顾不得自己流血的手腕,爬到伊恋身边。 “小然,答应姐姐,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不要……”她脸上的血色迅速抽去。 “伊恋,不要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你撑着点。”冷傲风将她跌倒在地上的身子扶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 “风,你听我说,不要怪小然,他都是为了我。今天能在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只求你,不要恨他,不要怪他……”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但是看到他为她焦急的眼眸,她知足了。 能为他去死,她知足了。 “伊恋,你撑着,我们立刻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这样离开我。”冷傲风把她的身子抱了起来。 “不,风,你先答应我,不要怪伊然。”她坚持着。 “姐,你不要求他,我既然已经走上了这一步,就没指望谁能放过我。”伊然决然的道。 “可是你是我弟弟,我不能放着你不管,妈妈在天之灵不会原谅我的。”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这会儿已经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转向冷傲风的时候,说话断断续续的:“风,你答应我,拜托你答应你,否则我死不瞑目……” “你撑下去,好好活着,我就答应你。” 冷傲尘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身边还有警察,他是一脸的着急:“阿风,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枪声,救护车已经来了……” “伊恋中枪了!”今天来这里就已经设想到了任何情况,救护车早在计划之中了。 “伊恋,你撑着,一定要撑着。”冷傲风把她抱上了救护车。 子弹打中的是她的手臂,没伤到什么要害之处,所以这一刻她扔清醒着。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中从来都没有这么幸福过,痴痴的凝望他的脸,“风,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和姐姐争什么,从来没有,我只想呆在你身边,远远的看着你,就够了……” “别说傻话了。” 他摸摸她的额头,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玻璃窗外,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影子,像一缕孤魂野鬼一样。 是裴夜雪。 她机械化的跟着他们走,慌乱之中,不知被谁弄上了一辆车。她就窝在座椅中,傻傻呆呆的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袋里好像乱糟糟的,有好多声音,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夜雪?夜雪?”冷傲尘连喊了好几声,她都恍若未闻。 看来要送医院的不止是伊恋和伊然两姐弟,她也需要看医生,只不过,她的是“心病”。 冷傲尘知道自己没本事“唤醒”她,只得跟上救护车,先往医院里去。 伊恋伤的并不严重,但是子弹刺穿了她的整个右手臂膀,医生说纵然把她断裂的神经给接好,她的这只手臂也是要废了。 冷傲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她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他又进了病房…… 224一丝不挂被拍照 裴夜雪始终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对于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完全视而不见。她好像把自己封锁进自己的世界里去了,什么人都看不见,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冷傲尘虽然担心那个为自己弟弟受伤的伊恋,却也更担心她。 她一直一句话都不说,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手臂紧紧的抱在腿上,脸埋进了膝盖里,长长的头发披散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人。 冷傲尘想叫冷傲风来看看他,但冷傲风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声:“大哥放心,她没事。” 说完他就又进病房了。 所以他根本没看到,裴夜雪因为他的这句话,缩成一团的身子轻轻震动了一下。 冷傲尘叹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夜雪,大哥知道,你能听到大哥的话是不是?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孩子,你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坚强。你听大哥说,伊恋为阿风挨了一枪,阿风关心她是理所应当的,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是不是?你要赶紧振作起来,这个时候你应该陪在他身边,给他更多的力量,帮他一起把伊恋照顾好。只有这样,你和阿风才能回到平平静静的生活中去,答应大哥,为了若谷,为了阿风,为了你自己,振作起来,好吗?” “……”她听到了他的话,可是,她依然不想说话。 只要有伊恋在,她和冷傲风就永远无法平静。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只要和冷傲风在一起,她就无法去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冷傲尘看他们这样,再一次叹气了,谁又能说清楚,这两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呢?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了一点点转机,却因为这件事毁于一旦。 能怪谁?伊恋吗? 如果不是伊恋,这一枪或许会打在裴夜雪身上,或许会打在阿风身上。他是一个自私的大哥,无论他们两个谁受伤,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之后,裴夜雪是怎么回到家的,她自己都忘记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昏昏沉沉的在家里躺了两天,不吃不喝不说不笑,安安静静的。裴母和裴昊天因为她也都在家里呆着,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从她的壳子里把她拉出来。 喻晓听说了,从老家赶了回来; 阿三也知道了,放着自己的店不管,关了门,大把大把的时间陪她,但,她始终是这个样子。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没人能走进她的心里去。 冷傲尘知道,只有阿风有办法,但是他陪着伊恋,他也不会来。 一直到了第三天,她忽然清醒了,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我想若谷,我想见他!” “好,爸去给你接来。”裴昊天立刻就去了冷家。 “孩子,你要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裴母说。 她只是摇摇头,“我没事妈,你放心。” 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伊恋和冷傲风不开心,其实不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在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承受不了,她真的承受不了了。她多么希望伊然的那一枪打进自己的心口,那么她也解脱了。 为什么是伊恋? 为什么要是伊恋呢?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脑子快要爆炸了,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若谷来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快有一星期没见到她了,一见到她就蹦蹦跳跳的扑到她身边,拽拽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对着她最心爱的宝贝儿子,她想喊他的名字,但是就那短短的两个字而已,她的喉咙也被堵住了。她开不了口,只能抱着儿子流眼泪。 小家伙从来没看她哭过,只看到她眼睛里流出眼泪来,他好奇的再去亲亲她的脸,稚嫩的声音喊着妈妈。 如果除了冷傲风还有一个人能“唤醒”她,那就是若谷了。 若谷天天陪在她的身边,冷家人没有人来接他回去。 她知道,哪怕事实再不容易被接受,但发生了,她只有接受,就像当初接受嫁入冷家的事实一样。她没的选择,自杀寻短都不是她的作风。 她想,必须去找一个办法让自己面对现实了。 去看看伊恋吧! 不管是基于哪一种关系,她都应该去看看她。 她封闭了自己将近一个月,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出门。于是,她选择了一个冷傲风上班的日子,不是不愿意看到他,只是觉得,他并不想见到她吧。 她买了一些水果,带着若谷一起去了。 只有伊恋一个人在病房里,冷傲风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请了最专业的看护。 “夜雪,你来了?!”伊恋用笑脸来面对她。 “恢复的还好吧?”裴夜雪问。 “嗯,挺好的。” 现在的伊恋住在了病房里,可她的脸色看起来却比以前在那个小别墅里面的时候更加红润,更加健康,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哪方面的滋润。 裴夜雪抱起若谷,“若谷来,叫阿姨。” “阿姨!”小家伙乖乖的叫了一声。 “这,这是你和风的孩子?”伊恋的表情有些激动。 “嗯。” “可以让我摸摸他吗?”她期待的望着裴夜雪。 裴夜雪把若谷牵到了她没受伤的左手边,推推他,“若谷乖,过去让阿姨看看你。” 小家伙最喜欢和漂亮阿姨玩儿了,屁颠屁颠的扑到了床边,险些摔倒,但他不怕,小手抓着床沿,对伊恋嘻嘻的傻笑。 “你叫若谷,是吗?”她摸摸他的小脑袋。 “对!”他笑嘻嘻的点头。 “你几岁了?” “快两岁了。” “真的好乖。”这就是他的儿子,她有些哽咽了。 以前偷偷的想过,如果自己和他能有个孩子,不知道会长什么样子。只是,这是一个遥远的梦,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她知道,都知道。所以这一刻,看着这个小小的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脸,她理不清心里那复杂的情绪,嘴里喃喃自语着:“是他的孩子,这就是他的孩子……” “阿姨……”小家伙不知道哭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妈妈这样的时候,他就是去亲亲妈妈的脸,然后他也像亲妈妈一样去亲亲她的脸。 谁知道,伊恋的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裴夜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觉得伊恋简直就是一个水做的女人,一点点的小事都会惹出她的眼泪。 “他和他爸爸,真的好像!”许久之后,伊恋才收住眼泪,哽咽了说了这么一句。 裴夜雪知道,她说的这个“像”,不止是长相像。 “夜雪,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聊天吗?” “当然可以!” “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伊恋又小心翼翼的问。 “你知道吗?我有三个好姐妹,喻晓,傲霜,阿三,用阿三的话说,我们是拜了把子的,我们也直呼姓名啊,没有分过谁大谁小,大家都习惯了叫名字。” 裴夜雪说这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带着极淡极淡的微笑,淡到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她在笑。至于伊恋的话,她不是每听懂,她只是不想再伤害她,所以选择了这样迂回的方式去拒绝。 伊恋的神色黯淡下来,头也慢慢的垂下去了,小声的说:“我不会跟你争什么的,我只是,好喜欢好喜欢他……”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冷傲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是冷傲风和乔木。 “爸爸!”小家伙一见到冷傲风就扑了上去。 “乖儿子!”冷傲风把他抱起来,高高的举了起来,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病房里沉闷压抑的气氛因他们的到来变得活跃了。 而伊恋只要一看到冷傲风,她眼中就会放射出一种夺目的光彩,眼睛黏在他身上就再也离不开了,羞怯的喊着:“风,你来了?” “嗯,傲霜和乔木要来看你,我就带他们来了。” “乔木?”伊恋疑惑的问。 “对!”冷傲霜笑嘻嘻的拉过一旁的乔木,“他就是乔木,也是我现在的老公。” “你都结婚了啊?”伊恋惊讶的问。 “是啊!” 冷傲霜一直嘻嘻笑着,看起来很幸福很甜蜜的样子,虽然和伊恋是小时候的玩伴,也好久好久都没见了,但是没说两句话,她又转向裴夜雪:“夜雪,你前几天去哪里了?我去了你家好几趟你都不在家,我也一直没来看伊恋,今天突然来,没想到你也在,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我们真是太有默契了……夜雪?夜雪?” “呃?”裴夜雪心思有些恍惚,被她摇晃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真是糟糕,冷傲风一进来她就走神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傲霜和伊恋说的话她好像也一个字没听到。 冷傲霜看她迷茫的样子,“你怎么了?我说的话你都没听到?”然后又狐疑的转向伊恋,“伊恋,你眼睛好像红红的,怎么了?哭过了吗?你和裴夜雪之前都聊了些什么啊?” “大概就是原配仗势欺人了。”乔木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眼神不经意的向裴夜雪的面向瞥了一眼,再看向伊恋的时候,他笑起来了,“通常自己的眼睛都是最会骗人的,耳朵也会,心也会,甚至感觉也会。好听的话人人都会说,天真的表情人人都会伪装,只不过有些人装的不到家,所以一眼就看破。有些人却装的‘很’到家,伊小姐可不要被人骗了哦,否则你最信任的朋友会是伤你最深的人。” 225一丝不挂被拍照 “那什么才不会骗人?”伊恋并不知道他含沙射影的人是谁,很天真的问。 “很多东西都不会骗人,比如……” “你说够了没?”傲霜瞪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他和夜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他所说的人是夜雪。 只不过,裴夜雪根本不在乎他怎么想她,眼光下意识的往冷傲风的方向看去,他一直不说话,他也以为是她欺负了伊恋吗?所以连乔木这么讽刺她,他也不会帮她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了,随便他怎么想吧,她还是不去在乎的好。 她自嘲的笑了笑,微微垂下了脑袋。当然,她并不知道,一直在跟若谷笑闹的冷傲风,在她躲开视线的时候,他朝她看了过来,用那种深深沉沉的眸光久久凝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冷傲霜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场面怎么给闹成这样,她试着去打圆场让大家都轻松一些,便转移了话题,问伊恋:“医生怎么说的?你的手臂以后还能用吗?” “医生说大概是废了,除非有奇迹出现。” “奇迹?” “嗯!医生是这么说的!” 伊恋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悲伤,好像这个手臂好不好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也是。 其实也是,手臂废不废无所谓,如果能以一只手臂换取冷傲风的愧疚和陪伴,她是愿意的。 裴夜雪十分清楚她的想法,她的每一个思想都写在自己的脸上了。 裴夜雪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除了傲霜以外,这个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是想看到她的。 她像没事的人一样,似乎乔木的话根本没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还安慰的拍拍伊恋的手,“伊恋,你和傲霜这么多年没见面,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就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好!”伊恋很乖巧的点点头。 裴夜雪又走到了冷傲风面前,在他面前也不需要伪装什么,更不用伪装什么笑脸,跟他一句话都没说,蹲下身拍拍儿子的小脑袋,“若谷,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爸爸?”小家伙看看冷傲风,似乎是问爸爸回不回家。 “爸爸还有事要忙,我们先走,好吗?”裴夜雪很温柔的问他。 “好吧!”小家伙点点头,不过又转向冷傲风,扯扯他的衣角:“要爸爸……” “要爸爸送吗?”冷傲风问他。 小家伙点点头。 裴夜雪也知道,儿子好几天没看到他爸爸了,一定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冷傲风刚来,跟伊恋几乎还没说上话,他怎么会走呢?她只好再安慰儿子:“若谷乖,爸爸还有事要忙,妈妈带你去吃麦当劳,好吗?” 小家伙摇摇头。 “那,我们去游乐场玩?” 小家伙再摇头。 “那妈妈给小舅舅打电话,小舅舅来接你,跟你‘开飞机’,好吗?” 小家伙还是摇头。 她都没辙了,不知道要怎么哄住儿子,冷傲风却在这时一把抱起了他,“走吧,爸爸再忙也得送儿子回家啊,是不是儿子?” 小家伙这才高兴起来。 “风——”伊恋见他刚来又要走,想喊他,但是他已经和儿子笑笑闹闹着走出病房了。 她的神色又一下子黯淡下来。 人家一家人回家,她凑什么热闹呢? 冷傲霜这时候也顾不上安慰她了,夜雪一走,她立刻使劲的拧了一把乔木,“你怎么搞的?怎么总是跟夜雪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她一次两次不生气你还玩上瘾了是不是?” “你放心,那是个冷血女人,我说什么对她都构不成影响的。” “那你就一直说吗?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不理你。”她狠狠的瞪他一眼,跑出病房去了,去追裴夜雪。 乔木和伊恋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只剩他们两个了,彼此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乔木也追着傲霜出去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病房,一下子变得冷清了。 伊恋还有些接受不了,感觉自己内心的所有感受都被深深的悲哀和寂寞取代了,毫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着:“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夜雪一来,他们都来了,夜雪一走,他们都走了……” 冷傲风抱着若谷走在前面,裴夜雪走在他身侧,听着他们说说笑笑的声音传来,她一声都不吭。有时候冷傲风这人让她恨的牙痒痒,恨不得踹他两脚骂他两顿,但是他冷漠起来,看也不看你一眼,你根本拿他没办法。 “爸爸!”小家伙拍拍他的肩膀,“我要嘘嘘。” “走,带你去嘘嘘。” 洗手间就在一旁,他带着他去了。 冷傲霜从后面追上来,“夜雪,你别生气,乔木那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我代替他跟你道歉。”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关系,我没生气。”裴夜雪对她笑笑。 “我又没做错什么,干什么替我道歉?”乔木也过来了,还是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 “你怎么还说?再说我不理你了。”她威胁他。以前都是她讨好他,自从医院里一事之后,他对她百依百顺,她也常常开始对他撒娇耍赖,他都包容着她。 但是只要到了裴夜雪面前,看她那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好像他的话根本无关紧要一样,他就忍不住拿话去刺她,似乎一定要她痛,一定要她受伤他才甘心。 “裴夜雪,我跟你说,你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伊恋那人就是会装无辜装可怜去博取别人的同情,我以前就是被她的可怜相给欺骗了,所以才经常去帮助她。其实也不能说她欺骗我,她没骗我什么,她可怜也是真的,反正她那人挺会装的就是了,你跟她相处时间不长,所以你看不出来。后来我不愿意跟她再在一起不是因为我认识了你们就喜新厌旧,而是因为你和阿三还有喻晓待人都很真诚,跟你们相比,她就显得有些做作了。” 不是逼不得已,冷傲霜也不愿意在儿时的玩伴面前说她的坏话,就是看不惯大家都帮着伊恋去欺负裴夜雪。如果要她在伊恋和裴夜雪之间选择,她还是会选择夜雪,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夜雪,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才是我二哥名正言顺的妻子,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二嫂。该是你的,你一定不要让给别人,只要你还想要,你就一定要去争取。” “真诚?”乔木嘲弄的撇撇嘴,恶意的看一眼裴夜雪:“我怎么看不出来她有半点真诚?她应该比你所说的做作的伊恋更加虚伪吧!” “我不是要你别说话吗?”冷傲霜快被他气死了。 “别生气了。”裴夜雪还是保持着她一贯的笑容,“没关系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的,别因为我去伤了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没必要。” 她是一片好心,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她的那句‘别人’,她的那句‘不在意’,更是狠狠刺激了乔木。 原来冷嘲热讽不算什么,若无其事才是最狠的报复。 他的表情开始扭曲了,看着裴夜雪,眼睛眨也不眨,一字一句的重重的咬了出来:“没有见过天底下比你更冷、更狠、更无情的女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那么捉弄我们,现在我明白了,你注定要和冷傲风配成对,你们一个比一个冷血,一个比一个无情,你们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我‘祝福’你们!” 他含着浓浓的恨意,说出了祝福两个字,然后扭头就走。 “乔木!”冷傲霜急忙追上去。 裴夜雪本来无所谓,但是一仰头,便对上了冷傲风和若谷的眼神,他们似乎是听到了很多话,两双极为神似的眼眸都用相同的神色望着她,唯一不同的是,小的是茫然不解,大的却是深不可测。 她真的很郁闷,为什么每次不该他听的话都被他听到去? 还有乔木的话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响在她耳边:你注定要和冷傲风配成对,你们一个比一个冷血,一个比一个无情,你们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我‘祝福’你们! 她无法再若无其事下去了,率先一步往楼下走去。 回去的一路上他们都沉默着,他开着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儿子。这小家伙在她腿上又蹦又跳的,踩得她有点痒,还有点疼,她皱着眉笑着:“好若谷,不要一直蹦了好不好?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啊?” 她以为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就能够把身边的男人当空气,却不知道,他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她紧皱的眉心。 到了前面一个红灯的时候,他踩下刹车,对小家伙拍拍手,“儿子来过来,爸爸教你开车。” “好,好,”小家伙兴奋的拍拍手。 “他还这么小。”裴夜雪下意识的说。 “没关系。”他总算跟她说了一句话,没什么怒气,淡淡的一句话,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她。 她也不能再说什么,而若谷已经爬到他身上去了。 他让小家伙坐在他身边,一只手臂揽着他小小的身子,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跟他说:“儿子来,这样握着方向盘,对,我们出发……” 226一丝不挂被拍照 红灯正在在这个时候变成了绿色,他一踩油门,车子开出去了。小家伙又乐了起来,不过他坐着不会乱动,冷傲风将他的身子控制的很好,车子也开的一样稳。 裴夜雪在一旁看着,心思又开始神游了。 冷傲风开车速度向来不是很快,她一直觉得爸爸的车开的是最稳的,爸爸一直都跟她和夜宇说,无论遇到再紧要的事,手一旦握住方向盘,就如同医生握住了手术刀一样,生死都操纵在你的手上,所以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慌,一定要稳,安全第一。她牢记着爸爸的话,而冷傲风的车子开得和爸爸一样稳,这是因为有了若谷的原因吗? 她不知道,只隐约记得,那一次他从那几个乞丐手中救下她,车子开得飞快,她虽然意识不清,却记得,当时她一转眼就到家了。 他应该是一个爱惜生命的人吧!别看他平常玩世不恭的,她为了向他证明自己可以把若谷带好,却到头来发现,他可以将‘爸爸’这个角色扮演的更好。 无论若谷多么淘气,多么能闹腾,他哄儿子和震慑儿子都有一套。 真难道就是父子天性吗?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他们送到了裴家门口。 停好了车子,小家伙还在玩方向盘玩的不亦乐乎,冷傲风也随着他去玩去闹,根本不担心自己昂贵的跑车。 裴夜雪看儿子玩的那么开心,也不忍心去‘夺走’了他的快乐。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在伊恋那里时,他从窗户外面跳进来,虽然开口还是没什么好话,可是当他带来了儿子的声音,和揉着她的脑袋问她疼不疼的时候,她就好像自己不是自己了。 她还在想,如果她现在开始去珍惜,会不会太晚?谁想,老天竟在这时和她又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夜晚,一支枪,就再次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什么都不闻不问的时候,她想通了那天冷傲风为什么以那种方式偷偷摸摸的去看她。因为他知道伊然不怀好意,不可能让他只带走她;也知道谢英伦不可能让他把两个人都带走,他首先要进行一个周密的计划才能行动。但是,他放心不下她,他必须要去确认她是否安全,他一定要给她一颗定心丸吃,要她好好的,他才能去放心的进行他的计划。 谁曾想,一个夜晚,一支枪,就改变了所有的计划呢? 她也曾想,世事为什么总是这么变化无常? 她没有答案,或许,冷傲风是对的,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事就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改变。 所以纵然命运和他们开天大的玩笑,他们也只能接受,只能面对。 “妈妈,我饿了,若谷饿了……”小家伙不知何时爬到了她的腿上,摇晃着她的手臂。 “若谷饿了?” “嗯……”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撅着嘴点头。 她才想起,他们还在冷傲风的车上,她怎么能出神出的这么离谱呢?从来没有过的事。她对儿子惭愧极了,抱歉的用额头抵抵他的小脑袋:“是妈妈不对,妈妈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嗯!”小家伙又点点头。 他们下了车,回家去了。 她想跟冷傲风说一句话来着,或者道谢,或者道歉,她都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张开嘴,她却忽然觉得有些搞笑,他们之间,对不起什么?又谢谢什么呢?什么都不必,所以,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儿子回家了。 当然,她也不知道,她走后,冷傲风的车迟迟没有开走,看着她走进家门,看着她的身影出现在厨房,看着她为儿子忙碌…… 他已经给了她太久的时间,这女人比他想象中更冷,甚至比他更绝情。就好比上次和乔木的那件事情,如果不是他主动,不,即使他主动靠近她,她也不会对他解释什么。这一次也是一样,和谢英伦的事,他生气,他愤怒,想要狠狠的惩罚她,可是到头来,好像只惩罚了他自己;就算她已经看清了她自己的感情,她也是不会向他主动走近半步。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干脆结束对她的惩罚吧,也顺便结束对他自己的惩罚。 嗯,就这样决定吧!回去把伊恋的事做个详细的安排,就来带这女人走,也不必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孤枕难眠了。 他又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他才开车离去。 裴夜雪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一直没再跟她说要她回家,也一直没有说要她去上班,她知道,家里有她没她都一样,公司里也有她没她都一样。她再也没去过医院,不知道伊恋怎样了,也不知道冷家怎样了。她是那种无法让自己闲下来的人,或许是过去将近三年的时间让她太忙碌了,现在很闲的时候,她除了看看书,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阿三的酒吧她也没去过,偶尔会和喻晓通几个电话。喻晓现在在各地奔跑着忙着带团,她自己说是现在是旅游淡季,没什么生意,她只好赚点钱养活自己,但是裴夜雪知道,她只不过是情场失意,寄情于职场罢了。 说真的,她一直觉得喻晓和冷大哥并不太合适,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很相似,都是属于那种含蓄内敛型的。就好像谢英伦所说的,他和伊恋是一种人,都是活在寂寞中的人,两个活在寂寞、活在黑暗中的人,连自己都无法快乐了,怎么能令彼此快乐呢? 谢英伦…… 提起这个名字,裴夜雪觉得自己又走进痛苦之中了。 她为什么要认识谢英伦?为什么要惹上他和伊然这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联手毁了她啊! 她不想再去想,不想再去想,偏偏有人在这时走到她面前来:“大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谁呀?”她茫然的看着家里的佣人。 “他说他叫谢英伦!” “我知道了。”裴夜雪点点头,让她出去了。 谢英伦,他为什么要来? 他来做什么? 出于一种报复的心理,她给自己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大概是因为她脸色不太好的原因,常常穿黑色的她,今天看起来异常的沉闷,压抑。 然后她脸也没洗,底妆也不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粉,把随意扎起来的马尾也散开来,也不梳理一下,就披散着。对着梳妆镜,对,这就是她要的效果,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一样。 她下楼了,出门了。 谢英伦就站在阳光下。他也是一身的黑衣,和平时总是衬衣西裤的冷傲风完全不同,一件黑色的风衣将他本来高大英挺的身躯衬托的更加高大英挺,俨然就是一副“黑/道大哥”的打扮。 看到她出来,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狠狠的皱了皱眉。 怎么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他就把她弄成了这样呢? 他应该早点过来,应该早点告诉她的,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因为看到了她面无表情的脸,眼中不再闪烁着动人的神采,再也不是那个说“我从来不会感到寂寞”的裴夜雪了。 他已经把一个‘不会寂寞’的裴夜雪变成一个‘懂得寂寞’的裴夜雪了。 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 但,他是一个习惯于隐藏自己的人,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来。 “你来做什么?”她冷冷的问。 “我来,是有一句话。” “什么话?” 他没立刻说话,只深深的凝望她,深深深深的,好久好久,才说:“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的?”她狐疑的望着他。 “真的。”他真诚的点点头。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拖了这么久才说?”距离那天,都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 “因为我不希望解救你的人是我。” 他说了一句很玄的话。 裴夜雪并没有听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让她听不懂的话? “因为,我希望你能自己从伤痛中走出来。”他从不认为解铃需要系铃人,如果有人恶意系铃而不去解铃,那怎么办?人要从一个伤痛中走出来,不能依赖别人,只能靠自己。 他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也知道有伊恋伊然两姐弟的存在,她必然还会受到更多的伤害。没有人能够一次次的帮她,她也不能永远去依靠别人的“帮助”生活,她要摆脱痛苦,只有自己振作起来。 只要这次挨过去了,还怕下次吗? 裴夜雪看着他的眼睛,那么清澈明亮的眼睛,虽然不如冷傲风的漂亮,却更真诚。 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喉咙在煞那间哽咽了: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的,我自始至终没有碰你一下,就连给你盖上被子的时候,我都是闭着眼睛的。”他选择了说谎,因为当时,他碰了他一下,就是把她的手臂放回了她自己的位置。 只是,那个动作,只要他不说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只要能让她心无芥蒂,他可以这样告诉她,碰都没碰她一下。 她是干净,是纯洁的,最起码在他心里是,相信在冷傲风的心里,也一样是。 227一丝不挂被拍照 她是干净,是纯洁的,最起码在他心里是,相信在冷傲风的心里,也一样是。 “谢大哥……”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她看着他,一眨不眨的,酸涩的眼睛就那样流出泪来了。或许是因为太激动,或许是因为太感动又或许是,她终于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脱离了出来,心头的千丝万缕无从说,最后就变成了一滴滴的泪水。 “丫头,哭什么?我说这话是想让你开心,不是想看你掉眼泪。”他也不是那种会说情话的人,但就这一句温暖的话,却打开了她的泪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眼泪这么多,她越是想止住,就越是止不住。 “能听你叫声大哥,我也知足了。”他似乎早料到了她会哭一样,一个黑/道大哥,刀尖上舔血的人,居然在身上装了纸巾,拿出一张来给她擦眼泪,“好了,别哭了,终于等到了我这句话,我也终于知道了你心里爱的人是谁,赶紧擦擦眼泪,回去换身漂亮的衣服,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 “谢大哥,谢谢你……” 一直叫他谢先生的,一直是跟他保持着疏离的距离,今天却连叫了两声。他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换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去给她擦拭:“好了,你这个妹妹我今天认了行不行?赶紧的,别哭了!” “谢谢……”她又哭又笑的,想从他手中接过纸巾自己擦拭,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出现了: “姓裴的,你又在做什么?” 这女人一天不招蜂引蝶她就过不下去吗? 先是乔木,又是谢英伦。 冷傲风看得火冒三丈,裴夜雪听到他的声音就反射性的退开一步距离。不哭还好,她对着别的男人哭比对着人家笑还让他生气,气的想狠狠的扁她一顿,但是举起手来,他却是狠狠的揉上了她的脑袋,然后揉进怀里。 这女人,要哭不会在他面前哭,在他怀里哭吗?干什么对着谢英伦哭? 谢英伦知道自己该是退场的时候了,他没有打扰他们两个,静悄悄的走远了。 “他来干什么?”他口气不好的问。 “他来跟我说……” “说什么?” 他口气那么冲,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同样的语气给他吼回去:“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这男人怎么回事,说冷就冷说热就热,他把她当什么? “不说是不是?行,明天回公司给我上班,再矿工我扣你薪水。”他说完,扭头就走。 真是老天在整他们两个,总是不该看到的让他看到,该让他听到的他又没听到。 而冷傲风这位,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风流二少,也有被人气的牙痒痒而恨不得掐死她的时候。 结果裴夜雪是回去上班了,乔木有句话说的真对,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冷,两人要么不说话,要么一碰撞就是火山爆发。 别说让裴夜雪带着若谷回家了,这事压根儿两个人谁都没提过。 童童身为冷傲风的秘书,又是裴夜雪的好友,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简直左右为难。裴夜雪还好,最起码不冲她发脾气,面对冷傲风的时候她就惨了,得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 “童秘书,进来!”老总一声令下,童童赶紧进办公室报到。 “冷总,有什么吩咐吗?”她小心翼翼的。 “这是什么?”冷傲风把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 “这是企划部新做好的提案啊!”童童不明所以。 “拿回去重做。”他冷着脸命令。 “哪里不对吗冷总?这个案子企划部已经前后修改了三次了。”童童壮着胆子问,希望他们总裁能行行好,把问题指出来,也省的大家每天都加班加点还得不到他的满意了。 “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拿回去重做!” “可是……” “没有可是。若是他们只有这点能耐,早点给我打包滚出冷氏。”他火气不大,从不对着下属大声咆哮,但是就这样冰冷的语气,仿佛正压着浓浓的怒气,比火山爆发更令人胆战心惊。 童童也不敢再说话,拿着文件出去了。 人家企划部的人见到重新做好的提案依旧不能用,简直都要哀嚎了。企划部的经理第四次问她:“童秘书,到底是哪里不对,总裁没说吗?” “他说哪里都不对。”童童也很同情他们,可是自己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啊! “童秘书,你想想办法,找找原因,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总裁要再这样下去,我们大家可都吃不消了。” “好吧!我尽量!”童童也想赶紧让总裁恢复正常啊。 没办法,只好去找裴夜雪帮忙。 “裴姐,你就行行好,和总裁和好吧,不然我们谁过去谁挨削啊。”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主动跟他和好啊?”自从从伊恋那里回来,现在为止一个月了有了,他没给过她一张好脸色,她要去主动向他低头?想都别想。 “好端端的?这好端端的我们都这样了,要是不好端端的,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童童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差点没给她跪下了,“裴姐,你和总裁到底怎么了嘛?你就对他好点呗,说说好话,保证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说的你好像有多了解男人似的。”裴夜雪没好气的笑道。 “真的裴姐,你就帮帮忙嘛!” “找我恐怕不行,医院里躺着一位美人,你找她去,你家冷总对她可是百依百顺的。”最起码现在是。 “那你呢?” “我?我一过气的,什么能耐都没有。” “不,不,裴姐你这话不对。”童童险些被她绕过去了,觉得不对劲,“既然医院里的那位对冷总百依百顺,那冷总为什么还这么大的火气?” “谁知道啊!大概他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要不然就是欲求/不满。 “裴姐,你别这样嘛!”童童看看手表,正是中午吃饭时间,去她的座位上拽她,“走吧裴姐,咱去吃饭,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裴姐!”她哀求的说。“我请你吃火锅,吃烧烤,或者什么你自己点,我照单全收。 “真的童童,我最近胃口不太好,你还是自己去吃吧……”裴夜雪说完,感觉胃里又一阵难受,捂着嘴奔向洗手间。 “裴姐!”童童急忙追出去看。 裴夜雪顾不上回答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像要吐出来了,只顾低着头跑。快到女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旁边忽然出来一个人影,她收不住脚步,一下子撞了上去,那人急忙扶住她。 “怎么回事?”这声音有点熟悉。 她抬头,竟是冷傲风。但她已经忍不住了,他抓着她她也没力气挣脱,猛地一阵干呕。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看着脸色都变了。 “……没事。”一阵过去,她好多了,推开他跑进了洗手间。 童童正好追过来,冷傲风瞪着她:“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童童觉得好无辜,不敢再被他‘瞪’下去,赶紧离开了。 裴夜雪站在洗手池边,望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庞,一种恐惧在她心里蔓延着。 冷傲风问她怎么了,他是不知道,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怀若谷的时候就是这种状况,她是一个当过妈妈的人了,这样的情况,她不用多怀疑什么了。 一定是那天晚上,冷傲尘和夜宇送他回去的那天晚上,他喝多了。第二天她还没来得及去买避孕药,当天就被劫走了,后来一连串的事,让她把这件事都忘了。 一定是那天晚上。 现在怎么办? 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她面前也只有三条路: 第一, 打掉这个孩子,照着她的计划走; 第二, 留下若谷,带着这个没有成形的孩子离开; 第三, 告诉冷傲风,也许,一家人可以重新开始。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伊恋在,她为冷傲风废了一只手臂,任是再冷血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呢?最后一条路可能行不通。 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要舍弃一个,都是要离开。 “裴律师,你没事吧?”一个女职员解完手,看她还在洗手池边发呆,脸色苍白。 “我没事。”她惨淡的摇摇头。 “我看你好像很难过,要不要我帮你叫车去医院?”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她又待了一小会才出去。 没想到,冷傲风还在走。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沉着声音问。 “没……”她有气无力的, “别说没事。”他一口打断了她的话。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啊?” “走,我送你去医院。”他上前揽住她软弱无力的身子。 “我不去医院。”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有一个孩子,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 “不去也得去,没有你选择的余地。” 228爱你在心口难开 “你是怎么回事?”她使劲的去推他的胸膛,有些气急败坏的,“你去管好你的林妹妹就好了,你管我干什么?我就不去医院,我也没那么容易死。” 冷傲风静静的凝望她好一会儿,把她看得越来越虚弱了,他勾唇轻笑,声音凑在她耳边,温柔的不得了:“吃醋了?” “吃你个鬼!”她趁他不防备,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踹他一脚,然后拔腿就跑。 “姓裴的!”他咬牙低吼,只可惜,人已经不见了。 世界上怎么有这种女人,生病了还这么强硬,他真怀疑自己的脚是不是要跟伊恋一样了。 要说起来,同样都是女人,同样都是生病,怎么有些就是林黛玉,有些就是母夜叉? 要平常他肯定不管,但是,想起她之前脸色苍白的样子,他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叫童童陪她去医院。 “我觉得,冷总挺关心你的。”去医院的路上,童童还不停的叨叨着。 “真的裴姐,虽然冷总是花心了点,风/流了点,谁叫他太帅呢,蜜蜂蝴蝶都想飞过来。我看着他对你真不错,别看你们总是吵吵闹闹的,你生病了,他第一时间让你去医院。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冷总这样的人更是,你说句好话哄哄他嘛!” “他都没哄我了,要我哄他?”那种恶心吧唧的话,她说不出来,尤其对着冷傲风,更说不出来。 “你可以把他当做是若谷嘛!” “好了别说了。” 她们已经到了医院。 童童是冷傲风的秘书,有什么情况一定会向他报告,裴夜雪并不想要她跟着。坐在椅子上等医生叫的时间里,她一直心不在焉的。真希望事实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但是,自己生理期一向准时,这次却晚了一个多星期,她心里真的很不安。 “裴夜雪!该你了!”有护士喊她的名字。 “裴姐?裴姐?”童童推推身旁神游的她。 “怎么了?” “裴夜雪,该你了!”护士又喊了一遍。 “是我。”裴夜雪站起身。 “裴姐,我跟你去。”童童也立刻起身。 “你就坐在这里等我吧!” “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 裴夜雪没辙,只好让她跟进去。 具体医生怎么检查的她忘了,只觉得心头乱糟糟的,很快,医生的话就再次传来:“裴小姐,恭喜你,你怀孕了!” “啊?”裴夜雪虽然料到了这个结果,但真的听到这个答案,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怀孕六周了。”医生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情况,又看到她们两个女孩子前来,很年轻的样子,以为她是未婚先孕,没什么表情的说:“如果要做人流的话请尽快,五十天内最好。” “谢谢!” 裴夜雪浑浑噩噩的道谢,浑浑噩噩的走出医院。 童童小心翼翼的跟在身边,看她的样子,似乎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敢马上给冷傲风打电话,又害怕她这样走在街上危险,看到旁边有一家下午茶,便说:“裴姐,我们先进去喝点东西吧!” “嗯。”裴夜雪跟她进去了。 喝的东西也是童童给点的,她一直浑浑噩噩的。 最害怕这个结果,可这个结果还是来了。 “裴姐,你打算怎么做啊?”童童小心翼翼的问。 “我也不知道。” “你想打掉孩子吗?” 裴夜雪摇摇头。 打掉孩子,她真的没想过,即使离开冷傲风,她也没想过和另一个男人重新开始。她不是没有能力养一个孩子,只是,单亲家庭下成长的孩子,他能快乐吗? “裴姐,我觉得吧,冷总人真的挺好的,即使你不喜欢他,但是和冷总在一起并不丢脸啊,他人长得帅,又有钱,多少女人想飞上枝头,想嫁给他,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呢?” 是,他是长得帅,可是长得帅的通常是不安全的。 他是很有钱,冷氏集团总裁,可是她也没有花过他一分钱啊。 “裴姐,你就不能试着放下自己的骄傲,为了若谷,为了这个没有成形的孩子好好的和冷总相处吗?只要你们彼此给彼此机会,你一定会喜欢他的,他也一定会喜欢你的。我看过不少他身边的女人,说真的,我就觉得你和他很配。别看他总是跟你吵架,如果不喜欢你,他为什么要费时间费工夫的去跟你吵呢?在冷氏集团,他是万人之上的总裁,没有比他更高的身份了,但他从来没有对哪一位员工发过脾气,只有你能激起他的怒气,可见你在他心里的分量……” “童童!” 裴夜雪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握住她的手,恳切的道:“我怀孕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冷傲风,好吗?” “你不是没打算打掉孩子吗?为什么不告诉总裁?”童童很不解。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你答应我,先不要跟他说。”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别让他再虐待我们这些可怜的打工族了。”不愧是跟在冷傲风身边的童童,都跟他学奸了。 “好,我尽量!”裴夜雪点点头。 至于童童要怎么跟冷傲风交代,相信她自有她的说法。 裴夜雪让她帮自己请了假,她回家去了。 伊恋的事情还没过去,现在又是孩子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裴夜雪都觉得自己快负荷不了了。 她到底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她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越想越乱,最后一个人来到了阿三的酒吧。 阿三永远都是一个乐观向上的好孩子,见到她就展开大大的笑容:“呀,裴大美女,您老怎么有时间来看小妹了?” “你别贫了。”裴夜雪有气无力的说。 “怎么了这是?”阿三一边问着,一边习惯性去给她倒酒。 “我今天不想喝酒,倒杯温水给我吧!”目前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她不能喝酒。 “那好吧!” 阿三让人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现在阿三这个酒吧已经改了名字,叫做MissingU,前半部分是阿三想的,但是冷傲尘觉得不够新意,没有特色,他又给她加了一个U来完善。然后将这里的风格也给改了一下,把请来的鼓手乐队演唱者都给取消了。当然,演绎台还在,架子鼓乐器还有麦克风也都在,播放的歌曲也从原来的DJ换成了现在的轻音乐。这样的酒吧是没有一个开酒吧的敢想的,但是很奇怪,这样一改,客人反而越来越多了,大部分都是静静的喝酒,更多了一种酒吧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MissingU这个名字吧,很多走进这里的人都是一些有心事有故事的人,他们形单影只,不需要狂欢,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喝酒。偶尔,有些想要发泄的人会站到演绎台上拿起麦克风大声的“吼”上一首歌;还有一些熟悉乐器的人会来一段自己的演奏。 大概就是这样特立独行的方式吸引了更多的客人,也或者说是,收留了一些满腹心事孤单寂寞的“魂”。 不过,今天比较安静,虽然客人也不少。 裴夜雪坐在吧台边,静静的喝自己的白开水。 “夜雪,怎么了?”冷傲尘关心的问。 “姐,你怎么了?”裴夜宇也问。 “没事。”裴夜雪摇摇头。 “可是你这个样子,不像是没事啊!”阿三好奇的趴在吧台上,看着她。 “那什么才算是有事?” “好吧!当我没说!”阿三承认自己说不过这位律师。 也许就像这酒吧里的人,此刻不需要跟人说什么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喝酒,一个人静静的陪伴自己那孤单的心事。 冷傲尘和裴夜宇也什么都不问了,安安静静的。 阿三是最安静不下来的人,本来酒吧里的人都这样了,自己的朋友也这样,她心里憋闷的慌,看台上没人唱歌,她突发奇想,说:“冷大哥,我弹个吉他给你听吧?” “你会谈吉他?”冷傲尘好奇的问。 “恩恩!”阿三猛点头,期盼的望着他:“好不好?” “好!我也想听听你的吉他!” 然后阿三就从吧台里出来,跑演绎台上去了。 别看这丫头平常都疯疯癫癫的,她的吉他弹的还真不错,是一支非常轻柔缓慢的曲子,刚开始冷傲尘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歌,紧接着阿三就开始唱了: “哦…吔…爱你在心口难开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哦…爱你在心口难开 哦…吔…一天见不到你来就好像身边少了什么 哦…爱你在心口难开你可知道我在爱你 ……” 很难以想象,阿三会唱这么古老的歌。 冷傲尘好奇的望着台上的阿三,她起初还用一双闪闪亮亮的眼睛望着他,唱着唱着,她就沉浸到自己的音乐里去了。 说真的,他在认识她之前,就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女孩子。长得并不漂亮,可以说是那种把她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太平凡太普通了。 跟喻晓相比,她实在实在不算是个“女人”。他就没见过她有不开心的时候,没见过她有掉眼泪的时候,她似乎就是一个没有忧愁的乐天派。 但是好奇怪,总是跟她在一起,他似乎都被她的快乐给传染了。喻晓在他心里的感觉,似乎没有那么伤感了,有时候他会想,阿三到底是什么都懂呢?还是什么都不懂?她会用一种很无辜很纯真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什么都不懂。可是在他为喻晓伤神的时候,她又会给他唱歌,给他唱各种歌,像英文歌,韩文歌,粤语歌,她都会唱,而且唱得特别好听。 慢慢的,他的不快乐被她赶走了,他很疑惑,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她唱完了,奔到他身边,满含期待的问:“冷大哥,好听吗?” 229爱你在心口难开 她唱完了,奔到他身边,满含期待的问:“冷大哥,好听吗?” “嗯,好听!”他摸摸她一头柔顺的短发,像一个哥哥对妹妹一样,“我们阿三唱什么歌都好听。” “真的吗?”她看着他点头,她又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裴夜雪在一旁静静的喝水,不发一语。其实,她的歌,他们的谈话,都飘进了她的耳朵里。还有其他人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一会儿是谢英伦的声音:“我终于知道了你心里爱的人是谁”。 一会儿是傲霜的声音:“该是你的,你一定不要让给别人,只要你还想要,你就一定要去争取”。 一会儿又是伊恋的声音:“我不会跟你争什么的,我只是,好喜欢好喜欢他……” 是吗? 谢英伦知道她心理面爱的人到底是谁?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冷傲风的影子,傲霜叫她争取,叫她不要让给别人。可是伊恋就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她为了冷傲风,自己的手臂都给废了…… 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耳边忽然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裴夜雪啊裴夜雪,这都什么时候,你有两个孩子需要你安身立命,你却去想那个情敌?人家在向你宣战,人家可丝毫不在乎什么“姐妹情谊”,你不要去假惺惺了。就算你自己无所谓,就算你真的让了,谁会感激你吗?那个女人可怜,难道你的儿子和没有出世的孩子就不可怜?谁来可怜可怜他们?那个可怜的女人吗? 不,别指望别人,你自己的孩子,没有人能够比你更爱他们。 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猛地拍了一下吧台,或许是觉得自己在这里想这些太浪费时间太可笑了,其实答案不就摆在面前吗? 但是冷傲尘和裴夜宇还有阿三都被她吓了一大跳,不由得都向她看去:“夜雪,你怎么了?” “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们聊吧,我回家睡觉了。”她起身走出了酒吧。 “等等夜雪,我去送你。”冷傲尘喊了一声,回头交代裴夜宇和阿三看店,然后他就追出去了。 “怎么,终于想通了?”冷傲尘跟上她,看着她已不再迷茫的眼眸。 “是啊,没什么好纠结的。”她是一个母亲嘛,有什么能够比孩子的幸福更重要呢? “行,你想通了就好。要我给阿风打电话吗?” “不用了,我想回家睡觉。”明天她亲自去问冷傲风。 “也好,你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傲霜那丫头虽然总是办不了什么好事,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裴夜雪决定听她的一次,不再让了,不再被动了,她要亲自去问问冷傲风,他打算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第二天,她特意没有按正常上班时间去公司。 她是‘请假中’的人嘛,不过也没有经过什么精心的打扮,又不是去相亲。像往常一样走进公司,不同的是,她没有穿着上班时律师的职业装,而是换上了属于她裴夜雪的衣服,一头飘逸的长发也没有扎起来,随意的披散着。 一楼的吧台小姐见到她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等到她过去了,她们才小声的议论着:“发现没,裴律师今天看起来很明艳啊!” “我看要改口了,叫总裁夫人吧,咱们的好日子怕是要来了。” 冷傲风的那阵龙卷风估计卷不到她们身上了。 裴夜雪走进冷傲风办公室的楼层,童童看到她,“裴姐,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嗯,冷傲风在吗?”该解决的总要解决的,快刀斩乱麻吧! “在,在,不过前任总裁也在,裴姐要现在进去吗?” “不了,等大哥完事我再去吧!”或许大哥有要紧事在说呢,自己还是别这个时候进去了。 “裴姐,你要跟总裁说‘那件事’了吗?”童童小心翼翼的问。 “嗯,你昨天怎么跟他说的?”虽然裴夜雪知道她会信守诺言,不过还是好奇。 “我就说你是肠胃病,他就信了。” “谢谢!” 两个人随意的聊着。 而里面的战斗也正进行着—— “阿风,要是夜雪主动来找你说话,你可别再把人吓跑了啊!”冷傲尘警告他。 “是,是,我盼着她来,行了吧?”冷傲风没好气的道。 “真不是我说你,发生那种事,夜雪心里的伤害不比伊恋少,你有时间陪伊恋,有时间工作,怎么就没时间好好的关心关心她呢?” “我看她好的很,根本不需要我关心。”昨天那么用力的踩他,今天还疼着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需要了?”冷傲尘为裴夜雪抱不平,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在酒吧,一个人闷头喝水的样子,就觉得她怪可怜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行了吧?”冷傲风没好气的道,“你今天到底来做什么??” “你说呢?”冷傲尘瞪他,“爸要我来问你,你打算拿伊恋怎么办?” “他问这个干什么?”以前那么多女人,也没人问过他怎么办。 “爸不只要我问你,还要我转达他和妈的意思,他们允许你负担伊恋,给她最好的生活和照顾,但是绝对不会接受她取代夜雪的位置。” “怎么,伊恋有什么不好吗?”冷傲风故意这么问。 “伊恋也好,不过夜雪为你吃的苦可不比伊恋少,你要是因为伊恋辜负了夜雪,冷家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觉得我在乎你们愿不原谅吗?” “冷傲风,你够了哦!”冷傲尘简直能被他气死。 裴夜雪和童童正在聊天,冷傲尘突然开门出来了,吓她们一跳。 “大哥,你怎么了?”被里面的人气着了吗? “没事。”冷傲尘看到她,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看裴夜雪的打扮,不像是来上班的,也不像是专门来找童童聊天的,他给她个良心的小建议:“小心一点夜雪,里面那个人不好应付。” “没事的大哥。”她对他摇摇头。里面那个人有多难应付,相信没人比她体会更深。 “那好,我先走了,你们聊吧!”他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到有什么事,他又转过头来,“正好遇见你,我也不用给你打电话了,妈要你明晚回家吃饭,带着若谷。” “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傲霜和乔木也会回去,一家人好好聚聚。” “好我知道了大哥。” 冷傲尘走了。 裴夜雪和童童相互对看一眼,又朝着冷傲风的办公室看了一眼。 “裴姐,我看你还是自己进去吧,我不要进去通报了,省的多挨一顿。”童童说。 “你确定?” “这个就看你了嘛,你伺候好我们冷总,我们不就少挨很多顿了吗?” “我尽力,不过我不保证的。” 裴夜雪没再让她通报,她自己敲敲门,听到里面传出声音来说请进,她才走了进去。 冷傲风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到来,慢悠悠的抬眼看她:“干什么?” “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大概是跟他相处久了,面对他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托你的福,我活的很好,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她没走,就站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隔着空旷的距离看着他,似乎是想象她说出那句话时,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你没事,请不要耽误我办公。”他还是那种轻轻松松的口吻。 只是,裴夜雪不再跟他开玩笑了,眼睛里抹着一股认真。片刻之后,她再次开口,平平静静的语气: “冷傲风,我怀孕了!” 瞬间,他呆住了,眼睛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笑容定格了,脸色也微微开始变化。 以前她总是读不懂他的面部表情,这一次,她却轻而易举的就看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在来的路上她就想过了他会是什么反应,所以这一刻,她没有逃走,只是凝望着他,淡淡的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是谁的孩子?” “……”他冷傲风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如果我告诉你,是你的,你信吗?”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的问。 虽然,已经想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虽然,已经知道了他会不信,她来,也不过是想要他一句话罢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对别人死缠烂打的人,若是他不要这个孩子,她也不会强求什么,所以她才选择了用‘如果’这个词。 “多久了?”过了很久的时间,他才哑着嗓子问出这几个字。 “六周。” 他脸色又是一白。 这样的表情,已经很说明答案了。 她知道,如果说出她和谢英伦根本没什么,他或许会信; 如果说出他喝醉的那个晚上,他或许也会信; 但是这两件加在一起,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别说他不会信,换成是她她也不可能相信。 她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反应。 “你不用觉得为难,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打算怎么办而已,我给你时间考虑。” 230爱你在心口难开 她说完就走了。 冷傲风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前,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她的那句“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该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六周,正好是她被绑架的时间。而在她被绑架之前的几天里,他根本没碰过她,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她为什么还要告诉他这些?为什么要问他,如果说是他的,他信吗? 他信吗?他信吗?他信吗? 该死的,他多想相信那是他的。 太气愤,他一下子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一地,重重的一拳捶在桌子上。 为什么她不去打掉这个孩子? 为什么她要跑来问他怎么做? 难道她还希望他能容忍这个孩子?如果她去打掉,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她和谢英伦的事,他知道她是被设计了,他知道她也不想这样,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还要来找他问他这些? 他无法再冷静思考了,离开办公室开着车到大街上,不在乎这是初春,大开着车窗让大把大把的冷风灌进来,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可是,越清醒,她的每一句话就越是清晰。 最后,他来到了医院,来到了伊恋的病房。 伊恋正坐在床上痴痴的等着,身旁有看护陪着,看到他来,她脸上立刻绽放出光来,看护也很识趣的出去了。 “风,你不忙了吗?”她笑得一脸甜蜜。 这个女人在痴痴的等待他,每天都在等待他,而那个让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呢?她却用那么无情的方式来对待他。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她看到他满脸的阴霾。 “谁说我不高兴?” “你……”看起来就是不高兴啊。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好不容易盼到他来了,现在被他一瞪,她后面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冷傲风看她怯怯弱弱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伊恋又没有什么错,更何况,自己什么时候犯过这毛病啊?他不是从来都认为,生气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他不是从来不惩罚自己吗? 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 为什么还要被那个女人影响了心情? “风——”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反应,“我自从住院开始我就没看到过伊然,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过几天会来看你。” 他没有跟她说,自从她中枪的那天开始,伊然就被警察带走了。就因为他答应了她放过伊然,他让人打通了很多关系,才把伊然的刑期改为拘留四十五天。 不过,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伊然的事,也不想把自己的情绪怒于伊恋,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就走了。 “风!”她焦急的喊了一声,但,留不住他。 他像一阵风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当然,她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他的脑子里都被裴夜雪的身影填满了。 裴夜雪回到了家里。 都没有注意到客厅里坐着的爸妈和若谷,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又回了房间。 说她和谢英伦之间的事容易,可是,她要怎么跟他说那天晚上他喝醉酒之后的事呢?他会信吗?当所有指责她不贞不洁的罪证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她就百口莫辩了。 她不想说,不想他们之间的信任和了解这么薄弱的可怜,要建立在别人的几句话之上。 至于刚才,她说要给他时间考虑,是不想听到他盛怒之下的答案,不管伤不伤人,那都是失去理智的答案。她给他时间冷静,她也需要好好想一下,如果他要她打掉这个孩子,她应该怎么做? 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现在的她和三年前已经不同了,三年前如果不要若谷,她依旧是孑然一身的裴夜雪,她依旧是自由潇洒的裴夜雪。 而现在,即使离开了冷傲风,她也不会再期待另一段幸福了,她会是一个孤孤单单的裴夜雪,那么自私一点,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至少她以后的生命力不是一张白纸,她还可以有所期待。 不过,这也只是下下之策,毕竟对于一个单亲家庭下长大的孩子来说,就算她把所有的爱全都给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生命也依旧是残缺不全的,她不想这样。 只要冷傲风肯接受这个孩子,给孩子一个生命,那么她也会给彼此一个机会,她愿意去珍惜他,好好对他;只要他肯接受。 她给他一天一夜的时间去考虑,一天一夜,应该够了吧? 第二天,冷母让大家都回去吃晚饭,她带着若谷回去了。 这是第一次,冷母在看到若谷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去喊他抱他,而是一把把裴夜雪拉到跟前:“夜雪,你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瘦?在家里没有人给你做饭吗?” “有。”她下意识的点点头。 在自己家里,怎么会没人做饭给她吃呢?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几乎承受不了,爸爸妈妈想尽办法想让她多吃一些东西,可是之前因为和谢英伦的事,她总是吃不下去了,即使吃进去了也会吐出来。 后来又因为怀孕的事,她是看到吃的闻到食物的味道就会觉得恶心,再加上心事重重,吃的也很少。 “孩子他妈,你别在那里瞎搅和了。”冷父拉了她一把,“夜雪在她自己家里,人家爸妈难道会虐待女儿吗,你真是的,胡乱问什么?”然后又笑着对裴夜雪:“现在的女孩子都要减肥,都在流行什么骨感美,夜雪是不是也在追潮流啊?”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没事。”她撑起一抹虚弱无力的笑容。 这是在公公婆婆面前,不是在自己爸妈面前,她不能一不高兴了就随意的回自己房间。 “骨感有什么美的啊?夜雪,不要追什么流行了,今晚大家都不许追潮流,妈再多给你们准备几个菜去,都要给我吃好,别几天不回家就不知道吃饭了。”冷母说着就进厨房了。 没多久,傲霜和乔木也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冷傲尘和阿三也来了。 “喂,你这个脑袋短路的,你怎么来了?”傲霜见到阿三就冲她开火。 阿三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我闻到了你家的饭菜香,来你家蹭饭呗!” “行,你蹭吧,尽管蹭,多蹭点,肥死你。” “没关系,你尽管嫉妒,本人就是吃什么吃多少都不胖。” “是喔,吃完饭到大街上,看谁不顺眼就揍人家一顿,你当然不会胖。” “我现在就看你不顺眼,要不要尝尝我的拳头啊?”阿三不怀好意的靠近她。 傲霜赶紧藏到了乔木身后,在人家家的地盘上,敢对人家家里的人动手?别怀疑,这事阿三绝对能干出来。但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啊,还说:“你不要老是欺负我们这些弱者,有本事,你去跟夜雪比试比试呗,看你还能不能赢?” “就你,还弱者?”阿三压根儿就不想听她这话。 “在你的拳头之下,我就是弱者,有种你跟夜雪比呗,看看谁打得过谁?”这两个人可是最能打架的,不过认识这么久了,还真不知道她们谁更胜一筹。 “我跟夜雪有什么好打的?我们就是打架认识的。”阿三又拿拳头在她面前晃了晃,才转向裴夜雪,笑嘻嘻的问:“是吧夜雪?” “嗯。”裴夜雪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那你们谁更厉害?” “不分胜负,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不满意!我才不信,要不你们亲自打一架,让我看看?” “打就打,谁怕谁啊?”阿三一听说打架就来劲,跑过去拉起裴夜雪就往外走。 裴夜雪没仔细听到她说什么,被动的跟着她往外走,谁知,正好碰上从外面进来的冷傲风,他和裴夜雪不偏不倚的,撞了个满怀。 “干什么去?”一天了,他口气还是不是很好。 “打架去。”阿三说。 “打什么架?”他把她抓着裴夜雪的手给分开。 这女人傻了吗?阿三要打架她也奉陪?也不想想她现在的身体。 他没什么好的态度。正好这时,冷母从厨房出来喊大家,“吃饭了吃饭了。” “吃饭了,没得打了。”阿三也算是一个极品了,在人家家里,要打架她最来劲,要吃饭她第一个扑向餐桌,她都不会不好意思吗? “大哥,你怎么带个逃荒的来啊?”傲霜又说。 这阿三,看到满桌好吃的就扑上去了,哪里还顾得上跟她拌嘴?凑到冷母身边很热情的说:“阿姨阿姨,我帮你摆碗筷吧!”她都快流口水了。 “好啊!阿三就是个好孩子!”冷母笑眯眯的。 “她?还好孩子?” “傲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冷傲尘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她和阿三也是好几年的姐妹了,难道不知道阿三是个父母双亡没地生根的孩子吗?他之所以常带她回来就是因为她太缺少家庭的温暖了,别看那丫头总是笑嘻嘻的不生气不难过,她比谁都渴望有家有人的温暖。 “大哥,你现在都偏心了。”冷傲霜不甘心的说。 231来历不明的孩子 “大哥,你现在都偏心了。”冷傲霜不甘心的说。 “谁的心不是偏的啊?”阿三又仗义执言。 她和冷傲尘并肩作战搞好酒吧,似乎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情谊,结果就是这样,他帮她说话,她帮他说话。 冷傲霜自然落败,推推身边的乔木,“你怎么都不帮我说话?” “自家人,有什么帮不帮的?” “就是,都是自家人,干什么老得理不饶人?”冷父也拍拍她的脑袋,“难得回来一次,吃饭吧!” “都说我!二哥平常也这样啊,为什么不说他?”她又小声的嘟囔一句。 “关我什么事?”冷傲风冷不丁的给她丢来一句。 今晚真是人人都在给她钉子碰了,她也不再自讨没趣,和大家围着餐桌就坐。 因为家太大,人比较多的原因,餐桌也是长方形的,有些菜都够不着。阿三是吃的津津有味的,冷傲尘看着她那样子只想笑:“世界上还有没有比你胃口更好的女孩儿?” “大概没有了。”她一边吃一边说,反正就是爱吃嘛,干什么在乎别人怎么看。 “行,行,你还想吃什么说一声,够不着的大哥给你夹。”他好脾气的说。 “冷大哥,你真好!”她讨好的冲着他笑。 他像对待一个小妹妹一样,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短发。 冷母看着他们,笑容在她唇角蔓延开来:“阿三,喜欢你冷大哥吗?” “喜欢啊!”她毫不犹豫毫不做作的道。 “那你想嫁给你冷大哥吗?”冷傲尘的婚事是全家最头疼的问题。 “妈,您说什么呢?”冷傲尘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说真的,他已经不再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了,谁知道阿三这丫头快人快语:“冷大哥这么好的人谁不想嫁啊,不过冷大哥肯定看不上我!” “你还很有自知之明啊!”冷傲霜又给她抛过来一句。 “是嘛!这就是我的可贵之处!”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别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冷父也被她勾起兴趣了,好笑的问:“阿三,这不是你的本名吧?你爸妈怎么会给你起这么一个名字?说说,你本名叫什么?”他不知道她父母双亡。 “隔壁的老奶奶的告诉我,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因为当时我连蹦了三下才出来,所以老奶奶就给我起个名叫阿三。”她胡乱的瞎扯一通。 “有这事?”冷父当然知道她在胡编乱造,不过觉得这女孩儿太好玩儿了。 “是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说完,她又埋下头去一个劲的去喝她碗里的汤,喝完了,又拿起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 “你少吃一点吧,小心自己真找不上婆家。”冷傲霜对她简直无语死了,转向冷父:“爸,你别听她乱说,是她自己变态的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变态阿三,我们嫌叫着费劲,就把前面那两个难听的字给去了,直接叫阿三,久而久之,她也就叫阿三了。” “变态阿三?”冷父听到这名字,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的天哪,阿三,你怎么会给自己取个这名字?”冷母简直难以想象。 “我觉得很个性啊!”阿三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是啊,很个性!太个性了!”冷傲霜见她都快把盘子给啃了,把她的头又往下按了按:“你就吃吧,吃死你,看哪个婆家敢要你!” “不要就不要,一个人乐的自在!”阿三没心没肺的喊着:“冷大哥也说他不结婚,我也不结婚,我就跟着冷大哥了这辈子!” “丫头,你这是变相的求婚吗?”冷父笑呵呵的道。 “爸,你们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冷傲尘终于插上一句话。 “爸,你别太高看这位变态小同志了,她压根不懂什么是变相。”冷傲霜又笑了两声。 “我是不懂,你懂吗?” 论嘴上功夫,阿三也不输人的。 冷傲霜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一直没说话的乔木又给她夹了两次菜,“傲霜,别说了,多吃点。” 这才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只有裴夜雪和冷傲风,在这个餐桌上显得异常的安静。而且跟傲霜阿三她们相比,她就更孤单了一些,也没有人给她夹菜,也没有人跟她说话,虽然她也没什么胃口吃,就一个劲的把注意力都放在儿子身上。 “夜雪,你也吃饭啊,让佣人去喂若谷吧!”冷母说。 “没关系的妈,我喂他就好。”她笑笑着说。 若谷坐在中间,她坐在他右边,冷傲风坐在他左边,只不过,冷傲风只是给若谷夹了几次菜,一直当裴夜雪是空气。 冷傲尘看不下去了,但是大家都在,却也不好说什么,夹了一块肉到裴夜雪碟子里:“夜雪,你多吃点。” 裴夜雪本来极力忍着那股恶心的感觉,不想让大家看出什么来,但是肉腥味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反胃,对大家说了一句抱歉就捂着嘴匆匆往洗手间去。 “夜雪怎么了?”阿三总算是从饭碗中抬起头来了。 “我去看看。”冷傲霜推开碗追着裴夜雪到洗手间。 在座的,除了冷傲风是知情的之外,只有冷母一脸若有所思的望着裴夜雪离开的方向。 冷傲尘在桌下踹了冷傲风一脚,“你是怎么回事?难道就不能对夜雪好点吗?” “大哥,你是不是跟某人相处太久了,桌面下的动作都能使出来了?”冷傲风皮笑肉不笑的,这个某人指的,当然是阿三。 不过阿三缺根筋,听不出来。 过了一阵,裴夜雪回来了,冷父关心的问:“夜雪,没事吧?” 裴夜雪摇摇头:“没事,爸,你们快吃饭吧。” “夜雪,你是不是怀孕了?”冷母满含期待的问。 顿时,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裴夜雪看去,当然,冷傲风例外。 裴夜雪被这么多人看着,一下子说不上话来。 冷母看她这表情,立刻笑逐颜开:“多久了?” “六周。” “真的呀?!”冷母喜滋滋的转向冷父,“我们又要抱孙子了!” “是啊是啊!” 他们只顾着开心,至于裴夜雪被绑架后的事,和冷傲风之间的婚姻生活,他们是全然不知。 冷傲风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阴郁了。 裴夜雪也高兴不起来。 冷父冷母只顾着自己高兴,没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冷傲尘却是全都看到了,正要说什么,一阵门铃声响了。 有佣人去开门。 不过很奇怪,敲门声是的的确确的响了,打开却没有看到人,只有地上躺着一个牛皮信封。她四下张望了一下,没人,她疑惑的捡起信封,拿到餐厅里。 “是谁在敲门?”冷傲尘问。 “大少爷,我打开门没见到人,只有门口放着这个信封,我就拿进来了。” “打开看看。” “是!” 她小心的把信封撕开一个口,拿出来,是一叠照片,正要给冷傲尘递过去,因为不经意瞄了一眼,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她吓得顿时尖叫一声,照片全都散落在地上了。 不是很多,但是全都是裴夜雪几乎赤/裸着和谢英伦抱在一起的模样。 所有人都看到了,没人第一个蹲下身去捡,佣人更不敢。 只有小若谷,他什么都不知道,见有东西落在地上,他就去捡。 “若谷!”裴夜雪喊了一声,蹲下身把他搂进怀里,不让他去看。 她自己也不敢去看。 是谁在恶作剧?是谁要把这些照片给寄到冷家来? 不用怀疑,一定是伊然。 怪不得,怎么自从那天之后伊然就销声匿迹了,原来不是收手了,而是随时准备着给她更大的打击。 她把脸埋进若谷小小的肩膀里,不敢去看大家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冷母大声的叫了出来。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死寂。 “这个男人是谁?是谁?”她对着两个儿子咆哮。 冷傲风狠狠的闭了闭眼,没说话。 冷傲尘开口:“是谢英伦。” “谢英伦是谁?” “……” “是谁你说啊!”冷母气的浑身颤抖。 冷父急忙扶住她的肩膀,“你别这么激动,别吓到若谷了,先带若谷回房间去。” 好好的一个家庭聚餐,就这样被一叠照片破坏了。 冷母带着若谷回房间了。 裴夜雪顿时失去了支撑,她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模样,可怜极了。 冷傲风的脸色也是一片灰白。 最后,第一个蹲下身去捡照片的,是乔木。他拾起一张,看到上面的裴夜雪侧着身子,上/半/身只/穿/着内/衣,虽然下/半/身被被子盖住了,仅露着一个光裸的背部,却更容易令人遐想翩翩。 不知道可不可以欺骗自己说,这是电脑合成的,这是有些人的恶作剧? 但是裴夜雪被绑架是事实,住在谢英伦的地方也是事实,照片上的人,不漏正脸,只有一个侧脸,在场的人却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就是裴夜雪。 六周,真是一个好巧的六周! 他讽刺的笑了笑,“我看现在大家要弄明白的是,‘二嫂’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232来历不明的孩子 六周,真是一个好巧的六周! 他讽刺的笑了笑,“我看现在大家要弄明白的是,‘二嫂’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乔木,你说什么呢?”冷傲霜简直想扇他两巴掌,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他没看到夜雪此刻都快要晕倒了吗?他怎么还能说的出来? “我有说错吗?平常装的多么圣洁,多么清高的模样,为了嫁进豪门不一样是机关算尽吗?之前与六个乞丐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不知道媒体又准备怎样公开这件事?豪门丑闻永远都不是秘密,不过这次这个送照片的人仁慈一些,只送到了家里来,就是不知道,他拿着底片再去多洗一些,送给媒体……” “啊——”裴夜雪再也听不下去,发出尖锐的一声吼,拔腿冲出了冷家。 “夜雪!” “夜雪……” 大家慌忙的喊道,冷傲风没喊,不过他紧跟着追了出去。 冷傲霜忍受不了这话是从乔木口中说出来的,她扬手就给了乔木一巴掌,恨恨的望着他:“这话你怎么说出来的?你没看到夜雪已经受不了了吗?你为什么还要给她更重的打击?上次唐佳做的事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已经走不出那个噩梦了,你为什么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你为什么会这么狠毒?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如果他要打倒裴夜雪,以前没做到,这次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 他成功的打倒了她!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冷傲风在家门外抓住了夜雪:“你去干什么?” “你不要管我,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拍打着他的手臂,又是拳头又是眼泪的,全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去打掉这个孩子,我们重新开始,我就当所有事都没发生过,这些照片也不会被媒体知道。”他冷静的说。 这是思索了一天的结果。 裴夜雪听到他的话,恨恨的望向他:“你说什么?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 “这是我的孩子?那那些照片是什么?”他冲着她低吼。 “那不过是些照片,能证明什么?我跟谢英伦什么都没有,他那天去找我,就是告诉我我们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他碰都没碰过我一下,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他。”她更大声的给他吼回去。 “那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是你那天喝醉酒了,就在我被绑架的前一天晚上,你喝醉酒的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做避孕措施,事后我也没来得及吃避孕药,你记得吗?你记得吗?你记得吗?”她一声比一声喊得大。 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冷傲风还是死死的抓着她,脑子里闪过那天早上醒来时的情景,那时他就怀疑,头天晚上是不是有过什么,她绝口否认。 他能够相信那天晚上的事,但是她和谢英伦什么都没有发生,说什么他都不信。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狠下心,说:“去把孩子打掉,我不能等到孩子生下再去验DNA,我不能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你必须把他打掉。”只有打掉这个孩子,他们才能够重新开始。 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绝对不是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话。 他的口气相当的冷静,相当的认真。 裴夜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咬着牙问他:“你真的要我打掉他?” “是!” “好!”她点点头,“你不要他,你看不起他,我就听你的,去把他打掉。但是冷傲风,我告诉你,我不会再跟你重新开始,我跟你不会再有未来!这个孩子一死,我们之间,也彻底完了,不用开始了!” 她红着眼,狠狠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挣脱了他的桎梏,转身就跑。 今天春天的雨来的特别早,天空中轰隆一声响,大雨倾盆而下,很快,淹没了她的身影。 他站立在雨中,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大雨不停的下着,好长好长的时间过去,都没有想起回家避一避雨。脑子里一直回旋着她离开前的声音:你不要他,你看不起他,我就听你的,去把他打掉。但是冷傲风,我告诉你,我不会再跟你重新开始,我跟你不会再有未来!这个孩子一死,我们之间,也彻底完了,不用开始了! 不用开始了! 不用开始了…… 为什么不用开始了? “阿风,你怎么站在雨里?”冷傲尘从家里出来,手里撑着一把伞,急忙给他遮住雨,但到处看不到裴夜雪的身影,他问:“夜雪的呢?她去了哪里?你不是出来追她吗?” “我让她去打掉孩子,她说打掉孩子,我们就没有未来了……”冷傲风喃喃自语着,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无限风光。 “你真的那么在意她和谢英伦之间?” “在意。”哪个男人能不在意? “夜雪的孩子,有可能是谢英伦的,也有可能是你的。你不能容忍她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但万一你要她打掉的是你自己的孩子呢?”冷傲尘冷静的给他分析。 总算,最后这句话换回了他的意识,他回头看了大哥一眼。 “冷静一点,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来。” 是啊,万一要她打掉的孩子是他的呢?他会不会后悔? 会的,一定会的。 他像是瞬间清醒了,“大哥,你去联系各个医院,我去找她。” “好,我知道怎么做,你赶紧去找她吧,这么大的雨,别再出什么事了……”冷傲尘话没说完,他已经飞快的跳上车子,连身上湿透的衣服也不管不顾,车子立刻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裴夜雪拼命的跑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向哪里,雨水泪水交汇一起,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脚下的路,好几次跌倒,好几次爬起来,然后,就在她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冲出来一辆车,她躲闪不及,一下子撞到了车上。 肇事者落荒而逃。 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疼痛,跌倒在了地上。 有路人经过她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她说不出话来,那钻心的疼痛一阵阵朝她袭来,她几乎不堪负荷,根本站不起来,朝着陌生的路人伸出手:“好心人,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好,我帮你叫救护车!”那人打了120。 可是,人家救护车不能说来就来啊,眼前不时的一阵晕眩,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就像上次咬着牙撑着生下若谷的时候,这一次,她也咬着牙撑着,一定不让自己昏过去。 再然后,救护车来了,她被送到了医院。 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身上也被打了麻药,没有什么知觉。可是她心里是很清楚的,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为什么,当初生若谷的时候那么艰难,甚至情况比现在更凶险,若谷都生下来了,而且还这么健康。为什么现在,只是被车子轻轻的一撞,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 为什么?谁来告诉她这个答案?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上手术台,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下手术台,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当冷傲风终于赶来的时候,她也正好走出手术室。 她依旧是清醒的,自始至终是清醒的,只有那张脸,一点血色没有,白的令人心颤。 冷傲风看到她这个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我们的孩子呢?” “我们的?”她看了他一眼,“你用了一个好奇怪的词。” “夜雪!”他心痛的喊。 “没有了。”她摇摇头,不想再跟他说那么多了,不想再看到他了,嘴里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没有了”,然后又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他一时之间竟消化不了她的这三个字,又往她的方向追去,“你打掉了?” “这不就是你要的结局吗?” “你真的打掉了?”他再三确认,自己还是来晚了吗? “你好奇怪,为什么一直问?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你很高兴吧?回去放鞭炮庆祝吧,我的孩子没有了,你们冷家不用再担心我会生出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来,不用担心,真的没有了……” 她没有生气,没有咆哮,静静的说着。 他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不走? “夜雪!”他拉了她一把。 也许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此刻有多么虚弱,他只是那么轻轻一拉,她身子就倾斜了一下,身旁正好有一排座椅,她就跌坐上去了。 废了好大好大的努力,才克制住那阵晕眩。 她不想没出息的在他面前晕倒,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说话去走路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很久没有打过却牢牢记在心里的号码,不哭不闹,乖乖的说了一句: “爸爸,我想回家。” 233来历不明的孩子 “我送你回家。”冷傲风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痛极了,在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她平静的抽了出来,也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更不跟他走。 没多久,裴昊天来了,他狠狠的瞪一眼冷傲风,把几乎晕厥的女儿抱起来,回了家。 有十年了,裴夜雪没有主动往家打电话给爸妈增加烦忧,这是长大后的第一次,第一次这么软弱无助。 若谷的名字,她也再没提过。 父母也没有问过她那天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她躲进房间里,谁也不见,三天三夜没吃东西,没走出房门。 冷傲风不止一次的来,都被裴夜宇轰了出去。 就连上次和谢英伦那事,都没见她这么消沉过,她什么人都不见,也不肯跟人说话,甚至冷傲尘带着若谷来了,她的房门也始终紧闭。 裴家三口坐在客厅里,为她愁死了,裴母都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这可怎么是好?她刚流掉了孩子,身体还很虚弱,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自从嫁到冷家,她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这罪一遭接着一遭,要我说,干脆还是离婚算了,最起码孩子不用再受罪了……”说着,又叹气了。 “离婚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她自己想通啊!”裴昊天也叹气。 “她不是最听你的话吗?你不是最有办法吗?你想想办法啊!” “我出去走走。”家里的气氛太沉闷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你不管女儿了?”裴母着急的喊他。 “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裴夜雪坐在房间里的床上,抱着双腿,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那个真实的在自己肚子里存在过的小生命,她甚至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就那么没了呢? 她当时为什么要跑呢? 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一辆车呢? 为什么不是撞死她,而是撞死了她的孩子呢? 这些问题,她都不想去想,可是就是那么来来回回的在她脑袋里晃悠。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很模糊的身影,对她伸着手不停的哭着喊着妈妈,她想抓住他,却怎么都抓不住,直到他离她越来越远,消失不见了…… 她根本无法闭上眼睛,无法去好好的睡一个觉。 楼下不时的传来各种声音,她知道有人来过,很多人都来过,她不想去见他们,不想听到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还有裴夜宇多次赶冷傲风离开,她知道,她都知道。只是,他还来做什么呢?孩子都没了,她说过,她和他已经没有未来了,不能开始了,他还来做什么呢? 她不想再见到他了,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等他下次来了,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清楚,一刀两断吧,他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都是他的事,反正他也从不缺女人的。 她脑子里模糊的想着这些。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太阳下山去了,月亮出来了。她现在对黑夜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起身正要去把屋里的灯打开,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从阳台那边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好像是人的脚步声,可又不像。 会不会是自己太多疑了?天天关在房间里,她都快神经了。这个房间她住了十几年,安全措施一直很好,怎么会有人呢?她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然而,还没有靠近墙壁上的开关,她眼前忽然一晕,身子一软,紧接着就又是一阵脚步声、和珠子碰撞的声音,一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在她晕倒之前即使的接住了她的身子。 这熟悉的男性气息,她不会分辨不出来是谁,她下意识的反抗,“冷傲风,你放手……” 这家伙居然从阳台跳进来了? “没办法,你家三位门神在门口看着,我进不来。”他开着玩笑,感觉到她软弱无力的抵抗,一点都不像是他熟悉的那个裴夜雪,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一把将她腾空抱起,几个月没有抱过她了,她怎么好像轻了好多?这女人,到底几天没吃饭了? “冷傲风……” “你闭嘴。” 他这个偷偷摸摸闯进别人家的人,怎么比主人还凶? 裴夜雪根本就不想见到他,但是,她本来就打不过他了,现在浑身又一点力气都没有。 “叫你不吃饭,这就是下场,你就乖乖的任我为所欲为吧!”他故意恶狠狠的说,把她放在床上时的动作却温柔无比。 “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我想见你,我不出去。”无赖的手段,他是相当有一套的。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抱起一颗枕头。 他也躺到她床上,从身后抱着她,声音低低的、柔柔的,腻在她耳边:“我长这么大没做过好男人,大概我也不适合做好人,你乖乖的,配合一下。”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我不想见你,不想见你,你滚出去,滚开,别碰我。”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把脸埋进枕头里哭了起来。 为什么他要这么欺负她? 冷傲风听着她哭,心都被揪起来了,本来来这里大哥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要哄哄她。他就是不适合当一个好人嘛,世界上那么多女人排着队想哄他,他倒好,三更半夜翻墙翻阳台进来招惹这个根本不买他帐的女人,他这是什么毛病? 连他都要唾弃自己了。裴夜雪,一个根本不算女人的女人,用眼泪就把他制服了,他还是生平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的哭声影响到心情。 她是哭爽了,他找谁哭去?五脏六腑都被她搅得乱七八糟。 “夜雪,夜雪,”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是裴母的声音:“你这三天都没吃东西了,身体受不了的,听妈妈的话,起来吃点东西,算妈妈求你了……” 裴母越说越心酸,三天来,敲了无数次房门,都没有打开,她就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女儿吃点东西的,没想到门真的打开了。 只不过,不是裴夜雪的声音,而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没料到女儿房里还有别人,吓了一大跳,冷傲风按了一下门口的开关,灯光亮了,她才看清他,“冷傲风?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 “你怎么进来的?”裴母真要被他吓晕了。 “翻墙。”他往里面裴夜雪的床上看了看,“妈,别骂我,这是你女儿的看家本领,她教我的。” 可不是吗? 要不是翻墙这回事,世界上也不会多出一个若谷来。 一切都是翻墙惹的祸。 裴母狠狠的瞪他一眼,往里面看了一眼,裴夜雪正趴在床上哭,她更生气了:“冷傲风,你又做了什么把她弄哭了?” “谁哭了?”裴昊天听到她一声大过一声的嗓门,也跟了上来,看到冷傲风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正想说他两句,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他奇怪的看一眼冷傲风,“裴、夜雪从小到大都不哭,挨打挨骂从不哭,怎么你冷傲风就总有本事把她弄哭?” 冷傲风那个无语啊,他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有本事把她弄哭? “哭了也好,憋了好几天了,让她好好发泄发泄吧!”裴昊天叹口气,示意裴母把粥交给他,“你要能让她把这碗粥吃完了,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你以后可以走大门进来。” “好,没问题。”他把粥接过。 他们下楼去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他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环视着她的卧房,“好像这还是我第一次到你的房间里来,你的房间原来是长这样子的啊!” 整个房间都是以白色为主系,整套床上用品基本上也都是白色,边沿镶着极淡极淡的香槟色碎花。床的左边有整整一面墙上都是柜子,一小半是衣柜,一大半都是书柜,琳琅满目,简直和他的书房不相上下了。右边是梳妆台,也是白色的。通往阳台那边还有好大的一面珠帘,把她整个宽敞的房间隔开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如果说这边是一个白色的世界,那边就是黑色的了——黑色的电脑桌,黑色的电脑,黑色的玻璃茶几,还有两张很精致的沙发椅,也是黑色的。 他低下脑袋凑到她耳边,“我发现你很喜欢黑色和白色啊,”几乎整个房间都是这两个颜色,,他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黑色比较适合你,你穿黑色的裙子,黑色的礼服,很漂亮,很性感。” “你说够了没?”她不耐烦的低喊。 “没有。”该说的还一句都没说呢。 “没有你也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不想听你说话。” “那可不行,咱爸交给我任务了,得让你吃下这碗粥,不然我出去他要揍我。” “你就欠揍。” “行,我欠揍行了吧?你把粥吃了,我让你揍一顿。”这女人的拳头也很硬,被她揍一顿也是很惨的。 “我不要吃粥。” “那你要什么?” “我要离婚。” 234来历不明的孩子 “行!”他回答的也很爽快,“不过离婚很麻烦,还有很多程序,还有若谷的监护权,你要不要跟我讨论一下?” “你在开玩笑。”他舍得把若谷给她? “谁跟你开玩笑?”他把她从枕头里弄了出来,强势的要她靠在他怀里,拿起刚刚放在床头柜上的粥,“有一个条件,先把粥吃了,我就跟你商量若谷的抚养权。” “真的?”她半信半疑的抬头看他。 “真的。”他点点头,紧凝这波光潋滟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俊朗深沉的面容,犹如了无边际的深邃大海,掩藏着太多太多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不知怎地,竟相信了他此刻的真诚。 这男人似乎永远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此刻她的感觉,就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肚子也感觉到饿了。从他手中拿走粥,坐直了开始一口一口的吃。 “很香吧?我都饿了!”他又凑过来说。 她压根不理他。 等到她快吃完的时候,他自顾自的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你要是真想离婚,若谷的抚养权我也不跟你抢。除了一开始,自从我回来以后,我就没想过跟你抢,不管他跟你跟我,他都会是在单亲家庭下长大。再说,那天的事你也不能全怪我啊,那些照片寄来了,我看到你和谢英伦……我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我潜意识里不能接受那个孩子,我只要想到那个孩子,我就会想到你和谢英伦当时的情景。你哭着对我说,如果这个孩子一死,我们就没有未来了,后来你走了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如果要你就必须要孩子,我宁可留下那个孩子,反正,他和若谷一样,叫你妈妈,叫我爸爸就够了。你为什么不多等一刻呢?多等十分钟,多等十分钟也许结局就是另一个了……” “孩子是你的。” 她忽然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吃粥的动作慢了下来,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他愣住了,拿走了她手里的碗,抽了两张纸巾去擦她的眼泪,“你怎么又哭了?” “孩子真的是你的,我和谢英伦什么都没有。”她又重复了一句,想到她那个可怜无辜的孩子,她悲从心来,眼泪掉的更凶了。他要去抱她,她狠狠的捶了他胸膛一拳,“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孩子真的是你的,如果不是你不要他,他也不会舍得离开,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一边哭着,一边更用力的捶他打他,“我真恨你,冷傲风,我真恨你,真恨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恨你……” 他的心都被她哭乱了,哭疼了,狠狠的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们再生一个,他舍不得离开,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我们再生一个,再把他给生出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心里被她哭的乱糟糟的。 “你想生就生啊?我不给你生,我找别人去生……” “不许!”他打断她的胡言乱语。 让她去找别人生?除非他死。 不顾她的反抗,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住了那张又哭又胡言乱语的红唇,把他内心所受的不亚于她的煎熬和折磨、还有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全借着这个吻表达出来。 她哭的泣不成声,嘴唇被他堵住了,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尽管心里很明白,孩子的死不能全怪他,可是,她不知道该怪谁,只要一想到那个孩子,她心里就难受。 眼泪睡着脸庞滑落下来,融进他们亲密纠缠的唇间,咸咸涩涩的味道狠狠刺着他的心。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将她搂的更紧,恨不得将她揉碎了,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去,让她再那么折磨他…… 她已经哭的累极了,大脑也无法再思考什么了,任由他吻着,任由他倾占她的所有意识。 一直过了好久好久,仿佛几个世纪那么久,她快要窒息了,他才终于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的警告:“不许和别人生孩子。” “你管不着。” “我是你老公。” “你可以不是。” 这女人,越说越让人生气了。 冷傲风恨不得将她狠狠的蹂躏一番,但看她这副虚弱至极的模样,他连碰一下都不敢大力。只能紧紧的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喃:“夜雪,你不是一个爱记恨的人,傲霜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都能够原谅她,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呢?”不止傲霜,还有唐佳,还有乔木,还有伊然,他们都把无谓的恨意和报复算到她身上,她可以不恨别人,却惟独恨她吗? “我不是不能原谅你,我是不能原谅我自己。”她幽幽的叹了一声。 “那我们商量一下,你不要再恨我,也不要再恨自己,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他以为她是舍不得那个孩子。 “不要,我不想生了。”两个孩子,她两次经历生离死别,她不想再承受那种痛了。 “好,不生了。”他难得的好脾气,“不过我有条件,你不许再说跟别人生孩子,不许再提离婚的事。” “那伊恋怎么办?”她没忘记医院里还躺着一个病美人。 “她不是问题。只要你和我一起照顾她,等到她的手臂好了,我给她一笔钱,让她永远离开。” “她还能好吗?”医生不是说废了吗? “能!只要你和我一起,我们一定能创造奇迹!”他坚定的说。 她却不说话了,从他怀里滑下去,又去抱自己那颗枕头。 说真的,她已经没有勇气与他一起生活了。 她所有的自信,正一点一点的灰飞烟灭。 他又俯下身去,亲亲她的脸,亲亲她的脖子,把她连人带枕头一起搂进怀里:“就算不为了我,为了若谷,答应我!” 她不应该再妥协的,可是他永远都知道她的弱点是什么,提到若谷,她就做不到‘心狠’了。 “答应我!答应我!”他一声一声,医生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耳朵上,她的脖子上。 “那,我要再吃一碗粥。” “行!”这一次,他没有跟她讨价还价,立刻离开她的床,出门去了。 裴昊天和裴母都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见到他下楼来,他们四双眼睛全都盯着他,问:“她吃了吗?她吃了吗?” “她说再要一碗。” “再要一碗?” 裴昊天和裴母面面相觑,怎么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一口都哄不下去,冷傲风一来,一碗都不够呢? 她真的不爱他吗? 裴昊天首先反应过来,推推裴母,“你还愣着干什么?给女儿热热去啊!” “哦,哦,我这就去。”裴母急忙钻进厨房里去了。 “阿风,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这个,不方便说吧?”冷傲风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我说了,爸可别揍我。”冷傲风跟他商量。没办法,岳父大人,他可不敢动手。 “行,我不动手,你说吧!”裴昊天自认自己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其实,也不是什么办法,就是欺负她,让她不能不吃。” “你——”裴昊天压根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要被他气死了,频频点头,“行,你就欺负她吧!别客气!千万别客气!” 最后五个字,说的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无语。 “冷傲风,你怎么又来了?”裴夜宇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冷傲风,他连鞋子也不换了,走进来拽着他就往外面走,“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小宇,你从头到脚都湿了?外面下雨了吗?”裴昊天一边问着,一边朝窗外看了看。 刚刚只顾着说话了,再加上天黑漆漆的,也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是啊,还不小呢!”他说着,又抓着冷傲风打算往外面轰。 裴母在这时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除了一碗粥,还有一碟菜,和两个冒着热气的小馒头,飘着浓浓的奶香味,交给冷傲风,“我先给炒了一个菜,阿风,你给端上去,尽量让她多吃点,然后你尽量劝劝她,让她下楼来,我再多做几个菜去。” “行!”冷傲风爽快的答应,端着餐盘上楼去了。 “爸,妈,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让他进来了?”裴夜宇不满的问。 “没办法,只有他能让你姐吃下东西。” ————————————————七夜囚情———————————————— 裴夜雪还坐在床上发呆,冷傲风端着餐盘过去,腾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吃吧!” 她拿起一个小馒头,咬了一口,这股浓浓的奶香味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儿子,闷着声音问:“若谷还好吗?” “你还记得儿子啊?” “不说就算了。”她闷头吃饭。 所以,也没有看到他眼中那一抹醉人的温柔。 她用了很快的速度吃完,从床上起来,拉着他往门外拽,“你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她又发什么神经? “你出去,我要洗澡。”她三天没吃饭,三天没下楼,当然也三天没洗澡了。 “洗澡?那不正好,我帮你!”他笑得很邪恶。 “谁要你帮?你出去!”她吃过了饭,有了些力气,硬是把他推出去了。 关上门才发现,他的手机落在她床上了。这家伙业务一向繁忙,她正要给他拿出去,电话铃忽然响了,是冷傲尘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帮他接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冷傲尘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阿风,若谷发烧了,市中医院,你赶紧来一趟。” 235有我在你不用怕 应该是很紧急,他说完,没等裴夜雪说话,他就又挂了。 裴夜雪也顾不得洗澡了,脸也没洗,头也没梳,匆匆拿起一件外套就打开/房门。 冷傲风刚下楼,就看到她匆匆忙忙的出来了,脚步有些凌乱,他站在楼梯口接住了她险些摔倒的身子,开玩笑的说:“你就算要投怀送抱也别当着爸妈的面啊!” “若谷发烧了,我们赶紧去。” “若谷发烧了?” “若谷怎么突然发烧了?”裴昊天和裴母一听也着急了,“夜雪,你别急,先把睡衣给换了,我们一起去。”裴母说。 “不用了就这样吧。”她哪里还顾得上换衣服,连鞋也不换,拉着冷傲风就往外冲。 “外面还下着雨,你别说走就走啊!”冷傲风又把她拉回来,一边抓着她,一边又拨通了冷傲尘的电话,要问清楚怎么回事。 “冷傲风,你别拉着我,我要去医院,若谷发烧了,我不能不管他。”她着急的说。 “我也不会不会管他,你先去换衣服。”他怎么可能让她这样穿着睡衣出去,别的不说,只怕她现在的身体,到了医院没见到若谷她自己也出不来了。 把她交给了裴母,“妈,您先带她去换衣服,我去开车。” 他一边打着电话出去,一边去开车。 他们五个人,开了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去往医院。 裴夜雪和冷傲风一辆,一路上频频闯红灯,本来要四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她不等他停好车,就去开车门,谁知道车门怎么都打不开,“冷傲风你这什么破车,为什么打不开车门?” “因为我给你上锁了。”他没好气的道。 早知道她会这样,他很有先见之明的把车门锁了,把车子停好以后,他才给她打开,她一下车就往医院里冲去。 他三步两步追上她,“你别乱跑,你知道他在哪层楼那个科吗?” “那你说他在哪里?”她都快急疯了,医院这么大,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儿子。 “跟我来。”他带着她走。 若谷从小就健健康康的,几乎没生过病,这次却弄到发烧送到医院来。幸好他之前已经给冷傲尘打了电话确认情况,否则他现在可能跟她一样着急。 他们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若谷的病房,冷傲尘在外面站着,看到他们,他迎了上去,“你们别慌,若谷没事了,刚打了针吃了药,这会儿睡下了。” 裴夜雪顾不上说话,就进了病房。 冷父冷母都在一旁守着,她见到儿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小脸还有些苍白,她扑到床边,腿一软就跌了下去。抚/摸儿子圆滚滚的小脑袋,“宝贝,对不起,妈妈应该守在你身边……” 肚子里的那个,她已经失去了,她不能再失去这个。 “夜雪,地上凉,你先起来吧!”冷母去扶她。 “妈,他怎么会发烧的?医生怎么说?” “这不是因为这几天一直下雨么!”冷母不想说的,但是她一定要知道,她也不得不说,“今天下午阿尘带着他从你家回来以后,他本来安安静静的,谁知道到了晚餐时间,他一定要妈妈喂他吃饭,大家怎么哄都哄不住,他跑到了院子里,后来就发烧了。” “妈,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冷傲风从外面进来,看到裴夜雪还跌坐在床边,上前去拉起她。“好了,现在我们来了,你和爸还有大哥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冷母不放心孙子。 “别可是了,回去吧!”他想让裴夜雪和孩子单独相处一会儿。 冷父冷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出去了。 裴家父母也正好赶来,两家碰了个面对面。 “若谷现在怎样了?”裴昊天问。 “没什么大事,打了针睡下了。” “没事就好。” 裴家父母进去看了看外孙,见他睡着了,没什么情况,裴夜雪一直守着他,病房里也不允许探视的人太多,所以他们也没呆多久就走了。 小若谷是冷家的宝贝,他一生病住院,好多人第一时间往这里赶,两家父母前脚刚走,冷傲霜和乔木后脚进来,人还没进门,冷傲霜就叽叽喳喳的喊:“夜雪,二哥,若谷怎么样了?” “你给我小声点。”冷傲风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就往外面扔,正好阻止了她身后的乔木进门。 “二哥,你怎么这样?” “你最好带着你家这位给我离开,不要让我看到你们。”他把他们挡在门外,不止是因为怕儿子被吵醒,更不想让乔木见到夜雪,现在的她是承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以前随着他们去胡闹是因为,乔木的话对夜雪从来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是经过了前几天照片的事,乔木对夜雪说的那些话之后,他不能再让这两个人见面。 乔木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到过如此阴冷的表情,看来自己那番话对夜雪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影响。 其实,在那天裴夜雪跑出去之后他就后悔了,他不应该用那么强烈的字眼去伤害她。那么报复她,让他没有得到丝毫的快/感,后来又听大哥说她去医院打掉了孩子,一个人躲在家里不肯见任何人。他不止一次的跑到她家门外,站在她窗户下面痴痴的看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为了见她,不为了请求她的原谅,只因为那天她绝望崩溃的神情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心。 “二哥,若谷是我侄子,我会伤害他吗?你让我进去看看吧!”冷傲霜乞求着。 “没什么好看的,你们……” “让他们进来吧!”裴夜雪打开病房的门。 “夜雪,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跑过去抱抱她,进里面去了。 裴夜雪根本不看乔木一眼,随后也进去了。 冷傲风可是毫不客气,根本视他如空气,并且冷冷的把他关在了门外。 这边,冷傲霜看到小侄子可怜巴巴的躺在床上,她心疼的想要去亲亲他。 “你别再把细菌传染给我儿子了。”冷傲风拉了她一把,把她甩到一边。 “二哥,你怎么这样?我哪里有细菌?” “你本来是没有,不过你家那个会传染给你。”他说的毫不留情。 “二哥,乔木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她一直觉得他们两个和夜雪之间怪怪的,可是不管怎么问乔木,乔木都不说。 “他没得罪我,我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二哥……” “你要再吵你就给我滚出去!” 冷傲霜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不过,就她之前那咋咋呼呼的,已经把小家伙吵醒了,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裴夜雪,居然裂开嘴笑了:“妈妈……” “乖宝贝,妈妈不会再离开你了!”她心酸的凑上前,亲亲儿子的小脸。 “妈妈……”他把小小的手放进她手心里,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裴夜雪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冷家为他安排的是医院里最好的头等病房,有厨房,有洗手间,还有一间卧房。 虽然他的烧已经退了,不过他还很小,身体抵抗力差,医生不建议他们立刻出院。冷傲风也不去公司,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母子,至于什么伊恋,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二天下午,冷傲尘带着阿三过来。 要说起来,阿三虽然和傲霜常常吵吵闹闹的,都是那种片刻都安静不下来的人。但是,阿三来到病房里却不吵也不闹,加上小家伙也醒着,她逗了他好一会儿,还跟他约定说,等他病好了,她还调酒给他喝,他就高兴的不得了。 “阿三,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看店吧!”冷傲尘叮嘱她。 “不行!”她一口拒绝,挽着裴夜雪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走,“要走也是夜雪走啊,你看她的黑眼圈,她估计都好多天没睡觉了,我要在这里陪若谷。” “这里有床,夜雪可以休息,你还是回去吧!”冷傲尘知道,阿三是空有一副热心肠,照顾人她可不在行,更何况病人还是一个两岁的孩子。 “那也不行,我要在这里陪夜雪,我要跟她说说话。”她就是不走。 “阿三,我没事,我很好,你快回去看店去吧。”裴夜雪也劝她。 “你确定你不需要我陪?” “是,确定,你赶紧走吧,别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冷傲风没好气的道。 阿三扁扁嘴,“好吧,我就走了。”临走前,还和小家伙挥挥手,“若谷拜拜!” “姨姨拜拜!”小家伙也学着她的样子和她挥手。 其实,说二人世界吧,有若谷在,他可是什么坏事都办不了。 他们走后,他拍拍夜雪的脑袋:“我说,你能不能去睡会儿?看你的熊猫眼,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你以为你虐待我的还少吗?” “你要不去睡觉,我还虐待你。”他故意邪恶的靠近,在她耳边吹着热乎乎的气息。 “我不想睡,我睡不着。”其实她是害怕自己万一再做噩梦说梦话的话,会把若谷给吓到。 他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有什么好怕的?我在这里,鬼还能吃了你不成?是不是儿子?” 换句话说就是,有我在,你不用怕,不过同一个意思,从冷傲风嘴里出来就跑了调。 小家伙也不买他的帐,对裴夜雪喊道:“妈妈,我饿了……” “好,妈妈给你做吃的去啊!”她亲亲他的小脸蛋,去厨房里忙活去了。 冷傲风看着她和儿子亲密的样子,为什么对儿子就是那么温柔,对他就冷冰冰的呢?他忍不住要想,不知道她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起来、热情起来,会是什么模样?他不禁要开始期待了…… 238你是在吃醋吗? “一个女人在这里,用一块钱买了我一夜,你说是不是耻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耻辱。 “你说什么呢?”她推开他。 “怎么,你忘了?那要不,我们再去重温一下旧梦?”他说着就要下车。 “你别闹了好不好?”她急忙把他拉回来,摇摇头,“不要。” 他只好把车门又关上。不过是跟她开开玩笑罢了,昨晚上今天早上要了她不知道多少次,就算他想,她怕是也承受不了。 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揉进怀里去。 没告诉她,这个地方有他们的第一次,是他们缘分的开始。而她,也是在这个地方,为了若谷竟然给他下跪,她从来都不知道,就是那个动作,深深的震撼了他。 这里,不止是他们缘分的开始,也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他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女人住进来。 只是,现在来说,伊恋的问题是横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事实上,她所说的也正是他的想法。他另外又买了一栋别墅,请了管家、厨子、司机、帮佣、看护,还特地从国外买了进口的复健仪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们带上小若谷,还有冷傲霜一起去医院里接伊恋。 “你们去就好,干什么叫我来啊?”去医院的路上,冷傲霜没什么精神的道。 冷傲风讨厌乔木,看乔木不顺眼,她只好不让乔木来。一路上,光看着他们夫妻两个甜蜜亲热了,如果不是有一个小若谷在,她真的会被闷死。 “你也别抱怨了,伊恋怎么说也是你童年的好友,而且她在这里也没多少朋友,你去医院接接她也不愿意啊?”裴夜雪笑道。 其实她心里是有想法的,如果只有她和冷傲风去,哪怕再带上若谷,他们也是一家人,怕伊恋看到心情更郁闷。加上一个冷傲霜就不同了,最起码伊恋会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他们把她从医院接了出来。 冷傲风开着车,裴夜雪抱着儿子坐在他旁边,后面是她和冷傲霜。 除了裴夜雪偶尔会逗逗儿子以外,车里一直是沉默的,冷傲霜没话说,冷傲风也没话说。 伊恋用力的咬了一下唇,轻声开口: “风,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知道,她不是真的在意去哪里,她不过是想找个话题说话而已,不过,他不想说,也不想解释那么多。 很快,他们到了目的地。 坐落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别墅,附近并不是很繁华,路也很宽敞。 他们下了车,伊恋看着这陌生的地方,裴夜雪给她介绍着:“考虑到你习惯了安静,可能并不喜欢繁华热闹的地带,这里离市中心较远一些,目前还在开发,空气很好,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我?”一脸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嗯!这里是给你准备的,你的家,进去看看喜欢吗?”裴夜雪和她一起走进别墅。 冷傲霜和若谷走在最前面,冷傲风走在最后面。给伊恋介绍情况的自始至终都是裴夜雪,伊恋想找冷傲风说说话撒撒娇,貌似都没有机会。 所以进别墅的一路上她都沉默着。 进了别墅大门,裴夜雪指着面前的一片空地,又说:“我想你喜欢种一些花花草草,所以冷傲风特别命人在这里空出一片空地来,你可以种一些你喜欢的东西。” “那他们是?”伊恋看着面前的一排佣人。 因为身份的不同,他们的穿着也不同。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裴夜雪笑看着面前的一排佣人,“这两个穿护士服的,叶芋,米兰,是你的看护;这两个白衣服的,阿华,阿伟,是负责你的营养饮食的;还有这位是负责家里大小所有事务的,你叫她方婶就可以了。喔,还有这位,你别看他五十多岁了,他的驾驶技术非常好,是方婶的丈夫,我们都叫他方叔,他是负责接送你的。如果其他方面你还有什么需要,跟方婶说就可以了。” 说话的过程中,伊恋垂下了头去,她似乎对这样的安排很不开心。 裴夜雪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仔细在听,但是,她的不开心,裴夜雪解决不了。 冷傲风站在一旁,对着低着脑袋的伊恋,态度不冷不热的:“需要再给你介绍一遍吗?” 伊恋猛然抬头,惊愕的望着那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眸,她感觉到了一丝受伤,神情更悲怆了:“风,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 “你不喜欢?” “……” 她没说话,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你不能一直在医院里,你总要有个家。”他淡淡的说。 “可是,我都不认识他们。” “时间久了就会熟悉了,方叔方婶都是很和蔼的,你要是一时之间不习惯,可以让傲霜在这里陪你住几天。” “我……”冷傲霜正要说不,裴夜雪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插嘴。 “不,不用了。”伊恋摇摇头。 她看出了冷傲霜并不想跟她在一起,也看出了冷傲风不想跟她多说话,更看出了裴夜雪是不会轻易把冷傲风让给她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给人家增加困扰? 他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已经知足了。 为他受伤也是心甘情愿的,她不应该再多强求什么。 更何况,她只希望能够看着他,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足够了! 裴夜雪把她送进了屋里,带她参观过各个房间以后,又安慰了她两句:“伊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把身体养好,方叔方婶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们说,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会来看你的。” 伊恋没说话,心想着,自己人,是你们的自己人,还是我的自己人呢? 裴夜雪也看出了她的情绪,不过,没有点破。 别看伊恋有时候对于感情过于敏感,她在为人处世上几乎跟一个白痴没差别,只觉得自己不开心,连别人为她做的这些,她一声谢谢都没有。 冷傲霜对于她这个好几年不见、突然蹦出来的童年好友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有几次都想开口,都被裴夜雪阻止了。 伊恋现在已经够可怜了,裴夜雪没办法还她一个爱人,所以也不想再在她伤口上撒盐。 ————————————————七夜囚情———————————————— 自从那天把她送到家里以后,一星期过去了,冷傲风都没去看过她。 每天他都拉着裴夜雪一起去上班,下了班又和她一起回家,当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伊恋。 晚上,若谷他们都睡了,裴夜雪躺在床上看书,心思却飘到孤孤单单的伊恋身上去了,就算她现在身边有一大堆佣人伺候着,她的心也是孤单寂寞的吧? 冷傲风从浴室里出来,抽掉她手中的书,上/床去抱她。 “冷傲风……” “嗯?”他一边去亲她,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你别闹,我有事跟你说。”她推推他的胸膛,“你有一个星期没有去看过伊恋了吧?” “让自己老公去看别的女人,你居心何在?”看来他应该好好的‘惩罚’她一下。 “我有说让你去看吗?冷总,请注意‘询问’和‘邀请’的区别。”她义正言辞的道。 “好吧,我没去,我也不想去,好吗?”他说着,手摸到她胸前蹂躏。 “冷傲风!”她拍掉他的手,“几个月前也不知道是谁为了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的,现在不想去?”这男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那是因为你让我太生气了!”她不让他摸,他就干脆把她压在身下,不让她动弹。 “我让你太生气?” “可不是吗?”他一面啃噬着她的唇,一面说:“自己做错了事,还不屑跟人解释,我不冷落你几天,你知道你心里装的是谁吗?你会承认吗?” “喔,原来你是有‘阴谋’的!” “那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误会了我和谢英伦,不想再理我了。” “我真不想再理你了。”提起谢英伦他还是一肚子的气,落在她身上的吻也更霸道了一些。手里还握着她的一只酥/胸,用力的揉来揉去的,最后把那一粒小小的樱桃含进了嘴里,用力一咬。 “疼——”她禁不住叫出了声。 “知道疼就好!”他放开她,不过手还按在她的肩上,霸道的宣誓:“以后不许提谢英伦的名字,不许想他,不许和他单独见面,更不许在他面前哭。” “那你是相信我了?”她手臂揽在他的脖子上,睁着朦胧水眸,笑盈盈的凝望他。 “信不信都是那回事,你只能是我的!” “那你也是我的吗?” “呃?” 他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下子愣在了那儿。 她笑意更浓了一些,隐隐约约,还蕴含着一抹温柔。 他竟然看呆了,有一瞬间,竟忘记了呼吸。 她揽着他的脖子,凑上唇轻轻碰了他的,“冷傲风,你是在吃醋吗?” “是,我在吃醋。”承认就承认吧,没什么好丢人的,这女人都会主动亲吻他了,他承认自己吃醋也不吃亏。 她微微笑了。 他的唇一路向下,逐步深入,她被他弄得娇喘连连。 晕黄的灯光洒满他们周身,为宽敞华丽的房间镀上一层朦胧,空气里回旋着他的喘息,她的呻/吟,交织融汇,一室旖旎。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她只好伸手从床头拿起他的电话,也没看清楚那上面的来电,就按下了接听放到他耳边,那边清晰的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冷先生,伊小姐自杀了!” 239正因为风雨无情 伊恋自杀了! 冷傲风所有的动作在一瞬间停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裴夜雪被他压在身下,他的手机还握在她的手里,贴在他耳边,他的脸还埋在她胸间,那五个字就像一个炸弹,清清晰晰的,还没有传进她的耳朵里,已经先钻进了她的心里。 “冷傲风,快起来!”她比他先反应过来。 “喔!”伊恋自杀了!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自杀?她是成心的吗?就因为她替他挡了那一枪,他已经放过了她弟弟,连夜雪所有受过的委屈他都强压着不去计较,她还不知足吗?她还想怎样 “冷傲风,别发呆,赶紧穿上衣服去医院吧!”裴夜雪把他的衣服拿来,一边说着一边穿自己的。 “真麻烦!”他忽然低咒了一声。 看看墙上的时钟,都十一点多了。 裴夜雪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看他还愣在那里,她晃晃他的肩膀:“好了,人命关天,快点穿上衣服,我们去医院。” “我去就行了,你还是睡觉吧!”一忙活起来还不知道到几点了。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十万火急的赶到了医院。 伊恋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方叔方婶还有两个看护都在,见到他们来,方婶第一个迎上去:“冷先生,对不起,没有看好伊小姐。” “医生怎么说?” “还在抢救,但是她留了好多血,要不是被发现的及时,可能就……”方婶说不下去了。 “方婶,您先别哭,应该没事的。”裴夜雪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被当时的情景给吓坏了。 冷傲风也不再逼问她,转向方叔:“方叔,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发现的?” “是你方婶先发现的。伊小姐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但是她左脚和右手臂都不方便,每天都是看护帮她擦身子。正好碰上今天周末,两个看护是看她情况稳定,就轮班休息。伊小姐本来状态还好,吃过了饭,她说累,想早点休息,就不洗澡了。我们就让看护早点休息去了。因为前几天太太特意打电话给我,说伊小姐刚住过来可能不太习惯,心理也不太稳定,要我们时刻注意她,以防她会寻短见,我和方婶就搬到了伊小姐楼下的那间房子,时刻保持一个人的清醒注意她的动静。十点多的时候方婶还去她房间看了看,说伊小姐睡得很好,她就先睡了。我是听到楼上有脚步走动的声音,还有流水的声音,我心想着是不是伊小姐在洗澡,就让方婶进去看看。结果她就发现伊小姐的房间灯打开着,浴室的门和淋浴也打开着,伊小姐就坐在淋浴下面的角落里,右手的手腕被划破了,刀片扔在她身边,血顺着水流了浴室一地……” “先生,太太,是我不好,我应该看好伊小姐的,是我大意了,你们明明跟我说了她可能会自杀,我还没有看好……”方婶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她要寻死,你们也别太自责了。”冷傲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裴夜雪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问:“方婶,伊小姐知道你们搬到她房间下面那间房了吗?” “知道。”方婶点点头,“自从你跟我说多注意她之后,我们就搬过去了,住了五天了。” 裴夜雪点点头,“没事,你们放心吧,她死不了。” “哦,对了,还有,伊小姐留下一封‘遗书’。”方叔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交给了冷傲风。 他和裴夜雪相视一看,打开了那封信: 风,对不起! 我要先走了!我想,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事,还把我从那个地方带了出来,还多陪伴了我好几天,这已经是上苍给我的恩赐了! 我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你和夜雪,是很好的一对,没有人能够介入你们之间的,尽管,我爱了你整整十年。请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争夺什么,我也知道我争不过她的。 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爸爸不要我们,妈妈死了,小然也离开我了。我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我想,我走了对你们大家都好,你和裴夜雪也不必勉强自己来看我,我的存在既然令所有人都不快乐,那么我离开好了! 风,你和裴夜雪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我祝福你们! 请不要为我遗憾,也不要再觉得内疚,为你挨子弹我心甘情愿,我依旧庆幸那枚子弹没有射在你的身上,我已心满意足。 只要你们能够过得幸福,我就可以安心的走了!虽然我‘走’的方式并不好看,请不要记住我走的样子,请记住我们曾在一起的时光;也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忘了我,在你的心里留下我的一席之地,记住,曾有一个女人,她曾深深的爱过你! 永别了!风! 我爱你! 她想以这样的方式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吗? 信纸上,有点点的泪渍,把很多字都弄糊了。但是,冷傲风没有任何的感觉,只觉得头疼。这个女人还说什么爱了他整整十年,居然不懂,她越是这么懦弱,他就越是看不起她。心里的那一席之地,他以前不会给她,现在、以后,也都不会给她。 裴夜雪将她的信一读再读,揣摩着她的心思。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袍的医生走了出来。 冷傲风和裴夜雪一起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了口罩,对他们点点头:“幸亏送来及时,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她的情绪可能不太稳定,还需要你们多开导啊!” “谢谢!” 伊恋被护士从抢救室推出来,推进了病房。 冷傲风让方叔方婶他们都回去休息了,和裴夜雪留了下来。 看她迟迟不醒的,裴夜雪坐在凳子上,右手支着脑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我送你回去吧!”冷傲风说。 “先等她醒了再说吧!” 他没再说话,站在她身后,帮她按摩脑袋。 可能是她真的累了,也可能是他按摩的太舒服,她竟然靠在他身上就睡着了。 伊恋的病房一直是冷傲风给她安排的特等病房,除了洗手间和厨房之外,还有一个套间。冷傲风把裴夜雪抱起来,想让她到床上睡会儿去,只不过裴夜雪睡眠比较轻,他才刚把她放到床上,她就醒了。 “伊恋醒了吗?几点了?”她问。 “别管几点了,你睡吧。”他给她盖上被子。 但是很奇怪,她坐在凳子上靠着他的睡的时候能睡着,现在躺倒床上竟然睡不着了。 她只好又起了身,和冷傲风坐在一起等着。 一直快到黎明,伊恋才终于醒来。 裴夜雪还好,靠在冷傲风怀里睡了一小会儿,冷傲风是一夜没合眼。 伊恋以为自己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会是那张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俊逸脸庞,然而,不是。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裴夜雪。 “你怎么会在这里?”伊恋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冷傲风的影子。 “你是想以这种自杀的方式好多看他一眼吗?”裴夜雪淡淡的问。 “你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其实并不想死,你只是想以这种方式获得他的注意力,勾起他的愧疚之心,让他多关心你一些,是不是?” “你凭什么这么说?”伊恋脸色微变。 “难道不是吗?你明知道自己腿脚不好,走路一定会发出不小的声音;你也知道方叔方婶就住在你的房间下面。虽然,你是选择了在大家入睡之后自杀,但是,住在你房间下面的方叔方婶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裴夜雪趁着她睡这一觉的功夫,拿着她的信一读再读,还想着之前方叔方婶说过的话,她已经把伊恋的心思都摸透了。 “你……” 伊恋被她说的脸色涨红,但是她不能说什么,因为冷傲风从外面进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些食物,把一杯热乎乎的牛奶给了裴夜雪,让她拿着暖手。 之后,他才把视线转向伊恋:“你醒了?” “风——”她祈求的喊了一声。 他仿佛没听见,出去很快喊了医生过来。 医生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还好,只要别沾水,别让伤口感染,注意好好保护,几天后伤口就会愈合了。不过要等到疤痕彻底淡去,还需要很长一段。” “谢谢医生!”裴夜雪送他出去,还在外面停留了有十来分钟。 心想着冷傲风对伊恋一定有话说,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吧? 谁知道,十分钟之后她进去时,他还在训伊恋: “你是不是不想要你那条手臂了?做化疗的时候你多痛苦才熬过来,只要你配合做复健,一定能够恢复正常。现在你又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复健也必须停下,你有想过后果的严重性吗?” “……”她低着头不说话。 手臂能不能好她不在乎,她只想跟他在一起。对于她来说,做化疗再痛苦,比不上见不到他的痛苦。那将近三年的时间她已经过够了,她不想再过没有他的生活。 如果,如果真的没有了他,她宁可去死…… 240正因为风雨无情 裴夜雪以为她只是在耍手段,是,她是耍了一个小小的手段,她是有自己的小小心眼,但是她对冷傲风的爱是真的,她爱了他几乎一辈子,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相见,可是命运总是如此弄人,与其一辈子等不到他,不如,去死。 “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冷傲风对她真的要失去耐性了。 “好了,你别再说了。”裴夜雪有些不忍心。 伊恋听出他厌恶不耐烦的口气,她都要哭了,怯怯弱弱的开口:“既然你们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几不可闻。 不过冷傲风还是听到了。 不想回答她这个弱智的问题,他转向裴夜雪,“天快亮了,要不我送你回去?若谷应该快醒了。” “也好,不过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可以。”看伊恋那个可怜的样子,裴夜雪如果再不给她一点时间和冷傲风单独相处,怕她会在心里咒骂自己的,就当是为若谷积德了吧。 谁想,老天爷偏偏在这个时候跟她作对,不,应该说跟伊恋作对——大雨哗哗的下了下来,拍打着窗户。 “不是吧?”裴夜雪望着那说下就下突如其来的大雨,有些傻眼。 “我看是老天不让你走,你就顺应天意吧!”冷傲风没什么表情的说。 伊恋现在的状况他走不开,但是如果少了夜雪,他一分钟也不想和伊恋多待。 伊恋也望着窗外皱眉,怎么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雨呢? 裴夜雪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今年的雨来的比较早,大多都是雷阵雨,看这阵势,应该就一阵吧!” 伊恋的脸瞬间烫了起来,不敢再去看她。 总觉得她那双眼睛好像洞悉一切一样,自己如果一直看着她,她一定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三个人在病房里,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气氛,怪怪的。 裴夜雪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现在的伊恋还需要人开导,只不过,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对她讲大道理。她想了想,转向冷傲风,“怪无聊的,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 “你想玩什么?” “大哥不是常说你智商很高嘛,我有一个问题想考考你。” “就你,考我?”他压根就看不起她。 “你别这么看不起人嘛!” “行,你说。”他挑一挑眉,之前伊恋给带来的不耐与不快现在也都被她赶走了,他倒是被她的考题勾起了兴趣,深深沉沉的眼眸很专注的凝望她,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考倒我了,你有奖励;考不倒我,你要接受惩罚的。” 裴夜雪才不怕他,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是这样的,有一个人,他的经历十分的怪。在他22岁的时候,他的生意失败了;23岁的时候,竞选州议员又失败;24岁时,生意再一次面临失败;25岁的时候,他当选了州议员;26岁时,情人去世;27岁,精神崩溃;29岁,竞选州长失败;34岁时,竞选国会议员失败;37岁时,他当选了国会议员;39岁,国会议员连任失败;46岁时,竞选参议员失败;47岁,竞选副总统失败;49岁,竞选参议员再次失败;到了51岁的时候……” 裴夜雪说到这里,苹果也削完了。她抬头把视线转向伊恋,意味深长的凝望她:“伊恋,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伊恋摇摇头。 “不知道吗?” “世界上有一亿多人口,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呢?”伊恋觉得她太神经了。 裴夜雪又看向冷傲风:“冷傲风,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用一种幽深而明亮的眸光注视着她,片刻之后才说:“51岁当选美国总统的,阿伯拉罕?林肯。” 裴夜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他回答的这么肯定,不用她说什么了。 其实,考他不是主题,答案也不是主题,重要的是,把这一段经历讲给伊恋听。如果人人都像她这样,一点点的风吹雨打就去寻死的话,那么美国总统里面也没有林肯这一位了,他应该在26的时候就已经殉情了。 伊恋这才恍然大悟,裴夜雪不是要考冷傲风,她是在讲给自己听。 她的脸微微发烫了,不敢再往冷傲风的方向看去,转向窗外,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一道彩虹出现在西南方的天空中,跨度非常大,就在高楼的顶端,一道纤细优美的圆弧形彩虹将蓝紫色的天空点缀得特别浪漫。 她一下子看呆了。 裴夜雪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还真是很少见到清晨的彩虹,恰是日出时,东边有很亮的云,很梦幻。她很自然的拉了一下冷傲风的胳膊:“冷傲风你快看,彩虹。” “风雨之后的彩虹,有什么稀奇?” “可是清晨日出时的彩虹,很美!”她都看呆了。 而冷傲风却是看她看呆了! 彩虹再美,如昙花,如流星,如烟火,只是瞬间的璀璨;而她,却拥有一个闪着光芒的灵魂。 伊恋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垂下了眼眸,天边的彩虹也渐渐淡去了,她不知怎地唇间就飘出一句:“要是彩虹可以永恒,该有多美!” “彩虹正是因为短暂,所以才美丽啊!”裴夜雪可不那么想,从窗边回过身来,大概是因为被刚才的彩虹给渲染了,此刻她的眼中闪烁着动人的笑意:“伊恋,不要这么悲观,正因为风雨无情,彩虹才更美!正因为分离苦痛,团聚才更幸福啊!如果它可以一直生活在你的生活中,你每天看,日日能看夜夜能看,你还会觉得它美吗?只要它存在过,我们看到过,这不就足够了吗?” “不,”伊恋惨淡的摇头,“也有一种美丽,日日看夜夜看,朝朝看暮暮看,也不会看腻的!”就比如,爱情! “我不这么认为。就像彩虹,就像流星,就像烟花,我们明明知道留不住,为什么一定要强求呢?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岂不更好?”有些人重视结果,有些人重视过程。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贪心吗?”伊恋小声的说。 裴夜雪听到了,很无语的看看冷傲风,怎么伊恋就有本事曲解别人的意思呢? 冷傲风也很无语。 这个时候不适合讲大道理,也不适合争执。伊恋就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她不懂得跟人交流,不懂得跟人相处,任何事情,都只活在她一个人的思想中。 裴夜雪现在知道伊恋为什么没有朋友了,之前还觉得,伊恋就是一个远离红尘的人。现在看来,即使远离了‘红尘’,也逃不开‘世俗’。 和冷傲风对看一眼,她无奈的叹道:“雨停了,若谷也该醒了,我回去吧?!” “嗯!”他点点头,很淡然的看一眼伊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要做,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有呼吸!” 这人说话,毫不留情! 伊恋只顾着自己难过,根本不会去想,打扰了所有人的好眠,而人家两个人一晚上没睡,在医院里陪了她一夜,是怎样的心情? ————————————————七夜囚情———————————————— “你应该留在医院里多陪她一会儿的。”回家的路上,裴夜雪说。 “我又不是医生。” “唉,我觉得我真是出了一个馊主意。”如果不是她提议把伊恋从医院接出来,她也不会弄得要自杀。 “是她自己找死。” “那现在怎么办?” “给你一个机会,你再出一个馊主意吧!”他漫不经心的说。 “伊恋是你的责任,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推得一干二净。 “那好,你要这么无所谓的话,反正,她就是想跟我在一起,我们把她接到家里来住?” “你想让我们全家都不得安宁吗?”她瞪他。 他却只是笑一笑。 想来,他不是说真的。 看他自顾自的下车去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去追上他,“你是不是知道伊然在哪里?”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他不理她。 “如果不知道伊然在哪里……”她忽然想到之前沈岩跟她说过的伊家的故事,“他们的亲生爸爸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要不你想办法找找她爸爸?也许有了亲人之后,她就不会整天寻死觅活了。” “……”他依旧不理她。 “喂,冷傲风,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不过,冷傲风是什么性格?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自从伊然从拘留所出来以后,他就把他放到了外地,让人监管起来。 他是不会让伊然那小子再出现在她面前的。 伊恋,迅速的消瘦下去。 只因为冷傲风一句话,她不敢再寻死。每天就只盼着他来,他不来,她就吃不下也睡不着。 一天,她病房里来了一个人。 竟然是苏莱。 “你怎么来了?”伊恋看到她,有些恐惧。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241正因为风雨无情 “你怎么来了?”伊恋看到她,还是会觉得恐惧。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伊恋低下头,不说话。 “行了,收拾收拾,跟我回家。”苏莱强势的说。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她不去。 “还记恨呢?” “……” “那我让爸爸亲自来接你。”苏莱也像阵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不要!” 伊恋急着拦她,忘了自己的手脚都不便,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苏莱看到她这个样子,实在无奈,只好折身回来把她弄回床上,嘴里说着:“多大了,能不能成熟点?” 很平常的一句话,谁想,伊恋一下子白了脸。 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这是冷傲风的话。 大家都觉得她很幼稚吗? 苏莱看到她这副绝望的样子就来气:“你不要一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好不好?走,我带你回家,给你好好打扮打扮,让冷傲风知道,咱们苏家的女儿不比那个裴夜雪差。” “不要!”伊恋恳求的摇头。 “怎么,还想在他面前扮演一副可怜相啊?”苏莱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只可惜,他喜欢的是好强的女人,不喜欢柔弱的女人,你再‘柔弱’下去也没用。” “那他为什么没有喜欢上你?你也很好强啊!”伊恋不甘心的反驳回去。 苏莱一下子无言。 是啊,她说的对,冷傲风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偏偏他游戏人间谁也没爱上,最后栽到了一个裴夜雪的手里。 要说起来,苏莱也咽不下这口气。 “好姐姐,拜托你,不要急着让我跟爸爸相认。”伊恋再次祈求。 “那你现在是承认我了?”苏莱被她一声姐姐叫的心软了。 “你以前就欺负我,以后成了你妹妹,你还不把我往死里欺负啊?”虽然她不知道,苏莱今天来到底是为什么目的。只说带她回去,谁知道带她回去做什么呢? “行了,我保证不再欺负你。”苏莱别扭的说,不习惯在人前示好道歉。 “那你——”伊恋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再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三天!” “好!” 虽然,伊恋一早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爸爸姓苏,就是苏莱的父亲。 她也时常想,为什么同样是苏家的女儿,差别这么大呢? 她都认命了,但是,苏莱又出现了,还说要带她回去。 她并不贪图苏家的财富和地位,苏莱老欺负她,苏老这个爸爸跟她以前感情都没有。那个家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所以她要好好的想一想,她应不应该跟她一起回去。 “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先走了!”苏莱说着,看了看手表,随口问了一句:“你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给你做的。” “呃……” “有什么就直说。”苏莱讨厌人吞吞吐吐的。 “那个,有两件事……”伊恋似乎是被她以前欺负怕了,小心翼翼的开口。 “什么事?” “就是伊然,我不知道伊然现在在哪里,你能帮我找找他吗?” “没问题,还有呢?” “还有就是……”伊恋沉吟了片刻,最后伏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苏莱狐疑的看着她,“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苏莱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给我两天时间。” 从医院里出来,回家的路上,苏莱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怎么回去对爸爸说。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爸爸那双期盼的眼神了。 以前她一直不懂,家里的公司在美国,爸爸和爷爷奶奶都在美国定居,为什么从小要把她送到这里来?直到她二十三岁那年,她搞突然袭击,一个人悄悄的回美国去看爸爸,才发现爸爸藏着一张东方女人的照片。在她的再三追问下,爸爸才拿出照片给她看,说:“莱莱,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这个女人,你一定要告诉爸爸。” 当时她都懵了。 出身在豪门世家,豪门里的故事早已经司空见惯,她想到了各种可能,再三追问,爸爸才告诉她,他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人。 当时他已经结婚了,女儿都已经两岁了,但他依然深深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的名字叫伊若兮。他一定要娶她,回美国和妻子离婚,家里人不同意,他宁可放弃家族的一切也要和她在一起。然而,就在他去机场的时候,他的妻子开车追出来,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一场事故发生了—— 他出了车祸,双腿被截肢。 他的妻子接受不了自己差点撞死丈夫的事实,几乎精神崩溃,然后在苏莱三岁那年,她死了。 当苏莱知道这个故事以后,她同样接受不了,她恨爸爸。所以她故意不告诉爸爸伊若兮的存在,也不告诉他伊恋伊然的存在。 她还总是欺负伊恋,骂她妈妈是狐狸精,专抢别人的丈夫,害自己没了妈妈。 她用各种恶毒的方式去对待伊恋,告诉她她是苏家的女儿,告诉她她不配做苏家的女儿,警告她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伊若兮。还骂她将来也会是个狐狸精,甚至还刻意接近冷傲风,要她心里难受。 一直到有一次学完舞蹈之后,她悄悄跟着她回家,那时候才知道伊恋的家庭状况。 毕竟,她们都是苏家的孩子。 毕竟,她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 苏莱在那是就有些心软了。她接连三天都跟着伊恋,发现她妈妈天天挨打,伊恋的继父还想要强占伊恋,要不是伊然及时回来,一把刀…… 她吓坏了,火速的回了美国,告诉爸爸伊若兮还活着,他还有一双儿女,一个叫伊恋,一个叫伊然。她爸爸立刻停止所有一切工作和她回了国。 只是,已经晚了。 伊恋失踪,伊然入狱,伊若兮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 那一刻,苏莱恨透了自己。 她发誓一定要找到他们姐弟两个,还想帮助伊然,只不过当时冷傲风插手了,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后来的两年中,她就一直在找伊恋了。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想起当时的一切,她还是觉得浑身冒冷汗。 不管了,赶紧做完这两件事,就把他们姐弟带到爸爸面前去。 想着,她已经回到了家。 这时天已经黑了。 她进门没看到苏老的身影,便问佣人:“我爸呢?” “老爷在房间里呢。” 苏莱来到父亲的房间外,没敲门便轻轻打开了,看到父亲正背对着她在看什么东西。她静悄悄的走过去,突如其来的喊了一声:“爸,你又在看伊阿姨的照片了?” “嗯!”苏老把照片收了起来。 “人都走了,您也别想那么多了。”她安慰道。 “莱莱,来坐下,跟爸爸说会儿话。” “爸想说什么?”她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虽然心里十分清楚他想说什么。 “找到你弟弟和妹妹了吗?” 看着父亲含着期待的眼神,她真想说找到了,可是,那个秘密都压在心里那么久了,又答应了伊恋,她还是摇了摇头,“还没呢,我还在找。” “其实啊,这么多年了,我想如果能找到也早该找到了,最近以来我觉得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能我就快要走了……” “您说什么呢爸?我不想听这话啊!”苏莱皱皱眉。 苏老看着她这个样子,笑了笑,“好,爸爸不说了,爸爸是有另外一件是要跟你说。你看,你都这么大了,咱们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苏家的事业终究还是要你继承的。回头我找时间宣布一下这件事。” “爸,我还很年轻,我还不想那么早继承事业。” 其实,她是不想爸爸把棒子交给她以后,他觉得自己轻松了,一日比一日消沉下去。 “莱莱,爸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儿,你虽然有时候比较任性,但是你很有能力,拿得起放得下,把公司交给你爸很放心,而且,我也想早点下去陪陪她了……”这个她指的,自然是伊若兮。 “爸,您别这么说。您没有亏欠她什么,当时您为了她都放弃了家族的一切,如果不是您在去找她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你们也不会阴错阳差。三年前您把公司迁回国,每年都要举办一次慈善晚会,我知道您都是为了她的那双儿女。” “那你还怪爸爸吗?” “不怪了。”她起身走到他身旁,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我希望我也能找到一个像爸爸这么痴情又专情的男人。” “傻孩子!”苏老很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她想,也是时候把那对姐弟带到他们面前了。 她用了三天的时间去寻找。伊恋要的东西她是很快就弄到手了,但她没想到,始终找不到伊然,他就像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就如大海捞针,捞不到…… 一直到三天后,她再次来到了伊恋的病房。 伊恋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兴奋的两眼发光…… 242正因为风雨无情 苏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我想了想,还是暂时不告诉爸爸我已经找到你了。” “恩恩,随便你怎么安排。”伊恋不管她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反正那不是自己关心的。 苏莱看着她这个样子,简直想叹气了,“他有那么大魔力吗?你看你为了他几乎六亲不认了。” “你也喜欢过他,他有多大的魔力你不知道吗?” “可他有再大的魔力他也结婚了啊!”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嘛!” “我告诉你,你现在装可怜没用了,冷傲风不会可怜你的,那个男人就没有心,我早都对他死心了,劝你也赶紧死心吧!”苏莱狠下心说。 “心死了,人还能活吗?”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让你对他死心,再去找下一个男人,再让心活过来。”苏莱简直想敲开她那个死脑筋。 “我爱他,我不可能再去爱别人的。”伊恋不想再绕在这个问题上了,推推她的手臂,“拜托,你快点走吧,别让人发现了,那个看护随时会过来,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告诉爸爸我的事。” “你放心吧,我既然敢进来,就都已经打点好了。”苏莱没好气的道。 “喔!”伊恋知道她的本事。 “喔!喔什么喔?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谁喜欢一个男人到你这个地步的?行了,懒得再说你!”苏莱不想一直在冷傲风的话题上打转,“跟你说正事,伊然的行踪我找不到。” “找不到?”伊恋的笑容瞬间呆掉。 “是,找不到,我怀疑是冷傲风将他藏起来了。” “风为什么要藏他?” “你傻啊!”苏莱对这个白痴妹妹都无语了,“你也不想想,伊然那么设计裴夜雪,冷傲风就算是为了你那一枪而放过伊然,他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让伊然去伤害他老婆的。我猜测,应该是他将伊然藏匿起来了。” “就连姐姐你也找不到吗?” “天大地大,藏一个人容易找一个人难,就算我要藏一个人,那冷傲风也是找不到的。” “那怎么办?” “我再想办法,你好好休息吧!”苏莱说完就走了。 她给伊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却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伊恋的喜悦瞬间离她而去,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苏莱的那句话:冷傲风就算是为了你那一枪而放过伊然,他也不可能再让伊然有机会去伤害他老婆的。 他对裴夜雪的爱,真的有那么深刻吗? 伊然是她的双胞胎弟弟,他就狠心为了那个女人而不让他们姐弟相见? 是不是太狠了一些? 想到自己的弟弟现在正在某个地方被囚禁着,跟她一样过着暗无天日没有亲人朋友的生活,她心里就一阵酸楚。 她还有什么办法救救他吗? 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她必须要找到他。 狠狠的咬一咬牙,她拔掉了自己手臂上的吊针,跌跌撞撞的奔出了医院…… ————————————————七夜囚情———————————————— 裴夜雪正在家里喂儿子吃晚饭,因为冷傲风今天有个饭局,他把她送到家里以后就走了。 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伊恋。 她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在黑漆漆的夜里,头发散乱着,身上还有些灰尘,应该是路上摔倒过的缘故,瘦弱的身子在夜风中摇曳着。可即使是这样狼狈,却丝毫不损她美丽柔弱的气质,那双美丽的大眼,不知道是不是哭过的原因,看起来异常的明亮,异常的楚楚可怜。 裴夜雪大吃一惊:“伊恋,你怎么来了?” “裴夜雪,我把你当姐妹,当朋友,你为什么要和风联合起来骗我?”她质问的口气在颤抖的嗓音中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摇摇欲坠的身子只让人觉得心疼。 “骗你?”裴夜雪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说过,我不会跟你抢的,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呢?连实情都不肯让我知道,是不是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啊……”她越说越凄凉。 裴夜雪看的胆战心惊,“要不你先进来,别站在门口了,先进来休息一下。”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从医院一路走过来的。 裴夜雪把她扶进了屋里去,让她坐在沙发上,看她很疲惫很苍白的样子,问她要不要吃饭,她不吃,夜雪只好给她倒来了一杯热水让她喝。 “裴姐,要不要给二少爷打电话啊?”小红小声的问。 “先别打了,他忙完自己会回来的。”裴夜雪不想耽误了他的要事。 小若谷看到她,饭也不吃了,明亮亮的眼睛转了转,扯住夜雪的衣服,“妈妈,那个阿姨……” “阿姨累了,若谷乖乖的,不要吵阿姨知道吗?”裴夜雪安抚他。 大家匆匆吃完了饭,夜雪让小红去收拾,自己抱着儿子在伊恋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本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说他们骗她,但看着她累极的样子,也只好让她先休息了。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冷傲风才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伊恋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张毯子。 夜雪朝他走过去。 “你怎么让她到家里来了?”他问。 “不是我让她来的,是她自己跑来的。” “她自己?”冷傲风觉得不可思议,“她手脚都不方便,怎么自己跑来?我要那看护什么吃的真是,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没说,只问我我们为什么要骗她,还说什么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行了,你先带儿子去睡觉,我去把她叫醒……”他说着就朝她走去。 “你别叫她。”裴夜雪拉住他,“她刚睡着没多久,你让她休息一下吧。” “在客厅里休息?只怕明天又是感冒发烧的,病上加病。”他没好气的道。 “那怎么办?你把她抱客房里去?”她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他一巴掌拍上她的脑袋,瞪她:“什么我把她抱房里去?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她心虚的低下头去。 “现在不跟你算账,晚上再好好收拾你。”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才朝伊恋走过去。 伊恋也奇怪,之前睡得好好的,他一走过来,她立刻就醒了。 “风,你回来了?”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睁着迷蒙的双眼,慵懒之极的姿态,看起来很美,很迷人。 只是,再美,也勾不起他心中丝毫的涟漪。 “你不在医院里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他冷淡的问。 “风——” “如果没什么事,我送你回医院去。” “风,你不要送我走!”她抓住他的衣袖,苦苦的哀求,“我没有多少时间了风,你不要送我走,我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和你相处,风,求求你……” 爱一个人爱到这份上,她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裴夜雪在一旁看着,虽然心里明白,伊恋的爱是真的,但是她不懂,爱一个人,有必要把自己搞的这么卑微吗? “妈妈——”小若谷扯了扯她的手。 “若谷是不是想睡觉了?”夜雪把他抱起来,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趴到她肩上就睡。 她无声的叹口气,抱着儿子往楼上走去,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她终究还是说了一句:“今天也太晚了,要不就在这里睡一晚吧。” 伊恋无非就是想和他在一起,都从医院跑到这里来了,不圆了她的愿,还指不定要再捅出什么事来呢,大家还得都陪着她折腾。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冷傲风看都没再看伊恋一眼,从夜雪怀中抱走儿子,带他去睡觉。 夜雪和小红一起把伊恋带到了客房。 “对不起,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伊恋虚弱的道。 “没关系。”既然知道自己很麻烦,就不应该这样做,但是,裴夜雪还能说什么呢? 她和小红一起将她的衣服脱下来,就伊恋现在这状况,别说自立了,就是身边有一个人,也不一定能伺候得了她。 裴夜雪又去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来给她,“你的衣服都脏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将就一晚上吧!” 伊恋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睡衣,是白色的,不是她习惯的粉红色。 裴夜雪以为她是嫌睡衣不干净,便说:“这是新的,我还没穿过。” “哦,谢谢你!”伊恋接过了她的睡衣。 “裴姐,伊小姐的衣服要拿去洗吗?”小红拿着她脱下来的衣服问。 “这个你就问伊小姐吧,我做不了客人的主。”夜雪说。 “伊小姐?”小红又看向她,请示她的意思。 伊恋对她笑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小红拿着衣服走了。 裴夜雪给她盖好被子,看看表都快十一点了,“今天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起来再说。” “嗯!” 裴夜雪给她关上门,出去了。 正要回自己房间,走了两步,小红从后面追上来,把一张纸拿到她面前,“裴姐,这是在伊小姐的病服里发现的,你看……” 243一封死亡通知书 裴夜雪给她关上门,出去了。 正要回自己房间,走了两步,小红从后面追上来,把一张纸拿到她面前,“裴姐,这是在伊小姐的病服里发现的,你看……” 裴夜雪接过那张纸。 因为她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不管这张纸上是什么内容,她都不应该看。 她又折回身去,敲了敲伊恋的房门:“伊恋,你睡了吗?” “还没呢!请进!” 裴夜雪推开门进去,把那张叠好的纸给她,“这是在你的病服里发现的,是你的东西吧?” 谁知道,伊恋一看到这东西,眼泪又开始刷刷的往下掉。 “你怎么了?”裴夜雪问她。 “我没事,就是想到自己活不久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擦眼泪,可是她那眼泪就像泛滥的洪水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完。 “什么活不久了?伊恋,你说什么呢?”裴夜雪奇怪的问。 “你不信可以看看你手里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死亡通知书……” “死亡通知书?” 裴夜雪很不解,世上怎么会有死亡通知书这种东西?但她还是把那张纸打开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死亡通知书,这是伊恋的一份复查报告,说她的肌肉已经开始恶化,很有可能会出现肌肉萎缩现象。 伊恋简直不敢去想那个结果,肌肉萎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比死还可怕。 裴夜雪对于她的病情基本上都是从冷傲风口中听来,并不了解真实的情况,看到伊恋这样,她也心软了,只能安慰她:“你先别着急,明天让冷傲风和你的主治医师商量一下看看,现在医学这么先进,一定会有办法的。” “没有了,没有办法了。”伊恋哭着摇头,“我对于生命已经绝望了,大概这就是我的命运,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要遭受种种磨难,我已经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了……” 说到这里,她猛地抓住了裴夜雪的手,“夜雪,我求求你,让我在最后的时间里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我不怕死,真的,等到我的肌肉一坏死,开始萎缩,我就没脸见人了。我只求你,在我死之前,给我留下些什么,夜雪,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求求你,求求你……” 裴夜雪看着她声泪俱下的模样,心里也难受。 没办法再和她待下去了,说了一句“你先休息吧”就出去了。 回到房间里,冷傲风正在打电话。因为是背对着门口的,他并没有发现她进来了,面前的窗户也打开着,她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因为大部分时间好像都是对方在说,他一味的沉默着听着。她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挂了电话,面对着辽阔浩瀚的星空,他深深抽了一口烟,好长时间过去,他才吐出一缕轻烟来。 她静静的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医生怎么说?” 他熄灭了烟头,转过身来搂着她的腰,“你怎么知道我在给医生打电话?” “难道不是吗?” “是!”这个女人太敏锐,太聪明,他想隐瞒都隐瞒不了。 裴夜雪听他的语气也知道了,这份复查报告是真的,伊恋的情况是真的。 她真的太可怜了,一辈子都在受罪,也许真的到死,都没有几天好日子过。 “我看她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的,现在怎么办?”想到伊恋,她就感觉到无力。 “你想怎么办?”他问她。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反正走也好,留也罢,你自己决定。”她把问题丢给他。 他却没有再说话。 她在他的注视下同样看着他,许久,一丝疑惑在她心里产生:“你不是那种识人不清的人啊,那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伊恋的?还有你的女人当中,也没这么拿得起放不下的,还有你们的无忧花,是怎么回事啊?” “你说得对,我从来不去招惹玩不起的女人。”伊恋不是那种能玩的女人,他从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包/养她?” “什么包/养?”他瞪着她,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 能玩就玩,玩不起就算,他需要包/养女人吗? “那你的那些无忧花是怎么来的?无忧园不是你送给伊恋,用来包/养她的吗?” “不是包/养。”他再次申明,“是冷傲霜那臭丫头,跟我说伊恋有多么多么可怜,让我发发善心‘收留’她,给她点活儿干,我就把无忧园交给她打理了。”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总算是明白了那些无忧花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那男人目不转睛的凝视她,充斥着灼热的欲/望,她顿时脸红:“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好奇,我没有吃醋,听到没有?” “行,你没有吃醋,但是你要为你的‘没有吃醋’付出代价。”话音落下,他已经抱起她走向他们的床。 “冷傲风,伊恋的事还没有结果,你到底怎么说?” “你先接受惩罚再说。” 结果,翻云覆雨几度春潮,她被他弄得累到不行,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有醒来,公司有事,他先去公司了。至于伊恋的事,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大家不能这样耗着,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方案。 裴夜雪很明白,对于伊恋这样的人,必须要先了解一下她心里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她就那样跑来,裴夜雪当时没来得及多想,后来晚上冷傲风又给医生打电话证实了伊恋的病情,她就更没有多想了。现在想来,却是疑团重重的。 首先,在医院里伊恋的身边有最专业的看护,和最具权威的主治医生。就算说看护一时大意,但是伊恋的手脚都不便,和一般正常的人比起来速度要慢上一半,她穿着病服从医院里出来,怎么可能没有护士发现呢? 再者,伊恋的病情有了新的状况,医生在第一时间通知的一定会是冷傲风,怎么会先让伊恋知道呢?这都太可疑了。 她想不通…… “裴姐,你这几天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小红看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她暧昧的笑着凑到她身边,“是不是二少爷天天晚上缠着你不放啊?” “你说什么呢?”裴夜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她这么一说,脸微微红了。 “我又没说错!” 伊恋就在一旁听着。 之前冷傲风急着去公司,只说了一句让她睡醒就走,结果她醒来就开始祈求夜雪,夜雪也是无奈。 但小红不知道她和冷傲风的关系啊,没心没肺的继续说:“你骗不过我的裴姐,我常常夜里起床去卫生间,都看到你们屋里的灯亮着。还有早上的时候,二少爷也经常吩咐我早上给若谷穿衣服,不要吵你睡觉什么的,我觉得二少爷对你好体贴哦,羡慕死了!” “你这丫头,叫你不要说了你还说,罚你干活儿去。”裴夜雪故意板起脸说。 不过小红跟她相处那么久,早知道她的个性了,嘻嘻一笑把头靠在她肩上,“裴姐是好人,天底下最好的人,刀子嘴豆腐心,不舍得罚我的。” 弄得夜雪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伊恋在一旁看着她们闹,他们的谈话,也一字不漏的全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脸色一沉,什么也没说,起身一瘸一拐的出门去了。 裴夜雪看到了,没有叫她。 小红倒是奇怪的看着她,等她出去了,她才说:“裴姐,那个伊小姐怎么怪怪的?常常都听不到她说话,她还一瘸一拐的,手也不能用,不好好的在家里坐着,出去做什么啊?”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去她面前说啊。”裴夜雪警告她。 “为什么?”小红好奇的问,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啊。 “不该你问的不要问那么多。”裴夜雪拍拍她的脑袋,“去做饭去,你家少爷中午还要回来吃饭呢,伊小姐也在,多炒几个菜。” “哦!” 小红乖乖的做饭去了。 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气氛也变了。 裴夜雪和冷傲风都是那种不习惯别人伺候的人,所以家里的佣人并不多。现在多了个伊恋,她的右手臂受伤,整个手臂几乎都是废的。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有看护,她几乎不需要动手,现在来到这里,她才知道自己有诸多的不变。 冷傲风对于她面临的困难视而不见。 谁知她在这件事情上很坚持,右手不能用,她就用左手吃饭,只是夹菜的时候夹不住,好多掉到了桌子上。小若谷看着她那奇奇怪怪的模样瞪大了眼睛,饭都顾不上吃了。 最后,还是裴夜雪去厨房给她拿了一个叉子,并且把菜夹到她的碗里,让她用叉子吃,然后对冷傲风说:“冷傲风,你回头多征两个看护来吧,最好再请一个帮佣,伊恋需要人照顾。” 她已经不再期望能赶她离开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伊恋的手赶紧好了,他们对她也没有了照顾的义务和责任,让她尽快脱离他们的生活。 谁知冷傲风吃自己的饭,不理她。 244一封死亡通知书 伊恋也不说话。 她一片好心,弄得到头来没人理她。 吃过了饭,冷傲风几乎没在家里多待就走了。 反正伊恋本来就是为他而来,他去公司了,她也不想在那个大房子里,一个人从家里出来,一瘸一拐的顺着一条小河散步。 偶尔,经过的一些路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她不想在乎,也不在乎。 能够让她心痛的,只有冷傲风冷漠的神情。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会对每个人笑,虽然是无心的笑,却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照亮了她的世界。 如果他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或许真的把他当成一个美丽的梦了。 他为什么要出现呢? 他生裴夜雪的气的时候就对她好,现在和裴夜雪好了,就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就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吗? 她不甘心…… “好心的小姐,行行好,赏我口饭吃吧!”一个老婆婆走到她面前,驼着背,弯着腰,手上伸着一个残缺的碗,里面都是些毛毛块块。 这些钱能吃几顿呢? 伊恋用左手去自己口袋里摸了摸,很久不花钱,都不习惯在身上放钱了。她抱歉的对老婆婆笑笑:“对不起婆婆,我没有钱。” “好心的小姐,祝你生活愉快。”婆婆没有在听到她说没钱的时候就冷着脸走开,还是原来的态度。 “婆婆。”伊恋看她要走,叫住她。 “您这样整天在街上乞讨,能填饱肚子吗?为什么不去给自己找点事做呢?” “我一个老太婆,去哪里找事做啊?谁能用我呢?”老婆婆笑了笑,觉得小姑娘过于天真了。 “那我给你找点事做吧?”伊恋忽然灵光一闪。 自己在冷傲风家里要想办法找到伊然是很难困的,如果能在那里安插一个‘自己人’,是不是就会顺利很多?最起码有用到的地方。 “小姑娘,你不是在跟我这老婆子开玩笑吧?”老婆婆狐疑的看着她。 “婆婆先说说看,你会做什么呢?”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可以。” “那好,你跟我来吧!” 伊恋把她带到了裴夜雪面前。 她怎么一会儿出去就带个人回来? 裴夜雪看了看老婆婆,“这位是?” “是我在街上看到的一个乞讨的婆婆,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了回来。夜雪,你刚刚不是说要找个帮佣吗?看看这个婆婆可不可以。”伊恋难得热情的说。 “可是,婆婆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裴夜雪觉得让一个老人去做事,总觉得不太好。 “小姑娘,你别看老婆婆年纪大了,身体很硬朗呢!”老婆婆笑眯眯的说,“我也不要求你们给我什么钱,只要能管我口饭吃就行了,人老了,说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走了,不求那么多。” 裴夜雪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心软了,“好吧,你就先留下吧!” 裴夜雪留下了老婆婆,但她不是一个没心眼的人。 家里这样多了两个外人,已经不安全了。 别看伊恋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姿态,是伊然让她懂得了不能光凭感觉去看人。更何况,伊恋那个人思想上有些偏激,她为了冷傲风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想来想去,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医院里了解一下情况了。 “裴姐,你要出去?”小红看她回房间换了自己的出门的衣服。 “嗯,我出去一下。”裴夜雪往客厅里看了看,伊恋坐在沙发上,婆婆在打扫卫生。 “怎么了裴姐?” “小红,”裴夜雪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你能明白伊小姐在想什么吗?” “呃?”小红一脸迷茫。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裴夜雪知道,自己不能把儿子托付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的。 她去抱来了若谷,给他穿上一件厚厚的外衣。 小红奇怪的问:“裴姐,你要带小少爷出去吗?用不用我?” “你就在家吧。” “哦!”小红应了一声。 裴夜雪带着若谷去了冷家。 冷家这个时候挺热闹的,冷父冷母都在,冷傲霜乔木也在,冷傲尘还有沈岩也在。 裴夜雪牵着若谷走进去,六双眼睛全都看着她。 “夜雪,正说你们呢。”冷母招招手让她过去。 “怎么了妈?”裴夜雪看他们好像在开什么重大会议一样。 注意到沈岩也在,她又问:“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 “玩的开心吗?没给我带个师母回来啊?”裴夜雪开了句玩笑。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证明事情没多糟糕。”沈岩没好气的道。 “行了你们,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冷傲霜是个急性子,见大家这样闲着跟没事的人一样扯来扯去的,她都急了,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夜雪:“夜雪,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把一个自己的情敌放在身边?” “伊恋她,应该算不上是一个情敌吧?!”裴夜雪笑了笑。 “怎么算不上?”冷傲霜跳起来就哇哇大叫,“伊恋她可是从N多年前就爱我二哥爱疯了。” “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们相处了N年你二哥都没有爱上她不是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冷傲霜对她都无语了。 “傲霜,你先冷静一点。”沈岩让她坐下。 “爸,妈,我想让若谷在这里住几天,可以吗?”裴夜雪转向冷父冷母问。 “当然可以啊!小谷来这里,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冷母一边笑着,一边去拉孙子的小手,“小谷,跟奶奶住,高兴吗?” “不!”小家伙摇摇头,趴在夜雪怀里,小手贴在她胸前。 夜雪把他抱起来,让他跨坐在她腿上与她面对面,哄他:“若谷乖,你跟爷爷奶奶在这里,爷爷会带你去游乐场玩,游乐场里有好多漂亮的小妹妹喔!妈妈过几天就来接你,好不好?” 要不说知子莫若母,小家伙一听到妹妹两个字,两眼瞪得发直。 “你呀,真是个小色/魔!”裴夜雪笑着点点他的脑袋。 而小色/魔已经从她腿上爬下去了,跑到冷父身边去拉他的手,一定要把他从椅子上拉下来,然后往院子里面去了。 冷母也跟去。 只有冷傲霜不理解夜雪的做法,“你把若谷放在这里,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不要管那么多了,好吗?”有了之前的好几次前车之鉴,她已经不能够让傲霜再插手自己的事了。 “夜雪,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是为你好的!”冷傲霜不甘心的抱怨。 “你哪次不是为我好的?” 冷傲霜被她说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夜雪今天只是为了把若谷送过来,她还要去医院一趟,也没准备在这里多呆,站起身:“大哥,师父,我要先走了,我还有点事。” “行,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再给大哥打电话。”一直没开口的冷傲尘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头问沈岩:“岩,你不是也要走了吗?顺便送送夜雪。” “对,我正好也要走了。”沈岩跟着裴夜雪一起出门。 “夜雪,你想去哪里?”他问。 “我想去医院一趟,师父顺路吗?” “我闲着也是闲着,走吧,送你去。” 裴夜雪没有拒绝让他送。 在她的心里,沈岩这个师父的形象是非常高大的,他所传授给她的不仅仅是法律上的知识,她心里遇到什么打不开的结时,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 而她,从来也不需要在他面前隐藏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吗?放心大胆的去做啊!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沈岩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看她沉闷的表情。 “师父知道我想做什么吗?”她低声的问。 “如果我想的没错,你把若谷放到冷家,然后你好心无旁骛的和伊恋去打那一场心理战,是这样吗?” “嗯!”她点点头,“世界上没有人比师父更了解我了。” “既然如此,你就放手去做啊,还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把脸转向窗外,看着面前这个好像被迷雾环绕的世界,她轻飘飘的开口:“我不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对于伊恋来说,时间点化不了她,她如果存在,问题就永远存在,所有的人都会因为她而不得安宁。” “没有谁能够预知未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人也永远算不过天。”沈岩停下车,转而望向她,“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尽力而为,这就够了!” “是吗?” “当然!” 他拔下车上的钥匙,打开车门,“走吧,我陪你进去。” 他们找到了伊恋的主治医师。 裴夜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拿出伊恋的复查报告:“白医生,我想问一下,这个是你开出来的吗?” “是的!” “是这样的,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你们先出去。”白医生对着办公室里的几个护士说,而后转向裴夜雪:“冷太太请问!” “伊小姐的右手臂出现肌肉萎缩现象,您是什么时候诊断出来的?” “就是在伊小姐割腕自杀的第二天,因为都是伤在右手臂,我担心新伤会影响旧伤的复原,便做了一个复查。不过伊小姐的病情没有太太想象的那么严重,肌肉萎缩当然也不可能说萎缩就萎缩,因为伊小姐总是拒绝做复健,长此以往下去,她的手臂是好不了的。” 白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是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来说的,裴夜雪不懂医,也听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冷太太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245一封死亡通知书 “还有一个问题,”裴夜雪想了想,说:“我记得您跟我说过,伊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还需要多多开解。既然您知道她的情绪不稳定,为什么没有在复查后的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而是将这个单子交给了伊小姐呢?” “这是伊小姐交给你的?”白医生皱了皱眉,“冷太太,请等一下。” 他打开门朝外面喊了一声:“小梅,进来一下。” “白医生有事吗?”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护士进来了。 “一些特殊病人和重要病人的病例不都是由你整理的吗?你是怎么回事?”他拿着单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病人呢?” “我……” “你什么你?你都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我说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出去,写一千字的悔过书,这份工作我必须得换人做。”他严厉的批评。 “白医生,不是,我……”小梅哭着想解释。 “出去!” “……是!”小梅哭着走了。 “白医生火气似乎大了一些。”裴夜雪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 “年轻人难免犯错,这医院是什么地方啊,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害死人,下面人犯了错,我们就得板起脸来做个恶人,否则他们怎么能知道改正呢?”他说的合情合理。 “对,是这样的。”裴夜雪又笑了,从椅子上站起身,“那白医生您忙吧,我们就先走了!” “冷太太慢走!” 从他办公室出来以后,裴夜雪和沈岩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 他们边走边聊着: “师父,我想请您帮个忙。”她说。 “什么忙你说。” “我想请你帮忙查查看这个白医生到底收了谁的好处。” “这我就不懂了。”沈岩停下脚步很不解的看她,“既然你看出了他在说谎,为什么没有当场拆穿他们?” “收人好处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说不定他们有什么苦衷呢?而且当场拆穿他们的话,他们也有可能通风报信;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幕后黑人,不是就真相大白了吗?”她有自己的一番想法。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他在说谎的?”沈岩对她真是好奇。 “是他自己露出了马脚。” “哦?” “他跟小梅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师父想想,一些特殊重要的病例,怎么能随便交给一个屡次出错不长记性的人呢?那白医生明知道医院这种地方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害死人,他怎么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而且还有一点,他从小梅进门之后,根本没有去问小梅当时的前因后果,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根本不给小梅说话的机会。” “嗯,我也看出来了,小梅一直想解释,白医生不给她机会,不过,”沈岩又问:“既然你看出了小梅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替她说说情?”这实在不像是裴夜雪的个性。 “因为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裴夜雪用眼神示意他去看一个方向。 不远处的一个窗口下正站着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其中一个人就有小梅。 他们向她们走近了一些,靠在一个拐角处,听到小梅抽泣的声音,一边哭还一边说:“我真的不想跟他干了,他总是不分缘由就骂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我把病人的病例拿给病人看,你说这怎么可能呢?这种弱智的事情我从来没做过,他还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 “算了,别哭了,他在医院是一个很有威信的人,我们只是一介小护士,就算再委屈也得自己憋着。” “可是很没有道理嘛,我又没有做错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事,他也要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骂一顿,还不许我解释……” 裴夜雪和沈岩在背后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裴夜雪当时不给小梅说情的原因了,只有让白医生骂她,她心里不平衡,年轻的女孩子心里总是撑不住事,一定会找个关系好的姐妹哭诉。 如果没有证据,那么现在小梅的话就是证据,哭诉的对象就是证人了。 沈岩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丫头,我可以想象,在不就的将来你会是我最强劲的对手啊!” “师父别开玩笑了!”裴夜雪淡淡的笑了笑,和他一起往医院大门走去。 “其实,我从来不想做什么律师。”走到这一步,都是被逼的。 “师父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你都勇于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师父太过奖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们折腾了一下午,在冷家那边就停了好一会儿,又去了医院一趟,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上车,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到来电,唇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接了起来:“今天抽什么风居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看你是不是还活着。”是冷傲风的声音。 “托您的福,我活的很好!” “她跟你在一起吗?”冷傲风咬着牙问。 “你说呢?” 裴夜雪很少听到沈岩这样的口气,不知道是谁的来电,也没去多在意,先上了车。 之后沈岩挂了电话也上了车,一路上他们都几乎没说什么话。 到了她家门前的时候,她看看表,“时间还早,师父,要不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了,我怕我吃到的会是一股酸味。”沈岩闷闷的笑。 “酸味?” “我看你还是做好准备,应战吧!” “师父,你说什么呢?”裴夜雪感觉有点听不懂他的话。 “没什么,你赶快回去吧!” “噢!”她看他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就下了车。 正是晚餐时间,他们客厅里的灯亮着,有三个人坐在餐桌旁,是伊恋、小红、和那老太太。 裴夜雪站在玄关处换鞋,发现有一双男士的皮鞋,是冷傲风的。 他回来了吗? 她疑惑的朝楼上房间看了看,书房和他房间里的灯都灭着。 这就奇怪了! 她问小红:“冷傲风回来了吗?” “嗯!”小红点点头:“二少爷在房间呢!” “那你们先吃饭吧,我上去看看。” 裴夜雪换好鞋,上楼上去了。 书房里的灯灭着,他肯定不在书房,她朝他们的房间走去。 谁知道,刚推开门进去,门就被大力的关上了。她还没来得及开灯,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瞬间就被某人抵在门上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火辣辣的吻,好像要将她吞噬一样…… “冷傲风,你又抽什么风?”她用力的推开他。 “我抽什么风?”他古怪的掀掀唇,听着她与沈岩如出一撤的口吻,他又低下头去,恶狠狠的蹂躏她的唇瓣,“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许跟沈岩单独相处,为什么不听?” 原来之前沈岩的那通电话是他打的,怪不得下车的时候沈岩要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现在她明白了。 “还有,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我也不知道,大概没电了。”向来没什么人打电话找她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沈岩在一起?还单独在一起?”他咬牙切齿的问。 听他的口气,好像她是一个红心出墙的女人一样,她也有些生气了,推开他:“你不觉得自己太无理了吗?沈岩是我师父,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他会吃醋,他会嫉妒,她不懂吗? “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她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难道她就没有一点交朋友的自由了吗? 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她拉开门准备出去。 “不许走!把话说清楚!”他又把门给关上。 也不开灯,但是裴夜雪还是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正死死的黏在她的脸上。 其实,沈岩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弄僵,忍着气,压下去,换一个话题问:“楼下那老太太,是怎么回事?” “她是伊恋带回来的。” “伊恋带回来的?”他眉宇又狠狠一皱,“伊恋怎么会认识一个老太太?” “因为那个老太太在街上乞讨,伊恋就把她带了回来。我想着咱们家反正也需要再请一个佣人,就让她留下了。” “你是把咱家当成难民收容所了?”他语气冷飕飕的。 “我是看她挺可怜的……” “你有没有脑子?”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伊恋带回来的人,你也敢用?一个伊恋已经是我的容忍极限了,你还带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万一若谷出什么事怎么办?笨死你!” “……” 裴夜雪无话可说了。 当时是一时心软,没想到那么多,被他这么一说,她才警觉自己太大意了。 “行了,要佣人我给你找。”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气。 裴夜雪听着他这样不耐烦的口气,她感觉到了一丝受伤。 246一封死亡通知书 “行了,要佣人我给你找。”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气。 裴夜雪听着他这样不耐烦的口气,她感觉到了一丝受伤。 她为什么让伊恋留下,他不知道吗?他以为她就想让伊恋留下吗? 和伊恋之间的这场战争必须要打,她为此还特地把若谷送到了冷家。她只是想跟他共同去面对、去解决伊恋的问题,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没想到换来他的不理解。 要真是这样,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她推开了面前的他,拉开一点距离,没有再生气,只是声音冷冷清清的:“我不用人伺候,我和若谷都不用,伊恋是你的债,不管你是想把她赶出去还是想把她饿死,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会再插手了。” 说完,她打开门出去了。 冷傲风也知道自己说的重了些,毕竟她跟他在一起,从来没有跟他要求过什么,也从来没有跟他要过一分钱,他还用这种口气去跟她说话。她说的对,伊恋是他的债,她不过是在帮他还债罢了,他有什么理由去怪她? 追了出去,想跟她道歉。 她理都不理他,他也拉不下脸来了,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伊恋的事可以另想安排,但是那个老婆婆,他一定不能留,毕竟是伊恋带来的人,不管是什么背景,他都不能留。 他拿出五千块钱来给她,“婆婆,这些钱你拿去,请原谅我家不能用你!” “为什么风?”伊恋急忙问。 冷傲风看了她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伊恋就不敢再说话了,因为他那个眼神,太冷太冷。 然后他又转向老婆婆,“如果这五千不够,我可以再给你加五千。”反正钱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他也不缺这东西。 “不不,不用了。”老婆婆急忙摆手,“我什么都没干……” “拿着吧!”他把钱给了她。 她走了。 裴夜雪真的说不再插手就不再插手。 和伊恋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们谁都视对方为空气,再也没了当初在那个小花园里时,两个人和乐融融的气氛。 冷傲风也没再赶她出去。 当初让她住进来也不能完全怪裴夜雪,是伊恋自己跑来,说什么都不走。冷傲风知道,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如果当时他坚决要把伊恋送走,夜雪不会说什么。 事已至此,他只好又去请来了一个看护,强制性的帮她做复健。 伊恋倒好,除了在他要把她送走的时候坚持不走,其他任何情况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从来不会说半个不字。 裴夜雪在厨房里做饭,传来了叮叮当当切菜的声音。 自从那天两人吵过架之后,这都好几天了,她就不理他,晚上搬到别的房间去睡,也不让他碰。 一天两天还好,好几天下来,他脾气都变坏了,对别的女人又不感兴趣,欲求不满,他就特别暴躁起来。 趁着伊恋和看护在外面做复健,他把小红也支出去了,客厅里就他一人。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走到了厨房,从身后搂住她的腰。 好想念她的味道。 “你放开我。”她挣扎了一下。 “不放。”反正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无赖,他就无赖下去吧,抱着她不撒手,还把下巴搁在她肩上,看着她切菜,“这种事让小红做就行了。” “我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让别人做?” “还生气呢?”他露出无赖的笑,热乎乎的气息吹在她耳边。 总想去亲亲她,但是她在切菜,不想她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他也只能强忍着。 “我没生气。”她又挣扎了一下。 “还说没生气?这伊恋一来就害的我们吵架,你这样一直不理我,你就不怕我跟她旧情复燃?” “那最好,我带着儿子走。” “到时候我就不让你带走儿子了,你怎么跟我争?” “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吗?你臭名远扬处处留情,搞不好哪天得艾滋了你都不知道,我就再找个男人结婚,没钱怎么了?没钱法院也不能把儿子判给你这个风/流鬼。” “我不许!”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三个字。 “不许什么?” “不许你和别的男人结婚。” “我管你许不许。”她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放,大力的推开他,“你爱找谁做饭找谁做饭去,我不管给你们做饭了,你们要开伙也别算我。”她自动的把他和那群人划为一条线,她自己是一条线上的,解开围裙就往外走。 “那我做的你吃不吃?”他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她不理他。 然而,她还没有走出客厅,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啊的一声喊。 那个笨蛋,不会是切到手了吧? 她很不想理他,但是很没出息的,她的脚又自动的走了回来,果然,看到他左手食指上被划出一道口子来,鲜红的血都滴到菜板上去了。 “大少爷,你不会做就别做。”她说着,拿起他的手看看,很深很长的一道口子。 “你又不做,我吃什么?” “找别人给你做,反正你是被人伺候习惯了的大少爷。” “我不吃别人做的,我就吃你做的。”他无赖的道。 反正她回来了,说明他又有机会了,今晚不会‘孤枕难眠’了。 裴夜雪懒得再理他,转身走出了客厅。 他也跟出去,跟着她进了一个房间。她只顾着找医药箱,连他把门关上了都没察觉。 还好上次夏云开来的时候把一个日常经常会用到的医药箱留在了这里,她从里面拿出消毒止血的工具,头也不抬的命令了一句:“把手伸出来。” 他乖乖的把手伸给她,不过伸的是他没切到的右手。 “左手。” 他只好把左手又伸给她。 止了血,消了毒,用创可贴给他缠上。 “喂!”他故意在她面前大喊了一声,笑嘻嘻的问:“你还知道心疼我啊?” “谁心疼你了?你死了最好!”她合上医药箱,也不看他,又往外走。 这样的情况下他要还会放她走,他就不是冷傲风了。伸出手臂把她揽进了怀里,声音低低的,不再玩世不恭,不再笑,好像是发自灵魂内心的一声低唤:“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没生气,那为什么?”他走主动走到她面前了,她还是不肯看他不肯理他? “我跟我自己生气,我不该多管闲事,没事找事,把伊恋留家里,以为能帮到你,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不过是在帮倒忙,我……” “我错了。”他忽然咕噜了一声。 她没听清楚,下意识的问:“你说什么?” “我错了!”这一声,他清清楚楚的喊了出来。 裴夜雪从没听过他道歉,一下子愣住了。 虽然,她之前说的退出、带儿子走、跟别的男人去结婚不过是气话,但他听了还是不舒服。 认错就认错吧,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好丢脸的,他用力的把身子转过来,低下头就吻/住了她。 她起初还在挣扎反抗,但他就是不松手,一只手臂揽在她腰间,紧紧的,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她根本动弹不得,身体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胯下灼热而强烈的欲/望。 她妥协了。 一场苦肉计就把她骗到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可是,此时,此刻,他控制了她的思想,她只能这么软弱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一直过了好久好久,她都快喘不过气了,他终于放开她。 这丫头,每次都要他先低头认错吗? 如果不是他故意切到自己的手,是不是还无法逼得她心软? 扣在她后脑勺上面的手缓缓向下,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指间的冰凉帮她轻轻颤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滚烫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面。 缠绵。 沉沦。 却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悄向他们袭来…… ———————————————七夜囚情——————————————— 伊恋每天都在强制性的做着复健,身边有看护陪着。 她知道,冷傲风无非是希望她赶紧好,然后把她赶走。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心思有些恍惚,想着他之前和裴夜雪相携离开家里的情景,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 看护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叫林琳,她的手机一直在响。 看到伊恋在认真的做复健,她终于开口:“伊小姐,我想去下洗手间,你先自己做,好吗?我很快回来。” “去吧!”伊恋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 林琳进屋里上洗手间去了,然后,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给了她一张纸条,“姐姐,有个红衣服的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伊恋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小孩子又跑了。 她打开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没有署名,没有称呼,寥寥数字,但她已经知道是谁拿来的了。 老地方是她和苏莱定下的一个约会的地点,咖啡屋。 一约在这个地方,伊恋就知道必须瞒着冷傲风他们出去。 她还在想,下午怎么和冷傲风他们说要出去的事。 谁知,中午他们根本没回来,小红也没回来。 看着林琳去厨房做饭,一个念头在她的心里产生…… 247一封死亡通知书 林琳会做的饭有限,伊恋也不挑食,她们就随便弄了点粥,炒了两个菜。 伊恋一直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支开林琳,吃了几口菜,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林琳,你没放盐吗?” “放了啊,怎么了?”林琳又尝了一口菜,各尝了一口,“放了啊。” “那可能是我味觉出问题了。”伊恋自言自语的说。 “要是伊小姐觉得淡,我们再放点盐好了。”林琳对她笑道。 “没关系,你要吃着不淡就这样吧!” “我吃咸点淡点都无所谓的。”林琳一点心机都没有,拿起桌上的小盐壶又往菜里面多洒了一点盐。 没办法,人家是小姐,她是看护,她就算吃着咸也得忍着。 吃完了,她就开始一个劲的猛喝水,伊恋倒像没事的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两点钟的时候,冷傲风和裴夜雪他们还没有回来,林琳去关掉了电视,说:“伊小姐,我们该开始了!” “又要开始了吗?” 伊恋有点不情愿,却还是挪着脚步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面走,走出客厅,她仰起头看着头上的一片蓝天,“今天天气真好,真想出去走走。” 仿佛自言自语的口气,林琳却听见了,“那我们就出去走走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好!” “可以吗?”伊恋一脸期待的问。 “当然可以啊!”林琳笑了起来,“冷先生说了,最重要的是要你保持一个轻松快乐的心情。” “可是,万一风回来了看不到我们怎么办呢?” “没关系,冷先生说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去,只要让我陪着你,注意安全就行。”林琳没什么心机的说。 “好,那我们出去吧!” 他们顺着家门外的人行道走着。 伊恋话不多,林琳是个看护,所以一路上,她们基本上没什么话聊,好像纯粹为散步一样。 不过,林琳因为吃得菜咸,中午喝了好多水,没多久,她便开始闹肚子了。 “你怎么了?”伊恋佯装不解的问。 “我想去卫生间。”林琳捂着肚子说。 “那就赶紧去吧!” “可是你一个人……”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 林琳看到附近有公用卫生间,便去了,临进门之间还看了看伊恋,她好好的站在原地。林琳不放心她,进去很快又出来了。 两个人继续走路,可是没多久,她又想去了。 这一次,她放心了,以为伊恋还在外面好好的等着,所以她没有着急。 谁知,这一次,伊恋在她进去之后,就招了一辆计程车,前往和苏莱越好的地点。 苏莱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慢点走,别慌。”苏莱看她匆匆朝自己走来,怕她摔倒了,急忙上前扶她。 然后伊恋一坐下,端起苏莱面前的咖啡就开始喝。 “那是我的,都凉了,你想喝什么我再给你叫。”苏莱急忙说。 “不用了,我就喝凉的。”伊恋一连把一杯咖啡都被喝光了,虽然不解渴。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渴成这样?”苏莱不解的问。 “还不是为了来见你吗?”中午的菜太咸了,她又不是怪物,怎么可能不需要喝水呢?不过为了路上不上卫生间,她硬是强忍着一口水都没喝。 苏莱又特意让人给她上了两杯温水,让她喝个够。 “姐姐赶紧说吧,找我来什么事?”伊恋一边喝水一边说。 “今天找你来是告诉你,你的酷刑可以到此结束了,不用再受罪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依然找不到伊然。”苏莱笑容凝住,一脸沉重的说。 “还是找不到吗?”伊恋的笑容也垮下。 伊然是她的龙凤胎弟弟,是和她从出生起就相依为命的弟弟,她可以不为别人着急,却不能不为他着急。 “嗯!最近爸爸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不能再让你拖下去了,我一定要把你带到爸爸面前,让他老人家过一段安乐的日子。” “哦。”伊恋继续喝自己的水,仿佛苏莱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找伊然的事情交给我,你不要再操心了。” “哦。” “哦什么哦?你就只会说这一个字吗?”苏莱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我说伊恋,你好歹也是我妹妹,能不能不要做出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了男人你能死吗?” “……” “你能不能停止一刻钟不要再想他?”苏莱看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真要气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神神秘秘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来找你啊?你只说你喜欢冷傲风,你了解他吗?你了解那个人有多狡猾吗?如果让他比你先一步到爸爸面前,爸爸想帮你都帮不了了!” “什么意思?” “你看你,一提冷傲风你就来劲了。”苏莱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 西餐厅里,冷傲风正带着老婆儿子在吃午餐,身边还有冷傲尘和阿三。 “爸爸,那个那个——”小家伙指着一盘点心喊着。 “好,给你。”冷傲风夹了一块那红红绿绿的点心给他。 “你别什么都让他吃啊。”裴夜雪拿起刀叉,给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到他的小碟子里,耐心的喂他吃。 冷傲尘看她小心仔细的样子,笑了起来:“同样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冷傲风拍拍阿三的脑袋,“说你呢,就知道吃!” “我吃东西还犯法吗?” “你好吃是不犯法,不过……” “你又想说什么了?”裴夜雪瞪他,“你别老欺负阿三。” “她一个男人婆,见谁不顺眼都要拎起来揍一顿,我欺负得了她?”冷傲风邪恶的笑着,凑到她耳边,“我就喜欢欺负你。” “你去死!” “我死了你不得守寡啊?” “好了你们,别闹了。”冷傲尘出声制止他们,“阿风,说正事。” 他从一旁的文件袋里拿出一份资料,“这是你让我查的这几家医院,都是美国治疗骨科最好的,都具有很高的权威性,你看看,选择一下。” “你动作够快的!” “为了我侄子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不快点行吗?” “……” 他们顾不得吃饭,研究着那几家医院。 裴夜雪和阿三坐在一旁就吃东西,谁也不去插嘴。 尽管知道他们在说伊恋的事,裴夜雪已经打算不再过问插手伊恋的任何事。 没多久,冷傲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来,那边是林琳的哭声:“冷先生,对不起,伊小姐说要出来走走,我就跟她出来了,然后就在我上卫生间的时候,伊小姐在等我,等我出来以后她就不见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没关系,你先回家去吧,明天再到家里,我给你结算薪水。”冷傲风说完,挂了电话。 裴夜雪虽然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不过听他的口气和说话的内容,她猜想,应该是林琳打来的电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吗?”冷傲风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耳边。 “走吧,陪我去个地方。” 他说着,把小若谷抱起来亲了亲,“儿子,跟大伯在一起乖乖的,晚上爸爸接你回家啊!” “好,好!”小家伙拍拍手。 冷傲风把他放到了冷傲尘身边,“大哥,吃完饭送你侄子回家。” “行了你们走吧,你要的东西我放在你车里了。” 果然,裴夜雪一上车,发现后座上放着一些很昂贵的东西,包装也是很精致很贵气的那种。 她不知道冷傲风到底在搞什么鬼,先是让林琳回家,又说晚上接儿子回家,这意思,是要把伊恋送走了吗? 那么现在又是去哪里呢?走的路也是她不熟悉的。 “你想知道去哪里吗?”他再一次看透了她的心思。 “去哪里?” “你猜。” “去找你的某个老相好?”她跟他乱侃一气。 “去把你卖掉。”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好啊,我巴不得呢!” “笨丫头!”他骂了一声,腾出一只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就认命吧,这辈子只能被我一个人蹂/躏。” “你去死!”她把他的手臂拍掉,“好好开车,我可不想死在你车上。” “你死了,我不得跟着一块死?”有人还巴不得跟他一块死呢。 “……” 他们一路吵吵闹闹,最后,他把车停在了苏家门前。 裴夜雪来过这里一次,,有些印象,“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苏莱家吧?” “记性真好,有奖励!”他给了她一个爆栗。 “冷傲风!” “谁叫你是我老婆,活该。” “你这人真坏!”她追着他要打,他就真的跑给她追。 苏家的院子真的很大,上次听沈岩说过,但是她不知道具体有多大,就跟他一路追着跑着,十多分钟他们才到一栋别墅前。 苏老坐在客厅里,看到他们,他笑了起来,“感情真好啊,我从二楼看到你们一路走来都打打闹闹的。” “没调教好,让伯父见笑了!”冷傲风笑着说。 裴夜雪气的牙痒痒,不过当着人家老人的面,她没冷傲风那么自在。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这老头子来了?”苏老呵呵笑道。 248一封死亡通知书 裴夜雪气的牙痒痒,不过当着人家老人的面,她没冷傲风那么自在。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这老头子来了?”苏老呵呵笑道。 “这是我拖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些补品,对腿骨有很好的疗效,您吃吃看。”冷傲风把带来的东西放桌上。 “你呀,每年都给我送好多补品,我这腿断了二十多年了,当年就没想过要治,现在也更不想了,就这样吧。”这样也能减少一些心中的罪孽。 “没关系,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嘛!” 俩人说了好一会儿,苏老才转向裴夜雪,“夜雪,怎么不说话?我们见过的,记得吗?” “记得!苏伯伯好!”裴夜雪安安静静的笑。 “你长得很漂亮,和阿风很般配。” “苏伯伯说笑了!”裴夜雪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了头。 “她啊,就是一个野丫头。”冷傲风很不客气的当着苏老的面去揉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都揉乱了。 “就算是个野丫头,不是也成功的让你这个浪子收心了吗?”苏老笑道。 “是啊,收心了!” 冷傲风这位从来不会说好话的‘专业浪子’,此刻竟然亲口承认他的感情。裴夜雪有些讶异,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竟发现,他眼中带着些许的柔情。 他是怎么了? 从来没在他眼中看到过这么专注的神情,好像她是他的唯一一样,她习惯了他玩世不恭的态度,这样的他,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年轻真好啊!”苏老由衷的叹了一声,又笑:“夜雪,你可要把这个‘浪子’抓好了,不要把他让给别人,他值得你用真心对待的。” “听到没?”冷傲风捏捏她的鼻子,“回头找个绳子把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 “你想的美!”这男人,永远没个正经。 闹了一会儿,他才转向苏老,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伯父,我今天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我想退出我在苏氏的股份。” “为什么?”苏老一阵讶异。 “股份?”裴夜雪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话,但是太惊讶了,冷傲风竟然拥有苏氏的股份? “夜雪,你居然不知道这事吗?”苏老听出了她的惊讶,转向她,“你家这位可是一个玩股票的高手,虽称不上什么股神,不过距离也不远了。几年前遇到一场金融危机,要不是阿风,估计苏氏早就破产了。是他帮我躲了过去,所以我送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尤其这些年我身体大不如从前,也多亏了他的暗中帮助……对了,你知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多少钱吗?” “不知道。”裴夜雪摇摇头。 “也许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你还是赶紧劝劝他吧!” “呵呵,这事我不参与。”裴夜雪呵呵一笑,躲到后面去了。 冷傲风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她,然后又说:“其实也不能说退出吧,我想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转送给一个人。” “谁?” “您的女儿!” “苏莱?” 冷傲风没回答,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向了另一个:“我听苏莱说,您正在找您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是吗?” “你有她的消息吗?”苏老顿时不能镇定了,激动起来。 比他更惊讶的还有另一个人——裴夜雪。 冷傲风今天的炸弹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 “阿风,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苏老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 “您先别激动伯父,我一定带您去见她。不过我要告诉您的是,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您这个女儿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她的脚和手臂都出了状况,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原来是您女儿。我在美国联系了一家医院,那是治疗骨科最好的医院,具有最权威性的骨科医生,您还是劝她去接受治疗的比较好。” “好,好,您先带我去见她,我一定要见到她,我们现在就去。”苏老激动的不能自已。 “你知道伊恋在哪里吗?”裴夜雪拉住冷傲风的衣袖,小声的说:“之前林琳不是打电话给你,说伊恋走丢了吗?” “我想,我应该知道她在哪里。”他沉稳的说道。 然后他们开着车,一路到了他们家门口。 果然,看到苏莱和伊恋都在。 本来苏莱要带伊恋直接回苏家的,但是伊恋一定要回到这里来,苏莱也拗不过她,只好来到了这里。不过,她们谁都没有钥匙,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苏老从车上一下来,看到伊恋那张酷似若兮的脸,他一下子惊呆了,竟忘了自己的腿,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幸好冷傲风和裴夜雪都在一旁,及时扶住了他,苏莱也急忙奔过来,“爸,您小心一点!” “伊恋……” 苏老喊了一声,伊恋站在那么近的距离,她都不肯走过来吗?她,是不是在怪他这个父亲?没有一天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一时悲从心来,他老泪纵/横。 伊恋只是冷冷清清的看着,虽说血浓于水,可是她真的没有感觉。在她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会打她骂她甚至要强/暴她的继父,‘父亲’这个名词于她而言,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爸,伊恋的左脚和右手臂几乎都不能动,她不是故意不走过来的。”苏莱安慰父亲。然后又以一股凌厉的视线朝伊恋射去,示意她走过来。 冷傲风把苏老放在轮椅上,既然伊恋不肯走过来,那苏莱只好推着轮椅走过去了。 “孩子,你跟你妈妈长得真像,几乎是一模一样。”苏老拉住伊恋的手,声泪俱下。 “你发什么愣?叫爸爸啊!”苏莱推了推伊恋的手臂。 “莱莱,别强迫她。”苏老呵斥了她一声。 看到伊恋身旁没有别人,除了一个林琳,苏老又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伊然呢?你弟弟呢?伊恋,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想认爸爸吗?” “……” “还有你的腿和你的手,怎么回事?让爸爸看看……” “……”伊恋只是沉默着。 不是不想认,之前都想好了的,也答应了苏莱的,可是这一刻,他们真的面对面了,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伊恋,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伊然,更对不起你们妈妈。跟爸爸回家好吗?爸爸会好好的补偿你们。”苏老几乎在恳求了。 苏莱退回到冷傲风身边,低声的说:“姓冷的,你可真够狡猾的啊,还是比我快了一步。” “抱歉,我只看到一只乌龟在地上爬。” 苏莱气的鼻子冒烟,但她自知说不过他,又问:“你到底把我弟弟藏哪里去了?” “怪了啊,某人找不到弟弟,关我什么事?” “你……”苏莱真要被他气死了,只好转向裴夜雪,瞪她,“你能不能管管你家这个?身为人家老婆,管不好,你也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裴夜雪也不生气,笑笑:“苏小姐,我身为一名律师尚且说不过他,你成为他的‘口下败将’,应该也不吃亏吧?!” “是!不吃亏!”苏莱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他们一眼,向苏老和伊恋他们走过去了。 裴夜雪的手此刻还被冷傲风攥在手心里,她轻轻扯了一下,他低下头来。 “你的嘴能不能不要那么坏?”她说。 “嫌我坏啊?行,晚上让你见见好的!”他意有所指的道。 “你可以一天不想那种事吗?”她很轻易的就红了脸。 “哪种事?”他故意逗她。 裴夜雪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反正说不过他,这是事实,她只好转移话题:“你真的藏了人家弟弟?” “我藏个带伴儿的干什么?我又没有什么特别嗜好。” “真的没有吗?”她狐疑的看他。 “……”他不理她。 “我发现,今天我重新认识了一下你啊!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有啊!还有好多姿势你都不知道,今晚多换几个?”他挑眉一笑,很是邪气。 裴夜雪对他真是无语了,怎么他永远有办法扯到那上面去呢? ————————————————七夜囚情———————————————— “伊恋,跟爸爸回家了,好吗?”苏老还在劝说着。 “我不想回去。”她又朝冷傲风的方向看去。 苏老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冷傲风,再看看伊恋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这下冷傲风不走过去也不行了。他牵着裴夜雪走了过去,终于对她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回去吧,你爸爸挺想你的!我也得去接若谷回来了,不知道他想我了没有,我倒是想念那个小色/魔了。” “你,真的要我走?”伊恋几乎颤抖的凝望他,迟迟的视线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风,你真的没有在乎过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然而,冷傲风好像没听到一样。 这示爱的是伊恋,被告白的是冷傲风。 大庭广众之下,裴夜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站在她身边的冷傲风仿佛听到了,俯首对她笑道:“你紧张什么?” “风——”伊恋又痴痴的唤了一声。 “跟你爸爸回去吧,你不再是没有家的人了。”他淡淡的道。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我?” 249唯一能为你做的 “是的,我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他扬起眼眸,目光投向她的时候,眼中的温柔光辉褪尽,只剩一片冷冷淡淡的波澜,再柔弱美丽的脸庞,也激不起他丝丝毫毫的涟漪。“回去吧,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别再让关爱你的人为你担心。” 他说着,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伤害?” 伊恋干干涩涩的笑了起来,“是啊,我已经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了,甚至为你废了一条手臂,你对于我,却从来没有一丝丝的关心。”她的视线忽然移到了他臂弯下的裴夜雪身上,绝望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复杂的神色:“我知道,我已经不配爱你,不配站在你的身边……只是不知道,如果她也和我一样,甚至比我伤的更难看,你是不是还要她?” “所以说,你不懂爱!”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伊恋,走吧……”别再自取其辱了,苏莱想这么说。 爱个人,爱到这般没有尊严的地步,谁敢接受这病态的爱? 伊恋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被弄上车的。 家门上,只剩下了冷傲风和裴夜雪,一切又归于平静了。 他把她揽到了胸前,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水眸之中闪烁着一抹晶莹,“冷傲风,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就是伊恋刚刚的问题,不过,那是伊恋的专利,她怎么问得出口呢?想了想,她说:“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苏老送来?你有什么阴谋?” “你知道我有阴谋吗?” “一定有,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 “要不说你笨呢?”他在她耳边低低的笑着:“今晚好好取悦我,我就就告诉你。” “你……”怎么总想那种事? 他笑声更愉悦了,俯首深深吻/住了她的唇,把她未说完的话全数吞没在唇间。 苏家的车子开走了。 伊恋忍不住回头,看到他们两个还站在那里,他的手臂圈在她腰间,密密收紧,她的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他们吻的难舍难分。 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慢慢的,重叠成了一个。直到车子渐行渐远,看不见了,他们都没有分开…… ———————————————翩若行云作品——————————————— “恋儿,吃点东西好吗?”苏老苦苦哀求着。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他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她面前。 然而,她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手臂环着自己的双腿,把瘦弱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维持着这个姿势两天了,不吃不喝,不吵不闹。脑子里一直浮现那一对亲密拥吻的身影,她多么渴望,多么渴望被他拥在怀里的是自己,多么渴望是自己沉醉在他醉人的温柔里…… 可是,为什么不是自己? 为什么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耳边一直回旋着他的那句话:我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 我没有喜欢过你,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吗? 她至今都忘不了,曾经,她为他种下满园的无忧花,她站在无忧花下为他祈祷,希望他这一生都能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他从树上摘下一朵火红火红的无忧花给她,笑着说:一个满腹心事的人怎么能种的出没有忧愁的无忧花呢?想要别人快乐,首先要让自己快乐吧! 那一年,她只有十五岁。 至今为止她都深深记得当初他的眼睛,他的神情,他的笑容。 她以为那就是爱,为什么他会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呢? 真的没有吗? 不,她不相信…… “恋儿,吃点东西好吗?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只有好起来,你才有力气去做你想做的事啊……”苏老苦口婆心的劝。 “爸,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苏莱不忍心见到父亲伤心。 “也好,你们姐妹俩聊聊。”苏老真的没有办法了。 “爸——”伊恋见到他要走,她突然开口了,眼泪也随之而下:“爸爸,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为什么要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那么爱他啊……爸爸,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爸爸,你帮帮我……帮帮我……”她趴到床边,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却一不小心摔下床去了。 “伊恋,怎么样,摔疼没有?”苏莱忙着去扶她,苏老本来腿就残疾,也是手忙脚乱的。 但是伊恋推开了苏莱的手,她跪倒在苏老面前,哭着恳求:“爸,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爱他,我真得好爱他……” “孩子啊!”苏老摸着她的头发,眼泪跟她一块流:“你想让爸爸怎么帮你呢?阿风他结婚了啊,他和他妻子的感情很好,你要爸爸怎么去帮你呢?去拆散他们吗?” 他也没有办法,他对阿风的感情不亚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感情。前几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阿风对裴夜雪的感情,他还从来没有在那个游戏人间花丛的浪子眼中看到过那么温柔、那么深刻的感情。 他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去拆散人家夫妻两个吗? 不能啊,别说他待他如亲子,就算不是,他也不能啊,因为他曾深深体会相爱的人被迫分开的那种痛苦和煎熬。 “爸——” 伊恋哭的痛不欲生,眼泪爬满了他的手,她抽搐着,哭喊着:“你不是说,你能为我做任何事吗?你在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骗我的……” “孩子,不能这样,世间的好男儿多的是,你何苦执着于一个不属于你的男人呢?”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她心灰意冷,听到‘不属于你的’五个字,她彻底的心灰意冷,彻底的绝望了,用力的推了一把轮椅,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一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爸爸——” 站在一旁的苏莱吃了一惊,察觉到伊恋的动作,已经阻止不了了,只来得及挡到轮椅后面。后面就是墙壁,她后背抵住了墙,轮椅和苏老一起撞在了她的肚子上。 “爸……”她痛苦的呻/吟一声,身子顺着墙壁软下去了。 “莱莱,你怎么样?撞疼了吗?”苏老急忙想去扶起她。 “爸你别动,别摔下来了,我没事。”她挣扎着说。 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那猛地一下很疼,过了一会儿,已经稍稍缓过来劲儿了。 苏老看看两个女儿,一个跪倒在地上,默默的流泪不发一语。一个跌坐在地上,满头是汗痛苦不已。 他自己又是个残废,大声的喊了两声,有两个佣人匆匆跑进来了,“老爷,怎么了?” “把大小姐扶到客厅去。” “哦,好。”她们一人架着苏莱的一只胳膊,把她扶出去了。 他又看了伊恋一眼,深深的叹口气,也出去了。 “爸,你别难过,她只是一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苏莱惨白着脸,躺在沙发上,有一个佣人在轻轻的给她按摩肚子,但她还是担心爸爸的情绪不好。 伊恋那么一推,真的是太无情了。 不过显然,苏老并不在意自己被女儿推了一下,只是心疼大女儿,“莱莱你说,这阿风是好,我也喜欢他,想要他做我们的乘龙快婿,当初我还有意把你许给他的,可人家结婚了,咱也不能把他劈成两半啊……” 他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忽然把视线转向苏莱,“你当初不也是挺喜欢他的吗?我知道他好,可是你们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他,我两个女儿也都喜欢他,你们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啊?” “别拿我跟那个白痴比,我嫌丢人。”她说的白痴,自然是指伊恋。 “你现在不喜欢他了?” “不喜欢了。”带着一丝赌气的味道。 “那你怎么不再去找个?” “我目前还是失恋中我寄情于事业不行吗?”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气儿都不带喘的。 “那你也想个办法,让你妹妹也寄情寄情吧!”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爸,您老糊涂了?这事怎么能依我说?”她简直哭笑不得。 “那你说怎么办?” “凉拌吧!”她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伊恋是找到了,还有伊然没找到,莱莱……” “行行,您不用说,我知道。”她打断了父亲的话。 现在伊恋都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伊然呢? 两个疯子。 苏莱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两个弟弟,妹妹,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让伊恋缓过劲来,伊然慢慢找吧!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伊恋还是不吃不喝的。 别看她和苏老相认了,她根本视她这个爸爸为空气。 苏莱受不了了,让佣人把爸爸推到了院子里去晒太阳,她进到伊恋的房间里,看到她还是几天前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都快成雕像了。 苏莱气的一脚踹上了门。 “你到底想怎样?”她脸上罩满了寒霜。 “我现在真怀疑你跟爸爸相认是不是就为了利用爸爸?如果爸爸不帮你把冷傲风找来,你是不是就永远不理爸爸?” “你只顾着自己开不开心,爱不爱,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爸爸伤不伤心?” “我知道你跟爸爸没有感情,但是二十多年前的那段感情,不止你妈是受害者,我妈妈也是,爸爸已经付出了代价,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啊?” 伊恋始终一语不发,苏莱越说越气,越说越气,恨不得上前给她两巴掌,踹她两脚,看能不能把她弄醒。 可是到底,她还是忍住了,冷眼望着她,语气声音也都是冷冷的:“我现在知道冷傲风为什么不喜欢你了,要是我我也不喜欢你。” 说完,甩门而去。 苏老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大女儿怒气冲冲的出来,他像是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来:“多给她点时间。” 苏莱没说话,直往外走去。 “莱莱,你干什么去?”他喊住她。 叫医生去,给那个死女人打葡萄糖,以免她回来没几天就饿死。 不过她不敢这样说,怕爸爸更伤心,硬声说了一句:“我去公司。” 去谁的公司? 去冷傲风的公司。 252唯一能为你做的 “姐,他会来吗?” 伊恋站在窗前,远远的看着大门口,有一个个的人影走进来了,唯独不见她心上的那个男人。 苏莱站在她身旁,对于她的执着,她很无语,很无奈。 “他应该会来的吧,姐姐?”伊恋又问了一声。 “说真的,你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态?”苏莱问她。 “我也不知道。” “他已经结婚了,他大概不会跟裴夜雪离婚的,你就准备这样下去?” “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我只爱他……”她喃喃低语着,不知是在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苏莱把她的身子从窗前转过来,“你听我说,你这样看着,他大概是不会出现的,世事往往总是这样,你越期望,就越是失望,听姐的话,去换件衣服,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让他一来就能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伊恋,好不好?” “他会来吗?”伊恋的眼中迸射出色彩来。 “会的。”苏莱点点头,“爸爸既然举办了这场晚宴,他就一定会来的。他们冷家和苏家的交情你还不太清楚,以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听。我们先去把自己好好的打扮打扮,暂时的不要去想他,等你换好衣服,他就会来了。让他好好看看,让他知道,我们苏家的女儿不比他那个裴夜雪差!” “嗯!”伊恋点点头。 苏莱是个很会打扮的女人,算是女人中的极品了。 她从衣柜里拿出几件小礼服来,全都是粉色的,“来,挑一件穿上吧,这是我前些天给你买的,等过些天你精神好些了,我们再出去逛逛,你自己再给自己好好的挑几件。” “好!”她挑了一件粉色的小礼服换上,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姐,好看吗?” “好看,不过似乎有些大了。”苏莱一边给她整理着,一边自言自语,“我就是按照你的尺寸买的啊,怎么会大了呢?” “没关系,不是很大。” “当然不是很大!我给你买的都是最小号的,一定是你最近都不怎么吃饭,瘦了好大一圈。”苏莱无奈的叹口气,把她按在梳妆台前坐下,“来吧,姐姐给你画个漂亮的公主妆。” “我不想要公主妆。”伊恋小声的说着,面对着镜子,想象着裴夜雪的模样。 “那你想要什么妆呢?”苏莱看着她出神的模样,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你再怎么去模仿,你也始终是伊恋,不是裴夜雪。要姐姐说,你就谁也不要去模仿,单纯的做你自己,做一个最完美的伊恋。” 伊恋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好吧!听姐姐的!” “这才乖!” 苏莱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她每天不化妆都没办法出门去公司的。所以任何的化妆品在她手中都很熟稔,她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在伊恋头上盘出一个漂亮的公主发式,又给她画了一个淡淡的透明妆。 一切工作完续,她真是一分钟也不多呆,立刻离开凳子起身,“姐姐,我去楼下等他,好不好?” 她相信了苏莱的话,以为冷傲风真的会来。 苏莱很想说,你坐在这里就好,坐着,一点也看不出她的手脚有残疾,你就是一个很完美的千金大小姐。 但是怕又会伤了她的心,最终还没有这么说,点点头:“去吧!” 伊恋避开了客厅中的那些人,从一个后门静悄悄的出去,走进一个小小的花园里。 这里可以直达苏家大门,即使天已经黑了,在朦胧而璀璨的灯光下,依旧可以看到大门口的动静。她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痴痴的望着前方,似乎等待他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一件事一样。 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在她身旁的后方出现,看了她好一会儿。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想着,为什么自己没有爱上这个美丽的女孩儿?因为她每天都是这个表情,她每天都在等待一个人,想念一个人。她把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生活,对于理想都没有任何的追求;更何况,她想念的这个人也不是他。 所以,他始终没有爱上。 他走了过去,静静的出声:“他不会来了!” 伊恋被身旁猛地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谢英伦。 “你,谢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看到他还是会害怕。 “我说,他让我来的,你信吗?” “他?” “你心里想见的那个人!” “为什么?” 风让他来的?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谢英伦在她身边坐下,她下意识的想逃,他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坐下,我们聊会儿。” 她被迫只能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出声:“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救你吗?” “为什么?” “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一个男人的故事。他出身黑/道世家,家里有妻子有儿子,儿子都十来岁了,他却在这时候喜欢上了一个演艺圈里的女人,一定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虽然这个女人并不喜欢他,但他依然为了这个女人而与他的父亲反目,甚至义无反顾的加入了演艺圈。也因为他家族的后台很硬,他长得也很帅,一些导演都不敢得罪他,他很顺利的和这个女人成为了搭档。只要这个女人是女一号,他就一定是男一号,他只和她演戏。只不过,这个女人依然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一个富家子弟。后来,这个富家子弟和女人发生了关系,甚至要为他退出演艺圈。这个男人才终于死心了,他退出了演艺圈,回到了他的家族中,挑起他该承担的责任。只不过,因为他的种种行为,他的妻子和儿子都不能谅解他。他无处宣泄他满腔的爱意与恨意,把自己投身于枪林弹雨之下,也得罪了很多人。然后,就在一次逃亡中,他为了保护他的妻子和儿子,他把他们护在身下,他自己身上,被射了十多枪。 临死之前,他嘱咐儿子,如果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过得不幸福,要照顾他们……” “这个女人……”伊恋觉得这个故事好熟悉。 “是你妈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一男一女的合照,女的和伊恋一模一样,男的,和谢英伦也几乎一模一样。 伊恋大吃一惊,“这个男人就是你的爸爸吗?” “嗯!” 伊恋现在才明白,谢英伦为什么要那么照顾她,纵容她弟弟,原来都是因为他父亲临终所托。 可是,她不解的望着他:“我妈妈的出现影响了你的家庭,你不应该恨我吗?为什么还要帮我?” “你以为我没有恨过吗?” 他恨过! “我爸爸死的那一年,我才只有十六岁。我明明知道你们过得都不好,但是我不愿意去帮助你们。还有我的妈妈,我妈妈更恨你们,一直到前些年我妈妈去世。十多年的时间,很也很够了,抛开上一代的故事,我理解了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否则,他今天也不会来。 “所以,你才会帮助我们?” “把你囚禁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你认为那是帮助?” “最起码你救了我一命,给了我很好的生活不是吗?”她淡淡的笑道。 “我发现,你对男人都很仁慈。”谢英伦从远方收回视线,转过来凝望她:“为什么不能放手让阿风幸福?也让自己快乐一点!” “我也能给他幸福啊……”她声音小小的,几不可闻。 “是吗?”他想说,他爱的并不是你,但是这样似乎太残忍了。 “只要他给我机会,他一定能够爱上我的。”她不知是在骗自己还是骗他。 “就凭你现在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 她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丝不屑,脸色微微变了变。 “脚不能走,手不能动,就你现在这样子,你凭什么和裴夜雪争呢?你以为装可怜有用吗?男人不见得不喜欢柔弱的女人,但是男人都不喜欢虚伪的女人。”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我说了,我是替阿风来的。” “你为什么替他来?我想见他的是他,不是你。” 他又笑了,“当了苏家的二小姐果然就是不一样了。” “够了!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来?”她不想跟他谈下去了。 “来看看你到底落魄到了什么地步。”他故意说。 “你够了吗?”她不想再听他讽刺自己了,转身就跑,却忘了脚下是台阶,脚上有残疾,她一下子跌倒到了地上。 他没有去扶她起来,还是坐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她:“一个女人想要别人爱自己呢,首先要学会自己爱自己。”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她冷冷的笑了起来,“到有一点‘裴夜雪’的味道。” “如果你想自我放弃甚至继续自我毁灭的话,我想,没有人会在乎你的,你伤害最重的,还是你的亲人!” 她没有回头,跌跌撞撞的离开。 他仰起头,看着夜空中朗朗繁星,一声叹息从他唇间溢出:夜雪,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但愿,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 253我要他陪我一起 伊恋回到房间里,苏莱已经不在了,已经去大厅中应酬客人去了。 她把门关上,扑到化妆镜前,用没受伤的左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望着镜子中那个面容消瘦而憔悴的自己,整张脸上似乎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了,这还是她伊恋吗? 昔日的美丽已经不再。 谢英伦说的对,这样的她,凭什么去跟裴夜雪争呢? 冷傲风,他为什么不来? 他为什么要谢英伦代替他来? 气愤,难堪,让她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怒火,她用力的一挥手臂,化妆台上的一些瓶瓶罐罐的随之全都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苏老和苏莱闻声赶来,见她跌坐在一堆的玻璃碎片中。 “快,快把二小姐扶上/床去。”苏老吩咐着佣人。 “不用了……”伊恋伸手挥开了他们,呆呆的坐在地上靠着床,好像刚才的一挥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苏莱无奈的叹道。 “爸,姐,你们说——”她用左手抬起自己的右手,那条毫无知觉的手臂让她泛起了一个苦涩阴冷的笑,“你们说,我这条手臂,我的脚,还能好吗?” “当然!”苏莱说。 “我能像正常人一样吗?” “傻孩子!”苏莱转动轮椅挪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眼中闪动着泪花:“只要你愿意,爸爸已经在美国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医院,最具有权威性的医生,爸爸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的手臂和脚……” “不惜一切代价吗?” “当然!” “那好!我接受您的安排,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她缓缓的勾起一抹笑,一抹冷酷的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他陪我一起去——” 苏老和苏莱同时怔住,面面相觑。 她提出这种要求,要大家怎么做呢?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如果爸爸不同意,就别再跟我提什么治疗的事了。”伊恋说的决绝。 苏莱还想什么,但是让苏老制止了。 现在的伊恋,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大厅里的客人逐渐散去。 苏老让她好好休息,他和伊恋坐在客厅里。佣人也都被遣散了,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爸,怎么办呀?”苏莱一脸愁容的望着他:“你不是真要答应她吧?” “你认为阿风会答应吗?” “不用问,肯定不会,百分之百不会。”苏莱说的坚定。 “那你说,恋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脑残。” “莱莱!”苏老瞪她一眼:“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 “我真不想承认她是我妹妹。” 她真不想再管伊恋的事了。 气愤的站起了身,“我去睡觉了爸!” 只剩下苏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为这个女儿发愁。 不过,苏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伊恋毕竟是她妹妹,看到爸爸整天愁眉不展的,她也没办法,也不能不管,再次来到了冷傲风的家里。 不同的是,她这次找的不是冷傲风,而是裴夜雪。 裴夜雪让小红抱着若谷去院子里玩了,她去沏了两杯茶来招待苏莱,并且直接开门见山:“你是为伊恋的事来的吧?!” “你很聪明!” “我已经答应了冷傲风,不去过问有关伊恋伊然的任何事,你找我是没用的。” “但是我不找你不行。” “因为我好欺负吗?”裴夜雪抬起头,波澜不惊的望着她,言辞之间有些玩笑的意味。 “你好欺负吗?”苏莱摇摇头,她并不这么觉得。 裴夜雪没回答她,端起茶杯喝茶。 虽说她不在职场上混,苏莱也见惯了各种大场面,但是面对她,苏莱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好像在商场上面对一个强劲的对手一般。 的确,一个聪明的女人,怎么会让别的女人有机会和自己抢丈夫呢? 苏莱沉吟了片刻,换了一个话题:“你知不知道冷傲风把伊然藏起来了?” “是吗?”裴夜雪淡淡的问。保持着面容的平静,不让苏莱看出她的心思来。 “是的,他曾亲口跟我承认过。”苏莱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反应,继续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 “因为伊然伤害过你,他答应了伊恋放过伊然,但是他必须惩罚伊然,把他放到了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让他一辈子也不能和亲人相认,这是对伊然的惩罚,也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再去伤害你。”苏莱几乎是从出生就认识冷傲风的,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这么保护过。 “不,冷傲风不会做这种事。”裴夜雪坚决的摇头。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这可是他跟我承认的。” “他不会跟你承认的。”裴夜雪又笑了起来。冷傲风是什么人,她十分清楚,他从来不会去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她在这方面就吃过不少这样的亏。苏莱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她心软罢了。 “苏小姐,你应该和冷傲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吧?他除了会在嘴上欺负人以外,什么时候会用权势用手段去对付人呢?相信我,他不会在人背后搞鬼的。如果他真的藏起了伊然,他也不会怎样去伤害伊然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经用一种科学的角度去研究分析过伊恋伊然两姐弟,他们的思想中天生有一种疯狂的因子,冷傲风只会把他交给一个心理专家去解决他心理的疾病,而不会去囚禁他伤害他。所以,你与其来这里请我帮忙,不如回去祈祷你弟弟早日‘康复’,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不用你说,冷傲风也会放他出来的。” “还是我老婆了解我啊!” 裴夜雪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苏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深沉而带着笑意的声音。 她们同时看过去,发现冷傲风就站在门口。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们居然都没有察觉到。 他大步走了进来,第一时间去拥抱他的女人,然后才把视线转向苏莱:“你与其在这里请求别人帮忙,不如回去自己想办法帮助自己。” 别的女人对他的感情,他不是不明白。苏莱、伊恋、唐佳,她们这些说爱他的女人,好像真的把他爱的死去活来的一样,但是到底,她们都还没有裴夜雪这个‘不够爱他’的女人了解他。 否则,他又怎可能游戏人生这么多年,阅女人无数,唯独对她倾心呢? 苏莱无话可说,挑一挑眉,耸一耸肩,往门口走去。 不过,在踏出大门的时候,她又转过身来,深深的凝望裴夜雪:“我们应该做朋友的!” “那就希望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朋友吧!”裴夜雪淡淡的笑了一下。 苏莱走了。 冷傲风低头凝视她,某种热烈的光芒在他眼底浮现:“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不会用手段去伤害伊然呢?” “因为你所有残忍的手段都用在我身上了。”她笑着,偎依进他怀里。 “是吗?我怎么忘了?你来提醒我一下,我的什么手段最残忍?”他故意逗她。 最残忍的那次,是他把手指伸进她的身体里面,强烈的勾起她的欲/望,却残酷的什么都不给她,让她备受情/欲的煎熬。 她不能忘记那一次,他有多么的可恶。 他看着她渐渐烧红发烫的脸颊,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低低的笑着去咬她的嘴唇:“要不,我们再重温一下旧梦?” “你想都别想!”她拍了他胸膛一下。 “只怕我很想,你也必须得想了!”他抱起她,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翩若行云作品————————————— 如果说伊恋没有办法让冷傲风妥协,她却有千百种办法为难她的家人。 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哭不闹, 苏莱为她头疼死了,坐在办公室里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着:“难道是我以前太欺负她,所以老天要这么报复我?” 秘书小林去给她沏了杯茶端进来,看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苏总,你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苏莱怔了怔,看她一眼:“如果你愿意的话,辛苦了!” 小林走到她座椅后面,让她靠在椅背上:“您尽量放松一下,如果我的力道不合适,您提醒我一声!” “嗯,你开始吧!” 有人给自己这样按摩,真的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小林的手法很好,她渐渐放松了神经,闭着眼睛,享受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好多了,才又问:“你一个秘书,怎么会做这种事?” “因为常常工作压力大的时候,脑袋就特别疼,我就经常抽时间去美发店里,让人给洗洗头,按摩一下,会好很多。” “你意思是说,我给你工作太多了吗?”苏莱开了一句玩笑。 “当然不是!”小林急忙解释,“我没那意思,我是说,生活中也有……” “你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 小林笑了笑,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莱以为,这难得的享受时刻,暂时性的抛开伊恋的事不要管了吧,但是老天偏偏跟她过不去,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想了。 她拿起一看,是家里座机的来电。 难道又有什么事吗? 她不确定是伊恋的事还是爸爸的事,接了起来:“喂?” “大小姐,不好了,老爷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254我要他陪我一起 “什么?”苏莱大吃一惊,猛地坐直了身体。 “司机已经给送到医院里去了,您也赶紧去医院吧,还要靠您拿主意呢!” 苏莱顾不得再多说什么,问了哪家医院,就火速的前往。 医院里,很多人都在,有看护,有他的家庭医生,有管家,有司机,但是伊恋这半个主人公,却连人影都没见。 苏莱匆匆走上前,凌厉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强压着怒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老爷不小心摔下来的。”有人小声的说。 “不小心?”她压根就不信。“我爸的腿断了二十多年了,这栋房子也住了三四年了,从来也没有不小心的从楼梯上摔下来过。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是不是伊恋把爸推下楼梯的?”她冷着脸问。 “不是不是,”一个佣人急忙摆手,“大小姐,不是这样,你千万不要瞎猜。因为当时我们都不在场,只有老爷和二小姐在,所以我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和她有关系。” 就知道,即使不是伊恋‘亲手’把爸爸推下楼梯的,也至少脱离不了关系。 儿时的一句玩笑话如今竟然应验了,伊若兮就是一个祸水,她祸害了两个家庭。如今又成了伊恋,所不同的是,伊若兮无心害人,她和苏老相恋之前,根本不知道苏老已有家世。而伊恋却是要故意插/入别人的婚姻,现在还害了爸爸从楼梯上摔下来。 苏莱现在已经不确定了,把伊恋带回来是对的还是错的? 如果爸爸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深深的插进了头发里,感觉头疼死了。 “莱莱,你放心吧,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安慰着。 “杨叔叔,我爸爸不应该受这种罪。”她说的哽咽。 杨立昕,苏家的家庭医师。 他笑了笑,“你呀,就是太爱你爸爸了。人老了,免不了受些疾病磨难的,你别往心里去了。” “嗯!”她无力的点点头。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我是他女儿。”苏莱急忙迎了上去。 “病人脑部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们会把他转到加护病房再进行进一步的观察,麻烦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谢谢!” 不管家里再有钱,住了院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才知道,苏老身边真正的亲人,只剩下一个苏莱。 苏莱或许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却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苏老一倒下,所有的担子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她在公司与医院之间两头奔波,至于家,她不想回去,更不想回去见到那个废物,她甚至有一个很恶毒的想法:那个废物想死就让她死吧,死了正好,不用再去祸害一堆的人了。 不过世事总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苏老好几次提出要回家,她都坚决给否决了,说是医生建议他继续住院观察。 其实,他又怎么不知道这个女儿在想什么呢? 他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叹气了:“莱莱,你别怪她,多给她点时间。” “你该吃药了爸!”她不想提起那个废物的事,以免让自己更生气。 “不用了,不吃了。”苏老推开她的药,“就算没有摔下楼梯这回事,我也是一条腿埋进棺材里的人了,吃不吃无所谓了。” “你说什么呢爸?”苏莱不想听到他这样的话,“生老病死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但是我依然不想听到您说这话,您难道就放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她再好强,始终是个女孩儿,肩上始终扛着一个庞大的集团。 “好,好,我女儿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苏老努力的笑了笑,“莱莱,给阿风打个电话,我要见他。” “你找他做什么?”她性格好强,冷傲风不喜欢她,她也不希望父亲把自己‘托付’给他。 “爸爸有话和他说,去打电话吧!”苏老无力的说道。 如果他真的要‘走’了,他不止放不下伊恋,还有伊然,还有苏莱;三个孩子,他一个也放不下。 如果可以,他哪怕千金散尽,也只想要这三个孩子一生快乐幸福…… ————————————————七夜囚情———————————————— 冷傲风今天早早的从公司回了家,和儿子在院子里玩捉迷藏,放在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裴夜雪拿起来看了看,竟然是苏莱的,她拿着出去:“冷傲风,苏莱打电话给你。” “你帮我接,就说我在洗澡。” “噢!” 她只好接了起来,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的苏莱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冷傲风,我爸让你来医院一趟。” “你住院了吗?”裴夜雪反射性的问。 “裴夜雪?”苏莱也是一怔:“冷傲风呢?” “他……在洗澡。”裴夜雪也只能这么说。 听苏莱的口气,火气那么旺盛,应该不是她生病了或者住院了。夜雪还在想着,那边就是乱吵吵的一阵,之后就换人了,换成了苏老的声音:“喂,夜雪吗?” “是我!苏伯伯,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阿风呢?” “他在洗澡,您有什么事吗?”裴夜雪看看正在和儿子玩闹的冷傲风,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通电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欺骗人家老人,“苏伯伯,您要有什么急事,我喊他出来接下电话?还是我帮您转告一下?” “不用不用,,你就让他洗完澡之后给我回个电话吧。” “好的,我知道了,苏伯伯再见!”她挂了电话,无奈的看向冷傲风:“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不想接。” “不是她找你,是苏伯伯找你。”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把儿子从一个小角落里找了出来,点着他的脑袋:“你笨不笨你?跟你说了,你要被我找的的话你就只能被送去上学了,你说,你要去上学吗?” “上学去上学去……”小家伙乐的拍手。 “敢情你是为了去上学,故意让我找到的?”他又拍了拍他的脑袋。 这小色/魔想干什么他还能不能知道吗?上学是其次,他是想和小女生去玩。 要不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呢?他冷傲风五岁开始‘把妹妹’,这小家伙两岁就懂得‘异性相吸’的原理了。 “好了,找你大伯玩去吧,让他带你去吃好吃的。”他示意他往门口看。 冷傲尘的车子已经停在他们家大门口了。 小家伙兴奋的朝他扑过去。 冷傲风这才朝裴夜雪走过去。 “苏伯伯让你给他回电话。”她说。 “不用了,去换件衣服,我们去医院。” 一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再说。 他只是开着车,她也低着头沉默着。 虽然不知道苏老为什么住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次为什么去医院,她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苏家的两个女儿,都喜欢冷傲风。苏家又没有儿子,怕是苏老叫冷傲风过去,是要‘交代后事’的。 “怎么了?搞得天要塌下来一样!”快到医院的时候,他笑着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会想不到吗? 她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好了,别闷闷不乐的,天塌下来我给你撑着,好吧?”他又笑了一句。 很快,他们到了医院。 他停好车子,她终于说话了:“要不,我在车里等你吧?苏伯伯也没说要我去,还是你一个人进去吧!” 他转头看着她,眸光深深的,凝望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他伸出手臂把她的头揽进了怀里。好一会儿,他才低低的叹了一声:“你到底在怕什么?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也躲不过!” “……”她知道。可是很多时候,心理的承受能力超出了自己所预料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信我吗?”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她一下子怔住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他抚/摸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宝贝。然后,他慢慢的把她的脸抬起来了,深深深深的凝望她,再一次问她:“你信我吗?” “不信。”她摇摇头。 “真不信?” “你嘴里永远没一句正经话,我都不知道哪句是真是假。”她老老实实的说。 “那你之前跟苏莱说的那番话,是你的心里话吗?” “嗯!”她不敢相信他的感情,但她相信他的为人,他不是苏莱说的那种人。 “好,这就够了!” 他放开了她,“你要不想去,你就在车里等我吧,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下了车,走进医院的大门了。 裴夜雪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面前。 她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背影,还是那么高大,那么英挺,但是,又透着一丝孤单。她好像还很少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就这样在她面前消失,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疯,她忽然拔下他的车钥匙,下了车。 也许就像他说的,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也躲不过。 既然如此,她还怕什么? 她朝他的方向追了过去—— 255我要他陪我一起 苏老的病房里,只有他和苏莱两个人。 冷傲风带着他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意走了进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伯父,您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医院里来了?” “人老了,可不就得进医院吗?”苏老笑着,转向苏莱:“莱莱,你先出去,我跟阿风说点话。” “说什么话还要背着我啊?”苏莱不高兴的咕噜一声,也不走。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不听话呢?”苏老又转向冷傲风:“阿风,她性格就是这样,总是好强。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也想过你们两个人能在一起……” “爸!”苏莱喊了一声。 “你要是不出去,就别说话。”苏老这一次没听她的,继续说下去:“阿风,你知道,我身边一直只有这一个女儿,我对她宠爱过头了点,她有点小任性,有点小脾气,但她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所以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多照顾她一些。” “爸,你又说什么呢?”苏莱忍不住又说:“我不用他照顾。” “你少了我的照顾了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看谁以后敢娶你?”冷傲风狠狠的敲了她脑袋一记,这女人真是不可爱到了极点。裴夜雪也是好强型的,不过怎么看都比这女人可爱多了。 裴夜雪从后面追上来,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心里的复杂滋味。 冷傲风听到了她喘息的声音,扭头看过去,她还是来了。 “夜雪,别站在门口,进来坐啊!”苏老笑着招呼。 “苏伯伯好!”她走了进去。 “你不是说在车里等我?怎么来了?”冷傲风像什么事都没有的,很自然的把她搂进怀里。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他在苏老面前对她似乎特别的温柔。 而本来好好的场面,说说笑笑的,现在她一进来,全都不说了。 她感觉一阵尴尬,推开他:“你们聊吧,我还是出去等!” “没关系!” “没事夜雪,你坐!” 冷傲风和苏老同时说。 苏莱见到她来,也不耍自己的大小姐脾气了,说了一句“爸,你们聊天”,然后就一把抓起裴夜雪:“我们出去。” 裴夜雪也没有拒绝,跟她一同走出病房。 病房里只有苏老和冷傲风了。 冷傲风在他病床前坐下来,“伯父,您想跟我说什么?” “我时间不多了。” 要换成别人,大概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去安慰对方。 冷傲风却没有。虽然苏老的腿断了二十多年了,但他一直很健朗,一个人独自撑着苏氏大局。现在躺到了床上,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来岁的样子。冷傲风不语,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这样做很为难你。我没有儿子,一直以来,你就等于是我的半子。纵然是伊然回来,他对商业之事一窍不通,苏莱又是个女孩子,支撑不了大局,苏氏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托付给谁。” 冷傲风没有答话。他明白,苏老真正想说的不是苏氏,真正放不下的也不是苏氏。 深深的叹息着:“我真羡慕你父亲啊,有你和阿尘两个儿子,在你们两兄弟联手管理下,冷氏只会越来越庞大,越来越旺盛。说真的,我现在已经老了,走到这一步,苏家的基业我已经不是那么看重了,我只担心我苏氏的员工。阿风,不管你要不要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苏氏的生死大权仍然是掌握在你的手里的,苏莱撑不下去,所以我希望,如果有一天苏氏真的不行了,你也不要让它落在别人的手里,你不要在乎再在乎我一个死去的老头子,你尽管收购苏氏,给苏氏的职员保留一个饭碗就行。” “伯父,您不要担心这些,好好养伤吧,我向您承诺,只要有冷氏在一天,苏氏就不会垮。”冷傲风郑重的说。 他从不轻易向人许诺,一旦许下,他就一定会遵守,一定会实现。 “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苏老欣慰的点点头,“苏氏交给你,我放心,我不再担心什么了,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我的三个孩子。” “苏莱您也不用担心,她对于感情拿得起放得下,只要她自己不把自己困住,不管她和谁在一起,我都可以保她一生平安幸福。” 他话说到了这份上,苏老不会再听不明白了。 伊恋的事,他也无法再说出口,只好转移了一个话题:“伊然,我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他。在我死之前,我已经不期望能再见他一面,只要他能好好的,就够了。”伊恋的事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教训,不是把孩子们带到自己身边,他们就能够好。不管自己能不能再见面,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伊恋的事,他无法再多说什么了。如果她自己能够看得开,冷傲风会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但是永远无法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爱。 自己已经让冷傲风做了太多太多,不能再要求他更多了。 裴夜雪和苏莱坐在医院院子里的长椅上。 她们之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也许她们各有各的心思,裴夜雪始终不说话,苏莱对着天空,沉沉的叹口气:“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不相承认,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阿风十几年游戏人间,他身边,我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女人,几乎每一个都爱他如痴如狂;就只有你,成功的收服了他的心。”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征服他。”裴夜雪淡淡的笑了一下。 “是啊,我们争得头破血流,谁都没有征服他,你不争不抢,反而得到他了。” “是吗?”她得到他了吗? 不,她正感觉到一场大风暴在悄悄向他们袭来。 正想着,苏莱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看来电号码,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很无力很不耐的神情,也没有回避裴夜雪就直接接了起来:“又有什么事了?” 裴夜雪听不到对方那头的声音,只看到苏莱脸色瞬间大变,对着电话吼了一声:“你们还不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来。” 裴夜雪从她的口气中猜测,打电话的应该是苏家的佣人,而她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伊恋吧? 她挂了电话,看到裴夜雪正望着她,她郑重的点一点头:“请相信我,我很不想把这个消息带给你,毕竟,我们曾经爱过同一个男人,我不能违心的说我喜欢你,但不可否认,我欣赏你,裴夜雪,如果你能给他幸福的话,我祝福你们,因为希望他能够幸福,能够快乐!” 她还是没有给确定她的那个‘消息’是什么,裴夜雪心里大概有底了。 没多久,伊恋就被送到了医院来,她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裴夜雪是亲眼看着她被抬进手术室的。 这个女人,老一出的戏码又上演了吗? 裴夜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苏老病房的,她感觉自己很少这样软弱过,见到冷傲风的那刻,她双腿忽然一软。 冷傲风及时的扶住了她,帅气的眉毛揪在了一起,低声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回去吧?!”她揪着他胸前的衬衣,紧紧的。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就要喊医生进来。 “不要叫医生,我没事。”她摇摇头。 冷傲风还想问她什么,苏莱在这个时候也匆匆奔进了病房,她很想叫他们快走,但是此时此刻,伊恋生死未卜,也许只有冷傲风能救她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向苏老:“爸爸,有一个坏消息,你不要激动,听我说——” “是不是伊恋出事了?”苏老看她的表情,急忙问。 “爸,你别激动!”苏莱见他要下床,她急忙上前扶着。 “快告诉我,是不是?她怎么了?” “她割了腕……” “现在呢?现在什么情况了?” “已经送去抢救了,医生说还有呼吸,送来的也及时,所以没有生命危险。”苏莱扶着他,坚持不让他下床,“您在床上好好躺着吧爸,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裴夜雪的脸色也不好看。 冷傲风低头看她:“我们走吧?” “嗯!” 苏老看着他们往门口走,他急忙喊了一声:“阿风!” 冷傲风回过头来,一脸坚定的望着苏老,不等他开口就先说了:“伯父,我不能答应,请您不要勉强我,那样做不是在帮她,只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 “你知道我要求你什么吗?”苏老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的透透的。 “是的!伯父,苏莱和伊然我都可以保住他们,唯独伊恋,您与其求我,不如去请求她早点看开……” “阿风!” 苏老重重的打断了他,“我不要求你的一辈子,你和夜雪相爱,谁也不能分开你们,我只求你半年,你就当是给我半年的时间,行吗?” 苏老不顾苏莱的阻拦,强硬的一定要下床,苏莱扶不住他,手忙脚乱的,“爸,您别激动,阿风不会走的,我去拿轮椅来,您别急。” 然而,他不等她拿来轮椅,手一松开他,他就跌到地上去了。双腿早已经是废的,他想跪,却只能趴着,泪水在他老脸上纵/横:“阿风,当伯父求你,给我半年的时间,也给她半年的时间好吗?我自己能不能再活半年我都不知道,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他们都说伊恋如果配合治疗,半年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我已经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了,我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求你,我求你行吗?” 256我要他陪我一起 “伯父,您快起来吧!”冷傲风上前去扶他。 “是啊爸,你别这样,你先起来再说吧!”苏莱也说。 但是苏老很固执,他坚持的抓着冷傲风的手臂,“阿风,我也不想这样为难你,但我毕竟是一个父亲,你能体会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吗?阿风,就当我求你,答应我吧,只要半年,半年后,不管任何结果,我都接受现实,伊恋也必须接受现实,半年,就半年,好吗?” 冷傲风沉默了。 苏莱还从来没有看父亲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她眼睛一下子红了,转向冷傲风,“我知道我们这样做很不应该,但是阿风,你也是一个做父亲的人,想必你为了你儿子,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再说只是半年而已,你就不能答应我爸吗?你以前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现在就当是为你儿子积德了行不行?” 这一番话脱口而出,她也没有勇气去看一眼旁边的裴夜雪了,之前还说要祝福人家,说只要冷傲风幸福,可是此刻,她却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 她没脸再看裴夜雪,因为她不止是一个女人,她还是一个女儿,还是一个姐姐。她,也没有办法。 冷傲风久久不语,回头看夜雪,她面如死灰一般,靠着墙壁。 也许苏莱说的对,他也是一个做父亲的人。 每一对父母为了自己的儿女,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裴夜雪,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实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有勇气给他下跪?他也不能理解,此时此时,苏老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是,他点头了,缓缓缓缓的点头,嘴里吐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我答应!” “你说真的?”苏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阿风,谢谢……”苏老激动的想要握住他的手。 他却站起了身,没再看他们一眼,走到裴夜雪身边去拥住她,支撑着她软弱无力的身体,把她的脸紧紧扣在了胸前。 伊恋故技重施,也许真的都只是手段,因为她两次都没有死。 裴夜雪第一次同情她,第二次,却只剩下厌恶 看着伊恋被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看着她醒来,苏老坐在轮椅上被苏莱推进了她的病房,从他住院起,她就没来看过他这个父亲,现在终于来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恋儿,你别这样,阿风已经答应了,陪你去美国治疗。” “恭喜你你的目的达成了,你可以跳起来欢呼了!”苏莱在一旁冷冷的说。 伊恋这个人,眼中没有亲情,没有父亲,没有姐姐,她只有冷傲风,虚无缥缈的眼神在听到他们的话以后,她终于朝冷傲风的方向看去,终于开口了:“真的吗?” 她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好几天没有喝过水一样。 冷傲风已经不想再跟她说话,冷冷的看她一眼,他挽着裴夜雪转身离去。 自从冷傲风说出‘我答应’那三个字以后,裴夜雪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被动的跟着他走,被动的跟着他上车。 “说句话,夜雪。”他没有立刻开车,拥她在怀里,吻吻她冰凉的面颊。 “好巧!”她喃喃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好巧?” “这一切都太巧,巧的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其实,是不是巧合又怎样呢?老天总是这样捉弄人! “冷傲风,你告诉我,苏老为什么会住院?” “伊恋绝食,不肯吃饭,任凭别人怎么劝都劝不动。苏老屏退了所有的佣人,好言相劝,她说不吃就不吃,还推了苏老一把。苏老没有稳住,撞上了门口对面的墙,轮椅也翻了。而伊恋的房间正好是在楼梯的拐角处的,苏老就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她是故意的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女儿? 裴夜雪无法想象,无法理解,再一次沉默了。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他心里在想着,待会儿去把若谷接出来,带他们去吃点东西,不能让她在这么颓废下去了。若谷那小家伙一向是她的‘兴奋剂’,总有办法让她开怀大笑。 不过,想归想,拥着她的手臂却是紧了又紧。 她脑子里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本能的问着她想问的问题,事实上,他说了什么,她好像都没有输进大脑里去。直到他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她才猛然惊觉,这一切都是事实。 她逃避不了。 挣扎着推开了他,望着他的眼眸,那双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眸,她再次开口了:“所以,你是真的,要陪她去?” 他的喉咙瞬间被堵住了,在她面前,做惯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冷傲风,习惯了和她吵,和她闹,竟不习惯这样悲伤无助的她了。但,他答应了苏老,他不能反悔了,看着她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挤出一抹笑容来,笑闹着去捏捏她的脸:“怎么,舍不得我啊?” 虽然说,伊恋那一枪是替他们挡的,可是真要追究起来,开枪的毕竟是伊然,冷傲风为她做的已经不少了,为什么还要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呢? 用一个父亲的身份去要求人,去要求一个已经做了父亲的人,如果冷傲风还不答应,他就真的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了。 裴夜雪自认为自己不是伊恋,不是一个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人,不过是半年的时间而已,她可以等,她能够等。但她真的不确定,半年他是不是就会回来?半年伊恋是不是就可以放手? 半年的时间,太容易发生太多太多的事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怎么说,怎么做…… 冷傲风在她的眼睛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不舍,他笑着再把她楼进怀,“真的这么舍不得我啊?” “我舍不得,你就可以不去了吗?”她低低的呢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怎么,你等不了半年的时间?” “你一定要这样试探我的感情么?” 她不习惯把爱字挂在嘴边,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但她不喜欢他这样试探她的感情,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推开了他,她低声的说了一句:“开车吧!” 他是一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也从来不曾说爱,也许,这一次的分别会是他们之间最强劲的一个考验吧! 他把车开回了冷家,他们都很有默契的对今天发生的事只字不提,接起了若谷,一家人一起去吃火锅。 小家伙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即将面临分离,他开心的手舞足蹈,一直在冷傲风的腿上蹦蹦跳跳。 回家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裴夜雪望着车窗外,看到一家摄影馆,她忽然说道:“冷傲风,停下车。” “怎么了?”他一边问着,一边靠边停车。 她已经抱着儿子下车了。 到今天为止,他们一家人没有照过什么全家福,就连结婚的时候,也没有照过一套婚纱照。 本来就是被逼无奈奉子成婚的婚姻,他没有想过要照,她也没有要求过。包括她手上的结婚戒指,都是冷父冷母给挑选的。 他跟着她下了车,跟着她走进馆内,看到她抱着儿子站在一台自助式的贴纸相机前,他微微皱眉:“你不是吧?” “你不想吗?”她淡淡的问。 “那,请便!”他能说什么? 小家伙没有见过这玩意儿,跟她照了一贴又一贴,她身上和包包里的硬币全都投进机器里去了,没有了,小家伙还闹着不肯走。 她只好转向他,问:“你有没了,贡献点。” 他钱包里有百元大钞,怎么会有那种钢镚儿?摸遍了口袋,也只找出一个来。 她压根就没想到他会不愿意,很直接的从他手心里拿走了,顺便,哄着儿子:“宝贝,这可是最后一个了啊,照完我们就走,好不?” “好!”小家伙乐呵呵的亲亲她的脸。 “照的差不多了,走吧,别照了。”他又把自己的钢镚儿给拿走了。 “你至于这么小气嘛?”她古怪的瞪着他,生平第一次跟他要钱,一个钢镚儿他也舍不得? “这可是某个女人给我的‘耻辱’,我得留个纪念。”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又把那枚钢镚儿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裴夜雪也瞬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脸红了红,“那你去换零钱,我和若谷在这里等你。” “阿风?”一个打扮的相当惹火时尚的女人走了过来,看到他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真的是你?” “我是冷傲风。”至于面前的女人是谁,他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真难以想象,你会来这种地方。”那女人笑了笑,又转向裴夜雪和若谷:“这是?” “我老婆,我儿子。”他大方的给她介绍。 “几年不见,你连儿子都有了啊,真可爱!”女人逗了逗若谷,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不介绍介绍我?” “有什么好介绍的?” 不是不想介绍,而是他根本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只觉得眼熟。 而她从他的眼神里也看出什么意思了,无所谓的耸耸肩:“行了,咱无名小卒一枚,不值得风少挂在心上,今天要照多少照片我都照单全收了,您冷总的红包咱包不起,今天就算补上了啊!”她说完,又多看了一眼裴夜雪,转身给他们拿零钱去了。 裴夜雪从他们的谈话出听出了点什么,有意无意的看看冷傲风:“你的老相好还真是遍布全国各地啊!” 257我要他陪我一起 “你够了哦!”他警告性的瞪她,这种地方都跟她进来了,还被人奚落了一顿,她还不知足? 这种大头贴,他可从来没跟人照过,说了不照的,不过看他们母子玩的那么开心,他最后还是跟他们照了一贴。 就一贴,生平第一帖,他发誓也是最后一贴。 伊恋去美国的日子很快订了下来,连机票都订好了,就在三天以后。 裴夜雪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没有多深的,但日子真的定下了,她却开心不起来。 真的,不是故意要摆脸色给谁看,她每天都努力的想笑,就是笑不出来。 没办法,临别在即,她开心不起来,他也开心不起来。最后两天,他干脆把那么大的公司放着,白天就陪着他们母子两个玩,晚上再狠狠的爱她。 冷家的其他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最不满意的是冷傲霜,但事情已经定了下来,裴夜雪都不说什么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概是想让冷傲风毫无牵挂的走吧,也为了夜雪能开心一些,冷傲尘和阿三在酒吧准备了一个小小的party,说是给他们的‘践行宴’。 到场的,除了冷傲风和裴夜雪,冷傲尘和阿三以外,还有裴夜宇,还有喻晓也专程从外地赶了回来,傲霜也来了,不过没有带乔木来,怕他又会‘破坏气氛’。 别看只有他们七个人,搞气氛可是阿三的拿手绝活。只要有她在,再冷的场面也能‘热乎’起来。 “今天姐们儿高兴,我去给你们唱首歌助助兴如何?”阿三奔到了演绎台上。 “行了你,就你那破嗓门,别蹂躏我们的耳朵了。”冷傲霜叫到。 但阿三不管不顾,已经拿起了麦克风。 冷傲霜闹着也追上去,想把她拉下来,不过她哪里是阿三的对手呢,让她一脚把她给踹下来了。 阿三唱歌真不是吹的,虽然就是一男人婆,歌曲从她嘴里唱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冷傲霜对音乐不是很在行,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在唱什么,嘴里嘀咕了一声:“这到底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 “你最盛放的玫瑰 流芳百世怎可瞬间枯萎 我愿意留低舍身去垫底 任满天花瓣散落这污泥 我会为你躺下去 全身贴地方使你起得起 化做了尘土腐化中等你 甚至输出我养份全部直至死 愿可做你脚下那堆烂泥 来守护护你我未理身上那污猥 别轻视我纵是这种烂泥 能滋润你 耗尽每分让你艳压一切 愿可下世再做这花下泥 来守护你我愿意躺在最污积 别舍下我纵是这种烂泥 能亲近你纵被你踩在脚下也矜贵 ……” 裴夜雪低低的念出了这首歌的歌词。 这不止是阿三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词。念完的时候,她眼中的酸涩就忍不住了,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不过,黑暗中,大家都装作没有看到她的眼泪,冷傲风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她也没有拒绝。 “好了吧你们,故意刺激我们没有肩膀靠啊?”冷傲霜笑着骂了一句,眼里却也融进了泪光。 “我的肩膀借给你靠吧!”身边的喻晓揽住她,眼中也闪着泪光。 这是一首太容易让人动情的歌,之前阿三的歌曲唱的不是很清楚,这一刻裴夜雪把歌词念出来,她们就都忍不住了。 阿三从台上奔下来,望着冷傲尘笑:“好听吗冷大哥?” “你已经把在场的所有女孩子弄哭了,你说呢?”他点点她的脑袋,笑说。 阿三搔搔脑袋,又傻笑起来了。 “你们聊得很开心哦,不知道我们可以加入吗?”一个怯怯弱弱的声音在圈子外响起。 他们转头一看,竟是伊恋和苏莱。 冷傲霜现在看到她就什么心情都没了,撇撇嘴哼了一声:“你眼瘸了吗?我们在哭,哪有开心?” 伊恋被她一句话说的面红耳赤。 苏莱也没有帮她说话,用一种很明了的眼神望她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叫你不要来吧你要来。 今天本来阿三说是要关门的,只给他们一群人留场子,不过被裴夜雪阻止了,说他们玩他们的就好,没必要为了他们就关门把客人拒之门外。 阿三知道她是为她好的,所以就听了她的,没关门。本来大家都玩的开开心心的,就连哭都是很开心的,现在伊恋一来,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了。 傲霜喻晓都不想说话,裴夜雪裴夜宇更不会说什么,最后还是阿三去吧台又拿了一瓶好酒,故意走到伊恋面前晃了晃:“兄弟,我请你喝酒,免费的,不过我们是私人聚会,你喝完了要闪一边去哦!” 她是主人,她不能得罪客人,可不为裴夜雪出口气,她又咽不下去。 伊恋从没喝过酒,看着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瓶,她为难的看一眼冷傲风,他根本不理她,她又看向苏莱,苏莱当做没看到。 真不知道,明明都是苏家的女儿,为什么差异这么大? 就算苏莱和冷傲霜感情不好,她到了这里也依旧不像伊恋般扭扭捏捏,很直爽的坐到了裴夜雪身边去,“来给你家这位送行,我,不会不赏脸吧?”她没去坐到冷傲风身边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刻意加重了‘我’,意思就是说,她虽然跟伊恋一道来,但目的不一样。 裴夜雪什么也没说,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酒。 要表示自己不欢迎一个人,不必用赶的方式,还有很多个办法。 阿三笑嘻嘻的凑到冷傲风身边,“喂,哥们儿,你的女人个个都很漂亮嘛!” 他不理她。 她又问:“我看这个伊恋长得也不错,你别瞪我,我说实话嘛,水水的……你说说看,是你的老相好比较好看,还是我们夜雪比较漂亮?”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你说呗你说呗,伊恋小姐哪里比较好看?”她一定要他说。 他装死,没听到。 冷傲尘向来做惯了和事佬,和苏家的关系又不一般,他也不想弄得太糟糕,笑了笑:“要我说啊,伊恋是一只漂亮的猫。” “猫?”阿三对这名词很气息,莫名其妙的问:“那咱们夜雪是什么?” “她是一只漂亮的狗。”这次说话的是冷傲风。 “冷傲风!你说什么呢?”裴夜雪涨红了脸,用力的推推他,“你拐着弯骂人是不是?要我说,你就是一只漂亮的黄鼠狼。” “你才拐着弯骂人呢,”他故意用力的去捏捏她的鼻尖,笑道:“天下的黄鼠狼可没有一只是漂亮的。”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 “冷大总裁PK裴大律师,继续继续。”阿三举着手欢呼起来。 跟夜雪斗嘴是冷傲风的乐趣,他还不乐意跟别人分享呢,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拉到吧台边坐下,头也不回的对身后喊了一声:“阿三,把你的酒和工具拿上来。” “干什么?”阿三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吧,论调酒,人家冷总可是一把好手,你还不赶快拜师学艺去!”冷傲尘在她耳边低声笑道。 “真的吗?真的吗?”阿三兴奋的两眼直发光。 “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三毫不吝啬,把自己私藏的好酒都拿了出来,趴在吧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冷傲风的动作。 裴夜雪不懂酒,就看着他拿着调酒容器在那儿晃来晃去的。 冷傲尘对阿三说:“注意他的力道时间和次数,拿捏不准的话,味道也是有差异的。” “噢!”阿三乖乖的点头。 很快,一杯淡淡的绿色的如饮料一般的液体被盛出来了,阿三第一时间伸出手去。 “这又不是给你喝的,你着什么急?”冷傲风毫不客气的敲了她的手背一下。 “你拿着我的酒,不让我喝?”阿三瞪大了眼睛,怎么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他把酒放到裴夜雪面前,“哥顿金酒配绿茶,尝尝。” 她端起来小品了一口,停顿了一下,脸上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然后她把一杯酒都喝光了。 “好喝吗好喝吗?味道怎么样?”阿三迫切的问。 “嗯,还好。”裴夜雪点点头。 “是什么样的味道?” “杜松子酒的清凉与绿茶的清香交混,有如豆蔻少女般简单,清爽。”裴夜雪说完,转向冷傲风,“我还再要一杯。” “一杯就够了。”他淡淡的说。 阿三黑溜溜的眼睛在他们脸上来回转悠,光听裴夜雪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拿起调酒的容器想给自己倒一杯,才发现连一滴都不剩了。她不高兴的扁扁嘴,“怎么这么小气啊,只给你们家裴夜雪喝。” 其他一桌人也被他们勾起兴趣了,都陆续的走过去,围在一边看。 冷傲风又给调了一杯黄橙橙的颜色放到她面前,“再试试这个。” 从他手里出来的酒几乎都是如饮料一般的颜色,不过,它绝对不是饮料的味道。 裴夜雪没有立即喝,轻轻晃动着杯子,竟发现,这个颜色还会变化,起初是淡淡的橙色,随着时间的变化,它的颜色竟然在慢慢的加深,等到一定程度以后,它又不动了。她浅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让她立刻狠狠皱起了眉头。 260临别前抵死缠绵 他真的说走就走。 一股酸涩在她眼眶盘旋,她不想哭的,但是止不住。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传来,她顾不得思考了,有些话怕自己此刻再不说,就会晚了。 她不想把不该留的都留到半年后…… 然后,就在冷傲风的手握上房门扶手的那一刻,她突然跳下了床,睡衣鞋子也都来不及穿,就直直的从他身后搂住了他,声音哽咽着:“我等你回来!” 五个字,比那三个字有意义多了! 滚烫的泪,渗透了他的白色衬衣。 西装外套还搭在他的手臂上,那泪水也在止不住的蔓延,他转过身来,狠狠的拥住了她,最后给她一记火辣缠绵的吻。 心里想着:裴夜雪,你说话吧,只要你说一句不要我走,去他的承诺,去他的责任,去他的托付,他全都不在乎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眼泪全流进了他们的唇间,苦苦涩涩的。她多希望自己能在此刻留住他,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不会走。可是,他已经答应了苏老,她怎么能要求他为了她而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呢? 最终,还是她先推开了他,带着泪对他微笑,说了两个字:“走吧!”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她听到了他下楼的声音,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她一动不动的。 幽幽的目光朝墙上的时钟看去,八点二十。 她想起来了,他的机票是九点钟的…… 机场里,送行的人都来了。 冷家的人全都来了,连喻晓和阿三都来了,她们是担心夜雪会难过,特地来陪她的,没想到,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迟迟没见裴夜雪的身影。 冷傲风的视线不止一次的朝大门口望去,虽然说了不要她来送,可,心里还是盼望着,再看她一眼。 “风,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伊恋轻轻拉他的手,赶紧走了,就什么变卦都没有了。 冷傲风冷冷的看一眼她的手,“松手!” “风——”她祈求的喊。 “我叫你松手!” 他的声音冷冷的,从始至终是她为空气,根本不在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这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他。 苏老就在一旁看着,看到女儿受伤的神情,他想说阿风,只有半年的时间,别对她这么残忍。但是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既然都走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似乎都没什么意义了,冷父走上前,微微的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阿风,既然决定了要这么做,就别太残忍,就把这次的分别当成是对你和夜雪的考验吧!你们都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爸相信,没什么过不去的。” “是啊阿风,既然决定了就去吧,这里的事什么都不用担心,大哥给你顶着呢!”冷傲尘也说。 “嗯!我知道!”冷傲风点点头。 视线也再一次朝大门口看去,还是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时间真的差不多了,真的该走了! 她,不会来了吧?! 他不再期盼什么。 然而,没想到,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冷傲风——” 她终于还是来了吗? 他循着声音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撞进他怀里。 “笨丫头,跑这么快干什么?”他冷峻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路上堵车,我,我跑过来的……”她到现在还喘着气。 “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只要她说一声她会来,不管多晚,他都会等。 “我没想起来。” “笨!”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旁若无人的拥抱,甚至不去理会身后冷家的一家人和苏家的人,就连乔木和伊恋看到这么一幕,脸色都变了,他们也谁都不去在意。 说了不让她来的,但到底,她还是来了! 他搂着她的腰,始终没有放开,用一只手撩起她额上被汗珠沾湿的发丝,问她:“跑这么急,想跟我说什么?” 她摇摇头。 “没话说?” “没有。” “那你来做什么?”该不会特意来送他一程的吧? “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忘记带什么东西?”她喘着气,说的断断续续的。 这女人,总要搞得跟别人不一样吗? 这么匆匆跑来,通常女人要不就是说我爱你,要不就是说我等你,要不就是不要他走或者要求跟他一起走。她却问他有没有忘记带什么东西? 他的眼神更温柔了,微微垂首,额头抵着她的,说:“不该带的都带齐了,该带的却一个没带走。” “什么?” “你和儿子。” 他在她耳边低喃。 她脸颊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然而,就在这时候,大厅里忽然想起一阵广播,是航空小姐温柔甜美的声音,提醒他们上机。 伊恋怕节外生枝,壮着胆子上前拉拉他的袖子,“风,要来不及了。” 他当做没听到。 裴夜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头贴,是那天回家的路上他们拍的,一家三口的大头贴,唯一的一贴,她拿来了,从他口袋里掏出钱夹,她给放了进去。 “你给了我,你要怎么睹物思人?”他说着,不过却没有再把那张大头贴给还回去。 “我不用睹物思人。”因为人已经在她心上了。 “什么不用?你不会想我吗?” 她摇摇头。再肉麻的话她是说不出来的,干脆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唇。 他深深吻/住,手臂的力道也逐渐收紧,恨不得把她揉碎了装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她也紧紧的揽着他的脖子,这一瞬间,好像身后的人都不存在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存在了,就只有他们两个,只剩下他们两个…… 苏老在一旁看着,无法不动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去分开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他真有一种冲动,放过他们吧。可是一转眼,看到女儿在一旁一脸的酸楚,他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毕竟,他还是一个父亲,一个亏欠女儿多年的父亲。只不过半年的时间而已,半年之后阿风就回来了,到时候,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分开他们了。 他,到底也是一个自私的长辈…… 一记缠绵醉人的深吻,久久舍不得分开。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是那么那么短暂,但,纵然她窒息在他的吻里,时间也依然不会静止。 他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航空小姐温柔而残忍的声音一遍遍的响起,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为什么还能笑出来,还能笑着对他挥挥手,并且转向一旁的伊恋:“请你照顾好他!” 大家都说的对,不过半年而已。 半年之后,她绝不再让。 伊恋没说话,神情冷冷清清的,冷傲风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她会不照顾他吗? 他们一起往前走去了。 喻晓和阿三上前,走到裴夜雪的左右侧,“走吧裴夜雪。” 面对伊恋和冷傲风一起离开,她们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她呢? 裴夜雪没说话,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人都看不见了,走吧!”阿三又说了一句。 乔木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痴痴的背影,心中的酸楚无人知。 冷傲风是真让她上心了啊? 冷父冷母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跟别的女人走,丢下儿媳妇和孙子,他们也于心不忍。但,阿风的决定他们从来都干涉不了,冷母微微的叹口气:“夜雪,走吧,若谷还在家里等你,他需要你!” “是啊裴夜雪,走吧!” “走吧!” 他们一人一句,裴夜雪被喻晓和阿三一左一右挽着手臂,被迫转过身去。 走了两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感应,她忽然又转过头去。 已经过了安检的冷傲风,隔着重重的人群,也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 四目交接的瞬间,仿佛,胜过了千言万语,胜过了海誓山盟…… ————————————————七夜囚情———————————————— 是谁说,爱一个人比等一个人容易,等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有意义? 对裴夜雪来说,却是爱也不容易,等也不容易。 以前冷傲风在的时候,总是和他斗嘴,和他吵闹,现在他走了,她还真的听他的话,不去公司上班了,也没有再去别的律师楼找工作,就安安分分的在家带孩子,等他回来。 所以,去阿三酒吧的次数也多了。 冷傲风这一去,毕竟不是三五天,而是半年,将近二百天。 公司里有童童,有沈岩,这些忠心耿耿的职员,冷傲风就算身在美国,也依旧可以操控着公司的一切。 不过,毕竟是那么大的一家公司,冷傲尘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主持大局。 为了阿三和裴夜雪好,他让裴夜雪和她共同管理酒吧。这两个女孩子,一个处事沉稳,一个为人义气,她们两个人在一起,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她们也绝对不会让彼此吃亏。 他安心的回公司去了。 客人不多的时候,阿三就趴在吧台上,呆呆的望着酒吧里的客人,无精打采的,活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深闺怨妇。 “夜雪,你说,冷大哥现在在做什么?”她傻傻的问。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261爱一个人的表现 “夜雪,你说,冷大哥现在在做什么?”她傻傻的问。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冷大哥工作了。”阿三摇摇头,可怜兮兮的,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小狗。 裴夜雪看着她好一会儿,终于问道:“阿三,你是不是爱上大哥了?” “爱?”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吗?” “什么是爱?”阿三对爱情懵懵懂懂的。 她几乎等于一个孩子,裴夜雪知道,如果不点透她这个脑袋瓜,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爱一个人。 在她心里,冷傲尘就像神一样,她认为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也从来不会往那方面想。 裴夜雪却觉得,她和冷大哥在一起,比喻晓和冷大哥更合适。 而在冷傲尘的心里,也一直认为阿三是个妹妹,他大概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如果他和阿三要修成正果,怕是还要别人推波助澜的。 裴夜雪想了想,又问:“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和大哥在一起吗?” “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阿三奇怪的问,“裴夜雪,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变得好白痴?” 裴夜雪对她彻底无语了,用自己的话问,她肯定还是听不懂。她干脆换了一个更‘阿三式’的方法:“我这么问你吧,你现在没和大哥在一起,你会想他吗?” “想啊!”阿三频频点头。 “你会想见他吗?” “想啊!” “想见他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三很老实的摇摇头,很老实的说:“反正就是很想,想冷大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见到他我就会觉得很踏实,见到他笑,我就会觉得很开心,见到他皱眉头,我就想要他开心。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句话也不说,我也觉得很满足,就只想看着他……夜雪,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是!” 裴夜雪好笑的点点头:“你得了相思病了。” 有这样的人吗,喜欢上一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还把思念理解为‘病’,真有她的。 阿三就算再白痴,也知道相思病是什么,破天荒的,竟然脸红了,嘴里喃喃自语着:“这就是喜欢了吗?” “只怕不止是喜欢。”裴夜雪一本正经的摇头。 “那该怎么办?”阿三求救的摇晃她的手臂。 爱上一个人,问自己改怎么办? 这种问题大概也只有阿三能问出来了。 不过裴夜雪向来习惯了她的无厘头,换种方式问:“你想要大哥也喜欢你吗?” “想啊!”阿三猛地又是一阵点头,眼中放射着一种亮光,但是很快,笑容又一点点的退下去了,摇着头,“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冷大哥不会喜欢我的。” “你怎么知道?” “他喜欢的是喻晓,他不会喜欢我的。” “别说的这么肯定,没有多少人会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的。” “是吗?”她喃喃自语着,“他不像是那种人……” “哪种人?” “用情不专的人。” 她就认为,像喻晓那样娴静似水的人,才适合冷大哥。 冷大哥和她都是完美的; 而自己,是不完美的。 “算了,别想了……”她神经兮兮的摇头。 裴夜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好笑。 也许,是时候推他们一把了! 第二天,裴夜雪特地带着若谷去冷家吃晚饭。 冷傲霜和乔木也在。 自从上次照片的事之后,乔木就没有再刻意针对过裴夜雪了。他们两个人也更没有什么单独的相处时间,她也尽量去避免和他的目光接触,因为,她总是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复杂而忧郁的光芒,她知道是他。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一直放不下感情的这个男人,他还比不上一个总是欺负她的冷傲风了解她,她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大概是和冷傲风冷傲尘还有沈岩这些‘事业型’型的男人相处久了,她越来越感觉乔木太‘闲’,似乎只要有傲霜出现的地方,他就一定会出现。 他难道没有一点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又或者,是每个人的生活态度不一样吧! 没多久,冷傲尘也回来了。 现在这家里,没有了冷傲风,感觉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 冷母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张口便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阿三没和你一起来?” “妈,你真的把那个缺根筋的当成你儿媳妇了?”冷傲霜问道。 “傲霜,你别总是那么说阿三。”冷傲尘微微皱眉。 “大哥,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了哦!” “什么外不外的,你们不都是自家姐妹吗?” 裴夜雪在一旁观察着冷傲尘的反应,他对阿三的关爱似乎超越了很多,如果说他不喜欢阿三的话,谁信呢?只怕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他对阿三的感情,并不止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阿三那孩子挺可怜的,也没有家,父母都早早的走了。”冷母又念叨了几句,叮嘱他:“阿尘,有时间你就把她带回来吃饭,或者让她自己过来吃都行,反正和傲霜和夜雪都是姐妹,也没什么好认生的。” “那家伙,从来都不会认生,到哪里都一样。”傲霜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你呀,就是从小得到的宠爱太多了,还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呢!”冷父连连叹气,对这个女儿实在无可奈何。 吃过了晚餐,冷傲尘送夜雪和若谷回去。 她一边逗着儿子,一边佯装无意的开口:“大哥,你有好几天都没去酒吧了吧?” “有你陪着阿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笑笑。 “大哥的意思是说,因为我在,你才不去的吗?”她也和他开着玩笑。要知道,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疯狂的,如果被阿三知道了这个原因,她大概要在门口挂个牌子,上面写上‘夜雪勿进’四个大字了。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他看她古里古怪的。 “没。”她摇摇头,还在笑。 “要让阿风知道,你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还能过的这么逍遥自在,他大概会不顾一切的跑回来跟你拼命。”他故意说得夸张。 “大哥不告密,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人生是过给自己的,快乐都是自找的,我们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这话里有话哦!”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这冷大哥,和冷傲风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裴夜雪没说话。很快,车子便在她家门前停下来了,她抱着儿子下车,举着儿子的小手对他哄他:“若谷,谢谢大伯!” “谢谢大伯……”小家伙有模有样的挥挥手。 “不用谢,大伯心甘情愿为我们小若谷服务。”他笑着亲亲他的小脸。 “大哥!” 临走之前,裴夜雪又叫住他:“大哥,有些事该放下的就放下。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她只要你快乐,她只会心疼你,怜惜你,不会同情你,嫌弃你。”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抱着儿子进屋了。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女人吗? 不在乎他能否给她一个孩子? 他习惯性的笑了笑,转身上车,开车回家。 至于裴夜雪说的那些,不是他应该想的…… ———————————————翩若行云作品——————————————— 阿三听了裴夜雪的话,既然冷大哥不到酒吧来,她就到冷氏来吧! 只不过,她还是平常的打扮,短的不能再短的短发被风吹的凌乱凌乱的,穿着破烂的乞丐裤,咖啡色的上衣,咖啡色的球鞋,背上随意的背着一个黑色的奇形怪状的背包,大大咧咧的走进冷氏集团的大门。 然后,百分百的回头率啊。 身边每经过一个人,都要对她多看一眼。 她也很不客气的瞪人家一眼,看什么看?好像她是什么怪物一样。 对方看她搞笑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就在人家面前晃晃拳头,“你欠揍吗?” “先生,请问你找谁?”有两个保安拦在她面前。 “先生?”阿三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像先生吗?” “请问你找谁?”保安不管她是男是女,忠于职守。 “我找冷大哥!” “冷大哥?”两个保安面面相觑。 “就是冷傲尘。” “……”人家保安更惊讶了。 当冷傲尘听说有一个‘怪模怪样’的人到公司来闹/事,他感觉人家形容的像是阿三的样子,决定下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这么一幕,她正和人家保安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冷大哥冷大哥,你来评评理。”阿三见到他,立刻把他拉过来,拉到两个保安面前,“他们居然说我是男人,你说我是个男人吗?” 冷傲尘憋着笑,说:“你不是男人,你是一个野小子。” “野小子?” 阿三一听,又蹦起来了,哇哇大叫:“我哪里像野小子?”再听到人家保安也在那里笑她,她眼睛瞪得更大了,霍的一下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本姑娘哪里像男的?” “就是飞/机/场嘛!”有人窃窃的笑了两声。 262爱一个人的表现 “飞/机/场?” 她低头看看自己胸前,好像的确是飞/机/场。 她所有的气焰顿时都灭了。 冷傲尘看她这个样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大笑了出来。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哪有当众拉开自己外套拉链的? 要换做别人,被他这样笑,大概早生气了。 阿三不会,她看到他笑,就什么气都没了,乖乖的把衣服的拉链给拉上。 一旁的职员也都是看着冷傲尘大笑的样子,还从没见他这么开怀的笑过呢,这个‘野小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 “好了,野丫头,你怎么闲着没事跑我这里野来了?”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拍拍她的脑袋:“跟我上来。” “喔!”她乖乖的跟他走,一边走一边说着:“冷大哥,你公司里的人对我似乎都有意见,你是不是给我一个通行证什么的?” “你还要来?” “不行吗?” “行!”他转头对人家前台的小姐指指身边的阿三,笑说:“以后这位姓阿名三的小姐来访,尽管放行!” “是的总裁!” 阿三跟着他进了电梯,又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关上了门,他还在笑。 她哀怨的看着他:“有那么好笑吗?” “好,不笑了!”他勉强止住笑,“说吧,上我这里来做什么?” “呃……” 被他这么一问,她傻眼了。 他看她这个难以启齿的表情,想了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了?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说啊,是缺钱吗?”他一边问着,一边去口袋里掏出钱夹,掏出一叠毛爷爷来,也没数就给她,“看看够不够。” “我不是来要钱的。”她慌忙的摇头。 目前,他们还什么关系都不是,她就是穷死,也不会跟他要钱的。 “那你是有什么困难,你直说,没关系。”他鼓励性的拍拍她的脑袋。 “这是你让我直说的啊……”她嘀咕了一声。 “是,我让你说的,你说吧!”他无奈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宠溺。 她深吸一口气,不就那几个字吗,她豁出去了—— 仰起头,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冷大哥,我喜欢你!” 冷傲尘当下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脑袋,笑说:“丫头,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 “我没开玩笑!”她有些恼怒,为什么他不相信她? “好吧,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 “冷大哥,你以为我是孩子吗?”她不喜欢他这样考她。 他却只是深深的凝望她,缓缓的道:“在我眼里,你就跟一个孩子差不多。”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她小声的反驳。 “……”他没说话。 她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些局促不安。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阿三,竟然没有勇气迎视他的目光。她垂下了脑袋,声音也变得更小了:“冷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是不是来错了? 裴夜雪告诉她,冷大哥是喜欢她的,所以要她勇敢大胆的表白。现在看来,冷大哥根本就不喜欢她,是她自作多情,闹了一场笑话。 “阿三,在大哥心里,你就像傲霜,像夜雪一样,都是我的妹妹。我喜欢你,但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你明白吗?”他摸摸她的头,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来。 但是,她低着头,没有看到他僵硬的神情,声音低低的问:“我没的选择吗?” 除了妹妹,就只能做陌生人吗? 她想说,她不想做他的妹妹,可是她说不出来,怕一开口,他们就真的只是陌生人了。 冷傲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悲伤无助的阿三,她任何时候都是光芒四射的。他想安慰她,心里也明白,她在他心里,和傲霜和裴夜雪是不一样的。因为他对傲霜和夜雪从来没有像面对阿三这样,有淡淡的心疼,还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 但他不想去探究自己真实的感情,为了她好,他也只能硬下心肠,说了一句:“是,你没的选择。” “那我知道了……” 她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始终没有抬头,嘴里喃喃自语着:“其实我心里明白,你不会喜欢我的,我长得这么丑,一点都配不上你,很多人都把我当成男孩子,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男孩子呢,你心里一定在笑我……” “阿三,我……” “我明白,冷大哥不用再说了。”她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就跑出了他的办公室。 就是从这天开始,他再也没去过他们的酒吧。 她也再开心不起来了,裴夜雪几乎每天都会去陪她。 “夜雪,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可怜兮兮的问。 “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冷大哥一定是不想见到我了,如果我没有告诉他我喜欢他,他一定还会见我。” “可是你喜欢一个人,你不告诉他,也许你们就那样擦肩而过了。等到他终于有一天,带着一个女人到你面前,你会不会到那天再去后悔?” “也许会,不过,只要他开心就好了……”阿三喃喃的说。 裴夜雪却并不后悔自己让阿三去那样做。阿三这孩子没有心机,单单纯纯的,对于爱情更是一知半解。而冷大哥那样的人,他哪怕喜欢一个人,他也不会说出口,就像当初对待喻晓一样,他宁可默默的付出,等待喻晓自己想清楚。 阿三却不一样,如果没有人去点一点阿三,她是不可能会想通的,而且她和喻晓要的也不一样。裴夜雪认为,阿三和大哥如果要修成正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主动告白,大哥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阿三了。 “夜雪,你说,我要不要去告诉冷大哥,我跟他开玩笑的,其实我不喜欢他?”阿三突发奇想。 “你觉得这样做能改变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 “放心吧,五天之内,你的冷大哥一定会出现。”裴夜雪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 “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命吗?” “我不会算命,我会算时间。” 裴夜雪没和她说那么多。 四天之后是阿三的生日,可能她自己都给忘了。 隔天下午,夜雪便去了冷氏集团。 她是特意掐准了时间去的,到了以后人基本上都已经下班了,她来到冷傲尘工作的楼层,童童也正准备下班,看到她,“裴姐,好久不见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来找大哥,他在吗?”裴夜雪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在,你敲敲门进去吧,我就不给你通报了。”童童知道,裴夜雪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没什么要紧的事是不会来的,而冷傲尘也没有一次不接见她的。 所以让她自己直接去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冷傲尘熟悉的声音,裴夜雪推开门进去了。 “什么风把咱裴大军师给吹来了?”他开玩笑的说。 “军师?” “不是吗?”他指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呢,你可以回来上班。” “算了。”她答应冷傲风的,别看那家伙跟她相隔十万八千里,她的一举一动他好像都知道一样,她还是老实点,别搞小动作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为阿三那丫头来的?”他问。 “大哥真是料事如神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才明白过来他刚刚说的军师是什么意思,他大概也想到了,阿三那丫头,绝对不可能突然来向他告白的,一定有人在她背后说了什么。 而这个人,除了夜雪也没别人了,阿三就听她的话。 “那大哥,是不打算再去酒吧了?”她问。 “我比较忙。” “这么大的公司,你什么时候不忙?这不是借口,就看你愿不愿意去了。” “阿三,她怎么样了?”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合上文件,抬头望着她。 “大哥认为,她会是什么样?”她不答反问。 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和阿风说话的口气真是如出一辙。” “那冷傲风到底是算‘朱’呢?还是算‘墨’?”她跟他开了句玩笑。 “好了大哥,跟你说正经的吧。”她没打算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我承认,是我让她来向你表白的。但是大哥,你认为,阿三有多笨?她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她会听我说一说就胡乱跑来跟你乱说一气吗?” “阿三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伤害她。”他避重就轻的说。 “那大哥是觉得,阿三没家世没背景,没相貌没才华,不配进冷家大门吗?” “是那丫头这么跟你说的?”冷傲尘下意识的皱眉,心里回想着那天阿三说过的话。 “阿三什么都没跟我说,是我自己要这么问的。”她很清楚,阿三骨子里是一个很自卑的女孩子,她觉得自己比很多女孩子都不如,觉得不会有男生喜欢她。 “哦,你自己要问的,敢情你就把你大哥当成那种势利眼的人?” “我知道大哥不是。但是大哥,你有没有问过,阿三想要什么呢?” “我想,我没有必要知道。” 裴夜雪静静的望了他好一会儿,转移了一个话题:“大哥,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263爱一个人的表现 “你知道,我和喻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不过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和阿三还有傲霜是怎么认识的。那时候我们刚上大学,都是大一,有一天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有一群小混混正在调/戏一个女孩子,当时我没多想,我也没想多管闲事。后来,阿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冲上前就要教训那群混混。我记得,当时好像对方有七八个人吧,阿三和他们打起来有些吃力。我本来没打算多管闲事,但是是阿三路见不平的热情感染了我,她身上脸上都挂了彩,她还在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再袖手旁观,和她一起打跑了那群混混。” “用阿三的话说,我们就是不打不相识吧。她虽然不是很漂亮,不是很聪明,也好打架惹事,但是她为人热情,极重义气,我们无法不成为好朋友。”裴夜雪想到初遇阿三时的情景,还是感觉好笑。 顿了顿,她又继续往下说,“我和喻晓是先认识的阿三,后来认识的傲霜。傲霜这个人,当时我们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她,因为她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嘛,树敌也多。有很多女生恨她,讨厌她,但是不敢对她怎么样,有一次就把她一个人锁在了卫生间里。说真的,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傲霜,我觉得她刁蛮任性。而且当时带头整她的是学校里的一个大姐大,傲霜又惹过的人太多,有些人知道她被锁在卫生间却不愿意帮她。阿三知道了,说什么也要去放她出来,还拉着我一起去。大概是因为傲霜身边没几个真正并且真心对待她的朋友把,她就常常跟在我们身边,一定要和我们做朋友。我告诉她说,如果她能改掉自己自私任性的‘小姐气’,我们就和她做朋友。” “我是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的,没想到,她真的改变了,她不再随便的欺负人,也很少再对人趾高气扬的,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也收敛了许多。我是亲眼看着她一点一滴的改变过来的,所以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保护这群姐妹,尽我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让她们受到伤害……” “所以,不管傲霜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一次次的原谅她?”他问。 “对!只要她别太过分,只要她知错能改,我就原谅她!”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点点头。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三个女孩子都特别听她的话,原来她在她们的生命中,一直扮演着一个保护者的身份。 “所以大哥,我不是一定要你怎样,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明白阿三是个怎样的一个女孩子。你和阿三都是有故事的人,在我们四个姐妹当中,你别看最天真最无知的是阿三,其实最可怜最让人心疼的就是她了。如果你对她也有感情,那么听听她的故事,也对她讲讲你自己的故事,给她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裴夜雪希望,他不要错过一个好女孩儿。 “好!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良久,他点了点头。 而她,话说完,她也准备走了。 “夜雪!” 他又叫住她:“你放心吧,不管是喻晓还是阿三,我都不会伤害她们。” 她给他讲了那么一段故事,这一句话是她最想说的,她没有说出来,他就替她说吧! “谢谢大哥!” 她对他点一点头,走到门口去了。 正打算打开门,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事,转过身来,“三天后是阿三的生日,我们打算在酒吧给她举行一个小小的生日party,你一定要到场,好吗?” “没问题!” 裴夜雪放心了! 只要冷傲尘答应的事情,他就一定不会食言。 终于到了阿三生日的这一天。 中午,裴夜雪给阿三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到家里来一趟。 阿三这丫头,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就连自己生日这回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居然进门就问:“夜雪,叫我来做什么?” “你跟我过来一下。”裴夜雪把若谷交给小红,先上了楼。 阿三奇怪的跟过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经过小若谷的时候,她还是抱起这小帅哥连亲了好几下,才肯把他放下,跟着裴夜雪一起进了屋。 裴夜雪正在衣柜前站着,似乎在思索选什么衣服。 阿三迷迷糊糊的跟过去,看着满柜子的衣服张大了嘴巴:“夜雪,你衣服好多啊!” “是很多,不过大多都是傲霜给买的,我几乎没穿过。”裴夜雪拿起一套深蓝色的连体装在阿三身上比了比,“好像不是很适合你。” 然后又拿起一套灰色的裙装在她面前比划着。 “夜雪,你该不是要给我‘换装’吧?”阿三瞪着眼睛问。 “是啊!我是要给你换!” “那咱也别要这裙子啊,你知道我从来不穿裙子的。”阿三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那裙子给她扔回衣柜去。 “你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干什么这么排斥裙子啊?难不成你结婚不穿婚纱啊?”裴夜雪没好气的笑道。 “算了吧,我这种人,没机会穿了。”阿三摆摆手。 “别这么悲观嘛,相信我,你一定有机会穿上婚纱的。”裴夜雪一脸坚定。 “那我也不穿裙子。” “行,不穿就不穿吧!”裴夜雪拗不过她,只好又拿起一套咖啡色的衣裤,“这套总可以吧?比较中性,不露胳膊不露腿,能接受吧?” “还是比较女人了。”阿三摇摇头,说不穿就不穿,还望着古古怪怪的裴夜雪:“为什么突然要给我换装?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冷大哥今晚会到酒吧去呢?” “真的吗?”阿三顿时两眼放光。 裴夜雪对她点点头。 “那快点吧,帮我选套好点的衣服,我把你的衣服都给试试吧,你看看哪套最好看。”阿三这家伙,说风就是雨的,拿着一套套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 不过,她毕竟没有穿过这种‘女人’的衣服,看了一套又一套,好像哪一套都不合适。 裴夜雪都给她清仓了,看着被她扔的满床的衣服,自言自语着:“我的衣服多吗?我怎么觉得这么少呢?”平常自己穿都穿不完,怎么到了阿三这里,就一套套都给否决了?甚至连试都不试的,一眼就给否决了。 “没了吗?”阿三瞪着空荡荡的衣柜。 “是的,没了,就这些了。”裴夜雪对她点点头。 阿三又拿起那套咖啡色的衣裤,站在镜子面前,衣服比划在她身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应该试试,不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 “我觉得不用试了……”阿三摇摇头,她已经泄气了。 这些漂亮的衣服一件也不适合她,大概她天生就是一个野丫头,假小子,这种漂亮的衣服与她无缘的,又不是穿上它们,她立马就变漂亮了。 再说,一开始在冷大哥面前,她就是现在的自己,从来不是另一个阿三。难道换身衣服冷大哥就会喜欢她了吗?她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冷大哥不喜欢她,她也别给人家压力了。 她神情落寞的把夜雪的衣服一件件的挂回了衣柜,嘴里嘟囔着,“阿三就是阿三,就算变成了喻晓,冷大哥还是喜欢真正的喻晓,不喜欢冒牌的喻晓。” “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事实。” 裴夜雪对她实在无语,而且见她坚持,也不再勉强她了。 到今天为止,冷傲尘有整整十天没有踏足过阿三的这间酒吧了! 天一黑下来,他就从公司出来了,开车来到酒吧外面。 没想到,居然遇上了喻晓。 她身上穿着一件褐色的风衣,除了手臂上挽着一个包包以外,手里还是大包小包的,那精心盘出的发型也被风吹的有些毛毛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笑着:“你这是刚从哪个过度回来啊?东西给我,我帮你拿!” “谢谢大哥!”她也不客气,把自己的两个手提袋给了他,自己手上拿着一个包和一个比较小的手提袋,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天。 “最近怎么样?还好吗?”他问。 “还好!”她话依然不多,微微笑着,用手拨了拨自己散乱的长发。 冷傲尘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侧脸依旧很美,她的动作依旧是那么优雅,为什么自己面对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心动呢? “冷大哥最近还好吗?”她也问。 “嗯!还行!”他被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阿三那丫头怎么样?总是缠着你,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没有。”他从来没把阿三当成是麻烦。 说真的,跟阿三在一起,比跟任何一个女孩子在一起都要快乐许多,她就是一个把快乐传播给所有人的人。 她和喻晓是不一样的,截然不同的。 “没有就好!” “……”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进了酒吧! 阿三本来一直在盼着他来,好不容易给盼来了,竟看到他和喻晓一起…… 264爱一个人的表现 她神色黯了黯,心想着,冷大哥果然还是喜欢喻晓的。裴夜雪还要她好好打扮打扮,幸好她没打扮,不然就闹笑话了。冷大哥根本就是为喻晓来的,不是为她。 不过,她很快还是扬起了笑脸,开玩笑的和喻晓打闹:“咱喻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次又去哪个过度去了?” “俄罗斯,刚下飞机。” “那你和冷大哥还真有缘分,要不来都不来,一走十多天不见人,要来也一起来。”阿三嘻嘻笑着。 冷傲尘深深凝望着她的笑容,她怎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那天从他办公室跑开以后,那种浓浓的悲伤压了十来天,现在就这样说说笑笑的……是装出来的吗? 可,他又看不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而阿三,也没有刻意回避他的眼神,面对他的时候也是嘻嘻一笑,然后很快又把精力放到喻晓身上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居然让你们两位同时大驾光临?” “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喻晓惊讶的问。 “什么日子?”阿三迷迷糊糊的摇摇头。 “你呀,笨死你!”喻晓敲敲她的脑袋,“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居然给忘了?” “我的生日?” “要不是你的生日,我干什么特地回来啊?”喻晓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手提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长方形的盒子,“喏,送给你的。” “是什么啊?”阿三好奇的打开,竟然是一把折扇。 “这是我去九华山的时候买的,被称为‘九华折扇’。你不是就喜欢跟人不一样嘛,夏天快到了,拿着这把扇子上街,相信身边不会有人跟你重样的。”喻晓笑着说。 “是是,真个性,我喜欢!”阿三说着还亲了那扇子好几下。 然后又转向裴夜雪:“裴夜雪,你送我什么礼物啊?” “你想要什么礼物啊?”裴夜雪笑问。 “如果你家那位把他调酒的秘方教给我,就是送我最大的礼物了!” “你还真是贪心啊!”裴夜雪点点头,“可以,不过得等他回来,让他给你补上这份礼物,今天先送上我的。”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打开,竟然是一个黑玉镯。 “知道你垂涎这个玉镯很久了,我求了外公很久才给我的,祝你生日快乐!”夜雪递上前去。 “要不说,知我者,夜雪也!”阿三欢天喜地的接过去。 “妈妈妈妈,我也要——”小若谷看到稀奇的东西,一手扯着裴夜雪的袖子,一手指着阿三的手。 裴夜雪还没来得及说话,阿三听到他说就要再把玉镯给取下来。 “阿三,你别拿下来。”裴夜雪叮嘱了一声,又去哄儿子。 喻晓也哄着他,“若谷乖乖,晓阿姨给你好玩的,好不好?” “好!”小家伙乐呵呵的拍手。 喻晓从另一个手提袋里拿起一个小盒子,将它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石雕的小娃娃,指着它问他:“看看,像不像我们若谷?” “像,像,”小家伙兴奋的蹦了起来。 阿三看到那个石雕,眼睛都瞪大了,“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和那小家伙长得那么像?” “这是我特意请人按照他的样子给雕刻的,当然像了!” “特意雕刻的?” “嗯!这次我出去将近二十天,走了好多个地方,路过曲阳的时候,就给若谷雕刻了一个小玩具。”喻晓给他们解释着。 今晚冷傲霜没来。 大家也没有刻意去通知她,她大概是把这个日子也给忘了。 现在喻晓和夜雪都给送完了礼物,喻晓看向冷傲尘,“冷大哥,你给咱阿三送什么生日礼物啊?堂堂冷氏集团总裁,我们可都很期待你的礼物呢!” “我……”他正要说。 “冷大哥不用送我礼物,不用不用,”阿三连忙摆手,“我的生日只有你们几个知道,冷大哥不知道,人家不用送我什么,不用。” 她记得自己没跟他说过自己的生日,只以为他真的没带什么礼物来,不想为难他,也不想他说什么话来让自己更难过,她只能抢先把话说白。 似乎只要是自己说出口的,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再说,只要他来了,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没想到,他还是掏出一份生日礼物来,淡淡的笑着给她,“没喻晓送的那么个性,也没裴夜雪送的那么有意义,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她惊讶极了,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准备了生日礼物。 “快打开看看!” “对呀对呀,我也想知道冷大哥送什么。” 裴夜雪和喻晓都催促着。 阿三给打开,看到是一款很精美的钻石手链。 那闪闪发光的光芒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慌忙的合上盒子,说:“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忙塞给了他。 “丫头,你不是这么不给大哥面子吧?”冷傲尘笑着,重新把盒子打开,“人家首饰店的店员可告诉我,这是‘时来运转’,你该不会连自己送上门的好运都不要吧?” “如果是鹅卵石我就要了,可这是钻石,太美太耀眼了,不适合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把盒子给了喻晓,“我看喻晓比我更合适,冷大哥还是送给喻晓吧。” 也说不定,这本来就是送给喻晓的。 “阿三,你是怎么回事?冷大哥给你的礼物,你怎么能转送给我啊?”喻晓奇怪的看着她。 “那不然,送给夜雪好了,夜雪和喻晓都比我更适合……” 阿三脑袋垂下去了,声音低低的,不过,冷傲尘还是听到了。 她收别人的礼物的时候都那么开心,怎么到了他这里,她脸上丝毫不见兴奋的光彩,还左推右推的不肯收,是真的觉得太贵重,还是他那天伤她太重?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这么一下子拉远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喻晓是刚回来,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状况,裴夜雪却把什么都看在眼里,正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另一个声音突然加入了: “怎么这么没义气啊,举行活动也不叫上我?” 是冷傲霜,她挽着乔木出现,乔木的手上,还拎着一个两层的生日大蛋糕。 他们走了过来,他把生日蛋糕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笑着:“生日party怎么能没有生日蛋糕呢?阿三,生日快乐啊!” “谢谢!”阿三感激的点点头。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阿三也会说谢谢?”冷傲霜似乎不跟她吵就会嘴痒痒一样。 “冷大小姐,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它是打西边落下去的。”阿三也不甘示弱。 好了,现在傲霜来了,她和阿三没几句话就吵开,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大家一直闹到晚上十一点多。 小若谷本来是玩的最疯的,不过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十一点的时候眼睛已经都睁不开了,窝在夜雪怀里就打算睡觉。 “若谷,不要在这里睡,出去会感冒的,我们现在回家去,好不好?”夜雪摇晃着他,抱着他起身,“你们大家慢慢玩吧,我要先带这小家伙回去睡觉了。” “那我送你们回去!”冷傲尘紧跟着说。 “不用了大哥,你留在这里吧!”她还想给他和阿三多点的时间。 冷傲霜推推一旁的乔木,“乔木,你送夜雪和若谷回去。” “哦,好的。”他求之不得。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你们大家玩吧。”裴夜雪急忙又说。 她是真的不想和乔木单独一起,一点都不想。 乔木看到她脸上惊慌的神情,心里丝丝的疼痛揪起来。为什么她现在这么怕他?是因为他曾经那么重的报复过她,伤害过她,所以她现在怕他是吗? “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我可以待会儿再来。”冷傲尘一边说着,一边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 期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乔木,说真的,对于乔木,他还真的不能放心。就凭乔木之前对夜雪说的那些话,证明他这个人心智太不成熟。 阿风临走前把裴夜雪和若谷交给他这个当大哥的,他怎么能放心把自己的弟妹和小侄子给交给乔木这样的人? 最后,还是冷傲尘送夜雪回家。 这小家伙,到底还是在车上就睡着了。 夜雪把他抱回房间,轻手轻脚的帮他脱下衣服鞋子,然后又去弄来一条干净的热毛巾,给他擦擦小脸和小手。 怕吵醒了他,她也不敢大力大声的动作,因此速度也慢了好多,一直忙了有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忙清,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 家里到处都是静悄悄的,然后,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小若谷才刚刚睡熟,她急忙给按了静音,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以后,她给若谷盖好被子,才拿着手机去门外接。 “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那头传来冷傲风低沉好听的声音。 “若谷刚刚睡着。” “那你呢?你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家啊!”她很郁闷,儿子都睡了,自己还能去哪里? “没事了就赶紧回房间去。” “做什么?”她奇怪的问。 “你赶紧回去不就知道了吗?”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郁闷着,不过还是乖乖的往他们的房间走去…… 265爱一个人的表现 屋子里一片漆黑,仿佛还存留着他的气息,她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打开灯之时,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眼底顿时浮现一抹失望。 “这么想我啊?” 她听到那头他低低的笑声。 这是很熟悉的笑声,每每在床上,他戏弄她的时候,她都会听到这样的笑声。脑子里立刻浮现他们在一起时欢/爱缠绵的景象,她顿时一阵脸红心跳。 “笨丫头,你又在想什么?” “你……”她顿时一惊。 连忙又把屋里四周都看了一下,根本没看到他的身影,可是为什么,她的失望,她的脸红,他都知道一样? “冷傲风,你是鬼吗?”她低咒了一声,在床边坐下来。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裴夜雪,也会怕鬼?”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我和若谷和小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她当然不是怕鬼,只是他搞的这事情太玄乎了,他就算料事如神吧,怎么可能连自己此刻任何的反应都知道呢? “好吧!不吓你了!”他又笑了一声,声音忽然变得更低沉、更温柔了:“笨丫头,想我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她说的强硬而干脆。 他似乎知道她不过是嘴硬而已,也不逼迫她,似乎心情很好似的,一直能听到他的笑声,然后,他忽然说了一句:“笨丫头,把衣服脱下来,我想看看你。” “你能看到吗?”她以为他只是在说笑,反正也习惯了他这样言语间的调/戏。 “相信我,我能看到。” “不可能。” “如果可能的话,你就脱下来给我看看,可以不?”他跟她商量着。 “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她又是一阵不安,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 他好像能看清楚她的一举一动一样,也不继续吓她了,干脆跟她招了:“我临走之前,在我们的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机。”要不然,一走半年,看都看不到她,他要怎么过? “你说什么?”她顿时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下观察着房间,果然,在她头顶上的各个角落里都发现了硬币一般大小的摄像头。 之前居然都没注意到。 想到自己之前脱衣穿衣换衣,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脸红的不能再红了,低声咒骂:“你到底要干什么?在房间里装摄像头,你神经病吗?” “不这样,我怎么能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爬墙?”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问题。 “你真是神经病!”她又骂了一声。 虽然这屋子没来过男人,但是来过女人啊,白天阿三还来过,还在这里换衣服,她立刻又问:“那白天……” “阿三来过,我知道。”他乐呵呵的截断了她没问出口的问题。 “那阿三换衣服,你也看到了?” “那丫头的飞/机/场有什么好看的?”他一副嫌弃的口气,紧接着,又温柔起来了:“她换衣服的时候我走开了,我不看她,我只喜欢看你。” 她所有的不安和怒气都被他这一句温柔的话语给化解了,语气也缓和了好多,问他:“你怎么样了?走了有半个月了,伊恋恢复的怎么样?” “提她做什么?”他口气不变,只是不想去提起那个女人,兴趣都在她身上:“快点,你到底要不要脱给我看?” 他这么露骨的话说的她又一阵脸红,挣扎了好一阵子,衣服也没脱,话也没说。 “乖老婆,快点,你不会忍心让我每天夜里去冲冷水澡吧?”他语气有些可怜。 “冲冷水澡有利于身体健康。” “但是欲/火会焚身的,乖乖的,快点,我碰又碰不着,给我看看怎么了?”他哄着她。 听他的语气那么可怜,她也有些心软了,慢吞吞的把衣服外套给脱下下来,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袖贴身背心。 “再脱一件。”他要求着。 “我不要。”再脱一件,就只剩下内/衣了。 “乖乖的,再脱一件,我回去给你买礼物。”他像哄孩子一样。 “谁稀罕你的礼物啊?” “你不稀罕我稀罕,行了吧?要不我现在什么都不管了,立刻订机票回去,苏老责怪起来,我就说我老婆给我下了魔咒,没有她给我暖被窝我睡不好也吃不好。” 见她无动于衷,他继续说:“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已经把我这个风/流浪子栓的紧紧的。我还要把你脱/光光绑在床上,把你的衣服都藏起来,让你不能出门也不能见人,你只能在我身下呻/吟……” “够了,别再说了!”她恼怒的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到底要不要脱?” “……” “你不脱我可要挂电话了哦,现在就订机票回去,你不用来机场接我,脱/光光在床上等我,我要咬你的小樱桃,咬你的小花蕊,还要狠狠的要你三百次……” “够了!”她再也听不下去了,脸都烫的烧起来了。 “那你乖乖的,脱给我看。” 她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磨不过他,只好把自己的贴身背心也给脱了,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胸/衣。 “对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床单都不知道滚过多少回了,你哪里我没亲过摸过,再把裤子脱了。”他得寸进尺。 “冷傲风,没你这样欺负人的!” “这算欺负吗?要说欺负……” “OKOK,你不要再说了。”怕他又会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她急忙阻止他的话。 他的欲/望有多么强烈,她曾经是深有体会的。现在要他一个人陪着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在那边呆半年,的确挺委屈他的,而且他这样的花花公子,以前要什么女人没有,现在却为了她一次次的去冲冷水澡。隔着电话来调/戏她会比和别的女人去滚床单好过吗? 反正只是让他看看而已,她横一横心,把牛仔裤也脱了。 全身上下只剩下白色的内/衣白色的内/裤,洁白莹润的身躯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胸前,看起来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她几乎不敢去直视现在的自己,而电话那头,听不到声音了,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她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样,不用他说,就把内/衣和内/裤全脱了下来。 未着寸缕的身子在他视野中一晃,不过,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她已经迅速的躲进被子里去了。不管他接下来再怎么要求,她也不会顺从了。 好一会儿过去,那边才传来他的声音:“现在要你的欲/望更强烈了,怎么办?” “凉拌!” 她干脆连头也蒙住,声音含糊不清的从被窝里传出来。 他也不强迫她再做别的事,只听到他的笑声不断的传来。 “那个,浴室的你没有装什么摄像头吧?”她又问。 “没有。” “真的没有吗?”像他那么好色的人。 “没有。” 依她的性格,就算有他也不能说,否则她一气之下搬到别的房间去睡,他就没有眼福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她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问他的问题,他一个没回答,她倒是被他从头调/戏到尾。 冷傲风听到那头传来嘟嘟的响声,他把电话拿下来,对着已经挂断的屏幕不禁又笑出声来。 这丫头,怎么永远都是那么羞涩,逗一逗她都会脸红。 这没办法,他就是喜欢逗她,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喜欢看她生气不服的样子,喜欢看她脸红心跳的样子。 真的很奇怪,以前身边走过那么多的女人都没让他看上眼,怎么她的每一副风貌,都会让他心动呢? 正想着,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美国时间,现在正是早上九点。 他以为是家里的佣人,因为现在是伊恋做复健的时间,他连头都没抬,只说了声请进。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偏偏是伊恋。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袍,腰间的带子在左侧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了乳/沟,若隐若现的。 “你怎么来了?”他顿时沉下了声音。 “风,你是不是在躲我?我们来了半个月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见你都不到三次。”她说的楚楚可怜。 “我是你妈?千金大小姐,一声令下,所有人围着你团团转。”他是拖家带口的,他要赚钱养老婆养儿子的好不好? 伊恋听着他饱含讽刺的声音,她柔弱的身子颤了颤。 “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他说着,合上了电脑,不能让她知道他正对着裴夜雪睡觉的模样看,不然不知道她又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枝节来。 伊恋把门关上,一小步一小步的朝他走过来了,“风,医生告诉我,我的手臂和脚都还有机会康复,而且现在我的手臂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我不会是一个废人,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那么快否决我好吗?” 她这次计划来美国,果然是包藏祸心的。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在距离他两步之远的地方停下来,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伸到腰间轻轻一拉,睡袍打开了,紧接着,顺着她滑溜溜的身子脱落到了地上—— 266爱一个人的表现 里面,空无一物。 她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因为心跳加速,两只小白兔一下一下的晃动着,脸上也飞上了两朵红霞:“风,你看看我,我不比裴夜雪差的,是不是?” “你说呢?”他漠然反问。 对于她的举动,他丝毫不意外。也不回避视线,她站在他面前,他就看着。说真的,她的身材不算差,虽不如裴夜雪的那般凹/凸有致,却也是那种娇小玲珑的,男人对于她这类型的女人应该更感兴趣。他就算不去触碰也知道,她以前是学舞蹈的,身子比一般的女人更柔软。 但是,他眼睛看着她,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之前裴夜雪的模样。 夜雪从来就不会在男人面前这样宽衣解带,就连之前在他连哄带威胁下,她才一时心软,脱给他看。 现在这种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他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把手臂放到了桌子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望着她的眼睛,他眼中一片冷淡漠然,丝毫没有那种情/欲的颜色。然后,他缓缓开口了: “你知道你和她有什么区别吗?她不在我面前,我会想;你脱/光了站到我面前,我却根本没有想要的欲/望。”他说的毫不留情。 她脸色顿时刷白,身子一软,就跌到了地上。 雪白雪白的身躯映衬着红色的地毯,那是一种形容不了的柔弱,形容不了的妖艳。 他冷眼望着面前的那一副‘画’,一点点的怜惜之情都没有。 为什么独独对那个女人那么迷恋?这一刻他终于有了答案。 伊恋太做作,苏莱太好强,唐佳心理扭曲,跟她们相比,裴夜雪自爱,自强,永远不会为了男人而失去自我。更重要的,她心地善良,为了儿子,她能忍人所不能。 以前他还总是笑她笨,笑她没有女人的特质,但是真要说起来,她比她们每个女人都要聪明许多。 当然,她也会有自己的小小心机,也会耍手段,却从不会因此去伤害人。 伊恋看他的模样,知道,他是想到了裴夜雪,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更酸楚了,低低哑哑的问:“既然这么想念她,为什么还要答应陪我来?” “你想知道吗?”他冷冷的看她一眼,“因为苏老对冷家有恩。如果没有他资助的启动资金,也许没有今天的冷氏集团。这份人情冷家欠了他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他和我爸联手打江山,早已无所谓人情不人情,因为他们之间不止有友情,不止有人情,还有更多老战友的手足情。不过我想,你这种只有男人没有亲情的人,你是不会懂的。” 说完,他再也不看她一眼,大步离开。 既然她不走,那好,房间留给她,他走。 伊恋呆呆的跌坐在地摊上,一直起不来。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蛇蝎女人吗? 他的话狠狠的打击了她。 其实,她又何尝害过人?她只是爱他,只是爱他啊…… 爱了他那么多年,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怎么能这么说她? 就是从这天开始,她不再每天痴痴的盼望见他一眼,她积极的做复健,定期让司机开车送她去医院复查,她开始学着独立。 冷傲风也不去管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天,她在医院做完复查,看护上洗手间去了,她一个人慢慢的往走廊的一头走去,忽然听到一旁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是女人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不要分手之类的。 她走过去,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 男人身穿病服,一脸决绝。女人哭的满脸是泪,抓着他的手恳求着:“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不在乎你的病,我愿意与你一起承担,不分手好不好?” 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冷冷的甩开了她的手:“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走吧,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我们之间有过山盟海誓的,你忘了吗?你说过要娶我的,说过要给我一场婚礼,说过要我做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的,你都忘了吗?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女人哭着喊着。 “信不信由你,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看到你就烦。”男人冷漠的说。 “我不信,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女人试图再去抓住他的手。 这一次,他更大力的挥开了,她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口中喃喃自语:“这不是你,我认识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这不是你,这不是真的……” 她像是无法再承受他冷漠的眼神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这边冲来。 伊恋闪躲不及,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跌坐到了地上。 那女人哭着跑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又像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那个男人一直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痴痴的,复杂的。然后,就有个身穿白袍的医生走到了他身边。 那是一个高高大大,皮肤黝黑的男人,不算很帅,却也是不是很丑无法让人看的那种。他对那个穿病服的男人说:“告诉她实情不是更好?” “算了,我这样的病,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别浪费在我身上了。”男人说的凄凉,苦涩。 伊恋去了解了一下,才知道那个医生叫何子峰,是肝脏科著名的专家,那个男人身患肝癌,已经到了末期。 她忽然心生了一个想法—— 她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又做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在一天黄昏,她避开了所有的佣人,来到一个绿化的很不错的小区里。 坐在一个水池的边沿上,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辉洒落在她粉色的身影上,长发披肩,美的如梦似幻,很不真实。 看到何子峰走过来了,她忽然起身,头一晕,险些跌倒。 她尝试着又走了两步,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更晕了,紧接着,身子一软。 何子峰恰好走过来,及时接住了她要晕倒的身躯。 这是一幅相当柔软的身躯,用四个字形容,柔弱无骨。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芳香,很直接的吸进他的鼻子里,真的是沁人心脾。 他有瞬间的痴迷,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摇晃了一下手臂中的女人:“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我头好晕……”她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企图直起身子来。 大庭广众之下,他虽然不舍,却也没有强留,只是小心翼翼的扶起她,“你怎么了?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老毛病了,贫血太严重。”她摇摇头。 “你家就在这小区里吗?”他又问。 “不是,我来找我朋友的,她不在,我在等她……” “那这样吧,你去我家里歇会儿,我就是医生,可以帮你看看,你也顺便等你的朋友。”他说的很和善。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太麻烦你了吗?” “没关系的。” “那,好吧!”她终究还是点一点头,答应了。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很细心很体贴:“小心一点。” “谢谢……” 她对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来,瞬间眩晕了他的眼。然而,她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刚迈出一步,腿又是一软,又软软的贴到他身上去了。 “我看你走不了,我抱着你吧!”他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已经被他腾空抱起了。 进到他的家里,他本想把她放到沙发上的,但是男人的家,通常比较凌乱,沙发上什么都有,俨然就是一个‘垃圾堆’,他也不好意思把这样一个柔弱堪怜的女人放到一个垃圾堆里,只好把她抱进了他的房间,放到他的床上。 “我看你不止贫血这么简单,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拿听诊器帮你看看。”他放下她准备起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她的身子又蹭上他的胸前了,烫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嘴里喃喃自语着:“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 何子峰当然知道她口中所指的对象不是自己,但是这样一幅娇美的身躯在他的怀里,那么细致的肌/肤贴着他的…… 他不能思考了,宽厚的手掌在她身上摸了两下。她更紧的靠向他,重复着那句话:“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求你……” 这种时候,如果他还能走开,他就不是男人了。 滚烫的手掌心隔着她的衣衫抚/摸着,摸到了她的胸前,解开她的两颗扣子,轻触那柔软的肌/肤。她也没有反对,嘴里嗯了一声,似乎在享受他这样的触碰。 他胆子逐渐大了,把她身上的衣服全数褪下,直到雪白的身子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他眼底。 盛放在他面前的,是一副女人的美丽的胴体。 她对于男女之事还很生涩,适应不了他的触碰,再加上,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男人,羞涩加不安再加上心里的抵抗,她很难去迎合他。 然而,她的举动在他眼里看来却像是欲擒故纵,斐色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好久,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胸部一路向下…… 268开诚布公当年事 阿三趴在吧台上,看着他在客人之间忙碌,她低低的问了一句:“冷大哥为什么要这样?酒吧里我能忙的过来,要是实在不愿意来,可以不要来的嘛……” “阿三,你别这样!”裴夜雪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笑容,心里酸酸的,握住了她的手:“开心一点,你看,喻晓最近也不走了,我们都会帮你的。” “我不要他这样,哪怕他不喜欢我,哪怕他再也不跟我说话,我都想看到他开开心心的……开开心心的,对,只要他开开心心的,就够了……”阿三喃喃自语着。 裴夜雪和喻晓相视一看,对她点点头:“好,我们一定帮你!” “帮什么?”苏莱也过来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倒是常来,在裴夜雪身边坐下,指尖在阿三面前敲了敲:“别发呆了,倒杯酒给我!” “你自己倒!”阿三现在都把她当做是‘自己人’了。 “你帮我倒吧,我累死了!”苏莱用左手砍砍自己的右手臂,一脸倦容。 裴夜雪看阿三失魂落魄的,刚要去给她倒酒,阿三已经先一步拿走了酒和杯子。 显然,她的心都是放在冷傲尘身上的,只是下意识的去倒酒,眼睛也没看酒杯,最后酒溢了出来,洒的满桌都是。 “行了行了,你别倒了,都满了。”苏莱急忙阻止她。 裴夜雪和喻晓也急忙抽了纸去擦拭。 “回魂吧!”喻晓用手在阿三面前晃了晃。 “你别吵。”阿三拨开她的手。 裴夜雪没有去在意她们说什么做什么,看到苏莱豪迈的将一满杯酒一饮而尽,她不禁说了一句:“少喝点吧,酒伤身。” “没关系,习惯了都。”苏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想也是,苏氏那么重的担子压在她肩上,她不可能没有压力,不可能不陪客户应酬,这样喝酒,应该都是小意思。 过了一会儿,苏莱才低声问了一句:“他怎样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必问也知道。 裴夜雪淡淡的笑了一下,“他还好,你们没联系吗?” 她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既然知道他和苏莱之间没可能,苏莱自己也放下了,再加上两家又是世交,她不会霸道到让他们两个人连朋友也做不成的。 “联系什么?没联系!”苏莱说了一声,又去喝酒。 裴夜雪是坠在幸福河里的女人,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深爱的人不爱自己’的感受,自然也不去说那么多。 冷傲风现在都走了一个月了,之前大家在这里给他‘践行’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但是现在,缺了他,却再也热闹不起来了。 而这群人,平常要不来都不来,今天喻晓来了,冷傲尘来了,苏莱来了,最后,连傲霜也来了。 上次场面太乱,傲霜和苏莱没有机会说话,今天不一样,今天大多人都陷在沉默当中。 苏莱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傲霜,那眼神怪怪的,看的傲霜一阵毛骨悚然,神情也不对了。 过了一会儿,苏莱说要去卫生间,傲霜见她走了,才挨到裴夜雪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说了,好多呢!” “那她都说了些什么?”傲霜又问。 “你想知道吗?” 裴夜雪淡淡的看一眼冷傲霜,冷傲霜更是胆战心惊的,怎么裴夜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她在套她的话吗? 冷傲霜知道,论心理术,自己绝对不是夜雪的对手,她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急忙说了一句:“我也去洗个手。”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傲霜刚去卫生间,乔木后脚进来。 喻晓还开玩笑的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不是连体婴吗?怎么今天一前一后的过来?” “我去停车了。”乔木说。 “你买车了吗?” “嗯!” 他一副不想跟喻晓多谈的样子,坐到了夜雪身边去,眼睛一直看着她:“最近好吗?” 裴夜雪不想理他,甚至,都没有迎视他的眼神。 现在身边只有喻晓和阿三,阿三的视线都放在冷傲尘身上,喻晓对于他和裴夜雪之间的事是一清二楚,他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很干脆的问:“夜雪,我们可以谈谈吗?” “傲霜去卫生间了,应该该出来了,我去帮你喊一下。”她避开了他的话题,起身打算往卫生间去。 “不用了夜雪。”乔木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臂,只想跟她呆一会儿而已。 裴夜雪没说话,朝自己被握住的手臂看去,他赶紧松开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怪他什么,只说:“我去喊她吧!” 她宁可绕着酒吧走一圈,也不想和他在一起说话。 “夜雪——”他又追上去。 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不会放过,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哪怕只有一句话。 但是夜雪走的很快,不管他在说着什么,她一句也没应,很快就走到了女用卫生间门口。 正准备抬脚进去,听出里面一阵谈话的声音—— “你到底跟夜雪说了什么?”冷傲霜不善的语气。 “你认为,我会说什么?”苏莱不答反问。 “你少给我来这套。” “哪一套,冷大小姐?”论气势,论刁蛮,苏莱不见得会输给冷傲霜。 “我警告你,不要在夜雪面前胡说八道,否则我……”冷傲霜在她面前伸出一根食指。 “否则什么?否则怎样?”苏莱笑着拨开她的手指,声音也有些冷飕飕的,充满着讽刺的意味:“我还以为你冷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你也有怕?怎么,你就那么害怕裴夜雪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啊?现在我倒是真好奇了,你说,你的好姐妹要是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她还会不会和你做朋友呢?” “苏莱,我不知道你故意和夜雪接近是什么目的,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和夜雪胡说八道。”傲霜警告着。 “目的?对,我接近她是有目的,因为我发现,她这个朋友值得一交,最起码比你这个任性自私的千金大小姐强多了,至于胡说八道嘛……”苏莱忽然笑了,笑得毛骨悚然:“你觉得我会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说你为了不让我和风结婚而设计陷害自己的姐妹?还是说当年若谷差点死掉有你部分的原因?你觉得说出哪一点,裴夜雪会原谅你呢?” 冷傲霜顿时脸色大变,“苏莱,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冷傲霜,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爱在背后搞小动作,千万别拿我和你比,我嫌丢人。”她用一副损人的口气表明自己的立场,但就是不跟冷傲霜正面说明。 然后看着冷傲霜恼羞成怒恨不得杀人的模样,她捋了捋自己披肩的大/波浪卷,对冷傲霜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往卫生间门口走去。 却没想到,卫生间门口就站着两个人—— 裴夜雪和乔木。 所不同的是,裴夜雪表现的是淡定了然,乔木表现的是不可置信。 苏莱先是一愣,而后转向傲霜,“是你自己跑过来对我胡乱说一堆的,可不怪我。” 她觉得自己没错,仰头朝外面走去。 然而,经过裴夜雪身边的时候,裴夜雪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我被撞下楼梯,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很平静。 傲霜设计她,她不怪什么,当初是自己要看无忧花,在无忧园里喝酒虽是傲霜提议的,但她并没有强迫自己喝,所以,不能全是傲霜的责任,她不怪。 只有若谷的事,她无法释怀。 如果身边有一个人连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不能放过,那么她真不能原谅。 “这个问题,你何不自己去问她?”苏莱向身后的冷傲霜呶呶嘴。 “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那件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裴夜雪没有放开她。 此时此刻,她宁可相信苏莱,也不能再相信冷傲霜。 “是,那天我跑到医院里的确是‘因’你而去,‘为’你而去。但是那个把你撞下楼梯的人不是我安排的。”苏莱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傲然迎视她,声音清清楚楚的,清脆有力:“不管你信不信,我即使再恨你,我也不会害他的孩子。” 说完,她挣脱了裴夜雪的手臂,走了。 真是应验了冷傲风当初的话——苏莱有可能害他的女人,但是绝不可能害他的孩子。 裴夜雪没有阻拦她的离去,也没有再问她什么,只是看着傲霜,冷冷静静的,没有怒火,也没有感情,只问:“我们是不是该开诚布公了?” “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乔木咬着牙问。 冷傲霜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战战赫赫的。 酒吧里的客人这时候也不多了,他们三个人坐了一张桌子,冷傲尘、喻晓、阿三也都过来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外人。 傲霜沉吟了好一会儿,她不敢去面对裴夜雪的目光,更不敢去面对乔木的目光,一味的低着头,好久好久,她才终于开口: “夜雪,对不起!” 269开诚布公当年事 傲霜沉吟了好一会儿,她不敢去面对裴夜雪的目光,更不敢去面对乔木的目光,一味的低着头,好久好久,她才终于开口: “夜雪,对不起!” “……”裴夜雪不语,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说法。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我和苏莱从小就不对盘,我们都很讨厌对方,相互看不顺眼。而苏莱她喜欢我二哥,那段时间,苏老和老爸一直在商量着两家联姻的事。我见二哥没有发表意见,以为她同意了,我害怕,一旦苏莱成为我二嫂,她指不定会怎么欺压我,我不想和她成为一家人。而且我也觉得,她根本配不上我二哥,我希望你能和二哥在一起,我觉得只有你配得上二哥。所以有一次,和你去图书馆的时候,我特意把无忧花的资料放到你面前让你看到,然后我再提议说去看无忧花。你对我没有丝毫的防备,我们去了无忧园,然后,然后……”她说不下去了。 “然后你就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是不是?”裴夜雪冷静的问。 “下药?”一旁的喻晓禁不住惊呼出声:“傲霜,我们都是好姐妹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夜雪?亏我们还把你当姐妹,当朋友,你居然这样做……” “我下的不是什么药。”冷傲霜急急的解释,“我也不会害夜雪的,我不会害她,我只下了少量的催眠剂……”说到这里,她惊愕的看向裴夜雪:“你怎么知道酒里有药?” “你继续说吧!”裴夜雪不想对她说那么多,这也是她后来才想到的。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你那么信任我……”傲霜凄惨的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后来,你喝醉了,我把你扶到了我二哥的房间,并且拉灭了电闸,以至于……以至于让二哥看不到你的样子,只以为是他以往的女人……”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用她再说了。 裴夜雪静静的沉默着,眼底不见丝毫的波澜,让人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喻晓担心她太受打击,不禁摇晃一下她的手臂,“夜雪?夜雪?” “夜雪,你打我一顿吧,骂我一顿吧,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设计你……”冷傲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甚至还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裴夜雪冷冷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继续问她:“那么当初你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是不是你在我身边安插了人,所以我前脚进医院,你们后脚就知道了结果?” “……是!”冷傲霜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有一个这样的姐妹,是裴夜雪的不幸。 她没有生气,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份冷静。 “那么若谷的事,你怎么解释?” “若谷……” 冷傲霜听到小侄子的名字,身子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本能的朝乔木的方向看去,看到他脸色惨白,恨恨的望着她,她顿时心如死灰。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守着这个秘密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知道,她觉得真的够了。 她狠狠的闭了闭眼,说:“我第一次见到乔木,是在外公的书店里。后来我去调查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你相恋多年的男朋友,如果没有意外,你们会谈婚论嫁。我觉得我设计了你,也伤害了他。于是我接近他,想要为自己的罪孽弥补些什么,没想到,在弥补的过程中看到了他对你的痴心,对你的爱,我心疼他,怜惜他,以至于最后,爱上了他……” “我大胆的表白,他接受了我。我知道他只是为了你和我在一起的,但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感动他。他从来不隐瞒对你的关心,甚至要我每天去医院看你,然后每天给他汇报你的情况,我都一一照做。一直到若谷出世的那一天,我在医院里看到了苏莱,我担心她会做什么,担心她会告诉你真相,也担心她会伤害到你和孩子,所以不顾三七二十一朝她追出去,也忘了每天那个时候乔木都会打电话,更没想到,你会拿着我的手机追出去……” 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 也许,苏莱出现在医院里是有预谋的,但她没有派人伤害裴夜雪和孩子。 如果说她是主谋的话,那么傲霜和乔木就在无意之中成为了帮凶。 裴夜雪觉得自己真傻,当初傲霜跪在父母面前,求他们保她一命,她还以为是‘姐妹情深’,到头来才知道,原来是‘罪孽深重’。 “夜雪,你说说话,你别这样……”冷傲霜可怜兮兮的想要抓住她的手。 “我已经不认识你了傲霜,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冷傲霜,或者,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吧!”裴夜雪再次避开了她的触碰。 而喻晓和阿三听完这一切都惊呆了,谁都难以想象,一直以来最亲密的好姐妹,竟然是一个心机这么深沉的人,她们谁都没有看出来难怪别人常说,一入豪门深似海,这豪门之中的水,还真是深啊! 就连冷傲尘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沉吟了片刻,问她:“阿风并不常去无忧园,你怎么能确定那天他一定会去?” “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二哥那个人爱干净,几乎不会带女人回他住的地方,无忧园他也常去。我当初就是想,即使那天他没有去,裴夜雪也不会知道我所做的那些。” 这下,冷傲尘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她最在乎的是裴夜雪和乔木。 看裴夜雪一脸冷淡的样子,她慌了,恳求问:“夜雪,你不会原谅我了,是吗?” 裴夜雪淡淡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什么也再没说,起身往酒吧外面走去。 “夜雪——” “夜雪!” “夜雪!” 好多人都在喊她的名字,有喻晓的声音,有阿三的声音,有冷大哥的声音。 裴夜雪没有回头。 冷傲霜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扑通一声在她身后跪了下来,也不顾酒吧里有没有别的人在看了,乞求着说:“夜雪,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你打我骂我吧,我……” “我不怪你!” 裴夜雪打断了她的话,却也没有回头。 知道傲霜就在身后跪着,她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冷冷清清的:“我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自己,竟然天真的以为,一个自私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会改变!” 她说完,大步离开。 不怪冷傲霜,却让冷傲霜觉得,比怪她更严重。 “大哥,怎么办啊?”裴夜雪走后,傲霜求助的看向冷傲尘。 “你不知道要怎么办,还敢闯出这样的祸来?”以为永远有人给她善后吗? “我知道错了,我……” “别说了,我送她回去。”冷傲尘不想听她的任何废话,打断了她,起身追了出去。 这样的情况下,他实在担心裴夜雪会出什么事。 “傲霜,你让我太失望了!”喻晓对着她摇摇头,起身走了。 “你是一个大小姐,我们都伺候不起。”阿三冷嘲热讽一句,也走了。 偌大的桌子周围,只剩下了她和乔木两个人。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场暴风雨,心里却也明白,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最后,她和乔木怎么回到家的,她都忘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很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女人。现在看他一脸的忿恨,进了家门,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她慌了,从他身后抱住他,“乔木,求你别跟我生气!” 今晚没有人对她打一下骂一下,但是大家冷嘲热讽的语气,还有那冷漠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她不能在失去夜雪之后,再失去他。 乔木自认为,他没有夜雪他们那么好的‘修养’,傲霜做出了那样的事,如果他还不生气,那他就不是乔木了。 “乔木——”她紧紧的抱着他不松手,“求求你别跟我生气,我错了,对不起,你别生气!”她实在害怕他不再理她。 “傲霜,松手。”这个时候他不想碰她。 “乔木……” “松手,别逼我动粗。” 以前只要他一生气,他就会用她的身体来发泄,甚至很多时候,避孕措施都不做。 但自从上次发生过一次那样的事之后,他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他用力的掰开了她的手,丢下一句“我们还是都冷静冷静吧”,然后,他往客房去睡了。 “乔木——”她祈求的又喊了一声。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这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是众叛亲离了。 裴夜雪不会再原谅她,乔木也不会再原谅她,大哥二哥恐怕也不会帮助她的。 她的世界,在一夕之间,乱了…… 她不敢再去招惹他,怕一旦触怒他的底线,他们之间会彻底玩完。 她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每日每夜的煎熬着。 终于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 “傲霜,我们谈谈吧!”他冷淡的说。 “谈,谈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270开诚布公当年事 终于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 “傲霜,我们谈谈吧!”他冷淡的说。 “谈,谈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吵的最凶的那次?”那一次吵架,流掉了他们的孩子,也让他彻底的伤害了裴夜雪。 “……记得。”她语间带着一丝颤音。 “那你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候起,我对夜雪的态度彻底改变了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 看她一脸的无知,想到裴夜雪所受的种种苦难,他恨老天的不公。 狠狠的闭了闭眼,他缓缓开口了:“因为那次,因为我的粗暴,流掉了我们的孩子。当你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正在某个地方喝的酩酊大醉。是夜雪找到了我,她告诉我,她之所以能够嫁给冷傲风,全是她自己的阴谋。因为她贪图荣华富贵,她想要嫁入豪门,所以她利用了你。我恨她,恨她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恨她心里没有我,所以我开始了一连串的伤害和报复……” 冷傲霜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刷白刷白。 她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过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乔木的孩子。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那样没有了? “我要报复她,似乎只有伤害她,只有她受到伤害,我才能骗自己说,她还是在乎我的。所以我故意在她面前对你好,想要激起她一点点的嫉妒心理,然而,一次次,我都失望了。她心里真的没有我,我除了变本加厉用更残酷的方式,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我恨了她那么久,伤的她那么重,最后她在大雨中流掉了她的孩子,我才恍然大悟,我犯了多么幼稚的错误。让她用她的孩子,来祭奠我们的孩子……我追悔莫及,可是,她再也不会理我了……”他报复了夜雪,可是到头来,受到惩罚,却是他。 现在,冷傲霜的一番话,却告诉他,他被骗了,他伤害了他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夜雪不爱他,不是没有道理,他不是一个值得被她爱的男人。 “所以你对我的好,全部都是假象?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利用我?”好久好久,傲霜才傻傻的问出这句。 “是的!”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她再问。 他还是点一点头:“是的!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喃喃自语,不敢置信的摇头。 乔木不能否认,自己说出这一切,带着一丝报复的意味。如果不是因为她冷傲霜的自私和任性,他和裴夜雪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看到她大受打击的模样,他心里得到了一丝丝报复的快/感。然后,他将自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到了她的面前:“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你就签字吧!” “乔木……”她企图抓住他的手。 然而,他冷冷的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不想相信这是事实,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可是,桌面上放着的那份协议书,那五个大字清清楚楚的放在她面前,她能不信吗? 干涩的眼中流不出泪水来,那五个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的在她面前放映,她不能不信。 他冷漠无情的话也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不——”她忽然清醒了,捂着自己的耳朵,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嘶吼。 紧接着,她就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去了…… 这辈子,没有人会这么对她。 如果不是乔木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她不会爱上这个从来不会巴结她不会讨好她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对裴夜雪的痴心感动了她,她也不会爱上这个男人。可是没想到,最终伤她最重的,却恰恰是他对夜雪的一片痴心…… 冷父冷母看她回到家里整日不吃不喝不哭不闹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们想知道怎么回事,她却什么都不说。乔木也再也没来过,他们只好把冷傲尘叫回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却只告诉他们,要他们不要添乱。 “阿尘,你是怎么回事?那个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这样不关心?”冷母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妈,你不了解前因后果。”冷傲尘实在不想跟她解释那么多。 “你不告诉我,我当然不知道。”冷母强硬的问:“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乔木?是不是乔木对她做了什么?” “阿尘,我看你最好还是赶紧把乔木找回来吧!”冷父也说。 “爸,妈,你们不要一味的责怪别人,与其去质问别人,不如去好好的管教一下我们的冷家大小姐!”冷傲尘当时就在现场,他亲耳听到了傲霜的一番说辞,他也没办法再庇护这个妹妹,不管她现在受到什么磨难,也是她的教训,家里人不能一直给她收烂摊子。 “还有,不要给阿风打电话,他在那边应付一个伊恋就够为难的了,也不要去问夜雪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夜雪是被我们的大小姐害的最惨的。”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不是他狠心,真的是,那个大小姐需要好好的吸取一下教训。 下午他和喻晓还有约,现在他和喻晓还有阿三之间的一团乱,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了。 任是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遇上了感情的事,也会手忙脚乱。 他甚至不知道,喻晓约他做什么,要跟他说什么。 再加上公司里还有事,他必须回去处理,和喻晓的约会都定在了办公室。 至于傲霜,就暂且搁后吧! 下午两点钟,喻晓准时来到了冷氏集团。 她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任何时候,都是明媚动人的。尤其是今天,她还特地经过了一番的打扮,精致明媚的妆容配上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少了往日的一份忧郁,多了一丝夏日清爽的气息。 走进冷傲尘的办公室,她盈盈一笑:“冷大哥,还在忙吗?” “不是很忙,你先坐。” 她静静的坐着不出声,不打扰他的工作。 十分钟以后,他放下手中的钢笔,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望着她一脸朦胧的笑意。 曾经,他多么希望能够收藏她的笑容。这过了才多久,他竟然对这样的笑容感到陌生了,脑子里浮现的竟是一张从不施粉的清璨笑颜。 “阿尘!”她忽然改叫了他的名字,眸底依旧闪烁着笑容,柔声开口:“对不起,我曾经拒绝了你的感情。这段时间以来我仔细的想过了,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再开始,好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 他一下子愣住了,耳边忽然毫无预警的响起另一个声音: “冷大哥,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冷大哥,我喜欢你!” “冷大哥,你以为我是孩子吗?” “冷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其实我心里明白,你不会喜欢我的,我长得这么丑,一点都配不上你,很多人都把我当成男孩子,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男孩子呢,你心里一定在笑我……” 瞬间,他的五脏六腑都被这几句话狠狠的搅在一起了,那么一个天真快乐的女孩子,他硬生生的把她的快乐夺走了。 好几次去酒吧里,他都闪躲着她的视线,不主动走近她,不看她…… 以前他不开心的时候,她使劲的逗他笑,逗他开心。可是如今,他却把一个快乐的阿三变成了一个不快乐的阿三。冷傲尘,你真是一个混蛋…… 他在心里狠狠的咒骂自己,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门外一真奇/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童童的声音:“阿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没有,我就要走了。”这是阿三的声音。 “你是来找总裁的吗?我去帮你通报一声吧?” “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听阿三的声音很不对劲,冷傲尘无法再思考,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正要离开的阿三还没来得及走掉,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回过头去,,两道视线就那么硬生生的在空气中碰撞了。 而他,看她的眼神已经明白,刚才喻晓的一番话,她都听到了…… 静静的相视凝望,好久好久,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喻晓也看到了阿三,看到阿三苍白无神的脸色,她走过去想对她解释,“阿三,你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什么。”阿三飞快的阻断了她的话,“本来就是我在发神经而已,你们都不要理我了。喻晓,你和冷大哥是很好的一对,你要好好对冷大哥,他是一个好人,比你那个没良心的江齐好的没影儿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冷大哥。”不然她不会原谅她的。 “阿三……”怎么她喜欢冷大哥就喜欢吧,还要把别人也骂一顿? 不过,阿三不理会她了,转向冷傲尘,“冷大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那天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了。” “你开玩笑的?”他问了一句。 271开诚布公当年事 不过,阿三不理会她了,转向冷傲尘,“冷大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那天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了。” “你开玩笑的?”他问了一句。 事实上,从她的表情中他就能够看出来,她不是开玩笑的。 “对,我是开玩笑的,你就当我喝多了说胡话吧,或者当我脑袋进水了不正常,或者就当我闲着没事放了一个屁。”她一口气说完,怕下一秒钟自己的眼泪就会掉出来,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我祝你们幸福。”说完转身就跑。 “阿三——”他正要追过去。 喻晓抓住了他,看到了他脸上的焦急与忧虑,眼睛还一直盯着阿三离开的方向,她又漾起一抹笑容来,“冷大哥,现在,你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吗?” “喻晓,你是……”他不解她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只是想帮助你看清楚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而已,还请冷大哥不要怪我。我和也学都一样,都只是想告诉你,阿三是个好女孩,她对你是真心的,我不希望你错过她。好了,我得走了,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吧,见到了阿三别忘了帮我解释一下,我可不想弄得大家姐妹之间不愉快。”她又对他笑了笑,挥手告别。 ————————————————七夜囚情———————————————— 阿三一路狂奔,没有地方可去。在街上盲目的奔了一阵,眼泪在脸上横行,她想不起来抹掉它们,只觉得那阵钻心的疼痛好像要把她淹没了。 她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可是,四个姐妹之间,她此刻唯一能投靠的就只有夜雪了。 裴夜雪正在家里带孩子,看到她一脸狼狈的出现在面前,脸上还带着泪痕,她把她拉进了屋里。不用想也知道,她哭,一定是因为冷傲尘。 裴夜雪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想去拿一条干净的热毛巾给她擦脸,可是,她拽着她就是不肯让她走,搂着她的腰嚎啕大哭:“夜雪,对不起,你借我哭一哭,我只想哭……” 她和裴夜雪一样,坚强的让人不可思议,从小到大,哭过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过来。 小若谷正在玩自己的玩具,可能是没见过有人这样哭,一边哭还一边大喊,他丢下玩具站在她们面前,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的转悠。 “若谷你乖,跟小红阿姨去玩,好不好?”裴夜雪哄着他。 “好吧!”小家伙不是很乐意的扁扁嘴。 被小红拉着往外面走的时候,他还不止一次的回头看看阿三。 “发生什么事了?”夜雪拍着她的背,一面帮她顺气儿,一面问。 “我跟他说了……” “说什么?” “说,我是开玩笑的,要他别当真……而且,而且喻晓也去找他了,说想要跟他重新来过,他们,他们……”她一边哭一边说。 “喻晓?不应该吧?”裴夜雪觉得喻晓不是那种人。 “我亲耳听到的,他们应该快该请我们喝喜酒了……” 说到酒,她推开了裴夜雪,哽咽的问:“家里有酒没?我要喝酒。” “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裴夜雪温和的问。 “不要,我不吃饭,我要喝酒!喝完之后,我要做回快乐的阿三!” “好吧,你等我一下。” 裴夜雪无法再说什么,只好先去房间里给拿了两瓶酒,“这都是冷傲风的收藏,什么波尔多红酒,什么‘新世界’白葡萄酒,我也不懂,你看看你要喝什么吧!” 阿三现在伤心欲绝,哪里还在乎什么酒,她只想一醉方休。 裴夜雪看她一股脑的往嘴里灌,不要命似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她说的喻晓的事,忽然,她的电话响了。 看到是冷傲尘的来电,她拿到一边去接,刚喂了一声,那边就响起冷傲尘焦急的声音:“夜雪,阿三在你那里吗?” “在。” “她怎么样了?” “她……” “算了你别说了,看好她,我现在就过去。”冷傲尘说完挂断了电话。 裴夜雪从电话里听到了路上来往车辆行驶的声音,他应该是在来的路上了,十分钟之后,她到院子里去等他。 “大伯……”小家伙一见到他,就迈着小小短短的腿朝他扑过去。 冷傲尘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问夜雪:“那丫头呢?” “在屋里。” “我去看看。”他说着就要进去。 “大哥——”裴夜雪又拉住了他,“你想好你的答案了吗?” “……” “如果不打算和她在一起,就不要再给她无谓的希望,她正打算对你死心,正准备喝你和喻晓的喜酒呢!”说到喻晓,她观察着他的反应,不确定他到底准备怎么处理和喻晓还有阿三之间。 “你们还真是好姐妹,永远都为彼此着想,如果傲霜有你们一半的善良和智慧,她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了。”他感叹了一声,“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他把若谷交给了她,进屋里去了。 阿三还在喝酒,喝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两瓶都给喝完了,最后一瓶还掀了一个底朝天,也倒不出来一滴,她又嚷嚷起来,“夜雪,我还要喝,给我酒——”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酒量这么好啊?”冷傲尘没好气的拿走她的酒瓶,在她身边坐下来。 “冷大哥?”她睁着醉意朦胧的双眼看了他好一会儿。 似乎是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出现似的,她还站起来,晃着自己昏呼呼的脑袋,想把他看的更清楚一些。但是一瓶白酒再加一瓶红酒全进了她的肚子,她没有十分醉意也有就分了,两腿一软,就跌倒他身上去了。 “让你喝这么多酒,难受不?”他揉揉她的脑袋,“你坐在这里,我去给你泡杯醒酒茶。”说着就要起身。 “冷大哥……”她醉了,所以才有胆子抱住他,“冷大哥,冷大哥,冷大哥……”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喊他的名字。 当裴夜雪拉着若谷从外面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阿三坐在他腿上,赖在他怀里的样子。她硬是憋着笑,“大哥,她这个样子我可照顾不了,你还是把她带走吧!” “也好!”他点点头,把阿三拉起来,“丫头,站稳点,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阿三摇摇头。 “她的屋子里跟猪窝一样,我看大哥还是把她带到你的地方去吧!”裴夜雪又说。 冷傲尘虽然平常都在冷家住,但在外面也有自己的公寓,不像冷傲风那么多,也不像冷傲风的这么奢华宽敞,却也是一个非常干净,非常有格调的地方,他每个月都会去住上几天。 今天,冷傲尘既然来到了阿三面前,便是决定好要怎么做了。所以当裴夜雪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 阿三醉的东倒西歪的,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拉着往外走。 只要是跟着冷大哥,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要去哪里,就算被卖掉,她也心甘情愿。 没办法,爱上了,她就变成了这么没出息。 当然,他也不会真的把她卖掉。 把她带到了她住的地方,下车时,她脑袋歪在车窗玻璃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他干脆把她抱起来,一路抱进了他的公寓。 不是什么很豪华的别墅,位居在一个高级社区里,里面住的都是一些有钱人。来往的行人似乎都见惯了那些有钱人在外面包/养女人吧,对于他抱着一个宿醉的女孩子走进公寓,谁都没有惊讶。只有一楼守门的保安看到他,第一次看到他抱着女孩子走进这里,瞪着阿三愣了足足三秒钟,才想起来跟他打招呼:“冷先生,您回来了?” “嗯!” 他淡淡点头,抱着阿三进了电梯。 跟她的猪窝相比,他的家干净的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的家,空气里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植物的青草香。 他把她放到了他的床上。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好像睡着的样子,唇瓣时不时的动两下,好像在说什么梦话。 曾经以为,喻晓就是他喜欢的最后一个女生了。因为喻晓让他明白,她们女人想要的东西,是他永远都给不了的。但是阿三深深的震撼了他,她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他的生命,不知不觉中,她清璨的笑容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真的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被爱的感觉。 “冷大哥……” 她睡得很不安稳,喊了他一声。 而她的双手,还握着他的一只手。 像是做梦一样,她把他的手拿到了耳边,因酒精而滚烫的脸颊枕在他手心里,嘴里毫无意识的低喃着:“都不要我,他们都不要我……” “爸爸不要我,妈妈不要我,冷大哥,也不喜欢我……” “丫头?” 他拍拍她的脸,却发现她根本没有醒。 好像是正在做着一个什么梦,才刚刚喊了这两声,就有泪从她眼角滑出来了,嘴里一直说着:“为什么都不要我?为什么都不喜欢我?我很讨厌吗?为什么不要我,都不要我……” 272开诚布公当年事 冷傲尘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想拍拍她的脸让她清醒过来,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三。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听她的话,好像事情并不是大家知道的那样。 她一直在呓语,一直在哭,他没有办法,坐到她身旁去,把她的上半身抱了起来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阿三乖,不哭啊,冷大哥要你,冷大哥不会再丢下你。” “他们都不要我……” 她搂着他的脖子,嘤嘤的哭着,眼泪流进了他的脖子里去,冰凉凉的泪滴仿佛带着一股灼热的力量,烫疼了他的五脏六腑。 “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把我踢来踢去,我不想做皮球……” 她一直说,一直哭。 他也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梦着还是醉着,想去拿个毛巾给她擦擦脸,可是,她一直搂着他,他走不开。 最后,是他一直在她耳边不断的保证、发誓,他绝对不会再离开她,不会再丢下她,她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而他,也一直没有走开,靠在床头,让她枕着他的胸膛睡去。 从来不知道,这丫头无忧无虑的快乐背后,有多少心酸。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也不知道是天生缺根筋,还是她太熟悉他的气息,半夜的时候,她往他怀里蹭去。 “丫头,别点火哦!”他警告着,明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本来就没打算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占有她,身上还穿着衣服。 可是,两具年轻的身体拥抱在一起,如同干柴烈火一般,初夏的季节里,薄薄的衣料能遮挡住什么呢?更何况还是彼此有情的一对男女。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劲的往他怀里蹭,手趴在他胸膛上胡乱摸着,混乱中还扯掉了他衬衣的几颗扣子,露出了健壮的胸膛。 她的手在他上面摸呀摸的,最后把脸凑上去的时候,她安稳了。 他却仿佛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着,以为她不动了,谁知,她忽然又喃喃呓语一声:“冷大哥,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不要再不理我,我不惹你生气了,我不喜欢你了,你不要不理我……” “丫头!”他重重的喊了一声。 她憨憨呼呼的声音,说着颠三倒四的话,任是冷傲尘再好的自制力,这个时候也忍耐不住了。终于,在她说到那句‘我不喜欢你了’的时候,他翻身压上她。 “冷大哥?”她迷迷糊糊的喊一声。 “如果后悔了,立刻喊停!”他忍耐着,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却傻傻的环住了他的腰身,傻傻的笑着,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自己在做什么。 “傻丫头,又哭又笑的。”他笑着骂了一声,一个深深的吻烙印在她的眉间。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她做了一个梦,一个一开始悲惨,后来变得美丽的梦。 梦里,他恍若一位顶天立地的天神,拯救了她,稳固了她飘摇不定的命运。 冷大哥……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梦里低喃,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喊出声来。 冷傲尘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像小子、像孩子的阿三,她平板无奇的身材,一旦爱上了,也会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不敢急躁,不敢粗鲁,因为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如果不能在她清醒的状态下,那么最起码,不让她感觉到疼痛。 他小心而温柔的抚/摸她的身体,她从来不懂得矜持,不懂得含蓄,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发出一阵阵高昂而充满激/情的呻/吟。 “丫头,从今以后,我做你的保护神,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冲进她体内的那一刻,一声柔柔的低喊,软化了她淡淡的被撕裂般的疼痛。 “冷大哥……”她皱起了眉头。 “疼吗?” “不,冷大哥……” 她想说不疼,但他却误解了她的意思,无奈的在她耳边低喃:“真害怕你会后悔,但是丫头,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不后悔,我喜欢冷大哥。” 她的潜意识里明白,是他,她知道是他。所以不管他对她做什么,再疼再痛,她也甘之如饴。 “傻丫头!”他低低的笑着。 等到她紧涩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为他开启,绽放,他才试着挪动了一下。 “嗯……冷大哥……”不由自主的,她内壁一阵紧缩。 “丫头,放轻松点,把自己交给我,嗯?”他耐心的安抚她。 “嗯!”她傻傻的点头。 他开始缓慢的律/动,等到她终于容纳了他,他才逐渐加快了速度。 她的第一次,他不敢才过于放肆,用最温柔的动作和抚/摸,一次次将她送上情/欲的高/潮…… 整个过程,她好像都是清醒的。 然而,当他最后缓缓的从她身体里面退出的时候,她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丫头?”他拍拍她的脸。 她却把脸依进他怀里,继续睡。 有这么能睡的人吗? 他看她睡着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头,让她枕着他的手臂睡。 一直到天快亮,他都没有丝毫的睡衣。时不时的会用手指轻触她的面颊:丫头,等到明天你知道了我的故事,你会不会后悔呢? 阿三是个典型的能吃能睡,从来不认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冷傲尘没有着急去公司,破天荒的为了一个女人,把事业抛掷一边。 “该死的,我头怎么这么疼?”阿三在床上爬了一下,没爬起来,沉重的脑袋让她又重重的摔下去了。 “谁叫你喝那么多?” 一个带笑的声音。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飞快的扭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在她身边出现的男人,而且,没穿衣服。 她用力的用手揉了揉眼睛,他还在; 再用力的揉了揉,还没有消失; “好了,别揉了,眼睛都红了。”他好笑的把她的手拿下来。 “冷大哥?”她不确定似的喊。 “是我!”昨天晚上喊了一晚上的称呼,不会现在以为是在做梦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傻傻的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逗着她。 她四下环顾了一下,根本不是她的‘猪窝’,她再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公寓。”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看看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 老天!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又问。 “什么事?”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她傻傻的摇头。 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她更白痴的女人了。 他用力的敲敲她的脑袋,“你呀,迟早被人给卖了。” “卖给你吗?” 他本来还在想,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对她解释?但是听到她这样的话,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卖给我,你愿意吗?” “愿意!”她兴奋起来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去,“冷大哥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也没意见。” 无心的一个词,勾起了昨晚上缠绵的记忆。 他不说话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眸底闪烁着一抹光辉,清澈动人。 她不可思议的红了脸,想到他们两人目前都是未着寸缕的样子,她忽然明白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冷大哥,我们昨天晚上?” “后悔吗?”他抵着她的脑袋,轻声问。 “不后悔。”她摇头,“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夜雪那里喝多了。” “噢!”她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之前的伤太重,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像是在做梦一样,喃喃的低问:“冷大哥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从来没有对你生过气。” “可是,你都不理我,也不跟我说话。”现在想起来,心里都还很难过。 “大哥错了,好不好?”他轻吻她低垂的眼眸,温柔低语。 “……”她又不说话了,低着头,揪着他胸前的小凸凸玩着。 “丫头!”他没好气的拍拍她的手,“你想什么呢?” “喻晓呢?”她问了这么一句。 他不是应该和喻晓在一起吗? 记得,昨天下午喻晓向他告白了,他们不是应该很幸福的准备去结婚吗? 为什么,她和他此刻会在赤/裸裸的拥抱在一张床上呢? “没有喻晓。”他低沉好听的笑声响在她的耳边,逗着她:“你这个野丫头,已经成功的把她从我心里赶走了。” “……”她再度沉默。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这丫头的得理不饶人的,傲霜那丫头在她面前论嘴功论拳脚可都没占过便宜,今天怎么一直沉默着? 他发现自己摸不着她的心思了,把她的手从他胸前抓了下来,,“想玩待会儿再玩,现在我有话跟你说。” 她终于抬起头来了,望着他:“冷大哥要说什么?” 273开诚布公当年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都没有结婚吗?” “三十多岁不结婚不是很正常吗?”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也许三十岁不结婚很正常,不过,我有原因的。”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生育能力。”他望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紧盯着她的反应。 她傻傻的凝望他,没有丝毫的惊讶,也没有任何可怜或者嫌弃的神色,只是傻傻的问:“为什么?” “你想知道吗?” “想!”她点点头。 他搂着她在床上躺下来,背靠着床头,让她靠在他怀里,然后慢慢给她讲:“其实我不是冷家的人,在十二岁之前,我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有一次带着几个孩子在海边玩,那天正是儿童节,还有别的一些孩子也在海边。起初我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几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起了争执,都落水了。我就在距离他们不是很远的地方,跳下水去救他们,而那些孩子的其中有一个就是阿风。阿风的爸爸感激我救了他儿子,并且知道了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可怜我,把我带回了冷家。为了要冷家上下人对我和阿风一视同仁,因此给了改了名字叫冷傲尘。” 阿三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并不认为他的冲动,如果当时她在场,她也会这么做。可是她还是听得迷迷糊糊的,“这件事跟你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啊?” “那次我从海里救上来六个孩子,大概是因为我在水里泡了时间太久的原因,我就患上那种病了。” “那为什么冷傲风好好的?” “问的好!当时的六个孩子全都好好的,只有我一个人有问题。”想到这里,他无奈的笑了笑,“后来爸爸带着我四处看病,有的医生说是天生的,有的医生说是从小饮食不当引起的,还有的医生说是落水刺激下的后遗症,反正,找不出一个真正肯定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个病,你才不肯结婚的吗?” “是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女人甘心一辈子不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自己的有什么好?没有血缘也不一定没有感情,而亲生的骨肉也可以说扔就扔,血缘,能代表什么?”她低低的呢喃了一声,趴到他胸膛上去了。 按照阿三的理论,她是说不出这番有哲理的话来的。 冷傲尘一下子愣住了,如果换做以往,他大概会笑她两句,但是这次没有。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瘦弱的背脊,问她:“你呢?我都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把你的最大的秘密给我交换一下?” “你的秘密没我的秘密大。”她嘀咕了一声。 “我这秘密还不算大秘密啊?” “最起码你的‘秘密’你们家人都知道啊,我的秘密没人知道,喻晓不知道,傲霜不知道,夜雪也不知道,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她小声的说。 “那我用两个秘密交换你的一个,好不好?”他诱哄着她。虽然,他也可以去调查一下,但他不愿意对她做那种事。 如果她可以亲口告诉他,他会听; 如果她不愿意说,他也会尊重她。 “你还有什么秘密?”她问。 “我已经说了一个了,你是不是先把你的大秘密告诉我,我再说我的第二个?”他神秘的笑道。 她懒洋洋的趴在他胸膛上,又不说话了,只一直在玩着他的小凸凸,一会儿揪一下,一会儿又捏两下,一会儿又凑上唇去亲亲,反正就是沉默着不说话。 冷傲尘看她郁闷的样子,心想着大概是那个大秘密对她来说影响太大了,让她这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人居然能够不对身边的任何一个姐妹说。而且,她之前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喊着‘他们都不要我’,他知道,这个秘密对她来说,比他的秘密更要让人痛苦。 他是不是逼她太紧了? 不应该这样让她说的。 他正准备开口,要她不要再说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跟你们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的名字是隔壁的老奶奶给我起的,这都是假的。我有爸爸,也有妈妈,他们都活的好好的,只是,他们都不要我。生下我之后他们就离婚了,那时候我才两岁,他们就各自有了新的家庭。爸爸家里有一个帅气的小/弟/弟,妈妈家里有个可爱的小妹妹,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宝。我明明是老大,是弟弟妹妹的大姐姐,可是,爸爸不要我,妈妈也不要我,他们把我踢来踢去的,我就像一个皮球一样滚来滚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在一起,为什么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而且他们全都不喜欢我,看到我的时候,都会骂我,我经常还会被他们赶出来没有饭吃。” “我还记得我五岁的时候,妈妈让我带着妹妹玩,妹妹贪玩儿摔倒了,嘴唇也磕破了。妈妈就一直骂我一直骂我,还打了我,说我没良心,不要我了。我就自己跑到了爸爸家里,爸爸说还不到他管我的时候。因为每个月都是我在爸爸家里住半个月,在妈妈家里住半个月。那天正是十四号,距离去爸爸家里住也只有一天了,但即使是一天,他也不愿意管我。因此我知道了,我是爸爸妈妈都不愿意要的孩子。” “我不想再回爸爸家,也不想再回妈妈家,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排在弟弟和妹妹后面的孩子,所以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阿三。后来,是隔壁的老奶奶见我可怜,让我在她家里跟她作伴,她还给我喝小米粥,给我床睡觉,我们的日子过得虽然苦,可是我们相依为命,很温暖。一直到我十二岁的时候,老奶奶病重了,一直咳嗽,咳出好多血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下着好大的雨,我跑去妈妈家,请她救救老奶奶,可是她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我只好又跑到爸爸家,爸爸说下那么大的雨,等明天吧。我就在他家门前的屋檐下一直等着,一直等到,等到天亮,天气晴了,爸爸他们一家三口走出来,说要带着小/弟/弟去玩。我求他救救我的老奶奶,他都不理我,说生个病又死不了,等他晚上回来再去看。” “我害怕老奶奶等不了一天了,我就跪在他面前求他,可他还是带着他的妻子和个儿子开着车走了。我不知道再等一天他是不是就会去救老奶奶,我只好跑到了妈妈家,求她救救老奶奶。她看都不看我一眼,说她忙着呢,就上车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求谁,跑回家里的时候,老奶奶只剩下一口气了。她告诉我,人这辈子不怕没人要,就怕自己连自己也不要。她唯一的儿子死的早,她的儿媳妇也不肯奉养她,她一个人还是活的好好的。她还把一个用手绢包起来的一叠钱币给我,那是她辛苦攒下的棺材本,她要我拿着给自己买饭吃,随便点一堆火把她给火化了就行了。” “可是,老奶奶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舍不得她走。她临死之前还告诉我,要我不要伤心,忘掉不开心的事,好好的去帮助身边的人,把快乐传播给大家,那么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冷傲尘听完,都惊呆了! 竟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无情的父母,更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大概是隐忍的太久,这件事给她的伤痛太深太重,她不敢说出来。 而这一刻,她全都告诉他了,眼泪也再忍不住,趴在他身上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像把他当成了她的老奶奶。 “好了丫头,别哭了。”他拍拍她的背。 “他们都不要我,都不喜欢我……” “没关系,冷大哥喜欢你,冷大哥要你,好不好?”他哄着她。 “小时候我就总在想,他们什么都不喜欢我?既然不要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可是我长到这么大,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那你想知道吗?”他问。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她抱紧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抽搐着,哽咽着:“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了,我只要冷大哥。” “好,冷大哥不丢下你,一辈子不丢下你。”他把她的身子往上抱了抱,亲吻着她的额头。 幸好她不再继续哭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他都要心碎了。 好一阵之后,才又断断续续的接着说起来:“老奶奶走了,我守了她一天,舍不得一把火把她烧掉。后来,晚上的时候,爸爸和妈妈都来了。我觉得我对他们已经彻底绝望了,我不在期待什么了,唯一的心愿是把老奶奶好好的安葬了。她吃了一辈子的苦,把我养到那么大,我不想她走的太凄凉了。于是我跪在他们面前恳求,只要他们愿意把老奶奶的后事给好好的办了,我愿意跟他们断绝关系,一辈子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274开诚布公当年事 “他们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给老奶奶办了一场很隆重的丧事,那是我这辈子最感激她的事。之后她们还要给我钱,我没要,我觉得他们的钱都很脏,没有老奶奶的干净。老奶奶给我剩下的钱,我一分钱都舍不得花掉。白天的时候我就在街上乱逛,有时候去帮卖包子的大叔吆喝着卖小笼包,大叔就会给我几个包子填饱肚子。街上还总有一些混混欺负我,我打架的本事就是跟他们学来的。后来是卖小米粥的阿姨看我可怜,把我留下,说现在规定不让用童工,她就认我当干侄女,让我在她的早餐店里帮把手,管我吃,给我零花钱,还把我送到学校,跟校主任商量让我在学校里一边学习,一边干些零杂活,这样可以免除我的学费。等到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就在外面也找工作,半工半读,考上了大学……” 这就是她所有的故事了。 埋藏了将近二十年,今天终于给说出来了。 虽然有一对无情的父母,但是她遇到了很多好人。她就是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发誓要听老奶奶的话,做一个快乐的阿三,把快乐传播给所有不快乐的人。 冷傲尘更是难以置信,这样被扭曲的童年,这样曲折的人生,竟然造就了一个健健康康的阿三。 谁说世间没有奇迹呢? 讲完这一大段的时候,她几乎也能够平静了,好久好久,才想起来问他:“你的第二个秘密,你还没跟我说呢!” “你还不忘这事啊?”他点点她的鼻尖,笑说。只是,眼中闪烁着泪光。 怪不得夜雪和喻晓都肯那么帮她,怪不得夜雪说,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这几个姐妹。在阿三和喻晓身上,都有着最坎坷、最令人心酸的经历。 世间百态,人间炎凉,都没有把她们的性格和善良扭曲掉,真是奇迹。 “冷大哥,你还没有说呢,你的第二个秘密是什么?”她摇晃着他的手臂。 “第二个秘密啊,把你娶回家,好不好?”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有泪痕还在她的脸上没有擦去。 “相信你的耳朵啊,不过前提是,先把你的眼泪给擦干,我没兴趣娶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糟糕了,他的嘴在冷傲风的影响下也学坏了。 “好好,我现在就擦掉。”她随便的用手抹了两把,一双水眸看起来更加清澈明亮了,目不转睛的凝望他,“真的吗冷大哥?”他真的要娶她? “除非你嫌弃我身体有残疾。”他故意说得可怜。 她表情忽然变得怪异了,疑惑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光裸的身上溜来溜去,“昨天晚上,我们真的做了吗?” “你还不相信呢?” “我当然不信,为什么我都没有感觉到痛?”人家不都说第一次会很疼的吗?喻晓就跟她说过,第一次疼的她眼泪都掉出来了,傲霜也说很疼很疼。 可是为什么,如果他们做了,她会感觉不到痛? “傻丫头!我怎么会弄疼你?”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把她揽进怀里。 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她还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嘴里喃喃的重复着:“为什么不疼呢?” “你要是不相信,就在床上找找你的落红吧!”那个东西总不会骗人吧? 她在床上找了找,真的有一小片血渍,她一下子红了脸。 他再把她搂进怀里:“丫头,我可是在向你求婚呢!你正正经经的回答我,知道了我身体的状况,你后悔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我吗?” “我后悔——”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后悔?”他笑容在这一秒凝结。 “是,我后悔了。”她从他身上爬起来,抓着自己乱糟糟的短发,哭丧着脸喊道:“我后悔死了,后悔死了……” 她用力的揪了揪自己的短发,哭丧着脸:“我为什么要喝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喝醉啊?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郁闷极了。 冷傲尘这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后悔是指后悔自己喝了那么多酒,以至于‘错过’了自己的第一次。 阿三听到了他的笑声,叫着喊着扑在他身上,“你怎么能趁我喝醉的时候?害我都没有感觉,不行,我要再来一次,这次我要在上面。” 他又笑了:“好,以后都让你在上面。” 她的悲伤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又是快快乐乐的阿三了。 他凝视着她的笑颜,双臂桎梏在她的腰间,再一次问道:“真的不介意我的病?” “不。”她摇摇头,“冷大哥是完美的。” “只有你会认为我是完美的。” “才不是!我的冷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夜雪和喻晓都这么说。”她一脸的骄傲。这样完美的男人竟然真的会喜欢上她,她做梦都不敢想。 “可是,我们不会有孩子。” “那有什么关系?你是孤儿,我也是孤儿,我们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孤儿,即使不是亲生的又能怎样?最起码我们能给更需要家庭温暖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他从来没想过,从她口中能听到这样的话。 也是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的病并没什么可怕的。 夜雪说得对,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可以不在乎他的病,只喜欢他这个人。 他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他满足了。 冷傲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满足过。 “冷大哥,我们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好不好?”她趴在他胸膛上,摇晃着他的肩膀恳求。 “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直白的。”哪个女人会在初/夜之后大声的嚷嚷再来一次? “我还要在上面。”她继续要求。 “好,让你在上面。”他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 然而,他一天没有进公司,童童已经打来了电话:“冷总,你昨天和黎氏的黎董有约,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时间了,您会来公司吗?还是给您退掉?” “推掉吧!”他发誓,他真的不是古代的那种昏君,但他也绝不是冷傲风那种做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风/流鬼,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阿三。 阿三趴在他身上,听到了电话那头童童的声音,她晃了晃他的手臂:“你还是去公司吧!” 她从来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捂着电话的话筒笑问她:“你不要‘雪耻’了?” “我也可以推迟到晚上。”她笑嘻嘻的道,丝毫不觉得羞愧。 “那好吧!”他憋着笑点头,对童童说:“那就推迟半个小时。” 童童在那头也听到了阿三的声音,仿佛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一样,也笑了起来:“半个小时大概不够吧?我给您推迟一个小时吧?” “OK!”他挂了电话。 虽然是阿三要他上班去的,但是她赖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他陪她又磨蹭了十分钟,“好了丫头,别赖床了,我去洗个澡,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她摇摇头。 他自己一个人进浴室去了,她还是赖在床上,把脸埋进他的枕头里,闻着上面专属于他的气息,她还是觉得跟做梦一样。 怎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昨天还在裴夜雪那里喝酒,今天就和他上到床上来了呢? 她不敢相信,他还说要娶她。 幸福怎么会来的这么突然? 她真的不敢相信…… 十分钟的时间,冷傲尘就洗完澡了,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还看到她趴在床上,头埋进了枕头里,还是她之前的姿势,动都不动的。 他拿着她的衣服走过去,拍拍她的脑袋,笑说:“怎么,还想让冷大哥给你穿衣服啊?” 他不介意为她效劳。 只是,他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晚餐,今天又把早餐时间给错过去了,他们的肚子在这个时候都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她从小的时候也习惯饿肚子了,但是不忍心让他陪着她饿肚子,乖乖的从床上爬起来,从他手中抱过自己的衣服,乖乖的进浴室里去了。 到底也是女孩子,洗澡比男人慢一些,二十多分钟后出来,已经不见了冷傲尘的踪影。 她的鼻子是最灵的,闻到饭菜的香味,她走出卧房,看到餐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道菜,紧接着是冷傲尘端着小米粥从厨房里出来。 “要不要尝尝我的小米粥和你老奶奶的小米粥是不是一个味道?”他笑着说。 她一下子又红了眼,走过去,他把小米粥放在她的面前。 她一句话也不说,拿起汤匙喝了一口,只是一口,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他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就对她这么好? 冷傲尘以为会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没想到又惹出了她的眼泪,连忙拿了纸巾去给她才,“好了丫头,我可不是想看到你掉眼泪的,还是,我做的小米粥难吃到让你想哭?” “不是,很好喝。”她只是太感动了,埋下头,一口气把一碗小米粥全喝完了。 “味道还好吗?” “好,跟老奶奶做的一模一样。”都有一种温暖的家的味道。 他陪她吃了一些。 之后,趁着她在厨房刷碗的功夫,他给裴夜雪打了个电话,知道她现在和若谷都在冷家。他开车把阿三送到了冷家…… 275开诚布公当年事 大概是因为夜雪来了,冷傲霜也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坐在沙发上发呆。 平常她是见到阿三就会跟她吵闹斗嘴的,今天没有,见到她的时候,她只是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发呆。 冷父冷母看到他和阿三出现,情况怪怪的样子,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胡乱猜测什么。 只有裴夜雪笑了笑,“两位终于守得云开雨过天晴了啊!”然后转向冷父冷母:“爸,妈,我们家又得办喜事了!” “真的?” “是吗?” 他们同时叫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视线还在冷傲尘和阿三身上来回转悠,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声:“是不是真的?” 虽然他们不会看不起阿三,也觉得冷傲尘和阿三的性格倒是蛮相配的,但是,这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他们还是觉得怪怪的。毕竟,除去冷傲尘不能生育的这个问题,他实在算是一个完美的人了,居然会真的喜欢上看起来像个男孩子的阿三。 太不可思议了。 “是真的爸妈。”冷傲尘低头看了眼阿三,又笑了起来,“我待会要上班去,把她交给你们,不过你们可不要对她问东问西的,等我下班回来之后再说。还有,婚事也不要着急,等到阿风从美国回来之后再办。” “好了大哥,你还担心有人会欺负她啊?”夜雪笑了一句。 “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担心。”冷傲尘把阿三交给她,放心的去公司了。 尽管说了什么都不要问的,想也知道,那不可能。 他前脚刚走,冷母就拉着阿三问起来:“丫头,说说,你和你冷大哥是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她霸王硬上钩。”冷傲霜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要是我霸王硬上钩就好了。”阿三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那难道是阿尘霸王硬上钩?”冷父笑眯眯的问道。 阿三的表情更郁闷了。 谁都没有霸王硬上钩,是典型的酒后乱性,害她连自己的第一次都没有感觉就那样过去了。 说起来也真够好玩的,冷傲尘和阿三的第一次是在阿三酒后,冷傲风和夜雪的第一次也是在夜雪喝醉以后,冷傲霜和乔木的第一次,也是在乔木喝酒以后。 唯一不同的是,冷傲尘和阿三的结合是因为爱。 “看来我们家是真的要办喜事了啊!”最开心的就是冷母了,她转向冷父,“老头子,你还是早作准备,阿尘和阿三的婚礼咱一定得好好办,风风光光的。” 就算不为了面子,也为冷傲尘这么多年对冷家的付出,别说他们早就把他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更重要的,一直以来他的婚事就是他们最头疼的问题,现在好了,得偿所愿了。 裴夜雪在一旁看着大家开开心的样子,忍不住要想,好几天冷傲风都没打电话了,不知道他最近怎样了? ———————————————七夜囚情——————————————— 冷傲风和伊恋一起走进医院的大门。 因为最近家里的司机总是拉肚子,也不知道吃坏什么东西了,人家没有犯错,他也不能随便开除人。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伊恋都乖乖的,不会总是没事盯着他看,也不再缠着他,更没有再玩什么投怀送抱的把戏了。 他只好充当起她的司机,送她来医院。 “风,你要是无聊就坐在这里看会儿手机报吧,我自己进去就好。”走进了医院大楼的走廊,快到复查门诊门口的时候,她温柔的说。 “嗯,你去吧。”他也不想跟她在一起,便在身旁的一排椅子上随便找了一张坐下。 复查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不过也不是很短,要二十多分钟。 他拿着手机,随意的翻看着收件箱里的一大堆垃圾信息,心里想着,三天没有跟裴夜雪联系过了。最近比较忙,大哥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他远程。 他是不是趁这会儿工夫给裴夜雪打个电话? 或者,传个简讯给她吧。 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时间就是金钱,他从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从没有给任何一个女人发过什么简讯。 裴夜雪让他破了很多例,为了要得到她的心,他真是什么美男计,什么苦肉计,什么两面计全都让他用上了。现在她第一次收到他的简讯,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想着她会有的反应,想着要给她发些什么内容,第一个字还没打出去,身边突然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是两个女孩的声音: “你看到了吗?就在那里坐着的那个,很帅气的那个,他就是传说中的冷总。” “真的好帅哦!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其中一个很花痴的说。 “据说他已经结婚了呢!我们医院里的那个长的很美的病人,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那个,你知道吧?” “知道,好像是姓伊来着,怎么了?” “你真是孤陋寡闻啊,那个病人叫伊恋,是冷总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呢!” “是吗?她是很美,看起来很柔弱很需要人怜惜的那种,但是她是个瘸子啊,手臂也有问题,冷总怎么会看上她呢?” “据说,她那条手臂就是为冷总挡了一颗子弹才废掉的呢!” “她可真有勇气。不过,要换做我,只要能和这样的大帅哥在一起,就算是废掉我两条手臂我也甘愿啊。” “废掉你两条手臂,你还抓得住人吗?”有人笑了起来。 “杀人何须用牛刀?只要抓住了冷总的心,还怕抓不到她的人吗?” “只可惜,越帅的人总是越多灾难。”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听说冷总患了一种癌症,没救了……” 冷傲风本来已经习惯了有人在身后议论他,本来也没在意什么,但是她们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猛地收起了手机,大步走到她们面前。 “你们不知道在人背后说长道短是不道德的吗?”他冷着声音,冷眼望着她们。 “冷,冷总……”有人战战赫赫的喊了一声。 “对不起,我们现在就走。”另一个说着就准备逃跑。 “回来!” 他一声令下,她们又都乖乖的回来了,站在他面前低着头。 “我问你们,你们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小就是健康宝宝,这不过是第三次来这家医院,自己什么时候得了癌症他怎么不知道? “我,我们不敢说。”那个起头的女护士低下了脑袋。 “刚刚还津津乐道的,那时候怎么就没有不敢说?说!”他命令着。 “这是真的,不信,你去问何医师,不过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哪个何医师?” “就是肝脏科的专家,何子峰医师。”她说完,拉着她的同事就赶紧跑了。 正好,伊恋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看他冷凝的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怎么了风?” 他才想起来,四天前陪她来做复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右上腹隐隐作痛。伊恋便说正好是在医院,也很方便,去检查一下吧。 他是不想去的,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这样的疼痛来的突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去做了一个检查,医生说是饮食不当引起的,他当时也没在意。 今天那两个护士的话倒是吓了他一大跳。他知道她们说的是他,也知道一般在医院里,病人若有什么严重病情,医生是不会告诉病人的。 他只好来到了肝脏科,找到了何子峰。 何子峰正在的门诊里这会儿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他头也没抬,知道有人在他面前坐下,他拿起一个空白的病例薄,问:“叫什么名字?” “冷傲风!” 何子峰拿着钢笔的手在这一秒顿时,头抬了起来,看着他:“冷先生?” “我只问你,为什么造谣我得了癌症?”他压根就不信自己得了这种病。 “冷先生,请相信我们并没有造谣。在上一次你的X光片中,我发现你有肿瘤现象,不过当时你的检查做的不是很详细,我也不能给你确切的答案,你还是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吧!” 冷傲风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 何子峰让护士带着他去准备,他说随后就到。 然后,在冷傲风的身影消失以后,他才把视线看向伊恋,为了这个女人,所有不该做的不能做的事,他可是都做了。趁着门诊里没人,他趁机在她圆润的臀上摸了两把,暧昧的笑道:“今晚找个机会来找我,准备好好好的报答我吧!” “这是你之前就答应我的。”她已经付出代价了。 “可是你如果要继续你的计划,还需要我的配合吧?”他怎么会放过一个如此尤物呢?右手巧妙的探进她衣服里面去了,在她的臀上一阵揉/捏。 她从来都不喜欢他的,但她就是一个依赖男人而生存的女人。冷傲风不要她,她自从上了何子峰的船,被他拿走了清白的身子,在更多无聊的时候,她也是会渴望激/情。 何子峰,像是最了解她的人,别看她扭扭捏捏的好像很不愿意被他触碰的样子,事实上,她很享受,也并没有推开他。 滚烫的手掌心贴着她的肌/肤,顺着臀部柔美的曲线抚到她前面去了。她身子一软,下意识的要夹/紧/双/腿,然而,她动作太慢,只来得及夹住他滑到她腿间的手指…… 277思念成灾梦醒来 “他回来了……” “谁?” “冷傲风……” 小红疑惑的看看四周,别说冷傲风了,一个人影都没有,奇怪的看着裴夜雪:“没有啊,裴姐,你是不是做梦了?梦到二少爷回来了?” “不是,不是梦,真的是他回来了。”裴夜雪非常坚持自己的感觉。 “裴姐……” “真的是他,他回来过了,我有感觉的……”裴夜雪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她相信。 小红看她这样子,心也酸酸的,扶着她:“裴姐,求求你起来吧,地上很凉的。如果真的是二少爷回来了,他一定还走不远的,我们回屋里给他打个电话,你看好不好?” 裴夜雪只是摇头。 小红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脆弱无助的样子,着急着抓着自己的头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又说:“你看你刚才在这里这么大喊大叫的,我都被你吵醒了,若谷一定也醒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别让他黑灯瞎火的跌下床了。” 事实上,婴儿床都有护栏,只是她太着急了,乱侃一气。裴夜雪这会儿也处在极端的伤心失望中,没注意到她的语病,任由她把自己扶了起来,扶进屋里去。 所以,她们也不会看到,在她们转身之后,面前的角落里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痴痴的望着她们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天知道他控制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上前去拥抱她。 好像她每一次掉眼泪都是为了他,他怎么总有办法惹她哭呢?还以为这次会瞒着所有人只回来看一看她,没想到,瞒过了所有人,却还是瞒不过她…… 进了屋,小红把她扶到沙发上让她坐下,给她倒来了一杯温水,然后去看了看若谷。这小伙睡得正香呢,她又回到了客厅里,坐在裴夜雪身边,“裴姐,给二少爷打电话吧,告诉他你想他了,他会回来的,不会再跟那个伊恋继续未完成的六个月。” 她还是以为刚刚裴夜雪是在做梦。 “不用了。”裴夜雪摇摇头。 昨天给他打电话打扰了他的工作时间,她不想再打扰到他。 “打个嘛裴姐,最起码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有回来过啊!”小红已经拿起了家里的座机,拨通了冷傲风的电话,在那头喂出一声时,她连忙把电话举到了裴夜雪耳边:“通了通了裴姐,快说话。” “……”裴夜雪喉咙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喂?是小红吗?”冷傲风的声音。 “……是我。”裴夜雪困难的挤出几个字。 “怎么了?”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你,是不是刚刚回来过?”她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问声中还带着颤音。 “你是不是做梦了?我现在在美国。” “哦!”她不说话了。 “还有什么事吗?” “你忙吧!”她什么也没再说,挂了电话。 真的是她在做梦。 他没有回来过! 真的,只是一场梦! 一场梦…… 自从这天夜里开始,裴夜雪又恢复了原来的裴夜雪。 她不再期待他,不再想念他,她坚决不要自己做第二个伊恋,不要只为男人而活。也坚决不要做冷傲霜,更不要做喻晓,让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掉进一个又一个悲伤的漩涡里。 当然,她更做不来阿三,不可能只为了他的快乐而快乐。 她是裴夜雪,只是裴夜雪,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裴夜雪。 她只会把自己投身到事业的领域去。 不管冷傲风会不会再反对,她与冷氏合作,与苏氏合作,与法援署合作,在连赢了第十八场官司之后,苏莱建议她开起自己的律师楼。 她起初没往这方面想,但是,冷傲风与她的联系越来越少,她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将走上怎样的一段路程。开律师楼这件事,她还没有想好,苏莱一直怂恿,沈岩大力支持,加上冷傲尘坚持要投资,弄得她不点头答应都不行。 就在这样的生活里,又是半年的时间转眼过去。 距离冷傲风的离开,已经有整整九个月了,他还没有回来,裴夜雪开起了自己的律师楼。 苏莱总是帮助裴夜雪,因为心里明白,她裴夜雪才是冷傲风真正爱、真正想要的女人。 不想再继续折磨这对分居两地的夫妻,苏莱恳求苏老: “爸爸,你就去美国一趟吧,你看伊恋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担心吗?” “我担心是担心,但是她只想和阿风单独在一起啊!”苏老也想见女儿,却怕女儿会不高兴。 “我说爸,您不能再这么纵容她下去了,半年的时间已经到了,你是不是该遵守诺言,把阿风还给裴夜雪了?他已经不欠我们家什么了。” 苏老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问她:“关于阿风没有回来这件事,你冷伯父冷伯母怎么说的?” “他们不止一次的给风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都说暂时不回来。” “那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吧!” “但是我们不能太自私了,半年前裴夜雪把丈夫借我们半年,他们已经很仁慈了,最起码你也应该去美国了解了解情况了吧?”苏莱没敢说,她是担心冷傲风会出什么事。 苏老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 谁知道,苏老竟然也是去了美国之后,又没消息了,打电话回来也只说没事没事,伊恋的情况康复的很好,阿风很快就会回来。 冷家的人不止一次的要去美国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都被冷傲风严辞制止了。 裴夜雪心里的不安也在逐渐扩散,对冷傲风的担忧超越了一切。 终于,在又过了三个月之后,她无法再若无其事下去。 一天晚上,她带着若谷到冷家,跟他们商量: “爸,妈,大哥,我想去美国一趟。” “你一个人?”冷傲尘不怎么赞同。 “我陪你去吧!”冷傲霜自告奋勇。 “还有我还有我。”阿三也举手表示,“我还没去过美国呢,我也想去玩玩。” “就你?英语烂的跟什么似的,更别说美语了,走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家。”冷傲霜压根就看不起她。 “我不会紧跟着夜雪吗?我不会走丢的。”阿三挽住夜雪的手臂。 “我看你还是就在家吧,守着你的冷大哥,以免他被人抢走了。” “才不会呢……” “不信你就试试看啊!” “行了,都别说了。”冷父打断了她们的争执,一脸严肃:“阿风不会同意你们去的。” “没关系。”裴夜雪既然把话说清楚了,就说明她的态度很坚决了,“爸,妈,你们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一定要去的。傲霜和阿三都在家里,不用你们陪我,我的英语还可以,不至于差劲到找不到回家的路,大家都放心吧!” “那好吧!你小心一点,有任何情况及时跟你大哥联系。”冷父点点头。 裴夜雪和冷傲风是合法的夫妻,谁能阻止一个妻子千里寻夫?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冷傲尘问她。 “明天。” 她本来是要给他一个惊喜的,但是转念又一想,这大半年以来他们都出于一个‘冰点’状态,如果这样贸然跑去,怕惊喜没有,带来惊吓。 更何况,她知道冷傲风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浪荡公子,他对于工作是很认真的。她不想打乱了他的行程,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算准了时间的,现在美国时间正是上午。 然而,电话响了两遍都没人接。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忙还是只是不想接她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她把要去的重要证件和一些随身的用品都整理好了,在床上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她没再给他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简讯过去: 我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去美国。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很‘裴夜雪式’的风格。 然而,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冷傲风已经住在医院里,处于昏迷状态了…… ————————————————七夜囚情———————————————— 我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去美国。 伊恋看到了裴夜雪发来的信息。 她冷冷的一笑,把手机放到冷傲风的枕边去了。然后,她出去找了何子峰: “你要想办法,告诉他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病情恶化了。” “你又要做什么?”何子峰问。 “那个女人要来了,我必须阻止他们在一起。” “然后呢?” “然后?”伊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呢?冷傲风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放手,和我好好的生活?”何子峰说着,搂住了她。 “他会喜欢我的,他一定会喜欢我的,只要他肯给自己机会去喜欢上我。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他们分开,让风把裴夜雪推的远远的,自愿与他分开,那么他就不会再排斥我的靠近了。” “伊恋,你是真的爱他吗?”他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她。 “我爱他,我爱他,我当然爱他,我爱他爱的都快发疯了……”伊恋决不允许别人否定她的爱。 “那你为什么不能放手让他幸福呢?” “为什么只有我放手他才能幸福?我一样可以给他幸福啊!” “……”她丧心病狂的样子,何子峰无法再说什么。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伊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帮忙我再去想办法。”她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你除了我,还能找谁帮忙?”他把她拉了回来。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用同样的方法去勾/引别的男人的,没办法,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他已经把她视为他的所有物了,绝对不可能让她跟别的男人上/床去。 没办法,只得答应了。 冷傲风是被一阵细微的声音哭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就看到伊恋正在他的床前抹眼泪,哭哭啼啼的让他心烦,便转向了站在一旁的何子峰:“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晕倒?” 278爱情经不起考验 何子峰很为难的样子,眉头深锁:“情况不是很乐观。” “到底怎么回事?” “病情突然之间加重恶化,癌细胞已经在扩散了。”说完,看到冷傲风脸色微微一变,他紧接着又说:“不过不用担心,还是可以治好的。” “你总说我可以治好可以治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治好?”都快一年了,裴夜雪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担心他?他已经着急回去了。 “风,你不要着急,听何医师说吧!”伊恋想抓住他的手,被她挥开了。 但她没有死心,依旧眼巴巴的含着泪水凝望他。 今天早上突然晕倒,连她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明明只是自己安排的计谋,怎么好像他真的生病了一样? 她来到医院以后就问何子峰,他告诉她说可能是他心理压力太大,没有别的问题,她才安下心来。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下。”冷傲风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考虑转院了? 伊恋和何子峰相视一眼,何子峰说:“那冷先生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再叫我”然后就出去了。 伊恋也默默的跟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过身来:“对不起风,我看了你的简讯,是裴夜雪发来的,她说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到这里。” 说完她就走了,并且给他关上病房门。 冷傲风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夜雪要来,她怎么会突然要来? 他看到了她的信息,又看到她的两个未接来电,本想着给她回个电话的,但转眼又一想,还是别打了。他给冷傲尘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夜雪真的要来的消息。 他比谁都了解夜雪的性格,她说要来,就一定会来的,谁也阻止不了。 只是,他该怎么办? 夜雪明天晚上坐上飞机,下机时间就是后天早上。 他还有一天的时间。 今天何子峰带给他的消息太让他震惊。本来,何子峰是肝脏科的专家,在医界有一定的权威性,他起初没怀疑他的专业的。 但是,从发现癌细胞开始到现在,都治疗了将近一年了,怎么情况不见好转,一直是在恶化呢? 他是不是该去别的医院再确定一下了? 想了想,他毅然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连去了三家医院,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致…… “冷先生,你现在必须住院接受治疗了。” “好,我会考虑。” 冷傲风走出了肿瘤医院,神情有些落寞。 这场病突如其来,他起初没有怀疑过何子峰的专业,但是,一直治疗,病情却一直不见好转。 这让他心里不得不起了疑虑,只好换了几家医院,也许会给他一个别的答案。但是一连寻访了三家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就连美国最专业的肿瘤医院,医生的答案也是一样…… 如果不会传染,也许他有别的答案。 但是会传染的病,他要怎么办?他不敢冒险啊! 夜雪,你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来? 你要我如何面对你呢? 国内机场中—— 来送裴夜雪的不止有冷家人和裴家人,还有沈岩,还有喻晓和阿三,还有苏莱。 “夜雪,这是阿风的地址,你拿好,不要弄丢了。”冷傲尘将写着地址的纸条给了她。本来是想派人去接她的,但是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再加上她的英语和英语都很不错,也不是没有方向感的路痴,他也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好让她一个人去。 沈岩也千叮咛万嘱咐:“到了美国你若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立刻和阿风联系,如果阿风的电话打不通,你就给我或者阿尘打电话,别自己一个人硬抗,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大家都放心吧。”裴夜雪笑着点点头,感谢大家的热心。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一个人去?我跟你一起去不好吗?万一伊恋那个女人又耍什么诡计欺负你怎么办?”冷傲霜也很不放心她。 裴夜雪又笑了:“有谁能欺负我啊?你别担心了,我会每天都和你们大家联系的。” “夜雪!”苏莱上前抱了抱她,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我很担心我爸爸,但是爸爸很维护伊恋,伊恋又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你见我了爸爸,知道什么情况就给我来通电话好吗?” “好的,我一定会的。” “还有,请尽量包容伊恋,你是宽容的,是大度的,别跟她计较。但是,如果你真的爱阿风,别轻易把他让给别人。”她不希望妹妹受到伤害,但她更希望阿风能够幸福。 “谢谢你苏莱!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裴夜雪回抱了她一下,走到冷母身边,抱起若谷,“若谷在家里要乖乖的听爷爷奶奶的话,听大伯的话,不要闹知道吗?妈妈只是去看看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小家伙乖巧的说。 现在他已经三岁多点了,知道妈妈是去找爸爸的,所以他不哭不闹,乖乖的凑上小嘴亲亲妈妈的脸,嘻嘻笑着:“若谷等爸爸妈妈回来。” “乖宝贝!”裴夜雪用力的抱了抱他。 机场大厅的上方响起播音员的声音,就要进安检了,来不及和大家一一拥抱,在儿子柔嫩的小脸上一亲再亲,最后在大家的催促声中,把儿子交给冷母,转身快步朝安检的方向走去。 “夜雪,到了记得往家打电话。”冷父在身后喊。 “夜雪,一路小心!”冷傲尘也喊。 “一路顺风——” “一定要把我二哥也带回来……” “……” 裴夜雪听到了,带着所有人的关心,上了飞机。 昨天已经给冷傲风发过了信息,他不会不知道她要去美国的。 这是第一次去美国,她虽然没有要求他去接她,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期待,希望她一到接机口就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然而,她还是失望了。 机场里太多太多数不清的人,穿越重重的人群,没有一张是熟悉的面孔。 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或许是他工作太忙了吧?!她不是来玩的,只是想要看看他,如果他没事,只要他好好的,她可以立刻就回去,不跟他计较什么。 照着冷傲尘给她的地址,她乘着地铁顺利的找到了冷傲风所住的地方。 是一座独立的三层楼高的别墅。 她只知道冷家很有钱,苏家也很有钱,在美国都有产业,但她并不知道这栋别墅到底是属于苏家的还是属于冷家的。 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奇怪的看着裴夜雪:“你找谁啊?” 因为她是美国人,所说的也是英语,裴夜雪也用英语问她:“冷傲风在吗?” “你是?” “你可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裴夜雪。” “雅安,是谁啊?”里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裴夜雪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声音,对着里面喊了一声:“苏伯伯,是我。” “夜雪?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吗?”苏老忙请她进屋里。 又命令佣人给她端茶送水。 “苏伯伯,不用客气了,我是来找冷傲风的。”裴夜雪微笑着问,“他在吗?” “他在。” 苏老向楼上的房间看了看,之前伊恋进去了,有好一会儿了还没出来。虽然他确定阿风对她无意,但万一裴夜雪在这个时候进去,撞见什么误会了,那就不好了。 “那我上去找他吧!”裴夜雪太急于见到冷傲风,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 “不忙,你刚来夜雪,先坐下歇会儿,陪伯伯聊会儿吧!”苏老说。 “没关系,我不累,我先去见一见他,然后再下来陪您聊天。”裴夜雪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冷傲风,没想那么多,上楼去了。 苏老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算这是冷傲风的房间,裴夜雪也没有推门而入的习惯,看到房门紧闭着,她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请进。” 裴夜雪认出这是伊恋的声音,没想那么多,推开门进去。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伊恋只/穿/着一件薄纱的睡裙躺倒在冷傲风的床上,摆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态。 而且,整个房间都没有冷傲风的身影。 裴夜雪不愿意胡思乱想,“大概我走错房间了,抱歉”说着,就准备退出去。 “你找阿风吗?他在洗澡。”伊恋甜蜜的笑着。 “洗澡?” 好像真的有哗哗流水的声音。 裴夜雪不再往外走了,就站在门口,伊恋的笑容越是甜蜜,她心里就越是煎熬。 “这种等待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啊?”伊恋从床上下来了,还是穿着那件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睡裙,甚至连件外套都没有披,缓慢的走到裴夜雪身边。 “你的脚好了吗?”裴夜雪盯着她的脚。 照这样缓慢的速度,几乎看不出伊恋的腿脚有问题。 看样子,她恢复的不错。 那么,冷傲风为什么还不肯回去呢? “裴夜雪,你可不要怪我。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你应该明白,爱情的世界里是没有第三者的,我们依旧有公平竞争的机会,虽然我承认,在这场战争里我使用了手段,但是女人的战争里不往往都是手段吗?”伊恋说着,就要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 裴夜雪觉得这个伊恋根本就不是自己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认识的伊恋了,不能忍受她的触碰,在她把手臂伸过来的一刹那,习武人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将那只手臂格挡下来。 “哎呀,你怎么这么粗鲁啊?”伊恋叫唤了一声。 “你要做什么?”裴夜雪抓住她的手臂。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呢?” 伊恋笑得春风得意。就在这个时候,冷傲风从浴室里出来了,看到裴夜雪,他也没有惊讶,只问:“你怎么来了?” 279爱情经不起考验 裴夜雪只是遥遥凝望他,没有走过去,没有说话。 她怎么来了? 他不知道她怎么来了吗? 不知道她为什么而来吗? 不知道她为谁而来吗? “风,你洗好了吗?”伊恋走过去,身子一软,就软到他怀里去了。 他正要推开她,她却抓着他的手环在了她的腰间,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别忘了你的病,你不怕传染给她吗?” 裴夜雪站在门口,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看到他们亲密的姿态,而他,竟然也没有推开她。 “这就是你不想回去的原因吗?”裴夜雪不想在一脸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但声音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你不该来这里,回去吧!”他冷淡的说。 只有靠他最近的伊恋,听到了他起伏不定的心跳。也感受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他似乎正在极力控制什么,所以忘记了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轻飘飘的睡裙,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睡裙就顺着她的身体滑落下去了。 赤/裸裸的娇躯立刻暴露在空气中,甚至连内/衣和内/裤都没有穿,那纤细的腰肢几乎要折在他臂弯里了。 不好意思的朝裴夜雪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裴夜雪脸色微变之时,她装出羞涩的模样,又往冷傲风的胸膛靠了靠:“风,你昨晚上弄得人家好痛哦,明知道人家是第一次,你一点都不温柔。” 说着,她的视线朝床上飘去。 裴夜雪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在素雅的床单上,有小小的一片落红。 “冷傲风,我只问你,半年的期限已过,伊恋的脚和手都好的差不多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去?”裴夜雪坚持要他的答案。 不过,回答的却是伊恋:“裴夜雪,你有什么权利质问他呢?当初是你要表现什么宽宏大量把老公‘让’给我的,是你给了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欲/望和爱情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吗?风这样的男人,你竟然把他放到别的女人身边,还要他那么长时间的为你守身如玉,你觉得可能吗?” “冷傲风,我在问你,你回答我。”裴夜雪不理会伊恋的话,固执的望着冷傲风。 “是,伊恋所说的就是我要说的。”他狠了狠心,垂下眼眸,不去看她。 伊恋的手脚都好了,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依夜雪的个性,她不会因为他的病就离开他的,他不能把他的病传染给她。 本以为,他治好了病以后就可以回去,哪怕她不能原谅他,他也有信心再赢回她的心。可是现在,他没别的办法了,只有让她离开,只要她好好的,即使,即使那个以后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是他,他也不能冒一丝丝的风险把病传给她…… “好,如果这是你要的,我成全你,成全你们!”裴夜雪狠狠的咬一咬唇,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去了,下楼了。 几乎也是在她背过身的那一瞬间,冷傲风用力的推开了怀里的女人,对于她赤/身/裸/体的模样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风,你就这样利用我吗?”伊恋不甘心的喊道。 冷傲风只是看了一眼床上的‘落红’,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血,反正不会是她那个部位流出来的。他也没兴趣呆在被她污染过的房间了,“你喜欢这里,让给你好了。”然后走了出去。 裴夜雪从他们的房间出来,径直的往外走,连身后苏老的呼唤,她也没听到。 硬是隐忍的泪,也在她奔出别墅的时候,汹涌而出,迅速的模糊了她的视线。 冷傲风,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当初是你要表现什么宽宏大量把老公‘让’给我的,是你给了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欲/望和爱情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吗?风这样的男人,你竟然把他放到别的女人身边,还要他那么长时间的为你守身如玉,你觉得可能吗? 伊恋的话又响在她的耳边,那么清晰,那么有力。 是啊,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质问他呢?有什么权利去责怪伊恋呢? 伊恋的手段,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做的。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要怪也只能怪她把他推到了别的女人身边去了。 半年的时间,也许不是很长,但是对于一个情/欲旺盛的男人来说,要他不对身边的女人动情,或者说上/床,可能吗? 都是她的错啊,她把自己的丈夫推到了别的女人的怀里…… 就这样回去吗? 不,她奔跑的速度突然放慢了,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冷傲风…… 就算她从来没有说过爱他,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她在一旁的喷泉水池边坐了下来,用手臂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脑子里放映着之前的一幕。 十年的时间,他都没有爱上伊恋,怎么就在短短的一年之内爱上了呢? 不,她没办法相信。 他一定瞒着她什么事情,否则,依他的个性,如果他真的爱伊恋,一定会回国办离婚,不会这样一直拖着,他一定是隐瞒了她什么……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发现,身后有一辆车在她停下的时候也跟着停下,一双如星般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刚刚不应该那么逼他的,是不是,他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 如果说是她把他推到伊恋身边去的,那么她还有没有机会赢回他? 不论如何,她不能就这么回去,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应该做最后的努力…… 她站起了身,原路返回他的地方。 当然,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辆车比她更快一步的回到了地方…… 给她开门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女孩,这一次,女孩什么都没问就放她进去了。 客厅里已经没有了苏老的身影,连其他佣人也不见,只有冷傲风和伊恋,他们腻在沙发上,亲亲我我的样子。 裴夜雪不想去看他们,但是不得不看。费了好大的力气,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冷傲风,我要留下来!” “你留下来做什么?”他冷淡的问。 “我要留下来!”既然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她也不再问了。 “随便你!”他丢下一句话,起身上楼。 只是,身后又想起了伊恋的声音,是对裴夜雪说的:“你可不能白留在这里哦!你也看出来了,风根本不想要你留在这里,你如果硬要留下,可是要有所付出的。” “伊小姐请放心,我裴夜雪从来不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裴夜雪淡然回道。 冷傲风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但是,这一步已经走出,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裴夜雪看着他的背影绝情的消失在自己面前,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说要她跟他一起睡。 她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不会硬要怎么样。而且,伊恋把她当佣人使唤,他都没有说什么。在这个别墅里,一楼都是佣人住的房间,她也在一楼住了下来。 不过,伊恋和冷傲风不说什么,不代表苏老也能够看过去。他明知道冷傲风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裴夜雪,也深深明白这样对待裴夜雪,心里最不好受的还是阿风。 他只得出面说了伊恋一顿:“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夜雪?她怎么说也是阿风的合法妻子。” “爸,风都默许我这么做了,你还说什么呀?” “你呀你,怎么还敢说你爱他?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心思,你以为你这样对待夜雪他就会喜欢你吗?这样只会让他更烦你。” “爸,你到底向着谁啊?”伊恋不满的道。 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了。 苏老对着她直叹气,以前见过苏莱任性的时候,见过傲霜任性的时候,甚至见过各种各样的千金小姐,伊恋还真是一个例外。 真不知道若兮那样性格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伊恋这样的女儿? 如果伊恋可以学到若兮的一半,那么别说冷傲风了,只怕会有数不清的男人为她疯狂。 无法再说她什么,他转动轮椅,去了裴夜雪的房间,看到她正在铺床,他又叹气了:“夜雪,伊恋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我不会的,这里没什么,环境很好。”裴夜雪淡然笑道。 “可这不是你该住的地方,听伯伯的话,去楼上住吧,这一楼的隔音不太好,之前我听阿风说你睡眠都很轻的,在这里一定睡不好。” 他还记得她睡眠轻吗? 她笑了笑,还是拒绝了:“算了伯伯,您别劝我了,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佣人的职业,谁都是自食其力的,不应该被轻视。我如果听你上楼去睡,不是正说明了我一样看不起这些佣人吗?” 苏老见说不动她,可是,实在不忍心让她住在这里,没有卫生间,也是在走廊角落里的一间房,通风不是很好。人家漂洋过海的来找丈夫,他怎么能让她住在这样的地方?更何况楚苏两家的关系在那里放着,冷家的每一个人知道了都是要生气的。 “好吧,如果你要住在这里,那我也陪你住在一楼好了。即使冷老打来电话,至少我也在一楼,他应该不会再怪我什么才是。”苏老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然后准备出去。 说到了这份上,裴夜雪再不答应也不行了,只好妥协。 苏老还特意把她安排在冷傲风房屋的隔壁,希望他们的距离可以更近一些…… 281爱情经不起考验 她正在跟人打电话,看到他出现在门口,她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既然这么想念儿子,为什么还不回去?”他知道她每天晚上都会和若谷通电话。 “你这么想让我走吗?”她语气很平静。 “你不应该留在这里。”回到冷家,每个人都会尊重她,而不是在这里忍受伊恋。 “如果我坚持要留下呢?”她试探性的问。 “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是不是爱上伊恋了?”她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不允许他逃避。 “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爱?”言下之意就是,不爱伊恋,也不爱她裴夜雪。 “我不信!” 她这三个字,说的坚定无比。 “那你信什么?” “你应该直接跟我说你的苦衷。” “我没有任何苦衷,我只是对你感到腻了。”他无法再跟她继续谈下去了,丢下一句“如果你不想走就随便你吧”然后离开了她的房间。 就是从这天开始,他再也不会拿正眼看她一眼。 每天晚上他的房间都会传出伊恋尖叫的声音,白天的时候,他们就是腻在一起卿卿我我。 裴夜雪表现的很平静,事实上却心力交瘁了。 要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热,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裴夜雪在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里,又煎熬了十四天。 这十四天里,不管任何情况下,都能看到他和伊恋在一起的情景,不管是在餐厅里,客厅里,花园里,游泳池里,都是他们两具身体紧紧黏在一起的模样。 裴夜雪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终于有一天深夜里,她在伊恋的一阵阵浪/叫声中,她熬不住了,霍的一下打开/房门,去敲了他们的房门。 过了有两分钟的时间,里面才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谁?” “裴夜雪。” “进来吧!”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推开/房门—— 一眼看到的,是冷傲风躺在床上,伊恋躺在他臂弯里,伏在他胸膛上的情景。 “有什么事吗?”他装作看也不想看她的样子。 “我有话和你说,希望你们能暂停一下。”裴夜雪尽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说吧!” 裴夜雪把视线转向了伊恋:“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不必了吧!我和她之间没有秘密。”冷傲风还故意恶劣的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弄得她一个劲的喊疼,然后他才转向裴夜雪,“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们很忙。” “你何必要在我面前刻意表现的这样?如果你真有什么苦衷,难道不能告诉我吗?”裴夜雪至今都无法相信他会爱上伊恋。 “苦衷?”他笑起来了,“你觉得我会有什么苦衷呢?” “风,别跟她废话了好不好?”伊恋压到他身上去了,搂着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他也没有拒绝,就在裴夜雪面前上演激/情的一吻。 伊恋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就在一旁看着,拉扯着两人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要脱下来。 裴夜雪亲眼看到了他们四片唇黏在一起的模样,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反胃,恶心,想转身逃掉。 但,今天就是来找冷傲风谈的,她硬是忍住了。 然后,冷傲风竟然翻了一个身,将伊恋压在身下。 站在门口的裴夜雪只看到他紧紧的抱着伊恋的头,伊恋的双腿也为他大大的打开,他们的身子在一起纠缠着扭动着。 裴夜雪忽然就想起曾经好多个夜里,他总是这样诱哄着她把腿为他打开,他喜欢她主动,他应该就是喜欢女人主动的吧,伊恋了解他的渴望和喜好,所以不等他开口,就把自己的双腿大大的分开了…… 裴夜雪不能忍受一个曾经和她刻骨缠绵过的男人,此刻竟然要她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欢爱,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大喊了一声:“够了!” 停止吧! 她忍受不了了! 床上的两个人听到了她的崩溃的语调,顿时都停了下来。 “如果没事,就别耽误我们的时间了。”冷傲风终于抬头看她了,却是冷漠无情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是不是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裴夜雪颤抖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当着伊恋的面,拼上了自己的自尊和骄傲,终于问了这么一句。 “那么你就输了!” 冷傲风在震惊之余,说出了这句。 “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曾经和沈岩有个赌约,看我们是谁先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你想知道我们的赌注是什么吗?” “……” “如果你先爱上我,那么他输,他要为我一辈子卖命;如果我先爱上你,那么我输,我必须把冷氏一半的基业给他。” 说到这里,他抬起冷凝的眼眸凝望她,用着极慢极慢的语气问道:“你觉得,是你比较重要呢?还是冷氏一半的基业比较重要?” 如果他要打倒她,那么他成功了! 裴夜雪站立不住,身子一下子往门边倒去,脸色变得惨白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这个赌约,我想你知道吧?”他冷眼望着她。 是的,她知道,曾经唐佳告诉过她。 但她只知道赌约,不知道赌注。 后来怎么会把这个赌约给忘了呢? 那么长时间的温柔缠绵,难道只是他的一个赌,一个游戏吗? 她赔上了自己的自尊,赔上了自己的骄傲,赔上了自己的屈辱,也赔上了自己的身体和心,结果,她掉进赌约里面去了,他却还站在赌约外面,冷冷的看着她沉沦其中…… 她彻彻底底被打倒了,靠着冰凉的房门,握着冰凉的扶手,好久好久,她才又把视线向他望过去,颤抖的开口: “冷傲风,如果你要离婚,你直接说离婚就好了,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 “一场游戏而已,是你当真了!”他扭过头去,不敢再去看她几乎崩溃的样子。 “游戏,呵……”她望着他冷峻的侧脸,眼泪冲到了她的眼眶中,她却笑起来了,声音干干涩涩的:“游戏,是啊,我怎么忘了你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风/流浪子呢?是我当真了,冷傲风,你嬴了……恭喜你,你嬴了……” 她几乎用上了自己浑身的力气,从站直了身子,然后,跌跌撞撞的冲出了他们的卧室。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一个小时后,他听到了她打开/房门的声音,听到了她下楼的声音,也听到了她关上楼下大门的声音…… 在这样的深夜里,她就准备这样离开吗? 他几乎是在她关门的第一时间,甩开了他身上的伊恋,冲进裴夜雪的房间去。 屋里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哪里都没有被弄乱,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只有在空气中,这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她走了! 她就这样走了! 被他气走了! 被他赶走了! 他走到梳妆台前,发现上面有一张纸,是她的字迹,只是不如平常的那么清秀干净,甚至是凌乱的: 时间证明,爱情经不起考验。 十一个字,有泪滴在了上面,很快模糊了她的字。 他想都没想,回房间拿起自己的车钥匙,也追了出去。 裴夜雪正好上了一辆出租车,他就开着车一路尾随着他们,看着她安全进了机场的大门,又看着她的身影从安检处消失了…… 她终于还是走了! 过了二十多天水深火热般的煎熬以后,带着他的残忍,回到了他的家。 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接若谷,所以也没人知道她回来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极了,还需要好好的理一下。 在她和冷傲风的房间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回想着他们曾在一起的一切一切。往日的缠绵还历历在目,怎么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变了呢? 她甚至还记得,那天他在电话里一直调/戏她,一直要她脱衣服给他看。这个房间里,各个角落都有他安装下的摄像头,他又没有什么怪癖,身边围绕着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光是她知道的,苏莱、唐佳、伊恋,各个爱他爱的发了疯,他没有必要去偷窥一个女人的私生活。那么,如果不是怕自己那么长时间的见不到她,他又何必装什么摄像头? 那么冷酷的他,实在不像是真的他。 可是, 可是, 他问她,你以为是你重要?还是冷氏一半的基业重要? 他是一个商人,他怎么会赔上自己家族一半的基业呢? 可如果他是那么看重钱,当初又怎么会在唐佳绑架她的时候,抛下国外那么一大笔生意,只因为自己那什么不祥的预感就跑回来呢? 她乱了,更乱了,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甚至想抛下他不要管,就那样一走了之,带走若谷,狠狠的报复他,狠狠的报复他家里的人,让他们都一辈子见不到若谷。 但,那毕竟不是她的性格。 她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去思考,三天之后,她去找了冷傲尘…… 282爱情经不起考验 正是晚上,他在阿三的酒吧里。 她一出现,他们都奇怪的看着她:“夜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也不打电话让大哥去接你?”他关心的问。 裴夜雪在吧台前坐下来,“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你没有带冷傲风回来吗?”阿三好奇的问。 “这就是我要说的。”裴夜雪淡淡的看她一眼,转向冷傲尘,一脸认真严肃:“大哥,我想拜托你,去接冷傲风回来。” “怎么回事?”他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冷傲风不肯跟我说,我也找不出答案。” 冷傲风那么对她,她本来不想要再管他,但是她没有办法把那里的事情当做没发生一样。 她思来想去,觉得事情都不对。 “我觉得,冷傲风有可能是生病了,所以我想拜托你去看一下,也许他会跟你说实话。” “不应该吧?阿风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什么病,他从来都是个健康宝宝。” “就当我拜托你大哥,”裴夜雪抓住他的手,恳求着:“至少去看一看他,确定他什么情况。” “你别急别急,我没有说不去。”冷傲尘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背,“这样吧,我明天就去一趟。” “那我呢我呢?”阿三扯着他的手臂央求:“我也要去。” “你就不要去了。” “你带我去玩儿嘛冷大哥……”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像个孩子。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但是,看裴夜雪的样子好像挺严重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夜雪是不会向别人求助的。他只好安慰阿三,“丫头,你听话,等大哥回来以后,你想去哪里玩我们就去哪里好不好?” “那你可不要骗我哦!”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他点点她的鼻子,笑说。 裴夜雪看他们甜甜蜜蜜的样子,心里更加伤感,没有在酒吧里多待就去冷家接若谷去了。 隔天,冷傲尘飞往美国。 为了不让冷父冷母担心,他和裴夜雪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之前的事。不管大家怎么问,他们都给搪塞过去了。 机场里,似乎永远都在上演相聚和别离。 裴夜雪却觉得,她没有在这里感受过重聚的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和别离。 看着大哥千叮咛万嘱咐放不下阿三的样子,她站到了阿三身边,揽住她的肩说,“大哥,你尽管放心去吧,我会每天都去酒吧陪阿三,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的。”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我用生命去保护阿风吗?”冷傲尘跟她开了句玩笑。 裴夜雪只是笑笑,没说话。 他伸手将她和阿三一起拥进怀里,“只要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就好了,你和阿三的命同样的重要,至于阿风那边,就交给我吧,你们不要担心。” 只要有他在,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的家人。 “阿尘,早去早回,一定要把阿风带回来,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最起码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冷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心里似乎有点预感了。 “放心吧爸,我知道。”冷傲风放开了她们,该登机了。 “大哥。”裴夜雪看他快进安检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追了过去,“大哥,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你过去之后一定要注意那个营养师和她做的营养餐,我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也不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我觉得那个营养师有问题。”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走了。 裴夜雪回到阿三身边,看她一直望着冷傲尘离开的方向,她伸手拥住了她的肩膀:“放心吧,大哥一定会回来的。” 冷傲风,也一定会回来的吧?! 在没有知会冷傲风的情况下,冷傲尘来到了美国,给大家搞了一个突然袭击。 苏老见到他很是意外,不过也很开心,倒是伊恋,见到他就觉得很不安。 “阿尘,你怎么会突然来?”苏老问。 “阿风一年没回去了,我们都很担心他,过来看看。”冷傲尘淡淡的笑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裴夜雪不是几天前刚回去吗?”伊恋不怎么高兴的说。 “怎么,伊小姐好像不怎么高兴看到我?”冷傲尘又笑了一下。 说真的,他不喜欢伊恋,尽管知道她是苏家的另外一个女儿,但他可以把苏莱当成是自己人,却没有办法把伊恋当成是‘自己人’,所以用一句疏离的‘伊小姐’隔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苏老真不知道这个女儿为什么总是把身边的人当成是敌人,斥责了一声:“恋儿,你回房间去吧,让我和阿尘说会儿话。” 反正她和冷傲尘也没有交情,扭了扭身就上楼回房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和楚老两个人。 “阿尘,你这次来准备在美国待多久啊?现在阿风也在这里,你也来了,冷氏怎么办?”苏老关心的问。 “没关系,我只是来几天而已,冷氏没事。” “我真是羡慕你父亲啊,有你和阿风这两个儿子,冷氏在他们两个人的管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不像我,只有苏莱一个人支撑大局,怕她也撑不住什么。”苏老长长的叹了一声。 “您别担心伯父,苏氏不会有事的,苏莱现在也能够独当一面了,而且真有什么情况,我和阿风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冷傲尘安慰他。 “你和阿风都是好孩子,是我愧对了你们。”想到当初要阿风陪着女儿过来这里,想到女儿的病好了,阿风却莫名其妙患上了癌症,他觉得过意不去,更不知道要怎么对冷家父母交代。 冷傲尘不忍他自责:“您也别这么说了伯父,说到底您也是为了女儿,我们没人怪你……” 他们正说着,冷傲风回来了。 看到冷傲尘,他有些意外:“大哥?怎么来也不说声?” “你不肯回去,我只好来了。” 伊恋在楼上一听到冷傲风回来的声音,就下楼来,然而,人家两兄弟已经进了房间关起门来说话了。 “阿风,不瞒你说,是夜雪让我来的。”冷傲尘直接开门见山,兄弟两个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冷傲风没说话。 “你知道她要我来做什么吗?”冷傲尘又问。 “……” “我不知道你和夜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夜雪亲自来到美国,你却没有和她回去。这意味着什么?你放弃了她,选择了了伊恋。” “这是她跟你说的?”冷傲风终于说话了。 “夜雪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她怎么可能跟我们说这些?你不回去的举动让我们大家都这么以为。她只是担心你,怕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而不肯跟她说实话,所以她要我走这一趟。而且,一直到我上机前,她都没有跟我说要我带你回去。我想她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你好好的,不管你选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都会对你放手。”冷傲尘一口气把话说完。 接下来,两个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屋里更是死一般的沉寂,甚至能听到冷傲风急促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那么对她,她还担心他吗? 不管他选择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她都要他好好的? 冷傲尘看他的表情,肯定了夜雪的看法。 冷傲风见自己瞒不过去了,只好说了:“对不起大哥,我不得不让她回去。” “为什么?” “因为——” 他沉重的叹口气,缓慢缓慢的开口:“我得了肝癌。” “肝癌?” 冷傲尘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可事实的确如此。” “不,我不相信……” 冷傲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起初,冷傲风也是用了好久的时间,费了好大的力气,让才自己去面对这个现实。一年的治疗,虽然病情没有好转,但他最起码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还能笑笑着安慰冷傲尘:“没事,医生说我的病情不是很严重,还有机会治愈。”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月。” “治疗了快一年,还没有治好吗?”这家伙也真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瞒了一年也没让家里人知道。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不让大家来这里看他的原因了。想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一定承受了很多。 冷傲尘又想起裴夜雪和他说的,那个营养师有问题,还有这里还住着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伊恋。他怎么想都觉得,不能再让阿风一个人在这里待下去了,终于还是替他下了决定:“阿风,你必须跟我回去了,在我们国内也有很好的肿瘤医院。肝癌虽然不易治疗,但最起码有我们家人在,你回去一定比在这里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 “不行,我不能回去。”冷傲风一口拒绝。 “为什么?” “夜雪的性格我非常了解,只要我还在这里,她就会在家里守着孩子哪里都不去。但一旦我回去,也许,我就真的失去她了。”为了他们的以后和未来,他宁可忍受短暂的分居。 “但是你觉得你在伊恋身边比在夜雪身边更安全吗?” 283爱情经不起考验 冷傲风再度沉默了! 的确,伊恋她这个人根本就脑子有问题,搞不好什么时候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是永远不可能和夜雪的理智和宽容相提并论的。 而且,夜雪在这里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想要把她赶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自己万一在她面前病发,她会发现一切。没想到,她在这里的那将近一个月,他不但没有病发,反而觉得自己气血都顺畅了好多。 去问医生什么原因,医生还是告诉他,饮食的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吃得惯她做的饭菜。 可他还是每天都在她面前表演和伊恋激/情的一幕,硬生生的把她赶走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总之你必须和我回去。”冷傲尘很少用这种强硬的口气,但为了他好,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大哥……” “没得商量,必须回去,家里的每个人都很担心你。” “但是我的病会传染。爸妈年纪都大了,若谷年纪还小,傲霜又是个不懂事的大小姐,裴夜雪永远都只会为别人着想不会为自己着想,你要我怎么回去?”他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觉得谁会害怕你的病?”冷傲尘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你们是不害怕,但是若谷是我儿子,夜雪是我老婆,我能回去害他们吗?”冷傲风的声音比他更大。 冷傲尘纵然有千万个理由把他带回去,但是提到若谷,他也没了底气。 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咬着牙说:“好,我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你的情况没有好转,我就必须带你回去。” 大家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当初要求苏老过来,他一过来人都不走了。 后来裴夜雪又来,说是只来看看就回去,结果一看看了一个月差不多。 现在冷傲尘又来了,也是说要在这里待两个月。更让大家奇怪的是,无论怎么问,他们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 这让裴夜雪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冷傲风一定是出事了。 她不止一次的打电话给冷傲尘,想问清楚,但他怎么都不肯说。能让他们两兄弟这么隐瞒她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她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老天真是会跟她开玩笑,以前等待的一年里一转眼就过去了,现在只不过是两个月而已,她却是度日如年。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冷傲风那么赶她回来,一定不是他的本意,他有苦衷的。 当她在不安和煎熬里过完了这两个月的时候,终于在一天下午,傲霜给她打来了电话: “夜雪,二哥今晚就回来了!大哥已经订好了机票,晚上七点到家,你赶紧带着若谷过来吧!” 夜雪却沉默了。 他要回来了。 她应该去吗? 不应该啊!他都那样赶她回来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今天若回去,无非又是自取其辱。 而且,他既然已经回到了冷家,回到了他的亲人身边,他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她,该去为他们之间做个了断了…… “妈妈!”小若谷拽拽她的衣袖,天真的望着她:“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裴夜雪放下电话,将他抱了起来。 他凑上嘴亲亲她的脸,小手玩着她的耳朵,“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若谷想爸爸吗?” “他都不想若谷,若谷也不想他。”小家伙说的天真。 小小的年纪,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走一年,都没有回来看过他,他都快忘了爸爸长什么样子了。 裴夜雪望着他倔强的小脸,俊俏的五官,恍若就是一个小小的冷傲风。 算了,就去吧!去为他们之间做个了断! 她在心里叹着气,带着若谷回到了冷家。 七点一到,他准时回到了冷家。 她也想到了他会带着伊恋回来,没想到,他竟然带着伊恋一起回到了冷家。 看到他们三个人一起出现在门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大哥,你们回来了!” “嗯!”冷傲尘点点头。 “爸爸爸爸——”小家伙本来还在生气,见到冷傲风,他经挣脱了裴夜雪的手,朝他们扑过去。 “爸爸,抱抱——”他张开了小小的双臂。 冷傲风看着他有好一会儿,没动作。 冷傲尘将他抱了起来,笑着:“小家伙,只想爸爸,不想大伯吗?” 小家伙‘哀怨’的朝冷傲风看去,皱皱可爱的小鼻子,骂了一声:“臭老头。”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句。 裴夜雪走过去,把他从冷傲尘怀里抱走,哄着他:“若谷听话啊,大伯刚下飞机,不要闹好不好?” 然后抱着他进屋了,没有再看冷傲风一眼。 心里自然是生气的,他就算不愿意理她吧,怎么连抱抱儿子都不肯呢? 她前脚进屋,他们也后脚进屋。 冷傲霜也是个没头没脑的人,看见他们就大喊了起来:“二哥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你除了礼物就不想别的了?”冷傲尘笑她。 “那到底是有没有嘛?” “有,有,当然不会忘的。”说话的是伊恋,她指指被佣人提进来的一只皮箱,“在那里。” 傲霜第一个扑了过去, 若谷也第二个扑过去。 整个冷家,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对所谓的礼物感兴趣了。 冷傲霜把皮箱打开,打开一个个的小礼盒,拿出一套很精美的手链和项链:“这个手链一定是我的。”她给自己带上。然后又打开一个,拿出看是一套木工玩具,她放到小家伙怀里:“这个一定是若谷的。” 冷家的其他人谁也没有先吭声,就都看着他们拆礼物。她拆了一件又一件,拿起一个纯金打造的小金锁,“这个一定也是若谷的”然后给他戴到脖子上。 又拿出一个小木琴来,“这个肯定也是若谷的。” 若谷的礼物最多,最后他怀里都抱不下了,他咚咚的跑到夜雪身边,把自己的礼物都放到了她手里,然后又去抱自己的礼物。 而傲霜的礼物只有两件,除了一套首饰以外,还有一顶很漂亮的帽子,不像是冷傲风会选的礼物。 “你喜欢吗?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伊恋在一旁温柔的笑着。 傲霜没理她,顿时对礼物失去了兴趣,转向冷傲风凶巴巴的问:“二哥,夜雪的礼物呢?”她翻遍了整个皮箱,都没有发现别的礼物。 “忘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说。 “你怎么能忘了?给若谷买了那么多,怎么把夜雪的给忘了?”冷傲霜哇哇大叫起来。 “忘了就是忘了。” 裴夜雪站在一旁没说话。 还记得他之前跟她讲电话的时候,为了要她脱衣服给他看,他还哄她说给她带礼物回来。现在,好轻松的两个字啊!忘了就忘了,她也不稀罕他的什么礼物。 但是,傲霜却不能相信,之前他走的时候,在机场里裴夜雪追过来,他们那么深刻的缠绵是每个人都亲眼所见的,怎么能说忘了就忘了呢? 她说什么都不信,把乐的屁颠屁颠的小若谷拉过来,“若谷,你去翻翻你爸爸的口袋,看他有没有给你妈妈买礼物。” “好!”小家伙乐呵呵的奔过去,在冷傲风身上的口袋里乱摸起来。 冷傲风也没有阻止他。 裴夜雪觉得自己要被冷傲霜给害死了,没带礼物就没带礼物嘛,她也不需要什么礼物。但是傲霜这么一搞,只会把她搞得更难堪。 她更在考虑着怎么让若谷停止,没想到,若谷真的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小盒子,看起来有戒指的盒子那么大小。 不等冷傲霜发话,他就拿着小盒子又到裴夜雪身边,“妈妈妈妈,你的礼物……” “夜雪,你快拆开看看是什么?”傲霜催促着。 “算了,不要拆了。”裴夜雪淡淡的笑道。 “哦,你还不想给我们看啊,是不是想回去再打开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冷傲霜并不知道她和冷傲风之间的事,还取笑她。 裴夜雪没有理她。 接下来,冷父冷母都围着冷傲风问长问短的,裴夜雪就抱着若谷坐在一边,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 冷傲风不止一次的把视线转过去,她都没有看他,只是微笑着对着若谷,仿佛他的回归对于她没有任何意义一样。 想想也是,之间他都把事做的那么绝了,现在又带着伊恋一起回来,她肯带着儿子回来就不错了,他还希望她能给他什么好脸色吗? “夜雪,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坐啊!”冷母对她招招手。 “没关系的妈,这里空气比较好。”她半开玩笑的说。 伊恋已经凑到他身边去了,她不想再带着若谷过去凑热闹。 傲霜现在是看伊恋怎么看都看不顺眼,阴阳怪气的道:“伊小姐,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苏家二小姐,这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你家吧?”她故意咬重了回你家三个字。 伊恋咬咬唇,低着头没说话。 虽然她并不喜欢冷家的大哥和小妹,但是冷父冷母都在,她还喜欢冷傲风,还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太放肆。 冷父是一直在问阿风一些问题,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但是他的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说,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冷父也不问他的什么私事了,附和着傲霜的话面向伊恋,“时间的确也不早了,阿尘,你和阿三回去,阿风也和夜雪回去,伊小姐就让司机送吧!” 284爱情经不起考验 “对对,你们都早点回去吧,明天下午再都过来一起吃饭。”冷母也听出了丈夫的意思,也看出了夜雪和冷傲风之间有些不对劲,想给他们制造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便把若谷抱走,哄着他,“小谷,你跟奶奶在这里睡,好不好?” “我要跟妈妈睡,比较舒服。”小家伙这句话喊的响亮,典型的一个小色/魔。 “你都霸占着妈妈那么久了,爸爸刚回来,你就发发善心,把妈妈还给爸爸不好吗?”冷母逗着他。 见小家伙扁着小嘴不乐意,玩着自己脖子上的小金锁,她又说:“你看爸爸回来给你带这么多的礼物,你对爸爸好点又怎么了?” “那,好吧!”小家伙终于妥协了。 最后,三辆车陆续的从冷家开出,裴夜雪和冷傲风在最后面。 他们的车子开得很慢,她也一直没有说话。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的沉默。 他的状况也看起来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其实,他回来了就好了,最起码在家里很安全,比在伊恋身边安全多了。别看他平常总是老谋深算的样子,他对于身边的女人还从来没有过小人之心。 现在他回到了他的父母身边,就好了。 到了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他在红灯下面停下,她终于说话了:“麻烦你送我回裴家吧!” 他已经摆明了不想和她在一起,难道要她和伊恋一样,硬凑上去吗? 那种事她做不出来。 他什么话也没说,用着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把她送到了裴家家门前。 她没有立刻下车,沉吟了片刻,她终于还是将那句话说出口了:“我们别再拖着了,找个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了吧!” 什么手续? 不用她说,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不管他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既然他都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她也不强求。 “我不会和你争夺若谷的抚养权,如果你和别的女人结婚,只要她肯好好的对待若谷,我会把若谷留在冷家。但是如果你要和伊恋在一起,我必须把若谷带走。”她不可能把若谷交给伊恋那种变态的女人。 冷傲风没说话,手握在方向盘上,死紧死紧的,都有青筋爆出来了。 就知道,他一旦回来,她一定会离开,他一定会失去她。 事实上,早在他和伊恋在她面前那样的时候,他不就已经失去了她了吗? 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盒子,之前之所以没有打开,不是因为不想让大家看到,而是,她根本没打算收他的什么礼物,给他放到了车里,“这个,还给你。” 她也许已经知道什么,但她不会要。 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从来都不要; 不是真心给她的,她也不稀罕。 然而,就在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说什么?你不都说的很清楚了吗?”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还能笑出来,然后,打开车门下车了。 两个月里,除了对他的担忧以外,她已经淡定了自己的情绪。 如果这是他们最终的结局,她会认命,会接受,最起码,她努力过了不是吗? 她听到了他调转车头的声音,没有停下脚步,走进了公寓大楼。家就在一楼,她去包里翻找钥匙,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什么碰撞的声音。 她转过身去,竟然看到有一辆车撞在一根电线杆山了,路灯下,车牌照的数字被照的清清楚楚的,她顿时脸色大变。来不及喊出他的名字,她就飞快的朝那辆车奔去—— 他的开车技术一向很好的,怎么会撞上电线杆? 路上已经有行人打开了他的车门。 她奔过去就看到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她吓住了,急忙去摇晃他:“冷傲风,冷傲风,你醒醒……” “小姐,你认识他吗?赶紧送他去医院吧!”路人好心的提醒她。 “麻烦你们,帮我叫一下救护车。”她已经顾不上去打电话了,手忙脚乱的,想要把他叫醒。 “夜雪……”他低低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对不起! 他把这句话深埋在心里,她把他的头搂在怀里,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你坚持一下,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他怎么会撞上电线杆的? 他感受到了她胸前的柔软,终于能够贴近她的温度了,他安心的陷入了昏迷…… 如果她没有要求他把她送到裴家,如果她和他一起回去,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冷父冷母接到消息很快赶来。 冷傲尘和阿三也在随后赶来。 “夜雪,发生什么事了?阿风怎么会撞车的?”冷母抓着她的手着急的问。 “对不起妈,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哭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下了眼泪。 “妈不是怪你,好了好了,别哭了。”冷母拍着她的背。 冷父转向冷傲尘:“阿尘,你快去问问医生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爸,我知道。”冷傲尘一脸的沉重,知道自己瞒不住了,“阿风他,得了肝癌,在美国已经治疗了好长一段时间。” “肝癌?”冷傲霜尖叫了一声。 “肝癌是什么?”冷母也是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为什么会得肝癌的?你为什么没有早点跟我们说?” “爸,妈,你们都别急,他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我们本想着治好之后再回来的,但是他现在可能需要换肝,所以我强制性的带他回来了……” 裴夜雪砰的一下跌倒在椅子上,松开了冷母的手。 肝癌, 肝癌, 肝癌…… 她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得上这种病? 他不是从来都是个健康宝宝吗? 他怎么会患上癌症? 这就是他的苦衷了吧,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是这么的严重。 肝癌啊…… “阿尘,你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冷父死死的盯着冷傲尘,咬着牙问。 “这,还是问医生比较好。”冷傲尘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一切,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阿风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没多久,冷傲风被医生和护士从抢救室里推出来了。 他们大伙儿集体扑上去,抓着医生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我哥怎么样了医生?”傲霜也问。 医生知道他们冷家人的身份,不敢怠慢,也怕他们承受不住打击,便说:“情况不是很乐观,你们跟我到办公室去说吧!” “我可以去看我儿子吗?”冷母急忙问。 “可以,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冷母跟着冷傲风进了病房。 冷傲尘也推推阿三和傲霜,“你们过去陪着妈,先去看看阿风吧!” 担心她们承受不住打击。 而裴夜雪这个本来最应该守在冷傲风身边的人,她没有跟去,却是跟着医生进了他的办公室。 “冷先生的病情非常严重。在他的肝脏里面发现了肿块,已经到了肝硬化中晚期,并且伴有新生小肝癌,已经开始扩散,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控制了癌细胞,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不应该啊,我们在美国的时候,明明已经控制了癌细胞,回来的时候他的病情都好多了,怎么会突然又开始扩散了?”冷傲尘问。 “这正是我要说的,在冷先生的身体里面有一种毒性,就是这种毒性在促使癌细胞生长。” “毒性?”冷父一听都懵了。 冷傲尘和裴夜雪面面相觑,难道真的是那个营养餐的问题?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过,谁也没有说出来。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冷父急忙又问。 “冷老先生您先别急,关于到底是要进行肝移植还是切除,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冷父紧紧握住了医生的手。 “请放心,冷先生并没有到癌症末期,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裴夜雪和冷傲尘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 “夜雪,你当初为什么会怀疑那个营养餐有问题?” “因为冷傲尘从来没有吃营养餐的习惯,我曾从心理学的角度去研究过那个营养师,我觉得她对那个营养餐很重视,却不是对冷傲风的重视。所以我想,她和她的营养餐都有问题,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我不知道。”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短短一个月都能看出来,阿风和他们在一起快一年都没有看出来呢?” “也许是因为冷傲风没有怀疑过他们的专业吧!” “看来我应该去调查调查那个营养师了。”如果真的有人在阿风的餐里下毒的话,他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冷傲风的病情到底应该如何。 第二天,苏莱和伊恋一起赶到了医院。 冷傲风毕竟不是什么小人物,他在路上撞车一事紧紧只是一晚上就传开了,住院一事怎么也不可能堵住别人的嘴的。 苏莱问医生到底什么情况,当伊恋听到医生说出肝癌两个字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抓着医生的手臂尖锐的喊了起来:“他为什么会得肝癌?他为什么会得肝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85患难之中见真情 “伊恋,你冷静一点,听听医生怎么说。”苏莱努力保持着冷静,把人家医生的手臂从她手中拯救出来。 医生向她们简单的讲述了情况,伊恋就彻底的失去理智了,疯狂的喊了起来:“这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得肝癌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在跟我开玩笑……不可能是肝癌的,绝对不可能这么巧……” “什么不可能这么巧?”苏莱听出了一丝不对,让人家医生走后,她抓住伊恋的肩膀,死命的摇晃着:“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你对他做了什么?究竟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苏莱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都要快把她摇散了,一只手指着冷傲风病房的方向:“要不是你,他可能住到医院里来吗?你利用爸爸对你的愧疚心,你把他弄到美国去,他去美国前可是好好的,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得上那种病——”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恋的震惊不下于她的,哭着,身子软到地上去了,“我怎么可能害他呢?我爱他啊,就连去了美国,他心里都只有裴夜雪,我只是要分开他们两个,肝癌只是一个幌子,传染病也是一个幌子,我只是要他们两个分开,我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真的得上肝癌……” 苏莱听到她的话气疯了,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用力的甩到墙边去了,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妹妹?如果阿风没事就算了,如果他有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莱说完就走了。 只剩下伊恋跌坐在墙边,神情呆滞。 别说苏莱不会放过她,若是冷傲风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会放过自己…… 另一边,冷家人此刻已经是一团乱了—— 经医生研究决定,最终还是为冷傲风进行肝移植手术。 “把我的肝换给他,他是我儿子,把我的换给他……”冷母首先叫了起来。 “冷夫人,您先别急,我们首先要进行一个血液检查的。”医生安抚她。 “换我的,我和我儿子的血型一样。”冷父也说。 “一般来说,兄弟姐妹之间的符合几率更大一些。”医生说着,视线转向了冷傲尘和冷傲霜。 冷傲尘明知道自己不是冷家的孩子,血型也不符,他和冷父面面相视一眼,却没有当场发表意见。 冷傲霜首当其冲,“我是他妹妹,换我的,换我的。” “那请冷小姐先随我们来做一个配型检查吧!” 傲霜随着他们进了配型室。 任何移植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如有万一,冷傲风治不好,傲霜也得搭上性命,冷父冷母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裴夜雪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直静静的不发一语。 没多久,冷傲霜出来了。 冷母急忙迎上去:“傲霜,怎么样?” 傲霜摇摇头,“医生还没给结果。” “验个血而已,又不是验尸,需要这么久吗?”阿三在一旁嘀咕了一声。 “丫头,别乱说。”冷傲尘骂了一声,把她搂进了怀里。 此时此刻,他也笑不出来了。 等待是最痛苦的,一分一秒都让人活在煎熬里。 过了好漫长的一段时间,医生才终于拿着一份检验报告出来了。 “医生,医生,怎么样?”冷父急忙问。 “我可以给我二哥换肝吧?”傲霜也问。 “很抱歉,”医生惋惜的摇摇头,“虽然冷小姐的血型和冷先生很吻合,但是冷小姐的肝的情况并不适合做这个换肝手术。”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你之前的饮食习惯不理想,如果面前换肝给冷先生,情况可能更危险。所以没办法,希望有个更合适的肝可以换给冷先生,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那大哥的,大哥——”傲霜抓住他的手臂,“你的生活一向规律,你和二哥是亲兄弟,我的不可以,你的一定可以。” “傲霜,我——”冷傲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冷家人的事实。 “你不想救二哥吗?” “当然不是。”冷傲尘无法向她说明,如果自己的肝又用,那他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会救阿风的。 “那是怎么回事?” 阿三不忍见他被逼迫,索性一把拉开他,往他面前一站:“你别为难冷大哥,他是B型血,他不是AB型,把肝给了冷傲风也没用。” “怎么会?”傲霜一下子懵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去向她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没这心情。冷傲尘转向医生:“医生,这AB型血也不算是稀有血型,找到合适的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器官移植,需要通过伦理委员会的审核。根据要求,只有配偶、直系亲属、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或养父母养子女、继父母继子女等,才能成为活体肝供者。”一直没说话的裴夜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冷太太说的没错,理论上的确是这样。”医生也点点头。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冷傲霜急的跳脚。 最后,连冷父冷母也都做了检查,肝源还是不符。 最沉不住气的是冷傲霜,急的什么话都往外说:“我的也不能用,爸的也不能用,没有关系的活矸也不能用,难道要我们看着二哥等死吗?” “傲霜!”有人斥责了她一声。 等死…… 这两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劈进裴夜雪的脑子里,面前忽然闪过一幕幕画面,好像都是冷傲风欺负她的画面。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他野蛮专横的戏弄……她忽然发现,她好怀念他的‘坏’。 她真的无法相信,那么一个坏坏的人,精力旺盛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躺到病床上去了呢?而且,还要随时等死…… “夜雪,你没事吧?”阿三发现了她的异状。 “没事。”她摇摇头。 她真的没事,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清醒,但是脑袋就是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从她头顶上压下来了,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了…… “夜雪,你别吓我。”冷傲霜惊恐的在她面前蹲下身来。 “对呀裴夜雪,你可不能倒下去,阿风已经躺在医院了,你要再出事你让若谷怎么办?”冷母也劝她振作起来。 她很想告诉大家她没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越来越晕。最后,不知被谁扶了起来,好像是冷傲尘,和他的声音:“我看裴夜雪的状态很不好,还好这就是在医院,最好给她也检查一下吧!” 紧接着,她就陷入了昏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有事,两个都有事。”冷母很是着急。 “别看夜雪平常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阿风出这么大的事,她可能没有心理压力的,她只是不愿意说而已。”冷父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阵子,医生拿着一份身体检查报告过来了,“我们给冷太太做了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竟然发现……” “发现什么?”傲霜看医生难以启齿的表情,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急忙问道。 “不是什么坏事,大家别着急,冷太太的身体体质也很好,最重要的,她的血型竟然和冷先生相符,我们就顺便做了一个配型,发现冷太太的肝竟然适合捐肝给冷先生。” “什么?” “真的?” 这是一个意外的消息,冷父冷母顿时惊得面面相觑。 “可是我记得,夜雪不是B型血吗?”冷傲尘疑惑的问。 “她是AB型血。”医生把血液鉴定给他看。 “这不可能啊!”阿尘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上一次夜宇住院急需捐血的时候,夜宇和裴昊天都是B型,夜雪怎么可能是AB型呢? 冷父看他眉头皱的紧紧的样子,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阿尘?” “我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恐怕只有夜雪的爸妈可以给我们解答了。” 冷傲尘不会忘记裴家父子的血型,就因为上次要输血,他揭开了自己不是冷家人的这个秘密,他不会记错的。 很快,裴家的人因为夜雪晕倒的事也匆匆赶来了。 他们还没顾上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夜雪苏醒了。 傲霜首先哇哇大叫起来,神情是兴奋的:“夜雪你知道吗?你竟然是AB型血,和我们家的血型都一样,适合为二哥捐肝呢……” “傲霜!”冷傲尘制止她再说下去。 阿风的命重要,夜雪的命同样重要,如果被夜雪知道了她的肝适合捐给阿风,她会不惜一切的。 “这怎么可能?”夜雪一下子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一堆人,还有自己的父母,一脸的惊讶:“这怎么可能呢?爸爸和裴夜宇都是B型,我怎么可能是AB型呢?” “你的确是AB型血。”裴昊天在她面前坐下来,握着她的手。 “那我不是裴家的女儿?”她傻傻的问。 286患难之中见真情 “怎么可能呢?”裴昊天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我是B型血,你妈妈是A型血,小宇遗传了我,偏偏你是AB型,但是你放心,你们两个是同父同母的两姐弟。” “是的。”医生也在一旁笑着,“天下的奇事都让你们两家给遇上了。两姐弟不同血型是很少见的情况,兄妹两个的肝不适合换,夫妻两个却适合,真的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不过不用怀疑,这是事实。” 不必再担心冷傲风的换肝手术,现在却担心起裴夜雪的身体状况了。 “儿子儿媳,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怎么办?”冷父为难极了。 “要是有个万一,小谷怎么办呢?”冷母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 裴夜雪还是不敢置信,自己的血型竟然跟弟弟,爸爸还有妈妈都不一样,连自己的血型都搞不清楚,这大概是她活的最糊涂的一件事了。 裴昊天看穿了她的疑惑,笑说:“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从小身体就健康,很少住院,也没有献过血验过血,你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可是,上次给夜宇捐血的时候,爸爸怎么没有跟我说?”她问。 “跟你说了还得费工夫去跟你解释这个情况,我只好跟你说你贫血,不适合输血。” “那意思就是说,冷傲风有救了?”她眼中迸发出一种光彩来。 裴昊天和裴母相视一看,都沉默了。 冷父冷母也安慰她,“夜雪,你别着急,你看,你和阿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们的肝都适合用,我们再等等吧,也许还会有奇迹发生。” “但是时间就是生命啊!”裴夜雪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恳求的望向自己的父母:“爸,妈,我要捐肝给他,他是若谷的爸爸,我不能不救他。” 裴昊天点点头:“嗯,你从小就独立,你的事情向来都是你自己拿主意,只要是你的决定,爸妈都会支持,不过前提是,一定要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成功率。” “一定会有的!”她现在对生命又充满希望了。 也幸好,她之前晕倒只是因为压力太大,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现实。 现在苏醒过来了,还收到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又是精力充沛了。 裴昊天和裴母见她没事了,说要去看看冷傲风。 大家又都来到了冷傲风的病房里。 他是苏醒着的,见到大家全都来到这里,他眉头微皱,傲霜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二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全家人刚刚做了一个肝检查,我和爸爸的肝都不适合你,但是夜雪的却适合,没有人再能怀疑什么了,你们真是上天注定的一对……” “傲霜,不要再说了。”裴夜雪制止她说下去。 她自己并不想让冷傲风知道这个消息。 如果当初在美国的时候他就是为了自己的病情才逼她离开的,那么他一定也不会同意她把肝换给他,没想到傲霜这张嘴,任何时候都把不住门。 冷傲风的视线立刻往裴夜雪的方向看去,惊讶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刚刚收到消息时的人。 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下来了,视线也淡然的从她身上越过,看向医生:“麻烦你医生,让他们都出去一下!” “二哥……”冷傲霜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不甘心的喊着。 “出去!”他没什么表情的说。 “这么多人在病房里对病人的呼吸的确不好。”医生知道他们冷家人的身份地位,只能笑笑着当和事佬:“大家还是先出去一下吧!留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如果要留一个人,不必说,留下的自然只能是裴夜雪。 他们夫妻两个,现在是最需要独立空间的。 然而,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出去了,只剩下裴夜雪和他还有医生的时候,忽然之间,要救他的热情在面对他冷漠的态度时,心也冷了。 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变得无话可说。 医生见他们怪怪的样子,正要出去,她挪动了一下脚步,什么也没再说,关上门也出去了。 医生觉得更奇怪了,这些人都怎么回事?不想出去的都不得已出去了,该留下的却没有留下。 “医生,请你将我隔离!”冷傲风没什么表情的说。 “隔离?”医生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病不是会传染吗?为什么不将我隔离起来?”他不耐烦的说。因为这该死的传染,让他那么重的伤害了裴夜雪。 “肝癌怎么会传染?会传染的是B.C肝炎,也有大部份肝癌患者是先从有肝炎到肝硬化很严重后才会到肝癌,冷先生不是这种情况。” “我的病不会传染?”冷傲风更惊讶了。 “当然,我不知道是哪位医生错诊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冷先生,您的肝癌不会传染。” “该死的!”冷傲风突然低咒了一声。 “冷先生,您没事吧?”医生关切的问。 “没事,麻烦你把我大哥叫进来。” 真是该死,他竟然被何子峰摆了一道。 而自己竟然也没有怀疑他的专业性,去别的医院检查确定了自己的肝癌情况以后,竟然没有进一步确定是不是会传染。 很快,冷傲尘进来了。 “大哥,我想拜托你去帮我查一下何子峰。” “为什么?” “我怀疑他在我的病情上动了手脚。” “不应该吧?何子峰在医界也具有一定的权威性的。” “谁规定权威没有私心?” 冷傲尘想了想,“好,交给我,我会去调查,不过现在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专心准备手术。” “什么手术?”冷傲风想都不想的就一口拒绝:“除非找到别的肝,我是不可能接受那个笨女人的肝。” “但是现在肝源紧缺,活人又不是人人可以供肝的,夜雪说没有合法的身份,即使有人愿意捐肝给你,理论上又是很难被允许的,她大概不会坐视你病危而不管的……”这种事情上,真不知道他们谁更坚持。 老天爷也真会跟他开玩笑,要他以为自己的病会传染,千方百计要把她逼走,现在回来了,知道了自己的病并不会传染,却又要面临这样一场重大的换肝手术,老天爷是在故意整他们吗? 冷傲风沉痛的闭了闭眼,“大哥,麻烦你把沈岩找来,我有事问他。” 没多久,沈岩来了。 冷傲风向他了解了情况,证实了裴夜雪的话。 “这么说,我没得选择了?”冷傲风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肝源紧缺,阿风,如果夜雪的肝适合你,而且成功率又很高的话,你为什么不能试一试?”沈岩劝说着。 在来这里之前,冷傲尘已经向他讲了大致情况,夜雪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医院现在在准备换肝手术,冷家人没有意见,裴家人也没有怎样反对,夜雪更没意见,就只有冷傲风不肯配合。 “不,我不可能接受她的肝。”冷傲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能捐肝给我。” “有,离婚!” “你还是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冷傲风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沈岩是个律师,让他想办法,他就是从法律的角度出发。 而且,他还从来没有见阿风这么苦恼的样子,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在他的运筹帷幄当中的。唯有肝癌这件事,突如其来,把大家杀了个措手不及。 “医生怎么说?成功率有几成?”好久之后,冷傲风才问出这么一句。 “六成。” “如果万一不成功,会有怎样的结果?” “你和夜雪都有危险。”沈岩不想说实话,但是不能骗他。 冷傲风再度沉默了。 别说四成的失败率,就算只有一成,他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命让夜雪去冒险。 他真的没得选择了,痛定思痛,坚决的望着沈岩:“帮我个忙,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吧!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不得转让,不得出售;赡养费你看着办,她不会在意钱,另外从我在冷氏的股份当中抽出百分之十给她,她性格太倔,一定不会接受,你要悄悄的办理。至于若谷的抚养权交由她自己决定,只要她带走若谷,冷家任何人不得争夺。” 他这算是在交代后事了吗? “阿风,别这么急着下决定,或许你们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我不能让她把肝捐给我,即使能找到别的合适的肝源,也难保结果会是怎样,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决定要面对现实了。 “你不过是去了美国一趟而已,怎么会弄成这样?”沈岩还是难以置信,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患上肝癌了呢? “是我太大意了。” “大意?”沈岩不解。 “伊恋那个人虽然思想偏激,但是她不会害我。是我低估了女人的欲/望与恨意,她为了把我和裴夜雪分开,竟然串谋何子峰让我以为自己得了肝癌。” “这女人怎么这么神经病?” “怪我,知道的太晚了!”冷傲风说着,唇边一抹苦笑蔓延开来:“竟然没有怀疑过何子峰的专业,竟然还一直在他那里治疗,深信我的病真的会治好。” “那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得上的?” 287患难之中见真情 “有人在我的食物里下毒,促使癌细胞生长。” “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我已经拜托大哥去调查了。” “在美国的时候,你没有去别的医院里检查吗?” “当然有,就是在裴夜雪去美国之前的一天,我去别的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都确定我是肝癌。因为何子峰一直是我的主治医师,我就一直在他那里接受治疗。”想到这,他就觉得头疼不已,真应该早点去查查那个何子峰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当初早知道了伊恋和何子峰有暧昧,他也不会关心的吧。 那个女人从来就不在他的心里。 说来也只能怪他自己了,如果他当初谨慎一点,对家里的佣人也都小心一点,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何子峰……是为了伊恋才这么做的吗?他毕竟是权威,需要冒多大的风险啊!”沈岩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匪夷所思的。 “应该不全是。” “不,我觉得有些不对……” 冷傲风没搭话,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裴夜雪,没心思再去考虑别的事情了。和裴夜雪之间,才是他现在最头疼的问题。 沈岩将他所说的这些好好的理了理,“照你这么说,你一开始的肝癌只是何子峰捏造的假象,这很不寻常,就算他是为了伊恋,伊恋有这么大能耐吗?而且,即使是为了伊恋,你真正的肝癌也和他脱离不了关系,我想不通,你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你?” “或许在我们看来,伊恋没有多么大的能耐。但是,我不会爱上她,不代表别人不会啊,毕竟,她长得很漂亮,这是她的一大优势,再加上她总是扮演一副柔弱的姿态,男人对于这类型的女人通常有一种保护欲。” “这么说来,他真的是为了伊恋而害你?”要真是这样,这个男人就太蠢了。 “不尽然!”冷傲风摇摇头,试着去分析何子峰的动机:“如果我想的没错,何子峰应该是这样想的,他为了保住自己在医界的地位与权威,怕我在别的医院检查出自己没病,所以只能在我的食物中下毒,反正他是我的主治医生,他再把我医好,这样一来不止坏不了他的名声,也能为了他的女人而达到目的……应该是这样了。” “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会有医生这样做。 “这样的例子在我国也不是没有的。很多医生误诊了病情,却不能毁掉自己的声誉,就只好在病人身上大做文章大动手脚。不过,这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确切的答案,还等大哥调查一下吧!” “你真是太大意了,夜雪在短短几天里就察觉出营养餐里有问题,还坚持要阿尘一定去带你回来,你却在那里呆了一年没有察觉出来。” “这一点上,我的确不如她!”他苦涩的笑道。 只是苦了夜雪。但,话再说回来,如果她不是这么的聪明,坚忍,当初他也不会被她吸引,让‘欣赏’演变成了‘爱情’。 他已经让她吃了太多了苦,如果放手能让她过的好一些,那,就放手吧…… 沈岩对于他们之间的状况也很无奈,“你别自责了,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没料想到身边会有这种变态的人,夜雪是为你而去的,她自然会观察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又不可能一直盯着家里的佣人……”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今天能躺到这里,我自己本身就有着责任。,对了,”这个话题结束了,他不想再继续下去,叮嘱沈岩:“今天的谈话内容别让夜雪知道。” “我明白!” “还有离婚协议书的事,尽快!” 他想,他的病拖不了多久了,不离婚,裴夜雪就必须上手术台了…… 不过,既然他的病不会传染,他也不再对裴夜雪和若谷避而不见。 今天是周末,若谷不用去幼儿园,他吵着要来医院看爸爸,夜雪带着煲好的汤牵着他来到医院。 却没想到,走到他病房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伊恋也来了,似乎来了有一会儿了,手里也提着什么东西,在门口徘徊。 见到夜雪,她似乎想跟夜雪说什么,似乎是想请她带自己进去,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为难她的行为,请求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夜雪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心里讨厌伊恋,不想刻意虚伪的去和她打招呼,像没看到她一样,走过去敲了敲冷傲风病房的门。 倒是小若谷,认出了伊恋,挣脱了夜雪的手小跑到她身边,拉扯着她的衣角:“漂亮阿姨,你也来看爸爸吗?” “是的!”伊恋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摸摸他的小脑袋:“你可以带阿姨去看你爸爸吗?” “可以啊……”小家伙天真的点点头。 “若谷,过来!”裴夜雪对他招招手。 他倒是很自动的牵着伊恋到了她身边,仰着可爱的小脸:“妈妈,可以带漂亮阿姨去看爸爸吗?” “可是爸爸在养病,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啊!”裴夜雪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赶她离开。 “我保证,我不会吵到风的。”伊恋急忙表示。 “妈妈?”小家伙扯扯夜雪的手。 他就是对美女没有免疫力,而有伊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乖巧的伊恋,那个刁钻的伊恋仿佛只是一个噩梦中的影子一样。 夜雪没有理会她,牵着儿子的手进病房了。 伊恋脸皮倒也挺厚,看她进去了,也跟着进去了。 冷傲风见到她,想说夜雪“你怎么带她来了”,但是话到了嘴边,想起他和夜雪之间的情况,他又硬生生的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爸爸爸爸,”小家伙跑到他床边,晃晃他的手臂:“爸爸,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若谷——”夜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他,“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不可以胡闹喔!” “没关系!”冷傲风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小家伙跟他闹了起来。 裴夜雪也没再说什么,把饭桶提到一边,准备把煲好的汤的给他盛出来。 他们谁都当伊恋是隐形的,她倒也不觉得怪,把自己拿来的东西带到了厨房,忙碌了好一阵,然后才端着一盘白白嫩嫩的果肉出来,坐到冷傲风身边腼腆的笑着:“风,这是我特地请人从外地买回来的龙眼,营养很好的,你吃点好吗?” “他现在不能吃这些东西。”裴夜雪没等冷傲风说话就拿走了她手里盛着龙眼的盘子。 “可这些是很有营养的,因为现在不是产龙眼的季节,我还特地让人从外地带回来……” “你到底有没有常识?”裴夜雪实在被她的白痴打败了,口气也不好起来:“我承认你带来的东西很珍贵很有营养,但是龙眼是上火的东西,对他的病情有害而无益。”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不肯走,就拜托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什么都不要再做。”裴夜雪对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若谷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吃东西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拿着叉子吃起那一盘剥好的龙眼果肉来了。 “若谷!”裴夜雪急忙拿下他的叉子,“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吗?” “可是,漂亮阿姨不是别人啊!”小家伙努力辩解着。 “你还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小色/魔!”冷傲风笑着敲敲他的脑袋:“你记住,对于你来说,除了你老爸老妈,别人都是外人,听到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这一点上,冷傲风和裴夜雪态度一致。 “行了,别表现出你老爸亏待了你的样子,想吃什么跟爸爸说,爸爸让奶奶给你准备,行了吧?”这小家伙,脑子里除了美女就只剩吃了。 之后,冷傲尘也带着阿三一起过来了。 裴夜雪没有把伊恋赶出去,不代表阿三不会。阿三最看不惯别人欺负她的姐妹,拳头在伊恋面前晃了晃:“兄弟,你再不出去,我只有让我的拳头请你出去了!” 她还用了个请字,够客气了吧? “风……”伊恋望向冷傲风,她还没跟他说上话,还没跟他解释过怎么回事呢。 “风什么风?我看你就是一疯子,干什么巴着别人的老公不放啊?别在这里抽风了,赶紧滚回你的家里抱着你的奶瓶当你的千金大小姐吧!”一番话,骂的伊恋涨红了脸,冷傲尘却早已已经憋不住笑了。 原来这丫头也可以骂人不带脏字,还是碰到了欠骂的人,谁都会这样? 伊恋之前就被裴夜雪说了一顿,现在又被阿三羞辱了一顿,纵使是再厚的脸皮也呆不下去了,仓皇离开。 “偶也,终于把不欢迎的人弄走了!”阿三欢呼了一声,还把窗户给打开通通风。 小若谷瞪着她一连串的奇怪动作和话,惊得目瞪口呆,傻傻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冷傲风则是喝着自己的烫,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行了丫头,别耍宝了,带上若谷,请你们吃饭去!”冷傲尘笑说。 “又吃饭吗?”阿三摸着自己硬邦邦的肚皮,好像刚刚才吃过。 “不吃饭也行,请你们吃哈根达斯!” 反正,冷傲尘是把她还有小若谷弄走了,空间是特地留给那一对夫妻两个的。 288患难之中见真情 自从他从美国回来以后,她们似乎还没有好好的说上一句话。她一味的沉默着,低垂着头,没有发现他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 关于换肝的事,他们谁都没有提起。 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示爱的话,她之前还想过,他是不是因为她的病情所以才对她那么残忍?现在却不能确定了,医生都说他的病情目前还算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他想必也是要留在美国治疗的。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的肝可以换给他,他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他真的喜欢上伊恋了吗? 也许不是,他就是一个浪子,从来不是喜欢她之类的话,大概他们之前的恩爱缠绵,只是他一时的兴趣。在美国呆了那么久,兴趣,也应该逐渐淡了…… 她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话要说了。 而且他已经那样将自己羞辱了一顿,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站了起来,没有朝他看去,淡淡的开口:“你休息吧,我走了。” “等一下!” 她刚踏出去一步,他喊了一声。 她停下脚步,依旧没有回头,似乎是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他缓慢的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签字吧!” 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五个大字那么醒目。 她机械化的接了过来,简单的看了一眼,唇边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三个亿,你还真是大方。” 不过是生了一个儿子而已,需要给她这么多钱吗? 她冷冷的笑着,从协议中扬起视线,凝望着他,久久凝望着: “如果我要走,除了若谷,你冷家的一切、冷氏的一切、甚至你冷傲风的一切,我都不稀罕!”说完,她手一扬,纸张飘在了地上。 “我差点忘了,你就是律师。你若对我的条件不满意,你可以自己拟一份协议,任何条件随你开,只要你签字就好。”他故意将话说的冷漠无情。 “你就那么想离婚吗?” “这不是你的要求吗?”之前她还说找个时间去把手续给办了。 什么手续?不就是离婚手续吗? 裴夜雪点点头,“OK,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捐肝是一回事,离婚是另外一回事,她不会混为一谈。 不过是离婚而已,不过是结束而已,他潇洒,她更潇洒! 他狠,她可以更狠! 然后,再没有看他一眼,决绝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又不是没有办过离婚的案子,再加上这是自己的事情,她回到家里,打开电脑,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做出来了。 他给的那些,她从来就不稀罕。 而她想要的…… 算了,不要再管他到底懂不懂了。 盯着落款处一栏,她又在发呆了,如果没有他癌症的这一回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签字。不管自己爱不爱他,不管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只要他要求离婚,她不会死缠着他不放。 但是现在,她犹豫了,迟迟落不下笔…… 就是这时,楼下传来一阵猛按门铃的声音。 家里没有人,小红带着若谷在冷家。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急忙下去开门—— 万万没有想到,来人,正是消失了好久不见的乔木。 他看起来很憔悴很落寞的样子,瘦了好多,眼神紧紧的盯着裴夜雪也略微消瘦的脸庞,他嗓子哑着唤了一声:“夜雪!” “你怎么来了?”她脸色不变,好像他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你不想看到我吗?”他苦涩的问。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她不想讨论,不过也没有当着他的面关上门,而是转身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他也忘记了关门,直直的走到她面前去。 “夜雪,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 “你别这么冷漠好么?”他恳求的,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想要握住她的手,被她闪开了。 他用一种忧郁的眼神凝望她:“夜雪,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让我照顾你!” “我们不可能的,你还是准备和傲霜好好过下去吧!”她神情冷淡。 “我和傲霜不可能了,我不能忍受一桩满是虚伪和谎言的婚姻,夜雪,你应该知道,从一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虽然我们之间有过恨,有过伤害,但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以前我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但在我心里除了你我从没有过别的女人啊……” “那你为什么要和傲霜结婚?你把她置于何地?”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你为什么还要考虑她呢夜雪?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她把她引到无忧园,在你的酒里下药,让你和冷傲风发生了那种关系,还把你的避孕药换掉……她对你做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事,你为什么还要为她着想呢?”他实在不懂,为什么她对别人都很仁慈,对于伤害过她的人都很仁慈,仁慈到了极点,为什么独独对他残忍呢? “那你呢?你只看到了她的不好,你有没有看到她的好?毕竟她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在我生若谷最为难的时刻,她跪在她的父母面前求他们保住我,她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她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你为什么不能看到她好的一面?” “我看不到,夜雪,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跟她在一起,是因为我喝醉了,占有了她,但事实上是她引/诱我在先的,我毕竟是个男人,在喝醉了的情况下,一个女人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呢?跟她结婚,是因为你已经嫁给了别人,所以谁要嫁给我,我要娶谁,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他不想继续关于傲霜的话题,不顾她的闪躲,固执的握住了她的手:“夜雪,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照顾你!我会把若谷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的!” “不可能的!”她决绝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走吧!我不可能再和你再在一起!” “你都要和冷傲风离婚了,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他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固执。 “谁告诉你我们要离婚了?” “冷傲尘去医院,看到了冷傲风准备的离婚协议书。这会儿冷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夜雪,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坚持什么呢?你还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吗?他是一个浪子,他是最风/流最花心的浪子,他没有真心的。” “不管怎样,乔木,你不要再说了,我们不可能了!不管你和傲霜怎么样,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有力,坚定无比。 本来还希望他能和傲霜能好好的,苦劝一番,他听不进去,她也不想再劝了,随他去吧,她也尽力了! 乔木看她决绝的样子,悲痛的点一点头,“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没资格跟你求爱,你等着,我这就回去跟冷傲霜离婚,我不会放弃你的,绝对不会。” 他说走就走,起身就走。 然而,却没有想到,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神情凄楚的望着他们—— 这个人,正是冷傲霜。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乔木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凄然开口:“好几个月没见你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干脆点,离婚吧!”他说的冷酷绝情。 “好几个月没见你了,你第一句话还是要跟我离婚?”那她的爱,算什么? “我们的婚姻里只有欺骗谎言没有爱,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吧?” “既然你这么说了——”他重重的点一点头,“是,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不爱你!” “那你当初为了要跟我在一起?” “为了夜雪!”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对我好,给我希望?” “为了夜雪!” 两句为了夜雪,前一句是因为爱,后一句是因为恨。但不管是爱是恨,他把她冷傲霜变成了他爱情下的牺牲者。 冷傲霜身子一颤,说不出来了。 裴夜雪坐在客厅里,还是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关于乔木和傲霜的事,她管不动了,因为,她自己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傲霜长久的凝望着他,好几次颤抖唇瓣,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为什么会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自己深深爱过的一个男人,他却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说是她引/诱他。 她引/诱他,她引/诱他的…… 好一个引诱啊! 呵呵,这不是自己一早就知道的吗? 为什么还要责怪他呢? 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从来都没有啊…… 她从一开始,就是爱上了他对裴夜雪的痴情啊!只不过,自己以为自己终究会感动他,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宿命了,一个千金大小姐,一个从来都只会害人不会帮到人的千金大小姐,她怎么配得到别人的爱呢? 不配啊! 她已经绝望了,不再等待这份无望的爱情了。 凄惨的点点头,“好,如果这是你要的,我成全你……” 然后,她看向屋里的裴夜雪:“裴夜雪——” “不要问我,你们的案子我不会接,要办就找沈岩去办吧!”裴夜雪说完,上楼去了。 傲霜和乔木之间的事,她绝不插手,她也不能插手。 289患难之中见真情 就在这一天之间,冷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冷傲风和裴夜雪要离婚,婚还没离成,冷傲霜和乔木却闪电离婚。。 不过对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冷家人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毕竟现在眼下,离婚的确不是什么事,最严重的事还是冷傲风和裴夜雪的换肝手术。 他坚决不肯要她的肝,再加上又没有合适的肝源,他的病情也算稳定,这件事目前只能拖着。 今天是六月一日,儿童节,阿三提议在家里给若谷搞一个小小的party,大家也热闹一下。 冷傲尘对她的提议赞同,冷傲风也没有意见,还专门出了院,回了家。 在冷家,一家人聚在了一起,不开心的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 阿三特地给小若谷调了一杯葡萄酒,冷傲霜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跟若谷碰杯:“来小家伙,祝你节日快乐,也祝小姑姑终于恢复单身,干杯!”她说的豪迈。 “干杯!”小家伙学着她的口气说。 裴夜雪和冷傲风坐在一起,他们谁也不跟对方说话。她心里对他有些恨,不过,却还是为他的病情担忧着,默默的将他的面前的一些对他病情不利的菜换掉,换成了对他有帮助的菜肴。 这些,连冷家人做的都没有那么仔细,她却是在得知冷傲风病情的时候,就查看了很多资料,也向医生咨询过,,对于他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她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没有人知道她的努力,她也从不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辛苦,只默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 而,细心的冷傲尘却发现了她的举动,端着不满的一小杯水果酒给若谷,哄着他:“若谷乖,去祝爸爸早日康复!” 小家伙用一种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去跟爸爸说,让他早点好起来,带你去游乐场玩。”冷傲尘拍拍他的脑袋。 他乖乖的端着酒杯走过去了,到冷傲风面前,但话从他嘴里出来却变成了:“爸爸,我要去游乐场玩。” “好,爸爸明天带你去。”冷傲风笑着说,这一刻,他把自己的病情抛诸脑后了。 “那,我们干杯!”小家伙举着他的小酒杯。 冷傲风下意识的去拿自己面前的酒杯。 裴夜雪看到了,什么话都没说,把他的酒杯拿走,换成了一杯清水。 他淡淡的看她一眼,然后拿着水杯去和儿子碰杯:“干杯小色/魔!” 这小家伙知道什么呢?在座的每一个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最开心,阿三和傲霜也陪着他闹,陪着他疯,不一会,他的小脑袋就有些晕了,跑到裴夜雪身边趴在她腿上:“妈妈,想睡觉……” “若谷困了吗?”她笑着摸摸他的头。 “嗯!” “那妈妈带你去睡觉好不好?”她将他抱了起来,“大家先吃吧,我带他去睡觉。” “让小红带他去就行了。”冷傲风总算跟她说了一句话。 “不用了,我带他去。” 冷傲风微微皱眉,这丫头怎么总是这么固执?她一口菜都还没吃呢,以前见过了她的好胃口,现在想看她好好的吃一顿饭怎么都着这么难? 然而,就在这时候,裴夜雪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简讯的铃声。 很少有人给她发信息的,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乔木的信息:我在101等你,不见不散。 101是一座大厦的顶楼。 裴夜雪本不想去理会,但这会儿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的傲霜笑嘻嘻的跑到了她的身边,“谁在大晚上的发信息给你啊?” 裴夜雪来不及收回手机,冷傲霜已经看见了: “101?”她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了?”冷母看她表情怪怪的。 “乔木发来的信息,他在101……”冷傲霜喃喃的念了一声。 乔木这个名字对于大家都不陌生,但是他给裴夜雪发信息,在座的顿时都愣住了。 “理会他干什么?不理他,我们喝酒。”阿三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丫头,你少喝点。”冷傲风把她的杯子给拿走。 “不是,我觉得很不对劲,他好像要做什么事……”傲霜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抓着夜雪,“裴夜雪我拜托你,去见一见他,别让他干出什么傻事来。” “不会吧?他那么大的人了!更何况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是不是太紧张他了?”冷父说了这么一句。对于乔木辜负了他的女儿,他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原谅那个臭小子的。 “爸,你不要说的那么绝情,我们离婚是离婚了,但是我不想看到他死啊!” “有那么严重吗?” “夜雪,我请求你,去见一见他好不好?”冷傲霜再度恳求着。 毕竟曾经相恋一场,夜雪就算恨过他,也不想看到他出什么事的。再加上傲霜苦苦恳求,夜雪一下子心软了,点点头,“好吧!” “那把若谷给我吧,我带他去睡觉,你们要是去,都小心一点。”冷母从座位上起了身,抱走若谷。 今天这个小party是为若谷举办的,既然这小家伙都睡着了,在场的也没有谁还有心情再继续‘热闹’下去,她抱着若谷回房间了。 最后,冷傲尘开着车送裴夜雪和傲霜过去。 到了101大楼的时候,只有裴夜雪上了顶楼,他们没有走过去。 看到了乔木孤单寂寞的身影坐在顶楼的围栏边沿上,她喊了一声:“乔木?” 他回过头来,“你来了?” 他的声音,比他孤单的背影更加萧瑟。 “你叫我来做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自顾自的说着: “夜雪,你记得这个地方吗?曾经我们相恋的时候,你带我来过一次。你说,这里能看到城市里所有的灯光,尤其是在晚上,这里看到的夜景最美。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你我就站在这个位置,你指着远处的一盏盏霓虹说,那每一盏灯火都有一个小故事,每当你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故事,你会觉得人生中的苦难都不算什么,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伤,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苦难,我们只不过是那最渺小的一粟而已。所以,我们不必为自己的不幸感到不公,不必彷徨,只要坚定我们的信仰,踏实的走好我们脚下的每一步,苦难总会过去,阳光也总会出现……” “或许,你已经忘了你说过的这句话,但是你知道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于心,我都没有忘记。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次我们站在这里,你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璀璨动人的光辉……而如今,我已经想不起当时是怎样的夜景,但是我记得,你看着那些灯光,站在风中,夜风吹起了你的长发,你的眼睛那么明亮,遮住了星星的光芒,也遮住了霓虹的光芒……” “乔木——” 裴夜雪在这一刻,忽然体会到了他的孤独。 他大概在心里藏了许许多多的话吧,总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没有人懂他,他很孤独,很寂寞。 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对他伸出手:“乔木,先下来好吗?你要是心里难过,我陪你说话,好么?” “不,我明白的,你并不想跟我说话,你很讨厌我,很恨我……”他喃喃自语着。 “我没有恨过你。” 她是在安慰他,但是他觉得更伤了,“我对你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还不恨我,夜雪,你为什么不恨我呢?你应该恨我的,我是一个不值得被爱的人……” “乔木……” 裴夜雪的声音都在颤抖了,她真的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听出了她语间的担忧,回过头来,凝望着那张深深刻在他欣赏的容颜,他涩涩的笑了笑: “夜雪,告诉我,你曾经爱过我吗?” 裴夜雪顿时怔住。 “你从没有爱过我,是吧?”乔木笑得凄凉。 “我们相恋了三年,我视你为我的全部,虽然,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男友,但是我心里只有你啊。我想让你跟着我能过上好日子,就算我没有什么才能,我一直在努力,我想娶你,我不想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没想到到头来……到头来,你却没有爱过我……” 他瘦弱的身子在风中颤抖。 裴夜雪心酸了。 他是伤害过她,但是说真的,她并不恨他,因为她知道,他心里始终都只有她。所以她不恨,他只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可怜人罢了。 她慢慢的朝他走过去,伸出手:“乔木,先下来,好不好?” “你不要过来裴夜雪,这边危险。”他说着,摇了摇头。 “你知道危险,那就下来,好吗?”她恳求着。 他这样坐在边沿上,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一眼远处的灯火,更不敢想象此处到底有多高,只看着他的身子在夜风中摇曳,好像随时都会坠下楼去,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靠近。 “不要再向前走了裴夜雪,今天你能来,我已经很知足了。”他又笑了,笑得凄凉而绝望。 290患难之中见真情 到现在,她都不肯说一句她爱他啊,三年,一千多个日子,她从来没有说过。其实,这不就是她吗?她不轻易对人许诺,但他知道,爱字若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将是一生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真爱。 他错了,他不应该那么对她。不管她爱不爱他,不管她怎样对他,他都不应该伤害她,他错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乔木,你先下来,好吗?就算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啊,我以后不再躲着你,我们像朋友一样,好吗?”她极力劝导着他。 以前她就曾在冷氏集团的顶楼,劝下过一个要为情自杀的女人,可是今天,却劝不下这个深爱她的男人吗? 他凄楚的摇了摇头,“没有你,我宁可死去!” “乔木……” “你不会知道,每当我看到你躲着我,你根本不想看到我的时候,都像有把刀子在捅着我的心。每当我想到,我曾经伤害过你,我都恨不得死去,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 “我并不怪你!” “我怪自己!夜雪,爱上你的人,真的是这辈子最不幸的人!但是被你爱上,却是这辈子最幸福的!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我从来不懂得珍惜,现在已经来不及挽回你的心,太晚了,太晚了……”他喃喃自语着摇头。 裴夜雪看出他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他已经忘了自己就坐在最危险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她想叫他下来,却不敢再向前,怕他一激动就真的会摔下去,一百层楼啊,她不敢想。 他自顾自的往下说着: “人们都说有前世今生,我很希望,下辈子我能做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后悔爱过你,虽然你不爱我,我依然不后悔,我曾那么深那么深的爱过你,没有你,我真的宁可去死……”他最后看了她一眼,“但愿你能幸福,夜雪,我会在天堂祝福你!” 说完,他手忽然扶上台阶,双腿迈出,纵身一跃—— “不要——” 一声凄厉的喊声传来,在他身体下坠的那一刻,一个纤细的身影比裴夜雪更快一步的扑了过去:“乔木——” “乔木……” 裴夜雪反应过来之际也要扑过去,但是身子被人从身后牢牢的抱住了。 “冷傲风,你放开我,让我过去……”她拍打着他的手臂。 “不许过去。”他牢牢的收紧了手臂。 刚才在情急之下冲出来,只担心她扑过去之后,会在不慎之中,被乔木一把拉下去。所以他顾不得会不会在此刻暴漏了自己的心意,只能牢牢的将她桎梏在怀中。 “放心吧,他不会死。”他说了这么一句。 一百层高的楼啊,乔木不会死? 他在说什么疯话? 她不信,坚持要去看一眼,然而,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救护车的声音…… “是谁叫的救护车?”冷傲霜趴在围栏边沿,看着救护车将乔木带走,她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 “是阿风。”冷傲尘回答她。 刚刚在来的途中,他送裴夜雪和傲霜先来。而冷傲风随后也跟来了,担心乔木真的会干出啥事来,他已经提前报了警,并且命人准备了救生措施。 听到救护车的声音逐渐远处,裴夜雪彻底瘫软了,只能任他抱着…… ———————————————七夜囚情———————————————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陷入昏迷的。 大概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压力太大,精神体力都透支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全然不知,甚至不知道乔木到底是死是活,只记得他临走之前哀伤的脸庞,绝望的神情,一遍遍的说爱她,问她到底爱不爱他。她说不出口,不想骗他,他最后看她一眼,纵身一跃—— “乔木——” 她喊着他的名字醒过来,惊吓出满身冷汗。 “怎么,这么舍不得他?” 黑暗中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她没想到身边还有别人,循着声音看去,下意识的问:“冷傲风?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又恢复了之前冷嘲热讽的语气,“你放心,我没什么心情在这里听你喊别人的名字,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你可以住在这里,房子留给你。” “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房子吗?”她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 “你稀不稀罕是你的事,赶紧把字签了。”他把离婚协议书扔到她面前,把房间里的灯打开。 她没有动,直直的望着他,“你是不是因为你的病,所以才这么对我?” 这一刻,他的呼吸乱了。 对她那么坏,按她以往的脾气,她的一身傲骨,一定会签下字掉头离开。但是现在,她没有,她很冷静,甚至比他更冷静。 他知道,再拖下去,她一定会看出他的心思,他不能给她这个机会,伸手啪的一声把灯又关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将她扑到在床上。 “冷傲风,你要做什么?”她惊慌的拍他的胸膛。 “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离婚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我不过满足你的要求罢了,现在又不肯签,怎么,难道你之前所说的都是你的欲迎还拒之计?”说着,嘴唇攻向她的脖子。 “冷傲风,你放开我!”她不喜欢被他强迫,一点都不喜欢。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少在我面前故作清高!” 他懒得再跟她废话下去,扒光了她身上的衣服,滚烫的热吻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咬住一粒诱/人的蓓/蕾。 “不——”她难受的扭动身子。 “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她会难受,他是故意这么折磨她的,但他还是曲解了她身体本能的反应。 看到她因他这句话而咬紧了嘴唇,不再发出声音,他再度埋首,狠狠的吮/吸。直到感觉那粒柔弱的蓓/蕾在他口中、在他舌尖的缠绕下变得硬/挺,他又用牙齿咬住,在她最敏感的地带厮磨、啃噬。 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酷刑,不止是疼,是一种又酥又痒有难耐的折磨。 她受不了了,感觉到他温润的舌尖在她的上面久久逗留、戏弄、缠绕,她承受不住了,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冷傲风,你是恶魔,你混蛋——” 随便她骂吧! 任由那种刀割般的疼痛划过他心房,他没有停止,吻遍了她的身体,却独独放过了她的唇,甚至带着一丝粗暴,毫不留情的直冲她体内—— 月光中,他看到了她咬出血的唇瓣,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最初的最初,她就是这么倔强,倔强的让他一味的只想欺负她。 “叫啊,怎么不叫了?”他故意恶狠狠的在她里面撞了两下。 “冷傲风,我恨你……”她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他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却只是仅仅一秒钟,紧接着,他又快速的律/动起来,每一下都狠狠的,用力的,只刺她的最深处…… “我恨你,冷傲风,我恨你……” “那就恨吧,我不会在乎的!” “你没有心,你冷血,你无情,你不是人。” 曾经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幸福,不过是他制造的假象,不过是为了他和沈岩的一个赌注罢了。而可笑的她,竟然掉进了他的‘夺爱陷阱’中,当初,她无数次在他身下呻/吟,他心里一定在嘲笑她吧…… 这场暴风雨般的索爱掠夺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从她体内抽身,穿上衣服,将那纸离婚协议书扔到她赤/裸的娇躯上,“赶紧签了它,我们也断的干干净净,我可不想欠着你什么,日后跟别人在一起也不踏实。” “……” “还有,这个给你,别说我亏待了你。”他将一张空白的支票扔到了她赤/裸裸的身体上面。 数字随她填,真的是够大方了! 然后,他无情离去。 她听到了他下楼的声音,听到了他甩门的声音。 她一动不动的。 跟别人在一起也不踏实? 他以为,她也是伊恋吗? 他以为,她会和伊恋一样,拿着什么要挟他吗? 那他就太小看她了。 她默默的坐起身,打开/房间里的灯,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她看到了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还有在他的粗暴之下弄出的淤青。那一扇冰冷的镜子,好像是在嘲笑她,笑她的一身贱骨头。 裴夜雪,这就是你的下场! 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穿上衣服,拿着离婚协议书,走出了房间。 这一夜,她没有在这里留宿,没有去冷家接若谷,一个人在深夜里,回了裴家。 裴家的人都属于夜猫子型的,裴昊天夫妻在房间里看电视,裴夜宇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玩游戏,看到她回来,都大吃了一惊。 “夜雪,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冷母急忙走到她面前去,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姐,你怎么弄成这样?好像吃了败仗一样。”裴夜宇也说。 “都别说了,让她先去洗个澡睡觉吧!”裴昊天看得出,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这个女儿,很少以这样的面目在他们面前出现,任何时候,她都是独立的,都是坚强的。现在也弄成这样回来,她一定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冷母带着她回房间,还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叮嘱她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个觉,有什么事,等明天起来再说。 然而,第二天,她还没起床,他们就接到了另一个消息—— 291患难之中见真情 冷家二少欲娶苏家千金,危难之际,可谓患难真情! “这是怎么回事?”冷母看到白纸上的这头条大字,眼都晕了。 “我姐可是律师,姐夫却要犯上重婚罪了?”裴夜宇没头没脑的叫到。 裴昊天敲敲他的脑袋:“你小声点,别把你姐姐吵醒了。” “这个冷傲风,到底在搞什么?”冷母问道。 “不管他在搞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夜雪的心情,这件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怕也瞒不了她多久。” “那怎么办?” “没办法了。”裴昊天深沉的叹息一声,对裴夜宇到:“小宇,你就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玩你的游戏去吧,别大声嚷嚷。” “哦!”裴夜宇回房间了。 然后裴昊天夫妻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裴家又回归到一片寂静当中。 裴夜雪的房门也始终是安静的,大家以为她还没睡醒,事实上,她是一夜没睡。 至于楼下的声音,她也听到了,冷傲风准备和伊恋结婚,不管到底如何,她也不想再关心了,随便他去吧。 一直到十点的时候,裴母进了她的房间,“夜雪,来,喝点牛奶。” “我还没刷牙呢妈,您先放着吧!”她没什么精神的说。 “你这是怎么了?”裴母摸摸她的脑袋,只以为她是生病了,至于昨晚的事,什么事都不问,今早的事,也什么事都不说。 “妈,如果我和冷傲风离婚,您和爸爸怎么看?”裴夜雪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裴母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发,笑道:“现在社会上离婚率这么高,离婚算什么呢?爸妈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只要你好好的,这就够了,不求别的。” “谢谢妈!”裴夜雪感激的抱了抱她,感谢自己有世上最好最开明的父母亲。 “傻孩子。”裴母拍拍她的手。 “好了,赶紧起床吧,去洗漱一下,妈去给你们做午餐去。” “嗯!” 裴母出去了。 二十分钟之后,裴夜雪也从房间里出去。 裴昊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去。 他关掉了电视,拍拍身旁的位置,“夜雪,过来,爸爸有事跟你说。” “怎么了爸?”她乖乖的坐下。 “这里有五千万,是当初阿风帮助我们的,你看看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他把一张支票给她,言下之意就是,她做出的任何决定,他们都支持。 “好!”她把支票好好的收起来。 之后,裴母喊他们吃饭。 她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别说四个人了,就是八个人也吃不完。 “今天的饭菜怎么这么丰盛啊?!”裴夜宇笑问。 “难得你姐姐回来,你妈还不得使出看家本领啊?”裴昊天也笑道。 “那姐,你以后多回来,我也沾沾你的光,吃点好的。”裴夜宇率先动起了筷子。在裴家没有那么多规矩,谁想吃就吃,只要大家吃的高兴就行。 谁知道,吃到半晌的时候,裴夜宇似乎是差不多了,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姐,你还给不给姐夫捐肝了?” 裴夜雪怔了片刻,随即笑道:“不捐了,反正冷家有的是钱,弄个肝来不成问题吧!” “说的也是,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别一辈子尽当傻子啊!” “吃你的饭吧,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傻的傻子吗?”裴昊天笑骂了他一句。 裴夜雪也不再说什么,只一个劲的吃,因为心里有种预感,这是她在自己家里的最后一顿饭了,她应该多吃一些,记住家的味道…… 在家里陪了爸妈一整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她来到了冷家。 冷傲霜不在,冷傲尘也不在,只有冷父和冷母带着小若谷在家里。 “妈妈——”小若谷朝她扑过来。 如今,他都三岁半了,长的越来越像冷傲风。 她猛然想起当初,和冷傲风的约定,她给他跪下,甚至不惜把身体卖给了他,只求将若谷带到三岁。如今,一转眼,若谷都三岁半了,这多出来的半年,是不是上天多恩赐给她的? 而如今,终于到了该放手的时候,她,舍得吗? 不舍得啊…… 陪着他玩了好一会儿,才让小红给带下去。然后,她来到了冷父冷母面前—— “爸,妈,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怎么了?” 冷父冷母还不知道报纸上的事,看她严肃的样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裴夜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觉得,我和冷傲风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去找医生吧,尽快安排动手术,不过请你们瞒着他,不要告诉他我捐肝的事。” “这不太好吧?他要是知道了,大概要生气的。”冷父犹豫的说。 “但是我们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合适的肝源,他也不能一直躺在医院里的。”万一病情再恶化,也许就更严重了,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冷母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眼下还有黑眼圈,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夜雪,告诉妈,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妈,您别多心。”她微笑摇头。 “这件事,还是和阿风商量商量吧!”冷父还是觉得瞒着他不妥。 “就是啊!”冷母也说:“夜雪,爸妈都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以前妈妈对你有不对的地方,现在,爸妈都把你当自己的女儿看待了,阿风的命要救,可我们也不能牺牲你啊!” “这不是牺牲,我只是捐肝而已,又不是捐命。”她还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爸,妈,我知道你们都疼我,我能理解一个做父母的心情,就当是为了若谷,为了若谷,你们答应我好吗?” “阿风一定不会允许的。”冷父还是不想这么做。 “你们不要告诉他,随便编一个理由,这件事也不要让傲霜知道,让大哥去跟冷傲风谈,一定会没问题的,只要我们都保守秘密,冷傲风不会知道的。” “怎么可能不说呢?如果你真的要为他捐肝,是一定要他知道的,不能让他白白的欺负你,也不能让你白白的受这个苦啊!”冷父深深的叹着气,“还是跟他商量一下比较好。” “不用商量了,没有结果的。”她知道没结果的。 而且,昨晚上她已经深切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必须离开了,不能再‘拖’下去。 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一点点的自尊都没有了,她不想用这个肝换取自己的留下。 她握着冷母的手,深深凝望她:“妈,请求你们答应我吧!” “这……” “难道你们不想救他吗?”裴夜雪又问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踩中了两老的弱点,他们怎么可能不想救自己的儿子呢?但是这些年来,他们早都把裴夜雪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了,怎么能自私的去拿这个‘女儿’的命去‘换取’儿子的命呢? 裴夜雪看他们犹豫的神情,心里有一股感激的暖流在翻涌:“爸,妈,我知道你们疼爱我,但是,我恳请你们,咱别再拖下去了好吗?” “那……” “好吧!” 他们最终还是答应了。 医生也说风险不是太大,大概有六七成的成功率,不过,她这几天身子有些虚,医生建议她先养养自己的身子,把手术定在了一周以后。 这一周里,她再也没有在冷傲风面前出现过。 当然,她也听说了,伊恋整天都呆在他的身边。 她想,或许他患上癌症这件事和伊恋脱离不了关系,但是伊恋爱他,她除了白痴一点,弱智一点以外,她是舍不得伤害他的。 不过话又再说回来,伊恋会不会伤害他,也不关她什么事了,他说过要断的干干净净的,就干干净净吧! 她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除了儿子,她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唯一舍不得的,放不下的,只有若谷。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跟若谷在一起,每天亲自送他上课下课,带着他到游乐场去玩,带着他逛街买衣服,总之,她是不去理会别的事,不去理会,冷傲尘会编出怎样的一条理由来说服冷傲风。 还有乔木,那天他从楼上跳下,下面的救生员已经做了很好的救生措施,而且抢救也及时,他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失去了意识,变成了植物人,傲霜每天都在他的病床前照顾着。 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 她不想去关心了。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 终于,还是到了她上手术台的这天—— “夜雪,你要好好的,坚强一点,你一定会没事的。”冷母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对夜雪,你一定要坚强,不要放弃,咱们冷家只认你这个儿媳,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不会接受伊恋的,你一定不能放弃。”冷父也说,他们都知道了报纸上报道的事情,也狠狠的骂了冷傲风,但是冷傲风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他们也没办法,只好劝裴夜雪,表明他们的意思。 “嗯,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撑下去的。”她安慰了他们,转向冷傲尘,一手握住了他的,一手握住了阿三的,“大哥,阿三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儿,你一定好好对她。如果,如果我有万一,请你和阿三照顾好若谷,一定一定,照顾好若谷……” 292患难之中见真情 “嗯,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撑下去的。”她安慰了他们,转向冷傲尘,一手握住了他的,一手握住了阿三的,“大哥,阿三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儿,你一定好好对她。如果,如果我有万一,请你和阿三照顾好若谷,一定一定,照顾好若谷……” “裴夜雪,你不会有事的,没有万一。”阿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脑袋短路的家伙,你能不能不要哭啊?”傲霜看她哭,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了。 裴夜雪说了不要让她知道的,但她还是知道了。 裴夜雪望着他们,眼中闪动着一抹晶莹,“你们都要好好的,我进去了。” 上了手术台,她就解脱了! 她含着泪,含着笑,闭上了眼睛。 再接下来,护士就把她推进手术室去了…… 整整八个小时,冷家人等在手术室外面,心急如焚。 他们答应了夜雪的要求,将手术这件事瞒着所有人,不止包括冷傲风,还包括她的父母。 不过,伊恋却知道这件事。毕竟在这家医院里,躺着一个乔木,躺着一个冷傲风,夜雪要上手术台,傲霜不可能不知道,伊恋也不可能不知道。 伊恋为了瞒着冷傲风,不让他知道裴夜雪的事,她就一直守在冷傲风的病房里,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不让他出去。即使他真的要出去做什么,她也紧跟着,探察‘敌情’。 他真的受不了的时候会赶她走,可是她说一句‘你难道就不怕我去告诉裴夜雪你只是在和我演戏吗’,他就不再赶她了。 只能当她透明,当她不存在。 她也不生气,还陪着一副笑脸,热情的问: “风,你要喝茶吗?我帮你倒杯茶好不好?” 他没理她。 “那你要看报纸吗?” “或者我帮你打开电视?还是……”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他没什么表情的说。 世界上怎么会有伊恋这么白痴的女人? 她明明都已经走了,活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两年都没现身,怎么一回来,还是像牛皮糖一样粘人? 不过,他的‘刑期’也很快就要结束了。昨天大哥告诉他,有合适的肝了,他不用要夜雪的肝了。他就一直在想着,那天晚上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等病好了,他要如何去挽回她? 那天晚上那么对她,不止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要了她,还把她折磨到受不了。她,一定恨透他了吧? 依她的脾气,她是一定会让他受尽苦头。 但这都没关系,只要她好好的,就够了…… 伊恋在一旁痴痴的看着他,知道他此时此刻一定在想着裴夜雪,但是没关系,只要他现在还肯让她在他房里,多看他一一分钟,对她就是多一分钟的幸福。 然而,他不肯让她‘幸福’下去了,冷声命令着:“你帮我把我大哥叫来。” “你叫他做什么呢?”她知道冷傲尘这时候正在裴夜雪的手术室外面等着。 “我叫他做什么还要跟你汇报吗?不去的话你就立刻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风,你怎么对我这么无情呢?难道你就只想着要利用我吗?在美国的时候,你只怕把病传染给夜雪,为了赶她走,你不惜利用我,你甚至不怕会不会把病传染给我。但是我依然很开心,因为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你说完了没有?”也不想想,他的病是怎么来的,她还有脸怪他? 被他冷冷一瞪,她也说不出话来了,颤颤赫赫的起身,“你别生气,我去找他就是了。” 半个小时后,冷傲尘进来了。 虽然从一层楼到另一层楼根本不需要这么久,不过为了不让冷傲风心生疑惑,他还是过了半个小时才走进来。 “阿风,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冷傲风看了伊恋一眼,“你出去。” 伊恋一脸哀怨的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兄弟,冷傲风才终于问他:“我觉得不大对,怎么突然之间就有合适的肝了?肝源不是很紧张吗?”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怎么还问?”冷傲尘奇怪的问。 “你只告诉我有个以身殉职的警员,他在临死之前签过器官移植同意书。但是我很奇怪,合适的肝源得之不易,人家那个等肝的青年,怎么就轻易同意了呢?” “当然不是轻易。那个青年病情不严重,家里条件也很困难,我是经过了和他的家人一番恳谈,也和医生商议过之后,给了他们一笔钱,并且承诺给他们最好的治疗,和在一年之内一定给他们找来合适的肝源,他们才终于同意的。”说着,看到冷傲风微微皱眉,他紧接着又问:“怎么?别告诉我你后悔了。” “不是。”大哥办事他放心,而且大哥也不是那种看轻别人生命的人。 “那你是怎么回事?”冷傲尘也不想继续围绕在这个话题上,怕说的太多他真的看出什么来,便转移了话题,“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查到了美国的那个营养师,的确是她在你的餐里下的毒。” “谁指使的?”冷傲风冷声问。 “何子峰!” “还真的是他!”冷傲风狠狠的咬着牙,这个该死的医生,自己跟他无仇无怨,他居然这么做。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伊恋用身体去勾/引他,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并且要求他演一出戏给你,让你以为自己得了肝癌。他答应了,但他不能让自己在医界的声誉毁于一旦,而那时你又在不停的给家里更换佣人,就是那时候,一个佣人开始偷偷的在你的食物里下毒,致使癌细胞生长。而他又是肝脏科的专家,他可以一边让人给你下毒,再一边给你治疗,这样不仅能帮到伊恋,也不能毁了他的声誉。就连后来去你那里应征的营养师,也是他安排的人……” “该死的,他这么做,就不怕坐牢?”冷傲风重重的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跟你一样,这辈子就毁在女人手里了……”冷傲尘摇头一叹。 门外的伊恋,她本来就不甘心离开,不知道冷傲风要和他大哥谈什么,她走了几步,又回到了门口,偷偷听着。 然而,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怒视着冷傲尘:“你说谎,不会是这样的……” “那你来告诉我,是怎样的?”冷傲尘对她可没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这个女人,也不至于害了阿风,害了夜雪。 “不可能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在说谎……”伊恋脸色惨白,难以置信。 “我不想再见到你,伊恋,你给我出去,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冷傲风咬着牙道。 “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的……”她喃喃的摇头。 “给我出去!”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她,这个肮脏的女人,毁了他,也毁了裴夜雪。 “不,风,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我根本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你无辜吗?”冷傲风冷哼一声。 如果她无辜,世界上就没有无辜的人了。 竟然用身体去勾/引一个男人,只为了报复,和拆散他和裴夜雪在一起。 “我不知道,风,我真的不知道,他不会这样害你的……”她还是不能接受。 “你以为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推卸一切了吗?”冷傲尘也是冷冷的。他实在不想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但是这个女人几乎毁了所有的人。 伊恋看着冷傲风冷然绝情的面孔,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的悲哀,凄惨的摇了摇头,眼泪不断的往下掉:“不可能是这样的,我不相信,绝不相信……我会去问清楚,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她要去找何子峰问清楚。 事实上,冷傲尘的话她已经相信了一大半,因为之前还在奇怪,到底为什么冷傲风会真的得上肝癌,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一个骗局,这一切都成真了吗?不会的,世界上没有这么离奇的事,一定是何子峰动的手脚。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过头来,透过泪眼深深的凝望他:“你记得吗风,当初为了裴夜雪,你连一个老太太都不肯收留,你对她是那么在乎,那么小心翼翼。如果你对我有对她千分之一的好,也许,也许不会是这样……” 说完,她走了。 冷傲风和冷傲尘相视一看,对于她的离开,冷傲风丝毫不在意,只问冷傲尘:“大哥,夜雪怎么样了?” “你还在乎她吗?”冷傲尘无奈的一叹:“搞出和伊恋那样的绯闻,她能好过吗?伤了她的心,我看你啊,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此时此刻的冷傲风,还不知道他说的后悔一辈子是指什么。 晚上八点,他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恳求: 裴夜雪,你一定要等我! 请你一定要等我! 293从此萧郎是路人 裴夜雪知道他什么时候进的手术室,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的手术室,她一直清醒着,直到深夜。 冷家的四个人也都陪在她的身边,当冷傲霜带来消息,说他手术很成功以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了。 裴夜雪啊裴夜雪,你真是贱骨头,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担心着他的安危。 “夜雪,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冷母看她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是不是想若谷了?明天让阿尘带他过来。”冷父也说。 “不用了,不要让若谷知道我在医院。”她摇摇头,一脸的疲惫,“爸,妈,他出来了,你们都去看看他吧,傲霜,你也去,记住,什么都不要跟他说,不要让他知道……”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为他受了这么多苦,应该让他知道……”冷傲霜不满意,不甘心,在夜雪付出了这么多以后,还不让冷傲风知道这一切。 “不要告诉他,不要说,一定要答应我。”裴夜雪坚持。 “那……好吧……”她虽然不知道夜雪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只要夜雪的要求,她都会答应。 冷父冷母也都知道,夜雪让大家都出去,一定是有话想和冷傲尘说,又安抚了她几句之后,大家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她和冷傲尘还有阿三。 “大哥,帮我一个忙好吗?”她说。 “你说。” “我想转院。” “为什么啊?”阿三先问了出来。 “我不想跟他在一个医院里,不想碰到他。”要走,也要走的干净利落,不要让他知道这一切。 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这是他说的,也是她想的。 “夜雪,你听大哥说一句,他和伊恋不会有婚礼,他们也不会再在一起,你们终于苦尽甘来了,为什么还要转院?”冷傲尘极力劝导她。 “请大哥答应我,我只想转院。”她坚持。 “为什么啊?那个死家伙,他不一辈子对你好,我的拳头都不会放过他。”阿三晃晃自己的小拳头。 夜雪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又转向冷傲尘:“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大哥,你答应我好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他。” 冷傲尘想了想,也只能答应,“好吧!” “还有一件事,就是以前他在我身边安插过保镖什么的,我不知道他撤了没有,我不希望他的人把这件事报告给他,麻烦你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他点点头。 “那就麻烦大哥了,我想明天就转。” “这么着急啊?”他皱起了眉头,“你才刚刚动完大手术,身体还很虚弱,还是过几天吧。” “不,我一天也不想待下去。”这件事情她很坚持。 “……”冷傲尘没办法,又不想她不开心,只得答应下来。 “还有,我为他捐肝这件事,不要告诉他,你们谁都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啊?”阿三就是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阿三,你乖乖的,不要问那么多,听大哥的话,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她一直把阿三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 阿三很不情愿,但是裴夜雪要求的,她也只能答应,“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第二天,冷傲尘就给她转了院,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最好的医疗设备,一定要她得到最好的照顾和康复。 她心里也明白,此时不是离开的时候,她必须要尽快让自己好起来。 当然,她也不知道,在自己积极的康复中,冷傲风也在积极的努力中,只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她…… 一直到她修养的两周后,她病房里来了一个客人—— 谢英伦。 “谢大哥,你怎么来了?”她见到他很是惊讶。 “我妹妹住院,当哥哥的不来看看怎么行呢?”他笑道。 她也笑了,“我现在知道傲霜的性子为什么那么飞扬跋扈了。” “为什么?” “因为头上的天有哥哥顶着啊,有哥哥的感觉真幸福。”她开了一句玩笑。 “你呀,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很心疼她的遭遇,心里有再大的委屈也不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扛着,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无法去衡量到底是她和伊恋谁受的罪更多,谁受的伤更重,但是他真的很欣赏她,能在苦难中屹立不倒,始终保持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态。 也怪不得,他有两年的时间,冷傲风有十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爱上伊恋,大概是老天爷注定要他们遇上裴夜雪这样的女人吧…… 想到这些,他不禁笑了笑。 “谢大哥,你笑什么?”她看着他无故发出的笑声。 “没什么,你身体怎么样了?康复的好吗?” “好啊,好极了,我没有一天不在盼望着走出这个医院呢。”她半开玩笑的说。 “那走出这个医院以后呢?打算去做什么?” “呃?”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毕竟,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以为,只要她心里的气消了,她还是会回到冷傲风身边,更何况她在大家面前也都没有露出要离开的痕迹。 难道,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迹了吗? “谢大哥,你不会出卖我的,是吗?”她试探性的问。 “出卖?”他好笑的看着她,“你指的什么?”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想隐瞒你了,大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她想,除了谢英伦,大概没有人能帮她了。 “有什么需要你说。” “我想离开这里。”她郑重的说道。 “想好了吗?”他没有感到意外。 “想好了。”她点点头。 “那好,等我一会儿去问过医生你的情况,如果你的身体情况允许,给我三天的时间去安排。” “好!” 他们都明白,要离开,要彻底的离开冷傲风能找到的范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还要避开冷傲风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而她身边有能力与他抗衡的,除了谢英伦,也没有别人了,冷傲尘不会允许她一个人离开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他没有多待,“既然你要走,最好别让冷家人知道我来过,我先走了。” “好!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然而,就在他才刚刚走到门口,刚刚打开/房门的时候,一抹火红的影子撞进了他的胸膛——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眼睛放头顶上去了?”苏莱一贯犀利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还想问你呢,眼睛不看路,你看什么?” “你撞到了人你还这么凶?” “到底是我撞到了你还是你撞到了我?” 两人话顶话,谁也不让谁。 夜雪在里面听到了他们吵架的声音,闷闷的笑了起来。 谢英伦回过头去,苏莱也仰头看过去,不过却是异口同声的:“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夜雪还是笑着,“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大概不会自我介绍了,不过,既然在我门口‘相撞’了,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吧。”她转向了谢英伦,“谢大哥,你面前的那位眼睛不看路的小姐,她叫苏莱,是我朋友,是苏老的女儿,也是伊恋的姐姐。”然后,又转向苏莱,“苏莱,你面前这位眼睛放头顶上的先生是我大哥,你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的,谢英伦!” “谢英伦?” “苏莱?” 他们盯着对方,没有见过,不过对于对方的名字,他们可是都不陌生的。 “谢先生,谢老大,一路好走,不送!”她对他可没什么好感,走进病房,咬着牙当着他的面关上病房的门。 裴夜雪还在笑。 苏莱走到她面前坐下,“你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大哥了?” “你别对他有偏见了,谢大哥是一个好人。” “好人?好人还囚/禁了伊恋两年?” “……”伊恋的话题,裴夜雪不想多谈。 苏莱也是一时心直口快,没想那么多,注意到她尴尬的神情,她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转到这么偏僻的医院来?害我每次来都要开车开上半小时,累死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我给你捏捏肩?”裴夜雪和她开玩笑。 “算了吧,我怕冷傲风砍死我。”敢虐待他的女人,他不砍死她也得收拾她。 裴夜雪又是一阵无言。 这苏莱,来到这里没两分钟,就提了两个她不想听的名字。 不过能够理解,苏莱的立场,怎么也和这两个人脱离不了关系的。裴夜雪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沉默了下来。 苏莱是个大忙人,坐下没十分钟,她电话响了。 毫不避嫌的接了起来:“怎么了?” 裴夜雪听不到对方说什么,紧接着,就看到苏莱脸色大变,“我马上回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抱歉裴夜雪,家里有事,我得闪了。” “开车小心点。”裴夜雪叮嘱了一句。 “没事。” 她像一阵风一样,来去匆匆的。 裴夜雪猜想,能让她这样着急的,大概除了苏老的事,就是伊恋的事了…… 294从此萧郎是路人 美国。 苏老上次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留在了美国,伊恋一下飞机,就直奔何子峰工作的医院,连家里都没有回去,更别说去看她爸爸了。 谁知,何子峰不在医院,他今天上午休息。 她又到了他的家里,他也不在家里。 她只好回了家。 苏老见到她很开心,关心的问:“恋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莱莱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忙。” “阿风呢?他怎样了?” 即使他常常会跟冷父联系,不过见了伊恋,难免还是要问一句的。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他提起阿风的名字,她脸色更难看一些。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又问。 “我没事爸,我累了,先去休息。”她没什么感情的说。 没办法,对于这个父亲,她始终没有什么感情。妈妈又死的早,对于她来说,唯一的亲人就是伊然了。而现在,伊然又下落不明。 苏老看着她冰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心头又浮上一股伤感,喃喃的念了一句“若兮,我们的女儿从心里还是不肯接受我这个父亲啊!” 不管他怎么做,始终得不到她的认可…… 现在,他感觉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自己能活的日子还有多少,三个孩子,除了苏莱还让他放心些,二女儿不认他,小儿子找不到,唉! 伊恋躲进房间里,一上午都没再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女儿是怎么了,打给苏莱电话,她一听到他提伊恋的名字,骂了一句‘让她去死’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从小到大,苏莱没有对他这么无理过。他也知道,苏莱虽然好强,却从来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孩子,和伊恋一定是闹出什么事了,而且,这件事应该是和阿风有关系的。 说真的,他已经不想去为难阿风了,虽然不知道阿风的病是怎么得上的,但他知道,阿风从小身体就健康,那病,一定是来到美国以后得上的,只是不知道,和伊恋有没有关系。 下午两点的时候,伊恋终于走出房间了,冷淡了说了一句:“爸,我出去了。” “你要去哪里?”他看她很不对劲。 “你不要管。”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笔直的往外走去。 他担心她会出什么事,赶紧叫来了司机,她已经走出大门,打了一辆出租车。他想都没想,也叫司机立刻开车过来,把他弄上了车,紧跟着她乘坐的出租车。 她来到了医院。 何子峰的门诊里,还有两个病人在等待着,她一脸灰白的走进去,对着那两个病人面无表情的说:“你们都出去。” 人家迷茫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为什么叫他们出去。 “我让你们出去听到没有?”她看他们那副呆滞的表情就有气。 “恋儿,你怎么了?”何子峰感觉她很不对劲。 “让他们都出去。”她对着他大吼了一声。 “我正在上班。”他无奈的叹了一声。就算以前他有些纵容她,对于她的话言听计从,但是现在这是医院,医院又不是他家开的,看到她这副野蛮的样子,他也很头疼。 “我管你是不是在上班,立刻叫他们出去,我有话说。”她一分钟也不能等。 他也不想殃及无辜,更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好言相劝让人家两个病人先去外面等十分钟。 然后,他才无奈的面向她:“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走了这么久没人碰她,欲求/不满了? “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人在风的饮食中下毒,害的他得病的?”她凶横的问。 “你在胡说什么?”他下意识的否认。 “别骗我,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却也不是蚊子哼哼,他担心被外面人听到,连忙去关上门。 “怎么,怕别人知道你原来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是吗?”她声音更大了一些。 一走就是好多天不跟他联系,一来就质问他冷傲风的事,他没脾气也变得有脾气了:“你就是专门来问我这些的吗?”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她一声比一声大,想到冷傲风所受的罪,她就尖叫着对他吼了起来。 “我为什么?”他死死的盯着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吗?为了你!你爬上我的床,勾/引我,让我为你做尽一切,现在,你来怪我?” “我只是要你骗他,没有要你真的把他弄成有病。” “说的真轻松啊,让我骗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去别的医院检查,发现自己没有得病的时候我会有什么下场?你要我毁了自己辛苦经营的声誉吗?”他不是圣人,做不到那么‘无私’。 “那你就在他的饮食里下毒?” “是!”他咬着牙对她低吼。 “你,你这个畜生——”她忍无可忍,尖叫着朝他扑了过去,在他身上猛地一顿捶打。 “畜生?你竟然骂我畜生?”他为她做了多少?她竟然骂他畜生?太过气愤,他抓住她就把她按倒在办公桌上,“现在我就让你见见什么叫畜生!” 说着,他就真的像畜生一样去猛撕她的衣服。 反正经她这么一闹,他以后的生活也别想安分了。 本以为给冷傲风下了毒,然后让他在自己这里医治,他可以把他治好的,谁知道他突然会回了国。 反正纸包不住火,要不了多久冷傲风就会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也没有活路了,干脆就在最后再彻彻底底的做一回畜生吧! “何子峰,你是疯子,你放开我……”她尖叫着,踢打着他,但她怎是他的对手呢? 被他压在桌子上,她动惮不得。但事到如今,她又怎能再被他强迫?手挣扎着摸索着伸到了身后,去桌子上摸索着。然后,就在她被他弄得裤子被脱掉以后,绝望之际,她指尖触及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是一把刀…… 握住刀子的那一刻,她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对着他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他正伏在她胸前猛烈的吮/吸,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后颈袭来,他死命的咬了一下她的乳/尖,她疼的大叫了出来:“啊——” “恋儿,怎么了?”苏老听到她凄惨的叫声,急忙让人撞开了门。 同一时间,何子峰高大的身躯从她胸前滑落,跌到地上去了。 而他们两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狼狈至极。 “恋儿,你——”苏老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此刻的模样。 “伊恋,你……好狠的心!”何子峰抓着她的脚踝,不敢相信她竟然对他这么狠。 “狠心的是你何子峰,你害了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我不可能放过你的。”她看到有人冲进来,怕他死不了,她又用力的在他胸口刺了一刀,“这就是你的报应。” 鲜红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此刻的她,就是一个疯狂的魔鬼一样。 苏老吓坏了,连忙制止她“恋儿,你快住手!” “不,我要为风报仇,我要报仇……”她还想再在他身上捅一刀,但是有护士和医生冲进来了,把她弄到了一边,紧紧的抓着她不让她乱动。 何子峰已经奄奄一息,最后看她一眼:“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你只爱你自己!”她狡辩着。 “你……” “快送何医师去抢救。”有医生命令着。 那些吓呆的护士们才如梦方醒,慌忙的把何子峰送进了抢救室。 然而,已经晚了—— 伊恋两刀都下手极重,都伤到了要害。他刚刚被送上抢救室,就没了呼吸。 苏老任凭自己再有钱,女儿众目睽睽之下故意杀人,警察当着他的面把她带走了。 当苏莱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伊恋已经被关进了拘留所,苏老气急攻心,也一下子倒床不起。 “我们苏家,怎么会造这样的孽啊?”他知道了阿风为什么会患上肝癌,知道了女儿为什么会去杀人,他已经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了。 “爸……” “这笔孽帐要怎么还?我怎么面对冷老?阿风就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才肯答应我来美国的,结果伊恋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我……”对不起冷家啊! “爸,你快别说了。”苏莱轻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儿,“冷伯父冷伯母那边我去跟他们赎罪,您别再急出病来了。”苏莱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 “不,我要回国,我当面向他们请罪。” “爸,您现在需要好好休养。” “不,我一定要回去,我一定要当面跟他们道歉,否则我死不瞑目啊!”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这病也不会再好了。 苏莱抵不过他的坚持,怎么劝都劝不下,没办法,只得带他回国。 只是,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一下飞机他就已经不行了,她立刻把他送到了医院。也给冷父冷母打了电话,他们赶到了医院。 此时此刻,他们还不知道阿风到底为什么会得上那种病。 苏老一见到他们,老泪纵/横,“国豪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夫妻,对不起阿风……” 295从此萧郎是路人 冷国豪是冷父的名字。 他还从来没见过苏老这样,紧接着,苏莱就在他们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伯父,伯母,对不起!” “你们这是怎么了?”冷母忙去扶她,“先起来孩子,有话好好说。” “国豪啊,我们做了一辈子的朋友了,我不敢再祈求你们的原谅,也不敢求你们放过伊恋,她害了阿风,害了夜雪,我不能再为她说什么,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们,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冷父冷母听的一头雾水。 苏莱才知道他们根本不知道冷傲风的事,那一对兄弟口风够紧的,居然什么都没对家里说。不过现在,冷傲风已经动了手术,没有生命危险了,苏莱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 两老听完都懵了,不敢置信,“伊恋这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怎么那么傻啊?” “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我没有教导好她,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苏老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掉泪。 想到伊恋的所做所为,他觉得自己都没脸再见人了,更没脸活在这个世上。 而当苏莱讲完这一切的时候,看他们谁都不说话,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苏老以为他们不能原谅,声泪俱下的一遍遍道歉,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莱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冷父冷母毕竟还是心善的,心里明白这不是他们父女俩的错,再加上冷傲风已经脱离危险了,他们也没有多么的恨,叫苏莱起来,“这也不关你们的事,伊恋那孩子从小在单亲家庭下长大,思想难免偏激,苏莱,你快起来吧!” “那伯父伯母不怪伊恋,不怪我爸爸了吗?”她期待的问。 “你先起来吧!” “不,伯父伯母不生气我才要起来。”她有时候也很倔强。 “莱莱,起来,别为难你伯父伯母。”苏老说。 毕竟,是他们理亏,冷家人恨他们应该,不原谅他们也应该,他们不能这么逼迫人。 苏莱也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对,只好起来了。 冷父深深的叹口气,在苏老的床边坐下来,安慰他,“你好好休息吧,什么也别想了。” “养不教,父之过,我真的没脸再见你们了,但是不向你们道歉,不向你们赔罪,我死不瞑目……” “快别这么说。”冷父制止了他。 “你们一家人就是这么善良,我对不起阿风,那孩子那么尊敬我,总是照顾我,帮我,我还对他做出这种事来……” “你也不知情,不是你的错。”冷父说着,又叹气了。 “冷伯父——”苏莱见父亲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再次在冷父面前跪了下来,恳求着:“冷伯父,你是我爸爸一生中最重视的朋友,求你不要怪他,求求你……”她不能再自私了,她知道爸爸也想走,她不想让他走的不安心。 冷父看她哭倒在自己腿上的样子,心彻底软了,拍拍苏老的手背,“老同学,我们做了一辈子的朋友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的,阿风也不会怪你的。” “那我就安心了,安心了……”对冷父微笑了一下,把手伸向苏莱:“莱莱……” “爸——”苏莱忙握住他枯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莱莱,你是一个好女儿,好孩子,爸这辈子有你,很开心,很欣慰……” “爸,您别说了,好好休息!”她哭着,真怕爸爸在这一刻就离开她。 “你好好照顾自己,莱莱,爸要先走了,去地下,向你妈妈赔罪,向若兮赔罪,我是一个罪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爸——”苏莱哭着喊着。 然而,苏老的话,没说话,手已经无力的从她手中滑落。 “爸——”她喊得撕心裂肺。 “苏老?苏老?”冷父急忙去喊医生。 “爸,爸,您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啊爸,您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她哭倒在他的床边,眼泪一滴滴的落进了他的手心里。 他却再无知觉。 医生在第一时间赶来,看一看苏老的情况,他叹息一声:“苏老先生去了,苏小姐,冷老先生冷老太太,你们,请节哀!” “爸,爸,您别离开我啊爸,您要我以后一个人怎么办?你醒醒,你醒醒啊爸,我不能失去你的,爸,你醒过来,醒过来……”苏莱不停的哭着,不停的去摇晃他的手臂。 冷母看她哭得肝肠寸断,去扶她,“莱莱听话,别哭了,别让你爸爸走的不安心。” “爸——爸——”苏莱不管不顾,想让爸爸安心的走,好好的走,可是,她忍不住啊。 冷母也劝不下,只能抱紧了她,让她自己怀里嚎啕大哭…… 两天以后,谢英伦再次来到了裴夜雪的病房里。 她还不知道苏老过世的消息。 他看她精神状态不错,,再一次问她:“夜雪,这次我来,带给你两个消息,你听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离开。” “什么消息?”她知道,不管什么消息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决定,但看他庄严肃穆的神情,她还是问了问。 “确切的说,是三个消息。就是在三天以前,伊恋到了美国,她杀死了何子峰,同时她也被关进了拘留所,近日就会被转到我国的监狱中,进行最后的审/判。而苏老,也在两天前,在医院里过世了。” “苏老过世了?”她顿时一惊,“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并不突然,他亲眼看着伊恋杀人,承受不住打击,觉得对不住冷家人,坚持要回来亲自见冷父冷母一面。就是这么一折腾,他身体不行了。” “那何子峰是谁?伊恋为什么杀他?”裴夜雪只觉得这一切太突然,太让人震惊了。 “何子峰就是冷傲风之前在美国的主治医师,就是他让一个营养师在冷傲风的饮食里下毒,害他换上了肝癌。” “还有这种事?那个营养师为什么要替那个何子峰杀人?她不怕坐牢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都是被一个钱字逼死的。”谢英伦深深的一叹。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子峰和伊恋是什么关系?何子峰为什么要害冷傲风?伊恋去杀何子峰是为了替冷傲风报仇吗?”她太疑惑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谢英伦只好将所有事的前因后果给她讲了一遍。 她听完,简直不敢置信。 “所以说,伊恋一定会得到法律的制裁,你又为冷傲风捐了肝,其实你可以不必离开的。”他知道她心里其实有冷傲风,为了她好,他不想她离开,想看到她幸福。 “不,我还是要离开。”她很坚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跟着他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 “这与伊恋无关,与任何人无关,是我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了,我想去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是怎样的?”他见招拆招。 “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觉得,我留在这里,被困在这个金丝笼里,我很压抑,我都快迷失我自己的方向了,我想去寻找一片干净自由的天空。”她已经累了,不想再坚持了,也不允许在这个没有自尊的地方,坚持下去了。 “世界上没有净土,真正干净的天空在你心里。”他叹着气,简直拿她的坚持没有办法。“再说了,你也会迷失方向吗?我觉得没有那个女孩子能比你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你的方向一直很坚定,你还需要去找什么方向吗?” 她只是笑笑。 他看她一脸坚持,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了,最终还是点一点头:“好吧,两天之后就是苏老的葬礼,到那天冷家的所有人都会去参加葬礼,我就在那天安排送你离开。你也正好趁着这两天去办办自己的私事。后天晚上,我们就走。” “好!麻烦你了谢大哥!”她郑重的道谢。 “既然叫一声大哥,还说这话干什么?”他笑了笑。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满足她。 如果说在这个城市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眷恋的,那就只有若谷了。 她从医院出来,亲自去接若谷放学。 若谷还没有放学,只能隔着学校大门的铁栏,将小手贴在了她的脸上,“妈妈,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回家,你去哪里了?” “妈妈没有去哪里,妈妈一直在离我们若谷最近的地方。”她笑着。只要看到儿子的笑脸,她就觉得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小家伙虽然也想念她,但是隔着围栏,他不能亲亲妈妈,也不能抱抱妈妈。幼儿园里面的小女孩也一直在喊他,他回头看了好几眼,说:“妈妈,我要进去玩了。” “去吧!” 他开心的跑了。 这点真的和他爸爸一模一样,对美女没有免疫力,而且相当的受女孩子的欢迎。 裴夜雪也没有走,就一直在幼儿园外面站着,看着他和别人玩闹。 他也知道妈妈在等他,等了有一节课的时间,幼儿园大门打开的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跟老师打招呼,小小的身子就飞奔扑进了她的怀里。 296从此萧郎是路人 “你呀,玩的满头大汗的。”她笑着拿出纸巾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若谷想妈妈。”他亲亲她的脸,还问:“妈妈,为什么若谷好多天没有见到你?” “妈妈生病了啊,怕传染给若谷,所以不能见若谷,若谷不会跟妈妈生气的是吗?”她也笑着去亲亲他的脸。事实上,不是怕传染给他什么病,因为她的病根本就不传染,她只是怕他知道自己住院了,去看冷傲风的时候被冷傲风套出话来,所以只能忍痛不见。 “那妈妈那里痛痛,若谷给妈妈呼呼。”小家伙仰着可爱的小脸问。 “妈妈不痛了,见到若谷什么病都好了。” “妈妈——”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赖在她怀里撒娇。 身边有小朋友被父母牵着走过,有好多小女孩都跟他挥手告别:“若谷哥哥,再见!” “再见!” “若谷哥哥,明天见!” “明天见!” 他跟人家一一挥手。 裴夜雪看着他这个样子,点点他的小脑袋:“你的人缘真不错啊!”只不过,都是些女孩子。 他皱皱可爱的小鼻子,问:“妈妈,我们去吃汉堡包好不好?若谷想吃汉堡包,想吃薯条,还想喝可乐。” “好!” 不管他有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的,因为,这样宠爱他的机会,以后就没有了。 只剩下两天的时间,她带着他去吃他想吃的,带着他去玩他想玩的,还给他买了好多玩具和新衣服。 不超过四十八小时的时间,也正好碰上周六周日,她不想浪费在别的地方,也没有回家见父母,也没有去见自己的那些朋友,她把自己的这些时间全都给了儿子。 终于,还是到了她离开的这一天—— 她收拾好了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其实,根本没什么东西,连自己的手机都没带走。 把该留下的东西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她牵着小若谷的手走出了家门。 锁上门的那一刻,她回望了一眼这栋公寓,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妈妈,你在看什么?”小家伙瞪着圆乎乎的大眼睛问。 “没有,我们走吧!” 她把他送到了冷家。 冷家这会儿没人,大家都参加葬礼去了,因为她刚出院,冷母要她在家里好好休息,苏老那边,她不去也无所谓。 她一遍遍的叮嘱小家伙:“以后要乖乖的听爷爷奶奶的话,知道吗?” “嗯!” “妈妈要去个远方,可能要好久,你想妈妈的时候,就把照片拿出来看看,好吗?”她把那次在街上照的一张大头贴放到了他的小手心里。 “妈妈要去哪里啊?不带若谷吗?”他天真的问。 裴夜雪却说不出话来了,紧紧的抱着他,眼泪一直在流。 “妈妈,你怎么哭了?”他小心的将大头贴放进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眼泪。 “没事,妈妈只是想到要好多天见不到若谷,舍不得若谷。”她一边擦泪,眼泪还是一直掉。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很快。”她不得不骗他。 只能这样骗他,也许,等他有了新的妈妈,他就会逐渐忘记她了。 四年多的时间,保留了他们的许多回忆,但是此刻她忽然觉得,如果当初在他一出生的时候自己就离开,也许他的童年会更快乐。 最后又抱了抱他:“若谷乖乖的,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听爷爷奶奶的话,听大伯和爸爸的话,知道吗?” “嗯,若谷每天都很开心……”他笑嘻嘻的说。 她知道他指的是白天和同学在幼儿园的时候。 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喊来了小红,让小红带他去玩了。 小红看她眼睛红红的,关心的问:“裴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了苏老,我去苏家送苏老一程,你好好照顾若谷。” “嗯,我会的裴姐,你放心吧!” 她怕小红看出什么破绽来,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一直走到门口了,才终于回身看了看,小若谷玩游戏玩的很开心。 但愿,他能一直开开心心的长大吧,她不能带走他,他是冷家两老的命,也只有冷家,才能给他最好的生活,让他有一个很好的环境得到很好的教育,跟着她,也只是吃苦而已。 她走了! 谢英伦的的车子已经在冷家大门外等着了。 她上了车。 “不带若谷走吗?”他问。 “嗯!让他留下吧,比跟着我更好!”就算再舍不得,也得舍得! 谢英伦没再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她都没再说话。 天逐渐黑了下来,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眼中的泪水,她把脸转向窗外,竟然发现,走的这条路,是途经冷傲风医院的路。 明明不想再见到他的,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经过医院大门前时,她忽然说了一声:“冷大哥,停一下车!” 他想问她怎么了,发现她眼睛盯着窗外,他看过去,是医院的大门,他静静的开口:“想去看看他吗?” “冷大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最多十五分钟。”她问。 “嗯,去吧,我们还有时间。”他倒是希望她走不了,如此一来,她也不会受苦了。 她终究还是来到了冷傲风的病房前。 看护正好从里面出来,她问:“冷先生现在怎样了?他好吗?” “冷先生刚睡着,因为中午沈律师把工作带到了医院,冷先生忙了好一阵子,下午又做了好长时间的运动,现在睡得比较熟,冷太太,要叫醒冷先生吗?”看护尽责的问。她知道裴夜雪在冷家的地位,也知道她常常来看冷傲风,只不过,每次都没有走进房间而已。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看看他。” “好的!” 看护走了。 裴夜雪进了病房,看到他睡得很熟的样子,她在他病床前坐了下来,也不开灯,就着窗外的灯光看着他。 说真的,到底为什么要进来看他,她自己也没有答案,或许,这是一种冲动吧! 她很少冲动的。 他睡熟的样子,安静的像个孩子,一点都不如清醒时候的那么残忍。从他们认识,到他们现在,一幕幕影片在她眼前晃过,所有能记起的,都是他欺负她,他戏弄她的画面。 他对她,应该没多少真心的吧? 本来就是一个花间浪子,女人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应有尽有。而她裴夜雪,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聪明的,甚至一点都不温柔,不可爱,他怎么会爱她呢? 纵使曾经有过,也是兴趣而已,稍纵即逝。而女人,往往一旦投入了真心,就很难在收回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而他,很快就会忘记她,也或者说,现在就已经对她没什么兴趣了。 以后不可能再见了……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她心上划过,想到以后再也不可能相见了,她一股冲动涌上心头,竟然浮上唇,在他额间轻轻一吻:冷傲风,希望你能善待若谷! 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怕他醒过来,不敢再待下去。 “夜雪……” 他仿佛感受到了她,喃喃的呓语着她的名字。 然而,裴夜雪已经匆匆走出去了,在他低唤的那一刻关上房门,并没有听到他的低喃。 看护就等在外面,不敢走开。 看到夜雪出来,她问:“冷太太不再多待一会儿了吗?”她知道,冷傲风是想念他太太的,她常常看到他拿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在看。 “不了,还和以前一样,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可是……”冷先生真的很想她。 “请你答应我!”裴夜雪很坚持。 看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好,我答应你!” 之后,谢英伦将她送到了机场。 面对着通往各个方向的航班,他问:“夜雪,你准备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他没想到一直要走的她,竟然没有一个方向。 “对!”她点点头,“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那么他们要找我,肯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你……”他忽然发现,她是决心要离开了,决心不要被任何人找到。 “谢大哥,谢谢你把我送到了这里,你回去吧!” “你要去哪里,我再送你一程。”否则他走的不安心。 “不,不要知道我去哪里,谢谢你!” “连我也不能知道?”虽然他知道,她决心要走,这么做是对的,也很符合她的作风。 “对不起,谢大哥!”人家该做的都做了,她却还是要这么残忍。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明白她的意思,没有方向的离开,会随便买一趟航班,走到哪里算哪里,所以,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那么别人也就没有方向可寻。 他也只能答应了:“好吧,我不问了,也不说什么了,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不会换号码的,任何时候,只要你想给大哥打电话,大哥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虽然知道,她不会打这通电话,永远都不会。 “好!谢谢大哥!” 他重重的一点头,在她面前转过了身,终于还是走出了她的视线。 从此以后,天涯海角,天各一方…… 297从此萧郎是路人 冷傲风在她离开以后没多久,竟然醒了过来。 被她的泪水划过的地方,有些皱皱的紧紧的,他伸手摸了摸,心里的一股不安在蔓延,只好把看护喊了进来:“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没有冷先生。”看护按照之间答应裴夜雪的,告诉他。 “你出去吧!” “是的冷先生!” 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漆黑的夜,他也不开灯,静静的坐在黑暗里,感觉有一种刺骨的疼痛从心上划过,他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为什么会这么痛? 夜雪,你来过,是吗? 你竟然不想让我知道你来过! 这种强烈的感觉侵袭着他,他能感觉到,她来过。就像那天晚上,他偷偷的从美国跑回去看她,她哭着从家里追出来,在冷冽的风中喊着他的名字……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永远也忘不了她的神情。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管家里人多么反对,第三天,他自己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冷家两老也阻止不了他,当天,冷傲尘带着小若谷来接他出院。 他一把抱起了小家伙:“儿子,妈妈呢?” 只有这小家伙不会瞒他。 尽管心里明白,夜雪不可能来接他的,她现在一定恨死他了。 “妈妈,不知道……”小家伙撇了撇嘴。 “怎么会不知道?”冷傲风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转向冷傲尘,“大哥,夜雪现在?” “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冷傲尘也不好说什么。 在夜雪走的当天晚上他就发现了她的失踪,但是找了三天,仍犹豫石沉大海一般。他才猛然记起,夜雪坚持转院的时候,要求避开冷傲风安插的保镖眼线。他才如梦方醒,明白过来她一定那时候就计划着走了,所以她安排好了一切,而他,再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根本没人知道夜雪去了什么地方。 冷傲风二话不说,和阿尘还有小若谷开着车直接回到了他的公寓。 这个家,自从裴夜雪那天锁上之后,就没人打开过了。 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异常的安静,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寂,好像好多天没人住过了。 他立刻走了进去,触目所及,是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一个纸袋,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拿起纸袋打开时,手都在颤抖。 但,他也不得不打开。 里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不过不是他的那份,而是她自己的。放在一起的,还有两张支票,一张是空白的,是他给她的那张,还有一张是五千万的支票。另外,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冷傲尘亲启。 “给我的?”冷傲尘将信拿了过去。 冷傲风把纸袋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有一串钥匙,是这个家的所有钥匙,还有一枚结婚戒指,和冷父生日那天,冷母送给她的那个宫心锁手链。 她都留下了。 冷傲尘也将信打开了,字不多,寥寥数句: 大哥,我走了! 若谷我也只能拜托给你了,阿三是个好女孩,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你们一定会把若谷当成自己的亲生的,对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的,所以,我放心的走了,请不要找我!我会好好的,去过我自己的生活,祝你阿三幸福,祝愿冷家的每一个人都能过得好! 裴夜雪敬上! 冷傲风看完了这封短短的信,手一抖,信飘到了地上。 小若谷正在一边玩,见到信纸飘落,他捡了起来,不过他看不懂,好奇的左看右看。 冷傲风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留下的这一切—— 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对他没有只字片语,甚至不相信他,宁可把若谷托付给阿尘这个‘大伯’,也不肯托付给他这个亲生的‘爸爸’。 他,是彻底伤透她了…… “她连若谷都没有带走,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冷傲尘深深的一叹。 还想告诉阿风捐肝的事,不能让夜雪的苦白受,那孩子已经吃了太多苦,但是看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冷傲尘也不忍在这个时候给他雪上加霜。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谷我先带走了。” 冷傲风没说话,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他呆呆的坐着,将夜雪留给冷傲尘的信一读再读,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话“她连若谷都没有带走,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了…… 那天,她也不是纯粹去看他的,她是去告别的,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去追她? 他上了楼,来到他们的房间里,打开衣柜,里面那些华丽的、冷家人为她添购的衣服,她一件都没有带走。只有她自己的那些衣服,一件都不见了。 她安心要走的彻彻底底的。 这不是他说的吗?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的,所以她给他一个干干净净。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回想着那天晚上,他在这里强要了她,她说,她恨他。而如今,床上仿佛还留着她的身影,她的气息,还能看到往日的一幕幕缠绵,却已经触摸不到她真实的体温了…… “二哥!二哥!你出来!”楼下响起了冷傲霜的声音。 “二哥!你出来啊!别躲着!”她越喊越气。 他始终没动,紧接着,就听到了她上楼的声音。 一打开门,看到他呆呆的坐在床边,她更生气了:“冷傲风,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为什么不去找她?” “……”他没说话。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夜雪?你知道她为你做了什么吗?” “她恳求爸妈,瞒着你,把肝捐给你……” “你说什么?”他终于有反映了,猛地站起身,揪起了她的衣服,“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说一千遍,一万遍还是这样,这就是事实,不信你可以去问爸妈。你身体里的肝,是夜雪给你的!”她对着他乱吼一气。 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嗡嗡作响,颓然的放开了她。 傲霜也不管不顾了,为夜雪抱不平,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混蛋!夜雪嫁给你这些年,图过你什么?你一味的伤害她,她怀若谷的时候,你没有给过她一丝丝的温暖。她生若谷的时候,被人撞下楼梯,命悬一线,医生问,保她还是保孩子,爸妈拿不定注意,我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他们无动于衷,是大哥后来赶到,一定要求医生保大人。她就是为了若谷,撑着一口气活了过来,你呢?你当时在做什么?在美国,沉醉在你的温柔乡里……”最后一句话,她哭着吼了出来。 “后来你回来了,你每天都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你知不知道外面人说的有多难听?把夜雪批评的一文不值,她都坚持着没有离开若谷。要不是你招惹了唐佳,夜雪不会差点被强/暴,要不是你招惹了苏莱,裴夜雪也不会在生产的时候被人撞下楼梯,要不是你招惹了伊恋,夜雪不会受这么多这么多的苦,你心疼过她吗?你有吗?你从来都只会伤害她,从来都不给她好日子过……” “去美国一走一年,她在家里等着你,一直等着你,不管你怎么对她,她还是把肝捐给了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为什么她会走?” 她哭着,扑到他身上捶他打他踢他,他都无动于衷。 脑子里,一遍遍的回荡着她刚才说过的话。 直到她打累了,手都疼了,她终于放开了他,哭着吼了一句“我没有你这种二哥,裴夜雪不回来,我就再也不认你”说完就跑了。 他腾地一下又在床边坐下来—— 想起了那天在床上,他后悔没有陪在她身边生产的时候,她笑着说“幸好你不在”,她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她一定以为,如果当时他在场,他会要孩子不要她的吧?! 别人的妻子都希望生产的时候有丈夫在身边,她却感激他不在身边。 是的,傲霜说对了,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一天的好日子过,就算是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总是玩世不恭的态度,从来不会说一句好话,也怪不得,她不肯信任他…… “阿风?阿风?你在吗?”楼下又响起一个声音。 怎么冷傲尘冷傲霜走的时候都不给他锁门的吗?为什么一直有人来? 他依旧没动,沈岩进来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这是夜雪今天寄到我那里的,她律师楼的一些资料,要我帮忙把她的律师楼卖掉,把钱还给阿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不知道夜雪离开的事,本来想着去找冷傲尘,听说冷傲风出院了,就直接来家里找他了。 冷傲风拿过他手里的信件,看着上面的地址,发信地址是冷家的住址。 他苦苦的笑了一下,这就是他爱上的女人,一个聪明绝顶做事缜密的女人。她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给沈岩的信,也是走后的三天才发出的,就怕临走的时候发出,会被人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离开而走不掉。 她真的是安心想走的。 298从此萧郎是路人 “阿风,你和夜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岩无奈的问。 “没什么,你先走吧,让我静一静。” “那她的律师楼呢?你有什么意见?” “留下!她一定会回来的!”那是她的心血,她一定会回来的。 “那好,我就走了!” “帮我把门带上。” 这下,终于安静了,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了。 他埋首,手指深深的插进了发间。 该去哪里找她? 她走的这么决绝,律师楼是她的心血,她不要了; 她的家也在这里,父母也在这里,朋友也在这里,她都不要了; 甚至连若谷,她都不要了;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要了…… 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是他们共同的回忆,无数次响起的,是她的声音,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为什么那时候不对她再好一点? 其实,不管他怎么伤害她,她总是原谅他的。但他深知她的性格,她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在美国的时候,曾让她亲眼看着他和伊恋日日‘黏’在一起,她是永远不会原谅他的。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和伊恋什么都没有,那些只是制造给她的假象,他从来不肯主动碰过伊恋。只有那个赶她离开的夜晚,为了要她走,他第一次碰了伊恋,也是唯一一次。 她可知道,他不在乎别的女人,从来都不在乎,甚至不在乎把病传染给伊恋,他只在乎她啊! 夜雪……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其实,她知道,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罢了。谢大哥是个好人,他不想她走,想看到她和冷傲风在一起,所以她怕自己告诉了他,他会一时心软告诉冷傲风,所以,她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去哪里。 看着他离开以后,她随便买了一趟航班,漫无目的的在各个国家漂流,因为怕大哥和傲霜会通过各种途径寻找她,她目前只能居无定所。还好,之前打了十几场官司,给她存了一些钱。 她就这样漂流了半个多月,终于,来到了S市。 她早就听说,这里有一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本来,这没什么奇怪的,怪就怪在,这心理咨询室是免费的。 所以她来了。 不过,自己毕竟不是一个病人,这样过去拜访似乎有些唐突。她便没有直接去人家的心理咨询室,而是在心理咨询室附近的一间咖啡馆坐了下来。 今天既不是周末,这会儿也不是就餐时间,九点多钟,咖啡馆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一桌客人,是两个女人,面对着面坐着在聊天。 她也没有仔细看,只晃了一眼,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相当纤细美丽的一个背影。 她在靠窗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咖啡,静静的坐着。 这大半个月,她几乎都是这样,不管到了哪个城市里,大多时间都是静静的一个人坐着。 有时候会想些什么,有时候什么都不想,在别人眼里,这样的生活或许枯燥,或许单调,或许寂寞,却是她曾经深深渴望的。 虽然有时候,她会想起一个人…… 他的病,应该好了吧?都这么久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 只是不知道,若谷过的好吗?他有没有,想妈妈? 找不到妈妈的时候,会哭吗? 年轻时的她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一个母亲,走的时候可以潇潇洒洒的,毫无遗憾的。但是真的到了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不舍。 走了才知道,自己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她,如今已经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把脸转向了窗外,外面有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她穿着超短的裙子,无袖的T恤衫,站在路的对面,身后就是银行,她手里拿着一杯饮料,似乎正在等人,蹦蹦跳跳的,很天真很活泼的样子。 裴夜雪一下子看得入了迷,在豪门里呆久了,好久好久,没有接触过这样天真的人群了。 同时,在离那个女孩不远的地方,有另一个男人也在看她。他大约快五十岁,穿着很休闲,很考究,只是,他有些鬼鬼祟祟的,神志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而且,他一直在看着那个女孩。 裴夜雪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从女孩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看起来像是目的不纯,到底想做什么呢? 看到那女孩子扔掉了手里的饮料瓶,往银行的台阶上走去了,他这时候也快步走了上去,抓住了那女孩的手臂。 距离太远,裴夜雪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男人很急切的样子,一直在说着什么,女孩子起初是迷茫,再然后就是惊恐,想要摆脱掉他。他紧抓着不放,她用力的踩了一下他的脚背,他松手了。 她急忙往银行大厅里跑去,他又追了上去。 隔着玻璃,面对着银行的大厅大门,裴夜雪清楚的看到了那个男人挟持了那个女孩子。 她来不及多想,甚至也没有思考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了咖啡桌上,喊了一声:“服务员,钱我放在这里了。”然后就出去了,直奔银行大门。 咖啡厅里本来静悄悄的,听到她这么一喊,那两个说话的女人也不禁循声望去—— 裴夜雪来到了银行大厅里,面前已经被团团的人群围住了。 她站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男人一只手勒着女孩的脖子,一只手指着面前的人:“都别过来,都别过来。” “你是谁啊,你放开我……”女孩拍打着他的手臂。 “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女儿,我们回家……”那男人看起来很真诚。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放开我……”女孩吓哭了。 裴夜雪从他们的神情流露中看得出来,男人真的把女孩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而女孩儿似乎真的不认识他。 “先生,你再不放开她,我们就报警了。”人群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别报警,不然我就杀了她。”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女孩儿一直喊着救命,男人在情急之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跳刀来,锋利的刀尖对着面前的人群,“都别过来,都别过来,不然我弄死她。”说完又把刀子转向了女孩儿的脖子。 而人群中,有人看到这一幕,已经拿出了手机。 “你敢报警,我立刻就杀了她。”那男人又威胁道。 裴夜雪就站在那个拿着手机的人身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抽掉了那个人的手机,将手机举在手里,温和的望着那个男人:“没有人报警”,然后又面向众人,“请大家不要报警,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让我们自己处理。” “你胡说!” 裴夜雪只是微笑着,将手机还给了那个人,从人群中走出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那男人警告着。 “我必须得过来,因为她是我妹妹。”裴夜雪指指他手中劫持的女孩儿。 “你胡说,她明明是我女儿。” “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她真的是我妹妹。”裴夜雪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开,你给我滚开,滚——”最后一个字,他是吼出来的。 “姐姐,姐姐——”那个女孩也很机灵,很配合的喊道:“姐姐,救我,救我——” “你听见了吗?她真是我妹妹!”裴夜雪不见慌乱,小心翼翼的向他靠近,语气也出奇的平静:“这位大哥,请你将我妹妹放了,我带你去找你的女儿,好吗?” 此刻,她已经快来到他的面前了。 他逃无所逃,猛地放开了挟持的女孩儿,把她推到一边,抓住了裴夜雪,用刀子指着她的脖子:“走,跟我走——” “放松,放松,请你放轻松!”裴夜雪依旧很平静,不慌不乱。 “说,我女儿现在在哪里?” “你想知道你女儿现在的情况的吗?”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裴夜雪循声望去,这竟然就是之前在咖啡馆里的那个女人,一个美的出奇的女人。 她的冷静与睿智,不下于裴夜雪,平和的望着男人,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淡淡的微笑:“这位大哥,你女儿现在过得非常幸福,你想听吗?” “说——” “她现在过得非常幸福,正躺在妈妈的怀里喝/奶呢!” “你胡说!”男人一口吼回去:“你胡说,我女儿已经十九岁了,她还能躺在她妈妈的怀里喝/奶吗?” 裴夜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默契的配合着,说:“这位大哥,请你放轻松一点,每个人都有喝自己妈妈奶的记忆,你回忆一下,你仔细的回忆一下,在你小的时候,你躺在妈妈的怀里,拼命的吸着妈妈的乳汁,它是那么的醇厚,香甜,还带着一丝丝的咸味……” 大厅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裴夜雪似乎是想到了若谷,她的声音越发的温柔,带着一股母性的力量。而那个挟持她的男人,此时此刻已经有些沉入其中了,神志也逐渐模糊起来。 299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继续说着:“妈妈的味道,让饥渴的你非常的满足,非常的舒服,于是,你很放松……是不是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经过你的全身?还记得妈妈给你唱的那首摇篮曲吗?” 那个男人挟持着她的手臂也滑了下去,刀子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的歌声响了起来,是一首摇篮曲,男人就在她的歌声里逐渐陷入了昏迷,她缓慢的、一边唱着,一边将他放倒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也陆续散去,裴夜雪走到了那个美丽女人的面前,很感激的对她笑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指点,我可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不用谢我,因为你比我更……” “曲儿!曲儿!”大厅门口这时候冲进来一个男人,一个将近四十岁,却依旧英俊潇洒,非常有男性魅力的男人,他神色匆匆的到了女人的身旁:“曲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别太紧张了!”她笑着安抚了他两句,然后再次面向裴夜雪,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曲悠然,这位是我丈夫,很高兴认识你!” “你就是曲悠然?”裴夜雪大吃了一惊。 “是啊!怎么了?” “我想,我就是专门为你而来的!”裴夜雪震惊之余,又笑了笑。 “为我?”曲悠然更加不解了。 “是的,我……” 裴夜雪正要说话,这时候,有两个警员走到了她的面前:“小姐,麻烦你配合一下,和我们回去做一下笔录!” “应该的!”裴夜雪很配合,抱歉的对曲悠然笑笑:“总之,谢谢你!如果你有时间,我会再去拜访你!” “当然!随时欢迎!” 裴夜雪和警员走了。 曲悠然和她的丈夫还站在原地,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很无奈的点点她的脑袋:“你呀,别不管危险不危险的就往前凑,发生这种事,不知道先给我打个电话吗?” “来不及嘛!而且你看人家外地来的女孩子,都这么‘勇往直前’了,人家都不怕危险的见义勇为,你好意思说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认识她吗?”他又问。 “不认识。”她摇摇头。 “那她为什么说,专门为你而来的?” “我也不清楚,之前我和我的一个病人在咖啡馆聊天的时候,她也在咖啡馆里……”说到这里,她突然面向他,问:“段慕尘,你有时间吗?” “你想做什么?” ————————————————七夜囚情———————————————— 当裴夜雪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一辆非常名贵的跑车。 曲悠然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裴夜雪!”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去我家里坐坐呢?”曲悠然想,她们的话应该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吧? “当然!” 她们来到了段家。 段慕尘把她们送到家之后就又回公司了,家里只除了佣人以外,就剩她们两个, 她们一见如故。 曲悠然对她更是欣赏的不得了,“夜雪,我看你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你当时怎么有那样的勇气?怎么能那么镇定呢?” 裴夜雪淡淡的笑道::“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自从离开了冷家,离开了若谷,离开了她的兄弟姐妹,还有她的父母亲人的时候,她就没什么是可以失去的了,更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事情发生的当时,你和我都在咖啡馆里,他口口声声说带女儿回家,你为什么没有以为,那是一个要带女儿回家的父亲呢?”曲悠然又问。 “其实,我在进入银行大厅之前已经观察他一会儿了,当时我只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在进入大厅的时候,我确定了,他是一个酒精依赖症的患者。当时他满身酒气。” “满身酒气并不代表他是酒精依赖症患者吧?” “当然,喝酒跟酒精依赖,这是两个概念。不过当时的时间,是早晨九点半,这个时间的醉酒者,大多数都是酒精依赖症的重度患者。” “那你为什么要阻拦其他人报警呢?” “因为我知道,银行的人肯定会报警,我不让现场的人报警,就是为了不要给劫持者再带来新的刺激。” 这下,曲悠然对于她真是服了,连连点头,笑意之中都是对她的欣赏与赞同。 “真佩服你,有那样的勇气!” “如果当时我再慢一步,我相信,你也会那么做的吧?!”裴夜雪也笑道。 所谓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大概就是这样了。 曲悠然对她太好奇了,“夜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你觉得,我是什么职业呢?” “你临危不乱,异常镇定,一般来说,除了律师、警察、医生、心理咨询师这些职业以外,还有就是商界中的女强人。不过你身上没有那种铜臭味,能在第一时间领悟到我的意思,你还会催眠,言辞犀利不容人质疑,我觉得,你大概不是一名律师,就是和我一样的职业了。” “很精辟的分析!” “那你的身份是?” 裴夜雪淡淡的一笑:“我从小有一个梦想,就是当一名心理医生,我爸爸,我妈妈,我外公,都很支持我,他们让我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看自己想看的书。我也以为,我会做一名心理医生……只是,世事多变,我现在只能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小律师吧!” 四年多将近五年的苦,到头来,只用了四个字:世事多变,就总结了。 “原来,我们算是‘同道中人’。” “是啊,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会那么信任你!大概这就是‘同道中人’的默契了!” 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 毕竟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万一自己有那句话说的不对,那个男人都很有可能一冲动把刀扎进她的脖子里。她真的,没的选择。 “所以你说,你是专程来拜访我的?” “是的,我非常的崇拜你,常常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报道。” “怪不得我们一见如故呢!你梦想当一名心理医生,最后却做了一名律师;而我,梦想做一个作家,最后却做了心理医生,我们,还真是缘分!” “是啊……”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她们两个人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共同语言,从中午一直聊到下午,她们还有着说不完的话。 当段慕尘牵着他们十来岁的女儿回到家里时,看到她们还在聊天,他走到妻子身边,揽着她的腰笑说:“今天下午的谈话,赶上我们这最近一个月的话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有封住你的嘴不让你说话吗?” “说到这个……”他忽然邪恶的笑了笑,俯下唇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别人自然是听不到他们的‘悄悄话’的,只看到曲悠然顿时红了脸。 他们的女儿对于他们的行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裴夜雪,通过了一下午的恳谈,她也觉得自己现在没理由再待下去打扰人家的生活了,准备走了。然而,她一起身,忽然感觉一阵头晕,身子也晃了一下,整个人又跌坐到沙发上去了。 小曲箬眼尖的发现了,奔过去扶住她:“阿姨,你怎么了?” “谢谢箬箬,阿姨没事。”裴夜雪对她笑了笑。 曲悠然听到了声音也望向她们,关心的问:“夜雪,你怎么了?” “没……” “妈妈,阿姨头晕。”小曲箬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奔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子衿阿姨,我家里有个阿姨病了,你来看看吧!” 裴夜雪不解的看着她们一家人。 曲悠然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发,“你怎么这么对子衿阿姨说话?” “子衿阿姨是白衣天使,就应该救死扶伤的啊!”小女孩儿甜甜的笑道。 “你呀!”曲悠然点点她的额头,转向裴夜雪:“夜雪,你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别急着走,子衿是我的一个姐妹,是个医生,等会儿她过来帮你看看。” “不不,不用了,”裴夜雪急忙摆手:“我这不是什么病,大概是有些贫血,不是什么事的。”她不想麻烦人家。 “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你留下来吃晚餐,待会儿子衿过来了帮你看看。” 曲悠然本来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是她很热心,又看出裴夜雪有满身的故事和满心的创伤,不止留了她吃晚餐,还留她在这里住宿。 裴夜雪本来想拒绝的,不过想想,今天的事情一旦上了报纸,冷家人不可能没有消息。冷傲风会怎样她不知道,冷傲尘和冷傲霜一定不会不管不顾,他们一定会找来的。她不可能在这里久留的,所以即使要留下,也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了,她也没有多推辞。 晚上,夏子衿来了。 当那一抹青色的影子和白色的影子闪入她视线的时候,她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干净、最搭配的颜色了。 夏子衿和曲悠然是完全不同个性的人。 悠然很美丽,很温柔,但越是温柔,就让段慕尘越是为之臣服,心甘情愿。而子衿却是大而化之,不拘小节。 她为裴夜雪把了个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曲悠然担心的问。 “子衿,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说,没关系的。”裴夜雪笑笑。时至今日,还有什么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300从此萧郎是路人 子衿微微一叹“你们别紧张,不是什么事,怀孕了而已。” “怀孕?”裴夜雪吃了一惊。 “六周了。”子衿点点头。 六周。 又是六周。 这个数字,让裴夜雪不得不想起之前的那个孩子,也是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了。 曲悠然看她有些哀伤,心里明白了些什么。 夏子衿却没想到那么多,只看到裴夜雪一个人,她面向丈夫,“你们男人都是怎么回事?天生的负心汉吗?几年前我救了一个夏夜曦,生了一个没爹的孩子,现在又是一个……” “喂喂喂!”裴若凡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可不是‘负心一族’的,你怎么每次为你们女同胞打抱不平,都要扯到我身上来啊?” “是,你不是‘负心一族’,你是‘痴情一族’的。” “喂,你够了哦?”他拼命的朝她眨眼睛。 毕竟她也不是那种天生缺根筋的人,注意到丈夫的眼色,再看看裴夜雪,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笑道:“夜雪,你别介意。” “没关系的。”裴夜雪摇摇头,“我只想知道,他好吗?”她指孩子。 “好,孩子很好,你放心吧!” 这个孩子突如其来的降临,打乱了裴夜雪的思绪。 曲悠然看她心不在焉的,叫女儿陪她一起睡觉。 晚上,这小女孩早早的上/床,早早的睡了。 裴夜雪躺在陌生的床上,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掌心放在自己的腹部上面,感受着这个平坦无奇的小生命,嘴里喃喃的念着“六周”,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数字,是在向她预示什么吗? 生若谷的时候,她被人撞下楼梯,命悬一线,九死一生; 还有上次那个小小的没有成形的小生命,就那样没有了…… 那么现在这个,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的吗? 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阿姨,你怎么还不睡啊?”小曲箬醒过来,看到她还靠在床头,很清醒的样子。 “阿姨,你是不是换了床睡得不舒服啊?”小女孩关心的问。 “不是箬箬,阿姨吵醒你了吗?你快睡吧!”裴夜雪轻拍她的背。 “没关系的阿姨,我醒过来了,就暂时睡不着了。”曲箬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下床穿鞋,一边说:“阿姨,我去给你倒一杯牛奶吧!” “没关系箬箬,阿姨没事。”裴夜雪叫她回到床上,搂着她的身子说着:“阿姨真的没事,不渴,也不饿,你乖乖的,睡觉吧!” “那阿姨也要睡觉哦!” “嗯!” 小曲箬打了一个哈欠,枕在她胸前又睡着了。 困意不知何时向她袭来,她也逐渐进入了睡眠。 只是,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一直出现一个人的影子,他站在高高的楼顶上—— “乔木,不要……” “不要……” 她不停的摇头,不停地喊,然而,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叫,就是唤不回他决绝的身影。 “夜雪?夜雪?醒醒?” “夜雪,你做恶梦了,快醒醒!”有人一直在摇晃她。 裴夜雪满头大汗的醒来,看到曲悠然和曲箬就在她的病床前。 “妈妈,阿姨没事吧?”小曲箬扯了扯曲悠然的睡衣袖子。 “没事箬箬,你先去你的房间睡觉吧,妈妈在这里陪陪阿姨。”曲悠然哄着她。 “好!” 小女孩儿走了,屋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曲悠然特意没有开灯,她看得出来,裴夜雪性格好强,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示弱,那么,黑暗就比较适合她,她也很容易在黑暗中松懈自己的情绪。 裴夜雪坐在床上,双臂抱着脑袋,显然还没有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曲悠然坐在她身旁,抚/摸着她的秀发,微笑道:“夜雪,把你心里压抑的苦楚说出来,你会好过许多。” “不,我不知道,我当初能从顶楼上劝下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却劝不下一个爱我的男人,我觉得我活的好失败。他其实没做错什么,是我伤害了他……” “你没有错夜雪,你是为了你的姐妹,你宁愿被自己的初恋男友误会,宁可被自己的丈夫误会,这样的勇气和承受力,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我尽量的不要跟他接触,不想给他无谓的希望,也不想伤害傲霜,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害了他。我根本不敢见他,总是想起他站在风中,问我爱不爱他,我却说不出来。如果我当时告诉他,我爱过他,也许他就不会去死……” “那你就是欺骗他,说不定之后,会带给他更大的伤害呢?” “我不知道,我错了吗?我错了吗?我……” “夜雪!夜雪!你别这样!”曲悠然把她搂进了怀里。 这些年来,裴夜雪在所有人的生命中,扮演着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她一直都是孤单的撑起所有局面,就连在负面面前,都很少放纵自己的情绪。现在被曲悠然这样抱着,有一种很温暖的暖流,像是姐姐的味道。 “夜雪,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每个人的思想不同,爱人的方式也不同,所做的选择也必然不同。你放下了,是因为你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你选择让自己即使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而他放不下,是因为他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你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因为我相信他心里,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过的不好。” “如果我现在,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不……”裴夜雪恍恍惚惚的摇头。 都决定了不再回去,都决定了一辈子不再见冷傲风,她又怎么还能有机会…… ———————————————七夜囚情——————————————— “夜雪……夜雪……” 冷傲风一直睡不安稳。 他从来不曾做过噩梦,自从裴夜雪走后,他没有一个夜晚睡得好。 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夜雪的名字,当窗外的一丝曙光投射进来,他在清冷的房间里醒来。 看到身边没有熟悉的身影,他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间,才想起来,一直习惯了在外面一个人住,竟然不熟悉他从小长大的这个房间了。因为大哥说什么都不肯接管冷氏集团,他只得回到了公司,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无法照顾若谷,却又不想和儿子的感情生疏,只得搬回了爸妈这里。 所以早上,他通常都是被楼下乱七八糟的声音吵醒的—— “大哥,还是没有找到夜雪的消息吗?”这是傲霜每天必问的一个问题。 “没有,这丫头,走的实在太干净了。”冷傲尘摇摇头,从外面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 “出境记录呢?” “差不到。”冷傲尘再度摇头。 “那迁出记录呢?” “也查不到。” “怎么可能?”冷傲霜不能接受,“我们都找了大半个月了,她到底能去哪里?一个人离开,连她家里的父母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是一个人走的,二哥给她的所有财产她没有带走一分一毫,她怎么可能瞒着所有人人间蒸发呢?” “冷傲霜!别胡说!” “这是我胡说吗?大哥,凭我们家的能力,她怎么可能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冷傲尘没有说话。 不是无影无踪,而是他根本不敢告诉大家他所查到的事实,现在听到傲霜这些不好的猜测,他的手本能的一抖。 冷傲霜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大哥,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什么。” “是不是裴夜雪的消息?”冷傲霜一把夺了过去。 “傲霜——”他想拿回去,但是她已经打开了。 这是他最近派人查到的,资料刚刚寄到家里来,他还来不及收起。傲霜打开一看,吃惊的叫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要让阿风知道,否则他非疯掉不可。”冷傲尘警告着。 裴夜雪的离去,显然是早有打算,早都安排好了的,他查了好久,查到了夜雪的迁出记录,没想到,她却在迁入栏跟大家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填的是市里殡仪馆的地址。 只是,要隐瞒冷傲风怕是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从楼上下来了,看到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没有。”傲霜急忙将信件藏到背后。 “拿出来。”他命令着。 她连退了好几步,他步步紧逼,最终,还是被他夺了去。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没有吃好,还是没有睡好,他看见地址栏那一瞬间,眼前猛地一晕,几乎站立不住。 她在跟他开玩笑吗? “阿风,你没事吧?”冷傲尘担心的问道。 “没有。”好半天,他才说出这两个字。 “不可能的,她应该是跟我们在开玩笑,我这乌鸦嘴,不会说中的……”冷傲霜不知道是在安慰他们,还是安慰自己。 冷傲风狠狠的瞪她一眼:“既然知道自己乌鸦嘴,就什么都别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夜雪到底是谁赶走的啊?” 301从此萧郎是路人 “你们都少说一句吧,别把爸妈还有若谷吵醒了。”冷傲尘很是头疼。 冷傲风又狠狠的瞪她一眼,“你们谁都不要再调查她的消息了,还有,这件事也不要让裴家的人知道。” “为什么?你不找夜雪了吗?”冷傲霜第一个跳起来说。 冷傲风根本不理她,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份资料,往外面走去。 “阿风,你去哪里?”冷傲尘在后面喊。 “跟妈说一声,我不在家里吃饭了。” 一大早上的,老天爷给他搞个这样的恶作剧,他怎么还有心情吃饭? 他早早的来到了公司。 不让大哥他们去找夜雪,不是放弃了,而是心里明白,任由冷家权势再大,也依旧斗不过夜雪的头脑。她是有计划的离开,有计划的‘逃亡’,如果他猜测的没错,她一定不会找个地方好好的安定,她会在各个国家各个城市间漂泊,居无定所让人无从追踪。 因为她早已经想到,大哥他们一定会找她,还有傲霜,翻天覆地的也会将她翻出来。 但他不想这样。夜雪走的时候,裴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把她爸爸给的支票,把他给的支票,全都留下了,甚至家里的每一件值钱的物品,她都没有带走。如果大哥一直的追,她一直的跑,钱花完了,她要怎么办呢? 或许,真是这样的话,她找个地方工作,找个地方住下来,他会更容易找到她。可,她是那么倔强啊,她不会轻易被大家找到,他,不想将她逼得走投无路。 找,可以换别的方式找。 想了想,他按下电话按键:“童秘书,让沈律师进来一下!” “冷总,什么事找我?”没几分钟,沈岩就进来了。 “你坐下,我们聊聊。” 自然不是聊公事,这点沈岩非常清楚。 冷傲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沈岩,你想想,夜雪不是那种喜欢一劳永逸的人,她不可能长时间的在外面游山玩水的,你觉得,她会向那方面发展呢?” “这个说不好,夜雪的为人我是很了解,但是她的性格,我还真无法捉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再在法律界了。” “我想也是。”冷傲风点点头,拿出一份文件来,“这是我调查的国内所有城市中的一些在心理学方面颇有成就的一些人。她一直梦想做一个心理医生,我觉得她可能会去见这方面的一些人物,这几天我研究着这些人,排除了一些人,目前只剩下这十位了,你看看,夜雪会怎么选择呢?” “我们可以先从最有可能的一个入手,先去调查一下,如果没有夜雪的消息,我们再换下一个目标。”沈岩说。 “我也是这么想!”冷傲风指着其中一个人的档案:“这个,曲悠然,她是S市的一名心理咨询师,不是最有成就的,但是她免费咨询,这一点夜雪不可能没有关注。夜雪也是一个不注重金钱的人,我觉得她那里的希望最大。沈岩,你去帮我查一下S市有什么最新消息没有,我想明天就出发去一趟S市。” “你亲自去?”沈岩惊讶的问道。 “嗯!”曲悠然的情况特殊,夜雪最有可能去找她,他必须亲自去才能放心。 “我看公司里最近也没什么事,我去吧,你留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冷傲风很坚持。 “那好吧,我出去给你查一下S市的资料。” 沈岩无声的叹着气,出去了。 冷傲风以为,他最起码也需要半天的时间,谁知道,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九点多,沈岩就拿着一份报纸进来了,“阿风,你的分析真是分毫不差,裴夜雪真的在S市。” “是吗?我看!”冷傲风将报纸拿过去。 心理医师见义勇为 不惜犯险救人脱困 十六个醒目的大字顿时夺去了他的呼吸,不惜犯险,不惜犯险,她就这么不珍惜自己吗? 他拿着报纸的手都在颤抖,咬着牙:“沈岩,你让童童立刻帮我订一张最快的去S市的机票,我现在就去。” ————————————————七夜囚情———————————————— “曲姐,谢谢你,我想,我也该走了。”天亮了,裴夜雪的状态也好了很多。 “现在吗?”曲悠然看看表,才早上八点。 “你昨晚上也没睡好,再加上现在怀着孕,你确定要现在走?” “非走不可了……”裴夜雪喃喃自语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还是多住几天吧,让子衿给你开几副要调理一下,看看情况再说。”曲悠然担心的道。 “没关系的曲姐,不用担心我,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 “如果有人来找我,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人,可以吗?” 昨天的事都是一个意外,如果没有银行的那个事件,也许她会在这里多住几天,但是经过那么大的一件事,今早一定会上报,有心人一定能看到,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本来就没打算再回到冷家的。 本来也都是计划好的,只是,肚子里这个小生命的降临,打断了她所有的计划。 曲悠然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却怎么也留不住她,只得送她走了。 当冷傲风赶到了S市的时候,已经是半天以后了。 他直接来到了曲悠然的工作室,开门见山:“曲小姐,裴夜雪有没有来找过你?” “裴夜雪?”她故作不识。 “对!就是昨天早上在这栋大楼对面的银行,从一个酒精依赖症患者手中救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后又被他劫持的人,她叫裴夜雪,曲小姐当时好像还帮过她,不会没有印象吧?”他直入主题,字字有力。 夜雪啊夜雪,你太小看冷傲风,我又怎能瞒住他呢? 曲悠然无声的叹息,知道自己再无从隐瞒了,他在来之前必然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她即使狡辩,他也不会信,更何况,那也不是在帮助夜雪。 想了想,她对冷傲风笑笑,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冷先生请坐。” “她现在在哪里?” “如果见到了她,冷先生准备怎么做呢?”她不答反问。 找到了夜雪,他要怎么做? 自然是带她回去,不过,他很清楚,依她的脾气,既然她走了,就不会轻易回头。 “说出来,可能冷先生不会相信,昨天晚上夜雪的确住在我这里,也是今天早上走的,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不要我们知道她的行踪。” “那就不打扰了。”找不到她,他再另想办法。 只是,满怀着希望到这里,却是扑了一个空,到底她还是走了。 他眸光里的神色也黯了下去,站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转过身来:“曲小姐能否告诉我,她现在怎样?她好吗?” “被冷先生这样天涯海角的追着,她会好吗?” “……”他无言。 “冷先生,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如果你真的在乎她,理解她,请你好好的想一想,怎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吧,相信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她最后这一针,扎扎实实的扎进他心里去了。 时间证明,爱情经不起考验。 这是裴夜雪在从美国离开的时候,给他留下的一句话。 时间, 对了,是时间…… 裴夜雪这样避着他,不让他找到,也因为他,因为他们冷家,她不敢跟家里人联系,不敢跟自己的朋友姐妹联系。 他了解她吗? 是的,他了解她。他知道,在她心里,亲情永远都是第一位,再其次就是友情。在她们姐妹四个人关系里,傲霜是个大小姐,阿三是个无厘头,只有喻晓跟她的时间最久,也最知心。 可是,这么一走,她就什么都丢了,家也不要了,爸妈也不要了,弟弟也不要了,姐妹也不要了,儿子也不要了……她都明摆着,自己什么都不要了,他还去这样找,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呢? 是他不好,是他做的不够,让她不能相信他,让她没有安全感。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证明,证明一个浪子的真心…… “阿风,你怎么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沈岩正准备下班,看到他回到了公司。 “没事。” “没找到夜雪吗?”沈岩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她走了!” “你没有追到她?” “没有!” 沈岩更郁闷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冷傲风也觉得,这不是自己的作风,但是曲悠然的几句话,让他在回来的一路上,经过了一番深切的反思。 他认同了曲悠然的话。 纵然追到了夜雪又如何?她不想见他,他的行为也只会把她逼得更远而已。 有些事果然是不能错的,现在他已经是众叛亲离了,家里没人理他,除了大哥能够理解他之外,儿子是见了他就问他要妈妈,有时候还会给你掉几滴眼泪,冷父冷母是见到孙子哭就不得了了,非得骂他一顿不可。还有傲霜,一提到夜雪就是吃了炸药一般。 阿三和大哥的婚事也拖了下来,只因为阿三的一句话“我要等夜雪回来”,大家就都没话说了。 更别说裴家人了,他三番两次过去,都被裴夜宇赶了出来。 而苏家,更别提了,苏老去世,伊恋入狱,伊然下落不明,只剩下苏莱一个人了,平常那么风风火火的一个女人,现在被公司里的事务压的喘不过气来。 沈岩也知道,夜雪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他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给他更大的压力了,转换了一个话题:“苏莱好几次问我,伊恋的事情到底怎么办,阿风,是什么意见?” 302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既不是老天爷,又不是救世主,杀人偿命,问我干什么?”冷傲风冷哼一声,压根都不想去提伊恋的名字。 “话是这么说。不过苏莱也够难的,既是伊恋伊然的姐姐,又和你是青梅竹马。再加上苏老爷子临终前托付恳求,她不能不管那一对姐弟;但是她又不能让你不开心。阿风,你到底有多恨伊恋?”苏莱一直恳求他问问冷傲风的意思,他自己都心软了。 “我恨她?我凭什么恨她?”他只恨自己而已。 “也就是说,如果苏莱有本事把她弄出来的话,你没意见?”沈岩试探他的口气。 “苏莱要真有那个本事,随他们去,伊恋要害人我不管,别再招惹我就行。” “那伊然呢?你不让他去给苏老上柱香?毕竟是父子。” “父子又怎样?苏老不是被他女儿给活活气死的吗?”冷傲风可不看好那对姐弟。 “你也别太无情了阿风,伊恋是该死,但是她杀人,也是为了给你报仇而已。” “行!”冷傲风很爽快的答应,“如果伊然有本事把他老爹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我就让他去上香。” 沈岩简直无语了,“你嘴能不能不要这么毒啊?” 冷傲风懒得再理他。 至今为止,夜雪走了有快两个月了。 冷傲尘和冷傲霜一直找不到她,他们都泄气了,再加上冷傲风也要他们别再找了。 以前他对于别人的话从来听不进去,可就在裴夜雪走后,他将曲悠然的话听进去了。 他不敢再逼她,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找。 但,也不能不找。 最起码,他要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现在都两个月过去了,始终没有音讯。 她会去哪里呢? 他开着车来到了无忧园。 不,这里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无忧园了,因为他早已经命人除掉了那些无忧花,种上了别的花。 想着,等到裴夜雪回来的时候,这里的花也该开好了。 他要彻底洗去无忧园那些不好的记忆,彻底洗干净伊恋伊然带给她的噩梦。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只有这里的记忆,是最鲜明的。 他不止一次的来到这里,不止一次的走进了那个房间,那个纪念着他和她的第一次的房间。 床上的用品都已经换掉了,他却好像还能看到那上面那一小片触目惊心血红。 虽然他们在这里的回忆并不多,但就是这个地方,改变了他们的缘分,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她在这里把清白的身子让他占去,在这里第一次给他下跪。无论他怎么欺负她,怎么对待她,她从来不会哭,却也是在这个地方,第一次掉下眼泪…… 夜雪,你对我失望透了,是吗? 其实,连他都对自己挺失望的,怎么就掉进伊恋的圈套里去了呢? 被两个没脑袋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伤害了夜雪,这是他干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了。 人在的时候,一句好听的话没说过,除了欺负她还是欺负她,她也一次次的原谅他,他始终以为,她是懂他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放弃身边的整片花丛,她做到了,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为她破例,让他做了许多许多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他的心都陷进去了,她,却走了…… 窗外火红的落日,像血的颜色一样,正向西边移动着。 他呆呆的在房间里坐了好久,才往外面走去。 坐进车里,也没有立刻开车离开,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望着里面那张象征着全家福的大头贴。 是他生平照的唯一一张大头贴,在他去美国的时候,她跑到机场给他送过去。 照片上她笑得那么甜蜜,和儿子的小脸亲密的贴在一起。 “夜雪,你在看着我是不是?你要我用时间证明我的真心,是不是?”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笑脸,仿佛还能触摸到她的温度。 “阿风?阿风?”车窗外有人在敲玻璃。 他看过去,是苏莱。 她打开副驾驶座边的门,坐进去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是他的地方,她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莫名其妙吗? 他懒得理她。 她把头凑上去,想看看他在看什么,他却把照片收起来了,冷声命令着:“下车去!” “干什么这么无情啊?”她撇撇嘴,嘀咕了一声:“怪不得夜雪要离开你,谁受的了你?” “下车去!” “你放心,我会下去的!”她是从小被爸爸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被人这样命令,她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声音也冷了几分:“我爸都已经死了,伊恋也进了监狱了,我爸临死前都没有要你们放过伊恋,你也行行好,告诉我伊然在哪里吧!” 爸爸都已经死了,就剩他们姐弟三个人,还要天各一方。 “我知道,伊恋做了许多错事,伊然也做了许多错事,但说到底,伊然是为了他姐姐,伊恋是为了你。纵然有天大的错,爱没错啊!这就像冷大哥爱护你和冷傲霜,裴夜雪爱护裴夜宇一样,只是方式错了而已,你难道就不能……” “你说够了没?”他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你告诉我伊然在哪里,我就不再来烦你。” “你不会自己去找?” “那你找得到夜雪吗?”让她自己去找,她怎么找? 冷傲风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她提夜雪的名字,他更没什么好态度了,“立刻给我下车去!如果你还想见到你那变态弟弟的话!” 苏莱一听这话,也来了脾气了:“行,冷傲风,如果你要是能找到裴夜雪的话,那我就自己去找伊然,再也不来跟你要他。”她丢下狠话打开车门下车,砰的一声又给他关上了。 冷傲风根本不为所动,也不认为自己还欠苏家什么。 当初裴夜雪怀若谷被撞下楼梯,虽然不是苏莱所为,却和她脱离不了关系。还有伊然,设计夜雪和谢英伦,把那件事宣扬出去,带给夜雪那么大的打击,还害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这些帐,他还没有算,她还有脸来跟他要伊然? 对,孩子…… 因为他当初怀疑那是谢英伦的孩子,他在后来甚至没有深思过那件事。 现在想来,那件事也很蹊跷。 那些照片,为什么不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就寄到他们家,而是在刚知道裴夜雪怀孕就寄来? 还有裴夜雪的车祸,为什么就那么巧?而且还只撞掉了孩子,她自己本身的伤害却并不大,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天意? 他想,他得去好好调查一下了。 如果真的还有人在暗中这样害裴夜雪,他绝对不能再姑息。 发动车子,正准备前往公司,突然,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家里的来电,他接了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那头传来若谷的哭声,他急忙问道:“若谷怎么了?” “阿风,你还是回来一趟吧,小谷一直吵着要妈妈,我们谁也哄不住。”冷母说。 他一分钟也不再耽误,火速往家里的方向冲去。 小家伙在家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到他进门,他扑了上去,抓着他的裤子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怎么了这是?”冷傲风一把将他抱起来。 “还不是你的遗传?在幼儿园里,因为一个小女孩,他跟人打了起来,人家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他回来就一直哭着吵着要妈妈,说来说去,都是你惹的祸。”冷父没好气的冷哼。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爸爸,我要妈妈……”小家伙拍打着他的肩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只会重复这句话。 冷家的其他人都坐在客厅里,想必都都哄不住,都看着他们父子两个。 “好,爸爸带你去找妈妈。”冷傲风抱着他转身就往外面走。 “阿风,你带小谷去哪里?”冷母担心孙子,在后面追着喊着。 而冷傲风,已经带着小家伙上了车。 曾经一家三口一起住过的那个家,有一个月没回去过了。 冷傲风把他带回了家里。 “妈妈回家了吗?”小家伙抹着眼泪问。 “我们进去看看。” 家里,还是空荡荡的,还是裴夜雪离开之时的模样。 小家伙翻遍了家里每个房间,都没有看到裴夜雪的身影,他又扑到冷傲风身上去了,“爸爸骗我,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好了儿子,你再哭,我找谁哭去啊?”他抱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 “我要妈妈,爸爸,我想妈妈……”小家伙扯着他的衣领。 冷傲风抱紧了他,“我也想你妈妈啊!” “妈妈去哪里了?” “爸爸做错了事,你妈妈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做错事?”小家伙好不容易消停的哭声,又要哭起来了。 “谁都会做错事,你不也做错事惹妈妈生气过吗?” 小家伙想了想,好像是。 也不怎么哭了,就一直扯着他的衣领,把他的衣领弄得乱七八糟的,问着:“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你妈妈气消了,就回来了。”他哄着他。 小家伙小小的思想里,还无法理解什么是消气,坐在他腿上想了好一阵子,虽然不哭了,却还是抽搐哽咽着:“那我们都乖乖的,我乖乖的,爸爸也乖乖的。” “那你就别哭了,等你妈妈知道了,就回来了。”他真怕儿子再哭下去,他也会跟着哭。 “嗯……不哭了……” 大概是哭累了,小家伙抹抹眼睛,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小心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对着冰冷的空气长长的一叹: 夜雪,你到底去了哪里? 303从此萧郎是路人 苏莱从冷傲风车上下来,直接去了监狱。 这是伊恋入狱之后,第一次来看她。 虽然,对伊恋有恨,但是毕竟是姐妹,再加上爸爸也死了,苏莱也不能不管她。 现在的伊恋,褪去了一身的光芒,变得憔悴不堪。那一头漂亮的长发也被剪去了,本来白皙的皮肤也被日光晒黑了些。 苏莱看着她,都有些想不起,曾经那个会发光会闪耀的伊恋了。 “爸爸怎样了?”伊恋第一句话是问苏老。 “你还知道要关心一下爸爸吗?” “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是爸爸,不是我。”苏莱一口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再听她的对不起了。 伊恋也不说话了,脑袋也垂下去了。 两个月的时间,让她想了好多好多。 她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冷傲风在她的心里,一直就像一个梦一样不真实。尤其是在被谢英伦囚禁的那两年里,她总觉得,和冷傲风的相遇,和他的相识,都是一场梦。 他的眼睛里,心里,从来都没有她。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他了。 没想到,他出现了—— 她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果冷傲风再一次在她面前出现,她一定要争取一次,她一定要自己毫无遗憾。 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圆了她的一个梦。 现在住到了监狱里来,常常,她坐在温暖的日光下,回忆着往日的一幕幕,她总是有一种错觉,觉得那都是一场梦,一场说不清是美梦还是噩梦的梦。 如果不是自己就真真实实的在监狱里,和一群囚犯为伍,她就真的当那一切都是一场梦了…… 苏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她低着头,还以为她又在扮可怜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恼怒,“爸爸已经死了,伊恋,爸爸都被你气死了。”爸爸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还劝过她,要她不要恨伊恋,不要把自己病危的事告诉伊恋。可是现在看伊恋这样,她不吐不快: “这辈子你的心里只有男人,你已经被冷傲风迷惑了心智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你一点自我都没有,裴夜雪有自我,有思想,有个性,最重要的,在她心里永远都是亲情第一。你自己想想,哪个男人会去爱一个根本不懂亲情的女人呢?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爸爸要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你,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会请律师来为你打这场官司,尽量将刑罚减到最轻,你在里面好好反思,出来以后不要害人了。” 说完,她就准备挂掉对讲电话。 伊恋在情急之下喊出:“姐姐,等一下——” “还有事吗?” “不用麻烦了,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已经没有脸见他了。现在,我也只希望他能过的好而已,我在哪里并不重要,监狱里也很好,最起码,我的心很静。我不想再出去了,就让我在这里吧,我会一辈子为他祈祷,祈祷他能过的好!” 到底,她心里还是想着冷傲风。 她无法从那段没有自我的迷恋中走出来,甚至不去想她不出来,当姐姐的怎么办,当弟弟的怎么办,只知道,出来了没脸去见冷傲风。 苏莱不想再多说什么,看着她放下电话匆匆离去。 她自己,也起身走了。 这是第一次来看她,也是最后一次了…… 冷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你把伊然放出来了?”沈岩问道。 “嗯!” “你为什么会把他放出来?不是把他送去做心理治疗了吗?怎么样了?” “七七八八吧!”他和伊恋,都是脑子有问题,大概是天生的,心理医师也治不好。 “你说你,费那么多的心力财力去给他做治疗,无非是不想他自由以后再去害夜雪,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来呢?和夜雪走到这个地步,说来说去还是怪你自己。”沈岩叹着气,看到他因为提起夜雪而变得暗淡的神色,又问:“把他放出来,你想做什么?” “把他和唐佳一起送进监狱。” “监狱?怎么又关唐佳什么事?”沈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我的孩子报仇。”冷傲风咬着牙说。 “你说夜雪流掉的那个孩子?” “嗯!” “怎么回事?” “裴夜雪的车祸不是意外。” “车祸?”沈岩更惊诧了,“我记得阿尘说过,夜雪是自己去打掉了孩子,怎么又会和车祸有关?” “这也是我后来想到的。”冷傲风沉重的说着。 当初是被嫉妒被恨冲昏了头脑,没去想那么多。后来夜雪一直不肯见他,他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再加上也觉得,她肯为若谷牺牲那么多,她那么喜欢孩子,她宁愿不要他冷傲风,也不会狠心到去打掉孩子。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去医院问了问,才知道夜雪是因为一场意外车祸,流掉的孩子。 沈岩看他严肃的神情,心里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会承认吗?” “我会要他们自己说出来!” 以前,也考虑到诸多原因,夜雪也一味的在退让。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他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一定要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付出代价。 果然,放出伊然的第三天晚上,他来到了凤凰台。 凤凰台是本市有名的夜总会,他知道,唐佳在这里上班。 夜场的工作,对于女人来说赚钱太容易,很多女孩子一旦陷进去,就无法再出来了,她们已经不能适应外面那种按部就班的上班,时时刻刻看上司的脸色,还要担心每个月的薪水能不能按时发。 她们,已经脱离不了这种生活了。 伊然开了一个小包间,点了唐佳一个人的台。 “这段日子混的不错嘛!”他看她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早已褪去那一身清纯的外衣了。 “还行吧,比你好些!”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 “来吧,喝杯酒,庆祝我出狱!”他给他们彼此到了两杯酒。 “出狱?”她不解的望着他:“你不是早都出狱了?” “冷傲风给我的那种生活,比监狱还监狱。”他不屑的撇撇嘴。 “那好吧!”她也不多说了,两个杯子一碰:“庆祝你出狱!” 他似乎是很久没喝酒了,一杯接着一杯,喝了差不多一瓶,他才又问:“你当初被冷傲霜打成个二等残废,都好了?” “好了!”不好能回到这里来吗? “那件事,我要谢谢你!”他专程来道谢的。 “没什么好谢的!”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我也是为我自己出口气而已。” 说完,她望着他:“我听说你姐姐因为故意杀人,入狱了,你知道吗?” “嗯,知道。”出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还去看了她。 “现在裴夜雪都离开冷傲风了,你准备怎么做?” “能做的我都做了,他们两个人分开了,可是我姐姐依旧没能和他在一起。”他还能怎样呢? “看来冷傲风的决定没有错,他将你改造的很好,比在监狱里有用。”她怪异的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以前还觉得他这个人有多么精明睿智,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他没都有察觉出来当时的车祸有问题。” “不是他傻,是他被嫉妒冲昏了头。”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那天会出事,当天夜里拍出那些照片,就托人给我寄了过来。” “我既然准备那么做,就没想着能躲过那一劫。” “你真够傻的。我就不那样,撞死裴夜雪对我来说没好处,冷傲风不会放过我。我只把她撞流产,不让冷傲风起疑心。” “你怎么就知道,姓宁的不会告诉他?”要是他,他会花钱去雇人下杀手,不会自己亲自做。 “你没听说过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裴夜雪的性格我了解的很,她那么好强,在冷傲风误会她的情况下,她是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的。” “你比我厉害!” 他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站起身:“那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希望也是最后一次,我们不要再见了!”他可不想再去招惹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随便!”她也不会把自己往火坑里送,第一次走运,第二次就没那么走运了。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打开包间的大门时,竟然看到有两个人正站在外面—— 是沈岩和冷傲风。 他们将他们的话全都听进去了吗? 唐佳顿时脸色一白。 “两位,你们涉嫌一桩故意杀人案,还是跟我去警局自首吧!”沈岩平静的说。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佳死不承认。 “亏夜雪当初还为你求情,放过你,你竟然那样害她!”冷傲风死死的握着拳头,忍着上前去揍这个女人的冲动。 该死的,该死的女人,竟然害了他和夜雪的孩子。 “冷傲风,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如果不是你不信任她,执意要她去堕胎,她也不会遇上车祸失去孩子。”唐佳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 “你,真是丧心病狂!”冷傲风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在他这样的视线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一直没说话的伊然,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治疗,他显然已经‘正常’许多了,静静的看着冷傲风好一会儿:“我还在想,你为什么肯放我出来了?还以为你是觉得我治疗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目的。想必,我们在里面的话你们已经录下来了吧;想必,你们已经将警察带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去自首。” 他大步往外走去。 唐佳在身后喊着:“伊然——” 304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大步往外走去。 唐佳在身后喊着:“伊然——”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既然一切都摊开了,我劝你还是自首吧,你是斗不过他的,自首,或许可以减轻你的刑罚。” 他说完,那些警察就给他戴上了手铐。 从他成年起,就在那个监狱里度过,都进去了两次了,不在乎再进去一次,反正,这大概就是他这一生的命运了。 冷傲风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被警察带走,他在愤恨之余,也松了一口气,夜雪,没有人再能害你了…… “走吧阿风!”沈岩拍拍他的肩。 “走吧!” 伊恋、伊然、唐佳,三个人全都进了监狱。 夜雪,不管你在哪里,他们都不能再去害你了。 时间,过的飞快。 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度日如年吧! 但是又是半年多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冷傲风始终也没有找到裴夜雪,甚至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七夜囚情——————————————— “子衿,你去看雪融吧,我没事。”裴夜雪还能笑出来安慰别人。 “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妈妈。”夏子衿点点头,安抚她,“好好休息,我去看雪融。” “嗯!” 当初她到了无忧山,没多久,雪融也去了,她们的怀孕时间差不多,更巧的是,产期也在同一天。 不过她体质较好,虽然之前有过两个孩子,都很危险,甚至还失去了一个,但她调养的很好,比雪融的体质健康许多。 “阿姨,我可以过去看看小妹妹吗?”沈怀恩站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裴夜雪刚生下的小女儿。 “当然可以啊!”裴夜雪对他笑道。 他很乖,也很懂事,走到抱着小婴儿的护士身边,护士蹲下身让他看,小女孩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不哭不闹。 他不知道小婴儿的脸能不能摸,也不敢碰她,只敢看着,对她嘻嘻笑道:“妹妹,你要乖乖的,快快长大哦,长大了,哥哥带你去玩!” 小婴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咧开嘴笑了。 “裴小姐,我带她去休息吧!”护士说。 “嗯,去吧!” 护士走了以后,沈怀恩就趴在裴夜雪的床边,看着她。 “恩恩怎么了?”裴夜雪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怎么不去陪着妈妈啊?” “他来了。”他不怎么高兴的说。 “你爸爸?”裴夜雪笑。 “嗯。” “你爸妈分开了这么久,确实应该好好聚一下……”她真的很羡慕雪融,此时此刻,有他陪在身边。 而冷傲风,恐怕还不知道她有了一个孩子吧? 生若谷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他也不在身边。 她,都习惯了。 “阿姨,你在想什么啊?”沈怀恩看她一副出神的模样。 “我在想,要给妹妹起个什么名字啊!”她笑道。 “那阿姨想到了吗?” “还没有,恩恩要给阿姨想想吗?” “好,恩恩帮阿姨想。” 他又陪了她一会儿,直到她说,他妈妈该出来了,他就立刻跑走了,去产房外面等着。 裴夜雪的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虽然恩恩在的时候也不吵。 她想象着现在雪融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一家四口,也不缺谁,也不少谁,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 如果此刻,若谷也在她的身边,该有多好? “夜雪,你怎么了?”不知何时,夏子衿走到她身边来了。 “没什么。”裴夜雪笑笑,试图掩饰眼眶中的湿意。 “是不是想你儿子了?” 刚从雪融那里过来,来到她的病房里,这里却是一片清寂,想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你呀,就是太好强了,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硬的人,就算为了孩子,你也应该再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啊!”子衿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但她真的希望,夜雪可以‘软’一点,可以和她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的。 “别再说了子衿,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她没有给过他机会吗? 早在她从美国的时候她就应该头也不回的离开的,可是,她依旧等到他回去了。 那么在他要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她也应该潇洒的签下离开的,她依旧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硬要她离开,一定要她离开,就算她知道,他要她离开,有一部分的原因一定是因为他的病。但,她不愿意再留在那个没有自尊的地方了。 即使舍不得放弃若谷,也不得不放弃。 “真不知道要说你什么才好了!”子衿无奈的叹息。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让过去的都过去吧!”裴夜雪对她笑笑。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吧,要得到一些东西,就总要失去一些最重要的。她已经开看了,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冷家人不再找她的时候,风平浪静了,或许她可以悄悄的回去,看一看爸爸妈妈,看一看她最心爱的若谷…… ————————————————七夜囚情———————————————— 冷傲风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日子就是在这一分一秒的煎熬中度过的。 就在伊然和唐佳入狱之后的某一天,他忽然想通了,不再那么固执的去找她。 若谷也在一天天的成长,他似乎心里明白了,妈妈不会回来了。还有冷傲霜偶尔会说一句“都怪你爸爸,你爸爸是个混蛋,赶走了你妈妈”,所以他也不再常常缠着冷傲风要妈妈了。 还有冷父冷母,他们常常拿出夜雪的照片给他看,告诉他那是他妈妈,要他不能忘记他妈妈的样子,长大了一定要去把妈妈找回来。 因为他们始终都坚信,夜雪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这里才是她的家! “阿风,你不是真的不准备找夜雪了吧?”冷傲尘看他最近没了动静。 “嗯,不找了。”他平静的说。 “为什么不找了?凭你的能力,把天翻过去,把地翻过来,你一定能找到的。” “找到又怎样?”他不答反问。 “你……” “不止我不找了,你们谁也不能再找了。” 他已经醒悟了,但,他绝不是放弃。 裴夜雪现在不跟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联络,表示她还没有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他不想逼她,他要给她时间,等到她自己主动的跟家里人联系。否则,在她不想见他的时候去见她,让她在他和儿子之间纠结,那对于她来说才是最残忍最痛苦的。 他不想那样逼她。 虽然,裴家的人还没有原谅他。 他已经是第无数次来到裴家了。 幸好这次,裴夜宇和裴母都不在家,没人会赶他出来,只有裴昊天在。 裴昊天让他进去了。 一直以来,裴昊天都觉得自己是可以理解冷傲风的心情的。裴夜雪都走了差不多有一年了,他始终没有放弃找她,身边也再没有那个女人,更没有传出过什么绯闻。 他,是真的改变了! 裴昊天也不得不原谅了他。 “爸,对不起!”他诚心的道歉。 “别说这话了。”裴昊天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夜雪啊,从小就独立,从小就是一个好强的孩子,她想不通的事,任何人逼她都没用,还是等她自己想清楚吧,等她看到了你的真心和决心,她就会回来了。” “嗯!” 裴昊天是觉得,女儿过去几年里,压抑的太久了,这段时间出去,给她时间散散心也好。 冷傲风从裴家出来,又去见了喻晓。 现在的季节已入冬,旅游逐渐走向淡季,喻晓的生意也少了,大多时间都在家里。 他将她约了出来,在阿三的酒吧里。 “怎么想到约我出来啊?”喻晓笑着问。 “替我老婆照顾照顾她的姐妹不行吗?”冷傲风没好气的道。 “都离婚的人了,还老婆?你老婆早走了。”喻晓也很不客气,为好友抱不平。 “说到离婚,你怎么还不跟那个姓江的离婚?”冷傲风怎么会有被人奚落的份儿? “哪有你这种人?劝离不劝和的。” “你们两个早不用劝和了,还是赶紧离了算了吧!” “冷傲风,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怪不得裴夜雪要被你气走!”阿三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过来骂了他一句。 直到骂够了,她才转向喻晓:“虽然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我这次赞同他的话,江齐那种人,根本不算是个男人,混球一个,离了算了。” “阿三!”冷傲尘好笑的把她拉走,“你跟阿风去凑什么热闹?” “不是,他说的有道理啊,难道你觉得江齐那狗东西,值得人把他当宝?” “你呀,别为别人操心了,喻晓自己有分寸的。” “是吗?”阿三很怀疑的看着他,不过还是被他拉走了。 冷傲风还准备说什么,喻晓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OK你别再说了,我离,我离,OK!” 她说不过他,再继续下去,还指不定被他说成什么样子呢! 只是,这一句‘我离’,一说又是一年多…… 305从此萧郎是路人 一转眼,小无忧已经一岁多快两岁了。 裴夜雪的生活平静了下来,也稳定了下来。 她基本上就在无忧山上定居了,更何况这里除了她和女儿,还有雪融带着恩恩和小忧,脱离了繁华的大都市,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 只是,无忧已经开始学说话了,她很聪明,一周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叫妈妈了,因为跟小忘忧在一起,人家学着叫爸爸,她比人家学的还快。 每当小忘忧扑到楚云深怀里叫着爸爸的时候,她也在一旁眼巴巴的叫着爸爸,虽然小小的她还不懂爸爸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裴夜雪每每听到她喊一句爸爸,她的心都像刀割一样。 现在女儿还小,等到她再大些,知道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她没有,她跟她要爸爸,她要怎么回答她? 难道要告诉她,在世界的另一个尽头,她还有一个亲爸爸,亲哥哥吗? 和冷傲风的一场孽缘,让若谷没有妈妈,让无忧没有爸爸,这到底是谁造下的孽? 无忧无忧,为她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但现在的形势看来,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是不可能的了。 沈雪融从一旁走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递给她一杯,然后在她身旁坐下,关心的问:“你怎了夜雪?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裴夜雪习惯了不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 “还说没事,不把我当朋友是不是?”沈雪融不想她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真的没事。”裴夜雪习惯性的笑了笑,有把视线转向了面前玩耍的几个孩子。 两个小女孩偶尔还会跌倒,但是恩恩很照顾她们,他对妹妹都很细心。 雪融看着她的目光,明白了,裴夜雪是在为女儿担心。她又想起了裴夜雪的那句“他不会来找我”,她为什么那么肯定的说,他不会去找她? 雪融不解,却不敢问,怕触痛了她的伤口。 “妈妈!阿姨!”恩恩朝她们跑过来。 “玩的累不累啊,满头大汗的。”雪融笑着给他擦汗。 “她们都不累,我怎么会累?”他笑嘻嘻的说。 裴夜雪望着他,这个孩子都有八岁了,若谷他,两年不见了,不知道他怎样了,长高了没有,长帅了没有,是胖了还是瘦了?没有妈妈的生活,过的是怎样? 她想知道,想见儿子,却不敢见,怕被别人知道她的行踪,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到那样的生活里去了。 前些天,她收了一个消息——喻晓终于还是离婚了。 和江齐离婚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报纸上,已经看到了喻晓离婚的消息。 她想给喻晓打个电话,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她不敢打这通电话。傲霜那个人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了,她怕傲霜为了找到她,会监控喻晓和爸妈他们的电话。 为了做到真正的‘与世隔绝’,她连爸爸妈妈都不敢联系。 雪融注意到了她痛苦纠结的神情,每当看着恩恩和孩子们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痛苦。 她在想她的儿子。 雪融也是一个母亲,她了解裴夜雪此刻的心情,便把恩恩支开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握住了她的手:“夜雪,我不想提起关于‘他’的事,怕你会难过,但是我身为一个过来人,我不得不跟你说,也许爱情对于你来说不是唯一。我以前就是太倔强,很多事情明知道是误会也不愿意解释,到头来苦了自己,苦了孩子,苦了他,也苦了太多太多关心我们的人。现在我明白了,女人要骄傲,但是太倔强不是好事,想做什么一定要去做,不要管对还是错,不要想结局后果,只要,别让自己后悔就行。” “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裴夜雪感到了一丝迷茫。 “是的,一定要去做,宁愿笑着流泪,不要哭着后悔。” “宁愿笑着流泪,不要哭着后悔……”裴夜雪喃喃的念着。 很多年前就明白的道理,但真的到了这一刻,感同身受的时候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是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她给了自己三分钟的时间去思考,她终于还是决定了,认真的看着雪融:“雪融,你的电话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雪融掏出手机给她。 裴夜雪拿着手机进了无忧谷,这会儿店里没有人。 她随意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那边很快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好哪位?” “是我。” 任凭岁月再长,时空再远,喻晓还是一下子听出了她的声音,立刻惊喜的喊了出来:“夜雪!是夜雪吗?” “是我!”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一走两年多都没有音讯,更何况又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喻晓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骂了起来:“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找你都找疯了,想你都想疯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先别骂先别骂。”裴夜雪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小声一点,你在哪里?身边没有别人吧?” “我在家里,没人。”喻晓被她一打断,所有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乖乖的回答。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消息,你终于还是离婚了?” “不离还能怎样?” “你早就该离婚了,恭喜你,终于跳出苦海!”裴夜雪还开玩笑。 “你能不能不要说和冷傲风和阿三和冷傲霜一模一样的话?”喻晓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而裴夜雪,在听到冷傲风的名字时,顿时没了声音。 喻晓自顾自的说着:“怎么都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四姐妹,在短短的时间内相继跳入婚姻的坟墓里,都守着一个不爱我们的人,到头来,还是都离了婚……”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裴夜雪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任何打算,就像,就像海上的一叶扁舟,没有方向,甚至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飘到哪儿算哪儿吧!”她苦苦的笑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别这么丧气,爱情婚姻都不是什么东西,命运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的。”裴夜雪不敢说,自己有多羡慕她,没有孩子,没有牵绊,可以随心所欲的去为自己的梦想奋斗。 “夜雪!”喻晓听到她这样有力而坚定的话,忽然请求:“夜雪,你回来吧,我这个时候不想见任何人,甚至不敢回我爸妈那里,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我不想面对他们,没有勇气面对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可是回到城市里,我觉得自己好孤单,从来没有过的孤单,我觉得好累,有时候夜里,我会一个人悄悄的哭,夜雪,你回来吧……” 裴夜雪听出了她的哭音,对于这个姐妹,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知道,喻晓那样的性格,要承受这样的变故需要太多太多的时间,太大太大的勇气。喻晓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 想了想,夜雪最后还是答应了:“好,我去见你,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你说!” “第一,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见面的事情,冷家人不能知道,我家人不能知道,包括你父母,你也不能说。”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冷傲风找你都找疯了,甚至还要我……” “要你做什么?”裴夜雪听出她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 “没什么,就是要我没事了多去你家看看,陪你妈聊聊天什么的,他很关心你,很关心你的家人和朋友。” 这不像是冷傲风会做的事。 裴夜雪不想去想那么多,害怕自己心软,立刻又说:“不管怎样,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 “好吧,我答应你!”喻晓无奈的妥协。 “第二,我不能回去,我们要在外面碰面。” “好,我过段时间要去外面走个团,到时候我联系你,我们在别的城市见。第三呢,你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第三,不算是个条件,是个请求吧,我希望你能在走之前,去见一见若谷,拍一些他的照片什么的带给我。”没办法,她太想念若谷了。 “这个更没问题了!”喻晓一口答应。 “那别的就没什么了,记住,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给若谷拍照,更不要让冷傲风或者冷傲尘他们看到。”她担心那两个绝顶聪明的人,会对喻晓起了疑心。 “行,我知道了。” “那好,我们再联络!” 十天后,裴夜雪带着无忧,启程去了香港。 当喻晓见到无忧的时候,她一下子懵了,瞪着无忧久久回不过神来。 小女孩没被人这样看过,有点害怕,转头趴到了夜雪的肩上,小声的喊了一声妈妈。 “忧忧,怎么了?”裴夜雪笑着劝她,“这个是晓阿姨啊,妈妈跟你提过的,晓阿姨,三阿姨,傲霜阿姨,妈妈都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 “阿……姨?”小女孩不太流利的重复着? “对呀,晓阿姨,知道了吗?” “这,是你女儿?”喻晓不敢置信的问,“你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女儿的?” 306从此萧郎是路人 “嗯,我女儿,你外甥女。”夜雪笑道。 “没想到,你竟然生了一个女儿,你竟然不说,连我也瞒着……” “在那群人里面,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不吃亏的。”裴夜雪开了句玩笑,紧接着又说:“不要告诉他们啊,谁也不要说,不然你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你……”喻晓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而现在又是在机场,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我订了一家酒店,我们到地方边休息边说。” “嗯!” 一路上就听到喻晓念叨她了。 三个人到了宾馆里。 无忧对喻晓还不熟悉,就眼巴巴的盯着她看。 喻晓摸摸口袋掏掏包,想拿出点什么来哄哄这个小外甥女,可就是拿不出什么,也什么都没有。没辙,她只好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对不起忧忧,阿姨不知道世界上多了一个你,所以没有给你带礼物,你不要生气哦,你想要什么,明天阿姨带你去购物,给你买好多新衣服新玩具,好吗?” 小女孩点点头。 坐了三个个小时后的飞机,她是个小孩子,早有些累了,天一黑吃过了点晚餐,就睡了。 裴夜雪和喻晓即使是天天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更何况两年多没见,她们谁都舍不得将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尤其是裴夜雪,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问,不过目前最想的,是看看若谷的照片。 喻晓拿出一叠照片给她,“喏,你想要的。” 里面是若谷各式各样的姿势,各式各样的表情。 而且,他长高了,也变得更帅了。在冷家,他就是至高无上的小皇帝,每个人都哄着他伺候着他,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好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这样,最起码她的选择没有错了…… 她在激动之余,感到了稍稍的安慰。 喻晓又拿出手机来,翻出里面的一段视频,“这是趁着若谷睡下的时候拍下的,更真实,给你看看吧!” 小家伙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着某种笑容,像是那种吃饱了喝足了玩够了之后的那种满足的笑容。大概有十多分钟,他一直睡着,裴夜雪就一直看着,忽然,他小嘴啪嗒啪嗒两下,嘴里喊了一声“妈妈……” 裴夜雪本来看着他,眼中就闪现了一些泪花,再听到这一声呼唤,她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颗的掉落,落在了屏幕上,模糊了小家伙帅气的小脸。 “你干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一个人躲起来,不见任何人,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去你家的时候,小宇都会问我一句‘喻姐,我姐有跟你联系过吗’?你妈妈跟我聊天的时候,不问什么,却总是会讲起你以前的事,有时候讲着讲着就哭了。他们都说,你从小独立惯了,他们都不会为你操什么心,但是那时候最起码知道你在哪里,知道你安全不安全。” “还有冷家也是冷冷清清的,自从你走后,傲霜的笑声都越来越少了。若谷常常抓着冷傲风要妈妈,冷伯伯冷伯母就会一个劲的骂冷傲风,冷傲风也不说话,任由他们骂。而且他们还放话说,冷傲风这辈子只能有你这一个妻子,如果他敢再娶,他们就跟他断绝关系。还有阿三和冷大哥,他们的婚事也一直拖着,阿三说什么也不肯办,她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真心对她的好姐妹,她一定要等你回去……” “别说了喻晓,你别说了……”裴夜雪再是怎样的坚强个性,听到这里都哭的泣不成声。 “起初冷大哥和傲霜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冷傲风知道你身上带的钱不多,怕你为了躲避他们把钱都花在无谓的用途上而委屈自己,所以他就要他们别再寻找。他要向你证明他的真心,我们都看到了,他真的两年多都没有去找女人,每天除了上班应酬,就是回家陪着若谷,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改变,怎么你就看不到呢夜雪?” 裴夜雪说不出话来了。 她以为他这些年不找她,一定是忘记了,释怀了,有了别的女人。没想到,他不找她是因为,他要向她证明她的真心。 “回去吧夜雪,答应我,跟我回去吧!”喻晓恳求着。 “不……” “不?” 喻晓几乎要尖叫了,跟她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不为所动?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裴夜雪强制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被喻晓的话影响到。 “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真的,我们这群朋友里,没有一个人看好你和江齐的婚姻。那是一桩迟早都要离的婚姻,虚伪不实际的话我都不想说,我只希望你能尽你最大的努力从那桩苦闷的阴霾中走出来,虽然伤感在所难免,但是不要一直活在伤感之中,你会越陷越深。至于那些不该怀念的,不要再去怀念了。”裴夜雪咽下自己的眼泪,一字一句,说的郑重有力。 喻晓苦苦的一笑:“夜雪就是夜雪,和他们所说的话都不一样。”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对,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失去了江齐,我知道,我早晚要失去,早晚要离开。但是身边没有了你,我遇到纠结不解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说说话,我感觉自己的天要塌下来了……” “没关系,阴云总会散,一切都会成为过去的!”裴夜雪握住了她的手。 “我真的做不到你这种地步,说好听点,你是坚强,说不好听的,你是冷血。如果你能稍微像我一样软弱一点,你会过的更好;而我如果能像你一样稍微强一点,我也会过的很好……”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这一晚上,她们聊到很晚,几乎谁都没睡。 第二天,她们带着小无忧去逛商场。 小孩子总是无忧无虑的,见到什么稀奇的东西都会兴奋好半天。 裴夜雪的存款已经不是很多,不过既然知道是来香港,她是早有准备的。她没有给自己买一件衣服,一件首饰,买的全都是孩子的衣服和玩具,其中有两套,是男孩子穿的。 一直到天黑,她们才回到酒店里。 睡了这一晚,明天就该分道扬镳了,所有沉重的话题她们都不再谈,裴夜雪拿出那两套男装装到了喻晓的行李箱里,“这两套衣服你带回去,虽然我知道若谷什么都不缺,但是还是想要给他一些什么东西。你带给他,不要说是我买的,就说是你给他买的。” “你还是不跟我回去?”喻晓再一次问道。 “目前,不行。”裴夜雪很坚决。 “那要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喻晓,我不能给你确切的时间。” “真羡慕你,永远都不会冲动,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都会深思熟虑一番。” “你也可以的!”裴夜雪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还努力开玩笑的说:“你知道吗?纽约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说只要你能在纽约成功了,那么到任何地方都会成功。今天我就把这句话送给你,我们最大的敌人往往不是对手,而是我们自己,只要战胜了自己,那么没有什么苦难是过不去的!” “你的境界太高了……”喻晓无奈的苦笑。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启程呢!” “嗯!” 裴夜雪以为,这一趟香港之旅会过的神不知不鬼不觉,两天后又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事实上,她也确实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当初谢英伦把她送到机场,她不要他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到了S市,和曲悠然一场相识,离开的时候也不敢告诉她自己去了哪里,只在后来才敢悄悄的和她们联系,因为以段慕尘对他妻子的爱护,他是不可能让他的妻子被别的男人监控的。 所以她放心的和他们联系了。 包括这次,和喻晓见面,她也跑到这么远的香港来,甚至没有告诉喻晓自己现在到底定居何处。 她以为自己的安排小心翼翼,天衣无缝。 一直到第二天到了机场以后,和喻晓分别买了各自的机票。 距离登记时间还早,她们坐在位子上,一边聊着一边等着。 “夜雪,你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喻晓问。 “不会。” “不管结局如何,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吗?” “不会。” 裴夜雪回答的很坚定。 她从来不曾后悔过自己的任何决定,从一开始的为了若谷留在冷家,和冷傲风定下那什么见鬼的协议;到后来在明知道冷傲风已经不要她的情况下,还勇敢求爱。甚至到最后,抛下若谷独自离开,生下小忧。 她都没有真正的后悔过。 至少,她勇敢过,她努力过了,即使结果不尽人意,她也没有遗憾。 喻晓自问,自己做不到她这般地步。 “妈妈,我饿……”小无忧扯扯裴夜雪的袖子。 “我们早上才吃过的,现在又饿了?”裴夜雪低头望着怀里的女儿,捏捏她的小脸。 “嗯,饿……”小女孩可怜兮兮的点头。 “你呀,贪吃鬼,跟你哥哥一样……”很自然的,裴夜雪就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看到小女孩不解的目光望着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裴夜雪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严重的错误。 喻晓也听见了,又说:“夜雪,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去给你改机票。” 307一别经年再相逢 “别再说了!” 裴夜雪从包里取出女儿的小奶瓶,把她抱给了喻晓,哄着她:“忧忧听话,跟晓阿姨在这里,妈妈去给你泡奶粉,好吗?” “好!” “那你就去吧!”喻晓知道自己是说不动她了。 裴夜雪进了饮水间,进去时还看了一眼喻晓和无忧,她们都好好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小无忧还冲着她甜甜的一笑。 裴夜雪才放心的进去了。 只是,喻晓做的是旅游/行业,手机就是她必须的工作工具,她曾经还开玩笑的说过一句“我最忙的时候,每天最少有十二个小时都在通话中”。所以就在裴夜雪进去之后,没几分钟,她手机响了起来。 怀里还坐着一个女孩,她是一个从来没有带过孩子的女人,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的,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在自己的包里翻找着什么。 小女孩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您稍等一下啊,我找支笔记下来。”喻晓对着电话说。 可是,无忧坐在她腿上,她一只手还拿着电话,在那被文件和稿纸塞得满包的包包里,根本找不出什么来。没辙,她只能把小无忧放到了身旁裴夜雪做过的椅子上,安抚着她:“忧忧,你不要乱动,阿姨接个电话,很快就好啊!” 小无忧乖巧的点点头。 喻晓也终于找到她的笔了,随意的拿出一张纸来记什么东西。 一旁的小无忧只看到她拿东西的时候带出来一张纸,飘到了地上。她看看喻晓正低着头记东西,她小心的从椅子上爬下,去给她捡那张纸。 然而,就在她捡起东西起身的时候,身旁的群人中突然‘闪’过来一个人,似乎是急着赶机的样子,没注意到小小的她。她一下子被撞了一下,幸好身旁走来一个人,眼明手快的将她抱起来。 喻晓注意到她不在身旁的时候,急忙朝着四周看去,而这一看,把她吓呆了—— 那个此刻正抱着小无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傲风。 老天,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冷傲风抱着小女孩,“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地上,你的爸爸妈妈呢?” “爸爸——”小女孩突然叫了出来。 似曾相识的一声呼唤,冷傲风没来由的,响起了若谷初叫爸爸的时候,为什么这个小女孩,能让他想到若谷呢? “爸爸——”小女孩又叫了一声。 “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你是和你爸爸妈妈走散了吗?叔叔带你去找他们好吗?”他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却不能放着这个小女孩不管。 小女孩却只是摇摇头,盯着他看。 裴夜雪从饮水间走出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俊逸挺拔的身影,她立刻躲到了一个柱子后面。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来不及多想,看到喻晓从椅子上起身了,朝他们走过去,她立刻拨通了喻晓的电话:“喻晓,不要说我在这里,不要告诉他忧忧的事。” “为什么?都在这里遇到了,也是天意要你们……” “你不要说,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事出紧急,裴夜雪只能威胁她。 “好吧,我知道了。” 喻晓挂了电话,朝他走过去,对无忧伸出手,“忧忧,阿姨不是让你乖乖的坐着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喻晓?”冷傲风看到她很吃惊,再看看怀里的小女孩:“这是?” “我前几天跟团出来玩,这是我一个客户的女儿,她妈妈去洗手间了,我帮忙照看一下,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谈个生意,刚下飞机。” “那你赶紧去忙吧,我们也该走了。”喻晓从他怀中抱走小女孩。 “爸爸——”小女孩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她的怀里,只不过还盯着冷傲风看。 冷傲风很惊诧,很不解,没有马上离开。 不知道这是不是父女间的一种天性? 喻晓很不想做个坏人,去拆散这一对都不知情的父女,却碍于裴夜雪的威胁,不得不欺骗她,哄着她:“忧忧,怎么能逢人就叫爸爸呢?你爸爸要知道了,会很伤心的,阿姨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嗯!”小女孩不说话了,垂下脑袋去玩着自己的手指。 冷傲风听到她这么说,听到小女孩的回答,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对她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我走了!” 裴夜雪看着他出了机场大厅的大门,才从柱子里出来,匆匆走到喻晓的身边,抱起小无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喻晓,我们现在就分手吧!” “你还是不准备回去?”喻晓再一次问道。 “没有结果的问题,不要一再的问了。”裴夜雪冷淡的回答。 “你就忍心让他们父女两个分隔两地?” “喻晓,你如果真的了解我,就不要一再相逼。” 裴夜雪不想和她说那么多了,抱着女儿匆匆登机去了。 只当今天的一切是个意外,那个影子,只是一个幻影…… ———————————————七夜囚情———————————————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快,特别冷。 转眼间,除夕已至。 裴夜雪是在夏天离开的,这是她离开以后的第三个除夕,第三个冬天。 而除夕这天,也是她的生日。 冷母打电话一遍遍的催,催三个孩子早点回家。 冷傲风开着车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车窗打开着,大把大把的冷风往里灌,他感觉不到一丝丝除夕的气氛,只记得,今天是裴夜雪的生日。 都快三年了,她还不准备回来吗? 回到了家里,傲霜已经回去了,阿尘也带着阿三回去了,他是最后一个到家的。 而他进门一眼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白色新衣服的若谷。 他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举过了头顶:“小家伙,谁给你买的新衣服啊?”他随口问了句。 “老头,我都不小了,不是小家伙了,你该改口了。” “那叫你什么?小色/魔?还是大色/魔?”冷傲风逗他。 “你放我下去了,晓姨给人家买的新衣服,都让你给弄皱了。” “喻晓给你买的?”冷傲风愣了愣。 “是啊,喻晓前段时间去香港给他买的。他舍不得穿,说这是他妈妈喜欢给他的买颜色,有妈妈的味道,他要留着春节穿。”冷傲霜说道。 冷傲风一下子像是被雷劈到,见鬼似的盯着若谷看。 真的,以前夜雪给他买的衣服都是以白色系为主,再不然就是牛仔系,而自从裴夜雪走后,爸妈买给他的衣服都是五颜六色的,反正家里有的是钱,就这一个百倍孙子,常常都是一个款式买好几个颜色。 而现在喻晓从香港带回来的两套衣服,一套是白色的,一套是牛仔装。 他又想到了那个小女孩,想到了她喊的‘爸爸’,想到了香港,他一分钟也不能再等了,把若谷放下,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就往大门外走去。 “你怎么刚回来又出去啊?”冷母在后面喊着。 他理都没理。 走出家门,立刻就给喻晓打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家!正准备出去,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哪里都不要去,我十分钟之内到。”他挂了电话,火速往她家里的方向冲去。 她自己租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只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 进门就问:“夜雪到底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那天在香港,你不是跟团去的,你是跟裴夜雪去的对不对?你买给若谷的衣服,不是你买的,是夜雪买的,对不对?还有那个小女孩,不是你客户的女儿,是夜雪的女儿对不对?或者说,她是我的女儿,对不对?”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犀利而且让人无从反驳。 喻晓不能再说什么。对于夜雪,不得不答应她,但是对于冷傲风,她也根本应付不了这个男人。 “我说对了,是不是?”冷傲风看着她无言的神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再想到自己现在有个女儿,一个他根本就不知道的女儿,他就一分钟甚至一秒钟也不能等待了,再一次问她:“夜雪到底在哪里?” 想到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他就恨不得拿把刀杀了自己。第一次生若谷,他不在身边,她被人撞下楼梯,命悬一线。第二次怀孕,他因为怀疑她,一定要她去打掉孩子,却掉进了别人的圈套里,害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现在,她又生了一个女儿,他依然不在她身边…… 喻晓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说不上话来,但是心里又为夜雪抱不平,反正也是瞒不过去了,索性就说了:“你有什么权利来这里质问我?夜雪是被你赶走的,你一定要她走,她能不走吗?她在异地生下女儿,这是她想的吗?我怎么劝她她都不肯回来,因为她不想活在没有尊严的生活里。如果你对她好一点,她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毫无留恋?是,我们是约在香港见面,但那不止是因为我离婚了,她想安慰我,更重要的是她想若谷。我带给了她若谷的照片,还有若谷的一段视频,她抱着照片和手机痛哭不已,这都是谁造成的?” 308一别经年再相逢 “你有什么权利来这里质问我?夜雪是被你赶走的,你一定要她走,她能不走吗?她在异地生下女儿,这是她想的吗?我怎么劝她她都不肯回来,因为她不想活在没有尊严的生活里。如果你对她好一点,她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毫无留恋?是,我们是约在香港见面,但那不止是因为我离婚了,她想安慰我,更重要的是她想若谷。我带给了她若谷的照片,还有若谷的一段视频,她抱着照片和手机痛哭不已,这都是谁造成的?” 最后一句话,她是吼出去的。 而冷傲风,也成功的被她击倒了,几乎站立不住,身体向后倾倒了一下。 她继续说下去:“不要问我她在哪里,因为我也不知道,她根本不想见到你,不想让你知道她在哪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走的时候帮我锁上门。”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包和外套,出门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还回荡着她刚才的一字一句。 他几乎是拼尽了全力,一拳捶上了墙壁—— 夜雪,你竟然这样惩罚我! 不让谢英伦知道你去了哪里,不让曲悠然知道你去了哪里,甚至不让喻晓知道你在哪里。 你这样惩罚我,这样惩罚我吗? 他控制不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去理智过,一拳接一拳的砸在了墙上,素雅的墙纸上印上了斑斑血迹,他却感不到一丝丝的疼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了。 不,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正如冷傲尘所说,他可以把天翻过去,把地翻过来,耗费再多的人力财力都不是问题,他一定要找到她。 喻晓告诉他,那个小女孩,她的名字叫无忧。 他查到在T市有一座无忧山庄,创建者是L/R集团的总裁楚云深,他的妻子是沈雪融,而且,在喻晓前去香港之前,接过一同电话,正是沈雪融的号码。 因为喻晓每天要接要打的电话数之不尽,所以他一开始没有想过要监控她的电话,也不想去侵犯人家的隐私。但是自从那天在她家里,知道了那一切之后,他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找到夜雪,他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春节刚过,他一查到她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T市,来到了无忧山庄。 昔日那座人烟荒芜的无忧山,如今已经是一座非常美丽非常漂亮的度假村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楚云深要以无忧的名字命名,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夜雪一定就在这里。 将近三年没见了,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无数,跟夜雪更是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夫妻,这是第一次,他居然会有一种紧张的感觉。 夜雪,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漫山遍野的无忧花,和他的无忧园里一模一样的无忧花,只不过,这些花都是白色的,没有一朵是红色的。 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他以为,她是不想再触碰所有关于无忧花的记忆的。 在这里,每天面对着这些叫无忧的花儿,让它们提醒着自己曾有过的痴,有过的傻,在痛苦的记忆中沉淀自己的过往。只是,用这样鲜血淋淋的方式来让自己坦然,不会痛吗? 他不该给她什么时间的,看着这些,他无法想象她这近三年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爸爸——” 不远处,响起一声似曾熟悉的呼唤。 他循着声音看去,在无忧树下,两个小女孩在蹦蹦跳跳的玩闹着,身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而其中一个小女孩,就是那天在机场撞到的小女孩——无忧。 可悲啊,父女两个面对面,却不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他朝她走了过去,然而,却看到两个小女孩朝着另一个男人奔去了,口中都一直喊着爸爸。 那个男人将她们都抱了起来,一手一个。 煞那间,冷傲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撕裂了,本能的朝他们走过去,看着那个英俊逼人、光芒四射的男人,他哑声开口:“这是你的女儿?” “是的!” “她们都是吗?”他眼睛望着无忧。 “当然!” 冷傲风顿时沉默了。 是他的分析出了错吗? 还是…… “爸爸——”不允许他多想,小无忧再次喊了出来,然后爬到他肩上去了。 他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细细凝视着这张小脸,眉眼和夜雪都有几分相似,那天在香港的机/场,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爸爸!”小女孩笑嘻嘻的叫着。 “忧忧,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随便叫爸爸的吗?”冷傲风还没回过神来,又一抹熟悉的声音从楚云深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他做梦都不会忘记。 真的是她! 而她,更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四目交接的刹那间,只觉得恍如隔世! “夜雪,他是来找你的吧?”楚云深了然的笑道。 “爸爸,爸爸——”小无忧更兴奋了,在冷傲风怀里又蹦又跳。 裴夜雪真要无地自容了,这个女儿平常见了有好感的男人都会冲着人家叫爸爸,现在叫的更欢。 她要怎么说?说这不是她爸爸? 冷傲风深幽的眸光紧紧凝视着她,她还是三年前的样子,似乎一点都没有变,眼睛依旧清澈明亮,身材依旧火辣动人。只不过,大概是在日光风雨中成长起来的,她的皮肤没有以前那么白皙了,闪着一种健康的光芒。 他提着的一颗心,在这一刻放下了。 一直担心她过的不好,但看她此刻,她不但没有不好,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避开他的视线,望着女儿:“忧忧,过来妈妈抱。” “不要,爸爸抱……”小无忧转身搂住冷傲风的脖子。 “他不是……” “不是什么?”冷傲风轻声的打断了她的话,握住她的手,“不要骗孩子。” 是啊,孩子的心都伤不起。 裴夜雪从来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出些幼稚的话,做些幼稚的事。但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养了两年的女儿,见到了她真的爸爸,她就把妈妈给忘记了。 这让裴夜雪心里很不好受。 也不愿意再跟他面对面下去,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只冷淡的说了一句“请你照顾她”,就往无忧谷里走去了。 他不敢留她,凝望她冷漠孤单的背影,他知道,她伤心了。 可,他能去责怪女儿什么吗? “爸爸,你是爸爸吗?”小无忧好奇的摸着他的脸。 “是,我是爸爸!”他喉咙微微哽咽着。 “你就是那个让裴姨伤心的男人吗?”一旁的沈怀恩说了这么一句。 冷傲风诧异的看着这个孩子,不足十岁的年纪,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他的聪明与睿智,还有观察入微的能力,都能让人想象出,十年后的他,一定是一个才华不凡的人物。 “恩恩,怎么这么跟叔叔说话?”楚云深拍拍他的脑袋。 “我又没说错。”小家伙理直气壮的。 “没关系。”冷傲风并不介意,望向面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想必,你就是楚总吧?!” “我是楚云深!”男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怨怼,楚云深大大方方的与他握手。 然后,他低头望向雪融,“你进去看看夜雪!” “嗯!” 这会儿无忧谷里的客人不多,裴夜雪正在低着头专心的泡茶。 表面看来,冷傲风的出现对于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沈雪融闪到她身边,取笑她:“我记得某人说过,只要他来找你,你会原谅他的喔!” “我本来就没怪过他。”裴夜雪淡淡的道。 “是吗?” “嗯!”恨是有过,但她从来不是一个记恨的人,当时恨,事后就不恨了。 世界上有多数的男人都是多情又薄情的,拿他们的薄情来恨,只是对自己的惩罚而已。 更何况,她不会就因为他的‘不爱’,就去恨他。 “我一直在想,无忧的爸爸,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如今看来,他没有让我失望喔!”雪融依旧笑着。 “很多女人迷恋他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如果你也看上他了,我可以给你推波助澜一下,虽然我觉得他不如楚总好。”裴夜雪这话说的轻轻松松的。 “楚云深好?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雪融可不认同她这句话。 “那更好了,给你家恩恩和小忧换个爸爸吧!” “行了吧你!”雪融推了她一把,“跟你这位律师斗嘴,真是徒劳无益,这杯茶给你家那位泡的吧?我给端出去了啊!” 不等她说话,雪融就端着茶出去了。 冷傲风带着女儿坐在茶馆内,正在跟她说着什么。 她也乖乖的听着,看到雪融出来了,小女孩从他腿上爬了下来,朝茶馆内室走去。 “忧忧,找妈妈去吗?”雪融笑着问她。 “嗯!”小女孩点点头。 “去吧,你妈妈在里面。” 小女孩进去了。 雪融端着茶走到他面前,“这可是我们无忧山庄的金字招牌无忧茶,风少要不要尝尝?” “谢谢!”冷傲风端过茶,放在了桌子上。 “夜雪亲手泡的,你不尝尝吗?”雪融又说了一句,似乎一定要他喝。 他没有喝茶的习惯,不过她都说了是裴夜雪亲手泡的,他就端起来,一口气全喝完了。 雪融的笑容有点怪异。 冷傲风微微皱眉,说是无忧茶,味道却稍有点涩,像是纯正的‘茶味道’,不过他很怀疑,这茶会有客人喜欢喝吗? 不由自主的,他眼神又朝内室的方向看去—— 309一别经年再相逢 小无忧走进去了,到了裴夜雪身边,小声的喊着:“妈妈……” “怎么了?”裴夜雪将她抱起来。 “对不起……”她眼睛红红的。 “为什么说对不起呀?”裴夜雪拿出干净的纸巾来给她擦眼泪。 “爸爸说……妈妈伤心了……” 原来来道歉,是他授意的。 裴夜雪心里又一阵难受,自己养大的女儿,冷傲风却只是一面,就收走了她的心。 只是,不愿意在女儿面前表露自己幼稚的情绪,笑笑着安慰她:“没关系,妈妈不生忧忧的气。” “爸爸……”小无忧无错的喊着。 “忧忧喜欢爸爸,是吗?”裴夜雪看懂了她的意思。 “嗯!” 裴夜雪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他们之间的事,冷傲风为什么来这里,她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她是应该赶他走,还是心平气和的跟他谈一谈? 但不管怎样,他既然已经出现了,出现在了女儿的生命中,就没那么容易轻易退出了。 她该怎么做? 她没有答案,心乱如麻。 小无忧从她身上爬了下去,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会儿茶馆内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只剩下冷傲风一个人。 她一出现,他就一直盯着她看。 小无忧把她拉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挣脱了他的手,扑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腿,笑嘻嘻的喊着爸爸,似乎是因为把妈妈带来了而邀功。 裴夜雪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朝大门走去。 “夜雪!”他起身追上她。 “你带忧忧去玩吧!” 跟他没有话说,甚至不想看他。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的心狠狠的拧在了一起,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是,她不哭,不闹,不生气,安安静静的,他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睁睁的看着她又从他面前消失了。 “爸爸……”小女儿仰着脸好奇的看着他。 “小丫头!”他将她抱起来,无奈的看着她,“爸爸要把你妈妈追回来,你别害爸爸,好不好?” “好!” 小女孩只会顺着别人的尾音回答,其实,她哪里知道什么? 好不容易哄着她去跟小忘忧玩了,他在一棵无忧树下找到了夜雪。 “你为什么来?”他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她先开口问了。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他深深的凝望她。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她为什么,他总是以反问的方式再给她掷回来,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可说的,转身就走。 “夜雪!”他握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不告诉我忧忧的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以为她是伊恋?用孩子去拴住一个男人的心,这样的婚姻她不屑。 冷傲风无奈的叹息,照他们这种问问题的方式,大概谁也别想得到什么结果了。他只得换了一种方式,问:“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采用那种极端的方式,不要她的肝,就是为了要她好好的爱惜自己,她却捐给了他肝,签下了离婚协议书,留下若谷,带着肚子里的女儿走了。 如果他当时谨慎一点,就应该先让她签下协议,他再去动手术的。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她语气冷淡。 “夜雪!” “放手!”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他握的紧紧的。 “你不能好好的跟我说句话吗?”他无奈的道。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放手!” 他明知道,自己一放手她又会从他面前走开,但,他又不得不放手,以前对女人和对她的那些套数,在此刻全然失效,他不能再逼她。 沈怀恩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捣乱,“裴姨,你在这里啊,跟我们去玩,不要理坏男人。” 这小家伙! 冷傲风没有阻拦他们,看着他们去玩,他知道,这小家伙比他们家若谷更难对付。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若谷带来,夜雪只要见到儿子就投降了。但他不愿意用儿子来逼迫她,他希望她能够心甘情愿的为了他而跟他回去,而不是为了儿子。 “冷总,过来吃点东西吧!”雪融对着他喊道。 今天天气不错,他们准备在大自然的风光下自己烤肉吃。 最高兴的就是几个孩子了。 冷傲风看出雪融他们有意给他制造机会,他走了过去,裴夜雪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该回去了! 他装作没看到,凑到她身边,“你在做什么?” 她不理他。 “我帮你吧!”他丝毫不在意身边还有好几双眼在看。 “你会吗?”她很看不起他。 这男人含着金汤匙长大,又是堂堂一大总裁,哪里会调料酱之类的细碎活儿。 准备好了之后,他打算在她身边坐下,沈怀恩又冒了出来,硬是挤到他们之间,,“坏男人,你走远一点,裴姨身边的位子是我的。” “恩恩!”楚云深喊了一声。 小家伙当做没听到,笑嘻嘻的望着裴夜雪,“是不是裴姨?你希望跟我这个小帅哥坐在一起的,是吧?” “当然!”裴夜雪温柔笑着拍拍他的小脸。 这些年来没有若谷在身边,很多时候她都把这个小家伙当成是若谷一般来疼爱。 冷傲风自然被他挤到一边去了。 沈怀恩和小无忧一左一右坐在裴夜雪身边。 “妈妈,我要爸爸喂……”小无忧扯着她的袖子,看向冷傲风的方向。 “爸爸喂不好,妈妈喂你吃好不好?”裴夜雪耐心的哄着她。 “不要,不要……”小女孩儿紧闭着嘴摇头,说不吃就不吃。 冷傲风一来,她的整个心都偏过去了。 在座的都看着裴夜雪,担心她心里不好受,却也没办法去责备一个孩子。 冷傲风更是,目不转睛的凝视她,准备哄哄女儿,然而,裴夜雪已经把女儿从小凳子上抱了下来,把她的小碗和小碟子交给她,“那你和恩恩换换位子吧!” 小女孩儿这才又高兴起来。 裴夜雪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看着女儿兴致勃勃的一个劲的叫着爸爸,她心里像扎了一根刺,自己这个‘妈妈’在女儿心目中,已经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沈怀恩在一旁看着她完全没有食欲吃东西的样子,他突然大叫了一声:“呀——” “怎么了?”雪融不明所以的问。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呢!还有两道数学题题怎么也算不出正确答案!”他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抓着裴夜雪的手臂摇晃着:“裴姨裴姨,你帮我吧!” 裴夜雪看看女儿,她正吃着冷傲风夹给她的食物,很开心的样子。 算了,不要去影响她和她爸爸的相处了。 对恩恩点点头,“好,我们走吧!” “吃完东西再去吧!”雪融说。 “是啊恩恩,你还有好几天才开学呢,不着急!”楚云深也说。虽然他心里知道,这小家伙的寒假作业早都写完了,哪里有算不对答案的数学题? “你不着急,我着急。”小家伙瞪了他老爸一眼,似乎是气他的‘不解人意’。 “没关系,你们吃吧,我不是很饿。”裴夜雪牵着他的手去房间了。 沈怀恩真的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孩子了。 自从他们进了房间,她就再也没出来,一直到晚上。 听着外面传出小无忧快乐兴奋的叫声,她心里又纠结,又害怕。 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就这样出现在无忧的生命中,不管她愿不愿意,等他走了,女儿问她要爸爸,她怎么对女儿说? 两年多不见了,他还是那个他,独行独断,根本不为别人考虑。 “阿姨,外面有放烟花喔!”沈怀恩趴在她的窗前看着。 一簇又一簇的烟火升到高空中,散开,再落下,到处都是烟火炮竹的声音。 她才想起来,今天是元宵节。 “恩恩要是想看的话,就出去看吧!”她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我陪阿姨。” “没关系,阿姨很好,你还是出去陪妹妹们吧,不要让她们被烟花棒烧到了。” “那,好吧!”小家伙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没多久,小无忧又进来了,拉着她就往外面走,嘴里喊着:“妈妈,快点……” “去哪里啊?”裴夜雪无力的问。 “走,妈妈……”小女孩拽着她往外面扯。 她没辙,只能跟着女儿出去。 不知道是谁在放烟火,很多人都聚集在一座观景台上看。 灿烂夺目的烟火不断升起,照亮了整片星空。 沈怀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嘻嘻的望着她:“阿姨,好看吗?” “一定是你爸爸为你妈妈放的吧?”她笑了笑。 “你喜欢吗?”另一道声音突然加入。 她循声望去,是冷傲风。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你怎么还不走?” “你想让我走吗?”他深深的凝望她。 “我想让你走,你就会走吗?” “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我会!” 她根本不想见到他不是吗?小无忧的表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不能利用两个孩子,不想看到她伤心,甚至有他在,她连吃饭都没有食欲。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裴夜雪在他眼里看到了他的真诚,她知道,让他走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他真的肯‘一去不回’,那他今天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们谈谈吧!” 310一别经年再相逢 裴夜雪在他眼里看到了他的真诚,她知道,让他走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他真的肯‘一去不回’,那他今天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们谈谈吧!” 他们来到了她住的房间里。 因为这里是度假村,每一间房子的方位不同,所以每一件房子的布置也不同。当初楚云深和雪融都给她安排好了房间,但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住进最好的房间里去。最后,在她的坚持下,她选择了这间差不多的,空间不是很大,却是相当清幽雅致的一间房,坐在窗下的茶几边,可以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不过现在不是无忧花开的季节,今晚只可以从窗户看到外面的烟火。 她也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一直在放的烟火。 而他,就一直看着她。 就凭自己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跟他大闹一顿的吧!在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却没有想到,她什么也没有对他做,甚至还允许无忧叫他爸爸, 她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强呢? 他有些理解当初乔木为什么那么恨她了,因为,若无其事永远都是最狠的报复。也许她没有想过要报复任何人,但她的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就是对人最狠也最彻底的惩罚。 他该怎么做? 都一整天了,她都是不吵不闹的,好几次因为无忧,她都转身走开,却一直没有怪他。如果她冲他吼一顿骂一顿打一顿,他还有办法,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可话又说回来,这不就是他认识的裴夜雪的吗? 如果她和平常的女人一样,大概他也不会被她吸引,最终而爱上她吧? “冷傲风,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突然开口了。 要你! 他将这两个字咬在嘴里。 甜言蜜语,花言巧语,都不是他的作风。很多话,‘我爱你’‘我要你’‘跟我走’,不过都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他说不出口。就连最起码的对不起三个字,他到了嘴边又给咽下去了。 冷傲风,你怎么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自己都生自己的气。 她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说下去:“若谷我已经留给你,留给冷家了,我不可能再把无忧给你的。即使你不为我着想,你是不是该为忧忧想一想?她还这么小,还不懂得大人间的事情,她不能接受你在她生命中来了又走。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不是吗?我自问我问心无愧,现在我都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你就干脆一点,回到你的世界里去吧,给若谷找个新妈妈,让他好好的成长……” “然后呢?你再给无忧找个新爸爸?”一直没说话的他打断了她的话。 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句话,下意识的一愣,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以后的事情我说不准,但是请你放心,我不会亏待无忧,她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 她不愿意对他说她不会给无忧找新爸爸,给他新的希望和误导,继续无忧的话题: “现在,既然你和无忧已经相认了,我也无法割断你们的血缘,我可以每个月把她送到冷家去住几天,。” 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想再见到他。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怕见到我?”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出她的心态。 “你能不能不要岔开话题?”她不想跟他谈论这些敏感的话题,“总之,你不要再来这里了,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去,这是最好的。” “若谷没有妈妈,无忧没有爸爸,这叫好吗?” 他今天没几句话,但是却是字字犀利。 裴夜雪知道,如果他拿出若谷来说事,她就只能举白旗了。 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我的话说完了,如果你没意见,就这样。” 她起身就走。 没意见? 他怎么可能没意见? 要带她回去可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他准备好‘长期奋战’吧! 所以,当晚,在无忧睡着以后,他一个人开车下山了。 第二天,他没有来。 无忧一直哭着吵着要爸爸,她知道自己必然要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怎么哄都哄不住。最后,她说了一句明天带她去找爸爸,她这才不哭了。 其实,她心里是在想,既然冷傲风已经出现了,无忧的事情也瞒不住了,她应该带她回去看看的。更重要的是,她也想若谷了,想她的父母了。 雪融看她纠结痛苦的样子,不禁要说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明明那么想儿子,他都来接你了,你为什么不跟他回去?” “我该跟他回去吗?”她反问。 “那当初是谁说,他如果来找寻你,你就会跟他回去的?”雪融拿她的话来堵她。 “那是为了要你跟楚总回家。” “你骗我的啊?”雪融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那你的演技可真够好的,我都被你骗了。” “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里不适合你,你应该跟楚总回去,那里才是你的家。但我喜欢这里,我喜欢平平静静的生活。”豪门里的生活,她过够了。 “那无忧该上学了怎么办?” “我会送她去上学。” “路途遥远,你可能每天光去上学都要在路上花费掉两个小时的时间。” “没关系。”她还有什么苦是没吃过的? “是啊是啊,你决定的事,别人轻易改变不了。” 裴夜雪只是笑笑,云淡风轻的笑。 这些年的时间,她是真的看开了,所谓的爱情,在她心里早就淡了。 雪融叹了口气,“我说不动你了,你就想想明天怎么哄住忧忧吧!” 她承诺给了忧忧明天要去找爸爸的。 这小女孩的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好,隔天一起床,就吵着要爸爸。 裴夜雪准备好了自己的一些物品,正打算带着她回去,然而,没想到,冷傲风又来了。 看她打包好准备回家的样子,他露出一抹潇洒帅气的笑容来:“要回家吗?我可以当你的免费司机。” 就这样,裴夜雪又不回去了。 反正,这里是楚云深的地方,她不能决定别人的去留,只是,她开始不理会冷傲风,完全当他隐形。 他也不着急,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她以为,他是待不了多久的,毕竟他是冷氏集团的总裁,不可能一直这里。 谁想,他竟然一连十多天下来,都都没走,干脆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终于,她还是憋不住了,一天晚上,忧忧睡了以后,她瞪着他,“你该走了吧?” “你终于看到我的存在了?”他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这死男人,他以为她也会被他的笑容迷惑吗? 她当做没看到。 见她又要从他面前走开,控制不住,他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冷血的女人,你要惩罚我,也够了吧?” “谁要惩罚你了?” “那你天天把我当空气!”他表面无所谓,可事实上,他做不到表面的那么潇洒。 “你是空气吗?” “我不是空气,你说我是什么?” “我不想理你,你放手!” 他抱得紧紧的,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说什么都不肯放手,“我不会再放手了,不知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迷药,让我对别的女人都失去了兴趣,从你走后,我就再也没开过荤了。” 这算是甜言蜜语了吗?听来,竟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她逼自己硬下心肠来,“那是你的事。” “那你一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是!” 她忘不了他和伊恋亲密缠绵的画面。 虽然以前他也有过很多女人,但是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想到那幅画面,她不能忍受,也不能接受。 而且现在夜深人静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雪融和楚云深他们大概已经开始他们的‘夜生活’了,她也没有办法求救。 “你不放手是不是?”她不再挣扎了,安静下来了。 “不放!”他回答的也很坚定。 “那就随便你吧,反正逼迫女人就是你冷傲风的手段,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逃也逃不了。”她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 冷傲风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想要将她狠狠揉碎的冲动。 这女人,她明知道他当初为什么那样做,她硬要给说成这个样子。 环在她身上的手臂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放开她了。 然后,他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她喊住他。 “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没好气的道,不过,却也站着不走了,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个冷血的女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却也想不到,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接下来的话将他一棒子打进了地狱—— “你还是回你的地方去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不恨你,但是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的感激之情,如果你不想我和忧忧从此消失不见的话,就当我求你,以后,别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311一别经年再相逢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这就是了! 她不吵不闹,不骂脏话,仅仅用几句话,就真的将他打入地狱了。 他很想问问她,她以为什么地方才是他的地方? 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也没有回头,大步离去了。 她知道他连夜下山了。 只是,清冷的心,已没有任何感觉。 一连十多天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所以他一回到家里,冷傲尘就找到了他,直接开门见山:“阿风,你是不是找到夜雪了?” “找到夜雪了?”冷父冷母一听,也都围了过来。 “没有,你们别乱猜。”冷傲风淡然否决。 他不想他们去给她施加压力。 两老更郁闷了,问不出什么,只好转向冷傲尘:“阿尘,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说他找到夜雪了?” “我也不知道,他一连两个星期度没去公司,交给沈岩坐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我想,如果有个人能让他把公司放着不闻不问,一走两个星期都不见人影,那这个人除了夜雪,不会是别人。”冷傲尘说着自己的分析。 冷父冷母一听,更是震惊了。 因为家里有这两个商业奇才,所以在把公司交给冷傲尘的时候,冷父就开始对公司放手了。直至后来冷傲风接手,在他们两兄弟的共同管理下,冷氏集团几乎到达的巅峰,冷父再也不过问什么。反正不管他们怎么玩,不会把公司玩死。 没想到,冷傲风竟然一连两周都没有去公司。 冷傲风见自己瞒不过去,索性跟他们说了:“是,我找到夜雪了。” “老头,你找到我妈妈了?”若谷抱着他的小足球跑进来,一进门就听到了冷傲风的话。 “是!”冷傲风对他点点头,“赶紧去洗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待会儿我带你去找妈妈。” “好!好!”小家伙兴奋的两眼发光,赶紧回房间洗澡去了。 然后,冷傲风再次面向冷父,“爸,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我想把公司交给沈岩去管理。” “交给沈岩?” “为什么?” 冷父冷母同时问道。 就连冷傲尘也很不解。 “是这样,我以前跟沈岩打过一个赌,具体赌约内容我就不跟你们说了,一个玩笑话,估计沈岩也没有当真。但是这件事被夜雪知道了,我为了让她离开,不得已,用残忍的话伤了她的心。总而言之一句话,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把冷氏集团交给我去处理,我向你们承诺,十年之内,我一定会为冷家企业再创辉煌!”这是他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他要向她证明,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她,哪怕是冷家的基业。 哪怕用整个天下去换取她,他也在所不惜,总之,他不会放弃她! 冷父冷母听完,都惊呆了,没想到他一个赌约,输掉了他们共同创下的江山。 而冷傲尘,更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从来没想过,游戏人间的浪子,也会有这样的魄力,为了一个女人赔上自己的江山。 “爸,请你相信我!”冷傲风再次恳求。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是!” 冷父在他脸上看到了他前所未有的坚决。自从他十五岁开始,他就没有问过家里任何事了,再大的问题,都是他自己解决。 而且,他决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冷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其实,我跟你妈这么大把年纪了,对于什么名利财富都看淡了。阿尘因为要和阿三在一起,不肯接手冷氏集团,如今又是你……好吧,如果能为我们冷家换来两个好儿媳的话,就随你们怎么做吧,我跟你们的妈,只要能看到你们都过的幸福快乐,就够了!” “谢谢爸!”冷傲风对他点点头。 “老头,我好了,赶紧的,我们走吧!”若谷从楼上的房间跑下来。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洗完了澡,还给自己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打扮的帅帅的。 “走!”冷傲风牵起他的手,走出了家门。 哪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不管是哪里,有她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冷家的人目送着他们离开,冷母眼中隐隐闪动着泪花,“这个儿子,是真的改变了!” “是啊!夜雪改变了他!”冷父也说。 纵然拥有金山银山又如何?千金散尽,只要能换来一份完整的幸福! ————————————————七夜囚情———————————————— “老头,我老妈就住在这个地方吗?”若谷望着面前的这座无忧山庄。 “是啊!” “世外桃源啊,怪不得老妈不肯回去了。”要是他他也不回去了。 本来还一个劲的想见到妈妈的,这会儿,看到有两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在无忧树下玩着,他就把老妈抛诸脑后了,典型的‘有了女人忘了妈’,真不敢说他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冷傲风见他一副‘见了美女就走不动’的样子,没好气的拍拍他的脑袋,“你就在这里玩吧,我先去见你妈妈。” “去吧去吧!”小家伙潇洒的挥挥手。 冷傲风进屋里去了。 小无忧也看到了他,朝他跑过来,因为没见过,好奇的望着他:“哥哥,你是谁呀?” “你叫我哥哥?”若谷笑眯眯的靠近她。 “是啊!” “你过来!”他对她招招手,让她走到他面前来。 小无忧丝毫看不懂他怪怪的邪恶的笑容,傻乎乎的朝他走过去了。 若谷在心里偷着乐,没见过这么傻的好骗的小女孩儿,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脸,粉嫩嫩的,水润润的,手感好极了。 他不经又多摸了两把,最后揉在手心里不放了,露出了他小色/魔的招牌笑容:“小乖乖,不要叫哥哥了,等你长大了我把你娶回家去,咱先来叫声老公听听……” “痛,痛痛……”小无忧柔嫩嫩的小脸被他揉疼了,叫了出来。 “没关系,哥哥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若谷还是笑嘻嘻的。 裴夜雪在里面听到女儿的惨叫声急忙跑出来,真想不到,三年以来第一次和儿子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而她的宝贝儿子,在冷傲风的调教下,竟然在调/戏她的女儿? 老天!她要晕倒了! “妈妈!”小若谷看到她,立刻扑到她身上去,“妈妈妈妈,我媳妇儿。”他指指无忧,“你赶紧准备准备,帮儿子提亲去吧!” “我的天哪……”她真的要晕倒了。 “妈妈?”他不解的望着她。 “妈妈!”小无忧也叫了一声。 若谷又看向她,“对,这是我妈妈,你就应该叫妈妈。” “冷若谷!”冷傲风瞪他一眼,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带这个小色/魔来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自己都要被他害死了。 果然,夜雪立刻把苗头对向了他:“冷傲风,你为什么要把若谷教成这样?” “他天生就这样。”冷傲风拒绝承认这是他教的。 “那也是你的真传。”她狠狠的瞪他一眼,牵着一双儿女一左一右的进房间,临走前还给他丢下一句:“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到你。” 她带着儿女回到了房间里。 若谷还不知道自己和无忧是怎么回事,还在调/戏人家,一会儿捏捏人家的小脸,一会儿摸摸人家的小手,十足的色/魔。 裴夜雪看着他,无奈的叹息:“若谷,先不要闹,妈妈告诉你一件事。” “怎么了妈妈?”若谷好奇的看着她。 “妈妈要告诉你,你有一个妹妹,你开心吗?”裴夜雪试探性的问。 “妹妹?” “嗯!”裴夜雪点点头,并且给他解释的更明白一些:“就是你的亲妹妹,不能娶回家的妹妹。” 她知道,在这个儿子心里,只要是女孩子,统称为‘妹妹’,所以她必须给他说的更明白些。 “开心啊!”有个妹妹可以玩,怎么会不开心? “那好!”裴夜雪让无忧站到他面前,“你看清楚了啊,她叫无忧,比你小四岁,是你的亲生妹妹,你只能疼爱她,不能把她娶回家。” “啊?”他长大了嘴巴。 “妈妈没有骗你,这是真的。” “哥哥……”小无忧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要哥哥不要难过。 “怎么会这样啊?”若谷顿时垮下脸。 学校里有好多小妹妹都喜欢他,他都没有人家说过要娶人家,第一次说,没想到竟然是个不能娶回家的妹妹。 “妈妈,哥哥他……”小无忧不解的望向裴夜雪。 “没关系忧忧,你先出去找爸爸玩,好不好?”裴夜雪哄着女儿。 “好!”她乖巧的出去了。 然后,裴夜雪把若谷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细细审视着他的小脸,眼里融上了一层泪光,笑着说:“小家伙,你又长帅了喔!” “那是当然!”他骄傲的说。 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离开那么久而怨恨她,甚至一直是笑嘻嘻的,她在这一刻放心了,这个儿子,不止是遗传了冷傲风的‘风流花心’,还遗传了他的‘乐观心态’。 离开了三年,如果说冷家有什么是她留恋放不下的,那么只有若谷。 他把脸颊依偎进她怀里,紧贴着她柔软的胸脯,“我好想妈妈。” “妈妈也想若谷。” 忍不住,她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宝贝,你怪不怪妈妈?” 312父女天性根蒂固 忍不住,她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宝贝,你怪不怪妈妈?” “不怪。” “妈妈丢下你那么久,你也不怪妈妈吗?”她觉得很奇怪。 “不怪!” 他说完,紧接着又补上一句:“都怪那个臭老头。” “臭老头?”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小姑姑说的,是站在外面的那个人赶走了妈妈,他坏,我不要他当我爸爸。” “所以你就叫他老头?”她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儿子以前不是这样的。 “对,不叫爸爸。”小家伙郑重的点头。 裴夜雪不禁朝外面冷傲风的方向看去,她错怪他了,儿子不是他教坏的,是傲霜带坏的。 冷傲霜那个人,说话从不经过大脑,有什么说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从来不知道那样说会给孩子不好的影响。 “妈妈,我跟你住好不好?我不跟他住了。”小色/魔的脸在她胸前蹭来蹭去的。 如果是别的孩子,大概会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不住在一起,但是他就不一样,非得问出这么‘另类’的问题来,弄得裴夜雪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虽然她和冷傲风闹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她也不想在儿子面前说他的什么不好。 晚上,儿子又非要和她一起睡,似乎是怕一转眼妈妈又不见了似的。 大概但是因为白天上午一直在踢球玩儿,下午又和冷傲风坐车过来的原因吧,晚上很早他就睡了。 裴夜雪一点睡意都没有,天还不到十点,从她的窗户里看出去,那满天的繁星闪闪烁烁的,明亮极了,美丽极了,她忍不住走出去。 没想到,沐浴在月光之下的,还有一个人。 一个俊逸挺拔而略显得孤单的背影,背对着她坐在溪边。 有一瞬间,她想转身离开。 却不知道什么缘故,她的步伐迈不开,退不回去,而且还朝他走过去了。 初春的夜里还还是很冷的,她穿的是白天的衣服,不是很厚。他从凳子上起身,把暖热的位置让给她坐,他自己坐到身旁的另一个木凳上去了。 其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事,他愿意做,不肯说。 她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本来想跟他说若谷的事,这一刻间突然说不出口了,裴夜雪,你真是没出息,他一个小小的细心的举动就把你给感动了吗? 想说点什么,谁想,吹了一阵冷风,刚一张口,就打了一个喷嚏。 “笨丫头!” 她听到一声低低的轻骂,紧接着,一件外套已经披在她肩上了。 她下意识的拒绝,“我不用……” “什么不用?披好,别乱动。”有些事,他还是一如以往的霸道。 她也不再坚持了。 过了好久,她才又问:“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待到你不想待的时候。”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走,他就不走。 “若谷要上学,公司也不能一直没人主持大局吧?”她尽量跟他讲道理。 “这个世界上的事,只有你想与不想,没有能与不能。”说完,他忽然转头凝望她,深幽的眸光中闪耀着某种东西,很热烈,很专注,还很夺目。 她下意识的逃避。 只有想与不想,没有能与不能吗? 是的,这就是她认识的冷傲风,不会轻言放弃。 “就当是我恳求你,求你回去,行吗?”她咬着唇,坚持道。 “为什么?”要他走,总要给他个理由,给他个能接受的理由吧? “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喜欢这里的生活。” “你觉得我打扰了你的生活?” “是!” 他又不说话了,因她的话而变得暗淡的眸光,在这一刻又闪耀起来。 如果说他会打扰到她的生活,是不是说,自己在她的心里还有一定的位置? 她被他看得脸红心跳,没之前那么淡定了,带着一丝的恼怒低声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如果你要我回去,我就回去。”他说的真认真,很坦诚。 “好,别忘了你的话,明天你就走。”她说完,起身离去。 大概是因为急着逃离,连他的外套都忘了还给他。 而他,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慢慢浮上一丝笑意。 她不是无动于衷,不是吗? 本来,今晚上睡不着走出来,觉得今天的冷风很像那个黎明来临之前的早晨。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他静悄悄的从美国赶回去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却在他离去之后醒来,追到楼下,追出门外,哭着喊着他的名字,薄弱的身子在风中颤抖……他一直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躲起来,他冲出去抱着她,告诉她他回来了,是不是故事又是另一个结局? 最起码,不必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说真的,到今天他都不后悔他的决定,唯一心痛的,是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她一个人上了手术台。 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弱智的一次了。 既然她要他回去,他就回去吧。 第二天,他带着若谷回去。 “老头,为什么是我们两个人回去?”坐在车上,小色/魔还是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回去上学!” “为什么要回去上学?我不能来这里上学吗?” 问得好! 冷傲风转头看了看他,又继续开自己的车。 儿子能想到的,他想不到吗? 本来就打算,如果她不肯跟他回去,如果若谷也同意,他就让若谷转校来这里上,他也不介意来到这所城市发展。总之,他不能再离她太远,也不能再分开他们母子。 回到了家里,冷父冷母立刻迎了上来,看还是只有他们父子两个人,他们愣了愣,问同样的话:“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回来?夜雪呢?” “她不肯回来。” “为什么啊?”冷母不信任似的问。 “到底怎么回事阿风?”冷父也问:“是不是夜雪不肯原谅你?要不要我跟你妈去一趟?” “千万不要。”冷傲风想也不想就拒绝。 从现在开始,除非她心甘情愿,他不会再逼迫她,任何事都不会。 沈岩也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立刻赶到冷家来,进了他的书房。 “阿风,你不能把公司扔给我啊!” “这是我们的赌注,我输了。”冷傲风说的干脆。 “一个玩笑话你也当真啊?我是一个律师,做不来总裁,你要不愿意管,让阿尘过来。”沈岩认为,自己只适合做一个律师,不适合做什么总裁。 “那你去找他说,如果他同意,我没意见。” “你说的这么干脆,是不是认准了他不会接受啊?” 沈岩真不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律师,居然说不动这两兄弟。之前去找冷傲尘,那家伙更干脆,给了他一句什么‘阿风说要给你,那就是你的’。 现在他都没办法了。 看冷傲风一脸坚决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点点头,“也行,不过你不能说走就走,公司里有个开发项目是由你负责的,你得先完成了那个项目再说,到时候我一定二话不说。” “没问题!”冷傲风一口答应。 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追人追的那么紧,一连两个星期都不见人影,现在又回来了,他不准备追夜雪了吗? 终于到了一周以后,冷傲尘憋不住了,问他:“阿风,你怎么回事?那个项目还没完吗?你怎么还不去接夜雪回来?” “那是我老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这又是你的什么欲擒故纵之计?” “错了,是以退为进!” 那天,为了不让小无忧知道他们要走,他是带着儿子悄悄离开的。 当她知道爸爸和哥哥都没了的时候,她就大哭,一个劲的哭着喊着要爸爸,裴夜雪怎么哄都哄不住。 雪融看着她都心酸,“他都亲自来接你了,放着那么大的公司不管,陪你一住十多天,你折磨自己折磨他就算了,为什么还折磨忧忧和若谷呢?他们一个不想和妈妈分开,一个不想和爸爸分开,你说你何苦呢?” 裴夜雪不说话,任由她数落。 “难道看着两个孩子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下成长,过的不幸福,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爸爸,我要爸爸……”小无忧抹着眼泪哭道。 “你好好想想吧夜雪,如果能让自己幸福的话,何苦要委屈自己?”雪融说完,无奈的叹息一声,走了。 裴夜雪一声不吭,抱着无忧坐在床边。 “妈妈,我要爸爸……”小女孩哭的很可怜。 “你一定要这么为难妈妈吗?”裴夜雪无奈的给她擦眼泪。 这几天都是这样,自从冷傲风那天带着若谷走以后,无忧大多时间都在哭,有时候夜里睡醒了,都会要爸爸,别说雪融看着心酸,就连裴夜雪自己都心软了。 该怎么做? 和他回去吗? 回去又如何?纵然回去,她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他们只是在同一个城市而已,她还是不可能守着自己的孩子,除非,除非…… 可那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想逼自己做下一个决定来。 这几天无忧总是哭,哭的她心都乱了,好几天好夜都没好好睡过了。 而无忧,在梦里都喊着爸爸。 裴夜雪大概是太累了,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今年的春雨来的特别早,外面一直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她起初睡得很熟,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喊:“忧忧,你怎么在这里?” 313父女天性根蒂固 她立刻醒来,发现身边已经没了无忧的身影。 她急忙追出去,看到楚云深把无忧从雨地里抱起来,而那小女孩,已经昏迷了。 “这是怎么回事?”裴夜雪吓坏了,赶紧让他们进屋。 “我看她发烧了,你别急,我叫医生过来。”楚云深冷静的道。 因为他总是会在节假日带着雪融和孩子来这里度假,更何况这里还有裴夜雪和无忧,所以为了以防孩子们有什么万一,来不及送医院,他就请人在这里开了一间小诊所,什么医疗设备都还算齐全。 很快,医生赶来了。 “没什么大的问题,她只是跑进雨里,有些发烧着凉,再加上孩子的身体抵抗力本身就弱,所以昏迷了。我先给她打上点滴,,烧退了就没事了。”医生说道。 裴夜雪坐在床边,看着女儿脸上不正常的红潮,心如刀割。 楚云深微微叹息,“我是听到外面还有孩子的哭声才赶出去的,她昏迷之前,口中一直喊着爸爸。” “对不起……”裴夜雪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忧忧,对不起。 “我看,你还是让冷傲风过来一趟吧!”楚云深说。 之后,他送医生离开,给她时间好好想一想。 现在,裴夜雪是一眼都不敢闭了,寸步不离的守着女儿。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无忧才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喊爸爸。 裴夜雪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都碎了。 “妈妈,我要爸爸……”小女孩看不见她的焦虑和伤心,只会一味的重复这句话。 “忧忧要爸爸,不要妈妈了吗?”她轻声的问。 “我要爸爸……” “好!”裴夜雪点点头,“我让你爸爸过来!你不要再哭了!” 她不能再拿女儿的生命健康去开玩笑了,终于还是给冷傲风发了一条信息: 忧忧生病,你若不忙,请你过来一趟吧! 冷傲风正在开会,突然收到这么一条信息,他立刻停止了会议,到会议室外面给裴夜雪打过去电话。 她很快接起来,然而,还没听到她的声音,就先听到了无忧的哭声。 “怎么了?忧忧在哭吗?”他急忙问。 “阿风,出什么事了?”沈岩也从会议室出来,问他。 “没事,你先进去。”冷傲风来不及捂住电话,声音已经清清晰晰的传进了电话里。 裴夜雪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声音,“你在忙吗?” “没有,忧忧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看好她,昨天晚上让她淋了雨,现在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但是一直在哭……如果你忙的话就……” “我现在过去。”他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什么事比她们更重要了。 他甚至来不及进会议室,只跟童童交代了一声,就拿着车钥匙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公司。 两个城市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时速到达了四百多他还是觉得好慢。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T市的时候,又赶上高峰期,交通堵塞。 本想着给楚云深打个电话,看看究竟什么情况的,但转念又一想,裴夜雪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人,再说楚云深和沈雪融也不会放着夜雪不管的,打这通电话也是白打,便又拨通了夜雪的电话。 “忧忧现在怎样了?” “还在哭,我哄不住。” 他听到了她轻微的一声叹息,恨不得立刻到她身边。更恨自己,为什么一回家回这么久,应该守在她身边的。 但是此刻,他不能乱,尽力保持着冷静,说:“你把电话给她,让我跟她说。” “你不是在开车吗?”她犹豫了一下。 他听出了她的关心之意,声音也更温柔了:“没关系,我正在堵车,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啊!”她低低的骂了一声,把电话给了女儿。 也不知道冷傲风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很快便停止了眼泪,也不哭了。 原来‘爸爸’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这么重,不过才出现几天,就比生她养她的妈妈更重要。 裴夜雪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一个小时后,冷傲风终于到了。 “爸爸——”小丫头伸出手臂想让他抱抱。 “忧忧别动。”裴夜雪急忙按住她打着点滴的小手臂。 “我要爸爸……”她可怜兮兮的喊道。 “你爸爸不会走的,不要乱动了,好吗?” 裴夜雪耐心的哄着他,然而到了冷傲风面前,她说话就不管用了,小丫头不听她的话,只有冷傲风说话,她才肯听。 看着她在冷傲风面前立刻又笑开的小脸,这一个多星期了,她都没有这样笑过,不管自己这个做妈妈的怎么哄她,她始终不开心。 裴夜雪不想再说什么了,静悄悄的离开了女儿的病房。 每每遇上这种情况,冷傲风就很无力,对着怀里的小女儿低低的叹道:“小丫头,你又让你妈妈伤心了。” 小丫头不说话,瞪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不知道还有没有比他更惨的男人了,这一儿一女,对于他的‘追妻计划’帮不上忙不说吧,还得一个个扯他后腿,这样一来,裴夜雪更不会原谅他了。 不过说来说去也都怪他,以前的形象太不好了,让人家对他没有信心。 好不容易哄住了女儿,让她睡着了,他在厨房里找到了裴夜雪。 她正在给忧忧做饭。 他走过去,轻轻的从身后拥住了她的腰,“对不起!” 早该说的三个字,一直憋到现在。 她没有挣扎,静静的道:“忧忧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你来了就好,她最听你的话,待会儿你喂她吃点东西吧!” “我也没吃饭呢,你不管我啊?” “外面有餐厅,出门走几步路就是。” “我要吃你做的。” 以前这些话打死他都说不出口,此刻竟然自然而然的就脱口而出了。 她没说话。 感觉到她在一点点的软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微微一紧,滚烫的嘴唇落在了她耳畔,伴随着低沉轻柔的嗓音:“你气也气够了吧?我又不跟你抢孩子,忧忧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至于跟我生气么?” “忧忧的饭好了,你去喂她吃点吧!”她东拉西扯,就是不肯正面面对他的问题。 “她睡了。” “你最好去看着她。” 她始终没有对他说昨晚上忧忧为什么会淋雨。如果不是楚云深告诉他,也许她一辈子都不打算跟他说。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去守着女儿,以免她万一醒来找不到人,又会哭。 可是,此刻的感觉太好,裴夜雪不再排斥他的靠近,他也不想放开她,依旧紧紧搂着她:“最后一个问题,忧忧为什么见到一些男人都会喊爸爸?” “因为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她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里,所以见到好感重的男人就会喊爸爸。” 孩子的心灵是最脆弱,最敏感的。两岁的年纪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问也不知道怎么去问。 他的心狠狠一揪,尖锐的疼痛着。想到这些年亏待她们母女的,其实,他亏待过伤害过的女人有很多,像唐佳,像伊恋,那些心理扭曲的人。就只有夜雪,默默的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最后为他捐了肝,还签下离婚协议书一个人悄悄的离开,甚至没有带走一分一毫。 他真的不配做一个父亲,当初没有参与若谷的成长,后来没有参与忧忧的成长,就连那个没有成形的孩子,也在他的自私白目下,被老天残忍的带走了。 他最对不起的,是她。 “饭菜要凉了,你是不是该去了?”她催促着,体会不到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他不动,依旧抱着她,“我和若谷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她不肯回答。 “没有人再能分开你和若谷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分开你们。”不管如何,不管在哪里,他都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能分开了。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给大哥,给沈岩,冷氏集团多的是人才,不必非要我。” “那你爸爸妈妈呢?失去若谷,会要了他们的命。” 到了今天,她还在为冷家的人着想。 “这就是你当初不带走若谷的原因吗?” “你爸爸妈妈还有冷大哥都是好人。”她也是有父母的,也是做母亲的,她不能那么残忍。 “在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坏人,是不是?”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 他也不说了,今天到此为止,再‘磨蹭’下去她大概又会生气了。 他的尺寸拿捏的刚刚好,在她生气之前,先放开了她,带着忧忧的午餐进了她的房间。 这小丫头的睡眠也很轻,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她就被惊醒了。一眼看到爸爸的脸,她先笑了起来:“爸爸……” “醒了?来吃点东西。”他坐到她床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把她扶了起来。 “不吃……”小丫头摇摇头。 “你妈妈亲手做的,爸爸想吃都吃不到呢,来听话。”他喂她吃。 她虽然并不能完全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乖乖的吃了。 裴夜雪从厨房走出来,经过房间,正好听到他里面传来的话,她唇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来…… 314风少的追妻行动 接下来的三天里,冷傲风没有离开,没有下山,一直守着女儿,她的病也好的飞快。 而裴夜雪,也不再坚持抗拒他了,有时候他抱一抱她,牵牵她的手,她也不生气,不过也仅此而已,不让他更进一步。 又到了周末,楚云深带着雪融和儿子上山。 两个女人联手做了一桌子菜,中午,大自然的日光下,两家人一起共进午餐。 “真可惜,那小色/魔不在,吃东西都没劲了。”沈怀恩抱怨了一句。 “一个典型的恶魔,一个典型的色/魔,你们两个凑到一起还不天下大乱啊?”楚云深笑他。 “哪会啊?我就是看他跟小女生在一起,挺好玩的。”他说着又笑了起来,笑完了转向小忘忧,“小花痴,你喜欢若谷哥哥吗?” “喜欢!”小花痴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那要不,哥哥把你卖给他好不好?” 上次若谷调/戏无忧不成,又转向了小忘忧,不过忘忧有沈怀恩这个哥哥看着,也吃不了亏。小色/魔占不着便宜,觉得没意思,乖乖的跟冷傲风下山了。 “你放心,他不敢欺负你,否则哥哥就揍他,好不好?”他继续游说。 “好,好,”小忘忧拍拍小手,乐呵呵的叫了起来:“小忧喜欢若谷哥哥……” “那就成了。” 楚云深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转向冷傲风:“你儿子真是有‘乃父之风’啊,可以想象将来会是第二个冷傲风,甚至青出于蓝啊!” “放心,你儿子也不逊色。”冷傲风没好气的笑道。 “夜雪,我看你还是回去守在你儿子身边吧,不然身边接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又在他爸爸的影响下,未来还真是堪虑啊!”雪融挺替那孩子担心的。 裴夜雪不说话。 楚云深对着雪融笑道:“想想当初,夜雪三言两语就把你劝下山了,你还没说动她啊?” “没有。”雪融很老实的承认。 冷傲风听着他们的谈话,望向夜雪:“你还做过这等好事?” 她不理他。 他只好又转向楚云深,“楚总,咱得知恩图报啊,不然下辈子再去做牛做马,太辛苦了。” “冷傲风,你能不能闭嘴不要说话?”裴夜雪总算说了句。 这男人,怎么张口就没好话? 不过,不让冷傲风说话也却是太难为他了,他们都不再拿过去的事去开玩笑了,楚云深给雪融夹菜的时候,他看到楚云深手上的伤疤,他随口就问:“楚总,手上怎么回事?” “这个啊,”楚云深不介意的笑道,“某人,属狗的。” “楚云深,你说谁呢?”雪融推了他一下。 “看谁对号入座咯!” 似乎是想到了以前的那些事,雪融一下子红了脸。 冷傲风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楚云深却是笑着把雪融揽到了臂弯下,“怎么了?有人心甘情愿当你的骨头不好吗?” “什么骨头?你说什么呢?”她都快抬不起头了。 “不就是你吗?生气的时候也咬我,高兴的时候也咬我,疼的时候也咬我。”说着,把嘴唇凑到了她耳边,低低的笑着:“你说,我哪里没有被你咬过?” “你不要再说了。”她气的要打他。 不过,冷傲风和裴夜雪都不在意,想当初,夜夜缠绵,又何尝不是如此? 饭没吃完,她就回房间了。 饭桌上没了她,他也吃不好,不一会儿,也跟进去了。 看到她正在整理一些东西。 “冷傲风,你带忧忧回去吧!”她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顿时一惊,一把将她从床边拉起来,拿掉了她手中的衣服,“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来跟你要女儿的,我和若谷都同意转学,这几天我已经给他看好了学校,只差办手续了。你喜欢在这里,我们就在这里,我都是认真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 她语气依旧很平静,“无忧总归是冷家的女儿,应该带她回去见一见你爸妈,我也想回家看看我爸妈了。”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他吓了一跳,顿时也松了一口气,“我真会被你吓死。” “你怕什么?”她淡淡的看他一眼。 “怕你为了躲我,连忧忧也不要了。”他没好气的道。 真会被她吓死。 她躲了这么久,连裴家的人都不敢联系,就是为了躲避冷家人的追寻,如今他都找到她了,她没理由再躲下去了,让爸妈为她担心。 “不过这里有我很多东西,一趟可能也载不完,你今天下午就带忧忧回去吧,我也把剩下的东西收拾收拾,还想和雪融好好说说话,毕竟这一走,在两个城市里,可能要好久都见不到了。”要真离开这里,她还真有些不舍。 “有什么好收拾的,回去再买新的就可以了,再说我们又不是不来了,留在这里,我们随时都能回来小住。”他觉得没必要。 “我还想跟雪融说说话。” “两个女人有什么好说的?想说跟我说,我听。”他连人家沈雪融的醋都吃。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她不勉强。 “行,行,”他投降了,见不得她对他失望,他彻底投降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这总行了吧?!” 这女人算是吃定他了。 当天下午,他带着无忧回了冷家。 冷父冷母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多了一个孙女,见到他抱着一个小女孩回来,他们都没想到夜雪,只以为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小无忧都被吓住了,躲在他怀里不肯出来,怯怯的看着两个老人,“爷爷……奶奶……怕怕……” 这是在路上冷傲风教她的,到家里见了老人要喊爷爷奶奶。 她很听话,但没想到爷爷奶奶这么可怕。 “忧忧乖,不怕啊!”他拍拍她的小脑袋,安慰着。 而冷父冷母一听到她喊爷爷奶奶,顿时所有的气都没了,冷母还凑了上去,对她伸出手臂:“奶奶抱抱,好不好?” “忧忧怕……”她把脸扭到了冷傲风肩上。 “乖孙女,不怕啊,奶奶不是骂你,是骂你爸爸。”冷母努力的对她挤出笑脸来。 “不要……”小丫头说不要就不要。 冷傲风看老妈大受打击的样子,丝毫不同情她。 冷父都快被他气死了,“你说,你从哪里弄来的私生女?怪不得夜雪不跟你回来呢!” “你幸灾乐祸是不是爸?” “她妈妈到底是谁?要是姓唐或者姓伊,我们可不能接受的。” “她姓裴,放心了吧?”冷傲风睨了他一眼。 “姓裴?” 冷父冷母顿时一愣,这时候,若谷从外面玩的回来了,一看到无忧他就扑了上去,“妹妹妹妹,来给哥哥抱抱,哥哥想你了都!” “哥哥……”小无忧不怕他,从冷傲风怀里下来,被他拉着去玩了。 冷父冷母这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问:“这么说,他真是夜雪的女儿?” “是啊!准备一下,让你们孙女认祖归宗吧!” 明天夜雪就该回来了,他让人把家里那栋公寓好好的整理一下,也让人把无忧园好好的整理一下,不知道她比较想住在哪里。 他很积极的准备着这一切,几乎一夜没睡,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到无忧山庄,却扑了个空。 裴夜雪,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仅仅只是一夜的功夫,就人去楼空? 他给雪融打了个电话,知道了昨晚上夜雪并没有跟她聊过什么,而且,她和楚云深昨天晚上就下山了,因为今天是周一,恩恩还要上学。 “该死的!”他狠狠一拳砸上了墙壁。 这女人真会给他跑! 早知道,昨天她的行为那么反常,为了尊重她,他不敢在她身边安插保镖,尽管只为了保护她,她都认为那是监视。他事事顺着她,明知道她要出问题,也没有逼问她什么,这女人倒好,完全不懂他的用心,又跑了。 这次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得把她找回来不可。 ———————————————七夜囚情——————————————— 裴夜雪知道他总会找来的,没想到这么快。 她刚从夏家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倚靠在人家大门前的一棵树下,正在抽烟,不过侧对着她,并没有发现她出来了。 曲悠然站在她身边,说:“夜雪,好好把握你的幸福,别再让别人轻易破坏了你的家。” “嗯!”裴夜雪淡淡的对她点头。 然后,她朝他走过去了。 本来还想着,见了她一定要好好骂她一顿,或者把她揉进怀里狠狠的吻个够,可是这一刻,她真的站在了他面前,他胸口中堆积的一股气也在瞬间化为乌有了。 “你可真能跑啊,让我从A市追到T市,又从T市追到S市。”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还能开出玩笑来。 “我们回去吧!”她说。 “呃?”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她说的太快了吗?还是她说的不清楚?他还以为她是真的不想跟他回去,本来还在想,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甚至连忧忧都不要了的话,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留住她。 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一句。 “回去吧!”她又说了一遍。 “不用回无忧山庄收拾行李了吗?”他上了车之后又问。 “不用了。” 315风少的追妻行动 本来就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一刻他明白了,她不是为了他而跟他回去,而是为了孩子而跟他回去。 说好了不逼她的,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被逼的。 回去的一路上,她几乎没有说什么话。 终于还是回到了这座生她养她、曾经满怀憧憬最后却又不得不离开的城市,她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没有带她回冷家,虽然知道,这一刻家里人肯定都回去了,大哥和阿三,还有傲霜和喻晓一定都在。但他依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带着她来到了裴家。 整整三年没有跟家里人联系,她不知道回去之后,要怎么面对爸爸妈妈。 “怎么,你也会害怕?”他开玩笑的说。 “走吧,没事。”她的家,他好像比她还熟,揽着她的肩膀就进去了。 他还没有告诉裴家的人说他已经找到她了。 裴昊天和裴夜宇都不在家,家里只有裴母一个人,当她打开大门,看到裴夜雪的那一刻,她着实吃了一惊:“夜雪?” “对不起妈,我回来了!”裴夜雪抑制不住内心的愧疚与心痛,上前抱住了她。 “对不起妈,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 “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裴母说着说着就流出了眼泪。 裴昊天和裴夜宇收到消息也立刻赶了回来。 裴母一直拉着她问长问短的,裴昊天看女儿一切都好,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便和冷傲风在一边聊天。不过裴夜宇就没那么平静了,挤到裴夜雪身边一个劲的问:“姐,姐,你这些年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不想让冷傲风找到就算了吧,还不跟我们联系,你真不够意思。”说着,话锋一转,又变成了:“下次要去玩带着我啊,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喂喂!”冷傲风敲敲他的闹到,没好气的道:“我可是废了千辛万苦把你姐姐追回来的,你还怂恿她。” “你已经追到手了吗?”裴夜宇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又转向裴夜雪:“姐,这家伙没有签你的离婚协议书,你还到底跟不跟他离婚了?”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此话一出,家里的三个人也同时都向她看来。 她只是笑笑,问裴夜宇:“你说呢?” “我说啊,离了吧!” “小宇!”冷傲风立刻喊了一声,“你姐夫可对你不薄啊!你可不能这样说!” “你对我是不错,可是你对我姐姐不好啊,当初要离婚闹的人尽皆知的不是吗?我姐是什么人?任由你耍着玩?说离就离,说不离就不离?”裴夜宇理直气壮的。 冷傲风可紧张了,他知道裴夜雪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她一定有自己的主见。 而裴夜雪,只是拍拍裴夜宇的脑袋,笑道:“你的建议,姐姐会考虑!” 他们在裴家吃过了午餐,开车前往冷家。 儿子和女儿都在那里,她不可能一直不去的。 从裴家到冷家,开车少说也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冷傲风把车开的很慢,知道她此次去冷家,就是为他们之间做个了断的,不管是离是和,她心里一定有了答案。 他心里忐忑不安的。 终于到了冷家门前,她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他已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进怀里:“你不是真要听那个小鬼的吧?” “如果是呢?”她静静的,没有挣扎。 这样的柔顺,像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最大的对手,面对她的反问,他竟然说不出口了。 “如果我要离婚,你会把若谷和小忧给我吗?”她又问。 “会!” 如果她真要离婚,他会把孩子给她,不管父母那边怎样,他都一定会给她。 只是…… “我们下车吧!”她静静的推开他。 “你真的要离婚吗?” 她看到他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他也有紧张的时候吗? 跟他相比,她倒是显得很平静,“我们回去吧!” 关于离婚还是不离婚,她只字未提。 冷家里,所有人都在,除了冷父冷母,冷家的佣人,还有冷傲尘和阿三,傲霜和喻晓,他们都在等她了。 她一出现在冷家的大门口,三个女孩同时奔了上来。 “夜雪!你真的回来了!”冷傲霜第一个冲上去抱住她。 “大哥说你要回来了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你说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几乎都把天给翻了一遍了,都没有找到你,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裴夜雪推开她,用纸巾擦着她脸上的泪,“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不会再让你走了,绝对不会再让你走了……”冷傲霜一边哽咽一边说。 “喂喂,你不要搞的这么夸张好不好?”阿三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把傲霜拉开了,“看清楚,这是夜雪,不是乔木,搞得你们好像是天涯分隔的恋人一样。” “阿三,好久不见,你一点都没变啊!”裴夜雪笑道。 “我大概改变不了了,就这样了,一辈子没啥前途了。”阿三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还需要有什么前途啊?拐到了我大哥那样的好男人。”冷傲霜忍不住说了句。 “你以为我是你吗?脑子里只有男人男人。”阿三向她扮了个鬼脸。 两人又闹开了,似乎吵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吵够。 两个小家伙从屋里跑出来,一前一后的扑向夜雪:“妈妈妈妈——” 若谷首先扑到她身上,“妈妈,抱抱!” “好!妈妈抱抱!”裴夜雪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都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抱抱啊?”冷父和冷母也从屋子里出来。 “我就要妈妈抱!” 他是一个典型的色/魔,赖功一流,把脸凑在裴夜雪胸前磨蹭来磨蹭去的,看的一旁的冷傲风简直要嫉妒死了,怎么这小子就有这么好的福利?自己可是好久都没有好好看过摸过亲过了。 “妈妈……”小无忧站在她腿边,扯扯她的衣角,小声的说,“忧忧也要抱抱……” “你妈妈被你哥哥给霸占了,爸爸抱你吧!”冷傲风将她举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别在外面说了,赶紧进屋吧!”冷父招呼他们。 其实,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好招呼的。 今天的冷家,大概是这几年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了。 冷母拉着裴夜雪坐在沙发上说话,“夜雪,跟妈说说,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这几个孩子一直找你都没有找到。” “她是我见过的最能跑的女人,满世界的跑,让我满世界的追。”冷傲风在一旁说了一句。 裴夜雪还没说话,冷傲霜又凑过来,“二哥,说说,你到底见过多少女人啊?不,不,应该这么说,你到底有过多少女人啊?” 在这个家里,总是有人跟他过不去。 他狠狠的瞪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自己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吗?”裴夜雪说了这么一句。 冷傲风这个从来不肯在别人面前认人奚落的人,遇上裴夜雪他算是栽了。 房子里顿时所有的眼光都朝冷傲风看去。 冷父也插上一脚,“你别说傲霜,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他们都算是在给裴夜雪抱不平吗? “那个,我饿了,我去看看饭做好没?”他生平第一次逃了,逃到厨房去。 不过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上来了,只知道他游戏人间,却从不知道他到底有过多少女人,见他走了,冷傲霜又转向冷傲尘,“大哥,他到底有过多少?” “这个嘛……”他笑而不语。 “到底有多少啊?”阿三也摇晃着他的手臂,一定要个答案。 “其实,别说你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估计他自己都计算不清楚。”冷傲尘说着又笑了起来。 “不是吧?!”阿三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不过你们可以算啊,他曾经跟我说的,他的女人通常只有一个星期的保鲜期,时间最久的,不超过十天。咱就不从幼儿园开始啊,就从十五岁开始吧,那时候起追的他的女人就数不清了。你们可以算算,平均一个星期换一个,目前为止,他到底换了多少个了?” “我的天哪!”喻晓一听这话,都要晕倒了。 冷傲霜倒是真的开始算了,打开手机上的计算器,嘴里念叨着:“从十五岁开始,他现在三十二,十七年有二百零四个月,二百零四个月有八百一十六个星期……” “不是吧……”阿三一听,也要晕倒了,“这人是种马吗?” “差不多了!”冷傲尘闷闷的笑。 冷傲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钻出来了,凑到裴夜雪身边,“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了吧?”真的是千里挑一的老婆,他能让她跑了吗? 她眉毛一挑,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很为自己骄傲?” “我不是为自己骄傲,我是为你骄傲!” “就你有话说!” 可不是吗,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让他给说完了。 不过,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她只觉得自己很倒霉。 如果要她选择,她宁可要平平淡淡的幸福,也不要一轮众星围绕的明月。 吃过了晚餐,她和傲霜还有阿三和喻晓四个人在冷家的花园里聊天。 “说真的夜雪,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喻晓问。 316风少的追妻行动 她和夜雪从小一起长大,夜雪是什么样的个性,她比谁都清楚。 而裴夜雪只是笑笑,转向了阿三,“别说我了,阿三,你和大哥的感情那么稳定,你们怎么还不结婚啊?” “这不是等你吗?你不回来谁给我当伴娘啊?”阿三笑嘻嘻的挽住她的胳膊。 “伴娘我看你就别想了。”冷傲霜忍不住给她泼冷水,“我们三个人里全都结婚了,谁叫你最慢,我看你谁也别指望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离了就行!”阿三一句话给她顶回去。 乔木,可算是戳到冷傲霜的痛处了。 “乔木怎么样了?”夜雪问。 “他还是那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不管我说什么,他始终没有反应。”冷傲霜说到他,顿时垮下了脸。 “没关系,有你在照顾他,老天爷一定会被你感动的。”夜雪安慰她。 “夜雪!”冷傲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你明天去看看他吧,也许你能让他醒过来!” “你都想好了吗?” 摆在冷傲霜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乔木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冷傲霜一辈子守着他;再者就是他真的醒过来了,两个人再度分开。 冷傲霜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头,“我想清楚了,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他这辈子太苦了,被我害得这么惨。我现在只要求他能醒过来,了却了我的愧疚之情,至于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我已经看开了!” 她们这四个人里,除了向来缺根筋的阿三以外,其他三个人,倒是都对感情看淡了。这是不是说,越是简单的人,越容易获得幸福? 她们又聊了好一会儿,喻晓看看时间,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去了。 “别回去了,跟我睡吧!”冷傲霜说。 冷傲风正好朝这边走来了,对裴夜雪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裴夜雪本想拒绝,看到喻晓,她点了点头,“好,顺便送喻晓回去。” “没问题!” 现在就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给她,别说只是这点要求了。 他们把喻晓送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喻晓说了句:“夜雪,好好的跟他过日子吧!” “怎么,他就送了你一次,就把你的心给收买了?”裴夜雪笑道。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好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也回家了!”喻晓说完,下了车。 冷傲风没有马上开车。 裴夜雪朝他看去,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对她笑道:“我觉得喻晓的建议,你也值得考虑!” 他现在是不是就怕她跟他离婚? “回家吧!”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谈论这个话题。 “回我们的家?” “你想都别想!” 好吧!他不想了,发动了车子! 走了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她发现不是回冷家的路,也不是回裴家的路,“去哪里?” “去把你卖了!”他开玩笑。 “那行啊!拜托你赶紧把我卖了吧!”她知道他是在跟她开玩笑。 “你巴不得赶紧把我摆脱了是不是?” “是啊!” “你想都别想!”他腾出一只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发,好怀念这种感觉。 她却很抗拒,也许是怕自己再陷得更深吧,她把他的手拿了下来,再一次问道:“到底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七夜囚情———————————————— 好几年前的平安夜,他曾经带着她到一座山上看星星。 在那里,她曾经数过九百九十九颗星星,却没有一颗是为他而数。 今晚,他再一次带着她来到了这个地方,还是上一次那么亮的星星,还是上一次那么明的月光,甚至,还是上一次看星星的那个位置,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来是冬天,这一次是春天。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不想吗?”他凝望着她,一双黑眸几乎把星星的光芒都遮住了。 “……”她没说话。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坐下吧!”他拉着她在草地上席地而坐。 今晚的风不是很冷,带着一丝暖气,这对于过了一个冬天的她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她很快在大自然下放松下来了,这里真的是一个看星星的好地方,而且每天都会有人整理和打扫。她在上面躺了下来,望着满天的繁星,回想着上一次来这里的情景,心境,已然不同。 他似笑非笑的凝望着她,“你不数星星了?” “不数了!” “为什么?” “我又不是张衡!”这是他上次说过的话。 “不是张衡也能数,数吧!”他说。 “干什么?你又有什么阴谋?”她警惕的看他一眼。 “你不要总把我想成一个阴谋家好不好?”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继续诱/惑她,“要不,你给我数九十九颗星星,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划算吧?” 是挺划算的,冷氏集团总裁,出手必定不凡。 不过,“我不稀罕你的礼物。” “就当是我想送给你,好吧?”他央求着她。 请问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悲催的男人吗,想送给人家礼物,都得求着人家。 她不理他,对着星空发呆。 他也不再坚持要她数星星了。 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他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没有挣扎。再然后,就感觉一个凉凉的东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举起手来一看,竟然是初嫁到冷家时,冷母送给她的那个‘宫心锁’手链。 还有冷母给她讲过的那个预言,只要是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带上这条手链,这个男人的心就会被牢牢的拴住。 他没有什么甜言蜜语,甚至还会说些可恶的话来,但他却亲手给她戴上了这个手链。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 他静静的望着她的手出神,真的觉得,这款手链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大概没有谁比她带上更漂亮了。 好久之后,她才问:“冷傲风,你真的有过那么多女人吗?” 想起之前在冷家他们开的那个小玩笑,别说傲霜阿三她们不信,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多女人呢? 然而,她话问出口了,他却迟迟没有回答。 她正要朝他看去,他忽然把头凑了过来,双臂撑在她身侧,双目炯炯的凝望她:“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是啊,我是跟大哥说过,每个女人的保鲜期都不超过十天。” 说着,看到她双眸一黯,他紧接着又笑了起来,“不过不能算是十七年,因为我从娶了你开始,就几乎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了。虽然我不否认,在美国的那两年,我是有过那么几个,再回来以后就没了,这么算起来,十七年要减去五年的。” “那你后来和伊恋在美国的那一年多,天天朝夕相处的,你就没碰过她?” “你想知道吗?”他又笑起来了。 “说不说随便你。”说的她好像在吃醋一样。 “好了,告诉你,没有!”他不甘心的承认。 “怎么可能?让你禁/欲一年多,你受得了吗?”能受得了的,大概就不是冷傲风了。 “我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 为了一个女人禁/欲一年多,再后来她走后,又是三年,他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心里就只想着她,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连他都佩服自己的毅力。 裴夜雪很讶异他的答案,心里也相信了他的答案,偷偷的笑了两下,毕竟,她是曾深切的认识过他的情/欲的,要让他忍着好几年不去碰女人,似乎真的很辛苦。 不过,面前的这是一个骄傲自大的色/魔,她不能轻易被打动的,又说:“那你十二年也有五百多个了,这也太多了吧?你是精/子提供机吗?” “精、子提供机?”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点她的脑袋:“你脑子里装什么?这种词也说得出来?” “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可就给你提供过,没给别人提供过。” 她知道,那些都是认识她以前的事,她不能去跟他计较的。 但她不甘心啊,“你那么多的女人里,就没有一个让你上心的?” “你笨啊!”他敲敲她的脑袋,“我不玩公司里的女人,再说了,也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像伊恋、唐佳、苏莱,这些女人都不能玩。” “那到底有多少个?”她执意要知道。 “不会超过五十个。”他知道她指的是和他有过性行为的。 “就没有一个让你喜欢的?” “谁说的?不喜欢干什么跟她们在一起?不过没有爱上的就是了。” 他虽然风/流,却也有原则,公司里的女人不能碰,玩不起的女人不碰,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喂,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推推她说。 “什么?” 他把她拉了起来,让她躺在他怀里,并且用外套将她的身子包裹住了,说:“数星星。” “你这是问题吗?你这是命令。” “那你数不数?” “你是冷傲风吗?”她怀疑的看了看他。 “我不是冷傲风我是谁?”他故意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身子,“除了我,你敢让人这样抱着你你试试看。” “你是,就不要搞这么幼稚的事。”她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他却趁机把她的手握到手心里去了,“你数不数?” “我数过了。” “什么时候?” 317风少的追妻行动 “上次,大概就是几年前了。”她漫不经心的说。 “上次?平安夜那次?”他不敢相信,一直以为那天的星星里,不包括他。 “是啊!看在你为我放孔明灯的份上,我就为你数了!” “你怎么知道?”他微微一愣,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分不出什么是星星什么是孔明灯。”她说着,给了他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一盏接一盏的孔明灯升起来了。 她推推他的手臂,“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是什么日子。” “那为什么有人在放孔明灯?” “谁规定只有平安夜才能放孔明灯的?” “你做的?” 他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以为他是突然之间心血来潮来看星星,没想到是早有准备。 “没办法啊,你不喜欢烟火,我以为你喜欢孔明灯。”他说的也是云淡风轻。 原来那天在无忧山庄的烟火是他让人放的。 她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雇了多少人在放烟火,只记得那天,一直放到好晚,大概都到凌晨了,她还以为,是楚云深为雪融放的。 其实,他是了解她的,她不是不喜欢烟火,只是那样的美丽太短暂了,她还是喜欢看孔明灯,一盏又一盏的在空中升起,像是生生不息的希望。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谈论什么,他一直搂着她,她也没有拒绝。 回到冷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很明显的有软化的迹象,不过,还是坚持不与他同房。 她也一直没有再说起离婚的事,他为她准备了两套房子,随便她想去哪里住。如果都不喜欢,他也可以另外再在她喜欢的地方买。 她却什么都不表示,一直在冷家住着。 而冷家,也在准备着冷傲尘和阿三的婚事了。 一直到某一天,沈岩来冷家看她了。 “师父,最近忙什么呢?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她关心的问。 “累啊!”沈岩叹了一声,“你老公倒是挺闲的?你天天被他缠着,就不烦吗?” “冷傲风吗?他的确很闲。”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好几次问他为什么不去上班,他都不告诉她。 沈岩也深知她的性格,走到她不是那种粘人的女人,看来她已经很受不了冷傲风的‘闲’了,便立刻说道:“夜雪,你得帮帮你师父!” “怎么了?”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苦恼的样子。 “还不是你家那位,说输了我的赌注,一定要把公司给我,天天都不管事,扔给我。阿尘也不管,说要陪阿三看店。你们冷家是出了两位大情圣,可你师父我只是一个律师,我也只适合做一个律师啊……” 裴夜雪听懂了,怪不得冷傲风那一段时间以来都很闲,应该是在第二次上山找她的时候,就把公司给了沈岩了吧。他不是因为输了赌注,而是因为曾经在美国的时候,冷傲风曾经问过她一句:你以为你裴夜雪比得上冷氏的一半基业吗? 他是要用这种方法向她证明,不止冷氏的一半基业,哪怕是整个江山,也没有她重要? 可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不跟她说呢? 不止他没说,这么大的事冷家父母和冷大哥都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却谁都没有对她提起,想必,也都是他吩咐的。 可,这不就是冷傲风吗?他做尽了一切,却不屑于把自己的感情放在嘴边。 沈岩看她出神的神情,又叹了口气:“夜雪,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阿风当初很伤你,但是他有他的苦衷啊。在美国的时候他不得不那么对你,是因为何子峰让他认为自己的病会传染,他害怕自己会传染给你,不敢回家,不敢让家里人担心,更不能冒着风险回到你和若谷身边,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你可以想象,他到底一个人承受了多少。从表面看来,在冷家是阿尘这个温文儒雅的好大哥在保护着这个家,事实上,阿尘的形象是谁塑造出来的?是阿风,他为了他大哥,为了报答他大哥的救命之恩,所以他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坏’来衬托阿尘的‘好’,他为冷家付出的,可不下于阿尘啊!” 裴夜雪静静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知不知道他身边总是围绕着众多女人?那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凡是跟过他的女人,他虽然不爱,却也从不伤害别人,每一个跟过他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都知道不可能嫁给他,不可能给他生孩子,所以大家都很潇洒。他也从不亏待对方,像上次那个贝安琪,你还记得吧?” “贝安琪怎么了?” “她的那个案子。”他顿了顿,接着说:“阿风不是跟谁都乱来的,他身边其实有一多半都是红颜知己,那个贝安琪也没有跟他有什么肉/体关系,只是很纯粹的朋友,她出了事,阿风也照样帮她。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身边的女人都那么潇洒的原因,因为她们都深深的明白,做不成恋人,那么做朋友,要比大家都撕破脸好太多。” 沈岩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 裴夜雪却是愣住了。 想当初,他让贝安琪赢得那场官司,一则是帮她脱身,另一则是为了帮裴夜雪赢得一些名声;而裴夜雪再反过来告倒贝安琪,同时,也等于是他的公司炒作了。最后他再花重金去疏通关系想办法把贝安琪的刑罚减到最低。 这样一举三得的手段,老天,他还说他不是阴谋家,还有比他更阴谋的吗? “夜雪,现在我们说话可都不管什么用,也只有你能帮到师父了。” “我说合适吗?他都说了要给你了,我看……” “你别看了,你师父再怎么看也不是那种‘总裁’型的人物。”他打断了她的话。 “那,好吧,我试试看!”她终究是答应了。 就是不知道,冷氏集团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啊,多少人望尘莫及,他们倒好,一个不想要,两个不想要,三个也不想要。 晚上,她来到了冷傲风的书房里。 这些天他都是睡在书房的。 她肯走进他这里来,可是回来以后破天荒的头一遭。 不过,她进去了却一直没有说话。 本来想好了要怎么说的,结果来到这里就说不出来了,毕竟,这件事也牵扯到了她,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结果他看她如坐针毡的样子,都替她难受,干脆替她开口了:“怎么,你师父找你做说客来了?” “你都知道了?” “嗯!” “你,其实没必要那么做的。”她很不自然的说道。 “怎么,怕我养不起你和孩子啊?”他开了句玩笑。 这人,永远没个正经。 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咱能言善辩的裴大律师,你的舌头被猫咬掉了?”他转眼间已经凑到了她面前,笑嘻嘻的,“要不,你答应我件事,我就什么都答应你,如何?” 很划算的买卖。 “什么?”她问。 他又向她靠近一些,伸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让我回房里睡,我就什么都答应你?如何?”他挑一挑眉,那一丝仿佛是在说,你赚到了。 “你想都别想!”她推开了他。 “那就算了,让你师父继续受苦受难吧!”他惋惜的叹道。 “冷傲风!” “干什么?” “我不跟你说了!”她掉头就走。 “回来!”好不容易把她盼来了,他怎么可能让她走掉? “跟你你说了等于没说。”她不过去。 “你过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笨女人,她脾气一定要这么硬吗?过来亲亲他抱抱他,他不就什么都答应她了? 裴夜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 不知道他要她过来做什么,还以为他那些臭毛病都已经改了,谁知道,她刚一走过去,他伸手一拉,她就坐在他腿上了。 “冷傲风,你要做什么?”她挣扎了两下。 “乖乖的,别动!” 他一只手环在她腰上,另一只手翻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一本旅游指南:“看看,你比较想去什么地方?” “我哪里也不想去。” “为什么?你不是挺能跑的吗?”让他满世界的追,现在他陪她去满世界跑。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跟你去。” “我说,咱说话能不能不这么伤人?” 也就是他冷傲风还受得了她,要换成第二个人,早都被她伤透了。 她也知道自己很过分,可是她不敢轻易妥协啊,谁知道那天他再发/生/点/什么事,他又给她历史重演怎么办? 她要的很简单,不是什么珠宝首饰,不是什么洋房跑车,她只想要一份平平淡淡的温暖,两个人甘苦与共,相互扶持一直到老。 如果他连这一点都不懂的话,他就别想她会继续跟他走下去。 感觉到她不再挣扎了,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平静了,推开面前的旅游指南,只专心一意的搂着她。 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出声:“冷傲风!” 318风少的追妻行动 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出声:“冷傲风!” “嗯?” “我师父那么可怜,你放过人家吧!” “好!” 这一次,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裴夜雪一愣,心想着,他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紧接着,他就又说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她就知道,冷傲风不做赔本的买卖。 “你答应我,我就可以立刻回去上班。”说着,他低头凝望她。 “什么?”她怎么觉得他的笑容那么诡异呢? “你跟我一起回去,给我做秘书。”重温旧梦。 “那人家童童怎么办?” “相信我,童童很乐意给你当助理,那么大的孩子了,还想去谈个男朋友呢!” “那倒也是,没多少人能受得住你的压榨。”她是深有体会啊。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明天要先去个地方。” “行!” 他不问什么地方,先给答应了。 如今最凄惨的,就是乔木了。 他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完全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这是叫做命运弄人,还是自有定数?冷傲霜这个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都视别人为无物,设计了这个设计那个,好好的一对情侣给人家拆散了。但她也为这件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今在乔木给的磨难中,倒是一天天的成长起来了。 裴夜雪看着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他,这就是那个爱过自己,也给过自己很多伤害的男人吗?要么就好好的走,要么就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夜雪,你陪他说会话吧,我出去走走!”冷傲霜说。 裴夜雪点点头,对冷傲风说:“你也出去。” “为什么?”他不出去。 “你到底出不出去?”她瞪他。 他很想说他不出去,但是被她一瞪,他乖乖的出去了。 冷傲风啊冷傲风,你真是一点骨气没了,被这女人吃的死死的。 病房里安静了,裴夜雪在乔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幻想着他是一个清醒的人,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着,一边说:“乔木,你睡也睡够了吧?我给你削个苹果,削好了你就起来吃好不好?” “我知道,你对现实很不满,你觉得你没有做错什么事,老天爷却对你如此不公平,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觉得上帝对自己很不公平,其实,你再换位思考一下,上帝对每一个人都不公平,那么反过来是不是说,上帝不偏袒任何一个人,给谁的都一样不多,一样不少呢?每个人活着都要面对许许多多的磨难和无奈,但是我们不能一遇到问题就不前进啊,也许,前面的路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崎岖呢?” “如果我们两个人注定有缘无分,为什么不去好好的看一看身边其他爱你的人呢?傲霜或许是个千金大小姐,但是她没有什么坏心眼不是吗?她爱你,不管你对她做了多少残忍的事,她都一如既初的爱你,甚至不管你醒来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她还是愿意照顾你,你应该看一看她的好,而不是只看见她的坏。” “只要你好好对待,生活其实是很美好的。我不否认,我曾经也觉得活着很痛苦,很难以承受,可我从来没想要要去死。在你睡着的这三年,我发生了很多事,常常一个人徒步前行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困难,可是你知道吗?我认识了一群很好的朋友,他们让我觉得,人间真的处处充满爱,我不愿意像你这样一睡不醒,因为我会错过很多精彩。” “乔木,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就睁开眼睛了好不好?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做兄弟,做知己,一起迎接未来的美好……” 说完,她把自己削好的苹果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多么深刻的感情,就算他们还是朋友,他毕竟是为她而躺在这里的,她无法不感到心酸。 “乔木,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她最后深深的看他一眼,走出病房去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只是,在她轻轻合上门的那一刻,清脆的一声响传来,他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正如她所说,生活美好的,阳光也是很温暖的。 尤其是是今天的阳光,出奇的明媚灿烂。 她一走出住院部的大楼,一眼看见了站在阳光底下的冷傲风,他正靠在一棵数边,看着医院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在玩闹。 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自己能原谅乔木,能原谅傲霜,能原谅唐佳苏莱伊恋她们这一个个的人,她为什么不能去原谅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呢? 如果她连冷傲风都无法原谅,她又如何要求乔木去原谅傲霜?虽然冷傲风是错的,虽然她从不认为他应该那样做,但他毕竟是为她好的不是吗?如果说他不愿意把病传染给自己是错的,如果说他不愿意让她冒着风险去给他捐肝是错的,那么什么是对的? 爱情,不是也错了吗? 她忽然之间豁然开朗了,带着一抹明媚灿烂的笑容,向他走过去了。 “我们走吧!”她笑着主动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他瞪着她的笑容,“你是去开导乔木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被人开导了一样?” “开导别人的同时,也是开导自己啊!”说着,她又对他一笑:“我的事办完了,你是不是应该去做你的事了?” “你陪我去?” “当然!” “好!” 只要有她在身边,要他去做任何事他都没意见。 沈岩想不到,昨天才跟她说过的事,今天她就将冷傲风带到公司里来了。 看来这个徒弟的办事效率,超出了他的想象。 “请问,我是不是可以退位让贤了?”他也笑了起来,感觉美好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可以,不过你还是要回到你自己的岗位上去。”冷傲风说的痛快。 “你不是吧?我都给你调教出一个好徒弟了!”沈岩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啊。 “要走就赶紧走,搞不好我下一秒又反悔了。” “你,行,阿风,你狠。”沈岩狠狠的瞪他一眼,走了。 办公室的门也被关上了。 裴夜雪望着那张让很多人都想痛揍一番的俊颜,“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可恶?” “行啊!”他把她搂到身前来,“你亲我一下,我就对你师父好一点。”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气的在他胸前打了一拳。 他却趁机抓住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又吻,这丫头,还没松口让他晚上回房间睡觉呢! 她被他弄得痒痒的,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手从他唇边抽回来,“你赶紧工作吧,我出去找童童去。” 距离冷傲尘和阿三结婚的日子没多少天了。 反正阿三也是一个人住,他们也决定结婚以后暂时在冷家先住着,所以冷父冷母也就叫她提前搬过来住了。他们年纪都大了,再加上也多了一个外孙女,还是希望家里能够热闹一些。 冷傲风虽然回到冷氏去了,但是早上天天迟到,下班也早早的带裴夜雪离开公司。冷傲尘还笑他,说要是在古代,他一定是一沉迷女色的昏君。 反正,冷傲风是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的。 裴夜雪不是一个多么爱玩的人,说了他好几次,有时候他听,有时候就连哄带骗的让她跟他一起去玩。 一天,在家里吃过了晚餐,她又得提醒他,“冷傲风,你六点钟还有个商业晚会得参加,还剩半个多小时了,你赶紧换换衣服去吧!” “我真是有个尽责的秘书啊!”冷傲风还开了一句玩笑。 “有夜雪拿着鞭子抽你,我也不怕你把公司给我玩死了。”冷父也说。 “我去也行,你陪我去。”他指裴夜雪。 “你又不是孩子,干什么一定要我陪啊?” “夜雪,你就陪他去吧,就当去玩了,不好玩你们就早点回来。”冷母也说。 “可是,还有一周就是大哥结婚了,我答应陪阿三去买的东西,还有好多呢!”裴夜雪为难的说。 “对啊对啊,”阿三急忙抱住她的手臂,“夜雪要陪我去逛街的。” “你别逛街了,就算……” “冷傲风!”知道这家伙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裴夜雪急忙制止了。 冷傲尘也瞪他一眼,警告他别乱说话,然后转向夜雪:“什么晚会?谁举办的?” “就是丁氏。” “哪个丁氏?” “一直想和我们合作的那个,好几次冷傲风都拒绝了人家的案子,这一次举办晚会又盛情相邀。” “阿风不是不想去吗,你们别去了,我替你们去一趟。”说着,转向了阿三,“阿三,别吃了,晚上大哥带你去吃好的。” “我吗?”阿三指指自己,“你还是别带我去了。” “为什么?” “你看我这样子,能带出去吗?”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冷傲风又插上一句。 “没关系。”冷傲尘既然决定了要娶她,还会担心她会给自己丢人吗,他转头对夜雪道:“夜雪,她大概没有这场合的礼服穿,你先借给她。” 319阿三的身世之谜 “好的!”裴夜雪拉着她上楼了。 在自己房间里给她挑了一件小礼服换上,不过因为自己在冷家住的时间并不长,平常又不怎么化妆,化妆品不是很齐全,便带着她到傲霜的房间,给她上了一个简单的妆。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阿三,你别乱动。”裴夜雪一边说,一边给她上粉底。 “还要这东西吗?”阿三有些不能接受,苦着一张脸,“我可不可以选择把它吃下去?” “你总要习惯的,虽然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主动说要去,但是你们结婚了,以后就不能做个孩子了,你要习惯着让自己去做个女人的。” 裴夜雪说到这里,阿三已经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女人? 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 二十分钟后,裴夜雪带着她下楼了。 一客厅的人都盯着她们看。连若谷和忧忧都盯着她们看,小若谷还捂着嘴偷偷的笑,夜雪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怪怪的。”他一边说一边笑。 “哪里怪?” “哪里都怪。” 阿三觉得自己这一身都穿不出去,掉头就要回去把衣服给换掉,但是忘了脚下的高跟鞋,长这么大没穿过这种衣服,这种鞋子,脚一崴,险些跌倒。 冷傲尘及时扶住了她,“没事,挺好的。” “可是,那小色/魔说不好。” “我只说怪,我哪里说不好了?”小若谷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阿三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询问似的朝裴夜雪看去。 裴夜雪对她点点头,“可以的,大家只是不习惯你这样的装扮而已,你不也不习惯吗?相信我,没事的。” “那,好吧!” 阿三咬咬牙,为了她的冷大哥,她豁出去了。 然而,当她来到丁氏举办的现场之时,她就后悔了。 这里好多女人,大家都好妖艳,好漂亮,而自己,怪怪的。 冷傲尘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温柔的笑着安抚她,“没事,跟在我身边,别怕。” “我觉得我还是走吧?”她不自在的说。 “为什么?” “我怕给你丢人!”她老实的承认。 “傻丫头!”他拍拍她的脑袋,“没事,放轻松点。” “大哥……” “嗯?”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眼前有两个人朝他们走来了。 那个人,就是化成了灰她也记得,是那个不要她的爹。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丁氏丁氏,她想起来了,她的祖宗就姓丁,丁氏的老总裁就是他大伯。 他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起初没看到她,只是笑眯眯的望向冷傲尘:“尘少,今天是您大驾光临啊,冷总没来吗?” 冷傲尘淡淡的点头,“他比较忙,今天我代替他出席。” “那,不知道尘少有没有时间,我们过去一边聊聊。” “抱歉。”冷傲尘低头看看阿三,又对他笑了笑,“这位是我未婚妻,不是外人,就在这里谈吧!” 对方这才注意到阿三的存在,朝她看过去,还是笑眯眯的:“不知道尘少的未婚妻是哪位董事的千金?” “她不是谁的千金,她是一个孤儿。”冷傲尘不愠不火,声音也不大不小,刚好被在场的身边的人听到,都纷纷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阿三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她对于她的父母,却有点胆怯,不由自主的向冷傲尘的身后挪去。 “丁总,你似乎吓到我未婚妻了,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谈了。”冷傲尘像是毫不知情一般,对他又是一笑。 对方却一直盯着阿三看,好半天,他终于叫出来了:“小雨?” “我不是什么小雨,我叫阿三。”阿三倔强的说。 “不,你是小雨,你是……”她倔强的口气,倔强的眼神仿佛都提醒了他,她就是他不要的那个女儿。 只是没想到,如今的她居然成了人家冷家的未婚妻。 “丁总,请不要吓到我未婚妻。”冷傲尘对他淡淡的点一点头,带着阿三离开了他的视线。 而他,仿佛还是不能接受一般。 阿三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赶紧追上冷傲尘去了。 “大哥,你是不是就因为他,所以才带我来的?”她总算也聪明了一次了。 “你难道不想见到他们吗?” “我想,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她说着,声音微微哽咽了。 “傻丫头!”他拿了些吃的给她,“再吃点,待会儿大哥带你去吹风。” “好!”她乖乖的吃了一些,只是,吃不下太多了,心思都乱了。 冷傲尘早已经不管冷氏的事务,今天纯粹是为阿三而来。 过了一会儿,他带她上顶楼吹风。 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她老实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只知道打打杀杀了。今天又遇到了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她心静不下来,一直靠在他怀里,乖乖的,也不说话。 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今天冷傲尘带来的那个女孩就是你的女儿丁雨?” “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认识冷家的人,还成了冷傲尘的未婚妻。” “看来我们和冷氏集团的合作是别想了。” “这些不能怪我啊大哥,以前是你要和冷傲风合作的,被冷傲风三番两次的拒绝,那时候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丁雨就是我不要的女儿吧?” “你不要的女儿?亏你还有脸说,你到底为什么不要她?” “这又不能怪我,和王素心离了婚,你也知道琳达那个臭脾气,她怎么可能同意我给前妻养女儿?” “什么叫做给前妻养女儿,那不是你的女儿吗?” “是,可是我也没有不要她啊,我一直在养她不是吗?说好了和王素心一递半个月带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女儿赶出去。”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我们丁家很穷吗?养不起一个孩子吗?你们离婚就离婚了,为什么要去伤害一个孩子?” “我哪有伤害她?是她自己不争气,生下来的时候又黑又丑又小,我和王素心谁看着都讨厌。如果早知道她这么有本事,居然勾搭上冷傲尘,我说什么也不会不要她的……” 阿三听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冷傲尘一边搂着她,一边给她擦眼泪。 刚刚说话的两个人听到哭声,也匆忙赶来,看到阿三痛哭不已的样子,他们知道,刚才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小雨,对不起!”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走上前道歉。 “事到如今,什么都不必说了。”冷傲风狠狠的瞪他们一眼,没想到还会有嫌自己女儿长得难看的父母。 然后,他带着她离开。 到了车上,她还在哭,怎么都止不住,一边哭,一边说:“原来他们不要我,是嫌我长得丑……” “好了阿三,不哭了啊,你不丑,你是大哥见过的最可爱最善良的孩子。”他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着她。 “冷大哥,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嫌我长得丑,不要我了?”她抓着他的手,可怜兮兮的问:“如果有那一天,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现在我还能承受。” “傻孩子,不会的,大哥永远都不会不要你。”他把她搂进怀里。 这不止是安慰她的话,他从来不觉得她长得丑,虽然,跟裴夜雪、跟傲霜、跟喻晓比起来,她长相却是太普通了。但她是他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子,在那样一个充满伤痛的童年中长大,她不止没有变坏,还整天笑嘻嘻的面对人生,笑嘻嘻的面对所有人,纵然长得再漂亮又如何,谁能永远保持一颗善心? 如今知道了她的父母为什么不要她,他不会嫌弃她,只会对她更好,加倍的好,让她慢慢打开自己的心结。 距离他们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裴夜雪每天都陪着他们忙,冷傲风怕她太累,这几天干脆不让她去公司了,虽然他很不愿意这么做。 她也不是一个爱闲着的人,自从回到冷家,几乎都是她在厨房里做饭,今天也不例外。 冷家的老管家走进去了,看到她正在往冷傲风的饭菜里加什么东西,管家大吃一惊,“太太,你在做什么?” “没有啊!”裴夜雪想也不想就否认,“老管家,您还是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太太,您最好不要瞒我,到底在大少爷的饭菜里加了什么东西?”老管家的脸色顿时变了。 “真的没有,请您相信我!”裴夜雪坚持不肯承认。 “您若不说实话,我只有告诉老爷老夫人去了。”管家说着就走了。 裴夜雪阻止不了她。 冷父冷母听完,很不相信管家的话,便问裴夜雪:“夜雪,老管家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的爸,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但我明明就看见了。”老管家很坚持,“要不我们就请一位医学上的鉴定专家来看看,我看太太就是想谋害大少爷。” 裴夜雪听着有些搞笑,“我为什么要害大哥?”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害大少爷?但我看见的不是事实吗?” 冷傲尘和阿三刚好在这个时候进门。 “发生什么事了?”冷傲尘问。 “大少爷,她在你的饭菜里下药。”老管家立刻告诉他。 320尘少的身世之谜 “管家,还没有结论的事你不要乱说。”冷父连忙阻止她。 毕竟,裴夜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为冷家做了多少事,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看我们还是请一位鉴定专家来看看吧,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管家坚信自己所看到的,并且问冷傲尘:“大少爷,您最近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我看太太怪怪的,老是坚持自己做饭,我这几天就一直观察她,发现她总是在做好饭以后,在您的饭菜里加什么东西,我怀疑她要谋害您……” “别说了!”冷傲尘立刻制止她再说下去:“我相信夜雪!” “大少爷……” “我也相信夜雪!”阿三也说。 “可是……” “没有可是!”冷傲尘坚定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很维护裴夜雪。 管家见说不动他,没辙,只好转向冷父冷母:“老爷,夫人,大少爷可是你们的亲生儿子,难道你们明明知道了有人在他的饭菜里动手脚,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冷父冷母犹豫了。 “你们还是赶紧下决定吧,不要让事情真的发生了,后悔莫及。” 听她说的这么严重,冷母转向了裴夜雪:“夜雪,妈不是不相信你,你能不能对我们说实话,你到底在饭菜里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妈,您要相信我……” “不可能的,难道我的眼睛会骗我?”管家打断了她的话。 正在这时,冷傲风也下班回来了,听到了他们吵闹的声音,也问:“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又立马当先的向他禀告:“二少爷,太太在大少爷的饭菜里下药,企图谋害大少爷!” “下药?” 冷傲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当下便笑了出来,“怎么可能?她要害也是害我,怎么可能去害大哥?” 裴夜雪用力的瞪他一眼。 他旁若无人的拥住她的肩膀,让若无人的跟她打闹:“你如果不是在想着怎么害我,就是在想着怎么原谅我了,我知道你在想着原谅我了,晚上直接让我回房间去睡吧?!”最后一句话,他是附在她耳边说的,别人自然听不到。 “二少爷……”管家还想说话。 然而,接下去的话说不出了,冷傲风带着温柔笑意的目光在离开裴夜雪的时候,也全然褪去了,一道冰冷如利剑一般的光芒朝管家射去,吓得她顿时说不出了。 她从很早就在冷家做管家了,对于冷家人的脾气,她几乎都摸得差不多了,不敢再和冷傲风交涉,只得转向了冷父冷母:“老爷,太太……” “管家是不是在冷家呆腻了?”冷傲风不等她说话,又开口了。 在场的不止是冷家的人,还有一些佣人在,他们也没有屏退,冷傲风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来,“如果呆腻了,管家可以离开,我们不强求。若我记得没错的话,管家在这里的薪水应该是一个月八千吧?我念在你年纪大了,给你算一万,现在你被辞退了,走吧,别说我们冷家亏待你!” 说着,把钱给了她。 “不,我不走。”老管家不肯要钱。 “嫌少吗?我可以再给你点!”不管怎样,她跟裴夜雪过不去,他就一定不会留她。 裴夜雪站在一旁,望着冷傲风,忽然想起当初伊恋带着一个老太太,他也是这样态度坚决的把人家辞掉。现在还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他无非是为了给大家敲一个警钟,甚至不在乎别人把他当成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就这样维护她。 冷父和冷母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冷父开口了:“阿风,我们也不是不相信夜雪,只是,管家都说成这样了,我们是不是该把事情弄清楚,以免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谁会不舒服?”他朝冷傲尘看过去。 “别这么看我,我不会。”冷傲尘立即说道。 裴夜雪为冷家付出了多少众人都是看得见的,就冷傲尘自己而言,他也不希望查下去,还怕裴夜雪心里会不舒服。 “我也不会啊,我也不会。”阿三也急忙摆摆手。 大家都很信得过裴夜雪。 只是,裴夜雪不愿意让别人去说冷傲风是一个怎样怎样的人,虽然冷傲风根本不在乎。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前一站,站的笔直笔直的,“爸,妈,大哥,我是在大哥的饭菜里下了药,但是你们相信我,我没有要害大哥的意思。” “看吧看吧,她承认了!”管家首先叫了起来。 “夜雪,你说,是怎么回事?”冷父说道。 “是这样的,我在三年前离开这里以后,在S市认识了一群朋友,一个叫曲悠然,她是一个心理医生。她有一个表姐,叫夏子衿,而子衿的外公是一名老中医。在我回来之前,我去了夏家一趟,咨询了老爷子,问大哥的情况,他说大哥的病不是完全没得治,可能是以前的治疗方法不对。他还说悠然的丈夫段慕尘,曾经为了悠然挡了一枪,造成了他腿部失去知觉,悠然一直没有放弃他,每天为他按摩穴位,配合着中医食疗,他的腿竟然恢复了知觉,现在就是一个正正常常的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所以后来我又去求请求老爷子,他就给我开了一个方子,说大哥的情况具体是怎样他也不清楚,不能胡乱开药,他给我开的这个方子,是调理气血的,即使真的没效,对身体也没有害处。” “这是好事啊。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要偷偷的进行呢?”冷母很是不解。 “因为这个方子不一定有效,我怕你们抱太多的希望,最后还是希望落空,所以我就没有说。”她说着,低垂了脑袋。 顿时,屋子里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而冷傲风,只是凝望着她,目光深深的。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要辞掉老管家,她是宁愿大家误会,都不愿意说的吧? 也难怪大哥那么维护她了。她值得大家维护她,而大哥对她的信任,也值得她去那么做。 “夜雪!”冷傲尘走到她面前去了,拍拍她的肩膀,郑重的道:“不管有没有效,大哥都谢谢你!” “你这孩子,这样的事情,你有什么不能说呢?”冷母很感动的握住了她的手,他们冷家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得到一个这样的儿媳妇。 阿三也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她,“夜雪,谢谢你!不过没关系了,我和冷大哥说好了,以后我们就去孤儿院领养个孩子,我们不会在乎他是不是亲生的,我们都会把他当成是亲生的。” “阿三说的对!”冷傲尘点点头,并且把她揽进了怀里,说:“更何况,我已经拥有了世界最好的宝贝,而且,我们家里还有若谷和忧忧,有没有孩子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管家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立刻准备向她道歉,然而,不等她开口,冷傲风再次说道:“老管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年纪也这么大了,你还是早点告老还乡吧!” “不,我不走。”管家依旧态度坚决。 “请你搞清楚,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辞职,而是我一定要辞退你。”冷傲风比她更坚决。 “二少爷,我在冷家做了也有二十年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 “不是我对你绝情,而是这个家里不留任何对主人不敬的佣人。”现在在冷家,连爸妈都很尊重裴夜雪,更何况只是一个佣人。 “不,我不走,”管家知道自己说不动他,便转向了裴夜雪,恳恳切切的哀求道:“太太,您是一个好人,是我误会您了,求求您,别赶我走。” 裴夜雪对于老弱妇孺向来心软,见她这样,也忍不住替她向冷傲风求情,“怎么说她在这里也做了这么久了,出发点也是为大哥好的,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我真搞不懂你啊,对别人都那么心软,怎么就对我那么心狠,嗯?”说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揉进怀里去了,“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你,这件事不能,她必须走。” “我不走,我不走——”老管家喊着,又转向冷傲尘了,“大少爷,您也说句话吧,别赶我走吧,我真得不是故意要冤枉太太的。” “对不起老管家,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阿风的决定,我不会改变。”其实他心里真正是赞同阿风的决定的,不过不愿意说出来,太伤人了。 “不——”老管家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绝望了,哭了起来:“我不能走啊,我儿子在这里,我不能离开我的儿子……” “你说什么?” 屋里的人顿时都是一惊,惊诧的望向她。 她只是抓着冷傲尘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孩子,我是你妈妈啊,你亲生的妈妈,你不能赶我走,我只有留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啊!” “不,不可能的,”冷傲尘首先不信,“我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个妈妈来?” 321尘少的身世之谜 “是真的,我们家里条件一直很不好,你爸爸只是一个工人,在工厂里坐着木匠的活儿,可是有一天,工厂里突然发生了一起工伤事故,你爸爸早早的就走了,那个工厂里的老板又是个黑心鬼,砸死了工人却不肯赔钱。我们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我更是没有谋生的能力,没办法,只有忍着痛把一岁的你放到了孤儿院的门口。我一直以为我会饿死的,但是没有,一个好心的人家给了我饭吃,后来我就去找工作,我就这样活下来了。后来我就一直在找你,可是当我到了那所孤儿院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改成了一家幼儿园。我找不到你了。再后来我听说了冷家收养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而且还给你取名叫‘阿尘’,我就相信,那个一定是你。因为你刚刚出生的时候,你爸爸就给你精心刻了一块木牌,做成了一个吊坠,上面刻着一个‘尘’字,那是你的名字,我们一直都叫你小尘的。我这才来到了冷家应征管家,为的就是留在我儿子身边……”管家说到这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冷傲尘似乎是有些信了,喃喃的道:“你找不到,是因为孤儿院在我三岁的时候拆迁了,我被转到了另一所孤儿院,所以你找不到。” “这么说,你是相信我了?” “不,光凭你这么说,我还是无法相信。”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父母的,是一个孤儿,没想到突然之间竟然冒出一个母亲来,更何况这样的说辞也很让人难以置信。 “你怎么能不信呢?你一定要相信,我有证据的,我有证据的……”老管家已经决定要认回儿子了,连连说着。 “什么证据?” “就是那块木牌啊,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木牌。”他说着,朝冷父冷母看去。 两老相视一看,最后,冷父点点头,冷母回房间了。再下来的时候,她手里真的拿着一块木牌,上面真的刻着一个‘尘’字。 “这是我们从孤儿院接你回来的时候,院长交给我们的,说这可能牵扯到你的身世,是你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身上就带着的。院长就觉得可能有一天你的家人回来寻找你,就把它交给了我们。”冷父解释道。 不过,冷母还是不能接受,“这只是一块小小的木牌,能说明什么呢?老管家都在我们家做了二十年了,她知道有这块木牌也不稀奇啊!” “这个容易,找到孤儿院的院长,或许就真相大白了!”冷傲风冷静的道。 冷傲尘立刻去找来了孤儿院的院长,管家说出了自己把冷傲尘放在孤儿院时的时间地点,还有当时的天气。而且孤儿院的院长也是一个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人,他每在收养一个孩子的时候,都会记下这个孩子被捡到的时间地点,以及孩子的特征。 这样一来,确认无误了,冷傲尘的确是这个管家的儿子。 大家都没想到,一件小小的事,竟然扯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来,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大概这个管家直到自己老死,她都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吧,应该孩子在冷家过的很好,每个人都把他当成是冷家的一份子。 现在秘密拆穿了,管家是说什么都要留在自己儿子身边,一直抓着他的手,“小尘,你不会狠心要妈妈离开的,对不对?” “这……” “我不求别的,我只要能待在我儿子身边,就足够了。”她恳求的道。 “可是你真的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冷傲尘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母亲当初是抛弃了自己,可是她也是有苦衷的,毕竟,她是真的怕饿死,怕把他也饿死,才会把他送到孤儿院的。 他不能怪她。 而如今,他也知道了她就是自己的母亲,他怎么还能让她留在这里?他想了想,终究还是道:“我另外再给您安排住处吧!” “那你呢?你会跟我回去的是吗?”她不在乎自己住在哪里,只要能和儿子在一起。 冷母一听她这么说,立刻跳了出来说话:“老管家,你不能这样吧?当初是你不要儿子的,这么多年我们都把阿尘当成是我们自己的儿子了,你不能说把他带走就把他带走啊!阿尘你说,在你心里是生你的母亲大还是养你的母亲大?如果你说生你的母亲重要,那你走,我不留你。”她很久已经没有不讲理过了,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他被人抢走,也只能不讲理一次了。 “妈,您别这么说,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我妈!” 冷母也才平静了下来。 不平静的又变成亲生的母亲了,她马上又哭了起来,“是,我知道我不可原谅,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小尘,你不能丢下妈不管。” “您放心吧妈,我也不会丢下您不管!”冷傲尘又叹气到。 说真的,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管家,虽然这二十年来她都很疼自己,但是真的,他没有什么别的多余的感情。 另一旁的裴夜雪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冷傲风好笑的问。 “我是在想,为什么生活中总是在上演父母与孩子之间的问题?” “问得好!” “那你……”她示意他帮帮大哥,看大哥被两个母亲两面夹击的样子,挺为难的。 而冷傲风,面对上她这样求救的眼神,他就没辙了,点点头,对大家道:“我看大哥现在变成抢手货了啊!” 他先开了句玩笑,缓和了一下气氛,才又说:“我们家里的房子也不小,房间多的是,大哥,你就让你母亲留下吧,你母亲也不用再做管家的工作了,这样一来你两个妈都能天天见到你了,你也不用为难。”反正,要不了多久,等着大哥和阿三结婚以后,他就会带着夜雪和若谷忧忧都回到他住的地方去,这里,留不留下一个老太太都无所谓了,相信她也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只是太重视儿子而已。 “这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冷父也同意。 晚上,大家都早早的回房间休息了。 裴夜雪正准备去洗澡,突然,有人敲门。 她打开一看,竟然是冷母。 “妈,您还没睡?” “嗯,妈想找你聊聊。”冷母说。 “忧忧睡了吗?”自从回到冷家,忧忧这小丫头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天天黏着奶奶。 “她睡了!” 她们在床边做了下来。 冷母拉着她的手,眼睛有点湿润了,“夜雪,妈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了!” “您快别这么说妈,再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裴夜雪不好意思的笑道。 “妈不是说这件事,妈指的是所有的事,你自从来到冷家,为冷家做了那么多,阿风那样对你,你走的时候还把若谷留给我们,而我,以前还那么对你,心里真是愧疚……”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妈。” “说真的,爸妈都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你留在冷家,你还不打算原谅阿风吗?虽然我觉得他确实很混账。”她一边为儿子求情,还一边将儿子骂一通。 裴夜雪又笑了笑,“怎么会呢?我知道他是那么做也是为了我好,我其实离开没多久就原谅他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肯让他回房间睡觉?”他们都觉得这两人差不多了,就是冷傲风天天睡书房,看着挺可怜的。 裴夜雪更不好意思了,小声的说,“其实,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那就好,只要你不和他分开就好,随便你教训他多久吧!”冷母也觉得那个儿子欠教训,碰上裴夜雪他算是栽了。 裴夜雪只是笑,并没再说什么。 “好了,你早点休息,妈也先走了。”冷母站起了身。 “那您也早点休息!” 冷母走了。 裴夜雪关上门,正打算去洗澡,敲门声又在这时响了。 她再次打开,这次门外站着的,是冷傲尘和阿三。 看到她拿着睡衣和浴巾,冷傲尘笑笑,“不好意思夜雪,打扰你了。” “没关系的大哥,你们快坐吧!” “也没什么事,大哥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虽然我知道,一句谢谢并不能表达什么。” “大哥,你不必这么说,自从我来到冷家,你为我做了很多,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裴夜雪!你真是一个好姐妹!”阿三忍不住抱了抱她,“我没有白白认识你一场。” “我也没有白白认识你一场啊,我们阿三才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儿呢!”裴夜雪虽然不知道阿三的身世,却知道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随即,又转向了冷傲尘,“大哥,你可得好好对我们阿三啊,不要以为我们阿三没娘家。”她开玩笑的说。 “是啊是啊,你们两个四只拳头举起来,恐怕我有命活着没命逃了。”他也开了一句玩笑,然后又轻轻揽住了阿三的肩,“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再让这丫头受苦了。” “我相信,你们都是值得获得真爱!”裴夜雪看着他们幸福甜蜜的样子,内心为他们感动。 “你也是啊,在风雨磨难中成长起来的女孩子,最应该是幸福的!” 临走的时候,冷傲尘突然又回过头来,“夜雪,早点原谅他吧,你不在的时候还好,你在的时候还这样折磨他,别让他真憋出病来了。” 说完,他不等她回话,就给她关上了房门。 现在,该走的都走了,她终于可以去洗澡了吧? 谁知,冷傲尘他们前一秒刚走,她还没走到浴室门口,敲门声第三次响起。 324风少追妻苦肉计 而两个人的心跳,也一下下交替着,极为清晰。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遍遍被海浪冲刷着,海浪越来越高越来越猛,最终将她彻底吞噬。 而N久以来苦苦压抑的欲/望,再加上自己对她的爱,终究是让他在几次快速地动作之后停了下来,喘着气趴在她的身上。而她,也在最后的那一刹那被他送上了从未到过的巅峰,欣赏了那转瞬即逝的灿烂风景。 两个人的呼吸彼此交错,越来越缓…… 从未觉得黑夜是如此的美好! 虽然她嘴上一直不肯承认,但是她知道,所有的痛楚,所有的艰辛,都过去了! 他发出一声舒服而满足的低喊,从她身上翻下,靠在床头,把她的身子圈在胸膛上。 谁都没有一丝睡意。 他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还在她优美的身体曲线上游移,带着激/情后的温存,她不想再阻止了。 好久好久之后,她出声喊道:“冷傲风!” “嗯?” “以后,不许再丢下我!” “好!”他将她搂的更紧些,“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你。”不管天堂地狱。 不管天堂地狱,他们都应该在一起! 夜幕,缓缓的褪下,在他们静静的依偎中,黎明来了! 这才是她想要的爱,一起迎接黑夜,一起等待黎明! 当一丝曙光从深蓝色的天幕中射出,倦意席卷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在他强健有力的臂弯里,她睡得很安稳。而这一夜,一个噩梦都没有,是他塑造了她的每一个噩梦,也是他,赶走了她的每一个噩梦。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以后,他一直痴痴的凝望着她的睡颜,一直,一直。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睁开眼睛,发现浑身赤/裸的自己还躺在他的臂弯里,她脸一红,“你怎么不去公司?” “不想去。” “快去吧,你这段时间一直迟到。”她觉得自己都快没脸见人了。 “我不想去。” 他把脸颊枕在她肩上,呼吸着她淡淡的体香,好眷恋,好不舍。 “好了,你快去吧,我也要起来了。”她推推他。 自从回到冷家,两个孩子有公公婆婆带着,她觉得自己都变懒了。 然而,她忘记了昨晚上整整一夜的欢爱,她浑身还是酸软无力,起了一下没起来,又跌回床上去了。 他坏坏的笑望她,“还想再来?” 她用力的瞪他一眼,“你想都别想。” 再来一次,她就别想下床了。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已经下不了床了。随手一捞,拿起一件衣服来,是他的衬衣。她的衣服昨晚上都被他扔到床下去了,此刻,她也没有力气再去床下拾衣服了,就穿上他的衬衣,叮嘱了一声,“你赶紧去公司吧,我去洗个澡。”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明天就是冷傲尘和阿三的婚礼了,冷傲风本来今天就没打算进公司,虽然婚礼的一切事宜都有人在准备着,他们也不需要做什么,不过,他确实就是一个‘昏君’了,为了她,他连公司都不想去了。 当她洗完澡,他们两个人一起下楼的时候,冷傲尘在客厅里对他们笑道:“都该吃午饭了,两位可真是把爱情当面包了!” 裴夜雪羞得脸都抬不起来。 冷傲风却是毫不介意,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昨晚上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喊再来一次喔!” “是我!怎样?”阿三不客气的冲他喊回去。 “不怎样!”冷傲风撇撇唇,拥着裴夜雪大大方方的下楼。 各种主动要强的女人他见的多了,他还是最喜欢他们家夜雪,也只喜欢她。 “好了,都别闹了,吃饭吧!”冷母笑着说道。 现在真的是雨过天晴了,夜雪肯让冷傲风进房,他的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比谁都好。 “老头,你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啊?”小色/魔爬着爬着,爬到他背上去了,顺便揪揪他的耳朵。 “心情好需要理由吗?” “当然!” “那是你妈妈的功劳,问你妈妈去!”冷傲风拍拍他的手,让他下去,然后将女儿抱了起来,“忧忧,爸妈再给你添个小/弟/弟好不好啊?” “好!好!”小丫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会顺着他的尾音道。 冷母一听不得了了,立刻问夜雪:“夜雪,又有了吗?” “怎么会啊,妈,您别听他乱说。”她狠狠的瞪了冷傲风一眼。 “没事没事,你们还很年轻,再多要几个都没事。”冷母笑呵呵的说。 裴夜雪都想晕了,多要几个?他们当她是母猪吗? “妈妈妈妈,”小若谷扯着她的手臂,“我们去游乐场吧好不好,我想去玩了。” “若谷,妈妈要忙,你让爸爸带你去好不好?” “去游乐场啊!”阿三紧接着欢呼起来,“我去我去。” “阿三!”冷傲尘简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明天都要举办婚礼,你今天还去游乐场?”有这样的新娘子吗? “我不能去吗?”阿三兴奋的神情顿时垮下来。 “能去能去,阿三又没什么事,家里有我和夜雪就行了,你们都去吧!”冷母说。 冷傲尘拿这个孩子气的小妻子简直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和两个孩子去游乐场了。 裴夜雪不去,冷傲风自然也不去。 谁知,他们前脚刚走,沈岩后脚就来了。 “阿风,你怎么今天又不去公司?”他进门就说,因为客厅里也没有外人。 顿时四双眼睛全朝他看去。 “发生什么事了?”冷傲风问。 “不是什么大事。” “那去书房说吧!”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冷傲风习惯了不让家里人知道,有什么事他都能自己扛着。 在他们进了书房以后,小红准备去倒茶,夜雪把茶壶接过,“我去吧!” 书房里—— “怎么回事?”冷傲风问。 “就是财务上出了一点小问题,那个财务部的财务总监前几天不是辞职了吗,今天新上任的总监重新盘账,发现少了一笔三十万的账单。他找不到你汇报情况,便把这件事跟我说了,我怀疑是上任总监卷款私逃,便去调查了一下。” “结果呢?” “真的是他,他逃到纽约去了。” 冷傲风神情不变,平静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查出来了吗?” 他一向是疑人不用不用用人不疑的,那个财务部的总监在冷氏做了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在他的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一个小人。 “查出来了,他的女儿患了一种病,据说挺难治的,我看他是早有准备的,因为在辞职之前,他已经把他的妻子儿女迁往纽约了,他是辞职之后才去的。”说到这里,沈岩又问:“要不要去把他追回来?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他的行踪了。” “算了吧!” “算了?”沈岩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嗯,算了!”冷傲风点点头。 “为什么?三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追回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也只是一个父亲而已,很多父母为了孩子,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三十万对于冷氏只是九牛一毛,对于他们家却可以救一条命,何必再逼死他们?” 沈岩被震撼了! 站在门外没有进来的裴夜雪,也再一次被他震撼了! 别看他平常吊儿郎当的,他的好,却是不轻易被人看见的。 沈岩望着他,忽然之间明白了,点点头:“没想到,夜雪真是把你给改变了!” “这件事你去处理吧,冷氏集团毕竟是一个企业,不是慈善机构,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否则人人‘效仿’。”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裴夜雪来不及走开,沈岩已经把门打开了,看到她的时候,他一愣。 冷傲风倒像没事的人一样走了过来,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你师父就不用喝了,明天过来喝喜酒!” “你至于这么小气吗?”裴夜雪简直哭笑不得。 刚刚还觉得这个男人变了,立刻又现回原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是真的把沈岩当自己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因为信任而重用他。 “行了,你家的茶也没什么好喝的,明天给我准备两瓶好酒吧!”沈岩无所谓的笑笑,走了。 冷家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迎来了冷傲尘和阿三的这一个大日子。 一直以来,冷傲尘的婚事就是大家最头疼的问题,他们一直担心他因为自己的问题,而不肯去真正接受一个女人。 没想到,阿三出现了。 一大早的,楼下就是一阵阵热闹的声音。 冷傲风是裴夜雪见过的最会赖床的人了。 前天晚上狠狠的要了她一整个晚上,昨天晚上又是。 现在天都要亮了,他还趴在她身上,把脸埋在她胸里,不肯起来。 “拜托,你别闹了好不好,赶紧起来了。”她第无数次推他,催促他。 他就是赖着不肯起来,还说什么“时间还早”。 “不早了,大家都起来了,若谷和忧忧都起来了,你丢不丢人啊!” “有什么好丢人的?” 325一条另类食物链 “不早了,大家都起来了,若谷和忧忧都起来了,你丢不丢人啊!” “有什么好丢人的?” “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又不是你结婚,你着什么急?”说起这个,他又有话说了,“你要早点也同意再结一次,我今天一定比你起的早。” 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结那么多次,你不嫌累啊?” “不累。”反正又不用他做什么。 “你不累我累。上次人家傲霜结婚你就是这样,现在你又是这样,快点起来了。”她硬是把他从床上弄起来。 他搂着她的腰,不动。 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拿起他的衬衣,给他穿上。谁知,扣子扣到半截的时候,他低下头,又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深吻。 “你够了吧?”她推开他。 “不够。” “不够我也没办法,我不管你了。”她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做事不要半途而废吗?”他指自己没有穿好的衣服。 “没有。”她没好气的道。 “那好吧!”他从身后将她搂进怀里,手摸到她胸前,意思上是‘礼尚往来’,不过却是趁机吃她豆腐。 “你好了吧?”她拍掉他的手,洗洗脸出去了。 床上没了她,他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很快也走出了房间。 上次傲霜结婚的时候,他们就是最后一对到婚礼现场的,这一次依然是。 现在天气已经不冷了,阿三的性格一直都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不受任何拘束,所以她不需要教堂,也不需要宫殿,冷傲尘为她准备了一个清新浪漫的草坪婚礼。 看到冷傲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出现,苏莱首先向他开炮:“怎么,咱风少欲/求不满啊?” “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苏莱笑笑,转向裴夜雪:“你家这位火气这么大,昨晚上没伺候好他?” “你怎么这么爱打听人的闺房事?”冷傲风毫不客气的拉了她一把,把她甩到一边,不让她继续去荼毒他家夜雪。 什么人吧,裴夜雪都够坏了,再让她一带,更坏了还得了? “我说风少,你能不能怜香惜玉点?”苏莱不满的嚷嚷,差点让他给摔倒了。 “对你不需要怜惜。” “行,行,我懒得理你。”苏莱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从来也没有说过过,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沈岩,她又问:“沈岩呢?谁看到他了?” “好像往那边去了。”冷傲尘给她指指草坪后方的一个小花园。 “我去找他。” 现在这里到处都是人,热热闹闹的一片,她穿过人群,来到一个小花园里,那里有一座小山,就是没有看见沈岩的影子。 她随手捞过一个服务员,问:“有没有看见沈律师?” “有,刚刚沈律师和一位先生在说话,大概还在那边。”服务员给她指指山的后面。 苏莱来到了他指的地点,果然看到了沈岩,他一个人站在山后面,眺望着不远处的人群。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的视线定格在夜雪身上。 她讶异极了,“原来你也喜欢夜雪。” 沈岩没想到身边有人,一回头,是苏莱,“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 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事了,只看到他刚才的眼神,“你隐藏的够深的,这么久,居然谁都不知道你喜欢裴夜雪。” “阿风知道。” “他知道?” “是啊!”不然他干什么老吃自己的醋? “可是你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啊!” 沈岩无所谓的笑笑,“你看他们,很合适的一对!” “的确!”苏莱也看着正在打打闹闹的他们,“整个儿一对冤家。” “是啊!”只可惜,他认识裴夜雪太晚了,有夫之妇,又是朋友之妻,那种事他沈岩是做不出来的。 “怪不得你总是帮助她,为她做尽一切,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师父对徒弟的喜爱呢!” “我是啊!两个人的幸福,比三个人的痛苦更重要!”从裴夜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就知道,这一辈子他只能把她当成一个徒弟去疼爱。 说完,他看向她,“你也放下吧!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也是一种幸福!” 苏莱也笑了笑:“我早就放下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找我什么事?” “昨天晚梦到我爸了!” 她特意来找他,大概不是为了讲她的梦境,他不用想也知道,“为了伊然和伊恋?” “他们两个人在监狱里,真的已经改变许多了,我在想着,伊恋的罪行重些,伊然的罪行不是很重,他虽然是主谋,但真正的凶手是唐佳,而且那起事故也是杀人未遂,当时是冷傲风极力施压,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看。”她都没敢为两姐弟一起求情,先说了伊然的事。 沈岩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夜雪失去了一个孩子,还叫杀人未遂?” “拜托,沈岩,你先别为夜雪抱不平行吗?我那一对弟弟妹妹也很可怜的好不好?” “那,只要他们能不再伤害裴夜雪的话,我试着跟阿风说说看。” “那就拜托你了,冷傲风那家伙,根本就把我放在眼里。”苏莱说起来就是一阵郁闷。 “我倒觉得,你和阿风并不合适,那个人,似乎更适合你一些!”他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苏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谢英伦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她皱着眉。 “阿风请他来的!” “冷傲风跟他不是情敌吗?” 沈岩只是笑笑。 其实,冷傲风的意图很明显了。谢英伦喜欢裴夜雪,而苏莱喜欢他自己,所以他要把这两个人凑成对,为他们大家‘以绝后患’。 ————————————————七夜囚情———————————————— “冷傲尘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阿三小姐为妻……” 司仪的话一响起,台下立刻是哄堂大笑,笑的自然是阿三的名字,这名字不男不女的,让人听着就好笑。本来冷父冷母是想说她的真实姓名来着,这丫头又不是没有名字,但她坚持自己叫阿三,没有别的名字。 冷傲尘也只好随她去了。 此刻听到大家传来的笑声,他也笑了笑,却还是沉稳有力的回答:“我愿意!” “阿三小姐——” “我也愿意!”阿三不等人家说完,就举着手臂欢呼了一声。 人家司仪都被他们这种怪异的情况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裴夜雪站在台下,对他们感到又好笑,又感动。 冷傲风在旁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并且笑她:“人家结婚,你感动个什么劲儿?” “大哥和阿三,是最辛苦的两个人,也是最善良的两个人,他们应该得到幸福的!” “他们辛苦,我追你就不辛苦?”他也是一把血汗一把泪啊,怎么就没看她为他感动感动? “要不,我们也来一场婚礼吧?!”他又向她跟前凑了凑。 “你怎么还提着这事不放呢?”她奇怪的看他一眼。 “没办法,结婚七年没感觉过洞房花烛是什么滋味。” “你……”她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什么叫没感受过洞房花烛是什么滋味?他不是天天都洞房吗?虽然没花烛。 “行不行行不行,咱也再来一次吧!”他半哄半诱半恳求的道:“你看咱家忧忧,做小花童还没做过瘾呢,咱把楚总家小忘忧也借来,给咱当花童,好吧?” “我不要。”她态度很坚决。 “我要。”见说不动她,他只得威胁了:“你要不答应我,我就把你脱/光光压在床上,让你每天每夜下不了床。” “冷傲风!”她急忙捂住他的嘴,这家伙怎么什么话都说,而且不分场合啊? 这是她自己送上来的,他抓住她的手不放了,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在看,他热切的吻/住了她。 她推也推不开,很快,沉沦在他的气息中! 身旁不断的传来鼓掌的声音,不知是为他们,还是为台上的那对。 他们吻的难分难舍,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儿钻进他们的腿之间,扯着她的衣服:“妈妈妈妈,忧忧要嘘嘘。” 冷傲风这才不得不放开她,没关系,晚上再继续。 她几乎都不敢往身旁看一眼,匆匆带着忧忧去洗手间了。 晚上,大家都聚在了冷家。 谢英伦和苏莱也没有走,沈岩和喻晓也没走,傲霜也没有去医院。 冷家这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了。 冷父冷母没有加入年轻人的圈子,让佣人们早早的去休息了,他们带着小孙子和小孙女在玩。 坐在沙发上的冷傲风踢踢冷傲霜,“去弄点喝的去。” “为什么叫我去?”冷傲霜习惯了指使别人,又去使唤阿三,“阿三,你去。” “我现在是你大嫂了,你不能指使我。”阿三骄傲的说。 “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 “行了行了,我去吧!”冷傲尘站起身。 “大哥,你坐着吧,我去。”要喝东西的是冷傲风,裴夜雪怎么好意思让大哥去。 她起身就要去,冷傲风拉了她一把,又把她拉回沙发上去了。 “干什么?”她不解的看他。 326一条另类食物链 “没事,我去。” 指使了一圈,最后还是他自己动身了。 谢英伦看着他们这一家人,只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苏莱奇怪的问了一句。 “眼睛不看路的小姐,我笑什么关你什么事?” “眼睛放头顶上的先生,你就当做不认识我吧!”她不说了。 “我很装作不认识你。”谢英伦也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干什么去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但是这女人的气焰,嚣张的简直可以。 裴夜雪看着他们也想笑,“谢大哥,苏莱也是一个女孩子,你就让着她点吧!” “谁要他让啊?”苏莱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就你这样,一辈子别想找到婆家了。”端着饮料回来的冷傲风说了这么一句。 “姓冷的,你干什么老跟我过不去?你不要,不代表没人要啊!” “那行啊,你赶紧把自己嫁出去,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喂,你别激我啊,我不会中计的。” “不是,莱莱,”冷母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插了一句:“你的终身大事就是你爸临走时最放不下的事了,现在你爸走了,我和你伯父就给你当主婚人了,回头有了合适的,你跟伯母相亲去啊!” “妈,你就别操心了,眼前就有一位最合适的。”冷傲风说道。 “眼前?”冷母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什么眼前?沈岩吗?沈岩还没有对象呢!” “伯母,您就别惦记我了!”沈岩笑了一声。 “你就记得沈岩了妈!”冷傲风又转向谢英伦,笑道:“谢老大,不用跟女人计较那么多,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冷傲风,你有性别歧视啊?”苏莱又不满意了。 “我没有性别歧视,我只歧视你。” “你这人……”苏莱气得,看向裴夜雪:“夜雪,你也管管你家那位!” 夜雪笑笑,看了一眼冷傲风,:“若花无意,折也枉然;若花有意,已在囊中。难道都跟你一样,喜欢霸王硬上钩吗?” 冷傲风顿时无语。 苏莱看他吃瘪的样子,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你风少也有认栽的时候!” 冷傲风理都不理她。 他从来不认为,对自己女人的疼爱,会让自己没面子。 阿三在一旁,看他们斗来斗去的,懵懵懂懂的看向冷傲尘:“冷大哥,他们在说什么啊?” “没事,别管他们。”冷傲尘笑道。 一直没说话的傲霜,听到阿三说话,她就有话说,“都结婚了,是夫妻了,还叫冷大哥?” “我就喜欢叫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她对着冷傲尘连喊了好几声大哥,转向傲霜:“我就叫大哥,气死你!” “你——”冷傲霜真快被她气死了,面向冷傲尘:“大哥,你也不管管她?” “这有什么?她爱叫什么叫什么。”冷傲风宠溺的看看身旁的人儿。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阿三之所以一直叫冷大哥,是因为冷大哥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神一样的人物,这三个字总是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 事实上,冷大哥也真的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冷傲霜没话说了。 没办法,在这里的都成双成对的。 不过,阿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也迎来了冷傲风奇怪的目光。 冷傲风怪异的眼神盯了她有两秒钟,“夜雪的药也吃了有快两个月了,据说那位卫老爷子是很有名的老中医,很多疑难杂症都被治好了,大哥,你要不要上医院检查检查去?说不定是你过去的那些女人有问题,至于阿三嘛……”碍于夜雪在旁,他选择保留。 不过阿三听不懂他话中的话,还问他:“我怎样?” “没事,你不用理他。”冷傲尘说了句,“就这样了,不管有没有问题,顺其自然吧!” “不是大哥,你怎么说也是你们家的一脉相火,如果你没问题了,说不定就是女人的问题。如果伯母要你‘延续香火’的话,我觉得你可以——” “可以怎样?”阿三急忙问道。 “可以给她碧云天一下。”说着,他就闷闷的笑了起来。 “碧云天?什么意思?”阿三听不懂。 冷傲风也不给她解释,她只好问裴夜雪:“夜雪,碧云天是什么?” “碧云天是一个借腹生子的故事。”裴夜雪瞪了冷傲风一眼,然后又对阿三笑笑,“没事阿三,咱不怕,如果到时候大哥真要‘碧云天’的话,你就给他‘天云碧’一下。” “天云碧?”阿三更是莫名其妙了,“什么是天云碧?” “对啊,什么是天云碧?” 不止阿三不知道,冷傲风和冷傲尘也不知道,在场的还有很多不知道。 裴夜雪又笑了起来了,“天云碧就是一个借夫生子的故事。”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阿三也有些懂了。 裴夜雪似笑非笑的看向冷傲风,“你可不要看我们阿三好欺负,以为她没有娘家,她可不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 “是,是,有你在,我哪敢欺负她啊!”冷傲风没好气的揉揉她的脑袋,再揉进怀里去。 真服了这丫头了,她怎么永远有招对付他? 至于刚才,也不过是开了一个小玩笑而已。 冷傲尘看着他们甜甜蜜蜜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傲霜:“傲霜,我记得你有个‘星座论’来着,说什么敢嫁给水瓶座男人的人,是存心找死的;敢娶水瓶座女人的人,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那有没有说,两个水瓶座凑到一起,是什么?” “当然有啊!”傲霜点点头:“两个水瓶座的人凑到一起,那就是大骗子带着小骗子,周游世界的日子。” “大骗子带着小骗子,周游世界的日子?” “还真是贴切!” 众人一愣,随即又都笑起来了,冷傲风和裴夜雪,真的是一个大骗子,一个小骗子,都是感情的骗子。这在豪门里,还真是一个另类的故事。 大骗子带着小骗子,周游世界的日子…… 327何时开始爱上的 夜,越来越深了! 天空广漠的伸展着,无边无际,无数无数的星星,像碎钻一样,洒满了整个夜空,诱发着人们探索的欲/望,好像使人不知不觉进进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太美了!”裴夜雪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满天繁星。 她从来不知道,星星可以这么美! 而这里,是他们第三次来这里看星星了,第一次是冬天,第二次是春天,这一次,是夏天.而每一次来这里,心境都不一样。 冷傲风躺在她身侧,她望着星星,他就一直一直凝望着她。 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女人,让他怎么看都看不腻? 而且,每多看一眼,他的心,就多陷一分! 裴夜雪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突然转过头来;呃,“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 “我愿意!”他理智气壮的说。 反正好听的话,肉麻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她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冷傲风,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她哼了一声。 “我觉得我很好!” “你好?”她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你要好,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喂!”她这么说,他可不满意了,翻身压上了她,让她来不及闪躲。 “你别这样啊,有很多人呢!”她赶紧去推他:“你快点下去了!” “我不要!”反正他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十足的色/魔,十足的无赖,十足的恶棍了,他不介意再坏下去。 裴夜雪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把脸撇到了一边,“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勾/引我。”他说着,就对着她的脖子亲下去。 “冷傲风——” “你再说话我就堵住你的嘴。”他威胁着。 她果然乖乖的不说话了。 他望着她的脸,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被他亲吻有这么丢人吗?为什么她每次都搞的他在欺负她强迫她一样? 他很想恶狠狠的给她个惩罚,这才是以往的‘冷傲风式’作风。但,他不能再这么做了,硬是忍着想要她的冲动,只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好了,不逗你了!” 她一把将他推开,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 很孩子气的行为,也不像是她的作风。 但他真的好怀念这种感觉,堂堂冷傲风,竟然也会喜欢这个女人对他撒娇耍赖不讲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真的生气了?”他凑上脸,跟她嘻嘻笑道。 “你这个强/奸犯,走开!”她这声喊的很大。 身旁很多视线齐齐的射过来,顿时,冷傲风成了所有人的投注的对象,还有那种怀疑的眼神,他英俊的脸庞顿时扭曲一下,望着这个可恶的女人:“你不知道这里有很多人吗?” “你不是可以无视他们吗?继续无视啊!”她才不理他。 “我的形象都被你毁了。” “你还有形象吗?”他的形象,早八百年前就被他自己给毁了。 “OKOK!”他不敢跟她争执了,以免回家之后孤枕难眠,他又凑上去,拉拉她的手臂,有些小心翼翼的:“你到底要怎样啊?” “我要天上的星星,你摘一颗给我我就原谅你!”她故意给他出难题。 “星星是吧?你说话算话!” “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就能说话算话!” 她是算定了他做不到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你闭上眼睛!” 他真的答应了? 她怀疑的朝他看过去,“你不是又要做什么吧?” “我敢吗?”他苦笑了一笑,被这女人吃死了。 “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他要不敢,天下就没有胆小鬼了。 “你要还想要星星的话,就闭上眼睛!”这女人要跟他算账的话,大概三天三夜都算不完了。 她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他又说:“手伸出来!” 她又把手伸出来。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再使坏,感觉到他握着的拳头放在她手心了,手掌慢慢的撑开,没想到,真的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在她手心了。 她一阵惊讶!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搞什么鬼?”她嘟囔着,把眼睛睁开。 而她的手心里,正放着一把闪闪烁烁的小星星。 她把那些小星星打开,是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共分两层,上一层是一颗月亮,而下一层,有一小排小星星,被闪闪发光的钻石点缀着。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别致的项链。 “数数看共是几颗。” “九颗。”她数了数。 “一下子翻了九倍,高兴不?”他凑上脸问。 “这又不是真的星星。” “怎么不是?你看它和天上的星星不一样吗?”他理直气壮的。 “看起来是一样。” “那你摸过天上的星星吗?你知道天上的星星摸起来是什么手感吗?就说不一样,你怎么知道不一样?” “OK!我说不过你!”其实,她只是太习惯跟他斗嘴了而已。 “这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条项链,绝对不会雷同,足以换你那一肚子的气了吧?”这可是他命人特意订制的。 她当然也明白! 心里也明明感动,不过嘴上还是说着:“你是故意的,看来我今天要星星要月亮,你都会有所准备。” “那是!”无所准备,就不是冷傲风了。 他把项链从她手中拿走,亲手给她戴上了脖子。 他们之间的浪漫从来不是刻意营造的,而且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也不会长久。因为他又躺下去了,还一把把她拉了下去,“看星星吧!” “噢!” 之前觉得星星那么美,现在满天的星星都被他这一颗小星星给比下去了! 她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 “要是很感动,亲我一下吧!”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你想都别想!” “那就我亲你!”说着,就要把唇凑上去。 “这有什么区别吗?”她推开他,“吃亏的都是我而已。” “这怎么能算吃亏?” 他可不满意了。放眼天下,喜欢他的女人有多少,伊恋N多次投怀送抱,苏莱从小喜欢他,他可是从来都没碰过这两个女人。现在倒好,他想亲亲自己老婆,人家还要跟他算算吃不吃亏? 裴夜雪看他吃瘪的表情,心里在偷偷的乐,不过,还是把他推开了,让他老老实实的躺在身边看星星。冷傲风这样的男人不能宠,她必须用对方式,才能牢牢的抓紧这个男人。 只是,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感觉的? 想来想去都想不透。 想问问他吧,她也知道,自己一旦问出来,这个男人肯定要笑死她。 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还是问了。 也不必拐弯抹角的,裴夜雪就是裴夜雪,很直接的坐起来,很直接的看着他,问:“冷傲风,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呃……”她稍稍犹豫了一下。 他就趁着她犹豫的功夫,趁火打劫:“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今晚上回去之后,你得好好取悦我!” 这男人,即使她不问什么问题,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太了解他了,索性问的更直接一些:“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看他怎么回答! 果然,这家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他一边说,还一边笑。 “不许笑了!”她真是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但是已经问出口了,她也收不回。看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身边一直有人在看他们,她伸手去推推他的肩膀,威胁着:“你要再笑,今晚你就跟儿子睡觉去!” “你还真知道要怎么对付我啊!” “你要不想说,就干脆闭上你的嘴吧!” 她脸皮薄,被他一直笑,她没脸待下去了,起身就跑。 “裴夜雪——” 他赶紧也起身去追。 她腿不如他长,跑不快,经过他车边的时候,他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臂,并且把她压在了车门上。 “你别说跑就跑啊!”他尽量憋着笑,以免再惹怒了她。 “你想笑就笑吧,别憋着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那我不笑就是了……” 他不过是逗逗她而已,没想到她会问出那样的问题来,实在不像是她的作风,他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了,没别的意思,真的。 不过他很有分寸,总是在她将要生气的前一秒钟,停止逗她。 夜空中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似乎是夜越来越深了,星星也越来越明亮了,安安静静的围绕着他们。 而他的手臂,此刻就搭在她的身侧,按在车上,她被他牢牢的锁在怀里。在他专注灼热的凝望中,她逐渐安静下来了,四目交接,心驰神骋。 再然后,他的头慢慢俯下来了,牢牢的封住她的唇…… 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他可以说不知道吗? 不,他其实是知道的。当她在无忧园里找到他,为了若谷,跪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被她深深的震撼了! 如果一定要有个开始的时间,那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328何时开始爱上的 她融入到他的生命中,因为唐佳,她被绑架,他抛下几千万的生意回去救她。因为苏莱,她被撞下楼梯,在产房里命在旦夕。因为伊然,她一次次的陷入险境,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因为伊恋,她又陷入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中。她不争,不抢,不屈,不挠。她始终用她的方式来付出,来爱。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 从那一次深深的震撼开始,他喜欢跟她斗嘴,喜欢跟她一起工作,喜欢听到她低柔的嗓音,甚至于她的冷血,她的善良,她的睿智,她在床上时的柔弱与无助,她坚强不服输的个性,还有她的不争不抢、却始终坚定自己的目标,甚至于,她的潇洒……这一点一滴,他都爱。 而这些爱,却在一日又一日中,越来越深刻! 他也从不曾想,自己竟然也会有一天,被一个女人牢牢的拴住了心。 冷傲风…… 他又让她不能呼吸了! 好久好久,他才终于结束这火辣缠绵的一吻。 这一刻,好像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而他的眼中,只有她。 “冷傲风……”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触摸她的脸颊,深深沉沉的目光凝视着她,她觉得,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帅过,那么专注的目光,她忍不住要沉醉了。 不过,在沉醉之前,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我觉得你在想要怎么算计我。”每当他这种眼神看着她,他就是在算计她了。 “我说你的脑子里都在装些什么?”他点点她的脑袋。 这笨丫头,他算计她? 对她他还用得着算计吗? “那不然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无忧园。” “无忧园?” “我告诉你答案了啊!”他就是不肯正面承认。 裴夜雪起初不解,想起之前的对话,想起之前的问题,她忽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使劲的捶了他胸膛一记,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看着他,不可思议的摇头说道:“你一定要用这种不三不四的方式回答问题吗?我觉得全世界很少有人能明白你在说什么了。” “多了我不需要,你明白就行了!” 她大概就是老天爷为他冷傲风量身定做的女人了,说完,他立刻又转了一个话题:“现在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没有立刻说话,手臂环到了她腰间,将她紧紧牢牢的圈在怀里,才问:“你告诉我,今后你想去做什么?” 她的律师楼为她留着,如果她还想做一个心理医生,他不介意再为她开一家心理诊所。 她认真的想了想,“不想做律师了,太累了。”更何况也不是她的兴趣。 他听完,顿时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你就那么不想我做律师啊?”她瞪着他脸上的表情。 “不是不想。” “那是什么?” “我吃醋!”他嘀咕了一声。 “你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吃醋!”这一次,他索性低吼一声,让她听的清清楚楚的。 吃醋? 吃什么醋? 自然是吃沈岩的醋。 如果她还要继续做律师的话,肯定会和沈岩常常碰面,他当然不希望这样。 她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愣了愣,随即又笑了,“我跟我师父又没什么,你干什么总是那么小心眼啊?” “你没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就没什么?” “那你说,师父还能有什么?”她就是觉得这男人太多心呃。 “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他使劲的点点她的脑袋,“笨,笨,熊就是跟你一样,笨死的!” “我笨?你比我聪明吗?想当初在美国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被人家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还敢说我笨?”要翻旧账,有的是。 “你还不承认自己笨?你师父守着你那么久,静静的喜欢,默默的付出,你全然不察觉,还敢说我笨?”他又敲了敲她的脑袋。 “师父?”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 “OK,那你说,不做律师,你还想做什么?”他不打算跟她在沈岩的问题上多讨论什么,又继续问:“不做律师,你打算做什么?心理医生吗?” “不要!”她摇摇头。 “为什么?”他一阵惊讶,那不是她的梦想吗? “还不都要怪你啊?每次当我在研究你的时候,你早都把我研究透了,我还是不要做心理医生了,连你都赢不了,我怎么工作?”她很干脆的再次摇头。 这下他可为难了,“不做律师,不做心理医生,你准备做什么?家庭主妇吗?还是不要了,你做的饭菜一直有进步的空间,可就是不见进步,这个家庭主妇你一定做不了。” 他说着,就笑了起来。 这是在拐着弯骂她做的饭难吃吗? 把还真是骂人不带脏字!要说气死人不偿命,她绝对相信! “这样吧,你律师也不想做,心理医生也不想做,家庭主妇又做不了,干脆我替你决定吧,你就跟着我给我做秘书吧,夫唱妇随,爸妈很乐意给我们带孩子!” “我看是你不安好心吧?”他色色的表情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故意邪恶恶的靠近她脸前,嘴唇都快贴上她的了,危险的距离好像她一张嘴说话,就会立刻被他吞没。 然而,他却吻着吻着,吻向她耳朵去了,亲昵低柔的嗓音在她耳边道:“我看是你想了吧?我成全你吧,咱现在就回去!或者,直接在车里也可以!” 说着,他就要打开车门。 她急忙抓住他的手,“你可不能在这里乱来啊!” “你不是很想吗?我只是照着你的说的去做而已……” “冷傲风!”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用力的把他一推,瞪着他:“让我进公司也可以,不过这次要反过来,我做裴总裁,你做冷秘书!” “那有什么问题?” 其实,她就是故意跟他斗嘴,故意跟他过不去而已。 总裁的工作她怎么能做的来呢?累都把人累死了。 她只做了半天,半天之后,就把他的工作又扔给他了。 要她跟他到公司上班,无非是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就像冷大哥说的,他要在古代,一定是‘一代昏君’,他只想时时刻刻跟她黏在床上。 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她才从他办公室里出来,准备把他明天的行程给整理一下,谁想,这时候苏莱给她打来了电话—— “夜雪,你在哪里?” “公司啊,怎么了?” “没事,找你聊聊,什么时候有时间?” “一个小时以后就可以,你直接去我家吧,顺便到了我家再吃晚饭!” “OK!” 她们说话一向直入重点,简单利索。 不到一分钟,她们就挂了电话。 冷傲风从办公室里出来,“谁打的电话?” “苏莱!” “她干什么?” 冷傲风和苏莱就是个性不合,见面一句话都不说就开始斗,裴夜雪早习惯他们两个人这种个性了,也不跟他解释那么多,只说:“你给谢大哥打个电话,约他到家里玩。” “为什么?”他很不情愿的样子。 “你打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苏莱给她打电话,说有事说,大概是为了伊然伊恋两姐弟的事。 她是觉得,苏莱这女孩子也够苦了,爸爸去世了,把那么大的公司留给她,还有两个在监狱里的弟弟妹妹。 说到底,苏莱也只是一个女人,女人想要的是什么,裴夜雪不会不懂。就像当初一眼就看出冷大哥和喻晓不合适,和阿三最合适一样,这一次,她还是觉得,谢大哥和苏莱是很好的一对。 前段时间从阿三结婚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找机会撮合这一对,而这一对,明明对彼此不是毫无感觉,但是没有别人的推波助澜,他们是不可能更进一步的。 她不想再看到他们继续‘苦’下去了。 和冷傲风刚刚到家没多久,谢英伦就到了。 “夜雪,找我什么事?”他进门就问。 “没什么事啊,吃饭而已,谢大哥应该还没吃饭吧?”她笑笑着说。 “没!” “那就来一起吃吧,人多也热闹!” 谢英伦还是一贯清冷的神情,只是他的语气,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会是温和的。 他们不着边际的聊着一些话,直到晚餐上桌的时候,苏莱终于来了。 看到谢英伦她就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谢英伦好笑的问。 “那算了,我改天再来!”苏莱扭头就走。 “苏莱,你刚来就走啊?”夜雪急忙拉住她,“过来跟我们一起吃。”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 “我说夜雪,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霸道了?难道是某人的口水吃太多了?”苏莱毫不客气的道。 裴夜雪和冷傲风相视一看,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两个人,一定是因为什么事吵架了。 “好了,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来边吃边说。”裴夜雪硬是把她拉到了餐桌旁。 329何时开始爱上的 苏莱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让她和谢英伦一起坐大概是不可能了,裴夜雪对冷傲风示意了一个眼色,让他坐到谢英伦身旁去了。她自己则和苏莱一起坐。 只不过,因为两个人正在不愉快的气氛当中,餐桌上的话不是很多。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终于吃完这一餐。裴夜雪让若谷回房间写作业,顺便把忧忧带走。 谢英伦和苏莱也不说话,都很看彼此不顺眼一样,冷傲风只好和谢英伦去书房,让裴夜雪和苏莱在客厅里聊天。 “苏莱,你和谢大哥怎么了?”裴夜雪问道。 “没事。” “不想跟我说啊?”裴夜雪笑了笑。 “不是,我现在没心思想别的事情,我都烦死了。”苏莱心烦气躁的说。 “那如果,你有心思去想呢?”裴夜雪试探性的问。 “什么意思?”苏莱不解的望着她。 裴夜雪握住她的手,笑着,却是很认真的开口:“苏莱,我知道,苏伯伯把那么大的一个公司留给你,你努力的想要保住苏氏企业。但是你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啊,如果你爸爸还在世,我相信,他宁愿公司亏损一些生意,他也希望你能过的更快乐,更幸福一些的。伊恋和伊然不是问题,我来帮你跟冷傲风说,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有心思去想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苏莱震惊极了! 自己来到这里,关于那对姐弟的事一个字没提,裴夜雪却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而且还愿意帮助他们。 苏莱简直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好了。而且心里也明白,只要夜雪开口,冷傲风那边就没什么问题了,事情基本上就成功了,可是,伊恋伊然给了她那么多伤害,她竟然还愿意帮助他们吗? “夜雪……”她觉得羞愧极了,想到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没脸面对裴夜雪了。 “什么也别说了,只要你能过得好,我们别无所求。”裴夜雪笑道。 苏莱感动的无以加复,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夜雪,你真是世界上最宽容,最有度量的女人了,我现在不会再吃你的醋了,因为你绝对值得冷傲风对你更好!” “我们早就不是情敌了啊,我们是朋友!” “是啊,如果我都认输了,世界上就没有女人是你裴夜雪的对手了!”苏莱也笑道。 “你这是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啊?”裴夜雪开玩笑的道。 她们聊的正起劲,冷傲风和谢英伦从楼上下来了。 “谢大哥要走了吗?”裴夜雪问。 “是啊,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 “那谢大哥顺便送苏莱回去吧!”裴夜雪趁机说道。 “好啊!我没问题!”谢英伦毕竟是个男人,不会一直跟个女人过不去,很大方的说。 倒是苏莱,急忙摆手说:“我不用他送,我有开车。” 裴夜雪走到她身边,低声的劝慰她:“苏莱,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再给别人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苏莱没说话。 裴夜雪知道,她是答应了。 送走了这两位,这时候也九点多了。 裴夜雪看看今晚的夜色很好,夜风吹着也很舒服,她主动挽住冷傲风的手,“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走了吧?!” “我今晚吃的有点饱,还没有消化呢!”她摸摸自己的小腹。 “没关系,我们回房间一样能运动。”反正说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出去,怕她生气,连忙又说:“若谷和忧忧还在家里,你不回去给若谷检查作业啊?” “那好吧!” 裴夜雪说不过他,只好乖乖的回到了客厅里,准备往若谷的房间去。 吃完饭到现在都一个小时了,他早写完作业了,带着妹妹趴在窗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直发出窃窃的偷笑声。 忧忧郁闷极了,问:“哥哥,你在笑什么啊?” “没笑什么。” “你明明就在笑。”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裴夜雪走到门口,听到他们传出的谈话声,她疑惑的走过去,看到他们趴在窗台上往外面看着,便从后面拍拍两个家伙的小脑袋:“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若谷说。 “那你们笑什么?” “妈妈!”忧忧拉住她的手,指着窗外,“你快看。” 裴夜雪很不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谢英伦和苏莱。 他们还没有离开,在她的车旁,他拉住了她,之前似乎说过一些什么,然后,他把她拉进怀里去了,立刻吻/住了她的唇。 小若谷又开始笑了,不过害怕裴夜雪听到,他笑了一声之后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裴夜雪拍拍他的脑袋:“若谷,睡觉去。” “我还不想睡。” “不想睡也得去睡。”冷傲风走过来说。 若谷撇撇嘴,拉着妹妹走了。 冷傲风走到裴夜雪身旁,将她揽进怀里,一面亲着她的耳朵,一面说:“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回房间去!” “你怎么又乱来啊?”她推开了他,朝门口看看。 若谷拉着忧忧正好回头看他们,看到了刚才亲热的一幕,他偷偷一笑,拉着妹妹走了。 裴夜雪又瞪了冷傲风一眼,“你能不能不要不分场合啊?给若谷检查作业吧,我不管你了。” 说完她就走了。 冷傲风检查完若谷的作业之后才回到房间。 她正准备去洗澡,他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我们一起洗。” “我不要。”她真是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摊上一个色/魔老公。 “一起洗,我就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今天苏莱为什么来,不止裴夜雪能想到,他也能想到。 正所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冷傲风真是什么条件都能交换。 裴夜雪对他实在是无语了,“不一起洗,你是不是就不答应我?” “你说呢?” 天天晚上他都要一起洗,结果在浴室里要过她之后,回到床上继续,然而第二天上班迟到,天天上班都迟到,公司里的员工都有那种暧昧的视线看着他们,她都没脸进公司。 懒得再搭理他,她推开他自己走进浴室,并且把门反锁上,说什么也不跟他一起洗了。 洗完澡之后回到床上,他上/床蹭到她身边去抱她,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闻着她沐浴之后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清香。 “去洗澡!”她推推他。 “不去。” “不去就别碰我。”脏鬼加色/鬼。 他把她的浴袍带子解开,手伸进去,在她的胸前很恶劣的揉了两下,似乎是在惩罚她刚刚不让他一起洗。 她好几次把他的手拍掉,他不死心的一次次缠上去。 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有冷傲风这样的男人,每天晚上精力都很旺盛,他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精尽身亡’? “喂!冷傲风!”她拍拍他的手,“明天我想去看看伊然和伊恋。” “你不让我跟你一起洗澡,还想我答应你的条件?想都别想。” “你别闹了好不好?他们也挺可怜的,苏莱也很不容易,再说了,现在我们过的这么幸福,那些不幸的人,是不是可以放过他们了?” 他故意说的不正不经,但是裴夜雪明白,他之所以不想让他们出来,不过是为了她好,担心他们出来以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害她。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吗?” “当然!”她还不算幸福吗? 她想的是,伊恋经过了这一次,伊恋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她应该已经死心了。 还有伊然,他经过了长时间的治疗,已经正常许多了。 凭着苏家和冷家的交情,冷父冷母之所以没有为那对姐弟求情,应该也是为了夜雪,不想她白白的受苦。 裴夜雪却是想着,害冷傲风的是何子峰,何子峰已经为他的事情付出代价了,伊然伊恋唐佳也都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了。就当为了苏莱,裴夜雪也觉得应该帮一帮她。 大不了让他们出来以后,把他们送出国去,永远不要回国,这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了。 好吧,就为了她这句话,他不计较那么多了。 不过,“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还要讲条件?” “当然!我们再结一次婚,如何?”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他压在她身上,身上的衣服都褪去了,两具身躯赤/裸裸的纠缠着,他故意邪恶的用他的灼热在她门口磨蹭,就是不进去,一语双关的坏笑着:“真的不要?” “你为什么老拿着这件事不放?都结过一次了,干什么再来第二次?” “那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 “想让我亲你是吧?”他作势就要把嘴唇滑下去。 “喂,冷傲风——”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臂,“你不可以。”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亲她的那里,害怕极了。 他坏坏的笑着,坏坏的在她穴/口磨蹭,滑动,就是不进去,滚烫滚烫的烫的身体难受。 再结一次婚,麻烦的事有好多,她实在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节。 但是,他一直这样对她,身体强烈的渴望快把她折磨死了,她不愿意妥协在这样的方式之下,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渴望的声音。 他不忍心她再继续‘自残’,凑上唇,舌尖轻触贝齿,一点一点温柔的挑/逗,让她不再继续虐待自己,然后,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说:“答应我,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好吧?” 330你说,我做 他不忍心她再继续‘自残’,凑上唇,舌尖轻触贝齿,一点一点温柔的挑/逗,让她不再继续虐待自己。然后,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说:“答应我,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好吧?” “你这句话说了N多遍了。”她不相信他。 “那你快答应啊!”他也迫不及待要进去了。 但,他这次不能纵容她,他一定要她答应。 滚烫的唇舌顺着她的嘴唇,她的脸颊,一路滑下去了,啃噬着她的身体,最后落在了她小巧诱人的胸/尖上,辗转挑/逗。 “冷傲风……”她难耐的呻/吟着,身体轻颤。 他的舌尖温柔的挑/逗,舐舔,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咬着牙不肯妥协。 忽然,他用力的吸/吮两下,她以为要结束了,他的嘴唇又移下去了,落在她茂密的花丛上。 她无法把腿合拢,因为他的身体挤在她的双腿之间。滚烫的舌尖轻舔着,拨开丛林,顺着幽幽小道滑进去了。 她浑身颤抖的厉害,狂乱的喊着:“不要……冷傲风……你出去,求你……出去……” 小小柔嫩的花蕊在他口中颤抖,随便他为所欲为。 这里是她最脆弱,最柔软也最敏感的地方,她不能像他一样对自己的欲/望收放自如,身体不住的后退,他却抓着她的双腿,不许她后退。 她感觉到,那一粒花蕊已经被他完全吞入口中了,她有一种将要被他生吞活剥的感觉。 “啊……啊……不要了……” 她难受的扭动身体,拼命的想要他出去。 可是,她越是求饶,他越是深入。 她承受不了了,大声的喊了出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所有的折磨,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将自己灼热而迫不及待的欲/望送进她体内之时,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 他凑上唇,想亲吻安慰她,她却把脸扭到一边了。 “这有什么好哭的?”他在她耳边说。 每次一见到她掉眼泪,他心里就闷闷的疼。 其实,这怎么算是折磨?如果她肯好好的对待男女欢爱之事,这会是另一种不同的享受。 “对不起!咱不生气了,好不好?”他轻吮着她眼角的泪痕。 她不理他。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让你做,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做个新娘子,好不好?”他哄着她。因为她还在生气,他也不敢乱动,只得让小/弟/弟乖乖的伏在她体内。 可惜,人家不领情,还是不理他。 “好老婆,你说句话好么?”他试着动了一下,她咬牙忍耐着。 他是希望她‘享受’,而不是‘忍耐’他的触碰。 刚才做的太过火了,人家不理他了。 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乱来,把可怜兮兮的小/弟/弟抽了出来,她立刻推开他,侧过身背对他。 他轻轻晃了一下她的肩,委屈的说:“我承认,是我想要,我不是想要故意折磨你的,我喜欢亲吻你的身体,不管哪里,我都喜欢。可是你总不让我碰,我只能想办法啦。好老婆,咱不生气好不好?我发誓我这辈子只这样对你还不行么?” 她硬着心肠不吭声。 他知道,她心里有一点软化了,便大胆的揽住她的腰,揽进怀里。 她也没挣扎。 “你就答应我,我们再办一次婚礼好不好?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冷傲风的女人,如此而已。我保证,你什么都不用做,不行么?” “你答应我这次,我发誓,以后不经过你的允许,我绝不亲你那里,好不好?” 在他的声声恳求下,她是彻底心软了,但还是坚持道:“以后你不许再碰我那里。” “你不允许,我就绝不碰。” “我说不要的时候,你不能强迫我!” “那我想要了怎么办?你就不怕我憋出病来?” 她被他说的脸颊通红,他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着他,亮晶晶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她,“我们继续了,好么?”他忍得好辛苦。 她也知道,按冷傲风以往的性格,他才不在乎别人的感受的,他想要就一定得要。而且刚刚,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还是从她里面退出去了。 其实,在他退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心软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只有她,没有再出去拈花惹草。不管他怎样对她,他都是爱她的。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突然又说话了: “冷傲风,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 她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 他当下愣在了那里,真怀疑她是不是在跟他作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这下,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裴夜雪看着他的反应,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多么弱智的问题,立刻便说:“你当我没问!” 而同一时间,他已经冲进她体内去了。 几番疯狂冲刺,激/情缠绵中,她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的骂了一句: “笨丫头!” 他爱不爱她她不知道吗?几乎全世界的人都要知道他爱她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也全都为她做尽了,她还要拘泥于口头上的这一句吗? 裴夜雪也不是一个爱听男人花言巧语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来,她发誓,再也不要问他这个问题了,省的他再笑她一顿。 而且,她也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三个字来,否则她会以为,他是不是为了得到她而说…… 第二天,冷傲风开着车带她来到了伊恋被关的监狱外面。 他要跟她一起进去的,被她给制止了。她不希望让伊恋看到他们一起出现,以免更刺激她。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裴夜雪在监狱里见到了伊恋。 她瘦了好多,头发也剪短了,皮肤看起来也黑了一些。 裴夜雪拿起电话,对她微微笑了一下,“你看起来变得健康了。” “应该是变丑了吧?!”伊恋也笑道。 时间仿佛回到了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不是情敌,而是朋友。 “相信我,我从来都觉得,健康才是真的美!”裴夜雪认真的说道。不止是身体的健康,更是心理的健康。 “或许是吧,不过,你倒是变得更漂亮。”伊恋由衷的说道,不禁想着,是爱情的滋润吗? “谢谢!” “他,在外面吗?”伊恋终于还是问到了冷傲风。 “是的,他在外面,你要见他吗?”如果她要见,裴夜雪会让她见到。 “不用了。”伊恋恍恍惚惚的摇头,“不管见不见,他永远都活在我心里,不曾离开,不曾远去,不曾得到,也不曾失去。” 裴夜雪没想到,会从伊恋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笑了,很赞叹的笑道:“你是真的变了!”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吗?”伊恋仿佛对于这个不是很看重了,她只是很淡然很淡然的笑笑:“我相信,你们现在一定过得非常幸福吧?夜雪,请你好好照顾他吧,他是一个很值得去爱的男人,你千万千万不要再轻易将他让给别人了,我,祝福你们!” 说完,她挂了电话,匆匆走了。 裴夜雪隔着玻璃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知道她一定是哭了。 或许,伊恋用错了爱的方式,那是只是因为她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的影响,造成的她心理偏差。事实上,她对于冷傲风那种深沉的爱,没有谁能够比得上。 裴夜雪从监狱里出来,一眼看到了阳光下的冷傲风,他正靠在车旁抽烟。 阳光下的他,看起来要多帅气有多帅气。 那么多的女人迷恋他,不是没有道理。 她走了过去,抽掉他指间的烟,“你少抽点吧!我可不想整天抽二手烟!”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凝视她,似笑非笑的:“是你出来太早了,我最近已经很少在你们面前抽了。” 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烟瘾大增,但是自从她回来以后,他几乎都不在她和孩子面前抽烟了。 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她还敢问他爱不爱她? “跟伊恋谈的怎么样?”他问。 “我在想,如果我能爱到她的十分之一,大概当初我就不会离开了。” 以前他们都很怀疑,伊恋那种畸形的爱到底是不是爱,现在她明白了,伊恋真的很爱他。 她想,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爱到伊恋那个地步吧,爱的一点自我都没有了。 “那你可要牢牢的抓紧我,别让我跟别人跑了。”冷傲风开玩笑的说。 “我才不要,你爱跟谁跑跟谁跑。” “说的真潇洒啊!”他不满的撇撇嘴。 这女人,别怀疑,她绝对能做到。 这辈子别希望她能够跟别的女人去争他、争到头破血流了。 可,他爱上的就是这样的她,不是吗? 离开了伊恋所在的监狱,他们又来到了伊然所在监狱。 这一次,他们两个是一起进去的。 331你说,我做 对于伊然来说,这是第二次走进监狱的大门了,他已经没有了什么适应不适应的问题。看到他们一起出现,他没什么表情的对电话那头的裴夜雪说:“你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不然呢?”裴夜雪淡然反问。 “我曾经以为,没有你,他会和我姐姐在一起,我也希望他和我姐姐在一起,虽然我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但我从心里是非常欣赏他的,我希望他能做我的姐夫。可是,他和我姐姐在美国朝夕相处一年多,他没有爱上我姐姐,而你们经过了那么多的波折,三年之久,你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我姐姐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是输是赢,全取决于自己!你越是看重输赢,成功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如果你不论输赢,坦然的面对结局,也许,输也可以输的很漂亮!” “以前我不相信命中注定,现在我相信了,你们两个,大概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谁也不能够分开你们!”伊然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 “只要你用心对待,每一天都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谢谢!谢谢你来看我!” 裴夜雪对他笑笑,然后,放下电话和冷傲风一起离开了。 走出监狱的大门,她望一望头顶的阳光,主动挽住了冷傲风的手臂,“冷傲风,你为他们求求情吧,我看的出来,他们改变了很多,不会再做什么事了。” “但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说起这个,他还是咬牙切齿的。 “现在你肯承认那是你的孩子了?”她取笑他。 “本来就是我的!”他霸道的搂进了她。 “好嘛,就当是为了苏莱,替他们求求情,好不好?”她言归正传,希望苏莱能够幸福。 “苏莱还不是差点把我们若谷害死?”他对苏莱也没什么好态度。 “苏莱也不是有心的,毕竟也不是她把我撞下楼梯的,我们不能怪她啊,更何况若谷也没事。”她其实并不怪苏莱,看他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她继续说:“你也不能只怪别人啊,车祸那次,你也有责任的。” 要不是他伤她在先,也许她不会那么崩溃,两个人都掉进了伊然和唐佳的圈套里。 “好了,你就帮帮他们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她晃晃他的手臂,恳求的说。 他发现,自己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很无奈的点点她的脑袋,“你怎么对谁都那么宽容?不管别人对你做过什么,你都能原谅他们,为什么当初独独对我那么狠?”想起来他就心里不平衡,难不成在她心里,他都比不过几个伤害过她的人? “我哪有不原谅你?我不是原谅你了吗?” “不一样,你让我吃了好多苦头,才让我进房间睡觉的。”说起这事,他还是觉得很委屈。 “难道不该吗?”她反问。 “该!该!行了吧?”他揉揉她的脑袋,把它揉进怀里去。 这个可恶的小女人,为什么对别人都那么宽容?唯独对他那么狠? 这个问题,他还是没有答案。 裴夜雪在他怀里偷偷的笑,没有告诉他,之所以原谅那些人,是因为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她恨。之所以不原谅他,是因为爱,因为爱他,所以不希望他轻易的被原谅,然后又会轻易的离开她。 对待他这样的男人,也或者说,要留住他这样的男人,需要用脑筋。 冷傲风发现了她在偷笑,把她从怀里揪出来,瞪着她的笑脸,“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啊!”她很无辜的样子。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要怎么算计你啊!”她说着,又笑了起来。 “算计我?”他眉毛一扬,帅气的勾勾唇,“好啊,我们就来算算看,看看谁算的过谁啊!”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不能赖账啊!” “你不要给我赖账才是真的!” 他们笑着笑着,在监狱外面就闹了起来,丝毫没有被监狱那扇沉重的大铁门影响到心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冷家的来电。 他把电话扔给她让她去接,然后上车发动了车子。 是冷母打来的,要他们回家去吃饭。 现在冷傲尘阿三都在冷家住着,因为夜雪给他下药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所以她将调配好的药分配给了佣人,她也不用天天在冷家了,便和冷傲风回了他们自己的家。 时不时的,冷母会叫他们回家吃饭。 今天,不止冷傲尘和阿三在,连冷傲霜也在。 冷母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饭桌上的阿三吃的香极了。 冷傲霜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有话说:“阿三,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自己家里,注意什么形象?” “说得对,阿三,多吃点!”冷母笑着给她夹菜。 “妈,您做的菜好好吃!”阿三傻傻的笑道。 只是,夜雪看她胃口超好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了,转向冷傲尘问:“大哥,阿三怎么食欲大增?她怎么了?” “她没怎么,以前就爱吃,现在更爱吃了,吃不够还抢我的份。”简直都没天良了。 “没关系,反正我又吃不胖。”阿三抽空说了一句。 “不是吧?虽然大哥不介意你吃吧,也不介意你胖,不过你要不要称称体重去?”冷傲尘好笑的道。 “干什么称体重?”阿三莫名其妙的问。 裴夜雪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来回的看,最后,问阿三:“阿三,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我是健康宝宝,我好的很!”阿三说着,拍拍自己略微鼓起来的小肚子,对大家笑了笑,又继续低下头去吃。 裴夜雪知道问她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要又问冷傲尘:“大哥,她最近没有什么反应吗?” “没啊!什么反应?”冷傲尘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 “天哪!”冷傲霜仰天一叹,“这都什么人啊?” 裴夜雪和她相视一看,最后,裴夜雪放下了筷子,并且把阿三的筷子也抽掉了,“别吃了阿三。” “为什么不让我吃啊?”阿三哇哇大叫起来。 “先别吃了,跟我来!”裴夜雪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做什么啊?是不是先让我吃完?”阿三跟她商量。 “我说你的脑子里能不能天天只想着吃?”冷傲霜吼了她一声。 阿三更是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她们这是要做什么,迷迷糊糊的跟她们上楼,跟她们进了房间,完全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 而楼下餐厅里的人,也不知道她们到底不是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后,由西药房买来验孕剂,再问明阿三最后一次生理期的时间,裴夜雪和傲霜得到了结论:这家伙是全天下最离谱的妈妈了,怀孕起码三个月以上居然全无自觉。 “又不是我的错,人家生理期本来就不太正常嘛!”阿三委屈的说。 当她们三个人再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冷母还没来得及问她们是怎么回事,阿三已经兴奋的奔下来了,完全不在乎餐厅里的N多双眼睛,嘴里喊着‘冷大哥’,二话不说立刻跳到冷傲尘身上,用力的在他脸上乱亲一通。 “丫头,咱别乱来成不?节制点,爸妈可都看着呢!”不止爸妈看着,还有若谷和无忧也瞪大着眼睛望着他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冷傲尘觉得自己要没脸见人了,碰上这么个老婆。 但是此刻的阿三太兴奋了,仍是跨坐在他身上笑得好开心,“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四八三十六,冷大哥我告诉你哦——” “是四八三十二。”他很无语的纠正。 她国小到底有没有毕业啊?连九九乘法都背不熟,连若谷都会看不起她。 “唉呀,管他三十二还是三十六,数学烂改变不了我的喜悦,告诉你哦冷大哥,我怀孕了耶,你开不开心?”她大声宣布。 什么? 怀孕? 全场所有人顿时呆掉! 而冷傲尘,瞪着她微凸的小腹,完全说不出话。 阿三看他们全都这副表情,不满意了,摇晃一下他的肩膀,“你们都怎么了?这什么反应嘛?” 唯一一个不在状况之内的是冷傲风,他向夜雪看看,夜雪笑了笑,“这丫头,怀孕最少有三个月以上,她自己竟然全然不知道。” 大概全天下没有胃口这么好的孕妇了。 好半天,冷母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问夜雪:“夜雪,这是真的?” “应该不会有假。”裴夜雪笑道。 “妈,你们说这家伙夜太没脑子了吧,怀孕三个多月居然自己都不知道,还一个劲的只知道吃,跟猪没区别了。”傲霜嚷嚷起来。 “傲霜,阿三怎么说也是你大嫂,有你这样对大嫂说话的吗?”冷母斥责了一句。 “她?我的天哪!”傲霜简直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个大嫂,太丢人了。 “傲霜,你不要再说话了,阿三,你好好的坐着,不要再蹦,也不要再跳。”从现在起,冷傲尘得看好这个怀孕的老婆。 “没有那么严重啦!”阿三抗议着。 “抗议无效!” “你也赶紧吃,菜都要凉了。”冷傲风又给裴夜雪夹了点菜。 这女人只顾着给别人忙活,她自己基本上都没动筷子。 此时此刻,冷父冷母是乐的合不拢嘴了。 然而,裴夜雪才刚刚动了动筷子,菜还没到嘴边,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想吐。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放下筷子捂着嘴就奔向洗手间。 332你说,我做 “夜雪怎么了?”冷母忙问。 “裴夜雪你怎么回事?”傲霜也在后面喊着。 “妈妈——”若谷也喊了一声。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冷傲风立刻也跟了去。 裴夜雪跑进洗手间,一阵干呕,却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冷傲风跟在身旁,看她难受的脸色苍白,他一只手把她拥进胸膛,让她靠着他,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我没事,不用叫医生。”她无力的说。 “还说没事,你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到底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不知道跟我说吗?”他着急死了,随手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两只手把她抱了起来,准备回房间。 “我真的没事,冷傲风,你放我下来,爸妈还在客厅,还有……” “闭嘴!”这丫头再说下去,他揍人的冲动都有了。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跟他说这些。 又是半个小时以后,夏云开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不是要你快点吗?”冷傲风张口就吼了人家一句。 “路上堵车,我也没办法啊!”夏云开无辜极了。 “别说了,赶紧帮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一直反胃,但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基本上也没吃东西。”冷傲风坐在床边,一直抱着裴夜雪。 尽管裴夜雪觉得自己根本没那么虚弱,他就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冷家的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其实,冷母是过来人,看裴夜雪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结果不等人家夏云开检查出结果来,她就着急的问:“怎么样怎么样?夜雪是不是也怀孕了?” “也?”夏云开郁闷的问。 他来到这里就直接进了冷傲风和裴夜雪的房间,根本不知道阿三的事。 “是啊是啊,还有阿三。”冷母急忙也把阿三拉到面前,“云开,你待会也赶紧给阿三检查检查,这孩子也怀孕了。” “妈,你们能不能不要说话?都出去!”冷傲风没什么好脸色的说了一句,转向云开:“云开,夜雪到底怎么回事?她吃不下东西,似乎闻到某种味道就想吐。” “你放心,她没病。” “那是什么情况?” “就是伯母说的,怀孕了!两个月了!”云开平静的说。 “真的怀孕了?”冷傲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 “是啊,真的!”夏云开看他很难受的样子,很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但愿上帝给你多一点的祝福!” 冷傲风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 然后,大家都出去了。 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搂着她,一动不动的。 她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奇怪的问:“冷傲风,你怎么了?” “没事。”他闷闷不乐的说。 “你很不开心,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她试探性的问。 “不是。”他再度否认。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自从听说她怀孕以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此时此刻,她也猜不准他的心思。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低声的在她耳边开口:“生若谷和忧忧的时候,很痛苦是不是?”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裴夜雪微微笑了一下,“没事,那是每个女人都必须走的一个过程。” 冷傲风不再说话了,只是搂着她的手臂,密密绵绵的收紧。 虽然这男人嘴里没几句能听的话,但是她依旧感受到了他纠结的心理,伸手拍拍他的脸,安慰着:“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让阿三去生吧,咱不生了。” 此话一出,裴夜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这什么话?” 有这种人吗? 冷家还真是‘人才济济’。 接下来,冷傲风再也没提过婚礼的事,虽然他已经悄悄的准备的差不多了,连婚纱都准备好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让裴夜雪知道,让她试穿,结果她再一次怀孕,这件事只能暂时终止。 没办法,他不想赶得太急,给她的东西,要么不给,要么,他就要给她最好的,最完美的。 而现在,裴夜雪和阿三,已经是冷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了。 尤其是裴夜雪,因为阿三怀孕这事,冷父冷母还有冷傲尘对她是感激的不得了,毕竟自从他们知道阿尘不育之后,他们整天都为了他的事愁云惨雾的,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冷傲风身上。 只要阿尘能够幸福,冷父冷母甚至都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也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阿三就算再白痴,也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被多少人寄托着希望,她也乖了下来,什么事都听冷傲尘的,对于自己这个孩子,保护的小心翼翼的。 只是,冷母每天都熬一大堆的补汤给她们喝,阿三都喝的痛苦死了,她再也不认为,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裴夜雪喝的也很痛苦,她趁着冷母不注意,偷偷的把补汤端给冷傲风,“冷傲风,帮帮忙,你给喝了吧!” “这是你的,我能喝吗?”他简直哭笑不得。 “可是我真的不想喝,你帮帮忙嘛!”她苦着脸恳求。 冷傲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看她那么痛苦,他只好去跟冷母说,别再弄那么多补汤给她喝了。 双喜临门,对于冷家来说,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谢英伦和苏莱这一对冤家,终于还是决定结婚了。 当然,本来也没这么快的,他们是真正的奉子成婚。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已经是六个多月过去了。 阿三是典型的健康宝宝,从小到大没病没痛的,在医院里剩下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冷傲风更是一天天看着裴夜雪的肚子大起来,她曾经怀过三个孩子,有两个孩子生了下来,但是冷傲风却没有真正参与过任何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现在,他是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生怕她有个万一。 就在阿三生下孩子的一个多余以后,终于,也到了裴夜雪的这一天…… ————————————————七夜囚情———————————————— 铿锵……哗唏啦啦…… 一辆急如闪电的黑色caymans跑车飞驰而至,刺耳的刹车声在大门处尖叫,直接冲向来不及开启的自动玻璃门,瞬间满地零碎一片。 值班的女护士火气不小的开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混账赶着投胎,抢劫要到银行或银楼……呃!冷……冷先生?!” 冷傲风慌张无错的开门下车,衣衫扣子高扣低扣乱成一团,原本整齐平服的顺发已成鸟窝,手足无措地将驾驶座旁呻/吟不已的裴夜雪抱下车。 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眼角因害怕而频起皱波,爱笑的脸在此时失去了所有光彩。 “叫妇产科的医生到产房,快点。”他急躁的步伐没有停顿,一边吩咐值班护士,一边抱着面色惨白的裴夜雪急往产房。 “噢!原来是冷太太要临盘了。”女护士连忙广播通知妇产科医生。 而在产房的冷傲风忧虑不已,之前产检一切正常,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早产,再加上生若谷时留给他的恐惧,他实在担心她心爱的老婆捺不住孩子的折磨。 “夜雪,再撑一下,医生很快就来了。”他努力强迫自己不要慌,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恐惧。 “冷……冷傲风……我……”她很想安慰心焦的他,但阵痛之剧让她说不成句。 “再撑一下夜雪,坚持一下,不要放弃,为了我不要放弃。”他紧握着她的手,努力镇定。时间仿佛回到了生若谷的时候,冷傲霜总是在他耳边说夜雪生若谷的时候多么危险多么危险,偏偏他对医学又实在不通,努力镇定却始终无法真的镇定下来。 当身穿白袍的医生来到产房外时,他拎起人家的领子凶神恶煞的命令着:“快帮她减低痛苦,不然我扭断你的脖子。” 医生护士都被他吓住了,从来没见过风度翩翩临危不乱的冷大总裁会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冷傲风,你……啊……”裴夜雪想要叫他不要给医生施加压力,却又痛叫出声。 冷傲风急忙回到她身边,握紧她的手,并且抚/摸着她不断渗出汗珠的额头,嘴里安慰着她,但事实上,他焦虑的心情连自己都安抚不了。 医生看他的情绪那么不稳定,便说:“冷先生,您是不是先出去一下?” “少废话!”冷傲风回头一看他们还‘磨磨唧唧’的,又是一声吼过去:“赶紧帮她减低痛苦,再敢磨蹭我拆了你们医院!” 吼的人家医生护士都不敢再‘磨蹭’。 过了一会儿,宏亮的婴儿哭声在产房内传向西周。 “冷先生,替你女儿剪脐带吧!” 冷傲风欣喜地接过浑身血淋淋的小婴儿,剪断那根连接母体的脐带,还来不及品味当父亲的快乐,夜雪因子宫再度收缩的凄厉声惹得他心颤。 “怎么了?” 他暗哑的颤音让‘身经百战’的医生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冷先生,是孪生子!”有医生说了一句。 孪生子?! 冷傲风顿时怔住了,目瞪口呆像个白痴,这大概是他冷傲风最有历史性的一刻了。 为什么会是一对孪生子? 他还反应不过来,裴夜雪摸摸他的脸,虚弱无力的道:“对不起,怕你担心,我没让医生说。” 自从她怀孕以来,冷傲风没有一天过的踏实过,担心她会有突发状况,一直将她保护的小心翼翼的。好几次她在夜里醒来,都看到他对着她的肚子傻傻的发呆,她知道他在担心她,也担心孩子。 “你应该告诉我的!”他紧握着她的手贴在他脸上,心里的石头在这一刻落了地,然而他的唇还是微微颤抖着,握着她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又吻,压抑着那股颤音道:“对不起,我们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333你说,我做 “你应该告诉我的!”他紧握着她的手贴在他脸上,心里的石头在这一刻落了地,然而他的唇还是微微颤抖着,握着她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又吻,压抑着那股颤音道:“对不起,我们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都怪他那好/色的精/子不安分,他再也不会让她受这种苦了,最后一次,发誓是最后一次。 一小时后,他来到玻璃窗外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皱皮小脸,冷父冷母在一旁笑得嘴都合不拢,“真没想到啊,夜雪这次居然一口气生了一对双胞胎。” “她是上天赐给我们冷家最好的礼物!”冷父也由衷的感叹。 只有冷傲风一语不发的望着孩子们,还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一口气又拥有了两个孩子。 难怪身子骨芊细的裴夜雪肚皮会大的惊人,害他老是担心生个巨婴宝宝来。 以前也总认为生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裴夜雪说的,那是每个女人必走的一个过程,但是真的亲眼所见,那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当初生若谷的时候他在场,或许后来就没有忧忧和这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了。 冷家的其他人——冷傲尘和阿三收到消息,带着若谷和忧忧赶来。 若谷是典型的小色/魔,冷傲风的翻版,看到裴夜雪躺在床上,他也蹭了过去,摸摸裴夜雪的手,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妈妈——” “怎么了?”裴夜雪抬手抚/摸一下他的小脸。 “妈妈抱抱。”小色/魔从来不觉得让妈妈抱抱是可耻的事,哪怕他一天天的长大。 “臭小子,自己找个老婆去,别打你妈妈的主意。”冷傲风进门就听到了这一句,很不客气的在他脑袋上敲了敲。 小色/魔也毫不逊色,掐着腰怒视他:“谁知道我再找个老婆是不是还是我妹妹?” 这是七岁的孩子该说的话吗? 裴夜雪同样好笑的望着冷傲风,她为她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冷傲风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用力的瞪儿子一眼,“你哪来那么多妹妹?出去玩去!” “臭老头!讨厌!”若谷骂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出去了。 “冷傲风,你别乱教孩子。”裴夜雪真怕若谷会变成第二个冷傲风。 “他是老大,影响不好要祸害到三个妹妹,我敢乱教吗?”冷傲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久,这对于一向不习惯闲下来的她是一种很痛苦的煎熬,他只好把她扶了起来,让她虚弱不已的身子靠在他怀里。 他的胸膛比枕头舒服多了。 “孩子还好吗?”她问。 “都好!就是一模一样,我隔着玻璃窗都认不出来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他们家里没有双胞胎的遗传基因,没想到她却给他生出一对双胞胎来,很是难以置信,除了对她的心疼不舍以外,最多的还是为人父的喜悦。 裴夜雪听他这么说,心痒痒了,“我也好想看看他们。” “你乖啊,现在还不能下床。”他真后悔自己那么说,把她的好奇心和那伟大的母爱都勾起来了,哄不住她,只好换个话题说:“我们先给他们取个名字吧?!” “那你说,叫什么好呢?” 她一时想不到,目光转向了窗外,看着今晚的月色,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于是,冷家双胞胎的名字定了,如星,如月。 而冷傲风接下来,连公司也不去了,全心全意的守着她。 一天,沈岩来医院看她,看到他正在给他的宝贝老婆削苹果,沈岩那个恨啊,“请问冷大总裁,您什么时候去上班啊?这孩子也生了,产假也该结束了吧?”他真叹自己命苦,惹上这么姓楚的一家人。 冷傲风很无所谓的挑挑眉,继续削他的苹果,随口抛出去一句:“产假是结束了,我还要请婚假,之后还有蜜月假,所以公司的事,你自行解决吧,再不然,我的薪水都给你!” “我一没老婆二没孩子,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以备不时之需吧!”冷傲风说的煞有其事。 “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 沈岩简直想哀嚎了,这样被捆绑在公司里,他的老婆孩子何时有啊? 裴夜雪看自己老公这么欺压人,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冷傲风,你回公司去吧,我都没事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等你出院了再说!”他把削好的苹果给她,顺便堵住她的嘴。 “那你也不能整天不进公司啊,你就赶紧让我师父脱离苦海吧!” 冷傲风淡然扬眸,有意无意看她一眼,那眼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是成功的让她闭了嘴,乖乖的吃自己的苹果。 本来冷母天天炖的补汤,让人给她送到医院来的,但是怀孕期间她已经喝的喝到想吐了,要不是冷傲风说情,她还得继续忍受补汤的‘折磨’。弄得她现在也不得不听他的话了。 “师父,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她很抱歉的给沈岩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好不容易,等到她出院了,身体也一天天的好起来,冷傲风开始积极的准备他们的婚礼。 知道她害怕麻烦,不想搞那么多繁琐的事,他什么也不让她做,就让她安安分分的养着,等到她身体终于好了,他们就可以手牵手的进礼堂了。 这件事上,他真是一天的时间也不浪费。 终于,盼来了他们结婚的这一天—— ————————————————七夜囚情———————————————— 冷傲霜依然风雨无阻的守在乔木病床前,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幻想成他只是在睡觉,她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背贴在她脸上,说着: “乔木,你知道吗?夜雪和二哥又要举行第二次婚礼了,你还不准备醒来吗?我知道我做了许多错事,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的,但是夜雪和二哥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你一定希望夜雪能够幸福的是吗?我好想去参加她的婚礼,你也赶快醒来,我们一起去参加好不好?夜雪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得到了你的祝福,她就等于得到全世界的祝福了。在二哥身边,一直有着很多女人,苏莱,唐佳,伊恋,还有很多数不清的女人;在夜雪身边,也有很多深爱她的人,比如沈大哥,比如你,比如谢大哥,还有大哥,我相信大哥也是喜欢过夜雪的,只是身份和立场让他不能去爱。你看,他们两个人中间站着这么多这么多的人,他们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老天也被他们感动了是不是?你赶紧起来,我都帮你准备好了礼服了,我们一起去参加,好不好?等到他们的婚礼结束,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再也不跟着你,再也不会烦你了,乔木,你快点醒来啊……”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顺着他的手臂滑落。 想到他这长久以来躺在床上,有呼吸却不能说话,不能行动,不能思想,她心里更痛了,哽哽咽咽的继续说着: “你都睡了这么久了乔木,我求求你,你快点醒来吧!我都好累了,你把床让给我,让我睡一睡好不好?二哥和夜雪的孽缘都能修成正果,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呢?我已经绝望了,已经不再奢望你的原谅,只要你醒来,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现在夜雪真的很需要你的祝福,你努努力,让自己醒来好不好?等祝福完夜雪以后,你要是觉得累,就再继续睡,到时候我一定不打扰你。乔木,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夜雪需要我们,她需要我们的祝福,一定要去祝福他们的……” 她一直哭,一直说着夜雪。 大概是提了太多遍裴夜雪的名字,触动了他心里无尽无尽的爱意,他的手指,终于微微动了一下。 她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举动,顿时惊喜过来,“乔木,你醒了是吗?你醒了是吗?乔木,回答我一句,你说话啊!”她连声喊着,还把他的手拿到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一次,不是她的梦,他的手真的在动。 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看到他又动了一下。 “别……哭……”他沙哑艰难的说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真的醒了吗乔木?”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终于睁开,她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让自己能够更清晰的看到他,“好,我不哭,我不哭,只要你醒来,我就不哭。你不要闭上眼睛哦,我现在就去叫医生来。” 他还努力对她微笑了一下。 医生很快过来,为了检查了一一下,终于笑了出来,恭喜他们。 傲霜太兴奋了,兴奋的不能自已,立刻就要打电话给夜雪,不过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来得及,她干脆又放下了电话,对乔木说:“乔木,你可以起来吗?我们不要打电话了,直接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不好?” 334你说,我做 傲霜太兴奋了,兴奋的不能自已,立刻就要打电话给夜雪,不过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来得及,她干脆又放下了电话,对乔木说:“乔木,你可以起来吗?我们不要打电话了,直接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不好?”乔木微笑着对她点头。 今天的冷家,真的是热闹非凡。 冷傲风为裴夜雪准备的这场婚礼,不止盛大隆重,还很温馨。不止请来了楚云深和沈雪融这一对,还请来了段慕尘和曲悠然这一对,还有裴若凡和夏子衿,还有卓尔群和裴若翾,还有凌与澈和夏夜曦。 在翠绿的草坪上,还有一群孩子,除了若谷和无忧,还有怀恩和忘忧,还有曲箬和曲睿,还有卓羚和卓然,还有品诺和心洁。 这真的是一片充满爱的天空。 冷父冷母和管家,一人抱着一个小婴儿,望着草坪上的那群孩子们快乐的玩耍,他们笑得合不拢嘴。 最最开心的就属若谷了,不止多了两个妹妹,还多了好几个漂亮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他哪个都喜欢,和人家腻到一起就分不开了。 而新娘休息室里,则是女人们的天下了。 别看苏莱大着肚子,人可不安分,一直在给裴夜雪张罗着。 “我说苏莱,你歇会成不成啊?人家若翾的妆画得很好,不用你在那乱操心。”阿三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就是啊苏莱,你还是歇会吧,不为自己也为孩子着想啊!”曲悠然也说。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女人都打成一片了。 苏莱却是落落大方的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咱这里有医生。”她指的是夏子衿。 “说的是,你要是早产啊,我在这里就能给你接生。”夏子衿闷闷的笑着,“虽然我不是妇产科的,不过我接生过的孩子可不少呢,无忧和忘忧,卓然和卓羚,曲睿和曲箬,还有品诺,可都是我接生的。” “是,你这辈子只能给别人接生了,只有你家亲亲爱爱的宝贝女儿心洁不是你接生的。”阿三突然接了这么一句,在场顿时又是一阵笑。 连向来不多话的夏夜曦也笑了起来,“我看回头要一个个的采访你们,你们要把你们的恋爱史都从实招来,我要把每一个故事都写成一本书。” “先写我的先写我的。”阿三第一个叫了起来。 喻晓在一旁静静的不出声,望着大家,她们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最心爱的孩子,只有她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无法不感到一阵落寞。 如果当初自己接受了对她好的冷傲尘,是不是她的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能怪谁呢?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永远不可能了! 细心的曲悠然立刻发现了她的沉默,关心的问:“喻晓,你怎么了?” 顿时,休息室里所有眼光都朝喻晓看去。 喻晓微微笑了一下,“没事。” “我说姐妹,你有事要说出来的,咱这里有医生,有律师,有作家,有音乐家有女强人,还有一位心理医生,大概没有什么问题是给你解决不了的。”阿三又嚷嚷起来。 “我真的没事。” 但是她的眼神所透漏的孤寂,是任何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曲悠然了然了她的想法,在她面前坐下,关心的说道:“喻晓,我想,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你要知道,万事万物存在于这个世上,都有它的道理。你不应该看轻自己,你对于这个人来说不重要,不代表对于下个人来说也不重要。你只有放手,放掉不好的,才能迎来更好的。” 曲悠然一字一句,说的缓慢,温柔,却清晰有力。 喻晓又笑了,“你真是天生要和夜雪做姐妹的,这句话,她也跟我说过。” “那看来,这就是个真理了!” “是啊!我应该向你们看齐了!” 她真的应该要学会放手,去追求她的幸福了。 只是,她的幸福在哪里呢? 她遇到了两个人,江齐和冷傲尘。江齐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最差劲的丈夫,她离婚了,却还是放不下。而冷傲尘,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她放手让他走掉,是一生当中最后悔的事,如果时间重来,她一定不要放手。 可是他和阿三幸福了,她心里又真正的为姐妹开心。 “各位姐姐们,还没有聊开心吗?”裴夜宇敲了敲房门,出现在门口。 现在的他面对女孩子,已经不会脸红了,还嘻嘻笑着开玩笑:“楼下的姐夫们可是都是望眼欲穿了,我的准姐夫更是等不及了!” 坠入爱河中的人们,总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分开的吗? 更何况,这里有好多都不是蜜月期,而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裴夜雪这已经是第二次婚礼了,嫁的也是同一个男人,但是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的。 离开了休息室,走上红地毯的一端。 身后有两个小花童,是同一天出生的无忧和忘忧。 空气中飘洒着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的花瓣,身边到处是欢声笑语。在红地毯的另一端,是冷傲风,今天的他帅气的无与伦比,深情而热烈的凝望,仿佛全世界是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存在,一曲悠扬,低调而奢华的音乐在这时候响起,是梦中的婚礼。 对,这是每一对深深相爱的恋人,梦中的婚礼。 裴昊天挽着她一步步的走向他,把她的手交到了他的手心里,“阿风,我再一次把我心爱的女儿交给你了,你要爱护她,保护她,不要再让她伤心,知道吗?!” “我会的,爸!”他牢牢的握紧了她的手。 他最心爱的女人,这一次,他要她和他一起站在这里,接受全世界的祝福,所有的悲伤苦难,将在今天开始,都将成为过去,都将彻底离她远去!他要在这里,开始一个全新的开始,给她一个没有苦痛的人生。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交换戒指的时候,一声娇喝阻断了他们:“等一下!” 335你说,我做 是冷傲霜,她牵着乔木一起出现。 乔木,这个躺在病床上三年多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熟悉的人都很惊讶。 他们来到了冷傲风和裴夜雪面前。 众人都很不解,婚礼突然被打断,是又要发生什么事吗? 冷傲霜喘着气,说:“等一下裴夜雪,乔木有句话要对你说!” “什么?”冷傲风不肯让裴夜雪上前,虽言语和深情之间不露痕迹,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生怕接下来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裴夜雪却不以为意,安抚的对他笑笑,然后面向乔木,以眼神鼓励他:“乔木,你醒来了?” 乔木对她点点头,“嗯!” “你想跟我说什么?” “四个字。” 乔木刚刚醒来,三年多没说话,说话的嗓音都不是很顺利,很艰难的张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祝、你、幸、福!” 天知道,裴夜雪最希望拥有的,就是他的祝福。 如今他真的醒来了,真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着这四个字,不由自主的,有滴晶莹的眼泪从她眼中滑落。 冷傲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干净的手绢,小心的擦拭着她的泪滴,笑着道:“冷太太,你可不能哭啊!你不知道,今天的你太美了,不能把妆给弄花了!” 裴夜雪眼中闪着泪花,却还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身边立刻又响起一阵鼓掌的声音。 裴夜雪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此刻问,但是看到面前两个人紧牵的手,她还是不禁问了一句:“你们?” 乔木笑了笑,“你一直在向前走,我想,我也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了!” 他的意思,已经明了! 裴夜雪也很为他开心,“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傲霜为你付出了很多,你不应该再辜负她!” 而自己的噩梦,也将彻底的远去了。 乔木微笑着点头,也许,他还没有真正的爱上冷傲霜,但是他为了夜雪走上一条不归路,老天却没有夺去他的生命。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傲霜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管他曾经对她做了多么可恶残忍的事,她从不曾放弃他,始终没有放弃他,如果说没有感动,那是那是假的。 而冷傲霜,她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准备面对他残忍的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面临这样的结局,一时之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是她的执着感动了上天吗? 当然,此刻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他们的幸福里,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人群外面的不远处,一辆红色的跑车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露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 只是,男人神情淡然,女人却是一脸悲怆。 “姐,你要看他,现在你看到了,我们可以走了吧?”伊然说道。 他不想姐姐一直活在相爱不能爱,想要要不到的痛苦之中。 “让我再看一眼,最后一眼。”伊恋流着眼泪说。 说不定这一眼,真的就是最后一眼了,在他结婚的这一天,她要永永远远的离开他。只要他能幸福,只要他过的好,她想,她不会再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了。 因为她的存在,只会带给心爱的人痛苦,而不是幸福。 而且,现在的她已经深深明白,爱一个人,不是要占有他,让他只属于自己,而是要看着他幸福。只要他能够幸福,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当冷傲风和裴夜雪背过身去,去接受着爱神的宣誓祝福,她眼泪流的更凶了,摇上车窗:“走吧!” 风,祝你幸福! 从此,灾难将远离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幸福!一定要! ———————————————七夜囚情——————————————— 裴夜雪终于知道,冷傲风为什么要坚持举办这场婚礼了。 因为每个女人的生命中,都必须拥有一场婚礼,一场属于自己梦中的婚礼。虽然这段人生,有过苦,有过痛,有过甜蜜,有过挣扎,但是当他们冲过层层阻碍,接受全世界人对他们的祝福时,她的一生才会完美,她才会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 累?冷傲风又怎会真的让她累到? 夜深—— 冷傲风抱着她回房,很温柔很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然后,又很温柔很温柔的亲手为她脱下她身上的礼服。 她虽然依然羞涩,却没有了不安。 朦胧而美丽的灯光下,他亲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呢语:“今晚,可以了吗?” 自她怀孕以来,他每天抱着心爱的女人入眠,能亲能摸,不能要,他忍的好辛苦。 裴夜雪对他点点头,并且主动的,为他打开双腿。 这是在没有他的诱哄下,她第一次这么主动。 两个人的身躯密密重叠,四肢紧紧缠绕。她的双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一个又一个细碎缠绵的吻落在她身上。 对于她的身体,她的味道,他真是百尝不腻。 空气中飘散着爱情的气息,一切好像都很完美,只是感觉,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而他,是那么迫切的想要拥有她,想要和她合二为一。 呻/吟之中,她毫无意识的继续上次未完的话题—— “冷傲风,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说过你爱我。” 他专注于取悦她的身体,“噢,你爱我。” “不是,是我爱你。”她没有去多想,此刻的自己竟然智商变低了,傻傻的就被他套走了话。 “我知道,你爱我。”他说的漫不经心,心里却在偷笑。 “冷傲风!”她不甘心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 裴夜雪对于他,实在很无奈,虽然她也不要求一定要有那句话,但是有了那句话,爱情才能完美吧?!按照他的性格,他不笑她,已经很给面子了。她无奈,搂着他的脖子凑上唇,亲亲他的脸,“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能让这个宝贝老婆开口说爱,不容易啊! 他笑着揉揉她的发,“笨丫头,言语和行动,哪一个更深刻?” “行动。” “所以你说,我做!” 这一句承诺,是不是比那三个字更有意义? 裴夜雪不再说什么了,他为她做尽了一切,难道还抵不过那三个字吗?就像他说的,她说,他做。那么她说出这三个,也不吃亏是不是? 她不再坚持了。 然而,到达了激/情深处时,他覆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 好像是,我爱你! 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不惜一切也要给她! 不勉强,不挣扎,心甘情愿! 裴夜雪再一次被他震撼了! 在这样的夜里,说什么都是多余,两个人亲密的气息融合在空气里,那一声声动人的呻/吟,久久萦绕,久久不散……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