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娇》 第01章回来 大齐清宁宫皇后寝殿暖阁内，睡着两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孩子，两孩子是龙凤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粉雕玉琢，十分喜人，这是皇后在失去了大儿子后几经波折才得到的宝贝，十分看重如眼珠子一般爱护着。 一旁的奶嬷嬷在一边打着瞌睡，女孩睡得有些不安稳，额头布满了汗水，嘴里还有些呓语。 忽然女孩睁开了眼睛一下坐了起来，也不知一个五岁的女童哪来那么大劲她四处看了看显得有些疑惑和片刻的怔忡。 左右看了一眼，忽然看到自己旁边躺着的男孩惊的眼珠瞪的溜圆，因为长得可爱漂亮这个动作让她显得很萌很可爱。 这时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抬起双手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脸，惊讶的不敢说话。 奶嬷嬷动了一下，她赶紧躺回去却依旧睁着眼睛，还把手指送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有点疼，是真的不是做梦。 她萧文祁回来了，回到了小时候，简直不可思议。她不是因为旧伤复发死了么。怎么会回来的？ 难道说老天爷怜悯他们母子三人太苦所以才有这个机缘么？一时间心里有些茫然，还有感慨和唏嘘之色。 想她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大长公主，封号长宁，是一世长宁的美好寓意。他从小就力大无穷，母后请了外祖父测试自己后证实了天生神力，很小就开始浸泡药浴，原是为了身体康健打熬筋骨不易生病。 起因是大哥六岁那年冬天被刘家的人掐着脖子活活摁倒水里给淹死了，一起被害死的还有大哥的奶嬷嬷，这件事让帝后感情几乎崩裂了。但当时南疆动乱，急需要刘家老二刘利去平叛，不得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让失去儿子的母后无法释怀，直到有了他们姐弟感情才算缓和了一些。 但记得好像就是今年选秀的时候弟弟被刘家人陷害落入水里，当时正值春日寒气颇重，导致后来弟弟的身体一直有些懦弱，因为这件事弟弟后来差一点就失去了争夺大宝资格，如果不是自己那个时候已经彻底了掌控军权和朝堂话语权，恐怕刘家的阴谋就要得宠了。 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这样的机会，她会比上一世做得更好，保护好母后和弟弟。 侧过头正好看到弟弟萧文麟也醒了，睁着大大的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看着和自己相似的一张脸，文祁心里突然变得软软的，原来小时候的弟弟这么可爱啊。 忍不住伸出手做了个熟悉的动作，揪住弟弟文麟的鼻子捏了一下，文麟不乐意的噘着嘴，上手拍开，却依旧笑嘻嘻的。 “姐，我们明天去外祖家玩是么，外公会教我们武艺么？我好想学啊。”文麟小声的和姐姐嘀咕着，眼里带着期盼的光芒。 “当然啦，不过我估计要先学基础，不说都是要打好根基么，弟弟你可不许喊苦哦，不然我就不和你玩了。”文祁声音也软糯糯的，道让她一时有点不适应变成小孩子了。 “唔，好吧，姐姐能坚持我也能。”文麟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 “那当然我这一身力气，注定了要当大将军的人，我是不会偷懒的。文麟你可要记住，我们越是优秀母后就越是安稳，大哥是怎么死的，你不是都听锦绣姑姑说了么？刘家人全都不是好东西。不过你学的好坏也不要表现出来，要收敛一点，我们还小不能保护自己所以不要张扬。” 文祁重生回来思虑变得更加清楚了，目前年纪太小，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打好根基，一切要重头开始，这一次她会比上一世更加优秀出色，他要带着弟弟一起努力。 文麟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讨厌贵妃，她每次看我都让我觉得害怕，好像要掐死我一样，我不喜欢她。”粉嫩嫩的小嘴撅了起来，透着可爱萌态。 文祁又捏了下弟弟的小脸，得到文麟噘嘴怒视才依依不舍得松开，皮肤好嫩呐，小时候的弟弟真可爱。 “不怕，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文祁望着弟弟十分认真的落下承诺。 “嗯，姐姐我想出去玩。”文麟睡醒躺不住了。 “那我们去看看母后在干什么好不好？”文祁也坐了起来拉着弟弟爬了起来，给弟弟穿好衣服，在穿上自己的，这才满意的笑了。 “母后在主持选秀的事呢，你忘记了么？”文麟很奇怪的看着姐姐。 文祁一顿楞住了，原来现在就是这一年啊，自己竟然忘记了，那不就是这几天么，低下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忘了。走，把披风穿上，我们去找母后玩去。”文祁决定顺势而为，说不定可以借力打力呢。 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很快消失不见，文麟拉了拉她的袖子，“姐，我渴了。” “好，等着我去给你倒点热水来。”文祁蹭蹭出了外屋，奶嬷嬷也醒了过来。 “公主五皇子，你们醒了，要喝水么，等着奴婢给你们倒啊。”奶嬷嬷忙着给她们倒了蜜水润润喉咙。 “嬷嬷，我们去找母后玩。”文祁用软糯的声音跟奶嬷嬷要求。 “这会子外面也不冷了，好吧，我们去看看要是皇后忙着我们就去花园摘朵花回来好不好呀。”奶嬷嬷哄着文祁高兴。 “好，弟弟快点。”文祁也喝了热水开始催促弟弟。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文麟穿好衣服出来了。 文祁拉着弟弟的手跟着奶嬷嬷一起往前殿去，选秀不在这里会安排在后宫一角的偏点位置，倒是离花园很近是真的。 又回来了，还是那么熟悉啊！ 她戎马多年成年后很长时间都在外奔波征战，这样安宁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心情从没有这样平静过，经历了战争的苦痛和血泪，才知道这样静谧安宁的生活有多么美好。 他们去了前殿宫人领着他们在隔壁等候，文祁转转眼珠，拉了文麟一下使了个眼色。 文麟立刻挣脱文祁的手朝内殿选秀的地方跑了进去，文祁得意的一笑，紧跟其后，“弟弟不要跑，等等我。”她也跟着追了进去。 “皇祖母，母后，儿臣给各位母妃问好。”文麟的声音响在了内殿里。 第02章偶遇 太后抱着突然冲出来的两个小人，惊讶地看了眼身后在门口焦急害怕的奶嬷嬷，低头问道：“你们俩怎么跑来了，祖母一会就回去了。” “祖母祖母我想你了。”文祁扑在皇祖母怀里，眼圈微红，她很久没见过祖母了，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 “我也想我也想。”文麟也咋呼着。 太后发现文祁哭了，顿时抱的更紧了一些，“哀家的小宝贝，这是怎么了？奶嬷嬷，是不是孩子哪里不舒服了？”声音多了些威严和审视的味道。 奶嬷嬷也顾不得殿内站了一排秀女，赶紧冲进来跪着，“回太后的话，这几日孩子并没有不舒坦，中午公主和皇子还吃的可好了，下午起来喝了蜜水，一会要给喝一盅银耳汤润肺，并没有不舒服呀，三日前太医才来过诊脉都是平安呀。”奶嬷嬷也吓得不行。 这对龙凤胎从上到下特别看重，别的皇子是十日诊平安脉和皇妃们都是一样的，但龙凤胎单独五日或三日就诊平安脉，有时候皇帝会突然临时叫太医过来诊脉，生怕有个万一，她自然是小心再小心的。 “没有啦，我中午睡觉做了噩梦，还有我这几日都没有看到皇祖母，我好想皇祖母呢。”文祁把头靠在太后的怀里，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没有人能理解她的心情。 上一世一生有太多的遗憾和血泪，皆来自于亲人的鲜血，铸就了她战神的名号，这辈子她不要这个名号，也要挽回亲人们的命，要他们长久的陪着自己。 “哦，傻孩子，这几日选秀么，祖母略微忙了一点，哎呦忽略我的小宝贝了。”太后这才缓和了脸色，眼里露出欣慰开怀的笑意。 “这两个小东西很依赖您，一日不见就追着问为什么不能去蓬莱殿见皇祖母呀，我们不调皮还不行么。问得儿媳都烦得不行了。”皇后也呵呵的笑着。 “公主和五皇子可是太后抱大的，自然是亲的很了。”端妃笑着点头 “那是哀家的宝贝自然和我亲一些了，这样吧，长宁，你带着弟弟去花园玩一会，等哀家把这些看完咱们就回去好不好？”太后要看一眼的，是皇帝给的任务呢。 “好吧，皇祖母不要让我等太久哦，我回去给皇祖母讲故事好不好？”文祁仰着头巴巴一脸依赖的望着太后，这个从来对自己没有任何要求的老人，对自己和弟弟倾住了全部的爱，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临终的遗言依旧是要皇帝信任他们保护他们姐弟。 “好孩子，去花园摘朵花咱们拿回去插花瓶好不好呀。嬷嬷看护着。”太后抬头看了眼奶嬷嬷。 “是，小祖宗咱们走吧，这不能乱闯的。” 文祁和文麟这才心满意足的跟大家挥手告别了，他们真个去了花园，准备剪几株花枝拿回去摆摆。 花园里是有人的，今日是最后的殿选了，不知道父皇去没去看一眼秀女，刚才也没看见。这会子花园里还有其他秀女在玩，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欣赏御花园的美景。 “咦哪来的小孩，好漂亮啊。” “小声点，穿得这么好还有随行宫人跟着，肯定是主子啦。”另一个秀女推了一下身边的姑娘提醒道。 “思琪，你记得要看好弟弟，这花院子池塘刚放了水，虽然淹不死人但也是很冰冷的，弟弟调皮喜欢乱跑，你跟着他别离开。免得他掉进水池里去可了不得。”文祁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湖水出声提醒。 “是。”思琪应声。 她身边的是思雨，思雨思琪是外公找来的人，思雨会医术跟着她父亲学的一手好医术，也会点武，思琪武艺极好。他们姐弟一出生二人就送进来保护他们的。 文祁走在花园里，远远的看见两个姑娘，突然脸上的笑容就定格了，远处一席绯红色绣花褙子的姑娘就是刘家最小的姑娘，嫡出的三女儿，刘媛，和他的庶出姐姐刘溪。 刘溪也就罢了，此人善于忍耐，胆子小为人谨慎，轻易不得罪人，当面呵斥她也不回嘴，保持沉默隐忍的态度，上辈子还真是她笑到了最后，生下了她六弟，刘家唯一的血脉。 也算是刘家唯一脑子还算清醒的人，父皇见她懂事从不争风吃醋也不惹事生非，才同意他留下孩子，没想到她命好，一胎就得男，刘家可是兴奋坏了。 而刘媛就是上一世害的弟弟寒气入体身体不再强壮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她进宫不久就害了弟弟。一瞬间文祁恨不得扑上去生生撕碎了他，那股恨意让旁边的思雨都感到了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文祁迅速转过头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正想着不曾想刘媛看到他们就忍不住过来了，刘溪似乎想阻止妹妹，但没能奏效，不得不站的远远地并不靠近。刘媛也不愿意这个庶出姐姐离自己太近了。 “你们就是龙凤胎么，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文麟很不高兴她的态度，正要说话文祁上前一步挡住了弟弟半个身子，抬头问道：“你是谁，如此没有礼貌，见了本宫不知道行礼问安么？”文祁此时年纪还小声音还是软糯的童音，听着有点没气势。 “我是刘家三女，我爹是刘将军，我姐姐是贵妃。”刘媛得意的一挑眉，意思是我的身份不比你差，我还需要行礼么。 “原来你是刘家的姑娘，怪不得如此没有教养，见了本公主都不知道要行礼的，本公主自出生之起就被父皇赐了封号和食邑，乃是正一品，让你行礼很丢人么。”文祁却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大声的说道，一再指责刘家女没有教养。 其他秀女一听纷纷跪倒在地，恭敬行礼，“臣女给长宁长公主请安。”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花园响起，文祁的表情十分严肃，虽然没啥气势，但范儿起的不错，话也站住道理。 连刘溪都跪下了，小声得提醒刘媛，“妹妹，长公主是正一品，快行礼，你我还是白丁呢。”声音不大却也能让人听到的。 刘媛却不服气又尴尬的站在这里，大家都跪下了就她一个孤零零的站着显得很突兀，此时再跪有点来不及了，颇有点架秧子的感觉，好像这样一低头就是刘家低头了似得，她颇不甘心。 眼里透着一股不服气的倔强来，感觉自己丢了脸面。对文祁多了一丝恨意，都是这个小屁孩贱种，要不是他们两个贱种，长姐贵妃不会这么举步维艰，刘家也不会陷入被动局面，要说长姐也真是无能，大房的人都蠢笨的要命，贵妃和她爹一样都是胆小怕事的主。 贵妃出自大房，武安候世子刘齐是她的父亲。武安候还健在，也是为了安抚大房的怨气而请封了性格保守谨慎的大儿子为世子，这让二儿子刘利也就是刘媛的父亲刘将军极其不满。 “我乃堂堂贵妃之妹，用得着跟你请安么，说不得将来你还得叫我一声母妃呢。”刘媛被气急了，心里的火被拱了起来，在家金尊玉贵，就连她大伯母都不敢给一点脸色看，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要知道刘家是他们二房拿话做主的。 第03章意外 文祁瞪大眼睛看着她，既生气又觉心安了，生气是因为这个人太无礼了，安心则是这个刘媛和以前一样愚蠢骄纵没脑子，这样她就放心了，这个人要留着，关键时刻不用她出手，她自己就能把刘家玩死了。 就在这时文麟气的不知为什么突然冲了出来，上去就抬腿狠狠踢了刘媛一脚，踢在她小腿上，嘴里还气乎乎的骂着，“我踢死你，让你欺负我姐姐，踢死你！” 一脚没停下，又接连踢了好几脚，冬天刚走正是春寒料峭之时，他穿的是小皮靴，踢人还是挺疼的，尤其是刘媛一看就是家里娇宠的，目前是刘家唯一在家的嫡女了，庶女待遇怎么能和她比呢。 “啊！你这个狗崽子竟然敢踢我，走开！” “五皇子。”奶嬷嬷吓得尖叫一声。 “弟弟回来！”文祁于刘媛的叫喊声几乎是同时响起，人也快步冲出去拉弟弟，避免他受到伤害。 可惜文祁错估了自己还是小孩子手短腿短的事实，并没有及时迅速的拉住弟弟文麟。 就在这时刘媛抓住文麟，一时恶从胆边生，今日的事让她的脸面被人踩在脚下，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她呢。 抬起手，狠狠的甩了文麟一个嘴巴子，啪的一声脆响！ 文麟被狠狠打了个嘴巴子，生平第一个耳光来自刘家嫡幼女刘媛！整个人也因为刘媛气急手狠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小小的孩子像一块破布一样低空飞了出去，思琪顾不得快跑几步提起纵身一跳一把接住了文麟，才松了口气。 思雨赶紧上前检查文麟是否有大碍，奶嬷嬷和宫女惊呼一声立刻围拢过去。 “你敢！”文祁怒喝一声，整个人眼睛都气红了。 “混账！”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可惜文祁已经急眼了，没有听清这个声音，而是大叫一声，突然发力整个人脑袋微微低垂，像猎豹一样迅猛的朝刘媛狠狠的撞了上去。 文祁天生神力，力气远比同岁的小孩子大出几倍来，目前他已经泡药浴二年了，身强力壮的特点已经明显的体现了出来。 这一撞生生将刘媛来不及闪避直挺挺的被撞到在地上，砰的一声，身体向后仰摔倒在地上，因为来不及防备，后脑勺落地，磕出闷闷的一声响来，磕的刘媛登时眼前一黑，眼冒金星，一时头晕脑胀都无法说话，躺在地上难受地哼哼着。 “思琪，给我打，给我掌嘴！天塌了我顶着，给我狠狠的打！”文祁气的是暴跳如雷。 本来脾气就暴躁，堂堂嫡长公主何时受过别人的闲气，有仇秉承着立刻就报，不能立刻就报的那是杀仇之恨，哪怕是十年五十年我也要等待机会铲平你全家的性子，何时受过这等鸟气。 弟弟是她的眼珠子，是她护了一辈子的人，你动她还未必搭理你，动了文麟就是戳了她心窝子了，立时立刻拾掇你。 思琪只是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连犹豫都没有，几大步上前，把还躺在地上的刘媛一把抓着脖领揪了起来，刘溪还在跟前本来是照顾刘媛查看她的伤怎么样了。 “不要，求公主饶了妹妹吧，求您了！”刘溪也吓坏了，压根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形，在家就叮嘱了让她谨慎小心，不要多事保住自己就行。 刘溪跪在地上给公主等人磕头，也是哭的泣不成声，再不好也是姓刘的，一笔写不出个刘字，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替妹妹求个情的。 思琪可不管那么多她是老侯爷送进来的，只认公主和文麟，其他人都不认的。一把推开刘溪，揪住刘媛拽到眼前，抬手就打，啪啪啪啪！左右开弓，上去就是几个嘴巴子，打的刘媛登时脸就肿了起来。 刘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刚摔着头，这会子脑子还蒙着呢，何况思琪打小练武一身本事可不是假的，她一个柔弱女子哪里能扛得住，思琪的手像铁钳子一样，牢牢地抓着她的脖子，都有点呼吸困难了。 “唔！咳咳咳！啊！”刘媛失声哭叫着。 “打，狠狠打！”文祁愤怒的跳着脚骂着，煽风点火，恨不得打脸她的脸才解恨呢。 文麟推开奶嬷嬷等人跑来姐姐跟前，看的高兴不已，还跳着脚拍手，“哦哦打打！打坏人！坏人！” “哎呦我的小宝贝啊，你们在闹什么呀，快让哀家看看啊！”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文麟冲了出来才想起孩子被打了，脸上都红红的一片了，这才惊觉回过神来，刚才被文祁的暴怒给惊的愣住了，也是被刘媛给气的。 “皇祖母，呜呜呜！”文麟一转头呜呜呜的哭着就冲向太后，埋在她怀里嚎嚎大哭起来，嘶声力竭的。 刚才的勇敢劲和坚强模样全都不见了，这会子看见祖母了一个劲哭。 文祁这才挪到太后跟前，低垂着头，眼泪巴巴不得掉，“皇祖母，对不起，是长宁的错，是长宁没保护好弟弟，弟弟被人打了，呜呜呜！你罚我吧，都是我的错！”他十分愧疚，本来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保护弟弟的。 忘记了还没有适应目前的小身板，还有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手握大权，人称煞神的长公主了，没人害怕畏惧她，甚至连身体都变得羸弱和以前不一样，她没能保护好弟弟，一时间懊恼极了。 “不管姐姐的事，是我冲动了，是我的错。”文麟一听也着急起来，赶紧辩解着。 太后都心疼的不行了，这是看着长大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在蓬莱殿养着的，皇后要掌握宫权总有忙的时候，就会送去蓬莱殿给老人看着，也是孝顺的意思，有孩子在笑声总会多些，太后最心疼两个孩子。 “我的乖乖，快给哀家看看啊，疼不疼啊，哎呦喂！长宁乖不哭啊，长宁是好姐姐，文麟你太调皮了，怎么可以这样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都忘了么？你们且站一边，思琪够了！”太后这才想起刘媛来，那边巴掌还没停呢。 刘媛已经被彻底打晕了，思琪还在打呢，文祁不说停下她不会停的，老侯爷看重的就是思琪的认死理忠心这一条，确实有点死板但胜在绝不会背叛文祁文麟。 “停下吧。听皇祖母的。”文祁这才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第04章告状 思琪听到文祁的命令，这才停了下来，将已经完全晕过去的刘媛给丢到一边，像丢垃圾似得，一脸嫌弃的拍拍手退回文祁身边。 太后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秀女们，文祁看了一眼她们扭头跟太后说道：“皇祖母，除了刘媛其他人并没有不尊重我们姐弟，于她们无关。刘媛的姐姐刘溪一直在劝说她，可惜没拉住。” 文祁自然不是好心要帮助刘溪，而是故意要提一提的，刘家三姐妹都进了宫会是怎样奇妙的场景呢，谁该得宠或者谁又该失宠呢，贵妃该提携谁呢，想想都觉得很有趣啊。 会不会姐妹齐心一起对外呢？呵呵呵！在宫里没有永远的姐妹更没有永远的朋友，她很期待姐妹三人共侍一夫是个什么心情呢！ 刘家二房刘利是镇守南疆的大将军，打仗确实很有一套，位高权重一直欺压贵妃所在的大房，甚至对贵妃的爹娘都不是很尊重，完全是西风压倒了东风的诡异情景，但这次进宫的却全都是二房的嫡庶俩姐妹。 要是她也会如贵妃一样转而支持庶女刘溪，借太后的手打压嫡女刘媛，上辈子刘媛十分骄纵跋扈，得罪了人，最后被太后忍无可忍的故意让人打烂她的脸发落冷宫去了。 不过刘家女好命，还是让善于隐忍的刘溪偷偷倒掉了避子汤小心的防范，生下了六弟，但却因此触怒了父皇，而彻底失宠了，多年来都没有给她晋位的意思，要不是因为六弟成亲母亲份位太低实在不好看，太后都不愿意搭理刘家人。 前世父皇可是从来没打算给刘家人孩子的，贵妃多年不孕就是父皇亲自派人下了西域的秘药，药性霸道无可挽回，贵妃终其一生直到死都没有孩子。 刘家人是她杀光的，贵妃崩溃自杀，临死前文祁很好心的告诉了她这个事实，她早就不能生育了，吃多少药都没用，因为下药的人就是她的父皇。 太后沉郁的声音响起，这才唤回文祁走神的思绪。 “而等不相干人立刻退下。将刘媛送回去治伤。刘溪么也一并送回去吧。”太后一看都已经打晕过去了，想再次惩罚都不行了。不过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皇祖母，您是不是不想让刘家女进宫啊。”文祁提前追问，上辈子因为这件事祖母和父皇闹了点不愉快。 “哦，你有其他想法么？”太后低头看着文祁神情严肃地问道。 文祁一脸老成的样子，“是的，孙女听见父皇跟母后说了，要刘家两女全部留牌子，皇祖母父皇为什么要那么多刘家女都在宫里呀，那这后宫岂不是刘家天下了。那他们还会欺负我们姐？” 太后眼珠一转，随即冷静了下来，“放心啊，不会的，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了。既然皇帝决定了就算了吧。”微微叹口气。 文祁跟文麟一起去了蓬莱殿，太后的寝殿，给文麟上了点药，文祁十分自责，错估了自己的力量和本领压根没到家，还是让文麟受了伤。 “弟弟对不起，是姐姐的错，我不该带你出来玩的。”文祁低着头有点难受。 文麟急忙摆手，“不是的，是我闹着要出来玩的，不是姐姐的错，不是啊。” “好了，长宁不用自责，你还小自己都需要人保护呢，下次可要注意点不要和刘家女接触，你们还小不足以保护自己，尽量避开点，不要让自己有危险。” 正说话间皇后匆忙就到了，一脸焦急，脸都白了。 “母后，他们说孩子受伤了，被人打了。文祁，文麟你的脸……。”皇后扭头找他们姐弟，一眼就发现儿子的脸肿了起，顿时惊呼一声。 “母后，刘家秀女打我，欺负我和姐姐，还羞辱姐姐。”文麟扑进皇后怀里呜呜的哭着。 文祁也低着头默默掉眼泪，倒不是装的，而是重生回来百感交集，重新见到失去已久的亲人，那种惊喜感慨唏嘘，失而复得狂喜冲击的她心情激荡，泪流不止。 倒是让皇后以为两个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打你啊，他们怎么如此嚣张啊。我的孩子就可以随便被刘家欺负么，这天下是不是应该姓刘啊。”皇后想起了早逝的大儿子，顿时崩溃的哭了起来。 “不许胡说，哀家还没死呢。”太后也生气的怒斥一声。 “母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刘家人恨不得杀我们母子而后快啊！”皇后愤恨至极，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太监急忙跑去找朕了，文麟过来让父皇瞧瞧来。” “父皇，刘媛打我，还故意羞辱姐姐，要我们叫她母妃，姐姐不愿意，我一生气踢了她几脚，她就打了我，父皇，我讨厌刘家女，各个都不是好人，贵母妃看我的眼神我都害怕。”文麟连哭带说，也没掖着藏着，把自己的错也说了。 “什么，他敢打你，我看看，怎么脸都肿了呢，奴才们干什么吃的简直混账！”皇帝顿时勃然大怒。 她们姐弟承载着钦天监预言的国运昌隆，故而姐弟俩可是父皇的眼珠子，不知道是她们的幸或是不幸呢。 “父皇为什么刘家女可以这样不守规矩却不被处罚，为什么？”文祁也抹着眼泪哭的伤心。 “文祁乖，父皇一定给你们出气。” “皇帝你要让刘家两女一起进宫么？”太后此时才问道。 “是，儿子有这个打算。”皇帝并不否认。 “嗯，我瞧着刘溪规矩还行，不像是个胆大的，不如就封个才人吧，至于那个刘媛太不懂规矩，就给个采女吧。皇帝以为如何呀？”太后这是故意打压刘家两女，而且还把份位给掉了个。 才人是正五品，采女是八品，差老远了。庶出的是正五品，嫡出的女儿变成了八品，要跟这个庶出姐姐低头了，这可有意思了。文祁低头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来，她就知道只要皇祖母想通了，都不用多说就能成为她们姐弟最有力的靠山。 皇帝思考过后点头，“就按照母后的意思吧，儿子也觉得很妥当。”这是同意了太后的意思。 太后这才脸色稍霁，“那这次呢？刘家气焰太嚣张了，哀家已经喊了住手，刘媛依旧胆大妄为当着哀家的面，殴打我孙子，过几日是不是连哀家也要掐死啊！”最后太后越说越愤怒，脸色涨得通红，声音几乎是嘶声力竭，脖子上的青筋都似乎要崩裂出来。 失去嫡亲的大孙子，太后如何不痛呢，可是这大齐的江山也需要她来守护啊！ 皇后呜咽痛哭，抱着两个孩子哭的伤心欲绝。 第05章自己来 看到皇后如此伤心，皇帝眼里也划过一丝痛楚，“梓童，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么。朕会给孩子出气的。”皇帝脸色也十分冷峻。 文祁从母后怀里伸出小脑袋来，眨巴着明亮灵动的大眼睛问道：“真的，父皇不许骗人。” “当然了，你不信父皇么，不跟父皇好了么。”皇帝瞧着女儿就满心期待，龙凤胎命格与大齐起到关键作用的人其实不是文麟，而是文祁。 “那我要自己报仇，现在就报。”文祁从皇后怀里呲溜出来，勇敢的站在皇帝面前表达她的决心。 “哦，你不是已经让思琪把她打晕过去了么，还没解恨啊。” 皇帝瞧着女儿这么倔强却也十分坚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和其他儿子全都不一样，他们见了自己会害怕，但文祁文麟从来不怕，尤其是文祁，敢和自己顶嘴，敢据理力争。 “那是替文麟报仇的，我的还没算呢。刘媛叫我们姐弟是狗崽子，皇祖母和跟前的奴才全都听到了，连同在御花园玩耍的秀女也都听到了，不信您去打听一下，看女儿可有说谎。小小一个秀女前程未定见了我不给我行礼，还要我叫她母妃，她哪来的胆子和脸面啊，刘家的教养可真好，把我们萧家儿女都叫狗崽子！” 文祁可不会饶了刘媛，这才是刚开始的开胃小菜，咱们慢慢玩，把你招进宫来我才好跟你玩呢，你在刘家我也不方便出宫，那多没意思啊。 “真有这事？”皇帝脸色越发黑沉，眼底深处涌起了狂风暴雨，辱骂文祁文麟，何尝不是辱骂自己呢。 负责伺候的小太监小六子跪倒在地上，他可是皇帝特意指派的，是顾洪喜公公亲自挑选的，给足了脸面和前途了，要不是他叔叔是顾洪喜的师傅，他没资格捡着这样的大便宜呢。 “回皇上的话，确实如此，公主并没有任何夸大之词，当时还有几个秀女在花园玩耍，见到公主亮明身份立刻跪在地上请安了，态度恭敬，唯有刘家嫡女直愣愣的站着，被庶姐再三提醒都不改初衷。并且脏话骂人，大家都听见了。” 太后也怒气冲冲的点头，“没错就是当哀家面骂的，我耳朵还没聋呢！”气的心口都疼了。 “母后您喝点水别气坏了身体，是儿媳不好，一时情绪失控，您别生气了。”皇后赶紧擦干眼泪，亲自上前照顾太后。 皇帝听后沉吟了一下，望着女儿不肯善罢甘休的小脸，“你打算怎么办？” “你就说我能不能使唤顾公公就行，我的仇我要亲自报，不然心里不爽快。”文祁摸摸鼻子一挑眉，多了一点痞气和张狂。 这个小模样非但没有让皇帝生气，反倒越发喜欢认同了，他女儿乃堂堂嫡长公主就该自信大方，畏畏缩缩像个什么样儿，没的让人笑话了。 “可以，今儿都听你的。”皇帝一看索性歪靠在明黄色绣牡丹的靠垫上，神情反倒轻松了不少。 之前真的很生气很担心，但如今看到文祁文麟的模样，他有点欣慰和开心，两个孩子不怕事，胆大心细果断也自信坚强，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开心的呢。 “顾公公，你抱着我。”文祁拽了一下在旁边站着的顾洪喜，是皇帝的御前掌事太监，八岁就伺候了年幼的皇帝，地位不同一般。 “哎！”顾洪喜十分高兴一把抱起文祁。 文麟也急眼了，伸着手也要抱抱，“我也去，我也去，姐别丢下我呀。” “嗯，小六子抱着我弟弟，来人！给我拿上把板凳和板子，我们打人去，去了记住，传皇上的话，打刘家嫡女的板子，是个什么错来着？”文祁不知道是犯了哪条宫规，她是公主谁敢约束她呀。 “这事奴才来办，您就给奴才一个好中不？”顾公公早年受过皇后的恩，一直待清宁宫都不错。 “成，还是顾公公疼我，对了带上两匹尺头，皇祖母，赏我跟簪子啥的，随便啥都行。”文祁又想起一事，勾起红艳艳的唇坏坏的笑了。 太后楞了一下，“你要做什么呀？”说着还是使了眼色让人给她拿一根赏赐用的簪子。 “刘家庶女懂规矩自然要赏呀。”文祁笑了，笑容坏坏的，像个偷糖吃的小孩。 皇帝都惊了一下瞪圆了眼珠子，打了嫡女赏了庶女，这丫头可够鬼的呀，一抬一压不用别人出手，刘家嫡庶两女自己就能闹起来了，刘家嫡女是二房的，一向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如何能甘心比庶出的还差了，不闹才有鬼呢。 “好！”皇帝伸出大拇指给闺女夸奖，小脑袋瓜转得快，不怕你坏就怕是个孬种，教都教不会，那可愁死了！ 文祁得意的一挑眉，神采飞扬，“弟弟看着姐姐怎么给你出气，记住只许看不许说话，也不许哭，你要哭了我回来打你屁股，懂么？”说着还示威的扬了拳头。 “懂，我听姐姐的，我不哭，我就看看。”文麟因为姐姐强壮有力性格霸道，下意识的会依赖文祁，姐弟两个感情十分好，分开一会就会哭闹。 “顾公公走着。”文祁坐在顾公公怀里拍拍他的肩膀，飞扬跋扈的一挥手，报仇去。 “皇上，他们这么去能行么？”皇后没有拦着，傻眼了，另一个也是舍不得女儿儿子受委屈，打就打了呗。 “没事，文祁性子要强，文麟狡猾细心，何况还有顾洪喜呢，不用担心。”皇帝倒是露出一抹微笑来。 一行人来到秀女所在的殿宇，顾公公停了下来，抱着文祁并不进去，“去让掌事姑姑来见杂家。” 掌事姑姑不等小太监请，已经麻溜的出来了，先是行了标准的福礼，“奴婢给长公主主请安，给五皇子请安，顾公公，怎么惊动了您老的大驾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么？”姑姑立刻低头态度恭谨。 “皇上有口谕，传刘家女过来回话。”顾公公并不和姑姑玩笑，而是板着脸直接下令。 刘媛和刘溪被小太监强行拖了出来，摁着跪在地上，等待回话。 刘媛脸上还肿着，刚上了药眼睛都因为脸肿的原因有点睁不开了，一看是文祁姐弟俩，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皇上有口谕，刘家三女刘媛不守宫规欺辱皇家嫡长公主，罚打板子二十，即刻执行！动手！”顾洪喜声音洪亮尖利，朗声唱报，二十下刚好，是文祁在他怀里偷偷画了字。 “饶命啊，不要啊！”刘媛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是圣旨啊，岂是随意更改的，顿时跪伏在地上求饶，声音都破音了。 第06章得意 小太监可不管那些，他们是紫宸宫的人只听皇帝的，拽过刘媛摁倒板凳上，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板子。 “求皇上饶命，求皇上恕罪！”刘溪也吓得心肝胆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只能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脑子里嗡嗡直叫，万念俱灰，妹妹被打成这样回家，她可怎么交代，嫡母非得打死她不可。 小太监恍若未闻，只听得板板到肉，打的是痛快淋漓，顾洪喜做事十分到位，让你疼又不会让刘媛残废，就是皮肉伤不到筋骨，没有大事，刚才打的时候也没有脱裤子。 打板子一个重要要求就是脱了裤子打，不光是身体受创，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羞辱，男女光天化日的被扒了裤子打，脸上都不好看不是。 顾洪喜虽然巴结清宁宫但也不会把自己绕进去，所以没有这么做，直接让人打的，一个眼神过去就会意了，文祁看出来了，也没阻拦，不能一击治死就要掌握分寸。 刘溪把头都磕肿了但刘媛的板子也打完了，文祁看了眼弟弟文麟，果然如她要求的那般，虽然有点害怕但板着脸一声不吭，小家伙还挺有气势的。 “哼!”文祁冷哼一声向那些探头探脑的秀女示威。 “太后口谕，刘溪懂规矩赏金簪一根。”顾洪喜再次唱报，将簪子交给了掌事姑姑，抱着文祁和文麟扬长而去，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 路上文祁十分高兴，“顾公公辛苦了，本宫会跟父皇说你的好。思雨赏了他们，跟我跑一趟辛苦了。”她小手一挥就赏赐了银子。 “谢长公主赏赐。”小太监高兴地喜笑颜开。 “公主可高兴了？”顾洪喜笑眯眯的看着文祁，他也没想到这位小公主脾气这么大，把人脸打肿了不算数，还得再打板子让所有秀女都看看清楚才算完事，根本原因是为了给皇后做脸。 也是警告秀女，进了宫有了份位也要老实点，不然刘媛今日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日。这孩子真是贴心孝顺。 “还行吧，顾公公我求你一件事呗。”文祁看着他嘻嘻的笑着。 “不敢当这个字，公主有事您吩咐老奴就行。”顾公公立刻温和的笑道。 “在刘溪身边安插两个人，男女都要，随时注意她们的动向，你可以直接跟我父皇禀报，不用隐瞒。我就是担心她们会对我母后不利，今日我母后还没落架就敢如此张狂殴打辱骂我们姐弟，他日若刘家有了皇子，我们姐弟还有站的地方么？”文祁板起脸神色有些冷厉。 到底是掌握生杀大权几十年的人，这么一板着脸到让顾洪喜看出几分气势来，他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顾洪喜想了一下，其实这和之前皇上的吩咐并不冲突，也就痛快的应了，“成，老奴应了，但不妨碍的事可以说，有些事不能说您打死奴才还是不能说。”也是提前声明，有些要紧的事是不能说的。 “那是自然，我们母子三人从来也没有为难过公公不是，不用瞒着我父皇，我们可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文祁一派坦荡的神色。 “是。”顾洪喜不禁感叹，小小年纪就有心眼了，说到这份上他心里都有好感了，绝不让他为难就是清宁宫待人的特点，奴才们也愿意卖个好，赏赐从来不少。 文祁笑了笑回了蓬莱殿，一进屋就朝太后扑了过去，“皇祖母，我让人狠狠打了刘媛的板子，还赏了她姐姐，祖母我做的好不好啊？”她赖在太后怀里撒娇，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心。 感谢老天爷让她回来，如果是梦就她永远不要醒来，能和亲人重新聚首，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小乖乖做得好，来人赏了顾洪喜。”太后一抬手十分高兴的赏赐了顾洪喜，孙女开心最重要，这个面子要给孙女抬起来。 “多谢太后赏赐。”顾洪喜这才笑了，公主太小赏了也没啥了不起，他不是没见过钱的人，要紧的是面子，太后的赏赐才有面呢。 文麟也爬上皇帝的腿，自己坐在皇帝怀里，“父皇，姐姐可厉害了，那些秀女探头探脑，姐姐一直板着脸呢。嘻嘻！” “那你乖不乖啊？” “我很乖的，我都没有讲话也没有哭哦。”文麟伸出胖胖的手指头得意的炫耀，一脸求表扬的小样。 皇帝亲亲文麟的小胖手，“文麟真乖，做的真好。” “我也很棒的。”文祁立刻回过头来撅着小嘴看着皇帝，表情哀怨，意思是父皇你怎么不夸我呢。 皇帝一瞧女儿的小表情也给逗乐了，“好好，我的乖女最厉害，数你脾气大，你瞧瞧你把人打成啥样了。你还挺不乐意呢。” 文祁昂着头，梗着脖子，“我是大齐的嫡长公主，给我气受就是给父皇母后嘴巴子，一个小小的刘家女如此猖狂，将来进了宫还有我们姐弟站脚的位置么？” 就在这时嬷嬷来报了，“太后，皇上皇后，贵妃来请罪了。” “哼！跪在外面去，给哀家好好地清醒清醒。”太后本来已经缓和的脾气这会子又是暴怒，提起刘家女就烦。 “皇祖母让她进来吧，免得让人说咱们苛待刘家人，让人说祖母不讲道理可不好了，这刘家女只要受一点委屈，总有些流言出现，真是奇怪了。”文祁故意点了一句。 今天做的事不少，既然都做了也不在乎多一点少一点了，反正她是父皇的亲闺女，我就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又能拿我怎样呢。 “宝宝说的对，还是让进来吧，免得让底下人风言风语的。”皇后也认为女儿提醒的是对的。 “哼！真是讨厌，让进来吧。”太后十分反感贵妃妖娆妩媚的劲，加上刘家猖狂跋扈的做派更让老太太厌恶了。 贵妃一身清雅的水蓝色长裙进来了，一进门就跪倒在皇帝和太后面前，“嫔妾特来请罪，妹妹不懂规矩冲撞了公主和皇子，并非故意的，还请太后皇上看在她年轻的份上饶恕妹妹。” 皇后听了怒气直往上涌，年轻，我儿子才刚五岁呢，谁年轻啊？打了皇子竟然就用一句不懂规矩糊弄过去不成？ 文祁摁住了母亲，“贵母妃，您在说你妹妹年轻么？文麟去给贵母妃好好地看看你的脸。这可不是不懂规矩就能说过去的吧，年轻？贵母妃她比我岁数还小么，我们姐弟今年春上才刚过了五岁生辰呢。你妹妹多大了？在家不学规矩啊。我都学了规矩呢，还有你妹妹骂我们姐弟是狗崽子，那我父皇是什么呢？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哦。”歪着头好整以暇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贵妃，眼神冰冷讥诮。 第07章旨意 小小的粉团子规规矩的坐在那里，望着贵妃不卑不亢，一句话噎的贵妃脸色青红交错，尤其是文麟很乖巧的从皇帝腿上爬了下来，站到贵妃面前，嘟着嘴委屈的说道：“那个秀女太没有规矩了，不仅言谈举止粗鄙还羞辱我姐姐，还当着皇祖母的面动手打我，贵母妃你看你看……我的脸都肿了。你看呀。” 文麟不依不饶的非要贵妃看自己的脸不可，小孩子皮子多娇嫩啊，一巴掌下去这会子早就肿了起来，左右脸都不对称了，看着让人十分心疼。 贵妃一进门其实就看到了，正是因为如此才觉得更麻烦一些，皇帝的脸色都黑能滴墨了。 “额，五皇子最懂事了，其实妹妹不是故意的……那个你能不能原谅她呀！”贵妃咽了下口水艰难的开口，自己都觉得丢人现眼，可这话不说不行啊。 “不能，她是故意打我的，别糊弄我小不懂。我不会原谅她的，不会！”文麟大声地叫着，神情愤怒倔强，辱骂我姐姐，我才不要原谅这样的人，绝不！ “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啊。”皇后指着贵妃的鼻子骂，此时已经完全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贵妃，生吞活剥了她的心都有了。 贵妃颓然却又坚持的跪着，她没有再说话却低着头沉默，脊背挺得笔直，身为刘家女，该她受的，不该她承担的都要抗起来，谁让她生在刘家呢，家里还有父母兄长等着她周全一二呢。 “你回含象宫闭门思过吧。”皇帝冷冷的扫了眼贵妃不再看她，态度十分冷淡。 一句话就关了贵妃的禁闭了，她不得不含泪叩头谢恩，“多谢皇上。”声音微微哽咽，身躯轻轻颤抖。 起身一步一个脚印离离开，笔直挺立的脊背有着几分孤绝和倔强，还有几分失落和伤悲。 打了刘媛一顿板子也就算惩罚了，这让其他秀女老实了很多，选秀复选已经结束了，该留下的人都留了，刘媛伤养的不太好，宫里不是没有药，但她没有资格请太医，掌事姑姑请了医女过来给看了看，贵妃也没让太医来，显然是恼了这个妹妹的。 直到出宫贵妃都没有招见娘家妹妹，原本是打算复选那两日就召见她们，给个脸面的，没成想提前出了这事，贵妃被关了禁闭出不来。心里也恼恨二房的人都过于跋扈张扬，害苦了自己，更不愿意见她们了，连赏赐也没有，可以说刘家女这次选秀是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没几天贵圈就有了流言，刘家女没有规矩，连公主都敢辱骂，连嫡皇子都敢打呢，这样的姑奶奶娶回家岂不是要当佛爷供着么。原先有些想结亲的人家纷纷打了退堂鼓。 这下连刘家嫡支旁支全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刘家又不是只有侯府一个府邸的人，还有其他族亲呢。 族老带着人和一些老太太们过来要个说法了，要把刘媛家法处置呢，而此时刘媛还在发烧，因为伤口没有精心护理，女孩子身体娇弱导致有些不好，开始反复低烧了，如今二房夫人正急着找大夫找看诊，忙着照顾女儿呢。 至于庶出的刘溪则被关了起来，不给吃喝，要不是还要等宫里的结果，都恨不得打死她呢，还是老太太觉得不好硬是拦了下来。 刘溪无故被牵连责罚，心里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一个人蹲在柴房里呜咽啜泣着，心中发狠，有一日让我翻身我不会放过你们母女，咱们走着瞧。 刘媛遭到太后皇后的厌恶，皇帝也不一定喜欢这样不守规矩的人，刘溪觉得自己未必没有机会，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会牢牢抓住机会。 不到三日选秀结果出来了，圣旨到了刘家，刘二夫人听了圣旨册封，当场昏了过去，刘溪被封为五品才人，而女儿刘媛则是八品采女，下一品是宫女了，这脸可是丢大了。 “敢问公公，贵妃可还好？”老太太顾不得伤心晕厥的老二媳妇，赶紧先问情况。 顾洪喜微笑说道：“托您孙女的福，贵妃被太后皇上怒斥，皇上亲自下令闭门思过了。” 老太太登时就觉得眼冒金星了，二房实在太嚣张了，终于给刘家带来了报应了，老侯爷一看赶紧递了银钱荷包过去打点着。 顾洪喜并未多留带着人去别家了，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老太太定了定神才言道：“老头子，依我看老二媳妇身体不好就不要管家了，还是老大媳妇更稳重一些，你觉得呢？”脸色沉郁难看。 “可以。”老侯爷也是黑着脸十分生气，这几日都没个好脸色。 “还有我琢磨着，媛儿不适合进宫，以后也不用指望她了，远不如溪儿更稳妥，我看我们要改变策略了，敢公开殴打皇子，咱家可是第一人啊，这个仇可是死仇了。”老太太再一次提醒老头子。 任何事都不可以这样公开频频打脸，上一次弄死大皇子还是私下里找了意外的借口呢，也没有公开呀，这次算怎么回事，刘家是要反天了么？ “媛儿算是废了，以后好还在后头等着她呢，这是要报复才让她进宫的。”老侯爷岂会不明白，皇帝其实善于隐忍，睚眦必报，对刘家早有不满。 不过他不太担心就是了，刘利天生是当武将的料，目前皇帝没有人可以替代儿子，这就是他的底牌，至于以后只要有个刘家的血脉在皇室不愁没有未来，胜负还未知呢。 “真是蠢透了，这个长公主脾气可真是了不得啊，你说以后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啊，这么小性子就这样倔强，我……。”老太太也是大家之女，眼光是毒辣的。 “你也太杞人忧天了，一个小屁孩罢了，何况堂堂公主没点脾气岂不是笑话了，皇后是赵家人，本身就是个大气端庄坚韧的性格，她教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软蛋。”老侯爷虽然和赵家有仇，但却不会否认皇后的教养是可全圈可点的。 “确实，在这一点上咱家贵妃也不如赵家女啊。”老太太叹口气，知道大孙女的缺点在哪里。 “哼！她要有皇后的本事，就是不生儿子我也不会逼她了。切！”老侯爷这些年不给大房好脸色，也是觉得贵妃没用，心里生气的意思在。 第08章考量 虽然当初是悄悄退了大房已经为贵妃口头说好的亲事，强迫贵妃进宫的，但也是家族考量的结果，进宫后也是把家族资源全力支持贵妃了，可多年下来除了贵妃之位什么都没有，甚至刘利为了贵妃还找人活活掐死了大皇子，因此和赵家结仇了。 可是贵妃心里却是始终埋怨家里，说白了，还是小家子气没有大局观，再看皇后经受那样的打击还是强打精神拢住了皇帝再度生子，一胎得龙凤胎，这命好咱不提了。 可这心性之坚韧他就很佩服，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死了儿子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可皇后还是为了家族硬是咬牙挺了过来，要是换了贵妃早就不行了，真以为自己多能耐呢。这些年没有家族鼎力支持，以为自己是谁呢。自以为是皇帝心里的朱砂痣了，可笑之极！分不清重点。 老太太叹口气，“这些年她也不容易，尤其是那件事后皇帝也是多有芥蒂了，也不能全怪她，她为家里也做了很多贡献了。” 老侯爷这才叹口气，“算了，回头我上个请罪折子，给贵妃瞄补一二吧，这个蠢透的媛儿自己死不够还要连累别人，真是……。” “对了，老二家的把溪儿关进柴房了，我看还是放出来吧，别生了怨恨就不好了。”老太太一开始也是生气刘溪的小心思，早点提醒不至于弄成这样，所以有教训的意思，但也没打算一直关着。 “嗯，你去安抚一下，给点银钱，这回要多给点，虽然是庶出的，胜在长脑子了，那个做事不带脑袋给多了也是惹祸，家族的资源不要给媛儿了。”老侯爷一句话也决定了刘媛的命运。 “嗯，就这么办吧。” 不到两日的功夫，老太太就把管家权夺下来重新交给老大媳妇，然后亲自把刘溪从柴房里接了出来，让她去换洗一番后才拉着手坐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也要明白，一笔写不出刘字，离开刘家你一个人是不行的，你也看到了这次的事连你贵妃姐姐也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进宫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不仅仅是你自己的生死，也会祸及全族啊。 孩子这次是你的机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有个孩子，就是为了你自己也要这么做，孩子是你生的，退一万步讲不可能不认娘，你嫡母靠不住你懂得。”老太太凑在她耳边念叨了两句贴心话，那个废了，这个就要立起来才行。 刘溪低下头眼里闪过一道光，抿着嘴低声啜泣，“祖母，我真没小心思，我提醒过妹妹的，可是妹妹进了宫就不愿意我在跟前，觉得我给她丢人了，逢人就说我下贱弄得我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当日除了我还有其他秀女在呢，当时我就提醒妹妹了，她压根不理我，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我也吓坏了。 我终归是刘家女不依靠家里还能依靠谁呢，我也没什么要求，可我担心我姨娘，她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一走再也见不到了，我只求祖母帮忙照顾一下我姨娘，母亲她实在太刻薄了。” 要是以前绝对不会说这话，咬牙也得死忍，如今不同了，虽然五品不算啥，但刘媛自己作死，这个好妹妹已经废了，她不能不为自己争取点利益回来。 老太太看了眼刘溪，叹口气，老二媳妇确实太过了，实在当得起刻薄这个词了，对她们母女也是百般磨搓，自己好歹还伸过手帮过，要不然今日都没法谈了。 叹口气，“我老了，管太多不合适，只会让你母亲更加怨恨。这样吧等过些日子你爹就要回京述职了，我让你爹带你娘去南疆，这样离得远她也能少受点磨搓，这样可以么？” 刘溪立刻起身跪在地上大礼叩拜，语气激动难耐，泪流满面，“孙女多谢祖母疼惜，孙女只求姨娘平安，再无所求，孙女一定会为家族出力的。” 老太太满意欣慰的颔首，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刘溪隐忍懂得取舍，这样的人在宫里才能长久生存下去，刘媛被养的太娇惯了，受不得一点委屈，进宫不是好事，奈何皇帝旨意已下，死了也得抬进宫去。 “好孩子，快起来。”心念电转间老太太让徐嬷嬷扶起刘溪，拉着手亲昵的坐在自己跟前。 拿出几张银票大小面额不等一小卷交给她，“这些你留着，是你祖父给你的，你自己收起来，我把秀儿给你，是徐嬷嬷的人，这样你身边好歹会有个自己人，我估计你母亲要给你人，你就收下好了，进了宫便宜行事，主子还能让奴才收拾了去，那也太笨了不是。”说到最后也笑了。 溪儿更善于隐忍，有了机会就一定会紧紧抓住，例如这次她不能说没有小心思但也绝对做到了本分，平时老二媳妇不积德，关键时候想让人家不遗余力救你女儿，不是痴人说梦么。媛儿还是活着回来了，溪儿也掌握了分寸，该求情肯定是求情了的，这个不用怀疑。 有些事情发展根本由不得刘溪，她还没那么神通广大，是媛儿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多谢祖母。”刘溪一脸感激哽咽点头。 “我已经让人去给你们姐妹准备一些头面和裁新衣去了，宫里不能带太多东西，都不如银钱实惠，我会让人给你们打一些称好分量的金首饰等物，方便你们打赏，有事先和你姐姐商量。她脾气急，你多让着些，不管怎样和你姐妹连手总好过别人对付你们。” 老太太轻轻的抬手帮刘溪把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别了回去，态度亲昵眼神慈爱。 “祖母怜惜孙女，都听您的。”刘溪低垂着头一脸感激莫名，心里则冷笑一声，若不是四妹自己作死，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我。 “嗯，我让人给你重新配了人，离进宫还有些日子，你好好保养一下自己才是。” “是。” 等刘媛清醒的时候才惊觉，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巴掌扇掉了本该属于她的贵人份位，变成了只比宫女好一些的采女了，尤其是听到刘溪比自己高好几个品阶登时就气晕了过去。 刘溪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那里良久的沉默着，丫鬟翠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她却突然笑了，神情讥嘲悲凉。 第09章脾气 “小姐，您……。”丫鬟翠竹，是打小就跟着刘溪的了。对刘溪也是忠心耿耿的，没少吃苦头。 “翠竹，我要进宫了，你留……。”刘溪望着翠竹担忧的眼眸，忍不住心头一暖。 “我不留下，我和您一起进宫，要死一起死，你不用劝我了，我让我娘跟着姨娘在身边缝缝补补都可以的，姨娘已经答应一定会照顾我娘和哥哥的。”翠竹快人快语直接拦住了刘溪要说的话。 “此去一别不知道是福是祸了，我感觉不是好事。”刘溪苦笑一声，且不说得罪了皇后，当天没喘气皇帝就派了人接着打板子，甚至惹恼了太后，打了皇帝的亲儿子，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那也不是您的错啊。”翠竹忿忿不平，暗骂刘媛是个惹祸精。 “可在外人眼里我们都姓刘，你没见贵妃长姐都被勒令闭门思过了么。”刘溪长叹一口气，四妹是打爽快了，可后面她们要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了，这个仇太后皇后且得记着呢。 可以预见进了宫她们将要面临怎样残酷的情形了。 且不说刘家还在思谋进宫后的情景，更不提刘媛几次崩溃大哭大闹，被老太太再次关起来的事。 而宫里的清宁宫，一大早文祁则和文麟早早就起来了，今日要去外祖家住几日呢，因为他们五岁了，练习蹲马步等基础也有一年了，可修习内家功了。姐弟两个早早就起来盼着了。 “嬷嬷你快点啊，不要那么慢啊，去了要练武，带那么多华服干什么呀，带上练功服就行，外祖家还没衣服穿是怎么地了。”文祁粗暴的将唯美华服全都扯出来丢掉，塞进去几套短打练功服，呼噜呼噜一卷就算是打包好了。 皇后瞧了眼角抽抽两下，这包的也太难看了点，她是不是把文祁和文麟性别生错了，文祁该是男孩吧，啊？是吧! “难看，像逃荒的，重新包好，不然不去了。”皇后不禁板起脸来，文祁也太没耐性了。 文祁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包袱转身就往外走了，压根不理那么多，重生回来，她脾气越发随心了。 “嘿！这孩子竟然不理我啦。”皇后眼睛一瞪不乐意了。 “哈哈哈哈！母后，你不让我姐去，我姐生你气啦。”文麟嘻嘻哈哈的笑着。 皇后又被儿子给逗笑了，拍他屁股一下，“行了，快去，你笑话她一会要欺负你了，快去吧，要听话啊。” “知道啦，我们走啦。”文麟乖巧的跟母后道别，去追姐姐。 文祁已经坐上公主轿撵上颠着脚等的不耐烦了。 掀了车帘，“你到底去不去？磨蹭的像个娘们。”小孩子真是烦人，走哪都一堆人，还磨叽的不行，要知道她手底下的兵，都是令行禁止，哪个敢这么墨迹，我过去就是一脚。 文麟也不用人扶，自己个爬上轿撵和姐姐并排坐好，“这不是来了么，你都把母后惹急眼了，还不行我说两句哄哄啊。走啦。”他敲敲车梆子。 轿撵这才开动，里外跟随了不少护卫，思琪等人更是贴身保护。 一路浩浩荡荡就到了外公安国公府邸了，门外站着两位命妇和一群仆妇簇拥着迎接等待呢。 别看姐弟俩是岁数好小的小豆丁，文麟就罢了排行为五只是皇子，但文祁是货真价实的正一品嫡长公主，享受郡王食邑，是有封号的，并不能等闲怠慢。 排在头一位的是大舅母李氏，大舅舅赵辉的发妻二人育有二子一女；是长子嫡孙赵瑾，老二赵瑜，长女赵婳小他一岁半；第二位是二舅母田氏，二舅舅赵怀的发妻，育有一子一女，老三赵星是他们的嫡子，嫡女赵馨月是最小的，还有个庶出女儿的老二赵兰月，是早年通房生的成了姨娘的。 文祁先一步跳下公主轿撵，在转身把弟弟接下来，这才拉着手迎上去。 李氏领着田氏先一步规矩行礼，“给长公主五皇子问好。” 文祁拉着弟弟的手，快步上前先一步抬手阻止两位舅母继续行礼，笑着说道：“侄女给大舅母请安，给二舅母问安，祝两位舅母永远美丽，身体安康。” “好好，我的两个小宝贝，冷不冷啊，快屋里去。”李氏和田氏顿时露出笑容来，亲热的一人拉着一个抱在怀里，摸摸手感受孩子的体温。 “不冷，我外祖母和我外公呢，我去给他们请安去。”文祁仰着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早在家就等你了，巴巴一大早就起来了。” “我们也起得很早的，都是我母后啰里八嗦才耽误的。”文祁不客气的吐槽老娘。 “不许顶嘴可不是乖孩子了，走，我炖了你爱喝的甜品，你妹妹们也一早等你了。”李氏笑着拉着孩子的手往院子里走。 “婳儿和月儿妹妹和哥哥们好不好，我给他们带了礼物呢，就是拾掇这些东西才耽搁的，让外公知道要训我了，舅母可要替我瞄补一二，我都迟到啦。”文祁不乐意的嘟着小嘴。 “好好，不会训你的，有你外祖母在呢，不怕。”李氏呵呵的笑着。 进了屋果然看见了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有眉眼还算年轻熟悉的外公。 文祁撒开腿松开李氏的手欢快的扑了过去，眼眶都有些潮湿了，能在见到外公外祖母，真好！ “外公，外祖母，宝宝好想你们呀。” “外公外祖母安，姐姐你不请安，你没规矩。”文麟自己行完了礼，第一时间告小黑状呢。 文祁被外公和老太太搂着坐在贵妃榻上正腻歪呢，一回头就听见弟弟告自己状了，满屋子人顿时哈哈大笑。 “文麟，你皮痒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捶你一顿。”文祁双手叉腰，霸气的站在贵妃榻上居高临下看着文麟，大有你敢说一个不字，信不信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文麟一缩脖子，怂了，扑倒大舅舅怀里，撒娇，“舅舅，姐姐欺负我。” 赵辉搂着侄儿哈哈大笑，“你又打不过人家，还老撩她，她不欺负你欺负谁呀，你打不过她你别惹呀。”一面说一面抱着孩子亲香。 “我的宝快别站那么高掉下来摔着了，我怎么听说你受委屈了。”老太太看看文祁又看看文麟。 “还不是文麟笨死了，估量不清楚自己的力量，闯到前面以身犯险，被刘家那个什么媛给打了一嘴巴子，气死我了！我跟她势不两立，等进了宫咱们再算账。”文祁气的狠狠踢了一脚虚空，咬牙切齿的样，都给人打的没人样了还不依不饶呢。 第10章想法 老太太点了点文祁挺翘的小鼻子，“你可别糊弄我，我可知道的，你把人打的上下都没个好模样了，还撺掇太后给降了份位，还不依不饶呐。” 李氏和田氏也捂着嘴闷闷的笑，这位小祖宗脾气可是让她们见识过了，这是霸王脾气。 “我弟弟还挨了一巴掌呢，她算那颗葱啊打我弟弟，打出生起我父皇都没弹过我们一指甲，她算什么东西啊，我不会放过她的。”文祁板着小脸恨恨的样。 “好了，好了不说刘家那扫把星，大好的日子提那不开心的事干啥，你俩咋来晚了。”安国公拽着文祁坐在一边问道。 文麟蹭蹭从舅舅怀里爬下来，又自己爬上安国公的怀里坐好，这才笑了，还得意的那眼撇姐姐文祁，意思是我抢到了外公的位置。 文祁嫌弃的撇嘴，谁和你小屁孩争抢啊。 “我母后太慢了，啥都要带，感觉我不回去似得，恨不得把清宁宫给我搬来呢。对了我给妹妹们都带了礼物呢，人人都有份，我让下人拾掇好了，都是我和弟弟一起挑选的，一会你们拿下去分了。” “谢谢长公主。”三个女孩一溜坐在一边乖巧的也不说话，安静的听大人说，说到她们了才站出来一起行礼道谢。 “叫我长宁姐姐就行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套，别让外人挑错就成了。”文祁很大方的挥挥手，自家人不用讲这些虚礼了。 “是，多谢长宁姐姐。” “外公，你明儿教我内功心法不，我觉得我可以开始练了。”文祁扯着外公的袖子撒娇。 除了母后感情最深的就是一手教养她文韬武略的外公了，可是前生却因为刘家故意拖延粮草，导致外敌不断进犯，外公以身犯险战死沙场，是刘家生生害死了外公，不管今生刘家是否还有这样的事，她都要刘家满门的命。 刘家该死！他们害死了大哥福王，更是害得母亲多年委屈隐忍，大哥只有六岁却被刘家人害死，为了安抚外公也为了追忆，父皇才封了年幼早夭的大哥为福王。 就凭这一条，要刘家人的命不冤。 安国公想了一下，点头，“晚上就开始吧，今晚你睡暖阁我看护你运功。” “好，那弟弟呢？”文祁问道，她希望弟弟也修习内家功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本事强，别人保护的再严密都不如自己身手好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唔，我懂你的心思，但他体质弱于你，要在等等，强行修习内功会影响他身体得不偿失，略等半年吧，还要再练练外家功，强健体魄。”安国公自然明白外孙女的意思，但有些事强求不得。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文祁这样天生神力，身体壮如牛，冬天穿单衣都不冷的，文麟只是普通体质，要给他们分开训练才行。 “那好吧，我就是担心防不胜防。”文祁叹口气垂下头有点丧气是真的。 “别担心还有思琪二人守护你们，明儿我会提议让皇上给你们选择伴读，有了伴读就会好些了。” “那咱家出人不出，要是不出我就替外公挡回去，免得您不好开口了，伴读不好当，皇子公主犯错伴读要代替挨打的，有点不好打的可狠了，我大哥的伴读手都给打肿了。”文祁快人快语，也是提前说了后果，让两个舅母预先有心里准备。 皇家的富贵没那么好挣，是有代价的，小小的孩子不让犯丁点错，那怎么可能呢。皇子和公主是不能打的，那打谁，就打伴读啊，管你男女呢，犯错就得打手板。 田氏眉头跳了一下，她是有心把儿子送进去给文麟做伴读的，又是亲表兄弟，怎么样也不会委屈了去，皇后小姑子为人怎么样她心里门清，是个厚道大气的人，儿子前程少不了，但没想到还有这一遭啊。 “真打么？”田氏忍不住看了眼丈夫赵怀，皱着眉头问道，隐含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不能护着么。 文祁顿时苦笑一声，“舅母，哥哥兄弟们好了就是我的腰杆子，我能不提携自己亲兄弟么，就我俩姐弟势单力薄，刘家人都敢打我弟弟管我们叫狗崽子，你知道我心里多憋屈多恨么。 可有些事不是我母后一句话就能做主的，御书房是公主皇子读书的地方，后宫嫔妃不许擅入，更不许插嘴皇子的课业。我大哥课业不太好学得慢些，已经被夫子发落了几回了，不光伴读要挨打，皇子也要受罚，抄书。 这哪里是后宫可以干预的事啊。我也要挑伴读的，所以提前跟你们说好，进了宫是要受苦的，这前程没那么好挣。” 田氏顿时苦着脸，看着丈夫，这可咋整啊。 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眼田氏，“你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老以为我们偏心呢，还没一个孩子想的周到清楚呢，我之所以犹豫是心疼星哥，不是因为偏心谨哥，谨哥和瑜哥不去做伴读，你嫂子已经和我提前都说过了，舍不得孩子受苦。”她瞪了眼田氏。 因为岁数快到了，文祁文麟都要挑选伴读了，连皇帝都开始斟酌考虑了，故而安国公这头作为外戚也是要考虑一下是否让孙子孙女去做伴读。 田氏因为儿子是排行老三的，将来总要考虑前途的问题，前头还有大房生的赵瑾和赵瑜，轮到她儿子赵星就没什么东西了，因此想争取这次伴读的机会给孩子，老太太一直犹豫不定，田氏在嘀咕是不是想给瑜哥了。 田氏被臊的红了脸站起来，“母亲，是我错了，小人之心了，我想着您是不是要从瑜哥和星哥之间选择，星哥排行最小，我难免担心一些，是我的错，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给您赔不是了。” 老太太摆摆手让她坐下，“没那么严重，我犹豫不是因为给谁，而是进宫要吃苦，我怕孩子受委屈，反倒坏了兄弟情分了。” “是的，宫里处处要低头，进了宫天大的官你也得低头，我们见了贵妃还得低头喊一声贵母妃呢，我何尝甘愿呢，可我们做错一点就要带累我母后，是母后没教养好我们姐弟呢。我不想让哥哥受这个委屈，还有别人固然不敢动我们，难道还不敢拾掇哥哥们了。我也担心害怕亲人们有危险，我怕我……护不住。”声音说到最后低沉了下来，想起昨日弟弟脸上的巴掌，到现在还能看出来呢，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这是我想的，怎么能怪公主呢，是我蒙了心，公主可不能吃心啊。” 田氏看孩子这样又心疼了，田氏纵然有点小算计，对孩子是好的没话说的，就是兰月这个庶女也从没亏待过，该有的都有，该教也在教呢，这也是老太太多有容忍的缘故，田氏不是坏人，也没啥太多心眼和算计。 第11章决定 文祁知道田氏是个啥样的人，上辈子外公去世有段时间家族都遭遇了刘家各方面的打击，那个时候她还在西北前线打仗，二舅被冤枉贪污粮饷而下狱，外祖母得知外公的死讯登时病倒在床，大舅舅在前线与她一起抗敌，只能靠弟弟四处周旋了。 李氏和田氏二话不说回娘家求助，拿了私房钱奔走周旋，硬是扛下了所有的压力，尤其是在两人丈夫都不在的情况下，田氏更是抗住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和困难，擦干眼泪，于长嫂李氏一起撑起了赵家，这份品行没说的，便有点小瑕疵也是瑕不掩瑜的。 文祁露出灿烂的笑容，“哥哥弟弟姐妹都是我的亲人，我能不想着么，只是宫里确实艰险，我真心不太愿意让哥哥们进去，我怕因为我们带累了哥哥们。” 这话让赵家人特别暖心，这孩子有良心，惦记着外家呢。 田氏也红了眼圈，“是我的错，我是有点小心思，可我也是为了你们姐弟着想，我总想着身边该有个自己人，哪怕是学舌也能学清楚点不是，自打我进门见皇后娘娘的次数挺少的，可娘娘从来有好也没拉下我们母子，我心里是真感激。为孩子前程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我也是信任皇后娘娘，一定能照顾好孩子，能跟着多学点本事回来。再一个好歹星哥大两岁，有点啥事也能帮衬你们一把。” “我知道舅母是我们着想呢，我就是担心……。”文祁相信田氏说的是真的，她确实有点小心思，但对母后也确实感激，母后做人做事从来都是很不错的。 “要我看就让星哥去吧，正好两人可以一起督促，另外在选一个就行。老二家有句话说的没错，身边有个自己人也能及时反应一二，到底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我们赵家经不起了这样的打击了。”安国公说的是死去的福王。 “既然爹决定了，就这么说定了吧。星哥你进去可要多长几个心眼，跟紧文麟，其他人的话不要信。” 赵星高兴的点头，“我知道爹，妹妹和文麟才是我们亲兄妹，外人的话怎么能信，再不济我不懂也该回来问问祖父大伯和爹才对，哪有轻信别人话的道理，那也太傻了，书白读了吧。” 赵星十分机灵，因为是嫡出最小的孩子，大家对他比较宽容，对他不算严厉，但这小子吃喝玩乐可精了，这样的脾性很少被人骗，爱玩的人心眼多见得多。 “嗯，你清楚这一点就行，不要往僻静背人的地方去，要吸取教训保护好文麟知道么。” “嗯，我知道。”赵星脆生生就应了，好像他真的能保护文麟了似得。 “我身边也需要个伴读，我想着从姐妹里选一个，婳妹妹和馨月妹妹就算了吧，有我在她们不缺前程，不如让兰月妹妹去吧，比我小一点明年也差不多够岁数了。”文祁想着拉拔一把这个庶出的妹妹，一向也是懂事乖巧顾大局的姑娘，从来不给别人找麻烦，还主动帮衬过被人坑了的馨月，教养没问题。 田氏沉思了一下，招手让兰月出来，“快给公主道谢，这可是好机会，你以后好可多了呢。” “谢谢公主姐姐，谢谢母亲，谢谢祖父祖母，我会努力学本事不给公主姐姐添麻烦，少说话多做事。”兰月也是很聪明的姑娘，知道这是提携她呢。 “起来吧，咱们姐妹也不用这么客套。”文祁笑着抬手。 “那文麟另一个伴读你打算选谁呢？”安国公侧头问外孙女。 “外公给我引荐一个吧，我也没什么人选了，并不认识几个人，母后的意思是我们姐弟回来跟长辈们商议的。”文祁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着很可爱。 “好，那这就交给我了，我心里有两个人选还要去沟通一下。”安国公心里也是有人选的，外孙的事很早就开始筹谋了，哪里能等现在可不是抓瞎了么。 “姐姐，我给你留了好东西呢，走呀，跟我去看看呀。”赵婳看到大人都说完了，这才蹭蹭跑过来拽着文祁得手拉她跟自己玩。 文祁看了眼外祖母，用眼神征询可还有其他吩咐，老太太摸着文祁的头慈爱的笑了，“你们去玩吧，一会叫你们吃饭。” “好，我们玩去了。”文祁这才跳下贵妃榻穿上鞋子跟着赵婳几个玩去了。 等孩子们都走了，老太太才笑道：“我瞧着文祁更懂事一些，想的多也周到呢。” “很是，有这么个懂事的，文麟就再不用担心了。”赵辉也笑着点头。 文祁和文麟跟着赵婳和赵谨赵瑜几个去院子里玩了。 “长宁，你真的打了刘媛么？”赵瑜忍不住问道，眼睛晶亮十分可爱。 “是呀，我让思琪打的，我没防备文麟冲了出去踢了刘媛几脚，我也没想到她敢打麟哥，当时我就气坏了，让思琪狠狠地打，脸都打肿了呢，后来我又跟父皇告状，带着顾公公亲自去打的板子，不信你问麟哥。” 文麟立刻点头，小鸡啄米一样，表情兴奋得意，“嗯嗯，打得可狠了，前面还能听见哭嚎声，后面就没声了，我瞧着像是打晕过去了呢。姐姐不让我说话让我一直看着呢。” 赵瑾比他们都大，已经入学读书有二年了，听到这看了眼文祁，长宁确实更懂事一些，也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文麟最好的。 “我带了好玩的玩具给你们，你们瞧瞧喜欢什么。”文祁一拍手让宫女把礼物都带过来，她带的就是给兄弟姐妹的，给长辈的礼是母后准备的。 “你们看这是宫里最新的宫花，还蛮好看的，我要了几盒子最好看的给你们，大哥哥这是你想找的书，我给你弄来了，不过看完要还回去的。还有这个匕首也是我跟父皇私库里趁机撒娇要来的，还有这个……。”文祁文麟跟献宝似得，一一把礼物分享给他们。 “哇这个颜色真好看，我喜欢这个。”馨月捧着几个宫花开心的笑着。 “那你拿去好了，我要这几个，二妹你也挑挑吧，难得长宁姐姐送我们的礼物，你也挑你喜欢的。”赵婳对待庶妹也并不大小眼，特意选了几个兰月刚才多看了几眼的宫花推到她跟前。 “二姐，你喜欢就留下吧，大方点。”馨月也用胳膊肘推了一下这个姐姐，田氏并没有不让她们姐妹来往，也从不虐待庶出的，该教都教着，俩姐妹教养很不错的。 第12章范儿 兰月看了眼文祁见她点了头，哥哥们也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开心的一个劲点头挑了几个喜欢的颜色，“嗯，谢谢长宁姐姐，我很喜欢。”小脸开心的亮晶晶的，颇为可爱。 “以后就这样想要什么就大胆说，我们是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能给的还能不给你了，你是我长宁的妹妹，腰杆子挺直了，谁敢欺负你不成。”文祁微微昂着头一脸傲娇的样子。 赵瑾也笑着点头，“长宁这话说的没错，我们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侄女走到哪都不丢人，你长宁姐姐选你做伴读也是为了抬高你身份，将来你能有个好前程，以后胆子要大点，要端庄大方别丢了咱赵家的人，你丢了人就是给公主丢人了，该说要说，不该说话就要多看，要掌握好分寸，婳儿和馨月也是一样的道理。” “是，我们听大哥的。”三姐妹笑着应了。 大家又开心的玩在一起了。 难得能有这样的时间可以好好地玩一会轻松一下，文祁也很开心的和兄弟姐妹在一起玩，做一回真正的小孩子。 晌午老太太派人来叫他们回去用膳了，文祁和文麟在，自然是大家吃个团圆饭了。 文麟自己坐在一边，用筷子吃的欢快，文祁一大碗饭吃的也十分高兴，她食量很大，却一辈子都没胖过，因为练武消耗也很大呀。 “姐姐你吃这么多能吃完吗？”馨月看着文祁用了比自己脸都大的海碗吃饭，都惊呆了。 “吃的完，我要练武饿得很快，我饿了就会发脾气。”文祁只要肚子饿，脾气就特别大，因此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首要不能忘记的是一定要带点垫肚子的吃食。 “哦，姐姐好厉害呀。”馨月傻傻的点头。 文祁快速伸手捏捏她的苹果脸，嘿嘿一笑，低头又继续吃饭，馨月被捏脸噘着嘴哀怨的看着她，其他人看着姐俩互动，哈哈大笑。 “姐姐，你不可以捏我脸，会丑的。”馨月气的哇哇大叫。 “不会呀，馨月一直都很漂亮的，不会丑的。”文祁眨巴下眼睛，好听话反正也不要钱。 馨月歪着头掩饰不住脸上的小得意，“真的么？”还晃动一下脑袋上的小揪揪，带了刚才文祁送的浅粉色宫花，臭美得很。 “那当然了，谁敢说我妹妹不好看，我打她板子。”文祁眼睛一瞪故意很凶的哄着馨月。 果然馨月开心的笑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着明亮欣喜的光芒，很是灵动可爱，“打板子不好啦，让人误会姐姐呢，我也不稀罕她们说我美，我就稀罕姐姐夸我。” “恩恩，我妹妹都是最美的。”文祁一个劲点头。 姐俩对话很幼稚，大人听着却笑得不行，脸上满是欣慰愉快。 吃过饭文祁和文麟被安排午休，老太太亲自给文麟重新上了药，脸已经快消肿了，用了御用最好的药，效果很好。 可老太太还是心疼的掉眼泪了，之前还觉得文祁接连打人有点太过了，这会子看见外孙脸上的肿胀，不由得恨恨的说道：“那么大个人打一个五岁的孩子，心肠何其狠毒呀，怎么没打死她呢。畜生一样的东西！” “你刚才还说文祁手段过了呢，这会子你话头又变了。”安国公也轻笑一声，看老太婆心疼又觉得很窝心。 “我刚才没仔细看孩子，我眼神也不好了，以为没肿呢，这会子凑近一看这都是快消退了的，可见使了多大劲啊，一个孩子踢你两脚能有多疼啊，何况还是皇子，你忍让两分还能吃亏不成，动手打人这家教果然不好。”老太太气呼呼的。 “可不是么，小孩子任性也就罢了，大人怎么能打人呢，都选秀了也是可以成亲的大人了，行事没个分寸，这心里是存着恨呢。”田氏也甩了一下帕子没好气的吐槽，看了孩子的脸确实有点重了，对一个孩子不该这样狠辣。 “这刘家心肠狠毒，咱们可要提防啊。”李氏也沉着脸提醒大伙。 “可不是么，刘媛其实是个没脑子的，她都敢这么干说明什么，家教不好是另外一说，根源是他家老爷子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漏出来了。”文祁躺在贵妃榻上窝在一边说道。 “这话没错，大人教了什么样孩子就学成什么样。”老太太也点头。 “外祖母，你知道么，贵妃跑来请罪了，还说什么孩子不懂事不是存心的，让我一句话怼回去了，孩子？我们姐弟俩才是孩子呢好吧，切，跟我玩这个，门都没有。”文祁歪着嘴一脸很蛮横的样。 “这话说得，文麟文祁才多大，他家的叫孩子，咱家的叫啥？什么玩意啊都是。”老二赵怀一听也是气笑了。 “你们出门不要提这事，都打过了就算过去了，总之是孩子的事大人不好插手，文祁这回做的不错，该奖励，反应迅速处理得当。这事就该先找太后做主，到底是后宫的事，分寸掌握的不错。”安国公很欣慰的点头赞扬文祁做得好。 这样的事反应慢点过了夜就是不同的结果了，毕竟还有贵妃从旁协助呢。所以当时文祁就是要快狠准，丫丫个呸的，老娘先揍你一顿再说其他的。 “既然都是挨打，我不能让我们姐弟吃亏，大不了一起挨罚，反正我多打她一顿，我赚了呀。”文祁得意的晃晃脑袋。 “呵呵呵！这个馨月你跟着你姐姐学着，不一定要你去学打人，这个劲你要学回来，咱家的姑娘啥时候腰杆子都要硬气点，兰月你也是别整日缩着脖子说话，出门给家里丢人，以后要跟着公主做伴读，抬头昂首拿出世家女的样子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你了呢。”田氏歪歪嘴想起一茬训庶女。 田氏就是有点小心思，她也不是宗妇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其他也不用多管，所以心也不大。待孩子真的没话说，从来没有亏待过兰月，一年四季衣裳首饰有馨月的肯定有兰月的，虽然档次不能和馨月的比吧，但戴出去绝不丢人，馨月是亲闺女人家亲娘自己陪嫁补贴的，不能要求再补贴庶女吧。 “是，母亲，我听母亲和姐姐的。”兰月站起身笑着福礼，也在慢慢的改变自己，她性格安静不争不抢，待人细心温柔。 第13章筹谋 “没事二舅母别担心，兰月沉默也有沉默的好处，她是个内秀的姑娘自有她的好，有我在呢，连我都护不住那只能硬抗了。”文祁躺在床上胡乱动着双腿扑腾着，看似是在玩其实是在锻炼，人小多锻炼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我晓得，我就怕这孩子给你丢人了，别的倒不担心，不过她是个谨慎的性子，略提点一二就不成问题了。”田氏笑着点头。 “也该做几身新衣服了。”李氏突然说道。 “对哦，是该做新衣服了。”田氏一拍巴掌笑了。 安国公府不差钱，虽然出了皇后，可早年间老太太很会打点家里的庶务，理财能力也是一流的，家中产业不少皇后这些年几乎不跟家里要钱，尤其有了文祁文麟后更是不大要钱，说有俩孩子了就是她的脸面，不需要再要那么多钱平添家里负担了。 “外祖母，我听母后说宫里有几个绣娘要放出去，求着不走，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呢，要不咱家开个绣楼？宫里的几个绣娘手艺都不错呢。从江南找几个好的慧纹回来，那边的布料又好，人母后这边都有，略微搞一下就可以支应起来了，这样也不愁没有银钱了。”文祁希望外租家多挣点银钱，以后自有用处，有些产业只能在外祖家这头搞一搞，在宫里处处不方便呢。 安国公从来不会真的把文祁和文麟当成孩子来糊弄，毕竟对他二人是有期望的，身份使然对他们多以成人的态度去引导问询。 “哦，你的意思是……？”安国公回头看着文祁不停的在倒腾腿，不由的眯眯眼。 文祁坐起来，“外祖父，这次文麟挨打让我有了一些想法，未雨绸缪，我要培养自己的人手，固然我身边不缺保护的人，但除了思雨思琪和母后身边给的人，哪个人真的把我当主子，听我命令呢。真有事会相信我么，错过时机也许很多事就不同了。我想要自己的人。”她没有说的太清楚，尽量去模仿小孩子的委屈，但意思也表达了。 安国公陷入沉思，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爹，我觉得侄女说的是对的，打小培养出来的更忠心一些，也可以按照我们的要求和需要来培养。”剩下两个字死士他没说出口，但父亲肯定明白。 安国公看了眼文祁，这孩子早慧的有点太早了，心里默默的叹口气，宫里果然没有小孩子，文祁比文麟成长的要快得多，反应更敏锐机警，苦了孩子了。 安国公到没想到别的地方去，只是觉得宫里的孩子少有很傻很天真的，早熟一点其实不奇怪。 “我琢磨一下，一时半会也弄不起来，不过绣楼是可以开的，老婆子你和老大家的准备一下吧，出了这门嘴给我闭紧了，就是娘家也不能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安国公眼睛一扫，将在场之人脸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是，公爹放心，我保证不会透漏半点的，事关家族前程岂能儿戏。”田氏第一个认真表态，这方面她是让人放心的，不然老太太也不会对她多有包容，小瑕疵有，但大事上绝对没问题。 安国公点点头，孩子也不用担心，让她们听也是言传身教，他家孩子不能都傻兮兮啥都不知道，回去自有爹娘悉心叮嘱的。 文祁一听也不再说什么了，这辈子重生一回，她要好好的提前谋划，保住亲人的命让他们过得好，至于别人没兴趣多管闲事。 想着想着玩累了也倒腾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文麟也困了躺在她旁边睡着了，还特意动一动钻进文祁胳膊下睡的香甜。 “这都大了还黏糊在一起，马上就要分开了吧。”老太太一瞧也忍不住笑了，双胞胎是这样的，打架打的凶，但遇到事几乎不用任何交流立马一致对外了，这感情也是真的好。 “嗯，估计文麟会不适应。”安国公也看出来了，文祁作为姐姐脾气霸道占主导地位，文麟其实内秀，很依赖文祁。 “没事，文祁拾掇文麟还是没问题的。”安国公对文祁的表现十分满意，对她又多了几分信任。 “那倒是文祁就像个姐姐样呢。”老太太细心地给两个孩子盖上被子，让人晾上点温开水，一会儿孩子起来要口渴呢。 “你真的要教文祁内家功么？”老太太有点担心。 “嗯，文祁力大无穷，年纪越长力气越大，不学就不会控制力气，很容易误伤，至于其他的我还要再观察一下，真要是我想的那样就是老天爷庇佑我赵家了，你莫担心我观察文祁是个坚韧的性子，不是那等娇弱扶不起来的孩子。”安国公笑迷迷的说道。 “好吧。”老太太叹息一声点头，只是人老了心疼孩子，学武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两个儿子小时候学武她看都不敢看，看一次哭一次，丈夫非常严格，一点不对就真打呢，知道是为了孩子好，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可背地里也是心疼的偷偷哭鼻子。 “这也是为了孩子好，你忘了福王的事了，谁保护都不如自己有本事来的强。”安国公看老伴这样也有些不忍心，可不忍心也要狠下心来，女儿经不起第二次了，他们也经不起了。 “我知道，我就是心疼孩子，你别管我，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老太太哽咽的点头。 夜里，文祁穿着细绵的里衣泡在药浴桶里，满头都是汗水。安国公的手贴在她后背上，一股热气慢慢的在她身体静脉里游走，让她感受到内力行进的路线。 “记下来照我的做，一次不成功是正常的，切记焦躁，慢慢来不着急。” “嗯。” 文祁虽然有不少经验，但还是需要重头开始学起，因此专心致志开始运功。 一夜天大亮并没有立刻成功，但也有了感觉，再来二三次就能成功了，她已找到了前世一样的感觉了。 “进展不错，再来几次就能成功，不要着急。” “嗯。我知道了。” “这几日药浴还是要一直浸泡，不能停下，这样避免你受伤。”安国公仔细的交代嘱咐着。 第14章开心 在外公家住着也没有光顾着玩，外公对他们姐弟教养很严厉，和表哥表弟们在一起学习，文祁要单独学习辨认舆图。 表哥们在旁边凑热闹一起学，不过只有文祁学得最快最好，不管说哪个地方，她都胸有成竹的找出来。 甚至给了她小阵图玩迷宫，文祁也溜溜快的解开了，跟表哥表弟们飞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怎么样，我说难不住我吧，外公有没有奖励啊？”文祁得意的跟弟弟挤挤眼睛。 “长宁真厉害啊，这个阵图我都没接开过呢。”谨哥也惊讶的不行。 “这个很简单找到窍门就行啊。”文祁对阵图是天生的敏感，上一世外公就说她天生就适合战场不光是因为天生神力，而是她对舆图阵法兵法天生就敏锐，这注定了是她的路。 你让她做个诗词能要她的命，你让她画个图，那手拿把攥就出来了，陌生地方去一次转一圈，回来就能画个大概的图，几乎不差，这能力还真是天生的。 安国公也笑了，“这是你表妹的天赋，个人能力长短不同而已，有些人天生适合学武，有人就适合学文，这东西还真是不一样的。行了你们玩去吧，你表妹还得学一会呢。” “还学啊，祖父，一会该吃饭了。”谨哥得了老太太的命令，盯着点安国公，不能让把公主和皇子给饿着累着了，要悠着点。 “又是你祖母让你盯着我是不是？”安国公笑骂。 “我祖母是怕你胃不好在难受了，天地良心真的是为你好。”谨哥抱头鼠窜。 “嘿嘿，我饿了，有吃的么。”文祁摸摸肚子有点饿了，该吃东西了，不然一会耐性就没了。 “去看看，公主的药膳好了没，再来点压饿的吃食。” “要正经吃食我不要点心，点心吃不饱肚子。”文祁叮嘱了一句。 “哥哥快去，一会我姐姐肚子饿了要发脾气的。”文麟知道姐姐的毛病，饿急眼了会打人的。 他们这头继续学习，大概是因为自己表现得比前世更好一些，安国公也改变了学习的计划，针对其他知识开始灌灌耳音，当然现在也就是学些谋略兵法方面粗浅的理论知识，想当将军这方面是必不可少的，不是光会杀人就行的。 安国公将这些东西当做小故事讲给孩子们听，权当是为了培养兴趣，故事简单生动有趣，有些是书上的有些则是安国公自己亲生经历的战斗故事，讲给他们听更有感染力，从中能学到很多东西。 不一会小厮进来了，端了两盅药汤，外带一点子面条和酱料。 文祁一见到吃的就坐不住了，扭过头来咧着嘴笑，“我吃了东西在学好不好？” “好，怎么就这么经不住饿，你打仗可怎么整？”安国公笑着摇头，也过来喝他的药膳汤保养身体。 “那就提前多吃点忍着呗，反正是打仗，大不了多杀几个人呗。”文祁顺口一溜，前世其实就是这样的，有一次因为用完了力气一天没吃东西一直在外奔波，差一点死在外面。 膳汤拌了面条放了点酱料，就这么吸溜的吃了起来，一大碗面条眼见着就下了肚，看的谨哥他们也是目瞪口呆。 “你一会还吃饭么？”瑜哥小心翼翼的问道。 “吃呀，一会我还要吃点稀饭和菜的，我吃得多可我练武消耗也大，很快就没有了。”文祁也说不上为啥，因为力气大需要的能量也多，但用得多了消耗也多。 “哦，我明白了她力气比一般人大，同样她消耗的也多。”谨哥大些略微一说就明白了。 安国公也笑道：“她体质特殊和一般人不一样，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就好像你们练完武也会饿的厉害，她表现得更明显，用过力气就会觉得需要补充，所以需要早点喝药膳进补。” “哦，那这样能改善么？”谨哥有点担心文祁。 “没事，长身体就是这样的，等她修习了内力渐渐地就会好转了，辅佐药物进补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安国公笑着解释。 “那就好。”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吃了一大碗面条，将一碗黄芪红枣老鸡汤也喝了精光，吃饱喝足精气神又回来了。 “外公你快点吃，我们还能学一会呢。”文祁重生一次，是要抓紧一切时间多学点本事的，一定要比前世的自己更好更优秀，才有资格说保护亲人们，保护大齐的百姓。 “好，我也喝完了。”安国公一口把汤全部喝完，然后朝她招手坐下来运功，这样是最有效果的。 文祁也尝试着吸收，不知道能不能有所进益，可惜没能突破功法，但已经感觉到她很快就能有真气了，已经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 “外公我好像感觉真气了，但是又消失了。”文祁显得十分开心，这比前世的进度要快得多了。 安国公眼里露出几分惊喜来，很快露出笑容，“好，不着急，晚上我守着你突破，这个急不得，要循序渐进的来。” “好。” 在外公家住了半个月，文祁成功找到了气感并且在外公的调理下掌握了真气运行筋脉的路线，还学习了不少有关兵法方面的知识，和表哥表弟表妹们感情也有所增进，收获良多。 这次回宫文祁明显心情很好，成功让弟弟躲过一大灾难，没有因为掉入冰水里而导致生了寒症体弱，母亲也不会因此再度病倒了。接下来一连串的意外事故都不会发生，主要是母后和弟弟的身体依旧好好地。 这才是她最高兴的地方，看来小事件是可以被改变的，那就拭目以待看看大事件是否能被改变，她相信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姐姐，你好像很高兴啊。”文麟坐不住像个小皮猴在轿撵里动来动去。 “自然高兴啦，我学到很多东西。弟弟你要努力练武学习不可以偷懒，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越优秀就越能给母后长脸面，但对外人不要说，也要保持低调，别忘了刘家人很希望我们死呢。”文祁不忘时常提醒文麟，她也不想这样但不得不让弟弟尽快成长起来。 “我知道，学好了也要说还差一点做出苦恼的样子，不能太张扬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外公和母后他们反复提醒过我的，我懂。”文麟小大人似得昂着下巴一脸傲娇。 “对，我弟弟最聪明了，姐姐将来要依靠你做腰杆子呢，你要加油啊。”文祁不枉夸奖弟弟，抱着他啃一啃。 文麟被弄得羞红了脸，“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不知道呀，我是男孩。”还一个劲擦脸，小脸红扑扑的，眼里带着欢喜的光芒。 “呦，你还懂这个呀，我是你亲姐有啥关系么。”文祁嘿嘿的坏笑着。 第15章进宫 姐弟两个闹了一会就进了宫了，二人下了轿撵朝清宁宫跑去，路上就看见一顶小轿抬着人进了后宫了。 文祁停了下来，文麟看姐姐不跑了也跟着停下了，“嬷嬷，这是谁过去了？” “回五皇子，这是刘家姐妹的轿子，咱们前面还过去了一趟是刘溪的，这个是刘媛的。”嬷嬷知道今日是她们姐妹进宫的日子。 “哦，原来是刘媛姐妹啊。我们还真是挺有缘的呢。”文祁浅笑一声，表情略带嘲讽之色。 “哼！坏人，我不喜欢坏人。”文麟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没错坏人要得到惩罚，早晚会有的，走吧回宫母后还等着我们呢。”文祁冷笑一声，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我要让你好过了我跟你姓。 “回去了。”文麟拉着姐姐的小手一蹦一跳的往清宁宫方向去了。 嬷嬷们长吁一口气，文麟还好哄一些，这个长宁公主主意比天大，可是难搞的主。 到了清宁宫果然皇后已经在殿内翘首张望了，看到人立即露出笑脸来，随即又板起脸来拉过二人仔细看了一番才训斥道：“怎么一去不回来了，你父皇都问了几次了，去给你父皇请安了么？” “还没呢，路上遇上刘媛进宫了，我们就没去给父皇请安了。”文祁接过热帕子洗洗脸打算换身衣服。 “那你们换了衣服就去给你父皇请安吧，这会子应该在蓬莱殿，在你皇祖母那里呢，正好你皇祖母也一直问你们来着。”皇后找了孩子们家常衣裳拿出来给二人换了。 文祁换了一身粉红色长褙子濡裤这样方便跑动练武，不大喜欢穿裙子不利索。 二人换好了衣裳重新梳了头，这才让嬷嬷带着跟随皇后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孩子回来了要先去一趟，老太太可惦记了，多数时候都是在蓬莱殿住下的。 一到地方文祁就拉着文麟先跳下轿撵跑进内殿了，“皇祖母，我们回来了，你想不想我们呀。”文祁一面咋呼一面就欢快的冲了进去，像个小炮弹一样扑进屋里。 “哎呦！我的乖乖啊，你们可算回来了，可想我的乖孙孙了，快让哀家看看瘦了没。”太后张开手迎接他们脸上也多了一些欢快欣喜的神色来，眉梢眼角都透着欢快。 “给父皇请安。”姐弟二人看到皇帝纷纷先一步请安。 “嗯，可算知道回来了，住在你外祖家不回来了是怎么地，朕都要派人去接了。”皇帝板起脸看着他们。 文祁嘻嘻一笑主动蹭了过去爬上去坐在皇帝怀里，得意的一笑，“我修习内家功了么，找到了气感成功突破了，外祖父说学习内家功对我掌控力气有很大好处呢。让我勤加练习不可荒废，我还会认舆图了，外公说我很有天赋，阵图比大表哥解的都快呢。外公特别高兴呢。”她开心的炫耀着，眼里划过小得意。 “哦，是么，那回头可要考考你，考糊了朕可要惩罚哦。” 皇帝一听也来了兴趣，难道说安国公认为女儿有成为武将的潜质么，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考就考，谁怕谁，那考好了有奖励么，有惩罚就得有奖励，这才公平么。”文祁趁机提点要求。 皇帝不由得开怀的笑了，这孩子永远都比别人快一步，其他儿女绝不敢这么问，唯独文祁就敢趁机拔了萝卜带出泥的，还振振有词的样子，总是她有理呢。 “成，你想要啥奖励呢。”皇帝笑了一下，拍拍女儿的脊背问道。 “嗯，我想想啊，这样吧我要一个单独的练武场，让我外公给我单独找一个武师傅进宫教我练武，最好是将军之类水平高点的，我要当大将军。”文祁非常严肃地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跟父皇将条件。 “呵呵呵！你可知道打仗很辛苦的，你是女娃去了前线受的苦更多，你不怕么？”皇帝开玩笑似得逗弄女儿。 “我不怕，父皇，我天生力气比别人大的多，对舆图和阵图反应很敏锐，这是我外公说的，也许老天爷注定了我将成为大齐第一个女将军，保护大齐的子民！这是我的责任。”文祁第一次用这样正式严肃的态度跟皇帝说自己的心愿。 皇帝不由得沉默了，开始真的是玩笑话，但提到她的天赋，和别人不一样，这不能不让他多想了几分，如果按照寻常公主那么养，确实是浪费了，将军啊！ “练武场可以给你，但要考核过了才行，至于将军的事，朕在琢磨一下。”皇帝并没有答应什么当将军的事。 “那武师傅呢，让我外公去给我找一个来，教我和文麟练武总成吧，多学本事总没错吧，练武能强身健体，文麟身体不如我强壮，学武是有好处的。”文祁害怕父皇又改变主意了，拼命地游说。 “好好，给你，回头等安国公进宫了朕跟他说总成了吧，我的小祖宗都依着你还不行么！”皇帝被磨得没法子，文祁一直在怀里扭来扭去的不安分，不得已答应了，主要是考虑到文麟身体确实不如文祁好，练武也是皇子必修课，一个练武场不算啥。 得到了父皇的首肯，文祁才算满意了，“那说话算数啊，尽快给我弄好，我可是内外兼修的，耽误不得。” “成成，知道了，洪喜回头提醒朕一声，这真是祖宗。”皇帝叹口气，心里却是疼的要命。 “皇祖母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文祁换到了满意的条件，又摇晃太后去了。 “好好，给你准备好了，去给公主上点吃的，还有汤水呢，出了差错扒你们的皮。”太后赶紧抱着孩子一连串的吩咐下去。 宫女们利索的端了文祁的药膳汤进来，还有吃的，文麟两个人坐在一起慢慢的吃着，这会子看着乖巧的不行，闹起来也是不饶人的性子。 “皇祖母，今日我看见一顶小轿子进来，那是谁的呀？”文祁故意问道。 “小轿子？”太后扭头去看皇后，不明所以。 太后哪会记得什么采女和美人啊，早给忘后脑勺了。 “母后，您忘了今日是刘家姐妹进宫的日子，我已经让人安排进贵妃的寝殿侧殿去了，想来她们姐妹应该愿意在一起吧。”皇后微笑着回复，并没有趁机打击报复。 “哼！你倒是大度了，一个小小的八品采女也够资格和贵妃住在一起，不妥！”太后当即驳斥了回去。 文祁低头埋在饭碗里勾唇邪魅的一笑，和文麟对视一眼，互相挤挤眼，彼此眼底都有得意的笑容。 第16章惦记 皇后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皇帝，后而又问道：“那依母后见该去哪里合适呢。”同时也是询问皇帝的意思。 文麟正在专心吃饭，文祁在下面用手推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文麟转转眼珠立刻开口，“坏女人打我，坏女人！哼！”说完又低下头微微侧着小脸去看姐姐，似乎是在问我说的对不。 文祁吃完了东西，也愤愤不平的说道：“她确实没资格跟贵母妃在一起，贵母妃也是被连累了，平白无故闭门思过，要是住在一起会不会更倒霉啊。那个刘媛可是惹事精，我建议还是离远点吧，何况她的身份不足以和贵母妃住在一起吧。那个刘什么溪的，我瞧着倒是个谨慎的，不如就让她住在皇祖母偏殿来，给皇祖母抄佛经吧，好歹也比宫女强些吧。”文祁扭头看着太后。 太后心里转了一圈，手里捻动着佛珠，寻思了一圈觉得孙女的提议很有用，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关注刘家动态，比离得远了更强些，有事也好掌控着。 “哀家看可以，哀家正缺个点香抄佛经的，刘家姑娘规矩都不好，也该好好调教一番才对，皇帝以为如何？”太后看向皇帝。 皇帝想了一下对太后笑道：“自然是都依着母亲的，您别听文祁瞎指挥，这孩子记仇呢。”说完给文祁一个警告的眼神。 文祁一点都不怕的吐吐舌头做鬼脸，得到皇后一记眼刀。 “记仇有错么？堂堂大齐嫡出皇子平白无故被人打耳光，做姐姐的记仇有什么错？难道该夸赞刘家么？我看文祁好得很！这才是我大齐的公主呢。”太后提起这茬就不高兴，她孙女子多乖啊，敢打我孙子，等着瞧，这事没完。 皇帝苦笑一声，“您孙女都给人打的没好皮了还不依不饶呢，好了都依着您，让学学规矩也是对的，我看刘媛就挪去西配殿那边去吧，随便找个位置就行。” “也好，那就去那边吧。”太后这才满意的点头。 “去个远点的殿，离我父皇远点，想不起来最好啦。”文祁赶紧伸长脖子吆喝。 太后都忍不住笑了，“小乖乖，你咋这么多心眼啊，离远点就想不起来啦。” “嗯啊，离得远我父皇都不好意思去那么偏僻荒凉的地方喝茶去，我母后的清宁宫多爽利啊，几步抬脚都到了是吧父皇。”明晃晃争宠呢。 皇后用手捂着额头一脸无奈，“文祁，谁教你这些，本宫不记得教你这个。” “这还用人教，以后我也学三妹妹生个病就要见父皇，你瞧多好的事啊。”文祁说的是她最小的妹妹，排行老三。 就是借着由头说孩子病了，去争宠的事，宫里都传开了，太后为此还很不高兴呢，都这样还有没有规矩了。 “没错，文祁提醒的对，我看那个李美人也不会养孩子，不如三公主就交给其他人抚养吧。好好的孩子都快四岁了还莫名其妙病好几回了，焉知是不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文祁，这是你该管的事么。”皇后也生气了拉下脸来。 文祁脑袋一昂，“我怎么管不着，那是我妹妹。见天生病这是要死啊，让她这么作死我妹妹身体和名声还能要么？对了三妹还没名字呢。” “二妹也没有名字呢。”文麟慢悠悠的补了一句。 “对，把这事都忘了，皇帝该给起个名字了，不能老是二公主三公主的叫唤，也得有个大名要上玉蝶了，文祁是个好孩子，惦记着妹妹，按理说平时见面都少呢，可这孩子到还记着了，还提醒哀家派太医去给好好看看，像个姐姐样呢。”太后语气和缓了许多。 皇帝倒是赞赏的看了眼文祁，要是为别的，估计要发脾气训斥的，但说为了妹妹，确实李美人做得不对。 “既然如此就趁机起了名字吧，二公主叫文晴吧，三公主文淑吧，传旨三公主赐名文淑交由祺贵人养育，李美人降份位改为选侍以兹警告。”皇帝思考了一下，拿孩子争宠这个头确实不能开，不然孩子们岂不是要受苦了。 “玉蝶呢，记谁的呀？”文祁好奇地眨巴着大眼问道。 皇帝刮了她的小鼻子，文祁控诉的瞪着老爹噘嘴不乐意，皇帝倒是笑着问道：“你想记谁的？” “祺贵人瞧着虽然沉默了些但很有规矩从来也不招灾惹事的，给个孩子也无可厚非，是吧皇祖母。” 太后寻思了一圈，不由得点头，“还真是，祺贵人性子沉一些，但确实很懂规矩，进宫以来从来不惹事也是个能保住自己的人，交给她养育三公主是不错的人选，皇帝心里都决定了怎么还来问我们呢。” “那是我闺女心里有主意了是吧，洪喜去传旨吧玉蝶上祺贵人的。” “是，奴才这就去。”顾洪喜躬身退了下去。 “这回满意了，小管家婆，啥事你都管，也不怕未老先衰啊。”皇帝捏捏文祁的鼻子以示惩罚。 “呜呜呜！我是心疼我妹妹好不。父皇您晚上去吃饭么，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我和弟弟学了好多东西呢，您不是要考我们么，今晚就考好不好么。”文祁替母后拉人去清宁宫，哪怕是吃个饭呢，对母后对清宁宫意义都是不一样的。 “好好，晚上朕过去。” “哦，父皇最好了，我有礼物给父皇呢，晚上再给你看，不许黄牛啊。”文祁伸出手跟皇帝拉手指。 皇帝好笑的跟女儿拉拉手指，“不黄牛，朕哪次答应你们的事忘了的，小脾气还挺大呢。” “那是，我是您闺女，脾气不大都显不出我父皇的能耐来。”文祁得意的摇头晃脑。 屋里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宫女们憋着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皇帝也笑了，“什么叫你不厉害显不出朕能耐来呀，你自己嘚瑟还捎带上你爹我呀。” 都给这孩子无理搅三分的劲儿给气笑了。 太后也是仰头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皇后也是伸出手点她两下，用眼神警告女儿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过分。 “那我爹是大齐皇帝，这首先我是嫡长公主，站出去是不光是我自己的脸面，还是我父皇母后是大齐的脸面，我的腰杆子什么时候都不能弯了，气势不能弱了；让人瞧不起我那就是瞧不起父皇母后了，给您丢人了，您说我说的在理不？”文祁得意的一梗脖子挺直了腰板，要多霸道有多霸道。 第17章阳谋 皇帝和太后听了，不由得点头目露赞赏之色，皇帝也给予了肯定，“这话没错，你丢人了就是朕丢人了。” “可不是么。所以那天我让顾公公带着我去打刘媛板子没错吧。一她不该打我弟弟，我只是让她给我请安我并没有错，我是正一品的公主，给我请安很丢人么？莫说你进宫了，你还没进宫呢，你刘媛白丁一个你该给我这个嫡长公主请安的，我只是说了这个，她就急眼打我弟弟还骂人，我能不扇她么。 我扇她是为了给我弟弟报仇，但后头我打她是父皇您的尊严，为的不是刘媛，而是宫规，对刘家目无法纪的警告。还有您是我们姐弟的父亲，父亲维护女儿天经地义的。嫡出都被打了，那下次我别的哥哥妹妹们，是不是也可以随便被人羞辱了呢？那不得宠的母妃们和孩子，是不是可以随意打杀，底下奴才会不会有样学样呢。皇家尊严不容玷污，这顿打她挨得不冤。” 文祁确实霸道但一向也是用明谋，光明正大欺负人，有理有据欺负你，这是她的原则和行事标准，少有背地里坑人的。 皇帝听后仔细想了一下，出奇的眼中露出些许笑容来，这和他当日答应他们去胡闹的想法是一致的，不得不说文祁重生回来占了点便宜，对父皇的了解比对她自己还要多些呢。切中了父皇心中最深的用意，所以才能肆意胡闹。 正是因为皇帝要警告刘家，莫把皇权不当回事，皇权的威严是必须要维护的，所以文祁的提议才能这样轻易被采纳了。 “没错，不过小心眼多，用在正地方，别把后宫的事放在心上，你还小别学这些个算计，多学点本事才是正经的。”皇帝还是怜爱的拍拍文祁的头，这孩子太聪明了，要好好教导才成。 “是，我晓得，外公也训我警告我了，我会用心学本事，不给父皇丢人，我要做将军的人，岂能废在这样阴谋算计上，这不是我的志向。”文祁梗着脖子十分傲气的说道。 “好好，朕看看你到底能当多大个将军啊，哈哈哈！”皇帝被人小志气大的文祁给逗乐了。 “且看着吧。”文祁皱皱小鼻子哼了哼，一脸傲娇的样。 “洪喜去给文祁单独拾掇个练武场，让她单独玩，去跟安国公说一声，找一个武师傅单独教他们姐弟吧，乖女，朕可把东西提前给你了，考不好朕可要收回的啊。” 文祁推推弟弟，得意地笑了，“放心吧您，到我手里的东西还能丢了，那才是奇怪的事呢。” “好，那朕可不客气了啊。” “哼！我不怕。”文祁得意的哼了一鼻子，那小样皇帝还就是喜欢这样自信有胆气的孩子。 当父亲的都不会喜欢儿女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囫囵话都说不了一句，多糟心的体验啊。有一个这样胆气壮脑子还灵光的孩子，皇帝自然会喜欢的。 皇后从旁看着并不说话，太后也笑眯眯的搂着文祁，一脸好得意的样子，到底她养大的么。 文祁几次递话让弟弟说话，文麟不负众望被皇帝临时考校表现都十分聪慧举一反三，这让皇帝十分惊喜，皇后看着女儿也是一脸心疼宠爱的样子，这孩子这么小已经考虑这么多了，是她这个做母亲不称职啊。 晚膳果然是在皇后清宁宫用的，文祁和文麟撒娇卖萌，外加皇帝考校文祁，文祁和前世又有不同，刻意要表现呢，自然是手拿把攥让皇帝惊喜连连，越发开始慎重考量是不是真的要培养文祁的意思，都有点犹豫了，这孩子表现得真的十分出众。 夜深了文祁打了个哈欠，文麟不用人指挥立刻会意，“我要皇祖母，我困了。” “好好，嬷嬷送他们去蓬莱殿吧，母后可能还等着呢。”皇帝一看时辰也不早了，母后也该睡下了。 把孩子们送走，皇帝就顺势留在清宁宫就寝了，文祁成功拉到父皇给母后挣点脸面回来。 “文祁文麟要好好教导，这俩孩子太聪明了，你要有个哈数。”皇帝一边洗漱一边说道。 “嗯，臣妾晓得，文祁小大人似得，都开始管我了，指挥这指挥那的，脾气还可硬了。”皇后从旁服侍皇帝，笑语晏晏的说着孩子的趣事，这样的话题永远不冷，皇帝特别爱听。 “嗯，尤其是文祁，她是个有主意性格强势的，不要强行扭着来，我大齐的公主就该是有刚性的，她有句话没说错她被人欺负了难道朕脸上有光不成，刘家欺人太甚！”皇帝气的把帕子扔在水盆里，溅起一层水花。 皇后瞧着皇帝脸色阴沉漆黑如墨，心里暗笑，不得不说闺女真是蕙质兰心，戳中了他的肺管子，一扎一个准了。 入夜夫妻二人歇下了，第二天文祁和文麟早起打了一套拳，带着文麟围着蓬莱殿的小花园跑了几圈，身上热乎乎的才去洗漱吃早饭，要去御书房上课了。 “明个让人去给我做一些沙袋来，要铁砂，像比甲一样两边绳子绑上就行，先做两个小的，在做个大的给我预备着。”文祁坐在那准备吃早膳已经开始吩咐了。 “这么早会不会早了点？”太后问道。 “不早了皇祖母，我已经开始修炼内家功了，正需要加强体魄呢，文麟还不行外公说他身体素质不够强，多练练对身体好，也不求他练出个什么，可也得身体康健吧。”文祁笑着解释。 太后一听在理，便点头说道：“听公主的去做吧。” “是。” “吃吧，要去上书房读书了，吃饱点，一回让人给你们送点心去？”太后一面张罗着给孩子们吃上，一面问道。 “嗯，送点能吃饱的东西，一到晌午可饿了，点心压根吃不饱肚子呀。” “哦，哀家知道了，我让厨房想想办法，可也不能吃饭，正经饭菜有味道，不雅。”太后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并不是给不起一口饭菜，而是饭菜有味道，不洁不雅。 “嗯，那就送点能吃饱的，简单点也行，我们俩也不挑食，或者您让厨房给弄点卤牛肉，这东西凉着吃也成呢，哪怕吃口饼子呢。”文祁不喜欢吃点心，因为她饿得快，那玩意不顶饱，还让人说你吃过了。 第18章提醒 “成，那哀家让人给你们送点火烧夹卤肉吃好不好？”太后一听觉得主意不错。 “成，换着样吃几天，吃烦了再送别的，再不然就是包子，大包子各种馅料，吃也吃不烦的，就中午这一顿凑活吃也不要紧的。”文祁其实不讲究也很能吃苦，毕竟前世打仗在金贵的身份去了苦寒之地也要吃吃苦头的，能填饱肚子就成，不过今生还没长大需要注意荤素搭配就是了。 吃过早饭文祁和文麟也手拉手背上书袋去上书房读书去了。目前她和哥哥们一起读书，上学的公主只有她一个，其他的郡主县主单门在隔壁读书的。因为她比较受宠和弟弟一时还没法分开，所以得到特许可以和哥哥们一起读书。 这一条特权她是喜欢的，因为虽然同样是大儒教课，但给皇子教课大儒们更上心教的是资治通鉴史记就更全面更认真，对公主郡主教的没有那么仔细，她们只要知道一点就好了，不需要知道太多。 可文祁对自己的目标不仅仅是这样，需要学更多的东西，对朝堂动向她需要知道更多更全面的事，所以希望有个更好更认真的大儒教导，多学点东西。 “昨天大哥背书背不出来，今天再背不出来他伴读又要被打板子了。”文麟嘻嘻的笑着说道。 文祁文麟年龄不够还差一点，去了也是旁听，不会被提问，过了生辰才是七岁呢，所以教的比较基础就是背书，然后夫子抽查一下，和其他小的宗室皇子们一起学了。 “文麟长宁你们来了，你背书了没。你咋半个月都没来上课啊。”宗室的端王家的三小子萧文辛凑上来问道。 “我们去外祖家玩了，顺便练武去了。”文祁坐下来把弟弟也安排好。 “好玩么，我听说安国公一身功夫了不得呢，你俩练内家功了没？”萧文辛凑上来问道。 “我练了，因为我力气大控制不住容易伤人所以外公让我练了学着控制自己的力气。”文祁也没啥好隐瞒的。 “哇，那不是很厉害么？练成什么样了？”萧文辛很惊讶的看着文祁。 文祁忍不住笑了，“才刚开始能有多厉害，你想多了吧。一口哪能吃个胖子啊。”顺手拍他一下。 萧文辛也不生气，嘟嘟嘴，“我爹问我要不要练内家功呢，我挺犹豫的呢。我怕吃不了苦半途而废也挺丢人的。” “你才是真傻呢，你母亲一直病弱，你不练等什么呢，说句难听话不怕你不高兴，你心里清楚你母亲没法看着你长大了，你爹早晚要再娶的，到时候你还能这样受宠么，你又不是长子。你不努力你娘怎么能安心呢。你呀太傻了。”文祁忍不住多劝了几句。 上辈子萧文辛被进门的继母捧杀，慢慢的变得有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其实不用学多坏，他们这些皇子公主，但凡不够优秀就很难出头了，文辛其实很聪明但明年他娘就会撑不住离开，文辛颓废了一阵，新的继母进门很是温柔抚慰，让年幼的文辛以为是真心的，结果等人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是那回事了，文辛被捧得很高，慢慢的失去了警惕，以为自己真的很优秀，其实处处不足，最后还失去了世子的位置。 但文辛终究是个能干的，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庶务打点的相当好很有理财的本事，为文麟和她在钱财上出钱出力，也算跟对了人，前世还几次在粮草上自己掏钱为她争脸排忧解难，是个讲义气也很有大局观的人，也算她兄弟吧。 “我……，我娘会好的。”文辛眼神闪躲，脸上有一丝悲痛。 “你娘好不了了，皇祖母都知道了，你该清醒了，你这样你娘怎么能安心。你回去考虑一下吧，如果考虑清楚了，我让外公教导你内家功，你习武读书以后跟着我们一起努力，不然就算了吧。我要不是看在你和文麟玩得好，文麟难得有个兄弟朋友，才不愿意管你家闲事呢。” 文祁要不是看在上辈子这孩子真的对他们姐弟是死心塌地跟随，自己一度失宠都没有离开，坚定地跟到底，她才懒得说呢。 文辛被训得一下沉默了很多，连上课都没怎么认真听。 萧文荇来了，他排行老大是敬妃的孩子。和他们关系不错，敬妃是母后一手提拔帮扶起来的，早年生了儿子后就有机会进位的，母后也提了，但被贵妃给破坏了，敬妃因此恨上了贵妃，后来还是重新排序开始轮辈的时候，母后提议的大封后宫，正巧福王已经册封多年，其他皇子也该重新序齿了。 所以大哥福王已经不和他们兄弟一起序齿轮辈了，去世的人了不在此列，排行老二的文荇就成了老大了。 文祁朝文荇招手，“大哥你书背了没。” 文荇坐下来打个哈欠点点头，“背了，你教我的法子很管用，我记得差不多了，应该问题不大，谢谢大妹。” “嘻嘻客气啥，哥你回头出宫了给我带好玩的好吃的行不？”文祁跟大哥前世感情也不错，大哥一直帮衬他们的，大哥这人重感情对兄妹也很护犊子，本性比较敦厚。 “那还算啥事，啥时候也忘不了你们俩，哎呦！夫子来了，快回去坐好，夫子过来了。”文荇个头高已经看见夫子过来了，赶紧催促文祁和文麟坐好。 夫子来了进场环视一圈，看到文祁文麟便说道：“耽误了半个月你俩可有温习功课？” “有的夫子，外公有检查我们功课，夫子随时可以抽查。”文祁站起来认真的回复。 夫子这才满意的笑了，“坐下，上完课我要抽查的。” 这才开始继续上课，文祁学过一遍自然这些都不是问题，但依旧认真学习，温故而知新，既然都来了就不能荒废时光，从头学起也许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文麟还小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但看到姐姐这样认真听讲，只好又继续认真听课了。 中午时小太监们纷纷来送吃的了，太后宫里的太监也过来了，带了卤肉和松软的饼子。 “呦！你的吃食比我们的好呀，妹妹给我一点子吧。”二哥萧文轩看到有肉就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 “你带了啥？”文祁伸着小脑袋扒着二哥的食盒往里看。 “包子，点心还有一碗粥，你吃么。”萧文轩很爽利的把食盒推了过来。 “我吃包子，给你吃一个饼子加肉，大哥吃么你也来一个吧，带得多也够了，文麟吃不了那么多。我尝尝二哥的包子好不好吃。”文祁把肉和饼子让给了二哥和大哥，他们俩这点东西也不够吃，也是吃烦了，天天都吃点心，多好吃也腻了。 “谢谢大妹。”萧文轩高兴地加了肉先给文麟夹了一个，然后再给大哥弄一个，最后才是自己的。 第19章惊马 “大妹，下了课我们去玩马球好不好。”萧文轩问文祁呢。 “好啊，文麟你也去吧。”文祁是真的有点害怕，所以走到哪都带着弟弟，眼不错的都要盯着，生怕谁趁她不注意害她弟弟。 “嗯，姐去我也去。”文麟还在吃东西嘴里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一样，眼睛黑黝黝亮亮的，十分可爱。 萧文轩摸摸文麟的头，“那你骑我的马吧，骑了好多年很温顺，不会有啥问题的。” 萧文轩也知道这姐弟俩不能出任何问题，但很喜欢跟他们玩，从来不矫情而且待人也很细心，很尊重他们这些哥哥们。 “脸好了看不出来了。”萧文轩瞧了瞧文麟的脸。 “早好了，这会子还能看出来，那我得要她命了，别给我机会，咱们走着瞧，打我弟弟，我记她一辈子。”文祁狠厉的抿抿嘴，眼里尽是狼一样的凶光。 萧文轩楞了一下，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威压和戾气，道让他有了点错觉，感觉到了害怕，应该是自己看错了，是大妹太生气了才对。 “这人真是无法无天。”隐含的意思是说刘家呢。 “你少提她，别给你母妃惹祸。”文祁警告二哥一声。 “嗯，我晓得。”萧文轩一个激灵点点头。 “三哥四哥去打马球么？带带我们俩呗。”文祁年纪小，确实还需要哥哥们带着玩的。 “嗯好，等我写完这张字完成任务就可以安心去玩了。”老三萧文瑜连连点头，他正在抄书。 “那好咱们一起去玩，输了的队伍请客哈。”文祁趁机兴高采烈的提要求。 “成，小事。” 下午是骑射和练武等课程，皇子们学业很繁重，文武都要兼备，父皇定时会来抽查的，过不了会被惩罚外加训斥，那可是掉脸面的大事。 文祁力气大虽然年纪小，但蹲马步等基础东西却能和哥哥们坚持的时间持平，很有毅力，还得了武师傅的称赞呢，她相当得意的跟哥哥们飞个小眼神，把几个哥哥气的直翻眼睛。 好容易下了课，年轻孩子们精力无限的，约好了一起去打马球了。 先去马房选匹马，文祁和文麟太小了，还没有自己指定的马匹，只能用马房里养好的马了。 萧文轩一看就说道：“五弟，你骑我的吧，我的马养了二三年了，很温顺的。” “好呀好呀，文麟你去骑二哥的，我自己挑一匹快马。” 文祁还是很放心哥哥们的，四妃都很尊重母后，母后也时常善待她们给予方便，孩子还小还没到争斗的时候呢。 “好。”文麟蹭蹭跑过去摸摸马头，十分开心雀跃的样子。 “那我带着你吧。”萧文轩是不放心的。 “不要紧，让他自己起吧，在外公家都是自己玩的，他跑不起来没事。”文祁笑了笑，太监会牵着马根本不会让马跑起来，他们要担责任也害怕呢。 “也行，照顾好五弟啊，出了错打死你。”萧文轩又叮嘱了一遍。 “是。” 文祁选了一匹快马，她骑术很好，前世的经验并没有丢掉，虽然年纪小腿短会有些影响，但影响不算太大，在外公家快半个月一直在加强锻炼身体，逐渐恢复身体素质。 到了练武场，这场子很大平时做皇子们游戏的场所，可以蹴鞠也可以打马球，也可以起码射箭练习之用。 大家分好了队伍，宗室和皇子公主郡主们都选自己喜欢的合得来的人组成一队，分为两个队伍比输赢。 宗室郡主她们都选了和文祁萧文荇一个队伍，支持文祁来的。 “长宁加油，打败他们。”几个宗室小姑娘给她加油呢。 文祁得意的飞个**的眼神过去，一脸痞痞的坏样，得到一群姑娘们嘻嘻哈哈的笑声。 博弈开始了，第一场开始没多久皇上和定国公安国公一起过来了，同行的还有舅舅赵辉和一个小男孩，比文祁文麟略大一岁，长得精雕细琢的小男孩。 “那是谁？”萧文轩看了一眼问道。 “哦，那是定国公的儿子秦熙，母亲早逝刚守完孝今年不到七岁，大妹外祖跟他家关系还不错，大概是想找秦熙做五弟的伴读吧，你知道一般人身份不够资格给五弟做伴读的。”萧文荇看了一眼说道。 文祁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小时候的秦熙，一时间有些怔忪，眼神带着复杂唏嘘感慨。 一声叹息她沉默无言继续和大家打球。 大家玩得正酣也没有因为皇上来了就停下来，第一局文祁他们队伍赢了，场上一片欢呼之声。 正在大家开心的时候，文麟的马突然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发狂了一般冲了出去。 “哎！不好了马发狂了！快救人呐！”拴马绳嗖的一声从小太监手里飞了出去，眼看着马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吓得手脚发软僵在那片刻后，才颤抖着尖利的声音惊叫道。 “文麟，抱着马脖子，姐姐在！”文祁本身就在马上闲聊，一看不好，双腿一夹马肚子，也紧跟其后飞跃而出。 “我的天呐，追！”萧文轩刚下马和人说了几句话喝了口水，一下马弟弟就出事了，脸都白了，撒开脚丫子就跟着后面狂追。 一群皇子们在后头猛追，但马都比较温顺跟不上速度，只有文祁的马是快马，他们的马都是小马驹因为考虑到年纪不敢给快马。 “姐姐，呜呜！救救我，我害怕！”文麟吓得哭了起来双手颤巍巍的抱着马脖子嚎嚎大哭。 “不许哭，抱紧马脖子不许松手，我来了。”文祁加快速度跟上文麟马匹的脚步，紧跟在旁边，不断的指挥文麟不要慌张。 “不好，出事了。快给我马。”安国公一看也吓坏了，赵辉一声不吭赶紧就往下跑，追了上去，这会子骑马来不及了。 “别慌弟弟，别怕姐姐在，相信我！”文祁到了文麟的旁边了死死地盯着弟弟，安抚着他的情绪。 “姐姐救我，我怕！”文麟眼泪潮湿望着文祁呜呜的哭着，小脸都哭花了。 “别怕抱紧马脖子，我弟弟是最勇敢的勇士，相信我。”文祁慢慢放开自己的缰绳，轻轻一跃双腿站在马背上，整个人高高站起不断地引导马匹靠近文麟发狂的马。 赵辉等人骑了马还没有追上来却看得心惊肉跳，只觉得心脏要蹦出来。 第二十章救人 “文祁小心控制好马匹不要跟太紧，防止马尥蹶子。”赵辉骑着马疯了似得朝他们这赶来，一面急忙提醒文祁小心。 文祁深吸一口气看准时间突然扑向文麟，一把将弟弟牢牢抱在怀里，大喊一声，“撒手。” 文麟松开了紧紧抱着马脖子的小手，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姐姐抱在怀里，整个人腾空翻起朝地上摔了下去。 文祁护助文麟的头抱在自己怀里，算计好落下去的角度，让自己的脊背摔在了地上，紧跟着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抱着弟弟连续翻滚离开马匹的范围内，以免他们被疯狂的马匹活活踏死。 “文祁，文麟。”耳边响起舅舅和外公还有其他人的呼喊，文祁摔的七晕八素的，耳朵嗡嗡直叫，眼冒金星，一直紧紧抱着弟弟不敢撒手。 “乖女，快喊太医。”皇帝也吓得跌跌撞撞朝他们赶来。 文祁为了不让弟弟受伤，自己从马上扑倒摔下来，摔得有点重，脑袋晕乎乎的，眼前一片昏黑。 “文祁，文麟，快叫太医，文祁摔着了。”安国公是老将，一眼就看明白了。 “检查马匹，控制马坊的太监，别让人死了，快去，一定有人做手脚。”文祁勉强看得清人影了，习惯性的发布了命令。 “莫慌，朕已经让人去查了，孩子你怎么样，看得到我么。”皇帝只觉得脑袋一阵耳鸣，心都要跳出来了脸色腊白一片。 “姐姐，你怎么了？”文麟害怕的哭了起来，抱着文祁无论谁拉他都不肯松开。 “我没事，跟着外公和舅舅，快去，我缓一回就好了。”文祁拍拍弟弟的脊背安抚着。 “真的么？”文麟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哭什么，你不是要做勇士么，勇士从来不掉眼泪的，小事一桩莫让人笑你是个孬种，去吧。” 文祁终于看清了，大家都围着自己，她还躺在地上，大家不知道她怎么样也不敢移动。 “你怎么样，好点了么？”皇帝将文祁抱在怀里，枕着自己的手臂，一脸关切焦急的询问。 “好多了，刚才落下来摔的有点蒙，我这会好多了。”文祁喘口气呵呵的笑了。 “你呀太大胆了，你等等我呀。”萧文荇也吓了一跳，他一直紧跟在文祁后面，一直想要帮忙来着。 “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我怕有意外。呵呵，我这不算计的挺准的么，怎么样哥，我还可以吧。”文祁得意的笑了。 “你把人三魂七魄都吓没了。”皇帝没好气的斥责，也是长出一口气。 “文祁，文麟，我的孩子呢。”皇后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往这跑，显然是得了消息了，声音里还带着害怕的哭音。 “母后，我没事，我没事。”文祁一下坐了起来，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但在看到皇后的一瞬间迸发出灿烂的笑容。 “母后，姐姐救我，摔地上了，呜呜呜！”文麟已经哭得不能自己，表达不太清楚了。 “我看看，你没事吧，文祁呢，太医呢，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啊。” 皇后吓得脸都白了，嘴唇都控制不住在哆嗦，看到文祁坐在地上，拉着文麟半蹲在地上一把抱住文祁，恐惧害怕一瞬间涌上心头，拥抱着一双儿女情绪顿时失控，呜咽的哭着。 “母后，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文麟你有没有事啊，让太医看看。我没事您别担心。”文祁拍拍母后的后背安抚着，强忍着后背的疼痛。 “好了莫哭了，太医来了。”皇帝看到太医气喘吁吁往这跑，没办法太医院的太医都是有岁数的老大人了，让他们比年轻人跑得快，实在有点为难了。 “散开散开，不通风影响病人。让微臣看看来。”章御医一直是给皇帝和皇后文祁文麟单独诊脉的太医。 皇后这才放开文祁，“章御医，您给看看，文祁好像不太舒服。”皇后虽然害怕惊慌，但没有忽略孩子故意强忍的表情。 反倒是文麟看一眼就知道是吓着了没太大事。 “别慌，让臣看看。”章太医半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平稳了气息给文祁诊脉。 “我看到她刚才是后背落地的，为了不让五皇子受伤长宁公主自己摔伤了，后背可能有伤，太医可以摸摸的。” 一个好听的童音在后面插话。 文祁抬头是秦熙，小时候的秦熙很漂亮很可爱，原来他小时候是这样的呀，真的很漂亮，唇红齿白的模样。 “我是秦熙，赵爷爷说让我做五皇子的伴读呢，你刚才表现真是太棒了，我都做不到呢，长宁公主您好厉害。”秦熙朝她灿然一笑，伸出大拇指对她佩服的夸赞，眼里都是惊喜敬佩的光芒。 “呵呵呵！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大齐的第一女勇士，长宁，我叫萧文祁，这是我弟弟萧文麟，认识一下，文麟，去跟人家问个好，以后是你伴读了。”文祁使了个眼色给弟弟。 文麟擦干眼泪跑过去看着他，“我叫文麟排行老五，以后你就是我伴读啊，你长的真好看，我喜欢你！”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人和事物。 “我是男孩子，不能用漂亮这个词，你可以夸我很帅很聪明，但不可以说我漂亮，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漂亮好看。”秦熙突然噘着嘴不太开心的指正。 “哈哈哈！哎呦！哎呦！你好有趣。”文祁一下子爆笑，秦熙一辈子最忌讳别人夸他美，感觉像个娘们。 但秦熙的确美了一辈子，聪明过人了一辈子，惊才绝艳了一辈子，还有……，唉算了不提了！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受伤也不老实呢，别乱动。”皇后没好气的拍了下文祁的头，又稍微松了口气，还能有说有笑的就说明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后背可能有淤青，回去敷点药油揉开就可以了，没有内伤不用担心。你动动胳膊腿，让我看看你其他地方有没有扭伤。” “没有没事。”文祁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胳膊腿，又拉着弟弟的胳膊腿动一动转个圈给太医看。 “哎呦喂！吓我一身白毛汗呐。”萧文荇也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皇上，我先带孩子回去了。”皇后眼泪潮湿，什么也没说，但表情十分委屈了。 “父皇，母后，弟弟是骑了我的马，我才刚下马喝了口水就出事了，对不起，父皇母后你们罚我吧。”萧文轩也吓坏了，哭着过来认错。 “父皇母后，和二哥无关，幸亏二哥下马了，不然我还真救不了两个人呢，我怀疑有人故意做手脚，弄一个不亏两个赚了的意思。”文祁立刻冷静的开口提醒父皇母后。 皇后也冷静了下来，摸摸文轩的头，“我知道，本宫知道你母妃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你先回去本宫自会查明。” “嗯。” 第二十章气愤 “秦熙是要给弟弟做伴读么，父皇？”文祁拉着皇帝的袖子问道。 “是啊，你们愿意么？”皇帝低头看着文祁，笑眯眯的，这孩子的确很有胆气，也很有担当，那样危险勇救弟弟，甚至在落地的时候护着文麟宁可自己摔在地上受伤也不让弟弟有丝毫损伤。 文祁在皇帝心里一下印象拔高了好几个台阶，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改变也不会因此窃喜，这是亲弟弟，本来就该她做的事。 “嗯，还不错，弟弟喜欢，秦熙，你跟我们走吧，跟我弟弟熟悉一下吧，走。”文祁伸手去拉秦熙的手。 秦熙抬手抱拳，“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不好这么拉手的。” “嗨！还挺矫情呢，小古板，还一板一眼的呢。”文祁气的鼻子都歪了，她咋没发现秦熙小时候是这样的啊，小学究啊。 “哈哈哈！小子，我妹妹脾气可大了，你要想让文麟喜欢你，得过我大妹这关哈哈！”萧文荇拍拍秦熙的肩膀，笑的嘎嘎嘎的。雨过天晴了大家都长吁一口气，快吓死了。 “走吧你，多大点人还矫情的厉害呢。”文祁一把拉过秦熙的手，强行拽着走了，另一只手拽着弟弟，真是走到哪拽到哪，一步看不紧就出事。 “姐姐你还疼么，对不起我惹祸了。”文麟觉得很愧疚。 “没事，文麟你是皇子，你记住你永远都不要说对不起三个字，这代表你输了你错了，你要知道你身为皇子，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承载着很多人的生死，既然做了萧家人你就要学会担当二字。 错了也给我担着，搞不清楚就闭嘴，不要动不动就道歉，为了什么道歉？错了就改正勇于承担，你是我和母后的希望和腰杆子，我不想看见我弟弟动不动跟人弯腰道歉，一副软骨头的样子。站直了！”文祁板着脸一连串地扯着嗓子厉声呵斥他。 今日的事再次让文麟陷入危机之中，文祁自责却也满肚子火气，并不是冲他，只是一种焦虑和烦躁，不能尽快长大处处受制的一种憋屈感觉让她有点火大。 文麟吓得站直身体，望着文祁，可怜兮兮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不敢落下。 “记住你是萧文麟，天塌了有我萧文祁和你一起顶，别再让我听到对不起我错了这些字，我听着扎耳朵！我弟弟必须要有一颗坚强果敢的勇者之心，绝不是懦弱的孬种！”文祁吼道，眼里含着泪水，不知道是跟自己说还是冲他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们姐弟从小到大劫难不断，艰难长大十分不易，他们心里的委屈无法言说，这也是她深恨刘家的原因。 为什么后来人们叫她女魔头女煞星，皆因前世她一人斩杀了刘家三百六十八口，没有留一个活口，她恨啊！ 皇帝和皇后看着文祁小小的背影，带着浓郁的孤绝和悲伤，还有浓的化不开的恨意，似乎冲天而起能让人深切的感受到她的憋屈和不甘！ “文祁。” “姐姐。”文麟抱住文祁，和她四目相对，眼里有着自己都不懂得担忧，他们是双胞胎，姐姐的痛他感受到了。 “文麟你记住，我一向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人，别让我找到机会，我绝不会放过害我们的人，绝不会！”文祁拉着弟弟的手一言不发的往清宁宫方向走。 皇帝楞了一下，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其实文祁知道是谁动的手脚，这是刘家给皇后的警告吧，心中叹口气，又生气又心疼。 皇后转过头来苦笑一声，“这孩子脾气也太大了。”有心解释两句，害怕皇上不高兴。 “不，她很好，梓童啊，文祁很好。”皇帝望着逐渐远去的小小背影，有些心疼又多了些真心的怜惜，小小的孩子脊背受伤却依旧挺得笔直，似乎用这种无声的沉默向自己抗议他们母子三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皇上，马坊的太监死了，我们晚了一步，被人活活勒死的。”顾洪喜回来了，低声禀报着。 “真是胆大包天，欺人太甚了。”赵辉一听更是气的不得了，发狂的马匹也被人射杀了，是被人下了药，跑动起来出了汗药性发作就发狂了。 “查，给朕查到底。”皇帝也是脸色黑沉，简直是威严扫地了。 “是。” “秦熙做伴读的事就这么定了，朕看文麟和文祁很喜欢秦熙，相处也算不错送进宫来就行了。”皇帝想起来补了一句。 “多谢皇上抬爱。”定国公赶紧弯腰谢恩。 文祁和文麟回到清宁宫，锦绣忙着给文祁上药。 秦熙则跟文麟回避了出去，锦绣给文祁脱了衣服，顿时就忍不住哭了，“公主，你忍着点，奴婢给你擦药油。” “不行，你手劲太小，揉不开，思雨你来。”文祁若无其事的微闭着眼，并不当一回事，这都不算个事，要知道她前世多年征战，身上大小无数的伤痕，哪个都比这严重多了去了，这算个啥。 皇后也看见了，眼泪控制不住哗哗的掉下来。 思雨拿着药油给文祁揉着，一声不吭但眼里也透着心疼和气愤。 “姐姐，母后，是不是很严重啊。”文麟也快六岁了，是要回避的，他没看到站在外面隔着帘子问。 “没事，你在外间陪陪秦熙，我一会就好。”文祁扬高声音吩咐着。 “怎么样了，让朕看看。”皇上来了，还是不放心女儿，怕有个好歹，路上交代了几句就过来了。 “嘶！这么严重啊。”皇帝一看整个后背都呈现紫色的淤血斑块，成大片的样子，明显就是摔伤了，顿时心疼的在屋里来回转圈。 突然他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盏扔了出去，哐啷一声，茶盏应声而碎，发出好大的响动。 宫女们吓得不敢动弹了，文祁才睁开眼，“继续揉别停，把屋里收拾了，重新上杯温茶给我父皇，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天又没塌。”文祁没好气的扫了眼屋里傻站着的宫女们，等着被排揎呢。 “去吧。”皇后叹口气跟皇帝出了屋子，让思雨专心给文祁揉后背，不揉开更疼恢复的更慢了。 “简直欺人太甚!”皇帝的脸因为愤怒都扭曲了，眼睛赤红一片。 “皇上，我只求您再派两个底细干净的好手保护孩子们吧，我真的怕了，求您了！呜呜！”皇后拿帕子捂着嘴呜咽的哭着。 第22章机智 皇帝握着皇后的手，脸色很难看，亲眼看着孩子差一点死去，那种冲击力让他震撼，尤其是文祁勇敢的站在马上救文麟的场景，那一刻他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一记心口，疼的让他无法呼吸，久久无法忘怀。 这让他再一次想起了大儿子福王死时的景象，脖子被人掐的黑紫，眼睛向上翻着死不瞑目，六岁的孩子死状痛苦而不甘。 他看了后登时就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只觉得口腔里一阵腥甜，皇后只看了一眼就昏死过去，他们夫妻感情因为大儿子的死几乎崩裂。这个痛差一点就击垮了皇后，如果……如果不是他坚持一定要皇后给自己再生一个孩子，皇后当时已经心存死志，是老太太一次次进宫抚慰才让皇后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今天他……又一次亲眼看到他的儿子，差一点被疯马踏死，是女儿拼了命救回来的，这会子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依旧是浑身冰凉，手脚发抖，顾洪喜那会不扶着他，他都要摔倒在地上了。 “我知道，朕已经吩咐安国公了，让他亲自挑选信得过的亲兵进来保护清宁宫，别怕我在。”皇帝握着皇后的手颤抖地紧紧的握着，那种几乎失去儿女的心悸感到现在还没消散，反倒因为事后更加后怕一些。 “真的么，皇上这样是不是不符合规矩呢。”皇后眼巴巴的望着他，眼里多了些期盼和恳求。 “不要紧，便是母后也会答应的。” 正说着，锦玉来传话了，“回皇上皇后，太后那头也知道了，吓得差点厥过去，安国公被叫去问话了，让即刻把公主和皇子全都带过去，还有秦熙也一并带去让太后看一眼才好。” “母后知道了，咱们也去看看吧，正好你们父女也能见一面，应该是母后召见了安国公询问了详细情况。” 文祁已经擦完药油换了衣裳出来了，“父皇，马房的太监是不是已经死了？”不用猜也知道被灭口了。 皇帝脸色难看的点点头。 “您会查仔细么？你会给我们清宁宫一个公道么？我母后堂堂一个皇后过得如此憋屈难受小心翼翼……，到底凭的什么。”文祁愤怒的低吼，像一只发怒的小豹子。 “朕一定会查清楚的，相信父皇好么？”皇帝脸色苍白难看，艰难的开口。 “您知道答案，还用查么？父皇，如果有一天贵母妃生了孩子，我们母子三人是不是要被人活活勒死在清宁宫，好给她让位呢，连我都知道的事，满天下都知道了您觉得还有必要掩饰么。” 文祁眼含热泪，胸口剧烈起伏着，源于前世多年的委屈，隐忍，退让，母后只为了让他们平安长大。 “贵妃生不了孩子。”皇帝微微闭了闭眼，看到情绪这样暴虐的女儿，如何不心痛呢。 美人再好陪伴再久终究不能和亲生儿女相比的。 “那刘家其他人呢，刘媛呢，因为我打了她所以他爹就要我弟弟的命对么？我恨刘家，我发誓有一天我有能力时，我一定会亲手杀光刘家的全族，一个不留！” 萧文祁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满眼的恨意，双眼赤红一片，浑身杀气腾腾的样子也吓坏了皇帝和皇后。 “文祁，不许胡说。”皇后快步跑过来抱住孩子拥在怀里，试图用体温来温暖孩子冰冷的心。 文祁在皇后怀里，露出小脑袋，依旧认真清醒倔强的盯着皇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我要做将军，我要习武，我要掌握兵权，我要取代刘家，我要刘家所有人的命，辱我母亲和亲人的，我都要他死！我以我母亲弟弟的性命起誓，如有违此誓言我宁愿生生世世永坠地狱，不入轮回。”她满腔的恨意无法宣泄，可她要父皇知道她的决心。 皇帝有些惊愕瞪大眼睛的望着女儿，万万也没想到多年来赵家和刘家的争斗已经让孩子受到了这样无法逆转的伤害和阴影。 “文祁，父皇……。”皇帝一时间像是被大石堵住了心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知道此事查不清楚，这个亏我们姐弟吃定了，一个条件。”文祁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泪，伸出一个手指，现在要的是清醒冷静的头脑，为母亲争取一点利益，为他们姐弟争取一点点时间。 “你说。”此时皇帝不知不觉被文祁掌控了情绪，被带跑了思路。 “刘媛永不生子，刘溪五年内不能生育，刘家若有子我们姐弟怕再无安宁之日，刘家姐妹五年内决不能晋份位。父皇不是我不懂规矩多管闲事，我母后这些年太不容易，掌管后宫多年可曾委屈苛待谁么？可我母亲受的什么样的苦啊。贵母妃今年年底不能出含象宫，父皇也不能去看望，最起码冷待一下刘家，给个警告总是可以吧。”文祁不能太过分，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打击刘家。 当然这对刘家的权势不能造成根本的影响，父皇需要刘利，因为刘利是一名猛将，在无人能取代他的情况下，南疆需要刘利保持平稳，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夫妻儿女都要往后退一射之地。 因此讨要的利益既不能过分，也不能让父皇对他们母子三人产生反感，这种愧疚的情绪有助于母后和父皇的感情，也有利于他们姐弟成长，成长的日子里需要时间和宠爱。 皇帝深深地看了眼文祁，不禁为自己的女儿反应快速灵敏，进退得体感到满意和赞赏，永远比别人快了一步。 “朕答应你，可还有其他要求。”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我母后再受委屈罢了，我是长女就要保护母亲和弟弟，这是我的责任。”文祁转过头一滴泪掉了下来，小小的肩膀却已经懂得承载更多的责任了。 “好孩子，换上衣服我们去蓬莱殿，你皇祖母担心得很，一定要见到你们。”皇帝仰起头长叹一口气，他对不住孩子，没脸在孩子面前打一声包票惩治刘家啊。 皇后抱着文祁眼泪不住的流淌，她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几个嘴巴子，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 “文麟秦熙去收拾一下，文麟去了不许哭鼻子，皇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也不许说我受伤的事。”文祁交代了一声，转身去换件衣服。 皇帝心里越发的看重文祁了，觉得也许安国公说的有道理，文祁天生神力注定了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等孩子们拾掇好了，皇后也重新擦干了眼泪收拾利索带着孩子们去见太后。 一进蓬莱殿就看到了安国公和定国公都在，正在给太后说话。一刹那间，皇后看到父亲和哥哥差点泪崩，强忍了情绪低头行礼。 “外公，我今天表现好不好？”文祁扬高声调，带着欢快扑进了安国公怀里。 “我的乖孙孙，快过来让哀家看看你受伤没？文麟呢，可有受伤啊。天杀的呀！”太后一看到孩子，情绪就已经绷不住掉了眼泪，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呀。 第23章贴心 “文祁快过来让皇祖母看看，我可都听人说了，是你先落地救的文麟，我估计文麟问题不大，你肯定受伤了，别躲你外公怀里，快过来让我看看看。”太后急的连哀家这样的词都忘记喊了。 “我真没事，我厉害着呢。”文祁磨磨蹭蹭的从安国公怀里钻出来。 “去吧，别让你皇祖母担心，一直惦记你呢。”安国公笑着推了一下外孙女。 文祁蹭蹭的跑过去投进太后的怀抱，仰着头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没大事，您莫担心。嘶！” 太后下意识的抱住孩子，碰到了她的后背，文祁一时没忍住哆嗦了一声。 “果真受伤了吧，哪啊？后背？”太后想看看但又顾及到人多，年纪再小也是个女娃不能不管不顾的就掀衣服吧。 “回太后话，后背有些淤青，到没有伤到筋骨，公主落地时间掌握的很巧妙，庆幸没有伤到要害，养几日就能恢复了，已经擦过药油了。” “啊，就闻着一股子药油味。哎！皇后啊，今晚孩子跟哀家睡，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连我这把老骨头也一起勒死算了。”太后一提起这事也是一肚子火了。 “好，多谢母后怜惜。文祁文麟不许调皮，不许闹你们皇祖母知道么。”皇后还是要叮嘱一声的。 “知道了。”文祁挥挥手浑不在意的靠在太后怀里吃水果，还不忘给文麟也吃一口。 “母后，你孙女脑子可灵光了，跟朕已经提了好几条要求了，朕看贵妃就继续禁闭吧，这马上过节了，让贵妃暂且修养着吧。”皇帝也有点堵心了，这会子的确不想看见贵妃，更不想听她解释。 文祁眼珠一转，“让刘溪去照顾贵妃吧，她们是姐妹么对吧。”越想越觉得自己主意好，父皇答应了过年前都不会放贵妃出来的，把刘溪也送进去，这样姐妹俩一起作伴，哈哈！就不会得宠了。 太后都忍不住扑哧笑了，“哎呦！我的小乖乖，你这心眼咋这么多呀。你这弯子饶的，她在哀家这，没有哀家的意思你父皇是不会宠她的。你还小可不许操心这些个东西，多花点时间学正经本事，这些个阴谋小道不是你一个公主该学的，你不是后宫的女人，不要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娘也不是那等没用的人，你现在惦记这些有点早了。” 虽然知道孩子孝顺一番疼母亲的心，可作为祖母该说的还是要提醒的，她是大齐的嫡长公主，应该大气雍容，这些个阴私不是她该学的，做人不能学的小家子气，整日帮着母亲算计后宫女人，这哪是公主该有的样呢。 文祁低下头琢磨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多插手了，我就是心气不平，咽不下这口气，祖母我错了。”她知道自己过了，但心气难平啊。 被动挨打不是她的风格，不找点事给刘家心里堵得慌不是。 “我懂，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你才能当将军，孩子光靠这一把子力气是当不了将军的。”太后怎么会不懂孩子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呢，她懂，但比起那些怨恨，她更在意两个孩子的教养不能歪了。 “我知道了，我错了。”文祁叹口气，知道自己太操之过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她的身份年纪都不该去插手管老爹房里事。 “嗯，你懂这个道理哀家就放心了，日子还长着呢。”太后在她耳边笑着说道，要做一个好猎人就得有耐性。 文祁看了眼太后，咬着唇认真点头，她知道皇祖母懂她的心。 “好孩子，受大委屈了，哀家知道，知道呢。好饭不怕等，你这耐性可要好好磨磨才成。”太后抱着孩子轻轻的哄着，安抚她心里的燥气。 皇帝看了眼安国公这才笑了，这才是他的女儿呢，他如何不恨呢，可和朝堂社稷相比，和百姓安居乐业相比，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后啊，难得和父兄见一面，去偏殿说说话吧。”太后看了眼皇后，一直眼巴巴的看着父亲，眼含热泪，却苦于在场人多想说一句体己话都不成。 皇后惊喜的看着太后，又扭头看了眼皇帝，眼含期盼。 “梓童去和岳父大人说几句话吧，你们父女兄妹也有日子没见过面了，去偏殿吧。”皇帝看着心头一软。 “多谢母后，多谢皇上。”皇后惊喜万分，急忙行礼道谢。 “多谢太后多谢皇上怜惜。”安国公和儿子赵辉赶忙站起身抱拳行礼。 “去吧。” “外公你下次来给我带一把匕首，我要随身携带保护母亲和弟弟。”文祁突然从太后怀里扭过头来冒出来这么一句。 “啊。”安国公一时并没有答应，而是在思考这个岁数给了合不合适。 “给她吧，她今日表现确实很让朕惊艳，岳父也许你说的是对的。”皇帝已经有了松动的情绪。 “是，让微臣回去仔细找找。” “嗯，去吧去吧。”文祁得意的笑了。 “姐姐，我也想要。”文麟见文祁有了新玩具，他没有，不依的噘着嘴撒娇。 “等你练内家功了我就让外公给你找一个，皇祖母，这是秦熙，打算给我弟弟做伴读呢，是不是很漂亮啊，他长得比我都好看。”文祁嘻嘻的笑着，故意用小的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和太后嘀嘀咕咕。 “嗯，哀家看到了，叫秦熙是吧，过来过来让哀家瞧瞧。”太后面色慈和，朝秦熙温柔地笑着招手。 “小子秦熙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秦熙大方的站出来跪在地上磕头请安，声音清脆明亮，行礼规矩大方。 “嗯，好孩子，真不错。几岁了。” “今年七岁了。” “嗯，比你俩大一些，不错，那以后你就多照顾文麟一点，劝着点让他别任性，要是他不听你即刻让太监来回哀家，知道不？”太后和颜悦色的叮嘱秦熙，让他时刻盯着文麟姐弟俩。 “皇祖母不带这样的，还盯梢啊。”文祁不乐意了，在太后怀里扭股糖似得撒娇。 “呵呵呵！皇祖母可经不起再来一次了，哀家是让人保护你们啊，失去哪一个都是要了我的命啊。听话。”太后笑了笑，语重心长。 皇帝默然低下头，“母后，朕……。” 文祁却先一步堵住了皇帝要出口的话，“父皇为了江山社稷已经十分辛苦了，我们这点小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啦，父皇我今儿这么勇敢，您可得奖励女儿啊。” “好好，你要什么去朕的私库里取就是了。”皇帝顿时露出笑容，这孩子着实贴心懂事。 第24章见面 皇后难得跟父亲哥哥见一次面，自然是要捡要紧的事说，虽然很惦记家里人，但好歹女眷能见到面的，而男子却轻易不得见，这次见一面很难得，可不能光顾着哭哭啼啼，将宫里的情形还有孩子们的事，以及皇帝的态度等等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末了还说了，“文祁好像特别有主意，要当什么大将军，爹，你知道今日文祁跟皇上说起刚才惊马的事，皇上说一定会严查，但文祁似乎根本没报任何希望，反而一脸恨意说有朝一日她拿到兵权，一定会要害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那股子恨意我都惊呆了，爹我是不是错了，我隐忍多年连孩子都知道的事实，我却依旧在粉饰太平，我觉得我对不起您和娘也对不起孩子呀。” 皇后眼眶潮湿，却拼命忍住眼泪，当看到女儿那双充斥着浓烈恨意的大眼时，她这脑袋是如遭雷击一般，万万也没想到，女儿其实什么都明白了，就连儿子文麟也并不意外一脸冷漠的表情，她一颗心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得，鲜血淋漓，生疼啊！ “闺女啊，你没错，目前孩子还小，我们拼不起呀，一切以两个孩子安全长大为首要。现在还不是拼尽一切的时候，要徐徐图之，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和血泪，相信爹，早早晚晚爹一定给你们母子三人讨回公道。文祁文麟是个好材料，好好的教导，不要过于管束，要引导。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信任孩子，无条件信任，听懂了么？”安国公拍拍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交代。 皇后一向敬重敬仰父亲，自然是无不听从的道理，连连点头听命行事。 “妹妹，今日文祁表现真的太棒了，谨哥像文祁这么大都没有这么镇定的表现呢，眼里没有一丝害怕，精准的判断果断的出手，简直太让人惊讶了，连定国公他老人家一路上都赞不绝口呢。”赵辉对侄女更是赞不绝口，亲眼看到她如何救文麟的一系列表现，可以说太让他惊讶了，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呢。 “真的么？是她一个人救得文麟没有别人帮忙么？”皇后到不是怀疑女儿说谎，而是觉得不太敢相信，认为肯定有别人帮忙，没敢和文祁争这个头功而已，没成想真是她一个人救得呀。 赵辉看见妹妹一脸不信你蒙我的表情，顿时乐了，“真的呀，多少人都看见了，那跟前多少皇子世子全都看见了，可不是假的呢。” “真的，嘿嘿！我闺女这么厉害呀，哎呦！那晚上回去得奖励她。”皇后一听顿时与有荣焉的模样。 看着女儿还是闺阁时的傻气样，安国公摇摇头也不多说什么了，傻点好没这点傻气经历那么多事早就不知道啥样了，得亏心胸宽广才熬过去的呢。 “闺女，你只要记得爹的话，给我记在骨子里一辈子都不能忘，哪怕全世界都说你闺女儿子不是好人杀了人放了火，你也要无条件相信你的孩子，就如同我相信你们兄妹几个绝不会不会背着我做不该做的事，是一样的道理，听懂了么？”安国公很认真的看着女儿，一定要她记在心里。 皇后楞了一下，望着父亲认真的眼眸，想了一下，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郑重的点头：“我发誓，不管任何时候都会相信我的孩子，绝不会听信他人的谣言怀疑自己孩子，否则我就不得好死。” 安国公这才满意了，文祁是个爱憎分明性格刚烈不揉沙子的性格，容不得一点瑕疵的人，他要替女儿把这点不好的东西彻底堵死了，母子一心才能扫平一切魑魅魍魉。 “你一定要记得，文祁的性格十分刚烈，绝不容得半点背叛和不信任，切记要谨记在心。”安国公一再嘱咐对两个孩子的教养才是头等大事。 看到父亲这样一再嘱咐，皇后想不重视都不行了，“我记下了，爹，您别担心，我答应您的事一定照做，不打折扣。”皇后再三点头不让老父亲担忧自己。 “嗯，你如今情况会越来越好的，只要守好孩子，别的你不用多管。外头的事你也不方便多问多管，说多了引起皇上的忌惮并不好，你要知道有些话文祁文麟能说得，你说不得，亲闺女和媳妇还是有区别的。” 安国公最疼这个女儿，大外孙福王之死差点让老爷子疼的厥过去，为了女儿为了家族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他一撒手，女儿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儿子还不能撑起整个家族，应付那个老奸巨猾的武国公刘家老头呀。 “爹，您放心我肯定听话，我都听您和哥哥的，我不会擅自做主的，您相信我，我肯定守着我的孩子，我知道您和哥哥嫂嫂这些年没少为了我吃苦受罪掉眼泪，我会坚强起来，就是为了你们和孩子我要站起来，我要看着刘家下地狱，不然我不甘心啊。”皇后扬起头将眼泪逼回去，强忍心中的伤痛。 “你有这点子心气我就放心了，时间不多我不能久留，以后文祁和文麟学武的事就交给我了，皇上已经答应让我找个武师傅，我会再送几个人进来保护你们母子，这回文祁干的太漂亮了，条件也提的刚好合适，这孩子太聪明了，反应真快，不用我多说就知道该如何行事，分寸掌握的刚好。”安国公也知道了文祁提要求的事了，对外孙女也是赞不绝口呢。 “这孩子我也惊讶呢，一开始她开口提要求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没成想她提的要求竟然是让刘家姐妹五年不能怀孕不能得宠的事，五年文祁文麟就十来岁了，也是大孩子了，这样一来差距就拉开了，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很好的机会了。”皇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觉得这孩子分寸掌握的刚刚好，不让皇上反感又能让他怜惜姐弟俩。 安国公笑容满面，摸着美髯须也是一脸骄傲的样子，“这孩子要好好引导，你切莫过于矫枉过正了。” “我晓得分寸，文麟还罢了看不出什么来，文祁脾气主意可正了，还真不是谁都能强迫的呢。”皇后哑然失笑。 这闺女都恨不得开始做我这个当娘的主了，我强迫她，她都开始管我的事了呢。 第25章教导 虽然能和亲人见一面，其实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多一点，紧赶慢赶捡了重要的事都给老爹和哥哥说一说，让他们心里有个数，自己说的总比底下人复述的要清楚，另外就是有些话跟底下人也不好多说的。 这次一股脑都倒了个干净，安国公也不敢久留，匆忙交代了女儿几句要沉住气抗的住事，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底气，赵家没垮呢，他们父子也没死绝呢，让她把腰板挺直了给孩子做个榜样。 匆忙跟太后告辞出来，皇帝又领着人去了紫宸殿去议事去了，还有一些朝务要商讨，哪能没事干整日在后宫溜达呢。 人都走了，太后却没忘了一件事，“来，周嬷嬷把孩子衣服脱了，让我看看摔成什么样了？” “我也要看，我没看到。”文麟也惦记着姐姐的伤势呢，他是被姐姐抱在怀里摔在地上，他没啥事，全是姐姐在他身下给做了垫子。 “我没事，你看天还有点凉呢，别看了。”文祁不乐意让老人看，看了在心疼。 要说前世最惦记最愧疚的人是谁，第一个当属她这位皇祖母老人家了，老人临终前瞪着眼睛巴巴的等着见自己最后一眼，到底也没能等到她遗憾离世，她得了消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冲进宫廷时，老太太已经闭上了眼，瞪着眼睛永远离开了。 即便这样，临终前仍然抓着皇帝的手，为她说了一句话，“你一定要相信你的女儿文祁啊，她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这个父亲的事，要相信她呀。” 因为这句话才让她一直掌握兵权多年得到父皇无条件的信任和谅解，这些都是皇祖母留给她的最后一点福祉，这辈子她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孝顺疼她爱她的亲人们，趁他们还能享受这些的时候，她好好地回报他们。 太后沉下脸，越是不让看越是吓人呢，“不行，嬷嬷给公主宽衣。”声音也变得威严起来，眼里结了一层寒霜。 文祁无奈脱了衣裳趴在炕上，嬷嬷把后背心的衣裳撩了起来，当即变了脸色，“嘶！这么严重呀，好孩子疼么？”周嬷嬷顿时眼圈就红了，打小带着文祁长大的，一直跟随文祁和文麟护佑其长大，是太后特意给的人，为了镇住一干想打小心思人等，对孩子是真心疼爱的。 “没事嬷嬷，我不要紧的，弟弟没事就好，这点伤不算啥，看着吓人其实就是淤青，我算计好了扑下来的，没伤着筋骨。太医都给我摸过骨头了，父皇亲自问的，不信您去问去，真没事，擦几天药油就好了。皇祖母您别哭呀，哎呀我说不让您看吧，您非要看，没事，真没事。”文祁手忙脚乱的盖上衣服依偎进太后的怀里，手忙脚乱给老太太擦眼泪。 太后看了文祁背上的黑紫的淤青，一句话没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握着孩子的手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心疼的嘴唇都一个劲哆嗦，不敢往深里想，万一文祁没救下文麟，万一错了一丁点俩孩子可能都没了呢，万一少了一个呢，刘家可就趁心如愿了吧。 一想到这些太后气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只觉得心口压了个石头，恨不得撕碎了刘家女给她孙子孙女出口恶气才好。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要不骑马就没事了。呜呜呜！”文麟也没见过这样的伤势，又心疼又愧疚又害怕的哇哇大哭起来。 “傻小子，哭啥呀，你是个男孩子老哭个啥劲呢，不行哭了。你以后好好习文学武才是要紧呢。把你那玩意给我玩几天权当补偿我了成不？”文祁嘻嘻笑着哄着弟弟。 “嗯，我送给姐姐，我的就是姐姐的。”文麟对文祁从不小气，前世也是这样，他极尽所能替文祁考虑一切，扫平一切障碍，姐弟俩感情没的说，不需要语言矫情客套。 “这还差不多，到底是我亲弟弟。快哄哄皇祖母，让祖母别哭了。”文祁给弟弟使个眼色，嘻嘻哈哈的笑着。 文麟听话的凑过去投进太后怀里，“皇祖母你别哭了，以后我和姐姐出门必定带足人手，我再也不做危险的事了，我知道错了，呜呜！”文麟知道自己一点疏忽差点害了自己也差点害了姐姐，其实已经后悔了。 “好孩子。你们都是祖母的好孩子，文祁你受委屈了。”太后面对文祁双眼黑白分明清亮澄澈的眼眸时，心里说不出的疼惜和怜爱。 “皇祖母疼我们姐弟，我们不委屈呢，嘻嘻！我跟父皇交换了条件呢，父皇答应了我五年内不让任何一个刘家女生子嗣，让贵母妃继续病着不出含象宫，让刘溪去照顾贵母妃好了。让刘媛废掉这不比公然打击刘家还让他们着急么。”文祁靠在太后怀里鬼机灵的吐吐舌头贼兮兮的笑了。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放心有哀家在，这点事就不用你操心，哀家给你弄得利索了，委屈不了你母亲，小东西一肚子花花肠子，不过咱可说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后宫你爹的事，可没有女儿见天去插手的道理啊，让人笑话你没规矩了。”太后不得不再三叮嘱孩子，可别长歪了。 文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笑了，“知道了皇祖母，我记住了，以后不管我父皇的闲事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下次不敢多嘴啦。”她嘻嘻笑着投进老人的怀抱撒娇逗闷子。 “乖，我的小乖乖最孝顺了，哀家懂你的心。”太后微笑着紧紧搂着两个孩子，欣慰的笑了。 其实她已经明白过味来了，皇帝这是有自己的用意，若强行拦着皇帝不让刘家女进宫，可能还会坏了和皇帝的情分，就算是亲儿子，如今也先是皇帝才是她的儿子啊。 这小孙女一句话拐了她的心意，却也让她看清皇帝的决心了，免了母子争吵自然是好的。 晚上和文祁和太后跟着弟弟一起陪老人吃饭，逗乐子，有她俩在太后绝不寂寞，不知道多高兴呢，文祁更是赞足了劲哄老人开心呢。 哄着俩个孩子睡下，俩孩子白天受了惊，强行镇定的文麟到了晚上已经困得不行了，不用多哄就睡过去了。 太后这才沉着脸叫了她宫里的掌事太监徐太监，“柱子啊，说说吧怎么个情况呀？”总要问个明白，不能让孙子孙女白白被人算计了吧。 第26章姐妹 听了徐太监的禀报后，太后怒火中烧，这明摆着就是刘家给的警告啊，这真是无法无天啊，再一想老太太也有点泄气，南疆动乱，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牵扯到周边几个小国，也是虎视眈眈的想分一杯羹呢，刘家还确实要留着，但心里这股气憋的慌呀。 “贵妃那头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刘什么来着，可还安分？”太后听了禀报，对孙女的敏锐聪慧果断十分满意，但对刘家就一百个膈应了。 “回太后，是叫刘溪，溪水的溪字，是刘利的庶女，经常被刘夫人苛待，对刘夫人有些恨意是真的，这段日子倒是非常安分，是个有几分心计的姑娘，不过年轻有点浮于表面的意思，前儿倒是挺恭维老奴的，说话办事约莫有点意思，和贵妃和刘媛都不大一样，稳得住。”徐太监有大名，叫徐天柱，很小就跟着太后一路走过来的，太后习惯了叫他柱子，现在只有太后这么叫他了。 “嗯，给你什么你就收着就是了，不过你知道哀家看重什么，讨厌什么，别越过了哀家的底线才是。”太后不忘敲打替提醒一声。 “这还用说么，奴才办事您放心就成。公主今儿个说让送过去伺候贵妃去，您看……？”徐太监自然明白老太太心里最疼爱的放在心尖尖上的，就是这对龙凤胎了。 太后沉思后露出一丝笑容来，“明儿就送去吧，柱子你说，我孙女想的招还不错吧？” “那是，这招别的不说起码能打击一下他们刘家的气焰了，三个棋子全都能废一大半了，贵妃这头就得提防着点了，万一要是提前出来了……。”徐太监小心翼翼的提醒太后。 “嗯，你说的是，我孙女已经留了后手了，可我怎么地也得帮着我孙女孙子讨回公道不是。明儿你把人送去，然后给哀家传道旨意，哀家今日梦见先皇警示，命贵妃为哀家抄佛经五部，捡那字最多最长的给哀家抄，抄到年前再说吧，记住一定要贵妃亲自抄写拿去奉贤殿敬上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记住了。”太后讥嘲的笑了，我孙女梯子都给搭好了，怎么也不能给孙女拖后腿不是，这口气不出哀家可咽不下。 “是，那刘媛呢。” “也不用做什么了，让人好好招待她就是了，皇上最近日理万机，最好别在什么地方给偶遇了，这样的事哀家不希望看到。”太后冷笑一声开口，眼里透着冰寒之意。 “是。” 太后的一句话，徐太监亲自交代的事，有些时候比顾洪喜还要管用呢，到底他身后站着的是太后，是皇帝的亲娘，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后宫没人敢和他硬碰了。 刘媛的日子可以想见很不好过了，第二天一大早刘溪就被送去了贵妃的含象宫，美名其曰照顾长姐。为太后祈福为先皇祈福抄写经书。 贵妃听了徐太监的话，先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最后却又讥嘲的笑了，眼里有些晶莹却没有哭泣，依旧梗着脖子挺直了脊背笑着回礼，“嫔妾晓得了，会认真为先皇祈福的。”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 “嗯，那杂家先走一步了。”徐太监笑着一甩拂尘，很得意的走了。 贵妃望着徐太监的背影抿着嘴，身体微微颤抖，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却倔强的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银红色掐金的褙子都盖不住她脸上的委屈和落寞晦暗。 太后这么做是存心不让她见皇帝的意思，有心要让皇帝狠狠冷落她一回，从而打压刘家，这些她都懂，可她心里就是特别委屈。 这些年她没占到多少好处，却屡屡为家族的事被太后瞧不上被皇上斥责冷落，她却有苦说不出。 刘溪看到这一幕叹口气，说来她是第一次见到长姐，以前就听长姐姿容艳丽妩媚，雪肤花貌再无人能及，如今得见果然如此，自己被趁得像村姑似得。 “庶妹溪儿给贵妃长姐请安，这次确实是我们姐妹连累了长姐了。昨儿个我在蓬莱殿听说，五皇子文麟惊马，差一点出事，是长公主长宁勇敢救了弟弟，闹得沸沸扬扬，马房的太监当时就被人勒死了，皇帝为这事非常生气。” 刘溪并没有急着安慰贵妃，大房二房关系紧张，这些年没少在私底下给大伯母气受，贵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亲爹娘被叔叔挤兑的事呢，能给自己好脸色才怪呢。 “什么时候的事？”贵妃这才惊觉的抬起头诧异地问道。 “就是昨日下午的事，我没见到公主，但听到底下太监宫女议论了几句，大概了解一下，今早上我就被送来了，想来是被人嫌弃了。”刘溪叹口气无奈的耸耸肩。 心里是有点忐忑的，不知道贵为贵妃的姐姐脾气秉性怎么样，不过再怎么不好也比嫡母强些吧，总好过被卖了还要给嫡母数钱要强多了呢。 “你是三妹妹溪儿吧。”贵妃这才抬头正眼瞧这个庶出的二房的妹妹。 “回贵妃娘娘，正是我。”刘溪扯出一抹笑容行了礼。 “嗯，规矩不错。难为你了，媛儿的事我听说了，你是被她连累的。让你受委屈了，银珠给我妹妹安排在偏殿好生伺候着，不许怠慢了。”贵妃面色如常亲人的拉着刘溪往屋里走。 刘溪感激地笑了笑，心头如擂鼓，不知道这位姐姐要打什么主意，姐妹情是不敢想的，多少年都没见过，哪来的情分呀。 “你给我说说刘媛那日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招惹的谁呀，好歹我也得知道我为什么要背锅啊。”贵妃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提起刘媛，恨不得咬死她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没进宫就给她惹了一堆烂事，一身腥，就算将来她出去了也不会扶持刘媛的，凭什么让二房的人出头呢。 复有看了看这个庶出妹妹，倒是有几分成算，母亲传来的话说，可以考虑一下这个庶妹，二婶对这个妹妹十分刻薄是真的，也许可以利用一下，为爹娘争取点福利回来。 刘溪叹口气，头微微低垂，说是难为我体贴我，可到现在都不肯让我喊一声姐姐，依旧默认了贵妃娘娘的称号，明显就不把我当一家人看待，看来对我也不过是利用的意思了，没什么真心，这样也好，省得日后姐妹翻脸还要难受，没情分也不用多犹豫了。 第27章道歉 刘溪没有再提一句喊姐姐的意思，一直都是喊贵妃娘娘，贵妃见她如此识相也是满意的，对二房一直有怨恨，就没见过两次的妹妹和陌生人也差不多，凭什么要她付出真心呢，何况是来和我抢丈夫的。 贵妃望着离开的刘溪后背露出一丝阴鹫的眼神，可惜母亲也不能进宫，不然可以问问家里的情况了，刘媛这个蠢货，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娘娘，刘媛求人带了信想让娘娘照拂一下，听说被为难得很惨。”李嬷嬷进来禀报了一声。 贵妃一听刘媛的名字就觉得脑门突突的跳，顺手抓起茶杯直接朝殿门外就扔了出去，怒吼道：“她怎么不早点死啊！出来祸害人，还妄想要我照拂，她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声音嘶声力竭，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清晰可见。 奶嬷嬷赶紧朝外面看了一眼，厉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贵妃娘娘还没倒架子呢，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怎么样弄死你们还是容易的很。”轻飘飘一句威胁的冷嘲之言，让宫女们吓得赶紧跑掉了。 这才转回来走进贵妃亲自拾掇了碎裂的茶盏扔出去，又回来给贵妃添了一道温茶，这才叹息道：“傻孩子，你何苦为了别人生气为难自己的身体呢？” 贵妃投进李嬷嬷的怀抱呜咽的哭了，“嬷嬷，你是看这我长大的，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辛苦。我真的很委屈，好处我爹娘哥哥没得多少，可是黑锅我却背了不少，如今还送了她们进来，让我帮衬，和我抢人，是嫌弃我没生养老了么？当年我不想进宫他们硬是毁了我的婚事也要把强行送进宫，还用我母亲的命来威胁我，如今说抛弃就抛弃我，嬷嬷我心里好苦啊！” 眼看着岁月催人老，却没有丝毫生养的迹象，年轻的姑娘们像花儿一样三年一选秀的被送进宫，可她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她岂能不知道以色侍人的下场，可是她没有孩子就是怀不上，吃了多少苦汤汁都没有丝毫用处，她能怎么办呢。 “哎，娘娘啊，听老奴一句劝，别人不疼你可嬷嬷疼你，还有家里的夫人老爷都心疼你啊。你更该为了他们保重身体啊。其实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刘媛废了对您是有好处的。她也是嫡女，比您小那么多岁，这要得宠岂不是心腹大患了。我瞧着刘溪到可以观察一下。刘溪在家不得宠，反而经常被二夫人虐待刻薄，我就不信这心里没有一点怨恨？” 嬷嬷抱着贵妃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安抚着她的情绪，看似贵为高位，却没有封号，这些年连进阶皇贵妃都一直没影，可以想见皇帝对刘家多有提防。 贵妃抬起头擦擦眼泪，“我知道，可她一进来我就要被关这么久，我这心里实在是堵得慌。看着刘溪那样貌美我心里……。”她何时做过举荐身边人给皇帝享用这样的下作事了，可如今不做也得做。 她不做倒是可以硬气了，可爹娘逐渐老迈又一直被祖父压制升迁已然无望了，只能寄希望于大哥能得一点机会，若是二叔硬要打压大哥这辈子就废了。 谁让他们大房多年来都得不到祖父的宠爱呢，反倒是能打仗的二叔越发受到重用，位高权重，在家里二婶也逐渐压住了母亲，她远在宫里就算知道母亲受了委屈也没有办法。 “我真的不甘心，恨不得让刘媛去死好了。”贵妃恨得咬牙切齿，眼里是浓重的恨意。 奶嬷嬷惊了一下，连忙出声阻止，“万万不可，一旦被老太爷抓到把柄，夫人和大爷可就麻烦了呀。何况如今刘媛短期内不可能受宠，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呢。倒不如让她彻底废掉，这比死还要让二夫人难受呢。” 贵妃冷静下来也明白嬷嬷说的是对的，因此沉思了一下后擦干眼泪，阴狠的笑道：“我晓得了，就按您说的办吧，目前不要搭理她，让她也吃吃苦头，平白无故害我被关禁闭还想让我庇佑，早干什么去了，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是，老奴知道。” “可惜我娘也不能进来了，不然还可以见我娘一面呢。”贵妃怔怔的失神，望着殿外的天空一脸失落的模样，趁得她精致貌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浓浓的惦念和落寞。 这一刻的脆弱让她看上去像个孩子一样，有些任性有些娇气，却依旧貌美如花，一举一动都是美丽动人。 含象宫这头不关到过年是甭想出来了，这个结果让文祁很满意，虽不能永久解决掉刘家，但起码可以让母后松快几日，过几日舒心日子也是好的。 倒是容妃带着儿子来清宁宫谢罪了。 “皇后，嫔妾带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来给您赔罪了。”容妃一进门就磕头大礼参拜表示诚意。 得知儿子的马匹出了问题闯了祸，容妃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登时就要来请罪的，但被身边人劝住了，请罪也不要当着大家的面，略晚一些离了人清净的说清楚，赫赫扬扬的弄大了反而不好，何况当着人面难免趁势威逼皇后原谅的嫌疑，那样反而结仇了。 “哎呦！何须如此大礼，快起来。子轩也吓坏了吧。”皇后温和的笑笑朝二皇子子轩招招手。 子轩本来还算镇定，但看到母后如此温柔并不像怪罪的样子，心里反而特别难受，一下哭了起来，“母后，真的不是我做的手脚，我亲自检查了的，我和弟弟乘一匹马的，我就是口渴下马喝了一口水，谁知道一转身马就惊了，是我对不起弟弟，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他确实吓坏了，哭的比文麟还厉害，文麟也不过是掉了几滴金豆豆就被文祁呵斥回去了，这会子他哭的嗷嗷的特别伤心，让人看得颇为好笑。 “二哥，你咋比文麟哭的还厉害呢，不知道还以为你也摔着了呢，别哭了，没人怪你，你哪有那个本事呀。容母妃快坐下，我母后没怪你们，连我都知道有些人想借刀杀人呢，我们怎么会上这个当呢，放心吧。”文祁笑着拿了帕子给子轩脸上一顿呼噜。 “多谢皇后英明怜惜，多谢公主，公主您摔着了吧，我听人说是狠狠摔了一下的。我带了上好的药材和药膏，皇后请笑纳。”容妃特意带了药材来慰问的。 “谢谢容母妃。”文祁朝容妃笑的灿烂。 第28章劝 “弟弟你别生我气，都怪我不好，我应该一直守着你的。”子轩诚恳的给文麟道歉，要不是骑了他的马怎么会这样呢。 文麟到没有娇气任性，反倒是十分愉快地笑着，“不要紧啦，跟哥哥无关，我知道的，二哥一直跟我同骑一匹马的，幸好哥哥下马了不然两个人一起惊马就很麻烦了，可惜了二哥的马也死了。” “不要紧的，弟弟没事就好了，其他的都是小事。”子轩连忙摆手。 “我忘了这个了，回头让你父皇给你们在找两匹好马给你们养着就是了。文麟也该锻炼一下好好学学起骑马，这以后骑射课程也是跑不了的，不能因噎废食，就彻底不碰马了吧。” 皇后并没有因为儿子摔了就吓得不敢让骑马了，到没有这样想过，越是这样越是要学会呢，不然再来一次你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岂不是更可怕么。 子轩怯怯的看着皇后和母妃，“我还能跟弟弟妹妹们一起玩么。”他说完委屈的低下头，心里不是个滋味。 文祁笑了，这表情一看就是容妃已经狠狠训斥过二哥了。 “二哥你可答应了请我吃饭，给我买零食的，莫不是想赖账了。”文祁撅着小嘴看着子轩，一脸的哀怨。 “不会，怎么会，我没忘，等我能出宫给弟弟妹妹买好吃的零食，我知道哪家的东西好吃呢。”子轩一下露出笑脸来，眼里都是明亮的光芒，大大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 “我要吃蜜饯海棠梅子的。”文麟慢悠悠的提要求。 “好好，大妹喜欢什么口味的。” “各样来一点，盐泽的也来一点。”文祁得意的小手一挥。 “好没问题。”子轩一听顿时高兴了，也安心多了。 三小只又高兴地玩在一起了，子轩陪文麟下棋，“秦熙要给你做伴读么，听说他很聪明的，不过母亲早早去了，好像已经说了亲事，他爹马上要娶亲了，所以送进宫来。” “嗯，好像是这样的，可能担心继母会为难吧，秦熙自己也会有点不自在。” 文祁听他们说到这想起了一件事，当年秦熙进宫不久定国公世子就娶了继室，却因为正房要腾出来的缘故，秦熙十分反感，那里曾是母亲住了多年的地方，全都是他和母亲生活点滴的回忆，如今代表着母亲的一切将彻底消失，由其他女人取而代之了，这让刚刚开始懂事的秦熙一下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狠狠的在家闹了一场，也因此秦熙的父亲对他多了几分不喜，闹得人尽皆知脸上很不好看，继母因此嫉恨秦熙，加上后来进门不到二年她就生了儿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也要争一争不是，因此没少在世子面前点秦熙的炮，日久天长秦熙一犯错就被继母在后头不留痕迹的说上几句，父子关系因此越发紧张起来，秦熙吃了不少闷亏才慢慢的长进学聪明了。 但到底秦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辈子都把继室的儿子压得死死地没有任何出头之日，继室最后是心情郁结病死的。 这个继室也没少给自己找麻烦呢，因为上辈子秦熙是她的驸马，与她共荣辱同富贵也一起吃了很多苦。 文祁面色复杂有点唏嘘，下意识的低下头盖住了眼睑下的情绪波动。 上辈子因为打仗也因为继室从中各种百般挑拨陷害，后来因为她受伤导致不能生育，为秦熙选了一房妾室，总不能让秦熙断子绝孙吧。 可让她欢喜的是秦熙的确没有其他女人，心里一直都只有自己一人，可也因为这样不得不过继了族中的一个孩子。 后来秦熙伤病复发先她一步走了，临走前让她防着继子，此子算不上真心孝顺，颇为流于表面，小心眼太多了。 后来证明了秦熙看人的眼光十分准确，继子在自己老了以后确实不是真心孝顺，却也不敢大动作，不过整日惦记着世子之位和她那点财产人脉罢了。 但秦熙防了一招，对他多有宽容仔细观察后十分失望，因此没教他更多真本事，只够守成而已，这样也不算亏待了，真孝顺就算是守成凭她的能耐也一样能让他做封疆大吏，但可惜他不是真心孝顺自己，秦熙留了一手让多年后伤病不断的自己得以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要说最后悔最愧疚的是，上辈子没给秦熙生个一儿半女，十分对不起他。可秦熙对她确实一心一意的好，对她的事是尽心尽力的扶持帮衬。 秦熙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想起往事文祁情绪有些浮动。 文麟作为双胞胎自然也敏锐的感受到姐姐情绪不高，心情不太好，扭过头来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文祁。 “没事，我就是累了，想歇一会。”文祁浅浅的笑笑。 “那妹妹快去休息吧，摔得那么狠哪有不疼的道理呢。”子轩一听皱着眉头十分关切的说道。 “好，二哥陪文麟玩一会吧。” “嗯，你放心去吧，我看着文麟。”子轩愉快的点头应了。 文祁回屋躺了一会，想起秦熙一时间情绪有些波动，这辈子她最想做的是和秦熙再续前缘，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也不知道这辈子他们是否还有这个缘分了，到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要说休息她也只休了一日就跟着文麟去上课了，如今可不是真的小孩，自然也不会故意任性撒娇不去上学，说了要比前世更优秀更出色，自然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皇帝对女儿的刻苦十分满意，还特意奖赏了她私库的宝贝给她玩，以兹鼓励慰问的意思。 出了暖阁秦熙已经在等着了，瞧见秦熙文祁眼睛亮了一下，上前捏捏秦熙的脸蛋，小时候的秦熙真可爱，长得唇红齿白的，确实很招人稀罕嘞。 “唔，公主不要捏我的脸呀。”秦熙不高兴的挥开她的手说道。 “跟你好才捏你脸么，小气劲的。你从哪里来呀？”文祁拉着弟弟出门去上书房读书了，路上边走边问道。 “从家里来的。”秦熙兴致不高，有点蔫蔫的。 “你是不是有事啊，哦，我知道了，我昨儿听父皇说，你爹要成亲了是吧，你心里是不是难受了，觉得再进来一个女人就会霸占你母亲的屋子，霸占你父亲的宠爱，甚至还有以后的弟弟霸占你父亲的注意力，你就更可怜了对吧。”文祁决定提前解决秦熙的问题，不管以后怎样但现不能让秦熙被继室埋怨嫉恨。 秦熙瞪大眼睛看着她，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 第29章 文祁叹口气，“我和文麟虽然还算得宠但见到父皇的日子也是数的出来的，看见别的兄弟姐妹比我们多得了什么，心里还是会不得劲的。所以我才提醒你可别做什么傻事，有些东西你不接受也不行，正房早晚要腾出来的。你从中作梗，那位嫁进来丢了脸面岂不是要恨死你了，你娘已经走了你更不能让她不放心让她在地下平白担心。 你要做的应该是和父亲搞好关系而不是去破坏，你以为你那点想法有什么用么，她能不进门了？还是以后不会生孩子了？别傻了，保住你们父子的关系才是要紧的，努力做一个优秀让你爹骄傲的长子，任谁来了都不能动摇你的地位，这才是首要的。才能让你娘在九泉之下安心呐。” 说别的秦熙不一定听得进去，其实他是个很孤拐的性子，别看以后温润清隽走到哪都是笑容温和待人真诚的样子，可实际上是本性很淡漠的一个人，但唯独对去世的母亲十分在意。 秦熙低下头抿着嘴半天不言不语，这是不甘心但听进去了。 “好像我们不喜欢那位，但有什么用呢，我还要防着她家出手害我们姐弟，他家的妹妹都敢打我弟弟，可我不会去顶撞她，我要和弟弟变得更好更优秀，脱颖而出，我到底是我父皇亲生的，女人再疼爱又怎么样呢？只要我足够优秀，就能在我父皇心里牢牢占据一个位置，谁都别想把我拉出去，总有一天等我长大，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算总账好了。”文祁望着含象宫的方向带着浓烈的恨意，这话既是对秦熙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文麟也拉着秦熙的手说道：“熙哥，你以后是我的伴读了，我拿你当兄弟的，你听我姐的没错，有些事你必须要接受现实，光靠蛮横冲撞是没有意义的，也是没用的反而让人觉得你不堪教化。” 秦熙是个听得进劝的，别过脸去擦擦眼泪，用力点头，“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了，放心吧，我既然做了你的伴读，以后荣辱就是一体，我会努力把握机会，上书房都是大儒教书，机会难得，为了母亲我也会努力的。”想起去世的母亲，他红了眼睛，又赶紧擦去眼泪，宫里可不能见眼泪啊。 “你明白就好，我们其实都一样的，昨天的事你也看见了吧，我们姐弟是堂堂的公主和皇子，照样要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呢，你信不信我这事可能就不了了之了，若是我说中了，你打消你那个念头成不成？”文祁伸出一根手指跟秦熙打赌。 “不用，我听你的，你说的没错也都是为了我好，我还没那么蠢连好心歹意都听不懂，不过你说的事不能吧。”秦熙明白她的苦心，干脆利落的点头应了。 “就是啊姐姐，你我那么惨，真的就不了了之了么，好不甘心啊。”文麟气的用脚狠狠踢了一下地面。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三日就能出结果了。”文祁仰头望着宫墙外的天空无奈的叹气，言之凿凿。 “为什么，好姐姐告诉我么。”文麟拽着姐姐的手撒娇。 文祁看看弟弟也看看秦熙，二人眼里都写满了好奇和不信。复又叹口气，“因为前朝战事将起，不论我是否喜欢他们家，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好手，打仗确实是很不错的。南疆那边小国众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有麻烦，为了朝廷的安稳，也为了边境百姓能少受战争之苦，平稳才是要紧的。” 这下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还有点不太明白，但也听懂了一些。 “你是说前朝南疆要有战事么？”文麟反应也不弱。 文祁也有意培养弟弟相关政治宏观大局谋略，因此也不吝啬说明白，“因为前朝传来消息，南诏公主可能要和吐蕃皇子联姻增加自己的筹码，这样一来对我边境就有了压力，因此这个时候有人稳定边境是很重要的，你觉得是你我这点伤重要还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重要？”文祁无奈的耸耸肩。 文麟一听顿时傻眼了，到底他是个真小孩，还不太懂这些事。而秦熙则略大一点受的是很严格的嫡子教养，是能听懂的。 沉思半响后他皱起秀气的眉毛，“要这么说的话，还确实有可能呢。” 文麟撅噘嘴，他没有全部听懂，捏捏拳头，不太高兴了。 文祁注意到弟弟的情绪，“多看书多学本事，也要多听朝廷动静结合史书自己分析，练得多了就知道真相了。” “嗯，姐姐我会努力学的。”文麟用力点头。 这番对话被身边人报了上去给皇帝知道，当初害怕重蹈大儿福王的覆辙，因此在姐弟俩身边是放了人的，定期要汇报孩子们的准确动向，以免孩子太小受了欺负也不知道告状，主要是为了盯着跟前伺候的人有异动。 皇帝听后长叹一声，“这孩子智多近妖啊！洪喜啊，传安国公进宫，朕有事要商议。” 如今他倒是信了文祁想做将军的话了，倒是真心愿意培养女儿和儿子了，如此打算开始准备起来，这孩子如此多智应该好好培养，也可以带着文麟越来越好，不可轻视。 文祁不知不觉在父皇心中地位又高了一层，不过知道也不会太在意，因为年纪小其实也就是给自己争取点福利，但长此以往他们姐弟在父皇的心中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有些东西是水滴石穿，印象也不是一日就变得非常好的，总要一点一滴潜移默化。 果然皇帝查到了一些证据，但前朝传来消息，南诏公主为了嫡出的弟弟，决定下嫁吐蕃皇子联姻了，给弟弟争取谋夺皇位的筹码。 这样一来前朝需要刘利稳定政局，因此皇帝在万般无奈下只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但这次却真的有点扎心难受，尤其是被女儿一眼看清的情况下，这当父亲的是尴尬和无奈的。 好几天都没去清宁宫，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女儿和儿子，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后失望的眼睛。 倒是文祁带着弟弟自己跑到紫宸宫来了，特意跟母后要了她亲手做的点心和汤水过来。 “顾公公，我们来给父皇送下午茶的，劳烦您通报一声成么，我好几日都没见到父皇了。我想父皇了。”文祁歪着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有点委屈的撅噘嘴，偏她长得非常漂亮，让人看着颇为心疼。 “好，您略等一下，老奴进去禀报一声，皇上正在批改奏折呢。”顾洪喜接了东西赶紧进去禀报了。 第30章小棉袄 顾洪喜很快就出来了，笑着说道：“皇上让公主和五皇子进去呢。”说着扶着文麟上了高高的台阶进屋了。 文祁和文麟进了紫宸殿的内书房，就欢快的朝皇帝叫道：“给父皇问安，父皇你不来清宁宫看女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说到最后有点委屈的扁扁嘴，要哭不哭的样。 皇帝立刻笑了，朝他姐弟二人招招手，“谁说的，谁说父皇不喜欢长宁了，父皇最喜欢我的乖女了，来让父皇看看你的伤好点了没，让太医给擦药了没？” 文祁霸道的推了文麟下去，自己先一步爬上父皇的腿，才允许文麟爬上来坐在另一边，得意又满不在乎的笑道：“早就没事了，父皇你为什么不去看我们呀。” “父皇忙于朝务呢。”皇帝顿了一下，声音略微有点低沉的回道。 “骗人，我母后说你是不好意思见到我们，被我说中了心思了。”文祁回过头抱着皇帝的脖子亲了亲，一点也不客气的调侃老爹是觉得愧对他们不好意思了。 皇帝扁扁嘴，眼神有点复杂又有点难堪，“长宁怪不怪父皇，父皇没用，不能给你们讨回公道，其实查的差不多了，虽然有指向但证据不足，朕不能……。” “我明白，父皇也不容易，我知道您是疼爱我的就够了，父皇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母后给您做了好吃的点心，我都没有偷吃哦，我们一起吃好不好，我帮父皇尝菜。”她嘻嘻的笑着。 皇帝也乐了，拍拍她头，“是你自己想吃吧，你看你都胖了一圈了，比你弟弟重好多，再吃就成小胖妹可不漂亮了哦。” “嘻嘻！才不会，我天天都有训练，怎么会胖啊。我需要长身体不吃会成小豆芽的，我才不要做小豆芽菜呢。唔！这个好好吃，父皇你吃。”文祁嘴里塞满了东西拿着一个点心给皇帝嘴里塞。 皇帝笑着就着闺女的小胖手送进嘴里，吃着香甜的点心，满口清甜，似乎这甜甜的味道也划开了心里那苦涩的感觉，抱着两个孩子高兴地玩耍起来。 皇帝自然不能错过任何时间，一面从吃点心一面考校文麟和文祁的功课，趁机看看孩子们有没有用功读书，兼带享受天伦之乐了。 末了皇帝十分满意，文麟回答举一反三反应非常快，确实下了功夫用心读书了，没有敷衍。文祁更是不用提了，回答的样样都好有自己的理解了，是真读懂了夫子交代的功课。 这让皇帝龙心大悦，下午茶吃的也是十分满足可口。 文祁看差不多了，使个眼色给文麟，“父皇我们走了，不打搅父皇批奏折了，您晚上来么？”可怜巴巴的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皇帝。 “呵呵呵！来，朕批了奏折就过去。还有什么事？”皇帝看孩子眼巴巴的样子心又软了。 “我和文麟想要一匹好马，还有上次因为我们二哥平白无故被连累，马也没了，宫里还有流言说是二哥害的我们，好奇怪，二哥要不是临时喝水差点也和弟弟一样了，谁这么恶毒故意分化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啊。”文祁歪着头表示不太理解。 “哦，还有这事？洪喜？”皇帝微微诧异抬眼看向顾洪喜。 顾洪喜站出来回复，“确实有这么一小股流言，老奴已经让人惩罚胡乱说话的奴才了，但却没问出是从哪个宫流出来的。” “哼！还用问么。成了，这件事父皇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做功课吧，朕晚上要检查。”皇帝拍拍女儿的小脸。 “嗯啊，我们的马可要给想着啊，我要最好的。”文祁临走还不忘回头再次给老爹提醒一声。 “知道了，这又不是今天说明儿就有的事，回去等着去。”皇帝笑着挥挥手。 文祁这才拉着弟弟心满意足的走了，回皇祖母那里做功课去，要努力啊。 替二哥说了两句话，免得二哥吃心了，该拉拢的人还是要拉拢的，不能让敌人拉去了吧。 果然晚上皇帝就来了清宁宫，和皇后母子团聚享受天伦之乐，有文祁和文麟小开心果在，皇帝这顿饭吃的十分舒心，皇后也没有提起惩戒刘家的事，不用文祁提醒，其实一早她就知道了。 第二日皇帝就去了容妃那里安抚了他们母子俩，承诺再送儿子一匹马，还考校了儿子一番，看儿子很勤勉也很满意，有了皇帝的亲临，流言很快就没人提起了，宫里的人就是这么势利眼，活得就剩一张脸面了。 秦熙的父亲成亲了，娶了继室，文祁一打听还是原来的那位，顿时忍不住笑了。 秦熙不开心的瞪着她，“你很高兴啊。” “当然高兴了，她家世又不显贵，这明显是替你着想呢，你发愁个什么劲呢。乖乖的有礼貌有教养，别的不用担心，何况你都大了多数时间在宫里住，回去也是在外院，她压根不能真把你怎么地了。你但凡表现好些尊重一点，你父亲肯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秦熙低下头沉思，文祁早就派人问了，这一次定国公世子再婚，秦熙没有大闹正房，而是规规矩矩见礼，表现很规矩有礼貌，完全没有闹什么笑话，更不可能让继室博得同情，趁机在贵圈里宣扬了秦熙无礼没有教养等等言论。 “你说得对，我父亲确实不曾委屈我，还给我身边增派了人手，都是我祖父和父亲的人手，别人指使不动的。父亲还跟我说了不会委屈我的。”秦熙低下头心情有点复杂。 “所以呀，男儿大丈夫眼睛看远点，不要老盯着内宅后院，我跟外公说了，他说问过你祖父和我父皇了他们都答应让我外公教你武艺呢，以后你跟我们一起学武，也好强身健体不是。”文祁早就磨得皇帝点头同意了，这事要过明路才好呢。 秦熙抬起头望着文祁，眼里有些感激，“谢谢长公主，我会好好照顾五皇子的。” “傻瓜，我确实是为了文麟，但也是期望我和弟弟能有个说真心话的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文祁笑的灿烂明亮。 秦熙露出开心的笑容，用力点头，“嗯，我们是朋友了是不是。” “当然了，我早就那你当兄弟了，莫非你不是这么想的？”文麟眨巴眼，姐姐认可的人就是他兄弟朋友。 “那我以后私底下叫你麟哥好不好？对了你表哥什么时候进来啊？”秦熙趁机提要求。 “随便你叫啥都行，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么。我表哥前几天着凉了，可能要晚几日进来了。”文麟点点头说道。 第31各自无奈 没几日文麟和文祁的另一个伴读进宫了，就是赵家老二赵怀和田氏的嫡子星哥，排行老三。还有星哥的庶出妹妹兰月。 今儿是第一天进来，老大赵辉带着侄儿和侄女进宫拜见了。 “三哥二妹你们来了，你给我带零食了没？”文祁高兴地迎上去，特意等星哥的。 赵星二人行了礼才起身说话，朝文祁和文麟笑了笑，“带了，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一大早让人去买的，还带了礼物呢。”他腼腆的笑笑。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啦，走妹妹跟我们玩去。”文祁也不管父皇是不是要看看，拽着星哥和兰月就走了，理都不理。 “去吧去吧，好好玩。”皇帝和气的挥挥手。 “我瞧着星哥不错，就这么定了吧，有自己人朕也放心些。”皇帝叹口气。 赵辉想了想问道：“那惊马的事该怎么处置呢。” 皇帝脸色顿时黑沉下来，“朕也为难，长宁那日戏言断定朕不会为他们出头，因为南方南诏国和吐蕃联姻，这孩子心眼太亮了，果然被她言中。如今朕也进退两难。” 赵辉不可察的低头一声幽幽叹息，再次打起精神，“以微臣之见，还是惩戒了看管马匹的管事也就罢了吧。”事情依然如此，孩子们没大事就是万幸的了，再去惩处刘家人如今这个时候并不合适了。 “真不甘心啊。”皇帝岂能不知道自己闺女儿子委屈了，可是为了江山社稷他又何尝不憋屈呢。 “对了，臣有个意见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吞吞吐吐做什么，说。”皇帝白了眼赵辉。 “大赦后宫，把一些年老的太监宫女嬷嬷放出去，这样无论是哪个宫都会损失不少人手线人，这个也是正大光明的，同时也可以保护各个宫的皇子公主们被暗害，新人总比那些不知道底细的下人要强些吧。”赵辉眼睛一转出了个主意。 皇帝也眼睛亮了一下，“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啊，母后的大寿快到了呀，这不是正好的借口么。就这么办。” 赵辉笑了，再次补充道：“微臣建议宫中护卫也应该换一批了，难保有被买通的护卫。臣觉得这已经不单单是孩子们的事了，更是皇上的安危呀。”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笑容来。 就算惩戒不了你，我也要扒你一层皮，此仇不报非君子！ “甚好，这事交给你负责，护卫这头还要你精心挑选家世后台背景干净的好手进来。后宫这块就交给母后和皇后好了。”皇帝想了想说道。 “是。” 这也算是对皇后母子的一种补偿，护卫交由赵辉处理，可以安插自己人，等于保护了双胞胎，后宫放人出去也交给了太后和皇后，可以多扫掉一些刘家安插的人手出去，等于断了他们一臂，载想买通不光需要银钱还需要时间呢。 赵辉君臣几句话就决定了贵妃日后的近况有点艰难，也给文祁文麟一个安全的成长时间。 没过几日太后亲自下了懿旨，大赦后宫让年老宫女太监得以出宫，名单都拟定好了，每个宫都有，各处都有，甚至还有各个司的女官都被换掉了一大批人手。 明眼人看得清楚，这些年刘家帮助贵妃安插的各路钉子都被拔了个精光，还有一些大概是压根没有发现的隐形钉子，几乎也不剩什么了，因为看年纪就可以推断出来，贵妃登高位多年，这些线人顶用的，年纪都不会太小，太年轻干不成啥事，还得是掌握点实权的女官和太监才行。 这一次刘家损失太严重了，宫中人脉被砍掉了九成，贵妃得知消息后登时脸就白了，眼泪顺腮而下，这一巴掌扇的可是脆响啊。 皇帝特许给了安家费用，太监等无家可归的可以去寺庙观里容身，省着点花买两亩薄田也可以过日子，反而让皇帝得了仁善的好名声。 并且表示以后每年都会放宫人出宫，大家都有盼头了。 “嬷嬷，皇帝好狠的心啊！呜呜！”贵妃撑不住心里的震惊，伤心的痛哭不已。 刘溪在得到这个消息也是皱紧眉头，这下麻烦了，以后好几年她们都要小心谨慎才行，怕是举步维艰了，这个刘媛真是害死人了。 贵妃还在禁闭不能出去，郁郁寡欢终于承受不住来自皇帝一而再而三无情的打击病倒了。 刘溪不得不真的去侍奉姐姐了，之前是太后命她病，现在真病了，连太医都说确实病了。 皇帝叹口气，“让她母亲进宫探望她吧。” 但自己并没有去探望的意思，有些东西必须要做出选择，她无奈自己何尝不是难堪呢。 贵妃只看到了刘溪和太医，眼神骤然从一瞬间从期待到失望失落，表情太明显了，巴巴等了许久终究没看到皇帝来，情绪一时收不住，泪水控制不住滚滚而落。 “娘娘，夫人来看你了，只有夫人一个人来的。”嬷嬷为了让贵妃尽快好起来，特意过来传话。 贵妃面色苍白，一脸病容更显得娇弱犹如西施，“母亲，娘……呜呜呜！”她看到刘夫人顿时再也撑不住崩溃大哭。 “我的儿呀，苦了你了，娘来看你了。”刘夫人快步走到床前抱住女儿搂在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 这些年他们大房太不容易了，在刘家刘夫人不得宠一直被打压，在宫里贵妃几次为家族做事承担了一切，却遭到了太后的厌恶和皇帝的逐渐冷淡，这一切的辛酸和委屈无人能诉说，她也有自己的牵绊，不做那些事父母爹娘兄弟就要被冷落苛待，他们生养了我，我如何能狠下心只顾自己快活呀！ “母亲，他好狠呐！”贵妃痛哭失声，眼里带着伤痛和绝望。 你选择了维护她的孩子，而反过来放弃了我，如此而已对么？ “孩子，帝王无情，你太傻了。”刘夫人望着女儿姿容娇艳却苍白憔悴的脸，心疼的犹如针扎一般，却还是要尽责的提醒女儿，不该把感情投放给帝王。 “母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与他夫妻多年，怎么可能强装一辈子呢。”贵妃一双泪眼盈盈动人。 “大伯母贵妃娘娘，时间紧迫，下次大伯母进宫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还是捡要紧的说吧。”刘溪在一旁看的着急，一句要紧的话没说，光哭鼻子有啥用啊。 这个贵妃长姐性格也是个骄纵任性的，偶尔脾气上来会甩手不干，不敢不顾，太后话也许并没有错，长姐不堪为大妇。 第32章回转 她虽然没有直接面对皇后过，但宫里人嘴碎难免会漏几句闲言碎语，宫人对皇后的评价很高，都说她很大气很仁慈不缺手段。 即便失子颓废多年再度崛起管理后宫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太后也是极其满意的。不得不说这是皇后性格的优点所致，她的长处。 贵妃很不满的瞪了眼刘溪，觉得她搅乱了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堵在嗓子眼很不痛快了，刘夫人却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 “溪儿，多谢你提醒我，我知道你心里也是委屈的，媛儿闹事却让你来承担，同样的你姐姐也是无妄之灾了。我不图别的只希望你俩在目标一致的时候能共同对敌吧。毕竟一笔写不出个刘字来。你姐姐这些年也的确不容易，你多包容吧！你母亲那人容不得人，我这里有点私房，你别嫌弃少，管家理事我沾不着，都是我的嫁妆赚的钱，你留着多少应个急，你姨娘的事我不方便多插嘴，只能在银钱上多帮衬你一点，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委屈了。不然就凭你姓刘也能找个好人家，哎……不提啦。” 刘夫人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金簪是空管的，里面藏了几张大小面额不等的银票，亲手交给刘溪，为的是给女儿攒点好人缘吧，她知道自己过于娇宠女儿，有时候会有点随心妄为，她这做娘的少不得替女儿瞄补几分，女儿这年也不易啊，都是为了他们母子受的委屈。 刘溪明知道刘夫人要做什么，打的什么主意，可见到这张银票确实眼泪婆娑，忍不住了。自己进宫老夫人也没给这么多过，话说得漂亮，可到了实质内容的时候就见拙了，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说到底还是不看好她这个庶女呗。 也是，大姐姐都没生下有刘家血脉的一儿半女，凭什么相信她能够做成此事呢，其实不期待她也不奇怪了。 可此时看到大伯母给的银票数额不小，不得不感慨大伯母确实会做人，为女儿做到了极致。刘溪眼里有些晶莹之色，“谢谢大伯母，我不推辞了，我真的很需要，我是庶女带进来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就连人脉母亲也没给我交代一字半句，我真的两面不讨好，我没的选择如果有的选，我不愿意是这样的境况，可您知道我不进宫母亲一定会把我卖个好价钱的。我不想那么惨。” 刘溪剧烈喘息着，仰起头有点想笑却笑不出声来，好像大石头堵在心里涩涩的，说到底她只是刘家的一个能有点用处的棋子而已，讥嘲的冷笑一声，静默的气氛有点尴尬。 刘夫人叹口气握着她的手，“好孩子，我知道你不容易，心里委屈多，可环境如此你我都不能选择，你长姐心里也是委屈没处诉的。要是有委屈你的地方你多包容啊，这些年她熬得很苦呀。我只希望你们看在都姓刘的份上，互相包容提携，好歹共渡难关啊。” “伯母放心我跟大姐姐并没有任何仇恨，我会的，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做的，我姓刘这是我进宫的价值，我只求大伯母能伸手的时候帮衬一把我姨娘，我就这一个请求。”刘溪想起可怜的姨娘，眼泪抑制不住的掉下来，突然很想大哭一场，然而不能够。 “我知道，我会给老夫人敲敲边鼓的，你也知道我是大房的，管小叔子房里事不妥当，但我能说话的地方我肯定不推辞，你是知道我为人的，就算为了我女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错过，你相信我。”刘夫人言之凿凿的点头答应了。 “这就很好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提醒大姐姐的，谢谢大伯母，往日里您也多次帮我，溪儿都记得，以前我没有能力回报，今后我会尽本分帮助大姐姐，哪怕是多提醒一句也是好的。”刘溪激动地掉眼泪。 “好孩子，多谢你了，我以后有机会进宫的，别的不说，但银钱你放心，只要我有能力我不会委屈你的，你大姐姐有肯定也有你的，钱不是要紧的，关键是你们都好好的。”刘夫人眼泪婆娑，忍不住眼眶泛红。 刘溪一个劲点头，贵妃也是捂着脸靠在床头靠枕上泪水忍不住的流淌，母亲为她做到了极致，她不能任性，也没有任性的资格啊。 “妹妹之前是我小性了，媛儿平白无故惹事让我背黑锅，我这心里不痛快憋屈的厉害，也没给你好脸色，连大姐姐我都不让你喊一声，我心里是埋怨二房的，你别怪我，我知道你委屈，我只是心里不甘呀。”贵妃捂着脸呜咽的痛哭。 刘溪叹口气她没有矫情的资格，就坡下驴哭道：“姐姐我知道你苦，我比你背的黑锅还多呢，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我就是专门给刘媛背黑锅的那个人啊。” 刘夫人也叹口气看着女儿，“这事我还真是从小看到大的，你二婶那个人多刻薄你也知道，溪儿真是从小到大都受委屈过来的，没少给媛儿背黑锅，名声坏的不行了，她不进宫没活路了，你二叔都不搭理溪儿了觉得她没用呢。”末了叹口气，这两口子也太势力了，生生把一个好孩子逼成这样了。 “好妹妹，我以前态度不好，一股子怨气都发泄给你了，你别怨我啊，以后叫我大姐姐吧。”贵妃拉着刘溪的手哭的好真情意切啊。 “大姐姐，以后还需要你多费心提点我啊。”她这头也陪着哭的一塌糊涂，心里却是叹口气，就这样吧，起码比刘媛母女好太多了。 有用总比废物强吧，努力争取，为了姨娘能过得好点也行啊，可怜姨娘为了自己把所有的家底都给自己带进宫了，却要被嫡母磨搓，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接下来也哭够了，刘夫人赶紧问了几句家里交代的话，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不然回去没法交代，老爷子那关不好过呀，问的仔细呢。要有一点偏差脸色都不对，回去就要被收拾的。 贵妃也知道母亲为难，认真详细的将自己看到听到的消息都说了一遍，不敢有所隐瞒，她那个祖父啊，精明着呐，绝不是母亲这样敦厚人能应付得了的。 刘夫人得了女儿的准话，又听了刘溪分析太后那的动向心里有了准谱，也好回去交代了，脸色也好了很多了。 第33章算计 外命妇探望女眷是有时间限制的，贵妃病的起不来床，拉着刘夫人的手依依不舍，哭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疼到骨子里。 刘夫人强忍泪水，拽开女儿的手，拍了拍，“好孩子，过了时辰对你不好，下次就进不来了，你放心我还能进来看你呢，自打出了事后，你二婶的管家权已经被卸掉了，交给了我，老爷子十分生气恨不得要把刘媛除名呢，你二叔太过妄为，这次也惹恼了老爷子，我们大房没事，你放心吧。” “母亲，您多保重，我会好起来的。”贵妃望着母亲，眼泪婆娑舍不得放手。 “好，我会的你放心，我总还有你和你哥，你二叔也不敢把我怎么地了。你保重我就一切平安。”刘夫人再三重申自己没什么大事，就是为了提醒女儿，要坚强起来。 贵妃用力点头，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我记住了，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看到母亲比上一次见到时又苍老了些，两鬓已经遮不住白发了，不禁悲从中来，心像刀扎了似得。 是她不孝啊，爹娘哥哥为了自己苦苦筹谋，她却为了那人的一点子怜惜和冷脸就伤春悲秋。 是啊，这点子情爱算什么呢，难道能和父母亲人的养育之恩相比么？纵然叔叔有些过了，心思也多，可是这些年没有他护佑，自己如何能走到今日呢。 贵妃看着母亲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眼前，眼泪再也绷不住嚎嚎痛哭。 哭这些年的委屈心酸，痴恋，哭她的愚蠢和执着。 “大姐姐……。”刘溪看到贵妃如此脆弱崩溃，伤心绝望，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来。”贵妃胡乱擦擦眼泪，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朝她招招手，笑比哭还难看。 刘溪靠近床边头微微低垂着，心跳如擂鼓，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耐心等待终究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晴天。 看似皇帝砍掉了刘家所有的人脉，但也说明皇帝的怒火得到了发泄，自己只要耐心一点，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溪儿，我是希望不大了。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甘心不愿意承认事实，溪儿我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抓住机会，不然刘家将满门覆灭了，你父亲恃宠而骄屡屡挑战帝王底线，今日你看到了。皇帝只是因为需要刘家需要你父亲，并不是真的不愿意计较，何况当年福王的事，这一笔笔的账啊都记在心里呢。”贵妃望了眼这个低眉顺眼懂事乖巧的妹妹，冷笑一声，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苦苦为家族出力吧，也该你替我分担一点了。 刘溪你的任务就是给我生个孩子出来。 “大姐姐……。”刘溪头垂的更低了，心中不禁打起哆嗦来，十分害怕，这样的密辛哪里是她该知道的呢。 一声喟叹，大姐姐这是死也要拉二房下水了，看来水火注定了不能融啊！ “你好生静心等待，跟着嬷嬷努力学规矩，我会安排你侍寝的，不过你也看到了短期内是不成了，怎么样也得等我出去了在做筹谋，此事急不得。” “是。”刘溪并无过多欣喜和表示，有点淡然过头了。 倒是这份心性让贵妃欣赏了几分，比刘媛那个蠢货强太多了，可惜了这要是我大房的姑娘该多好呀，我拼着这条命也要为你筹谋一番的。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我亲妹妹我哪里舍得她来这吃人的地方呢，合该在外面找一份幸福才对呀。 刘溪你别怪我，我也有委屈和无奈，我牺牲的不见得比你少半点，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姨娘的。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贵妃并不需要刘溪在这里当使唤丫头，也没必要这么做，折辱他如同修辱自己，毕竟都姓刘，她还不至于干这样的蠢事。 “是。”刘溪微微欠身退出去了。 慢慢的踱步回到自己的偏殿寝宫内，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冰凉，两眼都没了焦距了。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丫鬟翠竹进来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刘溪怔怔的摇摇头，望着翠竹关心的眼眸，心里渐渐地生起了温度。 “翠竹，你说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呢？我都不知道我……。”刘溪终于忍不住掉了伤心的眼泪。 “小姐，我们总要好好活着呀，姨娘可还盼着您呢，没人心疼咱们，但咱们自己要争口气呀，不能认输啊。”翠竹并不知道刘溪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很坚定的鼓励她振作起来。 “你说得对，就算是棋子也有她的价值不是，我总能想到办法的。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刘溪坚定地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冷笑一声，想夺子杀母，也得看我如不如你的愿呢。 “对啊，咱们得振作起来，再说……。”翠竹左右看了看，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那些人脉被砍掉了跟咱有什么关系，老爷又不会给你，您何苦跟着心疼呢。倒不如想办法离开这里，我看着这宫里的人都怪怪的，我觉得您和贵妃在一起不是好事。她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生下来，打的是用您肚子的主意呢，谁知道孩子生下来后，她难道希望你这个生母在跟前碍眼么。所以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才对，宁可被冷落也比这里好。” 刘溪顿时眼圈都忍不住红了，握着翠竹的手，差点泪崩，“还是你懂我的心，此事不能透漏一星半点去，我们再找机会，去拿纸笔来，我认真给太后抄写经书，不管怎么样也是条路。” “可太后不见得看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我除了这个法子没有别的机会了，哪怕让太后觉得我老实也是好的，其实我倒宁愿被太后盯梢呢。”刘溪最后几个字用口型代替的，还瞅了眼外面，并不稀罕这里的好生活。 “您说的也是，奴婢这去拿去。”翠竹应了一声赶紧去拿东西来给刘溪准备上好抄经书。 第34章姐妹 虽然贵妃防着刘溪，派了人监视她，但在生活上也并没有委屈刘溪，该有的都有，需要什么吭一声下人立即就会准备好的，这点气度贵妃还是有的，再和二房不对付，但也是姓刘的事，跟其他人无关，也不允许宫人们作践刘溪就是了。 刘溪认真抄写经书，并没有去打搅贵妃，每日会去请安问候一声，贵妃若不愿意见她就回来也不勉强，跟着嬷嬷继续学规矩，她的规矩还算好，是下过苦功夫的，但还是有过于死板的地方，到底不是从小学的，嫡母很防着她。 贵妃那头也在寻思着日后的路，奶嬷嬷瞧着贵妃如此辛苦边出谋划策想分担一些。 “娘娘，老奴瞧着三小姐样貌还是拿得出手的，咱们完全可以推出去，关键是能怀上孩子就更好了。”奶嬷嬷想的和贵妃所想是一样的。 “我知道，她还算可用，我就担心会反咬我们一口啊，她可不是刘媛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心思很稳。”贵妃表情淡淡的。 “那又怎样？除了您她还有别的地方投靠么？谁敢收她呢。捏着她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么。”奶嬷嬷得意的笑笑。 贵妃也认为应该是如此，也就点点头，“再找机会吧，如今短期内是不可能了。” “那是，先观察一下她老实不老实再说。” 贵妃这里愁云惨淡，倒是文祁那里开心的很，带着几个小豆丁去了妹妹那里，看望二妹妹去了。 二妹妹四岁了，很可爱，奶声奶气的，唇红齿白萌萌的样子，十分惹人疼。 “姐姐你怎么才来看文晴呀，文晴都想你了。”二公主萧文晴抱着文祁的腰撒娇。 “姐姐要上学啊，文晴乖不乖，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呢。”文祁抱着妹妹，啪叽亲了一口，笑意染满了眼底，带着一丝快乐和喜悦。 “我很乖呢，我要吃。”文晴伸出胖胖的小手朝文祁要零食吃。 “你都不想五哥么，五哥伤心了。”文麟也逗弄着妹妹。 “想呢，我都想呢。”文晴用力点头，小鸡啄米一样，毛茸茸脑袋上的小揪揪一点一点的。 “这还差不多。”文麟捏捏妹妹的小苹果脸，得到文晴湿漉漉大眼的控诉。 “别捏妹妹的脸，会淤青的。”文祁没好气的拍了弟弟一下。 “今天天气不错，走咱们去皇祖母里玩一会去，把衣服给穿好。”文祁张罗着，就带着文晴的奶娘等人走了。 文晴的母亲份位低，是玉美人，是敬妃宫里的人。 “姐姐，他们是谁啊，我都不认识。”文晴被文祁牵着小手，蹦蹦跳跳十分开心的样子。 “是你五哥和我的伴读，这是我外祖家的妹妹，这是我表哥，这是秦熙，秦家的孩子，你喊熙哥哥就行了。”文祁一面走一面给她介绍着。 “好的，我们去看望皇祖母么？”文晴仰着头闪烁着明亮的大眼像个好奇宝宝似得问东问西。 “是呀，一回见到皇祖母要行礼说吉祥话，像过年那样知道不？”文祁也在教妹妹，能得到太后的怜惜对他们这些公主皇子也是很重要的。 除了自己姐弟，他们低份位的皇子公主，不是日日都有机会见到父皇和皇祖母的，因此能多见一次都是露脸的机会啊，玉美人自然乐意得很了，对他们姐弟也是十分感谢。 文祁认为不能小看了公主的能量，儿时也许没什么价值，但成亲以后代表着一些人脉势力也很重要呢。在一个就是都是亲兄弟，还这么小也没啥利益冲突不妨碍什么，她也不吝啬疼爱就是了。 “好的，我记住了。”文晴很认真很用力的重重点头，把姐姐的话记得很清楚。 到了蓬莱殿，太后瞧见文祁回来了，立即露出笑容，还看到了其他人眯着眼笑。 “小子赵星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臣女赵兰月给太后问安，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孙女文晴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寿比南山。”小文晴也抱着拳头鞠躬，果真跟过年似得还跪下磕头了，偏她小小一团，萌萌的样子倒也十分可爱。 “哈哈哈！好孩子，都起来吧，文馨啊，过来让哀家看看你。”太后这才想起是谁的孩子，这个是二公主。 “皇祖母安。”文晴嘴甜乖巧，乖乖的上前等着太后。 “胖了一点点，嗯气色不错，奶娘照顾的还不错，你们不可懈怠，别觉得哀家老了就可以糊弄哀家，疏忽了对公主的照顾，你们全部打死。”太后也不忘敲打一下底下的人，让他们对公主好生尽心。 公主太小不如皇子利益大，因此很多奶嬷嬷会在不顺心的时候掐一把欺负一下的，这样的事常有呢，公主这么小根本不会告状，也不知道自己的东西少了还是短了。 “是。” “你们要是背着本宫欺辱我妹妹，让我抓住就要你们全家的命。”文祁毫不客气的警告。 “是，老奴不敢。” “嗯，最好这样，公主养得好，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嬷嬷打赏。”太后自然明白文祁带文晴来的意思，都是自己孙女再疏忽也不吝啬给一点疼爱就是了。 “多谢太后，老母会尽心照顾好公主的。” “嗯。” “这是你妹妹啊。”太后看了一眼兰月。 “是，我二舅舅的女儿，庶出的，我琢磨着她在家也没啥事，过来给我做伴读也能抬抬身价，将来也有前程，我二舅舅一直对我们可好了。你看我舅母为人还行吧。” 好不好看孩子就能看出来了，兰月固然有点紧张但表现还算落落大方，看人也不警惕温润柔和一派好奇新鲜的眼神，说明平日里养的不错，孩子还有些天真的样，受苦的孩子早熟。 “嗯，看孩子就不错，你二舅母还是很好的，这姑娘不错，赏。”太后瞧了一眼逃不过她的法眼去，满意的点头，打了赏，给孙女脸面呢。 “多谢太后娘娘，多谢公主。”兰月笑着行礼道谢。 “那你身边还缺一个呢。”太后抱着文麟团着文晴在大炕上玩，顺便问问孙女心里有主意了没。 “皇祖母我想起一个人来，您娘家的嫡女也够岁数了，都七岁了完全可以给我做伴读了，母亲早逝也不容易就是了。”文祁想起太后母族杨家的嫡长女杨茜来了。 太后脸上露出一丝温暖感慨的笑容，望着文祁眼神更加温柔慈爱了。 第35章提携 杨茜是可怜的姑娘，上辈子是太后主动给她的，她也没拒绝，进宫相处后关系真的很不错，杨茜很大气的姑娘，待人接物也是爽脆利索的人。 但因为一次病了本来只是小病不得不送出宫养养，没想到她嫡母就算计上了，楞生把杨茜伴读名额给搞没了，但没想到文祁倔脾气上来了，杨家姑娘不要了。 太后也很生气娘家侄媳妇的小家子气，给杨茜赏赐一堆东西给了一个嬷嬷伺候，算是敲打侄媳妇了。 杨茜上辈子过得不算好，婚事被嫡母阻挠了一下，成长多年名声有点不好，什么自私自利跟嫡出妹妹关系不好啦等等。最后不知道怎么说动的文国公世子也就是杨茜的父亲，最后为了家族牺牲了幸福。 嫁给了宗室的一个庶长子，结果没几年就让嫡母给想办法把这个庶长子外出起马是给弄死了，王位传人变成了自己的儿子，而杨茜则守了一辈子寡。 后来文祁见她过的不好，念着以前的情分帮衬几次，杨茜竟然记住了，在自己最委屈全朝都在落井下石踩她的时候，杨茜公开站出来支持她，替她声泪俱下的讲述自己这些年的功绩和不容易，为她出了不少力。 这个情分文祁要念着的，因此这辈子决定主动要了杨茜做伴读，也好让她别嫁那么惨，那个嫡母可不是省油的灯。 “好孩子，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我原也想帮衬一下这个孩子，替她说给情的，不过你怎么想到她了。”太后面色温和，眼里都带着笑，孩子这是体贴我呢，知道我惦记娘家这点事了。 文祁笑了笑，剥着核桃仁给弟弟妹妹们，两小只抢的欢实，嘻嘻哈哈的一片欢乐的样子，让蓬莱殿都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活力。 “皇祖母我说句话您别不高兴啊，你那个侄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哦，我建议您还是找机会把叔叔叫进来好好地点一点吧，再过几年我怕杨茜母亲的嫁妆就不剩下啥东西了。” 这些事还隐藏着呢，但外头已经有风声了。因为杨茜母亲早逝，再娶继室家世肯定不如杨茜母亲好啊，因此嫁妆也不多，但每次宴会她都能穿金戴银，首饰还是其他都价值不菲，这就令人商榷了。 太后脸色一变，这可是丑闻啊，“当真，你听到什么了？” “也是我婶娘他们闲来无事一句玩笑话点醒了我，说文国公家的媳妇可真阔气，前儿带了一个羊脂白玉的镯子给我看，哎呦！那成色一点瑕疵都没有呢，还是宫中御造的呢，我们家都没有得过呢。我婶子这么啧啧称赞了一句，我一下愣住了，我记得他娘家是五品官吧，哪来的御造镯子？” 文祁看着太后颇为自信的笑着。 太后脸色也变了一下，文祁不记得，但她记得清楚，当年杨茜母亲气度大方万事周全一眼就被相中了，亲自选秀指给了侄儿的，他们成亲时她赏赐了一个羊脂白玉镯子，一点瑕疵没有的，代表着她的祝福之意。 五品官的女儿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呢，这确实说不通。 “哀家知道了，好孩子多亏你提醒哀家，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太后气的脸色都变了。 太后年纪大了，对娘家的事勒的事很紧的，皆因为儿子是皇帝，在她走后若想娘家平安，没有杰出人才家风不正，那么第一个清算他们的就是皇帝，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做娘的最清楚，她知道家族想要长富久安，门风教养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得多。 “嗯，也是我多嘴，可我总想着您年纪大了，有些事可能他们都瞒着您，但杨茜外祖家可不是一般人家，真要太过分了，这脸皮就撕破了。好好的亲家一门助力不能因为小人作祟就毁了吧，那也白瞎了您对晚辈的一番爱护之心了，还让人以为是您偏心了呢，多冤呢。”文祁笑着说了。 太后拉着文祁的手一脸感慨，“文祁啊，还是你贴心知道孝顺祖母，你放心哀家知道该怎么做了。”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祖母我出个损招怎么样？给你一个正大光明发作的机会，立刻传召杨茜和老太太入宫，不许换衣服，立刻入宫，我保证你能看出个好赖。”文祁笑了笑。 老太太并不偏心还是很维护杨茜兄妹俩的，但杨茜亲哥哥在外院不常进后院，这会年龄也没多大。而老太太年纪渐长，老伴走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有些疏忽家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时刚刚出现苗头挽救杨茜挽救未来的杨家不被清算还来得及。 太后看了眼文祁，觉得这丫头确实太聪明了，关键是她这脑子一出一出你跟不上她的节奏啊，古灵精怪的，尽是歪招，但好在她很懂分寸，做事又很坦荡，先告诉自己说个明白，然后再做事，很懂事。 “柱子，去传话，按公主说的做，立刻进宫，说哀家有事要说，带着杨茜兄妹俩。” “你二哥哥的伴读得了天花去了，少了个名额，你说我跟你父皇说说举荐扬辉能行么？”太后不自觉的开始询问文祁的意见了。 “交给我，去使唤个人，叫了容母妃和二哥过来，透漏个影，容母妃知道该怎么说话。”文祁朝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就分派起蓬莱殿太后跟前的人了。 “是。”宫女看了眼李嬷嬷，见她收了下颚，立即点头去了。 太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过来容妃带着儿子进来了，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呢。 “给母后请安。” “给皇祖母问安。”萧文轩也规规矩矩行礼。 “好孩子，过来让哀家看看，赐坐。”太后笑着朝孙子招手。 “容母妃怎么来了，我父皇一会也来了呢。” “我是为了轩哥的伴读来的，以前的那个伴读得了天花去了，这跟前正好少个人么，求着太后给指点一二，找个稳妥的孩子进来呢，这不就求您老人家帮我跟皇上求个情呢。” “要求朕什么呀？”正说着皇帝听见了就进来了。 文祁赶在父皇进宫前给容母妃使了个眼色，点点头，下巴朝太后这努了努，容妃立刻点头，太后笑的不行，这机关打的别人都看不懂呢。 第36章父女互怼 这小动作做的光明正大，皇帝又没瞎咋能看不见呢，不禁瞪了眼女儿，“文祁你干啥挤眉弄眼的。” “嘻嘻父皇，我是你抱来的吧，咋一屋子人光看我不顺眼呀，一进门就挑我毛病，我肯定不是亲生的。”文祁眼睛一瞪也不乐意，直接怼回去，亲爹也不成。 “嗨！你个熊孩子，抱来的朕还让你当长公主，这么好命啊。朕一共几个孩子，就你一个人有食邑比肩郡王的食邑水平，还说我是后爹呢，你给朕找个这样的来，我瞅瞅。”皇帝气的大步流星走过去揪闺女的耳朵，都气笑了。 “哈哈哈！”一屋子人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那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呀，你看我表哥和我妹妹都在呢，你进门就怼我，咋也不问问我为了啥使眼色呀。”文祁一面躲一面龇牙咧嘴，老爹手劲还挺大，揪的耳朵好痛嘞。 “那你说为了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朕本来想给你个礼物呢，说的不好可没了。”皇帝也不客气又怼回去。 “哎呦！快松手揪坏了，你俩可真是亲爷俩。切，是孩子孝顺我，替我想了一道。”太后心疼孩子，赶紧拍开儿子的手，把孩子拢在怀里，怒目瞪儿子一眼。 容妃立刻站出来笑道：“皇上，确实如此，是长宁公主心善疼哥哥孝顺太后的意思，您还记得杨家的嫡子嫡女吧，世子大人嫡长一对孩子，发妻去世了，留下一对兄妹岁数都不大。这不长宁缺了一个伴读，轩哥那个伴读得天花死了，我才刚安抚完。轩哥这也缺了一个，长宁就让人私下跟我说了，问我愿不愿意拉拔杨家那对兄妹一把，我一听有这样的好事这不火急火燎就过来了，还没说上话您就进门了，你真冤枉公主了，得前轩哥被人传了流言，还是长宁训斥了奴才呢。对我的轩哥真的没话说。” 容妃这番话是情真意切的，他娘家只是四品官，如今看在他们母子的脸面哥哥才能在实权部门，但品级也不高，因而很多事上都有矮一头的意思，在轩哥身上体现也更明显。 杨家再落架子也比她娘家强太多了，何况太后的娘家侄孙那是给子轩撑脸面了，真是照顾子轩，有补偿的意思，要不怎么说跟紧皇后一准没错，吃不了亏。 皇上一听看了看太后，太后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冷哼一声脑袋一扭不搭理儿子，皇帝尴尬的摸摸鼻子，“呵呵！文祁咋想到他们兄妹俩了，朕一时还没想到他们呢，要说给子轩确实是个好主意，子轩外祖家略薄了点，难免有顶红踩白的，那就让杨家那小子给你做伴读好不好？”一句话轻飘飘就决定了。 对容妃印象不错老实本分从不招灾惹祸，手段不缺心思清明，不多事也稳得住，冲儿子也要给个脸面，杨家这人选不错，给了儿子也让其它人知道轻重。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容妃激动地立刻行礼，满脸都是红晕。 子轩也开心的笑了，“谢谢父皇疼爱，我知道是妹妹替我想着了，我会照顾弟弟妹妹的。”他望了眼文祁文麟眼里多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皇帝自然乐意看到兄友弟恭的，尤其是他们是有真心的，自然开心。 转过头来看闺女，文祁一点也不客气脑袋一扭给了个后脑勺，我生气了。 “呵呵呵！”一屋子人咯咯地笑。 “我大闺女生气了，生父皇气了，那你说想要啥父皇都给你找来。”皇帝捞过闺女抱在怀里拍一拍哄一哄。 “你冤枉我，你不信任我。”文祁怒目而视，瞪着老爹，大眼瞪着小眼，互不相让，情形诡异。 “那是我的错，这次不该冤枉你。朕私库里有一柄短刀可好了，特意留给你，成不？”皇帝抱着闺女在怀里摸摸脑袋给顺顺毛，这闺女脾气大呢，脑袋反应快，轻易还糊弄不住。 “那本来就给我的，我如今又没犯错，你还冤枉我了，就给一件啊，不行，那刀本来就是我的，你得再给我一个，这是补偿懂不懂，买块肉人家给捎带给送根葱呢，知道不。”文祁噘着嘴小嘴叭叭的辩驳歪理，道理一套一套的，对她爹都不客气。 “嗯对，该给。你不是说给弄个练武场么，给弄个好的，孩子要练武要成长，你给块好地方，还要什么来着，哦对了，马死了给匹马。”太后歪着头努力回想孙子孙女要什么来着。 “对，三匹马，我哥的马也给杀了，你不给你儿子整匹好马呀。我和文麟也想要，文麟更该学会才行，三匹马要好的，孬的不要。”文祁摇头晃脑，一副小霸王的模样，你不给我死劲闹你。 “你呀！成成，不就几匹马么，顾洪喜你听见了，给朕想着催催，都几天了也弄不来，老让孩子怼我。”皇帝转头就冲顾洪喜开炮，谁让你动作慢的，瞧你动作慢了，我就得挨闺女训了。 “是，老奴一会就去问问。”顾洪喜赶紧弯腰回复。 “给找个懂事的，不行在惊马什么的，用二回可不灵光哈！”文祁特意讥嘲的又暗搓搓怼老爹一回，我姐弟可是受了委屈了。 “知道了知道，我闺女委屈着呢。”皇帝忍不住呵呵的笑，轻轻的拍拍闺女，眼里满是疼爱的光芒。 “嗯，这还差不多。那找人去杨家招杨家兄妹进宫吧，可怜见的也没母亲，好歹让皇祖母看一眼心里才踏实不是。”文祁到没说那么多，没凭没据不能乱说。 “嗯，现在就进宫么？”皇帝低头询问闺女意见，纯粹是哄闺女高兴，也不涉及啥原则问题，就依着闺女了，刚才不是冤枉他大闺女了么。 “嗯，立刻进宫，皇祖母惦记着呢，也好久没见了。”文祁坐在老爹怀里吃核桃，手一捏就是一个，十分轻松，捏好了放在盘里给弟弟妹妹们吃。 “成，顾洪喜你去一趟立刻进宫。”皇帝一听老娘想娘家人了呗，那就让进来看看。 “不许换衣服立刻进宫，就说皇上等着。”文祁立刻抬头机灵的补了一句。 “是。” “你怎么想起他们了，朕都没想起来呢，刚才还在商议谁做你另一个伴读合适呢。” “我们聊天说道秦熙继母进门，这不想起另外一个了，我就琢磨着我皇祖母心里难免惦记着，不如叫进宫来教养，好歹宫里是大儒教导么。就想着兄妹一起弄进来得了，这不我二哥也不知被谁给惦记了，传了些不好的话，正好凑一对我觉得还挺合适，您说嘞。”文祁扭头又高兴地乐了。 第37章还恩 皇帝也觉得闺女这个安排确实挺合适的，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自己的态度，流言不攻自破，确实对子轩是很好的安排，往深里想容妃有了这一次只会死心塌地的维护皇后，将来子轩会成为文麟绝对的拥护者。 他深深地看了眼眉眼精致漂亮，大眼晶亮灵动的女儿，这是他的长女，也是生来自带祥瑞，文麟都要靠她庇佑影响才能得以长大，这是钦天监给了坚定不移的评语。 文祁毫不畏惧更不掩饰自己的企图，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这么做的。面对老爹越发深重的威压，她昂首挺胸绝不低头，绝不屈服。 “嗯，朕也觉得很合适。”皇帝转而露出了笑脸，似乎刚才威逼女儿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眼神也变了些许，多了些倚重和信任。 “那当然。” 皇上要传人速度自然不敢怠慢，文祁拉了二妹妹文晴一起霸占父皇的怀抱，拽着子轩跟父皇撒娇玩闹，这次文麟特别懂事也不和他们抢老爹了，乖乖的赖在皇祖母怀里，皇帝注意到了这一幕，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目光越发柔和。 他也是皇子长大的，自然明白想见父皇一面是多么难。文祁文麟是好孩子，也是有情义的孩子，文晴母亲位份低，她这做姐姐的做到这份上是很称职的。 难得有这样悠闲的午后可以和孩子们享受一会天伦之乐，皇帝跟孩子们也玩的开心，哄着软嫩嫩的女儿，顺便考校一下儿子的功课，提点几句，这场面别提多温馨了。 正说着，太监进来回话了，“回皇上太后，杨家老太太带着杨家兄妹进宫了，等着觐见呢。” “哦来了呀，快让人进来呀。”文祁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等着看呢，很多年了都没见过杨茜了，都忘了杨茜小时候什么样子了。 犹记得那个时候被刘家暗害，父皇不得不冷落了她很久都没见一面，风向自然也变了，所有的一切被父皇收回包括军权，那个时候风言风语也多了起来，开始有人公开嘲讽自己，落井下石。 杨茜是第一个敢在公开场合替自己说话的人，她曾想过无数个可能为自己奔走或者为自己说句话的人，没想到她会是第一个，昂着头挺直了脊背，朗朗之声，一条条一件件细数了自己的丰功伟绩和满身伤痛，为自己正名。那个时候她本来心灰意冷，可看到她那样坚定的说，“我为我曾经做过长宁长公主的伴读而感到骄傲和无比自豪，我曾经给一位女英杰做过伴读，我有脸面！” 那一刻她觉得不可思议，似乎感觉到冰封的心慢慢的复苏，冰冷的血液似乎也开始回温了，那是一种被人理解被人认同的欣慰，她用行动告诉自己，你做的没错。 那是信念的重建，是信任的复苏，是外人不懂得默契和感动。 她要救杨茜，挽救她上辈子悲惨不幸的婚姻和生活，这算是报答她上辈子勇敢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补偿，还恩，我萧文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我的人生准则。 “是，奴才这就去请人。”太监扫了一眼太后和皇帝，都没反对这就高兴地去请人了。 杨家老太太带着一对年轻的兄妹，进了屋先是一通行礼，挨个给屋里的皇上太后容妃以及皇子公主都行礼问安，一对兄妹也照模样来了一遍，这才算消停。 “赐坐吧。”皇上一挥手就让太监去搬了高背大椅子。 “多谢皇上垂怜。”杨家老太微微低头颔首。 “这就是你说的那对兄妹，叫什么？”皇上扭头看了眼女儿，又转头去问名字。 “回皇上的话，小子杨辉，单名一个光辉的辉字。”杨辉先行了礼这才朗声回复，一派大方眼神清亮坦荡磊落。 “臣女杨茜。”杨茜略小一些，比长宁大一岁而已，今年六岁了。 “嗯确实不错。你们可愿意做伴读？杨辉给子轩做伴读，丫头么就给朕的长宁公主做伴读可好？”皇上瞧他们仪态落落大方，眼神也是清亮纯净，第一印象很有好感，又是母族也乐意给母亲一个脸面，多加照拂了。 杨茜还小没啥主意扭头去看祖母和哥哥的眼神，杨辉也看了一眼祖母，见祖母含笑点头，这才咧嘴笑道：“我们愿意，多谢皇上。” “嗯，你们该谢长宁公主，是她主动要朕选你们做伴读，太后怜惜你们母亲去的早，怕你们在后院被荒废了，一直惦记着你们，长宁忧心皇祖母，这才选了你们。”皇帝也不吝啬给女儿拉拢几个人脉和恩情。 “多谢大长公主。”杨辉再次弯腰抱拳行礼。 “不必客气，本宫也是为了皇祖母开心罢了。杨茜你可愿意给我做伴读？”文祁端坐在一旁拿起范，这已经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倒忘了自己还小，做这个严肃的表情颇为可爱就是了。 杨茜闪烁着水灵灵的大眼，看了文祁一眼，眼里有些好奇和疑惑，看了哥哥一眼，见哥哥微笑点头，这才羞怯的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进宫次数也不多，头一次见到皇帝是真的。 “我愿意给大长公主做伴读。”杨茜腼腆的笑了。 “你看我说她肯定愿意吧。”文祁又得意的扭过头跟太后炫耀，笑容灿烂明媚。 “好好，你最厉害。”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 “咦，杨茜你的衣服怎么破了呀？哦毛边了，是来的匆忙吧，不过就算来的匆忙怎么衣服都毛边了，显然是旧的太厉害了吧，我的家常衣服也没有破的呀，你母亲怎么照顾你的？我外祖府里都是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先紧着孩子们来的，你看我表妹是庶出的，我也没见过她穿这样的衣裳呀。 皇祖母，我记得他们兄妹的嫡母进门有三年了吧，也不是新人了，难道说他们的亲娘没留下嫁妆，莫不是杨家没钱养姑娘了，父皇你赏赐点银钱给他们吧。”文祁撒娇眨巴着大眼睛摇晃着父皇，说着傻兮兮却又带了些挑拨的幼稚之言。 皇帝仔细一看，杨茜的袖口确实破了，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衣服大面看是鲜亮的，但远不如文祁身上的明艳动人，仔细一对比差距就更大了，不由得脸色也不太好了。 “启禀皇上是老身的疏忽。”杨家太太一声叹息，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跪倒在地上。 “嫂子你起来吧，哀家知道这些年你不容易，回去查查吧，杨家不能毁在一介妇人之手，哀家都听到风声了，把他们兄妹母亲的嫁妆清点后封存起来，单子交上来给哀家，将来等他们大了在交给他们，店铺用宇哥的人吧，给你七天时间给哀家个交代，我杨家丢不起贪图媳妇嫁妆的名声。”太后一声叹息，没有为难嫂子，嫂子年纪大了精力不济，难免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第38章提醒 但是连一个孩子都隐约听到了风声，就说明家里的事已经有了倾向了，不管怎么样孩子教养是第一位的，现在看来这个继母并不合格，当初自己也看走眼了。 “是，老身明白了。”杨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坐回椅子上。 杨辉上前一步拱手谢恩，“多谢太后和长公主为我们兄妹出头，但真不关祖母的事，祖母这些年一直在贴自己的嫁妆教养我们，这几年家里的产业收入不好也是事实。” 文祁笑了，“杨家掌握着西北商道，没有产业不好的缘故，你不要被糊弄了，你是个孝顺的，但你家什么情况，外头早就开始风言风语了，大概只有你们几个被蒙蔽而已，我婶婶都看见你母亲戴你亲娘的嫁妆出门了，这次叫你们来也是特意为了提醒老太太一声，一世英名不能毁在她身上吧，早处理为好，以免将来酿成大祸。” “多谢长公主，老身明白了，这事我真不知道，我回去一定仔细查验清楚，我记得当初是我亲自清点了单子锁起来的呀。”杨老太太脑门上也冒虚汗了，都这么说了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长宁这也是帮他们呢，不会为这事欺骗她。 “总有意外的，您仔细回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文祁自信的笑了。 “是。” “皇祖母就让杨辉和杨茜住下来吧，杨辉住东西二所和轩哥住隔壁如何？杨茜住暖阁里，自家亲戚又是个女娃住您这合适，我也担心下面人大小眼疏忽了照顾。”文祁也算安排妥当了。 太后露出笑容，“皇帝看呢。” “这是小事，就依着长宁吧，她也没个适龄的玩伴，正好一起玩耍上学也是好的。”皇帝笑着点头。 “那就这么安排吧，你们去给茜儿收拾一下。”太后眼角眉梢露出喜悦来，明显开心了几分。 杨老太太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虽然家里的事疏忽了，但看到太后确实是真心惦记娘家的，对孩子也是喜欢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为孩子们打心里高兴呢。 这到底是她的嫡长孙和嫡长女，教养好了前程无限，对家族都是不可忽视的助力，决不能养废在那个女人手里，我才迷瞪了多久就敢伸手还让太后知道了，看我回去怎么拾掇你。 “杨茜我带你去你的地方看看，二哥你也带杨辉去看看，给人安排一下，找两个太监给伺候着，找个贴心懂事的。走咱们出去玩去，文馨姐姐带你玩去。” “你们去吧，朕也要去批折子了。”皇帝坐了一会也该回去批阅奏折了。 “也好，你去吧，哀家和嫂子说说话。”太后微微点头。 容妃也告辞去安排杨辉跟前伺候的人，因为杨辉是伴读时常要住在宫里的，身边要给两个伺候饮食起居的人，得安排好才行，尤其是不能是谁的后台，万一害了孩子可了不得，这是杨家的嫡长子啊。 有点啥事杨家人能撕碎了她们母子。 告辞了出来，容妃带着杨辉要先走一步，“公主，大恩不言谢，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我只说轩哥绝不会成为麟哥的负累和绊脚石。我拿我的命跟您保证。”容妃到了此刻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大长公主了，先一步做了保证。 文祁面露微笑，笑的甜美可爱，“二哥是我亲哥，我自然会护他一世荣华。” 明明是小小的人，却敢说这样的话，而且这么自信甚至让容妃觉得，这话她就是说得，做的到，不知道为什么，望着文祁的眼睛，她觉得自己没跟错人。 “杨辉你跟着我容母妃就行，我带着茜儿去花园溜达一圈玩一会，你要是想来就来花园找我们吧。”文祁不等容妃回复什么就自己安排好了。 “是。”杨辉抱拳行礼跟着容妃文轩走了。 文祁转过头看着杨茜，“你别怪我啊，我也是因为心疼祖母惦记着你们，想开口又不好说，其实祖母也有为难的地方，你们也是外戚呢，祖母年纪大了总想着给你们多留点情面在我父皇那，才算管用呢。” 杨茜没想到确实听懂了，“我没怪你，我要谢谢公主呢，真的，别人都没看出来没成想您看出来了。我早就知道她侵吞我娘的嫁妆，我苦于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一个女孩家不好说这样的事。正如公主说的祖母年纪大了，希望看到一家和睦平安，不愿意整日鸡飞狗跳的。” 这里面隐含的意思也很多，不得不说其实杨茜很聪明。 “这事你就放心吧，都过了明路到皇祖母这里了，我一定帮你时常提醒皇祖母，肯定给你办利利索索的，你和你哥也要争气才行，你是个聪明姑娘，该懂我的意思。”长宁知道杨茜明白。 “我明白，我会努力学的，配得上公主伴读这个身份，我会抓住机会的。”杨茜笑着点头。 大家境况都是一样的，看似身份很高，可实际上却危机重重，若不能最大限度的展示自己的价值，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被牺牲掉，所以杨茜真心愿意做文祁的伴读，哪怕再苦她也不怕。 文祁早就抱定了主意，这回杨茜在生病绝不会送她回家了，就在宫里治，不回家，这个责任她愿意承担，绝不会再让上辈子的事情发生了，杨茜上辈子过得很苦，即便亲哥哥坐稳了位置位列高官，依旧不能改变她是宗室寡妇的命运，连个孩子都没有，黄连苦到了心里吐不出来。 “多谢公主，请受我一拜。”杨茜含着眼泪给文祁行礼。 文祁叹口气受了这一礼，让她心里好过一些，“以后私底下叫我长宁吧，这是我的封号，我父皇他们都喜欢叫我长宁的，是一世长宁的意思，希望我平安。” “嗯。”杨茜赶紧收起眼泪，她记得宫里不能闻哭声。 “走我带你去花园溜达一回。文晴跟着。”文祁回头找妹妹，提溜上玩一会，小孩子就要多跑多活动才吃的多长得好呢。 “姐姐，等我呀。”文晴迈着小短腿像个小企鹅似得追了上去，胖乎乎的小身体一扭一扭的，特别可爱，文麟在后头笑的前仰后合。 文晴知道自己被哥哥嘲笑了，回过头来冲他做鬼脸，“五哥笑我，五哥坏。”文晴吐着舌头挤眉弄眼和文麟闹的开心。 第39章改变 几个小不点在花园里玩，听到太监过来禀报，“刘才人也过来了，说是要拜见您呢。” 文祁听了笑了一声，“拜见我干啥呀，她如今有份位了，严格说来也是我长辈了，给我行礼显得有点那个了，不行礼也不对。不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摆手拒绝了。 主要是比较尴尬，刘溪也没怎么样她，现在也用不着上杆子找人麻烦吧，那有点太过了。 欺负人也要有个理由吧，我是个好人，是吧。 太监去回复了刘溪，她叹口气，“我知道了，多谢您了。” 这是不愿意缓和关系的意思了，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了，这个公主可比皇上和太后皇后都要难搞多了，刘媛撞上她也是倒霉透了。 “姐，她想干啥呀？”文麟扭头去看文祁，语气有点不开心。 “没事，估计是以为我们年纪小好糊弄，想求和的意思吧。刘溪是被作为替补送进来的，主要是用她的肚子生孩子呢，并不指望她有其他作用，她心里也是虚的，肚子借出去了，她还能活多久呢，那个人那么毒霸，猜到能猜到了。”文祁勾起薄红菱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哼！管我们啥事，讨厌。”文麟脸上露出了暴戾的气息，眼里多了些戾气和凶狠之意。 文祁拍拍文麟，他迅速转换了表情，一如既往地乖萌可爱，完全看不出刚才那个狰狞恐怖表情的人是他。 “没事有我在呢，你气个什么劲为这样的人不值得，走了，皇祖母在等我们吃饭了，天快黑了，老太太也该回去了。”文祁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嗯，知道了。”文麟乖乖点头。 回到蓬莱殿，果然太后和老太太也谈完了，彼此脸上表情愉快很多，“皇祖母我们去花园玩了一会，刚才刘溪要见我，我没见，我觉得尴尬，如今她是父皇的女人了，认真说也是我的长辈范畴里的，见了我还要行礼，我还要在给她回礼，我嫌弃尴尬麻烦没见。”文祁扑倒太后怀里说了这事，没必要瞒着，这是建立信任的基础，点点滴滴代表着你的坦诚。 “哦，她出来了，对，也没关她禁闭，呵呵！不用理她，你做的是对的，见她不合适，就算见了面也要有礼懂么？”太后也提点了一句，不可以无故闹事，那就是文祁不对了。 “我知道您放心吧，天快黑了，让老太太给杨茜他们嘱咐两句，你们去偏殿吧。”文祁贴心的给他们一点时间交代两句，毕竟杨茜和杨辉年纪小，老人担心不周全也是有的。 “也好，去吧，嫂子莫要忘了哀家吩咐的事，杨家不能毁在这小家子气的女人身上，以后外面的事不用她出门了，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都可以。”太后再次警告老太太。 “是，老身明白了，一定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嗯，我觉得辉哥也可以开始学习打点庶务了，茜儿还有点小是女孩，但辉哥可是男孩出门也便宜，该教的要教给两个孩子了，咱家可不能干贪污别人嫁妆的事。哀家不允许，你们要亲自上亲家门上道歉去，我杨家的家教不是这样的。”太后对这一点很坚持。 “是，老身领着孩子亲自去。”老太太低头听训。 “去吧。”太后缓和了脸色，一番提点也算指点了一下。 “你们玩得高兴么？” “高兴呢，我还让我的人把二妹妹送回去才回来的，顺便去观察一下妹妹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缺的少的，回头我让母后给补上去。”文祁笑着扬下巴等皇祖母夸她呢。 “小人精，也罢好歹是姐妹，你多照顾些也是好的，我就怕有人不稀罕你多管闲事。”太后说的是那些女人的心思见不得人。 “我管那些呢，我是冲我萧家血脉去的，是我妹妹兄弟，我管其他人干什么，自有我父皇拾掇她们，与我何干呢。”文祁讥嘲的笑了。 太后满意的点头，“这倒是没错的。” 杨茜和杨辉就留在了宫里，文祁和文麟的伴读也齐全了，文祁的伴读是表妹赵兰月和杨茜；文麟的则是表哥赵星和秦熙。 兰月性格沉默温柔待人细心，杨茜活泼脾气爽利干脆，倒是刚好互补了，秦熙则聪明冷淡一些，但待人很真诚，认你做朋友了就掏心挖肝的对你好，星哥活泼聪明机灵，二人还是很投契的。 文祁下了学天还早急着往文渊阁去找书去，秦熙一把拉住她，“你急个什么劲，下了课就跑啊，去哪里呀。” “我去找些书来看，想看看天象之类的书学一学。”文祁照实说了。 “嗨，那我家有不少这样的书，我们家武将之家，这方面多的很，回头我给你找点基础的来看吧，你有不懂得来问我呀。”秦熙得意的笑了，此时的他年纪小还藏不住太多心事，期待别人夸奖他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文祁伸手不客气的掐了一下他的脸蛋，“好呀，你教我呗，就等我这句呢呗。小样看你把你得意的。”文祁突然想到秦熙在天象上是出类拔萃的好，上辈子就没超过他，哼！这辈子我努力学，我就不信不如你了。 “你比我还差的远了，我的本事我是祖父教的，每晚都看星星辨认的，我喜欢这个所以学得很快，你要学我教你呀。”秦熙摇头晃脑十分开心的样子。 “好，你教我吧。”文祁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不耻下问谦虚谨慎是可以做到的。 “走我带你去看看书，我也想找一些书看看，我们一起学好了。”秦熙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文祁看着被紧紧握住的手不由得有些怔忡，上辈子也是这样他一直都不避嫌会一直拉着她的手，后来自然而然就有了些他们会在一起的话，他从来也不辩驳，反而乐见其成的样子呢。 这小子也是狡猾的厉害呢！ “你最近好不好，家里那头可有麻烦？”文祁笑着问他。 “没有，我之前就让父亲给我安排了外院的院子，和她远远隔开了，请安时我也很有礼貌，我听你们意见没有闹脾气了，我父亲对我也十分满意，提点我一些该教的东西呢，倒是比以前在我学业上更用心了，和幕僚说话也不避讳我，会让我旁听，然后考校我呢。”秦熙声音里带着一丝飞扬的气息。 第40章关心 “嗯保持这样的水平你父亲会越来越信任你期待你看好你的，在我们还没有能力的时候不要去招惹强大的敌人。”文祁低笑了一声说道。 “那你明知道还要去招惹刘家？”秦熙又反过来笑她。 文祁低下头叹口气，“我知道，有些事却一定要做的，我要给我们姐弟和我母亲一点点时间，我需要时间成长，我母后也需要几年的安稳日子，打压是必要的。当然做了就不能后悔，代价就必须要承受。我不后悔我做的事，皇权容不得玷污，这是他们必须要明白的一点，这也是我父皇想做的，我说了更合适一些，小孩子不懂事可以闹，大人可以出来圆场，但我父皇直接做就不妥当了，这里头关节也绕了些。” 秦熙此时还需要人指点一下，并不是当年自己印象中那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和智囊，他也和自己一样需要成长的空间。 “你的意思是，其实皇上是想这么做的缺个借口，你胡闹其实切中了皇上心里的想法，所以顾洪喜才会跟你走了。” “对，皇权威严不容玷污，这是要紧，我带着顾洪喜去就是代表着父皇的威严。同时顾洪喜也并没有把刘媛打成重伤，很有分寸只是皮肉伤，一段时间就能养好，并不是大事给个教训罢了。也仅仅止于我的胡闹上，这件事进退都有余地。而我弟弟被惊马却惹怒了我父皇，舅舅的提议刚刚好，清洗了宫里的人手，断刘家一臂，也保证了皇宫大内的安全，我父皇也得了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我趁机提点要求保证我们母子三人的安全和成长时间，并没有越过我父皇的底线。所以我的行为得到了我父皇纵容，你懂么。”文祁望着秦熙的眼睛，知道他想什么。 秦熙眨眨眼，低下头沉思了一番，“不要越过大人的底线，维护家族名声，顾全大局，是这意思么？” “对，你要记住掌握分寸行事，不能出圈，在圈里你可以任意行事，都会被包容，但出了圈就是越过底线了，家里的事也是如此。后宫之事何尝不是家事呢。”文祁知道他不甘心的。 “我懂了想，谢谢你牛牛。”秦熙朝她眨眨眼，瞬间就给起了个外号。 “妞妞？”文祁眨眨眼，为啥给我起个小名。 “不，是牛牛，力大如牛，不就是你么？哈哈哈！”秦熙得意的哈哈大笑。 文祁扁扁嘴照着他腰眼，掐了点肉狠狠转个圈，“不许叫我牛牛，太难听了，换一个。” “那你说叫啥，不就一个小名么，人家和你好才给你起小名的，你也可以叫我熙哥啊。”秦熙不服气的梗着脖子。 “你教我宁宁吧，我的封号是长宁，你教我宁宁吧，安宁平安的意思。”文祁侧过头去，不好意思脸红了，上辈子他就这么喊自己的，时常这样逗弄自己，哄她开心的。 “好吧，我私下里叫你牛牛啊。”秦熙凑近她小声的说着，有点哥俩好的意思。 “哼！”文祁傲娇的别过头去，但没说不许喊。 “姐姐，你咋不等我们呀。”文麟和兰月他们追了上来。 “谁让你们这么慢的，我俩都说了半天话了，你们也不来，慢腾腾的干啥呢，快点一会还要去练武场练习的。”文祁把时间安排的很紧的，每样训练学习都不能拉下，说好了要做更有优秀的自己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行动力要动起来呀。 “二哥说了两句话，耽搁了，你是不是要去文渊阁借书呀，走吧，一回还要去练武场呢，今天师傅要考我呢。”文麟皱紧眉头，害怕考不过要挨罚的。 “嗯，兰月茜儿你俩要不要跟着学点外家功夫，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好呀，我愿意学。”杨茜第一个表态，她不希望给别人借口，自己身体柔弱什么的，那个女人心眼多的很呢。 “好呀，那我也学好了，我就怕我学的不好出洋相呢。”兰月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怕什么，我们学点拳脚功夫出门也能保护自己呗，再说我看公主都会骑马了，你不想去玩么，我想玩马球呢。”杨茜拽着兰月噘嘴撒娇，要她一起陪着才有意思么。 “好吧，先说好学得不好可不许笑话我哦。”兰月无奈地应了。 “走，我借本书咱们就去练武场，我让武师傅教你们简单的防身术啥的，强身健体也是好的，”文祁一挥手带着人去了文渊阁借书去了。 在练武场几个人都在练习基础部分，这个对他们这年纪是合适的。 趁做弹跳的时候，文祁问道：“你祖母回去都七八天了，你家的事怎么样了呀？要不要我跟皇祖母问问。” “不用，太后老人家亲自过问了，没人敢打马虎眼的，我那天回去拿衣服，我继母的管家权已经被卸掉了，我祖母又给我父亲填了个小妾，然后我爹把我继母训斥了一顿，到现在都不搭理她呢。我祖母和我爹那天带着我亲自去我外祖家道歉了，嫁妆单子也给我了，里头耍滑的管事也给敲掉了，换成我祖母和我爹的人手了。现在挺好的，以后所有的收益都是交给我哥管着，让他学着打点庶务了，谢谢你公主，真的我特别感谢您，有些话我不好说，但我的心意是真心的，我也拿不出啥东西谢你。”杨茜望着文祁十分感激。 “谢啥呀，咱们是朋友是姐妹么，你多提点一下我这个妹妹就行，她胆子小。”文祁自己是不需要杨茜的啥感谢还是礼物的，她啥都不缺，都是最好的给预备着，倒是愿意提携一下妹妹，就算是庶出的，也是她萧文祁的表妹，容不得别人看不起瞧不上的。 “这你放心吧，我喜欢兰月的性子，我俩是朋友呢，我啥人您知道的，兰月交给我就行。”杨茜笑着点头保证。 几人在做基础性的练习，例如弹跳大坑，锻炼腿部的弹跳力，蹲马步等等基础要打好，但同时也很累是真的。 难的是文祁一点也不喊苦不叫累，文麟比着姐姐，姐姐一个女孩都不喊累，他一个爷们咋好意思喊辛苦呢，也不能喊。皇子公主都不叫苦，其他人好意思说不练了么，倒是出奇的都很用心能坚持，这也让武师傅十分欢喜，在以后的日子里倒是教了他们真本事。 这个武师傅是外公安国公送进来的，曾经去西北打过仗的，是参将，因为脾气耿直一直不能晋升，再就是没啥后台和家世，安国公送进来一个是照顾他们姐弟，另一个就是希望他能教导姐弟真本事的意思。 第41章观察 文祁姐弟跟别人都不一样，他们练武全身都穿着沙袋呢，这样负重会更辛苦的，但锻炼效果也是很好的。 正因为如此姐弟俩从不喊苦，跟着他们一起练得伴读也不敢喊，比他们累的多了年纪也小一些，更不好意思喊辛苦了，心里倒是佩服了几分，年轻人谁还没个心气呢，倒是越发认真努力了。 武师傅瞧着文祁很有天赋，“明儿可以增加负重了，五皇子维持这个水平就可以。” “好。”文祁点点头也感觉现在的沙袋重量很轻松了，可以换了。 “你想用大刀还是短刀？”武师傅突然问文祁。 “大刀，上战场的刀，厚重的那种。”文祁很老练的回答他。 “好，我知道了。”武师傅问一句是为了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才好针对性的训练，文祁说的那种刀十分厚重，属于大刀，光那一柄刀就几十斤重呢，一般人力气不够拎不起来，更别说马上杀敌了。 一般的刀不够资格上战场，那一刀过去砍在一起，薄刀就得应声断裂，要么就卷了刃了没法用了，所以是厚刀。 厚刀对力气就是有要求的，因此要针对性的进行训练了。 练了一下午文祁已经被武师傅揪出来单独训练，做简单劈砍动作，拿着很沉的铁木刀劈砍草人，做基础动作训练，每日要劈砍一万下，砍完就可以休息了。 文祁每一下都很用心认真力求动作一定要做到位，哪怕次数不够也要用心做，等全部做完也累的浑身大汗了。 武师傅一直关注着文祁，瞧见她确实很用心不是那种敷衍的态度，自己不盯着就偷懒耍滑的孩子，真不是，特别认真非常努力。 “休息一下吧，不要太过了伤了筋骨很麻烦。” “是，多谢师傅。”文祁给武师傅鞠躬，态度十分尊重。 “嗯，过来，我给你揉揉免得明天起来酸疼。”武师傅倒是很喜欢文祁这孩子，懂事用心认真有毅力，对自己也十分尊重。 文祁随便席地而坐，武师傅给她捏膀子，不然明天就会非常疼痛，胳膊也会抬不起来，练武是要吃大苦头的，哪怕你再有天赋再是天生神力，也要吃苦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文麟也累得不行了，筋疲力尽坐在地上，秦熙和赵星依旧还在坚持，看到文祁和文麟，他们也不会故意偷懒装累，都是练到极致身体不能在负荷为止，他们的态度倒是非常好。 “长宁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呀，你是公主啊。”杨茜不太明白。 “是啊，我是公主，一个随时随地都有人恨不得我们早点死的公主，我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我想做将军，我是真的喜欢练武，酣畅淋漓的感觉特别好。”文祁望着蔚蓝的天空，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眼神带着迷醉向往的光芒。 这样明朗的眼神是很少在文祁身上看到的，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有些心酸，背后承载了很多苦楚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文麟低下头歇了一会，默默的站起来继续练习，杨茜和其他人也沉默了，就算贵为天家公主，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和委屈啊。 “看着我干啥呀，咋那副表情，赶紧练，谁也不许偷懒，练完了咱一会去玩去。”文祁转瞬间又开心起来了。 杨茜用力点头，“嗯，好。” “长宁我帮你带了几本书回来了，一回拿给你，你先看着不懂再问我。”秦熙冲文祁说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啊。”文祁开心的点头。 武师傅帮文祁放松完，拍拍她，“好了，今天差不多了，不要拉伤肌肉，去玩吧。” “哦，可以去玩了。”大家顿时都齐声欢呼起来。 “走走，我带你们去玩。”文祁一下开心的蹦起来，挥舞着手臂像孩子王一样领着一群疯疯癫癫的皮猴子们冲向御花园。 “公主，我们玩什么呀？” “我们来玩阵法，我教你们玩有意思的东西。”文祁会不少阵法，改改可以做游戏也很有意思，还能顺便熟悉一下这些东西。 文祁让小太监准备了一些枝条插在地上，摆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阵，虽然很简易，但是却挺有意思的。 秦熙一下就看懂了，“八卦阵。” “行啊，看懂了啊，来咱就玩这个，在这里面捉迷藏怎么样？”文祁得意的朝他们飞了个痞痞的眼神。 “嘶！有点意思啊，我来玩。”赵星是武将之子，自然也看懂了，不过他没学这么快，但也觉得很有挑战性。 “来，我们玩官兵捉贼的游戏，谁当贼啊？”文祁坏坏的笑笑。 “我要当官兵。”杨茜率先举手。 “行，那我做贼。” 兰月左右看看，“我跟着姐姐好了。”这是她唯一谨记的，紧跟长宁表姐，任何事都是如此绝对没错。 “我要做官兵。我要抓你。”赵星摸摸鼻子志得意满的笑。 “那我做官兵，我要抓姐姐，哈哈哈！”文麟很得意的笑。 “那我做贼吧。”秦熙点头。 “行，贼先进你们没意见吧。”文祁左右看他们一眼，那眼神相当鄙视，惹得文麟他们噘嘴怒视。 文祁一招手跟秦熙和兰月嘀嘀咕咕一阵子，然后三个人迅速进了八卦阵里，一进去就开始快速跑动，三人分了三个方向迅速就分散了，这一下把文麟三人给弄懵了。 “不好，快追，一个人一个，文麟你追大妹去，我抓秦熙，杨茜抓兰月，我妹不懂阵法没学过，她出不去。”赵星到底是武将之子，有点机灵劲，迅速就做了最好的安排。 文麟文祁是双胞胎有感应的，这种东西很玄乎但确实存在，他抓姐姐最合适了，秦熙较为厉害一些，懂阵法武艺也强一些，赵星勉强可以和他过过招，彼此年纪差不多，可以抗衡一下，剩下的杨茜和兰月她俩一个水平都是白皮，互相折磨去吧。 文祁回头看了眼文麟，朝她笑着招招手，“来呀，抓到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文麟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就扑了过去。 “谁输了谁请客，最好的馆子，说好了。”文祁大声的叫着，欢快的笑着。 此时皇帝也和安国公定国公等人来到御花园松散一些，听说孩子们来玩，也过来凑个趣，正好看个分明。 “爱卿，你们说谁能赢？这是个八卦阵吧，这也太简陋了，应该不成问题吧。” 定国公笑了，“皇上别看简陋，但却是个合格的阵法，我看公主不一定输呢，咱们走着瞧，我家那小子学过天象，对阵法一道很有天赋呢，想抓住他可不容易。” 第42章偶遇 皇帝不太相信自己闺女能赢，赢面不大是真的，脸上有所怀疑。 “咱们看着就是了，急什么呢。”定国公却含笑点头，一脸欣赏的样。 秦熙表现十分出彩，和赵星遭遇后直接打了起来，二人拳脚相加，纯粹的肉搏倒是十分精彩，赵星并没有打赢秦熙，秦熙很狡猾，赢了一招半式转身就钻进其他路径跑掉了，对这个八卦阵他非常熟悉。 八卦阵小路特别多，一钻进去就找不见人了，一错眼就追不上了，赵星不太熟悉有点晕是真的。 而文麟遇上文祁被带着兜圈子，压根沾不到姐姐衣角，就算沾上了一掌就给打倒在地，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战斗，压根赢不了，但文麟靠着双胞胎特有的默契，每每都能精准的找到文祁，倒也算意外之喜了。 “我们赢了，服不服？”文祁也跑的呼哧呼哧，文麟臭小子很有毅力，累成那样也不服输，还行。 “不服，再来。”文麟是个倔脾气，其实姐弟俩一个脾气，不过是文麟善于隐忍像皇帝，文祁暴脾气也像皇帝，但二人的性格刚好是皇帝的正反两面脾性。 “长宁。”皇帝这是出口唤闺女到近前说话。 “父皇，我赢了呢。”文祁一脸汗水小脸红扑扑的跑过去跟老爹炫耀。 皇帝温柔的拿了帕子给文祁擦汗，文麟也挤过来争宠，“父皇我也要。” “好好，这有啥好争的。文麟你输了哦。”皇帝拍拍儿子的头满脸笑容。 “唔，姐姐厉害一点。”文麟虽然不服气却很大方的认了。 “这个阵法太简陋了，要是小树林绿荫密布的环境，我告诉你们谁都赢不了我们，我和秦熙两个人就能把你们全部搞定。”文祁自信满满的十分得意。 “有什么了不起，再来比啊。”赵星可不服气了，梗着脖子呢。 “明天再玩，我让人布置一下。”文祁觉得这样玩没意思不够刺激，让人好生布置一下才好玩呢。 “你还要咋折腾呀。”皇帝看着女儿活力无限的样子，心情也是极好的。 “让人稍微布置一下，这花园本身就是按照八卦方位来的，稍微改动一下不用砍伐树木就能改过来，保证他们全都找不到我。”文祁得意的哼哼小鼻子。 “玩归玩，可不许破坏朕的御花园啊，这树木长这么好可不容易，不许给我弄成秃头啊。”皇帝警告，就这一点景色可以放松一下，不能任由熊孩子们破坏了。 “放心吧，小气样。”文祁没好气的白了眼父皇。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都被文祁作怪的表情给逗笑了，这孩子真是不怕皇帝的威严。 “不许作怪，难看，你家这小子倒是不错，机灵好好教才对。”皇帝倒是难得夸赞了秦熙，刚才的一系列表现都看在眼里。 沉着冷静，勇敢机智，有勇有谋，小小年纪确实不错。 “谢皇上夸赞，只是我熟悉这阵法，星哥不熟悉，我占了点便宜，有点胜之不武。”秦熙不好意思红了脸，却也实话实说。 “不会啦，输就输呗，下次我再赢回来。”星哥也表现得十分大气。 皇帝满意的点头，这伴读找的相当不错，能给孩子们带来好的影响，这比什么都要紧呢。 “父皇你们去哪里呀？” “我们去看马，进贡的马匹到了，你要不要去挑一匹。”皇帝宠溺的笑笑。 “要，我要去自己挑。”文祁仰着头一脸坚定的样子。 “好好，走吧。” “父皇我累了你抱我！”文祁霸道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踩着皇帝的鞋子就往上扒，简直就是家里熊孩子给惯坏了的样。 “好好，哎呦！你又胖了，闺女不能再胖了，你都变成小胖妞了。”皇帝没有责怪文祁踩脏了鞋子蹬的全是小脚印的衣服，倒是一把抱起闺女拍拍小屁股提醒，眼里都是笑意。 “我不胖，我还长个呢，长个了就不胖啦，难道病弱弱的好么？”文祁嫌弃的白了一眼父皇，一副你不懂的小样，我以后会变美的。 “哈哈哈！好好，朕错了，我闺女不胖，我闺女最美，呵呵！”皇帝都给文祁逗乐了。 “你想要什么马？” 文麟乖乖的跟在后面，皇帝是抱孙不抱子，作为男孩教养要严厉一些，文祁明显宠爱宽容多一些，文麟这会子到不争这个。 “快马，等我将来我要挑战马，可我岁数还小，这么早挑马会老的，到时候也会舍不得，我先跳一匹快马玩着。”文祁可有主意了。 在父皇怀里懒懒耍赖的样子颇为可爱，娇娇的带点霸道任性，惹得皇帝疼爱的望着她，一直抱在怀里去了马场，路不算近，但皇帝一直也没撒手。 “你倒是胆子大，什么马都敢骑呢。” “那有啥，掌握好技巧就行，关键是气势，不能怕，马也通灵性，你怕了它会欺负你的，你不怕压得住它，再不敢尥蹶子的。”文祁颇有经验的小模样，关键是还小，说话小大人一样老成，看着还挺新鲜，皇帝也习惯了文祁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毕竟她是姐姐，他还是希望文祁能够影响文麟，带个好头的意思。 “嗯这倒实话。” “给皇上请安，给两位侯爷问安，给长公主五皇子问好。” 几人正去往马场的路上，刘溪正好迎面碰上了，当先给几人请安。 “哈哈哈哈！”文祁一下就笑了起来。 皇帝略微抬头看看怀里的闺女纳闷的问道：“你笑啥呢，没规矩。” 文祁笑容灿烂明媚，“父皇，我前儿想起皇祖母说的话了，让后宫太监宫女们都上点心，别到处偶遇皇上，也太没规矩了，哈哈我这不看见刘才人就想起这茬了。”语气里的挖苦和调侃之意浓的大家想装听不懂都不行。 皇帝也微笑了一下，眼里也有些笑意，这些女人什么心思他岂能不懂呢，不过是兴趣所致而已，但今天不行，哪有当着儿女的面跟女人跑的道理，也太下作了。 “不许胡闹。你退下吧，母后不是让你们抄经书么，抄完了？”皇帝板起脸问道。 刘溪脸色一白，“嫔妾还未抄完，这就回去抄经。”脸上有些难堪的红晕，显得十分尴尬 “嗯，退下吧。”皇帝冷淡的开口，多一眼都没看。 第43章心愿 “嘻嘻嘻！这刘家人果然没规矩，哼！”文祁冷哼一声。 皇帝本来对刘溪无感，也没有更坏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刘媛而迁怒她的想法，只是忘记她了，但这次看到反而印象变差了，才没两个月就忍不住了呀，这点心思都让孩子看出来了，成什么样了。 “哼！不懂规矩的人提她干什么，走父皇给你选个马去。”皇帝摸摸女儿的头，为她擦擦汗。 “嗯我二哥也没有马呢，今日我二哥回去做功课去了，父皇你给我二哥也选一匹马吧，前儿三妹妹有点咳嗽了，你去看看，免得奴才们不上心。”文祁宁愿推着父皇去别的地方都不让刘家捡便宜。 提起另外两个女儿，皇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成，朕去看看，小东西，朕答应你的事没忘记，别的做不了但朕不会忘记我闺女儿子受的委屈。”皇帝认真的望着女儿，心里有点难受，女儿不信任他了。 说了不会放贵妃出来，也不会宠爱刘家女，就真的不会，女儿不信任自己这比刘家的行为还让他扎心难受呢。 “您真的会记得照做么？我们姐弟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长大，能陪母后多久，如果一定要死一个人才可以，我希望死的人是我，让弟弟留下吧，弟弟是男孩，母后将来也有个依靠不是。”文祁头一次认真而诚心的说着，她不在乎别人听到看到，这就是她的心声。 都活过一辈子了不在乎了，这条命已经是捡来的了，能做的就是把每一天都活好了，活高兴了。 “不许胡说，长宁你这样是扎皇上的心呐。”安国公立刻出声呵斥，眼里有些晶莹之色，紧皱着眉头，差一点掉下老泪来。 “姐姐……。”文麟声音里多出一丝哭腔来。 “你不信任父皇了么。”皇帝抱着女儿微微仰头看着她，终究是他们的事伤害了女儿，让她早早的懂事了。 “我知道父皇不容易，和江山社稷和大齐的老百姓比起来，我们不算什么了。我知道父皇每一天都很艰难，我知道父皇比我还难受呢。北魏还在虎视眈眈，回纥跟吐蕃成了亲家了，父皇每一天都很忙碌辛苦。我是大齐的公主我该为父皇分忧的，可我还小什么都做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我所能孝顺长辈，保护弟弟，那次惊马其实我也很害怕，让我知道其实我这把力气没什么用啊，那一刻我也很害怕很惶恐……。”文祁长长的叹息一声，咽不下这口气，忘不掉对刘家的恨啊。 “文祁，我的好孩子，你做的够多了，你不是想当将军么，父皇答应你只要学好了本事，我就给你军权好不好，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父皇一定支持你。”皇帝在这一刻，话自然而然的就脱口而出，说出口了反倒松口气，并不后悔自己冲动答应了女儿，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错过这机会也许会后悔。 “父皇你相信我么？我会成为您的骄傲，我会保护大齐保护父皇母后和大齐的百姓。”文祁目光平视帝王，一字一句面色平静的说着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坚定而从容。 面对这样的眼神皇帝不知怎么了竟然就相信了，即便是孩子的戏言，他也愿意倾其所有去培养女儿，谁说女人不能做将军，朕乐意给我闺女一个将军做做，怎么了？ “朕相信你，相信我闺女会保护我。”皇帝突然觉得有点鼻酸，他闺女懂他的心酸和憋屈，小小的孩子努力让他们快乐轻松一些，她只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呀，却什么都明白了。 “父皇走，我们去骑马，文麟你要好好学骑马听见没，不好好学我保证把你打的母后都认不出你是谁。”文祁十分嚣张霸道的冲弟弟扬了扬拳头。 文麟一缩脖子无奈的点头，上次惊马后确实有点害怕面对马匹，哥哥们邀请他再去打马球也没答应，他有点害怕了。 “你要给他一点时间。”皇帝拍拍女儿的后背，也没错过儿子一闪而逝的惊慌。 “有什么好怕的，熬过去就是了，哪有人能随便成功的，难道练武就不苦没有危险了，喝水还能呛死呢，怕这怕那还过不过日子了。”文祁不以为然。 “我练还不行么，你别叨叨了。”文麟不愿意听了，当着么多人面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哼！德行样子，一会我教你，我跟你一起。”文祁白了弟弟一样。 “呵呵呵！骂的最狠的是你，最疼的也是你，你这张嘴呀可要改改，不然可不落好。” 皇帝忍不住都笑了，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笑意。 “我母后说了，我和您一样的脾气，一辈子也不会说一句好听的软话，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定国公差点喷笑，好容易忍住了，被安国公瞪了一眼，大袖盖着脸偷偷的笑。 “去，不许胡说。”皇帝耳朵根都红了，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就这样了，懂我的人自然懂我，不懂我的人我还不稀罕呢。”文祁哼了一声，颇为傲娇。 “熊孩子脾气老倔。”皇帝拍拍她。 到了马场，文祁迫不及待从皇帝怀里跳下地，冲进马房一脸兴奋的朝文麟几个人招手，“快来看讶，这有好多马，你看这匹肯定是好马。”一面指着一面点评，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暗搓搓的瞅着准备挑一匹最好的马可以跟着自己到成年了。 文麟走在最后头慢吞吞的，文祁一眼就看穿了弟弟心里藏什么猫腻呢，这次没有喝骂而是走过去拉着文麟的手，文麟抬起头看着她，撅噘嘴，有点小委屈。 “走我带你去看看，万物有灵，马儿也是有灵性的，相信我，姐姐会保护你的，你不信我了，不和我好了？”文祁歪着头问弟弟，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文麟撅噘嘴，点点头主动走向马房，然后转过身看着姐姐，倨傲的扬着下巴，表示我才不怕呢，我就是懒得动而已。 “呵呵呵！姐姐给你挑一匹，然后带你去溜达好不好？”文祁拉着文麟愉快地笑着，伸手搓搓他的耳朵对他的勇敢表示奖赏和鼓励。 “嗯。”文麟耳朵根红红的，歪着头眼里带着欢喜的笑。 第44章念经 “你们挑好了没有？”皇帝站在外面笑呵呵的看孩子们挑马，马匹不少可以给孩子们一人挑一匹好的。 文祁趁机给自己人都选了好马，这福利不要白不要，还许诺他们可以骑回家玩。 不过秦熙表示要养在宫里，不想带回去，这孩子已经开始防着那位，不用人教就知道要保护好自己的东西了。 定国公听了叹口气，脸色有点黯然。 安国公用手推推老友，“咋了不高兴，我不是听说熙哥表现挺好的么？” “哎！那位有点小家子气，不过手段也不咋地就是了。” “那还娶进门呀，女人死光啦。”安国公嗤之以鼻。 “哎，你不知道，那位是秦熙外祖家的族亲，他们自己没有女儿，害怕没人照顾秦熙，又有点小心思，就让本族里的一个姑娘嫁过来美名其曰是照顾熙哥，其实是担心这门亲断了以后用不上我们的势力了。嗨！儿子觉得谁都可以无所谓，我能说啥，好在没心机也没啥手段，老太婆也能压得住，熙哥在护着几年也就大了也不用我太操心了，就娶媳妇进门了。”定国公也无奈。 姻亲之间也要讲究一点退让，人家的女儿死在我们家了，终究有所亏欠的。 “他家以前不错呀。”安国公说的是秦熙的外家。 定国公叹口气说道：“你不知道吧，老爷子走后没人撑得起家业，没有出头的儿孙败落的快着呢。可不就得打主意了么。看在是熙哥外家，不帮也不行，就帮一点吧。” “那她对熙哥不好么？”安国公叹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咱自己家的经也很难念呢。 “我只能说这是个自私的女人，和当初他们想的完全背道而驰，一个屋里养的都是不一样的性子，一个族的凭啥给你养儿子呢，真是痴人说梦呢。不过我让熙哥跟他爹也多接触一下，等闲我也敲打过儿子了，心里还算有数吧，我就担心万一怀上那变得更快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好好保养啊。”定国公无奈的再次叹气。 怕自己一蹬腿走了，老婆子压不住媳妇可要坏事，熙哥还没长成不放心儿子那脾气。还得自己看着才能放心，好歹让熙哥长大成人才能放心呢。 “哎，都不容易，你也看到了我家的经也很难念，还特别难念呢。”安国公也是叹息一声，看着远处教导文麟起马的皇帝，目光幽深。 “我瞧着长宁公主不错，好好培养着。”定国公语气带着赞赏，目光里露出欣赏的眼神。 “嗯，长宁这孩子霸道脾气拐杖，但特别护短知道疼人也孝顺，文麟性子沉默一些很依赖长宁就是了。”安国公也点点头。 正说着话皇帝走了回来，看着孩子们玩的高兴他也难得轻松一会，笑的愉快。 “文麟是不是害怕骑马了，我瞧着那样就是害怕了，这还得长宁拾掇他。”安国公眼多利呀，哪能看不出外孙惊马后害怕了呗。 “嗯，让文祁带着玩呢，慢慢会好起来的。” 文祁带着弟弟共骑一匹马在小跑溜达着，文麟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反而体会到了一种心情飞扬的快乐，十分有趣。 “姐，我们跑快点呀。” 这个马场没人，就他们几个，场子宽敞着呢，跑马也合适。 “好，那就跑一圈吧。”文祁看环境很合适，也不担心，今天的马是再三检查过的，没说啥问题才敢骑的。 文祁掌控着马慢慢的跑了起来，带着弟弟愉快的兜风，和秦熙几人比赛谁跑得快，倒是难得十分畅快。 跑了一圈文祁觉得今日差不多了，让文麟感觉到高兴就行了，想要克服恐惧还得慢慢来。 这才说道：“我累了，咱们歇一会吧。” “啊姐你累了呀是不是饿了？”文麟一听也扭过头来问道。 “嗯，吃点东西去看看父皇他们，难得父皇有点时间，走吧。”文祁不能光顾着玩，也要让父皇关注弟弟，考校弟弟，经常有点惊喜，期待才会高么。 “哦，知道了，考校呗？”文麟问道，立刻明白姐姐的意思。 “嗯，好好表现，弄砸了我捶死你。”文祁扬起拳头威胁弟弟，创造一次愉快的气氛也不容易，不好好表现敢给我糊弄事，看我捶你不。 “知道啦，我哪次让你失望了。”文麟哪能不懂姐姐这样卖力讨好父皇都是为了他能在父皇面前多表现一次，多得一次赞赏。 “文麟，我真羡慕你有宁宁这么好的姐姐，处处替你想着，我兄弟和我终究隔着房。”秦熙叹口气，心里还真有点羡慕，他有弟弟大面都不错，但毕竟隔房，因为祖父很偏爱自己，对其他孙子就少疼了几分，他们难免有点算计和小心思。 “那当然我姐姐是最好的，是我一个人的。”文麟霸道的撅着小嘴宣誓主权。 秦熙都忍不住笑了，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那将来你姐有驸马可咋办呢？”故意逗他呢，还跟星哥他们挤挤眼睛，坏坏的笑。 文麟歪着头想了一下，左看看又看看，“我姐的驸马我要仔细看清楚了才行，不然熙哥你娶我姐吧，我姐那么好长得也不差是吧，你娶了我姐得了，这样叫什么来着，哦对，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咱们知根知底的是吧。”越说越觉得好。 文祁放下马出来就听见文麟快把自己给卖了，没好气的上去给弟弟一个爆栗子吃，“你是我亲弟弟么，这就把我卖了呀，你是不是找打呢？”都给蠢弟弟气死了，我多大就要把我卖出去呀，照这架势还想倒贴呢。 文麟捂着头委屈的说道：“我也没说错啊，知根知底比其他的都强么，反正你喜欢漂亮的么，熙哥长得好看。” “那能一样么，去。”文祁瞪了眼弟弟，扫了眼秦熙，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秦熙没想到一句玩笑话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也不敢接茬了。 再说下去就有点过了，杨茜赶紧问道：“月妹妹，你会骑了么，你要不要把马带回去练练啊？” 兰月知趣的笑道：“带回去还得骑进来不方便吧，哥你说呢？” “不用带回家，咱家也有给你弄一匹马算啥是呀，你太小了爹还不想这么早教你骑马而已，留在这养着咱们还玩马球呢么。”赵星笑着说道。 “嗯，我听哥哥的。”兰月笑着点头，笑的两眼弯弯可爱极了。 第45章关心 被他们一打岔刚才什么驸马的言论就算糊弄过去了，文祁也觉得挺不自在的，都大一些了其实已经朦胧懂事了，再一个她和别人也不一样，总有点尴尬别扭复杂的情绪，也担心漏出来，就一直低着头和马说说话，倒是表现了大大咧咧的样子。 “长宁过来。”皇帝看闺女那么喜欢马觉得这礼物送对了，难得我闺女这样高兴，做父亲的也觉得能补偿点东西给孩子，心里也舒坦些。 文祁颠颠的跑过去，小脸上都是星星点点的汗水，红扑扑的脸蛋透着健康的红晕，十分喜人。 “父皇，我选了一匹快马，让人给我好好养着啊。”文祁特意嘱咐。 “嗯，知道了，高兴么？”皇帝拿了帕子给闺女擦擦汗，动作温柔细心。 “嗯，高兴呢，父皇你晚上去看看三妹妹吧，你老不去人都以为你不喜欢妹妹，宫人该磨搓她们母女了。”文祁很懂宫里这一套，哪个不受宠必定要受宫人欺负的。 “嗯，去呢，朕本来打算去你母后那的，你不吃味啊。”皇帝可知道他闺女脾气可大，可霸道了，转着弯的拉自己去清宁宫呢，当然自己也是高兴去的，就是觉得闺女有时候很可爱的。 “明天去吧，先去看妹妹吧，好歹是我妹妹，我是长姐该照拂的，再说这话琪贵人也不好说呀，我母后让我传个话，去看看我妹妹去，哪怕吃顿饭也成呢，别让孩子受委屈，有些事别人没法代替。”文祁学了母后的语气说话。 皇帝微微点头，这话倒是真的，父亲就一个，诸多皇子都抢着要见一面，女儿们见到的次数就更少了，他也是皇子出身，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嗯，好，洪喜晚上摆驾琪贵人那。”皇帝这算是答应了文祁的要求。 “是。” “嘻嘻！那你明天可来看我啊，说话算数啊。”文祁抱着皇帝胳膊撒娇。 “嗯，看你去，朕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皇帝望着文祁满眼都是疼宠。 这孩子脾气性格讨他喜欢，这不是要紧的，看重的是孩子大气，知道关心兄弟姐妹，这一点比别个都强太多了。尤其是两个妹妹母亲都是势弱，其实根本帮不上皇后啥忙，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但文祁也没嫌弃倒是忙里忙外的帮衬着见自己一面，好给她们撑个腰，这份心难得。 “嗯嗯，我等着您啊。”文祁这才笑的开心。 “朕要回紫辰阁议事去了，你们玩吧，别玩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皇帝拍拍两个孩子的头提醒道。 “嗯，知道了，儿臣恭送父皇，恭送外公和秦爷爷。”文祁领着弟弟恭敬的行礼。 定国公微笑点头，“熙哥看着点他们姐弟，提醒着些，别玩太疯了。” “是，祖父，我知道了。”秦熙点头。 送走了皇帝等人，文祁还没玩过瘾呢，“文麟，我再带你跑一圈吧。” “好好，你带着我。”文麟也克服了恐惧，感受到了马上奔驰的快乐。 “熙哥，你来不来。”文祁看了他一眼。 秦熙脸一红，“嗯来，我们比赛输了出宫请吃饭。” “好说，走。”文祁把弟弟扶着送上马，自己也上去，高兴地和秦熙比输赢。 “等等我，我也来呀。”赵星也不甘心落后起马追了上去。 杨茜也笑了一声，“月妹妹，咱们也溜达一圈，不和他们比了。” “好呀。” “杨姐姐，你家里的事弄好了么？”兰月侧过头问的隐晦，确实是关心的。 “嗯，差不多了，我爹给我重新换了人手，太后跟我身边配个嬷嬷指点我规矩，你知道太后老人家身边的人那最次也是四品官呢。”杨茜挤挤眼颇为开心，嫡母因为这个十分气恼，却又敢怒不敢言，那表情真是太痛快了。 兰月是庶女自然听懂了言外之意，捂着嘴笑的咯咯的，“那你娘的嫁妆要回来了么？这可是你将来安身立命的东西，我是关心姐姐才私下偷偷问一句，你别嫌我多嘴啊。”说了又觉得是不是自己问多了，赶紧解释一句，她身份略低一层，想的也比别人多一点。 杨茜看到兰月紧张的眼神，顿时真诚地笑了，“傻丫头，你别老是想那么多，我知道你为我的心，别人要是顾忌都不会跟我说这，怕惹了我不高兴呢。你是公主的表妹，腰杆子硬着呢，你是公主主动挑进来的伴读，就是为了抬身份的，等闲一般人不敢欺负你，遇到事也别怕，脖子挺直了别给你表姐丢人。公主是个好人面冷心热，是个热心肠就是嘴巴厉害点，等闲咱们就帮着瞄补一二，我们也代表了公主的脸面，不能让公主丢人不是，公主丢了人那皇上和皇后呢，脸面又在哪了？” “是，姐姐说的太对了，在家时祖母和母亲也是这么提点我的，说来我虽然是庶女，可我真没受过什么委屈，我母亲对我挺好的，我姨娘是个软性子老实巴交的从来不惹事，我还真没你这么辛苦呢。我就看着你太不容易了。”兰月望着杨茜也是十分佩服，她是个坚韧的姑娘，自己这点是比不上他们的。 “呵呵呵！我有那么好么。都觉得我美美的。别为我担心，上次公主在太后老人家面前提了我的事，太后给我做主了，别人不敢不应。嫁妆都被我祖母收回来了，现在我哥哥跟着父亲在学着打理庶务，就是害怕将来我们两个长大了啥也不剩了，家里她的管家权也被卸掉了，换成我婶婶们了，和我并没有啥利益妨碍，对我也十分照顾，你放心吧。”杨茜眼里露出一丝温暖来，再不好也比嫡母管家时的处境好多了。 “那就好，我是想说，嗯……等你再大一些你去求求公主，帮你在太后老人家那说一句话，让太后帮你看着你的婚事，别让你家那个插手，我是担心……，我想的远了点，我……。”兰月不好意思说那么明白，但自己进宫好多都不懂，哥哥是男孩插不上手，都是杨茜里外帮着她支应的，心里特别感激，但人家是嫡女在不好也不需要自己同情，所以只能提醒一下重要的事。 杨茜顿时笑了，脸微微有点红，“月妹妹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着想的，公主为人特别好，早就私下跟太后老人家提过了，太后跟我祖母有言在先了，我和哥哥的婚事必须由她老人亲自过目才行，不然不算数的。” “那就太好了，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兰月顿时松口气，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杨茜不禁也笑了，眼里是满满的笑容，这丫头是个实诚人。 第46章关注 文祁带着弟弟跑了一大圈回来，十分畅快，这心情也灿烂了几分，凑近杨茜和兰月，“你俩咋跑这么慢啊，我都跑了几圈回来了。” “姐谁赢了啊？”兰月眯着眼笑这问道。 文祁扁扁嘴，“我输了，秦熙赢了。” “不要紧姐姐，我们是两个人么，输了不奇怪的，等我学会了帮你赢他。”文麟今日克服了起马摔下来的恐惧，感受到了骑马的快乐，倒是十分开心，小脸都红扑扑的，双眼璀璨明亮。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早晚能赢他的。”文祁一挑眉，满不在乎的撇嘴表示不服气。 秦熙也起马溜达了过来，刚好听见他们说话，“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你答应了要请客的，可别忘了，星哥，我们回头记着账，要狠狠宰她一顿，怎么样？” 赵星嘻嘻笑着点头，“好呀好呀，我要吃大餐。” “好说，这不叫事。”文祁摆摆手也笑了，今天玩得痛快，心情都敞亮了几分。 “你什么时候出宫啊？” “后天就可以出宫了，外公要检查我的修行情况，还有些事要说呢。”文祁算算日子说道。 “成，正好我也该汇报一声了，长宁多谢你让我去你外公那学武，我获益良多，我以前是有点任性了，那个……谢谢你啊。”秦熙最近去了安国公家里学武。 自然也不能光学武不是，老友的孩子安国公自然是好好照顾，多方提点，发现这孩子十分聪明，学东西很快举一反三，甚为高兴，对他极其严厉，恨不得把所有的本事都交给他，秦熙一声不吭多苦都不喊累，坚持认真完成安国公交代的每一件事，十分刻苦用心，这让安国公特别高兴，教导自然也更加上心了。 “哼！你好好学，可别浪费了机会，我外公这人喜欢谁对他就最严厉，揍起人来也最狠，你去问问我大表哥，被打的下不了床的事都有呢，学的也是最苦的。”文祁也是提醒秦熙，我外公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别受不了苦白瞎了机会。 赵星立刻点头接了话，一脸后怕的表情，“这个我能证明，这是真的，我大哥又一次偷懒没有认真完成我祖父交代的课业，被打的三天都下不了床，我祖母都跟我祖父吵架了，一直到现在我大哥大妹学的东西是我们的几倍，也是学的最苦的，我祖父喜欢谁对谁期望高，那就对他最严厉。连公主和五皇子我祖父都下手真打的。” 秦熙也笑了，“我知道，我感激都来不及，哪能不知道赵爷爷对我是真的好呢，我都这么大了，家里也不太平，要是这点事都不明白，那我才真的是个棒槌活该被人欺负呢，脑子不好使。” “哈哈哈！大家听了顿时忍不住笑了。 “你知道就好，能离她远一点，你表现出色，你爹会更高兴的，还有你祖父，为你苦心筹谋，你就算为了你祖父也要挣点气不是，你不想给你祖父争光添彩么？”文祁也适当的鼓励他。 秦熙用力点头，提起祖父他满眼都是温暖的笑意，“嗯，我明白，我不会懈怠的，我的东西只有我不要的，没有被抢走的。”他异常坚定的用力捏紧拳头。 文祁笑了，这才是他认识的秦熙，永远都是这么自信坚强韧性十足。 “这还差不多，走回去了，肚子都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去，我母后肯定给我们备了好吃的了。”文祁每次都是让他们在母后宫里吃完了才回去休息，因为母后的伙食更好一些，他们回到东三所不一定有自己这吃的这么好。 “好，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做了什么好吃的呀。”杨茜吸吸鼻子一脸期盼的笑了，小模样甚是可爱。 “肯定有肉吃。”文祁撅噘嘴，眼里露出小幸福的表情。 秦熙望着她也露出一抹笑容来，这个公主有的时候神经很粗，却很可爱呢。 一帮熊孩子们呼啦啦的回了清宁宫，文祁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屋，“母后母后，我饿了。” “哎呦！我的宝贝，你回来了，今天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呢，先去洗洗，一会就得。”皇后一看孩子们回来了，顿时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明亮的光彩，眼里透着澄净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嗯，文麟走，洗脸去。”文祁蛮横的揪住弟弟的衣领子就往耳房去了，洗好了好吃饭，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耐性早没了。 文麟无奈的被姐姐就这衣领子往外走，“别揪了，衣服在撕破了。” “那你快点呀，我饿了。”文祁不满的抱怨。 皇后看着孩子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顿时觉得整个清宁宫像是活过来一样，充满了生机勃勃，连心里都透着欢快劲呢。 孩子们要来皇后自然是每次都准备了各色菜式，十分丰盛。 菜上桌，文祁已经等不及了，“我的饭呢。”脾气也飚了起来，饿的心慌了。 “来了来了，有点耐性。”皇后拍了一下女儿。 锦绣立刻拿了一个大大的海碗给她装了一半的饭放在文祁眼前，她的碗是特意让人准备的，大，装的多，文祁能吃，却怎么都不胖。 文祁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夹了菜放在碗里伴着立刻大口大口的吃着，吃的十分香甜，看她吃饭都觉得肚子饿的狠了，特别有食欲的感觉。 孩子们长身体的时候，吃东西才叫造呢，那一桌子菜一会的功夫风卷残云就被一群孩子给造光了。 文祁吃饱了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足的叹口气，“真舒服。” “小样吧。”皇后白了闺女一眼，疼爱的笑了。 “公主奴婢熬了点汤水，要不要喝一点，你们也来喝一点吧。” “好，我也喝一点，明儿又要喝药膳了。”文祁记得很清楚呢。 “嗯，思雨已经准备好了，别担心每次都是他亲自熬好端过来的。”锦绣笑着点头。 “嗯，谢谢姑姑。”文祁喝着甜丝丝的甜汤，满足的笑了。 秦熙看着文祁一脸满足的样子，想起了一种小动物，猫咪，不高兴的时候会用爪子挠你，高兴的时候就眯着眼一脸幸福的小模样，就像文祁现在这个表情这样，很像的。 弄得人心里痒痒的，好像过去捏捏她的脸呀。 第47章借钱 秦熙也不知怎么了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突然伸手捏了一下文祁的小脸，然后十分得意的笑了，双眼璀璨迷人，带着可爱的笑容。 文祁楞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他问，“你干啥捏我呀。”嘟着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他。 “看你可爱就捏一下呗，咋那么小气啊，是不是玩不起啊。”秦熙微微扬起下巴恶人先告状。 “嗨！不行，让我捏回来。”文祁噘嘴不依，伸出手就要闹。 “你头天见我你都捏了我脸呢，我还记得呢，不许小气哦。”秦熙瞪圆了眼睛扬着下巴给自己讨点公道回来，眼里藏着狡黠的笑意。 文祁越看他偷偷坏笑的样子就感觉特别像小狐狸，真的很像啊！ “哼！我不跟你计较。”文祁撇撇嘴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喝完了汤躺在贵妃榻上伸展吃撑的肚皮。 此时文祁眯着眼高兴地喟叹一声，像极了一直可爱餍足的小猫，透着狡黠满足外加慵懒的气息，别提多喜人了。 秦熙凑过去坐在她旁边，“我回头教你天文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学么，你学会这个阵法一道肯定比原来还要好呢。我告诉你这可是很重要的，学会了你在战场上能无往不利呢。” 文祁比他更能理解这句话，掌握天象的人等于掌握了先机啊，前世就因为敌国有一名会天文的军师，她差一点死在战场上，虽然被人救了回来，但也因此不能再上战场，她之所以因病去世其实才刚四十，就是因为那一次伤太重了。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教我认。”文祁下决心要学这门学问，就算不精通也要知道一些才成，无论如何也要努力一次试试多学一点本事。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秦熙勾起嘴角调皮的笑着，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了俊逸的雏形了，狡黠的眼睛透漏了几分促狭和聪慧。 “你想要什么就直说，能给的我还能小气了。”文祁眼睛都没睁开，淡淡地说道。 “瞧你干啥这么严肃，我不要啥，你借我点银子呗。“秦熙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开口。 文祁这才睁开眼睛好奇的问道：“缺钱用，家里有事？”不能吧，这次也没闹事，不应该混的比以前还差吧。 秦熙耳朵根微微有有点红，“我想自己弄点人手和钱，不想跟我爹解释那么多，你知道现在有嫡母了，有些事是瞒不住，我不想被人束缚住手脚。” “哦，这个呀，简单，不过有个小条件，赚钱的事带上我。”文祁知道这家伙可是个赚钱耙犁，可劲往怀里挠钱的能手呢。 秦熙立即笑了，“这还用你说么，简单的很，不过我要的数额有点大，你能给么？”他迟疑的说道。 文祁坐了起来，“玩得挺大呀？要多少？有把握么？” “不确定但我想试试。”秦熙也不能肯定，但他得到了一些无意中得来的消息，想试试。 “哦，那你需要多少？”文祁问道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万两有么？” “嗯，算你走运，我还有一点。文麟过来。”文祁朝弟弟喊了一声。 文麟正在和赵星玩呢，听到叫唤就颠颠的跑了过来。 “姐你喊我。” “嗯，我打算做点生意，需要点钱，把你私房钱给我用用呗。”文祁一伸手直接要。 “成，你等着我给你拿去。”文麟把私房钱藏在皇后的寝宫里了，被发现也出不了清宁宫，但是放在东三所可不行。 不一会就拿了一卷纸过来了，“给，这是我全部的了，没有了。”文麟自己存的，逢年过节太后和皇帝皇后定国公等亲戚朋友都会给各种赏赐，这小子机灵不要别的，我就要银票，大人哄他玩就给了。 文祁数了数，又让思雨去拿自己的私房，加在一起还差了一点。 “你等着。”文祁腾腾跑去隔壁寝殿去磨母后去了。 “母后母后，我明儿去外祖家行么？” “不是说好了后天去么？”皇后问道。 “我有事。”文祁拽拽的样。 “有事就说。”撇她一眼不松口。 “我需要一点钱，您有么，没有我去找外祖父要去。” “你要钱干啥？”皇后抬头好奇的问道，平日里没少给打赏的钱呀。 “哎呀，人家也需要打赏，出了门也需要请客吃饭啥的么，万一我想做生意了或者别人拉我入伙啥的，我也得有钱才行么。”文祁扭扭身子撒娇。 皇后想了想也就点头了，这孩子越来越大，确实需要钱的地方也多，“好吧，你等着我给你拿点去。” 这就又给文祁给了一张大额的银票。 文祁高兴地就要抢，被皇后抬手让她扑了个空，看着文祁说道：“先说好，干正事可以，不许做坏事搞歪门邪道。你外祖父也不容易，咱们在宫里可没少花家里的钱，你要知道别人的辛苦。” “哎呀我知道了，我不是那没良心的人。”文祁一把夺过银票喜滋滋的就走了。 凑齐了银票这才一把都给了秦熙，“我们姐弟算一股份子就行，三七分，你七我们姐弟三可以不？”文祁对朋友一向公道大气，不会趁机占人便宜。 “不用咱们五五分就行，主要我还需要用别人给我跑腿，不然就让你占大头了。钱都是你出的呢，你就等着拿钱吧。”秦熙高兴的点头，对文祁信任自己十分开心和感动。 眼里止不住的欣喜，尤其是秦熙这个岁数正是叛逆的时候，被人信任这对他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随便你，反正我们姐弟也不出力，你自己弄吧。”文祁也不在乎，赔了也不要紧，自己担下来就是了，谁还一生出来就什么都会呢，都不许人犯错误么。 “宁宁，谢谢你。”秦熙私自给她起个小名。 “怎么乱给我起名字，算了就叫这个，反正比牛好听。”文祁叹口气无奈的应了。 “嘿嘿！我知道咱俩关系好。”秦熙也得逞的笑了。 “姐你们在做生意么？”文麟这才听懂了。 “是我想做点生意但本钱不够，所以算你们一份。”秦熙简单解释了一句。 “哦，那好吧，有好玩的你带上我啊。”文麟也不问那些，听了一句就没啥兴趣了。 “嗯，放心吧，肯定带上你呀。”秦熙笑着点头。 第48章下套 吃过玩大家一起玩了会骰子，文祁特意给她们漏了一手，把他们的零花钱全都赢光了，全都垂头丧气的。 “看你们还敢不敢赌了，这里头花样多的很，骗你们脱光裤子都行。”文祁以前跟一个老太监学的，掌握好力道和声音，这是当时为了练习细微控制力学习的，听风辩位，精细控制力度，没别的可以玩就学了这个，把赌术学了一遍，再也没兴趣了，因为学会了就不好奇了。 “这么厉害呢。”赵星是男孩，对这个显得特别好奇，文祁担心他们学歪了去。 “不信？我给你看，咱们就玩最简单的，猜骰子，大小就行，输了的人压东西或者脱衣服都行，怎么样哥，敢不敢玩？”文祁一挑眉露出几分痞女的架势来。 赵星愣了一下，刚才已经输了几轮了，还是带注上押注，一个月的零花钱都用完了，再压就是身上的东西了。 赵星沉默了，没有立即答应，但是很犹豫，不觉得表妹能这么厉害是想赌一把。 看着游移不定的赵星，皇后本来在一旁坐着看孩子们热闹，也没出声，只是淡淡的笑，多数时候她都看着不出声的，就是喜欢看孩子们玩，听见看见他们笑心里觉得踏实。 可是赵星一副挣扎的样子到让皇后抬起了头，眉头轻轻颦起，这孩子意志力可不行啊。 说着就看了眼文祁，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皇后用力点了下头收起下颌，露出一抹坚定来，文祁勾起薄菱唇笑了笑，一挑眉，意思是看我怎么拾掇他们。 “三表哥你要是不敢就算了，本来我还想教你一些呢，既然不敢就算了，省的外公在骂我。”文祁叹口气撇撇嘴一脸你很无趣的吊样。 赵星立刻抬起头，梗着脖子，“谁说我不敢的？来！谁怕谁。” 文祁眯起眼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转头看向他们邪魅的笑了，“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呀，没关系我母后不管这些的，一起玩吧。” 皇后适度的低头继续绣荷包，也不问也不看他们，心里叹口气，星哥这孩子缺乏历练，送进宫确实有点危险。 文麟敏锐感受到了姐姐心情似乎不那么美丽了，感觉这眼神怎么像被狼盯住了呢，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下，咽了下口水，凭着长在皇宫里对危险的直觉和本能，“我不玩了，没啥东西了，难道要脱衣服呀，太丢脸了不要。”他嘟嘟嘴撒娇。 文祁盯着他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文麟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姐姐不知为什么生气了。吓得一动不敢动缩着脖子都不敢撒娇求救了。 文祁转开脸看向他们三人，“熙哥哥，你要不要来呀。” “我不玩这个，你们玩吧。”秦熙从始至终都不参与这个，只是旁观，早已看透一切，文祁会一点赌术，玩的还不错，玩他们几个是手拿把攥。 自投罗网的事他怎么会参与呢。 “你们呢。”文祁笑的甜美可爱。 杨茜看了眼兰月，兰月果断摇头，她是庶女看人脸色是本能了，觉得长宁姐姐面色不善，不像是友好的样子耶。 杨茜看兰月不玩她也摇头。 “三表哥他们太没种了，那我俩玩，文麟你作陪。”文祁毫不客气强拉了弟弟，坚持要给他们俩一个教训。 她可没忘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是文麟先邀请星哥玩骰子的。 “啊，我没啥东西了。”文麟本能的想要退却。 文祁眯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笑容灿烂甜美。那眼神透漏出浓浓的威胁，似乎在说，要么玩要么被我痛殴，你选一个。 “那我陪你们一起玩好了。”文麟极快的改口。 文祁这满意的笑着点头，赵星看出了点什么，朝秦熙求救，秦熙摊摊手，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赵星苦着脸坐了过来。 “开始吧。” “大小？”文祁一阵摇晃罐子，一挑眉带着自信的笑容看着他们，痞痞的样子拽的像二五八万。 文林和赵星对视了一下，二人好像瞬息交换了信息。 “大。” “小。” 果然二人选择了全包圆，总有一个能中。 文祁笑的更加灿烂了，“确定么。” “嗯。”赵星脸上有点汗水，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眼睛一眨不咋的盯着罐子。 “既然这样我们玩大点，一把定输赢，天快黑了你们要回东三所，耽误不得。我输了我欠你们一个承诺，任何时候都有效。你们输了断一根手指，敢么？”文祁到了此时轻轻的抛出诱饵。 别以为小公主的承诺不值钱，错了，虽然文祁还没长大，但目前在皇帝心里的位置那是很重的，何况没有规定期限，还会长大，自然这承诺的力度也不一样。 “为啥要断我的手啊，妹啊，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我就是好奇，我以后不玩了成不成。”赵星到了此刻要是还不知道表妹生气了，那就是个棒槌了，脸已经跟苦瓜一样了，频频朝皇后用眼神求救呢。 “星哥，你要知道男儿一言九鼎，做任何事都要有担当，要想清楚该不该做，能不能完成，而不是贸然的凭冲动做事。”皇后神色淡淡的开口。 “赌，我就不信你能把把赢我。”赵星脸都通红一片了，是气的也是吓得，也有点男儿的血气和不服输的劲。 “文麟你呢。” “你还要砍我的手指啊。姐我错了……”文麟扁扁嘴带着哭音撒娇是怕了。 也吓着了，从来没见过文祁这样凌厉的气势，完全压倒了他们，心里只剩下胆怯了。 文麟话没说完就被文祁抬手给打断了，“文麟你没听清楚母后说了什么？男儿要有担当，自己做的决定，无论怎样都要走到底的，有时候不是你说退出就退出的，可由不得你。”疾言厉色的呵斥。 文麟撅起嘴真的要哭了，扁扁嘴坐在那里撂挑子了，“我不管我不玩了，你不能砍我的手。”撒泼了，蹬着腿拍着软塌不乐意了。 “闭嘴，不许哭。”文祁指着他怒喝一声，雄浑的气势压倒性的扑向他，凌厉的双眼如刀一般，好像直刺他的内心。 文麟吓得要哭不哭，一个劲的打嗝，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姐姐不敢出声。 “我要开了。”文祁手轻轻一转，立刻打开了罐子。 “啊！”杨茜和兰月惊呼一声。 第49章砍手 “我不要被砍手，姐，我错了！”文麟尖叫一声，吓得蹦跳起来就往外跑。 文麟和文祁是双胞胎，对文祁的情绪感应是最敏锐的人，一看打开的罐子就知道不好，站起身像猴子一样抬腿就往外窜，鞋都顾不上穿。 为什么？ 因为罐子里是三个六，围骰庄家通吃，赵星和文麟都输了。 文祁眼疾手快抓起骰子找着文麟腿部弹射而出，文麟只觉得腿上一疼，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直接跪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再想爬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文祁已经抓住了他，骑在文麟背上，捏起拳头摁在地上就是一顿胖揍，拳拳到肉，听那捶打到身上闷闷的声音就知道她是真用力，听着都疼呐。 “跑，往哪跑，给我起来。”文祁力大如牛，可不是说假的，像拎小鸡一样很轻松的就把同岁的弟弟给提溜在手里轻轻一甩就扔上榻了。 “姑姑拿刀来，愿赌服输。”文祁站在软塌前双手叉腰厉喝一声，气势惊人。 “表妹，我错了，求你了。”赵星双手抱拳吓得脸都白了。 文麟都被揍了一顿趴窝了，呜呜呜的一个劲哭，这是玩真的呀。 “谁先来，文麟是你邀请三表哥玩骰子的，那就你先来吧。”文祁朝弟弟勾起唇角邪魅地笑了一下。 杨茜想上前帮忙说话，却一把被兰月拉住，朝她使个眼色，杨茜一扭头看到皇后紧抿着嘴，脸色十分严肃，也不敢吭声了。 亲娘都不吭气她还敢多嘴么，这明显是要教训他们俩呀。 文麟吓得哭了起来，从来没见过姐姐这样可怕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里满是害怕惊慌的情绪，被打的很痛，姐姐的拳头劲很大，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思雨思琪摁着他，我要你永远记得，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一群人的生死。”文祁指着弟弟怒斥，眉头聚拢在一起表情冷厉严肃。 明明还是小小的姑娘，但整个人的气度却雄浑冷厉，一派威严冷然，让屋里一干奴才全都静默的低头，连出气都要小点声，生怕惊扰了文祁怪罪到他们身上。 “姐，我错了，我不要被砍手啊，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错了，我不该拉哥哥赌钱，还偷偷玩了好几天，我错了姐，你饶了我吧，我不要断手呀！” 文麟吓哭了，嚎嚎大哭的认错。被她们摁着身体和胳膊，恐惧的拼命扭动身体挣扎着嘶吼，却怎么都无法摆脱思雨思琪 文祁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下人汇报，他们已经偷偷在东三所玩了好几天了，害怕别人发现，把骰子藏在床底下，被奴才给找见了，赶紧来汇报。 玩物丧志是要被父皇厌弃的，对文麟的成长也是沉重的打击。 “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抓住。”文祁凑近文麟轻声笑道，眼神冷然一片。 思雨思琪更听从文祁的话，也没有特殊的原因，从始至终文祁在姐弟关系中都占据了主导地位，做事说话每一次表现都让身边人从惊艳再到佩服，以至于下意识的会听从更有主意，气势更加沉稳的长宁公主的命令，这是人的本能。 思雨思琪一直摁着抓文麟，他吓得哇哇大哭，“母后救我，姐姐要砍我的手，我错了母后救我呀！”文麟哭的嘶声裂肺，被思雨思琪抓住胳膊强行摁在桌子上了。 刀落在了文祁的手里，匕首的寒光让人胆颤。 杨茜和兰月年纪小没经过事，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来，拉住文祁，跪下请求，“求公主饶了他们吧，罚他们别的行不，求您了，他们还小不能缺个手指啊，求您了，皇后，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认罚，求您了别砍他们的手呀。” 杨茜也吓住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无论任何代价都要承受，纵然本宫是一朝皇后，本宫做错了事也同要付出沉重的苦果，没有人可以例外。”皇后肃着脸眼圈红红的，声音哽咽的表达了坚定支持女儿决定的意思。 赵星一看事态不好，整个人也是满头大汗，却一下扑在文麟身上，直勾勾的望着文祁，“公主是我错了，我是当哥哥的，是我没劝五皇子，要说错多一些，是我的错。我应该承担主要责任，毕竟我年纪大一些，又是表哥，我有责任多劝着文麟，是我的错我不该玩物丧志，先砍我的手吧，文麟是皇子啊，你就看在姑姑的面子上看在福王的面子上，饶了五皇子这一次吧，我来。”他说到最后也哭了，整个人泪流满面。 “你们还记得福王啊，我以为你们都忘了呢。”文祁歪着头也掉了一滴泪。 她虽然没有见过福王哥哥，但却是很小就听母亲说起大哥，每次说起福王的时候母后都会不停的流泪，整个人无比的哀伤和愤恨，那种痛让当时年幼的自己记忆深刻。 想要努力的心，想要做将军拿军权的心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萌芽的。 福王是赵家的痛，是不能提起的伤疤，曾经给赵家带来灭顶的打击。 赵星呜咽痛哭，“我错了，砍我的手吧，饶了五皇子吧，姑姑承受不起了，我知道错了！” 他终于坚持不住心防崩溃大哭，他辜负了祖父祖母和父母的一片期待，也辜负了姑姑的拳拳维护之心，他进宫来是为了保护文麟姐弟，多学本事的，不是来学赌钱的呀。 “好，既然你担了，那我砍你一根手指，此事就翻篇了。”文祁抿着唇带着狠厉的眼神。 毫不留情抬手挥刀，动作干脆利索，一道银光闪过。 “啊！”杨茜和兰月承受不住，害怕的惊叫一声软倒在地，捂着脸不敢看。 赵星垂着头闭上眼全身都在颤抖，却紧咬牙关死死的坚持着保护文麟，替他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刀落在了赵星的手指缝中间，并没有对他手指有丝毫的伤害，毛皮都没有破一点。 许久没有感觉到疼痛的赵星慢慢的睁开眼，然后表情僵硬的扭头看了眼文麟，见他也是满脸苍白，双眼无神，再度转过头用惊吓到麻木的眼神望着文祁，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 这样的惊吓已经超过了他们能承受的范围，赵星和文麟始终拥抱在一起，早就吓得不能说话了。 “这次是给你们一个警醒，再敢玩物丧志，赵星，萧文麟，我就砍了你们的胳膊，让你们变成残废，我也不需要一个废物弟弟！”文祁冷然的盯着文麟，给与他们最严厉的警告。 文麟抽噎了一下，满脸都是泪水，频频点头，确实吓坏了。 “不砍手但要接受惩罚，每人罚抄弟子规五十篇，外加蹲马步顶水碗每日半个时辰，共一个月，你们参与赌博的人都要做，文麟的贴身奴才打二十大板听懂了么？”文祁干脆利索的下达命令，态度冷厉严肃。 四人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开玩笑吓的三魂七魄都少了一半，还敢有意见呢。 “很好，现在是不是该去睡觉了，好好的回味一下今日的赌局，这是你们人生最后一次赌博了，下次再赌，我会收利息的，一条膀子哦，可别忘了。”文祁微笑的提醒他们。 赵星和文麟互相搀扶着默默的走了，吓的腿都软了，实在不想说话了。杨茜和兰月也站起身手拉手走了，一面走一面擦眼泪，糊的满脸花。 第50章告知 皇后到底是做娘的，看着孩子们被打击的有点狠，担心的不行，在屋里来回走动张望着，忐忑的用征询的语气问文祁，“闺女，药是不是下的有点狠呐？要不我派锦绣去看一眼？” “没事，让他们自己缓两日检讨一下，这点事都撑不住，你干脆别指望这个儿子了，以后血雨腥风还多着呢，这就怂了，那你还指望他啥。”文祁眉毛一挑眉眼都是来不及褪下的怒色。 皇后扁扁嘴，“还小么。”想让锦绣去，又不能违背女儿的意思，她答应过父亲了，无论任何时候都以文祁的态度为先，无条件信任女儿，他们姐弟才能团结，何况这事的确是文麟不对。 “等晚一点在派个太监过去瞅一眼，问一声就行了。” “天晚了别来回折腾了，我去看看，我方便着呢。明儿我告诉您，有事我就让太监来报您了。”秦熙站出来笑着说话了。 文祁这才想起他来，他是刚才一场闹剧中始终没有出声的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之色，完全在他们四人状况外，冷眼旁观。 “行啊，有点眼光和胆气啊，你就不担心我真的断他们一根手指？” “那你还冒着被马踏死的危险救文麟干啥，多此一举。这点事都看不出来那我也太棒槌了，赵星是做错事心虚了，被你连吓带捶脑子那点机灵劲吓跑了。”秦熙别过脸去，一脸的傲娇，这点小伎俩还想骗过我，你演技也不咋地。 文祁和皇后对视一眼，皇后噗嗤一笑，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好啦，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别说你生气的时候很像你父皇，很威严呢，我闺女长大了，知道替娘操心受累了，好姑娘，你也去睡吧，太晚了明儿早起还要练功呢，回头我再好好地说道你弟弟一回，就差不多了。” “那这事要说么？”文祁的意思是要不要告诉父皇呢。 “我来说，这点事我会办好的，你都给娘走完九十九步了，这最后一步娘还能给你丢人不成，放心吧。”皇后温柔地笑着，拉过女儿呼噜两下，亲亲额头，闹得文祁红了脸却依赖的蹭蹭母亲柔软的怀抱，满足的笑了。 “皇后娘娘，那我也回去了，我去看看他们。” “嗯，去吧好孩子，有你在本宫心里踏实多了。”皇后称赞秦熙头脑清楚，遇事冷静，凡事知道思考，不会人云亦云，她非常满意。 “谢谢皇后娘娘，那我走了。”秦熙冲文祁扬扬下巴。 “去看看臭小子，别吓病了。姑姑你让人送送秦熙。”文祁到底还是担心文麟的，派了人去看一眼。 皇后又笑了，这孩子真拧巴，刚才问了还憋着劲不让去，转脸自己就改主意了，看来不用她担心了，闺女心里疼弟弟呢，父亲的话是对的，自己管多了确实不见得都好的。 “切！我以为你多能撑呢，有本事别担心呀，耍威风的时候可硬气了，这还不到一会的功夫就……”秦熙噗嗤一声笑了，鄙视的扫了眼文祁。 “是啥，你信不信我捶你一顿。”文祁眼睛一瞪，不让人揭短。 “我好男不跟女斗。”秦熙在门口突然回头露出脑袋冲她做个鬼脸，得意洋洋的跑了，留下一串笑声。 “混账东西，你等着，别让我抓住你小辫子，我把你脑袋打成猪头。”文祁气的扬起拳头，扬言要把秦熙漂亮脸蛋打的他爹都不认识他才解恨呢。 “哈哈哈！哎呦！女孩子不可以那么粗鲁的，快去洗漱睡觉，天都黑了。”皇后一看天色都暗下来了，这次催促女儿。 “知道啦，我去睡了，困了。今儿不去我皇祖母那了，我说过了。”文祁打了个哈欠也累了，去自己的寝殿睡觉去了。 文祁走了没多久皇后就等来了皇帝。 “累了吧。”皇后体贴的帮皇帝脱去外套。 “我听洪喜说看见文麟哭哭啼啼的回去了，姐俩打架了？”皇帝过来时远远看见孩子了，抹着眼泪走的，也没追上去问，估计是文祁揍的吧。 “文祁揍了他一顿，熊孩子不知谁教的学会了玩骰子，可好记在心里了，偷偷在东三所玩了好几日，下人瞒不住了告诉了文祁，今天在我这又玩上了，让文祁设了套让他们钻，吓唬他俩砍断他们俩的手指，孩子吓坏了，可不是哭着走的么。”皇后笑着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一遍，并没有任何隐瞒。 “这孩子什么时候惦记这个了？这可不是好玩意，他这么小上瘾了可了得吧，打的对。”皇帝也惊了一下紧接着心里涌起一股怒意，这几日还没问过孩子呢，不知道这一出。 “就是这话，文祁知道了憋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她咋学会的赌，把把都赢他们，一步步就让他们给陷了进去，最后弄到要断手的地步，不过我也没想到，赵星竟然抢先认了错，要代替文麟砍一根手指，保护文麟呢。我看要是没有俩孩子及时认错，文祁还得揍他们呢，把你儿子摁在地上一顿胖揍呢。”皇后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呢。熊孩子就是欠揍。 皇帝听了怒火消了一半，露出一抹笑来，末了坐在炕上笑个不停，“我大姑娘气坏了吧。她那点东西是以前一个老太监教的，岳父老人家让她掌握力度和巧劲，避免自己力气大伤人，她就学了这个做练习。可不是玩他们手拿把攥么。她早先练了二年多了。哈哈哈哈！” 想起儿子被揍的场景，他就不厚道的笑了。 “我今儿表现可好，态度特别坚定，没漏风。”皇后还自夸呢，折腾儿子还觉得没过瘾。 “嗯，朕奖赏你。”皇帝一把将皇后搂进怀里亲了一下。 “去，谁跟你说这个了，我说你闺女越来越懂事了，知道替我管教弟弟约束他了，这孩子可人疼呢。”皇后想起闺女也觉得窝心的很。 “嗯，我闺女确实知道疼人，回头我奖赏她，哦她不是吃药膳么，我让人给你送几根好药材过来，你给闺女留着。”皇帝心情极好，赏赐也少不了。 “好。” “歇了吧，天黑了，我疼你。”皇帝凑近皇后耳边轻轻呵气，皇后脸一红啐他一口。 第51章挨揍 第二天文麟磨磨蹭蹭的但还是跟赵星一起去上学了，一进屋大家都奇怪的看着文麟，怎么脸也肿了，明显是被人揍得呀。 “五弟你这是怎么了？谁打得你？”老大文荇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盯着弟弟脸看个不停。 文祁带着伴读也进来了，正好看到大家都好事的打量文麟，走过来坐下，看了眼大哥，“大哥你书背了么？夫子可要检查你的。” “啊，我背了，差不多了，哎呦！那我再看看。”文荇看到文祁沉静的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磕磕绊绊的改了口。 文祁扭头扫了一眼全场，双手环抱站在课堂中间扫视大家，一身的气度霸道沉稳，一脸沉默的望着大家，一言不发却气场全开，气势惊人。 宗室子弟能进皇宫读书的，哪个也不傻，赶紧缩了脖子转过身各就各位，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文麟扁扁嘴默默的坐下，偷偷瞄了姐姐一眼，文祁也没理他，他撅起嘴委屈的朝秦熙求救，秦熙轻咳一声笑了笑，抬起手压了压，意思是稍安勿躁，先上课。 好容易下了课，还不等他们要说点啥呢，文祁冷冷地他们一眼，“去练武场。” 说完转身就走，杨茜和兰月立刻跟上，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他们一眼。 赵星和文麟互相对视一眼，都垂头丧气的像个被斗败的小公鸡，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你们来了，今天……” “师傅，今天我觉得可以适当尝试一下对抗，我给您演练一下拳脚功夫，您指点我一下呗？”文祁截断师傅的话笑着询问。 武师傅看了眼文祁又看了看垂头丧气的赵星和文麟，瞧着俩孩子肯定干啥了惹恼了文祁，不然不能这样灰溜溜的。 “咳咳！我看可以，赵星五皇子，你们俩一起对抗文祁，免得不公平，你觉得怎么样？”武师傅考虑到文祁力气大，远超同龄人了，一个人压不住她难免不公平。 “可以。”文祁立刻笑了。 “等下，我也参加，你不反对吧，一打三可以么？”秦熙突然出声，露出一个笑脸。 “可以。”文祁一挑眉，衣服不管你们咋样折腾我都能痛扁你们的吊样。 “输了的人就任罚，赢了可以提一个条件，能做到才算数，不能超过能力太多啊。”秦熙率先拿话堵住文祁。 得到文麟感激涕零的眼神一枚，文祁都气笑了，“兄弟有难同当是吧？”捏了捏拳头邪肆的笑了。 “那是自然的了。”秦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能看着兄弟被虐的还不了手吧，他俩加起来也不是文祁的个啊。 “行，三打一别说我欺负你们啊。”文祁动了下拳头活动一下关节，弄得卡巴卡巴响。 “成，来就来。”文麟一梗脖子，小模样很傲娇，感觉自己有帮手了，小样又拽起来了。 文祁咧嘴笑了，“我第一个就打你。”她用手指着文麟，记吃不记打的怂货，我一会就让你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文麟吓得一缩脖子转身躲在秦熙后面，“熙哥哥，你要帮我，我以后都听你的行不。”脆脆的声音软软的央求。 秦熙无奈的叹口气，“你就是害怕也不能怂了呀，气势要装出来，你这往后面躲，人都知道你害怕了，哎哟喂！”我都想揍你了好吧。 “现在就开始。”文祁快速地说了一句，捏了拳头就冲了上去。 趁其不备一脚就踹在了文麟的肚子上，这一脚力度十足，文麟直接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疼的来回打滚，半天爬不起来。 废了一个，还剩俩，文麟拳脚功夫不行，他才刚学一年打基础，他又不是重生回来的，没有对敌经验。 “你俩来吧。” “哇，你要不要这么狠，别踢出事来了。”秦熙咋呼着。 “没事，疼一会的事，我掌握着力道呢。”文祁内力也不是白练的，基本力道还是能控制住的。 “来吧。”秦熙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赵星对视一眼，二人练手一起一左一右朝文祁亲厚夹击，二人配合还算默契。 文祁不慌不忙，沉着应对，很快敏锐的发现赵星下盘不够稳健，瞅准机会格挡掉秦熙的拳头，顺势而为一脚踹在赵星的膝盖下方的部位，这个位置是个反射区，使点劲敲击腿会控制不住弹跳起来。 赵星站不稳一下摔倒在地上，疼的抱着腿在地上打滚，文祁的力量是相当大，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文祁这才转着圈的看着秦熙，眼神冷静警惕，好像一只猎豹，敏锐而冷酷。 “就剩你了。”文祁对秦熙的目前的武力还是认可的。 正巧皇帝和定国公也过来了，因为昨天听说了文麟迷上赌博后就早早议完了事过来找孩子，想说道两句看一看呢，没想到晚了一步扑了个空，知道在这呢，就过来了。 刚好看见文麟被大闺女一脚踹飞出去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们说谁会赢？”皇帝小声问定国公和岳父安国公。 “长宁公主会赢，我家熙哥最多能拖住一些时候，星哥么下盘不稳，那一脚他受不住起不来了。”定国公是老将啊，沙场征战多少年了，眼光毒辣的厉害呢。 “我也赞成。”安国公也发现外孙女比自己想的还要出色几分，应对敏锐抓准时机，果断出手绝不犹豫。 文祁和秦熙在对峙了好一阵后，文祁突然出手，照着秦熙面门就是一拳，秦熙迅速挪移位置头微微一偏，脚已经踹了出去。 二人打的是如火如荼，旁边还有站脚吆喝的呢，大家看文祁心情不好都有点好奇，拉帮结伙的都鸟悄跟在后面看个究竟呢。 “好，长宁揍他，揍他，我请客。”宗室一个姑娘也不知是谁吆喝着跳着脚助威呀。 “秦熙揍她，输给女人可不好看，揍她呀！”宗室的男孩也在喊呢。 文祁和秦熙打的相当激烈，练武场传来碰碰碰的拳脚相加的声音，听着都觉得疼得慌。 到底最后是文祁赢了，秦熙后劲不足没力气了，文祁力量太大了，每一下打在身上都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不堪重负，不得不败下阵来。 秦熙坐在地上摆摆手，身上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前襟后背都让汗水给打湿了，分外鲜明的两个颜色。 “不行了，没力气了，我输了。”秦熙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 “哎！怎么会输了呢。”宗室子弟颇为遗憾懊恼。 看的皇帝颇为不爽，你们就那么希望我闺女挨打呀，什么熊孩子呀！ 第52章极限 孩子们压根没发现皇帝对他们很不爽，倒是安国公和定国公俩老头闷着头笑的愉快。 “我来，大妹咋俩比一场。”老大萧文荇站了出来，看的是热血沸腾也忍不住了。 “好呀，直接来吧，这样公平些。”文祁力大如牛并不是说假的，她的劲比现在的萧文荇力气都要大一些。 萧文荇十岁了，已经习武多年了，无论是力量还是经验都比秦熙武力值要高了不少。 “成，不跟你推辞了，我准备好了。”萧文荇提醒一声人就直接冲了过去。 文祁对待萧文荇明显更谨慎，几乎是使出了全力，拳脚相加拳拳相撞，沉闷的撞击声听在耳里让人觉得牙酸，光听声音似乎自己身上好像也疼了起来，那力道实在让人咋舌。 萧文荇战斗经验很丰富，经常和武师傅对打练习的，并不是一般的孩童水平。 文祁因为身体还没有长成，个头较矮，训练时间还不算久有些地方不够契合反应也不够完美，因此很多地方比较吃亏，唯一的优势就是力气大，一拳出去造成的伤害是可以预见的。 文祁充分利用了自己身体灵活的优势，扬长避短避开了身高不够打不着头部的劣势，和大哥周旋消耗他的体力。 二人不知不觉过了二百招了，地面都扬起了灰尘，跟前已经踏出了一个坑。 “你们说谁会赢，这次朕赌老大。”皇帝微微侧头观看着场上的精彩对决，同时和安国公和定国公二位爱卿说话。 “我赌我外孙女。”安国公毫不犹豫无论任何场合任何举动都坚定的支持文祁。 这让皇帝扭头分神看了眼安国公，“你就那么信任她？一点都不怀疑么？” “我看人不看其他只看品行，我信任文祁是个好孩子，品行还是毅力都值得我信任。”安国公目光坚定，望着文祁满脸都是骄傲的神色。 这样的信任让皇帝自愧不如，莫名有点心虚了。 “我也赌长宁公主，她真的是个好苗子呀，将来长大上了战场我信她能有一番作为。”定国公也不是第一次见文祁了，每一次都有全新的惊喜，对她也多了几分期待。 “那就赌一把，文荇岁数大一些，长宁不一定能赢。“皇帝似乎是在为自己解释开脱。 果然没过多久文祁虚晃一招，文荇以为有了机会毫不犹豫出手击杀，却被文祁找到了空门，一拳击倒在地，却无力在爬起来了，文荇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已经后劲不足了。 “怎么样，我说我外孙女能赢吧。切！”安国公相当得意。 “嗯，确实不错。”皇帝也很惊喜，目光灼灼的望着女儿，觉得好像头一次认识女儿似得。 文祁也累的瘫倒在地上像只死狗似得躺着，浑身上下全都被汗水尘土弄的脏兮兮的了，她已经消耗了所有的体力。 “大妹，你牛，我服了。改日咱们再来比。”萧文荇伸出大拇指心满意足的夸赞，表情是酣畅淋漓过瘾的笑意，一点也没因为自己输了而感觉丢人。 “好呀，多谢大哥承让，你在坚持一会我就要输了，我实在累的不行了。”文祁知道自己也坚持不住了，全凭一口气顶着呢。 “输了就是输了，有啥不能认呢，你小我好几岁呢，打平手也是我输呀。好样的大妹，你好好练武别放弃，你比我有天赋。”萧文荇非常洒脱坦荡，爽朗的笑了。 “我说你俩躺地上不打算起来啊。”秦熙也歇够了，站在一边嘲笑他们。 “我不行了，我好累好饿啊，头晕。”文祁消耗太大了，有些脱力了。 “很难受么？”秦熙一听赶紧蹲下来摸摸她的头。 定国公和皇帝也走了过来，“你们俩比的不错呀，打的很精彩，文荇也很棒，平时没偷懒，真不错。”皇帝不吝啬给儿女们夸奖。 “父皇妹妹好像有点脱力不太舒服了。”文荇顾不上高兴，赶紧先禀报。 “嗯，长宁很难受么？”皇帝一挺也有点担心了从地上扶起文祁查看。 安国公给文祁把了脉，笑道：“没事，用力太过了，力竭还有点脱水了，去让人端点温水放点蜜糖给她喝，坐着歇一会，去准备点吃的来，她还小在长身体的时候，用力太过就会有点虚脱，没事。” “哎呦！吓朕一跳，你这孩子也是够倔的，认输又怎么了？输了也不丢人呀。”皇帝觉得文祁太倔了。 “我想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输赢不重要，但我不想轻易放弃。”文祁笑了笑，嘴唇都有点发白了。 小太监端了温水过来，文祁喝了一大杯糖水感觉好了一点。 “姐，你没事吧，我背你回去吧。”文麟看到姐姐不舒服，也不顾上别扭了，赶紧跑过来。 “你那小个头在摔着大妹，来妹妹我背你回去歇一会，这太阳也毒的很。”萧文荇哈哈一笑，背过去蹲下身。 “也好，文荇背你妹妹回去歇一会，去叫人请太医上蓬莱殿去给太后和公主诊脉。”皇帝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女儿诊个脉才能放心。 一群人见没有好戏看了，这才散了，秦熙和文麟几人跟着一起去了蓬莱殿了。 “呦！怎么背回来了，长宁这是怎么了？”太后看到人是背回来的，也吓了一跳。 “没事皇祖母，我们比试大妹就是太累了，太阳晒的了。”萧文荇本来想说实话呢，一开口后背就让文祁用手戳了一下，立即会意改了口。 “嗨！你们咋那么拼命呢，快躺下，你们外头等一会，来人给公主换身衣服，太脏了一身的土。”太后嫌弃的撇嘴，让宫女过来给文祁先换身衣服。 一番折腾才算弄好，萧文荇他们才再次坐下来，太医也来了，诊脉后表示确实没啥事，脱水了，吃点东西睡一觉就行，不用吃药。 太后这才放心了。 “皇祖母大妹饿了，我们也饿的不行了，给口吃的吧。”萧文荇拉着太后撒娇。 “哎呦！忘了这茬了，快去弄点的吃得来，还有公主的药膳熬了么，晚上要喝呢。多弄点饭菜，孩子们能吃呢。”太后一叠声的让人去准备了。 第53章理解 几个孩子狼吞虎咽就造掉了一桌饭，各样主食点心，菜品十分丰富荤素搭配，鸡鸭鱼肉都有，文祁也吃的肚儿溜圆，才觉得精神头恢复了一些。 文祁懒懒的靠在炕上假寐，就听着大哥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给他们讲述和自己打架的经过跟招式，连比划带说，声情并茂的样子，哄得太后哈哈哈大笑，气氛十分愉快。 文祁今日消耗巨大，有点蔫了，确实累的太狠了。 文麟趁人不注意蹭了过来和她并排躺着，偷偷地挪动小手，握住她的手，才低低的道歉，“姐，我错了，我不该玩物丧志，背着你偷偷玩骰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嗯，记得跟父皇认错，做人要坦荡磊落。”文祁没有在责怪弟弟，打也打了罚也罚了，点到为止。 “我会的，我认罚。”文麟扭过头来高兴的点头，姐姐不生气了就好。 “以后不许这样了，想看我们死的人多得是，你做错一点都会被无限放大，被人利用发酵进行宣扬天下皆知，你我没有任性犯错的资格。姐姐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们是嫡出，做的好是本分，做的不好就是废物，你懂么。”文祁何尝不明白弟弟其实也很辛苦，小小年纪承担了不属于他这个岁数该有的责任和负累。 可生在皇家，谁又容易不成？ 文麟侧着头看着姐姐，撅噘嘴很认真地点头，“我记住了，姐，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他知道姐姐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想到自己的放纵，他十分抱歉也很羞愧。 文祁揉揉弟弟的头，眉眼里多了些笑容，“傻瓜，你要是感兴趣告诉我呀，我教你不就行么，可以学但不可以沉迷，任何事都是如此，这是我们皇家人首要遵守的忌讳，不能沉迷一个爱好和东西，会授人以柄。” “我记住了，姐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教我学赌术吧，学会了我就不好奇了。我要是在这样，你就狠狠打我吧。”文麟急切的保证希望姐姐能重新信任自己。 “好，回头我教你，其实没那么神秘，掌握好技巧你也可以的。”文祁笑笑挠挠文麟的咯吱窝。 文麟咯吱咯吱的笑，像个小老鼠一样快乐，太后瞅了一眼，又放心了的笑了，这两天的事她都听人禀报了，没多插手，认为文祁做的是对的，这才是姐弟的样子呢，她很骄傲。 下了朝皇帝过来了，因为担心文祁会不会有其他问题特意过来看看。 “母后，长宁你怎么样了？还难受么，太医来了没？”皇帝匆匆而来。 “父皇抱抱，我没事啦，吃了饭喝了水，太医给我看过睡一觉就好了，不让我吃药了。”文祁伸手朝父皇要抱抱。 皇帝自然地伸出手抱着文祁坐在自己怀里，和她碰碰脑门，嗯，不发烧，看来问题不大就是一下太累了。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没这个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狠，你想学武想做将军，父皇答应你就是了，什么都比不上你身体要紧。”皇帝俊逸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和担忧，这孩子主意太正了。 文祁抬起头望着父皇，他眼里是真的担心，更多的是真切的宠爱，心里不由得有些暖意，露出灿烂的笑意，“父皇，我真的想做将军，不是为了夺权不是为了别的，我不想看您那么为难憋屈，如果有人可以代替他，那么您就不用这样受制于人了。” 一句话说的皇帝差点控制不住掉下泪来，宫里有一个算一个，只有母亲和女儿体会到了他的委屈和辛酸无奈苦楚。为了大齐的江山，他连自己的荣辱都淹没在日复一日的奏折里，面对刘利的嚣张跋扈，他何尝不难堪呢。 大儿福王的死何尝不是刘利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嘴巴子呢，打的脆响啊！他堂堂一个男人，天下的九五之尊却护不住自己的妻儿老小，何等的讽刺啊，满朝文武估计都在笑话他吧。 可他为了大齐的江山，为了大齐的百姓，他不忍也得忍，武将难求，不是谁都能顶替刘利上战场的，要是能他早换人了，刘家军比他想的要根深蒂固的多，朝堂门生也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任性，也没有任性的资格啊。 犹记得父皇曾经给自己说过，帝王，是这个世上的孤家寡人啊！高处不胜寒，坐上这个位置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好闺女，爹支持你，一定……支持你！好闺女！”皇帝声音有点哽咽，低着头和文祁的小脑袋顶在一起，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此时的皇帝情绪有点激动，是被人理解和疼惜的感动，他的隐忍和努力不是没有人认可的，起码他闺女懂他的艰辛和憋屈，一心想要成长代替刘利不让他在受到桎梏，是个好孩子。 “父皇，我们父女俩连手，一定能度过重重难关，上天赋予我天生神力，我不会辜负老天给我的这份厚爱，一定要努力才行呢。”文祁伸出胳膊搂着父皇的脖子，用袖子盖住了他的脸，她看到了父皇的眼泪了。 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因为父皇在他们孩子们心里一直都是最强大的，他一生度过了很多难关，创下了无数令人瞩目的政绩，他也许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但他是个好皇帝。 萧文荇看了一眼转过头继续和赵星几个人说话，打岔没往这边看，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有些话大妹能说他们做儿子绝不可以说。 太后也悠长的一声叹息，老泪在眼眶里打转，默默的擦掉眼泪，什么也没说，搂着文麟小声的嘀咕着，给皇帝一点点平复心情的时间。 “是呢，咱父女俩连手，一定能打出一片天下来的，乖女，你信父皇么，我一定会让这天下变成朗朗乾坤，还所有人一个公道。”皇帝抬起头望着女儿，一脸坚定执着。 文祁和父皇对视良久，才认真地点头，“嗯，我信，我信父皇，我父皇是最棒的，是最厉害的爹。” “呵呵呵！小东西，嘴上抹了蜜似得，不过没有赏赐。”皇帝搂着文祁哈哈大笑，心情灿若阳光。 第54章拦截 皇帝安慰过文祁就走了，走的时候心情十分明朗，原想着安慰孩子，没想到闺女这样懂事贴心，心里对大闺女更加疼宠信任，无形中拉近了父女间的感情。 送走了帝王文祁也累了，躺在炕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文麟察觉到姐姐睡着了，就伸手让宫女给姐姐盖上被子，让她安心睡。 第二日一觉起来，文祁只觉得身上还是很痛的，昨日对抗打架，彼此身上都挨了不少拳头，今日才察觉出疼痛来。 强忍着不舒服跟弟弟一起去上学，文麟看着姐姐疼的呲牙咧嘴的样，有些担忧和心疼，“要不然你歇息吧。” “没事昨儿都拿药油揉开了，怎么样都要疼几天的，挺过去就好了，不打紧走吧，别耽误读书。”文祁摆摆手不想休息，还是要坚持去读书的。 “好吧。” “谁让你昨日那么凶悍的，今儿被报应了吧，打的我痛的要命。”秦熙也在一旁说道。 文祁得意的笑了，眉眼都是开怀的笑意，“也不能就我一个人疼吧，你们得跟我共甘共苦才成。” “好事那你咋不想着我们啊，嘶！手还挺黑的，还找软肉打呢，好疼。”秦熙也动着胳膊腿呼痛呢。 “嘻嘻嘻！”文祁坏心眼的看秦熙也疼的龇牙咧嘴，顿时开心地笑了。 “嗨，你……！不理你了，陪你打架你还幸灾乐祸。”秦熙扁扁嘴委屈的扭过头去。 文祁伸手扯扯他的耳朵，笑的眉眼弯弯，“瞧你小气了不是，我什么好事没想着你啊，我帮你对练你也能进步呀，以后接着来。” “还来呀，行吧。”秦熙撅噘嘴但还是答应了。 几人去了御书房，看到大哥也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装死。 “大妹你来了，我身上好痛啊，你疼不疼啊。早知道昨天不那么狠了，哎呦喂！我浑身都痛啊。”萧文荇疼的哭爹喊娘。 文祁哈哈大笑，“我也疼啊，不过大哥谢谢您昨天跟我玩，我觉得好过瘾啊，大哥你好厉害，很棒的。” “嗨！谢啥咱兄妹甭客气，可我输了啊。”萧文荇大大咧咧的性子，红着脸摆摆手。 “谁说的，其实我也坚持不住了，唬人的气势罢了，回头咱俩再交流一下怎么样？” “行啊，不过要等我好一点啊，现在不行好痛。”萧文荇扭扭身体活动一下，还是疼。 “好好，我给你揉揉好不？”文祁看大哥这样有点不好意思，她力气大，大哥比自己疼得厉害，反倒是自己其实还好啦，大哥留手了，可以看得出来大哥是个品行敦厚的人。 “你会啊？”萧文荇好奇的扭头看着她。 “会一点，我给你揉揉推开了就好了，下午去皇祖母那里我给你拿药油推推。”文祁想了下说道。 “好。” “长宁，你昨天打的好精彩啊，改日咱们切磋一下。”其中一个宗室子弟非常好奇的凑过来说道。 “好呀，有机会一起切磋，不过这几日不行，我要去外祖家了。”文祁笑着点头。 “行啊，过些日子吧，你才打完身上疼呢。”他笑着点头。 下了课文祁和大哥几人往清宁宫跑，昨日因为打架了，表现还不错，武师傅说给她们放两日假，让他们身体恢复一下。 走到半道上，刘溪专门等在那里的。 众人看到她停了下来，秦熙等人纷纷行礼，文祁也颔首行了福礼表示尊重，“才人好。” “公主下学了么，我是特意找您的，想单独说两句话可以么？”刘溪并不靠前，他们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文祁看她做事还是长脑子的，靠的太近万一自己等人再有损伤她就解释不清楚了。 文麟站出来挡在文祁前面，“不可以，有事就在这里说，我们姐弟是一体的，你不知道么？”扬着下巴口气很冲。 “我想我应该给您道个歉，那件事当时没能拦住妹妹，宫人们不敢上前轻易也不得罪我们，我特意抄了经书想托您带给太后老人家，陪个不是。”刘溪叹口气一脸真诚的接过宫女手中的经书奉上。 文祁笑了一下，“我很奇怪，才人是盯上了我了么？为什么你认为我会转交呢，我们之间不可能和解，你应该明白，你想求的事在我这行不通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刘溪略带焦急和叹息的目光望着文祁，那表情好像再看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 文麟顿时怒了，“你那什么眼神啊。” 文祁伸手拉了他一下，“你自己交给皇祖母会更好一些，我转交不合适，不好意思我不能转交。”说完转身就要走。 刘溪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路，“公主就不能仁慈点么，给我们一个改错的机会么？” “闭嘴！你什么态度，你在质问长公主么？还有长宁公主是女儿，有女儿插手管父亲宠幸哪个女人的么？你真是可笑之极！”秦熙也怒了，站出来怒斥她。 刘溪脸上青红交错，觉得难堪极了，但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固执的挡着路不肯走，咬紧牙关沉默着，大有你不帮我你也别走的架势。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刘才人是打算堵我女儿几次呢？本宫容忍你很久了。你纠缠我女儿到底意欲何为啊？不如本宫帮你转交如何？” 皇后正巧要去给太后请安，陪老人家说说话用个膳是尽孝的意思，赶在这个时候也是孩子要下学了，一起凑个热闹，老人家喜欢热热闹闹的。 刘溪脸顿时变了一下，立刻跪在地上行礼，“才人给皇后娘娘请安，嫔妾只是希望公主帮我个小忙。” “我女儿已经明确拒绝你了，你为何还要纠缠，本宫看你宫规学的还是不够好，是不是你以为你辈分略涨一点，就可以做本宫女儿的庶母了？呵呵呵！” 皇后忍不住笑了一下，坐在轿撵上居高临下望着刘溪，目光透着几分沁凉的味道，精致貌美的脸上是淡然从容，嘴角微微翘起，多了一丝讥嘲的笑。 “我没有……。” “那你为何几次三番堵着我女儿不肯离去？你别告诉本宫你喜欢本宫女儿可爱啊？”皇后声调扬高，带出几分霸气的味道来。 “我……，我只是再跟公主请罪，希望能获得原谅。”刘溪额头上渗出了汗水，脸上也多了几分慌张之意。 “本宫真是奇怪你刘家的家教，在别人一再拒绝你们的情况下，你们依旧视若无睹坚持己见，不原谅你就有罪，不原谅你你要跟我女儿死磕不成？你想要怎样你告诉本宫啊？后宫之事归本宫管理处置，本宫帮你如何。”皇后冷笑一声好不客气的戳穿她的用意和真面目。 第55章怼 刘溪抬起头，神色慌张的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求公主原谅我，让她转交经书而已，我没有对公主做什么呀。”她慌了，一着急眼泪也掉了下来，却拼命地忍耐想把眼泪收回去。 “最好是这样，本宫警告你，别在纠缠我的孩子，我对你们刘家忍耐是有限度的，别逼本宫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皇后一脸恨意的盯着刘溪，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刘家所有人给儿子报仇。 刘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该死！ 皇后的眼睛有些泛红，死死的盯着她，刘溪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要是眼刀可以化为实质，估计自己早就被凌迟处死了吧，皇后可是恨透了刘家。 “怎么要继续跪在这里卖可怜么，本宫可从来没有说过要惩罚你的任何命令哦，可别到时候又诬赖我们母女啊，你的贵妃姐姐还在养病呢，你到有心情出来碰瓷啊。退下吧刘才人，你要那么诚心就自己转交，别在堵我女儿了，不然本宫会让你知道触犯宫规的下场。”皇后讥嘲的扫她一眼，讽刺的笑了。 “是，多谢皇后娘娘仁慈。”刘溪低着头起身慢慢的后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被人打了一嘴巴还要难堪到极点。 皇后对她简直就是不屑，甚至连处罚都不稀罕给她，压根就没把她看在眼里过。这个认知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从小到大都不被人看好，都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好像养猫养狗似得养着自己，能用就用，不能用也不要紧的，无非就多一口饭的事，这种感觉真的太憋屈太难堪了。 文祁看着刘溪走掉，背影有些悲凉和孤寂的样。 “母后，这个人你要小心点，她可不是刘媛那个棒槌，这人有点心眼子呢，也能忍。”文祁不得不提醒母亲一声。 “我知道，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只要你们好好地别让我担心，任他谁来了，我都是大齐的皇后。”皇后始终很清醒。 “母后我们去看皇祖母去，我答应了给大哥揉揉活血，昨天被我打的够呛呢，你也知道我力气大呢。”文祁朝母亲挤挤眼睛，嘻嘻的笑着。 “你也就欺负哥哥们对你好，文荇你平日里不要太从容文祁了，他要是欺负你就跟我说。你母亲这几日身体好些么？” “回母后，我母妃好多了，多谢您送的药材，我母亲用了感觉好多了，太医也说是很好的药材不易得呢，多谢您。”萧文荇站出来给皇后先请了安，然后才憨憨的笑着回话。 敬妃前些日子偶感风寒，病了，引发了早年一些旧患，导致病有点沉，皇后就派人送了老山参过去让他调养着，宫里也有但极品好货都需要皇帝赏赐才有，敬妃的早先已经用掉了。 “那就好，好好读书别让你母妃担心你。”皇后温和的摸摸文荇的头，一脸慈爱。 “是，我记住了。”文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们一起去了蓬莱殿，太后早就等着了，见到他们请安后就笑道：“怎么这么半天，哀家算着时间差不多要下学了，怎么半天没见人呢。” “别提了，儿媳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刘才人堵着文祁不肯走，非要让她转交什么经书，被文祁拒绝不死心，让我好一顿训斥。这个刘家人这点韧劲怎么都用在我孩子身上了，能不能换个人磕啊，真是……”皇后无奈的摇头，提起这个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太后也颦起眉头，“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周嬷嬷站出来回道：“回太后确实不是第一次了，您看……” 太后脸色冷了下来，“简直胡闹，都堵着孩子们干什么，好的不教尽给孩子教这些有的没的，有女儿管老爹房里事的道理么？真是岂有此理！去派个人，让刘溪好好待在含象宫里，不得随意走动，一个二个没有规矩，都不要脸皮了么。” 太后十分生气，哪来那么多偶遇啊，简直糟心透了，当皇宫是你们家后花园呢，动不动就偶遇，还要不要脸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是。” “皇祖母，别为这样的小人生气，这个庶女有点心思，却有点小家子气，老喜欢琢磨一点歪招，确实提不上台面，上次还当着我和兄弟的面堵我父皇呢，当时还有我外公和定国公老人家呢，简直笑死人了，扭捏作态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打什么主意了。”文祁撇嘴一脸轻蔑。 “皇后你可知道这件事？”太后脸色也不好看了，扭头问皇后。 “孩子回来跟我说了，儿媳让刘溪继续抄经书，谁知道这才几天功夫又跑出来了。”皇后也捂着额头一脸无奈。 没啥大错也不能动不动就惩罚，让人误会清宁宫没有肚量。 “你太仁慈了，传哀家的话，不许刘溪出含象宫，以后别再道上堵人，要点脸皮吧。”太后气的脸都红了，还有朝臣在呢，跑去邀宠，怎么想的呀。 “呵呵！大哥你脱了衣服我给你揉揉。” “哦好。” “我昨天和大哥打架，把大哥打的够呛，大哥对我却多有留手不敢下重手，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文祁特意提了大哥这一段。 “没什么，你是我妹妹比我小好几岁呢，我是大哥应该照顾兄妹的。”萧文荇憨憨的挠头。 太后脸色缓和多了，“文荇是个好孩子，你妹妹年纪小多照顾一些，来人去库里拿点药材，敬妃病了，这是哀家赏赐她的，让她好好养病。” “多谢皇祖母。”萧文荇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来，这是脸面呢，纵是他再憨傻也知道宫里没有人撑腰也是要给人欺负的。 文祁给文荇揉揉，倒是用了不少劲，文麟也在旁边捣乱，孩子们闹得嘻嘻哈哈，杨茜她们早早回去了，男孩子揉背，女孩子在也不方便，就让她们早点回了。 “文荇这孩子倒是敦厚踏实的，敬妃教的很好呢。”皇后望着孩子也禁不住赞了一句文荇。 “嗯，敬妃是个懂事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不会做无谓的妄想，孩子也教的好，将来自然也少不了他们那份荣华富贵。”太后微微点头，敬妃很通透，脑袋清醒，从来不做妄想也不给孩子教这些东西。 第56章劝 敬妃的家世不算最低但也不算高，只能说平平，主要是家里没有后劲人才，撑不起太多的事情，敬妃只要平安罢了，不过她命好生了个儿子一直教的很不错，早年就因为生子很早，仅次于皇后死去的儿子福王，这可是碍了贵妃的眼了。 要知道贵妃是恨死所有生儿子的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隐痛啊，她常年喝药就是生不出孩子，连个蛋都没生出来。 当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敬妃先她一步生了儿子，贵妃气不过频频下手，敬妃几乎是拿命在保护文荇，贵妃还阻挠了敬妃的封妃之路，害的敬妃落了病根，这病就是当年贵妃打赏的恩赐呢。 “当年确实委屈了敬妃了，她是豁出命来了。”皇后感慨一句，幽幽的叹息。 孩子在隔壁暖阁和文祁他们玩的愉快，凑份子打牌贴纸条，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好不快活。 太后望了眼暖阁方向，露出一抹沧桑的笑容，抬手抚平了鬓角的碎发，眼角的鱼尾纹显示了年轮的痕迹。目光悠远带着睿智的光芒，平静中带着威严，让她看上去更加气韵沉着。 “这宫里养儿育女的女人，哪个又容易呢！落在皇家，不论身份权势，哪个都不易，只看你熬不熬得住罢了！”一声喟叹，带着一丝感慨，眸光悠远，深邃的目光中露出些许追忆和感悟。 “是啊，谁又容易呢，连我闺女都用这话鼓励文麟呢，这孩子早熟的让人心疼啊。”皇后再次叹气，既骄傲又有些心疼和愧疚。 “文祁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别拘的太紧了。她是个心里有计量的，将来定然有出息。”太后提起文祁十分的欣慰和骄傲。 “她呀有主意的很，我哪里敢多管啊，还没说一句呢，皇上就拦着我了，这丫头越发得意了。”皇后莞尔一笑，漂亮的美眸里尽是喜悦慈爱的光芒，提起孩子整个人脸上的光芒都是柔和的，好像珍珠，璀璨却温柔生动。 “呵呵呵！这丫头主意是正的很。”太后也笑着点头。 “母后，刘溪那头是不是贵妃的主意呢？刘媛好像病了，您看……？”皇后来请安也是为了征询一下太后的意思。 太后皱起眉头，很厌恶听到刘家人的消息，败坏好心情，简直像个老鼠屎，真是…… “让随便找个人给她医治就行了，莫要死掉就成，其余的不用多管。哼！”太后冷哼一声。 要不是死了嫡女会让刘家再次反噬，巴不得她早点死掉呢。 “也好，那我让底下人布置一下。”皇后是不会亲自请人的，随便找个人假装想投靠刘家，雪中送炭也就是了，当然趁机也可以做点手脚了。 文祁那会惊马时提醒的是对的，不能让刘家女生孩子，即便实在挡不住要生，也要越晚越好，尤其是这个嫡女，身份不同一般，一定要除掉隐患才是。 皇后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微微低头掩饰了她的情绪。 “皇祖母，母后，我们明儿去外祖家去，外公要检查我的内力修行情况呢。”文祁跑了出来，调皮地扑在皇后怀里翘着脚丫子撒娇。 “好，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你带回去给兄弟姐妹也是个意思。”皇后摸着女儿毛茸茸的头发温和的笑着。 “好，给点首饰什么的，妹妹也长大了出门总要戴点首饰装点个门面，宫里赏赐的总是个脸面呢。”文祁还是知道心疼人，处处都能替人想着些。 “唔，周嬷嬷去让人以哀家的名义赏赐一些首饰和布料下去，给我乖孙女撑个脸面。”太后听了立刻吩咐了一声。 “谢谢皇祖母，皇祖母最好，最疼我啦！”文祁又转向太后老人家的怀抱撒娇逗闷子去了。 皇后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脸变这么快呢。 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转脸就不要娘啦。” “哪会呢，我是孝顺祖母，是吧祖母。”文祁仰着小脸亲亲太后，一脸的乖萌小样子，像只可爱又调皮的猫咪。 “呵呵呵！对，我孙女最乖最孝顺啦。”太后被哄得一个劲点头，说啥是啥。 “嘻嘻嘻！看吧看吧。”文祁得意的靠在太后怀里，大大的眼睛亮闪闪的招人爱。 皇后无奈笑着摇头。 陪着太后一起用了晚膳，文荇也在趁机也和太后亲近一番，照顾了太后和孩子睡下，皇后才回了清宁宫。 今日皇帝去了琪贵人那里，三公主是个姑娘若是皇帝一次不看会有流言，奶嬷嬷也不会再精心伺候，文祁提了一句，这丫头鬼灵精，还说是自己的意思，不好意思说出口她代劳了，小东西管的可宽了。 第二天皇后就给拾掇了东西和衣服让锦绣陪着回娘家去住几日。赏赐会随后派人去送达，不用他们带着。 “做轿撵吧。”皇后说道。 “那玩意麻烦啰嗦。”文祁嫌弃轿撵需要专人依仗，其实不如坐普通马车快呢。 “你可是你父皇一出生就亲封的大长公主，享郡王食邑的，一年年大了，该有的架势要拉起来了，不然出门总会让人小瞧你，糊弄你的。”皇后耐心的劝着。 “好吧，那就用吧，听母后的，我不在您别操那么多心，尤其是刘媛不用自己出手。”文祁知道母亲想的是什么。 皇后顿了一下，沉默着没说话。 “会有人比咱们还心急呢，你忘了顾公公安排了人在她跟前呢。贵妃可得罪了不少人呢，咱们只要推波助澜就足够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母后，相信我和是您一样的心，但父皇的感受也要考虑。”文祁知道母后听说刘媛病了就想趁你病要你命的意思。 但上辈子因为这件事惹得父皇很不满，认为母后不信任自己，都答应了不让刘媛怀孕，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还让贵妃那边拿到了线索，真的很不值当啊。 “母亲相信我，您要的女儿都会给您讨回来，连本代利一起，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信任容不得玷污。”文祁希望母亲能打消念头，平白和父皇多了一层嫌隙，其实不值得，刘媛早晚都是死。 皇后沉默了半晌替文祁整理好衣服，末了在女儿坚持不懈的目光下，终于无奈的点头，“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只看戏不做多余的事。” 文祁这才笑了，“母后，你放心吧，她生不出来的，我保证。” 第57章心态 文祁带着文麟坐着公主轿撵去了外祖家找安国公去了，等孩子们走了，锦绣才过来低声问道：“娘娘，就这样算了么？”脸色有点挣扎和不甘。 皇后叹口气，“我不能让女儿失望，把人手收回来吧，算了！咱们看戏就好，文祁提醒的对，多做多错，本宫和皇上的情分才修复了一点，不能因为一件小事毁于一旦，我必须要考虑这些，失去了宠爱对文祁和文麟才是最大的打击。” 被女儿劝过后，也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两个孩子为了自己这样努力着，一旦皇帝她生出忌惮之心，难免会影响到孩子失去宠爱，对他们确实不公平，为了孩子们的平安，算了。 锦绣紧紧地抿着唇犹豫片刻后，还是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我亲自去督促他们，您说得对，无论什么都没有公主和皇子重要。” “嗯，你能理解我就好了。”皇后叹口气。 文祁到了安国公府后，像小炮弹一样冲进屋了，“外公外祖母，我来看你们啦。” “姐姐等等我呀。”文麟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 “哎呦！我的乖乖来了，在宫里好不好呀？让我看看来。”老夫人一把抱住文祁搂在怀里轻轻的摸索着，瞧着也没瘦这才点头。 “我好着呢，我外公呢？”文祁在屋里没瞧见安国公。 “去书房去了，你有事要找他么？” “暂时没事，外祖母我饿了。”文祁坐下来缩在老人怀里撒娇。 “好好，去拿些点心来。府里新请了个厨娘，江南来的会做好多新式点心，你也尝尝，一回该吃饭了，少吃点垫吧一下。”老太太又朝文麟招手照旧搂在怀里。 “嗯，好。” “宫里可有事？”老夫人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刘媛生病了，我母亲起了心思，我劝过了，不知道听不听我的呢。”文祁笑着说道。 “嗯，你做的是对的，现在不易多事，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有些事做多错也多，我们求的是安稳。刘家有什么呀，虎超超的当然啥都不怕了，咱家可是有你们两个小宝贝的，难免要多想几道。”老夫人也赞同文祁的决定，只要他们不出错，让孩子们平安长大，这就是最大的保险了。 “嗯，我也是这么说的。” 正说着，兰月赵星几个孩子还有几个婶娘也过来请安了。 大家互相见了礼，这才坐下来。 大舅母李氏笑着慰问几句便说道：“母亲，我准备了一桌宴席，我去厨房看看菜色怎么样了。孩子也该饿了吧。” 文祁立刻点头，“嗯，还是大舅母疼我，你看我都在吃点心了，我要吃肉。” “好好。” “长宁，星哥和兰月没在宫里给你惹麻烦吧？”田氏也笑着问道，总要问问孩子在宫里的情形。 “好着呢，二舅母你别担心，一般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我和母后就能兜住了，要是我们都兜不住，那就是大麻烦，就得挨罚了。”文祁并没有趁机告状说赵星跟着学赌了。 赵星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偷偷瞄了眼长宁，露出感激的眼。要是说了老爹能打死他，费尽心机要了名额送他进宫，无非是为了提携他们二房，为了将来他的前程，结果他跑去玩骰子了，如今越想越后悔，回来已经和大哥认过错了，但不敢跟老爹说，他有点怕。 “那就好，要是犯了错让皇后娘娘该打就打，不用客气。我家星哥缺了点毅力，耳朵根也有点软，一直在家也没见过世面，谨哥是长子一直对兄弟们很宽容维护，宠着星哥的，我知道他身上是有毛病的。”田氏已经知道了赵星在宫里的所作所为，转过头狠狠瞪了眼儿子，表情十分严厉。 赵星吓得一缩脖子不敢抬头了，他还没有勇气跟父亲认错，也不是怕挨打，而是害怕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 “没事，一般小事我就可以抡他们一顿了，你问文麟，他犯错我经常就是一顿胖揍，不含糊放心吧。”文祁昂着头好骄傲的捏了拳头示威。 顿时把田氏逗的哈哈大笑，“对，犯错不用客气，狠狠的揍，我乐见其成。”扫了眼赵星冷哼一声。 老夫人笑了笑，“去玩吧。” “嗯，皇祖母的人一会就来赏赐，让人盯着点接下来，我让人给婶婶们要了点好看的布料和首饰，给婶婶和妹妹们用。”文祁笑着提醒一声。 “好，好孩子，多时都想着我们呢，去玩吧，一会饭好了叫你们。” 文祁跟着一起去花园玩一会，赵星落在后面凑在她跟前小声的道谢，“长宁表妹，谢谢啊。” “你真怂。”文祁盯盯看他半晌扁扁嘴说道，背着手幽幽的走了。 赵星顿时垮了脸，左右询问，“不是，她什么意思啊？”委屈的噘嘴。 文麟挤过来搂着他的肩膀，咯咯的笑道：“我姐笑你不敢承担，我已经跟我父皇认过错啦，我要抄一百遍弟子规啊，呜呜呜！”好多好多字呢，哎呦！ “你啥时候认的错，我咋不知道啊？”赵星整个人都蹦了起来，一脸惊诧。 “哦，那天夜里我父皇来东三所看我，看我没睡就和我聊了会，我老是觉得心虚，我姐说做人要坦荡荡，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坦白了，我父皇也没怪我，但要我认识到错误，然后罚我抄书。” 文麟在面对父皇的时候总有点心虚的感觉，这滋味不好受，整日提心吊胆害怕被父皇发现自己沉迷赌的事会不喜自己，正好父皇来看他，他没有错过机会就直接全秃噜了。 赵星一下沉默了，忽然间懂了长宁说他怂货的意思，就是说自己不够坦荡没有担当，怂的很。 赵星一转头就走了，文麟一把拉住，瞪着眼睛看他，“不是，你干啥去，不去玩啊？” “我去跟父亲和祖父认错，我去认错，这样就能睡个好觉了。”赵星咬牙一脸坚定。 文麟楞了一下，低头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是我拉着你玩的，要认错也是我第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啥不了不起的，大不了一起挨罚就是了。” 赵瑾走了过来含笑拍拍他们的头，“想好了，去认错可要挨罚的。” “嗯，我们认了。”赵星用力点头，一时一刻也等不得。 赵家的家教是很严格的，尤其是对男孩子十分严厉，宽松也是相对的，玩物丧志这样的事是大忌讳，要被狠揍的，绝不会姑息。 第58章认错 “既然你们决定了就去吧。”赵瑾望着二人眼里满是欢喜和欣慰，这才是勇敢承担的表现。 文祁看见了让妹妹们先玩，一溜小跑跑过来了，“你们想好了么？”显然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望着他们的眼全是鼓励和赞扬。 赵星望着长宁的明亮的双眼，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害怕了，心里的担忧害怕被人发现的那种忐忑不安也消失了，重重的点头，“我想好了，现在就去认错，不管是谁带的头都是我自己做错了，难道说别人给我刀子，我也要用来杀人不成，我自己的错误不能推卸责任。”他经过二天的思考，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 文祁伸出大拇指，表情特别骄傲，“三哥，你真棒！” 赵星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走，我们陪你去。”文祁笑的灿烂明媚，高兴的挥挥手跟着一起去，给哥哥一点鼓励和支持，这个时候他们的态度对赵星很重要。 赵婳赵瑜他们也看到了，好奇的不行也凑过来，“我们也去。” 其实他们不知道发生啥事了，就是凑热闹呢。 赵星到了家人的鼓励，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掖着藏着那感觉太难受了，都比别人矮了一头似得，说话都不敢大声了，生怕别人注意自己了，简直了…… 他们来到书房门口，赵星紧张的手直打哆嗦，左右望着文祁和大哥赵瑾，眼里还是有点害怕的，是面对祖父和父亲威严的恐惧。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三哥那日你挡在文麟前面确实让我惊讶，其实你做得很好，有错咱们就改呗，谁一辈子不犯错呢。”文祁笑着拍他两下，巨大的力道让他感受到支持和鼓励，从恐惧中拉回心神。 “嗯，我们两个进去就行了，你们别进去了。”赵星望着紧闭的书房大门，深吸一口气和文麟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不愿退缩的决心，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大门。 “进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安国公和二个儿子都在书房议事呢，赵星他们进了屋，文祁立刻扭头左右瞅了瞅，书房院子里有棵梧桐树，长得很茂盛夏季的时候可以给书房遮阴纳凉。 文祁穿的紧口的濡裤和胡服，精干利索，将前襟撩起来掖进腰带里，熟门熟练蹭蹭蹭就上了树，跟个小猴子似得。 赵瑾捂着额头一脸无奈，转身自己也爬上树了。 赵婳他们气的直跺脚，用手指着他们，意思是说他们不够义气，欺负他们不会爬树，这样他们就看不见听不到外公他们说啥了。 赵星进了屋望着屋里的大人都在，一时有点紧张，“祖父，大伯，爹，我和文麟来认错了，前几天在宫里我们偷偷晚上玩骰子，玩了好几日被长宁发现，教训了我们，我们来认错了。” 赵星语速极快，像背书一样，一口气就说完了，连一个停顿都没有。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脸上也冒出一些细密的汗珠，小脸微微有点红。 三个长辈互相对视一眼，老大看了眼老二赵怀，眼里有些笑意，意思是你儿子行啊，有点爷们样啊。 赵怀也明显眼里多了些欣慰，其实这样的事那里瞒得住他们呢，赵家在宫里有人脉呀，一点消息很快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保护皇后和两个孩子啊。 只是他也没想到孩子会主动来认错，赵家的家法可不是摆着好看的，是真打呢。 “哦，我以为你会隐瞒一辈子呢，你为什么会来认错，长宁不是惩罚过你们了么？”赵怀望着儿子紧张忐忑的脸，抿着嘴一脸威严，他要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长宁有句话说得对，男人该坦荡磊落，我自己做错了事不该给自己找理由，推卸责任，固然是文麟带我玩的，可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能因为别人错了就给自己找借口，我的错就是我的，别人的错是别人的。我来是因为我错了不是因为其他。”赵星这会子镇定多了，大概是已经开了口反而不怕了。 抬起头勇敢的望着父亲，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末了喘口气说道：“其实是我的错多些，文麟年纪小是好奇，我没拦着还跟着一起玩，那几天我玩的更欢实一些，还主动拉着文麟一起玩，我的错更多。我是哥哥没有起到更好的带头作用。对不起父亲，我让你们失望了。”赵星说着说着十分愧疚难受后悔，忍不住掉了眼泪，觉得十分羞惭，宫里是什么地方步步惊心，他跑去玩骰子去了，还拉着文麟一起。 要知道文麟不是长子只是嫡子，皇上还有好几个儿子呢，文麟行差就错一点可能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都做了些什么呀。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差点把弟弟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会让皇上永远厌弃文麟，对不起，我错了！”赵星终于想明白了，哭的泣不成声。 文麟也急了，连连摆手，“不，不是的，是我要玩的，是我拉着哥哥陪我的。那天姐姐吓唬我们，要砍我的手指，是三哥护着我替我受罚的，真的，是我的错跟三哥没关系。”他也吧嗒吧嗒掉了眼泪。 “我知道错了，外公大舅二舅你们罚我们吧，是我们没出息让你们失望了，姐姐把我从马上救下来，我却这么没出息像提不起来的烂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被猪油蒙了心光顾着玩了，都没多想想母后和姐姐的不容易，我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根本没想过我的行为让父皇母后姐姐有多失望，对不起，我错了。”文麟面对长辈们的目光，扛不住哇哇地哭了起来。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消息早就知道了，但他们一直在等，想看看孩子们能不能改好，没想到会等来他们主动认错，这就说明想清楚了，愿意敢于承担他们的怒火和惩罚了，这才是一个爷们的样。 “既然你们认了错，那我就不多说危害和严重性了，星哥正如你说的，你是哥哥，没有起到劝谏作用还跟着一起玩，这已经是大错特错了，按照赵家家规，打你五军棍，你可有怨言？”赵怀板着脸训斥儿子。 “我没有怨言，我认。”赵星还在抽噎着。 “文麟，你作为皇子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该懂，你也看到了你母后和姐姐为了你是多不容易，你知道你姐姐练武有多辛苦么，你是看到的，哪一日她敢懈怠？打你三军棍以儆效尤你可认？” “我认。”文麟抽抽着点头认了。 第59章哭泣 文麟和赵星出来了，俩猴子以极快的速度窜下树，文祁爬的太高，一时下不来了，赵瑾站在底下，抬着双手示意，跳下来，哥接着你。 文祁毫不犹豫就蹦了下来，正好落入赵瑾的怀里，她得意的嘿嘿直笑，赵瑾放下她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谁让你爬那么高，傻不傻，都下不来了。” “嘻嘻！文麟三哥，是不是没事了？”文祁瞪大了眼睛十分开心的问道，都认了错么也罚过了应该没事了。 “没事了，快吃饭了你们去吃饭吧。”赵星没说什么，而是很从容的朝他们笑笑，笑容非常明朗阳光，似乎所有的阴霾都消失不见了。 “为啥让我先走啊，离吃饭还有一会呢，我们去玩呗。” 文祁觉得道过谦就没事了，傻的有点可爱。 赵瑾拉住拽着赵星的文祁，说道：“他们要去挨军棍，这是赵家的家法，男儿没有任何人能免俗。” “啥玩意，真打呀。不是……都罚过了，我父皇罚了的，我也揍过了，还不行呀，打军棍太过了，打坏怎么办呀。”文祁这才着急了，早知道这样不怂恿他们去认错了，咋能这样呢。 甩开大表哥的手就冲进了书房，“外公二舅，你们不能这样啊，都认错了也罚过了，我也揍过他们，咋还打呢。”气势汹汹的样。 “一码归一码，他们犯了错就必须惩罚，我们是家长惩罚是我们的态度，你懂么，任何人犯了错都要承担错误的代价，即便是皇子也是一样的。”赵怀放下茶盏不疾不徐的说道，目光坚定而有力。 “可我都吓唬过他们了，三哥还挡着文麟，我都说要砍他们手了，是三哥替文麟的，他其实挺有担当的，只是一时糊涂，能不能免了呀，先记着行不行呀。”文祁看着二人被家丁带走了，急的在屋里团团转了。 安国公突然觉得有点心酸，这孩子太懂事了，把他们家长该做的责任都默默的承担了起来，她其实比谁都心软。 安国公拉过孩子圈在怀里，不让她冲出门去找赵星他们，“好孩子，他们做的事要自己承担。” “那我代替他们行不，要说我也有错的，我代替他们行不？你们不能这样啊。”文祁真急眼了，是真的心疼后悔担心了，在安国公怀里来回蹦着，可是她却无法冲破外公的怀抱，急的脸都涨红了。 “好孩子，你能替文麟挡下所有的危险，你能代替他成长么？”安国公一句话让文祁停下了躁动的情绪。 “你今年还不到七岁，你承担不了那么多东西，我的乖乖，这些让我们来吧，相信我们好么？”安国公望着傻愣愣的文祁，突然打心里疼这个孩子，她早熟内秀，承担了很多东西，却不会哭。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文祁不会哭，只会不停的努力努力再努力，无论别人是否理解，是否认同，她像一头蛮牛，不停的走下去，执着而坚定，从不退缩。 “哇！呜呜呜呜！”文祁突然嚎嚎大哭起来，哭的十分伤心难过，为曾经的那些委屈和屈辱，为前世亲人离世的悲痛，还有满腔的心酸无处诉。 她好累，真的好累，好怕，好怕曾经的噩梦再次降临，夜夜不能安枕，生怕耽搁每一分每一秒，亲人悲惨结局会再度重演，她必须要赶快努力起来，再努力一点，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这些都不能说，不能讲，焦虑却一直折磨着她，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分不清前世今生，她是不是真的做了个噩梦呢，现在才是真正的人生，其实她只是做了个可怕的梦对么，曾经得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么？ “傻孩子，哭吧，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你还有母亲还有弟弟，还有外公外祖母，舅舅，哥哥姐姐，你还有我们。”安国公一声叹息抱着孩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她把自己逼的太紧了，需要发泄一下。 “外公，我是不是错了！”文祁哭的不能自己，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她只想痛快的哭一场，你知道当你还能流泪的时候其实是幸福的，当你已经流不出眼泪的时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那才是人生最痛的时候。 “你没错，你只是太紧张了，要适度放手，你们都需要一点空间，给自己给文麟一点空间，你的情绪也会影响他的。” 安国公并没有否认文祁的努力，只是她太紧张了，每时每刻都无法放松，恨不得一日长大，一夜就成为大将军可以夺权报仇，这样急切紧张的情绪难免也会影响文麟。 “我知道了，外公是我不好，把文麟逼的太紧了，我有责任。”声音闷闷的有些颓然。 “傻孩子你没有责任，这些不是你现在该承担的，文麟也要学会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你要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让他学会摔倒了爬起来，知道自己错在哪，该怎么努力才行。你不能帮他全都处理好，那会把他养成废物的，保护的太过了也不是好事，这顿打就是要他们记住并且学会，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没人能代替他们。”安国公拍拍孩子的头，耐心的引导文祁转过弯来。 文祁低头认真想了一会，承认自己重生以来确实太紧张了，每时每刻都在逼迫自己，也影响了文麟的情绪没法真的放松一会，其实她也有错。 她长长的吐口气，“外公我懂了。” “你明白就好，好孩子，去看看他们给拿点药去吧。”安国公笑了笑。 “嗯，我知道了，谢谢外公，谢谢舅舅。” “客气啥，去吧，我认同你那日对他们的威胁，做得很好，如果不是赵星表现还行，今天就不是五棍子，我要打死他不可。”赵怀笑着说明原因，因为儿子还算有担当才给了警告而已，不然回来就不是这么简单处理了。 “我也觉得三哥其实很棒的，那会我都惊讶了，差点破功露相呢。”文祁又抽抽鼻子笑了起来。 “做的很棒。” “我还揍了他们一顿，好一顿打，嘿嘿！”文祁得意地笑了，脸上还挂着眼泪。 “活该挨揍，要是我在跟前也得挨揍，不学好真是混账！”赵怀提起这事还是生气的，熊孩子太可气了。 第60章心疼 文祁没能改变外公的主意，从书房里出来了，抬起头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仔细想想她的情绪好像是有崩的太紧了，一口吃不了个胖子，再怎么着急她的岁数摆在这，有些事确实做不了也急不得。 “长宁，你别难过，他们有分寸不会打坏的。”赵瑾和妹妹们过来安慰文祁。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外公和舅舅们跟我谈过了，谢谢哥哥们，婳儿你去给他们拿点药，看看他们哭鼻子没，回来告诉我们啊。” “可别，女娃去了可不成，我和大哥去吧。”赵瑜急忙摆手，打军棍是要脱裤子的，哪能女娃去呀，不行。 “哦，我忘了，那你俩去吧，顺便给他俩安排住在一起，免得下人怠慢了，吃食上交代要忌口。” 文祁习惯了做事多想一道，安排周全，哪怕没人委屈赵星也要给安排好，她习惯了操心，长姐么。 “好，我去弄，别担心。”赵瑾拍拍文祁的头，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嗯，走咱们接着玩去吧。” “不去看看他们么？” “不去了，让他们好好地反省一下，好容易鼓起勇气自己承担，我们明儿再去吧。”文祁望着头顶的蓝天笑了笑。 “也好。” 文祁拉着他们花园里溜达一圈就回屋了，也没心情玩就是了，干脆回去和老太太说说。 “你们回来了，去看过了？” “没去，让他们自己待一会吧，我们就回来了。”文祁有点蔫蔫的样。 “傻孩子，你要学会放手，好像放风筝一样啊，松紧适度，不然绳子会拉断的。”老太太搂着文祁笑着安抚她。 “嗯，我知道了，外公跟我说过了，外祖母，我是不是不该这样事事帮他做了，万事包圆，我是不是错了？”文祁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不该将个人意志强加在文麟身上。 老太太懂得文祁在说什么，搂着她笑道：“也对，也不对，你们身份不一样，过于放纵肯定不对，那会毁于一旦；然而过度强加给他一些东西也不对，要的是引导，而不是强加，好像你小时候不爱吃菜，你母后就让人做了丸子，其实一半都是菜，最后丸子都有点团不住散架了，为的也是让你吃菜的目的，但你能接受很多，起码有你喜欢的肉不是，同样的道理，你要给他一点小小的选择和空间，去引导他，而不是强硬的命令和擅自决定。” 文祁听的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听后明白了一些，“我记住了，我下次会征询文麟的意见，让他自己去选择，选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对么？” “对，过多的帮助，会让他太过依赖你，他是男孩子，摔摔打打不算事。”老太太笑着摆摆手，并不是很在意。 “我知道了，是我弄拧了，让大家担心了。”文祁靠在外祖母怀里依赖的蹭蹭。 “傻孩子，给自己一点空间，适当放松一些，别把自己逼太紧，还有我们呢，别怕。” “嗯，有你们在真好。”文祁埋进老人怀里吸取着温暖，这是她努力的源泉。 “傻孩子，不管发生任何事，你还有我们，你不孤单啊，我的孩子。”老太太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种孤勇，让人心疼的厉害。 “嗯。”文祁闷闷的点头。 说是等到明天去看，吃过晚饭后文祁坐不住了，来回磨蹭着来回动来动去，兰月看见了，递给大姐赵婳一个眼神。 赵婳笑着给文祁填了杯热水，“我实在是担心三哥和文麟，好姐姐陪我去看看好不好？看一眼也好啊。” 文祁歪着头看她一眼，看到她眼里关切的眼神，最后红着脸点头，“我也很担心，那我是不是说话不算数？” “怎么会，是我求你陪我的，我可很想去看看，你不想去么，你不担心么？”赵婳和兰月几个姐妹纷纷强行拽文祁，一起出门去前院看看赵星他们去。 “好好，等等穿个外袍。”文祁失笑出声，被一路拽着走。 几个姐妹来到外院，瞧着灯火还亮着呢，“走啊，去看看啊。” “嗯好。”文祁有短暂的迟疑，但还是决定去看看。 赵星和文麟趴在床上，赵瑾和赵瑜也没睡也坐在一边陪他们说话呢。 “姐，我就说你肯定不能等到明天就会来看我的。”文麟一看见文祁就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明亮璀璨，声音都带着笃定，调都扬高了几度，语气里带着欢喜之情，完全没有挨打的沮丧和难过，也没有想象中的哭鼻子。 文祁似乎一瞬间松了口气，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走过去坐在床边，摸摸他的头，也不发烧，这才噗嗤一笑，朝他脑门弹了一下。 “嘿嘿！姐，我俩今天挨打没哭，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玩物丧志，偷偷学赌，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偷干这样的糟心事了，跟谁也不敢说实话，掖着藏着跟做贼似得，我受够了。我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了，挨了打我反而松口气觉得心里敞亮太多了，人果然不能干坏事啊，哈哈哈！”文麟咯咯咯的笑着，脸上却越发通透了，似乎心里的那点郁气也全都消散了。 “嗯，我相信你，你想学姐教你，其实学会了就不好奇了，没啥了不起的就是小动作快点罢了。我兄弟是最棒的，好样的。”文祁望着弟弟又红了眼眶，心疼弟弟挨揍了。 “疼不疼？都怪姐不好，我不该那么逼你，让你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对不起，以后练过武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文祁一滴滴掉着眼泪。 “姐，你别哭呀，这是咋了，我没事，人也没把我咋地，大夫看过了过几天就能好，其实人家手下留情了，我没那么弱。姐你别哭啊，不怪你，是我自己意志力太弱，其实你是对的，我们都是皇子谁比谁差呢？谁又比谁容易呢？你看大哥看二哥，多辛苦还有宫人敢踩他们呢，再看看我，还有你和母后处处提携帮衬，还有外家护着我，是我不够用心没有毅力，不怪你生我气，我跟父皇坦白过了，父皇罚我抄书了，我没好意思告诉你，嘿嘿！” 文麟慌乱的给姐姐擦着眼泪，又觉得窝心又有点愧疚，努力想哄姐姐高兴。 第61章期待 “你不是想学摇骰子么，姐教你，现在就教你好不好？”文祁摸摸文麟的小脸，心疼的不行，打小也没挨过棍子，这还是头一回呢。 “真的，太好了，姐你教我，我就是好奇为啥有人能摇出豹子啊，我咋摇不出来啊。”文麟撑起身体两眼兴奋的模样。 “其实就是掌控力气和听风辩位，你学会了就不难了，我摇给你看啊。”文祁让下人拿来筛子。 当着他们的面摇了起来，然后一落地不等筛子音停下就打开了罐子。 “你们看现在骰子还有音呢，你瞧。”文祁手上微微用力，骰子骨碌碌转了一个方向，瞬间三个骰子都变了一样的数字。 “哇！太神奇了。”大家顿时惊呼出声。 巧兰又给他们演示了几次，仔细的讲解了这里面的变化，还有骰子撞击后声音的变化技巧等等，都说的特别仔细。 文麟听懂了，自己玩了几次但没有学会，撅嘴撒娇，“我学不会，呜呜呜！” “那你好好练武，明年就可以修习内家功，到时候一学就会了，知道原理就行了，其实没啥稀罕的。” “嗯，我说了不玩就不玩，我听懂了，也看会了，我不会再沉迷这个东西了。”文麟再次保证。 “好，你想玩我陪你玩。”文祁也没再苛责文麟，偶尔玩玩娱乐身心只要不沉迷也就不用过度指责。 “其实弄懂就不好玩了，主要就是稀奇呗，我就不喜欢打叶子牌，我会算每次都赢有啥意思呀。”文麟歪着头躺着，就是稀罕个意外和不在掌控之内罢了。 “等你修习了内力，姐让你玩，这个就是锻炼细微掌控力的，我刚学的时候瘾好大，后来三五天就上手了，要啥给啥，就不稀罕玩了，没意思了。”文祁摸摸弟弟的头亲昵的笑着。 “嗯，姐你真好。” “傻样。”文麟歪着头折腾一天累了，迷糊着睡着了。 赵星看了他一眼，笑了，“他累了，还真行真没哭，弄得我疼的都不好意思掉眼泪了，这小子可硬气了。” “嗤！三哥你又活过来了。”文祁指着他笑了。 之前赵星很担心家里知道他不学好，人有了心事一下子精神面貌就不同了，眼神都不敢正眼看人。如今似乎反倒坦荡了，又恢复了之前爱说爱玩的活泼性子了。 “长宁谢谢你，要是你不逼我，我可能不会道歉不会坦白，我其实耳根子有点软不够果断，我爹说过我的，这次倒是让我学了不少东西，有些事也能明白了，以前总是听过就忘了，也不走心，不在意，我跟我爹他们说完我就一下轻松了，打我都没怕的，哈哈！”赵星呵呵的笑了。 “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文祁怼他一句。 “对精辟。”赵瑾也点头笑。 “嘿嘿！我以后不会沉迷这个了，我保证，也会盯着文麟的。”赵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一场豪赌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大家都经历了一点点波折和困难，也算有了点长进吧，站在门外一直听着的安国公和两个儿子，互相对视一眼笑了，悄悄的走了。 “爹，我瞧着文祁像是有大出息的样子，想的太多了，要是个儿子多好啊，文麟性子里有点软，不够稳啊。”老二赵怀砸吧着嘴说道。 “文麟还小，被保护太好了，你也知道你妹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孩子喝水多喝一口都要吓死了。文祁啊，这孩子让人看着心疼啊，可你说的那个更不行，俩儿子双胞胎你觉得有如今这样好么？”安国公笑着调侃。 “这倒是，我一时也糊涂了，爹你真的打算把文祁培养了去战场啊？”赵怀觉得有点不可以思议。 “咋地了，瞧不起女人啊，你还是女人生的呢。”安国公白了儿子一眼。 “老二，文祁有这个潜力，她那把力气年纪一年年上涨，力气越来越大，关键是那悟性，简直天生就是这块料你懂么？”老大是真正的武将，对这个看人更准一些。 “嘶！真的呀大哥，可她是个女的呀，战场是爷们的地方，女人去太残忍了。”赵怀不怀疑老爹和大哥的话，但心里是有顾虑的。 “是啊，战场对女人太残忍了，可是现在对他们姐弟就不残忍么，对文祁就公平么？文麟还有姐姐护着想着，就是妹妹也是偏了文麟多两分，将来心里有一个期盼，可文祁有什么呢？哪样不要自己想，自己争取，争取来了好也是先给妹妹和文麟，这孩子把一切都扛下来，承担在心里了。与其这样我倒希望她能出头，夺取军权，对文麟对咱家都是好事，名正言顺皇上也会容忍些。”老大赵辉想的更远。 谁说武将是粗人，实际上武将不缺心眼只是懒得计较那么多，缺心眼的武将怎么当将军呢，战场的局势顺万变，错一步就要死成千上万人，这种责任的压力岂会比文官小半分？ “话是这么说，哎！其实她也没得选择是吧。”赵怀砸吧这嘴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很心疼文祁，给她选择的路其实就这一条要么被政治牺牲嫁人要么出头。 “是啊，文祁是最让人心疼的那个了，老大要好好教导文祁，严厉一些，别手软，不然她就回不来了。”安国公特意嘱咐。 “是，我明白了。” “走吧，孩子们也回去睡了，咱也回去吧。” “好，爹您慢点。” 第二天文祁一大早就起来了打拳跑步穿着沙袋在练武场活动身子骨，一时一刻都没有放松过，没人督促自己就严于律己，她觉得自己终究不能假装小孩了，该努力就不能放松懈怠自己。 “文祁这么早起来啊？”赵瑾也起来打拳做早课了。 “嗯啊，一日之计在于晨么，哥来推两手。”文祁扬起胳膊冲大哥笑笑。 “好，来，我看看我还能不能保持胜利的战绩了。”赵瑾也扬起右手。 他们在推手，进行力量的博弈，虽然不是打架但光凭右手的力量也能决定胜负了。 “呦！这么早就玩上了，来来压谁？我压五两银子文祁赢，我哥肯定输。”赵瑜咋护着要压注。 “你给我等着，臭小子白疼你了。”赵瑾都气笑了。 下人们也哈哈大笑。 第62章极限 最后到底还是文祁小胜一局了，赵瑾也笑的开心，“看来没偷懒长进不少啊。” “那当然，哥你也不错嘛。”文祁和赵瑾推手后微微出汗，感觉十分畅快，心里的憋闷也消失了，有些事经过一夜也想明白了，心急吃不上热豆腐，还得一步步来。 “心情好多了？” 二人一边打拳，一边聊天。 文祁展颜一笑，眉眼弯弯十分可爱，眼里多了些碎金的阳光，流光溢彩，“嗯，我想明白了，是我太着急太执拗了，我也影响了身边的人，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赵瑾望着她表情认真而真诚，“你不用说抱歉，你知道我们最担心的不是你闯祸，而是你从来不肯闯祸，每走一步都殚精竭虑，让我们没有用武之地，你思虑太过了，有时候有些事可以让别人代劳，给你自己放松一下。” 文祁扭头望着赵瑾，他比自己略大几岁，眼前这已经是思想接近成熟的少年郎，再过几年即将成亲的人了，又是嫡长子比别人承担的多些，看着他温润含笑的眼眸。 同为长子他理解自己的操心和辛苦，是想让自己放松一点。 “大表哥，谢谢你，我会试着去改变一下自己的。”文祁笑靥如花。 “让自己多点快乐，别整日愁眉苦脸的，你才多大呀。呵呵！”赵瑾失笑，有些不好意思。 “都起的很早啊，文祁今日起开始加练。”赵辉也过来练拳了，清晨的早晨空气清新美好。 “是。” 文祁跟着赵瑾一起练习，做基础性训练，很枯燥，她岁数不够需要练习好几年的基础训练呢，弹跳力，爆发力，细微掌控力，对自己的力气要做到精准掌握，不然根本拿不起那把大刀，更别提拿着几十斤重的大刀在战场战一天的时间，对体力精力都是巨大的消耗。 训练多出力，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文祁不用人教，她懂。 围着练武场跑步热身，跟着赵瑾一起做各种训练，反复的一遍遍重复，十分辛苦。 才几圈下来上蹿下跳在各种障碍上灵活穿梭，几个来回下来文祁和赵瑾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赵瑜已经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摇头，“这俩疯子，我不行了哎呦！我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文祁和赵瑾似乎标着劲一遍遍重复，整个练武场很大，和宫里相比，略微小一点，宫里那个可以跑马，是属于文祁专用的。 赵家这个配置是一样的，挖的有半人高的大坑，人要跳进去，再跳出来练习腿部弹跳力，还有一人高的木挡板模拟高墙的，等等诸如此类的分别练习身体手脚各部位的协调性和敏捷性的。 日头渐渐升高，文祁和赵瑾始终保持同步，几乎是同时起落，半步也不落后，赵辉在旁边看着微微点头，文祁和瑾哥差着好几岁呢，谨哥今年虚岁已经十岁了，可文祁只有六岁，差距四年可不是个小数子，代表着体力速度和身体爆发力都要差很多，但文祁还是扛住了一直坚持也没看到特别吃力的样子。 赵辉转转眼珠，大声喊道：“你俩没吃饭呀，速度快点，逃命的功夫也能学成这样么，等死啊！快点。” 赵辉手里拿着马鞭，照着儿子谨哥身上就狠狠抽了一鞭子，谨哥疼的浑身抽搐了一下，步伐都乱了，又赶紧提口气追了上去。 要是输给文祁，老爹能打死他，自己都羞惭了。 赵辉一转脸就看见小儿子瑜哥坐在地上偷懒喝茶呢，顿时怒了，刚要扬鞭子瑜哥吓得一丢茶盏，呲溜就冲了出去和谨哥二人回合继续练了。 文祁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咬着牙在死忍，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前襟后背颜色都变成两个色了，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似得。 “加快速度。”赵辉用力吼着。 安国公和赵怀也在院子门口观察着，一同的还有赵星和文麟，俩小子躺不住也没打那么狠，就是屁股疼其实没啥事，起来溜达一下活动活动，知道他们在这就过来了。 “我姐好厉害啊。”文麟也看出了区别了。 “嗯，她确实天生适合练武，真是太绝了。”赵星也佩服的点头。 “这孩子确实潜力无限啊，爹要好好教啊。”赵怀也十分惊喜。 “嗯，他在军事上也是悟性十足，一点就透，天佑我赵家啊！”安国公十分欣慰。 “这都多久了，我觉得文祁差不多到极限了。”赵怀看了看一旁点好的线香，香已经烧到最后一点了，这个是最粗的那种，燃烧时间很长。 时间不短了，都快晌午了，文祁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瑜哥已经瘫软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了。 文祁已经落后于谨哥了，整个人气喘的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声音，脚步也明显慢了下来，似乎每抬脚向前迈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 她已经觉得眼前一片金星，知道自己到极限了，却不想停下来，想试着突破自己，重压之下内力是可以有所突破的。 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似乎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绝不能放弃，脑袋生疼，腿上的重量也越来越沉，整个人身上像压了一座山，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肺部的疼痛，却依旧执着的摇晃着身体迈出一步。 好像有人喊她，她没听清楚耳朵在嗡嗡响，执着的往前走，只听得身体里传来一声噗的声音，感觉到似乎有一条筋脉突破了瓶颈，大口的大口的新鲜空气重新回到了身体里，觉得刚才状态好像离开水的鱼，整个人都呼吸困难了。 文祁不知道自己已经要倒下了，却别人拉着往前走，她机械的跟着倒腾脚步，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不能停下来，继续走，好孩子做得很好，你突破了一条筋脉，太好了。”赵辉拽着她的胳膊，强行让她继续走舒缓一下身体，不能在激烈运动后突然停下来，身体会无法负荷。 “我好渴，给口水喝。” “姐，我给你倒。”文麟一下像小猴子一样窜了进来。 “倒温热的水，不能喝凉的。”赵辉赶紧出声提醒。 “哦哦，热的。”文麟自己喝了一口这才连连点头。 文祁急切的接过茶杯往嘴里送，因为太过着急谁都洒出来了一些。 “姐你慢点喝，我给你倒去。”文麟看姐姐眼睛都发直了。 “不行，慢慢喝，等会再喝，好孩子再转几圈，不能停。”安国公也拉着文祁往前走。 第63章探望 文祁清醒脑袋的时候，身上已经不太出汗了，衣服也黏住了后背，人也觉得好多了，刚才觉得脑子都被人打蒙了似得，练的太狠了。 缓过神来发现她坐在椅子上，文麟和大家担忧的看着自己，外公拉着她的手在诊脉。 “孩子你觉得怎么样？”安国公小心的问着，眼睛不断地巡视着她。 “外公，大舅舅二舅舅，我没事，我感觉很好，就是有点累，我感觉到突破了一条筋脉，很好，我找到感觉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了。” “那就好，你刚开始练习内力，突破不奇怪，后面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辉哥去让下人熬好药膳，今晚上泡药浴时候刚好。”安国公赶紧交代。 “外公我累了我想睡觉。”文祁确实累得太狠了，这会子人也十分疲惫无精打采的样子。 “先不着急，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午饭，马上就得，让送饭的人快点，吃了饭洗个澡再睡。”安国公安抚着文祁焦躁的脾气。 小厮端了饭菜送过来，文祁实在太累了，一步都不想动了，胳膊腿已经开始疼痛了，二舅舅在给她揉捏活血，她还是觉得很累很酸痛。 饭很精致，有肉有菜一盅汤，提前熬好的药膳汤。 “把饭都吃了汤喝了，我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沐浴，睡一觉起来，泡药浴。” “好。”文祁确实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番风卷残云，所有的碗盘全部都空了，吃饱直打嗝。 丫鬟搀扶着她去沐浴，洗着洗着就睡的香甜，被谁抱上炕的完全不知道了。 下午睡了一觉起来才觉得精神百倍了，又活力无限了，就是胳膊腿还很酸疼。 文祁穿戴好蹭蹭跑去正院了。 “外祖母，外祖母。”文祁高兴地跑进正堂扑进老太太怀里。 “我的乖乖你睡醒了。” “嗯，我好疼，身上酸疼的厉害。”文祁埋在老太太怀里撒娇。 “那要不然别练了。”老太太也很心疼，犹豫的问道。 “不，我要练，我说了我要做大将军，我要代替刘利夺取军权，我不会更改心意的，外祖母你抱抱我。”文祁埋着头闷闷地说着，忍住了所有的疼痛辛酸。 “傻孩子。”老太太仰起头长叹一声。 “外祖母我没事啦，你不要难过啊，我就是撒撒娇么。”文祁恢复了情绪又抬起头嘻嘻哈哈的逗老太太开心。 她越是这样老太太越是心疼的要命，却不能劝阻什么，这是她的路，是她要走的道，没人能阻止她。 “文祁起来了？”安国公进了屋瞧见她精神头还不错。 “嗯。” “身上疼不疼要忍几日了，明日还练不练了？”安国公故意问孩子，也是考验她的耐力和毅力，学武没有那么简单，要吃大苦头的，尤其是上战场更要吃大苦，不然出不来的。 “练啊，师傅跟我说了，越是疼越是要慢慢练呢，活动开了反而好呢，没事我会悠着点的。”文祁灿烂的笑着。 “姐，你醒了，我见你睡了也没敢打搅你，你还疼不疼啊？”文麟和一帮孩子们进来了。 “还有一点，不过问题不大。你屁股好啦？”文祁笑着调侃弟弟。 文麟撅噘嘴，“我一个人待在屋里太无聊了，我就出来走走。” “呵呵呵！”大家一顿哄笑，文麟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脸，从指头缝里偷瞄大家，调皮又可爱。 文祁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伸手无奈的揉揉弟弟的脑袋，宠溺的笑了。 看到孩子们愉快的玩在一起，老太太也放心多了。 当晚老爷子陪着文祁泡药浴，泡药浴是很疼的，但能强筋健骨排除毒素，是她必经的过程。 药膳还是要照常喝，药的分量也不重，主要是补充气血强健体魄。 一连几日都在调整文祁的身体和刀法，文祁学的认真仔细，一丝不苟，让安国公十分高兴，抽空教她一些军事上的东西，慢慢的开始学着。 住了几日他们姐弟要回宫了，文祁坐上轿撵跟大家挥手告别。 “外公外祖母，我回去了，过些日子来看您二老。” “去吧，好孩子。”老太太摸摸文祁的小脸依依不舍得送别。 文祁回了宫先去给太后请安。 “皇祖母我回来了，你想不想我呀。”文祁扯着嗓子还没进门就开始喊了。 “哎呦！我家的小霸王回来了。”太后乐呵呵的笑了。 “皇祖母，我想你啦，我给你买了小点心呢。”文祁趴在太后的怀里撒娇，扭股糖似得乱动。 “好好，外祖家玩得高兴不？” “高兴呢。咦谁来过了？”文祁看到桌上两个杯子。 “哦，刘家的夫人，来看贵妃的，给哀家请了安就去了。”太后神色淡淡的。 “又进宫啊，着急了吧。不过这天也冷了，年节各种事也多了起来，是不是想趁机让她们出来呀？”文祁笑笑问道。 “我的小乖乖最聪明了，不过哀家怎么能答应呢。”太后开心的笑了一下。 “父皇答应我了的，不算数看我还理不理他了。”文祁脑袋一歪，撇着嘴拽拽的样，惹得太后好一顿揉搓。 刘夫人再次进宫确实是有任务的，就是要求贵妃尽快恢复荣宠，起码要从禁闭状态出来才行，这样下去贵妃地位岌岌可危呀，新人已经开始得宠了。 “母亲，您可算来了，我好想您啊。”贵妃看到母亲也是激动地两眼泛起泪花，到底上次一别也有日子没见了。 “好孩子，你看着气色好多了，这就对了。家里让我来看看你。”刘夫人扶着贵妃坐下，直接道明来意。 贵妃的病确实早就好了，但一直被关在含象宫不能出去，也是着急憋闷的。 见母亲这样说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低下头一脸苦色，“母亲，我知道祖父的意思，但年前都不可能了，不用再做任何幻想了，三妹出去了一趟被皇后训斥了，太后立刻就禁止她出门了。太后气不消就算出来了，皇帝也不会来我这里的。这次是真惹毛皇上了，这几个月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贵妃无奈又苦涩的叹气，嘴角露出讥嘲的笑容，原来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也不过如此。 第64章交代 刘夫人听了之后也是无奈叹口气，“你祖父希望你尽快恢复荣宠，不惜一切办法，时间隔了太久对你不利啊，刘家三个女孩都在里面，全都不顶用，你祖父很心焦。刘家目前也被冷落了。” 贵妃讥嘲的轻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出不去呀，出去了皇帝也不会见我的，逼我有什么用啊？用的我的时候就逼我，用不着我的时候就让别人来代替我，难道我不该有一点怨言么？您回去就直说吧，急也没用，要不然就给我下毒死了干净。” 说到最后贵妃昂着头一脸的倔强，眼泪含着泪，家族如此凉薄，她能怎么办，能怎么招啊！ 刘夫人看着女儿心里疼得要命，却终究一句话没说，屋里的气氛一度有些沉寂的令人尴尬压抑。 末了贵妃还是抬起头擦掉脸上的泪水，“您回去跟祖父说，稍安勿躁，目前确实没有办法，只要人还在总有机会和希望的，太着急只会全盘皆输，难道真的要惹得皇帝起了杀心才甘心么？还有刘媛彻底废了不用想了。并非我嫉妒心作祟，而是阖宫上下都容不得她了，敢殴打嫡皇子，其他皇子是不是更不用放在眼里了，拿宫规当什么？他在皇帝的脸上扇嘴巴子，还指望皇帝宠幸她么，女人死光了不成。 刘溪到还能用，但太着急，小家子气太重，逼问文祁，被皇后训斥了一顿，不要在招惹龙凤胎了，和天下相比，女人算什么，到现在你们都不明白么，龙凤胎承载着国运，谁碰谁死，懂了么？想刘氏全族被问罪，就去试吧。” 贵妃无奈的深深叹气，望着母亲一脸无奈，“就照我的话回去复述，祖父不会怪罪你的。母亲你们要保护自己，不要参与太多也许是个好事，让哥哥有机会就去外放吧，尽量不要回来，我觉得祖父在玩火，这样逼迫帝王真的是好事么？” 自打被关了禁闭以后，脑子清醒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事情，这些年刘家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啊，可皇帝还是容了，为了什么呢。 “不会吧，我们刘家好歹也算是有功之臣的。”刘夫人眉头一挑有点不敢置信。 “母亲，这只是我多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当年福王之死，赵家能放过我们么？尤其是赵家有了龙凤胎庇佑，可以说得天独厚，就算我能生，在生一个儿子出来，和其他妃子的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能和龙凤胎的祥瑞比么？”贵妃叹息一声，有些东西经不住细细琢磨。 “那你的意思是……。”刘夫人一听这句话是有道理的，龙凤胎不易得，确实他家已经失了先机了。 “我的意思是徐徐图之，别着急，让我二叔收敛点吧，一年年的岁数也大了，低调几年稳固咱们的势力才是要紧的，好好培养家族下一代男丁，这才是我们长远之计，靠女人裙带终究是不长久。您看看杨家，人家是皇帝母族呢，不也夹着尾巴做人么，可好处人家全得上了呀，咱家赫赫扬扬的，这些年并没有得太多好呀，您就照直说我的意思吧，祖父能懂。” 贵妃尽管心里气闷委屈不甘，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些掏心窝的话，让母亲回去转告，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刘家垮台，让父母获罪，该做的还是要做，哪怕明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黑暗，阖族三百多口人命啊，容不得她任性，也容不得她说抛弃就抛弃啊。 谁让她姓刘呢。 刘夫人含着眼泪点点头，“我懂了，我回去回认真说给你祖父听，你在宫里要好好的保养自己啊，娘不懂那么多可娘只有你一个闺女呀。” “我知道，娘您放心，我会振作起来的，娘你要保重自己，别让我担心啊。”贵妃握着母亲的手，眼泪婆娑，有些时候明知山有虎依旧要向虎山行，人生总有些事是无奈可耐的妥协。 “你放心，我晓得，我晓得。这是老太太和你祖父给我的银票，你留着。你祖父知道你委屈辛苦，主动给我的，这次是真的。虽说嘴上凶的厉害，还是给我了，这份是你二叔给的，让你照顾一下她们，哪个能用你就用哪个吧。”刘夫人转述了老二的话。 “我知道，刘媛想要得宠是不可能了，但我怎么样也不会任她死去不管的，该护着我还是会做的，只是你们要稍安浮躁等我出去了才能重新获宠，徐徐图之，别着急。”贵妃一再重复，让家族低调收敛一点，不要老去摸老虎屁股，早晚有一天要遭到反噬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如实转述，你放心吧。”刘夫人频频点头听的仔细。 时间过得很快，也不过说了说体己话，就到了要出宫的时间了，刘夫人望着女儿仔细的打量着，想要刻在心里才好呢。好容易才能进来看女儿一次，母女俩多说两句知心话都匆忙的很。 “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刘夫人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其实女儿都明白，只是她的委屈只有自己懂却没用的。 “我会的，娘你多保重身体，女儿会好好地。”贵妃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依依不舍却不得不送手。 “傻瓜，我得了空来看你，乖啊，教着点刘溪，不图她给你帮多大忙，但不能坑了你不是。”刘夫人临走前才说了这话，为的也是担心女儿听不进去，不愿意听。 谁会喜欢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抢丈夫呢，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贵妃沉默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应了，“我知道了，我会做的。” “好孩子，只要你平安我不图什么的，那件事不能着急，刘溪不是刘媛那个没脑子的，你慢慢来。”刘夫人知道女儿打的什么主意，劝她不要过于操之过急，稳着来。 贵妃这才展颜一笑，“我晓得，我知道您放心吧。” “嗯，我走了，不能再耽搁了。”刘夫人不得不果断的踏出大殿大门，再回首看到女儿的泪眼，心像刀子剜了一样，还是毅然扭头跟着宫女出宫了。 第65章谁之过 刘溪等刘夫人走了才被贵妃召唤来的。 一进屋抬眼就是富丽堂皇的装饰，紫檀雕富贵开花的桌椅，黄花梨雕花双面绣牡丹花开的四扇屏风，还有那多宝阁上的各式精美摆件，随便一件就是价值连城，这些以前她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摸过上手玩过了，家里并不是没有，只是不会让她看也不会教她这些。 低下头眼里有一丝嫉妒的情绪，古董刘家也有只是她压根碰都没碰过，因为是庶女根本不需要学这些。 “姐姐，您唤我。”刘溪低着头态度很恭敬的行礼。 偷偷抬眼看了眼贵妃，一身茜红色掐金线绣团花褙子，同色的百褶长裙，趁得她雪肤花貌，头上的累丝金冠珠宝首饰，更为她平添几分高贵和威仪。 贵妃抬眼望着她，目光沉沉，不发一语。没有错过那一眼的羡慕和嫉妒的神色，心中冷笑，一个庶女也想和我嫡长女的待遇比肩么，真是痴人做梦，怪不得二叔也不看好这个庶女，有些事情做的确实小家子气了，上不了台盘。 刘溪登时汗就下来了，明明贵妃长姐才是坐着的那个人，但不知为何却让她倍感压力，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这么多年也没生下一儿半女，还不如你看的清楚对么？”贵妃清泠泠的声音响了起来。 刘溪慌得急忙摆手，“不是，不是的，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连几个宫门都没怎么摸清楚呢，姐姐莫不是误会了我什么？”一着急心越发慌了。 “不是，呵呵！刘溪，本宫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贵妃，凭的不全是家里的支持，更多的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这份荣宠，你又凭什么瞧不起我呢？还自作主张跑去堵长宁公主，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跑去招惹龙凤胎，尤其是你我还没有得到宽恕的情况下，一次次给我惹麻烦，你以为我是来专门给你们背黑锅的么？” 贵妃说到最后已经是怒不可遏，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刘溪怯怯的看了贵妃一眼，喏喏的说道：“我只是想让长宁公主帮我转交给太后经书，也是想讨个好，趁机陪个罪，想把这件事揭过去的，没想到……。”她抿抿嘴也有些堵心。 贵妃冷笑一声，脸上露出讥嘲来，“你没想到长宁公主会如此难缠，这样精明果断是吧？嗤！你以为赵家是简单人家么？还是你以为皇后是个傻子不会教导孩子，当初福王为什么死，因为他太聪慧太懂事机敏了，皇帝甚至有隐隐立他为太子的打算，你懂么？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长宁公主远比你想的聪明多了，别再去招惹她，你给她送菜都不配。” 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以为你是谁，这个看不起那个瞧不上，真以为自己靠一张脸就能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了，简直是笑话！庶女就是庶女，有点韧劲和忍耐力，却没有大局观，小家子气，看事情太过片面武断。 “我……。”刘溪难堪的涨红了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很扇了一记耳光，丢人极了。 “下去好好抄经书吧，别在到处跑了，你那点钱不够花的。”贵妃冷笑一声，烦躁的挥挥手轰她走。 一个二个都没脑子，也不知道千方百计送进来干什么，是嫌她不够辛苦所以送进来让自己当奶娘的吧。 刘溪一脸落寞的回去了，回到自己的住处，脸色依旧不太好，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翠竹瞧见了叹口气，端了杯温热的茶盏递给到她手心里，“小姐，别想那么多了喝杯热茶暖暖吧。” 刘溪委屈的眼泪一滴滴掉下来，“翠竹，他们都瞧不起我，嫌我手段粗糙小家子气，可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人教我，甚至我主动想学都要把我支开才会说正经事，我永远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现在用到我了，又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我跟谁说理去呢，我凭什么认命要做棋子，我不甘心。”紧紧的咬着唇，眼里是满满的倔强。 “小姐，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了，奴婢觉得现在不易在出去了，等含象宫解除了禁令，我们就能自由活动了，不如就直接去请求见太后也是可以的。” “没用的，那日皇上看我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厌恶，太后从来也没喜欢过我，我又是刘家人，翠竹，我该怎么办？”刘溪捂着脸无声的哭泣。 如果连肚皮都用不上，刘家一定会彻底放弃他，那个时候她比刘媛还要惨多了，起码爹不会放弃刘媛，再怎么样也会保全她的，可自己却不一定被父亲想起来，更不可能被父亲重视。 一直以来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可即便这样我也不想这样认命，不甘心啊！ 贵妃和刘溪有了隔阂，其实一直也没同心协力过，不过是利益让她们不得不走到一起。 文祁得了顾洪喜的一点点消息，顿时开心的笑了，前世今生不一样了呢。 上辈子没有打刘媛这一场事，反倒是自己弟弟因此落水受了寒气身体变弱，刘媛也只是象征性的受了惩罚也就罢了，没多久恢复了荣宠。刘溪更是凭借老实本分得了皇帝的称赞，获得了宠爱，贵妃对姐妹二人也多有提携，虽然后来刘媛骄狂不太中用，但前期还是得了一年多的宠爱呢，份位也比现在要高。 如今被她轻轻地拨乱了节奏，刘媛被打入谷底，刘溪被看管起来暴露了庶女学识不足，智谋手段大局观都不够等缺点，遭到了贵妃的嫌弃。 她到要看看这辈子姐妹二人还能不能相亲相爱了。 上辈子刘溪可是自己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成了一宫主位，封了嫔呢。 “母后，你说她们姐妹多久会撕破脸，贵妃要多久才能到忍耐极限呢。”文祁窝在母亲怀里撒娇。 “嗯，得要一阵子，现在贵妃需要刘溪的肚子生儿子，生完估计就没用了，以她的脾气和霸道，会要刘溪的命，这一点我想刘溪也很清楚，所以才着急去堵你。先化解仇恨，得到太后的一点点怜惜，多一条路也是好的，若是能常常进出蓬莱殿拜见太后，早晚都能遇见皇帝。 其实她的想法并不算错，只不过从小没人教，全靠自己悟，缺了几分手段，跟姨娘待的时间长了，多了些小家子气的味道。其实这就是大宅门里的门道了，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看着不管，选择漠视，让姨娘和孩子亲近就足够了，姨娘能知道什么？以色侍人也教不出什么太好的手段，和嫡女一出门就显露出差距来了，大妇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孩子确实有点可惜，要是有人教一教也许不会这样。” 第66章放手 虽然皇后恨极了刘家人，但还是凭着客观事实说话的，并没有一口否决了刘溪所有想法。 “嗯，可惜她姓刘，要不然您也可以用用，姓刘就算了吧。”文祁听了也点头笑了笑，其实刘溪的想法和作为是比较温和的，只不过她缺乏手段，不该去堵自己，耐心不够。 前世今生遇到的情况不一样，刘溪的选择也不同，前世刘溪是一路顺遂并没有太多阻碍，如今则完全不同，有点求路无门的状况，此时的刘溪还太年轻，手段历练都不够，所以才出洋相，但想法确实是可以的，并不算全错。 “你别老操心那么多，娘又不缺人手，不需要帮别人帮我争宠，我也不干那样的事。”皇后顿时无奈的笑了。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这回在你外祖家玩的好不好呀？” “我玩的挺好的，文麟也长进多了，母后，你说我是不是把文麟看的太紧了，让他缺少了历练学习的机会啊？”文祁靠在母亲怀里歪着头一脸困惑的问着。 “你紧张弟弟体贴我，母后都是知道，不过呢有些时候你不能事事都替他办了，那样他长不大。我记得你们刚生下来的时候，我整夜都睡不着，人家都说我算是出了口恶气再也不用担心了。可我却怕的要命，怕你们像你大哥一样早夭，两个孩子我怕少了哪个都是挖了我的心啊，我再也承受不起了，日日夜夜去看你们，三更半夜惊醒也要起来看一眼，都魔怔了。呵呵呵！” 皇后提起这些往事也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状态其实很不对，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心酸有些神叨叨的。 “母后……。”文祁心疼的伸手摸摸母后的脸，她的眼里带着一丝哀伤。 “傻瓜，我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已经能想开了。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这样做法并不是最好的，你知道为什么文麟从马上摔下来，我还愿意让你们学骑马么。因为从你大哥的事上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我希望你们有本事，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个比多少人保护你们都要可靠，文祁，要给文麟一点空间和时间，让他自己摸爬滚打，学会保护自己，学会独当一面，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你的附属品。” 皇后温柔的笑着，抱着女儿怜爱的亲亲，女儿这样早慧懂事，都是为了我这个娘多分担一点，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我懂了，我会慢慢改一改的。”文祁到底也是重生回来的人，有些事还是能明白的，只是一时难以彻底改过来。 “不用为难自己，不管怎样还有母后还有外祖家都是你们的后盾。”皇后笑着给孩子打气。 “嗯，我知道。”文祁眯着眼笑的开心。 文祁和文麟照常上学练功，不过文祁也渐渐地开始试着让文麟发表自己的态度和选择，她并不会像以前那样拦着或者直接出面替文麟都干了。 下了课二哥文轩提出要去骑马玩，文麟很想去，却不敢先说话而是先扭头看着文祁征求意见。 “你想去就去呗，看着我干啥呀？”文祁不禁笑了一下，也在心里反思自己可能确实太过于大包大揽了。 “那姐姐你去么？” “你跟秦熙表哥他们去玩吧，我要去练武啊，不能耽误的，你是男孩子了，怕个啥又没有老虎吃你。”文祁笑着拍他一下。 文麟想了想点头，“好吧那我跟二哥去玩去，秦熙你去么？” “我也要去练武呢，星哥你去不？” “我去骑马，我想去呢。” “好啊，我们一起去吧，表妹你们去不？”文麟又扭头去拉她们。 杨茜笑着点头，“好呀，我们去呢，正好可以偷懒哈哈。” 兰月也笑着点头了。文麟一下高兴了起来。 “姐，那我去玩一会就回来。”文麟难得可以单独去玩，还挺高兴的。 “好啊，去吧，晚饭前回来，功课做完了么？” “做完了，我刚才有用心做功课没耽误呢，天黑读书伤眼睛，我晓得呢。”文麟非常开心的笑了。 “嗯，那就去玩吧，小心点就是了，别摔下马。”文祁嘱咐了两句还是放心让文麟去玩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拴着文麟。 “哦耶！二哥你快做功课，做完了我们才能好好玩呢。”文麟推推文轩的脊背让他快去做功课，不要耽搁了。 “好好，等着我还有一点点了。”文轩也点头。 秦熙这才凑过来低声问道：“你想通了啊？” “嗯，我也不能一辈子把他拴在我腰带上，总要他自己学会面对一些事，学着慢慢放手吧。”文祁笑着耸耸肩。 “这就对了，放心吧还有赵星看着呢，没大事。”秦熙朝她笑了笑，眼里满是赞同之色。 “嗯，一会去练武场啊，我还要练刀法。” “嗯一起去，我也要练习的。” 下课后二人去了练武场，文祁还是要做基础训练，劈砍挥刀等动作无数次的重复训练。秦熙也差不多，这个很枯燥很辛苦，却必须要坚持，基础打不好将来去了战场也是要送命的。 他们一直练到快要晚膳时间了，武师傅才让停下来，“行了，今日差不多，文祁过两日要更换再重一些的沙袋了，负重要增加了，秦熙可以维持现在的负重。” “是，多谢师傅。”文祁收功规规矩矩行礼道谢。 “嗯，去吧。” “你厉害啊，又要增加负重了，你不会练成大力士吧。”秦熙哈哈大笑。 文祁却颇为得意，“大力士有什么不好啊，以后谁敢欺负我，我一掌拍过去，拍残废他。” “噗！你也太暴力了，以后谁敢娶你啊。”秦熙顺口一溜就脱口而出了，说完又觉得不对有点伤人了。 有点尴尬的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个开个玩笑……。” 文祁满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不用解释。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我还不要嘞，再说我天生力气大，一般人也不会许给我的，我的婚事可能需要父皇慎重考虑吧，想这些也太早啦，走吃饭去，看我母后准备啥好吃的了，我可饿了。” 秦熙莞尔一笑，露出几分俊秀的好模样来，见文祁大度不生气心里也笑了，这姐弟俩脾气秉性气度确实很好，和他们相处极为舒服自在，也不会有太多的卑微感让人憋屈难受，看来祖父的眼光是对的， “好，我也饿了呢。” 第67章慈爱 文祁和秦熙回到清宁宫，皇后见着人回来了，笑着把闺女抱在怀里摸索一会，“累不累，母后给你炖了雪梨银耳汤，你先喝一盅垫垫肚子，一会就吃饭了好不好？” “好。给秦熙也来一碗，麟哥没回来么？”文祁进屋换了衣裳出来洗漱一下。 “还没呢，你今天怎么舍得和他分开了呢？”皇后给女儿拆开麻花辫重新梳头，笑着问道。 文祁歪着头想了一下，“我认真思考过您和外公外祖母的话，我盯得太紧让文麟没有成长空间，不能自己摸爬滚打对他也是不利的。他是我亲弟弟我希望他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让我们母女依靠，而不是等着我给予他什么，他应该学会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去抢回来。所以我也学着慢慢放手，他跟二哥去骑马了，刚在兴头上，我三表哥陪着他呢。” “嗯，我闺女真棒，比娘反应快，文祁，你做得很好，娘有你这个闺女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娘以你为傲。在我心里你和文麟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依靠我的指望，并不是只有文麟。我承认文麟是男孩给了我一点期盼，但在娘心里你和文麟是一样重要的，我不能没有你，你别想差了。”皇后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望着铜镜的小脸，给予了真诚坚定的目光。 文祁回过头仰头望着母亲，眼里带着渴盼和惊喜的期待，“真的么，母后也会依靠我么？”语气轻轻的，带着小心翼翼。 “当然，从一开始没有你光有文麟，绝没有我今日的地位，为娘能这么快站稳脚跟，没有你没有这一切。文祁你在我心里真的很重要，龙凤龙凤，没有凤文麟和其他皇子并无任何不同，你要明白这一点。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固然会偏一分文麟，但你要相信母后是爱你的，和文麟没有不同，同样的没有了文麟我们母女的未来会更危险了。娘给了你偏疼的错觉么，那是我不好，娘给你道歉好不好。” 皇后望着小心翼翼求疼爱的文祁，心一下被扎疼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这孩子误会自己只疼儿子，不稀罕女儿呢，这个傻孩子，她才是最重要的人，但不能让人知道这些，否则文祁命危亦。 “不不，是女儿不好，母后！”文祁扑在母后怀里，扁扁嘴心头涨满了温暖，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犯迷糊搞错了真相，其实母亲一直都是爱自己的，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傻孩子，你们是我豁出命留下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舍去哪一个都是挖了我的心呀，我再也承受不起了。闺女照顾好自己也保护好你弟弟，娘不能没有你们。”皇后环抱住女儿，眼角有一滴泪，深深地叹口气仰头将眼泪逼回去。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定要坚强呢。 坐一旁的秦熙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她们，眼里闪过浓郁的艳羡和失落，小脸也黯然失色。 文祁一扭头就看到了，心中叹口气，轻轻地推推母亲，用眼神示意发呆走神的秦熙，这一刻他脸上写满了哀伤和怀念，让人忍不住心疼这个孩子。 皇后顿时会意过来，走过去抱住秦熙，面露笑容，“去拿点银耳汤来，瞧瞧这小脸怎么都成花猫了，去打盆水来洗洗。” 一面说一面亲热的摸索着秦熙，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靥如花。 秦熙傻呆呆的望着皇后，看着她目光盛满了笑意，温柔慈爱，一瞬间恍惚和母亲有点相似，眼泪无知无觉的掉了下来，呢喃了一句，“娘。”我想你了。 皇后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沉默着什么也没说，作为母亲她怎么会不懂秦熙是喊错了人呢，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秦熙突然间嚎嚎大哭，坚强懂事沉稳的心，被皇后一个温柔慈爱的眼光和笑容，将冷硬的保护壳给击碎了，他好想念母亲啊。 屋子里静谧一片，只闻秦熙的伤心欲绝的哭声，文祁幽幽地叹口气，原来幼时的秦熙也这样不容易，小小年纪失去娘要在宫里挣扎求生存，求前程，作为嫡长子嫡长孙，他必须优秀，优秀是应当应分的，反而他要比别人家的嫡子更优秀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负担真的很沉重了，他也只有七岁多而已呀。 文祁默默的站起身一挥手，让宫女都退了出去，自己也进了暖阁里避开了，到底男孩都有了自尊心，自己留在那看着人家哭，会让秦熙很没有面子的。 秦熙哭够了，情绪也得到了缓解，望着皇后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头，“皇后娘娘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哭闹的，我只是想起了我母亲，您笑的时候和我娘一样那么好看，我让您尴尬了，对不起。” 皇后怜爱的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孩子，不用解释，我都懂呢。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娘会为你骄傲的，我是母亲，我最了解当娘的心，不求孩子有多大成就，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安健康快乐，足矣！好孩子别压抑自己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再开朗一点，这才是你，你当得起！” 秦熙望着她一个劲的流泪，她的眼里盛满了信任和鼓励。他沉默着一个劲用力点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他要一个坚强出色优秀的人，让母亲在九泉之下为他骄傲。 “好孩子，文麟能选你做伴读，我这心里呀，踏实多了，帮我多提点他一点，文麟小脾气多，其实倔性呢，别看文祁霸道可她心大，文麟心里爱装事，你帮我多劝着些。” 皇后温和的笑着嘱托。 秦熙立刻挺直了腰板点头，“五皇子其实很聪慧也很明事理的，我会劝着些，您别担心，五皇子品行很好的，也很能吃苦。” “多亏你们从旁边劝着，我知道他的毛病，也不能全怪他姐姐勒的紧，这小子一没人看着就放松了。”皇后呵呵的笑着并不偏袒自己的儿子。 “嘿嘿！他们姐弟感情很好的，文麟特别信任依赖长公主的。”秦熙挠挠头笑了。 “去洗把脸吧，脸上都是土了。”皇后笑着让人打水进来给他洗个脸，别让人看出来孩子哭过，这年纪的男孩已经要面子了。 “谢谢皇后娘娘。”秦熙感激的道谢。 第68章交锋 秦熙哭了一鼻子感觉舒服些，心里也通透多了，左右一看文祁和宫女太监都不在，暗自感激他们的贴心，不然让人看见又多生是非了。 刚洗完脸，文祁就出来了，伸着懒腰，“哎呦！我迷瞪了一回，文麟这臭小子咋还不回来，母后我渴了。” “来喝点汤吧。”皇后笑着端了一碗银耳汤给女儿。 文祁喝着汤笑着说道：“今儿是谁也别去喊文麟，我看看他能啥时候回来，一回我父皇就来了，功课做不完让我父皇捶他，嘻嘻！” “姐，我在门口就听见你说我坏话了，你是我亲姐么，盼着我被揍呀。”文麟不高兴的抱怨着就进了门。 “哎呦！你看看这脏的，快别往我怀里扑，快去换身衣服洗洗去。今天玩得高兴么？”皇后赶紧拽着儿子去洗洗，一身土像个皮猴子。 “嘻嘻嘻！母后，姐姐说我坏话你也不说说她。”文麟不依不饶的告状。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一会你父皇就该来了，要检查你们功课呢，你都背了么，可不能打磕绊，不然你父皇要罚你的。”皇后赶紧提醒。 “我知道，我都做了功课的，认真着呢我弄完了才去玩的，母后我学会骑马了，以后不会再摔下来了。我今天玩得可开心了。姐回头我们一起去骑马呀。”文麟洗了脸换了衣服出来一脸兴致勃勃的样。 “好呀，看样子你玩的挺高兴呀。”文祁瞧见弟弟开心，她也露出笑脸来。 “嗯，我明儿和你一起练武。”文麟倒是很有自制力。 “行啊，我们还小不能天天骑马的，对身体不好。”文祁是过来人明白男孩太小了，天天骑马对身体是不好的。 “嗯我知道，放心明儿跟你一起训练去，我也争取早日让外公同意我修习内家功。”文麟笑着点头。 “行啊，修习了内家功对你有好处。”文祁笑着点头。 皇后倒是有一丝顾虑，“乖女，他是男孩子，过几年到了岁数要有伺候的人呢，行么？” “母后这个可以晚些时候，你帮着挡了吧，男孩太早沉迷女色可不是好事，晚些未必就不好，我的意思是十五以后在给伺候的人也不迟吧。这种事您还是要警惕的。”文祁不留痕迹的点了一下。 皇后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沉下脸来，也赞同的点头，“你说的也对，盯着咱们的人还是挺多的，行，我心里有谱了。” “嗯文麟，一会我们还要去皇祖母那里呢，你拾掇利索点。”文祁交代弟弟。 “好，我答应了陪皇祖母用膳呢，咱一起去吧。”文麟洗完了脸跑过来说道。 “好呀，没问题。” 皇帝也来了，瞧着孩子们都在，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都在呀，今天功课做了么？” “做了父皇，我刚才从马场跑马回来，我学会骑马啦。”文麟立马跑过去挨着父皇撒娇。 “哦，终于学会了，不错啊！要掌握度，不可沉迷，你还在长身体，习武也不能放松。”皇帝交代了几句。 “是。” “你们几个过来，朕看看你们功课做的怎么样？”皇帝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开始考校几个孩子。 大家也习惯了皇帝突然来兴致一起考他们，连兰月都越发镇定自如了，回答问题也越发举一反三，看来是用心学了。 皇帝考了几个人回答的都不错，能看得出用心学了，这让他露出和颜悦色的笑脸来，觉得几个孩子争气，做伴读给儿女们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嗯不错，来，赏几个孩子，学的用心。”皇帝一时高兴大手一挥赏。 “谢父皇，我们肚子饿了，要去找皇祖母用膳了，我们告退了。”文祁急吼吼的要走，给父母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好好，去吧去吧，不要闹你皇祖母啊。”皇帝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文祁带着一帮孩子去霍霍太后去了，孩子多热闹，老人稀罕这点热闹劲呢，再加上太后宫里的伙食特别好，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因此多是文祁带着他们吃大户去。 “皇祖母，我饿了。”文祁一进门就开始喊了。 “来，见过刘夫人，这是哀家的嫡长公主，封号长宁。”太后特意给在一旁请安的刘夫人介绍了文祁。 “给刘夫人问好，您万安。”文祁领头给刘夫人请安。 “臣妇给长宁公主请安，给五皇子请安，您客气了。我这次来是特意道歉的，家里闺女娇宠太过，为这事老太太都气病了，我弟妹也病倒了，家里一团乱，这不才消停一点，之前几次进宫我实在不好意思提这事，我都觉得羞惭。这才上门给您道歉呢，我实在没脸去给皇后娘娘道歉，哎！您见谅啊。” 刘夫人一副慈爱温婉的模样，左一个羞惭右一个没脸来，这话说得特别诚恳，别人都不好再埋怨了。 太后淡淡的笑着，看不出表情来，也想看看孩子们怎么应对。 文麟主动坐在太后身旁，沉默着并不说话，脸上也淡淡的。 文祁上前一步虚抬双手，主动弯腰扶起刘夫人，“夫人客气了，我是晚辈，便是被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其实我也有错。刘采女让我喊母妃，我一时拧了劲不愿意这才有了好冲突，按说是我父皇指定要进宫的人，其实早喊晚喊也不要紧。但打她板子因为她出言不逊，骂我们是狗崽子，这阖宫都知道，其他秀女也听见了，这是触犯宫规，罚她的是我父皇。我们的事其实早就了结了，夫人放心我也不会在背后给她下绊子什么的，后宫是我父皇的，还有我母后和皇祖母，轮不到我一个孩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您客气了，就不必在耿耿于怀，有我父皇在呢，那有我一个小孩子说话的余地呢。” 文祁浅浅的笑着，像个小大人一样解释着，并无任何不满和生气的情绪，仿佛再说别人家的事，态度平静的让刘夫人深感害怕，这哪里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该有的气度和城府呢。 怪不得刘媛和刘溪败的那么惨，不冤了！ 刘夫人都被挤兑的脸涨的通红，一时都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合适了，尤其是那句狗崽子，让刘夫人臊的不行，这不等于骂皇帝是畜生么，不打你才奇怪呢。 “是我们刘家没教好孩子，是我们的错。”刘夫人除了道歉低头，真不知道还能说点啥，这个时候再狡辩真的就太无理取闹了，如今不想低头也得低头，为了女儿能从含象宫早日出来，让她干什么都行啊。 69章怼 文祁冷眼旁观，给了太后一个眼神，太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讥嘲的笑容。 “皇祖母，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夫子给我们讲了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呢，我说给您听啊。”文祁不乐意和刘夫人在掰扯了。 “嗯好，你先回去吧，不是才看过么，皇后娘家也没有这么频繁进宫探望的，今儿不要见了，回去吧，哀家知道了。禁闭是皇帝的命令，没有皇帝的口谕，哀家不能放贵妃出来，辱骂皇帝这并不是小错。”太后心平气和的言道，不怒不怨，只是点出了事实。 没有犯错了还不受惩罚的道理。 刘夫人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眉头紧紧的簇在一起，眼里有明显的挣扎之色，但听到了那句皇后娘家也没有这样频繁探望的道理，又担心强求会再度影响女儿，还是颓然的叹口气，松开攥紧的拳头，再次恭敬行礼。 “多谢太后娘娘垂怜，臣妇告退。”刘夫人默默的叹口气退了下去。 待人走了，太后才扭头问道：“小乖乖，你觉得如何？”眼里露出一丝考校的兴味。 文祁想了想斟酌了一下，“刘夫人性子温婉却坚韧，虽肯退让一步却不允许越过底线，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并不蠢笨，外头流传刘家大房处处避让二房，我看不尽不实，这个刘夫人也是颇有手腕的人，以柔克刚也并非没有拿到好处。 就凭刚才一个劲给我道歉，话里画外绵里藏针，我觉得她比二房的夫人要有手腕多了。看刘媛刘溪的教养就知道了，一个蠢笨冲动，另一个则太过小家子气，全凭盲人摸象自己琢磨，就知道二房在教养和手腕上起码是不如这个刘夫人的。” 太后笑着点头，分析的很到位，几乎能想到的都点了出来。 文祁抿抿唇又接着说道：“刘夫人脾性略有点软和退让，当然也和贵妃需要刘家资源有很大关系，二房冲动刻薄，这一抬一压之中，老太太则稳坐钓鱼台了。大房二房都不敢于老太太争锋，因为现在他们的女儿都在皇宫里，需要老太太支持。尤其是大房这些年下来，再多的体己怕是也花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跟老太太低头了。” “没错，不过刘家的生意还是很赚钱的，西北商道刘家也攥了一份，不然哪里养的起一个贵妃呢。”太后讥嘲的笑了一声。 “这倒是，我前些日子回外祖家，还跟外祖母说了，宫里的绣娘要出宫了，不愿意离开害怕出宫没有着落，我琢磨着让我外祖母和大舅母一起搞个绣楼，以后我也多个零花钱了。免得处处受制，这些年我母亲也不敢多打赏银钱，也是顾虑害怕吃空了母家的意思。”文祁不留痕迹的禀报了一声，免得将来被人翻出来，再拿这事做文章。 “嗯，这是小事，你想弄就去弄吧，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们的银钱花。”太后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个。 文祁和太后说话，含象宫那头也得了消息。 贵妃听了宫女禀报，也是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母亲回去了，怎么可能不来见我呢。” “是太后老人家说的，就是皇后娘家也没有这样频繁探望的道理，怎么犯了错还比别人多了见娘家的机会了呢，于其他本分不出错的宫妃而言何谈公平呢，夫人害怕多求情会影响您就让奴婢来说一声，就回去了。”小宫女跪在地上禀报，吓得手都发抖。 贵妃听了气的浑身发抖，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如珍珠一般扑簌簌的往下掉，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 刘溪叹息一声，太后的话并没有错，但她也不会这样说，而是选择了沉默，她知道自己去安慰人家也不领情，何必讨人嫌呢。 默默的垂手站在一边不说话，本来也不是多深的姐妹情，也别装模作样了。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娘娘，您勿动气。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毕竟这半年见面的次数确实比任何一个宫妃见娘家的次数都要勤，便是皇后也只见了一次而已，何况您还在禁闭当中，虽然您是无辜被牵连的，但在太后眼里您都是姓刘的，没区别。”陪嫁宫女慧雯斟酌了一下劝道。 “皇后凭什么和我比啊！我本来就是冤枉的好不好？”贵妃一甩袖子气的哭了起来，嘶吼了一句，并不认可这种观点。 刘溪心里冷笑，你又凭什么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呢，人家再不好也是一国之母，你算什么，贵妃？连个封号都没有，宫妃还都给赐了字呢，唯独你一个字都没有，姿态还摆的挺高的。 “你一个人低着头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嘀咕我，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贵妃找不到人出气，干脆指着刘溪鼻子怒骂，一点也不客气，当着宫女下人的面呵斥。 刘溪缓缓抬起头，“你哪看得出我嘀咕了？你听见了声音了，别无缘无故撒气好么，只能显得你更失败！我是庶女没错，我不够高贵，你很高贵么？别忘了你我都姓刘！这话你敢说出去么，皇后凭什么和你比？人家是一国之母，先帝御赐亲封，按礼制娶回来的，切！你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为难我有个屁用。” 刘溪登时就甩手回了自己的偏殿，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比现在更差更坏么？有种你弄死我呀，我再不济也是二房现在唯一顶用的女儿了，我爹再看不起我我也是他亲生的，你敢动我一下你试试？ 刘溪也忍无可忍，也到了要崩溃的临界点，想要发火都找不到人撒气，别以为你是贵妃我就怕你，你别忘了你仍然需要我二房的势力，需要我父亲的资源和支持，再怎么看不上我，你也不能动我一下。 刘溪这些日子也琢磨过味来了，吃穿用度她的还是很不错的，并不是贵妃有多大方而是她需要父亲的支持，家里肯定是递过话了，要扶持自己早日生个孩子，没得宠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贵妃眼睁睁看着刘溪甩袖子扬长而去，气的随手抓起一个茶盏甩手就扔了出去。 桄榔一声，茶盏甩在大点的门框上，应声而碎，发出碎裂的响声，碎片飞溅而起，还差点崩到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的脸，吓得她把头埋的更低了。 “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给我脸色看，以为我倒架子了么？去把她给我拉过来掌嘴，去呀去呀……！”贵妃气疯了，转头就去掐慧雯的胳膊，一脸掐了好几下泄愤。 原跪在地上回话的小宫女吓得转头就往外跑，慧雯厉喝一声，“站住回来，不许去。”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贵妃瞪圆了眼，眼中闪过一抹暴戾的情绪，反手给了慧雯一个嘴巴子，长长的甲套扫在了脸上，留下了两道痕迹。 第70章暴怒 “娘娘，您不能打她，她是将军的亲闺女，你敢动她一下试试？那你永远都别想让将军在给您任何支持。”慧雯也被掐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依旧要死死拦住贵妃要打人撒气的行为，一着不慎他们阖宫人全都要倒霉了。 贵妃停了下来，愣了片刻，“一个庶女罢了，有什么打不得的。”她看到慧雯的脸肿了两道红痕，刹那间眼神闪躲了一下不敢直视慧雯的眼睛，依旧嘴巴死硬。 “她是庶女不假，可刘媛已经废了，她是二房和家里侯爷寄予厚望的人，起码表面和睦还是需要的，您打了她您是想万劫不复么？还是您觉得现在情况还不够更糟么？娘娘……”慧雯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别人都能想办法走，唯独她没的选，因为她是陪嫁进来的，这辈子只能和贵妃绑在一起，没有其他出路了。 一句万劫不复让贵妃登时软了，整个人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呆呆的傻站在那里，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瞧着很是可怜凄楚。 “娘娘，您就是拿我们出气都不要紧，您不可以在对她发脾气了，那位不是刘媛没有那么好哄的，您别忘了夫人心心念念交代您的事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慧纹含着眼泪将人扶着重新坐在椅子上，又给小宫女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 贵妃怔怔的坐在那，眼泪一个劲扑簌簌地掉，“她怎么那么狠呀，让我见一眼母亲又怎样啊，我巴巴的盼了一个多月啊，眼瞅着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心里有多期盼就有多失望，宫里的女人就这点盼头了，数着日子盼啊盼啊，就等着能见着娘家人一面，哪怕絮叨点废话心里都是舒坦的。 慧雯也叹口气，“我们都明白您心里的苦，可是您也要明白，四妃今年半年只见了娘家母亲一次，皇后娘娘也只见了一次而已，上次惊马才得以多见了一次父兄。您已经超过三次了，没道理受罚的人享受的待遇比守规矩的嫔妃还要多不成，这如何服众，难道您明年出来了不想见夫人了，一次都用光了，以后太后更不会让见面了，到时候真有重要的事您也没法子联系了。” 再次叹口气，她是伺候贵妃长大的，深知娘娘的性格其实很冲动任性暴怒，气头上是听不进任何人劝诫的，反而会更加生气暴躁，这些年处处不顺和她的脾气不够沉稳隐忍有很大的关系，再看看皇后娘娘，虽然她们彼此是仇敌，可不得不说皇后娘娘性子更坚韧温婉，更能顾全大局不会自乱阵脚，也能讨好皇上的胃口啊。 “我，我……我只是想见母亲一面而已呀。”贵妃也软了话头，知道自己召见的太频繁了。 “娘娘，您难道想一直留在含象宫不出去了么？皇上可一次都没来看过，赏赐也没有过，前儿贡品进宫了，阖宫都有，连琪贵人这样一年也见不到皇帝一面的人，都因为养育了三公主而有了赏赐呢，还有西边那个马才人总共进宫这么长时间了，也只有一次宠爱，也得了赏赐了。娘娘只有咱们含象宫什么都没有，您不能再召见夫人了，您得为以后想想啊。” 光知道见母亲，有什么用啊，想想办法出去啊。 贵妃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底下人心思浮动了？” “何止是浮动了，已经有好几个都被调走了，给咱的份例也差了很多了，交代修个桌子椅子，这都几个月也没个影踪，娘娘您要好好想想了，为夫人为世子爷想想吧。”慧雯深深地叹口气，这位娘娘还有功夫伤春悲秋，底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贵妃脸青红交错，十分难堪，没想到自己不过才失宠不到半年的功夫就已经品尝到了落架被别人踩的地步了。 “皇上，你好狠的心啊！”贵妃伏在茶几上哭的不能自己。 慧雯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让小宫女去收拾院子去了。 小宫女撇撇嘴，欺负宫女下人的时候可厉害了，正经事上就没个主意，光会折腾我们这些苦命人，算个什么本事呢。 文祁和皇后听了宫女的禀报，得知含象宫确实有些乱了，文祁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 “母后，贵妃怎么会弄成这样的？”文祁也有些奇怪，虽说贵妃任性一些，但手段是不缺的，刘溪这样的不能和她比较。 皇后也莞尔一笑，“贵妃是个看重情爱的人，当初并不是按照进宫教养的，原来的计划是做官夫人的。谁知后来进宫了，贵妃和我一样都是嫡长女，在家千娇百宠的，刘家一直势大，你也知道刘家的做派一向都很张扬，贵妃的性子也是那样的，这回你父皇狠狠给了个教训，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么，尤其也不是她自己的错是娘家妹妹的错让她承担，她何尝为别人担过什么错呢，一直以来都是她给别人委屈受好吧，这一下翻转过来如何能受得了呢。” 文祁琢磨了一下也笑着点头，“您说的也对，她进宫就封妃得宠，没三年就是贵妃了，虽然没有封号可却和您分庭抗礼多年，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突然走下坡路，这心里觉得受不住了吧。” 皇后抿唇一笑，“要说早几年那会子我确实没心思和她争什么，宫权这东西我想要别人就拿不走，我是一国之母，不能一点不给我不是。早年你大哥还在的时候，我更专注照顾他的安全和身体，后来你大哥出了事我有二年都一蹶不振心灰意冷，是你父皇想要补偿我要我再生一个，没想到有了你们。 我再度失而复得可想而知我心里有多感激上苍就有多惶恐担心，你们小的时候我是日夜睡不着，半夜也要起来摸摸你们，我连清宁宫都不敢让你们出去，生怕再有意外，那二年我哪有心思抢什么宫权啊，就怕你们再有万一。那会也给了贵妃耀武扬威表现得机会，宫里确实是她一家独大，但她没有珍惜机会反倒是任性妄为闹得怨声载道，我一回来略微施恩就捡了便宜。” 第71章聊天 皇后抿了口茶继续说道：“贵妃手段确实是不错的，只是过于严厉霸道，本来对她过度争抢宠爱的宫妃们心里就有些怨恨了，如今在宫务上还如此苛刻，而且她在宫务上还捞了不少油水以此减轻家里的负担，却有些太过了，让一些不太受宠的嫔妃被苛刻的太狠。还有敬妃端妃都曾被她狠狠为难过，要知道人家毕竟有儿子的人，既然不能一击致死就不该这样处处与之为难羞辱，仇恨也是这样结下来的。那几年她顺风顺水颇有些得意忘形，以为我死了一个儿子会将我拱下台，或者让你父皇废后让她取而代之。 我只能说她在史记上学的太差了，我再没用也是一国之母，岂是那么容易说废就废的，就算太后皇帝都同意了，朝堂那头也会掀起风起云涌，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可惜我死了一个儿子却还是没有倒下，反倒让皇帝下定决心给她用了药，这辈子都不会让她怀孕生子，更绝了给刘家一个孩子的念头。她今天走下坡路也源于你父皇对刘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是南疆确实需要刘利，不然呵呵呵……” 如今时隔多年她才有勇气平静的诉说往事，用中肯客观的态度看待彼此二人之间多年的仇怨，以及彼此都犯了一些错误，能够以平和的态度面对。 文祁窝在母亲怀里，听了这些往事，依旧会有心痛的感觉，前世她也曾因为在战场没有经验的缘故，掉了一个孩子，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是体会过的，何况是天天在你面前撒欢日渐懂事的儿子，已经六岁了被人活活掐死，这种痛不亚于狠狠给了母后心口狠狠一刀，她能再度站起来已经是了不起了。 “母亲，你信我么，我会让刘家付出代价的，一笔一笔都不会少。”文祁笑的灿烂，眼里却有着冷厉的光。 皇后长叹一口气，亲热的抱紧女儿亲了亲她的额头，“傻孩子，别背这么多东西，这是娘的责任，别和我抢。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客观的看待事实，别轻敌，贵妃并不好对付。你父皇曾经对她也是用了几分心思的。当年刚进宫时，贵妃也曾纯真活泼美好过，也并不是现在这样讨人厌的嚣张模样。你是女儿不要老去挑动你父皇的软肋，到底也是他宠过得女人，也用过心，放弃也有放弃的理由，你作为女儿不该老去插手我们之间的事，这是成年人该做的，不该你做懂么。” 这也是提醒文祁男女之间的事也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让文祁以后注意分寸，不要再说什么不要宠贵妃的话，这不该她说。 文祁低头思量了一番，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和身份，也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暗示也不会了，这不是我一个姑娘该管的事，大不了我来偷偷告诉您也就是了。” “好姑娘，这才对。你可以为你和你弟弟争点宠爱，拉人来咱宫里吃个饭都可以，但唯独男女间的事不该你说，你只要记住就行。你娘我也没那么蠢，有时候把人逼的太紧得不偿失，我也有我的考量。你们好好地，我就安枕无忧，我好好地你们就安全，我们是一体的。”皇后笑着宽慰女儿，有些事涉及朝堂力量的博弈，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能一击致死，就没必要做些小家子气横眉瞪眼的样，反倒失了端庄和大局观。 “母后，我记住了。那您看贵妃什么时候会出来呢？”文祁倒是很关心这一点。 “我估摸着过年节的时候会让她出来的，到时候可能刘溪也会承宠了，你不可再多嘴了。”皇后提前告诉女儿，也是希望女儿能够接受现实，永远冷着是不可能的，皇帝既然招刘家女进宫就有他的用意在。 文祁叹口气，“我知道了。” “我讨厌刘家人，讨厌。”文麟本来坐在那看书的，听到这话，忽然回过头来哼了一声，小脾气还挺大的。 “你出门可不许说这话，让人挑理的，会给母后惹麻烦的，你今日怎么不出门了？”文祁在皇后怀里露出脑袋问道。 “天冷，不想动了。”文麟晃晃脑袋。 “嗯，那就多看看书吧，父皇会考你的。” 文祁歪着头觉得没什么意思，突然想到了什么，“母后，还有汤品么，我给父皇送去好不好？” “好呀。”皇后也没拦着孩子，她自己是不会去的，但孩子们去却不要紧，还小不妨碍什么。 “那我想带弟弟去看一眼。”文祁带文麟去自然有用意在。 “好，注意分寸。” “文麟别看了，走，姐你带你找父皇玩去。”文祁立刻高兴地跳起来拍了弟弟肩膀一下。 “哦好，等下穿上衣服姐姐，别着凉了，嬷嬷给姐姐把那件绯红色的狐狸皮斗篷拿出来，姐姐穿那件好看呢。”文麟像个小管家婆似得。 “我也不冷啊。” “还是穿上吧，年底了别生病。”皇后望着女儿温柔的笑着，给她整理一下衣襟，正一正头上的宫花。 “嗯，好吧，我们走。” 文祁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大红色掐金绣的团花小胡服，梳了小麻花辫戴了一朵宫花，用丝带编发，下身是同色束脚的濡裤，方便又利索。 查看了自己并没有不妥当后才拉着弟弟的手，蹦跳着去紫宸殿找父皇去。 拎着母亲做的甜品就来到了紫宸殿，门口的小太监笑着打千行礼。 “奴才给长公主和五皇子请安。您来看望皇上么？”小太监笑着问道。 “嗯，本宫来给父皇送甜品的，你帮我问问，我和弟弟能进去么？要是不能进去你可以帮我把甜品给父皇送进去么？”文祁露出甜美的笑容，乖巧的征询意见。 “好，您稍等一会，里面有大臣在呢，奴才进去禀报一声。”小太监笑眯眯的接过东西转身进去询问了。 不一会顾洪喜出来了，笑着说道：“给长公主请安，给五皇子请安，皇上让你们进去呢，里面有大臣在。”末了提醒了一句。 “好，本宫知道了，走吧。”文祁拉着弟弟沉稳的进了屋。 第72章撒欢 文祁拉着弟弟进了内殿书房，果然见到几个老臣都在商议事情，文祁笑迷迷的跟弟弟一起上前行礼。 “给父皇问安，我和弟弟想父皇了，就带了母炖的汤品自己过来了。给各位叔叔伯伯爷爷们请安，长宁和弟弟打搅大家了，伯伯们也累了吧，我带了汤品，大家喝一口润润喉吧。” 文祁笑着转圈给父皇和诸位老臣请安，说着得体的问候。 安国公和定国公，还有武国公就是刘老侯爷，贵妃的祖父，以及两位宰辅大人都在，应该是在商议国事。 “多谢公主体恤。”定国公和宰辅抱拳还礼表示尊重。 皇帝也笑着对顾洪喜挥挥手示意，“洪喜，给大家都盛一碗汤，确实口渴了。文祁你跑来可是你母后有事？” 文祁主动跑过去爬上皇帝的腿坐在他怀里，“没有呀，我母后其实不让我们来，是我闹着要来的。” 文麟乖乖站在一旁并没有上前，始终记得姐姐的提醒，在书房和老臣面前一定要有礼谦逊懂事，女儿和儿子是不一样的。 “嗯，那你还跑来闹腾？”皇帝伸手捏捏女儿的小苹果似的脸蛋。 文祁得意的咧嘴一笑，“我有四天没有看到父皇啦，我想您了么，还有今天母后炖了我没有吃过的甜品，我想和父皇一起用。” “真乖，还想着父皇呢。”皇帝端了汤碗品了一口满意的点头，又给闺女也喂一口。 文祁吃了几口就推开碗不吃了，趴在书案上看奏折，她一本正经很认真的看着，皇帝也没有多管，她是闺女么，也不要紧，要是文麟是绝对不允许这样做的。 “你能看懂么？”皇帝捏捏小闺女的脸蛋，嫩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手感极好。 “我看懂了，别瞧不起人。”文祁脖子一梗，十分傲气的小模样。 皇帝呵呵的笑，明显不信。 “哦，那公主可否给老臣说说，你面前的那个折子说了什么？”宰辅马相爷也有小孙女了，看到孩子眼里多了些慈和的目光，忍不住逗逗孩子。 “我知道嘞，这两本都是你们现在商议的，南方要修堤坝防止水患，这本是西北鞑子又频频进犯试探的意思。我记得前些时候吐蕃和南诏联姻，他们对我边境有了威胁，西北一乱，南疆也许会趁机浑水摸鱼，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恐有大的隐患，我有看地图嘞，别瞧不起人。”文祁扬着小下巴一脸的傲娇样。 “哈哈哈！好，孺子可教也！老赵你这外孙女行啊，说的真不差呢。”马相爷顿时开心的大笑，文祁没说全，但核心都说到位了，确实很值得惊喜了。 皇帝也微微有些惊讶，侧头看着文祁，“谁告诉你的？” “没人有告诉我啊，他们联姻都知道了呀，我结合地图和的得到的消息自己分析的，我们夫子有教导资治通鉴和史记呀，夫子说要举一反三。吐蕃和南诏联姻为了啥，为了壮大自己呗。我们玩官兵捉贼的游戏，也会挑强壮有力的人做自己同盟啊，为了不输嘛，这个很好猜啊。有了强大的同盟然后要做什么，当然是去抢东西啊，城池啊人啊财宝啊。那这一条线上还有其他人啊，弱小一点的就要抓住机会，浑水摸鱼装大自身，捡便宜么，这很好理解呀。我说的没错。” 文祁用手在虚虚的画了几下，似乎在表示地图上的线路。 马相爷一脸惊喜的望着安国公，眼里带着特别激动的情绪，安国公也骄傲的摸摸脑袋，“这孩子这个是天生的，看地图一遍就明白，看山山水水立刻就懂，比我那几个小子学的都快，她脑子里天生就有个活地图，真真的再不用费劲解释，呵呵呵。” 老爷子笑了笑也没说更多的。 武国公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好像刚才是眼花了似得，如果并不是文祁一直盯着他真的以为自己故意把人想歪了看错了呢。 “小乖乖学的不错啊，文麟你知道么？”皇帝突然一转脸问旁边站着的儿子。 “啊，那个姐姐告诉我这些的，具体的我还不是很懂。”文麟不好意思红了脸挠挠头，羞愧的低下头去，他看到了姐姐微微眯了下眼，颇为严厉的样子，下意识做了反应。 “不要紧，你可以慢慢学。”皇帝又微微抬了抬下巴笑了，眼里似乎多了一丝和煦的笑意。 一个不注意文祁拿了桌上的印章自己在奏折上胡乱盖着，还抿着嘴一脸小得意的样。 “哎呦喂！你在干什么，不要乱盖啊。”皇帝跟儿子说话一扭头就发现，闺女已经自己拿着他的印章盖了两个奏折了。 “都是些废话，我帮父皇解忧。”文祁嘻嘻的笑，还觉得自己挺孝顺呢，笑的一脸得意。 “嗨！算了你盖吧，省的朕写字了。”皇帝一看确实都是请安折子，也就放心让她玩了。 大家略微休息了一下，汤品也吃完了，文祁趴在书案上一通乱盖，抱着印章玩的不亦乐乎，整个人胖墩墩的都趴在书案上了，皇帝十分纵容也不管，一直扶着让她玩个够。 到是文麟很懂事的乖乖站在一旁并不多言，小身板笔直的站着，不理他也不多话，就这么一直看着姐姐玩，并不上前，显得很懂事。 文祁终于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大大的喘口气，“哎呦！这些人正事不说一句，怎么光请安呀，请安折子一堆，父皇好辛苦啊。” “嗯，你也好辛苦，宝贝你玩够了没，下来吧，我们还要议事呢。”皇帝看女儿累的直喘气，笑的不行。 “好吧，我也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文祁还累得不行。 “哈哈哈！公主辛苦了。”马相爷瞧着公主也稀罕的不行。 “恩恩，大人也辛苦了。我不打搅你们了，弟弟我们走吧，我们去花园玩去。”文祁跳下书案拉了弟弟要走了，也差不多了。 “去吧，别乱跑带着人。”皇帝拍拍女儿的小屁股。 “父皇再见，叔叔伯伯再见，外公再见！”文祁挥手准备走了。 “公主略等一下，老臣要给五皇子道个歉呢，臣的孙女无礼打了五皇子和公主，老臣替孙女道歉了。”武国公突然叫住文麟和文祁，抱拳鞠躬。 第73章逼迫 文祁歪歪头露出一丝讥笑来，然后扭头看了眼弟弟，这次没有挡在文麟面前，弟弟是男孩早晚要面对朝臣的刁难，早点适应也是好的。 文祁这一次选择了沉默，而是注视这文麟，眼神里给予了鼓励，拉着他的手也轻轻的捏了捏，眼里含着微笑。 文麟得到了姐姐的鼓励，鼓足勇气站出来，恭敬地鞠躬回礼，对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避让的失礼表示歉意。 “给刘爷爷问好，我刚才愣神了，没有躲开，对不起！我不该受您的礼，我是晚辈！在这给您陪个不是了。”文麟一字一句恭敬的道歉还礼，先说自己姐弟二人没有及时避让，是对长辈不敬的行为，毕竟武国公的孙女刘媛和贵妃严格说来都是他的庶母妃呢。 “不碍的，是臣该道歉的，教子无方。”武国公的脸抖动了一下，眼里流出一丝惊讶。 “您的歉意我接受，事情也已经过去了，父皇也做了惩罚，这事已经过去了，您不用再提，也不需要代替刘采女道歉。毕竟她能选秀就是已经成年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对，连我做错了事都要受到惩罚独自承担，也是一样的道理。至于其他的不该由我们来评说，我们是晚辈，没有资格评论长辈。 但我确实很生气不喜欢刘才女，因为她没有道理，我姐姐只是让她请安，并没有羞辱的地方，未册封就是白丁，姐姐正一品享受郡王食邑和封号，请安也不丢人呀。她为什么因为一个请安就要辱骂我们姐弟是狗崽子呢，我这一点才是我生气踢她几脚的缘故，要论起来我们彼此都有错。但首先犯错的人是刘才女不是我们姐弟引起的，我们也没有主动上前找麻烦，是她来拦截我们的，连我都敢打，那以后我其他兄弟姐妹是不是看不顺眼也可以随意宰杀了？“文麟丝毫不惧，一步不退，目光凛然直视武国公。 文麟再厉害也是个小孩子，面对武国公一个常年的上位者的威压，还是有受到影响的，但他倔强的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有理有据，先道歉在逐条驳斥，诉清原因并不是自己无理取闹，一番争论也是有条有理。 安国公和皇帝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看到了欣慰的笑意，连马相爷和定国公也互相对视一眼笑的慈和。 “你说的很是，她确实罚的冤。” “您不用因此自责，起码贵母妃和刘才人的规矩还是好的，不然我父皇也不能加封不是，所以她不好是自己没学好，和长辈是没关系的。”文麟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姐姐捏了一下，立刻做出了反应。 “刘爷爷，您不必在意这些，我父皇也训斥我们了，这件事早就结束了。”文祁也再度行礼，态度恭敬，一码归一码，武国公没有对不住他们，他们不可以无理取闹。 “好了，就你们道理多，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快下去吧，我们还要议事呢，莫耽误时间。”皇帝打断他们的话，到这就可以了。 “是，给各位伯伯爷爷再见，我们走了。”文祁和文麟挥手示意，行礼后退了下去。 武国公回神再度道歉，“臣要给皇上请罪，孙女确实没有规矩了些，还请太后皇后多教导吧。” 皇帝摆手，“都过去的事了，不要提了。后宫自有母后和皇后掌管，不需要爱卿操心了，来来说正事。” 他并不接茬，心里有些恼武国公，你多大岁数了和孩子较真啊，心胸真是宽广，你孙女打了我儿子骂了我女儿，还不允许朕惩罚怎么地，还要这样作威作福威逼我姑娘儿子，简直岂有此理。 武国公满意的点头也没在说什么，朝安国公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大有我刘家就是打你外孙辱骂你外孙女，你能把我怎地呀，你看皇帝都不在乎呢。 安国公一脸平静扭头继续和皇帝商议国事，尤其是西北的策略问题，商讨的十分认真，好像没看见他炫耀的眼神。 皇帝淡然自若的继续听着，唇角还带着微笑，只是交叠在一起的双手骨节有些泛白，微微有些用力。 出了紫宸殿很远了，文麟才扭头问姐姐，“姐，我说错话了么？我刚才好紧张，他一直盯着我看，好像狼一样的眼神，比贵母妃看我的眼神还要可怕，像刀子割我的肉似得，我很害怕。” 小小的文麟已经隐约懂了一些什么，却说不清楚，但他知道刘家恨不得他们姐弟死。 文祁紧紧的握着弟弟的手，眼里有些晶莹之色，面带骄傲的冲他笑的灿烂，“你做得很好，麟哥你今天真的做得很好，姐姐为你骄傲，好样的。” “真的么，我刚才手有点发抖，你看我手心都出汗了。”文麟抬起手给姐姐看。 “真的，你做的特别棒，下次注意态度要在平静一点，脸上要保持面无表情。嗯，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事，也不要去想你受了多大委屈，一点都不要表现出来。就想着这是别人的事，你只是陈述事实，态度一定要有理有据平和，不要哭也不要吵闹，一旦你哭泣你就落了下乘了，你今天表现特别好，姐姐真为你高兴。”文祁眼里含着泪表扬弟弟。 她弟弟被人威逼架秧子，却要独自面对这些欺压，还要表现得好才可以，他虚岁才七岁呀。 “姐姐你别哭，我不委屈，真的。我会认真努力的，我不想给皇祖母父皇母后还有姐姐丢人，我想做一个优秀的皇子，让母后和外公外祖母他们为我骄傲，把我当做依靠。”文麟仰着头一字一句用力的说着。 生平头一次他也有了明确的目标，他想成为母后和姐姐还有亲人们的依靠，想得到大家的认同和期待，为了他们做更好的自己。 “好样的，姐姐为你骄傲，你要好好努力啊，做我和母后的依靠，做姐姐的腰杆子。”文祁用力点头。 “嗯，姐，你不要心疼我，我没有委屈，真的。”文麟抬手给姐姐胡乱擦眼泪，笑容显得很明亮，眼里是满满的阳光。 第74章形势 文祁拉着弟弟沉默的回了蓬莱殿，太后看孩子们回来了，很高兴，一看文祁的小模样，皱起眉头问道：“我的小乖乖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文麟笑着坐下来，“没什么，我们刚才去父皇的紫宸殿去送汤品去了，玩了一会，临走时武国公大人给我道歉来着，姐姐觉得我委屈，不太高兴了，哈哈！” 太后一听就明白过来了，这老的能做祖父的人给一个孩子道歉，这明显就是威逼么，何况是在书房那样的地方当着皇帝的面，这是要试探什么呢。 “小乖乖过来，皇祖母抱抱。”太后朝文祁伸出双臂。 文祁跑过去投进祖母的怀抱，埋着头不吭气，好久只听见压抑的抽泣声，今儿这是要是针对她自己，绝对不可能掉一滴泪，但欺负她弟弟就是戳她心窝子了。 “傻孩子，你们说了什么？”太后抱着孙女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文麟学了一遍舌，太后满意的点头，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笑容来，“好样的，是祖母的乖孙，做得很好。” 转过头拍拍文祁，“你做的是对的，你要让文麟自己去承担去学会面对艰难险阻才能成长，好孩子你不能替他承担一切，他是男孩要成为你们母女的依靠啊，这是必经的路。” 文祁擦干眼泪，抬起头，“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很难受。” “你呀，就是操心的命。你瞧这不也没事，挺好的么。”太后笑的越发慈爱了，这孩子是个硬骨头，你欺负她还未必掉一滴眼泪，她要是怂了还觉得自己丢人了，你动她在乎的人，能心疼死。 练武那么苦也没喊过一句苦，文麟被人挤兑了一回倒是哭的跟什么似得。 “我姐就见不得我受一点委屈，没事啦你别哭啦，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文麟抬手胡乱给文祁擦擦脸。 文祁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谁欺负谁呀？我告诉你今天不许偷懒去练武房训练去，别想偷跑。” “哎呀！好吧，冬天不想动啊。”文麟无奈的哀叹一声，但还是答应了，他还是挺想修习内家功的，可以保护自己也能更厉害一些，武侠梦这是男孩子都有的梦想。 “练吧，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太后也赞同的点头。 “对了，皇祖母我今天去父皇的书房闹了一会，西北和南疆要打仗了，贵妃该出来了，您主动跟我父皇提一声吧，不然你以为今儿为啥跟我们道歉啊。”文祁叹口气，还是主动说了。 既然是一样的结局就给自己挣点脸面和大局观的印象回来吧。 “嗯，你母后呢？”太后隐含的意思是这话如果是皇后说就很合适，因为她是一国之母，时刻要从大局观考虑问题，而不是把个人恩怨放在前头。 文祁扁扁嘴，“一会就过来了，我直接过来的，没跟她通气呢，我怕我母后想不通心里堵，那日我母后吓得抱着我们姐弟直打哆嗦。我不忍心提这事。” 太后叹口气，这样要求其实是为难了皇后的，可……哎！ “那哀家来提个醒吧。”太后心软了，这个儿媳她是处处满意的，各方面都做的极好，也从不亏待谁，不然四妃哪来的儿子呢。 “母后要跟我说什么呀。”皇后一脸爽利的就进门了。 “是我说的，我今儿去父皇书房闹腾了么，我看到折子了，西北频频进犯，南疆局势不稳，所以……。”文祁忐忑的望着母亲，声音越来越小了。 对于母后来说，刘家人是杀子之仇啊，现在却要她去主动跟父皇说放贵妃出来，无异于挖母后的心呐。 皇后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强行扯了下嘴角苦笑一声，“我知道了，父亲已经跟我通过气了，我琢磨着也差不多了，眼瞅着也年底了，我昨儿已经跟皇上提了一嘴，皇上说在关几天年节前忙的时候在放出来，母后您别担心，儿媳省的朝堂社稷才是最重要的，个人恩怨不算什么。” 皇后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前，面色平和笑容温婉美丽，只是眼里有一丝痛楚，态度落落大方，坦然无畏。 文祁扭头靠在太后怀里，心里有点堵的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疼的到极致都麻木的母亲。 “好孩子，我没错看错你，为了这对宝贝，也要忍呐，相信我，哀家和你一样痛啊。”太后语焉不详，隐含的意思也不难明白，不能一击致死就没必要侨情了，争取最大利益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我明白，您放心。我过两日再提提。”皇后含笑点头。 “母后，对不起……。”文祁觉得这一幕很残忍，对母亲很无情。 “傻孩子，别担心娘，这点事我能想通，别把我想的那么逊好么。”皇后微微翘起下巴，一脸傲娇，这个表情和文祁有时候很相似，真的一模一样。 文麟又咯咯的笑了，“母后最棒啦。” “那当然，我不能给我闺女儿子掉面子不是。”皇后得意的飞了个眼神。 太后也被逗得笑了起来，望着皇后越发满意了。 他们正在闲聊，就听得太监唱报，皇上到了。 “给母后请安，您今儿还好么？”皇帝有礼的给太后问安。 太后笑着点头，“好，哀家好着呢，我听文祁说了西北有战事了？” “不太稳定需要加派兵力是真的。” “嗯皇后跟哀家提了，让把贵妃放出来一起主持年节的事，你看呢？”太后望了眼皇后，眼里流漏出心疼的眼神。 “是，昨儿皇后跟朕提了这事，我的意思是不能这么快，在关几日耗一下他们的耐性。就算出来了朕也不打算去含象宫的，总要冷一冷的，不能任由刘家无所欲为，牵着我们鼻子走。” 皇帝这次对刘家是真不耐烦了，却不能不用，这种情绪在心里发酵着，早晚有一天会逼的皇帝磨刀霍霍。 太后沉吟了半晌，“那就放出风去，就说是哀家拦住了皇帝不允许贵妃这么快出来，皇后请示被哀家训斥了。” 皇帝低头沉默了片刻，叹口气，一脸愧疚，“儿子让母后难做人了。” “我们母子间还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媳妇才是真的委屈，文麟差点被马踏死，一而再是人都不能忍了。”太后故意提一提给皇后争取点好处回来，也不能这么便宜了刘家，自己人啥也没落上吧。 第75章赏赐 皇上看了看文祁和文麟，想起今日在书房文祁和文麟的表现真是给他涨足了脸面，又笑了起来，扭头朝婆媳二人说道：“今儿文祁和文麟在书房表现真是太好了，连马相爷都赞不绝口呢，朕怎么觉得是武国公心气不顺所以才故意为难一个孩子的。哈哈哈！” 然后皇帝自己高兴地复述了一遍，把俩孩子的表现都说了一回，末了还得意的说道：“文麟太小了，不然就赏了文祁吧。这样吧，加封长宁嫡长大公主为超一品，即日起享受亲王一应待遇，一万食邑，赐黄马褂一件。如何？” “父皇，你干脆赏我个王位得了。”文祁从太后怀里探出脑袋，两眼亮晶晶的顺杆爬。 皇帝瞪圆了眼珠子，指着闺女冲皇后埋怨，“你看看这孩子顺杆出溜多快呀。” “哈哈哈！我的宝，王位要有功劳才能赏呢，你这超一品都过了，到顶了。”太后摸着孙女的小脑袋，也笑的前仰后合的，这孙女脑袋咋长的，咋跑这么快呢，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她绕进去了。 “那有啥呀，父皇要不这样吧，你提前赏我个大将军，我也不好意思提王了，我长大了当将军，我给你平定西北，算提前要个赏了成不？”文祁摇头晃脑的忽悠她亲爹。 皇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捂着嘴笑的不行，宫女都缩着脖子低着头闷头笑呢。 “嗨！还有提前赏赐的么？做什么美梦呢，你不要是吧，那收回来不给了。”皇帝也不好糊弄，脑袋一别，不给了。 文麟立马起身猴到皇帝背上，“别啊，父皇，看在姐姐把我从马上救下来的份上，别收回去呀，给我姐姐吧，别小气呀。”一通挠老爹，坚决要给姐姐争回来不可。 “哈哈哈！你看你看你儿子都不愿意了，哈哈哈！”太后也指着皇帝大笑。 “好好，给，给，哎呦！你老实点。”皇帝把儿子从背拽下来，反手摁在怀里，拍几下小屁股。 “好吧好吧，说好了，将来我有功劳给我个将军，我要做统帅！”文祁站在贵妃榻上，昂首挺胸，一脸傲气。 “成，只要你有这能耐，父皇就给你又怎样。”皇帝也瞧着闺女有志气很高兴。 “那可说好了，我的目标是统帅。”文祁昂着头摸摸鼻子，一脸傲娇。 同时也是表明她其实并没有野心，只是希望能为大齐出一份力，能为父皇分忧，而不是简单地做一个等着嫁人的公主而已，希望自己也能成就一番大事。 皇帝目光灼灼，“好，你有能耐朕封你做大将军，统帅又有和不可。” 一番闹腾后，赐封旨意就下达阖宫了，京城没有人不知道了，龙凤胎的公主非常得宠，是皇帝的心尖子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但没有文麟任何赏赐，待皇帝走了去批折子了，太后才抱着文麟摸摸他的脑袋问道：“乖宝，心里难受么，每次都没有你的赏，都是只赏赐姐姐，每一次都没你的事。” 文麟歪着头想了想又笑了，“给姐姐我不难受，姐姐是为了保护我，不管任何事都是姐姐挡在我前面，我懂，我是儿子不一样的。前头还有四个哥哥们呢，赏赐我对哥哥们不公平。但姐姐不一样，是父皇的长女，赏了姐姐其实就是喜欢我了，皇祖母，我懂，我们姐弟是一体的。” 这一点自打刚会说话，皇后就不厌其烦无数次的在姐弟俩耳边重复着，他们相处的模式，永远是文祁挡在最前面，替文麟抗下所有的风雨和艰难险阻，让弟弟可以安心成长。 太后抱紧了文麟，亲了亲，“好孩子，没白辜负你姐姐这样维护你，你要永远记得，用心信任保护你姐姐，无论别人说了什么，你们姐弟永远都要同心同德，共同进退，你们才有未来。” “我记得，外公和母后都是这么说的，皇祖母我不会忘，我发誓若有违誓言让我早死下地狱去。”文麟很认真的真的举起右手发誓。 “傻呀，这哪需要发誓呀，姐也没说不信你呀。”文祁忍不住笑了，傻兮兮的样。 “不，我是认真的。”文麟郑重而严肃的跟姐姐说道。 文祁望着文麟一脸认真的表情，突然有些感动和暖心，摸摸他的脸，“嗯，我也是认真的。” “嘻嘻！”文麟又高兴地扑倒姐姐，在炕上玩闹起来。 太后看着孩子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就连皇后也笑的一脸满足。 文祁再度被加封，这也让赵家合家欢喜，没想到才几岁的孩子又一次册封，代表了皇帝对赵家的看重和安抚，对皇后母子三人的重视，宫里其他人也要掂量一下才行。 礼部那边也在准备，享受亲王待遇，就连坐撵都要换成亲王的呢，这是规格也是给赵家的脸面了。 文祁却还是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跟她现在关系不太大，还得上学练武没啥区别。 年底了，文祁和文麟抽空去了外祖家，外公说要看着文麟修习内家功了，冬日冷晨起紫阳之气不那么燥气，比较温和，适合在这个时候给孩子修行内家功，不容易走火入魔伤到身体。 文麟认真锻炼了一年，体魄强了不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小子提前一天就开始絮叨着了，显得特别兴奋，感觉明儿就能为大侠，飞檐走壁了似得。 萧文辛也跟着一起去了，这一年一直频繁来往赵家，让安国公给帮着调理孩子，文辛和文麟一样要先开始强健体魄，征询过端王的意思，同意让文辛学内家功，为了强身健体，更为了不被后院的龌龊给害了。 男孩学内家功不到小成，是不能碰女人的，不然会有性命之忧，这和命相比，女人的诱惑就大大减轻了力度，也能从根本上防止有人害自己的儿子，所以端王一口就答应了，还带了厚礼亲自带着儿子去拜见安国公，皇上也答应了这事，是过了明路。 “快点，走了。”文麟早就坐在亲王轿撵上等着了，头回速度这么快。 “嗨！今儿难得他速度比我快啊。”文祁也穿了一身绯红色的小胡服，下身是紧口的濡裤小皮靴，精干又利索。 “呦！真是亲王轿撵啊，我也坐一回，别说真宽敞舒坦。”萧文辛自己爬了上去，坐在那四下摸着看着。 “你家又不是没有，有啥稀罕的，也就出了门能摆个谱，还能干啥呀。”文祁也不太在意这个，一直用是因为给外祖和母后争脸面了，不然还不想用，不如一辆小马车速度快，这是有仪仗的，啰嗦着呢。 第76章嬉闹 萧文辛嘻嘻一笑，“我爹也不常用，偶尔用一下，他出门都骑马或者做普通的马车，利索速度快，这个出门要侍卫仪仗挺麻烦的，他觉得婆烦。” “我成年也不用了，这不是为了要保护我们么，你这次去也可以一起修习内家功了吧，要学就下苦功夫好好学，给你娘争口气，让她安心知道不？”文祁忍不住啰嗦两句。 萧文辛低着头脸上的笑容也一瞬间就没了，默默的点头，沉默着。 文祁叹口气，传来消息端王妃已经不好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年了。这孩子也可怜，端王妃是个温柔美丽有手段的女人，家里弄得井井有条宗室里名声也是很好的，即便前世文辛有点半瓶子咣当的水平，宗室也没放弃他，一直拉拔他呢，全是他爹娘的济。 “接受现实，让你母亲放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好好学本领，出人头地，拿到属于你的东西，靠本事正大光明抢回来。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大哥呢，长你一岁多呢，侧妃多年盛宠不衰，你娘又不能护佑你长大，你更该明白你娘苦苦支撑为了什么，她是担心你不放心你呀，你家的环境也不是一片安稳的，文辛，该长大了。”叹口气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 文辛用袖子狠狠擦掉眼角的泪水，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不会退缩？”文祁望着他，这小子是需要狠狠逼一下的，端王对他是有期待的，毕竟是嫡子，发妻也是爱过的。 然皇家的媳妇不好做，皇家的儿郎也不好当，更委屈更憋屈，谁比谁强呢，不过都是为了活着吧，一大家子人呢，当家做主就有责任护着啊。 “不退缩，大老爷们一口吐沫一个钉，我退缩了怂了你捶我，我保证不埋怨一句。”文辛一次次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小小的男孩头一次体会了无能为力的无奈和伤悲，面对母亲日复一日流失的生机，他悲从中来却无可奈何。 文麟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做兄弟的默默支持就够了。 一路无话到了赵家，文辛已经平静了情绪，还上了得体的微笑，只是微红的眼睛出卖了他。 “舅舅，舅母，你们想不想我呀。”文祁跳下马车，扶着文麟和文辛下车，朝着赵怀和大舅母二舅母微笑问好。 “怎么不想呢，你这轿撵够气派呀。”赵怀今日沐休，赵辉上朝去了。 “气派吧，就是出门有点麻烦。”文祁扁扁嘴。 亲王轿撵有随行侍卫保护，轿撵也是金碧辉煌按照一定规格打造的，里头还可以睡觉呢，五脏俱全舒坦着呢。 但是它行进的速度就不要期待了，因此文祁嫌弃慢。 “哈哈哈！走吧，进屋外头冷，文辛也来冷不冷。”赵怀主动拉着文辛的手，在手心里捂一捂，也没错过眼睛红红的。 朝文祁递过去一个眼神，文祁微微摇头叹口气抿了下嘴，赵怀立刻明白了，想起端王妃快不行了，估计是为这事掉眼泪吧，也暗自叹息。 “外公外祖母，宝宝想你们了。”文祁欢快的进屋行了礼朝二人扑过去撒娇。 “哎呦！我的宝贝呀，我也想我的宝贝了，快端水给孩子洗洗暖暖手，倒热奶茶来。”老太太一叠声的安排着。 “给赵爷爷请安，给赵奶奶问好。”文辛很有礼貌的行礼问好。 “好孩子快来，让我摸摸冷不冷。”老太太朝文辛招手。 “不冷呢。秦熙没来呀，不是说一起来么。” “家里有点事耽搁了，晚点就过来。”文祁说了一句。 丫鬟们倒了热水给孩子们洗洗暖和一下，又倒了热热的奶茶。 “嗯，杏仁奶茶，我闻到味道了。”文祁洗了手抽抽鼻子说道。 “是呢，婳儿鼓捣的，丫鬟们学了来，味道还不错呢，你也尝尝。” “好。” “你们也喝点，多喝点对身体好，我都摁着文麟每日都喝一碗呢。”文祁捧着碗喝的高兴。 “姐姐说喝了长身体，我不能比姐姐差，不然她老欺负我，我要反超。”文麟一口气喝光了然后一抹嘴宣告了伟大的理想。 文辛笑了一下，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不是我打击你，你这辈子估计没希望了。” “哈哈哈哈！”赵怀和安国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文麟顿时扁着嘴，“文辛，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呀，你怎么漏我气啊。” 文辛也笑了，“我是说实话，文荇都打不过文祁了，从势均力敌到现在回回都输，你还看不清形势啊，文祁实力增长的太快了，力大无穷，你连大哥都打不过，还想打过文祁，你还是算了吧。” 文麟忧伤的叹口气，“我觉得吧，肯定是在我母后肚子里的时候，她抢的太凶了，好吃的都被她抢去了，所以我就黯然了。”还煞有介事地沉痛的点点头。 小模样拿腔作调的把一家子逗的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笑得不行了。 文祁拍了他一下，“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是吧，我看你欠抽。” “哎呦！姐，不许打头，给我打傻了咋办啊。”文麟捂着后脑勺，疼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不许装模作样，我就没用力。”文祁捏了拳头卡吧咔吧响，云淡风轻地看着他。 文麟被姐姐无声的威胁，立马锁了脖子怂了，投进安国公的怀抱，“外公，我可想你了。” “哈哈哈！你是来找我求救的，不是想我了。”安国公也笑的不行，拍拍小外孙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小伎俩。 “怎么会，我给您带了好东西呢，前儿父皇赏我一样东西，我给您挑了上好的棋盘，上等墨玉和白玉做的棋子，可好了。” “嗯，这是真的，这小子惦记着您，挑了我父皇私库里唯一一副好棋盘，东西还是不错的。”文祁坐在老太太怀里露出脑袋笑道。 “哦是么，还是我外孙孝顺，功课学的好不好，不可懈怠啊。”安国公笑眯眯的抱着外孙夸奖。 “没有偷懒，有我姐的拳头威胁我也不敢偷懒呀。”文麟捂着脸也是无奈了。 “哈哈哈！我猜也是。”安国公和全家都笑了。 第77章劝诫 大家正热闹着，秦熙也来了，一身银鼠皮的斗篷匆匆进门了，“给赵爷爷赵奶奶问安，我来晚了，家里遇到点事，来迟了。”说着话还微微喘气。 “不要紧，冷不冷，快洗洗手暖和一下，喝杯热茶，家里事可麻烦，需要帮忙还是需要人手尽管知会一声就好。”老太太热心的张罗着。 “好，谢谢奶奶。”秦熙眯起眼笑了。 老太太也不多问，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只是占个了教导武艺的名头，还是要尊重孩子脸面的。 秦熙抱着杯子默默的喝奶茶，脸上似乎不是很开心，有点落寞的样。 “怎么了？家里出事了？方便说么，是不是谁为难你了，还是有麻烦了？”文祁扭头瞧见了，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继母怀孕了，今儿我准备出门被拦住了，禀报了这个好消息，大家都挺高兴的，我也不好立刻就走，待了一会才出来的。本来母亲说今天就不要学了，是祖母没答应，让我好好学，我才能出来的，我……我觉得是不是我想多了，也许她没有别的意思呢。”秦熙咬着嘴唇有点困惑又有点不安的解释着。 文祁这才恍然大悟，顿时笑了，“哦，怨不得你来晚了呢。你想的也不算错，当母亲的人了么，有点小心思不算错，这是一种试探而已，祖母我说的没错吧。” 老太太抱着文祁摸索呢，不可能听不见，听了后斟酌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要说我不该说话，不过有句话我要劝诫你。熙哥，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是明白的，别装糊涂了，你是嫡长子占着最好的资源和人脉。你外祖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自大你外祖父去世后，没了能人接替这一块，只能等你表哥表弟他们了。你继母虽然也是一个姓的，但有自己的爹娘不是，没有心思是不可能的，只要她不出手不做什么，你也不用太在意，还有你祖母和祖父呢。 你要做的就是优秀，让底下的弟弟妹妹对你望其项背，永远无法超越，你就不需要担心什么。至于其他的无论是小心思也好，手段也罢，只要你是个心志坚毅之辈，坚定了要努力进取的心，谁又能拿你怎么样呢，我就是要做一个优秀的儿郎，让别人无法超越我，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无法撼动你的地位，只要你自己稳得住，还愁什么呢。” 秦熙微微低头沉思，好一会才抬起头又露出笑容来，“奶奶说的对，是我迷障了。我不该太关注这个人，只要尊重有主心骨就足够了，后宅内院不是我一个男儿该去盯梢的地方，宅斗阴私不是我该学的，是我错了。” 老太太这才摸摸他的头笑道：“记住孔圣人的话就没错，做好自己严于律己，谁能把你怎么样呢。女人家心思多点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想法会更多，你完全不必在意。文祁有句话提醒的是对的，你一直保持优秀，长辈们对你有着很高的期盼从没失望过，为什么要抛弃你去选择一个奶娃娃呢。你自己琢磨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熙豁然开朗，笑着点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我听奶奶的，是我小心眼多了些，祖父一直说我心胸不够宽广，对我以后不好，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的确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努力改正的。” “好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是男孩子，你看我家文祁都不学这些阴私手段，连我家孙女婳儿她们也不学这些个小道，小气了。你是个有悟性的孩子，你赵爷爷这个人，越是喜欢看好谁，对他就越发严厉苛刻，对几个孙子对文麟，那也是抬手就打上脚就踢的，好好学本事，将来你想要什么，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老太太很看好秦熙，不止一次听老伴说秦熙是个有天分有悟性特别聪明的孩子，就是难教一点，太聪明的孩子不好教，他自己想法多主意正需要多多引导。 一番谈话秦熙眉宇间的郁气也散开了，人也开朗多了。 倒是文辛听了若有所思，似乎也想到了自己，这番话未必不是说给他听的，他娘不行了，还有个侧妃和未来的继室呢，比秦熙家更复杂了些。 夜里文辛和文麟和安国公一起休息，主要是泡药浴开始修习内家功的第一天，这个需要一些日子才能悟透，有时候可能需要半个月甚至几个月呢。 文辛年龄略长一点，所以先一步找到了气感，大概用了八天的时间，文麟则用了十天才找到了气感，都比文祁要多好多天，文祁是最快的，只用了五天就搞定了。 这俩孩子找到了气感特别得意，嘚瑟了好几日特别勤勉，感觉明天就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大侠了似得，每个男孩心里都有个大侠梦啊。 他们已经在外公家待了半个月了，得到了外公反复的叮嘱，“你俩是男孩我要多嘱咐两句，没有我验过小成水平，绝对不允许碰女人，否则有性命之危。” “是，我听您的，我们知道厉害的。”文辛再不敢乱来的，父王也在学之前就特意叮咛过了，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孩子，上个紧箍咒的意思，这样一来后院的隐私可以杜绝一大部分了。 “我知道了，父皇都答应了的，等我练成了再说其他的。”文麟也用力点头。 “嗯，你们记得就好，酒水也要适度，不可过度。”安国公摸摸孩子们的头，慈爱的笑了。 “多谢爷爷，小子感激不尽。”文辛感受到安国公的慈爱和教导的用心，心里很感恩，特意大礼鞠躬参拜表示尊敬。 “傻孩子，男儿大丈夫给你爹娘争口气，你爹把你送来也是一份心，你也知道你是宗室之子，有点风吹草动是要向皇上禀告的，别辜负你爹的这份心，让你娘放心，老爷们哪有不担事的。坚强点，总能挺过去的。”安国公重重的拍拍文辛的肩膀，将他当做大人来对待，希望他能坚强勇敢一点。 文辛听了很暖心很受鼓舞，用力点头，鼻子有点酸楚的感觉，不想哭鼻子，扭头上了马车，母亲不行了，他要学着像个男人样，去承担所有的风雨。 “外公我们走了。”文祁跟外公和外祖母道别。 “去吧，好孩子。” 第78章提点 坐在轿撵上，秦熙和文辛不同路各自回家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了，文麟才问道：“姐你想拉拢文辛给我么？他优势并不明显啊？” 文麟明白，母后和姐姐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这一点再不需要怀疑。 “看不上？”文祁扭头问道。 “那不是，文辛挺好的，脾气也温和有点韧劲和聪慧，脑子转得快，人情往来上很有一手。我就是奇怪你选了他而已。”文麟摇头并不是不喜欢文辛，相反还挺喜欢跟他一起玩的。 “就因为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才选他呢，你端王叔很得父皇信任，再一个王叔目前只有这一个嫡子，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王叔对这个儿子还是抱有期待的。文辛母亲眼看着就是熬日子的事了，现等着上轿再扎耳朵眼可来不及。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顺手帮一把，给自己也给别人留条路，都是宗室一家子。宗室的力量你我将来肯定要用到，儿时的情分最珍贵，等长大了有出息再去拉拢人家，人未必搭理你呢。” 文祁端起茶杯喝了口热奶茶，又说道：“你虽然是嫡子却不是长子，刘家势大，多年下来已经根深蒂固，最重要的是当年大哥的事给咱家也带来了很多深远影响，死了一个嫡长子刘家都能稳若泰山，你觉得多年后有几个世家会像愣头青一样来全力支持你我呢，观望的更多一些，赵家并不安稳也有很多危机。 弟啊，不是姐姐不心疼一个劲的逼你，我知道你每日都很用功，学习练武都特别用心，可刘家日日都希望我们死，你我任何一个死了，就不再是龙凤祥瑞了，不是祥瑞的皇子你觉得父皇还会这样重视我们，保护我们么。我们的优势就没了。” 文祁残忍的告知了事实最残酷的一面，父皇对他们的特殊和宠爱是有条件的，不是不可以放弃的。 文麟抿着嘴表情难看极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深想，也不想去挖掘这样的真相，太残酷了。 “弟弟，父皇，他先是皇帝再是我们的父亲，儿臣，先是臣子再是儿子，你要时刻记得这一点，莫要越雷池。” 文祁靠在姜黄色锦缎团花靠垫上，眯着眼睛小憩一会，并不安慰弟弟，有些事他要自己明白过来，外公说得对，要给弟弟成长思考的空间，灌的太多他不一定吃的透。 一路无话，姐弟二人回宫，路上文麟也没吭声，有点打蔫，文祁也不管也不安慰，他也该长大了，不能时时刻刻站在自己背后，要学会承担风雨了。 到了蓬莱殿，文祁扭头低声呵斥：“给点笑模样，你家死人了？一张丧气脸。” “哦。”文麟立刻抬手在脸上搓了搓揉了揉，换上了一抹可爱的笑容。 文祁这才吐口气，抬脚进了内殿。 “皇祖母，我们回来了，给皇祖母请安。”文祁领着弟弟乖巧的行礼请安。 “哎呦！我的小乖乖回来了，快来快来，外头冷不冷？”太后一见到两个孩子，立刻露出慈和的小脸，眼里都多了些光彩。 “不冷呢，皇祖母我给您带了小玩意还有画本子嘞。”文祁出宫一趟让人给太后搜集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宫里的女人都很寂寞，用来给老太太打发时间挺不错的。 “好，还是我的宝宝最孝顺了，去外祖家玩的高兴不？”太后抱着文祁高兴地问着。 “高兴，文麟学了内家功学的还不错呢。” “嗯，皇祖母，我也感觉到内息了，外公让我认真学呢，对身体有好处嘞。”文麟也丢开不好的情绪，扯开笑脸给太后说说笑笑，得意的炫耀着。 文祁看文麟又欢快起来，这才高兴地笑了。 太后没发现文麟情绪不对，被他哄得十分开心，抱着两个孩子时不时问几句，笑的合不拢嘴。 “哦，忘了跟你们说了，贵妃出来了，前儿已经去给你娘请过安了，也来给哀家请安呢。”太后讥嘲的笑了笑。 “您没为难吧，到了这份上没必要了。”文祁捏了核桃仁给太后和弟弟吃。 “没有，不过哀家也没给好脸色就是了，你父皇也没去含象宫，这回是真没看，也没去。”太后相当得意的笑了。 “真的，哎呦！那我今天见了父皇好好哄哄他让他高兴一回，是不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呢。”文祁一下笑了，显得很开心。 “你们父女约了个啥？”太后好奇的问道。 文麟笑着一边吃核桃一边说道：“就是那次我惊马么，那天我姐特别生气就趁机跟我父皇约了半年之内不许宠刘家女，五年之内不让她们怀孕生子，给我姐弟二人一点成长的时间，不然刘家人有了皇子，我们姐弟还能活命么，我父皇一口就答应了。” 太后很意外的看了眼文祁，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呀，怎么反应这么快呀，这样一来就算刘家将来有了孩子，和文麟差距至少五岁以上，威胁大大减低，简直不能更妙了。 文祁得意的飞个嘚瑟的小眼神过去，“怎么样，你孙女还行吧。” “成，这招太好了，放心有哀家在，保证让你如愿。”太后也顶顶讨厌刘家人，自然不希望他们家生孩子，不然萧家儿子估计要死光，都得给刘家的孩子让位。 “我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害怕弟弟有啥差错，给一点成长的空间罢了，我父皇也没宠那个刘溪啊。”文祁笑着问道。 “没有，没她啥事，几个新人都不错，哀家瞧着很懂规矩，有好的不宠干嘛非得宠刘家女呢，不过这回放出来了早晚也是要宠的。好孩子你可不能吃心，也不能再多嘴了啊。”太后提前给文祁提醒了。 “我知道南疆要用刘利呢，不宠不行，我晓得我肯定不多问您放心吧，我是我父皇的小棉袄，不能给我父皇添堵。”文祁认真的保证了。 “谁是朕的小棉袄啊，是不是朕的乖女回来了。”皇帝明朗的笑声传了进来。 “我父皇来了，父皇，我想你了。”文祁站在看上张开手跟皇帝要抱抱。 皇帝进屋三步并做两步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搂住女儿免得掉下来摔着，一面扭头跟太后请安，“母后，今儿您还好么，今儿是诊平安脉的日子吧，太医说了什么，身体可有变化？” “哀家好着呢，甭担心，老样子。”太后笑着点头，让人给皇帝上茶。 第79章疼爱 皇帝听后点点头，要有事太医肯定就要第一时间禀报给自己了，这才拍拍女儿的小屁股，“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不想父皇啦。” “怎么不想，想呢，我给您带了好多小玩意还有小吃呢，弟弟修习内家功也急不得，这不才耽误了一会，他和文辛都找到气感了。”文祁如实的禀报着。 “哦，文辛也学了，对，你端王叔跟朕禀报过了，他娘是不是有点不好了？”皇帝这才想起这茬来。 文祁脸色也肃了一下，“嗯，这小子可难受了，父皇，您赏点文辛啥吧，文辛好可怜，母亲快不行了，以后还会有继母，他上头还有侧母妃和长兄呢，觉得他啥都靠不上挺可怜的。” 皇帝摸着下巴想了想，端王确实是个实干的人，自己需要他的地方很多，要说赏点啥也不过分，宗室这块确实需要拉拢的。 “那你说赏个啥？”皇帝一时也没想好，顺口问了句闺女。 文祁转转眼珠，给文麟使个眼色，太后瞧了哭笑不得。 文麟想了想，这是姐姐需要自己给文辛求个赏，好都落在自己头上的意思，心里暖暖的，仔细想了想说道：“父皇，我觉得文辛一点保障吧，你看虽说有些话我不该说，但侧妃进门没一年就急着生了长子，可见心里也有心思的。这些年她娘身体也不好，侧妃管家，那以后文辛哥可咋整啊，四六不靠了。这以后继室进门还有嫡子呢，那文辛哥岂不是一点找落都没有了。给个啥保障或者封个啥呗，好歹别让人委屈了文辛哥。” 皇帝想了想也觉得儿子说的是有点道理，这样一算文辛好像确实没着落了，但现在封嗣子有点早了。 文祁一看笑着建议，“要不封个县公吧，好歹也让人知道您是看重宗室的意思。文辛是嫡子封了也不过分，也是奖励端王叔的意思。” “嗯哀家也觉得不错，文辛这孩子是挺聪明的。”太后也笑着点头，是宗室里少数很机灵大方的孩子。 “嗯，朕看可以，赏二个县的食邑好了，洪喜拟旨后宣读下去。”皇帝一听奖赏端王是可以的。 “是，奴才这就下去办去。”顾洪喜笑着应了，躬身退下。 “这回满意了吧。”皇帝拍拍文祁的后背，了然的看着女儿。 文祁也不怕得意地笑了，“我也是觉得文辛不容易，也觉得这个嫡庶不明到底不太好，有些事也不能太过了对不对。”敲打端王侧妃何尝不是敲打后宫诸位呢。 我们是嫡子嫡女，我们的地位稳固，你们不该想的最好别想，想了也没用。 “你呀心思忒多。朕进来前你们都在说什么呢？”皇帝想起进门的时候文祁似乎在说什么话题。 “我们再说贵妃出来了，皇祖母让我安分点别去招惹刘家人，我跟祖母保证来着，我说我不能给我父皇添堵找麻烦，我是乖宝宝。”文祁歪着脑袋笑的一脸灿烂可爱。 “嗯，我乖女确实懂事。刘家女先冷一冷吧，那个刘溪有点上不了台面。”皇帝并不是很喜欢刘溪。 皇帝其实喜欢大气雍容的姑娘，尤其是喜欢坚韧大方的品格，不喜欢小家子气楚楚可怜那样的，要知道当年太后还是妃子的时候，被人为难的很厉害，靠着自己的坚韧和大气赢得先帝的宠爱，养大一个皇子十分不易，这也给皇帝留下了一些阴影，很喜欢强势霸道大气的姑娘。 皇后闺阁时就是特别爽利大气，骑马射箭样样都精通，十分洒脱的个性，这些年生磨的隐忍憋屈，却依旧坚毅果敢。 “父皇不必为难，刘将军在南疆出力，确实需要安抚，这个我懂，只是短期内别给孩子了吧。我自己无所谓了，我就是担心弟弟的安危，刘家人的作风确实有些霸道了，我打刘媛不光是为了私仇，而是觉得刘家人对我们特别不友好，刘媛是嫡女，她能这样的做派家里是不是平时态度上就漏出来了，所以刘媛才那样说我们，许是我想多了也是有的。” 文祁低下头叹口气又说了一句，“我私下里问过太医了，当年母后为了生我们姐弟伤了身体，我母后已经不能生了，若是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母后怕是也活不成了，求父皇看在我们姐弟的面上，给我母后一点活路吧。” 这话有点重了，可却是事实，无论如何也要拖延刘溪生子的时间，这样与他们姐弟于赵家都很有利。 皇帝是知道这一点的，深深的叹口气，皇后确实不可能再生了，双胞胎当年伤了身体的。 “你放心，父皇答应你的事，一言九鼎，君无戏言，有些事你不提醒父皇心里也是懂的。”皇帝一挥手，屏退了下人。 这才说道：“当年贵妃的药是朕亲自让人下的，原不该说给你听，但朕知道你心里十分惶恐，才告诉你这些，朕并不想要刘家的孩子。”皇帝抱着女儿轻轻的拍拍，希望自己的话能让女儿心里暖一些，别冷了孩子的心呐。 文祁红了眼眶，她终于明白，原来前世六弟的出生真的有些名堂在里头，怪不得到死刘溪再也没有宠爱，她触犯了父皇的底线了。 “父皇，对不起，我不该多管这么多，我不是逼迫父皇，我是害怕，就是害怕，对不起父皇……”文祁突然哭了，她觉得自己很不孝，不该这样去恶意揣测父亲，到底父皇疼了她一辈子，信任了她一辈子呀。 “傻姑娘，这事怪父皇，不怪我的乖女，朕的宝贝别哭，我乖女要做将军的人，要坚强一点。”皇帝抱着女儿轻轻的给她擦眼泪。 “嗯，父皇，你会永远喜欢我么？”文祁伸着胖胖的藕节似得胖胳膊搂着皇帝的脖子撒娇，这一刻心里是惶恐的。 她知道自己频频插手后宫之事，真的过了，她并不想这样，然世事无奈啊。 “傻丫头，父皇不疼你疼谁呀，你呀就是心思多，操心的多。你是父皇的乖女，当然是一辈子都疼我闺女了。”皇帝感受到女儿惶恐无依的心，抱紧了孩子轻轻的拍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嗯，我知道父皇肯定会疼我的，我最乖啦。”文祁把头埋进老爹脖颈，吸取着温暖。 第80章怼 皇帝抱着女儿亲昵的哄着，一脸无奈的低笑，“真是个傻孩子，多大点事你就吃心了，为她们不值得。” “嗯。” 这时周嬷嬷进来了，“回禀太后，刘才人来请安，想把抄好的佛经给您看看。” 文麟撅噘嘴想说什么，被文祁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扁扁嘴坐到一边去了，终究没说话。 太后讥笑一声，“果然只有皇帝来了，才会想起我这个糟老婆子，让进来吧，省的老说哀家亏待了刘家女。”长叹一声似有无奈。 “母亲不想见就别见了。”皇帝抱着文祁浑不在意的说道。 “算了，见吧，是哀家让她抄经书的，见见吧，哀家不能给你拖后腿。”太后挺起胸膛坐直了身体。 刘溪一身水红色的绣缠枝莲缎面的窄袖褙子，同色的百褶裙，裙裾边绣着白色的兰花缠绕，简单却很大方，头上戴了金簪，米粒大小的红宝石耳坠。 今儿特意打扮了一下，正式如花水嫩的年纪，简单大方就很清新明媚了。 “嫔妾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如东海，身体安康，给皇上请安，给长公主问安，给五皇子问好。”刘溪进来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请安，眼神都不敢乱飘，倒是很规矩。 “起来吧，抄好了么？”太后直奔主题懒得跟她寒暄。 “嫔妾抄好了，请太后验看。”刘溪微微低垂着头双手捧着好几本经书呈上。 周嬷嬷上前一步将经书拿过来先检查了一下，这才转手递给太后了。 太后打开瞄了一眼，用的楷书，字是用心写的，但算不得太好，看得出有练过，只能算规整，比她写得好的宫妃比比皆是，不提别人，就说四妃哪个拎出来都给自己抄过经书，字都是顶好的，更不提皇后的字是练了多年早有自己的风骨了，就连先帝都称赞过皇后的字写得好，大气字如其人呢。 “嗯，算是用心了。”太后勉强点点头，放在炕桌上。 文麟忍不住伸手也翻了一下，看完默默的放回去没说话，比不上他母后的字好，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文祁一个人独霸父皇的怀抱，乖巧的缩在老爹怀里小手不安分的扣扣龙袍上的孔雀线，一点也不老实，看到刘溪来了，也不行礼也不说话，懒洋洋的样。 刘溪没有座位只能站着低着头垂手站一边，默默等待吩咐。 因为她的到来，本来很温馨的气氛也被冲的一干二净，屋里只剩下短暂的沉默，一时寂静无声。 麒麟铜鼎香炉在墙角静静的燃烧着檀香，清淡的香烟袅袅盘旋，鼻息间是浅浅的好闻的味道，有静心凝神的效果。 “你楞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吧。”皇帝一看宝贝闺女都不说话了，也觉得气氛很尴尬，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刘溪抬眼飞快的看了眼文祁，刚想张口说什么，却被文祁抬手阻止了，“你要是想道歉就不用了，你祖父已经给我弟弟道过谦了，你们刘家的一二三四真的不用轮番过来道歉了，否则我视为你们拿着道歉的幌子对我们姐弟不怀好意。”声音带着软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冷漠。 刘溪一下涨红了脸，没想到被一个孩子看透心事，直接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了，这简直太尴尬了，想借此机会给皇帝留个好印象的计划也泡汤了。 文麟没好气的嗤道：“一个二个都要拿我们姐弟做筏子，我们是你们刘家的玩具了，需要用了就拿来用用，打着道歉的幌子眼里看不到一点真诚，我们躲着你们走都不行么，还主动碰瓷啊！” 这话已经毫不客气了，实际上刘溪真的什么都没说啊，平白无故被姐弟俩夹枪带棒的给损了一顿。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已经看到了刘溪涨红的脸色，不由得叹口气，都无奈了，原先还觉得这个被苛待可能还有一丝可怜的味道，如今再看确实上不了台面，能被两个孩子堵住话头，还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也是个蠢笨的。 “嫔妾没有这个意思，嫔妾是想说，长姐托嫔妾转交抄的经书，长公主和五皇子误会了。”刘溪脸色通红，磕磕绊绊的找了借口，幸亏下面几本是贵妃抄的，不然今天这个场面圆不回去了。 “那是我误会了，我给你道歉。”文麟飞快的抱拳道歉，虽然态度不诚恳有点敷衍，却毫不犹豫的做了。 文祁懒洋洋的靠在父皇怀里，使劲的扣老爹身上的龙袍，大有较劲的意思在。 “行了，知道了，下去吧。”皇帝心说你再不走，朕的龙袍不能要了，这龙袍绣一件要耗费很多时间呢。 “是。”刘溪微叹一声，颓然的垂下手躬身低头行礼退了下去。 人走了皇帝低头看看在自己身上不停作怪的女儿，摸摸脑袋瓜，“以后可不许这样怼人，容易被人拿住话柄，她是庶出的城府浅一些，被你堵住，换个人可不一定，就能拿住你的错了。” 文祁扁扁嘴，心说换了贵妃我就不会说了，还会阻止文麟开口呢，但这话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一下，不会驳了父皇的好意。 委屈的点头，“我就是看她那样就是要来这一出，太尴尬了。被人骂狗崽子好听咋地，不停的提起这事是有毛病吧。” 太后也没好气的斥道：“要哀家说这刘溪确实城府太浅了，手段粗略的很，不过也不能过高要求了，能这样就不错了。比刘什么媛强多了，那个还是嫡出呢，怎么也养成那样了，按理说嫡女不能那样吧。” “刘利的夫人家世好脾气也不是很温婉的个性，难免有点傲气，对跟前的人很厉害是真的。”皇帝也听到一点风言风语的，也不是稀奇事了。 “皇祖母，您没看大夫人那个样，就能猜到二夫人是个啥样了。”文祁嘻嘻笑着。 “乖宝，可不能扣朕的龙袍了，这袍子一年才能绣一件呢，你扣坏了朕上朝可没的换了啊。”皇帝看女儿一直抠唆龙袍，忍不住都笑了。 “嘻嘻嘻！好吧，放过你的龙袍好了。”文祁拍拍父皇颇为大方的点头。 “你们去外祖家都玩了什么了？” “我和大表哥对练来着，大舅舅教了我射箭拉弓呢，一直都学着呢，做基本训练，我多数时间都在学习训练，偶尔和妹妹们玩一会。” 第81章用情 其实文祁相当自律了，她玩乐的时间真的很少，对自己要求是很严格的。 皇帝也听出来了，叹口气，这孩子是真的吃心了，心里有点涩涩的疼。 “哀家听说这几日皇后不太舒服，皇帝去看看吧，这孩子有点啥都自己闷着，也不知道叫个苦喊个累，其他宫妃一点毛病喊的阖宫都知道了，她就只会闷不吭声。” “咦，我母后咋了，我咋不知道呀，咋没人跟我说呢。”文祁抬头惊讶的问道。 “老毛病了，是当年你大哥去后落下的毛病，有点风湿腿和心口疼。” 文祁巴巴的仰着头瞅着父皇，眼圈微红，扁扁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朕晚上去看你母后好不好，乖宝不许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好，父皇最好啦。”文祁靠在父皇怀里撒娇。 皇帝又陪太后和孩子们说笑了一会，就去看望皇后了，文祁拽着弟弟没跟去，看母后随时都可以的，但父皇也不是日日都去清宁宫的，就让父皇母后单独待一会吧。 “皇祖母，今晚上我们住暖阁好不好啊？” “好啊。” 下午杨辉和文荇还有杨茜秦熙他们都来了，给太后请安的，身后还跟着文晴和文淑两个小家伙。 “咦你俩怎么来的？”文祁朝两个妹妹招手。 文晴比文淑大几个月而已，刚好错开年，文淑排行老三。 “大姐姐好。” “大姐姐好，二哥带我们来玩的。”文淑也抱着拳头作揖，萌萌的小样学人家行礼还做错了。 “过来让姐姐看看，你冷不冷啊？”文祁拉了两个妹妹上炕坐好，摸摸手脚是否冰凉，在扒着衣服看一眼穿了什么，检查奶嬷嬷有没有苛待了孩子，有时候孩子哭闹厉害奶嬷嬷会偷偷掐孩子，或者拿针扎隐秘的地方，因此看一眼会保险一点。 “不冷，姐姐你都好久没去看我了。”文淑孩子气的噘着嘴不太高兴。 文祁看见这小模样像极了可爱的小猫在撒娇，忍不住欢喜的亲亲她的额头，“姐姐去外祖家练武去了，你有没有乖乖吃饭啊。” “有呢，我今儿吃了点心还吃了菜一碗粥嘞。”文淑用胖乎乎的小手画了个好大的圆比划着，叫不出复杂的菜名。 “真的呀，文晴呢，乖不乖呀？”文祁挨个问问，望着她们眼里都是暖暖的笑意，亲亲这个，逗逗那个，十分开心。 “有，我有背书，我会背三字经嘞。”文晴也想要表现，最喜欢大姐姐，因为大姐姐最疼她，就算自己不去也要派人定期来看望她。 “哦，你会背呀，那你背个给皇祖母听听。背的好带你玩去。”文祁靠在明黄色的牡丹锦缎靠枕上。 “背就背。人之初，性本善……。”文晴站起来在炕上，小手背在后面，郎朗背诵，声音洪亮，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背的十分准确。 背了好大一段，没有背完，应该是没学到呢。 文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有了，就学到这。”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姐姐好棒，我才刚开始学，我只会几句。”文淑也急了，伸着手咋呼着。 “真的，那文淑也背来听听。”文祁高兴地点头让妹妹也表现一下。 太后听了喜得合不拢嘴，人老了就愿意膝下热闹一些，看到姐妹和睦她心里也是十分欣慰的。 文淑背的不多，但背的也不错，态度落落大方，大家都纷纷点头称赞，表现的真不错，不紧张也不打磕绊，才几岁而已这就很好了。 “真棒，一会带你们玩去，下次见了父皇也这么背好不好？” “我害怕。”文晴低下头嘟嘟嘴，有点害怕父皇的威严。 除了文祁姐弟，其他子女没有一个不怕皇帝威严的，他们都会紧张的打哆嗦。只有文祁最不怕，敢闹事敢趁机拔了萝卜带出泥，啥都要带走，据理力争一点不吃亏的性子。 文麟受到姐姐影响很深远，也是由紧张再到不紧张的，不得不说有人引导好处是无法估量的。 “怕什么，姐姐在呢，父皇又不会吃了你，傻样，你不好好背，姐姐不跟你玩也不看你去了。”文祁威胁她。 “那我背错了父皇会骂我们么？”文淑眼里眼巴巴的，她们是期盼父皇夸奖和注意的，但同时也很害怕父亲。 “不会的，文晴和文淑是好姑娘，懂事又乖巧，怎么会骂你们呢，错了咱们就改正呗，有啥大不了的，不用怕。”文祁笑着鼓励她们，将她们搂在怀里亲亲，小孩子都是这样软软的香香的。 “嗯，我们记住了。”文淑用力点头，好像人生大事一样，一脸郑重的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有两个可爱的小公主在，太后也是被哄的乐呵呵的，孩子们陪着老太太一起用膳，当然也是给孩子们长脸的事。 当夜皇帝留在了皇后的清宁宫，并没有去含象宫，这让贵妃十分失落。 “皇上去清宁宫了么？你下去吧，我知道了。”贵妃听完小太监禀报后，闭了闭眼一下子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似得。 明知道不该期待不应该在投入感情了，应该更理智更清醒才对，但每每听到他任何一点消息总是会左右自己的情绪，心情还是会受到影响从而跌宕起伏。 爱了这么多年，哪里是说收回就收回的呢，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期待呢，可他怎么就不肯来看看自己呢。 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了隔阂吧，还在怪自己吧。 贵妃坐在那里孤零零的，显得十分落寞孤寂，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有委屈也有伤心和失望，说不清的复杂难言婉转回肠尽数都留在了心头。 奶嬷嬷叹口气，“娘娘早点歇息吧，好歹现在出入自由，还有机会总要慢慢筹谋的。今日二小姐去了也没得着好脸色。” “她不是自以为能耐么，那就去啊，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把皇帝拉上自己的榻。”贵妃流着眼泪狠狠的怒斥，心里的憋闷在不断地发酵，吐不出咽不下如鲠在喉。 “娘娘……。”奶嬷嬷怎么不知道她对皇帝用了情，可再深的情分也比不得江山社稷来的重要啊。 “嬷嬷，他来看我一眼又能怎样呢？哪怕是用个饭不留宿呢，我脸上也好看些呀，难道我被人踩他就很舒服么。”贵妃投进奶嬷嬷怀里呜咽痛哭。 第82章心结 奶嬷嬷抱着贵妃轻轻的拍着，声音舒缓而平稳，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娘娘呀，你忘了上次五皇子惊马的事了，皇帝可是真真看在眼里的，咱不说江山社稷的话了，就说这龙凤胎是关乎国运的，钦天监所有人算的结果都大同小异，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动龙凤胎，就是给皇帝心口插了刀子，和男女情爱相比，你觉得哪个重要呢？这件事在皇上心里已经是一根刺了，你可要小心应对呀。” 贵妃抬起头，用帕子擦擦眼泪，声音还有些哽咽，但情绪已经缓和多了，不得不说关了半年的确这脾气也磨掉了不少锐气。 “我知道上次惊马皇上肯定是怨怪刘家的，对我怕是有些心冷了，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关系这么僵硬，家里频频逼迫，我能怎么办呢，一次次想弄死人家的孩子还要人家宠我，怎么可能呢。”贵妃难过的嘤嘤哭泣，心里乱成一团麻了。 其实贵妃心里很明白，他们之间早就有了很深的裂痕，因为福王的死已经是一根刺了，现在又来了一次惊马，让皇帝心里的那个刺变成了刀，变成现在这样还得感谢外藩作乱呢。 这夜贵妃注定了无眠，到是皇后在清宁宫和皇帝一起用饭，孩子们派人来说了一声，也没有过来打搅他们，难得夫妻二人能坐在一起单独吃饭说说话。 “这两个熊孩子，也不来看看我。”皇后很久没有单独这样面对皇帝了，一时间到时候有点无措。 “孩子们体贴你，尤其是文祁，生怕朕忘了你，忘了清宁宫，这傻孩子轴的很，朕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发妻呢。”皇帝望着皇后娇媚清艳的容颜有些挪不开眼。 想起了当初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时她神采飞扬，眼里尽是澄净的温暖和快乐的光芒，笑起来很暖，能感染到他心里。 一直也忘不了那样美好的笑容。 没想到有一天是自己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让她在也没有了那样温暖明亮的笑容，让她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品尝了锥心之痛。 直到自己亲眼看到文麟再次游走于死亡的边缘，才更加体会了，皇后当时的痛有多深，死志有多强烈。 皇后脸一红，低头笑了一下，“那孩子心事重，性子轴的厉害，认准了死理不回头。” “孩子的事不着急，来说说我们吧，梓童，你一直在躲避我，其实我都清楚，你是怨我的。我知道也认，梓童你怎么埋怨我都行，别一直避着我，你这样我很难受。”皇帝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难得夫妻二人能清净的说说话，皇帝在酒精的催眠下也想说点心里话，皇后对他有心结，看似一切都还不错，可心门却对他关上了。 皇后沉默着一言不发，屋里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宫女们远远的在殿门口守着，锦绣离的最近，透过紫檀雕花双面侍女屏风偶尔能听到一二句却听不齐全，好半天也没听到皇后吭声，锦绣暗自着急跺脚。 皇后再抬眼已是眼眶微红，有些晶莹的泪珠含而不落，“浩哥，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么，回不去了啊。”她捂着脸呜咽的哭了。 大儿子的死让她一度崩溃沉沦，若不是上天怜悯皇上坚持，她不会再生，家族父母亲人已是白发苍苍，老母亲一次次进宫安慰，她不能只顾自己而忘却父母养育恩，家族栽培之情啊。 皇帝起身坐在皇后身边，眼眶也有些发红，福王是他们夫妻不能提起的痛，每次提到都犹如被人生生揭掉刚刚长好的伤疤，鲜血再次流淌，痛若骨髓。 “呜呜呜呜！”皇后用力推拒却被皇帝强行抱在怀里，突然呜咽痛哭出声，事隔多年回想往事仍然忍不住泪崩。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梓童别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成了孤家寡人啊。”皇帝哽咽难言，将头埋在皇后的颈窝，落下一滴泪。 儿子的死他比任何人都要难受自责，可终究他要先考虑朝堂社稷安危，不能只顾自己，只顾儿女私情，他肩上的胆子容不得他放纵轻忽。 “我答应你终有一天我会办刘家，相信我好么？”皇帝捧着皇后的脸亲吻着她的眉眼，脸上带着视若珍宝的珍重之意。 “真的么？”皇后泪流满面望着他，眼里多了一丝不敢置信和一点点期待。 “我保证，用我们死去的儿子发誓，我一定会给儿子报仇的。”皇帝抱紧皇后，紧紧的抱着，不愿意松手，一松手就再也不会拥有了。 “浩哥，别骗我。”皇后痛哭。 夜深了，屋里的灯灭了，锦绣终于长出一口气。 夜里皇帝要了水，这让锦绣惊喜的差点蹦起来，要知道自打龙凤胎出生后，其实皇后很抗拒皇帝，因此即便留宿也没有要过水了，好难得夫妻二人总算解开了心结。 第二日一道早皇帝让人服侍要去上朝了，还特意给皇后盖上被子才出来。 “别惊动了皇后，小心伺候，说今儿不请安了，皇后身体违和有些不舒服，让她们都回去吧。”皇帝轻声交代锦绣。 “是，奴婢晓得了。”锦绣立刻低头应道。 “嗯，让小家伙也别闹着皇后了，有事立刻来报，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皇帝反复叮嘱。 “是。” “朕走了，让她好好歇着。”皇帝带着顾洪喜走了，瞧着意气风发，精神状态都好得不得了了。 顾洪喜见皇帝高兴也敢说两句了，“皇上今儿心情真好啊。” “臭小子就你机灵，朕和皇后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这些年梓童不容易，心里苦的很，都是朕的错。”皇帝叹口气越发怜惜从不叫苦的皇后。 “那贵妃那头可怎么办呢，总要安抚一下的。”顾洪喜还是尽责的提醒皇帝，这事关前朝安稳。 “嗯……。” “听说贡品要进宫了，有不少时新的布料等东西，不如赏赐一些？奴才多嘴了。”说完顾洪喜立刻低下头去。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阖宫都赏，其他宫妃那里用太后和皇后的名义就是了，不用单独给贵妃。有那好的先给文祁和文麟挑。”皇帝特意交代要让宫妃对皇后敬重感激。 “是。” 第83章无奈 快过年了，南方的时新布料也进宫了，皇帝一句话，阖宫都有赏赐，但用的是太后和皇后的名义赏赐的，其实大家都知道太后根本不管这些事，也不大想的起她们到底哪个是哪个，都不一定记得住她们的脸。 这就是皇后的恩赐，最要紧的是小嫔妃也照顾到了，得的东西也是不错的，崭新的也不是坏的烂道的东西，要知道之前贵妃说是赏赐，其实给的都是有坏道的布料，要不就是烂的，要么就是快坏的水果，让人看了十分无奈，你还不如不赏了呢。 但皇后掌管宫权之后，再没这样的事，哪怕她们的东西不如四妃的好，但也绝对是好的新的，能用的东西，瞧着也是很不错的样，这办事手段让人心里舒坦，不像贵妃办事，你给个坏的还不如别想起咱们呢，存心来羞辱人的吧。 文祁在太后寝殿里，折腾各式布料呢。 皇帝惦记着女儿，特意选了最好的布料给老娘和女儿送过来，有心让她们高兴一下的。 “皇祖母，您穿这个颜色，这个紫色略深配上兰花紫的压边，您的气势一撑，绝对好看，还能趁得肤色也好。”文祁捡了几块布料适合太后这个岁数穿的，要好看也不能太老气了，精挑细选了几块不错的颜色给老太太留着。 “好好，这个是暗花的不显眼光影下有点影子透出来，不错，就要这，让人拿去做了，哀家过年穿。”太后得了小孙女的央求，自然是照办的。 “这个颜色也不错，给我二妹，这个给我三妹，一会你们派个人给送过去，还有我准备了一些首饰也送过去，说是我这个姐姐给妹妹玩的，琪嫔也就罢了，二妹的母亲份位低，就算赏赐也分不到什么，大过年的别让妹妹们委屈了，记得交代一声，那几匹颜色亮眼的是给玉美人的。说是皇祖母赏赐的，把孩子照顾得不错有功赏的。” 文祁一连串的命令就派了下去，太后笑着点头，宫女太监立刻就安排了下去。 “这个颜色不错，小乖乖做件裙子过年穿吧。”太后知道文祁练武不喜欢穿裙子，因为裙子习武是不方便的，她多穿胡服濡裤，洒脱爽利。 “嗯，好吧，就做这一件啊。剩下的给我做成胡服，各种样式的做的好看一点啊。”文祁挑了几款各色红印花的布料，还有清雅的颜色也选了几个，十分开心的让人全都做成利索的胡服，方便起码练武。 胡服被巧手的绣娘各种改进后，十分好看又便利。 “公主，我最近在街上看到别人穿一种裙子但是也很利索呢，斜襟的长裙，但是裙子是分片的，两侧分开下身是长裤，加一个外罩衫十分好看呢，但是骑马一点也不影响，穿靴子就行。”一个宫女经常出宫帮文祁买零食的。 “哦，那不就是胡服改装的么，外面加了个男人的那种外罩衫，扎腰带对吧，前面腰下有的是一片，有的是两片左右分开方便骑马，前面翻领的对吧。”文祁也见过，一说就想起来了。 “对对，我觉得更好看一些。” “成，那让人去做吧，你给画个图绣娘就知道咋做了。” 文祁也笑着点头，让她们绣娘做个新式的她也瞧瞧好看不好看。 “嗯让底下人给做漂亮点，再做几双靴子吧。”太后扭头问呢。 “好，做几双吧，开春天也热了，做几双薄的。”文祁笑着点头。 “我也要，我也要胡服，我要跟姐姐穿一样的。”文麟伸着手咋呼着。 “放心少不了你的。” 蓬莱殿十分热闹，太后也帮文祁挑选首饰和配饰，过年了总要穿新衣开心一下的。 “过年时的节礼让谁置办呀？”文祁给弟弟挑选衣服上的配饰和腰带的玉扣呢。 “哦，你有想法啊？”太后抬头问道。 “让贵妃协理吧，给我父皇一个台阶下，有些事总要打破僵局的，刘利已经到南疆了。”文祁抿着嘴叹口气，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屈服现实。 正巧皇后也来了，“母后，儿媳来晚了。” “不碍着，你忙你的去，我和孩子们乐呵着呢。身体好些了没，正说到你呢。”太后温和的朝皇后招手让她坐下。 “儿媳来也是这个意思，正巧我听到最后一句，我的想法和文祁是一样的心，总要有人去打破这个僵局，皇上总觉得对不住我们母子，至今也不肯去贵妃那里，可有些事不是躲着就能解决的，朝堂社稷百姓安危比我个人的荣辱要重要多了，刘利不出力，我父亲就要再度上战场，我也心疼老父亲。”皇后叹口气。 父亲已经老迈了，若能不出征是最好的，那就要刘利肯出力才行，不安抚是不行的。 太后叹口气，“哀家是觉得不甘心，就这么便宜刘家，真是不甘心啊。”一连两个不甘心代表了太后对刘家的恨意，一点也不比皇后少半点。 要知道皇后的三个孩子的都是太后养大的，包括已经死去的福王也是太后一手一脚抱大的，福王被刘利安排的人活活掐死，老太太登时就厥了过去，病的摇摇欲坠还是坚强的挺着，皇后倒下了她不能再倒下。 “会的，母后，我们要有耐心，总能等到那一天的，我相信。”皇后望着窗外的天空，眼神坚定而执着。 “既然如此就等父皇来了，母后亲自提这事吧。”文祁低下头替她们婆媳做了决定，既然都无法避免的要安抚，干脆就做大气点，把这点好替母后拿回来。 “好，听我闺女的。”皇后爽快的应了。 “母后，你别怪我啊。”文祁用手盖住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这么做肯定会让母亲十分难受的。 “傻姑娘，母后明白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不是那不懂事的，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提这事的，咱母女俩想到一块去了，既然要做这个功劳我得拿回来，我不能白做好人不是。”皇后抱着文祁搂在怀里亲了亲。 “嗯，母后，你想要相信我，我不是叛徒。”文祁投进母后的怀抱，闭上眼心里堵得慌。 “傻孩子，娘可从来没有这么想啊，谁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有人在你耳朵跟前说些有的没的了？”皇后一下扳起了脸，是不是下人有心思了，我闺女这样殚精竭虑的为我着想，怎么还落这么个名声呢。 第84章不配 皇后想起了什么扭头冲儿子问道：“文麟是不是你说你姐姐是叛徒了，你有人心么？”声音不自觉的扬高了几度，别人不敢说这话，只有文麟敢说他姐一句。 文麟眼珠子一瞪，“我冤不冤啊，我啥时候说这扎人心的话了，我可没说啊。”他气得都站了起来，凭啥给我扣屎盆子啊。 “不是，没人跟我说这个，我就是自己想得多。”文祁赶紧拉住母亲，心里又暖和又觉得不好意思，她害怕自己老是抬举贵妃，让母亲多想了，杀子之仇啊。 “嗨！我的儿，娘心里是存着恨，但不至于这点大局观都没有，一击不成就没必要小家子气了，这点我懂，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安危，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放，我不急我等得了。” 文祁乖乖的埋在母后怀里闭上眼有点累了，今天练了一天的挥刀，也有些疲惫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皇后这才看看女儿，小心的抱上炕安顿了睡下，给盖上被子。 “你姐咋了，不顺心啊。”压低了声音问道。 “贵母妃出来她心里不得劲呗。没事练的狠了点，睡一觉就成。”文麟坐在那把丝带都捆起来给姐姐选了一些好看的颜色留下，回头给姐姐编辫子用。 “哦，你多劝着些，你姐姐心思重想事多爱操心。”皇后心疼的看了看女儿，这孩子是个操心的命，里里外外都替别人打点好，都想的可周到了，唯独忘了她自己也需要被人照顾呢。 “嗯，知道了，我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一句她就揍我呢。”文麟哼哼唧唧的。 “你姐都是操心你了，你少让她操点心不就成了，你看她一天累的。”皇后没好气的就训儿子。 “知道了，知道了。”文麟扁扁嘴没再说话。 嘴上不乐意可看着姐姐疲惫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也许自己该表现一下了，不能什么都让姐姐抗，真累病了还得自己心疼不是。 正想着皇帝进来了，后脚跟着贵妃一到进来了，皇后只是瞄了一眼，率先开口，“小点声，你闺女累的睡着了，吵醒了有你受的呢。” 一句话把贵妃想说的话也堵在嗓子眼了。 “哦，闺女睡了，朕小点声。怎么了累了么？？”皇帝探头看了一眼，坐上炕想伸手摸摸闺女，看看是不是病了，发烧没。 “别动，在呼噜醒了，你闺女脾气比牛都倔，醒了不折腾你么。”皇后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让碰。 皇帝冲皇后讨好的笑了笑，“我这不是稀罕闺女么。” 夫妻两个一唱一和眉眼间透着默契和情愫，被皇后白了两眼皇帝也不生气，反而心情特别好的嘿嘿傻笑，难得能看到这样一幕。 可贵妃在一旁看了就有点不是滋味了，感觉自己挺多余的，可明这个男人也是自己的丈夫呀。 “给……。”贵妃一扬嗓子就准备请安，唤回皇帝的神志，也是提醒他自己也在呢。 贵妃的嗓音比较尖细，平时听着很柔媚，声音一大就有点尖利，加之心里拱了火，一开口声音就有点故意的意思，至于文祁是不是会被吵醒跟我有啥关系，我巴不得她去死才好呢。 “啊！”文祁一个激灵就给吓醒了，吵醒了，她前世是军人，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反应十分敏锐。 父皇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她就迷糊要醒了，只是懒懒的不想动，贵妃一开口她心里就来火了，吓得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故意夸张的尖叫了一声，做出被吓住的样子。 “丧门星的东西，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脏心烂肺的玩意，见不得孩子好一点么。滚出去！”太后顿时就来火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我，我不是故意的。”贵妃吓得连忙摆手解释。 “我都说了小点声，孩子刚睡着，你干什么呀。”皇后也恼火的不行，孩子吓的满脑门都是汗珠。 “宝宝乖，娘在娘在啊。”皇后赶紧一把抱着文祁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就见着文祁吓得直哆嗦。 “姐，你怎么了？不怕我在呢，贵母妃，算我求了你行不行，咱们姐弟都躲着你们走了，自打上回我惊马，我姐姐经常梦魇，她不让我跟你们说，怕你们担心，不让你们跟着着急。我姐是因为我吓得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姐弟啊！”文麟抱着姐姐嚎嚎大哭起来。 双胞胎的默契是其他孩子永远也比不上的，文麟一开始是蒙圈的，文祁只是眼神没有焦距私下寻找文麟，一个简单的动作，文麟立刻就全明白了，都不需要什么交流，脑子里的计划就全乎了，姐弟俩配合的天衣无缝。 文麟是真哭了，惊马后他其实感受到姐姐的惶恐越来越厉害了，以前是盯得紧但也不要紧，他乐意和姐姐在一处，惊马后则变了，姐姐往死里训练他，恨不得要把所有她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全都灌进他脑子里，恨不得他一夜之间长大打遍天下无敌手，那种迫切有时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玩骰子就是这么来的，其实本意就是好奇想放松一下。 自从那天和姐姐谈过之后，文麟认真的想过了，姐姐是对的，他们的情况真不乐观，他不能再给自己找借口了。 文麟哭的十分伤心抱着姐姐呜咽的哭着，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小兽似得，绝望的让人心疼。 “好了不哭，不哭了，父皇在父皇在呢，麟哥不哭了，父皇在没人敢欺负你们的。”皇帝一下心疼的不得了，真没想到这俩孩子承受了这么多东西。 贵妃脸色通红站在那里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情安而已，别哭的那么委屈，好像我干什么了似得。”对着孩子她也有点不客气，心里被俩孩子堵的有点火气了。 我就喊了一嗓子，招来你们那么多眼泪废话的，我冤不冤啊。 “你的意思是朕的儿子冤枉你了么？刘家果然好家教，怪不得母后当年说你不堪为大妇，母后果然慧眼如炬。”皇帝转过脸来冷眼看着贵妃，说出的话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扎进了贵妃的心里。 贵妃脸登时惨白一片，整个人也摇摇晃晃的了，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望着皇帝一脸的不敢置信。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我当你嫉妒我，但唯独皇帝说这话，让她受不了，自己的丈夫也说她不堪为大妇，就是小家子气，只配做妾呗。 贵妃，岂不就是妾么，皇家登上高位的……妾！ 第85章装蒜 可怜贵妃嗷了一嗓子就被皇帝夹枪带棒的给怼回去了，想拉皇帝去含象宫的计划再次失败了。 皇帝有些厌烦的看着贵妃，以前年轻时还有点爽利劲，也足够貌美吸引他，怎么现在瞧着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你是有多委屈啊？能比得上皇后失子之痛的剜心之苦么？整日扭捏作态，真是令人恶心。 “不过是说你两句就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孩子惊马了一声没吭，一句委屈没喊，文祁为了救弟弟后背都摔的没一块好皮，照样没言语，你连个孩子都不如么？回去吧。” 文祁埋在母后怀里，轻轻的用手点了一下母后，意思是该说话了，说好的让贵妃协理年节宴会的事。 “等一下，皇上，年节要到了，我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打理宫务，难免有不趁手的时候，不如让贵妃和四妃一起协理年节宴会的事吧，到底上次的事和贵妃也没有关系，这事既然过去了就别在提了。刚才我还在跟母后说这事呢，没顾上跟你说呢。” 皇后立即会意的扭头心平气和的跟皇帝开口了。 皇帝赞赏的看了眼皇后，到底是发妻，任何时候都是先替他想着了，这就是给他和贵妃一个台阶下呢，到底委屈了她跟孩子们。 “既然皇后为你说话，那你就和四妃一起支应起来吧，先回去吧，以后做事长点眼色，又不是年轻时候了……，脾气怎么一点都不改呢。”皇帝烦躁的挥挥手，算是答应了。 贵妃咬紧牙关含泪点头，“谢皇后娘娘。”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皇帝听了不禁皱起眉头来，这怎么得了好还越发记仇了，到底和刘家是一丘之貉吧。 微微摇头暗自叹息一声，到底是刘家女啊。 贵妃挺直了脊背默默的退下了，心里的哀伤和疼痛却不比皇后少半分，果然半年时间斗转星移，很多事都变了味。 以前在怎么样和皇上还有一点情分呢，如今惊马事件之后，到底是刘家做推手，硬生将他推向了皇后那一头，可那又怎样，只要二叔还是将军，他就没有办法舍弃我，胜负还未可知呢，现在说太早了点。 嫌我老了么，哼！那又怎样？皇后也不年轻了不是么。 待贵妃离开后，太后才朝文祁招手，把孩子搂在怀里，“梦魇怎么不跟哀家说呢，你这孩子怎么连哭都不会呢。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宫里哪个孩子像你似得傻呢。” 说着就叹口气，扭过头来说道：“前儿去外祖家住了半个月，文晴和文淑那里特意叮嘱哀家跟前的大宫女，让时不时送点水果点心过去，说是哀家赏赐孙女的，生怕是公主比不得皇子，奶嬷嬷们不尽心照顾，委屈了孩子都不知道，隔三差五的要给个赏敲打一下跟前的人，你说这孩子把别人都照顾的周全，怎么就没替自己喊个苦叫个累呢。你梦魇了怎么不跟哀家说呢，文麟你知道怎么也不说呢，这能是小事么。”说着也扳起了脸。 文麟擦擦眼泪，噘着嘴，“姐不让我说，皇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也时常有不舒坦的地方，我们姐弟不应该在让皇祖母操心受累了，我们做晚辈的做不了什么大事，更应该孝顺懂事，少给长辈找麻烦才对。 姐姐说她一喊不妥，又不知道要给多少人添麻烦，跟前伺候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挨打挨骂，她也不忍心。平日里都很操心照顾着我们姐弟，不能落不上好还挨罚不是。她一直说自己没大事，就是吓得缓一缓就好。本来也确实好多了，在外祖家和外祖母睡也没见着她惊梦了，刚才就是一嗓子给吓激灵了。” 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一番心思也是明理孝顺的好意，却更让皇帝长叹一声，既欣慰又觉得愧疚，他的嫡子嫡女确实是个好孩子，优秀出色，品性没的说。 皇后也忍不住掉了眼泪，“母后，我想让太医看看成不？我怕孩子落下毛病。” “哦哦！哀家都气忘了，快传，就说哀家有点不舒坦。”太后急吼吼的赶紧招呼着喊太医去。 “你这孩子怎么不舒坦也不吭声呢，就算不好跟父皇说，也该跟你母后说一声啊。”皇帝也心疼的望着孩子。 “其实没大事，已经不惊梦了，是我没出息把人救下来了反倒慌了神，老是梦见文麟被马踏死了，掉湖里得了一身病，我老做这奇怪的梦，忒不吉利了，不想说。”文祁抹把脸缓和了情绪说道。 “这是给吓着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事太重了忧思太过了。”太后叹口气明白过来，这是当姐姐的太过忧心，想得太多，夜里就老做这个怪梦。 皇帝也叹口气，“是朕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啊，让年幼的儿女承担了一切。”心里对贵妃刚才的表现再次极度失望，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也没个长进，谁还能包容你一辈子不成。 文祁靠在太后怀里，朝皇后和文麟的方向得意的笑了笑。 皇后是侧着身体面对女儿的，正好挡住了皇帝半个身子，这女儿朝她一眨眼一笑，一激灵顿时明白过来，这孩子又捣鬼呢。 心里倒也松口气，知道孩子没毛病这就放心多了，不由得狠狠瞪了眼女儿，这熊孩子怎么能装病呢，等一会没人看我怎么拾掇你。 “贵妃的年纪也不小了吧，哀家好像记得她也就比皇后小个一二岁吧，这都多大岁数一天还装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搞的全天下都要害她一样，做作的样子实在让人恶心。”太后适时补刀。 这年轻二八芳龄的姑娘单纯可爱，掉几滴泪是美人垂泪，惹人怜惜，你都赶上孩子娘一样大的岁数了，这在垂泪就有点……啊是吧。 文祁一个没忍住脑补了一些画面，忍不住喷笑出来，皇后没好气的瞪了眼女儿，训道：“笑什么？” “哈哈哈！我想起一些画面，很有意思，我要是长大了可不哭了，省的被人笑话。” 文麟明白姐姐的点在哪里，顿时也笑了起来，他笑的在炕上打滚，笑的嘎嘎嘎的。 皇帝似乎也明白孩子笑啥了，确实年纪略大点的就要更加庄重端庄才对，动不动学小姑娘那样有点不合时宜了。 第86章道谢 太医来了，太后顾不得让他请安了，“章御医啊，这孩子有点梦魇，你快给看看，下次有不舒坦可不能瞒着了，拖成大病怎么得了呢。”说着也板起脸训孙女。 “哦，其实也没啥大事呀，看吧看吧。”文祁为了哄老太太不得不伸出手让章御医诊脉。 章御医深吸一口气平静了气喘后，半跪在那里微闭着眼给文祁诊脉，好半天才送开手说道：“是有点忧思过度，问题不大，孩子身体还是不错的。也不必吃药了，年龄太小不能老吃药把身体吃垮了可糟了。我开几道药膳吃吃，山楂粥不错小孩子也爱吃再来几道别的，枸杞不错来点。” 章御医一边说面就写了单子，给孩子开几道药膳粥吃吃也就差不多了。 写完了又回过头来警告文祁，“少想些事，小心头发掉光了，小小年纪怎么那么爱操心呢。” 问题不大，但也不是没有问题，文祁太能操心了，年纪太小身体负荷不了那么辛苦。 文祁也知道她确实有点累的状态了，这对她身体不利，没有好身子骨是根本上不了战场的，更别提上马打仗了，那简直是笑话了。 “谢谢章爷爷，我记住了，我尽量改。”文祁也没有下保证，但知道自己毛病，会多多注意着了。 “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不说你也明白，你睡眠可不如前些日子好了，你看小小年纪眼圈都黑了，可不能这样，真拖垮了身体，你可当不了将军。”章御医蛮喜欢文祁这孩子，家里小孙女和她差不多岁数，难免疼爱几分，为她看病对多想几分。 “是，我知道了，我努力调整。”文祁认真点头。 章御医看孩子听进去了，也就不多说了。 太后见没大事也就放心了，“又让你多跑一趟，嬷嬷赏。” “是。” “您有事随时唤老臣就行，孩子小不能老吃药，把胃口吃坏了，她这个岁数就不容易补起来，还是吃饭调理为主。” “好，听你的。”太后信服的点头。 “还要麻烦爱卿多看护两个孩子，尤其是文祁，爱操心又喜欢瞒着主意正，有事第一时间禀报给朕。”皇帝特意叮嘱两句。 “是，老臣明白。”章御医这才退了下去，交代宫女药膳调理的事去了。 文祁这才搂着太后撒娇，“您看没啥事吧，我真没说谎，确实问题不大，要是有事我肯定要说的，我是要当将军的人，身体很重要我晓得嘞。” “下次不许吓皇祖母啦，我老了再也经不起事了。”太后长长的叹息一声。 文祁心里也是有些难过，觉得对不住皇祖母，让她跟着操心担忧，但要想瓦解贵妃在父皇心里的位置，非得潜移默化的来，要水磨工夫一点一滴的改变才成。 “是我不好，让您担忧啦。”文祁投进太后怀里，轻轻的蹭着。 “你要乖啊，别的也就罢了，身体一定要保护好，可不能再出事了，哀家实在经不起了。”太后也是怕了。 那没出生流掉的也就罢了，这养这么大日日在跟前撒娇玩闹，冷不丁死一个，这简直是挖心呐，再来一次可真受不住了。 “是，我一定小心谨慎，我明白呢。”文祁安抚着老太太惶恐的情绪。 “父皇，你去看看我三妹妹吧，好歹去坐一坐，我怎么瞧着文淑最近乖巧多了，三字经也会背了，您要是老不起该有人磨搓琪贵人母女了。”文祁想起什么说了一句。 宫里皇子比公主金贵，单个公主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难免待遇就差了一层，要是母妃也不受宠，会有点难过。 皇帝想起了这个女儿，一时有些恍然。 皇后也搭腔，“是啊，去看看吧，好歹略坐一坐吃个饭也是好的，到底也是萧家血脉，有些奶嬷嬷觉得公主不受宠会磨搓的，老是盯着是防不住的，不如你去转转比什么都管用呢。” 正好也能显示自己的贤良，反正去谁那都免不了的，尤其是有孩子的，皇帝自己也会想着哪怕不宠母妃了也要去坐一坐的，这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 “也好，那朕晚上去吃饭吧。”皇帝想了想点头，对文祁更加满意了，要提别的不一定看重，但当长姐的多时也没忘了抬举自己亲妹妹，这份心比很多人都强太多了。 “好，今晚上我和闺女睡。”皇后到底要看看闺女是不是隐瞒了啥。 身体要紧，独这一点不能瞒着自己。 文祁一扭身屁股对着皇后，“我都说了我没事，我要自己单独睡。” “不行，今儿不成。”皇后一口驳回了。 “那我跟皇祖母睡。”文祁撒娇抱着老太太摇晃。 “呵呵呵！”老太太不开口就是笑。 “明儿你在来，今儿跟我睡，哪也不许跑。”皇后一言就定了，态度很是强势。 别说这真是亲母女，母女俩的脾气其实有时候一样霸道倔强。 “好吧，给你个面子得了。”文祁白了自己亲娘一眼，你不守着你爷们，你守着我干啥呀。 那表情可灵动了，想猜错都很难了，惹得皇帝和太后哈哈大笑。 “这熊孩子，脾气咋这么倔呢，我是后娘咬你咋地。”皇后也气的脸都羞红了。 “太后，林老夫人来请安了。”嬷嬷进来禀报。 “林老夫人是谁啊？”太后年纪大了，有时候就记不真了。 “皇祖母，你忘了，是文辛外祖家呀，他外祖母。”文麟立刻坐了起来人也精神了。 “哦，是来道谢的，文麟机灵点啊。”文祁一下明白了，扭头提醒弟弟一声。 “知道了，我很乖的。”文麟拍拍炕很得意的笑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请进来吧。哀家都忘了这茬了。”太后笑着点头。 林老夫人进来了，一看皇帝也在立刻跪下磕头，“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问安，给皇后娘娘问安，给长公主问好，给五皇子问好；祝太后娘娘福寿康安，祝皇上皇后身体安康，祝公主和皇子吉祥如意。” “起吧。”太后微微点头。 “老身得知文辛被皇上赏赐了，可惜他母妃病的起不来床，老身代替女儿特意进宫来道谢的。我听外孙说了，是五皇子和长公主提的醒，特特过来给公主和皇子道个谢，我那闺女得了赏感激涕零，在家好好哭了一鼻子说是皇恩浩荡没忘了咱们，求着老身进宫一定要当面道谢。”说着再次跪在地上磕头道谢，其实隐含着也是给皇后道谢的意思。 “老夫人快起，您客气了，我们年轻当不起大礼。”文麟立刻起身下了炕鞋来不及穿，亲自扶起老夫人。 第87章老辣 “哎呦！是我激动了，你快坐下没穿鞋别着凉，我没事就是想谢谢你们姐弟，快回去坐着。” 老太太是养过孩子的人了，第一眼就发现文麟没穿鞋只穿了袜套站在地上，赶紧站起身抱了一下孩子，想把孩子抱上炕，年纪大了她抱不动文麟了。 “没事，屋里有地龙，热乎的。嘿嘿！文辛是我哥哥，帮他是应该的，我是晚辈您别这么客气，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文麟自己坐在炕上羞赫的挠挠头。 文祁默默看着微笑点头，正事上文麟是绝对能拿起来的，看来是自己管的太紧了，以后应当多注意让他有自己独立思考的空间才对。 “坐吧，不用客气，文辛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了……。”太后也叹口气，文辛他娘是见过的，很温柔美丽的孩子，说话办事很得体，当年就是看着好才选了做皇家媳妇的。 老夫人想起女儿又忍不住红了眼圈，“这都是命啊。老身也不奢求什么了，只希望我那外孙能有好日子过就行了，孩子还小府里人多嘴杂，我就担心这个，别的倒没什么了。” 一句不提侧妃掌权折辱文辛的事，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皇祖母，你猜我为什么单门说文辛啊，实在是太过了，我看文辛衣服都是旧的，边都磨的毛了，还有人也瘦了不少呢，身边的人身上有明显的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皇祖母有些事的确不能太过了，不然都成皇家丑闻了，好歹我王叔常年在福建征战，对家里真的是顾不上，这王叔人在家都敢这么嚣张，等我王叔一走又不知道成什么样了，以前有母亲还罢了，如今文辛母亲都顾不上孩子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文祁也担心文辛，上辈子文辛差一点夭折，曾经出了大事，侧妃被狠狠惩罚差点被端王给打死，最后留了一条命还是大儿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缘故。 “有这事？”太后年纪大了并不多管闲事，一向都是颐养天年从来不乱插手的。 “是真的，我让人打听了一些，文辛身边竟然有好几个貌美的丫鬟，他才多大呀，还不到十岁呢。这肯定不是亲娘给的吧，你看文麟身边的太监都没有太过平头正脸的，生怕学歪了呢。皇祖母确实需要敲打了，别闹出笑话可不好看了。”文祁凑在老太太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太后表情十分难看，“哀家知道了，可就算哀家出面也只能敲打一时，管不了一世啊。”她也有点犯愁，有心想帮帮孩子，但人家夫妻关上门过日子，她还真管不了那么多啊。 “依我看，先赏赐几个人进府给我端王叔，这也不算什么，然后我端王叔的大儿子要到年纪了，也该说亲了，这事就让我父皇来，嫡庶不明可是个祸根啊。”文祁不留痕迹提醒了一声。 “嗯，皇帝以为如何？”太后不确定文祁说的是不是事实，也别冤枉了人。 “前儿端王上折子希望给长子求国子监的名额，倒没说嗣子的事，母后认为呢？”皇帝也觉得端王家的事是他没处理好有点偏心了。 有些时候不全因为女人，主要是长子年纪大了，日日在跟前走动孝顺，文辛到底小，母妃又不行了熬日子，那边有侧妃帮衬说话凑趣呢，这时日一长有些事就难免了。 “既然这样我看就再送两个庶妃和一个侧妃吧。依我看全府上下就两个孩子未免有点太孤单了。”太后一句话就决定了。 “成，回头朕圈几个人选，开春了就可以成亲了。”皇帝也觉得无所谓，因为刚选秀完，有些人家还没那么早成亲呢，选几个适龄的姑娘送进府还来得及。 “多谢太后，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上。”林夫人眼泪婆娑忍不住哭了起来。 “老夫人客气了，本宫并没做什么，不过是文祁姐弟俩心疼哥哥罢了，这孩子就喜欢多管闲事，端王叔府里的事你也要管，以后可不许这么没规矩了。”皇后也适时的警告女儿。 “我晓得，可全府上下就只有两个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王妃已经病了好几年了，跟王妃是没啥关系了，那就是侧妃的事呗，不是她捣鬼才奇怪呢。”文祁讥嘲的笑了笑。 为啥文祁一定要针对这个侧妃呢，人家也没招惹她，因为侧妃娘家是刘家一脉的，也是武将出身，早年跟着刘家一起打天下的铁杆兄弟情分。 这些年侧妃没少鼓动端王，但作为总是王爷不会那么拎不清，始终保持中立，可却也没支持皇后这一派，不得不说虽然侧妃没成功，但也起作用了呀。因此被文祁嫉恨了。 “这倒是实话，别的就罢了，这一点上她躲不过去。”皇后也赞成的点头，说别的不一定站住脚，但这一点和侧妃脱不开关系的。 皇帝也想到了什么，微笑点头，“你说得对。”显然是坚定了决心要赏赐人的举动了。 老夫人寒暄了几句就告退了，来一趟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其他的要回去和爷们商量一下，承了文祁这么大的人情，该怎么还呢。 文祁对文辛是给足了脸面和机会了，肯定是有所图某的，图的自然是林家的能量和话语权了。 林家是文官清贵人家出身，在朝堂上也是受到看重的，不然皇帝也不会这么快做决定，主要还是看重端王和林家的力量。 文祁也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能切中父皇的软肋，让他同意。 “行了，小东西父皇走了，要去批折子了。” “嗯嗯，别忘了去看看我三妹妹啊。”文祁又一次提醒。 “公主放心，老奴提醒着。”顾洪喜讨好的笑笑。 “多谢顾公公。”文祁笑着摆手送他们。 “母后，林家那头……。”皇后有心想解释两句，文祁干的太明显了。 太后摆摆手，“皇帝应了就有他的理由，宗室是为皇家服务的，不可以参与争斗，这是底线。刘家把手伸得太长，有些过了，皇帝也是为了要敲打刘家的势力，和文祁没啥关系，你不必忧心，林家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倒戈，结个善缘就不错了。” 文祁笑着点头，她本来就没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太大的图谋，就是想结个善缘为以后做点准备，其他的并没有多想，也没那么复杂。他们太小让人死心塌地的支持并不靠谱，也只有外公他们才会这么做，其他人要考虑家族的方向和安危，并不会一猛子扎进来直接站队。 第88章铺路 文祁笑着开口，“我只想给文麟留点好人缘，结个善缘，并没有其他多余想法，母后你想多了。”言下之意是文麟太小，看不出有啥能耐和出息，做太多了其实没有意义，就是结个善缘仅此而已就足够了。 皇后这才松口气笑道：“我这不是怕你没分寸，参与太多惹你父皇生气么，行了，是我误会了。”她倒是坦荡痛快的给闺女道歉了。 “不要紧，母后严重了，我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一个的确是为了文辛给弟弟拉个人缘的意思，弟弟总需要有两个真心实意相交的朋友兄弟，宗室自然是最好的。另一个就是侧妃是刘家那边的人，我烦他们了，他们不好过我就痛快。”文祁纯粹是给人找不自在去了，你哭了我就安心了的样。 太后噗嗤一声笑了，文祁这招也是不错的，先挖你的后路再说，我动不了你但也不能让你自在了，也得给你找点事干干。 “皇祖母找个能干的，太软和的侧妃可干不过她。也不图以后，文辛岁数也不小了，能坚持三四年文辛就长大了，谁也约束不住了，到时候再想养歪就不易了，只要能拖过三四年的时间就行。” 文祁笑了笑，熬过这三四年，文辛眼瞅着就快十四的人了，到时候找外公直接塞进军营里去历练二年，有坏毛病也通通给他打掉，进去让将士们一顿拳头，啥毛病都没了。 太后也沉思一番后点点头，“你说得对，这倒不失为一个良策。那他那个长兄怎么办呢？“ “送去国子监呗，也是萧家孩子，咱不拦着人家上进，谁有本事谁露头，这个机会得给。文辛是王叔的嫡子，可长兄也是我王叔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机会是要给的。但将来谁做嗣子还得靠本事出头才行，另一个就是看我父皇属意谁了，他们争破大天都没用，最后拍板决定的是我父皇。”文祁靠在明黄色绣牡丹花的锦缎靠垫上，自信的笑道。 “你这是要找个磨刀石给文辛？”太后听出了点问道。 文祁莞尔一笑，精致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狡黠，“也可以这么说，但我也给他们二人一样的机会，文辛我保定了。那么长兄那头就是端王叔在保了，所以兄弟间机会均等，谁能出头要看个人本事，这很公平。文辛要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再保也没用，早晚一天也能为了嗣子丢了命去，您瞧很公平不是么。儿子抢是爹愿意调教孩子，但女人不能插手帮忙，那这游戏就不公平，不好玩了。” 她看好文辛的耐性和毅力，母亲病弱多年固然给他带来了很多打击，可玉不琢不成器，正是因为从小是生长环境受到挤压，只要稍加点拨文辛必定会大放异彩。 “哦，这么看好他呀。”太后也很奇怪文祁为什么看好文辛，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优秀的才能。 “正是因为他一直平平却也没从掉下去过，更没有养歪过。母亲那个样子了，能管的了多少，王叔也是去年才回来安稳些的。说是我王叔教导有方，这话有点亏心吧。懂得低调做人却也心里有数，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早早就懂事了，只是一个人难免有不足的地方，稍加点拨会出彩的。我外公也这么说，说这小子很有毅力也很聪慧，学东西特别快，而且为人谦虚懂礼，得到我外公大加赞赏呢。” 太后一听顿时恍然点头，安国公她是知道的，这个人一向端方严肃为人正派，他看好的人几乎错不了，看他家几个孩子做派都很清正果敢坚毅就知道，老头会调教人嘞。 只要文辛好好地还能优秀一点，那么林家就算不站队也会记得这份人情，将来有一日文麟被人为难，林家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文辛若是和文麟走得近了，这站不站队其实都不要紧，这些东西文祁不会说的。 不过她和外公心照不宣，不然干嘛讨人嫌招惹宗室的孩子呢，为的也是这些。 皇后看了眼文祁，这孩子想的比她还快还多，做的比她要周全，让她这个当娘都有点汗颜了。 当晚皇帝去了琪贵人处陪着吃了个晚膳，就留在了琪贵人处休息了，不过没有彤史。只是休息而已。 贵妃再次拉人失败，阖宫私下里都在笑话她呢，当然也只是私下里笑罢了，四妃和贵妃一起协理年节宴会的事了。 如今皇后对宫权是抓大放小，不放弃是因为孩子没长大不能一点宫权不要，有点宫权避免贵妃使劲培养线人祸害自己，但大部分的事都交给了四妃一起协理，并不霸权。主要精力还是清宁宫这一亩三分地弄好就行。 这种心态也让太后和皇帝十分满意，这才算是皇后的样儿呢，贵妃这一点永远都比不上，不知道轻重缓急，更不晓得大局观。 文祁回来了还是要去上课的，眼瞅着快过年了，大家都心思浮动，夫子也没有苛刻要求，不过布置的功课是多了些，也是约束他们的意思。 下了课大家决定去玩一会，“长宁，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你们去玩什么呀？我本来想去找两本书的。”文祁不好驳人面子笑着问道。 “去花园玩啊，上次你让人弄得八卦阵可好玩了，你带我们玩呗，想要什么书让宫人去借呗。”宗室的萧文玉。 文玉是齐王叔的孩子，比文祁小一岁半的样子。 “哦，行啊，文麟你去不？” “去呀，早就约好了的，我们都分好了，你们女的一队，我们男的一队，比输赢，然后去外面找好吃的请客，怎么样？”文麟得意的笑。 “呦！这是想全歼我们呐，不怀好意啊，那我还非得留下不可，我不能眼看着姐妹们被欺负，你们说是不是啊。”文祁抛了个眼神丢给身旁的宗室姑娘们。 “对，长宁干掉他们，太嚣张了，敢看不起我们女孩，弄死他们让他们请客。”文玉气的跳着脚挥舞着拳头。 “得嘞，听我指挥，包你们吃上大餐。”文祁一撸袖子也来了兴致。 “哦，太好了！”宗室姑娘们顿时欢呼起来，她们都很信服文祁，皆因为她一直表现出色，做人做事从不大小眼处事也公正客观，要紧的是武力值高，能打过她的人同辈的没有，大几岁的也数不出几个来。 实力决定一切，文祁不知不觉收拢了宗室的孩子们，这为她以后在宗室站稳脚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第89章扫兴 文麟得知姐姐也去，顿时脸上有点垮，“啊，姐你不是去文渊阁么，你也去玩啊。” 文祁一挑眉，“咋地，嫌我碍事啊？” “不是不是，你去我太高兴啦。”文麟急忙摆手，脸上的表情因为转换太快，来不及收回导致十分僵硬奇怪。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把文麟笑的脸都红了。 “去去，你们笑什么，你们打得过我姐么，笑个啥，她来了，我们就赢不了了。说好啊，大家一起凑份子啊，我这个月零花钱不剩多少了。”文麟苦哈哈的表情，心里算着还有多少零花钱可以请他们吃一顿的，大餐估计有点危险嘞。 “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谁说我们要硬碰硬了，那不是有阵法么，我们布置得当也一样能赢的，是吧秦熙。”文辛也不服气的碰碰秦熙的胳膊。 秦熙看了眼一群姑娘，笑道：“有机会，她一个人力量终究薄弱，姑娘们武力上不如我们，只要我们团结也许能赢。” 文玉气的指着秦熙鼻子给气笑了，“他瞧不起我们，姐妹们一会先揍他。” “好！”一群姑娘们撒疯似得喊叫。 文祁无奈的掏掏耳朵，“行了，都决定好了就走吧。” 文祁召集姑娘们抱在一起偷偷的商议，秦熙也喊男孩们聚集起来商量对策，尤其是要严防死堵文祁，困住她其他女孩群龙无首就好办得多，那一群姑娘们都不会兵法，拾掇她们简单的很嘞。 大家欢呼着由女孩子们先一步冲进了八卦阵移栽的小树林，他们三三两两迅迅速分开朝各个口子跑了进去，一面跑还一面笑，十分开心的样子。 文祁则拿着一柄平时训练用的木刀站在一个口等着他们来。 秦熙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果断的挥手让男孩子们进去抓人。 他们玩的游戏是按人头数的，被俘虏的人多就算输了。 秦熙和老大文荇来找文祁了，赵星则负责指挥他们男孩如何行动，如何抓人，这样不至于无人指挥了。 “来吧，好久没打架了，都痒痒了。”文祁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笑着朝他们招手。 文荇一声不吭捏了拳头就冲了上去，秦熙也毫不示弱于文荇配合左右夹击文祁。 文祁捏着木刀沉着应对，每一次对练都能获得很多经验和收获，从不会小瞧任何人，她在进步别人也没有停下脚步。 文祁有刀在手比赤手空拳多了几分底气和熟悉，一柄木刀也能挥舞出浩荡的气势来，和文荇秦熙打的是酣畅淋漓。 即便是木质的刀砍在身上也是疼的要命，尤其是文祁力气那么大，破坏力惊人，这也是她制胜的法宝，别人承受不住她几下就没有战斗力了，这已经不是忍耐的问题，而是一拳头下去，身体就疼痛到麻木完全站不起来了，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秦熙很快就被打的几乎爬不起来了，他已经坚持了很久了，到底岁数比文荇小，许多方面也不尽如人意，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毅力惊人了，不是谁都能受得了文祁给一下子的。 文荇也是浑身大汗，二人都用的是木刀，但明显文祁气势更足，刀的威势更强，几乎压倒性的在打，文荇被动的在挨打，但他不肯屈服，也有一股子傲气和坚持的劲。 难得文祁也打的很痛快，这种对练对她自己也很有好处，也不愿意停手，二人过招已经二百招过去了，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围拢过来看他们对战，三三两两的男孩坐在高处看，有的爬上树去观战，还不忘摇旗呐喊。 秦熙也坐在一边给文荇加油，“文荇加油，快赢了。” 文荇咬紧牙关，汗水不要钱的往下淌，天知道这一刀刀对砍在一起，力量是有多大，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刀了。 忽然文祁抬手挥刀，平淡无奇却力拔千钧，直指他的脖颈，“你输了。” “呼呼！我输了，累死我了，哎呦好痛好痛啊！”文荇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处乱摸，浑身上下被打的痛死了。 “哎，我们输了。” “哦，我们赢了，赢了！”一个姑娘高兴地欢呼起来。 在他们打架的时候文祁已经布置好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能赢男生，果然强弱搭配在一起，女生里被俘虏的人是少数，男生反而被俘虏的人多些，以数量取胜，女生赢了。 大家把文祁抬起来抛上天空，集体欢呼这一次弱胜强的战斗，虽然是游戏却让大家玩的尽兴开心。 文祁也笑的灿烂明媚，少有这样肆意的撒疯，痛快淋漓玩耍的机会，她笑的十分畅快。 文麟站在不远处见姐姐笑的开心，也忍不住笑了，碰碰文荇和秦熙，“谢了。”难得姐姐能这样放松一次。 “客气啥，那也是我妹妹。”文荇望着文祁也露出一抹笑容来。 “我们赢了，你们要说话算数，请我们吃饭。”文玉跑过来伸手要赏，一脸的得意嘚瑟劲。 “好好，少不了你的，明儿就能休息了，我们一起去吧。” 年节眼看就快到了，夫子们也要放假了，给孩子多玩几日，早早就准备放假了，所以孩子终于可以撒疯了。 “行啊，大家一起去。我和文麟请客，大家给个面子赏光啊。”文祁被大家放下来笑着招呼大家，不可能让他们一起掏钱的，有的家里条件也不算好，手紧呢，要知道有王位的人后院不止一个女人，也止一个儿子女儿。 “哦哦，吃大户去。”宗室孩子们一起欢呼起来。 文麟笑着点头，哀叹他的荷包又瘦了。 难得玩的开心，文祁也没回去，和大家一起在花园玩耍，有人请教文祁武艺，一起对练玩玩，大家相互交流倒是十分开心呢。 正玩着，贵妃领着刘溪来摘花的，这个时节虽然冷，但可以摘些常绿的树叶回去摆，也是个景。 “给贵妃请安，给才人请安。”文祁率先领着大家一起参拜，礼仪规矩恭敬。 “嗯起来吧，你们在玩么？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了，瞧着大家都长高了不少呢。文祁今年多大了。”贵妃和颜悦色的并不为难的叫起了。 “回贵母妃的话，长宁今年过完年就七岁了。”文祁十分规矩的回话。 “哦，那也分开上课了，到底你是女娃和男孩子一起上课时日长了也不好，回头这事我会和皇上说一声的，想必皇后姐姐太忙忘记了。”贵妃得意的看着文祁，你再出色又能怎么样呢，你终究是个女孩。 “那就不劳贵母妃操心了，我有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管教，这也不需要您来操心这些吧，您信么我父皇不会让我离开文麟的。咱们打个赌怎样？”文祁抬头丝毫不畏惧的望着她，一脸的坦然无畏，自信的微笑着。 “哼！咱们走着瞧。”贵妃气的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一定要把这件事办成。 第90章担忧 文祁看着贵妃走了，再度开口，“恭送贵母妃。”声音沉着冷静。 待人走远了，文辛和文玉靠了过来，一脸气愤，“他怎么这样，管那么宽啊。” “其实和我们一起读书也不错啊。”一个年纪略小的姑娘疑惑的发问。 文玉扭过头训道：“你懂什么，教我们的夫子不会讲那么仔细，皇子们的夫子都是大儒，在朝堂上都是经历过大事的老臣，一肚子学问，教的也细致，不一样的，她这是想打压长宁姐姐。” “对，皇子的教养和公主郡主的是不一样的，而且长宁和文麟目前分开不利于他们，很可能会发生危险。”文辛也算是十分厌恶刘家的，他母妃当年和侧妃也没少斗。 “不要紧，别为我担心，我肯定能留下，我想做将军所以想留下来多学点东西，再就是我不放心文麟，还想再照顾一二年的。”文祁倒是并不担心，心里难免有点堵。 “没事，实在不行你直接去和皇上说就是了，我相信皇上肯定向着你的。”文辛拍拍文祁的肩膀。 “嗯。”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文祁的过度关注，第二天还是照旧和朋友们去外面的酒楼请大家大吃了一顿，因为去的都是宗室和伴读之类的，宗室这一块文祁是需要的，大家互相往来趁年幼感情更真挚一些的时候，可以培养彼此的感情，不求一定要支持他们姐弟，但求关键时候能保持中立不要全都倒戈反对他们就很不错了。 “来，大家想吃什么点菜，捡好的点，今儿我们姐弟请客，给个脸面，大家都别客气，以后还请大家在我注意不到的时候，帮我提醒一声文麟，哪怕私下里跟我通个信我都十分感激，谢谢大家了。”文祁先站起来说了两句，也是有求于人的意思，多个朋友多条路么。 “好说好说，放心别的也许我们没能力干，但报个信提个醒这是没问题的，到底都是姓萧的，咱们虽然不能直接干些什么，但交往还是没问题，咱们跟大人不用再一起论交，没到那个地步呢。”文辛也是替大家说几句，另外就是提醒宗室其他人，他们还小别急着站队了。 “是这个意思，来今儿就是请大家吃顿好的，不说其他的，来来大家点菜，一人点两道菜，咱吃高兴了再回去。”文麟也笑着站起来招呼兄弟姐妹们。 也包括几位皇子也在座位上，能来的都是关系不错的，不能来的人家就找借口推辞了。 一群孩子想喝酒但被文祁压住了，喝了酒不太好容易出事，没让喝，多点了几道菜让大家吃高兴点。 酒足饭饱趁着天没黑，文祁交代了侍卫把女眷们挨个送进家门，特意交代一定要看着进门交给下人照顾才行，害怕万一出点事担待不起。 “我们也回去了，天快黑了，你们也回吧。”文祁朝秦熙和文辛他们也摆摆手。 “成，宁宁你要小心贵妃那天说的事，我总是觉得事没完呢，提防着些是没错的。”秦熙特意提醒一声文祁。 “我晓得了，你放心吧，我会和我父皇说明白我的心意，问题不大。”文祁笑着点头。 “嗯，这个是我做的笔记你拿去看看，有关星象的。”秦熙递给她一本图册，是他特意给文祁画的，害怕她看书理解的慢，给她画了图，十分清晰明白。 文祁翻了翻顿时露出笑容，“谢了啊，太好了，我回去看看。” “呦！特意给长宁画的呀，可以啊。”文辛很机灵，一下就看出来这是特意画的，挤眉弄眼的笑。 秦熙被人看破有点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微微有点红，耳朵也红红的，“我怕她学得慢，这样可以省很多事。” “我俩关系好，发小，不行啊。你嫉妒啊。”文祁推了文辛一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都把人说红脸了。 “行行，姑奶奶我就随口一说啊。” “可不许胡说八道，秦熙是嫡长孙，宫里人嘴巴长传来传去不知道传成啥样了，不太好。”文祁有自己的顾虑，有些事不可以强扭。 何况现在彼此太小，对着一个半大孩子，文祁找不到以前的感觉，因此不愿意用不正当的手段。 秦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文祁，眼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却没说话。 文辛楞了一下，啥也没说拍拍文祁，眼里多了些敬佩的色彩，这个长公主办事的确大气坦荡。 “还没说呢，长宁文麟，谢谢你们帮了我，我如今在家里情况好多了，那位也收敛了很多，我母亲特别高兴，那日接到圣旨都笑哭了，她说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没法改变我父亲的心意，可我文辛活着一日绝不会倒戈做对不住你们姐弟的事，但我目前的确没能力给你们承诺什么，我不是嗣子。”文辛也很坦荡的表达了心意。 之前不说并不是不懂事，而是他光杆一个，一句感谢轻飘飘的真的没意义。 文祁拍拍他的肩，“我是放长线钓大鱼，你好好努力可别让我丢脸，等你够岁数我让我外公送你去军营博功名去，嗣子我做不了主，但有我姐弟在就不能让你被人养废了。我看不惯你家那位，我就是要多管闲事。至于其他的还得看你的本事，你长兄我也不会故意让人打压，你们机会是均等的，我可以让父皇抬举你保护你给你成长时间，但我不能让父皇和皇祖母打压你长兄，因为他也姓萧，你父王也不能容忍我插手这样的事，你懂么。” 她有必要提醒文辛，作为嫡子做人做事首要是坦荡大气，要学会用阳谋而不是琢磨阴私。 文辛沉思后用力点头，“我明白了，我母亲也时常教育我不要把眼睛盯在后院里，这不是我一个爷们该学的东西。爷们就该多学本事，公平竞争，这一点我懂，赵爷爷也没少教导我，我都记着呢。” “好样的，回去吧，别太晚了，问起了就说跟我在一起呢。”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叮嘱了一声。 “哎，我走了，你小心应对。”文辛还挺不放心文祁的，贵妃毕竟是长辈。 “放心吧。” “你也回去吧，回去太晚不合适。”文祁也朝秦熙叮嘱着。 “嗯，你们也要小心，那我回去了有事派人来说一声。”秦熙点头。 文祁和文麟笑着点头，坐上轿撵回宫。 先去了蓬莱殿给太后请个安好让老人家放心，进屋就看着气氛不太对。 “给皇祖母问安，我们回来了。”文祁笑靥如花的请安问好。 第91章不客气 文祁一瞧，太后老人吊着脸不高兴，父皇和母后也有点生气的样子，不禁凑上去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呦！这是咋了，父皇是不是你惹我皇祖母不高兴了，你可不乖哦。” “去，臭丫头，怎么就是朕呢，不能是你呢。”皇帝也气笑了，白了女儿一眼。 气氛倒是缓和了一些，皇帝不掉脸子了，太后也搂着主动凑上来的大孙子拍了拍，缓和了脸色。 “刚才贵妃来过了，说了你该和文麟分开上学的事呢，你的意思呢。”皇帝问道，看着女儿想知道她什么意思。 文祁笑了，一派坦然自信，“堂堂贵妃之尊，是有多害怕我这个年仅七岁的女娃出头啊，迫不及待打压么？我真不是故意说她坏话，她做事确实不够大气。我有爹有娘有祖母，我爹娘咋地了我要轮到她来管我们姐弟么？她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点，我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有点啥事，哪次不是我母后先和他们母妃商议，再来和皇祖母禀报的，都害怕损了人家母妃的脸面了，怎么轮到贵妃就颠了个了，也太不尊重我母后了，再怎么样我母后也是一国之母。”说到最后扬高了声音，颇为不耐的样。 一番话有理有据站得住道理，我爹娘又没死，轮得到你多管事闲事么。 皇帝沉着脸难得却没有反驳文祁的话，闺女说的是有道理的，不是他没想起分开姐弟俩，而是他故意糊弄着的意思，一个是双胞胎骤然分开会不太好，另一个文祁十分优秀，有姐姐从旁鼓励引导，做榜样，文麟的进步是可以看见的，越发懂事独立了，他有心在糊弄二三年在看看。 现在文麟正处于关键时候，就缺文祁这样特别有主意能引导弟弟的人，这种潜移默化的帮助是不可估量的，是宫人做不到的。 “何况我不想去公主郡主那边学东西，并不是瞧不上，而是我觉得教导皇子们的夫子都是顶厉害的人物，是有真学问真本事的人，我想多学东西，我要做将军就要多学本事，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一个女娃就算多学了本事难道还能做女帝了？我哥哥们是都死绝了才轮到我了吧，她在怕什么呢。我真的有点生气，我们姐弟都躲着走了，怎么就不肯放过我们呢，这一出一出像唱大戏似得。” 文祁也没客气，你自己撞上门的，就别怪我怼你个屁股朝天。 皇后听到女帝的词也吓了一跳，立即呵斥，“不许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大白话，父皇，我什么样人您是知道的，我什么时候私底下干过丢脸面的事了。我是想再陪伴弟弟几年，让他在适应一下，也能有个好习惯，我能督促着点，怎么了碍着谁了？”文祁颇为不耐烦的样子，一脸瞧不上贵妃的做派。 皇帝也黑着脸无话可说，他也不喜贵妃插手管龙凤胎的事，这俩孩子命格和别人不一样，就是皇后多说了几句他都要多想几分呢，更别提贵妃是刘家人了。 “既然这样你就继续和文麟一起上学吧，朕特许的。”皇帝也恼了贵妃了，老跟孩子较劲是怎么回事啊。 “那女儿谢过父皇怜爱了，我就知道父皇肯定是疼我的。”文祁一脸自信得意，眼里尽是孺慕和信任的光彩。 皇帝望着女儿满是信任的眼眸，心中一暖，觉得很骄傲，他从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分开他们姐弟，也没有想过要让文祁离开皇子的教养，是真的想培养一下文祁，看看她能走到什么程度，有个优秀的女儿还是脸上有光的。 “傻闺女，父皇有那么傻呢，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帝身体缓缓松弛靠在靠垫上，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来。 “父皇最棒。”文麟突然喊了一句还握着拳头高举右手手臂。 “哈哈哈！马屁精。”文祁笑着调侃弟弟。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皇后也松了口气，心中暗自恼怒贵妃，记下这一笔。 “对了，前儿不是说要给端王选个人么，你选好了没？”皇后换了个话题盈盈一笑。 “哦，选的差不多了，洪喜把单子给母后他们看看。”皇帝顿时露出笑容来。 太后看了看微微点头，又递给了皇后看一眼。 皇后看了一圈说道：“皇上，我中意这个许家的嫡长女，母亲早逝一个人管理府邸，还能压制住二房和姨娘们，得到老太太的支持和祖父的亲自教养，这份心性毅力就不是一般人有的，要我说可惜母亲早逝不然做个继室也是够格了。” 许家大姑娘她可是听说过的，那绝对是个有毅力有手段的姑娘，不缺武将的大气果敢做派。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说要是给了这个，这继室选谁呀。”皇帝也发愁呢。 “反正快过年了，先去通知一声许家，让别急着说亲，其他的等过完年再说呗。”皇后隐含的意思是文辛母亲其实不行了。 许家姑娘年岁不大，可以等得起，也是选秀过了的，复选后才撩了牌子的，和她母亲早逝有点关系，眼光高的人家还是有点介意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先压一压倒是不急，要是做继室呢。” “也不错。这姑娘过了年才刚十四，再等一二年也等得起。”皇后笑着点头。 “成，朕知道了。”皇帝拿过顾洪喜递过来的朱笔，在许家姑娘的名字上打个圈，做了记录。 贵妃到底没能如愿，皇帝亲自下了口谕，准许文祁和文麟一起接受大儒的教导，以后都不必分开了。贵妃气的在屋里砸了不少茶碗，被皇后申斥了一顿。要求司务局让贵妃拿钱出来才给补。不然就不要用了，并约束了后宫每年补充碗碟帕子等等东西有定例的，谁许你们肆意浪费东西了，不用钱造的么。 此举得到了太后的鼎力支持，也定了自己蓬莱殿的数额和规矩，意在支持皇后，不允许后宫浪费。 贵妃再次被气倒，奈何皇帝恼了她行事没个分寸，一直也没去含象宫，想找人告状诉委屈都找不到人，到底是贵妃也不能公然跑出去邀宠，总还需要维持点尊位的脸面呢。 第92章过年 年节到了，红墙绿瓦的宫廷也挂上了大红灯笼，显得十分喜庆，文祁是重生后头回和家人一起过年，显得十分开心兴奋，特意从了母亲穿了漂亮的裙子，大红织金绣花的蜀锦窄袖褙子，牙白的百褶裙绣着折枝红梅在裙裾边，外罩一个红狐皮的斗篷，满后宫独一件，今年得到的红狐皮很少，压根不够成年人做件衣服的，皇帝干脆就给了清宁宫，皇后自己也舍得不用了，就给女儿做了一件斗篷，她人小个矮倒是刚好够用。 文祁先一步跑出清宁宫去找太后准备去参加年宴了，每年这时候都要请很多命妇老夫人和朝臣进宫贺岁，也是犒赏的意思。 今日父皇也正式封笔了，只待过完年才开始新的一年呢。 “姐姐等等我呀，别跑呀。”文麟在后面紧着追赶已经跑出去一大截自己的文祁。 “你快点呀，咋这么慢呀。”文祁停下来等弟弟，拽着他一起跑，撒欢的用脚踢腾地上的雪。 睡了一觉起来下了大雪了，还好不算厚实，还不至于发生雪灾就是了，瑞雪兆丰年，相信来年应该是一个丰收年了吧。 “姐，你咋这么高兴呢。” “我心情好呗。”文祁笑眯眯的瞥了眼文麟。 文麟冲她吐舌做个鬼脸，“我知道，你算出来昨晚今天可能要下雪，你算得准了所以才高兴呢。” “呵呵！臭小子，盯着我干啥，把你的聪明劲用在学习上，你用我身上有个啥用啊。” 文祁笑着拍拍弟弟的后背。 “嘻嘻！走吧，我们去给皇祖母请安去。” 文麟得意的笑笑，紧紧地拉着姐姐的手往前跑，一个劲用脚踢腾地上的积雪，开心的哈哈大笑。 进了蓬莱殿屋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四妃和孩子们都在，还有其他妃嫔和孩子们都在，这一天固定要来给太后请安的，也是让老人看看孙子孙女，平时也不一定有时间和机会。 “给各位母妃请安问好，过年好。文晴文淑，你们来得早啊，哥哥们好。”文祁笑着一溜大家请安，同时也不忘问问妹妹们。 “大姐姐好，五哥好。” “大妹过年好，五弟过年好啊。”大家互相行礼打招呼，笑着一团和睦坐下来说话。 文晴和文淑挣脱各自母亲，主动跑过来和文祁亲近，一叠声的喊着大姐姐，惹得文祁十分开心欢愉，搂着她们一人亲一口，妹妹们今日打扮的也很喜庆，小孩子像雪团似得，一身红看着都特别憨态可掬。 “书背了没？” “背了，背了，三字经可以都背下来了。”文淑也点头，她也有用功努力呢。 文祁这才满意的点头，“一会得着机会给父皇背一个知道不？说好了咱一人出个节目给父皇贺喜，成不？” “好，我们听大姐姐的。”文晴和文淑乖巧的点头。 为了给不常见面的兄弟姐妹一个表现的机会，文祁提议了，给父皇表演个节目，几个兄弟们合伙表演一个，也是兄弟和睦的意思，父皇会喜欢的，二妹三妹给父皇背书，小孩子小干不了啥，能大方的背一段书就不错。二妹三妹这么玉雪可人，只要大方点不扭捏就没问题。 至于兄弟们则是联合起来跳了祭祀之舞，趁着过年给个好寓意的意思，这舞蹈他们得空偷偷练习的，好在不难动作很简单，跳的大气点几个孩子凑热闹也很有趣的。 “你们准备好了没呀？不许耍小心眼，整砸了可不是小事，朝臣都看着呢。”文祁看向几个哥哥们。 “放心吧大妹，练了快一个月了，没问题，这次绝对不会出纰漏。”老大文荇点头。 “成，最后一句祝福语大家一起说啊，可别忘了也别一紧张说的乱七八糟的，要的就是整齐划一，兄弟齐心。”她把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一再提醒他们，虽然不是单个出彩但兄弟一个整体才能给父皇留下更好的印象，对兄弟几个都是有好处的。 她仔细想过了，帮文麟是一回事，但不代表兄弟间不可以亲近，作为父亲是希望儿孙和睦的，哪个当爹的也不乐意看见儿子们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起码的人伦孝道就是做帝王也不能免俗希望有点温情在心里的。 “放心吧，我们晓得，不会辜负你一份心。”最沉默的老四文彦也含笑点头。 “是啊，公主放心就是，咱们在私底下都反复交代过了，再弄不好可就是棒槌了。”端妃也笑着打趣。 孩子可以不懂，但大人不能不明白，文祁做局给几个男孩露脸的意思，跟皇上表表孩子的孝心，是个好事，当然高兴了。 “那就好，二妹三妹不要怕，姐姐和你们一起背书，大方点记住你们是公主，不管多怕都不能漏出来，要稳如泰山，知道么？”文祁拍拍两个妹妹的头。 “嗯，记住了。” “我听大姐姐的。” 两个小豆丁高兴地点头。今儿是年节因此孩子打扮的可漂亮了，一身红不说，脑袋上用粉红色的丝带扎了小揪揪，还带了两朵宫花，小脑袋一晃一晃透着可爱灵动，十分喜人，就这扮相出去随便笑一笑只要不紧张，大人都能看的笑出来。 文祁左右看看确定没啥问题了，只管等着了，抽空给两个妹妹喂了点奶卷酥给她们垫肚子，席面上的东西一路从御膳房送过去，很快就会凉的，即便有保温也会凉，故而奶嬷嬷都不让吃席上的东西，害怕公主吃坏肚子，她们可是要挨罚的。 “喝一口奶茶润润喉，少喝水不然待会要出恭不雅。”文祁老练的照顾妹妹们。 “嗯，嬷嬷交代了，我们提前吃的面条，也不饿。”文晴笑容灿烂的解释了一句，其实不饿。 “那就好。” “姐你也吃点吧。”文麟见宫女端了吃食给大家。 吃食是掐着点送进来的，因为太后和皇后宫妃都要差不多坐足全场才成，无事不得离开，吃的早了扛不住饿。 “嗯，我吃饼子火烧吧。”文祁看了一下，有面条和饼子等都是干的，没有稀得，避免出恭，你给上了宫妃也不敢吃。 文麟弄了火烧驴肉饼子，递给姐姐，又去弄第二个给哥哥们也分一分，有肉才能扎实扛得住。 第93章表现 其实对京城很多人来说，过年是个负担，命妇要进宫贺岁，那么多朝臣命妇大殿里坐着吃席，火盆没几个肯定冷。上去的菜很快就会冷掉，带油水的菜都飘着一层油花，没法吃。最多捡点素菜吃吃，酒也不敢多喝，爷们只能喝酒。 对他们皇子公主来说也是不轻松的，小孩子懂事还罢了能忍，像二妹三妹这样太小还不太懂事，奶嬷嬷要提前给孩子喂饱而且不让喝水，因为时间太长了，还要里面穿厚点不能冻病了，也是够忙乎的。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宫妃去了偏殿了，因为命妇要进宫拜见了，男孩子也坐不住去了偏殿玩一会，文祁和公主们留下了。 命妇朝拜也是个任务了，太后也需要都见一见呢，正好也趁这个时间，拉着文祁讲解一些知识，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她听，这里头有什么关节，这个命妇说了半天是为了啥事来求的，能不能应，不能应是因为什么，都一一讲解告诉文祁。 老太太对文祁文麟真的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要说文祁文麟前世的成功，真的有老人一半的功劳。 文祁听的特别仔细认真，一点也不敢怠慢，这辈子她要更加努力用心，要做最出色的公主，最优秀的皇家子弟，要给亲人们争一口气，要让老人没有遗憾。 好容易命妇都拜见完了，这也差不多到点了，该去前面宴席了。 皇后也进来了，宫妃已经领着孩子去先一步去落座了。 “母后，时间差不多了。”皇后一身大红色的凤袍正装，带着貂皮绒的抹额，插得是九尾凤冠，端的是威仪高贵尽显。 这一身打扮才是皇后逢年过节必须要穿的正装，也是贵妃一辈子都仰望嫉妒的装束和脸面。 “母后你今天真好看，真漂亮。”文祁拍着手给母亲夸赞，小脸显得亮晶晶的，头一次发现母亲是这样的高贵雍容大方。 上辈子因为文麟体寒病弱，导致母亲再度被打击的病倒，身体也垮了，很多场合都因为身体不好没法出现，甚至是出席了也会早退，身体气色不好自然国母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了。 如今则完全不是前世的病弱样，母后身体依旧健朗，她和文麟健康懂事母亲自然气色极好，这一身穿出去高贵典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皇后得了闺女的夸奖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低头看看自己，她穿习惯了也没觉得不一样，其实这身穿的很累的，因为很繁复。 “真的么，这身沉，我平时不爱穿这个，都是过节正日子才穿呢，这顶凤冠可沉了，戴一天也够我受的呢，天天穿没法干活了。”皇后调侃的笑了笑。 “母后穿得好看。”文淑也一本正经的学文祁伸大拇指夸赞，表情一脸认真郑重的样子，特别可爱。 “哎呦！我的宝贝，还是你最乖啦，我摸摸穿的厚不。”皇后顿时开心的哈哈大笑，抱着文晴和文淑摸了摸衣服够不够厚，别出去时间太长会冷的 “嗯，走吧，给孩子把斗篷穿上。”太后叮嘱道。 奶嬷嬷们赶紧过来给三个公主穿上斗篷，文祁陪着皇祖母也出了殿门往大殿去。 皇后和太后到的时候，皇帝也刚坐下和朝臣寒暄了两句而已，众人看到皇后和太后一起过来，再度起身行国礼。 “起吧，难得过得平安顺遂的年，今儿大家好好乐呵乐呵吧。”太后笑着抬手叫起。 文祁默默的转身坐在了宗室女眷的首位，这才是她长公主的位置。 皇帝先是说了几句恭贺的词，然后才让歌舞起来，大家各自互相庆贺，倒是一派祥和。 一曲舞毕文祁给大哥使了个眼色，文荇微微点头，主动站起来抱拳行礼，“父皇，儿臣和兄弟们准备了一个小节目恭贺新年也祝皇祖母身体安康，福寿延年，祝父皇母后平安健康。” 皇帝顿时笑容扩大，他看到闺女的小眼神了，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小，看不到都是怪事。 “哦，你和兄弟们一起弄得么，弄得什么节目啊？”皇帝也是和颜悦色，眼里露出期待的光芒。 “我们跳了个舞，兄弟们一起跳的。”文荇嘴笨不太会说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嗤！文荇，你一个大男人跳什么舞啊，还不如做首诗呢。”贵妃捂着嘴露出调侃的笑容。 “贵母妃，大哥他们跳的是祭祀之舞，本来就是爷们跳的呀，哦对了，您没跟着父皇祭过天地，我小时候看过一次，特别好看，很威武呢，大哥快跳，哥哥们加油。”文祁率先出声，故作懵懂的怼了回去。 您没祭过天地这句话足够让贵妃憋气好久了，不是谁都有资格去告慰天地祖宗英灵的，贵妃没这个资格，上一次父皇就压根没带她，只带了皇后和他们姐弟去。 贵妃脸色果然变了一下，有些僵硬难堪，却说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咬着嘴唇沉默了。 文荇也不在意，一挥手招呼哥几个出来站在中间，太监给他们拿了一柄木剑，老大站中间，其他人按照次序站好，音乐一响兄弟几个整齐划一的开始舞剑。 一套动作并不复杂但胜在齐整，气势恢宏，兄弟几个专心专注态度认真表情严肃，舞起来虎虎生风还真有点样子呢。 一套动作真是整齐，虽然还有不足但兄弟齐心的气势是表现出来了，没有人故意耍宝争个头先的意思，都互相很有默契，最后异口同声抱拳行礼说祝福语，皇帝看了哈哈大笑，十分高兴。 “好，好好，跳的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是朕最开心的一年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赏了他们。”皇帝非常高兴。 文祁也站起来，“父皇，哥哥们显摆完了，我还没表现呢，我跟妹妹也给父皇凑个趣好不？”小表情特别萌特别可爱。 “好好，哪都少不了你，朕看看你带着妹妹弄个啥节目给朕看。”皇帝有儿子们表演的节目在前做得那么好，兄友弟恭特别开心，非常宽容的让文祁折腾着玩。 文祁带着两个妹妹排排站，她起头，两个妹妹开始背诵三字经，她们只学这个还没到岁数去上书房呢，三字经背的朗朗上口抑扬顿挫，一字不错一字不落，这么小摇头晃脑的背诵还真是挺可爱的。 不一会就背完了，文祁眼巴巴的等着皇帝夸几句，好半天皇帝看着她也不吭气，急眼了，一低头两个妹妹都要哭了，不是说背好了有赏赐父皇会夸奖她们么。 “父皇你咋不夸夸妹妹呀，她们就学了这个，还没到岁数呢，背这么长很不错了，准备了好久的，你咋不夸一下呢。”文祁瞪着眼睛都生气了，您怎么能这样呢。 第94章散步 皇帝这才笑了一声，“嗯文晴和文淑背的好，赏。不过这和你有啥关系，你别告诉朕有你啥功劳啊，三字经你也才学啊。” 文祁这才松口气，低头摸摸两个妹妹的小脸蛋，“看父皇夸你们背的好呢，快谢父皇，跟父皇说赏红包。” 文晴和文淑害怕皇帝，信赖文祁，因此立刻跪下磕头，“谢父皇赏，父皇给红包。” 小东西跪在地上一脸萌萌哒的样子，抱着手作揖可爱极了，冬日穿的挺厚实像个红色的福娃娃似得，颇为喜人。 “哈哈哈！好好，赏红包，纹银千两，布匹首饰宫花给朕的女儿送去打扮一下，哈哈哈！这肯定是长宁教的。” 文祁笑着扶起妹妹们，拉着妹妹准备回座位了，今儿就没想着表现自己，给哥哥和妹妹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就挺好的了。 “长宁你没有节目给父皇母后看看么。” 皇帝一看等半天没等着乖女的节目，那不成不能让下去，及时喊住人。 文祁拍拍妹妹的脊背，让互相牵着手下去了。 “还要我表演啊，我没准备啊，那弄个啥嘞，这样吧我写几个字吧，本公主的墨宝也是很值钱的。”文祁一脸臭屁的小样。 “嗯，那你写吧。”皇帝不打算放过闺女，一定要弄一个才行。 “父皇我给大妹弹首曲子给大家助个兴吧。”老二文轩被文麟推了一下，这才站出来说道。 他弹得琴很好，夫子都曾赞过有悟性呢。 “好二哥给我弹琴，我来写字。”文祁也不等父皇答应自己同意了。 “去吧，给他一把好琴弹的好赏你了。”皇帝对儿子也不小气，今儿孩子们表现都很好，当父亲的也很欣慰是真的。 小太监麻溜的搬了一个长条条案过来，铺上文房四宝，小太监站旁边给研磨，文祁想了一下，这才开始沾了墨气沉丹田快速素的写了起来。 她写的是大字，很简单很吉庆的四个字，国泰民安，不出错就行，不用回回都惊艳高调，稳稳当当地走就成。 字并不难写，但要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停歇，大字需要功底，文祁占个便宜她力气大，练武也有日子了，也重新修了内力，掌控力增强了很多，加之她前世练字多年不辍，本身字就是很有个人风骨和韵味的，这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四个字写完，文祁还是叹口气，她发现了缺点，还是需要继续练习的，腕力不够稳定，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成，但风骨和意境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变，不够最好有点遗憾。 文轩一首曲子弹的极其欢快优美，很应景是真的，倒是增色不少。 文轩好奇的不行巴巴的跑过来看，大为赞赏，“大妹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写的不错啊。” 文祁得意的冲他笑笑。 皇帝这才说道：“去个人给朕拿上来看看，到底写得好不好。” 小太监颠颠的捧了字画送了上去，皇帝展开仔细的看了看，微微点头，“不错，按你的年纪该是不错的，但你力气天生比别人大，对你的要求也该比别人高才对。腕力不足，但意境出来了，这倒是极为难得了。” 马相爷站起身抱拳笑道：“皇上，让老臣也看一眼吧，我也好奇得很呢，想瞻仰一下公主的墨宝呢。” “好，拿去给爱卿看看。”皇帝也和大家凑趣笑道，过年了么，气氛也轻松愉快很多。 马相爷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字，仔细的看了看，点评道：“这个泰和安我喜欢，安字最好，锋芒毕露，腕力不足以公主的年纪是正常的，完全可以忽略。要紧的是这字我很喜欢，霸气傲然，力透纸面意境已经圆融，真不错。” 文祁得到马相爷的夸赞也是十分惊喜的，马相爷的为人，一生都是为朝为民鞠躬尽瘁，正直不缺圆融，有风骨有骨气的人，拥有极高的威望。 “真的呀，我写的那么好呀，哎呀！怪不好意思的。”文祁摇头摆尾的作怪，哄大家伙高兴。 众人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像个大福娃娃似得，年长的老人都稀罕的不行。 “嗯，不过你戾气太重，要修身养性。”马相爷话锋一转伸手点点她。 文祁扁扁嘴，“老爷子不带您这样的，最后这句可以省略啊。” 朝臣们哈哈大笑，被文祁可爱霸道的样子给逗笑了，这孩子一点也不怯场啊，到底是满朝文武能有资格上朝面君的都能参加宴席，这么多官和王室宗亲命妇等等，场面也是绝对够大的，一个孩子面对这么多人的场面不怯场，还能跟大家耍宝，这份心性就值得称赞了。 “长宁，不许胡闹，要尊重相爷。”皇后适时出声提醒。 文祁做个了福礼，“马爷爷慧眼如炬，点评的确实特别到位，我的毛病我知道，谢谢您夸我，我很荣幸嘞。”末了坦然大方的承认马相爷是正确的，不会故意无理搅三分。 马相爷赞赏的点头，“再磨磨性子就更好了，老夫看好你啊。”他摸着胡子十分欣赏的样子。 小太监收回了文祁的字，公主的墨宝是真值钱，不能随便乱丢的，会影响名誉，写过的字除非是亲近信得过的人家，不然全都要收回来的，避免被人拿去做文章。 文祁再次行礼，这才和二哥悄悄退回座位。 有了孩子们露了一手，皇帝兴致很高，和朝臣们频频举杯说笑，气氛一时间十分融洽。 席间歌舞升平倒是难得安稳了。 吃到一多半的时候太后抬手，“哀家老了，坐不住了，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 “皇祖母我送您回去。”文祁第一个跳了起来，颠颠的拽着两个妹妹也走了，太冷了，一直坐在这孩子受不住的，趁机拉回去得了。 得到玉美人和祺贵人感激的目光。 “好好，小心送你皇祖母回去。”皇帝叮嘱道。 “是。” 文祁看差不多了就扶着太后拽着两个妹妹一起回去了。 半道文祁就交代奶嬷嬷就带着两位公主各自回去休息了。 “文祁，过两日你要不要和母后睡呀。”太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文祁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过几日父皇可能要去贵妃处了。低下头心里一声黯然的叹息，“不了，皇祖母，母后不需要我这个做女儿的来同情可怜，她比我更早明白呢。” 第95章琢磨 要说父皇去别的宫妃那里，母后都不至于难受，她是一国之母，有些事早就有了承受力和准备。但唯独贵妃那会有点难受和堵心。 母后的脾气是倔强的，她娘俩其实脾气秉性都一样的，最见不得儿女们跑去同情可怜啥的，那会让母亲无地自容，反倒是她一个人缓缓情绪也就过去了。 太后想了一下，多年婆媳也是了解这个儿媳妇是什么样脾气的人，因此也顺势点头，“也好，哎！宫里的女人都苦啊，苦在了心里。”一声叹息是多年苦熬的心酸历程。 “皇祖母别担心，只要我和弟弟平安无事，我母亲绝对不会被打倒，这辈子能击垮我母亲的只有我们姐弟，别人还没这个资格和分量呢。” 文祁扶着老太太从容的浅笑，望着前往的夜色，白雪映照下，显出一片银色的瑰丽世界，透过红墙绿瓦倒是有了几分清冷和孤凉的味道。 “这倒是实话，你母亲个性坚韧，脾气爽利能干聪慧，这也是当初哀家和先帝一定要选她做媳妇的原因。贵妃从来都不在选择名单上，你别听她让人放流言，什么是哀家一意孤行，先帝本来选的是她，笑死人了，先帝是哀家丈夫，儿子是哀家生的，选儿媳妇这样的大事，先帝怎么也要给哀家通个气，哪怕是通知一声呢。当时选择的几个世家贵女，但绝对没有贵妃的名字，她连候选都不是。” 太后在宴席上喝了一小杯酒，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往事，对贵妃始终是看不上的，有句话不合适跟孩子说，当时有人提到了贵妃刘家，但被先帝一句话就驳回了，认为刘家底蕴不够，贵妃太过任性骄纵，不堪为大妇；这话其实不是太后最先说的，早先对贵妃她就不了解不熟悉，但先帝为了儿子都已经调查过世家贵女了，下了这个论调，太后后来对贵妃所作所为十分生气，不自觉的冒出了先帝的这句话，才有了后来的流言。 文祁侧耳聆听十分认真，不忘注意着脚下的路面，拉着太后避过绊脚的危险。 “贵妃一直如此么？我是说她的个性并不适合做大妇和宗妇，小家小院倒还可以，撒娇任性的，年轻时很美是可爱娇憨，这都这个年纪了也不年轻了，还要做这样子，底下坐着一溜年轻水嫩十来岁的妃嫔，她怎么好意思呢。”文祁也觉得奇怪了。 太后也忍不住笑了，“她一直就是那个样子的，也不知道刘家怎么教的，其实也不奇怪，刘家的侯府之位只有二代，是武安候父亲有功封赏的，你赵家都已经传承三百年了，几经沉浮屹立不倒，这里头可是有很多底蕴外人是不会明白的，例如我杨家看重的是门风和家教，我杨家传承也是二百多年，和赵家几乎是一批出头的武将如今当年一起闯荡留下的后人也不多了，数不出一个巴掌了。刘家还带着土气呢。” 太后也为自己的娘家而感到骄傲的，不是谁家都可以称之为一流世家的，杨家和赵家无疑是顶尖的，甚至可以说有传承的人家。 你当为啥端王要送文辛去赵家学武，因为赵家的内功心法是正宗的武当门派出来的完整内功心法，中正平和大气浑厚，这个就她知道有这样好的内功心法，不超过三家，他们杨家是少林一派出来的内功心法，还有个谁家来着，她忘记了，但绝对没有刘家的事。 “呵呵！要说起京城的武将传承完整有深厚底蕴的，确实不出四五家。”文祁笑着点头。 “嗯确实是，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么？”太后一脸笑容看着孙女，她知道孙女恨刘家，恨不得食其血肉方才甘心。 文祁仰起头望着天空皎洁明亮的月光，洒下银辉映照大地，一片白雪皑皑，“因为名将难求，好的将领更是可遇而不可得，即便有了传承也不一定有将领出现。我舅舅也只得我外公一句平庸而已，我二舅也是从小习武长大的，但我外公却不许他上战场，硬是逼着二舅舅转了文。是怕他抱了太大的希望上了战场丢了命吧。” 前世她是武将啊，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呢，只是心气难平啊。 “你明白就好，刘家传承不好确实不假，但刘家出了个能打仗的刘利，这是老天爷给刘家福分呢，要哀家说，这是福分没耗光的意思，保着刘家呐。”太后也是无奈极了。 “祖母，我懂，您放心我能忍能等。”文祁眼里迸发出一股浓郁的恨意。 太好后叹息一声拍拍孙女的手背，“孩子，做一个号猎人要耐得住才行呢，慢慢等吧。”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文祁送太后回去歇息，自己也准备睡了，文麟也回来了，瞧着很精神的样子。 “姐，你还没睡啊。”文麟进屋笑着坐在那四仰八叉的。 “你怎么才回来，喝酒了？”文祁凑近他。 “没有，喝的茶，没喝酒，你放心吧。姐，父皇和母后也回去了，我看见贵妃的脸色不太好了。”文麟歪靠在文祁腿上絮叨着。 “哦，你想到什么了？”文祁知道弟弟这么说肯定有缘故，心里有点欣慰，这小子还是琢磨事了，以前不会想这么多呢，都是她替他全想好了的。 “刘溪。”文麟说完后抿着嘴，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处，贵妃可以承宠了，那么刘溪呢，她是可以生育的，不同于贵妃不能生啊。 文祁笑了，露出一抹笑容，“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她也学会了不独断专行，要问问弟弟的意见和想法。 “我琢磨着要不让她回来接着给皇祖母抄经书，即便能看到父皇但也不会那么快承宠，姐姐当时说的是五年确实再好没有了，可谁能保证刘家不做手脚呢，能这么甘心情愿的认栽么，我不信。”文麟坐了起来，一脸郑重的样子。 文祁点头，是认真想过了，虽然不能算最好，但也算不错的点子了，堵一辈子是不可能的，能拖延二年都不错了。 “最多能拖延二年，五年是不可能的，你别多想了，皇祖母心里有哈数的。”文祁并不同意文麟参和这些事。 “你确定不用提一嘴，我来说。”文麟考虑的全面，前面几次都是姐姐说的，再说有点过分了，这次换他来也许还行。 第96章怒 文祁温和的笑着揉揉文麟的头，得到弟弟噘嘴瞪眼的控诉，“父皇警告过我，不让我老算计后宫，我都得了警告，换成你要挨罚了，你是男孩子更不能碰这样阴谋诡计，不是爷们该学的东西。皇祖母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不出三天肯定有动静，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呢。” 文麟低头想了想听取了姐姐的意见，“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觉得好憋屈啊，我什么都不能干，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他低下头，也有自己的难过。 “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出人头地，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多学多看，少说话，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和母后呀，帮我们出主意也是好的呀。但目前你确实不能出头。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或者帮我出谋划策呀。”文祁也在指点弟弟，希望他能找到正确的路。 文麟这才想笑了，“好吧，我努力学。虽然我知道我其实帮不上你和母后太多，呵呵呵！”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不失为锻炼自己的一条路，他还是要试着去学习去做主去掌控自己周边的人和事，学会独立自主。 “这才对么，都是从不会开始学的，有什么关系呢，贵妃的事你不能开口，立场不同父皇不喜。” “嗯，知道了，我等着看吧。”文麟无奈的叹口气，有点黯然。 初一过后，果然贵妃终于拉走了皇帝，但这并没有刘溪什么事，贵妃还没有那么无私大度歇了半年了好容易拉倒老公去自己屋里了，却要让给别人，她才不会这么干呢。 怎么地也要凉凉刘溪呢，敢冲自己发火，就要承受代价，你不是能牛么，那自己找机会承宠啊。 皇帝冷眼旁观，笑而不语。 贵妃一再温柔小意的挽留皇帝，但皇帝还是只留了一宿，第二日去了敬妃处看文荇去了，贵妃气恼不已，却没有办法，在皇家有孩子等于有了把保障，只要不是像李美人那么作死，几乎没人敢欺辱，尤其是皇子就更好了。 谁知道第四天皇帝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就说话了。 “皇帝啊，哀家昨日梦到先帝了，说没人供奉香火有点凄凉啊。哀家想选个人去五台山替先帝抄写经书啊。”太后一脸悲伤。 先帝确实很喜欢太后，他们是在有了皇帝这儿子后，感情才渐渐地越走越近，越来越好的。 “那母后的意思呢？”皇帝心中已经明了了，这样其实也好。 “哀家昨日看了刘才人的字，虽说不是最好的，但胜在诚心，不如就让刘才人去吧，因为她妹妹的事，她名声也受到了损害，这趟过去也能抬抬她的名声，扭转刘家家族女孩的名声。”太后一副我为你们刘家着想的意思。 皇帝在心里闷笑，本来也没看上刘溪，姿色也不算最好，四妃哪个拿出来都比刘溪漂亮有气质有底蕴有水平，刘溪算不得最出色的，也没到惊艳的地步。 皇家不缺美女。 “嗯，朕也觉得合适。过了十五就上路吧朕派人护送去。”皇帝立刻做了决定，私心里确实不愿意刘家生下孩子。 文祁从旁听见给了弟弟一个小眼神，意思是怎么样比你想的周全吧。 文麟抿嘴一笑眼神亮晶晶的。 “嗯，光她一个人也不好，不如让端王侧妃代表宗室去看看吧，也是有了子嗣的人了，于皇家也有功劳。”太后选择端王侧妃，也是有考量的。 有意敲打宗室，不可嫡庶不明，庶长子这个东西确实碍眼得很，也是意在告诉天下人，嫡庶规矩，更是警告贵圈莫要胡来。 皇帝顿时笑了，“也好，一起送去吧。” 他知道端王侧妃是跟刘家走得近，好在王兄不受影响没有偏帮刘家，不然真的要恼了王兄了，敲打一下也好。 母子俩就这么决定了，皇帝一封圣旨就传了下去，阖宫都吓了一跳了，刘溪更是如遭雷击了。 贵妃先是暗自窃喜随后又有些恼火，有点小开心是因为不喜欢姐妹和她抢丈夫，恼火是刘溪没法承宠了，这也是个要命的问题。 不过刘溪也只是叹息一声，决定随遇而安，作为一个命运都不能自主的姑娘来说，能做的就是安分点，别惹事，刘媛就是作死的下场。 这样其实也好，刘溪对未来的命运不可知，却也知道贵妃长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时之间没法脱离贵妃，太后这一手倒是让她松了口气了，能暂时避开也是好的，说不定等回来也许这事就能淡化一些了。 无非就是日子清苦一些，再苦她也是册封的才人了，难道还能比家里嫡母磨搓的还狠么。 贵妃一直也没来安慰一声，甚至连一个表示都没有。刘溪只是冷哼一声，暗自决定了一些事情。 皇帝一走文麟高兴地扑倒太后怀里拍马屁，“皇祖母，您老太英明了。”一个劲的给伸大拇指呢。 太后抱着文麟止不住的笑，“怎么样，哀家没给你们丢人吧。” “太利索了，比我自己琢磨的点子还要好呢，姜还是老的辣，您高明。”文祁也伸出大拇指夸赞，确实这一条她可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送出去，没个二三年哀家不会让她回来的，你就等好吧，那地方清苦吃斋的，不允许见荤腥，等再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怀孕了。”太后是女人，自然明白这些名堂。 文祁恍然大悟，这才了然了，刘溪才十五岁而已，一口气吃好几年素斋，会损伤气血对身体会有影响的，可能就不那么容易受孕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快呢，皇祖母还是您厉害，孙女还得跟您好好学本事呢。”文祁佩服的五体投地。 太后也笑了，“这是女人生孩子才有的经验，你哪会懂呀。呵呵呵！” 祖孙仨人又玩闹在一起，文麟一桩心事放下了，可着劲的哄老人家高兴一回，好尽尽孝心呢。 一道圣旨把刘家都打蒙了，好在刘溪让丫鬟回去了，翠竹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情况，没少告贵妃的状了，把亲妹妹当下贱人看，还不如宫里的奴才呢，动不动就拿姑娘撒气，还动手呢。 老爷子听完也是怒气直往上涌，这个大孙女怎么越来越左性了，好好的机会都白费了，但凡她要是肯出点力，指不定早就成事了，如今刘溪还是个黄花闺女，这回去给祖宗供奉香火，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来呢。 第97章区别 原本应该是贵妃奶嬷嬷回来的，奈何人年纪大了有点不舒坦，想了一下只能让翠竹回来了，到底要回来交代一声的，就算明知道她们要告状，贵妃也是不怕的，到底是尊位了，有些时候和家族是互为辅助的。 老爷子头疼的揉揉眉心，“给翠竹拿点钱，多拿点，这一去不知道要几年呢。五台山清苦，要吃斋的。”一想到贵妃的任性和自私，心里就拱火。 “多谢老太爷。”翠竹感激的一个劲磕头。 等人退了下去，老爷子才问道：“夫人以为如何？” “依我看，出去熬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到底皇帝还是嫉恨媛儿打了五皇子的，不管怎么说再喜欢的女人也没有自己亲儿子重要吧，等事过境迁太后那头没那么厌恶了，也许还有机会，咱们只能徐徐图之了。贵妃确实小家子气了，哎。” 老太太也无奈的叹口气，有些机会其实就是贵妃自己浪费掉的，并不是家族不体谅她的委屈和辛酸，进了宫承载的是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你这么多年没给家族带来什么好处，却花钱如流水，可曾想过我们也在被其他族人们为难啊。 “既如此我看贵妃需要惩罚，让她脑子清醒点，溪儿回来之前不用给贵妃给钱了，也不要让老大家的进宫看望了，该给她一点教训了。那么能耐就自己扑腾去吧，不是觉得委屈么，以后我们也不要多管闲事了，让她自己大展拳脚去吧。”老爷子这次是真的怒了，越是隐忍越是生气记恨。 “这……，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 “我还觉得轻了呢，你可知道我们错过了多少，溪儿一去最少二三载回不来，五台山清苦吃素，回来了溪儿的身体就能立刻能受孕么？五皇子新开年就七岁了，我们刘家却连一个公主都没有呢，五皇子再过几年就长大了，我不能再掐死一个皇子吧，那我刘家就要满门抄斩啦，简直糊涂！”老爷子伸直了脖子，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狠狠的训斥了老伴。 老太太脸色难看，叹口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就算将来有了皇子，和五皇子的差距也拉开了，年龄上就不占优势了，将来还有的博呢。 “成吧，听你的。”老太太黯然叹口气。 翠竹拿了银票回宫了，贵妃已经等着召见她了。 “家里怎么说？”贵妃居高临下望着翠竹，冷笑一声，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去告状么，那又怎么样呢，你主子走了更好，本来也不想留她跟我抢丈夫。 翠竹并不畏惧，勇敢的抬起头目光落在贵妃脖颈处，一字一句的回道：“老太爷让奴婢传句话。” “说吧。”贵妃歪了一下头，无所谓的冷笑一声。 “从即日起断绝贵妃娘娘一切供应，大夫人也不许再进宫，直到才人回来为止，这是对您的惩罚。”翠竹脊背挺得笔直回复贵妃的话，带满腔的怨气。 “你说什么，你这是威胁本宫么？”贵妃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视着跪在地上的翠竹，捏紧拳头想打人。 翠竹抬起头笑了一声，“这是老太爷的话，您以为我一个奴婢有那么胆子敢乱传话么？老太爷还让奴婢说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处境有多难？才人一去二三年回不来，回来了就立刻能生孩子么？五皇子再过二三年就要十岁了，咱家就是现在有孩子都不赶趟了，老太爷非常生气将老太太训斥了一通。” 翠竹是不怕贵妃的，进了宫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早就做好准备了。 贵妃原本气的要狠狠扇翠竹一个嘴巴子的，听到最后两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她一直没想到这一块去，现在一算，确实如此，去了五台山一来一回怎么地五年光阴没了，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生啊，怀胎还要小一年呢，生下来也是个奶娃娃，可五皇子再过五年可就眼看着要成年了啊，一旦成年就可以入朝旁听了，这可了不得的事啊。 她摇晃了几下差一点跌倒在地上，万万也没想到一巴掌的事，竟然会有这么多后患在，一个小小的公主毛都没长齐呢，加上太后的从旁协助，竟然让刘家一步错步步错，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你下去吧。”贵妃艰难的咽了口水，踉跄的跌回椅子上，好半天怔怔的发呆。 翠竹站起身退了出去，嘴角漏出不屑的笑容。 过了十五刘溪已经简单的准备了一下，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家里也给了不少钱，倒是这次做事让她觉得暖心了很多。有这些钱省着点用总能熬过去的。 皇帝亲自派人护送刘溪和端王侧妃去五台山为皇家祖宗祈福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归期不定。 端王府接到这个消息也是方寸大乱，端王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叹口气，这是皇兄敲打自己呢。 “文辛你说说你有什么知道的么？”不理会长子的哭求，哭有啥有用这是圣旨，以为我能有什么办法改变皇帝的主意么，笑话。 文辛挺直脊背跪在地上，态度不卑不亢，不说私事，只说自己对这件事的分析。 “儿子认为这是皇伯伯敲打父王的意思，莫让宗室立场歪了去，还有太后老人家的意思是嫡庶分明，莫要插手不该管的事，也有意敲打宗室不要随便站队，宗室乃是皇家最后的保障，不可以立场两边倒。” 文辛经过安国公的提点和上书房夫子的教导，人也越发清明大气了，关于母亲的私事一句没说，更没有议论侧妃人品的好坏，这不是他一个晚辈该说的话。 端王叹口气，不禁暗自点头，安国公老头确实会调教孩子，文辛变了，不在尖锐偏激，变得更大气明朗了，真是可喜可贺。 “老大你说呢。”端王站头问大儿子。 大儿子文利擦干眼泪，恨恨的瞪了眼弟弟文辛，“父王您去求求皇伯伯吧，五台山清苦母妃受不了的，儿子愿意代替母妃去五台山祈福。父王说不定这事就是长宁长公主在背后鼓捣的。” “放肆！长公主是你能评说的么。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言论，你母妃就得死！”端王一听怒了，用力拍了桌子，呵斥道，最后一个死字用足了力气。 文利跪在地上吓得哆嗦了一下低头哭泣，完全没注意到父亲失望的眼神。文辛却看到了，不禁暗自感叹，赵爷爷说的都是对的，我不走歪父王就不会轻易放弃我。 “你们回去吧，来人，备上礼品让管家亲自去赵府贺新年。”端王突然开口补了一句。 “多谢父王。”文辛立刻跪倒磕头，嘴角微扬笑了起来。 第98章逝世 管家进来后，两个儿子先后退了出去，“王爷，奴才派两两队人马护送侧妃去？” “给两个婆子就行了，爷们就挑两个护卫就可以了，不用人多，打今儿起要下人们都尊重二少爷。新年了王妃身体不好，你把下人的单子备一份，我有用。”端王站在窗户前，第一次有了决定。 “王爷的意思是……。”管家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文辛倒是还有几分根骨。把侧妃安插在府里的人都放出去，只给文利留下院子里的人，其他的还用我和王妃的人，这些年是我对不住王妃，让她得了这病。我不能再护不住文辛。”端王经过皇帝的敲打，也醒过神来，媳妇保不住了，得把儿子保住才行。 “那文辛院子里和跟前的人手呢。”管家听明白了，这是要嫡庶分明了。 “随身保护的你挑好手用本王的人，老三，我要为府邸几百口人负责呀。”端王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拖泥带水，文利被侧妃宠的太过了，到现在都不知事呢，如何能担得起一个王府几百口人的兴衰安危呢。 “是，老奴明白了，老奴亲自挑选人手办这事，保准让您满意。”管家跟随端王多年，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去吧。” “侧妃那边您还见么？” “不见了，早就跟她说过不要跟刘家走太近，现在报应来了，好在没连累王府，上下几百口人是随便站队的事么。”端王提起侧妃就火了，没脑子不知分寸。 要不是王妃生病不能管家理事，他也不会把王府大权交给侧妃打理，难免会养大心思，但奈何王妃病倒多年，也是没办法了，好在一直以来自己的人也没放松，文辛才能平安成长，虽然侧妃也做过一些手脚，但他认为男孩也要经受磨练，这些手段做儿子的磨刀石未尝不可。 好在这小子没让他失望，送到安国公那倒是长进了不少，一些毛病和偏激的做法也不见了，倒是眼界和见地更有长进了。 侧妃无论怎么哭哭啼啼，还是被送走了，倒是端王多给了一些钱，也安排了自己人随身保护，别的也就没有了，皇帝的圣旨是不能违抗的。 倒是侧妃的娘家消停了不少，已经连累了女儿和外孙，哪还敢在折腾呀。 王妃一直瞪着眼睛听说了侧妃被送走了，十分高兴，一口气没上来去世了，文辛哭成了泪人，端王也抱着王妃哭了一鼻子。 端王府丧事办了起来，皇帝和太后都有安抚赏赐，文祁和文麟作为兄弟早早地第一波就从宫里出来去看望文辛了。 见到二人，文辛噗通一声朝二人跪了下来，文祁和文麟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把人拽起来，哪敢受这个礼呢，大家都是同辈人，万不能如此。 “哎呦！吓我一跳，你快起来，好好说话跪哪门子呀。”文祁拎小鸡一样直接把文辛提溜起来了。 “我母妃……让我给你们道个谢，回头我还要给太后和皇后娘娘磕头道谢的，我母妃说她心愿已了……，终于可以安心走了，呜呜呜！”文辛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盼着熬着，终于还是到了一天，文辛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悲痛难耐，哭的泣不成声。 “文辛，你娘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坚强起来，她是为了你才苦熬了这么些年，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你别让她失望啊。”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前世的经历让她于文辛感同身受。 “我知道，你们放心，你们都帮我做到这个份上，我要是再不努力，我连人都不是了，我会跟着赵爷爷好好学本事，不会偷懒耍滑的，我用我母亲在天之灵发誓，嗣子之位我要定了。”文辛猩红这双眼，含着眼泪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样的，莫哭了，盯着点下人安排丧事，宽慰一下你父王，帮你父王干点庶务琐事，别嫌弃活小，能干好就不错。”文祁叹口气不忘提醒文辛，这是他表现的时候，再悲痛也得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把责任都承担下来，你才有资格说我要做继承人呢。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忙着我去招呼其他客人去。”文辛擦干眼泪，也明白都是为他好。 “去吧，我们不要紧的。”文祁点点头。 文祁和文麟坐在小厅里等着，不一会宗室其他人也陆续来了，大家互相见礼坐下来说话。 端王府去世的是王妃，文辛和文利都必须要守孝，但不影响孩子们读书，过了头七他们还是要去读书学习的。 刘溪也被送走了，文祁觉得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讨人厌的人走了，不用时刻提防还是很顺心的，贵妃一直宠爱不多，一个月也就一二次而已，还不如其他四妃日子多呢，大部分时间都是母后和年轻宠嫔这些人分了。 说到底年轻的也进来了，贵妃再美也有岁数了，又有了之前的事堵心，皇帝对她那份心也淡了很多，但还是会顾念情分每个月都是看看。 因为刘溪的事，贵妃遭到了家族的责难，断了供应，刘夫人也进不来了，刘溪去了五台山，刘老太爷立刻给配了精锐的家丁随行保护，会一直留在五台山专门保护她们，不能出任何差错。 贵妃手里不宽裕，也不折腾了，宠爱也少了很多，宫人虽不敢明着为难，但有点吩咐拖拖拉拉是肯定的了，少不得要生点闷气，也没时间和母后顶牛了。 文辛头七过后又回来上学了，整个人一下有了很大改变，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考虑事情说话办事都显得稳重很多了，文祁也觉得很欣慰，到底他和文麟玩得好，她也希望能影响到文麟，帮助弟弟成长，身边有个好的朋友互相影响，作用还是不小的。 皇后瞧着文祁哼着小曲就进屋了，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没啥，最近顺心挺高兴的。”文祁笑了笑，让人换了衣服，选了也是素色的，端王妃也算他们的长辈，按道理也是要注意些忌讳的。 “呵呵！瞧你那点心眼吧，不就是刘溪走了贵妃被家里责难了么，看把你高兴的。”皇后不禁摇头失笑。 “那我能不高兴么，讨人厌的不在眼前了，我太高兴了，饭都多吃两碗呢。”文祁得意的笑了。 第99章收获 皇后失笑，抱着女儿亲了亲，瞅了瞅闺女的衣服，扁扁嘴，“你真要穿三个月啊。” “嗯啊，都做了就做全套呗，盯着文麟不要犯忌讳。我听说了我王叔把侧妃安插在府里的人手全部清掉了，只留下了文利自己院子里的人，给文辛替换了王叔自己的亲信，府里也大变样了，连账目都清查了一遍，听说王叔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些年侧妃可没少捞钱吧。” 文祁笑了，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前世端王确实因为侧妃一些行为导致最后被牵连了，因此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其实端王一直都没有站队的意思，但对于侧妃疏忽了监察，王妃去世后的端王心里十分难过，对发妻是用了情的，因此一心扑在了朝堂上，不免疏忽了后院，后来刘家的事被翻出来，没想到侧妃因为独掌大权太久，野心和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背着王叔以他的名义四处招摇办事，拿着王叔名帖到处在为刘家拉拢宗室人脉。 这也怨不得王叔疏忽了，名帖是要留给王妃等当家人，因为请太医都需要名帖，宴请宗室及官夫人有些也需要名帖表示尊重，没成想被侧妃利用了，端王因此被父皇斥责，差点保不住王位了。 这辈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文祁自然高兴得很，端王叔在宗室的分量也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了前世的阻力，文麟登大宝就能减少很多困难，宗室的认可对帝王十分重要，也代表了权威。 皇后摸着女儿的头，亲了亲，“辛苦了，乖女，娘对不住你，让你这样操心，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一直都有点偏重文麟，难免疏忽了你。可娘心里是爱你们两个的，在我心里你们是一样重要的，只是现实常常让我多关注文麟一些，你别怪娘好不好，在娘的心里，你才是我的依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们母子三人没有别的路可走，你大哥他们还有个富贵王爷可以做退路，文麟没有别的选择。” 看着女儿为他们母子做的一切，当娘的心里疼得要命，文麟是嫡子，不登大宝就得死，哪个帝王上台都不会给文麟一条活路，因为他是正经嫡子，出自皇后的肚子，永远都有继承权，会让人议论非嫡子的帝王不够正统，会有质疑，如果文麟死了就没有这个疑虑了。 文祁抱着母亲的脖子，乖巧明理，“我知道母后，别难过，我没那么小心眼，我都懂，不过您要多疼我一点，不然我会吃醋的。”她故意撒娇哄母后高兴，母后已经很苦很苦了，不应该在为他们的事难过伤心了。 “好孩子，母后怎么会不疼你呢，可不能吃心，你们是我豁了命生出来的，失去哪一个我都活不成了。”皇后抱着女儿差点哭出来。 “娘，我这次做得好不好呀？我觉得端王这次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惜我打听不出来了。”文祁特别兴奋激动地问母后要夸奖呢。 皇后把女儿抱在怀里，细细的分析着，“我隐约听到一点小道消息，说是端王发现了侧妃不守规矩，乱用名帖的事了，不过好在她也没干成什么事，但你王叔特别生气，她有些事已经越界了，因此将侧妃的人手全部打掉了，替换成王妃和他自己的人了，那天进宫来给你父皇请罪了，但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你这次做的特别好，我也没想到这个侧妃会是个关键人物，敢那么大胆子，借用你王叔的名帖就敢四处招摇，幸亏发现的早，王妃已经去世了，后院无人能在辖制她了，再晚个二三年侧妃将独掌大权，对我们真的太不利了，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更加关注宗室这一块的。” 皇后是大家之女，嫁人也是正妃随后升迁为皇后，怎么可能去注意一个侧妃小妾呢，身份也不对等呀，因此忽略了这个人物，宗室的公主王妃都和皇后有不错的互动，并没有和皇后结仇有怨言的，不至于站队但也不至于交恶了。 “母妃怎么能和侧妃这样的人物来往呢，也太掉价了。我也是因为文辛才注意到这个人物的，让外公查了一下才知道她娘家和刘家早年关系很深，可以说是一起拼杀见过血的兄弟，怪不得一直帮衬刘家呢。我弄走她也是不想王叔偏向刘家，哪怕是侧妃偏也不行，这对我们都很不利。” 皇后频频点头，“你说的没错，这回做的太干净了，你要什么母后奖励我乖女。” “我不要什么，等过两天我想去外公家训练，外公说带我出去狩猎呢。”文祁还惦记着这事呢。 “行啊，你和文麟一起去吧，也带着他也锻炼一下胆量，学学骑马。”皇后笑着点头。 “好。” “母后再给你点钱，出门总要打赏的，别小气了。”皇后对孩子是无所保留的，有点好的先紧着孩子了。 “嗯好吧。母后外祖母的绣楼也支应起来了，您选好绣娘了没？给我父皇知会一声，还有就是我要培养女卫的事，也要明说，不然将来是把柄呢。”文祁早有计划了。 “放心吧，我前儿就说了的，你父皇很感兴趣，允许你外公亲自挑选人给你培养女卫，说让多弄几个合适的人，也可以送进宫来。”皇后恬淡的笑着，没成想皇上一口就应了，看来也是吓怕了。 “那就好，我就怕别人在给母后点眼药水，提前说一声，咱们母子三人没有秘密，这一点很重要。”文祁也在暗示母亲，没有秘密的母子三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这是点滴积累的。 皇后笑着亲亲女儿的额头，“我懂，放心，你外公外祖母不止一次交代过我了，不会犯错的。” 文祁这才笑着抱抱母亲撒娇的蹭蹭。 过了正月十五新年的热闹劲算是过去了，大家都要开始上朝了，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文祁和文麟也要按时上学，文麟经过一冬天的内力修行，小有突破，虽然比文祁慢了很多，但是十分刻苦有毅力，训练那么苦也不喊累也不叫苦，这让安国公和皇后十分欣慰，孩子懂事了。 文辛经历了母妃的去世，一下子成熟了不少，端王放权了一小部分的杂务让文辛去处理，也给了一些人，似乎是在教他如何学习打点庶务。 第100章跑马 文辛有条不紊的打理庶务，对理财的聪慧表现尤为明显，这让端王刮目相看，对儿子越发严厉教导了，害怕孩子学歪了，一口气给了不少银票，免得孩子为了一点银钱干出不合适的事来，叮嘱的也紧了一些，文辛不骄不躁。 文辛的蜕变也影响着文麟，男孩子都有点傲气，谁比谁差呢，文麟也主动要求帮着打点一下外公家的庶务，想学习一下。 安国公不禁好奇，“你怎么想起这么早学习这个了？” 文麟低着头，“我想学，文辛都长大了，我还没长大很羞愧。我们姐弟一向是姐姐在保护我，有危险也是姐姐挡在我前面，她承担了一切，我是男人不应该躲在女人身后，文辛没有母亲也没有亲厚的姐妹，一样站了起来，文辛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他咬着唇，一脸坚定的样子，秦熙赵星还有文辛一个个都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的成长速度是飞快的，文麟不甘示弱，他也有男孩的傲骨和倔强，不想被拉下太远。 安国公盯着文麟看了良久，然后点头，“可以给你，但你要记住，一旦开始学习就不允许半途而废的，练武学文也要跟得上才行。” “我明白，我不怕吃苦，求外公给我机会，我是男孩子要我保护母后和姐姐。”文麟跪在地上眼圈红红的。 “好，我答应你，你就先开始打点农庄吧，你外祖母的陪嫁庄子，你先学着接触一下管事，人情往来也是有必要学习的，这里头学问多，包括农作物的生长等一系列问题你学会了，对你将来都很有好处。”安国公这才眯起眼愉快的笑着扶起外孙。 “是，我一定努力多学多看少说话。” “嗯，不能光闷头学，还要定期给我交一篇策论，我要知道你学了些什么，有什么疑问和想法。”安国公教导孩子从来不是一问一答，推一下动一下那要挨揍了。 “好。”文麟认真的答应了。 “嗯，去看看你姐姐，时间差不多了，让歇息一会吧。” “好。” 文麟文祁体质不一样，他们训练的时间强度也不一样，文麟和赵星他们一起训练就可以，文祁要和舅舅赵辉这样的成人开始高强度的训练了，时间也更长一些，赵辉随时监控避免文祁受伤。 文麟来到练武场，文祁已经累得衣衫全部被汗打湿了，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了。 看到这样辛苦的姐姐，文麟不是不心疼的，同样是公主，文晴和文淑就可以打扮的美美的很乖巧就能博父皇一句夸奖，就可以过得很好了，可姐姐却要付出更多的血泪和辛苦。 他紧紧的捏紧拳头，暗自发誓，他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能被姐姐拉下太远了，不要太丢人才行呢。 “姐，外公让我叫你歇一会。” 文祁这才停了下来，喘口气，微微点头，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去给我姐拿顶帽子免得着凉了，倒点热水来喝。”文麟吩咐下人给姐姐伺候着。 “明儿去打猎你去么？外公带我去学习野外捕猎环境勘察。”文祁要去学野外生存地形观察等等，这些都是将士必备的生存技能。 “好，我也去，跟着一起学。”文麟笑着应了。 “好。” “对了，秦熙让我给你的银票，这是第一次的分成略微少了点，以后会被比这更多一些，他祖父夸他干得好了，给了他更多的权利，以后会挣得更都呢。”文麟给了文祁一个荷包，里面是银票。 上次秦熙从文祁姐弟俩这拿走了上万两银票去鼓捣小生意去了，没想到还让他赚了钱，如今本钱已经回来了。 “哦，他弄得什么生意啊。”文祁回了屋子，洗了把脸出来问道。 “好像是药材生意，和别家世家子一起搞着玩，利用家里的人脉和路子他们自己搞了一点，结果还弄得挺不错的。这不一冬天本钱回来了。” “哦，这小子脑子灵光呢，你学着点，不会赚钱也不行的，一国一家都是如此，首先要考虑家人生活问题对不，好像朝堂上父皇也要考虑老百姓能不能吃饱，生活好不好，户部不就是理财的地方么，一旦哪里有灾情就要跟户部要钱不是，一个道理。”文祁笑着随口聊着。 “是呢，我跟外公要了个庄子学着打点一下，我观察后在给外公写篇策论了。” “嗯，农业可是老百姓的口粮，这里面涉及很多学问，你多学着点有你的好呢。”文祁立刻欣慰的点头。 文麟得到姐姐的支持十分开心的眯着眼睛，频频点头，“好，我会认真学的。” “嗯别人问起就说闹着玩学打点庶务，别说那么多懂么。” “嗯，放心吧，我晓得轻重呢。” 文麟见文祁喝了药膳，这才放心让她歇息一会出去了。 第二天文祁骑着快马带着文麟和赵星赵瑾等人，跟随外公安国公一起去郊外踏青，同时还带着弓箭，练了这么久也要小试牛刀一下。 家里几个女孩也一起跟着呢，难得可以出来跟长辈们一起放放风，自然不能错过机会的。 “别说出来溜达一圈真的算是心情很好啊，心里的燥气都跑光啦，哥，我们赛一圈。”文祁骑了马跑了小圈回来，神采飞扬，清冷的风吹在脸上，清新的空气让人不自觉的心情透彻敞亮开朗起来。 “好啊，来咱哥几个和表妹比一比，谁输了谁去打猎负责干活啊。”赵瑾朝秦熙他们几个也招呼着。 难得出来一趟，人多好玩么，秦熙杨辉文辛他们也跟着一起凑热闹跟了出来了。 “行啊，咱们一起赢长宁。”秦熙举起马鞭高兴地吆喝着。 文祁无语的看着他们兴奋的模样，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们赢了我能咋地呀，好骄傲啊。” “那是，赢了你我们也是出类拔萃的勇士了，你不知道吧，你在京城世家圈里的武艺水平都是排名前三的，能赢你是他们的目标。”大表哥赵瑾轻咳两声笑道。 文祁又大一岁，力气体力武力值增长太快了，就连学问也得到了夫子多次称赞，可以说是个出色优秀的公主，让人提起来都要是伸大拇指称赞的人物。 便是男孩子和其他长辈们提起她也是一脸夸赞的表情，因此男孩子们都想赢她，赢了长宁长公主不但不丢人还很有脸面，因为她做的比男孩还出色，少有男孩能打过她，除非岁数年长太多了，差距实在太大。 第101章怨言 “咋地，不嫌我是女人，给你们丢人了。”文祁嘲笑他们，一开始她想和人家练练拳脚功夫或者比比射箭，都没人愿意和她玩，有点瞧不上女人的意思，现在则没了这个印象。 “那不能，您是这个，我们都佩服呢。”秦熙赶紧伸大拇指哄着，不然不跟他们玩了。 “哼！就属你最油嘴滑舌，他们的馊主意都是你在背后鼓捣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呢，走着，前面的树林出口算终点。”文祁抬手举起马鞭挥舞了一下，人已经骑着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出了。 “嗨！你赖皮你，追！”秦熙一看不好文祁又耍花活先跑了，赶紧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远远就看见一群少年追着一个满身红色胡服的姑娘飞奔而去，留下一串串清脆的笑声，不断从眼前掠过的是刚刚冒出嫩芽泛出绿色的树木。 兰月他们瞧着一群野小子疯了似得冲了出去，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小跑着，笑道：“你看他们跑得欢，不知道能不能赢呢。” “我看悬，哈哈哈！”馨月也朗声大笑。 “是呢，长宁姐姐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可以把男孩死死踩在脚下的姑娘，你们知道吧，长宁姐姐是我们女孩的楷模，都为她骄傲呢。”兰月说起文祁显得特别骄傲和得意。 “嗯呐，我也见过其他世家女，但稍有长宁公主这样天资好却这么拼命努力的姑娘，也没有见过她这么艰难的公主，却依旧这么乐观整天乐呵呵的，到让我羞愧了。”杨茜也望着远方的红点佩服的笑道。 “是呢，我长宁姐姐真不容易。”赵婳也叹息一声说道。 文祁他们跑了一大圈回来，马背上还带了猎物回来，一看就是文祁猎到的，文祁的箭矢都是做了标记的，一看就知道了。 安国公将猎物拿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满意的点头，大部分猎物都是射中了脑袋，一箭毙命的，猎物身上没有其他多余的伤痕，他对文祁的箭术是有要求的。 “嗯，不错，你们的呐拿来我看看。”安公公要挨个检查，每个人箭矢的标记颜色都不一样，作假是不行的。 检查过后安国公又点评了一番，然后让大家生火，他们准备野炊了。 孩子们高兴地欢呼一声，纷纷去捡柴火准备生火了，文祁熟门熟练的处理猎物剥皮串肉，用采来的野菜和野葱等调料入味准备烧烤了，这些都要他们姐弟自己动手，安国公只等吃，为的就是锻炼他们的团队协作和野外生存能力，也不是光来玩的。 女孩子也要学习生火做烤肉，赵家的女娃没有做废物的，骑马狩猎识字读书管家理事样样都行，出了门绝对拎得起来。 兰月去采了一些现成的香草塞进野鸡肚子里提升香味，时不时转动着野鸡避免糊掉。 安国公看了看。“没有喝的，长宁去叉条鱼来做鱼汤我们喝喝。” “好。”文祁点点头没犹豫，选了一根木棍头上削尖，拎着就去了湖边。 大家也好奇的跟着去，叉鱼还挺困难的，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需要一点技巧。 文祁拎着棍子，站在湖边静默着，大家远远地不靠近避免惊动了鱼。 之间文祁突然快速落下棍子在抬起，棍子上有了一条鱼还在扭动着，顿时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和鼓掌的声音。 “好棒啊！给我给我，我去洗洗。”兰月快步跑过来接过鱼和姐姐们一起去洗洗鱼。 文祁又接连抓了好几条，百发百中没有空手过，大家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面对大家的夸奖，文祁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着，其实熟能生巧的事罢了。 大家围着篝火被怂恿着一人出一个节目，文祁也给大家唱了首歌，得到了欢呼声，连一向腼腆的兰月都主动吹奏了一曲笛曲，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夸赞，说吹的很好听，很配合气氛。 在大家玩的差不多的时候，安国公突然说道：“兰月给他们一人一张纸，把刚才跑马去过的这一圈地形给我画出来，一炷香的时间，错了的人要挨罚。” 老头得意的朝他们笑笑。 大家顿时傻眼了，这都吃饱喝足还玩了一会，早就忘记了好吧，老头好狡猾，这会才问啊，印象都不深了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咋办了，只有文祁和秦熙文麟能立刻低头把这一片的地形画出来。 文麟勉强算合格了吧，秦熙和文祁写的最好，包括哪些地方有药草治疗什么的，止血的还是怎样，哪些地方疑似有大型动物的粪便可能有危险等等都做了标注，可以说是一份标准的地图了。 赵家只有赵瑾画了一多半，还错了一个地方不能算合格，其他人都不合格，都有错误。 安国公冷笑着看他们，“就这点警惕心和脑子还想去战场博功名，你们以为那是金店吧，随你们捡金子呢。回家给我加倍的练，我看你们吃多了撑得慌脑子需要抖抖清醒。” 男孩子们羞愧的低下头，应了一声。 夜里他们从另外一条路回去，第二天又是一次考核，要默写出昨日夜里回去时的地形图，黑呼呼地都看不真了，更记不住了好吧，男孩子们又错了被安国公用小竹条狠狠抽了一顿，一群皮猴子被打的嗷嗷直跳脚，当然也包括文麟，文祁看的哈哈大笑，心情颇好。 就在这样娱乐学习的教导中，孩子们的成长速度是飞快的，文麟也时常不定时被外公抽查或是看策论，或是口述，提高的也越发快了，但对外却依旧沉默居多，也不太显摆，保持在二三四名，夫子每个月都有夸赞，功课认真做好的程度。 后宫偶尔有点动静但都没有太大的纷争，贵妃在皇帝和家族同时刻意的打压下，沉寂了很多，也不会经常见到皇后就怼怼怼了，显得安分了许多，到让皇后也能松口气，这也是皇帝刻意打压的结果，每个月去她那里的次数都被四妃和年轻嫔妃分了去。 几次提起刘溪希望能回来，但都被皇帝驳回了，贵妃才知道家族对她是真的很怨恨了，连二叔也不太管她了，似乎有点怨言了。 第102章意外 面对这样遭人嫌弃憋屈的状况，贵妃也是十分怨恨暴躁的，目前也只能一心一意的先拉近和皇帝的感情再说其他的了。 特意炖了汤水让人去给皇帝送去，结果小宫女拎着东西回来了，苦着脸回禀，“贵妃娘娘，不让奴婢进，说是里头朝臣在议事没时间搭理奴婢。” 东西放在一边跪在那里十分害怕，最近贵妃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动辄就打人，已经好几个宫女挨了板子了。 贵妃瞪大了眼睛紧紧捏着拳头，不肯相信。“你真的送去了，捡着顾洪喜了？” 小宫女急忙点头，“见着了，就是顾公公拦着说是朝臣在议事，不能进去打搅，东西也不给送，是皇上吩咐的不得打搅，没办法奴婢就带回来了。” “你可以把东西留下呀，等皇上有空的时候送进去也行呀，你怎么这么不会办事呀，是不是看本宫受冷落想找下家了呀。”贵妃顿时怒火万丈，一股火在胸口燃烧，只觉得火烧火燎的难受。 小宫女急忙抬头拼命地摆手，吓得一个劲解释，“不是的，奴婢不敢，奴婢说了想留下东西，顾公公不要，说今天其他宫妃也来送东西也全都退回去了，真的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吓得一个劲磕头。 “你胡说，顾公公怎么敢拒绝本宫的东西，他最是油滑的一个人，一定是你没有用心办事。” 贵妃怒气冲冲从椅子上站起冲了过来，指着小宫女鼻子怒骂，越发觉得小宫女是在故意狡辩，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小宫女吓得抬起头惊愕的望着贵妃，急忙摇头，眼泪都挂了满脸，一个劲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混账！还敢狡辩！” 贵妃抬手就是一巴掌，望着年轻漂亮水嫩的宫女，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的火压都压不住，如果不是这些年轻的妃嫔勾引皇上，她怎么会失宠呢。 不知不觉勾起了手指，手上尖利的银质甲套狠狠的扫过小宫女的脸，贵妃眼里冒出恶毒的光芒，脸毁了看你怎么勾引人！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小宫女捂着脸倒在了地上，一手的鲜血，痛苦的在地上哀嚎翻滚。 奶嬷嬷赶紧冲进来看看怎么回事，一看到小宫女也吓了一跳，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下去治伤，不许多嘴，小心你家人的命。”奶嬷嬷我诶你了尽快安抚贵妃，只能先让小宫女下去了。 小宫女低着头站起身踉跄的头也不抬退了下去。 贵妃冷哼一声，“一个个的都是贱人，就会勾引人，我看你怎么勾引！”她冲小宫女红着眼睛怒斥，扯着脖子嘶吼着，满脸都是怨恨和不甘。 “哎呦！我的娘娘啊，你怎么把她的脸给弄毁了，这没法交代啊。一个小宫女罢了，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可娘娘的名声要紧呀。” 奶嬷嬷赶紧扶着贵妃坐下，一面急着安抚着她的情绪，这阵子贵妃确实受尽了人情冷暖，先是无辜被刘媛连累关禁闭，一关就是半年。 紧跟着好容易不用被禁闭了，可以获得宠爱了，谁知道又遇到了年轻妃嫔们夺去了皇帝的心神，刘溪被太后送走家族怪罪他耽误了大事，也是冷待她让她受尽苦楚，这些都不应该是她承受的呀，凭什么呀。 奶嬷嬷正在细心地宽慰贵妃，葫芦了那个小宫女出门时怨毒的眼神，趁着殿外没什么人，春天刚来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干完活大家偶读猫在屋子里喝茶了，她悄悄的跑了出去，用手捂着脸，一路哭着冲向紫宸殿了。 他要去搞御状，就算是也要保住家人的命，贵妃你如此狠辣无情，别怪我临死拉你做垫背的，就算不能让你死我也可以让皇上知道你的真面目。 小宫女捂着脸一直在流血，，一路边哭边跑，脑子里思绪纷杂还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皇上听信自己的话，不能一味的说坏话，到底是皇上的女人，自己不过是一介宫女，对先认错，再说一下缘由，态度要尽量客观，多说自己的错，伤口要展示出来。 小宫女出了伤痛还要思考如何应对，不曾想跑的太极，一脑门撞在了下学的文祁身上了。 文祁一把扶住了小宫女，差点被她撞倒了，“你怎么了没事吧，哎呦！这是哪来的血啊，你是哪个宫的呀？” 服了她一把，，就看到了她脸上触目惊心的抓痕，好似动物狠狠抓过的痕迹。 小宫女先是愣住了随即一顺眼眼里迸出了璀璨的亮光，紧跟着噗通跪倒在地上，“启禀长公主，奴婢是含象宫的宫女，因为犯了错被贵妃娘娘惩罚毁了脸，正要去紫宸殿请罪自裁，呜呜呜！”一面哭一面说这，匍匐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的脸一辈子都要落疤了，她今年才十三岁呀！ 想到以后的生活和这张丑陋的脸，不禁悲从中来，哭的无比伤心。 文祁轻轻捻动拇指和食指，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为了不被人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做到遍布改色，就改了习惯捻动手指可以藏拙，看出来也没什么要紧。 “哦，是含象宫掌事太监打的么？”文祁已转眼珠和文麟对了个眼神，彼此立刻了结了对方的心意。 “不是，是贵妃娘娘嫌我办事不利，她亲自打的，带着甲套不小心就成了这样来了。”宫女可以咬了亲自两个字的字眼。 “确定无疑？需要我帮你带路，去见我母后还是去见我父皇，你选一个。”文祁朝文麟一挑眉，用眼神示意他。 “奴婢详见皇上亲自请罪。”小宫女咬牙切齿，再度磕头。 “姐，我先回去了。”文麟要先一步去通知母后来帮衬，有些话他们小孩子插不上嘴，这样的事去找母后还是可以的。 “你去吧，皇祖母那里让人略晚一些再去也可以。”文祁微微点头。 “是。”文麟带走了所有伴读，有些事他们不适合参与其中，容易惹祸上身。 “走吧，我亲自带你去见父皇，你一定要据实回答，不得有半死隐瞒和撒谎。”文祁突然低下头靠近小宫女低声说道：“我可以求我母后保住你的家人，送他们远走。” 小宫女在听到这句话，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犹如璀璨的明珠，好似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那种感觉是重获新生的期盼。 第103章惊悚 小宫女深吸一口气，“我家人很爱我，从来不曾放弃我，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求公主怜惜，奴婢万死不辞！”她并没有投靠，意思是这一次的事情她们彼此有共同目标，可以合作。 就算投靠文祁也不会要，也不会放心，小宫女心里也是明镜一般，她平时在含象宫主要以打探消息为主，这方面还是极为机灵的。 文祁抬起头笑了，“思雨你帮我回外祖家拿点东西回来，我想吃最仙楼的点心了，给我带回来两份。” 小宫女眼睛越发明亮了，呼吸都开始不稳了，她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为她家人去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死，不如赌一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点总没错。 “这是我的诚意，你想要我带点什么回来才能证明他们的平安呢。” 小宫女褪下手上的一个银镯子，“跟我娘说，我想换个金耳环。” “好，我知道了，思雨去办。”文祁表达了她的诚意。 “是。”思雨应了一声快速的离开了。 “走吧，我带你去见父皇，速度快点。”文祁知道再耽误一会含象宫就会发现小宫女跑了的。 “是。”小宫女捂着脸静默的跟在文祁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 文祁带着小宫女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紫宸殿，顾洪喜刚好出来，见到她和一个小宫女颇为疑惑。 “你不是含象宫的么，怎么跟着长公主呢。”顾洪喜左右看了看确定小宫女就是刚才来送汤品的人。 顾洪喜发声是想提醒文祁别上当受骗了，文祁顿时露出暖暖的笑容，“顾公公，她被贵妃毁了容，我想带她进去见一见父皇，以后这可怎么办，不带进去她就要死了。” 顾洪喜看到了她一直捂着脸，“你把手拿开，杂家看看。” 小宫女微微的低头，含着眼泪放下手，鲜血已经流的不厉害了，但因为没有处理伤口，依旧血糊糊的一片，可以清楚的看到白嫩的小脸上多了几道血粼粼的抓伤，一群太监看了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死仇吧，不然至于把一个姑娘弄成这样么。 “嘶，怎么这么严重。你进来吧。”顾洪喜眼珠一转说道。 今日是商议南方粮食的事，武国公身体欠安没来，只有相爷和定国公还有户部的老臣在。 “父皇，长宁给各位爷爷伯伯们请安。”文祁进了门，看到了几个朝臣微笑行礼。 “公主有礼了。” “父皇，有点事打搅您一下，晚了有点不妥当。”文祁凑到父皇身边小声嘀咕着，小宫女没有进来，站在外面等候宣召。 “哦，什么事，你又闯祸了？”皇帝抬头看着女儿。 “没有，不是我，我回蓬莱殿遇到点事，含象宫的宫女一脸血跪下来求我呢，我不忍心就带来了，请父皇定夺。”文祁没说太清楚，摸不准父皇是个什么意思。 “嗯？含象宫的宫女，朕不是让都回去了么？怎么回事叫进来朕看看。”皇帝一时疑惑不解，今日要商议国事，跟顾洪喜嘱咐了，谁来都不让进，让回去。 “你进来。”顾洪喜不知道小宫女叫个啥，吆喝了一声。 小宫女进来后就跪在了地上，含着眼泪，却依旧捂着脸，“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大臣请安。” “你的脸怎么了，把手拿开朕看看。”皇帝身体微微前倾，微微皱起眉头想看清楚伤口，脸上一片血糊糊的没看清。 小宫女略微低头，拿开手，再也忍不住呜咽的哭了。 “嘶，这是什么东西抓的么？”定国公问道，因为看着像动物抓痕。 “秦爷爷不是的，这是贵母妃带着甲套用力抓烂的，就是因为小宫女送汤品没送进来，结果回去就被打了嘴巴子，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把脸划成这样了，好可怜，这姑娘还不到十五岁呢。以后可怎么办呀，这看着肯定要留疤了。” 文祁叹口气，看着确实有些不忍，姑娘太年轻了，宫里也是待不住的，宫女选进来也要各方面检验的，首要一条五官端正无瑕疵。 这脸上这么长几道子大疤痕，也没法在主子跟前伺候，但为了不让她泄露秘密，只能灭口了。 “啥？贵妃抓烂的，这么深的伤痕，明显就是故意用力造成的，这是犯了什么大错要这样对待呀。”定国公也是武将，一看就懂了。 几位大臣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了一些别样的意味，这也太狠辣了。 “公主说的可有误？”皇帝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一直知道贵妃脾气不好会打骂下人但没想到会这么狠辣。 “因为什么，就为了没送出去的汤品？”皇帝都惊讶的声调扬高了，简直不敢置信。 “皇上，奴婢真的冤枉，来送汤品，顾公公说皇上在和大臣议事不能打搅，奴婢亲眼看着其他宫的宫女也拎着东西回去了，我没法子就回去了，没想到回去后娘娘非常生气，觉得奴婢没有用心办事有叛主的嫌疑，后来就说我勾引皇上，天地良心我都没有十五岁，还没来葵水呢，骂我是贱人勾引人，就故意划烂我的脸，还说看你以后怎么勾引人，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尽心尽力做事，为什么换来这样的下场，还有我的家人也被威胁，奴婢不甘心啊！呜呜呜！“小宫女凄厉的哭吼着。 心里的怨恨掩饰不住，这样尽心尽力为她做事，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为她打探消息，却换来这样的下场，实在是恨啊！ 皇帝板着脸十分生气，望着小宫女的脸，简直觉得贵妃给他丢人现眼，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文祁看了一下才说道：“顾公公带她下去找个太医给包扎一下吧，用最好的祛疤膏，算清宁宫头上吧。父皇，我刚才让思雨以最快的速度出宫，去给她家人挪个地方，害怕来不及死伤无辜，跟您说一声。” “你做得对，好孩子，你母后呢。”皇帝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皇后出面。心里对贵妃越发失望了。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下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呢。这样残暴虐待，以后谁还敢靠近你，真心对待你，再看看清宁宫，福王死后都没人作乱，反倒是越发团结起来了，不得不说皇后平时恩威有度，温和却不懦弱，关键时候就能体现出来了。 “皇上，皇后和贵妃都到了。”顾公公刚把小宫女带下去包扎就等到了人。 第104章反水 皇帝给了文祁一个眼神，文祁点头朝众人福礼后退下。 正好出门遇到了进门的贵妃和皇后，贵妃狠狠瞪了眼文祁，“小小年纪多管闲事，心思歹毒！”正在气头上完全顾不上其他了，话冲口而出。 皇后正要发火，文祁一个眼神制止，“我再歹毒也比不上贵母妃狠毒，对您忠心耿耿的宫女还不到十四岁，因为妒忌您把对方的脸给生生挖烂，您这份手段我是拍马都给赶不上的。您还是想想怎么跟我父皇解释您的不小心吧。” 文祁冷眼看着他，带着蔑视的微笑，你以为我怕你么，笑话！ “你！”贵妃上前一步，抬手习惯要打。 文祁也上前一步，脸一昂故意露出脸蛋来给她，“来呀，打呀，我看看你敢不敢把我的脸也挖烂，您不是还带着甲套么，放心用点力肯定烂保证能毁容，来打呀！”小孩子特有的清脆童声大声的喊着，脸上带着不服输倔强和不屑的眼神。 皇后伸手一把将贵妃搡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冷言斥道：“贵妃，你当本宫死了不成，敢碰我的孩子，我现在就捅死你！滚进去回话。” 皇帝亲自走了出来在小厅的榻上坐了下来，几位大臣也鱼贯而出。 相爷率先行礼说道：“老臣等人先去偏殿等候。” “不用，就在这看着，不是都好奇得很么，就看着吧，文祁也不用离开，这可比戏台的戏好看。”皇帝淡淡的开口，抬手拒绝了相爷的提议。 相爷一听也就顺从的站在一边，保持沉默了。 皇帝这才扭头用讥嘲的眼神望着贵妃，冷笑一声，“爱妃对文祁和文麟真是时刻不忘代替皇后教导啊，这份心真是太难得了。” 贵妃一下涨红了脸，好像一层遮羞布被人狠狠撕掉了，光天化日之下没有遮蔽的感觉，尤其是最重要的朝臣还在这里看着，这感觉羞愤欲死。 “不是，是刚才……臣妾才一时激动想要……。”贵妃急赤白脸想要解释一下，好歹挽回一点。 “想要做什么，打朕的长公主，或者你其实更想杀了他们对么？”皇帝已经不耐烦跟刘家跟贵妃装模作样了。 “不是的，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贵妃立刻跪倒在地上。 文祁这次什么话都没说，冷着脸也没有故意做出可怜哭泣的模样，只是淡漠的冷眼旁观。 皇帝只是轻笑一声，脸上的讥嘲之色很是浓郁，“你每次都这么说，所有的坏事你都是冤枉的，福王当年之死你和刘家也是冤枉的，该是福王的错才对，错在他被你刘家视为眼中钉仅此而已对么。哦，还有文麟的惊马，也是和你刘家无关的吧。” 贵妃一听震惊的抬起头，整个人如遭雷击，愣了好半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其实刘溪走不走都无所谓的，因为皇上压根不会宠她，更不可能给刘家一个孩子，皇上其实心里深恨刘家，恨她，他什么都知道，一直隐忍不发，对自己假装深情多年，到最后还是自己先掉进情网里。 贵妃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颓然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皇上……呜呜呜！”贵妃突然伏地痛哭。 皇后仰起头强自镇定情绪，文祁红着眼圈握着母亲的手，想用这样的办法给母亲一点慰藉。 “皇后认为该如何？去叫那个宫女来。”皇帝冷笑一声，朕就是和这样一条毒蛇美人同床共枕多年啊。 顾洪喜应了一声，叫来小宫女，刚上了药，因伤在脸上太医说抹上药膏不要包扎，天快热了包上不容易长疤，让伤口敞着慢慢生长。 小宫女进来就跪着了，什么话也没说，太医已经说了，伤口太深留疤是肯定的，让她小心保养，给用的也是最好的祛疤药膏，只希望能减淡一些，别这么吓人。 “你竟敢背叛本宫，贱人！”贵妃看见小宫女异常愤怒的要再度冲上去打人，却丝毫不顾小宫女脸上的伤疤那么骇人。 顾洪喜率先挡在小宫女面前，等待皇帝的命令。 砰的一声，皇帝怒不可歇的拍了桌子，“简直是个泼妇。” 贵妃这才停了下来，扭脸看着皇帝，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泪水，“你为了一个下贱胚子骂我是泼妇，一个宫女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就是我打的，毁了她的脸怎么了，谁让她勾引人，背叛我，死不足惜！”贵妃狰狞而凶厉的嘶吼着，将这半年来的委屈都吼了出来。 憋的久了就变成了狂躁和凶狠，不顾一切要冲破桎梏的决绝。 小宫女带着仇恨的眼光，突然暴起，一把推开顾洪喜，一爪子就挠了上去。 “啊！”贵妃尖叫嘶吼了一声，捂着脸感受到了疼痛。 小宫女疯了一样，扑上去连抓带踢，不顾一切的往贵妃手上脸上使劲的挠，顾洪喜拽着小宫女悄悄的拉偏架，本来应该一把就能拉开，硬是让小宫女几次突破重围又上去挠了几下。 “啊，杀了她，杀了她，贱人！”贵妃凄厉的嘶吼着，最珍贵的面容被抓烂了，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就算我是下等人，我也是娘生爹养的，你才是贱货！呸！我八岁就跟着你了，几次冒生命危险为你拿到消息，甚至违背了良心，福王的死我也有一份啊，我好后悔啊，我不该把福王的行动规律告诉李嬷嬷，没想到一次无心的偶遇福王，竟然让你们起了歹心。你们都要下地狱！”小宫女在疯狂的恨意中反水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后一把甩开文祁的手，跌跌撞撞冲过去抓住小宫女的肩膀赤红着眼睛，颤抖的问着。 “对不起，我在花园遇到过几次福王跟奶嬷嬷玩耍，有一次李嬷嬷问我，我就说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听到了福王死的消息，我想应该是我那句话泄露了，我说，我看过几次大皇子在花园玩，没想到后来就……。”小宫女哭的泣不成声，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小宫女突然跪在皇后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从耳朵上摘下一个银耳钉，“皇后，求您把这个交给我娘，多谢您了，我给福王赔罪去。” 还不等说完话她突然跳了起来，朝着殿外的一根柱子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拦住她。”皇帝突然反应过来，她要自杀。 文祁眼疾手快，整个人飞身而起朝小宫女扑了过去，二人双双摔倒在地上，文祁也摔得够呛，好在还是拦了下来，小宫女突然崩溃的嚎嚎大哭，哭声中带着绝望和无助，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第105章撞 文祁摔的七晕八素，皇后赶紧去把女儿扶起来，“你怎么样，没摔坏吧。”虽然听到福王的事还是难以释怀，但到底年头长了有些事其实早就能接受了。 “母后我没事，你别死啊，你死了要连累一堆人你知道不，咋地了，不就是毁容了么，不能活了呀，就这点胆量啊，你爹娘还盼着你出宫呢，我可是为了你把人都得罪死了，你死了我给你背锅啊，你不仗义啊。”文祁推她一下，长出一口气，她哭出来就好了。 小宫女爬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给她磕头，什么话都不说，或者说她真的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文祁看她这样又想着确实可怜，转脸去看母后，皇后叹口气拿眼角余光瞅了眼皇帝，意思是我不能开口。 “父皇，这个宫女有点刚性，我喜欢，您送了给我吧，她才是十四岁太可怜了，给我吧，我让人教她学点别的手艺，以后出宫也好养活自己不是。”文祁站起身跟父皇开了口。 “不行，她必须死！”贵妃嘶声尖叫着，什么都顾不上了。 皇帝脸黑沉如墨，闹的跟菜市场似得，又是抓挠厮打又是要撞柱子自杀，简直忒热闹了。 贵妃站了起来，额头上被抓烂了，已经有血迹了，脸上到不算太要紧，至少是红肿的抓痕，没破皮，养一段时间不会留疤，文祁看了无声地叹息，露出了明显好遗憾的表情，不要太明显了，皇后不动声色用手推女儿一下，好歹遮掩一下。 皇后下意识的挡在了贵妃和女儿之间，免得这个疯子再干点啥伤害女儿。 皇帝也起身走到贵妃面前，“朕答应了，送给长宁了。” “不行，皇后你这贱人，敢插手关我的事。”贵妃要被气疯了，在宫里也时常这样骂，很顺口就溜了出来。 啪！皇后狠狠甩了贵妃一个嘴巴子，嫌弃地拍拍手，“说实话，我早就想扇你了，一直想了很久了，年老色衰还摆那个臭脾气给谁看呢，谁稀罕看你这张老脸呢，比你新鲜水嫩的姑娘多得是，三年一选秀呢，你挠的过来么！” 贵妃捂着脸用满腔恨意的眼神望着皇后，而皇后却冷嘲一声，“你放心好妹妹，我会好生保养身体，要一直踩在你头上，看着你的。你且等着吧。”她仰起头朗声大笑，好多年了都没有这么痛快过。 “对的母后，看着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求而不得，简直太快人心啊。”文祁拍掌给母亲叫好，熊孩子嫌弃场面还不够乱，使个劲煽风点火。 “你个小贱人别落在我手里，咱们走着瞧。”贵妃的情绪已经崩溃了，完全不在乎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了。 啪！这一次是皇帝亲自给了一嘴巴，好了，左右对称，夫妻两人一个打左边，一个打右边，配合默契。 贵妃不敢置信的望着皇帝，她的丈夫啊，却为了维护别的女人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滚回你的含象宫，还嫌不够丢人么？朕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滚！”皇帝厌恶的扫了她一眼。 皇后看差不多了，给女儿递过去一个眼色，文祁立刻跑去亲自倒了一杯热茶，还偷偷喝了一小口试试温度，然后端着茶颠颠的跑过来献媚。 “父皇，喝杯茶消消火吧，是女儿不好，选的时候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小宫女哭求说是家人保不住了，我有点小心思就带着带人过来。您别生气，您要是不痛快就罚我吧。”文祁倒是自己道歉上了。 皇帝看女儿一脸乖巧的样子，长叹一口气，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热度正好，脸上的怒气也散了一些，抱过女儿搂在怀里，亲昵的摸摸文祁的头。 “你要她干什么？”皇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宫女。 “我也不知道，她还小么，我不要她就没活路了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年纪小还可以学个其他东西养活自己呗，她说她家没有儿子只有她一个女儿，有活路的人家怎么会送女儿进宫啊。”文祁坦然的说道。 “哦，确实如此？”皇帝扭头问道。 “是，当年我母亲病了一场，又正好遇到冬季大雪压垮了屋子，需要修理，加起来银钱太多雪上加霜，奴婢自卖自身求了一个村的王妈妈，她常年给宫里送人小选，我就进宫了，这些年也有信送进来，家里也盖了新房子，爹娘身体也还好，只等着我出宫了。”小宫女抬手想摸摸脸，眼泪顺腮而下。 “你跟着学点本事，出了宫也好养活你和你爹娘，你会绣东西不？”文祁想了想问道。 “会的，奴婢的绣工勉强能见人，不能和慧纹比，但我当初是从司衣局调到含象宫的。”小宫女自信绣品上她有点天分的。 文祁一拍巴掌，“那感情好了，你去我外祖母开的绣楼去江南那边学本事吧，把本事学到手你就离开吧，也不用你签任何契约，你出了宫我会让人安排你和亲人见面的，回头你们远走高飞，离开京城吧，免得再遭了毒手了。”说着还撇撇嘴。 “也好，你就提前出宫吧，洪喜给她放出去吧，孩子也可怜是个孝顺的，赏纹银一千两吧，回去置办土地房子也好和你爹娘过个好日子。”皇帝还是瞄补一下，主要是因为女儿的态度他觉得该给孩子做个榜样，孩子一份善心要成全了。 “既然这样，我也赏一千两吧，洪喜啊，给换成小面额银票不要给元宝了，她小留不住，今晚就立刻出宫吧，送去我娘家。让思琪送回去吧。”皇后想了一下安排了起来。 “好的，奴才这就去办。”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娘娘对不起！”小宫女最后一句道歉为的是自己的多嘴。 “哎，其实不怪你，没有你我儿也会死的，我早就想明白了，和你没关系。”皇后一向明理大度，这种事其实和小宫女根本太大关系，是刘家要杀他的儿子，谁来都一样。 小宫女呜咽的哭着，心里悔恨交加，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放弃了良心，如今却是自己坑过的人救了她，没有文祁和皇后，她必死无疑。 她一个劲的咚咚咚磕头，不停的磕，声音闷响，呜咽的哭着，一言不发。 第106章生气 皇后叹口气亲手扶起她，声音温柔而恬淡，“福祸相依，好孩子，纵然你的脸毁了，可没有这桩事你出宫的时间还遥遥无期，也许丢了命也不一定呢，人生虽然不是一帆风顺，可我们还是要乐观积极一点的，你还有爹娘，等会洪喜会给你银票，我让他们给你换成小额的面值，你带着去江南吧，把你爹娘也带走，刘家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我爹娘会给你都办好的。” 叹口气摸摸小宫女的头，劝慰着。 “皇后娘娘，奴婢给您磕头了，公主谢谢您！”小宫女哭泣着一个劲的磕头。 也许别人说这些话会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但皇后曾经失去一个儿子，更能明白这种心情，换种角度看待事情也许会有不同的感悟，小宫女到底年幼，虽然脸毁了有点遗憾，可和命相比，孰轻孰重也就不难选择了。宫女出宫怎么也得等到二十五岁，到时候世事变化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去吧，拿了钱立刻出宫。”皇后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小宫女用力点头，扭过身给皇帝再度恭敬地磕了头，跟着太监出去了。 思琪带着拿到银票的小宫女一点不耽搁的就去了赵家，此时赵家已经接到了小宫女的爹娘，甚至连院子都卖掉了，东西也很简陋，二老看到东西就眼泪夺眶而出，当即找富户邻居卖掉了院子，收拾了几件东西跟着赵家的人就走了，一点都没犹豫。 当天下午赵家就给了一些银票和铜板方便他们出门用钱，直接送上船前往江南一个绣楼去学手艺了。 等贵妃知道的时候，小宫女已经拿着全新的户籍远走高飞了，这也给贵妃留下了巨大的隐患，赵家也不可能白帮忙，迅速让人在宫外制造了一小波流言。 贵妃心肠狠毒，将年仅十四岁的小孩子抓烂了脸，皆因为嫉妒，可人家小姑娘还没来葵水呢。虽然宫外的人觉得半真半假，但肯定事出有因不会完全胡说，总有影踪的。 贵妃的处境变得不太好了，太后还是晚一步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顿时大怒，手段如此凶残，让别人怎么看待皇家人，直接让贵妃再度禁闭，去抄佛经，这次不是祈福，而是惩罚。 同时皇后的惩罚也到了，警告阖宫，不许损毁宫人的面容和身体，同时惩罚贵妃半年月例，抄写佛经，没说禁闭的事，太后已经做过了，就不必画蛇添足了。 此惩罚一下，顿时坐实了宫外的流言，贵妃是真的把人家小姑娘脸给毁了，世家圈夫人们倒抽一口冷气，这个贵妃也太吓人了点，如此暴虐的脾气，再想深一点，真要有了儿子坐上太后的尊位，我们这些夫人们还有活路么。 刘家武国公得知了贵妃干的事，登时气的砸了一个茶盏，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喘不上气来，武国公这些日子确实身体不舒服，到底年纪大了，春季总要生病，有些反复是真的。 老太太赶紧让人端了茶过来伺候着，“你也别着急，已经这样了，在徐徐图之就是了，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我们已经晚了。” “这个畜生，真是个蠢货，我不给她月例也是为了让她修身养性学会蛰伏，她倒好一个劲闯祸了，真不如溪儿呢，虽然手段粗略但那到底是不曾教导过，还是知道上进的，方法是对路的只是手段糙了点，堂堂嫡长女越来越小家子气，一个没来葵水的宫女也给人划破脸，平白无故一身脏水洗不掉，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老侯爷气的脸都咳的憋红了。 老太太这次也只是叹口气，无话可说了，这次贵妃真是错的离谱了，莫名其妙闹出事情来，这个时期很敏感，不该这样作妖了，老二的军功也经不起他们这么作死。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不咋办，我病着需要休息，闭门不待客了，请罪折子也不用写了，回回次次都写请罪折子，我都没词了，不写，给她点教训，生不出个蛋来，脾气还怪硬，给谁看呢。”老侯爷也烦了，一次二次这样折腾，消耗亲人的耐心和真心，谁受得了呢。 “也好，这次确实过分了，原我还想着这次利哥平叛也有功，能在过节的时候让溪儿回来呢，现在又泡汤了。”老太太也郁闷得很，机会就这么被贵妃糟践了。 “这个畜生，白养了这个混账！”老侯爷也由此打算的，因此才更生气。 贵妃一直等着家人给她瞄补几句，二叔到底有功劳呢，怎么地皇帝看在二叔的份上也不会让自己关太久的，最多就是几天的事，谁知道李嬷嬷回家了一趟，肿着脸回来的。 “嬷嬷，你的脸怎么了？是我祖母打的么？”贵妃瞪圆了眼睛，心里咯噔一声，凉了一半。 李嬷嬷叹口气，“是老侯爷打的，让奴婢传句话，你如此自私自利卖弄小心思，就在宫里等死吧。” 贵妃只觉得脑袋被人狠狠捶了一记，祖父发脾气了，这回是真的恼了。 强自镇定下来，“外头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祖父发这么大脾气？” “小姐，外头有了很多流言对您很不利，认为您太过狠心毒辣，一些夫人对刘家女都选择了逃避，不愿意结亲态度居多一些，害怕和刘家沾上，老侯爷这次真的是气病了，恐怕您要冷静一段时间了。”李嬷嬷也叹口气，小姐成也这倔脾气，败也是这幅脾气。 “流言，我的……。”贵妃这才意识到情形的严重性，嘴唇轻轻哆嗦着。 李嬷嬷叹口气，不得不说她家小姐有些方面确实迟钝，邀宠是把好手，可是作为家族鼎力支持的嫡长女，不能光会邀宠，还要了解时局变化呀，这一点皇后就做得极好。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让人找个冰袋敷一敷，是我连累你了。”贵妃非常难受，被家族责备，她的情况非常危险了，如果连家族最后也抛下她，她就真的完了。 “小姐，也许你真的应该考虑早点把刘溪弄回来，否则二老爷那边肯定会有怨言的。”李嬷嬷不得不提醒贵妃。 “我知道了，让我想想，好歹也等我能出去了吧。”贵妃此时内外夹击才明白自己错失了机会，不怨祖父当时那么生气了，如果此时刘溪在，还可以推她出去争宠，好歹有个人获宠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第107章欢喜 贵妃再一次被关禁闭，这一次皇帝并没有任何安慰反倒相当生气，任哪个男人都不喜欢枕边人是条毒蛇吧，都有心理阴影了。 倒是文祁和文麟最近小日子顺心的很，他们得了允准，跑回外祖家去了。 “长宁姐姐，那个宫女的脸真的治不好了么？”兰月那天也是看到了小宫女的脸，觉得颇为可怜。 文祁叹口气点头，“嗯，我后来私下里问过太医了，伤口太深了，是用足了劲划拉的，你在的时候她捂着脸你没看清，后来在紫宸殿的时候我看了伤口都外翻了，真的是皮开肉绽，太狠了！贵妃还想打我来着，被我怼回去了。” “贵妃太过狠辣了，长宁姐姐你下次不要故意激怒她了，你虽然力气大天赋也极好，可到底年岁小，真要被她逮住空子伤害了你，可怎么得了啊。”兰月颦着眉头说道。 老太太也扭过头来板着脸说道：“兰月说得对，长宁这可是你的错，你不能故意激怒她，万一真的被那个疯子逮住机会可怎么好呢。” “正巧碰上了，也不是我故意，是她先骂我的，我有爹娘管教，她老跑来要教导我一下，当我娘，我不怼她怼谁呢。她脾气不好不太懂得收敛，抬手就想打我，我一下就火上头了，故意把脸伸给她，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何况是在我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她其实聪明着呢，小心思可多了。”文祁嗤之以鼻。 “那也不能以身犯险啊，下次不准了，我的宝，可不能这样。”老太太抱着文祁摸索一下。 “好，我记得了，下次不会了，她又被关禁闭了，刘家那头怎么样了？”文祁坐起来问道。 “刘老头老毛病犯了，病了，大概也有点生气闭门不出，打探不出来。”老太太摇头。 “嗯，先这样吧，慢慢来一次不行就两次，错误犯的多总能失去我父皇的宠爱。”文祁勾起薄菱唇笑了笑，咱们慢慢玩。 “小乖乖，你呀操心的命。”老太太无奈的叹口气，心疼又怜惜的望着文祁。 文祁呵呵的笑着，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反驳。 “老夫人，秦少爷来了。” “熙哥过来了，呦，瞧着怎么不太开心啊。”老夫人热情的招呼秦熙，一眼过去发现孩子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文祁也问道。 秦熙坐在椅子上勾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继母怀孕了，全家都很高兴呢，我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秦熙小脸满是失落，尤其是想到父亲高兴地样子，心里更是替母亲觉得不值。 老太太叹口气，招手让秦熙过来坐在榻上，抱着他摸摸头，“你该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你莫要说些不该说的话影响了父子感情，更该优秀出色才对，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吧。” “嗯，她说我母亲摆在屋里的屏风不太好和孩子相冲，想挪出去。我就跟父亲请示了，是我母亲的遗物求着赐给儿子吧，也好留个念想，别人能忘记唯独我这个做儿子的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母亲的生养之恩。她马上就开始肚子疼，才一个多月腾个什么劲啊，当我傻子么。”秦熙气不打一处来。 老太太和儿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笑意和不屑，不屑当然是对着秦家那位继室的，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呢。 “她这样你才该放心了才对呢，你都能看出来的事，你以为你祖父祖母看不出来，欢喜的晕了头？又不是没有孙子你又没死，再高兴又能怎么地呢。除了你这大孙子，二房三房还有孙子呢，你秦家缺孙子呀，高兴也是有限的吧。你就甭担心了，之前的态度还算可以做的不错，以后不要和她正面对上，没必要。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一如既往的优秀，属于你的东西别人拿不走，还有我在这呢，我都能让文辛保住他的东西，也能让你保住属于你的世子之位。”文祁一挑眉霸气的宣告。 秦熙歪着头横她一眼，微微噘嘴好像在撒娇，“我说的不是这个啦，就是堵心。” “呵呵呵！不要紧的，她这番作态，你看着吧，过不了两天你祖母就要把管家权夺下来，你平时也该和弟弟妹妹们联络感情，该照顾的还得照顾，和你利益冲突不大，你是长兄要有个样子才对。”文祁也提点秦熙，拉拢联络二房三房的兄弟，团结力量大么。 “嗯，我知道呢。”秦熙点点头，漂亮的小脸上耳朵微微有点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吧。 “祖母，我们去院子里玩一会去，兰月走，我们去找婳儿和馨月去，她俩半天也不来，干啥去了。”文祁也坐不住了，招呼着小伙伴去闹妹妹们去。 “姐姐昨日没做好功课，被罚了，大姐姐陪着她呢。”兰月吐吐舌嘻嘻的笑着。 “哦，那我去看看，她写了啥。”文祁高兴地笑了。 “不是写东西，是绣花，三妹绣的东西不合格，要重新绣，哈哈她不喜欢绣花。”兰月想起馨月皱成一团的苦瓜脸，顿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田氏也笑了，“这个熊孩子拿了兰月的绣品充数，被夫子发现了，该狠狠罚才对，也不求你做绣娘但好歹要会做衣服鞋袜吧，女孩家这是起码的吧，可别同情她。” “哈哈哈！我也不会，我和馨月是难姐难妹啊。”文祁顿时觉得找到知音了。 文祁的绣工也是数得着的丑，清宁宫专门有出色的绣娘教导她呢，都被折磨的无奈了，皇后也是发愁呢。 “你可别跟她说这话，宝贝。你是公主不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馨月不行，她必须学的。可不能给舅母漏气啊。”田氏一听赶紧摆手提醒。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 文祁连连点头，“好吧，回头我把我母后交代我做的荷包就勉强做完吧，给我娘一点面子好了。”她故作老成的叹口气，表示我是个乖孩子。 众人哈哈大笑，秦熙也笑得不行，“多时能看见你绣的荷包呀，我还期待呢。” “别提了，我姐的荷包简直了，丑死了。”文麟也嫌弃的撇嘴。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等我学会不给你绣。”文祁顿时气鼓鼓的冲上去摁着弟弟一顿捶。 众人嘻嘻嘻哈哈的跑去折腾馨月和赵婳玩去了。 第108章议论 大家在院子里疯跑着玩，文祁做到秦熙旁边，“咋地了，还堵心呢。” “没事，就是没意思。”秦熙歪着头不太开心。 “你傻，都不能称之为对手，你知道文麟惊马后我为啥提条件让刘家女五年内不能怀孕，为这事皇祖母还特地帮我把刘溪送去五台山避开宠爱。” 文祁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阳光明媚，不冷不热，正是舒服的时候，树枝也抽了绿芽，看着嫩绿清新，心情都极好了。 秦熙歪歪头想了一下说道：“因为年龄的差距。”他若有所思。 “对啊，差了好几岁呢，已补差步步差，等文麟能入朝了，那还要上学呢，干看着也只能着急。对你何尝不是如此呢，你都八岁了，他还在肚子里呢，只要一直优秀不犯大错，她能把你咋地？世子想换人做？那是我父皇说了算，她说了不算，你爹说了也不算，懂么？”文祁得意的朝他飞了一个小眼神过去，痞痞的坏样。 秦熙抬手敷在她脸上抹了一下，“不许做这个坏样，难看，女孩家不许这样。” “嘻嘻！你咋那么古板啊，我刚才说的你听懂没，你们家所有人说了都不算，但我说了能算一半的数。”文祁小表情相当得意。 “为啥是一半。”秦熙好奇地瞪大眼睛问道。 “这个不能告诉你，我是闺女，我有我的办法你不懂。”文祁突然又打起了哑谜，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情绪又有点低落了。 “怎么了？”秦熙见她忽然不开心了。 文祁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事变得不一样了，有点不高兴罢了。” 秦熙也感同身受的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种感觉，尤其是看着无能为力，哎！这感觉很糟糕。” “你今天怼了她，这几天避着点吧，到底怀孕的人娇气，万一栽在你头上可不好，离她也远着点，免得出事。”文祁想起什么提醒一声。 “好。”秦熙眯起眼笑得弯弯的。 “走吧，去玩去，别整日吊着脸，在家可不行这样，又有话要说了。”文祁拉着秦熙站起来，去和他们一起玩，也散散心。 不管生活还有多少烦恼，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贵妃再次被禁闭成了阖宫的笑话了，这一次刘家老实多了，也不知道是为了图谋些什么，但的确没有再偏帮贵妃，好像对后宫事不过问一样，父皇也没有任何标识。 贵妃不折腾了，文祁和清宁宫都觉得万事顺遂，和文麟努力学习充实自己，文祁多数时间都是去文渊阁读书，再不就是练武场挥刀，或和宗室外出跑马打猎。 天渐渐热了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贵妃出来了，却没有再度急着邀宠，而是认真的抄完了太后要她朝的佛经送去蓬莱殿听候指示，似乎这一次把贵妃的傲气倔强打磨的够呛。 “嫔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安康，嫔妾抄了佛经给太后送来。”贵妃一脸木然冷静，眼里少了些光彩。 “嗯，起来吧。”太后并没有过多为难，文祁和文麟在炕上背书，互相检查。 贵妃起身将佛经恭敬的奉上，太后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她的字迹，从头翻到尾看了一眼，咦，还真是自己抄了这么多啊，太后不禁诧异地看她一眼，心里的起也消了一些，“嗯，早这样懂规矩不就好了么，回去吧。” “是。”贵妃利落行礼转身，多余的一句废话都没有。 “宝贝你怎么看？”太后望着贵妃离去的背影有些沉思。 “受打击是一定的，那日在紫宸殿她骂我和我母后，被我父皇母后分别给了一嘴巴子，可能是受到打击了，另外么就是被她老刘家狠狠教训了一顿。据我所知好像刘家已经停掉了对她的供养，这都多久了没有钱送进来，宫里的奴才您又不是不知道都是捧高踩低得主，没钱谁给你办事啊，贵妃估计也尝到了人情冷暖了吧。 再来么就是想让刘溪回来，她再不规矩点刘利不会在怜惜她了，庶女也吧好歹也是刘利亲闺女，偏向哪边自然不用选，之前刘利也对得起贵妃了，怎么样也说得过去，但这次可是贵妃做事不地道。” 文祁自然也注意到了，贵妃眼里那份骄傲明媚的光彩没有了，以前无论怎样的逆境眼里都带着一份甜蜜，因为她觉得父皇是爱她的，君不见福王被活活掐死不也没什么大事依旧宠她么，唯一不顺遂的大概是他们姐弟的出生吧。 一朝被打落尘埃才发现皇帝的感情其实也是有条件的，也没有那么爱的时候，作为一心沉浸在爱的梦幻里的女人，打击自然比较大了。 文祁捻着手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太后是最了解孙女的人，甚至比皇后还要了解这个孙女，到底是亲手养大的，另一个皇后的确关注度在文麟身上偏重一分，并不是不爱文祁相反是很疼姑娘的，不然不能看着闺女揍儿子都假装看不见，只是她是皇后还要管理宫务，的确分身乏术。 “你在想什么呢？小小年纪可别未老先衰了。”太后伸手弹了文祁一个脑瓜崩。 文祁在太后一抬手就醒了过来，却没躲硬是挨了一下，笑眯眯的哄老人开心，“我在想贵妃不是要长进了吧，那可有点遭啊，这要是没了爱情蒙着脑袋，她清醒了可不好。” 扁扁嘴女人没了爱情就剩利益了，那可就吓人了。 “要注意一点，但不用担心，她这个人啊本性就不是大气的姑娘，并不适合宫廷，有些聪明劲却不够端庄大气，主要是这个眼光和谋略方面没学到她祖母的精髓，只会抖机灵，不然你以为这么些年她都没整出个样子来，出了这身贵妃的尊位她还有什么呢，连个封号都没有。你娘失去孩子一度被打击的爬不起来，就这样这么好的机会她都拿不住，哼！不是我瞧不起她，没那份悟性，成不了事。” 太后摇头不屑的笑笑，为啥她喜欢皇后，刚性强，不服输，眼光谋略大气做事也进退有度，最重要的是心不狠，心狠宫里哪有这么多儿子呢。 文祁仔细听着思索着，倒是认可的点点头，当年她大哥去世可以想得到母后的打击有多大了，说不想活了绝对是真的，就这么好的机会贵妃都没抓住，反倒是让父皇先一步给她下了药，足以说明她的手段和眼光不够。 第109章嘱托 “我倒是担心刘溪回来以后，怕是长进不少，那个侧妃可是帮刘家的。想起了那一对如今凑在一起了。我怕她俩要作幺蛾子呢。”文祁沉下脸来，思谋以后要怎么应对的事。 “让刘溪来给祖母抄佛经，没我祖母开口，我父皇不会碰刘溪的，也没有不跟老娘知会一声就宠幸老娘宫里人的吧，那也太难看了。姐姐之前的想法是对的。”文麟从书里抬起头说了一句。 “谁让你学这些个了，有你什么事啊，多学学史记资治通鉴，别学这个。”文祁口气很冲，狠狠瞪了眼弟弟，表情十分严厉。 “你都能学我为什么不能学，夫子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要是不懂这些个东西，以后我也要娶妻生子啊。姐我长大了，你之前还说要我自己多思考多努力想事呢，我是男孩，我不能把所有的胆子都放在你身上，这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你不可能什么都代替我承担。”文麟经过这二年发生的事真的长大了，认真思考了。 文祁冷冷的看着弟弟，“我管了多呗。”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和难过。 “姐，你想差了，难道不想让我成为男子汉么，我想保护皇祖母，保护母后和你。”文麟看到了文祁受伤的眼神，一把抱住文祁仰着头朝她嘻嘻的笑着，嬉皮笑脸的坏小子样。 文祁眨巴下眼，顿时笑了，“我是不是有点反复，明明都答应你了，可我有时候不放心，怕你被别人勾引学坏了，怕你再被人暗害，我……。” 文祁的眼神变得有些惶恐畏惧，太后沉痛的闭上眼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这孩子打生下来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不得亲人受半点委屈，尤其是文麟，这是她和儿媳妇的命根子，一次次危险让文祁心里落下阴影，甚至比文麟还严重。 “姐姐，我会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的，你要陪着我督促我啊。”文麟懂姐姐的心，把脑袋埋在她怀里，忍不住想哭。 “好啊，我可是很严厉的嘞，别想偷懒啊。” “不能，我肯定不偷懒，最多撒娇。”文麟呵呵的低笑两声，平复了心情又笑着抬起头，像个开心果一样。 “好，我弟弟是最优秀的，那没说的。”文祁抱着弟弟歪倒在炕上，伸手挠他的咯吱窝，逗他笑，姐弟俩格叽格叽笑的不行。 “这俩熊孩子，一会不闹就闲得慌了，书背完了么，学完在玩，一回你父皇要来检查你们功课呢。”太后没好气的一人拍了一下。 “嘻嘻哈哈！快起来学。”文祁反手又拍文麟一下。 文麟委屈的嘟嘟嘴，他最小没的拍了，吃亏啦。 “学就学。”文麟没有文祁学得快，因此有点压力，面对文祁秦熙这样特别聪慧的孩子，显得他略微差了一线，因此平时也非常努力用功。 宫女瞧着时候差不多了，端了几叠精致可口的小点心，“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有汤品，公主先吃点吧，今儿是新配方您给点评一下。” “绿珠的点心越做越好啊，以后你出宫我可怎么办啊。”文祁用银质的叉子插了个点心，一小口直接送进嘴里品尝，满意的赞不绝口。 吃不出来是什么花香的味道，淡淡的甜满口馥郁清香，却甜而不腻回味无穷，真是不错。 文祁伸出大拇指满意的笑了。 太后品尝了也笑道：“绿珠爹娘早就去世了，剩下个嫂嫂厉害的要命，前几年拼命搜刮钱财，让嬷嬷给打回去了。绿珠以后跟着你吧，哀家的人以后你多照顾些，除了愿意出宫的不愿意的你就接手了吧，跟了哀家一场不能让他们没了下场，哀家早就跟皇帝说过这事了。” “好啊，都给我，祖母调教的人个顶个都是好的，我巴不得抢都抢不上呢，省了我多少事了，放心吧有我在他们就能过上平安日子，我死了他们也没好下场了。”文祁自嘲的笑笑。 “胡说什么，听着不吉利。”太后板着脸瞪她一眼。 绿珠赶紧笑道：“奴婢不想出宫，出宫不知道干啥，反倒有点害怕呢，奴婢愿意留下来给太后给公主们做点心，奴婢不太会别的就这点手艺，只要主子不嫌弃，把我放哪都行，就是别让我出宫，我出宫就活不成了。” “放心吧，你是我的人，没我的话谁也不能让你出宫，也不能欺负你，就这手艺够我吃一辈子了。”文祁立即笑着点头。 宫女太监很可怜，他们进宫时日太长，和家里亲人感情逐渐冷漠，一旦离开宫廷回家去，大部分过得并不好。女孩命由不得自己说了算，苦着呢，不如在宫里自梳头，只听主子的，干得好还有点脸面，可出去就要嫁人，这么大岁数嫁了也不是最好人选，还要受爷们和婆婆小姑子的气受，娘家人也贪图宫里带出来的那点财产，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下场可想而知。 很多宫女有点刚性的其实心里明镜一样，有些其实不愿意出宫，愿意做嬷嬷姑姑，一个是掌握了主子的秘密出不去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出去了不适应不知道自己除了嫁人还能干点啥，干脆不出去了。 绿珠惊喜的搓着衣角，望着太后一脸的期盼，却不敢回话。 “你还不谢谢公主，以后你就是文祁的人了，等她再大一点你就跟着去照顾她的饮食，这孩子特别老实煲汤点心手艺特别好，是真有天赋，可惜就是别的上头笨了点，和柱子他们家一个村的，早年她爹娘救济过柱子一家子，这不宫里遇上了孩子被人打的没好皮了，带进蓬莱殿了，一问才知道做点心煲汤可好，就一直用着了。嘴笨手勤快，人是可以放心用的。” 太后喜欢这孩子，嘴巴笨不会说漂亮话，却特别贴心，做的点心和汤品都特别和她的胃口，还能做到太医的嘱咐不要给太甜的吃食，但到了自己这总能吃到一点甜味却不会影响太医的医嘱，孩子可贴心了。 “既然祖母说好就是好，我目前住在祖母这里，你就先照顾祖母，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文祁也瞧着绿珠不错，嘴笨不要紧，宫里讨厌嘴花花的，不严谨漏风。 第110章消息 “谢谢公主，奴婢会好好照顾太后老人家，太后老祖宗对我有大恩，我不会让人在吃的上面动手脚的。”绿珠挺直了脖子，一脸的娇憨。 在蓬莱殿大家都挺喜欢绿珠，话不多沉稳干活麻利仔细很少出纰漏，人也乖巧多干活也不吭气，对姐姐特别尊重从不抢人家功劳，几个大宫女都很照顾她。 “好姑娘，少不了你的好。”文祁笑着点头。 “对了，你王叔已经选定了继室的人选了，就是你母后挑选的那个，明年可能就要成亲了，继室礼节上会少一些。”太后想起什么说道。 “哦，就是那个亲娘去世了，被排挤的很厉害的，她那个继母就是祖母的娘家亲戚是吧。”文祁想了一下才想起她家的人员情况。 世家圈的人员名单每年都会有一些变动，皇后要求女儿必须及时掌握信息，不能认错人这很不礼貌，不了解情况可能无意中陷进坑里，所以这些东西是必须要知道的。 “对，就是他家姓许，姑娘倒是很大气，就是有点戾气和不平，选秀时被妹妹连累了，不过你父皇已经通知他们家不允许给大姑娘说亲，让等着呢，听人打探回来说待遇好多了。” “哦，选她还有什么名堂么？”文祁立刻聪慧的意识到肯定有问题。 “你这小人精，你帮了文辛你母亲肯定不会拖你后腿的，许家大姑娘早年母亲病逝的早，继室进门和祖母一条心，没少苛待这孩子，这孩子曾经被推入冰湖里，身体受过寒，怎么地都要调养三四年才能生孩子，这样一来，她就要对文辛好一点，寻求你王叔的支持和宠爱，对文辛是有好处的，将来文辛也不会亏待了弟弟不是。”太后笑着将这里头的事说给文祁听。 “哦，这样一来要四五年功夫，文辛眼看着就要成年，都该到说亲的年纪了，那就差的太远了，与其这样不如先一步和文辛搞好关系留个面子情，以后自己孩子也能跟哥哥混了，反正也不抢文辛的东西，也抢不到对吧。”文祁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 既然能看清楚不是自己东西压根抢都没必要了，不如和嫡子搞好关系，文辛现在后院没人势弱，将来给自己的孩子留点香火情，到底嫡出的孩子将来岁数差的有点大，当哥哥的照拂一下完全没问题。 “嗯您老看的精准，关键是她会不会这么聪明呢。” “哀家看着是不错的，我打算过些日子叫进宫里看一眼，你说呢。” “可以，看一眼也是好的，显得您看重王叔，操心王叔的事了给赏点东西敲打一下她们家不要在嫁妆上做手脚，不然可就难看了。”文祁想起一事说道。 “嗯，这倒是真的，哀家都忘了这一茬了，她母亲的嫁妆还捏在她祖母手里呢，我得给要回来，不然也太丢人了，我们脸上也不好看，好像随便给塞了个姑娘似得，嫁妆都没几个箱子。” “就怕这个么，那丢人的可不是许家，是咱家了，以为王叔失宠了呢，给了这么个媳妇，可得敲打一下，我觉得您给派个得力的嬷嬷过去指点一下规矩和情况，敲打一下许家人。”文祁琢磨着媳妇之前要学规矩的，这倒是个好理由。 “对呀，这是个好法子，我怎么都忘了呢，还是我的小乖乖机灵。”太后立刻微笑点头，觉得这不错，一方面派人去教规矩，另一方面也帮着调理一下身体，不能风吹吹就倒了，都死了一个媳妇了，这个怎么地身体也得好点是吧。 “就是这个道理，人派两个下去这其实就拉起来了，有些东西也就明白了，响鼓不用重锤。”文祁顿时得意地笑了。 “好，哀家知道了，放心吧。你就那么看好文辛呀。”太后也觉得奇怪。 “皇祖母，我还看好别人呢，别人搭理我么。”文祁苦笑一声。 太后扁扁嘴点点头，也就明白了，有能耐的人都中立轻易不站队，站队站不好没有从龙之功反倒陪上一大家子人命去，得不偿失。 文祁也挺好奇这个许家姑娘的，不过太后肯定会让她也看一眼，满足一下好奇心的。 天渐渐越发热了，真到了夏天了，文祁的训练越发苦了，药浴和药膳汤也用上了，刘利在南疆又拿了军功了，上折子说惦记女儿呢。 皇帝表现的很生气，跑来蓬莱殿商议此事，正好文祁在暖阁睡觉，听见动静醒了，就出来给父皇请安。 “父皇，你是不是在为难刘溪的事呀，既然这样就接回来吧，不能因为这个影响了南疆的局势。”文祁心里叹口气，果然撑不到三年，刘家就有动作了。 “这样有点太便宜了，这样吧，朕找个苦夏的借口在拖一拖冬日在回来。”皇帝也叹口气，觉得憋屈，可没人能代替刘利作为猛将震慑南疆，他也没得选择。 “不是觉得委屈了么，那就接回来送到哀家着来吧，什么时候佛经抄好了什么时候在回贵妃那里吧。”太后板着脸说道。 “也好，这几年真的不能再给刘家孩子了，再有孩子更嚣张跋扈了，朕的儿子怕是要死光了都给刘家腾地方不可。”皇帝也害怕刘家压不住啊。 “你说的没错，怎么样也要熬过五年后，这样也许好一些。”太后也觉得孙女说的五年很好，谁能知道五年后怎么样，时局会不会变化呢。 差距拉开到时候其他皇子也长大了，就算没有更好的将领代替刘利，起码他们也不会太嚣张了，皇子年岁差距大，等于间接退出了储位之争，这也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事。 “嗯，听母后的，让老老实实学几年规矩再说吧，不过她小心思多的很，您要防着点她。”皇帝其实不太喜欢这样被强赛女人。 “你放心，哀家还没老到糊涂的地步呢，这就不用担心了。”太后莞尔一笑。 “父皇我是不是让您为难了。”文祁叹息一声，看着父亲有点不忍心。 “傻孩子，和你无关，没有你的话朕也不想让刘家生孩子，刘家太霸道了，朕也要为你其他哥哥们的日后安危着想啊，总不能让朕的儿子全都保不住命啊。”作为帝王也是父亲啊，心里总有点期盼的。 第111章忧虑 “父皇，您辛苦了，我给您捶捶。”文祁一听放心多了，知道父皇心里有准谱就安心多了。 但她知道刘家可能真的会有一个孩子，前世刘家生了一个的，是她六弟啊…… 皇帝看女儿这小模样，也忍不住笑了，“你这滑头，有些事不需要你提醒，朕心里有数，就算不为你母后着想，我也要为你几个哥哥们想一想以后才对。” “父皇，我外公说给我找了一些孩子资质都不错，已经开始培养起来了。”文祁趴在皇帝的脊背上小声嘀咕。 “哦，你想做什么呢。” 皇帝颇为惊奇闺女总比别人想的快好几步，她似乎很着急很急切。 “父皇，我不想有事瞒着您，有些事我做比别人做合适，我在书上看到女子卫队，觉得很有意思，我们在皇宫里可以培养女子暗卫，男子暗卫并不适合进后宫，而女子可以做为宫女化身厨娘甚至是其他身份，您想想能做多少事呢。我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鞑子，而是盘踞南方的北魏啊。再有三十年，大齐北魏必有一战，三十年内我应该还在巅峰期，有些准备工作不早做就来不及了。刘家靠不住，我不否认刘将军的功绩和能耐，对朝廷对百姓他是真的有功，这一点不能抹杀，但刘家骄纵狂妄他靠不住啊。再有皇子野心难挡，三十年父皇多少春秋了，若是刘家有子……父皇他可是正当年啊。”文祁表情严肃而慎重。 史书不是白读的，就算是皇家公主也要学史记啊，他们一辈子都脱不开政治局势的变化，没这点敏锐度只有死的份。 一番话隐含的意思有些多，皇帝一下子沉下脸来，文祁说的其实他早就看到了也一直在做准备，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这也是为什么忍受屈辱也要保住刘家，因为朝堂真的需要啊，前有北魏巨虎虎视眈眈，后有搭子和吐蕃回纥捣乱，局势并不乐观。 文祁靠在父皇的肩背上，感受着父亲宽厚的温暖，“父皇，儿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但史书我没白看，居安思危啊父皇。我并不是只为了私人恩怨而记恨刘家。定国公和我外公还有那几名赫赫威名猛将，父皇……他们老了，大齐危险啊，没有接班人，良将难求，我知道您心里的苦，女儿明白的。”文祁埋着头顶着父亲的后背，她重生一回真切懂得了父皇的焦虑和为难隐忍不易。 当好天下的掌舵人，不易啊！ 皇帝微微有些颤抖，又骄傲又觉得心疼，都在上书房读书，唯有文祁看的最透彻，最明白，最能体会他的焦灼。 “好闺女，爹还不老呢，正当年呢，天塌了还有父皇给你撑腰呢。你好好学，只要你有本事，父皇就让你当将军。”皇帝眼角有些湿润，闺女到底最贴心呐。 “嗯，那女卫的事呢。这个可以父皇接管，找信得过人培养，可以做很多事了。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但具体要怎么做这里头应该还有很多事需要筹备，我外公很感兴趣，哦，还有我外公觉得说现在的骁骑尉其实还需要去战场再度磨练才好，他的意思是没杀过人没见过血，心里没有血气，很容易走偏。” “嗯，你外公跟朕提过了，这些都是为日后震慑北魏做准备的，你呀真是个操心的命，女卫的事先给你外公培养，你时常去看看，如果你想要就要自己去争取，御下之道并不简单，给你很容易但能不能收复要靠你自己。”皇帝知道她想什么，但有些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去抢，皇家孩子要有这点狼性才成呢。 “嗯，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我的吧。”文祁顿时高兴了。 “傻孩子，父皇的话是言出必行的，不要怀疑父皇。”皇帝揉揉女儿的头疼爱的笑了。 文祁一番话给皇帝心里带来的很多震惊和骄傲感叹，文祁的敏锐程度比几个皇子还要厉害得多，也有点遗憾要是文麟能如此他会更骄傲，但也庆幸是公主，这种心理很是复杂，对文祁的看重不知不觉加重了砝码。 得了父皇的话，文祁开始光明正大出入宫廷去外祖家。 今日来到一个农庄内，在她面前站的是几排男女孩童，年龄不会超过八岁，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些孤儿和灾年卖掉的孩子，多方搜寻后找到一些有特长有根骨的孩子保留下来。 “这些就是留下来的已经开始基础训练了，能坚持住的有点资质的都在这里了。”赵辉低声和文祁讲解着。 “给指定等级规矩，学得好性子坚韧的晋级，四个阶层一层层往上爬，适当给与好处和优待。我要选出最出色的人选，追踪战斗暗杀隐藏，将他们的特长充分发挥出来加以培养，父皇已经答应我，我能收服就是我的人。” “太好了，交给我吧，这套我熟悉。”赵怀一听十分高兴。 “嗯，交给舅舅我是放心的。” “从今以后她就是你们效忠一生的主子，长宁公主，萧文祁皇上的嫡长女，听懂么？” “是！”一群孩子抱拳行礼，声音洪亮整齐跪在地上行礼。 “起来吧，我不要废物，想跟在我身边就要拿出你们的特长和本事来，成了自己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要我活着一天谁欺负你们就得问问本宫答不答应，我做了你们的主子自然给你们出头，但无辜惹事生非不守规矩的，我也不会轻饶这样的人。刚见面彼此也不了解，咱们日后走着看。”文祁也不多说，简洁明了。 “是，我等谨遵公主懿旨。” “嗯，下去吧。”文祁板着脸是很像样子的。 “做的不错，说的也很好。” “还有医女也需要培养，舅舅莫要忘了这个，多培养几个医女将来妹妹们出嫁也是用得上的，自己人用着才放心一些。”文祁想起一事提醒了一句。 “是，我差点忘了这茬，行，我记在心里了，回头找人专门培养着。”赵怀也有两个女儿，因此也一拍额头笑着点头。 见完了这些孩子，文祁才离开，也没什么好监督的，都是孩子，才刚起步，能用也得十年以上才成呢，就是做小宫女也得五年以上的培养，还早着呢。 这些孩子里不光有女孩还有男孩，倒不拘泥是男是女，关键是能用才行。 第112章刀 眼瞅着要过端午节了，宫里已经早早准备起来了，文祁的身体经历过外公的调理和训练后，已经大幅度的将几位哥哥的武力甩在了后面，她已经可以单手举起百斤的石锁毫不费力。 安国公看了最近的训练十分满意，这孩子能吃苦有股子狠劲，“我看可以给她提前找一把刀，熟悉一下。” 赵辉想了想问道，“还不到十岁，早不早了点？”眉头微微皱着。 “不早，不求她一定要练出个啥来，但可以感受一下，这上了战场的刀没有握五年以上，都不算熟悉，刀是将领的第二条命呢。”安国公望着远方还在训练的文祁幽幽的说道。 “成，我去找去，不行就花重金打造一柄也就是了。”赵辉点点头。 “文祁，过来休息一下喝点水吧。”安国公看时间差不多了，掐着点算着文祁体力的极限，招呼孩子补充一点。 丫鬟端了一大锅药膳汤过来，给几个孩子进补。 文祁自己一个人就喝了好几碗汤，喘口气，“外公要过节了，听说刘利又立了战功是吧。” “那个不用你操心，他目前回不来，下半年才能接刘溪回来了，且早着呢。”安国公摆手。 “哦，那就好。” “我们刚才在说给你选一把刀让你熟悉一下呢。” “哦，我父皇私库里有一把刀，据说很好的刀，也很重，因为比一般男子的略有点短，一直留在库里，我打算去要过来，那次我就相中了呢。”文祁说的这把刀，上辈子跟着她征战沙场多年，历下汗马功劳，与她十分契合的一柄刀。 安国公一挑眉，“哦，有那么好么。” “嗯，我看上了，感觉那就是我的刀似得，一眼就看上了，特别亲。”文祁砸吧着嘴一脸兴奋开心的样子。 “哦，那这样我帮你要去，一准能给你，吃了咱们就回宫，早点定下来心里踏实，这刀不比别的东西，真好了不能换的。”安国公也变得开心起来，着急的要去拿到手才放心呢。 “成，文麟快吃，你留下还是进宫？” “我不回去，我还想出去转转呢，文辛和熙哥他们陪着我行不？”文麟要征求姐姐的同意。 “行吧，那你去吧，晚饭前回宫啊。有钱么，装点钱出门打赏。” “那用你操心这个，家里有呢。”赵辉顿时笑了，这孩子体贴，并不跟他们要钱，害怕增加家里负担，一举一动都透着贴心。 “我就随口一说，偏僻地方不要去，听人劝知道不，熙哥你看着他。” “知道啦，我不会再做危险的事啦。”文麟不乐意的撅噘嘴。 “等我一下我洗洗换身衣服就进宫。”文祁赶紧喝了汤，回房间洗漱换掉练武的短打装扮。 没多久文祁就出来了，一身俏丽的茜红色的窄袖胡服，脚上是小鹿皮靴，紧口的濡裤方便骑马。 “走吧。”文祁点点头。 “成。” 安国公带着孩子骑马进了宫，直接去书房见了皇帝。 看到二人进来还笑了，“你们这是从哪里来，有事啊？” “父皇，外公说我可以拿刀练习了，把您私库里那把刀给我，它应该是我的。”文祁十分霸道的宣称那就是她的东西。 皇帝也忍不住笑了，“什么就是你的呀，那刀很重而且比普通的长刀略短一些，你合适用么？” “父皇，我身高不如男子那么高啊，再涨一点也比不过男子高，你想想是不是刚好合适。”文祁顿时笑了。 皇帝外头沉思了一下，一想确实如此，对别人拿那刀兴许真的不太合适，但要是闺女用也许真就合适了，文祁力气大那刀的重量对她来说也不算事，刀的长度也不算问题，文祁还小还要长个呢。 “成，走带你们去看看，咱们去练武场你耍一圈让父皇瞧瞧来，你去拿。”皇帝兴冲冲的起身，让顾洪喜派人跟着文祁一起去刀，因为太重了文祁不去要好几个人才能抬得动呢。 文祁一蹦三尺高，简直兴奋地坐不住了，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这是早就惦记上了吧。”皇帝顿时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可不是，在家就说了，盯了好久了。”安国公也笑了。 文祁去私库里取了刀下来，在手里颠了殿，略微有点沉却很踏实的感觉，因为岁数有限自己还没成年，因此会有差了一线的感觉，这不要紧。 皇帝和安国公也在门口眼睛发亮的看着文祁，目光中带着期盼的味道。 文祁熟门熟练的在手柄的一个位置上轻轻一扭，就将长管手柄卸了下来，这是可以拆卸的手柄，上马的时候鉴于高度就可以加上长管手柄，刀身的长度就加长了，马上杀敌刚好挥刀的位置就是敌人的脖子。 马下就可以卸掉长管刀柄，以她前世的身高，刚好，特别趁手。 文祁卸掉了长管，接过顾洪喜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用心的一寸寸擦拭刀的全身，不紧不慢好像对待亲密的恋人，那种感觉是爱刀如痴的眼神和动作。 皇帝着急的要开口，却被安国公抬手给摁住了，微微朝他摇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看来这真是她的东西，没跑了。” “真那么好么，这刀其实一点都不锋利，你看刀身特别厚实，沉的很，听说是好刀，但没人耍得了，拿起来都费劲怎么用呢。”皇帝不觉得这刀有啥好的，但据说这刀是用天外飞来石头打造而成的，耗费了很多年的功夫，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可能用它的人却没几个。 无他太沉了，拎得起来耍不起来，那跟摆设有区别呢。 文祁终于磨叽的擦完了刀，刀身露出了本来面目，属于长直刀，乌光刀背很厚实，刀刃也没那么锋利，看着敦实厚重，确实漂亮威武。 她一转刀柄整个人的气质变了，脚下用力一蹬地，握着刀在练武场上耍了一套刀法，每一刀都精准无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霸道伶俐，压倒性的气势，浑厚扎实，刀挥舞的是虎虎生风，这一了文祁只觉得自己终于回来了，这才是原本的她。 第113章刚性 畅快淋漓，找到了那任意挥洒的痛快于恣意，虽然多年没用，但再拿刀依旧是默契十足，如同身体的一部分。 “好，好好！大齐有望了。”安国公兴奋地拍着巴掌连声称赞，笑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有一种终于看到希望的那种激动和兴奋之情，没人能理解他的忧虑之情。 皇帝虽然不太懂但也是习武骑射长大的，感觉得到文祁的刀法很有威慑力，远远的看着就能感觉到一夫当开万夫莫开的那种压倒性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威力，震撼人心。 这一刻他觉得他女儿是真的有希望做将军的，并不是孩子异想天开，就凭这一手刀法也有点希望，自己也不是白白做梦的。 “她真的有希望的对么，岳父，我没有看错是不是？”皇帝声音有点颤抖，心里的那种渴望和激动，但还要拼命压抑害怕再度失望的感觉，真的有些煎熬。 “有，相信我，皇上，大齐有希望了，我们哑忍多年不是白受的，真的有希望了。”安国公老泪纵横，老天没有亏待赵家，没有亏待她善良可怜的女儿啊。 “岳父，我做的是对的是不是，朕终于等到希望了是不是？” 皇帝捂着脸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失去嫡长子他的痛绝不会比皇后少半分呀，可他是皇帝呀，选了这条路就没有后悔的资格，天下黎民百姓都在看着他呢。 “皇上，您没错，您看我们等到希望了。”安国公扶着皇帝也是激动地发颤。 一柄刀不能代表什么，但文祁的表现让他们看到了一个将领的成长，她有资格有潜力可以成为一个将领，这是大齐的希望啊，百姓需要安定的生活，必定要有人去牺牲的。 “父皇，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文祁握着刀立在练武场上，神情坚定勇敢，这一刻再也不用假装天真可爱娇憨，我就是我，萧文祁，长宁嫡长大公主，未来的长宁大将军。我从未改变过。 “乖女，爹相信你。”皇帝停顿了好久才平复了心情用力点头，这一刻是真的决定了一定要用心培养文祁成为真正的将领，不在有任何疑虑和摇摆，而是坚定了心意。 “谢父皇。” 文祁手握刀，单膝跪地，此刻她不用再掩饰自己了，完全是一个军人的作风和气质。 “好！好！好！”皇帝哆嗦着嘴唇，仰起头眼眸里是璀璨晶莹，唇角带着渴盼的笑容。 “这把刀就赏了你了，它属于你了。”皇帝笑着点头。 “谢父皇赏赐。”文祁也绽开了如花的笑靥。 大这一天起，文祁开始了拿刀训练的日子，比以往更加残酷辛苦，然文祁甘之若饴，从不偷懒更不叫苦，有了文祁的坚毅努力，文麟也有了更好的示范，自己也不好意思偷懒，比以往更加用心努力读书习武，用心做事低调做人，文麟的成长也是飞速的。 练完了刀，文祁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汗，问道：“含象宫有消息么？” “目前没什么动静，不过奴婢看着好像贵妃要和四妃协理端午节宴会的事，有不少东西出入呢。” “哦，那个不用管它，宴会需要不少东西呢，现在天热宴会上的菜都是新鲜的，这些日子陪着我训练你们也辛苦了，等宴会过后你们轮流休息一下，或者跟我去外祖家，你们也能出门转转去。”文祁对下人也是恩威并施，给好处的时候也不吝啬。 “多谢公主，我们也不练武，并不累呢。”宫女锦玉露出开心的笑容，能出宫玩还是挺高兴的呢，可以出去透透风买点零食也是好的。 “长宁姐，这次宴会有好看的节目么？”兰月跑过来问道。 “有把，每次宴会都有节目，你喜欢的跳舞节目也会有的。你要学跳舞么，我让人教你啊。”文祁笑着问道。 兰月摇摇头，“我身份不适合学那些个，祖母和母亲都不让，说琴棋书画里没有跳舞，就是因为跳舞会有一点点不庄重的感觉，会给人不太好的印象，大家贵女都不学跳舞。祖母怕我名声有损不让我学。”她撅撅小嘴有点黯然的说道。 “哦，这倒是进宫选秀的姑娘都不跳舞，才艺都选刺绣啦，写字啦弹一曲啦，选跳舞的没有。因为会让人和舞姬放在一同比较，确实不太好。这样吧我找个好的琴师教你弹琴好不好？”文祁掐掐兰月的小脸蛋，不忍心她失望，但跳舞确实不是大家闺秀应该学的东西，难免有不庄重的印象。 尤其是兰月是庶女，有些地方更要比别人多注意一些才成。 兰月又露出笑脸来，频频点头，“那我要最好的琴师教导，学会去气死她们，看她们一张酸脸我心里就美。” 文祁顿时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去抽她们。”心里有些不高兴了，欺负我妹妹闲的了吧。 “没有，她们不敢，就是酸话多，我不怕她们，我也怼了好几回了，嘻嘻！不用姐姐帮忙，祖母说了我要学着自己立起来，不能事事都要你帮忙，那不是要忙死了，我才不要做扶不起的阿斗呢，我自己来。”兰月得意的昂着小脸，一脸傲娇和跃跃欲试。 兰月因为文祁的缘故才得以如宫廷做伴读，公主的伴读要求是很高的，起码也得是杨茜这样的嫡长女，身份低一点都不成，教养还有家世缺一不可，无疑兰月是庶女不合格。 而且一群嫡女中间只有她一个人是庶女，难免被人瞧不起觉得没资格和我们一起被谈论，这些人也是大小眼的，平常一起活动难免私下会有接触，酸言酸语肯定会有一些。兰月融入不进去嫡女的世家子圈子，这一点文祁也没法帮她。 她也没法强行要求世家女们对兰月好不是，只能震慑他们不许欺负兰月，但融入这种事还需要兰月自己努力才行。 不过看兰月也不是个软性子，慢慢来就是，就怕软的被人欺负都不敢说那就麻烦了。 “你有分寸就好，只要站住道理就不要怕，有我在，天塌不了呢。好歹你也是赵家姑娘，又不是街边乞丐，凭什么被人欺负。” 文祁板起脸正色的说了一句。 “是，姐姐放心，我才不要被人欺负了都不还口呢，说不得急眼我还打人呢。”兰月跟着文祁走得近了也学了不少，尤其是这股子刚性是赵家遗传了。 第114章教唆 “这还差不多，记住甭打脸别弄出伤痕来，天塌了我给你兜着，站住道理就行，打架也得会玩，不能傻兮兮的一门脑子就栽进去，到最后有理变没理，这里头学问多着呢。” 文祁得意地一挑眉，这些都是上辈子学到的本事，有贵妃一手提点栽赃陷害挖坑，她的成长可不是嗖嗖的快么。 兰月小脸发亮，一个劲频频点头，看多了文祁行事渐渐也明白了一些道道，每次都看到文祁从不吃亏，回去仔细一想文祁都是站在道理上，光明正大的做派，这才是让人始终都不反感她耍心眼的缘故。 因为长宁姐姐足够坦荡自己的小心思也敢拿出来说，不在乎别人怎么评论，有些小心思是大家都会有的，人之常情，摊开来将反而不好意思责怪她了，谁还没点心思呢。 有些话不能明说，但她一直都知道兰月这孩子本性良善不然田氏再蠢也不能让一条毒蛇靠近自己女儿，正是因为兰月善良纯真本性敦厚，田氏才肯出手教导指点，不然不用做什么，漠视就足够毁掉一个孩子了，不要小看世家女的手段。 兰月的姨娘早就去世了，生下孩子后就一直病着，不到二年就去了，孩子就是田氏看着的，时日长了也有了感情，田氏也不傻，培养好了也是儿子女儿的助力，俩好变一好，因此兰月的日子在世家圈庶女里面真的算是拔尖的呢。 该教的田氏都教了，当然难免会有偏向，到底馨月是亲闺女么，但真的没委屈兰月，尤其是教养该交的门道全都教了，这一点是老太太最满意的，其他东西少点也不要紧，教养不偏就行，钱财无所谓家里还能少了亲孙女的么。 “乖，咱们回去和甜汤。”文祁拉着兰月的手抄杨茜他们走去，今日练的差不多了，劳逸结合不能伤了筋骨。 “走，回去喝汤。” “好。” “姐姐，司务局是不是送了新的首饰和宫花，可以给我一点么，我想给姐妹们带回去成么？最新的样子外面还没有呢。” 兰月红着小脸想给姐姐赵婳和妹妹馨月带回去玩。 “好啊，锦玉姑姑，一会让人给兰月杨茜挑几盒子好的给她们带回去，等下，算了再选点首饰布料什么的，用我母后的名义赏赐到家里吧。” 文祁要给伴读做个脸，撑个面子呢。 “谢谢长宁。”杨茜感激莫名。 “谢啥，你拿回去给族里的姐妹也是好的，总要有两个姐妹帮你说个话么，兰月这头我也不担心，我婶婶是个心软的从小养大兰月，其实心里舍不得她受委屈呢，倒是你我总担心你，有委屈来跟我说，别不好意思，你被人为难了，我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文祁该说的还是要说，但杨家事她还真的不能老去插手，差不多告诉皇祖母一声也就可以了。 “是，你放心，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杨茜也欢快的笑了。 兰月也开心的笑了，她能做的不多，月例都是家里给的钱呢，但可以跟姐姐要点她不在乎的宫花啥的，拿回去让姐妹们高兴一回也是自己的心意了。 “走吧。” 一行人往回走，遇上贵妃从司务局回来，文祁等人立刻停下来行礼，贵妃头都没回扬长而去。 文祁皱眉沉思，兰月拽了下她的袖子，“姐，回去吧，禁闭不能一二再而三的。” 也是提醒姐姐隐忍一下，老是正面碰撞对姐姐名声不好，再不愿意贵妃也是长辈。 “哦，不是，我没想找她麻烦，我是奇怪她怎么这么老实也没怼我两句啥的，就这么放过我了，感觉不对劲啊，不是她的脾气啊。” 文祁觉得自己不被贵妃迫害有点浑身难受似得，敌人不害她了都觉得奇怪纳闷了。 “噗，长宁你是有毛病吧，不吭你两回你好难受啊。”秦熙都乐了，不客气的怼她。 “不是，我跟你说我直觉很灵的，她有事，要搞我！” 文祁点头肯定了这个感觉，背过手往清宁宫走。 “真的假的，咋跟神婆似得呢。”秦熙左右瞧瞧大家，不敢置信。 “打赌，聚贤楼搓一顿咋样？”文祁立刻回头笑着跟他摊手。 “成，赌就赌，不就搓一顿么，小爷也没少你吃的呀。”秦熙无奈的摇头。 “走着瞧，我感觉有事，但不确定啥时候，我这直觉很灵的。我外公看上的并不是我的力气，而是我的直觉，天生对危险的直觉是一个战士最重要的东西。”文祁得意的挑眉。 安国公看中的不是文祁的天生神力，固然这个可以给她加分，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一项，没有这个很多人也上了战场了，例如他自己还有儿子赵辉都能靠后天努力练习弥补的。 但有一条没法弥补，就是对危险的直觉感应，文祁非常之敏锐，这在战场上简直是救命法宝，故而才说文祁天生属于战场，就是武将的料了。 秦熙皱着眉头琢磨着，有点怀疑了，主要因为贵妃一直都惦记着弄死文祁和文麟，确实让人觉得奇怪。 “可就算知道了咱们也没法防备不是，这该怎么整呢。”秦熙一时也有点抓瞎，到底年岁在那摆着。 “怕什么，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有什么关系呢，我一天天在长大，难道还能比小时候更苦么。” 那几年皇后为了让姐弟安全长大，跟太后推辞了宫务，全心全意照顾姐弟俩，生怕奶嬷嬷不够仔细或者被人买通了啥的，几乎是把全部的精力都给了孩子，这其中的损失不可估量，但皇后宁愿失去宠爱也要保住孩子，也是一片为母之心了。 “也没别的办法，最近你和文麟多谨慎一点吧，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确实很被动了。”秦熙也抿着嘴叹口气。 “没事，我会多注意的，文麟最近不能离开我，哪都不能去，外祖家也不要去了，安心在宫里待着。”文祁挑眉看了眼弟弟。 “知道了。”文麟乖乖的答应下来。 回到清宁宫，皇后早早给孩子们准备了滋补润肺的汤品，看着孩子么吃的欢快，她也觉得高兴得很，每日就盼着孩子们来吃点东西，清宁有了孩子也能热闹一会子呢。 第115章正装 “母后，端午节宴会是贵妃承办的么？” 文祁吃过了汤品慵懒的歪靠在榻上，舒服的眯着眼。 “不，还有四妃一起协理，哪可能让她一个人弄呢，放心吧，四妃帮我牵制她呢，盯的也紧呢。” “哦，会不会又阴奉阳违？” 文祁眯着眼随意的靠着，兰月帮她拆了头发给她揉揉脑袋，她舒服的哼哼唧唧。 “不会，刘家手段太辣，福王的死也让四妃彻底站到了贵妃对立面，她们也有儿子呢，是不是碍事了也要把孩子掐死呢，兔死狐悲大家心里能没点想法么，贵妃倒架子这么快和她平日里没有人缘欺压太过有很大关系。” 皇后温和的评述着缘由。 “嗯，今儿看到贵妃了，头也没回就走了，感觉怪怪的。”文祁打个哈欠。 “哼！最近老实多了，你别多插手了，做多了就是错了。”皇后也不忘提醒女儿。 “好，知道了，我最近都没提过他们家的事。”文祁也点头。 “你让人赏了什么给你外祖家呀。”皇后听宫女们禀报了。 用皇后的名义要拿印章盖印的，不是谁来都可以用皇后太后名义乱搞的，那不乱套了么。 “哦，我给姐妹们送了点时新的布料和首饰宫花过去，顺便也给杨茜撑个腰杆子，我用了皇祖母的脸面，免得茜儿受委屈，东西拿回去给族中姐妹也是好的，关键时候也有人帮着说一句话不是。我到底是外人，有些时候插不上手，跟了我做伴读也辛苦，我怎么样也要护着的。” 文祁一向是这个态度，也能体会别人的辛苦。 进宫做伴读确实是荣耀抬身份的事，但也要看到危险和委屈辛苦，宫里主位多，见了有品级的你都要行礼，哪怕是得脸的太监也要笑脸相迎，公主犯了错伴读要代替受罚挨打，一个不小心被连累丢了命也是有的。 不能让人白干不是，该撑腰的脸面要给人家。 杨茜有点忐忑的望着皇后，不敢多说话。 皇后朝她温和的笑笑，“茜儿是个稳重孩子，你做得对。茜儿莫担心前程，别的不说，你的亲事本宫会提醒太后让她老人家亲自给你做主，别人不能随意插手更改，有这一道你就再不用担心其他了。” 杨茜立刻起身跪下来行礼，一脸的感激莫名，她最怕的不是挨打也不是吃苦，而是害怕继母撺掇不明真相的父亲把她卖了呀。 “多谢皇后娘娘，茜儿让您为难了，自打我进宫没少得您照顾，茜儿心里明镜似得，您放心有我能做的，我一定看护好公主和皇子，哪怕我出声提醒一句也是该做的。” “好孩子，不用这么大礼，你呀太谨慎了，不过谨慎点好，女孩子是要谨慎多思量些，你别学文祁大大咧咧没个样，兰月你也别学你姐姐。 她是嫡长公主，和你们身份不一样，她父皇宠着纵着她，你们可不能这样，出了门笑话你们没学好规矩。 规矩礼仪不能拉下，越发要好才行，将来本宫做主给你们相看一门好亲事，你们陪伴文祁一场，怎么样也不能让你们没了下场。” 皇后要替女儿做个承诺，让她们能安心，这样对文祁也是好的。 “多谢皇后娘娘，记住了。” “多谢姑姑，我记住了。”兰月也乖巧的点头应是，却没起身行礼，文祁躺在她怀里迷糊着了。 皇后笑着压压手让她们坐下，“遇到贵妃和宫里的主子娘娘一定要先行礼，要把每个人都喊道，不能笼统的喊各位主子娘娘，那会让人记恨你们不尊重人。宫里人心眼小的跟针别似得呢。 遇到文祁和谁争嘴你们不要多管，也不要凑热闹，别被我闺女连累了才是，我这个姑娘啊是烧糊了的卷子，你们可躲着点。”她望着女儿忍不住笑了。 她闺女闯祸的能力也是杠杠的呢。脾气也是硬杠的。 “不许说我坏话，我听到了。”文祁抬起头迷糊着眼睛，大声地喊了一句又栽倒回去继续睡了。 “呵呵呵呵！” 大家伙顿时忍不住笑了，耳朵挺灵光，还知道说她呢。 文祁咕噜两句蹭蹭兰月柔软的腰肢，又迷糊过去了，学习训练一天累了。 “咱们小点声说话，她累了一天了。”秦熙望着文祁下意识的笑了。 “熙哥，你给我们讲讲星象吧，别总给我姐开小灶啊，你都给她讲到奇门八卦了，也给我们说说呗。”文麟也想学。 “好啊，那我给你们说说有意思的，咱们先从北斗七星开始说起吧……。” 秦熙最擅长的就是八卦和星象，说起来简直滔滔不绝，大家听得十分认真，也觉得很有意思。 皇后在一旁给孩子们做衣服，也偷偷竖着耳朵听着，面上露出恬淡的笑容，透着母性特有的温柔之美。 端午节没几日就要到了，文祁和文麟的新衣服也做好了，正日子要穿裙子了。 文祁一大早就被薅起来试衣服，不合适还要再改几针呢，困得一个劲打呵欠呢。 文麟已经试好了，一身大红色绣着三爪莽龙，为皇子郡王，四爪蟒龙为王公，五爪只有皇帝能用。 文祁身上的是九尾金凤，也只有皇后和正一品公主能用，且必须是皇帝亲封的正一品才可以使用，普通公主只能是默认一品但不能用九尾金凤，只能用孔雀，王妃等可以用九尾孔雀。这都是有规制的，包括凤冠霞帔也是一样的，戴错穿错可是大不敬之罪，就是个把柄了。 文祁是黄袍加身的正一品嫡长公主，如今已经渐渐长大，是时候要穿戴正装了，大红色的绣金凤凰，外罩一件霞帔，头上还要戴凤冠。 这个凤冠和女子成亲的凤冠不一样，是代表女子地位的攒珠金冠，她和母后的都是凤，戴在头顶的攒珠金冠，镶嵌各色宝石，根据品级不一样，花色样式也略有区别。 攒珠金冠华美好看，但戴在头上是有重量的，戴一天也够脑袋受的了。 “皇祖母，好沉呀，我可以不戴么？”文祁动动脑袋撅着嘴，金冠真的很沉，转动脖子都要小心翼翼，不然会拉扯头发头皮会很痛。 太后笑着拍拍她，“不行，该戴了，要立起来了，不然你会被人小瞧的，听话忍一忍就过去了。” 第116章惊 皇后也白了文祁一眼，“我就说该戴了，她不想戴呢，嫌弃沉婆烦呢。” “好了好了，戴上，文麟今天带了金冠显得特别精神，真好看。” 文祁看见弟弟也拾掇好了，特意改戴了金冠束发，趁得人也精神稳重了很多。 文麟也咧嘴笑笑，“姐，你穿红裙子真好看，这一身你穿上特别显眼。” 文祁也转着圈看自己身前身后，又美滋滋的去问母亲和太后，“真的么，我穿红色好看么？” “好看，你穿红色特别能撑得起来，别人气质不合适穿大红不是很好，你穿特别合适，她这霸道劲就合适穿红。”太后跟着附和的说道，忍不住笑了。 文祁的气质和气势都特别能撑得起艳丽的红色，本身也长得好看，穿红显得很漂亮，倒是有了几分气场了。 “嗯，好吧。看你们不遗余力夸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戴着这个沉甸甸的头冠吧。” 文祁扶了扶脑袋上的头冠，撅噘嘴做了个怪样子。 “呵呵呵！调皮。” 太后瞧着孙子孙女嘻嘻哈哈也觉得有点过节的气氛了，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时间差不多了，皇后要扶着太后一起出场，文祁和文麟先一步跑了，路上文祁交代文麟，“小心一点，多注意周围环境，我咋觉得今天眼皮突突跳呢，感觉有事要发生啊。” “不是吧，你可别乌鸦嘴。”文麟一愣看着她一脸郁闷的样子。 “嗯，你小心点，我觉得那位不会那么消停，几次弄她恨死我们了。” 文祁不得不提醒一声，男女不同席，文麟要和皇子王公做左边席面去。 文麟扁扁嘴，点头，“我记下了，放心吧。” “嗯，走了。”文祁分开分别朝左右两边走。 文祁在右边位置坐下，文淑才悄声问道：“怎么这么晚来，有啥事么？” “没有，换衣服晚了点，太麻烦了这身衣服。”文祁趁其不备捏捏妹妹的脸。 文淑鼓着嘴不依的拍开姐姐的手，这才和姐姐嘀嘀咕咕小声说笑了起来。 父皇和母后还有皇祖母都来了，众人起身行礼问好，复重新落座。 端午节要喝雄黄酒，文祁今日感觉不太对劲，心里总是突突跳，什么也没喝，捡着桌上的素菜吃了一点，几乎没怎么动。 各式歌舞节目上场了，大家笑意盈盈的观看，推杯换盏，文祁私下瞅了一圈也没发现不对的地方，但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了，真是奇怪，文麟那也好着呢，没发现不对，难道是我神经了。 文祁微微皱眉下意识扭头去看了眼贵妃，正巧她也朝自己看了过来，目光对碰中，贵妃举杯朝自己得意的笑了，露出胜利的眼神，文祁没有回应，面无表情的扭过去头，这才是个神经病呢。 文祁无心看节目了，又去看了眼文麟，文麟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倒是安抚了她心里那点焦躁，不在左顾右盼了。 文淑挑了些素菜夹给她吃，“姐姐你吃点东西，还早着呢。” “嗯，真乖，回头带你去玩好不好？”文祁看妹妹这么乖巧，心里也多了几分乐趣。 “好呀，去哪里玩？”文淑露出晶晶亮的眼神。 “姐姐我也去，别丢下我呀。”文晴也不依的扭过头来撒娇。 “好都带上，一个不都拉。去我外祖家玩，可能还能去拜佛，前儿说我外祖母要去礼佛呢，我们可以跟着去凑个热闹，散散心是行的。”文祁笑着解释。 也不会把两个妹妹带去陌生的人家和地方，肯定是跟着自己特别熟悉的人去玩了。 “好呀好呀，我们要去。”文淑和文晴显得十分开心，她们还真是很少出宫呢。 “成，到时候叫你们，穿上胡服利索我们骑马玩去。”文祁也笑着点头应道。 “好的。”两个小姑娘兴奋地直点头。 正说着文祁忽然有所感一抬头就对上秦熙的目光，发现他一直盯着某处神情很紧张，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文祁顺着他的目光四下搜寻，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情景，顿时也瞪大了眼睛，随即稳定了情绪，目光落在桌子下面，盯得很紧。 “姐姐你看什么呢？”文晴好奇姐姐为什么盯着桌子下面死劲瞧呢。 “我在看一个好玩的东西，一会给你们变个戏法，现在你们保持身体不动，姿势也不许动，动了就没有啦啊。” 文祁用力扯出轻松地笑容安抚两个妹妹的情绪，不让她们手脚乱动，不然惊到了就来不及了。 桌子下面蜿蜒爬过一条碧绿的小蛇，个头很小，但文祁看清楚了，蛇头是尖尖的，证明很可能是竹叶青一类的毒蛇，不然没必要冒着危险带进宫，肯定是要害她们一把，这类毒蛇的毒并不好解呢。 文祁来不及猜测，到底为什么会在自己这边，而不是文麟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变化，现在只想着要精准快速的抓住蛇，不让它咬中谁。 小蛇不负众望终于爬了过来，越过了身旁的文淑，文祁这一次确定了，她这个座位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蛇过来。 蛇头突然高高翘起，正准备一口咬下的时候，文祁出手了，快如闪电的抓住了蛇的七寸，铁钳一样的小手死死地摁住了蛇。 文祁捏着蛇得七寸将蛇身揪了出来，人也站了起来，手里还拎着一条蛇，这时对面的几个将领才站了起来，徐口气，“吓死我了，一直看着它爬爬爬的，就爬过去了，我们还不敢出声，生怕惊着了，再过去又来不及了，急的我们……” 其实好几个人都看见了，因为这条蛇是翠绿色的，颜色在桌子下面挺显眼的，但谁也不敢出声咋呼，害怕出事。 “啊！蛇。”女眷席上这才发现文祁站起身，手上竟然多了一条毒蛇，一些年轻的姑娘看清楚后吓的尖叫一声。 “我说我今天怎么眼皮跳了一天，在这等着我呢。来人看看我的椅子上有没有什么味道和手脚，给我看看，不可能只盯着我了吧，难道蛇成精了？”文祁捏着蛇左右巡视一圈，脸上带着轻蔑之极的笑容。 “就这点手段就想要我的命，也太逊了吧，切！” 文祁大大咧咧的笑了一声，一脸的满不在乎，手里的蛇还甩来甩去的玩了起来。 “姐姐，你刚说变戏法不让我们动，是因为有蛇害怕咬着我们吧，姐，你怎么骗我们，你这样多危险呀！” 文淑吓得眼泪都掉了出来，也就明白刚才其实为了稳住她们姐妹不让乱动。 第117章毒蛇 皇帝沉默着看着一脸不在意的女儿，眼里的冰冷和淡漠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随时被迫害的日子，作为父亲他心里是难受的，很疼很疼。 哪怕是帝王他也是个父亲，对每一个孩子的出生都报以了最大的期待和欢喜的心情，尤其是这对龙凤胎，是他做帝王以来最大的惊喜，曾一度以为是祖先保佑他，以此更加勤勉朝政，不敢懈怠。 如今看到女儿儿子时时刻刻处于危险当中，犹如被人一次次扇耳光，这感觉真的是火辣辣的疼。 皇后也沉默着，眼角含泪，却站起身面带笑容鼓励女儿，“长宁抓到的么，真棒！我女儿做的很棒，母后为你骄傲，你能保护自己了，娘为你骄傲！” 她伸出大拇指称赞女儿，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却依旧坚强的挺直了脊背，哪怕就剩最后一口气，她也决不能认输，要给孩子们做个榜样。 “母后，你要奖励我哦。” 文祁冲母亲莞尔一笑，轻松随意，这个笑容也很好的安抚了情绪惶恐激动的母亲。 皇后重新做回在椅子上，渐渐地平复了愤怒惶恐的情绪，回望一眼父亲和哥哥们，看到他们冲自己微笑点头，心里顿时觉得踏实多了。 “哀家是得罪了神明么？龙凤胎承天之气运，庇佑我大齐，为什么老有人要害死哀家的孙子和孙女，谁能告诉哀家，这是为什么？就不能让哀家安生过几日晚年生活么。” 太后愤怒的拽了茶盏扬手就摔了出去。 “请太后赎罪，请皇上皇后赎罪！” 太后发怒，所有人起身离开条案，出席规规矩矩位列两旁跪倒在地上请罪，此起彼伏的声音自大殿响起。 “是谁承办的端午节宴会，站出来，这蛇可不是宫里杂草从里会有的东西，这是竹叶青是很有名的毒蛇，可不是一般草丛堆里就长的东西。” 皇后沉着脸淡淡的发问，脸上的怒色明显可见。 四妃和贵妃再度起身朝前跪了一步，敬妃年纪大些，先开口了，“回皇后娘娘，此次端午节是嫔妾四妃和贵妃娘娘一起共同承办的，错在我们督查不严，请太后皇上和皇后降罪，吾等姐妹有愧皇后的信任和重托，嫔妾等愿领罚。” 敬妃含泪匍匐跪倒，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并没有推脱责任。 “吾等四妃愿领罚，请太后皇上皇后降罪，吾等有错。” 四妃齐声请愿，无人说一句推搪之言，委屈也只能受着，这种情况下再狡辩就是错上加错。 “嫔妾并不知会有毒蛇，我们是冤枉的，嫔妾绝无害公主之心啊，请太后皇上明察啊。”贵妃不甘心这样认罪，咬着唇委屈的哭道。 “皇祖母，四位母妃们往日里对我一向都是极为照顾的，四位哥哥们对我们姐弟更是处处提点爱护，我肯定母妃们绝无害我之心，还请祖母明察莫要冤枉了好人，四位母妃确实是冤枉的。” 此时此刻文祁必须站出来，维护亲情，维护兄妹之情。 敬妃含着眼泪转过头望着文祁，“好孩子，多谢你信任我们四人，可我们的确有失察之罪，这是逃不过去的，我们心甘情愿领罪。太后皇上，我们有错，但我们的确冤枉，绝对没有害公主的心，请太后皇上皇后明察。我等有错甘愿领罚。”再次认错，态度极好。 作为成年人，此时此刻认错是必要的，不能再狡辩，有错可以认，但我们并没有害人，这是明显的事实。 由文祁再一次点出来，效果比自己说还要好，起码挽回点印象分，不得不说文祁这孩子很贴心，很重情义。 “贵妃你乃高位，你有何话可说，朕对你真的很失望。” 皇帝幽幽叹息一声，并没有提四妃的事，他心里明镜一样，四妃是因为贵妃的自私倒了霉了，不认都不行。 “嫔妾无话可说，愿领罚。”贵妃脸色灰败，看到了祖父严厉的眼神，也懂了祖父的意思，是要她认错。 “好，既如此贵妃罚月例一年，交出贵妃金印，降等为妃子月俸，洪喜命人取回宝册金印，以兹警告，后宫前朝息息相关，朕决不允许随意对皇子公主们下手，鉴于贵妃的失察导致危险进入后宫，刘才人代替母后在五台山祈福，暂缓接回宫廷，此乃上天警示朕，才人先委屈一下替朕向祖宗请罪吧。” 皇帝一转手将接回刘溪的事打了回去。 武国公只觉得两眼昏花，一口腥甜憋在口里，差一点厥过去。 “哼！四妃罚俸半年，抄经一部，以兹警告。”太后怒不可歇，一甩袖子回宫了。 皇后急忙去身扶着太后回宫了，宴会草草结束，太监们拿走了文祁做过的椅子等物品回去查验。 皇帝叹息一声黑着脸让大家散了，留下了几位老臣去书房议事。 文祁还捏着蛇呢，洪喜派了小太监过来准备接手呢，“公主您把它给老奴吧。” “不成，你没抓过蛇，咬着你可不得了。”文祁不太放心呢。 “公主您给奴才吧，奴才家是山区那边的，我常抓蛇，我会抓，您给奴才吧，别咬着您，您信我，你看我拿了袋子过来呢。”小太监机灵，会抓住蛇，特意拿了个布袋子过来了。 “嗯，你悠着点千万别被咬着，抓着七寸这里……” 文祁不想无辜连累其他人，小太监也是人呀。 “好嘞，您放心，您看我会抓蛇。”小太监熟门熟路的抓住了蛇得七寸送进袋子紧了口，这才朝公主咧嘴笑呢。 “好样的，利索，顾公公赏他，好样的。”文祁动了动手腕子笑了。 “哎呦喂！吓得奴才心肝直颤呦，快走，去书房皇上交代要见您呢。” 顾洪喜这才长长的吐口气，脸色都变了好几次了。 “姐，你没事吧。”文麟又气又着急的跑过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文祁伸手弹了一下弟弟的脑门，浑不在意的笑了，“多大事就要掉金豆豆了，没事，这能安生一阵子。要是在你那我还着急呢，帮不上忙了，你不如我身手利索，这下就安心了，你回去吧，父皇要问我话呢，给我替祖母和母后报个平安，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也没吓着。” “嗯，那我等你回来，我哄祖母高兴去。” 文麟别过脸去狠狠擦了把眼泪，心里的憋屈气愤别人不懂。 “傻样，不行哭了，都男子汉了肩膀要能抗事么，我走了，让父皇等急眼要发脾气呢。”文祁急着去书房觐见呢。 “嗯，你去吧，我回去安抚祖母和母后去，四位哥哥们跟我回去劝两句，是我们姐弟连累母妃们了。”文麟擦干眼泪点点头。 第118章煎熬 因为此事涉及到了四妃被连累，因此文荇几人也是忧心忡忡，显得有点着急，但看到文祁姐弟主动帮着说话，心里也是很温暖感动的。 “终究是母妃没有查验仔细，差一点害了大妹，幸亏大妹机警，是我兄弟四人该跟五弟说一句抱歉的。请你们相信，我们兄弟和母妃绝对没有要和你们作对的意思，更没有害你们的心，我用我们母子的命发誓。” 文荇再傻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含着眼泪向文麟表示他们并无此心。 “大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往日哥哥们对我怎么样，我心里门清，我知道母妃们是被有些人给连累了，好让局面更加混乱。先不说这么多，我们赶紧回去，皇祖母那么生气估计要发火的，我在能劝两句的。” 文麟也叹口气，怎么样四妃都免不了被惩罚的命运了。 五兄弟赶紧齐齐赶往蓬莱殿，希望看在他们兄弟这点脸面上，能轻饶母妃。 而文祁则赶往紫宸殿皇帝的御书房去议事，交代事情始末，顺便也是给四母妃求情，避免母后和四妃的联盟关系被破坏。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各位叔伯爷爷们请安，让你们受惊了，好好的宴会因为我被破坏了，长宁给大家赔罪了。”文祁进门后首次用了儿臣这个词，表示了自己的郑重。 “公主有礼了，快起，是你受惊了才对，今日表现真棒，出手快很准，还第一时间维护妹妹们不受惊吓，好孩子，我们看的真真的。” 定国公年纪略大，赶紧上前一步扶起孩子，提了有功的部分让大家知道。 文祁红着眼圈，“我没事，习惯了，就是担心妹妹们和其他世家姑娘们别被我吓着了，我后面几位宗室的姑娘和世家女年纪也不比我大几岁。父皇，一会您给赏赐点东西，安抚一下，为了我的事惊着大家了，真的很抱歉，好好的节日气氛弄成这样了。” 她再三鞠躬行礼，表现可圈可点。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跟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定国看到文祁这样懂事顾大局，也是赞叹连连，这孩子了不得。 “乖女过来，别担心其他人，朕会让人安排好的，我看看你怎么样了，咬着没？” 皇帝这才抬起头压住心头暴虐的情绪，朝女儿招招手让上前来。 文祁上前站在父皇面前仰起脸笑着说道：“父皇，我没事，我今儿出手可准了，我武艺没白练吧。” “好孩子，想哭就哭吧，不丢人。” 皇帝看到女儿故作坚强的样子也很心疼，一把将女儿搂紧怀里。 “呜呜呜！我很庆幸不是文麟，不然他肯定抓不住的，父皇我……。我很想快点长大，很想很想……” 文祁第一次真哭了，哭的伤心绝望，不全是为了一条蛇的事，更是为前世亲人们的悲惨下场而哭泣，为她自己多年隐忍痛苦而哭泣，也为了自己失去前世的所有一切，今时今日早已不同，路还是原来的路，人却不一定是原来的人了，一切已物是人非。 文祁第一次哭的这样伤心难过，头一次任由情绪这样放纵发泄，委屈难过憋屈，不能说的秘密，往日的一切如梦幻泡影，随风而去，好似真是做了一场梦，然有些痛有些经历却真实的提醒着她，是存在的，梦幻与现实撕扯着她，让她常常恍惚却不能与人诉说。 秘密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预知也不能给她带来快乐，更不能让她变成神祗，她还是原来的。依旧要重头开始学起，明知悲剧努力了也许还是一样的悲惨，这种痛和煎熬别人无法理解，更无法感同身受。 她很痛，很煎熬。 “莫哭，父皇在，爹在呢，我的小乖乖委屈了，吃心了。” 皇帝眼里也有点点晶莹，就算是帝王他也是个父亲啊，他也是人，也会疼扎了心也一样的疼痛难忍呐。 “我没事，呵呵！别笑话我，我就是憋屈的，我还没长大还可以撒娇呢。” 文祁哭够了抬起头又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这是矫情上了，自己把自己养娇了，真不应该。 “哈哈哈！公主已经很懂事了，我那小孙女比你还大两岁，还老揪我胡子跟我撒娇呢。”马相爷也含笑摸着胡子笑道。 “武国公呢。”皇帝没看见武国公跟进来请罪。 “父皇，我看见武国公被人扶着出去了，应该是病了吧。他脸色蜡白我看着脸色不是很好，可能是真的病了，要不要找个太医去看看。” 文祁实事求是，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故意踩两脚，她干不出那样下作的事来。 “嗯，那就容后再议他的事么，朕的乖女受了大委屈了，今儿还保护了妹妹，朕奖励你，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 皇帝心疼了，想要补偿女儿呢。 文祁想了想抱着父皇的脖子撒娇，“父皇我没事，也没吓着，就是气多了些，我不要别的了，求您点事行不。四位母妃真是冤枉的，不干她们的事，您别怪四位母妃。 往日里对我也是多有维护的，哥哥们对我也极好，为了锻炼我的武艺哥哥们轮番和我对练，没少被我打，都不带言语一声的。这次就别怪母妃们了，她们是被连累的。您要是罚了母妃，我以后都没脸见哥哥们了。” 屋里站着的还有两位是四妃的娘家父亲和兄长，听到这话眼泪差点掉下来，本来是进来找机会请罪的，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贴心，看事情这样透彻。 “你不怪她们么？她们说到底有失察之罪，这一点是跑不了的。”皇帝冷静的望着女儿。 “不怪，我连贵母妃也不怪，我的命我自己保护，我母后和弟弟我来保护。怨天尤人有什么意义呢，我应该以此为鉴做的更好更努力才对。做了就做了，下次咱们手底下见真长，我不死总有报仇的那一天。” 文祁昂着头梗着脖子，一脸的倔强不服输。 有种你弄死我，弄不死我我早早晚晚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119章求情 “好样的，你说的朕记得了，小惩大诫还是需要的，她们到底有失察之罪，这次不光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你的兄弟们，如果下次再来这样的事，换成是你其他兄弟呢，他们能和你一样躲过灾祸么？ 你祖母生气是为了这个，让四妃跟着协理宫务也是为了让她们监督宫中各处，更好的保护孩子们。都是有孩子的人做了母亲有些地方要比朕想的周全，这才是她们的错，朕并没有怀疑她们的心和动机。这个你就不要插手了，你母后和皇祖母会做好的。” 皇帝看到了女儿一片赤诚之心，才解释了这么多，惩罚不是冤枉怀疑四妃，而是针对她们的错误提醒和警告，这次是文祁，下次也可能是文荇文轩……，他们是皇子啊，碍了某些人的眼呢。 文祁低头沉思了一下，扭头望着敬妃的父亲，眼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愧疚之色。 老大人竟然云淡风轻的笑了，“公主，你做的够多了，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孩子，你敬母妃明白你的一片。你父皇说的是对的，四妃也是母亲啊，她们有责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光靠皇上一个人是顾不过来的，此事口子绝不能开，有错就要认。” 几位老臣均点头认可皇上的话，事其实很简单也很清楚，但大家理解的方向不一样。 “我明白了，那我不多言了。父皇我走了去看看皇祖母，她吓着了，我回去安抚一下，不打搅你们了。”文祁很有眼色的行礼准备退下了。 “乖女，你先不要回去了，这些请安折子你帮朕盖印吧，我们还要商议一回，晚上咱父女俩一起回去，陪你皇祖母吃饭好不好？”皇帝笑着说道。 “好。”文祁也不推辞。 皇帝似乎也不在乎，闺女竟然敢碰朝堂折子，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不允许的。 哪怕是皇后，也有中宫筏表可以进言，但也不会轻易乱用，有些时候仍然要避讳朝政，避免后宫干政的意思。 不过文祁是亲闺女，年纪小倒也无所谓了。 文祁站书案的一角上，拿着朱砂笔一本正经的看着请安折子，将真正议事的折子单独放在一边按照重要和略缓分开存放，减少父皇的时间，请安折子没啥大事的就批个阅字，然后盖个父皇的私章。 文祁前世在文麟病倒的时候，也代理过朝政，是真懂行的人，批阅起来并不费劲。 她的字刚劲有力虽然和父皇的不太一样，但也绝对看不出是女娃的字，倒也不难看。 皇帝一边商议一边得空瞅了一眼，瞧着有的还有批语呢，很是客观还真是不错，顿时满意的笑了，想着以后可以让文祁来帮自己偷个懒了。 文祁也一面干着一面听他们说朝事，自己在脑子里琢磨一下，回去讲给文麟听，这样的东西太难得了，不是书上能学到的东西呢。 一个下午都在忙着批折子，文祁干的差不多了，肩膀都酸了，请安折子也批改完了，重要的单独贴了字条做提示，父皇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略缓的也写了字条提醒都夹在折子里，特意用朱笔墨笔做了记号以作提醒，分门别类弄的特别好。 文祁累了顾洪喜朝她招招手将她安置在一旁的软塌上，给她盖上被子，压低声音说道：“您先睡一会，老奴喊你。” “嗯，好吧，困的我哟，原来批折子这么累啊，为啥都愿意当皇帝啊，一点也不好玩，还不如去练武痛快呢。”文祁嘀咕了一句，打着哈欠迷糊着了。 皇帝和老臣在讨论朝堂南方的几处规模较小的水灾救治和堤坝的防御修缮工作等问题，不知不觉天色也暗了下来。 顾洪喜适时进去填了杯热茶，也是提醒差不多了，宫里要落匙了，大臣们也该走了。 皇帝反应过来，四下一看问道：“长宁呢，去哪了？” “哦，公主批完了折子累了，老奴安置在外屋的软榻上让她歇一会，等您呢，天色已晚了，皇上您看……”顾洪喜弯腰回复。 “哦，是有点晚了，耽误爱卿们过节了，今儿就到这吧，回去吧。” “好，我瞧着公主弄得挺利索呀。”马相爷伸脖子一看顿时笑了。 “可不是，我闺女还挺能干，她还真看懂了，你看都给朕做了记号，这些是急用要处理的，你看红笔的字，这些墨笔的字也写了期限，哈哈！真省朕不少事呢。” 皇帝大略一扫清晰明了，顿时高兴地笑了。 “倒是个有才气的孩子，皇上要好好培养啊。” 马相爷也笑着点头，这孩子一片赤诚之心，又是个女儿，到不影响太多。 “嗯这倒是，好了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你们，家里都等着呢，朕也去看看老娘去。”皇上也惦记着太后和皇后等人呢。 “好好，臣等告退。”众人行礼辞行出宫了。 皇上出了屋就看见小闺女睡得砸吧嘴呢，睡得香甜，此时她才会褪去霸道坚毅，变得可爱柔软。 皇上刚走进软塌，文祁就醒了过来，前世常年打仗她的警觉心很强，睁开眼迷糊的揉揉眼睛，打个哈欠，“父皇，你完事了么，我肚子饿了。” 她聋拉着脑袋撅噘嘴，可爱极了。 “好，带你去祖母那吃饭，洪喜给来杯热水。” “来了，喝杯蜜水吧，晚上在喝茶走困了。” 顾洪喜倒了一杯温热的蜜水送了过来。 文祁一口气喝光才觉得嗓子没那么干了，抹抹嘴伸出双臂要抱抱，“父皇抱抱，我们去找皇祖母。” “好，朕的胖闺女忒沉了，再过二年就抱不了啦。” 皇帝一面笑着嘀咕一面就抱起沉甸甸胖乎乎的文祁。 文祁乖巧的把脑袋枕在父皇的肩膀上，顾洪喜给披了斗篷免得吹风着凉了，跟在后面一路服侍着。 “父皇原来你每日要做那么事啊，父皇好辛苦嘞。” 文祁摸摸老爹的脸，皇帝不好当，要做好皇帝注定没法享受舒坦的，是要受累的。 “那你以后帮父皇批折子好不好啊。” 皇帝心里一动，觉得应该教导一下女儿，文麟也许能成长的更快，文祁也许真的能做将军，不懂朝政是不行的。 “好呀，父皇允许我就敢干。”文祁一点也不推让，让干就干，谁怕谁。 120章人心 皇帝看着女儿骄傲自信的小脸，没来由觉得特别开心自豪，抱着女儿和她互相顶着脑袋玩，眼里尽是宠溺的笑容。 “嘻嘻嘻！” 文祁得意又开心，像个小牛犊子一样用脑袋顶老爹的额头，笑的灿烂明媚，尽管遭遇了惊吓睡了一觉又活蹦乱跳了。 皇帝看了也松口气，情绪也被闺女感染地飞扬起来，抱着女儿一路颠吧颠吧地往蓬莱殿小跑着逗的闺女嘻嘻哈哈笑，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老远去。 难得和孩子这样闹了一回，带着愉悦的心情到了蓬莱殿，刚进门就瞧见贵妃跪在内殿门口，眼角含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好心情也一扫而光。 文祁幽幽叹口气，你来我往这么多次她真觉得累了，这种勾心斗角的方式她真不喜欢，个性使然她是个爽利大大咧咧的脾气，性子也是直爽干脆的，因为是长姐要护着弟弟，她性格有点男孩气，甚至是有点霸道的。 “父皇，今日过节呢，让贵母妃先回去吧，皇祖母今日气着了，她老人家身体也不是很好，最忌讳动怒了，有什么事明儿等情绪都缓和了再说吧，折腾一天大家都累了呢。” 文祁温言说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想陪着亲人们好好地过个节，让亲人长辈能开心一下。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个端午节，难得家人齐聚，他们身体健康一切还没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还可以开心快乐的在一起聚聚，对她而言太珍贵了，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 “你回去吧。” 皇帝冷然的抬脚要进屋，文祁也从父皇身上滑了下来。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求您相信我一回吧，求您了，我不要等到明日，求您相信我。” 贵妃满脸是泪水拽着皇帝的裤脚，眼里全是哀伤，没想到会被剥去贵妃月例，收回了宝册金印，至今为止这是最重的惩罚了，没有了贵妃之位她还剩下什么呢。 “贵母妃，就算你着急也不用等这一时半刻吧，你没有一颗人心么，我祖母年纪大了，她需要休息了，算我求您了行么？今儿是过节，你不在乎可我们儿孙在乎，我想让亲人们能过个节开心一下而已，您能等明儿么？你有什么冤枉的呀？啊，天下人都知道你恨不得我死才对呢，你真的觉得可以骗过所有人么？ 那个凳子上我闻到了一些味道，那个味道我若没记错是雄黄的味，蛇最讨厌雄黄，闻到这个味道会暴躁。你真的以为刘将军的战功次次都能救你，所以您就有恃无恐，拿皇家尊严不当一回事？ 请你回去，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不在乎我皇祖母的死活，可我在乎我心疼我的亲人，我父皇今日遇到这样不开心的事还在书房和老臣们议国事，你丈夫今儿辛苦了整整一天了，求您有点人心行么？让我老爹歇一会，让我祖母缓缓行么？你可以离开么！我讨厌你！” 文祁冲她大声地吼着，带着从没有过的愤怒的情绪。 “自私自利的东西，她心里谁都没有，只有她自己而已。” 皇帝冷笑一声，拉着文祁的手进了屋。 贵妃软倒在地上，浑身瘫软，人爬不起来了，整个人呈现呆滞失魂落魄的状态了，她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一步步走到今日，将他们之间的情分撕的点滴不剩了。 文祁进了屋收起了不好的情绪，看到四妃和孩子们都在，四妃也坐着说话，气氛还算缓和，并没有外面那么剑拔弩张的。 “皇祖母，我来晚了，我给父皇批折子去了，我今天可乖啦。”文祁一进屋就投进了太后的怀抱。 “我的小乖乖，辛苦了。今日咬着你了么？让哀家看看。” 太后眼里含着泪，刚才文祁那么大声的斥责贵妃，距离并不远大家其实都听到了。 “我没事，我利索着呢。我刚才不该吼贵母妃，是我的错，我……我只是……，我有点小心眼了，皇祖母，父皇对不起，我只是想让祖母高兴一会，我不是故意耍小心思，我只是想着等明儿再说也来得及，祖母身体不好今儿是过节，我想让大家过个心平气和的节日。” 文祁低下头，胸口有点堵的慌，但她知道自己斥责长辈的确是不对的，她没资格这么说贵妃，哪怕那是仇人，也是长辈。 “好孩子，你知道错就好，但今天哀家不训你，你做的很好。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下次要更加懂得收敛脾气，心里怎么想不要紧，可有时候说出口的话容易伤人，要思量清楚懂么。” 太后眼里也含着眼泪，还是要教导孩子，这么好这么懂事的孩子，不能歪了去。 “嗯，我记住了。”文祁笑着点头。 “皇祖母，您别生母妃们的气了，真不是她们的错，她们是被连累的。哥哥对我可好了，为了让我有对战的应敌经验，大哥有一回胳膊都被我打的脱臼了，一句委屈都没喊过。 二哥三哥四哥都被我揍过呢，都让着我呢，没人说一句埋怨的话。就是四位母妃也没言语过一声半句的，待我是真心实意的，这次真是小错，有心怎么都能做到了。”文祁深吸一口气还是强笑着说道。 “哀家不生气了，小乖乖不着急，错要罚，但哀家还没老到心眼都看不清的地步呢，来嬷嬷让人传膳吧，咱们热热闹闹的吃个饭，别辜负了孩子们一份心意。 让贵妃回去吧，没的搅和了哀家的兴致，哀家随她去了，我惹不起还躲得起，贵妃如何处置交由皇帝处理吧，哀家和皇后不做任何表示，免得再被沾包责怪我们都是坏人黑心肠，处处和贵妃作对。”太后冷漠的别过头去做了交代。 这是从今以后都不想搭理贵妃的意思，恨不得躲远远的呢，你也别搁我跟前晃悠，我看见你难受。 “以后请安贵妃不用来了，哀家能体谅。” 太后连请安都不让她来了，不想看见你，闹心。 “来来，我们把桌子弄进来，再去烫一壶小酒来，今儿是要喝一点吧。弄几个好菜，宴席上我还没咋吃呢，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端妃也打起精神拍拍手笑着跟大家插科打诨。 惩罚抄经算什么呀，要紧的是在太后皇上心里，她们是无辜的，不会因此连累孩子们，这才是最要紧的。文祁这孩子贴心懂事，真没白疼，她们也没看错人。 第121章热闹 “哎呦！是要喝点黄酒的，来来今儿许你们几个臭小子喝一杯啊。” 敬妃也站起来吆喝着把场子弄得热闹一点，孩子说得对，今儿过节呢，但凡有点人心都不能纠缠在这一会上，明儿也来得及呀。 文祁蹦跳着十分高兴的喊着，“我也想喝一点，我可以喝的。” “你不许喝。”皇后没好气的瞪了眼闺女。 皇帝扬起嘴角笑了，“让她喝一点吧，醉了就睡觉去，今儿表现出色还救了妹妹们呢，咦你妹妹呢。” “刚才大家在商量事，就让奶嬷嬷给送回去了，害怕吓着妹妹们。”文麟赶紧出声解释。 “去使个人，把妹妹们接过来，父皇来了大家一起凑个热闹，吃顿饭呢。” 文祁赶紧出声吆喝着，两个妹妹见到父皇次数也有限，机会难得，不能错过。 “好好，去接来吧。” 皇帝一沉吟也点头应了，他也见见闺女，看一眼才能放心。 敬妃几个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露出笑容来，这孩子多时都是这样的，她有一口吃的，忘不了兄弟姐妹，不是自私的孩子。 有四位妃子和几个兄弟在，大家刻意要热闹起来，猴一样儿的哥哥们，几下就把太后哄的乐了起来，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不多时文淑和文晴也被奶嬷嬷送了来，看到屋里气氛这么融洽，她二人也欢快的投进太后的怀抱撒起娇来，惹得太后高兴地连连点头。 皇帝瞧见老娘又重新展颜一笑，也放松下来，对李嬷嬷将贵妃扶出去送走，都没有搭一下眼皮。 心却越来越冷，说什么真心爱朕，真心就不会总想着弄死朕的儿女，皇后和四妃，宫里的女人没有不爱朕的，可没有人像你一样，动不动就要弄死朕的孩子，也没有人像你一样做事如此绝情，连朕的母亲都敢不放在眼里。 皇后在伤心再绝望也会顾忌朕的想法，也不曾因为怨恨把你贵妃怎么样，要说良善皇后才是真的良善心软，你，哼！ 皇帝收回思绪望着文祁和几个孩子玩在一起，脸上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 难得端午节这顿晚饭倒是让太后多了些笑容来，几个孩子也是极尽所能的耍宝哄老太太开心，皇后也暂时忘却了烦恼，看着孩子们开心，她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笑容来。 晚饭后皇帝理所应当的跟着皇后去了清宁宫了，文麟去皇子所也走了，文祁和文淑文晴陪着太后在暖阁睡下了。 文晴和文淑熬不住躺倒就呼呼睡的小猪一样了，文祁倒是躺着才活动腿做最后的锻炼。 “乖宝，你今日没事吧，吓着了吧。”太后过来抱着文祁长长叹口气。 “祖母您别为我担心，我日渐长大，本事也只会跟着厉害的，不会比以前还差呀。您别担心，我瞧着我父皇对贵母妃是越发不耐了。”文祁捂着嘴嘿嘿偷笑。 “这个你可别多嘴多舌的，你父皇会醒过味来的，本来就是以色侍人，你父皇如今儿女成群，也过了贪花好色的年纪了，慢慢就会醒过味来的，早晚的事。你今日帮你父皇批折子了？” 太后讥嘲的一笑，爷们到了一定的年纪看重的就不在是容貌了，固然容貌会吸引人，但不是绝对的。 人到中年希望身边能多个说知心话能互相投契的人，而不仅仅是绝色容貌，宫里的哪个女人是丑的，不美进不了宫呢。 “嗯那，我今天帮父皇批阅了请安折子，然后给其他折子按照轻重缓急做了标记，帮父皇省点事。原来批折子那么累啊，看了半天就为了请安，一句话就能完事的，偏要啰嗦个长篇，费劲。” 文祁白了一眼也挺郁闷的，她果然不适合坐那批折子，还是喜欢去打仗，痛快。 “哈哈哈！小东西还埋怨呢，这事不能跟人说，没人问不要提起，就说是去书房玩了，或者父皇考你学问了。”太后叮嘱道，到乐见其成呢。 “好，我知道了，我可以跟文麟交流么，相爷他们说的好多我觉得好有道理，是书上没有的呢，我想学给弟弟听，让他也长进一点可以么？” 文祁觉得要尊重祖母，告诉她老人家，老人未必就不知道皇子们心里想什么，只是不说罢了。 “可以，不过效果有限，哀家明白你的心，可有些事你代替不了的，饭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点点靠自己走。” 太后自然明白文祁的一份心，但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懂，不过我想着多说一点文麟也能多思考一点呗，也没指望他一下就学会，其实我也知道不现实。嘿嘿！”文祁憨憨的笑了。 “你知道就好，注意分寸。累了一天睡吧宝贝。” “嗯，祖母晚安。”文祁跟祖母挥挥手躺下睡了。 看着孩子睡下了，太后才离开去了自己的屋子就寝了。 自那日起，皇帝经常叫了文祁过去批一些请安折子，有些疑惑的问题也会给文祁解释一番，文祁开始偶尔一次两次试探着带上文麟，积攒了问题一起问父皇，文麟在可以旁听。 皇帝笑而不语，照样解答，对这样的小心思并不反感反而乐见其成，说明文祁其实野心不大，始终对自己的目标和理想都很明确，不曾因为自己的宠爱而改变初心，也不曾因为批了折子生出妄想来，这些文祁全然没有，让皇帝很开心。 文麟大部分时间沉默不吭声，知道机会来之不易，他多听少说话，也不和姐姐争宠，尽最大努力吸收着一切，进一次书房都是姐姐费尽心机换来的机会，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争宠上，而是应该多学些帝王之术，和朝堂内容学问上。 贵妃再次受到冷落，这次是收回了贵妃之位，成为了妃子，却没有封号，一时之间倒是有点尴尬，为了谨慎起见宫女太监其实喊的还是贵妃，因为不知道该喊她啥妃子，人家是敬妃端妃容妃，她是个啥妃子，不能喊个刘妃吧，多尴尬呀。 皇帝这些日子都没有去含象宫，贵妃的宫权被撸掉了，也没有禁闭但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出来了，太后明言不让她请安来了，等闲也不用出门了。 四妃受了些责罚以儆效尤，但到了妃子这个位置上，年纪也有了，对宠爱也不是很在意，看重的是宫权和孩子们在父亲祖母心里的地位了，其他的倒是不要紧。 第122章心结 毒蛇咬人事件也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经手人已经自尽了，这让皇帝十分愤怒，一次次的这么弄会把人气疯的。 虽然没有结果，但好处就是刘溪目前回不来了，皇帝十分厌恶刘家女了，这个变化让文祁十分开心，也不白受委屈了，上辈子这个时候六弟已经出生了，如今还没影子呢，说明有些事是可以被改变的，起码可推后么。 她只求能让六弟和文麟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就很满足了，想想文麟再过几年就十岁了，但六弟还没生，这是什么样的差距呢，再过几年成亲后文麟就可以入朝旁听学习了。 但六弟就算如愿出生了也只能先做小孩子入学读书，还是个不懂事的幼童，又能做些什么呢，越往后差距就越大，等文麟可以入朝办差了，六弟可不止晚了一步呢，这个就很有余地了，更不提大哥他们岁数也略长一些。 起码刘家人的竞争力就大大下降了，这无疑是个好事啊。 贵妃终于消停了，武安候老侯爷真病倒了，请了太医，这一次来势汹汹，贵妃私自动小心思，将心思暴露于人前，导致刘溪再度被耽误，甚至在朝堂上，大房和兄长都被皇帝借机发作训斥冷落，将一些刘家人的职位也替换给了其他人，皇帝拿住把柄不动声色踢掉了刘家人所在的好几个关键性位置。 这一场博弈刘家输了，如果不是刘利有战功保住最后一点东西，刘家根基都要受损了，因为贵妃的私心，导致家族年轻后辈失去了很多原本很好的机会，影响了家族整体的利益。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老侯爷本来年纪就大了，早年战场的遗留的伤患年老时开始不断地发作，这回又被贵妃给气的差点吐血，真个倒下了。 族人也顾不得兴师问罪了，老侯爷倒下了就真麻烦了，如今刘家确实有点火烧屁股，急着给侯爷延医问药，其他事情到还顾不上，大房世子不得不担起了重担，写了折子给贵妃女儿请罪，被皇帝冷言怒斥驳回。 刘家焦头烂额，赵家却是欢天喜地一片祥和的气氛。 文祁去了外祖家，有了父皇赏赐的青铜战刀，可以说她睡觉都抱着呢，不允许别人碰一下，珍重的不得了，走哪抱哪寸步不离。 “长宁继续做基础训练，你要尽快适应刀的重量，要加大力量的训练，还有拳法也不能拉下。” 有了好刀，安国公针对文祁的情况，单独又一次更改了训练计划，面对成长中文祁，要不断地做出调整，适应她身体成长后带来的变化。 “好。” 文祁没有任何犹豫，握着刀重新回到做简单的挥刀基础动作，单调重复却很重要。 文麟也在学习，主要针对自己从书房学到的东西，结合自己做的笔记，跟外公的考校做出自己的判断和考量等等，对朝堂只是开始接触并学习。 闲暇休息时，秦熙等人也在看着文祁练习，“没想到武将的练习会这么累啊，长宁真是了不起，一直坚持了过来，这二年她练得最苦。” 秦熙也有点佩服她了，那把刀真的很重很沉，一次次挥刀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他做不到十下胳膊就抬不起来了，文祁就算力气大也是要费力的，不管多累从不喊苦从不抱怨，咬牙坚持到极限为止。 “她将来要面对的困难比这要多很多倍，战场对女人来说是非常残酷的，要想得到将士们的认同，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来，文祁的路很难很难。” 赵辉也坐下来歇一会，望着拼命努力的文祁，有时候他也很矛盾。 “她其实没有别的选择了，对么。” 秦熙叹息一声，望着文祁有些心疼，她比自己过得更难更委屈。 “是啊，她没有其他选择。最近你家怎么样？” “那位肚子很大了，我离得远不常回去，能避开就避开，免得被沾包，据说好像是儿子。” 秦熙讥嘲的冷笑一声，父亲显得非常高兴，让他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常常躲着走，不愿意看到他们夫妻恩爱和睦的样子，会让他想起去世的娘亲，心里像针扎了一样，生疼。 “不管多深的情都比不过活着的人，你要学会接受现实。等你弟弟出生还有更多的问题等着你呢。”赵辉有俩儿子了，自然明白这其中的一些问题。 “我爹会喜欢弟弟的对么？” 秦熙不管怎么样这年岁是渴望父爱的。 “会，幼子总会受宠会被包容一些，比如一母同胞，瑜哥我会宽容一些，谨哥作为嫡长子我会要求很严格，平日里点滴事情也表现得很明显。 这并不代表我不爱谨哥，只是期望很多，时日长了就习惯了严厉多过于温情，但瑜哥和谨哥是亲兄弟，所以互相依靠的心更多一些，谨哥待几个弟妹也是包容维护的，不跟他们争宠爱。可你不同以后要摆正心态。 长宁有句话说的很对，你只要一直优秀，谁都拿不走属于你的东西，就算是世子之位，看在文麟和文祁的脸面上，也不会给别人，文辛一样在文祁的游说下翻了盘，你可以期待一下，说这些只是让你踏实心态不能失衡，嫡长子就要有自己的风范，不能失了风度。” “嗯，我会努力调整的，实在不成我躲着些就是了，不会在和她争口角了。昨儿我继母还说，要拿东西去给我父亲走节礼，希望用一下我母亲的嫁妆，一件古董，我忍了又忍没说话。 被我祖母驳了回去，我祖父说嫁妆已经封存了，将来都是留给我的，别人无权动用，我心里有点难受，她嫁妆少，就应该理所当然盯着我母亲的嫁妆么，真是小家子气。” “你是不是给你父亲说什么了？” 秦熙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说了一句，要不然把库房的钥匙给了母亲吧，弟弟出生到处需要钱，我做哥哥的应该让着弟弟，母亲的嫁妆大不了我不要了，我父亲训斥了我觉得我小心眼。” 他忍不住掉了眼泪，明明错不在他，凭什么要骂我呢，她盯着我母亲的嫁妆就对了么。 第123章道歉 赵辉笑着拍拍他肩膀，懂他的委屈，“傻小子，你以为你爹不知道里面的猫腻么，你爹也不是死盯女人嫁妆的爷们，你爹什么样人交往着这么多年我还是清楚的。 你这么说你老子，让他觉得不被儿子信任，心里难受了，再说那是他媳妇怎么样也轮不到儿子夹枪带棒的说酸话，你这话说的可不高明，换了我家瑜哥说这话我也要骂的。” 秦熙扭过头瞪大了眼睛问道：“真是我错了么？” 他并非不知好歹的人，就是觉得很委屈就是了，一时拧着劲没想通。 “你放心啦，他私底下肯定会警告你继母的，但这话怎么能对你说呢，再怎么样没有大错的情况下，媳妇的威严还是要维护的，难道要奴才们都去笑话你继母么，那也不对吧。 所以你把心放肚里，相信我你爹不会委屈你，也不会答应用你娘嫁妆的，出了门能被贵圈人笑死的，别傻了。” 赵辉都笑了，一点也没当回事，女人家的小心眼，爷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秦熙琢磨了一下，红着脸点头，“我明白了，回去跟父亲道歉好了。” “这才对么，男子汉大丈夫，心胸阔朗一点，别整日跟女人叽叽歪歪，你不回应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才更显得可笑呢，为了家族名声有些事也不会容许她乱来，你答应你婶子们也要脸皮呢，也不能任由她胡搞啊，出门还做不做人了。”赵辉失笑。 “我知道了，我小心眼了，我回去道歉。” 秦熙脸微微红了，看来是自己如临大敌把别人想窄了。 秦熙练完武后惦记着家里的事，就先一步告辞回府了，跟祖父祖母请过安后，祖父带着去了书房指点，父亲也到了。 秦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父亲，然后鞠躬道歉，“父亲，儿子给您道歉，那日我不该小心眼觉得父亲对我不公正会偏心，会把我娘的嫁妆给了母亲，我钻牛角尖了，对不起父亲，我应该信任您的。 我只是害怕您有弟弟不疼我了，老是会胡思乱想，是我的错，儿子错了。赵叔叔训过我了，说我不该老把眼睛盯着后院女人家那点事上，应该心胸宽广，要信任父亲，对不起，是儿子走偏了路。” 秦风望着儿子诚恳道歉，心里那点焦虑也散了许多，望了老父亲一眼，见他眼里露出微笑来，自己心里一下觉得暖暖的，欣慰又踏实。 “臭小子，起来吧，下次不许怀疑为父，我知道你母亲有点小心思，但她有我和祖母看着呢，不会有大问题。你是男孩子别老盯着娘们的事，单子我去衙门给你过档了，这样谁也别惦记了，也能打消她的心思。 管事也换成了你祖父和我的人，等你再大一些就自己学着掌管庶务吧，该你的为父不会亏你，你和你弟弟都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是，父亲，是我错了，我就是怕你不疼我了。” 秦熙红着眼圈哭了，他失去了母亲，打心里希望得到父亲更多的关注罢了，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胡思乱想。 “你媳妇是该敲打了，是不是盯准了熙哥失去母亲有点惶恐，就老是做些小动作，她想干什么，惦记别人嫁妆让我们家的人出了门都怎么见人，缺她穿了还是少她吃了。真是要命！” 定国公也有点不太开心，觉得媳妇是看出熙哥此时有点敏感，故意挑事让熙哥频频犯错惹怒儿子。 秦风也叹口气，“她的确有点小心思，我会敲打着的。” 秦熙垂手听训没有参与说这个话题。 “是赵老大给你说的。” 秦熙点头，“嗯，赵奶奶和赵叔叔赵爷爷他们都提点过我，对我帮助良多，赵家的家教很好的，赵瑾他们也是正派阔朗的人物，坚毅努力之辈，我获益良多。” “嗯，赵家的家风一向正直圆融，你要多学本事，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进赵家学习的。” 秦风也不忘训斥儿子，提点一句珍惜机会。 “是，儿子省的。”秦熙乖乖点头。 接下来秦风考校儿子的学问，秦熙回答的非常好，让当老子的露出了笑容，定国公瞧着也是欣慰极了。 不过心里对这个儿媳妇却愈加不满了，回到房里夜里歇下的时候，不忘提醒老伴。 “老大家的心思太多，熙哥刚失了母亲心里正是不得劲的时候，你平日里多敲打。我瞧着远不如老二老三家的，一点子大家女的样都没有，老惦记熙哥他娘的嫁妆干什么，那点子心思别人不知道么？偏要在孩子面前说，我看就是故意想激怒熙哥频频犯错，在风儿眼里熙哥不堪教化，是想养歪我大孙子吧，其心可诛！” 有些东西越说越顺溜，脑子也越发清醒明白了，说道最后也有些怒气了。 老太太却不紧不慢的笑了，“你才发现她的心思呀，她那次要搬老大媳妇的屏风，我就知道她心术不正，这么早就想的那么远要捧杀熙哥呢，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事后也给风儿交代过了，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可终究不能只有熙哥一个儿子。风儿说得对，娶了她比娶了别人要好，换一个世家贵女，熙哥处境会更难，好歹这个蠢点，流于表面，换了世家贵女的手段，熙哥还有活路么。 我们能活几年啊，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要为他们父子以后着想啊。” “嗯，你说的对，风儿心里清楚我就放心了，熙哥聪明心思却重，我倒觉得送去赵家是对的，赵家一家子爷们都是清正坦荡磊落之人，这份品行让熙哥好好学学，心胸也能开阔些。” 定国公也点头，怒气消了不少。 “是这话，尤其是我听熙哥说了几回，长宁公主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脑子灵光着呢，咱们熙哥跟着也能互相影响，好处多多。” 老太太也是笑着点头称赞，跟着好人学本事，跟着疯婆子跳大绳，就是这个理了。 “是呢，长宁可了不得，那是走一步看五步的人，心思缜密手段快狠准，关键是这心思不畏惧人前，坦荡的性格，很得皇上宠爱。” 有一句话又咽了回去，没见过哪个公主跟着学帝王之术的，还给帝王批折子，这不等于学了么。 第124章怼 第二天秦熙心情大好，跟父亲道过谦了心里反而更踏实了，也看到父亲主动给他把亲娘的嫁妆单子整理好去官府过档了，这对他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和关爱，心里为怀疑过父亲感到羞愧。 “祖母，祖父安。”秦熙笑眯眯的给祖父和祖母请安。 这时继室也进门了，大着肚子请安，身后跟着二婶三婶还有二弟三弟四妹等人，老太太赶紧让她坐下了。 “儿子给母亲请安。”秦熙规规矩矩行礼，准备就要进宫了。 “熙哥呀，你倒是起得早呀，我听说你爹给你娘的嫁妆单子过档了，你是不是怕我偷拿了呀，这我可要说清楚的。我自己也有嫁妆，委实用不到你的东西，我为的也是这个家，为的是你父亲罢了。 男孩子做事还是要大气一点，你是嫡长子要为家里多打算一些，毕竟你占用了家里最多的资源，你瞧进宫的名额也是给你了一个人，老二老三也没得着不是。有些事你该想想了，说到底你是长兄，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责任教养你，到底你还小，虽然自私了点但还是可以调教的。” 秦熙微微低头听训，却一言不发，心里却堵着一口气的。 “大伯母，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大哥的伴读机会是赵家爷爷钦点的，不是谁都能去的，是赵爷爷看中了大哥聪慧年纪略大五皇子一些，能帮着照料一二，我们年纪小就算祖父说了也不会让我们去的。 您别这么说，大哥没抢我们东西，对我们一向很照顾的，特特从文渊阁借了书给我，还帮我讲解功课了，大哥对我们极好的。” 老二秦钰率先开口反驳了，皱着眉头一脸不悦。你什么意思啊破坏我们兄弟情分呐。 老二媳妇王氏，轻笑一声，“你大伯母是关心你大哥呢。” “可这话听着好像我们兄弟嫉妒大哥，大哥不应该得到任何东西一样，再说咱家是要倒架子了么，为啥要用我大伯母的嫁妆啊！ 秦家要完蛋了吗，靠女人嫁妆补贴么，我大伯父出去还要不要脸面了，那本来就是我大哥的东西呀，怎么老提这事呢。 大伯母说话每次好奇怪，听着怪怪的，好像我大哥怎么做都不对，处处都是错了似得，明明皇上不止一次夸赞了大哥的，就连赵爷爷也让五皇子多跟大哥学习呢，怎么到了大伯母这，大哥全是错了呢？ 这话说得多了以后让外人怎么看呢，大哥名声还要不要了，我们兄弟怎么相处，大伯母你说呢。大哥可是嫡长子是我们兄弟的榜样。” 老二秦钰一向和秦熙关系最好，最容不得被人说他大哥一句不好。 秦熙对弟弟妹妹是真心好，从宫里回来还要检查弟妹的功课，亲自帮着辅导讲解，惦记着给弟妹借书，买好玩好吃的回来，对弟妹是真心维护的。 虽然兄弟间日渐长大，难免有点羡慕的酸话，但还不至于拎不清坏了兄弟情分。 秦熙仰起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再度作揖。 “让母亲不舒服是我的错，我不争气让母亲丢人现眼了，以后您出门大可不必提起我，真是让母亲扼腕了，我命大没死在宫里，今后我会更加励精图治，努力向上做一个让您骄傲优秀的嫡长子。” 他将嫡长子这句话咬的重重的，大有我就是嫡长子嫡长孙，我就是没死啊，我还会一直优秀下去，我活活气死你。 徐氏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一向不敢多言半句的长子竟然敢怼自己，眼里带着羞恼之色，更恨秦熙和秦钰，都是一窝狼崽子，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孕妇。 “大哥最棒，我喜欢大哥。” 最小的四妹突然喜气洋洋的开口，软糯的奶音透着几分可爱憨态可掬。 “哈哈哈！你只喜欢大哥不喜欢我了么，小东西白对你那么好了。” 老三秦玠抱着妹妹一通揉搓，惹得四妹秦若兰呜呜的叫唤着。 屋里气氛一下热闹起来，徐氏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感受到老太太的目光扭头一看，老太太眸子里的冷意能把人冻死，瞬间激灵了一下。 “钰哥越发懂事了，兄弟和睦才是一家子相处之道，老二家的你有功了，今日我身体有点困乏，院子里的事你和老三家多盯着点。”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奖励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 管家是有油水的，这也是变相的奖励俩媳妇了。 “是，母亲放心，我们一定尽心。” “嗯，老大媳妇，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上嘴，熙哥不是你亲生的，别总是一副你是亲娘我为你好的样，没得看着人膈应。熙哥是男孩子教养有他爹和老太爷管着，不用你多操心。那点心思以为别人不知道呢，自作聪明！” 老太太登时没给好脸的喷了回去，会不会说话，不会说闭嘴。 徐氏脸顿时长得红彤彤的，当着弟妹和孩子的面被婆婆喷回去，也是丢人的事。 秦熙嘴角微扬，神色有点嘲弄讥讽，转身给两位婶婶行礼，“祖母婶婶，我先走一步了，要进宫读书了，二弟你的功课等我回来检查。” “好孩子，你多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回家来说一声，婶子一直都在呢。” 老二媳妇温和的提醒。 “是，多谢婶子疼爱，我走了。 “嗯，走吧，甭啰嗦了，入宫时辰要耽误了。” 定国公这才睁开眼。并不理会媳妇的小心思，有老伴看着呢。 秦熙跟着祖父一起进宫了，徐氏被人晾在那，老二媳妇插科打诨和婆婆逗闷子，孩子们也各自去上学，只留下了小豆丁秦若兰陪着凑趣了。 徐氏坐在那里很是尴尬，没人搭理她，老太太的脸色对着她可不太好看，坐在那如坐针毡似得，也不敢轻易找借口离开。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没你啥事了。” 老太太看她心里就憋气，她自己也难受干脆轰走算了。 “是，儿媳告退。”徐氏憋着气走了。 老二媳妇王氏看人走了也叹口气，“母亲，这以后可怎么整啊，孩子还没生呢就看着熙哥不顺眼了，以后大哥不会偏了去吧，熙哥也太可怜了。正经说小的生下来岁数差的远，将来还需要亲哥哥给帮衬一把呢，这位怎么就觉得熙哥碍事挡道了呢，这怎么想的呢。” 老二媳妇叹口气，她一直教导儿子和熙哥兄弟和睦，要听长兄的，将来少不得还要当哥哥的扶持一把呢，做人眼光要长远点，少不得给自己和孩子留条后路啊。 第125章馊主意 老太太听了，也笑了，“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就是怀才不遇的那个，和你嫂子一个样，总觉得自己就是缺个机会，这个人下去我就能上去，其实不然，看着吧她这样欺负熙哥，熙哥可记仇了，早晚她要吃这个恶果的。” “哎，您还是多护着点吧。” 老二媳妇也不好多说，只能提醒一下婆婆，其实她是挺喜欢熙哥的，是个好孩子，对弟弟妹妹也颇为尽心尽力。 秦熙坐着马车进了宫廷，一路上都很沉默，定国公看了一眼并不说话，也不劝孩子，他认为男孩需要一点磨砺才能成长，这个老大媳妇未尝不是一块合适的磨刀石。 进了宫，定国公要去见皇上议事，扭身对秦熙说道：“你去读书吧。” “是。”秦熙低头回应。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秦熙进了书房的时候夫子也后脚进门了。 文祁用手捅他一下，“你咋这么晚才进来啊。” 秦熙微微侧过头，抿着嘴摇摇头，不说话，文祁也没有再问，瞧着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夫子开始讲课了，也就作罢。 下了课文祁要去练武场练刀练拳，“你去么，我去练拳。” “去，今儿和我打一场。”秦熙收拾好东西抬头扫她一眼。 文祁斜着眼睛看他，“呦，这是在家里受气了。” “你打不打，是不是怂了？” 秦熙没好气的扬起脖子很不高兴的板着脸回呛。 文祁一看都忍不住笑了，“行行，别说我不照顾你啊，走，有看热闹的么？” 她眼波一扫，痞痞的招呼一帮子宗室女孩和兄弟们。 “哦，要去，要去啊。秦熙是唯一能抗你拳头的人啊，不看怎么行。” 文辛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秦熙本来就气不顺，这会子大家一起哄，他更是气的用手点着文祁，“你等着，今儿我专打你脸。” 文麟正在喝水，刚好听到这句话，噗的一下喷了一口水，“我说熙哥，把我姐脸打坏你娶她呀，你不给我找事么，不许打脸打肚子。” “哈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文祁一巴掌呼噜到文麟脑袋上，“胡说什么，姐要娶驸马，怎么地也得要个艳冠群芳，还要琴棋书画精通，惊才绝艳的人物，目前就这些，剩下的容我想起来再随时添加。” 众人惊呆，文辛伸个脑袋凑过来上下打量一下文祁，问道：“你确定你不是乾坤颠倒么？还艳冠群芳，咋听着像花魁呢。” “哈哈哈！” 一群臭小子使劲的拍着桌子闹得砰砰响，笑的前仰后合的样。 文祁一捏拳头，微微昂着下巴做出威胁的表情，“我的驸马我做主，就得哄我开心，不然我还不如一个人自在呢。” 一脸小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秦熙耳朵微微有点红，被文祁一打岔倒是少了一些不自在，跟着也出去了。 文麟皱了皱眉，注意到秦熙红了耳朵，还有点疑惑，摇摇头也没说什么跟着去了练武场。 文祁一身红色的胡服，俏丽又精干，带了护腕站在练武场上看着秦熙，微笑道：“来，找揍姐成全你。” “什么姐呀，你还没我大呢，不许乱喊。” 秦熙气的瞪她一眼。 “先说好打不过我，要请客啊。”文祁扬着下巴示意。 “你咋就知道吃啊，来。不许留手啊。”秦熙捏了拳头就冲了过来。 秦熙喜欢和文祁打架，和别人打要悠着劲不然害怕打坏，但文祁力大无穷一年比一年厉害，拳头的重量跟她的个头似得见风涨，打起来了痛快过瘾，而且文祁实战经验很丰富，能应付得了自己任何刁钻古怪的打法，也不用担心会有啥问题，特别痛快。 二人你来我往文祁也不留手，出拳快很准，力量重，几乎是一击必杀，每次出手造成的伤害都是重量级的，秦熙聪明打法很刁钻，但文祁很稳，二人势均力敌，大家看的兴高采烈，吆喝着下注呢。 五百招后秦熙力竭输了，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心里倒是轻快许多了，摆摆手，“谢了，我舒坦多了。”他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和尘土。 文祁坐在地上，踹他一脚，“又咋地了？” 大家一看没热闹看纷纷跑去骑马玩了，只留下文麟和赵星，杨茜和兰月不好意思听人家的家事，被拽着去骑马打马球了。 “没事，就是习惯性怼我两句，说我小家子气，不愿意把母亲的嫁妆拿出来，倒也没其他事。她就是不甘心仗着长辈的身份怼我一顿才觉得痛快吧，反正就是她不痛快我也不能舒坦了。”秦熙坐起身耸耸肩无奈的笑了。 “切，就这点本事啊，我以为她能把你咋地了呢，哎呦！你也是，跟个老娘们叽歪啥呀，她说你就听着，不回话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就没意思了，很多事也不是她说咋地就咋地了。再说她那样想进世家圈被接受，还早着呢。”文祁前世是混过一辈子的人了，有些事心里门清了。 “真的？她是正室呢。”秦熙是爷们还没到领悟这些事的年纪呢。 文祁顿时笑了，“我告诉你，连侧妃都不被待见接受，继室在那些夫人眼里比妾好一点，但也就是能进门的地步。其他再想其他的可不中了。你就记住一条就能让她难堪死了，逢年过节记得提醒你祖母，给你母亲上香，哈哈哈！继室是要给原配磕头的，你以为呢。”说她自己都觉得这招太阴损了，捂着嘴呵呵呵的笑呢。 继室要给原配牌位行礼，逢年过节都需要做，忌日决不能忘，否则被视为整个家族都没有规矩。但是想也知道了，对着死人牌位动不动就跪下来行礼全府人参观，这个……咳咳咳，场面一定很有趣。 秦熙却乐的眉眼弯弯，嘴角也翘了起来，本来长得就特别漂亮，这一笑已经有了少年初成魅惑的味道，却眉眼干净清澈带着纯真的美好，更让人觉得挪不开眼。 “你这个法子我怎么没想到，宁宁你真厉害呀，就这么办，真快到我母亲忌日了，哈哈哈！再厉害又怎么样，照样要给我娘下跪。”秦熙得意的笑了，感觉恨不得立刻就能出一口恶气了。 第126章面子 文祁给秦熙出了个歪招，他一下变得很开心了。拽着文麟赵星去跑马了，人也欢快了起来，倒是让文祁松口气。 不管未来怎么样，就算不能成为夫妻，也希望他能顺利平安，大概这是她前世能留下少数美好的回忆，自然也希望这辈子秦熙也能好好地，少一点磨搓和不开心的事。 武师傅跑过来坐下，“公主，你上次跟我提的培养护卫是真的么？” “当然了，我已经得到父皇首肯了，允许我外公管这件事呢，师傅要是不嫌弃就帮帮我吧，我真心把您当师傅的。您不管我，我以后没有自己人可用，处处受制呢。再一个我希望这些男孩女孩将来长成能有更多更大的用处。我有点私心，公主出嫁总要有自己人，若我有女卫可以给我妹妹和表妹们安排人，给她们一点子保障。” 文祁表现越发成熟了，一年大似一年确实不合适再撒娇卖萌了，该越发稳重起来才对呢。 武师傅听到这句话，觉得这孩子想得远，心地好，自己都困难着，却越发兔死狐悲想着妹妹们，倒是个好孩子。 “既如此，您要是能看得上我这半残废的身子骨，臣义不容辞。”武师傅立即起身单膝跪地。 武师傅用了一个臣字，是打算以后就跟着文祁干了，很有点良禽择木而栖的意思了。 文祁立刻蹦了起来，赶紧扶起武师傅，掩饰不住的欢快，“师傅快起，咱们师徒不用如此，我是赖定师傅的，只是我艰难，师傅跟着我怕是没有风光了。” “我一辈子是武将，全靠这点家传的本事活到现在了，公主不嫌弃处处礼遇尊敬我，这是我的福气。我不图别的有个安稳日子就行，我得为我老娘和媳妇儿子打算两分，不能让他们跟着我受委屈啊。啥风光不风光的，我不要那些个。”武师傅说到此处低下了头，眼角有点泪水。 征战多年老娘和媳妇撑起一个家，没少被地痞无赖为难欺负，他回来了，就该考虑这个家日子要怎么过，为孩子打算几分。 文祁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年纪多了不合适，感同身受这个岁数都做不到，也不敢多说，害怕露馅了。 “师傅您放心，以后您就负责教导那些孩子就行，宫里的差事让我外公换个人就行，月例我给您涨一倍，您放心不能让您委屈了，带出好苗子再给你打赏。”文祁很知人心的笑着说道。 武师傅是看重宫里的这点收入的，进宫不方便回家了，不然也不想来，在外面可以回家看看不是。 “多谢主子。” “就这几日我让外公安排一下。” “好我等您，公主您的基础挥刀一定要坚持到十岁才行，别急着学招数，基础打得好招数才能跟得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在武将身上是凸显的非常明显，差一点点就是要命的事，您的基础还不够牢。”武师傅既然投靠了文祁，就要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 这二年了也摸到了几分文祁的脾气性子，有些掏心窝得罪人的话也敢说了。 文祁点点头，上辈子就吃亏在基础不牢靠的亏上了，没少受伤，这辈子是特意注意这个问题的，练的也最狠。 “我晓得，我会用心练的。” “嗯，等我出去了，隔段时间我来看看你的进度，拿着刀练，要熟悉刀配合默契好像你的手臂一样，等你过了十岁在开始马上练刀，这都不急。”武师傅一样一样的交代着。 “嗯，我听您的。”文祁谦虚的点头坐在地上跟武师傅聊天听他讲解如何用刀的一些诀窍。 大家玩的差不多了秦熙等人才跑了过来，“还在聊呢，走，该回去啦，皇后娘娘还在等我们呢。” “好，师傅那我回去了。”文祁恭敬地行礼告退。 “去吧，今日要喝药汤，不要忘记了。”武师傅和煦的笑了笑。 “是。” 文祁跟着文麟他们回清宁宫，路上秦熙回头瞅了眼问道：“行啊，你把这老家伙收服了，他可是连我祖父都称赞过的人，早年一手刀法玩的那叫一个好啊，西北提起他没人不知道的，就是脾气太倔，把升迁的机会都弄没了，心灰意冷才回来的。” “他身体受伤了，愿意教本事，我正好有这机会，我能给他一份安稳的生活，护佑她的家人，才算答应了我的。”文祁笑着点头。 今天很开心，这位武师傅可是个能人，尤其用大刀重刀没人比他强了，战场多年经验，一肚子本事。他教了自己二年，都感觉比前世这个时候强太多了，心里是高兴地，也很期待自己的成长。 “你可是得着宝贝了。”秦熙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一脸羡慕。 “那是，我长得美人缘好。”文祁一点也不害臊的笑，那笑容很欠抽。 秦熙白了她一眼，撅噘嘴快走几步不搭理文祁了。 “嗨！他小脾气还挺大的哈，我明儿还揍你。” “我早晚能打赢你的，你别得意。”秦熙立刻回过头来恨恨的反击。 文祁嚣张的大笑，“你觉得有这可能么？我现在就能拉开三石的弓了。”脸上挂着痞痞的欠揍的笑容，眼神猖狂又得意。 “哼！麟哥我们走，都不理她。” “哦，好的。”文麟也冲文祁笑笑，做个鬼脸也走了。 “你们是嫉妒我。”文祁气的在后面大叫，又不甘心的跟上去，没朋友玩多无趣啊。 众人哈哈大笑，还是兰月过来搂着文祁的手臂，“姐，我跟你好，不丢下你。” 文祁这才觉得挽回点面子了，用力点头，“还是兰月最乖了，他们都不是好人。” 杨茜也笑着撅她，“你咋不说你把人打的多惨呢，光说人怼你了。” 文祁又跑去看了看秦熙的脸上也被自己打了一拳，都有点淤青了，拳脚相加注意不到也是难免的，又嘿嘿笑笑，用胳膊撞他一下，“打脸真不是故意的，下次我让你一个胳膊。” 文麟捂着额头叹气，“姐其实你不说这话更好一些。” 秦熙气的脸都黑了，冲她怒吼一句，“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文祁被喷的眨了下眼，瞪着溜圆的大眼，眨巴两下，嘴角带着可疑的微笑，“我说错话了。” 杨茜走过她身旁无奈的也叹口气，“你这样说话扎心会没有朋友的。” 赵星也凑趣，“妹啊，男人要面子的，你懂不，哎！” 文祁傻眼，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兰月捂着嘴笑的咯咯咯的。 第127章理解新年快乐 文祁耸耸肩然后调皮的挤挤眼笑，“我是故意的，谁让他老吊着脸呢，嘿嘿！” 兰月无奈的扶额，“姐，你这样真的会没有朋友的。” “那你别跟他说就好了么，走啦走啦，我都快饿扁了。” 文祁嘻嘻哈哈拽着兰月撒丫子追赶文麟他们，小道上传来姑娘们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跑回清宁宫，皇后已经在屋里等着他们了。 “怎么这么慢，又贪玩了，瞧瞧一身的土快去洗洗。”皇后拿了帕子给女儿擦擦额头的汗水。 “唔，我今天和秦熙打架，我赢了。”文祁得意的冲秦熙做鬼脸。 皇后失笑，“你力气那么大，跟谁比你都是占便宜，有啥好骄傲的。” “母后，你真偏心，你喜欢秦熙也不能踩你闺女呀，不和你说了。”文祁扭头跑了。 进屋换了衣裳，洗漱了才出来，坐在那抱着她的宝贝刀，拿着干净的软布，开始慢慢的擦，一寸寸都擦到，每日都不忘保养这把刀。 “别弄你的宝贝了，快来吃东西，不是饿了么。”皇后一看那把大刀就瘆得慌。 “哦，来了。”文祁看着到被擦得油光锃亮的，非常满意的点头。 “我姐恨不得抱着刀睡了，小气的都不让我碰一下呢。”文麟撅噘嘴告状。 “你又拿不动，在砸了脚面子。”文祁撇嘴不以为然。 秦熙也笑道，“那刀我祖父也说是难得的好刀，不过一般人也用不了。我都拿不动呢。” “母后，我明儿回外祖家，天热了去狩猎，我带两个妹妹出门上香拜佛，俩人没出过门巴巴的盼着呢。”文祁吃完了东西才说道。 “好，带着妹妹要注意安全，把人带齐全了护着点。文麟长点心眼把你妹妹安全带回来知道么？”皇后叮嘱一声。 “知道了，放心吧。”文麟麻溜点头。 “可别让你妹妹们骑马，再摔着了。”皇后不放心的絮叨着。 “嗯，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带回来。我明儿骑马，给我准备那套天蓝色的胡服。”文祁还是喜欢穿胡服，利索也不难看。 “新进贡的料子也到了，我让人给你选了几匹红色的贡缎和蜀锦等好看的颜色做胡服，做一身裙子吧闺女，你的公主服也做好了，回头要试试。”皇后拿着针线给皇帝绣个腰带。 “好。” “大了该戴首饰了，该去选一选，昨天把这事给忘了。”皇后停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了。 文麟插嘴道：“选华丽的红宝石这样贵重的，我姐长得好戴这样的最好看，太素净了不好。” 文祁文麟长得特别好，集合了爹娘的优点，容貌精致貌美，如今渐渐长大，文麟开始趋于硬朗俊逸发展，文祁则越发貌美清艳，已经可以看得出是个小美人胚子了。 她气度大气雍容，穿红最合适也最好看。 “嗯，你姐穿红色真是特别好看，其实很多人都撑不起红色的艳丽，就连我穿红也是平平不出彩，但你姐穿红是真特别漂亮，压得住。”皇后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大红大紫这样的颜色真是要看脸和气质，少一样都撑不起这么浓重华丽的色彩。 这就是为啥很多宫妃喜欢清淡素雅，其实是撑不起艳丽的首饰和色彩，穿上像唱戏的没法子出门。 秦熙也瞥了眼浑不在意的文祁，眼里多了些笑容，“宁宁穿裙子一定非常好看，尤其是红裙子，她上次过节穿那身公主的裙装，就显得特别华贵好看。” “嗯，确实是，她父皇也夸了一回呢，小小年纪那么隆重的衣服她还真撑起来了，一点也不显得可笑。” 皇后想起女儿难得穿一回裙子的美丽样子，也忍不住开心地笑。 “麻烦，那裙子穿上太麻烦了。”文祁叨叨了一句。 “这孩子……。”皇后无奈摇头。 “等我过节再给你们穿裙子吧。”文祁又嘻嘻笑着哄母亲高兴。 皇后叹口气也笑着点头，“算了，我也不勉强你，知道你爱跑爱玩，正经说女孩子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的，机会难得，等嫁了人负累就多了，也未必能溜达了，我骑马还是闺阁时候呢，做了皇后以后，骑马的次数也是有限了。” “让我父皇带你去玩呀，你老也不吭气。”文祁嘀咕一声。 “嗨，你父皇那么忙，我也不想给他找麻烦，我和你父皇一有点动静要劳动一堆人伺候忙前忙后，折腾的厉害，不愿意麻烦别人，劳民伤财的。” 皇后是国母，考虑事情永远是从大局出发，这已经成为本能了，个人喜好往往都是第一时间往后推的。 “原来大家都不容易啊，就算如皇后娘娘也要顾虑这么多事情呢。” 杨茜叹息一声，也体会到了大家的不易。 文祁顿时笑了，“越是高位越是不易，我父皇和我母后还有我皇祖母，都是黄连苦到了心里说不出口的人呢，其实我们很幸福了。起码我们受委屈了可以去跟祖母父皇母后撒娇，可他们尤其是我父皇连个能诉苦的人都没有，有些话有些事跟谁说都不合适。 祖母年纪大了不能让操心了，妻子身体也不好不能再增加负荷了，儿女还小更说不着了，其实有时候仔细想想我父皇才是阖宫最苦的一个人，愿意的不愿意的都要笑着承担下来，坐了这个位置就是孤家寡人了。” 他们谁也没看到，皇帝正巧就在门口，听了个真真的，站在那一片阴影，看不到皇帝脸上的表情，但秦熙瞧见了一片衣角，想来此时的皇帝应该是感慨的吧。 皇后和其他孩子因为坐的位置都有屏风格挡，听到文祁这么说，她也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有点唏嘘的说道：“要真说起来，你父皇对我是很好很好的，你大哥死后，我把所有的委屈和伤心一古脑都发泄给了你父皇，绝情的话也没少说。就这样你父皇还是常来清宁宫，非要我再生一个。我知道他是怕我老了没有依靠，你父皇比我大几岁呢。 可我要的从来不是儿女做依靠，在我心里你父皇才是我的依靠，所以你大哥走后我不能原谅他，更没法原谅自己，那是我们最浓情时有的孩子，代表了……” 皇后说到这又叹口气，十分感慨，“我跟你们孩子说这些干嘛，你们可别提起福王的事，文祁你俩也不要提，你父皇那个人呐，越不提的事越在意，越是放在心上了。你们提就是扎他的心了。” 第128章缓和 皇帝在门口站了一会，仰起头眼角有点泪水，情绪一时有些起伏，女儿很贴心他很欣慰很暖心，妻子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有些坎有些伤痛太疼了，揭开是鲜血淋漓的残忍，让彼此都不堪重负；不过都不要紧，妻子心里还有他，这就足够了。 顾洪喜默默的站在背后等待皇帝回转，既不主动安慰也不说话，有些情绪不适合让人安慰。 皇帝无声的摆摆手，示意顾洪喜他们，自己又悄悄离开了，顾洪喜警告宫人不要多嘴，并不是盯梢，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皇帝的情绪。 秦熙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歪歪头又笑了，终究什么也没说，又觉得文祁其实运气很好，这样真心表白无意的一句话也能被帝王亲耳听到，真的是好运。 只要对他们是好的就足够了，也不必在意那么多了。 这话题无人在提起，也没人搭腔，皇后的几句感慨之言，别人不适合安慰啥的。 文祁他们又笑着玩闹起来了，皇后很喜欢孩子们玩的时候，她在角落里绣花，看着孩子们撒欢热闹，她心里就很开心，觉得生机勃勃，这心气就回来了。 当夜皇帝来了清宁宫，提前也没通知，文麟已经回了皇子所休息了，文祁穿着细绵的碎花里衣和洒脚的睡裤在屋里撒欢呢。 “咦？父皇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的么？” 文祁一下高兴了，披头散发的就张着手要抱抱。 皇帝面带笑容抱着女儿，眼里是满满的温情和宠溺，“怎么不睡觉还在闹。” “嘻嘻！我睡不着就玩了一会。” 文祁靠在父皇怀里笑着撒娇。 “唔，小调皮天黑了该睡了。”皇帝望了眼锦绣示意把孩子抱走。 “公主，跟奴婢走吧，我们该睡了。”锦绣笑着朝文祁招手。 “好吧，我走了，给您哄我母后高兴的机会哈。”文祁坏坏的挤眉弄眼。 皇帝笑了下，拍了一下女儿的头，“小人精。” 锦绣抱着赖皮的文祁去了偏殿公主的寝室去休息了，皇后洗漱了进来笑着说道：“今儿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么？朕想着你好久也没骑马了，带你去马场溜溜好不好？” 皇帝望着妻子心中一片柔软，他的发妻啊跟着自己受尽了苦楚，承担了一切悲伤和委屈。 皇后看到了丈夫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爱恋，不自觉软了话头，坐在他身边靠在他肩头，“好呀，我好久没骑马了，都不知道会不会了。” “没事我带着你，明天吧，正好明儿也没什么事，我带你去外头跑马，少带几个人，下午带你去看看集市去。” 皇帝琢磨着应该带皇后回娘家看看，多少年也没见齐家里人。 省亲是要花很多银子的，皇帝并不打算让赵家省亲，这是劳民伤财的事，其实不如私底下见见呢。 “好呀，我好久都没出去玩过了，带着孩子们么？” “你想带么？” “不想带，他们出去玩都不带我呀。”皇后露出一抹孩子气的笑容。 “哈哈哈！好，那就不带，撇下他们咱们自己去玩，你跟谁都别说，朕悄悄安排好。” 皇帝伸手刮了下皇后挺翘的鼻子，望着她的眼神多了些柔软。 “唔，好，我们偷偷出去玩。” 皇后想想都觉得很开心很刺激，好像回到了闺阁时撒欢的感觉，那种欢愉很久没有了。 “夜深了，休息吧，婉儿，别丢下我。” 皇帝将皇后搂在怀里，压倒在炕上，低喃道。 “唔。” 一夜浓情，顾洪喜欣慰的笑了，难得皇上能这么高兴，少有的事，只有在清宁宫才能放松笑一会。 清晨皇后还没醒，皇帝已经听到了顾洪喜轻声的呼唤，自己坐了起来，给皇后盖上被子轻手轻脚下了炕，合上床围遮住了皇后的睡颜。 低声吩咐道：“莫要吵到皇后，你去准备两身出宫穿的裙装，等朕回来带你们出去玩，莫要声张。” 锦绣一听大喜过望，频频点头，眼里的欢喜都溢了出来，快速的服侍帝王梳洗准备上朝去。 等皇帝下了朝归来，皇后也换好了普通家常群裳，一身清灵碧蓝色绣花胡服，样式简单却好看，趁得皇后更加清艳脱俗，发髻也梳了夫人们那种普通发髻，点缀了几样首饰，简单大方。 “婉儿。” 皇帝看到这样打扮的皇后，一时有些怔楞，好似看到了年轻闺阁时的皇后，闺名婉儿。 一时有些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皇后面颊一红，“不是要出门么，我都拾掇好了，坐马车还是骑马。” 特意穿了胡服，就想骑马呢，要是文祁在母女俩站在一起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婉儿这么穿真好看，和我当年看到你时一般无二呢。怪不得闺女爱穿胡服，感情从你这来的。” 皇帝叫顺了嘴找回了当初的感觉，一时心里激荡着满满的爱意，眉梢眼角都是笑容。 “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年轻时特别爱穿胡服，因为可以骑马出去玩，撒疯的玩。”皇后自己也捂着嘴笑了。 “走，朕都准备好了，人也带足了，咱们现在就走。”皇帝一刻也等不得了。 “不跟母后请安了么？”皇后踌躇了一下。 “我昨天跟母后悄悄禀报了，刚才朕也去请安过了，不用担心，越少人知道越好。”皇帝就是打个突然袭击，毕竟安全还是要考量的。 皇后笑着点头，被皇帝主动拉着手，一时有些怔忡，当年他也是这样拉着自己的手在桃花树下诉说情谊，那时也是满满的情愫，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婉儿，我……”皇帝一时情绪激荡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皇后浅浅的笑着抬起芊芊素手盖在他的唇上，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发现他头上不知怎么竟然看到了一根白发，一时有点鼻酸，“我一直在，一直在……，不会离开你，不会。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一直在……” “婉儿……。”皇帝哽咽，伸出长臂将人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不愿意松开。 这些年，他们夫妻过得艰难，差一点分道扬镳彼此离心，如今能再度走进彼此的心里，真的太不容易了。 第129章见面 皇帝跟皇后悄然离宫，带了精锐护卫就走了，出了皇宫带着皇后好好地在街上转了一圈，又去农庄上跑了马，皇后特别开心，很久也没出宫过了，难得这么高兴，皇后也很给面子全程都笑容满面，买了很多小玩意拿回去哄孩子玩。 皇帝今儿特意抽出时间来陪伴皇后，自然紧着皇后满意为止，中午有些饿了，皇帝带着皇后去了最大的酒楼却悄然从后面又溜了出去。 皇后纳闷，“不吃饭么？还要去哪里啊？” “去个好地方有更好的饭菜等着我们呢，跟我走就好了么。” 皇帝扭头朝她坏坏的勾唇一笑，像极了年轻时爱玩爱捣蛋的那个少年郎。 “也不知你搞什么鬼呢。”皇后莞尔一笑，眼里多了几分依恋和信任。 “去了你就知道，你肯定会开心的，我们快点走，抓紧时间。” 皇帝始终拉着皇后的手，大手握着她柔软的素手，热乎乎的触感温暖着彼此的心。 七拐八弯来到了赵家后院，皇后一下愣住了，自己家再熟悉不过了，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皇帝，脸上带着期盼和惶恐，害怕失望的那种忐忑，脸上表现一览无余。 “婉儿，你的生辰要到了，朕这些年对不住你，一直想送你一些可心意的礼物，也不知道什么才好，到了你我这个地位其实什么都不缺，却又什么都没有。 朕想了很久觉得你应该很想家了，我带你回来看看亲人吧，这是朕唯一能弥补你的东西了，省亲劳民伤财朕也怕拖垮了岳父，不如这样私底下见见倒是不错的。” 皇帝望着媳妇一脸惊喜的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觉得自己这次礼物送的很对了，也是颇为得意的。 “谢谢！昊哥哥谢谢你。” 皇后主动伸出手搂住皇帝的脖子，哭的泣不成声，终于时隔七年后恢复了对丈夫的昵称。 “我以为再也听不到你叫我昊哥哥了，婉儿……。”皇帝一声叹息紧紧搂住皇后。 顾洪喜不得不扫兴的打断他们，轻咳一声，“主子，时间紧，家里边可都翘首期盼呢。” “哦哦，看我都忘了，快走，咱们进去，我都饿了。” 皇帝失笑出声，拉着皇后推开小门钻了进去。 一路到了正院，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正和孩子们玩呢。 “老太太，有人来了。”丫鬟挑了帘子笑着禀报，一脸喜气洋洋，外头也隐约听见抽气惊呼声。 老太太抬起头问道：“外边在干嘛呢，有没有规矩了。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谁来了。” “进来让我看看谁来了。”文祁咋呼着。 她们今日来了外祖家，带着两个妹妹和老太太玩呢，明儿去上香去。 “母后，你怎么出来了？”文祁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进来的人一脸不可思议。 “我的孩子……。”老太太看见女儿的那一刻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回过神来再也忍不住瞬间泪崩。 “母亲，不孝女回来看您了。” 皇后跪在地上给母亲磕头，一入宫廷再难和家人见面。 老太太哭的老泪纵横，文祁叹息一声，领着俩妹妹和文麟退了出去，临走前给父皇伸出大拇指，皇帝得意的跟闺女抛个眼神，意思是你老子我这回办的事不错吧。 出了门文祁不忘交代妹妹，“好妹妹，今日的事决不能说出去，不然你和下人都要倒霉的。” “我知道，姐姐放心吧，我奶嬷嬷让顾公公亲自去交代一声，免得把我的话不当回事。”文晴和文淑主动开口。 “放心，顾公公会照顾好的，咱们去外边玩一会吧。” 文祁领着妹妹走了，给他们一点单独的时间，这次见面相当不容易。 安国公领着儿子也快步赶往这边，没想到直接进后院了，还在前院等了半日，李氏和田氏也领着孩子们往正院赶去请个安，一家人见个面。 文祁则去交代准备膳食，弄得好吃的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吧。 文麟坐在一边笑嘻嘻的说道：“父皇这回好棒啊，母后好开心吧。” “那当然了，咱们还能时时出宫，母亲见一次外祖母和外祖父舅舅他们却特别不容易，可是想念的很了。” 屋里一团热闹，还有隐约的哭声，皇后给父母磕头谢养育之恩，看见父亲已有白发更是难过的要命。 皇帝也出来了，让他们一家人有时间单独说说话。 看到孩子们也露出笑容来，“你们不是去上香么？” “明天呀，约好的时间。父皇你真棒，你们俩出来偷偷玩不带我们呀，不厚道哦。”文祁猴到父皇身上撒娇，今日显得特别开心。 “嗯，过些日子是你母亲的生辰，回来一趟也好弥补些个，明儿带你们一起去上香吧，还可以让你母亲和你外祖母在聚一聚，嗯，这个主意不错，顾洪喜明儿朕简装去上香。”皇帝临时决定了，心情好任性一回。 “好呀，太好了，那把几个哥哥们也带上吧，难得出门一趟。” 文祁也想着拉拔哥哥们一把，有好事也别忘了哥哥们，平时对他们姐弟真心不错的。 “也好，长宁是个好孩子，有点好的都没忘了兄弟姐妹们。” 皇帝最满意的就是文祁这一点了。 “那当然，哥哥们对我也好呀。”文祁嘿嘿的傻笑着。 等皇后和家人哭够了情绪也稳定了，说了一会子私密话，这才让人传了午膳。虽然是临时准备的席面，但菜色也不差，皇后倒是吃的香甜，到底是家里的口味么。 吃过午饭文祁也没打搅母亲，让她和外祖母外祖父二舅舅好好地说说话，时间对于母亲来说是很珍贵的。 文祁带着妹妹和文麟赵婳等人在院子里玩游戏，孩子们还是很欢喜的。 皇后也没有只顾着哭，而是将宫里的情形仔细的说了说，包括孩子们和皇帝的相处如何，文祁文麟表现如何也都说了，家里也跟皇后透漏了文祁得到了皇帝的同意培养暗卫和人手的事，让她知道就行了，多余的不要问。 一聊就到了下午，皇帝有大舅舅在陪着说话，还有孩子们在一旁撒欢，自然也少不了要考校谨哥等几个大孩子。 也见到了文辛考校了几句，确实长进了成熟了，母亲的离世让文辛一夜间长大了，举头投足真像个青少年的样了，不在懵懂无知调皮，而是越发稳重朗朗如玉，让皇帝十分欣慰，不枉文祁这样辛苦为他说话了。 时间到了，他们要赶在落匙之前回去，皇帝给了文祁一个眼色，文祁点点头推了一下文麟，文麟无奈的起身进了里屋。 “母后，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回宫了，皇祖母还在宫里主持大局呢，太晚了可不成。姐姐让我提醒您一声。”文麟站在轻声打断他们。 第130章感恩 皇后扭头看了眼天色再看儿子认真又无奈的脸，知道是皇帝在催了，含着眼泪跪在地上，给坐在贵妃榻上的父母再度磕头，一时间泪如雨下，“不孝女婉儿给爹娘辞行，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和父兄相见，恳请爹娘为了女儿保重身体。” 又回过头来给两个嫂子磕头，吓得李氏和田氏赶紧避让开来，不敢受这个礼，想把皇后拉起来，奈何皇后不肯，只得和皇后一起跪着心里才算好些。 “嫂子，让我给你们磕个头吧，这些年多谢你们照顾爹娘，我不孝没少给家里添麻烦。还望你们好好照顾爹娘兄长，多谢了！ 是我对不住嫂子们，我入了宫要钱要人要这要那却没给家里带来什么好，累的嫂子们辛苦操持多年，是我欠嫂子们的，赵家有了嫂嫂们是哥哥们的福气，也是我赵家的福泽。” 皇后教养极好，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对两个嫂子是真心感激，这些年没有嫂子们的大力支持，她在宫里不能这样顺利。 “婉儿，你在宫里不易，你多保重，我们在外面鞭长莫及，为了爹娘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啊。” 李氏是长嫂嫁进来时皇后还没出门子呢，二人相处的极好。 皇后和嫂子抱头痛哭，都是母亲理解她心里的悲伤和隐忍，有些痛有苦难言。 文麟转过身去吸吸鼻子，什么也没说，扭过身不愿意再看，害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一番叙话，皇后起身望着家中亲人们，含泪福礼，“婉儿去了，爹娘哥哥保重。” “去吧，天塌了还有我们爷们在呢，你只要稳得住自己就行。万事先保住自己就成，孩子们你不用担心，到底是萧家亲生的孩子，不能怎么样了。” 老二赵怀也含着一丝晶莹之色叮嘱。 他疼在手心里的妹妹，这些年吃尽了大苦头，以前在家毛皮都没舍得让她掉一点呢。 “哥哥，替我给大哥问好，他在西北苦寒，我带了些好药材，你们紧着自己用，文祁不缺这些东西，别委屈了自己。谨哥他们的前程莫担心，只要我不死我不会让人随意安排。孩子们的事我都放在心上呢，你放心还有我看着呢。” 皇后再三给哥嫂们保证，孩子不管男女她都放在心上的。 “哎哎……，你去吧，莫耽误了时辰。”赵怀抹了把脸挥挥手。 安国公坐在榻上也是老泪纵横，说不出话。 皇后依依不舍的再看他们一眼，狠心转身快步出了屋。 皇帝望着哭红眼的皇后颇有些心疼，“怎么眼睛都哭肿了，嗨，得空朕在带你回来看岳父岳母就是了，怎么哭成这样了，再哭不带你回来了，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说着动手给她擦眼泪。 “真的，你还带我来么？我爹娘都有白发了，呜呜呜！” 皇后忍不住泪崩，当年入宫时母亲还年轻满头青丝神采奕奕，如今再见却是两鬓斑白，老态龙钟，如何不让她心如刀绞呢。 “嗨！莫哭了，明儿我带你去皇觉寺上香去，你还可以和他们见面说话的。” 皇帝看到这样的媳妇，倒是软的一塌糊涂了。 皇后抬头，泪眼朦胧纤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晶莹的泪花，看着双眼红彤彤水灵灵的，“真的？明儿还能看见么？”有点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 “能，母后，父皇刚才答应陪我一起上香嘞，你快跟父皇笑笑，你要天上的月亮他这会也能答应。” 文祁急的拽着母亲的袖子直跳脚，着急咋不知道趁机要点好处呢，真是急死个人。 皇后顿时乐了，莞尔一笑，“谢谢昊哥哥。” 她低若蚊蝇的叫了一声，有这份心这些年不白熬了。 皇帝听见了，忍不住裂开嘴笑了，眼里一片阳光灿烂，笑的合不拢嘴，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回去了，母后在宫里朕不放心，不能出来太久，走吧。” “是。” 皇后擦干了眼泪，情绪也得到了释放，心情敞亮通透多了，跟父母亲人哭了一场，心里积压多年的郁气也散了。 “父皇慢走，母后慢走，我不回去了，明天还得来倒腾，我今晚要泡药浴不回去了。”文祁朝他们摆手。 “嗯，乖一点，看好你妹妹，莫要磕着碰着了，你不许调皮啊。” 皇帝回过头来用手点点女儿，警告闺女不要太皮了。 “哼！偏心眼。”文祁不依的双手叉腰噘嘴做鬼脸。 “照顾好你外祖母外祖父。”皇后的意思是替她尽点孝道。 “知道了，我会孝顺外祖母外祖父的，你放心，走吧走吧。” 文祁不耐烦的挥挥手，再不走天黑了好吧。 夫妻二人无奈离开，在门口和大舅舅赵辉又简短说了几句话，皇后坐了马车回宫了。 文祁看着爹娘走了，这才进屋，老太太一时情绪还没缓和过来，还在擦眼泪。 “外祖母，别哭了，高兴的事哭啥嘞。” 文祁跑过去给老太太擦眼泪，哄老人高兴一会。 “好，不哭了，我是高兴地。真高兴呢。”老太太又哭又笑的。 “我看着我父皇和母后感情好像比以前好了一些啊，您察觉没？” 文祁偷偷在老太太耳边嘀咕悄悄话呢。 “嗯，我发现了，莫要说破，这个时候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咱们看破不说破，这是规矩。”老太太神秘的一笑。 “嗯，好，我听您的。”文祁抿抿嘴嘿嘿的笑了。 “好乖乖，明儿去上香，头件要紧的事盯紧你两个妹妹，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老太太也知道责任重大，再次叮嘱。 “放心吧，交给我了，妹妹都是听话懂事的孩子，我说啥就是啥肯定不会调皮捣蛋，明儿还有我四个哥哥也要去，我父皇也去，您想想还有啥今天没来得及交代的事，明儿一起说给我母后听就是了。” “哦，我前儿琢磨着是不是要个宫里的嬷嬷回来，前儿那个年纪大了求着回乡养老去了，我想再要一个给你妹妹们教规矩呢。” 老太太倒没特别大的事了，该交代的刚才都说过了，就是忘了这件小事了。 “这不用跟我母后说了，我去跟我皇祖母要个嬷嬷回来，不缺脸面，我妹妹要用就用最好的。” 文祁只要自己有的能办到的事，都给亲人给最好的，里外护着团着。 “也好，知道你疼妹妹们。”老太太会心的笑了。 第131章上香 第二天一大早文晴和文淑两个小东西就躺不住起来闹腾文祁了，难得能出门上香溜达，小东西别提多开心了，天不亮就醒了呢。 文祁无奈的也打个哈欠爬了起来，出门打了一套拳，让奶嬷嬷们给妹妹们洗漱穿衣。 思雨拿了一身好看的胡服进来，“公主，今儿穿这身天水碧的衣服吧，颜色真好看，绣的也很精致呢。” 文祁瞅了一眼点点头，“成。” 拾掇妥当了一手牵一个来了正院，“给外祖母请安。” “给赵奶奶请安。” 两小只很懂事，虽然是公主却不拿架子，主动抱着拳给老太太作揖，模样憨态可掬，特别可爱。 “好好，快来，我看看，让人传早膳吧。”老太太笑着抬手吩咐。 “昨晚睡得好不好啊？”老太太摸摸孩子的手心，查看了一下没什么不妥才放心。 “睡的很好，我们和姐姐一起睡的，只是明明我记得我晚上睡里面的，怎么早起起来发现睡在外头了呢？” 文淑困惑的歪着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文祁翻了个白眼，“你晚上在炕上转圈溜达，你可不是睡外头了么。奶嬷嬷咋教的规矩呀，睡相太难看了，晚上回去圈着些呀，睡个觉拳打脚踢的。” “哈哈哈哈！小孩子是这样的，再大一些就好了，你是姐姐，不许这么小气啊。”老太太听了乐的不行。 文淑眼睛瞪的溜圆，“真的是我干的么？姐姐不是骗我吧。”小嘴微张不太敢相信。 文祁无奈的看着她叹口气，挥挥手，意思是我不和你一个小豆丁计较了，我大人有大量。 文晴也哈哈大笑，“就是你干的，你昨晚都把我脚踢我脸上了，我以后不和你睡了，你睡觉太不老实了。” “唔，对不起。” 文淑捂着脸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小样像极了乖巧的猫崽子，憨憨的样。 老太太疼的搂在怀里哈哈大笑，忍不住揉一揉，忒可爱了。 婳儿和兰月馨月谨哥他们也过来了，今日要一起去进香，谢恩佛祖这些年庇佑赵家的意思。 “祖母，公主好。”谨哥等人欠身给祖母和两位公主问好。 因为文晴和文淑确实太小了，不足五岁，大礼请安也不合适，文祁说免了的。但问个好是有必要的。 “哥哥姐姐好，谢谢你们招待我们姐妹，麻烦大家了，以后去了宫里我请大家去花园玩。” 文晴略大点站出来给几位还礼，并说了几句。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回头去看姐姐的眼色，文祁笑着点头眼神全是鼓励的神采，文晴红着小脸笑的开心又腼腆。 “公主客气了，我们也很喜欢你们呢，欢迎你们常来玩。” 赵婳是嫡长女先站出来笑着说道。 “谢谢婳儿姐姐，我还会来的，姐姐我还能来玩么？” 文晴和文淑眼巴巴的看着，赵家姑娘有教养有礼貌，待人真诚热情，彼此玩的还挺愉快，小孩子难得有朋友，挺舍不得。 “能呀，你好好读书，我下次还带你来和姐姐们玩好不好？”文祁捏捏两个妹妹的小脸蛋。 “恩恩，我们会认真努力的。”文晴和文淑用力点头保证。 早膳上来了，大家其乐融融的用膳，文祁领着妹妹们吃了早饭，这才坐下来略微歇一会准备出发了。 “母亲，差不多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宫里那边也传来消息了，让文祁带着两位公主做轿撵跟随就行。”李氏忙乎完进来回禀。 “好吧，走了，文晴文淑。”文祁笑着伸手给妹妹们。 “哦，去玩喽！去寺里玩，还可以吃到素斋呢。”文淑就惦记着吃了。 文祁带着妹妹坐了轿撵出发，老太太他们坐马车前行，父皇和母后也做了轿撵在前面了，虽说是简装出行，但该有的架势不会少了。 文晴和文淑好动，在轿撵里来回好奇的看看，见文祁不管她们，胆子也大了四下到处爬着玩，嘻嘻哈哈的十分欢快的样。 这回还有定国公等人做护卫，秦熙他们也在文麟身侧一起跟着，倒是带足了人手的。文荇他们骑马凑了过来，在轿撵窗边露个头说话。 “大妹，二妹三妹，你们才来啊，我们在那边等你们一会了。” “大哥，他们几个呢？” “早就跑着玩去了，难得出来放风，急不可耐就跑掉了。”文荇哈哈笑着。 文祁也露出笑容，“这几个也不等我就跑了，真是……”她也想骑马，但要照顾好动的妹妹们。 “嘿嘿！大妹谢谢你提醒父皇带上我们，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是占你们的光。”文荇代表其他几个兄弟过来道个谢的。 “大哥怎么跟我客气上了，难道你有好事不想着妹妹了？”文祁笑的眉眼弯弯的。 文荇急忙摆手，“怎么会，不会的。”顿时急的脑门汗都出来了。 “嘻嘻！大哥笨，姐姐逗你的。”文晴小机灵取笑大哥。 “嘿嘿！给你们点心吃。” 文荇拿了荷包出来，里面是敬妃给儿子装的一些点心垫肚子的。 “谢谢大哥。”文晴笑弯了眼。 马上就到了寺里了，皇帝来自然是主持方丈要迎接了，皇帝让人来请文祁过去呢。 文祁把妹妹安排给奶嬷嬷，又派了思琪等人看护着，这才跟着顾公公他们走了。 哥哥们也有份在列，但文晴和文淑太小了，没有必要跟着去见主持了。文祁不知道文晴错过了一次大好的机会，导致后来文祁后悔终生。 文祁跟着哥哥们去了正殿，一进门主持就睁开了眼。 文祁先给双手合十给主持低头问好，再给父皇母后低头颔首。 “哦，你就是大齐的护国麒麟啊，果然是祥瑞啊。”主持阿弥陀佛感叹一声。 文祁和文麟的名字谐音麒麟的意思，这个名字并不是乱起的，也不是为了压住祥瑞，而是皇觉寺高僧，在文祁和文麟出生那一日，赶到了皇宫要求面见龙凤胎，亲自给取了这个名字，文是萧家文字辈的排行，麒麟姐弟二人一人一个，祁是高僧给的，要含而不漏的意思。 “大师有礼了，信女想求平安喜乐。” 文祁低头参拜正殿的大佛后对住持高僧有礼的询问，却没说平安指的是什么。 “平安喜乐世人痴念罢了，却不知这四个字在红尘滚滚中是最难的，世上只怕有心人，只要努力总能收获美好。”主持十分慈和，慈眉善目的样。 第132章命格 文祁抬起头望着主持悠远深邃却平静淡然的眼神，一时有些怔忡，满肚子话想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该如何说才对。 主持抬手阻止了她想说的话，“孩子，你承天之气运就要付出一定代价，不要纠结来处和缘由，只记得守住本心，铁树也能开花，老天善待厚道人呐。” 望着主持了然通透睿智的双眸，文祁突然鼻头一酸，明白自己的秘密在高僧眼里其实不算什么事，忽然间就觉得心里一松，好像从头到脚通透了很多，此刻才真的是如获新生一般，心里真的想通了。 “多谢大师，信女谨守本心，不敢忘。” “好孩子，这个送给你。”主持将手上的一串砗磲的佛珠项链从手上取了下来，递给她。 文祁有些犹豫，“这…….”转头去看父皇，不知道能不能收下，有点太过贵重了。 大师随身携带的东西肯定是老了的，这样接过来是不是不敬呢。 “没事，拿着吧，它能护佑你，你带着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是我师傅给我的，佩戴了几十年了，如今送给你也算圆满了。” 主持眯着眼微微的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 文祁双手接过佩戴在脖子上，项链不算长带上倒是很合适，“多谢大师。” “大师，多谢了。”皇帝也诚心感谢，到底最看重这个女儿。 “去吧。” 大师笑着摆摆手，对其他孩子没有多余的眼神，唯一多看了一眼的就是文麟，只说姐姐旺弟弟，庇佑弟弟一生，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肯说。 兄弟几个全都退了出来，哥几个眼馋的看着文祁的项链，别的东西也不是没见过，皇家孩子养的金尊玉贵的，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但高僧的东西可不一样，钱买不来的。 文祁也很高兴，“弟给你戴几天好不好？”有了好东西第一个想着文麟。 文麟却坚决地摇头，“不要，哪有爷们戴项链的，再说高僧给你的，我戴了万一不灵了呢，白瞎了大师的一份心，我不要你戴着吧。” 一点也不眼馋，文祁进来前高僧对他的话说的很明白，这一辈子都享着姐姐的福了，这点东西有啥好争的。 “那好吧，我自己享用了。”文祁这才把项链放进衣襟里了。 “大妹真是好福气。”老二文轩也有点羡慕的说道。 “二哥，大师不开口不代表你们不好，他开口也许不全是好事呢。”文祁冲他笑了笑。 文轩和文荇几人琢磨了一下，又笑了，确实如此，大师也不是光会说好话的，一开口经常是坏话不利的事呢，不搭理他们说明一生平安呗，还有啥好说的呢。 兄弟几个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了些笑意和一些不明的东西，文祁是个福星，待人真诚，皇后娘娘待人也慈和，在他们手底下过日子总能喝道肉汤，比贵妃肯定强多了，倒不如好好把握一点兄弟情分呢。 “哥，咱们去那边转转吧，那边有桃花林呢，还有一小片竹林，景色挺不错的，前面还有放生池可以看看呢。” 文麟也好奇的颠着脚看着远方的景色。 这个季节虽然没有桃花可看了，但绿意葱茏景色也很不错，竹林也绿影婆娑很有意境，难得来一次自然要四处转转了。 “走，咱们也去看看，我去看看两个小家伙在哪呢。” 文祁想通了一些事情，整个人也通透很多，心里一下轻松下来了，也有心情玩乐了，跳了起来先一步跑了。 “等等我，我也去。” 文麟感受到姐姐见了大师后很开心，也笑着追了上去。 “走，我们也去。”文荇呵呵的笑着跟了上去。 文祁拽了文晴和文淑，还有赵家姐妹几个，跟着老太太嘻嘻哈哈的在竹林里散步，撒欢的跑着玩，男孩们也互相追逐打闹，倒是一片欢愉之色。 “能出来走走真是太好了。”老太太笑着点头。 皇后搀扶着母亲，主持要和皇帝单独说话，她就出来趁机抽空陪陪爹娘哥嫂，多见一面是一面。 “是啊，娘，今日主持大师将佩戴几十年的链子给了文祁了，我越发不敢多关注文祁了。” 皇后低声说道，人前都是露出先偏心文麟的样子。 “嗯，你做的是对的，私底下要和文祁多说说，她能明白的。”老太太点点头。 “是，我也常和文祁说知心话，人前我不敢露出我看中文祁的意思，生怕谁注意她了。”皇后叹口气。 她和皇帝刚好相反，皇帝喜欢文祁，会忽视一些文麟，但皇后就正好反过来，让人以为自己是觉得儿子委屈了，要补偿的意思。 “他们平安最重要，孩子小还需要几年时间成长，莫急，稳着来，一个都不能少，你莫要忘了，大师亲口说过，文祁死文麟不能独活。” 老太太用力的捏了下女儿的手，脸色严肃的提醒。 “是，我再也不敢忘，他们是我的命。” 皇后低下头声音有点哽咽，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孩子的痛了，要是那样直接要了她的命吧，她宁愿一起跟着去地下陪孩子们了。 “你明白就好，你的任务就是守好孩子，闲事莫管，尤其是朝堂中的事，知道心里有个数就行，但不要多管多问，信任文祁，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信任你的孩子。” 老太太再次重复老伴的话。 “是，我明白，我绝不敢忘，您放心，您和爹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皇后用力点头。 一扭头，皇后和老太太看到文祁和文麟在一旁撒欢的玩，脸上的笑容那样明快璀璨，只觉得这一幕十分美好，眼里全是欣慰的色彩，为了孩子的平安，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和艰辛都是值得的。 熊孩子们玩够了，到了用膳时间，一窝蜂跑去吃素斋了，文祁吃得最多，皇觉寺的素斋十分好吃，能做出肉味来呢，几个孩子都吃的十分欢畅。 吃过饭就有点困，文祁歪靠在文麟的肩膀上迷瞪着了，秦熙笑着对文麟说，“要不让她去屋里躺一会吧。” “不用，她迷瞪一会就好了，我一动就吵醒她了，让她睡一会吧。” 文麟心疼的望着姐姐，姐姐时常会做噩梦，其实都是担心自己日有所思造成的，难得皇觉寺正气浩然，可以让姐姐安心睡一会。 “也好，她殚精竭虑确实辛苦。” 秦熙也能感受到文祁想的事比他们都多，自然也更辛苦。 第133章生死抉择 文祁并没有迷糊太久就醒了，打了个盹就缓过来了，迷糊的打个哈欠，“什么时候了，是不是该回了？别说这里檀香袅袅，真是心境宁和，特别舒服。” “当然了，这里的人都是天天诵经，与世无争，气场也幽静静谧，自然会让人心情平静，去掉烦躁之气。”秦熙认同的笑着点头。 文祁伸了个懒腰，觉出寺庙的好处了，可以让人心情平静，十分舒畅，“我以后抽时间常来上柱香添点香油钱，在这真舒服。” “你是太累了，这的环境好，你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松快了。” 文麟摸摸姐姐的脸，眼里露出一丝心疼来。 “我最近睡得挺好呢，连梦都不做了，我吃的好睡得香，甭担心我，好着呢。” 文祁大大咧咧浑不在意的晃晃脑袋，眉眼弯弯笑容澄净欢愉。 “那就好。”文麟这才点点头。 锦玉进来了，“公主，五皇子，各位小主子，前头来话了，要回去了。” “好，咱们也准备起来吧，把两位公主是送到我父皇的轿撵上去凑个趣，等闲也见不着我父皇，可怜见的。” 文祁笑着给父皇找点事干，有孩子在旁边逗趣夫妻两个话更多，气氛也轻松许多呢。 “好，奴婢这就去。”锦玉微笑行礼退了下去。 几个孩子和大家回合，老太太他们带着赵婳几个坐上马车先一步下山等待，皇帝和皇后二人带着文晴和文淑也上了轿撵了。 文祁带着文麟也做了公主轿撵这才晃悠悠的下了山，回宫还有一段路，文祁脑袋歪着枕着手迷瞪着，怀里抱着刀，真的是一刻都不撒手。 临近下午了，正是烈日当空的时候，大家被太阳晒得都有点垂头耷脑，突然轿撵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文祁没防备身子一歪给晃的狠狠撞了一下，脑袋磕在车壁上，瞬间清醒了。 “怎么回事？”文祁没好气的呵斥。 “有刺客。”一个侍卫声音高声示警。 文祁眼睛有瞬息的放大，咬着唇顿了一下，推了文麟一把，从靴子里掏出一柄匕首塞给他，“拿着保护自己，下车，不能留在车上很危险，去和父皇会和，他们那人手多。” 父皇跟前的侍卫全都是精锐，轻易难不倒，和父皇会和才是安全的。 “好，一起走。” “嗯。”文祁拽着文麟趁人不备跳下马车，猫着腰偷偷往父皇的马车的方向逃跑。 “他们在那，杀！” 十几个黑衣人在和侍卫缠斗，突然一个黑衣人眼睛亮发现了文祁和文麟逃跑，立刻出声示警提醒其他同伴截杀姐弟二人。 立刻就有几个黑衣人往这边突围，侍卫们大惊死死抵抗拦截，同时大喊一声，“快跑！” 说话的功夫，一个侍卫闷哼一声，挨了一刀，鲜血立刻就飙了出来见了红。 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文麟看到了侍卫身上的血，吓的哆嗦了一下，脚下的步子步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吓得嘴唇发白。 文祁狠狠推了文麟一下，“别回头，去找父皇，跑！” 她厉喝一声，自己停了下来，快速将刀柄上的布条和自己的手缠绕在一起，避免打架时对方力道太大，自己的刀会被震得脱手飞出去。 文麟只来得及回头看了眼姐姐，眼里有些挣扎，却毫不犹豫的撒开腿往前跑，他不能死，他武力根本不如姐姐，留下来纠缠只会碍手碍脚耽误工夫。 一边跑一边颤抖着声音喊，“姐，我等你。” 文祁站在侍卫身后，手里紧握着刀，“各位大哥，我父皇那边可能也有人纠缠，只要拖住他们一定会有救援来的，我是龙凤胎承天之国运，我父皇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大家齐心都能活下来。我于你们同生死。” 说着勇敢的举起刀冲了上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给弟弟一点逃跑的时间，她要给弟弟争取活命的机会。 她厉喝一声，“杀无赦！”声音洪亮和果断。 “杀！” 众人齐声大喊，声音响彻天际，气势恢宏。 侍卫们似乎被文祁勇敢留下来的举动鼓舞了，面对凶残的敌人他们没有退路了，只有杀出去！ 黑衣人冷静的看着他们，默默的围在一起，打算从各个方面突围，只要能出去一个就行，杀了龙凤胎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皇子最好。 “杀！”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像是头领，面对文祁举起刀做出示意，眼神冰冷无情。 文祁个子矮，纵身一跃跳了起来，用力挥出一刀，率先拦住了要去截杀文麟的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并没有把文祁这样的孩子放在眼里，一个孩子会点武还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不成，简直是笑话吧。 但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眼里闪过兴奋嗜血的光芒，杀一个公主也能回去交差领赏了。 他轻蔑的瞟了文祁一眼，抬手用刀格挡，两刀直接对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戈之声，让人忍不住鸡皮疙瘩爬满身。 黑衣人在刀对碰的刹那间，眼睛有一瞬间的放大，来不及反应，就见手里的薄刀应声而断，他自己也挨了一刀，身体迅速做出反应，立即后退用断了一小节的残刀再度格挡，胸前和胳膊都被划了一刀，鲜血几乎是立即染红了衣袖。 文祁轻声叹气，还是年龄小没到壮年的巅峰状态，以她现在的水平只能让对方受伤，而不是一刀毙命，可惜了。 黑衣人低头一看自己真的流血了，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文祁一个女娃竟然这么大力气，能把自己的刀砍断啊。 顿时怒了反手就用断刀照着文祁面门狠狠刺了上去，势必要她死，回去也好领功了。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文祁再度稳稳的挥出一刀，刀大开大合，沉着冷静，刀光一闪，一道血影在眼前爆开血花，一条黑色衣袖的膀子飞了出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衣人的一条胳膊被文祁一刀砍了下来。 尽管年纪小力气不足，但她的力气配合重刀也是威力十足，砍不死你也可以让你废掉，今儿想从我这突围是不可能的。 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嘶！” 旁边的一个黑衣人离得不远正巧看到这一幕，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头一惊脚下步伐错乱了几分，让侍卫抓到机会暴起将其再度重伤。 “大家看到了，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死，杀了他们，皇上重重有赏！”文祁趁机鼓舞大家的气势。 “杀！” 侍卫们被勇敢果决的文祁影响到了，顿时士气大振，越发英勇了，一开始的惊慌和错乱也不见了，逐渐稳住了阵脚。 文祁站在几个侍卫后面，配合他们，适时的抽冷子补上一刀，到也给黑衣人造成了重创，一时间牢牢堵住了后路，文麟得以顺利跑掉和皇帝那头回合了。 她并没有等太久，就盼来了大舅舅带着一队精锐杀了过来，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黑衣人就被呼啦啦围拢上来的士兵乱刀砍死了。 第134章打 “文祁你没事吧。” 赵辉看到文祁也在吓得立刻跳下马，一把抓着文祁的胳膊上下打量着，脸色煞白。 “舅舅，我没事，多亏这些叔叔哥哥们拼死保护我，你一定给他们记一功。” 文祁擦了把脑门上的汗，笑的明媚灿烂，一点也不害怕。 赵辉扁扁嘴，望着外甥女真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孩子长虎胆了，才几岁就敢拿着刀砍人了。 “将军，公主真是真帮上忙了，你看那个膀子掉了的黑衣人就是公主砍的，还给我们帮忙来着，配合的可好了，好样的！” 侍卫了收拾了黑衣人，心情也轻松多了，没有死亡但有人受伤了，不算严重，主要是黑衣人一开始以多剩少，赵辉他们赶来的很及时，呼啦啦一大帮子人顿时就把仅存的几个主要战斗力给灭了。 赵辉狠狠瞪了眼那个笑的侍卫，转过头推了一下文祁，严厉的呵斥道：“你咋那么能耐呢，不知道跑啊，跟着干架呢，你几岁啊学了点武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文祁扁扁嘴有点委屈，低着头诺诺的开口：“舅舅，我和弟弟一起跑，是跑不掉的，我想留下来挡一下，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侍卫大哥都护着我呢，都挡在我前头了。 我并没有受伤，也没冲到前头，就是在后头补了几刀，没有冲动。您别生气了，我下次不敢了。” 舅舅一片爱惜之心，文祁自然是温暖的，骂两句也是着急了。 赵辉仰起头有点鼻酸，这孩子生死存亡之际把仅有的生存的机会留给了文麟，一点也没犹豫，关键时候看人品，文祁真是好样的。 “你就算护着弟弟，也要顾着自己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回去你等着你外公罚你吧。” “罚就罚吧，我认了，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文祁并不是狡辩，意思是，她心甘情愿把生存的机会先留给弟弟，弟弟是皇子也是她的血脉至亲，他活下来母后才有依靠啊，赵家才有更多的把握。 “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跟我回去。” 赵辉听懂了，心里更心疼，心里头一时堵得慌，真是又气又疼，一时间到不知道该说啥了。 赵辉因为生气动作也不温柔，揪着文祁的后脖领子提溜着往回跑，文祁也没挣扎，而是回过头喊了一句，“各位大哥把他们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啥线索，还有鞋子腰带牙关撬开看看有没有毒药啥的，我给你们邀功去。” “知道了，您放心去吧，这交给我们了。” 众人朝她摆摆手，笑话她被拎小鸡似得给拎上马了，完全不见刚才的英勇了。 文祁无奈的坐在马上耸耸肩做个鬼脸，一脸调皮劲，完全不见任何慌张和恐惧，第一次见死人却一点也不害怕，大家都印象顿时大大改观，这孩子真是长了虎胆了。 赵辉没好气照着后脑勺给了一巴掌，“你还得意呢，等着挨骂吧。” 骑着马带着文祁就跑到前边去了。 一下马就看见皇后搂着文晴和文淑焦急的站在那眼巴巴的等着呢，一只手被皇帝死死的拽着，脸上还挂着泪水。 “母后，我没事，你们怎么样啊？”文祁跳下马一脸欢快的跑了过去。 “闺女呀，你……” 皇后看到女儿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是满心的愤怒。 啪！她怒不可歇，见着文祁那一刹那激动地眼泪滚滚而落，同时也气的脸泛红嘴唇都控制不住的哆嗦，甩手就给了女儿一嘴巴子。 文祁都被打蒙了，捂着脸愣愣的望着母亲，小嘴微张，似乎不明白你为什么打我呀？ “你咋不知道跑呢，你是挖我的心啊。你跑前面逞什么能啊，你才几岁？你这孩子咋一点不让人省心呐。” 皇后哭喊着眼泪哗哗的掉，一伸手又把孩子搂进怀里呜咽的哭。 文麟也过来抱着二人，一个劲的抽泣着。 他是哭着跑回来的，父皇这边精锐多，几个黑衣人已经差不多死光了，反而是他们姐弟那头黑衣人最多，他嚎哭着一头扎进父皇怀里，凄厉的扯着嗓子求救，“救救姐姐，姐姐为了我……留在……后头了，十来个黑衣人……，父皇快派人救姐姐，他们是来杀我们的，是为了杀我们姐弟的。” 文麟一行哭一行说，皇帝大惊，赵辉带了一队人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飞奔了出去，皇后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上去就给了文麟一个耳光，知道女儿被黑衣人围住了，腿都吓软了。 这会子见了人皇后是又气又心疼，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了，从惊慌恐惧再到惊喜，这会子见了人才觉得胸口的气倒腾过来了，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抱着文祁哭的泣不成声，不用仔细问就知道，文祁把生的机会毫不犹豫留给了儿子，是希望儿子活下来给自己做个依靠，姐弟俩总要活一个，这孩子都是为了她这个做娘的。 皇后气的一边哭一边拿拳头捶文祁，人也哭的喘不过气来，转手又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心里焦灼着火烧火燎的疼。 文祁也吓哭了，被她娘样子给吓哭的，拽着母后的手一个劲拦，“母后，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您别生我气，我错了，你打我吧。” “你这孩子，你……让我怎么说你啊，你怎么这么轴啊，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我的命啊，我心里不是只有你弟弟一个呀，你傻不傻呀。” 皇后搂着孩子哭的都打嗝，真吓住了。 “我没事，母后，都是侍卫大哥护着我，我其实没干什么，凑热闹多些，我以后不敢了，您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您要是生气就打我吧，别气坏了身体。” 文祁头一次见到母亲为了她急成这样了，脸面什么都不顾了，急的皇后的形象都没了。 “你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吓娘啊，你受伤没。” 皇后握着孩子的手哭成了泪人。 “没事，真没受伤，我还砍掉贼寇一条膀子呢，父皇，这次多亏了侍卫大哥们拼死护着我，您可一定要给他们记个功啊，他们真出了大力了，不是他们我哪能安全回来呀。” 文祁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请功，人家拿命护着咱了，不能什么都捞不着吧。 皇帝这才长出一口气，拽着文祁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也胆子太大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把你母后都吓坏了，你放心，今日有功的有一个算一个，朕都会论功行赏的，爱卿你给朕记着，都有功。” “多谢皇上，多谢公主和五皇子。”赵辉立刻替兄弟们道谢。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宫吧，这交给老臣查验就行。” 安国公也长出一口气，狠狠剜了眼文祁，胆子太大了。 文祁吐吐舌头，钻到母后怀里不肯出来了。 第135章猜测 皇后好容易才养大了一对儿女，几经波折还遇到这事了，吓的腿都软了。 尽管这样危险的时候依旧紧紧的抱着文晴和文淑不肯撒手，把两个孩子护在怀里，这一切都被皇帝看在眼里，不禁心中赞叹有加，到底是做母亲的人，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即便这是其他女人的孩子，也依旧尽到了保护的责任。 皇帝冷峻的看着地上一排黑衣人的尸体，脸色黑沉如墨，“辉哥，查验过了么？” 文祁再次从皇后怀里冒出头，“舅舅看看牙关里有没有药，就知道是不是死士了，他们动作干脆利索直奔要害，不像是土匪。” 皇后拍了一下女儿的后背，“哪都有你的事，让你舅舅查，肯定能查清楚，不许你多嘴。” 抱着女儿怀里感受到怀里的温度，才觉得一颗心回到原位，手还哆嗦着呢。 赵辉单膝跪地叹了口气，“确实是死士，牙关都有毒药，还真让公主猜着了，这伙人对皇上的人数少，对公主和皇子的人数多功夫好，明显不是冲着皇上来的，而是……。” 皇帝狠狠吐出一口浊气，表情凶狠的说道：“查，给朕一查到底，要证据，反了天了。回宫！”一甩袖子上了轿撵。 皇后带着文祁和文晴文淑一起上了轿撵，说啥也不敢再松开孩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这么多事，太吓人了。文麟倒也恢复过来了，自己要求骑马回去，文祁拽拽母亲的袖子，皇后看了看周围都是侍卫，也没驳了儿子的意见，就点头同意了。 上了轿撵队伍继续前行，“我外祖母他们怎么样了？”文祁刚才没见着人，一团忙乱也没顾上问。 “没事，他们走在前面，你外公说没事，他们不是主要目标就是受了点惊吓，有家丁护着没啥事已经先一步回去了。”皇后抱着女儿一脸心疼。 “哦，那就好。”文祁这才松口气。 皇后摸摸女儿的脸蛋，一脸疼惜，“疼不疼啊孩子，我一着急下手狠了。” 被甩了一巴掌文祁年纪小，皮子很嫩，已经打红了。 皇帝转过头把这孩子的脸看了又看，沉着脸不太高兴了，“你说你担心孩子也得讲点方法，怎么上来就甩嘴巴子呢，当这那么多人的面，孩子的脸面往哪放呢。 我闺女多优秀啊，第一时间护着弟弟了，皇家子弟哪个不是自私自利先顾着自己了，有几个长宁这样的孩子。你下次在生气也不能打我闺女了，朕跟你急眼啊。” 皇后也红了脸，“好，知道了，母后下不为例。” 文祁嘿嘿的傻笑，“没事，一会就好了，我不疼，我母后是心疼我着急的了，我真没事。父皇我今儿表现可好了，我真砍掉人一条膀子，那人还活着不？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 “活着呢，朕看见了，交给你舅舅他们处理了，放心吧。” 皇帝拍拍闺女的头，一脸欣慰骄傲。 “好吧，父皇我有点累了，我歇一会。” 文祁到底年虽不足，一场实打实的生死战，绷紧了全部的心神，和真正的成年人搏杀，此时的文祁资格还不够，但事到临头却没得选择，如今战役过去她的身体每一寸骨头都叫嚣着酸疼。 黑衣人那一刀虽然看不起文祁，但也是用足了力气的，文祁还没达到前世的巅峰状态，各方面都差的太多，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算砍断了他的刀，也仅仅划伤了他而已，此时已经累的撑不住了。 “睡吧，到了父皇叫你。” 皇帝也看出来了，孩子小脸都灰了，精气神也没了，完全没有刚才在外面时的精神劲，刚才那是强撑的，害怕他们担心罢了。 “唔。” 文祁哼唧了一声靠在父皇怀里就迷瞪过去了，胳膊酸疼的几乎抬不起来了。 刀太重，用力太过，这会子胳膊疼的想哭。 皇后捂着嘴眼圈红红的强忍着眼泪，害怕吵醒了闺女，文晴和文淑也吓着了，缩在皇后怀里一声都不吭，静悄悄的。 皇后拍拍孩子勉强的笑着，慢慢的安抚着两个孩子，文晴和文淑也渐渐的被皇后哄睡着了。 皇帝叹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以后不许打我闺女，跟你急眼啊。” 很不高兴的又重复一次。 皇后瞪他一眼，“知道了，我那不是着急么。” “哎！你说这事是谁的手笔……。” 皇帝想到一个人的名字，闭着眼脸色沉沉的。 “我不敢说，我怀疑是他家。但没有证据，也觉得不会这么大胆吧，这可是行刺都能算上谋反了，胆子有这么大么？” 皇后确实怀疑刘家，但也没证据，再就是行刺牵连的面太广了，一着不慎可能连家族都赔进去了，得不偿失。 “朕也怀疑，不管怎么样这笔账是记下了。” “嗯，昊哥哥，刘溪短期内不能回来，不管是不是刘家，需要压一压，就算是我的私心吧，我除了国母还是孩子的娘啊。” 皇后哀戚的带着哭音恳求。 孩子为她着想已经做了九十九步了，这最后一哆嗦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岔子。 “放心吧，婉儿，朕刚才也想到了，我不会让她回来的。你别担心，朕压根就没看上刘溪，一脸小家子气，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她也不算多出彩吧。” 皇帝摇头，其实就没看上刘溪。 论长相她远不如贵妃，更比不上四妃，更不提无论是长相皇后清艳精致，论气质皇后雍容大气气场强大，哪样刘溪也不占优势，论才学随便一个世家女都比她强。 这也是为什么刘利作为父亲都不看好刘溪的缘故，作为皇帝三年一选秀，宫里环肥燕瘦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呢，讲究气质的，才学的，貌美的，清丽的，艳丽的，你说要啥样的吧，都能给你拉出来溜溜。 刘溪只能算有姿色而已，故而皇帝真没看上，要不姓刘都懒得理她。 皇后叹口气，“我不是为这个，我是担心……。” 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婉儿相信我，朕比你更忧心，更不想给刘家孩子，既然当初做了就不会后悔，贵妃朕都不让她生，何况一个刘溪呢。” 皇后含泪点点头，二人投靠在一起怀里拥着三个孩子，一路无话进了宫廷。 第136章后续 进了宫文祁睡的香甜，皇后看着孩子不忍心叫醒，今儿孩子真累着了，连文晴和文淑也没醒过来。 皇帝冲皇后摆摆手，低头对宫人吩咐，“奶嬷嬷来把孩子抱回去睡，小心点不要弄醒孩子，今儿俩孩子也吓着了，多亏了皇后一直护着呢。” 奶嬷嬷立刻福礼，上前轻手轻脚的一人抱一个接过孩子拿斗篷盖着孩子眼睛，朝皇帝和皇后沉默的福礼，然后悄悄带孩子离开了，回去还要禀报一声呢，今儿别说孩子了，他们大人都吓得腿软了。 “喊起来吧，这怎么办呢。” 皇后也抱不动文祁了，毕竟大了。 皇帝朝她摆摆手示意不要大声说话，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朕来抱孩子，洪喜找两个人托着刀，别把孩子弄醒了，一动刀她就该吓醒了。”他特意交代。 文祁手里死死的抓着刀，皇后刚才几次都没弄下来，一动文祁就眯着眼睛看她，吓的皇后也不敢再碰了。 就这么皇帝抱起文祁，洪喜和两个太监在旁边托着刀跟着走，刀柄还紧紧的捏在文祁手里，一行人像糖葫芦似得悄悄的往回走，去了蓬莱殿，太后一直等着呢，估计已经得到消息了。 进了蓬莱殿顾洪喜一路小跑冲到前面去打招呼，可不能弄醒了小姑奶奶。 一路进了殿太后伸着脖子再等呢，看到文祁被抱着进来，瞪大眼睛四下瞅着，看到刀上的血倒抽一口凉气，刚想要开口却见文祁睡的香甜，又摆摆手不让人开口说话，别吵着她孙女睡觉了。 这一路搬运文祁也没把刀撒手，就这份警惕心也真是做军人的料子。 把文祁安排进了暖阁睡下，给盖上被子，这才招呼了文麟出来。 “文祁怎么了？哀家都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文麟你们有没有事啊？” 太后吓的声音都变调了。 “回皇祖母，我和哥哥们并没有事。”文麟低着头有点丧气是真的。 “母后，敬妃她们还在等着呢，估计也着急，孩子们没受伤倒是受惊了，让孩子先回去吧。” 皇后看着几个孩子都霜打的茄子似得，没精打采，今儿的事虽然发生的快去的也快，但到底给几个男孩子很大的冲击。 太后叹口气，看看孩子们确实没事，估计敬妃她们做母亲的也是急坏了，便点点头，“也好，回去吧。” “多谢祖母，孙儿告退了。” 文荇几个抱拳还礼后蔫头耷脑的走了。 文麟也坐在那不吭声，模样看着挺可怜的。 “这脸怎么了？”太后看到文麟脸上红了一块，明显是扇的了。 皇后苦笑一声，“我打的，他一个人跑回来，把他姐姐留在后面为他拦截杀手们，我当时慌了神了，一怒就给了一嘴巴子。” 太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怎么不问清楚就打人呢，这是你不对。” 文麟赶紧抬起头说道：“祖母，别怪母亲，我是该打，我把姐姐丢下自己跑回来了。” 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哭腔，低下头一脸羞惭。 “朕听文祁说，是文祁让他回来的，当时事态紧急文麟觉得自己在那碍事就跑回来搬救兵了，到不能算错。到是文祁今日表现相当惊艳，竟然砍掉了一个贼寇的膀子，人还活着呢。这孩子胆大包天就敢自己留下和侍卫一起作战了，回来一点都不怕。” 皇帝也适时补了几句。 太后听皇后皇帝交代了事情的始末，才沉下脸来，“皇帝，这事不能姑息，就算动不得刘家，也要全部打掉这些人手，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朕也是这个打算，这次是冲着他们姐弟去的。” 皇帝摸摸儿子的头有些心疼两个孩子。 “明儿休息一天别去上学了。” 太后考虑今儿吓着了，是不是应该让孩子缓缓。 文麟立刻摇头，“不我没事，没吓着，我其实没看见啥，没事，我想去上学，在家待着啥也不干才想事呢。” 皇后看见儿子这样，知道是难受了，吃心了，也不说破让他自己消化去，不能让女儿一个劲的付出，儿子也应该懂得感恩才对。不能养个白眼狼出来。 “那就去吧，替你姐姐请个假，你姐姐需要一天。”皇后淡淡的开口。 “是。” 皇后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一步回清宁宫了，太后请了太医给文祁和几个孩子轮流都看看才能放心，好在确实没啥大事，缓缓就好。 文祁一觉睡到下午才醒，饿醒的。 “皇祖母，他们人呢？” 文祁打着哈欠出来了，手里抱着刀，让人拿了帕子来要擦刀呢。 “都上学去了，不敢让休息，害怕再想的多了更不好了，忙乎点也许就忘了呢，你怎么样啊。” 太后摸摸孩子的头也没发烧，放心点了，这孩子确实皮实心宽，倒是不错的性格。 “没事，就是累的了。”文祁摇摇头。 “文麟呢。”左右看了看没看着弟弟，问道。 “也上学去了。”太后笑了笑，刻意避开黑衣人的事没提，反复提害怕吓着孩子。 “哦，他怎么了也不等我？”文祁笑着调侃。 “吃心了，哀家瞧着这是长进了。”太后也觉得是好事。 “哦，为啥呀，他就是爱想事，我想事我会说出来，他是个闷性子不吭气，心里偷偷琢磨。”文祁了解弟弟。 “是，你母后说让他自己反省一下，不能一味护着，再养个白眼狼出来，该懂的心疼人了，哀家琢磨这话是对的，也没多问，有点蔫巴，那几个都这样要缓几日。” 太后笑着说道。 “好吧。那些人是哪来的有结果告诉我一声吧，也好让我知道是谁这么疼爱我们姐弟呀。” 文祁勾起红唇冷笑一声，眼里带着浓浓的讥嘲之色。 “你父皇查去了，这不是小事一定会查清楚的，你放心吧。” 太后也冷下脸来，她觉得和刘家脱不开关系是真的。 “哼！”文祁冷哼一声。 文荇文麟他们还是照常上学，虽然有点打蔫却确实没大事，文晴和文淑也没啥事，太小了不懂，憨吃酣睡没事了。 歇了一天文祁也去上学了，文麟经此一事越发懂事了，真的是长进了，习文习武有股子刻苦的拼劲，就连跟前宫人的事也自己主动接受过来管着，以前都是文祁帮着操心问着，如今也不让文祁管了，自己接手过去了。 第137章调查 “行啊，你要自己弄就拿去弄吧，我之前怕你耽误学习，钱也给你拿着，这是熙哥给的分成，你拿去用吧，你是男孩子出门请客总少不了应酬，别小气了。我还有呢。” 文祁拿了一个匣子，里面是银票和银裸子金花生金瓜子之类的东西专门打赏用的。 文麟点点头收下了钱匣子交给了贴身小太监福子，“你收着吧，以后归你管了。” 小福子很小就跟着文麟了，算是贴心的了。 “是，小的一定当好家，公主您放心就是，您随时抽查奴才都行。” 小福子喜笑颜开抱在怀里不撒手了。 “嗯，别的就罢了，照顾好你家主子，有事立刻来报我，不得耽误。”文祁正色的提醒。 “是，再不敢忘的。” 小福子身家性命全都在文麟身上，谁都能走他不能走，因此比别个更忠心。 文麟摆摆手让小福子下去了，屋里就剩姐弟两个了，文麟一直低着头，这几日见了姐姐都这样，勾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她。 “咋地了，不要姐姐了。” 文祁知道他难受在哪了，等着他自己想通。 文麟突然抱住文祁的腰，突然呜咽的哭了，“姐，对不起，我咋把你给丢下了呢，对不起我不是人，呜呜呜！” 同样是遇到危险，姐姐豁出命来救他，可当他们同时遇到危险时他选择了拔腿就跑，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看到姐姐温暖澄净的笑容，没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傻不傻，你不去报信我们真的会死，你我姐弟总要活下来一个，你是儿子活下来母后才有依靠，况且我武力高于你，保命还是逃跑都比你利索，你留下来反而给我添乱了。 逞匹夫之勇并没有意义，你没做错，那日舅舅赶到特别及时，再晚一会我就真没力气了，我问过了，那日在场的八个侍卫受了不同程度的轻重伤，只有三个完好无损，再拖一时半刻伤亡惨重。任何事都要分情况。 那日你跑快点是对的，要是再哭哭啼啼哼唧耽误了宝贵的时间，我可能不死也要残废了，可不是便宜了某些人家么。 傻瓜，你好好学本事，等你长大了，我还要靠着你作威作福，你瞧你姐我这脾气像受气的人么，你将来可得给我撑腰，让我这辈子只能欺负别人，不能让人欺负我，我可指着你了。” 文祁呵呵的笑着拍拍弟弟的后背，觉得窝心极了，到底弟弟心里有她的位置，就是心里过不去才会特别难受呢，要是一点情绪没有她也该冷心了。 文麟把脑袋埋在文祁肩膀上，嘟囔着，“我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废物，都是父皇母后姐姐保护我，明明你和我一样大的，却处处都比我做得好，我觉得特别难受，对不起你和母后的期待。” “傻不傻呀，做的不好可以重头再来，学得不好可以努力学，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天会越来越好的。不要胡思乱想，你我的路注定了不一样，学的东西也是不同的。用心学就是了，外公可有说过你学的不好？”文祁笑着拍拍他的头。 “没有，有奖有罚，也有指点和批评，并没有放弃我的意思。” 文麟歪着头想了想，外公并没有对他失望过，教的依旧很仔细很认真。 “那不就得了么。”说着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要学的是治国之道，和上马杀敌并不是一回事，这个短时间是看不到成绩的，但本事学到手是自己的。” 这才坐下来，浅笑着说道：“我相信我弟弟绝不是笨蛋怂货，我对你有信心。将来我要出征打仗，后方需要稳定，朝堂需要有人为我奔走粮草等诸多琐事，这些我都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姐弟齐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文祁望着他一脸坦荡和信任。 文麟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用力点头，“我记住了，姐，我还是想和你一起练武，哪怕强身健体也行，下次再遇到危险就算我帮不上你的忙，也不想给你拖后腿。” “好呀，这个我赞成，只要你不怕苦，多学本事总是好的。”文祁笑着应了。 “嗯，那些侍卫为了我们受了伤，我想着是不是应该弥补一点什么，父皇赏赐是父皇的，我们总该有点表示才对。 我前儿瞧了他们夜里也需要执勤，冬日里出门还是挺冷的，现在天热要不早点准备一些棉袄送过去，他们给家人或者自己用都是不错的，我们私下里在赏赐一些银钱瞄补。 受伤总要医治，看病抓药也是不小的花费，位置还给他们留着，到底尽心尽力忠心耿耿比用不熟悉的人强多了。有才能的可以推荐给舅舅，有个好前程也是好的。” 文麟这几日也并不是没有想事，他也开始学着打点这些，慢慢的学着承担起来，面对这些事，主动担起来，到底姐姐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他，他应该学着立起来。 文祁听了笑着点头，“不错，想的周全。我的意思委托一个熟悉的太医给他们去诊脉，刀伤是不容易好的。诊金药费我们出了，也能减轻他们的负担。 这些事回头你跟外公他们商议一下，让下人拎上东西挨个去看看要实惠用得上的，也表示咱们不是那起子没心肝的人。” “好我记得了，我回头跟二舅舅他们商议一下，周全了我跟大表哥一起去办。”文麟听姐姐赞同自己的想法，十分开心。 “嗯你中意谁就把人留下，给个保证让人心里也踏实。”文祁笑着提点一二句。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回头去办了这事。” 文麟乐意跑一跑，虽然是小事却也是人情往来的一种锻炼，他此时正是成长中需要人手的时候，礼贤下士才是该做的。 “你有分寸就好，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办了就是。”文祁笑着点头。 姐弟俩这头事不算多，文祁和人打了一场真正的战斗，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儿了，被安国公拎了去继续训练去了。而皇后这头也是忙着敲打后宫诸位，不许私下议论这件事，免得人心惶惶的，皇帝派人秘密调查此事，希望能弄个明白。 第138章姑姑 文祁对这件事没有多问，让她欣慰的是这次文麟也没有提起的意思，这不是小事，已经不是他们姐弟可以过问的事了，已经上升到刺杀皇帝的大事上了，撒娇卖萌都不合适，正事上她姐弟二人从不会错。 文祁心里很高兴，弟弟真是长大了，眼里多了些坚毅和稳重，之前看到文辛的蜕变他是有很大的触动也确实在努力，但还缺最后一道坎，这回刺杀刚好狠狠推了文麟一把，让他彻底通透了，真正学会站了起来，用单薄的双肩努力去承担一切，为她们母女承担风雨，哪怕做的还不够好，但却在很用心的学着去承担，不推诿不辩解不诉苦。 “母后你瞧文麟长大了呢，自己的皇子所也打理的挺好的，那几个受伤的侍卫也去慰问过了，里外办的可圈可点呢。” 文祁得闲了跟母后说说弟弟的事，脸上是见得到的欣慰和喜悦。 皇后摸摸女儿的小脸，“你有大功劳，我就说我儿子不能是白眼狼扶不起的阿斗，闺女你辛苦了，你为了娘和弟弟一片苦心，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你是娘的小棉袄，娘疼你和你弟弟是一样的心，千万不能乱想啊。” “我知道呢，我不是那小心眼的人。我只是觉得弟弟是男孩子比我能做的事更多，您依靠他多几分也是应该的，将来我也得依靠他我才能作威作福称霸京城不是。” 文祁一挑眉痞痞的坏笑着。 皇后想起自家闺女的霸道性子，就忍不住仰起头笑了，“你说的是，我闺女到啥时候都不能受委屈了。” “那是。”文祁理所应当的笑。 “我那日跟你父皇提了，暂时不接刘溪回来，你父皇答应我了。”皇后微笑着跟女儿通气。 “嗯，干得好。我知道了，我最近再没提过这事，放心吧。”文祁立刻笑了。 这时锦绣进来了，行了福礼后笑着回禀，“娘娘，静娴公主进宫请安来了，太后让您过去呢，公主也去吧。” 文祁顿时高兴地笑着站了起来，“我姑姑回来了，太好了。” 静娴公主，母嫔早年是太后宫里的小妃嫔，因为生了静娴大出血难产去了，静娴一落草就被太后抱过去养大，连驸马等婚姻大事都是太后精挑细选的，和亲生的没有任何区别。 前几年不在帝都，跟着驸马去外地外放了，这也是才回来的，立即就进宫看望太后老人家了。 “呦！静娴回来了，对，前儿皇上说过，这几日一忙乱我给忘记了，去给御膳房说一声做几道静娴爱吃的菜和点心，今儿肯定要陪母后好好地叙叙旧了，几年都不在母后都惦记的厉害了，乖女你姑姑一直惦记你们姐弟呢，每回写信都没拉下问你们呢。” 皇后听说小姑子回来了，也是一脸的惊喜。 “嗯，我也想念姑姑了，母后，咱们去看姑姑去，我听说姑姑带着表哥也回来了，估计也在呢。” “是呢，毓哥肯定要来给你皇祖母请安的。”皇后想起小侄儿也是一脸笑容。 李毓是静娴姑姑的独子，嫁给驸马李琦后生活和美幸福，李祺为人正直仪表堂堂，也是个有实干才能的，得到了父皇的重用，一家子一直外放才回来的。 “母后，你快点，我找毓哥哥玩去呢。”文祁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上辈子姑姑一家子是对她最好的人了，一直鼎力支持她，最难的时候知道她缺钱发放抚恤金，拿了自己的梯己出来帮她，她被人弹劾父皇冷落，姑姑几次进宫和父皇吵的面红耳赤，毓哥哥为了她四处奔走，在宗室为她说话，求人为她上表。 她最感激的是谁，当属姑姑一家子了。 “莫急，稳重点。”皇后愉悦的笑着带着女儿坐了轿撵前往太后的蓬莱殿。 她们赶到的时候文麟已经在和毓哥哥说话了，屋里坐着一位美妇人，美丽端庄，打扮华贵精致，眉梢眼角透着欢喜和幸福的光彩。 她就是静娴公主了，太后唯一养过的公主。 “给皇后娘娘请安。”毓哥也赶紧起身请安。 “给皇嫂请安……。”静娴看到了皇后礼金站起身请安。 皇后快走几步一把托住静娴，顿时亲热的笑了，“你出去几年可算回来了，怎么反倒跟我生分了不成。” “姑姑好，姑姑我想你了，毓哥哥好。” 文祁已经扑过去一把抱住静娴，十分激动地问好。 “哎呦！我的小乖乖，到底我没白疼你，还惦记着姑姑呢，好好！快来让我瞧瞧，我听说了前儿的事，你这孩子胆子可太大了，快让我看看。” 静娴看到文祁这样热情真诚，也是暖到了心里，抱着文祁蹲下身仔细的打量着。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事，嘿嘿！姑姑，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嗯，不走了，你父皇让你姑父留下来有别的要紧事呢。” “我姑父人呢去见我父皇啦。” “嗯呢，去书房议事去了。”静娴抱着文祁亲昵的亲了亲。 “静娴这几年出去倒是没怎么变样，我到瞧着毓哥一眨眼就这么大了，这日子可真是快呀。”皇后也笑着打趣。 “可不是，哀家刚才也说这事呢，让毓哥进上书房读书吧，好歹是大儒教导，错不了。”太后急吼吼的就惦记上了。 “好呀好呀，跟我们作伴吧，好不好啊毓哥哥。”文祁开心的拍拍手。 “皇上答应我就来。”毓哥大方的笑着点头。 “文麟以后你有伴了呢。”文祁也很高兴能和毓哥哥作伴。 “是呢，我刚才还在说这事呢。” “是，我们刚才在说，我后天要举办个宴会招待京城和宗亲一些妇人们，也露个脸的意思，让文祁他们也来玩玩，松散一下吧。”静娴征询皇后的意思。 “好啊，文祁你和文麟一起去吧。” 皇后欣然答应，不能因为被刺杀就不让孩子出门了吧。 “好，母后你要不要等那天给我姑姑赏赐点啥啊。” 文祁立刻提醒一声，这是脸面，也是做给京城的夫人们看的。 太后一拍额头，“对对，还是小乖乖孝顺，你不说哀家都忘了，记得后天出门提醒一声，嬷嬷你记着选一些东西回头赏赐下去。” “好，我一会见了父皇缠他去，让他给我姑父也赏赐点东西，不能空手回去。”文祁在炕上扭扭腰，很是得意。 第139章自找没趣 静娴听了更觉得暖心，有些话她不好说，但若是皇帝能赏赐一道，对自家是很有好处的，到底好几年没在帝都走动，有些人脉和朋友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因此还是希望皇兄这边能有个态度，对他们在世家圈走动很有好处的。 “还是我侄女心疼我，惦记我，这孩子大小就贴心，可惜我这些年也没有闺女，要是有文祁这样的好闺女，我还真是想要一个呢，嫂嫂你真是得天独厚有福气呢。” 龙凤胎啊太难得了，想都不敢想，要紧的是一双儿女各方面都很出色优秀，品行俱佳，懂事又孝顺，想不疼爱他们都很难了。 文祁特别得意的仰着小脸，“姑姑你可以等我父皇在的时候夸我们，这样我好在挠一点他的好东西给我哥。” “哈哈哈！你这小东西这脑子到底咋长的呀。”静娴顿时乐了，这孩子真是贼精的小人精。 连毓哥都笑了，文麟捂着脸都替他姐不好意思了，好歹你也遮掩点啊，咱不能像个女霸王似得。 “咋地了，得着好就行了呗，你们这些人呐，虚伪！” 文祁扁扁嘴一本正经的撇他们一眼，小模样特别可爱。 “哈哈哈！我的小乖乖你太可爱了。”静娴抱着文祁狠狠亲了亲。 皇后没好气的瞪了眼女儿，“不许作怪。” 转过头跟静娴无奈的笑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了，霸道不让人，还特别贪财，得着机会就挠她父皇的好东西，都是你皇兄宠的无法无天了。” 话虽这么说但眼里看得见是颇为宠溺疼爱。 “我萧家的姑娘就该这样爽利，难道堂堂嫡长公主还要唯唯诺诺不成，嫂子快别担心了，她要是懦弱不争气你更要发愁了，以后说不准还有好多委屈要吃呢。 我瞧着文祁这样才好呢，起码自己不受委屈，别人那就受着吧，公主给你委屈受，你该受着，别人想要这个脸面还没有呢。”静娴一挑眉也是露出几分霸气来。 太后养大的姑娘怎么也不能三棒子敲不出个屁来，静娴的脾气就爽利干脆的很，自然和文祁投缘，能看得上这样的孩子，最不喜欢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样，看着都难受的要命了。 “就是就是我们好着呢。” 文祁靠在姑姑怀里好像找到同盟了似得，颇为嚣张的跟母亲示威呢。 皇后瞪她一眼也不理她，和静娴聊得愉快。 正说着皇帝金和驸马李琦进来了，“父皇安，姑父好。” 文祁和文麟等人站起身行礼。 “皇妹难得来一趟，今儿陪母后好好聊聊，一直惦记着呢。”皇帝也笑着跟妹妹说道。 “可不是么，我可想念母后了，这回我就能常进宫陪伴母后了。”静娴望着太后也是温柔的笑着，眼里都是依恋。 “父皇，姑姑后天要办宴会宴请夫人和宗亲，我姑姑几年都没回来了，京城人脉都丢下了，父皇你赏我姑父点啥吧，不然帝都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能手呢，还有……还有让我毓哥哥来上书房读书吧。” 文祁拽着皇帝一口气说了好几条要求呢。 皇帝望着他闺女忍不住笑了，眸光里满是温柔的宠溺，“好，听我闺女的，传朕的话赏赐驸马。” “来点布料首饰啥的，让我姑姑拿回去给亲朋好友。” 文祁露出脑袋补充道，哪都少不了她呢。 “是。”顾洪喜应了一声下去安排了。 “就让毓哥来上书房读书吧，和文麟做个伴也是好的。” “多谢皇上。”毓哥立刻站起身再度行礼道谢。 “嗯坐吧。”皇帝看毓哥一派大方朗朗如玉的气质也是欢喜得很。 难得皇妹回来，皇帝也坐下来一家子亲热的说说体己话，问一问他们外放时当地的民生和具体生活如何等等。 文祁和文麟还有毓哥默默地听着并不插嘴，听得也是津津有味，这个时候听大人说话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尤其是外界的见闻等等。 大家正说得开心时，贵妃来请安来，静娴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文祁也下意识的扁扁嘴，沉默着却什么都没说。 贵妃一席银红色的中腰襦裙，绣着烫金的牡丹花，真真是花团锦簇，显得别样的富贵华丽。 “嫔妾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问安，给静娴公主问安。”贵妃盈盈下拜行礼。 “静娴给贵妃娘娘请安。” “毓哥给贵妃娘娘请安。“ “给贵母妃请安。”文祁和文麟也立刻站起身行礼。 “都起身坐下吧，贵妃来可是有事？”太后抬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皇帝正要开口，文祁突然抢先一步拽着皇帝的袖子撒娇，“父皇我想出去玩，我带毓哥哥出去玩好不好？” “怎么我一来公主就要走了，看来我是不受欢迎么？” 贵妃委屈的噘嘴，眼波流转间有点不快，表情也强颜欢笑。 文祁一脸蒙圈的看看她，又看看父皇，“这话从何而来？我出去玩也不行么，你们大人说话我们听着无趣的很，想出去玩一圈。” “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听大人说话的么，怎么今儿我一来就要走呢。” 贵妃微微翘起下巴有点不依饶的意思了。 皇后顿时来气了，“你有完没完？本宫没死呢，轮不到你来管教我的孩子，喊你一声贵母妃是孩子尊重你，不代表你有资格管教本宫的嫡子嫡女，管好你自己事就行了。 多大的人了挤兑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你不嫌丢人本宫还嫌你跌份呢，好好地气氛你一开口都尴尬了，你是来找茬的吧。”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上来就怼人，是不是有病啊。 本来刺杀的事情就在皇后心里埋了根刺，看到她心情也不是很好，还要故意夹枪带棒的欺负她闺女，今儿我闺女可什么都没说也没做任何无礼的事，给你脸了是吧。 贵妃被皇后训的脸一阵阵青白交错的，甚为难堪，往日里怎么样皇后也会端着些，轻易也不和她争嘴，最多拿规矩说事堵自己罢了，像这样不留情面当面训斥的还真没有过。 “我只是……。” 贵妃拿眼去看皇帝，希望他能说两句，却不想皇帝低着头宠溺的摸着文祁的头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压根没往自己这看。 第140章怼 贵妃心头一阵黯然，脸色一下灰败了下来，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也失去了光彩一般，变得暗淡无光。 这时皇帝抬起头对文祁说道：“不是要去玩呢，去吧，一回来书房有事和你说。” “好，那父皇母后姑姑，我们去花园玩一会，贵母妃我们先去玩了，您真的误会我了，我就是惦记着玩一会，我走啦。” 文祁朝大家挥挥手，又特意态度很好的跟贵妃解释了一句，蹦跳着就跑了。 文祁不解释还好，多嘴说一句更显得贵妃没肚量，小家子气，整日和一个孩子怼来怼去的。 关键你是长辈呀，哪有整日盯着一个孩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就算较量也要和皇后这样水平等级的人物呀，跟孩子较劲太丢人了。 太后斜睨了她一眼，眼中带有轻蔑之色，不过终究没说什么，屋里大家一下都不说话了，显得沉寂又尴尬，只闻得到墙角瑞兽铜香炉的檀香，淡淡的味道让屋里的气氛愈发静谧压抑。 皇帝冷眼扫了一下贵妃，“你有事，有事就说吧，没事就退下吧，没看见母后要和皇妹说几句私房话么？” 贵妃一下脸色青白交错，当着面被人轰出去也是难堪到极点了。 贵妃正要张口解释什么，静娴笑着说道：“皇兄不要老虎着脸说话，人还以为你生气了呢，不过贵妃娘娘今日我的确有点事想和母后好好说说私房话。倒是不知道您来，本来我说略等一会子再去拜访您的，耽误了一会，您勿怪。”她客气有礼的笑。 贵妃脸色缓和多了，礼多人不怪么。“是我着急，想着你来了一时高兴就过来了，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搅您和太后叙话了，我先告退了。” 说着行了礼，微笑着就退了下去。 皇帝无奈的摇头，“真是丢人现眼，越是有人她越是要过来，夹枪带棒的把人挤兑一回，回回都要挤兑我闺女，真是……” 他无奈的揉着眉头，也是跟李祺解释一句，要不看着确实挺尴尬的。 “皇上多虑了，我瞧着长宁公主性格极好，女孩子就要有点子刚性才行，面对强权不低头不弯腰，有礼有节并不一味用强，我倒是喜欢得很呢。只是贵妃是该劝劝了，自家人道不要紧，就怕传出去不太好。”李祺毫不犹豫点了一下。 也算是上眼药了，为啥才回来就急着树敌呢，因为当年刘家想要拉拢静娴，打算把刘利说给静娴的，但被太后驳回了。 关键是他家没规矩办事一向赫赫扬扬的，外头有些流言说静娴要嫁刘利了，弄得静娴灰头土脸的，十分生气。 其实当时太后早就看重李祺，召见李祺的母亲和祖母进宫暗示明示说过几次了，都谈的差不多了。忽然有这流言出来，平白给静娴脸上抹黑，太后气的跟先帝很哭了一鼻子，公主更需要脸面和名声啊，一女二嫁啥好名声不成。 所以静娴听到是刘家就很不自在，李祺一早就喜欢上静娴所以婚事才特别顺利，别的男人惦记他媳妇，能不记仇么。 静娴没好气的偷偷白了李祺一眼，多少年的事了还记得呢。李祺不动声色的勾唇浅笑。 皇帝也叹口气脸色有点黑，“朕知道，你也知道南疆那边……” “该提醒的时候也要提醒一下，不是说刘溪在那边替祖宗祈福么，我看可以赏赐一下，也免的别人说嘴么。”李祺拐着弯的堵贵妃的路呢。 赏了刘溪也代表看重刘利了，亲闺女这没毛病吧，但这和贵妃有啥关系呢，好和她也没啥关系呀，赏了那个这个不宠也不要紧呢，要紧的是对刘家的态度有了交代就行了。 皇帝眼前一亮，“爱卿主意甚好啊，洪喜记得提醒朕。” “是。” 李祺勾起嘴角笑了笑，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文祁带着李毓去了御花园玩耍，陪同的还有秦熙和赵星他们几个。 “毓哥哥，你在那边是不是特别好玩呀，改日我们出去狩猎啊。” 文祁很感激李毓，自然今世态度也更亲一些。 “嗯，那边自由，规矩没有帝都这么厉害，我和朋友常去跑马，玩起来是很自在的。” 李毓长得极好，也是人中之龙，仪表堂堂气度温润，其父李祺能做驸马，自然长相就要过人。 一双明亮的星眸璀璨亮眼，态度彬彬有礼，唇角挂着一抹好看的浅笑，让人觉得是个美好的少年。 “真的么，你给我说说那边都有有意思的东西和玩意。” 文祁拉着李毓要她给自己讲讲外面的事。 “各个地方有自己的特色，好玩的好吃的都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李毓好脾气的掰着指头给他们数着，惹得这几个没出过帝都的孩子都惊讶连连，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唯独秦熙低着头也不说话，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文麟一下就看到了，推他一下，“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好着呢。”秦熙摇摇头。 “你怎么了，不开心么，夫子说你了么？”文祁扭头看他一眼，气色也挺好的，没生病啊。 秦熙白她一眼，“夫子啥时候训过我，我好着呢，别瞎操心了。”口气也不太好。 文祁撅噘嘴，“谁稀罕管你呀，哼！”平白一句关心被人怼回来，她也有点小委屈。 李毓倒是眼明心亮望着二人露出一抹笑容来。 “明儿去跑马不？带着我，我也好久没回来都不太熟悉了。” “好呀，明儿咱们一起去。”文祁笑着点头。 秦熙咬咬唇，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挺好玩的，可以跑马还能捕鱼转悠，比咱们上次去的地方还好，正好靠近我家的庄子，可以吃到农家菜也不错。” 不留痕迹的看了眼李毓。 李毓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眉眼弯弯笑容明朗，出奇的文祁觉得李毓好像在逗秦熙，只是为什么呢？ 文祁拿眼去瞅文麟，似乎在问为什么，文麟也神秘地笑笑，然后摇头耸肩，撇撇嘴表示不知道。 文祁不高兴的撅噘嘴，知道了也不告诉我，有啥了不起，小屁孩还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茜儿，月儿，走我们去那边摘点花回去摆摆，不带他们，你们在这说小秘密吧，哼！”文祁冲他们做鬼脸，傲娇的走了。 第141章干活 杨茜和兰月对视一眼笑了笑，跟着文祁去采花了。 李毓看了眼秦熙笑了笑，扭头也眯着眼笑道：“表妹，等等我，我帮你剪花枝，别扎着你的手。” “好呀，你来呀，我们选一些漂亮的拿去给祖母插瓶。”文祁朝他愉快的笑笑。 秦熙见了抿着唇越发冷着脸了，猛地被文麟推了一下，“笨死了，去把花瓶接过来呀。” 秦熙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花瓶，也走了过去，“你要选什么样的花，我帮你啊。” “你会么，我要选一些草，然后在选点花，自己插瓶呢。” 文祁让姐妹剪一些好看的花枝回来，放在地上，坐在石凳上慢慢的选，选好了插在花瓶里。 宫女一口气拿了好几个形状不同的花瓶过来，杨茜他们女孩子都坐在来开始学着插瓶，闹着玩。 文祁弄得最好看，不但弄得很像野生的花束，而且春意盎然弄的也十分有水平。 秦熙不禁眼前一亮笑道：“真不错，好看。这株白色的茶花真是点睛之笔，好！” 文祁将牡丹花和芍药花不同颜色和一些大叶草搭配，中间摆放一株美丽的白茶花，分别按照太阳的方向插瓶，整体造型非常好看，很有朝气华贵的味道。 文祁也抿嘴一笑，十分得意，“还不错吧，皇祖母肯定会高兴的。” 兰月撅着小嘴，“姐姐，你看我摆的是不是不好看呀。” “不会，这个方向转动一下，按照它花枝垂坠的方向就是它原来朝着太阳的姿势，这样就很自然不别扭了。” “哦，这样果然好看多了，姐姐你好厉害。”兰月十分高兴的看到自己的花瓶也好看多了。 顿时开心的咧着嘴笑了起来，小脸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兰月的长相是拔尖的，才不过七岁却已经看得出肯定是个美人了，略长大一点更不得了了。 李毓倒是多瞧了一眼兰月，只觉得这小姑娘有点腼腆但笑起来很好看，双眼亮晶晶的。 “让人送回去摆上，皇上不是让你去书房么，刚才宫女拿了瓶子说皇上已经走了。”秦熙小声的提醒文祁。 “哦，好，我去批折子去，我父皇偷懒不愿意看请安折子，让我去盖大印的，哈哈别说出去。”文祁咧嘴一笑也不当一回事。 “这种事也乱说。”李毓没好气给文祁一个爆栗子吃。 “唔，表哥怎么打人，我拿你当哥哥才告诉你的嘞。” 文祁捂着头噘着嘴，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委屈的望着他，双眼亮亮的十分璀璨动人。 “那也不许胡说，快去吧，我把瓶子给太后老人家拿回去。”李毓笑着说道。 “好，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文祁想了想没带文麟，不知道书房那头啥情况呢。 文麟点点头拽着秦熙就走了。 文祁带着思琪去了书房，小心的探着脑袋往里面看，里面站着好几位朝臣呢，马相爷和外公都在呢。 “小丫头你不进来探头探脑的干什么。”马相爷看见她朝她笑着招手。 文祁蹦跳着跑进来抱住马相爷，“马爷爷，我好几天都没见着你，你脸色不太好嘞。” 马相爷顿时觉得好窝心，抱着孩子拍拍她的后背，笑的慈眉善目，“我病了几日老毛病在家歇了几天。我听说你刺杀受惊了？” 文祁立马站直身体梗着脖子，一脸傲娇样，“我怎么会受惊啊，是我母后受惊好吧，我还砍了一个贼寇的膀子呢，我厉害着呢。可惜我年纪小力气不足，打了一场我就看到差别了，后来我就只能给别人帮忙不能往前冲了，水平没学到家，哎！可惜啊！” 那模样分明就是说多好的实战机会啊，错过下次不一定有了，可惜不能站到前面去，一脸扼腕的表情配她灵动的大眼，显得特别可笑。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还算头脑清醒，不过确实立功了。”马相爷拍拍文祁的头，倒是一脸疼爱。 “嘿嘿！外公，我其实还可以的吧。”文祁又小心的蹭到外公跟前拽拽他的袖子。 她自作主张留下来抗敌，可把安国公给气坏了，好几日都不搭理她。 文祁小心的做鬼脸逗外公展颜一笑，安国公叹口气，拍她脑门一下，“下次不许这样了，回去还要罚的，你别以为你躲宫里就能躲过惩罚了，别做梦了。” “没有哇，我不是怕您看到我生气，在气坏身体不合适，就晚几天去么。”文祁嘻嘻哈哈的抱着外公撒娇。 “哼！” 安国公无奈的叹气，眼里是纠结而复杂的情绪，一方面觉得文祁是个武将的苗子，努力培养，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这样对她一个女娃确实有点残忍苛刻了。 “父皇我帮你批折子，我是乖孩子嘞，早知道把文麟叫来，难得马爷爷在让他多学学呢。”文祁嘀嘀咕咕，小眼神还一个劲的瞄皇帝，大有试探的意思。 “他现在需要的是读书，灌输那么多他根本听不懂，教你们的大儒有单独给他布置作业，水平也是极好的。” 皇帝哪能不知道闺女打得啥主意呢，但有些事一口吃不了个胖子啊。 文祁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规规矩矩坐在一边拿着印看着折子，她每日都来给父皇批折子，同时能听到马爷爷和朝臣讨论朝堂事情，不过她并不插嘴，就是听听多学学而已。 因常来，顾洪喜给她单门准备了一个椅子，弄了靠垫很舒服，条案上给摆了茶水和小点心，都是文祁爱吃的小零食，伺候的可周到了。 文祁专心致志的拿着折子看，做批改，逐渐熟悉后，几乎不用皇帝怎么教导，这些请安折子她自己就回复了，皇帝看过几次还真是很不错，没什么毛病大为欣慰，这也是常喊闺女来帮他干活的缘故。一个是想培养孩子，让她吃小灶多学点本事，另一个么就是给自己偷懒。 文祁干得越来越好，皇帝自然也挺高兴，时不时主动揪着闺女来给自己干活了。 一边干活一边听着马爷爷他们商讨朝堂要务，也能及时知道朝堂动向，文祁学的十分仔细认真，一一记在心里回去在问问外公能了解的更明白呢。 第142章担忧 皇上瞧闺女弄得越来越好，不禁在心里又一次叹气，这闺女真的太灵了，学什么一点就透举一反三，真是让人惊叹，关键是不光脑子好使，就这待人接物的水平也特别好，很有眼色嘴巴也甜，哄的马相爷几个常出入书房的老臣，对她的提问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可真是难得了。 看着一下午文祁就将折子都先阅了一遍，分成好几摞，上面都用贴了条，要紧的特意贴了朱笔的便条提醒，条理清楚明白，真给他省了不少事呢。 “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皇帝趁说话的间歇摸摸文祁的头，一脸疼爱的问道。 文祁抬头莞尔一笑，“我不累，我水喝多了，我想出恭。” 皇帝呵呵呵的低笑，拍拍她的头，“去吧，爱卿也歇一会去吧。”这意思是你们要出恭也去吧。 文祁一听才不管那些，坐了一下午了屁股都坐木了，跳起来蹭蹭就往外跑，几位大人也跟着往外走，指着文祁后背哈哈大笑。 文祁还回过头来，捏着鼻子冲他们做个鬼脸，逗趣又调皮。 马相爷倒是真心喜欢文祁，这孩子懂事贴心，有责任有担当。 “我听说是文祁替文麟扛了截杀么？”马相爷趁出了殿门的功夫问道。 安国公长叹一口气，“可不是么，老马我有时候真的很纠结，孩子是个女娃，比男儿还要硬气有担当，但她也太硬了，要是个男娃这样那得竖大拇指夸是个好样的，是条汉子! 可她是个女娃啊，天赋这么好，将来去了战场我都不知道她会遇到多少残酷的现实，我都不敢想啊，我这心里颠来倒去的折腾着，不安生啊。” 马相爷却笑着安慰他，“我觉得长宁公主心思通透，其实她比你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从始至终她的目标似乎都非常明确。 好好培养这孩子，也许将来她会是我大齐定海神针。谁说女人不能成就大事呢，自古就有女人比男儿做的好的例子呢，本朝先祖的姐姐孝贤公主可不就是个例子么，上马杀敌定国安邦，哪样都是翘楚，关键是从不贪权。我瞧着文祁很有点孝贤的影子。” 安国公很惊异的扭头看了眼马相爷，“你这么看好她？这话是不是太重了，她承受不起呢。” 他自己都从来没往这上面去想过，因此对老马的言论有些惊诧，真是第一次听到。 马相爷目光悠远，充满睿智的光芒，唇角微扬面目慈和，“重么？我不觉得，我倒觉得这孩子品行优良，就算重了我们也可以培养起来，你又怎么知道皇上就没有这个心思呢，不过这话也是我自己的一点浅见，我倒是真喜欢这孩子。 皇家的孩子多自私心思重，但危及生命关头，长宁一次次主动站出来保护弟弟，这份心别人没有。就算是我这个见过点风浪的，我看到刺杀也会心惊胆颤，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面对敌人穷凶极恶的追杀，却能把生存的机会留给兄弟，这份心性足够我给她这个期望。” 安国公心里也是认同的，对文祁文麟，他打心眼特别骄傲自豪，这是我老赵家姑娘生的儿女，优秀着呢。 “你可别当着她面夸她，更得意的没分寸了，砍掉一条膀子歇了一天，自己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悄默声都不敢吭气呢。当我不知道呢。哼！” 安国公提起来就觉得心肝颤，吓得。 “呵呵呵！所以你才要好好培养，严厉教导啊，要想留住你外孙女的命，这会子就不能手软了。” 马相爷虽然不是武将，也知道上马杀敌没那么简单，也不是谁都能当将军的。 安国公面色一肃，用力点头，“这孩子胆大不知道怕，我确实要勒紧点，不过这次刺杀她表现确实可圈可点，干掉一个就知道自己有不足，没有继续逞勇斗狠，反而是退下来帮助侍卫堵住漏洞，真心不错。” “呵呵呵！你小子明明自己高兴着还要板着脸，把孩子吓得看着你都可怜兮兮的。”马相爷也忍不住用手推他一下笑了。 “胆子太大，不能让她猖狂起来，呵呵呵！”说完安国公自己也笑了。 休息了一会，大人们也喝点茶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文祁也溜达了一圈才回来，看到大家都在吃东西，她摸摸肚子也饿了。 “小喜子，我饿了，有吃的么？”文祁砸吧着嘴问。 “给你准备好了，马上就来，正经鸡汤下的面，可劲道的面，您尝尝，还有一点小菜呢。刚才大人们也各自吃了点呢。”小喜子一边说着就让人去端面了。 面条容易糊，因此谁来就先端，不能等的。 “嗯，成，给我来一碗，多来点青菜吧。”文祁歪着头叹口气，虽然她不爱吃青菜，但不吃也不行。 “成嘞，您坐一会马上就得。”小喜子麻溜的去茶水房端面了。 “你还知道不挑食啊。” 安国公没好气的瞪了眼文祁，这孩子吃东西挑食，光吃肉不爱吃菜。 “我是为了有个好身板好上战场，现在什么都吃，我以前也吃，不过是吃的少点而已。”文祁扁扁嘴辩解。 “呵呵呵！你们爷俩真逗。”马相爷忍不住笑，想起自己的小孙女了，娇娇的样也特别可爱。 面端上来了，明显比安国公他们的碗要大得多，好大一海碗，大半碗汤面，上面飘着翠绿的青菜，看着都很不错。 “我先吃了啊。” 文祁高兴地捧着碗喝了一小口鸡汤，熬得很浓用萝卜和玉米去了油腻，非常好喝。 “味道不错，给我父皇也端一碗热的去，趁热吃才舒坦么。”文祁指挥小太监给父皇也来一碗。 “成，奴才这就去弄。” “别弄那么复杂，就简单的汤面点一些醋就行，简单的东西未必不好吃。” 文祁特意嘱咐，别给父皇整日价的吃补品，哪有那么补的。 “是。” 不一会小太监端了一个小碗的汤面，给顾洪喜端了上去，小太监麻溜的用公筷挑了一根面条，又喝了一口汤，这才收走了自己用过的筷子和汤匙。 顾洪喜给皇帝端了上去，轻声说道：“皇上，公主让人给你上了点面条，您吃一口吧。” “好。”皇帝一听闺女让人上的，会心一笑立刻就答应了。 第143章观察 “嗯，这面不错。”皇帝赞了一句。 顾洪喜微笑着凑趣，“长宁公主嘴多叼啊，她说好吃的东西肯定好吃。” “呵呵呵！别说我闺女是很挑剔的。”皇帝忍不住笑了。 别看文祁性子大大咧咧，其实特别会享受，也特别挑剔讲究的一个人，条件允许她可挑了，不好吃的菜色一筷子就放下了，不称心的衣服拎出来就甩一边去，都不带上身的。 吃过了饭，时间还早还要再议一会呢，不过有点晚了，文祁也坐不住了，吃过饭就溜了，也不给老爹批折子了，皇帝纵容的摸摸她，“去玩吧。” “嗯，父皇子再见，外公马爷爷叔叔们再见，我玩去啦。” 文祁蹦跳着终于可以去撒欢的表情，一溜烟喊着告辞就跑了，可把几个臣子笑的不行。 回到蓬莱殿，李毓他们还在，秦熙他们也跟着陪太后凑趣玩耍呢。 “你回来了，你瞧我们都把花摆上了，好看么？” 太后高兴地露出微笑来，闺女回来了，自然心情极好的。 静娴也笑着说道：“我们刚才还在说，你摆弄的花瓶很好看呢。” “是吧，我就说我弄得好看，现在天热，要是天冷砍一株梅花树的枝杈回来摆在高架瓶里，那才叫好看呢。”文祁用手比划着，脸上带着笑意。 “还是我们文祁眼光好，你父皇还忙着呢。”静娴搂着文祁亲热的笑着。 “还忙乎着呢，我回来的时候吃了碗面，给我父皇也赛了一碗免得他在饿肚子，我孝顺吧。”文祁得意的在静娴怀里笑的哼唧唧。 “哈哈哈！乖宝真贴心，你父皇忙起来还真就忘了吃饭呢，弄得大臣和你爹一起被饿肚子。” “可不是，我去了能瞅着让大家都歇一会，我父皇一下午也不动一下，我都想出恭他还在一个劲讨论朝事，可把我急的。”文祁捂着脸一脸无奈，老爹太敬业了。 “哈哈哈！你父皇那人就那样的，干起活来真是废寝忘食，你去了还能提醒一二，确实不错呢。”静娴知道皇兄的性格有点严苛。 天色暗了下来，静娴看了眼天色笑着跟太后说道：“母后，我该回去了，再晚就要落匙了就不好了。” 太后扁扁嘴笑容一下隐没了，无奈的点头，“好吧，你去吧，得闲了记得进宫来看看我。” “好，您放心，等我忙完这几日我就来烦您。”静娴笑着点头。 “让毓哥哥留下陪陪皇祖母吧。”文祁开头提议，其实这个建议也是对他们都好。 姑姑肯定愿意挽留这份荣光，皇祖母也乐意外孙在跟前逗趣凑热闹。 “好，留下来陪陪哀家。”太后望着静娴眼里多了些期盼。 静娴痛快的就应了，“好，毓哥要稳重点知道不？不可调皮。” “知道了母亲，我会照顾好外祖母的。”李毓笑着说了一声。 静娴这才笑了，“那我走了，您多保重身体，隔几日我就来。” “好好，你去吧。”太后笑着点头。 静娴跟驸马出宫了，他们是不能留在后宫的，不过李毓可以留下陪伴太后。 “你们在玩什么呢，带我一个啊。”文祁凑过去跟他们一起玩，巴巴的瞅着。 “我们在玩叶子牌，贴纸条，你来不来算你一个。”赵星脸上还没贴纸条呢，十分得意的笑。 “好啊，算我一个。” 文祁和兰月杨茜李毓他们一组了。文麟和秦熙赵星三人，这三人都会算牌，实力很强，这边只有文祁和李毓会算牌，几次下来还是输了。 文祁脸上贴了好几个纸条，瞧着特别有趣，她倒是输得起怎么玩都不发脾气的。 “哎呦！怎么又输了一张啊。”文祁又输了一把，郁闷的叹气。 “哈哈哈！来来熙哥给我姐贴上，哈哈哈！今儿手气真好啊。”文麟猖狂的大笑，拍着桌子笑的停不下来。 秦熙撕了纸条坐过来抿着嘴笑，故意贴的脑门正中间，还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好看，像门神。” 文祁撅噘嘴，不依的拍了他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都是你堵着我不让我出牌，就你最坏。” “呵呵呵！愿赌服输，可不许赖皮。” 秦熙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勾起唇角莞尔一笑，带出继续潋滟纯净的笑容，干净而美好俊逸的脸庞，让人有一瞬间的怔忡。 “哼！我是赖皮的人么，别小瞧人，我肯定能赢你们的。”文祁吹吹脸上的纸条，放狠话叫嚣。 李毓瞧着他们的互动倒是有几分意思，不过也没说什么，而是搂着文祁的肩膀，凑近她耳边笑道：“这次我肯定能赢他，我都差不多摸熟他们的路数了，相信我。” “真的，可不能输了，你看我满脸都是纸条了，多丢人是不。”文祁晃晃脑袋一脸痞子样的开口。 也舍不得往杨茜和兰月脸上贴，多漂亮个小姑娘啊贴满脸花多难看，文祁干脆一撸袖子自己来，有啥了不起么。 “成，你放心。”李毓抿着嘴拼命忍着笑，看着文祁贴了满脸纸条就觉得好笑极了。 “咳咳咳！注意点分寸，长宁是个公主。” 秦熙用拳头挡在唇边轻咳一声提醒李毓，不要太放纵，注意男女大防。 李毓和文祁对视一眼，笑道：“他一直这样，老古板的学究一样。” “呵呵呵！他性子严肃端方，人品可好，待我们姐弟特别诚心，他星象阵法可好了，改日你跟他较量一下，我们还没有能打败他的人呢，表哥你来你可得帮我，我阵法上弄不过他呀，老吃亏，我都快割地赔款了。” 文祁拉着李毓的袖子哭诉，表情搞笑极了。 “哈哈哈！哦，这么厉害，那该日我可要赐教一下啊。”李毓抱拳示好。 秦熙只是微微点头，“嗯，大家一起切磋玩一玩。” “好啊，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呢，难得大家不嫌弃和我一起玩，以后我也要在书房读书，还要麻烦大家照顾我呢，回头我请大家吃饭，我做东大家给我个脸面赏个光。” 李毓趁机邀请大家一起玩，联络感情。 “好好，我去呢，他们都敲诈我好几顿了，也该轮到你了。毓哥哥为人很好的，我姑姑最疼我了，你们帮我照顾一下我表哥啊。”文祁笑着帮毓哥哥圆场子。 “嗯，放心吧，都是自己人哪有不照顾的道理呢。”秦熙看了李毓一眼，还是有礼的点头。 第144章较量 文祁瞧着秦熙并没有排斥李毓心里也是极为高兴地，伸出胳膊搂住秦熙的肩膀，像个男孩一样大大咧咧的笑道：“我就说熙哥哥人品最好了，喜欢交朋友，教了我好多东西呢。” 秦熙扁扁嘴，无奈的翻个白眼，“你是女孩，要注意行事分寸，不能老跟男孩一样没有顾及，你刚才还喊我秦熙呢，这会子用到我了就喊熙哥哥了，你可真是……。” 他撇她一眼，满脸嫌弃，眼里却藏了一抹欢喜之色。 文祁扁扁嘴颇有点委屈的小模样，“咋还小气上了，人家喜欢你才跟你好的么，你怼我那么多回我都不生气，你一个大老爷们咋还矫情了呢。是不是不跟我好了？” 说着还拿肩膀去怼他，她力气又大无意识的一下，楞把秦熙从椅子上给撞出溜下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熙抬起头怒目而视，瞪着眼睛抿着嘴一脸凶相，“你故意的。”用肯定的语气。 文祁别过头去嘿嘿笑两下，赶紧伸手把人拽起来给拍拍土，“不是故意的，我保证，大不了下次打架我让你一只手。” “不行，太便宜你了，再让我一只脚。”秦熙没好气的撇她一眼。 “那还咋打呀，你赖皮不。”文祁不依的大叫。 太后听得都呵呵的笑了，老人看着孩子们闹腾反而很开心，屋里还有点人气了。 “皇祖母你看熙哥哥赖皮呢。”文祁立刻扭头告状。 秦熙狠狠瞪她一眼，用手点点她，意思是告状你等着，看我回头咋拾掇你呢。 太后则摇头呵呵的笑，“我就看见你故意欺负人家了，你不能这么霸道，多不好呀。” “嗨！皇祖母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顶多让你一只手，再让你五招行了吧，让一只脚我还咋打呀。”文祁跺着脚闹腾。 众人只管在旁边看热闹笑，并不插嘴，他俩每日一斗嘴，他们看的可欢乐了。 “成，饶了你吧，谁让我大人有大量呢，我是男孩子我让着你。” 秦熙得意的笑了，还冲他们飞个小眼神过去，表情太猖狂了。 “嗨！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呢，真是气死我了。”文祁气的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哈哈哈哈！你回回都输，还来撩他干啥呀。” 杨茜更是笑的爬在桌子上了，论斗嘴斗智，永远都是秦熙赢，他们都赢不了秦熙。 “我还有赢得机会么？” 文祁耍宝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装死鱼，兰月小声的说道：“我觉得你可能这辈子都赢不了他，不过有我们陪你，也不丢人的。” “我的妹呀，你是扎我心呐。” 文祁垂头丧气的样，知道自己刚才中计了，秦熙本来就不是要让那么多的，结果一着急自己割地赔款了。 “哈哈哈！”赵星笑的狂捶桌子，都笑岔气了，他妹妹太实诚太可爱了。 兰月被笑的一下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埋进杨茜怀里。 秦熙望着文祁也抿嘴笑的愉快，眼里带着晶亮的光芒，看文祁为自己着急生气有时候他就会觉得有点小开心，总忍不住去撩拨她，她生气时双颊嫣红俏丽，双眸明亮动人，很好看的。 太后看孩子们闹得开心，她也在旁边呵呵呵笑，心情好极了。 第二天李毓就跟大家一起去了上书房，见了夫子和诸位同学还有宗室的一群人，彼此认了个脸，头一天也没能说什么，就是认识一下熟悉下环境罢了，夫子考了几个问题李毓回答的都很不错，看来学业上静娴和驸马抓的很紧，并不曾拉下什么，夫子满意的点头了。 下了课大家一起去练武场练武后，约好了一起玩马球，李毓也欣然答应了。 李毓也是第一次见到文祁练武，浑身上下穿了沙袋，重量看着都不轻，拿了一柄大刀，在旁边做准备活动呢。 “你那刀很重吧，让我试试？”李毓忍不住手痒痒。 文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那你小心点，别砸了你。” 李毓点点头走过来试着拿起了刀柄，用力往起提也没能提起来，已经脸红脖子粗了，“快接着，拎不动，太沉了。” 文祁赶紧接过刀，“你们不行的，这柄刀特别重，只适合我一个人。”说着轻松拿起刀耍了一套刀法，朝他们笑了笑。 “还真是不一样啊。”李毓摇头惊叹。 “快，师傅来了。”师傅来了大家赶紧站好位置。 这个李师傅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位了，他已经去了农庄帮着训练那些孩子们了，这个是外公重新找了好的送进来的，是因为受了伤升迁进京城的，功夫很厉害全是真本事，进来就为了***祁实战经验的。 “公主单独去挥刀，其他人打拳。”李师傅吆喝了一句。 练武场还有稻草人和竹子编的草人，是为了训练劈砍动作的，不同的材质劈砍力度也不一样。 文祁打了一套拳热热身拿着刀就在一旁做基础的劈砍动作了，经过上次的刺杀她知道自己确实还欠缺不少呢，前世学的本事并不扎实，如今重头开始学基础，一上场就看出效果了，前世这个岁数她还拿不起这把刀呢，确实不一样了。 因此也是信心大增，学武的积极性也被充分调动起来，对基础也不觉得枯燥了，反倒更加用心了。 大家都在打拳，整齐划一，孩子们学这些是为了强身健体，再一个就是有点防身的功夫。 “师傅，公主都能砍人了，您是不是教点新东西么，这天天劈柴要到什么时候啊。”一个宗室小子觉得文祁已经很厉害了，都砍了人一条膀子了呢，怎么还要劈柴呀。 他们对文祁整日劈来砍去的简单动作视为劈柴，也不觉这样能学到个啥。 李师傅冷笑一声，“就是因为她只劈掉了敌人的一条膀子而不是一条命，所以她功夫没到家还要继续练，也行，我让你们瞧瞧到底她差在哪了，省的你们觉得我没认真教导你们，基础打不好，什么武功秘籍也不顶用。” 他冷哼一声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文祁。 “真打呀，师傅手下留情哈，给把好刀。”文祁吆喝了一句，马上有人送上好刀给师傅。 “来吧，向我进攻，让我看看到底老将军凭什么看重你！” 李师傅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无喜无悲。 第145章尊敬 这位李师傅没有上一位那么好的脾气，典型西北汉子的气性风格，做事干脆利落，但手上确实有真本事，在西北战场多年囫囵个的回来，可见是个有能耐的。 原不打算来的，虽然这个活多少人打破头想要，他不稀罕，为啥，公主皇子难伺候，轻不得重不得，孩子事麻烦就多，不如训练士兵，练的不好上去就是一脚，哪有那么多废话跟你说呢。故而他不愿意来当保姆。 安国公礼贤下士恳求了好几次，李师傅敬重老将军，实在不好意思再推脱了，就来了。 “我来了。”文祁抿着嘴望着李师傅眼神坚毅平静。 这样质疑的眼光以前以后她还要面对很多很多次，不过不要紧她会用自己的拳头和实力打服他们，直到他们认同为止。 文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率先冲了上去，手中的刀带着力拔千钧的气势，李师傅微微点头，神色多了几分满意，像回事。 铛！金戈之声十分刺耳，李师傅并不见大动作却稳稳的架住了文祁的重刀。 也没见他费多大力气，颇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智慧在其中，文祁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自己的力气她知道，成年人面对自己的全力一击都要踉跄几下的，没想到这个李师傅竟然稳稳的接了下来，不简单啊。 这个认知让文祁露出兴奋的目光，自打上次刀见了血，就激起了她昔日的回忆和一往无前恣意痛快的感觉，这种兴奋一直蛰伏在心底深处，突然被激发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再来。” 李师傅也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心里也是惊喜万分的，虽然不至于对他造成太大伤害，但确实要认真对待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来对了。 文祁没有停下，而是用尽毕生所学全力以赴对待，面对一个战场老手，足够让文祁敬畏，他们是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保家卫国的人。 一刀又一刀，金戈之声不绝于耳，听得一群孩子们都牙參了起来，不知不觉停下来手里打拳的动作，大家都想看的更仔细一些，这样的场面不常有，真是打的太激烈了，太过瘾了。 李师傅看似被动挨打，却在短时间内摸清了文祁的路数，突然趁文祁未能收回刀势的时候，主动出击，一刀招她的腹部挥去，文祁快速退后改变刀法，重刀却来不及收回，不得不踉跄后退勉强用收回一半的刀格挡。 文祁剧烈的大口喘气，摆摆手，好半天才倒腾顺了气，“师傅，我输了。” “咋输了呀，没看见输啊。” 文玉看的不太明白，他们打的太快了，就听见耳边铛铛的刀刀相撞击的声音，却没看懂为啥输了。 文祁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此时她已经浑身大汗，累到快虚脱了。 “李师傅一直有留手，他最多出了三分力，而我是全力以赴，你们看我们俩啥模样还不明白。我浑身大汗已经坚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而李师傅还可以继续打，就凭刚才那一下我就漏了破绽。在战场上不死也得重伤，我功夫确实没学到家，多谢师傅教导！”文祁恭敬的放下刀抱拳行礼。 大家多数都看着她行事的，她若不尊重师傅，宗室子弟态度自然也会敷衍很多。 有句话说得好，要想做事先学做人，这是首要的，也是决定了你未来的路能走多远的关键。 李师傅脸色明显好看了很多，带了点笑容，“公主确实天分过人，我刚才用了五分力。公主刀法相当不错，但还有点粗糙不到位的地方，造成的伤害就下降很多了。未来你需要对刀法的精准度进行训练，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训练计划。” “是，我也感觉到了，多谢师傅，辛苦您了！”文祁再次低头行礼，态度十分恭敬，给足了面子。 李师傅不禁暗自赞叹，这位公主天分和品行确实不错，看来自己要回去好好地想一想怎么训练她才更好。 “嗯，你们为什么停下来，我有说可以停下来么，就算你们不上战场，多学一点武艺强身健体也是好的，未来你们可能也有去战场博点功名的想法和打算。我告诉你们，战场的功劳不是地上掉的银子，随手可捡，小心把命搭在前线。都给我练起来。” 李师傅突然大吼一声，吓的一群孩子立刻慌乱的重新站好队伍，开始练拳。 李师傅又对文祁的刀法进行了亲身指点，尤其是刀每一次挥出的高低位置进行了点评，以及刀挥出去应该要起到什么样的效果都有明确的说明。 甚至是如何运用自己的天赋和力气，不要过度使用力气，在战场上力竭是最蠢的事，因为你一定会死。 打仗可不是比武，点到为止，打仗是你死我活，是生命的收割和争夺，因此要学会省着力气，将每一刀的效果和作用放到最大，最大程度节省自己的力气，活着回去。 你要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你不死谁死啊。 一番详细的讲解文祁听后获益良多，小脸上显得十分兴奋。 “你的刀不够准确，这和你还在长身体有很大关系，但该做的基础训练不能拉下，回头我给你单独做了草人表明每一刀需要砍到的位置，你今后就这么训练，前面武哥给你做的训练基础打得很牢，接下来要做更具体的精准度的训练，刀法每日都要练，绝对不能拉下。”李师傅细心地交代着。 “是，我听师傅的。” 文祁在学本事上从不自大，她深知前世其实本事没学扎实所以才早早地退了下来，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也是多少将士为她牺牲了性命的结果，今生有机会重来自然是要学到最好，努力到极致才能不后悔。 “嗯，记住，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李师傅害怕她骄傲提议提点。 “是，我明白的，师傅放心，我肯定不偷懒不耍滑，才不会跟自己小命过不去呢。”文祁笑着回复。 李师傅满意的点点头，对进宫做教头的工作多了几分信心。 李师傅的教导是十分严厉的，除了拳法和基础也开始教导他们用刀了，和文祁一样从最简单的开始学，每日劈柴一万下，劈着吧。 倒是有人提出异议，不想干，还不等李师傅说话，文祁就上去摁着他一顿胖揍，再也不敢有人反对，乖乖劈柴去了。 第146章宴席 练完武大家都兴奋地去打马球了，虽然身体酸疼但孩子们精力是无限的，吆喝着三五成群一起骑马打马球了。 文祁也被他们拉着一起凑热闹，文祁带着女娃们一起和男生对抗，今日比赛倒是李毓表现十分出彩，马球打的相当好，动作干脆利索，十分漂亮。 最后倒是让男生们赢了，女生们哀嚎着很不满意，扬言下次要干掉他们。 因为打马球和练武，李毓成功融入了宗室，水平和实力有目共睹，大家自然也乐意和聪明有实力的人玩，母亲也是公主地位很高，也就欣然接受了他，倒没费太多功夫就是了。 “明儿我母亲办了花宴，还请大家赏脸到府上聚会，咱们也趁机可以松散一回。”李毓抱拳请大家伙都去热闹一下。 “好说好说，明儿一定到。”宗室子弟笑着点头。 大家玩够了疯完了，各自散去。文祁也领着他们去皇祖母那里吃大户去，肚子早就饿了，一群熊孩子疯疯癫癫的冲进蓬莱殿，倒是让寂静的殿宇一下子充满生机，热闹非凡。 第二天文祁一大早就起来了，要换装去姑姑家里做客呢。 “公主给您选了大红织金的褙子和襦裙，您看合适不？”锦玉将提前准备好的首饰衣服拿了出来。 大红织金的烟影纱的长褙子，一身妆花缎高腰襦裙粉白的渐变色，由上至下裙裾变成白色绣着山水画，很有诗意的感觉，大红通透的纱质的褙子，影灼灼的透出山水画的影子，十分好看。 文祁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那就穿吧。”无聊的打个哈欠。 锦玉让宫女服侍文祁穿衣，然后给她梳头，因年纪还小不用梳太复杂的发髻，但也可以梳个简单活泼的发髻。 想了一下给她头顶梳了个圆月髻，耳后的发尾用丝带编了个麻花辫，戴了一朵浅粉色的宫花，一根金镶红宝石的华盛压发，外加一个镶红宝石的篦梳，耳朵上坠了红珊瑚的耳坠，显得可爱大方。 腕子上戴了老坑种的翡翠，碧绿的颜色趁得文祁芊芊素手越发白嫩好看。 没有化妆，只用了香膏子润肤，年纪小身体强壮素颜也透着粉嫩的好气色，很不用扑粉。 文祁对着铜镜看了看，又去给太后和文麟看，“还行么？” “嗯，不错。”太后满意的点头。 文麟笑着说道：“好看，你穿红色最好看，梳了发髻比以前更大气漂亮呢，姐姐穿裙子戴华贵的首饰越发好看。” 太后也笑着认同，“你姐姐长得精致好看，最能压得住华丽耀眼的首饰，素着反倒不如妆点过那么耀眼了。” “堂堂嫡长公主，我姐就应该享受这份尊贵耀眼，干嘛要素着脸又不是办丧去了，晦气不晦气呀，就这样好看呢。”文麟得意的笑。 文麟一大早也拾掇好了，一身宝石蓝的云纹团花常服，外罩一件锦缎敞怀的大袖褙子，长个的年纪又往上窜了一窜，穿的正规越发先出气度来了，温润隽永，瞧着眉目舒朗，越发看出皇家儿郎的尊贵之气了。 “好吧，你们都说好看，那我就穿着吧，穿裙子不方便，我穿靴子吧，把匕首带上。”文祁去姑姑家就不能带着大刀了。 到底大刀太重太大有些地方确实不适合带着，因此穿着靴子脚上可以绑着刀套，带个匕首用于防身。 太后微微叹息一声，“带着吧，你带上哀家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嗯，回头让外公给我找一把好的弯刀，这样我可以随身携带。” 文祁因为个人经历不同，特别喜欢刀枪剑，和一般女儿的爱好完全背道而驰。 “准备走着，思琪思雨跟着我，走了。”文祁一挥手领着弟弟和宫女太监就坐着轿撵出门了。 一路朝静娴公主的公主府去了，大门处早就有人等着了，今日招待宾朋身份都不低，为了以示尊重大门敞开迎接宾客。 文祁和文麟跳下轿撵，静娴公主身边打小服侍的常嬷嬷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规矩的行了礼，“给长宁公主问安，给五皇子问好，老奴有礼了，公主巴巴的等着您二位呢。” “常嬷嬷好，我们早起拾掇耽搁了一会。” 文祁笑容满面的上前跟嬷嬷打招呼，这也是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后来跟着静娴姑姑出嫁了。 “好好，快屋里请，杨茜和兰月已经提前到了，就等着你了。”常嬷嬷笑着说道，对文祁和文麟身边的情况可以说了若指掌。 “我表妹他们来了么？”文祁拉着嬷嬷的手往里走。 “来了，秦熙他们刚才到的。”常嬷嬷笑着回答。 “哦，我毓哥哥昨儿打马球打得可好了，一下子就让宗室的家伙们认可了，让我姑姑再不用担心的，我毓哥哥能耐着呢，可长脸了。”文祁拉着常嬷嬷的手笑着说道。 “是么，毓哥喜欢在外面玩，在外面的时候就喜欢呼朋唤友的去打马球，踢蹴鞠，玩的可欢了。”常嬷嬷一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眼里多了几分开怀之色。 正说着就到了正院，宗室的一些王妃也来了，包括一些王爷也很给这个妹妹脸面，在家的几乎都到了。 “姑姑，我给您请安了，给各位婶婶请安，长宁有礼了。”文祁带着欢快的声音就进了屋。 “给婶婶们请安，给姑姑请安，给各位姐妹请安。”文麟也很有礼貌的跟着一溜的行礼。 “给长宁姐姐问好，给五哥问好。” 几位宗室女孩大多的都是县主郡主的，也都站起身互相行礼。 “长宁来了，刚才还说到你呢，快来我们正说话呢。”齐王妃笑着朝文祁二人招手。 “二婶婶好，您越来越年轻，气色看着都红润好看呢。” 文祁笑眯眯的跑过去扑到齐王妃怀里撒娇一叠声的说着好听话灌齐王妃迷魂汤吃。 “这小家伙嘴巴甜得要命呢，我的宝你最近好不好，你母后好不？”齐王妃抱着文祁亲了亲，笑着问道。 “我和母后都好着呢，我知道婶婶们都疼我呢，不过我吃嘛嘛香，壮实的很。” 文祁听懂了大家在隐晦的问她经历了刺杀后到底好不好，她笑着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回复，一点毛病没有。 “这孩子最好的一点就是皮实心大，女孩子就该这样，太细心的女孩想得多操心的多，累。”齐王妃笑着扭头跟大家伙笑道。 众人均认可的点头，女孩想太多操心的命，其实会辛苦一些，心大的姑娘有福气，自然有人给她操心呢。 第147章打人 大家说说笑笑的再也没人提刺杀的事情，这事算是禁忌了，家里爷们都交代过了，皇帝发狠要狠狠处置呢。 长宁窝在王妃婶婶们跟前，和宗室姐妹几个玩笑说话，好一会子才问道：“杨茜和我妹妹们呢，去哪里了？” “在花园那头玩呢，刚还进来请安呢。”一个县主小姑娘笑着说道。 “屋里憋屈的慌，走啦，咱们也去花园玩一会去，婶婶姑姑我们上花园玩去。”文祁扭着头打了招呼。 “去吧，好孩子，身边的人跟着，要什么伺候着。”静娴立刻给宫女一个眼色。 文祁拽着姐妹和弟弟呼啦啦就跑了，嘻嘻哈哈一群穿红戴绿的姑娘们像快乐的小鸟废除了牢笼，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他们的离开，屋里一下都寂静了许多。 “哎呦！终于安静一会了，这群孩子吵的人脑仁都疼了。”一个年纪略大的老王妃笑着无奈的摇头。 “哈哈哈！一会不吵你，你还惦记的要命呢。”齐王妃哈哈大笑。 “谁说不是呢，在跟前我烦得慌，太能闹腾了，一会看不见人我还要到处问问，心里惦记的不行，你说说我真是个操心的命。”老王妃一脸无奈的笑了。 众位女眷在屋里闲话聊天，不时还有别家夫人陆续到来。 文祁他们跑出去撒疯去了，文麟不乐意跟着女孩子玩了，看到秦熙他们在远处说笑了，便说道：“姐，我去找表哥他们玩。” “去吧。” “那边凉亭她们在干什么呢？走咱们也去看看她们玩的什么游戏。” 文祁伸着脖子看到凉亭有几个姑娘围在一起唧唧喳喳的不知道说什么呢。 文玉也颠着脚笑道：“不知道她们玩什么，走咱过去凑个热闹去。要说你今日打扮的真好看，见你穿惯了胡服，换身裙子还真是特别好看呢，这个华盛做的好看，小巧又别致。” 文祁摸摸脑袋上压发的华盛，是莲花盛开样式的点缀上等红宝石刚好压住碎发，又能起到装点作用，她这年纪戴步摇还撑不起来，带这种显得别致也不突兀。 “是司饰局新造的花样，这几个显得小巧一些，皇祖母就特地留给我了，你要喜欢我那里还有一套呢，我回头让人给你送去，和我这个不一样的款式，是那种碎花点缀蓝宝石的，也很别致呢。”文祁笑着说道。 “好，那我不跟你客气了。”文玉瞧着样式好看做工精致，也喜欢上了，文祁送了她也不矫情就收下了。 “我回宫让人给你送去，有好的我下次留意着留下来，回头有不重样更好看的你们都有，我给你们想着，这会没了，都是大人的咱们还撑不起来。”文祁朝其他几个姐妹歉意的笑笑。 “这算什么大事，我们不过随口一说，从来都是我们在你身上得好了，自家姐妹客气什么，也不缺这一件首饰，不过倒是让文玉得了头筹了。回头你请客才成。”文慧县主指着文玉郡主笑着说道。 文玉得意的摇头晃脑的笑了，“我长得美长宁姐喜欢我。”还故意晃晃脑袋眉飞色舞的样子。 “美得你吧！”文慧也用手点她脑袋一下笑的欢快。 “我妹妹也在，走，咱们去看看。”文祁看着兰月和杨茜了，但没看着馨月和婳儿，打算过去看看。 正说笑这往前走，都快到跟前了，文祁就看到一个红衣的姑娘站在兰月对面不知道在争执些什么，突然抬手就给了兰月一个嘴巴子。 文祁惊了一下，顿时怒了，“混账！这谁呀随便打人。”拎着裙子抬脚就往那跑。 杨茜正拉着兰月把二人拉开，怒气冲冲的说着什么，好像在据理力争在吵架的样子，兰月气呼呼的瞪着她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月儿。”文祁冲到身边拉着兰月先看了一眼，还好小姑娘手不重，脸上有个红印子，但也没破皮啥的，脸上也没大碍。 想到这怒气也升了起来，二话不说问都不问，甩手就给了打人的红衣姑娘一个脆响的嘴巴子。 这一巴掌大家都静了下来，打个庶女在世家女面前连事都不算，赵家姑娘怎么了照样打你，站住道理都不算事，庶女而已，家族不会为了一个庶女撕破脸的，有些东西和分寸这些世家女玩的溜溜的。 “你敢打我！”红衣姑娘捂着脸一脸悲愤羞辱的含着眼泪，怒吼。 文祁脖子一梗，眼睛一瞪不怒自威，“就是我长宁打你的，怎么了？不服气去告我啊！我告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把耳朵给我竖起来听着，欺负我表妹，让我知道了不论有理没理我都会打回来，出门那双招子给本宫放亮点，欺负我妹妹就是踩我的脸，我跟你们没完！听清楚了，赵家姑娘是我长宁公主罩着的，不服跟我磕来！” “怎么这样霸道，都不问缘由就打人，公主就了不起么，公主可以就随便打人么。”蓝衣裙的姑娘也站出来勇敢的驳斥文祁，应该是红衣姑娘的闺蜜或者亲戚。 “对，在我这我就是理由，本宫就是道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事，但本宫知道我这个妹妹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惹事，你欺负我妹妹我打你就不冤！” 文祁压根不认识这两个姑娘，但她知道兰月的性子特别谨慎规矩，一个人绝对不去花园这样的地方，更不会单独行动，生怕走错一步给她和母后丢脸，给赵家丢人了。 红衣姑娘气的眼泪扑簌簌的掉，蓝衣姑娘也气得不行，怒目而视，文祁轻蔑的笑了，寸步不让。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长宁公主什么时候让过人，连我们都不敢欺负兰月的，你们算什么。我虽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兰月性子谨小慎微轻易都不多开口说话的姑娘，明显就是你们欺负人。 何况这还有杨茜也在，总不至于都冤枉你们了，就算是冤枉你们也不该动手打人，长宁这一巴掌你们挨得不冤。” 文慧虚长他们几岁，已经十三岁了，第一个站出来说话了。 “就是她们的错，妄议朝中大事，拿刺杀的事情说笑，被兰月气不过怼了一句，这位上来就打人，我没防备住就让兰月受了委屈。”杨茜这才解释了一下。 红衣姑娘是谁呢，她是刘媛母亲娘家的侄女，是孙家姑娘，刘二夫人娘家姓孙的；蓝衣姑娘是孙姑娘母亲的侄女，也是表妹，同为亲戚。 第148章出头 “说刺杀的事？哦！你们有几个脑袋敢说这样的事？你们是刘家姑娘还是跟刘家认识或者有亲戚关系的吧？哼！刘家的人一直是我们姐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我们姐弟有一天死了，一定是刘家人杀得，绝不会有错。”文祁眼中带着浓郁的恨意。 倒是把红衣姑娘吓了一跳，她都没有表明身份，文祁反应却这么快，一下子就想到了，顿时脸一下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了。 文玉上前拽着文祁的手狠狠捏了一下，她感受到文祁的情绪开始暴虐了，担心闹了静娴姑姑的场子不太好。 文祁回过神来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是我打的你，去告诉刘爷爷，让他再来扇我扇回去呀，我再次警告你们，谁敢背着我欺负赵家姑娘，我就弄死你们，你们试试！” 说着冷笑一声，拽着兰月就往外走。 婳儿和馨月被其他认识的姑娘拉走了，刚说了几句话玩笑呢，就听人说妹妹被人打了，二人急匆匆往这跑，额头上都是汗水。 “月儿，你怎么了？我听说你被人欺负了，对不起姐姐去那边耽搁了一会，谁打你啊为什么呀。”赵婳一路疾跑过来，累的喘着气拉着兰月上下检查。 赵家家教极好，姐妹之间区分并不明显，关系也处的融洽，不会勾心斗角。 兰月这会看到长姐才觉得特别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哭着说道：“她们说长宁姐姐爱惹事是灾星，走哪都能出事，什么祥瑞我看是灾星附体，说不得还会祸国殃民呢，我就气不过怼了一句，那个孙家姑娘上来就打人我没防备就挨了一下。” “我倒不要紧，可她们一群人这样胡说八道，我长宁姐姐名声会不会受损呀，她们怎么这么坏。” 兰月一行哭一行说，这才是一群姑娘吵架争论的焦点。 赵婳一听顿时笑了，把妹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安慰着，“我妹妹真棒，知道维护姐姐了，下次谁打你就给我打回去，天塌了我给你兜着，打我赵家姑娘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我赵家还没垮架子呢。” 说到最后赵婳也气得不行了，决定回家就告诉父亲和祖父长辈们去，你凭什么打我妹妹啊，长这么大我二叔都没舍得弹一指甲呢，你算哪根葱啊。 文祁听完也忍不住楞了一下，其实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但没想到兰月为自己出头还挨了一巴掌也不退缩，倒是觉得很暖心。 文慧也笑了，“你这表妹品行不错，不枉你这样里外护着，以后出了门咱们就是朋友了。” 这样懂得感恩品行也好的姑娘就算庶出的，大家也会高看一眼，人有时候在乎的不全是身份，而是你的脊梁骨够不够硬气。 庶出的因为身份地位教养疏忽的关系，心中还会有很多嫉妒不甘委屈的想法，长期以往难免气质阴郁不够明朗大气，这也是嫡出的为什么看不上庶出的缘故，因为不是一个层次的，和你没法玩。 兰月因为家教很好，田氏也不是心肠狠毒之人，教的也很好，姐妹关系亲热互相提点，文祁又给了进宫做伴读的机会，皇后时常也会教导着，养的不差嫡出姑娘什么，也并不会小家子气，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做事周密谨慎一些。 “傻丫头，为这点事还把你哭的，快别哭了，不要紧的，下次给我打回来，我给你撑腰。”文祁也咧着嘴笑了，这姑娘傻的可爱呢。 杨茜也气呼呼的样，“这孙家姑娘真是个棒槌，我在一旁看着都是那个表妹在旁边撺掇的，孙家姑娘自己越说越气就上来打人，气死我了。” 她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让兰月挨了一下，心里也是愧疚和气愤的。 别看兰月是庶出的，可文祁待她特别好，让打小照顾自己的周嬷嬷教养兰月规矩，让锦绣提点兰月管家理事宫务阴私方面的事，真的是当大家闺秀在教养呢。 杨茜也乐意跟兰月好，她心肠好做事坦荡荡心底纯净，跟她一起玩也特别舒心，而且性格温婉有韧性会照顾人，是个体贴善良的姑娘，平白被人打了，也是她没照顾好人家，挺不开心的。 “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找回场子，这事不算完。不行我再回去打两巴掌去。” 文祁掳了袖子说着就回头真个要去再打个回笼嘴巴子。 文玉赶紧拦着人，“姐，咱是有教养的人，不能和这样的人相提并论，有的是机会报仇，你信我，这事没完。”不能再让回去了。 文祁撅噘嘴再回去好像确实不太好，“那你说咋整，就这么算了我气不过啊，我也没碍着她们几个女的，干什么背后挤兑我啊。” “你信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找回场子，她还能不出门么？有我在这方面我擅长啊。”文玉拽着文祁不撒手，怕她一冲动惹事把人打坏了就不占理了。 文祁寻思了一下自己不擅长阴私这种事，不由得点点头，“成，看见她在宴会上不要客气，给我狠狠的怼。踩我的脸咱们走着瞧。” 皇家孩子有个特点，特别要面，命可以丢面子不能失，这是天大的事了。这不光是兰月被打，而是文祁的脸面被人踩了，自然是不能放过她的。 “放心，踩你的脸何尝不是踩我们宗室姐妹的脸面，嫡长公主都敢怼，换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死呢。”文玉也是同样讨厌刘家的。 其实宗室没有人支持刘家，原因很简单，兔死狐悲，当年福王之死内幕别人不清楚，但宗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后的嫡子都敢让人掐死，换了我们要是和你刘家作对，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要被摁死呢。 所以端王被侧妃鼓捣那么多年都没有支持过刘家，上辈子是因为内务不清被侧妃钻了空子受连累说不清了，从头到尾宗室没人支持刘家。 文玉他们好歹也听家里说过几句，小命人自己珍惜着呢，和你刘家作对我们都该死啊，这心里谁没一本账呢。 “成，做的大气点别让人抓住痛脚。”文祁点点头。 第149章问话 赵婳和馨月哄着兰月，兰月很坚强也没觉得怎么地，哭了两滴眼泪就不哭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你们见笑了，我嘴太笨了没帮上姐姐。” “不会，你做得很好了。下次再硬气点。”文慧毫不客气的指点，她觉得孙家姑娘过分了。 兰月腼腆的笑笑，站在姐姐们身边也不多嘴，就静静的听她们说就好了。 “不能为了她咱们都不开心了，走我带你们去玩去。”文祁拍拍手又恢复了气氛。 这是秦熙几个也过来了，问道：“长宁，我听人说你被打了？” 文祁一挑眉，“谁说的，是我把别人打了，欺负我妹妹兰月，你看看打我妹妹，拿刺杀说事，气死我上去给了一嘴巴。是刘家亲戚孙家的姑娘不知道叫啥，让我怼了一顿。” 秦熙低头想了一下，才开口，“哦，孙家和刘家是姻亲关系，不过她为啥胆子那么大，刺杀这事都不让议论的，她咋还敢这样张扬呢。” 文麟松口气，“我就说我姐不能被人打吧，那简直是天下奇闻了。”说完又笑了。 “姓孙是吧我记住了，哼！欺负我妹妹，咱们走着瞧。”文麟恨恨的吐糟。 “不提这糟心事了，咱去别的地溜达一圈去。”文祁摇摇头不想再说了，会让兰月尴尬的。 正说着宫女走了过来朝他们福礼后笑盈盈的开口，“公主，我们主子让您去屋里说话呢。” “得，这就问了，我跟兰月回去得了，其他人不用去了。”文祁叹口气姑姑肯定知道了。 杨茜也笑道：“我也去吧，不然解释不清楚，我在跟前呢，我来说。” “成吧。”三人就回去了。 静娴看着她们三人就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打人了。” 杨茜上一步行礼后娓娓道来，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末了才气愤的说道：“兰月妹妹并没有说错话做错事，只是说了一句这是朝廷密事被刺杀也不是光荣的事，何况公主为了保护弟弟拼劲全力并没有做错，你们不该这样说长公主，谁知道那个孙家姑娘疯了一样，突然冲过来打人，我都没防备住。” 静娴听了点点头，兰月说的没错，这也不是光彩的事，到处宣扬个啥劲，无故打人妄议朝廷密事更不妥当了。 “把孙家姑娘交给她母亲送回去吧，就说是我说的让她好好教教孩子，别跟着疯婆子学跳大绳的本事。”静娴拉下脸来不是很高兴。 “好孩子，你们做得好，来人赏了她们二人，是个好孩子。”静娴回过神望着杨茜和兰月，倒是露出几分喜欢来，明事理顾大局。 嬷嬷立刻拿了御造的首饰赏了她们二人，这也是个脸面。 “多谢静娴公主赏赐。”杨茜和兰月微笑行礼道谢。 “嗯，去吧。本宫和长宁说几句话。”静娴微笑示意。 杨茜和兰月这才退了出去，等在外面的赵婳等人围上去问了几句，知道还得了赏赐才放心，这是没事并没怪罪的意思。 “长宁，你瞧着这个孙家怎么样？”静娴也需要了解帝都的局势。 “不怎么样，但在西北军里也是掌握实权的人物，和刘家互为臂助。你看刘二夫人的教养就知道，孙家的教养也是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文祁撇撇嘴不屑的点评了两句。 “哦，你打了孙家姑娘。”静娴看着文祁就知道她才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呢。 “打了，她打我妹妹还踩我的脸，我能不打她么。”文祁一脸的理所当然。 “嗯，这倒罢了，孙家教养不好，不过以后不要提刘家视你为眼中钉的事，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姑姑知道你委屈着呢，但有些话让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你也要为你母后外公他们想想不是。”静娴温柔细心地提点文祁。 “嗯，我记住了，我一时气愤嘴快了，下次不说了。”文祁这会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把仇恨露出来了，有些话是知道却不能说的。 “这就对了，你是聪明孩子，应该做的是积攒自己的人脉和力量，蓄势待发，争口舌之利没有意义。”静娴知道文祁心里有恨，但此时她又能做什么呢。 “嗯，我知道了。” 文祁和静娴聊了一会，这才出去玩了。 孙家和那个蓝衣姑娘被静娴公主给请出去了，可以说是颜面扫地。 秦熙关切的望着文祁，“如何了？公主没怪你吧，错也不在你。” “我没事，姑姑提点了我几句并没有训斥我，别担心。”文祁笑笑。 “一会我们出去玩啊，我好想去溜达一圈呢。” “行啊，我也想去，我们一起去跑马吧，难得今日天气这么好有点小风，不冷不热的，骑马跑跑最舒服了，跑一圈我们去吃馆子或者去逛街去。”秦熙想了想提议，大家都难得出来一趟，平时要上课上学的，其实也很辛苦。 “成啊，听你的。”文祁笑着点头。 大家三五成群约着一起去骑马溜达一圈，然后去夜市玩，今日有集市呢，难得能碰上，文祁也没逛过几次，所以趁人多也能去转转。 “麟哥你带银票了么，咱们去也是玩去，要花钱呢。”文祁兴高采烈的问着。 “带了，你放心吧。”文麟拍拍荷包笑道。 赵瑾也笑了，“我带的有，够你们花的了，正好去铺子里转转，给几个妹妹添点新的首饰啥的小玩意。” “好呀好呀，我也买点回去稀罕稀罕我两个妹妹。”文祁也想起文晴和文淑了。 刺杀后俩孩子只是歇了两日就没事了，因为皇后保护得好一直搂在怀里捂着孩子的脸，啥也没看到，第二天她们母嫔就带着礼品特意去清宁宫道谢去了。 虽说是公主可对于她们不太受宠的妃子来说，一个公主也能排遣寂寞有个依靠，也是十分珍贵的，是老天赐予她们的福气，这要有个三长两短二人年纪也不如年轻时漂亮了，想要再生也是做梦，那等于断了她们的活路了。 因此特别感激皇后，带着自己最好的礼物特意过来清宁宫磕头道谢。 第150章劝 秦熙李毓带着一群孩子呼啦啦出了公主府，静娴公主派了家丁保护他们，尤其是姑娘要盯牢了，夜市上是有拐子的。 文祁头一次出来逛夜市，看着哪哪都可新鲜，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和文麟两个撒欢的玩，文祁看见什么好吃的没见过的冲过去抓下来尝一尝，思雨赶紧给人掏钱。 “嗯，这个好吃，你尝尝。”文祁将自己买的小吃递了一个给文麟，另一串顺手塞给了秦熙。 “这有啥好吃的，你不常出宫所以没见过，我们都吃的不耐吃了。”秦熙笑着说道。 文祁一噘嘴，伸手，“你不吃还给我，我还没吃够呢。” 秦熙缩回手，眼一瞪，“不给，送出去的东西还带要回去的，真小气。” 一面说一面就塞进了嘴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糖粑粑口感特别香甜好吃，嗯味道还不错。 “好吃吧，我介绍的准没错。”文祁得意的眯着眼笑。 秦熙愉快的点点头，露出一抹好看纯净的笑容来。 这一刻小儿女眼里是纯粹的笑容，简单快乐，文祁也忘却了昔日的伤痛和回忆，跟着大家一起享受这难得轻松惬意的时光。 “姐，那边有鸭血粉丝汤，我想吃。”文麟吸吸鼻子闻到了特有的香味，十分馋人，看的小脸满是渴望的表情。 “走，闻着好香啊，老板给我来一碗，你们吃不吃啊。” “我想吃桂花汤圆。”李毓也在旁边摊位坐了下来，赵星几个也在隔壁选到了自己爱吃的小吃纷纷坐下来点餐。 “老板给我加点辣油，谢谢。”文祁大声吆喝着。 “好嘞。” 文祁姐弟口味都差不多，吃着鸭血粉丝汤，酸辣的口感让头上微微冒着细汗，感觉十分过瘾痛快。 一碗热腾腾的粉丝汤下肚，文祁满足的长叹一声，真是舒服又惬意。 “吃饱了，咱们去铺子里转转。”秦熙也吃完了来找他们。 “好，也转的差不多了。”文祁笑着点头。 思雨付了银钱跟在后面，他们准备去首饰铺子转转去。 “你买点什么？”文祁问道。 “我打算给我祖母和婶婶买个首饰，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是我自己赚的钱，想着买点东西回去给长辈和妹妹们都送一送，表表我的心。” 秦熙因为和人合作弄药材，小打小闹赚了点银钱，有心想给家人买点什么送个礼。 “哦，那就都送了，不够钱我给你补上，你回头还给我也一样的。给你继母和父亲也送上。做人大气点，别让人说你不懂礼数，全家都送了唯独拉下她，做的有点难看了。”文祁也不忘提点一句，他是嫡长子，任何事情都要大气站住道理才行。 秦熙犹豫了一瞬，但还是痛快的应了，虽然很不甘愿但也要顾及父亲的面子，“行，那我选一套和婶婶们一起把花色给她们都分开不重样，这样成不？” “成，给你祖父和父亲投其所好选的他们喜欢的古玩之类的小玩意，也不必金贵就是一份心。你也别不甘愿，就算不为了她也要为了你父亲的脸面，媳妇和儿子闹的人尽皆知，他脸上能好看么？ 你爹也是为了你选了这个什么都流于表面，到底好应对。你爹是定国公世子，才貌双全能力十足，难道找不到更好的女人么？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你要是不领情就伤了你爹的心了，有些事未必他不懂，作为家长要的是家庭和睦，为了家族前程牺牲的不是你一个人。” 文祁和秦熙肩并肩走在中间，大家很有默契的的拉开距离前后三三两两的走着，给他二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秦熙咬着唇面色有点挣扎和黯然，末了到底听得进好话和劝慰，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光知道不够要拉近和你爹的关系，老子不好意思和儿子谈心，难道儿子不能主动找老爹撒个娇，说个心里话认个错么？你怎么想的告诉你爹，他心里也就明白了，慈母严父，父亲多半不愿意解释那么多，但儿子和他亲心里还是高兴地。 就好像我父皇，带着我弟弟进书房旁听，我父皇真不懂我的用意么？并不是。他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不吭声任由我闹腾，其实也是一种偏疼和信任，有些话处在他的身份地位不能说太多，其实你爹也是一样的，他维护徐家何尝不是维护你的脸面，难道你外家被人踩在脚底下你脸上有光了？” 文祁瞅他一眼，知道他心气不平，屡次被嫡母踩脸，堂堂天之骄子从小就没听过不好的话，到嫡母这委屈受全乎了，十八般武艺搁他身上恨不得要展示全套，这心里能没点烟火气么。 这都是难免的，但一味对抗只会伤了他父亲的颜面，毕竟那也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有错却罪不至死，该维护的脸面还是要给的。 秦熙歪着头想了一下，觉得文祁说的也是有道理，只要自己和父亲的感情一直很好被父亲信任，那么她在说什么作用其实也不大了。 “你说的对，我回去会认真考虑的。” 秦熙也若有所思，认为可以试试和父亲用心多交流一下也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他们说着就到了一家最好的首饰楼，王孙公子哥进去自然得到管家亲自招待上茶，“几位坐，需要点什么，咱们刚进了新货没两日呢。” “拿好的成套的过来我们瞧瞧，好的话就送家去。”赵瑾出面跟管家说着。 “好嘞，您稍等。”管家一下听明白了，决定各种样式都搬一些过来，让这些祖宗们可劲挑。 管家带着伙计拿了几个红托盘出来，挨个放在条案上供大家选择。 文祁瞅着顺手拿了一个造型好看的给妹妹们脑袋上比划着，很快就选了几样好看别致又轻盈的累丝工艺的簪花和华盛。 特地选了一套红宝石的，“这套送给兰月，今儿兰月为了我受委屈了。我这当姐的补偿你。这几样送给婳儿和馨月，你们自己挑喜欢的。这支步摇上的红碧玺颜色很不错送给我文慧姐姐。” “嘻嘻！那我不跟妹妹客气了，我刚才就看中了，没想到妹妹想到我心里去呢，谢啦！”文慧很高兴的就接了过来，一脸的喜色。 兰月看了看哥哥姐姐的脸色，见他们都笑着点头，这才红着小脸说道：“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平日姐姐对我最好处处护着我，有人说姐姐不好我就不能听着不说话，首饰我好喜欢，谢谢长宁姐姐。” 第151章选礼物 文麟看了看选了几个样式简单又大方的，文祁好奇的问道：“你选了送给谁呀？”眼里全是八卦的小眼神。 文麟一看就知道姐姐想什么呢，没好气的翻个白眼给她，“我选几样拿回去讨母后和妹妹欢心，一会去古玩店给祖母和父亲也选点礼物，孝顺一下么。”他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刚才听秦熙说自己赚了钱给家中长辈兄弟姐妹都送点礼，他也想起父皇和母后他们来了，也就打算用零花钱送点礼带回去。 “哦，你看我光说别人，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上去，那我也选一个，你们也都选一个回家哄长辈，哈哈！”文祁霸道的要求大家都选，拿回去哄家长开心去。 “对啊，我们咋忘了这茬，拿回去我娘保准能感动的抹眼泪。”一个宗室男孩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可见你平时人品有多差呀。” 大家顿时哄堂大笑，纷纷开始选礼物回去哄哄母上大人。 首饰一番选购也差不多了，赵瑾也给几个妹妹买了首饰，三个女孩倒是十分开心收获了不少漂亮的首饰，不愁没的戴了。 一群熊孩子又直奔去古玩店霍霍，老板赶紧招呼着这群小祖宗们。 秦熙主动问道：“有好点的玉石和把件么，捏在手里把玩的，那给我看看，或者好点的砚台笔洗也行啊。” 他父亲是学文的没有学武的天赋，因此是科举入仕，这在武将家里也是很少的，大多选择捐官，但能科举入仕也能证明你的能力，可以少一点质疑声也是好的。 因此对文人的东西很感兴趣，平时也爱好收集这些，秦熙做儿子的自然投其所好，这大半年赚了不少，其实他自己也不缺钱用，剩余有点多就给家里买点礼物。 “您稍等，我这确实有几样好货呢。” 文祁也坐那等着，也想选一个礼物送给皇祖母和外公外祖母呢，就是担心今天钱带的够不够，好东西价格也不低就是了。 掌柜的端了几样东西出来，挨个放在柜台上，一个宗室男孩还不等人放下就要上手摸，被文祁呵斥一声，“回来，别碰，等人放稳了撒手了你才能上手碰，两个人交接碎了算谁的，懂不懂规矩啊。” 男孩吓得一缩脖子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住，我一时高兴忘记了，您勿怪！”他也不是不懂就是一高兴忘记了。 掌柜的这才松口气，这些人一看就是贵人还真得罪不起，有文祁约束着他心里也松口气了，陪着笑脸，“不碍的，不过这位小姐说得对，就怕您遇到不好的商家，万一被人碰瓷了，钱到好说就是脸面难看了些。” “您说的是，我一时忘记了，让我瞧瞧。”男孩性格倒是不错，有错就认，笑着点头眼巴巴的等着要上手摸一摸呢。 掌柜拿出来的是几个不同材质的把件，有的是玉雕的，有的则是木头的，雕工不同显出的韵味也是不同的，还有几块砚台也相当不错。外加几个笔洗造型和颜色都很不错。 “你俩也帮我挑挑呗，选个好的回去。”秦熙凑过来让他们给点参考意见。 “这几个都还不错，这是最好的么，我们要送给长辈的，若有好的你去拿来，你放心不少你一个子，摔了坏了我们给你全赔。”文祁看得出掌柜的对他们谨慎中带着保留。 “中，我给您拿好货去，价格也不便宜就是了。”掌柜的一看一群人中文祁隐隐占据了主导地位。 “这个两个不错，你挑一个吧，我也选一个回去给我父皇玩。”文祁一下看重两个雕工很不错的把件。 “这个木雕还有个大的摆件，因为价格贵而且要选这个小的就必须买那个大的，不单卖，这是卖主特意交代的。”掌柜的赶紧出声。 文祁确实看重这个木雕了，雕工灵性十足，韵味独特，“你拿来我看看，好的话我要了这个木雕。” “成。”掌柜让人把木雕拿了出来，典型的三羊开泰的木雕。 雕的非常好，寓意吉祥，文祁一下子看中了，不好意思的冲秦熙嘿嘿一笑，“你看这是一对一大一小，我和文麟凑个数刚好，要不你让我一回行不？” 秦熙好笑的瞪她一眼，“下不为例啊，这次算了我让着你好了。” “谢啦，麟哥收起来，这个玉雕你喜欢不？”文祁高兴地挥挥手让人把东西扛了准备带回宫去。 “那我要这个吧。” “行，我要这个笔洗吧，意境不错给我外公，还有别的么？”文祁也打算干脆给长辈们都选一个礼物带回去吧。 又给两个舅舅和外祖母也选了礼物，婶婶的礼物也选好了，给外祖母挑了一根紫檀木的拐棍，拎着很有重量样子也不错。 “钱够么，需要我借你点不？”文祁凑近他小声的嘀咕着。 秦熙扬起唇角笑了笑，“不用，我赚了钱一直在宫里也花不出去，够用了，你够么？” “够了。”文祁笑着点头。 大家也都各自选到了自己合心意的东西，掌柜笑的合不拢嘴，忙着给他们跑前跑后的照顾着把礼品包好。 “差不多了，我们该回了，爷们把姑娘送进府里大门，不行半道把人丢下啊。”文祁忍不住又多叮嘱一句。 “知道了，走了。”大家各自挥手告别，玩的也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文祁也带着东西和秦熙几个告别，让谨哥几个把送给外公的东西也一路带回去，他们要回宫了。 幸好提前让人给留了门，不然天这么黑早就进不去宫了。 他们到了清宁宫皇后还没睡，还在等着孩子们回来呢。 “母后我给你买了礼物了。”文祁高兴地冲上去抱住母亲撒娇。 “熊孩子这么晚才回来，我要不给你里留个门你就进不来了。”皇后没好气的敲了一下闺女的脑袋。 “是文祁回来了么？”皇帝也在呢，半躺着看书，孩子说了要回来没见着人不放心一直也没睡下。 “父皇您还没睡呢，正好给你都带了礼物呢，您要不要看一眼啊。”文祁露个脑袋进屋里，顽皮的左右探头探脑的样。 “买了什么，进来朕看看。”皇帝感兴趣的抬起头，放下了手里的书。 第152章高兴 皇帝还穿着家常衣服没睡下呢，见孩子们进来就披了衣服坐了起来。 “父皇，我和姐姐还有秦熙毓哥哥他们一起去逛夜市了，我们都给长辈了买了些礼物，我跟姐姐也给您和母后选了小礼物，还有皇祖母的呢。来，拿进来。”文麟兴高采烈的把那个摆件搬了进来。 皇帝顿时露出了笑脸，仔细看了看，笑道：“这是三阳开泰，寓意不错很有灵性，这雕刻手艺真不错。”一面起身转圈看着一面高兴的点评摸一摸，脸上的笑容越发舒朗。 “这还有个小的呢，给您捏着玩的，可以自己盘。”文祁把小的也拿来了。 “嗯，好，洪喜把这个给朕搬去书房，这看着都吉祥，好意头。”皇帝瞧了十分满意，东西也不在金贵，关键是孩子们的一份心让人暖。 “您喜欢就好，母后我给您选了一套华盛，您瞧红碧玺的颜色特别好看，这个样式也是江南最新的，我就买了下来，我可把秦熙给我那点子分成全花光了哈。”文祁还不忘卖个惨博同情。 皇后顿时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嗯，你花光了我就安心了。” 文祁顿时苦着脸，一本正经的叹息点头，“哎！您真是我亲娘啊。” 一屋子人哈哈大笑，皇帝都忍不住呵呵呵的笑，看闺女耍宝很有趣。 “行了我也困了，我回去睡了，明儿还要练武上学呢，我走了，文麟也回去睡觉吧。”文祁抬腿就给了弟弟一脚，踢屁股上意思是赶紧走人。 文麟扭扭屁股拍拍土，“那我走了。” 皇帝看着孩子们走了，还稀罕的看摆件呢，皇后好笑的摇头，“睡了，不早了明儿还要早朝呢，别耽误了。摆你御书房天天看去。” “好好，难得孩子们给我买了礼物，我稀罕稀罕么。我看闺女给你买的华盛真好看，眼光不错，你回头戴上。” 皇帝稀罕的拿着把件看个不停，眯着眼笑的愉快。 皇后捡了一只牡丹花开的华盛，举起来看了看，这只华盛做工十分繁复精美，花开盛放，还有延伸出来细细的银色累丝的枝条带着绿色宝石是镶嵌的叶子包围，造型大气精美绝伦，搭配红宝石和红碧玺以及其他颜色宝石做陪衬，要紧用的是一小部分银累丝制作的，显得十分好看亮眼。 用来压发更加彰显端庄华贵之气，文祁一眼就看中了，觉得特别合适母后佩戴，这一套可不便宜。 “我也很喜欢，回头参加节日我戴上，这是我闺女自己赚的钱给我买的呢。”皇后眼里是满足欣慰的笑容。 皇帝笑了笑，心说你闺女儿子给你买根草回来你也能乐屁颠屁颠的。 皇后扬起下巴瞪他一眼，威胁道：“你那什么眼神，你是不是嫌弃我闺女买的东西不好，那你给我留下我自己摆了，不给你玩了。” “谁说的，你自己有礼物，抢我的干什么，不给。”皇帝立刻脑袋一别像个小孩子一样，翻个白眼不理她睡觉去了。 皇后无奈的摇头笑了一下，也打个哈欠睡去了。 第二天下了课文祁和文麟就让人去找了两个妹妹过来蓬莱殿，昨儿不是给太后和妹妹都买了礼物么，叫过来玩一会。 “姐姐。”文晴先进的门，一进门就高兴的扑了过来。 “你俩最近乖不乖？”文祁拉着两个妹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看看妹妹有没有受委屈，私底看不见的地方也多，每次见面多问问看看。 这也是经常叫来蓬莱殿的主要用意，和太后亲也是个保障，奶嬷嬷们就不敢偷偷磨搓公主了，得宠了下人能得好得脸面，不得宠就要做奴才的奴才，更下贱，是人都想争个头脸呢。 “好着呢，我有乖乖背书。”文淑也争先恐后的抢着说话。 “好。” “皇祖母好。”文晴文淑看到太后出来了，立刻撒欢的喊人，如今经常来也不害怕了，还能跟太后亲近一下。 “小乖乖，最近两位公主吃的怎么样，身体可好？”太后看向奶嬷嬷们问了几句。 人都是有感情的，经常接触又是自己亲孙女，孩子那么可爱懂事乖巧，慢慢的太后也越来越关注，多了几分真心。 这也是文祁乐意看到的，她成年后是要出去打仗的，最心疼的是皇祖母和母后了，深宫的女人孤凉寂寞，若能有两个妹妹时常陪伴也能排遣孤寂吧，大小看着长大教养，也不会歪了去，对妹妹对皇祖母和母后其实的都好。 这样万一自己不在了，也能有人陪着皇祖母和母后排遣一下。 “公主现在每日饭量开始增加了，听了长公主的话每日都在院子或者去御花园玩耍跑动，活动量大吃的也多了起来，平安脉从来没省下过，皇后时常叫了过去查看玩耍照顾，太后娘娘尽管放心，咱们不敢不尽心。”奶嬷嬷赶紧站出来一一回复。 “嗯，那就好。”太后威严的扫了她们一眼，给周嬷嬷一个眼色，嬷嬷立刻给她们做了打赏。 “皇祖母，我昨儿去挑选礼物，给您挑了几件首饰，我挑了个木串给您瞧瞧，还有个小把件您可以拿着玩，还有妹妹们的首饰。”文祁将礼物都拿出来给她们看看。 文晴和文淑看到礼物，五颜六色的首饰十分吸引人眼球，两颗小脑袋顿时钻了进去看个不停，惊叹着用手扒拉互相在脑袋上比划，笑的叽叽咯咯。 文祁特意给太后选了把玩的东西，能帮助老人活动有个东西玩，还选了两样领扣等不张扬却很好看的首饰。 太后眯着眼笑，“真不错，你挑的正和哀家心意呢，去你姑姑那玩的好不好？” “倒是玩的很愉快，就是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孙家您知道么，就是和刘家走得近是亲戚的，拿着刺杀说事，被我妹妹兰月怼了一句，竟然敢上手打人，让我给了一嘴巴子，怼了一顿。”文祁要通个气，打了朝廷命官的女儿，人家家也有人指不定要进宫告状呢。 太后一听就皱起眉头了，“这事岂是随意往外说的，竟然敢在大庭广众分说，这脑子也不好使，兰月就是你那个伴读是吧，倒是个好的。” “就是她，看着平时胆子小遇到事倒是能拎得清呢。”文祁也笑了。 第153章心意 太后也点头认可，“赵家的家教确实不错，嬷嬷单独赏了兰月，好歹也是我孙女的表妹，懂事了该赏，给个脸面也能抬抬身份，不枉跟了我孙女受委屈了。” 太后的态度很明显，跟着我孙女就肯定能落上好，孙女年纪小脸面不够，哀家给你们补上这个脸面。 “是，是下到赵家还是……”周嬷嬷恭敬的追问了一句。 “去赵家下懿旨，要给就给全了，也能表明态度，圈里没有秘密，这样的事不能乱说，已经涉及朝廷要务了，该给提个醒了，正好我皇祖母点一下也合适。”文祁想的深远，不全是为了给兰月做脸的问题。 太后满意的笑了，眼里是对孙女的信任和疼宠，论大局观这两个小的还看不出来，但长大的儿孙里都数文祁是出类拔萃的，拔尖人物了。 周嬷嬷一看立即笑了，“是，老奴这就下去安排，赶在中午之前走一趟。” “谢谢嬷嬷，嬷嬷辛苦了，带点珠宝首饰布料颜色好的送去，我妹妹们一天天眼见着也大了，也到了该打扮的时候了。”文祁眯着眼笑道。 “公主放心，正好留了一批颜色鲜亮的好尺头，我让人搬出来选一些送过去。”周嬷嬷笑着退下了。 “姐姐，下次你还带我们去赵家玩么？”文淑拉着文祁的袖子央求，小脸眼巴巴的样。 文祁顿时笑了，摸摸妹妹的小脸蛋，仿佛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细滑柔嫩，笑道：“你喜欢赵家么？” “喜欢，他们对我很好也不巴结也不会瞧不起，我和二姐得到的礼物都是很好的，没有大小眼，我很喜欢他们家，哥哥们还带我们玩呢。”文淑人小鬼大，其实已经懂点事了。 她们到底是公主但不算尊贵，在宫里哪可能没有点捧高踩低的事呢，小小的孩子已经知道看人脸色和琢磨心事了。 “那你要跟人家好好玩，交个朋友，人在世上不能没有朋友的。等闲也别摆架子，说话做事要坦荡磊落，你就一定能交到好姐妹好闺蜜的。”文祁笑着提点妹妹们。 “嗯，我记住了，我们会的。”文淑和文晴一起用力点头。 文祁这笑着拍拍妹妹们的小脑袋瓜，两个妹妹高兴地在炕上玩闹起来。 太后望着文祁笑道：“你这么抬举她们倒是何用意？” 文祁笑了，坐在那用手捏着核桃，把桃仁放到匣子里给祖母和妹妹吃，微微低着头神情舒缓淡然。 “祖母，我想着两个妹妹年纪小可以好好教导，不堕我萧家名声；另一个么我成年后恐怕要离开家去战场，您知道我的梦想，我一走您和母后膝下难免荒凉，孙女不孝想着妹妹们代替我尽孝让您老人家别那么寂寞，孙子终究牵扯太多，远不如公主便宜一些。想必我父皇也不会介意您和孙女走得近一些。” 一番话声音平静淡然，轻柔中透着温柔暖心的力量，为了亲人小小年纪的文祁早已考虑的很远很远了。 太后仰起头眼泪有点潮湿，眼圈泛红，终究什么也没说，孩子一片心就算她不认可也不能驳斥，这孩子贴心，照顾了所有人，唯独没想起自己一点苦来。 “我不图什么，只是想着也没利益之争，就算皇家也该有个姐妹兄弟情分的，人不能两眼都盯着利益吧，另一个也不想我父皇母后心里难受。” 文祁苦笑一声，她知道这是奢望，但有些事明知无望还是要去做的。 太后伸出有些皱纹的手摸了摸文祁露在外面的后脖颈，“你这孩子真是个操心的命呢。” “嘿嘿！”文祁憨笑一声。 “姐，我会照顾祖母和妹妹的。”文麟在旁边突然开口补了一句。 “嗯。”文祁笑笑。 文麟性格比她凉薄的多，如果文晴文淑不长歪，那么文麟肯定会维护一二，但反之可能文麟会看着你去死说不定还要推一把呢。 “你真的想好了。”太后沉默良久问道。 “嗯，我不走这条路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未来文麟的路更艰辛，我纵是嫁了人能带来的人脉力量也是有限的。 再一个我是真心敬仰父皇，朝堂安稳何尝不是我萧家平安，如果刘利没有人替代我母后将来何去何从呢。 这些并不是我嫁个有用的世家就能解决的。我是长姐总要担起来，何况这巴子力气是老天爷给我的，就不能浪费了。 最后一个么，我的性格也做不来一个府邸的夫人，安于现状等待男人怜惜的眼光，那也不是我的性格，我还是奢望能像男孩子一样恣意快活自由，想要这些总要付出些代价才好。” 文祁想要更多的自由，那么就要用一些东西来换才成，她要自己活出个样来，有梦想的人生。 而不是被关在宅子里过算计的日子，那和她想要的不一样，她宁愿去大西北在马上驰骋，去看一看那里一望无际的大漠。 太后叹口气，她懂了，这孩子心气高也不愿意被束缚，其实这样也好，女儿家都不易，能过上自己的喜欢的生活是多难的事啊。 “好，你想要的祖母都会支持你的。” 文祁笑的眯起了眼，“祖母，我知道您最疼我的，您千万别和我父皇拧着来，别忘了他是皇帝很多年了。”她靠在太后怀里，低低的说了一句，不仔细都几乎听不到了。 太后楞了一下伸手抱紧了孙女，长叹一声，明白了孙女的好意，是怕自己失去皇帝儿子的心吧，忍不住心里暖暖的涩涩的。 轻轻的拍了拍孩子，什么也没说，却记在心里了，也许孩子说的是对的，儿子已经是皇帝了，早就展翅高飞了，确实不需要自己在做什么指点了。 “祖母祖母我们也要抱抱。”文晴瞪着溜圆的眼睛坐在炕上，伸着手委屈的噘嘴。 “哈哈哈！快来，祖母抱抱，都疼，都是哀家的乖孙女。”太后眯起眼笑的愉快。 “祖母，我中午要吃红烧羊肉。”文祁仰起头嘻嘻的笑了，肚子饿了来点油水好了。 “好好。” 第154章奖励 中午不到周嬷嬷带着人去了赵家赏赐，原也经常赏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这次周嬷嬷点明夸赞了兰月教养好，懂规矩，这是太后亲自赞了的。 赏赐倒是还是那些东西，也没啥稀奇的，就是时新布料和首饰，是给姐妹的，单独给兰月赏赐了全套累丝金红宝石宫廷御造头面，做工精美戴出去也是极好的脸面。 “嬷嬷，这兰月可还规矩，孩子小有不懂事的地方，您多提点，千万别犯了忌讳才好。”老太太赶紧上前给了个荷包，笑着问道。 “并没有，兰月十分懂事。做事谨慎轻易不会乱开口说话，处处维护长公主，和杨家大姑娘关系处的也是极好呢，很懂事的孩子。 前儿不是在静娴公主那里受了委屈么，太后称赞兰月懂事顾大局，特意赏赐的。”周嬷嬷含笑解释了一句。 老太太这才松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放松多了，“多谢嬷嬷提点，我知道这孩子没少麻烦您，这点心意您收着，给底下人喝个茶是我们一点子心意。”荷包里是银票。 嬷嬷笑着收下了，“您放心，能照顾的我不会装聋作哑的，长宁是我一手抱大的，我就是死了也是跟着长宁的，她看重的就是老奴看重的。” “让您费心了。” 送走了周嬷嬷，老太太才长出一口气，李氏扶着老太太回到正堂屋内坐下，给端了茶，这才坐下来说话。 “知道今日周嬷嬷来是为了什么意思么？兰月和馨月说一说。”老太太这是要趁机教导女娃们，有些事可以不管但不能不懂。 兰月和馨月赵婳三个女孩站在一边等待长辈的问话，馨月听到祖母点名，又是考校的意思，有点忐忑，不自觉的去看姐姐赵婳和兰月。 兰月捏捏她的手给以鼓励的微笑，馨月才壮着胆子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敲打的意思。就是二姐回来和我说了缘由，我觉得那件事不能随便议论吧。 赏赐奖励也是一个方面，长宁姐姐一向爱护我们处处给我们撑腰的；另一个大概就是不希望别人私下议论这件事，涉及朝堂秘辛不应该到处大刺刺的当八卦来讲，当时我不在场，我在场也是要驳斥的。 虽我年纪小不太懂很多，可我只知道长宁姐姐对我们极好，有好的也从来没忘过我们姐妹，有人羞辱我姐姐就是我的敌人。” 磕磕绊绊但也说全了，兰月补充了两句，“我也觉得妹妹说的没错，另一个意思这次赏赐到家里其实也是敲打其他世家，不要妄自议论朝堂之事，实在很不妥当，更何况还是攻击长宁姐姐的言论。” 老太太听完看了眼李氏和田氏，二人也长出一口气，露出了欣慰欢愉的眼神，不管怎么说大事上孩子们没出错，这就不用担心孩子长歪了。 “这次兰月做得很好，不过你确实受了委屈了，嬷嬷，去把我那套莲花的红宝石首饰拿出来，那是整套的头面老工艺了，现在再做也要碰机会了，等你再大一些就能戴了。 这是我出嫁的时候，我母亲千方百计找到老手艺人帮我订做的几套，正好你们一人一套好了。”老太太也显得心情很好，孙女长脸这的确是个让人骄傲的事了。 嬷嬷很快捧了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套莲花造型的红宝石掐丝金的头面首饰，造型非常精美好看，确实不可多得。 兰月笑弯了眼，“多谢祖母疼惜，真好看啊。” 田氏也笑了，“这以后给你出嫁做陪嫁的，你现在还戴不成，让人好生收起来。既然你祖母都赏赐了，那我这个当母亲也应该奖励一点。嗯，首饰也就算了，我那有张古董字画，送你做陪嫁了。”她大手一挥难得割肉也是高兴地。 这次兰月表现确实很好，体现了她一个做嫡母的教养水平，不丢人不跌份，出去有面子。 “多谢母亲，祖母和母亲给都是好东西啊，嘻嘻！三妹我们回去临摹好不好？”兰月高兴地捂着嘴偷偷笑，跟馨月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 “好呀好呀。”馨月也一个劲点头。 “嗯，兰月给家族争光了，我这做大伯母的也送你个东西吧，正好前儿我娘家送了我一套文房四宝，一方端砚，送你了。”李氏也做了打赏鼓励侄女。 “谢谢大伯母，我今天收到好多礼物呀，嘻嘻嘻！”兰月激动的小脸都微微泛红了。 “太后赏赐了你们时新的布料，让底下人拿去做几身裙子出门也好换换。”老太太也笑着吩咐下去。 “好，眼看着又该换季了，是要抓紧时间做出来了，你们去玩吧。”李氏笑着对孩子们说道。 “是。”三姐妹行了礼就出去了。 等孩子们走了才扭头跟老太太笑着分说，“我倒觉得这次的事对兰月是极好的，抬抬身份再没有比太后肯定要强呢，将来也能给兰月说个好亲事。 弟妹辛苦把两个姑娘教养的这么好，将来说门亲事给兰月，对星哥也是个助力，我瞧着兰月是个知恩的孩子，再好没有了。” “可不是么，这孩子我最喜欢一点就是感恩，事回来就和馨月婳儿嘀咕过了，也没有任何隐瞒之意，坦荡荡的样，我就得意这一点了。” 田氏也觉得很有面子，主要是兰月很懂得感恩，对馨月特别照顾，不懂得也会仔细说明白理由，姐妹两个感情还真是不错的。 “嗯，这孩子确实不错的，将来给找个好亲事，嫁妆你莫要担心，从公中出就是了。”老太太笑着跟田氏保障。 “这孩子嫁了我也要给一些的，到底养了一场对我尊敬对馨月也很维护，等闲很守规矩，该照顾的我肯定要照顾，就算为了星哥和馨月也要多帮衬一把，总比外人强不是，都是亲兄妹么。” 田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在世家规矩和教养上是挑不出错的。 老太太赞赏的频频点头，十分满意，又说起了其他的事。 下午安国公回来了，“太后赏赐来过了吧？你叫底下人注意闭紧嘴巴不要再提刺杀的事情，皇帝可是憋了火要拾掇人呢，越是憋得久越是手段狠辣呢。” “是，我已经让老大家的下去敲打一遍了，这个再不能忘的。”老太太也脸色严肃的点头。 第155章翻脸 老太太有点担心这件事，忍不住问道：“这回到底是不是刘家干的呢？” 安国公摇头，面色无奈又沉重，“现在这件事很复杂，还在继续深挖，老大和老二就负责查这件事，皇上交给我们查也是希望秘密的查，查到真相，这已经不简单是党争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皇朝安危的头等大事了。 刺杀的人的确如长宁所说全都是死士，那个唯一的活口就是她干掉膀子的那个，也只说了一点点东西就伤重不治死掉了。我怀疑这件事和北魏有点关系，至于刘家么，我还不能肯定这里面是不是有他们做推手，毕竟能走到京城来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北魏为什么要杀文祁他们两个孩子呢？”老太太也十分怀疑这一点，是不是故意引导错误的方向侦查了。 安国公抿抿嘴长叹一声，“龙凤胎生在龙抬头的日子，吉时吉日出生这么大的祥瑞，你以为北魏会没点想法。这种消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在民间扩散，恐怕会引发北魏大乱，认为北魏有被取代和亡国的危险。 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本以为可以躲过呢，前些年孩子小北魏使者来就要求面见两个孩子，被闺女挡了回去。恐怕也是担心这个问题。但这也是我的猜测不见得准确，我只是听着他的口音像是北魏的人，还需要仔细查验更清楚一些。” “那刘家在这里面又做了什么样的角色呢？”老太太也皱着眉头琢磨着。 “起码脱不开干系，京城防务刘家可是有人在里面呢。”安国公这才躺了下来，累的长吁一口气。 老太太看了也不忍心，给他盖上被子，这才躺下长叹一声也睡了。 当天除了被奖赏的兰月，太后还让人去惩罚了孙家的那个姑娘，让周嬷嬷去张嘴，这事没当着文祁面交代，羞辱皇家嫡长公主，不处罚怎么可能呢。 周嬷嬷去了孙家，笑着等孙家把人都带了出来，这才宣读了太后的懿旨，“太后懿旨，孙家姑娘出言无状，赏张嘴十五下，来人啊，伺候着！“ 嬷嬷浅笑一声后头就有小太监站了出来，马家姑娘吓坏了，登时就慌乱手来回摆动，急忙摇头，“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 小太监不管那么多直接上去一左一右架住了马家姑娘的胳膊拖了出来。 “祖母，母亲救我呀……，啊……不要呜呜呜呜！”孙家姑娘一看到打脸的刑具，立刻就被吓得嚎嚎大哭起来。 孙老太太赶紧上前掏了荷包游说，“嬷嬷，您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能不能免了责罚。” 周嬷嬷用沁凉的眼神扫了眼她，勾起嘴角讥嘲的冷笑一声，“太后懿旨可有反悔的道理？您觉得她没错么？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孙老太太闭了下眼，额头全是汗珠，无奈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了，轻轻的捻动佛珠思考着如何应对。 “嬷嬷求您了，我们回来就惩罚过孩子了，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当娘的心疼女儿啊，立刻跪了下来给周嬷嬷求情，脑袋磕的砰砰响，立时额头就红肿了起来，清晰可见。 孙夫人带着哭腔哀求周嬷嬷，周嬷嬷只是轻轻避开不受她的礼，低着头看向她，“有句话别怪老奴不提点您，跟着好人学本事，跟着疯婆子跳大绳，一意孤行的后果可是不妙呢。刘家有能人，你家可有？” 孙夫人脸顿时犹如被雷劈似得，脸色蜡白一片，软软的倒在地上，望着女儿又朝老太太望去，眼里全是泪水和惶恐心疼，却也不敢上前强行拉开小太监。 紧接着就听到了张嘴的声音，啪！啪！啪！脆响的声音打在脸上听着是一点也没省力气呢。 一开始孙姑娘还在哭闹不休，不停地挣扎被小太监狠狠掐了几下软肉，疼的一个劲惊声尖叫，玉板是专门用来打人的却不至于毁容，但打在脸上却比用手打还要让人疼的钻心，和打手板是一个道理，贼疼。 打到最后孙大姑娘已经没声了，楞生给打晕过去了，脸肿的像猪头一样，都看不出原来什么样了。 “这次是警告你们管教好孩子，不该说的不要说。走了。”周嬷嬷冷哼一声挥手带着人扬长而去。 孙姑娘软倒在地上，被打的惨不忍睹，孙夫人扑了上去呜咽痛哭，下人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扶着送回屋里，去请大夫拿药膏等跟着忙乎起来。 老太太也担心孙女跟着一起去看看。 孙夫人忙着先照顾女儿，在女儿的病榻前望着婆婆，怒从中来，牙呲欲裂，“都是小姑子这个害人精，从她出嫁到现在多少年了，好处没捞到，咱家却处处被排挤，甚至被皇上厌弃，现在连我的孩子也跟着倒霉。 从今往后我们娘仨永远不会在支持刘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大爷的外放调令已经下来了，我们一家子会一起去外放。” 老太太陡然瞪大眼睛望着大儿媳有些不敢置信，“这事不能怪你妹妹呀。” “不怪她怪谁，总之这趟浑水我们是不会跟下去了，我并不是求您答应的意思，我可不希望我儿子女儿都被人当棒槌使唤。逼急了别怪我做点不该做的事，例如当年福王之死，我可是留着一些东西呢，虽然不能算证据，但让贵妃倒霉还是可以的。” 孙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冷冷的望着婆婆一脸倔强刚毅。 “你……”孙老太太用手指着她浑身气的直哆嗦。 孙夫人冷笑一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故意唆使我闺女儿子挡枪使了，我受够了。有这样的小姑子真是倒了血霉了，大不了我跟大爷和离，这日子我不过了。 不想让我好过，我也要拉你们全家下地狱，有这样能干的小姑子，我怎么也得防着两手不是，不然哪天被坑了我还给人数钱呢。” 孙老太太快速的捻动手里的佛珠，紧抿的唇微微颤抖，气儿媳妇得理不饶人，也气闺女太过于霸道不留情，将姑嫂关系弄到如斯地步。 大儿子听说了这事赶紧就跑了回来，一进门就赤红着双眼，“母亲我都听说了，您是要儿子还是要女儿，您选一个吧。” 孙老太太惊愕的抬头望着自己的儿子，老泪无知无觉的掉了下来。 “父亲。”孙大姑娘含糊不清的伸着手朝他哭泣。 “既然这样你们全家外放吧，我会和你爹仔细商量的。”孙老太太知道必须要做出抉择了。 第156章回娘家 孙家姑娘被打事还不算完呢，孙夫人得知是自己外甥女撺掇的女儿，心里更是委屈的要命了，安顿了女儿后就直奔娘家去了。 嫂子见着小姑子回来笑脸相迎，“妹妹回来了，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事了？”瞧着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着。 “嫂子，我好委屈啊，你要给我做主啊，我女儿平白被人坑了呀，现在连名声都受损了……。” 孙夫人也没遮掩抱着嫂子哭了一场，细细的将事情原委都说清楚了。 孙夫人娘家姓王，王夫人是她亲嫂子，姑嫂二人关系不错，孙夫人会做人，当姑娘时没少帮衬嫂子在母亲面前说好话转圜啥的。 “嗨！妹妹，我要说你一句，孩子你放的太松了。那个是庶出的，我没有姑娘才让在跟前走动的，总有点心思在。 你呀……我提醒过你几回了，这话我也不好说，好歹我也占个母亲的名呢，我能不停说孩子坏话么，外甥女是个心大的脾气有点急，那个就老去挑唆，我训过几回。 外甥女跟刘家姑娘合不来差着岁数，愿意跟外祖家姑娘亲近，是孝顺也是好的，可她心思多……。”王夫人也叹口气无奈极了。 “都是我的错，生她的时候太艰难了，我心疼孩子手略送了点，这以后可怎么办呀，太后亲自惩戒，我的囡囡名声全毁了呀。呜呜呜！”孙夫人哭的厉害。 正哭着呢，丫鬟就进来了，“夫人，老太太问怎么还不进去呢，等着见呢。” “快擦了眼泪，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也好让娘给你想个主意，这是太后敲打咱们了，莫要和刘家走得太近的意思呢。”王夫人也明白这个理，一再提醒小姑子。 “我知道，我已经跟我婆婆谈判了，大爷也是晓得利害关系，我婆婆同意了我们全家外放，这个倒是慢慢筹谋疏远，可女儿的事确实当务之急了。”孙夫人擦干眼泪，站起身扶着嫂子去见母亲。 “母亲，呜呜呜……”孙夫人一见到母亲忍不住扑上去哭了起来。 “哎！我都知道了，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小云被你家老太太养的有点歪了，这次挨打你可要好好的教导，孩子小还能扳回来的。” 王老太太叹口气听下人全都一五一十的说过了，外孙女挨打了。 孙夫人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擦干眼泪说道：“也怪我自己，嫂子几次提醒我若兰心思多，让我多注意孩子，我都没放在心上，我想着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心思呢。 我不知道她竟然这么胆大，这样的事也敢撺掇小云，小云这孩子也不长脑子不争气，惹下这么大的祸事来。”她是又气又急，自责难受也怨愤不甘，却无可奈何。 王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去叫若兰过来，老大媳妇这事你也有责任的，王家的女儿教养如此差，我不信没有人看出来，以后对咱家都是不好的影响。” “是，我回头一定会在好好地管教若兰，可是若兰主意正的很，我瞧着已经歪了扳不回来了。好话赖话都说了，这孩子通通不回应，就是应付我，觉得我不真心是故意害她呢。”王夫人也是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 庶女怎么管教好呢，尤其这孩子不感恩瞎想，跟前人还要撺掇着，搞得自己是个恶人一样。跟自己对着干，这就让人很恶心了。 本来也不是亲的，管教就有点束手束脚，想着大面不错就行，谁知道她当耳旁风听，转头就自己行事，觉的自己很聪明，别人都比不上就缺个机会了，简直了…… “那日的事回来后我也仔细打听了，赵家的兰月也是庶女，可母亲您琢磨琢磨，赵家庶女宁可挨打也要维护公主，站住了道理和大局，也是个感恩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就是庶女我也乐意提携一把呢，田氏真是好福气呀！”王夫人有点酸涩难受。 同样是庶女，那个就教导的像大家闺秀似得，处处得体谨慎；这个就四处煽风点火招灾惹事，她不停的给擦屁股。 说出去人家还要说，是她这个嫡母没管教好孩子，不然怎么人家家的庶女为啥教那么好，你家的就不行，是你没教好呀。 她真冤呀！ 这会子孙夫人也缓过来，情绪也冷静了，替嫂子瞄补两句，“要说赵家姑娘确实不错，咱家缺个嫡长女，我嫂子也不是刻薄人。 虽没有女儿可对若兰的确不错，她和赵家那个庶女出去穿衣打扮都不差什么。只是若兰主意更大不听劝，这孩子我也发现特别有主意，别人的话听不进去，都觉得我们别有心思似得，有几次我也感觉到了。 我家小云被我养的太松了，脾气暴一点就着可却能听进去劝，就是耳根子有点软，容易被忽悠是真的。” 王老太太也无奈叹气，“我晓得你嫂子没少费心，可不管也不成啊。她终究姓王。” 王若兰来了，就是那天那个蓝衣女孩，一直撺掇孙大姑娘发脾气打人的那位，要说长得真不错，楚楚可怜，一汪秋水剪瞳，确实让人过目不忘。 “若兰，你可知道你犯了大错，你让小云去打人，纵然小云受到了太后的惩罚，你以为你就没事么？ 你的名声会比小云更坏，因为小云是孙家嫡长女，大不了低嫁而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恨小云？ 小云脾气大骄纵一些却并不害人，对你也是处处关心，有好的都记得给你留一份的。”孙夫人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的傻女儿被人当棒槌使唤了。 王若兰有些惊愕，连连摆手眼泪顺腮而下，小小年纪就有了一种独特的风情，“我没有，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不知道为什么小云很生气，不是我唆使她打人的，我没拦住罢了。是我不好。” “你说这些不觉得可笑么？她脾气本来就不好，又是在外面你该劝着些才对，哪怕把我搬出来吓唬也是好的。你怎么能故意火上浇油呢？ 还有我王家也是有头脸的人家，谁给你教的这些妩媚妖娆的姿态，话没开口说呢，先流泪了。你这个姿态完全上不了台面，不要被你姨娘误导了，我家小云打人都比你这样强。 世家女要的是端庄大气坚韧温婉，绝不是楚楚可怜，哭天抹泪。”虽然心里恶心这个外甥女做事阴毒狠辣，却不好亲自动手教训人，只是提点而已。 第157章切割 王若兰委屈的辩驳，眼泪晶莹湿润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含而不落，“我只是随口一说，不知道表姐会当真呀，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孙夫人看到外甥女这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你两句，你就哭天抹泪的，我闺女被人打得脸都肿了好么。 “我真没想到大哥的孩子会这样阴毒狠辣，枉我们母女真心对待娘家孩子……”孙夫人含着眼泪有点寒心。 自己也没委屈过这个庶出的外甥女，该有的该给的从没少过，遇到事却这样害自己女儿，真是让人心寒透顶了。 “姑姑，我不是……”王若兰还要在解释。 “够了，我不想听你辩解，你简直没有教养，长辈说你一句你要顶三句嘴，果然跟你姨娘一样都是些下贱东西。” 孙夫人本来就一肚子火，不好跟孩子算账，王若兰却一再顶撞她，故意歪曲事实替自己辩解，孙夫人岂能不火，毫不客气贬低她。 王若兰登时脸白了一片，整个人摇摇欲坠，庶出的都有个共同的心结，最害怕被人说下贱胚子，因为他们的姨娘都是奴才丫鬟做了通房上去的，本来身份就很低，因此心里有个污点似得，说这话简直是挖心之痛。 “哼！跟她那个姨娘整日学些有的没的，还在你哥哥面前说我坏话呢，我真是寒心透了。” 王夫人也冷眼旁观，要不是顶着嫡母名头，你看她会不会多管闲事，早就烦死了。 王老太太叹息一声，“孩子，你会后悔的。” “老太太，大爷来了。”丫鬟挑了帘子让王家老大进来了。 “母亲，我都听说了，妹妹这次是我对不住妹妹了，没教好孩子。” 王家老大还算正直，对妹妹亲人是很护短的。 “父亲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帮我跟姑姑说说。”王若兰上前一步拉着父亲的袖子己撒娇。 王家老大转过身来幽冷的眸子望着她，王若兰被盯的有点心虚，下意识的松开了拉着父亲的手。 啪！啪！王老大照着女儿脸上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嘴巴子。 “啊！父亲，我是冤枉的。呜呜呜！”王若兰捂着脸痛的哭出声，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这回是真哭，疼啊！ “少把你那些小算计放在我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两个处处挤兑你嫡母。我不过是看你是个女娃，能在家享受的日子也就这么十来年，不愿意过分严苛，到底女儿和男儿不同也就一副嫁妆的事罢了。可你万万不该心思如此阴毒，害了你表姐于你有什么好处，她能和你争什么？” 王老大并不是好美色的人，若兰的姨娘是从小服侍他长大的丫鬟做了通房的，有点情分，又生了个女儿，不碍什么事，生若兰时骨盆太小难产不能再生了，看在女儿的脸面上多有宽容。 “来人，把丽姨娘带去农庄处置了。将大小姐关押起来，每日佛堂诵经抄写经书，经书我要亲自检查，若你坚持不学好就等着暴毙吧。” 王老大转过身去，冰冷的下令，双手背在身后冷酷的制裁若兰的姨娘。 处置的意思就是秘密下药弄死，不会再有生还的机会，一个奴才家生子罢了，死了也就死了。 “不，不要，不要带走我姨娘，她是我生母呀！”王若兰尖叫一声往外冲，哭的撕心裂肺。 突然间醒悟过来母亲的命被自己弄丢了，她惊声尖叫着，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强行架着胳膊拖了下去。 爷们不同于女人优柔寡断，一旦下了决定就是雷霆手段了，王若兰已经不是第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了。 王老大仰起头长叹一声，陪伴多年虽然只是个妾可到底有点感情，王夫人也低下头忍住心里的酸涩和委屈。 “大爷先放庄子上冷一冷吧，别让孩子记恨你。”王夫人扭过头出了屋，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掉下来了。 “哥，你是有错的，如果不是你偏疼丽姨娘，嫂子不会步步后退，嫂子才是你的发妻，陪伴你一生的人。你想想如果我家大爷也这么对我，你能忍受妹妹受这么大委屈么？” 孙夫人是嫡女也是人妻，不会向着一个妾，更多的是考虑嫂子和自己一样也有委屈呢。 “不会哭的孩子也有苦啊，你看看若兰刚才我不过气得狠了说了几句，我说一句她就顶我五句，我嫂子岂不是更为难。 哥你偏心了所以才导致今日的结果，若兰要好好的教导，不然会是祸害啊。”孙夫人自然向着娘家的，不得不提一下这个孩子给家族带来的危害。 “要不是她撺掇一些有的没的，能让我们两家姑娘都被人指点教养么，这个孩子阴毒的厉害，脑子却不好使自以为聪明。以后长大了嫁人出去应酬到处乱说话招灾惹祸可怎么办呀。” 孙夫人叹口气又说道：“每次这孩子在外面惹事都是我嫂子去给人赔不是，换了我这脾气我早翻脸了，这个丽姨娘不能留下。 这事要是我家大爷身上的，我绝不会开口求情，我就是要她死了我才放心呢。”一脸恨意，故意挑唆孩子害我女儿，不管为谁你别想活了。 王家老大摆摆手，“你放心我不会朝令夕改的，既然决定了就是想清楚了，我会跟你嫂子陪个不是的，我没那么糊涂，只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想着一个闺女罢了也不碍着什么，谁知道这孩子会长成这样了，小云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被打肿了脸，我家大爷跟婆婆发了脾气要了断和刘家的关系，我也能松口气了，这刀日日悬在头顶，我没有一日是轻松的。 哥你可要帮帮我呀，十年之内我都不打算回来了，大爷准备去外放了，这边帮衬我一把，我们回来就扯不清了。母亲，女儿不孝。” 孙夫人掉了眼泪靠在母亲身上，此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一趟呢。 可是不走怎么行呢，刘家行事越来越可怕了，她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的，一家子的命都悬着呢。 王家老大抹了把脸坐下来，“我也认为你你们此次外放是个好时机，可以趁机切割一下。” “是呢，大爷说父亲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时不好切的太厉害了，害怕被刘家报复呢。” 第158章离开 孙夫人又和家里仔细说了情况，彼此交换了信息，跟父兄说了一些外放的事，和对外如何应对，孙夫人这才有了主心骨回了家。 孙夫人第二天不等孩子伤好，亲自拎着礼品上赵家道歉来了，虽然显得略微迟了点，但总比不来的强吧。 好在赵家还是客客气气的把人请进了门，并没有为难的意思，这让孙夫人越发感慨起来，以前每次去刘家，小姑子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最近因为女儿被彻底冷落了，才对自己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说话还是要踩她两脚才甘心的样，让人特别不痛快。 “老太太，我是为我女儿的事给您道歉的，也给长公主道歉，更应该给您家二姑娘兰月赔礼。我女儿规矩没学好，我生她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对她难免有点溺爱了。 这孩子耳根子有点软，脾气急躁被人一撺掇就做了错事，如今也得到教训和报应了，我特地来跟您和孩子道个歉的。” 孙夫人一进门就先行礼在鞠躬赔罪，态度特别诚恳，责任完全不推诿不找借口。 老太太看了李氏一眼，彼此交换了眼神，老太太温和的笑道：“你坐吧，你能来我还是很高兴的，不是为了这一句道歉而是为你想明白了，去叫兰月过来。” 很快兰月被田氏领着进来，“给祖母请安，给大伯母问好，给孙夫人问安。”兰月笑眯眯的福礼。 “好孩子，你就是兰月吧，我是孙家的，那日打你的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我来给你道歉，她做错事了不该妄议朝堂之事在公开场合议论，更何况是非议长公主。 她被太后惩戒病的下不来床了，我带了一封她亲笔写的信，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你看看，我已经在家好好教训过她了，仔细的都分说过了，是真知道在自己错在哪了。 自己来不了让我给大家道个歉，给兰月陪个不是。”孙夫人一再诚恳地赔罪，无论如何也不能结一个强大的仇家呀。 兰月当着她的面拆开了信，信的确是孙家大姑娘写的，其实小姑娘本性不坏，就是骄纵太过了，有些胆大妄为不知事而已。 信中恳切的道了歉，对自己的错误都仔细说了，难得的是并没有提表妹的一句不好，只说了自己的错，非常恳切，也说了自己被打肿了脸实在羞于出门，有点发烧起不来了。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累母亲给人道歉低头弯腰，给家族蒙羞悔不当初，定会好好学规矩再也不会这样乱说话了。 信上还有些泪痕，要说孙姑娘是个孝顺的孩子，就是脾气骄纵了些，不过孙家就她一个嫡女也没有其她女儿，难免娇惯了一些，行事有点没分寸，耳根子软，但孙夫人该教的都教了的。 信上也说了给兰月正式道歉，等她好一点还会来给她亲自赔罪的，给老太太等长辈鞠躬赔礼，表示歉意。 兰月看完后温婉的笑了，“其实我都不放在心里了，那日我姐姐也打了她，其实当时就还回来了，我也没吃亏。这事就算了吧，也道过谦了，也罚过了，到此为止吧。” 孙夫人松口气求助的看着老太太和田氏李氏她们，希望能给个话。 “既然孩子都不计较了，我们也不计较的。” “多谢您了，过些日子我们全家就要去外放了，临走前小云说会来亲自道歉的。这次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以前我一直提心吊胆觉得孩子太过骄纵。 当娘的该到教育的时候孩子软软的喊我娘，我又狠不起心肠了，事过境迁我仔细一想太后责罚的其实很及时，总比将来闯了大祸要强啊。”孙夫人哽咽的红了眼睛。 老太太也听明白了隐含的意思，点点头，“这话我们不好说什么，但外放可以博政绩其实也是很好的，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长宁一出生就是太后养大的，看的跟眼珠子一样，老人护犊子，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就好了。 孩子还小长大了也还要好些年了，早就不记得这回事了，低调一点不会影响什么的，你也莫担心。” 太后责罚是损了名声的，但孩子小离及笄还早着呢，外放几年再回来姑娘早就大变样了，谁还能记得这些事呢，老太太不是个刻薄人，既然原谅了就算了，也没必要多个仇人。 “多谢您了。”孙夫人再三道谢，放下了礼品告辞离去了。 这事就算和解了，孙夫人回去后和丈夫婆婆说了：“赵家态度十分和缓有礼，不曾为难我半点，脸色也不曾给我半分，兰月教养极好，温婉有礼的孩子，我实在羞愧难当，把我的小云比下去了。” 孙夫人也并不是不懂事的棒槌，去了赵家感觉到了教养门风的差距，回来特意给丈夫和婆婆都如实说了。 “赵家老太太真的不曾给你脸色看么？”孙老太太也有点不信。 “真的，田氏领着兰月出来的，我看得出来，虽然不是亲生的母女俩个真心相处不错，兰月一身华服气度绝对不比嫡女差半分，举手投足很是大方温婉，不说是庶出的真看不出来。 还让我给小云带了封信呢，还带了她亲自手做的荷包聊表心意。说不用担心长宁公主，她回去劝劝姐姐就行，她姐姐护犊子护的厉害，见不得姐妹受一点委屈，既然都道歉了就算了。” 孙老太太沉默了良久，捻动着佛珠好半响才沉沉开口，“好好跟孩子说道一回，是我宠坏了孙女，你们去外放吧，剩下的事我来办。 你二弟过些日子也去外放大概过几个月就走，基本都定下来了，你爹心里清楚得很，你就放心吧。” “母亲，那日我脾气太急，说了些顶撞您的话，您别怪我。”孙夫人被同意离开也松了口气。 “嗨！我知道我没养好女儿，以后她可怎么办呀。”孙老夫人也摇着头掉眼泪。 这话孙夫人可不接茬，那个小姑子太霸道狠毒了，越来越歪了，尤其是嫁了刘利以后，更是嚣张跋扈眼里看不见人了。刘利对她还算宠爱生了个好儿子，百般护着，在家里更是不让人近刘利的身。 第159章登门 孙老太太看到儿媳妇和儿子都沉默不语，无奈叹气，知道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脾气，这是把媳妇儿子都得罪死了，都冷心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孙家的事也只能先这么慢慢的耗着，细细再筹谋，这回闺女挨打让孙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孩子也歪了，趁此机会在床边认真教导，掰开了揉碎了仔细的说明白，孩子经历过这次也吓住了，懂事多了，能听进去良言了。 等孙大姑娘脸上的伤好全的时候，他们也该上路去外放了，临走前一天，孙大姑娘亲自递了帖子上门拜访兰月。 孙姑娘一身茜红色衣裙很是妥帖，给老太太请安。 “给老太太请安，给两位婶婶请安，给姐妹们问好，我这次来是来给赵家赔礼道歉，也主要给兰月妹妹赔礼的。是我没脑子规矩学得不好，不该妄议朝堂的秘辛，更不该在大庭广众非议长公主。 还出手打了兰月妹妹，是我的错，我太骄纵，太自以为是了，这回我娘都已经仔细的教导过我了，我是特意来道歉的。 母亲说我应该学着承担，对的错的都应该自己站出来承担，所以这回我自己来的，是我自己主动要求来的。” 孙姑娘低下头对着老太太鞠躬，“对不起。” 又对着李氏和田氏鞠躬，“对不起。” 再次对着兰月姐妹，“对不起兰月妹妹，是我的错，我不该瞧不起人更不应该随便打人，真的很抱歉。” 兰月看了姐姐赵婳一眼，赵婳朝她微笑点头，看得出来这次孙家姑娘是被太后给打醒了，小姑娘年纪小本性不坏，刚学歪还能扳回来，孙夫人头脑清醒确实用了心的。 “姐姐太客气了，其实那日我就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姐姐没事就好了，这事你别放在心上，我跟长宁姐姐说过了，她说你都道歉就算了，以后也不会为难你的。” 兰月也很贴心的说了，知道孙家是担心长宁报复的缘故。 “谢谢你，都怪我自己不长脑子，挨罚也是应该的，这回我算是明白了。”孙姑娘脸上有些黯然之色。 “恕我直言，那日蓝衣姑娘是你朋友还是亲戚呢？一开始我听见说话也是她一直在说些有的没的，后来你就生气了。 嗯，我觉得她有点心机吧，按照我姐姐的话说就是做人不坦荡，有啥话直说不就完了么，说话太费劲了。” 兰月想了一下还是委婉的提醒了一下孙姑娘，毕竟她有错可在她们赵家姐妹看来她表妹错更大，好歹孙姑娘的嫡女教养没有全部丢掉，主动单独来承认错误赔礼道歉，也算坦荡有担当了。 “那日是我表妹，她已经受到处罚了，我外祖家只有她一个姑娘虽然是庶出的，我也当她是姐妹来相处的，没成想…… 算了，说这些也没啥意义，终究是我行事不长脑子，不怨别人。” 孙姑娘显然已经明白了，也并没有跟着一起指责，反倒是对自己的错误认识的更清楚了，望着她们姐妹眼里流露出一丝艳羡来。 说到底孙姑娘年纪也不大，都是同龄人，他家没有姐妹也很渴望亲姐妹，因此不嫌弃王若兰是庶出的，真心当人家是姐妹，结果却被人家当棒槌对待，心里的伤感和失落外人也无法体会。 “我要走了跟随爹娘去外地外放了，我娘给我请了教养嬷嬷从宫里外放出来的，这回我一定跟嬷嬷下死力气学，我不能让我爹娘为我再一次丢进脸面了。 兰月妹妹对不起，你比我强得多了，衬得起公主这样维护您，我好羡慕你们姐妹情分，老太太，婶婶们我先告辞了！” 孙姑娘说完最后一句话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她也为自己的骄纵和任性付出了代价，看似风波过去了。 其实不然，孙家嫡女被太后责打，代表着她孙家规矩不好，以后再想进入世家圈被认可并不易，甚至将来说亲那些夫人都会把这一条作为污点将她拒之门外，条件优秀的儿郎和人家，她将彻底无缘了。 因为行事高调太过嚣张骄纵，这一条就不是一流世家选择的人选，顶级一流世家例如赵家要的是低调温婉不缺手段和智慧的姑娘，甚至是作为宗妇考量的，这些孙姑娘明显不合适，虽然年纪小出了这事也不会给她机会学习了。 “姐姐慢走。”兰月行礼亲自跟在后面送她出门。 孙姑娘来道歉后自己坐马车回去了，这事也在世家圈很快就传开了，但孙姑娘已经跟随父母离开了京城，如今暂避风头是唯一的选择了。 文玉等人在上书房听说了以后才算勉强点头，“还行，既然她道歉了那……这事算了。”文玉拿眼睛看文祁征询她的意思。 文祁无聊的点点头，“嗯，算了吧，他们一家都外放了，也见不到人了拉倒吧。” 态度还算诚恳坦荡，亲自来道歉了，这事翻篇了。 文玉点点头，把这事揭过去不提了。 倒是想起别的来了，“我听说王家那个挑事的姨娘死了是么，她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文玉拍拍额头不记得名儿。 “王若兰，你什么脑子啊，她是庶出的，好在王家目前没有嫡女所以多带出去见见世面的意思。是个有心计的但流于表面。”文慧笑着拍她脑袋一下。 “哦哦，对对就是她，后来我打听了就是她在跟前撺掇呢。”文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也不用你操心了，王家把她姨娘送去庄子上喂了药已经死了，这不前儿发丧了么。那个王若兰也被关了起来，以后可能也不会带出来了，再大一点就是嫁到外地去吧，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关注吧。”文慧凉凉的笑笑。 文祁挥挥手满不在乎，“你没感觉到么？孙家因为这件事在和刘家切割，可能刘家也明白着却无能为力，毕竟一个宗族的事不能跟着一起赴汤蹈火吧。” “这倒是真的，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会真的把整个家族压给某个人呀。就是皇孙贵胄，从龙之功也要认真考量一下呢，刘家算什么呢？凭什么要人家一个家族跟着进去淌呢。”文慧也认真的评论着。 文祁也点头，“是这个理。” 君不见他们姐弟还龙凤胎大吉大利呢，不也没那么多人跟随呀，攸关性命，再大的富贵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吧。 第160章劝说 回到清宁宫，不想贵妃也在，文祁和文麟立刻请安，“给贵母妃请安。” “你们下课回来了。”贵母妃表情十分慈和的样，亲切的打招呼。 一身鹅黄娇嫩的颜色，绣着大红的折枝红梅，趁得她娇艳动人，十分美貌。 “嗯，夫子让我们回来了。母后我们出去玩一会。”文祁一看贵妃在也不愿意再惹事端，便打算出去玩一会。 “去吧。” 皇后温和的笑笑。 贵妃也没说什么似乎是谨慎了很多，也不在处处针对文祁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关系多好呢，用一脸温和慈爱的眼光看着他们，闹得文祁都浑身不自在。 出了宫他们去练武场训练一会，路上还悄悄问道：“她咋了，干啥用我好疼爱你的眼神看着我啊，她没毛病吧。”文祁左看看右瞅瞅，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了。 她用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疑神疑鬼的样，可把大家伙给逗得哈哈大笑了。 秦熙用手戳了一下她粉嫩嫩的脸蛋，笑的两眼弯弯十分愉快，“你着急什么，不是还有皇后娘娘么，总不至于就撞到你面前来了，她可能只是觉得从你找这出路不合适，另寻其他法子去了吧，总要先获得宠爱么。” 文祁想了想也觉的秦熙说得对，因为这段时间贵妃一直没啥宠爱，就是父皇夜宿含象宫了，据母后说没有彤史，就是根本没滚床单。这都快半年多了夏天都快过去了，从她过年时出来都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和影踪，怪不得火急火燎呢，不能生了也不能连宠爱都不要了吧。 “哦，要说她是没啥宠爱了吧？？”文祁扭过头用手肘推推文麟。 文麟用力点头，“每个月二次，三月是三次，但我问过了，几乎没有彤史，姐你不要小看一个帝王的毅力和决心，和朝廷社稷相比，女人算什么呢。” 文祁顿时惊讶了，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你咋这么清楚啊？” “我都记着呢，每次去我都记下来了，过后再去跟顾公公问问父皇心情可好？正常就是没事，很好就是有事了。”文麟面色平淡的说道。 “行啊，张心眼了，不过别太张扬了，问的次数太多可不好。”文祁略提点一句也就不再过问了。 文麟眯着眼笑着点头，大概是姐姐没有斥责他觉得很开心吧。 一行人放下了贵妃的话题去练武场撒欢发**力去了，把这事也就抛在脑后了。 倒是贵妃和皇后还在议事呢。 “皇后娘娘，听说最近孙家姑娘去给您家道歉了？道和我们家是姻亲，孩子倒是个好孩子，可能是听信了谣言吧，不过我觉得她有句话提醒的也是对的，女孩子还是应该多学规矩，琴棋书画为主，哪有女孩子舞刀弄枪的呢？ 说到底战场是爷们的天堂，并不是女孩子能插手的地方，对女孩来说也确实太辛苦了些。何况名将难求，也不是谁都能做将军的，您说呢，当然我这也是建议罢了，随口一说而已。” 贵妃坐在椅子上笑着摆手，一副唠家常的模样，但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要打消培养文祁的念头，更觉得文祁压根没有资格和二叔相提并论，说什么取代更是笑话一样了，你才几岁呀就想取代我二叔，那我家还有几个哥哥，算什么呢，轮得到你来取代么？ 黄毛丫头不自量力，有把子力气就觉得自己能的不行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赵家出了几个名将啊，就这么嘚瑟了，最好能死在战场上，那就太好了。 皇后扫了眼贵妃，瞧见了她眼底的不屑和蔑视，要说一直对女儿相当将军的想法其实内心是不赞同的，但孩子一心在努力不好拖后腿，心里是觉得女儿很委屈的。 可这一刻看到贵妃这样讥嘲瞧不起的眼神，突然懂了闺女为啥一定要去做男人才能做的事情，因为有贵妃这样的人存在。 “不要紧，孩子么有点心气总是好的，皇上并不让我多管孩子，说留着心气多学本事总是好的，我萧家的女儿怎么样也要拿的出手才行。 至于名将那还有点远，现在孩子才多大呀，将来的事还要看以后呢，我倒觉得舞刀弄枪也没有什么不好，我闺女不受委屈就行，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闺女这辈子活得恣意快乐最要紧，其他都不算什么了。我赞成她学武。” 皇后目光坚定坦荡，坚定不移的支持女儿学武，当不当将军另外再说，但我闺女不能柔弱被人欺负，我宁愿她去可劲欺负别人去。 贵妃黑了脸，这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被欺负也是活该呗，心里顿时赌了一口气，很是不舒坦。 “贵妃可还有事，无事就退下吧。”皇后也不想和她说太多，没那功夫。 “还有件事，我妹妹替祖宗祈福也有日子了，是不是求求皇上能让早点回来呢。”贵妃想起娘家人的死命令不得不开口求皇后。 皇后浅笑一声，“这事本宫之前已经问过母后和皇上了，皇上表示他心里记着呢，不用我多插手了。”笑着推了太极。 “那嫔妾也先告退了。”贵妃拿着账册尴尬的笑笑走了。 锦绣重新给皇后换了杯热茶过来，看了眼贵妃远去的背影，“娘娘，她在鼓捣些什么呢？平白无故议论咱家公主干啥，学不学武碍她啥事呀，堂堂皇家嫡长公主，不学正经东西难道学她一样媚宠么。” 她朝外瞪了一眼，口气有点冲，文祁文麟是她守在边上看着长大的，看的跟自己孩子一样，谁说一句她都不愿意呢，皇后训斥几句锦绣都心疼的掉眼泪了。 皇后笑了一声，眼里带着沁凉的冰冷，“她自甘下贱也觉得别人该跟她一样，靠着男人就行了，我闺女是公主可不是妃嫔需要靠着男人过日子。 不用理她，我岂会因为她一两句挑拨之言阻挡我女儿努力进步呢，何况皇上早就言明不让我多管文祁的事，尤其是学业等问题，我父亲也早就警告本宫不可以拖孩子后腿呢，多学本事怎么会有错呢，她那点心思还瞒不过我去。” 轻笑一声，互为仇敌对手较量多年，彼此是什么样人都在了解不过了。 第161章教导 锦绣这才放心的舒口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您不愿意她学武呢。” 皇后瞧她一眼才忍不住自己又笑了，“之前确实有点纠结和不乐意，其实她有一点说的没错，女孩子去战场的确很辛苦很残忍。 可我也明白她不走这条路将来也要牺牲自己的婚姻为文麟铺路，那样更残忍。我宁愿她像现在这样活得恣意快乐。上战场辛苦可心里痛快，总比嫁的不好委屈一辈子要强吧。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更看重文麟有些冷待文祁，有些时候对她不公平。可你要知道男女待遇本来就不公平，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任何一个。我知道文祁为我们母子做了很多，想了很多。 她没得选，我也没得选，文麟更没得选。我们母子三人都是一样的心啊。贵妃要是不来这么一趟，我可能还要在纠结一段时间才能想通，如今我倒是想通了，文祁那日砍掉了贼寇的膀子说明她是有天赋的，我会支持她。 我希望我女儿能活得快乐自由，这比什么都重要，皇家公主过得不好的委委屈屈一辈子也比比皆是，我绝不希望我的女儿过成她们那样。我这做娘的终究希望女儿幸福平安啊。” 皇后一声叹息，决定打今儿起不在纠结，成全文祁的梦想。 只为了让女儿快乐的活一生。 锦绣眼角有点潮湿，“是啊，纵是高贵如皇家公主也有过得惨的呢，与其那样倒不如让公主去夺取军权，起码位高权重她不会受委屈啊。” “谁说不是呢，虽然辛苦也比心里苦要强多了。”皇后望着窗外的蓝天笑了笑。 她能给与孩子们的就是支持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贵妃却不是很高兴，好容易等着今日皇帝要来用膳，却又听人禀报说去看望三公主了，不过来了，直接歇在玉美人那里了。 听的这个消息贵妃心里刹那间失落无比，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却抬起头强忍着咽了回去。 奶嬷嬷看了有些于心不忍，欲言又止，“小姐。” “嬷嬷不必劝我，我懂，我都懂。我只是有点心酸，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们啊，哪怕给我一个女儿也好啊……” 贵妃泪崩，想想这么多年位高权重，可实际上却像笑话一样，未来的希望在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 家族已经有了新的接替自己的人选了，而她自己却连一个承欢膝下的公主都没有，何尝不心酸呢。 帝宠也没剩多少了，一时间贵妃有点心灰意懒的样子。 哭够了擦干眼泪，懒懒的摆摆手，“嬷嬷我累了，我去歇会，不用等了，他不会来了，说到底他心里其实很介意很介意……” 贵妃长叹一口气，无论是谁造成的，这苦果终于来了，她咽的下也要咽，咽不下也要吞下去，谁让她姓刘呢，享受了刘家给与的一切呢，没有刘家她也不能做到贵妃之位啊。 奶嬷嬷叹口气，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什么法子都能想，但唯独没法子强扭皇帝的心意，皇帝不乐意谁都没辙。 文祁练完功回来，看到母后再给她做胡服，跑过去坐在身边问道：“母后，贵妃今日来做什么呀？” 皇后抬起头看她一眼，“不要如惊弓之鸟一样，这不是应敌之策。” 她认为自己给予孩子的压力也有点大了，家里传来话让自己多多疼爱这个女儿，她的压力太大了，太过焦虑恐怕会影响性格。 文祁瞪大眼睛扁扁嘴，一时有点委屈眨巴下眼睛，沉默的不说话。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来就来了，兵来将挡罢了，怕什么天塌了还有我和你父皇给你撑着。就算退一万步，全天下人都背叛你，我和你弟弟萧文麟永远都会做你的后盾，支持你。 一个贵妃来报账说几句酸话你就怕了，那将来你要面对千军万马，你要面对血流成河，你要面对亲如手足的兄弟成片的在你面前倒下，你又当如何？” 皇后认真而严肃看了她一眼，既然决定了一如反顾的支持女儿去成全她的理想，让她活出恣意活出骄傲来，活出女孩们都奢望的样子，就该应有一颗强大的心。 文祁渐渐地低下头，垂手听训，一言不发，文麟也站在旁一句话也不说。 “那日你从马上救下文麟，你吼他，要有一颗勇者之心，提点的何尝是他一个人，也是为娘我呀。勇者之心！孩子，你们没有了它你们就败定了，一个贵妃而已何足挂齿！ 一个刘家而已何至于让你们心心念念不忘，你们的未来何止一个刘家一个刘贵妃，你们应该抬起头看看苍生看看这天下，这巍巍的锦绣河山何等雄伟壮丽，一人一族如此渺小岂能与之相提并论，把你们的眼睛放远一点。贵妃是我的小菜，别抢我的乐趣。” 皇后淡然的宣告，望着窗外漂浮的云，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一番话显示了她作为皇后的宏伟的胸襟和大气的心胸。 文祁目光灼灼的望着母亲，这才是当朝皇后，这才是父皇不肯放弃母亲的原因。 “母后，是女儿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关注贵妃和刘家了，我的未来当是这天下的河山，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刘家。”文祁觉得醍醐灌顶，一言惊醒梦中人。 重活一回并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杀刘家，而是为了保护亲人，完成自己前世的遗憾，去追寻心中未完的梦想，过得幸福美好，而不是坠入复仇的深渊爬不起来。 这一次文祁仰起头笑了，笑靥如花没有在哭泣，望着碎金的阳光照耀在眼里那么明媚美好，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在，都在……真好！ “你既然决定了一定要上战场，就要比男人更狠，比男人更强大，这条路不好走。和这些辛苦相比，娘更不愿意你一辈子都为了文麟活着，这不对！ 你懂么，你该有自己的人生和梦想，去挥洒属于你的精彩人生，你不是依附文麟存在的，你明白么？”皇后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也舒坦多了。 文祁一时有点迷茫，扭头望着胞弟，文麟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主动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温暖的感觉如电流一般传递进心里，他们一母同胞啊！ “我……会慢慢适应的，会找到的。” 文祁还有点迷惑和不适应，但不要紧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她明白他们都很爱自己，希望自己快乐这就足够了。 第162章恍惚 文麟握着文祁的手，仰着头大声的说道：“姐姐是最棒的，我姐姐是最厉害的。”他的表情十分骄傲欢愉，让人忍不住暖道心里去。 文祁呵呵的傻笑着，抬手给亲弟弟一个脑瓜崩，看文麟扁扁嘴一脸委屈的样，感受到欺负胞弟的快乐，仰起头笑的哈哈哈的。 皇后无奈的笑了，不理俩熊孩子，将快要做好的胡服小心的收了起来放在一边，“饿不饿，饿了吧。我给你们炖了好吃的汤品，思琪给你们炖了药膳汤，去给孩子们端点吃食来。”说着就吩咐宫人们去给孩子弄吃的去。 “哦，吃东西啦，我肚子早就饿了。”文祁摸着肚皮嘻嘻的笑着。 皇后拍拍女儿的头，“一会去试试胡服，我给你做了一件新的，这是今年新流行起来的样式和花色，我觉得还挺好看的给你也做了一件。” “好，还是母后最疼我啦。“文祁围着母亲撒娇卖萌哄皇后展颜一笑。 “司务局送了一些首饰过来，我让人留下了，你们几个丫头也选一选，兰月和杨茜也选一些回去戴着，跟着长宁没少辛苦受委屈。 别的也就算了，首饰布料这些东西再不会缺你们的，自己用不上拿回去给姐妹也是个脸面。” 皇后瞧着姑娘们一年年大了，这些事就帮着操持起来，给长宁和文麟拉近和伴读的关系。 “多谢皇后娘娘。” “你们男孩子就只有布料和玉扣之类小东西了，我让人给你们做了一些丝绦之类的，你们选一些戴吧。”皇后温和的笑笑。 “多谢娘娘照顾。”秦熙等人也抱拳行礼。 锦绣让人端了几个描金的匣子出来，打开全是各式首饰，还有男人用的领扣腰带玉扣等等饰品。 “哇这么多啊，兰月茜儿快来选啊，这个样式很新颖嘞，茜儿你戴这个额饰很好看呢。”文祁高兴地扑过去，拿着东西挑挑拣拣。 “谢谢公主，那我不跟你客气啦，这些都好喜欢，眼都花了。”杨茜也嘻嘻哈哈笑着显得十分开心。 “姐，给我挑挑啊。”文麟着急的拽着文祁的袖子，希望她给个主意看看哪个最好看，最配他帅气的美颜。 “这个黑耀石就不错搭配白玉的腰扣就很显眼啦。”文祁又搭配在一起给他比划着，讨论的热火朝天。 “帮我也选一对啊。“秦熙凑过去拿了好几对给文祁看。 “平时都看着可聪明了，咋连这个都不会搭呀，你长得好看就用金镶玉的衬得起，这几种料子暗花的很适合你，压得住还显得华贵精致，长袍胡服都可以呢。” 文祁一面说一面就将早就看中的几款料子抽了出来，装作不经意的塞到秦熙手里。 “真的，那我就要这些吧，都听你的。” 秦熙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这几款料子正好也是自己喜欢看中的，没想到想一块去了，看来他们俩眼光还挺一致的么。 “那肯定的，我选的都是最好看的。来这几个好看水嫩的颜色给你俩做衣服穿，给做好看点啊，上点心绣花。”文祁抬起头对宫女说道。 “是，您放心吧公主。”宫女笑着点头。 “嗯，这还差不多。”文祁又去扒拉好看的首饰给自己脑袋上比划着，对着铜镜看来看去。 秦熙挑了一个红宝石掐丝的蝴蝶首饰放在她头上比划，“如何？我觉得这个好看，你带华贵的首饰特别能压得住。” “真的么？那就这个吧。”文祁又愉快地笑了。 秦熙抿嘴一笑，在匣子里挑挑拣拣，又选了一对红宝石的蝉虫的耳坠递给她，扯了两匹大红暗花的料子，满意的点头。 “这些给公主收起来，大红的暗花要掐金线，茜素红的要用黑色的线绣花，这匹黑色元锻太素净了绣腊梅吧，嫩黄色的配得上公主的年纪和样貌，显得活泼不沉郁。”秦熙径自就吩咐了起来。 皇后看着笑着点头，“别说我还想着这匹元锻秀点什么好，你这样一安排倒是十分好看的。” “就按秦熙说的办吧。”文祁对着镜子没有抬头，面上笑着，不其然想起上一世，他对镜为自己画眉的情形了，微微闭上眼晃晃脑袋，将那些画面赶出脑海。 一切都已不一样了她不该抱有那么多期待，其实也是不对的。 “怎么了不喜欢么？”秦熙敏锐的发现她的情绪有点低落了，不禁有点忐忑，是不是她不喜欢又不好意思驳了自己的面子。 “不是啊，我很喜欢呢，我在想要是不用穿裙子多好啊。”文祁苦恼的歪着脑袋。 “不可以。”皇后板起脸无奈的看着女儿。 “哎，好吧，为了母上大人高兴，我就勉为其难吧。”文祁一本正经的叹气。 “哈哈哈！”众人一通哄笑。 “把秦熙挑出来的，给我做成胡服我穿，少穿一件裙子也是好的。”文祁得意的朝皇后吐舌做鬼脸。 秦熙不可查的松口气，原来是不想穿裙子，并不是不喜欢啊。 宫女们端了饭菜上来，文祁一下欢呼起来，“哎呦我的汤终于来了，快来吃东西啊。” 思雨思琪一手熬药膳的功夫无人能比，这药膳要想发挥出最大的药效和作用，是需要手艺的，不是简单地肉汤里几颗红枣还是黄芪那么简单的，那太浪费东西了，也起不到最好的作用。 “哈哈！我们都是跟着公主沾光了，我娘都说我又长高了。没少在宫里占便宜啊。”赵星也坐下来准备吃东西，忍不住的闻到香味吸吸味道。 “嗯好喝，来你们一人一碗，剩下的都是我的啦。”文祁也不吃独食，每次有药膳汤也会给她们一人喝一碗。 倒不是小气不给多喝，而是他们身体承受不住太多，补大发也是要流鼻血的。 “好，真好喝，思雨姐姐熬得汤真好。”兰月小口的喝着忍不住赞叹连连。 “谢谢小姐。”思雨开心的笑着，大家喜欢她的手艺自然很高兴。 “我今天听说给你搬了新的木人过来砍了，还特意做了标记啥的，要这么严苛么。”秦熙一边喝汤一边问道。 “嗯，师傅说我的准确度不够，浪费力气就是将自己至于危险境地，因此需要对精准度的进一步练习，这个可能要配合基础练习好几年以上吧。” 文祁越学越有感觉，越发觉得自己前世实在学的太粗糙了。 第163章学习 秦熙听了点点头，“就是让身体有记忆成为本能，不管任何时候挥刀都是标准的位置和动作，这样才是最好的吧，我听祖父说起过。” “嗯，没错，因为我年纪小还可以做这种锻炼，长期以往的记忆留在身体里，等上了战场就能做到更好地应对，不会出差错，练的越好上了战场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师傅说明年要增加负重继续练，因为一身锁子铠甲也是很重的，负重一天拿着大刀也是要命的事情。”文祁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你真要做将军啊？”秦熙突然望着文祁有点纠结的表情。 他是武将门第出身，自然明白做一个将军是很苦的，不仅仅是光耀门楣这么简单，还有负荷很多心酸荣辱，这些让一个女人去承担，委实有点太过了。 文祁却扬起嘴角笑容灿烂美好，“嗯，这是我的梦想和愿望，不光是文麟和父皇，主要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愿意成年后听命安排嫁一个我不认识的还算优秀的儿郎，守着宅院过一生，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渴望纵马驰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行走自由，快意人生。” 她微微的歪着头望着窗外的夕阳，潮红的天色带着点点碎金的光芒，映照在她的眼里，美的浓烈如美酒一般，醇厚而美好。 眼眸中带着渴望和期盼，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纯粹而美好，唇角微微扬起的笑容让她看上去纯净灵动美丽。 秦熙和几个孩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都觉得此时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却不是后宫娘娘的那种美，而是纯净美好，纯真温暖动人，让人觉得很是舒心自在。 文祁感受到大家的注视扭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秦熙快速的低下头耳根有点发红，低着头假装不在意的继续吃饭。 她看了一眼可疑发红的耳朵根，顿时抿嘴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儿时的秦熙原来和以前一样，性子还是这么别扭。 也没有揭穿他，自顾自吃的高兴。 自从被母后训斥了之后，文祁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有那时间不如多读书多练武呢。 下了课秦熙对她说道：“去藏书阁，我那天找到一本书特别好，关于星象和兵法的。” “好呀。”文祁欣然应允。 重活一回才知道再做一个合格的将领原来要学那么多东西啊，这倒让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孜孜不倦的学着，不管能不能用上，多学东西总是对的，是好的。 “姐你们不去玩了？”文麟看二人要走了，急忙喊住问一句。 “你去吧，我还要学很多东西，不然跟不上了，我时间太紧了，忙不过来我还要用很多时间练武，学习也不能拉下，只能见缝插针的找时间学了。”文祁歉意的笑笑。 文麟低下头沉思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我也需要借一本书，跟你们一起吧。” “你想玩就去呗，有什么关系啊。”文祁笑了笑，她已经开始学者放手让文麟自己独立了，因此也不管那么多了。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我需要借本书回来看一看，外公要我写策论呢，不过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最近玩的有点多了，还是主动多学点东西吧，前几天去父皇的书房考我了，有个题还挺难的，我没答上来呢。”文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好，你自己看着办，别累着，劳逸结合，我也是练武累了就去读书这样我也能休息一下，你自己斟酌调节。” 文祁也不会在事事给他包办，而是让他自主去考虑学习计划。 “嗯放心吧，我一会借了书还要去和他们比武呢，这对我也是一种放松了。”文麟笑着点头。 去了文渊阁，文麟找到了他要的书，欢天喜地让小太监记录下来后就急着走了，“姐我走了，去和他们跑马比射箭去。” “你去吧。” 文祁和秦熙脑袋碰在一起互相讨论星象和阵法的东西，还有兵法也讨论的热火朝天，二人几乎学的同步比别人要快好几步，因此很能在一起探讨一下。 他们不知不觉就说道天色暗了下来，藏书阁里已经发黑了，文祁这才抬头，“哎呦！天色暗了，咱们该回去了，不然我母后该着急了。” “哦，真是一聊就忘了时辰了，这几张图你留着回去再琢磨一下，不懂再来问我。”秦熙也急忙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好，我回去再看看，不过你在这方面真是有天赋，你以后打算走哪条路啊？文还是武啊？以你的岁数也该考虑一下了，别忘了你家还有一个死盯着你呢。我建议你回去和你祖父他们商议一下。”文祁笑着说起了这个话题。 “我可能还是要去军中博功名的，我祖父建议我做军师，将来可以回朝里在兵部这一块先学着，以后可能希望我涉及文政这一块，走实干的路我也比较喜欢，我祖父也认同我的想法。”秦熙笑着说了目前的打算。 文祁赞赏的点头，秦熙一直是个坚韧有毅力的人，一心一意做实事走实干之路，且很有才气的人，为人也是踏实务实的。 “嗯，我最欣赏你这一点，做事特别踏实能钻研，从星象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想法不错。到时候你可以从笔帖式进军营也是学习的好机会。” “是呢，和我祖父说的一样的，你们倒是想想到一块去了。”秦熙顿时笑了。 二人走出文渊阁，秦熙要回东三所了，“我不去娘娘那里了，天色有点晚我再去不合适了，我先回去了。” “好，帮我看着点文麟啊。” “知道啦，这小子近一年改变很大，主动学习，计划执行的可好了，安排的特别有条不紊，放心吧。”秦熙笑着朝她摆摆手。 “那你去吧，需要啥使个人来说一声就成。”文祁交代一句也就回清宁宫了。 回到清宁宫，父皇和母后都在，“父皇，母后，您今儿怎么来了？” “等你半日你去哪了，文麟回去休息了。”皇帝见着大闺女才回来忍不住惦记着问几句。 “去文渊阁看书，和秦熙讨论星象和阵法来着，一说到兴头上给忘了，秦熙真是适合做军师的人，好好培养是一个人才。”文祁不忘在父皇面前给秦熙留点好印象。 “哦，那小子确实聪明坚毅隐忍，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皇帝也点头微笑赞赏秦熙。 第164章信任 皇帝眉头一挑问道：“他在星象上很出色？朕听定国公提起过，可有此事？”他以为只是老头提携孙子的话呢。 文祁抿着嘴认真地点头，“很出色，对天象他天生就有天赋，好像我去过哪个山头，回来我就能画图一点不错。他和我一样有这个天赋，比别人学得快。好好培养咱也能多个军师，这个在打仗的时候可是一大利器啊。” 皇帝摸着下巴在沉思，并没有立刻应答。 文祁随意的笑道：“目前来说，我还没看到谁比秦熙反应更快，学的更好的，连我外公都说他天生适合做智囊呢，呵呵呵！ 不过现在岁数也不够，以后有能耐了再说，倒是不着急，他教了我好多呢，我还做了笔记。不过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两个这样的人留着才对。” 提一句也就罢了，岁数摆在那有些事太刻意不见得好。 皇帝倒是对她最后一句话上了心。 “你说从钦天监里找两个年轻有为的能成么？” 文祁明白老爹的意思，扁扁嘴摇头，“难，他们安逸太久，缺少勇气，一个决定代表着千军万马的生死，这责任太重，他们理解不了也不敢赌，需要时间磨练。” 皇帝赞同的点头，同意女儿一针见血的评价，钦天监的那些人没有血气和勇敢，成不了大事，这也是为什么刘利不能缺的缘故。 一个好的将领是需要了解天象兵法等等知识，实际上一个好的将领才学不亚于状元，只不过大家攻克的方向完全不同，傻子光有一把子力气能当将军统领千军万马么？那不是笑话么！ “你的意思是……？”皇帝看了眼女儿，下意识想听听女儿的意见。 “从宗室里选，我倒觉得咱们培养自己人，大力栽培宗室的孩子，一方面融合了宗室对您的归属和向心力，另一方面就是人才走到哪都好使，又都是姓萧的，用起来也放心不是。从小培养熟悉性格和作风，您也拿的住，不管早晚准备起来总没错。” 文祁干脆坐在老爹旁边，和他仔细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得益于前世的一些记忆，有些东西她看得远想得多，但没有父皇的支持和首肯，她什么都做不了。因此需要得到父皇的信任和大力支持，这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嗯，这计划不错，朕回头跟端王商议一下，先从文辛开始？”皇帝拿眼去瞄女儿。 文祁抿抿嘴说道：“让文辛兄弟两个一起学，机会均等，谁出头用谁，从您这说不亏我王叔，从我王叔来看您很公平也是提携褒奖他，也能侧面提醒我王叔，刘家能给他的您都给得起，刘家给不起的您也给得了。” 她得意的笑了笑，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嗯，还有谁你看好的，都说说，别藏着掖着的，快说。” 皇帝伸出手指在女儿腰眼上点了点，一下让文祁痒痒的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说，文玉的哥哥也不错，一直保持上游不抢风头也不落于人后被人耻笑，水平很高呢，我觉得他可以重点观察一下，感觉他深藏不漏。” 文祁也在观察宗室这些人，哪些能用，哪些可以让父皇用，那些可以拉近彼此的关系结个善缘，心里也好有个数。 “成，你给整理一份名单出来，让朕瞧瞧。”皇帝看着自己闺女，眼里带了一丝笑意。 文祁楞了一下，脸上有点不自然，“为啥是我干呀。” “你不是都已经摸清了么，那你就给朕写个单子出来看看，省的我在去弄了。”皇帝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朕不知道别人如何，但你是我闺女，你肚里那点花花肠子瞒不过我这个当爹的去。 文祁撇撇嘴不甘心的点头，“行吧，回头给您整理一份。” “嗯，少不了你的好，明儿别跑了，给朕批折子去，带上文麟，明儿马相爷他们也来书房议事。”皇帝一脸宠溺的摸摸闺女的脑袋。 文祁这才笑了，露出灿烂的小脸，用力点头，“好，我明儿和文麟一起去。” 马相爷来每次都能说些正事要事，这个时候才是文麟要抓紧机会旁听学习的时候呢，平时到也不用着急。 说完了正事文祁摆摆手，“我去看书了，走了。”便退了出来。 皇帝笑着点头，望着孩子的背影，一脸的骄傲和欣慰。 第二日文祁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卍字不断头的符文镶边胡服，俏丽又精干，带着文麟去了上书房。 “来了，帮朕把这些折子看了，一会他们就到了。”皇帝抬头看了眼说道，又继续低头批折子了。 文祁给文麟使了个眼色，坐上她专属的座位，拿着笔开始批阅奏折，文麟站在旁边帮姐姐分类。 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来上书房几次，文麟从来没有座位，只能站着，父皇也从来不会给他说些什么。一直都是姐姐发问马相爷或者父皇回答，他偷偷的听用心记，下来不懂再反复问姐姐。 即便这样文麟依旧很努力很感激，没有姐姐为自己争取的这一点点机会，他都不会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没有一个人能来上书房旁听，他能进来已经实属不易。 文麟只能做些协助帮忙的活，他没有资格批阅只能看看，不能把他的字迹落在奏折上面，这是决不允许的。只有姐姐的字可以，这是父皇应允的。 姐姐的字和父皇越发的像了，虽然还是能看出区别来，但姐姐说不能一模一样，那是忌讳，他琢磨了许久才懂其中的深意，渐渐的明白了分寸二字，于皇家父子之间，尤为重要。 文麟有日子没来了，发现姐姐已经不止批阅请安奏折，一些较为简单的奏折也可以批阅了，姐姐在潜移默化的学习朝政了。 心中不得不叹服姐姐的学习速度和心计远不是自己能比的，他还欠缺的太多了，想到这，愈发精神抖擞的站在旁边研磨，沉稳如山。 皇帝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目光柔和，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第165章学习 马相爷进来了，文祁抬起头露出可爱的笑脸，“马爷爷好，外公好，秦爷爷好。” “马爷爷好，外公安，秦爷爷安。”文麟也仰头笑着打招呼。 “好好，好孩子。” 马相爷看到文麟站得笔直给文祁研磨，将批好的奏折分门别类的放好贴上标签，不由得点头，不骄不躁，不嫉不憎，是个聪慧感恩的好孩子，懂事知道姐姐辛苦也知道该退让的时候不争不抢。 马相爷他们事务繁忙，没时间和小孩子逗趣，请安过后就开始议事了，说的都是朝堂要务，以及真正的政务如何调度处理等问题。 这些现在文麟听确实有点早了，有些东西是真听不懂，明明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明白了，组合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理解了。 有些着急和困惑，却抿起嘴咬牙死记硬背，不懂不要紧，先默诵下来，回去在看书在问姐姐也来得及。 文祁也没工夫管文麟，她也要学，前世可没这机会进来学习，她对朝务也是一窍不通的，前世她只会打仗，都没学好呢。 这辈子有机会进书房学习，机会难得来之不易，也是咬牙死背，背下来回去再问外公也行么。 文祁一心二用，一面批阅奏折，一面竖着耳朵听的认真，倒是两不耽误。 一下午的时间几个朝臣讨论的十分热烈，好几条政策就这么定下来了，皇帝也是忙了一下午。 文祁已经把自己能做的折子都看完了，需要仔细审阅的折子都写了条夹在折子里，归纳成简单的事项让父皇参考，这样可以给父皇省好多事，节省时间。 皇帝忙里偷闲一扭头，案子上的折子闺女都已经批完了，每个折子都夹着纸条，看样子都看完了，不懂的她会归纳总结后交代一二，但不会乱写，能写的才会批阅一二句话。 这孩子用心谨慎学得快，她学会了也就等于文麟学会了，麟哥的成长速度也是十分可喜的。 “累不累，要不要出恭喝点水吃点东西活动一下腿脚？”皇帝摸摸女儿的头，疼爱的望着她笑。 “嗯，我想出恭，让大人们也歇歇吧，秦爷爷年纪最长，这都站了一下午了，让大家也歇歇喝口水吧。 父皇也歇一会，下午茶也该来了，大家垫垫肚子，干活虽然重要可也不能耗损了身体，不然皇祖母也该惦记了。”文祁温言笑着补充。 “好，歇一会，剩下的事也不多了。”皇帝看了看折子需要批阅的不多，别说有孩子帮他一把，能省下好多时间多议点其他的事，效率快了很多。 “多谢皇上。”众人鞠躬行礼。 大家鱼贯而出去外头侧殿歇一会脚，出恭喝茶吃点点心啥的，站一下午这滋味也不好受。 文麟也舒了口气，有点垂头丧气是真的，外公他们说得太快了，他没听懂，很多东西完全不理解，明明说的话全都听见了。 “怎么了麟哥？” 皇帝站起身伸展一下腰肢胳膊腿，看到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 文祁一看耸耸肩就出去了，她要抓紧时间吃点东西，还有一些折子没批完，消化一下刚才马相爷说的几条策令为什么这样实行，原因和好处都在哪里，她没时间关注文麟的情绪。 麟哥低着头好半天才哼哼唧唧的扁着嘴，委屈的哽咽着，“我没听懂，对不起我没听懂，我有认真听的，可我没弄明白，他们说的好快，我明明听了的，可没弄懂，一脑门雾水，我……” 他很焦急很难受也很愧疚，觉得浪费姐姐给与的机会，带他进来姐姐要承受很多非议和压力，甚至还要受到别人的责难，这是不合规矩的。 皇帝笑了，拍拍儿子的头，“你听不懂是正常的，记住就行了，你外公难道会不教你么？” “可我没有姐姐学得快，我经常在想大哥如果不走，是不是比我优秀很多，父皇您是不是看见我时常会觉得惋惜呢，我有努力的！” 文麟仰起头看了眼父皇一眼，又极快地低头一脸懊恼，那滋味说不出道不明。 皇帝得手顿了一下，叹口气，大儿福王真的是天资绝艳，曾经他流漏出立大儿子为太子的，因事关重大不能立刻执行，却因为流漏出一点苗头被他们猜测道，断送了儿子的命，他几乎痛的厥过去，这是他和皇后的隐痛，一辈子无法抚平的伤痕。 直到现在想起福王依旧疼的剜心，那是他第一个儿子，心心念念给予了全部期待和父爱的孩子啊！ “你大哥的确很优秀，但你不用和他比较的。你有你的好，在父皇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朕知道你很努力，进步也很快，别气馁，只要一直以努力下去总能收获美好的。 你看你姐姐总那么韧性十足，开朗乐观无所畏惧，你该学她这一点。”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 儿子有了点挫败感，呵呵呵！ “我会的，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浪费姐姐给我争取的每一分机会，我不会让皇祖母，和母后还有您失望的，我会做一个有用的皇子。” 文麟用力的说着，双眼灼灼发亮，这点困难打不到他，他只是有点着急罢了。 “这才是好样的，去吃点东西，不懂的回去朕告诉你。至于其他的能不能抢到手要看你自己，有些东西你姐姐也帮不了你，她已经很辛苦了，你要学会担当。” 皇帝用大人的语气跟文麟交谈，他觉得儿子该长大了。 他也是皇子走过来的，文麟和几个儿子想什么他太明白了，这个位子有德者居之！ “我懂，我会努力学的，我知道姐姐比我辛苦很多很多，我知道上了战场意味着什么，我知道姐姐有一多半原因是为了保护我，因为我是嫡子。” 文麟低下头平静的说着，末了又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他什么都懂，他着急想快点长大，可一口吃不成胖子，他还是得和大家一样，一天天的过日子啊，没法子一日千里变成智者啊。 皇帝重重的拍拍儿子的肩膀，无声胜有声。 文麟退出来，和姐姐坐在一起，顾洪喜赶紧端了水来给他洗手，上了茶点给垫垫肚子。 文祁已经吃过了，正闭着眼假寐，也没休息在思考刚才马爷爷说的那些朝务，她也需要再仔细的琢磨一遍，有些东西她也是头回接触，不是什么都懂不用学了，不是这么回事。 文麟也没打搅姐姐，自己一个人吃了点茶点，看着马爷爷在喝茶没啥事，就坐了过去朝马相爷嘿嘿一笑。 马相爷也忍不住笑了，瞧他一眼，“你要问啥问吧，时间不多，不能说的不能告诉你。” “谢谢马爷爷，您真是好人。”文麟眼睛一下就亮了。 第166章付出 就这么点休闲时间，可怜的马相爷被文麟揪着一股脑把不理解的问题全都问了个遍，末了文麟不好意思的亲自给倒了杯茶，“马爷爷您喝水，对不起我耽误您休息时间了。” 马相爷和煦的笑了，“不碍的，坐着歇歇脚就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须知基础打的牢，什么都不怕，书中全都有，只是看你用什么角度去看待问题了。” 不留痕迹的提点他多看看史记和资治通鉴，这些对照历史其实会有很多收获。 “是，马爷爷提点的是，我确实还需要学更多东西，我回去还是要看看史书的。”文麟也得到了解惑，明白自己欠缺的还多，还需要更加用功努力的学习呢。 这会子功夫顾洪喜来喊人了，要赶紧议事，因为天快黑了，天黑之前他们要离开宫廷，内宫要落匙的。 众人再次入内将刚才没说完的话题继续说完，文祁和文麟也跟着进去，文麟依旧研磨，文祁把最后一点折子批好，给父皇减轻点负担，同时听他们说完最后一点事，这样的学习机会也不多，不是每次都能进来旁听的，有时候机会不合适还进不来呢。 赶在天黑之前皇帝终于和几位大臣商量完了事情，这才让他们都出宫休息去了。 “你们累了吧，回去吧，最后这点折子朕来看就行。”皇帝瞧着女儿脸色也有些疲惫之色，却一声不吭，这孩子太能忍，很能吃苦。 “好，这几本奏折说的是江南水患虽不是大县，却也着急处理，父皇要先看早做决断；这几本需要斟酌一二不用太急，这两本是刘将军送来的军机要务以及粮晌事宜，有必要第一时间处理； 剩下的是请安折子，这几本是实干老臣写的，有一位是盐务大臣需要您过目一下别忘了；这几本且不用着急，这几本折子您扫一眼看看女儿可有忽略遗漏的事，别耽误了。” 文祁头脑清晰分门别类交代的极为清楚，分轻重缓急都区分了轻重，贴了标签做注明。 “嗯，好孩子，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是，儿臣告退。”文祁规矩的低头颔首退了下去。 “文麟多读书，你琢磨完了再告诉朕你了解了些什么，明儿去你母后宫里，朕要考你。你要用心学。 你可知道有言官已经上折子弹劾了你姐姐插手朝政了，这对你姐姐的名声有很大的损害。” 皇帝也不能让儿子觉得亲姐姐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养个白眼狼出来可不成。 “我，我……知道了。”文麟脸白了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父皇心里有数，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姐弟二人退了出去，文祁活动着膀子一路朝清宁宫走，文麟一路都沉默着，气氛有点冷凝。 “姐……”文麟沉默了好半响突然开口，声音有点纠结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他的嗓子眼了，涩涩的有些干哑。 “我不全为了你，我自己也想学，我想像男儿那样去做点事情，也想大声的说我也有抱负有志向，这不是男儿的专属，我也有。 我想学朝政，将来当将军，我也懂这些谁也别想蒙骗我。我要做大齐第一公主，文韬武略我都想学，做不成第一人也会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我不傻也不痴呆，凭什么别人能学我不能。我觉得我不比任何人差。” 文祁微微昂着头，夜幕渐渐降临，天有点擦黑，月亮泛着皎白的银辉，照在她的脸上，那么自信开朗，带着明确的目标，双眸灼灼发亮，好像藏了宝石，犹如天上的星辰，熠熠闪烁，明亮澄净。 文麟觉得姐姐很棒，特别骄傲，他的长姐生下来就护着他的亲姐姐，是最棒的。 “嗯，我会努力的，我要的我会亲手去争取，去抢夺。” 文麟用力捏紧拳头，眼里带着坚毅勇敢的光芒，有了明确的目标，为此不懈的努力，觉得心中干劲满满，充满了力量。 文祁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声的笑着，“麟哥，你这样很帅的，爷们就该这样，想要什么就自己抢去，怕什么。 都是皇家儿郎，谁比谁差，当谁不知道心里那点事呢。父皇也是皇子过来的，你真以为他不懂么，并不是的，只是你们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他多关注，你们还是幼崽，不是可以匹敌的狼。” “嗯，是不是父皇其实是容许的……”文麟觉得他好想抓住了些什么，又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 “这要靠悟，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多听多看少说话，这没错。嘿嘿！” 趁机拍了文麟两下，占了便宜极为高兴，哈哈哈的笑着跑了。 “你趁机占我便宜，你别跑让我打回来。”文麟反应过来气的哇哇叫着追上去要拍回来不可。 小道上传来姐弟哈哈的嬉闹声，很是欢愉让人会心一笑。 第二天文麟很认真的写了一篇东西，将自己昨日听到的能理解的部分写了一篇策论，当然漏洞极多，不足之处也是很多，却是自己理解的，没有偷懒更没有耍心眼让别人代劳。 皇帝看后满意的笑了，确实不错，很用心的去思考了，有些点考虑的方向是正确的。看后他将文麟写好的东西放在宫灯上点了火烧掉了，免得引起是非来。 文麟见怪不怪，每次都是这样，这些东西一个纸片都不会留下。 文祁却没有陪同，而是在练武场挥洒着汗水，李师傅让人做了木人，身上头上脖子上做了标注，这是一种机关人，和真人大小一样，用的也是铁木。 文祁要用大刀模拟砍人，每一刀必须要砍在规定的位置上，不能有丝毫偏差，砍错了地方要挨罚的，浑身的负重再次加码。 不到一会的功夫她已经汗如雨下，其他子弟也不好过，身上也有负重做弹跳挥拳蹲马步等基础训练，练得也是各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 但文祁比他们更辛苦，谁也不叫苦，比不上人家能干，还比不上人家坚韧能吃苦，那就不是被嘲笑的事了，而是烂泥扶不上墙，谁也丢不起那个人。 咬牙死忍，没看公主都在咬牙坚持么，坚持练着吧。 第167章布局 练了一下午，李师傅看文祁差不多力竭了，这才喊了停，检查了木人，非常生气的怒吼，“你自己看看木人都被你砍成烂泥了，你这是在浪费力气和时间。自己数吧，记得加练。” “是。”文祁啥也没说，数数多少错误的刀法，一回还要加练，继续挥刀法，直到每一刀都能指哪砍哪，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才算出师，如今离出师还远着呢。 越学越明白，上辈子她浪费了外公的心意，自以为是天下无敌其实却不知道自己浪费了一身的好天赋，原本她可以做的更好更优秀，却总是用差不多了来敷衍自己，结果一场大难让她从战场退了下来，她的梦想也因此腰斩，扼腕后悔了一辈子。 重来一回她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好好的学本事，成就将来更好的自己，不能浪费任何机会，要全力以赴。 文祁坐下来喝了点水歇口气，看了眼其他子弟还在努力练习，被李师傅喝骂，她得意的笑了笑，故意给他们扬了扬手里的水壶，一面吃点心一面喝水补充体力。 气的秦熙几人直翻白眼，太不厚道了。 他们一直练到快要吃晚饭了，李师傅才让他们下课了。 文祁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秦熙跑过来问道：“你要回去了么？” “嗯啊，你有事？”文祁抬眼看他。 “我听说刺杀的是差不多有谱了，你留点神，最近我听我祖父说，皇上非常生气，心情不好。” “嗯，我感觉到了，最近我父皇确实情绪不高，对什么都没啥兴趣的样子。”文祁昨日去批折子也察觉了。 “你还是别问了，问多了并不好。”秦熙也是为文祁考量才说的。 文祁扬起嘴角笑的灿烂，“放心吧，我知道，其实我不在意这事了，过去就过去了。对我和文麟而言也是一种磨砺，未必就不好。 太过一帆风顺的人生对我对文麟不利，我们是嫡子注定要面对艰难险阻，被人保护太好对我们的成长没有好处，将来也承担不起风浪。” 秦熙欣然点头，也松了口气，“你明白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心里记着再去问了，惹恼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放心吧，你也回去吧，估计这会我父皇在考校文麟呢，我回去看看，你别去了。” 心情不好的父皇很难伺候，还是别让无关人员遭受无妄之灾了，杨茜和兰月都让她早早打发回去休息了。 父皇发怒他们承担不起这样的怒火，还是让回避一下比较好。 “也好，我先回去，有事让人喊我。”秦熙犹豫了一下也觉得不合适跟着，就决定回去了。 文祁回了清宁宫，皇帝刚刚考校完文麟，回答的都不错，不过他也没什么笑容就是了。 “回来了，洗洗准备用膳了。”皇帝放下书本对女儿说了一句。 “好。” 一家人在一起用膳，今儿倒是显得有点沉闷，皇后无奈的叹气也没说什么。 “刺杀的事情基本查清了，只是扫尾扫的很干净，留下了不多的线索才找到一点东西。”皇帝吃完了放下碗筷，还是没憋住叹息一声拉着脸说道。 “哦，和刘家有关，北魏搞鬼？”文祁还没吃饱呢，继续吃的高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那件事后回来也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刘家不敢这样做，这样等于造反了。 最大可能是北魏在搞鬼，想要灭掉龙凤呈祥的祥瑞，免得北魏那边他们皇室也会觉得这样的流言对他们不利。再就是趁此机会打击削弱大齐，搞点事情也是好的。 “嗯，和你想的差不多，但刘家察觉到有意纵容是跑不了的。你说朕该怎么办？” 皇帝十分生气，将大局和私人恩怨扯在一起，这已经不是没有大局观的事了，而是要颠覆朝堂安危的问题了。 “小范围动，不能影响大局，西山大营和西北那边要动一下，替换一部分刘家精锐换成您信任的心腹，我的建议我端王叔还是能靠得住的，可以信任。 西山大营关乎京城安危不可疏忽懈怠。孙家不是还有个儿子想要外放么，送走，瓦解他们的联盟，支开让他们首尾不能呼应，总好过我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至于北魏的暗线要全部清除，敢伸手没说的，全部剁掉一个不留，谁和北魏牵扯过密，血洗京城世家。” 文祁望着父皇，眼眸里尽是斩钉截铁的果断和铁血的冷酷，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早已成竹在胸。 皇帝这才缓缓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也是他的计划，大闺女和他想的基本符合，从这一点来看，闺女确实适合做将军，这脑袋和手段都足够果断冷静，顾大局。 做上位者最忌讳优柔寡断，冷酷未必就没有情义，多情何尝不是无情呢。 “嗯，想法尚可，不够全面。”皇帝心里满意嘴上却还要敲打两下，免得骄傲自满了。 “是。对了，刘家大房还有个儿子呢，也送走如何？调个好地方让去外放，美名其曰也是锻炼博政绩么，正好让刘家少些反弹。”文祁勾起薄菱唇，露出一丝冷冷的笑容。 “明儿调令就送下去了。”皇帝低头继续吃饭了，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文祁跟文麟对了个眼神，不能动就先支走再说。姐弟二人相视一笑。 不到三天的功夫一批调令就送了下去，几户人家的年轻子弟被调往外地外放去了，同时督察员以办案为名将一些商户的掌柜和伙计全部带走，严刑拷打，因此又拽出一串人员名单出来。 甚至走家串户的查访一些贫民区的学子也被带走了，倒是闹得人心惶惶的，一些世家都少了很多宴会，闭门不出。 西山大营刘家的子弟和亲信被分别调往其他地区，皇帝不动声色完成了自己的部署，将西山大营替换了自己的心腹，做到了小范围的调动和部署。 刘家老爷子不得不停下养病，再度上朝，再不来家里的人都要走光了。但此事却远没有结束，赵家趁此次调动机会抢夺了一部分刘家西北商道的人脉和资源，导致刘家一时因为亲信调动频繁的缘故，损失了不少，虽不至于元气大伤，但每年也损失了上万两银子呢。 养一个贵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下子被皇帝砍掉了细小的枝丫，也确实有些心疼的，刘家倒是安静的过分，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悄悄的龟缩，最近非常老实，夹着尾巴做人。 第168章抬举 就连贵妃都异常低调做人了，宫务都是事事禀报皇后，不敢擅专，和其他四位宫妃一起协理也是井井有条，半点错都没有，看来真是想明白了。 皇后最近很闲，给女儿和儿子做了两件衣裳，相当精致好看。 “咦？母后你做好了么？那我试试呗？”文祁一看炕上摆了两件衣服，红色和漂亮的翡翠色，十分抢眼好看，绣的花纹也景致好看。 “真好看，我喜欢这个翡翠色，真亮眼，母后绣的兰花啊，真好。”文祁一眼就喜欢上了翡翠色的胡服，特意绣的兰花，颜色搭配十分清雅却极为亮眼好看。 “嗯，这料子好，拿到手我就觉得你穿一定好看呢。去试试我看看合身不？”皇后见女儿喜欢心里也高兴。 文祁跑进里屋穿了翡翠色的胡服出来，皇后顿时眼前一亮，“你们觉得怎么样？” 秦熙也笑着点头，眼眸里有些璀璨明亮的光彩，“好看，宁宁穿亮色的衣服特别出彩，这绣的也极好。红色那件也试试，让我们都看看。” “好，你们等着啊。”文祁开心的抱着衣服进屋又换了一身。 大红的颜色，料子本身是云锦带花纹，不用再绣花了，压个缎面的宽边就行了，花纹是云纹和孔雀线织的花纹，十分好看，大红色撑得起这样的明亮繁复的花纹。 文祁个头又窜了半个头，初现纤长苗条的身段，少女的身量刚刚抽条，大红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高贵大方，澄净明亮的笑容让这身艳红的色彩显得温暖而美好。 “宁宁你穿红最好看，真的。”秦熙大加褒奖，笑眯眯的样子，眼里洒出碎星的光芒，笑容熠熠生辉，纯净美好。 文祁低着头转圈看自己身前身后，像是找小尾巴的小可爱，得意又开心的笑，“真的么？我也很喜欢，我母后难得有时间给我们绣件衣裳呢，我平时出门穿好了，练武容易弄脏嘞。” 皇后都忍不住失笑，“我闺女抱怨我了，我以后多给你做几身衣裳好了。” “有新衣服穿啊，有朕的么？”皇帝和文麟进来了。 “啊，没有父皇的，有我的，哈哈！”文麟十分高兴的跳进屋，就看到两件男式的长袍，看身量就知道小一号肯定是他的。 皇帝扁扁嘴，有点委屈的样子，“没有朕的啊，真扫兴，偏心眼。” “哈哈哈，我父皇吃醋了，父皇我母后给你绣了一件比我们的还好的呢，藏在柜子里了。”文祁哈哈大笑，取笑老爹还吃他们姐弟的醋嘞。 “真的，去给朕拿来，朕就说不能没有我的嘛！”皇帝一下又眉开眼笑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缺这一件么，真是……”皇后无奈的摇头失笑。 文麟正喜滋滋的拿着衣服比划，他的是一件正红色的常服，一件是宝蓝色的常服，绣的是云纹，宝蓝色的绣的是银色的竹枝，也很适合男孩子了。 文麟也初现少年郎的样子了，身材开始朝欣长发展了，眉目舒朗清隽，少有的俊逸风采。 其实不是只有文祁穿红好看，文麟穿红也特别有味道，属于他自己少年郎的俊逸风采，却不带一丝阴柔，多了些朝气蓬勃的味道，少男少女正是纯洁美好的时候，一颦一笑都带着明朗朝气的快乐。 皇帝的衣服比较复杂，便是常服也不是很简单，因此只有一件，是普通的云纹和团花，但做工极为精致，皇后的女红是少有的好，正经的苏绣，细腻灵动，当年选秀也是头筹人物。 “姑姑手艺真好。” 兰月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句，私底下都称呼皇后为姑姑，皇后很也乐意亲人和她亲近。 皇帝扭头笑道：“你姑姑的手艺很好的，你可要多学着点不光是女红，你姑姑在接人待物上也是极好的，你跟了文祁，不白让你受委屈，将来你们的婚事朕给你赐婚，让你们自己挑。” 到底是文祁和文麟外家女孩，又维护过文祁，怎么样也要给个脸面，我闺女的外祖家，便是庶女也是尊贵的。如同杨家姑娘是一样的道理，那是他母族，提携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也是当初文祁提携杨茜和杨辉，很容易就说服了皇帝，其实根源就在这，自己母族不招灾不惹祸，提携一把也是乐意的。 杨茜和文祁十分惊喜莫名的站起身，急忙行礼道谢，“多谢皇上，我们跟着长公主并不委屈，公主待人真诚体贴，处处提携保护我们。 我们不知道修了什么福气才能跟着长公主呢，往日里也经常打赏我们，生怕我回家落了脸面了，我可是占了公主的光呢。”杨茜代替兰月笑着道谢说了心里话。 “嗯，你们都是姑娘家，文祁性子粗粗啦啦的，她想不到的你们提醒着些，我这个闺女啊，只肯委屈自己再不会委屈别人的，她喜欢的人是一定要维护到底的。”皇帝说起文祁由衷的骄傲。 “爹，咱不能这样使劲夸，差不多就行了，人多的时候再可劲夸，那我肯定不拦着你，都自己人就算了吧。”文祁颇为搞笑的挤眉弄眼。 “哈哈哈哈！你也不害臊啊姐。”文麟和大家笑得直打跌。 “嘻嘻嘻！我就是这么优秀，没办法。”文祁得意的做鬼脸，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皇帝和皇后也笑的忍不住。 气氛倒是变得十分欢愉融洽。 孩子们嘻嘻哈哈闹了两下，很有眼色的各自退了下去。 兰月跟在后面小声的对文祁道谢，“长宁姐姐，谢谢你这样提携我，我……真的很感谢，只要有我能做的，尽管吩咐我就好了。” “好啊，兰月你是不是很喜欢学绣艺啊，我找个苏绣的绣娘教你吧，宫里也有好的。”文祁看得出刚才兰月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确实很喜欢，祖母不让我学跳舞害怕轻浮，我是庶女一言一行都要比别人谨慎才行，我不想给家族丢脸，我想着学这个应该不会有错吧。而且我也很喜欢。”兰月很腼腆的笑了。 “学这个是好的，学跳舞很辛苦还是算了吧。”秦熙也笑着点头，觉得长宁这个妹妹很不错，有点胆小腼腆但却很懂事，做事特别有分寸也很体贴善解人意。 “成，我记下了，回头我让皇祖母给你找一个好的绣娘教你，包在我身上了。”文祁一听这都不算事。 第169章手艺 兰月高兴地小脸嫣红一片，小小的声的道谢，“谢谢姐姐。” “嗯，学会了先给我做两个荷包啥的哈。”文祁得意的笑，又找到人给她做荷包了。 秦熙无奈的瞪她一眼，“你也太懒了，上次说我过生辰给我送个扇袋呢，夏天都快过去了，东西呢？”一伸手不客气的讨要。 文祁抠抠脑袋仰头望天，一时不知道该咋回答。 秦熙顿时拉下来脸来，“原来你说送我礼物都是哄我玩的，早知道我就不期待了。” “没有，我绣好了，有点难看，不好意思拿出来。”文祁苦着脸扁扁嘴说了实话。 “拿来我看看，有你这样的么，说好了送人礼物，我左等也等不来，右等也盼不着，你逗我玩呢。”秦熙趾高气扬的扬着下巴，一脸不爽。 “思琪去拿来给他，说好了，不许嫌弃，不然以后都没有。” 文祁瞪大眼睛也不甘示弱，反正我女红就是很差，见不了人，谁也不能嫌弃我，嫌我不给你们绣了。 思琪跑回去拿了一个扇袋过来，抿着嘴笑着塞给秦熙，赶紧跑回后面缩着肩膀偷偷闷笑。 秦熙扒开看了看，到没嫌弃，绣的确实太难看了，但上面有画的底图痕迹却非常好，明显绣工不过关么。 “你下次直接给我画一幅得了，我还能挂在家里给人炫耀，你绣的还行，这礼物讨要的不容易，回头我请大家吃饭。” 秦熙得意的把旧的换下来，新的戴上，到也不嫌丑。 文祁见他不嫌弃还换上了，又有点小开心小得意的样，虽然确实有点有碍观瞻，但好歹也是自己绣的，咳咳咳！不能说丑，只能说是缺少灵气。 “咳咳，走吧。”文祁背着手走在前面。 文麟偷偷对秦熙小声说道：“你真不嫌弃丑啊。” “还可以，画的挺好看的，她画画很有水平的，就是手上绣的功夫差了点，还行，能要来也不容易。” 秦熙呵呵的笑着，还看了眼文祁的背影，特意用她听得到的声音说话。 “好吧，上次嫌弃她一回，啥也不给我绣了，虽然丑了点好歹也是亲姐绣的，我去哄哄她去。” 文麟又有点羡慕秦熙了，上回给他送了个荷包，他多了句嘴嫌丑，文祁气的再也不给他绣了，连个线头子也没得了。 “姐，一会出去玩吧，我知道今日是市集开放的日子，我们可以去酒楼上面看杂耍呢。”文麟上来拉着姐姐的手哄着她高兴。 文祁侧过头想了一下，“真有杂耍么？” “有呢，前儿三哥回来说有新的来了，市集的日子都来呢。”文麟笑着比划着。 “好，那我们去看看吧，今日师傅放我一天假，让我缓缓劲，我们去吃好的去。”文祁又抿嘴笑了。 “好啊，姐，真没我的呀。”文麟又看了眼秦熙，有点嫉妒，没有我的，丑的也没有一个。 “你不是嫌我东西丑么，那么多人给你绣东西，你也不缺这一个荷包呀。” 文祁瞥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臭小子敢嫌弃你姐姐我，哼！ “哪能呀，我随口一说，你给我的东西那次不是戴都快烂了才换下来的，你一年就给我一个荷包，戴的都快漏了好吧。”文麟也委屈的诉苦。 文祁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有点责任，“好吧给你吧。”从小背包里掏出一个松花色的荷包，绣的是云纹的。 她女红真特别差，绣的东西都特别简单，复杂的不会，咳咳！就这么简单的图案都已经很为难她了，扎的满手都是针眼，皇后看了都一个劲摇头，有心想让她别绣了，东西没绣好手不能要了。 文麟又开心的笑了，替换了宫女绣的漂亮的荷包，换上姐姐绣的特别丑的，明明是云纹看上去像一坨，虽然丑点也是老姐绣的，一定要捧场。 “谢啦，嘿嘿！”文麟跟秦熙飞了个得意的眼神，看吧，我也有，不会少了我的。 秦熙一扭头不理他，幼稚。 大家呼啦啦出了宫，准备去玩一会去，一直憋在宫里也没啥意思。 文祁跟着大家一起出来也没做公主轿撵，就骑了马，爽利痛快。 “先去哪里呀？晚上去我外公家吃饭吧，让人回去说一声，就给咱们备下了。”文祁扭头冲大家伙说道。 “不如去我家吃吧，也没去过我家。”杨茜鼓起勇气说道。 能邀请到公主皇子去家里玩，这也是极大的脸面，文祁他们并不是谁家都去的。 文祁看了眼文麟，征求他的意见，文麟笑着点头，“好啊，我也没怎么去过，小时候去过，印象也不深了。正好去给你撑腰去。” 杨茜一刹那间眼圈有点泛红，她确实是这个意思，但不好意思说出来，一时哽咽难言，好半天才强笑着说道：“谢谢！” “傻瓜，有什么直说就是了，不用这样，茜儿我拿你当姐妹的，同兰月三表哥他们是一样的。我们是一体的。”文祁温和的浅笑。 杨茜用力点头，一个劲重复她的话，“是，我们是一体的。”她目光坚定有力，和往日的谨慎完全不同，多了些通透和依靠。 文祁笑笑没有去安慰杨茜，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作为嫡长女，她也有自己的傲气和风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同情。 即便母亲早逝有个不太好的继母，她也是父皇母族的嫡长女，不差谁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来同情什么的。 “走，我们去吃大户，去派个人说一声，我们下午去吃饭，我们先去看一会杂耍，我好久没看了，今儿是新的么？”文祁贴心的让人提前去安排一下，冒冒失失的跑去，人家都没啥准备也有点失礼。 “今儿我哥哥也回家呢，我让人回去说一声。”杨茜立刻让随身进宫的贴身丫鬟回家禀报一声。 “走，我们去看杂耍，走哪边能看的清楚些。” “走，我们在醉春楼一直有定位子，随时去都有地方，我们在楼上看，看得清楚。”赵星笑着安排道。 “好好。”文祁兴冲冲的跟着跑了。 他们进了醉春楼就直奔包间了，伙计殷勤的张罗照顾着，给端茶倒水上茶点。 第170章杨家 他们进了包间，文祁等三个女孩就巴巴的坐在窗户前等着，这会子杂耍的人刚来，还没开始演，正在摆摊子吆喝啥的，做热身准备呢。 “也不知道今天玩些什么？”文祁眼巴巴的趴在窗户上等着，此时此刻爱玩的心倒真像个孩子似得。 文麟也把脑袋凑过来，笑眯眯的指着下面正在做热身运动的孩子说道：“这个孩子顶碗的，特别灵气，做的可好了，功夫很厉害呢。” “嗯，做得好一会就打赏，孩子这么小也不容易，就为了挣几个大钱。”文祁笑眯眯的点头。 “是呢，我给你准备好铜板了。”文麟贴心的给姐姐都准备好打赏的钱了。 她姐姐一向勤奋有毅力，所有的玩乐和爱好几乎全部放弃了，对自己苛刻狠辣到极致的人，就这一点小嗜好还能保留着，爱看个杂耍和戏曲，再没别的爱好了。 “好啊。”文祁开心的笑着，笑靥如花，像个孩子一样。 没一会杂耍开始了，地摊已经摆好了桌子，摞的高高的，孩子一点点被扶着爬上去，颤巍巍的摆好姿势，敲锣打鼓开始了表演。 小孩子很机灵，每一次底下人扔的碗都能接住，一场表演下来十分精彩绝伦，文祁一个劲的给鼓掌，显得十分兴奋开心。 “去让人打赏，这孩子真棒，太长脸了。”文祁高兴地让思雨思琪去打赏这个孩子。 “是。”思雨拿了铜钱就下去了。 他们又看了几场杂耍，天也差不多是午后了，文祁看过了杂耍也觉得心满意足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我们去杨家吃饭。” “走吧，差不多也该弄好了。”杨茜笑着点头。 众人一路去杨家，秦熙踏着马凑近文祁和她说话，“你这是要去给杨茜撑腰？这样合适么？” 文祁无所谓的笑笑，“我就是去吃顿饭给杨茜撑个脸面，再来也是皇祖母惦记着，我去了杨家心里也要转个圈，谨慎行事，不能让皇祖母临老了为娘家人把面子都丢光了。” 秦熙琢磨了一圈，也点头，“是这个理，就怕你们年纪小，去了人家不一定买你们面子呢。” “别人不买不要紧，杨家侯爷买面子就行，其他人都不要紧。”文祁自信的笑了笑，要紧的是当家爷们的态度。 “嗯，也对。” 很快到了杨家，为表示尊重，杨家打开了仪门迎接，老太太亲自出来迎接，虽然老太太是超一品命妇，但文祁也是郡王食邑正一品的长公主，在地位上不差太多，老太太还是要出来迎接的。 “给长公主问安，给五皇子问好，大家好难得来玩，好好地热闹一回。”老太太笑眯眯的微微颔首和众人打招呼。 杨茜的大儿媳继室李氏也跟着请安行礼，大家一溜的互相行礼问安。 “老太太安夫人好，我们叨扰了，一直想来做客，奈何我们夫子很严厉，功课也很多嘞，不过茜儿倒是得了好多次夸赞，我皇祖母常说茜儿比我机灵，还说要嬷嬷好好教导，时常亲自提点茜儿后宫宫务呢，总说多学点没错。” 文祁笑着十分亲切的说道着，也不留痕迹接机夸捧点了一下，主要是点明太后她老人家喜欢杨茜不亚于我，当亲孙女在亲自教导呢，你们心里要有个数才是。 李夫人抿嘴笑了笑，“是太后太抬举茜儿了，这孩子心大有点粗心平日里没少出错，只盼着别让太后老人家费神生气就好了。” 看似客气话却有点不合时宜，文祁微微皱眉，这是有多想打击杨茜呢，没听懂我说啥？姐要捧要护的人，你就非得和我作对，当我面甩杨茜嘴巴子，不给我面子？ 老太太一辈子都在宫廷走动，多油滑老辣的一个人呐，看到文祁皱眉知道她心里不乐意了，立刻出言转圜道：“快家里去吧，外头热，屋里说话，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了水果和冰沙呢。” “多谢老太太。”文祁微笑颔首，也很给面子的没有多话。 杨茜趁机扭头看了眼文祁，抿着嘴有点尴尬的样子，文祁朝她微微一笑，眼神坚定有力，一派大方从容，让杨茜立刻稳住了情绪，没有因为继母的话而失态。 进了屋众人落座，丫鬟们立刻端上了茶点和水果。 李氏叫了家里的几个姐妹出来给文祁他们认识一下，这几个都是非富则贵的人物，哪怕有一个留下点印象也是好的。 “我托大给公主和皇子还有诸位，介绍一下，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儿闺名一个岚字，这是二房的两个姑娘，月儿和萱儿。来给公主和各位请安。” 李氏介绍的时候就耍了点心眼，没有介绍嫡庶，一般都会隐晦的点一下是哪个字，正经听字就知道嫡庶了，嫡出的字多寓意吉祥美玉花朵字意居多，都是吉利好听好记不犯忌讳的好字；而庶出的多为草芥，例如杨萱这个萱字就是萱草的意思。 “给长公主请安，给五皇子请安，给秦公子赵公子赵姐姐问安。”三个姐妹一起站出来问好，礼仪确实很规矩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严格督促过得。 “嗯，起吧，客气了，不用拘谨，我也是来玩的，你们都是茜儿的妹妹吧。” “是的，我叫杨岚，这是我三妹妹杨月，这是四妹妹杨萱，萱草的萱。”杨岚自认是姐姐也是嫡女，抢先开口给大家介绍。 杨萱苦笑一下有点难堪，哪有这样当面说的，踩我一下你能有什么好处不成，别忘了你我都姓杨。 “蒲草韧如丝，你规矩很好，平日里想来也是下过苦功夫的，这很好，看得出杨家规矩还是不错的，我想皇祖母见了也会高兴。 难得见亲戚，我来的匆忙也是临时决定的，这拿去玩，别嫌弃，是过年时我皇祖母给我的，这回送给亲戚家姐妹也合适。” 文祁到没有瞧不起庶出的姑娘，从手上退下一个绞丝金宝石的虾须镯递给杨萱。 反倒是刚才行礼时这个庶出的规矩礼仪做的最好看，说话也不抢先，都是默默先让着两个姐姐走前头，还是挺懂事的姑娘。 杨萱有点讶异，下意识的去看老太太，今儿母亲不在，昨儿就说好了去娘家看看，没带她们，是有事要商议也没带姐妹二人去。 “公主赏你你就拿着就是了。” 老太太会心一笑，这里面的关节她人老成精自然看得出，这个庶出的虽然最小，但等闲最能吃苦肯下功夫，一亮相就能看出不同来。 杨萱有点激动也有点腼腆，脸微微红着，再度福礼道谢，“多谢长宁公主赏赐，我厚颜收下了，一直听长姐提起公主，总是护着照顾长姐，还给我们带了很漂亮很贵重的首饰，谢谢！” 第171章棒槌 文祁听了感谢之词倒是会心一笑，这姑娘是个实诚人，不会说花言巧语却也是个感恩的姑娘。 她朝杨茜看了一眼，得到一抹愉悦的微笑，看来和二房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杨岚一看庶出妹妹都得了赏，颇为不自在，觉得公主也不过如此，小家子气了，偏要赏赐庶出的干嘛，庶出的就算抬举了又能怎样呢。 下意识的撇嘴，年纪小还不会遮掩情绪，脸上不自觉就带了几分出来，正好被文麟等人看在眼里，常在宫廷走动的孩子，哪个还那么天真傻白呢。 都有点不屑不过脸上也没表示什么，倒也没说话。 “公主尝尝这茶，这是宫里赏赐的新茶，外面不易得。”杨岚歪着头颇为骄傲的说着。 要跟别人说这话也合适，杨家乃是皇帝母族，确实高人一等呢。但跟文祁这个正经公主说这话，就不合适了，什么好东西她没见过呢，往日里都去抢皇帝的吃食，那是第一份的。 “嗤！有蜜水么，我姐姐吃着药膳呢，不喝茶。” 文麟不屑的笑了一声，出言让人换杯茶来，文祁喝药膳，不能喝茶，解了药性了，平日里也是喝白开水或者蜜水的。 杨岚噘着嘴有点不高兴，一直被人宠着多时也没被人这样驳过面子，刚想说什么，就被李氏拉倒一边去了，尴尬的笑道：“让我宠坏了，公主勿怪，去叫人换杯白开水或者蜜水来。” 杨岚笑不太懂，李氏却懂了，文祁不喝陌生环境里的茶水，因为茶水会掩盖很多味道，品尝不出不对来，文祁上辈子也是将军，对吃进嘴里的东西特别在意，轻易不吃不熟悉的人给的东西或者水，避免被人下药，这对于皇室中人是起码的忌讳。 文祁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扭头笑着和老太太说话，“皇祖母让我跟您说呢，时常进宫去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平日里也是惦记家里的，让我问侯爷好呢，知道侯爷一直勤勉办差，皇祖母十分高兴。” 老太太这才笑了，“让太后惦记了，有时间我会进宫去看望太后的。让太后放心，侯爷稳得住。” “那就好，皇祖母年事已高，等闲我父皇也不愿意皇祖母操心受累。” 文祁不留痕迹的点了点，杨家少出点幺蛾子就是孝顺了，惹恼了我父皇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正是这话呢。”老太太微笑点头赞同。 刚才杨岚弄得有点尴尬，杨茜趁着他们说的愉快，便笑着说道：“长宁你还没参观过我家的花棚吧，我家的花养的可好了，我带你们去转转好不好，我家花园有年头了，有些景色也很不错呢。” 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尴尬冷场的气氛。 “对对，你们去转转，别陪着我老婆子了，茜儿陪着去转转，你大哥出门去了一会就回来了。说是给你们提前排队去买那个酱鸭子，不排队买不上呢，估计你们来的匆忙不一定来得及交代，他去给你们买点零食去了，也该回来了。”老太太也和睦的笑着。 “那我们去看看花园，我也没看过你家花园呢。”文祁这才站起身笑了笑。 “我也去，我陪您转转。”杨岚一下挣脱母亲的手窜了出来，跑到公主面前笑着当主人呢。 “也好，一起吧。”文祁不好意思驳人家面子，只能微笑点头。 杨澜这才高兴地笑了，瞥了眼杨茜得意痒痒的走了，杨茜一脸尴尬难堪，虽然姐妹关系并不好，但都姓杨这样丢人她也很没面子的。 文祁落后一步不不留痕迹的瞥了眼杨茜，眼里有些促狭的笑意，这姑娘忒可爱了点，火急火燎的。 李氏大概也发现了女儿的不妥，也有点尴尬的样子，有心想陪着，“茜儿照顾好公主和皇子，有什么需要吭一声啊。”最后一声尾音拉长，有点警告的意思。 文祁忽然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氏，眼神锋利犹如刀割，多了些冰冷沁凉的味道。 李氏吓得怔楞了一下，呐呐不能言。 文祁已经回过头去好似完全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一路穿过游廊，杨茜站在文祁旁边小声的给大家解说着园子里的精致，也说了自己的祖父时常会带着他们小时候一起读书，在花园凉亭里考校他们的学问，眼里多了些追忆的味道。 “老侯爷是正直不阿的将军，铁骨铮铮令人敬仰。”文祁也严肃的夸奖，心中也是很佩服老侯爷的。 “是啊，我祖父一辈子都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为这也没少吃苦头。”杨茜温和的笑着，却为能生在杨家而感到骄傲自豪。 杨家一门忠烈，可是得到先帝爷的赞赏的。 “正是如此，我祖爷爷也是多次赞过杨家家风的，我们也是与有荣焉呢。”文麟也笑着说道。 正经说来也是亲戚呢。 杨岚就显得特别得意的样，“那当然了，世家里面我们杨家也是排第一号的，别的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能和我杨家相提并论。” 这姑娘完全没意识到秦熙和赵星几人脸都黑了，秦家和赵家也都是几代忠烈了，平白无故上你家做客还要被你踩两脚，简直了…… 文麟当即不客气的冲口而出，“你也是嫡女，不会说话别说话，你家是金子别人都是地摊货么？说话不用脑子么？我皇祖母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像你这样进宫做伴读还不够给人送菜的呢，进门到现在你得罪多少人，不长脑子！” 没好气的甩袖先一步走前头了，要是搁别处在就甩手走人了，但好歹这是杨家是皇祖母的娘家，怎么样也要给两分面子，也是孝顺皇祖母的意思。 文祁路过杨岚身边，看着她被训的青红交错的脸色，“得亏不是你做我伴读，换了是你做我伴读，我得一天揍你三顿。”说完还用力点头也朝前走了。 赵星几个谁也没说什么，默默的跟在身后，杨茜最后一个站在妹妹身边，“你先回去吧，别在惹的公主不高兴，到时候场面无法收拾，太后和皇上都把公主当眼珠子看，惹恼了她可没好果子吃。” 第172章闲聊 杨岚被文祁说的脸都白了，又听长姐这样说，心里一下更难受了，在家千娇百宠的就是老爹和祖母也是和颜悦色，从来不曾给过脸色看，生平头一次被公主皇子鄙视看不起，训道脸上来，简直了丢尽了颜面了。 “我知道你就是想看着我出丑，你满意了！呜呜呜！”杨岚一跺脚哭着跑掉了。 杨茜立即给丫鬟一个眼色，今儿文祁他们是贵客，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陪同着，也是担心姐妹两个挡着外人的面闹僵了不好看，有点监视敲打姐妹俩的意思在呢。 丫鬟立刻点头，面含微笑不急不缓，“放心有我在呢，我都看在眼里呢，别担心我这就回去禀告，不晚，等她说完了我再回去说！” 这会子并不着急，现在回去也是二小姐在哭诉，她也插不上嘴，略等一等老太太肯定要问自己情况的，到时候在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会更好一些，好饭不怕晚。 杨茜这才松口气笑了，又有点忐忑的用力搓着手，搅的骨节泛白，“我就怕母亲多想……” “别担心，老太太只是希望一家子和睦，有些事闹的外头并不好看。再一个侯爷那头心里明镜一样的，绝不会歪了去。 何况大小姐已经做得很好了，得到太后和公主的大力支持，这都是你的底气，只要你不出错，任他是谁也不能改变侯爷的心意。” 大丫鬟跟在老太太身边，眼界见识不亚于千金小姐了。 “是呢，公主对我十分好，特特提醒了太后，将来我的婚事一定要由太后亲自过目，生怕我委屈了似得，她总比别人想得多。”杨茜调侃的笑了笑，也是一种骄傲和底气。 “你放心，老太太都明白。”丫鬟笑了，明白她特意提起这件事的意思了。 大丫鬟走了，杨茜这才小跑的追上去照顾文祁他们，主人不在丢下客人自己玩可不太好。 文祁见她跟了上来问道：“你那个棒槌妹妹走了？” “哈哈哈哈！棒槌真形象啊。”赵星等人也是哈哈大笑。 杨茜憋红了脸没好气的抬手捶了一下文祁，“看破不说破，你这人……好歹也是我妹妹，她没经过事，养的娇惯了些，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祖母不大让她出门的。” “嗯，算了，看你的面子，我们就不计较了，她得亏不是我伴读，不然我得掐死她，一开口就得罪人，这本事我也是叹为观止了。”文祁摇头无奈的笑了。 杨茜脸有点红，都姓杨被公主看不起她脸上也没面子不是，呐呐的不知道该说啥。 文祁摆摆手，“算了，这样也挺好，起码不跟你抢了。” “你家牡丹花养的真好呀，你们看这株姚黄是不是特好看啊。”文麟已经在花房欣赏牡丹花了，还指指点点和秦熙等人讨论呢。 杨茜松口气跟上去笑道：“这些早年是我母亲照料养护的，后来就是我祖母派人在照顾，园丁是我母亲的陪嫁，一直负责照顾这个花房。还有茶花呢，花开的时候也特别好看。” “确实不错，之前皇祖母那里还有一盆金贵的茶花，祖母一直特别喜欢，让人仔细照料呢。”文祁笑着说道。 “嗯，我母亲喜欢把养好的花草拿去送给亲朋好友，因此结下不少善缘，可惜她去世了也没了。”杨茜苦涩的笑笑。 “人走茶凉，你也该明白。”文祁拍拍她肩膀劝慰。 只有亲娘才是自己一个人的，父亲和祖母等亲眷不光是自己的，也是其他人的，并不独属于自己一个人，这是有区别的。 杨家老太太能不知道杨茜兄妹被苛待为难么，只是为了粉饰太平，和已经去世的联系不多的亲家相比，继室那头的亲家也正得力用得上呢，只要不过分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没成想那位有些心大了，有些事欺上瞒下做的太过了，这也是老太太没想到的。 老太太也没想到继室竟然眼睛小到动前任的嫁妆啊，这确实不是大家千金小姐干出来的事。 杨茜微笑点头，眼眸中流漏出释然和坚韧，“其实一开始我是想不通的，后来就明白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其实只是大家各自的立场不同，看事情的方向和眼光也不一样。 祖母和父亲要考虑整个杨家的未来方向和安危，而我只能考虑到我自己而已，这就是局限吧。做了你的伴读，跟着那么好的大儒学习，我也懂了很多东西，不会再怨怪了。 还是你说的那句话是对的，只要我和哥哥一直优秀，任他谁来了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的人生该由我自己掌控，起码我要有知情权和参与的权利。” 她昂着头满脸自信，并不畏惧艰难险阻，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也会一直努力下去的。 花房外杨辉和杨侯爷听得真真的，杨辉不禁露出笑容来，跟着公主这样大气护短的人，妹妹学的越发坚韧大方了，这才是嫡长女该有的样子呢。 杨侯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女儿并不信任自己这个父亲，如果不是公主给了她机会，也许他们父女的关系可能会因为一些事彻底崩裂了。 “父亲，请！”杨辉浅笑着伸出手让父亲先行。 杨侯爷看了眼面目含笑的儿子，叹口气进了花房。 杨茜和大家正在品评牡丹花，就见到父亲和哥哥进来了，笑着打招呼，“爹，大哥，我们正在说牡丹花呢。” “给长宁公主问好，给五皇子问好，各位好。”老侯爷抱拳作揖表示对文祁等人跟的尊重。 文祁和大家一起还礼，“侯爷安好，我们正在欣赏花草，您家的牡丹花长的可真好呢。” 侯爷看到牡丹花脸上有些唏嘘复杂的神色，叹口气，“这是仅剩下的花了，以前还多呢，都是我夫人照料的，她最喜欢牡丹花，身上总是带着一点点牡丹花的香味，哎……”说了一半又叹口气，神情有点黯然。 侯爷说的自然是杨茜杨辉的亲娘，已经去世了，那是一个温婉美丽内秀的女人，可惜福薄，得病去世了。 文祁瞧着侯爷的样子，和杨茜母亲应该是感情很好的，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上辈子杨茜被忽略的缘故，很有可能杨茜母亲是因为生了杨茜后，一直没有调理好身体才去世的。 这对于深爱她的丈夫来说，是一种残酷的打击，如果不生女儿也许不会失去妻子，满腔的怨恨和复杂的情感让他没法面对这个女儿。 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杨辉和杨茜待遇完全不一样的原因了。 “夫人是不是因为月子里没养好才落了病根的吧。”文祁突然开口笃定的问道。 杨侯爷惊愕的抬起头，表情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这个岁数听太后说的么？ 第173章撑腰 文祁淡然的笑了，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您觉得皇祖母会给我说这些事么，我猜的，因为他们兄妹似乎处境完全不同，看您刚才如此缅怀先夫人，我就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深爱所以怨恨，却不能恨只能远离。” 越是深爱的人越是互相折磨，记得以前在西北时因为掉了一个孩子，她和秦熙的关系急转直下，一度关系降到了冰点，那时十分不开心。 认识的一位老太太常给他们送东西送鞋子，儿子也曾是军士后来战死了，却一直给他们送，这是老人的一点点执念。 熟悉了就一起聊天，老人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夫妻啊就像是两个刺猬，想要彼此依偎在一起取暖，却被对方满身的尖刺给扎伤了，依旧不想放手怎么办呢？ 只好把背上的刺一根根拔掉，虽然鲜血淋漓却可以互相紧挨在一起不被扎伤了，直到他们的伤口张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就不会再痛了。” 那一刻文祁听了这话泪流满面，当看到不远千里来看望自己的秦熙时，生平第一次主动给人道歉。 文祁的断言让场面一度尴尬沉默，杨侯爷看了眼女儿，肖似的容貌让他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女儿，理智明白女儿没有错，妻子去世不是女儿的过错，但看到女儿和妻子越长越像的脸，他更加无法面对了，总会情不自禁想起发妻的好来，痛若心扉！ 文祁看了看杨茜，她眼圈通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流满面。 “我一直以为我母后一定更喜欢我弟弟，因为他是男孩承载了很多，但我母后却告诉我，我们生下来我父皇就认出了我是女儿，第一个先抱的我，说我的眼睛很像很像我母后，他想错认都不可能。 后来我父皇常常私下里得意的说，我的脾气和他真像。母后也说有我她更开心，尤其是看到我父皇喜欢我心里会更高兴，您说这是为什么呢？” 她歪着头望着侯爷，眼里带着温暖的笑意，为了杨茜，她选择多管闲事，她希望杨茜能幸福能快乐，上辈子她错过了很多，也错过了一个好闺蜜。 侯爷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用大袖挡着脸，让他们看不清表情，但紧绷的肩膀可以看得出情绪有点起伏。 “我刚才看见外面院子里还有好看的紫藤花呢，还有秋千，麟哥我们去玩。茜儿，我好喜欢这盆白色的牡丹花，你送给我好不？帮我弄好一点我拿回去给母后，她一定会开心的。” 文祁将杨茜留了下来，带着人去了院子，杨辉做陪。 杨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花房，里面只有父女两个人了，他抱拳对文祁作揖恭敬行礼，“公主，小子感激不尽，您蕙质兰心，我母亲的确是因为月子病导致一直没有调理好才……，但和我妹妹真的没关系，有些事家家户户都有，只是我母亲身体弱些，我……” 他欲言又止不方便再说些什么了。 “我无意探究你的家事，我只是心疼茜儿罢了，其他人的往事我也没啥兴趣，只要茜儿好就足够，谁欺负她得先问问我答应不答应，她是我姐妹们，欺负她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话我撂这。踩我的脸我要踩她全家的脸。” 文祁微微昂着下巴，一脸的霸道蛮横。 杨辉却觉得这个长宁公主十分可爱，让人暖心，待人也是掏心窝的好。让人忍不住去喜欢她，傻傻的倔强的可爱。 他再度抱拳有点哽咽，却什么都没说。 家家户户都有的问题是什么呢？自然是婆媳之争了，杨茜母亲有点敏感想得多，是太后挑中的却不是老太太心仪的，因为这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人选迎娶了她，婆媳之间的问题也很难说清楚，也并没有下毒之类的狠毒事发生，只是心情郁结的人很难健康就是了，加上本身就有病根，一来二去进熬不住撒手西归。 当娘的不能责怪也不好责怪，毕竟也没干啥不是。只是意见不合有点争执不足以怨怪老娘害死媳妇吧，能怨谁呢，杨茜就倒了霉了。 当爹的不敢见她，有了继室又刻薄，老太太心情有点复杂待其有点不冷不热的，很多事也睁只眼闭只眼，造成了杨茜被冷遇的尴尬境地，当家人都冷待，奴才们还能尊重么，可想而知什么下场了。 点到为止，文祁没有兴趣探究人家秘密的心思，完全是为了杨茜，能帮她一把解开尴尬的境遇，这关键就在侯爷这个做父亲的身上，他的态度至关重要，因此才有这多嘴的一幕，不然她才懒得管别人闲事呢。 无论是前世今生杨茜都对得起她萧文祁，现在她和杨茜感情也十分莫逆，该帮一把的。 大家去紫藤花树下玩耍，这里有个长廊似的凉亭，挂的有秋千，文祁让兰月坐下，推着她玩，姐妹笑的咯咯咯的开心。 玩了好一会才见到侯爷和杨茜走了过来，杨茜明显哭过了，但神情是从没有过的轻松和通透，眼里的阴霾和哀伤一扫而空，侯爷脸上也有点泪痕。 文祁用探究的眼神瞅瞅杨茜，脸上的表情似乎在问，你父女俩和好没？别白瞎了我这多嘴多舌的一出戏啊。 侯爷是御前行走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不用提，顿时笑着抱拳，“公主请受我一拜，多谢您点醒我，这些年我差点错过了……，是我迷障了。” “我和父亲谈了会心，我们聊的很愉快，公主谢谢您这样维护我，真的谢谢您！”杨茜行礼道谢。 她只是伴读而已，公主却真心实意当她是闺蜜是姐妹朋友，里外惦记维护出头，让她铭感五内，好庆幸能做她的伴读。 文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嗨，你别嫌我多嘴就行，我就看着你老是不开心有点着急罢了，你好着就行。”多余的一句也不问，问多了确实不好。 “您放心吧，我会看着茜儿的，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侯爷也笑着保证，长宁来家里干啥的，他还不至于啥都不知道装糊涂，不然也不用御前伺候了，可以回家种地去了。 第174章一声叹息 “那就好，哦对了，最后多嘴一句，你那个二姑娘可要好好教了，咋跟棒槌似得，一开口骂倒一片呢，这得罪人的本事也是杠杠的呀。你家那个三姑娘和四姑娘都不错。” 文祁看不惯杨岚，就要点她的炮，另外一层意思是不希望杨家人出门丢人。 皇祖母老人家其实很惦记娘家人，但身份使然有些话确实不好多说了，毕竟哥哥都走了，就是嫂子和侄儿当家了，晚辈们距离也越来越远了，说多了真不好，但娘家有啥风吹草动老太太心里是难受的，彻夜难眠也是常事。 文祁最后肃了脸，深深叹口气，“原我是晚辈，我得喊您一声杨伯伯，皇祖母惦记娘家惦记您和老太太，家里有点啥事我祖母成宿的睡不着，难受又不好多说，她也难做。 可我这当孙女的看着祖母难受我心里像针扎了一样，说多了害怕我父皇不高兴再对你们不好了怎么办？听到一点杨家不好的消息，祖母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我之所以让他们兄妹进宫做伴读，也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当夜祖母一宿没睡，嬷嬷说祖母哭了，说对不住侄媳妇，茜儿辉哥可怜，以后可怎么办呢，我都老了能护几时呀。 侯爷您看在我祖母的面上原谅我多嘴多舌，我祖母这辈子真不容易，这把岁数了还要操心惦记着，放不下，逢年过节祖母都要点三炷香，说是拜佛其实我知道那是祭奠亲人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皇祖母没有哭一场父母也没能哭一场战死沙场的亲哥哥，只能上柱香聊表心意，她的苦也希望你们能多体谅。 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我这岁数还轮不到我多嘴，皇祖母是最疼我的人，我大哥死祖母差点一病不起，祖母这辈子承受的太多了，还请您约束家宅！祖母这点脸面剩的不多了，我父皇的脾气可不太好。” 末了文祁仰头长叹一声，来杨家是为了杨茜，也是为了太后，这是她亲祖母呀，对她无所求的好，她就算落埋怨也要说一说。 杨家这个夫人两次三番在外面丢人，何尝不是踩太后的脸面呢，宗室妯娌去了也要拿眼缝子看祖母呢，当孙女的心里疼啊，心疼皇祖母呀。 侯爷深深地叹口气，对文祁鞠躬，文祁急忙避开不受这个礼。 “您放心，我懂了。是我们不孝让太后惦念为难了，是我们的错。” 侯爷不是不懂事的人，也听懂了文祁的忠告和提醒，君恩似海，帝王心莫测，太后为他们提心吊胆呢。 “您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就好，只要我在杨茜的前程我自然会上心，我会提醒皇祖母亲自为茜儿选择好前程的。杨辉这头还要自己多努力拿出实力来，只要有本事，我也可以敲敲边鼓的。我父皇是爱惜人才的，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是，您放心，我晓得该如何做了。” “嗯，我们也该回宫了，茜儿留下和父亲聚聚吧，明后日夫子放假，我也要去赵家练武学习，你可以休息两日在进宫。”文祁体贴的安排了杨茜休息。 “多谢公主，那我不客气了，你不留下吃饭了么？”杨茜有点忐忑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了，天快黑了，我要去外公家，在等着我了。放心吧，有我在天塌不了。”文祁浅浅的笑着望着杨茜，眼神坚定有力。 一刹那间杨茜差点泪崩，用力点头，眼角含着泪带着笑容，“那我送你们，回头我给你带零食吃。” “好，我还是喜欢那几样，有新品也给我来点尝尝，再给我带个酱鸭子和酱牛肉，我也拿去哄哄我父皇，说不得我还能挠点我老爹的好东西呢，哈哈哈！”文祁爽朗的笑着。 “臣恭送长公主。”侯爷略微弯腰在前头侧面引路，送他们离开，也知道人家不留下吃饭是因为看不上他媳妇，也不能勉强。 倒是觉得这个公主比自己想的还要优秀出色，考虑问题更深远一些，不怪皇帝如此宠爱这个女儿，确实值得。 将人送走，侯爷这儿才冷了脸问道：“你母亲又干了什么？” 杨茜呐呐的有点尴尬，没说话。 倒是杨辉冷笑一声，“我母亲前儿出门做客，别人大概提起了我和妹妹，原也是羡慕我们得到太后老人家的宠爱，一句嫉妒之言罢了。 母亲倒是帮着别人踩我们兄妹，传的到处出都是，逢人就说我们兄弟和她不亲，她确实为了我们好什么的，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公主呢。 公主来也是不希望咱家老出丑闻，太后她老人家一辈子以家族为骄傲，我们没出息没给老人家挺腰杆子，也别让她老被人讥笑吧。” 话不止于此，继室还在外人面前很踩兄妹二人，甚至有隐晦的表示杨辉和杨茜不孝的意思，对她这个嫡母不恭敬的言语和意思在其中，因此疯传了起来，这对兄妹二人是有很大影响的。 究其原因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继室还有个儿子，在国子监读书呢，今天没回来所以没见着。踩了杨辉自己儿子杨力才有机会出头啊，这是很容易想通的问题。 侯爷一听就明白了，顿时气得脸都青了，力哥和辉哥年岁差的多，还小着呢，比五皇子还小一些呢，这才哪到哪呀，用得着这么早算计么，这个女人也真是……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们在外边不要提这件事，有人问了也遮掩一二句，到底姓杨，事关家族名声。 哎！明儿茜儿也跟着学管家理事吧，我让人把你娘的嫁妆农庄和单子都给你，以后让管事给你报账，你也学学吧。”侯爷想到了什么，干脆把这些东西交给女儿吧。 也免得两个儿子距离更远了更该有隔阂了，暗自决定要好好管束一下媳妇，这个女人终究不能和发妻相比，小家子气了，但若不是这样的，他们兄妹受的委屈还要更多呢，好歹这个笨点。 “是，多谢父亲。” 杨茜也没有推辞应了下来。 第175章解惑 不知道父女两个在花房说了些什么，但文祁走后侯爷就在正堂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把一向疼宠的二女儿杨岚罚去跪祠堂，并重新找了严厉的嬷嬷回来，发誓要给杨岚上紧箍咒不可。 同时将发妻的嫁妆农庄和铺子交给杨茜打理，让管事定期给父女二人报账，主要是考虑到杨茜刚开始接触，一下全撒手害怕管事蒙骗女儿，因此才要从旁协助看管一下。 并且将正房还摆着的一些东西都属于发妻的嫁妆全部拿走了，以前不收走是想留个纪念，哪怕看着也是好的。 对夫人也是发了一通脾气，将儿子力哥和她隔开了，等闲是见不到了，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了，目的就是不让她给孩子教些有的没的。 并表示如果再给孩子胡说八道，做些不该做的事贻笑大方，就把力哥送去江南读书，这一去最少几年回不来，不等于挖了当母亲的心么，继室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有了当家人的雷霆手段，后院一下子也沉寂了很多，侯爷还把继室调换掉发妻的陪嫁奴才安插给了杨茜和杨辉，并选了机灵的人安插在府中几个重要位置上，为了确保孩子不受委屈。 老太太叹口气，选择了沉默支持。 文祁后来又悄悄打听了一下，知道侯爷确实雷厉风行的整改了后院，这才满意的点头了，太后也高兴地合不拢嘴。 “我嫂子性子有点执拗和严厉，对茜儿娘有点看不上，嫌弃她身子骨不够硬朗，一直也是淡淡的，甚至有点过于严厉，没想到会牵扯到孩子身上，哀家本以为孙女总是亲生的，哎……” “是有些过了，堂堂嫡长女过得还不如一个庶女好，有点过了。”文祁也不赞同老太太的行事方式。 看似什么都没做，却也选择了漠视不理，任由事态发展到最坏结果，其实这样更显得冷漠无情。 不然上辈子杨茜为啥嫁个快死的病秧子呢，虽说是嫁进宗室了，但到底守寡一辈子也是心酸的很，这里头没有老太太的默认怎么可能成事呢。 文祁也担心上辈子的事再发生，杨茜一辈子可太心酸了，为了避免意外不可控制，多管齐下是有必要的，太后这头只是一个保障，当家人的维护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拍拍文祁的手，一脸的欣慰感慨，“好孩子，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贴心的，只要杨家不乱，我这心里也踏实多了。” 文祁笑笑，“我也是觉得茜儿是个好姑娘，虽然母亲去的早，但跟前人教导的却很好，各方各面都不错，人也大气就是敏感点别的都极好。 帮一把我也乐意，何况到底也是我父皇的母族，真不好了我父皇心里也是难受的。我也有心结个善缘，只要不偏帮刘家哪怕不帮我们，我也看谁都可顺眼了。”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太后听了都笑得不行了，只要不和刘家走得近，她孙女看谁都可好了，可带劲了。 文祁得意的抿着嘴笑，坚定了一个原则，只要不是刘家那一派的，哪怕中立也不要紧，不求都来支持他们母子三人，但求态度客观就成。 “你这想法是对的，有些事急不来。” 太后也不能保证什么，只是暗示他们不要操之过急，该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不管怎么折腾，老天爷就是不给你。 文祁点点头也明白这道理的。 “咦今日没见着秦熙啊？” 太后喜欢漂亮的孩子，秦熙入了她的眼了，漂亮彬彬有礼还很聪明博学，老太太喜欢。 “哦，今日他娘的忌日，回去怼继母去了。”文祁毫不客气的直言不讳了。 “嗯？”太后低头看了眼孙女，撅噘嘴表示了不妥。 文祁靠在老太太怀里嘿嘿一笑，“我前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继室消停一点，到了他母亲的忌日就让继室磕头，就能让消停几日了，省的老看秦熙不顺眼，你说这继室咋老看前头的孩子不顺眼呢，一个二个怎么都这样呢。” 太后温和的笑笑，“因为自己也有孩子，家里的资源和人脉就这么多，你出头了别人就不可能再出头了。打个比方吧，若有一个人得了皇帝重用，那么家族其他兄弟只能为辅，相对就没有那么惊艳了，一个家里不可能出两个宰辅，这是一定的，所以大好的资源只能捧一个人出来，其他人注定了会黯淡无光，这也是为什么继室死盯着前头嫡子嫡女的原因。 好比刘家的贵妃吧，虽然你爹没给封号，但也是贵妃不是，刘家其他女儿就算刘媛很中用也不会是高位了，妃位都不可能了，因为不可能给刘家两个妃子，这和朝堂是差不多一个样的，避免了话语权过度倾斜于一种声音。 所以继室才会着急打压，本身就晚了一点，再不打压以后就更加来不及了，捧杀和打压就是这个意思，阻碍对方的发展，也是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你不也不希望刘家生孩子么，为的啥呀，不也为了给文麟争取时间么，道理是一样的。” 文祁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除非自己没儿子，不然早晚都要争的，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压制的死死地，哪个做娘的都做不到心平气和。 “就好像我娘家，你说继室有什么错呢，她也有儿子力哥和女儿杨岚呀，杨茜要是嫁的高门了，还有杨岚啥事啊？同样的杨辉前程似锦家族资源肯定要先紧着他了，哪还有她儿子力哥啥事呢，一品二品三品可是个坎，不是那么容易爬上去的，三品往上不光要看资历学问水平政绩，世家子弟甚至要看兄长是不是已经跑在前头了，他都占了窝了，你还咋往里头挤呢。” 太后对这些看的很清楚也很淡然，只要家族不出丑就行，男孩子们争斗她也不在意，谁有本事谁出头呗。 文祁思考过后点头，认为皇祖母说的是有道理的，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和自己亲近血缘关系更紧密一些，同为一个姓，还要区分是不是一个娘生的呢。争斗打压等手段，也就无可厚非，可以理解了。 第176章刀 文祁在和太后谈论秦熙回家祭奠母亲的事呢，而他家里确实有点风起云涌。 今日秦家老太太几个长辈并没有忘记秦熙的母亲，提出拜祭一下，到底这个媳妇是老太太特别喜欢的，又生了熙哥这么优秀的孙子，心里是惦记的。 “今日是熙哥母亲的忌日，你们把东西准备好了么？不可出差错。”老太太吃完早饭后又特地交代了一句。 老二媳妇温婉的笑了，“您放心，大嫂忌日我再不会忘记，也不会弄错的。” 长嫂在的时候对底下兄弟妯娌也极为照顾，从不和她们抢什么，有好的也是先紧着她们妯娌小姑子，自己先往后退；遇到难反倒是她先站出来抗了，当得起大家一声长嫂，这样的事是绝不会忘记的，自己等人也是媳妇呢。 秦熙立刻站起身鞠躬，“多谢母亲和婶婶，让你们费心了。” “好孩子，不用客气，我们妯娌感情好着呢，这点事是我们该做的。”老二媳妇叹口气，好人命薄啊。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作为妯娌只要鞠躬行礼表示尊重就可以了，秦熙和几个晚辈都要磕头呢，老二和老三媳妇早早给孩子们准备了软垫，该做的一定要做，为这点事惹熙哥嫉恨，实在不值得，也不是为人母该给孩子教的做派。 今日秦熙父亲，世子爷也早早回来了给发妻上几柱香，每到这一天心里是不痛快难受的，沉着脸一言不发望着灵位也不说话，怔怔的有些发呆。 孩子们跪完了，本来一切都很好，就剩下徐氏了，尴尬的站在那里假装不知道自己要干啥。 老二媳妇有心想要提醒一句，但张张口又闭上了，人走茶凉，得罪了这位以后也麻烦着，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秦熙却不乐意了，“母亲该到您给我娘下跪行礼了。” “我也要跪啊，我看不用了吧，我这大着肚子也不方便。” 徐氏见过熙哥母亲，却没有什么情分，凭啥要给你娘下跪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忒丢人跌份了吧。 秦熙仰起头看着亲娘的灵位笑了，“我记得当初舅舅告诉我的是，父亲娶您进门是为了照顾我，不让外人来害我的，也是为了留住徐家的情分。 不然您以为您父兄七品官的官位，凭什么嫁进我定国公府呢？说是照顾我，其实自己着急忙慌就怀了孩子，这也罢了，我父亲不能只有我一根独苗，有个兄弟互相照应我也是乐意的，但给我母亲行礼很丢人么？” 一番话犀利如刀锋一般，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撕开，让徐氏颜面无存。 的确，如果不是熙哥母亲的缘故，同姓徐，熙哥外祖家确实没有姐妹了，不然真轮不到她，正巧就她一个适龄的姑娘，她可以说是捡便宜了，也可以说是她命里的福气了。 “熙哥，你……”徐氏气的脸通红一片，就算自己娘家式微，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来踩我吧。 秦熙微微扬起下巴，声音铿锵有力，眼神坚定而冷漠，“不想跪可以，我回去跟舅舅说说，将你逐出宗族，以后永远别姓徐，我记得您父兄是七品吧，外放了对么？ 最近皇上频频在调动人事，长宁公主经常出入上书房接受皇上的考核，也许可以帮点忙给您家调去更好的地方如何？” 扭过头看着徐氏的眼神像狼一样凶狠阴冷。 “你……，我是你母亲，你好大的胆子……竟……竟敢威胁嫡母？”徐氏怒不可歇，用手指着他，浑身都起的在颤抖。 秦熙只是勾起嘴角，讥嘲的笑了，那笑声好像在笑话徐氏自不量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像个戏台上的小丑。 “大爷，您就看着他这样欺负我么？我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进来的。”徐氏不得不撑起气势跟世子爷诉苦。 “熙哥没有说错什么，娶你的的确是为了让你照顾熙哥的，有个母亲的名声而已，并不是让你日日算计着踩我儿子的。要么跪下行礼，要么滚回徐家去。 如果不是婉儿，你以为我会娶你么？老老实实生你的孩子养你的胎，别整日搞些乱七八槽的东西，至于孩子你想生就安分点，不想生随你的便，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 今日世子爷心情不好，说话自然也很不客气，当着全家人的面狠狠扫了徐氏的脸面。回话时连头都没回，只是细心地擦拭着发妻的灵位，对徐氏颇为不耐烦，耐性也用尽了。 “大爷……” 徐氏被喷的哑口无言，身体都摇晃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大爷其实并不在乎她是谁，只是因为熙哥才娶的，这个事实虽然一直存在，但新婚燕尔甜蜜的余韵犹在，却被心上人狠狠给了一个嘴巴子。 “你到底跪不跪，大家伙都在等着呢。怎么如此没有教养！”定国公一向沉默，此时也没好气的斥责。 以前不想说是因为后院有老伴就够了，可是跪去世的发妻这是一种尊重，秦家不是忘恩负义的畜生，是念情分的也是有教养的人家，何况大儿媳处处优秀品行俱佳，可惜得了急病去了，不然哪里轮得到这样的货色进门呢。 “是。”徐氏憋红了脸屈辱的准弯曲膝盖下跪。 继室在此时给发妻行的是妾礼，这也是正经夫人们不认继室的缘故，继室在大家心里其实就比小妾强一点，你还有资格给发妻牌位行礼，小妾都没资格参与这样的家族正经祭祀活动。 “母亲可要想清楚了，年年都是要跪的，我娘是秦家妇，可别委屈您才是。” 秦熙的嘴也跟刀子似得，父子俩果然是亲的，捅人心窝子，一扎一个准。 徐氏恨恨的瞪着秦熙，恨不得用眼刀将他心口挖两个洞才解恨呢，秦熙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着，背着手静静的看着母亲的牌位，心中则叹息一声，明白娘亲选择她的缘故了，这人蠢入不了父亲的心，也就保障了自己的利益。 可怜天下父母心，临终前母亲还给儿子做好了一切准备，尽最大可能为他铺好路。 徐氏这一跪自己觉得甚为屈辱，羞愤难当，但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却对视一眼，一脸不解和瞧不上，你本来就是继室，大大方方跪了又能怎样？何况长嫂也是你堂姐呢，做这个样子是干嘛。莫名其妙么。 徐氏行完了礼默默的站在一边，抱着肚子隐隐有点疼，气的了。 “我肚子有点疼……”她抱着肚子哀嚎，怎么样今日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来人传大夫给母亲诊脉，别因为跪我娘在让母亲身体不适，那我娘在地下也是于心不安的，太医即刻就到，我已经提前约了太医了，母亲不用担心。九芝堂的大夫也是妇科能手，我也提前请进门了。”秦熙早做准备，绝不会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 徐氏瞪大眼睛望着秦熙如同见鬼了一样，这个孩子才几岁呀，怎么……怎么行事如此缜密，让人一点借口和机会都找不到了。 第177章劝 老三媳妇顿时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了，被丈夫秦业狠狠瞪了一眼，捂着嘴眼里全都是笑意，这个侄儿也太有意思了，打脸也是啪啪响啊，欺负人也是明面上，不得不说让人确实很待见他。 大夫果然让丫鬟领了进来，徐氏被架了秧子，脸色青白交错的坐下来让大夫看诊，一个是没有办法不看不行，另一个是真的有点疼，害怕孩子真出啥事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要紧的还是肚里这块肉，生下来才好计较以后的事。 大夫看诊后起身笑道：“尊夫人身体健朗孕像很好，没什么问题，是正常的胎动而已，不要生气保持心情平稳对孩子也有好处，其余没啥事，不用吃药了。” 老二媳妇也捂着嘴低下头闷笑，要是有点动胎气也就罢了，还能说被气得，偏身体太硬朗了，一点毛病没有，这回可好一点借口都找不到了。 老太太给了老二媳妇一个眼色，老二家的立刻会意，“多谢您了，春熙打赏，送送大夫。” 大夫含笑拎着药箱走了。 “好了，你留下安生养胎吧。” 老太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走了，简直像个小丑一样，真是丢人死了。 徐氏尴尬又脸红的坐在那不知所措，看到世子爷过来了，眼中露出一丝期待和祈求之色，“大爷，我……” “哼！不知所谓！”世子爷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丢人现眼。 秦熙再度跟叔叔和婶婶们行礼道谢，“熙哥谢谢二婶婶和三婶婶还有二叔三叔，还有诸位兄弟妹妹，大家辛苦了，尤其是婶婶们为了我和母亲的事忙前忙后好几日，往日里也没少照顾我，熙哥铭感五内。” 老二和老三媳妇相互对视一眼，流漏出满意的笑意，这孩子做人做事上确实得了嫂子的真传，十分妥帖也是个感恩的孩子。 “熙哥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这是我们该做的。” “熙哥不跟婶婶们客气了，我知道婶婶们都很疼我，兄弟们的功课我会督促着，婶婶们放心就是。” 秦熙也知道投桃报李，对兄弟们也没忘了拉拢和联络感情。 文祁说得对，兄弟们也许有点小心思但毕竟是同宗同族的兄弟，总比外人可靠，人么，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还是熙哥懂事，听你大哥的，让我知道你不学好偷懒耍滑，我就揭了你的皮。”老二家的扭着儿子的耳朵就训上了。 “哎呦！我哪里有不听话呀，我做了夫子的功课还要做大哥给的功课，我忙的都没时间好吧，您不要冤枉我呀。”秦钰疼的哇哇大叫。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变得融洽多了，定国公也露出一丝笑容，“上书房大儒水平很高的，你大哥千辛万苦给你做了笔记回来，你们要好生珍惜。你大哥在宫里并不容易，也是十分辛苦的，宫里说错一句话都要万劫不复，莫要以为谁都能去。” “是，我们会好好用功的。”秦钰等几个小的立刻起身垂手听训，态度认真恭谨。 “嗯，你们来书房，我有话说。”定国公和儿子们也去了书房，顺便带走了几个男孩。 “我也有事还要去处理一下，嫂子好生养着。”老二媳妇也告辞了。 老三媳妇也带着女儿顺势跟着走了，屋里就只剩下徐氏了，她气的直咬牙，眼泪一个劲的掉，凭什么继室就要低人一等呢，长孙就了不起么，就可以看不起嫡母么？ 我不过说他两句有什么说不得的，一个毛孩子气焰如此嚣张，我要不生个儿子，以后岂不是连站脚的地方都没了么。 丫鬟春芽端了杯热水递过去，细心地劝慰，“小姐，莫哭了再伤着孩子了。要我说您目前真的不适合跟大少爷顶牛。”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徐氏非常不满的抬起头瞪着她，口气很冲，“你也觉得我没资格教训他，到底谁是长辈啊。”她越说越委屈，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春芽并不着急也不慌乱，“小姐，您今年嫁进来多久了？” “不到一年，怎么了？你问这干什么。”徐氏虽然不满，但到底是贴心一起长大的丫鬟，还是回答了。 “您也知道才一年呀，您脚跟都没站稳，连秦家内宅是怎么回事都没摸清，急着跟大少爷作对，让所有人都防着您，不肯再信任您，您觉得合适么？” 春芽站在那里气度沉稳不急不缓。 也许是春芽太过从容镇定的表情和心态，间接地也感染了徐氏，让她从委屈的啼哭中清醒过来。 徐氏扁扁嘴还是有点冤枉的表情，“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春芽无奈的仰头翻个白眼，“小姐，我前天劝您，还被您轰出去了。”淡淡的说出事实。 徐氏脸一下红了，这才想起春芽说的太多自己都不耐烦了，大有点恨不得把她轰出去的意思了。 徐氏不自在的低下头，扭动着手上的帕子，呐呐的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好生养胎，等大爷回来主动道歉，坦诚您的想法和心思，并不是有意要和大少爷作对，而是话赶话怼上的。 再就是说说您的委屈，还有您心里的惶恐，大少爷都这个岁数了，肯定和您不亲也会提防您，所以您才想着要个孩子，而且这也不是您做手脚怀上的，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是您期盼和大爷一起有的孩子。 起码孩子懂事前您尽量不要和大少爷对上了，目前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您都拧不过大少爷。 还有您也要好好想想，有个优秀的大少爷，真的会有很多人期盼您肚里那个没长大的奶娃娃么？何况秦家也不是没有孙子，还有二房和三房的孙子孙女，以奴婢之见，保守做法先团住大爷的心，起码大爷向着您一点，多给您一点脸面，将来咱们少爷的前程不愁没人安排，好歹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呀，同样您生的也是大爷的亲儿子呀。 您怎么糊涂的先和熙哥顶上了，就算您做不到讨好他，也可以相安无事，互不理睬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呗。最后一条，怎么样也要为您肚里这个想想呀，真的结了仇那位可大咱们这个好几岁呀，真要打压岂不是很轻松么，他可是嫡长子嫡长孙呢。” 春芽一番话苦口婆心，不得不说徐氏的母亲也算清醒的人了，特意给了这么一个丫鬟，也是知道自己闺女跟小性多。 其实是并不是很合适的宗妇人选，但秦家势力太过诱人，他们一家子都很想结这门亲，徐氏自己也愿意，徐母将劝诫的重任落在了春芽的身上。 第178章筹谋 徐氏这才回过味来，咬着嘴唇仔细想了一圈，登时脸色有点白，“我是不是做错了。”这才觉得有点慌了。 之前肚里有了孩子心里是很兴奋也很骄傲的，婆婆是个宽和的人，并不会故意委屈苛待谁，基本上是一碗水端平，威严却不失公正，对她要求也不多。 这也让她觉得万事顺遂的感觉，新婚不到半年就有了孩子，怎么样着腰杆子也是硬的，大爷对她也算温柔，她也满心喜欢大爷，真的是再好没有了。 心里一美，就觉得前头堂姐生的这个秦熙碍眼得很了，偏还那么优秀，那以后自己的孩子可怎么办呢？嫡长子的待遇一般人是没有的，岁数也差挺大的，这是唯一让徐氏心里忧虑和有危机感的事了。 一开始的示好并不被秦熙接受，反倒用警惕和审视的眼光望着自己，这感觉真的是糟透了，好像我要给你下毒弄死你一样，莫名其妙我成了坏人了。 徐家虽然不是大户但也是官家，背靠徐氏宗族也是有头脸的人家，在家也是千娇百宠，何况他家就她一个闺女，容貌也是小美人之列呢，自然有点傲气的。 讨好你还不给我脸，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这就看不顺眼了。 春芽瞧着自家小姐还是有点别扭，叹口气，继室不好做，做得好了是应该的，有前头那位比着，大家都在看你怎么做才能和前头的齐平呢。 做的不好更觉得你不如前头那位，算了也不强求了，能安分点就行了之类的想法也就出来了。 为了小姐她不得不再次劝慰，“小姐，您不能再任性了，大爷今天已经到底线了。在一个您这样虎视眈眈，只会让老侯爷为大少爷以后想的更多，打算的更细致，到时候您的孩子可就没有便宜了。 甚至会放弃一个嫡子，保住最优秀的嫡长子，您愿意这样么？还有秦熙以后也会娶亲，如果您不改变态度，老侯爷可能会为秦熙娶个高门媳妇回来压制你，到时候您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要知道儿子的亲事必须有长辈把关的，您可要想清楚了。” 徐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望着她眼里有些震惊之色，难道说…… “一家只能有一个高门媳妇，两个一起可要打擂台了。大爷他们三个亲兄弟媳妇家世也是各不相同，当年老太爷在世时，您堂姐可是头一份先紧着大爷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家里也是三品左右，当年老太爷可是一品宰辅。这些你都不去想么。” 春芽最后一击猛药终于扔了出来。 一想到将来自己的孩子可能会被家族放弃培养，甚至是婚事也会被打压，徐氏不由得打个激灵，一把抓住春芽的手，有些慌乱还有点自责和委屈。 “春芽，你要帮帮我呀，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我只是心里焦虑，他们都把秦熙当成宝，对我也并不是那么期待，我心里委屈的厉害，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呀。 我做了继室本来就委屈，还处处被一个孩子挤兑，大家还一副他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这委屈都没有人问一句，我心里何尝好受呀。” “好小姐，我知道您不容易，可你也要听清楚大爷说了什么呀？想进秦家大门的女人不要太多哦，别说是做继室，就是做小也有人前铺后继呢。 您可不能再犯糊涂了，要好好地先保住自己的地位呀，先安心生下小少爷咱们先拢住大爷的心，水滴水石穿，和大爷过一辈子的人终究是您，来日方长么。” 春芽看小姐确实听进去了，这才松口气，就怕说什么都不听，一条道走到黑那可真是抓瞎了。 徐氏一听还有人做小，又想起那个老通房了，虽然没有孩子，但大爷时不时也会过去留宿什么的，心里就一阵膈应，幸亏她孩子得病死了，不然又多个眼中钉，真是…… “我知道了，等大爷来我就道歉对吧。” 徐氏的低着头吸吸鼻子，闭上眼无声的流泪，没想到大家都看好的亲事，对自己而言却是每一步都这样难走。 “小姐，别灰心，我们会好起来的，关键是先生下孩子，好好地养大，孩子可是家里期盼的呢，有了小孩子可爱又顽皮，您在努把力，不愁大爷不来不向着您。 但有一条别在搭理熙哥了，万万不要对他的事再插手了，权当没这个人还不成么。没有矛盾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大爷也会对您慢慢转变态度的。” “我记住了。”徐氏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辛酸，摸着肚子默默掉眼泪，原来做人家继室这样难！ 一场风波以秦熙大获全胜而告终结，徐氏不得不偃旗息鼓在屋里安心养胎，本来就没有管家权，现在也不用老出去丢人现眼了，世子爷也好几日都没去看她，显然是有点恼了她不会做人。 秦熙十分高兴的进了宫，文祁一瞧着脸色春风得意的样就是好事了，调侃的笑道：“看来你非常得意，显见是你母亲倒了大霉了。” “去，说什么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她跪我母亲的牌位，她不太高兴，她反应比我预料的还要好，激怒了我父亲狠狠训斥了她一顿，当着全家人的面也没给她好脸子看，现在缩在屋里养胎了，我就说该这样才对。 我也不求她关爱我，大家互不干扰就行，就算生了儿子也是我亲兄弟，我也绝对不会坑他，该帮的还是会帮，但她老这样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帮衬呢。 本来她进门我也就是心里别扭一下，但对她并无仇恨的，她这样到让我十分反感了。只盼着以后大家相安无事就行。” 秦熙叹口气一番感慨也懂事多了，经历了一些事也通透了很多。 “你说的也对，只求你们相安无事就好，不过依我看很难了，是吧母后。”文祁扭头瞧瞧自己母后。 皇后抬起头笑道：“是有点难，连我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儿女都有点区别呢。更别说别人孩子抢我孩子的机会和人脉，哪里能那么云淡风轻呢。” “嗯，我会多注意，会越发谨慎的。”秦熙抱拳感谢他们的提醒。 第179章坦诚 秦家的事倒是放在一边了，天渐渐凉了下来，倒是得了一个消息，刘溪在五台山病倒了。 “她是要回来了吧，费尽心机总算要回来了，而且名声也洗的差不多了，我父皇都不能不去她那了呢。” 文祁冷笑一声，歪靠在炕上，背后枕着姜黄色绣牡丹花开的莽迎枕。 皇后摸摸女儿细滑的小脸蛋笑了，“傻孩子，你不用这样费尽心机为了我争取什么，我自己能行。她呀确实病了，五台山戒律森严十分清苦，是绝对不允许私自下山也不可能让她吃肉什么的，所以她在那边也熬得很辛苦了。 这回是真病了，刘利上了折子恳请你父皇怜惜，让她回来的，你父皇也答应了，你万不再多嘴了。这是再说下去就让你父皇真的为难了，这来回折腾也是你父皇心疼咱们的缘故了，做的太多让你父皇难做了，他在朝堂也十分不容易。” 文祁沉下脸眼里看不清情绪，“我知道了，放心吧，那是我亲爹，我还能不知道他有多难么。我晓得怎么做。” “那我就放心了，刘溪一时半会是怀不上孩子的，你放心吧。去了那么辛苦的地方快二年了吧。气血损失严重，这种事对准备生孩子的女人来说是致命的，哪有那么快就怀上的，真要那样我也认了，是老天爷保刘家，我等得起。”皇后靠在靠垫上，沉着从容。 这倒是让文祁心里一下安定了下来，“嗯，您心里有主心骨我也就踏实多了。” “傻孩子，有些事是顽疾，不是一日之功，急不得！” 皇后淡然的拍拍女儿，奇迹般的安抚了焦躁急切的文祁。 这么多年了，熬得忍得等得，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留着这条命护着我的儿女，看着你刘家怎么死，无论如何我都会等得到那一天。 “既然如此我们躲着些也就是，给皇上留个好印象，咱们避着点也显得我们懂事长大了。”秦熙率先说道。 文祁长叹一声，“我知道了，放心吧。” 长久以来的谋划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白瞎了，也就拖延了二年时间，文祁不甘心呀，这是用弟弟差点被马踏死，自己差点被人砍死的代价换来的，不甘心，却无奈不得不接受现实。 皇后望着女儿拍了拍她的手，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皇帝果然派了人去接刘溪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名义上也是他的女人，半路出点事他脸上也不好看不是，该做的还是要做齐全了。 文祁对这件事问都没问，更没有故意给脸子看，反倒是常去上书房帮着父皇批折子，哪怕是帮父亲分类干点杂事也是好的。 皇帝看着体贴隐忍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他能不知道儿女受了天大委屈么，对这么小的孩子是真不公平，很不容易。 可又能怎么办呢，看似他是天下的主宰，然一样受到牵制，还是会有牵绊，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为了父皇交到他手里的萧家基业，他不能不兢兢业业，他要对得起列祖列祖的百年基业啊！ 看着忙碌的女儿皇帝心里不好受，伸出长臂搂着女儿，“你要是不开心就跟父皇发个脾气吧，父皇奖励你好不好？” 文祁仰起头露出好笑的表情，“父皇，我没事啦，真的！不甘心有一点，小委屈也有点，但我已经学会坚强的面对一切，我皇祖母和母后教训的对，我既然想做将军，就该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能整日老盯着您的后宫，那也不是我一个女儿该管的事。 母后有母后的责任和承担，我可以心疼母亲却不可以代替她做任何决定，这是起码的互相尊重。就好像她也尊重理解了我想做将军的事，虽然会惦记会害怕我遇到危险，仍然同意了我学武一样的道理啊。 我不能老是把对刘家的私心用朝堂和社稷这样的理由来做掩盖，我该做的是让自己和麟哥更加优秀才对，努力的充实自己，而不是老盯着别人，这本身和刘家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我没事，我不想让刘家生孩子，有我的私心，有对麟哥未来的担忧，也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家血脉是我弟弟的事实。 虽然我没见过大哥但他确实存在我们母子三人心里，面对将来可能是刘家血脉的亲兄弟，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他，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祁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和无措，“父皇，我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我有时候看见母后给麟哥做了什么我没有，我都会闹着一定要多要一个别的什么东西，我想让母后记得我也很需要她，让她别忘了我。 我知道母后和父皇都是很爱我的，给与我的绝对比其他兄弟姐妹要多很多，可我还是很惶恐……，父皇我是不是错了？可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我觉得我也有很强的嫉妒心嘞。” 她眼圈有点红，吸吸鼻子并没有哭。 皇帝却笑了，眼神十分欣慰却又很开怀，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傻丫头，这有什么，人要是没点嫉妒心那就太假了。我当年也是皇子过来的，那个时候先帝爷每次去你皇祖母那里，我都提前背书，背的滚瓜烂熟争取给你皇爷爷留个好印象，哪怕有一丝机会我都要力争上游，恨不得踩兄弟一脚呢，比你还严重呢，此乃人之本性。 父亲只有一个，兄弟姐妹却很多，分到我们身上不定剩几次了呢，每一次我都希望能做到最优秀的一面让你皇爷爷看到，有什么不好我都会懊恼很久，会私下里偷偷惩罚我自己，或背书或抄书，或蹲马步练武来惩罚我自己，让我下次可以做的更好。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不允许自己出错，如果不是皇子身上不能有伤痕，我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了，那种心情别人是理解不了。 傻瓜，你是我最骄傲的女儿，朕知道你的努力和用心，还有为了朕和你母后的忍辱负重，我们都看在眼里，都懂。你只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父皇都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文祁伸出手抱着皇帝的脖子，“父皇……”委屈的呜咽着，小手紧紧的搂着。 父皇也许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儿子好父亲，对得起他们所有的子女，哪怕他们再叛逆也给予了足够的耐心和机会，即便最后依旧是失望和绝望，也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他的孩子，宁可选择关起来也舍不得……临终前也要安排好这些落败儿子日后的安危问题，操碎了心。 第180章提醒 “傻丫头，你给自己背的东西太多了。”皇帝笑着拍拍女儿的后背，将文祁搂在怀里。 哭了一阵文祁才觉得情绪通透舒缓多了，心里的燥气也得到了发泄，擦擦眼泪，说道：“父皇，既然刘溪要回来了，就加封吧，我跟母后也说过这件事，我想着让刘溪单独一个寝殿吧。 冲着刘将军么，也该封赏的，封个嫔还是个啥，让单独出来，我觉得贵母妃脾气不太好，上次那个宫女太可怜了，万一迁怒了刘溪可咋整，虽然她们姐妹的事怨不着谁，可关键是因此会影响父皇的大事，刘将军是不是也会想歪了呢？我觉得还是分开好些。” 文祁趁擦脸的功夫，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笑，刘溪你不要太感谢我哦，我帮你脱离苦海了呢。 皇帝眨巴下眼睛琢磨了一下，不由得有点认同女儿的想法，虽然知道女儿心里有点小心思，但并不为过。 何况他也不希望刘家拧成一股绳，这对他不利，如果她们姐妹分开那就不一样了，刘利是支持自己的亲闺女还是支持大哥的女儿呢，这就有点意思了。 “嗯，小东西还是你脑子转得快，那你觉得和谁靠的近比较好呢？”皇帝问道。 “我记得敬母妃那还有个宫殿空着呢，不如离敬母妃近一些，我敬母妃人品各方面也是稳重公正和善的人，从来也不惹事不招灾的，看我大哥品行就知道是啥人了。” 文祁特意选了敬妃，离自己母后的宫殿也挺近的。 这样一来贵妃还会信任刘溪么？我看要打个问号吧，要的是怀疑却没有证据，在心里种下怀疑不信任的种子就足够了。 虽然贵妃脾气暴虐人也不咋地，但她到底在宫里根植这么多年，对父皇的脾气爱好也能摸清一二，有贵妃帮衬，上辈子刘溪才能那么顺利平安生下孩子，这回分开她们可就未必那么顺利得子了。 没了贵妃的指点和保驾护航，以刘溪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平，未必能平安生子了，恨贵妃的人不要太多了，自然有人不希望刘家生下孩子，刘家有了孩子贵妃肯定要抢的，贵妃的地位岂不是更加固若金汤了，那对后宫很多女人都是很不利的因素。 刘溪看不到这些，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一心想要脱离贵妃的控制，既然如此文祁觉得有必要成全她了。就算着呢有了儿子，那她也认了。 “好，就这么办吧，封个字可好？”皇帝想了想朝女儿坏怀的挤挤眼，一脸的促狭。 “好呀，既然都奖赏了就做全套呗。”文祁也没有再拦着。 “那宝贝给父皇想一个字吧。”皇帝随口就来，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文祁傻眼了，“啊，我想个字，会不会不合适啊，要说也是我长辈。” “她算什么长辈呀，那要这么算你长辈可多了去了。没事，朕准许你想一个字，反正别人也不知道。”皇帝挥挥手一脸无所谓。 既如此文祁也不推辞了，低头琢磨起来，“其实我觉得刘溪声音挺好听的，不如叫鹂嫔好不好啊？”说着在父皇手上写了这个字。 “黄鹂鸟，哈哈哈！不错，就这个字吧，洪喜封刘溪为鹂嫔，就安排在敬妃旁边不远的那个寝殿吧。”皇帝大手一挥写了字就定了下来。 “是，老奴这就安排下去。” “选些得力的人，要告诉鹂嫔，这些宫女太监都是我父皇的人，是您亲自选的。”文祁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嫣红的薄菱唇流漏出几分冷意。 “是，老奴明白了。”顾洪喜只是扫了一眼皇帝，就明白了小主子这是切中了皇帝的脉了。 “小滑头，这会满意了。”皇帝也正是如此想的，盯着刘溪就能知道刘家动静了，因为刘溪头脑简单手段不足盖不住，远不如贵妃能装蒜。 文祁扑进皇帝怀里，“嘻嘻！父皇，你不要是生我气好不好？我就只有对刘家才这样忍不住的，对我哥哥和妹妹们我从来没有算计过，我保证。” 她竖起手指不希望遭到父皇厌恶的，对父亲她这个做女儿的是有敬仰和期待的。 “傻孩子，父皇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对你哥哥和两个妹妹都极好，这朕都看在眼里呢。” 皇帝拍拍女儿的头，也明白文祁对刘家不会放下心结，但对其他兄弟姐妹都是极好的，能拉一把绝不会吝啬一点帮助，他对后宫的掌控在福王死后也到了暗自盯控到严苛地步了，不然年年死个养大的儿子，当爹的也承受不起呀。 “唔，我知道父皇最疼我啦。”文祁立即开心的靠在皇帝怀里撒娇。 “小东西就数你最滑头了，快去批折子，今儿朕要去你惠母妃那里考校你四哥的学问去，你快着点。” 皇帝是轮流去四妃那里，一个是要给四妃一点脸面，另一个就是给儿子脸面，看看儿子考考学问。 “好，就剩一点了，基本都快完了，一会就得。”文祁麻利的爬下来，开始重新批折子。 皇帝微笑了一下，顾洪喜又进来端了一点水果进来，“皇上要不要吃点水果，新上供的。” “我要吃，顾公公给我两三个，我留着去给我母后麟哥分一分。”文祁立刻扭头出声，哪都有她的声音。 “你母后宫里不是有么。”皇帝嫌弃的看着女儿，又不是没吃过。 “父皇这你就不懂了吧，您这才是独一份最好的，我拿去哄我祖母去，她肯定说我孝顺嘞。” 文祁摇头晃脑借花献佛自己得好，还理所当然的小表情，到是十分可爱。 “你这滑头，好好，给她几个让拿回去。” “这水果给我妹妹那边给了么，给挑些好的吧顾公公，女娃不如男娃得宠，我两个妹妹每次分到的东西都不如别人的。”文祁特别恳求顾洪喜。 “您放心，这样的事就那年一回，后来老奴亲自叮嘱了的，再没有过，都是好的。底下人难免有点小心思，宫里的奴才都是这样捧高踩低。”顾洪喜赶紧弯腰解释了一句。 “可不是，都是底下人作怪，我知道顾公公要伺候我父皇，难免也有顾不过来的时候，交代了也不一定都按章办事，其实我也懂。”文祁叹口气。 “小东西别老唉声叹气，你也不用为她们难过，如果自己的母妃都不知道想办法护着孩子，那还能指望谁呢。事态严重了你皇祖母会警告她们的，不用担心。” 皇帝其实并不在意，主要还是要母妃们去努力为孩子争取，指望别人是靠不住的。 “这倒是真的。”文祁砸吧嘴后的点点头。 第181章不同 文祁好容易帮父皇批完了奏折，如今她批奏折也有日子了，已经可以代替父皇写一些简单的话，且字体也模仿的很相似，本身她的字就很大气不像女孩写的，因为帮着批改奏折，下意识的会模仿父皇的字迹，因此她的字体越发像男儿写的字，找不到婉约柔媚的女孩气。 皇帝看了一眼颇为满意，“嗯，你的字还要多练，就照这样练习。” 文祁咧嘴一笑，“我母后说我的字没有一点女孩样。” 皇帝微微皱眉后笑道：“别听你母后的，你是大齐嫡长公主生来就高贵，要的就是大气犹如男儿般，不要学后宫妃子那一套，她们学了是为了侍君的，你不需要这么做，二者完全不同。 你不需要去曲意迎合谁，你是上位者，要学的是御下之道，王者之道，只有他们崇拜你敬仰你的道理，你为什么要去迎合他人的喜好呢？这是本末倒置，不需要理会。” 文祁心中一跳低下头眼里满是激动之色，父皇态度变了，真的终于变了，以前他并不是这样想的。 如今对自己的要求和皇子是一样的了，甚至连端庄这样的词都不用在自己身上了。而是只要求大气，更多的是希望自己学会御下之道。 “那我做什么她们都不会嚼舌根么？”文祁眼里精亮璀璨，带着迷人的笑容，好似盛满了阳光与温暖。 皇帝摸摸女儿的头笑了，眸中满是疼爱和期盼，“等你长大了，有了绝对的实力，他们就不敢嚼舌根了，所以你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文祁仰头望着父皇，眼中有些激动和孺慕之情，用力点头，声音有点哽咽，却依旧笑容灿烂迷人，“嗯，我会努力的，我要做保护大齐的第一个公主，我要做父皇母后大齐的骄傲！男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这是她的野望和理想，凭什么不行，我偏要做了试试。 “好，父皇很期待我的女儿成为我的骄傲。”皇帝摸着女儿的头眸光慈爱却满心欢喜。 文祁难得能和父皇这样恳谈，不知不觉话题偏了一些，被父皇考问了朝堂的一些政务问题。老批阅奏折，不知道这些事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也有用心学习。 一开始是为了帮助弟弟更好的提前多走一步，多吃点小灶；另外就是自己将来注定了要上战场，现在开始学习朝务，将来不至于被人蒙了去，起码要心中有数才行。 不过她没想到也没发觉，皇帝早就有了其他更深远的打算了，至于未来现在说还早。 一问一答中，文祁接受了帝王之术和朝堂政务的学习，从这一天开始，她单独接受了父皇的教导。 头一次文祁觉得自己所学和所掌握的前世的那点水平和学问真的太少了，太狭隘了，欠缺的真的太多了。 “嗯，你回去再多想想，五日内给朕写一篇有关江南水患防治和治理以及后续安抚等有效方案来给朕看看。”皇帝合上奏折，表情严肃的交代了课业。 “是，女儿回去思考一下。” “嗯，去吧。”皇帝微微点头。 文祁回了蓬莱殿，母后也在陪太后说话，文麟也练武回来了。 “姐，你回来了，吃点水果么？”文麟仰着小脸问道。 “你吃吧，我在父皇那里吃过了，我父皇去惠母妃那里考我四哥学问去了。”文祁坐下来喝了口水说道。 “哦，我知道。今天还顺利么？” “嗯，我父皇考了我朝堂政务，让我写一篇东西呢，文麟你也写一篇我一起交上去，我一会告诉你写什么。”文祁好不客气的拽上弟弟同甘共苦。 “哦，好吧。”文麟立刻垂头耷脑了，这种东西涉及朝务要求符合实际，比夫子考的还难呢，并不好写。 “呵呵呵！写吧，你姐姐给你争取机会不容易，你父皇怎么让你也写啊。”皇后有点奇怪，觉得女孩子不用学习朝务吧。 “我父皇说我天生尊贵，不需要迎合奉承任何人，是他们该来巴结我讨好我才对，我要学的是正经学问和本事，不是女孩家的小道。 既然我要做将军，就必须学习朝务，既然走了这条路就不必学女孩家的那些东西，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很不必在意。我父皇说我要学的是大气。” 文祁扬着下巴反驳母亲，颇有点小得意的样，可是找到尚方宝剑了。 皇后气的瞪直了眼睛，转头给太后告状，“母后，您看您看，这孩子敢怼我了。” 太后也呵呵的笑的慈祥，“她和一般公主不同，你也不用拿女孩的要求来对她，确实不合适。” 文麟也帮腔，“我父皇对我姐姐是按照皇子教养来对待的，您就别担心了，对我姐比对我还要严格呢，您不知道我父皇什么打算就别拖后腿了。” “好好好，我不管，哼！”皇后撇嘴，像个小孩似得不服气呢。 文祁和文麟一对眼格叽格叽笑的开心。 “哦对了，派去接刘溪的人已经快到了，可能就这两三日了。” “哦，我父皇问我安排在哪合适，我就说了安排在敬母妃旁边，全都用我父皇的人。我给取了个字做封号，鹂嫔，黄鹂鸟那个字。”文祁捏了核桃一边吃一边喂凑上来的文麟。 皇后抬起头表情有点严肃了，“你这孩子，我跟你说多少回了，你不要插手后宫的事，怎么是你取字呢，你有什么资格给封号啊。” 文祁委屈的噘嘴，“我父皇让选的，他说有什么要紧的，也算不得我庶母，要那么算，我母亲可真多呢。”颇为不屑的撇嘴。 太后笑着拍拍皇后的手，“皇帝都不在意，你何必过于端方呢，自己亲闺女当爹的愿意疼着护着，别人能说什么呢。” 皇后叹口气，“皇上疼孩子我打心里高兴期盼呢，可我就怕露出风去再给孩子带来祸患，我这心里老是一惊一乍想的多呢。”隐含了一些未尽之言。 太后理解的点头，“不要紧，皇帝在他们身边都加派了人手了，刚刚才动作过，不会太频繁。” 第182章巧遇 “我也是被吓怕了。”皇后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 “有哀家在呢，别怕。”太后握着皇后的手温和慈爱的笑了。 皇后朝太后莞尔一笑，笑容中有着历经千帆的释然和温柔，“母后，我能做您的儿媳真好，有您在我很踏实。” “傻孩子。”太后眯着眼慈和的笑了，一脸的祥和。 第二日文祁去了外祖家，下午悄悄去了农庄，看看那些被培养的孩子们的学习进度，同时也是去露个面鼓励一下，希望这些人能成为她的心腹，大小培养感情还是能期待一下未来的。 文祁在院子里观察他们训练，发现有几个苗子特别出色显眼，各方面都表现的不错。“效果不错啊，师傅厉害啊。” “苗子不错，肯受教，我教的也开心嘛！”武师傅呵呵的笑着，表情是十分开怀，远比在宫里要轻松多了。 “嗯，还是师傅的功劳，我听说师傅在京城是租房住啊，您原来的房子呢？”文祁也是无意中打听后才知道的。 武师傅笑了笑，憨憨的摸着脑袋，“我外出十几年打仗，中间他们娘俩几个生病花钱，因为接济不上了不得不卖了院子给老人和孩子治病。 我回来后有一些钱但京城的宅子本身就很贵，我想让儿子去读书，考虑再三就在乡下租了个院子住，也便宜些，把剩下来的钱给他们娘几个吃的点好的补补。” “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巧了，我前儿和朋友打赌赢了个小院子，就在南门街那条路上，一进的小院子，我留着没啥用，师傅帮我教这些弟子有功，就送与师傅，还望师傅帮我多尽心才是。房契我也已经让人过户好了，您直接搬进去就行。” 武师傅愣了一下看着文祁手里的房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这也太贵重了。” 文祁笑了，“一进的小院子，并不算太贵，换师傅为我培养人才，太划算了好么。要不是怕太过张扬对师傅不利，我还真看不上这么小的院子呢，先住着吧，过二年等我在长大一点有了能力保护你们，你们也能过上好日子了。”她坚定地说道。 武师傅抹了把脸接了下来，单膝跪地，“臣，多谢主公赏赐，臣一定尽心尽力。” 为的不是这个小院子，而是那句‘等我长大了有能力保护你们了，你们也能过上好日子了。’这孩子心里明镜似得，考量的很远，懂得责任也护短。 “师傅快起，您客气了。我想着师娘要是没事可以自己干点啥，这个院子前头带个门脸小铺子，我观察了一下周围都是平民，做点小本买卖还是不错的。 咱们庄子产的鱼和蔬菜都不少，这庄子是我母亲的陪嫁给了我了，我说了算的。我已经给管事说过了，您可以跟管事进点鱼和粮食蔬菜啥的拿去卖也是个进项，委屈了谁也别委屈了娘几个。 您这些年也不在家，家里没个男人撑着，奶奶和师娘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大委屈呢，可要好好待她们才对呢。” 文祁用心用情对待有才之士，将来才是她最大的助力，用情拉拢才是上策。 武师傅眼眶微红，不住的点头，“我不跟公主客气了，您放心，我回去琢磨一下，给娘几个干点买卖，儿子也大一些了可以帮衬他娘了，公主我就不说啥客气话了，这些人交给我您放心吧。” 文祁这才笑了，“我就喜欢师傅的脾气，爽脆，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带了些小东西和礼品还有药材，您看着分别奖赏给他们。” “好，我晓得了，交给我吧。”武师傅点头应允。 安排好了文祁，看过了这些孩子的训练，相当满意，在外公那里住了两天，学兵法和阵法之道，这才回了宫。 正巧就遇上了被大礼接待回宫的刘溪，坐着轿撵，队列依仗声势浩大，很是气派，倒是文祁和文麟走着回宫的，并未做亲王轿撵。 “是长宁公主和五皇子么，停一停。”刘溪坐在轿撵上并未下来，坐在上面招呼二人。 “给刘才人问安。”文祁有礼的先一步行礼，文麟也一起行礼问候。 “客气了。好久没见到公主，没想到一眨眼公主已经长成豆蔻少女了，真漂亮呢！”刘溪浅笑着，安坐在轿撵上居高临下和文祁文麟说话，眼眸中带着清浅的笑容。 文祁微微抬头瞧她一眼，微笑道：“才人客气了，才人许久不见也是芳华初绽，美丽不可方物呢，说您生病了，您身体可好些了？我瞧着您气色红润并不像生病的样，这就很好，免得我父皇担心，你父亲刘将军也是左一封折子右一封折子上奏，担心得不得了呢。如今瞧着您近况甚好，这样大家都安心了。” 一番话说得很是有礼，也为刘溪感到高兴地样子，隐含的意思却是再说他们父女弄虚作假蒙骗皇帝，携恩要挟的意思。 刘溪脸色一红，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谨慎的不在搭话了。 “多谢您关心，我还要去拜见太后和皇后贵妃姐姐，我就先告辞了，勿怪！”刘溪不知如何应答，赶紧撂下一句就跑了。 文祁望着她远去的轿撵轻笑一声。 文麟则皱着眉头斥责，“没有规矩，轻狂蠢笨。姐姐乃是正一品亲王食邑比肩亲王的，竟然不下轿行礼，还坐在上面居高临下跟我们说话，哪怕下来点了个头也是礼貌啊，真是……” “哼！倒是出去那么久学的长进多了，不会说的话不敢接茬了。不过可惜资质有限，没学会精髓，只学了个皮毛。” “理她作甚，蠢！比兰月姐姐差的太远了。”文麟瞧不上刘溪，觉得她蠢得很，不乐意和这样人说话。 同样是庶女，兰月其实也不如赵婳居多，嫡女的教养还是不一样的。但兰月好在从来不会抖机灵，不会就老实说不会，不懂的就被闭紧嘴巴不乱插话。 先听别人怎么说，自己才好应对呢。实在不懂的也是先向长辈和姐妹们求助咨询，不会像刘溪这样，自以为自己是缺了机遇才没有腾达，实际上却是张狂轻浮流于表面。 “嗤！可别拿她和兰月妹妹比，她不配和咱家姑娘相提并论。”文祁讥笑一声，朝着蓬莱殿去给太后请安了。 第183章木鱼 文麟笑了笑跟了上去，“也是，刘家什么教养呢。这还没怎么地呢就这么张狂了，真要得宠了能把房顶掀了吧。” “呵呵呵！这样多好啊，要是个聪明的进来我们还得费劲，蠢点才好呢。”文祁朝他笑了笑。 文麟冲她伸出大拇指，抿嘴坏笑。 他们晚一步到蓬莱殿，“皇祖母，我们回来了。” “好孩子回来了，快洗洗歇一会，赶得好，今儿有你们爱吃的菜呢。” 太后一瞧她两个宝贝回来了，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来。 “给才人见礼。” 文祁自然也间到了来给太后请安的刘溪，不过奇怪的是贵妃并不在。 “公主客气了，刚才已经给我见过礼了，很不用多礼。”刘溪抬手摸了下鬓角的碎发，神情自若带着淡淡的笑容。 不得不说出去小二年确实变得有点多，瞧着也像个宫妃的样了，没那么小家子气了，以前动不动缩着脖子说话，眼神忐忑，要不就是低垂着头不敢看人，让人喜欢不起来是真的。 大家女出去都什么样呢？起码是昂首挺胸气度从容怡然，待人接物说话也是不急不缓，温柔含笑，遇事也是淡定自若目光平视，或遇到高位主子和长辈，也是目光微微低垂以示礼貌尊重，但绝不会勾着脑袋露着一截后脖子，那模样也不好看呀。 德言容功，其中的容并不是单指容貌，也是仪容仪表，在这方面刘溪确实不合格，总是胆小畏缩的样，没有自信再好的容貌也打了折扣了。 如今转了一圈回来，这仪容确实练的很不错了，看来是刘家给了嬷嬷，认真教导了一番，这走出去也像样多了。 瞧着自信挺拔，这刘溪能被选上不但是家世的缘故，也是容貌出色的姑娘，一身绯红色的襦裙绣着折枝红梅，秋水般的眸子，倒真让她平添了几分美色。 “可才人并没有给我行礼，我给你行了两次礼，你连起码的颔首或是福礼都没有给我一个，还是你觉得你可以当之无愧的做我娘了？我记得我是正一品比肩亲王，你们刘家盯死了就是瞧不起我，给我行礼觉得是奇耻大辱对么？” 文祁可不会放过她，在我跟前摆谱还要显示你容人雅量，那你可找错人了，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怼死你呢。 刘溪登时脸就青红交错，她忘了这件事，觉得一个小孩子其实很不用动不动行礼。 但要知道品阶不是摆着好看的，皇帝御赐亲封就代表了等阶高低不同，尊位的区别，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命妇以品阶为荣呢。 文祁也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二次三番被人踩脸，自然心里也不痛快的。 太后果然拉下脸来，“哼！你这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公主在小也是有品级的，岂能随意羞辱皇家嫡长公主！宗室颜面何在？大齐脸面何在？岂有此理！” “嫔妾赎罪，一时恍惚忘了这事，是我的错，还请太后责罚，请公主原谅。” 刘溪立刻下跪请安，暗自懊恼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一是欢喜能回宫还有自己的主位和寝殿能摆脱贵妃姐姐，心里实在是激动不已，在一个也是觉得小孩子真没必要老行礼吧，对着一个小孩行大礼，面子也过不去啊。 “我不原谅，你们刘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也不需要你请罪，请你下次看见离远点就行，我看见你们刘家人我一定躲着走。” 文祁撂下一句扎心之言，扭脸就进了暖阁了，理都不理。 “切！”文麟讥笑一声，也进了暖阁了。 太后沉下脸很是不高兴，“你回去吧，册封礼部会安排的，好好学学规矩吧，以后见了公主必须行礼，再有第三次哀家会认为你们刘家人故意折辱皇室。” 这话已经很重了，看似没有惩罚，可也代表了皇室不接纳刘家人。 就算你生了孩子也不接纳你，不是你生了儿子就是皇室中人了，并不是如此。 刘溪却松了口气，立刻恭敬应道：“是，嫔妾谨记在心。” “下去吧。”太后一看眼眸里带着蔑视和失望。 刘溪立刻就退了下去，多一刻也不想呆，出了门暗自庆幸躲过一劫，颇有些欣喜，幸亏刘媛被罚起不来了，要不然哪里轮到自己呢，还是父亲的功劳居多让皇上退让了，这以后不愁不受宠了，只要好好谋划不怕没有孩子。 刘溪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听懂，只是觉得不惩罚就代表没有那么生气，肯定是看在父亲的脸面上退让了才对。 不得不说这就是嫡庶眼光和胸襟的区别了。 人走了文祁在里面听到了，这才跑了出来，“走了么？怎么样学了二年有出息了啊。” “出息什么呀，敲不响的木鱼脑袋，这辈子就有个肚皮能管用了，怪不得刘家老头和老夫人都不看好刘溪，这个确实资质有点差，脑袋空空，点都点不醒的。” 太后则摇头失笑，都懒得跟这样人生气了，话都递到你跟前了，也听不懂怪谁呢。 文祁则笑了，“嘻嘻！没学过的缘故吧，就靠这二年硬塞可不成。” “不是，是她真的笨些，不然她家老夫人早就插手了，不会眼看着被刻薄养废，也许根本就知道她用不上。” 太后摇头也看出乐刘溪的本质没有那么聪明，还喜欢耍小聪明，这才是老太太眼看着她被嫡母刻薄却不管的原因，需要磨搓她一下，也是磨磨性子的，另一个就是冷漠，没有用的孙女好坏也与她无关。 “唔，那就难怪了。就算笨些若是本性老实听劝，应该也会教导吧，这个怎么觉得纯粹没教的感觉呢，你别说刘媛也蠢，但关键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有谱的，就是没学透。 挨打的时候一个劲求饶，却谁也不攀扯自己抗了下来，甚至都没求贵妃给她求饶，被冷落这么久都没敢做什么大动作。” 太后点头，“虽然那个也笨但确实养娇了，但家族安危底线还是记在心里了，就是其他的东西压根没留心学。说来你那个表妹还是不错的，哀家几次观察倒是个懂事孩子。 从不冒尖争脸，安静温婉，宁可把好机会让给杨茜也不嫉妒，倒是不错，这样的孩子以后肯定也能过得好，聪明用在正地方了，家中长辈自然也看得见她的付出和努力，也不会亏待就是了。” 第184章姐妹翻脸 文祁听皇祖母夸奖兰月，也觉得脸上有光，笑容也愈发甜美了，“兰月是个谨慎蕙质兰心的姑娘，赵家家教是很好的，虽有嫡庶区别，但女孩上区别不大，尤其是原则和大事是一定要所有女孩都学的。 不求多大本事给家族争光，但求出外走动别败坏名声，家族自然也不会委屈了哪一个。我婶子田氏是个善良的女人，对兰月也是精心教导的，并不曾委屈，您瞧她刚进宫时也没有花了眼小家之气的样就知道，在家养的也不错。” 太后点头，兰月刚进宫时更多的是好奇和稀罕，也没觉得有啥了不起，也没有羡慕的眼神，可以看出大小也是精心养护的大小姐，见过世面的。 “这女孩的教养真的是很重要，像刘溪这样也是发愁，刘家也确实势利眼，要是打小教导也许不会这样了。” “您就别替刘溪担心了，她自己感觉好着呢。她宫里的人手送去了么？”文祁特意提醒一声，要盯着刘溪才成。 “放心，哀家亲自让柱子安排了几个小宫女送去的，保证你随时都知道刘家的消息。”太后朝孙女笑笑，一脸得意。 “嘻嘻！谢谢皇祖母，还是您老人家疼我，别告诉我母后，又该说我乱插手不懂规矩了。”文祁投进太后怀抱撒娇，哄老人高兴一会。 “好好，不说，不给她说，哀家的孙女这么好，谁说没规矩，我第一个不依。” 太后抱着文祁笑着应和，孙女的要求一定要不打折扣的照办，不能办也要想办法办了。 “对了，我王叔的侧妃也回来了？”文祁到把这个人给忘了。 太后神秘的一笑，“哀家多时给你们拖过后腿，哀家下了懿旨，让侧妃暂时继续留在五台山代替哀家给祖宗祈福，多时回来要看哀家心情好不好。” “祖母你太棒了，太牛了！”文祁登时乐的直伸大拇指。 “哈哈哈！你满意了吧！”太后被小孙女一恭维，更高兴了。 “满意，太满意了！”文祁高兴地咯咯咯直笑。 侧妃不回来，娘家人绝对不敢继续支持刘家，起码明面上不敢动作，要老实很多，一来不给父皇找麻烦；二来不会给赵家找麻烦，间接地文祁和文麟就少许多危险了。 三么就是文辛既然上了他们的船就是自己人，怎么地也要帮衬一二，替文辛也争取点时间和机会。如今兄弟二人机会均等，这样才公平么。 大家都没有娘在身边，各凭本事，很公平。 “嗯，不过明年是要回来的，因为你王叔要迎娶许氏了，侧妃要磕头的。”太后又语气一转说道。 “那不要紧，许氏进门就是许氏的事了，肯定要进宫给您磕头的，您在提醒赏赐一下，表示您喜欢这个新媳妇给撑个腰杆子，许氏能在没有母亲的情况下还能护住弟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可是知道她家的继室是祖母的娘家晚辈，那还不是一条心么，要不是她父亲还算清明，恐怕委屈更多。到时候有人压制侧妃，自然就好很多了。” “嗯，希望许氏是个聪明的，要是不中用，哼！就别怪哀家再给一个侧妃了。”太后毫不留情的做了底牌的。 “王叔内宅有人支应，就不用担心刘家趁机钻空子了，祖母不是我多管闲事，王叔可是有军权的人啊，疏忽不得。”文祁在太后耳边嘀咕了一句。 太后眼神一凛，表情也即刻严肃了很多，“你说得对，是该警醒一些，居安思危啊！”幽幽的叹息一声，意味深长。 刘溪正式回宫，先一步去给太后和皇后四妃和贵妃请安。 最后一处到了贵妃处，也是知道贵妃姐姐肯定要对自己有话说的缘故。 “给贵妃娘娘请安。”刘溪还没有接受册封和拿到宝册，所以并不敢自称鹂嫔了。 “哦，你倒是挺能干的呀，一回来就想着先摆脱本宫是么？”贵妃居高临下望着刘溪，恨的眼神都能喷出火来了。 刘溪也不恼，不等贵妃叫起自己就站了起来，从容而淡然的说道：“这是皇上的决定，却是我心之所愿。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我进宫是备用人选，唯一有用的是我的肚皮，但即便这样我也觉得能为家族做事也是好的，可这不代表我心甘情愿要为你去赴死，您不就做这个打算么？ 我已经写信将所有一切都告诉了父亲，求他看在我是亲生女儿的面子上保我一命呢，贵妃娘娘您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但我却不愿意为你铺路，也不愿意为你去死，所以能脱离您即便以后受再多的苦，我也认了。我觉得值得！” 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表情坚毅果决。 她知道自己脱离贵妃，父亲也不一定会给那么大的扶持，但总会保住她的命就是了，至于有没有孩子现在还是别提了，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你好大的胆子！”贵妃气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她的脸怒不可歇。 刘溪笑了，“便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真的以为就算我能怀上，且一定能生个儿子，皇上就会交给你抚养记在你名下么？别想美事了，清醒点吧！ 皇上记恨刘家呢，把我送五五台山就是不想让刘家有孩子，就算真的有了，也绝不会记在你这个高位名下，所以皇上才抬举我，承认现实很难么？” 她歪着头，一脸不屑和讥讽的看着自己貌美如花的长姐，只觉得她是个笑话。 贵妃脸登时就白了，咬着嘴唇，脸都青红交错不知道如何应答，想反驳却找不到更强有力的理由和借口。 又气又怒，眼睛有些猩红，看着很是狰狞吓人。 “您入宫多年无子，这里面的名堂你真的假装不知道么？不管您吃多少药都不会有孩子了，因为是皇上不允许，明明不能生育，但所有的太医的答案却都是一样的，宫寒，可笑！ 我虽不知怎么回事也不懂医，但我知道不应如此整齐划一的作答，你还不明白么，要给你早就给你孩子了，还会等到我和妹妹进宫么？我没有你们那么聪明，但我活在最底层，最擅长看透人心。” 刘溪讥嘲的笑了，她确实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她善于琢磨，活在生活最底层长年被人苛待，察言观色善于分析这是她活下来长这么大的唯一优点了。 第185章离心 贵妃咬着嘴唇不肯承认是皇帝不允许她生，昂着下巴坚持的说道：“就算你不想把孩子给我，早晚我也能抢到手的。” “我虽不是高位，但我是孩子母亲，我开口求皇上和太后把这个孩子给了没有孩子且老实本分的嫔妃，你觉得皇上会选谁呢？我想纵是家里也会应得，逼急眼了咱们谁也别想好过，何况现在我连承宠都没有呢。 我的亲姐姐就算计着等我生了孩子要我去死好一劳永逸，您觉得我不应该反抗么？我已经告诉了我父亲，你是如何对待我们姐妹的，你觉得我父亲心里一点都不恼你么，我在不好再没用也是亲闺女，虎毒还不食子呢！奉劝您手别那么长，否则我与你鱼死网破！届时希望你能承受得起我父亲的怒火，连死两个女儿，佛祖也要发怒了。告辞！” 刘溪毫不犹豫的就走了，她在五台山不是白待的，祖父给了嬷嬷让好生学习，趁此机会努力多学点东西，她知道自己没学会精髓，但那又怎样，她要是投靠贵妃长姐，皇上能容得下她么。 也许她没有大局观，不够聪明，也不够漂亮，但她善于察言观色，善于分析什么样的情况对自己最有利，她想活下来，不想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长姐一开始就打着用她肚子生个孩子然后去母留子的主意，我凭什么要为你去死，你又算那颗葱？贵妃又怎么了？我也没占你一分便宜，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我死呢。 我偏不如你们的愿，哪怕是全族的愿望我也不愿，与其那样我宁可现在就死了倒也痛快了，想摆布我？做梦去吧。 刘溪扬长而去，只留下贵妃被气得面目扭曲。 呼啦，哐啷啷！ “啊！”贵妃气的一把将茶几上所有的茶具全都扫在了地上，气的尖叫一声发泄心中的怒火。 慧纹在外面听到动静，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了，默默的让小宫女把这里打扫收拾了，这才深吸一口气靠近贵妃，轻轻地替她抚着后背，“小姐，莫哭了……” “呜呜呜呜！她怎么敢这样说我呀！”贵妃转身投进慧纹的怀里嚎嚎痛哭。 不被允许生子她真的一点不知道么？不，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清醒过来，梦里是美好的，有他们曾经的情分，有他曾深情款款的微笑和温柔，现实太残忍，有太多的负累和不得已，他和她都不可避免要承受这些。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呢？绳子断了，风筝要飞了。”慧纹也无奈的叹口气。 贵妃哭够了才抬起头擦干眼泪，恨恨的咬牙切齿的开口，“想摆脱我，好啊，那我就如你的愿，可你羞辱我的仇恨，岂能这样轻松揭过？没那么容易。” “这样好么，家里那边？”慧纹不得不提醒一声。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何况现在也不急，等她得了宠有了身孕我自然要照顾的，怎么说也是我妹妹，儿子我要定了，以为离开我我就不敢动手了？笑话！”贵妃眼中是浓郁的狠辣之色。 我做贵妃多年，连皇后的儿子我都让敢人掐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何曾落入我的眼里，要不是看你肚皮能生儿子，媛儿太蠢，不然你在我眼里连条狗不如！ “小姐有分寸就好。”慧纹没有在劝，眼眸里多了些平静和敷衍之色。 “嗯，这些年你跟着我也辛苦了，明儿给你放一天假你回去看看亲人吧。”贵妃满意慧纹越发懂事了。 “多谢小姐，还有个事想请示您，我大哥和小弟打算去江南做点生意呢，不知道小姐是否应允？”慧纹忐忑的问道。 “哦，打算做什么生意？”贵妃扭头问道。 “说是江南的布料和首饰都很时新，再就是南来北往的特产货物打算弄过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赚点小钱？”慧纹低头略略笑了一下。 “哦，那就去吧。”贵妃无所谓的挥挥手。 慧纹笑着道谢，退了下去，一转身眼里有些泪水，晶莹剔透。 小姐，别怪我，我留下来陪你一起死！ 敏锐的慧纹已经提前开始给家人铺路了，虽然早了点但已经可以打算起来了，先走了第一步再说，以后慢慢麻痹他们的神经，真到有事的时候在准备就来不及了，在江南可以出海，一旦有危险就让他们远走高飞。 家里来信母亲身体渐渐不好了，慧纹不得不早做打算，以应变将来的反噬。 贵妃不知道她的任性已经让最贴心的陪嫁丫鬟都与她开始离心了。 第二日阖宫都知道了，刘氏姐妹翻脸了，刘溪真是胆大，还没站稳脚跟就敢跟姐姐彻底翻脸，四妃都笑了。 端妃倒是好奇的八卦呢，“你们说说，这个新上任的鹂嫔是怎么想的呢？” 惠妃倒是耸耸肩冷笑一声，“我倒是觉得图谋不小，野心怪大的，就看能不能如愿了。” “我看也是，这个刘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前儿进宫遇见了长宁公主，也不见礼在太后老人家那也是不行礼，摆庶母的架子，被太后训斥。见了皇子也是从不行礼，这刘家人是不是都有特殊待遇啊。” 敬妃也并不喜欢刘溪，见了哪个皇子都不怎么行礼，鼻孔朝天的样子，连她那个憨儿子都说刘溪心不正，眼高手低。 “人家姓刘，可不是不一样么，你可看紧点别惹出事来。”端妃提醒敬妃。 “哼！放心我肯定会尽心的照顾鹂嫔的，何况皇上也给了人呢，我是不担心的，我可不是贵妃，念着姐妹情分。”敬妃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四妃极有默契的笑了笑。 “你家孩子呢？” “今儿个皇上去书房考校皇子，被文祁拉着去练武场跑马去了，几个孩子估计都去了，要说我喜欢长宁这孩子，心善，多时别人对她好一点都记在心里，早晚都想着还你大礼。对兄弟也是极好的。” 敬妃打心里是喜欢长宁的，处处照顾她那个憨儿子。 怡妃点头，“确实是，上回我过生辰也是长宁提醒的皇上来看看我们母子给我们做脸的，皇后姐姐还送了礼物添了彩，宫里不就图这点脸面么，这母子三人做人做事让人暖心，便是干活咱们心里也是痛快乐意的，那位可真是严苛啊。” 话里话外意有所指，不屑的冷笑一声。 “提她干什么，扫兴！”端妃也皱眉。 第186章磨砺 不管怎么样刘溪还是被封为鹂嫔，赐单独一座宫殿，成为一宫主位，身边有刘家给的嬷嬷帮衬。 要说刘利也是亲爹，在五台山时就给找了这个嬷嬷，也是顶用的，看了刘溪的信也有些无奈。 他确实需要刘家女儿进宫生个孩子，但没想过要自己的女儿去死，哪怕是庶出的像小猫小狗似得养着，也不允许死掉的，不然你以为刘夫人会那么善良留着刘溪碍眼戳心窝子么，是因为刘利的底线在约束她。 但贵妃多年在宫廷，对刘利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闺阁时，心里也瞧不起刘溪是个庶出的，还不如家里的猫金贵呢。 死了就死了呗，甚至认为死一个庶女罢了家族问都不会问一句，刘溪就是一个肚子能用，用完就要扔掉的，绝不能留着，她就这一个用处，再他用处了，活着都让她丢脸了。 可却忘了重要一条，刘利是刘溪的亲生父亲，伺候刘利身边的是刘溪的姨娘，亲娘呢。 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女儿死于贵妃之手呢，接到信就好一通哭诉恳求，姨娘极为聪明，只求了一件事，恳求刘利保住女儿的性命，其他再不做任何要求，表示女儿心里是顺从刘家的，满心想为父亲做点事，仰慕刘利这个父亲的。 刘利这个姨娘可了不得，当年生了女儿并不失望反而松口气，再也没生过，自己断绝了再生的机会。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刘夫人可不是大度之人，有了儿子固然更有依靠了，但也会害了儿子，能不能养活都是个问题。 跟夫人的儿子抢资源抢父亲，就算遭到刘利的厌弃，刘夫人也会下狠手弄死庶子的。这是夫人绝不可能容忍的事，反倒是一个庶出姑娘，却能平安长大，因为威胁不到她儿子什么，卖了还能给儿子带来利益呢。 姨娘夹缝中求生存，刘利很喜欢这个姨娘，懂事貌美最能体会他的心意却难得十分有分寸，从不要求过分的事，也很少提要求。这是唯一一次跪下来求他保住女儿的命。 刘利再混账也是父亲，虎毒不食子，虽然他的确不看重女儿，对刘媛也不看重，只看重自己的两个嫡子，但不代表可以容忍贵妃用完自己女儿再让她去死啊。 因此毫不犹豫找了手段厉害的嬷嬷和一个懂医的丫头送去了五台山，并积极准备联络宫里的人手保护女儿。不求多大能耐，但不能让贵妃把女儿害死啊。 并给家里的老侯爷写了一封信，不知说了些什么，刘溪回宫没多久就拿到了家里的供奉银钱，然而贵妃依旧没有，这让贵妃气的又摔了个茶盏。 虽然还没有宠爱，但这次刘溪稳重多了，待在宫里并不走动串门，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到处围堵皇帝求宠爱，而是转换了策略，安静本分，这也的确很适合她。 观察了大半个月的皇帝这才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果然留着这个庶出的还是有用的，既能安抚刘利又比较好掌控。 何况这个也是亲闺女，相信刘利也是明白的。 刘溪除了静待后还让人送了些吃食布料送去了刘媛那里接济，虽然她不敢把刘媛接过来也不愿意这么做，但可以接济一下，传出去也是个好名声，尤其是在贵妃压根什么也没做的情况下，对比自己的善举就显得更有情有义了些。 贵妃很快也叫人送了一些东西给刘媛，弄得刘媛嗤之以鼻，但也没有拒绝。 一时间姐妹二人各自耍宝，阖宫都跟看戏似的，看的津津有味呢。 文祁却在练武场笑的开心，听着思琪的禀报，十分欢乐，“看来我这步棋下的不错啊。” “那是我姐一直是最厉害的。”文麟这个马屁精立即不忘拍马屁。 文祁用五指山罩在他脸上嫌弃的推开，“盯紧点，什么都不要做，有消息先告诉我。” “是。” “你闲了，来咱俩玩一会。”文祁拎起大刀对文麟说道。 “来就来，谁怕谁。”文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也捡了一把大刀准备和姐姐比试一番。 如今的训练让文祁十分舒服，不会过于辛苦，李师傅说老是突破极限对身体损害很大，保持在很舒服的身体状态就可以了，游刃有余对于掌控自己的力气和刀法有很好的促进作用。 如今按照李师傅的***祁进步很快，准确度大大增加，现在就是努力做到越发心随意动，成为身体的记忆和本能，指哪砍哪的地步，还需要进一步练习。 文祁和文麟对战，只是为了提高文麟对危险和应急反应的能力，并不是要求他一定要打赢自己，起码要学会躲避才行。 这样的战斗姐弟二人，基本上毫无悬念都是文祁追着文麟打，文麟被打得惨不忍睹，李师傅却说打得好，还会指点文麟应该怎么躲避才能更好地生存下来。 文麟学的很用心，被打得很惨，他知道李师傅在教他活命的本事，他资质很一般不能像姐姐那样成为习武的天才，甚至是连大哥都比不过，但他可以学习如何在危险中活下来。 活下来长大这是他的根本，他不想拖累姐姐，刺杀事件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母后那一嘴巴子他不觉得疼也不怨恨，反倒是看到母亲崩溃绝望的眼神，心都要碎了，如果姐姐真的出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和母后，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姐姐。 生命之重难以承受，他人以生命换你命的重担，更是沉重到让他无法负荷！ 文祁毫不客气一刀一刀砍向文麟，看着弟弟躲得极为辛苦，一身短打练功服没有一丝好颜色，全都是尘土，脸上也都是乌青，被自己揍的。 文麟依旧咬着牙用身体柔软的地方承受，尽量避开要害位置，不让自己受太重的伤，很努力地坚持着。 “好了，可以了，今日到此为止，今晚文麟记得要泡药浴。”李师傅看差不多了就喊了停。 文祁收手，文麟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让自己缓一会，文祁走到一边去擦刀，没有去管文麟，男孩大了要面子了，疼死也不愿意让别人同情，自己缓一会就好了。 没过一会文麟站了起来动动胳膊腿，脸上笑的开怀，好像刚才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样，“姐，一会我们去藏书阁看书呀。” “好，我回去清洗一下，你略等我一会。” “成。”文麟笑眯眯的点头。 第187章惊吓 文祁有意拖延了一会，让弟弟一个人静静地歇一会，文麟长大了，不愿意跟别人诉苦了，也很讨厌别人跑来关心他，诸如‘疼不疼啊？怎么样啊？’之类的言辞，会让他很反感觉得被耻笑了。 如今他出门也是个少年皇子的样了，开始学着板起脸来有点威仪了，文祁也不管，只让他自己去摸索，已经不太插手他的事情，很少代替他做什么决定，会尊重他，从旁观察，错的太厉害了才会引导一下。 秦熙也找了过来，“我找到了一本书很好呢，上面有天象关于阵法之道的联系讲解，非常难得，一会我们研究一下好不好？” “好啊，文麟你去找什么书啊？”文祁笑着问道。 “我要去找资治通鉴去看看，父皇考了我东西，我要找点书看看琢磨一下。”文麟也认真的说道。 “好，咱们一起去吧，明儿可以去外公家，我们还能玩一会呢。” “早就盼着了，明儿赵爷爷说带我们去打猎呢。”秦熙也十分兴奋地笑道。 天气渐凉了，安国公得了空子带他们去打猎，顺便观察他们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以及练武的水平，还有骑射的功夫有没有拉下。 “可不是么，估计要考我们呢，可不会白白让我们疯玩呢。”文祁笑着提醒他们。 “唔那是一定的。” “最近你家那位怎么样了？没有再为难你吧。”文祁关心的问道，望着日渐长大又窜了个头的秦熙，颇有点感慨。 以前小的时候还找不到前世的那种感觉，好像对着一个孩子似的，总感觉不是一个人，如今日渐长大了倒是不断勾起前世一些回忆了，秦熙的样貌和前世越来越像，二者容貌开始重合，让她有时候会觉得有点不自在，心潮起伏。 好在已经过去多年，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异样，却忍不住关心他在家过的好不好。 秦熙莞尔一笑，璀璨的星眸明亮动人，笑容纯净又美好，“自从上次怼过她之后，倒是再也没故意针对我，且她肚子大了也有些负担了，没工夫来挤兑我了。 我学业很忙，还要练武回家也要接受祖父和父亲的考校，也没工夫在后院长时间逗留，几乎就错过了，倒是安静不少，难得日子顺心的很呢。” “那就好，我就担心你不安稳了。”文祁笑着松口气。 秦熙眯着眼笑了一下，语气温和又亲近，“你放心吧，我与你又不是外人，有需要向你们求助，我肯定会开口的，我才不会不好意思把自己给填进去呢。不过我听太医说，我们母亲怀的是个男孩呢。” 说道这撅噘嘴有点小不开心，难免有点失落。 “你要开始适应了，孩子生下来很可爱你父亲肯定会多关注你弟弟了，你不要表现嫉妒的情绪，你父亲正在兴头上。 你越发优秀不出错你父亲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放弃你，何况你弟弟还小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也看不出有啥大才能，还是得指望你这个即将长成的儿子，所以不要舍本逐末了。 她肯定会借着儿子拉拢你父亲的心，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被抓住把柄就好，尽量避开。” “嗯，我晓得，我祖父都跟我恳谈过了，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刚进宫那会了，不会再那么冲动了。对了新一季的分成下来了，这次有二万多呢，因为去东北那边时间有点长了，我特意留了两根很好的人参，一根留给我祖父祖母用，一根留给赵爷爷赵奶奶用，我都拾掇好了今儿就送过去了。” 秦熙扬起笑脸十分开心的样子。 文祁也笑道：“怎么这么早就送去了，明儿当面送去多好呀。” 秦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亲那个人，一点事都能吹的全府皆知，我不想弄得大家难堪，禀报过祖父就提前送出去了，免得再赫赫扬扬的，送了这个不送那个也尴尬呢。” “哦，那倒是。” 文祁抿了下嘴点头，秦熙这样有时候做点事确实顾虑较多，幸亏还有定国公护着，不然更麻烦了。 几个人一起去了藏书阁看书，小太监很机灵给上了茶水，还给了软垫让他们坐在那慢慢看。 从藏书阁出来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一时忘记时间看书有点晚了，几个人唧唧喳喳的说着话往内廷走。 他们绕了小路回去，这条路平时都是宫人在走，因为距离近一些，服侍贵人不能怠慢从这走能避免绕远路。 他们快出了小路的时候，因天色也晚了，就见到一个紫色身影蹑手蹑脚的跑进了假山里面。 文祁和文麟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亦是颇为兴奋一探究竟的样。 文祁朝他们竖起手指示意安静些，几人蹑手蹑脚的走向一处草丛，这里比较偏僻，草堆长的有点高，不常修剪，因为皇帝和主位压根不来这，疏于打理草长得很是茂密。 借着草丛的掩护他们距离假山很有一段距离，但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不过听不见说话是真的。 文祁示意他们捂着嘴，免得一会发出声音就要倒霉了。 透过假山缝隙看到紫衣女孩一直在里面焦急的等待着，没多久就看到一个身穿侍卫服侍的男人带着佩刀悄悄溜进了假山，竟然一把就保住了这个女孩，亲昵的抱着她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中亲（和谐）吻着。 自已女孩很快转过身热情的回应着，二人十分忘我，几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珠子，幸亏之前就一直捂着嘴，不然非得叫出来不可。 文祁也颇为惊讶，一直努力的想看清楚是哪个侍卫和宫女这么胆大妄为，敢在后宫做这样污秽的事。 接下来的是有点辣眼，文祁用袖子挡住了杨茜的眼睛，同时赵星也反应过来了，一把就盖住了妹妹兰月的脸，不让她看了。 假山那头紫衣女孩已经衣衫半褪露出白嫩的肌肤，裙子也退了下去，两条光洁修长的美腿也露在风中摇荡，实在太不雅了不应该让他们看见。 正在气头上，一双修长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文祁一愣抓着他的手没有推开，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味，是淡淡的青竹香，这种熏香极为难调很是昂贵，一般都是世家子和皇子喜欢用。 心微微跳着，记得那年青葱岁月，他也这样挡着着她的脸，笑嘻嘻的捏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呀？” 往昔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被压制良久刻意忽略的情感如海浪一般汹涌而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错位而不能诉的情。 熙哥哥！我们还有机会再续前缘么？ 第188章承担 文祁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秦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将她拽进怀里，把她整个脸都挡的严严实实，以为她看见了什么非常生气的缘故。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二人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不时还传来调笑的声音。 “我要回去了太晚怕人发现了。”声音娇娇的，好似在撒娇。 “怕什么多陪我一会，他又不来，有我陪你不好么？”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并不稀罕他来，但我还要顾忌家族，被人发现就麻烦了，我爹一定会弄死我的。”女人叹息一声，似有无奈。 “好吧好吧，我送你一段，免得你被人发现了。”男人也叹息一声却没在强求。 好半响人才走了，文祁拉下秦熙的手，她顾不得自己那点旖旎情愫了，此刻心里满是愤怒，恨不得上去撕碎那对狗男女。 “我要杀了他们！”文祁咬牙切齿，已经完全出离了愤怒。 “真是混账东西，你们都当没发生过，不然你们全都得死，懂么？”文麟气的低吼一声，抬脚用力踢向草丛，发泄心中的怒气。 “真没想到，他们会做这样的事，简直是……”赵星也感叹一声，实在不好继续接话了。 文祁捏紧拳头，仰起头眼角有一滴泪，好半天都不说话，文麟看着姐姐问道：“要不我去说？” “闭上你的嘴，让我知道你透漏一丝风声，我就永远不认你这个弟弟，听懂了么？” 文祁气的额头青筋直冒，用凶狠如狼一般狠厉的眼神盯着文麟咬牙低吼。 “我……”文麟吓了一跳，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脸色也很不好看。 “大家谁都别吭声，跟家里跟任何人都不要说，这是死罪啊！这是男人最不能面对的丑事，何况是堂堂帝王九五之尊。 被儿女们看到，是何等奇耻大辱。我发誓今日之事当没发生过，否则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母亲在地上永无安宁之日！”秦熙反应过来第一个发誓。 赵星等人会意刚想张口，却被文祁抬手阻止，“不用发誓，只要记着别说出去就行了，否则你们必死无疑，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还是忘记吧，先回去。”文祁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压下此事。 “我们先回去了，姐，你去哪里呢？”文麟试探着再问后续怎么办？ “我去见皇祖母，这件事我自有计较，你们都不要插手。”文祁扭头说道。 文麟拗不过姐姐不得不点头。 众人回去后一路无话，文祁回了蓬莱殿陪着太后吃完晚膳，哄了老人高兴，但还是有些精神不济，太后以为孩子累了，倒也没疑心什么。 第二天下了课文祁一个人起身出门，被文麟叫住，“姐你去哪啊？” “我去文渊阁找点东西，你跟他们玩去吧，让思雨帮我把药浴准备好，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文祁挥挥手走了。 “姐，我陪你啊。”文麟一下眼眶有些红，他懂了，姐姐要一个人扛下来这件事，避免连累他们。 文祁没有回头只是坚定地摆摆手拒绝了，一连几日文祁都很晚回来，都是从那条小路上跑回来的，还跟太后也提起过那条路阴暗的厉害。 半个月的功夫文祁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练武越发用力了，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对了，文麟眼睁睁的看着却劝不了姐姐，谁提就跟谁急眼，上去一顿胖揍，一点也不客气。 文祁改变这么大自然引起了太后和皇帝的注意了，太后特意背了人，选了清净的时候拉了文祁坐下，“好孩子你告诉哀家你是不是受欺负了？？还是谁给你气受了？有什么难事了？” 文祁抬起头望着祖母两鬓花白的头发，心里的负罪感浓郁的要压倒她了，暴瘦并不是故意折腾自己的，真的是因为心里压了很多东西，吃不下饭自然而然就瘦了。 “祖母，我遇到点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它很严重，犯了很大的忌讳，我怕我说了我会伤害我父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呜！” 文祁趴在桌子上嚎嚎大哭，上辈子她不知道父皇忍受如此大的屈辱，她好恨啊！ 她崇拜仰慕的父皇，被人如此折辱欺负，却要因为江山涉及和黎民百姓忍辱负重，怎能不让她心疼呢。 太后很少看到文祁哭的这么绝望伤心，这孩子是个硬脾气，从小到大几乎没掉过几次眼泪，幼儿时都不大哭的，尿了拉了哼哼唧唧两声做提醒，几乎是宫里最好带的孩子了。 孩子哭成这样，老太太心头一跳，觉得有点心慌，预感到可能是不好的事。 “好孩子，莫急着哭，告诉哀家，出了什么事，天大的事祖母陪你一起扛，不怕！”太后用颤抖的手摸着文祁的头，轻轻的劝慰着。 文祁抬起头，一双泪眼望着太后，投入她老人家的怀中，靠近她的耳畔低声的诉说了原委。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气的脸登时就涨红了，“你说什么？是真的？” “我亲眼看见的，我全程都看见了，真的是她再不会错的，她打了麟哥我们有仇的，我怎么会看错人呀！祖母，怎么办呀？”文祁用哭腔恳求道。 “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太后深吸一口气好半响才让自己镇定下来，气的脑仁都疼了。 “我跟谁都没说过，包括我母后也不知道，丫鬟们当时也不在跟前，给我拿东西去了，正好就我自个看见了，就那一次后来再没见过，我又去堵了几次，但没见着人。” 文祁也镇定多了，擦干了眼泪一五一十编着谎话，越说越顺溜。 “好孩子你做的很对，这件事交给祖母来做，你不要声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太后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下来，恢复了从容，声音却带了一丝冷酷之意。 “是，我记住了。” 文祁暗自松口气，总算把麟哥和赵星他们都摘出去了，不然他们必死。文麟也会被永远厌弃，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却被儿子看到，不能杀也不会再期待了。 第189章大白 太后安慰了文祁几句，就让她回清宁宫了，自己一个人等待皇帝来给她请安。 文祁走了没多久，皇帝批完奏折就过来看老娘了，一直都是如此，要先看过太后康安，才会去后宫呢。 “母后，今日身体可好？咦文祁那丫头呢，怎么不在？” 皇帝坐了下来，周嬷嬷亲自倒了杯茶，默默的屏退了宫女太监，把空间单独留给了他们母子。 太后板着脸说道：“哀家把文祁支走了，有事要跟你说。这些日子文祁日渐消瘦你看到了吧。” 皇帝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了，眼里露出几分担心来，“是，儿子问过太医了，说是心情郁结，心事太重的缘故。 这孩子又遇到什么事了，问也不说，这不朕就过来看看，最近进贡了一些机关木马船什么稀罕玩意，拿来哄哄她，让她也高兴一回。” 有点好玩的玩意啥的，皇帝也是第一时间先给文祁，文麟也要排在姐姐后头的。 “不枉文祁为你这样消瘦啊。”太后忍不住红了眼眶，既是气的也是心疼父女二人。 “母后，您这是有事啊，您别哭啊，儿子着急呢。” 皇帝一向孝顺，看到老母亲都哭了，察觉到事态严重，急忙起身安抚太后。 “皇帝啊，哀家跟说件事你坐下。”太后擦干眼泪，这才一五一十讲事情跟皇帝如实讲了。 “刘媛这个下贱的东西，做了丑事竟然被孩子看见了，文祁心思重憋了半个月，人可见的瘦了下来，哀家一个劲得问才问出来的，孩子哭的一道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合适，好在机灵跟谁都没敢说。” 皇帝听后先是脸色羞红，紧接着就是滔天的怒气，抓着茶盏就摔了出去，“混账！” “她怎么敢干出这样下作的事来，顾洪喜你给朕滚进来。”皇帝暴怒。 是的，那日晚上他们见到的人是刘媛，谁也没想到她会秽乱宫闱啊！ “你也别难过……”太后张张口艰难的安慰。 这是男人头等大忌讳啊，这怎么安慰都有点隔靴搔痒的难受劲。 “儿子哪里是难过啊，她长得是圆是扁儿子都忘干净了，我气的是她的行为让人恶心，丑事还让朕的宝贝闺女看见，还吃心半个月暴瘦……，气死朕了。” “顾洪喜，你去查刘媛和谁私通往来，秘密的查，查完告诉朕。”皇帝脸上一片冷凝之色。 “是。”顾洪喜神色一凛，低头退了下去，立刻就单独出去了一趟。 “皇帝，此女不能留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呢？”太后问的是她该怎么死皇家脸面比较好看。 虽然没有感情但刘媛是正经宫妃啊，没有受宠也是皇帝的女人，岂能随便和别人……啊是吧。 “她是一定要死的，不过怎么死也得讲究一点，朕看有个人选很合适。”皇帝突然阴鹫的笑了。 “谁啊？这事不能让皇后去啊，哀家不答应。”太后以为皇帝说的是皇后，当即出口驳回。 皇帝哭笑不得，“母后，儿子有那么无情么？我怎么会把这样恶心的事交给皇后处理啊，朕说的人选是贵妃。” “啊？她能干？”太后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说的是贵妃，她们到底是姐妹么。 “由不得她不干，这是她刘家的人做下的事。她干了朕就宠刘溪，她不干朕一辈子都不会碰刘溪一下，更别提孩子了，朕让她们刘家姐妹连个蛋都孵不出来。” 皇帝神情冰冷，再无一丝情分。 太后却觉得人选极为合适，“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姐妹相见，也好全了情分。你说呢？” “朕看很合适，朕会安排好的，母后别为这么恶心的事操心。” 太后这才舒缓了情绪，“那个私通的男人也必须死。” “自然。” “嗯，你去看看你闺女吧，哭的不成样子。”太后靠在靠垫上长长的吐口浊气。 皇帝很生气但并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只是这种事不好听也让他很恶心，该怎么处理还是要好生处理的，传出去是丑闻了。可却不会为这样人难过伤心，压根不值得。 太后心里明白，后宫要死一批人了，这从上到下没有人帮忙，这刘媛是怎么跟人私通上的呢，这里可值得商榷呀。 不管是谁，经手的帮衬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死！ “儿子去看看孩子。” 皇帝心疼女儿，为了这事吃心半个月，为了他这个当父亲的这点脸面，人都暴瘦了，可怜见的，孩子不知道咋跟他开口吧，不提醒又害怕事态严重酿成丑闻。 他可怜的女儿不知道心里怎么煎熬呢，混账的刘家，简直该死！ “去吧。哀家累了歇一歇。”太后也有点疲惫了，到底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皇帝告辞去了清宁宫，皇后也不知道什么事让闺女短时间这么暴瘦，下巴颏都尖了，瞧着倒是清丽动人，可当娘的要心疼死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事心里惦记上了，你看上啥了不行母后跟你父皇要去还不成么？你这一天天的饭也不吃了，人也蔫巴巴的到底为了啥呀，你戳我心窝子呀！” 皇后抱着枕在她腿上的女儿，一边给女儿通头，一边劝着。 “你别问，什么都不知道自有你的好，该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不该你知道，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没事。”文祁闭着眼睛敷衍母后，这种事她不会说的。 “哎，你这孩子主意太正了。”皇后也没法子，女儿脾气倔轻易不会受别人影响。 “乖女，父皇给带了好玩的玩意了，梓童你去给朕倒杯热茶来，朕和乖女说说话。”皇帝支开了皇后。 “好，我去看看糖水。”皇后明白皇帝要和女儿单独谈谈，识趣的退了出去。 “父皇，我……”文祁睁开眼望着父皇眼泪潮湿，有些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尴尬难堪又心疼又觉得委屈。 皇帝将文祁抱在怀里拍了拍，“傻闺女，父皇都知道了，你为了她值得么？她算什么铭牌上的人物呢，值得你为了她生气不吃饭么？” “我就是堵得慌，父皇你不难过么？”文祁擦干眼泪靠在父皇怀里好奇地问。 “朕又不喜欢她也没宠过，为什么要难过，生气是肯定的，但我不难过啊。这事朕来处理，你不要插手多嘴也不允许。”皇帝拍拍文祁的后背警告道。 “嗯我知道了。”文祁乖巧的点头，微微低垂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一抹情绪。 第190章恐惧 事情查清楚了，庆幸的是他们那日出来没什么人看到，那个关节上是没人看到的。让赵星他们躲过一劫。 刘媛和侍卫私通的事也非常明确了，来往半年多了，要紧的是她珠胎暗结自己却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刘媛是第一次怀，她身体挺好，没啥反应，才一个多月也没察觉，等顾洪喜派人拿下了那个侍卫，又带着太监和嬷嬷来抓她的时候，她才蒙了。 “你们干什么，就算我不得宠也不能这样欺负我吧。”刘媛自持是刘利的嫡女，就算不受宠也没人敢动她是真的。 顾洪喜冷笑一声，“朱曦和您认识吧，已经拿下了。嬷嬷给她验看。” 刘媛惊了一下，紧接着脸色苍白一片，看到嬷嬷过来吓得拔腿就要跑，被孔武有力的嬷嬷拽住摁在了地上，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直接撕了衣服就开始检查，挡着一群太监的面一番上下其手后，这才放开她，一脸嫌弃的踢了一脚。 “回顾公公，美人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嬷嬷是宫里老手，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已检查就出来了，有时候比太医都有把握呢。 顾洪喜目光犀利阴冷，冷笑一声，“好好好！刘媛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来人带走，皇帝要见您呢。”一挥手，小太监们就扑了上来，将她扭了绑起来，压往紫宸殿去了。 与此同时太后身边的最得力的大太监徐德柱也前往含象宫去请贵妃去了。 看到徐德柱来，贵妃也是楞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徐公公，您来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么？” “太后懿旨，让贵妃去紫宸殿，皇上有事要说，您妹妹鹂嫔也要去，已经派人去请了，即刻出发不得耽误。”徐德柱板着脸一点面子都给。 “本宫换件衣裳马上就……”贵妃心中疑惑，有心想耽搁一盏茶时间让人去打探一下。 “不用了，这不光是太后的懿旨，也是皇帝的口谕，只是顾公公去请鹂嫔了，所以拜托杂家走一趟了。”徐德柱冷着脸拒绝了耽误时间。 开玩笑顾洪喜都要给徐德柱三分面子的，要亲切的喊一声徐老哥的。 贵妃一看强笑着点头，衣服也没换直接跟着走了。 同时刘溪也被人请了过去，都被拒绝带嬷嬷丫鬟，态度出奇的一致。 到了紫宸殿，皇帝和太后都在，只有皇后不在，这件事到现在皇后已经知道了，本想出面解决一下，但被太后和皇帝拒绝了，因此没有在场。 “媛儿，你怎么在这，怎么被绑着？可是犯了错？” 贵妃一看刘媛在这，还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臭袜子，倒在地上脸色极为难看。 贵妃惊惧的看着刘媛，又抬头看看皇帝和太后，二位脸色黑的能滴墨了，心头一跳，只觉得大事不好了。 就连刘溪都私下来回张望着，却不敢开口，连行礼都忘了，脸色也是白的吓人。 看人脸色还是能看懂的，感觉一定是大事，不然不会一点不顾及父亲的脸面，现在她提到不敢提了，只担心肯定要连累自己了。 “太后，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贵妃声音多了些颤音，也有点害怕了。 她入宫已经多年，对皇帝和太后有所了解，不是底线的问题，基本会给一点余地，不会这样打脸，除非是大事决不能容忍的事。 “回贵妃娘娘，咱们拿住了一个人，是宫廷负责外围花园的侍卫，叫朱曦和，是你们刘家军提拔上来的。而刘美人么，已经怀孕了。”顾洪喜瞧着贵妃淡淡一笑。 贵妃登时跳了起来，犹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你说啥，顾洪喜你不要信口雌黄，污蔑好人，这不是开玩笑的。我不信！” 她立刻斩钉截铁的下了保证。 皇帝去哪个妃嫔夜宿都是个大事，这么大人又事后宫唯一的男人，儿子们还小不算在内。去哪都张扬的很，不消一刻钟阖宫都知道了。 有没有宠过刘媛贵妃比任何人都门清，这怎么能承认呢，开啥玩笑呢！给皇帝戴绿帽子，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绝不是她们两个女人可以承担得起的。 刘溪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晃了一下，一个劲摇头，简直不敢相信刘媛竟然如此大胆啊！ “皇上，老臣给皇上请安。” “章太医，给刘媛诊脉。”太后看了眼章太医吩咐道。 冷着脸端坐在上面，眼神冷酷犀利，犹如尖刀一般，让人脊背生寒。 章太医弓手行礼后，一言不发上去给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刘媛诊脉，良久后开口，“已有身孕，刚刚月余，再过几日再明显不过了，可以确诊已经有喜了。” 章太医也一板一眼的回复，给了确凿的答案，没有敷衍之词。 吊书袋要看时候，章太医一辈子都伺候皇帝和太后等高位，深谙其中道理。 “退下吧。”皇帝抬手淡淡示意。 “是，老臣告退。” 章太医出门了，顾洪喜紧跟其后，叮嘱一声，不能外传，也是本分之事，不用他说章太医也明白道理。 贵妃听完太医的诊断，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刘溪直接软倒在地上了，吓的脸色发白，几乎不能说话了，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傻呆呆的，不敢相信一脸懵的状态。 “贵妃，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呢？”皇帝冷笑一声，眸中寒光四射，恨不得将刘家人切成片一锅烩了。 不管怎么安慰老娘和闺女，他这心里的火和屈辱感确实不争的事实，此时看到贵妃和刘媛，更是火气直往上涌，恨不得现在扑上去撕碎了她们。 贵妃身子一软跪在地上，“请皇上赎罪，请皇上赎罪！” 咚咚咚的一个劲磕头，每一个都闷闷地响，扎扎实实的磕了个实在。 刘溪也立刻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此时已经吓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脑子一片空白，刘家女孩竟然做出了与人苟合给皇帝戴绿帽子这样奇耻大辱的缺德事，整个家族都要被连累了啊。 越想的深，身体发抖的越厉害，抖如筛糠，已经完全爬不起来了。 第191章同根生 贵妃和刘溪还在机械的磕头求饶，此时已经没有可狡辩的地方了。 “朕已经传召了你祖父进宫，很快你们祖孙就能见面了，别说朕无情了，让他们见最后一面。”皇帝勾起薄唇讥笑了一声，望着下方哭的一脸泪水的贵妃，竟然心如止水。 这个女人曾经他也动过情，也给予过温柔，却被狠狠扔在地上践踏，还反手给了他心窝一刀，有些人果然是没心肝的。 “皇上……”贵妃哭的泪如雨下，有心想求情，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又觉得求情也是无用的。 皇帝冷然的一笑，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连发怒都没有，全都隐忍在了心里。 就连太后也出奇的什么都没说，或者说都懒得再说什么了，刘家干点啥出来现在都不稀奇了。 很快老侯爷的到了，这样的大事不来是不行的，一直病着在养病，好容易利索了一点，主要是年纪大了，家里家外的事都要操心，一大家子人也离不开他。 老侯爷一进门就先行礼，自然也看见了地上被捆着的刘媛，只是但淡淡的扫了一眼却没急着问什么事。 “皇上，这是……” 老侯爷疑惑地看着三个孙女全都吓得不成人样了，要说刘溪刘媛他不奇怪，，但贵妃不该这样，多少年了也是有历练的人了。 心下察觉出事情不妙，还是恭敬有礼的问，老侯爷和刘利这点好，嚣张都在外头，在皇帝跟前从来都是特别恭敬的，不得不说都是狐狸之流的。 “哦，也不是大事，刘媛怀孕了，孩子不是朕的，是你们刘家一个侍卫的，叫朱曦和，已经全招了，具体的时间和见面的次数都说的一清二楚了。武国公，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皇帝阴沉着脸色盯着他，眼中燃烧着浓郁的怒火，嘴角挂着讥嘲的笑容。 老侯爷微微张嘴表情呆滞，也有点不敢相信，这可是折辱皇帝的大罪，这是结死仇的节奏啊。 “当真？”扭过脸看着贵妃，也有些不敢置信。 贵妃捂着脸呜咽痛哭，一看着表情老侯爷心一沉，看来今日是无法善了了。 怒从心底起，上去就给了刘媛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 老侯爷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是练武之人，如今上马都不需要马凳的，轻轻一跃就能跳上马，比文人年轻后生都强很多呢，这一脚也够呛了。 “唔！”刘媛疼的痛呼一声，因为嘴巴被堵着，又喊不出声音，疼的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混账东西，刘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如当初不让你进宫，让你死在家里也好过出来惹是生非！”老侯爷气的浑身哆嗦了。 “皇上，是臣没有教好孩子，干出这等下作之事来，老臣愧对您的信任啊，我没什么好说的，让她自裁吧。”捂着脸掉下老泪来。 “莫不是武国公还以为做下这等丑事，刘媛还能活下来不成？来人，上药。”太后雷厉风行的让人上了东西。 顾洪喜低着头端了红木托盘进来，放了匕首，一个白瓷瓶的药，还有一条白绫。 贵妃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刘溪已经软倒在地上完全不中用了。 “来吧，爱卿。”皇帝抬手露出一抹讥嘲的微笑来。 老侯爷老泪纵横，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孙女，一手养大的孩子，如今要亲手结束她的生命，于心何忍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皇帝却冷笑一声，眼角有一丝晶莹，你们痛么？痛了就好，我儿子死时才只有六岁呀！他死的时候也是浑身冰冷，十分痛苦的。 望着他们纠结痛苦的眼神，皇帝觉得大快人心，风水轮流转，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皇儿啊，你看着父皇给你报仇！ 刘媛也掉下泪来，从大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伏地呜咽痛哭。 贵妃突然站了起来，推开老侯爷，自己拿了瓷瓶捏在手里，眼里猩红一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虽然不常接触，可仍是血亲啊，再怎么样亲眼送妹妹走她也是心痛的。 老侯爷捂着脸无声的哭泣，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没有办法狡赖，更没法子求情，为了阖族人的性命安危，她只能死。 顾洪喜解开了绑在刘媛身上的绳子和嘴上的布，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不孝女刘媛罪大恶极，辜负了祖父祖母爹娘的疼爱，一步错步步错我没有了回头路，媛儿最后一个请求，恳请祖父祖母和父亲，替我安慰一下我娘，让她别为我伤心，不值得！拿来。” 刘媛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展现了武将之女的果断和坚毅。 一把夺过瓷瓶一饮而尽，望着刘溪苦笑了一声，“刘溪，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送你两句话，你不是个能精于算计的人，我讨厌你是因为你老喜欢耍小聪明，你看我耍着耍着玩掉了自己的小命，你要引以为戒。老实本分少不了你的好。” 说道最后已经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没多久就气绝身亡了。 “媛儿！呜呜呜！你好糊涂呀！”刘溪忽然扑上去嚎嚎大哭。 恨也好挤兑也好，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刘媛她的感觉很复杂，活着的时候肯定是嫉恨的，但如今人真的走了，刘溪一下子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她们姐妹，刘家的姑娘都不容易。 “媛儿，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你但凡肯听我一句，也不会落今日的下场呀！皇上，求您了，给我妹妹一个葬礼吧，好歹让她有个地方安葬，求您了，求您了！”刘溪扑通扑通的磕着头，眼见得额头上的血印子越来越深。 “朕记得她对你并不好，你为什么要替她求情。”皇帝冷眼旁观。 刘溪望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刘媛，拿了帕子给她擦掉嘴角黑色的鲜血，凄楚的笑笑，“小的时候很嫉妒她，我母亲讨厌我姨娘不大愿意我在跟前走动。那时媛儿很小，还不懂什么叫嫉妒之心，拿了点心给我吃，让人赏了我很多糖果。 我们还能在一起玩，后来长大了，身边人说得多了我们情分也变了。可即便这样她也没害过我，只是嫌弃我做事不够大气。不管好也罢坏也罢，她总是我妹妹，皇上求您了，让我祖父带她出去安葬吧！她也进不得刘家祖坟了，求您了。” 第192章帝王心术 刘溪痛哭流涕，她们在一起长大，好坏总是有感情的，倒是贵妃比不得。 “你先起来，莫要勉强皇上，妹妹是犯了大错的。”贵妃觉得很不妥，害怕再连累了自己。 “你自然是不懂的，你年幼就进宫成了我们所有人学习的对象，现在我只是给妹妹求个全尸下葬你也要阻止么？在你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生孩子对么，等我生了孩子我也可以消失了对么？” 刘溪突然站起来用手指着她，异常愤怒的怒斥，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揭露出来，撕开那层遮羞布。 “溪儿，闭嘴！”老侯爷当即呵斥。 刘溪仰起头哈哈哈哈大笑着，神情悲凉而绝望，笑够了才望着皇帝凄凉的笑笑，伸出一个手指，“一年，我去跟父亲写信安抚，我来劝说父亲，保证不让您为难。” 换我妹妹可以下葬而不是被抛尸，虽然我嫉恨她，她也嫌弃我，可我们仍旧是同根生啊。 刘溪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笑的灿烂，只要姨娘过得好就足够了，她这辈子就这样了，身为刘家女合该为家族做事的。 “可以。”皇帝沉默后同意了刘溪的要求。 刘溪说的一年意思是，一年内我给妹妹守孝，您不用宠我，也不用担心我生孩子的问题，父亲那边我来安抚劝说，保证不会为难您。 刘溪跪在地上给老侯爷磕头，“您把妹妹带回去吧，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妹妹吧，以后再也没有人拘着她了。” 老侯爷深深叹口气，默认了刘溪的承诺，其实没有这皇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在去宠刘家女，心里也是膈应难受的，不如识相一点，徐徐图之，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你们多保重吧，都大了我说的话你们也听不进去了，看你们个人本事吧。还有你也收敛点，别老惹是生非，如今你二叔就这一个姑娘了。” 老侯爷难得有机会和孙女见面，也顾不得皇帝和太后都在场了，不得不直接明示了。 贵妃咬着唇，不甘心的点着头，“是。” 不认也不行了，真把这个也弄死了，二叔一定会掐死她的，刘媛在还罢了，刘媛一死反而保住了刘溪的命，将来怎样她都必须活着，不然二叔别说不会支持她，说不得会直接派人弄死她呢。 “处罚还是要有的，贵妃罚禁闭半年，刘溪三个月可有异议？”太后紧跟着打蛇棍随后就上。 贵妃抬起头惊愕的望着太后，刘媛偷人和我有啥关系。眼里明白白的写了明白。 “刘媛干下这等丑事，没有人帮忙能成事么？你觉得你不该负责任么？你姓刘，还不如庶出姑娘念着情分为她哭了一场呢，你只记得你自己的安危，切！”太后嗤之以鼻。 她痛恨刘媛的事让皇帝被羞辱，但作为姐妹，竟然连眼泪都没有，前头哭是担心自己被牵连，后头看见妹妹死了竟然连一滴泪和同情感伤都没有，真是凉薄如斯。 “我……” 贵妃脸涨得通红，扭头去向祖父求救，却看到老侯爷脸色黑沉如墨，望着自己的眼神如刀一般凌厉冰冷。 死了一个孙女，再不好老侯爷也是看着长大的，不心痛是假的，可这个大孙女做事怎么如此凉薄自私啊。 贵妃一个激灵不得不偃旗息鼓，委屈的红了眼圈，什么也没说。 到底离家多年和姐妹没有感情，现在硬挤都挤不出眼泪来。 “散了吧。”皇帝没再说什么，但脸色确实不太好。 “老臣告退。”老侯爷颤巍巍的行礼，上前想抱住孙女的尸首带出去。 “洪喜让人送出宫给老侯爷带回去。”皇帝冷漠的扫了一眼。 “是。” “多谢皇上。”老侯爷频频拭泪，有作戏的成分也有真心悲痛的意思在。 “祖父。”贵妃有心想让祖父为她求情，不成想祖父看都不看自己就走了。 “嫔妾告退。”刘溪也告辞离开了，也没搭理贵妃。 “皇上，我……”贵妃张口想说点什么。 看到皇帝冰冷如刀的眼神，又偃旗息鼓了。 “嫔妾告退。”贵妃委屈的红了眼圈告辞了，又一次受到无妄之灾被禁闭，简直想骂娘了。 刘家姐妹分别被关了禁闭，但此事并没有完，老侯爷撑着回去让人处理了刘媛的下葬，秘密的把这事盖住。 同时连夜快马加鞭用军事通道给刘利写了亲笔信交代事项，紧跟着再一次病倒，这次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可以说是又羞又气，家族完全因为刘媛的作为失去了主动权，也是气贵妃自私凉薄不替家族考量，那个倒是愿意为家族出力，可是眼界有限也是无奈，焦灼之下老侯爷病倒了。 后宫也并不平静，因为刘媛的事件太恶劣了，皇帝太后亲自出手不假手他人，将后宫一些年老的宫女和当时参与帮衬刘媛的一些人手全部杀了，美名其曰给刘美人陪葬。 刘媛以恶疾去世了，给她陪葬的人竟然有数百人之多，甚至皇帝还加封了刘媛为贵人，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更深层次原因是为了恶心一下刘利。 皇后只是从旁协助，趁机又打掉了贵妃心培植起来的一些人手，连带放出宫去的人手真不少，刘家损失惨重。 前朝也不安生，皇帝趁机又拔掉了一些重要部门的刘家人，替换了自己能用的进去，作为对刘家的惩罚，老侯爷沉默没有反抗。 贵妃委屈之极却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断了膀子，彻底做了睁眼瞎，外面的消息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次就连刘家的侍卫也被全部撸掉换了人手，替换了端王叔和齐王叔给的名单，都是世家子好手，身家清白。 后宫再一次血洗，皇帝完成了后宫的洗牌，用耻辱换取了最大利益。 西北商道也被皇帝暗示赵家秦家瓜分了一半，若不是还需要用到刘家，都不会给他留下了，这一次老侯爷被打的有点惨，摁着鼻子不认也得认了。 一系列行动文祁在书房里全程看在眼里，不禁为父皇的雷霆手段，果断坚毅而感到佩服和骄傲。 “记住一句话，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冷静理智，用伤痛耻辱换取最大利益，为你为自己在乎的人换更多的东西回来。 做一个上位者注定了是孤独的，也是铁血冷酷的，太过多情的人是注定成不了大事，优柔寡断怎么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羁绊呢。”皇帝冷冷的笑着指点一双儿女。 第193章心意 文祁望着父皇眉眼间的疲惫和暴戾情绪，轻轻地抬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有些心疼的问道：“父皇你累不累，女儿给你批折子，您告诉我怎么写，你歇一会好不好？” 皇帝温柔而慈爱的笑了，伸手抱住闺女坐在自己腿上笑着拍拍她的后背，“父皇没事，有你们这样听话懂事，父皇很欣慰。” 文祁把头靠在父皇怀中，“父皇，女儿会努力学本事的，我会努力拿到兵权，让您没有后顾之忧，我会做到的。”她低声念叨着，声音坚定而有力。 “朕相信我的女儿。”皇帝抱着她长叹一声，疲惫至极。 不管有没有感情，刘媛带给他的耻辱都让他愤怒，尤其是对刘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暴躁的边缘，然现在还不是连根拔出的时候，还需要继续努力忍耐，我们生来就要承担责任，注定了不能逃避。 因皇帝精神有些不济，文祁帮着批改奏折，遇到不懂得不知该如何回复的，就念给父皇听，由父皇口述文祁复写进行批改，期间遇到不懂的皇帝也会指点一二。 文麟沉默的帮姐姐研磨，给父皇倒茶捶背，竖着耳朵听的认真，用心学习。 “文麟你听懂了么？”皇帝突然问身后给自己捶背的儿子。 “我还没有完全听懂，要回去仔细考虑一下。”文麟不敢说谎，这么会功夫，哪里能说懂就懂了。 “嗯，还算老实。文麟你知道你姐姐为什么帮朕批折子么？”皇帝含笑问道。 “姐姐一是为了学习朝务为将来去战场做准备；二就是为了我，我是皇子她希望我能多学点东西，可我是男孩，这样做对其他兄弟不公平，为了不让我置于危险境地，姐姐来做这些事。 替我承担大不唯的言论，为我争取能让父皇提点教导的机会。”文麟声音越说越轻，小脸也没了笑容。 “你明白就好，朕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才容许的，可惜你们姐弟生错了性别，不然也不用你如此辛苦了，你的资质到底比你姐姐差了一线，你多努力吧，作为嫡子你的路很艰难。光靠你姐姐并不能让你安枕无忧！” 皇帝难得跟儿子恳谈了心里话。 作为父亲他怎么会不明白，文麟的路很窄很窄，别的兄弟争夺不成还可以做个富贵王爷，但文麟只有死路一条，他也想着培养一下这个孩子。 进入书房批改奏折，也有半年以上时间了，文祁表现真的太优秀了，一点就透一说就明，简直太伶俐聪慧了。 文麟么不能说不够聪明，他比几个兄长要聪明很多，但和文祁相比又差了些悟性和机敏，看待事情不如文祁更加深远，总是差了一线，未免让人感觉不美。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姐姐一直都是我榜样。” 文麟看了姐姐一眼，面孔沉静唯美，在阳光的照耀下肌肤细嫩柔嫩，都能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认真的模样看上去很是专注。 “你记住你们是双胞胎，同生共死是你们的命运，切不可有嫉妒之心。” 皇帝也怕儿子会因为长期被长姐压制，从而导致心理上的变化，爱变成了恨，那大闺女做的这些岂不是养了一头白眼狼，让她情何以堪呢。 “父皇您相信我，我不是白眼狼，我真的很在意姐姐，她是我的亲手足啊！”文麟轻叹一声，目光带着温柔和专注。 “唔。”皇帝并没有说什么，认为还需要在观察考校。 前朝在忙碌一阵子后终于短暂的平静下来，刘利得知女儿做的事后，大为光火，亲自写了请罪密折上奏，并表示了对刘媛的处理结果没有任何怨言。 并给家里带了一封信，其中有给贵妃的几句话，很简单，刘溪必须安然无恙，将来有子刘溪抚养，贵妃保护，否则休怪他不念亲眷情分了。 为了家族他已经死掉了一个女儿，猫狗养的时日长了都有感情，何况是亲生闺女呢。岂容贵妃说弄死就弄死，这不是开玩笑么。 还给老侯爷和夫人带了上好的药材保养，可惜刘利回不去是真的。刘夫人因为女儿的死，被打击的一病不起，目前大儿媳在跟前伺候，小儿子还未娶亲却已经在军中历练了，他很有习武天赋，是刘利的眼珠子。 刘家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对宫中贵妃和刘溪的供养就必须要分出个主次来，不能无限制的给予。 目前全族的决定是，从贵妃供养的那一份里分出一半给刘溪，毕竟贵妃已经是高位了，怎么样宫里也不会短缺贵妃的月例，轮月例也比刘溪的要厚实的多了，钱财略少点影响不大，她尊位多年，有眼力见的只要刘家不倒台，也没人敢公开明目张胆欺负她。 但刘溪不一样还需要稳住地位和脚跟，这都需要钱，因此经过慎重商议，刘溪得到了一半的银钱。 也代表着刘溪靠自己的力量还是在宫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当然从中也有清宁宫和皇帝都不希望贵妃势大的缘故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管怎么说刘溪不再是那个任人被捏死的庶女了，终究还是分了贵妃一半的银钱和关注度，由不得贵妃说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了。 文祁回到蓬莱殿，皇后在陪伴太后说话闲聊，哄老人开怀。 “你们回来了，你父皇心情如何？最近都没去后宫，听说火气挺大？”皇后抬眼问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皇后不知道原委都不可能了，也明白了女儿为什么短期内暴瘦了，除了心疼女儿多给她进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种事的确跟谁都不能说。 “好多了，事情告一段落，比我父皇预期的要好一些，前朝布置的还算不错，我父皇略欣慰，今日的折子都是我批的，让我父皇歇了一会。文麟今日回去写个东西给外公看，父皇可能过几日醒过神也要考校你。” 文祁给文麟布置了功课。 “好，容我仔细思考二三日，今日学的东西有点多我回去琢磨一下才成。” 文麟痛快的应了，没有敷衍。 “嗯，记得不要让他们看到，不太好。”文祁说的是文荇他们。 “不会，他们心里明白却不曾问过，几位母妃也并不期望太多，虽然不知道以后如何，但四位哥哥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就算真怎么样了我也能理解，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谁比谁差呢。” 文麟日渐成熟了，考虑事情更加客观大气了，更注重大局观和实干了 “你明白就好，不管怎么样多个兄弟比多个仇人强，有些事还要看你怎么想了。”文祁笑笑洗了手脸坐下来。 第194章16日最新更新 说话的功夫，大家就坐下来了，文祁看了太后面色才问道：“今日章爷爷来给我祖母诊脉了么？我交代了来一趟的。” 皇后见女儿像个管家婆子似得，事事都要问个明白安排妥当，忍不住笑了，将女儿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闺女，你咋是个操心的命呢。” 文祁下巴一昂，微微皱眉，“来没来呀，没来让人去请。” “呵呵呵！来过了，你母后逗你呢，没啥事就是让哀家不要生气，给开了药膳调理一下疏肝解郁吃几日就好了，莫担心，哀家缓缓就好。” “那就好，不看一下我也不放心呢。后宫都妥当了？”文祁又问道。 “妥当了，基本都清出去了，只等着来年春天小选填一些人进去就行了。”皇后笑道。 “我这有几个人你看着塞进几个宫里，我已经禀报过我父皇了。”文祁拿了一份名单给母后。 皇后看了一眼，说道：“岁数都很小啊，只能做末等宫女。” “足够了，先培养着，过二年还有会陆续进人，父皇答应了。”文祁沉着从容的说道。 这些人是单门挑出来的，经过二年多的训练，虽然不至于有太大成就，但也开发了他们的潜力和特长，选出来的这些女孩是适合打探消息的，也有个别适合学医等其他才艺的，放出去太浪费了虽不合适学武但可以做其他用处，进宫做宫女不失为一条正经活人的路子，她们自己也是特别愿意的。 名单上这些人有哪些才艺适合去那个宫里学习，都做了专门的标注，皇后一看就明了了。 “这么短时间就能用了？”皇后惊喜的问道。 “我师傅说年纪小好教，本事都学了的但还需要好好磨练一番，老憋在屋里学也出不来，我也没打算用她们干什么大事，当个探子给我和父皇多个人手盯梢就不错了。” 文祁的意思也是先磨砺着，趁着现在后宫清明一时半会不会有大事，小事上先学着伺候各位主位妃子什么的，学会人情世故眉高眼低，历练着，长个几年慢慢就能用上了。 “你不怕线断了？”皇后扬了一下手里的名单，故意调侃女儿。 “不怕，大不了杀了，背叛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文祁斩钉截铁的笑着回答，脸上是毫不畏惧的自信。 太后也笑着点头，眸中满是欣慰和信任疼宠，“哀家的孙女就要有这点自信，连个宫女都掌控不住，还能干什么呢。” “说的就是这话，她们能知道我什么秘密不成，我做人一向坦荡哪里来的那么多秘密，拽了我出来又能怎样，我怕什么。” 文祁靠在靠垫上，脸上是坦荡和从容大气。 文麟也笑着接话，“母后放心，这些人给我父皇禀报过了的，事无巨细我姐姐都说的很清楚，并无什么隐瞒的事。我姐说了，我们是父皇的儿女，不光要敬重仰慕父皇，更要信任彼此，信任来源于儿女们的坦荡磊落。 父亲怎么会不帮着自己的孩子呢，便是做错了做父亲的也一定会给我们兜着的，关键是态度要光明磊落不藏私。” 皇后长舒一口气，摸摸女儿的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闺女，你是娘的骄傲和依靠！” 打心底为女儿感到骄傲，没有女儿的引导，儿子也不能越来越好，儿女们如此努力用功，她深觉欣慰，更越发觉得女儿才是她的福星。 越这样越是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心里看重文祁依赖这个女儿，不然文祁也会有危险，为娘的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想保住。 “真的？母后不能骗我哦。”文祁一下高兴起来，猴到皇后跟前爬在她背上撒娇。 “真的，没有虚言，母后发誓。”皇后扭头看女儿这样高兴，她也不自觉露出和婉的笑容来，眼里满是慈爱幸福的光芒。 “祖母你疼我一疼，我母后只心疼姐姐不心疼我啦，您老人家可怜可怜孙子吧。”文麟又在太后跟前像扭股糖似得撒娇。 “哈哈哈哈！好，疼我的孙子，我孙子这么好怎么会不疼啊，乖！”太后展颜一笑，倒是抛却了让人恶心的糟心事。 俩孩子撒娇逗闷子把太后逗的哈哈大笑，郁气也散了不少，皇后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文晴和文淑被奶嬷嬷送过来了，是文祁叫来的，意思是让太后开心一下，也给两个妹妹做个脸得宠的意思。 “给皇祖母问安，皇祖母安康，给母后请安，母后安康，给长姐问好，五哥好。” “给皇祖母问安，皇祖母安康，给母后请安，母后安康，给长姐问好，五哥好。” 文晴和文淑两姐妹规矩的给太后和皇后等人请安，甜美的笑容纯净的笑容也是很惹人疼爱的。 “文晴文淑啊，快来，母这有水果给你们吃。” 皇后是母亲很喜欢孩子，对两个公主也十分疼爱，没少明里暗里维护俩孩子。 “谢谢母后，母后母后我想您了，我昨天就想来的，我母亲不让我来，说让我等着，母后和皇祖母还有姐姐肯定不会忘了我，还说这些日子忙让我别去添乱，我才不会捣蛋呢，我很乖的。”文晴主动缩在皇后怀里，娇娇的告她母亲玉美人的状。 “哈哈哈！小东西还告状呢。嗯你母亲谨慎怕给母后和皇祖母添麻烦，也是孝顺的意思。你什么时候想祖母和母后姐姐哥哥了随时派人来说一声都成，任何时候都可以，得闲了也来孝顺皇祖母。” 皇后笑着抱着文晴给俩孩子吃果子。 太后抱着文淑，笑着问道：“你这两日好点没，让太医去了没，有没有乖乖喝药？” 前几日文淑有点受寒略有些咳嗽病了，正在吃药呢。 文淑乖巧的点头，“有，我每日都有喝苦苦的药，好苦好苦呀，可长姐说喝完了才能带我去玩。祖母我想去赵家找婳儿姐姐，和馨月姐姐兰月姐姐玩，前天兰月姐姐还给我缝了一个小兔子呢，特别可爱，我没带来。” “真的，这几日不行，等你好了就带你去找姐姐们玩，今日兰月也在，你可以跟她玩一会。去让人传兰月。”太后立刻就让人叫了兰月过来。 兰月性子温柔有耐性，陪伴孩子很有亲和力，两个公主都喜欢她，她女红也很好，经常做一些可爱的小动物布偶给孩子玩，公主喜欢得不得了。 第195章质问 不一会兰月来了，文淑特别高兴的朝她挥手，“兰月姐姐，我想你啦，是我让祖母喊你来陪我玩一会的，我出不去宫了，我病还没好。” “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长公主问好，给我五皇子问安，给两位公主问安。”兰月不急不缓的先行礼请安。 “起来吧，不用多礼，孩子病了惦记你，叫你来玩的不用怕。” 太后对兰月印象不错，守规矩话不多，不争什么特别懂事，对其态度也温和很多。 “正巧我给两个公主做了个小玩意，得闲没事就做了个东西，你们看看可喜欢？” 兰月做了几个东西，两个是布偶，一个小老虎一个小猴子布偶，另一个是两件脖领，白狐皮的脖领。 “天快冷了，我想着给公主做两个脖领也是我的心意，老是兰月姐姐的叫着呢，不给礼不好。 长姐送我的白狐皮披风，还剩下一点皮子也不够做其他东西了，我就做了两个脖领，我想着戴在脖子里不灌风就不容易着凉。”兰月把东西拿出来恭敬的递上去。 “给我给我，我要小猴子。”文淑将半个身体都探出太后的怀抱，努力的伸长了手够着。 “哎呦！给她给她，在摔着我的宝贝了。”太后赶紧抱紧孩子，免得从炕上栽下去了。 文晴和文淑一人得到一个玩具笑的合不拢嘴，文祁拿了脖领给二人戴上试试，孩子小脸红润细滑，戴着白狐皮的脖领，毛茸茸的雪白的毛皮趁得越发可爱了。 “真好看，母后你看是不是好看呀？”文祁也笑着跟她们说道。 “嗯，是好看，兰月的手艺真没白学，越发好看了。”皇后也满意地笑道。 “你是个好的，嬷嬷赏了兰月。”太后见自己孙女这样高兴，自然也不会亏了兰月就是了。 “多谢太后娘娘。”兰月笑着道谢，表现极为大方。 文淑喜欢兰月温柔有耐性，挣脱了太后要跟兰月玩，太后就让她们坐在一边玩去了。 兰月抱着文淑，搂着文晴一脸笑眯眯的样，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小孩子。 “兰月姐姐，你给我讲那日没讲完的故事呗，我惦记好几天了。”文淑推着兰月央求道。 “好呀，我给你们接着讲啊。” 兰月给公主们讲的是四书里的小故事，挑有趣的给她们讲讲，俩孩子听得认真，乖巧的坐在那也不闹，可爱的不得了。 “她还真有一手啊。”太后也瞧得吃惊。 公主再不得宠也是公主，都有小性子的，一般人压不住她们闹腾，没成想兰月倒是把二人哄的服服帖帖的了。 文祁失笑，“她自有她的好，温柔有耐性有毅力。且谦虚好学懂分寸，要不是好的我也不容她接触妹妹了。” 太后微笑点头，也满意的很。 “赵家姑娘那么好，我孙女都惦记着？”太后也觉得奇怪好笑。 “大概是大气懂分寸吧，不会敷衍但也不会巴结，带着妹妹们玩得尽兴，照顾的也好，这不就惦记上了呢。我过几日回去带上她们去玩，难得有个朋友也不容易。” 文祁笑着一边说话一边给姐妹捏了核桃她们吃。 “嗯，要是好的可以多来往，多个朋友走动也是好的。” “是呢，我明儿约了文玉他们一起去打马球。” “好，你去玩吧。”太后笑着点头。 中午大家一起留下陪着太后用膳了，难得兰月也被留下了，这是第一次给了极高的脸面了，兰月全程负责照顾文晴和文淑吃饭，自己到没吃几口但表现却特别让太后满意，觉得这姑娘很不错，接连赏赐了不少鲜嫩颜色的好布料和首饰等东西。 “你得了这么多东西准备怎么用啊？”文祁笑着调侃兰月，逗闷子。 “这两匹颜色挺好的，我想给母亲和姐妹做几身好看的裙子，我跟师傅学手艺已经可以做衣服了，可惜颜色太鲜嫩了，不然我想给祖母也做一身衣服表表孝心的。只能等回去有了好布料再做了。”兰月笑着将计划好的事都说了。 “这有什么难的，去让人找些好看的深色布料来，给我外祖母做衣裳穿。要好看的料子和颜色啊。”文祁一挥手就让人去领。 “是。” 文祁得意地笑着，“你缺什么让人告诉我，去给你拿来，好妹妹有我的么？” 谁让她到现在都没咋学会做衣裳呢，会做荷包扇袋已经很给面了，再难的也不要指望她了。 兰月忍不住笑了，“有你的，你看我给你选了带毛的胡服衣裳，不过要晚些给你做好不好？” “好，我不着急，给我做好看点啊，我要最漂亮的。”文祁得意的摇头摆尾十分开心。” “好呀。” 离天冷还有不少日子呢，但兰月要做的多早早准备起来了，文祁知道她要做冬日的衣裳，特地让人给了她拿了很多特别好看的毛皮送过去，各色都有十分好看。 兰月欣喜的不得了，她是真的很喜欢女红，觉得绣成各种图案真是十分有成就感的事，越发着迷起来。 第二天文祁约了文玉他们在练武场打马球，还有李毓他们都在一起分开两队玩，他们很喜欢打马球，这是京城最喜欢玩的娱乐活动之一了，三五不时大家就在一起玩。 一场对战下来，文祁展示了高超的马术动作，精湛的表演让她手到擒来，大家玩的十分痛快。 就连兰月也下场跟着一起玩了几局，十分畅快欢愉。 休息间歇，几个伴读坐在一起说笑喝水休息。 “听说昨天太后赏赐了你礼品，什么好东西给我们看看呀。”一个姓钱的姑娘，是文兰的伴读。 文兰是周王叔的庶长女，很得疼爱，送进来读书的。 “我戴了这个簪子，就是太后老人家赏我的，还有布料什么的，我想着平日也没时间在家孝顺长辈，选了些好看得颜色给我母亲和姐妹们做一身衣裳带回去，也是我的心意。 我吃喝都是家里供养，也拿不出什么金贵东西，就这点子手艺给家里表表心意了。我长姐不爱女红，给她做件冬日的胡服穿，其他也没什么。” 兰月温和的笑笑如实回答，并未隐瞒。 虽然大家都是伴读，但能得主位尤其是太后皇后赏赐的只有兰月和杨茜，杨茜也就罢了，那是皇帝母族的嫡长女，她们也要退一射之地，但兰月凭什么呢，一个庶出的姑娘跟我们嫡出的混在一起，还比我们得宠得赏，简直是气死个人。 第196章挑衅 “听说你是因为巴结了小公主才得赏的，你倒是有点歪才呢，不过靠着长公主是不一样呢。” 钱姑娘颇为不满的讥笑了一声，有点酸酸的味道。 兰月看她一眼，其他姑娘一见不留痕迹的挪远点，兰月不可怕也没什么了不起，但长宁公主可是爆炭脾气，一点就着，尤其护内不讲道理，惹了她可不是玩的。 兰月轻笑一声，望着远方还在激战的文祁姐弟，笑道：“是呀，谁让我姑姑是皇后，我表姐是嫡长公主，我表哥是五皇子呢，我就是不一样了，要是一样也许还不会选我进来呢。 表姐要我进来就是给我抬身份的，我长姐赵婳不用进来，本来就尊贵呀。”歪着头望着她，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就是这么特殊，有后台你能拿我怎么办呢，不服气憋着吧。 钱姑娘气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她一脸怒气，“你，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别以为有长宁公主护着你，你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说话声音不由自主扬高八度。 兰月也站了起来，讥嘲的一笑，伸手拍掉她的手，“请你放尊重点，不要用手指着我，我视为你想挑衅。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也没有不尊重大伙，更没有故意羞辱背后捅刀子过。 你不要任意给我扣屎盆子，你钱家是有名望的人家，说话要讲证据，我赵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家。就算我是庶女，碍你什么事了？吃你家大米了？我得宠也罢不得宠也好，与你有什么相干，要你来多管闲事！不想搭理你，你以为我怕你呢！” 说着就梗了脖子，大声的呵斥，目光直视对方毫不退缩。 “你……，你好大的胆子……” “发生了什么事，表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文麟玩的出了一身汗口渴的很，跑回来喝杯水解解渴的，狐疑的看着她们，其实听到了她们在争嘴，但作为男孩不好意思偏帮加入女人的战斗，不合适，借故提醒一句。 “不过一个庶出的，得意洋洋什么，庶出的也跑进来，不怕丢人现眼，有什么资格进宫学习。”钱姑娘想都不想话她脱口而出。 “嗤！我记得文兰姐姐也是庶出的，你好自为之吧。”文麟忍不住嗤笑出声。 钱姑娘顿时脸色苍白，天，她忘了这茬了。 兰月什么也没说而是把脸扭了过去，无奈的耸肩坐了回去，因为文兰也回来了，场上结束了一场比赛，大家呼啦啦的回来喝水了。 正巧钱姑娘那么大声音咋呼，大家伙全都听见了，虽然知道是说的兰月，但这里面庶出的真不少呢。 “你的伴读可真牛，咱们是招谁惹谁了，庶出的就不是人了，都混到让一个伴读骂的地步了？我是不是该找个墙跟撞死去。” 另一个庶出的也是王叔家的儿子气恼的挖苦文兰。 文兰脸登时红透了，羞恼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赶紧给各位哥哥姐姐们赔礼道歉，“是我的错，是我管教疏忽了，各位哥哥姐姐，就看我的脸面别怪罪了，你看我也被骂进去了。 长姐我给您道歉，我真没讨厌谁，都是来学习的，我也没必要无怨无辜结个仇人不是，真对不住了。是我管教不严，今儿下午我请大家吃饭给大家赔罪了，还请大家务必赏光，对不住了。” 文兰一个劲道歉，眼里含着眼泪，庶出是她的痛，要不是父王疼爱母妃待她如亲生，不知道要被磨搓成什么样呢，庆幸的是她亲生母亲是母妃的陪嫁丫头生了她就难产去了，一直是母妃养大的，犹如亲生，奈何就是身份上差了一点。 “行了，都是自家姐妹，我知道你什么人，不要妄自菲薄是我送给你们的话，做人坦荡荡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姐妹兄弟之间也不用分那么细。我们交往还是看人品，并不是都看嫡庶的。 今儿我给妹妹你一个面子，这个姓钱的你处理，我不想再看见她，搅屎棍子，真扫兴！” 文祁站出来替大家说和两句，她自己也并没有瞧不起庶出的兄弟姐妹，她俩妹妹和兄弟也是庶出的呀。 “还是长姐贴心给咱们长脸面呢，既然长姐说话了，我就不说什么了，我敲你一顿竹杠就算过去了，但还是长姐的意思，这人我们不想看见，扫兴！咱们的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了。” 刚才那个庶出的宗室子也很不悦的训斥了两句。 出于对文祁的敬佩，她一向做人很公道，办事说话都坦荡磊落，基本上收服了宗室子弟，大家也都听她的，关键是她一视同仁从不大小眼，还主动帮衬了艰难的文辛，得到了大伙认同了。 钱姑娘顿时红了眼圈，要是家里知道她一时嫉妒之心搞砸了伴读的事，能打死她不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和兰月争了几句。” 钱姑娘恳求的看着兰月，希望她帮着说两句，虽然不太可能但也不想放弃。 兰月抿抿嘴，下意识的看向哥哥赵星，他叹口气收了下颚，意思是可以帮忙，别因为这点事结仇，也不划算。 “是我不好，口气冲了点，我也不喜欢别人拿我出身说事，人一说我就有点敏感觉得她故意针对我，我就没客气怼了她一顿，其实她刚才说的是我一个人并不是针对大家。 还请姐姐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哪怕惩罚也行，伴读机会不易，我们每一个进来的都很珍惜。她这样回去就活不成了，求公主成全给个机会吧，家里要是知道我不谨慎得罪了人，也要责罚我的。” 兰月站起身给大家福礼，言辞恳切并不一味的说清，也点了事实和为难的地方，恳请大家网开一面。 “肯请诸位主子网开一面。” 几个女孩的伴读都吓哭了，弯腰一起行礼求情，这样回去钱姑娘活不成的，弄不好会被家里处死的，一句话打翻了全宗室的人，不死还等什么啊。 众人没说话而是看了眼文祁，文兰也有点为难，但到相处久了也有点感情，提到死她有点犹豫了。 也不想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声，可她得罪不起长公主，家里父王母妃三令五申交代不可惹事不可得罪人。 第197章怒斥 文祁冷笑一声，“倒是会选人，知道我妹妹善良轻易不与人为难结仇，生怕给家族带来一点不好的影响，谨小慎微，所以你们就欺负她这一点是么？ 我还告诉你我不怕！每个人都要为她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谁都不能免俗。你以为我们皇家儿郎做错事就不用付出代价了么？你错了，我们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她愤怒的厉吼一声。 吓得一群女孩直起了身子，低垂着头再也不敢多嘴多舌了，说一句是朋友情分，说多了可是会给家族惹麻烦的。 一群宗室子弟站在一起静默着，没有一个人反驳，面色严肃，大家都十分认可文祁说的话，他们犯错是要用生命偿还，一点不假。 “直到现在你都是在让别人为你承担，你自己却不肯出来道歉，文兰道歉了，兰月道歉了，其他人为你求情了，独你尊贵坚持不道歉么？” 文祁不答应的原因十分简单，要一个道歉。 为兰月要一个，也为宗室这些姐弟们要一个道歉，庶出咋了，碍你事了，吃你家的喝你家的了？ 人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学本事，并不曾坑害过任何人，接人待物也是舒朗大气努力往正道上走，你凭啥看不起人啊，你算那颗葱啊？ “奇了怪了哈，你是有多尊贵啊，低不下你那高贵的头颅？”文慧也看不过去了。 文兰虽然是庶出身份，但一直很大气，她生下来母亲就死了是王妃养大的，母女感情特别好，处处替她打算着。 他们也跟文兰玩的极好，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其实大家在一起主要还是看人品，也不是真的就一点不和庶出的往来，并不是这样的。 舒朗大气品行好的他们也视为好朋友好姐妹一起玩耍的。 文兰再度低头道歉，“对不住，是我疏于管教，让大家伙别扭难受，她一直看不上我的身份，难为她了。你不用道歉了。 这事就这样吧，过些日子我回去跟父王说和你吵嘴了，把你送回去就得了。我外祖家的妹妹一直想做伴读，我害怕她受委屈，没敢答应还跟我生气了呢，人选也有。我留不住你。” 仰起头眼圈有点红。 “哭啥呢，姐委屈你了，出门告诉她们我是你姐，欺负你我给你出头，哭哪门子不许哭了，被个伴读整日怼的站不住，你也是出息！” 文祁没好气的怼了一顿，照着她脑袋给了一个爆栗子吃。 “长姐，我错了，我怕给我父王和母妃惹麻烦，不想让他们烦心。” 文兰也委屈，钱姑娘特别傲气，家里是文官二品，家族大当官的人多，文兰又是庶出惹不起，轻易害怕被人说一句不好埋汰她，就是给她爹娘丢人了。 文兰被文祁因为还说了给她出头的话，这让她很暖心，大家玩得好但从没人给她出头，宗室女孩里也分个高下呢，唯独文祁不在乎这些，看你顺眼就护着，看你不顺眼怎么地都不成。 “你真的不要我了？”钱姑娘不服气，她能给文兰带来的东西是外祖家不能给的。 文兰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其实我哥跟我谈过了，我一个女孩不求多大能耐，我不能和姐姐比，我就求个稳稳当当就行，我们相处并不开心何苦强求呢。 你这样我也受不了了，整日为你低头道歉，我也不欠你的。长姐说的对，我把自己脸面活低了，我好歹也是宗室县主，凭什么每天给你擦屁股啊，你要脸我他妈就不要脸皮么，来人，把她好生送回去。” 终究狠下心决定送钱家姑娘回去，这样的日子她也受不了了，明明我是主子，还要低头给她赔不是，什么事啊！ 这主次关系并不是一定的，文兰明显势弱一些，钱家正当红因为皇帝正用的上呢，所以文兰不敢得罪钱家姑娘，生怕给父兄招一点祸事不好的影响了，这孩子是真孝顺，感恩懂事，所以把自己活得累，把脊梁骨压弯了。 不只是谁好事鼓起了掌，文麟大声喊道：“文兰姐，你早该这样了，以前我们看着你都累的慌！” 钱家姑娘嘴巴不饶人，到处得罪人，全都是文兰兜着，给这个赔罪，给那个道歉赔笑脸，转过头这姑娘一点也不感恩，文兰身心俱疲，皆因为前朝得罪不起钱家。 周王远不如端王和齐王几个得宠，有点富贵王爷的样，不得宠就算是王爷要退一射之地，其中的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 宗室孩子一片支持之声，到让文兰感动莫名，又咧嘴笑了，脸上还挂着眼泪。 “你……，你们……欺人太甚，呜呜呜！”钱家姑娘哭着跑掉了。 兰月有点担心紧皱着眉头，“姐，这样好么，钱家正得宠呢，得罪是不是不好呀，文兰县主可怎么办。” “没事，有我在呢，我去跟父皇说，一句话的事，难道自己侄女受委屈还要给大臣赔礼不成，那岂不是乾坤颠倒了，包在我身上，别怕兰子。”文祁笑着拍拍文兰的肩膀。 “谢谢长姐。我给你惹麻烦给咱萧家丢人了。”文兰抹着眼泪哭的呜呜的。 “傻样，你哥叫啥来着。” “文康，已经入朝办事了。”文兰赶紧出声，文辛的例子可是比在前头的，就是没机会让文祁提携一下。 “成我记住了，我去给父皇说，你瞧你着事办的，一个伴读而已，当祖宗供着了，茜儿也没她这样啊。” 文祁说的是杨茜，家世也不弱任何人，但知书达理有分寸，对谁都是三分笑。 “姐，你就别臊我了，我认错还不行么，我把自己屁股也搞臭了，进退两难，我都不好意思了。”文兰红着脸低着头。 “行了，走，咱吃东西去，闹一场我肚子都饿了，今儿你请客啊。”文祁搂着文兰准备出宫吃喝玩乐去。 “那肯定的，今儿哥哥姐姐们的都算我帐上，我给大家赔不是了。”文兰又露出笑脸来。 “那是得敲你竹杠，你跑不了，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倒是很给面子。 众人呼啦啦又去了最大的酒楼，文兰母妃特别会理财，周王家里除了势弱一些，但钱绝对不缺，文兰富庶着呢，要不然大家怎么都说敲她竹杠呢。 第198章交代 文兰待人接物还是很大气的，到底是王妃亲手养大的，待其也是付出了真心，一番玩闹大家都十分开心。 有几个略微年长的儿郎，喝了几杯酒心情有点郁结，忍不住发了感慨。 “我们这些宗室子弟看似是皇家儿郎，天生尊贵，可若是家里势弱一些，连大臣的孩子也敢怼我们，文兰何尝不是如此，为难退让是因为不想让父兄脸上没有面子，与其让他们去赔罪去丢脸，倒不如我们来弯这个腰吧。” 说到最后抹了把脸，脸上有点泪水，谁又比谁活的容易呢。 “是啊，都不容易啊，其实我这嫡出也不容易，哈哈哈！”文祁自嘲的笑了笑，笑声愉快明亮。 “长宁，我们佩服你，不是因为你是嫡出是皇后的孩子，不是的。是因为你比我们都苦都难，却比我们都坚韧勇敢，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而我们……不如你。” “别这么说，我得前跟父皇提交了一份名单，你们都在内，根据个人的特长和能力以及想去的地方，给父皇汇报了一下，父皇说过段时间准备好了送你们去或者派人来给你们学习，这是你们的机会。 别浪费了，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想进军中的要略等等安排好才能进，要做好吃苦耐劳挨揍的准备，大家一场兄弟姐妹，我能力有限，能做到的就这些了，别嫌弃。”文祁站起身跟大家透漏了一些消息。 大家一起站起身鞠躬行礼，“长宁，我没啥好说的，我也没别的能耐，可我不缺钱，哈哈哈！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文兰第一个表态，文祁的意思肯定有她哥哥一个，心里不知道多感激呢。 “多谢了，我没钱也没能耐，我……，只要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刚才那个哭的小子抹了把脸笑的尴尬。 “瞧你们这是干啥，其实我父皇心里是愿意培养你们用你们的，不然你以为我说啥我父皇都能应啊，那肯定是他心里也想干，就是缺个机会而已，你们好好学本事，总有一天能用得上，相信我。”文祁认真的说道。 “嗯，我们听你的，肯定好好学。” 大家异口同声点头，机会就在眼前，都过了明路了，再不努力别怪人家不给机会啥的，这会可没借口了。 大家又闹了一会，文祁见喝了酒了，就早早结束让人都送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也有点感慨，一年大似一年了，再过二年人都集不齐了，像这样喝酒玩闹得日子也有限了。 一路看文祁都不说话，秦熙有点担心，却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以后这样还能聚几次呢，越来越大了，以后大家要为前程搏命了。” “是啊，大家都要为以后的前程去拼搏了，一年年大了，连我都不撒娇啦，哈哈！”文祁咯咯的笑着，眼中流漏出一抹怀念来。 能重温这样美好的日子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嗯，是呢，我过二年也要出门游学了，你呢？”秦熙侧过头来望着她，眸中有着一丝情绪的波动。 “李师傅会带我去混混江湖，多见识一下山川河流和地痞流氓，尤其是对我见识人心有好处，光窝在京城是不行的，我总要出去看看的，我父皇也答应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文麟了。”文祁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麟哥。 “担心我干什么，不要紧啦，我都这么大了不会有事的，父皇也不会允许皇子再有事的。”文麟哭笑不得的解释。 “你呀要多小心一些，不要掉以轻心疏忽大意，明年我就要跟师傅离开了，你不要让我担心。”文祁难得这样软和的跟文麟讲话。 皇后是个慈母，有福王的事在前，对孩子她是宠溺的，顶多训两句了不得了，而文祁作为长姐几乎是代替了严母的角色，不听话就用武力压服，揍到你明白为止，打到你长记性才成。 文麟其实更怕文祁，就连父皇那头只要不撒谎坦诚一点，都可以被原谅，但唯独文祁这不行。 “唔，知道了，你一走我就死，那我就是个短命鬼，你也不可能护我一辈子，我会小心的，而且早晚我都要学会一个人成长的。 姐，你别担心我，三表哥不是陪着我呢么。你安心做你的事就好了。再说三年不就回来了么。”文麟摸摸鼻子还是应了。 文祁跟皇帝要了三年外出的时间，跟随李师傅去外面看看，开开眼界同时也是进一步学习刀法的意思，和游学是一个意思。 “嗯，我三年就回来了，我走了你就不要去书房了，大了，不能糊弄了，想学什么去跟外公那里学一样的，该带你看到的东西你都看到了，剩下的就要自己学着悟了。” 文祁操心的命，，这是她一母同胞的血亲啊，放不下舍不得甩不开。 文祁拍拍文麟的肩，仔细的叮咛着交代着。 文麟应了一声，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有点不适应却不能拦着，姐姐也有自己的梦想，应该成全她才对的。 母后说姐姐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这三年是她这一生唯一自由的时光，拦着她就连这一点点幸福都不会再有了，他想让姐姐快乐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他也要强大起来，保护姐姐和母亲。 “傻样，我去三年就回来，期待看到不一样的你，宗室这头你多联络，别大小眼看着谁为难了，能帮的帮帮一把，能说的开口瞄补一句，以后就是你的朋友和人脉，上花轿现打耳朵眼可来不及懂么。” 文祁费心巴力的帮衬宗室也是有条件的，宗室成为一股力量，关键时候皇帝也要慎重考虑其意见呢。 “嗯，我记住了，不会忘的。”文麟撅噘嘴乖巧的应了。 “走吧，回宫。我不在多陪陪祖母，多孝顺老人长辈，得闲了就带文晴和文淑去祖母那里走动，兄弟们也别忘了联络一二，说话办事敞亮大气，别学那些小家子气的举动，背后捅刀子下黑手的，这不是你该学的东西。” 文祁希望文麟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当之无愧的嫡皇子，温文有礼，谦虚大气，果断勇敢坚毅。 “嗯，知道了，我会做好的，我保证，你也多注意安全，出去了就别想家好好玩，开心就好。”文麟也贴心的交代。 第199章建议 文祁的刀法基本学完了，招式其实好学，但要融会贯通意随心动却很难，还需要很久的练习和实战掌握经验才可以，尤其是生死之间的感悟才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不是简单地学会招式就能上战场了。 还有她需要了解山川地形作为一个真正的活地图来锻炼自己，在任何情形下都能准确的找到出路，判别方向。同时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人。 要想做一个真正的将军，御下是不可避免的，军人糙了一点，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心思都会遇到，一着不慎可能会连累整个大军，识人的本事是有必要学一学的，不能轻信别人但也不能疑心病太重，这里面的分寸还需要进一步掌握。 最后一条就是李师傅认为文祁年轻，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对骗子地痞了解太少，对人心看的不够透彻，出门多转转了解地方特色风土人情也是有必要的。 因此文祁才跟皇帝申请了三年外出历练的时间来磨砺自己，她的力气已经很大了，李师傅说她还需要进一步训练，但这不适合让外人看到了，有些东西要兜着些，不要让人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秦熙笑着拍拍文麟的肩膀，“也好，我也要外出三到五年的时间，我祖父让我出门历练一下，游学长长见识开开眼界是对的。” “我知道，就是好羡慕你们啊。”文麟撅噘嘴有点遗憾，他不能离开。 “你可以周边转转看看，多读书么，我听说父皇最近二年有南巡的计划呢，我跟母后说了一定带上你，你可以去看看的。”文祁笑着给胞弟透漏个好消息。 “好，能申请这三年不容易，放开包袱你好好去玩一回见识一下，别担心我，我要是那么扶不起来也白瞎了你的一份心，这三年是你唯一能自由自在玩的三年，啥都别想也别想我，好好玩！这些年是我不好让你这么辛苦，我会努力学本事，不会偷懒的，你信我啊。” 文麟自打知道姐姐要走后，心里就有点空落落的。 他们双胞胎从来没有分开过，直到现在午睡文麟都要趁母后不在和姐姐挤在一起合衣小憩一会，和小时候一样并排躺在一起他就觉得很开心很踏实。 如今眼看着长大了，一个娘胎长大的双胞胎也要分开男女了，要有距离了，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有点难受。 文祁抱住胞弟拍了拍，“傻样，你是我亲弟弟，我不惦记你惦记谁啊，好好地别让我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别招惹刘家人，该低头就低头，面子不值钱，咱命金贵嘞。” “嗯，我晓得，你放心。”文麟把头枕在姐姐肩膀上乖巧的点头。 “瞧你一个爷们还离不开姐姐，让人笑话了，走陪我去古董店溜达一圈，我这手里有钱了想买点玩意回去给我弟弟妹妹们。” 秦熙看不下去了，还有点小嫉妒，一把拽着人往外走。 “哎带上我呗，别丢下我啊，不仗义啊。”文祁跳着脚追上去。 “你去干啥，也挑东西啊？”秦熙拿眼斜她。 “我约了人买两个铺子，这不手里有钱了么，我想在走之前给我俩在买两个铺子打点着，挣点零花钱手里也宽裕，老是靠着我外公，家里家外哪都需要钱，我外公舅舅也不容易。 再说我想让麟哥学学打点庶务理财，这些东西都是要学的，有我舅舅大表哥他们从旁协助，也不会亏到哪去。” 文祁早早就打算起来了，不在乎能挣多少，细水长流就不错了，养一个皇后再养一个公主一个皇子，这压力是不小的，亲人不说苦可不代表不辛苦呀。 赵星呵呵一笑，“怪不得我爹老说你爱操心呢，家里这回得了西北商道半条线和亲家一起合作赚钱，其实不缺，再说缺谁的也不能缺你们的呀。” 文祁摆手，“我就怕听到这句话，我不想成为白眼狼，再一个我也希望我和麟哥能学会如何赚钱，这不丢人，皇子尊贵那是钱堆出来的，首先得学会自己养活自己，才能说我想成才吧。你说呢麟哥。” “嗯，我赞同姐姐的话，我也想学学，之前外公让我学着打点农庄庶务，我觉得可有意思了，农务我学了不少知识呢，不实地去学去看，光靠书本不是那么回事。” 文麟这二年一直专心打理农庄庶务，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农业是国之根本，由此延伸文麟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赵星笑了，“也行，那我和你一起玩吧，我给你跑腿怎么样，带我一个。” 考虑到文麟身份不方便去一些场合，但自己合适，总不能让文麟单打独斗遇到危险和为难。 “当然咋俩一起了，干点样子给他们大人看看咱的能耐。”文麟一把搂住赵星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咦，要这样你们带我一个呗，我出去游学正好给你们弄点土特产回来玩玩，正好也见识了不是。”秦熙一听觉得很好，也想参与。 “成啊，走先去买你的东西然后再去找中人，这会子还有点早呢。我用的我大表哥的名义买的，别说漏了啊。”文祁办事很谨慎的。 “好，你说给我妹妹买个什么好呢，太便宜的我也不想要，我就这一个妹妹，等闲我婶婶们对我真不错。” “既然这样女孩家有两块好玉干啥都行，男孩么玉也行，武器也可以也是投其所好，书本也行，再有好的木雕也行，或者喜欢啥买点啥，你想我三哥喜欢弹琴，一把好琴他能乐半个月，爱不释手的，我大哥就是武器，一把好刀他就高兴了，我四哥就是爱读书，给本孤本就解决问题了，我二哥么兴趣广泛，给个啥都行。” 文祁对哥哥们也是真心以待，喜欢什么她心里也是门清的，这也是四妃对龙凤胎很有好感的主要原因，对皇后更加敬重，认为这是皇后教导的好，孩子大气敬爱兄长，这份脸面给的特别贴心。 “嗯，我知道了，那我分开送不一样的礼物对吧。” “对，哪怕一本好书也是可以的，关键是礼物不在于贵重在于贴心。”文祁笑着指点他一点小门道。 “成，我懂了，我去选两块好玉，一块给我妹妹，一块我二弟，他和我二叔也喜欢玉石雕刻，送这个肯定没错了，给我三弟选本好书，或者孤本字帖都可以的。”秦熙被一提醒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第200章想法 一行人跑去几个古玩店转了一圈，买到了三块很不错的玉石，一块墨玉，开好的价格不低，搭配一块白玉块头也不小，秦熙当场就买了下来。琢磨着妹妹用不完可以掏一副棋子送给父亲和叔叔们，他们爱下棋呢。 又去书店，提前让人留了孤本字帖，一并拿下，回去送给弟弟就成。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约了中人在酒楼门口见面，赵星不用人提醒自己就先站了出来和人打招呼了。 “小爷好，咱们的定好的铺子，我给您选的最好的地界，咱去看看？”中人也不废话不耽误时间，上来开门见山。 “后面没啥麻烦吧，扯不清我们可不要啊。”赵星板起脸还像点样子呢。 “绝对没有手续交割清楚的很，您放心，我一直给世家这头联络买卖的，规矩我熟您尽管放心。”中人再三保证没有问题。 “那成，要好的，少不了你的好。”赵星用眼神示意带路。 “哼，咱走着，这两间铺子挨在一起的，都是大铺子后头还带院子，您可以留着放货物啥的都行，就在前头不远，位置也好呢。”中人一瞧这些人气质极好，也是不差钱的，心里很美，这回能赚一点了，不白跑这一趟。 “嗯，办得好有赏。”赵星也是世家子该懂的都会。 二人去了铺子，就在这一条街上，这是最红火的街道铺子，这俩边的铺子都很贵，价格高昂不说，不容易碰到拿到手里，因为背后都是世家在撑腰的，也有宗室的铺子，轻易不转手得罪不起。 “嗯，确实不错，这么好的铺子不容易拿到手吧，是谁家这么败家啊？”文祁还是不放心想了解一下。 “嗨，是一家夫人的陪嫁，娘家遇到点事不好意思回去求夫家，关系也不好，干脆买了铺子帮娘家吧，给的价确实不低的。买得起的人也少，正好您就问了，我就先给您留着，您不要了我在去问别家去。”中人还是很懂规矩的。 “哦，没有麻烦就好，铺子倒是不错，这样吧我们也不降价了，我们要了，你手里还有小的院子么，住人的，平民区的，富人区的又好的差的都给我留意着，我留着打赏。”赵星看到文祁递过来一个颜色，按照之前说好的在买几个宅院。 留着给武师傅这样底下人赏赐用的，李师傅也是外公介绍的，家里条件也很一般，也是租的院子，和人家租一个院子，大杂院么，好多人都在一起住，租金合起来交便宜。 她想着等自己走之前送给李师傅，买一个和武师傅差不多的，公平合理，安顿好人家的亲眷，才好无后顾之忧跟着自己远走游历么。 “成，我要去问一下，暂时手头没有，要是平民区的那好办，我一问就有。”中人点头应了下来。” “嗯，也不能太差了，起码带个院子，独门独院，有个四五间房间的，看着敞亮不用狠修缮的，不能拿过来都是破的啊，最好直接住人的。”赵星自己琢磨了一圈补充说道。 然后拿眼角余光去扫文祁，得到赞赏的微笑，这才踏实了。 “成，您放心，我肯定不能那样办事不是，那我做啥生意，早没人找我了，您包在我身上，我回头得了信送给您能送信。” “嗯你送去赵家，跟门房说一声是我赵星买的，就有人回你了。”赵星点头应承。 “好嘞，那咱现在去过户，人家等钱用呢。”中人客气的弯腰。 “成，走吧，银钱带足的，这个赏你的。”赵星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中人，中人笑的合不拢嘴，除了打赏这趟买卖他也是有抽成的，赚的肥肥的。 过户就不用文祁去了，赵星带着人就去弄最后的交割手续，秦熙一看差不多办完了，就说道：“我也该回去了，铺子有点脏需要打理一下，这点小事交给我和赵星办就行，我那也有人，需要装修一下，怎么弄干啥生意咱们在商议，我先回去，回去晚了不合适。” “成，你回去吧。我建议你得了钱也买两个农庄和铺子，将来产业不怕多，就怕钱不够用呢。”文祁也提醒他。 “放心，我刚才跟中人说了，给我留意好铺子，和农庄，有合适的的让赵星通知我，我前面就买了一个一千亩的大庄子呢，我祖母找了她的陪嫁给我弄呢，也是希望我能照顾她的陪嫁老人，新媳妇靠不住么，嘿嘿！”秦熙也不傻有钱也在给自己置办产业呢。 “你心里有数就成，不行通州白河那边也能买到，如果你没人不方便你跟我三表哥说也行。”文祁交代着，还是怕秦熙吃亏。 不管将来能不能成事吧，她还是真心希望秦熙一辈子顺遂如意的。 秦熙莞尔一笑，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真是个操心的命，我又不傻，亏不了自己，你出门照顾好自己，三四年我就回来了。” 这叮嘱听着让文祁耳根发红，以前他也是这么嘱咐自己的，事无巨细的都替自己安排妥了，如今却不一样了。 “嗯知道了，快回去吧，别晚了。”文祁不好意思了，朝她挥挥手假装不在意的笑笑。 “好，我走了。”秦熙笑笑翻身上马回家了。 看着秦熙远走，文麟笑道：“其实秦熙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知道，但我不想勉强别人，也珍惜这点子情分，勉强来的没意思。”文祁要的是真心，而不是一张圣旨强压的婚姻，那样她也不想要，她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还没到嫁不出去的地步吧。 “你呀！”文麟无奈叹口气，她要是应了就不是自己亲姐了，这人一辈子硬骨头，打碎了都扎人。 “走了，还早着呢，瞎操心，回去了，外公还等着吃饭呢。”文祁笑笑打岔推着文麟回家 “走吧，你不早点抓紧回头让人抢跑了，我看看你哭不哭。”文麟知道姐姐好想他有点在意秦熙，他也觉得合适，提醒文祁抓在手里再说。 “唔，我心里有数，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强留也留不住。”文祁再世为人看得通透很多了。 第201章八卦 回了安国公府，赵星不多时也到家了，“给你房契，都办妥了。” “你买了房子？”老太太伸着头看了一眼。 文祁把房契交给老太太看，“这不是和秦熙弄了点银钱么，我就买了两个大铺子，我说让他俩学学怎么打点庶务理财，也学着点，让他俩折腾去吧，等我走有个事干也是好的。” “呵呵呵！你这主意好，找点事提前给马儿套上套子啊，哈哈哈！”老太太慧眼如炬，一下就明白了文祁的用意。 文麟和赵星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嘿嘿直笑，却也不反驳，知道文祁担心他们，想尽办法要让他们学得好且不能跟着疯婆子跳大绳去，但也不能没有历练，算是操碎了心。 文祁本性如此，也改不了，有人天生心大，有人爱操心，有人七窍玲珑心一点就透，那也是个人的造化。 “嗯是个好事，好好学着，不许打马虎眼。” 老太太笑着点头。 “今儿我听兰月回来说，她不小心得罪了人？严不严重？” 老太太其实也没当回事，为了避免不了解情况疏忽了什么重要情况，特意问一声。 文祁笑着摆手，“不要紧的，钱家姑娘骄宠太过，嫉妒妹妹得了赏，结果反被刺了一顿，一着急说错话了，说什么庶出的不该进宫；好家伙，一句话打翻了一船人，差点气的我那些兄弟姐妹要揍她了，这不今儿文兰请客，请我们吃饭赔罪呢。” “哦，那这心眼子够呛，一开口就得罪一大片呐，家里怎么教的呀。退回去了？” “嗯，退回去了，文兰也受够了，原是因为我王叔势弱么，早年和我父皇有点龌龊，一直也没得重用。文兰虽然是庶出但亲娘去的早又是陪嫁，一直是我王婶亲手养大的，兄妹感情也极好，钱家正得宠么，文兰是想帮着大哥那头得点机会，有点捧着，结果钱家姑娘太过了，惹急眼了文兰，决定送回去了。” 老太太微笑点头，“这倒是真的，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自己腰杆子不硬气求人的时候就要矮一头，哪怕你是王孙贵族也是一样的道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么。这也是你外公同意你学武去战场的主要原因，他希望你能得到一定军权来保护你和你母亲，从而麟哥这头也能有个护身符。与其靠别人恩宠，不如靠自己努力挣来荣耀。” 老太太叹口气，知道外孙女很辛苦，可有什么办法呢，她是女娃，一旦文麟将来倒台，会过得生不如死，亲爹是皇帝和亲兄弟是皇帝还有不同呢，更何况不是一个娘生的呢，那更大不同了。 命运始终把握在自己手上更可靠一些，这也是为了以后文祁的日子过得更自在着想。 “我懂，我也和外公想法是一样的，与其靠别人恩宠我更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我从来也不是个能低头的人，我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文祁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笑容明艳动人，“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我父皇说皇家的孩子都活的不容易，可谁容易呢。自己想要什么就去抢，还不能吃相太难看，吃饱还是饿肚子要看自己的本事了，谁也别埋怨谁。” 不经意的看了眼文麟，姐弟二人目光对视，文麟不躲不闪多了几分灿烂的笑意，文祁也莞尔一笑，这家伙可比以前通透明白很多，阴郁之气也少了很多，就是缺磨练，其他的倒还可圈可点。 “钱家新起来的人家，咱家也不必怕他们家，兰月过于谨慎，谨慎是好事但不能畏首畏尾。咱家好歹也有个皇后和龙凤胎，不差谁家，很不必谨小慎微，拿出气势来。” 老太太看了眼兰月。 “是，我听祖母的，我今天其实训她了，但没想到她那么棒槌，一开口就闯大祸，弄得我也有点后怕，害怕自己和姐姐再被牵连了，这人太吓人了我以后躲着她走。” 兰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感觉自己把事闹大了似的，有点担心。 文祁靠在老太太旁边枕着靠垫笑道：“别担心，有我兜着呢，你今天应对的很好，你没错不用担心，谁知道钱家姑娘是个棒槌呢，哈哈哈！文兰要气死了，脸都黑了。” 想起文兰当时欲哭无泪的表情，简直要笑死了。 文麟也忍不住笑的直打跌，“外祖母，你不知道当时我堂妹的表情，简直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脸蒙圈想去死一死的表情，哈哈哈！我们都看的乐坏了。” 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眼里都是温和的笑意，“身边有这么个能闯祸的祸篓子也是挺吓人的，不求身边人出多大力，但也不能到处惹事生非，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贵主，可是要倒大霉的，我也觉得送回去是对的。” “可不是么，我就是想着这一茬才让送走的，今天事不大，哪天得罪了我皇祖母和父皇，呵呵！那是掉脑袋的大事，一句话可是要定性的，整个家族都要赔上名声，那可了不得，到时候文兰更倒霉了，不如送走了得了。” 上辈子就是这个钱家姑娘干下了一桩轰天动地的大事，一句话得罪了贵妃，当时贵妃还势大呢，还不是今日这般焦灼的样。 那个时候麟哥身体病弱一直调养，贵妃那头张扬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事钱家姑娘那张大嘴巴一句就把贵妃得罪了，当时就把钱家姑娘和文兰一起张嘴五十。 文兰本意是道歉瞄补，毕竟是自己的伴读也躲不过去，可道歉认错怎么地就是不行，登时一人五十个嘴巴子，文兰脸都打肿了，真真是无妄之灾。 为这王叔进宫向太后皇帝哭诉，差点手撕了贵妃，因为这件事贵妃才第一次被关了禁闭，但文兰因为贵妃的狠毒，脸上落了一条不轻不重的疤痕，一辈子都没展颜认真笑过。她哥哥倒是个人才后来奋发崛起得到了父皇的重用，王叔和文康重新得宠，却换不回妹妹如玉的脸颊，王叔生恨刘家。 看到她们吵架文祁才想起这茬来，上辈子自己和文兰关系一般，自己也自顾不暇没能力顾及别人，但是她母后去搬来救兵救下了二人，却晚了一步让文兰落了疤痕。这回想起这事来觉着干脆伸手捞一把得了。 第202章缘由 也因次王叔和钱家刘家成了生死仇家，钱家姑娘也挨了打却很幸运的没有伤疤，而他的女儿无妄之灾替人瞄补担心得罪了贵妃害怕给自己父兄惹祸，却毁了容，王叔恨的冲进了宫廷，要揍贵妃，却被宫人给拦住了，皇帝赶来，王叔崩溃大哭，他的女儿文兰一辈子都毁了啊！ 后来王叔成为扳倒刘家最积极的人之一，但文兰嫁了人过得也并不好，丈夫一开始说不嫌弃，可后来还是有好几个貌美如花的侍妾，文兰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倒是十分出色，只是性格有点狠辣，和后院不清净母子常年被人冷待有很多大关系。 文兰的丈夫是她自己同意的，因为他家的势力可以给哥哥文康带来好处，给父兄减轻一点压力，已经这样了，她愿意给父兄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 因为钱家姑娘和妹妹兰月的争吵，让文祁想起了孝顺懂事的文兰，心里有些感慨，决定张嘴帮一把，没想到文兰领悟的很快。 “姐你帮文兰是为了什么？钱？”文麟笑够了才扭头问姐姐。 “我帮文兰啊是临时起意，文兰是个不错的姑娘，孝顺懂事谨慎轻易不招灾惹祸。母亲精明能干不失良善之心。王叔么，这些年虽然没有实权但很会理财经商，家中唯一不缺的就是钱财，我听父皇说他儿子文康也是个能干的，小儿子还小看不出什么。但你不觉得这样一个人其实可以拉拢过来么，我用不着但可以给父皇用。” 文祁靠在靠垫上露出自信恬淡的微笑来。 “可是与我们有什么好处呢。”赵星也听得云里雾里，这里头有什么关节么。 老太太这才笑道，“婳儿你说给你哥听。” 赵婳这才站起来莹莹笑道：“因为钱家姑娘是个棒槌，我之前也听妹妹仔细的讲了过程，这个钱家姑娘太能惹事了，一句话就把宗室全给骂了，将来指不定还要惹多大的祸事呢，作为伴读她肯定要连累文兰县主的。 文兰意识不太明显，但她母妃肯定明白，将危险掐在萌芽里，避免将来祸事临门，这是我姐第一个功劳； 第二么，我姐肯定要跟皇上提上两句瞄补一下，也一定会提到她哥哥文康，皇上是个惜才之人，说不定由此会帮上周王叔父子重新得宠也不一定呢，这些可都是我姐提醒的功劳，他们不可能忽略，就算不站咱家，也会对姐姐和皇子给予方便和笑脸，这是第二功！ 第三么，就是在皇上那头也落了坦荡孝顺眼光长远的好印象，这比什么都要重要很多了。” 赵婳自觉没有说错，笑的温婉好看，双眼澄净明亮，煞是迷人。 赵星红了脸，嘿嘿的笑着，“我想得少了，还是妹妹最聪明。” “哥你太懒了。”赵婳毫不留情戳穿三哥的懒样。 文祁笑着点头，“婳儿的确很聪明，说的没错，最后一点是我的念想不一定能成。这赚钱的本事我王叔是很牛的，他要能教你一星半点，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处呢。” 她瞧了眼弟弟文麟，不管将来怎么样，现在也有点特长和能耐才成，登顶大宝是离不开钱财的支持，如果不能得到王叔的鼎力支持，那么就要学会理财，起码不能捉襟见肘吧。 文麟点点头，也若有所思。 第二天他们回了宫，在蓬莱殿跟太后说话逗趣，还有文晴和文淑也在旁边玩闹。 皇上来了，众人起身相迎行礼问安。 “乖女，钱家姑娘你王叔说要退回去，这里头有你的事？”皇帝坐下来，笑呵呵的问道。 “是，是我暗示文兰的，这个钱家姑娘太能惹事了，留在宫里会闯大祸。二么她无缘无故因为嫉妒骂我表妹兰月，我看她不顺眼。 三么仗着家里父兄得您宠爱，任意妄为欺负文兰，把我们这些公主县主郡主全都不放在眼里，文兰整日跟人弯腰磕头赔罪，受尽了委屈，这乾坤颠倒的样，我看着实在扎眼，轰回去得了。” 文祁一点也不客气，将钱家姑娘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就她亲眼看见的都不止一次得罪人文兰去赔罪了，只不过不关自己事也是小事，一个愿打愿挨也就算了，她自己整日也忙得很呢。 皇帝沉吟了一下，“是这样啊，那孩子这么不靠谱么。” “可不是，就因为我皇祖母一点赏赐，就酸言酸语的讽刺我妹妹，我妹妹好歹也是赵家女，平白无故被人指着鼻子骂怎么会甘心，不轻不重嘲讽了两句，就不乐意了。 张口就来了一句，庶出的都不该进宫，有什么脸皮进宫，好家伙把我一群兄弟姐妹全骂进去，庶出的也有好的上进的，也不是都糟心呀，再说碍你什么事啊。” 文祁听着也挺可气的，她虽然是嫡出但也并没有看不起庶出，她交友一向是看人品能耐的，也不论这个，何况她大哥文荇他们都是庶出，被人这样骂脸面放哪呢。 “可不是棒槌一个，我大哥几个脸都变了，本来玩的好好地，我都提醒过了，还要骂的更难听，真是气得我……” 文麟坐在旁边陪着妹妹玩拼图呢，插嘴说了一句，兰月好歹也是他表妹，没招惹过祸端，进宫以来处处得体，也是给争了面子的，平白被人骂，心里自然怨恨钱家姑娘。 皇帝皱起眉头，“这个钱家朕还用得着，既然这样就算了，回头给文兰再挑一个伴读得了。” “要我说文兰受了委屈了，我听说我文康哥可是个人才呢，父皇，我王叔你咋不用啊，他那么能赚钱，我文康哥肯定也不差啥呀。父皇难道咱国库不缺银钱么？” 文祁也不知道当年兄弟俩是啥龌龊，总之僵在那里了。 皇帝想了想笑道：“年轻时候一点小事，其实朕已经不在意了，要是在意就弄死他了，那还至于给他海船让他玩呢，他自己要脸面不来找朕，难道我上杆子给他事做去啊。” 皇帝也倔性，你不来求哥哥，哥哥干啥搭理你啊，你活该做冷板凳，坐着去吧你！ 这也能看得出文祁肯定是皇帝亲闺女，父女俩脾气都一样倔强，死不低头。 “哈哈哈哈！你俩真是亲兄弟啊。父皇别的就算了，我文康哥你得用用啊，这一家子都能赚钱，都是钱耙犁啊，让他去户部或者其他地方给您赚钱啊。” 文祁双眼瞪的老大，晶亮迷人。 皇帝看了看乖女，这是一幅热心肠，想了想也点点头，“也好用宗室的侄儿总比外人强许多去，成，朕记住了明日下旨。” 第203章送礼 “谢谢父皇，我代文兰谢谢您啦，伴读让文兰自己挑吧，让她母妃帮着参考就行了。” 文祁笑着拱手道谢。 “你这小滑头，你是看上你王叔赚钱的本事了吧。” 子女莫若父，闺女啥人当爹的还是知道一二的。 “嘿嘿，我先让我王叔提点一下文麟，这生意场的事也油滑的很，真要学也能学到不少本事，例如御下，坑蒙拐骗的手段，眉高眼低待人接物，利益二字从来都是争斗最严重的地方。 不求文麟一定要成生意场高手，但也可以从中学学本事么，如果可以等我出宫游历后，就让文麟跟我王叔出海吧，留在宫里我不安心。” 文祁可以说为了这个双胞胎弟弟，想尽了一切办法。 “你不担心他离开了朕会失去宠爱么？”皇帝脸色严肃了起来。 “我不担心，就算是真那样他也得认，首先我希望我弟弟活着，有本事有能耐要什么自己争去，再就是能出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开阔眼界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有个一二年都行，哪怕出去一次呢。” 文祁也希望文麟借着这次出去的机会，能开阔心胸少一些阴郁之气，更加明朗如玉。 “二年不行，最多一年这是极限，朕会跟你王叔商议的。”皇帝考虑再三，还是应了。 “可以。”文祁笑着答应了，完全没有征询文麟意见的意思。 文麟也事不关己的跟文晴和文淑玩的嘻嘻哈哈，十分高兴的样子，反正姐姐总是爱自己的，去哪都无所谓。 交谈间父女俩决定了文麟日后的日子会很辛苦了，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第二日文康被调任换了个部门，还是实权部门，好好干能学到不少东西，这是要用他的意思了。 王叔多精明顿时就明白了，二话不说就穿戴整齐进宫谢恩去了。 文祁正在书房给父皇批折子呢，如今她已经批阅一些简单的奏折了，还可以适当的写几句话，皇帝也不管这些，底下人看出不是皇帝的御笔也不敢多问，因为大印和私章都是真的。 “王叔您来了。”文祁笑着和周王打招呼。 “大侄女，多谢你那天帮了我闺女兰子，那孩子太谨慎有点胆小，掉个树叶都害怕连累我和他哥了，多亏你了。王叔也没啥好东西给你，我出海带了些玩意和宝石还有一些西洋东西，你留着玩或送人都行嘞，别嫌弃，我让人给送到皇嫂宫里去了。” 王叔不缺钱，送礼就是地主老财的做派。 文祁笑得不行，“多谢王叔，我不客气啦！王叔你出海远不远啊，好玩不？我有个事求您呗。”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不推诿。” 周王性子很好，就是有点倔，但对侄儿侄女一直都是很好的，虽然和皇帝有点摸不开面子，但上辈子他还替文麟说过话呢。 “我翻过年要去游历了，您也知道我一直都想做将军，可我走了我不放心弟弟，想求着您带在跟前指点半年一年的，教他学学眉高眼低，学学人情冷暖，我下不去那个狠手，这不求您这来了。” 文祁也坦荡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并不隐瞒。 “你是担心你走了以后刘家会对他不利吧，成，你父皇答应了我这没问题，你放心我知道你要的是啥，一年后我还你一个男子汉。” 周王疼侄儿侄女，撒钱啥的压根不在乎，这也是宗室护着他的原因。 “六弟，你要是有能耐，就教教文麟吧，我女儿不容易，自打会记事了就开始操心了。”皇帝为了儿女终于低了头。 “成，皇兄放心吧，交给我了，你放心我肯定还你个正经爷们，棒棒的。”周王也识时务，哥哥都给台阶了，啥也不说了。 “嗯，等明年开年你去广东海岸给朕看着，赚钱记得分朕一点，南方水患需要修堤坝，到处要用钱，你别光自己搂钱，也不想着你哥哥我的为难。” 皇帝气的剜了周王一眼，鸟悄闷声发大财，都不知道给我一点么，我这到处都要用钱呢。 周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一笑，“给你二十万行了吧，别说弟弟不想着你啊，我带来了给你。” 其实今儿就是来谢恩的，自然也要拿点实惠的东西，他没实权不假，但却很关注朝政的。 知道皇兄很缺钱是真的，所以这次借着儿子的事来谢恩，也是主动投诚的意思，给儿孙留点后路啊，带着银票就进宫了。 “给家里现金就这些，我留了五万剩下都拿来了，你先用着，等我出海回来卖了货再给你弄去。”周王也爽利，一副大大咧咧的样。 皇帝看着这些钱又笑了，也不客气就收了下来，还拍掉了文祁伸过来的小手，自己藏起来了，回头要给国库贴补一点才成。 “父皇，那您和王叔说正事吧，我去看看我王叔给了我啥好玩意，我去玩啦。” 文祁一看兄弟二人肯定要说说话的，自己在不合适了。 “成，你去吧。” 文祁蹦跳着就回清宁宫了，进了殿就看到一群人都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十分开心的样子。 “呦！这么热闹，你们都在说啥呢。”文祁也凑过去笑眯眯的跟大家打招呼。 “周王爷刚才派人来过了，送了好几个大箱子，指名点姓送给你的。好家伙好东西真不少啊。”秦熙也抬起头笑呵呵的和她指着屋里几个特大号的大红木箱子说道。 “嚯！真够大的箱子啊，我王叔可太实诚了，这都有啥啊，给我说说。”文祁一看箱子是真的大呀。 “那这一箱子都是各色极品宝石，红的蓝的还有碧玺和玉石翡翠啥的，应有尽有；这一箱子是江南蜀锦云锦老手艺了，好多颜色可好看了，还是掐金掐银的。这一箱子是西洋玩意，这还有个万花筒呢，看的可远了，都是好东西，这两箱子西洋那边的书籍。” 秦熙挨个给她捡起来看看，尤其是那些书都是翻译过来的，各式各类都有，周王不在政治中心但政治觉悟和脑袋却一点都不少，没少捞好东西，我不懂没关系，我留着找懂的人送礼，专挠你痒痒啊。 这也是为啥周王没啥实权却也没人敢动的缘故，他拿钱砸宗室兄弟，人缘极好，人脉广啊，又干不出啥坏事来的性子，兄弟们也乐意护着他。 第204章换人 “真多，这么多好东西，还这有一整匣子的猫眼和南珠呢，真好。”文祁捡了珠宝拿起来看看，确实是顶级的好货，宫里也不常见。 “母后，您留着做首饰吧。” 文祁见多了珠宝，前世她是打仗的，金银财宝可没少抢，珠宝啥的真心不缺见多了。 “正要问你呢，你要是乐意，我就捡了一些送送人成不？你两个妹妹需要给几样吧，你四位母妃因为上次端午节被罚了，我想着瞄补一下。 再就是这几颗最极品的南珠是金色的，我琢磨着给你皇祖母弄个首饰戴好不？再给茜儿和兰月你婶子们也送一点好东西，剩下的都给你留着成不闺女？” 皇后一口气也拿不出这么多好东西，趁此机会给大家都赏一圈，也是她们母子的脸面了，借花献佛么。 “成，挑好的送，那极品南珠给我祖母留着，您能留两颗不？”文祁问道。 金色的南珠十分难得，估计王叔可能就这几颗，也预备着是送礼的，这次就一股脑都送了，可见也是个实心的人。 “我不要了，我估计这本来就是给你皇祖母的礼，因你帮了你文康哥哥了，你王叔就干脆都送了过来。金色的我虽然能戴，但不合适跟你祖母抢这个风头，有点不敬长辈了，我就不要金色的了，瞅着粉色的可好看，我选了几颗做金冠和首饰好不？” 皇后跟自己女儿也不客气了，自己喜欢啥就选了。 “那成，您决定吧，给我皇祖母时提我王叔一下，我托了王叔等我走后带文麟出海去江南见识一下，大概一年时间，这样您能轻省一些，免得担心太多。” “要那么久啊，好吧。” 皇后犹豫了下也是因为舍不得儿女离开自己，但明白文祁的用意，立刻就答应了。 “我王叔能赚这么多钱，也是个精明内敛的人，跟着他也能学会不少东西，生意场的争斗不亚于后宫，学会了一通百通。” 文祁笑着安慰母亲。 “我懂你的心，你放心我再不会拖你们后腿。来来，茜儿兰月你们也选喜欢的宝石。这红宝石真多真好看，我选了几块出来送给你四位母妃，你们也选自己喜欢的。” 皇后笑眯眯的朝赵星他们招手，让他们选自己喜欢的。 “皇后娘娘，我想选这里的书可以么，可以让我带回去看看么，我好喜欢呀。” 秦熙见着书啥都能放弃。 皇后顿时笑了，“成，你喜欢就拿去看吧。” “多谢娘娘垂怜。” 秦熙高兴地一屁股坐在那拉了箱子在脚边，选了书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赵星在西洋玩意里扒拉着，选了一大堆东西，文麟都噘嘴了，小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好几样他也看上了，想玩呢。 “你别噘嘴，咱俩一起玩啊，一个人玩没意思，咱回家玩去。” 赵星弯着腰气喘吁吁，一脸兴奋的样。 “成啊，那我们多选一点。” “三哥不能弄坏啊，你回去问问外公有没有能工巧匠可以试着做一些玩意出来，咱们好卖钱啊，哪怕学个一招半式也行啊。” 文祁突然灵机一动，西洋玩意在于好玩新奇，可她觉得咱的巧匠也不一定就做不出来，只是需要时间琢磨而已。 赵星停下了手楞了一下，随即一拍脑门笑道：“对呀，我咋没想到这茬去呢，我回去给你问问啊，我估计一时半会是弄不出来的。” “不要紧，不成功也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行咱干别的呗，不怕。”文祁笑着点头。 秦熙听见了抬头，“没有墨家巧匠，做不出来，那些东西有点水平的，能仿造早就有人干了，没有就说明大家都没能成功。 但我支持你试试，如果学会了，可以延伸到海船上用，这是不可多得战斗力，这些书就代表了你王叔心里明镜一样，只是没找到机会和路子。” “是啊，没哪么容易，文麟出去了好好学本事。” “嗯，我记住了。”文麟用力点头。 得了王叔的好东西，皇后拿着礼各处送了一些，最后捧了装了金色鸟卵大的珍珠去了蓬莱殿献给太后了。 太后瞧了瞧，忍不住点头赞道：“这就是老四给的礼啊。” “可不是么，这应该原本就是给您的，不好意思就都给送来了，我不贪别人功劳，这是四弟孝敬您的。”皇后笑呵呵的说了。 太后也笑了，“老四这孩子倔性呢，不过他来了皇帝就不会僵着了，其实想用他呢，兄弟两个闹脾气呢，岁数大了谁也不肯低头，就僵住了，我都不管他们，早晚会解开的，亲兄弟呢。” “可不是么。” 皇后又说了让文麟跟着周王去出海学本事的事，太后十分通情达理，连连点头，“文祁考虑的周到，老四是个细心机灵的孩子，跟着他放心吧。孩子出去见识一下开阔眼界是好事。” “是呢，我虽然有点舍不得孩子一下都走了，但好在文麟只有一年，文祁也只有三年就能回来，倒也不拦着他们了。” 皇后温柔的笑笑，成全孩子们的梦想，只要他们快乐就足够了。 “会越来越好的，你看孩子眨眼就大了，再怎么样也比小时候要强不是，咱们还是熬出来了。” “是呢。” “文祁跟我说，文麟和她走后皇上会宠刘家女了，让我别拦着，刘家女获宠刘家能安分一些不会再闹的那么厉害，文麟回来也能安生一些。” “嗯哀家知道，你放心吧。”太后恬淡的笑笑。 周王和文兰的事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和处理，周王也重新入了皇帝的眼，开始接触实干事务了，文兰感激不尽，再次进宫伴读换成了她母妃娘家姑娘了。 “长宁姐姐，我谢谢您了。” 文兰郑重其事的找了空挡来清宁宫亲自鞠躬道谢。 “傻丫头，谢啥，你是我妹妹，这是应该的，这是你妹妹啊？”文祁看了一眼。 “给长宁公主请安，臣女是姐姐的表妹李清岚，给公主问好。” 李清岚乖巧的上前行礼问好介绍自己。 “哦，跟着我妹妹长点心眼，可别像钱家姑娘似得，棒槌一个，到处惹事，放机灵点有事兜不住赶紧去蓬莱殿跟太后说一声，懂么？”文祁才不管那些先敲打一顿。 “是，我听姐姐和公主长辈们的，在家长辈就交代过了凡事不要先出头，让我先问过姐姐了再说。” 李清岚倒是个懂事的，被训了一顿也不恼，细声细气的解释着面带微笑。 第205章叮嘱 文祁仔细打量一番脾气也算温和，应对也得体，规矩也不错，气质也是端庄大方温婉的，便点头笑道：“锦绣姑姑，赏了李清岚。走我带你们去见我祖母去。” “多谢长宁公主，多谢皇后娘娘赏赐。”李清岚笑着道谢，表现落落大方。 “长宁姐姐我还没谢谢你呢，谢谢你提醒皇伯伯给我哥哥调了个地方，你不知道我哥多高兴，连夜去找书说是先看看别让人瞧不上就不好了。” 文兰开心的小脸都在发光了。 文祁也笑着捏捏她的脸，“你哥是个人才，父皇心里有数，早晚都要用起来的，不过是我提前提醒了一声。回去说一声，我父皇需要银钱，若有好的建议大胆提，前朝去年水灾还有亏空没补上，而且军饷那头也不足，到处都是漏子，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抓住看你们本事了。” “是，你放心，我回去一个字不拉的转述，保证不出错。”文兰挺直了腰板笑眯眯的应承。 “钱家那头怎么样，没为难你们吧。” 文祁问起钱家那头，毕竟被退回去可是个丢脸的事，是丢整个家族的脸。 文兰勉强笑了一下，“我母妃准备了一些东西找了个借口退回去的，不过咱这圈子又不大，其实早就传开了，好在钱家知道自己理亏也没多纠缠，就是没啥情分了。” “肯定会这样的，不过不要紧，再等几个月父皇对王叔的调令就下来了，王叔重新被启用还是要职，到时候就没人敢捧高踩低了，再忍忍最多几个月而已。” 文祁也被人踩过脸，也落价过，自然懂得其中的艰辛和隐忍。 文兰用力点头，笑容满面一脸阳光，“嗯呢，现在已经好多了，是皇伯伯帮我们说了一句话，钱家没敢报复我们，说到底我们是沾了姓萧这个姓了，咱好歹还有两门贵戚不是，呵呵呵！” “傻样，放心吧，到底是亲兄弟，会好起来的。” 文祁不予评论父皇和王叔的感情，她是晚辈轮不到她来质疑长辈的错处。 文兰也懂事不提这个，其实她也不知道父王为啥和皇伯伯拧着劲，只是知道不能问而已。但昨天见着父兄二人欢喜的不得了，父王还喝了小酒，欢喜的哭了。 她们一路说笑去了蓬莱殿，正巧妃嫔们都来请安了，几位妃子在说笑逗闷子，贵妃坐在最外侧沉默着。 原说上次毒蛇事件后不让她来了，但贵妃哪里敢不来呢，皇帝本来就对她颇多不满迟迟不肯原谅她，再不来点个卯更气了。 虽然来了太后也不搭理她，也是坐冷板凳，但即便这样也是要来的。 “祖母，文兰给您请安来了，顺带着伴读给您过过眼的。” 文祁笑着行礼过后坐在太后身边。 “哦，文兰啊，这个是你表妹吧。”太后目光如炬不认识但知道世家谱。 “是，皇祖母，这是李清岚我母族的表妹，做我伴读有点委屈了，嘿嘿！” 文兰不好意思的笑着。 端妃笑着说话了，“你是萧家女儿，何来委屈之说，萧家姑娘难道还配不起么，以后当更加自信才是。” “是，我母妃也常这么说我呢，谢谢端妃娘娘教诲。”文兰脾气好，笑着行礼道谢。 到是李清岚半天也没人搭理她问一句，她倒是稳稳的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插嘴，全程面带笑容，行为举止十分得体。 “嗯，这姑娘还不错，比那个钱家姑娘强些。”敬妃也笑道。 “是呢，那是个棒槌。”文祁也立刻点头插嘴补刀。 “哈哈哈！我听你大哥回来给我告状啦，说一句话把我们兄弟姐妹全骂进去了。你哥说了，我还觉得自己就够笨的了，头回见着比我还蠢的，一张嘴就是大炮啊。” “哈哈哈哈！”妃嫔们哈哈大笑。 钱家为啥送一个姑娘进来呢，伴读作为公主身边的人进入上书房学习，经过几年的调教各方面都是十分出类拔萃的姑娘了，完全当得起皇家媳妇的水平，很多时候妃子们也会考虑她们，家世身份礼仪规矩学识政治觉悟各方面都可圈可点，当真是好人选。 但钱家姑娘一句话把青云路给断送了。 “我听说钱家姑娘病倒了，被老太爷惩罚的。”惠妃笑着补了一句。 “是该惩罚。” 大家又嘻嘻哈哈的说起别的事来，聊了一会太后乏了，就让她们退下了，贵妃率先走了，四妃也紧跟其后告退，文兰带着伴读也露过脸也走了，不过太后这头没有赏赐也不要紧。 “贵妃怎么还来呢，倒是全程不吭气。”文祁瞧着纳闷呢。 “本来清净一阵子不来了，皇帝也不去她那了，不知道谁指点的又跑来孝顺哀家了，可烦人。看着她哀家都烦，也不搭理她倒是可能稳得住了。不过她也不敢在哀家这闹事了，她一闹事皇帝就不去了，也学乖了。” 太后冷笑一声说道。 “呵呵呵！倒是学聪明了啊，算了您别搭理她就好了，省的生闲气了。”文祁给祖母倒了杯茶。 “可不是么。” “你今儿没去练武呀。”太后问道。 “嗯，今儿李师傅休息了，我给他赏了个小院子安顿家里人去了，眼瞅着过完年就要带我出门，我让他先把家里安顿好，才能放心跟我走不是。” 文祁笑着絮叨着。 “哦，那是应该的。还有谁跟着你？”太后问道。 “还有武师傅，和父皇给我的侍卫，以及我外公给我挑的好手，思雨不去跟着太医院学本事，思琪跟着我随身伺候。”文祁已经把人挑好了。 “嗯，不错，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记得给哀家写信回来。”太后细心地嘱咐着。 “那当然了，我肯定会给您写信的，还要帮我父皇看看各地的地方官好不好呢，不好我可要告状呢。”文祁得意的哼哼一声。 “你就是个操心的命，看看也好，呵呵呵！” 太后纵容的笑着，眼眸里尽是慈爱的光芒。 “我走了您就别和贵妃顶牛了，没的气着自己不合算，她来也不搭理，让她坐着去吧。照顾好自己是要紧的，其他事都不算什么。”文祁也不放心老太太呢，老人最不能干的就是生气了。 第206章交代 太后一面听一面露出和煦的笑容，“好吧，听我孙女的，不搭理她了，也没啥值得我惦记的。” “就是，没得为了一只老鼠打伤瓷瓶的道理。” 文祁这二年心里逐渐通透多了，越发长进坚毅了，举手投足办事接人待物都透着大气圆融，尊贵睥睨，成为后生晚辈里第一人。 太后瞧这孙女越看越满意，心中十分自豪，这是我一手养大的孙女，多骄傲的事啊。 “好，听你的。”太后笑眯眯的点头，像个孩子似得，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还有四妃那头您逢年过节也打个赏，时常叫了几个哥哥过来闹一闹，意在稳定后宫，有她们牵制贵妃，您和母后还有我父皇都会省心不少，抬举一下刘溪，打压贵妃；她姐妹二人必定离心，你们作壁上观，隔岸观火即可。” 文祁不自觉将兵法用在后宫，发觉惊人的好用，也可以锻炼一下自己的本事学的是否到家了。 “好，你明天带你妹妹出去玩么？”太后转而问起其他事来。 “是呢，带她们去见我表妹赵婳，去了几次几个姑娘玩的还挺好的呢。老是嚷嚷着要去呢。” 文祁笑着说起文晴和文淑，二人母族都太式微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文淑因为是过继给琪嫔的，但和母族那头感情不深，琪嫔是庶出到这算封顶了。 她姨娘早就去世了，只剩下父亲是亲的，其他兄长姐妹感情并不深，一年也不见家里一回，也不让文淑认什么亲人，知道是谁就行了。 文晴则是因为玉美人是民间采选进来的，根据玉美人自己说她也算是逃荒被人捡回家干活当童养媳的，后来因为生活艰难以女儿的身份送给官员去采选换了一大笔钱给他家儿子成亲，这关系其实也就是断了恩怨两清了。 如今那个所谓的娘家压根不知道玉美人就是以前收养过的孩子，玉美人也不找，因此文晴也没有母族的。 文祁带他们去了几次赵家，文晴文淑和赵婳赵馨月玩的很好，算是朋友闺蜜了，每次去还巴巴给人家带好吃好玩的稀罕玩意送人家呢，兰月就是这么和两位公主关系日渐亲近起来的，倒也不算故意巴结，其实兰月性子沉默温柔居多。 “去吧，能交个朋友也不容易呢。”太后笑笑。 陪太后吃了午膳，哄着老太太陪她在小花园转了几圈活动身子骨，这才去了藏书阁看书。 第二天带着文晴和文淑去赵家，带着妹妹文祁就选择坐亲王轿撵，这样安全舒服一些。 文祁瞧着文晴怀里抱了一个匣子，“你那抱的什么宝贝嘎达，让我看看。” “那……，那你别弄坏了，我要送给婳儿姐姐呢。”文晴还挺犹豫，不大想给姐姐看呢。 “嘿！小没良心的，不跟我好了。”文祁吃味的伸手轻轻弹一下妹妹的脑袋。 “才不会呢，我最喜欢姐姐了。” “萧文晴，前儿你还说最喜欢婳儿姐姐了呢。”文淑好不客气的揭穿二姐。 “讨厌，你嫉妒姐姐最疼我。”文情抱紧姐姐，朝妹妹文淑呲牙。 “切！”文淑送她一个白眼。 “呵呵呵！小滑头，别闹，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荷包送给婳儿姐姐和馨月姐姐的，妹妹送了自己调制的熏香。” 文晴红着小脸解释着，这是她们送给赵家姐妹的礼物。 “没有兰月姐姐的么，人家还给你送了礼呢。”文祁微微皱眉，怎么妹妹也学会大小眼了。 “不是的，我已经送给兰月姐姐一个漂亮的荷包了，是我亲手做的，兰月姐姐对我们好我们怎么会忘记她呢，我们姐妹不是那样的人。”文晴噘着嘴一脸委屈的样。 文祁亲亲妹妹细滑的小脸笑的开怀骄傲，“那是姐姐误会了，给你道歉，我妹妹最棒，交朋友还是要看人品，嫡庶并不重要。 但大人们看的很重要，争是为了利益，但和交朋友关系不大，咱宗室里也有不少都是庶出的，所以你们不可以大小眼的。” “我们晓得，我们姐妹也是庶出的呀，怎么会这样干呢，放心吧皇祖母一直教导我们呢，我们都记得交朋友要以诚相待。” 文晴歪着头笑眯眯的解释。 “我妹妹都是最棒的，我看看淑儿做了什么香，真好闻。”文祁不善于弄女孩的这些东西，等闲也是羡慕的。 “姐姐喜欢什么味道的，回头我给姐姐做就是了。”文淑笑着跟姐姐说这是什么香。 “不了，我要打仗身上不能有味道，会被追踪的。其实我蛮喜欢的。”文祁惋惜留恋的瞅了一眼。 那喜欢留恋的眼神让文淑有点心疼，和文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疼痛，长姐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大齐，放弃了很多，这才是刚开始吧。 “傻瓜，这都是小事，你们喜欢什么就去学啊，培养个爱好也是个挺好的事呢，要学就学到最好，咱家又不是学不起。” 文祁鼓励她们学到精髓培养自己的爱好和兴趣。 “嗯，我们会努力学的。”文晴笑眯眯地点头。 到了赵家，赵婳和母亲都等在门口迎接她们呢，几人一见面行礼过后文晴和文淑亲热的和赵婳拉着手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感情要好的不得了。 文祁掏掏耳朵，“可是放风了，慢点跑别摔了。” 三小只已经跑远了，叽叽咯咯笑个不停，别提多热闹了。 “你过了年就走么？”李氏拉着文祁的手亲热的问着。 “嗯，翻过年我就走，都准备差不多了，出去看看。”文祁笑着点头。 “也好，去看看吧，也就这几年你能轻松一下，机会来之不易，放开心胸好好地玩一回。” 李氏也是心疼文祁背负太多，高兴地笑着劝慰，心里为这个孩子心疼。可也知道文祁没得选择，退一步悬崖峭壁，进一步是龙潭虎穴，皇家嫡出她必须优秀，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可以出去开开眼界，多学点实用的东西，我也很珍惜。” 文祁笑着说道，眼眸里全是喜悦期待的光芒，上一世可没这好事，如今父皇更疼爱自己，才有了这珍贵的三年时光，能出去走走看看，相信再回来眼界也是不一样，不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么，肯定是有道理的吧。 第207章火在烧 她们先去了正堂给老太太请安，文晴和文淑已经霸占了老太太身边最好的位置，哄的老太太十分开心。 文祁笑着看她们，到底也长大了，在太后那里也是学到不少本事，皇宫没有真天真傻缺的孩子，天真可爱都是给大人看的。 “文祁啊，俩孩子是不是也该去上书房读书了？”老太太一扭头想起这事了问道。 “嗯开年就去，我父皇母后也都弄好了，跟夫子那头也打过招呼了，她们直接去就成，伴读也是亲近懂事的姑娘，提前也都见过了，我母后特意让父皇抽空选的，再不会有问题的。” 皇后仁善对他们兄弟姐妹是十分贴心用心，一应全都张罗弄好的，琪嫔和玉美人十分感激，虽然帮不上别的忙，但作为份位不高的嫔妃她们也有自己的办法打探消息，没少给清宁宫递话。 老太太笑着点头，她闺女别的也许不如意但待人接物手段上从来都是春风化雨收拢人心。 “长姐早就提醒母后给我们都张罗好了，比我母妃还快呢，我母妃还说着宫里最惦记我们不会忘记的就是我长姐了，连父皇有时候朝务繁忙都不一定记得我们每一个子女的需求呢。” 文淑歪着头笑眯眯的样，眼里满是被人宠爱得意的小样。 “那是，文祁这性子就是个操心的命。”老太太笑眯眯地点头。 看见老的小的说的可高兴了，文祁也就不关注了，谨哥问道：“麟哥呢，怎么没一起来？” “说是还有点事耽搁了，一会自己过来。” “哦。” 正说着文麟和秦熙嘻嘻哈哈的说笑声也到了，紧跟着后面是沉默的文辛。 “你们怎么才来啊，等你们半日了。” 文祁朝他们笑着打招呼。 “找了本书耽搁了一会，赵奶奶好，文晴公主安，文淑公主安。” “五哥好，秦大哥好，文辛哥哥好，文辛哥你怎么了？” 文晴和文淑分别问好，看到文辛拉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文祁插嘴笑了一句，“没事他家的侧妃回来了，要准备迎娶新王妃的事情，他自然要受点气的，那位回来一看自己儿子待遇差这么多，你文辛哥日子却过的那么好，接手了管家理事不出口气才叫怪事呢。” 文淑看到文辛哥的表情不太好看，用手肘碰了一下姐姐文晴，挤挤眼睛示意不要再问了。 “不要紧的，我没事。” 文辛苦笑了一声，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不对付，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了。 文祁笑道：“我昨天跟我父皇说过了，送你去我外公的军营历练二三年，在西山大营，我父皇答应了，过几日就下令，我亲自写了盖的印，你再忍耐几天就是了。” 文辛眼睛一亮，顿时眉开眼笑的点头了，“长宁谢谢你，我早就想去军营了，我保证好好干。” “嗯，你不好好干也不要紧，我外公的兵都很厉害的，拳头也是贼结实，揍你这样的是小菜一碟，我不担心。” 文祁颇为得意的调侃着，大家哄然大笑，文辛红着脸挠着头嘿嘿的傻笑。 文辛放下一桩心事，十分开心。只要进了军营，再想拿捏他可没这好事了。因为翻过年下半年他父王也要去福建镇守了，也不可能在家待很久。 如果只单单靠正妃进门护着他，那也不太现实，估计正妃进门熟悉情况自顾不暇都难说了，也没多少真心维护别人的孩子，有个香火情不为难挤兑就很善良了。 进军营则是最好不过了，军营里吃住学本事不说，也不用担心侧妃在家里搞三搞四，一去几年回来都是大人了，在想干什么可不能了。 “不过你走之前要亲自清点你母妃的嫁妆，可别等你回来就剩破布片子了。”文祁不忘提醒文辛。 文辛也笑了，“知道你疼我呢。我母妃去世后，事办完我外祖家就来人清点了嫁妆封存了，入了官府过档的。当着我父王和大哥的面直说就是防着她的，手段太下作了。把我大哥好好羞辱了一顿，当时全宗室的人都在。 我外公和我舅舅好好地告了一状，说如果我再有什么不妥，就告御状去。还说如果我死于意外什么的，我大哥一定会死。我大哥当时气的脸都白了，宗室没人搭茬。自那以后我大哥也不敢张狂了。 她如今回来听的真真的，虽说气不过也不敢瞎折腾了，她走了不清楚情况，我外祖林家可是把侧妃娘家拾掇的够呛了，已经公然结仇了。我母妃的死她有一半的功劳，杀母之仇落她身上不冤枉她，我早晚会报仇的，她不死我心难安。” 文辛长大了，已经开始掩饰不住仇恨了，这一点端王心知肚明，已经开始刻意的分开他们兄弟了，但也知道没用，文辛如今入了皇帝的眼，几次敲打他这个当父亲的，他只能选择保住两个儿子，必要时牺牲女人。 文祁一挑眉，“你父王知道你的心思么？” “知道，儿子和女人保一个，换了你你会怎么选呢。我外祖家也没垮架子呢，会饶过她母家么，简直笑话了。我的仇自然要亲自动手才痛快呢，等着吧，会有那一日的，我不急。” 文辛扬起唇角，带了讥嘲冷酷的笑容。 当初母妃生病是真的，但侧妃从旁边没少故意惹事闹腾不安生，母妃没能调养好身体全拜侧妃恩赐，母妃还要管家理事，还要照顾保护年幼不懂事的自己，还要处理侧妃，操心太过导致落了病根一病不起。 虽然后来侧妃被父王很扇了两个嘴巴子被关了起来，但半年一过看在大哥文利的面子上，母妃病倒不得不让她重新管家理事，慢慢的又恢复了宠爱，母妃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再争宠了，时日一长再深的情分也会变淡，哪里及得上侧妃日日赔罪甜言蜜语般哄着来的有效呢。 伤心的母亲眼看着自己被冷落被忽略，不得不打起精神为自己日后谋划，图谋长远之计，这些年的心酸他会一点一滴的还给侧妃。 至于大哥老实点也就罢了，不然早早晚晚父王有护不住你的时候。 文辛眼底的恨意犹如火在烧，烧的他眼眸通红似乎要燃尽一切罪恶。 第208章赚钱 文祁懂文辛的恨，也不劝只说道：“我不劝你，但有一条别做的太难看了，好歹维护一下萧家脸面，兄弟阋墙可不是好名声，别让恨冲昏了头脑，为那样的人陪葬可不值得，报仇的方法多得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文辛抹了把脸微笑点头，“我不会亲自碰她一下的，我知道她的软肋在哪，我会慢慢和她玩，我要她心甘情愿去死，去给我母亲赔罪，你看着吧，我给我母亲临终前发过誓，绝不会为了报仇而牺牲自己，要做她的骄傲，要保护我外祖家，我说到做到，不会食言。” 文祁叹口气，当娘的心啊，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儿子想些什么，逼迫文辛在自己临终前许下誓言。 上辈子文辛那么半吊子水平依旧把侧妃给整的死去活来，捏着文利的小命，到最后硬是让侧妃自己服毒自杀了，就可见文辛从来不是个善茬。 如今这辈子跟着外公学了本事，比前世不知道长进了多少，可以想见侧妃的命运也逃不过前世的覆辙。 文麟叹口气也没劝阻，只是拍拍他肩膀，“需要啥吭一声，好歹你还有我这个弟弟呢。” 文辛笑了，眼里尽是温暖的色彩，用力点头，“谢谢你们，有你们我才觉得没那么孤独凄苦了，我娘说让我珍惜和你们的缘分，这是一辈子的情分，错过了我会后悔的。” “傻样，你用一辈子给我们还账哈，别的不要，就要钱，哈哈哈！” 文祁张狂的哈哈大笑，可以调侃轻松一下气氛。 文辛也笑了，明目舒朗多了没了刚才阴郁吓人的恨意了，倒是多了几分开怀之色，“我拿到了我母妃的嫁妆，里面有铺子和庄子，我也在学着打点呢，我打算进军营前在弄个生意玩，你们要不要来参一脚，我爹在福建么，海货这块我还是可以参和的，能赚不少呢，赚了钱咱们再干正经营生也是一样的。” 文麟一听看了眼文祁，他习惯了大事都要先征询姐姐的意思，从小到大都是姐姐占主导地位，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文祁捻着手指看着文麟问道：“你想玩么？” “我想试试，赚点钱，姐咱俩玩一点吧，我们也有钱参一股就行，也不白拿啊。” 文麟对大位是有野望的，自然也知道他未来是需要很多钱，早早有机会也想准备起来。 “行，那我参一股吧，你就不要参与了，你和王叔出门自己折腾都是你的，端王叔那头你不要参与了，归我吧舍得不？” 文祁板起脸说是询问其实已经拍板决定了。 文麟一点没犹豫，就干脆的点头笑了，“成，还是姐姐疼我。” 端王有军权，皇子不合适搅和到一起，文麟去指不定得些尊贵礼物会被婉拒的，但文祁是公主赚点嫁妆钱不要紧，不会被人说什么，就算有人说闲言碎语，端王也能圆回来。 所以很多事只能文祁出头，文麟不合适出面，他是嫡皇子有先天的优势，也有着被人诟病的把柄随时会被人捏住说嘴，流言和名声一样很重要。 安国公这才笑道：“谨哥和秦熙也参一脚吧，钱我出，别跟我拒绝了，你祖父知道也不和我争这个。” 孩子们跟着文辛一起玩出去历练一下，到不要紧，也不图他们挣多少钱，但起码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眼高手低的就行，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谢谢赵爷爷。”秦熙眯着眼笑了。 “成，那我一会回去跟我父王说去，我之前说过一次，没说死，我父王答应了，问题不大。” 文辛也笑着点头，大家信任给他面子把他当个人物给予重视，比在家被人瞧不起可好太多了，在赵家和文祁姐弟几人相处，多时都是被尊重被信任的，先从心里就觉得亲近窝心了。 “成，你弄着别耽误正事，也培养两个自己亲近的人手替你办事，进军营要带人进去培养么？” 安国公问道。 他们这样的人家家奴也是有官职的，安国公提携过的人就不少，放出去的家奴当官的也不少。虽说不是各个来往亲密，但白眼狼还真没有，顶多是来往不密切了，但有事不影响自家的情况下，都乐意给个面子帮衬一下的，这也是人脉。 猫有猫道，鼠也有鼠路，大家各不相同。有的时候正道不如小道好走好办事呢。 文辛听见说正事点头道：“赵爷爷，我想把我身边的两个小子带进去，挺有天分以前家里是猎户，我想着培养一下看看能成不，不能成也不会怨怪我不给机会了。” “行，这是小事。” 安国公痛快的应了。 文辛高兴地道谢，先给底下人稳住给个希望再说，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学习的料子，再学也就是如此了，因此安国公才希望他早点进军营磨砺一下，将来干点实事，走实干路子以后也一样被重用，又是宗室子不担心忠诚问题，皇帝的子侄，有啥不能用的呢。 安国公又考校了几个孩子，看回答的都不错，才说道：“去练武场训练吧，一日不练就要荒废的，你们都去练，离吃下午饭还早着呢，别在这墨迹了。” 把几个孩子都轰去练武场练武去了，文祁也拎着大刀要出门了，“你们好好玩，不许打架啊，我去练武啦。” “姐姐慢走，我们会好好玩的。” 文晴笑迷迷的挥手跟姐姐再见，文淑用力点头拽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笑的十分开心。 文祁见妹妹们都开心，就换了练武的短打拎着刀走了，去练武。 玩了一天在外祖家住了一夜，安国公检查了文祁姐弟的功课及武艺，都没有懈怠和偷懒，才满意点头，第二日带着文晴和文淑回宫了。 回到蓬莱殿皇帝正巧也在，难得今日折子少来陪太后说说话，尽尽孝道的，和皇后三人一起说说话，倒是十分自在舒坦。 “回来了，你妹妹们呢。”太后没看见文晴和文淑。 “回去了，说是要做功课，快要上学了么，就不来了，让我跟您说一声。” 文祁请安后坐下来。 “哦，玩的高兴么？” “高兴呢，文辛说带我们几个玩海船挣点钱呢，父皇您允不？” 第209章独宠 皇帝挑眉问道：“你们姐弟俩也玩这个么？” “不是，我自己玩，文麟说不参与了，和我王叔明年要去江南见识一下，也不缺挣钱的机会，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就我自己玩。” 文祁头都不抬捏了核桃给祖母和麟哥母后吃，她喜欢捏核桃，可以锻炼对手上力道细微的掌握，要把核桃皮捏烂好剥皮，但要核桃仁完整无缺，包括分开核桃仁的桃心都要完整不能碎裂，这桃心是一味药材，挑出来可以用的。 每次宫女都给她收集起来，等章太医来了就送给他带回太医院去，能给一大包呢。 她剥的核桃仁各个完整无任何碎裂，十分好看完整，练的就是这点水平。 皇帝眸中露出一丝笑意来，“这倒是实话，你王叔答应了么？他答应了你们就去玩吧。赚得多了可别忘了老爹我啊。” 皇帝缺钱，马上翻过年开春南方很容易发生洪涝灾害，国库不够充盈，他到处挪腾钱用呢。 文祁也理解老爹，笑着点头，“行啊，咱父女俩谁跟谁啊，赚得多了分您一半成不？” “还是我乖女最孝顺，成。” 皇帝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不曾想闺女特别懂事孝顺，这让他心里暖暖的。 “不过父皇，南方海货赚的真不少，您可以在这方面打点主意，南来北往的赚点差价就不老少了。” “是，朕这次让你王叔带文麟出去也是见识一下，另一个就是准备一下筹建咱们自己的海船带兵出去，只是谁干这事朕还没想好呢。” “要我说要干就干大点，不光出去赚钱，也琢磨点别的，这样的事别人干不尽心，我看让我端王叔和几位叔叔们干合适。那没人的地是不是有铁矿啥的，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事啊，大臣去能干啥，西北我外公发现的银矿这多少年了，也差不多了吧。不能光挖自家的吧，那三不管地带指不定有啥好东西呢，先占窝再说呀。” 文祁一副痞子霸王的劲，但别说爷俩还真是想到一出去了，打心里皇帝就这么想的，那仨瓜俩枣能干啥呀，还的是挖矿啊。 皇帝微微点着手指，神情莫测，“你觉得王叔们合适？就没有私心？” “占山为王不跟你闹腾挤兑不也挺好么，背靠大树好乘凉，大头还是您手里捏着，小头让他们拿了，家宅都在这头，和那小国还不一样呢，怕啥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先干了再说！” 文祁前世是兵痞子啊，身上那点劲很难拿掉了，多少年这么过来的，改也不易了，她想要什么就自己抢自己去夺，从不奢望别人恩赐。 皇帝露出了笑容，乖女比男孩还胆大心细，身上有股子狼性，真是投错胎了，这要是男孩他肯定要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没说的，文麟么，还得看看才成，现在下定论早了点。 “再说了真有啥也是那人烟稀少的地方才有好东西呢，那点人他能干啥呀，隔几年换防啊，你当出去那些人不想家的么，这就牢牢捏在您手里了。对于我王叔他们肯定也乐意，天高皇帝远不受约束，有一定的自由，不用天天低着头看您脸色，也并不会出圈，多好的事啊。可惜我没成年，不然这事我就当仁不让抢过来，不要太美呦！” “去，这孩子越说越离谱了。”皇后笑着点点女儿，别说太远了。 “不，文祁说的是对的，朕也想过的，就怕线拉的太长会断了。” 皇帝其实是也考虑过，就怕有时候风筝断了线。 “嗯，这是个问题，要有人约束着，还要经常换防，而且要懂水路的人经常回来画地图，各方各面都要准备好才行，不是一日之功。不过燃眉之急先走两趟海船，给您弄点银子回来应急才是真的。” 文祁也明白这样的大事，不是自己一句话就能敲定的，里头涉及很多窍门和周密的安排才成，确实需要认真准备。 “那倒是，你王叔说了年前再给朕弄点银子回来，等下趟海船回来就能有钱了，在那就缓解很多。” “好事，文辛明年去军营历练了，回头调您身边做个侍卫如何？” 文祁已经先一步想的很远了。 “哦，他一个孩子能干什么，岁数小了点吧，你放心朕答应了你提携他，只要他争气，朕不会驳我闺女的脸面。” 皇帝以为她是担心不用文辛了，特意解释一句，我乖女的脸也是脸面，哪有亲爹打闺女脸的，没这个道理。 文祁摇头，“不是，父皇疼我多时我都不会怀疑您的心，我是防着点，身边有自己人脑袋才能清醒点，看的东西仔细些。我一走三年，这三年间我琢磨了近几年形势，刘家还是得重用，我端王叔也不在身边，我外公秦爷爷也老了，父皇我不能不防着点。” 她防的是刘家，文辛到底是端王嫡子，不可能轻易舍弃，因此文辛在皇帝身侧行走，一个是脸面是抬举端王，是信任的意思；二个就是预防刘家万一有点鬼心思，端王叔有儿子在皇帝身边，人手肯定布置得当，间接地其实也保护了皇帝的安全啊。 皇帝微微楞了一下，听懂了，心中有点胀胀的，这孩子怎么想的那么远呢，竟然会想到用这样曲折的方式来保护自己这个当爹的，有亲儿子在自己这，端王就得投鼠忌器，认认真真保护京城的防卫。 她提前做了那么多，一点一滴到了今儿才算揭开谜底，为她的胞弟，也为自己这个亲爹，筹谋谋算，用尽了心，还得让文辛心甘情愿感激他们，真真是殚精竭虑了。 “孩子，父皇不用你担心，你这脑袋怎么一天没个歇着的时候呢。”皇帝眯着眼笑了，眼里有点晶莹之色。 文祁抿抿嘴，看了眼周围，宫女们弯腰行礼后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太后和皇后皇帝三人了。 这才说道：“刘家有反骨，我始终不信任他们，父皇要留点心，到不全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是他们没有大局观私心太重，几位成名将领里面，数他家反骨最重，父皇万万要小心啊！” 皇帝没有反驳，而是沉着脸陷入沉思，没想到大家都没看到的东西，被闺女一个孩子看出来了。 这份眼力和胸襟，果断睿智，是别的皇子远远不及的。 第210章忠奸 皇帝幽深的眼眸望着文祁，沉吟半晌才问道：“你怎么认定他们会有不妥？” 文祁靠在靠垫上，拍拍手上的核桃皮，慢条斯理的饮了口茶，整理一下思绪才说道：“父皇，综合这些年刘家的所有功过放在一起评论，几乎都是一个调子，每当刘利打了胜仗，老侯爷就在前朝给刘家人找补点好处，附带的还要替孙女委屈一把，决不能忘了宠爱他家的孙女，刘家人捐官的就有多少了，甚至和以前的老部下联合起来在朝堂遇到政见不和利益因素和您对抗，这一桩桩一件件刘家哪样少干了，好处可没少捞吧。 论功劳，杨家呢，秦家，我外祖家呢，一生忠诚满门忠烈赫赫战功，您去看过他们的祠堂么，你见过那满满几排的灵位么？那全是优秀年轻的儿郎啊，抛家舍业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只是凭着满腔对大齐的忠诚啊，杨家秦家杨家，什么最多，孤儿寡母最多。 他刘家算什么东西？也在这耀武扬威，随便找个落魄的二流世家的功勋都比他家多得多了，也没见是谁家像他家这样张扬跋扈的样吧，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都受得，他刘家就这么特殊，受不得半点委屈？ 不说我外祖赵家，显得我立场不公正了，就说说杨家和秦家吧，逢年过节站出来的呼啦啦全是女人老人和半大孩子，一多半都是孤儿寡母，皇祖母的老父亲五十多岁了，为了大齐明知是死依旧披挂上阵，战死沙场，皇祖母连老父亲最后一眼都没看到。秦家老侯爷和他大儿子一起死在战场上，尸首都拼凑不完整了，他们说过什么委屈么？要过什么恩赐么？ 凭什么好处全刘家得了，还挤兑的我们萧家人都没地方站脚啊？杀我萧家儿子，扇我萧家人的脸，还骂我萧家子女是贱种，他没反骨，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他当板凳坐。什么东西！” 文祁说道最后也是眼眶含泪，满腔的愤怒和恨意，再度被勾了起来。 太后则捂着脸，泪水涟涟，不发一语，这些她从没提过，一直勒紧娘家脖子，谨慎规矩不要张扬，只为了自己百年后还能给皇帝留点情面，善待娘家人，别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啊。 皇帝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闺女，我去过杨家，我见过杨家的祠堂，满满当当全是灵位，我见过……，不是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谁忠谁奸，朕心里一本账，乖女，知道你替为父操心着急，傻孩子，朕从没忘记忠臣，从没有忘记过。” 文祁靠在父皇肩膀上低声说道：“父皇，刘家私心太重，早晚有一天遇到重大利益会第一个倒戈相向，您不能不防着他家。依我之见杨家和秦家都是可以放在重要位置上的，都是可以信任的，起码京城防务一定要捏在您手心里，万万不能轻忽。 您身边的侍卫一定要调查清楚家底，我觉得杨家和秦家的儿郎都不错，以前落魄的世家里也有不错的儿郎可以启用，慢慢的替换，您要留一手才好。” 皇帝拍拍女儿的头，欣慰的笑了，“乖，和朕想到一块去了，我挑选了几个杨家和秦家的子侄进宫做蓝领侍卫，提拔了二流世家的几个，早先得罪了你先帝爷被发落的，如今我打算启用起来，总比不知根底的强些。 有些事我心里明白，但不是一日就能干完的，缺个机会名正言顺安排才好。再怎么样朕也不会委屈了我母族不是，莫担心，你是个孝顺孩子。” 他抬头看了眼太后，眼里带着了然的光芒，母亲老了担心娘家在自己走后会被清算，人之常情，希望自己用却不要太宠，免得杨家骄纵会成为下一个刘家，不被重用会导致家族落魄儿郎没有出路，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他能理解母亲的心。 文祁没刻意提太多，但几句话却点明了忠奸，让父皇知道，不是只有刘家才能出力，其他几家也是可以的，重点在于您要给机会培养一下。 太后眼中泪水涟涟，握着文祁的手坦然的望着皇帝，“儿啊，娘老了，我有心提拔娘家儿郎让他们别太落魄，却又担心他们会骄狂起来，我没别的心愿只希望娘家在我百年后能有平安富贵就行。 该敲打你尽管敲打，不守规矩不用客气狠狠的打，家族能够长远从来在儿郎优秀家风清正，不在女人的裙带上，这也是多年来杨家不让女儿选秀的缘故。 当年老父亲上战场前就跟我亲口说过，杨家以后都不会再让女儿进宫，不会再走我的老路，免得孩子们养大了心懒惰骄狂，以为出了个太后还能再出个皇后甚至是第二个皇帝，这决不允许。 我没跟孩子说过这些，只是有时候会有些担心家族人才接济不上以后会难出头，没想到这孩子孝顺，身边人有一点不顺心她都要琢磨一下，尤其是我这把老骨头，最让她担心，哀家就是多咳嗽一声，不到下午太医就来了，生怕我有一点不好。这样孝顺懂事贴心的孩子，你可不能怪孩子啊。” 皇帝立即笑了，神情温和带着笑意，“母后，我怎么会怪文祁呢，她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是朕的骄傲啊！就是太能操心了。” “哈哈哈！是，小脑袋瓜太能琢磨了，你也不怕未老先衰啊。” 太后也笑着呼噜一下文祁的头，眼里全是宠溺疼爱的目光。 文祁投入太后的怀抱蹭蹭，“我是最聪明的，不怕！” “好好，我乖孙女最厉害，最聪明！”太后满足欣慰的笑了。 谈笑间皇帝定下了提拔杨家和秦家儿郎，当然也顺便提拔了两个赵家选出来的儿郎做皇帝贴身的侍卫。 皇帝侍卫是二三年就是一换，不会让留很久，能留下的超过三年的都是十分信任亲近之人了。正巧今年要换掉一批侍卫，文祁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对父皇是真心敬仰孺慕的，因此除去皇帝的身份，也希望父皇的安危能得到最妥善的安排和照顾，这几户人家都是可以信任的，反正不能让刘家有下手的机会就对了，早早预防起来总没错。 第211章对决 天开始冷了，秦熙的继室徐氏终于生了，产下一子，白胖健康，家里倒是十分开心，尤其是世子爷也显得很开怀，到底不是秦熙一支独苗了。 文祁原以为秦熙会闹脾气呢，没成想秦熙全程做陪洗三礼，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招待宾客和亲眷，礼貌周到细心，领着弟妹和客人们拜见，全程妥善有礼，回答客人和亲眷的问题也是可圈可点，表现落落大方聪慧过人，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称赞。 秦熙表现十分优异，硬是把世子爷的目光从新生儿的喜悦中拉了回来，让世子爷对这个儿子颇为骄傲欣喜，也有了更多的心疼，他知道儿子长大了，到底因为失去母亲受了很多委屈，有了患得患失的心里，在宫里长大了。 不管开心还是不乐意，秦熙多了个弟弟，秦家长房多了一个嫡子，这是可喜可贺的事。 徐氏终于安心多了，有了这孩子，无论如何她也算站稳了脚跟，比起别家都不让生的继室来说，她已经算幸运的了。 经历了一些打击徐氏也成长了不少，秦熙等闲去看望弟弟，徐氏都全程做陪，盯得很紧，生怕秦熙会害她儿子一样。 秦熙在一日午后接受完父亲和祖父的考校后说道：“祖父，父亲，儿子想着天冷了，也该启程上路了，想早点出去游学。” 世子爷秦风楞了一下问道：“怎么不等翻过年去，一家子也好过个团圆年啊。” 秦熙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家里下人都说母亲月子没做好，瘦了，我每次去看弟弟母亲都显得十分紧张，似乎夜不能寐。既然我如此多余，我还是早点出去游学吧，等我回来……弟弟也大了，我也常驻外院不会影响什么了，等日后我成了亲也单独一个院子，不会妨碍弟弟的。” 说道最后有些哽咽，眼里泛着泪花。 “混账，这是哪来的流言，去给我查，我早就跟你说过，进门三年不让她怀孕，是你说她也是个老实无辜之人，她现在可是诚心如愿了，是不是觉得我孙子碍事了！” 定国公顿时暴怒，指着儿子秦风的鼻子一顿臭骂，一点也没客气。 “真有这种言论，三儿你进来。” 秦风也惊了一下，赶紧叫了自己的贴身伺候多年的小厮进来。 秦三家生子如今也娶妻生子了，从小厮干起的，现在也是二管家了，秦风习惯了喊他小名，实际上人家有大名呢。 “你来说，家里是有什么流言么？”秦风看了眼儿子，觉得可能是儿子想心里多了，最近媳妇挺老实的呀。 秦三看了眼委屈的秦熙，叹口气，弯腰回话，“回老太爷，老爷，确实有不少流言，说大少爷故意天天去看小少爷，为的就是惊恐夫人，夫人果然上当了。 如今月子没坐好面色憔悴，说大少爷从宫里不知学了些什么，心思变得如此隐晦狠辣，实在是枭雄人物。奴才已经处罚了几个碎嘴的婆子和丫头，但还没查到从哪个院子出来的。” “哼！这还用查么？老二老三媳妇一向待熙哥极为照顾，熙哥作为兄长哪次有了露面的机会没带着弟弟们？有了什么好巴巴从五皇子手里要来也惦记着送给弟弟们，老二老三媳妇怎么会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只有她才觉得熙哥是眼中钉肉中刺，一出接着一出闹个没完。” 定国公也火了，一个孩子而已，你至于要这样非要把我大孙子毁掉才算完么？ “你去，让老太太把孩子抱去正堂养育，请人去传亲家母来府里做客，就说我说的，请她来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如果教育不好就领回家去吧。” 定国公是武将出身，一生戎马江湖一向是一个吐沫一个钉，雷厉风行的果断性子。 “父亲，这样做是不是太打脸了。”秦风马上站了起来有点犹豫。 定国公眼眸如刀一般盯紧儿子，眼里的寒意能把人冻死，秦风低下了头，又感觉到什么，扭头望了眼儿子，却发现他的眼里含着了然和不意外不惊讶，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眼神凉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切，那眼神才让他痛到心里了。 “熙哥……”秦风微微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熙眼眸含笑组角微微扬起笑的清隽好看，“我也觉得母亲是该有人好好教导一番了，我终究是晚辈，但不代表我心里没有委屈没有怨恨的。 她与我既没有生恩，更没有养恩，不过是占了个母亲的名头罢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掉我毁了我，父亲您确定您能护弟弟一辈子么，别让我怨恨好么！您知道我想要的别人拿不走，我做得到。” 他自信的背着手坦然无惧的望着父亲，绝不退步，我的东西除非我不要了，否则谁都拿不走，欠了我的早早晚晚你得还给我，吃亏不吭气从来不是我的个性。 “熙哥，你确定五皇子能护得住你么？” 秦风被儿子这样威胁小儿子的命和前程，作为家长的威严被挑衅，一时也有了怒气。 定国公却眼眸含笑，怒气一扫而空，沉默的坐在一边不说话，任由他们父子对峙，对他而言希望看到的是未来的继承人有血性，有狼性，而不是安于眼前的富贵，儿子没有狼性只能受成，他所有希望在熙哥身上。 “我要忠于的是皇上，不是哪个皇子，我凭的是我的能力和本事，更不是其他的什么捷径。五皇子和长公主的确给了我更多的机会，让我不会被别人打压不至于错失机会。我与弟弟岁数差距这么大，您和弟弟的岁数也有些大了吧。 您确定不给我个公道任由我被母亲欺负打压毁我名誉而不公道处置，那么这些委屈我将来会如数还给弟弟的，他这辈子都别想出人头地，我会压他一辈子。一家只能出一个人才，皇上的底线在此。” 秦熙在宫中这些年可不是白学的，更多的时候是充实自己努力学本事，眼光见识也早就超越了之前在家时的样了。 秦风气的脸色铁青，但不得不承认儿子说中了他的心事，小儿子太小了，就是现在开始学脱了鞋追也赶不上秦熙了，何况做了伴读后秦熙的眼光人脉已经拓展，不可同日而语了，真要对比很容易会被比下去的。 “哈哈哈！好小子！好样的，这才是我秦家的儿孙！”定国公哈哈大笑，十分欣慰。 第212章怨恨 秦风顿时无奈的扭头冲父亲抱怨，“爹，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怎么还帮着他呢，您也太惯着熙哥了。”说完还狠狠瞪了眼秦熙。 定国公却得意地笑着，望着儿子的眼神十分沁凉，“我为什么不能帮着我孙子，你立场偏颇不够公正，偏向女人和幼子，若我在不帮着熙哥，熙哥就真多余了，是该去死给她让位么？ 可怜老大媳妇死得早，否则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这样欺辱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扇你们夫妻两个嘴巴子呢。” 一番话说的十分刻薄，皆因为老头已经厌恶徐氏，对她也很不耐烦了，尤其是她那一套不入流的手段让人特别恶心。 秦风被训得脸都红了，再看儿子，眼里无波无澜，也不再看自己，似乎是失望。还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所以对他这个父亲也不抱太大希望了，心头顿时有些难受憋屈，也有点复杂。 死了的人终究死了，活着的人却还要向前看啊。 “熙哥，为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母亲不配做一个宗妇，以后她也做不了宗妇不能代替秦家出头露面。但作为我的妻子我也有责任保护她，我不能任由别人踩她的脸，我是她丈夫。” 秦熙还小不能完全理解父亲的心情，只是伤心的露出一丝悲凉的笑容，“所以我是那个父亲嘴里的别人是么，合该我被舍弃对么，我不会认命的。 宁宁说，一家一户皇上只允许一个优秀的人才出头，只要永远优秀，我就可以踩死他，有什么比求而不得还要她痛苦一百倍呢。” 他眼里第一次有了浓郁的恨意，不光抢走了父亲对母亲的爱，还抢走了他全部的父爱，甚至还要毁了我打击我，我与你徐氏母子，从今往后再无和平相处，只有怨恨。 望着儿子满腔的怨恨，再想想刚才他说过得话，突然间觉得自己可能错了，也许是自己的纵容导致媳妇有了更多的想法。 “我记得我当年也没有偏颇太多，不然你们三兄弟还能有今日么，风哥你让我很失望，你如此偏颇我怎么能安心把这个家交给你啊。” 定国公气的是这一点，作为未来的大家长，不能公允处事，存在私心和偏颇，如何能服众呢，孩子小可以教导，可儿子都这么大了，大孙子都快长大了，让他怎么说呢，说重了不给儿子脸面，都是当家人了，轻了拗不过来那个劲，愁死了。 秦风被当着儿子的面训斥，十分难堪，但看得到儿子伤心绝望被抛弃的眼神也有些不忍心。 只能低头道歉，“是，父亲，我会检讨，要不我派人送她回去见见亲家母，让亲家母好好和她说叨一回？” “不用还是我派人吧，风哥，那个还小呢，还是个奶娃娃，难道说你那么早就要把熙哥放弃了么？皇帝几次提到熙哥都称赞有加，你宁可失去一个优秀的儿子也要维护一个奶娃娃？” 定国公不得不说了重话提点儿子，不要过于偏颇。 他认同儿子要保护媳妇的想法，媳妇确实不能随便扇脸，起码的脸面要维护的，但私底下也要教育啊，你老和孩子顶什么牛呢。 “是，我会去回好好和她说叨一回。既然这样熙哥就早点去游学吧。” 秦风叹口气，没想到这个媳妇娶得这样不如意，让儿子如此怨恨。 “这件事让你母亲出面做主吧，你就不要多插手，私底下还是要多教育。”定国公也警告儿子了。 “是，我明白了。” 秦风去书房里间抽屉里拿了一叠银票，出来递给儿子，“拿去路上用，别委屈自己，这钱你母亲不知道，我早就准备好的，这两张是地契和房契，一个庄子和两间店铺都给了你，算是为父补偿你的。原本是打算过了年再给你的。 哎!你弟弟是无辜的，还是个奶娃娃碍不着你什么，我打算让你祖母教养，六岁后就挪去外院隔开他们就不会被影响太多了。” 不管怎么样对这个儿子他是很骄傲的，只是有些桀骜不驯，但父亲说的也对，可能真是他立场不够公正，所以才让孩子如此伤心怨恨。 秦熙掉了眼泪，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父亲我不曾怨恨您，可她有些时候是故意的。你们一家三口亲热的在一起，她就偏要给我个挑衅得意的眼神来激怒我。 老是做些怪动作故意让您冷落我，时日一长我就是佛祖也要有怒气的。您说日子长了我能不怨恨弟弟么？她帮弟弟夺走了我的父亲，我为什么不能怨恨他们？” 秦熙是十分难过纠结矛盾，他知道弟弟其实还是个娃娃啥都不懂，不应该去怨恨一个孩子，但面对徐氏屡屡挑衅和出手，再有忍耐力的人也要生气恶心的，难免会迁怒事件中心备受宠爱的弟弟，这是人之常情啊。 “我知道了，我会提点你母亲的，男孩子大气点。”秦风拍拍儿子的头又笑了。 儿子满心怨恨却还是为了争夺他这个当父亲的一份关注和爱，倒是徐氏利用了孩子的这份患得患失的心里，频频作妖，闹出点事情来实在让人不喜。 “谢谢父亲，我会努力不会让你丢脸失望的。”秦熙用力擦干眼泪，坚毅的眼神证明有些事他始终无法释怀。 “好。” 秦风叹口气，发妻走的太早了，正好是熙哥人生关键的时候撒手西去，让熙哥性子有点敏感孤拐了。 定国公发怒亲自让大管家去传话给正院，老太太听了都惊了一下，这些年她也老迈了安于颐养天年，管家理事也不再插手多给几个媳妇去锻炼，也不争这些个权利了，乐意安心修养呢。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啊？”老太太望着大管家问道。 “是底下人开始传言是大少爷频频去看望小少爷似乎别有用心，想害小少爷，导致夫人调养不好精神不济，整日忧心，大少爷十分难过决定早点离开家去游学，说等他回来也大了可以住在外院不用常去内院，这样大家就都安心了吧。 老太爷十分生气，连老爷都训斥了一顿，让人去请亲家来一趟，好好教导一下夫人，不然就让送回去吧，秦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第213章惩罚 老太太一听顿时怒了，扭头就问自己的贴身丫鬟，如今也是有春秋的人了。 “你知道这事么？” 张嬷嬷嘶了一声扭头问自己的小孙女，因为自己的脸面在老太太跟前玩笑伺候学个眉高眼低。 “香儿你知道么？” “祖母，我可是提醒过你的，您忘了昨晚上我就跟你说过这事，您怎么一转眼就忘了呢？我说过底下人不对付，二管家正在查呢，您记得不？” 香儿十分伶俐，赶紧一五一十的说了。 “哦，还真是，一大早忙乎我给忘记了，孩子跟我说了，我听着二管家在查我也就没在意。”张嬷嬷一拍脑门懊恼的说道。 老太太这才稍霁，只是依旧掉了脸子，“你去，把孩子给我抱过来，奶嬷嬷和一应东西全部拿过来，不给个教训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亲自去请亲家来一趟，把她的所作所为都说了，顺便去熙哥舅舅那里也说一说，就说我们老太爷要把人退回去让我和老大拦住了，去吧。” 转头又吩咐了大管家让亲自去说明情况，我们家不是随便的人家，有了新孙子，前头的孙子难道就要掐死给你让路么。 “是，奴才这就去。” 大管家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人去套车就去了徐家，张嬷嬷带着人板着脸去了正院抢孩子去了，让孩子离开娘这算是对徐氏的惩罚了。 “夫人，老太太让我来看看孩子。”张嬷嬷十分有心计，跟着老太太几十年了，什么本事没学会呢。 一张口先看孩子，再说其他的话，免得被拦住了。 徐氏不疑有他，顿时笑开了颜，到底还是有儿子好，果然自己的待遇也因为儿子逐步上涨了。 “来人去让奶嬷嬷抱了孩子出来给嬷嬷抱去给亲祖母看看。” 徐氏也是一脸的笑意眼里藏不住的得意。 张嬷嬷看在眼里心里一个劲摇头，就这本事怪不得老太太其实并不担心她，太蠢了流于表面，等熙哥长成娶妻后有她受的呢。 不多时孩子就抱来了，张嬷嬷熟门熟路的接过孩子十分熟稔的抱在怀里，别说一个奶娃娃，就是秦风几个兄弟小时候都是她抱大的呢。 “我带去给老太太看看，亲香亲香。牡丹你把孩子抱去，我有句话要给夫人转达。” 张嬷嬷抱着孩子看了看才交给丫鬟牡丹，安置妥当让奶嬷嬷跟着去照顾。 “母亲要说什么话要吩咐我么，要不我过去一趟。” 徐氏早就做完了月子，基本已经康复了，她还年轻今年刚十七，身体硬朗着呢。 “今儿老太爷发怒了，原因是查到有些人利用流言故意损毁大少爷的名誉，老太爷大怒，打今儿起由老太太养育小少爷，已经命大管家回徐家去请您爹娘来一趟了，老太爷说要不起您这样的媳妇，老爷也因此被罚去祠堂跪祖宗了。老太太让我传话，很后悔结这门亲。” 张嬷嬷优雅行礼后告辞，“老奴已经把话转达到了，您多保重。”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嘴角含笑不疾不徐，气度怡人慈和。 徐氏愣了一下站起来系上鞋就急急地喊道：“春芽快去把孩子抢回来，老太太把我的孩子抢走了，快去呀。” 一边喊一边往外跑，要去把孩子抢回来。 “夫人，您疯了么，不能去，你想被休弃么？”春芽一把拉住徐氏冲她耳边大吼一句。 徐氏听到休弃二字被敲醒了，一下子楞在当场，眨眨眼神情茫然却又慌乱不知所措，“我，我的孩子……，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啊。” “夫人，我早就跟您说过不能这么干，您非要先毁了大少爷的名声，大少爷是嫡长孙是未来的继承人，老太爷决不允许任何人毁掉熙哥的，您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您这次麻烦了。” 春芽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屡屡不听劝，偏要一意孤行，她真一点办法都没了。 徐氏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这是要剥夺她教养儿子的权利了，顿时崩溃大哭。 “我的儿子，怎么可以这样啊！凭什么他就这么特殊啊，我生的也是儿子呀，也是嫡子呀。” “夫人，秦家所有男孩都是嫡子，秦家可没有庶出的孩子。” 春芽不得不出声提醒。 秦家教养严格，家风清正守规矩，通房并不是儿郎必须的，老二媳妇娘家和秦家是老交情了，夫妻二人也是青梅竹马，到现在也没有一个通房，夫妻感情极好。 老太太从来没给任何一个儿媳妇房里填过一个通房小妾，从不干这事，不做那个恶人，因此媳妇们都对老太太很敬重，老大老三的通房是婚前问过他们，他们自己同意的，是贴身丫鬟上去的，也不是老太太硬塞的。 即便如此秦家也不允许正室没生儿子之前通房先生子了，避免通房剩下庶出的孩子，还是会影响家庭和睦的，因此秦家没有庶出孩子。 老大老三有通房但错过了生孩子的时间避子汤喝的太久就不能生了，因此一直养着通房隔三差五去看看，通房娘家那头也一直照顾着，算是没有孩子的补偿吧。 徐氏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是一个劲地哭闹着，要上吊自杀威胁老太太呢。 闹得太厉害了，老太太烦了，让人传话，“要死快点死，死了我娶个好的，死去吧。” 威胁老太太可不能，老太太可是个硬脾气，年轻时都不让人的，会怕你这个么，反倒让老太太更讨厌她了。 你要是过来赔个礼道个歉，老太太说不定惩罚你几日也就把孩子还给你了，也不是恶人，对三个媳妇都挺好的，不爱管儿子房里闲事。 老太太和定国公夫妻和睦恩爱，一辈子没有别人，也犯不着去管儿子闲事去，这个徐氏太不着调了。 徐氏哭的一塌糊涂，秦风真的去祠堂跪去了，你当骂一顿就完了么，不是的，是要受惩罚的。 熙哥过来了，先请安行礼后带着一抹浅笑彬彬有礼的说道：“给母亲问好，我马上就要走了，出去游学去，特地来给母亲辞别的。 您放心祖母会好好养着弟弟的，我也会对弟弟好的，您别担心，他是我秦家的孩子，自然是不一样的，给母亲告辞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完全不管徐氏在身后哭闹的更厉害了，却没有一个人进去安慰她。 第214章挨打 秦家宅院虽大但消息灵通，一点事满院子都知道了，何况徐氏闹得那么厉害，呼天抢地的样，全家都知道了。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都凑在屋里说话呢，也不出去也不去劝徐氏，打心眼里真心看不上，和长嫂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人，让人实在有点倒胃口。 老二媳妇磕着瓜子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你说能哭到什么时候？” 老三媳妇吃着水果一脸惬意的摇头，“且得哭一阵吧，看样子爹是真生气了。要我说也该好好拾掇她一顿了，整日的闹幺蛾子，我都担心孩子们别也跟着有想法了，你说这人目光咋这么短浅呢。” “吃多了撑得呗，要我说还是咱娘太仁善了，要换了别的苛刻人家，继室进门就不让怀孕，起码也是三年后才让生，非得要和前头的错开年岁兴不起风浪才算安心呢。 她够幸福的了，进门就能沾管家权，生孩子处处给脸面，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那是给熙哥脸面，又不是给她的。 真讨厌，我本来还说这两日给母亲请个假回娘家看看呢，又要晚些日子了。” 老二媳妇气的扔了瓜子皮，一脸的憋闷。 老三媳妇也笑的开怀，“算了，再忍忍吧，这两日估计咱娘心情也不好，你忍几日吧，多时不能回去，平时也没拦着你呀。” “倒不是为这点小事，就是烦她没个安生日子过，整日的作妖，孩子都看不起她，像个长辈样么。 你说上次还拉着几个小的做陪衬，说什么熙哥占用了最好的资源和人脉，这话一回二回让孩子们听见，时日长了还能没心思么，正是心思浮动的年纪呢，缺了大德了她。” 拿她们的儿子做筏子挤兑熙哥，这就让她不能忍了，你自己看熙哥不顺眼，我们是婶婶便是心里不忍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爹娘祖父祖母都在，也轮不到当婶婶的多管闲事管教侄儿吧。 可你不能拉着我儿子们一起往坏里教啊，教坏了我指望谁去呢，缺德不缺德呀！ 老三媳妇也冷笑一声，“我回去就把臭小子给骂了一顿，掰开了揉碎了好好的教导了一回，孩子有点嫉妒心我也知道也能理解，但根上不能错，不然我家那位第一个就能打死他。 要说熙哥做的不错了，便是伴读机会给了我们中任何一个孩子，也坐不住，我也担心不见得乐意呢，五皇子到底危险了些，不找个机灵还真不行呢。” “谁说不是呢，给我我都不乐意，我都担心我家臭小子玩不转宫里那摊事呢，皇子犯错伴读要挨打的，大皇子的伴读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对他倒是极好，有啥用呢，手都打肿了，当娘的都不能提，提起这事眼泪就往下掉呢，当富贵荣华那么好挣呢，想当然……” 老二媳妇嗤之以鼻，一脸不屑的表情。 “熙哥估计要走了，哎！以后没人督促臭小子学业了，别说熙哥在几个臭小子学业我再不担心，夫子教完熙哥回来还要检查在查漏补缺考校，真真是尽责上心，他一走好几年我找谁盯着我家臭小子呢。” 老三媳妇遗憾的叹口气，其实她挺喜欢熙哥的，这孩子是个感恩有心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熙哥是个好孩子，便是他抢了资源我也不怨恨，就冲他对弟弟们都这么认真操心的份上，都能气平了。” 老二媳妇也点头认可熙哥的品行，面对资源倾斜并不是没有想法的，但熙哥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渐渐的放开了心怀，能够坦然接受现实不去埋怨了，皆因为熙哥做的极为用心，待人真诚有礼。 徐氏到底哭了大半天，下午哭累了才算消停，还没睡一会子，午后徐家人到了，来得时熙哥的舅舅和婶母，还有徐氏的母亲和嫂子。 一行人亲自前来给秦家当家人赔罪的，熙哥的舅舅也是脸色铁青，不知道熙哥不但没受到照顾反而受了这么多委屈，心里也是后悔结这门亲了，与其这样靠着熙哥一个人也能留个亲戚情分了，闹到现在这样秦家指不定更嫌弃这门落魄亲戚了。 关键是落魄就算了，还讨人嫌呢。 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但这次的确没有轻饶徐氏，连带徐氏的父母少不得也要付出点代价了。 徐母见到了泪水涟涟的女儿。 “母亲，女儿好委屈啊。”徐氏一心指望母亲来了能给她撑腰说个好话把孩子要回来呢。 啪！啪！ 徐母怒不可歇，见了面一句话不说，上去先给了两个嘴巴子。 徐氏捂着脸震惊的望着母亲，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声的流泪，眼里全是伤心和不解。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不懂事，你哥哥的升迁机会没了，你嫂嫂已经气的哭着回去了，你到底要作死到什么时候，你爹这几年也算白干了。 你叔叔也恨死咱家了，声明以后咱家的事再不会多管闲事，你害死你爹害苦了你哥哥了，他们在任上辛辛苦苦几年的打拼，你几下全给打没了，你是真孝顺啊！” 徐母气的浑身哆嗦了，老太太可不是个善茬，几句话轻飘飘的就让丈夫和儿子的辛苦政绩付之东流了，这是存心要打压她家，避免将来升官后更不知所谓欺负熙哥了。 原本这也是一桩大好的亲事，便是在名分上略吃亏些，可熙哥到底也大了养不亲也懂事了不会怎么样女儿的。守着规矩和礼仪就能方着他，大家相敬如宾也能过得去，女儿也有了儿子也算有依靠，坏就坏在女儿心大了，偏偏本事不够强。 秦家又是个极有规矩的人家，这对女儿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因为女儿不会被人挤兑踩踏不至于太过凄苦，坏在规矩太好，女儿不守规矩就要被惩罚，日子就难过了。 “这怎么可能？”徐氏大惊，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这点疼了。 “不可能，你在做梦呢吧，你爹已经得到消息，老太太亲口说的，老太爷根本不屑见我们，让老太太传话罢了，是长宁公主亲自给皇上提的，认为徐家规矩不好需要敲打，熙哥是五皇子的伴读，长宁公主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怎么会允许有人故意养歪熙哥坏他的名声，岂不是要连累五皇子的名誉了，你真是糊涂啊。” 徐母气的捂着胸口喘不上来气，这回是入了皇帝的眼了，可惜是扎人眼而不是…… 第215章游学 “长宁公主为什么要管我们家的闲事，多管闲事，碍她什么事啊，讨人厌的公主！” 徐氏一听顿时就来火了，你堂堂一个公主管我们家闲事干啥，多嘴多舌，怪不得你要被刺杀，怎么没砍死你个多事精呢。 啪！徐母又给了一个嘴巴子，真是恨不得赛回肚子重新回炉改造了。 “禁声，你是不是想咱们全家都去死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啊！我说的话啊你一句都没听懂么？ “五皇子的伴读只能是优秀的人中之龙，怎么可能允许名声坏掉呢，那岂不是说五皇子也学会了下作下手段，被勾带坏了人品同样有问题，长宁公主没让太后过来扇你的脸已经是给秦家面子了，你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徐母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掐死女儿了。 徐氏听得脸都白了，她万万也没想到此事原本只属于家宅内务，却被文祁横叉一杠子，导致父兄的前程都没了，顿时只觉得俄眼前一片昏黑，差点晕厥过去。 “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徐氏后悔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徐母长叹一声，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你好自为之吧，你爹被调任地方了，你哥也走了这次对不住你哥嫂，你嫂子也要去任上照顾你哥哥了，我也要走了，日后你安分一些吧，熙哥压不住了，你孩子却还小，别再整这些没用的了，留个香火情吧。” 徐氏哭的泪流不止，徐母却无奈的摇头走了，今儿是来赔罪的，该说的都说了这一去起码几年回不来了，终究女儿是嫁出去的，如今非但没能借上亲家的力，反而遭到了打压，真的有点后悔结这门亲了，高门大户果然手段颇多，不是他们小门户应付得了的。 不管徐氏如何哭泣，徐母还是走了，徐氏得罪了哥嫂，以后给她撑腰的人也只有母亲了，父亲远在任上也靠不着了。 徐氏的孩子被老太太带走教养，再也没能还给她，只能偶尔看一眼了，因此徐氏在听了春芽的话后，决定安分一顿时间挽回秦风的心，期待着养好身子骨再生一个。 临行前秦熙去了赵家，他也是刚得到这个消息，徐氏的父兄被人为难了，他转了转脑子估计是文祁干的，特地来了赵家打算侧面打听一下。 文祁果然在赵家跟姐妹几个玩呢，看到他来了顿时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 脸上还带着促狭的笑意。 秦熙何等聪明一看文祁这得意洋洋求表扬的模样，就知道这事肯定出自她的手笔了，又觉得窝心又有点无奈。 “我继母的父兄升迁无望了，是你弄得么？我祖母也是才得到消息就告诉我了。” 秦熙倒觉得挺好的，也领这个情。 文祁得意的笑了，“对呀，就是我干的，我趁秦爷爷不在，告了徐家一桩，我说虽然同是徐家但他家教养不好，白瞎了你舅舅的一份心，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父皇就让他们留任没有答应升迁的事。实际上是我父皇有决断和考量，和我关系不大，嘿嘿！” 她捂着嘴偷笑，她打了个擦边球而已。 秦熙也抿嘴偷笑，“谢了啊，我父亲听说了脸都黑了，我当时真有一种狠狠出口气的感觉呢。我也该走了，提前走，我祖母说不会把孩子还给她了，害怕把孩子养歪了。日后会送去江南书院或者远一点的麓山书院去读书，隔开他们母子，感情不深影响就不大了。” 文祁想了一下点头，“也好，到底是你秦家儿郎，也是亲弟弟，如果人品真的还不错，就不要迁怒了，对你名声也不好听。” “嗯我知道，只要他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上杆子做什么影响情分，但想要兄弟情深怕是不能了，我心里终究有点坎过不去。”秦熙知道自己不是大度之人就是了。 “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哪来那么多情深啊。”文祁也摆摆手并不在意。 “你多时走啊？”秦熙扭头问道，最近因为徐氏低调闭门不出了，没人酸言酸语挤兑他了，心情也十分美。 “翻过年吧，陪我祖母过个团圆年，你先走吧，去江南看看不？”文祁随口一问。 “去呢，要去看看可能会待一阵子，也想沾染一下书香气么。”秦熙想起可以出门遨游，心里也是畅快和期待的。 “那是该去看看，别忘了给我带好玩意啊。” 文祁笑着说道。 “那当然了，少不了你的。” 秦熙仰头轻笑，对未来又重新充满了希望，灿烂的笑容回到了年轻的脸上，显得他的笑容越发清隽纯净美好。 二人相互约好了写游记回来相互阅看，聊得十分投契，赵婳看了看文祁和秦熙，又回头去看了看大哥谨哥，眼中的神色不明。 谨哥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文祁和秦熙聊得十分愉快，越说越远，聊起了星象和天文，说的特别高兴，难得在文祁脸上看到了愉快轻松的笑容。 下午文祁和大家去练武，秦熙因为要走了回去收拾东西略作准备，便没有逗留了。 赵婳靠着祖母偷偷问道：“祖母，我觉得常宁姐姐对秦熙哥哥更好一些。” 老太太和煦的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姑姑没有结亲的想法，让我们不要掺和，你长宁姐姐和五皇子是龙凤胎，他们的婚事必须由皇帝亲自点头才成，谁说了都不算，所以不要弄巧成拙才好，何况长宁看样子是有拿军权想法的，如此一来她和你大哥并更不合适。”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是当兄妹好些。”赵婳这才明白原来长辈和大哥都没这意思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你长宁姐姐心思重，你大哥没开窍呢，千万别说这些事，影响了二人可不好相处了。”老太太也没这意思，所以不让乱说。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再不提这回事了，本来也没事。”赵婳明白了长辈们的想法也就放开了心思。 原先是看大哥和文祁姐姐站在一起很登对，女孩子早熟的早些，难免有了些配对的想法，但如今仔细一听才知道根本不可能这就不用再想了。 秦熙于三日后带着小厮和马车悄然离开了京城，去游学，一走就是三年多。 第216章变化 冬日到了，前方传来捷报，刘利再立战功，皇上大喜过望，赏赐了刘溪，去她宫里吃了饭，但没留宿，刘溪也没抱怨什么，老老实实在宫里，轻易也不出门，跟谁也不太好的样子。 但毕竟父亲是大将军正得宠，就算她没宠爱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如今皇帝又来了，也代表着有了利好的信号了。 文祁得知消息去了清宁宫陪母亲吃饭。 “你今儿怎么不去陪你祖母，跑我这来了？”皇后笑着问道。 “我来陪陪您啊，想您了呗，我翻过年也该走了，和您亲香一下。”文祁嘻嘻哈哈的调侃。 皇后顿时笑了，“你不适合撒谎，娘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早就知道的事还有啥好吃心的呢。我闺女给我争取了那么长时间，我骄傲着呢，我没事，你父皇跟我提前打过招呼了，翻过年要挂她的绿头牌了。” “嗯，差不多了，前方这几年需要刘利，您别当回事。” 文祁点点头拖了这么久不可能永远放着不碰，那不现实的。 “我知道，这点事我都承受不住了，那我也不配做皇后，你安心走吧，我会好好地等你们回来。” “嗯，我母后是最棒的。”文祁抱着母亲撒撒娇，哄母后高兴一回。 翻过年文麟也要跟周王出海了，出去见识一下开阔一下眼界。 皇后看着孩子们们一天天大了，越发的能自立自主了，心里想想都觉得很开心，她眼看着也熬出头了，只要孩子们平安着，其他的她就想想，得不到也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冬天过得很平静，刘利有了战功却没提贵妃，以前一定要提一句安好的，如今只提了女儿安好，别人再不会上心让他和皇帝费劲用心思了。 贵妃每个月都有一次二次探望，也就是吃个饭而已，几乎没有宠了。 大概是因为冷了心吧，一旦热度降了，真的是淡了，不过是看着往日的情分又在高位上，一个月去吃两次饭，仅此而已了。 毕竟也要考虑到皇后的心情，好不容易和发妻有了缓和，皇帝也不愿意驳了发妻和儿女的脸面。 皇后对刘家有恨意，但对刘溪却没那么深的恨，顶多是恨屋及乌罢了，宠也能忍，无关紧要的人物不在皇后心里，连对手都排不上号，但贵妃就很戳心窝子了。 刘家还要用的情况下，皇后宁愿让皇帝去宠刘溪，也不愿意皇帝在碰贵妃，那不能忍。 怎么选也就很好解决了，刘家也是如此希望的，捧和舍弃都是形势所迫，从来不由人。 贵妃不是看不到形势，心里委屈憋闷却也无可奈何，母亲根本进不来了，如今她也不敢作死，只能老实的侍奉皇帝，毕竟还要考虑父兄和母亲啊。 二叔因为刘溪的告状对她很不满，不愿意在提携她了，父亲那头被压制着出不了头，她再折腾就让父兄陷入两难境地了，尤其是哥哥的前途不能耽误了啊。 好在如今刘溪也没有宠爱，还不至于威胁到自己了，她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孩子，如果刘溪指望不上，就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年节到了文祁穿上正装和母后皇祖母一起迎接新年，难得今年没人搞幺蛾子，太后总算过了个平静喜庆的年节，文晴和文淑也主动表演了节目哄老太太高兴，太后乐的合不拢嘴，十分开心。 大年初三清晨，还没有天亮文祁就起来了，换上了一身家常普通的短打扮，浅粉色的斜襟绸卦和长裤，老百姓都是这打断，穿裙子也是粗布但不方便走集市干活啥的。 “祖母，我要走了，您多保证，等我回来给您带好吃的好玩的，我给您写信。”文祁跪在太后面前磕头，嘤嘤叮嘱。 “好，你去吧，哀家身子骨硬朗着呢，放心。”太后温和的笑着拍拍孩子的手，目露期待和慈爱。 “嗯，我走了。” 文祁没有让人送她，早就打过招呼了，一大早跟着李师傅悄悄的出了宫做了马车第一波出了宫门扬长而去。 这一去就算是三年，再回来文祁已经大变样了。 没过几日文麟也跟着周王走了，刘家眼看着人跑了却也无奈，不敢再大动作了，毕竟孩子长大了，夭折也得有个合理的理由，不然就是谋逆大罪了。 两个孩子一走皇帝有了大动作，之前刺杀时一直在查京城卧底的北魏那边的探子或者是相关联的人物，如今这么长时间摸到的情况也十分清晰了，没扫干净的一概被皇帝全部敲掉了。 刘家一直龟缩不敢吭气，这件事他们是有错误的，想借刀杀人没敢大动作而已，因此皇帝迟迟不忘记这件事，他们也收敛了很多。 儿女走了，皇帝放开手脚干了好几样事，身边的侍卫趁调动的机会，提拔了杨家秦家和赵家几个儿郎在身边，文辛也进了军营了。 侧妃翻过年忙着进新王妃的事，扼腕不能打击文辛了也没办法，端王倒是给了不少指点和得用的人，对文辛的培养也看重了很多，反倒对文利有些放松了，似乎也看出两个儿子一些差别，侧妃似乎没有太大察觉。 文祁跟着李师傅和武师傅出了京城，按照既定好的路线一路南下，去看看不同的风景，顺便跟江湖人士比武磨练一下自己的刀法，训练依旧要照常进行，但趋于实用多些。 每个月都有信件回京城，记录了文祁游历的地方风土人情，还有当地官员和百姓的一些民生等等问题，倒是写得十分好，皇帝每每都看到十分开心，也很惦记这个女儿。 文麟跟着周王出海，见识到了大海的磅礴和宽广，心情十分畅快，他们去了南边，周王是去走海船贸易的，因此也少不了教导文麟生意场上的人情往来，勾心斗角，文麟一点就透学了不少，也跟着没少沾光，赚了个杯盆钵满。 文祁走后第三个月皇帝留宿刘溪宫里，刘溪时隔多年终于得了宠爱，一时刘家人越发高兴了，觉得有了希望了。 因着刘家皇帝也没法公然让刘溪不留孩子，只能尽可能小心一些，根据太医的指示，避开一些受孕的日子也许会好一些。 第217章留 谁也没想到文祁一去竟然是五年，原本说好的三年却没能赶回来，不过收到皇宫等人的信件，得知大家都安好，倒也不急着回去了，她跟着李师傅和武师傅去东北找到了上好的三百年人参一根，五百年一根，一根千年的花大价钱买来的，进献给了父皇和皇祖母，这样的好东西留着备用是有必要的。 皇帝十分开心将千年的献给了太后尽孝，剩下的三百年的赏赐给了皇后留着进补，五百年的自己留着，闺女的一番心意，他十分高兴。 文祁去了很多地方，开阔了眼界和心胸，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真是涨了不少见识，还送回来很多非常珍贵的书籍和孤本拓本等给文麟学习之用，连皇帝都时常借去。 文祁还去了西北和边疆了解了情况，悄悄的加入了边防守卫，在那里几乎待了近小二年的时间进行实战，每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地方学习了解同时也是磨练自己，跟随队伍参加小规模的战斗，磨砺自己的刀法。 当然这些只有皇帝和安国公知道，其他人连皇后都不知道文祁已经开始学着实战锻炼了。 秦熙于三年前回到了京城，被皇帝考校后留在身边做笔帖式，记录皇帝的起居注，这也是近距离侍奉帝王，当然也能学到很多东西，笔帖式是要记录日常的，同时也包括帝王和朝臣们日常商讨朝务，也要一一记录在案，自然也能而然目睹学到很多实用的政见，成长也是飞快的。 秦风眼看着儿子越发优秀，再想想家里的幼子还那么小几乎不懂事呢，对继室约束也越发紧了，自打三年前闹过一回后，老太太不让继室碰管家权了，多半是老二和老三媳妇管着理事，将来等秦熙成亲后会将家里的事交给孙媳妇的意思了。 也有意要娶个高门大户的姑娘来弹压继室，免得等这把老骨头一蹬腿，继室可就是理所当然的长辈，会压制住儿子媳妇，那就不妙了，这也是老太太和定国公商议后的结果。 忽一日皇帝十分开心，原来是接到了文祁的信件，孩子要回来了，五年了文祁终于要回家了。 “皇上，可是长宁公主要回来了？” 秦熙在皇帝身边侍奉也也有二年了，慢慢的了解了一些帝王的习性，倒也少了一些畏惧，多了从容。 “还是你小子聪慧，可不是朕乖女要回来了，哈哈哈！熙哥，今儿放你一天假，你回去吧。”皇帝看了信后突然转了转眼珠对秦熙笑着奖励。 “真的，太好了，我去找麟哥去，商量一下怎么给长宁庆祝，那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秦熙也十分开心，眉眼都越发明亮好看了。 “走吧走吧。”皇帝挥挥手十分好说话的让人走了。 秦熙高兴地抱拳拱手行礼匆匆的就拎着长袍跑掉了，一路欢快的就走了，他走后没多久定国公进来了，商议朝务的。 “皇上怎么今儿这么高兴，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定国公见皇帝高兴也就凑趣说两句。 皇帝举着信件十分眉飞色舞的笑道：“朕宝贝闺女要回来了。对了熙哥定亲了么？” 他看着信件末尾问到了秦熙安好？犹记得秦熙刚回来没多久就接到了乖女的信件显然是早就算好了日子的，信上提到了举荐秦熙为御前笔帖式，在自己近前伺候学习，这可算是极大的脸面了，闺女说了这也是给麟哥一点脸面。 但赵星也不过是御前侍卫而已，秦熙可比他高不止一个档次了，皇帝心里有了些想法，但还不宜过早言明。 定国公心头一跳，“不曾，但有人说媒，因为家里的大儿媳是继室，有些小家子气，因此打算说个高门，老伴疼大孙子害怕我们百年后孙子受委屈，所以由此想头，目前岁数还不足，只是在悄悄相看而已。” 他觉得皇帝话里有话不得不据实回答。 “哦，是岁数不够，好歹也是麟哥的伴读，不能太过草率。朕瞧着熙哥很不错，先不要急着说亲了，太后也拿熙哥当孙子看待，不问过她老人家就不要急着定下了，将来怎么样朕也要给个赐婚抬抬脸面的。” 皇帝含糊不清的插手了熙哥的婚事，但定国公听懂了，皇帝不允许他们私自给熙哥定亲的意思。 “是，老臣也明白了。” 定国公人老成精自然听懂了，这可能是帝王看重了秦熙，有别的打算，但可能岁数不足还没想好也没确定的意思。 可帝王说了秦熙不能说亲，你敢私自给定亲么，除非脑袋不想要了吧。 皇帝才不管定国公面色如何苦瓜呢，虽不知道小儿女怎么想的，但做爹的先把好的给闺女留着总没错，儿郎晚点成亲怕什么。 定国公无奈的在心里叹气，但也并非无法接受，这对熙哥也许是个好事，回去还要和老伴儿子交代一声，莫要乱插手熙哥婚事了。 “孩子还小，不要让孩子心里有负担了，朕很看好熙哥未来，到底跟了麟哥一场朕不会让熙哥没有前程的。” 皇帝特意交代，隐晦的意思是不要让秦熙知道这件事，不想因此影响了女儿。 “是，老臣明白，老臣遵旨。”定国公弯腰拱手行礼。 “嗯。”皇帝这才打开榻前的小抽屉，将文祁的信件放进去，里面厚厚一塌子全是文祁写回来给他的信件，一封都不少。 定国公瞄了一眼看见了暗叹一声，看来皇帝是真心疼嫡长公主长宁，并没有因为离开五年而减少半分担忧和疼爱，这是其他儿女远远不能比的。 紧接着其他朝臣也进了书房，大家开始商议国事了，定国公定神专注于国事，暂时将大孙子的事先放一放了。 回到府里，老太太起身迎接定国公回来，瞧着脸色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朝事不顺利，很烦心么？” 贴心的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不是，是熙哥的事，今儿接到了长宁公主的来信，皇帝本来十分高兴，但突然提起了熙哥，问我熙哥可有说亲，我只能如实作答。皇帝竟然让我不要轻易给熙哥说亲，说是太后待其也如孙子一般，要让老人家看一眼，我这心里有点忐忑啊。” 定国公瞅了眼老伴，征询她的态度。 第218章教子 老太太低头寻摸了一会，才抬头说道：“要我没猜错的话，能让皇帝这样惦记，且这么早，算算岁数也比较合适的，只能有一位了。”说着伸出一根食指晃了一下。 定国公舒口气，也认同的点头，“没错，和我想的一样。我今天看见皇帝近前手边的小抽屉里有一沓子信件，我瞄了一眼最上面的字是文祁的落款，那一沓子估计全是她的信件，可见皇帝心里最疼的还是这个长公主，五年不在按说情分也淡了些，但到了长宁公主这可没这回事。” “是，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太过，要我说换了别人该担心，但若是长宁指不定你孙子自己都愿意呢。”老太太想起什么又笑了。 定国公奇怪的看她一眼，“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太太嗤笑的摇头，“并不是，孩子还没醒过味来呢，是我自己旁观者清罢了，长宁老有信件过来，每次接到信熙哥都是十分开心，信全都留着认真回信。提到长宁有一次他喊得是宁宁，态度亲昵随意，我觉得真要是她未必不好，起码熙哥不一定排斥。也许我们把宝压在长宁身上未必不成呢。” “你的意思是……”定国公疑惑的看着老伴，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也太早了吧。 “若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觉得哪个帝王上了位容得下承天之气运的龙凤胎呢？那会是什么下场难道皇帝不知道么？再怎么样也要保住他们的，总不会大错就是了。虽说我想的也不一定对，也太早了些，但其实也差不多，我们和刘家和其他四妃走得都不近，和赵家关系一直相处极好，其实我们的选择也不多。” 老太太一辈子也是见过世面对政治敏感不输于男儿，这也是她始终能被定国公从宠爱一辈子的原因，能和男人说到几句正事，且关键时候还能提醒一声。 定国公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了一下，确实如此，当初决定了让熙哥去做伴读其实也是这样考量的。 “那你的意思是……”看了眼老伴想定个调子，这事日后该怎么行事呢。 “不急，怎么样都要看皇帝的态度，且熙哥是男孩并不怕什么，略等几年也使得，我也是这个意思。老大家的心思太多，我也想多等等，等熙哥在朝堂上稳住脚步在说亲更好。如今皇帝有了心思，刚好可以拖住了，男儿太早成亲未必是好事，心思不定耽于情爱疏于正事荒废了光阴很不好，等着就等着吧，走一步看一步。” 老太太倒是很能稳得住，也并不着急，说到底男孩还是宽松些，晚几年也说的过去也不要紧。 定国公也点点头，熙哥岁数还不足，确实可以等得，以他的脸面最后实在不行可以去求个准话也行的。 “成，你给老大说一声，不要给熙哥说亲了，这是皇帝的命令，我们必须无条件遵从。以后熙哥的事要优先办理，到底皇帝今儿给了准话了，熙哥的前程不会缺了，皇上看重熙哥呢。” 定国公是要大力培养大孙子的，皇帝都给了准话了，还有啥好犹豫的。 “是，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跟老大仔细恳谈一回的，他其实心里有数了，再挡不住熙哥的前程，只是有点担心最小的那个就是了。” 老太太明白儿子风哥的心思，大孙子压都压不住了，小的那个还没长大呢，以后要是兄弟不亲可怎么办呢。 定国公冷嘲一声，“那怪谁，得怪他的好媳妇啊，我告诉你世子之位只能是熙哥的，别人再不要做妄想了，今儿个皇帝的话已经非常明确了，傻子都能听懂了，不知好歹全家老小都要获罪。” “我明白，你放心我肯定要说通老大的，再不会拧着劲，到底也是亲儿子，熙哥是个好孩子，就算和弟弟不亲也不会拦着上进优秀，不过是不如老二老三那么亲而已，但还不至于到出手弹压的地步。” “嗯，这一点我相信熙哥的品行，这样吧我说一说，你在私底下再好好的劝一劝。”定国公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说清楚皇帝的态度，让儿子引起重视才行。 “成，早明白也好。” 老太太并不在意谁出头，都是秦家的儿孙，谁出头对他们家做长辈的来说，都是一样骄傲，没有太大区别的。 “嗯。”定国公相信老伴肯定能说通儿子，也不担心这些了。 秦熙完全不晓得这些，定国公和老伴也是绝口不提一个字，不愿意影响了大孙子的心性。 下午在书房定国公就认真跟儿子秦风说了上午帝王交代的事，秦风显得很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叹口气，“爹您放心吧，熙哥是我儿子又不是我仇人，他优秀有前程我当然是骄傲的，以后肯定也会先扶持熙哥的，我只是有点担心小的那个可怎么办呢？” “平庸也可以走实干的路子，未必不能一展抱负了，心别那么大。皇上看重了熙哥，不乐意也要给他让道的，何况长宁公主可是皇帝的心尖子眼珠子，给她的自然是最好的。你可要心里有数勒紧你媳妇的脖子，别在干些没用的事，长宁几岁就敢怼刘家贵妃，如今这么大了难道能比小时候还不如么？” 定国公也算看着文祁文麟长大的了，经常在书房见到文祁，那就是土匪性子，霸道坦荡，比男儿气度还要磊落聪慧过人。将来注定了要有一番成就，至今为止只有孝贤公主出门游学过，剩下的那个就是这位嫡长公主长宁萧文祁了，再没有其他公主宗室女有这待遇了。 女孩那需要游学啊，又不上朝，不需要博大的胸襟和见识，能配合丈夫干点正事不耽误外头交际，有一些政治敏锐度就相当不错了，根本不需要和男儿一样出门游学拓宽眼界增加实干的学问，但萧文祁就是有能耐让皇帝乐意扶持她，这就值得他们认真对待了。 秦风无奈的叹气，“我明白了，您放心，熙哥优秀我只有骄傲自豪的，再不会拦着打压，我是亲爹。纵是我有点偏心幼子，也是因为预感到他的未来有点不明朗，但我不会因此打压毁掉大儿子的前程，那我成什么了，畜生不如了，那我怎么对得起地下的发妻呢。” “嗯，你能这样想我明白，将来若是局势明朗了，也可以给说个高门提携一下，如同你两个弟弟虽不可能再进一步，但三品也不丢人，也是实干务实的部门，好好干也能一展抱负，你是家长要公允处事，不可偏颇引起兄弟阋墙，祸起家门啊。” 定国公再三叮咛。 第219章恳谈 秦风不得不接受现实，叹口气，觉得自己做错了决定，当初就不应该让继室太早怀孕，再晚一些也许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如今也罢，分开他们母子免得儿子受到不好的影响了。 “是，爹放心，我明白了。”秦风认真点头听在了心里。 “嗯，都是亲兄弟，你想想假如我偏心你亏待你弟弟，那你们之间还能有今日的和睦吗？这是一个娘都会有不同的心思，何况并非同母呢，你那个媳妇心思最多，眼高手低净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她若是个好的，善待交好礼遇熙哥，凭熙哥的品行，难道不帮衬幼弟么。 你看熙哥对钰哥玠哥还有玮哥和琪哥，哪个不是真心照顾，帮着检查学业，从宫里借了书拿了笔记回来给他们学，待其怎么样你是看在眼里的。 平白无故被你媳妇弄坏了情分，你不去怪你媳妇，却要怪罪优秀的熙哥，凭什么？换了谁都是气不平的。” 定国公还是希望长子能公允处事，这样才能尽最大可能避免兄弟阋墙，情分已经伤了，就不能再继续错下去引起仇恨了。 秦风低头认真思索了一会，“爹，你让我想想成么。” 倒不是认为媳妇做得对，而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委屈儿子啊，为什么父亲总是觉得熙哥好委屈呢，他不光是儿子的父亲，也是媳妇的丈夫啊，不能一味帮着儿子拼命打压媳妇吧，于彼此脸面都不好看，这也不是有规矩人家干出来的事啊。 “你仔细想想吧，你维护媳妇的心是对的，但不能因此偏颇了。”定国公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秦风这才告辞离开，去了正院，老太太留儿子陪自己喝茶转转花园，秦风自然要孝顺母亲的，何况也有心里话想和母亲诉诉委屈，他这个家长做的也不容易，手心手背都是肉，为难的事也多呢。 母子俩下午在一起喝茶聊天，秦风陪着老母亲转转花园活动一下，恳谈了一下午，有些话不好跟父亲说，毕竟是严父的角色，但跟母亲却十分亲近可以说叨两句了。 说道最后老太太感叹一句，“可怜的熙哥，连跟母亲道道委屈的机会都没了。跟婶子说不着，你弟妹都是两个儿子，都忙乎不过来呢，哪有时间管熙哥呢。跟我说我年岁大了他又是个孝顺的，生怕给我填了烦恼惹了不开心。 可怜巴巴的跑去赵家找李氏和赵辉说两句，你那个媳妇确实做得不对，让人心有怨恨，就说那个屏风的事，难道不是故意的，他当年离了母亲才几岁呀，都不亏心么？” 老太太说道动情处也是饱含眼泪，替孙子委屈，老大个人了跟一个孩子过不去，这都是什么家教啊。 秦风若有所思，“是，母亲说得对。” “你有了幼子难免喜爱我懂，其实我也疼你三弟呢，但不能因此偏颇，不然你和你二弟岂不是要恨死你三弟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熙哥没了母亲她又那个样子，更该心疼才对呀。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形势已经隐约有了迹象，莫要等将来你儿媳妇出手弹压，那就没有余地了，皇上喜欢的人，熙哥注定了是定国府的世子位，你爹已经发了话了。” 老太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坚定的下了结语，不给儿子任何犹豫反悔的时间，敲定了兄弟之间的长幼次序和尊卑等级。 秦风叹口气，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是，儿子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嗯，你知道最好，你若不甘心我也没办法，熙哥是人中之龙，因你媳妇被磨砺的更加坚毅努力，你莫要同时失去两个儿子啊。” 老太太看得清楚提醒儿子莫要一步错步步错。 “娘，您放心吧，我明白了，日后会倚重熙哥，就算琍哥长大我也是这样办，等琍哥再大一些我就把他挪去外院教养，我打算用爹的人手看护，这样她就不好伸手了。” “嗯，这样最好，小的还不懂事正该好好教导兄弟和睦，趁着他还什么都不懂，隔开他们母子免得受到影响了，将来婚事上给他说个高门大户之女提携一下，也不会委屈了，到底是咱秦家的孙子，难道还能真就委屈他一个人不成，也不至于。” 老太太和睦的拍拍儿子的手劝慰着。 “是，爹也是这么说的，我是不担心这个的，我其实是担心她晚年会凄凉啊。” 秦风到底不是个狠心绝情的人，虽然不喜欢这个媳妇但也给予了维护和尊重，这也是不允许熙哥欺辱她的缘故，他媳妇喜不喜欢都是自己的女人，该护着还得护着。 “自己作死别人管不了，看个人造化了。”老太太嗤笑一句。 秦风默然叹气。 秦风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比徐氏大了十岁出头呢，肯定是先走一步的，这样一来等自己走后，就再也没人能约束熙哥了，她再继续作死，都能预见结局了。 老太太不理这茬，前任一死肯定不如现任日久生情，再不喜欢也会维护一二，但她孙子更重要一些，你媳妇乐意作死谁也拦不住。 不管怎么样秦风是疼儿子的，有了二老的叮咛和敲打，也开始越发重视熙哥，待其提点教导也越发上心了，等闲也会根据帝王心思指点一二，免得他年轻莽撞再犯了忌讳。 今儿秦熙特意穿的十分精神，老太太都纳闷的问道：“怎么今儿穿的颜色这样好看，有好事啊？” 看着大孙子头戴玉冠神采奕奕，一身绯红色绣银色福纹的吉服长袍，扎了一根玉质腰带，配了宝蓝色的福字丝绦垂坠，脚蹬一双黑色的官靴。 尤其他长眉若柳，五官清隽俊逸，犹如春花玉树般长身玉立，双眸明亮璀璨，透着浅浅的笑意，风姿如玉气度温润美好。 秦熙望着祖母勾唇浅笑，星眸满是明亮欢喜的笑意，“今儿宁宁回来，皇上设了家宴接风，我要穿的正式一点出席宴会呢。祖母，这样好看么？” “好看，我孙子穿破衣烂衫也好看的紧。”老太太促狭的笑着调侃孙子。 秦熙不依的噘嘴，“祖母，我是去跟太后老人家吃酒的，怎么能穿破衣烂衫呢，真是……，不跟您说了，我要走了。” 神采飞带着欢快的心情匆匆挥手跟祖母告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孩子……”老太太眯着眼笑，孙子开心她自然也是高兴的很。 第220章见面 太后高兴地点头，越看秦熙越喜欢，长得特别好关键是品行学问能耐也是青年才俊里面的佼佼者，心里头十分欢喜。 “好孩子，知道你惦记着哀家呢，快来，文祁换衣服去了，回来一身像个土妞似得，竟然穿的是粗布衣裳扎了个大辫子就进宫了，宫人差点没认出来呢。” 太后高兴地朝秦熙招手，同时解释了文祁为啥不在的缘故，也好让着孩子安心。 秦熙不好意思红了脸，“我才不担心她呢，她估计玩野了不想回来了，您可得管管她了。” “熙哥哥，我可听见你背后说我坏话了啊，我五年没回来就不待见我了，瞧不上我这个粗野丫头了。” 说话间文祁从暖阁里出来了，五年没见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 今儿为了讨长辈们欢喜，也没穿胡服，而是一身大红织金绣牡丹芍药花的八幅湘裙，上身是同色的绣折枝白梅的窄袖褙子，头上梳了圆月髻，戴了累丝金红宝石的华盛和篦梳压发，端是清艳高贵，气度威仪端庄。 秦熙一扭头就看到了盛装华美的文祁，呼吸都忍不住一滞，眸中多了些明亮的光彩，好似耀眼的宝石，带着潋滟的流光，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多了些期盼后的惊喜。 耳朵微微有点红，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谁说你坏话了，你说你穿成那样宫人都认不出来了，可见你在外头玩的是有多野，我可有说错，你不是说三年回来了，害我等你二年你都不在。” 径自嘀咕了一声，回来后没见到她，多少心里是失落的，也有点担心，到底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惦记是不可能的。 文祁莞尔一笑，清艳动人，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笑容仿佛沾满了阳光的澄净美好，让人忍不住为之吸引，走到他近前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秋水的眸子里深深的藏着一抹情愫。 “你惦记我呀，还是想我……的礼物了？” 本来是想说你是不是想我了，有点顺口而出，忽然反应过来这样说其实不合适，他并不是前世自己的驸马，不能这样说，楞生拐了个弯，显得有点生硬。 红晕悄悄爬上了秦熙皙白的脸颊，“我是遗憾没人和我比武了，你说你给我带礼物没，礼物不好可甭想过关，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了。” 他别过头去有点不好意思，他听懂了刚才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甜甜的笑容，为小伙伴也惦记想念自己而感到高兴，好像找到了心仪已久的糖果，甜丝丝的味道。 文祁笑的开心，伸出手照着他的脑门弹了个脑瓜崩，得到他怒目而视，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我给你找到了特别好的拓本。”她凑近秦熙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 秦熙扭过头来翘着白皙精致的下巴，还带点小骄矜的劲，却又很想知道是什么礼物，眼睛晶亮迷人好像小鹿的眼神，好奇的问道：“什么拓本？很好么？” “鬼谷子的拓本，我可是很辛苦才搞到的，跟人打了一架才弄到手的。” 文祁招手，思琪立刻上前将一个匣子捧在手上，打开里面是一本书有点陈旧的样子。 秦熙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顿时惊喜连连，“太好了，这就是我一直找了好些年的书啊，太好了。” 文麟一把夺过来扔进匣子里，“你回家再看，难得我姐回来，大家一起好好说说话呢，怎么又捧上书了。” “哎！慢点，别给我撕了，我也没说现在看呀。” 秦熙把书翻了一下确认没破损才徐口气放进匣子里，回头带走。 “喜欢吧，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文祁相当得意。 文麟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当然喜欢了，我姐为了这本书跟人打了一架，躺了半个月，这是跟人打赌拿回来的。人家视若珍宝根本不卖，啥法子都不行，没办法我姐就和人打架，打赢了才拿回来的，耗时三个月才拿到手的。” 说到这还颇为生气，对秦熙比他还好，自然吃味的。 秦熙得意的耳朵根都红了，还不忘讥笑文麟，“你是不是吃醋了，难道没给你礼物，你巴巴盯着我干什么。宁宁，我也给你带了好玩意呢。” 说罢让人拿了礼物过来给文祁，也是他找了很久的。得到心仪的礼物秦熙眉开眼笑，满脸都写着雀跃和欢喜。 “什么礼物巴巴拿来给我，我瞧瞧。”文祁伸长了把脖子坐在榻上等着。 宫女捧了匣子送进来，文祁打开一看，顿时笑了，十分开心。 “正合我意啊，你怎么知道我要弯刀啊。” 文祁拿起来在手里反复看着，刀是弯刀不长属于短刀一列的，但比匕首要长一些，外出带着是很合适的。 刀身刀鞘成乌黑色打磨过得，显得十分简陋，其实看上去不太起眼，文麟伸头看了一眼，撇撇嘴，“不咋地啊。” “去，你知道什么，这是好刀，我好难得才得到的，是人家的，我求了我父亲要来的，拿我父亲的宝贝跟人家换的。” 秦熙为了这把刀也是低下头求了父亲，用父亲的宝贝交换才得到了这把刀。 “你不懂，好刀实用的都不华丽，宫里那种镶满宝石的不实用。你看这刀身厚实却锋利，这是用陌刀手法打造的，应该是和陌刀出自同一材料和师傅，真是好刀啊。”文祁拿着刀啧啧称赞。 “哦，看着刀还可以，一点光都没有啊。”文麟也反复看着讨论。 “陌刀都是乌光，因为打磨太亮会反光，不适合战场，好刀，谢谢熙哥哥，我太喜欢了，就缺这一把弯刀呢。” 文祁高兴地拿了刀套就挂在腰上带着试试，欢喜得满脸都是笑容。 “早就听说你想要一柄弯刀，我见你一直也没得着，正好机会合适就给你要过来了，你喜欢就好。”秦熙望着她璀璨的笑靥，欢喜的说道。 第221章消息 文祁笑的眼睛都弯弯的了，开心的道谢，“我就知道熙哥哥肯定想着我的，这刀我好喜欢嘞，祖母你看好不好？”扬着刀鞘给太后看。 太后看到小儿女这样默契感情也好，有了些想法，频频点头笑道：“好，你喜欢就好。” “对了，文晴和文淑呢，我回来了她们怎么也不来看我啊，是不是把我忘记了？”文祁扁扁嘴问道。 出门在外还是惦记两个妹妹的，没少给带好吃的好玩各种各样的地域志和书籍，就是为了让不能出门的妹妹们可以借着书本多了解外面的事，也能开阔心境。 “长姐，不能说我们坏话哦，给你拿礼物去了。”文祁领着文淑就进门了。 这几年文祁不在都是俩公主陪伴太后左右，侍奉的十分尽心，太后对二人品性也较为满意，彼此也有了真情，相处也很融洽。 “什么礼物，我今天收到好多礼物呢，真开心。”文祁高兴地抱住妹妹转了一圈。 “哎呦！你放下我，我给你看礼物呀。” 文晴咯咯咯的笑着，整个蓬莱殿都洋溢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太后在旁边看着满脸尽是慈爱温和的笑意。 “我和妹妹一起合作，给姐姐准备两样礼物，这件是衣裙，是我画的花样子，文淑亲手绣的，这个是我二人的母亲合起来给长姐准备的，这是我画的首饰图样，让内务府打造的，姐姐别嫌弃。” 文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哎呦！真好看啊，绣的真精美，我这辈子也绣不出来。”文祁砸吧着嘴看着裙衫精美绝伦的绣工叹为观止。 “宁宁你换上给我们看看啊。” 秦熙瞧着裙子特别好看，觉得很适合文祁，撺掇着让她去试试。 文祁也跃跃欲试，“那我试试？” “试试吧，要是好看就穿上参加宴会，今儿皇上特地给你准备的接风宴呢。” 太后也慈爱的笑着点头，看着她大孙女穿什么都好看，穿什么都美。 “好，你们也来帮帮我。”文祁高兴地捧着东西进屋了。 裙衫是大红的颜色，绣着金银线的花纹，花纹绣的极好，文晴画画十分有水平，画得好绣工也好，自然十分出彩，就连首饰也是定做的。 文祁换上新衣服，文晴手巧亲自给姐姐梳了新的十字髻，好搭配新首饰给大家亮亮相，累丝金红宝石的，造型独特华美，十分精美好看，戴在她头上越发显得端庄尊贵美艳大气。 “长姐真好看呢。”文晴十分惊喜的望着镜子里的姐姐，眼里有些艳羡的目光。 文祁也觉得十分好看，莞尔一笑，“还是我妹妹们手艺好。” 正说着外头就等不及了，好像还有人来了，文麟也在喊呢，“好了没？让我们看一眼啊。” “来了，催个什么劲呢。” 文祁整理了衣裙就出来了，原来帝后也分别到了，正和太后请安说话呢。 “父皇，母后，你们瞧我好看么，这裙子和首饰都是文晴和文淑亲手绣了画的图样子给我做的。” 文祁摸摸头上的首饰，难得可以打扮这么漂亮，也很开心。 皇帝瞧了满意的点头，扭头跟皇后说道：“孩子长大了，像个大姑娘了，你看是不是恍惚你当年的样子，真像呢。” 皇后望着女儿娇美清艳的脸庞也欣慰的笑了，“是有点相似，不过文祁比我长得好，看着眉眼更加精致好看。”说起这话也是颇为得意的样，这是我生的。 “我姐当然是最好看的，是吧熙哥。”文麟理所当然的说着，还拿肩膀去碰碰秦熙。 “嗯，好看。”秦熙也用力点头，望着文祁眼都不眨一下，只觉得十分好看。 “那我穿这身去参加宴会好不好，今儿都有谁啊？” 文祁其实更喜欢吃个家宴就得了，一家子亲热团圆比什么都好，但不好违拗父皇的一片心。 “高位的妃子和几位老臣一起，凑个热闹吧。”皇帝笑着说道。 “好呀。”文祁开心地点头笑道。 这时宫人来禀报了，“回太后皇上皇后，公主，贵妃贴身宫女来禀报，说是贵妃身体抱恙，不能参加宴会了，还请太后皇后勿怪，并送了礼物过来。”说着就将礼物呈上。 是上等的宝石，女孩子么做首饰是必不可少的，送这个也不出错。 文祁上前看了看，从匣子里抓了几个红宝石原石出来看看，艳红如鸽子血，极品好货，微笑点头，“替我谢谢贵母妃，让人打赏。还望贵母妃多多注意身体，我这不过凑热闹是小事，贵母妃的身体才是大事，不可疏忽了。” “是。” 宫人这就去回禀。 太后哼了一声，“还算她有点眼色，没跟着凑热闹，对了鹂嫔也不来了，肚子大了怕麻烦别人，哀家就准了。” “肚子大了？”文祁一听立即扭头，一时想不起鹂嫔是哪个。 文麟顿时好笑的提醒，“姐，你忘了刘溪啊，她有了身孕了，快生了，八个月了，我忘了跟你说了。”一再提醒别扫兴，这会不是追究的时候。 “哦，是她呀，我忘记了她的份位了，才怀上啊，我以为她可能早就生了，还想着是不是母后和皇祖母没告诉我怕我不开心呢，原来还没生啊，还是父皇疼我了。” 文祁并没有任何意外或者不开心的样子，外出五年不仅长了见识也开阔了胸襟，对这些事能够接受并游刃有余的对待，虽然依旧是恨刘家的，但不会把人生寄托在恨上，而是有了更多更美好的追求和野望。 皇帝也看到了女儿的变化，可以说这次回来真的是脱胎换骨，一身的气度威严雍容，霸气带着血煞味，他知道这是杀了人后才会有的，和刘利岳父他们身上的气息一样，独属于武将才会有的煞气。 “防不胜防，太医说是个男孩，朕也有点……” 皇帝也很郁闷，一个月也就一二次而已，给的并不多，但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她怀上了，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不要紧，这样也知足了，到底麟哥和我也这么大了，我不能让父皇太为难了，以前是我执拗了，这些年看遍山水我也晓得父皇多不容易了，您别在意，好好教导也许能好呢。” 文祁笑着安慰父皇，如今虽然还是有点在意，但不会那么较真了，到底文麟再过二年都可以入朝了，那个还年幼呢。 皇帝欣慰的笑了，却沉默并不接这话，要知道外家对皇子的影响也是无法分开的。这个孩子让他心情十分复杂。 第222章接风宴 时辰差不多了，今儿是皇帝特意为外出大闺女接风洗尘的宴会，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自己对嫡长公主长宁的爱护之心不减分毫，不允许旁人对文祁任何不敬之处。 文祁扶着太后和众人鱼贯而出，到了大殿，果然大家早就在等候了，宗室有地位的几乎都到了，四位妃子以及兄长们也都出来了，一些重臣和世家命妇也都在列，只是唯独没有刘家人，连老侯爷也没有被邀请。 文祁也略微有点惊讶，呢喃脱口而出，“刘家人真一个都不在啊。” 皇后笑着拍拍女儿的手说道：“你父皇为了讨你高兴，再三斟酌后没有邀请刘家人，这次是让顾洪喜挨个去通知的，故而没有刘家人，就是想让你好好高兴一回，所以提前去暗示了贵妃和鹂嫔，她们才主动退让的。” “父皇……”文祁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心中划过暖流，眼中有些晶莹之色。 皇后看后欣慰的笑了，扶着太后走向高台落座，文祁也默然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静娴公主坐在文祁旁边，微微歪头在她耳边笑道：“皇兄可真是疼你呢，你看刘家人竟然一个都没有，今儿你可得开心点啊。” “嗯，到底还是父皇心疼我呢。”文祁绽开笑颜欢喜的笑了。 为了迎接文祁归来，皇帝提前交代了四妃承办这次宴会，表演节目也是很早就开始准备起来了，皇帝如此重视，四妃平日里也感念皇后和文祁对他们母子的好，也是十分尽心力求完美，让大家都高兴一回，尤其是这回扎人眼的刘家人一个都不在，简直太好了。 皇帝讲完了话，就让节目准备了起来，今儿是家宴轻松的意思，也没说让大家都扫兴的话，在场的都是重臣长期在皇帝左右自然也是了解帝心，不会像刘家人一样非给人上眼药不可，大家都打趣凑热闹，很快场子就欢快了起来。 马相爷几个宰辅自然不会缺席，说的兴头上，马相爷指着文祁笑道：“今儿都是给长宁公主凑热闹的，你也给大家表演个节目，不能就这样让你偷懒了，也给我们说说外头的趣事。” “好呀，我给大家表演个小把戏啊，我在外面跟人学着玩的。” 文祁大方的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准备了一下，然后站在大殿中间，将手里的一枚铜钱放在手里给大家转圈展示了一遍。 “猜猜在哪个手里啊？” “嗨，这算什么呀。左手，我看清了。”一个朝臣笑着嫌弃太简单了。 文祁微笑摊开左手空空如也，大家这才一愣。 “那肯定在右手里。”另一个人接话，无非都是凑个热闹给皇上看的。 文祁摊开右手并没有，两只手都没有，还可以抖抖袖子，表示也没藏在袖子里。 “咦，她怎么那么快啊。” “长姐没说话，藏嘴里了。”突然想起文晴娇嫩的声音。 “哦，她刚才手在脸跟前挥舞了几下动作来着，张开嘴。”老大萧文荇咋呼着。 文祁抬起手将铜钱吐在手里，展示给大家看，末了笑着用手点点文晴，“你赖皮啊，不带这样玩的，这不穿帮了么。” 文晴捂着嘴嘿嘿笑的十分愉快。 “这不行，再来一个，你这糊弄事，不成，不能让你下去。”马相爷像个孩子一样，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好吧，准备文房四宝，我给你们画幅画吧，我在外面游历几年，也看到了很多湖光山色非常震撼美丽，正好给大家展示一下，跳舞弹琴这么清雅的事我是不会的。” 文祁摇头晃脑理所当然的说道。 “哈哈哈！你还知道你俗啊。”马相爷毫不客气的用手指着她笑。 安国公推他一下，“不许笑话我外孙女。” “好好，不笑就不笑。” 说话的功夫小太监抬着书案上来了，还给拿了文房四宝，以及一些颜料待用。 文祁一边研磨一边说道：“去，在抬个小桌子，文晴文淑给姐姐来个琴箫合奏，大哥二哥舞剑，三哥四哥也写副字，给大家凑个热闹。” 有这样的出头机会也是尽可能帮衬兄弟姐妹了。 皇后没好气的笑了，“你这孩子，怎么把兄弟姐妹都使唤上了，还一个都不拉下。” “那不能我一个人出丑，大家是手足要有难同当么。”文祁得意的挑个飞眼过去，痞痞的样。 众人也十分领情，吆喝着让他们都去表演节目，四个兄弟一起上去准备了一下，文晴文淑一个弹琴一个吹奏萧曲，配合默契曲音十分好听。 四兄弟立刻开始舞剑，老三老四则一人写一副字，态度极其认真，这样的机会也不易得，能在朝臣面前表现一下，将来入朝做事也顺利很多。 文祁也开始画了起来，她画的并不复杂却十分难，连绵起伏的山峦，飞过一只孤傲的鹰隼，头高高扬起朝上起飞加速的模样，似乎在引颈高歌，畅快淋漓。 待一幅画做好，大家也都表演结束了，只剩下文祁最后的润色了，良久她放下笔。 几个兄弟都围拢过来看她画了什么，末了望着她神色复杂，老大叹息一声，“我兄弟四人都不如大妹啊。” “不错，正是这话。”老三也点头认同。 老二也痴迷的看着画研究，不曾抬头，“大妹一直在我之上，这还用说么。” 老四神色复杂，紧咬嘴唇，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拿来给我们看看啊，别光顾着自己夸啊。”马相爷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着急的喊了一句。 小太监鞠躬将画作展示了出来，先拿去给皇帝和太后看，再给其他朝臣阅览。 皇帝看完十分开心的朗声大笑，“好，好，好！好画啊。”意味深长，表情是一脸的骄傲自豪。 马相爷好不容易等到轮到自己了，一把就抢走了，安国公伸手都没抢到，没好气的说道：“你展出来让我们也看一眼，别自己看呀。”这老头手咋这么快呢。 马相爷也不理他们，自己拿着画看了半天，“好画，胸襟广博，孤傲，志存高远，好孩子，我很期待啊！”他也说半句留了半句，眼里是鼓励的期待。 文祁弯腰鞠躬到底，态度恭敬感激，“多谢马爷爷，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是她的志向，总有一天她要展翅高飞，她为此努力多年，只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好样的，好孩子！” 马相爷也激动地眼泛泪花，这孩子是如何努力上进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们都清楚，他们都很期待她的未来。 第223章胸襟 大家看了画都赞不绝口，在场都是重臣，武将也并非粗俗之人，马相爷这样的文臣更不用说了，出身不是状元就是探花郎，翰林院几年苦熬打磨下来的，文采字画哪个拿出来都是不俗的。能被他们称赞说明文祁的这五年在外没白跑。 这五年让她长了见识，扎实了学问，开阔了胸襟和眼界，早今非昔比。字画一道上到本来前世就有底子，也是认真学过的，如今经历又有所不同。胸襟开朗了，不再执着简单的仇恨，对生活对未来有了更新更美好的愿望和期盼，心态不一样了，画出来的东西反而更加精进了。 “公主的画真是比很多男儿都要出色很多啊，要不是亲眼见您作画，我真以为您找人代笔了呢，要是不说估计肯定以为是男儿的手笔了，这一笔字这画作特别大气舒朗，真是好啊！” 另一位宰辅林老爷子，就是文辛的外祖父，也是满口真心夸赞，以前不觉得文祁有多大能耐，可能优秀是真的，但还不足以和男儿相比吧。 如今才知道皇帝为什么独独宠爱文祁宠到过分的地步，唯有她能进书房代替皇帝批折子，这已经是插手朝政的地步了。 甚至将帝王心术耳染目睹的手把手教导给长宁公主，简直是不可思议。 如今却觉得其实萧文祁当得起皇帝的这份厚爱，当得起啊！ “林爷爷过誉了，长宁愧不敢当，全是夫子教导的好，没少督促我呢。” 文祁笑着再次鞠躬道谢，同时不敢倨傲，将功劳留给了教导他们的老夫子。 皇帝满意地微笑，几位老文臣也是点头含笑，文祁的态度表示她尊重读书人给予了极高的推崇，这会子夸赞她也没忘了饮水思源的恩德，这孩子确实不错，说话办事让人心里十分舒坦。 表演完节目兄弟几个都下去了，文祁也坐回原位看表演了，今儿还有不少表演节目都很新颖，是提前准备了很久的，还有大家想看的唱戏，请的也是京城出名的班子。 为了这可没少折腾，因为从外面请人是要检查的，万一弄不好有坏人行刺可怎么办呢，这次宴会不比年节宴会少折腾半点。 一曲毕，文祁端起酒杯站起身道：“父皇母后，请允许我给四位母妃敬杯酒，为了给我接风洗尘，劳累四位母妃忙乎了两个多月呢，四位母妃辛苦了，哥哥们辛苦了，我知道大家伙疼我，我愧领了。 各位叔叔伯伯爷爷们奶奶婶子们，文祁在这有礼了。”说完转圈给大家行礼道谢，表示敬意。这才将酒一饮而尽。 四妃也站起身还礼，敬妃年纪大代表大家先开口说话，笑语晏晏，“长宁这孩子一直特别努力懂事感恩，帮她做了一点点事她都能牢牢记得，平日里也没少提携她几个哥哥。 这是个好孩子，为她做点事我们就算忙乎也是高兴的，今儿是好日子，大家吃好喝好玩好，难得轻松一回，今儿可是皇上出血，大家可别错过好机会啊。”末了还调笑了皇帝。 皇帝十分纵容指着她面带微笑，并不怪罪，众人哈哈哈大笑，气氛十分轻松愉快。 太后为了给大孙女撑场子，难得坐了全场，全程都笑呵呵呵的跟皇后点评谁戏唱得好呢，几位新宠臣子都互相看一眼，没想到这位还没及笄的长宁公主竟然受宠到了这个地步啊，真是叹为观止。 宴会尾声时太后累了，才让皇后扶着回去了，静娴也跟着走了，想去看看母后，陪着歇歇说说话也是好的。 散席后一群人围着文祁问个不停，大家都很好奇，她出去这么久都玩了些什么好玩的，都让她多说点外头的趣事。 临走时皇后警告他们，“长宁，不可多饮酒，不许闹事哦。” “知道了母后。”文祁笑呵呵的跟母后摆手。 “长宁你给我们讲讲啊，明儿你出宫么？我们去聚会啊，我请客，醉福楼我有包厢，随时去都成。”文辛如今也在御前侍候，皇帝近前保护左右，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侧妃也不敢再为难他了，正妃进门倒是多有关照礼遇，如今正妃也生了一个儿子，只是太年幼才一岁多一点，文辛感念正妃进门对自己多有关照，也很疼这个幼弟就是了。 因为正妃时常替文辛说好话，父子关系比以前亲近很多了，有些事经过正妃提醒还拿自己的事例说事，端王也就不会轻易被侧妃哄了去，文辛现在日子早就不是从前那样了。 “明日我要去外祖家，好几年没去了，我外公外祖母都想我了，改日行不？”文祁想了想说道。 “后天不行我要执勤啊。”文辛苦着脸说道。 “那就等你休息了我们再聚么，我又不走了，急啥呢。”文祁好笑的提醒。 “也行，那就改日再约。”文辛又笑了。 “那我们回去了。”大家说笑一番才纷纷告辞。 秦熙也要走了，他长大了不能留在后宫了。 “我也走了，回头去找你啊。”秦熙趁人不注意捏捏文祁的手偷偷的说道。 “好，改日咱俩比一场。”文祁得意的约了打架。 秦熙翻个白眼，“行啊，回头我带你去跑马去，天热了开春日子正好，咱们去狩猎啊。” “好啊，这个我喜欢。”文祁笑着点头。 回到清宁宫，皇后在跟锦绣说话，布置着给她在准备一些好看得料子做胡服和裙子，还有她长大了，公主府也要让礼部紧着点做出来，遇到正日子要穿呢，首饰也有规制也需要在置办一批，之前提前准备过一批，但堂堂嫡长公主，不能每次出门都戴那一套吧，人还以为萧家要完蛋了呢。 “母后，我回来了，您怎么没陪我祖母呀？” 文祁坐下来没形像的歪靠着，还翘着二郎腿，像个爷们似得。 皇后皱眉，拍掉她的二郎腿训道：“没个样子，该收敛一点了，你是公主又不是地痞小混混，不要把宫外那一套带进宫来，让人抓你把柄。你静娴姑姑陪着你祖母呢，我就回来忙乎点事。” “哦，我父皇多了个儿子？”文祁这才想起问刘溪的事。 “嗯，太医说是个儿子，已经基本确定了。你可别多嘴，今儿应对的特别好，长大了越发懂事了。” 皇后对女儿今日的应对特别满意，一点介意的痕迹都没看出来。 “嗨，我都已经这么大了，有些事要慢慢走，一步步来不会再执着这点仇恨了，我的未来应该天下而不是后宫这一亩三分地，这么两个女人勾心斗角，那我自己把自己路活窄了，没意思。” 第224章情况 皇后眉眼笑的开怀欣慰，以前还觉得女儿养的像儿子一样大大咧咧的，但现在再看不得不承认皇帝是对的。她的女儿如今怎么看都觉得十分优秀，不差儿子什么，甚至比很多皇子还优秀呢。 未来可以期待更多一些东西了，这样也能安心些，起码女儿将来可以过得好点，不会随便被牺牲安排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别盯着她们了，她们不值得我闺女操心了。留着让娘玩玩，要不然你们都不在我就没事可干了。刘溪去年怀上的，其实你父皇很注意了，但她可能是很容易受孕的体质，所以也是她幸运了。头二年从五台山回来身体亏损所以没怀上，养了二三年这不就有了么。” 皇后淡淡地笑着，并不以为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也做好了准备，如今这样她也知足了，到底刘溪今年生了又怎样呢，她一双儿女也长大了，今年都十三了，那个还不到一岁呢，想和她争且早着呢。 文祁这才点点头，“这也是她的福气，命中注定了，那样严防死堵都没拦住，母后让她顺顺利利生下来，谁下黑手你都要拦下来，不然就算你头上了。” “那是，这点我还能不知道么，我早就跟你四位母妃都交代过了，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不然咱们都不落好，刘利肯定把屎盆子都扣我们脑袋上，刘家眼巴巴的盼了多少年了，哪能轻易放过机会呢，我才不干给人把柄的蠢事呢。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孩子，能干什么，我儿子闺女都十三了，再过二年你都该办及笄礼了，我怕一个毛孩子干什么呢。” 皇后也是失笑出声，很多事历经千帆，也是越发通透了。 文祁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怎么这几年新宠也没一个怀上的，这情景不对劲啊。” “不是没有，有过，你走后就有二个新人怀上了，但没二个月就掉了，宫里你也知道勾心斗角的事很多，新宠自己也在斗呢。 我警告两句也就罢了，不大管这些事，与我何干呢。该说的我都说到了，我又不能帮她们生孩子去。要是你连怀胎都坐不住，宫里没人帮你的，这得靠自己的本事和心计。” 皇后深谙后宫之道，女人要想在后宫生下一儿半女，就得有点手段，一点没有可不成，没人帮你的。 文祁眨巴眼问道：“难道我父皇看着不管，我的意思是不会觉得您不出力啥的，怪罪您吧，毕竟都希望多子多福么。” 皇后顿时笑了，望着女儿关切的脸十分温柔，“傻瓜，你父皇也是皇子长大的，对后宫的事其实了若指掌，一个女子作为母亲首要是为母则刚，你都没本事保住你的孩子，我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啊，就算我强行出手保住她们的孩子，她们能养大么？ 后宫养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你看四妃这些年宠爱其实也不算少，人也本分并不会瞎折腾，可即便这样皇帝高看一眼给点尊重，也就只有一个孩子。 幸运是个儿子，要是个女儿也得认命，玉美人前年升份位了，我提的，给升到贵人了，现在是玉贵人了，这样你妹妹脸上也好看点。 就连玉贵人这样的虽然能力不行但从不招灾惹祸，跟着四妃她们也很恭敬，这才得了好了，养大一个孩子在宫里主要责任还是母亲，这种事你父皇管不过来的。 凭什么怪我啊，你父皇心里明镜的，有些时候只要不过分基本都不管，当娘的不够坚强勇敢，你孩子就得受委屈，那母子俩受着去吧。” 文祁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说我父皇怎么对孩子们受委屈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还提醒过我一次让我不要插手太多，我以为我帮衬妹妹我父皇觉得我管后宫事了呢。” “并不是，你父皇是爷们，认为母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就得认命，后宫犹如森林，优胜略汰。最后留下的才是最强壮的，值得期待的，谁都不喜欢废物。你呀还是太善心了，不过你两个妹妹也算有良心的孩子，不枉费你惦记着。” “其实妹妹们挺好的，我也是想着等我将来去了战场，没人陪你和皇祖母了，好歹有两个妹妹陪着你们解解闷，女娃也不影响前朝什么，她们母妃份位又低也干不出啥事来给你们惹麻烦，这不就这点想头么。” 文祁其实是孝顺的意思，再就是看着两个妹妹也挺不容易的，好歹是亲妹妹不是，帮一把得了，落个好人缘呗。 皇后笑的温柔慈和，“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皇祖母也明白，要不是给你面子再不会搭理的，这些年也是看在你两个妹妹品行确实不错，循规蹈矩的，才算给了两分真心，但都不能和你比。” “我不吃味，我祖母养大我的，我最亲祖母和母后了，我这不是怕你们无聊寂寞么。”文祁顿时笑了，笑的眉眼弯弯的。 正说着文麟也回来了，“回来了，我以为你还要晚点呢，咦没喝酒啊？”文祁笑着跟弟弟说话。 “没有，我从来不喝醉的，怕出危险。”文麟这几年也越发稳重懂事了。 “我不在这几年长进了啊，我听母后说了，说你生意做的可好了，有钱了啊，分我一点呗。”文祁跟他开玩笑呢。 “我的都有姐姐一半，有你的分子在里面呢，我都留在外祖母那了，你缺钱就去拿去，这几年你不在我就用那些钱开铺子了，地契房契都在这，都是用你的名义干起来的，我自己不好弄这些事。” 文麟出去转了一年就回来了，越发通透了，不方便自己出面的都用姐姐的名义，但如果不合适的事就干脆不干了，行事特别有分寸了。 “长大了，刮目相看啊。” 文祁惊喜的拍了一下文麟，可把文麟拍的趔趄一下，得到一双白眼。 “外祖母给你开了个绣楼，你不在这几年变化可大了，还是让外公跟你说吧，宫里进了不少宫女，好多都是师傅和舅舅他们培养起来的，还挺能干的。” “是么，那我明儿好好问问去，回头我去见见，奖赏一下，正好我身边也缺几个能干的宫女跟我出门呢。我回头跟我父皇要个公主府去。”文祁想一出是一出了。 第225章不同 第二天文祁去了安国公府看望外公外祖母等人，离开这几年，舅舅等人也没耽误了培养那些有潜力的孩子，大的一批已经十分出色了，因为是和皇帝通过气过了明路的，因此有了优秀的人才也会推荐给皇帝，进入稽查院锻炼，有几个小子干的特别有灵性很努力，做的不错。 后宫几个女暗卫，负责探查消息表现也很好，皇帝见到了初步的成效十分满意，已经可以掌控整个后宫的消息了，这让皇帝十分满意。 有此事赵怀在皇帝心里又增加了不少好印象，连带着现在已经在稽查院院长手下办事，皇帝准备让赵怀将来接任院长的职务，院长的年纪已经大了，干不了几年了。 这稽查院却很重要，要求有一个品行公正严肃执法却宅心仁厚的人震着引导大方向，不能过于刚复自用，不能拉山头也不能有太多私心导致朝堂动乱，这都很要紧，它可是皇帝的另外一双眼睛。 考察了几年，悄悄圈定了好几个人选，在最后因为文祁设立了女卫和暗卫这个玩意，让赵怀脱颖而出，表现可圈可点，不骄不躁，却也有着一份仁心，得到了皇帝的认同。 虽然稽查院品级只有三品不算很高，却有着得天独厚的独特地位，更是实权部门，他可是缉拿探查官员的存在，意义非凡。 赵怀本人也是十分满意，干劲十足，觉得特别适合自己，这二年干的相当不错呢。 这个位置安国公也是十分欣慰满足的，这代表了皇帝对赵家的信任是不容置疑的，远远超过了刘家，是值得信任的，这太珍贵了。富贵荣华对有能力的人来说不算难事，但帝王心术莫测，信任二字尤其难得。 这些多少都要看文祁和文麟的脸面了，尤其是文祁十分优秀，连带着影响了文麟，也成为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沉稳好学勤勉的皇子，这几年得到皇帝的看重和赞赏。 文祁今日坐的亲王轿撵回的赵家，就是为了摆谱的，为了表明我萧文祁回来了，女土匪回京城了，你们都长点眼睛啊。 到了赵家，文麟跳下车伸出手扶着姐姐下了轿撵，谨哥他们等在仪门口。 “长宁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赵婳和兰月几个就先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文祁，亲热的撒娇打招呼。 “唔，我也想你们呢，带了礼物给你们，我千挑万选的，一会你们可以挑一挑。都是大姑娘了，越长越越漂亮了啊。” 文祁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笑的一脸开怀。 谨哥走过来朝他们笑笑，他已经成为一个翩翩少年，出具男儿俊逸潇洒的风采，衣袂翻飞，温润如玉。 “先进屋吧。”谨哥浅笑道。 “好呀，大表哥我听父皇称赞你干得不错呢。”文祁朝谨哥笑着夸赞。 “过奖了，只是不愿意浪费机会，而且我也很喜欢干点实务，想踏踏实实的多学点本事。有些事自己不亲自上手一回，光凭别人说还是不全面，自己做了才知道会有很多麻烦和问题需要解决，这对我自己也是个很好的磨练。” 谨哥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态度十分诚恳谦逊。 文祁伸出大拇指称赞，表情十分与有荣焉，没什么比外家的亲眷们都很优秀还让人有面子了，这才是依靠呢，是互为臂助的良性循环。 “走，我先去给外公和外祖母请安去，我在外面那么久都想你们啦。” 文祁拉着妹妹们亲热的说着话，聊起外面的趣事也是一脸兴奋，出去一趟让她心胸开阔了很多。很多事虽然还是无法忘记，却打开了心结，阴郁的憋闷之气不在固执的盘横心里，学会面对接受现实，当成对自己人生的一种磨砺，一种考验去激励自己。 整个人也显得越发阳光明媚，开朗乐观，这是以前没有的，之前因为心中存了恨意，多少都有些阴沉的味道，如今举手投足带着大气明朗，笑容澄净温暖，看着都让人觉得很舒服。 “哎呦！我的宝贝终于回来了，好孩子快来让我看看，哎呦！长大了，大姑娘了呢。” 一进屋老太太看见文祁文麟进屋，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朝文祁伸出手想让她过来，自己抱抱她，好几年没见，确实想孩子了。 文祁快步上前坐在贵妃榻上保住外祖母犹如乳燕归巢一般，亲昵的撒娇：“外祖母，我可想您和外公舅舅他们了，我回来晚了。” 老太太抱着文祁笑眯眯的点头，“好孩子，不晚，好饭不怕晚。你变样了，越来越好看了，这五年没白跑，好！” 老太太也看到了文祁气质从内而外的巨大变化，心性通透了，气度明朗大气透着阳光洒脱的劲，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样了，这样大的改变怎能不让关切她的人开心欣喜呢。 “这五年去了很多地方见识了不少湖光山色，真真是极好的，我给你们人人都带了礼物呢。”文祁靠在老太太手臂上，得意地笑着，十分开心。 “祖母，我们要看礼物，等不及了。” 赵婳和姐妹们对视一眼，嘻嘻哈哈的笑了，满屋子都充斥着姑娘们明媚娇俏的笑声，给屋里平添了几分活泼的生气。 “就知道你们等不及，去拿来我们都看看，让你娘给咱们弄桌席面，我们也小酌一杯，难得这么开心。”老太太笑着吩咐起来。 “祖母别操心了，早就准备上了，再不用担心，全都是我姐姐爱吃的菜。”兰月笑嘻嘻的补充一句。 丫鬟把礼物全都呈了上来，各式各样这几年每到一个地方文祁都没忘了给大家采买一些有特色的小礼物，不见得非要贵重的，但都是她精心为每个人挑选的，也是一份情谊。 每个人都有都不太相同，还有一些是地方特色的东西，包括舅舅舅母他们谁都没拉下。 大家欢声笑语十分热闹，文祁陪着老太太说话，“我外公还没下朝吧。” “嗯，今日大朝，还要等一会才能回来呢，你这些年在外面顺利么？” 老太太关切的问着。 “很不错，一开始我们顺南走，外出行走给我讲了许多规矩和一些窍门，师傅也一直对我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不在京城约束少了很多，师傅也是传授了不少真本事给我。 后来最后二年我去了西北边防，在那里辗转去了几个地方，拜访了我外公给我联系的几位老将军，跟随他们参加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磨砺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 文祁言谈之间显得十分自信愉快，张扬而明媚。 第226章信息 “家里如何？刘家可有为难？”文祁说完了自己在外的五年经历，也问起家里的事来。 “还好，你走后文麟也出海游历了一年，回来也是大变样，学了不少东西皇上很满意。因你们不在京城了，刘家也没有过多为难什么，倒是安分了不少。 何况刘溪也开始得宠，刘家一直都希望刘溪能生个孩子出来，寄予了不小的希望，何况刘溪本性比较安分隐忍，不像贵妃那么能争宠却也不惹事的性子，让受惊后的老侯爷觉得十分满意，对刘溪的供奉力度也逐渐加大。 但对贵妃就减少了很多，毕竟只能供应一个人而已，这几年后宫这俩姐妹就没少争宠，争风吃醋，但每每都是刘溪让着姐姐，打不还口骂不还手，颇让人有点一拳打到棉花的感觉，皇帝也偏刘溪两分，她不惹事不找麻烦，看着老实一些，让人省心么。 就这么地，这几年算一算还真让刘溪和贵妃平分秋色了，瞧着刘溪虽然隐忍却并不曾吃太多亏，好处也拿到了，如今也快生了，据说是个儿子是吧，刘家总算盼到了。呵呵呵！” 老太太说完也笑了一声，甚为平和，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刘利还要用，白放着刘溪或者故意不让她生孩子都是行不通的，必然会遭到刘利的怨恨，出工不出力，边境百姓岂不是要遭难了。 文祁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接受现实也没什么困难的。 “这倒是，这个刘溪是个闷性子但心里主意很多，并不是吃亏不还手的人，而且得到教导以后，也听得进劝道，很能摸准我父皇的两分心思呢。” 老太太神秘的笑了，“你不要担心，作为上位者是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尤其是能做肚里蛔虫这样的，是很忌惮的，朝臣都如此，更何况是后宫女人，猜的太准不是好事。” 帝王心术并不简单，不是对了你胃口就能得到信任这么简单的。 文祁也算是学过帝王心术的人，对此很是有所感悟，她同样也不喜欢底下人对自己的一切了若指掌，那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屡屡被人猜中心思，一个是显得上位者心机外露很蠢，二就是会有危险。 “刘家老头这几年身体越发不行了，旧伤频频发作，看样子不像是假装的，因此刘家这几年也以稳定为首要。这几年主要是保护刘溪的肚子平安降生，但这个孩子给谁养他们还在争执呢，刘溪自然是想自己养已经表明了态度，但刘老头还在考虑当中。” 老太太也在详细说着后宫的情形。 文祁轻笑一声，“呵！其实我希望给刘溪养育，这孩子将来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刘溪这个人啊，保命的机警性可比贵妃强多了，刘家做是一向都是这样，从来只讲利益最大化不讲人情的，难怪贵妃不听使唤，刘溪也不太愿意给家族卖命，拼命想法子自保，这真是一家子出来的，从上到下都显得很自私。” “刘家一直都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回有了儿子，可能又要平地起波澜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 “早晚的事，能干掉一个刘媛已经极好的运气了。” “说来这几年后宫没几个孩子，也和贵妃有点关系，一开始她想拉拢其他新人为自己所用，但她为人处事太过霸道狠毒，新人都不愿意也不敢投靠她，更愿意奔四妃去。 你母后那头是靠不上的，四妃为人还算稳妥仁厚，总会给留一点生机就是了，瞧着玉贵人这样的安分守己也得了好了。大家心里都明镜似得，因此有几个新人就是这样糟了难了，没保住孩子被贵妃派人给坑掉了。” “她怎么这样呢，自己不能生也不让别人生，真是……” 文祁摇头叹气，也不过是说说，不能生最好，生的多个兄弟姐妹和他们争宠。 “是这话，不过皇帝都一清二楚，说来还得益于你的女暗卫功劳了，也省的你母后替她背锅了，这样一来贵妃如今和皇上的情分确实没剩多少了。” “文辛他们家那个侧妃呢，正妃咋样，脑袋清醒不？您见过没？” 文祁把熟识的都问一问，回来了年岁也越发大了，她也要在宗室世家圈交际走动的，不了解情况肯定不成，母后常年在宫里不如外祖母了解的清楚呢。 “哦，文辛如今不用担心很受重视的，端王大力培养呢。那个正妃如今生了个儿子年岁上小，但为人很有手段也是个脑袋很聪明的姑娘，待人接物都十分爽利，有点子泼辣劲，端王很宠爱的样子，里外得到太后的提点后没少帮衬文辛，如今文辛对幼弟也很喜欢的样，这才是聪明人干的事呢。 那个侧妃啊被林家围追堵截没少秋后算账，娘家也是满头包，侧妃这把岁数也有年纪了，哪比得过正妃青春貌美，又懂事这眼光见识也是大家之女，侧妃自然宠爱上少了几分。不过因为儿子大了也不在意这些主要是为文利多争取些你王叔的关注就是了。” 老太太平和地笑着说道。 “嗯那就好，文辛干的还行吧。”文祁不能白帮人，是有条件的。 “这小子脑袋灵光着呢，做生意做的溜溜的，带着文麟没少赚钱，麟哥用你的名义开了不少铺子还走了海船的生意，你端王叔不是分了你一成么，你周王叔也分了你一成半的分子，赚的钱他们买了庄子和铺子还干了走药材的生意，拉着秦熙他们几个小子一起忙乎，真没少挣。” 老太太笑着嘀咕给为啥孙女听呢。 “你要钱不，我给你拿去看看。”老太太一招手准备让人去把账本和东西拿来。 文祁摆手，“我不用钱，您留着吧，让我外公加大对卫队的培养，加上医女和大夫这一块，将来我要用，钱就从这里出，我将来要去西北少不了要用钱，别人有不如我自己有来的便利爽快，我这几年出门也没少摸情况，让李师傅和底下人也做了点小生意，他有个侄儿脑子灵光，我让他去跑船运去了，我也赚了一些。” 这几年文祁也没白玩，她深知钱的重要，有机会也笼络了这方面的人才，帮着自己去赚钱，她有人脉啊，船引别人搞不来她很轻松就能搞来啊。 第227章态度 因此这几年也赚了不少，还培养了几个很能赚钱跑腿联络事的人，李师傅因为小舅子干得好，反而投诚了文祁。 军人都对不起家里的老娘和媳妇孩子，对他们多很宽容，能帮衬一把自然不遗余力了，文祁对她小舅子高看一眼，愿意用的意思，一下让李师傅觉得文祁为人很不错，不会看不起他们这些粗腿子，加之相处久了，也了解了文祁的为人，倒是真心愿意为她打算了。 “这次去西北边防，武师傅和李师傅二人没少出谋划策为我介绍人脉，给我介绍经验，让我少走很多弯路，确实获益良多。” “嗯，能帮到你就好。” 李氏进来了，面爱笑容，“长宁，宴席准备好了，我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菜色。” “谢谢大舅母，还是您疼我呢，我给您带了礼物，一会让他们挑出来给您送回去。” 文祁笑着跟李氏道谢。 “谢什么都是自家人。” 李氏微笑点头，这孩子做事越来越周全了，不管多事都想着他们这些亲戚，真是个不忘恩的好孩子。 中午的宴席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味道却极好，文祁吃的欢愉，还特意给她做了爱吃的锅子，这样的菜宫里少做，因为有火会很危险，小时候几乎不给他们公主皇子吃，害怕烫着他们。 宫里养育皇子公主都是有定例和门道的，并不是什么都能给吃的，有些东西害怕伤害孩子坚决不给吃，奶嬷嬷也不敢多数都十分谨慎，他们承担不起害死皇子公主的责任。 “在外面还吃得惯么？” “还行，有些东西吃不惯，但有些还是很好吃的。例如面食我还是能吃惯的，有的杂粮面做的味道可好了，老百姓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 文祁出门看了看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多学多看涨了不少见识，也品尝到很多美食，食材确实很普通很简单的原味，烹制也不复杂却很美味。 “春天里的野菜味道也可好了，你们吃过西北的沙葱么？配上猪肉馅做扁食和饺子，哎呦！味道一绝啊，别的地方吃不到，沙漠里吃烤羊肉，那滋味绝了！海里吃海鲜，水里吃河鲜，真是畅快！对了，我还带了惠泉酒回来给我外公和舅舅他们品品呢。” 文祁说到兴头上想起了这事，都给忘了。 “哦！是，我让人去烫了一壶，拿来咱们也尝尝，不能什么好的都给他们独吞了。”李氏哈哈大笑。 “我姐说的还真是，我出海的时候，他们就是用海水直接煮鱼，有的时候都不做主食，就是吃鱼，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虽然做法很简单，但味道却特别好吃，我还认识了好多以前没见过的海鱼呢，咱这真吃不到，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带了些海鱼干蒸着吃味道也挺好的。姐我开的铺子就是做这些生意的。” 文麟因为爱吃想到了做这个南来北往的生意，把海货干货拿到京城来卖，再把北方的特产拿去南方卖掉，赚个差价，别说干的还挺好的，主要都是文辛他们几个负责。 “是么，宫里不自由，你说我跟父皇要个公主府能提前给我么？到时候咱们可以抽空在我府里玩，多有意思呀。” 文祁真的是在外头把心跑野了，还没及笄已经开始惦记要个公主府提前拿回来玩玩。 “兴许能成，我那日见父皇在地图上画圈圈，问了才知道说是给你们三个圈地出来，盖公主府也不是一日之功，圈好地要提前准备把里面的住户都挨个安抚了给钱送出去，还挺麻烦的呢，你要是想要就早点去说。” 文麟点头支持姐姐，就凭父皇对姐姐的看重都超过了自己，这点小事一准能成。 “那我找个机会跟父皇要去。”文祁打定主意提前要过来再说，捏到手里才是自己的。 吃过饭和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话，外公和舅舅他们才回来，跟皇上议事耽搁了所以回来晚了。 “吃过了没，要不要摆饭，给你们留的有呢，孩子带回来的惠泉酒给你们烫一壶不？”老太太望着老伴和两个儿子问道。 “好，烫一壶吧，我们喝两杯，女娃子去玩吧，文祁留下我们说说话。” 安国公将孙女们轰走，他要和文祁他们说说话，赵婳她们知道个大概大方向不错就成，不需要像文祁这样学习男人的朝务，有些过于隐私的事是不适合女孩知道的，文祁不在此列，一向都是当成男儿教导的。 “咋地了，有事啊？” 文祁捏着核桃吃着玩，丫鬟上了菜和酒水，她将烫好的酒给外公和舅舅斟了一杯才问道。 “倒不是大事，皇上今儿跟我提了暗卫的事，让我加大力度培养呢，你说你想要医女和大夫。”安国公喝了一杯滚烫的酒才说道。 “要啊，后宫我母后用医女合适吧，还有我几个妹妹这将来出嫁有个医女多方便啊。先培养起来再说，咱们要是吃到甜头其他家肯定也想要呢，这里头可操作的名堂多着呢，再说医女也不好培养，没有十年功夫也出不来能人。” 文祁自己也品着小酒滋溜着，吃着小菜说这话。 “嗯这倒是，我听二舅舅提过了，咱手里能用的医女确实也不多，也就二个，这些年过去能打下手的也就五六个，大夫现成的到是能多几个，这医女确实不好培养。” “不要紧目前也不急，慢慢来，咱有宝藏不怕没有上钩的人。” 文祁拿宝贝跟他们钓鱼呢，财宝不值钱，人才才是最稀缺的，连她父皇有了人才都礼贤下士呢，她准备起来准没错。 “这倒是真的，宫里那个快生了吧，今儿又得一个喜讯，后宫有人又怀上了，刚两个月。” “哦，能人啊，能在贵妃围追堵截下保住孩子不容易啊。” 文祁嘿嘿的笑着，幸灾乐祸呢。 “嗯，挺机灵的一个，惠妃宫里的。” “哦，那难怪了，我四哥性子最闷，武艺不如其他几个哥哥，但文采上还不错。估计是想给我四哥找个助力吧。” 文祁笑道并不奇怪，如今四个兄长已然长大，再生的兄弟也不能和他们抗衡了，若是自己宫名下的，也是主位有资格抚养长大，将来情分也是不一样的，那也是姓萧的亲兄弟，自然会互相帮衬了。 第228章再见面 “我四哥最近很讨父皇欢心呢，他做的诗词都得了赞赏了。”文麟喝了口酒才才笑着说道。 “诗词只是一个方面，你不用羡慕，要知道你将来想做什么再说吧。”文祁摆手并不认同。 人不能文武全才，那样的天才太少了，她也不是文武全才，也是靠勤勉学文，武艺上略有点天赋罢了，抓自己最需要的努力学习，在她看来努力学习治国之道才是根本呢，诗词略差一些也不要紧。 安国公点头笑道：“对的，你毕竟不需要科考入仕，而是要学治国之道，要不然你姐姐干啥千方百计进书房去呢，为的还是让你多接触早学习心里能有个数。你以为你父皇的诗词有多好不成？” 安国公也笑了，他是皇帝的岳父啊，皇帝还没成年就看着长大的，当然知道了。 文麟早已不是那个嫉妒的少年了，这些年文祁的苦心并没有白费，该懂的事一点不含糊，外出历练了一些学会了人情达练，勾心斗角看的越发明白了。 淡淡的笑着，“我知道，放心肯定不会嫉妒我四哥的，只是有些感慨，兄弟几个长大了，也变了。哎……” 文祁叼着油炸花生吃的香甜，跟外公两个舅舅和表哥们坐在一起说话，时不时的嘬一口热酒品着。 “这有啥奇怪的，都是皇子，许你打主意不许别人想不成？早晚都会这样，该尊敬不能忘了，越是小处细节越是要注意，人心呐经不起琢磨，越琢磨越委屈了，情分也就分裂了。” 其实也是隐晦的提醒文麟，他是嫡皇子，上头还有哥哥，更要注意这些礼仪小节问题，免得让兄弟们觉得他看不起人了。 文麟笑着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 “嗯，那就好，等闲不要提这个话题了，都是父皇的儿子，大家都有机会都有资格的。包括刘家的孩子也是有继承资格的。不可大小眼。” 安国公满意的点头，文祁不在抱着恨意狭窄眼光的看待问题，而是越发客观的态度处理问题，这样才对。 一家在一起又说了别的一些问题，安国公等人也说了朝堂的事，让他们几个孩子也听听，心里能有个谱，多听多学，出门行事才有分寸，不会莽撞出错了。 住了一夜一大早起来安国公检查了文祁的武艺和刀法，十分满意，觉得差不多了，本事是都学到手了，缺的就是历练和磨砺，这东西还是要真刀真枪去战场上狠狠的磨砺一回。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不能成还得去战场溜达一回能活下来才算数，其他的说再多都是纸上谈兵。 “水平还不错，看得出来很扎实，回头你去西山大营玩二年？” 安国公喝了口水润润喉才说道。 “我想去骁骑营，那出去的机会多，遇到的事也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文祁想去最好的地方磨砺自己，要学就想真本事，吃多少苦都不算啥。 “我回头跟皇上提一句。” 安国公赞赏的点头应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现在让孩子多学点，本事学扎实了将来去了西北才不丢命呐。 没过两日文祁又被皇帝叫去了书房，还是批折子，闺女回来了自然又找到可以偷懒的借口了。 但文祁外出五年却一次都没让文麟碰过折子，书房倒是常来是为了考校儿子，批折子是不可能的，旁听机会都没了呢。 文祁一身天蓝色的胡服精干俏丽进了书房，“父皇您叫我。” 皇帝看到女儿露出温和的微笑，“来，帮父皇批折子，早点弄完有好事奖励你。” “什么好事啊。”文祁乐呵呵的凑上去，先给父皇揉揉肩拍个马屁再说。 今儿皇帝穿了一身红色的家常团龙袍子，正是男人的鼎盛年纪，越发趁得俊逸干练，魅力十足。 皇帝忍不住呵呵的笑了，“今儿两个宰辅都来，你也留下旁听。” “好，还是老爹疼我。对了我前儿跟我外公商议着，我想去骁骑营练练，您说呢？” 文祁趁机问道，趴在父皇的肩头小声嘀咕。 皇帝微微皱眉后沉思了一下，“骁骑营很苦的，你能行么？” 到底还是疼闺女的，她做的努力都看在眼里，其实心里是难受的，也很矛盾。但又带着希望，希望闺女能出头能改变朝堂的困局，又很心疼女儿吃的这些苦，有时候心里会来回摇摆。 “我在西北待了二年，那里也不舒坦呐，您相信我，你闺女不是那种提不起来吃不起苦的人，保证去了不给您丢人现眼。” 文祁脑袋枕在皇帝的肩头笑着保证，眼眸里带着璀璨潋滟的光华，清艳美丽。 皇帝拍拍女儿的小脑袋，长长地叹口气，“闺女，你想好了，真的要走从武这条路么？这条路真的很苦很苦。”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想那么早嫁人，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想有点自由多点脸面，我受不得委屈，更不是吃闷亏的人，父皇您就答应我吧，相信我好不好？” 文祁拉着皇帝的袖子摇晃着撒娇，恳求着父皇给她一次证明自己不比男儿差的机会。 皇帝望着她的眼眸复杂难言，拍拍她的手，“好吧，你既然下定了决心朕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你，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朕可以把军权给你，前提条件是你要拿的住才行。” “我懂，时间会证明一切。” 文祁双眸晶亮迷人，一脸自信美好，精致的小脸上肌肤莹润动人，满脸的光辉熠熠生辉。 正说着林相爷和马相爷还有安国公定国公，还有武国公也来了。 今年武国公身体不错，刘家老爷子也开始上朝了，在不上朝要失宠了，也不能老在家待着不是，儿子还在前线打仗呢。 “文祁给林爷爷马爷爷刘爷爷秦爷爷外公问好。” 文祁见到人率先微笑行礼，亲近不失礼貌。 “嗯，你这丫头好久不见你真是长成大姑娘了，又来帮你父皇批折子呀。”林相爷笑着和她打招呼。 “是呀，我父皇很辛苦，我来帮我父皇整理折子的，大事还是要父皇做主的，我顶多帮着打打下手，减轻我父皇的负担，让他也能轻省一会。” 文祁笑着坦然承认，态度落落大方并不避讳。 武国公闻言眼眸闪了闪，却没说什么，保持了沉默，他又不是贵妃那个棒槌，这样的事暂时不宜发表什么意见。 第229章改变 文祁笑眯眯的坐在自己专属的椅子上，自己精心研墨后开始批奏折了，先看一堆请安折子，不需要太费脑子可以旁听他们说些什么，了解最新动态，等议事差不多了也就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了，这个时候可以专心批那些需要认真琢磨的折子了。 这是她长久以来又想学东西又要把折子批好不能出错的一个巧妙办法，省时省力高效准确，才是她得以稳稳占据书房的原因之一，任何机会都是要认真努力对待的，只有一次次把握住眼前的机会，才有资格畅想并得到未来的机会。 一边批折子一边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议事，因手里的东西不需要太过专注就能看明白，因此才能一心二用，干的极好的原因。 林相爷微微抬眼发现文祁微微侧着头，竖着耳朵听得可仔细了，不禁露出一抹微笑来，这孩子真是个聪明好学的，机警又聪慧，不怪皇帝这样喜欢。 大家在商议的几条都是朝堂极为重要的政令执行和具体方针意见，十分有针对性，尤其是两位宰辅提出的方案十分具体并且很有经验，让文祁获益良多。 文祁没有插嘴而是像往常一样认真批折子。 他们说道蝗灾的时候，武国公突然扭头问文祁，“公主，听说您外出五年游历，可知道蝗灾？” 文祁听到提问，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回答：“有，我听老农说起过，也见过不成群的蝗虫，有人提出蝗虫其实可以吃，因为蝗灾过后基本什么都没了，老百姓注定要饿肚子的。我去一个县城的时候就遇到一小片蝗虫被老百姓灭掉，剩下的飞走了，大家望着被啃过的庄稼欲哭无泪，有人说干脆油炸了，原是为了泄恨的。 但有胆大肚子了拿来炸过的蝗虫尝了尝，其实味道很不错，而且我去了边境那边也了解到，他们有些地区的人有吃虫的习惯，其实不算什么，只是可惜油也是个金贵东西，但老百姓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我还吃过油炸的虫子和酸辣味炒过的多种方法烹调的呢，而且还挺好吃的嘞。 我和师傅外出走动会提前准备一些这样的东西带上，配上干粮就很好吃，还很省事，而且虫子烹调后十分便宜，价格也合适，我还吃过油炸蝎子，也喝过泡酒的蛇和蝎子，常吃这样的东西不容易被蚊虫叮咬呢。” 皇帝惊讶女儿怎么会去吃虫子啊，这简直是惊悚了，皇家的嫡长公主千娇百宠，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吃虫子呢？ “你怎么会吃这样的东西呢，这是吃了多大苦啊？”皇帝惊讶之余也深深地感到心痛。 文祁顿时哭笑不得，一脸满不在乎的笑道：“父皇，这可是好东西啊。有滋味的还能当肉吃，行军时想吃都不一定有的吃呢。反正比吃野菜强多了，可好吃了，哎！你们不懂。父皇赶明你狩猎带上我，我让您也尝尝你闺女我的手艺。” 皇帝看着闺女大大咧咧笑的极为欢畅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扭过头去没再说什么。 武国公呵呵一笑，“公主确实长进不少啊。”眼眸深处有些阴沉之色。 “多谢刘爷爷夸奖，还是夫子教的用心了。”文祁呵呵一笑坐下来继续干活。 武国公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专心议事了，倒是十分顺畅。 到最后因武国公身体不太好，频繁咳嗽脸色也很不好看，皇帝只得让他先退下回府休息了，武国公体力不支不得不离开了。 “皇上，看武国公大人的身体实在堪忧啊。”马相爷隐含深意。 武国公一旦出事，能牵制刘利的人就少了一个重要砝码，这对皇帝和朝堂都很不易，放虎归山也是很可怕的事。 皇帝叹气，“朕明白，已经让太医随时候着，刘家的传召一定要速度快些才好。” 文祁微微皱眉，要知道前世刘老头没这么快死呢，怎么如今这么快身体就衰败了，看着像是不行了的样，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不行了确实有点棘手了，刘利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干，刘老头在为了整个家族考量还会约束刘利一二，要是刘老头死了，那能约束刘利的人可就少了，刘老夫人并不一定能栓的住刘利这头烈马啊。 可要命的事南疆的形势刘利最了解，别人这会儿去了都不一定能搞清楚各方势力交汇的情况呢，更别说打仗了。 她没有说什么，也插不上嘴是真的。 “依老臣看，还是需要安抚，听说鹂嫔要生了？”林相爷更睿智，脑子转得快，行事不拘一格。 皇帝愣了一下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点头道：“是快生了。” “该赏才对，后宫多年没有喜讯，依老臣之见洗三或者满月应该大办特办。”林相爷特意咬了字。 文祁突然起身，“父皇，儿臣觉得若是鹂母嫔生了儿子应该给与奖赏才对，怎么地也应该升个份位吧，这样她可以名正言顺养自己的孩子了，母亲离开自己的亲生孩子委实有点不近人情了，您说呢？” 特意抬举鹂嫔也是有用意的，刘溪在才学和政治远见上真的不如贵妃，别看贵妃特能作妖了，但人家大事上也不含糊，例如狠心弄死福王，该乖巧的时候也挺乖巧，这几年你看没了宠爱头脑清醒着呢。 刘溪却远远不如，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孩子很多东西是有限的，且以后的事还远着呢，未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现在安抚了刘利和刘家解决眼前的困境才是最要紧的。 皇帝望着文祁眼眸深邃，一时没有说话，让文祁说出这番话来其实很艰难的，曾经刘家是一心要文祁姐弟两个去死的，这是深仇大恨啊。 心中再次感慨，文祁长大了，到底心疼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先顾全大局，这就是区别啊。 “父皇儿臣是真心的，目前南疆无人能代替刘将军，我在西北二年也去过南疆，那里环境复杂，民族多，又是山林地区，便是派个猛将过去也不一定能成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一旦动乱，百姓又要遭殃了。没什么比朝堂安稳更重要，洗三满月可以让我母后承办，您放心我母后肯定一准答应，绝不会有二话！” 文祁梗着脖子挺直脊背，面带笑容，无怨无恨，笑语晏晏。他们母子三人绝不给父皇填麻烦拖后腿，永远都能做他坚实的后背，绝无怨言！ 第230章信任 安国公看到皇帝投来的视线，微笑点头，皇帝眼中有点晶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的人何尝不是他自己呢，福王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这疼绝不比皇后和赵家少半分啊。 安国公看到这样的皇帝，也是满心唏嘘，他亲眼看着一个明朗的少年郎成长为一代威严勤政有为帝王，也是觉得很骄傲很心酸。 “昊哥，我记得先帝爷曾经说过一句话，有舍才有得啊。” 安国公长长的叹息一声，想起女儿在福王死后那崩溃绝望的眼神，哀哀欲绝的哭声，还犹如在昨天似得，扎在心里的痛依旧生疼，但有些事并不因为你疼了就可以不做了。 自打他做了皇帝，安国公紧守君臣之道，从来不已岳父身份自居，再也没喊过他的小名和昵称，这还是多年以后第一次当着其他朝臣的面喊。 安国公伺候两朝帝王，对帝王心术理解颇为深刻，一直都尽到了臣子本分。 皇帝抬起手用大袖遮住了他的脸，文祁仰起头深呼吸，对大家默默弯腰行了福礼，退了出去，父皇不希望女儿看到他脆弱和难堪的一面。 皇家讲究抱孙不抱子，对儿子要求严厉教养，对女儿则是富养娇宠，福王是他唯一十分期待并且一直抱在怀里长大的，感情也是不同的，所有儿子里至今他只抱过福王一个儿子，连文麟他都没抱过。 提起福王最不能释怀的就是皇帝自己了，皇后虽然很痛但因为再度有了文祁姐弟，孩子不断长大需要照顾，慢慢的两个孩子的需求就夺去了做母亲的所有注意力，伤痛在平复。 但皇帝却把伤痛深深的埋在心低深处，他忘不掉，犹记得当初福王自己在怀里手把手的教他写字，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背书撒娇，音容笑貌仿佛还在昨天，记忆还是那么深刻。 好半晌皇帝才放下手，神色如常的说道：“林爱卿意见很好，朕知道了，继续，咦！我乖女呢，长宁你去哪了？” 皇帝一抬眼闺女咋跑了呢。 文祁听到叫唤，紧跟着跑了进来，手里还端了个果盘，嘴里塞的满满的水果，吃的满嘴都是痕迹，“父皇你喊我呀。” 皇帝顿时气笑了，指着文祁朝几个臣子笑，“你看看我闺女啥时候都不能委屈自己了，我们忙得水都喝不上呢，她吃的肚儿溜圆，你们说气人不气人呐。” 文祁咽下嘴里的东西才白了眼父皇，“瞧您小气样吧，我让人给你们准备吃的了，还没好呢。我就吃了点水果，水果我都让人给你们切好了，茶也烧上了，我可没吃独食。今天新进贡的梨子挺好，我让人给你们熬了雪梨银耳汤，我冤不冤啊做了好事还要被训，下次不管你们了。” “哈哈哈！冤枉我们公主了，她在我们每次都能吃饱喝足，这孩子可贴心了。”林相爷哈哈大笑。 文祁在书房每次都能掐着点让他们休息一会吃点东西，这样有个调剂大家也不会很累，她不在皇帝自己都拼命干活谁也不敢说自己累了呀，唯独文祁在她敢说，大臣们可以跟着沾光。 皇帝顿时笑了，“好吧错怪你了，给朕做了什么好吃的？” “做了面条和汤圆咸口的味，我刚偷吃了一个可好吃了。还有甜汤，我亲自烧的水，冬日梅花上的雪水，我母后收集的，就那一小坛子都让我给弄来了，父皇可别说我不心疼你啊。” 她插科打诨朝臣们也哈哈大笑，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行吧，歇一会，去吧吃的给朕拿来，朕看她吃的香甜，也饿了。”皇帝莞尔笑道。 众人拱手道谢，大家也都累了，只有安国公和两位宰辅有椅子可以坐着，其他人可都是站着，站一上午也累了呀。 大家鱼贯而出来到偏厅小坐一会，顾洪喜赶紧吩咐小太监把吃的喝的端上来，趁热让大臣们吃了还要进去议事呢。 文祁也给父皇端了大团子，里面包的是肉馅和荠菜的，十分鲜美且不甜腻，上等的高汤。 “尝尝，我母后小厨房包的，我看见了菜牌提前吩咐人做好了送过来，等吃的时候煮一下就成了。” 文祁巴巴的邀功。 “嗯，有心了，没有赏赐，谁让你偷吃的。”皇帝故意逗弄女儿。 文祁顿时垮了了脸，悻悻的扭头出去了，“哼！小气。不陪你了，自己吃吧，我也吃去。” 吃过了小餐朝臣们略作个人清理就继续进书房议事，文祁也给父皇按摩放松了一会，自己也继续坐下来开始批阅那些需要仔细审阅的东西，大家都忙碌了起来。 直到午膳时才算将将处理完毕，坐了一天文祁也觉得腰酸背疼，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骨了。 “辛苦各位了，回去吧，今日可以早点回去了，还是我闺女在弄得快啊。”皇帝也十分开心早早放了大家让回去了。 “各位再见，父皇咱们去花园溜达一圈打套拳，你有没有早上起来打拳啊，你可是答应我的。” 文祁考虑到父皇每日都坐着批阅奏折，对身体极为不利，因此外出前要求他早上起来要锻炼身体，打一套五禽戏在围着小花园跑跑才行呢。 “有，朕答应你的没含糊过，你问顾洪喜，洪喜朕是不是每日早起都跑步打拳来着？”皇帝赶紧求助顾洪喜。 “是，自打您说了皇上每日都早起锻炼呢，还督促太后老人家呢，真没耽误过，便是下雨刮风也在屋里打两套拳的，老奴提醒着呢。”顾洪喜笑着点头。 “嗯，这还差不多，坐了一天我腰都酸了，走咱花园溜达一圈在回去，这会子晚膳还有点早，去让人传话，今儿我和父皇去皇祖母那吃饭，让准备几道菜，把我几个哥哥和妹妹们都叫去，等闲也不是日日都这么闲能见到父皇的，难得一家子聚聚。” 文祁自己就自作主张的安排上了，今儿难得这么早弄完正事，时间还早呢，拉着兄弟姐妹一起一家聚聚，阖家团圆么。 顾洪喜都不问皇帝转身就去安排了，不用问皇帝肯定是乐意的，对长宁公主，皇帝是给予了最大的包容和宠溺，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基本要星星不给月亮。 “正好朕考考他们的学问。”皇帝笑着点头，算算也有日子没考校几个臭小子了，最近一直忙于朝政疏忽了。 第231章安抚 父女二人结伴去了御花园转转，这个日子刚到春天，还有腊梅开的正好呢，景色也是不错的。 “你出去五年变化很大呀。”皇帝背着手闲庭漫步，今儿心情很好。 文祁掐了一枝腊梅枝条，凑近鼻尖是浅浅的冷香，沁人心脾只觉得精神一震，舒爽清冽，十分舒服了。 “人总要长大，我不能老是露着獠牙嘛。” 文祁不在意的呵呵一笑。 “你怪不怪父皇，本来答应了你不让刘家生子的。”皇帝一声叹息。 文祁望着满眼的腊梅花，浅浅的黄色娇嫩清新，让人耳目一新，心情都为之振奋，鼻息间是若有若无的幽香，心情也放松愉悦了。 “父皇我理解您的为难，以前我很矛盾，我不希望您忘了大哥的仇恨，那对母亲对您真的不公。但我又希望你们都忘掉，皇祖母提都不敢提大哥的事，因为她受不了，可逢年过节一到日子皇祖母都会去佛堂念经，为的什么都知道。 母后也是如此一到日子就烧掉很多衣服，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又觉得这是一种折磨，外出五年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应该让你们忘掉过去，重头开始，刘家只是一个问题一个困难，不应该是心结，客观的看待问题我们才能处理的更好。 刘家既要用也要打压，目前没人能代替刘利在南疆的能耐，南疆我悄悄去过，环境复杂多民族地区，弄不好就是打斗流血受伤，这是我亲眼所见的。边境的百姓需要安稳的日子，和朝堂社稷相比，个人恩怨真不算什么了。 这五年我也想了很多学到了很多，刘家两位妃嫔也是您的女人，她们有资格生子的，起码生不生不应该由我来决定，我不应该让仇恨蒙蔽了眼睛。父皇您知道么，我很开心，您能让我出去走走，这五年对我真的太重要了，不出门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其实坐井观天。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的未来还值得期待努力，为什么要把眼睛只盯在仇恨上呢。不管怎么样那生出来也是我萧家的兄弟，就算我不能像对待大哥他们那样亲热，但我们绝不会做下作的事，这一点您放心好了。” 皇帝望着女儿的俏丽的小脸，眼眸中盛满了阳光般的澄净光芒，笑容璀璨迷人，带着自信勇敢坚毅的气度，这样的蜕变让他打心里觉得很骄傲。 “好孩子，为父为你自豪。”皇帝舒心的喟叹一声，有什么比孩子优秀出色更让他觉得暖心欣慰的呢。 “父皇，我很开心能做您的女儿，还给了我男儿一样的机会，我好骄傲的。”文祁扬着下巴十分得意的眯着眼睛，笑的眉眼弯弯。 皇帝拍拍文祁的头，眼里都是温柔宠溺的笑意。 正说着就听到顾洪喜在跟谁说话，声音不大但也惊扰到了他们的谈话。 “洪喜，是谁啊？”皇帝不悦的扭头看过去。 “给皇上请安，给长宁公主问安，嫔妾是因为在屋子里待的气闷所以想出来走走，宫女说腊梅开的正好，我想剪一枝回去插瓶的，不想打搅了皇上和长宁公主，还请皇上恕罪。” 说话的是鹂嫔刘溪，肚子已经很大了，穿着一身白狐皮的斗篷，一身绯红色的衣裙，肚子挺的高高的，看着挺危险的。 “鹂母嫔安，怎么没让宫人陪着，瞧着您行动有点不方便了。”文祁淡淡一笑点头颔首算是尊重了。 实则自己品级比她高多了，并不是后宫所有嫔妃都有资格让文祁行礼的，不过是个尊重问题，皆因辈分的关系给父皇脸面罢了，不行礼也没错。 “有的有我的丫鬟和嬷嬷几个人陪着我的，因为见到顾公公了猜测皇上在这里，所以我让他们停在门口等候，免得惊扰皇上了。我丫鬟陪着我来剪花枝的。” 刘溪一番话回的不急不缓温柔和煦，瞧着倒真是变了很多，这几年改变的不仅仅是文祁，还有昔日什么都不懂闹笑话的刘溪，如今瞧着也是中规中矩，起码看着很顺眼了。 “那就好，我就是看您很笨重的样，怕您有个闪失，地上还有些积雪您要多小心。”文祁浅笑着点头，眼神也是平和淡然。 “嗯，洪喜，去给她剪一枝然后把人妥当送回去。”皇帝挥挥手并没有表示什么。 文祁表示理解，当爹的怎么可能在自己女儿面前露出色眯眯迫不及待的表情，急不可耐的要去宠幸女人，那简直是…… 刘溪委屈的抿着嘴望着皇帝含情脉脉的样子，却什么也不说，只是乖巧的点头应道：“是。” “我哥哥几个好久都没见到父皇了，难得今日有空，父皇和我皇祖母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一起团圆吃个饭，还望鹂母嫔不要怪罪，我们皇子皇女见到父皇的日子也是数的出来的，希望您理解一下。” 文祁特意解释，就是要表现自己这个女儿特别懂事，绝不故意给人下绊子找事的样子，如今我长大了和以前怼来怼去孩子气不是一回事了。 她很敬重孺慕父皇，绝不希望在父皇心里落下一个不懂事多管闲事，还喜欢挑事的印象，这对他们母子三人是极为不利的。 刘溪急忙摆手，“公主误会了，我只是有点害怕，我快生了，就这几天的功夫了，我本来是想进来看看能不能遇到皇上，想请他在我生的时候能不能抽空来……，我就是有点担心，并不是因为您，和您没关系。这孩子能这样安稳多亏了皇后娘娘一直忙前忙后照料着，我再傻也懂。” 她哽咽了一下，语焉不详却很好的表达了自己要说的意思。 文祁这才点头笑道：“放心吧，到时候我母后和父皇都会去的，我答应了。我父皇说了等孩子生了让你自己养着，还要给你进份位呢，这可是我提的，我可不曾为难半分哦。”她故意仰着头要夸奖的小样。 刘溪楞了一下，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公主谢谢您，我知道您是好人，以前是我小心思多，您别跟我一般见识，皇后娘娘对我颇多照顾，我都记在心里的。”又望着皇上想求个安心。 “嗯，是长宁帮你求得情，说孩子离开母亲太残忍了，让朕生你的份位呢，生了儿子就给你进位，朕允了的，不会作假。”皇帝宠溺的看了眼文祁，这孩子真是让人太心疼了。 “多谢皇上，多谢公主。”刘溪屈膝给他们行礼，满脸泪水，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如今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哪怕知道文祁另有所图，但那又怎样呢，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第232章变了 刘溪道过谢后没有犹豫就走了，这次真的心安了，本来确实想拉皇帝去自己宫里的，并不是为了邀宠，而是想旁敲侧击问问孩子归属的事，再就是孩子大了会有胎动希望能和皇帝联络一下感情的。 这回听了文祁的话心踏实了，再不犹豫就高兴地走了。 “你干嘛提前告诉她呢。”皇帝有些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让她安心么，孕妇多思多想，既然要做就努力做到最好，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咱萧家孩子不是，如果她真的本分老实，留着也未尝不可。我心里也盼望着她有了儿子别那么大的心思，本本分分的把弟弟教导好了也是功德一件。” 文祁这点还是分得清的，大事上不含糊，不能一味的喊打喊杀，看见就剁了才觉得痛快，那也太泯灭人性了。 父皇也不见得喜欢心狠手辣的人，对自己亲弟弟都下得去狠手，恐怕父皇自己心里也要打鼓的。 皇帝微叹一声，望着女儿的小脸眼神复杂，“你呀太善良了，考虑那么多干啥，走吧，咱回去陪你皇祖母用膳。” “好。” 父女俩嘻嘻哈哈的笑闹着回到了蓬莱殿，敬妃她们没过来只有四个兄弟过来了，还有文晴和文淑也在，都凑在一起跟太后打趣哄老人开心，顺便等皇帝回来一起用膳。 “母后，您今儿身体可安好？”皇帝一进屋就先问老娘身体。 “好着呢，就等你了。” “皇祖母，今儿可是我叫大家来的，您得夸我，我一得着机会就把父皇揪来了，咱阖家团圆啊。”文祁笑着自夸，得意洋洋。 老四萧文彦笑着说道：“不如把我母妃也叫来，人多热闹么？”有心帮母妃争宠，这样对自己才有利呢。 文祁没说话低着头坐在太后是身边跟文晴玩闹着，老大等人也没说话自顾自说话，谁也没搭腔，这种场合那是争宠的地方啊，再说也没有儿子给老子拉人的道理，像什么样子啊。 皇帝冷眼注视着四儿子文彦，表情十分冷峻，心里则叹口气，这个老四人不大心倒是挺大的，关键是本事也不大。 文彦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一句话给拦住了，“今儿不合适，改日有机会在说吧，人太多你祖母也觉得闹得慌。”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文彦无奈不敢再说了，却将目光望向文祁，希望她帮着说句话。 文祁低着头不去看四哥，这种事没有儿女去做的道理，再说都是亲娘，那是你亲娘我还有母后呢，我还想我爹只宠我母后一个人呢，凭什么帮你拉人呀，我又不是棒槌好吧。 老四却不肯放弃死盯着文祁，刚要开口，却被文麟拽着走了，“四哥来，帮我看看牌，我要输了。” “我不玩，你们玩吧。”老四满心都想着母妃的事，哪有心思玩闹呢。 “一会我母后就过来了，今儿惠母妃说了不来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等闲父皇也没忘了去看望几位母妃呀，再说了还有其他母妃呢，难道都来么？” 文麟实在无奈了，这四哥完全看不懂暗示，只能明示了。 太后抬起头很不悦的说道：“文彦是不是有事，有事你先回去吧，改日见你父皇也是一样的，嬷嬷送文彦回去。”口气已经十分不高兴了，直接派人送文彦走。 太不像样了，哪有你这样威逼妹妹的，不帮你有罪了不成？死死的盯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做给谁看呢。 文彦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自己被皇祖母轰回去了。 周嬷嬷上前来伸出右手做了个请字，微笑行礼。 皇帝也反感这个儿子做事不着调，“你回去吧。”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 文彦再次将眼睛盯紧文祁，希望这个妹妹给自己求情，要求自己留下来，她说话父皇肯定能答应的。 文祁也很反感这样，觉得哥哥有点理所当然了，直接脑袋一扭看都不看他了，还很生气的哼了一声。 文彦脸涨的通红，“父皇，我……，妹妹你帮我求个情吧，我说错话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求情，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么？我欠你钱了，该你的呀！”文祁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文彦脸色青白难堪，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好点破。 “回去吧，扫兴的东西。”皇帝也不高兴了。 文彦垂头丧气的跟着嬷嬷走了，再不走更难看了，心里却是不服气的，我也没说错什么，平时我母妃分到见父皇次数最少，好难得能见父皇一面，我帮着自己亲娘有什么错呢，文祁也是个白眼狼，关键时候看人品，这就能看出来对我也不是真心，不然为什么不帮着我呢。 倒是一时左性把文祁姐弟俩也怨恨上了，觉得他们故意让自己出丑的，不然觉不至于这样，不过是文祁说一句就能办成的事了，偏不帮自己。 太后叹口气，“惠妃是怎么教导孩子的呀，怎么长大反倒不如小时候懂事了呢。” “哼！外家有心思了呗，不知道灌输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了。”皇帝冷哼一声，语气十分不悦。 文祁一看气氛有点尴尬沉默了，拿眼扫了眼文晴和文淑，二人立刻会意，猴一样窜到皇帝背上撒娇。 “父皇，我今日得了夫子赞了，你有没有奖赏啊，你要赏我啊，那我是第一个得赏的，倍有面子的。父皇赏我吧。”文晴摇晃着皇帝的脊背撒娇打圆场。 “不行，我先背，凭什么你每次第一个得赏啊，不成这次得换我来。”文淑也霸占了皇帝另一只胳膊摇晃着，姐妹两个闹腾着。 “你们都要排在后面，我是第一个。”老大文荇也凑热闹故意闹腾，双手叉腰得意洋洋，他排行老大呀。 文麟用肩膀怼他，“上次就你先，这次我来。” “你们都一边去，要赏也是先赏我呀。”文祁这时候才凑过去笑了。 被孩子们一闹腾气氛又缓和了些，正巧皇后也进来了，“母后，我来晚了，给您缝了一件抹额，春季寒气重，您再多注意几日。” 皇后温柔细雨的态度语气，让太后和颜悦色的笑了，“拿来哀家看看，绣的什么？” “皇祖母我来帮您戴。”文祁立马凑过来咋呼着。 皇帝一看大家都哄着也不在吊着脸了，将闹心的儿子忘在脑后，凑趣夸奖皇后的绣工好，母亲带着很好看之类的话语。 第233章嫉妒 文彦气嘟嘟的回了惠妃处，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委屈的直掉眼泪。 惠妃看见人也愣住了，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这是？你父皇没去么？还是被哪个宫妃给拉走了，嗨！这有什么好哭的，后宫女人老干这事的，不用在意，你是儿子你父皇心里有你的位置呢。” “哪有我的位置，一群人欺负我，连父皇也不帮着我，呜呜呜！” 文彦气的呜咽的哭，一个劲拿袖子擦眼泪，正是少年时期，性子有点敏感左性，又希望父皇重视他拿他当成人般重用，同时又想父皇宠溺他和别的兄弟不一样才对，更期盼着能像对待文祁那样宠爱信任他，他可是儿子呀，文祁不过是个公主，再优秀能怎么样呢。 “为了什么呀？不能吧。”惠妃走了过来坐在儿子旁边拿了帕子给他擦眼泪。 “我就说了让您也参加宴席，一起热闹一下，结果各个都不吭气，我看着大妹想让她帮我说一句，故意装作看不见。文麟还故意打岔不让我开口。结果闹的皇祖母生气了轰我走，父皇也让我走，呜呜呜……我看了大妹几次也不肯帮我开口求让我留下来，我今天都看了她好几次暗示她了，也不理我，亏你还说文祁对我们不错呢，全是狗屁，关键时候都不肯帮我这个哥哥，难道我不是她亲兄弟么？” 文彦越说越生气，尤其是文祁不肯搭理他，更让他觉得生气，要知道我可是皇子，别以为只有文麟有资格争大位，我也有的，你确定你只靠着文麟一个人就能稳妥了么？你现在不帮我以后也别指望我把你看在眼里。 惠妃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了，抿着嘴十分生气的照着他的脑袋狠狠拍了一下，把文彦疼的怪叫一声。 “母妃，你干什么打我呀？”文彦委屈的眼睛都瞪圆了，到忘了哭了。 “你是不是蠢啊？平日都学了些什么？谁让你帮我争宠的，有儿子给老子拉郎配的么？我问你你大哥他们可有说这话？” 惠妃要气晕过去了，好容易有和皇帝亲近的机会，生生被儿子给丢了，真是人头猪脑啊。 文彦楞了一下，回想了片刻，摇头，“没有，可我说这话有什么错呀，平日里父皇来您这是最少的呀，他们心里能不知道么？我争取怎么了，应该让我的呀。” “应该个屁。你是儿子帮着母妃这是你的孝顺，但你凭什么要求别人来帮你娘啊，人家没亲娘啊？皇后还在呢，文祁有自己的亲娘干啥帮你拉人呐，你以为你有理啊，蠢货一个。” 惠妃也气的胸口一个起伏，脸都气红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儿子了，她都这个岁数了，早就韶华不再了，不就一心指望他了么，争宠也是为了给他拉近和皇上的父子情份了，她自己有没有其实都无所谓了。 文彦抿抿嘴，有点不甘心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错，无非就是没考虑周全呗。 “你要知道大家都有母亲，平日里大家关系再好也不能要求别人帮你拉人给我呀，再说你们是晚辈，又不是青楼拉皮条的，你管我干什么呀，我都是妃子了。 怎么地也有我的位置，我也不能像小妃嫔那样去争宠了，让人笑话我为老不尊，我这后半辈子的都在你身上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呀，连老大那个傻乎乎的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怎么不干正事，争这些干什么呀？” 惠妃懊恼的拍了桌子，多好的一次机会呀，去了肯定皇上要考校儿子功课的，文彦文采各方面都出众，绝不会出大问题肯定能表现好，让皇上看了心里也是高兴的。好印象不就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么，白瞎了机会。 文彦也意识到自己这么早离开错失了机会，有点后悔了，但觉得文祁他们并不和自己一条心，对他们依旧是怨恨的。 “要不是文祁没良心，开口说一句我能走么，我都暗示她那么明显了，就是不愿意帮我说句话求个情。以后您还是多为自己着想吧，别巴心巴力的去奉承那边了。”文彦没好气的脱口而出。 惠妃脸色一下难看了很多，“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你教我，你翅膀长硬了连老娘的话都敢不听了？”眼睛一瞪表情严厉了很多。 却没有提到奉承清宁宫对不对的事，也没有反驳文彦的话，有点含糊的意思。 “哼！我回去读书了。”文彦也来了脾气扭头就走了。 皇子与母妃是互为臂助的，母凭子贵但也要子凭母贵，母妃份位太低做儿子的地位也要落个好几层呢，相反母亲份位高外家更维护支持栽培，而母妃则因为儿子地位更加稳固，好上加好了。这里面也是互为依存的关系。 惠妃看儿子头也不回就走了，顿时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大宫女走了过来端杯茶递过去，细心安慰，“娘娘，今儿这事起因还是四皇子说错了话，惹恼了大家，到真不能怪别人。” “我知道是他的错，可文祁也有点太小气了，最后帮着求个情让文彦留下能怎么地呢，怎么就不肯开个金口呢，平日里我可没少奉承皇后呀，你说是不是孩子们大了，那边也有点多心了？” 惠妃拉着贴身大宫女急于求证些什么。 大宫女颦着眉头，“不至于吧，人家可是龙凤胎，至今为止都受重视的，再无人能比肩了，犯不着这么早树敌吧。您也别太信四皇子的话了，最近四皇子有点招摇了，哪有当着太后都面给您拉人的道理呢，让太后瞧着一群孩子的面看着像什么样呢。 而且他刚才自己都说了，是好几次暗示，就是不依不饶了呗，这样的事皇帝怎么样也会给个眼神警告吧，他没放在心上，才惹恼了太后吧，然后还要让长宁公主求情，又为的什么？兄妹相处也不是这样的呀。” 惠妃沉思了一会，“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就说我十分惶恐，来给太后道歉的，先跟嬷嬷说一说，看能不能问出个一二来，咱明着去别搞小动作，你别张扬就是了。” “成，我这就去。”大宫女一听赶紧就出了门，周嬷嬷一直伺候太后跟前的，问她基本错不了。 “哎……，儿女都是债啊！”惠妃一声叹息。 第234章道歉 第二日惠妃就去清宁宫道歉了，目前皇后的地位固若金汤无人能与其抗衡，且宠爱都是最多的，连貌美的新人都不能与其争锋，她自然明白人在屋檐下要低头的道理。 “你怎么来了，有事啊？”皇后瞧着惠妃过来了，顿时了然的笑了。 惠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瞧您说的，我是来给文彦那个臭小子道歉的，这孩子不知道学了些什么，这两日有点张狂，让我狠狠骂了一顿，小孩子不懂事以为自己多能耐呢，您别介意。” 皇后失笑出声，“我还当什么事呢，我都没放在心上，太后训他是他不懂规矩的事，不是为别的，你也别在意，回去好好说道一回就成了。” “是，我昨天就教训了一顿，这孩子真是……”惠妃越发尴尬了。 “不要紧，来帮我挑挑布料，看是什么颜色好，我给闺女做几身裙子和胡服呢。” 皇后正对着一大堆料子挑挑拣拣呢，春天了该做衣裳了，春装和夏装也要早点准备起来了。 惠妃这才放下心思专心帮皇后挑选几个颜色好看适合少女穿的，二人愉悦的商量着什么花色好看，样式要不要多点心思会更好等等，搭配什么首饰，说到这些女人永远都有话题，聊不完的。 送走了惠妃，文祁才从屋里出来，迷瞪了一会，人来就醒了，懒得应付没出来，猫在屋里看书呢。 “走了？”文祁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一头青丝披散着，犹如乌黑的缎子，丝滑柔亮。 “嗯走了，怎么也不梳头呢，锦绣给公主梳个头，一会皇上要来呢。我梳头手艺不行。”皇后笑着指挥人给女儿把头发梳起来。 锦绣笑着上前，给文祁重新梳头，先拿梳子通通头舒筋活血很舒服，在用巧手给她梳个好看的发髻。 “来道歉的？”文祁拿着头花在手里把玩问道。 “嗯，怎么了？”皇后听着声音不对问了一句。 “我瞧着我四哥怎么这么张狂，变样了，我记得我走之前没这样啊，也就是性子闷了点，但人还是很不错的。昨儿你不知道有多尴尬，死死的盯着我，非要我求情不可，先是硬要我求情帮他拉人去惠母妃宫里，后来就是盯着我要我开口让他留下，简直尴尬的要命了，感觉我欠他人情债了似得，怎么变成这样了。” 文祁也纳闷怎么走了五年人变了这么多呀。 皇后顿时笑的开心起来，觉得闺女挺可爱的，人哪有不成长不变化的呢，有人心思多了起来，有人成长中被莫名其妙的东西灌输太多了，就有点歪也不奇怪。 “文彦本来就是皇子，母妃又是妃位地位稳固，有人巴结捧着也是正常的事，身边围绕的人都有点太捧了，他又是个少年定性不足缺乏磨练，他母族并不强盛人才也很少，只有个一个舅舅勉强还能行。 时日长了难免把外头那一套带进来了，何况你是个公主，是人都认为女孩用处不大，怎么样也要靠着兄长才能过得好呢，他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多时见他和文晴文淑温柔过，善待过，不过是敷衍罢了。 最近几年他在文采上表现很不错，得过你父皇的几次赞赏，心里有想头了，昨儿我听周嬷嬷跟我学了，你没帮他估计要怨恨你了，你日后行事要谨慎些。” 皇后也没放在心上，这点小事都不值当她当回事来操心的，文彦太张狂了，早晚要摔跤的。 “惠妃呢？”文祁语含深意。 “谨慎有余，但也漏了点苗头出来，四妃中间她排最末，你父皇给的宠爱最少，也是有缘由的，敬妃最聪慧稳妥，脑袋多时都特别清醒，你看你大哥变化不大吧？” “对，大哥越发敦厚稳重，从对待文晴和文淑上面，我就能看出来，大哥为人厚道，文晴和文淑对他也比其他兄弟亲近的多。” 文祁也点头很认同这一点，大哥稳重厚道，善良却不失原则，人也细心大智若愚。 “敬妃把你大哥教的好，因此四妃中她理所当然排首位，宠爱敬重就多些，下来是端妃和怡妃平分秋色，老二老三跟着老大走的，还有点孩子气但原则上不出错，瞧着也很好的样。 唯独你惠母妃有时候有点眼高手低，有点聪明劲却是小聪明不够智慧，这也体现在你四哥身上，有点明显，小聪明有余却经常左性犯糊涂，不摔一跤是很难明白过来的，不过你四哥本事不大，就喜欢文人的东西，没人指挥闯不出大祸来的，甭担心。” 皇后对几个孩子早就观察的了若指掌了，因此成竹在胸。 文祁微微颔首，认同母后的点评。 “不过目前这几年惠妃不敢公开跟我翻脸，一是没有大仇恨，二么你和文麟也很优秀是我的底气，得你父皇看重，我也不害怕她的小动作，所以你不用担心。”皇后笑着安抚文祁。 “那就好，我是怕惠妃给你找不自在就不好了，既然您有主意那我就不担心了，我可能要去骁骑营了，有段日子不能在家了，您多保重。 文麟越发大了，在男女事情上一定要弹压一下，别那么早给房里人，这会子正是心性还不定的时候呢，我会让我外祖母多说道几回内宅的事让他也明白一点。这几年很关键，千万不能学歪了。” 文祁好不容易让文麟躲过了体弱的灾祸，如今眼看着要长成大小伙了，万不能这时候栽了，因此提醒母后要注意一下这个方面。 “你放心，你父皇和你皇祖母都提醒过我好几次了，平日里你外祖母也没少念叨内宅的事，我也和他说过后宫女子的心计，多少他是知道的。” 皇后笑的越发慈和，闺女就是贴心，总是要为她多想两道的。 “那就好。” “春天到了，我琢磨着给你做两身衣服呢。” “我要去骁骑营了，你给我多做点里衣方便我出门行走的，还要腰封护膝等，要能里面放些驱寒的药草的那种，还有鞋子要厚底的耐磨，这些都不着急了。”文祁倒是交代起别的来了。 第235章生气 皇后听了女儿的要求，想了一下点头，这个她知道怎么做，父兄都是武将，这些东西做起来也有点讲究呢，愉快的点头，“好，回头我让人给你做了。” 文祁抿嘴一笑，想起一件事说道：“母后，那日在书房里我们说到了刘家武国公老侯爷的身体。” 皇后从一堆布料里抬起头，眉头紧皱，“哦，我知道一点，你父皇说老国公的身体不是很好，太医回复情况不妙。他要一走怕是无人能约束刘利了吧。 你是不是想抬抬刘溪份位，这事不用担心，我提前跟你父皇打过招呼了，我没意见，毕竟朝堂社稷安危更重要，这一点我还是能分得清的。她生产的时候我会亲自去盯着，保证大小平安。” 皇后乃一国之母，是先帝爷亲自圈定的人选，首先大局观和政治敏锐度就绝对是佼佼者，且她不恋权，这对后宫稳定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文祁叹息一声，母后的敏锐和聪慧也是无人能及的。 “母后，我当时在书房就跟父皇提了升份位的事，孩子让她自己养。我没跟您提前说，对不起。” 皇后顿时笑了，“傻瓜，这不算事，我之前就跟你父皇提过的，你父皇不乐意抬举刘家人，这回由朝臣提出来就显得客观很多。这样洗三和满月就要大办了。” “嗯，我考量的是刘溪到底水平有限，能护住在自己就不错了，但不能让这个孩子给贵妃，不然可就麻烦多了。” 皇后肃着脸点头，“确实，给了贵妃可就是贵妃之子了，那可就太危险了，这样的话你六弟就是除了麟哥之外身份最贵重的孩子了，那对我们可太不利了。这事你做得很好。” 贵妃的儿子和小嫔妃的儿子，那能是一回事么？区别大了去了，真成了贵妃的儿子，他四个哥哥身份都不如这个即将出世的六弟了，只有文麟能和他抗衡一下，到时候前朝就要起波澜了。 因此当时文祁急着提出这个意见，刘溪只是个嫔，上头还有好几层呢，妃位下面是贵嫔呢，且有的升呢，早着呢。而且这升份位也有很多名堂的。 这样一来又显得重视刘家，又有可操作的余地了，进退皆能圆回来。 刘溪学识有限，不曾被家族重点培养过，光靠去五台山那几年学习是远远不够的，贵妃这样也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芳华绝代气度柔媚大气，这是从小熏陶出来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因此刘溪养孩子就有局限性了，将来也许折腾不出花来，自然也教不了孩子太多东西。 “还有几日快生了吧，这几日要谨慎点，避免贵妃那头去母留子。” 文祁眨眨眼，眼眸幽深一片看出不情绪的起伏。 “我一会去一趟蓬莱殿，让你祖母派个嬷嬷过去震着，这样能镇住一些宵小的鬼心思了，其他的东西早就预备好了，我提前几个时辰在检查一下基本不会有问题，我把所有东西都预备了两份，随时可以接替上。” 皇后办事一向是十分稳妥，连最坏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保证让你无从下手。 犹记得当年刘家得知皇后再度怀孕，那手段可是层出不穷，有几次都是宫女生生豁了命硬往身上撞，不撞掉皇后的孩子誓不罢休，这都是死士了。 即便这样皇后还是平安产子，刘家深恨不已。 “那就好，这个孩子足够让她姐妹俩再闹个几年的了。” 文祁勾唇冷笑一声，响鼓不用重锤，只要轻轻拨动琴弦就能看出效果了。 “别说当初你要抬举刘溪，这几年你外出没看到，姐俩已经结成仇恨了，刘溪没少给刘利那边带话哭诉，贵妃的供奉也比刘溪少了很多，尤其是怀孕后更是如此，二人已经水火不容了。 之前一怀上的时候贵妃就想釜底抽薪，要求这个孩子必须给她养，否则她是不会护持半分的，惹得老侯爷气的要命，他的病一多半是气的才没养好，老侯爷觉得贵妃太过自私冷酷，未必能把孩子教好，一直犹豫，害怕万一贵妃养不好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刘家可赔不起了。” 文祁轻笑一声，“她都没生过孩子，也没体会过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怎么可能真心爱护妹妹的孩子，还是抢她男人得来的，如今处处都不如一个小小的嫔，贵妃心里能一点不介怀，那才奇怪呢。” “谁说不是呢，如今这样也好，刘溪爱惜孩子，很多事就会更在意，起码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孩子去涉险，行事多有顾忌，对我们来说也有退步的余地。” 皇后也认同女儿的做法，刘溪毕竟脑子简单好对付一些，贵妃有了孩子可是多了一个利器了，那形势对他们就太不利了。 “正是这话，我就是让她们结仇，让刘溪认为自家亲姐妹还不如仇家有怜悯心呢，不帮我们不要紧，关键时候也不会帮衬贵妃，让她们离心离德对我们也是好事。” 文祁勾唇浅笑，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我搬不动你们，但我可以把水搅浑，我也可以当搅屎棍子呀。 正说着文麟也冷着脸进屋了，面容严肃冷峻，一看就是不高兴的样子。 “去给麟哥倒点蜜水来，春天到了容易上火，端点水来给洗把脸。”皇后看儿子回来了，紧着吩咐宫女们去忙乎。 文祁靠在姜黄色牡丹花的锦缎靠垫上，“怎么了？和谁玩了又不高兴了？” “我四哥今天故意找茬，今儿我们约好了一起打球，本来也没喊他，他自己半路加进来，玩就玩呗。好几次故意欺负人，骑着马挤我，有两次都是很危险的动作，故意拿着球杆往我脸上招呼。气的我当着大家面就说了，不如四哥拿着球杆直接敲我脑袋上多好，少一个皇子少了多少竞争呢。” 文麟坐在那愤愤不平的说道。 “哼！他说什么？”文祁也冷下脸来，眼里带着冷光。 “他能说什么，故意歪曲事实说我玩不起，我就直接告诉他，和你就是玩不起，心思歹毒，我怼了他几句扔掉球杆就回来了，什么玩意呀！那天非要让我姐给他拉父皇去惠母妃那，我真想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不知道拉人来清宁宫么。” 文麟气的拍了一下贵妃榻的扶手，起身去洗把脸换个衣服。 第236章试探 换好衣服洗了脸文麟脸色才好了一些，显得精神一点了。 “不用在意，你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实在不行就找了机会狠狠揍他一顿，大不了兄弟俩一起挨罚，他打不过你挨罚你也赚了，不怕。” 文祁出馊主意，鼓动文麟去揍文彦呢，她也挺生气的，打马球本来就因为要做很多动作有点危险的，球杆那么长真呼啦到脸上眼睛上，人不就废了么。这心思真有点歹毒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赌气没想那么多呢。 文麟喝了一杯水才冷着脸斥道：“姐，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想狠狠揍他一顿，我忍了又忍。今天要是真个打在我身上，你看我揍不死他，给他脸了。” “甭气，要说那日我可能也倔性了，最后应该求个情让他留下的，可我觉得尴尬的厉害，也就不太想说话，再加上那日他死死盯着我非要我求情，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脸色和表情，气得我火上头也犯了倔性，估计是怨恨我了。” “本来就不应该让他留下了，都闹那么尴尬了，还留下干什么。你看我大哥二哥三哥，哪个不是悄悄的不吭气，什么时候也不干给老娘拉郎配的事啊，我自己也没干过呀。 这是儿子该说的话么？这脑子怎么长得呀？姐，以后你也别那么善心了，觉得兄弟没见着父皇拉着见一面，你看看都帮出升米恩斗米仇了。切！” 文麟也是气得不行，四哥糟蹋姐姐的一份心，他明白姐姐的心意，希望最大程度团结兄弟姐妹的感情，无论将来怎么样，起码现在还没到那份上。 咱们兄弟姐妹该亲热还得亲香着，都是姓萧的，不能见了面就人脑袋打成狗脑袋，那让外人看着也不像样啊。 文祁也笑呵呵的认错，“是我的错，回来也没观察清楚，以后这事不干了，我那天就明白了，都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不如小时候那么爽利了。放心吧以后再没这事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各管各吧。” 她被文彦弄了一回就明白了，这真的是有点升米恩斗米仇了，似乎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也是为了巴结他们几个兄弟的意思呢，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巴结谁，就连文麟她都没指望将来怎么回报自己，她觉得靠自己更爽快呢。 如果你自己有本事能占有话语权，谁都不用巴结，反之你没本事巴结谁也不顶用。 “这两年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大概只有大哥没怎么变过，三哥有时候也变得越发谨慎，对我也尊重多亲热少了，二哥也不常和四哥一起玩了，多埋头苦学了。你也别管了，白瞎你一份心了。” 文麟其实是心疼她，自己的姐姐自己心疼，白做了好事还被人怨恨，这事他气的肚子胀。 “知道了，听我兄弟的没错。”文祁好脾气的笑着点头应了。 文麟这才抿嘴笑了，“明儿熙哥约着出去跑马呢，你去不？” “去呀，我也玩不了几日了，要去骁骑营训练了，就剩这几日能放松一下了，去呢。” “那成，你要选马不？你那马有点不合适了。”文麟替姐姐想着呢。 “我要选就选一匹能上战场的马培养感情，这样默契很多。” “对了，说是过段日子要进贡一批好马呢，到时候你让父皇给你留好的你挑一挑啊。” “哦是么？那我可挑匹好马呢，你记得到时候提醒我一声啊。” “行，我给你记着，你要不在我去缠磨父皇去，不过要你自己挑顺眼缘的才好呢。”文麟笑着点头。 不一会皇帝来了，“文麟你和你四哥吵架了？” “何止吵架我俩差点打起来了，我狠狠怼了我四哥一顿，打球闹了点不愉快也没啥大事。” 文麟没说的太详细，也没告状说球杆打人什么的，没打到脸上都不算数都是诬赖呢。 “为的什么呀？”皇帝再次追问，他还是希望兄友弟恭的。 文麟扭过头去委屈的噘嘴，不愿意说。 文祁眼睛一眯，问道：“我四哥告状了？当时那么多人都在，打马球不是一个人玩的游戏吧，父皇来问麟哥是为了我四哥讨公道？” 最后一句音调也扬高了，颇有点不乐意的意思，连老爹都敢怼回去。 皇帝顿时笑了，眼里都是欣慰的光芒，文麟被人欺负还要帮着说好话是不可能的，但也没说文彦一句不好，只说了玩游戏打起来了，意思是哥俩玩着玩着闹出火气来了，这是小事。 “今儿有朕的饭么？”皇帝没说什么，而是朝皇后高兴地问了一句。 皇后笑道：“有啊，我让人做了汤圆，三鲜肉馅咸口的，你闺女爱吃的很。” “那个好吃，我们父女俩一样的口味。” 皇帝完全没有再提起文彦的意思，也不再追究为啥打架了。 “怎么了？文彦被打坏了？”皇后问了一句扭头去看儿子。 文麟顿时委屈的大叫，瞪眼了眼睛噘着嘴吼，“我没碰他一下。” “他指定告状了，等着别让我抓住机会，看我不捶死他。”文祁一下生气了。 “呵呵呵！是该教训了。这孩子跑去书房跟我告状了，说文麟说他心思歹毒，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朕还当怎么回事呢，让顾洪喜查了一下才知道他自己心思不正欺负人，这不我就过来问了一句，还成，麟哥没歪了，不然朕要气死了。” 皇帝就是要看看一个二个是不是都恨不得兄弟死光才好呢，但没想到试探了文麟，并不是这样的，他心里也高兴了很多。 “父皇，你不厚道啊，听了两句是非之言，跑来试探你亲儿子，你咋能这样呢。” 文祁可不乐意了，一点不犹豫就怼了老爹。 “朕也没说啥呀，我不就问了缘由么？朕当时也是这样问文彦的呀。”皇帝狡猾的抿唇一笑。 “哼！算了我也不说啥了，您心里有数，我跟您保证，麟哥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他犯不着。”文祁很自信也很不屑。 觉得我们姐弟不需要那些阴私下作手段坑害别人，我们凭的是自己本事出头的。 “是，是，我闺女最厉害了。”皇帝拍拍女儿的后背哄着。 第237章美妞 皇帝高兴儿子还是懂事的，留在清宁宫就寝了，吃了肉馅的团子十分高兴，少有能吃到合口味的饭菜多吃两口，皇后让把肉团子做的好大，小孩拳头大小，吃两三个也就饱了也很过瘾么。 文祁吃过饭从清宁宫退了出来，去太后那休息也是给父皇母后一点单独的时间相处。 大概是到了一定的岁数，过了贪花好色的年纪了，一个月多半个月都在皇后这歇着，也就是四妃还能捞着两日，主要为了儿子的脸面，新人不懂事一次就完蛋了。 三年一选秀，上次选秀皇帝自己就留了一个看着本分老实的，长得也就那样了，剩下的都给了宗室长大的孩子们配了，再就是世家圈需要婚配的人，自己也不要那么多了。 因此这才是文彦怨恨的原因所在，觉得皇后拿走了那么多宠爱几乎等于独宠了，自己母妃帮着没少做事，却得不上太多的好，心有不平罢了。 等两个孩子都走了，皇帝才叹口气说道：“我罚了文彦抄写孝经了。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惠妃那头暂时就不去了，该敲打一下了。” “是有点张狂了，文麟回来气得不行，说拿着马球杆专往他脸上招呼，这才是生气的原因呢。上回团圆也是，做的那么明显也没觉得自己不对，我瞅着惠妃心里也是有怨气的。 看似给我道歉了，却也没觉得是大事，临走的时候还跟我提了文彦哭鼻子的事了。这就让我有点不舒坦了，我闺女到处发善心也是为了兄弟间的情分，与她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提携文麟来的好呢。” 孩子们不说她这个当娘的要说两句的，不能任由我姑娘儿子被人误会欺负吧。 “嗯，朕知道。”皇帝听了脸色也不是很好，文彦表现确实有点没良心了。 倒是蓬莱殿挺热闹开心的，太后由文祁陪着十分乐呵。 “对了，我母后说想请您给刘溪个嬷嬷镇宅呢。等闲宵小就不敢伸手了。”文祁给太后揉着肩膀说道。 “哦，那就给一个，周嬷嬷你安排个利索的过去吧。”太后随意的说道。 “要赏赐点什么么？” “不赏，没工夫。”太后任性的别过头去，不待见刘家人，哪个都不喜欢。 “是，老奴这就下去安排。”周嬷嬷听了立即点头。 “你说我跟我父皇要个公主府能给我么？”文祁还惦记这事呢，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呢。 “你这么早要公主府，也行啊，回头哀家跟你父皇要一个吧。” 太后虽然觉得有点早了，但疼孙女还是痛快答应，连为什么都没问一句。 “谢谢皇祖母，还是您疼我。我有点私心，想给自己弄点女卫能带出门上战场的那种精锐，在宫里不方便来回走动了。” 文祁打的是这个主意。 “哦，那成，哀家一准给你要回来，你且等着就行了。”太后一听是干正事，特别痛快就下了保证。 文祁笑呵呵的陪着老太太乐呵一会。 第二天一大早她陪着太后运动过后吃了早膳就出门了，今日上书房休息一日，他们可以出去玩一圈，约了秦熙他们一起去跑马春游去。 换了一身精干的浅红色胡服和鹿皮小靴，带了秦熙送的弯刀，觉得甚为合适，喜滋滋的出门去玩。 他们约在秦府会面，因是出去玩，还带了些吃食啥的可能要慢一些就在秦府碰头了。 这还是文祁第一次上秦府呢，文麟倒是来过几次了。 “给长公主五皇子请安。”下人一溜跪在地上请安。 “嗯起吧。秦熙呢怎么没见？”文祁晃悠着手里的马鞭四下瞅了一眼问道。 “应该是快过来了，可能忙着呢吧。”秦夫人徐氏领着妯娌们出来迎接。 连同钰哥玮哥和玠哥几个孩子也一并出来了。 “长宁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小小的秦若兰才几岁大一点，仰着脑袋拽文祁的袖子，用软糯诺的声音夸奖她。 长宁蹲下身摸摸她的小脸蛋，笑眯眯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小美妞。” “我叫秦若兰，哥哥常夸我美。”秦若兰还小不怕生人，家里教的也好，举手投足很是大方。 “走，我抱你去给你祖母请安去，顺便揪着你大哥训一顿好不好？” 文祁稀罕若兰长的漂亮又可爱，顺手一把就抱了起来。 “公主，别累着您，她调皮着呢。”老二媳妇赶紧说道，显得有点惶恐。 “没事，我稀罕妹妹，走。”文祁抱着若兰颠了一下，笑容多了几分开心。 “骑大马，骑大马。”若兰不怕人，拽着文祁吆喝着骑大马，就是骑脖子，这事只能男人干，女人哪捧得住孩子呢。 “骑马呀，行，骑马，来走着！”文祁一掐孩子的胳肢窝，自己微微下蹲抬手往上一举就让若兰骑在脖子上了，倒也不摆架子，稀罕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哈哈哈哈！嘻嘻嘻！架，架……”若兰一下高兴了，踢腾着两条腿别提多兴奋了。 老二媳妇捂着脸，觉得很不好意思，完全不知道咋劝闺女了，徐氏幸灾乐祸，这会子平易近人，不知道回去了怎么生气呢，哼！ 正往正房走着，和若兰嘻嘻哈哈闹腾着，就看见秦熙往这边急匆匆的过来迎接他们姐弟了。 看到文祁托着妹妹顿时也笑了，“若兰怎么可以骑公主的脖子啊，快下来多失礼呀，你别惯着她，胆可肥了，一点也不怕人。”秦熙伸手将妹妹抱了下来。 “唔。”若兰撅噘嘴倒也没闹了，乖巧的依偎在秦熙的怀里不吭气了。 “没事，若兰乖巧，我稀罕了一会。我去给老太太请个安。”文祁笑着说道。 “都准备好了，请了安咱就走了。” “好。” 进了正房若兰闹着下了地，腾腾腾迈着小短腿朝老太太扑了过去，趴在耳边说文祁托她的事了。 老太太顿时笑了轻轻的刮了下孙女的鼻子，转头朝文祁笑道：“让公主受累了，若兰皮着呢，老听熙哥说起你，若兰可惦记着要见你，说要看看公主长得漂亮不漂亮，是不是比她漂亮呢。” “哈哈哈！真的呀，来若兰，我给你个漂亮首饰戴。” 文祁很高兴，觉得若兰不娇气胆子也大，挺稀罕的，顺手摘了头上的一只累丝金镶红宝石的金簪赏给若兰，算个见面礼了。 “谢谢长宁姐姐。”若兰这么称呼是秦熙教的。 若兰凑近文祁亲了亲她的脸，哄她祖母和老娘都用这招，可好使了。惹得文祁捏捏她的小脸，笑的眉眼弯弯。 第238章挑事 若兰的可爱让文祁十分喜欢，逗弄了一会，秦熙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祖母，我们出去捕猎，这就走了。” 老太太高兴的眯着眼，一个劲点头，“好，去吧去吧。” 徐氏上前一步笑道：“熙哥就你一个人去么，不如也带上钰哥和玠哥几个吧，人多不是热闹么。” 语气也是十分笃定的状态，有点命令的意思，大概是可惜她儿子实在太小了，比若兰还小呢，不然肯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秦熙一下有点为难了，之所以头先没吭气，是因为今儿去的是静娴公主的独子，李煜，宗室的文玉文辛等几个宗室子，都是贵重人物，其实他是好心害怕弟弟们受委屈了，贵圈里的人眼高于顶，没能耐未必看在眼里，何必去巴结呢。 咱秦家也不差谁了，没必要上杆子去巴结，有的是机会呢，有他这个当哥的在，还愁没有前程么？文麟也不是个小气的性子，来家里几次和弟弟们玩的也是挺好呢。 秦熙一时没说话在纠结去了合适不合适，弟弟毕竟还在读书，年纪还小呢，在家也是被宠爱的。 万一不小心语气冲得罪了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亲弟弟么，他还舍不得呢，难到宗室子能受你一个世家子的委屈不成，今儿去的都是得宠的王爷之子。 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徐氏见了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机会和借口似得，连珠炮的就开口了，“熙哥你是长子该拿出哥哥的样子来，提携照顾底下的弟弟们，都看着你呢，不能太自私了。” 一面说一面嘴角弯起，露出一抹笑容，眼眸里是一副不赞同的神色，一脸你好不懂事的样，好似在看待一个自私自利的熊孩子，我是为了教育你的意思。 文祁扭头问道：“今儿还有谁去？” “都是你认识的，齐王叔，周王叔的嫡子，还有文辛文玉几个爱热闹的，知道你去都挺高兴的要来凑热闹，说好久没和你一起玩了，也都想你了。” 文麟笑着说道，没把徐氏当回事。 “那今儿就算了吧，别让弟弟们去了，没几个世家子，那帮家伙眼高于顶，一次二次你们也融不进去还要受委屈呢，我表哥赵星都没融进去，照样被欺负呢。 别去了，熙哥哥的兄弟就是我兄弟，只要不是棒槌，将来前程少不了，我父皇重视人才，再怎么样我也会提一句的。 我不在这几年熙哥哥没少照顾我弟弟，这情分都是大小处的，咱是自己人，那帮小子们脾气大着呢，改日我做个局邀请几个世家子你们认识一下，大家都是一个圈的，慢慢来急不得。” 文祁到没有怼徐氏，虽说心里看不上但人家是世子夫人，是秦家人不能不给个脸面，自己又是晚辈，起码的尊重要懂，该怎么教育是秦家长辈的事，和她没关系。 耐性的解释了一通，老二媳妇本来就着急的想说话呢，看了眼跟前站着陪同的几个小子，这才笑了。 钰哥大一点也懂事了，率先开口道：“长宁姐姐说的在理，再说我功课没做完呢，哪日不能玩呀，我不去。” 玠哥几个也摇头表示不去，有好机会大哥不会忘了他们的，正经说他们虽然有点羡慕的心思，但心里很明白大哥对他们真不错，从没亏待过，更没少了提携的机会。公主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抱其他心思就有些难看了。 文麟瞧着他们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心里也是满意的，觉得秦家教养上还不错的。笑着说道：“改日带你们玩去，机会多得是，见他们有个屁用啊，回头找了机会带你们见我父皇去，让我父皇考校一回就落眼里了，那不比啥都好使啊。” “嗯呢，我真没跟皇上说过话呢，说不得见了我还会紧张的结巴呢，哈哈哈！文麟哥疼我们呢，你们快走吧，一会太阳出来了，热得慌呢，回来给我们带点野味啊。”玠哥笑着打圆场呢。 “好，老太太那我们就走了。”文麟微笑低头颔首给老太太告辞。 “去吧，玩高兴点，好孩子不要单独行动啊。”老太太笑眯眯的点头，慈和的叮嘱着。 “好。” 大家这才鱼贯而出，骑马离开秦府，文祁也骑马，骑马奔驰十分畅快，出来玩就是要尽兴呢。 等人走了老二媳妇脸一沉就直言不讳的说道：“大嫂，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请你以后不要老拿几个孩子说事，熙哥是嫡长子嫡长孙，承担的委屈比钰哥他们几个要多很多，付出的辛苦也不是钰哥他们能比得了的。 您老是这样说看似是为了钰哥他们着想，可怎么听着老觉的是钰哥他们几个多委屈，咱老秦家委屈过谁了。平白无故的把孩子们的嫉妒心都挑了起来，我们一直没和长房争过什么，您不能这样毁我们孩子呀，我求您了行么，您能忘记我孩子么。” 老二媳妇黑着脸眼圈里有点泪水，一次二次这样搞，孩子们心里不可能没点想法，好好的孩子生生让人在旁边教唆着学歪了，当娘的心里疼的厉害，我孩子是我的命啊。 你是跟我有杀子之仇么，没有你凭啥老拿我儿子做作伐子说事，太欺负人了。 老太太也黑着脸气的不行，“老二媳妇你稍安勿躁，钰哥玮哥玠哥你们几个都说说，你大哥为啥不给你们好机会认识宗室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么。” 她沉着脸也多说什么，她要看看孩子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钰哥站起来看了眼几个兄弟，得到大家信任的目光，彼此点头了解了对方的心意后，才先回答了。 “回祖母，我们几个兄弟确实心里有点小羡慕，但绝无其他想法，因为我们是看着大哥如何努力的，绝不会因为大哥优秀就影响了我们兄弟情分。娘您别哭，你儿子又不是棒槌，给个骨头就跟人跑了。 我大哥犹豫是害怕我们受委屈，何况长公主和五皇子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和贵圈的人相比，我们身份上落了一层，去了难免也要看人眼色的，大哥其实是心疼我们，这一点我们懂。 将来的前程好不好，人脉资源是一个方面，但就凭我秦家的地位，只要我们有真本事没人挡的住你的光彩，首要是你有真本事才成，光靠拉帮接派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去人家也未必瞧得起我们呀，我们有什么值得人家另眼相看的才能和本事么，去了不是找不自在么，何必呢。” 第239章懂事 钰哥一番话说得十分在理，看得出孩子们长大了头脑清醒，目标明确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努力，这太让人欣喜了。 老太太望着孙子们露出几分和煦的微笑来，“好孩子，我就担心你们看着你大哥风光，心里头委屈觉得我们偏心了。 你们要明白享受了多大的风光，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和责任，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你们都是秦家的孙子，你们出息了难道我们不开心不高兴么，一个人出头算什么，要的是家族的儿郎各个拿得出手才是正经呢。 你看赵家，你赵爷爷也是两个儿子，一开始都以为你赵怀叔叔是个守成吃老本的，如今怎么样？皇上看重有本事的人，多早多晚都惦记在心里呢，可别学那些个小家子气样。” “正是如此，我们听长辈的，再不会错。”钰哥笑语晏晏，一脸自信阳光，并无任何怨恨之气。 他的未来要靠自己去争取去努力，羡慕别人有什么用呢，长辈们平日里没少教导，大哥今日的风光是他自己努力换来的，皇帝御前并不好伺候，伴君如伴虎啊。 “好！这才是我秦家的儿孙，说得好。” 定国公不知道何时就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全程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见到孙子们并没有学歪，被嫉妒心充斥了头脑做些糊涂事来，真是老怀安慰呀。 有什么比后代儿孙优秀出色走得稳更让他安心的呢，他老了，未来是年轻人的，家族的兴盛不可能靠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儿郎子孙们的优秀和出色呀。 “祖父。”钰哥目光灼灼，身姿挺立望着祖父和父亲叔叔等人，面带微笑脸上微微有点红，有点羞涩的挠挠头。 “嗯，算你小子头脑清醒，你大哥也付出了比你们多几倍的努力和辛苦，不能只看到别人风光，却看不到别人付出的努力。 你们是秦家儿孙，还能亏了你们不成，等闲平日里你大哥也不曾亏待你们不是，不然干什么巴巴拉着五皇子和长公主来咱家，还不是为了你们，咱可不能做白眼狼啊。” 老二不仅仅是训诫自己的儿子，也是提醒这几个小子，做人要有良心。 定国公扭头就跟儿子喷上了，“别的也就罢了，教坏孩子我绝对不能容忍，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下次我就直接写休书了，可不是让你跪祠堂那么简单了。” 作为公公他不好直接训儿媳妇，但可以骂自己儿子，把老大世子爷骂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头一次当着全家老小的面这么骂长子。 世子爷是嫡长子，其他时候都是给足脸面，在兄弟们面前给个大哥的威严，何况如今定国公孙子都大了，再过二三年都可以入朝办事了，轻易也不训斥儿子了，有事书房里敲打两句足够了，很多年不曾这样让儿子没脸了。 “是，爹说的对，儿子谨记在心，您放心儿子再没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玠哥急着开口了，“祖父不要骂大伯啊，大伯等闲对我们极好的，处处提携教导，我们都谨记在心呢，其实也不关大伯的事，大伯平日里多疼我们呀。”说完看了眼徐氏，扁扁嘴有点小委屈。 定国公狠狠瞪了眼徐氏，眼神如刀一般凌厉，好似有如实质，似乎能生生割破脸皮。 徐氏吓得脸色苍白，脑门上的汗都冒了出来，她从来没有直接对上过公公，一般他不跟儿媳妇说什么，都是老太太训斥她们。 定国公是武将，干了一辈子了，那满身的煞气是血海里淌出来的，一瞪眼睛能把小孩子吓哭，可不是说说的。这已经是很严重的警告了。 世子爷看着徐氏，幽幽的叹口气，心底深处有点意难平，可却没法说什么，不管她什么样总是自己媳妇，错也罢对也罢他都要无条件承担，好在熙哥也大了，轻易也不能被人辖制了。 “你先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我们兄弟情分不能因为你两句话就坏了根。弟妹是我对不住你们，给你们赔礼了。” 秦风郑重其事的给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赔礼道歉。 “大哥你不用这样，和你无关，平日里你怎么疼孩子的怎么照顾我们家爷们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些年多亏了有大哥处处照顾着，我都明白呢。是我一时气急眼小气了，你容我一回。” 老二媳妇也屈膝行礼，说的明明白白，大哥真是个护犊子的，对兄弟对侄儿再没有任何亏待，就是这个长嫂，真是让人没法说了。 “嗨，多大点事，不至于。”老二挥挥手也不在意的笑了。 徐氏灰头土脸的走了，也是吓得也是羞得了，到底孩子们都在呢，被公公这样训斥，也是很没有面子的。 大家又坐了下来，秦风叹息一声，“我知道她上不了台面，可也正是这样才娶回来，心机深的我更担心霍霍的家无宁日了，以后弟妹要多担待些了，好在不用她出门应酬，不然我可要发愁了。” “嗨！大哥你这也太委屈了。”老二明白大哥为了家族为了儿子也做了牺牲的，只是不愿意示人。 秦风摆摆手没有再说。 “今儿公主来了？”换了个话题问道。 “嗯呢，长公主来了，挺喜欢妹妹的呢，还赏了簪子呢，可稀罕若兰还给抗在脖子上玩呢。怕我们多心特意给我们解释了几句，说会给皇上提我们，让我们别担心前程，好好读书多学本事才是正经呢。” 钰哥很有眼色，又开心的给长辈们说起文祁的事来，转换一下尴尬的气氛。 “长公主一向一言九鼎，是个重情义的人，她很小的时候就提携过宗室过得并不好的嫡子，文辛还有文兰和她哥哥，都是文祁穿针引线提了两句，咱家你堂哥他们去做御前侍卫，也是长公主提的，特意感谢咱家的意思。” 秦风这才笑着说了往日的旧事。 “哦，我听大哥说，文康就是长公主引荐给皇上的呢，特特提了咱家，还有杨家是不是？”玮哥出言问道，双眼晶亮，一脸对八卦很感兴趣的样。 “是，有赵家还有杨家，杨家是孝顺太后的意思，长公主和五皇子小时候几乎是在蓬莱殿长大的，太后疼爱护持孙子，因此他们跟太后感情也很深的。”秦风笑着回答。 第240章玩闹 众人说了一会安国公揪着孙子们去书房训话考校去了，对待几个孙子教养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嫡子学的东西也几乎一样，区别在于秦熙进宫学习，略有不同，需要提点一些人情往来，和阴谋诡计了，接触朝堂政事也是最早的。 秦熙等人骑马一溜烟去了农庄附近，往下走就是一片野生梅林，扎扎苒苒十分好看清雅，野生的并不是全部一个颜色，黄色白色红色交织在一起，细碎的梅花映衬着春天的美好。 到了地方大家看到满眼的鲜花绿草青青十分振奋人心，清新的味道充足的阳光透着沁人心脾的清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松快了。 文祁伸展了一下四肢，十分欢喜的笑道：“这环境真好啊，难为你找得到呢。” 秦熙笑道：“我和别人在附近玩过，偶然一次来找水发现的，这里略偏一些，发现的人少。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呢，相当好呢，我很喜欢这地方。”文祁用力点头，眸子里都是欢喜的光芒。 秦熙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靥，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咳，我母亲一直都那样，你别介意啊，她其实是冲着我，和你们没啥关系，别往心里去啊。” 文祁文麟同时喷笑了，文祁白他一眼，“怎么越大越矫情了呢，谁跟你说这个了，别说这些我们把火点起来，我去弄点水来，一回咱们打了猎好准备野餐啊。你会钓鱼不？要不你去钓鱼，我去捕猎，今儿人来的挺多的，需要多弄几只才行。” “成，我去钓鱼，你去捕猎。” 秦熙见文祁并不在意，心里也松快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许多，哼着小曲十分开心的拎着水桶和钓竿去钓鱼了。 “长宁你这么早到了。”文辛也骑马刚到，下了马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呼啦啦一棒子人都陆续到了，这里一下变得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彼此打招呼，说说笑笑，都觉得这个地方很美，清雅幽静，依山傍水真是好地方。 “长宁姐，我好想你啊。”文玉跑过来抱着文祁撒娇，难得出来撒疯十分高兴。 文祁笑着拍拍她，“不是昨儿才见过么？哎呦，呵呵呵！” “你们要不要去捕猎啊？我们人多需要几个人去捕猎呢，一会好做饭嘞，谁跟我去啊，文玉你去不去啊？” 文祁拍拍文玉的后背问道。 “去我也去呢。”文玉立刻开心的点头，其实她骑射不咋地。 “那赶紧走，速度快点。” 文祁上了马背着自己的弓箭桶，和腰间的弯刀，跟文辛和赵星几个骑射好的就去了，剩下的人负责生火洗菜抓鱼。 没跑多久就在林子边上遇到了小猎物，文祁眼睛一亮，作出一个手势让大家不要惊走了猎物，拿起弓和箭矢，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箭无虚发，一箭命中头部。 “好。” 赵星快速下了马将死掉的兔子拎了起来，咧着嘴笑，“行啊，长宁，越来越厉害了，太准了，一点皮毛都没损伤啊。等到春季狩猎的时候，你去么？” “我忘了问我父皇今年去不去了，要去肯定要带着我吧，到时候我们去猎大点的动物，那才有意思呢。” 文祁也笑呵呵的点头，十分期待春狩。 他们继续往里走，遇到野鸡也会猎两只，这里没有大型动物，只有一些小动物可以猎着玩玩，他们也不在意，就是出来放个风的，有没有也不介意了。 玩了一圈回来，他们手里也拎满了小猎物，有野鸡兔子，还有狍子等，也够他们吃着玩了。 “呦回来了，真快啊，来来大家一起动手清理干净。”文麟吩咐了跟随一起来的下人们。 下人和小厮们赶紧接过去给清洗干净，忙乎了起来。 李毓凑了过来，“行啊，五年没白跑，水平渐长啊。” 李毓如今已经在户部任职了，干的还挺不错的样子。 他今儿穿了一身石青色的长袍黑色的官靴，腰间扎了一根浅蓝色的腰带，挂着同色的丝绦坠了玉坠，瞧着越发俊逸风度翩翩了。 “那当然，我一向都很不错的。”文祁得意的伸手挑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眼眸里满是碎金的阳光，温暖的眼神让人露出愉悦的笑容。 李煜望着这样明媚动人的表妹，也有些恍了心神，伸出手替她将头上沾的草叶子取了下来，唇角扬起露出一抹澄净温和的笑容，“长宁长大了，不一样了。” 文祁顾盼神飞，眼波流转间，是潋滟的光华，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凑近李毓问道：“我哪里不一样，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犹如大侠一般透着不一样的风范？”两眼兴奋感觉自己真的是女侠了。 李毓眨巴了一下眼睛，抿了下嘴一脸无奈的表情，伸手弹了她一个爆栗子，“没看出来你有啥大侠风范，但我肯定你长大了，长个了，不过我没高。”说完背着手得意洋洋的走了。 文祁嘟着嘴一脸不开心，“李毓，我要跟你决斗，打的姑姑都不认识你为止。” 敢说我矮，我一点也不矮好吧，女孩子里我都是高个的呀。 李毓头都不回，摆摆手，“饿了，吃过饭再说吧。” “哼！我去钓鱼，抓了鱼不给你吃，我烧烤做的可好吃了。”文祁像个小孩子一样气嘟嘟的拎着一根木棍走了。 来到河边就看见秦熙悠哉的坐在河边翘着脚看书，一旁的钓竿摆在那里等着鱼儿上钩。 “大少爷，你多时能钓到鱼啊，我肚子饿了。”文祁走过去看着他，扁着嘴好委屈的样。 秦熙抬起头望着她，抿唇一笑，笑容温暖明朗如玉，“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文祁嘟着嘴，不自觉带了几分撒娇的软糯之音，“李毓说我个头矮，我有那么矮么？” “呵呵呵！他逗你的，不能和男孩子比啊，傻不傻。” 秦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伸手拍拍她的脸低声笑道，“别理他，陪我钓鱼啊，你一点都不矮，他是想夸你漂亮吧。” 文祁怀疑的歪着头，“真的？” 听到秦熙说自己美，忍不住翘起嘴角，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往河边走。 “我就说我不能丑吧，是吧。”文祁特意向他求证。 “当然，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姑娘。” 秦熙望了她一眼眉眼晶亮的笑着说道，见她也眉眼晶亮亮的回望着自己，有点不自在的红了耳朵根，别过头去轻咳一声。 第241章心意 文祁大大咧咧也没发觉哪不对，只是觉得很高兴，秦熙夸了自己漂亮了，有点小得意的劲。 “我来抓鱼，省的把你衣服弄脏了。” “你别叉鱼了，春日河水冰凉，在生病了，女孩子家的不知道保养怎么成呢。” 秦熙一把拉着她不让下水，冰凉的河水刚刚化冻没多久，女孩子下去对身体不好。 文祁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我忘了，那就钓吧。” 她才想起来，今年自己就要来葵水了，重生一回好多年没有这事都忘记了，要不是秦熙拉着她都想不起来呢。 “好吧，你帮我采点野菜回去，咱们调个味啊，你等着，我一会就得，你看我都钓了好几条了。” 秦熙笑着指着旁边的水桶说道，里面已经有好几条蛮大的鱼了。 “好，我去采点野菜来，看看有没有野果子去腥。”文祁乐颠的就跑去采了。 等文祁转了一圈回来，秦熙已经把桶装满了，她自己拿着一兜子野菜，还有一点野果子，脑袋上还戴了一个花环，是小野花自己编的，哼着小曲就回来了。 秦熙一看顿时乐了，“你戴着还挺好看的。像村姑。” “村姑就村姑，村姑我也是一枝花！”文祁摆了个唱戏的兰花指朝他飞了个小眼神。 “别做怪样子，难看，快来洗洗鱼，今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真的，你会做饭啊，行啊，不是说君子远包厨么？你不错啊。”文祁露出惊喜的笑容。 “我就会烤肉，不会做别的。”秦熙耸着肩膀嘿嘿的笑。 “我跟你说我还采到了野葱呢，这个果子味道很清新没什么味道但是做鱼很好吃的。” 文祁献宝似得拿出来给秦熙看，跟他嘀嘀咕咕的介绍。 “你这五年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吧。” 秦熙突然明白其实文祁很努力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哪怕吃苦也不在意。 “嗳。” 文祁正介绍的欢快，突然听到这句感叹不禁抬起头看着他，有些怔楞，只有他和母亲第一个发现自己吃了苦的，连麟哥都没发现，因为一句都提过，都是捡着好玩的说给他们听的。 文祁楞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有啦，其实也没什么，学武哪有不吃苦的呢，我自己乐意的，嘿嘿！” 傻傻的笑着。 “就那么害怕联姻么？”秦熙望着她突然直指核心。 这让她措手不及，一时脸色有点红，有点尴尬的红脸，手足无措起来，秦熙不再是那个好骗的少年郎，而是真正的男人了，看待问题更加精准了，似乎真的和上一世的他重叠在一起了。 以前只是相貌一样，但说话办事还有点稚嫩，难免让她觉得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但如今却真的成为了她印象中熟悉的那个人了。 这个认知和发现让她一下有点慌，儿时的秦熙不能让她有心动和太多感觉，因为两个人影无法重合在一起，是不可能有太多感觉，只能当成孩子对待。 如今才是看待男人的眼光和心态，这让她一时有点绷不住情绪。 文祁低下头，“我不是害怕这些，做公主早就明白我的婚姻不能自主，但我不甘心，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找一个情投意合的，起码顺眼的，能在一起说说话愿意支持我的人。我也是人，也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依靠，也期待情投意合……” 未尽之言并没有说，若她不能出挑不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和倚重，也许一切和前世都不一样。 这辈子秦熙名声很好，也没有闹过什么事情被徐氏利用攻击他的名声，前程也比以前更加顺遂也很高，甚至才能都得到了父皇的认同和喜爱，有心培养后重用的。 简而言之，他秦熙不需要做驸马前程也是一片光明的，秦家完全有能力推辞掉，父皇为了人才的考量也不一定会给她。 一切都变了，这些年她也渐渐感觉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她拼命努力的原因，得不到想要的，起码也要让自己有资格选择不嫁，大不了我不嫁了又能怎样呢。 低着头不敢看他，害怕自己会抱着他哭出来，这样的举动不合适，不能做夫妻，也期望能做个朋友，偶尔往来也好啊。 有些事有些人无法忘记，宁愿一直深埋在心底，不要被别人发现，被人拒绝会很难堪，希望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 “傻瓜，没到那份上啊。” 秦熙少见这样脆弱的文祁，一直以为她是最坚强的女孩，最高贵美丽的公主，大气端庄贵重，有一颗赤子之心待人真诚和善，却不知道她也有自己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秦熙犹豫了一下，还是勇敢的伸出手将她搂紧怀中，文祁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低声啜泣起来。 哭声带着委屈和难过伤心。 她重生了，可以挽回弟弟的灾难，挽回母后的地位，挽回自己的错误，一切都可以变得越来越好，唯独失去了最爱的人，她好痛。 一直压抑在心中的东西被挑了出来，让她无法承受伤疤再一次流血的剜心之苦。 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是他，也不是他，不能说没法说，没人懂她的苦和委屈，没人懂。 “傻瓜，哭什么，你做得很好很好了。” 秦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却听得出来她很伤心也很难过，不知该如何问，又觉得不能问，只能拥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吧。 哭了好久，文祁才抬起头望着他，又傻傻的笑了，望梅止渴也好啊。 秦熙拿着帕子亲自给她擦着眼泪，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在对待珍宝一般，低声细语极有耐性，“瞧你哭什么，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大不了将来皇上要是选了你不喜欢的人，就推辞了吧，我娶你好了，咱俩凑活着过日子得了。” 说着说着自己又尴尬的笑了。 “好呀，我很乐意呢。”文祁脱口而出望着他清隽的容貌有点开心，又有点酸楚。 想主动一些争取一下，又觉得不应该破坏他现在平静的生活，也许现在的他并不喜欢自己，秦熙不是前世的那个他，他们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啊。 秦熙手一顿，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眼里带了一抹灿亮的光，“好啊。” “那可说定了，你不许骗我，不过将来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肯定送你们一份大礼，保证让你有面子。”文祁又不忍心，还是给他留了退路，当成玩笑之语好了。 第242章对决 看着文祁嘻嘻哈哈的样子，秦熙没来由的生气了，“哼！再也不理你了。” 文祁愕然，拽着他的袖子好声好气的赔不是，“咋了，生我气了，我不是怕到时候我父皇要是不准，你看他想用你呢，未必愿意成全我。” 语焉不详但也说了很多，有点开心又有点矛盾的意思，一句两句说不清自己的心意。 希望他越来越好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同时也奢求他能真的喜欢自己，实在不行当个朋友也行啊，这种心理很矛盾，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想闹哪样呢。 秦熙斜眼瞪她，脸上也没笑模样了，我真心真意跟你说心里话呢，你倒嘻嘻哈哈的不正经，哼！ “真的，熙哥哥，就算将来你不娶我，也别不理我，拿我当个偶尔往来的朋友都行。”文祁拉着他的袖子低声恳求。 从来没见文祁对谁低过头，这样的她倒让秦熙不好意思了，伸手摸摸她的脸，又小开心的笑了，“傻瓜，我们好歹也是大小处的情分，没人能和你比。” “真的？”文祁歪着头看他，有点不信，你有了媳妇还能把我记在心里么？ “真的，想那么远干啥呀，谁知道以后咋样呢，说不定你有了心上人还看不上我了呢。”秦熙又笑了起来，想到这个可能性，情绪又有点低落了。 文祁歪着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怕自己多想了，自作多情啥的也挺难为情的，再说现在秦熙也就比自己大一点而已，性子都没定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变数。 “走吧，去弄鱼，洗干净我们开吃，我也饿了。”秦熙摸摸肚皮舒缓了情绪。 “好啊，我来洗。”文祁自告奋勇干活。 “不用我来洗，河水冰凉，你别沾手。” 秦熙推开她不让她碰凉水。 二人互相帮忙很快将鱼清洗干净了，这才拎着桶回来了，文辛笑话他们，“你俩时间真长啊，我们肉都快烤好了呀。” 挤眉弄眼的笑笑，颇为暧昧的样子。 “河水太冰了下不去脚，秦熙钓的鱼用了一会时间，我们都洗干净了，我还采了野菜和野果子呢。” 文祁笑着说道，只字不提自己哭了的糗事。 “太好了，长宁姐，我来烤。”文玉咋呼着跑了过来。 “可别你会烤么，我还想吃顿可口的饭菜，你烤成焦炭了还咋吃啊，我来吧。” 文祁拦住她，不太信任她的手艺，娇生惯养的哪下过厨啊。 大家又忙乎了起来，文麟烤好了肉，切成小片放在盘子里递给姐姐，“尝尝，味道怎么样？” “嗯，不错，味道很好，你们也吃。” 文祁和秦熙做了鱼慢慢的烤着，一边吃着一边大家凑趣说这话，天南海北的胡吹乱侃，大家聊得十分尽兴开心。 不一会鱼也烤好了，文麟率先抢走了一条，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吃着，一个劲称赞，“姐真好吃，一点也不腥气。” 好吃吧，我在外面学到的手艺，秦熙给你吃一条，我也品尝一下你的手艺。“ 文祁和秦熙交换了鱼肉互相品尝，她自己吃的欢快，一个劲点头竖大拇指，表示味道不错，秦熙愉悦的笑着，嘴角上扬眉眼弯弯，显得十分高兴。 “长宁姐，你做的鱼真好吃啊。” 文玉也吃的高兴，大家一个劲夸赞，也是很给她面子了。 “就是野菜和野果子，还有就是鱼要处理干净，鱼线和鱼三叉骨都要去掉，不然很腥气的，我经常在外面吃鱼，这个最方便么，吃得多了就知道了。回头春狩我给你们做烤羊，提前弄点调料，我跟人家牧民学的，好几种调料还有野山菇搭配，那味道绝了，真好吃。” 文祁一面说一面点头啧啧称赞，说着说着给她们讲外面游历的事，大家听得兴致勃勃。 秦熙不知不觉将文祁做的鱼都吃光了，肉到没吃几块，吃了一肚子鱼肉，嘴角挂着笑容听文祁将的眉飞色舞，在忽悠他们，他忍不住偷偷地笑。 大家吃饱喝足，李毓笑道：“刚才谁说要和我比武来着，还来不来啊？” 吃饱了要活动一下，一群小子正是热闹爱动的时候，哪能那么乖坐一下午呢。 文祁扔掉手里的骨头，朝着他斜眼笑，“我说的，怎么滴，来啊，怕你我不姓萧。” 李毓也笑着站了起来，“来来，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了。” 文祁毫不犹豫站了起来，来到空地上，“就比拳头吧。” 拳头不伤人可以控制点到为止，用刀不行，因为她学的就是杀人的本事，无法准确做到点到即止。 “成。” “哦，毓哥加油啊。” “长宁姐加油，打败他，揍他揍他。”文玉跳着脚给文祁加油喝彩，说的话让李毓气的瞪她一眼，得到文玉一个鬼脸。 二人做了起手式上去就开始拳脚相加，都没有过多的花招，而是硬碰硬的较量，大家站起来给他们鼓掌，纷纷喝彩，激动的在旁边嗷嗷直叫。 文祁力量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比正常男孩子力量要大得多了，每一拳出拳的力度都相当大，对对手的伤害也是毁灭性的。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过了三百招，李毓跳开一步摆手，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不行了，我输了，哇！长宁的拳头打人好疼啊，胳膊都麻了。不行了没力气了。” 他已经满身大汗了，倒是觉得十分畅快。 文祁却一点事没有，神色如常，连汗都没出，显然没出全力。 秦熙瞧着也手痒痒了，“宁宁，咱俩来一场。” “行啊，来。” 文祁也不在乎车轮战，和秦熙又打了一场，这次倒是用心了些，秦熙武力值很高，要慎重对待。 二人打的是酣畅淋漓，十分痛快过瘾，最后还是文祁以力气占据了些微优势，赢了两招罢了。 “行，长进多了，用刀不？” 秦熙摇头，“用刀容易伤人，我们学的是杀人的，和比武不一样，算了。” 他也不赞同用刀，害怕误伤了她，刀剑相加难免会流血，不合适。 文祁也不勉强，看着他们插着腰问道：“谁还来，现在就上。” 众人赶紧摇头，秦熙和李毓是他们中间武力最强的人了，他们都打不过二人，更别提和文祁对上了，只有送菜的份了，还是算了吧。 文祁的拳头大家都领教过，特别疼，能把你打到身上都感觉麻木，几天都缓不过劲来，这也是文祁在宗室同辈中，有着很高的领导权和话语权的缘故，实力决定一切么。 第243章决定 和大家玩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文祁他们要赶在宫里落匙之前回去，不能太晚了，大家骑马进了城，各自告别。 只剩下赵星和秦熙几个了，文辛问道：“长宁你要去骁骑营了么？” “对呀，要去就去最好的地方，不然我还不如在宫里养着更舒坦呢。” 文祁要去就要去实力最强的地方，去磨砺自己做最优秀最好的自己，不然何必跑去受苦呢，在家不是更舒坦，还有宫女嬷嬷伺候着，万事都不用自己动手。 文辛沉默了一下，他不是没想过去骁骑营，但那里真的太苦了，苦到男人都痛哭流涕，那里的人很强很强，强到让你瞠目结舌。每一个骁骑营出来的将士，都是响当当的好汉，绝对碾压同辈人的存在。 前程更是不用说，会得到皇上的重用和看重。若是再有个好家世，这辈子前程稳了，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爷们都要给你伸大拇指，你是这个，为你骄傲。 文辛一开始真的想去，但跟随父王去看了一次，看到他们如何训练，如何对抗打击练习的，真的只有震惊惊悚能形容了，他们不光是真打，是真的真刀真枪下死手，跟你有仇跟你是敌人的那种状态，白刀子进红刀出的那么对抗练习，鲜血直流，让你看一眼都觉得恐惧。 可是就是这样残酷到极点的训练，在战场上，彼此却是最坚实的背靠背的战友，为你守护后背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也不会背弃对方的忠诚，让人羡慕的情感。 他那时没有勇气，退缩了，不是没看到父王眼里的失望，扎心的疼，那一刻都有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因为他怕了，他怂了。 “那我去过，特别苦，且十分残忍，不在乎受伤流血，对他们来说训练受点伤挂彩连个事都不算，都不值得提。谁喊一句委屈都是丢了骁骑营的脸，要被轰出去的，不配和他们做兄弟，你……能受得了么？” 文祁浅浅的笑着，“我最后二年去了西北南疆，和他们一起作战过，之前也去江湖人的聚集地，和他们比武，我能行，我不在乎吃苦，这五年我收获良多，我想去，不去我会后悔的。” 她双眸晶亮，神采奕奕，迸发出夺目的光彩，那么明亮夺人眼球。 文辛突然觉得很羞愧，他还不如一个女孩勇敢呢，哪怕失败哪怕不能留下来，起码努力过。 “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又是个女孩，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好歹我是你哥，可以给你打个掩护啥的。”文辛脸微微有点红。 文祁盯着他好半箱，露出欣慰的笑容，狠狠拍拍他肩膀，“相信我，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你会成为你父王的骄傲。” 文辛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其实特别崇拜他们，最早我去过骁骑营的军营看过，但当时还小，我……我怂了，一直特别后悔，如今觉得自己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我想去，哪怕最后失败落选了，我也不丢人。” 年轻爷们，谁还没点傲骨呢，不想干点轰天动地的事让人另眼相看呢，文辛何尝不想，做出这个决定是临时的，却觉得浑身都轻松了，此刻才明白他其实一直在后悔自己当时胆小弱懦不敢去尝试，才这样一直心心念念的。 赵星抿紧了嘴，“行了，我也陪你吧，好歹咱也是个爷们，不能比女人都胆小吧。” 赵星也想去，他是最小的嫡子，想从家族庇荫中闯出一条路来，让别人看得起他这个世家子，也得有点自己的本事和能耐才行，武将之家武艺是起码的，骁骑营武艺是武将之家至高殿堂，就是文官提起都是竖大拇指，态度都十分尊敬的地方。 秦熙顿时笑了，“你们都去，我不去就是怂了，是爷们的肯定不能怂，我跟你们一起吧。”态度轻松随意。 “你也去，那你现在不是在我父皇跟前么，岂不是很可惜？” 文祁倒是惊讶了，毕竟现在秦熙的前程十分好了，真要放弃有点可惜，御前啊，多少人想要都没机会呢。 “我也不大可能走文官路，以后也是实干这一条道上走了，因此我还是想要点过硬的履历，骁骑营对我无疑是合适的，我若是能入选，就算是皇上那头也不担心不用我呀。在御前确实能风光，可我要的是真本事出头，而不是靠巴结献媚，讲真话，我今天的位子真的无可替代么？” 秦熙并不执着于眼前的风光，而是清醒的看到了自己的短处，他并非无可替代，因此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文祁望着他眼里多了些敬佩，五年不见，秦熙成长的很快，已经是一个思想成熟的男人了，每一步考量都很准确，眼光也很长远。 “好啊，那我们一起去，不管能不能选上，好歹咱努力过，就算失败也不丢人。”文祁仰起头举起拳头，眼里是对未来充满期待和希望的眼神，明亮动人。 “好，定好了日子通知一声，我也回家赶紧准备点东西备着，起码厚底鞋子要来个一沓。” 文辛见大家都去，心里更有底气了，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急吼吼的要回家赶紧准备点必备的东西。 “成，药丸药油刀创药都要必备，保命的好药也别省着，咱们互为臂助，谁有了就多备一些，我在宫里准备贴身穿的这些，宫里绣娘多，太医院我再去弄点好药回来，咱们各自回家准备一下，例如水囊地图这样的东西，你们谁有就多备两份来。” 文祁外出五年有了很多经验，不忘提醒他们各方面都要周全一些。 “啊，看你们好羡慕啊，我也想去啊。”文麟插不上嘴，也去不了，好委屈的感觉。 “傻瓜，你马上就可以入朝旁听了，我们真的有事还需要你在朝堂上为我们争取两句呢，咱们分工不同。” 文祁笑着拍拍弟弟的肩膀。 “我知道了，我也会用心努力地。” 文麟知道自己的路和他们不同，但一样要努力才成，不然就被他们甩到后面去了，输给他们那多丢人呀。 “成，记住了，走了。”文辛急匆匆就走了。 文祁等人也各自回去了。 文辛一到家就问道：“我父王在哪里？” “在正房呢。” “父王，父王，我要去骁骑营，我和文祁还有赵星秦熙都约好了，你快让人给我准备点东西。”文辛兴冲冲的冲进正院冲端王喊道。 第244章参加 端王正抱着小儿子逗着玩呢，听到这话都楞了一下，端王妃赶紧接过孩子，关切的问道：“你真的决定了么？我虽是女人可也听说过，骁骑营十分神秘，但里面出来的将士都是一等一最好的，可这样也代表着要吃大苦头，你受得了么？” 到很有分寸的不曾阻止，反倒点明了关键点和好处，作为男儿是需要闯一闯的。 端王毕竟和她差这岁数了，未来能依靠的是文辛，并不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儿子太小了，等长大有成就且早着呢。 文辛笑着给正妃行礼，“给母亲问好，我一时着急失礼了。” 端妃笑着摆摆手，“咱母子俩不用整这客套的东西，你真想好了么？要去那确实是个好地方，你是爷们按说我不该劝你阻止你，去了那能出头皇上都看重呢，一辈子前程在跑不了。可那里怕是真的苦呀。” 文辛用力点头，“父王母妃，我真的想去，这几年其实一直不曾忘记过，我后悔了，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看见他们残酷的训练我害怕了，如今文祁要去竟然一点都不怕，我很羞愧，我想去。哪怕落选我也要试试，不然这一辈子我都要后悔的。父王求您了让我去吧，就算碰的头破血流我也要试试，文祁一个女孩都能吃得了这份苦，难道我一个爷们不敢去么。” 文辛说完跪了下来，表明他的决心和义无反顾的态度。 端王端坐在首座上，望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是由衷的感到骄傲满意，却不放心是不是一时冲动，因此还是板着脸问道：“想好了，去了没有回头路，那我说了都不算数，骁骑营只听皇上的命令，其他人谁都命令都不好使。” “我想清楚了，除非我落选，否则我绝不会半途而废，我要是说话不算话半途滚回家来，您就把我逐出端王府吧。儿子也想踏踏实实的做点正事，为自己的前程努力一次，像文祁那样用力，奋不顾身。” 文辛抿紧了嘴春，带着满脸的坚毅，连最后的退路都亲自斩断，不留任何后路。 “好，我会让人给你们准备东西，别让我失望。”端王望着儿子眼里露出几分开怀之色来。 端妃长舒一口气，这才抱着儿子挥舞着儿子的小手，笑道：“泽哥，快恭祝哥哥马到成功，前途辉煌，泽哥你有个品质优秀坚毅的哥哥，多骄傲啊。” 端王也露出笑容来，他心底里也是希望文辛和小儿子文泽能处好关系，毕竟自己大王妃十来岁，总有一天这个家要交出去，文利太过自私只盯着王位的继承权，完全不顾别人，这样一来他如何放心文辛和文泽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文辛站起身接过王妃手里的幼弟，亲了一口，“文泽，哥哥会努力的，将来哥罩着你。哈哈哈！” 王妃对他很友好，也很关心，从不会做小家子气的事，相反因为她的从旁劝导，他和父王的关系都亲近许多，因此文辛对王妃也很尊敬，对幼弟更是打心眼里喜欢疼爱的。 端王瞧见了也十分欣慰，到底王妃懂事脑子清明，还是皇兄和太后眼光独到，给自己选对了人。 文祁回到宫里后，连着几日都去缠磨太医院，要了不少药丸药油等必备的东西，当然也趁机给自己要了一些暖宫的药贴，她来月事了，这辈子她要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不能受凉，去军营是很苦的，这个东西不可缺。 皇后将她需要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来月事了，千万要注意保养自己，幸好你这头一次还没走，可以好好的养好，以后就顺遂很多，记得不要贪嘴吃凉东西，每次都用上。” “放心吧母后，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乱来的，军营里虽然训练很苦，但骁骑营给的军饷是最多的，那里的环境其实并不差，反而待遇很优厚的。” 文祁都跟父皇打听清楚了，因为是保护帝王最精锐的军队，因此给的配备都是最好的，其实条件是挺不错的。 “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我给你们几个都多准备几份，尤其是各种药都备了一些。基本也不差什么了，鞋子等其他东西缺少了我会定时让人送进去的。” 皇后知道拦不住女儿，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做好内勤，尽可能的照顾他们的身体。 “嗯，记得每一次都必须要让我父皇的人送去，万万不可自己私自送东西进去，绝对不允许。”文祁一再强调。 骁骑营是个特殊的存在，是保护帝王的，别人最好不要做小动作，不然可能引起误会的。 “我明白，放心吧。”皇后笑着点头。 “文麟大了，身边的宫女要盯紧点，有不对劲一定要第一时间敲打，他在晚几年有房里人更合适一些。” “我知道，早就说定的事，文麟要是这点自制力都没有，我也不用期待他了。”皇后自信的笑着，不能说啥都要别人盯着吧，都是大人了。 皇帝来了，瞧见母女说话笑着说道：“今儿马匹进宫了，你不是要挑个马匹么，明儿去选了吧。” “成啊，父皇跟你说个事呗。” “说吧。” 皇帝今日心情极好，对女儿也很有耐性。 “我想要个公主府，训练一些女卫留着将来用，现在都在庄子上，我来回不太方便，您能给我个府邸不？” 文祁嘻嘻的笑着跟母后挤挤眼睛，意思是您帮我敲敲边鼓呗。 皇后笑着不吭气。 “嗯，你能入选骁骑营朕就给你个府邸，地都是划好的，回头就给你张罗起来，你若不能入选，那么就只能等到你定亲有驸马的时候才行。” 皇帝并不小气，但确实有条件的。 “成，你看我的吧，府邸我要定了。”文祁一拍胸膛，下了保证。 “嗯朕很期待，看你的表现了。”皇帝呵呵的笑着，心情十分愉悦。 文祁第二日挑了一匹棕色的战马，血统纯正是难得千里良驹，她准备齐全后骑着新得来的马跟赵星秦熙文辛三人去了骁骑营报道。 在那里他们将接受残酷的训练，这只是入选的必备之一，不代表你训练了就一定能入选，一切还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 第245章选拔 四人来到骁骑营，接见他们的是这里的小头目参将，看见他们并不是很开心，冷着一张脸。 把他们几个瞅了一圈，皱着眉头，微微扬起下巴，“咋还有个女的呀？没说有女人呐？我这没有女人的房间啊，都是大通铺，我……。” 参将是个很年轻的汉子，皮肤有点黑应该是常年训练晒得古铜色，长得还挺俊的，很精神的青年男子。 文辛眼睛一挑不太乐意了，啥意思瞧不起人啊。 文祁多次帮衬文辛，虽然是堂妹，但文辛当文祁是亲妹妹的，别人说一句她不好，都要翻脸的。 文祁摁住他的手，上前一步微微低头，态度友好，“我是长宁公主萧文祁，我父皇答应了我来这里训练选拔，请将军给我一个机会，我确实训练了多年的，成不成您不用给我脸面，不成我滚就是，我只求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我天生力气比别人大，我外公说我是活地图，去哪走一遍就记住了再不会错。我也有我的优势也有我天然的劣势，但无论如何这条路我走定了。南疆西北需要一个将军震慑，北魏虎视眈眈，我外公定国公和几位叱咤风云的大将，他们老了，将军，我父皇面临的问题十分艰难，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她低头弯腰一鞠到底，做出恳求的姿态，她是真心来学本事的，不是来摆谱的，渴望学到真本事，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弯腰又怎样，和父皇多年隐忍屈辱相比，这都不算个事。 参将本来是真不乐意，也有给下马威的意思，其实早就接到命令了，啥都不知道就不会让他们进门了，刚才的态度也是为了敲打一下文祁，别摆架子，不然轻不得重不得挺麻烦的。 可是却看到了一个头脑清醒，态度尊重恭敬虔诚的公主，为了梦想为了父亲希望做出努力的一个人，这让他有点动容，这态度首先就让人很舒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了。 “冲你今日这些话，我给你个机会，但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也是暗示。 “我要是不好您尽管教训，我希望您能把我和其他将士们一样对待，今日对我严厉是对我好，明日战场我才能活下来，这一点我很早就知道了。前二年我在西北也参加过小规模的战斗，了解了当地环境有多艰苦，您放心我不是吃不起苦的人，选拔过不了，我自己滚蛋。” 文祁为了能留下来，低头弯腰都不是事。 “进来吧。”参将对这个态度非常满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堂堂嫡长公主皇帝的心尖子眼珠子，态度恭敬低头弯腰，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不能得寸进尺真的去打人家脸。 “你们将和另外十五个将士一起选拔，他们是从各个军营地方调任过来的好手，也是参加过多年战争的，有这丰富的经验，在这里一切都公平，没有什么特殊待遇，即便你们是皇子公主也是一样的，这十五个人里也有几个是世家子，哦，我是王家的嫡次子。” 王家是仅次于秦家的武将之家，也是一流世家之列，排在前五的人家，底蕴深厚，深得皇帝信任，不过他家是海军，在福建那一带根植势力的。 王钊说则句话的意思是，我也是世家子，对帝都的事了解的十分清楚，别给老子摆那个谱，不愿意在这干就回家去做少爷，没人求你们来这受苦。 “是王钊大哥吧，往日里少见您，我见过王爷爷呢。”文祁嘻嘻的笑了一声。 这声大哥也表示我真是来干正事的，不摆公主架子，我也真心尊重有本事的人。 王钊点头微笑了一下，也没再给臭脸，“公主客气了，我听我祖父说起您，是个聪慧灵性的，特别有毅力，他老人家常拿您来教训我们呢。早几年我烦听见你的名字，每回听见你的名字我们哥几个就要加练，可发愁了。” 这也是愿意拉近关系的意思，到底都是世家圈的人，没必要得罪文祁不是。 “您叫我长宁吧，他们都喊我长宁。真的么？王爷爷教了我不少东西呢，我学会凫水还是他教我的一点小窍门，我最近没见他，他老人家还好么？” 文祁也显得十分开心的样，眉开眼笑的。 “我祖父最近不常上朝，我父亲他们在朝上也就可以了，毕竟我祖父年纪大了，多是在庄子上玩呢，得皇上召才去呢。”王钊笑着回复。 他们先去的是住宿的地方，来这是封闭式训练，要住下的。 “这间房子给你吧，你们几个小子跟大家一起睡通铺，你们没这待遇。” 王钊一点也不客气，只给文祁留了一件朝阳的房间，虽然是单间但也很狭小简单，看得出有人使用过的。 文祁一看就是常年住人的房间，这里真的没有女人来过，做饭的都是爷们。 “给大哥填麻烦了，替我说声谢谢。” “嗯，我收了，你睡的可是我的屋子，别说我对你不好啊。”王钊又歪着头笑笑，此时才像个年轻人的样了。 “呵呵呵！我肯定给王哥弄干净，放心吧，我自己能行，不用下人服侍也能过得很好嘞，我游历这几年都是自己打点，别担心不会把你的房间弄成猪窝的。”文祁咯咯的笑着。 “你一个女孩子把我房间弄成猪窝，你得多邋遢呀，那我就把你轰出去，行了，热水自己去厨房烧，可没人帮忙。出门左走就能看见厨房，你转一圈就知道都是干啥的了。” 军营的功能都很简单，保证基本需求就可以了，一目了然。 “谢谢王哥，你们也去吧，别管我了，我拾掇一下就去集合。”文祁朝他们摆摆手笑道。 “好嘞。” 文辛一看有热水那妹妹就不用受太多委屈了，一回他去厨房伙夫给塞点银子，让给每天打点热水，女孩子少不了这个。 王钊带着他们去睡十来个人一张床板的大通铺去了，大老爷们可没那么娇弱。文祁等他们走了，则开始换装了，提前发了军服，文祁在里面穿了腰封和母后缝制的加厚里衣，用于保暖防寒吸汗的。 脚上也穿了新的厚底鞋，方便训练跑动。 头发梳了道姑头，用绳子和布巾绑起来，这样方便利索。 一切准备就绪这才朝操场去了，他们一会要集合训练的。 第246章比试 等她到的时候文辛他们也换好了装束，就是最普通的军士服，麻衣的，外面套了一件皮质的护甲，是牛皮什么玩意做的，其实很粗糙了，挡不了啥。 两排人站在一起都大同小异，褪去浮华，他们都成了一样的人，文祁却觉得很安心很踏实。 王钊主要负责他们的训练问题，算是他们的教头。 “今儿你们是头一天来，彼此也不了解情况，这样吧，六个人一组，彼此两两对抗，我看看你们的水平都什么样的，拿出全力，除了不能杀人之外，剩下的随你们便，流血骨折也是可以的，忘了告诉你们，这得靠实力才能过上好日子，不然你只有挨揍喝洗脚水的份了。” “哈哈哈！” 一群将士们在王钊身后看热闹，他们是老兵了，趴着歪坐着，一点形象都没有，身上穿的甲胃还有点暗沉斑驳的血迹，可能刚回来。 “来一个，来一个。”身后的将士们也是老油皮了，一面哈哈大笑的吆喝着。 大家都开始各自组队，文辛他们肯定是一组的，然后就他们四个一组，别人不跟他们一组，宁愿让别的组多人都不跟他们一块。 这就有点尴尬了不是。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头天刚来，也不知道啥情况呢，文祁也没冒尖，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着。 身后一个将士突然指着文祁说道：“她是个女的，来跟她打，能到这来肯定是有二两金油的，来来。” 文祁一听也没矫情，就站了出来，拱手，“在下长宁，比什么都行，刀剑也可以，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准备的。” 这态度痛快，一群将士们微微点头，文祁却忘了这刚才点她名的人就是就是那次刺杀事件中保护他们姐弟表现优异的一个，被举荐来了这里，顺利留了下来。 点她名也是给她做个脸的意思，来了就要闯个名号才成呢，这不能低调。 文祁站了出来，别人却不敢和她动手，其实来这的都不是傻子，就算不认识也知道她身份肯定不一样，没听说过哪个女人能进来的。世家女都不可能进来，只有皇家人才有可能了。 文祁摊摊手有点无奈，“看不上我呀。” 这是一个汉子站了出来，“来，我来和你比一场吧。咱们就拳脚吧。” 估计是怕伤了她了，把人晾那也不好看不是。 “多谢，来吧。”文祁抱拳道谢。 二人行礼后就开始比试了，不曾想那个汉子不是文祁的对手，不过一百招就被文祁制服了。 “我服了，她有真本事。”汉子并不委屈，反而觉得很痛快，还和其他人笑着说话。 紧接着有上去三四个汉子，但都被文祁一通猛揍，一点也没留情面。 身后的将士看出了点什么，刚才那个点名的将士站了出来，“来我和你玩，用刀。” “成，我可以用我的刀么？”文祁问道。 “可以，去拿来。”将士神情严肃而认真。 文辛赶紧去把文祁的刀拿了过来，文祁将自己的刀握在手里，才转过身来看着他。 如今文祁不需要用布条将刀柄和手绑起来了，当年那么做是因为水平不到家，害怕一击之后巨大的力道会让刀脱手飞出去，刀离开人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因此才要和手绑起来呢。 如今却不用这样做了。 “来吧。” 将士也拿着自己的刀望着文祁，态度认真而冷静，二人谁都没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动，二人的气势都十分强，有着势均力敌的架势。 将士忍不住先一步动了，握着刀朝着文祁面门狠狠的劈了过来，带着惊人的气势，和虎虎生风的刀风，凌冽而寒光四射。 文祁脚步不动，而是身形微微转身，端起刀迎了上去，看似很随意的格挡，却刚刚好轻松卸掉了将士的攻击，有点四两拨千斤的味道。 “好！”将士叫了一声好，感觉这是高手，也提起了兴趣。 二人勇猛对在一起，刀光剑影，不时可以看到刀剑相撞时金星乱冒，二人似乎势均力敌，但懂行的将士们也看到了，他兄弟后背都湿了，说明他应付得很吃力了。 果然五百招后将士停了下来摆手，“我输了，牛！你有资格做我的后背。” 做你后背这是很高的认同，作为战士最不会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后背交付给不信任的没有能力的人，这等于让人捅他后背，和等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交托后背也是交托生命的意思，是绝对的信任，和生死相依的感情。 “多谢大哥承让。”文祁低头道谢，她也打的十分酣畅。 “还有谁想来比试，你们不动弹干什么呢，这地方这么大，赶紧的。”王钊骂这些新来的小兵。 大家赶紧互相找对手比试了起来，却不敢来找文祁了，刚才是真的看不起不好意思打女人，现在则是打不过了。 倒是那群闲的发慌的将士们，纷纷跑出来看文祁的稀罕。 “哎，长宁把你的刀让我们摸摸，我怎么瞧着很重呢。”一个年轻点的小将很好奇，也不怕生就凑过来问。 文祁很大方把刀给了他，“想摸就摸吧。” “哎呦喂!哥几个，好沉得刀啊，怪不得老三输了呢，能拿起这把刀还玩的轻松就不容易啊。”小将咋呼的给大家看。 几个人轮流摸了摸，确实很沉，拎一会膀子就酸了，他们都是练过的，这刀也觉得沉了，再拿着打仗可就不容易了。 看了一会稀罕还给了文祁。 又指着秦熙和文辛说道：“你俩过来，和我们比比，赢了有好处啊。” 秦熙和文辛也没多话就站了出来和他们这些老将比试。 王钊见大家比划得差不多了，对他们的能耐也算是心中有数了，这才说道：“今儿打赢的人有肉吃有补汤喝，输的人记上账，超过三次你们走人。我这不要废物。” 含着笑意环视大家，见他们全都蒙圈了，才得意的笑了，“今儿成绩最好的人是萧长宁，萧文辛和秦熙，他们有一盅补汤喝，多加两道菜。剩下的人有不同的奖赏，输的人只有馒头咸菜吃。” 这里是靠实力走天下的，有能耐的人吃肉，没能耐的人挨打都是小事了，废物人都不搭理你呢，你都不值得别人浪费力气懂么。 第247章挑事 “嗳，有汤喝啊，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都饿了。”文祁摸摸肚子，打了一溜车轮战了，早饿了。 “行了，厨房差不多准备好了，去吃饭吧。”王钊一看今儿差不多了。 “哦，吃饭了。”文祁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刀抗在肩膀上第一个就往厨房冲过去。 一进去傻眼了，有的桌子上摆着馒头咸菜，还是粗面杂粮的馒头，有的桌上摆了几盘菜和米饭，而有的菜色又好了一些，另一个单独的长条桌上是补汤和肉菜，看着相当不错，这个应该是他们的奖励。 王钊进来了，笑着说道：“看到了吧，那桌馒头是输了的人吃，那桌带肉的菜色是你们的，最后那桌补汤是文辛他们的，那桌是我们将士出任务归来的奖赏，吃饭去吧。” 秦熙也笑了，“走，咱吃饭去。” “呦你们的菜也很好啊，还有我爱吃的菜嘞，熙哥哥我好想吃他们的菜呀。”文祁看到老将士那一桌上菜色也很丰富，关键还有她爱吃的菜呢。 “来啊，和我们一起拼个桌啊。”那个小将开口朝他们招手了。 其他将士也点头附和了，态度是可有可无，点头的意思是承认你的实力，给你尊重，不然一句话就让你下不来台了。 “谢谢啊，我拿补汤给你们换哈。”文祁也很识相，赶紧推了一下赵星，让帮着一起端菜。 赵星就跟着一起端了，反正信文祁肯定没错，他来这一是为了前程，而是为了保护文祁的，这也是皇帝的意思，不然不可能那么痛快就应了。 秦熙也帮着把菜端过去，和大家伙坐在一起吃饭，“给你喝我的汤吧。”秦熙将自己的汤推给了文祁。 文祁摇头，“这汤里的一味药和我吃的药膳相冲，嘿嘿！真不是客气，我要等几天才能喝别的药膳呢。” “你这丫头武艺水平还行啊，从小学的啊？”有人打岔就问了。 “嗯，是从小学的呀，我天生力气就大，真不是说大话。” 文祁一面吃一面和他们说着话，拉近彼此的感情。 那些吃馒头的就有点辛酸了，有人忍不住就说起了酸话，“一个女的跑这来干什么，没的丢人现眼呢，还不如回家乖乖等着嫁人。” 声音不大，但因为大家都是新来的，都不太敢吭气，所以只有王钊那桌人在说话，挺安静的气氛，楞插这么一句还挺突兀的。 “我嫁不嫁人关你屁事啊？再敢放屁，把你的舌头拔出来，当我好欺负呢。”文祁顿时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冲着那人怒骂。 “我说错什么了？你算哪根葱，你凭什么进来跟我们抢机会，我们多辛苦才走进来的，你是走后台进来的，还不是靠着祖荫么，最烦你们这样吃祖荫的人。” 都是战场走下来的，谁怕谁呀，他不认识文祁，也不属于世家圈里的人，对他们这样一群人是很反感的，当即就呛了回去。 可是这话却得罪了一大票人，能出头的不光是世家子，但世家子真的站了多数，无它，有句话就很明白了，穷学文富学武。 为什么呢，穷人学文已经很辛苦了，而学武需要吃药进补，需要请武师傅教导，这里面的花费远比学文要多很多，书本没有咱可以给别人做抄写书本的活，也能锻炼一手好字同时也加深了印象，自己也能留下书籍。 但学武不行，楞生硬熬，会敖干气血，老了一身病，需要定期进补。因此世家子多一些，他们有家世有钱有人脉，有底蕴，这方面更全面一些。 “我们是世家子怎么了？就算靠祖荫，我们也是努力学本事来的，碍着谁了，每年的名额给世家子其实很少，多数都给了寒门子弟，也是为了公平起见。 在皇上身边出头的并不全是世家子，这一点你们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长宁有自己的长处和优势，也是凭本事进来的，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刚才怎么不和长宁打一场呢，这会子又说这酸话干什么？” 秦熙站了起来，朝大家拱手示意，说话也有条有理。 众人点头，尤其是刚才第一个和文祁打架的汉子坐在那吃菜，他后面几轮都赢了，因此有资格吃好的了。 “她很强，那把刀很重的，刚才和她比刀的将士我认识，以前是我们军的参将，虽然好多年没见面了，但水平也是在我之上的，人家就是寒门子弟靠本事混出来的，他都输了说明长宁水平很出众。 再说一个输了不能各个都输了，别瞧不起人家，先看看自己啥样再说吧。她要是没本事也留不下，留下也是个死，战场上可不管身份高低，大家都是一条命。” 汉子的话很中肯，武将是凭本事吃饭，文人有混日子的，靠嘴皮子活络，武将不行，真刀真枪要上战场的啊，没本事的花架子根本不敢去西北这样的苦寒之地，去了就是死，这没法假装。 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尤其是几个被打败的汉子，也点头附和，“没错，咱是习武的，嫉妒别人干啥，你管她咋进来的，有本事就行呗，人又不碍你事，咋闻着酸味了，醋吃多了啊。” 大家都不支持他，到让他碰了一鼻子灰，有点灰头土脸的样，却恨恨的瞪了眼文祁，抿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文祁受不了这鸟气，登时就站起来要揍他呢，却被文辛给摁住了，“长宁这是军营。” 意思是这不是皇宫，这里是军营是有军纪的地方，不可以乱来，那样自己会吃亏。 文祁用手指着他道：“我记住你的脸了，别落我手里，我保证打的你哭爹喊娘，你给我等着。” 也没再做什么，安静的坐下来吃饭了。 其他将士们只看不管，这算什么事啊，他们一天不打架都难受呢，有时候还见红呢。 吃过了饭他们要开始训练了，跟随老将士们学习拼杀刀法，训练内容大部分和文祁学的几乎一样，她都非常熟悉，剩下最多的就是对抗，二人一组互相打架，拿刀，不在乎流血，只要不死人就行。 文祁在这里如鱼得水，大家都是有本事的人，经常在一起对抗，彼此都全力以赴，这让她觉得十分畅快，实战经验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第248章最后 在这里文祁训练的很辛苦，她自己克服了很多困难，每个月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一步步靠着过硬的实力得到了大部分同僚的认同，也交到了几个好友，给她讲了很多窍门如何在训练时保证自己不受伤，武将的身体也要细心保护，不然直接导致因为身体受损，上不去马拿不起刀而提前离开军营。 他们教文祁如何保养自己的身体不受寒，保护腰腿十分重要，这些都让文祁获益良多。 一眨眼三个月了，他们将进行最后的考核，如果失败会有人离开骁骑营。 选上的一部分人会进入皇帝的身边随行保护，这可是御前的活，多少人都十分羡慕眼馋，直接好处就是四品官，实打实的。 文祁站在校场上活动身子骨，为一会的乱斗做准备，今儿是比试的最后日子，也没啥特殊的，就是混乱大决斗，最后留下来还喘气还能直立行走的活人就可以留下来了。 人数限制为十二个人，这次他们只要十二个人，多一个都不要。 多出来一个怎么办，继续打，打到最后剩下十二个人为止。 这规则谁制定的，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没啥特殊规则和绝对公平，他们要的是无论什么样的恶略环境都能活下来的将士。 而且是头脑灵活却忠诚不自私的人，从这样没有规则又不公平的三个月相处中，其实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了。 有人选择为了功名利率抛弃良心，有人宁愿失去荣华富贵也要保住良心，全凭每个人一瞬间的选择。 “三表哥，你要是失败了，我就让外公把你发配到最苦的地方去磨搓。” 文祁看了看赵星，这家伙很懒，上进心不强，没啥野心，不推一把肯定不动弹，其实很有潜力的人。 “为啥呀，我可是你亲哥。”赵星苦哈哈的噘嘴不乐意。 “三表哥，我希望你去御前保护我父皇，我能信任的人真的很少，文辛这是我的请求。”文祁希望父皇身边有绝对忠诚不背叛的人保护，这样她心里踏实些。 无论父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重视宠爱她，都不重要。因为他是我的父亲啊，给与我了尊贵的身份，金尊玉贵的生活，让人嫉妒的宠爱和追求梦想的机会。 她也希望能为父亲尽点孝心，哪怕只是很微薄的力量也是好的，去掉身份，他们还是亲生父女啊，这是她割舍不掉的亲情。 文辛幽幽的长叹一声，“我懂了，你放心我会的。” “谢谢！” 一声哨音响起，文祁第一个冲进了人群中，开始搏杀，不惜一切代价淘汰最弱的几个人，用最快的速度省时省力，为赵星他们争取一点时间和机会。 这场搏杀是有时间限制的，到时间就停止，最后剩下的人才是赢家。 文祁充分展现了她力大无穷的特点和优势，一马当先为三人开道，四人联合起来要占四个名额呢，这并不容易。 因此他们也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文祁做急先锋，秦熙断后，文辛和赵星负责左右两边的对手，四个人围成圈背靠背为彼此守护，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团结力量，坚持到最后。 一炷香，并没有太多时间，四人应对十分艰难，似乎大家也感觉到了威胁，主要针对他们四人，其他人反倒自动自发的联合了起来。 赢了他们就能一步登天去御前呢，御前啊，可以近距离看到皇帝，保卫皇帝，这辈子的前程有了。 文祁第一个冲了出去，文辛三人立刻占据了她刚才的位置，重新围拢成为一个圆圈，牢牢互卫彼此攻守同盟，让其他人无机可乘。 文祁一个人对三个大汉甚至是几个人互相下黑手，但依旧稳稳的压制住了他们，又干掉了几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还剩最后一点点时间，眼看着香已经快要烧到尾部了。 众人彼此看一眼还有那么多人呢，人数依旧多了，彼此心里都开始打鼓了，文祁几人是硬骨头，一直啃不下来，却浪费了他们太多时间了。 “时间不多了呢，人还多着怎么办呢？”文祁勾唇轻笑一声，声音不算大，却清晰的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忽然战况改变，围拢他们的几个汉子竟然改变了攻击对象，转而互相攻击自己人了，这有点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文祁四人看着还是全盛状态很难被打倒，但时间却不多了，不得不重新选择，先淘汰弱的，最后也许自己能成为幸运的那个人呢，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文祁趁空挡快速退回自己的队伍，并没有上去补刀，也没有趁机打击他们，而是选择了等待。 每一个人来这里都十分不易，他们这些寒门子弟想往上爬也是人之常情，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们这机会，成全他们，起码自己不会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这一举动不过是个小事情，不说也没人注意到，但王钊和几个观察的将士却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暗自点头，对文祁他们的行为很是认同。 时间到了，最后留下了十四个人。 多了两个，他们还是要比试的，必须淘汰两个人没有通融的余地。 有两个人明显伤更多，看上去有点惨，可以看得出他们是十四个人当中最弱的了。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朗声大笑，主动站出来，其中一位说道：“这里面就我俩最弱，也不用劳动大伙了，我们单独挑个人比试一场，输了我们兄弟走人，不埋怨。长宁，可否给我一个脸面，和我比一场。” 三个月的训练让他们知道，这个萧长宁是个硬茬子，能力武艺水平均在他们之上，绝不是来混日子抢军功的人，她是有真本事。 “好，兄弟，我不会留手。” “来吧。” 虽然满身伤痕，鼻青脸肿，却再次做出起手式，二人态度都十分认真恭谨。 没有花架子，就是纯粹的肉搏，拳头招呼在身上发出闷闷的响声，让你听着都牙碜，让旁边的人听着都觉得牙疼。 汉子拼劲全力还是输了，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气，哈哈哈的大笑着，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 第249章嫉恨 骁骑营是每一个年轻将士的梦想，这里的人让他们伸大拇指佩服让他们崇拜，能来这里选拔简直就是老天爷开眼了。 输了不是不难过的，保家卫国，保护皇帝这是多高的荣耀，这是他们的信念啊！ 萧文祁也仰起头长长的叹息一声，心里有点堵，瑟瑟的疼，这里的人很可爱，他们赤胆忠心，虽然有时候粗糙了点，却有一颗滚烫的心。 他们不会玩嘴皮子来虚的，喜欢你就会掏心窝对你好，不喜欢你都懒得理你，直来直去性子豪爽，喜欢拼酒，把你灌醉却把你背回去给你盖被子。 汉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么？” 长宁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肯定不是她的真名啊。 “我叫萧文祁，封号长宁，嫡长大公主，享亲王食邑，得父皇给机会允许我来骁骑营选拔，能认识大伙是我萧文祁的荣幸。” 萧文祁朝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汉子弯腰低头，对他们的赤胆忠心给予尊重和礼遇。 “我输得不冤，长宁公主，我服你！爷们我输的不冤，您是女中豪杰。” 汉子朗声大笑，一派豪迈之色，朝她伸出手让她拉自己起来。 文祁一把将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很棒，去安国公府报我的名字，能让你一展抱负。” 文祁很喜欢这个汉子，心胸开阔，人品豁达，趁二人拍肩膀的间隙，给了他一个机会。 是人才走到哪都不会被埋没的，文祁也要趁机抓几个好人才，她早就通知了外公，今日过后，几个品行好的能力强武艺高的，会被拜访。 汉子朝她开怀的笑了笑，转身朝大家挥挥手朝军营外走去，他被淘汰了，要立刻离开，不能逗留。 剩下被淘汰的也坐在地上，有人失魂落魄，有人捂着脸掉眼泪，大家都很难过很失落。 剩下最后一个了，他也笑了笑，“秦大哥，你愿意和我打一场么，我也想无怨无悔的离开，即便输了，咱也得像个爷们样不是，能给个面子不？其实输了也不要紧，我还回西北守边关去，我喜欢那，风景好嘞。” 他说着说着也爽朗的笑了，眼眸里一片通透豁达之色。 秦熙一抱拳面带微笑，“荣幸之至。” 二人进行最后的决斗，战况十分激烈精彩，小将十分顽强，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爬起来不认输，就算输老子也要输的有骨气！ 他一直撑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倒在地上彻底起不来了，躺在地上浑身都是尘土，灰头土脸的，累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朝秦熙伸出大拇指，意思是老子服你了。 文祁带头高喊了一句，“好样的兄弟！” “好样的，是条汉子。”其他将士们也站直了身体冲他鼓掌，也是冲那些留在最后被打倒的人鼓掌，他们虽败犹荣。 因为受了伤，大家把受伤的人抬出军营治疗，然后送他们离开。 大家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军营了，交情好的看到自己兄弟要走了，被淘汰了，忍不住抹了眼泪，平日里被打废了都没哼一句的硬汉，却在看到兄弟要走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像个小孩子似得，拽着手怎么都不肯让他们走。 文祁也难得感性，眼圈也是红红的，觉得有点残忍。 王钊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他们出去了也是各个军争抢的香饽饽，不会失去前程反而会比以前更好，让他们留下来也未必对他们就是好的，御前也十分危险的，你也经历过被刺杀你该明白的。”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文祁偷偷擦掉眼泪，低声说道。 大家都在告别，此时此刻王钊和其他将士们并没有轰他们走，倒是难得纵容他们在门口告别。 突然有个壮汉将包裹狠狠扔在地上，大吼一声，“老子不服，你们不公平，凭什么一个娘们能都留下，我们血里来雨里去的人却要离开，凭什么？我不服！” 本来挺煽情挺感性的场面，他嗷的一嗓子把大家吼的都愣住了，齐齐向他行注目礼，都傻傻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明白写着，你是个白痴。 “混账，你说什么胡话呢。”王钊第一个怒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么。 “就因为她是公主，所以你们都不敢动手，要不然她怎么赢的呢？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娘们也能进军营，还能在所有人之上，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了？我不服。” 这个汉子叫李虎，三个月一直看文祁不顺眼，但文祁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因为也看不上他。 我和你这样的不是一个层次的，犯不着和你计较，掉价了，有失身份。 可这次不一样，你当着面羞辱我，我不能忍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你不服？好啊，来跟我打一场，兵戎相见，你敢不敢？输了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们也先别急着走，看个热闹，我的热闹可不是回回都能见着的。” 文祁拿起了自己的刀站在校场中央等候，言辞简洁有力。 “自我学武以来，我一直都被人质疑，不过不要紧，质疑我的人都要挨我的拳头，我会让你疼到清醒，我会用实力让你们知道本宫不是好欺负的，我不用权势压人，没意思，我喜欢揍人，自己亲自动手打人，这感觉爽快！” 她勾唇浅笑，一脸讥嘲的望着李虎，本来不想搭理他，平日里做些小动作也就算了，和你一个小兵也犯不着计较太多，咱俩也不是个水平阶层的，我也得有点公主的大肚能容的样子，懒得和你动嘴皮子。 但今儿你打我的脸，这我不能忍。 “你以为我怕你，我等你很久了，打就打，先说好了，缺胳膊少腿不能找我麻烦！”李虎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路过时捡了一把刀，提着刀来到文祁对面。 二人都是彼此怒目瞪着对方，都看对方很不顺眼。 “来，我让你心服口服。” 文祁先打了招呼才准备动手，从来也不干下黑手的事。 李虎因为嫉恨文祁，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率先就冲了上去，找着文祁的脸就砍了过来，一脸狰狞用尽全力的样子，倒是十分吓人。 第250章气度 大家都围在一起看热闹，但脸上却没了笑容，有的甚至看李虎的眼神都带着瞧不起的味道，输了不丢人，没人能永远常胜，但输不起就很丢人了，大老爷们输不起还要往死里怼女人，这就让人很看不下去，关键是他也是西北出来的，和他们属于一块的，连带着西北军士都觉得挺跌份的。 文祁和李虎凶狠的战在了一起，文祁的刀法和她的人一样坦荡磊落不会下黑手使阴招，但李虎就不同，很爱玩阴手偷袭这样的招数，文祁防备的是这个，难免有点缚手缚脚的意思了。 “怕什么，干脆点弄死他。”王钊大喝一声，看这个李虎也是满肚子气的。 平白无故挑动人心浮动，气死他了，老子不出任务争军功在这浪费时间教导你们，还教出错了，教出个白眼狼来，这简直不能忍啊。 文祁得了准话这才再次发力，刀法大开大合，带着披靡的气势，呈现压倒性的单方面打李虎，只把他嗷嗷直叫。 因为没有了顾忌，也让李虎身上见了血，原意文祁没打算伤李虎，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她敬重一分的，但既然王钊说了那就不用担心其他的了。 李虎最终身还是输了，输得很惨，连二百招都没有走过去。 一群汉子围起来鼓掌，“好，长宁好样的，我们服你！好样的。” 文祁喘了口气，看着躺在地上流泪的李虎叹息一声道：“女人就不该有梦想么？女人就不能当兵么？古有花木兰从军，我朝也有孝贤公主为父出兵，我一向敬佩先辈深以为楷模，愿替父分忧解难，也是成全我自己的梦想，何错之有？你又凭什么羞辱我！” 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扛起刀放在肩膀上，转身回自己的房舍了，走时只留下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利，无关乎身份和男女老幼，我尊重你们为国为家流血牺牲，也请你们尊重我，我付出的努力不比你们少半分。” 大家望着她的背影都沉默了，都是学武的，这条路并不好走，很辛苦很艰难。何况一个女娃走这条路，她要面对的困难远比男儿更多更难。 这三个月大家在一起相处吃喝训练，文祁并没有因为身份特殊就少练一次，或者少挨一次揍，和他们承受的压力和伤害都是一样的，这样羞辱真的对她不公平。 “你们不配和她站在一起，我曾经是公主的随行侍卫，那次遇到刺杀，她第一个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同胞弟弟，自己选择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抗敌。她留下来我们几个兄弟才能得以全部活下来，她跑了救援可能不会那么快来，她是个善良有心的姑娘。 我们兄弟们受伤，她自己倒贴腰包忙前忙后让太医给我们看诊，直到我们痊愈。还三番五次跟皇上为我们请功，生怕皇上忙着就忘了我们，老觉得对不住我们。我来这里就是因为那次功劳的缘故，我也不是世家子，但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你们这样怼她不公平。” 那位早先和文祁比过刀法的将士站了出来，特意为文祁说句公道话，其实文祁都不记得他了，作为公主她不可能把每个侍卫的脸都记住，何况几年过去人也早变样了。 “到现在她都没有认出我是谁呢。”他呵呵的笑了笑。 能有今日是文祁提携的结果，她可以忘记，但自己不能忘，他一直记得，也许人家不需要自己，但说句公道话还是行的。 李虎起身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什么也没说。 其他被淘汰的人也有点黯然，他们也要走了。 王钊过来轻咳一声，“公主提前就给几家传了话了，你们出去后会有人拜访你们，你们可以选择去哪个军继续效力，根据你们的特点也会给予优待，只要好好干不缺前程。 她怕你们病急乱投医再给耽误了，特意给我家秦家赵家，杨家几乎老牌世家都打了招呼，让他们选优秀的人才和将士。也特意给皇上递交了优秀人员的名单，你们的特点和品行都被记录在内，好人自然会有好报。” 文祁默默的做了这一切，她只是凭良心做事，为父皇多选择多发现几个优秀的军士，为父皇效力，也让他们得以一展抱负，不会被辜负。 众位汉子彼此看了一眼，羞惭的低下头，有一个汉子打破沉默抱拳行礼，“王将军，替我们给公主陪个不是，往日里我们也有点大小眼看不上她是个女人，没想到她私底下竟然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把我们这群爷们比到尘埃里了。我们也没脸亲自去道歉了，山高水长，咱们不会浪费公主给的机会，也不忘记她的提携之恩。” 行礼后转身就走了，其他人也纷纷抱歉行礼后默默的离开了，心里的感激确实无法表达，但都记在心里了。 对公主而言这是个小事举手之劳，但对他们这些寒门猎户苦出身的汉子来说，这是登天之路，是一辈子都要记恩的大事。 秦熙跟王钊耳边嘀咕了几句，就快步朝房舍走去，他有点不放心文祁，被这么多人当面羞辱质疑为难，他都觉得气愤了，何况文祁可是嫡长公主，大小就受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呢。 心里忍不住为她焦虑心疼，想起李虎就恨不得摁死他，狗屁不通的玩意。 秦熙急匆匆的跑去房舍，敲了敲门没人应，一着急推门而入，发现没人，顿时有点纳闷，略微沉思后转头去了厨房。 身后紧跟着赵星和文辛他们也追了过来，尾巴上还坠着几个刚刚通过选拔的汉子，脸上有点尴尬，但也有点羞愧的意思，远远的跟着。 进了厨房发现，文祁一个人捧了个比脸都大的盆，一大盆面条还有厨房给她炒的几个菜，呼噜呼噜吃的正香呢。 呼啦啦挤进来一堆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文祁嘴里还赛满了面条，一脸蒙圈，大大的眼睛傻呆呆的望着他们，表情有点呆萌。 好容易咽下嘴里的食物，才问道：“你们吃么？我饿了，就掏了钱让厨房给我炒的菜，还有菜呢，一起吃吧。我自己掏的钱没占公中便宜。”被人死盯着也是挺尴尬的样。 “噗，哈哈哈哈！” 王钊等人挤成了一团，本来是担心她想着过来劝劝安慰一下，女孩子么，这么被人打脸确实下不来台的，没成想人家吃的欢实呢。 萧文祁吃嘛嘛香，心宽体胖，美着呢。 第251章认同 文祁撅噘嘴，一脸困惑的望着秦熙和文辛，希望他们给个暗示，这群人咋了，为啥盯着我一脸纠结不好意思的样，我又不是你们肚里蛔虫，我咋知道你们想啥呢。 “来吃饭了，肚子都饿了，今天就吃大户，让长宁请客，她有钱呢。”秦熙神情一松，一招手招呼大家进来，嚷嚷着要吃穷文祁。 “为……为啥要我请客？”文祁蒙圈，咋地了笑两声我就要请客啊，这是个啥理由啊。 呼啦啦一群人冲了进来，坐在桌上狂敲桌子，拍的咚咚响，齐声高呼，“公主请客，公主请客。” 大家不同于以往的客气疏离的态度，眼眸中多了一种亲近认同尊重，把你当自家人的眼神，眸子里带着满满的笑意和温暖，照耀着文祁孤独的心。 “你们这群臭小子，行行，本公主大气不和你们计较，上菜，今儿吃好的，都算我的。” 文祁高声吆喝了一声，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时间内大家都改变了态度，但看懂了他们的眼神，仰起头笑的十分欢畅，心中郁气一扫而光痛快极了。 眼中有些晶莹之色，这里才是她的归属，是心灵安放之地，这些可爱的混不吝的军人才是让她开怀之人，他们很可爱，但也很操蛋，是一群熊孩子。 “哦，我们要吃肉，我们要吃肉。” 一群人异口同声的欢呼，整个厨房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厨房的士兵们赶紧忙乎了起来，看着他们笑自己也觉得干劲十足。 从这一天开始，文祁正式成为骁骑营一员，和他们生死相依。 也因为表现优异得到了全体将士的认同，真心拿她当自己人，当妹子一样维护，他们这群汉子啊，粗糙的很，不高兴了三句话都带着脏字，但认同你喜欢你，可以把命给你，将一颗真心都掏给你。 文祁在这里玩的如鱼得水，和将士们一起对战，实战经验越发丰富，学到的东西也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命的绝活，学上一招半式就够她受用的了。 皇帝得知女儿真的通过了选拔也有些不能置信，似乎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那感觉有点复杂。 这是亲闺女给予了很多疼爱的孩子，作为皇帝他也是从小练武文韬武略长大的皇子，怎么会不知道练武有多苦，想做将军还要在这之上再苦上几倍都不一定能成为一代名将，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作为女孩上战场她经受的苦楚会更多，更严峻。作为父亲他心里是心疼的，希望她能完成梦想，能改变现状，又不希望她受太多的苦，这种感觉很复杂很纠结。 顾洪喜八岁就伺候还是小皇子的皇帝了，对他的心思可以说了解五分。 因此也笑着叹息一声，“皇上，公主很努力，很用心，为您找到不少人才得用呢，这份孝心难能可贵啊。心思纯正坦荡，赤子之心，您该支持她呀。走到这个地步，您若不支持她，将来怕是会被墙倒众人推啊。” 他见多了富贵荣华世态炎凉，作为一个得宠的掌事太监，他太了解人情冷暖了。 皇帝心中一凛，想到自己百年后，他的乖女要被人欺凌，心中就涌出一团火来，再往深里想想，亲爹和兄弟上位终究是不一样的待遇，要想保住乖女，只有把她扶起来，让她拥有自保的本事和权势，才能保她日后不受兄弟欺负啊。 脸色也不由得变得肃穆起来，“洪喜，你说朕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我的女儿呢。”神情幽幽的叹息，又似乎变得越发坚定了起来。 不由分说摊开卷轴，开始亲自拟旨，写好后盖上大印，这才笑了，“洪喜，你去把这份旨意交给都察院的院长，让他酌情办理，等待时机成熟即可。”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闺女，机会父皇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要看你自己啊，军权没有那么好拿呀。 闺女别让父皇失望啊。 顾洪喜看到上面的字，脸上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极快的低下头掩饰情绪，“是，奴才这就去办。” “嗯，不要声张，朕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皇帝神色威严，眼神坚毅果断。 “是，老奴明白。” 顾洪喜急匆匆离开，临行时只带了小徒弟一起走，出了宫门打发了小徒弟去酒楼等自己，顺便买点东西，自己则悄悄拐了个弯去了督察院后门。 这道圣旨大概是文祁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吧，也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保护。 文祁终于得到了认可，可以休息几日再回军营，十分高兴的骑着马进了宫见见皇祖母和母后等人，好久不见也确实想念了。 一进蓬莱殿就大呼小叫起来了，“皇祖母，我回来了，我好想您啊。” 文祁一身练武的短打扮，脑袋梳了个道姑头用布巾绑了，脚上穿着一双厚底的布鞋，看上去真土里吧唧的。 “哎呦！怎么弄成这样了，我的乖乖晒黑了，快去洗洗换身衣服。” 太后看了一眼都有点愣住了，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文祁的打扮简直就像个男孩子似得。 “嘻嘻！训练么，我得了空回来看看您，从外面让人买了些好玩的话本子还有点心给您。” 文祁提前让人采买了礼物，为的是抓紧时间回来探亲，到了日子她还得回去呢。 “还是哀家的乖乖孝顺，你这一去几个月，受了不少苦吧。”太后心疼的望着孙女，只觉得孙女受了大苦头了，看着都消瘦了。 “没有，我特开心，都是有本事的人，那些将士们虽然糙了点但都是直肠子，混熟了大家对我都特别照顾。我一人一个单间，他们都没这待遇呢，还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文祁一脸兴奋的跟太后絮叨着军营里的趣事，太后瞧着孙女这样开心，也就不说什么放弃的扫兴话了，罢了只要孩子高兴，比什么都强。 听说文祁回来了，文麟一下学就跑了回来，兴冲冲的进了门，“姐，你回来了，哎呦！你咋晒的跟黑炭似得呀。” “你下学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呢。”文祁高兴地笑着跟文麟打招呼。 第252章怼 文麟坐下来高兴地说道：“姐，行啊，大变样了，这一身的气势看着都挺吓人啊。” 文祁变化很大，黑了瘦了，但双眼明亮璀璨带着自信蓬勃的朝气，一身铁骨一脸峥嵘之色，威仪尽显，看上去和以前大不相同。 她得意的摸摸自己的脸，笑容明媚，“真的么？我自己没啥感觉啊，不就是黑了点呗。” “不，你变化确实很明显呢。”太后也笑着点头。 “我母后和父皇呢。”文祁笑笑说起别的来。 “哦，你父皇还在议事，今日大朝，这会子还没下早朝呢，你母后应该快来了，今儿要整理宫务，估计四妃在可能要耽搁一会。” “最近宫里有什么新鲜事啊？”文祁靠在贵妃榻的软垫上问道。 文麟则让人给姐姐上一杯红枣枸杞茶来，这才笑着说道：“你走了没多久，父皇就因为考核的事惩罚了文彦，一连两个月都没去惠母妃宫里，并让人申饬了惠妃，教子无方。” 文祁眼珠一转，莞尔一笑，“看来老子还是疼儿子的么。这是秋后算账呢。” “可不是，我听了都忍不住偷偷笑了，你知道父皇考四哥什么？”说着又喷笑一声，才自己解惑了，“《诗经·常棣》哈哈哈！父皇特意让他背了诗。” 文祁抿嘴微笑，“‘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父皇这是敲打四哥，莫要忘了兄友弟恭，对他有所不满了，你也要警惕，这也未必不是提醒你呢。他拿球杆砸你头固然不对，你的态度也未必全对。” 文麟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我知道了，我跟父皇道过谦了，当时生气确实想揍他一顿，事后也觉得自己挺委屈想找机会抽他来着，后来想着你回来肯定要训我，我又觉得挺没意思的，算了。” 文祁点头，是人都有脾气，文麟无故被人找茬心里不满也是情有可原，但事后再去报复就不对了，显得太小心眼了，不管怎么说文彦是哥哥，这是不敬兄长。 瞧着文麟长进了，她也十分高兴，笑靥如花。 “你懂事了，想事情越发妥当周到了，我就说我兄弟是好样的，关键时候绝不掉链子。父皇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有时候作为父亲他想事情的态度和处理方法未必合我们的意罢了，他是所有兄弟姐妹的父亲，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么提醒也是要文麟明白，他和文彦以后还有的扯皮呢，文彦学歪了，心怀嫉妒之心，且骄傲自大，以后不可能和平共处了。 文麟也叹息一声，“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点事我能处理，何况这是我们兄弟的事，你就别掺和了，专心做你的小兵去吧。”说完还轻松的笑笑。 如今姐姐也到了关键处，这个时候是他该支持姐姐的时候呢，很该帮衬一把，就算没有能力帮衬也不能再让姐姐分心了，姐姐为自己做的牺牲实在太多了，她该有自己的生活和梦想才对。 文祁笑笑，“也好，这样的事我插手确实不合适，你看着处理吧，多容让就是了，一时的委屈也未必代表什么。” “是，我也这么想的。” 太后听了不禁抿嘴笑笑，眸中尽是欣慰的光芒，他和文彦的纠葛自己是知道的，但没插手，也是希望文麟能成长，能独自面对风雨，而不是永远躲在文祁身后，这是不对的。 姐弟俩正亲热的说这话，就听见太监唱报，皇后和四妃到了。 文祁和文麟立刻起身恭敬地给各位行礼问好。 “呦！长宁你这身衣服是什么打扮呀？”惠妃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刚才因为懒，文祁一直赖着也没换衣服，还是一身练武短打扮灰突突的，头发都没梳扎成道姑头的样，跟公主的打扮确实靠不上边。 文祁也不在意的笑笑，“扮着玩么。” “哎呦！你可是嫡长公主，要给下面姐妹做个样子呢，以后可不要这样打扮了，确实不妥，你也该多注意下规矩了。” 惠妃被皇帝申饬，心里多有不满，直到现在皇帝都不怎么去，一个月连一次都没有，虽然冷了两个月后她又哄着皇上去了，但终究不热乎了，这让她心里火烧火燎的。 这样的局面惠妃心里肯定不高兴，对始作俑者文祁就有点不满是真的，说话间就带了一些出来。 文祁摸摸头憨憨的笑着，难得一句顶嘴的话也没说，到底大了么，不能跟小时候一样不管不顾的就顶嘴，惠妃也是长辈，老跟长辈顶嘴让人看着这孩子没教养。 故而什么都没说，只是傻笑，文麟低着头手背在后背捏紧了拳头，几次才缓缓松开，硬是闭紧嘴什么也没说话。 “惠妃，你对朕的女儿有多不满啊。你能教好自己的儿子朕就烧高香了，就别管闲事了。” 不知什么时候皇帝进来了，正好听见惠妃正在怼自己闺女呢，今儿闺女难得回来休息两三日，得了消息皇帝议事完毕赶紧就赶回来看看闺女，几个月没见了，想的慌呢。 一进门就听见闺女又受委屈了，心里的火一下就被拱起来了，跟惠妃说话也一点不客气。 “给父皇请安。” “给父皇请安。” “给皇上请安。” 众人立刻弯腰行礼，唱诵之声不断，响彻整个蓬莱殿。 “起吧。”皇帝冷着脸坐在榻上。 众人起身，惠妃羞红了脸呐呐不能言。 “惠妃，你对朕的女儿是有多看不顺眼，你们好像都很喜欢盯着长宁啊。” 一句话把所有妃子全都骂了进去，敬妃等三位妃子乖乖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有惠妃连连摆手显得有点局促慌张的解释着，“皇上误会了，我只是替长宁着想而已，并不是挑刺的意思。长宁你说呢，你跟父皇解释一下。” 文祁这回才弄明白文彦跟谁学的了，叹口气只说道：“惠母妃说得对，是文祁不懂规矩给萧家丢人了，以后定当认真改正。” 突然觉得无趣极了，也许是看过了山高水长，世界之大远比他们看到的要宏大很多，一群女人整日为了一两句话而争锋相对，真的很浪费时间，太没意思了，有这时间干点正事不好么。 怪不得母后不让她插手后宫之事呢，都跟着学的小家子气了。 文祁无聊的歪着头站在一边垂手听训，什么也没说，也不辩解，实在懒得和她们斗嘴。 惠妃松了口气，还算长宁识相，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意，眼里有一丝自得。 “皇上您看长宁都……” 砰！皇帝怒从心中期，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闷响，把在场的人都吓的哆嗦了一下。 第253章毒舌 “都什么，都认了错对么，朕可是知道文彦那一套理所当然的态度是跟谁学得了，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学的可真好呀。” 皇帝一下怒不可歇，前儿才得了顾洪喜的提醒，若是他都不支持女儿，怕日后要被人清算，当时还觉得是隐忧。 毕竟离得还有点远，如今再看哪里远了，朕还没死呢，都开始针对我乖女了，我要是蹬腿了你们是不是要把他们母子三人生生撕碎了啊。 “皇上息怒。”敬妃等人吓了一跳，也不太明白惠妃今儿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说这些。 还惹得龙颜震怒，赶紧跪在地上请罪。 皇后站在一旁沉默着，也冷着脸，她不想说话，因为知道皇上后脚就跟了进来，今儿女儿回来皇上肯定急着回来的，不过是前后脚的事，她就是要让皇上看看，这些人都恨不得他们母子死呢。 也是有意拾掇惠妃的意思，原还想着找点什么机会呢，没成想惠妃自己就把自己给装进去了，都不用她出手，怪不得四妃她是最末尾的，真是一点都不亏她。 文祁耸耸肩什么也没说，进暖阁换衣服去了，之前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回来高兴想和皇祖母亲香一会罢了，一时偷懒而已。好吧被人挤兑了，我去换衣服，你们就在乎这点锦衣华服带来的面子么。 “惠妃你来告诉朕，你对朕的女儿有什么不满，还是因为文彦被训斥所以你来找后账的，好好的孩子都被你给教坏了。那日也是在这里，文彦表现的像个白眼狼，死盯着长宁非要让她求情，一副你不求情我日后就给你好看的表情，当朕死了么？ 谁允许你这么教导孩子的？蠢货！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成什么样了，还敢大言不惭的来管朕的长宁，朕和皇后死了么？轮得到你们多嘴多舌？一个二个都跑来挑毛病，你们是在质疑朕的教养么？你算那颗葱！” 皇帝可是个毒舌，骂起人来绝对你能让羞惭致死的水平，骂的惠妃脸臊的通红。 而此时文麟也掐着点进了暖阁，和文祁凑在一起玩，无声的握手庆祝呢。 到底惠妃挨骂他们小孩子不好在跟前的看笑话，那也有点缺教养了，所以文麟掐着点躲进来的，等着姐姐换了衣服才进来的。 太后也拉长着脸，本来今儿宝贝孙女回来，可高兴了，一大早就起来了，四处指挥人拾掇着，去准备孩子爱吃的，给炖盅好汤给补补什么的，忙了一早上。好容易看到孙女了，刚说了没两句话呢，就又被人怼了一顿，老太太也是一肚子火气。 怎么非跟我老婆子找不痛快呢，见不得我高兴一会吧。 “我看她们不是对皇上不满，是觉得我这老婆子活得太久了，碍眼了，自然也瞧不起哀家养大的孩子。那个被人活活掐死了，要了哀家半条命去。可惜了，哀家没死成她们都觉得碍事了，我应该早点死了就干净了。” 太后幽幽的一声叹息，眼里带着无限的伤感，她的大孙子多孝顺多聪明啊，活活被人掐死。 她不信四妃没有一点消息或者线索，只是都选择了沉默而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都是有儿子的人么。 四妃一听大惊，赶紧跪下磕头求饶，这话可不敢认啊。 当年她们是真的不知道，等知道了人已经死了，当年贵妃掌权，她们也有为难的时候，人脉远不如现在这样便利容易。 确实不知道，但心里没有想法是假的，也许会有点庆幸的意思，但确实没胆子干这样的事，就是推波助澜都不敢，顶多是隐瞒不报。 “太后赎罪，我等万万不敢，太后明察。” 敬妃领头已经吓得满脸是汗了，不停地磕头求饶，心里恨死惠妃这个棒槌了，莫名其妙整点事出来，还把她们都给装进去了，真是个扫把星转世的。 回去一定要交代儿子，万不能和文彦走的太近了，脑子不好使容易连累人。 “哼！看见你们就烦，退下吧。真是晦气。”太后瞪了她们一眼，烦躁的训斥几人。 “惠妃回宫闭门思过，抄写经书，给哀家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太后怒斥。 “回去吧，长点脑子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说话办事还这么让人讨厌。”皇帝一点都不客气。 惠妃被骂的脸色苍白，在听到要闭门思过后更是额头汗水密布，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多少年了这还是头一次闭门思过，这可是丢脸丢到家的大事，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她失宠了。 犹如遭到雷击一般，转头下意识想求皇后给求个情，却见到皇后了然的眼神，讥诮的笑容，顿时恍然。其实皇后一直都明白自己心思浮动了，所以才要借皇上的手狠狠拾掇自己，让自己明白谁才是给她们恩惠的人呢。 惠妃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似得，吓得脚步虚浮怎么走出蓬莱殿都不知道，她可不是贵妃，家里有个能打仗无可替代的刘利撑着，几经沉浮都能屹立不倒。 上一次把宝册金印收回可人家还是贵妃呀，一点也没变啊，贵妃虽然没有封号却是上了玉碟的，不是说撤就撤的，只不过没了实权而已。但她依旧吃的是贵妃的俸禄啊。 可自己怎么办呢，我可没有贵戚给撑着，越想越后悔，自己怎么刚过了几日好日子就张狂起来了，以后文彦可怎么办呢，顿时眼泪也急的掉了下来。 敬妃见她哭的可怜，“你真是……，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好自为之吧。” 敬妃气的拂袖而去，再一次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想着和儿子平安度日就成，也没给文荇教些有的没的，如今看来真是再正确没有的决定了。 还是父亲教导有方，现在看来真是家教太重要了，要给家里传个话，万不能张狂，更不能教坏了文荇，学的跟文彦一样不着调，那她可真活不成了。 端妃和怡妃也什么都没说，摇摇头走了，心里也是和敬妃一样的想法，不能给儿子养歪了，回去还要在耳提面命一番才能放心。 惠妃一看平日里都不错的姐妹，如今出了事却一个给自己说话的都没有，哭的更伤心了。 等人走了皇帝才气道：“这个惠妃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真是轻浮。” 这话很重了，文彦都多大了呀，再说惠妃轻浮确实是很大的羞辱和鄙夷了。 第254章认可 文祁这才和文麟从暖隔里出来了，还探着脑袋看了看，轻呼一口气，“都走了吧，哎呦喂！” “过来让朕看看你怎么黑成这样了。”皇帝看到女儿又露出笑脸来。 文祁腾腾腾跑过来，已经换了一身高腰襦裙，重新梳了发髻了，打扮起来还是很漂亮的，就是肌肤晒得成小麦色了。 “父皇，我可想你了，我通过选拔了，成绩一直都可好了，我可没给您丢人。” 文祁得意洋洋的拉着父皇的手摇摆着，炫耀着她的成绩。 “嗯，朕听人禀报了，确实表现非常好，这样吧朕答应了你，若能通过选拔就给你盖公主府，洪喜传朕旨意，让人画一个好点的图纸，给朕的乖女盖公主府算是奖赏，另外在赏赐上好的皇庄一座，给我乖女闲暇跑马玩。” 皇帝心疼的摸了摸文祁的小脸，瘦了，下巴都尖了，婴儿肥都没了。 “真的呀，哎呦！太好了。皇庄给我弄好点啊，不许蒙骗我，不然我可不跟他们客气啊。”文祁冲顾洪喜交代着。 “您放心，老奴亲自去交代，再不会错的。”顾洪喜弯腰笑着说道。 “那就谢谢顾公公了。” 文祁高兴地笑着，真是再好没有了。 “骁骑营不好进吧，累不累？”皇帝拉了女儿坐下来和他说说话呢。 “去的都是能人，有真本事的。父皇我打算让文辛和赵星出几次任务历练一回再调任回您身边可好，这次二人表现可好了，真是下了大力气用心学了。” 文祁也觉得挺骄傲的，自己看准的人在没错的，拎得起来。 皇帝也点头微笑，“可以，朕也是这个意思。” “哦，我给你选了几个名单，这几个人都没背景，和世家靠不上边，但本事很强，调您身边可以用用，您看着安排吧，都是历练过的人，水平不错脑袋也清明。” 文祁将自己观察后统计的人员名单交给父皇，这些人都是人才，关键时候能有大用呢，毕竟是自己同吃同住几个月才得到的具体印象，比外人打听的要细致多了。 “成，朕留着，回头在安排，不急于一时。” “都行。” “朕如果把骁骑营给你你能接得住么？”皇帝突然转了话题问道，望着女儿等着她的回复。 文祁沉吟了半响，“现在不行，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扎实的军功得到他们的认同和敬佩，这很重要。一年给我一年时间让我办几个大案子，挣几个扎扎实实的军功，没有这他们不服我的。” 并不是什么都急着抢到手，军功如同烫手的山芋，你抢到手端不住也要砸了脚的。 皇帝听到这笑了，这孩子比自己想的更出色，凡事想的透彻，走的也稳也并不是贪慕权势的人，对自己认知很清醒。 “好，朕等着，朕说过你有能耐军权尽管拿去，朕还能不信任自己的闺女么。” 皇帝笑了，这一刻是真的期待女儿的成长，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就等着机会合适要把军权交给女儿。 惠妃和贵妃等人的表现还有文彦的态度，都让他明白，这个女儿非同池中之物，现在她需要自己这个父亲托一把的。 文祁也愣住了，没想到父皇会承诺这么重，一时间有点感慨也有点感动，骁骑营训练的辛苦不是没有感觉，也不是不累，而是心里一股劲撑着，直到现在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开心，是被理解被认同的快乐。 她最希望得到的是父皇的认同和理解，还有支持。 文祁突然无声的掉了眼泪，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练武真的很苦很苦，训练很累很痛，还有流血，还有被人羞辱不认同的委屈，在一刻化为眼泪投入父皇怀里，呜咽的哭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皇帝扬起头长叹一声，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脊背安抚，“乖，朕懂你的苦，懂你的委屈，你想要的就得自己去争取，我萧家的孩子没有孬种，我相信你。” 皇后也扭过头去，默默的擦眼泪，文麟也红了眼圈，这次看到姐姐，就知道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只是不愿意让他们知道罢了。 文祁哭够了也发泄够了，多日来的紧张委屈辛苦也都一扫而光，自己擦干了眼泪，“我是感动的，您说话可要算数，我是一定要抢到军权的，你闺女我可不是受气的人，我谁的气都不受，我靠我自己！” 就连文麟也没想过要一辈子依靠他之类的，更多的还是承担一个当长姐的责任，去扶持弟弟，引导弟弟，而不是让他上位护佑自己，并不是这样的。 她两辈子都是靠自己打拼，从没靠过哪个兄弟，从来没有。 皇帝也为女儿感到自豪和骄傲，“对，我闺女才是好样的。” “那当然了，父皇我饿了，咱吃饭吧，给我吃点好的吧，对了去让厨房给我做点牛肉干，我好带走，多弄点，整好吃点，我给兄弟们也带点好吃的回去。” 文祁憨憨的笑笑。 “我让人去准备了，等你想起来早来不及了，我让人给你做了一些衣服鞋子，还有星哥和文辛还有秦熙的，回头你都带回去，还有一些药丸什么的我也照旧准备了一份。” 皇后这几个月也没闲着，一得空就让绣娘做这些，军人的衣服鞋子特别费，他们要训练么，烂的坏的就多了。 “多谢母后。” “姐，我让人定了酒楼，定期给你们送点酒水和肉进去，钱算我的，我也赚了一点钱，你看着什么时候送一次合适，我就吩咐人去弄。”文麟准备好也联络好了，就等着跟父皇通个气的意思。 “一个月送二次吧，你让人送到大门口就行。你进不去。”文祁摆摆手高兴地笑了。 “嗯，你该疼疼你姐姐，这钱得你花。”皇帝也满意的点头，儿子知道疼姐姐还是好的。 “那当然，我亲姐我当然心疼了。姐我又赚钱了，文辛的人挺厉害的，我琢磨着在买点地去，我都用你的名字好不好？我给你攒嫁妆，厚厚实实的。” 文麟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姐姐干点什么，但干啥都不能没钱吧，现在他也没有具体的需要用钱的地方，赚了钱就给姐姐攒着吧，总能用到的。 “行，别荒废了学业和正事，你多了解一下民生也是好的。” “是呢，我常去农庄看收成啥的，没忘了正事你放心吧。”文麟笑着点头。 第255章消息 午膳上来了，皇帝和文祁文麟相谈甚欢，尤其是文祁越发成熟懂事了，看待问题和处理方法都十分稳妥考虑也很周全，很多事都是先替他这个父亲想着，拉拢人才，哪些人可用等等，十分孝顺贴心，为大局考虑。 吃罢饭了才心情愉悦的走了，皇后也回清宁宫去处理宫务了，让孩子们好好陪着太后尽尽孝，老人就稀罕这俩孩子，几乎是老太太养大的，不耐烦宫妃在跟前凑趣，也就皇后还能给个好脸，别人来了都是拉这个脸不待见。 “皇祖母，我今儿没给惠母妃求情，我心里委屈不乐意干这样的事了，也和我没啥关系。”文祁坐在那跟太后说着心里话。 “傻孩子，吃心了吧，为他们不值得，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用帮着你哥哥们，他们大了会慢慢的认为你巴结他们呢，不要再干这样的事了，别让他们都以为这是你该干的事，平白无故受委屈，不值得。” 太后目前也就待见一下文晴和文淑两位公主，时常过来凑个趣，是孝顺的意思，但她们的母妃琪嫔和玉贵人都不常来，也就是正日子过来请安，等闲太后都不问但也不找她们茬，这就算很给你面子了。 有了文晴和文淑在太后这里得个脸面，等闲也没人敢欺负她们二人，琪嫔和玉贵人因为孩子走得近了。 头脑很清醒，也不招人烦，轻易不出门，和谁都淡淡的，也不惹事也不参与什么。皇帝每个月都去看看她们，算是奖赏她们养孩子辛苦，把孩子教得好，不留宿也过去吃个饭。 太后默默观察瞧着很不错也乐意让两个公主时常过来孝敬自己，不懂事就没下次，在心里永远都是福王，文祁和文麟最亲近，谁都不能比。 文祁听着笑着点头，也不在乎这些事了。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干了，都大了也不需要我多事了，还惹一身腥，没必要。” 文祁也点点头听皇祖母的劝。 文麟也劝道：“姐，谁都别管了，干你自己的事吧。你也该干点属于自己的事了，就是我的事你知道了也别管，我也大了也该为自己做的事承担责任了，再不历练我都追不上你们了。”他嘀咕着笑了一下。 文祁摸摸弟弟的脸，“我弟弟长大了，知道心疼我了，好样的。”眼眸里是愉悦的光芒，打心里觉得开心温暖。 文麟讨好的冲姐姐笑笑，说这话并不是说姐姐多管闲事的意思，其实心疼姐姐出了力也没给自己捞什么好处，都给了兄弟机会，结果还被人反咬一口，确实糟心， 你们能耐，我们姐弟躲着你们走还不成么，以后再想找父皇亲香，你们自己去争取吧。 加上自己也大了，也有能力承担事情了，不能让姐姐一味的挡在自己前面，受尽委屈，那也不是爷们该干的事。 姐姐也该有自己的梦想和追逐的权利，她不该为自己和母后活着，该有自己的人生。 太后也欣慰的笑了，文祁靠在太后怀里撒娇，“我就说我弟弟肯定是好样的，是不？” “那是，可是哀家养大的，哪能有错呢。” “就是就是。”文祁一个劲点头，哄得老太太咧嘴直笑。 “对了，你知道么，刘溪生了，生个儿子，很健康呢。”太后突然想起这个告诉了文祁，免得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了。 文祁眼睛一亮，问道：“哎呦！我都忘了这回事了。刘家要高兴疯了吧，那贵妃那头呢，玉碟落了谁的名？” 太后得意的一笑，“自然是落刘溪的名字，也升了份位了，现在是刘修媛了，贵妃气坏了，好几日都没出来，洗三和满月都是大办的，刘家可是相当得意的，刘老头都亲自出席了，给了先帝爷赏赐的玉佩呢。” “呦！那可是大手笔啊，我皇爷爷赏赐的可是没几件东西吧。” “嗯，刘家也就那么一件东西给了你六弟了，名字也起好了，叫文远。”太后讥嘲的勾唇笑了笑。 文祁念叨着，“萧文远，也不错是个好名字。” “你父皇并不是很高兴，刘溪生了孩子以后就再也没有宠爱了一次都没有，不过刘家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了，也并没有提到这个，看来他们果然眼里只有利益啊。” 太后笑着补充道。 “贵妃也没有宠爱，这几个月一次都没有，嘿嘿！”文麟插嘴补了一句了，表情也是相当幸灾乐祸。 文祁靠在靠垫上放松了身体后笑道：“不，贵妃还是会有的，刘溪也会有，只是不会有太多了。她已经有了孩子，想要孩子平安不争宠是不可能的，也可能会和四妃一样吧。毕竟是儿子，在不喜欢也是亲儿子呢，文麟注意你的态度，那是亲兄弟，你给我刻在骨子里。” 说到最后望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凌厉，犹如刀刮一般，很有股子威慑力。 文麟摸摸鼻子，“知道了，我改。” 这样幸灾乐祸的话是不能说的，一次都不能，一个是人多嘴杂不见得就不跑风了，二说惯了指不定啥时候就会溜出嘴，祸从口出，她不允许文麟犯这样的大忌，一定要改掉才成。 太后也笑着伸手点点文麟，“我的宝，你六弟比你小，可不能吃这个醋了，不然你姐姐为了你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文麟低下头沉思了一下，认真点头，“我记住了，以后再不会说这样的嫉妒之言了。” “嗯，祸从口出要谨记呀，在皇宫生存，任何时候都要悬着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走到最后呢。”太后望着窗外眼神幽幽的有些回忆的孤寂之色。 文祁和文麟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此时太后不需要他们宽慰，有些话不会和他们晚辈说的。 晚上自然睡太后的暖阁，陪着老人家，太后年纪大了，文祁自然是先陪伴皇祖母，说句不敬的话，多陪老人一天就少一天啊。 这辈子重生回来，文祁最大的心愿就是趁亲人们安好时，好好地孝顺他们，让他们吃好睡好，每日开心一乐，这就是她最大的圆满了。 第二日文祁去文渊阁找本书看，现在她已经不用学习了，其实夫子说她的学问早就可以不用去上课了，文祁一直在私下里努力学习，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别人用来玩乐的时间她都用来学习，水平早就超过了同龄人，目前需要学的是有关军事上的兵法之类的。 刚出蓬莱殿没多久在小道上就遇到了四哥萧文彦了，文祁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四哥早。” 第256章争执 “萧文祁，我母妃怎么被要求闭门思过了，连我都不能见一面，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去跟父皇讲清楚，让我母妃出来，听见没有。” 萧文彦十分不高兴，用命令的语气呵斥文祁，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是给你机会你要把握住的样。 文祁双手环抱，望着他像看傻子一样，文麟怒从心头起，“四哥，你是不是脑子不对劲啊，下令的是父皇。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命令我姐姐啊，我们姐弟欠你的么？ 每次说话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到底凭的什么？真是奇怪的人。没听说过女儿去插手老子管教自己女人的道理，你简直是狗屁不通，滚开！” 文祁拦住了文麟继续说下去的趋势，而是冷冷的望着萧文彦，“四哥，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以往都是我牵线搭桥帮你们多见父皇一面，什么时候开始我欠你们人情了？ 你把我这个妹妹放在什么位置上，你家的奴才，任由你呼来喝去？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管闲事，恕我无能为力。”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是亲哥哥，帮个忙怎么了？这就是你举手之劳的事，你都不愿意帮忙，你还有没有兄妹情分了。 不行你今日一定要我跟去见父皇，跟父皇说是你的错。我母妃是被误会了，听见没有！我是你哥你就得听我的，跟我走！” 萧文彦被骂的涨红了脸，脑子一热也翻脸了，直接上手就要强行带文祁去见父皇，大有我是你哥，我让你死你也得笑着接旨的架势。 文祁轻轻抬手格挡，微微用力，就将萧文彦给推了出去，人直接就向后趔趄了几步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文麟气的要上前揍他，文祁一伸手就挡了一下让他退后了几步，回过头狠狠的瞪了眼文麟，眼含警告之意，文麟气的捏紧了拳头，终究没有违拗姐姐的意思，默默的主动退后一步，望着萧文彦的眼神都能喷火了。 “四哥，你以什么身份强迫我，莫不是还要教训我不成？不过你要明白一点，你打不过，二么，你虽然是我哥哥，但我品级可比你高多了。 还有最后一点我希望你记住，牢牢的记一辈子，我萧文祁从来都不需要靠哪个兄弟，就连文麟我也不靠他，我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以前，现在，将来皆如此！无论哪个兄弟登上大位，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请你搞清楚这点，我不欠你任何东西。” 回头看了眼文麟，“不去上学么？”看了眼萧文彦一声讥嘲的冷笑。 一身的气势带着强悍的煞气，呈现一面倒似得压迫性，铺天盖地朝萧文彦压了过去。 萧文彦吓得脸色苍白，这种气势这种威仪他只在父皇身上看到过，就算是皇后也没有这样凌厉如刀一般的眼神，好像要将他凌迟处死一般，简直太可怕了！ 文麟朝他轻蔑的一笑，什么也没说跟着姐姐走了。 那样的眼神简直比扇他一嘴巴子还要让他觉得羞辱，他涨红了脸，捏紧了拳头，抿着嘴死死地隐忍着。 身后的贴身小太监吓得直打哆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爷，咱们怎么办啊？”小太监弯腰想要扶起他。 “滚开。跟夫子说我今儿人不舒服不去了。”萧文彦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小太监的手，自己站起身，头也不回就回了皇子所了。 小太监简直欲哭无泪，上书房并不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地方啊，夫子是大儒伺候两朝帝王的元老人物，有资格直接觐见帝王的人，会告状的呀。 不管咋样还是要去请假的，小太监哭的心都有了。 路上文麟气嘟嘟的，趁没人了，使了个眼色而给小福子让他领着宫女退后一点，他们姐弟好说话。 “姐，你刚才怎么那么便宜他呀，太气人了。” 文麟要气炸了，敢这么欺负我姐姐，你等着，打今儿起萧文彦我跟你死磕了。 “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打他我不占理不说，你觉得他那个样配让我动手么，你生什么气呢，我又没事，他又不是我对手。再说他这样你该高兴啊，就他那脑子压根不值得你在意，连对手都算不上的人物，让他折腾去吧。” 文麟这才想起这茬来，文彦这样的性子，肯定不得父皇喜爱的，更不用提将来和自己竞争了，这倒是好事，不过人家可未必这么觉得吧，还觉得自己是大位第一有力争夺者呢。 “我倒没想这上头去，就是气他太自以为是，怎么老觉得他比我老子脾气还大呢，忒气人了。我长这么大，就是父皇也从没有用鼻孔看着我们说话呀，嗨！想起他我都生气。” 文麟忍不住自嘲一句。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多大点事，你呀确实该磨练，也是我不对，以前太护着你了，生怕你有个闪失，现在确实有点毛躁。” 文麟拉着姐姐的手嘿嘿一笑，做个鬼脸哄她高兴，“好啦，我错了，以后改还不行么。” “说好了，能改？冲动是大忌。”文祁斜眼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 文麟右手举起来，竖着手指，“我保证改，我回去抄书去行不？” “嗯，这还差不多，我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少了，不能时刻提醒你，你少让皇祖母和母后操点心，感情经不起无止尽的消耗，你看贵妃就是个例子。” 文祁悄悄地凑近文麟耳边嘀咕了两句，任何感情都要互相交流加深彼此心灵之间的距离，而不是一味的去伤害。 “我知道了。”文麟神色也认真了许多。 “嗯，你去上学吧，我去文渊阁看书。” “好。” 二人这才分手各自忙乎去了。 文祁没把这事当回事，但文彦却不这么觉得，回到皇子所越想越憋屈，眼里冒出冷光来，一不做二不休，叫来外头的小太监，嘀咕了一阵。 不多时竟然带着满脸的伤痕去了紫辰阁跟皇帝哭诉了。 文祁不知道文彦竟然搞了一出大戏，不过就算知道也不害怕就是了。 文祁一直在文渊阁研究兵法之类的书籍进行学习观看，日落西山才出来准备回蓬莱殿陪太后用膳，哄老人家多吃半碗饭，再拉着去小花园转转活动一下呢。 半路和思琪等宫女就要遇到了顾洪喜身边的小徒弟，“给长宁公主请安，皇上让您即刻去书房见驾呢。”小太监刻意咬重了见驾二字以示提醒。 第257章愚蠢 文祁听到小太监的暗示，也挑挑眉问道：“可有其他朝臣在书房？今儿不是商议正事么？我父皇心情可好，还有谁在？” 小太监左右看了看才说道：“是有其他朝臣在，不过四皇子也在呢，脸上都是伤痕，哭的很厉害，皇上很生气，听说和您有关，让您立刻去见驾。” “哦，嘿嘿！行啊，难得还能干出这事来啊，我小瞧他了呀，走着，赏。”文祁一听就大概明白了，文彦在搞事情啊，可能告了她黑状了。 小太监低头闷笑两声，却什么都没说，扶着文祁快步往书房赶。 到了书房文祁自己进去了，一看果然几个重要朝臣都在呢，萧文彦也哭的一塌糊涂，脸上还带着红色的痕迹，好像是打的了。 “给父皇请安，给几位爷爷问好，给伯伯们问安。”文祁乖巧有礼的行礼问好。 “嗯，进来吧。”皇帝看了眼文祁点头。 “父皇您喊我有事啊。”文祁态度恭敬有礼，站姿如松。 “你刚才去哪了？”皇帝冷着脸问道，看了眼文彦气不打一处来，眼里全是失望之色。 “哦，我去文渊阁找书看去了，刚出来就来了，说您找我。我去文渊阁之前遇到我四哥了，怎么一会子不见四哥脸上这是被人打了么？” 文祁好奇的伸着脑袋凑近了看，想看看他脸上的伤痕，嘴角还带着笑容，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文祁，就算你不愿意给我母妃求情，你也不能打人吧，怎么还装的一脸无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呢。”文彦一脸悲愤的模样。 文祁摇摇头，朝其他朝臣歉意的笑笑，“大家勿怪，这几日我四哥被夫子训了，有点急火攻心，不对是急火攻脑了，有点糊涂不知事了。” “哈哈哈！”马相爷哈哈大笑，却什么都没说，但已经了然真相了。 能在这和皇帝跟前日日打交道的都是人精中的尖子，这点手段要是也能被骗过去，那死一百回都不够皇帝玩的。 皇帝怒瞪马相爷一眼，马相爷憋着笑捂着嘴，闷闷的笑，也不害怕皇帝。 文彦气的一脸羞红，“父皇我说的都是真话呀，您一定要相信我呀，你不能偏心呀。” 哭的嗷嗷嗷的，半大的少年郎，要说也该懂事了，可这会子哭的像个稚子一样，怎么看怎么可笑。 “顾公公，麻烦您拿个铁器来。”文祁叹息一声，都暗示成这样了，文彦依旧死不悔改，一条道走到黑。 “公主。”顾洪喜拿了一个铁球，是皇帝没事干用来在手里玩的，活动手指灵活度的。 文祁拿起铁球在手里颠了颠，一只手捏着铁球，开始逐渐用力，眼见得铁球成了铁饼最后变成铁片了。 萧文彦脸顿时白了，汗都冒了出来。 “四哥，我从小力气就大，这是天生的，你觉得你受得起我一拳头么。我只是推了你一下把你推倒在地了，并没有打你，你却用这样的花招来骗人，贻笑大方，不觉羞惭么？” 文祁一脸平静又无奈的解释，那眼神简直就是在看这是谁家的熊孩子，犯了错不承认还要狡辩的眼神。 萧文彦扭头去看父皇的脸色，发现他表情严肃沉郁，眼里见不到一丝一毫对自己的信任，顿时脑子一激灵，脸色也白的吓人，整个人也开始打颤了。 “文彦，朕在你眼里就这么蠢么？偏心，朕乐意偏心我的女儿，你管得着么？怎么你想管管我这个老子不成？” “不，不……不是的……”萧文彦连忙摆手，心慌意乱，因为紧张害怕脑子一片空白了。 “孽子，丢人还嫌不够么，滚出去。”皇帝气的胸口一个劲起伏，简直是丢人现眼，顺手拿起压宣纸的乌木虎形木雕镇尺照着文彦的脑袋就丢了过去。 萧文彦竟然傻乎乎的呆愣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也没躲，直接被正中脑门，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萧文彦捂着头，痛呼一声。 这次是真的见血了，镇尺的边缘有点锐利，虽然是木的，但乌木很沉，把他的脑门给磕破了，鲜血顺着文彦的手流了下来。 “哎呀，见血了，顾公公快去喊太医给我四哥包扎一下，这可是脸上啊。” 文祁倒是真着急了，急忙拿了帕子上前帮着擦擦。 不管怎么样她也没有坑害萧文彦的意思，最多就是希望他被父皇惩罚一下，脑子能清醒点就成。 “你滚开，我不用你管。” 萧文彦被父皇亲自痛殴，怒不可歇，甩手就给文祁一个嘴巴子。 因为文祁反应敏捷，脑袋一扬避开攻击，手下意识的去格挡，胳膊上也用了劲，巴掌拍在了她的小臂上，发出啪的一声。 “啊，好痛啊！”萧文彦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 手掌有几个手指的骨头传来剧痛，因为文祁常年练武，手上的力道是很大的，当她发力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绷紧的状态，文彦仿佛空手打在了石柱子上，能不疼么。 文祁一句没喊，都蒙圈了，愣愣的看着他，这次真的有点伤心，原还当他是亲哥哥呢，闹点脾气打个架这算啥呀，兄弟姐妹哪有不干仗的呢，她还一老打文麟呢。 愣在那也没反应，看着萧文彦，眼里全是失落的情绪，四哥变了，他恨自己，这个认知还是有点难受的。 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对她也挺好的，处处维护，这些她都记得呢。 “简直混账，顾洪喜你死了么？”皇帝也暴怒，猛地一拍桌子，朝着顾洪喜就是一通喷。 刚才第一时间发现儿子头被打破了，还有点后悔来着，一时生气没注意分寸，还没缓过气来话还没出口呢，闺女又被扇了嘴巴子，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萧文彦脑袋上的那点伤也被忽略了。 “滚出去，孽畜！”皇帝用手指着萧文彦怒骂。 “呜呜呜！”萧文彦嚎嚎大哭，哭着跑掉了。 文祁摸摸脸恢复了情绪，算了，不愿意做我哥我也不勉强，各人有个人的缘法。 弯腰朝几位朝臣行礼，“惊扰几位大人了，我给各位赔礼了。” “不碍的，好孩子，我听说你通过了骁骑营的选拔了，真是好样的，你是咱大齐的骄傲，好好干孩子。”马相爷看到了文祁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和难过，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她没有面子。 第258章生气 文祁听到马相爷的问话，也露出一抹笑容来，“是呢，我通过选拔了，那里都是能人，都是特别厉害的将士，我跟他们学了不少本事，可开心了呢。” 马相爷笑着点头，“好孩子，我朝先祖孝贤公主也是极其出色的女中豪杰，你要好好努力，皇上给了你机会就要紧紧抓住，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成绩来的。” 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和慈和温柔的光芒。 文祁用力点头，心里很有些感动，“谢谢马爷爷，我会努力的，会珍惜每一个机会。”说完后鞠躬行礼，默默的退了出去。 马相爷看着文祁出了书房，忍不住叹息一声，眼里有点心疼之色，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挺喜欢这个嫡长公主，懂事聪慧，行事有分寸，做人坦荡荡，做事更是用心努力，让人就是很待见的孩子。 “这孩子心里难受了。”马相爷嘀咕了一句。 “长宁这孩子对亲人都特别用心用情。”安国公也沉着脸，能不知道孩子吃心了么，心里疼的要命。 “要说这个四皇子是该好好教导了，把我们当傻子糊弄么，就算是告状也该等我们不在私底下说才对呀，难道妹妹的脸面就不是脸了，可以随便打么？这可不对，哥哥让着点妹妹又怎么了？ 我们家小子打小就护着妹妹的，替妹妹挨罚挨打都是常有的事，那是应该的，男孩子这点气度都没有么？” 林相爷也不赞同的摇头，谁家兄弟姐妹不打架的？这都不算事，一般都是先揍兄长，哪怕明知道错误是妹妹犯得也是揍哥哥，你是兄长啊，你该护着该提醒妹妹的，挨打怎么了，哥哥就是应该护着妹妹的。 谁打小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姑娘能在家吃几年饭，能享受几年疼爱呀？怎么就不能心疼一下了，还跑来告状还撒谎，这真是…… 皇帝脸更黑了，闺女多孝顺啊，那么小得了脸也没说独占脸面，硬是拉着兄弟姐妹几个多见他一次，儿女见父亲次数有限，他也要忙政务，不是各个儿女都能照顾到，大闺女帮着拉拢凑热闹。 这些孩子不感激就算了，还要跑来告黑状，简直是白眼狼。 “洪喜，传朕的话，四皇子不给上书房夫子请假，不尊敬夫子，赏打十板子以示惩戒，就在上书房门口打。” 皇帝一石二鸟，既惩戒了儿子，也敲打了其他皇子和宗室儿郎，别给老子摆那个谱，不尊重夫子朕就打你们板子，看你们屁股疼不疼。 “是。”顾洪喜躬身应道。 众人都微笑点头，十分赞同皇帝的举动，如果皇子都不尊重夫子，也就是不尊重他们这些文人，那么谁还愿意进宫当夫子呢，岂不是自取其辱么，让人寒了心啊。 “传朕的话，赏赐长宁公主上等药材，首饰宫花布料，去捡好的来给朕闺女挑，让她高兴高兴。”皇帝这才舒缓了脸色继续议事。 “是。” 顾洪喜等皇帝吩咐完了，这才带着人去打四皇子板子。 文祁因为心情不太舒朗，就回了蓬莱殿了，没多一会文麟回来了，一脸笑容十分开心的样子。 “你咋了？笑的跟偷了油的小老鼠似得。”文祁纳闷的看着文麟。 “姐，你今天是不是去书房见父皇了？” 文麟捂着嘴忍着笑，都快忍不住了，眉眼全都是促狭的笑意。 “嗯，去了，四哥告我黑状，说我打他了，脸上还有伤痕，不过父皇和几位大臣都没人信他的话。父皇一时生气扔了镇尺把他脑袋砸了，估计破皮了。” 文祁如实回复。 “姐，父皇打他板子了，说是他不敬上书房夫子，把他摁在书房门口，扒了裤子打的板子，十板子脆响，一点也没留情面，那些人都惊呆了，哈哈哈哈！哎呦喂！你不知道我憋的多辛苦啊。” 文麟笑的躺倒在榻上，来回翻滚，人笑得快岔气了，简直大快人心啊。 文祁略为一想就明白了，看到皇祖母疑问的眼神才笑道：“可能是他扇我脸，惹得父皇暴怒的缘故。他不是被父皇扔的镇尺给砸了脑袋么，我拿着帕子去帮忙，让赶紧传太医，毕竟在脸上么。 谁知道我凑上去人不领情，甩手就给我一嘴巴子，我避让开了，抬手挡了一下，他打在我胳膊上了，父皇当时就非常生气，把他给轰出去了。估计是因为这个。” “什么？他扇你了。” 文麟呲溜一下站在贵妃榻上，高高的俯视文祁，脸上的表情带着震惊和暴戾之气。 从小到大他姐姐多时受过气，便是刘家也不让分毫，父皇母后更是没舍得弹一指甲，好！萧文彦你好样的！ “萧文彦，从今儿起我们不在是兄弟。打哪了我看看。”文麟脸色狰狞凶恶，恨不得生撕碎了萧文彦不可。 “没事，就打我胳膊上了，我让开了，他不是我对手，我下意识的用力反抗，他就打我小臂上了，这都是骨头他自己还打的手疼，嗷的乱叫呢，我一点事都没有，你别生气，父皇都打他了，你别瞎折腾了啊，姐没事。” 文祁还抬起手给他看，就拍了一下，这会子有点红，但确实啥事都没有。 文麟抓着她的手仔细检查了半天，眼神闪过一丝凶厉之意，什么也没说，坐在那生闷气，却没有答应她不找麻烦的事。 “真没事，你别放心上，以后提防着他点，你看父皇帮着我呢。”文祁凑过去哄弟弟开心，知道是为自己心疼生气呢。 “你干啥管他呀，爱死不死，跟你有啥关系啊。”文麟一肚子气，口气也冲了点。 “嗨，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好歹小时候也护着我疼过我的，我以为兄弟姐妹打架么算个事么，谁知道他心眼这么小啊。 我打小都欺负几个哥哥呢，还经常打你呢，你看大哥二哥三哥谁都当回事了，还不是一抹袖子又请我吃喝玩乐了，谁知道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呢。” 文祁之前虽然生气有点寒心，但依旧认萧文彦是四哥的，但打今儿起就不是了，大家各走各的路吧。 “以后各走各的，不要亲近了，这样的白眼狼真没必要认了。”太后也觉得孙女的话是对的。 皇子们不一定真心对待兄弟，但对妹妹都多有宽容的，也不会大小眼太多，因为公主真的不碍谁的事，除了孝贤公主，其他公主到岁数就嫁了，能怎么地呢，让了就让着呗，处的好就多来往，处的不好不懂事就少来往呗。 可没人像文彦这样，妹妹推了一把还要跑去告黑状，这简直是奇葩好吧。 第259章人心 就算是皇帝本人，也有个偏疼啥的，对一落草就养在太后宫里的静娴公主就偏疼两分，给挑的妹夫也是各方面都尽量最好，自己当了皇帝立刻就重用妹夫，先外放攒政绩等等一系列都给安排好了。 但其他几位公主待遇也是不错的，只不过没有这么上心罢了，但逢年过节都会有赏赐给点脸面，并不会特意区别对待，只不过皇帝忙，有时候不是心坎上的人也想不起太多的东西罢了。 但也没人像萧文彦这样，还跑来告黑状，因此皇帝才暴怒打他板子，按说都这个岁数了，一般都要给即将初长成的儿子一点脸面了，再过一二年都该给房里人了，都是大人了。 太后的话也表明她对文彦十分失望了，态度也是淡然平静的，到了她这个岁数，很多事早就看开了，孙子辈了，皇家又规矩多顾忌也多，情分也并不是那么深。 文祁听了太后的话也并不奇怪，只是浅浅的笑笑，“我知道了，以后当他是亲戚就好了。” 下了课文荇忙乎完功课的事也跟着过来了，略晚了一点点，身后跟着老二文轩和老三文瑜。 “皇祖母安，大妹我们来看你了。”水荇一进门就是个大嗓门。 “大哥二哥三哥安，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早就说要来看你，我昨儿就想来呢，我母妃不让我来，说是给点时间陪陪皇祖母和母后的，我就没好意思来。这不我下了学堂做了功课就来了。”水荇高兴地絮叨着，一脸阳光开朗。 要说皇子里最让人一眼看着就舒服自在的就是大哥萧文荇，越长大性格越是影响整个人的气质，萧文荇样貌也是极好的，谁让她父皇长得就好呢。 能做皇帝妃嫔的都不是丑八怪，大哥关键在于气质明朗温暖，眼神真诚坦荡，说话办事很踏实，有点子憨劲，但很务实。 在宗室里人缘最好的并不是文麟，而是大哥萧文荇，可以看得出大家喜欢的是他这个人的品行和气度，让人折服。 文祁也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你去玩了呢。” “没，我惦记着你可能休不了几日，就赶紧来看看你，我给你带了些东西，你可能用得上。” 文荇知道她去了骁骑营，特地让人带了点文祁能用得上的东西，敬妃做的鞋子厚底的，还有腰封和一些药材，因为不知道文祁吃的是啥不敢做成药丸之类的，这点忌讳作为一宫主位还是知道的，直接给的成品药材，还有一些女孩子需要用的小东西等等。 东西并不金贵但胜在贴心用心思了，尤其是女孩里面穿的都是细棉布的，吸汗防潮特别好，这比锦缎的要强很多，懂的都知道，不是越富贵的东西就越好。 “让敬母妃受累了，太好了，我都用得上，那我不客气了。”文祁一下笑了出来，心里的阴霾也被驱散了。 “大妹，我们没大哥那么多，不过这药材是我们俩一起给的，还有这个地图是零散的，我母妃非让我拿来，说不定你能用到。还有这个书是鬼谷子一部分的拓本，是老三给的，反正你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了吧。” 老二很不好意思，给了一堆破碎的地图，这叫什么事啊，老娘非让拿来的。 “哎呦！这太好了，这对我太有用了，替我谢谢母妃们，太疼我了，我喜欢的很嘞。” 文祁识货一看都非常好，是商道的地图，不容易找，都很偏的小路径，但了解后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 “真有用啊，那你留着吧。” “谢谢三位哥哥，都疼我嘞。”文祁高兴地眯着眼一个劲笑。 文麟这才脸色稍霁，“多谢三位哥哥疼我们了，可比那个白眼狼强多了。”因为肚里有气多说了一句。 老大回过头来问，“咋了，今天为啥打他呀？” 打萧文彦板子就在书房门口啊，大家都看见了。 一提这事文麟也是气的要命，说了一遍原委后，气呼呼的斥道：“告黑状不算，还扇我姐姐呢，真是个好哥哥呀。” “啊，咋打人呢？嗨！这个老四怎么变成这样，这可是亲妹妹，容让两下又能怎么地呢？”文荇听得也是目瞪口呆，怪不得父皇要抽他呢。 老二老三也对视一眼，老二文轩扁扁嘴说道：“我母妃不让我和文彦走太近了，说他学歪了，没想到预言成真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自己亲妹妹呀。” 剩下的半句话没说，何况大妹一直都特别用心提携他们和父皇拉近关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样做就真的太寒心。 三兄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决定了，连帮过你的亲妹妹你都打，那我们这些没帮过你的兄弟，将来碍了你事是不是也要被你杀了呢。 看来以后真的要远着些萧文彦了，这人太白眼狼了。 “算了，过去就过去吧，反正我以后多半时间都在军营，回来也不过休息几日而已，以后避着点也就是了。”文祁扫兴的挥挥手，情绪一下子蔫了。 “大妹，我们兄弟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心思，无论将来还是现在，我们兄弟打成什么样，你都别管。个人顾个人吧，谁也不欠谁的，做人不能连感恩都不懂。”水荇叹息一声，说了这么一句。 此刻文祁觉得他真的是大哥，这句话说得很中肯，却很有力量，以往还觉得文荇有点憨，其实他才是大智若愚。 “我记住了大哥。”文祁红着眼圈点点头，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委屈的撅噘嘴。 “傻瓜，为不值得的人没必要上心，来来往往皇家儿郎本来就自私，这并不奇怪，再说了走了也不怕，大哥疼你，一辈子都疼你。” 水荇伸出手摸摸大妹的头拍了拍。 “还有我呢，我也疼你。”老二文轩也凑过来做鬼脸逗弄文祁。 “去，还有我呢，我疼妹妹。”老三也一肩膀肘子撞的文轩一个趔趄搡一边去了，自己凑过去嘻嘻哈哈哄文祁开心。 “嘻嘻！谢谢哥哥们，有你们在真好。”文祁又开心的咯咯笑起来。 萧文彦走了又怎样呢？她还有四个兄弟呢，不缺人疼爱，谁稀罕你一个白眼狼啊。 第260章昏头 文祁被文荇几个哄的开心起来，太后也露出笑脸，很给面子的留几个孩子吃午膳，这也是脸面呢。 萧文彦打完其实也没事，就是有点屁股疼，但太监们机灵也没打坏，皮肉都不算大伤，来清宁宫请罪了。 “儿臣求见母后，给母后请罪了。” 萧文彦要来给皇后请罪的，父皇压根没出书房，这会子肯定进不去，只能来给皇后请安了。 不一会锦绣出来了，行礼后恭敬的说道：“四皇子回去吧，皇后娘娘身体不爽，今儿不见人了。” 萧文彦惊呆的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置信，“姑姑您是不是传错话了，母后怎么可能不见我呢？” 锦绣笑了，似笑非笑的望着萧文彦，“您欺负长宁公主不止一次了，当娘的心里能不心疼么？怎么就非得见您不可呢？” “我那是有原因的好么，母后再怎么样也应该听我解释啊，这是偏听偏信么？我要见母后！一定你是这个奴才故意传错话。”萧文彦要往里面闯，还不依不饶的辱骂锦绣。 锦绣一抬手推了他一把，将其推离自己一段距离，冷眼道：“四皇子，这里是清宁宫，不是你随便可以撒野的地方，来人送四皇子！” 萧文彦吓得目瞪口呆，脸色青红交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被人羞辱了一通，原来锦绣会武呀，且本事还不低呢。 无奈进不去不得不垂头丧气的离开。 锦绣是皇后的贴身丫鬟，打小一起长大的，从小就是个活泼性子爱玩爱闹，就跟着学武，没想到还挺有毅力的，一直坚持了下来，后来因为要进宫安国公还特意让人培养过，她虽然武艺不算高，但对付一个半大孩子绰绰有余，以前也就是保护皇后娘娘，和孩子们了。 锦绣望着文彦离开冷笑一声，“真把自己当太上皇了不成，以后他来都说娘娘忙着不见，打我们公主，我们娘娘都舍不得碰一下呢，什么玩意！呸！” 对着地上吐了口痰，满脸的鄙视，没揍一顿已经是国母的好修养了，还敢来闹事！ “是，这个四皇子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平白无故冤枉我们公主，公主多好的人呀，怎么还有这样的白眼狼，真是……”一个小宫女摇头鄙视。 文祁一向对人很公正，也从不找人麻烦，给她干活肯定能得着好，大家都喜欢往她跟前凑。 锦绣也气的不行，“棒槌一个，理他干什么，不用搭理。” “是，哼！下次来扫地出门。”小宫女气呼呼的走了。 萧文彦被锦绣轰了出去，不得已又来到蓬莱殿，怎么地祖母不能撵他吧，我可是亲孙子呢，在祖母眼里都应该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被周嬷嬷拦在了殿外，“四皇子很抱歉，太后已经休息了，暂时不想见您，让您先回去吧，不要在到处跑了，省的你父皇再发脾气。” 萧文彦这会子才觉得慌了，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嬷嬷，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没做什么呀。” “从来就没有亲哥哥殴打妹妹的，太后很生气，您是见不到她老人家了，您回去吧。”周嬷嬷提点一句也是为文祁抱不平，让这小子脑子清醒点。 萧文彦愣愣的望着周嬷嬷淡漠的脸色，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闯了大祸了，奈何母妃被关了起来，他都进不去了，想找个人商量都没有办法，一时倒是真的好伤心，但是为了自己的困境，也不是为别人难过了。 萧文彦见周嬷嬷半步不退，不得不转身，转身之际隐约听到了文荇哈哈大笑的声音，好像人还挺多，一琢磨就明白了，是老大他们几个在跟皇祖母跟前凑趣呢，以前自己肯定有一份的，如今也没机会了。 这都是文祁小家子气的缘故，帮我说一句话怎么了，我是你亲哥啊，你照顾点怎么就不行了，也太势利眼了，不就是欺负我母妃不得宠么。 你们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姐弟跪在我面前跟我求饶的，咱们走着瞧，今日你们羞辱我，明日我会加倍还给你们。 萧文彦这一次没再说什么，倒是脸上露出坚毅仇恨的眼神，周嬷嬷在心里暗自叹口气，看来要提醒太后和公主一声了。 等文彦走掉了，周嬷嬷才进屋换上了一副笑脸，太后瞄了一眼，一辈子几十年的主仆了，对彼此真的太了解了。 周嬷嬷趁人不备伸出手指比了个四字，太后撇嘴冷笑，什么也没说，难道大家高兴，不希望那个丧门星过来惹的大家都不开心，就是不乐意见他。 “皇祖母，明儿我们去御花园，我给您画幅画好不好？” 文祁和大哥他们说笑玩闹，突然提到这个了，她想给皇祖母画一幅画留存着。 “好啊，哀家明天任你摆弄了。”太后很开心的摆摆手。 蓬莱殿一片欢愉之色，倒是清宁宫不太高兴的架势。 锦绣进了屋，回复皇后。 “人走了，让我给撵走了。” “嗯，打我闺女，咱们走着瞧，这肯定是平日里惠妃对我心存不满，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样混账，敢打我闺女。” 皇后得知闺女被打了，气都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亲自抽萧文彦几个嘴巴子呢。 “要不然让人给惠妃通个气？” “让她去抄佛经，供奉给奉贤殿祖宗，顺便让人跟告诉她他儿子做的好事，这笔账我慢慢算。另外去让文彦抄写孝经二百遍，亲自交给皇上过目，哼！” 皇后十分生气，不仅要折腾惠妃还要惩罚文彦，这还不算完呢。 失宠的皇子和嫔妃都是一样凄惨的，皇后再不怎么样也是国母，拾掇你你就得受着。 得到命令的萧文彦顿时傻了眼，脸色憋的通红，皇后的命令他还没胆子反抗，不得不乖乖抄写，但从这一天开始，皇后不用刻意叮嘱，底下人就开始顶红踩白了。 文彦被打其实还不算太严重，但他自己作死，先后去了清宁宫和蓬莱殿都被拒之门外，这就是妥妥的失宠的信号，要是乖乖回去抄书，过几日在想办法亲近父皇和太后，也许还能重新获得关注呢。 现在可好，自己作死先后被三大巨头抽了一顿，底下人一看就明白这位是要暂时失宠了。 给他的份例和东西都差了很多，自然是要吃点苦头了，皇帝听闻皇后主动禀告后，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用理会他，让他吃点苦头长点教训，朕从来没见过敢殴打妹妹的兄长，简直可恨无耻！” 皇后勾唇一笑，露出一抹笑意在眼里。 第261章消息 贵妃和刘溪先后得了消息，刘溪听闻后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长宁公主在皇上心中地位非比寻常，我们不要自找没趣，让底下人也知道点事，以后遇到长宁公主一定要更加尊敬，不可闯祸，我们只求平安养大六皇子，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嬷嬷满意的点头，“修媛这么想就对了，您想想，自打您改了心思后，是不是越来越顺遂了，就连皇后也愿意抬举一二分，哪怕是有别的目的，但那又怎样呢？ 那头可是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愿意帮着给个好身份下葬呢，那可是嫡出，这话虽有点诛心，但别忘了您可是有六皇子的，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贵妃恐怕要高兴疯了吧。” 刘溪笑着点头，“嬷嬷的话真是一针见血呢，她巴不得我死了好接手养育我的六皇子呢，不管皇后是什么目的，但我心里是真的感激，只是无以为报，如果不是皇后和长宁公主为我说了一句话，我可能不一定能养育儿子呢。 让他们养不知道要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长大了都不见得认我这个娘呢。就说我说的，咱们宫的人等闲不允许不尊重清宁宫的人，哪怕是个小宫女也给我敬着，谁惹事就滚出我的地盘。” “是，老奴明白了。” “还有以后都不要搭理惠妃和萧文彦，躲远点为好，比我脑子还不好使呢，小心被连累。”刘溪抱着孩子嘀咕了一句。 嬷嬷都忍不住喷笑了，却没反驳刘溪的话，心里也是认同这话的，没本事的就老实点呗，还喜欢妄自尊大到处惹祸，惠妃这会子估计心里要急死了吧。 倒是贵妃那头却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你是说萧文彦打了长宁？”贵妃的声音都扬高了八度，简直不敢相信。 这对龙凤胎是皇帝的心尖子眼珠子，尤其是萧文祁是宝贝疙瘩，是心尖尖，别人呵斥一句都要遭到冷落失宠的惩罚，前头有自己这个例子，还有那可怜死掉的刘媛。萧文彦竟然敢打萧文祁，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啊。 “呵呵呵！看来我们的机会来了啊。”贵妃眼珠一转就想到了绝妙的主意。 “娘娘，他们母子都失宠了，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慧雯疑惑的问道。 “傻瓜，雪中送炭才显情义呢，锦上添花有什么趣？去让底下人说一声，给文彦的东西填好点，一个孩子罢了，可怜见的，到底也是皇上的亲骨肉不是。” 贵妃得意地笑了。 “那惠妃那头怎么办呢？” “她，让人好好关照一下就是，我自有道理。”贵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没有儿子我就抢一个回来，总有愿意做我儿子的人呢。能为我所用就行，何必在乎血脉呢，不都是萧家儿子么，反正也不是我亲生的，管他是谁呢。 “是。” 没几日文彦发现份例有好了起来，颇为奇怪，一问之下才明白，是贵妃听说了自己遭难了，觉得事情可大可小但很不认同苛刻份例这种做法，因此让人跟底下人说了一声，才让他有了好日子过呢。 文彦一时低着头眼泪含在眼圈里，这些日子他生平头一回感受了人情冷暖呢，没想到一向仁慈大方的皇后竟然也会使这样的阴招对付自己，苛待自己。 贵妃看着嚣张跋扈的，却能在关键时候帮自己一把，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太多接触，人心啊，只有在关键时候才能看出真假来呢。 可是又想起母妃的话，不允许自己和含象宫的人走太近，早年贵妃还苛待过母妃的，心里又是一声叹息，其实他觉得刘家势大，就算自己想去，人家也未必要呢，人刘家自己有皇子，哪里需要自己这个半大的皇子呢，人家还不信任呢。 自嘲的笑笑，心里的小算盘又压了回去，老老实实上学抄经书，等着被父皇想起来，再认个错，也许这事就过去了呢。 皇后得知贵妃插手了，浅浅的笑笑，也不在意，这样的棒槌谁愿意要谁就拿走吧，正好省了她的事呢，惠妃出来以后她们关系也不可能如常了，她自己走更好。 要是以前她还紧张一下，孩子年纪小她担心做什么手脚对孩子们不利，如今孩子都大了，你想干什么也不容易了，别忘了需要担心的是你刘家，你刘家的血脉可还是个奶娃娃呢，敢动一下你试试。 “娘娘，惠妃宫里的传来好消息，小宫女怀孕了，一个多月。”锦绣跟皇后禀报这件事。 “哦，这会子问这个……，既然如此我送她一场机缘吧，就让送去怡妃宫里养着吧，正好和琪嫔凑个伴吧。” 皇后想了一下做了安排。 “是，要说惠妃也真是，竟然把自己身边的宫女推给皇上了，怨不得那会子皇上都不怎么去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堂堂一届妃子还有儿子的人，竟然为了争宠也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可真是……” 锦绣眼里透着点鄙夷的味道。 “她这个人急功近利，一向目光短浅，要不是命好养大了儿子，哪里能赶上好时候封妃呢，这宫妃且轮不到她呢。”皇后也不是很在意惠妃。 看到锦绣担忧的眼光，顿时笑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皇上不可能只留宿我这，别的宫始终不传来好事，正经说是我这个国母失职善妒呢。如今宫里有喜事是应该的，我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我的孩子们着想，如今皇上对我还是有情分的，凡事都愿意偏着我，信任我的孩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也是。” “我都这个岁数了，皇上能时常过来说说体己话，比什么都强，还争那些干嘛。三年一选秀，我嫉妒的过来么，不得忙死了呀。呵呵呵！”皇后心情淡泊平和，这也是皇帝特别爱重她的缘故。 但身为帝王也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地方，宠幸谁都是和前朝紧密联系，由不得他也由不得皇后，能在心里留几分真情在，已经难能可贵了。 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如同贵妃一般。 又想要皇帝的独宠，还想要个儿子，又不想让其他宫妃生儿子，更不愿意其他女人沾染皇帝，结果鸡飞蛋打，也没落着什么。 第262章默契 文祁在休息了两三日后，带着大家给的东西，足足带了好几个大包裹，骑着马准备出宫了。 “别和文彦顶了，我听母后说，贵妃那头又示好呢，离远点，小心沾染一身的腥臊。”文祁临走前不放心弟弟，其实他的脾气很暴虐的。 “嗯，我知道了，暂时不动，以后可就未必了，仇还是要报的。”文麟咬着这口不撒手。 文祁眼里满是温暖的笑意，“要做就做干净利索，别让人抓着把柄，要站住道理才对，做事坦荡一点，记住实在要用也是阳谋比阴谋来的让人舒坦顺眼。” 文麟这才笑了，“我知道了，你也悠着点自己的身体，注意保暖，别太辛苦了。你甭担心我，我好着呢。” “嗯，大哥已经开始选房里人了，是我跟母后说让你晚点的，我担心谁在坑害你，毕竟年纪小，咱们都没接触过这方面，宁可晚点先学习干正事要紧。” 文麟脸都不好意思红了起来，别扭的别过头去，“谁稀罕那个了，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你放心吧，我身边连个平头正脸的太监都没有，我跟谁玩花花肠子去，崩瞎操心了。弄你的去吧，缺啥了让人带个话，我跟父皇说过了，允许我往里面送东西呢。” “成，我走了，万事小心不可冲动，多想想母后，可别学老四那个棒槌。” 文祁不放心再三叮咛后骑马离开了。 回到军营秦熙他们也回来了，各自回家歇了几日，因为秦熙和赵星还有文辛等人都通过骁骑营的选拔，各自的父亲可以说特别骄傲自豪。 那的将士们真是铁打的筋骨，让人佩服到骨子里的，他们的孩子能进去这真是个值得炫耀的事呢。 文辛就不用提了，正妃趁机在端王面前没少夸文辛，说了文辛这些年励精图治真是个好孩子云云，我们的文泽以后也能靠上兄弟了。端王特别满意，大手一挥给了四个铺子一个农庄送给文辛算奖赏了。 同时还交代底下人以后文辛的事要优先向他汇报，不可怠慢，心里对这个嫡子越发看重了。 赵星就不用说了，安国公和赵怀别提多高兴了，田氏倒是望着黑瘦的儿子心疼的哭了一场，心里却知道孩子懂事上进，不能拦着，一家子也为赵星的进步感到自豪。 “你这次回去家里高兴么？” 文祁给大家带了不少好东西，吃的肉干和穿的用的，包括军鞋都是皇后让绣娘和宫外自家的绣楼提前做出来的，这事也是提前知会过皇帝了，皇帝也是大赞皇后仁心。 兄弟见了东西都高兴坏了，一股脑就抢光了。 秦熙吃着牛肉干说道：“我祖父和我爹最高兴，我祖母心疼我哭了一鼻子，全家除了我嫡母，其他人都替我骄傲呢，我几个兄弟也以我为傲，感觉特别佩服我的意思。 以前还没有这么明显呢，多少有点自己的心思了，但这二年再没这样的事了，对我特别敬重了。还是你说得对，我越出色得到的尊重就越多。” 文祁笑笑，“那当然了，你嫡母呢没说酸话吧？” “没有，没敢，上次因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被我祖父狠狠训斥了一顿，直到现在我父亲对她都有点不冷不热的，不是很待见。 上次她故意挑拨我们兄弟关系，我婶子气的不行了，差点哭出来，楞生要我弟弟教歪了，要不是她站着长嫂的名义，我婶子要抽她嘴巴子了，我两个婶子都气坏了。 都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挑拨之言了，说得多了总会落在心里，何况我兄弟年纪还小，正是拧脾气的时候，那天我婶子给气哭了，倒了兄弟几个被我父亲和我叔叔们训诫了一顿。 还是你说得对，我往日里对兄弟们不错，终究是有用的，情分到了关键时候就能用上了。要不然这么让她挑拨一回二回的挑拨我们，早晚情分要耗光了。宁宁谢谢你，这些年没少在关键时候提醒我，要不然我这倔脾气上来也要犯浑的。” 文祁得意的翘着好看的下巴，眼神温暖澄净，“那我是谁啊，我可是很出色的嫡长公主，我能说错么，肯定不能，以后我罩着你。” 说着还伸手拍了一下秦熙的肩膀，惹得他瞪了她一眼。 “你爹这次没奖赏你点啥啊？”文祁用肩膀去撞秦熙，一脸八卦的样。 “我爹说给我几个稳妥的人，帮我打点我娘的嫁妆，给了我一间铺子，还有西北商道的人脉允许我用，可以让我自己折腾点零花钱。我祖母赏了我两间铺子，我婶子们也没嫉妒我，还说就该奖赏我的，嘿嘿！我这会不缺钱了哈哈！” 秦熙得意的嘎嘎笑，清隽的脸上带着美好的笑容，更显的面如冠玉，明郎俊逸。 “哎，一会文辛回来，跟他商量着，咱弄点挣钱的本事呀。一个是咱们肯定不能缺钱话对吧，自己赚的花起来爽气；第二个我觉得这些兄弟们挺不容易，兴许有个困难啥的，万一……你也知道刀口舔血的日子说不准啥时候就…… 我想着我身份到底不一样，可以为这些兄弟们做点事情，能帮一把帮一把，这些都要钱呢。我父皇答应了把骁骑营给我了，只等着我有能力就接过来，这些都是我自家兄弟了，我得护着罩着才成。” 文祁也没隐瞒秦熙，倒是很信任他，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 秦熙想了想点头，“倒是个好主意，行，既然是要干正事，我肯定帮着你弄，你放心就行。先挣点银钱，遇上其他问题咱们在慢慢商议着来呗，不行就回家求求长辈们给出个主意也是好的，总归是干正事，他们肯定也会帮衬的。你出头比别人确实好的多，要是文麟可不能出这个头，但你可以。”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初也是因为我是女孩，所以我拿军权我父皇不会猜忌我，做这些事我父皇反而信任我呢，皇子就难免像是有目的似得，我不要紧，我有那么多兄弟呢，也没人想到我身上去不是，顶多就是想着我帮衬文麟了呗。” 文祁笑着说着自己的心思，倒是越发和秦熙能说点心里话了。 第263章准备 正说着文辛满脸笑容的过来了，一边还和大家伙打着招呼，一副神采奕奕的样，瞧这应该这几日过得很不错了。 “呦！这小样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样子你日子过得美的很呐。” 文祁笑着调侃他。 文辛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头，“我爹奖励我通过选拔给他挣了脸面，特意送了我好几个铺子呢，还允许我在海船上玩呢，别说我不带你们啊，攒点钱咱再跑几趟，还能再买几个铺子干呢。” “我们刚才在说正事呢，来坐下。” 文祁和秦熙都是很随意的在树荫下席地而坐，地上摆了一壶茶，二人刚才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呢。 将刚才他们想的事情给文辛说了一遍，他听了沉思以后双眼晶亮璀璨，显得特别感兴趣，“行啊长宁，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咋反应这么快呢。成，算我一份，别的不行，赚钱的事我最拿手，最喜欢了。这个包在我身上吧。” 文祁也笑了，“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其实国库并没有那么多钱，每年夏季有些地方还是有灾害，还有需要修缮堤坝等等，各处都要钱，我爹可缺钱了呢。上次还跟四王叔要了二十万呢。所以我想着求人不如求己，咱要是自己手里宽松点起码可以应急呗。” “对，你这个想法很好，我父王就跟四王叔合作生意，后来自己又帮着添了海船，为的就是钱，因为很多将士家眷需要照顾安抚，国库没钱拿不出来，等着国库拨银子早就不赶趟了，全家老小都要饿死了。都是我父王先安抚上，然后等国库拨了银子在替换上公账，挣得多了也会给兄弟们分一些，作为上位者将军统领，该舍就得舍。” 文辛也赞同的点头，这就是他父王为啥那么多生意赚那么多钱却没有引起皇上的忌惮的缘故。 因为皇上知道很多钱其实用于给将士们安家了，帮助他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因此容忍端王挣海船的钱，每年挣不少但花出去的也很多，将士死亡家属总要安置吧，受伤的需要安排吧，这都不是个小数目，需要钱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不如王叔想的那么远那么周到，既然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小打小闹的先搞起来再说，尤其是一些作坊可以干起来，到时候可以安排困难的亲属进去干活，与其等着别人施舍不如靠劳动赚钱来的有脸面啊。 土地农庄也要多买一些，暂时我能行想到的就这些，其他问题咱们遇上了再解决也来得及，只要手里有钱，不行我去求我父皇去，有钱有权不怕干不成事。” 文祁也显得十分高兴，干点正事人心里有了目标就不会觉得慌乱，更踏实，走的更稳。 “行，我听你的，赶回头我跟我爹取取经去，四王叔快回来了，我想着要不然我们拉上文康咋样？周王叔可是钱耙犁啊。” 文辛不忘了提醒文祁，周王排行老四，儿子文康刚刚开始得皇上看重，正在户部历练呢。 “文康哥能看上咱这点小事么？”文祁也有点犹豫，害怕人家看不上咱这小孩玩的过家家。 “不会你上次帮了他妹妹说句话，他挺感激你的，一直没机会道谢，你要开口他肯定帮你，再说这是干正事，是帮皇上排忧解难，他肯定愿意的，你要愿意带上他，我去说，一准能行。” 文辛拍着胸脯打包票。 “行，那就带上一起玩，不嫌弃我，有我有一口吃的肯定有你们的份。” 文祁这也是保证，只要有我的功劳，我肯定不会忘了你们。 他们这样的人家，钱都是小事这几家都不是破落户，家里不缺钱，缺的干实事历练的机会，年轻人需要多磨练积攒经验么。 “成，包我身上吧，王叔肯定感激你的，你看文麟出去一年没少学东西吧，真用心教了。” 文辛也感觉到文麟成长飞快，看着做事待人接物，都特别有规矩很像样子，举手投足很有点威严和稳重劲了。 说道文麟文祁眼里露出温柔的笑，“要说这我还没去谢谢王叔呢，其实和他做的相比，我就干了个小事。文兰好歹也是姓萧的，我不能看着我妹妹被人欺负不吭气，那就是我不对了，我也是宗室的一份子呢。” “就是这话，咱是一家人，咱们这辈人以后还得守望相助呢，这事包我身上了。” 文辛特别高兴，觉得文祁爽利，待人很真诚，就算是没啥好处他也愿意帮忙白吆喝，就冲她为人也乐意。 “那就替我说声谢谢，暂时我就想到这么多，要是有好主意再商量着就是了，谁要是有主意有特长再添加人手都可以。” “行。” “集合。”王钊突然吹了哨子。 文祁等人赶紧一个猛子挑了起来，冲向校场和大家一起集合。 “这会子都下午了，集合干什么呀？”赵星疑惑的问问。 “可能是要做任务吧。” “一会赶紧吃晚饭，夜里我们去执行任务，具体不许多问，服从命令，多嘴多舌格杀勿论！”王钊神色凶厉，环视众人一圈，见大家没有任何异议，才满意的点头。 “吃过饭赶紧休息，等我通知，散了。” “是。” “什么任务啊你知道么？”赵星第一次执行任务，还有点蒙圈，这没头没脑的去干啥也不知道啊。 文祁摇摇头，“我父皇也不知道这些的，有些事我父皇只问结果，也不会告诉我这些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咱该准备点什么呀？”赵星也就不问了。 “嗯，伤药，还有水囊，还有方便奔袭的鞋子，多带一双厚底鞋，一根结实的长绳子，可能需要攀爬啥的，还有多带一柄匕首之类的武器，几个饼子随身携带害怕出去时间长顶不住。 对了，还有迷烟带着不用也不占地方，装到随身携带的褡裢里面，基本就这些吧，让新来的兄弟都去准备上，你去挨个通知一声，缺什么互相提醒一下，出了门大家要背靠背互相守候呢，不要自私耍小心眼，不然都得会死在外面。” 文祁按照前世的经验提醒大家，出了门可不能耍心眼，一定要扎扎实实干活，不然这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呢。 第264章腿着去 “成，我去挨个通知提醒，文辛熙哥，你俩去问问那些老家伙，还有啥咱没想到的，也去套套话，咱都准备上。”赵星点点头神色正经许多，挨个去给兄弟们互相提醒去了。 “走去吃饭，吃了饭早点休息，灵醒点别睡死了，不歇一会，出去会打盹的。” 文祁到底有前世的经验，能睡的时候倒头就睡，抓紧一切时间休息，干活的时候才有精神，要学会劳逸结合，累到极限的时候他们这些士兵坐在地上就睡着了，因为实在太累了。 战场上血腥又残忍，一晃神可能就会把自己命玩没了，因此精神都是高度紧张，半刻也不敢放松，一回营帐人放松下来就不行了。她还见过有点兄弟端着饭碗吃着吃着睡着了，轻轻一推人从椅子上摔下去了，就这样还睡的香甜，雷都打不醒。 “我有点紧张，我咋睡不着呢。”文辛嘿嘿一笑，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我们是新手，是跟着老手后面学习的，就是去感受一下，轮不到我们出手，新兵蛋子你去干活人家还不放心呢，别做梦了，咱水平还不够格呢。” 文祁顿时笑了，这新瓜蛋子去了干不成啥，估计就是去感受一下紧张的气氛，见见血锻炼一下胆量，估计不合格还是要踢掉一些人的。 因此都没必要跟他们说那么多了，因为你待不长，不需要跟你说太多秘密。 “啊，这样啊，白激动半天啊。”文辛顿时垮了脸，一脸失望的样。 “你现在一个人去办差能行么？你放心人家还不乐意呢。” 文祁挑挑眉笑着愉快。 “你不失望啊？”文辛听文祁一说其实也觉得很有道理的，哪有一上来就让你干大事的，你水平够不够啊，别砸着脚面子了。 “为啥失望，去看看老手们怎么和人家对抗的，怎么做任务的，怎么追踪线索的，这些在这里能学到么？人家就是告诉你也是一知半解纸上谈兵啊，你出去了遇到的问题不一样，老手根据自己的经验教导你，实地教学，那才学的多呢。这是我五年来跟着师傅出去学到的东西，在家在校场上是学不会的。 你知道没有水了，在竹林里树林里怎么喝水么？遇到敌人在雨林里追踪，你知道哪些线索代表着敌人追上来了么？我现在告诉你能明白么？” 文祁一连串的问题把文辛给问蒙了，一时之间又答不上来，脸涨的通红。 “所以啊这次能出去我还是挺期待的呢，我真没见过骁骑营的兄弟们是怎么做任务，追踪杀敌的呢，让我在旁边看着都行呀，多好的学习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不啰嗦了，快去吃饭，吃了饭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行，我明白了。”文辛这会子心服口服，终于明白为啥父王在自己回来时交代跟着文祁学了，如今服了。 去了厨房，大家都在吃饭，看到文祁他们招呼着，给他们几个留了饭菜，如今大家关系好，新老将士已经打成一片了，大家没少勒索文祁的饭食和好东西，等闲也很照顾她。 今儿因为要出任务吃得很好，几乎都是肉菜，扎实。 文祁吃的肚儿溜圆，她吃不饱是拎不起刀的，消耗很快。 “走了，我回去休息。” 到了夜里寅时一声尖锐的哨音将整个军营的人都吵醒了，文祁跳起来穿上皮质盔甲就往外跑。 到了校场，已经有几个人已经到了，地上摆放着一排乌光的甲胃和面罩头盔，王钊看了眼大家，“把衣服换了。” 众人都不说话默默的把甲胃替换了，这种是真正的铁片打造的，更能保护将士的身体不受伤害，可比皮质的强多了。 还有个头盔，头盔也是铁质的，前面脸上有个面罩，骁骑营出去执行任务是不露脸的，这一点文祁太喜欢了，目前她不太愿意让人知道她是女的混迹在一群爷们中间，这样对敌人有强烈的吸引力，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她身上，这样太危险了。 当文祁换好装束的时候，觉得前世的自己终于回来了，她还是她，却又不同于以往了，摸着腰间的佩刀，轻轻地拍了拍，老朋友我们又在一起了。 “好了，准备出发。”王钊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一声令下准备出发了。 因为他们军籍太低了，没有马匹，文祁也没有，他们只是最低等的军士，没有资格骑马，有也不能骑，这里是军营，军令如山，公主也不能搞特权，要搞回家耍威风去。 文辛几人跟随老将们在后面跑步前进，老将们有马匹，他们腿着走，还要跟上马匹的速度，不能被拉下太远。 “这都不给个马匹呀。”文辛郁闷的摇头。 头一回别人骑马他跑步，这滋味确实不好受，嗯，我以后不让小厮跟着我跑步了。 “嘿嘿，你也尝尝这滋味，下次对你的贴身小厮好一点吧。”文祁都忍不住呵呵直笑了。 “好像你不是跑步你骑马了似得，有什么好笑的呀。”文辛心不服气的怼文祁。 王钊回过头来，低声呵斥道：“你俩干什么呢，闭嘴。” 文辛二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点笑意。 他们跑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吧，文祁估摸着差不多了，跑步不会走太远的。 果然他们停了下来，在一处农庄跟前，王钊做了几个军用手势，这意思是两队人马分开，分前后门堵住人。 其他人跟随我前门冲进去。 然后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意思是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文祁也惊了一下，一上来就是大任务呀，一个农庄人都宰了，这是犯啥事了？ 文辛也惊悚的看了眼文祁，见她也是满眼吃惊，也困惑不已，秦熙冲他们摇摇头。 很快其他人马也到了，文祁惊觉，这是督察院的人啊，看来他们肯定犯事了，不然不会惊动督察院的人。 文祁沉默着跟随人马去了后院，他们只负责堵门，其他的不管。 大家都很沉默，几个老手带着几个新手，就是出来历练一下，感觉一下紧张的气氛，可能都用不到他们。 第265章受伤 “紧不紧张？”王虎问文祁呢。 “不紧张，我杀过人，就是奇怪怎么惊动督察院了。”文祁摇摇头，她前世今生都杀过人了，她没感觉了。 “据说这个庄子的老小全是北魏过来的，已经查明真相和上次刺杀你的人是一伙的，已经拿到证据了。”王虎说道。 “这样啊，都这么多年了，呵呵呵！” 文祁一时感慨不知道说啥好了。 “是不是觉得恍如隔世啊。” 因为后门还没人大家都在三三两两的聊天，主要是老手主动和新手聊天，缓解紧张气氛，让他们尽快适应。 “是有一点，王哥你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么，你害怕么？” 文祁饶有兴趣的问道。 此时农庄里传来了尖叫声，哀嚎之声，还有悲戚绝望的哭声，哭的嘶声裂肺，甚至还有金戈之声，这些都证明里面已经展开了血腥的残杀。 其他人耳朵不聋也听见了，何况还有女人儿童凄惨的哭嚎之声，那么大声音怎么可能听不见呢，大家都有点忐忑和紧张。 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但王虎一点也不紧张，“我第一次吓得手一直在抖，回去睡觉也一直做梦，做了好几日的梦。有一段时间我都必须抱着我的刀睡觉，不然能瞪着眼睛等到天明。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习惯了，可能因为太累了，出任务太频繁，回来倒头就睡，人已经累到麻木了，就啥感觉都没了。” 文祁点头，“我那会第一次杀人也是这感觉，师傅带着我不停的让我干活也是训练也是缓解，不知道啥时候就没感觉了，特别平静了。 那个时候你才有心思琢磨自己每一步走的对不对，别让敌人逃跑了啥的，一紧张脑子都空白了，啥都完蛋了。” “对，正是这话。”王虎认可的点头。 大家正在说着文祁耳朵一动，“王哥，我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咱们准备起来吧，不能让人跑了。” “嗯，差不多了，兄弟们打起精神堵住口子，放跑了捶死你们。” “是。” 众人齐声应道，握紧刀严阵以待，静静地在各个角落和方位守候。 没等多久就见到几个人从墙上跳了下来，一下来就拿着刀穷凶极恶的往死里砍他们，有几个新手都慌了，头一次见到这样凶恶的人，把你往死里砍，一点活命机会都不给你，这气势就吓住了。 文祁二话不说立刻和几个眼疾手快的老手一起补位，勇敢的冲上前一刀就砍中了一个贼寇的脖子，老手及时救下发抖的新人，也来不及呵斥他们，专心应敌。 倒是秦熙文辛还有赵星都表现非常好，三人自发组成一个小圈，互相补位提醒，没有杀掉敌人但也及时堵住了口子，用沉着冷静将他们拦截下来。 文祁表现最为优异，几乎和老手一样，出手快很准，没有多余的动作，刀刀命中要害，一刀要人命，没有一点浪费力气的地方。 “你去帮他们。”趁空挡王虎看她很不用人担心，才指挥他们去帮那几个新手。 文祁站在秦熙他们前面，低声命令，“杀，一个不留。” 中气十足的声音给大家狠狠的提气了，也是提醒里面的人，有贼寇跑出来了。 “杀！” 几个老手齐声怒吼，喊的震天响，大家的士气一下被鼓舞了起来。 只剩下最后身手最好的六七个贼寇了，全都是年轻人，应该是让他们逃跑活命的，年纪大的这个时候肯定跑不掉了。 他们凶狠的对战在一起，对于贼寇来说他们要想活命就必须突围，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啊！”赵星一声轻呼，胳膊上被扫了一下，急忙后退。 文祁二话不说堵在他前面拦住了要截杀赵星的一个贼寇，和他的刀狠狠碰撞在一起，大刀相撞发出刺耳的金戈之声，文祁双眼紧紧的盯着他，寸步不让。 贼寇急于逃跑却久战不下，越发狠辣，接连使出暗招要砍死文祁，都被文祁稳稳的拦了下来。 就在这时文祁找到了他刀法的空隙之处，毫不犹豫一刀将其毙命，这才回过头训斥赵星，“打起精神，不要命了。” 赵星也戴着头盔微微点头，好在伤口不深，到底平时练武没偷懒，不然今天就不是一道口子了，是一个膀子被废掉的事了。 文祁又去给其他新手帮忙，此时前面也有自己人跳了出来加入阵营当中，几个贼寇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乱刀砍死。 王钊这才打开了头盔露出真容来，扫了一眼全场，主要是看他们几个新手，想看看谁一刀都没出手过。 有两个新人真的一刀都没出过手，王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有数了。 “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今儿出力的都会论功行赏。” “是。” 大家跟随队伍悄悄走了，剩下的事交给督察院了，他们只负责杀人追踪拦截等干脆利索的事，不管查案子这样琐碎精细的活。 回到军营已经天微微亮了，大家都坐在校场上，拿着帕子擦刀，喝水休息。 “孙大牛，徐进，你们收拾东西离开吧，你们不适合骁骑营。”王钊残酷的宣布了事实。 骁骑营每一个人拿出去都要当个人物用呢，不能你站在那不动，还要让别人来保护你，这不是添乱么。 二人被点名垂头丧气的站起来，默默的放下刀，脱下盔甲，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机会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 “今日长宁萧文辛，赵星，秦熙。李祺表现优异，斩杀敌人帮助队友，军籍晋升一级，成为军士长，享受俸禄。享有下次出任务的机会，可明白？”王钊一个吐沫一个钉，一句废话都没有。 “是。” “行了，今天慰劳大家，所有人都有肉吃，有酒喝，不许耍酒疯，不然揍你！” 王钊一挥手宣布完毕了，其他人的会单门宣布，不需要跟他们说，大家军籍不一样。 如今他们不是士兵了，往上进了一层，成为了可以拿高一层的军饷的军士长了，虽然没几个钱但这是自己挣来的军功，还是挺高兴的呢。 “长宁谢谢你。”赵星有点丧的样子。 “你那会在想啥呢，还走神呀？”文祁一看赵星都气坏了，关键时候跑神，你这不要命么。 “我吓住了晃了一下神，真不是故意的。”赵星苦着脸也觉得很丢人。 “算了，下次要注意，不能这样啊。” “嗯，我记住了。” 第266章拾掇 大家都挺高兴的，唯有赵星很不开心，虽然也得了奖励，自己也确实出了力，但对比秦熙等人他有很大差距，而且差点因为失误要了小命，这个打击对于一向骄傲的赵星来说，实在很难接受自己犯这样的错误。 关键时候出岔子，这按他的话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现，以前还笑话这样的人呢，如今自己和人家有啥区别。 王虎看着赵星不大吭声，垂头丧气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道：“他咋地了？” “出错了，心里难受呢。”文祁也不搭理赵星，就是要让他反省一下。 武将靠军功比文官升职快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但前提条件是你得有命争这个军功啊，这是刀风血雨的事，不是你混日子就能一路晋升去帝都做官的白日梦，要随时做好被人砍死的准备。 “不至于吧，吓住了。”虎是老手，他明白赵星其实并不是故意犯错，而是被敌人一心求生存的气势吓住了。 你不死我就活不了，这种为生存而战斗的气势和他们军士战斗，又不一样，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种孤勇之气，带着一往无前压倒一切的气势，很容易能把对手装进去。 这也是为什么应敌之前为大家提士气也是很重要一个因素，因为一上了战场，你不够勇敢会被吓住的，一愣神刀就向你的脖子砍过来，你还有活命机会么。 战士之前会学习武艺射箭提升自己的本事，师傅把所有的本领都教给了你，但唯有一样需要你自己去磨练，那就是勇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学生，不是各个都有杰出才能，原因在于勇气。 “嗯，就是吓的慌神了，哥你有经验，你说该咋整吧，我咋瞧着魂都没了呢。” 文祁刚才没追究是看出来赵星的自信心一下子给打击的有点狠了。 “王钊你说呢？” “没事，欠揍，去让他刷恭桶完了接着训练，怎么狠就怎么欺负他，狠狠的弄他一回就没事了，大老爷们糙的厉害，又不是女娃子还娇嫩的不行呢，每天找个人去揍他去。” 王钊却没当回事，给了很好的建议，就是换着花样的训练他，天天找不同的兄弟去揍他，这也是磨练实战的机会，练一阵子就没事了。 “成吧，就从今儿开始吧，赵星你吃完了，那就去刷马桶吧，把马匹也刷了，去吧。”文祁淡淡的扬声开口。 赵星吃完了饭垂着脑袋在想心事，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才抬起头来，楞了一下神，然后毫无怨言的点点头就走了，去干活了。 “咋地了他，不是说出力了么？咋还罚呀？”有去前门的兄弟不明白咋回事。 “他慌神才受的伤，打今儿起，换着样给我揍他，战场上慌神，是不想要命了吧，谁打的狠打得好，长宁有好吃好喝的伺候大家呢，我在这里谢大家照顾我哥哥了。”文祁站起身鞠躬道谢。 这是出力不讨好的活但对于赵星确实难得磨练的机会，换个人人家不一定愿意出这个力呢，训练时受伤远比战场丢命要强太多了。 “好说，咱们好久没有人可以玩了，兄弟们走起。”几个喜欢闹腾的一听顿时开心了，其实他们也挺看好赵星了。 本事水平都是过硬的，武将之家出来的底子很扎实，唯一的缺点是赵星是幼子，娇惯了些有点天真不够稳重，缺乏火与血的淬炼，男人么就是要有扛过风雨后依旧屹立不倒的坚毅才叫爷们呢。 赵星在战场慌神不是个小事，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缺乏磨砺，按照王钊的意思，狠狠拾掇你两回，就好了，欠抽。 大家对赵星印象很好，关系也不错，挺乐意给帮忙的。 “明儿我弟弟派人给大家送了酒肉，趁这两日修整，大家吃点好的，吃不完的可以拿回家去，不然天热该坏掉了，白浪费了。” 文祁知道有几户家里人多，全靠这点俸禄过日子呢，日子也是紧巴巴的，他们是住在城里的贫民，也没有土地，不是所有的百姓买得起土地的，有土地咋样都能过日子了。 因此每次送肉进来都有生和熟两种，军士们还爱一种卤肉，好吃也方便，出任务也会带上一点，它有滋味也顶饿呀。 多出来的文祁会交代王钊知会大家互相都分一分带回家去，别的忙她也帮不上，这多出来不吃坏掉，别人也能接受。 也从这一天开始，赵星开始被大家轮流攻击，各种花样训练，不按常规走，花样翻新的玩，能把赵星玩死是妥妥的，也让赵星学的越发伶俐了，实战经验也长进了一些。 赵星一向聪明，知道大家都在帮他，因此不管干啥毫无怨言，任劳任怨，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让干啥就干啥，特别老实。 好在伤口确实不深，临场反应机灵，养了一段日子也就好了起来，赵家的刀伤药是绝密传承了上百年的古方，非常好用，这没几日功夫已经结疤了，再养养就好了并不碍事。 “赵星你也练了半个月了，来和我打一场吧，用刀。” “成。”赵星这些日子把这辈子没干过的最苦最脏的活全干完了。 文祁握着刀静静的看着他，浑身的气势惊人，对赵星是一种威慑和碾压的感觉，但赵星这一次却沉默的顶住了，不急不缓却毫不退缩，文祁心中微微点头，看来没有一蹶不振，那就放心多了。 文祁突然出手，刀法凌厉大开大合，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每一刀都直至要害，绝对没有分毫差错，多年的苦修在这一刻显示了成效。 赵星应对文祁很艰难，却稳扎稳打的应对，心态从容有毅力，倒是真的扛住了文祁弑杀凌厉的攻击。 一群汉子围着观看，纷纷指指点点。 “赵星能抗二百招就要败了。”王钊也是武将出身，一眼就能看明白。 “没错，别说这长宁公主确实是干武将的好苗子啊，这一身本事学得扎实啊，那日你们没见着，一刀毙命，干脆利落，省时省力，一点没有退缩惊慌的样，特别沉稳看着就是老手的架势，帮了我不少忙呢，要不然那日堵不住口子了。 那俩新兵蛋子吓得瑟瑟发抖，我一下失去两个战斗力，剩下的三儿他们几个顶着呢，也腾不开手了，熙哥他们几个缺乏磨砺帮我堵住了一个口子毫不退缩，已经难能可贵了。再多出来的几乎全是长宁扛下来的，一刀一个给我争取了时间堵住撕开的口子，不然昨晚人肯定要跑掉了。” 王虎负责后门的应对，是老手中排前三的出色人物，负责他们后面的布置和安排。 第267章态度 王钊一开始不信，但在仔细看过长宁的攻击后，又琢磨了一下昨晚只有长宁是新人中最稳定最没什么变化的人，始终表现的沉稳没有波动，眼神冷酷锐利，有一瞬间都觉得让自己也有点胆颤的意思，这可是太难得了，自己也不是个雏儿，也是血里来雨里去的人物了，能让自己有这样的反应，说明这个长宁没有出全力，有留手。 “下次出任务，大哥你可愿意带着她一起？”王钊询问，这搭档这回事，要征询大家愿意才行，不然配合不够默契，岂不是要死翘翘了。 “没问题，我愿意，文辛那三个给我也行，瞧着都是机灵的人，略微指点一下都不错。” 王虎挺看好他们，王虎和王钊是本家，只不过王虎是旁支的，但论辈分是王钊的大堂哥了，以示尊敬喊一声大哥的意思。 “你这么看好他们？”王钊眼里有些疑问和犹豫，他和堂哥不是一次合作，自己进来迅速站稳脚跟收服骁骑营的人，多亏了大堂哥全力帮衬扶持，因此也很尊敬他。 “为什么不呢？你别忘了孝贤公主还曾领兵呢，皇上要是没有这个意思，她能来这里么？摆明了就是老子给闺女磨练用的，何况她没碍着谁的事，我们干啥不拉一把呢，这能算什么，我们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情分，多说两句话多帮衬一次能怎么地？” 王虎的意思这不算站队，他想多了，只不过是伸手帮衬一次，随手施恩给自己留点余地，退步抽身都来得及，他家是中立但也需要底牌和朋友啊。 王钊听懂了，沉思过后，点头，“成，都给你，真有好了，我回去亲自给祖父说，给你记一功。” 王虎憨厚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王钊却记在心里，对这个大堂哥的为人品行十分喜欢，平日里也多倚重他。 昨晚的任务完成的相当好，很快督察院给骁骑营领了功，进前门的将士都有功劳和得赏，皇上也暗中赏赐了不少东西，几乎是人人都有，连文祁几人都有呢。 因为最近没什么事了，给他们放假几天，很快他们要被安排跟随皇帝春狩了，文祁也会在列，因此特意放假让他们安顿一下。 文祁早就期待春狩了，一得了消息高兴地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去了。 “熙哥哥你也去收拾东西吧，这次你肯定也能去。” 文祁笑着用肩膀推推他，显得十分高兴。 “嗯，我也挺期待的，我回去收拾东西，就是担心我嫡母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秦熙现在从来不会正面和嫡母顶撞，但也不允许她欺辱自己就是了。 “没事我让我父皇直接给你下口谕就是了，这事太简单了，包在我身上，保准漂漂亮亮的给你办好了。”文祁打包票呢。 秦熙抿嘴一笑，“行，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简单，你回去做准备，我也回去安排一下。” 众人各自回家做准备，这次端王等人也会随行护驾的，文辛得了脸面端王很高兴的允许他跟随自己一起出行春狩。 倒是侧妃有点不同的意见了，“我要说文辛应该替您守着点家里，不如让文利去开开眼吧，他到底年长一些，也比文辛稳重一点。” “你这话可说错了，文辛可是骁骑营的将士，是要随行保护皇上的，文利那点功夫还不足以和文辛相提并论吧，文利一直是侧重文的，文辛不去是要违反军令的。 你这话说的可有点偏颇了，你想让文利去跟夫君说一声也就是了，凭夫君的脸面跟皇上求个情，多带一个儿子并不是难事，怎么非要把文辛留下，这是故意要打压的意思？” 正妃一挑眉很不悦的提醒端王，多带一个儿子是多大的事啊，为啥非要留下文辛，那是军令好么？ 端王以前要听了这话，还会有点犹豫，觉得家里没人也不行，他心里倚重文辛，有些时候文辛可以代表自己的脸面，文利是代表不了他的。 但经过正妃一说也醒过味来了，侧妃一直在钻他的空子，有些地方他没想这么周全，文利带去是争取皇上的脸面了，而文辛被这样搁置一回两回谁还记得呢。 端王黑了脸，怪不得太后敲打自己要嫡庶的分明呢，这摆明了就是说文辛受了委屈的，以前想得不够仔细，正妃来了以后做事公平多了，提醒的多了也就公平了。 “你既然担心府里，就让文利留下来看家吧，就这么决定了。”端王幽幽的看了眼侧妃，对她很失望，去了五台山也没能清醒过来。 “王爷，您这么做可不公平啊，您都把文辛送去骁骑营了，文利也是您的儿子呀。” 侧妃已经失去了宠爱，就剩下儿子上进这一点念想了，不让去就失去一个在皇上面前得脸的机会呀。 端王一下虎着脸威严十足地讥嘲冷笑：“你是说我偏心了？” “不，我不是，只是……文利也该去的呀，他是长子呀。”侧妃又搬出长子这话来说了， 她不说还好一提这个端王更生气了。 “皇上跟本王敲打过不止一次了，嫡庶要分明。”端王咬字很重，也是提醒侧妃，你不要故意找事。 “我……”侧妃眼圈顿时红了，这一句话就把她打入尘埃里了，可如何甘心呢。 我也是大家之女，也是嫡长女啊，凭什么做了侧妃就变成庶出的抬不起头来啊。 “行了，我看都带上吧，侧妃你要明白，文辛才是嫡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如何决定他们的未来，决定权在于皇上的圣旨，文辛是骁骑营的将士去春狩是军令，你想造反不成，还是你觉得端王府可以跟皇上造反了？莫要将全府上下都推入深渊才好。” 正妃一番话确实有理有据十分公平的，她一直以来的就是略微偏帮文辛，但大事上要公平的态度，这样端王才一直宠爱她，也能给自己的孩子争取一点福利回来了。 端王听了也不禁微微点头，文辛也不认为正妃不帮自己留下文利就不对了，相反他更喜欢这样公平的态度，让人心里踏实也舒服。 “哼！”端王冷哼一声太就走了，理都不理侧妃。 第268章商议 文辛这头还算平静了，几人因为是骁骑营的将士，他们都要提前去集合，会给他们布置任务，认为几人身份有别，因此他们负责近身保护皇上，这样就不用穿军服，方便行走。 碰头以后问道：“熙哥，你家那头让你出来了？” “原说我嫡母不让我来，但被我婶子一句话给怼回去了，这是军令，当你家后花园呢，不想去就不去啊。嫡母气的眼都红了也没用，倒是我解气的很。”秦熙得意地笑笑。 “嗨！感觉你比我倒霉，我家那个好歹是个侧的，嫡母对我还是很公道略有照顾，我弟弟小她也是想让我护佑幼弟的意思，我也乐意，比你家那个要聪明多了。往后还有你烦恼呢，这以后娶妻生子婆婆可是个天然身份优势的。” 文辛也长大了，对以后的生活也会思考一二，不会一点都不懂了。 秦熙眼眸转了转，“我祖父可能会给我说个高门大户的姑娘吧，也许有其他变化也说不定呢。” 不起然想起文祁，如果……是她的话，那还有什么问题呢，以文祁的手段肯定能狠狠的敲打嫡母了，而且他们彼此也是从小长大的，又那么熟悉也有情份。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兴许皇上看不上自己呢，瞧着李祺和静娴公主也过得恩爱如初，蜜里调油，李祺的前程也是稳扎稳打不曾受到半点影响的，多少人都羡慕得不行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想啥呢，嗨！别担心还有你祖父祖母呢，你爹也会护着你的，甭想那么多。”文辛以为秦熙是担心以后的生活，出言安慰。 “哦，没事，咱们说任务吧，在仔细安排一下。”秦熙回过神来笑笑没有反驳。 不一会文祁一身胡服也骑马赶到了，“抱歉，我来晚了，父皇拉着我絮叨了半日呢。” 她匆匆赶回来。 “嗯，不要紧，王钊把近身任务交给了我们几个，我们再商议分工合作的事呢。你也来听听给个意见吧。” “行，我的意思是我主内你们主外，我负责内围宾客凑热闹，你们负责跟随我父皇骑马狩猎，咱们互相提点互相补位，我不在了你们就顶上，身边起码要有两个人，再加上其他护卫就差不多了。” “成，我看就这么办，我要是离开熙哥和星哥补上。”文辛几人制定了保护皇上的策略。 商议后王钊又给他们提点了几句，才放他们离开，他们因为要近身伺候帝王，不能和他们一起了。 文祁还有其他事要办，带着秦熙和赵星再次骑马先赶回皇宫，要和大部队一起出发，她是公主，有自己的轿撵。 回到宫廷，皇帝看到他们来了，才问道：“安排完了？” “嗯啊，父皇我不做轿撵了，我骑马行不？”文祁嫌弃轿撵麻烦啊。 “不行，你是嫡长公主必须要坐轿撵。” 皇帝很在乎大闺女的脸面，文晴和文淑只有名字上了玉碟，却没有封号和品级，都是默认的喊公主，也没有轿撵，要跟随母妃一起走。 这么多年皇帝都没给个封号啥的，只有文祁才有这么多尊荣，其他人没有，静娴公主也就只有个封号，品级默认一品仅此而已。 文祁苦着脸点头，“好吧，那我穿便装好么？正日子再穿宫装。” 一看父皇脸色一变赶紧补救。 “就那么嫌弃不愿意穿啊。”皇帝不高兴了，耷拉着脸。 “哎呦我的亲爹呀，正装穿了太复杂伸不开腿，您有点事我自己都迈不开脚咋保护你啊。”文祁主要考虑的是这个。 这话倒是让皇帝暖心的笑了，“行吧，该穿还得穿，你要见大臣呢。” “知道了，我哥哥们去不？都带上吧。” “你想让谁去，朕还没决定呢。”皇帝随口问闺女。 “让我大哥几个都去吧，难得出去一次都惦记着玩呢。刘溪留在家吧，孩子太小了，经不起折腾，贵母妃肯定要去的，您看还有谁留下看家呢？” 文祁的意思是分开她们姐妹，不然刘溪有孩子做软肋啊。 “惠妃和你四哥留下，敬妃留下。”皇帝又想了一下老四很不着调，不带了，作为惩罚。 敬妃年纪大了稳重看家，大儿子带走敬妃也乐意。 “成，听您的，赵星和秦熙文辛留在您身边。”文祁又擅自做了安排。 “哪需要那么郑重，朕身边人那么多，不要紧的。”皇帝忍不住失笑。 “那可不行，听我的就这么安排了，对了我打算和他们几个一起做点生意，我发现骁骑营的一些兄弟家里也挺困难的，我要是自己赚了钱就不为难你了，看您也没钱，精穷，我想着带上文康哥，先玩着看看能耐再说。” 文祁要提前通禀一声父皇，咱不干偷偷摸摸的事，事无不可对人言。 “行啊，你周王叔是个赚钱的能手，他能跟你们干这过家家的事么？”皇帝知道闺女体贴自己，也忍不住露出温暖的笑容。 “皇伯伯，文康哥答应了，说特别感激长宁，往日里接触不多还没忘了帮衬他们兄妹，别的帮不上忙，但赚钱这事他熟悉也有人脉，我一提特别痛快就答应了。” 文辛笑着说道。 “嗯，文康在户部干的也不错，既然如此让他去历练一回吧，你们跟着多学学本事，赚钱并不丢人，关键是要学会用到正地方。” 皇帝是个开明的帝王，并不会觉得商人可耻，而且喜欢脑子聪明的儿郎，只要走正道也不会非要阻止你的兴趣爱好。 “成，多谢皇伯伯疼我们。” 文辛高兴地挠挠脑袋。 “那我去准备一下，你们把我们辉煌的战绩跟我父皇炫耀炫耀，主要是夸夸我的能干啊。”文祁很嘚瑟的摇头摆尾的就走了。 众人哈哈大笑，皇帝摇头无奈的笑了。 文祁回到蓬莱殿，文麟在陪着太后说话逗趣呢。 “姐，你回来了，决定都谁去了吗？”文麟抬头笑道。 “惠母妃和四哥留下，修媛和孩子留下，敬母妃留下，贵妃其他人跟着走。” 文祁通报了父皇的决定。 第269章消息 文麟听后一挑眉，“哦，父皇留下了四哥，果然如此，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以父皇的性格绝不会如此。原来在这等着呢。” 文祁微微皱眉，叹息一声，“我说过你不要太过在意或者去用心琢磨父皇的心思，把心思用在正地方，用在做实事上，为老百姓为大齐做点正事，把眼光放长远点。你看端王叔，齐王叔，当年也争过大位，但从始至终都是希望干正事成就一番事业，兢兢业业也在部门里认真干事。 文麟这几年我不在，哥哥们都日渐长大了，你忘了你出去时看到大千河山的美好风光了么，外面的世界那么雄伟壮丽，百姓还有很多人在吃不饱肚子，不要纠结于兄弟纷争中去，这使你们看起来都很幼稚，目光短浅，不堪培养。” 文麟低下了头，好半晌才抬起头，“姐，我错了。我只是被四哥气的有点……，我平时没这样的，我和大哥二哥三哥他们感情都挺好的，虽然四哥慢慢变了，但没出事之前我都很尊敬四哥的，我没有刻意去琢磨父皇的心思，只是有时候确实会想一想这样做父皇会不会开心，但我不是那个目的。” “我知道，你是孺慕父皇敬仰他，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关注，既然如此你该做得更好，把所有的力量用在正地方，敌人来了我们做好防范，我们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负了，可我们要做个坦荡荡的人，有用的人，你说呢？” 文祁目光温和笑着看着胞弟，眼神中带着鼓励，并无责怪的意思。 “我记住了，我以后不会关注四哥了。” 文麟想了想后点头，也是，和这样一个棒槌有什么好斗的呢，大哥他们都不理四哥，觉得他蠢笨不堪，小家子气，哥几个都在认真习文学武，努力用心，也不曾关注萧文彦，自己怎么反而被带偏了。 “我知道你会明白过来的，没必要关注他，都不能称之为对手，防范一二即可，不管怎么说在父皇心里你和萧文彦都是亲生儿子，任何时候你说话做事都要客观，把他当做宗室亲戚一员就可以了。” 没必要亲近了，但也不能当做敌人，会让父皇觉得你也不过如此，和萧文彦也没啥区别，你俩都有错。 “我明白了。” 文麟听着而不是让他和萧文彦亲近，那就很好接受了，我当你是姓萧的亲戚好了，关系不好的亲戚可以少来往或者不来往么，这有什么呢，不在当你是兄弟，也就没有情绪波动了，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文祁也没有多说，而是兴致勃勃说起春狩的事情来，让文麟准备起来，把该带的要注意带上。 “皇祖母，我们是不是要带些路菜啊。”文麟想起这个问题问道。 “不用带太多，很容易坏的，而且吃坏了肚子很麻烦的。依我的经验，不如带点爽口的小咸菜之类的，反而能吃得好呢，外面的饭菜有时候很腻口，小菜能爽口还是不错的，容易肉干带一些也就可以了，不行沿路可以去买现成的，也吃不了几次路菜。” 太后温和的笑了，提点他们不要带那么多，其实吃不了的。 “你听皇祖母的，多带点爽口的小菜和肉干就行了，肉干都不必带太多，天干物燥吃不了那么干的东西。倒是各种药一定要多带一些，尤其是跑肚的药，中暑的刀伤药等等全都带上。” “成，我记住了。”文麟一听也是这么回事，路上其实也就一个月，忍忍也就过去了。 “嗯，路上少吃肉多吃点素菜吧，这样不容易跑肚，一时半刻的忍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文祁不忘提醒文麟。 “好。” 大家得了消息，贵妃等人过来拜见太后，得到最后的准信的意思。 “皇上说了，老四母子留下，敬妃留下看家，刘修媛孩子太小不能奔波也留下。贵妃和其他人等一起上路。”太后环视一圈后公布了结果。 敬妃松了口气，并不失望，她也不是没去过，并不是很艳羡，儿子能去就可以了，其他也不重要了。 贵妃隐隐有点失望，没想到皇上还真是挺维护刘溪的，心中又有点失落的感觉，果然还是亲儿子更重要一点，再多的情爱也不能和亲生孩子相提并论啊。 倒是大家都有点意外，四皇子竟然也不让去了，一想到他惹恼了帝王，也就不奇怪了。 “要我说四皇子也该去的，其实兄妹之间闹点小矛盾也不算什么的，你说呢长宁？再怎么样你也该为哥哥说句话的，往日里情分都不错的。” 贵妃含笑侃侃而谈，一副我是长辈要教育你的脸色和腔调。 文祁巍然不惧，似笑非笑的嘲讽，“合着我是欠了所有人的呗，我不给人说情就是我不对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诬告妹妹，甚至当着朝臣和父皇面殴打亲妹妹，这样也不算大错么？也算小矛盾？那么在贵母妃眼里什么样的错才叫大错呢？ 合着我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种子？那你们可想错了，就好比我和文麟来讲，从来都是我痛揍文麟，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兄弟敢打我的，这个情我可不说，贵母妃就认为我是大逆不道好了，您这么喜欢您去好了。何苦每次都要拉上我干什么，也不需要您每次都来教导我一番，我父皇母后还健在呢，确实不需要您为我操心，您多去关心一下六弟吧。” 一番话有礼有节，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客气怼回去就是了，甚至当着大家的面直言你多管闲事，没有儿女的女人还总把自己放在我是你亲娘我好关心好疼爱的态度上，简直是…… 贵妃脸登时就黑了，还想说什么，被皇后一句话怼了回去，“你那么疼爱文彦，那是你的事，别拉着我女儿做筏子，我没死呢用不着你替我管教孩子，多管闲事！这是皇上的命令，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要你在这故意说三到四指责我女儿，我闺女不欠你家银子。” 皇后没好气的当面就把贵妃喷了一顿，同时坚定不移的表明自己维护儿女的决心，谁想欺负我的孩子，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凌然不惧的表情也震慑了贵妃，如今她的宠爱和话语权早就不如当初了，不得不龟缩起来谨慎行事。 贵妃撇撇嘴脑袋别过一边去，也不说话也不接茬，气氛一下尴尬起来了。 倒是敬妃说话了，“我记得我在家当姑娘时，经常闯祸，我那会像个假小子似得，每次回家晚了都是我哥哥受罚，每次犯错闯祸都是我哥哥挨打挨骂，可我哥哥即便这样也特别疼我，那绝对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更别说动我一指甲了，这个文彦倒是个反着来，竟然作践自己亲妹妹，不怪皇上生他的气了。” 第270章询问 惠妃还在禁闭当中，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是伤心无奈，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暗自叹息自己儿子失去这样一个好机会，尤其是表现好可以在朝臣面前露个脸，为以后进入朝堂获得不少好感呢。 萧文彦得知自己不能去后整个人呆若木鸡，委屈的狠狠哭了一鼻子，心里怨怪萧文祁竟然不帮自己，却又想到上次应该打的再狠点，可惜怎么没扇她一个嘴巴子，也好出口恶气了。 既然都结了仇了，那么以后也不用当她是自己妹妹了，权当她是个死人好了。 如果文祁听到了，只会呸他一脸吧。 要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家还要各自准备，也有安排仪仗队伍等等，也足足准备了半个月的功夫，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文麟大了要脸面，不乐意做马车，骑马跟几个兄弟走在前面说笑去了。 少了萧文彦，但哥四个感情却还真是不错，这跟老大老二老三的个性有很大关系。 老二喜欢读书，和萧文彦那个喜欢拿诗词来装样子的相比，这个属于踏踏实实研究学问的，而老三性格稳重温和，不善于争抢。 怡妃也不给他教这些争权夺利的东西，这也是三位妃子走得近的缘故，有多大脑袋就戴多大的帽子，儿子是亲的，一个弄不好要了命，这老了以后靠谁去呢，在宫廷耗费了一辈子光阴，临了没有儿子送终…… 因此和文麟也能玩的很好，但作为皇子，其实该懂都懂，只是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如今刚刚长成，一切还是未知数，没必要过早结仇，弄得兄弟之间红眉毛绿眼睛的，吃相有点难看了。 文祁则和两个妹妹坐在轿撵上说话玩笑。 “你俩不去父皇的轿撵，粘着我干啥呀，傻不傻呀。”文祁特意制造机会给两个妹妹去哄哄父皇母后或者皇祖母去，俩孩子不去。 文晴扁扁嘴，“我不去，父皇在批折子，看得我好困啊，母后在绣衣服呢，好无聊的。皇祖母在打盹不好打搅，我和三妹就来祸祸姐姐啦。” “你俩功课学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们，记得告诉我啊。”文祁笑着给她们捏核桃吃。 “有姐姐疼我们，处处提携关照到处打招呼，哪有人欺负我们，我们俩可受照顾了，文玉姐姐她们都可照顾我们了，玩什么都带着我们，有不懂的不厌其烦的教我们，从来也不嫌我们笨，对我们可好了。你别担心我们，好着呢。” 文晴莞尔一笑，展露出绝色娇媚的美貌来，不同于文祁的爽利美艳，文晴显得娇美可爱温柔，看上去真是令人舒心的美人。 “那就好。我不在家你们多去陪陪皇祖母，给她老人家解解闷，劝着少吃些犯忌讳的食物，早晚要记得遛弯运动，不可懈怠。” 文祁谆谆教导着。 “姐姐放心吧，你教我们的都记得呢。”文淑也笑着点头。 文淑性格爽利明快，快人快语，是个泼辣美人，文淑更温柔娴静，姐妹三个性格迥异难得却处的极好。 “姐姐，你和四哥不开心么？” 文晴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这是我们的事你不要多打听，伤了你四哥颜面也不好。等闲不要过问哥哥们的事情，尤其是打打闹闹的，你不问也不要管，懂么？” 文祁不会当妹妹的面说哥哥的坏话，但也不让她们过问。 “我知道了，四哥派人在临行前让我给他说好话让带上他，我……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我告诉皇祖母求支个招，皇祖母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还让我理他远点，说他是个棒槌害人害己。” 文晴忐忑又紧张的低下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听皇祖母的准没错，下次有决定不了的事，就去问母后或者皇祖母，听长辈的话没错。” 文祁笑笑摸摸她的头，露出宠溺疼爱的眼神。 “我知道了。” “若有什么麻烦就去找周嬷嬷说一说，她会帮你的，我都交代过的。不行就去找我母后，你知道的母后一向也很疼你们，不会不管你们的。” 文祁知道她们担心什么，两个妹妹其实没有那么高的话语权，父皇对她们的疼爱远不如自己十分之一，因此做事很是谨慎小心，这是没错的。 文祁也不希望她们参与男孩子的争斗，伤及无辜，她们是公主未来有父皇做主找个不错的驸马，日子可以过得挺好的，不需要参与这些。 “我记住了，母后对我们很好的。”文晴又歪着头笑的开心起来。 “你看，我就说不要搭理四哥那个棒槌吧，我母嫔已经去问过了，四哥诬告姐姐还打了姐姐呢，我从来没见过殴打姐妹的兄弟，切！我以后不会和他来往过密了，我可要躲着点，我没姐姐那么厉害的武艺，我惹不起还躲得起呢。” 文淑说出的话也是呛人的厉害，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文晴倒是善良，有点犹豫和纠结，最后还是点头，“我以后离远点就是了，别生气么。”她拉拉文淑的手小声的噘嘴央求。 “你就是心软，他开口的时候有想过你的不容易么？又想过别人的辛苦和为难么？长姐欠他的么？凭什么就一定要帮衬我们这些兄弟姐妹，正经说都是有母亲的人，轮得着姐姐到处帮衬么？怎么不领情还怨怪上了，谁欠谁的呀，我就见不得这样没有良心白眼狼的人。” 文淑脾气像个爆炭似得，一开口就是火药味。 “这个我认同的，只是我觉得都是兄妹，刻意躲着走是不是会有点尴尬了，其实我也觉得四哥太过分了，老是理所当然从来不考虑别人的为难。” 文晴歪着头无奈的叹气。 “不想做就不要做，你是公主不是小媳妇，不要老是一副害怕紧张的样子，大着胆子说话，不用害怕，你看三妹妹这样多好，好就说好，不好就直说，怕个什么，你有个皇帝老做亲爹呢，不行就打板子，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文祁也觉得二妹的性格太软和了，小时候看着十分可爱乖巧，可大了这样性格容易受欺负的。 “我就说她这样要受气，平添烦恼么，她还老改不过来，算了有我看着呢，不行我去求皇祖母和父皇母后去，长姐你安心做你的事，甭担心我们。” 文淑拍着胸膛像文祁保证，好好的盯着二姐，肯定不让她受委屈。 第271章求情 文祁这才笑道：“我不在家你们就多去问周嬷嬷，有决定不了的是先问长辈，事无不可对人言，要紧记这点，做人要坦荡荡，便是谁告诉你不能说也要先通知长辈，免得被人蒙骗。” “我记住了。”文淑痛快的答应。 文晴点点头，笑而不语。 文祁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叹口气，二妹心底善良，这个性子也好也不好，容易被人利用，她可能并不认同萧文彦，但却觉得兄妹之间不应该太过疏远，能帮还是要帮的。 不过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自己是姐姐不是娘，不能管太多了，从萧文彦的事情上也让她明白过来，其实有时候她的想法不一定全对。 团结兄弟姐妹固然没错，但须知道大家并不是一个娘生的，彼此之间本身就存在竞争关系，也许人家心里不一定领情，还觉得你本身就应该这么做，因为我母妃也帮你母后做事了，我们没有站在你的对立面，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这个认知到文祁也觉得挺可笑的，因此以后不会在插手兄妹之间的事了，都大了已经能自己承担了。 文淑也发现了，叹了口气，文祁莞尔一笑，什么都没说。 路上能看到不同的景色，二人都没出过远门，这也是头一次，因此也是十分雀跃和新鲜的，一路都很开心。 大哥萧文荇骑马过来了，“大妹，一会父皇说让你去他轿撵去一趟。” “好。” “父皇闲了么？我可以去么？”文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可以啊，你去吧，母后也在，我出来的时候父皇只是在说话，并没有忙着。” 文荇好脾气的点头回复。 “长姐，我先去好不好？” 文晴笑着扭头朝文祁撒娇。 “去吧，我等一会再去。” 文祁在写一篇策论，是父皇的考校，有关军饷等顽固问题改进的建议等，作为考校的内容，要写一篇东西出来。 这一路都没少些东西，前儿写的是农业的，大前前天写的是修堤坝等，几乎都囊括在其中了。 “好，那我先去。” “我也去。”文淑笑着也跳下车去闹腾父皇玩一会。 她们姐妹二人像两只欢快的黄鹂鸟，一路带着欢快的笑声上了父皇的轿撵。 “父皇，母后安。” 文淑带着快乐的心情请安。 “来坐下，你们从你姐姐轿撵过来？”皇后面露笑容问道。 “嗯呢，我姐姐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呢，说一会过来。” “你们没去骑马溜溜，今儿天气可好了。” 皇帝笑着问两个女儿。 “没，在和长姐说话呢，长姐让我们没事多去陪陪皇祖母，一定要看着她老人家不许吃太医不让吃的东西，让多陪着锻炼遛弯，我们说的正高兴呢。” 文淑唧唧喳喳的絮叨着，快活的很，让寂静的轿撵都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你四个哥哥在干什么呢？” 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起马玩去了，得前还在赛马呢。我瞧着他们欢快得很，可惜我四哥没来，要是也来了人就齐全了。父皇，我四哥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啊？不能再给一次机会么？” 文晴状似无意的开口。 文淑伸手推了她一下，惊愕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帮他说话呀？你脑子糊涂了么？怪不得你要先来见父皇，你是怕长姐听到吧。 他殴打长姐你要帮他说话，在家抄写还有贵母妃帮衬打点饮食起居呢，人家日子比你过得好，你倒是闲操心了。” 好不客气的白了一眼，对二姐也没了好脸色，脑袋愤愤不平的别到一边去了。 皇后也没了好脸色，不过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静默不出声，但原本是温和含笑的眼也变得严肃冰冷，也不在看文晴了。 皇帝脸色平静，眼神幽深看不清情绪，“你也认为朕偏袒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四哥虽然做错了，但好歹是我们的哥哥该给个改错的机会，想来他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了错吧。” 文晴显得有点慌张了，怎么感觉和自己之前想的情形不对啊。 “他打了你长姐你不知道么？”皇后忍不住还是反问了一句。 文晴脸红了一下，喏喏的说道：“我长姐说也并没有大事，不让我们责怪四哥的，我想着到底是兄妹还是应该相亲相爱的。何况我长姐武力很高，我四哥的水平压根就打不过我长姐的，我只是……” “你的意思是你长姐武力高，就活该被打对么？你倒是好心，怎么不心疼心疼你长姐呢？打小可都是你长姐最疼你们的，你和萧文彦都是白眼狼。” 皇后气的脸都红了，口气特别冲，态度也十分厌恶鄙夷。 文晴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文淑冷脸看着，“父皇母后，我估摸着皇祖母该醒了，我去看看她老人家，该吃药了。” “你去吧。”皇后缓了一下脸色，明白文淑不知道文晴突然求情的事，倒是缓和了一些。 文淑退出了父皇的轿撵，理都不理文晴就走了，心里也是十分生气的。 皇帝叹口气，“你也是这么想的，你长姐没被打坏所以不用追究也不用在意？合着不是打在你身上所以你不疼对么？你倒是很心疼那个畜生么！ 朕猜猜他许了你什么好处吧？文晴，朕以为三个女儿中你是最乖巧的，没想到你的心思也不小么？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吧，想不清楚不用来了。” 文晴脸色顿时蜡白一片，身子晃了一下，万万也没有想到只是有点可怜四哥，说了一句求情的话，却被父皇给予这么严厉的惩罚，一句话就让她的宠爱刹那间飞走了。 她踉跄着下了车，脸色难看到极点，不经意听到皇后冷冷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心善，既然心善为什么不同情我的女儿呢，真是白瞎了文祁的一片心呐！难道我们子三人都欠了你们的，合该都帮你们么？一群白眼狼。” 文晴眼泪一下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不是这样的，四哥说帮他求个情，不行也不要紧，自己是女儿父皇也不会怪罪自己。 四哥说他会亲自给长姐道歉，还说兄妹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以长姐的心性不会计较太多，不然以往也不会给她们制造机会了，长姐心里是在乎他们这些兄弟姐妹的，也一心希望他们团结和睦的。 第272章打 文晴摇摇晃晃走到文祁轿撵不远的时候，又觉得有点羞愧，不敢面对文祁，一时间进退两难。 身后的贴身宫女小心翼翼的低声提醒，“公主，太后要吃药，您要不要去看看太后娘娘呢。” “对，我们先去看皇祖母吧。”文晴眼中露出希翼的光芒来，连连点头赞同。 皇祖母肯定会帮自己的，其实自己也没有背叛长姐的意思，她只是想让兄妹二人和好，和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多好啊。 进了太后轿撵，文淑再给太后捏肩说着玩笑话呢。 “你回来了？”太后睁开眼笑了一下。 “祖母，您吃药了么？该到吃药的时辰了。”文晴忐忑不安的跪坐下来。 “吃过了，你去了你父皇那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太后睁开眼看了看文晴，怎么这个表情，出啥事了么？ “皇祖母，你说要是四哥来让我们替他求情该怎么办啊？四哥也来找过我的，但被我回绝了，我这心里怎么老是觉得有点忐忑不安，还有点愧疚的意思呢。可我觉得我四哥做得不对，不该打姐姐，我就是气不过。” 文淑并没有告状，她心里虽然生气二姐不明是非，但还是疼姐姐的，也没有趁机告状，不想让她失去宠爱。 “不应该帮他求情，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们不要多管兄弟之间的纷争。之前你四哥他们玩马球就用球杆几次招呼你五哥的脸，都被你五哥躲过去了，还打你长姐。固然他们都没有受到伤害，但这种嫉妒阴狠的心思却不得不让人心寒齿冷啊。 何况你长姐对你们兄弟姐妹是对得起良心的，怎么没有任何感激之言却还要被人如此作践呢？你看大哥他们可有帮着说情，别人就不提了，你大哥一向忠厚老实，平日里都经常帮着兄弟姐妹抗罪名的，这次可有说一句话，哥哥可以打妹妹，下次是不是不顺心要杀了妹妹呢？何况你父皇还春秋正盛，就敢这么做，让我们这些长辈如何容忍？” 太后多精明的人呢，察觉了文晴一直在纠结犹豫的状态，估计萧文彦肯定会去找文晴的，文淑性子泼辣从小跟着文祁学的，她一向以文祁为榜样，一直都声称长姐一言一行都是我学习的榜样，皇家公主就该如长姐一般，让人敬佩，因此不会被文彦几句话给打动。 但文晴就不同了，性子绵软温和，耳根子有点软，人太单纯容易被蒙骗，要是她也会先找文晴下手了。 文晴被太后一提点，顿时冷汗都下来了，急忙磕头请罪，“祖母，我做错事了，呜呜呜！我刚才在父皇那里给四哥求情了，我……我把母后和父皇都给惹生气了。” “什么？你去给萧文彦求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萧文彦诬告你长姐，当着朝臣和你父皇的面殴打你长姐，你竟然为这样的人求情，他许了你什么好处了，转脸就卖了你长姐啊？” 太后气的一下坐直了身体，啪的一声，太后怒不可歇甩手给了文晴一个嘴巴子，脑袋被驴了踢了么？ 老人家脸都气的通红了。 “我，我……我只是想让他们和好，像以前一样和睦，我不想看着他们失去情分，我没有答应四哥什么，也什么都没要。” 文晴生平第一次被打，也是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泪水哭着解释。 “出去！”太后气的不行了，用手着车门口，人都在颤抖。 文淑吓坏了，赶紧用手抚平皇祖母剧烈起伏的胸口，一面柔和的劝慰，“祖母莫生气，一会长姐来了知道您为这事生气，要说您呢。二姐你先回去吧，不要惹祖母动怒。” 文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皇祖母已经气的浑身颤抖了，不得不低头离开了。 太后甩开文淑的手，喘了口气才神色严厉的盯着文淑问道：“她去求情你是否知情？” “皇祖母，我真的不知情，刚才去父皇那里之前我们就在长姐那说笑，文晴提到这事我还怼了一顿，我以为她心里那么敬仰长姐，肯定不会损害长姐利益的，而且我都表态过了，她也不敢私自决定的。 谁知道进了父皇的轿撵，没说几句她突然说要是四哥在就好了，应该给四哥一个改错的机会云云，一下把母后气的倒仰，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我真的不知道，您是清楚的，我只恨自己资质鲁钝，不能学习长姐万分之一，怎么会为这样的事损害长姐呢。” 文书也吓坏了，跪在榻上一五一十的说了，一个不好连母嫔也要受连累了。 太后盯着文淑看了一会，这才舒缓了脸色，“哀家最讨厌白眼狼，别忘了当初你亲生母亲给你灌药拿你争宠，是你长姐第一个给你求情，求着你父皇给你换了一位母亲，为了避免你尴尬难堪，连玉碟不惜折腾麻烦都给你改了。 我不希望你们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一个萧文彦就已经很让人恶心了，再来一个哀家会认为你们坑壑一气。” “祖母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长姐，做出对不起长姐的事，天地可鉴，若有不轨之心，您随时都可以惩罚我将我打入尘埃。”文淑不躲不闪望着皇祖母坚定有力的起誓。 太后这才稍霁，放松了身体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嗯，起来吧。” “多谢祖母。祖母喝杯水润润喉吧，药也温了，您趁热喝了吧。一会长姐就来看您了，她去父皇那里了。” 文淑赶紧去身给祖母端了药碗，又兑好了温白水准备着。 太后喝了药缓了口气才说道：“你回去劝劝文晴，如果不行就算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眼神中带着些许冷漠之色，也并不是很痛心在意的样。 文淑明白不管他们在宫女太监眼里是如何的得宠，永远都不能跟长姐和五哥相提并论。还是母嫔说得对，永远忠于你长姐，这辈子你会过得很幸福，做人要懂得感恩，无论什么时候懂得感恩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第273章淡然 太后的话让文淑彻底警醒，决定好好劝劝二姐，若是不改正错误的想法，太后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二姐，其实她们姐妹全靠着长姐的怜爱才被父皇和皇祖母疼爱一二分，时至今日她们也长大了，却没有任何封号，甚至连公主轿撵都没有预备过，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其实父皇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但对长姐要求很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允许长姐学习朝堂政务，这是她们姐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二姐是不是嫉妒了？ 她心里也在怀疑，却不敢说，小心翼翼的服侍皇祖母，不敢有半分差错，她和母嫔的未来都在一念之间。 文淑不敢离开直到文祁进来，太后脸上才有了几分笑容，这让她松口气的同时也暗叹一声，皇祖母心里其实一直只有长姐和五哥，没有其他儿孙的份。 文祁坐下来笑道：“您喝药了没？” “你去哪里了？”太后朝文祁疼宠又温和的笑着，完全看不出刚才生了气。 “我父皇考校我朝务呢，去絮叨了一回，我母后咋地了，好像生气了的样，我问了也说没事，奇奇怪怪的，瞧着也不像是和父皇吵嘴的样啊？” “没事，两口子拌句嘴罢了，你操什么心呢。”太后也只字不提文晴的事，只是笑着糊弄过去。 “哦，也是。我刚让人去买了点水果，给我父皇他们拿了点，给您端了些过来，剩下的你和文晴分一分，可惜东西太少，各样买了点也就没了，几个哥哥也就吃了几个而已。” 文祁也没发觉，反而说起别的呵呵的笑着对文淑说道。 文淑十分愧疚，勉强笑着说道：“还是长姐疼我们，处处都想着我们呢。” “咦，文晴去哪里了？” 宫女将洗干净的水果端了上来，文祁拈了一颗小果子塞到祖母嘴里，笑嘻嘻的问道：“酸不酸？太医说果子不影响药效，可以换换口，不然嘴里喝药一直苦苦的。” “嗯，有点酸，还算爽口。”太后像个老小孩一样，张着嘴等着孙女喂她，一脸满足惬意的表情，祖孙两个十分亲昵。 “二妹去哪里了，老三？”文祁吃了个果子翘着二郎腿没有丝毫形象的问文淑呢。 “刚才二姐母妃来唤她，估计是有事吧。”文淑不善于说谎，结巴了一下改了口。 文祁放下果子拍拍手，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合着我很好糊弄，你们不善于说谎。” 她知道祖孙二人在撒谎，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她得死多少回都不够填缝的吧。 太后也沉默了，这点小手段是绝对不可能骗过孙女的，原也没想刻意瞒着，只是不想让她难受罢了。 “长姐勿怪，刚才二姐去父皇那边，无意中一句话提到了四哥，所以母后才显得很不高兴的。刚才皇祖母训斥了二姐……” 文淑艰难的回禀，脸色也有点难看，尤其是看到小茶几上的水果，更觉得尴尬难堪，脸上火辣辣的。 文祁这才点头，云淡风轻的笑着，“文晴天真不谙世事，太过善良耳根子软，玉贵人才学不多本分老实，能教给文晴东西也不多。 文彦一向会博人同情，文晴大概是觉得落魄的文彦很可怜，其实不奇怪，我还纳闷她能憋多久不开口呢，嗯已经很难得了。” 说完和轻声笑了笑。 “长姐，你怎么不生气呢？” 文淑歪着头问道，眼里是困惑和不解。 “为什么要生气，大家都在长大，我也有自己的心思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难道不允许别人有心思么？这不合理呀！ 能一直同行的人本身就很少很少，到了岔路口大家选择的路不同就会分开，但有人能做到再见面也是朋友，而有人做不到选择断交，这也是人之常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不强求，我又不是金锭子银镏子，难道要求人人都喜欢我不成？” 文祁浅笑道，美眸中是淡然和自信的风采，来来去去都无所谓，愿意就留下，不愿意也不强求。 文淑听懂了，默默的叹口气，“我会劝劝她的。” “嗯。”文祁可有可无的点头，似乎并不在意。 文淑借口退下了，再待下去只觉得自己会难堪的抬不起头来了。 文晴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她和文淑没有公主轿撵，这个是要皇帝点头才给提前定做的，不是说有就有的，因此给的马车，当然没有文祁的亲王轿撵宽敞舒适了。 “长姐知道了，不是很在乎这些，去或留她都不在意，就连皇祖母也说不用强求，每个人有自己的心思，没什么。二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文淑故意抬起头看着文晴，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只要她沉默一切都没事的，结果一句话差点自己沦落尘埃里了，多少年的谨慎小心全都付诸东流了，真是…… 文晴的脸上有两个巴掌印，太后只打了一下，另一面该是她母妃玉贵人打的了。 “呜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我母妃打我了，她去给母后请罪了。”文晴突然捂着脸呜咽痛哭。 文晴一回来状态不对劲，玉贵人以为出啥事了，一再追问下才知道她这个糊涂女儿竟然帮文彦说话，气的她一时没压住火气，甩手就给了一巴掌，骂她是个白眼狼，并且掰开了揉碎了狠狠教训了一顿。 恰巧文祁身边的宫女送水果来，玉贵人指着东西冲女儿怒骂，“你对得起你长姐对你的疼爱么？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是长宁，你的心意被人这样辜负作践，你也觉得你今日的做法是对的么？ 再说这是他们兄妹的事，都已经明言在先不要你们多管闲事，你为何要插手多嘴。” 文晴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抱着文淑哭的一塌糊涂。 “你太糊涂了，我们在皇祖母心里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我们对不起长姐，皇祖母会不犹豫的舍弃我们，好姐姐去跟父皇母后道歉，承认错误，老老实实的坦诚，不要说谎，你忘记了长姐的教导才有今日之祸。” 做人要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这是文祁一向秉持的原则，不能说的我不说，但我不对亲人真心对我好的人撒谎，这是底线，遵从这一点你绝不会出错，文晴忘记了。 第274章欢心 “我，我……错了，三妹你帮帮我吧，我做错了，想错了。”文晴难过的不得了。 文淑很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你是不是嫉妒长姐了？” 文晴眼神躲闪不敢看她的眼，脸红的像猴子屁股，却不敢承认。 “哎，二姐，你这是自寻烦恼，其实我也有过这种情绪，可是仔细一想我根本不能和长姐比，你比得了长姐的毅力和能吃苦的精神么？你比得了她的聪慧么？你比得了她学识渊博么？什么都比不上，何必钻牛角尖。 我们也可以努力优秀，不给父皇丢人啊，固然比不上长姐，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点啊。何况长姐对我们那么好，萧文彦就是因为嫉妒才导致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如果萧文彦打的人是你，我去给他求情，你心里作何感想呢？” 文淑一番话让将文晴点醒。 “我刚才那个样子是不是很丑陋？”文晴忽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后悔的无以复加。 “是很蠢，你恐怕要被冷落了，皇祖母并不在意我能不能劝动你，长姐也不在意你是否给萧文彦说情，你懂这其中的意思么？” 文淑叹口气，她没说的是，以后可能大家的情分真的不一样了，心里忍不住有点低落和难受。 “我去道歉去认错，我以后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文晴一下害怕了，她不想在回到被人欺辱的日子里去，她怎么如此糊涂呀。 “找个时机等大家都不在的时候，你在去认错吧，不要弄得人尽皆知，这样不好。”文淑拍拍她的手，叹息一声离开了文晴的马车。 因为这件小小的风波，好几日文晴都不敢出门，有一次想去求见父皇，却被拒之门外，去见皇祖母也被说累了在休息，文晴顿时明白了自己被舍弃了，心里非常难过后悔，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玉贵人让她稍安勿躁，有机会再去认错，不要急于一时，也不要再去求文祁给自己说情，做人要懂得感恩，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 文晴不得不偃旗息鼓，安安静静的守着玉贵人，不在到处跑了，心里也十分后悔不该多嘴多舌，如今连长姐也不肯帮自己了。 到了皇家猎场，文祁才从轿撵里出来骑了马来到皇帝的轿撵前打招呼，“父皇，我去溜一圈啊。” “小心点，一会回来，要见朝臣了。” “知道了。”文祁一夹马肚子飞驰而去，银铃般的笑声传得老远去。 畅快的飞驰了一圈，趁机检查了骁骑营的布置和御前侍卫人员情况，心里有了数才跑回来。 老远秦熙追了过来，也是面带笑容，“好难得看见你啊，终于露头了？” “嗨，我坐轿撵啊，父皇让我规矩点，没法子还给了我好多课业考校我，一直研究那些东西呢，你们怎么样跑的高兴不？” “还行，猎了点小猎物，等我们猎到了好看的毛皮，我送你啊。” 秦熙心情很好，眉眼弯弯带着璀璨明亮的笑容，似乎能恍花人的眼。 “好啊，我要做个斗篷，你弄点好的皮毛来，我给你做斗篷，这个不用绣花，我会做嘞。” 文祁骄傲的扬着下巴，不用绣花的我都行，谁说我不会女红的。 秦熙忍不住低声笑道，“好，我给你搜集好的皮毛来，你给我做件斗篷，说好了，可不能让我在等一年啊，今年冬季我就要穿上。” “恩恩，知道了，小气样吧，哪次也没少你的呀。” 文祁掰着指头算了算，“我还要给我父皇做个斗篷，再给文麟也做一件，不然肯定不乐意我，我好忙呀。” “哈哈哈！斗篷不用那么费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才不管，你就要给我弄好的，要玄色的就行，不绣花不要外罩也行，反正你给我弄个能穿的斗篷就行。” 这要求真的低的已经不能再低了。完全是为了照顾文祁那双握刀的手啊。 文祁摸摸鼻子，点点头，“行吧，等着我抽空给你弄啊。” “我不要别人绣的啊。”秦熙不忘警告她可不许糊弄我。 “瞧你那样，我多时糊弄过你啊，不带这样眼缝子看人的。” 文祁撇撇嘴，挤眉弄眼的小模样一脸不服气呢。 秦熙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稀罕你的东西，又不缺绣娘，怎么还生气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粗苯不像个女孩啊？” 文祁突然有点矫情有点委屈，撅着嘴不大开心了，眼里有点失落的情绪。 秦熙瞧见了，顿时笑了，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怎么了？谁说你什么了？好不好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有些人喜欢嫉妒，说些诛心之言，何必在意。 我继母还老说我自私自利，只顾自己风光不管兄弟呢？这样的把戏一眼就能看透，何必在意呢。”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那你呢，你怎么看我呢？” 文祁望着他眼里露出意思期待的光芒，也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喜欢你的人永远都会看到你身上的优点和好处，不会在意小节，不喜欢你的人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我们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怎么还怀疑我，说的让人心里挺伤心的。我多时不是把你给我的东西戴的都破的没样了，您一年就给绣一个荷包，一双护膝，天地良心，它是铁皮的戴几年也烂了吧。” 秦熙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爆栗子，翻白眼瞪她一眼。 文祁摸摸头又笑了，偷偷从袖兜里塞给他一个小东西，“给你吧，我在路上绣的，手都扎的没人样了。” “怎么还扎手呢，我看看，不行就算了，你绣个尾巴我权当是你的心意也行。” 秦熙叹口气又不忍心她真的受伤，这个就是只会拿刀不会拿针，他能怎么办呢。 文祁噘嘴不自觉的撒娇，举起手给他看，“你看你看，我的手又扎了四五个针眼，我一拿针就觉得自己咋手笨的跟脚丫子似得，真是太打击人了。” “哈哈哈！扎两下没事的，斗篷还得给我绣，别想博同情，哼！” 秦熙看了看没事了就剩红眼子了，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眉目含笑，面如冠玉，舒朗而美好，看的文祁都痴了。 秦熙忍不住得意的翘起嘴角，脸微微泛红，望着她舍不得挪开眼，心情难得十分愉悦。 第275章警告 李毓和文麟也骑马过来了，秦熙回过神来，眼角的余光瞧见他们过来了，嘴角微微翘起，抬手将文祁额头的碎发别在耳后，“你今天梳的发髻很好看。” 文祁顿时眉开眼笑的摸摸自己的头发，“真的么？我也觉得我很美，嘻嘻！” 她得意地笑，眼里带着碎金的阳光，整个人带着自信洒脱的笑容，莹莹独立。 这个动作恰巧被李毓看见了，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他们关系很好？” “对呀，熙哥也是六七岁就做我的伴读了，人也踏实稳重学什么都很快，特别有毅力，有他比着我都不好意思偷懒呢。怎么了？” 看了眼秦熙和长姐，眼中露出一抹微笑。 文麟对秦熙是很佩服的，年纪渐长后也觉得秦熙是个人才，值得好好培养和重用，有这样优秀的人才是自己的伴读，他脸上也有光啊。 “女孩大了要注意男女分寸，有些事并不是按照我们想的那样去顺利发展，万一算漏了，你忍心看着她伤心么？” 李毓不赞同文麟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万一皇上不允，那文祁岂不是要伤心。 “啊，不会吧，我父皇那么疼我姐，甚至远远超过我的。怎么会不答应呢？” 文麟楞了一下，有点不敢置信的反驳。 “定国公答应么？” 李毓丢下这句话就踏马前进，文祁朝他们挥手示意，让他们近前来说话。 文麟表情有点蒙，呢喃了一句，“不是……你这没头没脑的是个什么意思啊。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父皇答应了，其他人意见并不重要，大不了我帮姐姐完成心愿不就好了，谁敢抢我姐的东西，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嘀咕了一句让马儿紧跑几步追了上去。 文祁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我们去打猎啊，晚上打打牙祭。”一脸兴冲冲的样子，在轿撵里憋了几天可憋坏了。 “行啊，我们也去跑一圈散散心。” “走喽！” 文祁一扬鞭子耍了个小心眼，先一步跑了出去，欢快的哈哈大笑。 文麟也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如果你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就别招惹长宁，要是惹她伤心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李毓没好气的瞪了眼秦熙，一挥马鞭就扬长而去。 “是你们不想放过我，还是你不想呢？呵呵呵！” 秦熙冷笑一声，也追了上去。 几个人疯玩了一圈，拎了几只小动物跑了回来，文祁心情十分畅快，还给自己做了个小花环待在脑袋上，哼着小曲跑了回来。 “母后，母后，我抓到了一只小兔子活得。你看可爱不？” 文祁拎了一只很小的小白兔，十分可爱。 皇后笑道：“是挺可爱的，你要养么？野的不好养呢，而且就一只。” “哦，那放了吧，也没什么肉。” 文祁一听扁扁嘴，手一松就把兔子扔了，也不在意反正玩得很开心就是。 “去哪跑了一圈这么高兴啊。” 皇后拿了帕子给女儿擦汗，给倒了温水让她喝。 文祁灌了一杯白水，才抹抹嘴笑道，“我们去那边的林子里转了一圈，就属我和熙哥哥的猎物最多啦，我让厨房给你们加个菜。” 眉开眼笑的样，美眸流光溢彩让她更平添几分神采飞扬的美来。 皇后眉心微动，“哦，熙哥箭术也很好么？” “嗯啊，定国公教的吧，很厉害，百步穿杨呢。” 文祁伸出大拇指夸赞。 “秦熙在军营做得如何？”皇帝微笑着看着女儿，只觉得快乐明媚的女儿十分美好，让人不忍破坏她这份快活的心情。 “嗯，未展露全部实力，但很努力也很聪明，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他是个不爱张扬懂得收敛的人，不会在不恰当的场合故意张扬自己的本事。我倒是挺期待他将来是什么样的呢。” “嗯，秦熙是个人才值得好好培养。” 皇帝也微微点头，心中的想法逐渐成型，但现在说太早了，有几个人选都不错，可以给闺女做驸马。 要好好挑选才行，不能过早决定，怎么也要给闺女选个各方面都如意的才成。 皇帝没有多说什么，还没决定好的事是不会过早透漏给孩子知道的。 正说着话，文晴过来请安了，文祁叹口气，“我去外面溜一圈去。” “不用，就说我们忙着。”皇后有点生气的，脸色不太好看。 文祁笑着抱着母亲的胳膊，“看在玉贵人一向对您恭敬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吧，年纪小不懂事好好教导就是了，不然出去也是丢您的人不是，说来您是国母，理应管教所有的孩子呢。” 皇帝笑而不语，这点小事闺女不至于放在心上，出去五年人也越发大气雍容了，眼界也不一样了。 可以自豪的说一句，他的儿女里，文祁是各方面都最出色的，也就文麟命好有这么个姐姐，拽着一路努力向上，不然还未必入他的眼呢。 皇后寻思了一下，微微歪着头看女儿，“你不在意不生气么？” “有什么好生气的，合则聚不合则散呗，四哥我都当是远方亲戚了，多了一个亲戚少一个亲戚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对我怀有恶意的人身上，对我好的人我都没时间陪伴只恨时间太少呢，哪有那么功夫生气啊，我还忙着呢。” 文祁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整日忙得像陀螺一样，后宫这点事早就不在心里了，她的眼睛更多的是看向更远的东西，学更多更有用的事，哪有时间跟一群女人叽叽歪歪呢。 皇后听懂了，也转怒为笑了，“那行让进来吧。” 既然和我闺女都不是一个层次的，我闺女都不在意了，那我也不在意。 文晴被请了进来，文祁笑着打招呼，“你和父皇好好说说话，我去起马玩一圈，好几天都没挪窝，可把我憋的呀。” 嘻嘻哈哈笑了一句，挥挥手一阵风似得就走了，文晴本来想当面道歉的，文祁也没给这机会。 黯然的低下头，跪伏在马车里，“女儿来给父皇母后道歉的，我之前太糊涂了，母妃已经教育过我了。是我想错了，特来给母后和父皇道歉的。” “嗯，你想明白就好，并非我偏颇不饶人，我做闺女时几个哥哥疼我入骨，要星星不给月亮，本宫可从来没听说过哪家有脸面的人家，当哥哥的扇妹妹脸的，太让人寒心了。本宫的女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了，要这样被糟践啊。” 皇后提起萧文彦还是很怨恨，你要是怼上皇后本人不一定把你看在眼里呢，但你欺负了她的儿女，那就是捅了她心窝子了，记恨你一辈子。 第276章争取 文晴后悔不迭，连连磕头请罪，“是我错了，我轻信了四哥的话，四哥说他给长姐道歉了，但长姐还是没有原谅他，让我从中撮合，我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呢，长姐也只字未提四哥任何不好，只是说不让我们管，我想着是长姐心里还有气吧。我不知道四哥一直在骗我呀。” “道歉，从打人到现在你四哥根本就没露过面，他压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错，是我的文祁错了，应该给他当踏脚石才对。” 皇后提起整个人都气的要命了，打了人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一脸我好委屈我好冤枉我被皇后故意冷待苛责了的嘴脸，实在让人恶心死了。 皇帝也冷下了脸，“他没有道过谦么？他跟洪喜说他已经道过谦了，朕也以为是文祁寒了心不愿意搭理他了。” “他哪里有道歉啊？不仅没有道歉，还到处装委屈，让人以为我苛待他了，天地良心他到处碰壁，宫人们能不踩他么？” 皇后固然有点小心思不愿意搭理文彦，让他受点教训，但也跟萧文彦自己蠢有很大关系，并不能全怪皇后。 “原来如此，朕知道了。” 皇帝一听也黑了脸，合着这孩子到处两面三刀啊，只管哄了自己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其他人甚至连太后皇后都没放在眼里呢。 文晴吓得把脑袋埋得更低了，明显是父皇对四哥不满了，越发后悔自己多嘴多舌，不听大家的劝告。 “你去吧，以后莫要耍小聪明。”皇帝淡漠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女儿，眼里带着失望。 和文淑比起来，她缺少的不光是心计，还缺乏感恩之心，但庆幸的是胆子不大本事也没多大。 “是。” 文晴脸色一下黯然失色，好像明珠失去了光华，变成了鱼眼珠子。 幸好她一直低着头倒也没有很尴尬。 等人走了皇后才摇头，“可惜了玉贵人那样老实本分，这个却有点心思，远不如文淑懂事。” “嗯，不要紧，一个姑娘罢了，好不好嫁出去就是了。” 皇帝轻松随意的态度都让皇后默然了，不过很快就抛之脑后，她自己的女儿都操心不过来呢，哪里有时间操心别人呢，总是公主不会嫁太差就是了。 又转了心思和皇上说笑起来，望着窗外的景色，看到文祁并未离开太远，而是巡查了一圈侍卫守卫的情况和人数，顿时笑了。 皇上好奇的挑眉问道：“你看到谁了，笑这么高兴？” “你闺女对你的安全可上心了，都来回检查几圈了，把侍卫的脸都认下来了。” 皇后替女儿邀功。 皇帝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这孩子贴心从来也不会哭，更不会邀宠，哎！这性子要吃亏。” 做了不说，看不到岂不是等于没有做么。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会有人看到，能懂她的一片心，你看文淑不就懂么，这孩子性格泼辣爽利，我倒是蛮喜欢的呢。” 皇后愿意抬举一下文淑，觉得她脑子清明。 “嗯，文淑确实十分敬重文祁，一举一动都是跟着长姐学，倒是个懂事的。” 皇帝对几个孩子说不关心是假的，但没时间日日关注也是真的。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女，具体情况都看在眼里。 只是皇家养孩子方式又和普通人家不一样，他们更像是野外的狼，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并努力出头，不然就会被舍弃了。 如果过程中你把自己变成了羊，那么你可能会被废弃或者吞噬，皇家儿女从来都是如此残酷的。 文祁把自己变成了头狼，因此得到了皇帝的独宠和看重，给予了别人羡慕嫉妒的东西，这就是森林法则。 “你觉得秦熙怎么样啊？”皇后望着在窗外并肩踏马骑行的文祁和秦熙，忍不住问道。 看着两个孩子脸上欢快的笑容，忍不住多了一丝期待。 “你喜欢他么？李毓如何？也是亲近的。”皇帝心中的人选并不是只有一两个的。 “不妥，姑姑可以疼侄女，但变成儿媳妇想要的就很多了，要求也会变得严厉苛刻。你也知道文祁的梦想是做将军，你确定你妹妹乐意自己的儿媳妇跟一群男人混迹在一起么？就算是她不得不同意，会有好脸色，你我在还好，若你我百年后，文祁又当如何自处？ 一开始我对文祁学武是排斥的，尤其是她想当将军的想法更是非常不喜，但再一想嫁给别人也是高门大户，以她的性格很难受委屈，与其把狼养成了家狗，憋屈一辈子，不如让我女儿快乐一辈子。所以李毓我不同意。同为公主又是婆婆，谁听谁的？” 皇后立刻摇头驳斥，从来不同意亲上加亲的想法，皆因为皇家公主哪个不是傲气冲天的，谁服气谁呢，她和小姑子固然彼此关系不错，但事关自己儿女，谁又肯退让半步呢，将来岂不是会有矛盾么。 皇帝皱眉仔细思考了一下，“没想到你会想到这块去，我倒是忘了这个，索性孩子年纪还小，我再观察一下可有别家品行优良的后生给咱闺女预备着。” “依我看且晚上几年也合适，文祁压根就不愿意过早嫁人，一心一意要拿兵权，你糊弄了她她会不开心的，为这目标她努力这么多年，你忍心让她难过么。好歹给她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可以啊。” 皇后语重心长的劝慰皇上。 “这和嫁人并不冲突呀，我没有糊弄她的意思。”皇帝摇头并非是虚言。 “可嫁人就势必会有很多问题出现了，嫁人后生不生孩子，三年不生孩子这名声怎么办？婆媳相处怎么办?一出征就是几年时间，爷们屋里给不给人，给人本宫肯定要收拾驸马一家子的，但与别人来说又何其公平？因此我说晚几年再看看。” “嗯，那秦熙呢？” “等着，我闺女看上的，天崩地裂也得给本宫候着！”皇后斩钉截铁，一派霸道的气势。 皇帝笑了，“好，这事简单，交给朕就行，我在看几个多选选也是好的。” “嗯这到可以。” 皇后笑着点头，心里暗叹一声，闺女，娘给你争取了几年时间，你一定要闯出个名头来，不然你非得嫁人不可了。 第278章无所谓 文荇等人看到文晴神色黯然的回了马车，不禁有点纳闷的问文麟，“二妹咋了？看着不太高兴啊。” 文麟冷笑一声，“她心善跑去给老四求情去了，被父皇狠狠臭骂一顿，这是来道歉的，估计也没得着好脸色吧，老四打我姐姐到现在都没有一句道歉的话，还要给他求情，简直是非不分，白眼狼一个。” 面对一脸黑沉愤恨的文麟，文荇等人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啥好了，也觉得文晴有点不自量力，多事，脑子不好使。 文荇拍拍文麟的肩膀，“算了，不真心的人留在身边也没意思，反而是个祸根呢。大妹都不在乎，你也别放心上了。这个老四不知不觉和我们都走得远了。 其实要我说，便是和我们走得远也情有可原，但不该这样对待大妹，小时候我们见不到父皇几次，都是大妹每次有了机会都没忘记我们的，怎么样跟妹妹们也没啥关系的，不该这样对待自己亲妹妹。” “没错，咱爷们争个面红耳赤也就罢了，那点心思当谁不知道谁呢。可再怎么说不能打亲妹妹呀。我母妃都说老四是个棒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让我离得远点，免得被沾包了。” 老二文轩也非常不客气的说道。 这些年老二文轩注重扎实学问，踏踏实实学东西，常走动于文渊阁，跟老大和老三还有文麟关系都不错，待人接物也很真诚，从来不会去挖空心思争抢冒头啥的，因此怡妃一直都稳稳的能获得宠爱。 “正是这话，怎么对妹妹动手呢，也不知道这个老四到底脑子想什么呢？出来的时候和贵妃走的很近，我看是在玩火。”老三也一本正紧的说道。 “哼！那是找死。”老大文荇一改往日的憨厚温和，突然变得嫉恶如仇。 不过也难怪，敬妃当年为了保护文荇，可是吃了大苦头，那几年正是福王和文荇最扎眼的时候，贵妃恨得眼珠子都红了，文轩是福王出事后翻过年生的，因此很幸运贵妃不敢再做手脚了。 可福王死了，敬妃护住了文荇，自己永远不能生了，还落了一个大病根，年年都犯，因此比三位妃子要显得老一些，其实敬妃的岁数也并不算老。 那个时候文荇已经懂事了，因此他是最恨贵妃的人之一，也是皇后特别倚重敬妃的缘故，如果没有福王先一步被害，那么死的一定是文荇，就这后来二年里都不平静。 文麟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很快到了避暑山庄了，皇帝给几个孩子分配了住宅，文麟和文荇几个男孩一起住在外院去了，文祁和皇后住在一起，文淑和文晴则和母妃一起住。 不过皇上有意无意将文晴安排的距离有点远，玉贵人默默的承担了下来，一句怨言也没有。 文晴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希望，有的时候潜移默化的妃子会优先选择孩子，其实皇帝何尝不知道呢。 文祁也是头一次来，以前几年她出去五年，没赶上趟，在小的时候皇帝自己都忙着没时间出来，也没钱。 “呦！这环境不错呀，父皇，以后多带来我看看呀。” “傻孩子，出来一趟好多钱的，我做帝王这么长时间这也是第二次，那次你不在是因为北魏使者来，正好赶上了。” “这倒是，父皇海船的事你想咋样了。”文祁砸吧这嘴问道。 “差不多了，准备了几年，这件事交给你周王叔和齐王叔一起干了，对了前年你周王叔回来送你两个铺子做答谢呢，在你母后那呢。”皇帝拍拍女儿的头。 “去年刚开始走第一趟，怎么样啊？” “还不错，缓解了我的紧张，要不然今年也没这趟了。”皇帝呵呵的笑着。 文祁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人困马乏的要先休息安顿一下，一晃就是二天，文祁倒是把山庄溜了一圈，很有心一边玩一边就记住了各个方位以及出口等重要位置信息。 文晴骑马也过来了，“姐。”怯怯的样子。 “嗯，玩就好好玩，难得出来一次玩高兴点。”文祁什么也没说一笑而过。 本来就没指望从两个妹妹身上去获取什么利益，因此也并不失望，只是有点叹息而已。 “姐，对不起，我脑子糊涂，做了错事，我其实有点嫉妒你，总觉得自己缺个机会也可以和你一样好，父皇训斥我了，母妃也打了我狠狠教训了我，我知道错了。” 文情低着头很是难过。 “没事，都过去了。” 文祁浅浅的笑着，云淡风轻的挥挥手。 没有所谓的原谅，只是你对我没有那么用心，没有认真从我的角度考虑过我的委屈和为难，更愿意依靠兄长未来的潜力，仅此而已。 文淑看了一眼，心中叹息一声，姐姐有了芥蒂了，五哥不理二姐了，二姐以后的路要难走了。 “走啊，怎么还在磨蹭呢，都等你呢。”秦熙瞧见了策马跑过来着急的吆喝着。 “哦哦，走走去玩去。”文祁一招手就先一步跑了。 秦熙用眼角余光扫了眼远远坠在后面的文晴文淑姐妹俩，不由得冷哼一句，“跟她说什么废话呢，没良心的人以后不要走的太近了，谁欠谁的呢。” 语气也有点不高兴，听文麟絮叨了几句，了解了始末。 文祁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对真心对我好的人，回报以真心，你当我真看不出来呢，我不过是不想计较，没这个必要，本来也没走到心里去，我也犯不着伤心难过的。” “那就好，我就怕你吃心。”秦熙一听这才高兴的点头，对这样人也没必要在意上心的。 “我不过是给我父皇一点面子，都闹得脸红脖子粗的，我还嫌弃丢人跌份呢。关系不好走远点呗，何必让外人看笑话呢。” 文祁无所谓的耸耸肩，大不了以后远着些呗，反正指望我在给你们牵线搭桥是不可能了，我没工夫忙着呢。 “嗯，你看他们都等着呢，一群小子早就按耐不住了。”秦熙转开话题不再提不开心的事，指着一群臭小子笑道。 “哎，你们等等我呀。”文祁朝他们挥手大喊，高兴地追了上去。 第279章信任 文祁撅噘嘴，情绪有点低落的应了，“哦，我也没说什么呀。” 秦熙伸出手勾着她的下巴调侃她，“小气样，知道你是心疼我，怕别人抢了我的机会，可你得相信我，对我有信心。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给家族争光争脸，如果事事都需要你和文麟扶一把，那我不配和你们站在一起，是扶不起的阿斗，你脸上有光咋地。” 文祁歪着头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看来自己是关心则乱了，又露出好看的笑容，犹入冰雪初融，带着阳光般的温暖。 “那好吧，我就不多事了。” “皇后娘娘和静娴公主关系不错是么？我瞧着对李毓也很好的样子呢。” 秦熙眼珠一转侧面问道。 “嗯，我母后和我姑姑关系确实不错的。爱屋及乌对表哥也挺好的。那日我父皇还问我表哥好不好之类的问题。” 文祁琢磨这句话是不是有意给自己做配的意思呢，歪着头在想。 秦熙手一紧，眸中多了一丝不悦的神色，“哦，那你怎么回答的？都是兄妹可别误会了就不好了。” “是呢，我说跟我哥哥一样，对我挺好的。幸好我母后说我年纪小表哥比较照顾我，将来给表哥找个好的，说这是我姑姑的独子，不知道要挑到谁家姑娘做我表哥的媳妇呢。” 文祁看他一眼，似乎他不太开心，是因为李毓？还是自己想差了自作多情？ 一时倒是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总是觉得不要着急稳妥着来，万一人家心里不是那么想的，自己莽撞的冲上去就显得有点可笑了。 秦熙也赞同的点头，一本正经神色认真，用客观的态度说道：“亲上加亲有的时候也有弊端，亲的时候是姑侄，但作为婆媳就要求必须一条心，可婆婆和媳妇本来就不可能什么事都一条心，大家立场也是不同的，以后肯定会有摩擦和矛盾的。” 说完故意停顿了下来，瞅了眼文祁灿亮的星眸里多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嗯，你提醒的这倒是真的，可能我母后也有这个考虑吧。” 文祁挠挠头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再一个身份若是相等差距不大，就很有点势均力敌的味道，在宅院里是东风压倒西风，反之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儿子帮谁就很为难了，时日一长夫妻之间感情也要出问题的。 你看杨家就是如此，当初还是先帝爷亲自赐婚呢，太后为了晚辈也是尽心尽力，奈何嫂嫂不喜欢，对儿媳妇并不好，结果现在还是一堆问题。” 秦熙像个大人一样，考虑事情倒是越发成熟想的深远了。 文祁轻轻转动手上的玉扳指，微微点头，不得不说秦熙说的也是客观理由，是存在的。 “你说的很是，不过我母后根本没问过我什么，对表哥印象怎样之类的，提都没提过，我琢磨着显见是我母后根本不愿意，害怕我吃亏受辖制的意思。 要选别家那我就是老大，都比我身份低一点，就得让我三分，那我母后肯定高兴。这点还是很好理解的。” 文祁呵呵的笑着，谈论自己的人生大事一点也不害羞，还点评的头头是道。 秦熙也微笑点头，抓着她的手玩她修长的青葱手指，低着头说道：“我也觉得你不要找宗室的，因为身份上压不过，到时候你肯定吃亏，其实我觉得你略晚几年更好。 你想啊你那么想当将军，成了亲哪还有那么多自由的日子呢，不如先建功立业，有了实权也没人敢小瞧你了，到时候情形就调转过来了。 还不是你任挑哦。也许到时候皇上也更加看重你呢。给你的人选也会更加慎重妥当，有句话不是说待价而沽么，且别急着操心那些。” 文祁听了心里也很认同，觉得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难得找到愿意支持自己还很理解她的人。 不由得绽开澄净的笑容，“我也给我母后和父皇这么说的，我还是希望晚点成亲吧，想建功立业，争取掌握主动权，也许到时候我可以自己挑驸马呢。” “呵呵呵！对哦，到时候你要不要把我也加入名单里啊。你看我长得好看，才学也还行，家世也可以也是嫡长子嫡长孙，也不丢你的面子啊。” 秦熙嘻嘻哈哈的半开玩笑的说着，听着像是玩笑之语。 文祁顿时咯咯的笑着，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有点哥俩好的架势，“那肯定优先选你，毕竟我很稀罕你的好颜色呢。咳咳咳！再说咱们关系这么好是吧，臭味相投，还可以一起喝酒多美好的远景啊。” 秦熙没好气的丢开她的胳膊，“谁和你臭味相投了。” 不自觉的红了耳根，心里难免有点甜丝丝的。 臭李毓，想跟我争，哼！ 文祁笑笑拉着他的手指着前面的河说道：“我没去过那里，我们去看看去。” “好啊，我去捉鱼给你吃好不好？” 秦熙想起上次烧烤，她说自己的鱼很好吃，很给面子都吃完了呢。 “好呀，熙哥哥你知道么，我父皇给我准备公主府了，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府邸了。” “这么早就给你了？” “嗯，我跟我父皇打赌，我要是能通过选拔，他就给我立刻张罗起来，地皮其实都是早就圈好的，以免到时候来不及，不过要等盖好怎么地也需要二年吧。我想把我的公主府用奇门阵法布置起来，你帮我想想画个图怎么样？” “行啊，这个我行，种上奇花异草长个二三年就成为一体了，你要不要修个地窖啥的？” 秦熙突发奇想随口一说。 “开个口子链接起来就行，你不知道吧，皇宫有密道可以逃跑到宫外的，但不能出城。我只要求求我父皇可以连在一起，不过我没有地道地图也从来没有进去过，这是历代帝王才知道的隐秘，连我母后都不知道。” 秦熙惊了一下随后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弹她一个脑瓜崩，“你这傻丫头，这样的事怎么可以随口说呢，以后不能这样了，这是多隐秘的事啊，万一泄露了怎么办呢。” 文祁笑笑，“你又不是别人，难道你会泄露出去么，我相信你相信秦家，我父皇也是信任秦家的。” 秦熙暖心的扬起唇角笑的愉快，“那也不能乱说，快忘掉，习惯了秃噜出嘴可怎么办？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无所知和死人开不了口，你要谨记这一点。” “知道啦。”文祁晃晃脑袋笑的开心。 第280章合欢树 秦熙看她一脸不在意的大大咧咧样子，忍不住叹气，不得不在啰嗦一遍，“除了我还跟谁提过？” “没谁啦，我跟文麟都没提过，除了你没给任何人说过，哎呦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棒槌，这不是说到这我就顺嘴了么。人家跟你好才跟你说的呗。” 文祁撅噘嘴声音带了几分好声好气的撒娇。 “这还差不多，那就跟谁都别说了，也别跟文麟说，不是怕他保不住秘密，他是皇子知道了反而引起皇上的猜忌了，不知道有时候是福气。你也忘掉这件事，真想干一定要经过皇上同意才行，不然不能偷偷干，这是大忌讳。” 秦熙害怕文祁冲动胆子又大，万一招不慎毁了她的宠爱和信任，那就是万劫不复。 文祁看他着急的样子觉得好玩，又特别开心，拽着自己的长辫子笑着点头，“好啦，我知道了，这不是跟你要图么，你要是画得好一准能应呢。” “真的，我总觉得你主动提这事是不是不太好呀，在思虑周全点。”秦熙有点替她着急。 文祁拉着他的手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喘口气，“我父皇会答应我的。我的用意是留一条路，你知道我一直担心刘家，算是我杞人忧天吧，多条路也是好的。” 秦熙认真沉思了一下，才说道：“要是这个考虑确实是应当的，你自己琢磨一下怎么说更好一些，帝王心莫测，千万要小心妥当一些。图的事交给我，等圈好了地，告诉我，我给你画一个好的阵法囊括在其中。对了你喜欢什么花，到时候我给你去张罗去。” “好看的我都喜欢，但我的堂屋一定要有一棵合欢树。” 文祁望着天边的云，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公主府来，他们的院子里就有一颗合欢树，很大一棵树，郁郁葱葱，六七月开满红色的花，普飒飒的十分美丽。 前世秦熙最喜欢坐在合欢树下弹琴喝茶读书，总喜欢看着他弹琴给自己听，那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秦熙发现文祁的眼里充满了哀伤，突然有点心疼的盖住她的眼睛，“别这样，我给你种最好看的合欢树好不好？一棵树咋还这么伤感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不给你种呢。” “呵呵呵！熙哥哥你要亲手给我种才行，不然就不圆满啦。”文祁笑着仰起头，眼角含着一滴泪。 就算今世不再是夫妻，我也希望你能帮我种一棵合欢花，那样我也觉得是圆满的。 “一棵树就圆满了，你还真好糊弄呢。” 秦熙呵呵的笑着，脸上多少有点尴尬，有些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不愿意揭开，反而想拼命掩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文祁没有看他，而是幽幽的望着远方，“人生总有许多苦，而我可能是求而不得，我希望像男孩那样一展抱负，尽管最后拼命努力也可能是一场空，我想要情投意合的圆满姻缘，也许求而不得。我想种一颗合欢树，看着它开的繁茂娇妍，我会觉得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值得我期待。” 秦熙似乎听懂了她的心声，似乎又什么都没听懂，有点沉重，还有些憋屈，似乎终于明白祖父那句话，谁比谁活的容易呢，越是高位越是人上人，束缚和责任就越大，你可能要永远失去一些东西，这是代价。 “别这样，我给你种最好看的合欢树好不好？到时候我给你画个像，一定把你画的美美的，艳冠群芳。” 秦熙伸手摸摸她的脸，触感细腻柔嫩，望着她含笑的眼，突然很心疼，张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连自己的未来在哪里都不能肯定，又凭什么来安慰她，那有什么意义呢。 不是不懂，只是不能！ 文祁双眸带着明亮开怀的笑容，笑的那样满足，“好啊，到时候你给我画美一点，嗯，我穿裙子？不那不是我，就穿胡服好了，我就是我，和别人不一样，不爱穿裙子的公主。” 她微昂着头，带着自信和骄傲。 “好呀，多画几张有什么关系，裙子也要画一张送我好不好，你穿公主正装也特别好看，我也给你画一张，你送给太后皇上好不好，他们一定高兴的。” 秦熙笑眯眯的说道，心涩涩的疼，突然间在这一刻懂了父亲的伤悲和无所谓。 最爱的人走了，会痛的无以复加，不是最爱的人，是谁有什么关系的，从今以后剩下的是秦家的世子，是责任，再也没有了鲜活跳动的心情，不再有爱人的心思和力量了。 “好啊，我怎么忘了呢，那你要画认真点哦。”文祁拍拍手一下开心起来，眸中带着碎金的阳光。 小小的满足，满满的快乐，她总能把温暖带给别人，把所有的负担和委屈全默默的承担下来。 “那当然了，走我们再去跑一圈，难得这天高地远的，不多跑两圈，回京城可没得跑了。” 秦熙拉起她手，继续去跑马，想让她开心起来，享受片刻的自由与快乐。 “你说的是，走，输的人请吃饭，哈哈哈！” 文祁已经先一步跳上马窜了出去。“ “你又耍赖皮，怎么每次都用这招呢，不能换个新鲜的么。” 秦熙无奈的笑了，策马狂追。 “哈哈哈哈！对付你好用就行了呗！” 文祁回过头冲他做鬼脸，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愉悦和欢快。 下午夕阳西斜，血红带着碎金的晚霞在这里显得尤其好看，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人看着十分通透舒畅，心情没来由的都觉得畅快了几分。 一群人满载而归，抓到了不少猎物，显得意犹未尽。 皇上陪同皇后也骑马遛弯回来，今儿难得皇后穿了一身大红色绣团花的胡服，俏丽又精干，不同于往日端庄温婉的打扮，倒是多了几分清爽俏丽，母女站一块真是有八分相似呢。 “母后，你们也出来玩呀，我去那河边坐了一会，这景色真好。” 文祁下了马朝母亲走去，神情欢快的扑了过去。 “我们也去跑了一圈，哎呦！好久不骑马，这跑一跑还真是十分舒爽痛快呢，心情都特别好了。”皇后也赞不觉口。 “我就说来了是对的吧。” “是，就是好久不骑马，感觉我的马术都退步了，哈哈哈！”皇后朗声大笑，神情欢愉快乐。 第281章表态 来这里不光是为了避暑，也是为了接见使臣以及处理一些周边的事务，每日的朝务要快马加鞭送往山庄，等待皇帝审阅，一日都不可耽误。 使臣要明日到达，今日主要是接见边境的一些朝臣和将军。 文祁和几个哥哥们在院子里玩比射箭。 正好皇帝领着一些朝臣进书房议事，看到文祁就招呼道：“长宁进书房来，有事要商议。” “是。” 文祁放下弓箭交给麟哥，自己拍拍身上的土跟着一起进去了。 文荇等人都有些见怪不怪的了，文麟也不在意，反而招呼大家说道：“来，咱们接着比，她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也是，咱接着玩。” 没有人对文祁的行为有什么评价，或者说就算心里有点羡慕和酸楚也没办法，这是皇帝给文祁一个人独有的宠爱，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文晴看了咬咬嘴唇，说道：“这样真的好么，朝臣会不会弹劾姐姐呀。” “弹劾又怎样呢？姐姐是父皇的嫡长女，唯一一个从小教导帝王之术的公主，你以为父皇在乎这些么，弹劾很早就有了，并不是今日。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说吧，我姐姐就不劳你操心呢。” 文麟瞥了文晴一眼，讥笑道，眼里满是嘲讽之色。 自从文晴帮萧文彦说话之后，文麟就不再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对她更是没了什么好态度，一副我不想看见你的拐杖样子。 文晴脸顿时臊得通红一片，文麟隐含的意思她听懂了，意思是自己嫉妒的嘴脸很难看。 “我只是担心长姐罢了，五哥你干嘛这样对我。” 文晴委屈的咬着嘴唇，我都道歉了还要怎样啊。 “可别，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怎么这样你也能哭？可怜玉贵人一辈子老实本分，那点聪明劲是不是都给了你了，这宫里谁是傻瓜，谁又特别精明呢？你么？你莫不是才一会功夫就忘记了父皇的训诫，莫要耍小聪明。” 文麟好不客气的训斥了文晴，真以为你最聪明别人都是蠢蛋么，不嫌弃丢人跌份，我还嫌弃和你一个姓被连累呢。 文晴顿时撑不住掉了眼泪，“我是好心罢了，五哥你怎么这样啊。” “够了，滚边去，滚你的好心，把我当傻子哄么？我们姐弟不需要你和萧文彦的好心，你和他没有区别，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呢，萧文彦起码直白一点不装蒜，你更让人厌恶。” 文麟冷酷的吐了一口口水，以示心中的气愤和不屑。 “你……呜呜呜呜！”文晴气的哭着回去了。 文淑始终都没插嘴，感情再好的姐妹也由不得这样一次次作妖，何况她自己本身宠爱就不多，不能这样任性作死给母妃找麻烦。 “文淑你去警告她，就说是我说的，再耍小聪明就掂量一下她的婚事，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生平最恨别人找由头戳我姐姐心窝子，就算是亲兄妹我也不会客气！” 文麟双手微微一用力，将手中的箭矢从中折断，狠厉的眼神让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文淑咽了口吐沫，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你去吧。” 文麟也没有牵连文淑，只是让她去传个话，不然就不是这态度了。 文淑张张嘴有心想劝一句的，但再三考量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母妃宠爱并不多，全靠着本分头脑清醒才有今日的安稳，得来不易，她不能任性。 微微点头后追着文晴走了。 “你也太严肃了，别吓着人，文淑还是不错的。”水荇笑着拍拍文麟的肩膀。 “我知道，要不是看文淑还不错的份上，我都懒得搭理，白瞎了我姐姐一份心，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文麟不屑的嗤笑。 “嗨，人之常情，大妹独获宠爱，一开始连我都有点不自在，要不是我母妃骂醒我，我还觉得自己挺委屈，挺能耐的呢，人啊最怕的是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文荇颇为理解的点点头。 曾几何时他也在年少时嫉妒羡慕过文祁，她得到了他们所有皇子都期盼仰望的东西，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那又怎样？ 都是父皇的的儿女，大家各凭本事争宠，有什么好嫉妒的，给大妹他是甘愿的，大妹心善还记得提携他们，包容他们，换了别人他不一定忍得住呢。 “这倒是，我也有过，不过和姐姐相比，我还是更爱姐姐一些，宁可舍弃这些东西我也是愿意的。”文麟自己也笑了笑。 羡慕嫉妒都可以理解，人之常情么。但你付之行动意义就不一样了，这是人品德问题了。 “算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没那么大脑袋偏要给自己戴顶高帽子，谁拦得住呢。”老二文轩冷嘲一声。 “谁说不是呢，一个姑娘家和兄弟的争斗掺和什么，脑子不好使。”老三也嗤之以鼻。 “不说了，来来，咱比试一下拳脚，活动一下胳膊腿。”文麟掳了袖子和几个哥哥们吆喝着。 “来来。” 文淑追着文晴回了屋，看到文晴哭的一塌糊涂，叹口气也有点烦了，明知不是对手偏要跟人死磕，这是为什么呢？长姐对得起她们，没亏待你萧文晴啊。 “五哥让我警告你，他没有母后那么好脾气轻易原谅你，若你在拿长姐说事败坏长姐名声，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可要想想你将来的婚事，你也知道五哥的脾气，容不得任何人欺辱长姐，他那脾气可没有长姐那么温和。” 文淑冷言说完也不等文晴回过神来，转身就走了，她心里也和二姐生分了，怎么就拧不过劲来了，说你不是白眼狼都没人信了。 往日里长姐对你那么好，怎么样你也不该一次又一次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 “文淑，你也不理我了么？” “二姐，长姐对我有大恩，没有长姐我现在不知道过什么样的日子呢，是长姐让我有了疼爱我如珠如宝的母亲，让我有了安稳的日子过，我没有那么大的心，我只求将来有一份好亲事，让我母妃能过几日安生日子就行，我这辈子就是死了，也不会背叛长姐的，也容不得别人一而在再而三的欺负长姐。我言尽于此。” 文淑终于表态了，冷淡的转身离开。 “呜呜呜呜！凭什么？凭什么……”文晴嚎嚎大哭。 第282章暖心 文淑出了门还听得二姐在哭泣，心里直摇头什么也没说回屋了。 回了屋心里也不舒坦，打小她们姐妹岁数相仿走得近，彼此陪伴这么多年一下子割舍了，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别看刚才硬气，这会子坐在这，越想心里就越发难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琪贵人进了屋看见女儿在哭，扭头问了跟前伺候的贴身大宫女才知道缘由。 叹口气坐下来搂着女儿，“吃心了，难受？” “嗯，她这是怎么了？一次次的咋说都不得劲，心里都过不去，这是为什么呀？要说长姐欺负我们也就罢了，你有个理由不是？可长姐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呀，还与我们处处有恩呢，她这是为了什么呀？呜呜！” 文淑说着说着自己哭的更凶了。 琪贵人笑了，拿了帕子给女儿擦眼泪。 “这是心大了，太后宠了两日觉得自己可以比肩嫡长公主了，被皇上和皇后训斥一顿心里一下失衡了，大小也没被人磨搓过，小时候吃的那点苦你们岁数小早就忘了。这些年长宁让太后护着你们，真是一点都没受苦，养的娇惯了，要我说欠抽，等着文麟拾掇她吧。” “谁说不是呢，都说长姐霸道不让人，可他们姐弟最狠辣的是我五哥。我四哥得罪了长姐，五哥一句话就让四哥几年内翻不了天，和贵妃走在一起能有好么？哪个小宫女伺候我长姐不得力，再也不见到人。我长姐出门五年，我父皇念念不忘，这里面没有我五哥的功劳，我可不信。” “嗯你看得清楚，你只要记住做人要有感恩之心，你长姐与我们母女都有恩，咱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兄弟们的事你们是公主也插不上手也不能多管，远远躲着也不算对不起兄弟，别馋和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 “是，我知道了，我已经和二姐说清楚了，我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文淑自然懂得这些道理，明哲保身这是皇家儿女起码要懂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 琪贵人交代了几句就不管文淑了，并不是不心疼而是明白孩子大了要让她自己去历练去感受观察，玉贵人有个不好就是太宠了太护着，把个文晴养的不谙世事，是真的有点天真，眼高手低底下人夸了两句就觉得自己能耐的不行了，瞧不上长姐了。 她的文淑可不能这样，眼瞅着岁数也近了，将来只求个好亲事就行，她这辈子在不图什么了，这几年安分一些将来去求求皇后，给孩子挑个好的，让她给皇后做牛做马她都心甘情愿，再没有一个不字了。 琪贵人转身去了玉贵人那里，要好好的和她说说孩子的事，别在牵连了自己闺女可就麻烦，毕竟两个人一起同进同出这么多年，难免被人视为一体，骤然切开也会让人觉得她们巴结长宁踩文晴这个势弱的，这印象怕是也不好。 这边琪贵人和玉贵人去想办法扳回文晴的孤拐性子去了。 那边文祁却在和朝臣们见面，今儿有好几个是边关赶来的几位将领，皇帝特意让女儿来见见的意思。 “孙叔叔，王伯伯……，我好想你们呐，你们身体可硬朗啊，我给你们带了京城家人的信件和东西，还在我母后那里呢，顾公公一会去派个人给我母后说一声，把东西分好了给几位叔叔伯伯一起带回去。” 文祁见了几位将领挨个打招呼问好，一脸欢天喜地的絮叨着，十分开心的样。 “咦，你什么时候去要的东西啊，朕怎么不知道啊？” 皇帝也很惊讶，这孩子想的事情越发周全了呀。 “哈哈哈！我想着您来了几位叔伯说不定要来见您呢，再说就算不来我也可以让人送过去么，家书抵万金呀。怎么样，你闺女行吧。” 文祁得意的摇头晃脑，特意提前一个多月去挨家挨户的通知，让提前准备好，到时间她来拿东西带去给几位将领。 别说几位将领会心的笑了，心里是暖暖的，觉得这孩子贴心懂事，当年也不过在边疆指点了一二，这孩子就记得恩了，真把他们当回事当个人物敬着了，真是太难得了。 “多谢长公主惦记着，太感谢您了。” “叔叔们客气了，我还给你们带了好酒呢，保证你们喜欢。”文祁调侃地笑着，一时屋里的气氛倒是十分轻松了。 “那敢情好，我们也给公主带了一点西北的好东西，你会喜欢的。”孙将军这会子才说了。 刚才没说是觉得谨慎为好，人家公主受宠万一看不上他们忘记他们了，上杆子贴上去也不是脸面，这会子说了才显情义呢。 “真的，我就说不能忘了我吧，父皇咋样我这脸面还是好使的。” 文祁显得的特别高兴，眼里可见的特别激动，再没想着人家真记得自己，哪怕是根草也是人惦记你了不是。 皇帝也显得挺高兴的，一个劲点头，“嗯，你的脸面最好使，过来给朕批折子，一堆折子不帮我看不完了。” “好，我来弄，你处理紧急的，这样快些不耽误事。” 文祁也不啰嗦了，坐下来认真批改折子，同时旁听他们说军机要事。 几个将领看了既觉得意外又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怪不得有几次请安折子看着字迹怎么有点不对，但是大印是真的，反复核对了几遍，生怕是不是错漏了还是被蒙了，吓得要命，原来根源在这呢。 将将军人憨厚爽利，看见她批折子才笑了，“我说怎么几次请安折子字迹略有不对，像又不像，我还当我的折子被泄密了，吓得不行反复琢磨了几日呢。” “哈哈哈哈！是朕偷懒，我这姑娘比儿子都强几分，她的字迹已经很像朕了，这孩子很懂分寸。” 皇帝其实明白文祁已经可以把他的字迹模仿的九分像了，但刻意留了两分不像，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的意思，这孩子走一步看五步，尤其蕙质兰心。 “别说长宁公主是聪慧绝顶，是干咱武将的料子，在我那时表现可好了。” 第283章商议 今儿商谈的都是军机要事，老臣讲的问题也是很尖锐分析也很到位，很多东西是朝堂上都听不到的，不合适讲出来，只能在书房里商议的，文祁听后获益良多。 一个下午文祁都在忙乎，朝臣们商议完了才笑了。 难得来一趟，皇帝自然也要款待便将来的朝臣呢。 “皇上月华鞑靼国和北魏的使者都要来，声称要见见龙凤胎呢。”一位老臣看了眼文祁说道。 皇帝沉默了一瞬，没有说话，明显在思考。 “见啊，为什么不见，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我也很想见见北魏的使者呢，父皇您说呢。” 文祁露出一抹讥笑来，当年的刺杀之仇她可还记得呢。 “你有把握么？” “哈哈哈！怕什么，我也已经长大了，不在懦弱需要人保护，刺杀之仇我还记得呢，我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大齐能人辈出并不是随意可欺的。” “你想怎么做？”皇帝面无表情。 “走一步看一步，来一趟不比试一下也说不过去，权当是娱乐么。找几个勇士比比拳脚射箭骑马什么的，挫挫他们的威风。让骁骑营和将士们配合，扬我军威！” 文祁意在恐吓，我大齐兵强马壮，你想搞事情先掂量一下。 “我看可以，只要配合的好未必不行，气势也很重要呢。”孙将军是武将，自然能听懂文祁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们也觉得可行？”皇帝抬眼去看几位老臣。 马相爷和林相爷对视一眼，均点头，“我看可以搞一搞，玩么？难得来一趟也没什么项目多没意思，大家玩一玩又不能当真。” 这话的意思是武将们在前，我们在后面托着，出了事我们来圆场，我们嘴皮子好，这个你们不要担心，磨嘴皮子交给我们，打架挥舞气势你们来。 “成，就这么说定了，我瞅着机会看能不能上场吧。”文祁也想搓搓他们的锐气的。 “你悠着点。”皇帝没好气的白了眼女儿。 “看情况吧。” 文祁并未答应。 “不要紧，但不能见血死人，不然我们可兜不住了，须知道一念之差引发战争边境百姓可是要受苦的。” 马相爷伸出一根手指和文祁约定，也是约束她的意思。 文祁沉思了一下，点头，“好，我答应你不死人。” “嗯，莫急好饭不怕晚，有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马相爷温和慈爱的笑着。 文祁懂马相爷的意思，认真地点头又仰起头笑了，“放心，我有分寸。” “嗯，那就好。” “父皇，他们今儿得了一头鹿，让几位大人也尝尝鹿肉，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各位大人都品尝一下佳肴。” “好好，我们是要尝尝的。” 众人这才一起出了书房，准备也出门走走，在书房里憋着也憋闷的很。 看到了文淑在和大哥站在一起说话，小姑娘亭亭玉立很有点初长成的模样了。 马相爷突然一哆嗦，“坏了，他们不会是想要联姻吧，公主大了，我忘了这茬了，会不会惦记长宁呢。” 他突然扭头朝林相爷几个老家伙看去，征询意见的意思。 “嘶！你这一提醒我也觉得有点意思呢。” 林相爷捻动腰间的丝绦，也犹豫了一下，不敢下保证。 “做梦，朕的长宁绝不和亲。” 皇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父皇和亲并不明智，我们和北魏必有一战，平白牺牲妹妹不合算，换不来几年的安稳，应当另谋蹊径。” 文祁则认真的回复，并不希望妹妹去和亲，这是个大事事关朝堂。 “放心吧，朕心里有数，又不是他们说要什么就给什么，开什么玩笑，我大齐又不是人老兵残了，凭什么和亲啊。” 皇帝是个霸道强势的帝王，很讨厌和亲的，和亲代表了一个帝王的妥协和耻辱啊。 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这么做。 “是我多嘴，无论哪个我都舍不得。” 文祁望了眼在一旁玩耍开心的妹妹，心里沉甸甸的。 和亲只能是文晴和文淑两个人去，父皇绝不可能让她去和亲的，但即便自己逃过去了她也不愿意妹妹们去，去了就无法回头了。 皇帝懂女儿的心，拍拍她的头，“放心吧，那也是朕的亲闺女，不会卖了换钱的。” “呵呵呵！皇上这话说的让我想起无良奸商了，莫担心，暂时不会的。” 马相爷也笑了，再次感慨文祁敏锐的直觉。 “嗯，我去转转。”文祁勉强的笑了笑。 “去吧，一回来参加宴会。” “好。” “长姐，你忙完了呀？”文淑高兴地跑了过来。 “是啊，刚忙完，你赢了没？” “没有呢，五哥都不肯让着我，我一直输，我好惨呀。”文淑捂着脸哀嚎。 “哈哈哈！来我帮你赢，说好了赢了给银子啊。不许赖皮啊。” “谁赖皮啊，咱俩都不是一个力量级的好吧，哪有你们这么赖皮的。”文麟不干了，跳着脚咋呼着。 “那你欺负文淑就不算赖皮啊。” “我让她距离了呀。” 文麟气的倒仰，谁说我没让她，她都快站在靶子跟前射箭了，还让我咋让啊。 文祁看了眼文淑，文淑用手捂着脸，漏出指缝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文祁无奈的敲了她脑袋一下，“咋那么笨呀，这样都赢不了？看我的。” “我让你两丈距离怎么样，你近我远成不？” 文祁昂首挺胸自信而霸气的看着几个兄弟，无所畏惧。 “成，比就比，我就不信还赢不了你了。大哥来。”文麟不忘捞上几个兄弟。 几个大臣在一旁看热闹说笑，也并不走，都想看看文祁的水平在哪了。 “来就来。” 小太监重新弄好了靶子，文祁按照约定退后两丈，几乎看不到靶子，只能看到靶子中间那个红心，颜色不同所以能模糊看到个红点。 马相爷不懂就问站在身旁的孙将军，“你觉得长宁能赢么？” “难，这距离对她现在来说太远了，对我来说也有点远要换大弓，她来要连线，就是一箭挨着一箭，顶着走，不然离的太远了，力道大也是够不着的。” 孙将军讲解了要点，距离太远了。 第284章怒斥 文祁深吸一口气，对准靶心拉开了弓，她用的是普通的小弓，平日练习之用，力道有限，所以要讲究点技巧。 弓也分等级，一般来说力大如牛拉开几石的大弓，意思就是越大的弓弓弦就越紧要求力道越大，越难拉开，但弹射也很远就是了。 但今日不是大弓，是小的。 “看你怎么拉，就不给你大弓。” 文麟气的跳脚叫嚣，文荇看的哭笑不得，对弟弟幼稚的举动表示赞同，每次都被大妹摁着打也是心塞的很呀。 文祁冷笑一声，一瞬间就见箭矢飞了出去，紧跟着文祁再次拿出一根箭矢再次紧追其后，眼见的前面一根箭矢在半中腰即将失去了力道，后面的箭矢竟然追上了第一根箭矢尾巴，这用力一顶，第一根箭矢好像被加了一把火，再次飞速的冲了出去。 “哇！太牛了，这准头绝了。”文荇也伸出大拇指赞叹。 但这距离实在太远，依旧不能让它走到靶心，文祁轻笑一声，再追一根箭矢，第三根箭矢再一次为它添一把火，箭矢终于稳稳的射中靶心，箭矢将靶心打穿，力道非常大。 “好！”孙将军高兴地大叫一声。 文祁放下弓看了看，满意的点头。 “哎，我们输了。”文麟垂头丧气的。 “呵呵呵！换个大弓来，等着姐给你出气，揍他们。”文祁得意的冲文淑挤挤眼睛，哄妹妹开心。 “姐姐最棒，揍他们揍他们。” 文淑高兴地跳着脚拍着巴掌，别提多兴奋了。 “换大弓。”孙将军也着急的喊道。 小太监抬了一柄大弓，这种弓力道极大，真的就是战场用的了，要知道战场上行事瞬息万变，敌人会跑的，远近不由你说了算，因此大弓可以远距离射箭，更合用一些。 “来，我给你们露一手。” 文祁很嘚瑟的一下用了三根箭矢连发，只不过瞬息的功夫三根箭矢全部以巨大的力道将靶子的红色靶心全部打穿，甚至靶子都剧烈的摇晃起来。 “好！” 众人齐声鼓舞，这水平确实不错，扎实不作假。 皇帝捻动手里的扳指问道：“可能和北魏勇士一较高下？”眼里多了些期待之色。 “能，皇上您信我，能！”孙将军斩钉截铁的保证，眼里带着明亮的光彩。 “真的行？到底长宁岁数还小了点。” 才十三么，也不算完全长成。 “不，皇上长宁公主力大无穷，多年基本功十分扎实，我是亲自见过她和敌人战斗的，虽然不是大战，但怎么也算是磨砺见识过得，她有希望成为将来震慑北魏的将领，一定要好好培养啊。” 孙将军十分动容的恳求。 皇帝沉默不语，面无表情，众大臣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一时倒是不敢轻易附和。 “皇上，臣这几个老家伙，我们老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连我的辉哥也到了巅峰，须知巅峰即为下坡路，武将对年纪和体力都是有限制的，若不早做准备，大齐危矣呀。” 安国公沉默良久突然望着外孙女说了这么一句，眼里带着期待和渴望，那是对未来的渴盼。 “你真的看好她么，这个赌注很重啊，须知道整个大齐都输不起啊。”皇帝何尝不想培养女儿呢，可百姓们输得起么。 “我相信她。”安国公肯定的回复。 “我信。”孙将军等几位将领也点头。 “容朕想想。”皇帝心中暗自满意，看来闺女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们的态度已经动摇了，不再如几年那样瞧不上坚定拒绝了。 文祁和兄弟们玩得开心，文淑也在旁边凑热闹，看着孩子们如此开怀，皇帝也觉得这片刻的美好是那么珍贵。 下午宴请了群臣，文祁换了一身公主正装出来，头戴九尾凤冠，身穿大红色正一品公主服，显得威严大气，举手投足很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带着披靡的霸气。 皇帝看了非常满意，这才是皇家嫡长公主的威仪呢。 太后瞧了也十分开心。 “长宁来，坐在哀家旁边。”太后有意给孙女抬抬脸面。 “去，去坐你皇祖母旁边。”皇帝也笑呵呵的说道。 “好。”文祁大大方方的起身重新落座。 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在眼里，这几乎是和皇帝同坐了，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眼底多少都有些情绪在其中，只是有人高兴，有人不开心而已。 皇帝举杯宴请群臣，并表示明日使臣就到了，让大家做好接待工作云云，众人举杯这才开始喝酒闲聊，看节目。 文晴举着酒杯做遮挡，不乐意的嘀咕一声，“哪有和父皇平起平坐的，这不是大不敬么。” 有些东西她的确看不惯，也不全是嫉妒。 “你闭嘴，大好的日子惹恼了父皇，你们母女都没好果子吃。”文淑伸手在底下狠狠掐了一把文晴的大腿，让她清醒点。 “嘶！你疯了，我哪有说错，女孩就该温良贤淑才对呀，难道她不是公主不是女孩么。” 文晴一直对这一点很不服气，大家都是女孩，我们被教养出门要端庄温婉懂礼，凭什么文祁活得跟个野小子似的，还要被人夸赞大气，这叫什么道理啊。 “她从来和我们不一样，如果你有她一半优秀出彩，你也可以不必遵守女孩的规矩，可惜你注定了只是做梦而已。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吧，别在这酸啦吧唧的。” 文荇实在忍不住了，一次二次酸言酸语已经很招人烦了，尤其是在这样群臣都在的宴会上，不希望她打着大妹的旗号闹事，平白无故给大妹脑门上扣屎盆子，这不是故意恶心人么。 “我……大哥你怎么也这么说呢？女孩就该有个女孩的规矩啊。” 文晴不服气的辩解，我不是因为嫉妒。 “她从来就和你们不同，她学的是皇子的教养，你学的是大家闺秀的东西，你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更不是一个层次水平的。 二妹你嫉妒只会让你彻底失去父皇的宠爱，甚至将来的终身大事都会被耽误掉，希望你不要走老四的老路。过好自己的日子别闲的慌去嫉妒别人，老盯着大妹干什么，有那时间你也多读点书吧。” 文荇就差明白的骂她，头发长见识短。 “大哥……” 文晴不依的叫了一声。 今日因为群臣都在也没有特别讲究，兄妹才得以坐在一起的，往常都是男女分开列做的，这倒是头一回了。 “你要是再闹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玉贵人明日就会被打入冷宫，你试试！”文荇难得严肃的板着脸，扭过头冷厉的盯着文晴，做最后的警告。 第285章扇 文晴听到以母妃做要挟，不得不偃旗息鼓了，但还是嘀咕道：“父皇真是偏心。” “你真是个白眼狼，白瞎了大妹的一份心，真让人恶心。” 文荇也有点气不过了，大妹都没搭理你也没说过你一句不好，你挑衅在先也没埋怨你一句，你没完没了是吧，简直嘴脸丑恶之极。 文晴顿时脸色青白交错，扭头朝文淑求救，谁知道文淑侧着身体和文玉等人在说笑，聊的不亦乐乎，压根没理她，这让她十分尴尬。 文荇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也不搭理她了，和老二他们说笑起来，气氛一下很奇怪，大家情绪都不错，唯独文晴没人搭理，显得孤零零的有点尴尬。 文晴气呼呼的瞪着台上的文祁，似乎是她抢了自己的宠爱似得，有点怨恨的意思了。 不期然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扭头去看，就看到了母妃严厉的眼神，恨不得扇她几个嘴巴子的意思，文晴吓得不由得缩了脖子，老实了许多。 文祁坐在高位上，一览众山小，全都看的清清楚楚，扭头去看母后和父皇，发现他们也看的真真的，不由得叹息一声，真是儿大不由娘。 算了，她想怎样由得她吧，我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大臣们倒是十分开心，杯觥交错间，交换了很多信息是真的。 难得文祁也陪着太后喝了两杯果子酒，老人十分开心，拉着文祁的手说着底下节目的好坏来，情绪也很高涨。 吃到一半太后就累了，文祁笑着跟父皇母后说道：“父皇母后，我先扶祖母去休息了。” “好你去吧，照顾好你祖母。”皇帝微微点头。 文祁扶着太后回去了，回到寝殿，太后喝了一杯水，半躺着靠在床头才说道：“以后你不要多管文晴的事了，这孩子心大了，嫉妒心太重，而且较为古板，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你们合不到一处去的。” 文祁微微挑眉，“什么意思啊？” “哀家也是听下人说的，文晴很重规矩，有点刻板不知变通，对性格活泼跳脱，尤其是崇拜男儿气的女孩非常不喜，认为女人就该相夫教子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能想太多。哀家猜测可能是玉贵人老实本分学识有限影响了一些，再就是皇宫这地方也能逼疯人。她对你有些不满。” 太后喝了两杯酒倒是没醉，但情绪有点亢奋。 文祁仔细想了想，想起平日里文晴确实是特别重规矩，衣着打扮也是绝对要合乎礼仪，公主的吉服她日日都穿，倒是自己和文淑见天换花样，今儿个胡服明儿个八幅湘裙，后儿又换个襦裙，文淑最爱俏，日日换新显摆新衣服呢。 但文晴就不会，公主服分正装是成年可以上朝甚至面圣的大服；还有一种就是吉服，和皇帝皇后的都一样分两种，吉服平日书房面君，见太后参加宴席都可以不算出错。也较为轻便。但也是有规制的。 文晴平日里几乎都穿各色吉服，几乎见不到她穿寻常女孩的漂亮衣裳，胡服几乎不穿，除非是骑马，若是能躲就坐马车，她不喜欢骑马觉得不够端庄。 文淑还有好几套胡服换着穿呢。 想到这倒是点点头，“她确实古板一些，不过也不至于看不上我这个长姐吧，我也没有对不起她呀，她凭啥看不上我？” 文祁也有点火气了，不是没看出来，而是实在不想和妹妹计较，闹起来了也是别人看她们萧家姐妹的笑话罢了。 太后也笑了，“不用理会就是了，冷几日就知道自己的斤两了，你当她今日在底下小动作我没看见么，不过是不想出丑罢了。” “也是，我不理也就是了，到是亲兄妹，大不了我多让一些也就是了，您不用担心。” 文祁转念又一想，和一个孩子有什么好争的呢，怪没意思的，自己活了两世了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计较个什么劲呢，不如干点正事有意思呢，算了！ 太后瞧着孙女也确实不在意不伤心也就放心多了，“别担心，在哀家心里只有你和文麟才是我的亲孙孙，其他到随缘了。” 文祁明白祖母的意思，心中很是温暖贴心，靠在祖母旁边一起躺下，“我知道，祖母是天底下最疼我的人。” “那当然，我最疼我的乖孙女啦。”太后温和慈爱的笑了，眼睛眯了起来。 “睡一会吧，我陪着您。”文祁给祖母盖上被子，也躺在旁边陪老人睡一会。 “唔。” 太后酒劲上来了，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就睡了。 文祁也躺了一会，对文晴有点失落是真的，但也不伤心，其实一开始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觉得皇家也该有点亲情才对，没有也不强求。 正睡着迷糊听见外面有人在嚷嚷着什么，文祁一向警醒，睡得不沉，醒了过来，扭头看了看祖母还睡的香甜。 起身穿了外衣来到殿外，“干什么呢？祖母刚睡下。文晴，你有什么事么？略晚点来行么，祖母喝了两杯果子酒睡下了，还没醒，稍微晚点来，祖母醒了就能见你了。” “我想见祖母，姐姐是不愿意让我见么？” 文晴歪着头望着文祁，眼里有点泪水。 文祁拉下脸来，“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见祖母了。我说的是祖母喝了酒睡下了，刚睡下没一会子，你略晚点就能见你了，你非要这个时候打搅祖母午睡么？” “祖母午睡从来不在这个时候，姐姐明摆着就是不让我见呗，何必要骗我呢。也是姐姐是和父皇平起平坐的人，大约也看不上我这落架的妹妹了。” 文晴讥嘲的笑了一下，颇有点被长姐欺辱却无能为力的无奈和委屈。 啪！ 文祁怒从心中起，二话不说给了个嘴巴子，压低音调低喝一声，“谁允许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羞辱我和父皇？我萧文祁哪点对不住你，你要把我置于死地，啊！什么叫和父皇平起平坐？我杀你全家了么？你要置我于大不敬的罪过？滚！” 文晴捂着脸不敢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滚动，瞪大眼睛望着文祁，眼里传递了诸多情绪，一时间却堵在心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第286章宴会 周嬷嬷伸开手臂拦着文晴，冷言冷语道：“二公主请回吧，若要再闹休怪老奴不客气了。” “你们……你们全都欺负我……”文晴气的哭着跑掉了。 文祁皱紧了眉头，“几年不见，多时学成这样了，这是跟谁学的小家子气，一副媚宠的样子，堂堂公主学这些干什么？真是……。 嬷嬷，派个严厉的嬷嬷去教导文晴规矩，尤其是这幅作态一定要说清楚。用我皇祖母的名义，若实在学不好就用父皇的名义，我不想有个丢人的妹妹。”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周嬷嬷毫不犹豫就去了。 太后这里，文祁能当一半的家，就连皇帝书房她都能当一半家呢，这样的小事问都不需要问了，执行命令就可以了。 进了屋发现太后已经醒了，靠在靠垫上懒懒的不想动。 “人走了？”太后懒懒的问道，并无太多情绪。 “把您吵醒了么？我叫她先回去了，晚点再来。” 文祁并无告状的意思。 “不用替她隐瞒，哀家听见了，和皇帝平起平坐么，呵呵呵！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就这么办。” 太后冷笑一声，反倒眼睛一亮觉得这是抬举孙女的好办法，让所有人知道，皇帝的心尖尖就是萧文祁，独一份，谁也别嫉妒了。 “啊，您听见了，呵呵呵！让我给了一嘴巴子。我让嬷嬷去教导一下规矩，怎么几年不见学成这样了，堂堂公主学媚宠手段干什么，真是奇怪。” 文祁也不能理解她就走了五年而已，咋回来妹妹变成这样奇怪了。 “心大了，想要更多呗。”太后轻笑一声。 绿珠送了果茶和小点心进来，“太后您喝点果茶吧，我新做的小点心。” “好，我也尝尝。吃了咱们去溜溜弯去。” 文祁也笑着说道。 “好呀，咱们也去走走。” 不多时太后的口谕就传了下去，勒令文晴公主在屋里学规矩，并指派了嬷嬷给予教导。 这下子山庄的人都知道了，文荇也摇头叹息，“屡教不改，随她去吧。” “哼！”文麟只是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文晴是否乐意可由不得她自己，因为表现不好，第二日使臣来朝贡，皇帝特地派人去说，不用她出席了，让在屋子里好生学规矩，想想自己的身份，别整日学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回来，并且严厉的训斥了玉贵人，责怪她不会教孩子。 可怜玉贵人本身宠爱就不多，好好的被女儿连累了，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文晴如遭雷击，可以预见自己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宠爱了，一时心里无杂杂陈有点茫然，又有点难受没脸见人的感觉，甚至有点后悔。这会子才算清醒一点了，也不知道自己前几日是怎么了？ 心里像是火烧了一样，不说点什么就显不出自己能耐了似得，落得这个境地怪的了谁呢。 到是文祁一大早就起来了，戴了小号的镶红宝石的攒珠金冠束发，做了精美的编发将头发高高竖起，显得精干又美艳高贵。 一身红色绣白玉兰的胡服，脚蹬一双鹿皮小靴，手腕脚腕用了银制的护腕，这一身明显就是做了准备的，随时可以上场打架啊。 锦绣亲自给文祁梳头穿衣打扮，既不能影响文祁打架，也不能堕了公主的风头，的确要费心打扮一番。 身上没有戴饰品，攒珠金冠是特意定做的，皇后考虑到女儿喜欢穿胡服，就没法戴很多好看的首饰了，特意订做了几个类似于男孩束发的金冠，镶嵌了好看的宝石做了一些累丝等别致的工艺，好看又方便束发。 “公主瞧瞧怎么样？” 锦绣瞧着文祁和以往不一样的发髻，很是漂亮，梳了很多细长的小麻花辫，看着十分可爱俏丽，显出很不一样的美。 文祁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的点头笑道：“还是姑姑梳的头发最好看。” “公主喜欢就好。”锦绣开心的笑了。 皇后也穿戴整齐了，今日要见时辰，就要穿大妆表示隆重的意思。 “母后，您今儿真漂亮。”文祁好不吝啬的夸奖母亲。 皇后莞尔一笑，“嗯，你今儿这身打扮倒是新鲜好看，看着俏丽的很，走吧，莫让你祖母等急了。” “好。” 他们去和太后回合，一起前往草原上设置的帐篷宴会地点。 “母后，长姐，你们今天真漂亮。” 文淑也穿了公主吉服，大红的颜色绣着团花，十分抢眼，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纪，这么一身趁得文淑貌美如花。 “你今儿也很好看呢。”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太后微微点头说道。 文祁将弯刀配在腰间，轻轻地拍了拍，“走吧，去见见使臣。” 文淑本想试探的给文晴求个情，但一看长姐明显没有多余的心思，只能摁下不提了。 到了地方大家都已经准备起来了，两边摆放了桌椅，还特意搭了一个平台，可以让大家比武表演节目等活动使用。 皇帝也到了，看到太后主动起身扶着老娘入座，顺便招呼皇后和女儿，“来来，坐下，今儿又好节目，长宁做你母后身边。” “好。” 文祁应了一声就坐了下来。 众人落座，皇帝先对使臣来朝贺表示了谢意，说了几句友好的言辞。便让歌舞跳了起来，气氛也开始欢愉了。 宫女们开始轮流端菜倒酒，场面一下热络起来了。 月华国使臣和北魏使臣，以及鞑靼国使臣，分别站出来给皇帝敬酒。 “臣等带着贡品来给皇上庆贺，聊表心意，还望皇上笑纳。” “好说好说。” 皇帝微笑点头，使臣让人把带来的供品给大家展示一番，无一不是精美绝伦的好东西。 此时月华国使臣表示，“光是歌舞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也来玩的别的助助兴么，我们来的时候有随行侍卫保护，也都是个中高手，不如让他们和大齐的勇士比比如何，输赢不重要，要紧的是难得今日大家很开心么。皇上以为如何呢？” 皇帝微笑点头，“可以。” “多谢皇上，就现由我们月华国的勇士开始吧。”月华国使臣笑着说道。 第287章会会 “不知大齐可有勇士愿意比划两招，就是玩玩而已。”月华国使臣站在中间笑着看着大家。 文祁站了起来，“王虎，你去，赢了重重有赏！” 她伸出手指着骁骑营的老将王虎让他去迎战，第一仗要打漂亮点，给后面出战的也提提气不是。 “是，末将遵命。” 王虎出列，恭敬的朝皇帝和群臣鞠躬，二话不说就应了。 “末将大齐战士王虎，有礼了。” “月华吴鑫，有礼了，请！” 二人比的是拳脚功夫，打过招呼后就比划起来，可以看得出月华国派出的勇士也是很辣手的人物，拳脚功夫十分扎实稳健，力道也很大。 “好！王虎，攻他下盘！”文祁站在首座上看的最清楚，站在前面大声吆喝，还不忘瞎指挥。 “哈哈哈！” 皇帝看王虎占据上风，十分高兴的朗声大笑，对女儿咋咋呼呼的行为也充分包容，一群大臣们也纷纷鼓掌叫好，后面的侍卫也喊着加油，气氛倒是营造的很热闹就是了。 “啊赢了！赏纹银白两。太棒了！” 文祁欢呼一声，王虎赢了，这让她十分高兴，兴奋地在台上挥舞着手臂大喊着赏。 “好好，赏！按公主的吩咐赏。好样的！”皇帝连连点头给予夸赞。 “我来，谁敢和我一战！” 一个彪形大汉拎着大刀跳上了台，因为体重彪悍上去的时候把比武台都镇的晃了一下，可见这吨位也是够吓人啊。 “我来！” 文辛第一个提气飞身就跳了上去。 比试紧张刺激，大家频频叫好，开心的是文辛赢了那个大汉，群臣十分欢欣鼓舞，场面热闹非凡。 “文辛哥你是最棒的，哈哈哈！”文祁跳着脚的鼓掌，就显得她最活泼开朗了。 皇后望了眼女儿，眼里多了几分欣慰和辛酸。 怡妃坐在好奇的问道，“今儿长宁这一出是有什么用意不成，有点太闹了，往日里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什么关节在里头。” 端妃长叹一声，“她是怕有人注意到文淑了，使臣来朝贺，担心和亲呐！” 文祁闹腾有点夸张，但也是为了吸引全部的注意力，让人不去注意边上的文淑，文晴没来也是文祁的主意，皇帝默认了，顾洪喜才去传的话，少一个人少一份关注度啊。 琪嫔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去，看了眼文祁，眼里有些泪花闪动，“这孩子是个好的，心善比谁都能体谅人。以前我也不过是提醒了一句罢了，她就把文淑给了我，让我后半辈子有了依靠和指望，我这心里……不知道多感激，也只能平日里伺候一下皇后娘娘表表心意了。” “谁说不是呢，可惜文晴这孩子，有点歪了！” 怡妃也点头认同，看人呐要看心正不正，文祁性格霸道强势，但最能体谅人理解别人，接人待物也给与别人最大的尊重。 “琪嫔妹妹，真要感激就好好教导文淑，文祁心最软，少不了亲妹妹一份好，别学文晴和文彦，有苦头吃呢，人啊，要看自己有多大脑袋就戴多大帽子。” 端妃冷嘲一声，也是提醒琪嫔，看她多年来本分不争不抢，也把文淑养的很好，觉得是个清醒的才提点一二句。 “是，我就这点盼头，再没别的了，没说的我不会瞎掺和事的。”琪嫔态度很好的微微点头应声。 “那就好，放心有你们母女的好呢。” “承姐姐吉言了。” 文辛赢了一场，下了台又有其他勇士上去再战，这种力量的博弈和厮杀，是爷们最喜欢看的，就连文臣都喊得一道劲，文官武官都是爷们，这种血性还是有的。 第三场是月华国赢了，鞑靼国也派了勇士上来对战，大家各有输赢，倒也没什么，彼此脸面也都全了。 北魏的勇士最后出场的，一出场就让大齐搓了个威风，这是一位身形消瘦的勇士在台上接连击败了好几个大齐将士，并且出手还挺重的，让你受伤却不让你死的难看，可以说是个功于心计手段狠辣的人，且很懂规则，既让人气愤却不让你说出个不字来。 “我来！” 王钊实在看不下去了，飞身上了比武台，“比什么，你挑？”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了。 “比刀，敢么？” 北魏的这位将士身份应该不低，起码不是寒门，长相俊逸一身贵气，虽然穿的是很普通的军士服，但气度可遮掩不住。 “好，就比刀。” 王钊用力点头，拿出了自己的刀。 二人都是重刀，一看就是在战场厮杀的人，一般人用的刀薄，那种刀威慑力更多一些，平时杀人也就够了，但去了战场一天要砍很多人，比砍猪肉砍的数量都多呢，薄刀砍一天早就卷了刃了，没法用，只能是重刀。 这个厨房用的厚重砍骨刀一个意思，菜刀同样砍不了骨头。 二人凶猛的对战在一起，王钊沉稳应对，不骄不躁富有经验，但这北魏勇士也不含糊，老辣凶狠，二人对战相当精彩。 文祁站在那看着他们，表情十分凝重，将拳头放在身后，比划了几个手势，让人去拿她的刀去。 守护在皇帝身边的是骁骑营的侍卫，彼此已经有了默契，看到命令立刻就去取刀了。 很快王钊就落了下风，皇帝依旧保持着笑容，看不出心情好坏来。 但文祁却有点急躁了，王钊是王家嫡子，万一有个闪失父皇脸面不好看，会让王家心怀怨言，让北魏赢了对大齐局势也不利。 侍卫取来了刀，轻声咳嗽了一声，文祁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看到北魏勇士拿着刀只取王钊心窝，王钊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上，露出了软肋，脖颈。 刀寒光凛冽，扫过王钊的脖子。 “住手！” 文祁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抬手扔了过去，刚好敲在了刀刃上，让王钊有了片刻的喘息，一缩脖子弯腰一个驴打滚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文祁提气飞身而起，“本宫来会会北魏的勇士。” 她犹如轻灵的燕子，一路飞身，轻轻点在侍卫们的肩膀上，借力朝着比武台飞跃而上，落在了台上。 扶起王钊，王钊低着头单膝跪地，朝文祁谢罪，“属下给您丢人了。” 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有史以来第一次输的这么难看，当着这么多群臣的面丢人现眼，让骄傲的王钊也有些承受不住。 文祁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可没有常胜的将军，你今日出了大力，好样的！你下去，我来会会他。” 第288章硬茬 “多谢公主不怪之恩。”王钊行礼后下了比武台。 侍卫将文祁的刀双手奉上，又赶紧下去了。 “怎么样？比比？” 文祁握着刀抗在肩上，一副骄横蛮不讲理的样子，好像刁蛮公主故意刁难人似得。 “这，属下不敢和公主对阵，万一伤了您可是我的罪过了，不行。”北魏勇士摇摇头，眼里却闪过感兴趣的精光。 原来她就是龙凤胎啊，果然得天独厚啊。 “多少人想和我比试还没这脸面呢，你要不打就认输，我饶了你。” 文祁一脸我就是不讲理，你把我咋地的吊样。 “长宁，不可无理。”皇帝适时出口，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 文祁转过身撅噘嘴，跺跺脚撒娇，“父皇，你让我打一场么。我们大齐的勇士都被他打败了，我不服！我要挽回脸面，谁也不能拦着我！” 那表情看着很是娇蛮，这也是有意为之，不需要让其他国的使臣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性情，什么样的做派，摸不清路数是最好的。 “好，我比，不过刀剑无眼，还请公主恕罪。” 勇士再度都低头请罪，彬彬有礼的样子。 “哼！快着点，甭啰嗦，大男人怎么那么黏黏糊糊的。打不打呀，我还能赖上你咋地！我大齐的美男子多得是，可这我挑了，放心我看不上你。” 文祁故意羞辱北魏的勇士，也算是小小的给他们兄弟报个仇的意思。 果然北魏勇士脸色变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得罪了！” 嘴里说着大刀已经快到了文祁眼前了，可见这个人很是虚伪阴毒，行动和嘴上的功夫从来都不一致。 “来得好！” 文祁娇喝一声，举刀还击，金戈相撞之声，激起了刺耳难听的声音，让人浑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满地。 但骁骑营的将士却看到了希望和获胜的机会，几乎是群情激动大吼，“公主揍他，揍他！” 这个北魏勇士力量很大，怪不得王钊几个都败下阵来，且是个战场老手，经验丰富，手段阴毒，让人防不胜防。 文祁全心全意和他对战，拿出了全部实力，绝不小看任何一个敌人，也很想趁此机会摸清北魏将士的实力和路数。 二人一会功夫就对战了近五百招，可以说二人都被逼用了全部所学，依旧打的是难解难分。 二人迅速分开，彼此在比武台上缓缓移动，紧盯对方的眼睛，手里的刀做出防卫的姿势。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的盯着对手，彼此的气势都势均力敌。 “公主你是我多年以来遇到的最为强劲的对手，今日之战十分畅快。” “多谢了！我也打的很开心。”文祁挑眉轻松地笑笑。 突然他动了，这一次用了大招，放弃了华而不实的花招，而是选择最为实用的招数，想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一刀横扫过来，没有多余的花招和动作，而是带着千钧力道，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如狼似虎的猛扑过来，似乎要将文祁置于死地！ 铛，文祁稳稳的接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却见到文祁轻松的扬唇微笑，似乎十分轻松惬意。 不等他回过神来，文祁大喝一声，“该我了！” 同样的招式不一样的力道，文祁用了全力。 咣的一声，刀被震飞了出去，他输了。 “我输了，公主好本事，我佩服！”他倒是干脆的认输，姿态还是很不错的。 “好说，我打的很愉快。” 文祁扛起刀，傲娇的点头，转身下了比武台，他则盯着文祁用力看了一眼，眼里多了些兴味的光芒，好像狼盯紧了猎物一般。 文祁下了比武台，随意的将刀扔给了兄弟们，面带轻松的笑容，“来来别停下啊，继续啊，还有什么节目，不是说射箭也有么，来来上靶子。” 她高兴地吆喝着，北魏的使者脸色阴沉，显得不是很高兴，但依旧强颜欢笑，举杯和大家欢庆。 几个文官在两位相爷的眼色下拽着几个使臣开始灌酒，嘻嘻哈哈哈的说笑起来，气氛一下又变得融洽欢乐。 大家都以为文祁赢得轻松漂亮，却不知道她举着杯小口的砸吧着酒，腿肚子却在下面打颤，握刀的手一直在发抖，鲜血顺着袖管流了下来。 皇后和太后皇帝等人都看见了，闻到了细微的血腥味。 “哀家累了，你们年轻人热闹着吧，我坐不住了，长宁陪我回去歇一会吧。”太后举杯像大家告辞。 群臣起身送迎。 “好，祖母我送您回去。” 文祁抬起手双手扶着祖母的胳膊慢慢的走出坐席。 “母后慢走，长宁照顾好你祖母。” “是，父皇放心吧，交给我啦。” 文祁摆摆手欢快的笑着，一脸开心地笑着，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和表现，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一行人簇拥着离开了酒席的位置，朝太后的宫殿走去，待周围没人注意了，太后才紧张的握着文祁的手问道：“我的乖乖，你怎么样了？我看到了。” 不敢说的太仔细，害怕隔墙有耳。 “我没事，甭担心，就是崩裂了虎口，没事。”文祁满不在乎的笑笑。 虎口被震的裂了口子流了血，因为那一刀力道太大了，虽然是扛下来了，但不可避免却也受了点影响。 “你真没事啊，叫太医吧，用哀家都名义。” 文祁摁住祖母的手，摇头，“不能叫太医，会被察觉的，让思雨拿着我的衣服来见我，她知道要做什么。” “好。” 回到寝殿，文祁就被人扶着靠在床榻上躺下了，解开衣服，右胳膊黑紫一片，明显受了伤。 “这么厉害，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得呢，你这孩子。”太后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看着吓人其实就是淤青，力道太大震了一下，我养几日就没事了，我自己没受太大伤，也没有内伤，真的，没骗你。” 文祁接连保证，确实没受内伤，但因为对方力道很大，因此有点轻伤是真的。 思雨带着东西进来了，太后赶紧让思雨给诊脉，思雨这几年一直在太医院跟随御医学习，可以说成长很快，已经可以单独诊脉开药看病了，且水平也不低。 “怎么样，没事吧。”太后紧张的问道。 “回太后，别担心，轻伤，不要紧的，活血化瘀揉开就没事了。”思雨诊脉后神态也轻松了许多。 第289章想法 “真的么？你不许蒙骗哀家。”太后不太信思雨，倒不是不信她的水平，而是害怕她们联合一起安慰自己，万一耽误了孙女可怎么办呢。 “真没事，歇几日就行，您要不放心，等一会皇上来了，肯定会带着章御医来的，一准错不了。”思雨好脾气的解释。 “那就好，可不许瞒哀家啊。”太后又叮嘱了一遍。 “你这孩子逞什么能呢。” 太后砸吧嘴念叨着，眼里有着挣扎的神色，今儿看明白了，这战场的功劳真不是人人都能捡的了呢。 文祁自然明白皇祖母欲言又止的意思，握着老人家的手，“祖母，别担心我，你看我长大了，力气好大了，为了这个目标努力了很多年，也许我能解开这个困局呢，今天你也看到了，北魏虎视眈眈不停的在试探，父皇内忧外困十分艰难，我无论如何也要试试的。” 眼里带着平和的微笑，不急不躁也不失落，这几年的历练确实有有大用处。 太后微微低头思虑了半天，才长叹一声，“好吧，我只是觉得你选的路异常艰难辛苦，你这孩子好走的路不要，非要选这么辛苦的路做什么，你呀心气太高了。” 长叹一声却也不好违拗孙女的心思，要真说这点心气她是真喜欢，也是为什么，一堆孙子孙女里面她独独最宠爱文祁的缘故。 这孩子有志气，看事情眼光也长远，值得长辈们花心思培养。 太后没再说什么，安抚着文祁睡下了。 她确实累了，这场比试用了全力，且不能伤人，她和那个北魏勇士可不一样，她是公主行事要有分寸，讲究舒朗大气，不能使阴招更不能让人见血，不然父皇脸面就挂不住了，因此费尽了心机。 这人本身很难对付，一着不慎就会见血，也是费了功夫的。 这会子歇下来只觉得身心俱疲，不一会就睡着了。 没多久皇帝也回来了，让大臣们陪着他们使臣闹着玩，心里惦记着闺女，刚才看见又血迹了，火急火燎坐了一会子就赶紧回来了。 “母后，文祁怎么样了？”皇后第一个抢先进门，着急的脸上都是汗水。 “没事，虎口震裂了，胳膊上有些淤青，别的道不要紧。”思雨及时禀报。 皇帝身后还跟着章御医，行礼过后自己主动就上前再一次诊脉，良久微微点头，“没事，思雨诊的非常准确，不需要吃药了，活血揉开，缓几日就行，孩子身体好不要动不动吃药，是药三分毒。” “好好，这就放心了，那个北魏的不像是普通军士啊。” 皇后坐下来看着女儿心疼的直叹气。 “那是北魏的三皇子，听说目前很受重视，以为朕不知道呢，还在那里装洋蒜。哼！要不是目前不适合打仗，不然朕让他有来无回。” 皇帝恨恨的出声。 “嘘，小点声出来说话，别吵醒我孙女睡觉了。”太后不高兴的呵斥一声，把夫妻二人从暖阁轰出去了。 “今儿要说乖女全都替我想着了，王钊要真是死了可麻烦了，王阁老为人一向忠心且办事得力，王家人也是中立稳定大局的人物，闺女救了他也让朕少了很多麻烦，且打败了北魏三皇子，这让咱们脸上也有光了。” 皇帝也是习武的，所有皇子都要求是文武全才的培养呢，文祁出手一向大气光明磊落，找不出一点毛病来，让他这个老爹脸上特别有面子。 “可都是为了你了，你没见这孩子胳膊黑紫黑紫的，这是下了死手啊，文祁的力气多大呀，百斤的石锁拎起来一点不费劲跟玩似的，这一刀下去胳膊都黑半拉，这心太阴毒了。” 太后可没好气了，非常不满意这个北魏三皇子，名字都不乐意多问。 “嗯，几个使臣还要逗留一阵子会跟我们一起回京呢。”皇帝叹口气。 “他们有什么打算不成？” “北魏想联姻，就看上文祁了，别人压根不要。”皇帝冷哼一声。 皇后惊悚的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什么？” 下意识的抓紧了皇上的手，无意的用了力气，指甲都扣进他胳膊上的肉里了。 “嘶！朕不会答应的，你别激动呀。我再蠢也不能答应这样的事啊，这是不可能的，朕答应朝臣也不答应呀。平日里也就算了，文祁承载着国运，那些朝臣不得活撕了我呀。” 事关朝堂国运，大臣们绝对不会答应的，可能会让其他公主去，但决不允许文祁和亲，这不是玩笑已经是政治事件了。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拍了一下皇上，“好端端的吓我干什么。” “朕说的是事实，并不是吓唬你呀。” 皇上一脸冤枉，我说了上半句你就吓的直喘气，也没来得及说下半句啊。 皇后叹了口气，“那这事该怎么办呢？” “没什么，不应就成了呗，谁说你们来我就一定要赔个姑娘啊，咱现在还是有点底气的，也不需要这么做。” “那就好。” 一连几日都挺热闹的，但文祁都乖乖坐在看台上欣赏节目，没有在下场的意思，也许是因为文祁那日打败了北魏的三皇子，也算亮相了，几国使臣倒是没有那么嚣张了，态度也变得笑容满面，客客气气的了。 到是文麟忙了很多，被皇帝带在身边接人待物的，表现的可圈可点，也让使臣看到龙凤胎确实有过人之处，既不是软包子也不是养废的，和他们想的有些出入却也在意料之中。 几国使臣也很能掌握一点技巧和节奏，一开始表现了他们的国威也就可以了，到了别人地盘上还是要收敛点，不能日日鼻孔朝天，那太欠揍了。 文祁歇了几日也就缓过来没啥事了，骑着马吆五喝六的又跑着玩去了，在屋里是憋不住的。 今日他们约了文辛几个一起去跑马呢。 正巧遇到一身华服的三皇子李昭，头戴金冠皇子莽服，看着人五人六的。 文辛凑近文祁低声嘀咕道：“小子挺聪明的，还知道亮明身份啊，不然拍他黑砖的人可多呢，死了都白死。” 文祁笑着抬手遮挡脸部说道：“又不是傻子，你看他的路数就知道，贼精的人呢，机灵点应付着。” “嗯，交给我们了。”文辛点头，说着就笑着迎了上去。 第290章交锋 “是三皇子啊，您这隐藏的可够深的呀。”文辛笑着上前打招呼。 李昭笑容满面，“让你们见笑了，我一直很想和大齐的勇士比武，隐瞒了身份还望见谅啊，大齐的勇士是这个，佩服！” 伸出大拇指夸赞，表示了欣赏的意思。 文辛笑而不语，花花轿子人抬人么，好听话谁不会说，心说你把我们兄弟都打的好几个起不来床呢，这话谁信你呢。 “今儿不装洋蒜了？”文祁也踏着马幽幽的小跑了过来，不忘讽刺他几句。 “让您见笑了，再没想到我会败在公主手里，公主确实武艺了得，在下佩服之极！” 彬彬有礼的微微弯腰，面容含笑，倒是有点子翩翩风度的样。 “好说，咱们跑一圈去。” 文祁也不多说，刻意表现得有点骄纵，不乐意的架势，扭头就起马跑掉了，也不管李昭脸上好不好看。 文辛赶紧抱拳赔不是，“您别见怪，长宁妹妹极为受宠，和别个不一样，很得皇上和太后的宠爱，长宁是太后一手抱大的，连皇后娘娘训一句太后都要不高兴的。” 李昭浅笑一声，完全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要紧，早就听说长宁公主独得宠爱，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啊。” “这倒是真的，她的脾气也是独一份的，一般人受不了。”文辛摆摆手哈哈哈大笑。 李昭不经意的望了眼文祁离去的方向，发现她身边还有两个俊逸的少年郎十分显眼。 不由得问道：“咦，那两个我好像没在比武台上看见过？是哪一位俊才？”眼里露出几分好奇来。 文辛眼珠一转笑道：“那个蓝色衣服的是李毓，静娴公主的儿子；另一位是定国公的嫡长孙，也是五皇子的伴读，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伴读，哦！”李昭微微点头，眼中略有思索。 “走，我们也溜达一圈，他们去捕猎去了。” 文辛暗自叫苦，这活怎么推给我了，这人心眼子太多了，话说多了害怕漏啊。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李昭表现温文有礼，和台上比武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好啊。”文辛回身摸摸鼻子。 等他们赶上文祁等一群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发现了猎物，文祁开弓射箭几乎是箭无虚发，不仅如此，所有的猎物全部被射中头部，这样不会损害皮毛的完整度，猎物也能一击毙命，可以说水平很高。 李昭心里暗自琢磨，看来这个公主是有真本事的，并非花架子，要是这样想要联姻恐怕有困难度了，皇帝老未必舍得给自己呢。 但若自己能成功争取到这门姻缘，对自己继承大统的资格无疑可以加重一半的砝码呢，何况这个公主聪颖懂事，长得也如花似玉，脾气也是个呛辣椒，应该比那些假装温婉的姑娘们可有趣多了，这身材么也是够辣的，呵呵呵！娶回家也不寂寞。 秦熙一回头就瞧见了李昭用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文祁，顿时火冒三丈，只觉得血直冲脑门，不由自主捏紧了缰绳，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文麟看到他手上青筋直冒，好奇的凑近他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和我姐闹脾气了？她那日受伤了，思雨说膀子都是淤青的，可能这两日脾气有点不好，你让着点别跟女孩计较啊。” 他以为姐姐有不客气的怼了秦熙呢，大老爷们老被女人怼心里肯定也不高兴，没面子么。 “不是，李昭对宁宁有企图，那眼睛也太不尊重人了。” 那眼神是个男人都看明白什么意思了，太欺负人了，再怎么样也是我大齐的嫡长公主，怎么能如此羞辱人。 文麟一扭头也看到了，李昭还盯着姐姐上下打量，眼睛在她背后扫着，很不规矩的眼神。 顿时文麟气的眼珠子都能冒火了，“简直混账。” “你小点声，让人注意到宁宁更难堪了。” 秦熙气的扭头朝文麟低吼了一句。 文麟憋屈的脸色相当难看，如此不尊重人，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那你说怎么办？” “先走着，让我想想怎么收拾他。”秦熙哼了一声。 文祁虽然专注于射箭，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火辣辣的视线扫遍全身，女人对这种目光十分敏感，早就感觉到了，但能怎么办呢？这样的就是闷亏，要点脸面的女人都不好当面揭穿他，反而是自己更难堪了，只能当不知道装傻。 突然一只鹿跳着从她面前跑过，文祁盯着小鹿准备，不曾想小鹿绕了个弯朝李昭的方向奔去，他站的位置人最少，通向密林，是个逃跑的路径。 文祁勾唇一笑，就在小鹿到达李昭的位置的时候，文祁突然朝李昭的头部放箭，箭矢擦过李昭的头顶飞驰而出。 李昭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毫无防备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再怎么样他公开了身份在大齐也是能受到保护的，不曾想她突然朝自己射箭，一时也没法抵抗，眼睁睁的看着箭矢朝自己飞了过来，一瞬间浑身一个激灵。 却不曾想箭矢飞过他的头顶将小鹿头部击中，小鹿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好！公主好箭法。”秦熙大声的吆喝着。 大家也齐声喝彩，都看这个李昭不顺眼，把大齐勇士打伤了好几个，有点血性的爷们心里都有点不乐意。 “抱歉啊，一时情急害怕跑了猎物，就贸然出手了，没吓着你吧。” 文祁策马走到他跟前，微笑着道歉，脸上却没有任何歉意，倒是下巴微扬，有点倨傲挑衅的意思。 李昭眼里有着明显的怒气，却不得不憋在心里，这点小事怎么好说出口呢，一时也觉得这个公主的脾气确实太过骄横了。 “不要紧，公主箭法超群，在下佩服之极。” “哼！假话，你脸上写着呢。”文祁好不客气的戳穿他，扭头理都不理就跑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公主等等我，不可单独行动。” 秦熙立刻追了上去，心里则暗自叫好，就该狠狠拾掇一下这个三皇子，欠揍。 “你刚才那一箭不错啊。就该好好教训他。”秦熙靠近文祁的马匹笑着调侃。 文祁也勾唇一笑，“哼！就看他不顺眼，眼神轻佻功于心计，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可不是么，故意打伤我们那么多兄弟，好几个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第291章哄 “气死我了，我已经让太医去诊治了，索性养些日子总能痊愈，倒是不至于残疾，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文祁一想起刚才他那恶心的眼神，就觉得反胃的厉害，脸色也难看了很多。 “这场春狩也不平静啊。我听说他来是要联姻的？” “使臣没提这事，试探过，应该是有这个心思，但我父皇不会答应的，我才不要嫁给这种人呢，膈应死了。” 文祁没好气的撇嘴，一脸的不屑和恶心。 “你心里有数就好。”秦熙也松口气了。 “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他吧，我的天啊，大齐爷们多得是，我犯得着么？我眼睛又不瞎。” “我是怕你上了他的当，别和他走太近，万一被人传出什么流言被他利用了可不好了。” 秦熙歪着头笑着解释，望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温暖关切的味道。 虽然彼此谁都没提李昭刚才冒犯的眼神，但其实彼此都了解，这种默契却让文祁觉得很窝心，也多了点信心。 倒是让秦熙觉得新奇，却又很甜蜜很雀跃全新的感受，是以前没有过得。 “我才不会呢，再说不是还有你么？你不管我啦。”文祁歪歪脑袋像个孩子一样耍无赖。 秦熙哭笑不得宠溺的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笑道：“我也不好天天都跟着你呀，你自己也要多个心眼，身边不要离开人，最好和他们几个同进同出，他身份特别，有些时候下人都不好拦着了。” 一再提醒不要和李昭走得近，害怕损了她的名声，心里下意识也很反感有人将李昭和文祁放在一起谈论，总觉得这是侮辱文祁了。 “那你陪着我么，好不好么？” 文祁拉着他的袖子晃了两下，微微低垂着头，脸上有点嫣红的颜色，透出别样的风情来，娇艳动人。 “那当然了，我有时间肯定陪着你的，可我还要执勤呢，我要保护皇上呢，我不在就让文麟和文辛或者星哥他们陪着你，不要单独行动，这很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记住了。” 秦熙不自觉软了话头，抓着她的手捏了捏，心里软软的好像有清泉流进心里，沁凉又带着甘甜的滋味，很难言语的一种陌生的感觉，却尤其美好的感受。 文祁撅噘嘴看他一眼，点点头，抿着嘴偷笑，脸上带着小计谋得逞的小样，笑的眉眼弯弯十分可爱。 听到有马匹过来的声音，秦熙轻咳一声放开了握着她的手，拽起缰绳，坐直身体，一副严肃的样子。 文祁楞了一下，随即咯咯咯的娇笑着，“你也太好玩了，让人看到又怎么样呢？我和骁骑营的兄弟一起打架玩闹还不是一样的么，哪里那么矫情了。” 秦熙一时紧张下意识的反应不能让人误会了文祁不守规矩，到没想太多去，只觉得女孩子名誉比生命重要，尤其是公主，更不能让人有攻讦的借口。 他被文祁笑的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走，再笑我回去了，不和你玩了。”扁扁嘴哼了一声。 “好好，不笑了，我可等着找一头老虎，给我父皇送个虎皮讨他高兴呢，你可得帮我啊。” 文祁赶紧小意的哄着，心里却觉得甜丝丝的，忽然觉得也许自己还是有点希望的，起码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哪怕是发小的好感也行啊。 就这样看着他笑的舒朗自信，一片美好的样子也觉得很值得，很开心。 “那还真不容易，要仔细找找有没有痕迹和线索呢，这事可急不得，有线索我一定帮你注意着。你别嘴快先夸海口啊，找不到把你的皮掀了去。” 秦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扭头警告了一句，这人一冲动就喜欢夸海口。 “嘿嘿！不能够，我哪是那样的人啊，我多谨慎呀。”文祁嘿嘿一笑，憨憨的挠挠头，我一时嘴快都给父皇夸完了，不能让他知道。 秦熙朝她呵呵冷笑两声，眼里一片了然之色，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用手戳戳她的脑门，“你嘴怎么那么快，万一找不到呢，拿什么给啊，真是……” “我想着肯定有呗。” 文祁委屈的撅噘嘴，我不也是为了哄我父皇高兴么。 “你又惦记着换啥回来呢。”秦熙可了解文祁的脾气了，不会白送礼，肯定要挠点好处回来不可，俗话说贼不走空，她就是这样的。 “嘿嘿！我给你和三表哥要了个好差事，你去兵部学习做笔帖式，赵星做贴身侍卫，咋样？别嫌弃笔帖式官位低啊，这能学到好多东西呢，你年轻资历浅，虽然有秦爷爷的脸面，可你自己得拿出本事来才成，那些人都可势利眼了，但你要有真本事，也服你提携你呢。” 文祁见他没啥反应，着急解释着，真心为他好，不能一来就给个大官做，那也不现实啊，你还是得从小事干起，要先取得同僚的信任，才能互相配合，终究爷们要有同僚互相在一起办事。 秦熙扭头朝她扬唇露出开心的笑容，“我又没说不乐意，瞧你急什么，我是那样大小眼的人么？我就是吓唬你，谁让你给人找麻烦呢，万一抓不找老虎怎么办啊。” “嗨，没事，抓不着用别的哄哄我父皇也行，嘿嘿！” 文祁憨憨的傻笑。 “你呀！” 秦熙无奈的用手点点她，眼里尽是宠溺的笑。 文祁摇头晃脑的笑笑，做了个鬼脸逗他开心。 李昭看到这一幕很不高兴，只觉得文祁已经是他的人了似得，看到她和别的男子嬉闹很是不舒服，阴着一张脸不太高兴。 “公主，咱今儿有鹿肉呢，咱们自己烤着吃吧。”一个宗室小子过来凑趣问道。 “行啊，让人一会去准备一下，今儿不是有宴会么，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别吃独食啊，你烤了给你爹献个殷勤，保管他高兴。” 文祁给人出主意呢。 那小子立刻哈哈大笑，“你说的没错，回头我在跟我爹要点啥指定能答应我，还是你机灵，我咋没想到呢。” 说完又歪着头琢磨了一下，“你说我爹会不会把下巴惊掉了，打小我也没给我爹送个啥，更别说亲自做点吃的了，倒茶的次数都有限。”认真的点点头。 众人哈哈大笑，他自己都耸着肩膀呵呵傻乐呢。 第292章作态 李昭看到他们和睦的气氛，心里有点失落，和他们相比，他们兄弟几个斗的十分激烈，一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日日都悬着心，每说一句话都要认真思虑过后才能开口，不然担心自己说错话成为别人的把柄。 很少有这样欢笑和睦的场景，有多久没有真心实意的笑过了，想想都觉得有点讽刺。 不是不知道别人讨厌他功于心计，甚至连父皇都有点防备自己，可那又怎样呢，优胜略汰这是森林法则，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强的。 他们最终今日没能找到打老虎，不过倒也不失望，兄弟几个玩得挺开心就是了，连同文辛几个都大有收获。 “把那鹿皮割下来给我留着。” 文祁特意交代了一声，让人把皮毛硝制好，回头拿了送人也是不错的，好歹是自己猎的么，回去捡了好看的皮子送给表妹几个也是不错的。 “你要来干什么？” “给我兰月妹妹留着呀，她这次不舒服没来，她手艺越发好了，留着给她做东西用，她一准高兴的。可惜没有红狐皮，不然我也送妹妹一件，在宫里不容易，何况她也不是正经主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想着送她一点礼物，哄她高兴一回么。” 杨茜笑道：“还是公主疼我们，这鹿皮难得这么好，送了给兰月妹妹，说不得你能得着小靴子呢。” “我就是打这个主意，哈哈哈！”文祁自己都笑了，谁让她女红那么差呢。 秦熙也忍不住摇头失笑。 下午举行了宴会，文祁让人搬了烤炉上来，皇帝头一次见着还挺稀奇的，自己也没烤过几次，他是皇子出身，尊贵无比还真没自己动手过。 瞧着闺女作妖弄了一大堆东西，忍不住问道：“你弄这么多菜能烤么？你别祸祸东西啊。” 文祁忍不住撇嘴白了老爹一眼，“你是我亲爹么？怎么还给我漏气呢，我别的手艺不行，这烤东西我最行了，我外出都是在自己学着弄东西吃，不然岂不是要饿死了。看着吧，这个要自己玩吃着才有趣呢，这是我今日自己捕猎到的鹿肉，这一块是最嫩的。” “嗯，那朕等着吃。”皇帝两手握在一起，理所当然甩手不干，不会。 “等着吧，这酱料都是我得空去弄得好东西，一般都没有呢。”文祁显摆的厉害。 她选了一块肉片放在架子上烤着，肉一接触到火冒出滋滋的响声，油花四溅，渐渐的有了香味，闻着确实不错的样子。 皇帝跟皇后和太后使个眼色，笑道：“还行啊，有点样子，朕还以为要吃一块黑炭肉呢。” “怎么会，我孙女很能干的，不许说哀家孙女不好。”太后和颜悦色的笑着打趣。 “就是，就是，我很能干的。” 文祁一面翻动肉片，一面冲皇帝撇嘴挤眼做过脸，一脸不服气。 肉片是厨师处理过，片的很薄，容易熟，抹上酱料，找了一片菜叶子将肉片一卷，递给皇帝转了一圈送给了太后。 皇帝刚准备伸手接，结果闺女绕了一圈给了太后了，皇后和太后瞧见了，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皇帝扁扁嘴，用手点点她，“小滑头。” “嘿嘿！给这片给您。” 文祁快速的又弄好一片肉卷好了递给老爹，自己也得意的嘿嘿直笑。 “哼！不好吃罚你。”皇帝哼哼的接过肉咬了一口。 微微点头，肉烤的火候非常好，很嫩，抹了酱料不多刚好提味，卷了菜叶子和葱花不油腻爽口好吃。 “嗯，不错。给你母后也来一片。这么吃朕瞅着像是吃烤鸭的架势啊。”皇帝吃了一片肉才想起来这么吃像个啥，像烤鸭么。 文祁哈哈大笑，“就是从烤鸭那琢磨出来的，外出吃肉多菜少，我嘴里老长泡，就采了野菜，单吃咽不下去啊，就这么卷了肉，野菜吸油有点粗，但裹了肉沾了油水就容易下咽了，味道还不错，后来我们就这么吃，弄点野葱野菜一捆送嘴里，刚好呢！” 皇帝微笑点头，“老百姓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 “可不是么，不出门还不了解这么多东西，有些书本上是没有的，是老百姓总结出来的经验，却极其好用呢。” 又给皇后也卷了一片，最后才轮到自己吃的香甜。 “公主，你那什么吃法啊，给我来一片啊。”马相爷瞧着他们吃的不一样，忍不住打趣问道。 “等着，马爷爷我给你们弄两片，尝尝我的手艺啊。” 文祁见人就吆喝，用小泥炉子烤了几片肉给他们卷好了，放在食盘里让太监端下去。 “尝尝，比烤鸭好吃。” 马相爷吃了一片品尝后点头，“还是小丫头会吃东西，这么吃确实不油腻，好吃很多啊。” “怎么样，我这酱料亲自调的，独一份！” “嗯，确实独一份，你有歪才。”林相爷品尝后也笑着点评。 “是吧，歪才也是才，能得您一句夸奖，我倍有面子！”文祁和他们打趣，气氛尤其融洽欢乐。 众人哈哈大笑。 李昭看到这一幕简直惊掉了下巴，要知道他父皇生怕他们和朝臣有过密接触，盯得死紧，但没想到大齐的公主竟然和朝臣关系这么好，还叫爷爷，这岂能是一般的关系。 瞧他们看待长宁公主的眼神，好像看自家孙女差不多，这怕是麻烦了，这两个老头老奸巨猾，想从他们手里挣点好处可是相当艰难，多少年了两位帝王都对其委以重任。对其十分倚重信任。 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的情况，也并不多言，倒是和几位皇子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尤其是老大文荇，看着憨厚，应该比较好套话一些。 文祁看着大哥喝了不少酒了，瞅了眼父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给你儿子赏赐点醒酒汤提个醒，别喝多了啥都秃噜了。 皇帝微微摇头，用目光回应，没事，你大哥心里有数，他只是忠厚不是傻子。 文祁倒也放了心，但还是让人给送了点酸汤过去，醒醒酒也是好的，一直喝身体也受不了啊。 李昭朝这边望过来，浅浅微笑，自认为展示了最俊逸的笑容，应该能迷住公主才对。 第293章不屑 皇后瞧见了，不禁皱起眉头，有些不悦，这是要闹哪样？大庭广众的做这个姿态给谁看，简直岂有此理！ 文祁看了他这个挑（和谐）逗的眼神也是一脸蒙圈，不太明白他要干什么，以为靠一个眼神就能迷住自己么？这也太好笑了吧。 不过要是自己真的十来岁，还说不定能被他迷住呢，年岁小阅历不深，可惜自己已经历经一世了，怎么会被这样的小伎俩迷惑呢，只会觉得好笑罢了。 皇后扭头看了眼女儿，见她皱着眉头，表示不悦，这才露出微笑来，这才是我女儿呢，我就说我闺女才不会轻易被迷惑吧，这个北魏三皇子，简直是贻笑大方。 文祁不理李昭作怪，自顾自吃起烤肉来，自己捕猎的鹿肉，难得材料这么好味道十足，配着小酒吃的极为畅快，完全不理下面的人眼睛都快抽抽了。 秦熙看到了一开始是很生气的，没想到后来却有点忍不住想笑了，低着头闷闷的笑。 文麟好奇的望了他一眼，来回寻摸两圈，发现李昭时不时的望向姐姐和父皇那头，还一个劲的微笑眨眼，不知道在干什么，感觉好奇怪的样子。 “他在干嘛呢？眼睛不好使？” 文麟扁着嘴歪着头琢磨半天，他自己年纪也不够数，没开窍呢，哪里懂得李昭的小算盘。 秦熙聪明倒是明白一点，心里有些不齿这种做法，冷哼一声，“摆了个最好看的笑容钓大鱼呢，可惜大鱼只顾得吃了。” 说完又看了眼文祁，忍不住勾唇浅笑，恰巧文祁嘴里塞得鼓鼓的无意中视线扫向这边，二人对视一眼，秦熙顿时笑的一个劲耸肩，文祁瞪圆了眼睛，不明所以，两颊鼓鼓的全是食物，透着一股子可爱的味道。 文祁皱皱小鼻子，不理他们，也不知道兄弟俩笑我什么呢，不理你们，让你们笑话我。埋起头来继续吃，吃饱为止。 皇帝目睹一切，也露出一抹微笑来，“闺女，你也给爹烤点啊，别顾着自己吃啊。” “哦，等着，这两块快好了。” 文祁点点头又赶忙给老爹卷了两快肉递过去，趁机在父皇跟前咬耳朵，“父皇，你看那个三皇子，咋感觉眼睛不好使呢，一个劲眼睛抽抽，要不要给个太医看看，别在咱这落下啥毛病，咱说不清楚了，给他检查一下。” 皇帝忍着笑一本正经的思考后点头，“嗯，你说得对，回头派个太医去给他看看，免得真赖在咱头上了，闺女有心了。这也不是咱这的人，不知道藏了什么心思，我还得找人跟着点，回去警告麟哥，不要和他走得近了，免得被他套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说是提点文麟，其实也是隐晦的提醒乖女，别和他靠太近了，这人不靠谱。 “那肯定，我三令五申都悄悄和他们全都交代过了，再不敢胡乱说话的，连宗室那头我都警告过了，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该说的不要说，不会说就闭上嘴一问三不知。” 文祁笑的一个劲点头，赞同老爹的意思。 皇帝微笑点头，吃着乖女给的烤肉十分香甜。 文祁见老爹吃得欢，自己也吃饱了，就忙乎着给老爹烤肉，还殷勤的给倒了酒。 “尝尝这是马奶酒，味道不错，吃点菜，你不爱吃菜，一会我母后看到该说你了。”文祁像个管家婆似得，又给老爹烤了几块野蘑菇。 “嗯，这样烤菜吃味道还蛮好的么。”皇帝也颇为稀奇的说道。 “我都这么烤的，沾上油汁，菜就有肉的味道，容易下咽么。” “你俩吃的欢畅啊，注意点形象啊，别吃在身上了。”皇后瞪了眼闺女。 “嘿嘿！” 文祁和皇帝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讨好的笑容来，想着一会父皇还要去书房议事呢，忙乎着给老爹塞了不少东西填肚子，又换了酸汤解酒。 等老爹吃饱了，文祁才说道：“我去玩一会啊。” “带上人不要单独行动。”皇帝叮嘱道。 “我知道了。” 他们约了哥几个晚上去抓鱼呢，说是那条河晚上有鱼，而且银光闪烁，挺好看的。 文祁骑着马带了思琪和两个侍卫就走了，秦熙一瞧也赶紧跟着要去，文麟也要去，被他摁下了。 “你去照顾皇上，我去追人，不要大晚上都凑一对，被人翁中捉鳖可怎么办，你留下。”秦熙匆忙交代一声就骑上马跑掉了。 “等等我，你怎么不等我自己跑出来了？” 秦熙追上来问道。 “不是说好了在那头等么，我大哥他们都去了，去抓鱼呢。” 文祁玩心不减，惦念着要去抓鱼呢。 “你也等等我呀，你要怎么抓？” “手抓呀，练习眼力和手劲，我之前都是这么抓的。” 文祁跟随李师傅和武师傅等人，学会了无时无刻不在努力锻炼自己，不放过任何一个锻炼学习的机会，利用平常生活中简单的生活技能来锻炼自己各方面的能力，这能节省很多时间增加熟练度，也比较不那么枯燥。 “行啊，看来是真努力啊。”秦熙也大为赞叹，可以想见文祁付出的努力绝对比他们要多很多，这份坚持不懈的毅力就足以让人动容。 “嘿嘿！走，我给你露一手，我在野外这点本事就是这么学会的，全是自己动手，玩个几回吃亏长教训就学会了。” 文祁呵呵的笑着。 到了河边，老大文荇他们已经下河抓鱼了，有的用小网子，有的徒手，都在玩。 “我来我来，我给你们抓，你们那样抓不住啊。”文祁一看着急了赶紧就要下河。 被秦熙一把抓住胳膊，“你不许脱鞋子，就在河边抓，不许下去，这河水冰凉呢。” “啊，不让下去啊，那不好玩啊。”文祁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河面，撅噘嘴，好想下去玩啊。 “不行，都是大姑娘了，哪里能在一群爷们跟前赤脚啊。” 秦熙拽着她不依。 “好吧好吧，就在河边抓不下去行了吧，你快松开我，都被他们捞完了，没得玩了。”文祁着急的跳脚。 “我跟你一起你教教我啊。”秦熙怕她下水，河水冰冷女孩子下去要受凉的。 “看我的。” 文祁朝他眨眨眼，站在河边看准位置，银光一闪，文祁的手快如闪电从水中一捞，五指如钳子一般抓住一条不大的小鱼，抬起手给大家看，笑的十分开心。 “牛啊！大妹！”文荇竖起大拇指夸赞。 第294章谈心 “呵呵呵！怎么样？我再抓点，一会咱熬点鱼汤喝。” 文祁高兴地将鱼扔进水桶里，又在河边抓了起来，她动作迅速，眼力极好，行动果断敏锐，一抓一个准惹得大家连连叫好。 “别出声，鱼吓跑了，别喊，去整点野果子和野菜来，一会我给你们弄好吃的，快去。” 文祁挥挥手，哄着这帮臭小子们，大呼小叫的鱼都惊走了。 正抓的愉快呢，身旁有个人说话，“你功夫不错啊，快很准练了许久吧。” 说话的人是李昭，文祁抬起头，身体不自觉后退一步，他离自己很近都快脸贴脸了。 文祁也不好意思明说，不动声色挪了个地方拉开和他的距离，换了个地方假意寻找鱼群，低着头也不看他。 李昭又一次凑了上来，文祁不高兴了抬手推开他，皱着眉头明示，“三皇子，你靠我太近了，男女授受不清，再一个你影响我抓鱼了。” 白了他一眼转身拎着水桶又换了个地方。 文玉瞧见了，凑了过来，“姐，你抓了几条啊，教教我呗，我也想学。” 心里暗骂，这个三皇子咋回事，恨不得贴我姐身上了，看的人尴尬极了。 “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抓鱼罢了，你别紧张啊，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再说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关系呢。” 李昭摊摊手并不没有把文祁的警告放在心上。 文祁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看着他脸上痞痞的笑容，心生厌恶，直截了当的表示，“三皇子，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没看上你，我大齐优秀的爷们多得是，想做我驸马的人也很多，我可以尽情的挑选。犯不着舟车劳顿嫁到北魏去，我嫌远，离不开爹娘，你最好别打我主意，我脾气不好。” 说完将水桶丢给文玉，扭脸就走，一肚子气。 秦熙摘了一兜野果子回来，看到文祁气呼呼的走了，忙拦住她问道：“怎么了，我摘了你要的果子呢？不玩了？” “讨厌的人在，不想吃了，一肚子气。”文祁哼了一声，骑上马就跑了。 秦熙赶紧骑上马追了上去，一个人这么跑掉万一出点事可咋办，这大晚上的，到处都乌漆嘛黑的。 文祁并没有跑远，就在河边亮堂地方一个人坐在那生闷气呢，马在一边悠闲的吃草。 “怎么跑那么快，害我以为你跑远了呢。” 秦熙下了马坐在她旁边笑着推她一下，“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啊？” “没事，就是讨厌的李昭一直过来撩闲，烦人的很。” 文祁气闷的说道，心说我想要的人还不知道希望在哪里，不想要的人不停的过来讨人厌，也是让人气闷的很。 “嗨，他肯定会这么做的，等他走了就好，等咱们回宫你就方便躲着他了。嗯我采了果子给你，爬了树呢，衣服都破了，赏脸吃几个呗。” 秦熙拿了个果子在衣服上蹭蹭擦干净递给她，逗她开心。 文祁拿了果子吃了起来，酸酸甜甜的很可口，这才松开眉头点点头，“嗯熟透了，有甜味呢，真好吃。” “好吃吧，吃点好吃的心情就好了。” 秦熙也吃了起来。 “我们一会回去熬鱼汤喝。”答应了又跑掉，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不想去不去了，没必要为别人顾忌太多，你该恣意任性才对，你是公主呢，有着资本任性啊，你就是想太多，照顾的太多，有时候累得慌。” 秦熙咔嚓咔嚓吃着果子，不客气的点评她。 “我是不是看着特别不爽气。”文祁歪头问道。 “也不是，做事是没说的，大气贴心尊重人，但你考量太多，老气横秋的。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可老气了，爱管闲事思虑太重，一点也不活泼气，装可爱装天真装的厉害。” 秦熙歪着身体翘着腿，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时候自己也就七岁，看到她感觉像七十岁，硬要装可爱，那感觉可糟心了。 “真的呀，那么明显？” 文祁也笑了，她确实不是小孩，重生一回怎么地也不像个孩子，又怕人家发现秘密，有时候确实有点装了。可也没办法不是，装大人有点奇怪，装小孩也显得装洋蒜，就成四不像了。 “我觉得挺明显的，但你掌握的分寸还不错，办事可利落想的可周到，让人心疼待见，我那会就觉得你挺厉害的，一句委屈没有还让皇上觉得你可委屈，应该跟你多学学。”他一本正经的眨巴着眼说道，表情可认真了。 “哈哈哈！你骂人都不带脏字啊，我有你说那么深的心机么，我咋不知道呢，我好骄傲啊！” 文祁一下笑了起来，非但不觉得丢人，还觉得我好棒的自豪感。 得到秦熙白眼一枚，“你那会教我坏主意，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啊。”颇为不满的样。 “你小时候白嫩嫩的，特别可爱，长得可好了，我就看你长得漂亮才一口答应你做我弟弟的伴读呢。我那会特别想捏你的脸，哈哈哈！” 秦熙小时候长得唇红齿白，特别好看。让人很想捏两下。 秦熙扁扁嘴委屈的嘀咕，“你也没少捏我脸啊，得空就捏，收劲还大捏的我脸上一道道红印子，我祖母都以为我被虐待了呢。” “哈哈哈！我小时候掌握不住力气，老是让人受伤，小时候文麟也没少被我误伤呢。” 文祁更是高兴地哈哈大笑。 小时候力气逐渐变大，她掌握不住力气大小，一巴掌下去，文麟能被她拍的厥过去，掐一下就是一道黑紫，害她好一阵子不敢碰别人，要和文麟保持距离，但双胞胎很难分开，尤其是小时候，文麟因此经常倒霉被打，但这样也不跟她分开，非要腻在一起不可。 秦熙也笑了，“小时候想想也挺可乐的哈，一长大就不好玩了，你小时候也很漂亮，尤其是偷穿文麟的衣服假扮小子，特别像。” “哈哈哈！你知道小时候我祖母最喜欢玩什么游戏么，就是猜猜猜，把我和文麟打扮的一模一样，然后来个人让他们猜，猜错了我祖母就特别高兴，但五岁以后就不能玩了，因为有了男女区别很容易辨认了，我祖母为此还扼腕好一阵子呢。” 想起儿时的趣事，文祁也是会心一笑，那会子好无奈，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对这游戏那么执着，每日玩都不腻的。 第295章阳光 文祁笑过之后又觉得心里松快多了，扭头望着秦熙莞尔一笑，“熙哥哥，谢谢你。” “傻瓜，谢什么，其实我也很喜欢这里，天高地广，心情都特别阔朗了。” 秦熙眉目舒朗，眼里盛满了阳光的美好与温暖，这样笑容就是记忆力那个男人的笑模样，就是这样对自己笑的。 一瞬间文祁眼里盛满了眼泪，捧着脸望着河面，一言不发。 “怎么了？怎么长大还爱哭了呢。”秦熙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小心翼翼的问着，又怕问了什么伤心事哭的更厉害了。 “没有，熙哥哥，你说我们可以一直这么好么，一直不变么？” 文祁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哪怕没有未来，这样一直不变也是好的，我不贪心，能留住现在我也很知足。 熙哥哥我也很害怕，我没有那么坚强，每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发生在我亲人身上的不一样，我都很惶恐很担心。 害怕明天一觉醒来世界又变了，变回了原样，或者变得更坏了，我会不知所措。 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保护他们，改变他们，不知道改变了现在，会不会影响未来，我害怕好多东西。 熙哥哥你要能一直陪着我该多好呀，哪怕不想做我的驸马也不要紧，就这样跟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我不知道啊，可我想越变越好，难道不好么？我们也会越来越好的，还是说你看上别人选了做驸马，要和我分清楚一二不可？” 秦熙又紧张的问道。 “怎么会啊，没有啊。我还不想那么早成亲呢，我还小呢，还想去战场呢，没这回事啊。” 文祁下意识的回应，望着他紧张的眼神，又期待又担心是自己误会了，毕竟秦熙年轻，也许不明白是不是真喜欢，能不能交付一辈子，这都是个问题啊，不是说年轻人喜欢东西也没个定性么。 “那你怕什么呢？” 秦熙有些话堵在心口，想说又不敢，又害怕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即便承诺了也不一定有能力做到，做不到还要说出口给别人希望，又让人失望，他觉得这样太残忍了，还不如不说呢。 “那如果有一天未来改变不如我们期待的那样好，可怎么办呢？” 文祁有些患得患失，有些事永远不能说出口，有些担忧别人不懂，有些压力别人不明白体会不了。 “可是我们努力过，尽了全力啊，我们不会后悔。如果你不去做一定会后悔的，虽然结果不一定会改变，但我们努力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足够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未来不能改变呢，也许我们可以做到呢。” 秦熙眼里充满了自信和阳光，满怀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那是一种年轻人真正热情的目光，对未来生活有着美好愿望。 感染着文祁的心，让她心里的阴霾被阳光普照，驱散了阴冷变得温暖起来。 “嗯，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在这里自怨自弃的，应该抓紧时间多努力才对么。熙哥哥谢谢你！” 文祁有点不好意思了，多大的人了，还会情绪不稳定，时不时的也会焦躁难受。 “没关系啊，其实每个人都有心理不得劲难受的时候，不要紧的，谁让我是你的熙哥哥呢。” 秦熙很开心她叫自己熙哥哥，这个称呼他很喜欢，听在耳里会有甜丝丝的感觉，好像吃了蜜糖一样，回味悠长。 “你是我的熙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熙哥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文祁望着他认真的说着，明亮的双眸透着情谊，却难以开口，不想打搅他现在美好的生活，也不想随便改变他的人生轨迹，那样是不对的，我没有权利篡改别人的人生。 他的人生该由他自己选择做主，而不是由自己这个预知未来的人随意改变，那不对，太不尊重人了。 “傻瓜，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我信啊，我也不会变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秦熙握着她的手笑的阳光灿烂，灿亮动人。 “我会等着的，会一直等着，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啊，你开心我也开心。” 文祁含糊不清的表达，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愿意说明白。 “总是那么多心事，像个小老太太，你要开心一点。” “好啊。”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再晚他们该找来了。” 秦熙笑着拉起文祁，牵着她的手拽着马缰绳，往回走。 回到聚集点，他们果然已经喝上鱼汤了，看到他们单独回来，大家哄笑。 “你们来晚了，我们都快喝完了。” “给我们留了没有？不留汤以后别想吃鱼了，不给你们抓啦。”秦熙笑着拉着文祁的手坐下，给她盛了一碗鱼汤。 “你俩跑哪去了，我们都没找到呢。”文荇挤眉弄眼一脸暧昧的跟人挤眼睛做怪动作。 秦熙也不解释也不在意大家是否误会，有些事心中有了模糊的影子，既然不能忘怀就要紧紧的抓在怀里，虽然现在不能做什么承诺，但可以先占个窝么。 文祁没说什么，静默的喝汤，鱼汤很鲜美，滋味不错，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鱼汤十分好喝，难道和心情也有关系？ “好喝么？” 文麟凑过来问道。 文祁点点头，给了个笑容。 “我也觉得你肯定会说好喝，人心情好吃啥都香，应该说的就是你这样的。”文麟意有所指。 文祁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好好我不说。”文麟嘿嘿一笑。 秦熙嘻嘻哈哈的和大家笑闹，李昭在一旁搭理他的人不多，但他还就是有耐性一直坐在那和大家一起凑热闹，这样一来别人也不好赶他走吧，只能不理他。 “难得你们关系这么好。”李昭意有所指。 “对啊，熙哥是我伴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好又什么奇怪的。”文麟用一种你好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 秦熙则理都不理，知道他故意找事，那又怎样？以为我怕你这点挑拨之言么？ “喝饱了，回去了，再晚我母后该着急了。”文祁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准备告辞了。 “麟哥你送你姐姐回去吧，我们也要回去了。”秦熙下意识的叮嘱。 “好，我也该回去了，你们记得把火浇灭啊。”文麟起身扶了姐姐上马，跟大家告辞也走了。 第296章傻气 文祁好文麟走在回去的路上，身边的人退后有段距离，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姐，你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勇敢点争取呢，你开口父皇一定会给你的，我帮你啊？” 文麟不明白一向勇敢过觉得姐姐，什么时候这样优柔寡断过。 “你不要插手，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我希望情投意合，不想勉强也不想干预别人的想法。那样不美。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你就懂了，愿意突破万难也要做的事，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否则只能是一时喜爱并不珍爱。你不懂。” 文祁笑着说道，神情平和带着美好的盼望。 文麟砸吧着嘴，懂了也不懂，懂姐姐的骄傲和盼望，但又不太懂她的坚持，明明可以很简单做到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心意相通很重要么？ 也许在姐姐心里很重要，胜过生命吧。 “李昭今日做什么了？惹你生气？” “把我当孩子戏耍呢，以为自己是第一美男子呢。”文祁勾唇讥嘲的冷笑，眼底深处是一片不屑的嘲弄之色。 “这个人总喜欢作怪，真是……”文麟也气恼的嘟囔。 “没事过两日就要回宫了，我警醒点也就是了，你不要搭理他。”文祁笑着说道。 “嗯。” 第二日他们拾掇东西准备回去了，不知不觉已经住了半个月了，该回宫了，帝都不能长久离开皇帝，时间久了要出事的。 他们准备收拾东西要启程回去，文晴和玉贵人过来了。 “给母后请安给长姐问安。” “给皇后娘娘问安，给长公主问安。”玉贵人露出得体的微笑。 “嗯起来吧，你们来可是有什么事么，我们准备回宫了，通知你们了吧，记得多准备写东西回去。”皇后还算和善的点头叫起。 “是，已经通知了，我来带孩子给公主道歉的，这些日子一直在学规矩，该回去了，她自己主动来道歉的。” 文晴有点忐忑的上前一步，认真行礼，“长姐，我来给你道歉的，对不起！是我小心眼有点太过端方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了。” 文祁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文晴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随即听到了一句天籁之音，“好，我本来也没计较太多，不要紧的。” 她淡然的笑笑，只说了是自己端方而不是嫉妒，还是不肯勇于承认错误，而要给自己找点好看的借口，既然如此随你的便吧。 “多谢长姐，那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么？”文晴天真的仰起小脸，笑的甜美可人。 文祁笑笑，“我们还是萧家姐妹啊。” 萧家姐妹多了去了，不止你一个人。 文晴没听懂反而欣喜的笑了，她就说姐姐不会这么小气的，一句话而已没关系的么。 玉贵人却在她背后狠狠的掐了她腰间软肉一下，给予了严厉的警告。 文晴一下回过神来，“多谢长姐。” “没事。” 文祁多余一句话都没说，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玉贵人和皇后简单寒暄几句，见母女俩都没有多聊的意思，不得不带着文晴离开了，回到自己屋里，玉贵人才深深地叹口气。 “母妃，长姐已经原谅我了，你还叹什么气呀。”文晴不明所以。 “是我不好，没把你教好，以后的日子我们要辛苦一点了，你长姐以后不会优待你了，不过你也别担心她也不会害你，只是不会当你是亲妹妹，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您别开玩笑了，长姐刚才说了当我是萧家姐妹的，难道还有假不成，我长姐从来不说妄语的。”文晴对这一点是很信服的。 “你也说了是萧家姐妹不是她亲妹妹了，萧家姐妹算是宗室的，一共有十几个呢，你只是其中一个，这么说的意思是拿你当亲戚，而不是亲妹妹，你伤到她的心，已经无法悔改了，有些人有些事只有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的。” 玉贵人固然学识不高，但是民间出来的，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是很精明的，不然也不能生下一个公主还能养大了，固然有文祁和太后的照料，但也要她自己懂事机灵才行，这方面她还是很有一套的，听话听音，这个她在行。 “什么？我以为……”文晴一下白了脸，手上的东西也掉了下来。 “等回去就知道了，很快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玉贵人嘲讽的笑笑，却觉得不是坏事，女儿被她养的太天真了，如今好好地磨搓一回，懂点事也是好的，总比以后闯下大祸要强得多吧，平安是福。 宠爱也未必人人都能接得住啊，如今她也算明白了，默默无闻未必就不好，懂事一点虽然不出彩，也能混个平安呐。 “那我再去道歉。”文晴想也不想转身就要再次去找文祁。 “回来，不必去了。”玉贵人能混到贵人也不是个傻叉，老实只是一个方面，但绝不代表她是傻子。 “你心不诚得不到原谅的，你已经失去机会了。明明是你嫉妒姐姐，你却说自己端方，一句话你姐姐早就了然于胸了。 你总是嫉妒你姐姐，你别忘了你姐姐是常年在书房里面见大臣的人，又岂是愚蠢之辈？若是只知道献媚邀宠，你父皇真的会喜欢？那怎么不喜欢你呢，偏要独宠你长姐？这些你都不曾仔细思考过么？” 玉贵人此时才说了这些话，之前并没有说话，只是相劝，如今看到女儿碰的头破血流才说了，此时才是最合适的机会，说早了孩子拧着劲根本不回头，也听不进去，说晚了酿成大祸来不及了。 “我……我……”文晴呆呆的坐在那里，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失去长姐的宠爱她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一直以来自打记事起就是长姐照顾她们，在她心里意义也是不同的。 她觉得自己可以做任何事长姐都会原谅的，熊孩子没有意料到，心被伤了就难复原了。 “母妃，我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玉贵人望着她的眼认真的摇头，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破镜难重圆，心伤透了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错的太厉害了，没有人会无限制的包容你容忍你犯错，一而再的去恶语伤人。” “哇，呜呜呜！”文晴嚎嚎大哭。 第297章考量 不管文晴怎么哭泣，事实都不会改变，等文晴离开，皇后才扭头说道：“她并没有真心悔改，还抱有一丝幻想呢。你不要心软，这是个白眼狼，自私的厉害，不如文淑那么清醒。” 文祁笑道：“放心吧，我知道，她太在乎自己那点颜面，生怕别人比她好了，坚决不肯承认自己不如人，我不会心软的。各有各的缘法，各自安好就行，我又不是她亲娘，没有必要为她承担什么。” 皇后这才点头，“我倒不是逼你，只是这丫头脑袋拎不清，我担心她闯祸会连累你，这样一件小事都拧不清楚，来来回回反复，她性格优柔寡断偏耳根子还软，自己又没脑子，远不如文淑心中有计量。” “确实如此，我瞧着文淑和她好像也不亲近了，最近几日都围着大哥转悠打猎，不肯去看望文晴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应该是，文淑很崇拜你一言一行都学你，琪嫔是个特别感恩懂事的人，进宫多年我不过是伸手帮了个小忙，一直都惦记着。 你大哥去世那头一年，我最灰心丧气那会子你父皇也不敢面对我，轻易也不来了，清宁宫顿时门庭冷落，唯独琪嫔几次上门劝我，还时不时告诉我贵妃如今多么得宠多么嚣张，意在激起我的斗志。 我一直对她很有好感，本来我是想让她自己生一个孩子的，奈何皇帝每个月都去她那里就是没有孩子，有了文淑倒是全了她的心了。所以文淑是不会做对不住你的事，琪嫔绝不允许。” 皇后轻笑一声，对琪嫔还是感激的，那样灰暗的日子里，琪嫔的到来无疑给了她一点阳光和斗志。 因此女儿商议将文淑给了琪嫔，她是乐意的，太后也允了，所以事情很轻易的成了，不然哪里会那么幸运呢，之前她也提到过琪嫔几次，皇帝心里已经有所松动了。 文祁点头，“要说文淑确实比文晴教的好，举手投足也像个样子，再长几年就更好了，文晴……哎！”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装天真懵懂，确实有点不合适了，撒撒娇也就罢了，跟长辈闹一闹哄长辈们高兴一回，也是个孝顺的意思，可见天装傻气也受不了啊。 文祁也不在意文晴怎样，失落的难受劲也过去了，两世为人她太明白，来来去去不由己，人生路上总是需要自己去闯，没有人会一直陪你，除了爱人，但即便爱人情投意合，也会有一个先走，一个孤单的留在世上缅怀。 第二日他们坐着马车往回返了，文祁一身公主吉服，坐着自己的轿撵，李昭几次想往跟前凑，但奈何她是有随行卫队的，根本不容许他靠近，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才不过上路第一天，文晴就过来求见了，正好文淑也在自己车上闲聊解闷。 文祁听见宫女禀报，淡淡一笑，“说我在忙，让她改日再来吧。” 文淑犹豫了一下问道：“姐，真的不见了么？” 似乎也是在问真的要走到这一步，没有挽回的余地么？ 文祁用手枕着头，望着她盈盈浅笑，目光温和，“文淑，你要明白你我她都没有犯错的资格，走错一步就是深渊，我成长至今，哪怕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让自己和我母后麟哥一起踏入万劫不复。 别人看皇家儿女身份尊贵，真是投了好胎啊，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善事这辈子才能做公主。可却没有人看到我们每走一步要付出血泪的代价，纵然我原谅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她更加无所忌惮。 没有人会永远包容她的错误，今日我冷待她，只是希望她能痛定思痛学会谨慎本分，与她未必是坏事，都没弄清楚事实真相就敢跑到父皇那里去替别人求情，以后不知道还会闯下什么大祸呢。” 文祁也有自己的考量，文晴太过愚蠢天真，老实点未必不是福气，过于风光的宠爱不适合她，皆因为她稳不住自己的心。 文淑认真思考了一会，才抬起头说道：“我明白了，姐姐和我母妃说的意思是一样的，我母妃也说文晴被冷待，学会谨慎本分，未必不是福气，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就要学会老实本分不惹祸，不然谁也不能替她背一辈子。” 她浅浅的笑着，眼圈却有点红，一起长大的姐妹却要分个里外了，心里不是滋味。 “你知道刘家姐妹都进宫了吧，可你知道么，刘媛死的时候，刘溪还哭了呢，刘媛何尝不是作死的例子呢，我不希望文晴像刘媛那样把自己给玩死了。 不该问的别问，你只要记住我不恨她也不怨，没这个必要，冷心是肯定的，但她仍然是我妹妹，该照顾我还是会关照，我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她，但也不会再过度帮她，她要学会自己长大。” 文祁没有说刘媛是怎么死的，只是说她作死。 文淑以为说的是刘媛进宫打姐姐那一回，因而最后下场凄惨，后宫不得宠的人混的很惨的，病死并不奇怪，也没有注意到其他。 对外刘媛是病死的，少数人知道刘媛给皇帝带了绿帽子所以才被处死的。 文淑无奈的点头，心里有点黯然，却不得不承认姐姐说的是对的。 文晴被拒之门外，心里非常难受，差点哭出来，自然也知道文淑在里面，自己却进不去了，真的变了，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受姐姐照顾才有昔日的脸面和荣光的。 这个事实认知让文晴十分难过，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后悔，黯然的离开了。 直到回宫文晴也没有再去找文祁了，倒是文淑多半时间都在文祁的车上玩闹，趁此机会请教文祁学问礼仪以及一些外面的趣事，宗室人情往来的窍门等等，真学了不少东西。 文祁因为刻意躲避李昭，不想看到他，因此路上很少下车，除非去看望太后和父皇母后，几乎不骑马也不怎么走动，李昭也无奈。 使臣跟皇帝暗示了几次，但被皇帝岔开话题，态度很坚决的回绝了，并一再表示长女一定要多留几年，自己要亲自选驸马，不假手他人，太后也要过目才行，多次表达自己对这个女儿的看重和发自内心的疼爱。 使臣无奈，感觉此行可能无法完成三皇子的愿望了，好在皇帝也并非一定要促成此事，能成自然最好，不能也不会强求，目前北魏也不会和大齐动武，大家都需要休养生息，小心行事。 第298章防备 使臣在马车上和三皇子李昭在说话，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 “三皇子，皇帝压根没有结亲的想法，这可就难办了，” 使臣也觉得很麻烦，皇帝不答应这门亲没有成的可能啊，公主下嫁必须有圣旨，皇帝不答应这没辙啊。 李昭表情阴郁十分难看，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困难重重，“如果公主自己愿意嫁呢？或者怀孕了呢？” 使臣端着杯子一口茶喷了出来，幸亏李昭躲得快，不然非喷他脸上不可，一脸惊悚的瞪圆了眼睛，“三皇子，长宁公主是大齐皇帝一出生就最为宠爱的公主，臣看得出来，他们父女是有真感情的，并不是一般皇家父女那样。 如果长宁公主受到了什么伤害，你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说不得还会发动战争呢？到时候您如何跟皇上交代呢？” 李昭愣了下随即摆摆手掩饰了情绪，“您多虑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的。” “容老臣多嘴提醒一句，咱这可是在人家地盘上，一个不好，你我将尸骨无存啊，皇上可有十二个儿子呢。” 使臣也怕胆大妄为的李昭做出什么事情来，一再提醒他不要乱来。 李昭脸色难看的点头，“我知道了。” 使臣这才躬身退了出去，离开马车使臣回头看了眼李昭暗自摇头，悄悄叮嘱随行侍卫，“盯紧他，有事立刻来报，如果遇到紧急事情你可以权益处理，千万不能让他一个人单独靠近长宁公主，我怀疑这小子要干出点大不违的事情来，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得陪葬了。” “是。” 回到京城，文祁安顿了太后歇息，让人给祖母准备点清粥小菜，舟车劳顿胃口不好，清淡点胃里也能舒服一些，忙乎完这才去了清宁宫。 一进殿门就发现父皇也在，还有李昭也在，似乎聊得很愉快，文祁微微楞了一下，瞬间不想进门了。 “乖女，快来，怎么在门口发呆。”皇帝瞧见了女儿，伸手示意让她进来。 文祁叹口气上前请安后笑道：“三皇子安。” “长宁客气了，我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本来想去给太后请安，但太后已经歇下不好打搅了。”李昭十分贴心的说道，表现得温文尔雅。 “三皇子你我不熟，请叫我长宁公主，或者直接称呼我为公主也可以，以免让人误会。”文祁郑重其事的说明。 李昭脸上的笑容瞬间有点龟裂，但很快再次轻笑一声，望着她的目光灼灼发亮，眼中含着热切的光芒，语气温柔带着宠溺的味道。 “是我唐突了，实在是因为小生的确很仰慕公主的风姿，我……”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公主的身份还是龙凤胎的身份呢？你真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棒槌？别在我跟前玩这一套，我不奉陪。想打我主意，你可打错算盘。” 文祁很不高兴的扭头甩手就走，连老爹都不搭理了，气呼呼的样。 皇后急忙喊道：“长宁，去哪里呀，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然后尴尬的朝李昭笑笑，“抱歉，这孩子让本宫宠坏了。”随即冲皇帝瞪眼睛，“都是你惯的。” “嗨怎么坏的就是朕的事呢，好的就是你的了，还讲不讲理了。有什么关系，堂堂公主没点脾气岂不是让人笑话了，朕的闺女就该这样才对，你莫管！” 皇帝却摇头晃脑以长宁为傲的样子，完全没有原则。 李昭微微皱起眉头，但瞬间露出笑容，“不要紧的，我就喜欢公主爽快的脾气。” “不过三皇子，你的心意本宫很感动，但我就这一个女儿，确实不愿意她远嫁，所以很抱歉了。” 皇后则直截了当挑明了说。 “这……我是诚心诚意的……”李昭急切的想要表达些什么。 但皇帝一伸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表情严肃认真，“长宁不喜欢的朕绝不勉强，何况朕不想让长宁嫁的太远，作为父亲看不见女儿很难安心，朕不同意长宁远嫁北魏，你打消了这个主意吧，朕不想再重申态度了。” 李昭无奈尴尬的退出来。 没想到皇帝态度如此坚决，一次次让他碰壁。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用非常手段了，女人么还能有多大能耐，生米煮成熟饭，她不愿意又能怎样？还能有别人敢要她不成，到时候不一样要乖乖的嫁给自己，哼！ 李昭表情难堪的回了住处。 文麟从屋里走了出来，“父皇，这李昭意志坚定，不会轻易打消主意的，且为人阴险喜欢小人行径，行宫时文玉提醒我让我加派人手保护姐姐，李昭曾经意图不轨，而且是当着大家的面，被姐姐当面拒绝依旧面不改色，我很担心。” “有这样的事？”皇帝眉毛一挑，惊现厉色。 文麟凑在父皇耳边，嘀咕了那日文玉看到的事情，皇帝听后非常愤怒。 如此行径哪里是一个皇子该有的风度和教养，简直是个浪子，竟然敢羞辱我的女儿。 “朕知道了。”皇帝冷着脸表情十分阴沉。 也不肯多留黑着脸离开了清宁宫，回到紫辰阁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担心，叫来顾洪喜。 “你去找几个好手暗中盯紧李昭，尤其是要知道他想干什么，再派两个小太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来汇报。” “是。” 皇帝认为还是要从李昭这里下手，长宁的武艺已经非常好了，派在再多的人保护意义也不大，不如盯紧李昭，看看他想干什么。 顾洪喜秘密找了两个暗卫去盯紧李昭，又派了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从旁盯梢，其中二人负责盯紧李昭身边贴身的侍卫，有些事皇子不会事事亲为，而是身边人去行动的。 顾洪喜深谙其中的门道，因此布置的很周密详尽。 皇后听儿子说后，也叫来思琪思雨，“你二人负责保护公主，要注意公主随身的物品和饮食，三皇子一直纠缠公主，你们这段日子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离开她左右。” “是，娘娘放心，我二人一文一武里外照应，肯定保护好公主。”思琪大方地抱歉应承。 “嗯，有你们我就放心多了，叫她们也长个心眼，天大的事也没有公主重要，其余一概可以放放。”皇后再次重申，什么事都没她女儿重要。 “是。” 夫妻二人如此前后交代一番，文祁是不知道的，文麟自己则打算这段日子和姐姐粘紧一点，等李昭走了就能安心了。 第299章维护 文祁气呼呼的跑掉了，去了文渊阁看书，想一个人待会，这李昭实在是烦人，让她烦不胜烦。 来到文渊阁发现秦熙也在这看书呢。 “你怎么躲在这啊？你倒是自在了。”文祁一屁股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舒口气。 秦熙抬起头看她一眼，问道：“怎么了？皱个眉头，不是刚回来么？” “嗨！别提了，我刚安顿好我祖母休息，进门就看到李昭了，一脸深情不悔，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的虚伪样，弄得我好烦躁，真想揍他一顿。 气得我跑出来了。这人是牛皮糖么，怎么听不懂话呢，我都直接拒绝了，怎么还假装听不懂呢。” 文祁捂着头，一脸痛苦烦躁的表情。 秦熙眸光闪过一道晦涩不明的光，随即又笑道：“你躲着他点就是了，不要发脾气，免得被他利用你们是在打情骂俏了，离的远些，态度越冷淡越好，能少说话就少说话，不回应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就是了。” “我知道可就是生气得很，老是对着我一脸深情的模样，实在太恶心了，饭都要吐出来了。他什么时候走，让他赶紧滚蛋啊。” 文祁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稍安勿躁，大不了这些日子你都躲起来好了，要不你就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做什么了，他也不可能一直不走。” 秦熙倒是老神在在的。 “嗯，你说的对，我躲着他，见了他绕道走。” 文祁捏了拳头挥舞了两下，被一个你讨厌的人纠缠，这感觉也是很糟心的。 “来，我找了两本书很不错，你看看，别为那种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秦熙朝她招手，指着两本书说道。 “哦什么书？” 文祁这才坐下来和他讨论兵法与天象，聊的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了，等小太监来提醒他们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文祁伸了个懒腰，“走，咱回去了，肚子都饿了。” “明儿出宫么？”秦熙问道。 “要去的，我给我外祖家带了些礼物和土仪，送过去给她们，顺便给我外祖母报个平安。” “好，我也去赵爷爷家送点礼物。” 秦熙也给赵家准备了自己采买的礼物。 文祁回到清宁宫，小心的露个头四处查看，被锦绣看到了，不禁喷笑，“公主，你探头探脑的干什么呢？” “姑姑，那个烦人精走了没？”文祁还四下张望着，应该走了吧。 “哈哈哈！烦人精，走了走了，你走了没多久就被皇上和皇后给打发走了，并且他们明确表示不会把你嫁到北魏去的，您就放心吧。” “这个我不担心，我就是烦他一个劲黏着我呀，跟牛皮糖似得，太讨厌了。” 文祁这才直起身体，大模大样的走进殿内。 “母后，我回来了。” “你跑去哪里了？” 皇后抬头问道。 “我去文渊阁看书去了，没去别的地方。那个烦人精走了么？以后他来提前通知我一声，我躲远点，我看见他实在反胃。” 文祁扁扁嘴坐在贵妃榻上抱着一个抱枕歪坐着说道。 “好，这三皇子确实有点没脸没皮的，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我看他好像根本没放心上，也不打算放弃。这种人太可怕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真让人一言难尽。” 皇后皱着眉头也是一脸不悦。。 “嗯，我感觉我和他将成为劲敌，这个人不能小觑啊。”文祁面色严肃了许多，讨厌是讨厌，但她从不轻敌。 “你有个防备心也是好的，我就怕他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小心一点，多加防范。” 皇后不放心又提醒一次。 “您放心，我一定多加小心，这个人阴险毒辣我不小心岂不是要倒霉了。”文祁笑着点头。 和李昭打过一场就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了，自然是要多加小心防范此人的。 回来休息了一日，第二日文祁带着一些礼物去了外祖家，特意坐了公主轿撵，原说骑马的，可想到母后的叮嘱，还是改了主意，坐了公主轿撵，免得在被人盯上。 到了外祖家，文祁和文麟就看见谨哥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大表哥，你们想我不？”文麟高兴地和大家打招呼。 “想你的礼物了。”谨哥笑着打趣。 “啊，不要这样嘛，只想礼物不想我呀。”文麟扁扁嘴，委屈的垮着脸。 大家哈哈大笑。 “我这次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呢。” “真的还是姐姐最好了。”赵婳抱着文祁的胳膊撒娇。 “嗯，婳儿嘴真甜，有好东西给你，你们都有，人人都有。”文祁豪爽的大手一挥，像个地主老财。 “对了，你回来了，文晴怎么没来？”赵家几个姑娘和文晴关系还不错的。 文祁张张嘴不知道该咋说。 文麟则一脸晦气的样子，“别提她了，白眼狼一个，我姐对她那么好，她跑去父皇面前替萧文彦求情，还一而再的认为姐姐容不下她。 因为父皇让姐姐坐在祖母旁边就近照顾，她竟然说姐姐和父皇平起平坐这样的诛心之言，实在让人寒心。” “啊？怎么会这样啊。”馨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赵婳低头沉思了一下，“有可能的，文晴其实天真一些，有时候会有羡慕姐姐的言辞。只是没想到会这样，既然如此二妹三妹，以后我们和文晴也保持距离吧，尊敬即可，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守望相助。” 只不过片刻的时间赵婳做出了选择。 “既然文晴不喜欢姐姐，那我也没必要上杆子凑热闹了，我不过是个伴读而已，上杆子巴结也不好。”兰月淡淡的笑了笑，坚定不移的支持文祁。 是文祁给了她无数的脸面和今日的好日子，这个恩不能忘。 馨月撅噘嘴，“文晴公主为什么这样啊，姐姐那样辛苦努力，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凭什么嫉妒啊，怎么说这样的话呢，让人知道该怎么议论姐姐呢，我以后不和她好了。” 馨月最小，等闲也是兄弟姐妹都宠着，但该懂的都懂，是个贴心懂事乖巧的姑娘，听了文麟的话很不高兴，为文祁抱不平，那样辛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文祁摸摸馨月的头，心中一片温暖，这是她的亲人，自己守护他们，他们何尝不是在努力守护自己呢。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能强求，你们出门不要替我抱怨什么，你们什么都别说，不然会给你们惹麻烦的，婳儿说的对，出门尊敬即可，多余的不要做。” 第300章惦记 馨月扁扁嘴挺不服气的，却知道姐姐是为了她好，等闲不让他们兄弟姐妹管长宁姐姐和文麟哥哥的事，出门也不让说，甚至都不让为他们姐弟说一句话，生怕给家里惹麻烦了。 想到这红了眼睛，“姐姐做错了什么，这么多人嫉妒，要是没有姐姐照拂多次帮衬，文晴公主能有今日的风光么，做人要饮水思源啊。一翻脸就踩我姐姐，我第一个不答应，我可以不说是不想给家里给哥哥姐姐惹麻烦，但她下次来我没时间接待，恕我不奉陪！” 说完脑袋一昂十分倔强的样子。 其实馨月和文晴岁数差不多，之前两个人之前玩的挺好的，但一旦涉及家族名誉利益，馨月是嫡女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这一点看出赵家教养是极好的。 兰月也点头表示认同。 文祁和文麟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温暖的笑意，文祁揉揉馨月的脑袋，“傻丫头，知道你心疼我为我抱不平，可你们不能这样不拐弯，会让人说你们的。 该说话该玩耍你们玩你们的，不要为了我连朋友都没了，不过我估计她也不好意思来找你们了吧。走，我给你们都带了不同的礼物，有好多呢，我还带了不少皮子呢。”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做冬装了。”馨月岔开话题没有再说什么，但也表明不再接受文晴做朋友了。 他们赵家也不求着谁，你是公主身份高贵，可我们赵家女也不是破落户非得求着你不可。 说笑着就进了屋，老太太十分欢喜的朝他们招手，“我就说你们怎么半天没接到人呢，快来我看看，瘦了没？” “那里会瘦呀，我顿顿吃肉，外祖母你看我都胖了。”文祁笑着掐掐自己下巴上的肉给老太太看。 “哈哈哈！好好，快坐下，我怎么听你外公说北魏三皇子一直纠缠你，还有文晴又是怎么回事，你外公也没说清楚，我一直提着心呢。” 老太太握着文祁的手摸索着，打量着见孩子精气神都很好，才算放了心。 “三皇子那头想联姻，被我父皇母后拒绝了，但那个人吧有点阴狠毒辣，不达目的不罢休，因此一直找机会纠缠我，不过不要紧我能应付。文晴么，以后远着些就是了，养的太娇惯了，不通世事被我父皇训斥了。” 老太太点点头，“心大了，以后你也莫管那么多了，有些人不值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么。” “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给您带了些茶回来，是当地的一种茶，太医说喝了对身体会有好处，您喝喝看。”文祁柔声笑着说道。 “好好，还是我的乖乖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呢。”老太太十分高兴的点头。 “哇这么多礼物啊。”赵婳几个已经埋在礼物堆里找东西了。 “兰月，我给你带了些鹿皮和皮子，给你做衣服用，可惜没找到虎皮和红狐皮，不然可以做个围脖啥的呢。” “这次没能找到老虎确实是个遗憾了。”文麟也笑着说道。 “这东西那里那么容易找到，怪吓人的呢。” “咦这些是什么？”文祁发现老太太在看一堆名帖。 “这是世家圈的几个帖子，我打算让你舅母去看看，你大表哥岁数差不多了，也该说亲了，提前看看心里也有哈数。” “哦，这么快啊，会不会早了点？”文祁看了眼谨哥，他脸微微有点红。 “不早了，先看看选一选在接触下看看孩子的品行脾气，怎么地没有二三年压根成不了事，定下来以后还得要二年多准备婚礼啥的，这一来一去起码五年呢，家里有老人是要提前准备起来的。” 老太太隐含的意思是我这把老骨头万一哪天蹬腿了，大孙子要守孝呢，这一来一去岂不耽误了功夫么，早点准备心里也踏实些。 “也对，我到不熟悉这个。”文祁笑着点点头。 老太太看他们都在挑选礼物，这才悄悄的说道：“你这头怎么整呢，要是有看好的就跟皇上说，先露个漏风让他们等着也是好的，不然世家早早订了亲就晚了。” 文祁低着头，“外祖母，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就算是有也希望人家心里愿意才成，不求别的，我希望能像静娴姑姑那样，情投意合，起码男方自己也愿意才成啊，不然岂不是怨偶了么，那有什么趣呢。” “哎说的也是，其实我看好秦熙呢，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呢？” 老太太悄悄的在她耳边嘀咕。 “他家也不需要尚主吧，人家秦爷爷未必愿意嘞，您也知道咱们这头牵扯也多，一般有本事的人家未必愿意冒着风险，我想着再看看吧，好歹等我拿了军功有了成绩，这样很多事也好说一些。” 文祁不愿意轻易放弃秦熙，毕竟心里是真的喜欢，但也不愿意勉强，正因为珍爱所以不愿意他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这种心里很矛盾也很复杂，却也带着无限的渴望和期盼，别人很难理解她的心情。 老太太也是过来人，倒真是听懂了，心里暗自决定和老头子说一说，怎么样也要促成两个孩子，她瞧着秦熙未必对文祁没有感情，只是孩子小很多事自己都懵懂不太明白呢，现在说破确实有点早了，说不定会帮倒忙，再等等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秦熙岁数马上也不小了，怎么样也要让他拖一拖才好，不然你可要落空了。” 老太太敲边鼓，不勉强但人咱要看好了，不能让鸭子飞了去。 文祁捂着嘴偷偷笑道：“我母后告诉我，父皇让定国公不许给秦熙说亲，说是要亲自给他相看，用我祖母的名义说是喜欢秦熙，当孙子看待，我祖母怎么样也要给秦熙看看才成，所以秦家不敢给他说亲的，不然肯定要惹恼我父皇的。” 老太太一下仰头笑了，“到底还是亲爹疼闺女，早早的先下手为强了，那秦熙那头知道么？” 文祁想了想摇头，“应该不知道吧，这样的事也没法和他说吧，我母后悄悄跟我说的，试探我的意思呢，我没告诉她。”得意地摇头晃脑。 “呵呵呵！” 第301章来晚了 老太太一番探问也算知道了文祁心里的想法，这也好跟老头说一说不是，秦家要是争取过来，对他们来说是一大助力，更重要的是两家联合对文祁和文麟都有好处。 “姐，这张鹿皮好完整呀，我给你做双靴子好不好？”兰月抱着一堆皮子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了。 “好呀，不过你要做这么多，会不会太辛苦了，小心眼睛别扣了。”文祁贴心的叮嘱。 “不会的，我会让丫头一起帮我做一些，剩下绣花的事我来，这样就快一点了，我给祖母也做双软软的鞋子，绣上毛边会暖和呢，再做一个抹额冬天带的，上次姐姐给的珍珠还没用完呢，好大颗绣在抹额上刚好。” 兰月嘀嘀咕咕计划着，馨月也凑过来说道：“姐姐，我想要脖领，去年你给我绣的那个脖领和抹额特别好看，我出门朋友都羡慕我呢，我还想要。”她拽着姐姐的袖子撒娇。 “我今年给你做个斗篷比去年的还好看，我还做好了两个小头饰，你等着我让人去拿来，特别可爱呢。” 兰月喜欢这些东西，等闲有时间了就是给亲人长辈还有姐妹兄弟做东西，得闲喜欢搞这些个玩意。 “真的呀，谢谢姐姐，你真好。” 馨月开心的不得了。 馨月是最小的妹妹，兰月每次都能做最好的衣服来打扮这个妹妹，每每都能得到大家的赞赏。 田氏看她们姐妹关系确实真心实意的好，也不拦着，自然也没少给兰月教导，教的好了她也有好处不是，不得不说田氏纵然有点小心思，但秉性不坏，对孩子是真的善良。 “我也要，好妹妹也给我一个吧。”赵婳会女红的，但不如兰月的绣工灵秀出彩，也很是羡慕。 “有的，我给姐姐也准备了一套夏天的裙子，冬天的还要等一等，我还有几个小东西给祖父和叔伯爹爹他们做完就可以做冬季的东西了。”兰月小声的解释着。 “真的呀，都做好了，太好了，现在拿给我看看好不好，我上次的春裙穿出去大家都赞了好看呢，我可出了回风头了。”赵婳摸着脸蛋一脸得意的小样。 “姐姐喜欢我就开心啦，小溪你去把姐妹的衣服拿来。”兰月吩咐丫鬟去拿东西。 不一会拿来了三套衣服，一套是文祁的胡服，绣工精美颜色搭配十分漂亮抢眼，一套是八幅湘裙，另一套则是馨月的襦裙，显得粉嫩俏丽。 三套衣服不一样但都敏锐的抓住了三个姐妹不同的气质和喜好，凸显了三人的气度和美貌。 文麟看了看比划了一下，“姐，挺好看的呢。” “兰月手艺很好的，我又有新衣服穿了真好。”文祁也高兴地在身上比划着。 “哥哥也有一套，不过因为有龙纹还没绣好呢。”兰月小声的解释，拿出一套还没绣好的皇子吉服。 吉服是有规制的，绣起来很麻烦，因此速度慢了许多。 “哎呦！还有我的呀，真好啊，怎么样我帅不帅？”文麟得意的把衣服比在身上给大家展示，一脸的开心。 “好看，确实好看，兰月辛苦了。”老太太瞧着也很满意，这孩子贴心懂事。 虽然嘴巴笨拙一些但脑子清醒人也乖巧，家里长辈兄弟姐妹一年四季的鞋袜衣服谁都没拉下，这也不少活了，孩子一点怨言也没有，任劳任怨确实招人待见。 “没事的，我不累，我喜欢这些。”兰月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我们月儿很乖巧的。”文祁想着将来一定给兰月找个好爷们嫁了。 大家中午一起吃了团圆饭，热热闹闹的十分开心。 文祁在校场和谨哥几个训练了一会热热身，秦熙披着玄色的暗纹斗篷进来了。 “怎么来得这样晚？吃了没？没吃给你弄点吃的去？” “奶奶我吃过了，家里有点事耽搁了，抱歉。”秦熙脱下斗篷叹口气说道。 “呦这是怎么了？遇到难事了？”文祁关切的问道。 “没事，就是我弟弟打碎了我母亲留下的陪嫁瓷瓶，我父亲一直特别喜欢，惩罚了我弟弟，我母亲在哭闹不休，好像是我故意陷害弟弟似得，很是闹了一阵子。” “嗨！她怎么还这样呢，怎么就是不长教训呢？秦叔叔不会信这种言论的。”文祁很自信地说道。 秦熙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会心的微笑，“我爹到不信她，只是对她很失望，她太宠幼弟了，如今一身的毛病，这几年我父亲和她关系十分冷淡，几次插手管教幼弟都被她好一番哭闹，好像我们都要害她儿子似得，弄得我父亲对幼弟颇为失望，准备给他挪到外院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由着她去吧，将来有她后悔的时候呢。” “我才不管呢，跟我关系也不大，如今幼弟已经开始懂事，也不知道她教了些什么，幼弟说是我指使他来书房，我爹问了几句，他前言不搭后语哪里扛得住我父亲的审问，气得我爹将幼弟狠狠打了一顿板子，罚去跪祠堂了。我那个母亲又在哭闹，这不就耽搁了下来。” “你也是倒霉的孩子，怎么平白无故都要牵扯你呢。” 文祁听了也是笑得不行，这啥也没干也要硬生被牵扯进去，也是无妄之灾了。 “谁说不是呢，我都不知道说啥了，我祖父说从明日起就把幼弟挪出去，把他跟前的人手全部替换掉了，奶娘也送回家去了。” “也是好事，小孩子还是要教正道的，不然将来可是个祸害了，等再大一点就送到远些的书院读书，不常回来影响就小很多。”文祁笑着说道。 “是这个话，她老是对我有敌意，我父亲已经很烦她这一套了，对了我的调令下来了，过几日我就去兵部任职，我父亲很高兴说这个职位不高但能学到很多东西，一般人都抢不到呢。宁宁谢谢你替我想着了，这个位置我一直想了很久呢。” 秦熙望着她露出浅浅的笑容，眼里是碎金的阳光，带着潋滟的光华，风姿卓越。 “谢什么，我也是为我父皇提拔点人才么，你可要好好干别丢了我父皇的人。” 文祁嘻嘻的笑着摆摆手，心里是高兴地，原以为他会不开心自己多管闲事，让人多嘴靠后台进来的，不成想他倒是没有这么想过，说明他和自己也没见外。 第302章 这个认知让文祁十分开心，不自觉面上漏出来一点，秦熙瞧见了她双颊嫣红霎是好看，忍不住多瞧了两眼，二人目光对撞在一起，又飞速的挪开，颇有点不自在。 文祁轻咳一声，“来咱俩练练，好久没练过了。” “行啊，可惜我过几日要去兵部了，不能和你们一起去骁骑营了。”秦熙也觉得颇为可惜。 “不要紧，王钊他们过段时间可能也要离开了，只有我能留下，可能还会历练个一二年吧，过后可能会去军营呢。” 文祁笑着说道。 “也好，多培养几个好用的将士也是极好的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过段时间还要进一批人考核，要吸收新鲜血液进骁骑营呢。” 文祁浅笑着说起很快就有的新计划。 “这么多新人合适么？” 秦熙也有点纳闷了，这样频繁进新人真的合适？会不会影响任务呢。 “有些人可能不会留下，这是我外公提出来的，让他们感受一下骁骑营的氛围和训练，即便失败了出去也能知道自己差距在哪里，能留下的自然是好样的。 从中挑选最好的留下，年纪略大一些就调任去其他军营晋升，这样对大家都是一个很好的激励，只要忠于我父皇，就一定会有前程，无论你是世家子还是寒门，都一视同仁对待，大家都有机会。” 文祁说了自己和外公的一些想法，正在努力试行，目前看来其实还是不错的，大家都有机会晋升，优胜略汰，谁有实力谁就晋升，这对军人来说非常适用，军人不信别的就相信谁的拳头硬，谁有本事。 强者为尊一向是军人信奉的法则，没有之一。 秦熙沉思后也微微点头，“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就我自己来说，训练一段时间后我都看到了自己的差距，要学的还很多呢，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在军营里多待一阵子。” “会有机会的，外公和秦爷爷商议后觉得你应该先去兵部学一学，之后可能会让你去军营做笔帖式，这个要等看是不是又出征的机会，从兵部直接下令，你才能得到更多的认同，同僚之间的认同和提携也是很重要的。” 文祁前世曾登上过巅峰，对权力这一套是有一些经验的。 秦熙莞尔一笑，“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会踏踏实实干活的。” 秦熙换了一身短打扮出来，和文祁对练了一会，出了一身汗，才觉得心里爽快多了。 一身大汗灌了一大杯水，才晃晃脑袋说道：“今儿我那个母亲闹得时候提到了我的婚事，但被我祖父驳回了。” “哦，她说什么了？给你看好人了？”文祁因为心里有底，所以并不着急。 秦熙看她一眼，扁扁嘴，“嗯，提了谁的名字，我当时没注意听清，我祖父驳回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死心。” “她成不了事的。” 文祁笑笑，圣旨也干反抗，找死吧。 “你怎么一点都不为我着急，我要成亲你就这么高兴啊？” 秦熙气的伸手狠狠拍了她一下，力道不轻，都打红了，楞了一下眼里有点后悔，随即又生气的别过头去。 “生气了？为啥生气呀？”文祁瞪圆了眼睛，一时不知道他气的是啥。 “哼！我不理你，不跟你说话。”秦熙气呼呼的挪了一下身体背对着她，像个赌气的孩子。 文祁歪歪头想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哈哈大笑。 秦熙扭头看了她一眼更生气了，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文祁一面笑一面追了上去，“小气鬼，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小气鬼等等我！” 颠颠的在后面一行笑一行追，还一路喊人家是小气鬼，秦熙的脸都红了。 好容易追到凉亭才把人追上了，就剩两个人在凉亭里了，秦熙闹脾气不理她，也不给好脸色。 文祁硬是扳过他的脸，笑的咯咯咯的，“你气什么呀？你的婚事你祖父也做不得准的，谁都不敢答应的。” “为什么，胡说，我祖父和我爹怎么做不得准了？”秦熙不明所以，很快就觉得她定是糊弄自己的，又拉了一张脸。 “我就是知道。”文祁得意的眉眼飞扬，歪着头有点小窃喜地样。 瞧她这样有点奇怪和疑惑，“你知道什么呀？”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父皇说皇祖母很喜欢你，说你陪伴文麟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杨辉和杨茜的婚事是由太后做主的，害怕他家那个继母么，你知道的，正好我就说你也有个继母也挺为难的。我祖母就说那就一块给你们做主得了，我父皇就给秦爷爷知会了一声，所以你快谢谢我！” 文祁抬头望天，编瞎话的本事也是一流的，越说还越顺溜了。 秦熙多聪明呀，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肯定不是她说的这套词，应该是皇上看上他，和……有心留着观察的意思，或是皇上自己也没想好，先预备几个年轻后生给她留着，在做选择，反正男孩晚几年也不影响什么。 想到这心里又气平了，但又不肯这样饶了她，伸手在她腰间挠了一下，“你早知道了，不告诉我，让我心里着急惦记着，没良心的丫头，白对你好了！” “嘻嘻嘻！你也没问我也才知道呀，你怎么不讲理呀，哈哈哈！不要挠痒痒，我怕痒，哈哈哈！” 文祁笑的倒在凉亭的长石凳上，笑的咯咯咯的。 “谁让你瞒着我，这事关我的事你还不赶紧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不能饶了你。” 秦熙上下其手，专挑她痒痒的地方挠，二个人闹成一团，开心的哈哈大笑。 “哎呦！我错了，饶了我吧，笑的肚子疼了，哎呦！” 文祁笑的抱着肚子都快抽筋了。 秦熙看她确实不行了，这才算是解恨了，“算了，我这次饶了你吧，下次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哼哼！” 伸出右手勾了勾做出挠你痒痒的架势，威胁她。 “嘿嘿！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我气啊，我母后打探我的消息偷偷告诉我的，让我别说出去，你也没问么。”文祁不好意思红了脸。 “嗯，幸好皇上帮我拦了一道，不然娶个陌生的女人回来，都不知道怎么相处了。那样也怪怪的。” 秦熙眨巴下眼睛不敢想象自己会娶一个完全不认识，不知道性格秉性的女人回来做妻子，那样有什么意思呢。 第303章小儿女 文祁听他这样说心里升起一些希望来，又试探的笑道：“各家各户不都是这样盲婚哑嫁的么？总是长辈替我们操心寻摸可靠的人家，熟悉的秉性，选的差不多了才会让我们看一眼的。我大表哥也开始选了，目前还在寻合适的人家呢。” “那不一样啊，可我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个陌生人相处就觉得很奇怪，不知该如何相处了。而且要重新开始认识琢磨熟悉彼此性格，其实也很麻烦，不如熟悉的来的好。 我还是羡慕我二叔二婶，他们就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我二叔游学回来后依旧觉得还是二婶好，禀了我祖父祖母才决定下来的。你看如今不是样样都好么？我们家就我二叔没有什么通房小妾的，也不稀罕那些。我就羡慕的要命啊，不知我有没有这福气。” 秦熙拿眼偷偷去看她。 文祁低着头没发现，拽着辫子玩，撅噘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听我外公说，你将来的婚事肯定是高门大户的姑娘，这样可以压得住你继母，再一个也不能身份太高了，那样可能也不太好。 一家独大失去平衡。这里头可能也有点讲究，总之我也不懂，这婚事还是长辈们说了算，我们说了也不算，问一声已经是极好的了。” “你说的也是，有些事你我还没有能力做主，说多了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总之还是要我们自己能干做出点成绩来，才能有更多的自主权。我爹和我叔叔他们都是考中科举或是做出成绩来，才被问一声喜不喜欢的，之前也没问过他们。” 秦熙按照自己的家里的行事风格猜测着判断，总觉得该自己闯出成绩来，才有资格谈判，不然可能也没这个必要问小辈是否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说着玩的。 文祁眼神有一瞬间的黯然，听成了最后也要先听长辈的意见，对娶身份太高的女人做妻子这件事他不是很愿意，有点犹豫的意思。 心里暗自叹口气，也觉得可以理解，其实有本事的男人都不愿意尚主的，自己有能力有家世早晚都能出头，只是缺乏磨练机会，和年纪太轻不被同僚认同和重视而已，未必需要尚主。 尚主固然能带来飞黄腾达，可有家世的人身份不低眼界自然也更远，也不在乎这点东西。但坏处是尚主后可能被人说是走后门进来的，没啥大本事不然为啥不自己闯闯呢，也不缺家世和人脉。 最后一条就是，公主一般脾气大周围人都是以公主为中心，驸马难免要低头，长此以往总觉得夫妻间关系不对等会有点夫纲不振的意思，出了门也会被人偷偷笑话。 再就是婆婆的款都摆不起来，见了面要先给媳妇行礼，因为行的是国礼，公主代表的是君，婆婆则是臣，这泾渭分明，媳妇和婆婆的关系掉转过来，一般人家肯定不愿意。 君不见静娴公主和李琦如此恩爱，但婆家那头的事也不肯多管，并不常去，其实也是婆媳关系比较冷淡，可能也有些不满在心里吧。好在姑父比较圆滑能周旋其中，姑姑为了姑父也愿意退让一二，这才算勉强圆满。 秦熙见文祁好像情绪有点低落了，以为她多想了，想说什么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话没有保障也没有未来，说了也是夸海口有什么意思呢。 叹口气又不想说了，只是拉着她的手坐下，“幸好还有几年时间，我可以努力做事争取出人头地，这样将来我的婚事我能说上一二句，希望可以如意。” “是呢，总还有时间和机会的，大不了你将来喜欢谁跟我说，我去跟我祖母讲，给你赐婚，风风光光的。” 文祁又仰头笑了，虽然心里很失落有点刺痛的难受，可还是认为如果他能幸福，比前世跟自己在一起更幸福，那也是好的。起码总有一个人是幸福的，远远看着也觉得不后悔了。 “傻瓜，我总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努力啊。”秦熙握着她的手笑的很阳光，对未来依旧充满希望。 眼里透着灼灼明亮的光芒，就这样望着她，露出温润的笑容，清隽美好。 文祁痴迷的回望着他，傻傻的笑着，似乎一瞬间回到了从前，他们刚刚相知的时候，也是这样美好的笑容，他总能哄自己开怀一笑。 “傻笑什么，像个傻瓜。”秦熙看到她如此迷恋的眼神又有点小得意，小窃喜，被盯着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抬手给她爆栗子吃。 文祁捂着额头，委屈的扁扁嘴，又很快的笑出声来，“你长得美，我喜欢多看两眼不行么？” “怎么是个喜欢颜色的，人不可貌相不懂么？”秦熙又好气又好笑。 “可是好看的东西看着心情都好啊，再说了又什么关系，喜欢的不管好坏总会喜欢，不喜欢的三天就没有热度了。” 文祁歪歪头觉得不要紧。 秦熙一时竟被她说的无言以对，没好气的拍她手背一下，“那以后有更好的男人，你是不是就跟着跑了？” 想到这不禁怒目而视。 文祁白他一眼，拍回去，微微昂着下巴霸道的怼道，“你是不是傻，不认识多看两眼稀罕一下就算了，还跟着跑，我是傻子么？再说了本公主很挑剔的，不是谁来我都能看上的。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怎么跟小孩似得，脸色一会阴一会阳，再乱发脾气我可不理你啦。” 扁扁嘴瞥他一眼，有点小委屈，我都哄你半天了，咋还越哄越生气了，真是怪哉！ 秦熙看她一脸不明所以的委屈样，又好气又好笑，说她聪明有些事反应可快了，说她笨吧，有些事上她大大咧咧的，一会看得懂一会又忽略过去忘掉了，等你生气她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真是气死个人。 “算了，你记住不许喜欢好看的男孩，那都是骗子知道么？喜欢来看我就好啦，我不会骗你的。” 秦熙想了想这么说她应该能懂，说多了万一在记住这茬跑去看美男可怎么办呢。 文祁一脸蒙圈，我也不是好色的，为啥要嘱咐这个呢？我做了什么他竟然会误会我好男色啊。 歪着头还在想自己错在哪了，竟然让秦熙误会自己的品行，这可不好。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除了和你好，再也没对谁好脸色过啊，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的人品，你要跟我道歉。” 文祁凶恶的瞪着眼睛，事关名誉一定要纠正他，我是个好人来着。 秦熙撇她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站起身背过手像个老太爷似得，出了凉亭，看文祁没跟上，又昂着下巴喊道：“跟上呀，你傻坐那干啥，不饿呀。” “哦。”文祁撅噘嘴跟在后面，像个闹气的孩子。 第304章理解 “下午我们去玩好不好？我明儿就要去军营了，今儿听说有市集嘞。”文祁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似得啰嗦着。 秦熙看她一眼，见她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一脸期盼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她，“那你乖一点，不许惹事也不许喝酒啊。” “喝一点点果子酒行不行啊？”文祁用手比划了一点点手指尖，眯着眼小意的讨价还价，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秦熙一听板着脸抿着嘴甩手就走，理都不理她。 “嗳！别走呀，这不是商量么，你咋一言不合就翻脸呀。” 文祁急的拽着他胳膊不撒手，秦熙哼了一声都头不回。 “行行行，我不喝酒不闹事，乖乖的跟着你行不？你咋这脾气呢，真是……” 跟以前一样一样的，真是没变啊！ “说好了不许变卦耍赖啊。”秦熙这才回过头来翘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她，一副你不听话不带你去玩了。 文祁撅噘嘴皱皱眉头做个鬼脸，“好吧好吧，哼！咋比我脾气还坏呢。”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但你要乖知道不？不乖会惹麻烦，尤其你身份又不一样，万一弄出点事来我也兜不住。” “去哪里呀？”文祁一下兴奋地两眼直冒光，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激动的不行。 “我带你去夜市，就是专门卖各种古董玉石的地方，他们只在晚上搞，有熟人才能进去，我以前去过一次，有个认识人，今天正好开市，本来我打算自己去的，你想去我就带着你吧。” 秦熙这才说了，这样的地方藏龙卧虎，他们单枪匹马进去，一定要谨慎点，不能犯拧脾气，不然很容易陷入危险之中，所以才有之前的警告。 文祁立刻点头如捣蒜，“我肯定都听你的，我乖乖的不闹事，你说一我不讲二成不？” 只要你带我玩，让我干啥都行。 秦熙无奈的点点头。 文祁摸摸头发拽拽衣角，紧张的问道：“我准备点啥，银钱我有，保证充足。弯刀也带了。还要个啥？” “带个侍卫要好手，防止你抽筋闹事好多个人帮我捞你出来。”秦熙叹口气无力的说道。 “嗳！不带这样埋汰我的，我哪有天天闹事啊。”文祁撅噘嘴不开心了。 “你的脾气说不准，反正你不是个省油的灯。”秦熙一点也不客气的怼她。 “好吧好吧，随你说，看你带我去玩没玩过的东西，我就让这你吧，我大人有大量了。”文祁不屑的撇撇嘴，我不和你计较了的样。 “哼！就这样就成，贵气点也有好处，没人敢惹。”秦熙嘀咕了一声扫了她一眼。 二人跑回正堂，文祁高兴地说道：“外祖母，熙哥哥说带我去夜市玩呢。” “哦，那个地方啊，有点鱼龙混杂的，你们要小心，不要掉以轻心，带个好手出门吧。” 老太太年轻时候被安国公带去见识过，知道一点。 “嗯，要带的。” 文祁用力点头笑着答应下来。 “去玩吧，不要紧的，注意点别走散了就行。”老太太倒是十分开明，都大了不限制孩子们出门了。 “谢谢外祖母。” 文麟一下着急了，瞪大眼睛问道：“你们要去夜市么，我也想去啊，带上我啊。” “你也去，那带他不？”文祁扭头征询秦熙的意见。 “带上吧，不带他又抱怨了，带两个好手就行，人多了进不去。”秦熙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文麟顿时高兴地眉开眼笑，谨哥听了说道：“要不我跟你们去吧，我有点不放心呢。” “没事有我在呢，别的不行，我打架行啊。”文祁拍拍胸口保证。 秦熙立刻瞪眼睛，用手指着她说道：“刚才答应的什么？不许闹事听见没？” “知道啦知道啦，没人惹我我能闹事么？” 文祁无聊的挥挥手，一脸霸道的痞子样。 “没事，我姐心里有数，不会闹事的，有她在保护我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哈哈哈！”文麟笑着打趣。 这话让大家哈哈大笑，也不知是个夸赞还是个讽刺。 “摆饭吧，孩子们也饿了，吃了让他们玩去，谨哥去让你外公挑两个好手保护他们几个。” “是，孙儿这就去。” 谨哥含笑点头，就出去安排去了。 安国公来了，也没说什么不让去的话，就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多长个心眼，别傻兮兮的让人给卖了，也就放过他们了。 “对了，外公，我跟父皇说了，让我三表哥去父皇身边做蓝领侍卫，从骁骑营出来的，资格也够了，没人敢说酸话的。” “嗯，好。” “长宁，婶子谢谢你了，星哥你可要好好干，谨守本分，多出力少说话，须知祸从口出，宫里更要注意这些。别浪费了你妹妹给你的机会，一路拽着你可不容易。”田氏扭过头叮嘱儿子。 “知道了，我晓得呢。”赵星点点头脸上还是很开心得样。 “进了宫就认真保护皇上，其余的闲事莫要管，要知道宫里一招不慎就会牵连很多人，你姑姑在宫里这些年不容易，你妹妹能有这点脸面也不易，要知道心疼人。” 老二赵怀也不忘叮嘱两句儿子，不能把别人的辛苦不当回事。 “我知道的爹，我肯定好好干，不管闲事，也不问别人的事。”赵星如今也越发懂事心里也算计了，比以前沉稳多了。 “别弄得我哥好紧张，没事的，有我在只要不是大错我都能兜住了。我大表哥和二表哥他们也别着急，等我在挣点军功讨我父皇高兴了，再给说个好地方，一时半会也寻不到好机会塞进去。咱家我父皇心里是信任看重的，只是缺乏一些合适的机会。” 文祁也笑着说了这些安婶婶们的心，她没有厚此薄彼，只是缺些进言的机会罢了。 “知道你疼我们护着我们，也别太着急了，他们是男孩，说一句就是天大的脸面了，不能都靠你，没有这样的事，儿郎自己不努力，整个家族都要完蛋，哪能光靠女人裙带呢，这不对。” 李氏认真又严肃的说了，也是害怕孩子们都巴巴指望着文祁，这是不对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柔弱姑娘的肩膀上，让她去承担一切，这不公平，也不是一个男儿该做的事。 “娘你放心，我们不会嫉妒，也不能都这样指望着长宁，这样我们成什么人了，爷们就该自己闯荡一下，吃苦受罪都是历练呢。” 谨哥也笑着表明态度。瑜哥嘴里塞了东西一时咽不下去，也一个劲点头，眼睛亮亮的一点不嫉妒三弟。 文祁笑的愉快，有这样时刻为他们姐弟着想的亲人，哪怕她豁出命来守护也是值得的，甘愿的。 第305章夜市 “你娘说得对，你妹妹这些年多辛苦你们看见了，给你们机会就要好好努力，让我知道你们不珍惜我就打断你们的腿，你姑姑太苦了，你们要知道今日的荣耀是用血泪换回来的呀。”赵辉想起皇后妹妹，心里就疼得慌。 他捧在手心里十几年的妹妹啊，进了宫吃了大苦头流干了眼泪才换来今日的平安，丧子之痛啊，就是男人也受不了的，何况是一个母亲呢。 赵辉的眼神有点沉郁，李氏握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别提伤心的事，爹娘年纪大了，经不住大喜大悲了。 赵辉回过神，轻咳一声，谨哥立刻开口，“爹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努力上进，有不懂的也肯定要回来问一声的。” “嗯，吃饭吧。”赵辉板着脸应了一声。 老太太目光温和的望着孩子们，看着他们青春稚嫩的小脸，就觉得未来生机勃勃，充满了希望，心里才有劲继续走下去。 吃过了饭文祁他们几个要去夜市玩一会，谨哥他们还要在读一会书，不能浪费这点光阴。 安国公指定了两个侍卫和几个家丁跟着一起走了。 出了门文祁显得非常高兴，“这也是我以前咋没玩过呢，出去几年也没玩过。” “这要认识的人介绍，不然你进不去，因为好些东西没法见光，不熟悉的人带领是进不去的，害怕官府查你，好些人身份也见不得光，所以鱼龙混杂的。” 秦熙笑着解释。 “哦，那好玩么，文麟你也见识一回，想买什么尽管买。对了明儿我去书房，打算把攒的钱归拢一下给父皇一半中不？” 文祁问文麟，到底钱都是他们赚回来的，自己其实只占了个名头而已。 “成有啥不成的，你做主就行。我没意见给亲爹有啥舍不得的。”文麟笑了。 “那行，咱爹缺钱，你看天热了，南方那边指不定还要修堤坝和赈灾呢，那边水灾多呢，父皇缺钱呢。” 文祁也是惦记着这事呢，当初说了好给老爹一半主要还是用于朝堂百姓身上，这钱不能省，也没啥舍不得的，他们是萧家儿女，为百姓尽力是应当应分得，享受了这份富贵就要承担责任。 “成，不行给一多半也行，咱也没啥大用，目前我也不需要那么多，还是你说得对，做点实事比什么都强，其实拉拢人没啥大用，反而还让父皇忌惮厌弃，不如干点实事，出点成绩呢。钱没了还可以再赚。” 文麟也越发懂事了，知道自己力气该用在哪最合适。 三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地方，秦熙带着他们在一挑街道口停了下来。 “进去听我的，不许多嘴多舌，不懂也闷着，别动不动撒银子，看准了再出手，天黑很容易被蒙骗，跟紧我哪都别去。”秦熙再三嘱咐。 “成，你放心吧熙哥，都听你的。”文麟也没来过也不会自大，见识一回就行。 文祁搓搓手一脸小激动的样子，“别啰嗦了，说要干啥就行，咱们都听你的，给你当丫鬟小厮也行。” 只要让我去玩，干啥都行啊。 秦熙白她一眼哭笑不得，“走吧。” 找了一家已经天黑关门的店铺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里头有人回应了，“谁呀，关门打烊了明儿来吧。” “五哥介绍的，想买几样东西，着急要呢。行个好吧，带了大鱼要东西。厚实呢。” 秦熙不慌不忙的对着暗语，这句话意思是熟人介绍的，真心想买东西，带的人钱多不在乎花钱，就要东西好。 门上有个小窗户，打开露了个壮汉的脸，左右看了看，一看都是年轻的脸很稚嫩，放心了许多，“怎么这么多人，不能进这么多人。” “这是我家亲戚，少爷小姐，派了人随行保护的，通融一下，不是惹事的。” 秦熙塞了一锭银子过去。 “只能进一个人，另一个外面等。”壮汉收了钱颠了颠，扫了一眼这才给放了一个进去。 “成，听您的。”秦熙也不多说，痛快的应了。 壮汉这才点头开了门，还堵了一半的位置，让他们一个个进去后左右看了看这才关上门。 绕过店铺，往后院走，推开后面的们往里一看，好家伙，里面好大呀。 原来直通外面一条街道呢，各式店铺林立，还有许多小摊贩，每个店铺摊位前都有一两盏灯笼，给了一点照明。 远远看上去几位热闹，人声鼎沸，大家有的在看东西有的则像是在商议价钱似得。 “他们为什么那块布盖着手呀？”文麟没见过这样的行为，不明白是为什么。 “这是议价，不想让别人知道价格，用手势比划，互相就明白了。” 秦熙告诉他具体几根手指代表什么意思，长短又是什么价格，别弄错了。 文麟学的认真，拽着文祁的手两个人有模有样的互相模仿学习。 秦熙看了一下带他们从头开始慢慢转，一面小声提醒，“看上啥了别着急买，看仔细了再说，后头还有好的呢，这里头打眼也是常事，天黑作假的人也多呢。” “成，我们记住了，这好东西真不少啊。” 一路看过来确实有好多古董字画之类的，各式各样都有，什么玩意都有，外头不常见的这里头都有呢，好多东西文祁也不大认得，光看着都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姐弟二人都是懂一些的，只是旁边看着并不着急动手，古董这东西不能随便乱动，是有规矩的。 例如别人看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别着急往跟前凑，免得影响对方，再就是摔了烂了算谁的呢？这是一条；别人讲价了你别吭气了，砸了人家买卖家也不愿意呢，更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这是假的你别买，信不信出不了这个门，人家就得揍你一顿。 接东西也有讲究，人家放下放稳了你在拿起来，两个人手不能互相去传递东西，害怕万一是碰瓷，所以东西放稳了，一个人手离开了，你再去拿起来看，看完心里有数就成，但不能吆喝，你这像假的呀便宜点吧。 你是来砸场子的吧，揍你丫的蠢货！ 有你这么降价的么，埋汰人呐，这样的不成。 因此在不知道的规矩的前提下，别轻易上手是真的。 第306章意外 文祁在一个摊位前看到了一个小巧的弩箭，这倒不算稀奇，关键是这个弩箭连同箭筒都是同精铁打造的，外面摆了几支箭矢，也是精铁，看着很吸引人。 文祁站在那等了片刻，等他前面的一位顾客商量完了她在看看。 “喜欢么？” “嗯，我想看看，要是合适我就买了，就是箭矢有点少了。” “一会问问他还有没有了。” “行。” 等前头顾客走了，文祁三人才蹲下来看这个弩箭筒，在手里颠了颠，文祁轻轻捏了一下，确实是精铁的，不是假的。 “这个怎么卖？箭矢也太少了不够用啊。” “还有呢，一共五十支箭矢，你要还需要箭矢，还可以给你单门打造，我们家是干这个的。”小伙子很年轻，嘿嘿的笑着说道。 “哦，这个小的是暗器？” “对的，是暗器，毫毛针，起到防身用的，一般是小姑娘用，你看这个是镯子，这个花纹上的突起就是机关，一摁里面就有针飞出来，抹上迷药啥的可以防身的。” “哦，这是个啥？” 文祁指着一个木制的小匣子，四方体，但她试了一下没打开。 “这个是玲珑宝匣，按照上古墨家的仿造的，木头不太值钱，值钱的是这个打造工艺，里面放上东西不知道机关的人很难打开，强行破开里面的东西会毁掉的，有个自毁的机关。” “哦，这几样多少银子，我想要，你留个方法联络呗，这箭矢我用完了咋找你呀。” 文祁问道。 “我这东西不讲价，也不用议价，一共一千两纹银，一个子都不能少，我回家要交差呢。”小伙子憨憨的挠挠头。 上面除了这几样还有一些小玩具也是带机关的，但文祁要了没什么用。 “这样吧你搭我几个玩意吧，我拿回去哄哄妹妹成不成，价钱我不跟你讲了，你坐这半天你也没卖出去吧，送我几个搭头呗。”文祁想了想眼珠一转说道。 “成呀，这几个小东西做出来哄孩子玩的，都送给你吧，我告诉你去哪找我，以后你需要啥东西来找我就行，一般东西我们都能弄。” “行，交个朋友。” 文祁伸出手给了银票。 小伙子给了个褡裢将东西挨个装好兵器，告诉他们机关在哪里，说清楚才算完事。 买到了满意的东西文祁高兴地低着头摆弄，把箭矢装进去，又试了下机关确实好使，递给文麟。 “给你绑手上防身吧。” “给我的呀。” “我又不要它，给你用的，出门就带着这个小巧，用袖子一遮挡看不见了，可以给你防身。”文祁是担心文麟的安全才买的这个。 “还是姐疼我，那我不客气了。”文麟高兴地绑在手臂上试了试，挺好使的，眉开眼笑的。 那个镯子倒是收了起来，秦熙问道：“你怎么不带着，带上用啊，你也留个东西防身呀。” “我不用了吧，留着给妹妹用吧。” “这至于推让么，再去买一个不行么？不是都知道地方了么，你戴着把。”秦熙坚持让文祁戴着。 “行吧，那我回去抹点迷药去，嘿嘿！”文祁显得很开心，迷倒一个也挺好玩的。 “别轻易放毒药，迷药就成了。”秦熙也笑了笑。 他们继续往前逛，秦熙看中了一幅字画，也是老东西了，讲了半天总算买了下来，十分喜欢的样子。 “这画确实不错，你买了送人么？” “不送，我自己留着欣赏不行么，干啥要送人。”秦熙摇摇头，谁都不给，我自己喜欢的。 “那也行。” 这也是人特别多，挤挤挨挨的，他们边走边看摊位上的东西，突然文祁感觉到腰间被人碰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反应，一把抓住来人的手，果然自己的荷包已经被他拎在手里了，晚一步人就跑了。 “臭小子，偷东西呢。还给我！” 文祁也不想多事，这种地方肯定有小偷的。 “你胡说这是我的，打人啦打人了！” 偷东西的是个小男孩，这手段一看就是做惯的人了。 “东西都在你手上还敢抵赖呀！”文麟气的上前一步却被文祁推了回去。 “东西是我的，你要是想惹事，我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 文祁单臂捏着他的脖子将人高高举了起来，单手把小孩举上了头顶，小男孩一直在挣扎却无法挣脱她的手，凄厉地叫喊着。 “打人啦打人啦。” 小男孩嘶声裂肺的哭喊着，很快围过来几个壮汉，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们。 “把人放了，打了人就想算了，门都没有。”其中一个长相凶恶的人冲他们吼道。 “哦，我没打人，我要是打他，一下他就得去见阎王了，最好别惹我，今儿我心情好还没玩够呢，惹恼我你们都得死！” 文祁挑挑眉依旧举着那个孩子来回转着圈，几下小孩就受不住了，捂着嘴想吐。 “赔钱，不能白打人，我们孩子哭的那么惨，大家都听到了。” “谁听到都没用，想找死就一起上吧，我成全你们。” 文祁一挥手臂将孩子直接朝一个大汉扔了过去，大汉慌忙接住孩子，一下子劲太大了，摔倒在地上。 几个大汉一看恼了，上来就捏着拳头揍人，文祁一把捏住了其中一个人的拳头，单手用力，壮汉凄厉的大叫一声，“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惨叫连连。 “住手！黑子，你敢在我的地方上闹事，你找死是不是？” 一位年级蛮大的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冲着抱住孩子的壮汉怒吼一声。 “七爷！她打我孩子。” “放屁，就她那手劲那么大，打了人孩子能活下来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勾当呢，赶紧滚，踢到铁板都不知道呢，人一个人打你们一群都绰绰有余了，别砸了我的场子，下次不让你进来了，每次进来你都闹事。” 被喊做七爷的老头很不高兴的直接驳斥了他们。 “是。” 文祁却捏着那个壮汉的手没撒手呢，“您是哪位呀？你说放就放，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路货色呢？玩我呢？找死是吧。” 手上再次用力，壮汉已经整条膀子疼的跪下了，一个劲凄惨的哭嚎，是真疼啊。 “你买的那个弩箭就是我的，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这条街我负责维持个秩序，还请您给我一点薄面，小老请你们喝茶赔罪。”七爷倒是很有眼力价，彬彬有礼的微微欠身以示尊重。 第307章比武 文祁看了眼秦熙，意思是问他说的是真的么？秦熙微笑着点头。 文祁这才撇撇嘴，“我看你年纪大，给你个面子，滚蛋。”说着这才松开手一把抢回荷包，让那些汉子走人了。 群众一看没戏可看，又散了开来。 “时间还早呢，他们要摆到天亮，这的好东西不多，店铺里的好东西多一些，您要是信我我给您介绍几家店，东西都是好的，能见人，老字号的招牌了，做事有谱。” 七爷笑语晏晏的在前头领路，笑着和他们说着话，一眼就看出文祁没玩够舍不得离开，被人打搅了兴致有点不开心。 “你是这看场子的？”文祁好奇地问着，觉得他眼力很好，一直冲自己露出讨好的笑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占主导地位，这眼力价还不错。 “是的，我们每年轮一回，几家店铺轮流坐庄的，负责管理这夜市的安全。” “哦，你说着小机关是你做的？” “是我和我孙子一起做的，我姓墨，排行老七，同辈的叫我墨小七，年轻人就管我叫七爷了。” “墨家传人，怎么沦落到在这里开店呀？”文祁斜着眼笑着问道。 “良禽择木而栖，没有好的主家何必被困，不值得，我们跟官家慎重来往。” 七爷笑着摆摆手道明原因。 他们这样的传人还有一个重要的本事，就是制作墓穴机关，尤其是给皇家制作墓穴机关，当然代价是死亡，因此这样的能工巧匠也不大愿意和官家身份的人来往，谁不怕死呢。 哪朝皇帝死前都会杀死巧匠避免泄露出去，但时日长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逃出去，一般会给自己留个后路偷偷逃跑。 不过这也让他们不敢和官府的人打交道是真的，害怕家人亲眷被要挟。 文祁也没有多说，“你这里还有其他的好玩意么，给我看看？” “有的，您想要什么样的，防身的还是武器呢，这样吧我多拿几样您看看好了。” 七爷笑着让孙子去拿东西了。 拿上来的东西比较杂，什么都有，有防身的小机关，还有一些箭矢，这种箭矢看似和普通士兵用的是一样的，但又有些不一样。 “这种箭矢也有机关，怎么玩？” 文祁一眼就看中了这种箭矢，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好东西。 “这箭矢上有机关的，你看这里旋转打开后，就能取下来，伤害不会太重可以医治，但你若强行拔出来会带走一块肉，这就很不容易好，我们墨家机关宗旨不在害人命，凡事都会留一线，这是我们的家训。” “嗯，这种箭矢我要定做怎么个价钱？”文祁只觉得好觉得先采买一匹再说。 “这种制作不易成本较高，只能小范围的配备，您若长期要，我给您便宜些。” “嗯，给我做一些，具体我回头让人怜惜你。”文祁迅速的挑选了几样小巧精干的武器。 这样的东西其实很适合暗卫或者女孩子，她心里约莫一个模糊的计划，但还需要具体的试验和观察。 一番聊天后文祁对七爷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也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条件，大家都很满意。 七爷又给他们介绍了几家不错的店铺，信誉很好，秦熙也听说过，他们这才告辞去了那几家店铺继续逛街。 “姐，你要做什么？”文麟出了门才问道。 “目前还没想好，但这个人给我留着，交代一声，给我盯着点，别断了线，只要不跑没人找他麻烦就不用多加理会，将来也许用得上呢。” 文祁习惯做事多留一手。 “成，交给我了。” “嗯，再转转，买点东西回去不能白来一趟不是。” 文祁又开心的去转悠店铺，转了好几家，买了不少心仪的东西，三人满载而归。 离开夜市文祁还有点意犹未尽，选了几样不错的好东西，都物有所值，但没有一本万利的好事，大家都不是傻子，专门留着好东西让你捡去，那也不太可能，都是花了价值相等的银钱买回来的。 秦熙买了两块不错的玉石，准备自己留着玩了，目前也没想好要做个什么东西呢。 其中一块羊脂白玉一点瑕疵都没有，非常好。 回到赵家，文祁还在摆弄她买的机关物件。 兰月瞧见了很是喜欢，“这东西好神奇呀。” “那这个簪子留给你防身了，这几个小玩意送给你和月儿。” 文祁将几个可爱的小机关送给了赵婳和馨月，哄她们开心一下。 “谢谢姐姐，我好喜欢。”兰月开心的道谢。 “呵呵！回头我再买几个给你们防身用，这玩意还挺方便的呢。”文祁玩了一会也觉得挺好，给女孩防身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回宫，文祁在蓬莱殿又看见了来给太后请安的李昭，这让她皱紧了眉头，还是有礼的请安问好。 “公主，昨儿没见到你呢。”李昭笑着问道，看到身后跟着的秦熙，不由得目光多了些警惕之色。 “嗯，出门了。” 文祁不予和他多说，也没必要告诉他自己的行踪。 “你们昨日去哪玩了？其实我本来也想央求你们带我一起去玩呢，谁知道你们都出门了。我上次好像没能和秦公子比划两下，甚为遗憾，改日咱们也玩玩？”李昭主动下了挑战。 文祁没有插言，这毕竟事关秦熙，该由他自己决定，静默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深处有点担心，这个人武力极高，不好对付。 “好呀，当日职务在身不能和三皇子请教一番，实在引以为憾，改日定当奉陪。”秦熙抱拳彬彬有礼，含笑点头应了下来，眼底深处有些火苗在涌动，早想揍你了。 “好好，不如就明日如何，正好明日我有空，要不然您约个时间，我随时奉陪。” 李昭也笑了起来，怎么感觉给人是气笑的。 “就明日吧。” 秦熙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好，爽快！”李昭哈哈大笑，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此时他非常生气，认为自己被铲了脸面了。 “年轻人点到为止即可。” 太后笑着打圆场，对这个李昭也不太喜欢，过于咄咄逼人了。 “明日公主也回来观战么？”李昭又扭过头来深情款款的望着文祁，眼中的给情谊毫不掩饰。 文祁浅笑着点头，“自然要看啊，秦熙可是我大齐的勇士，自然要给他加油喝彩啊。” 一句话拉开了她和李昭之间的距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第308章窝火 李昭寒暄几句后才彬彬有礼的告辞离开了。 文祁见他走了才缓和了脸色，“真烦人，他什么时候走呀？” “还要一阵子吧。你也别老是这么不客气，让人说咱们小气了。”太后温言劝道。 “祖母，你看他的脸和表情，太恶心人了，跟我见过一次就摆出这幅样子，太让人尴尬，真是受不了。”文祁撇撇嘴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三皇子行事确实有点不讲究，哀家也不喜欢但来者是客，你不能总是表露于人前，态度冷淡一些可以，但不能表现这么厌恶，会让人说嘴的。” 太后还是劝了劝。 “知道了。”文祁低着头微微噘嘴，不是很开心。 太后笑着拍拍孙女的手，神情温和而慈爱，“怕什么，哀家还没死呢。决不允许我的孙女被人卖了去。” 文祁靠在太后怀里噘着嘴撒娇，“祖母，我好讨厌他，老是那样一副嘴脸，我跟其他男孩走在一起，他就用一副你怎么可以对不起我的表情看着我，哎呦！我的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怼他了。” 无奈的捂着额头，这人简直是神经病吧，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实在让人反感的厉害。 “呵呵呵！哀家看到了，哈哈哈哈！” 太后也觉得刚才挺好玩的，李昭看着秦熙一副你是小白脸诱拐我老婆的表情，要挑战秦熙，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 文祁哀怨的扁扁嘴，“祖母，你怎么可以笑我。” “呵呵呵！忍不住让哀家笑一会。”老太太越想越可乐。 秦熙也红了脸坐在那坐立难安，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你表现得很好，哀家还担心你不愿意呢。”太后望着秦熙一脸温和的笑意，眼里带着赞赏的味道。 秦熙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就是觉得他那样对长宁是不尊重的，好女百家求，可以表达心意但不可以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尊重人，何况是我大齐的嫡长公主。 谁给他的胆子，对公主如此轻浮表现，我实在觉得很窝火，一冲动就答应了，我不怕输但不敢应战才丢人呢。” 太后微微点头，认同秦熙的言论，我大齐公主岂能允许你这样肆意羞辱呢。 文祁也点头如捣蒜，“熙哥哥帮我狠狠揍他，他专使下三滥的招数，可阴毒了，你要小心，他耐力很好基础打的牢，有可能要苦战，我是占了力气大的便宜。” “你们对战我都看到了，所以没上去也是为了保留实力，我心里大概有数不要紧的。往日里跟你也没少打，应该能坚持下去。” “嗯。” 文祁也没多说什么，不能说秦熙就一定会输，但苦战是一定的，别看这个李昭行事挺恶心的，但武功真是很不错，是个很有习武天分的人。 而且很执着很有毅力，这样的人就很可怕了。 皇帝过来了，瞧着秦熙和文麟都在，笑着问道：“李昭走了么？朕听说是要和谁比武来着？” “父皇，李昭和熙哥比武呢。”文麟了快人快语的接话。 “哦，为了什么？” “李昭嫉妒秦熙跟姐姐关系好，摆出一副你对不起我的表情气的提出挑战，熙哥就同意了，气呼呼的走了。”文麟低低的笑道，也觉得这个李昭很有意思。 皇帝听后皱起眉头，“这个李昭行事越来越过分了，堂堂皇子怎么会这样形事。” 作为父亲也是不喜李昭这一套，死缠烂打不说，还到处公开场合摆出一副你是我女人，我好爱你的表情，看到文祁和别人走在一起亲密一点，就一副你扒灰对不起我的伤痛样子。 好像这样做就能逼迫大齐将人嫁给他似得，不嫁我，我也要把你们大齐公主的名声给毁掉。 其心可诛！ “父皇她确实太过了，我感觉他在用逼迫的手段，得不到就彻底毁掉的意思，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不敢开战，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两国开战毕竟是个大事，也没有这样草率决定的，李昭的心思简直太恶毒了。” 文麟也不齿这个李昭，担心反感的要命，害怕他继续逗留下去会对姐姐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女儿家的名誉多金贵呀，更何况堂堂公主的脸面何等金贵呢。 秦熙也是想到这一块了，脸色黑沉的厉害，这也是他答应对战的原因，无论是否有私交，大齐公主都容不得他李昭羞辱欺负，作为大齐的男儿，理所应当要维护公主的脸面，文祁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大齐的尊严。 “熙哥，你有把握么？” 皇帝揉揉眉心，女儿被人欺负做爹的心里窝火，偏他李昭身份特殊，换个人早就摁死了，哪里还容他在这里叫嚣。 “并无十分把握，李昭在武艺上确实是十分出色的，且手段心思都很阴毒，这也是咱们骁骑营兄弟败给他的原因，他不走正道。但我会尽全力，绝不会退缩。” 秦熙正色道，也间接为骁骑营的兄弟们解释了一句，并非大家无能而是他阴毒。 “嗯，你尽力而为。”皇帝沉下脸来。 “是。” “父皇，他什么时候走啊，让他赶紧走啊，我都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太糟心了。” “你明儿不是要回军营么，回去吧。” 皇帝想了想让她回军营的了，进了军营李昭进不去，相对来说就好很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不能看到熙哥哥打赢李昭了。” 文祁本来想亲自看着李昭被揍的爬不起来的衰样，但奈何军令如山，她不能无故违抗军令。 “你安心去吧，我肯定给你带好消息，不给你丢人。”秦熙一挑眉灿亮的星眸露出潋滟的波光，风华绝代。 “好，我等你好消息。”文祁一拍手高兴地笑道。 第二日文祁一身简装背了行囊骑着快马离宫回了军营，而秦熙和李昭的对决则在宫里校场比武，本意也是切磋的意思，所以皇帝等人都没有给特意准备，也是为了收放自如的考量。 输了就说本来就是孩子们切磋武艺，探讨功夫的；赢了也不会特意去宣扬，但扫扫李昭的面子还是很开心的。 “熙哥，揍他！”文辛第一个喊了出来。 秦熙和李昭已经在校场准备好了，二人直接用刀，舍弃了一些花招。 第309章掂量 秦熙和李昭勇敢的战在一起，刀刀相撞舍弃华而不实的花招，而是用男人最原始的武力对撞在一起，刀光四溅火花崩裂，彼此眼中都有着怒火。 “秦熙，揍他，为了大齐为了长公主！”文玉扯着嗓子大声的喊道。 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宗室有一个算一个，看李昭那一套也是恶心的不行，大家都很气愤，他们的长公主，被李昭如此欺负，心里都气不过。 文玉这头女孩子们对文祁的感情也是亲近很多，头一次见文祁不能拿对方怎么样的无力，女孩子们更是义愤填庸，恨不得手撕了李昭，整日做些恶心人的表情，看了他那张脸跟吞了苍蝇似得，实在太讨厌了。 秦熙无心理会这些喊叫，而是专心和李昭对战，不得不说李昭武艺上确实拿得出手，本事是过硬的，但秦熙也不弱谁。 往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有着武将的果决坚毅的血性，对上李昭也不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秦熙本身就十分聪明油滑，这也影响了他的武艺招式更加灵活多变，李昭对上他也有些吃力和应接不暇。 文祁的功夫是大开大合坦荡磊落，但秦熙则是像一条油滑的鱼，滑不留手抓不住也看不清路数。 二人已经对战了八百招了，大家都有点担心了，他们后背几乎都湿透了，可以看得出体力消耗的十分厉害。 文玉紧皱眉头低声问道：“文辛哥，他能赢么？可不能输啊，我姐的脸面可就等着这回了。” “不一定输，李昭也坚持不住了，现在就看谁的毅力更强了。”文辛也担忧的紧紧盯着他二人看。 果然不到一刻钟李昭倒在了地上，他的耐力始终不如秦熙，何况秦熙憋着一股劲，一定要给文祁讨个公道，怎么会饶了他呢。 刀指着他的脖子，秦熙微微喘气目光坚毅果决，“三皇子你输了。” “我认输！” “哦！秦熙赢了！”大家一片欢呼声，冲过去将秦熙举了起来抛向天空，心情十分欢乐。 好像这样赢了一场就替文祁出了口恶气似得，校场内欢欣鼓舞，没人搭理气喘吁吁的李昭，连问候的人都没有。 李昭脸色难看极了，站起身什么也没说跟着照顾他的侍卫离开了。 文玉看人走了，才呸了一口吐沫，“下贱种子，可惜不能打死你！” “哼！你这话还真说对了呢。”文慧望着李昭的背影冷笑一声。 “什么？”文玉不明所以回过神来。 “他可不就是个下贱种子么。不太得北魏皇帝重视，他娘是个宫女，是皇帝喝醉了酒不知怎么了就宠幸了她娘，酒醒了也没管那么多，谁知道很快就有了身孕，不得不生了下来，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罢了。据说她娘容貌还是很美的。” 文慧笑着说起李昭的身世来，颇有点上不了台面。 文玉摸着下巴琢磨着，“怪不得他这么阴沉的性子呢，原来是打小就被人嘲笑长大的呀，估计没少受苦吧。” “我看差不多，母妃身份不高，就是皇子也要受委屈的。”文辛也点头附和。 “管他呢，看他不好过我就高兴的很了。” 文兰笑着说道：“今儿我请客大家赏个脸，难得秦熙这么给力给长宁姐姐报仇了，我请客请大家喝酒去。” “好嘞！该庆祝，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忒欺负人了。” 一个受过文祁恩惠的宗室子也吐了口浓痰，一脸气愤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用那样的手段打坏我们好几个勇士，缺德冒烟的东西。” 而此时皇帝那头在书房里议事，也得到了顾洪喜传递的消息。 当即哈哈大笑，“我就说熙哥这小子能干，肯定不会让朕失望，哈哈哈！打得好！狠狠地揍他。” 皇帝颇有点孩子气的样，还捏了拳头只恨自己不能亲自上场揍他，引以为憾的表情。 定国公无奈的笑了，“皇上您怎么也纵着他呢。” “就该揍那小子，欺负朕的乖女，可恨之极。”皇帝气呼呼的表示。 安国公却笑着说道：“秦熙这孩子确实十分聪颖有血性，有正骨，坦荡磊落，我也是喜欢的不行，再好好磨砺一下，将来也是可堪大用的俊才。” 安国公为秦熙说好话，也是打心眼觉得这孩子很不错，各方面都十分优秀，关键是十分有毅力肯吃苦，做人坦荡行事爽朗，让人不喜欢都很难。 “你可别让他知道，知道了要翘尾巴了，更得意了！”定国公也忍不住笑着调侃。 “熙哥确实不错，不过年纪还有些小，很该磨砺一下，回头去兵部报道吧。” “不过熙哥年纪也渐长了，我家谨哥已经开始说亲了，皇上回头给熙哥也给个赐婚啥的，也是脸面么。”安国公试探着笑着问道。 “年纪小，略等等吧。熙哥跟了麟哥一场怎么样也要好好挑一挑的，不着急，到时候朕亲自指婚。” 皇帝推了太极，不肯答应什么，也不让秦家为秦熙说亲的意思。 “是，多谢皇上抬举熙哥了。”定国公含笑谢恩。 安国公却松了口气，起码知道皇帝是爱护文祁的，这样文祁也许有点盼头，他看的清楚，文祁对秦熙是在意的。 “兵部是个好地方，能学到的东西多嘞，让臭小子好好干，少不了他的好呢。”安国公笑着转移了话题。 “嗯，可不是么，乖女可是在朕这讨价还价挑选了半日呢，还问了林爱卿和马爱卿里头的关节，问的可仔细了。”皇帝眉眼抒怀的笑了。 定国公一听心里有谱了，这是文祁巴心巴力给选的地方，害怕不好特意问了林相爷和马相爷其中的关窍在哪里，生怕选错了地对秦熙以后的前程不利了。 这才是皇帝留下秦熙不让说亲的主要原因吧，不过要真是这样也不算是坏事，文祁这孩子其实也很不错，要是她也成。 不过现在年岁确实小点，孩子们还没定性呢，再看看，兴许文祁过几年又不喜欢秦熙了呢，这也说不准，堂堂公主之尊，还不是由着她的心意可劲的挑么。 定国公心里来回倒腾掂量着，在寻摸这秦熙的事，不过倒也不是很担心，只是现在不能说太早了。 第310章杀无赦 文祁回到军营，第二日就听说秦熙打赢了李昭，她顿时得意地笑了，“我就说熙哥哥不能让我失望吧，狠狠地揍他。” 王钊挑眉笑话她，“熙哥哥，叫的亲热呢，怎么也没叫我哥哥呢。” 王钊比秦熙大的多，已经成亲了，纯粹是玩笑话罢了。 文祁脸一红，侧过身体不理他，“我回去跟嫂子告状去，说你欺负我，故意打压我。” 说完又得意的嘿嘿直笑。 王钊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啦，天地良心啊！” 自打上次文祁在比武时救了他后，王钊和文祁关系有了进步，有点哥俩好的意思，对文祁的指点也越发上心了。 尤其是军营里这些兄弟都是什么性格，什么做派，都给她说的一清二楚，也明白骁骑营早晚是文祁的囊中之物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成全她好好地教导一番，帮衬一下，也给王家争取点面子情分。 “本来有好事给你说的，现在不给你说了。”文祁冲他哼了一声像个孩子一样，谁让你笑话我的。 “好妹妹，我错了，你快告诉我什么好消息，也让我高兴一回啊。”王钊一听肯定事关自己的好事呗，心里也痒痒的。 “我见到我父皇的调令啦，你年尾可能要被调走了，调去做将军，升官啦。”文祁昂着下巴开心的眯着眼说道。 “真的，哎呦！多谢妹妹美言了。” 王钊一听十分开心，再升就是正四品了，这里头肯定有文祁的功劳，不然也不会那么快调任了。 “你可得请客啊。”文祁也替他开心，王钊在骁骑营确实出了力用了心的。 “那肯定的，知道我去哪个军么？”王钊试探的问道。 “去西山大营吧，父皇有他的考量，没跟我细说。”文祁笑着说道。 这是皇帝自己的考量，他在布置自己的棋盘，一点点的调动布置，为以后更好的安稳做努力。 “不错不错，相当圆满了。”王钊一听也十分满意了。 西山大营有名的军纪严明，是很能打硬仗的队伍，对皇上十分忠诚，向来少管皇子争斗，只忠于皇上。 这样一来他也不担心自己立场会歪了去什么的，不会和家族的中立态度相违背。 “下午有任务，你准备一下，这回不让你走路了，让你骑马。”王钊笑着提醒她。 “成，也该让我骑马了，不能每回都让我跑着去呀。”文祁扁扁嘴一脸不爽的表情。 “哈哈哈！”王钊笑的不行。 下午文祁准备妥当穿上甲胃，戴上头盔骑着马跟随一支小队快马奔袭，去京城外的护城河边缘地带执行任务。 具体任务会在半路上说明，提前是不说的，以防大家泄密的意思。 今日他们要去的地方比较远，可能要两日的时间才能到达，几乎要到通州的地界了。 一行人骑马走小道快马加鞭日夜赶路也走了一天的路程，已经远离了京城了。 来到一处树林边上，王钊抬手让大家停了下来。 “散开，埋伏等待。” “我们做些什么？”文祁骑马在王钊旁边问道。 “抓逃跑的死刑犯，抓不住就地格杀。” 王钊此时才说了任务。 “确定是死刑犯么？”文祁觉得有点怀疑。 “你不用怀疑任务的真实性，我没必要骗你，有些事说不清楚是因为不方便，但绝不会绝不会冤枉好人就是了。你应该信任你父皇，是一位开明仁慈的君王。” 王钊此时看她的目光充满了严厉。 “是，我明白了。”文祁一个激灵立刻点头，转身进了树林埋伏等待。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直静静的等着，直到夜里天黑了，约莫有个二更天的样子了。 文祁感觉到远处传来一点点动静，王虎拍拍手将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用手指了一下前方，意思是来了，准备好。 文祁等人早就将马拴好了，埋伏在树林边上。 果然见这几个身穿布衣的男子，手里还拿着刀，不过他们没有骑马，看穿着有点不伦不类，感觉衣服不合身，裤子都露着脚踝，生生短了一截，像是偷来的似得。 一共五六个人，瞧着握着刀的手十分有力，应该是个练家子，不是个简单人物，眼中凶光直冒，确实不像好人。 一声哨音响起，骁骑营埋伏的兄弟们如狼似虎般的扑了上去。 “条子来了，杀呀，杀了他们我们就能回家啦！” 文祁一听不知为什么悬着心竟然放回了肚子里，原来是一些不守规矩的江湖人士，他们手里还真是不缺人命官司呢。 文祁也第一个冲了出去，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干掉了一个弱的，免得碍手碍脚。 王虎和她紧挨着，“干掉那个，他是头，一个都不能跑掉。” “是。”文祁应了一声，勇敢的冲了上去，刀法大开大合，全力以赴，集中精神对战这几个江湖人。 其中一个灰色衣服的壮汉十分勇猛，一上来就砍伤了两三个兄弟，大家不得不转战其他弱一些的。 说是抓活的回去但一对上就知道谁都没法活着回去，都是抱了拼命的架势，几人又是混过江湖的老油条，手里的功夫一点也不弱，十分老辣有经验，他们并不好对付。 一声闷哼，王虎受伤文祁毫不犹豫立刻补位，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刀。 王钊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吼一声，“杀无赦！” “杀无赦！” 骁骑营兄弟们将几人围了起来，齐声大吼提升士气。 一番短暂而快速的乱战下，只剩下三个武功最厉害的人活了下来，被围困在当中，剩下的已经全部躺在地上挺尸了。 “要么臣服要么死！”文祁踏前一步用刀指着他们三人，双眼冰冷一片，刀尖还在缓缓的滴答着鲜血。 “兄弟们，就是死也不能回去，杀！”灰衣男子厉声喝道。 “杀！” 三人一跺脚一起朝三个方向进攻，企图撕开口子逃出去。 文祁直接跨前一步挡在了已经受伤的王虎身前，拦下了灰衣男子，和他战在了一起。 王虎已经受伤，却因为时机不合适缘故不能退下去，避免包围圈人手不足，但凡受伤的兄弟没有一个人下去包扎，都依旧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迎接三个人一次次的猛扑。 其他兄弟自然而然的替他们挡下一次次的疯狂的截杀。 第311章完成 文祁这个位置就是王虎的，是最薄弱的地方，因为王虎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呢，可以想见这个灰衣男子武功极高。 王钊和其他几位战斗力保持强悍的在堵另外几个口子，好几个兄弟都受伤了，能保持站着已经不错了，再打他们就得把命撩这了。 因此这边也无暇顾及文祁，只有文祁一个人死扛这个灰衣男子。 好几次文祁都被打的后退几步，这个灰衣男子力气也蛮大的，倒是重生以来第一个遇到力气还挺大的男子和自己对战。 在文祁和灰衣男子对战的时候，剩下两人也在大家合力之下被绞杀，倒地身亡了。 就剩下这个灰衣男子了，见到同伴死亡了，就剩他一个人了，他越发穷凶极恶，几乎是用尽全身所学来对抗文祁。 有兄弟打算上去帮忙，却被王钊拦住。 “让她自己来，我们不能帮一辈子。” 文祁一刀一刀镇定自若终于在灰衣男子过度使用力气后有些力竭，抓住这个空档文祁一刀挥过去，终于将其斩杀，灰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缓缓倒在地上不动了。 文祁确定了他死亡后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取下头盔大口大口的喘气，王钊等人围了上去，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受伤了？” “我没受伤，你们谁还有吃的，我力竭了好难受啊。” 文祁捂着肚子浑身冒虚汗了，折腾几天了已经耗干了力量，又打了一场生死战，可以说已经筋疲力竭了。 “嗨！真是个孩子，还长身体呢。”王钊松了口气，被她吓得不轻。 王虎掏出最后一个饼子递给她，“给你，就这最后一个了，先吃了垫垫肚子。” 一个兄弟递过来水囊给她，文祁三下五除二将饼子吃了灌了一肚子水，才觉得脑袋清醒点了。 “甭管我了，赶紧包扎清理战场，这么多血，天亮了吓着老百姓。” “好，大家赶紧打扫战场，我们回去吃好的了。” 没受伤的包括文祁在内一起帮着打扫战场，把尸体拖上马带回去给上峰交代，该焚烧焚烧，但要先验看才行，不然任务不算完呢。 拾掇好了，将几具尸体塞进提前带来的破马车，众人起码赶回京城。 半路天就亮了，文祁问王虎，“虎子哥咋样了？坚持一下马上就进城了，进城带你们去看大夫。” 王虎摆摆手脸色有点白，“没事，不要紧，扫了一下幸亏躲得快，就伤着皮了不重。” “那就好，歇几日养养身体。” 回到城里王钊让人安排了伤员去看军医，然后带着一个兄弟去交接任务，文祁请了假，去了酒楼，要了上好的酒肉和给伤员吃的粥菜，带着东西送进军营。 给兄弟们好好吃一顿。 大家吃饱喝足才有心情说说话，这一趟任务出去几天风餐露宿的确实辛苦，这会子肚里吃饱了才觉得活过来了。 “你今日那一场打的相当不错，稳了。” 王虎也伸大拇指称赞。 “他力气大，我也没想到，他提前消耗了不少力气，一路跑到那估计也是有点累的，再坚持一会我也不行了，我也累的够呛了。 还是我师父说的对，在战场上每一刀都要打中要害，不能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不然力竭时敌人还没死，你就得翘辫子！这回我是真服了，都应验了。” 文祁也感慨良多，以前还觉得自己力气大是幸运的，今天这一仗让她警醒过来，灰衣男子力气并不比自己小多少，却依旧死了，究其原因是力气使用过度，没有留下底牌，把自己掏干了，这是兵家大忌。 王虎沉思一会也点头附和道：“你说的没错，那人力气确实大，一交手我就感觉非常吃力，以往多年真没遇到过，我也吃了一惊。” 王钊进来了，“来这是这次的奖励。” 说着扔了一大包金银，这个是悬赏发布的任务，这些人都是江洋大盗，穷凶极恶的人物，给的赏金很多。 与其便宜别人不如给自己人挣钱呢，因此骁骑营也会接受这样的悬赏任务，都是自己人，大家互通友好，方便彼此。 骁骑营办事绝对利索好用，很多衙门兵部都爱用骁骑营的将士们。 “呦这么多呢。”文祁拿起来点了点，真不少，全是金子啊。 “你斩杀了头号大盗，那个可是悬赏多年都没死掉的人物，好容易抓住了又给跑了害死了好几个看守的兄弟，这回你可替他们出口恶气了。这份是你的。” “嘿嘿！好，谢了啊。”文祁也不推辞就收下了。 “虎子哥我那还有几株好药材，你让厨房给熬点好药给几个受伤的兄弟好好补补，失了不少血气呢。” 给钱是打脸了，人家有手后脚有能耐用不着你可怜，但兄弟之间互赠礼物是可以的，一份心意。 王虎知道她也是心疼兄弟们出力了，笑着点头，“行，那我们吃大户了，不跟你客气了。” “跟我客气啥，不拿我当自己人了，我请大家吃好的，我在酒楼定了饭菜，让人每日接进来，给你们几个定了清淡的饭菜调养一下。” “哦，感情好！”几个兄弟都哈哈大笑。 得了钱大家都挺高兴的。 文祁得了钱要不要去买点啥呢。 因为任务完成的还算顺利，他们可以休息几日，宫里来人传话了，李昭不日就将离开了，要举办宴会送行的意思，希望文祁能抽空回来参加，算是善始善终把人送走。 文祁想了一下既然都特意来说了，就是自己肯定要出席一次的意思呗，那就去吧。 “王哥，我要回宫参加宴会，李昭要走了，我得回去一趟，两日内返回。” “成，这几日正好休息你去吧。” “你把这银钱拿着，给兄弟们吃点好的，酒楼每日会送酒肉来，兄弟们想吃点啥就给弄上，别舍不得钱，我不缺这些个，兄弟们平时没少护着我。 这些银钱该打点的就别省着，我听说那边衙门几个兄弟死了，家眷那头咱们也给一份，都是拖家带口的，家里顶梁柱走了都不容易。” 文祁将金子交给王钊，意思是有困难的给帮衬一把。 “行，交给我吧，放心吧。”王钊笑着点头。 文祁换了衣裳赶回皇宫，准备参加宴会。 第312章棒槌 文祁先回蓬莱殿换了公主正装，头戴九尾攒珠风冠，大红色绣龙凤呈祥的公主服，尽显雍容华贵，高贵威仪。 文麟今日也穿了红色皇子蟒袍，头戴金冠显得十分精干俊逸。 “姐，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呢？” “差点就赶不上了，你要是早说一天我都来不及呢。”文祁正了正头冠扭头笑道。 让宫女给她戴上缠枝莲纹的银色甲套，这才舒口气，“走了。” 文祁扶着太后朝殿外走，路上太后说道：“今日要喝点酒，你多小心，我总觉得那个李昭憋着坏水呢，你身边不能离人。” “嗯，我晓得，放心吧。他是个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人，我清楚得很呢。” 文祁浅浅的笑笑，李昭不搞事情都不正常了，因此她一定会防着他的，主动远离这个祸害加神经病。 太后微微点头，“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太后到了的时候皇帝和皇后早就到了，太后就坐前说道：“洪喜去加个凳子，长宁做哀家身边。” 一脸我离不开我孙女的坚定表情。 顾洪喜应了一声赶紧去加了一个椅子。 文祁也没推辞扶着祖母坐了下来，沉默着坐在一旁并不说话。 皇帝举杯说了几句官方辞令，大家举杯畅饮后开始了歌舞节目。 这样的宴会是挺无聊的，尤其是坐在上面要保持仪态端庄，这和春狩还不一样，春狩可以随意些也不要紧，这回是宫里正经宴会，要表现端庄。 吃东西也不能吃太多，会不雅，只能喝点酒而已，所以坐在上面万众瞩目其实也不好，一言一行都会有无数双眼睛关注，你不能在这大吃大喝，然后满嘴流油，那也太没形象了。 文祁无聊的坐在上面小口的抿着果子酒，这是顾洪喜让人给她准备的，也喝不醉就是了。 面前放了几盘小点心，一口一个，和两盘素凉菜，倒是可以用一点，不得不说顾洪喜伺候的十分贴心，把她和父皇的心思都琢磨透了。 看着底下的歌舞，吃着花生米无聊的欣赏着节目。 突然李昭节目完毕时的空挡站起身作揖行礼，大家都静了下来看着他。 “启禀皇上，微臣仰慕大齐已久，希望能够和大齐联姻，迎娶长宁嫡长公主为妻，还请皇上能够应允，我将代表大魏和大齐共谱和平协议。” 群臣一下安静了下来，连喝酒的人都差点喷出来，好容易才忍住了，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二愣子李昭。 迎娶天命之人的萧文祁，长宁嫡长大公主，他是觉得自己脸有多大呀，竟然这样大言不惭的。 皇帝轻笑一声，扭头看着文祁含笑问道：“乖女你认为如何？” “不怎么样，我不嫁就要打仗了？这个帽子我可背不起。大魏和大齐遵守和平协议是为了两国的百姓安居乐业，和我一个女子有什么相干呢？ 非要联姻才能解决问题，那么要这些大臣有何用，要将士们有何用？靠女人联姻不就好了么？多省事呀。很抱歉我不愿意嫁你，也不愿意离开生我养我的大齐百姓。” 萧文祁站起身伸展双臂，义正言辞的朗声说道，坚定不移的表明态度，没有任何犹豫之词。 李昭脸色难看极了，却执着的看着皇帝，认为他才是最终决定的人，文祁的意见并不重要，从始至终他都觉得这个公主只是受宠而已，不需要刻意尊重，皇帝让你嫁你敢不嫁么？ 皇帝右手捻动酒杯转着圈把玩着，望着李昭的神情莫名，眼眸中带着一丝浅笑，似乎很友好的样子。 “三皇子，朕记得跟你反复说过，朕不愿意女儿离开我身边，我会担心她。爱卿觉得如何？”皇帝扭头征询马相爷和林相爷的主意。 林相爷站起身，言辞铿锵有力，“启禀皇上，长宁公主乃龙凤胎大吉大利祥瑞化身，岂可随意这样儿戏，她的终身大事乃是国策，臣决不答应如此草率决定长宁公主的人生大事。” 马相爷也站起身作揖行礼后回复，“臣复议，臣也不同意长宁公主下嫁北魏。臣认为长宁公主说的极有道理，联姻就能解决问题，还要我们这些臣子做什么？都等着皇上多生几个女儿岂不是更好，那和卖女儿有什么分别？”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马相爷甚至说了刻薄之言。 皇帝心中暗自松口气，一摊手朝李昭笑笑，“朕也舍不得这样草率下嫁女儿，朕的爱卿们也不答应，很抱歉三皇子，朕不能答应你，此事作罢。” 一抬手让歌舞再次响了起来，一副坚定不容反驳的表情。 文祁也坐了下来认真观看歌舞节目，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怒火万丈，恨不得拿刀砍死李昭，在群臣聚会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被推上风口浪尖，简直岂有此理。 文祁气的手都在发颤，太后握着她的手轻轻用力，给予无言的安慰和支持。 李昭满脸尴尬的坐了下来，甚至得到了一些宗室王爷们的白眼，对他这种不打招呼上来就给人蒙头痛击的行为给予不齿和不屑。 端王轻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可以让大家听见的程度，讥笑一声说道：“现在这些孩子怎么行事越来越没分寸了？便是求亲也该是大人在底下私下问问，不张扬才对。 女孩家的名誉多金贵，何况是我大齐公主，怎可如此草率轻浮，简直将我大齐的脸面踩在脚下，岂有此理！” “就是，这北魏的人怎么如此粗糙不通礼数，拿女儿的名声开玩笑，若我家小子敢这样行事，我一定打断他的腿，丢人现眼的玩意！”周王混不吝却很记恩，毫不客气的贬损李昭的行为。 很多群臣和命妇老太太们都纷纷点头附和，这样肆意张扬随意玩笑的提出婚事，真的是让人颜面扫地，太过分了。换了谁家都要翻脸的。 再看文祁坐在高台上面无表情，眸中闪着点点泪花，却依旧坚强的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尽显高贵仪态，不肯多言。 不少命妇纷纷点头暗自赞叹，这份胸襟和气度果然是皇家公主，彰显尊贵仪态，要是换了我自己，恐怕要被羞辱的当场哭出来吧，这李昭也太气人了。 李昭如坐针毡，被大家鄙视嘲讽的眼神看的都有些坐不住了。 第313章算计 不管是否喜欢萧文祁，但她代表的是大齐的脸面，在没有大错的情况下，群臣绝不会倒戈，一定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她，何况她一直在给大齐涨脸面，也是个优秀努力的孩子，平白无故被人如此羞辱，大家自然是气不平的。 文玉气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李昭怒道：“堂堂北魏皇子，行事如此荒唐无礼，羞辱我大齐嫡长公主，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我堂姐，你当我大齐好欺负么？我们当你是客奉为上宾，礼遇有加，你却一再欺辱我姐姐，简直岂有此理！” “玉儿，坐下，长辈在此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齐王妃呵斥女儿一声，态度却有点随意，显然也是赞同女儿的话，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文玉气的眼泪含在眼眶里，长宁受辱何尝不是宗室被打脸，太欺负人了。 一些年长的长辈们不好说话，但文玉说这话确实正好代表了他们的心声，连齐王都对女儿露出赞赏的目光来，恨不得给女儿文玉叫好了。 文玉没想那么多纯粹就是为文祁抱不平而已，一时怒冲心头起就脱口而出了，却不想正中皇帝和大家的怀里了，真说道他们心坎里了。 李昭再怎么样也是个晚辈，齐王这些人不好说太多，但文玉可以，她是女孩和长宁关系一向密切，且和李昭也是同辈之人，说这话完全行得通，了不得说一句女儿家骄纵一些，也是为了姐姐打抱不平了。 李昭被文玉骂的站不住了，不得不站起来，再次作揖赔礼，“是在下莽撞了，我只是一心仰慕公主，并无不敬之意。” 低着头一副请罪的样子。 这个表情却一点都不真诚，文玉气的又要站起来，却被母亲齐王妃跟摁住了，母女俩望着李昭的表情也十分不齿和气愤，却不可一再生事了。 “下次注意即可，小孩子喝多了酒就轻狂起来了，下去醒醒酒吧。”太后开口打了圆场，只说是孩子喝多了酒撒酒疯了，把这一节避让过去。 一直揪着不放，难堪的还有自己的孙女啊。 文祁一直沉默，表情略有些严肃威仪，始终什么都没说，端坐在那一动不动，此时她沉默才是最好的。 因为生气双手冰冷直打哆嗦，头一次被人这样羞辱，就是前世自己落魄那会，也不曾有人当面这样羞辱自己，也不过是背后说两句酸话罢了，看不到听不到也就算了。 两世为人从没有人敢这样羞辱自己，她气的几乎浑身打哆嗦，用尽了力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表露于人前。 李昭无言的行礼后退了下去，再留下来也是没面子的事，不得不退了下去。 使臣站起来再次鞠躬作揖赔罪，皇帝摆摆手让人继续歌舞，不想再提这话题，脸色也沉了下来，十分不悦，也是在强颜欢笑，毕竟还有月华国和鞑靼国的使臣也在呢。不能让外人看热闹不是。 太后心里也是堵得慌，不想留下来了，“哀家累了，你们好好玩，高兴一些。长宁陪我回去吧。” 叹息一声真的有些乏了。 “祖母您慢点。”文祁浅笑着扶着祖母从宴席上退了下来。 文麟气的一直闭紧嘴巴捏紧拳头，拼命压抑自己，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上去胖揍李昭，把好好的宴会给闹大了。 出了大殿，太后一直紧紧握着文祁的手，轻声慢语的笑道：“不必在意，为一些不值得的人生气是浪费了力气。” “我知道。” “哀家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不要太晚了。” “好，我散散步就回去了。” “嗯。” 太后知道文祁这会子需要平静一下心情，也没有拦着，身边跟着不少人也不担心太多，就领着宫女嬷嬷回去了。 文祁在池塘边坐了一会，静静心，实在被气得不轻，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脾气，生憋着的滋味也不好受。 正闲着一个宫女跑了过来，“启禀长公主，文晴公主说是想请您过去一趟，她身体有点不舒服，不知吃了什么肚子疼的要命，偏今日太医院的人也不在。” “嗯，你是哪个？我怎么瞧着你眼生呢？”文祁瞧了小宫女一眼，似乎没见过的脸，按说文晴宫里宫女她都熟悉的。 “我是今年上半年补上来的，玉冰姐姐放出宫嫁了，我就被补上来做三等宫女了，平时就传个话跑个腿的。” 小宫女也不怕人脆生生的应了，态度很大方。 “嗯，走吧，我去看看。”文祁想了一下到底是妹妹，还是得去看看，真有不舒服还是要及时看一眼的，免得出什么大问题就不好了。 思琪等人寸步不离，走到花园拐弯处的时候，文祁朝思琪看了一眼，这条路不是去文晴宫里的路，这路是通向皇子所和冷宫的位置，并不是后宫内苑的路，完全偏了。 思琪也明白有点不对了，微微朝思雨看了一眼，二人点点头，身后的大宫女锦玉也奇怪的歪着头思索，看了思琪一眼，朝身后一个二等宫女挥挥手。 那个不起眼的二等宫女慢慢的落在队伍最后，一扭头趁人不备朝相反的方向一溜烟跑没影了。 文祁瞧着也不是去皇子所，而是平时不大常用的一处偏殿，等闲重大节日用来给朝臣或者命妇歇脚的地方，可以洗个手擦个脸醒醒酒的地。 “启禀公主，文晴公主就在里面等您呢。”小宫女低头禀报完，转身猫腰就想跑。 “你带我来这里是有何用意，是谁派你来的。”文祁岂会让她跑掉呢，一把抓住了小宫女的胳膊微微用力，小宫女惨叫一声。 文祁一掌下去就将小宫女给拍晕了，这会也不是审问的时候，自己手劲有多大是知道的，这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文祁把小宫女拍晕给了思琪一个眼神，自己快速后退，带着思雨等人转身就跑。 宫女们训练有素扭头调转方向，文祁在前她们在后护持，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扭身就护着文祁朝原路跑，企图离开这多事的地方，以免被沾包或者其他事情绊住脚。 要知道公主是女孩云英未嫁，出点事这脸面可捡不回来，目前是谁做手脚都不太重要了，赶紧离开是非之地是要紧的，更是绝对不能进屋。 第314章破局 文祁一声不吭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跑，这回去的路就这一条，别看小路弯弯绕绕其实主要通道就一条罢了，还是要绕回来的，不懂的人才会绕弯子打转，她在皇宫长大的，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从最便捷的路跑可以节省时间，避免横生枝节。 “公主这么害怕我么？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李昭不知何时从阴影处钻了出来，远远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朝他们面对面跑了过来，在靠近文祁的时候，突然朝她一扬手，撒了什么粉末。 文祁一直提着心有所防备，眼疾手快赶紧用袖子捂着脸了，今儿穿的衣服是公主正装，属于大袖裙子，行动不便跑的慢了些，但这袖子好用刚好把脸遮住。 可惜还是吸入了少许粉末，一时半会到没感觉什么不对。 但思琪他们晚了一步，吸了不少进去，思雨无意识惊叫一声，“是迷魂香，闭气。”自己都有点晕了。 李昭的两个侍卫也跑了出来堵住了她们的后路，一言不发静默的看着她们。 思雨慢慢后退接着思琪身体的遮挡，一扬手朝天空扔出去一个东西。 “拦住她！”李昭指着思雨怒吼一声。 侍卫上前和思琪打了起来，下手一点也没留情，红色的烟花在天空炸开，思雨扔的这是个烟花，也是从墨七那里买来的，是个很隐蔽的小机关，拔出来就使引线摩擦点燃了，扔出去就行很简单。 平时用于报信方便快速。 “找死！”李昭上前一步，要去揍思雨，被文祁拦了下来，二人打了起来。 明显这和当初他设计的方案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李昭恼羞成怒了。 文祁一直禁闭气息不说话，是因为空气中还有很多这种迷魂香的味道，短短时间内，她带来的四个宫女已经倒下了，锦玉等人已经浑身发软倒在地上勉强还能支撑一下，但也没什么用了。 “公主快跑！”锦玉虚弱的伏在地上喊着。 李昭一直在纠缠文祁，企图等待文祁药物发作，那样他就可以得手了，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看皇帝嫁不嫁女儿，不嫁就是个二手货了，哪家儿郎敢要这样的女人呢。 因为心里有想头，李朝下手特别狠辣，文祁赤手空拳还要闭气避免吸入迷魂香，因此处处受制，白白挨了好几拳。 李昭十分阴毒，专往肚子上，打在肚子上人会喘不过气来，你就必须张开嘴呼吸空气啊，这不就能让文祁多吸几口迷魂香了么，可以促使药物早点发作，他也好少浪费一些时间么。 文祁一时不敌再次被迫吸入了好几口迷魂香，身体也开始发软了，穿的又是碍事的裙装，十分不便，打架都束手束脚的。 李昭一脚踢过去，文祁被踹中了肚子，痛的趔趄几下，身体开始发软倒在地上，一时竟然没能起来。 李昭神情一松，脸上可见的惊喜过望，眼中也露出得志的笑容，紧走几步过来要伸手抱文祁回房成就好事，刚走到跟前不想文祁突然手里多了一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仰起头临危不惧的看着他，“李昭你想做什么？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么？我宁死也不会受你欺辱。” “你……”李昭惊愕了一下，顿时咬紧牙关目露恨意，万没想到都到临门一脚了，文祁竟然还能反抗。 李昭于文祁仅一步之遥，他上前一步欲夺下匕首，文祁用力一划，白（和谐）嫩的颈部肌肤已然被划破，鲜血顺着刀尖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文祁凶悍的瞪着他，丝毫不惧，嘴角带着讥嘲的笑容，再次将刀口划的深了些，鲜血流的速度更快了。 李昭不得不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生怕她真的会自杀以保名节，那可就麻烦了。 二人目光相撞，文祁带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和决绝，李昭双眼带着浓郁的恨意和不甘，二人彼此竟然这样僵持了起来，一时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侍卫们将思琪等人打倒在地，赶过来拦住李昭，拉住他的胳膊，焦急的劝阻，“公子，大齐公主万不能死呀。” 真把公主弄死了，他们也甭想活着离开大齐地界了。 “住手！混账！”一声威严的呵斥传来。 一行人带着大批的侍卫踩着忙乱的脚步匆匆赶来。 皇帝带着安国公等人赶来，之前跑掉的小宫女只是个二等的，一时也有些害怕，直接去宴会的大殿找到了顾洪喜跟前的小太监。 跪在那里啼哭着诉说了事情原委，让人赶紧去救公主。 倒是不知道李昭做的手脚，直说有人假冒文晴公主名义哄骗长公主，引诱一行人去偏远的宫殿不知道要做什么，公主让她回来求救的。 皇帝听了顾洪喜密语禀报也慌了起来，赶紧带着人一路追了过来，思雨悄悄在路上扔了一些首饰和丝绦之类的东西做标记。 他们这一路才顺利的找到了文祁等人。 当看到皇帝也赶来的时候，李昭一下子变得颓然起来，无力的软了手脚，此事被抓了现行，无论如何也难以自圆其说了。 “文祁！”皇后嘶声惊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软在地上起不来的文祁，想要夺下匕首，却怎么都拿不下来，着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文麟也快步跑了过来，顾不上揍李昭，先抓住姐姐的手腕，一面用力夺匕首，一面轻声喊道：“姐，是我呀，是我文麟啊。把刀给我，给我！你受伤了，把刀给我！” 他急的声音都撕裂了，却怎么都掰不过姐姐的手劲。 因过于紧张文祁本身力气就比一般人大好几倍，为了不让李昭夺走匕首，文祁下了死力气紧紧的握着匕首用力抵在脖子上，到现在还在不停的滴血呢，他们一抢夺匕首，伤口被匕首刀刃滑动，反而伤的更重了，血流的更多了。 皇后急的抬手不停的拍打儿子的脊背，哭喊道：“你别动别动，流血了！” 秦熙也急的顾不得许多冲了出来，握着文祁的手，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乖，我们都在，把刀给我，别怕没事了。” 文祁望着他，眼睛直愣愣的，带着凶狠的杀气不顾一切的狠绝目光，在秦熙不断的坚持下，慢慢的开始软化她紧张过度的手指，终于被秦熙掰开了手指，夺下了匕首。 整个人软软的倒在皇后的怀里，只听得皇后焦急哭泣的声音，“快去找太医，文祁，我的女儿！” 第315章大局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当场暴怒，“来人，将三皇子压下去关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每日只给一个馒头一壶水。” 皇帝很精明的，亲自看过李昭比武，知道他武力高强，为了防止他逃跑，所以不给太多食物，只给一个馒头和一壶水，保证每日身体所需不会被饿死，却也会虚弱无力你跑不远。 这样一来就不至于和北魏皇室无法交代了，毕竟犯了大错的人受点惩罚吃点苦头也不算什么，何况是堂堂一个大男人，饿你几日算个什么事呀，也没虐待你，和他对文祁做的事情简直不值得一提了。 “是。”顾洪喜亲自吩咐了侍卫将三人分开关押，分别关押在三个不同的地方，进行审问。 剩下的事就是要问出他怎么躲过引开暗卫的探查还有小太监的监视，这些都要问清楚才成。 “去叫章御医来诊脉，送去……” 皇帝一时卡克了，不知道该送去哪里合适，要是送去太后那里害怕太后再气的厥过去了，再病倒一个也是麻烦。 “送去蓬莱殿吧，周嬷嬷已经来了。”皇后看到了周嬷嬷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显然文祁许久未归，太后和周嬷嬷都放心不下，带着人找来了。 “送去吧。”皇帝沉下脸来。 文祁被送回蓬莱殿诊治，其他宫女和思琪等人也被人抬下去治伤。 章御医急忙赶到蓬莱殿为文祁诊治，好半天才气愤的说道：“去赶紧去拿药来，这下了不干净的药。” “什么？”皇后担忧女儿心慌的没听明白，一时脸上愣愣的蒙圈。 “是类似于合欢散一类的东西参和在迷魂香里，所以才有点淡淡的甜香，真是混账！连葵水都没来的孩子，怎么能用这样的东西，简直是畜生！” 章御医也是暴怒，文祁文麟因为命格不同的缘故受到皇帝重视，特意委派章御医看病诊平安脉的，小小一落草就是章御医给看的不假手他人，因此情分也不一样。 章御医只给皇帝皇后和太后看病，不管别人，他自己也是太医院的院令。 文祁和文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身体也是大小他给调理的，包括药浴等等都是章御医亲自出手调配药方的。 对文祁无故遭受这样的对待，尤其是一个女孩子，这简直令人发指。 “什么？”皇后嘴唇都哆嗦了，眼前一阵阵昏黑，气的了。 太后捻动佛珠，脸色铁青，“对以后可有影响？” 眼眸幽深一片，出奇的冷静，浑身上下聚集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好像能把人生吞了似得。 “放心，喝了药调理两三日会痊愈的，只是吃了药可能要休息几日，浑身会没有力气，暂时不能去军营了，她会脱力。但对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章御医这才点头说道。 “劳烦你了，给帮着看看，孩子小可别落下什么症候了。”太后很客气也很尊重章御医。 “您放心，我晓得，这孩子也是我看着调理长大的，老夫岂能不尽心呢。”章御医连声保证。立刻让人下去熬药。 “那个畜生呢？”太后抬头冷厉的望着皇帝。 “让朕关了起来。”皇帝揉着眉心既生气又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也不是大齐人，身份特殊是北魏皇子，这就有点棘手了。 “父皇，不能放过他，我姐姐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岂能轻易饶了他，杀了他！” 文麟气的大声地吼叫着，恨不得现在就拿刀捅死那个畜生。 “文麟你陪朕先回前面去，不能晾着大家，朕还要去敲打一下看到这件事的人。” 皇帝首先想到的是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化，保住女儿的名誉。 “父皇……” 文祁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被章御医扎了两针才觉得好一些了。 “孩子，你好些了么？父皇一定给你出气。”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 “父皇，不要隐瞒，扶我起来，我亲自去见使臣和大家，这是难得的机会，稍加利用可以让北魏皇帝退步，与我们有很多好处，我相信马爷爷和林爷爷还有秦爷爷他们一定会抓住机会，给大齐讨一点好处回来，哪怕是边境在平稳几年也是好的。 我个人的荣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齐能从中得到好处，老百姓能不用饱受战乱之苦，能安稳过日子，我能为父皇出力，是我的骄傲也是我作为大齐嫡长公主的责任和担当，是我该做的事。文麟扶我起来。” 文祁深吸一口气，轻轻笑了一声，脸色有些蜡白，之前是潮红，被灌了了药已经开始有了效果。 望着父皇的眼满是平静和孺慕，带着坚强的力量，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弱，却从骨子了透出了一种睿智和无所畏惧。 皇帝嘴唇微微哆嗦，握着女儿的手轻轻地打颤。 “文祁，乖女……”皇帝微微低头不敢看女儿的眼睛。 他有些不能承受，除了皇帝的身份，他也是个父亲，这样利用女儿的耻辱和伤害，是个人都不能承受。 “父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萧文祁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能无缘无故承受这样的屈辱，我没有不可对人言之事，父皇为我，为大齐皇室，为萧家讨个公道回来。就算死我也要一个清白！” 文祁扶着皇后和太后的手剧烈的喘气，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此时文祁十分难受，身上一会热一会冷，又觉得浑身虚软，和李昭打架身上还有些疼痛越发难以忍耐了，脖子上的伤口更是一阵阵钻心的疼。 她艰难的扯掉刚刚包扎好的脖子上的伤口，伤口再次流血了。 “嗳！你这孩子，你看又流血了。”章御医急的强行拉住文祁的手，不让她再揭纱布了。 “章爷爷，您帮我拆了好不好？就要流血才好呢，我除了是萧文祁，也是大齐的公主，我代表的不光是我自己的脸面，也是我父皇的脸面，是大齐萧家的脸面，不能因为我的疏忽让大齐让父皇成为全天下的笑柄，我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时间不等人，章爷爷我求您了！” 文祁低下头朝章御医恳求，此时她浑身虚软，情况越发严重了，身上使不上劲。 “我来，我来给你上点药，这样看着更真一些，也能……”章御医听后扬起头长叹一声。 作为近身伺候皇帝和太后的，甚至照顾过先帝爷身体的老御医，他明白此时无法劝阻文祁了，她是对的。 “父皇，趁热打铁，机不可失啊！”文祁抓住父皇的手用力道，眼神腥红一片，带着从未有过的铁血意志。 第316章撕开 皇帝微微抬起头，“儿啊，你是扎为父的心呐！”嘴唇都在哆嗦着。 “父皇，我这一刀不能白挨，这个亏不能白吃啊！” 文祁咧着嘴笑的爽朗，却又让人觉得带了点辛酸和难过。 “姐……”文麟红着眼眶，张嘴欲劝。 文祁侧过头看着胞弟，笑了，“你知道你缺了点什么么？” 文麟一时被她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一么一句，有点不知所措，愣在那里沉默着。 “你不够狠绝，哈哈哈！你我是不是投错胎了，我觉得我该是个男孩来着，你这性子做个女儿多好呀。 你不如我狠辣，你总有点顾虑。小子看清了，我让你知道我比你强在哪，凭什么我可以抢咱兄弟所有人的宠爱！扶着我！” 文祁厉喝一声，吓的文麟哆嗦了一下，急忙伸出手把她扶起来。 “文祁……”皇后艾艾的叫了一声，眼泪默默地流淌。 文祁站起身没有去看母后，此时此刻她不需要温柔和怜爱，她需要一点冰冷和冷酷，才能让自己更加坚强勇敢，用一颗无畏的心去面对接下来的同情可怜，甚至是讥嘲的眼神，将自己要做的表演做完。 “父皇，今儿这场大戏，还需要你我父女俩一起完成。”文祁被锦绣和文麟扶着，虚弱中又带着强硬，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洒脱的笑容。 “好，好，好！不愧是我萧家的女儿，天佑我萧家！”皇帝仰起头，抹了把脸大吼道。 “姑姑辛苦了，老臣来吧，我来说更好一些。”章御医也深受震动，他年纪大了头发都花白了，也没有太多男女大防的妨碍了，扶着文祁出去比锦绣合适的多。 有关迷药的事别人也说不清楚，御医去了说的更具有信服力。 “章爷爷还是您疼我。”文祁咧嘴笑笑。 “笑的好丑，还不如不笑呢。”章御医翻个白眼给她，此时这孩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的目光。 怜悯同情的眼神于一个女孩和公主来说，是一种耻辱，奇耻大辱！ 章御医插科打诨到让文祁心情平复了一些，情绪也镇定了许多，皇帝看了眼章御医，眼里夹杂了感激的意思。 “走吧，抓紧时间。”皇帝幽幽叹息一声。 太后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妆容，“走吧，哀家这把老骨头在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处。” 老人此时去哭一哭更显得悲情，将这出戏做到极致，方能起到最好的作用。 皇后也站了起来想要跟着一起去，不想文祁却坚定有力的说道：“母后留下，等我去了前面，一炷香时间来禀告，记住一定要大声哭喊，母后伤心难过晕厥过去了，可记住了？” 扭头看着锦绣言道，一点一滴的在布置着。 锦绣立刻跪在地上回应，“是，奴婢遵命。” “走吧。”文祁被文麟和章御医扶着往外走。 这一耽误工夫，文祁药效发作，为了去除体内多余合欢散的成分，此时她已经彻底虚软无力，没人扶着估计要瘫在地上了。 皇帝命人抬了软轿抬着闺女和太后去了宴会大殿。 好在宴席上有歌舞节目，倒也不至于干坐着傻等，但皇帝突然急匆匆离开肯定是有事情的，大家都有些猜测，交头接耳的嘀咕着。 如今去而复返，还带着太后和文祁，大家都有些愕然，一时谁也不敢说话，都齐刷刷的望着皇帝等人，寻求一个答案。 文祁被扶着走出来，脖子上的伤口清晰可见，脸色蜡白人也虚软无力，却依旧坚强的站起来面对大家。 “惊扰诸位的雅兴了，我去而复返是因为刚才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差一点酿成皇家丑闻了。” 文祁眼中含泪，强忍着抬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再次哽咽着与大家诉说。 “刚才我扶着皇祖母回去休息，因为之前闹得风波有点不开心，带着宫女在花园歇歇脚散散心。不想一位小宫女以我妹妹生病的名义将我哄骗走。 因路段不对让我猜疑，我也仗着人多势众自己武力还可以的份上一直跟着她想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原以为是后宫的争斗呢，便提前让一个小宫女跑去报信了。我则带着几个宫女和她一起朝偏殿的一处寝殿走去。 走到门口她就想跑，被我一掌拍晕，我一看不对带着人转身就跑，不想半路阻截我们的竟然是北魏三皇子李昭，真真是我万万也没想到的事。李昭对我们撒了迷魂香，企图将我们都迷晕，我之前有了防备用袖子挡了一下，这才没有立刻晕厥。 和他打了一架，却因为吸入少量迷烟导致身体虚软，被打倒在地，李昭想对我不尊重，我则趁机拔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自刎以保清白！ 我要北魏给我一个交代！你们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人证物证皆在，你们若想抵赖可打错了主意。” 文祁说到最后已经是默默垂泪，却不肯嚎嚎大哭，这样坚强隐忍的泪水更加让人心疼几分了。 文麟适时喊道：“带人上来。” 小宫女和侍卫被人捆了带了上来，不得不说文祁当时的作为真的非常果断及时，不然此时拿不出人证物证岂不是真要吃闷亏了。 李昭并没有被带上来，而是带了他的两个侍卫，被严刑拷打之后，从身上搜出了很多证据，例如从哪里买的迷魂香等药物，还有其他一些线索也被搜了出来。 小宫女也被拷打了一番，早就忍不住全说了，短短时间内能审问的大致清楚明白，可以说顾洪喜下了大工夫了。 太后抹着眼泪哭道：“哀家养大的孙女清清白白，堂堂公主被人莫名如此羞辱，我怎么对得起先帝爷呀！幸亏我的孙女是个烈性子，平时喜欢舞刀弄棒的，随身带着匕首，为保清白差点自刎了，脖子上的血还没干呢！天呐！我们把北魏皇子奉为上宾，我的孙女却被人差点欺负了……！” 太后哭的几乎要厥过去了，文祁也低着头默默的垂泪，一言不发，站在那强装坚强，人却虚弱的需要人扶着。 章御医也适时开口道：“公主确实吸入了迷香，还有身边的宫女也因为吸入迷香此时还没清醒呢。” 皇帝此时暴怒，直指北魏使臣，“大魏是来羞辱我大齐的么？大魏必须给朕个交代，你回去禀报事实真相，至于三皇子且先留下吧！什么时候给朕个交代，什么时候朕在退换三皇子，你放心大齐会好好招待这位皇子的！来人将三皇子身边的侍卫拉下去斩了！” 第317章激动 “皇上，刚才的事可有一丝一毫的作假？” 马相爷和林相爷等群臣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几位老臣，群臣全部站了起来，走出席位并列两旁，马相爷代表群臣先一步开口，表情是惊愕再到气愤，直至脸色青白交错。 “绝无任何隐瞒和虚言，朕赶到的时候，看的真切，李昭在逼迫长宁，长宁握着匕首准备自刎……，身边的宫女全都倒在地上多数昏迷，只有个别还能有一丝清明不至于晕过去，两个宫女被打伤现在还起不来。 长宁也被李昭踢的浑身都是伤，是朕亲眼所见，从他们身上搜出多余的药粉。”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再回想更是后怕不已，如果不是文祁爱舞刀弄棒，缺乏安全感，随身携带匕首，如今是不是就要被辱了，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气的脑袋一阵阵发晕。 “启禀皇上，皇后……皇后气的哭晕过去了，跪求皇上给长宁公主一个交代，我大齐萧家从未如此受辱，恳请皇上杀了李昭！” 锦绣一路疾跑笨过来顾不得许多，按照皇后改过的词哭哭啼啼的禀报着。 文祁听了一下控制不住情绪，用袖子捂着脸呜咽痛哭，“是我对不起父皇母后的养育之恩，我给萧家丢人，给大齐丢脸了，我当以死谢罪以正清白！呜呜呜……” 她双手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八分真二分假，情绪激动也是真的，以死谢罪是假的，她且要活着才行，她才不会如此脆弱不堪，她要活着，总有一天她要带兵踏平北魏。 “闭嘴，什么死不死的？你何错之有？堂堂嫡长公主岂能如此软弱？你是我们大齐的骄傲，是女子的楷模，岂能轻言死亡？我们还没死，天还没塌呢，就算天塌了还有我们这把老骨头撑着呢。” 林相爷扭头朝文祁怒斥，脸色因为生气暴怒而变红，双眼隐含晶莹之色，对文祁少有的严厉，却从言辞中强硬的给文祁定了性，她没有错，非但没有错且还是女性的楷模，是坚贞不屈的代表，何须自杀谢罪，何来丢人之说。 林相爷乃是宰辅之列，和马相爷名声并列，分南北，一向是皇帝的顶梁柱，他的话在文官中也是起到了振臂一呼的强大号召力。 “对，丫头莫哭，擦干眼泪。我们萧家的儿女从没有软弱之辈。”宗室老姑母，孝雯公主也朗声开口。 扭头面对皇帝再次正色道：“皇上，我萧家女儿不能平白被人如此羞辱，我主张发兵攻打北魏，北魏如此行事是在欺辱我大齐，实在欺人太甚。”说罢便跪了下来，头伏在地上情愿。 端王等数位王爷也一掀衣袍跪了下来，齐声情愿，“恳请皇兄发兵北魏，还我萧家女儿一个清白，还我长公主一个交代！” 宗室王妃等女眷包括小一辈的文玉等人也纷纷跪在地上，用洪亮的声音再次重复。 “恳请吾皇发兵北魏，还我萧家女儿一个清白，还我嫡长公主一个公平！” “恳请吾皇发兵北魏，还大齐一个清白，还我嫡长公主一个交代！” 群臣集体跪伏在地，群情激奋，高昂着齐声情愿，朗朗之声一遍又一遍响彻大殿，回声飘荡在空间中，久久挥之不去。 文祁泪流满面，缓缓跪在地上，一字一句悲愤道：“我萧文祁再次立誓，今日之辱我定当百倍奉还，如违此誓宁可生生世世不入轮回，羞于见萧家列祖列宗，死后不入萧家祖坟！” 猩红的双眸望着前方，带着刻骨的仇恨，北魏辱我名声，有朝一日我要带兵踏平北魏，一血前耻！ 群情激昂，神情悲愤，胸中激荡着仇恨和悲悯。 文祁也没想到此次事件会让宗室和群臣如此群情涌动，力挺她的清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心中感动涨满了胸腔，这一刻归属感比以往更要浓厚很多倍，只觉得身为萧家女儿，是她的骄傲和幸运。 卿不负我，我亦以命相待！ 使臣腿都吓软了，哆嗦着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了。 他万万也没想到萧文祁会有如此胆色，面对这样羞耻的事不是藏着掖着去掩盖事实以保清白名声，而是勇敢将这件事彻底撕开，坦荡荡的面对世人的嘲讽和讥笑，以及纷至沓来的流言，这份胸襟和魄力岂能是女子才有的呢。 使臣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忽然觉得此次他们北魏可能惹了个大麻烦，三皇子将成为历史的罪人了，这个萧文祁实在不好惹。 皇帝抬手，眼含泪光，心里翻腾疼痛，却依旧要将事情进行下去，女儿用她的脸做局，他不能辜负了女儿的一番心意。 抹了把脸哽咽说道：“朕知道大家的心意，但朕不能一意孤行不考量百姓之苦，你且回去于魏国皇帝说明一切，看他如何给朕一个交代，否则你也看到了……，朕也未必能阻止大家的心愿。” “是，臣一定回去禀明事实真相。”使臣低着头哆嗦着缓缓退了出去。 三皇子带来的八个侍卫于明日被斩杀，一个不留，其中留下被捆住的侍卫只是其中两个而已，剩下的则给予了不同的任务，有的负责引开周边的侍卫，有的则负责拖住小太监等等，每个人任务都不同，却取得了极好的效果，不得不说李昭是个带兵的将才。 导致思雨发信号却没有宫中侍卫第一时间来救援的原因，皇帝派人连夜查清楚后，第二日午时将八个侍卫全部斩首，命使臣将八个侍卫人头带回去，以示威慑！ 若不给个交代，皇帝将让送回李昭的人头，并发兵北魏！ 文祁跪在地上给群臣以及宗室磕头谢礼，这个头要磕的，是她真心诚意谢谢大家为她出头。 马相爷和林相爷上前一步，含着眼泪将人扶起来，马相爷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好样的，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我们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是，你放心好了。”林相爷也附和道，看待文祁的眼光带着激赏和心疼。 他们懂了，懂文祁的用意和付出，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大齐最好的。 “回去吧，把伤口包扎一下，别留下疤痕了！”安国公轻轻地抚上外孙女的小脸，眼中含着热泪，依旧板着脸瓮声瓮气的说道。 第318章先打一顿 文祁疲惫之极，该她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脸色这会也灰败之极，已经到了极限。皇帝朝章御医看了一眼说道：“章御医，带长宁回去疗伤。母后您先回去，此事朕来处理。” “好，今儿谢谢大家，谢谢宗室的信任，哀家和文祁还有皇后都铭感五内！”太后替孙女瞄补两句感激之言，瞧着孙女已经开始打摆子撑不住了。 “太后多礼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这是我们该做的，何况文祁是我萧家女儿，理当要护着才对。”孝雯公主站出来代表大家说道。 “是，是，是一家人呢！”太后轻抚眼睛，遮挡住泪水。 “母后您先回去吧，这里让我们来就好。您和长宁的身体要紧，莫要耽误了治病。”端王站起身扶了把太后言道。 “好好，哀家先回去了。”太后点点头，欣慰的拍拍端王的手。 锦绣和一行人扶着太后和文祁回去了。 皇帝和群臣留下来议事，让月华国使臣和鞑靼国使臣先行回驿馆，不得外出。其他朝臣和命妇孩子先回去，重要朝臣王爷留下在书房议事。 书房内皇帝情绪还有些激动难受，坐在那里久久不能言。 “皇上？”马相爷轻声呼唤提醒皇帝。 “此事是文祁提出来的，要撕开坦荡荡的面对，让朕抓住机会，尽可能为大齐找补好处，为她讨一个公道。 她说，我萧文祁没有不可对人言的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能为大齐为父皇做事，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责任和担当！” 皇帝捂着脸隐约可见晶莹流淌，拿着女儿的名声做文章，头一次感觉到痛彻心扉，却不得不承认文祁是对的，此事是难得的好机会，为他们谈判的僵局撕开了口子，甚至让坑壑一气的几国也许就此都能打破联盟局面。 林相爷仰起头长长的叹息一声，感慨道：“微臣就猜道一定是长宁的主意，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皇上，我们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不能让长宁的一番心思白费呀，您有个好女儿！是我大齐的福气啊。” 皇帝用右手捂着脸，一时情绪有些翻滚难受。 “你们商议一下，该怎么做最合适，朕歇一会。” 皇帝心里是疼的，真想杀了三皇子的，几次在心里翻滚都咬着牙没说出口，杀了他事就闹大了，他首先要考量朝堂社稷，和边境的百姓。不能任性妄为！ “以微臣看应先将三皇子打一顿，出出气也是好的。”马相爷竟然一捏拳头挥舞了一下手臂，义愤填庸的样子。 要知道他是个文官啊，竟然也这么暴力 几个武将和王爷都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都有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向儒雅著称的马相爷说的话，都觉得是不是听错了。 林相爷也噗嗤一笑，捂着嘴什么也没说。 马相爷翻个白眼瞪他们一眼，“看什么看，就是我说的，现在就去打，拉出来阖宫看着打板子！怎么了？欺负我们的公主就白欺负了？好歹孩子管我叫一声马爷爷呢，平白无故受了这么一遭，要是我孙女被人这么欺负，我也要我家小子去给我摁着打。” “对，皇上打板子是可以的，杀了不成但揍他一顿是可以的，好歹给公主出口气，太可恶了！”林相爷作为老辈朝臣，也觉得生气的要命。 砰的一声，皇帝一拍书案站了起来，怒吼一声，“来人，去把那个该死的李昭，给朕摁倒书房门口打板子，脱了裤子打！打五十，不对打一百！” 顾洪喜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打一百有点多，恐怕要去掉半条命，能合适？” “合适！死不了让太医给他救治，别让他好太快了，去办！”马相爷大手一挥顿时乐淘淘了，好像找到了折腾人的办法了，心情一下舒朗很多。 “对，打个半死再去养伤，别给太好的东西，别让好太快，但也不能死了，不致残就行，你懂吧。”林相爷一拍巴掌也笑了，又叮嘱了几句要点。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小子们去找几个精壮有力的侍卫去抓人来打。”顾洪喜扬高声调吩咐道，精神抖擞了。 早就看李昭不顺眼了，欺负我们的公主，你擎等着被我们拾掇吧。 “回公公，刚才赵星已经带着人麻溜的跑了，就等着皇上发话呢。”小太监嘻嘻一笑高兴的禀报。 赵星搓搓等了半天了，一听了命令，二话不说就领会了皇帝的意思，带着几个好手就去抓人了。 “臭小子还算机灵了一回。”安国公板着脸哼了一声。 “可惜了，此时不是发兵的最好时机，不然决不能轻饶了他北魏，错失良机啦！” 定国公也一拍手有些惋惜的意思，颇为扼腕了。 书房里在商讨如何给大齐争回一点脸面和好处来，此次文麟得以在书房旁听，全程沉默听长辈们如何讨要好处，这一刻他心中憋着怒火，有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的想法，有了一定要争大宝的决心。 明知道姐姐被人欺负却不能亲自为她报仇，这感觉真的太憋屈了，他恨不得现在去捅死李昭，可他不能这样做，头一次觉得自己十分没用，难过极了。 书房外大家很快听见了打板子的声音，还有一群小子们不停叫好的声音。 原来是文荇和文轩还有文瑜三个皇子领着一群没有回去的宗室孩子们，在纷纷数着数，生怕少打了，在旁边鼓掌叫好，可惜是扒了裤子，文玉文慧文兰她们几个女孩因此扼腕不能观看了，但要求哥哥们一定要数错数，少数几个多打几下板子也是好的。 听到外面的儿郎不停的在来回倒腾数数，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在接着数，朝臣们都闷着头笑了，一群坏小子，可着劲的折腾人呢，真是大快人心啊。 朝臣们也鼓起劲，激烈的讨论着如何跟三国进行谈判，抓住这次机会，不枉费一个女儿家牺牲了自己的名誉为他们争取的好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撕下北魏身上的一块肉不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文麟默默的听着静静的为父皇研磨，不声不响将这些要点全都记下来，回去慢慢的琢磨，总有一日我也会强大起来，为姐姐报仇！ 第319章后续 而文祁则回蓬莱殿去，一离开大殿，文祁整个人就软了下去，好像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光了似得，她握着太后的手说道：“派个人去骁骑营给我请假，我是个军人！” 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个军人，要遵守军纪。 太后眼中含泪，“好，你放心哀家让顾洪喜亲自去一趟，保证不耽搁。” “嗯。” 文祁低低的应了一声。 回到蓬莱殿整个人就开始发热了，两种药在体内发作，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文祁发烧了。章御医带着太医为文祁诊治。 秦熙只能在边上担忧的来回转圈，也挤不进去，大家都走了，他是爷们也要离开后宫了，不然更要被人说嘴了，此时此刻更应该多加注意和小心，文祁身上不能再有任何不好的言论出现了。 一时又不想走，却又不得不离开，心里有些着急，在门口一直来回转圈呢。 “熙哥哥，熙哥哥！呜呜呜！” 文祁烧的糊里糊涂的，迷迷糊糊似乎回到了前世，梦到了秦熙先一步离开自己时的场景，哭的肝肠寸断，嘴里不断地呓语着。 秦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健步跑了过来，抓着文祁的手安抚着她，“不哭，我在呢。都过去了，没事，不哭！” 以为她是心情郁结被今天这么多事刺激的，心里颇为心疼，摸着她额前的碎发，目光十分怜惜心痛。 被熟悉的味道和人安抚着，文祁渐渐的迷糊着，章御医撬开她的牙关给她灌了药，药起了作用，她很快睡了过去。 秦熙看了眼天色，他不能留下来，今日这个节骨眼真的不合适。便解下腰间的荷包，放在她的枕边，然后微微低头对皇后和太后说道：“臣要回去了，等宁宁好些我再来看她。” “你去吧。”太后叹息一声，今天确实不能留秦熙，孩子大了是爷们了，不能留在后宫了。 “去吧。”皇后几次张口，看太后没有心软留下秦熙，也不敢留他，不得不狠心让他离开。 “是。” 秦熙又担忧的看了眼文祁，听到她又开始呓语了，脚下也似乎生了根挪不动脚步了。 章御医扭头笑道：“去吧，没事的，有我在呢，她这是药效起了作用，不碍的，她身体好没大碍的。” 秦熙红了脸，抱拳行礼赶紧就跑了，再不走就真的不好了。 章御医一边给文祁扎针，一边岔开话题说道：“您二位也甭担心，没事，发热是正常的，不发热才要坏菜呢。我觉得秦家小子不错呀！” 章御医对太后说的，知道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有些话不能说太明了。 太后捻动手里的佛珠串，沉思后也点头，“是不错，关键是我孙女心里惦记着。” “就是有点小了，还不定性呢，在观察一下更稳妥些。”章御医也笑着点头。 看御医神态轻松，皇后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应该是问题不大，只要文祁身体没事就行了，其他的她不在乎。 倒是秦熙这头皇后咬了咬唇，就是霸道不讲理一回，也要给女儿抢回来，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我闺女要的，我就是豁出这张脸面也要给女儿抢回来不可。 不过此事还要跟父亲和大哥他们商议一下，怎么做最好，尽量不要惹秦家反感才好呢，终究结亲不是结仇，这也需要慢慢筹谋才对，到底孩子年纪小不够岁数，还可以慢慢准备着。 “母后，不如明儿就让秦熙进宫一趟如何？让麟哥去喊成不？”皇后低着头小声的恳求太后。望着女儿心中一片柔软和心痛。 她的女儿啊一辈子不会哭，为了自己和她父皇兄弟，把眼泪咽进的肚子里也没抱怨一句，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哭过一次，诉过一次委屈，想的全都是大齐和萧家。 太后拍拍皇后的手，语重心长的劝慰，“哀家不会比你少疼文祁半分，但这几日不合适。她经不起事了，这个节骨眼需要平息流言，稳重些更好，来日方长，我孙女看上的，谁也别想拿走。” 老太太霸道的笑了一声，哀家还没死呢，轮不到别人来抢我孙女的人和东西。 皇后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了，“母后勿怪，儿媳一时想拧了，我就是看孩子这样心里疼的慌。母后，明儿可怎么办呀，京城会不会有风言风语呀。” 想到这皇后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悠悠众口难以堵住，这可怎么整呢。 “放心，哀家明日召见孝雯公主，让她帮忙，她会帮的。”太后从容镇定。 “是，我听您的，您吩咐我来做。”皇后急忙擦干眼泪连连点头。 婆媳二人商量着如何将文祁的影响降到最低，一面守着文祁，孩子不好她们也无心休息了。 文麟和皇帝商议完毕后深夜更深露重还是来了一趟。 “祖母母后，我姐姐好些了么？喝药了没？”文麟伸手摸了一下文祁的手，滚烫。 “哎呦！怎么是烫的，发热了么？”文麟惊的低呼一声。 “别喊，把你姐姐吵醒了，才刚睡着呢，章御医刚走，说发热是正常的，就是要发热才好呢，不要紧已经退下来一些了，再吃几服药就能好，御医说不严重，这是正常反应。” 皇后也通报了文祁的病情，因为下了合欢散之类的东西，会发热的，但不能用冷水泡澡，那会把人泡坏，又是个女孩子哪里能那样干呢，只能用药物慢慢引导，发发热也就好了。 皇帝这才点头，坐在一边看着孩子，脸上是心疼疼惜的表情。 “事都完了么？”皇后低声问道，又给支持不住迷糊过去的太后盖了薄被。 “差不多了，莫担心朕会处理好的。”皇帝望着女儿摸摸她的额头，眼里是坚毅的神情。 “刚才你闺女发烧那会喊得是熙哥哥。”皇后转了转眼珠还是贸然提了一句。无论如何女儿想要的做娘的要给她争取一次。 皇帝轻笑一声，“我闺女长大了呢！莫担心我跟定国公说过了，不让秦家给他私自定亲，给我闺女留着慢慢选。” 皇后这才笑道：“我想着要是闺女真的惦记着，就让他们多来往？” “不可，顺其自然就好，孩子还小不足岁数，太早并不好。这事一出无论怎样都有影响，你也不想女儿嫁过去被人非议吧，怎么样也要等一等的，等我闺女有了军功拿了军权谁还敢说当年呢？英雄不问出身么！” 皇帝早就有了很多腹案在心里过了几遍了，之前没想好，但这事一出怎么样也要等几年，风平浪静事态过去没人提了才好呢。 第320章醒来 皇后叹息一声，眼含泪珠，“我就是为姑娘鸣不平，她什么都没落上反倒惹了一身腥，不知道多少人要看我女儿的笑话了，还要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呢。” “不至于，朕下令没人敢，何况闺女是个烈性的，这事没人敢说闺女做得不对，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皇帝笑着安慰皇后，影响确实会有一点，但只要稍加引导不至于就难堪了。何况宗室也会出力，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不是文祁一个人的事了，而是整个宗室女孩的名声都要受辱的。 文祁做的已经很好了。 “对了那个引诱文祁的小宫女是哪个宫的？”皇后突然醒过味来问道，神色十分严厉痛恨。 “说是借了文晴的名义，但好像是从文彦宫里出来的，但也不是跟前伺候的，朕还得在排查一下，估计后面有谁的影子在插手呢。”皇帝约莫得了一些线索，但还需要进一步证实拿到确凿的证据才行。 “文彦？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害了自己妹妹他脸上有光么？”皇后低呼一声，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是萧文彦的人。 “朕也不敢相信，也觉得他没这个脑子，肯定是别人指使了他或者是利用了他，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脱不开干系就对了，这个畜生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帝提起这个儿子都是满腔的失望和愤恨怒其不争。 “皇上，我们文祁可没有对不住哥哥的地方呀，这样的事岂能是小事？竟然联合外人来羞辱自己的妹妹，那个迷魂香里可是下了不干净的药，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呀。” 皇后气的呜咽哭了起来，这个萧文彦简直是白眼狼，你等着我拾掇你的日子且有呢。 “你放心，朕一定要查明白，给女儿一个交代。”皇帝下定决心此事一定要彻查。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默默的守护着文祁等待她醒来好转。 文麟也没走，姐姐这样大家都甭想睡踏实了，不如留下来反倒还安心一些。 清晨时文祁醒了过来，渴醒的，睁开眼睛看见周围歪靠着躺倒的人都四仰八叉的，全都围着她。心中划过一阵暖流，又觉得心情开朗了很多，有亲人关心疼爱自己这比什么都让她觉得有支撑有力量。 “你醒了？好孩子，你总算醒了，快去请御医来。”太后起得早第一个发现了。 “祖母，我渴了。”文祁只觉得口干的厉害，嗓子要冒烟了。 “哦哦，快拿白水来，凉白开也行，快去呀！”太后顾不得许多急的高声喊了起来。 皇帝和皇后还有文麟也纷纷醒了过来，文麟反应快，赶紧倒了一大杯凉白开给姐姐递了过去，扶着她做起来喝杯水。 一杯水灌下肚文祁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我还要喝！渴死我了！”她呼呼的喘气。 “快快再倒一杯。”皇后赶紧张罗着。 又灌了一杯水，文祁才觉得嗓子舒服多了，人也缓过来了，朝他们咧嘴笑笑，“我没事了，好多了，出了好多汗没啥事了。” 第一句话就是先报个平安，免得亲人们担心。 “还有哪不对劲，赶紧说，不能瞒着。”皇后立刻补充道。 “没事，就是身上还没力气，但比昨天也好多了。我感觉在歇两日就差不多了，你们甭担心，回去休息吧，守了我一夜，父皇母后也累坏了吧，一直忙着不得闲呢。”文祁贴心的笑笑，笑容又恢复了阳光灿烂的样。 看女儿虚弱的小脸还要安慰他们，越发让皇帝和皇后觉得难受的要命。 皇帝掐掐姑娘的小脸，“笑起来难看，别装模作样，不好看。” “嘿嘿！我真没事了，我睡一觉就过去了，甭担心。咦！这不是秦熙的荷包么，咋在这呀？” 文祁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发烧呓语的糗事，一时有些疑惑。 “姐你昨天发烧喊人家名字来着。”文麟嘻嘻的笑着，表情暧昧。 文祁一脸正色，“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呢，这毛病我不会有的，会泄露秘密的，不可能。” 她确实没说啥，就是喊了名字，也是多年军旅生活带来的影响，严苛到骨子里了。 “真的，你拽着人家不松手，没法子熙哥给你卸了个荷包安慰你，哈哈哈！”文麟胡诌八咧也差不多了。 “真的？你没骗我？”文祁歪着头不敢相信，我昨天干啥了？ “呵呵呵！别听他胡说，就是喊了两声，啥也没说，真的。”皇后摸摸女儿的额头确实不发烧了，也松了口气。 正说着章御医就进来了，一看文祁气色和状态就露出笑脸来，“到底年轻力壮，恢复的不错，我看看来。” 行了礼后就开始诊脉，良久放下她的手微笑点点头，“确实好了大半，在吃两服药排排药性，就没事了，歇个两三日吧。” 神态一派轻松，太后也松口气，喜的直念佛，“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多亏了章御医的圣手了，太好了。” 文祁一下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就说我没事了吧，你们甭担心，父皇母后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也好，朕要上朝去了，今儿是大朝的日子。”皇帝一看时辰差不多了，他要换衣服去上朝了。 “您去忙吧，我没事的，别担心我。”文祁朝父皇挥挥手，笑容灿烂，笑靥如花。 “好，歇几日玩一玩，军营那头朕让顾洪喜一会就去给你请假，保证不耽误。”皇帝很认真的给文祁保证。 “嗯，我好了就去呢。”文祁惦记着呢。 “朕走了，母后累了也去歇一歇，让他们都回去吧，文麟你也读书去吧。”皇帝说道。 “好，我知道了。” 皇帝皇后一起走了，文麟等人走了才趁机说道：“我一会带秦熙来看你哈。”挤眉弄眼的样，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 文祁笑笑点头，也不矫情，小脸微微有点红，显得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可以见到秦熙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等人全都走了文祁才扭头问太后，“我真的喊了秦熙的名字？” “是呢，不过声音不大，一开始我都没听清，倒是秦熙一下就听见了，抓着你的手安抚你的情绪，还把荷包接下来给你了。” 太后温和的笑笑，眼里带着慈爱和宠溺。 文祁扁扁嘴，歪着头，“多不好意思啊，我发烧的时候大概做了不好的梦了。” 第321章探望 太后轻轻地撩开文祁额前的碎发，眼神温暖柔软，“秦熙是个优秀的孩子，哀家在总让你如愿就是了。” “您别插手，总要心甘情愿两情相悦才好么？强扭的瓜不甜，白白坏了两家的情分了。倒是茜儿比我大一岁了，该相看了，您可抓点紧，别忘了杨家还有个继母呢。 您这头早点有了合适人选，可以跟侯爷说一声，直接赐婚，这样他们兄妹也不至于被人拿捏了去。杨辉的人选就更重要一些了，总要说个妥帖周全的高门大户之女震着她才好呢，不然将来也是祸乱的根源了。” 文祁岔开话题拿杨家兄妹出来挡枪，一点也不愧疚。 太后含笑望着她用手点点她，倒也不着急再说什么了，反倒是顺着话题想了想才道：“你提醒的倒是及时，只不过杨辉的身份牵扯到世子人选，因此可能一时半会不太好说。倒是茜儿是该提前挑选了。哎！ 我那个嫂子是真的不喜欢茜儿她娘啊，碍着我的脸面不给难看也没少做小动作，但对茜儿确实是摆明了就是不闻不问，不给下绊子已经很给哀家面子了，茜儿我还真得插手管一管呢。” 太后叹口气，她也没想到嫂子会如此排斥茜儿她娘，就是不喜欢，但出身世家女做不来坑害晚辈的事情，却也不会伸手帮忙，选择了漠视不理，任由人病情恶化或者事态严重也狠心不管。 对杨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自己不争气就受欺负去吧，完全不理是不是自己亲孙女，对孙子杨辉却极为爱护，偏心眼很严重，不然杨茜前世怎么会过那么惨呢，杨辉却一路前程顺利并不曾受过太多磨搓，和妹妹杨茜完全是两个待遇，这个老太太确实太偏心眼了。 文祁叹口气，“您要是不管茜儿，她下场会很惨的，毕竟我的身份也名不正言不顺，老去人家家摆谱也不是回事，干脆一劳永逸现在岁数也差不多了，早点定下来给赐婚心里也踏实点不是。至于杨辉的世子位不着急，等回头我去跟父皇给你要来。” 太后摸摸文祁有些白的小脸，笑道：“不用你去，这点事皇帝不会驳了哀家的，我只是想看看杨辉到底是不是合适做世子位，我还是希望杨家能走得稳走的好。” “我觉得杨辉可以的，也是在宫里历练过的，瞧着越发懂事了，我父皇心里也惦记母族呢，给杨辉派了去户部了，那可是个事多繁杂的地方，但能学到好多东西呢，您就放心吧，你儿子孝顺着呢。” 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安慰太后，表情滑稽又逗趣。 “你说的是，哀家的儿子还是很孝顺的，我不担心这个，我是怕孩子们稳不住，学歪了去，我倒不担心皇帝不提携杨家，这倒不至于。我是怕孩子们没有本事从根上烂了那就麻烦了。” 归根究底太后十分清醒，紧守父亲的忠告，一个家族想要长远终究要靠男儿的优秀和上进，而不是女儿进宫博富贵。 因此太后自老父亲去世后，再不允许杨家女儿进宫，并且一再告诉皇帝，无论杨家谁想要选秀直接划掉名字，不用通知她了，也断绝了杨家女儿想要靠进宫博青云路的机会。 “祖母，您觉得文辛怎么样？”文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 太后诧异地问道：“怎么想起文辛来了？哀家并不一定要把杨家儿女都塞进宗室啊。” 文祁摆摆手，“不是的，那日我见着文辛买礼物回家给弟弟，又买了个小东西直接塞给茜儿了，弄得茜儿大红脸，文辛非要说顺手买的，我明明见着他挑了半日，还问我喜欢不？我以为给我这个妹妹买的呢，我巴巴等着给我呢，谁知道他买好了转手送别人了。” 文祁扁扁嘴，一脸郁闷无奈的表情。 “哈哈哈！”太后笑的不行，笑的前仰后合，一个劲拍手，乐的不行。 文祁叹口气，“你说文辛是不是看上茜儿了？我也不敢乱问，就来问问您啊，要不我改日给你去探探文辛口风。” “可别乱来，茜儿名声要紧呢。”太后摇头不赞同孩子拿杨茜的名声开玩笑。 文祁一撇嘴歪着头，你小瞧我的表情。 “我能那么笨么，我就说您给杨茜看了几个世家儿郎都挺优秀的，试探给文辛听听，有反应不就是好事么。我端王叔各方面家境人品都不错的。文辛也是个上进的，外祖家也不差谁了。” 太后这才开始认真琢磨起来，“要真说，确实不错。但你端王叔咋想呢，万一看不上呢，茜儿没有母亲，那个母亲等于没有呢。”撇撇嘴也看不上继母。 “不着急，我回头找了几乎试探一下再说，我先试试文辛的态度，我王叔那就是您的事了。”文祁一拍手就安排任务，祖孙俩一人一个刚好。 太后笑着点头，也不急，不行也不要紧，又不是没有其他儿郎可以挑了。 祖孙俩说说话，中午吃了些清淡的饮食，因要吃药调养几日，文祁的饮食也有限制，倒是哄着太后多吃了半碗饭，祖孙俩一起午睡。 下午睡醒文祁也没出门倒是围着蓬莱殿的小花园陪着太后一起遛弯活动一下，享受难得一点休闲时光。 二人转着圈赏花看景了得不亦乐乎，瞧见了文麟领着秦熙和文辛过来了。 “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么？”文祁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嗯，早早回来了。”文麟不是很开心，脸色有点不好。 “怎么了？夫子说你了？” 文祁伸手弹他一个脑瓜崩，面带笑容调侃弟弟。 文麟也没躲，撅噘嘴，“没事啦，秘密不告诉你！”脑袋一扭还挺倔强。 秦熙则笑了，坦然的望着文祁说道：“有几个伴读说酸话诋毁你，文麟摁耐不住和人打架了，夫子罚了他们。”说完还轻笑了两声。 文祁则哈哈大笑，一把搂着文麟的肩膀，“行啊，我弟弟维护我嘞，好开心呀！长大了呢。” 太后也频频点头，眼里露出欣慰的眼神，“不值当和他们认真，你是皇子要拿出气势来，学学你姐姐，眼缝子夹你一眼，都要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对文麟打人一事完全没放在心上。 文麟却憋着气，“姐，他们说你我心里难受。” 第322章消息 文祁知道弟弟在想什么，隐瞒了什么，他们是双胞胎啊，有些东西不需要说一个眼神就懂了彼此的心意，这是一种神奇的默契，外人不会懂的。 “傻瓜，这只是开始，咋了，我被人非议你就嫌弃姐姐，不要我了？”文祁歪着头盯着一直低着头的弟弟，不其然看到了弟弟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突然有点愕然，也有些感动，文麟其实很坚强，大小也没哭过，被她揍一顿是常事，从来没为啥事掉过眼泪，还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是爷们男子汉，哪能整日哭哭啼啼的，那像什么样？ 这是第一次见文麟为自己这个姐姐哭鼻子，一时有些怔楞住了。 文麟一面哭一面擦眼泪，表情无奈又难受的说道：“姐，伴读都这么说，外面人会怎么说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姐姐牺牲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全都看不到，却在那里嘲讽姐姐权力欲太重，简直令人发指。 “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好了，你养我好不好？” 文祁笑了笑，手臂勾着文麟的肩膀，哥俩好的架势，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仿佛他们在说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完全不值得在意。 “好。我养你！”文麟把头埋在文祁颈间，心里涩涩的疼。 姐弟俩一唱一和的好像天要塌了似得，气的秦熙白他们一眼，“去，胡说什么呢？什么不嫁了，可不要胡说了。” “哈哈哈！父皇已经给我弄公主府了，我还有点铺子农庄啥的，以后我不嫁也没事，我爹养我嘞。” 文祁哈哈一笑，也不是很在意，这样的事一出不管怎么样还是有影响的，以后的事说不准，但起码几年内她不用担心嫁人的事了，正好专心在军营博点军功，正和她心愿了，不用在担心这些琐事了。 “傻瓜，这件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你放心好了，不要那么悲观。”秦熙拧着眉头劝道。 “就是啊，那几个不开眼，有两个是女孩我们爷们不好欺负女孩，但那个不长脑袋的男孩是老四身边的，被我们揍了一顿。” “老四，这里头有他什么事啊？”文祁扭头好奇的问道。 “可能真有点事呢，还在查呢。”文辛扁扁嘴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眼神复杂中带着鄙视的情绪。 正说着前面徐德柱过来了，行了礼禀报道：“回太后，公主五皇子，两位小主子，前头得了消息，老奴过来禀报一声。四皇子被摁在书房打了板子，一同被打的还有那个伴读，哦对了，这次还有两个女伴读也被一块打了，就是没脱裤子。皇上下令打完后伴读送回家去不要了。并表示口德不好。” “我就说皇上肯定疼爱长宁的么，怎么会不管呢。”秦熙舒口气拍掌大笑。 “就是应该送出去，这些个伴读都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文辛也觉得有些伴读因为家世好，也没少欺负他们宗室庶出的孩子。 文祁眯着眼笑笑，“我真不在乎，只要你们信任我就足够了，别人说什么和我有什么相干呢，我也不和他们过日子。见了我不是照样要行礼，有本事让我行礼呀？我是公主我怕什么呢！我老子是帝王，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她讥嘲的笑了笑，眼里带着愉悦的光，她真的没担心过，反倒觉得这次事件可以让自己晚几年说亲也挺好的，她现在一心就是想在军营混个名堂出来，干点正事，目前还不适合过早说亲事。 文辛笑着点头，“对没错，就是这话，不服气憋肚里。” 秦熙瞧着文祁并不像是吃心的样，怎么反倒瞧着很松口气了似得，好像真的不愿意成亲，难道说是因为这件事恶心到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呢。 “也不能这样说，你别为这样的事糟心，不值得。” 秦熙纠结艰难的劝慰，这种事实在不该来回提起，但不提又害怕她吃心。 文祁哈哈大笑，“熙哥哥，我没难过呀，真的这几年我很想博点军功回来露个脸，确实不想这么早被这些事绊住脚。” “对了你刚才说这里头有文彦的事，因为什么？”文祁没错漏文辛刚才那个表情，下意识地追问。 “你还记得那个被你打晕的小宫女吧，她不是文晴宫里的人，和文晴也没啥关系，她是文彦皇子所的人。”文辛表情有些纠结和担忧的望着她。 文祁楞了一下，眨眨眼，“你说的是真的？他为什么要派人引开我，还是他知道些什么？我是他亲妹妹呀？我被人羞辱他很有脸面？” 对于这个事实文祁有点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外人说什么当他放屁好了。 但萧文彦再不喜欢也是亲哥哥，这是血缘亲情，她认为可以不喜欢不和睦，我当你是亲戚家的哥哥都行，但出了门我绝对不会做任何有损亲兄弟颜面的事，这是底线也是必须的。 万万也没有想到萧文彦竟然会干这样的事出来，让外人来羞辱自己的妹妹，不惜帮着外人搞大自己妹妹的肚子，这简直…… 太后昨夜没听到，这会子也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是不是搞错了？再怎么样也是亲妹妹，不能这样坑害吧。” 文辛也抿抿嘴，一脸吞了苍蝇似得恶心难受劲，表情也是极为愤恨不齿。 “我父王负责审问，基本差不多了，这里头牵扯的人还挺多的，这个李昭这些日子在后宫可没少搅风搅雨的，这事恍惚还有贵妃的手笔帮衬呢。” 文祁仰起头，好半响沉默着，良久才幽幽的说道：“看来终究是我自己大意了，我就说怎么发了信号好半天也没人来救我呢，原来这是里应外合啊。” “姐，你别为这起小人难受，不值得。”文麟怕她在吃心，身体还没好透呢。 文祁抬手阻止他要说的话，“我去见父皇，我要知道事实的真相，我想知道谁这么疼爱我呢。” “回太后，孝雯公主来了。” “传，你先跟哀家去见见你姑母吧，此事容后再议，待哀家问清楚才好。”太后冷下脸来拍拍孙女的手，稍安勿躁。 “好，我也该谢谢姑母那日疼我了，没有她为我说话我说不得还得费点功夫呢。”文祁感激的笑了。 第323章泄气 孝雯见了太后大家彼此见礼后才坐了下来，主动握着文祁的手，一脸的赞叹和心疼，“好孩子，你做得很好，此事你不用多想，剩下的事由我们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宗室的事，代表的也是宗室女孩的脸面，你做的特别好！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一会我还要去见见皇上呢。” “多谢姑母疼我，也多谢几位叔叔和婶婶们，还有兄弟姐妹一起为我请愿，我感激在心。”文祁低头给姑母道谢。 “傻孩子我们都姓萧，出了门也是一家人啊，合该守望相助啊。” 孝雯公主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 文祁默默点头，含笑听训。 “哎，我们这样想，可有些还不是这么想的啊，你来之前我才得了个消息呢。老四萧文彦竟然勾结外人派了小宫女以妹妹的名义去引开文祁，这才让她上当的，以为妹妹不舒坦请不到太医了，才急匆匆的跟着去了，差一点万劫不复呀。哀家真的万万也想不到啊！” 太后一着急情绪起伏剧烈，脸色气的通红。 “祖母您莫着急，不然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文祁赶紧倒了热茶给祖母压了一口，平缓一下激动地情绪。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孝雯瞪大了眼睛，也有点不敢相信，这不仅仅是犯错的事，这是品德有重大瑕疵了，简直…… “是那个小宫女是不是？”孝雯仔细一琢磨，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那个小宫女了，那可不是外人乔装打扮的，是宫里的。 “对，就是她，现在就在审问呢。但这个宫女是从他宫里出来的，这是养了个什么样的祸害呀！” 太后摇头叹息，一脸悲愤。 “略等等一定要有证据，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一个毛孩子能布置得这么周密？难道没人帮衬么，我不信，肯定还有人。”孝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事后头还有其他人的手笔呢。 “还能是谁呢，除了贵妃也没别人了，就属她最恨我孙女了。”太后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刘家确实太嚣张了。” 孝雯抿紧了嘴一脸严肃。 孝雯要和太后单独说几句，文祁贴心的上了茶点后就找了借口退了出来。 才发现秦熙还在小花园溜达呢，并没有走。 “文辛呢走了么？” “还要忙乎他走了，我没什么事想着你肯定还要出来，想跟你说说话就没走。”秦熙放下书本含笑望着她。 文祁也拉着他站起来，“陪我走走啊，躺了那么久骨头都硬了。” 说着犹豫了一下拿出荷包还给他，“给你，我昨儿真的喊你名字了？” 还是有点不敢信，也有些不好意思吧。 秦熙抿着嘴，嘴角微微翘起，眼眸含笑，“给我戴上，昨儿你硬扯下来的。” “啊，真的呀？那是我不好。我可能做梦了，梦到不太好的东西了，吓着你了不好意思。”文祁砸吧嘴难得不犟嘴，很柔顺的给他把荷包重新戴在腰间了。 “你看你给我弄了一晚上怎么都皱巴巴的了，你得陪我一个荷包，要好看点的。” 秦熙拿起荷包一看有点旧了，没新的可换，眼珠一转跟她讨要一个新的来。 文祁也没抬头认真地给他把荷包系上，点点头很痛快的应了一声，“好啊，你不嫌弃丑我就给你绣一个吧。” “外带一双鞋子。”秦熙伸出一根手指往上加码。 难得文祁十分柔顺，一定要多要点好处回来，秦熙得意的眯着眼笑。 “嗯，好，给你做一双厚底的好了。” 文祁露出一抹浅笑来，带着柔和的笑意。 “咦？你今天怎么这样好说话？莫不是还没好？”秦熙伸出手去摸她的脑袋，想看看是不是又发烧了。 一脸好奇又疑惑的表情。 “去，我都好了。”文祁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笑道。 “那我还想要一个斗篷呢。”秦熙故意撅噘嘴有点小委屈的样。 “嗯也给你做一个。”文祁也抿了嘴笑呢。 “真的？不许骗我拖到明年哦。”秦熙歪歪头，咋这么好说话呢。 “锦绣，去把暖阁里的那件玄色斗篷拿来。”文祁得意的笑了笑。 “我就说么，原来你都做好了，这是去年我要的。”秦熙噘嘴感觉自己又被诓了。 “哈哈哈！那也是我亲手做的呀，你要不要？”文祁昂着下巴一脸霸道的问。 “要，干啥不要，本来就是我的。”秦熙哼了一声，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锦绣拿了一件玄色斗篷，是冬日的，其他季节的要绣花，文祁手艺很差干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冬日的斗篷男人的都是毛皮的，这件是紫貂的，顺毛缝起来就行，比较简单，这个文祁能干。 文祁给秦熙披上试试，然后点头，“这次做的大些，里面是绒布的，外出可以反过来当被子盖，这样也暖和，这个护膝和腰封也给你，可累死我了。” 还拿了两个腰封和护膝也一并塞给他了，白了他一眼。 “嘿嘿！还是紫貂绒的呢，哎呦！这可不易得的毛皮，真好。谢啦！” 秦熙穿在身上美滋滋的转个圈看一看，十分满意。 这么大一件紫貂绒的斗篷可不容易，紫貂只有皇帝才有，文祁也是攒了二三年才有的这些皮子，小心的缝了这么一件。 “可不能说我小气了，文麟才不过是一件小的呢。” “知道啦，知道你对我好，我多时也没说你不好呀。” 秦熙得意的挑个飞眼给她，眼里全是欢喜雀跃的笑意，嘴角翘起带着潋滟的光彩，明朗俊逸。 “哼！你知道就好。” 文祁翻个白眼又欢喜的笑了笑，见他喜欢心里也觉得舒畅很多。 “宁宁，以后我不能常见到你了，你要去军营，我要去兵部，就不能常见面了呢。” 秦熙这几日都在烦恼这个，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你得空去看我呀，或者给我送好吃的呗。或者我给你写信呀。” 文祁莞尔一笑，脸上多了些期待的表情，脸上多了些晶亮迷人的笑。 秦熙望着她，因为病未痊愈脸上有点苍白不似以前那样透着健康的好气色，到显得有些柔弱娇媚。 心情突然有点激荡，想要表达些什么，一时情急抓着她的手，“宁宁，我……” “公主，太后让您去见皇上呢，前头传您呢。”宫女在花园门口禀报道，打断了秦熙要说的话。 第324章清醒 文祁朝秦熙笑笑，“我先去见父皇，回头咱们再聊。” 秦熙无奈的心里暗叹一声，“好你去吧。” 等她一转身，长长的叹口气，刚才的勇气似乎也消失的涓滴不剩了。心情难免有点懊丧不开心，嘟噜着脸。 文祁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趁没人掐掐他的脸，“不要不高兴啊，我可以休息两日回头我们去跑马玩啊。” “就我们两个好不好，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没去过的。” 秦熙一下又精神抖擞了，眼睛亮亮的，拉着她的手声音多了一点点央求。 “嗯，好，我也不想人多，害怕别人闲言碎语的，我不在乎这些，可我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被人嘲笑就不好了，好歹也要稳重一段时日等风波过去就能好了。” 文祁轻轻地笑了笑，自己身份在这不在乎这些，那些人拿自己没办法的，但秦熙是世家子不能跟着自己受这些委屈了。 秦熙一下急眼了，“你这说什么话，当日我亲眼看见的，这件事我最清楚，我还能介意了这个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对你什么心意你难道不知道么？” 说完颇有点委屈的别过头去，明显生气了。 “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我舍不得……让你遭别人白眼啊。” 文祁将舍不得三个字说的声音小小的，恍惚蚊蝇之声，不仔细听不见了。 秦熙却听见了，微微楞了一下扭头偷偷观察文祁的脸色，见她脸颊绯红神色带着一点点羞怯，突然觉得心一下安了，惶恐无依担忧的情绪也一扫而光。 又翘着嘴角开心的笑道：“我一个爷们糙的很，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去书房吧，莫耽误了，我也要去文渊阁看书去了。”一下子放下心事觉得通体舒泰了。 眉眼带着晶亮的光彩，星眸熠熠生辉，脸上都带了笑意。 文祁抬起头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怎么突然又开心了呢，挠挠头不太明白，但父皇召见不能耽搁，也只能先抛到脑后。 “那我先走了，回头再聊吧。” 秦熙眯着眼笑的愉快，挥挥手，“去吧，不要发脾气，遇到事情冷静一点。” 只要文祁不发脾气，基本任何事都能很好的处理，不用担心，但文祁若是发了火，那就恨不得把天捅破的架势。 “嗯，我晓得了。” 文祁匆忙摆摆手，先一步走了。 来到书房，看见几位王爷和孝雯姑母都在，包括静娴公主等几位公主都在列呢，一时倒是挺直了脊背，面色严肃了许多。 “给父皇问安，给姑母问好，给二叔三叔四叔五叔问好，给姑姑问好。” 文祁挨个请安问好，态度恭敬有礼。 “嗯，叫你来是有事要跟你说说，得前朕让人通禀了母后，那个小宫女的事你知道了吧。”皇帝也冷着脸十分严肃，态度冷凝。 “是，听徐公公说了，只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或者说是否有人故意诬陷让我们兄妹不和？” 文祁行礼后回道，带着谨慎的态度。 端王叹息一声，“你这孩子，到了此刻还要帮别人说话，人家可是没少做好事呢。你自己看看吧。”甩手扔了一些卷宗给她。 文祁抿着嘴拿起卷宗看了看，表情带着倔强和隐忍，看完了小宫女和死去的八个侍卫的供词，她心中翻腾着怒气，长叹一声。 “四哥为何如此恨我？不帮他母妃争宠我有错么？我也有亲娘呢，我不应该帮我母后争么？难道就为这点小龌龊就要害我么？我丢人现眼他很有脸面？我真的不明白。” 文祁面色难看，眼中涌动着是浓浓的失望和心冷，亲情在皇家真的如此脆弱不堪么，好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仰起头一时情绪有点激动和低落，想起那日的危机和羞耻，她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只要她做错一步，恐将万劫不复，再也抬不起头来。 皇帝也幽幽叹息一声，“朕还没问过你四哥，你想怎样？” “还有谁，我四哥没这个脑子，他没有这么精于算计，步步为营，目前的萧文彦做不到这个程度。还有谁？父皇告诉我。”文祁低着头，整个人都带了几分低气压和阴郁愤怒。 “还有贵妃的人手，是她的奶嬷嬷和含象宫的小太监去联络的，有一部分侍卫被可以调离，有几个被李昭的侍卫引开，那个位置总共也没有几个人，加上你父皇加派人手跟在李昭等人身边的侍卫，也一起被引开打伤了。” 端王冷笑一声，讥嘲的轻笑两道：“李昭万万也没想到你如此警觉，一系列防御手段可圈可点，甚至还有力气和他反抗，直道最后还能以自刎相威胁，逼他停手，侄女干的漂亮！” 说道最后他扭头朝文祁竖起大拇指，表情带着对李昭的愤恨，还有对文祁一系列行动的赞赏，还有一抹心疼。 文祁深吸一口气，右手无意识的捻动着手上的戒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带着怒气去思考问题，那样考虑事情肯定是不客观的，也不够详尽，白白浪费了此次反击机会。 略微思索了一下，“父皇，贵母妃此举无疑触动了后宫最要紧的平安，我认为含象宫的侍卫要全部撤换，将后宫侍卫和一些太监也应该替换一部分。他日若是想要行刺皇上改天换日，是不是也可以轻易做到了呢？女儿惶恐多思多虑了。 另外贵母妃无故陷害我，于我太不公平，我要亲手斩杀当事人给予警告！同时我认为贵母妃不合适在做贵妃高位了，无德无才，她不配做贵妃，应降等； 但考虑到刘将军在前朝多有功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认为应该奖赏六弟或是鹂母嫔才对，或者嘉奖刘家有才能的人给与机会，我相信老侯爷也会同意的。 同时我认为四哥品德有失，惠母妃教子无方，应该受到惩罚，妃位应该降等，而我四哥么……” 文祁一时沉默了下来，对别人她都可以冷静沉着的应对，但唯独对四哥有些犹豫，有点轻不得重不得的意思。 考虑再三才说道：“让我四哥去跪奉贤殿吧，去跟萧家列祖列祖认错去吧，从今往后我只当没这个哥哥了，我也实在要不起这样的哥哥。” 长叹一声算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还能怎样呢，难道让父皇杀了萧文彦么，那不可能的，到底是父皇的亲儿子，还不能也不会这么做。 倒不如让父皇留着对自己的愧疚，先集中精力打击刘家再说。 第325章赞叹 一番话说完几位王爷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讶和赞叹，简直太妙了，放过了手足显示了她的仁慈和无奈以及隐忍，却将主要打击目标放在了贵妃身上，扳倒贵妃的高位，这样一来刘家在宫里就少了一个高位妃子，其实就少了很多便利。 扶持了刘溪也显示了照顾弱小的六弟，更显当姐姐的胸襟和手足情深，态度客观有理有据。 更重要的是，刘溪到底是庶出的，没有认真教养过，她没那么多脑子和心计，能把孩子养大已经谢天恩了，完全不像是贵妃那么能搅风搅雨的，对于刘利来说刘溪也是亲闺女，外孙也是亲外孙，心里更倾向刘溪母子的，只要贵妃活着基本问题不大。 一抬一压，恩威并施，保证了刘家不会大幅度反弹，捏着刘家的外孙，刘利不可能不给皇上出力，太妙了。 周王借着大袖的掩护，偷偷伸出大拇指给文祁，微微收了下颚表示了认同。 同时开口道：“皇上，臣认为大侄女说的极有道理，贵妃才是搅家精，整日的闹腾不休，此事已经攸关萧家女儿的名声。 臣也有女儿，出门被人说嘴，臣可不答应。皇上必须要给我们宗室一个交代！至于萧文彦，真欠揍，就这样饶了他么？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谁呢。” 说完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嘀咕道：“要是我儿子干这事一通鞭子打死算了，什么玩意呀！竟然派人把自己亲妹妹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去，我真是……” 咔吧咔吧的捏着手指关节，恨不得捏死萧文彦得了，省的给萧家爷们丢人现眼，再混账的萧家儿郎也没有这样的主啊，真是操（和谐）蛋了！ 周王一脸鄙夷和不屑，简直恨不得当没这个人了。 “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萧家爷们里面怎么会这样的种子呢。” 齐王也一脸鄙视恶心的表情，实在看不上这样的孩子，你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皇上，我也认为文祁说的有道理，贵妃必须降等，至于如何安抚刘家道不要紧，刘家不是还有个孩子么，稍加安抚也不怕刘利不出力的。 至于萧文彦么，这是您的家事，咱们实在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容我多句嘴，继承人他没资格，宗室不会承认他的。” 孝雯公主已经是老太太的人物了，说话还是很有力量的，一句话就决定了萧文彦的未来，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功。 不过萧文彦自己却不知道这些，认为自己做的事其实也没什么人知道，知道了也可以自圆其说呢。 “没错，我可不认！”端王一个劲摇头，开什么玩笑，弄这个棒槌做帝王么，萧家指定要倒架子了。 “这个朕岂能不明白，现在说这个太早了，选谁也不会选他呀。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了，洪喜拟旨，撤换贵妃的玉碟，降为嫔吧，收回宝册宝印，以及贵妃一切封赏包括月俸。 通报礼部修改玉碟，通知刘家，让武国公前来见朕。至于萧文彦去跪奉贤殿吧，也别指望他什么了，他承认与否也不重要了。 惠妃降等降为嫔，挪出现有宫殿，让礼部修改玉碟。” 然后才看着女儿，“你可满意。其余的事让你舅舅来做，你不合适参与了。” 皇帝补充的是撤换宫中侍卫和太监的事，这个一日是办不成的。 文祁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压抑着哭音，“多谢父皇垂怜，儿臣没有异议，还望父皇保重身体别为不孝女长宁伤神。” 皇帝抬手，望着跪在下手的女儿，情绪也有些难受和堵心。 “起来吧，朕知道你孝顺，朕让人给你盖了公主府，你择日提交一份图纸，按照你的心意盖你喜欢的园子。” 这也是为了让女儿高兴一下。 “谢父皇，对了，我来的时候拿了些东西，本来是打算参加完宴会给您的，结果出了事我给忘记了。这是我这些年铺子赚的，也有文麟用我的名义赚的钱，我一时半会也用不到这么多钱，原说在父皇跟前讨个好的。天越来发热了，南边怕是用钱的地方多，您留着用吧。” 文祁从袖兜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是她和文麟赚来的，原就是为了讨父皇一个高兴地，结果一出叉子给耽搁了，如今给也是一样的。 “好，朕可不客气了，不许后悔心疼啊。” 皇帝看着一叠银票笑了一下，眼圈突然有点红，闺女到什么时候心里都有他这个父亲，体会了他的不容易和辛苦，都记在心里了。 “这有啥后悔的，我和秦熙还有我表哥他们掏弄药材，玩的也不错，一年到头也不少赚嘞，不差钱，文辛可能赚钱了，我可是抱上金算盘了，哈哈！” 文祁干干的笑了两声，也没忘了给文辛卖个好，得了人家的好么，该给人家在父皇面前提一句的。 端王摇头失笑，“你可别夸这小子，夸了准翘尾巴。” “对了，父皇还有件小事想请您定夺。” 文祁吸吸鼻子擦干眼泪，又说起正事了。 “说。” 皇帝叹息一声，闺女心里是委屈的。 “我在军营这些日子，也了解到不少军人家眷都很辛苦，尤其是已经牺牲的兄弟们，其实抚恤金很少，不能用一辈子的，我想着父皇给我的皇庄我一时半会也不用独自生活。 我想着把一些困难的家眷接进去做事，给点银钱，也好过他们太过艰辛，要是给钱施舍总是让人丢自尊的事也不能长久，不如自己挣来的更让人觉得踏实有底气么。目前我也只想到这么多，以后要是人多了，可能还需要更多的钱财和铺子之类的吧。” 文祁还是惦记着这些烈士遗孤，有的确实没有着落，那点抚恤金能干什么呢，用不了一辈子的，生个病就花没了。 “可以，这点小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就行。” “多谢父皇信任，叔叔们，还有个事想和您说一说，您参谋一下我说的成不成？南方养珍珠的营生，海里的珍珠咱也可以试着弄弄啊，或者其他营生。但我还是觉得养珍珠和海运值得咱使点劲了。这一来一往可不少钱啊。” 文祁跟几位叔叔说着赚钱的事。 第326章惩罚 端王也笑了，“又没缺你银钱花，你咋光惦记赚钱呢。你爹养不起你，到叔叔家啊去，叔养你啊。” 他嘻嘻哈哈的挑唆文祁父女的关系，没个正行。 “去，不许抢朕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皇帝也气的翻个白眼。 “嘿嘿！我想多赚钱，不是为了别的，我在骁骑营执行过几次任务了，有的兄弟受了伤也不敢用好药，担心家里负担重，还有的已经死了，家里边特为难，要光是钱也就罢了，关键是孤儿寡母的还要被人欺负啊。 我这次回来就有几个兄弟死了，我们这些认识和不认识的，都会给随点份子钱，但这能顶啥用呢，人孤儿寡母被欺负的时候，我们也不能时时都在呀，我就想着办个像义庄一样的事，把他们拢起来做活，我名下干活轻易也没人敢欺辱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带着孩子，家里没了顶梁柱可想而知有多苦呢。 我就想着我有能力该帮一把的，将来若是有受灾的流民，我有多余的力量也可以帮一把呀，不枉父皇母后金尊玉贵的把我养这么大么。我虽是女娃，可我也是公主也有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我觉得这些琐碎的事我可以做啊，我做了就是父皇仁爱百姓，惦记百姓啦。” 说着说着见大家都望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不下去了。 “我说错了？是不是管太多啊！”文祁磕磕巴巴的有点不好意思，琢磨着是不是管太多，有点过了？ 端王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该出息的没个人样，这该享受的偏要去吃苦！” “好孩子，你想的特别周到，比我们想的都多呢。”孝雯公主却一脸欣慰喜悦的望着文祁，摸着她的手拍了拍，十分怜爱。 “长宁想的很好，可要做起来可不容易。”齐王也很认同文祁的想法，觉得这是个特别懂事有想法有能为的孩子。 “我是觉得我们有钱有人脉，还有点势力，咱可以干点正事啊，谁说女人不能干点让人夸赞的事了，这样行善积德的好事我也不是头一个啊，每年我姑奶奶都带着姑姑他们一起做善事，做棉衣舍粥的，这些一干就是很多年啊。 我想着我也应该跟姑奶奶他们学学，我也能干正事，好事，给咱萧家长长脸么。” 文祁嘿嘿一笑。 提到了孝雯公主，还不忘夸赞了大家。 “这倒是真的，你姑奶奶这些年没少为朕为大齐分忧解难，你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你想干朕也不拦着你，跟你姑奶奶王叔他们多学本事，别手高眼低的。” 皇帝欣慰的笑了，爽快的应了。 “多谢父皇，那您没有吩咐我先退下了，我去看会书去。” 文祁点到为止，觉得今儿差不多了，气氛这会也和睦，没有刚才进来时那么压抑，他们也该说正事了。 “去吧，记得按时喝药，养好了身体再回军营。”皇帝叮嘱道。 “知道了，姑奶奶叔叔们，我先告退了，你们忙吧。”文利有礼的和大家告辞。 等人走了，孝雯才感慨地说道：“长宁比男孩都要大气能干，这脑子转的可真快。” “谁说不是呢，督察院说了文祁每次出任务表现都特别好，没少帮着照顾骁骑营的兄弟和困难的家眷，这孩子知道疼人，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端王也点头。 并不是因为帮了儿子文辛才这么说，这些年看着文祁长大，点点滴滴看在眼里，确实值得他为这个侄女说句话。 “可不是么，就前儿的事，谁能做到这么大气，考虑事情如此长远呢，我看别人只顾得上哭了吧。皇兄该赏点长宁什么，省的有些人嚼舌根子呢。我听说有几个伴读说嘴了，很该好好敲打这几家的当家人。” 静娴十分愤恨的补充。 “嗯，那几个伴读让朕轰出去了，回头敲打一下他们的父兄也就是了。不过还要赏长宁点什么呢？她已经是一品了。” 皇帝也发愁，作为公主她已经是一品了，其实到顶了。 静娴一时也卡克了，“这倒是真的。” “唔，我看长宁是个聪慧的，有点孝贤姑母的影子，应该赏点别的，不如让她上朝学习吧，先帝爷都能如此开明，我朝也不是没有先例允许女人上朝么，有什么不行的，这也是我萧家的骄傲啊！让那些小子们看看，爷们不行这有能干的呢。” 周王倒是说了一嘴，颇有些佩服长宁的意思，就冲那日长宁的做法，就值得让他支持她了。 齐王也摸着下巴附和道：“我看可以，长宁是个人才，值得好好培养一番，也让那些小子们警醒点，都像萧文彦那样，萧家要完蛋了。” 还是对萧文彦的事耿耿于怀，这是皇兄的儿子，要是自己的，非打死不可。 “成，既然你们都同意就选个合适的机会允许她上朝吧。朕也想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要我说，赏个先帝爷的旧物就很好，先稳住这波流言再说。” 孝雯更多地考虑长宁目前的名声问题。 “朕知道了，去找找才行，都收到库房里了，要去找找有什么合适她用的。” 皇帝心中暗喜，也为女儿感到骄傲，她硬是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了一条路来，得到了宗室的一致认同，这一点就十分不易了。 紧接着大家又开始商议起国事来。 没两日皇帝接连下诏，将贵妃和惠妃降等为嫔，撤换玉碟，这回是板上钉钉了，不能再改，玉碟不是你家的擦屁股纸，能来回换的。 撤掉了玉碟就代表着你真的降等了，之前贵妃只是收回了宝册和宝印，但依旧是贵妃，因为玉碟上还写得有呢，这个玉碟才是真家伙，是要礼部认可制作的才成，皇家孩子都在玉碟上写的很清楚，母亲是谁家世如何等等都有记载。 因此这个玉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这一改几乎没有余地了。 而萧文彦则被惩罚去跪奉贤殿，那是摆放祖宗排位的地方，逢年过节祭奠祖先的。 看似惩罚不重，其实在皇帝心中这个儿子已经废了，没什么大用，已经将他排除在心门之外了，等于是已经放弃这个儿子了，严厉不代表不爱，漠视也未必就是对你好。 第327章报仇 该做处置的都差不多了，就差贵妃那头还有一个奶嬷嬷和几个太监没有处理掉了，皇帝答应了留着给文祁解恨呢，也没明说该怎么处置。 贵妃才刚刚被撤换了玉碟不再是贵妃尊位，而是嫔了，因此要搬出含象宫，这是主位寝殿，小小的嫔还没资格一个人住一座宫殿呢，这两日还没开始动身，但底下人已经明白了，都去悄悄的开始拾掇自己东西了，早晚要搬啊，圣旨谁敢抗旨呢。 这会子含象宫已经乱成一团了，大宫女大太监的话都不好使了，有点个人顾个人了。 文祁一个人扛着一柄大刀一步一步踏进了含象宫的院子，立在院子中央。 众人都呆愣住了，一时都傻傻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一身胡服精干利索，肩抗一柄大刀，站在院子当中，竟然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向披靡的气势，让人没来由的有些畏惧和惶恐。 院外还站着顾洪喜等几个太监。 顾洪喜在门口喊道：“传李嬷嬷，王喜……” 一连喊了几个人的名字，叫他们出来，自己和小太监却不进去，就站在院子外边堵着门。 开玩笑这个架势进去了肯定要倒霉啊，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门口待着得了。 贵妃和李嬷嬷等人都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文祁，你拿着刀想干什么，你想造反么？我还是你的长辈呢，简直岂有此理无法无天！你娘怎么教你的！没有规矩的畜生！” 贵妃因为失去了贵妃尊位，心里已经憋不住火了，正像无头苍蝇一样想办法回家传递消息呢，偏巧文祁就撞了上来，已经撕破脸还顾什么颜面啊，当即扯着嗓子开骂了。 文祁不怒反笑了，仰起头呵呵呵的轻笑两声，神情骄傲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落水狗自然人人喊打了，我今儿就是来痛打落水狗的！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还以为这天下有不漏风的墙呢？ 刘贵妃，哦错了你看我这记性，您现在是刘嫔了！可惜了，连个封号也没有，以后得叫你刘嫔才合适。我今儿来是来报仇的，谁是畜生谁是王八蛋，你我心里都有数，我父皇心里，你也是个畜生！” 说罢头用手隔空指着贵妃的头，厉喝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青楼的姑娘都比你有节气！下贱货色！” 比骂人，我怕你怎么着！ “你，你……你反了天了！人呢，你们都看我热闹么？我告诉你我还是贵妃！” 贵妃也被气的暴怒，左右呼喊着跟前的宫女太监，因为头部甩动剧烈，导致头上的攒珠金冠都摇动不稳，歪歪的挂在头上，一头青丝散乱，显得极其可笑，好像市集的疯婆子一般，完全失了往日稳重娇媚的形象。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还用的这么多人么，李嬷嬷，王喜出来，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要逃过一劫了吧。” 文祁冷冷的笑了笑，伸出右手朝他们勾了勾手指，眼眸带着沁凉的笑容，好像阎罗殿的勾魂使者。 李嬷嬷和王喜对视一眼，二人一同从内殿出来的，正在陪着贵妃商议事情就被文祁打断了。 这会子也是两股战战，完全没了分寸，圣旨一下，一道接着一道，犹如霹雳惊雷，将他们打的头晕目眩，那里还顾得上思考那么多呢。 二人异常整齐的摇摇头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躲在贵妃身后。 贵妃张开双臂护着二人，昂起头霸道的说道：“他是我宫里的人，自然由我处置，再不济还有皇上处置，哪里轮的到你这个小畜生多管闲事！ 滚回你的清宁宫去，跟你那个废物母亲一起抱头痛哭去吧，你们赵家人全都是废物！有命生儿子也没本事养大，一家子都是废物，蠢蛋，活该死了一个皇子，哈哈哈哈！活该！” 贵妃情绪已经崩溃了，都到了如今的地步，还遮遮掩掩干什么呢？贵妃位没有了，玉碟都撤掉了，这些年她就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仰起头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无知无觉的掉了下来，她十五岁进宫，如今也快二十年了。 轻轻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眼角也有了盖不住的细纹，青春韶华不在，子嗣没个踪影，家族也对她颇为不满，几次出手打压，她这些年辛辛苦苦的筹谋，做尽了人间恶事，失去了丈夫的宠爱，到头来却换来被扫入冷宫的下场。 真真是可笑，可悲啊！ “哈哈哈哈哈！你们活该，死不足惜！” 贵妃一面哭一面笑，脸上全是泪水，眼里带着歇斯底里的伤痛和疯狂，既然我注定了要下十八层地狱，那此刻就让我痛快一回吧！这巍峨的高墙，太憋屈了，太憋气了！ 文祁也怒了，一言不发冲了过来，贵妃却要阻拦，可她不会武更不可能是文祁的对手。 文祁拽着她的胳膊使劲用力一甩，贵妃整个人犹如一块破布一样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起不来了，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拿命来！“ 文祁大吼一声，抬手挥刀！ “啊！救……” 噗！ 李嬷嬷嘶声惊叫，喊了一半却没了声息，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大，人僵立了片刻，血花从脖子上喷溅而出，大量的鲜血涌出，瞬间就将衣衫染红了。 咕咚！王喜脚边滚过来一颗人头，赫然是李嬷嬷的脑袋，瞪大了眼珠，死不瞑目。 “啊！” 王喜扯了嗓门尖叫一声，因太过恐惧，声音都劈了，带着浓浓的嘶哑和尖利的颤音。 吓的连滚带爬往前跑，朝着贵妃的方向，跑几步腿软摔在地上，一身的尘土也完全顾不上了，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隐约可见空气中还有一股骚味，王喜的裤子上有了不一样颜色的痕迹，湿漉漉的一片。 吓尿了！ “该你了！” 文祁轻轻地吐出三个字，踏前一步握紧刀再次挥刀！快！狠！准！ “额！” 王喜起身再度要朝前跑的一刹那间，被文祁抓住了时机，一刀劈向了脖颈，稳准狠，再无一丝错漏。 王喜还没来得及喊个救命，就已经被砍掉了脑袋，人头咕噜噜的滚落在贵妃的眼前，瞪的老大的眼睛，惊恐的表情，死不瞑目的眼神。 “啊！” 贵妃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么恐怖可怕的场景，惊声尖叫一声，当即吓的昏死过去，尖叫声传出了老远去。 第328章憋个大的 “嗤！还堂堂贵妃之尊呢，连杀人都没见过，少见多怪！” 文祁上去就是一脚，将已经昏死的贵妃一脚给踢一边去了，原本被吓得迷迷糊糊的贵妃，被这力道十足的一脚，登时真的踢晕过去了。 文祁的力道比两个爷们加起来的力气都大呢，这一脚下去不养个三五个月怕是都起不来床呢。 我就是故意的，不能杀了你我也得找补点回来，出口气总行吧，踢伤你让你消停个半年的，省的你出来碍眼。 顾洪喜默默的在心里叹息，人也有点发抖，他也没见过杀人啊，这会子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躲在院子外边看都不敢看，全都吓的瑟瑟发抖，也快吓尿了。 “还有四个呢！出来，不然我就全都杀了！” 文祁勾起薄菱唇，笑的潋滟好看，眉眼越发精致清艳了，带着点杀气，脸上痞痞的表情，有点子邪气，竟然出奇的很有些邪魅妖娆的美。 众人还在发抖害怕，听得说要全杀了，这会吓到僵硬的脑子全回来了，一个宫女最先反应过来，用手指着边上吓的无路可逃的四个太监，“就是他们几个，求公主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过，求公主饶了我们吧！” 一群人这才回过神来，噗通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脑袋生生磕的见了血，看他们完全不在乎，依旧一个劲执着的在磕头，生怕磕的轻了小命就没了。 “求公主饶了咱们，咱们也是奉命行事，我们也是苦出身啊！” “苦出身所以你们勾结外人来害我，难道你们没有人心么！去死吧！” 文祁大吼一声，毫不犹豫的再次挥刀，四人吓得四散奔逃，惊恐尖叫。 含象宫的院子犹如修罗地狱，鲜血四散迸溅，满院子都是尸体和鲜血，宫女早已吓得软倒在地上，想跑可腿脚却软的像面条了，完全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和人头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滚落。 文祁故意让他们逃窜，然后一个一个的杀掉，宫女全都吓傻了，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都是呆呆傻傻的，实在是刺激太大了。 文祁杀了四个太监，将此次事件中出力的几个下人全都杀了，这才觉得心口的郁气才得以舒展了。 扭脸一瞧发现贵妃还晕着呢，顿时不高兴了，我忙乎了半日你都没看见，那可不成，这效果要打折扣了，不行，我要把你叫醒。 这个萧文祁实在太坏了，满院子都是鲜血和死尸，还全都是脑袋和身体分家的，东一个脑袋，西一具尸体，着实恶心吓人的很，便是现在大白天也能给吓的三魂七魄离体飘一会去。 文祁上前一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贵妃使劲晃了晃，没弄醒，一脚踢的太狠了，真晕过去了，不是假装的，之前是看见尸体吓的恍惚，这会子是被她一脚踢飞，没醒呢。 将人扔在地上，抬起贵妃的脸，放下刀，啪！啪！啪！ 耳光左右齐飞，打的是又脆又狠，贵妃保养得十分精细的脸颊，被她打的瞬间肉眼可见的就肿了起来。 文祁多体贴呀，一点也没省着力气，往死里打！我不能杀了你，但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错过这村没这店了，过了今儿我还不能打了呢，我打！ 啪！ 扇第四嘴巴子的时候，贵妃终于被生生扇醒了，这嘴巴子打的啪啪响，不醒也得醒了。 “唔！”贵妃一醒来迎接她的就是脸上的剧痛，和浑身上下宛如刀搅一般的疼痛，顿时痛的眼泪控制不住飙了出来。 “刘嫔，你醒了啊？我的事办完了，要走了，父皇让我告诉您，含象宫您要让出来，挪宫，我就是为了给你传句话的，您一直不醒我就有点着急了，下手有点重，不好意思啊！” 文祁笑了笑，手一松，将人扔回地上，这才扛起刀，回头告辞，“刘嫔，我走了！把这拾掇一下啊。” 刻意提醒。 “啊！杀人了！” 贵妃张嘴尖叫，偏偏嘴巴被打肿了，喊也喊不大声了，倒是含含糊糊像嘴里含了块糖，呜呜的说不清楚。 贵妃一定神一睁眼就看见了，满院子的死尸，到处都是瞪着眼睛的脑袋四处乱滚，当即吓得浑身哆嗦，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一股子很浓的难以描述的味道从她身上传了出来，文祁赶紧捂着鼻子躲远点，多大人了还尿裤子啊！ 摇摇头砸吧着嘴扛着刀走出含象宫，出了院子看了眼四周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冷笑一声，“去回复我父皇吧，如实说，不用隐瞒！” 伸了个懒腰，今儿阳光灿烂，心情倍好！ “是，奴才送您回去？” 顾洪喜咽了口吐沫才算找回自己的神志，低了头艰难的回话。 “不用，你忙你的去吧，今儿辛苦了，这些银钱拿去，我请你们喝茶的，劳烦你们跑这一趟！” 文祁从袖兜里掏出一叠子小额的银票赛进顾洪喜的衣襟里，浑不在意的挥挥手，自己扛着刀走了。 等人走了，小太监才喘口气，觉得魂回来了，哆嗦着往里看了一眼，软倒在地上，“公公，这可怎么办呀？咱们怎么跟皇上交代呀。”呜呜呜的一个劲哭，完全没了主意。 “交代什么，没听见公主说了，如实禀报么，走吧，回去禀报！” 顾洪喜也有点飘，手软脚软，感觉像是踩了云团，软软的虚浮不着地。 “好好。”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爬起来，一轱辘就跑了，片刻都不敢多待了。 饶是顾洪喜跟在皇帝身边见多识广，也吓得够呛，脚下不停的就走了，倒是把院子里那几个喘气的给忘干净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多晾一会也死不了。 顾洪喜进了书房，让几个吓够呛的小太监回去了，这样也没法当差了，回去别碍眼再惹了皇上不高兴，那可不是看别人掉脑袋，是自己也要掉脑袋了。 皇帝看见顾洪喜在门口打转，扬声说道：“什么事，进来说！” 顾洪喜进来跪着，“回皇上，公主跟着老奴去了含香宫了……” 意犹未尽不知道该咋回禀了，愁死了！ “惹事了？说吧。”皇帝也习惯了闺女的暴脾气，这么大的亏忍了这么多日，估计要憋个大的出来。 “公……公主带着刀进了含象宫，将……将李嬷嬷几个要犯全都……杀了，贵妃企图阻拦，不停的咒骂公主和赵家人全都是废物，死了皇子也活该，全家老小都是废物，连个皇子都养不活，有命生没命养，被暴怒的公主踢了一脚，现下看到死尸太多晕过去了。” 顾洪喜掐头去尾省略部分要点，单单将贵妃骂人的话提了提，却没说文祁把贵妃扇的都没人样了。 第329章威胁 在书房的还有马相爷和林相爷，以及定国公安国公几个老臣，听了这话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堂堂贵妃竟然诅咒公主和赵家人，这刘家人的教养真是欠奉啊！” 定国公也气的吹胡子瞪眼，对贵妃的教养简直不敢恭维了。 安国公也气的一个劲喘气，却始终没说什么。 马相爷也冷笑一声，小声嘀咕道：“她怎么没死呢，老天爷怎么劲欺负好人呢！” “你可别添乱了，她死了长宁可要背大罪名呢，为这么个东西真不值得。”林相爷二爷冷笑一声。 “你说文祁杀了那几个人，贵妃可看着？”皇帝冷静的问道，脸色十分严肃。 “一开始看见自己奶嬷嬷和王喜被杀了，吓晕过去了，后头的没看见，临走时公主把人拍醒了，然后告辞的。哦还给了老奴压惊费呢。”顾洪喜一时紧张才发现银票还掖在衣襟里呢，取了出来举高给皇帝看。 皇帝哼了一声，“给你你拿着吧，传朕旨意，刘嫔不休口德，贬为才人，限期挪宫。给她找个偏僻点的地方，省的碍眼了。” “是。”顾洪喜暗喜，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下去布置了。 “哼！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用理会！”皇帝冷嗤一声。 贵妃提到皇子，无疑是扎了皇帝的心了，最难受的人其实是皇帝啊，作为丈夫和父亲，他没能保护好媳妇和自己儿子，心里那根刺过不去，偏贵妃还要提这事，当英雄壮举似得挖苦文祁，何尝不是往皇帝脸上吐口水呢。 安国公用袖子挡着脸，沉默了好半天才恢复了平静，但面色确实不好看。 大家谁也没再说什么，这个时候不适合再多安慰什么的，更让人心里难受了，越过这节不提，皇帝和安国公反而能好受一些。 有些伤疤一辈子都疼的厉害，不能提不能碰，也不需要别人安慰同情，那是另外一种伤害。 “长宁去哪里了？”皇帝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顾洪喜赶紧跑回来说道：“老奴一时心慌忘记问了，可能去蓬莱殿或者清宁宫了吧，要不老奴让人问问去。” “嗯，去问问，去看看她死没死，没死挪出去，把含象宫清理了。”皇帝语焉不详说的是贵妃。 “是。” 顾洪喜赶紧下去先问问文祁去哪里了。 文祁杀了人擦了刀就骑了马出去了，跟太后和皇后禀报了一声就跑了。 也没说清楚，太后在自己寝殿和文淑玩叶子牌呢，文祁特意让妹妹过去哄着老太太呢。 皇后今儿要处理宫务，也忙乎着呢，没注意这快，文祁说了一嘴就急匆匆跑掉了，等皇后听人禀报了，倒吸一口凉气，这熊孩子早就跑没影了，也没得办法。 说实在的皇后心里也是十分解气的，并不觉得女儿做错了，只是她不能公开这么说而已。 皇帝听闻文祁出去跑马了，估计是散心去了。 “熊孩子，真能惹事。”皇帝气的又笑了一声。 后宫都等着皇帝的反应呢，结果皇帝对文祁在后宫公然杀人，竟然一点水花也没有，什么话都没说，反倒再次给贵妃降了份位，再降就是宫女了。 得嘞！大家全看明白了，皇帝老人家护犊子，谁都不让说文祁半个不字，说了我就打你，削你的脸，一点都不犹豫，以后萧文祁这头，咱们千万恭敬着，躲着走。 文祁大杀了一场，出了多日来的鸟气，心情一下子通快多了。 骑着马跑到秦府来了，今日约好了他们单独出去玩呢。 进了府将马鞭扔给小厮，“别动我的马喂点草料就行。” “是。” “秦熙呢？” 文祁神采飞扬，心情都好了很多。 “在正堂呢。”小厮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我去给老太太请安去。”文祁高兴地去了正堂。 进了门徐氏也在，文祁高兴地给老太太和她请安问好，十分有礼，彼此一一回应这才坐下来说话。 老太太笑着问道：“你今儿怎么这样高兴呢？” “办了件让我痛快的事，出了口恶气。”文祁笑靥如花，心情明媚。 秦熙眼尖看到了她脖子后面有一处红点，走进看了一眼鼻息间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拿了帕子给她，“擦擦耳朵后面，你从哪来？” “从宫里啊？” “真的？”秦熙有点不信，这明显杀了人么，怎么会从宫里来呢。 “我父皇让我歇几日的，我还没去军营呢，过了明日再去呢，你拾掇好了没，带我去玩啊。” 文祁难得心情好，双眼明亮的望着秦熙央求道。 “好，等我一下我拾掇点小东西咱们就走。”秦熙笑了笑，摁下心里的疑惑，等没人时再问好了。 徐氏眼珠一转又开口了，“公主对我们秦熙倒是极好呢，就你们二人单独出去么？那是不是不太好，别影响了公主的闺誉可不太好，要说我们家秦熙也该说亲了，毕竟年纪大了，也有了男女大防了。” 说着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镯子，神态有点轻蔑。 秦熙大惊失色，“母亲你在胡说什么！” 文祁站起身走向对面的徐氏，神态威严带着浓郁的血气，冷冷的望着徐氏，右手下意识的摸着腰间的弯刀，神态冰冷带着一丝杀意。 秦熙吓得赶紧拦在文祁面前，拉着她的手，“宁宁，我母亲是说我呢，你别往心里去，她不是冲你，是教训我呢！” “徐氏，你是不是脑袋抽筋了！当我死了么！”老太太暴怒指着徐氏的鼻子怒骂。 别人不懂，可老太太懂的，这一身的血煞之气明显刚刚杀过人，身上的血腥味都没散掉呢，竟然敢惹她，你是嫌活的太长，活腻歪了吧！ “怎么了这是？这屋里什么味？” 秦风进屋了，一下就闻到一股不同于往日母亲屋里的味道，有点怪。 “父亲，我们要出门去跑马去，这就走了。”秦熙死死地拉着文祁的手，眼中流漏出哀求之色来。 “哼！我哪里有说错了，堂堂公主屈尊降贵跑来勾引爷们了！” 徐氏也被文祁的态度给气到了，完全不管不顾了，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就好事，他们要是真的成了，这个家还有我站脚的地方么，就是冒着得罪萧文祁的代价，也要拆开他们不可。 啪！ 萧文祁扭脸甩开秦熙的手，反手就给了徐氏一个嘴巴子，刀瞬间出鞘摁在她的脖子上。 “啊！杀……”徐氏吓得惊叫一声。 还没等喊个够呢，文祁刀轻轻一划，血珠从徐氏的脖子上渗了出来，脸上笑的十分灿烂。 “喊呀，接着喊！再喊大点声！我送你去见秦熙他娘你信么？今儿我一大早开荤就杀了六个人，你也想成为第七个不成？” 第330章哈数 “长宁公主！” 秦风也大惊失色，谁能想到一言不合萧文祁就要宰人玩啊，这也玩的太大了。 一声暴喝又反应过来这不是寻常身份的公主，立刻住了嘴深吸一口气。 “公主是内子不对，犯了嫉妒心口无遮拦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请你看在秦家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吧。” 秦风吸口气低头道歉。 文祁左右环顾一圈，一脸的桀骜不驯，看到秦老太太时，老太太神色自若一点都不慌张。 “孩子，有些事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急不得！”老太太心平气和的笑了。 文祁扁扁嘴刀柄一转用刀身打在徐氏的脸上，“以后见到我闭嘴或者龟缩起来，别让我看见你，懂么？我今儿给秦爷爷秦奶奶一点脸面，要不然我就弄死你。败兴的玩意，好好的心情都被你给弄坏了！” 说完收了刀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说道：“你去不去？不去说一声，我走了！”气呼呼的样子，完全不理秦风。 秦熙看了眼老爹，秦风长出一口气，冲儿子使了个眼色，意思赶紧走吧，把这个活祖宗带走吧。 “爹那我去了。” 秦熙赶紧跟了上去。 徐氏这才长出一口气，捂着脸呜呜的哭了，好不伤心，文祁照脸上给了一刀背，脸打肿了。 “你简直不知死活，你是长了几个胆子，竟然敢说公主教养不好，你不要命也不要拖着我秦家下地狱，我没有你这样的媳妇，你给我滚回娘家去！” 老太太气的暴怒，恨不得亲自再扇她几个嘴巴子，快要气晕过去了。 原因为之前李昭的事，定国公回来就三令五申交代，决不能非议长宁公主半个不字，皇帝要恨死他的，早早晚晚要拾掇非议的人。 这会子还没过去呢，徐氏就敢说长宁教养不好，老太太差点气个倒仰。 “母亲，您息怒，你滚回屋里去。”秦风上前安抚母亲免得气坏了身体，扭脸朝徐氏怒骂了一声。 徐氏气的一跺脚哭着走了。 “你去查查到底出了什么事，今儿长宁一进屋就显得很兴奋，一身的血煞气，脖子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呢，熙哥问了是从宫里来的。赶紧去查查。” 老太太顾不得生气，让儿子赶紧去查去，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这就去，这个长宁也太吓人了，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啊，这万一要是……” 秦风想起皇帝的口谕，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到底是自己媳妇，被别人用刀指着脖子，还是不高兴的。 “你闭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若再这么糊涂，秦家要完了！徐氏就不该娶进门，搅家精，祸害！我都恨不得捅死她了。” 老太太气的狠狠拍了两下儿子的后背，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到了这会还要维护那个蠢货呢。 “儿子明白徐氏不对，可……” “可不该有文祁教训，该有你教训对吧，你教的了么？你教不了惹了别人不痛快，她不是活该是什么？没死因为是秦家是你父亲的脸面！不是你的！糊涂！就这么个东西你还哦要护着，她配么？” 老太太朝儿子怒吼，眼里充满了失望，怪不得老头说风哥能守成就不错了，要想进取还得靠熙哥啊。 如今看来老伴说的一点错没有，风哥有的时候过于优柔寡断，处事不公正，眼光不够长远犀利，都是问题啊。 秦风没有错过母亲眼里浓浓的失望，一时有些心痛，“母亲，我只是觉得长宁太过霸道了，这样吓唬人实在是……我并没有说徐氏说的话是对的呀。” “可你依旧觉得她和熙哥并不般配，甚至觉得徐氏的想法是对的，不是么？你让娘很失望，你还是没有搞明白，你回去吧。” 老太太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儿子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君恩，由不得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秦风还想辩解，却看到母亲一脸拒绝的神色，不忍心在让母亲生气了，不得不退了出来。 下去查查今日长宁干了什么，一身的血煞气。 定国公从宫里回来了，感受到屋内冷凝的气氛，丫鬟们噤若寒蝉，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谁犯错了？” 扭头问丫鬟，丫鬟看了一眼老太太，凑近定国公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个明白，并未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了事实。 定国公轻笑一声，让丫鬟给自己换了外袍洗了脸这才坐下来，“你知道今日长宁在宫里干了什么么？” “什么，杀人了？今日老大家的招惹长宁，差点被杀了。我瞧着她一身血气，是怎么回事？熙哥还看到她脖子上没擦干净的血迹呢。” 老太太其实也有点心有余悸，那惊天的气势，她也只在武将和老伴这样的人身上见到过，还从来没从哪个女孩身上看到过呢。 定国公喝了口茶才算缓了口气，“她单枪匹马扛着刀就去了含象宫，砍掉了贵妃的奶嬷嬷首领太监和其他等帮助李昭案件在内的六个人的头颅，满院子都是血，贵妃都吓晕了，哦，长宁还趁机把贵妃给踢了一脚，估摸着没有半年不能下床，把人扇的脸都肿成猪头了。老大家的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惹她呢，真是活该！死了更好，省的丢人。” 定国公极其厌恶的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同情徐氏。 “我的乖乖，这个公主可真是太厉害了！”老太太惊呼一声，想了一下又笑了出来，“简直太快人心啊！” “呵呵呵！可不是么！”定国公竟然也笑的愉快的很。 “老头啊，风哥……我看……我赞同长宁和熙哥的事，我希望能促成他们，我冷瞧着风哥，怕是不够公正，当这个家有点勉强了。” 老太太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个家需要一个强势的家主带领着家族走向更好。长宁无疑是个强有力的后盾。 “你怎么想通了，让我猜猜，是不是老大又觉得长宁做得不对，霸道不给他脸面了吧！他总是这样先护着徐氏，觉得徐氏可怜是他的责任，却看不到她搅风搅雨祸害的家无宁日，依我看，长宁还真是很合适的人选。” “我刚才也深思了很久，觉得长宁其实适合熙哥的。何况我们老了，不能一直压着风哥，一旦我们瞪了腿，风哥又不公正，那熙哥可要和秦家离心了。既然皇命不能违抗，我们为什么不诚心接纳，做好一些呢。” 第331章坦荡 老太太是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皇命难违，真要有了圣旨你敢不接？何况熙哥瞧着也未必不喜欢长宁，虽然现在还没定性，但毕竟有情分在呢。 定国公认真思虑后也点头，“你说的很是，今儿瞧着长宁这一场，我觉得痛快，有魄力有担当，敢做敢为，我以为皇上肯定要发脾气，毕竟是后宫杀人，还弄得吓人的要命，可皇帝竟然再次降了贵妃的份位做才人了，一句长宁的不是都没说过，瞧着一点也不意外的样，真真是独宠。 最妙的是长宁是个女儿，便是真的被皇帝抬举了，也比皇子来的便利，更值得皇帝信任，也不犯太多忌讳。如今我跟你直说吧，熙哥入了皇上的眼，将来不缺前程，长宁是个重情义的，真做不成夫妻，长宁也会偏帮熙哥，风哥眼界还是窄了点，真让熙哥和秦家离了心，将来后悔是咱们呢。 那个小的还没长大呢话都不会说，你能指望他什么？老二老三的几个瞧着还像个样，但没有经过磨砺，还不足以承担起偌大的秦府，现在能指望的就是熙哥了，熙哥通过了骁骑营选拔，也是个资历呢。风哥……哎！” 定国公说起大儿子，一个劲的叹气，大儿子有点心软，性格稳重老成有点偏于绵软，做事不够公正，也不够果断狠辣，少了点锐意进取的心，因此不足以让秦府在进一步。 老太太担忧的和老伴是一样的，不住的点头叹息，“正是这话，我刚才翻腾半天就在想这些事呢，其实长宁和熙哥真要能成未必不是好事，长宁大气果决，身份特殊瞧着是皇上真心培养的意思，未来不愁没有前程，熙哥性子坚韧果敢，也不是个不敢做事畏手畏脚的孩子，我也挺看好的。 与其把这么好的孩子推出去，不如我们拉进来，现在赵家也许还看中我们，我们还有些价值，未来长宁再进一步得信任，你觉得赵家还需要我们么？一个长宁足矣了！”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这夫妻俩了，将事情看得太透彻了。 “你说的太对了，那日你也看见了，长宁受了那么大委屈，却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大齐为皇上争取好处和利益，将个人荣辱抛在脑后，完全信任我们这些老臣，真的是让人心中激荡。 后来在书房皇上亲口说了，是从长宁坚定要求皇上这么做的，其实皇上本意是不同意的，但长宁坚信我们这些老臣一定会给她出头，一定能抓住机会，这孩子太让人心疼喜欢了。” 老太太赞赏的不住点头，“要真说，换了我年轻那会遇到这种事，我真的做不到如她这般果决坦荡，做人当坦荡磊落如长宁公主一般，当得起女子楷模。” 老太太非常认同长宁的做法，畏惧人言并不是好的做派，做人当有勇者之心，昂首挺胸做人才对。 定国公点头附和，眼里是同样的欣赏之色。 老夫妻俩在这里说秦熙和长宁以及家中琐事及未来前程的事。 文祁那头确实不太开心，负气气冲冲的去了马坊牵马准备离开，被紧随其后的秦熙追了上来。 文祁气的甩开他的手，“你走开，以后和你保持距离，免得男女授受不清，说我勾引你了！” 抿着嘴十分委屈，眼眶微红别过头去不让他看。 “天地良心，她说的是嫉妒之言，怎么算到我头上了，她什么心思你不是不知道，无非是怕我得了势，阻碍了她儿子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诛心之言，多时和你生分过了，你怎么连我也怪罪了！” 秦熙拉着她的手不放，强行将人扳过来面对自己，却发现她哭了。 被李昭那样欺辱却没掉一滴眼泪，却被徐氏怼哭了，说到底那样的话确实太伤人了。 尤其是秦府是秦熙的家，哪一点不好都放在她心里的，这样一句话让她十分难过。 “怎么哭了为她你值得么？她算什么铭牌上的人物了？莫哭了，知道你委屈了，今天带你去玩，我巴巴找了好久的好地方，谁都不知道就带一个人先去看看呢。你今天干了什么了？怎么还有血迹没擦干净呢。” 秦熙只字不提过后自己会不会被父亲责罚的事，这都是小事，不算什么了。 文祁见秦熙这样小意哄自己又不好似哭了，吸吸鼻子说道：“我进了含象宫将她奶嬷嬷和王喜等六个人参与了李昭那事的几个，我全部砍了脑袋，弄完我心里特别高兴，有点兴奋，我今儿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呢。” 这样一说也是自己不对了，再怎么样是秦府的媳妇，轮不到自己来教，不该拿刀对着人家吓唬人，有点太过了。 “真的，那贵妃呢？你没杀她吧，那有麻烦呢。”秦熙一时到替她担心起来。 文祁又笑了，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把贵妃吓晕了，可我杀了人她也没看完全程，我又觉得心里不痛快又把她打醒了，给了几个大嘴巴子。对了我还趁机踢了她一脚呢，我今儿可痛快了。” 洋洋得意的样子，好像小姑娘得了喜欢的糖果似得，一脸骄傲。 秦熙瞠目结舌，“你母后和皇上他们没说什么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偷偷换了衣服在外面擦了刀，然后给我母后说了一声，她那会正忙着宫务呢，我就偷溜跑出来啦！我没和他们说太多。” 文祁摇头晃脑颇为得意。 “你行！”秦熙用手捂着额头，一脸无奈。 “走，我们去找你爹去。” “干啥去？”秦熙吓了一跳赶紧拽着人，这会子去我爹还生气呢。 “不干啥呀，道歉去，一人做事一人担，有啥了不起的，我知道我今天做的过了，我去当面道歉。” 文祁拍拍胸膛，一副我很讲道理的，我不是那样霸道的人。 秦熙一下子笑了，“真去呀？” “去，我当面给你母亲道歉，给秦爷爷秦奶奶和你爹道歉，我做错了事我认，我去赔礼道歉去。” 文祁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是不应该拿刀吓唬人，还把人脖子割破了，虽然是破了毛皮，但确实把人吓着了，这一点不对。 “好，走我陪你去，弄完了咱好玩去。”秦熙绽开清隽明亮的笑容，拉着她的手大大方方去了正堂。 第332章想法 二人再次来到正堂，定国公和秦风都在，秦风是来跟母亲请罪并跟父亲说说话的，正好这会子屋里也没有别人。 看到他们去而复返，颇为讶异，尤其是秦风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还没完了。 “秦爷爷秦奶奶，我来道歉的，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拿刀吓唬夫人，伤了她是我的错，我可以当面给她道歉。我觉得她也必须要跟我道歉，要不是她挑衅我在先，根本就没有后来的事。 本来我来的时候是很高兴的，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莫名其妙被人按上勾引爷们的罪名，我冤不冤啊！ 再说了我不处置她，传了出去，难道我父皇不会处置她么？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父皇只会处死她。我愿意给她当面道歉，就算她不愿意给我赔礼我也会道歉的。” 文祁昂着头一副凌然不惧的态度，感觉像是要打架了，一点也没有低头的架势。 定国公和老太太出奇的都笑的和颜悦色，斜着眼睛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秦风，眼神带了些鄙视和不屑的味道。 秦风也有点脸红，和一个孩子比起来，他和夫人的肚量远远不如一个孩子来的坦荡大气，真真是有点羞惭了。 “咳咳！长宁你是个好孩子，之前我态度不好，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是我有点护短小气了。至于我夫人她已经被我禁足了，我刚才去训了她一顿，其实她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知道肯定是她挑事在先，可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妻子，在外人和孩子面前，我还是要维护她的。 但这并不影响我疼爱自己的儿子，我知道她处处不足上不了台面，我也没打算让她出门应酬，她是小心眼想挤兑熙哥，您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我跟公主道歉，替我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夫人给您陪个不是，熙哥能有今日多亏了太后和皇后娘娘的照拂，多次提携我都铭记在心的，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您别笑话我！” 秦风感念文祁坦荡，作为一个男人他也十分不好意思，一个孩子都能做错事勇于道歉，可自己却把那点小心思整日的揣着，其实也挺丢人的，郑重其事的跟文祁作揖道歉。 文祁急忙避开不受这个礼，又开心的笑了，大大咧咧的挥挥手，“算了，您都给我道歉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了，算了吧。我想说的说完了，我要出去玩了。” “去吧去吧，带上人在身边。”老太太特意叮嘱一声，面带微笑。 “祖父祖母，父亲我也去玩一会。” “去吧。” 二人这才出了门，定国公冷哼一声，“还没一个孩子坦荡磊落呢。今日之事让他们封口，省的皇上知道，一定会处死你的心头肉。”讥嘲的冷笑一声。 秦风低头应了一声，长长的叹口气，能把全家老小全都得罪光的也就他媳妇徐氏了，这份能耐别人也是没有的。 想想自己的发妻，嫁进门待人接物都是春风化雨，不到一年生下熙哥并且得到了全家老小上上下下的喜爱，后来就连进门的两个二个弟妹也十分尊重佩服发妻，家里也是一团和睦。 没想到同样是一个姓的，这位却如此不堪，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容不下，千方百计作妖挤兑，恨不得熙哥死了才好呢，没有熙哥怎么可能会娶她呢。 “这以后可怎么整啊，这见天的语出伤人，谁有功夫天天给她擦屁股去。” 定国公沉思后说道：“不如娶个二房吧。” 老太太惊讶的扭头看着老伴，颇有点吃惊的意思，“这样妥当么？” 他们这样的人家轻易也不会如此下媳妇的脸，二房和妾室不一样，等闲家里喊二房说的是老二兄弟这一房，但给老大娶个二房则完全不同。 是侧室的意思，并且孩子也有资格继承父亲的财产，只不过属于庶出，但身份上绝对比妾室生的要高贵多了，说出去并不丢人，一般二房都是娶家世清白，略低一层人家的姑娘，和下等人奴才之流完全不同。 侧室是可以记录在族谱中的，而妾室只有例如陈氏李氏等字样，但发妻和侧室则不同，可以享受家族香火，族谱中有明确的记载，家世出自哪里生育几个子女姓名为何等等十分详尽。 秦风一时有些语塞，好半天没有发表评论，有些唏嘘，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对。 “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些日子就跟徐家通知一声，你去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家世不要太低了，熙哥已经长大了，纵然侧室家世高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去找吧，找个厉害有心计的，我看端王妃这样品行条件的就非常不错，也未必家世弱一些就没有好的，如今你看端王府里不是样样都好那个侧妃也闹不起来了。” 说道端王妃老太太不得不点头，头脑清醒心存善意，却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对文辛给予一定的帮衬和支持却不会插手太多让人厌烦，对侧妃打压却不会插手文利的事，事事请示端王再行事，做的可圈可点。 对外也是和睦温柔，态度亲和有礼，行事也并不张扬，一开始都不得大家在意，也没人和她谈话说笑，一个人坐在那里很是尴尬，她却坐足全场，每每参加宴会都带上小礼物，被冷落也不在意，有问必答不懂得也不插嘴。 逐渐得到了宗室女眷们的认同，如今生了儿子地位稳固，且得到了端王的支持和情分，对文辛态度不变，也给自己的幼子得了一份香火情，真是个聪明隐忍的姑娘。 英雄不问出身，你是个好的，早早晚晚会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同和接纳，如端王妃就是如此，你为人不咋地再怎么巴结讨好也是无用的。 老太太沉思后下定了决心，“既如此那我这就派人张罗起来。” “母亲，父亲，这样合适么，其实我也不需要那么多女人啊。” 秦风其实无所谓，对徐氏感情也逐渐淡化，甚至有点烦，但终究不是个心硬的人，也不好女色。 “这不一样，这娶进来好歹能接待一下来咱家的宾客，代表你们大房的，离熙哥成亲还有些日子，我原想着糊弄过去等熙哥成亲也就好了。但如今看来等不得了，有个人帮衬压制你媳妇也是好的，这门亲的确草率了，是我的不对，这门亲结错了！” 老太太脸色沉郁的做了总结。 第333章视察 秦风无奈的再次叹息，无所谓的点头，“那琍哥怎么办？” 别的也就罢了，他这样维护徐氏其实更多也是为了小儿子，母亲被羞辱太过，做儿子的也要受到下人们的顶红踩白的待遇。 定国公沉思后说道：“琍哥也这么大了，送去林家学堂读书，住在那吧，也该磨磨性子了，待日后科举入仕吧。” 这句话的意思是进退有余，科举入仕等于判定了他白丁的身份，你能考中就做官，考不中就做个富贵闲人，秦家总不会少你一份财产，但想要更多的资源人脉怕是不能了。 秦风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就定下来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此事我早就跟皇上透过口风了，皇上认为熙哥更有潜质，其他人提都没提不做考虑。你也不要再做无谓的幻想了，琍哥现在才不过是几岁的孩子，拍马也赶不上了。” 定国公异常坚定不容质疑的口气，让秦风无可奈何。 “是。”秦风几次张口还是咽了回去。 这样对小儿子实在太不公平了啊。 定国公冷笑一声，怎么会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当初世子位传给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你二弟三弟也不公平呢，那会子你好像没有推让过吧，怎么这会到了自己儿子这样就如此百般嫌弃熙哥，莫不是熙哥是你从石头缝里捡来的？” 眼眸中充满了失望和嘲讽也，眼中精光隐现，对一切都了若指掌。 秦风被来父亲一句话怼的脸顿时涨红了一片，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此事不用你操心，我会递折子给皇上说明的，省的你犹豫不定害了两个孩子，熙哥注定了是世子，不会有其他人了。” 定国公压根不给儿子反悔的机会，老子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来质疑我的决定和眼光。 “是。”秦风憋屈的退了下去。 心中一时也觉得举棋不定，觉得小儿子有点太过吃亏了，但也觉得熙哥似乎更适合一些，如今已经展露了风采，各方各面都十分优秀出色，真让他彻底放弃绝对不可能的。 想到父亲对琍哥不太喜欢的态度，不由得一声叹息，这些都是徐氏自己作死导致的，怨不得人，将来在产业上略弥补一些给琍哥吧。 想到儿子的学业问题，秦风决定带些礼物去林家给儿子拜师，这样可以彻底分开他们母子，免得儿子继续受到更深的影响，导致兄弟不和。 文祁和秦熙骑着马出了城，一路来到了一处农庄跟前，瞧着农庄修的十分好，景色宜人漂亮，确实很吸引人。 “这是谁家的庄子？看着不像是一般人家吧，咱们这样贸然去打搅不好吧，要不要递个拜帖说一声以示尊重？”文祁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秦熙哈哈大笑，可算找到嘲笑文祁的理由了，笑的文祁都噘嘴了，才忍着笑说道：“这是你的庄子呀！就是皇上赏赐你的那个皇庄啊。” “这是上次赏我的那个，哎呦！我真没来过呢，看着不错呀！” 文祁这才恍然大悟，一拍额头，拿到手至今为止还没进去看过呢。 说着用手指着秦熙笑道：“好你个滑头，还说找了很久带我去没去过的好玩的地方，原来是骗我的呀。” 秦熙也笑的明朗如玉，星眸明亮璀璨，摇头晃脑颇为开心，“真不是骗你的，我在这里几次经过，都觉得景色十分好，但一看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家修的农庄，不好打搅。 后来我问了祖父，才知道这个就是赏给你的农庄呢，我想着你肯定没来过，带你来看看自己的产业，顺便也转一圈玩玩么。” 文祁笑着点头，“你说的很是，我是该去看看，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走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就让跟在身边的宫女敲门去了，并嘱咐锦玉，“进去了你多看看，有什么不对的，例如偷奸耍滑，吃拿卡要的事，给我记下来，趁人不备多问问佃户，吃我的得给我吐出来。” 文祁冷哼一声，她可是知道这些底下人最喜欢欺上瞒下尤其针对皇家，不常来玩，一年也不来看一次，全是底下人盯着，时日长了他们早就有了对策了。 “是，交给奴婢吧。” 里面很快有人出来迎接了，是一个太监，皇庄有太监，因为他们能出入宫廷，管事是爷们压根进不去后宫。 “给长宁长公主问安，小的福全，给公主磕头了。”福全有点发福，跪下来给文祁磕头。 文祁坐在马上微微点头，挥挥手里的马鞭低头看了眼跪在下面的人，“你叫福全？” “是，小的福全，曾经是顾公公提携来这里做管事负责管理农庄，因为不知道公主要来，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奴才带了账本过来，还请主子验看。”福全很会做事，已经带了账本来表示忠心了。 秦熙看了眼文祁，微微一笑，这人一照面就给看账本看来要么是心底有底气认为文祁看不懂，要么就是吃的压根不多绝对在他们的容忍范围之内，脊梁骨硬着呢，不怕。 “嗯，锦玉，带回去看看。先说好敢欺瞒我，小心你们人头落地。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文祁先行敲打一顿，上点紧箍咒才成。 “请主子放心，奴才在这里干了些年了，日子过得舒服呢，不想挪地方。肯定要好好办差保住这个位子呢，这可是个肥差，多少人想抢呢，奴才省的。”福全也不怕文祁，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 “干得好就留下，本宫不吝啬提拔人才，跟着本宫忠心耿耿干事的，本宫都不会苛待。”文祁微微点头，看着第一眼眼缘还行，像是个机灵懂事的。 “多谢公主，多谢公子，里边请，虽然没来得及准备，但咱们这有春天的野菜和鱼虾都是新鲜的，和宫里味道大不相同，道能吃个野趣是真的。” 福全真是机灵，比精美肯定不如皇宫，但农家小菜公主未必经常吃，选了这个提一提也能落个好。 “嗯，机灵的小子，锦玉赏他。”文祁骑着马慢条斯理的进了农庄，大摇大摆的样。 “多谢公主。” “这边是主院，主院一直空着，公主要是住下就要先打扫一下，奴才让人去打扫去了。那边是竹林，早就种上的，已经好多年了，可以吃到竹笋呢。你看已经一大片竹林了，夏日里坐那喝杯茶也是个雅趣，那边是个池塘咱们自己养的鱼虾，都是新鲜的，我逢年过节会给佃户们送一些，还有那边是个花园凉亭，还有温棚呢。” 第334章皇庄 文祁下了马交给下人送去马房，和秦熙跟着福全溜达着，听他介绍农庄的景致和各个院落有什么不同。 “那后面那片山是谁的？” “公主也是您的，都在一起的，地契都在皇上那里不在奴才这，您一看就明白了。那片山林每年都会补种一些树木，已经很多年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成气候了。每年会放一些小动物进去放养，来年可以收获一些皮子。也在里面种一些好成活的药材，一般卖的少，就是庄子里谁有个病痛了也就用了，这个管的也不严。” 文祁看他一眼，笑道：“看样子你对佃户挺好呀，心挺善啊。” 福全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大脑门，“公主有所不知，我也是农家子苦出身，家里遭了水灾一家几口全死了，就剩下我和叔叔两个了，叔叔病重找了人把年幼的我送进宫。后来在宫里当差有幸和顾公公一起共事过，没想到有一次冲撞了贵妃差点被打死了。 是顾公公可怜我，正好这个皇庄需要一个管事的支应着，就想办法送了我出宫来了，我本就是农家孩子，对这些东西亲着嘞，学一学就上手了，就这么一直干了下来，有吃有喝也没人约束我，日子过得可美了。每回顾公公出宫只要得空就会来看看农庄的情形，也和我一起喝杯小酒。 您瞧这是不是特别好，闲云野鹤的日子，能放松一会。顾公公也挺喜欢这，经常来看我呢。再三要求我好好管着，将来有我的好呢，我没有亲人了，对顾公公十分感激，无以为报就好好的在庄子上干，这不盼来了公主，可不就是奴才的好了么。” 一番话也让文祁明白，他大难不死有今日的生活十分珍惜，故而在这里干的很不错，和佃户们常来往也有了一些感情，日子过得挺美的。 “嗯，好不好你说了不算，我要查过账才行，只要你是个好的，本宫自然不能亏待了忠心为我办差的人。”文祁微微点头，却不能全信，还要查了账才能知道是忠还是奸呢。 “是，您这边走，这边有个凉亭可以喝茶赏景呢。”福全给他们引路。 因他们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准备，屋里还需要拾掇一下，久不住人一时也进不去。 故而福全干脆让人在景色不错的凉亭布置了一下，让他们坐在这喝茶，赏景也是极好的雅致。 “嗯，准备午膳，我们留下吃饭。”文祁笑着点点头，安排的还算不错。 这凉亭是竹子搭建的，很雅致，周边的花草都是十分名贵的花卉，这里以前是先帝爷的行宫，时常来玩的，后来被保留下来，父皇以前也曾来过几次，因此保存的十分玩好，打点的也很精致。 “嗯，不错，景色确实很好。” “主子喝茶，这是咱们自己种的茶树，有年头了。咱们这里有个温泉眼，如果您住下还可以泡泡温泉，修缮的也很齐全。以前先帝爷晚年时一直在这常住的，后来皇上也来过几回，但因为政务繁忙没时间常住就是了，我记得顾公公提起过，和皇后娘娘刚成婚那几年常来住呢，那会我不在这干呢，还在宫里当差呢。” 福全深知自己对公主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位享受皇帝的独宠，不然这个行宫留存那么多年都没给任何人，独独给了长宁公主了，可见其宠爱程度。 要知道这是先帝爷晚年最喜欢的行宫了，先帝爷的东西为了表示尊重，一片草纸都要仔细留存，轻易不给人呢。 文祁望着远处精致唯美种带着田园风光的景色，不由得心旷神怡，“这是不错，皇爷爷晚年听说很喜欢这里呢。” “可不是么，这流传着好多先帝爷的故事呢，我来的时候常听一些老人们说起先帝爷老人家事呢，特别亲切，还跟他们一起学种地呢。” 福全呵呵的笑着，面相也是和善爱笑的那种人，瞧着也不会心生反感就是了。 “皇爷爷最看重农业，种地并不稀奇，以前还在宫里种过地呢，不过都长得歪瓜裂枣的。”文祁也呵呵地笑了两声。 “你这庄子可真好，咱们以后可以常来玩呀。”秦熙也转了一圈回来，脸上带着可见的兴奋。 “你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还有校场可以跑马，那边林子也也郁郁葱葱的特别好得空咱们还可以狩猎呢，这庄子特别大，一天转不完呢。” 秦熙兴冲冲的样子，十分高兴。 “真的，那么好你得空就来玩啊，文麟也没来过呢，你带他一起来啊。给我们拾掇几个房间出来，以后五皇子会代替我经常过来看看，我以后会招待一些亲戚姐妹的，你做好准备。” 文祁一听顿时就有了很多游玩的计划，让福全提前做好接待，把房舍打扫一下，因为一直也没住过人，且有年头了，一时半会住不了人的。 “成，您交给我就行了，其实自从皇上将这里给了您，我们就一直在收拾呢，但您知道有年头没住人了，有些地方需要彻底清理一遍，需要点时间是真的，再有半个多月基本就全部打扫好了，您放心。” 福全接连保证。 “嗯，走，熙哥哥，我们去转转去。” 文祁也起身准备再去玩一会，回头和福全嘱咐，“把这茶给我装一点，我带回去给我祖母父皇和母后尝尝鲜。” “好嘞，交给奴才吧，我各样都给您装一点，拿回去送礼也使得。” 福全机灵的应了下来，心里琢磨着给准备点什么好，赶紧让底下人去准备起来。 文祁跟着秦熙漫无目的的私下溜达着，“有这么个庄子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玩啊，能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可不是么，这行宫还真是顶好，皇上是真心疼你呢。”秦熙也赞叹的点头。 皇家行宫是花了很多银钱打造的，自然是极好的，又舒适又是皇家人喜欢的桃源风光，处处精致唯美，又不失野趣，可谓是挖空了心思造的这个皇庄。 “宁宁，以后我们单独来玩好么？”秦熙看她一眼，嘴角扬起笑容，心情明媚愉悦。 “好呀，我们偷偷来……，不过那样会不会不好，今天你母亲的话其实也提醒我了，我是不是该注意些？” 文祁心里一声叹息，她性子就是这样的，大大咧咧，不太要紧的事很少上心。 第335章在意 秦熙顿时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她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还真上心了呀？她说的话你也信呐，你可真是……，怎么要和我生分了，本来还说我们大小的情分，我靠着你们也能飞黄腾达一下，这怎么一转眼不让靠啦。” 秦熙挤眉弄眼的调侃着。 “我不是想着你心里会不会介意么？” 文祁歪着头扁扁嘴也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委屈。 在意的人心里就难免想的多些，这样也怕不妥，那样也怕委屈了，总是觉得处处都不够完美称心。 秦熙没好气的捏捏她的鼻子也不撒手，哼了一声，“你就把我看得那么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差劲，就是这样的人，又想得好处又怕人说嘴的虚伪货色？我要是那样当初就不当伴读了。你这样想我可让人伤心死了。” “真的呀？我以为长大了大家都变了，难免会觉得有点顾忌了呢，熙哥哥你没变真好。”文祁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十分开心的样。 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有点多，一回来就是文彦长歪了，一副你帮我是理所应当，不帮我就是没良心脑子有问题的妹妹，再就是文晴，真的有点天真不谙世事，关键是她是真傻呀。 没弄明白就给人当了出头的椽子，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再后悔来不及了。 紧跟着就是恶心人的李昭，像个牛皮糖似得，一出接着一出的上演大戏，这都什么人啊，真是让人倒胃口了。 文祁多少有点伤感，亲兄妹都这样了，心里是不痛快的。 “傻瓜，人生漫长，来来去去有什么好在意的呢？说难听点兄弟姐妹大了才会争呢，为的是利益呢。自古皇家最无情，你该懂的。” 秦熙没好气的趁机捏捏她的脸蛋，细滑柔嫩，手感很舒服。 文祁沉思了一下微微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一时想不通，拧着劲了，道理都明白，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猛不丁的说翻脸就翻脸，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 “你呀有时候可侨情了，明知不可为偏要试试，数你最拧。”秦熙转身朝前继续逛逛也不理文祁。 “哎！算啦，随它去吧，万事不由人。” 文祁老气横秋的叹口气。 秦熙笑着摇头，拉着她的手指着前面的景色说着，“这茶花开的真好，一会让人给我移栽一盆，我带回去送我祖母，我祖母最喜欢茶花了。” “真的，好，我一会让人给你弄两盆带回去哄哄老太太。” 文祁一听痛快的应了。 二人转了一大圈，微微有些出汗，却玩的十分欢畅，锦玉来叫他们吃午膳了。 “走，瞧瞧今儿有什么好吃的。” 文祁摸摸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 今儿菜色极好，福全很有心思，将饭菜摆在了凉亭里，竹制的凉亭很有点野趣，配合着周围雅致的景色，开的烂漫娇艳的花卉，郁郁葱葱的树木，十分舒心。 “嗯！弄得不错，这是什么？” 文祁指着一个饼子，一时没看出是个什么馅的饼子。 “是香椿鸡蛋饼，新鲜摘的，嫩嫩的，您尝尝。”福全在跟前伺候着，介绍菜色。 “这是野菜炖野味，狍子肉，这是野菜馅的饺子，这是野蘑菇，去年夏季采了晒干自己留存的，味鲜美呢。” “好好，熙哥哥尝尝，唔！好吃。”文祁夹了一个香椿鸡蛋饼吃了一口，十分给面子的笑着点头。 福全这才松口气了，就怕自己安排的公主不喜欢，那可就糟了。 福全亲自给文祁二人煮茶。 “吃过了饭您二位要不要去泡泡温泉啊？” “啊，这个不太方便吧。”秦熙还是有顾虑的，到底男女不同么。 “没事，男女是分开的，不在一个地串不了门，锦玉姑姑伺候公主，奴才伺候您中不？” 福全一听顿时明白过来，秦熙误会了。 “哦，这样啊，那可以试试。”秦熙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 二人有说有笑，福全给上了农家自己酿的果子酒，味道也不错，文祁吃的十分尽兴满意。 “今儿的饭菜做得好，锦玉赏了厨房的人。”文祁高兴了，打赏也厚实。 “走泡温泉去，把我的礼物给我准备上，我送送人。”文祁大手一挥豪爽的很。 锦玉扶着文祁去泡温泉了，秦熙也跟着和福全去另外一处地方泡温泉。 当初修建的时候因为给皇帝修的，是两处池子，不挨着也不串门，都不在一个地方，所以到不影响。 文祁去的是先帝爷和皇帝当年单独使用的温泉池子，秦熙用的则是另外一个，可以给后妃们用的，皇帝一般都是单独泡浴的。 东西都齐全，竟然还有泡浴用的香珠和香油等不同口味的一应俱全。 “这个福全是个伶俐人啊。”锦玉笑着说道。 “嗯，大难不死还能让顾公公帮衬一把，可见是个七窍玲珑心的。” 文祁靠在池边让锦玉伺候洗浴，也难得放松一回。 “公主，那个徐氏真是讨人厌。”锦玉想起徐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们虽然在外间候着，也听到了声音的，为文祁打抱不平呢。 “不要紧，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对了李昭怎么样了？” 文祁平复了心情才问起这个人来。 “被皇上摁在书房门口，特意脱了裤子打的板子，一群宗室的小主子们都去数数了，可好好的笑话了一回李昭。听顾公公说没给好药医治，就让太医吊着他的命，可他还是很强壮的，竟然也渐渐好转了，只是还不能下床走动罢了。” “嗯，他是个劲敌呀，盯紧他。” “是。” “公主就这样放过李昭么，太便宜他了，真不甘心呀！” 锦玉想起那晚的惊险就觉得后怕，差一点大家都要万劫不复了，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群人全都要死。 “我何尝甘心呢，可他不是咱大齐的人，杀不得，还是要好生送回去的，总不能真为了我两国开战吧，那样百姓要饱受战乱之苦了。等吧，有朝一日我定要亲手取下李昭的人头。” 文祁坚定不移的发誓，今日之辱来日必定奉还。 第336章面对 文祁泡了个温泉，小憩了一会，出来时才不过下午，天也没黑。 瞧着秦熙也精神抖擞的出来了，“你这地方真是不错啊，太舒服了。” “喜欢让文麟带你来就是了，这有什么的。”文祁笑了笑。 刚洗了澡梳好了头，还是因为泡浴显得小脸红扑扑的，秦熙伸手摸摸她的脸蛋，舒口气笑道：“你多时回军营？” “怎么了？还要过几日章爷爷不让我那么早回去，让在观察几日，我也担心出丑了，跟王哥请了假了，他容我多住几日呢，你有事这两日我都有时间。” 文祁带着盈盈笑意望着他征询。 “我没什么事，这两日还有时间，你多来泡泡，我瞧着挺好的，明儿带文麟他们也来玩，让你也散散心，别闷在家里，人都担心你呢，你躲着不愿意见人。那天的勇气去哪了？” 秦熙捏捏她的脸，促狭的笑道。 文祁撅噘嘴，“我那日只想着要给父皇和大齐要点好处回来，这个亏不能白吃，可过了夜，其实我心里也挺不得劲的，害怕见了他们给我个同情可怜的眼神，我也受不了这个……” 一时心里其实还是在意的，她是公主啊，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了，前世她能拿到军权就知道，皇上是极其宠爱她的，今生尤甚。 “瞧你，还是多心了不是，那日大家下了课都想来看你的，最后商议来商议去，还是让我和文辛来了，害怕你心里不得劲，都替你想着呢。都说你表现太棒了，一点都不落价，都心疼你受了委屈。 那日几个伴读说嘴，当场就被他们打了嘴巴子了，也是气得不行，直说自己没管教好，给萧家丢人了，都懊丧的不行呢。” 文祁抬眼看看他他，见他眼里一片真诚和关切，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大家明明都很关心自己的。 “那明儿我邀请他们来这里玩好么，你帮我写帖子好不？” 文祁嘟嘟嘴拉着他的袖子央求道。 “你自己怎么不写，字又不是不好，就知道偷懒。”秦熙顿时笑了，伸手给她了一个脑瓜崩。 “要写那么多嘞，多辛苦呀，你跟我一起写呗。”文祁又莞尔笑了起来。 “好啊，难得就休息这两三日罢了，要请就多请一些，找一些世家子和世家姑娘也一起来吧。”秦熙有心替文祁撑局面，一定要撕开她心里这点不自在，可不能在心里一直存着。 文祁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是介意的，只不过她不爱表露出来，在宫里杀人还弄得那么血腥，何尝不是因为心里委屈憋闷，想要发泄一下，哭哭啼啼不是她的性格，能做的就是出口恶气。 文祁望着他笑笑，本想说自己不在乎了，慢慢的可以放下了，但一想这是他的心意，何苦让人不开心了，又灿笑着点头。 “好呀，福全，你听见了明儿准备齐全些，不住宿，开几个能住人的屋子就行，免得喝醉了没地方歇脚了。” “好嘞，您放心，交给老奴吧。” 福全十分高兴的点头，喜不自胜，自大公主得了这里，他就盼着自己能被派上用场呢。奴才最怕什么，不怕打骂，怕的是主子冷落你不用你，那你还有什么用处呢。 “这还差不多。”秦熙见她答应了，心里暗暗松口气，这回他一定能办好了。 “把你弟弟们也带上，我也把表妹也带上结交几个朋友是真的，顺便别忘了邀请杨辉兄妹，除了那个棒槌，剩下杨家姐妹都可以带上，写上帖子正正经经的邀请，咱也别搞那样的势利眼。” 文祁想了想既然要搞就一视同仁给予大家最大的尊重，嫡出庶出都给写个帖子，这种小事在家里面才是长脸面的事呢。 一般来说很多人不太注意这个方面，他们请客都要写个拜帖，大人姑娘少爷都是如此，显得尊重，没有不打招呼就跑去别人家的道理。 但你不写齐全人名，嫡出的带上庶出的，捎带上这种感觉也是糟心的厉害了，没有脸面，是来蹭的，都是大姑娘大小子了，这也是为什么庶出的总抬不起头来，有些东西从来没你的份。 秦熙一时有点怔楞，但很快笑的十分愉快，痛快的点头，“你放心，我肯定都做好。” “其实我只是觉得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虽然我贵为公主，可始终爱军营的气氛，遇到生死危机时却是虎子哥，大牛哥这些普通人保护我呢，那日虎子哥都受了伤，却一直站在我身边没有丝毫退让，就连其它几个受了重伤的兄弟也没有后退半步，和他们相处的越久，我才越觉得，彼此相处靠的是一份诚意和对彼此的尊重，而不是嫡庶。” 文祁也有所感悟，以前其实也没想到这块去，人脉远不如现在，自己有点事来帮衬的都是真心实意的，有些东西真不真眼睛骗不了人呢。 “你说得对，他们虽然贫穷但心却是滚烫的，我知道了，放心吧，一定做好。” 秦熙也从文祁的话中想起了昔日在一起训练一起流汗一起流血的日子，那样地日子让人热血沸腾，彼此没有身份的束缚，在生死间彼此护佑，靠的是你我之间那颗滚烫真诚的心。 秦熙眼眸中露出神采奕奕的光芒，军人的日子才是痛快的，洒脱的，不怪文祁为什么想去当兵了。 文祁笑笑，“走啦，再不走天要黑了，母后该说我啦，哎呦喂！回去还要被我母后念叨。” 一想起今天干的事回去母后肯定还要念叨的，就有点犯愁了。 “呵呵呵！你干的时候痛快了，这会子就别愁，受着吧。”秦熙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同情她。 “哼！你这人没义气。”文祁冲他哼了一声，皱皱小鼻子。 二人欢快的踏马回城，各自回家。 今儿难得文祁高兴，回宫了也十分开心，不过没去清宁宫，还是怕被老娘念叨么，因此跑去找太后求救去啦。 先去给太后请安，顺便可以留下吃晚饭，说不得就不用被念叨了。 文祁盘算的好好的，不想一进屋，就发现，皇帝和皇后都在，太后朝她无能为力的耸耸肩，收收下颚表示一会机灵点，别犟嘴。 第337章维护 “皇祖母安，父皇母后安。”文祁乖巧的行礼，面带讨好的笑容。 “朕一点都不安，你说你今儿干什么了？”皇帝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当时知道消息的时候，是立刻派了顾洪喜过去张罗拾掇，让看到的宫女太监全都闭嘴，很是忙活了一天呢。 因为文祁为了发泄心中积怨多年的仇恨，刻意杀人时弄得尸首分家，整个院子全都是血，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了，含象宫的几个宫女全部吓傻了，整个人痴痴呆呆，现在还瑟瑟发抖呢。 事是给闺女压下去了，但皇帝心里还是有气的，这影响也太坏了，都在后宫大杀四方了，这怎么能行呢。 文祁站在那梗着脖子，回答的轻飘飘的，“我杀人了，杀掉了六个害我的人，报仇啦！” 说完还愉快的笑了一声，心情极好，兴奋劲还有点余韵呢。 有人第一次杀人会害怕，但杀的多了会兴奋会红眼，鲜血能给人带来狂躁的感觉，它有一种诡异的魔力。 “你！你……你为什么弄得那么恐怖？” 皇帝商议完朝政，十分好奇顾洪喜怎么也吓成那样了，他可是八岁就跟自己的，没少过世面，不至于这样吧，有心去看看，顺便警告贵妃莫要乱说话。 结果一进院子冲天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直接熏了个跟头，差一点忍不住吐出来。院子里已经被收拾过了，但光看未曾清理干净的痕迹就知道当时有多可怕，几具尸体被缝了脑袋，躺在院子里用白布盖着，掀开一看，皇帝自己都哆嗦了一下，一刀毙命快很准，没有丝毫的犹豫，从缝针的部位就能看出来，连一点毛边都没有。 突然间皇帝明白，女儿这是憋屈的太狠了，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为什么不？我不能杀贵妃但不代表我不恨她，我就是要她看着我杀人，我就是要报仇雪恨，我就是要在她宫里大杀四方血流成河，我就是要刘家人知道，我萧文祁长大了，再敢碰我一下，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前仇旧怨，咱们慢慢算，这只是开始！” 文祁咬牙切齿，带着刻骨的恨意，不愿意在掺和后宫狗屁倒炤的事，不代表她忘记了仇恨。 不！重来没有，只是她不愿意把自己活成小家子气的样，只盯着后宫一亩三地和一群叽叽呱呱的女人吵架，那太跌份了，她不愿意那样。 可对刘家的仇恨一时半刻都从未忘记过，从来没有！ 文祁轻笑一声，“这是给刘家的警告，我可是要收利息的，我本来想让四哥也来观看的……” 她停顿了一下，长长的舒口气，仰起头嘲讽的笑了两声，“我念着同姓萧的份上，念着他是我亲哥哥的份上，念着父皇待我亲厚的份上，我……” 她想说我放过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眼角带着泪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皇祖母安，父皇母后安。” “皇祖母安，父皇母后安。” “皇祖母安，父皇母后安。” “给太后请安，给皇上皇后请安。”敬妃和端妃怡妃也站在门口请安。 老大老二老三兄弟三个全都过来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几位妃子不可能不知道，孩子们莽撞的冲了过来，敬妃一看赶紧叫上端妃几个过来圆个场。 “父皇，您不能怪罪妹妹，她没错！没错！我没有萧文彦这样的兄弟，竟然把自己亲妹妹送给别的……，我真的无法相信，我问过文辛了，供词都有不是么？父皇怎么不让文彦过来问一句呢，您也不敢问吧！” 老大萧文荇第一个冲了进来，挡在文祁前面，用宽大的身躯将妹妹遮了个严严实实的。 红着眼圈朝着皇帝怒吼，带着愤懑不甘，和羞耻还有憋屈等诸多复杂的情绪。 今儿听说文祁做了一件轰天动地的大事，真的是大快人心，母妃在宫里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欢喜的哭了一场。 萧文荇性格憨厚为人厚道好脾气，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更别说冲着自己老子发火了。 皇帝愕然的看着自己一向脾气极为温和的大儿子，还没等反应过来，老二老三也一脸倔强的站在他的面前，将文祁挡在自己等人的背后，眼中带着泪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带着一股子誓不罢休的坚持。 “父皇怎么不问问萧文彦为什么要这么做，跪祖宗就完事了么？那我下次也把文晴文淑都送给别人的男人换取利益好了，可惜了，父皇只生了三个女儿，多几个多好，不够我们兄弟拿去卖的呢。” 老大文荇一边说一边默默的掉眼泪。 “文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敬妃也眼含热泪，厉声呵斥儿子。 萧文荇扭头朝母妃压抑的低吼，“我说错了么？难道不是么？犯这样大的错误，妹妹受了奇耻大辱却只是让他跪祖宗，萧家祖宗怎么没打死他这个畜生，败类！我没有这样的兄弟！” “身为皇家儿郎，没有不争的也没有不斗的，甚至还有公主也搅和进来，都有。可真没有萧文彦这样的种子呀，父皇，您怎么能怪罪大妹呢，该受惩罚的不是坏人么，为什么是妹妹呢，为什么坏人比我们活的还要好呢，为什么？” 老二捂着脸崩溃大哭，为什么坏人不能得到惩罚，为什么我们比坏人活得艰辛呢，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是皇帝的儿子么，不是说别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投不上的好胎么。 “他们该死，包括贵妃全都该死！”老大萧文荇带着浓郁的恨意，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用力的从牙关中蹦出来，全身都在颤抖着。 敬妃捂着脸呜咽的哭了，哭的泣不成声。 要是别的事文荇可能要考虑自己的母妃是否会被父皇厌弃，终究是隔了母的，有些事还是要顾忌的。但唯独在刘家的事情上，文祁和文荇从来都是一致的态度，一样的恨。 敬妃为什么不能再生，甚至落了病根，当年敬妃被贵妃的人手害的落了一个孩子，在小月子里被折腾，因而得了月子病落下一生的病根，那时正好是皇帝皇后和太后去避暑的时候，当时太后病的有点严重挪去避暑山庄调养，皇帝顾此失彼，才造成了这样的遗憾。 虽然后来惩罚了贵妃可那又怎样，不疼不痒的，敬妃失去的何止这些呀。 文祁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三位哥哥，宽厚的肩膀，挺直的脊背，忽然眼泪无声无觉的掉了下来。 第338章无奈 皇帝望着三个儿子坚定不移的挡在女儿前面，顿时觉得这一幕很暖心，也有点鼻酸，孩子们长大了，他也不是那么失败，起码还教了几个不错的儿子么。 “你们在联合起来威胁朕？”皇帝心里瞧着他们三个臭小子有点可爱，又觉得应该再给点压力才对。 虎着脸问他们。 “父皇，我们并不是威逼您，也没有那个胆子，可我们请求您不要怪罪大妹，大妹真的承受了很多很多，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也不常见到父皇，只有大妹能经常见到您，我们很羡慕也很嫉妒，就经常在大妹耳边露出羡慕的意思。 原是嫉妒的心藏不住罢了，不想大妹得了机会和夸奖自己却什么都不要，反而叫了我们兄弟几个和父皇见面，一次二次三次，只要有好机会大妹从来没有忘记我们兄弟姐妹，她总想团结我们，亲近我们，把一颗真心都给了我们，可有些人却把这份心踩在脚下践踏，如此还不罢休还要吐两口痰恶心一下。 父皇，人心都是肉长的呀，我们也是人也有感情，我们不是畜生！求父皇不要怪责大妹，她没有错，她没有杀无辜之人，她没有错！”老三哭着说起儿时的事，心头一时觉得十分激愤。 “求父皇不怪怪罪大妹！” “求父皇不要怪罪大妹！” 三兄弟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头伏地大礼参拜恳求皇上饶恕大妹。 文祁抬手捂着脸，眼泪默默的流淌，一时哽咽难言，有感动有暖心，还有欣慰和欢喜和感慨！ 敬妃和端妃怡妃竟然彼此对视一眼笑了一声，一起走进屋，跪在了孩子们前面，大礼参拜跪伏在地上。 “我等请求皇上不要怪罪长宁公主！”三人齐声情愿。 “父皇不要怪我姐姐好不好，求您了！”文淑急匆匆的冲进屋，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同时紧跟其后的还有，周王端王和齐王，包括孝雯公主一起走了进来。 最后跟着的是文麟和萧文彦，萧文彦鼻青脸肿的，被文麟拖死狗一样拖进来的。 不用猜了，今日这一出是文麟和皇后的计策，皇后虽然觉得女儿的事十分解气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女儿被皇帝厌恶。因此和文麟商议后，由文麟出面去求宗室保女儿。 文荇他们得知了事情主动过来的，配合文麟拖延时间，是他们自己主动跟文麟说的，并非谁强迫。 “姑母您怎么来了。”皇帝有点啼笑皆非，我啥也没说呢。 “太后，皇上，我记得当日你许诺过让长宁自己处理那六个奴才，何况不过是几个奴才罢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说我萧家的公主还不能处理几个奴才了，这兴师动众的是要干什么，杀了你的女儿不成？” 孝雯气场全开，站在众人前面，直接摆出了长辈的架势，以往从来不会这么干。 “朕并没有说什么呀，你们怎么都来了，好像朕是坏人了。”皇帝无奈的扶额。 “你给我进去请罪！” 文麟一大脚就把缩在门口不肯进屋的萧文彦给踢进去了，还冷笑一声。 “文彦，你……”皇帝想说你不是跪祖宗去了么，怎么来的，一看文麟衣衫有点尘土，再看萧文彦脸上的青紫，就知道文麟肯定是憋不住揍了他一顿。 活该！该狠狠地揍！ “你说，你收了李昭什么好处，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别人放过你，我萧文麟不会。” 文麟指着萧文彦带着浓郁的恨意。 凭什么你跪祖宗就完事了，没门！咱好好的算算账！ “没有，我没有……”萧文彦压根不是文麟的对手，给揍得七晕八素的。 文麟可是从小在文祁的拳头下长大的，论武力值比不过姐姐和秦熙，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弱鸡，揍一个文弱书生还是手拿把攥的。 一看萧文彦这样躲闪不敢看自己的眼神，皇帝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萧文彦真的参与了和李昭一起勾结陷害文祁的事了。 皇帝剧烈地喘气，用手指着萧文彦，整个人都在颤抖，气的脸色青紫一片，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你……萧文……彦……你……” 皇后吓得赶紧给皇帝拍拍后背轻抚胸口顺顺气，也是眼眶含泪。 “你滚，我没有你这儿子，不孝的种子，滚出去！” 皇帝好久才喘过气来，指着萧文彦不想看见他，看见他害怕自己忍不住杀了这个畜生泄恨。 萧文彦不管那么多，一把挣开文麟的控制连滚带爬的就跑掉了，多一个字都没说。 众人目瞪口呆，三位王爷和孝雯公主全都暗自摇头，眼里充满了鄙视，文麟气的脸涨红，还要再去把他抓回来不可，却被端王一把摁住了，冲他坚定的摇头。 文麟不得不偃旗息鼓，却气的一个劲擦眼泪，为姐姐心疼，也为姐姐抱不平。 “文麟不要气你父皇了。”皇后哭着摇头。 皇帝喝了杯水舒缓了情绪，才道：“都起来吧，我没说惩罚文祁，还不行我这个做老子训两句么？你看看她把含象宫搞的，血肉模糊的，贵妃都吓得痴呆了，这会还没反应过来呢，刘家明儿就要进宫探望了，朕还得给她拾掇烂摊子，还不朕说两句么。” “可萧文彦呢，你就不处置么？说句难听的，贵妃那头本来就……也不亲近，可萧文彦是亲哥哥呀。”文荇仗着自己是老大还是要为大妹说一句话的。 文祁伸手拍在文荇的肩膀上，笑的开怀，眸中还有点点晶莹。 “哥，不要说了，于我们而言是兄弟，可以不认；可对父皇而言那是亲儿子不能杀！我有你们几个兄弟姐妹对我这样好，也值了，算了！” 文荇回头看大妹，一时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声叹息，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文祁说的是对的，不甘心又怎样，不认还能怎样，难道让老子宰了儿子么？ “父皇都容忍我在后宫杀人了，也是疼我了，哥谢谢你们来，我好开心，有你们我才知道原来我做人没那么失败啊！我人缘挺好嘞！”文祁仰起头笑的开心，却笑中带泪。 一时让大家神色复杂难言，越发心疼文祁，这孩子太懂事太贴心了，成全了别人苦了自己。 第339章天晴 “先不提文彦，朕确实没想好怎么处置他，不处置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一时没想到而已，我知道乖女受了大委屈，文彦干的也不是人事，我也容不得，可你们真让我杀了他么。让朕想想怎么处置这个畜生合适。” 皇帝提起萧文彦脸色都灰了一半，没什么事比儿子是个畜生更打击他的了，这个伤害甚至比刘家贵妃等人的打击还要严重一些。 周王等人也是有儿女的人，看到皇兄脸色如此灰败，也知道其实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轻了不足以服众，重了却舍不得那点血脉亲情的缘分，说到底他是个父亲啊。 “先不说这个了，说说贵妃的事吧，这刘家是不是要趁机削一下气焰啊。”周王也觉得贵妃一脉实在是让人觉得膈应的很。 “文祁你觉得呢？”皇帝斜眼看着女儿。 文祁这才站出来，“依我看目前不合适，此次事件一出，北魏必定窝火，我担心他们会联合起来搞事情，无论怎样南疆那头都需要刘利稳住局面。” 深吸一口气再次振作起来，“而且我觉得还要安抚一下鹂嫔，适当的奖赏六弟，这样才能让刘利有点愧疚之心，不至于在南疆不出力，终究百姓的安稳更重要，我个人荣辱没那么要紧。” 几位王爷一声叹息，不得不承认文祁的话是对的，这和他们在书房里商议的宗旨其实是一致的，并无任何改变，再说一次是为了让几个小子也听听，这里面的事很复杂，没有那么简单，不是简单地快意恩仇就能结束的。 文荇几人都不吭气了，一说到前朝的政务他们都无话可说，也有点无力的感觉。 “不过也可以趁机削弱刘家在后宫的人脉和局势，我主张保留刘溪和六弟，其余的一概打掉，后宫是我们共同的家，不能让危险的因素留下，侍卫再一次调换，这次还要清查太监搞鬼的，前几次都是宫女嬷嬷放出去，却忽略了太监，他们是留一辈子的人，有关系的都要清查然后放出去。” 孝雯听后也一个劲的点头，非常认可这个意见，皇帝的安全一定要在保证，这不容置疑，改朝换代可不是小事，尤其是皇帝突然死亡，这可要天下大乱的。 “我赞同，后宫安全一定要保证，决不能有任何问题。”孝雯将紫檀木的拐杖在地上用力一磕，态度异常坚决。 “可以，老三这件事你来做。”皇帝沉声点头，将这件事交给了端王。 “另外萧文彦的人手全部打掉他宫里的所有奴才全部处死，让他禁足……”后续怎么样还要想想才行呢。 “皇兄，我突然有个好主意。”周王突然眼珠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 “你又想什么幺蛾子了？”皇帝一看老六这眼神就知道没好事。 “过继，把萧文彦过继出去，断绝他的念想，也许他就不会闹得那么厉害了。您忘了大哥去世多年还没有个继承香火的人呢，让他去点香火吧。” “他？”皇帝嫌弃的撇嘴，一脸的不信任和嫌弃。 点香火都觉得他不够资格了。 “嗳，这个点香火逢年过节有人提醒着呢，再说也是为了给外人看的么，等他成亲有了孩子也用不着他点了。”周王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孝雯也思考了一下点头，“我看老六这个主意可行，他是在太让人……应该过继出去。” “我也同意。”端王也赞同，几乎不用仔细考虑了，这个儿子不如不要呢，可偏偏姓萧不是。 “我也赞同，这种儿子不如不要呢。”齐王鄙视的说道。 皇帝叹息一声，“朕考虑一下，还要跟礼部商议一下。” “可以，需要我们皇上尽管派人传我们就是了。”孝雯也点头，过继儿子出去也不是小事，需要征询礼部和宗室全部人同意才行。 文荇等人虽有点吃惊，却一脸淡漠，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人为他说，明显伤了大家的心了。 皇帝不在说这个问题，一时场面有点冷了。 文祁嘿嘿一笑，“既然大家都来了，咱们吃个团圆饭吧，咱吃锅子吧，我今儿跑去父皇赏赐我的皇庄去看了，还泡了温泉呢，特别舒服，还是我爹疼我。 咱吃个锅子吧，弄点菜，春天这会子菜也挺多，我带了好多东西回来，原说给几家都分一分，尝个鲜呢，正好咱们弄些先吃个热闹吧。” 文祁又掳了袖子开始笑盈盈的张罗着了。 “你还吃得下啊，过得挺美啊。”皇帝好笑又无奈，闺女这点好，心大坚强，天大的事也能扛过去了。 “我今天出了气可痛快了，父皇我还弄了点小野菜回来，新鲜刚拔的菜，水灵着呢，对了还有茶叶，他们种的茶树，自己炒的有点野趣，锦玉去给张罗一下，先给咱们泡杯茶来，都别站着了，坐吧坐吧，我给大家泡茶去。”文祁跟主人一样张罗起来了。 皇帝无奈的摇头笑了，他一笑其他人也松口气了，皇后也指着女儿的鼻子哭笑不得。 太后这才舒口气笑的愉悦，“好好，还是我孙女知道哀家的心思，往日你们都忙，今儿既然来了就陪我婆子一起热闹一回吧。” “好，自然是要蹭太后一顿饭吃的。”孝雯也很给面子的凑趣笑了起来。 “皇上，那我先告退了。”敬妃等人很有眼色，他们和小叔子坐一起吃饭不合适，孩子们在就行。 “嗯，去把底下人敲打一下，不要让乱说话。”皇帝给敬妃安排了点活，也是看中的意思。 “是，交给嫔妾吧。”敬妃温柔的点头领着端妃几个出去了。 皇后也忙着去安排去了，闺女从农庄带了些东西已经送进后宫了，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吃锅子菜色要多些，新鲜点才好呢。 文祁又和太后等人耍宝闹腾了起来，气氛重新归于欢愉，大家也都笑呵呵的捧场，皇帝脸色也逐渐好了起来，有了笑容。 太后看着孙女一脸疼爱欣慰，瞧着满屋子热闹，端王几个王爷也都围着太后说笑，哄着老人高兴，太后十分开心，拍拍这个叮嘱那个，一团和乐。 第340章丢弃 和太后吃了晚饭，大家一起吃了热腾腾的菌锅，用的是文祁带回来的野山菌和高汤调配在一起的，味道鲜美，摆了各样蔬菜野菜等绿叶菜水灵脆嫩，还有片好的牛羊肉，外加一只烤羊腿，还有准备好的小菜等佐餐。 大家吃的十分欢快，文荇等人也逐渐大了，几位王爷也有考校的意思，回答的都不错，气氛很好。 “母后，我后天请大家伙去庄子上玩，等天热了带我皇祖母和母后他们也去泡温泉去，可舒服了，不是说冬病夏治么？” 文祁一边涮着菜，一边征询父皇的意思。 “嗯，这倒是可以，离得不也不远，倒不是很麻烦，母后等再过一阵子，忙完了儿子带您去，姑母也去吧，陪母后说说话，让弟妹几个也去，都有风湿什么的可以趁机治治调养一下，那以前是父皇晚年的行宫，给别人也不合适，白放着荒废了，就给文祁了。” 皇帝望着女儿一脸疼爱和宠溺。 “皇上说的是，文祁最让人心疼也最懂事，就给了她吧，别人也守不住没那个能耐。白瞎了，那是父皇晚年喜欢的地方，给了最好的孙女也是乐意的。”周王笑着点头。 其他人也没意见，附和的点头，也表示同意了，也不争这点东西了，但给儿子就不合适了，那个地方毕竟很不错，且在宫外，有些事还是要顾忌的。 这顿饭吃的还算和睦，有文祁姐妹一起插科打诨说说笑笑，大家情绪也得到了放松和舒缓。 知道大家各自饭后离去，文祁终究也没为杀人的事动一点毛皮，几个兄弟姐妹护着，最后不了了之。 得到消息的刘老侯爷长叹一声，刘家老太太也十分无奈，“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呀？” 这个作死的孽畜，平白无故去招惹长宁干什么，还嫌吃的亏不够么？我能怎么办？长宁受了如此奇耻大辱，还想着帮皇上帮大齐要好处，群臣都在支持她，我能和满朝文武做对么？她的事是端王和几位王爷亲自审问出来的，我还要去请罪呢，以为我去给她撑腰么？别做梦了，没杀了她都已经是看在老二有功需要他出力的面子上了。” 老侯爷气的拍着桌子怒骂，还一个劲的咳嗽，脸色灰败难看，身体一直没调养好，诸事繁杂不说，贵妃还不消停，这样的情况老侯爷怎么能安心养病呢。 “老爷别动气，注意身体啊。”刘老太太眼眶含泪。 纵然老侯爷有些张扬跋扈，但对发妻十分好，二人是经历过风雨困苦的，感情很深，多年来没有小妾和姨娘，没想到吧，刘家的确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庶子。 老侯爷接过老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压了压，这才握着老伴的手说道：“我不中用了，等我走后你就做老封君，什么都别管，只管享受就好。 我走之前会给你留点东西和银钱，你谁都不要给，哪个孙子都别管，那些个东西没啥用，你只管捏着银钱和庄子，略带几样古董，逢年过节谁有功了就赏一下哄着他们。 我身体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了，我走了没人护着你了，你弹压不住老二，可他还算有孝心，你别拧着他的意思，老大忠厚有余但魄力不足，老大媳妇倒是个不错的。 你平日里管家理事多倚重老大媳妇，古董字画那些个东西都是外物，等闲多给老大家的几个，我约了族老他们，准备分家，我分利索了，你也少点麻烦。” 刘老太太老泪纵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相互扶持过了一辈子，不管别人怎么骂这个老头自私凉薄嚣张跋扈，可他对自己一辈子都是不离不弃，疼爱呵护，忠心不二，给与了她一辈子的独宠。 “老头，你别丢下我呀！”刘老太太伏在他的肩头呜咽痛哭。 老侯爷拍拍她的肩膀笑的洒脱爽快，“哭什么，谁还没有一死了？我在那边等着你，富贵荣华如过眼云烟，别放在心上，咱这一辈子过得值！” “你记得我跟你说的，不管家里多困难谁管你要钱，一概不给，听懂了么？”老侯爷暗自提防两个儿子，给老伴一点保障和后手。 “我记住了，真的要分家么？”刘老太太惶惶无依，最近一直亲力亲为照顾老伴，对外面的事问的很少，实在顾不得了。 “要分的，我明儿去请罪，就这样吧，断尾求生，老大一家子也许还能平安，未必不是好事，我总不能不顾儿子和孙子。我会请求见一面贵妃，让她一个人背下来。你等闲在银钱上多照顾一下老大家，大孙子一家三口也外放了，几年内不要让回来。你听我的没错。” “好，我都听你的，真到了那份上了么？咱不是还有个外孙么？”刘老太太有些不敢置信。 老侯爷摇摇头苦笑一声，“若是几年前也许还能有希望，如今那个还是个话都不会说的娃子，能干什么用呢，最多能保住一二个儿孙不至于血脉断绝，仅此而已，可惜时不待我，不然……，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 “我都听你的，我以后跟老大家的住。”刘老太太也不矫情，到这份上了，都这把岁数了，其实彼此都清楚，老伴的日子不多了，这是在硬熬呢。 “老大忠厚，你跟着老大过吧，不要去老二那里，实在糊弄不过去了，就说不喜欢老二媳妇的做派，免得生闲气。老二媳妇不是个良善人，我走了你去会受委屈的。”老侯爷事无巨细的交代着老伴。 刘老太太眼泪模糊一个劲点头，顺从的听老伴安排，一一记在心里。 老夫妻两个说了许久的夜话，还说起了早年困难那会，那会的日子啊生活上困难点，但心里却是满满的奔头，眼睛都是亮的。 第二日老侯爷托着病体前往皇帝书房请罪，紧跟着又去了贵妃的冷宫。 对贵妃虽然是才人了，但已经被安排去了冷宫旁边的宫殿了，和入冷宫也没什么分别了。 老侯爷见到了孙女，脸肿胀充血，躺在床上压根起不来，文祁那一脚要多厉害呢，贵妃压根不是对手。 “祖父……”贵妃说话都吸气，一说话都觉得五脏六腑疼得厉害。 “好孩子，这些年你不容易，为家里你牺牲很多，我懂。我身体不中用了，你也起不来了，我跟皇上请罪了。等回去就要分家了。你哥哥去了外地外放，瞧着干的挺不错的。家里你别担心，等我百年后你祖母跟着你爹娘一起过日子。” 贵妃从希翼到困惑，再到了然，眼里的温度一点一滴冷却，到最后是不敢置信的绝望，木然。 第341章承担 一个家里出来的，贵妃怎么会听不懂祖父说什么呢，不，她听懂了，听得明明白白的，全都懂了。 沁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如同冬天泡在了冰窟窿里，浑身上都冷的打哆嗦，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这是她的家族，她奉为神祇的祖父，却在提醒她，让她承担起所有的罪名，明明是二叔要她做的，为什么是我一个人承担，凭什么？凭什么？ “祖父……，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们好狠啊！” 贵妃咬着嘴唇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她却一无所觉，心中是满满的绝望和悲凉之意。 望着祖父，她凄楚的笑了，笑的十分大声，神情带着悲意，无尽的苍凉！ 老侯爷哆嗦着手摸了摸贵妃被打肿的脸，眼里也有一丝泪花和不忍，片刻间眼神又一次强硬起来。 “我知道你不易，可阖族几百口的人命啊！我的孩子啊！你享受了这份富贵，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如同萧文祁受了奇耻大辱却依旧要坚强的站起来面对所有的群臣，撕开她的难堪，承担一切的谩骂和流言，这也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这些话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你妹妹不如你机敏，她没有大前途能稳住不败落我就知足了。孩子，我不中用了，难道你希望你爹娘也陪着你么？” 陪着你去哪里，下地狱么？ 提到父母和哥嫂，尤其是哥哥苦熬多年才去外放，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的。 贵妃咬着嘴唇哭的泪流不止，最终颓然的点点头。 “我会主持分家，你放心你爹是世子，不会吃亏的。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你哥哥他们这一房的。” 老侯爷在这个时候头脑却异常的清醒。 贵妃颤抖的伸出手，拉着祖父的手，“我想……见一眼我娘……”眼里全是泪水和恳求。 老侯爷闭上眼，老泪缓缓蜿蜒流下，无奈却又沉重的坚决摇摇头。 贵妃呼口气，凄楚的笑了，收回手，“可否替我带个口信和一点子东西回去？” 不能见面只能求着带点东西回去给母亲留个念想吧。 “好。”声音有些哽咽和颤抖。 他何尝忍心，然总要有人承担后果，刘利不能倒下，阖族三百多人命担在他的身上，等自己一死，威势不似以前，只有刘利能承担起这个家的重任了，只能选择保一个。 贵妃摸出一个很旧的荷包，颜色都不鲜亮了，边角也磨得毛了，递给老侯爷，“祖父，告诉我娘，别为我难过，我这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不委屈，只是女儿不孝不能再侍奉爹娘，当没养过我这个女儿吧。 祖父只求您怜悯爹爹和哥哥，看在他们多年孝顺的份上，求您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我会担起一个嫡长女应有的责任，若不能葬入皇家，就让我和媛儿妹妹葬在一起吧，我们姐妹一直也没能认真地说个话聊个天，如今可以唠唠嗑了。” 老侯爷泪流满，哽咽难言，一个劲点头，为了家族，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了，何止是两个孙女啊。 “我身边的慧纹怕是落不上好了，她的家人就处理掉吧。”贵妃狠狠心闭上眼，做了最终决断。 “好。” “您回去吧。”贵妃幽幽的长长叹息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祖父，眼泪默默的流淌。 “我走了……” 想说你多保重又觉得是个笑话，不如不说，张张口没在说什么，最后看一眼孙女，顿了一下狠狠心带着踉跄的步伐离开了。 “啊……！” 等人走了，贵妃才传来一声嘶吼和崩溃大哭的声音，哀哀欲绝犹如杜鹃啼血，声声皆是血泪。 离开冷宫的老侯爷，远远地听见了这不甘绝望的嘶吼，用大袖遮着脸，肩膀无声的耸动着，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人都摇摇晃晃的几乎要站立不稳了。 回到家中老侯爷脸色很是不好，刘老夫人担忧的望着他却一句话都不说，此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刘家一片愁云惨雾，刘大夫人接到老侯爷从宫里带回来的一个荷包，看到荷包她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颤抖着手接了过来，哆嗦着打开，里面是一缕青丝。 “我的儿啊……呜呜呜！” 刘夫人控制不住自己当场崩溃嚎嚎大哭，抱着荷包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什么都不必说了，她明白了，这个荷包是送女儿进宫前自己亲手绣的，里面还藏了银票，生怕委屈了她。 如今变成了女儿头上的青丝，也就预示着她将不久于人世了，这是她们母女入宫前的约定。 “娘，一入宫廷深似海，未来惶惶，女儿心有戚戚，若有一天您见到了女儿送回的青丝一缕，那就代表着我死了，您也不必在为我伤心惦念了。” 犹记得当日贵妃还是满脸稚嫩得青葱少女，在入宫前伏在她的膝头含着眼泪诉说着惶恐和不甘的心。 刘夫人痛哭不已，跪在地上请求，“爹，求您让我见她一面吧，求您了。” 头磕在地上，一下一下，闷闷的扎扎实实的不停的磕着，脑袋几下就见了红，可却依旧不停的磕着头。 老侯爷脸色蜡白如金纸，难看之极，抬抬手示意老伴来说，他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了。 “老大家的你起来，快扶你们夫人起来，老大媳妇我何尝不难过呀，可……进不去了！不能再进去了，要是能岂会连这点要求都不替你求一求呢，肯定是求过了皇上不允才……，我们何尝忍心，可阖族三百多口人命啊！” 刘老太太也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贵妃小时候也算是老太太带大的呢，感情远比刘媛和刘溪要深的多了。 奈何家族养育了他们这些子孙，他们就必须要付出自己拥有的承担和责任。 “啊……！呜呜呜呜！”刘夫人哭的晕了过去。 白法人送黑发人，临死都不得见最后一面，何其残忍，然必须承受。 第二日清晨贵妃被宫女发现吞金自杀，并在卧榻前奉上一封亲笔请罪书呈给皇帝，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并表示此事乃是自己为了泄私愤而派人里应外合构陷长宁公主，家族长辈一概不知，也不曾参与自己的事，因为长期被家族断绝了月供，心怀怨念，不愿意和家族商议。 恳请皇上念在刘家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不知情的父母亲人，刘嫣儿敬上！ 第342章劝慰 顾洪喜得到了贵妃死亡的消息，立刻检查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将信件交给了皇帝，一一禀明。 皇帝捏着信久久不动，信很短没几行字一目了然，只字不提他们曾经是否有过情分，只说了自己的罪责，最后恳请不要怪罪爹娘兄嫂，与他们无关。 顾洪喜默默的退了出去，此时不宜在皇帝身边碍眼了，他需要一点时间安静一会。 皇帝一滴滴眼泪落在书案上，一时情绪有点起伏波动，他们相识于少年，也曾有过恩爱也曾有过甜蜜吵闹，如今再回首，皆成为回忆了。 后宫很快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太后冷哼一声随即又叹息一声，“也算是给你大哥报仇了。” 皇后也泪湿衣襟，“谁说不是呢，当日她那样心狠，今日就要承担代价，老天爷是公平的，能放过谁呢。” 文祁也有点复杂难言，原以为会和贵妃杠很久的，没想到这样她就认了死罪，也不用自己动手了，一时间到有点空落落的。 良久以来的仇恨突然没有了寄存的地方，感觉不是个滋味。 文麟也沉默着，好半响才提醒道：“母亲，一会见了父皇，你提醒一下给贵妃一个尊位吧，安抚刘家是有必要的。人都死了别说什么不好听的了，不管我们是否喜欢，她伺候了父皇小二十年了，往日的恩怨随着她的死去也将彻底消散，不能再提了，到此为止吧。” 文祁赞赏的看着胞弟，十分欣慰，“我同意麟哥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皇后抬起头有一瞬间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咬着嘴唇可见眼中的不甘和挣扎之色。 “麟哥，你……”有一瞬间，皇后有点恼怒。 “母后，皇祖母，麟哥长大了，也是我想说的话，和死人计较显得我们太过凉薄自私了。”文祁拦住母后要说的话，认真地劝慰。 太后欣慰的点头称赞，“麟哥长大了，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如今能和你考虑到一块去了，真是难得。皇后啊，活人更重要一些。”悠悠的长叹一声。 皇后仰起头强忍眼中的泪意，最终重重点头，“放心吧，我明白了。” 文祁握着母后的手，眼中是晶莹之色，带着鼓励和快意，“母后，她死了，我们努力这么多年，她终于死了，有什么比给大哥报仇还要让人痛快的呢，剩下的咱们徐徐图之，急什么，看苍天饶过谁？” 皇后泪盈盈的点头，又笑着擦干眼泪，“你说得对，活人重要，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放心吧。这两日别去打搅你父皇，其实他心里也是难受的。” “嗯，您这两日多注意点，尽量不要提贵妃，她和刘媛不同，贵妃伺候了近二十年，养一条猫狗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您也别吃醋，终究父皇选择了我们，选择了你。” 文祁也曾经是过来人，有些东西其实还是懂得，只是不合适说太多罢了。 皇后神情一凛，想到二十年这个数字，突然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黯淡了，颓然的点头，“我明白了，放心吧。” “嗯。” 文祁没在劝，这种事儿女不适合说太多，只会让母后更加难过尴尬。 皇帝一连几日都没有来清宁宫，也没有来蓬莱殿请安，这是少有的事，更没去后宫任何一个妃子那里。 太后有点着急了，“长宁啊，你说这怎么办呢，要不然哀家去看看？” “我去吧，我去看看，惠母妃也病了，我去请示一下。” 惠妃被降了份位还在禁足，但听说了儿子干的事后，当即就吐了血，一下子就病倒了，且因为是被罚的降了玉碟的。 可想而知宫女也不会精心伺候，和以前的待遇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养的也不算好，如今病的有些重了，下人害怕兜不住才来报的。 太后不由得抓紧了文祁的手，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你去，是不是不合适？这会子你父皇顾忌心情不好，我怕他冲你发脾气。” 文祁温和的笑笑，“怕什么，顶天臭骂我一顿，老子训闺女，受着呗，这有什么的，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 说完轻笑了一声，目光平和气度淡然。 太后犹豫了一下，终究很担心皇帝，点点头，“那你去吧，带点吃的去，清淡一些。去了别顶牛，顺着点。” “我知道了，您别担心。” 文祁带了食盒去了紫辰阁书房，这几日皇帝都在这里就寝的，哪都没去，心情明显不好，后宫妃子也不敢惊扰。 “顾公公，您禀报一声，我来看望父皇，皇祖母十分担心。” 文祁站在那里独自一人拎着食盒举了一下，给顾洪喜看，面色平静淡然。 “您略等一下，老奴去禀报一声。” 顾洪喜不敢擅专，这几日皇帝心情极为不好，已经惩罚了好几个因为心慌做错事的奴才了，上下都战战兢兢地。 不一会顾洪喜小跑着出来了，帮着拎了食盒，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提醒道：“刚才发了火呢，小心点。” “多谢。”文祁微笑点头。 到了书房门口果然见到马相爷几人都在，一个小奴才跪在地上磕头，皇帝冷酷的看着，既不说起也不说惩罚什么的，还有杯子的碎片被扫在地上，明显刚才发了脾气了。 “顾公公，把这里收拾一下，你下去领罚。”文祁进来后就擅自安排了一下。 小太监如蒙大赦，赶紧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就往外走。 “你怎么来了？”皇帝板着脸明显余怒未消。 文祁拿出食盒，一面让顾洪喜拿几个碗来，一面温和的浅笑，“皇祖母知道您一连几日都歇在寝殿里批折子，担心您身体受不住，让女儿过来看一眼，顺便送点东西给您尝尝。这是祖母命人做的一点清粥小菜，马爷爷，林爷爷您们也坐下喝一口吧，顾公公去上椅子来。” 顾洪喜迟疑着不敢动弹，又听文祁笑道：“您不体恤自己，也要体谅一下马爷爷和林爷爷与他们几位老臣年纪也都大了，忙了一上午空着肚子站了一早晨，也该累了，让歇歇脚吃口东西吧，朝务繁忙一时半刻却也急不得。” 皇帝叹口气，顾洪喜一见皇帝松了口气，麻溜的让人上了大靠背椅，这个坐上舒服一些。 文祁端了粥给几位包括外公在内都递了一份，另附几样可口清爽的小菜，也不是什么金贵的吃食。 “父皇也吃一点吧，这个小菜可好吃了，是我从农庄带来的，那个太监福全啊挺机灵的，带的东西不算名贵，却都很可口呢。” 皇帝依旧沉默着，静静的听却不肯回答文祁，多一个眼神也没有。 第343章心情 文祁自顾自的说着，“那个庄子修缮的极好，我去看了，损毁的地方并不多，只要略微修一下就可以了，花草树木都长了好些年了，繁茂清新，我还在里面看到了稻田，一小片地方，种的是胭脂米，福全说每年都会让人精心打理，会收获一点子，这次也让人给我带了回来。” 她一个人絮叨着，大家都静默不敢说话，帝王发怒也是十分可怕的。 皇帝吃着碗里的胭脂米粥，可口的小菜清爽不腻口，缓解了肠胃的饥饿，倒是心情舒缓了几分。 “你母后这两日怎么样了？” “我母后这两日在忙呢，也不大愿意理我了，一个人坐在那常发呆，前儿又去绣小衣服了，做了一大堆让人拿去烧了。我今儿来也是有事要禀报的，惠母妃病了，病的有点重，母后给请了太医，但惠母妃似乎心情郁结，我想着来给您通禀一声。” “唔，让太医去看吧。”皇帝可有可无的说了一句，脸上没什么事表情和变化。 “我母后一直也没等到您去，本想商议点事情呢，贵母妃都已经去世多日了，礼部也该拿出个章程来。 母后说让贵母妃以皇贵妃之尊下葬，本来想和您单独说说的，您一直政务繁忙也等不急，礼部已经催了几次了。您给拟个封号吧，贵母妃侍奉您近二十余载，无论如何这个脸面要给的。” 文祁平淡的犹如诉家常，无波无澜。 “你的意思？”皇帝问道。 “文麟的意思，母后一口就答应了，只说恩怨两消散，该给的脸面还得给。她是大齐的皇后，该做的一定要做到。” 文祁给父皇填菜的手顿了一下，淡淡的开口。 “你也愿意么？”皇帝平静的问着。 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一开始是有些难过的，伺候了那么久有感情的，哪怕是个毒瘤挖掉了也疼若骨髓啊！ 可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心里也是过不去坎，这几日也不全是在难过，是憋屈，有苦难言的一种唏嘘感慨。 “我……听到这个消息是解恨的，我不想说假话，说了您也未必信吧。我看到我胞弟趴在马上无助的哭泣求助，我觉得我浑身冰凉，后怕的很长一段日子我都在做噩梦。 梦见我胞弟被人推入水里，落了一身的寒疾病；梦见母后大病一场强行撑着病体抚养我们长大，梦见很多东西犹如实质一般，常让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死了，我觉得痛快解恨，也有点空落落的，这么多年我努力学武，吃苦受罪都是为了能够保护亲人成为皇家一个有用的人，不给父皇母后丢人。突然间她死了，我觉得我好像有点茫然，走了一半仇人没了，有点蒙，呵呵呵！ 可我又觉得她很可怜，一辈子也没个孩子，为了家族毅然出来顶罪，其实也有很多辛酸吧，要是不选入宫也可以过得不错吧。父皇给她一个尊位吧，不管有多大的恩怨，都过去了，她死了一切都消散了，算了吧！” 文祁长叹一声，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管父皇是否疑心现在她都必须这么做。 皇帝幽幽叹口气，抹了把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贵妃的感情起起落落，全是爱情那是假的，全是恨也是不全面的，他们之间掺杂的东西太多了，彼此都负荷不了，弄到如今这局面，他心里不是不感伤的。 文祁若是说难过什么的，皇帝自己都要讥笑她了，也觉得白宠这个女儿了，这番话倒是实话，真话，他们母女只会觉得解恨才对，因为切肤之痛外人理解不了。 可皇后和女儿还有文麟母子三人还是做出了对大齐有利的决定，毫无怨言的退步只为了他脸上有光，也为了成全自己心里那点愧疚。 “你吃了么？吃完了帮朕想几个字给她吧。”皇帝长叹一声，就这样吧，这辈子我们纠缠痛苦，下辈子别在相遇了。 “好，我看看，选几个好的您再决定。”文祁莞尔一笑，这是说通了。 “你吃了么，也一起吃点吧，帮朕批点折子，朕有点累了。”皇帝无力的叹息一声，身心俱疲。 “好。”文祁心疼的看了眼父皇，其实他也不容易，真真假假，到最后面具戴久了也都成了真的。 文祁选了几个字给父皇看，最终皇帝圈定了一个端字，端敬皇贵妃。 贵妃到死才有了封号，端敬，也有敲打刘家的意思，端，敬都是什么意思想来不傻的人都明白了。 按说孝字是最好的最高贵的称呼，皇后太后死后都盼着能有个好的封号，孝某某字样是非常好的封号，孝贤无一不好就可以看出，这两个字是极高的褒奖。 皇帝最终还是选择了江山，而非美人，这也在意料之中。 皇帝吃了一点东西，让朝臣歇息了一下，但他也不能真的休息了，只能清闲一会，还要和朝臣议事。 文祁坐在那里代替父皇批改奏折。 一忙乎就是一下午过去了。 “你是不要回军营了？” “嗯，是的。” 原说好了邀请大家去农庄玩耍的，因为贵妃突然暴毙，导致要守孝，大家都没能去成，有点扼腕是真的。 虽然是贵妃可也要守几个月孝的。 “嗯，那就去吧。”皇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皇帝去了清宁宫，文祁则放心的去了军营。 一连多日没能回来，等回来时大家都拉着她问长问短，绝口不提她受辱之事，权当没发生过。 文祁暖暖的笑着，“我给大家带了些吃的还有酒水，是我农庄上自己种的，很新鲜，让厨房给咱加个菜。” “哦这感情好，就等着你回来了。” “怎么样事办的挺好的吧，我听说贵妃去了？”一个小将问道。 文祁点点头神色复杂难言，“是去了，以皇贵妃之位下葬，还在操办着呢，我也帮不上忙就回来了，你们不要喝酒紧守三个月孝期，莫要犯禁。” “是，我们明白。” “嗯，我不在可有什么任务么？”文祁问道。 “并没有，最近都是在训练新兵，没什么任务，正好你来了可以磨搓新兵。” 第344章温暖 文祁也没犹豫就点头同意了，因为休息了一阵子，她需要训练恢复自己的状态，同时调整一下情绪，确保上了战场能全心全意的保持专注，这个很重要，决定她的小命。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任务不会安排的很紧密的缘故，会有几队人马来回调换，毕竟骁骑营从选拔到培养都花了很多钱的，损失一个是很心疼的。 骁骑营作为皇帝手中的底牌，要随时随地保持强盛的状态，可以应付任何突发情况，所以不会让他们全部出去任务，这是不允许的。 “我也想着训练几日再说，我看看新人怎么样？有好的么？” “有几个不错，值得重点观察考虑。对了，牛子让我谢谢你呢，你介绍他去督察院，很顺利就收下了，目前跟着人家在学习查案呢。说回头有了时间请我们吃饭嘞。” “真的，他有个好去处我也放心了。”文祁笑着点头。 牛子是他们的同袍兄弟，上次作战被江湖人士砍伤，因为伤到了筋脉，导致战斗力下降了，不能继续留在骁骑营了，文祁趁机写了一封推荐信给督察院送去，希望能考察一下牛子，给一个机会。 没成想竟然很给面子收下了，这让她也松口气，虽然牛子的伤会有些后遗症，但去督察院主要是查案子，排摸线索这类的工作，比较琐碎细致，但危险性不如骁骑营，因此牛子去其实是合适的。 “我们这些人让你操心了。”小将也很感激，牛子和他们多年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感情就不必说了，真让他解甲归田也是一件难受的事。 如今这样真的是两全其美了。 “我这是笼络人才，拉拢人心。”文祁做了个得意飞挑的眼神。 “那当然，咱们兄弟里你是最棒的。”小将认真的点头笑道。 “我也这么认为的，不过咱还是要谦虚点的。”文祁抿着嘴格叽格叽的笑，好不得意的样。 王钊忙完过来了，拍拍她的肩膀，“怎么样，李昭的事有定论没有。” 小将顿时开始使眼色，有点着急了，“哥，这事公主也管不着啊，你问错人了。”一个劲挤眼睛使眼色，咋专往人家心窝子上扎呢。 王钊看他把眼睛都快挤抽抽了，顿时指着他哈哈大笑，“没事，这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是咱大齐最优秀最出色的公主，是咱的骄傲啊，事无不可对人言，我相信你长宁早就不介意了。” 文祁笑笑，“我父皇扒了他的裤子摁在书房门口打了一顿板子，没给太好的药治疗，现在还在修养，不过他身体素质好，不给治疗竟然自己也好了起来。也只能这样了，别的也不能干啥，不能真把人打死不是。 我父皇和朝臣还早朝堂争吵如何要点北魏好处回来，争取维护和平协议，这样可以免除几年的战争，尽最大努力让边境的百姓少受一点战乱之苦。” 王钊叹口气，“长宁别想那么多，你做的非常出色，我们都十分敬佩，你当得起我们兄弟的后背。”伸出大拇指赞叹，望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真诚的表态。 文祁笑弯了眼，“我就说我兄弟肯定不能嘲笑我。” “意思是有人嘲笑你了？谁，说出来，我去揍他狗日的，有没有人心了！良心被狗吃了么！”王钊也气的捏拳头，落井下石毁一个姑娘的清誉，是人干的事？ 小将砸吧着嘴，叹口气“人言可畏，等磨砺了新兵，要带着出任务呢，没事攒几个军功比啥都强。”拍拍她的肩膀又无所谓的笑笑。 “对，我和家里守着的女孩也不一样，我不怕。”文祁笑笑。 要是换了别的公主估计要吃心一辈子，可能嫁人后都不能再摆公主架子了，要柔顺驸马一些，毕竟有污点的也不好听。 但文祁不同，她也不靠夫家也不靠兄弟，顶天算是靠老子了，但也是自己拿出本事来了。 因此文祁其实并不怕，了不起我不嫁了，就算我不嫁也照样吃香喝辣，也不会被人踩，咱有军功呢。 “先吃饭，吃了饭你去拾掇一下新来的小子，我训练了半个多月了。” “成。” 拾掇了换了装束，趁着下午空闲时间文祁扛着刀来到校场，几个兄弟都在看台上席地而坐，歪歪扭扭的晒太阳呢。见文祁过来了给她让出个地方。 “看看，新来的几个，有几个还行，就是欠磨练。” 老三用草根指着其中几个很年轻很精干的小伙子说道。 “嗯，基本功还算扎实，就是刀法欠了点，还得磨。”文祁坐那观察了一阵说道。 “就是这话，要不你去和他们玩一会，敲打一下。”老三推推她的胳膊问道。 “成，我去。” 文祁拎着刀就下场了，吹响了哨子，众人赶紧集合，出于谨慎大家谁都没说话，看着她有点惊奇，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杂还有个女的？ 她是谁呀？干啥的？来错了地方了吧。 “我是萧文祁，长宁嫡长大公主，也是这里的老家伙了，我看你们玩的高兴，有没有人跟我比一场，就用刀吧。” 众人都有点蒙，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做第一个，一听说是长宁公主在京城的都有所耳闻，这位确实从小习武的，这样说来这还真是不奇怪了。 文祁点点头扛着刀了转几圈观察了一下众人，“没有能人啊，那我自己点了啊，打了不许哭啊，你看我都不哭了，你们不能比我还怂吧。” “哈哈哈！长宁揍他们，咱中午吃好的。”老三在上面吆喝着煽风点火。 “听见了吧，赢了我有好吃的，输了的人只能吃馒头咸菜了，你出来。” 文祁突然指着一个肤色白净长得清秀俊逸的，要他出列和自己比试。 “我。”男孩子指了指自己，有点惊讶的表情，左右看看，见确实是自己顿时有点苦瓜脸。 “来，拿出你全部所学，要么挨我的揍，要么来打我，你没别的选择。”文祁勾唇邪肆的笑了笑。 “先说好，打你不能找我后账啊。”清秀少年眼睛一瞪率先要求。 “看我心情。”文祁故意逗他，还一副我蔑视你的表情。 “嗨！你怎么能这样呢。”清秀少年话还没说话先一步拎着刀就冲了过来。 一看也是个有心眼的人，文祁眯了眯眼不急不缓的应对。 第345章交托 两刀相撞带来金星四溅，文祁眼睛一亮，高兴地大喝一声，“好！” 这力道十分足，确实值得培养，看来这小子很有两把刷子，一下让文祁来了兴致，打起精神认真对待了。 “你叫什么名字？谁家的？”文祁一面打一面问。 “说就说，我叫乔飞，飞舞的飞。”少年嘟嘟嘴一副我不服你的样，知道我名字又怎么样，我不怕你。 文祁点点头一听姓氏就知道了，这是乔家的孩子。 乔家是老牌武将世家，曾经出过名动大齐的名将乔云，不过是先祖那一辈的，比先帝爷还要涨一辈，已经是先辈的人物了，曾被外公他们封为神祇的人物，震慑北魏等周边小国不敢动弹。 可惜后来因为乔家没有能人，子孙都只能守成，因为乔家后代得罪了先帝爷导致被弹压冷落，现在属于一流世家末尾的排名了，但家风清正紧守规矩，也算保住了自己的先辈的名声了。 乔家是国公府，这看样子应该是乔家的儿孙才对。 “你乔家的孙子？”文祁游刃有余不忘唠嗑呢。 “你哪那么多废话呀，打不打呀？”乔飞却应对的并不是很轻松，一头汗水。 他的刀法是先祖传下来的，实用性很强，但他年轻刀法学的火候不到家，太过稚嫩，应敌经验也少，因此显得吃力。 “嘿嘿！臭小子脾气比我还牛呢，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乔家就一个人岁数和你差不多，应该是乔家老三幺儿，那个宝贝噶嗒对不对。你是乔爷爷最小的孙子。” 文祁略一对照就能猜出来了。 “对呀是我呀，怎么样？” 乔飞很不满的朝他哼了一声，突然使诈，朝文祁要害砍了过来。 文祁没把他当回事一直在聊闲篇走神了，一不小心发现不对来不及了，急忙收回刀却差了一步。 乔飞得意的收回刀，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你使诈！”老三他们看得明白。 “兵不厌诈！”乔飞胆子很大，瞪着眼睛鼓着嘴辩解。 文祁摆摆手，“确实是我自己走神了，我输了，今儿你赢了，有点歪才！” “哈哈哈！我赢了。”乔飞得意的哈哈大笑。 其它新兵也跟着鼓掌大笑，文祁回过头来，怒吼一声，“喊个屁！你们也赢了？你给我出列，我看看你们能不能都吃上肉。” 新兵吓得眼睛瞪的老大，被叫出列的人苦着脸，他们其实看得明白，文祁没真心打，乔飞使诈占了便宜，公主大气也不计较就认了，但真要打起来不一定是对手。 “加油兄弟，输了不丢人。”乔飞在旁边安鼓掌喝彩呢。 那士兵气的朝他翻个白眼，你是来给我喝倒彩的吧。 “杀！”士兵也选择了突然袭击。 但这一招用的次数太多就不好使了。 文祁不过五百招就将士兵打的趴在地上，还用刀背敲了他后背一下，“当我是来玩的么？你跟乔飞学，四不像。别和他学，他刀法都没学扎实呢。” 乔飞缩缩脖子这会子却不犟嘴，其实他知道自己耍诈才赢的，不算光彩，真打是赢不了长宁的，但为了能吃肉脸皮可以适当厚点。 “还有谁，再来！不好好练功，耍心眼能活命不？”文祁来气了，没好气的喷了他们一顿。 乔飞赶紧回到队伍里，乖乖的也不吭气。 文祁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这小子很油滑，却是个好苗子，值得好好调教一下。 接下来几日文祁和大家一起训练，重点敲打乔飞几个不错的苗子，每日进行实战对抗，除了第一天让乔飞赢了以外，后面再也没让他赢过，有几次打的他差点吐血，乔飞倒是毫无怨言，还乐呵呵的样子。 “这个长宁下手真狠呀，是不是小心眼报复你呀。”有人看不下去了，也是觉得女人来这干嘛，不如回家伺候男人去呢。 乔飞正了脸色，严肃的说道：“莫要这么说，长宁是有真本事的，她打我是为了教导我刀法，很实用是让我活命的。我来骁骑营是求了祖父很久才能来的，我祖父说我刀法没学到家呢，不能去战场，我很不服气。 所以祖父同意我来这里，好歹败了只是丢人不至于丢了命去。来了这里我才知道能留下的都是好手是能人，她能留下和身份没有任何关系，真要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她怎么能和所有的将士关系都那么好呢？难道说所有人都吃她那一套不成？ 跟她比试了好几日了，我亲身感受的，她的刀法很好，且是个正派人，从来不耍心眼每一招每一式都极为扎实精准，若你们不信我也不要紧，去比一场就知道，有没有能为不是谁说了算的，还是要靠真本事吧。” 众人也低头沉思，要说乔飞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的，毕竟不能天天挨打，还要被打出血，这做戏也有点太真了吧。 文祁可不管这些，打的很爽快是真的，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他们差不多了，五日后有个任务，地方有点远，我们跟随大营一起开拔，时间大概短则三个多月，长则半年，你做好准备，我要把这些人带出去磨砺。长宁这次之后我就要去军营了，你就赶紧接下来吧。 骁骑营是直属皇上的卫队，不能交给不信任的人，这次军功你一定要上点心，兄弟们托你一把。”王钊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一些消息，让她做好准备。 “王哥，你这么快就走了。”文祁一时有点舍不得，来这里王钊帮了她不少，是第一个认同自己的人。 王钊呼噜一下她的头，“傻丫头，你的路很长也很艰苦，甚至很长一段日子里都要伴随着质疑和羞辱的声音，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用实力证明自己，我相信你可以成为一个好的将领。成为让我们都为你骄傲的存在。我等着你！” 文祁一瞬间红了眼眶，“王哥……” “这次任务争取了很久，大家一致同意让你接手骁骑营，那边调令也下来了，你抓住机会。”王钊像一个慈和的大哥，殷切的交代着。 文祁强忍眼泪，心中涨满了感动和温暖，用力点头，“我会的，我不会辜负兄弟们的期待。” 第346章任务 因为要出去很久，文祁让人给宫里母后和皇祖母他们说一声，然后让酒楼给准备行军需要用的干粮以及肉干，并且要求多带一些最好是带足所有兄弟们的口粮，以及要出门用的厚底子鞋，还有官靴也要多备两双才行。 还有出行的药丸和刀伤药等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些繁杂事务文祁交给了文麟的酒楼务必要办好。 那头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张罗着准备了起来。 文麟知道后赶紧让人送了一个包袱进来，有药材还有她的衣物以及女孩子出门需要用的贴身的东西，外加一件斗篷，特意做的宽大，这样在外露营的时候，可以裹着睡一会像一个小睡袋，这样就很方便了。 皇后到底出自武将之家，对这些东西十分精通如何做才能让他们用的更省事更方便却又更加保暖携带都是有些技巧的。 连同一起出行任务的文辛和赵星也得了一份呢。 上面也有东西发下来，给他们每人都发了铠甲，文祁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铠甲和头盔，骁骑营出任务从不露正脸，全都是头盔盖住头脸面容，只能看到眼睛和鼻孔，其余一概看不见的。 秦熙也来了，文祁惊讶的问道：“你来干啥？” “我来跟你们一起出任务啊，我去兵部报道了，你不知道么？这次任务是兵部下的呀，需要一个笔帖式啊，我自己请命来的，我会武也会写字我来合适呀。兵部有些官员年纪大了，他们来确实有点费劲了，不如我长点眼色自己来算了。” 秦熙呵呵的笑着。 众兄弟一看老熟人回来了，抱着他一阵寒暄，十分热闹。 “我还给你们带了一些吃的和药材呢，大家拿下去分一分，剩下还带了一些酒水也带上，咱们去人家地头也拎点礼物过去，礼多人不怪么。”秦熙笑着叮嘱安排。 “我们都忘了酒水这回事了，还是你小子想的周到啊。”王钊顿时开心的笑了。 有了老熟人也是自己兄弟做笔帖式，这活就好干多了，要是有个外人，他们也很提防的，文人是写字的，武将不擅长这个，害怕你笔杆子乱写，皇帝知道了要收拾人啊，因此大家不喜欢文人。 “你东西准备了么？” “都准备好了，你带斗篷了么外出夜里山林里凉呢，没带赶紧让人去拿一个来。”文祁悄悄和他咬耳朵。 “我带了，你给我做的前年那件旧的，皮子还好着呢，有宽大又舒服，我就带来了夜里可以当被子盖，暖和呢。”秦熙笑着说道。 文祁送的东西哪怕是旧了破了他一般都会留着，除非实在太烂了，也是一定要烧掉，不能让外人拿去做文章。 “那就成，你知道乔家么？乔老爷子的小孙子也进来了，选进来的，有点本事就是欠磨练，路上多盯着点。”文祁交代了一声。 “行，放心吧。”秦熙一听就明白了，意思是别让死了。 “这次去的时日长，你跟着我们一起住吧，可能不会给你啥优待了。”秦熙操心的是文祁晚上睡哪里呀，带上酒水还有个目的，看能不能求情给个单间让文祁住。 这也看出女孩上战场多有不便了吧，战场是爷们的天堂，没有女人的份，想去就要和他们一样。 文祁笑了笑，“谢谢。” 夜里文祁他们闯进新兵房间，一顿敲打，将人敲打起来，爬起来最快的是乔飞还有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少年。 身上还穿着简单的布衣，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机灵，这几日出出进进的人多，他防了一手，文祁心中赞叹。 “起来，准备开拔，给你们一盏茶时间穿上铠甲，否则一律按军法处置！杀无赦！” 文祁才不管那些，厉声呵斥，将还睡的一脸蒙圈的爷们挨个一人背上一巴掌，生把人全给拍激灵了。 走出校场外和大家一起站定，乔飞也快速的穿铠甲，“快快，有任务，耽误真的会军法处置的！快，互相帮忙穿铠甲。” “真的假的呀？”有些人明显不信，但还是老实的穿上了铠甲。 “你以为军法处置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乱喊的么？你是不是傻呀！动作快点。”乔飞也火了，这些人脑子是木鱼吧。 待几个新兵一起到达校场的时候，所有的将士已经全部整装待发了。 “准备出发。” 王钊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让人去牵马，大家上了马，在深夜里一起离开。 他们要去的是城外的西山大营，跟随他们一起去执行任务，大家彼此任务分工不同，骁骑营要带回兵部要的东西，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清晨赶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迎接他们来了。 进了军营参将把他们全部打量了一眼，这才点头，“你们跟着小兵下去先安顿，随后一起用饭交代任务。” “是。” 文辛第一个走了出来，拉着那个参将小声的请求，“这位大哥，我是文辛，有没有单间啊，给一个，不太好也行，柴房都可以成不？” “你要单间干嘛来这也不是来享福的呀？”参将是端王手下的，认识文辛，莫名其妙的问道。 “长宁跟我们一起出任务，我就想着姑娘家不方便，给个单间，柴房都可以。能吃苦。” 文辛再一次请求。 “没有，女娃来这干啥，添乱！这不是随便乱转的地方，我没这个权限啊。你也知道你父王治军很严厉的，真不行，这样吧，我给你们安排在门口，你们几个兄弟把她挤在中间吧，反正也不脱衣服。 既然选了这条路，有些苦难是无法回避的，要是顾忌那么多就别干这个了，这本来也不是女人干的活。”参将语重心长的拍拍文辛的肩头。 文辛心头一酸，心里有点难受，长宁的每一步路都走得这么难，大家能给方便也不会给的，因为看不起她也不愿意给她出头帮衬，一个女人都能出头我们这些爷们算什么呢。 明显有排斥她的意思。 他莫名想起了父王的话，就算我应了底下人也会阴奉阳违，军营从来都只认强者，长宁要面对的问题何止是尴尬呢，还有更多的血泪等着她。 文辛仰起头吸口气，什么也没说，也去了休息的房间查看。 第347章排斥 “星哥，你睡这吧，长宁你睡里头，我睡你旁边。”文辛做了安排，睡哥哥身边好一些。 文祁笑笑点头。 “要不然拉个帘子？” 王钊也和大家一起睡很普通的大通铺，一张很长的铺板子。 “不用，紧急集合要添乱，我也不脱衣服没事。” 文祁其实也习惯了，前世也是这么扛过来的，不脱衣服睡也没啥，当你真的放下了羞涩尴尬和所有女孩的一切，其实就没什么了。 慢慢地大家和你熟悉了，也不把你当女孩看了，穿上厚重的铠甲，灰头土脸的装束没有男女区别了。 文祁自己态度倒是十分大方，这让大家都自在了很多，本来莫名屋里睡了个女人，这些爷们其实也有点尴尬的，都不是那样混球的人，也是知道礼义廉耻的，难免会觉得不自在。 安顿了自己的物品，他们就要去集合，然后跟随大家一起用饭，可能还要比划两下，彼此交流一下，爷们好干这个，军营里枯燥没有娱乐活动，除了打架也不能干别的了，这光秃秃的鸟都不来歇脚。 午饭还要一会才开饭呢，大家彼此有一起战斗过的熟识的兄弟，互相拉着说说话打个招呼，文辛他们几个是新兵谁都不认识，因此坐在一边凉台上彼此说话，互相观察也没去惊扰人家。 “瞧着他们精气神真好，王叔很厉害么。”文祁也是头一次来西山大营，前世也没来过。 文辛得意的笑了笑，“这方面他确实还不错，我也是头回来，瞧着还行啊。”自己也有点骄傲的样。 四人正说着话，就听得那边窃窃私语，“咋还有个女的呀？这女的谁呀，小模样长得挺漂亮的呀？” 参将出来了，狠狠瞪了眼嘻嘻哈哈笑的开心的军士，呵斥道：“别乱说话，边去。” 然后很不悦的扫了眼文祁，“女人跑这来干什么，真是净添乱，哪不能争脸了，回去伺候你老子不是更得宠么？” 脸上明白的带着鄙视和不屑，一副侮辱了我军营的架势。 文祁一下就毛了，登时扯着嗓子怒骂，“添不添乱不是你说了算了，嫌弃女人啊，没有女人你娘怎么生的你啊？你莫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说什么，这里是西山大营，不是媚宠的地方，邀宠回家去，这不是你待的地方，给我滚出去！”参将也火了，你算个吊啊，一个公主当我怕你呢！ 皇子来了老子都不怕的，你以为你是谁呀。 “你再说一遍，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随意羞辱别人，这是起码的教养。”秦熙指着参将的鼻子怒骂。 文辛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会把你的行为告诉我父王，没想到你已经可以代替我父王决定谁的生死了？” “也别说那么多，不是要看热闹么，我给你们这机会，就是你，本宫看你不顺眼，今儿要揍你，来，咱们刀尖上比真章，磨嘴皮子没意思，老娘打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们几个一起上。” 文祁一直带着刀，本来就是来执行任务的，刀是随身携带的。 当即主动站了出来，扛着刀看着这位年轻的参将。 “哼！我不打女人的，再说你也不配和我动手，别以为你是公主你就有资格了，在我眼里你不配来军营，只会摸黑了荣耀！” 参将有些恼羞成怒了，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本来就有点大家长的作风很看不起女人，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 其实很多男人还是这样的心里，对待女人都不是很尊重。 我朝已经好很多了，比较开放，寡妇也能再嫁不会有什么的，但很多大家族男子却不同意女子再嫁，甚至有的拿出家法和宗族全体人一起拦着，还有就是拿孩子作威胁，有些老古董的思想就是这样的，宁死也不改，我可以去死，但我绝不接受。 很显然参将就属于这种人，就是看不起女孩，公主咋地了，我就是看不起你啊，我就想让你滚出我的军营。 “你在侮辱我，我要和你生死斗！莫不是你怕了？” 文祁都气笑了，望着他拔出了刀。 “你不动手我也会杀你的，你放心不缺你一个参将，我可以让我父皇重新选能人接替你的位置，你的家族将因为你的污言碎语而受到严厉的惩处，你不是看不起我么，我偏要用这些手段让你明白做人的道理。” 文祁的威胁让参将彻底暴怒，指着文祁鼻子怒骂，“你这狗娘养的东西，今儿老子不教训你，你以为自己能登天呢！” “长宁，给我狠狠的揍他。” “长宁揍他！” “你敢侮辱骁骑营的将士，我骁骑营的兄弟们与你势不两立！”王钊第一个拔出刀，对准参将怒目而视。 刷刷刷！骁骑营的将士纷纷拔刀，剑指参将，齐声怒吼，“骁骑营与你势不两立！” 众位骁骑营军士毫不犹豫替文祁出头，动作迅速的将参将包围了起来，今天不给个交代你别想离开。 西山大营的将士们也愣住了，纷纷围拢骁骑营的将士们，也拔出了刀，彼此兵戎对抗，形成对峙的局面，火药味一触即发。 彼此将士们都冲对方怒目而视，空气中似乎都燃烧着激烈的火花。 这里是西山大营啊，人数上肯定要比骁骑营人多很多啊，里三层外三层将文祁和骁骑营将士全部围了起来，刀剑相逼。 “放下刀！这里不是你们骁骑营撒野的地方！”一个明显是小头目的人怒吼。 王钊仰天长啸，“我骁骑营的将士荣辱一体，生死与共！今日便是血溅当场也决不后退半步，众将士们听令！” “在！” 骁骑营将士们齐声大吼，吼声震天，传出老远，被一遍遍回荡着，他们目光坚定勇往直前，再度整齐划一的踏前一步。 “道歉！否则死！” 王钊气沉丹田，怒吼一声，表情凶狠带着杀气。 “道歉，否则死！” 骁骑营将士们紧握手中大刀，踏前一步，齐声怒吼！ “荣辱一体！生死与共！” “荣辱一体！生死与共！” “荣辱一体！生死与共！“ 骁骑营所有将士，包括文辛秦熙和赵星文祁四人，和兄弟们站在一起齐声怒吼，荣辱一体，生死相依！ 他们气势恢宏，吼声震天，目光坚定而有力量，抵着所向披靡的气势！ 此等恢弘无所畏惧的气势，团结一心犹如一个整体，也让西山大营的将士们震惊感慨，甚至有了那么一丝羡慕和畏惧。 是的，羡慕！为了一个女孩，他们不惜拔刀相向，不畏惧任何代价，也要维护，这份真挚的感情足矣让他们动容。 第348章脸面 文祁举刀相向，对准参将，“荣辱一体，生死与共，我心安处之地。今日一战为的不仅仅是我的名誉，还有萧家的脸面，和我骁骑营的荣耀，我乃骁骑营一份子，就决不允许任何人羞辱骁骑营的荣耀。” “杀！” “杀！” 两边的军士都在齐声大喝，这是他们共同的心愿。 事件不知从什么时候演变成了军营的荣耀，对于西山大营来说，他们赫赫战功守卫京师防务，乃是重中之重的位置，是皇帝对他们无比的信任，这也是他们的荣耀。 何尝容许别人荼毒，羞辱。 参将终于拔出了刀，面色凝重认真了几分，“不管多少次我还是那句话，女人不适合这里，军营不需要女人，所以无论我是生是死，我都不喜欢你，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哗众取宠而已，你玷污了我们的荣耀。” 他再一次重申，面色认真而严肃，我可以死，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军营是男人的天堂，军人当以马革裹尸为荣耀，女人不配拥有这样至高无上的尊重，女人只配回家伺候男人生孩子。 文祁只是淡笑一声，“我相信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人，军人以强者为尊，说这些有意思么？我会证明一切，无论遇到多少质疑和鄙夷，我都会一往无前，不会更改我的初心。” “杀！”参将怒吼一声，举刀冲向文祁。 这将是一场生死斗，一场维护各自尊严的斗争，文祁拿出了全部的实力，这也是第一次，也是对于军人的一种尊重。 你可以羞辱我，但我不会做不尊重人的举动，这是我的教养和气度，因为我是大齐的嫡长公主，我是第一个享受亲王食邑的女人。 便是孝贤公主也没有得到亲王食邑，既然我承受了这份独宠，就该维护这份尊严。 “杀！” 文祁清鸣一声，毫无畏惧的举刀勇敢的对撞上去，没有繁复的花招，是力量的博弈，是勇气的对决，是尊严的对抗！ 参将是老兵油子了，无论是战场经验还是其他都不亚于文祁，甚至是略高一些，别看前世今生文祁多了一些记忆，但两世为人她也是从今生才找到一些门道，前世只是学会了刀法，并没有学精，今生才算找到了一点点刀意，和彼此心灵相连的东西，前世完全没有。 这也是她一开始就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务必认真对决，这也是磨砺自己刀法极好的机会。 刀刀相撞，参将收起了轻视之心，不得不说文祁有资格进骁骑营的，这刀法和稳健的作风的确有两下子，但这些不足以让她去战场，以为凭着过人的刀法就可以去战场，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和高手过招每一刀都要带着弑杀的凌厉，这已经不在需要技巧，而是一种意境和气势的对决，细微的错误就可以让自己死在对方的刀下。 文祁很久没有遇到如此高水平的对战了，势均力敌的较量，艰难的对抗，让她十分兴奋，双眼明亮。 两边军士都很紧张的看着他们的对决，心里都暗自竖起大拇指，其实此时此刻西山大营已经算是接纳了文祁，无他，能和他们王参将势均力敌走过五百招的人还没几个呢，数不出五个手指来，就知道他的确有傲气的资本。 但文祁做到了，说明她的实力的确值得他们接纳了。 不知不觉大家已经过了上千招了，这是少有的情况，文祁逐渐摸到了一点他的规律，也在几次险死还生中感悟到刀法的意境。 游历五年才摸到了一点点门槛，却始终不得而入，两位师傅说，她需要生与死的较量，将自己逼到死亡的极限才能进一步感悟，只有入了门才算成为一个真正将士具备的条件，她才有资格上战场。 刀是用来杀人的，文祁始终没有放下最后一丝良善的心软，会给彼此留下余地，因此一直不能突破，任何花招在绝对力量下都是无用的，是可笑的。 文祁终于找到了参将的一丝空门，她毫不犹豫紧紧地抓住了机会，举刀一刀砍下，没有任何花招，带着一往无前披靡的气势压倒性的参将牢牢压制。 参将在刀砍向自己的时候，就知道完蛋了，找不到任何生机了，不由得闭上眼等死。 刀尖在离他右脖子肩膀处分毫的距离停了下来，文祁也在剧烈的喘气，参将过了良久才睁开眼望着她，似乎有些困惑，为什么不杀自己呢。 “留着你的命去杀敌人吧，光会怼自己人有什么意义，我的刀是砍敌人的，起码我为大齐尽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么，还不都是命一条！” 文祁收回了刀，淡淡的开口，毫不犹豫的转身。 全场静谧无声，当文祁走出包围圈的时候，不管是西山大营还是骁骑营的兄弟都默默的为她让开一条道路，她用自己的实力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 目光默默的追随她，带着敬佩和心悦诚服。 “兄弟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长宁公主，对不起！是我手下不修口德，我很抱歉！” 另一位许姓游骑将军朗声大喝，先一步朝文祁的背影弯腰行了规整的军礼，以示道歉。 “长宁公主，对不起！”西山大营所有将士们，动作整齐划一的收刀，弯腰行军礼，大声赔礼，男儿行的正坐得直有错就改，这有啥的。 文祁背对着他们，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潮红，没有回答他们，只是伸出大拇指，意思是你们很棒。 大家看懂了，呵呵呵的一阵笑，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起来了。 文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营房间，累的胳膊都在打颤了，躺在铺板上，痛苦的翻腾着。 刚才表现的很狂，很傲，很牛！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王参将能这么傲气是有资本的，手底下是有真本事的，一场对决几乎耗干了她所有的精气神，已经到了筋疲力竭的地步，几乎拿不住刀，自己也应对的十分艰难。 文辛和秦熙几人跑了回来，看到文祁蜷缩在床铺上翻腾，就知道这是糟了大罪了。 “宁宁，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给你揉一下活活血啊，也没个女的帮你揉一下。” 秦熙说完就反应过来，肯定也不会让他们给揉的。 文祁好半天才闷哼了一声，“没事，就是有点疼，我歇口气就行。” 第349章认同 秦熙叹口气，望着躺在床上抱着脑袋不肯抬头看他们的文祁，此时是无比脆弱却又极其强大的一个矛盾体。 他叹口气，“我们在饭堂等你吃饭，快点来不然抢不到好菜了。” “嗯。” 文祁抱着脑袋应了一声，也不让人看见她的脸，此时已经疼的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骨头好像被人拆掉碾碎了似得，疼痛欲裂。 文辛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秦熙推了一下，无声地摇头，赵星也无声地叹口气，拉着文辛走了。 文辛离开房间好远才说道：“你们拉着我干什么呀，我还想留下看看她怎么样了呢？刚打那一场不轻松呢。”脸上也带着焦急之色。 “文辛，她的脾气你该了解，宁折不弯的人，最受不得别人同情可怜的眼光，我们留在那里能干什么呢，我们是爷们什么也不能干，不如离开让她自己缓一会就行。” “我……，哎！”文辛想辩驳又觉得秦熙是有道理的，一群大老爷们就算知道她受伤也不能咋地，男女不方便啊。 “为什么我这会子觉得刚才他们说女人不适合军营这句话，好像似乎有点道理啊。”赵星扁扁嘴表情也是有点一难言尽。 “哎！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错的，但凡事都有例外，还有木兰从军呢么？谁说女子不能做点事出来呢。”秦熙轻松的笑笑。 “走吧，去食堂抢饭去，大妹一定饿坏了，她每次打完架都要吃很多东西呢，走走，快点去给她抢点吃的回来。”赵星推着二人急匆匆的往饭堂跑去。 三人先一步去饭堂给文祁抢点吃的去，进了饭堂就发现骁骑营的兄弟们做了两桌，旁边还有一个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饭菜，食量不小，够六七个人吃的，就算文祁食量大也吃不了这么多。 “坐吧，给你们留的，算是他们道歉的意思。”王钊也笑着说道。 “人呢。”王虎努努嘴问道。 “拾掇一下，一会就来。”文辛左右看看，朝他微微摇头示意。 王虎砸吧着嘴，明白了，这是打的太狠了，需要缓一会了。 正说着文祁过来了，朝大家笑笑，开心的嗅嗅鼻子，笑容灿烂，“这么多好吃的，哎呀太好了，肚子都饿了。” 她从大家跟前走过，兄弟们闻到了药油的味道，这个味道是不会认错的，彼此对视一眼啥也没说。 “今儿是大营兄弟们给准备的好菜。”王虎拍着文祁的肩膀笑着说道。 “真的，那我不客气了啊，谢谢兄弟们啊，来来一起吃，我也吃不完这么多！今儿我吃大户不给钱啊。”文祁洒脱的开着玩笑。 “嗨！我们请你吃，一顿饭还吃不穷我们呢。” 许将军无奈的笑了，见她态度亲切不介意了，态度也随和多了，也觉得她是个心大的姑娘，论气度比王参将确实强出不少去。 “来来一起吃吧，顺便也给我们说说任务的事，知道清楚我们也好配合不是。”文祁朝许将军招手，热情的招呼他一起。 “好好。”许将军也坐了下来，缓和一下彼此的气氛。 王虎和王钊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立刻招呼了几个骁骑营兄弟跟西山大营的兄弟说道：“兄弟们，我们秦熙还带了上好的酒水来给大家拜码头的，今儿咱们可以少少喝一点吧。” 拿眼去梭许将军，征求意见的意思。 “少喝一杯，要出任务了，不能喝醉。”许将军想了一下，也没拘着他们，算是同意了。 “哦，走兄弟们去搬酒去呀。”王虎高兴地要和大家一起去拿酒了。 有酒喝这气氛再不用发愁热闹不起来，两杯酒下肚，彼此就拉上了话题，气氛一下融洽很多。 许将军也小酌了一杯，小兵给他们烫了热酒，滚滚的喝下去发散的很快，也不会醉人。 “没想到你竟然能在骁骑营站住脚，还得到了他们一致的认同，不简单，服你！” 朝她伸大拇指赞叹，眼里也带着佩服的目光。 文祁望着三三两两跑去猜拳的兄弟们，笑容真诚带着满足，“他们很可爱，很好，在这里我很踏实，很满足！” 许将军用力点头，不当兵的人是体会不了这份情感的，这说明文祁是用心对待这些兄弟的，怪不得这些平日里傲气十足的爷们竟然不惜和他们这些交好的兄弟拔刀相向来维护文祁。 “你干嘛非要走这条路，你挑了一条最难最苦的路来走，长得那么漂亮的小娘们，咋跟爷们一样干最糙的活呢。” 军人说话都有点粗糙，小娘们是说文祁很漂亮，是真心夸赞的意思，不过听上去有点…… “我打小就在生死间徘徊，那会很渴望力量，也让我明白，唯有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后来长大一点看到我父皇如此艰难隐忍，我又妄想着有一天我也可以保护我的父亲母亲和兄弟，我天生力气大，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恩赐啊！ 就在家里等着嫁人觉得不甘心，所以我下定决心习武，来到骁骑营，却体验了不同的人生，那种恣意痛快，生死间兄弟们用命来彼此守护，这是我在皇宫找不到的，你懂么？” 皇宫长大的孩子，有自私凉薄冷酷的一面，也有装腔作势的虚假。君不见萧文彦和文晴也不过是展现了自私的一面，就被文祁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其实谁也别说谁不善良了，彼此半斤八两，文祁也不曾挽回过不是么？ 能放弃的是你不在意的东西，不舍得抛下的才是你心里最珍贵的。 许将军思索了一会，点点头，“都不容易啊，没想到皇家儿女也有辛酸的一面啊，我到不羡慕你们投胎好了。” 说完哈哈大笑，又饮下一杯酒。 “许将军谢谢您，我敬您！”文祁也倒了一杯酒，向他表示谢意，谢谢他给自己撑了个脸面，不然大家也不会道歉的。 “谢啥，这份脸面是你自己挣来的，咱们这脸面要自己挣，我们只认强者，有能为的才能立住脚，谁来都一样。来干杯！” 许将军笑呵呵的说道。 第350章出发 彼此热闹的吃了顿饭，算是一笑解恩仇了，军人就是这点好，打架的时候往死里揍，看着都是有死仇的样，但一杯酒下肚又哥俩好了，这也是很神奇的事。 文祁也只喝了一杯酒，就被秦熙和赵星挡下了，才打过一场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这会子还要喝酒，不要命了吧。 许将军也很有眼色，也不劝酒，吃饱喝足就起身，“不许喝多了，耽误了行军，我打死你们。” “是！” 大家齐声喝彩。 “那个谁给我烧点热水，我要泡澡。”许将军大手一挥就走了。 文祁等人吃完了，她也十分疲惫，准备回去休息了。 刚躺没一会，一个小兵跑来左右看了看找到她，凑在耳边小声说道，“许将军说让你去他的耳房泡浴，他去隔壁王参将那里喝酒去了。” 文祁一听眼中流漏出一抹感动和感激，要是此时能泡个澡舒缓一下酸疼的身体，真的是再好没有了。 “替我道一声谢谢。” “不用客气，您今天表现太棒了。”小兵明显好崇拜长宁，用力朝她点头，因为年纪小的关系，跟女孩说话有点羞涩不好意思，耳朵根也红红的。 “给你买酒吃，谢谢你为我辛苦一趟。”文祁拿了一些碎银角子塞给他，笑着道谢。 “谢谢，我走了，你快去。” 小兵高兴地跑掉了。 “我陪你去，给你守门。” 秦熙不放心，这里到处都是爷们，还是注意点好。 “也行。”文祁也没犹豫带上换洗衣服就跟秦熙走了。 按照小兵的指引他们来到一间布置很不错的房间，隔壁是耳房，十分暖和，一看就是只有将军才能有的待遇。 里面热气蒸腾，秦熙四处转了一圈，确定没人盯梢，这才说道：“你洗吧，我在门口，有事喊我。” “好。” 文祁拿了一个药包出来倒进浴桶里，这是舒筋活血的，可以让身体舒服一些，随身带着有机会洗澡可以用用。 泡在浴桶里，热热的热水浸透身体，文祁才舒服的嘘口气十分惬意。 舒服的泡了一会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很多，趁着这会子有时间，用干净的热水将小衣都洗干净，出了门可没有热水这么好的待遇了。 全都盥洗好把耳房拾掇干净利索了，这才穿上军服这才出了门，看到秦熙还在门口歪坐着呢。 “熙哥哥，走吧。” “洗完了，好，走吧。” “你好点了没？” 秦熙在路上趁机问道，夜色里他双眸明亮动人，难得今夜夜色极好，月亮皎白，映照的一片银辉。 “好多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别担心，帮我找个地方晾晒衣服好不好？”文祁拿着洗干净的湿衣服，却发愁没地方晾晒。 “别担心交给我就行，我们房间后面就是晾晒衣服的地方，我给你晾去，上面搭一件我不用的长袍一盖就不会发现了。” 秦熙想的十分周到，女孩子的小衣服白天让人看见了，难免不好意思的。 “谢谢。”文祁把衣服交给了他。 秦熙进了屋拿了一件宽大的长袍出去了，不一会回来，长袍和湿衣服都不见了，他把湿衣服搭上，上面盖一件长袍遮挡住，这样白日干透了也不会显得尴尬难堪，爷们的衣服也没人动。 “好了，睡吧。”秦熙在赵星旁边躺下来。 文祁笑着点点头，将已经干透的头发梳了道姑头用布巾包裹了起来，这才躺下来睡觉。 第二天一早哨音响起，天还不亮大家就利索的起床，准备训练。 西山大营每日都要训练，保持将士们强盛的状态。 骁骑营的兄弟们起来，迅速洗漱然后在校场集合，开始一天的晨练，打拳刀剑互博砍杀。 一个时辰后天边大亮了，许将军才挥挥手，大家去食堂吃早膳，早晨是稀饭稠一些，馒头和小菜三样换口，没啥特殊的，也很简单。 文祁也拿筷子扎了几个馒头啃着，吃着小菜，看了看说道：“星哥，你去我屋里拿点牛肉干来咱们换个口吧。” “成，等着我。”赵星点点头放下碗筷就跑去拿了。 拿了一小包牛肉干过来，有肉吃大家闻风而动，眼巴巴的都看着她。 文祁呵呵的笑着，他们也没在饭堂吃，抱着碗筷在饭堂门口的看台上坐着吃饭呢。 “来来，给你们一点子，我也不多，还要留着行军吃呢。” 王虎几人跑快来，一人一筷子夹了就跑。 文祁怪叫一声，“少来点，给我留点呀。” “呵呵呵呵！” 一群坏小子夹的没盛多少了，彼此哈哈大笑，十分开心。 吃过早饭略歇一会，文祁趁人不备赶紧去将自己的衣服收了回来，把秦熙的衣服叠好放在他枕头边上，这才舒口气，可怜她洗个澡洗个衣服都偷偷摸摸的。 吃过早饭还是要训练的，大家三三两两的对抗拳法，互相学习切磋，文祁和其他人一起比试一下刀法，仔细感悟昨日自己感受到的那种感觉，重新回忆一遍。 中午是大锅菜，这也是下午饭了，晚上是没有饭吃的，军营都吃两顿饭，早起一顿下午一顿，量大给饱。 因为他们消耗的也很多，三顿饭是吃不起的，每日他们都要消耗很多粮食的，平时不打仗基本都是这样。 等到了打仗的时候，更没准时候了，有时候饭碗刚端上，那边敲了战鼓，立刻扔下碗筷就集合出去拼杀，有人就等不到回来吃热乎饭了，这是常态。 中午是两个菜，一个带肉星的荤菜，一个是素菜，全是大锅菜，杂粮米饭，这样的伙食在很多军营都是很好的标准，别人想吃还没有呢，骁骑营也差不多是这个标准，也没有更好了。 她去过西北那边，饭菜还没这边好呢，蔬菜什么的也挺少的，条件艰苦真不是说假的。 尽管如此文祁和大家一样吃大锅菜也没搞什么特殊，吃的也十分香甜。 一连几日都在训练，大家准备的差不多了，许将军打算明日开拔要去执行任务了。 临行前让文祁又去洗了个澡，文祁十分感激，送了一些牛肉干给许将军，她也没带啥好东西。 第二天清晨，天还擦黑呢，大家就起来了，全副武装，骁骑营的将士们一身黑色铠甲头盔，看上去十分神秘威武，端坐在马上只等许将军一声令下。 “走吧，祝大家凯旋而归，好酒好肉等着给大家庆贺。”许将军举起手臂鼓舞大家。 第351章厮杀 众人急行军近大半个月，直到身上带的干粮几乎吃完了，许将军才让人停了下来，指着一处断桥悬崖处。 说道：“此处就是通往鞑靼国的一条必经之路，我们的任务是天明之前从这里逃窜的人全部杀死，给鞑靼国一个警告，鞑靼国和北魏一直过从甚密，这一次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鞑靼国回去的人全部斩杀。听明白没有？” “诺！” 众人齐声应答。 “很好，散开。” 许将军一挥手让众人闪开，此时的许将军没有了憨厚的笑容，而是一脸的冷酷。 骁骑营作为这次主力，任务就是击杀这些人拿回皇帝需要的情报，具得到的消息称，鞑靼国带了一些消息回北魏通报，因此鞑靼国这些人都要死。 而西山大营来这里是为了帮衬他们，同时将在这里驻守几日，震慑鞑靼国，免得他们派人反扑。两家配合完成这次任务。 夜色逐渐深了，文祁将最后一点牛肉干和几个饼子分给秦熙他们几人，大家将食物积攒在一起，分配了吃掉，保证一会是最强的状态杀敌。 吃饱喝足文祁抱着刀靠在一棵树下微微打盹，一直急行军大家其实都有些疲惫的，但军人便是如此，即便再累也要强打精神迎战，他们将保家卫国视为天职，马革裹尸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骁骑营和西山大营都是老江湖了，此刻大家都静谧无声或两两靠在一起小憩，或靠着树边休息，或警戒或吃东西，都静默无声。 大概三更天的时候，文祁睁开眼利落的起身趴在草地上听了一会动静，将身边的人踢醒。 “醒醒，有人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探路的小兵背上插着令旗，一路飞奔着跑了回来，向将军禀报前方发现一行人超过百人穿着布衣往这里走来，看步伐稳健轻盈，绝不是老百姓。 此时大家已经整装等待在一旁了，只等着人到了。 “你怎么比令官还快啊。” “人数多，会有动静的，我师父教我的，这些求生的本事都是他教我的。”文祁笑了笑笑声跟乔飞说道。 “长宁你真厉害。”乔飞这几日和公主熟悉了，也不叫公主了，和大家一起叫她长宁。 “一会站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左右。”文祁看了眼乔飞命令道。 “我不差的，不会拖后腿的。”乔飞还有点小爷们的傲气，很不服气的犟嘴。 王钊一个大巴掌乎到他脑袋上，“服从命令，找死是不是。” 乔飞被打的蔫蔫嘴，垂头丧气的点头，“知道了。” 一脸好丧气的样，原还想着好容易有实战了，一直搓搓等着表现一下，回去可以给祖父邀功呢。 “急什么，你一路都兴奋的不肯睡，这会子还有多余的力气么？该给你长点教训了。”文祁用手点点他。 说起这乔飞缩缩脑袋不敢犟嘴了，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特别兴奋，几日下来兴奋劲过去了，人却没休息好，显得有点困乏，一个劲打哈欠，也不敢给别人说，偷偷跑去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就算了，没想到被看出来了。 “我错了，以后不敢了。”乔飞倒是教养极好，有错就认。 “跟着我不愁捞不着。”文祁又叮嘱一句，就怕他又耍小心思。 “知道了，我会的。”乔飞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并不会在关键时刻捣乱。 “来了。”文祁眼尖已经看到模糊的人影了。 许将军没有吭气，默默的等待他们在近一点，这样就不会跑掉了，之前早就把路段上的痕迹全部清除掉了，大家四散藏在树林里隐匿不动，只等着关门打狗了。 眼瞅着人脸已经可以看清了，许将军手臂重重一挥，文祁举起弓箭率先朝最前排的男人射了出去，一箭就射中坐在马上的男人的脖子，正中目标，精准无比。 箭矢犹如箭雨一般般嗖嗖嗖的狂飞了出去。 文祁扔掉弓箭，举起大刀，厉喝一声，“杀！” “杀！” 喊杀声威震四方，无数个将士从四面八方如狼似虎的直扑而下，大地似乎都在颤抖着。 鞑靼国的将士们伪装成老百姓打算偷偷离开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伏击，一路上都是小风险，并无太大的危机，没想到大招憋在这了。 鞑靼国人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大家纷纷拔刀还击，很快大家就战在了一起。 文祁身先士卒和骁骑营的兄弟们在一起，她一向是急先锋冲在最前面，也是最勇猛的战士，当先帮兄弟们砍杀掉几个硬茬子，其余的小毛贼交给其他人。 而其他兄弟则站在她背后牢牢守护，这也是他们的默契。 你为我挡刀，我护你后背。 乔飞也是第一次杀人，往日的训练在此时排上了用场，刚才冲下来的时候一刀砍死了一个鞑靼国士兵，反应过来了有点腿软，手也哆嗦。 “小子看准了，别堕了乔大将军战神的名号，别忘了你是乔家的儿郎。”文祁冲他大吼一声，为他提气，此时手软无异于将自己的命放在了砧板上，任人宰割。 “杀！” 乔飞突然大吼一声，勇猛的冲了上去，文祁勾唇一笑紧跟其后守在他的背后，为他挡下多余的杂碎和乱刀，文辛等人也配合的十分默契。 鞑靼国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慌乱之后，很快就稳住了局面，不愧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他们十分彪悍，这场仗比想象的还要艰苦。 已经有将士们倒下了，再也没能起来，和江湖人士相比，鞑靼国的将士们是沙场的老手，刀法精湛，悍不畏死！ “荣辱一体，生死与共！杀！”文祁看到了大家的情绪一下被反扑的鞑靼国将士杀的有点狠，心里有了一丝畏惧的情绪。 她怒吼一声，再次第一个冲了上去，和一个明显是老将的中年人对战在一起，勇猛顽强的架势也鼓舞了大家。 “杀！”乔飞也被杀出了血气，怒吼一声。 “杀！” 骁骑营的将士们再次怒吼，跟对峙的鞑靼国将士们怒吼，比拼气势，此时士气弱了将摇动军心，溃不成军。 西山大营的将士们也不愿意落人与后，大吼一声冲了上去，都是爷们谁比谁差呢，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爷们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喊杀声响彻云霄，大地为之颤抖，幽暗的草地流淌着鲜血，汇聚成一条蜿蜒延伸的血色的小河。 第352章苦战 经过一夜的苦战，金戈之声的回音传出老远，山谷都被染红了，几乎是血流成河。 剩下的鞑靼国将士不多了，他们这次来的是精锐。 中年男人和文祁打的酣畅淋漓，彼此都气喘吁吁了，用他们的语言问道：“你是谁？” “我是长宁。”文祁用鞑靼国语言回复了他。 那位将士吃了一惊，他听得懂汉语，却不会说，没想到她竟然会说他们的语言，一时也有点惊讶。 “大齐尊严不容践踏，我等誓死保卫家园。” 文祁分别用鞑靼国语言和汉语说了一遍，举起刀对着他，今日必须有个了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等誓死保卫家园！” 众人齐声怒吼，经过一夜的苦战，大家都显得十分狼狈，身上都挂了彩，脸上也是灰黑，然而没有一个人后退，没有一个人畏惧，即便亲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倒在乱刀之下，他们仍然勇敢的扑上去，一次又一次！ “杀！”文祁用清脆的声音再一次仰天怒吼。 “杀！”鞑靼国将士也带着凶厉的眼神再次举起刀扑了上去。 文辛身上也挂了彩，腿都在打哆嗦，然后依旧用如狼一般的眼神对阵对方，彼此气势毫不相让。 二人又一次交锋，刀刀相撞，金戈之声不绝于耳，发出刺耳的声音，刺啦一刀，文祁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幸亏闪避得快，不然这条膀子要废了。 鞑靼国将士以为抓住了机会凶悍的又一次扑了上来，文祁也迎了上去，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迎战了，但有一点她知道，一定要活下来！杀死对手，活下来！ 嗤！鞑靼国将士瞪大了眼睛，剧烈的喘气，慢慢的抬起手朝她伸出一个大拇指，夸赞她。 无力的垂下头。 这一刀正中心口，他死了！ “将军！”剩余的几个将士看见他们的将军死了，顿时哭吼出声。 几位将士朝天做了一个双手高举向天的朝拜动作，彼此对视一眼，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然扑向了他们。 噗噗噗！所有的鞑靼国将士全部死亡，无一生还，他们没有一个人后退，也没有人求饶，选择了战死到最后一口气！ 文祁眼含热泪，却也长出一口气，举起了刀，“行礼！” 所有生还的将士沉默着举起了刀，给予了武将通用的军礼，也是最高的褒奖，无关国度，无关身份，他们都是一群保家卫国的好男儿！ 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一个抽噎的哭声响了起来，紧跟其后传来了更多隐约的哭声，大家此刻的心情好像被传染了似得，哽咽哭声一片。 哀鸿遍野！死尸遍地！血流成河！ 也不知道是为自己死去的兄弟，还是为这些悍不畏死的鞑靼国将士们。 “大家准备一下，包扎伤员，没受伤的负责收敛尸首，我们要把尸首送回去，他们也是军人，应该给一个尊重。”许将军也长叹一声，做了最后的命令。 没有受伤的默默的开始收敛尸体，把自己兄弟和对方的都分开，然后负责给运回去。 “宁宁，你受伤了。”秦熙也是苦战一场，这会子闲下来才发现文祁受伤了。 赶紧扶着她坐在一旁靠着树干，拿了伤药出来先替她止血再说。 许将军和王钊也过来了，许将军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严不严重？你们马上拾掇好了就可以离开了。” “我没事，就是破了点毛皮，王哥，去搜他的身，他身上一定有东西，最后那几个将士身上一定有东西，要仔细搜，不能带回去给他们。”文祁喘口气，筋疲力竭的提醒他们。 二人赞赏的用力点头，许将军也说道：“放心吧，我让心腹亲自挨个搜查，一个都不能放过，裤叉子也给我搜一搜。” 文祁这才笑着点头。 许将军朝她竖起大拇指，“长宁，我服你，你有资格和我们站在一起背靠背。” 他认真的望着文祁，目光带着赞赏和钦佩，今日的战况几次更改，甚至是士气都一度疲软了，是文祁警觉动作迅速，态度果决，一次次用勇猛顽强身先士卒的态度，让大家的士气又一次燃烧起来，大获全胜。 文祁也朝他伸出大拇指，笑靥如花，虽然满脸尘土还有鲜血迸溅的痕迹，但眼眸中却带着灿亮的光辉，煞是迷人。 “秦熙你照顾一下长宁，我去安排一下。”王钊要拿到证据才能回去交差呢。 “好，你先忙去吧。”秦熙也点头应着，忙乎着给文祁包扎上药。 “疼么？再忍一会咱们去了县城就好了。”秦熙小心的包扎着，怕把文祁弄疼了。 “没事，不要紧，就是累了，不碍事。” “长宁，你好厉害呀，我服了！”乔飞和几个新兵也过来看望她，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 “谢谢你夸我哈，去帮他们干点活去，别闲着，干完咱回家吃好的去了。”文祁也一脸疲惫的朝他们笑笑。 “嗯！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们来干。”乔飞痛快的应了，带着人去帮忙干活打扫战场。 说着就走了。 文祁靠在秦熙的肩膀上，“我累了，让我歇会。” “好，你睡吧。”秦熙拍拍她的头轻声说道。 等王钊忙完了再来看他们，发现两人彼此靠在一起睡着了，笑了一声，不忍心叫醒他们，又悄悄地走了。 天亮了，大家都准备好了要离开了，骁骑营要提前离开先回去禀报，西山大营要在这里收尾几日。 文祁也上了马朝大家挥手告别，众人纷纷朝她挥手。 “我给他们回去请功。” 文祁手心里了捏了十几枚木牌，那是每个军人脖子上都挂的，是他们的名字隶属那个军的，这个在他们的军户上是有记载的，方便给他们的家属发放抚恤金。 众人朝她敬军礼，文祁深吸一口气，转身跟随队伍一起离开。 此次任务完满完成，他们可以不急不缓的回去，顺便给受伤的士兵救治一下，沿路还要侦查一些情况，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等收尾工作。 回去不用着急因此速度慢了很多，等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过去小两个月了，回到家的感觉真是很好。 文祁深深吸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了。 “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几日，养好伤再来吧，最近大家都要修整一段时间的，三五个月内不会有任务了。”王钊朝她笑着说道。 “好。” 第353章情绪 文祁跟王钊等兄弟告别，临走前给受伤的兄弟约了太医，并交代了医馆用好药，费用从酒楼结账，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宫。 先去了蓬莱殿见太后。 “皇祖母我回来了。”文祁看到老太太的那一刻，心忽然就安逸了，带着浓浓的眷恋投入老人的怀中。 太后轻轻笑着拍拍她的后背，“我的乖孙女可算回来了，累不累？咦？我闻到血腥味了。” “没事我受了点伤，破皮而已不严重。” “快去传章御医，快去呀。”老太太一听更加着急了，原来不是我闻错了，是真的受伤了。 “没事，您别紧张，真的就是小伤。”文祁被老太太强行摁在软榻上躺着了，一脸无奈，都快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总让哀家担心呢。”太后叹息一声，却什么都不问。 “祖母，我很快乐，真的快乐！他们是一群有血性的爷们，会站在你背后为你挡刀，没有身份的束缚，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有的只是彼此一颗真心待你。祖母我心安处！” 文祁望着太后从内而外发出的一抹浅笑，眼中带着快乐晶亮的神采。 太后望着她的眼，懂了，那是她梦想的地方，比梦里还要让她快乐很多倍的地方，她从没有这样自信快乐，神采飞扬过，也许那里真的适合她。 长长叹息一声，“我不劝你，只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别让哀家为你担心。” “您放心，我可惜命了，我会小心谨慎的。”文祁拉着太后的手笑着保证。 章御医来了，诊了脉说道：“我要看看伤口是不是化脓了。” “应该没有，这些日子我养的挺仔细的，一直忌口都没敢乱吃东西。” 文祁今生梦想刚刚开始，对很多东西都特别注意，尤其是影响身体的事尽量不做，可以说是包养的特别仔细。 章御医查看了她胳膊上的伤口，微微点头，“还好，伤的不深没有伤到筋脉，养的也不错，已经结疤了，我在开点药给你擦上，另外再吃点补气血的膳食。” “好，谢谢章爷爷。”文祁微笑点头。 “不过可能要留疤了，你要做好准备。”章御医叹口气望着她眼神复杂，微微摇头。 文祁浑不在意，“做了军人，我早就有了准备，这点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您尽管开药吧，保证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要留下暗伤就行。” 文祁一切以身体为要，疤痕的完全不在意，反正穿上衣服也没人看得见。 太后看到那么长的一道刀疤，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这一刀若是再狠点，这条膀子就没了吧。 “祖母，您别哭，我没事，真的。比起那些牺牲的兄弟，我很幸运呢，对了我父皇呢，我想给那些死去的兄弟多要一点抚恤金，安顿好他们的家眷。” 文祁想起那些战死在眼前的兄弟，痛苦的闭了闭眼，盖住眼底深沉的痛。 明明前儿还一起喝酒打屁吹牛的兄弟，在你眼前倒下再也没能爬起来，那种震撼和心痛是外人无法理解的伤悲。 “他一会就来，你回来他肯定第一时间回来看你呢。”太后拍拍她的手温和的说道。 “嗯。我累了，歇一会。”文祁软软的躺倒，心情还没有恢复，她需要安静一会。 太后也察觉到文祁压抑的暴戾之气，挥挥手让宫女都下去，不要打扰了她休息。 出了暖阁才问道：“章御医，她的伤怎么样，会不会有麻烦？” “没事，太后您放心，伤口确实长得很好，不会有大碍，我在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只是可能会留下一些疤痕了。” “这个尽量吧，实在去不掉也算了，主要还是她的身体要紧，她喜欢当兵。”太后还是顺着孙女的，孙女喜欢的无论如何她也要成全了。 “您放心，我晓得呢。” 章御医接连保证，他一直给文祁诊脉的，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梦想呢，为了这个梦想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你多照顾她的身体，哀家也只能指望你了。”太后眼中带着信任。 “您放心，长宁公主情绪不是很好，需要静心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触怒她，心情好也有利于伤口的恢复，可以读读佛经。” 章御医曾经年轻时也做过军医的，对病人的心里状况其实也是有所了解的，该如何对待各种情绪的病人，让他们服帖的配合自己也是很有一套本事的。 “哀家也感觉到了。”太后点点头表示会照做。 正好皇帝进来了，看到章御医在，就问道：“是不是文祁回来了？身体可好？” “不太好，受了伤，好在不算太严重，但看着十分惊险，错一步就是一条手臂啊。”章御医瞧着也是触目惊心，实在忍不住了，多了一句嘴。 作为御医他一向是保持态度客观公正，尽量不多嘴的。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太后，等她的回答。 太后面色黑沉的点点头，“哀家亲眼看见的伤口，这么长没有断痕，明显是一刀下去的。”她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伤口很容易看到事实真相，从上到下的一道刀痕，干脆利索，再不会作假。 “我去看看孩子。”皇帝手都有点颤抖。 “你去吧，还没睡着呢。”太后叹口气，坐在外间贵妃榻上。 皇帝进了暖阁，文祁果然没睡着，里头一个下人都没有，她一个人靠在床头靠垫上，手里捏了一大串木牌，眼泪一颗颗的掉。 无论前世今生经历多少次死亡和伤害，面对兄弟的死她依旧无法释怀，一样的心痛如刀绞，他们那么年轻，充满着活力，还有那爽朗的笑容，似乎都还在眼前闪现。 皇帝是知道那些木牌代表的意义，每一个木牌代表着一条军人的生命。 “乖女！”皇帝神色复杂难言的望着女儿，轻声呼唤。 文祁扭过脸来，满脸的泪痕，举起了木牌，带着哭腔喊道：“父皇，他们再也不能回家了，他们的亲人也等不到他们回家了……” 皇帝快走几步来到榻前，握着她的手，长长叹息一声，“好孩子，朕懂你的心情，朕会给他们优厚的抚恤金带回家去好不好？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父皇，他们死在我眼前，没有一个后退，没有一个害怕逃跑的，他们很英勇，真的很棒！”文祁趴在皇帝的肩头痛哭。 第354章休息 皇帝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文祁哭了个够，暖阁外站着皇后和文麟，皇后眼角潮湿带着泪痕。 文麟想要进去看看姐姐，却被她一把拦住了，“别去，这会子别去，你我不是军人，不会懂她的伤痛，去了只会让她更隐忍憋屈，让她发泄一下吧。” 文麟抹了把脸说道：“跟我姐说一声，我出去一趟。” “你干什么去？你姐受伤了，你不陪陪她么？” “我去看看那些死去的军人家眷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困难，户部哪可能真的给那么多银子呢，我去瞅一眼，能帮的就帮衬一把，哪怕给安排个活干也是好的，有些事不是光有银钱就能解决的。” 文麟仰起头长叹一声，忽然间明白了往日姐姐说，做人还是要学会干实事，别整日嘴上夸夸其谈，有个屁用啊！ 这会子觉得姐姐的话真的是太正确了，现在需要的可不是嘴皮子呀。 皇后突然欣慰的笑了，和太后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欣喜的光彩，“好孩子，你长大了，你去吧，别用你的名义。” 她的本意是想说你是嫡皇子，用你的名义不太合适，有点拉拢人心的意思，于皇帝会有点忌讳。 “我知道，自然是用父皇和姐姐的名义，这样的功劳怎么能抢呢，那我还是人么。”文麟了然的点头，压根没这念头。 “好孩子，你姐姐没白疼你，需要什么来个话，你去忙吧，身边带上人。”皇后支持儿子干正事，何况她也是武将家里出来的，哪能不懂将士家眷的苦呢。 文麟点点头，带着侍卫和人手就去忙乎去了，要先去调查这几家家眷都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缺点什么，看看给什么合适。 有的若是只剩下老弱妇孺，你给田地也没用，他们守不住早晚也被别人惦记了去。因此不如给找个活干，给优厚的待遇反而更好一些，这些情况都不是一定的，还需要具体分析情况才成。 文祁哭够了才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父皇，我把你的龙袍弄湿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从战场下来心里多少会积压一些很糟糕的情绪，尤其是朝夕相处的兄弟战死，这种难以言喻的伤悲压在心里，需要一个渠道发泄一下，不然对她也是不好的。 皇帝却不在意的笑笑，“你给朕洗衣服。不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父皇，我只是一时情绪有点憋得慌了。鞑靼国不可小觑，你知道么，我们苦战了一夜，鞑靼国所有的将士没有一个求饶的，直到最后全部战死。 他们十分彪悍骑术高明，悍不畏死，甚至在绝境中都能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士气，曾一度将我们的士气都打压了下来，他们不可等闲对待。” 说起正事文祁慢慢的恢复了情绪，哭了一场心里也舒服多了，她知道自己只是从战场下来带了些不好的情绪回来，需要缓一缓罢了。 “你说得对，朕知道鞑靼国一直和北魏联系十分紧密，这次他们带走的是一些很重要的情报，你做得很好。” “父皇，给西山大营记一功吧，他们还有不少兄弟受伤了，许将军是个人才值得提拔。”文祁从客观角度来看，认为他们都值得好好培养提携。 “好，听我闺女的。王钊要去西山大营了，要离开骁骑营了，朕打算让你接手，你有信心拿下他们么？” 皇帝知道骁骑营培养出来的都是精锐，因此脾气孤傲难训，不是谁来都能服气你的，也不是你拿着虎符就能调动千军万马了，哪有那么简单啊。 君不见想当皇帝的皇子都要拉拢个将军呢，干啥不踹掉将军自己拿了虎符玩啊，肯定是他使唤不动呗。 文祁抿紧唇，思考了片刻，毅然抬起头表情坚决而自信，“我愿意接手骁骑营，我可以，我和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体，我相信他们会支持我的。” 咬紧嘴唇，目光坚毅勇敢不服输，眼中闪着明亮璀璨的光。 皇帝一开始十分严肃的望着她，渐渐眸中盛满了欣慰的笑意，“好，好样的！你好好歇着，等你好了调令就会下达了。” “谢谢父皇。父皇您别忘了先处理那些抚恤金，也暖暖人心。”文祁不忘提醒老爹，这个不能拖。 “好，朕记得了，放心吧。朕忘记了，你端王叔也会来闹腾我的。”皇帝哭笑不得，一个二个都以为我是没有心肝的人么。 “我就知道我父皇是最疼怜惜百姓的圣明君主。”文祁拉着老爹袖子，好话不要钱的使劲灌。 “哈哈哈！小滑头跟朕要钱就说好听话甜乎我，你歇着，朕下午陪你用膳。”皇帝还要去处理公务。 “好，父皇慢走，注意身体坐久了起来活动一下。”文祁絮叨着提醒。 “知道啦，管家婆。”皇帝摆摆手走了。 锦绣进来了，端了一碗药，“公主，喝了药再睡吧。” “好，这是章爷爷开的药？天好苦呀。”文祁一饮而尽，脸都变成苦瓜了。 “哈哈哈！章御医说这是调养你身体暗伤的，别看伤口不重，但你有一些暗伤，要及早处理呢，您要喝上二个疗程呢。” 文祁喝了一口白水压了压苦涩的味道，“好吧我喝。” “您睡一会吧。”锦绣给她掖好被子。 “文麟呢去哪里了？怎么没来看我呀？”文祁觉得很奇怪。 锦绣笑着回复，“刚才就来过了，看见皇上在就没进来，说是出去看看那些家眷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光靠户部那几个银子不顶事的，五皇子说他去张罗一下，好歹也护着些。” 文祁欣慰的笑了，“说了没，别用他自己的名义？” “娘娘已经提醒过了，五皇子心里有数呢，肯定用皇上和您的名义。” 文祁这才高兴的点头，“他是爷们是皇子，有些事不落名不代表没好处，处处争先不见得是好事。只要是能干务实的好事，父皇心里一本账呢。” “是这话，娘娘也常这么跟五皇子说，五皇子心里透亮的，办事都越发老道了，一点不用担心了。”锦绣也笑着点头。 安顿了文祁睡下，锦绣这才出来了，让小宫女守着暖阁的门，别让人打搅公主。 第355章消息 文麟一直忙碌着，不查不知道，真有好几个烈士家眷家里都特别困难，老人有病的，银子花钱如流水，如果不是端王给的待遇很厚实，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还有家里只有妻儿的，弱的弱小的小，守着一间一进的院子，还是和别人合租的，其实自己只占有一间屋子罢了。 面对这样的窘况，文麟第一次觉得十分憋屈难受，心里沉甸甸的，可这么给银钱是不合适的，人要脸树要皮，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脊梁骨，若是那样他们早就去求端王了，何必等到人都死了也没改变呢。 文麟统计了这些人家的具体情况，决定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这些人的儿子丈夫走了，顶梁柱榻了，他们孤儿寡母的，以后不光是生活苦难缺钱，可能还要被人欺辱呢，家里没有男人，总要多受点气了。 跑了一天也没把所有人家转完，文麟回来就先灌了半壶水，才喘了口气。 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后文祁都在外间做着说话呢，见他回来了都笑着看着他，等着他说说情况呢。 文麟抹抹嘴这才坐下来说道：“情况不是很好，我今天只转了几户人家，匆匆问了邻居几句话调查了一下，有两户人家十分困难，我都没敢进门，只让侍卫拎了点肉啥的进去，都没敢说情况，有一户老太太病了很多年了，家里全靠媳妇撑着，一看到我们眼泪就掉下来了，什么都明白了，那会子我只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不该来这趟……” 说完文麟眼眶也有点红，他的到来让家眷心里最后一点的期待也破灭了，那一刻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能说些什么。 仔细的说了情况，然后文麟才说道：“我琢磨着困难的人家自己单独居住生活怕是不行的。我想着我姐的皇庄还不错，不如让他们去庄子上干活吧，或者去我的酒楼也可以的。 抚恤金发了他们可以留存一些，这样有我姐的名头也没人敢轻易再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了，也是个长远之道。” 一路上文麟都在思索如何最好的安排他们才是最长远的，最合适的，能给别人一个有尊严的生活才是首要考虑的。 皇帝听了问道，“可你想过么，以后人数还会增长，那样该怎么办呢？皇庄也有安排不了的时候吧。” 文麟一下卡克了，想了想又笑了，“我可以跟文辛在多干点买卖啊，可以让这些家眷和退下来的伤兵一起干点活啊，将来我也会有皇子府，我姐不是有公主府么，也不要那些多下人了，就用这些人有啥能耐妥善安排就好了啊，还可以多买一些庄子，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么。” 他倒是十分乐观。 “我倒是想着把江南织布的手艺去学回来，有些姑娘小子可以干这个，怎么说靠自己赚钱比别人施舍要强得多吧。” 文祁也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一直在考虑更好的更长远的解决办法。 “嗯，目前先这样吧。” 皇帝见儿子女儿都考虑的很远了，虽然还有不足但能做到这份上也不比朝臣想得少了，只是缺乏经验，这个不要紧可以慢慢来。 倒是一家人开心的吃个团圆饭，文祁喝药要忌口，饭菜十分清淡，但气氛却极好，皇帝也和颜悦色十分开心。 文祁回来是养伤的，不过也没忘了自己人，让人拿了些药材特意让父皇赏赐了秦熙还有赵星和文辛，不管怎么说能给他们给点脸面，给个鼓励也是好的，同时也给许将军王钊王虎等几个当夜出力将领都有赏赐。 许将军知道肯定是文祁提到了他们，提携他们了，都十分高兴，也觉得文祁是个不忘恩的人，对她多了不少好感。 文麟每日都出宫忙碌，文祁在蓬莱殿调养休息。 这日有宫女来报，“太后，皇后让奴婢过来通禀一声，怡妃宫里的美人要生了。” “啊，谁要生了？”文祁这才惊觉咋又要生一个呢。 “是怡妃宫里的美人，以前是惠妃娘娘宫里的，后来惠妃娘娘犯了些错就被挪了出来。如今足月了要生了。”小宫女催生的回答了文祁的疑惑。 文祁一拍额头，“是男是女？” “太医说可能是皇子呢，如今刚发动呢。” “哦，皇祖母，您去不去？”文祁倒是有点好奇呢。 “不去，你要去么，血腥气重。”太后不在乎，她孙子好多呢，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文祁倒是好奇，“那我去看看？还没见过新生儿呢。” “公主，这会子去有点早了，您白等着也是无聊，要不奴婢去看看，有了信在来通知您。”小宫女笑嘻嘻的讨好文祁。 文祁砸吧嘴点点头，“姓，你去替我看看，有信来报。” “是。” “去准备点东西，一会不管生了个啥给点赏赐，就说是太后赏的，有功了。” 文祁还是提祖母安排了一下，结个善缘，祖母可以不在乎，但她却想替祖母多做点事。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周嬷嬷含笑点头，去应了。 “不过是小宫女，你也上心呐。”太后撇撇嘴。 “好歹是您孙子孙女不是，给个脸面也不碍什么。对了，贵妃的葬礼完事了么？”文祁一直没在家因此问一句。 “完事了，早就下葬了天太热了放不住。葬入妃陵了。皇贵妃身份下葬，你干嘛给她长个脸面，一辈子没干好事，临死还有尊荣，哼！” 太后提起贵妃就是一肚子气了。 “祖母，我哪是给她脸面呀，是我把她弄死的呀。给一个虚名也好安抚刘家么，南疆不能乱，起码在找到接替刘利的人之前不能乱，我不能因为私人恩怨给我父皇添麻烦，他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让他心里再难受了。 您别提这事也别提这人，二十年了养条猫狗也有感情了，人都死了就算了吧。” 文祁不忘提醒祖母，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太后知道孙女是对的，比起给刘家那么多好处相比，远不如给贵妃一个尊荣来得实惠，其实不碍着什么，这也是最小的损失，皇贵妃毕竟是个虚名罢了，也不是活人。 “好吧，哀家知道了。刘利还算满意的，不过刘老侯爷不行了，已经病危几次请了太医给抢回半条命来，太医说时间不多了，熬日子罢了。前些日子上了折子，他们刘家已经分家了。” 第356章好事 “哦，刘家分家了，这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呀，那这样一来贵妃这一脉说不得能保下来呢。呵呵呵！”文祁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人老成精，老爷子已经看到了埋藏在心里的恨意，在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提前做了安排。 太后也是面色不太好的点头，“以刘家老大的性格，守成不出错是没问题的。他儿子还是有点才能的，贵妃一死随着她的死亡，很多恩怨也被带进坟墓里了，如今又有你六弟做保障，刘家于咱们势均力敌呀，真是不甘心呐！“ 太后何尝甘心啊，失去一个孙子，孙女名誉也受到了重创，跌跌撞撞长大，付出了多少辛酸血泪，这么轻松死一个贵妃就将一切都抹杀掉，何尝甘心啊。 文祁眨眨眼笑了，“祖母，莫担心，有我在呢，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的。若是他们肯改过自新好好为大齐效力，我可以容忍他们中的后代活下来一个，仅限于一个而已。” 太后望着文祁，面色威严气度雍容，不仅满意的点头，“好都听你的，记住，哀家百年后不允许你六弟拜祭我，刘家人我不待见也不允许他们来打搅我。” 太后这是断了和六弟萧文远的所有祖孙情分，她不愿意接受萧文远，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文祁郑重点头，“好，我答应您，一定照办，刘溪和萧文远都不会去打搅您。” “还有一事，刘家人可以杀，但你六弟要活着，起码他不能死在你们兄妹手上，切记！” 太后这是不让文祁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也不希望因为他而让孙女背上弑杀兄弟的罪名，不值得，他还不配呢。 别说谁无辜这种话，她的福儿只有六岁，难道不无辜么？她的孙女为了大齐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受这样的羞辱呢？ 父债子偿，萧文远有刘家血脉，注定要背负这些。 “好！” 文祁微微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面无表情的答应了。 “我的孙女是要做大事的，不能栽在这样的小事上，这样的人不配。”太后摸着文祁的小脸，笑意盈盈的说道。 文祁抬眼望着皇祖母，神色渐渐由冷硬变得温和起来，“好，我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做到。” “哀家知道，哀家一直信任你。” 太后笑的愉快。 下午午睡起来文祁陪着老太太去蓬莱殿的小花园遛弯，活动一下身体。经过几日的休息调整，文祁眼中的暴戾和冷酷血腥之意才逐渐褪去，脾气也温和了很多，不在那么严厉冷硬了。 宫女们都长舒一口气，别看文祁没有发脾气，可眼神如刀一般沁凉，看着你会让你浑身冰冷，如同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让人瑟瑟发抖，这种威仪也只有皇帝才能做到，便是太后也没有这么恐怖。 他们如今到是最害怕文祁回来，太后年老性格逐渐转为慈和，只要不犯大错，诚心认错，罚了就算了，但碰上文祁却觉得自己小命要完。 尤其是文祁在含象宫大杀四方，搞的血流成河，这件事虽然压下去了，却在宫女太监中早就流传开了，都吓得两股战战，在他们心中文祁如同那地狱里索命的阎王一般恐怖。 见到文祁情绪逐渐转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啊呀，小命还在呀，谢天谢地！ 太后瞧着他们欢天喜地的样，也忍不住笑了，“你看你把他们吓坏了。” “我也没做什么呀？”文祁摸摸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呵！”太后笑而不语，像个老顽童一样十分开心。 文麟忙乎回来了，还有秦熙文辛和赵星也跟着一起来给太后请个安。 “皇祖母安。”文麟猴儿一样跳过来拽着老太太的手撒娇。 “给太后问安。” “给太后问安。” 二人分别请安行礼。 “好孩子，快起来，嗯哀家瞧瞧，这气色好多了。” “多谢太后怜惜，我们歇了几日好多了，这才被家里放出来的。这不一出门就给您老人家请安来了。”赵星嘻嘻哈哈的给老太太逗闷子。 “你娘哭你了吧。”太后呵呵的笑着。 “可不是么，一个劲抹眼泪，弄得我都没招了。”赵星愁眉苦脸的样。 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怎么过来了？瞧着一脸喜色是有好事啊？” “来跟你说一声，让你请客吃饭。”赵星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为啥我要请客呀？”文祁瞪圆了眼睛，吃大户也给个理由吧。 “因为我们听说你升官了，而且我祖父说了，皇上已经让人给你做官服去了，你很快就会跟祖父他们一起上朝学习了。”赵星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 “你说这次你是不是该请客呀？”秦熙也抿这嘴笑。 文祁也一脸惊讶，眨巴下眼扭头望着太后，“真的假的？” 上辈子能上朝已经是父皇晚年时期，那个时候她已经积累了不少战功，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理由能阻挡她了。 没想到这辈子这么年轻就可以去上朝学习啊，真是太意外了，这早这么多年，能学到不少东西呢，上辈子就是吃亏在不懂朝务上了，没少被他们坑。 “好孩子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一同前去的还有大皇子包括文麟他们四兄弟，怎么样值得庆贺吧，上次说请我们去皇庄热闹一下呢，也没去成，这次休息的时间长一些，你选个日子咱们一起去玩啊。”赵星惦记着去玩一回呢。 “行啊，贵妃的孝期过了吧？” “已经过了，不要紧的。” 太后笑着点头，她出去执行任务到现在都快四个月了，都已经到暑期了，早就过去了。 “那就好，行啊，我选了好日子就去，上次写好帖子没去成，这次去吧。” 文祁笑笑说道。 “去吧，去玩一回。” “祖母，您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去跟我父皇说去，天热了宫里闷热，去那住几日玩一回散散心也是好的呀。”文祁也没忘了孝敬老人。 “能行么，劳师动众的。”太后犹豫了一下。 “没事一会等我父皇忙完了我去说去，就在京城又不远。” 文祁觉得这个要求还是能答应的。 第357章偶遇 “好呀，人多热闹呢，我听秦熙说了，那还有温泉呢，太后可以去泡泡温泉调养一下也是好的，听说院子也很漂亮地方也足够大呢。”赵星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显得十分兴奋。 “一会我父皇来了，我跟他说去，最近应该不忙，对了李昭走了没？” “早就走了，让人押送回去的，他们跟北魏要了不少好处回来，还签订了和平约定，应该能稳一阵子吧，总之北魏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哀家要了一份，你喜欢什么就去挑去。” 太后从好东西里面先抢了一份截留下来，给孙女留着了。 “好，等得闲了我去看看去。”文祁笑着点头。 “你们去玩吧，我也转累了。”太后转了好几圈了，有点累了，要回去歇息一下。 “好，我们去玩一回。” 文祁领着这几个去文渊阁找点书看。 路上文祁问道：“你们回家得了夸奖没？” “没有，我娘见了我就哭的稀里哗啦的，然后我累得很了闷头睡了一大觉，我起了床才梳洗的，一身脏兮兮我就倒下睡觉了，人事不知了。”赵星摇头，嘿嘿的笑呢。 “我回去我祖母也哭了，倒是我祖父夸赞了我几句，我比你们干净，我可是洗了澡才睡下的，不过我洗澡的时候就睡着了，哈哈哈！”秦熙也哈哈大笑。 “你爹没夸你么？” “鼓励了我几句，眼神有点复杂吧。”秦熙淡笑一声，平静无波。 文祁也叹口气，大概是这辈子秦熙崛起太快了，已经出乎了他爹秦风的意料之外，难免担心幼子日后会被打压，这也是无奈，作家长的都会偏心弱小可怜的那个，反倒是出力最多的老大会受些委屈是真的。 “没事，我也不介意了，总归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可以了。”秦熙如今心智磨砺的很是成熟了，不会轻易被外物所困扰了。 “也好，总要有所选择的。”文祁点点头。 “你知道么，刘溪可能要再进一步了，我听祖父说的。”赵星趁机给文祁通个气。 “嗯，我知道，当初还是我提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刘家死了一个贵妃，对他们打击也很大，若不给点好处，刘利肯定会心生怨恨了。何况老侯爷也不行了，熬不过今年去了。” “这倒是真的，你心里有数就行。对了，你四哥要被过继出去了，成为继子了，他这次的事实在太严重了，留不下了。宗室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惠妃可能也不行了。” 赵星叹口气，心情有点复杂唏嘘，他们以前还在一起玩过呢，如今都…… “嗯，惠妃日子不多了，死后可能不会更改妃位了，以妃位入殓，礼部已经准备起来了。皇祖母跟我说了，大概就是这几日要更换玉碟过继了。” 文祁神情复杂的点点头，这是对萧文彦最严重的惩罚了，等同于永远和大位完结了。 “长宁……”赵星张张口想说点什么，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一时有点唏嘘罢了，算了，都是个人的缘分，这样也好。”文祁仰起头看看头顶的天空，骄阳炽烈，长长的吐口气。 “走吧，咱们去借几本书去。”文麟岔开话题。 路上他们碰上了灰头土脸的萧文彦，大概是从冷宫那边回来，探望过惠妃吧，这条路是去冷宫那边的。 “四哥。”文祁淡淡的喊了一声，规矩还是需要的。 萧文彦看到他们吐了口痰，一连的厌恶和恨意。 “滚开，我不是你四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狠毒心肠的妹妹，我母妃快死了，你高兴了？你会遭到报应的。” 他气冲冲的指着她的鼻子大声怒骂，面色狰狞带着浓郁的恨意，恨不得上去撕碎了萧文祁放能解恨。 “惠妃生病到底和谁有关你心里最清楚，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掩盖你的错误和愚蠢么？”文祁双手环抱于胸前，冷淡的望着他，只觉得他像一条丧家之犬。 “若不是你我母妃怎么会被降了妃位，你就是个刽子手，真可惜，李昭怎么没得手，不然宫里就能少一个祸害了。” 萧文彦朝她再次吐了一口口水，甚至不惜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可见是恨死了萧文祁，巴不得她死呢。 “你说什么！” 文麟顾不得许多太脚就要冲出去揍他，却被秦熙死死拦住了。 “别拦我，我要打死他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文麟气的脸涨得通红，扬着拳头作势要揍萧文彦。 “亏你还是个皇子，连起码的口德都没有，简直骇人听闻！”秦熙一张俊脸也冷若冰霜，不屑的斥道。 “你算哪颗葱，丧母的杂种，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就是落破了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我就是要说，没错就是我通风报信让李昭去找你的，可惜了……李昭那个废物种子，玩个女人都玩不上，蠢货一个！” 萧文彦恨的咬牙切齿，连李昭也一起骂了进去，甚至为李昭不能得手而气急败坏，整个人目光都显得有些癫狂，带着疯狂的恨意，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我要拖你一起下地狱的狠决之意。 赵星也气的浑身哆嗦，用手指着他，颤抖着声音怒骂，“你简直是个败类，耻辱！” 话音还没落，赵星和秦熙犹如旋风一般冲了出去，将萧文彦摁在地上一顿胖揍，也不管头脸是不是需要顾忌，什么也顾不得了，摁着他就是一通狂风暴雨的拳头。 萧文彦武功明显很弱，根本打不过经历过死亡洗礼的赵星和秦熙，何况二人多次迎接生死战彼此默契十足，打一个萧文彦跟玩似的。 “啊！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萧文祁我与你势不两立！”萧文彦崩溃大声嘶吼，死都不悔改。 文祁眼眶含泪，浑身都气的哆嗦，这是她亲哥哥呀！竟然盼着自己被别的男人欺负，无论做过多少心理建设，到了这一刻仍然觉得浑身冰凉，心寒齿冷！ “姐，你还有我，姐！别为这样的小人难过，他连个屁都不是！” 文麟哽咽的抱着文祁，不停的呼唤着她，眼框发红，眼里带着心疼和焦急之色，同样气的手都在哆嗦。 文祁擦擦眼泪，“萧文彦，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和你也不再是兄妹，从此就是陌路人，别逼我杀你！” 说完摆摆手让他们停下来，毅然转身离开，背影有些萧瑟难过。 第358章孽子 文麟一把没拉住姐姐，正准备追上去却被秦熙和赵星拦住了，秦熙望着她的背影说道：“让她一个人待会吧，她注定了要走一条孤臣之路。” “可我姐现在这么难受，我去安慰她一下啊。” 文麟气浑身发抖，声音都撕裂了，只恨手里没有把刀，不然他现在就一刀捅死萧文彦这个畜生。 “不着急，我们先去把这个没有人伦的畜生交给皇上定夺。”秦熙望着萧文彦也露出恶心和恨意的表情。 “对，不能这么便宜了他，猪狗不如的东西。”赵星朝地上吐了口痰，原还有一丝惋惜之前的情分，如今再看这就是个畜生。 文麟被提醒了，这才回过头来，上前一步一把揪着他的后脖领，拖死狗一样拖着往前走。 “你放开我！你走开，混账！我是你哥哥！你放开我……”萧文彦被打的动弹不得，浑身上下都疼。 因为气愤赵星和秦熙下手有点重了，这会子萧文彦身上疼的使不上劲，只能任由文麟拖着走。 文麟板着一张脸，抿着嘴一言不发，眼眶含泪，却难得异常冷静一句话都没说。 “萧文麟，你就是个废物……咳咳！你放开我，你们姐弟都是一对狼崽子，李昭那个废物蠢货，玩个女人都玩不上的笨蛋！给他机会都抓不住，活该挨打！哈哈哈哈！” 萧文彦挣脱不开文麟的拖拽，也不知是因为母妃即将离开人世，还是被自己要过继出去的消息刺激的了，此番性情大变，完全不管不顾，破口大骂，犹如市井的泼妇一般，毫无形象可言。 “萧文彦，你我永远不再是兄弟，你最好期盼不要有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我不会放过你，姐姐不杀兄弟，可我没这个顾忌，你该明白。” 文麟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来自远方，缥缈的让人以为是听错了。 萧文彦突然住了嘴，捂着脸嚎嚎大哭，“你以为我会怕你么！你以为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么？来啊，小爷怕你小爷不姓萧！” 此刻的萧文彦带着一点孤勇之气，凄厉的扯着嗓子大吼着，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悲愤和不甘吼出来，他没有回头路了…… 母妃不行了，太医说就是这几日了，一夕之间，他什么都没了…… 萧文麟可不管这些，只是冷笑一声，“你有今日是你自己作死，与人无尤！你母妃也是你害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即便是要死了，你母妃临终前还是放不下你这个畜生，她怕是要死不瞑目啊！萧文彦你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猪狗不如！” 萧文麟大声的喊着，他是从常走的道去紫辰阁的，这一路每路过一道门都有太监和侍卫把守，一路上还有一些太监和宫女在洒扫。 就这么一路拖拽着像死狗一样的萧文彦，听着他们兄弟彼此怒骂，萧文麟的嘴也是够毒舌的，哪疼就专扎你哪，一点也不留情，明知道惠妃要死了，就是拖日子呢，偏要一遍遍提起惠妃要死的事，这不是专扎萧文彦的心窝子么，这可比揍他还要让他难受百倍千倍了。 一群宫女太监全都惊呆了，傻愣愣的看着他们从自己等人身边路过，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们，等他们走后才议论纷纷。 一路招摇过市到了紫辰阁，小太监一看萧文彦已经被打的看出人样来了，不等萧文麟开口就一溜烟跑进去禀报了。 顾洪喜慌忙跑了出来，一看也是大吃一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要见父皇。”萧文麟用血红的眼睛盯着顾洪喜，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好，先进去……” 顾洪喜一着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伸着两条手臂，也不知道是该帮忙把萧文彦扶起来，还是劝阻一下萧文麟合适呢，一时倒是没了主意。 萧文麟让开他再次拖着一条死狗进了书房，萧文彦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一路被拖过来的，身体呲着青石板磕磕碰碰一路磕过来的，早就疼的脸色发白，骂人都没力气了。 这会子又被萧文麟拖上楼梯，脑袋在楼梯台阶上咚咚咚的磕着，萧文彦疼的闷哼一声，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喊叫了。 “文麟，你这是……，你们这是怎么了？” 皇帝看到进来的萧文麟，自然也看见了被打成猪头的萧文彦，还是被拖进来的，后面跟着脸色黑沉的赵星和秦熙。 “回皇上，我们是来请罪的，也是来告状的，今儿这事一定要说说，萧文彦是我们打的，这个畜生连人都不配做！” 赵星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眼圈红红的，一时哽咽难言，站在那里一个劲擦眼泪，却越流越凶。 “你做了什么？” 皇帝微微低头看着萧文彦，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这儿子本事没有多少，心却比天高，眼高手低还谁都看不上，骄傲最大刚愎自用，嫉妒心尤其强，在外面把坏毛病学了一身。 萧文麟站在那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恨意。 秦熙叹口气上前一步，“启禀皇上，确实是我们的确打了萧文彦，他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我们刚才和长宁公主一起去文渊阁找书看，路上碰见了萧文彦，长宁只是喊了一句四哥打个招呼的意思。 他一开口就骂人，还说惠妃是长宁害死的，甚至当街怒骂，满园子喊李昭是个废物，玩个女人都能失手，给他人和线索都弄不成事，真是蠢货，皇上他连人伦都不顾及的畜生！我们……” 说道最后秦熙也是气的浑身发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畜生，还是亲哥哥，简直令人发指！ 皇帝听后都蒙了，下意识的去看马相爷等人，这里是书房是议事的地方，每日都有朝臣议事的，今儿也不例外也有几位重臣一直在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头脑发懵，马相爷也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熙哥，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定国公也呵斥了孙子，面色黑沉一片。 秦熙冷笑一声，“他一路骂过来的，所到之处宫女太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需要做假陷害么？有这样的亲哥哥，这是倒了血霉吧。” 端王今儿也在，是为上次截杀鞑靼国的事给兄弟们请个功回去的。 “畜生！”皇帝站起身用手指着儿子，脸色青白一片，浑身都在颤抖。 第359章谈心 “畜生！” 端王气的暴怒，上去一把拽开文麟，抬腿就给了萧文彦一脚。 “哇！”萧文彦一口血喷了出来。 端王是武将啊，这脚上的力道可是不轻，又是壮年巅峰时期，暴怒之下，直接就让萧文彦踢得昏死过去。 皇帝整个人都在颤抖摇晃，突然直挺挺的朝后摔了过去，文麟眼疾手快一把冲上去扶住了他，惊声叫道：“父皇！” “皇上。”众人大惊，顾洪喜赶紧去帮忙。 皇帝剧烈喘气，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一手扶着头一手扶着儿子，问道：“你姐姐呢？” “她心里难受去文渊阁了。”文麟带着哭腔有些后悔气着了父皇，也有点委屈。 “老三，你去看看这个畜生死没死？没死就让人丢回皇子所去，我不想看见他，明儿就让礼部准备过继，立刻去准备，你去催促。朕一刻都等不得了。” “是，臣弟立刻就去办。”端王扫了眼被自己踢昏过去的萧文彦，鄙视的哼了一声。 “今儿就到这吧，朕想歇一会。” 皇帝实在无心议事了，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挥挥手，让众朝臣退了下去。 “是。” 众人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一声叹息，谁家遇到这样的畜生儿子，当老子的也要被气死不可。 大家鱼贯而出，定国公狠狠瞪了眼孙子，和安国公两个人一手拎一个，把孙子也拎出去了。 出了门才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满大街乱骂人啊。不能嘴里塞个东西啊。” 秦熙委屈的撅噘嘴，“他满口喷粪，能堵住么？” 定国公指着大孙子，气的用手点点他，“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这样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长宁的名声也要受损失啊。” “哪里来得及呀，我们在跟前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破口大骂了，还连我们一起骂了进去，字眼尤其难听。跟前全都是宫人，声音跟洪钟一样生怕听不到似得，他是故意的，就是要毁了长宁的名声，真是个混账！” 赵星也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捏着拳头恨不得捏死萧文彦了。 “这个混账怎么没打断他的腿呢。”安国公也气的浑身发抖。 定国公劝慰道：“莫为这样的畜生生气，他不配，真是令人瞠目结舌了，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 “让他过继出去，别在跟前碍眼了，烂泥糊不上墙的种子。”林相爷也是嗤之以鼻。 书房内，皇帝好容易缓了口气，“你去敲打一下宫人，别让他们乱说话，你姐姐的名声要紧。” “是，儿子这就去，父皇保重身体。”文麟没有多说什么，保拳行礼就退了出去。 “顾洪喜，跟朕去看看长宁，她要伤心坏了吧，朕想去看看她。” 皇帝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去看看女儿，和她说说话。 “应该在文渊阁，老奴带您去找找。” 顾洪喜扶着皇帝起身，不让那么多人跟着，自己陪着皇帝去找文祁。 大家还没有离开，就在门口，是想等皇帝缓过神来后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了。 见皇帝出来了，都望着他征询。 皇帝摆摆手，“回去吧，今儿实在没心情了，让朕歇一会，你们也休息吧，放你们一日假。” “是，多谢皇上，请皇上保重龙体。” “去吧，朕也去看看我的女儿，她心里一定难受了。”皇帝抬头望着明朗的天空，心情有点瑟瑟的疼。 “皇上您前儿不是提议去行宫么？不如这几日选个好日子去转转吧，也散散心，咱们也要换换心情么，我们也能趁机跟进去溜达一回，我还是伺候先帝爷的时候去看过，那景色可好了呢。” 马相爷眼珠一转，说了点高兴的事给大家提提神。 “嗯，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前儿母后也想去来着，成，选个日子朕带母后和宗室长辈们一起去看看，也散散心。”皇帝倒是多了一点兴趣，点头应了。 “行，那我们下去准备去。”马相爷含笑跟大家一起告辞了。 皇帝带着顾洪喜一路来到文渊阁，在角落里找到了文祁，看她一个人藏在角落里，坐在地上环抱双膝，埋着头，轻轻地耸动着肩膀，似乎是在哭泣。 一声幽幽的叹息，皇帝挥挥手，顾洪喜沉默的弯了弯腰，静静的退了出去，守在文渊阁门口。 “乖女，父皇来看你了。”皇帝也席地而坐，坐在她旁边。 文祁抬起头脸上还有一些泪痕，“文麟告状去了？” “嗯，一路拖死狗一样拖到朕眼前的，被你端王叔一脚踢晕过去了，估计要躺几个月了。”皇帝望着满满的书架，幽幽叹息一声。 “哦。”文祁应了一声，脸上带着一抹怨恨和无所谓不关心的态度。 “你怨不怨父皇？一直也没狠狠地处罚文彦。” 皇帝看了眼女儿，文渊阁很安静，平日只有几个守门的太监，负责打扫这里，定期晒晒书籍。 “我怨四哥狼心狗肺，却不怨恨您，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文彦才是更好的，您是父亲我是妹妹，立场不一样，心情也是不同的，如果文麟这么对我那就又不同了。” 文祁这一点还是能明白的。 “你呀这辈子总是个贴心的孩子，太过善解人意要受委屈的，你看他们和你都不太一样，文晴有点傻也有些骄狂，文淑心也大刚强爽利，你么心细如发却总是顾全大局，总把自己放在后面，这行事比别人多了几分顾忌。 你大哥没那么大心思，一心走富贵王爷的路子，也不用我太担心，你二哥么，想走贤王的路，你三哥喜欢鼓捣匠人的东西，偷偷的玩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只有你心气高也能吃苦，不爱说喜欢闷在心里。并非我舍不得放弃你四哥，而是有些事要看得长远些，放他走就没了约束，不走还是我的儿子我还可以收拾他，不是我儿子，他就越发没有了顾忌，我不希望你们兄妹相残，丢人在家就好了，不想总丢到外头去，如今也只能放手了。” 皇帝叹息一声，难得没有别人，父女两个可以说说话。 “父皇，我……我没有想那么多。” 文祁的确没想到过继上去，上辈子没有过继这回事，她压根没想到这块上去。 第360章决定 “朕知道你是个心软的好孩子，可有时候孩子们大了，心也大了，就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完全让他们心服口服，有这个龙椅诱惑着他们，他们静不下心来的，如同当年的我一样，心里似乎有把火在烧，烧的人难受极了。” 皇帝撇撇嘴，又无奈的笑了，都是从皇子走过来的，他怎么会不懂呢。 文祁望着父亲眼光有些好奇，和父皇说说话情绪不知不觉也好多了。 “父皇，当年您也争过是么？” “嗯，争过，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要翻来覆去的考量，说实在的你们不如当年的我们，那会子可是心计用尽了。就萧文彦这脑袋，还不够一盘菜的呢。” 皇帝也笑着摇头。 “父皇要不然别过继了，打他板子吧，嗯脱了裤子揍他，让他丢丢人就行了。”文祁看着父皇这样又不忍心了，权当是为了孝顺父亲吧。 反正我也不会拿他当兄弟了，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皇帝摇摇头，“他干出这样的事来我早就不当他是我儿子了。要是你皇爷爷在，估计能一脚踢死他，哎！我不是怕别的，也不是舍不得，放他出去他要惹大祸呀关键他还喜欢拖着别人一起去死的玩意，他眼高手低心比天高，本事倒是没几两重，在宫里这么多人盯着，什么都敢干，出了皇宫大门，没人能约束他，更是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我嫌弃丢人呐。” 皇帝重重的叹息一声，皇家本来就亲情淡薄，能放在心上的人并不多，拢共也没几个儿女，这个萧文彦实在太让人生气了。 “父皇，我虽然很生萧文彦的气，但他可能是因为惠母妃不行了，受刺激了吧。”文祁虽然很不想替他说话，但还是要客观的说一句。 无他因为她敬仰父皇，不希望他难受。 “哼！没有担当的东西，只会把自己的责任推给别人，为自己找借口，没出息的货色，不必理他。朕会让惠妃以妃位下葬，不降份位也是念在她伺候朕这么多年的份上了，头脑不清连儿子都教成这样，哎！” 皇帝一个劲的叹息，说不清心里复杂难言的感受。 “父皇，对不起，我们不孝让您心里难受了。”文祁靠在父皇肩膀上道歉。 皇帝伸手拍拍她的小脸，“傻瓜，你是我最骄傲的孩子，父皇怎么会怪你呢，你已经付出的够多了。” “父皇您心里是不是很难受，不然你补偿一点吧，给谁都行，给六弟给四哥都行，您是父亲只有您教训我们的，没有我们要求您的道理。” 文祁又心疼父皇为他们为国事为很多人操碎了心，却不能喊一句苦和累，其实皇帝不好做，起的比鸡早，吃的也不见得好，新鲜好吃的不能进宫耗费太大了，睡的比谁都晚，愿意的不愿意的都要扛下来，肩上抗的是家国是百姓的安危。 “傻瓜，不要紧的，朕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要承担这个代价，不然皇帝为什么会叫孤家寡人呢，因为高处不胜寒呐！” 皇帝呵呵的笑了。 文祁也笑了，“父皇，我听祖母说您小时候很调皮的，经常被皇爷爷惩罚嘞，是不是真的呀。” 皇帝脸上有点羞赧之色，眯着眼笑得弯弯的，好像在回忆儿时的光景，“我小时候总喜欢耍小聪明，故意犯错让你皇爷爷来看我，我再软软的道歉，就能原谅我了。 我有一次又这么玩，却被父皇恨恨的训斥惩罚，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才说了只是想念他。父皇摸摸我的头说，做人要坦荡磊落，最不能做的就是撒谎和耍小聪明，会让人瞧不起的。” 说道先帝爷的事，皇帝眼中带着追忆之色，脸上有着一抹幸福的光晕，那是属于他们父子的记忆。 文祁和父皇说起他儿时的趣事，一时又开心的笑了起来，顾洪喜听到了里面的笑声传来，又长长的松口气。 打赏了文渊阁的小太监，“拿去好好伺候公主。” “顾公公放心吧，公主是个仁善的主子，每回来都有打赏呢，对我们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我们肯定尽心照顾。” 关键是公主为人和善，从来不找事，都是自己找书，看完了再给放回去，都不用他们，害怕他们弄得不好呢。 “伺候好公主有你们的好。” “是。” 父女两人躲在文渊阁说说笑笑，难得没有多余的人打搅，天文地理说的十分尽兴，皇帝能做这个位置自然也是博学的，和女儿聊的十分开心欢畅。 顾洪喜进来了，“皇上，天快黑了，该吃晚膳了吧，公主也该喝药了，锦绣找来了。” “哦，天都要黑了呀，那咱回去吧，你祖母该着急了。”皇帝意犹未尽，心情却十分畅快了。 “好吧，还要喝药，也躲不过去了，章爷爷的药好使，就是特别苦。”文祁砸吧着嘴一脸纠结。 “哈哈哈哈！谁让你受伤的，那老头可小气了呢，朕都不敢招惹他嘞，走吧，肚子也饿了，咱回去吃好的去。”皇帝笑着说道。 父女二人回到蓬莱殿，皇后和太后才松了口气，皇后笑着迎上去，“皇上，您去哪了，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没事，我们去文渊阁找了本书看，耽搁了一会功夫。”皇帝接过热帕子擦了擦说道。 “等你们等的肚子都饿了，先吃饭吧。”太后一抬手让人传膳了，也是阻止皇后再问萧文彦的事。 皇后也不想破坏皇帝的好心情，什么也没问，也没递眼色，张罗人摆了饭桌。 “今儿有你爱吃的菜和团子呢，我瞧着文祁带回来的菌菇都很不错，让人调了一点咸口的馅料，给你做了几个大团子，给你解解馋。”皇后笑着说起其他事来。 “嗯，朕就爱吃这，以前是母后给我做呢，各种馅料都有，我最喜欢吃了。”皇帝笑呵呵的点头。 这顿饭倒是十分安静融洽，大家谁也没提起萧文彦，文荇他们得了皇后的提醒，也没过来扫兴，更不可能为萧文彦求情，都快恶心死了。 第二天礼部和宗室长辈老王爷全都到了，为萧文彦过继的事主持，萧文彦没来躺在皇子所呢，端王那一脚踢的有点狠，怎么地也要躺三个月才成。 礼部拟定了玉碟等东西，得到了宗室一致同意，事办的很快，惠妃也不行了，也不需要她出席，这事皇帝同意就算定下来了。 第361章要求 当过继的手续全部办完以后，惠妃含恨而终，彻底闭上了眼睛，萧文彦得知这两个消息后，木然的好半天都没动静。 等小太监出去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嚎，“啊！” 哭嚎的声音一直哭了近半个时辰才算停歇，他皇子所里的太监宫女，都纷纷想办法找机会调出去，都不太愿意跟着他。 要说被连累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对自己亲妹妹都下得去手，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个奴才，哪里能被他看在眼里呢，还是早点另谋高就吧，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呢。 奴才也是人，也有父母亲人，他们虽然有点势利眼但也有人心，有些事也是看不过眼的。 另一个就是觉得跟着萧文彦没什么前途了，看着萧文彦马上要成为嗣子了，好像挺风光的，但实际上确实被皇帝彻底放弃了，别人不懂但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还能不知道么。 一时间萧文彦这里确实有点凄凉的感觉，但这能怪谁呢，谁让他自己不停作死，嫉妒心那么重，心眼还窄的不行。 惠妃的葬礼如期举行，因为天气炎热只停了一天就下葬了，按照她的妃位下葬入妃陵了，一切从简不算太隆重，也是皇帝心中有气的缘故。 紧接着皇帝让人修缮了一下以前的王府，就打算让文彦搬出去的，既然不是他儿子了，也不需要在住在宫里捣乱了，眼不见心不烦，滚出去吧！ 倒是皇帝带了一些随行的侍卫和几位有功德的老臣以及宗室长辈们一起，去了文祁的行宫准备度个假的，难得能带太后出来玩玩，皇帝也是做了准备。 “这里竟然还是这样啊，哀家记得那会子先帝爷身体不好了，也是我陪在这里的，他总是说以后你也来看看，这环境好，叮嘱我让我少管孩子的闲事，只管自己吃好高兴就行，他说他会在底下等着我的。” 太后看到皇庄和以前景致一样美，然而斯人却已不在，忍不住想起了往昔恩爱的时光来，要说先帝爷对她是不错的，没让她受太多委屈。 老太太望着开的很美的茶花，一时间眼泪朦胧，情绪显得有点激动。 “母后，父皇也希望您开心呢。”皇帝赶紧上来劝一劝。 同时给文祁使眼色，意思是哄哄你祖母啊。 太后擦擦眼泪，“哀家有个要求，今儿当着大家的面，皇上要容我最后一个任性的要求。” “母后您说，只要儿子能办到的，儿子一定给您办了，这有什么的。”皇帝陪着笑，搀扶着老娘。 “我这辈子就一桩事过不去，我的大孙子被人活活掐死，差点要了我半条命，我过不去这个坎。刘家人和萧文远，还有萧文彦在我死后不能祭拜我，我也不需要他们的香火，就这一条，你应不应？”太后态度强硬的梗着脖子，眼圈红红的，想起了那个懂事乖巧的孙子。 稚嫩的声音似乎依旧回荡在耳边，“祖母疼我，我疼祖母，我给祖母吹吹就不烫啦。” 太后擦擦眼泪，“哀家就这一个要求，我过不去这个坎。”她低吼一声，满腔的悲愤。 皇帝沉默了半响，闭上眼点点头，“母后，儿子会照做，不会违拗您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给我屋里摆两盆茶花，先帝爷最喜欢茶花了，我记得这里还有茶树呢，给咱们泡点茶来尝尝，这还是当初先帝爷在建造园子的时候发现的老茶树，可好了，你们也尝尝，味道不错的呢。” 太后放下了心事，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也不用人哄劝，只是一时触景伤情罢了。 “祖母，我已经让人预备好了，我亲自炒的茶。”文祁特别得意地炫耀，也是想热热场子，缓和一下刚才尴尬的气氛。 太后拿眼斜孙女，“你炒的茶？确定咱们喝了不用请太医？” “哈哈哈！太后，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孝雯公主也跟着凑趣。 众人也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又轻松了起来。 文祁脸通红，“祖母，你这样揭我老底可不厚道啊，我可是您亲孙女，我炒的可以呢。” 她用力点头保证，表情认真。 太后砸吧嘴，一脸嫌弃，“算了，哀家渴了，凑活给你个面子吧，上茶来。” “哎呦！谢皇祖母，快上茶。” “嗯，我们可得尝尝这茶，难得是我们长宁公主炒的，金贵嘞！”马相爷也凑趣说笑。 “那是，外面买不着，我给大家都准备了小礼物，我的茶一份，外加各色农家货物，保证鲜美好吃。” 文祁吆喝着得意的扭来扭去，插科打诨逗乐子。 “嗯，火候有点过了。”林相爷品了一口就尝出来了。 “第一次炒，您凑活着喝吧哈！你们慢慢品茶四处溜达一下，我们去跑马玩一会去，兄弟姐妹走着，赢了的有奖励！” 文祁一声吆喝挥舞着手臂就先跑掉了。 “嗨！她又耍赖了。”文辛气的跺脚。 “没事我把她马藏起来了，哈哈哈哈！”赵星双手叉腰，十分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你确定你不会挨揍么？” 众人纷纷笑赵星，纯粹找死。 一群小子们冲进校场去跑马，挥洒着自己多余的热情和精力，嗷嗷叫着跑去撒欢了。 太后瞧着孩子们这么高兴，她也乐呵的点头微笑。 “这里真是不错呀，景致很漂亮啊。”端王妃陪着一起私处溜达一下，稀罕的到处看个不停。 “这是以前先帝爷晚年的行宫，因此修缮的很景致，如今给了文祁了。”端王笑着解释。 “是呢，真好，我的宝你要干什么呀？”端王妃看孩子一直不老实，在奶嬷嬷怀里动来动去，伸着手不停的张望。 “找哥哥，找哥哥。” 小小的孩子才不过二岁多点，软软的嫩嫩的，撅着小嘴一脸不开心。 “哈哈哈！你哥哥跑了，他们玩的那个你不能玩，等你长大了也可以玩的，咱们去看花好不好呀？”端王妃抱起儿子笑着亲一亲。 “看花花？”儿子揉着眼睛嘟着小嘴又来了兴趣。 “对，看花，走爹带你去掐花去。”端王一把扛起儿子在肩膀上，嘿呦嘿呦的晃悠着带儿子去掐花了。 “文辛和这个相处的怎么样？”孝雯好奇的问道。 “文辛可疼他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每回去外面办事回来第一个先给他礼物，各种各样的玩具书本笔墨纸砚全都准备好了。”端王妃带着幸福的笑意比划着。 第362章私话 孝雯瞧着端王妃不像是作假硬撑脸面的样子，倒是微笑点头，“你是个有福气的，文辛是个好孩子，以后自有你的好呢。” “是呢，文辛对我也十分恭敬尊重，对弟弟更是好的没话说，我呀知足了。可惜我府里没有个女儿。” 端王妃倒是十分知足的人，就是觉得如果能有个女儿就更好了，儿子已经有了么。 “那你就再生一个呗。”孝雯笑着说道。 端王妃摇头，“我身子骨打小没有养好，宫寒厉害，能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已经是老天爷疼我这个可怜人了，再想生怕是不易了。我也不强求那么多，能养大这个就很好了，我看见人家软软娇娇的小闺女就喜欢的不行，可惜没这个缘分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身子骨不好，被继母没少磨搓，身体调养了好久才有了这个儿子，再想生可不容易了，因此也不做他想。 “你倒是个知足的，老三倒是个有福气得了你了，还是太后眼光好，挑的儿媳妇也这么好的。”孝雯在太后跟前凑趣。 太后也露出和煦的笑容，“她是个感恩的好孩子，自然福气少不了她，老天爷眼睛亮着呢。这人选当初可是皇后挑的，哀家看了后才同意的。” “我闺女说你有刚性，对弟弟好肯定也是个好姑娘，闹着让我选你，皇上看了也觉得不错就定了下来，到不全是我的功劳。呵呵呵！”皇后乐呵呵的笑着。 “还得多谢太后和皇后娘娘在我出嫁前就派了嬷嬷给我，让我过了几日安稳的好日子，还让太医和嬷嬷给我调理身体，我心里一直都特别感激。”端王妃立刻起身行礼表示感谢。 “你这人太客气了，咱们是妯娌，客气什么，有什么需要尽管吭一声就是了。”皇后急忙拦着她拉着她的手笑着寒暄。 “是呢，王爷也常跟我说，他不在家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就让我来求求各位长辈和太后娘娘，我总害怕麻烦大家。”端王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这有什么的，你也太小心了。” 大家热络的寒暄着，彼此间气氛倒是不错。 跑了一圈回来的文祁，脸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皇后瞧见了拉着女儿给她擦汗，“怎么跑的一头汗呢。” “星哥哥把我的马藏起来不让我赢，我把他给揍了一顿，哼！” 文祁不服气的哼一声，捏了拳头耀武扬威。 “你这孩子不要太霸道了么。”皇后没好气的笑了笑。 “那我也赢了，母后，我给你们准备了午膳了，让他们做了点农家小菜，都是早上新摘的菜，水灵灵的，大家都尝尝啊，我还拿了他们自己酿的酒呢，味道很棒的。” 章御医正跟别人说笑呢，听了一耳朵，立刻回过头来板起脸，“你不能喝酒，敢喝酒我下次放一斤黄连进去。” 文祁脸顿时做出惊悚状，连连摆手，“我没喝就是闻了闻，天地良心一口没喝，您不能这么对我呀！已经很苦了。”表情哀怨的很。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文祁作怪，摇头晃脑的取悦大家，惹得众人指着她都乐呵呵的笑。 皇帝也转了一圈跑了马回来了，显得十分猖狂，将儿子过继的憋闷也一扫而空了。 “肚子饿了，长宁，你给我们准备吃的没有？”皇帝下了马高兴地接过帕子擦了擦脸，笑着调侃女儿。 “有呢，我准备的可齐全了，想吃啥都有。”文祁高兴地比划着，一口气说了好多菜名。 “你怎么知道的？”皇帝含笑望着女儿，她像一株蒲草，韧如丝，无论遇到多委屈多困难的情况，都能坚强的活下来。 “因为我偷偷去看过啦，好多好吃的我在宫里都没见过呢，看的我口水都掉下来了。” 文祁吸吸口水，掰着指头数着，什么烧猪蹄，酸笋野菜汤，金丝卷，还有香椿鸡蛋饼，酸菜馅的小饺子，野菜的馅饼，还有鱼，好多菜呢。 “好，我们就等着吃了，你去给我们张罗一下，今儿不能放过你。”皇帝大手一挥使唤闺女可顺手了。 “成了，交给我您就放心吧，我保证不偷吃。”文祁拍着胸膛保证。 皇帝撇撇嘴，“你不要等菜上桌就给偷吃完了啊，那我可要罚你了。”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了不起，哼！”文祁撅噘嘴高兴地跑去厨房偷吃菜去了。 中午男宾两桌，女宾两桌，孩子们呼啦啦凑一大桌，上的菜也并不金贵，但都是农家小菜，胜在新鲜可口都是原滋原味的好味道，大家都吃的十分尽兴满足。 下去带着他们去跑马，转转园子有趣的地方，大家都十分满意，玩的也很开心。 文祁提前让福全准备了一些得体又不金贵的农家小物，如活鱼一人两条，腊肉一人一刀，菌菇一人一袋如此等等，各人都是一大包东西，给朝臣和不能留下的宗室带回去也是个意思。 下午玩得尽兴，大家带着礼物就回去了，太后和孝雯等老人可以留下来歇歇脚，泡泡温泉，也是十分惬意的事。 文祁也尽心陪着老人说笑撒欢，让他们高兴一回。 倒是皇帝在屋里和皇后说着闲话。 “朕打算下个月十多妥当了就让文彦搬出去吧，早点离开也是好的，让他自生自灭去吧，太让朕寒心了。”皇帝何尝不痛心呢。 “他的伤还没好呢。” “没打多重，早就问过太医了，老三下手有分寸，养着就行，问题不大。” 皇帝嗤笑一声，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一天到晚就会把心眼都用在这样的地方，真是…… “也好，这孩子不学好，眼高手低，老大老二老三都不像他这样，学问也是扎扎实实的在学，不像他。”皇后没提文麟，说的是文荇几个兄弟。 “哎！败家丢人的种子。”皇帝也气得不行。 “算了，过继出去就由着他吧，你管多了他也听不进去，也不是没管过，打也打了，训也训了，反倒是心怀怨恨，觉得我们都是偏心呢，却不曾想想，我们怎么不去打文荇他们呢，何尝非要针对他不可。”皇后摇头叹息看不上萧文彦。 第363章孝道 皇帝冷笑一声，“他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那日在园子里破口大骂，话粗俗冷酷，文祁伤心的一个人在文渊阁偷偷哭鼻子，即便这样也没想着要报复他。 只说到底都是一个姓的，我答应了皇祖母，无论以前以后是什么样我都不杀兄弟姐妹，我要言出必行，故而不能心怀怨恨，我怕会让恨意忘了自己的诺言，我不能做那样的人。 你听听，这才是我的女儿，没白疼这个闺女啊，心里那么委屈想的也是我这个父亲别伤心难过。萧文彦那个畜生，可有想过一丝一毫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会不会疼啊！ 你管他去死呢，我要不是害怕他出了皇宫大门在作死丢人，当时事发就想让他滚了。当时是想着，与其出去满大街丢人，还不如扔在皇宫里丢人，好歹我能掩盖住，我不想让百姓说皇帝养了个条狗都不如的畜生，我丢不起这个人呐！” 皇帝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安抚了文祁不代表他心里能过得去这个坎，心寒齿冷啊！可就是生了一个这样的种子，是老天爷派来祸害自己的吧。 皇后轻抚他的胸口安抚着，“莫生气了，让他自己去吧，连亲人都不顾了，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呢。依我看让他去守一阵子皇陵吧，为他母妃守，也不是为别人了，也好冷一冷这事，真的太丢人了。” 心里是怨恨的，这样欺负我闺女，你就去皇陵待个几年吧，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可以保证，你爹对你的感情一丝都留不下了。 皇后眉眼微微低垂，掩盖住眼底深深的恨意，我女儿不杀兄弟，但我可以呢，我可是你母后呢！ “也好，让这个畜生去守皇陵吧，惠妃无论怎么算都是他这个畜生害死的。”皇帝冷漠的点头。 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皇帝和皇后泡过了温泉后十分解乏也早早地歇息了。 难得来一趟，皇帝决定在这里逗留些日子，这景色好，还有温泉可以泡浴，倒是十分舒服的，也可以让太后多高兴一会子。 第二天文祁正在陪太后和孝雯公主说话凑趣，陪她们一起用膳，皇上和皇后就来了。 “父皇，母后，我昨天突然想到一个事，想着征求您的意见呢。”文祁想了想忐忑的开口。 “怎么了？有事就直说，怎么你也学的吞吞吐吐的呢？”皇帝没好气的笑了。 “父皇，您觉得这里好么？”文祁歪着头反问道。 “自然是极好的，怪不得你皇爷爷晚年要在这里度过，真是好地方！哦你想让你皇祖母留在这里养老是不是？” 皇帝说着说着突然明白了文祁的意思，这里空气好环境宽敞，各个院落景色各不相同，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烦心事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没有糟心的儿孙气老太太。 太后望着儿子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盖住眼底的情绪说道：“怕是不合适，你皇爷爷是皇帝，他想去哪里都可以，哀家不能任性不顾你父皇的脸面，让人说嘴了。” 文祁一听垂下头，她知道皇祖母真的喜欢这里，这里有皇爷爷住过的痕迹，有他们晚年最幸福的记忆，这对皇祖母来说比什么金银珠宝山珍海味更珍贵。 太后温和的笑了，拍拍孙女的手，“哀家有你这贴心孝顺的孙女，比什么都强，活人更重要。” 文祁心头酸酸的，强行笑了笑，靠在她怀里撒娇，一时也不敢再问了。 “不，母后，就住在这吧，隔段时间儿子来看您，离开宫廷您也少些烦恼和规矩，儿子不孝，考虑的不周全，总是让母亲受苦了。 住下来，朕答应了，正好散散心也是好的，就这么决定了。”皇帝挥挥手臂，突然十分高兴的决定了。 母后老了，两鬓斑白，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了，就这么点要求怎么就不能应了呢。 “皇上这决定做的好，我看有谁敢说嘴，孝顺孝顺，顺才是第一位呢。” 老王爷康王进来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是来给太后这个皇嫂请安的。 “皇叔，您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快请坐。”皇帝亲自过去扶着老康王坐下，态度恭敬有礼。 “我们老了，没有几日顺心日子可过了，你母后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皇家的事，你要多孝顺你娘啊。三妹，依我看你也可以住在这里么，陪陪皇嫂也是好的么。” “我刚才就想说我也来占个便宜呢，正好四哥就说了，感情好，文祁我来欢迎不？” “当然欢迎了，四爷爷您也留下来吧，让我四奶奶还有三婶婶带着孩子也过来住住，家里也没啥事，我王叔也忙着，小文泽那么可爱，我皇祖母最喜欢小孩子了，找几个可爱伶俐的孩子凑热闹，多好的事啊，正好你们可以帮我打理这里，呵呵呵！一举两得。” 文祁一下又活泛了，想的可好了，算盘打得不要太精了。 “你倒是会打算盘呢，算了容了你吧，我把我家老婆子也带来，咱们老家伙凑个趣吧，还能相聚多少日子呢，见一天少一天了，顾忌那么多干什么，谁知道哪天就蹬腿了呢。”老王爷混不吝，谁也不敢惹他。 他是先帝爷的亲弟弟，亲生的。睿王就是他儿子，一直深得皇帝信任倚重，经常在外外放稳定局势，也是带兵的能手。 “太好了，皇祖母，你可以留下来啦，以后不用回去守那些个规矩啦。我得空来看您哈，我也不用回去啦，嘿嘿嘿！” 文祁得意的笑的十分猖狂。 皇帝好笑的摇头，“也好，那我再派些御林军来保护你们，再填点使唤人也就够了，东西也都是齐全的。” “好好，怎么地都成啊，皇祖母你可以留下来玩啦。” 文祁很替皇祖母老人家开心，太后也十分激动频频点头，眼睛都是少有的明亮，让皇帝看了心酸不已，是他不孝，老娘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说，养个孙子还被人掐死了，要了半条命去，他对不起老娘啊！ “娘，以后你就住在这，等闲也没什么大事要回去了，儿子来看您，正好您可以帮文祁拾掇一下庄子，她大大咧咧的再被人框了去。” “好，我帮我孙女拾掇，保准妥妥的。”太后激动地连连点头，大家也十分高兴。 第364章去世 皇帝派了人手保护太后和老王爷等人，又浩浩荡荡的让人准备一干物品和贴心的人手送了过来，全都是蓬莱殿太后用惯的熟脸和老人，接了老王妃和小重孙过来陪伴太后，也有个人说说话么。 太后十分开心，和妯娌小姑子孝雯公主一起泡泡温泉，每日一起约了去散步溜弯，心情好，吃的也是新鲜蔬菜农家饭，这气色都一日比一日好，还有章御医也陪着一起住在这里负责给她们诊脉看病，章御医都笑着说，自己沾了太后他们的光了。 看到皇祖母开心身体也好了起来，文祁才长长松口气，远离了皇宫，也就远离了烦扰，她和哥哥们逐渐大了，以后的争斗会越发明显，让老人在宫里看着，心里难免失落伤心，心情郁结，倒不如让老人远离政治纷争，踏踏实实过安逸的晚年。 皇帝住了几日陪伴了太后玩乐，见这里确实很适合养老，老太太待着也非常高兴，跟妯娌老王妃他们在一起说话玩笑，精神头都比往日好多了，也庆幸自己做对了决定，安心的回宫了。 文祁也该走了，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梳起了道姑头用布巾包起来绑着，像个假小子一样。 “祖母，四爷爷，姑母，我要回军营了。”文祁在他们面前挺直脊背站如松，手握大刀，一身威势不可小觑。 老王爷看了站了起来，握着她的双肩，用力拍了拍，“好样的，孩子，你去吧，皇嫂我们会照顾的，你安心去就好了。” “多谢四爷爷，祖母我走了。” 文祁行了军礼，用力点头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太后望着她的背影，嘀咕着，“这次可别受伤了，上次差点砍掉一条膀子，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受伤啊。” 老太太眼圈红红的，痴痴的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自己一个劲的念叨着，双手合十的保佑着文祁。 孝雯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泪，拉着太后的手劝道：“不会的，我们早晚都给文祁拜佛求神，老天爷不会只欺负好人的。她是为了我们大齐为了萧家去的，我相信她会顺顺利利的，会的。” 最后坚定不移的用力咬字。 太后扭头看她一眼，见她一脸坚定，自己似乎也有了很多信心，“是，一定能顺利的，她说要努力取代刘利，这样她父皇就不用那么隐忍憋屈了，戴了绿帽子都不能说一句委屈，我父皇得是多难受啊。” 太后笑比哭还难看，幽幽的叹息一声，她老了帮不上孩子们了，只能不去添乱，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让他们操心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别提刘家那个畜生一样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不会放过刘家的，绝不！”康王十分愤怒的用拐杖敲击着地面。 不管怎么说皇帝上任以来兢兢业业，努力干实事为老百姓做了很多改革和努力，国力蒸蒸日上，这些都是有目可睹的政绩。 何况是萧家儿郎又不是废物种子，被这样欺辱，就算是为了百姓为了大齐，终究是让人生气的事。 “别放过萧家，为我大孙子报仇，我的文祁和文麟这些年能长大不易啊。”太后眼泪扑朔朔的掉了下来。 “嫂子，您别哭，文祁这么好这么优秀，是我萧家的骄傲，是您教养的好呢。” 孝雯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福王是个可爱懂事聪慧的孩子，见了他们这些老家伙都很有礼貌，还会跟他们撒娇玩闹，眼瞅着就没了，实在让人扼腕扎心。 “会的，皇嫂，会有那一天的，不会远的。”康王长叹一声。 徐德柱跑了过来，脸色有点不好看，康王爷发了脾气，敲了敲拐杖，厚道：“你让人堵着嗓子眼了，不知道利索点说啊。” “回王爷，回太后公主，武安候老侯爷去了。”徐德柱最后声音放轻了一些，表情是惊喜有似乎有点慌张的意思，一时间有点扭曲奇怪的表情。 “这老头真的死了，呵呵！精明了一辈子又能怎么样，不还是死了么。”康王嗤之以鼻，大笑三声。 “他终于死了。” 太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从牙关里蹦出来，当年就是他主导了福王之死的事件，巧妙地利用了南疆局势动乱，刘利刚刚获得一点成绩，正需要他刘家的时候，掐的时间点可真准啊。 “没有人心的东西总算是死了，去，中午做点好吃的，要鱼要有肉，本宫要庆贺！”孝雯公主也呵呵的笑了两声。 他家和武安候也是仇怨的，子孙没有能干厉害的，但也是实干务实的，未必不能用，当年刘家没少抢机会，生生把她儿子的机会给抢走了，这让一辈子风光的孝雯公主十分怨恨。 “对我们要庆贺。” 一群老太太老头在一起等同于，一群老小孩凑在一起，任性加撒欢别人还不敢管呢。 “鱼肉可以有，但不可以多吃，长宁公主交代了，肉每顿要适量，不能给多，要饮食清淡，不然回来断你们的肉食。” 福全躲在徐德柱背后说话，偏他有点胖有点圆，还藏不住，很是滑稽可笑。 “你说什么，你敢断我的肉，信不信我揍你呀。”康王登时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长宁公主说了，你要是打人就不给你喝好酒，酒库的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有，别人打不开。”福全不怕死的又顶了一句。 “哈哈哈哈！可算遇到克星啦。”老王妃哈哈大笑，拍着大腿笑的十分得意。 太后和孝雯公主也笑得不行，康王的小重孙也拍着巴掌来回转圈，哦哦的叫唤着，笑的憨态可掬。 康王被笑的不好意思了，“老太婆你笑什么笑，不许笑，那少吃一点总行吧，难道要我当和尚么。” “少吃一点可以的，菜牌都是长宁公主亲自看过验过的，这个奴才也做不了主。”福全很听话的。 “嗨！你……，哼！”康王气的一甩袖子走了，我不跟你们一群女人见识。 “哈哈哈！难得看到我哥没脾气呀。”孝雯也笑的止不住前仰后合的。 太后也被逗乐了，呵呵呵的笑的开心，不得不说老侯爷死了他们都挺高兴的。 武安候死了，他死不死和太后也没啥关系，也不可能为他掉啥眼泪，不放鞭炮庆贺已经很给面子了，一群老家伙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可美了，没事斗斗嘴皮子精神倍棒！ 第365章安排 文祁回到骁骑营，王钊准备正式交接了，二人并列站在一起。 王钊笑着看看大家，“兄弟们，我要去西山大营任职了，这里将交给长宁公主负责骁骑营，她将成为你们的参将，位列四品。” 大家顿时交头接耳的笑了起来，到没有太多的排斥，毕竟是和他们一起共患难同生死的人，心里接受程度比别人要强很多了。 文祁也笑着同大家打招呼，“兄弟们，谢谢你们不嫌弃我是个女的，愿意和我一起共事，这是我萧文祁的荣耀。 骁骑营是我父皇最后的底牌，不可能交给不信任的人，我父皇说只要你能干，我就给你这机会，接不接得住看你自己了。 虽然身为女儿身，可我依旧想做点事情，为父分忧，为大齐出一份力，谢谢你们的认同和维护，长宁感激不尽。” 文祁弯腰行了军礼，对大家的认同和维护表示了感谢。 众人鼓掌庆贺，有人大声吆喝，“长宁，我们相信你，你行的。” 文祁眼眶含着热泪，“谢谢大家，我们都是一群把脑袋别在腰上的人，风里来血里去，都不容易。可有些糟心的事还是要说，现在我宣布有几个名额要退出骁骑营。” 她抿了抿嘴，眼泪当先忍不住掉了下来。 上一次那场恶战，有人受了重伤，留下了后遗症，已经不再适合留在骁骑营，这里要保持最旺盛最强大的战斗力，它的淘汰率十分高。 有几个还帮着绷带的兄弟彼此看了一眼，笑了笑，自己站了出来，“哭啥嘞，老子又没死，别哭。”他呵斥文祁不让她哭，自己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文祁擦擦眼泪，“哥哥们，我有个想法，有点想头，上一次西山大营的几个兄弟也走了，我让我弟弟去查了几户人家，家里情况不太好，我想着帮衬一把，可我父皇手里那点钱能帮衬几户人家呢？ 由此我想着筹集些人手做点事情，必须有个正经生意拉起来，以后才能帮助这些家眷让他们衣食无忧，能有个赚钱的营生和生计。 我和文辛筹集了一个商船，打算找些好手跟随我王叔一起去江南那边找点能干的手艺活回来，不知道哥哥们愿不愿意帮我一把，光靠那些抚恤金过不了一辈子。” 文祁诚恳的看着他们征询，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同意和帮助，虽然他们受了伤战斗力下降了，但不等于没有，他们的战斗经验和一些生存技巧都是一肚子本事，值得她继续挖掘啊。 “我们还有用么，我的膀子废了，我问过太医了。” “我的腿也不行了，砍伤了筋脉，以后怕是瘸了，长宁别可怜我们行么，给我们留点尊严。”另外一个兄弟红了眼睛恳求道。 站成几排的将士们眼泪默默地流淌，谁都没有发言，他们知道有一天也许下一个人就是自己了，谁能一辈子幸运呢。 “哥哥们，我不是同情你们，我需要你们帮我训练士兵，需要你们的经验和能力帮我们带带新人，我也需要你们帮我一把。为我和其它兄弟的日后想一想，也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的家眷做点事情。 别人不会理解军人家眷的苦，可我们懂，靠户部那点银子能撑几年啊，不早点打算以后可怎么办啊！” 文祁诚心诚意的望着他们解释着。 “力哥你犹豫啥呢，我求了我父王好久才愿意带我商船的，长宁和五皇子把所有的银钱全都拿出来了，你们不干让我们去哪里找人啊，你们真的不愿意帮我们么。” 文辛擦干眼泪，倔强的问着。 几个伤残较为严重的兄弟彼此看了看，仰起头长叹一声，“长宁你是个好样的，我们相信你一定能有所作为，能和一起战斗，是我们的荣幸，我愿意干，你说干啥咱就干啥！” “成，我们跟着你干了，就是别嫌弃咱这断胳膊瘸腿的废物哈！”兄弟笑中带泪，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里的老娘和媳妇孩子想想啊。 “太好了，我就说我哥哥们肯定得帮我一把，你们也别急着走，我还需要你们帮我带带几个新兵呢。后面我还有不少事要交代你们帮我干嘞。我这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你们可得帮我一把。” 文祁诚心邀请，也是希望他们留下来把伤养好，回去了家里哪里有这里条件好，这的药材这么好，这里的药材都是自己和文麟提供的，不全是父皇给的，父皇没给那么银钱。 “好，我们听你的。”兄弟低下头捂着脸，心情激荡的哭了起来。 原以为废了，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等人的结局了，难受的同时还在想出去能干点什么，好养家糊口，没成想公主全都给想好了，里子面子都给的足足的，替他们都想到位了，再没有这么贴心的人。 跟了这样的良主，值了！ 兄弟们顿时高兴起来，抱着他们嘻嘻哈哈的打趣说笑着，文祁也松了口气，别人也许插不上手，可骁骑营的兄弟无论如何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得穷困潦倒，那样她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王钊冲她伸大拇指表示赞叹，这次是真心实意服她，文祁也高兴地和王钊拍拍手。 “王哥，你要去西山大营，帮我办件事，我给几个去世的兄弟家眷找了些活干，都是他们能干的，也给租房子的安排了地方住，你去酒楼报我的名字就行，都安排好了。 剩下的这些银子是我单独给受伤的兄弟们的，你就说是皇上给的抚恤金，加到抚恤金里一起就行，不用单独提我名字，我跟户部人说好了，你去领他们的抚恤金吧。” 文祁让王钊去户部拿钱，顺便把自己的份子钱也一起加在里面，也不让王钊说自己的名，直提父皇的恩德就足够了，她抢这点名声没用，也不愿意这么做。 “成，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肯定给办好了。” “嗯受伤的兄弟我也统计了名单，这些人去找我端王叔，他们应该是安排给我的商船的，我都跟我王叔商量好了，愿意都得可以来，不愿意出海的可以留下先去皇庄守卫。 等我的公主府盖好了我也需要侍卫的，到时候可以去我那，或者将来去我弟弟的皇子府也行，都是出路，让兄弟们别灰心，不管怎么样我王叔和我都想着大家伙，没忘了大家。” 王钊也差点哭出来，一个劲点头，收了荷包里面是一大摞银票，和一份单子，平均分给烈士家眷，和受伤的家里特别困难的兄弟，都是提前调查过属实绝不会错了。 第366章接手 王钊接了东西，朝文祁伸大拇指，“你行，能行，哥哥相信你，好好干，这都是好兄弟，都很忠诚的。” 文祁用力点头，“我知道啊，他们都是最忠心的军人，我一直都知道。” “你放心我肯定把事给你办好了，放心吧。”王钊用力点头。 要说弄别的事也许王钊会不以为然，甚至还带着怀疑她用心的想法去考虑文祁，但唯独对这些生死相依的兄弟们的事，没有办法硬起心肠来拒绝，明知道她可能有收买人心的用意，但哪又怎样呢，即便这样他也愿意接受啊。 那些人都是用完了他们就扔了，谁会管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兄弟死后，家眷是活着还是死了呢，有几个能像文祁这样，贴钱出力到处赔笑脸给他们伤残的兄弟们安排去处，还要照顾他们的脸面，有几个啊！ “那成了，最近要进几个新兵，你就准备收拾东西去西山大营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酒水好肉你带去请他们喝一顿，别说咱骁骑营的兄弟不会来事，得空回来看看我们。” 文祁为他升迁感到高兴呢，王钊的升迁是她给父皇建议的，如今正四品游骑将军了，看似之去掉了从字，但已经实属不易了，毕竟王钊年轻，这从四品到正四品可是一个很大坎，有人一辈子也迈不过去呢。 “放心吧，我得空就回来看你们，你好好干，我这写了一个东西，根据个人的品行和资料我平时都有记录，你拿去好好的看看，以往任务的经历和个人表现如何都写在里面了，给你做个参考。” 王钊也十分用心，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我也好的事，准备的也十分仔细，便于文祁尽快掌控骁骑营，上下一心。 “好，谢谢王哥，晚上我设了宴，送送你，兄弟们都要跟你喝一杯呢。”文祁也很抬举王钊就是了。 “行，臭小子们趁机要酒喝呢。”王钊笑着骂道。 众人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说道酒大家哈哈大笑。 晚上文祁让酒楼送了席面过来，给王钊庆贺他高升，喝道尽兴时王钊哭了，哭的呜呜的像个孩子一样，哭的是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也哭自己这些年血里来风里去，没丢家里的人，这份心酸别人不懂。 好多兄弟都受到了感染，唱起了他们的歌。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大家一遍遍的高声歌唱坊间改编的诗歌唱诵着，代表了他们的心声，和一身铁骨铮铮！ 文祁也是激情饱满，和他们一起大声歌唱，大口饮酒，十分痛快恣意，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第二日清晨王钊悄悄的走了，昨天大家都喝醉了，在饭堂睡的七倒八歪的，他一个人早早醒来准备不惊动大家悄悄走。 门口站着一身军服的文祁，微笑着看着自己，王钊笑了一下，“原说不惊动你们了。怎么你还起来了。” “我从来不会喝醉，这是我的习惯。”文祁笑着解释，有些警惕性已经深入骨血，改不掉了。 “多谢你来送我，我走了。”王钊拍拍她的肩膀笑笑，挥挥手走的潇洒。 文祁也没有挽留，这是高升了，是好事呢，只是作为兄弟还是要送一场的。 王钊骑着马本向西山大营，心里有着无限的感慨。 犹记得祖父说的话，“长宁性格从小就很大气，比男儿还优秀几分，她是个心胸宽广之人，虽然咱家不站她这头，你也得到了升迁的机会，这份心性就比别人高了好几个层次，日后五皇子可是享着姐姐的福了。” 现在想想长宁确实无论做人还是手腕能力都是一流的，将来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文祁正式接手了骁骑营，比以往想的还要顺利几分，又找了几个新兵进来增添人手，让几个受伤的兄弟负责调教他们，她自己也是忙的团团转。 目前她还在进一步了解以前的一些资料，这对于每一个人忠诚度考量是很有必要，同时一些人应该升迁了，升迁后他们的饷银也会多一些，对他们也是一种鼓励，另外也需要适当做一些改革。 她根据自己前世的一些经验，对在骁骑营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了一些想法。 觉得完全可以和宫内的御林军进行适度的换防，让彼此都能接受战斗的考验和磨砺，同时拿到军功的人自然是可以升迁的，对他们也是一种激励，毕竟长期在宫里执勤的人拿到军功的机会比较小，有的甚至有点混日子的感觉，因为平日里就是防务没什么实战的机会。 这样一来时日长了人会被养废掉的，有些挑进御林军都是个中好手，白白浪费确实太可惜了，因此她在想如何制定一套行之有效却又不会影响父皇安危的一套规定，可以定期换防的同时，还能保证大家旺盛的战斗力。 这些东西还是想法，她打算记录下来，回头在和端王叔齐王叔几位王叔仔细商议下比较合适。 还有就是骁骑营的装备和供给一直都是很不错的，因此她想定期带着大家出去进行野外的生存训练，进行更多校场内不能玩的东西，掌握更多的生存技能也是好的。 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也需要分工合作，大家彼此都有具体负责事才会干的高效，因此也需要找到合适的人来管理这些事，将任务分配下去。 一时倒是十分忙碌了，文祁还想把个人的特长都拿出来，抽时间跟大家都讲解学习一下，让彼此都能了解一下不至于完全陌生，敌人会的本事你不懂，岂不是要倒霉么。 正忙着埋头资料里面，来人报告，“报。” “进，有事？说。”文祁头都没抬忙着看资料呢。 “来给参将报道。”秦熙挤挤眼睛十分开心。 听着声音文祁抬起头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报道啊，督察院给兵部下了令，让我过来帮衬你，因为接下来还有很多任务要去做呢。”秦熙得意的笑了。 “真的呀，太好了，熙哥哥你来了就好了，我一个人恨不得劈成八瓣用了，我不睡觉时间都不够啊。”文祁一拍手高兴地笑了。 第367章帮忙 “考虑到你刚接手，千头万绪，还有你报上去的一些想法也非常好，督察院也同意了，只是觉得你需要个熟悉的人手帮衬一些琐事，还有就是皇上给你做好了你的官服，很快你就可以上朝议事了，你不在我可以帮你看着家里，文辛等人的令也陆续会下来的。” 秦熙解释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他也很高兴能来这里和兄弟们相处，也能做点实事，兵部的叔伯们看了文祁递上去的东西，都很称赞，并帮助她完善交给端王等人继续商议更好的良策。 摆明了皇帝就是要提携自己闺女，老臣们也不会那么不开眼非要拦着路不可，何况文祁做的确实不错，可圈可点。 尤其是对军人家眷这一块是尽心尽力，自己倒贴钱，让他们心中也是很暖。到底是皇家公主有些事比别个做起来就是方便很多，她尽了心我们也能全力支持。 可怜我们这些武将家眷安置问题经常被人遗忘，他们有心无力，如今有个合适的人选愿意出头，也不影响忌讳，大家自然愿意帮一把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心肝，只是有些时候也是无奈的居多。 “他们都愿意帮我么？我以为他们都会讨厌我，觉得我是来捣乱的。”文祁一时有些恍惚不敢相信。 前世自己遭遇了非常大的阻力，大家都不同意她在前朝嘚瑟，十分反感，那个时候真是好艰难啊，用一身血泪军功换取了上朝的机会，已经是人到中年了。很多东西接触的太晚，拍马也赶不及了。 “他们知道你自己贴钱找人安顿家眷，十分感动，觉得你是合适的人员，也许能替他们这些武将的家眷出点力，说句话，也许扶持你未尝不是件好事，加上有我爷爷和杨家叔伯的从旁协助说好话，大家也不是那么顽固的人，就决定一起帮你一把。”秦熙也笑着说了缘由。 文祁捂着脸长长的叹息一声，前世今生真的不同了。 “宁宁，你做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看如今越来越好了。”秦熙高兴地鼓励她。 文祁用力点头，满心涨满了感动，她知道自己只要用心学习，用心做事，踏踏实实的干点实事，总有人会同意，总有人会被自己的诚心所感动的，她坚信。 “有机会我会当面跟他们道谢的，你能来帮我就太好了，我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文祁站起身走向秦熙，拉着他的手显得十分高兴。 “怎么不让文辛和赵星帮你啊。” “赵星被我调去我父皇身边，搞清楚他们的资料和个人特长去了，文辛已经被我使唤的团团转了，几个靠得住的老手都在忙乎着呢，我想干的事很多，还有很多各项准备工作都要干，以前总想着要拿军权，谁知道拿到了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这可忙得我……。”文祁赶紧推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这些是我挑出来的有不错特长的，你帮我在看看有没有我漏掉的。” “你打算做些什么？” “我打算分门别类组成不同特长的队伍，应对各种需要，日后我还打算带着他们轮流去丛林海边这样的地方学习如何生存作战，甚至是马上作战都需要更宽阔的场子和地方，这些都是后续，但目前是把这些人都挑出来才行。” “你这想法很多呀，行啊，看来没来错地方，这些东西交给我吧。” “你还有个任务，帮我挑选一些懂星象的人出来培养，谁有不如自己有，我打算去钦天监要一些年轻有为的人过来训练他们，这样也能培养点自己人不是。”文祁朝他挤挤眼睛，她是一心一意要大干一场的。 “行，你要大干一场，咱肯定双手支持啊。” “还有呢，文辛还要忙乎外面赚钱的事，没有钱这些军人家眷是没有办法更好的安排的，所以赚钱也很重要啊，你要有什么好的点子也别藏着掖着贡献一下吧。我可算了你一份的，不能光拿钱不出力哈，看账本啥的就交给你了。” 文祁很赖皮的抓着人就给分配活，老兵看着她都绕墙根走。 以前是觉得是不给机会，如今是活太多了，一群汉子们欲哭无泪，原来当官也不好干呀。 “哈哈哈！行，我知道有好事你忘不了我的，我还想和你说呢，去江南茶这一道的钱咱可以赚呀，不行就拉上你王叔他们也行啊。船引什么的，再加上咱手里有兵啊，还怕什么海匪路匪么，不怕呀，真好把人拉出来练练，也长了见识么。” 秦熙信口开河，却也不算错的。 “行，水路陆路都可以考虑，行啊，我觉得这样一来两不耽误啊，算不算假公济私啊，我老子知道鼻子要气歪了，哈哈哈！” 文祁想想就觉得好笑，开心的哈哈大笑。 “你别说兵部那些人都羡慕咱们呢，说你给的伙食好，里外护着生怕受一点委屈了，我们兵部的伙食不咋地。我还是想念咱的饭菜。” 秦熙委屈巴巴巴的砸吧这嘴。 文祁哈哈大笑，“这伙食是我自己补贴的呀，肯定好啊，我吃三顿，你们才吃一顿当然不一样了，不然我为啥缺钱啊，每日钱流水价的花呢，你来了，可得给我帮衬点。” “那是自然地，你交给我就得了。”秦熙一口答应下来。 多了一个能干的秦熙，文祁压力骤减，时不时去校场狠狠的训练新兵，又增加了一些训练的难度，对他们重新进行了集训，可以说比以前还要残酷许多了。 得闲了督察院来人找她，让她去商议任务的事。 “熙哥哥，我要去督察院了，你跟我去么？”文祁问道。 “行，文辛你看家啊。” 秦熙想了想决定陪文祁走一趟，那些人油滑的很，文祁不熟悉他们的套路，别再被坑了。 “成，去了小心点，他们油滑的很呢。”文辛也不忘提醒一声。 “知道了。” 二人骑马去了督察院，督察院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专门稽查官员的，因此大家都对督察院的人十分畏惧，自己的小辫子全都捏在人家手里呢，能不怕么。 第368章督察院 督察院的大门很显眼，是一个石碑，上面是大齐开国皇帝先祖爷的字，已经有几百年了。 督察院也并不阴暗，老百姓也能进，如果你有某个官员的罪证不知道该去哪里告状合适，你可以直接进督察院告状，督察院会受理，证据确凿在记录之后会移交给大理寺等部门，如果大理寺或刑部没有秉公办理，那么督察院就会行动了。 同时它会负责处理一些应急的任务，交由兵部或者某个军去完成任务，因为和官员属于对立关系，所以可以接触一些军务。 官员都憎恨害怕稽查院，也不和稽查院的人来往过密，十分畏惧，皆因督察院对每一个官员的所有行为都记录在案，包括你做了哪些违法的勾当，都一清二楚了。 文祁站在大门前看着这个石碑，上面的字龙飞凤舞，是一手好字，刚劲有力，有一种剑指苍穹的浓烈感。 一位青衣老者站在他旁边看了看石碑笑道：“这是我们督察院的宝贝，是当年先祖爷给我们亲自提的字。” 文祁微微点头，“我父皇给我说过督察院创立的初衷，就是稽查贪污腐败的官员，希望还老百姓一个晴朗的天空，也希望大齐的官员能自查自省。因此每一任的院长都是精挑细选，有能为，果断睿智的坚毅之辈。” “是，每一任院长都将远离官场，注定了要走一条孤臣之路。老夫在官场没有朋友，只忠于皇事。” 文祁含笑而立，“您是想提醒我，我也会走这样一条路对么，骁骑营是皇帝的底牌历来如此。” 回眸望着老者一脸笑容。 “正是如此，将来我希望你将来能伸手帮一把督察院，它存在了很多年了，其实官员们一直都在致力于让督察院消失，找了无数的办法，甚至不惜坑害我们的官员和家眷，我希望您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帮帮我们的人，他们也是满腔热血，赤胆忠心。” 文祁微微楞了一下，苦笑道：“院长，您觉得我现在有这么大能力么？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啊，我自己走到哪还都不被人待见呢，如何能帮您呢。” 老者姓张也曾是一流世家之子，奈何在时间的洪流中家族儿郎不争气败光了家产，他是一群纨绔子弟中唯一一个成器的，为了家族血脉的流传，他选择了做皇帝手中的刀，虽然没有了张家的世家，却有了张姓争气的儿郎，从头开始，从白丁开始，回归正道。 “我很早就接到了你接任骁骑营的调令，皇上很疼爱您，希望我能扶持您走一段，老夫深感荣幸，我曾和孝贤公主一起共事过，还曾一起经历过生死战，我很尊重她这样的女中豪杰，一腔热血比男儿也不差什么。 我相信你可以走的更远。我这把老骨头别的做不来哦，托你一段还是可以的。你舅舅将成为我的继任者，我担心的是他孤掌难鸣，未来督察院需要你，你们这样的热血孩子，未来是你们的。” 文祁突然懂得了老者的心意，他是一个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忠臣，也是直臣。 “如果未来我有能力，我绝不会吝啬帮衬，一切都是为了大齐，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我答应你了。” 文祁双手背在背后，仰望着头顶的蓝天，心中充满了激荡和对未来美好的期待。 “多谢，进去喝杯茶吧，真心邀请您，要知道很多人都不敢喝我的茶呢。呵呵呵！”张院长哈哈的笑着。 “那我可要喝一次尝尝，我是没有什么短处的，我不怕，哈哈哈！”文祁哈哈大笑。 秦熙也闷着头笑了，倒是没有插言。 张院长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你应该留在军营历练一下，多沾染点血气才好，你太聪慧圆滑，年轻人应该多一点热血和果决，而不是像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油滑，那对你不好。” “多谢院长指点，小子记住了。”秦熙十分恭敬地行礼，认真聆听，态度十分认真。 张院长笑了笑，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看到这么好的年轻人，真好，只觉得未来大有可为啊，心情都爽朗了几分。 二人被奉为上宾，张院长亲自烹茶，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动作柔和优雅却又带着点刚直不阿的本性，让人没来由觉得十分舒服心情畅快。 “请。”张院长微微伸手示意。 文祁和秦熙端起茶盏，细细品味，良久舒服的微叹一声，“好茶，这好像是自己炒制的，我吃到了竹叶的清香，菊花淡淡特有的淡淡微苦，还有松针，和梅花片的香气。嗯……不对是竹叶上的雪水不是竹叶。” 她仔细的品着辨认着，眼里露出感兴趣的光芒，十分愉悦的样。 “高！的确是竹叶的雪水，一时闲来无事学人家附庸风雅，炒了一点子试试，偶尔尝尝，你们来就拿出来给你们卖弄一下，老夫也是很清雅的人嘞。” 张院长捋着胡须笑的像个老顽童一样，开心的摇头晃脑。 “真不错，可否赏光给我一点子？”文祁闪动着明亮的大眼十分喜欢的主动开口讨要。 “好呀，我一会让人给你包一点回去。”张院长笑眯眯的点头。 “您来找我不是为了喝茶的吧？”文祁寒暄过后这才笑着问起正事来。 “嗯，的确有个任务需要你们帮我办了，急行军，有一伙南疆来的以贩卖香料做掩护，在周边勾结人手，据我查到那次你们遇到的刺杀和他们有关，我希望你们将其全部斩杀，不留一丝活口。”张院长轻轻地抬手倒茶，动作优雅，语气肯定果决。 “刘利和这件事有关系么？”文祁问道。 “有关无关你又当如何，没有实力之前知道的越少越好，有些事连你父皇都不一定清楚明白，有一天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取代他，你就可以把所有的秘密全部挖出来了。” 文祁抹了把脸，“我知道了。” “这是任务详细的图纸和人员名单。”张院长交给她一份卷宗。 文祁打开仔细看了一遍交给秦熙看了看，二人看后秦熙将东西烧了。 张院长微笑点头，认可他们的行为，有些东西还是记在脑子里比较好，东西是不可能让他们带出去的。 “多谢张院长的茶，总有一天我会铲除刘家满门，我萧文祁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就算是我父皇也是一样的。” 文祁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用力说道。 第369章新人 “届时老夫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张院长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给了她一个最想要的承诺。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涌动着激烈的情绪波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张院长深深鞠躬。 “常听父皇提起您，对您颇为倚重欣赏赞叹，就连皇祖母也说没有您就没有他们母子。文祁给张爷爷问好，多谢您这么久了大家都忘了，您还在查这件事，谢谢！” 文祁深深给张院长鞠躬，以表示自己的尊重和感谢。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好孩子，挺过去我相信你可以比孝贤公主做的更好，你的机会比她多很多，当年她也遇到了很多阻力和困难，甚至比你更严重的羞辱都有过，她做到了你也可以的。” 张院长含笑望着她，好像在看一个自己十分欣赏的晚辈一般，目光慈爱温和。 文祁行礼后默然的离开。 张院长没有承认刘家在刺杀事件中有什么牵扯，也没说什么信息，但也没有第一时间驳斥这个说法。要知道他的为人满朝文武有目共睹，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从来不会含糊其辞，更不会委婉拒绝，而是斩钉截铁的果断。 因此得罪了很多官员，其中一个儿子还遭遇了绑架最后被撕票而死亡，张院长这一生经历了很多痛苦危机还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却也成就了自己和颓势的张家，让枯木发出新芽。 出来的时候文祁手都在哆嗦，嘴唇都是白的，秦熙不顾是否是在外面，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无言的给予安慰。 “他没有否认，他……是我猜想的那样么？很有可能刘家知情不报，或者故意引导？我想的方向正确么？” 文祁用渴求的眼神望着他，嘴唇轻轻地哆嗦着，有些东西不敢深想，害怕自己打开了地狱的大门，窥见了恶魔的用心。 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额头上有些汗水，甚至再想，刘家是不是有了造反的心思，或者想要推倒父皇培养一个傀儡帝王好隐秘幕后，自古史书并不是没有这种事，其实比比皆是。 秦熙用力握着她的手，“别怕，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们现在的境况已经很好了，你也拿到了骁骑营的军权，已经迈出了最大最有用的一步，接下来我们要上下一心，将骁骑营培养好，这才是我们首要的任务，其余的不要多事，我们稳着来。” 文祁慢慢的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半响才说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着急了。我现在要做的事将骁骑营控制在我的手里，为我父皇保住最后的底牌，不被他人染指。” “对，就是这样的，未来的日子我觉得我们可以提拔重用文辛，我并非算计他，只是端王确实手握重兵，也没有不臣之心。值得我们拉拢和重用，文辛于我们也是打小的情谊，与其信任外人不如信任自己人。 宁宁你之前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好，现在要做的事稳稳的就可以，不要操之过急，刘家老侯爷已经死了，现在再动会遭到反噬的。一着不慎可能满盘皆输，一定不可以这样急切。” 秦熙目光带着担忧望着文祁，眼里有着心疼和坚定不移的支持。 文祁用力点头，眸中渐渐恢复清醒和冷静，“我知道了，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波动，别担心我稳得住。” “我知道，是我忍不住担心你罢了，我们回去布置一下任务。”秦熙不再提这事。 “好，这次任务不能失手，信任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我要得到督察院的信任和他们联手护卫我父皇的安全，满朝只有我们骁骑营可以和督察院联合，一文一武庇佑父皇的安危，做他的矛和盾。” “是的，督察院和骁骑营创立最初就是这个目的，保卫皇上，忠于皇事，无论坐在上面的人是谁，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皇帝。”秦熙笑着说道。 “是的，我刚才看着那个石碑，那个字充满了激情和浓郁的战意，让我心生向往和佩服。” 文祁露出赞惊叹的笑意来。 “确实是，那一笔好字真让我自愧佛如了。”秦熙也是十分赞叹的。 回到军营，大家都用渴望的眼光看着她，文祁也笑了，“这眼神让我误会了啊。” 众人嫌弃的撇过脸去，文祁哈哈大笑，“我拿到任务了，这两日准备一下，把那几个新人也带上。上一次执行任务的两个小队留下看家养伤，其他人跟我走。” “是。”众人大声应道，满脸激动兴奋。 看来大家都憋得有点久了，文祁笑着点头，“虎子哥，给大家清点一下东西，提前做些准备，让厨房多做一些干粮，我跟酒楼要了肉干，你记得接一下。” “好嘞，交给我了。”王虎利索的点头。 王钊走了，堂哥王虎也升官了，从四品，以前是五品之下，如今升了官做了文祁的左右手，有些琐碎的事和训练都交给了王虎哥，人也是很踏实很尽心，和大家在一起很多年了，彼此知根知底不会对他交代的事排斥敷衍。 王虎十分尽心，各方面都打点的十分妥当，减轻了文祁的负担。 文辛也跑了过来，刚才在和大家一起训练呢，擦了把汗问道：“拿到任务了，硬茬子？” “嗯，让兄弟们准备好了，几个新兵找稳妥的老人两个人带一个，出去见见血。” 文祁也和王钊他们路数一样，要尽快把新人带出来，补充新鲜血液。 “行，最近秦家大营那边还有宫中的御林军也送过来几个好手让咱们调教一下呢。这会人数多，大概二十多个人。咱们这上次受伤的也不少，最少需要填补十个。” 文辛给她汇报这情况。 “要十五个，给我往死里折腾他们。”文祁咬牙凶狠的开口。 这几次任务都是硬茬子，他们必须要多填补新鲜血液，每一次出去都有可能损失人手，因此骁骑营的选拔时间并非固定的，定期会给督察院回报情况，督察院汇总其他军营随意的抽选好手填给他们。 第370章准备 文辛犹豫了一下，沉吟道：“留十五个是不是有点多了？” 骁骑营一向是很难进的，所有军的兄弟们对他们都是伸大拇指佩服的，因为这里的训练最苦，他们的任务也最凶险，今天这份官职是拿命拼出来的，没人嫉妒你。 “按照原计划说只留八个，你和王虎看着些，有好苗子的略差一二分要是特别努力也能留下，咱们收下多花点时间培养也就是了，实在不行三个月后再退回去吧，尽人事听天命吧，咱缺人干活呀。” 文祁也发愁的不行，几次大任务下来，淘汰了好几个好手，因为受了重伤没法子留下了，这一下弄得人手很紧张了，她也是急得很。 “成，我明白了，下个月我再要人去，我去跟我父王多要点好手去。” 文辛一直留在骁骑营自然明白文祁的艰难，拍胸胸膛保正去父王那里要几个好手顶着。 “嗯，我跟我舅舅也诉了苦了，等我回宫再跟我父皇也诉诉苦，再去要几个好手回来顶上，不然就顶不住了，全是新瓜蛋子，出去要完蛋。” 文祁一看训练场上的人就发愁了，新手比老手多，这出去怎么行呢，又不是奶妈，出去还得照顾着一群新瓜蛋子，这根本不行啊。 秦熙也笑了，“我前儿也跟我祖父要了几个好手，估计下个月过来吧，可把老头心疼的。” “哈哈哈！” 大家哈哈一笑，好手将领们都想留着自己用，也一样能给功名利禄的，不太愿意给他们的，伤残率实在太高了，白瞎浪费了，可不给也不行，因此定国公心里其实很心疼的，培养一个能用的好手需要好多年功夫呢。 “留在家的人尽量选受伤的，你去安抚一下他们的心情，养好了我才好用，残一个走一个，我心里也跟刀扎了似得，不比他们好受多少。” 文祁交代着，想起要走的那几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啊，她心里难受的厉害，再培养一个这么好用忠心的将领着实不易。 “乔飞瞧着能行。”文辛征询她的意见。 “给我好好磨搓他，下死力气折腾，臭小子心眼太多太活泛了不够稳重。” 文祁提起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心思太活络了，抓不住，一个看不住就要惹大祸，但他的确是个好苗子，乔家要想再度辉煌，这个任务怕是要指望乔飞了。 “成，我明白了。” 文辛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懂了。 两日后深夜文祁提前吹响了哨音，大家很快整装出来待发了，乔飞和几个新兵已经很不错了，精神抖擞全副武装的第一时间跑了出来，瞧着有点样了。 文祁也是一身黑色锁子甲，升官了么改成了防御更好级别更高的锁子甲了，锁子甲是用细小的铁链组合起来的成为一件防护的铠甲，叫锁子甲，因为全是由锁链织起来，防御性能更好。 头戴一个黑色头盔面罩，腰间背着大刀，靴子里还藏了匕首。 “所有人急行军跟随我去执行任务，中途退后者视为临阵脱逃，杀无赦！” 文祁简明扼要，并不告诉他们要执行什么任务，到了地点提前一炷香告诉他们就可以了，这样避免任务泄露，当年王钊也不曾因为她是公主而提前，临走前更是细细交代了这里面的关窍所在，让她心里有个数。 因此文祁不会更改这个规矩，有些东西好的传统坚决要执行下去的。 “是。” “乔飞负责第三组小组长，王虎负责第二组，文辛负责第一组，秦熙负责第四组，听明白了。” “诺！” 文祁率先上马带领将士们前往通州百合的交界处，那里再往前走越过一条河跟丛林，就是通往南疆的路，因此他们要在这里堵住他们，将其全部斩杀以示警告，也是提醒刘利莫要把手伸得太长了。 王虎乔飞等人和文祁齐头并进，乔飞忍不住问道：“这里的路是通往南疆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一条路了，就要深入刘将军的地盘了。嘶，咱今天是收拾南疆的人么？” 文祁和秦熙对视一眼对乔飞敏锐程度都有点惊叹，文祁瞪了眼乔飞，呵斥道：“闭上你的嘴，不该说的不说，再多话我就让你回去。” 乔飞嘻嘻一笑，“不说就不说呗，我是你这头的。” 文祁则回他一个白眼和警告的眼神，乔飞露出带着笑意的眼睛摇头晃脑，也不敢再撩文祁，赶紧一夹马腹跑前头去警戒了。 王虎凑过来，“这小子真机灵啊。” “嗯，武将世家的脑子好使是肯定的。”文祁也在心里暗自赞叹。 “一会下手不用留情，全部斩杀。” “是。” 王虎脆生的应了，毫不犹豫的态度。 他们在清晨到了地方，隐藏进了河边的树林，紧紧地埋伏，等待敌人过河后将其全部斩杀。 文祁简单交代了几句，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休息。 下午时前方探子回报，看到两队人马约莫有几十个人往这边走了，看马匹和人员全是男的而且都是青壮年像是练武的人，应该就是他们了。 “吃饭，准备干活。”文祁这才不慌不忙拿出肉干和干粮还有水和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打仗前有时间她都要吃饱，这样才有力气干活啊。 “这肉干不错，越做越好了，要说你在我们真占了不少便宜，以前只有干粮肉也很少一点，现在肉都管饱，不过你这样自己贴钱贴补我们，真的没问题么？” 王虎是刻意提的，跟前围了很多人一大圈大家分着吃东西说说话的，也是让大家甚至是新兵知道，这肉也不能白吃，要知道是谁给的。 “没事，我文辛还有我堂哥一起做点生意，赚点钱，一方面是贴补我了，另一方面也是顾着受伤和烈士家眷干点正事。我们都是吃皇家俸禄的，也穷不了我们，这倒不要紧的。” 文祁摇头并不居功。 “那也难得，没人嫌弃钱多的，宗室也有穷人一样不被人看得起呢，长宁我们领你的情，知道你心疼我们这些兄弟呢。”一个兄弟举了举水囊表示感谢。 “客气了，咱是自家人，你们维护我的时候我也没客气不是，咱是背靠背的兄弟，就是一家人。” 文祁笑眯眯的点头。 “对，我们是一家人，拧成一股绳才能活下去，这是我骁骑营的宗旨，谁违背了这条，我们兄弟会清理门户。”王虎冷厉的扫视一圈，主要是警告几个新人的。 “哥哥放心，我们也是军人，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不说虚的，看咱们行动就是了。”一个新来的立刻开口表示诚意。 王虎这才点点头。 第371章妇孺 文祁把肉都给了跟前的新兵和乔飞等人，自己吃的是干粮饼子，以前都是王钊给自己和他们新来的吃好的，现在轮到她做这事了。 秦熙皱皱眉头把自己的肉推给了文祁，“我吃差不多了，你多吃点，不吃饱拿不起刀。” “嗯，我也吃饱了其实。”文祁笑笑，也没推辞把东西都吃了。 吃完了歇口气，月亮爬了上来，夕阳西斜，犹如血色残阳，照的人心里都有点凄凉的味道。 乔飞凑了过来，“长宁，这些人一个不留对么？” “嗯，怎么了？”文祁靠在树干上假寐，养足精神一会好开工。 “我知道了，那个……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别难受。我祖父说刘家是败类不配与我们为伍。” 乔飞艰难的想表达着什么，也想安慰文祁，他通过支离破碎的线索猜测到了一些东西，觉得上次刺杀肯定也很刘家脱不开关系，文祁肯定心里会难受的意思。 文祁睁开眼，看到乔飞有点困窘的模样，双眸却十分晶亮，带着真诚的关心，不由得笑了笑，“谢谢！有你们真好。” 乔飞双眸晶亮，用力点头，“我问过我祖父，他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做好的猎人就要有足够的耐性。” 文祁眼亮了一下，这话也是提醒自己的意思，心中有些感动，乔家领她照顾乔飞的人情，有这一句提点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表明了立场保持中立绝不会站在刘家这一边，让她放心。 “替我谢谢乔爷爷，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乔家我父皇是放在心里的，不然你小子也进不来这里了。” 文祁也是替父皇说一句，有些人有些事是在心里的，但需要合适的机会，任何一个人事变动对父皇来说也不是随意就可以安排的，这里面牵扯到利益，朝臣也会反击的。 乔飞立刻开心的点头，“我祖父是明白的，直说让我好好努力，别浪费了皇上给我挤出来的机会。” “嗯，去吧，准备一下，帮我照顾一下新人。”文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嗯，我去在检查一遍。”乔飞还是个有点孩子气的男孩，有了被人信任的重担，自己也肯多用心办事了。 耳边逐渐多了一些马蹄声和脚步声，文祁率先站了起来，其他人看到她的行动也立即站了起来，在一旁严阵以待。 弓箭手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攻击。文祁侧耳听着路上的动静，微微做了手势，大家也都各自紧张起来，做好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动作。 眼瞅着人已经到了，能够看到人越来越近了，文祁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微微愣了一下，这群人里面竟然还有女人和一些半大孩子，看着应该是八九岁的样子吧。 难道消息错误，一瞬间的愣神让文祁有点犹豫了，然而文辛和秦熙毅然挥动了手臂，弓箭如雨点一般嗖嗖的飞了出去。 箭矢直接朝着女人和孩子射了出去，文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眼里有些紧张，又有点害怕她们的反应。 不曾想那个孩子坐在马上发现了箭矢，听见了耳边大声报警的喊叫，身子快速匍匐在马上，做了几个高标准的马术动作，神奇的竟然躲过了几道飞箭，没有受伤，而那几个女人身手竟然比男人还好，一连砍断了好几根飞箭，压根没有受一点伤。 文祁闭了下眼，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挥动了手臂，清晰的吐出一个字，“杀！” “杀！”文辛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兄弟们如狼如虎的扑了上去，文祁深吸一口气也跟着一起朝这群人扑了过去，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如文祁所料，那个男孩战斗力十分彪悍，个子小身体灵活，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虽然大家不曾手软，却也没有主动攻击他的意思，大概也是下不去手吧。 然而却是这几个女人和这个孩子，竟然让好几个新兵受伤，要不是老兵动作快，就要眼睁睁的被他们砍死在刀下了，她们可比男人还要狠辣。 “杀！一个不留！”文祁硬起心肠大喝一声。 率先冲向了那个孩子，杀了那个孩子他们的军心必定不稳，这个孩子的身份好像很高，大家都努力保护他，包括那几个女人看着也不像是这个孩子的亲人。 几个女人发现了文祁的意图，率先冲到文祁前面，几个人联合一起对战文祁，企图第一时间杀死她，她也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尽管穿着厚重的锁子甲，但同为给女人，这感觉就是很准，甚至不需要看特征就能明白了。 文祁此刻明白，战场无老少这句话的含义了，上辈子的确没有杀过女人孩子，她还真没遇到过。 毕竟身份摆在那里，特别残忍的事也不会让她去做了，周围还是有人护持的。 “杀！” 文祁嘶声厉喝，一刀砍死了两个南疆装束的女人，她们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啊！”男孩子突然嘶声力竭的哭吼出声，朝着文祁发疯一样的冲了上来。 一个汉子离他最近，喊了一句方言，第一个过来救援，另外一个南疆女人也立刻挡在了男孩前面。 文祁挥舞着大刀，冷酷的双眼含着冰冷，不断地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女人倒下了，汉子也瞪着眼睛倒下了，临死前还让男孩快跑。 然而他也跑不了了，文祁一刀正中他的后背，刀贯穿了他的身体，男孩几乎被挂在刀上，抽出刀还可以听见肉被刀锋划过的声音，闷闷的，异常让人牙碜的慌。 文祁转过身，双眼微微有些发红，再度厉喝一声，“杀无赦！” 骁骑营将士们手握钢刀，齐声大吼，“杀无赦！” 犹如草原上饿极了的狼，带着疯狂的杀意和骁勇的狠辣，悍不畏死的扑了上去，不消片刻就将最后一点残余敌人全部灭杀。 看着眼前一条条死尸，文祁第一次软了手脚，一下坐在地上，望着那个男孩瞪大的双眼，死不瞑目，她真的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她接到的命令是格杀勿论，无论站在她面前是老人，女人还是孩子，都必须死！ 文辛叹口气一把扶起她，帮她拿起刀，拍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他猜测这次可能是督察院给长宁的重要的考验，消息不会有错，只是院长隐瞒了一些东西，是为了考验长宁的。 秦熙过来扶着她，关切而焦急地问道：“文祁，你没事吧。” 文祁转过脸木呆呆的，“我杀了一个孩子。” 第372章苦战 “他要杀我们，战斗力绝对不比普通的士兵差，你早晚要面对这些，在战场上没有老弱妇孺！”秦熙异常坚定的摁着她的肩膀说道，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不容迟疑的力量。 文祁望着那个孩子的尸体，小男孩身量也不高，因为腹部被刀贯穿，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死状也很惨，看一眼十分震撼眼球，让人难以忘怀。 “公主。” 周围传来七七八八呼唤的声音，声音里含着焦急和担忧之色。 文祁抹了把脸，扶着秦熙的手站了起来，闭了闭眼硬起心肠，剧烈的喘息着，“打扫战场，我们尽快撤离。” “是。” “报，后方又来了一批人，好像是整条商队的样子，但小的认为和他们是一伙的。”传讯官急匆匆的跑了回来禀报。 “你如何认定肯定？”文祁肃了脸色。 “他们说话的口音和味道几乎是一个味的，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能肯定，您相信我。” 传讯官有自己一套评判的方法，他就是干这个的搜索各中信息汇总后报上来，要求做到精准，传错消息可是杀头的大罪，自然不敢怠慢。 “整装，准备苦战。” 文祁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他。 传讯官也拿出了刀准备战斗。 文祁摁住了他，他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什么意思，他本来也是战士，武力不弱谁的不然不可能被选进来。 “你回去求援，我预感不太好，你回去找西山大营求徐将军支援，我怕我们撑不住太久。”文祁给了他一个任务。 “这，如何能请动？端王这几日不在府里啊，没有虎符徐将军怎么可能会出兵？” 传讯官顿时皱紧了眉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是提醒的意思。 西山大营和他们一样负责保卫京城的安危，没有虎符和命令是不会动窝的，也不是谁都能请动西山大营的人来帮忙。 如同他们轻易也不会离开京城太远是一个道理的。 “你去，就说我有危险，这情况和之前的消息不符合，我担心全军覆没，快去。所有罪责我一人来承担，骁骑营不能全死在这。” 文祁一定要保住骁骑营，否则父皇将陷入被动的局面。 “是。” 传讯官牵了快马风驰电掣的就跑了，没有丝毫犹豫，若不快点害怕来不及了。 “兄弟们，消息可能有偏差，我们要苦战了。我不确定能不能请来救兵，我没有虎符也没资格调动西山大营，但我与你们同在，荣辱一体，生死相依！” 文祁紧握大刀，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嘈杂声，凭借声音的轰隆就可以知道，他们人数的确很多，自己这边的人却远远不及，这一回怕是运气不好，可能督察院也没料到他们后续还有人跟进。 “荣辱一体，生死相依！” “荣辱一体，生死相依。” 骁骑营所有兄弟齐声怒吼，目光带着灼人的火焰，他们的心在此时紧紧依偎在一起，从没有这样靠近过。 “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商队啊。”一个新兵傻兮兮的问了出来。 乔飞白了他一眼，“我的大少爷现在天还没亮呢，谁家商队天黑走夜路的，不怕被抢光啊，商队都是提前在驿站休息的，不走夜路。别傻了。” “来了。”文祁提醒道。 众人站在了一起，一定要将这些人全部拦住，这是他们得到的军令，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折扣，所有人必须全部死！ “杀无赦！” 文祁挥刀相向，扬声下令。 飞箭嗖嗖的飞了过来，这次不是他们射箭，而是商队的人，有几个站在了马车上朝他们射箭。 有几个在前面抵挡箭矢，剩下的人已经一起冲了上去，留下的开始射箭还击，大家分工合作，配合紧密。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不用知道他们是真是假，任务的命令是，所有南疆商队全部杀死，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善于恶有时候对他们不重要。 文祁第一个冲了上去，不出意外，这里面不光有老人还有孩子甚至有女人，明显是母亲了。 文祁这一次没有任何迟疑，因为就连抱着孩子的母亲腰间都有刀，他们不是寻常人。 刀剑相撞，金戈之声传进耳中显得尤为刺耳难听，刀入肉的声音也是闷闷的，在黑夜里尤其清晰明确。 哀嚎声，还有孩子的哭叫声，惨叫声交汇成一首别样的哀鸣曲调。 他们一直纠缠站在一起，老人孩子妇孺已经死了，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骁骑营的战士们也七七八八的受了伤挂了彩。 彼此对峙着，文祁站在当中，再一次举起刀，“杀无赦！” “杀！” 骁骑营兄弟们齐声大吼，再一次举刀冲锋，勇敢的朝着刀锋冲了上去，悍不畏死！ 文祁与他们一起冲锋在前，一次次火拼，一次次冲锋，他们各有伤亡。有几个新兵还是倒下了，有几个还没死却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天方鱼肚白，不知不觉他们死战了一夜，没有等到援兵来。 文祁眼含热泪，“兄弟们，我们可能没有救援了，我很抱歉，但我会和你们在一起！杀！” “杀！” 再一次冲锋，他们所有人聚在一起毫不犹豫的又一次冲向凌冽的刀锋，刀光剑影下，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杀红了眼的战士们疯狂的杀戮着，杀死对面一切站着的物体，直到他们全部倒下，哪怕是剩下最后一个人也在所不惜。 文祁他们会聚在一起，刀有些颤抖，血蜿蜒滴落，汇聚成一条血色的小溪，在地上流淌着。 他们彼此都少了人，就连文祁自己也挂了彩，兄弟们腿肚子都在打颤了，却没有一个人后退或是逃跑，没有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很英勇，很坚强。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南疆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明显有些慌乱，这么整齐划一的声音一听就是军人啊。 “跑。”有人嘀咕了一句什么，意思是快逃跑。 “援兵来了，杀！” 文祁趁机大吼一声，双眼瞬间变得璨亮无比，神情十分振奋，再一次鼓舞士气。 “杀！” 兄弟们怒吼，含着怒火追杀拦截南疆人，不惜与他们死拼到底，害死我们的兄弟，岂容你逃跑。 “杀无赦！” 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有军人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加入了追杀的队伍，南疆人最终死于乱刀之下。 一夜的苦战，他们终于完成了任务。 第373章救援 文祁已经软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秦熙和文辛以及其他兄弟也差不多腿软手软了，砍了一夜任谁也熬不住了。 “怎么是您呀？” 传令官跑了过来，拿了水喝给他们挨个喂点水，手都一个劲发抖，啥也拿不住了。 “我先去了西山大营，看见了王哥了，他说没有军令根本请不动人，让我别耽搁快去找他祖父去，还派了人去请了赵爷爷他们，有他们加派了人手分别帮我去请了人，这不我就带了了一些家丁也是以前退下来的老兵来给你们救援了，对不起，我没请到兵。” 传令官手足无措的低着头解释。 文祁喝了口水才笑道：“没事，你做的很好，脑子转的快，来的很及时，回去奖赏你。” “谢谢公主。” “你去帮着看看还有没有伤员赶紧包扎一下，我们回去救治。” 文祁顾不得自己的疲惫赶紧交代一声。 “放心吧，我让人去安顿了，你怎么样？”安国公扶起文祁。 没错就是安国公和定国公以及乔家老爷子和王家家丁组合起来的乌合之众救了他们。 西山大营终究没有军令是请不动的，谁也不敢冒这个大不违，但可以换一种方式，王钊召集了几个兄弟，快马加鞭帮着传令官去几大世家去点了一些能上场打仗的家丁组合起来去救人，只要人多那也是一股气势啊。 所以才有了几个人家一起前来的场景，安国公实在不放心文祁，自己带着人就过来了，定国公就这一个入眼的大孙子，自然也不能干看着孙子死不管吧，因此二话不说带着一些家丁伪装成军人骑着快马就来了，王老爷子比他们岁数大，来不了了，派了得意的管家带着家丁过来的。 还有乔家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将之家，武将之家的家丁都是很厉害的，只要不是太落魄，几乎都是以前受伤的老兵，还是可以用的。 “我没事，就是累了，划破点皮而已，我的人死了几个？”文祁扶着外公也是累的头晕眼花，又担心自己的兄弟死伤。 “死了三个新兵，受伤的八个，其中轻伤五个，重伤三个，怕是那三个重伤的要退了。”安国公刚才已经去查过了。 文祁脑袋一懵身体晃了一下，又损失了三个，我的乖乖，这是扎我的心呐。 “别担心，我再给你补人，只要人不死还有出路，咱路子多呢，再给你想办法，不急啊。”安国公也急着安慰文祁。 “我要去问问那老头，为啥坑我？” 文祁一肚子火气，要不是他消息不全，怎么会搞成这样，差点被人家包了饺子了。 “没事，回去再问吧。” 打扫了战场文祁吃了点东西喝了些水，勉强补充了体力，跟着一起回去了，她也没回赵家，先回了军营狠狠睡了一觉。 第二天拿着大刀骑着快马就进了城，一路朝着督察院去了。 “老头，你给我出来！” 文祁进了督察院，一脚就把桌子给踢翻了，今儿就是来找茬的。 “公主，张院长不在，进宫了，一会才能回来呢，您别这样啊。” 一个小子跑出来伸着手劝道。 “边去，我不找你，我就找老头，给的什么消息啊，差点让我被包了饺子，什么意思？跟我有仇，坑我啊！不给我说明白，我跟他没完这事。” 文祁一看人不在也没办法，转道回宫，不是进宫了么，肯定在父皇那，我堵人去，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我个交代。 马不停蹄又冲进了宫廷，一路扛着刀去了紫辰阁，不等顾洪喜禀报，让文祁大刀一挥，挡一边去了，自己横冲直撞的就冲进去了。 “老头，你以为你躲在这我就找不到你了。” 文祁拿着刀就冲进了书房，用刀指着张院长一脸怒容的呵斥。 “长宁，不可无礼！”皇帝没好气的训斥文祁。 “礼，我昨晚上差点回不来了，还礼呢！我呸！” 文祁气的在屋里打转，将大刀放在父皇的书案上，砰的一声，发出好大的声响，吓得好几个在场的大臣都是一个哆嗦。 那刀上还有血迹没擦干净呢，也忒吓人了。 文祁可不管这些，这会子火冒三丈呢，“你说，你为啥不给我交代清楚，我跟你没完。让我杀了一堆老弱妇孺，你说清楚。我们差点让人包了饺子全军覆没了。” 她气的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揪着张院长的衣领子把人给拎了起来，老头没多重轻飘飘的，对文祁来说拎小鸡似得了。 张院长丝毫不惧，一脸淡然，拍拍她的手让她把自己给放下来。 “放下我，掐着我脖子没法好好说话了。”张院长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勒脖子了。 “行，你说，我看你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害我死了好几个兄弟，我外公和秦爷爷他们派了家丁来支援我的，你今儿说不清楚，咱以后不合作了，跟你玩的成么？头回玩你就坑人啊。” 文祁气的都结巴了。 “确实是我消息滞后了，等我知道也来不及了，是今早上才得的消息。这次确实是我失误。我来就是给皇上请罪的。 另外那些老弱妇孺确实是我让你杀的，之前不说是害怕你心软，倒不是故意坑你，只后续我在给你解释他们是谁。我给你的消息是多报的人数，不曾想他们也留了一手，差点酿成大错。这次的确是我的错，我给公主道歉。” 张院长一大早来就是给皇帝请罪的，这个消息延误了，也是南疆人狡猾故意留了一手，不知道怎么把那么多人分批分次送进来的。 又是如何出去的，这个后面还要继续查才行。 “那你说，我又死了好几个兄弟，受伤的一大堆，人手严重不足，我还怎么玩。”文祁的坐在书案上，用屁股对着老爹。 皇帝气呼呼的站起身一把将闺女推了下去，“没个样子，边去，这不正在商讨么，你急什么？” “我不能急么，你去看看，满院子都是伤残兵，你不给我个交代，兄弟心里都有怨气了，死人的事都是我们上，好事也没轮着我们，请个西山大营也没请动，要不是人家帮我们传信，我就死了！你等着给我收尸吧。”文祁也没好气把老爹也给呛了一顿。 “你想怎么着？” 皇帝也气笑了，这不光是来兴师问罪的，也是来讨要好处的，这个霸王性子可是一点不吃亏，今儿吃这么大亏，不找补点回去怕是不能饶了他们一群人。 第374章算账 “你把西山大营给我，另外要给我兄弟请功，抚恤金双倍，我们干的活比别人凶险双倍，钱也该拿双倍，不够数你私下贴补。这是你萧家江山，你该贴的。还有你再给我一条商船，一个农庄，我要干点事。” 文祁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太多，但挠点好处是肯定的。 “不行，西山大营不能给你，这会子你还拿不住呢。” 皇帝摇头这不能答应，这么快朝臣会反弹的。 “那你下回就给我收尸吧。”文祁不依不饶，据理力争。 “依我看西山大营可以给她调动的权利，给她一块令牌吧，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确实需要彼此配合，不能真看着骁骑营这样损耗下去，确实不是个事。该请功的还得请功，能用的咱还得用，不能上战场也可以送去兵部，经验还是有用的么。” 端王笑了，其实他有心想给文祁的，干的确实不错，但这会子她真拿不住。 “你给我怎么了？”文祁不服气撇嘴呢，斜眼看皇帝，就差明说你小家子气了。 “按你王叔说的，给你朕的令牌调动西山大营，和九门的权利如何？还给你上朝的机会，给兄弟请功，朕再给你些好手让你训练，你要谁就给谁行不行？” 皇帝也心疼女儿，明显一夜没睡好，身上带着浓的压不住的血腥味，身上还有看得见的伤。 文祁砸吧着嘴，琢磨着，张院长却用手捅她胳膊，“答应呀，这会子你也拿不住西山大营，不服你呀。军心很重要。你得了上朝的机会也好为他们请愿。有些事要在朝堂上解决的，不是靠闹事能解决掉的。” 文祁犹疑的看了看端王叔，见他微笑点头，“那行吧，我刚才说的，再给我一个商船，没有钱你给我人，我讹一个去，我缺钱，兄弟们重伤以后要落残疾，日后的生活怎么办？没钱一家老小都去喝西北风么。” “钱没有，朕还穷的想去抢呢。给你几个皇商名额，你去选人吧，这几家都是干海船的，你自己挑人也行，朕可以让你出海赚钱，但条件是三七分账。” 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机会我给你，你出钱你出力，我还要白分你一半钱。 “三七啊，你抢劫啊！我出人我出力我出钱，你一点力气不出白分我一大半的钱呐！你咋不去抢呢！” 文祁一听眼睛一瞪就跳了起来，叉着腰和老爹对着干架。 “哈哈哈！” “噗噗！” 张院长哈哈大笑，端王叔和其他几位大臣也笑的憋不住了，肩膀是剧烈的耸动着，低着头闷笑。 皇帝瞪了闺女一眼，“我是你爹，你该孝敬朕的，朕这缺钱呢，你干不干？等再过些日子朕打算让文麟去江南整治盐税的事呢，这可是个极好的历练机会，你要是应了分朕钱，我就让你带着兵去，你不应朕就让你王叔去，不用你们了。” “不行太多了，皇商那还得分钱呢，不给人钱人谁给你干活啊。再给点。” 文祁摇头皱着眉不答应。 “那四六吧。”皇帝伸了指头，眼里含着笑意。 “不成，五五，我还得留点钱跟文辛几个再倒腾点生意好安排伤残兵和烈士家眷呢。五五我就干了。东西和人我自己折腾，我也不用你费心，你给我宽松点，再给我点船引，我去倒腾一批茶叶换点钱做本钱。” “朕也没有船引，你去找人要啊，要来就是你的，你是我闺女，能要来就是你的东西，要不来那就拉倒吧。” 皇帝摇头，开啥玩笑我能给你啥呀。这些事还得当地官员才有，我一皇帝哪有这东西啊。 “这你说的啊，我去要去，要来就是我的。我回头要谁帮忙了，你把人给我就行。”文祁琢磨着我不懂我可以找懂得人干呀，这有什么的。 “成。” “先给我几个好手补充骁骑营，都成老弱残兵了，近期不能给任务了，让休养生息一阵子吧，不能用了，我一个人顶不住了。” 文祁争了半天拿了不少好处回来，气也消了不少。 “成，你放心吧。” “双倍抚恤金啊，不能少一个子，不给我把你户部给砸了去。” 文祁一瞪眼睛脑袋一扭，扛着刀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完蛋犊子！不理她了，咱们接着议事，爱卿记得给她双倍抚恤金，不能寒了军心，派人去慰问一下，给弄点酒水伤药送过去。”皇帝心里还是有的。 “是，交给臣办吧，您放心，他们是有功之臣，臣会尽心的。” 大家这才开始重新议事。 文祁讨了好处，去清宁宫看了眼母后，交代了几句得了些消息，又走了，也没歇脚，实在是忙呢。 出了宫给太后带了点零嘴和话本子，送去皇庄看了眼老太太，给她老人家报个平安，啥也没说，哄了老太太高兴一回，这才回了军营了。 回了军营秦熙等人过来问呢。 “怎么回事，为什么人数突然变多呀？” “张院长没说太明白，我估摸着是有人里应外合做手脚，这里面估计有点复杂，他也在查确实没预料到，给咱们报的人数已经是他报多的为了让咱们多带人手避免意外的意思。 没想到那头也防了一手，这才被坑了，已经这样也没法子了，我给大家要了点好处回来。让他们安心养伤，后续问题我给撑着呢。” 文祁挨个说了一遍，王虎等人听了长舒一口气，都觉得十分安慰了，这会子倒是十分感激文祁为他们这样操持着。 “有两个我看能养好，让好好养着，回头我送去兵部任职，升官。剩下的养好以后跟我的船出海，我一直在筹备这事呢，我父皇也答应了，还有可以去江南，等我把船引要了过来，咱就可以玩了。” “成，你说咋整我们就咋干，我们跟着你干了。”王虎一口答应下来。 “我老子给了我令牌，以后我可以调任九门和西山大营了，咱不用自己单抗了，以后这兄弟们联络感情还得靠你们通个气啊，有好处我也不会忘了大家的，西山大营几个兄弟可都升了职，我可没亏着谁啊。” 文祁搭了王虎的肩膀跟他嘀嘀咕咕的咬耳朵，意思是让他们去联络一下感情，到时候上下一心才好干活呀，不服管也是个麻烦事。 “行，这事交给我们了，你甭管了，放心吧大家心里都有数，西山大营这回没听召，可也主动给报信想办法了么，这心里还是谢您呢。” 王虎明白其中的关窍，一口答应下来。 第375章挤兑 下午就有人送了酒肉和一些药材过来，还派了一位医正，并表示以后跟随骁骑营在这里坐镇，随时为他们服务，而且隔一段时间会换其他医正过来，保证这里不会缺少军医。 虽然是医正不是太医，但也不错了，医正年轻很多在太医院都是打下手，能出来给他们治病也是非常高兴地。 文祁虽然不满意不是太医，但勉强也算接受了，让医正尽点心，跟王虎交代了一声，“给点好处让上点心，大夫是不能得罪的，咱以后还得靠他治病呢。” 王虎呵呵直笑，“您放心，这我懂，兄弟们也不傻呀，哪有跑去得罪大夫的呢。”说完自己都乐了。 “嗯，让兄弟们在军营养伤，回家缺医少药不太方便，能走动回家看看是可以的。” “成，你放心我都交代好了。” “嗯，过两日还要来几个人，你看着训练一下，能用就留下来赶紧一起磨合一下，尽快带出来，父皇给我的时间不多。” “我晓得了。” “我明儿出去一下，有事等我回来，其他不要紧的事你看着处理了。” 文祁要去看看公主府的建造情况，是不是按照图纸盖的，还要去约谈几个皇商，把商船的事弄下来。 她也没钱，只能去套白狼去，让人家出钱，我这有权有势我分你点好处，一般他们这样的权贵自己不干从商的事，都是给个营生和主意，让底下人去干去。 上杆子想巴结的人多了去了，这都不愁。 “你明儿要出去啊？” 秦熙问道。 “嗯，我要去看一眼我的公主府建造情况，还要去和几个皇商谈谈商船和给份子的事，这一时半会一次也谈不下来，我得去看看人去。” “我陪你啊，这回你打算怎么玩？” “我跟我外公商议了，还是我们晚辈自己玩，大人不插手，不参与免得犯忌讳，他们参与了就该有人和咱们抢了，那就是利益之争，所以咱几个孩子玩别人也不好意思抢小孩的东西，是这个意思。 你有时间么帮我谈一谈这个事，我想着以后这摊子铺开了，我也有自己的营生，好歹用钱宽松些了，我父皇说让我以四品官上朝，官服都给我做好了，等过些日子派文麟去江南整顿盐税的事，我们一起去，能捞个功劳的意思。” 文祁跟秦熙说些正事，这次机会很好，也就想着拽上秦熙和赵星文辛几个，给他们也赚点功劳回来，这在政绩上也是好看的一笔呢。 “我能去么？我来这就是躲着我父亲的意思，不然本来是在兵部做事的，但我父亲把我派了下来，我也乐意就过来了。 但我总觉得我父亲似乎不希望窜那么快了。我感觉他好像心里挺复杂的，也不是打压的意思，就是有点不乐意，我也弄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 秦熙有点闷闷不乐，别人家的父亲都是给儿子创造各种机会提携着往上爬，他父亲犹犹豫豫的样子，态度模棱两可，问多了还要训一句，你急什么，怎么就骄狂的不行了，不能踏实点干点实事么？ 一通没头没脑的训斥拍过来，骂的他都不明所以。 文祁犹豫了一下，和他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恕我直言，你这个爹靠不住啊。我觉得他现在是不是心里有点挣扎，觉得你确实优秀不想这样放弃，但是又担心你日后委屈了你弟弟，毕竟他太小了，还想着压一压你，又觉得会错过好苗子，影响了大房以后的前程。总之我觉得他做事好像颠来倒去的。” “就是这个意思，我祖母跟前的丫鬟透漏给我，意思是世子位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抢，定了的，已经知会过皇上了，皇上也点头允了的意思。 我爹可能为这个觉得对我弟弟不公平的意思，好像好东西全都是我拿走了，弟弟一点不剩了，情分还不是很好，因此时日长了心里老琢磨有点不乐意的意思。” 秦熙也是嘟着嘴闷闷不乐，无论他怎么孝顺，老爹就是不愿意从他的角度考虑一点，总觉得他好像占了天大便宜似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这怎么能算占便宜呢，你是嫡长子嫡长孙，没有大错的情况下也能提的起来，肯定是你的呀，选别人也是你家老二老三那边算，和那最小的有什么关系，排队也轮不上他呀，你爹怎么想的呢？” 秦熙苦笑一声，“我爹不会这么想的，二房三房几个兄弟又不是他生的，肯定不能算里头，他只算自己的两个儿子呀，怎么会算兄弟的儿子呢，这自然不一样了。” “我说句不怕你伤心的话，你这个爹不要期望太多了，包括父子情份，他不公正，考虑问题也不够大气公平，和秦爷爷比差太远了。”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心情有点复杂，总感觉可能是自己引导秦熙没有像前世那样处境可怜，如今风头正劲和前世完全相反的两种境况，自然也少了一分秦风作为父亲对儿子心疼愧疚补偿的心了。 这样一来情形调转了，那个年幼无知，当娘的不靠谱脑子不好使，反而让秦风对那头更加心疼愧疚了，反而有点隐隐要打压秦熙的心思，不希望他过于锋芒毕露，害怕他成长太快了压不住。 秦风已经隐隐觉得秦熙要脱离自己的掌控，失去了一个做父亲的威严，因此开始有打压的心思，奈何老爷子几番警告他心里有些迟疑的意思。 “我知道，他想打压我，害怕我成长太快，我会不听他的话了。我担心江南之行我可能去不了，这样的功劳很大一份他不愿意给我的。 前儿特意叮嘱让我在骁骑营好好干，却没问我累不累，受伤没，那天我身上那么重的血腥味，他问都没问，连我不懂事的妹妹都闻见了，还跟我撒娇喂我糖吃，让我不要太辛苦了呢。” 秦熙低着头，说道最后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哎！真是有后娘就有后爹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给你要圣旨去，板上钉钉我给你弄利索了，他的为难根本不算事，有我在呢。”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人心啊最难琢磨。 第376章生气 秦熙扭过头去，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父子情啊，不难受是假的，放下也不容易，心里却像刀割一样疼。 “别难过了，利益面前父子兄弟其实都不算什么，你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有父亲拦着你，有些时候还是很为难的。一般来说都是父亲给儿子让路退养去不太好的部门混几年提携儿子往上走，托一把的事。 但现在他挡着你，不肯为你尽心你的资历永远都算浅，他一句话很多时候比刀锋都要锋利，你做好准备吧。” 文祁脸色严肃，官场上讲究个更新换代，但大多都是提携自己看好的人，父子师生，都是不遗余力的提携晚辈，但也有这样挡着不让进步的，那就麻烦了，当爹的资历永远都比儿子强的多，他不让位也拦着你还要说你资历不够，欠磨练，别人就会放弃你了。 好机会可能会错过了。 文祁心中有点气愤，觉得该找个日子好好跟父皇说一声，敲打一下秦风了，哪有这样的父亲呢。也太偏心眼了。 “你将来怎么办呢？我觉得你祖父的意思是对的，他看得比你精准多了，你将来一定要找个高门大户的来弹压住，不然你可要憋屈一辈子了。” 文祁想到这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在主动一下，这也许是自己的机会也说不定呢，谁有自己门第高呢，若是自己进了秦家大门，这些问题都是小事了。 想到这用肩膀撞了一下秦熙，笑呵呵的说道：“要不然你要是在看不上眼，就把我娶回去得了，那些问题在我这通通不是事，我一指头就给你全都摁下去，你想咋地就咋地。” 想到这又觉得前景挺美好的，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又暗自得意的笑。 秦熙捏捏她的下巴晃了一下，忍不住笑道：“没羞没臊，还没及笄就想着要嫁人了。谈婚论嫁我自己说了也不算呀。” 倒是不敢轻易答应，心里却是极为欢喜的，可男儿重承诺，做不到没有把握的事怎么能轻易夸下海口呢，这样有点不负责任了。 “切，是不是看不上我，嫌我粗鲁了呗。” 文祁别过头去用开玩笑的语气嘲讽，眼里顿时有点黯然失色，心里涩涩的难受，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傻瓜，我是爷们，没有把握的事怎么能轻易夸海口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偏你全都忘了，也不知是不是看上更好的了。” 秦熙嘀嘀咕咕的撅嘴，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嗨！你这人还倒打一耙是吧。” 文祁不乐意了，气呼呼的用力把他搡倒在地上，瞪着他眼里有点泪水，委屈的不行。 “你咋不讲理了，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怎么一转脸你就没当回事。哼！不理你了！” 秦熙也犯了少爷脾气，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扭脸走了。 “你……，哼！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的闲事了。走着瞧！” 文祁气的一跺脚也撂下狠话走了，你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好容易跟人表白一会还被拒绝了，我还没说啥呢，你比我脾气还大，不理就不理，谁理你谁是小狗。 文辛和赵星正在一旁说话玩闹，看到两人气呼呼的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走了，不禁有点纳闷。 “他俩咋了？” 文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发生啥事了。 “闹脾气了呗，熙哥是个很重视承诺的人，没有把握轻易不开口，长宁却有点患得患失的，有时候明白有时候糊涂。 你也知道长宁大大咧咧没一般女孩那么仔细，有时候听不懂暗示，尤其是男女……那种，秦熙脸皮有薄的很，估计说啥吵架了吧，没事，他俩三天一吵两天一闹，过会就好了。” 赵星耸耸肩，对他俩看的很清楚，这叫旁观者清。 文辛想了想也笑着点头，“不过你也提醒一下秦熙，长宁心里可只有他一个人，别弄得最后让长宁伤心，那秦家可要倒霉的。” “这话现在说要坏事的，早了，我们看得清他们未必明白过来呢，再等等不急，你没见我姑姑都不说破，任由他们闹去，得让他们自己明白自己要什么，坚定不移不改了才成，明儿改了主意谁有功夫跟着他们俩胡闹去呢，你甭管，当看不见。” 赵星这是得了家里老太太的叮嘱，说你长宁妹妹还有点傻呼呼的，尤其是对男女之事是一根筋，也糊涂也明白，别提醒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能行不？” “没事，才十三，早着呢。”赵星朝他笑笑，安抚着。 文辛想了想也点头，“这次李毓也要进来选拔，好像我姑姑不同意的意思。我觉得他是为了长宁来的，李毓好像看上大妹了。” “嗯，我看出来点苗头，不过不要紧，我觉得李毓也不见得是真心喜欢，可能身边管得严就没遇上能认真接触的姑娘，才觉得长宁有趣罢了。我姑姑不同意。” “为啥呀？其实李毓也可以啊。”文辛倒是奇怪为什么皇后娘娘不乐意呢。 “不为啥，就因为静娴公主也是公主，我长宁妹妹也是公主还是军人，你说进了她家门谁听谁的？文祁是铁了心要抓军权的，将来日子怎么过？ 明显我长宁妹妹不是一般德言容功的姑娘，也不是一个能守在家里安分守己的人，李毓确实是个人才，比我优秀得多了，我都自愧不如，这是真心话。可我还是要说一句他拿不出我妹妹。” 赵星一口断言，没看上李毓，这和他个人能力没有关系，是性格等因素原因，他俩不般配。 文辛嘶了一声，琢磨了一圈也承认赵星看的更犀利一些，“我姑姑的脾气确实有点强势，她是公主也没人怪她性格不好，还都赞呢。但长宁脾气也是个霸王，这碰到一块还真是……” 想了想又说道：“那秦熙就一定行么？也不见得吧。” “我没说一定行啊，但我妹妹看上了，愿意为他低头愿意让着包容着，你能怎么着？人家周瑜打黄盖自己乐意呀，你不乐意有啥用呢。” 赵星白他一眼，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夫妻之间就是这么一回事，愿意互相退让，别人还真管不了谁吃亏谁占便宜，人家俩好着呢，你多管闲事了。 “这还真是……” 文辛也点点头，瞧着他父王和继母也是一样的道理，他父王多霸道的人呀，见了他继母也是笑呵呵的任打任骂，再不还嘴让干啥干啥，可听话了。 第377章和解 赵星也笑着说道：“我觉得这种事咱们不要参合，他们自己到了时间就能明白了，有些事不是一个圣旨就能解决问题的，水到渠成会更好，长宁为大齐为萧家付出这么多，作为表哥我希望她能姻缘如意幸福，比翼双飞。而不是强行扭在一起。” 文辛略一思索后也脸色严肃的点头，“我懂了，你放心吧，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 文祁和秦熙真个闹了一天脾气，两个人在校场上转来转去盯着训练，却谁也不理谁，偶尔目光交汇还要恨恨的别过头去，让其他人看的颇为好笑，此时才觉得文祁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完全不似平日稳重杀伐果决的样子了。 文辛和赵星打赌，“你猜谁先低头？我赌长宁先低头，二十两银子。” “我赌秦熙先低头，五十两银子外加你这个月的俸禄，嘿嘿！”赵星低头呵呵的笑。 “成交。” 文辛伸出手，赵星跟他狠狠拍了一下手掌，击掌为盟，约定了赌注。 二人偷偷约定好，等着看二人的笑话，最后决定谁拿钱。 第二日文祁换了一身胡服打扮的很是妥当，特坐了马车，准备去见几个皇商，提前让人去约好的，在茶露包厢见面。 在门口跟王虎交代了一句，“虎子哥，你帮我盯着点，我明后天回来，有事去皇庄派人找我，我去看看我皇祖母，陪老人家住一晚。” “好你去吧，放心有我呢。”王虎痛快的应了。 刚进了马车，就见秦熙一出溜跳上车钻了进来，到让文祁吓的瞪圆了眼睛，“你干嘛跟猴子似得吓我一跳嘞，下去我要出门了。” 文祁还有点不自在呢，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皱皱眉头。 秦熙也不管就坐在她旁边，还故意挤了她一下，拍拍车壁，马车就开动了。 “小气样，还生我气呢，好了，我给你赔不是，那天我心情也不好，也不是故意冲你的。” 秦熙嘿嘿一笑，又用屁股挤了文祁一下，一下把文祁挤得紧挨着车边了。 文祁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推了他一下，“那边去，挤香油啊。谁信你的话呢，高兴了就理理我，不高兴了就撅我一顿，我再也不理你了。” 说着还有点委屈的意思呢，老娘两辈子第一次跟人表白，结果碰了个大钉子回来，脸面都掉地上了，我才不要理你了。 秦熙莞尔一笑伸出长臂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扬起唇笑的可爱又奸诈，“真不跟我好了，你这么快就不喜欢我啦，那天说的都是骗我的不成，亏我那天回去还高兴了半宿呢。好伤心。” “呸！我啥时候说喜欢你啦，你别自作多情了。” 文祁傲娇的扬了扬下巴，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没挣开，也没用力就是了。 “嘿嘿！那天我可听清了，你想嫁给我的，不是担心我受委屈了？我才不信呢。” 秦熙很得意的扬着下巴笑，好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呸！我那是可怜你好不好，本公主还能缺了驸马不成？”文祁自觉面子有损，坚决不承认了。 “驸马不缺，可是像我这么优秀又这么美的可不多呢，你可不要错过哦。” 秦熙低头望着她眼里多了些璨亮的光芒，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 “你给我道歉，明明就是你的错。” 文祁委屈的撅撅嘴，眼里有些水光，好像又有点开心雀跃的样，忍不住矫情一下。 “好，我跟你赔不是，别生我气了，我知道你心疼我，我那不是心情不好么。” 秦熙故意凑近她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热气呵在她耳畔，彼此间的距离似乎是一线之隔。 文祁有点痒，忍不住抠抠耳朵，脸颊也有点红，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拉开距离，有点不好意思。 “那既然你道歉了，我勉强原谅你吧，作为惩罚今儿你要帮我和他们好好谈谈。”文祁红着脸也不敢看他，虚张声势的缩着脖子说话。 “你躲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熙忍不住好笑的说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也习惯了，有时候也忘记了男女之别，或者他也不愿意和她拉开男女的距离，好像那样是他排斥的。 “谁说我怕你了。”文祁扭头瞪大了眼睛，冲他哼了一声。 秦熙莞尔一笑，伸手在她挺翘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望着她一脸宠溺，和她脑袋抵在一起，叹息一声，“好，你最厉害，谁让我放不下呢。” 文祁本来还有点小怒气和矫情他不哄着自己的别扭劲呢，听到这句话所有的气怒瞬间被风吹散了似得，消失无踪了。 她撅撅嘴嘀咕道：“我第一次跟人……那啥，就碰了个大钉子，以后再也不说了。好丢脸。” 以为秦熙听不到，也只是自己抱怨一下，不成想他却笑了一下。 “嗯，我懂你的心，宁宁，我一直都懂的。我是男人自己的事都不能做主，何况给你一个承诺呢，不负责任的话说起来多轻松呢，那有什么意思，一张圣旨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我想保护你，你懂么？” 我是男人啊，娶了你就要保护你爱护你，不是由你来保护我，那是不对的。 文祁突然懂了他的坚持，也明白这是他责任心使然，也许这也是自己忘不了他放不下的主要原因吧，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也是一个能抗事肯负责重承诺的好男人。 “嗯，那你喜欢……么？” 文祁含糊不清的问道，似乎鼓足了勇气想问一次，她很惶恐直是想要一个安全感，一个可以让自己继续守候等待的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 “傻瓜，不喜欢怎么会想娶你呢，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么。”秦熙凑在她耳边轻声的呢喃着。 “萧文祁，你说了要我做你的驸马的。” 秦熙故意不说她想听的话，偏要反着来。 文祁气恼抬手捶他一下，自己也呵呵的笑了。 “那你今天帮我谈，我不会和他们谈呢。” 文祁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动脑子费事，她还是更喜欢挥舞大刀，畅快简单。 “你就懒死去吧，算了我来吧，他们是商人精明得很，我还担心你一不小心给人绕进去，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我说错了也不要紧，你这在驳回还有个容让退步的余地。 咱们要多争取点好处回来，我仔细想过了，你的想法是好的，不光是能收拢人心，还能帮着皇上减轻压力，对你收复军心很有好处，对将士们和家眷来说也是好事；一举几得了，这事我理所当然要参一脚的。” 第378章商议 文祁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开心起来，他这样积极也不避嫌表示跟自己亲近的意思，也没有想着怕别人知道说嘴，是靠自己往上爬的。 其实她一直都担心他会觉得难受，毕竟被人背后说嘴，堂堂大男人被人说靠着女人往上爬也很不好听的，难免损了爷们的脸面了。 “我以为你会交代给赵星干呢。”文祁歪着头小雀跃的笑了一声，笑的傻兮兮的，眉眼都泛着喜悦的光彩。 秦熙哭笑不得，“我没有那么矫情吧，我知道有人在背后说我靠着你往上爬，可哪又怎样，说句难听话，不是优秀的人才皇家还不要呢。 你看你姑父李琦大人不也是同辈人里的佼佼者么，谁说他不优秀能力不好了？这些年不也证明自己的能力了么？还有你其他几个姑父哪个不是你父皇精挑细选优秀的人才，都是干实事的人。那些说酸话的人不过是嫉妒罢了。我岂会那么傻呢。” 他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既然决定了就不会矫情，又害怕别人说嘴，又想一步登天少奋斗三十年，哪有这么好的事呢，那也太让人看不起了。 文祁顿时觉得心里甜丝丝的，撅撅嘴不好意思的抿着嘴偷偷笑，偷偷看他一眼，见他望着自己，又嘿嘿笑着低下头去，“我这不是怕你自尊心受不了么，我还不是为你着想。” “你为啥老把我想那么窄，咋老是门缝里看人呢。不跟你说了，你都约了谁家？” 秦熙这才做好了说起正事来了。 “我约了三家皇商一起，我父皇给我的人名单，我让人用我父皇的名义去约的人，全都约了在茶楼见面，一次说清楚让他们回去考虑去。” 文祁掰着手指头说了情况。 秦熙微微惊愕的看着她，扶着额头一脸挫败，“你干啥全约了呀，一个一个来呀。你这样咱们就失去了先机啊。 万一他们联合在一起，咱们就要吃亏了，这些人是和朝臣打交道的，精明着呢，用不了多久能看出是咱们自己在玩，背后没有大人的，他们会占咱们便宜的。” 文祁也傻眼了，瞪圆了眼珠子，“啊，他们有那么大胆子敢欺负我？” 不怪她不懂，以前她没有亲自弄过，全是底下人张罗，她只管挑选好用的人才，尤其是她这个人坦荡磊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待自己的亲信是很信任很大方的，因此底下人也忠心为她办事，再不用她操心半点。 但凡又不好的前世也是秦熙帮她全都处理了，根本到不了她跟前，因此她确实不懂商场这些门道。 “那咱们怎么办？我没想到这块去，我是不是办错事了？要不我爽约吧。” “不用，晾他们一会给敲打一下，先去看你的公主府然后再去。” 秦熙迅速改变了自己的方针和计划，配合文祁，全面接手这次谈判。 “那好吧，听你的，你说我咋配合你就成了，我把握底线，不成我就甩脸子中不？” 拿范么，这我熟悉，板着脸让人看不出我想什么，这个学两辈子我玩得转。 “嗯，你就会装样子，行吧，你会这个就行了，剩下的事我和文辛来。” 秦熙白她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自己倒是琢磨起来，一会该如何说才能不让人小瞧了他们，自己到无所谓了，但不能让人瞧不起长宁，那可是大事。 “我让人拿了你的图纸去盖的，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呢？等盖好了还需要一些护卫啥的，我想让骁骑营退下来不适合出海的兄弟帮我支应着，你说这法子可行？” 文祁琢磨着优先安排跟自己一起战斗过，受了伤有家眷不适合远行的兄弟们，同时也是信任放心的意思，那毕竟以后是自己宅院，长期居住的地方了。 “我觉得可行，让他们担任队长负责监督剩下的人，这样就好些了。” 秦熙也思索后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总要有个忠心的在内院和外院支应着，有个能拿主意的才行，这得要信得过的人。不然几个月不在家岂不是换主人了。 文祁也高兴的点头，“我也是想着要个忠心的兄弟替我看这家，然后我父皇母后和皇祖母都要给我几个铺子庄子啥的，我想着可以在赛点人进去，到时候你帮我弄一弄啊。” “行，这个简单，交给我和星哥就行，你那些暗卫不是都训练好了么，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了。” “哦，有些能用的已经送进宫里了，有些送去了江南替我父皇找消息去了，我父皇觉得好用又让我外公继续培养着，打算以后专门做一个女子暗卫和对外联络消息的一个渠道，这个要慢慢来才行。 我外公说给我组了一只女子卫队，以后让我随时带在身边，可能还要去骁骑营训练磨砺一下就可以了。大概就是最近吧。” 文祁想起这事才说了起来。 “嗯，到时候你的公主府也可以安放几个在内院，不能光信任太监，有时候他们不忠心，要留一手。” 秦熙不是很信任太监，总觉得他们有些时候不够忠心。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打算用我跟前大小伺候的小福贵，也是顾洪喜的小徒弟，以后让他连着做我公主府的掌事太监，让周嬷嬷替我看着宫女丫鬟们，在来个管家什么的基本也就全乎了。” “嗯内外管事要选好，这不着急。” 说话间就到了文祁的公主府跟前，已经开始修缮了，围了木栅栏避免有意外伤害到行人。 秦熙下了车，伸出手扶了文祁下车，四下瞅着，忍不住露出笑容，“倒是很宽敞，这园子要是长起来景色应该很不错的。” “是呢，给的地方足够宽敞了，有些树木我也没让他们全砍掉，太浪费了，我让他们给我留着了。有些院落也不必拆了修缮一下合理利用么。” “正是这话，这样其实可以省很多事了，主要修缮的是花园和正堂么。” “是，走，咱们进去看看，你帮我盯着点，我也不懂这些。” 文祁趁人不备偷偷跟他央求。 “嗯放心吧，你的事我多时不上心了。”秦熙捏捏她的手笑的风光霁月。 第379章见面 文祁望着他头一次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心中满满的都是阳光，记得当初也是这样两个人手拉手一起来看宅子的。 他兴致勃勃的指点这里该种什么那里要怎样布置，说的一道劲，眼里都是明亮的光彩，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欢喜。 那样的秦熙让她觉得十分的美好，如今是她最幸福的回忆了。 “我们去看看，该补种点什么树才好，对了那棵合欢树可不要那么早种，等正堂弄得差不多了再种下去才好，最好是秋天种下，这样很容易成活，我特地问了园丁的。” 秦熙拍拍额头想起了那株让文祁掉眼泪的合欢树，说啥也要给种上，虽然他不明白为啥对一棵树那么执着念念不忘，但好歹就是一棵树，也不值得什么，给种上就是了。 “好，我听你的。”文祁笑的开心起来。 两个人进了院子，就有人去通知礼部在这里负责监督的官员了，赶紧就有两个人过来请安了，福贵也跟着过来了。 “下官参见公主。” “主子，奴才给您请安了。”福贵高兴地打千。 “嗯，你们辛苦了，我是来看看修成什么样了？” 文祁有礼的颔首示意。 “都是按照图纸修缮的，之前有个地方有点错误我们又给改了过来。如今是按照图纸修的。” 福贵上前一步给解释着，带着他们四处溜达一下，解释这里要种些什么，那里要修个什么的意思。 “嗯，不错，福贵我让你修的通道呢？” 文祁关心的是密道问题，这个适合她父皇已经知会过了，皇帝同意了她修一条从皇宫通往公主府的密道，可以短时间藏人的。 “那个已经开始修缮了，我们找了一些工人过来修缮，修好后他们还要留着么？” “不要枉造杀孽，修一段路就让他们离开，进出都蒙上眼睛也就是了，让他们住在里面派人盯着，离开后就不要再进来了。做好措施也就是了，枉造杀孽有违天和。我只是为了留一个后手，又不是修陵墓，不需要杀人。” 文祁自然懂他的意思，摇头拒绝了杀人灭口的主意，没这个必要。 福贵也松了口气，暗自感叹公主的仁慈心善，心里琢磨着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不能泄露秘密也可以不用杀人，只要看牢点问题还是不大的。 转了一圈秦熙指点了两处不太合适的地方，又叮嘱了几处重要的地方，这才满意的笑了。 “花木石材你盯着他们弄，少花点钱不要吃拿卡要的，辛苦费给留一点，但也不能太贪了，我父皇没有那么多钱，花木这些咱们自己花钱也使得。以后这是咱们的家，给我看牢了。” 文祁叮嘱福贵。 “您放心，我晓得，奴才特意让跟着一起去采买的，肯定不能让他们都拿了去，那不成笑话了么。于公主脸上也不好看呀，被人当冤大头使唤，那也太难看了。” 福贵是打小伺候文祁的，全名叫王福贵，吉祥寓意的意思。 “以后你做我院里的掌事太监，该拿主意的时候就要给我拿起来，先说好了，我不会让大家跟着我白辛苦，但把我当冤大头，我的刀可不认人，惹恼了本宫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 文祁的管理办法简单粗暴，我是主子你们是奴才，我不需要跟你们多废话，我不小气你们辛苦了我也给你们好处，拿了我的好处还要欺负我，那我就直接做了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命跟我玩。 这就是上位者的生杀予夺的权利，任何阴谋诡计对于强大的实力都是可笑的小道。 “奴才明白，奴才八岁就跟了您，别人能走奴才不能走，舍不得离开公主，去了别的地方奴才也是个叛徒不得人心了，奴才肯定操心着，这也是我的家呀。”福贵跪在地上表忠心。 “嗯你起来吧，你也知道你家主子有时候有些事不走心，你们底下贴心的人就要替你主子想着点，你家主子一向也是大方的人，这些拿去给他们分一分，干活上点心。” 秦熙拿出几张银票给了福贵和两位礼部的官员，也是让他们操心干活的意思。 “公主仁善，咱们一定给好好干，您哪不满意尽管来找我们就是了。皇上再三交代一定要好好弄，咱们再不敢懈怠的。” 官员也表示态度，看在钱的份上，也要给这个得宠的公主好好弄才成，出了纰漏他们也兜不住，这位主是真的会杀人呐。 “嗯，本宫走了，你们辛苦着，替我慰问他们一句。” “是，公主慢走。” 文祁和秦熙出来了，信步朝茶楼走去，离得不远，也没坐马车，让人跟在后头，他俩漫步走一会说说话。 “我瞧着弄得不错，等房舍盖差不多了就可以种树了。” “嗯，我看着也很喜欢呢。” “回头我再给你张罗两个得用的人，支应着你外头的生意，支撑一府邸没钱可不行，总不能以后还跟你父皇要钱花吧，那可就让人嘲笑了，我的意思以后你不在京城的时候，可以让文麟时常过来看看，有他在也不怕府里没主子了。”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外头的生意要联络什么的，还得文麟时常过去看着点，到底没人管是不行的。”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这都不用愁。” 说话间二人也到了茶楼，思琪等在门口迎了上来汇报道：“人已经到了一盏茶的时间了，三家人聊得挺亲热的。我隐约瞧着不好对付，精明的厉害。” 思琪汇报了他们暗中监视的情况，提醒文祁和秦熙要小心应对。 “走吧，我们去瞧瞧有没有的用的人，思琪派人去查查，还有没有其他家能吃下我的生意，联合也可以，我总得有个后手，不能全指望他们了。” 文祁一开始也没把赌注全压他们身上，还是会找其他商家来问问的，谁让我满意了，我才让你们干，我不愁找不到人跟我合作，想靠着我巴结我的人多得是呢。 二人进了包厢，三个男人立刻起身见礼，“小人给公主请安，给公子问安。” 文祁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一脸威严冷淡，“起吧。” 秦熙接过话茬，笑着抱拳还礼，“让诸位久等了，先去看了看皇上赏赐公主的公主府去了，略耽搁了一会，实在不好意思，诸位请坐，我们坐着说话，去上茶来。” 说着吩咐思琪和锦玉她们伺候着。 第380章皇商 众人让出了主位给文祁，她理所当然的就径直坐了上去，这才伸手招呼大家，“坐吧。” 面色淡然显得有点疏离的味道。 不过三人也不以为意，还觉得就是应该如此的表情，彼此都在打量对方。 三位皇商都是人到中年了，李家，钱家和王家，这个王家和王钊他们家没啥关系，仅仅只是同一个姓而已，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这三位是皇家指定的皇商，祖上也是和先祖爷有过帮衬的，因此才封了三家为皇商，负责采买皇家司务局的采买事项。 而三位皇商也在观察这位独宠甚至被允许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嫡长大公主的真容，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气势。 虽然面容还显得青涩稚嫩，容貌精致貌美这都不提；关键是一双大眼老辣精明，坐在那里面色淡然不漏分毫情绪，一身威仪厚重，气度大气从容，是少有在这个岁数还这么有气势的一位公主，便是皇子也不如她良多。 三位倒是收起了轻慢之心，毕恭毕敬的坐下来，李易乃三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当先站起来给公主倒茶也给秦熙倒了茶，态度十分谦卑恭敬，和颜悦色的，不得不说做商人的这份人情世故做的最好，让人觉得他十分亲切友好。 “今儿我邀请几位来，是父皇允了本宫自己赚点零花钱玩玩的，我打算玩船，河内和远海两条路，海船我自己有一条，打算在买一条，本宫需要人帮着跑这两条线，你们想好了愿意干哪个，人手本宫这也是自己筹备护卫。” 剩下的不说了，端起茶碗慢慢地品味，剩下的事交给秦熙了，至于好处和其他等东西都交给他去谈，她不管了。 “事呢就是这样，船引和人手你都不必担心，我们来，你们只管负责从商的一应事情负责赚钱就行了。具体你们回去可以商议一下，这是你们能不能干，怎么干给我个章程报上来，我们参考后才能决定给你们分多少。当然我们公主一向待自己人十分大方，也不会委屈各位就是了。” 秦熙也不说那么明白，是拿这个好处吊着他们，要他们自己说想要多少，我在你的基础上再往下压，船货这个生意赚的很多的，尤其是在有人护卫的情况下，危险系数小了很多，赚的就更稳了一些，哪怕给他们一成他们都赚了呢，更不提海船转的利润是几倍的网上增长了。 “公主可有什么具体想做的买卖么？我们也好有个章程。” “内河这头就是茶叶，能赚的都可以干，并无特殊要求。我们以前也跑过几次，多少有点印象。海船这块周王叔一直在做海船，也给了不少的指点，这次公主自己干，也是为了让她积累点经验。 主要是安排一些受伤的兄弟多一条谋生的路子，以后做得好了可能会长期干下去了，军人家眷这边也需要银钱安抚等，这些你们不必操心，知道一点就行了。” 秦熙说了一点又不说了，也是表明这是正事是跟皇上打过招呼的，里头的事牵扯到国策，和你们说不着。 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李易才站起身说道：“这个事也事关重大，我们要回去商议一下，不知我们该如何跟公主请安呢。” “这家酒楼是五皇子开的，你只来这里禀报一声，自然会有人进宫告诉本宫。”文祁淡淡的开口。 “是，那小的先告退了。” “嗯。” 三人这才离开，并没有留下吃饭的意思。 等人走了，文祁才缓和了脸色说道：“这三人太精明了，好像是感兴趣但又不想先开口说话，总希望咱们多说一点，还是有点轻视的心思。” “嗯，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心里的小九九还是很多的。” 秦熙也点头认可文祁的观察。 “你说他们能用么？”文祁有点不看好了。 一个皇商而已怎么还态度如此倨傲的样。 “你有所不知他们让人捧惯了，皇商虽然是商人可也有官职，和宫里联系也紧密，生意也是十拿九稳，每年进账不少，不少官员都吃他们那一套呢。 因此难免有点自傲的意思了。不过我心里还有几家别的人家也可以考虑，回头可以派人去联系一下，这事我办了吧，我出面会好看一点。” 秦熙不想文祁被人拒绝弄得下不来台，自己去她还可以兜回来，配合的好就不是事了。 文祁略一思索点头，“行，让你的人去联络一下，放出风去，我需要几个人帮我打点生意，招募门人荫客，对了我还缺一个师爷呢，你想着点帮我留意着，一时半会也不着急。” “这倒是，行我回去问问我祖父，你也去问问你外公他们，给找几个正经能办事，思虑清醒的人来，别整些不中用的。” 秦熙也点头附和，身边总需要有个人给参谋一下事的。 “嗯，知道了，熙哥哥，我肚子饿了。”文祁笑靥如花的望着他，摸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装腔作势半天早就饿了。 秦熙不禁笑了，用手指指她，然后吩咐道：“没听见么，去安排吃得来，弄几个好菜，来一壶酒不要那么烈的，我们喝一杯说点事情。” “是。”锦玉应了一声，和思琪出去安排菜色去了。 不多会上了一桌子菜色，还有一壶米酒，也不烈甜滋滋的，二人喝点说说话倒是正好了。 文祁一边吃一边和秦熙说话商议事情，也不局限于赚钱的事，主要还是骁骑营和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该如何走才更好的缘故。 “我觉得你下一步要把王虎派出去干活，多联络一下他的好友啥的，走动一下，适当的委以重任，这样对你收拢九门军心有很大的好处，关键时刻咱才能用得上呢。” “嗯，我晓得，我打算重用王虎，他为人可靠踏实稳重，心细如发，无论是战斗还是管事都能拿的起来，将来我离开骁骑营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替我看着骁骑营，不至于大权旁落，免得我父皇安危受到威胁了。” 文祁考虑事情也较为长远，开始一步步安插和培养自己的人，为以后做打算了。 “正是这话，乔飞也可以好好提拔一下，将来要是能历练出来，也可以送去西山大营或者九门历练一下，攒点军功。” 第381章消息 提起乔飞，文祁也露出一抹笑容，“这小子的确是个好苗子，应该好好培养，脑子活泛兵法用的也很不错，乔家可能要靠他重新起复了。” “正是这话呢。去江南带他么？”秦熙问道。 “带上吧，我准备带几个好手，留下老三看家，去了做好准备可能要杀一批人，不然不足以震慑这些盐商，他们可是什么都敢干的。” 文祁说到这脸色少有的冷肃起来，盐商胆大妄为皆因为全国都需要吃盐，盐引就是一张白条和船引差不多，但盐引太值钱了，有一张盐引能让你从乞丐变成富翁，一本万利的生意啊。 “我觉得我们也可以从中赚一点，拿回来给皇上也是好的，总会给你一点的，或者试探着看你能不能插手一股，这样也可以替皇上盯着江南，从中也可以给文麟一点历练的机会，这次机会对他来说实在很重要，我觉得可能会派个人从旁辅佐吧。” 毕竟文麟入朝学习时间也不长，除了入朝学习，不大朝的时候文麟还是要去上书房学习的，并没有因此不去上书房了。 “嗯，我觉得可能会派我大哥跟着一起去，我大哥毕竟年长一点，会在派一个得力的大臣负责，完事之后可能会任江南的盐政御史了。” 文祁对朝政学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书房的学习并非无用的，潜移默化也了解了不少。 “嗯，应该是这样的。你明日回军营么？” “不回去，我去皇庄陪陪我祖母，另外进宫一趟参加我七弟的满月礼，父皇新得了一个儿子，是惠妃那会在的时候送人给我父皇享用的。 我父皇心里有气也没拒绝没给惠妃做脸，就宠了几日不想到是个有福气的，这就有了孩子了，前儿我回去我母后跟我说起生了个儿子，起了名叫萧文弘。我回去填个礼，也是替我皇祖母慰问一句的意思。” “哦，那我也去皇庄给太后老人家请个安，有日子没去了，她在皇庄过得可高兴么？”秦熙一直忙着正事，也没时间日日去看望。 “可高兴了，章爷爷说来了皇庄狗屁倒炤的事少了，皇庄日子清闲地方宽敞心情也敞亮，我祖母精气神都见好了，心情也显得很畅快，身体也有所缓解呢。” 文祁提起这个显得异常开心，这是她自觉自己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就是安顿了祖母可以安享晚年。 “嗯，这件事这你做得尤其好，太后辛苦了一辈子，实在不应该再为晚辈们操心了，都大了让他们各自顾各自去吧，没道理让老人跟着操心受累心烦的。” 秦熙也赞同这个。 “就是这话，好在我父皇答应了，我四爷爷和四奶奶一起陪着玩闹，有人和她玩，心情都好了几分呢。” 吃过了饭也没急着回去，秦熙陪着文祁去集市玩了一圈，看了看杂耍，讨了文祁高兴一回，这才趁着天亮去了皇庄给太后请个安。 “呦！熙哥来了，可算想起我老太婆啦，你好久不来看哀家了。”太后瞧见秦熙也忍不住笑着调侃两句。 “太后赎罪，这不是去了骁骑营么，一直忙乎着不得空，今儿陪着宁宁出来办事，这不赶紧就过来了，我给您买了几个话本子，还有几个小玩意，这个是锻炼手的，这个是可以玩的，还有这个也很有趣的。” 秦熙给老太太选了一堆好玩有趣的东西，让老人闲暇时可以玩么。 太后笑眯眯的点头，一样样扒拉着摆弄着，像个老顽童一样十分感兴趣，来了这里不用操心那么多事了，也不用摆架子收规矩，明显人也清闲很多，变得爱玩了起来。 “还是你小子疼我老太婆呢。”太后高兴地说笑。 “祖母，我父皇多了个儿子，我多了个七弟，起了名叫萧文弘。您给点啥吧，我明儿进宫参加满月礼去，替你填一份礼吧。” 文祁坐下来抱着太后的胳膊笑着撒娇，和老人亲昵一会。 “嗯，你去库房选一点就行了，你马嬷嬷在宫里守着呢。” 太后浑不在意的随口说道，并不是很上心。 “行，那我看着选了。今晚我陪您睡好不好，我给您按摩。”文祁一有时间就想着回来陪陪祖母，尽点孝心。 到底是老人养大的，时时刻刻都牵挂着彼此，放不下。 “好呀，你最近得闲了？”太后听孙女可以留一天十分高兴呢。 “我得了父皇允准，让我弄点海船赚钱，我打算弄起来，赚了钱也好贴补一下兄弟们，烈士家眷安排啥的。”文祁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康王听了也忍不住点头，“你是个孝顺的，不过你这么贴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文祁耸耸肩也不在意，“谁让我姓萧的，这是萧家的天下，我是父皇的女儿，享受了富贵，就该多承担一些。 我父皇也不容易，有些事别人不合适做，害怕忌讳啥的，我是亲闺女我多做一点也不要紧。” 康王赞赏的点头，这孩子贴心啥都想到了，有了好机会也没少拉拔宗室的人，听儿子说了，几次都对文祁赞不绝口，非常欣赏。 “你说的对，需要人还是需要啥去找你叔叔们要去，你要不来我给你要去。” 康王很欣赏文祁，也乐意给点支持啥的。 “多谢四爷爷，有困难我肯定要求您老人家给我做主呢。”文祁也不客套，乖巧的应了下来。 “嗯，只要不是文彦那个棒槌，能帮衬的我老头都愿意帮一把。”康王提了文彦一句，冷哼一声，一脸的鄙视瞧不起。 “文彦怎么样了？我忙着也没顾上问。”文祁左右瞧着问跟前人。 “文彦还在养伤，你父皇的意思是把就王府府邸修缮一下给他了，让他养好伤就去守皇陵，先去静静心待个几年再说吧，我也是这个意思，这孩子歪了。” 太后也叹息一声，摇头痛惜的意思。 “自己不学好怪谁呢，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手把手教不成，脑子怎么长得，非得和亲妹妹死磕啊，有劲去外面抢啊，挣个前程回来呀，真是……” 康王也气不打一处来，丢人显眼的东西，给我们宗室送过来都嫌弃多余呢。 第382章不在意 文祁只是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也不太关注，要不是有人提起，她都不会多嘴问一句，完全当陌生人了，上次没去砍死他已经是看在同是姓萧的份上了，再也不会有什么情分了。 萧文彦的事没啥好说的了，已经定论了，连皇帝都不愿意提起他，把以前王府的旧址修一修就给了他。 那一处以前是皇子府旧址，不算很大但也比普通人家大很多了，只不过略微有点旧了，因为考虑到以前是父皇兄弟住过的，他死后就封存了起来也没住人，确实有点落败的意思。 皇帝也懒的给他重新找地方，这么糟心的儿子也不愿意多费心，直接原地址就给他了，略微修缮一下就行，给的银钱也很少，几乎没有油水，可想而知也不会弄多好就是了。 萧文彦目前还在养伤，大概也是不想出宫的意思吧，不过去皇陵的日期也定了下来，不走也不行了。 文祁也不关心他怎么样了，多余的问都没问，倒是嘻嘻哈哈陪着太后玩闹起来，还有秦熙跟着一块凑趣，哄的几个老人非常高兴。 康王很给面子留了秦熙吃晚饭才让他回去的，文祁去泡温泉了。 等两个孩子都不在跟前了，康王才问道：“皇嫂，秦熙是个人才啊，稳重果决聪慧机敏，学识也足够，关键是一心想干点事实，这可是很难得的人才啊。” “嗯，哀家看中他了。”太后朝康王挤挤眼睛，神秘的笑笑。 “哦，给文祁？早了点吧，岁数还不足。” 康王说的是文祁的岁数，也考虑道文祁从军，眼瞧着这孩子是能干出点事来的样子，也想着替她再争取几年自由的意思。 “莫担心，我不会拖孙女后腿的，皇帝已经给秦家打过招呼了，留着秦熙。也是因为孩子年纪小的缘故再等等的意思。另一个也是皇帝心疼文祁，希望她能称心如意。” 太后笑呵呵的说道。 “这倒是好事，前儿静娴跟我打听文祁的事呢，约莫是看中了想给自己儿子？”康王前儿得了静娴一点子试探的问话。 “哀家不看好，并非是觉得李毓不好，那孩子也很不错很优秀，可是静娴是姑姑，都是公主，谁听谁的？ 哀家就养了这两个孩子，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文祁能嫁的好，称心如意，过得开心自在，干她想干的事。文麟是个男孩子，到也不用我太费心，可女娃不一样不是。” 太后也不赞同去静娴家里，考量和皇后是一样的，都是过来人都明白婆媳相处不好也是糟心的事。 康王听了这个理由也不禁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我看静娴很上心的样子啊。” 太后摇头，“皇后态度很坚决，不愿意，哀家也不愿意。你想啊去了世家还不是文祁说了算，谁敢给她不痛快呢，可去了静娴家呢？大家都是宗室女，谁听谁的，静娴还是姑姑也是婆婆，文祁就落了下风，她又从军将来势必不能很好地照顾家里，只能选择其一； 爷们从军一样顾不上家里这头，但有媳妇退让包容，可文祁呢，李毓愿意退让静娴愿意么？会不插手么，插手了以文祁的性格能答应，何必把好好的关系弄得不愉快呢，哀家还能活几年呀。” 康王年轻时也帮衬着先帝爷捏了一阵子兵权呢，对这个深有感触，不由得点点头，“还真是，我明白了，放心吧。” 太后这才点头，“我最疼这个孙女，这个孙女最懂事最贴心，成全了所有人唯独委屈了她自己，何况李昭的那个事还是有些影响的，哀家不想让我孙女低头过日子，她是嫡长公主合该昂首挺胸恣意畅快的过一辈子啊。” 康王很赞同这点，“您说得对，文祁太让人心疼了，李昭的事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定多是蚊子叮了一口，您也不必放在心上，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呢，我们还没死呢，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的。” 康王很喜欢文祁的大气大局观，为了大齐为萧家受了委屈，可大局观再不会错一点，这一点康王特别喜欢，孝雯公主出面也是和他商量过的，二人意见一致，宗室齐心力挺文祁。 “有你疼她，我就放心了。”太后望着康王笑了笑。 “皇嫂莫担心，有我们在呢，不会让晚辈们受委屈的。”康王妃也笑着跟太后附和。 “嗯，我知道，我百年后不管你们谁在，记得不要让萧文远和刘溪和刘家人来祭拜我，哀家不需要。还有萧文彦也不必祭拜我了，我受不起。” 太后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年轻时也是一个火辣美人，说一不二的性格。 “皇嫂放心，我们一定照办，别的不能答应，但这件事我应了。”康王明白皇嫂的委屈和心结，感同身受。 谁要是掐死了我孙子，我一定把你全家都掐死不可，更别提仇人给我上香了，那绝不可能接受。 “好好。文麟就不提了，让他自己争去，我的文祁还求你们多照应一二。”太后为了孙女低头恳求康王夫妻。 如今他们是宗室里辈分年纪最大的老人，话语权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文祁离不开宗室的支持，有康王爷一句话，顶别人十句都好使。 “你放心，这孩子我喜欢的紧，这是我萧家的骄傲，我自然要护着的。” “是呢，嫂子莫担心，我家老爷可喜欢文祁了，私底下没少夸赞呢。”康王妃也笑着点头。 太后欣慰的笑了，这才说起别的事来，拿着秦熙的玩具和康王妃琢磨着怎么玩，两个老人嘻嘻哈哈的笑着，像个老小孩一样可爱。 文祁第二天一大早穿戴整齐换上公主正装，大红的公主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尤其威仪深重，气度高贵雍容，完完全全是一副上位者已久的做派，从容淡定。 康王妃瞧见了，眼中露出赞赏的味道来，这份气度在公主里头也是头一份的，就连静娴他们也没有这样厉害的威仪，确实萧文祁是宗室姑娘里第一人，不怪皇帝为她破例。 “祖母我选了几样金锁玉如意让人准备起来送过去，我去去就回来陪您吃中饭，下午回军营。” 文祁笑着跟太后禀报。 “好，你去吧。”太后和颜悦色的拍拍孙女的手笑道。 第383章宴会 文祁一路进了宫，坐着自己的公主轿撵，太监一路唱报显得气势宏大，很有些派头在里头了。 因她掐着点来的，宴会已经开始了，文祁进了大殿朝上座的父皇和母后请安。 “给父皇和母后请安，皇祖母身体不甚爽利，儿臣不敢让祖母高寿还来回奔波，不过祖母很惦记七弟，特地亲自选了礼物让儿臣送过来。” 文祁很会说话，给了父皇脸面也给了大家脸面，维护了皇祖母慈爱晚辈的名声。 皇帝心中失笑，这孩子倒是贴心，老娘为人冷淡护犊子，这些孙女孙儿里面只有文祁文麟得了她的心，其他人不过是泛泛，文淑还是因为文祁塞过来的才多给了一眼罢了，老娘压根不记得老七。 “嗯，你祖母年纪大了，在行宫住的可舒坦？”皇帝避过这一节问起其他的来。 “章爷爷说祖母在行宫调养的不错，每日都跟我四奶奶他们一起在庄子上遛弯，活动余地大饭也能多吃半碗了，我瞧着气色略好了一些，每日泡泡温泉，风湿腿也没那么疼了。” 文祁捡了两三样说给父皇听。 皇帝听了舒心的笑了笑，“你祖母住在那舒坦就不要让她来回奔波了，年纪大了也受不了来回折腾了，不过是小孩子哪里需要老人家时时惦记呢。过来陪朕坐一会，喝杯酒。” 伸出手朝文祁招手，意思是做到他身旁来。 顾洪喜立刻搬了个椅子上去，一点都不意外的表情和样子。 “多谢父皇赏酒喝。” 文祁规矩行礼，稳稳的走上高台，和父皇母后并列坐在一起，俯瞰朝臣。 今儿母女俩坐在一起，皇后的凤袍和文祁的公主服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区别在于凤小一点，但颜色都是正红色，一打眼看过去还真是母女。 朝臣们暗自观察，隐约发现竟然是文祁的威仪更加深重一些，皇后瞧着温婉大气一派温柔的样；然而文祁犹如一柄出鞘利剑，锋芒毕露，坐在皇帝和皇后积威深重的人跟前，气势竟然不落半分，稳如泰山，气度怡然从容。 朝臣们彼此对视一眼，不得不说这个嫡长大公主的确有资本让皇帝独宠喜爱。 文祁给父皇倒了一杯酒，不等碰杯，自己先喝了一口，微笑着眯着眼点头。 “怎么自己喝上了，也不敬大家一杯啊。”皇帝到乐呵呵的笑了。 “瞧我，倒是忘了，见了酒就忘了许多啦。” 文祁一听也笑了，大方的站起身，端起酒杯，“先给七弟贺寿，祝我七弟身体健康，平平安安。长宁也在这里恭祝大家平安吉祥，多谢诸位叔伯和大人们，曾站出来维护长宁，长宁感激不尽，都在我心里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也是谢谢上次李昭事件时，所有朝臣站出来维护她，让她感动莫名，起码那一刻大家的心是真诚的。 文祁目光悠远而坚定，一字一句无声的说道：“只要我活着有朝一日我必定踏平北魏！” 她没有发出声音，说得很慢，口型十分标准，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口，大家看的很清楚，有人听不清以为她说话声音小了，看着她的嘴型在学，才发现她说了什么。 不说出声音是因为不希望闹得天下皆知，说出口是要表达她的心意，坚定不改。 马相爷和林相爷先一步站了起来，几个武将也站了起来，众朝臣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我们恭贺长公主心想事成。” 马相爷第一个站起来抬举她，他开口了，别人就不能沉默，有些机灵的朝臣也看懂了文祁的心意，在心里忍不住夸赞，也觉得有些热血冲头的味道。 这一刻大家似乎不那么坚定不移的质疑文祁做不到了，似乎心里多了一些期盼和对文祁的信心。 “我等恭贺长公主心想事成和，恭贺七皇子平安健康。”众朝臣一起举杯恭贺。 文祁身姿挺拔如松站的笔直，向大家敬酒还礼，“我会用鲜血来洗刷罪恶和耻辱！”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文祁喝了酒长出一口气，这才抬手像下压了压，众人落座，她打了个响指，“歌舞呢，来给我们助助兴。” 顾洪喜一挥手让歌舞节目上来表演，大家又开始吃吃喝喝，气氛再度融洽欢愉起来。 全程都是文祁在主导，朝臣竟然不知不觉跟随她的指令在做事，或者说即便有人发现了也是愿意抬举她的意思。 台下的静娴微微皱眉，心里有些思绪也在翻腾着，照这个架势文祁的影响力增长的很快呀，尤其是两位相爷里外给她当梯子为她做嫁衣，不遗余力的抬举她，便是她当年也没有这份能耐。 这样一来想要娶文祁过门，怕是更不容易了，如今为今之计只能说动皇嫂，或者让毓哥去争取文祁的心意，要是文祁自己想嫁那谁也拦不住了吧。 如果能争取到文祁进门，那对于他家可是更上一层楼，在宗室里都是有分量的了。 文祁倒了一杯酒，又给父皇满上，“父皇，儿臣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安康。” 皇帝满意的点头端起酒笑道：“这是什么缘由，你琢磨什么呢？你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笑着调侃女儿，这个闺女脑子里的鬼主意太多了，一不小心就给套进去了，没少从自己这挠好处呢。 文祁朝他眨眨眼笑道：“因为我孝顺您啊，您又这么疼我，我做女儿的自然希望我爹长命百岁啊，那我可以作威作福啊，这好日子给个金镏子都不换啊。” 皇帝听后明白她隐含的意思，顿时哈哈大笑，用手指着她跟朝臣们说笑，“你们看看，我闺女是不是很精明，哈哈哈！” 马相爷也仰头笑的慈善和气，“嗯，公主一向聪慧的很，这算盘打的也是噼啪响啊。” “那是自然，关键时候我脑子绝对灵光的。”文祁得意的挑眉和他们玩笑。 朝臣顿时哈哈大笑，连安国公都指着她笑着摇头。 喝了几杯酒文祁这才站起身，“父皇我要回军营了，答应了陪祖母吃个中饭的。” “好你去吧。”皇帝望着女儿一下子就觉得杯里的酒寡淡无味了。 “我七弟呢，让我抱抱可好。”文祁突然抬头在下面找寻着。 许美人就是萧文弘的生母，本来是个清秀宫女因为生了儿子生了份位了。 她从奶嬷嬷怀里接过孩子，上前几步，将孩子递给顾洪喜，沉默的又回了座位。 文祁抱着孩子，轻轻的伸手逗弄了一下他细嫩的小脸蛋，孩子很乖巧也不哭，还朝她下意识的咧咧嘴，像是在笑，双眼明亮澄净。 “父皇你看七弟的眼睛多亮啊，真好！” 文祁笑的开心，眼里有点晶莹，感受了新生儿带给她的纯净和喜悦。 第384章变化 文祁亲了亲孩子，又将七弟交给顾洪喜，跟父皇行礼，“父皇，我不在身边，您多保重身体，顾公公照顾好我父皇，时常劝着多起来走动，每日要锻炼身体，不可吃的太油腻。” “是，老奴一定照办，公主放心。” “我走了。” 文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次没有再犹豫，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皇帝看着女儿走了，一声叹息，放下了酒杯，酒也觉得没有滋味了，沉着脸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是你要给她机会去外面闯荡的，怎么这会子又不开心了呢，今儿是好日子特地回来给弟弟贺喜的，容许你多喝一杯好了。”皇后轻声慢语的开口劝慰。 皇帝却摇摇头，“不喝了，闺女不让朕贪杯，洪喜去拿点好药材送过去，她时常受伤总需要这些的。” 说到这也垮着脸，眼眸里多了几分心疼的神色。 皇帝板着脸朝臣们也不敢高声说笑了，一时气氛倒是沉默了下来，文麟看了看站起来笑道：“那再送些酒肉吧，我皇姐肯定高兴，会说还是父皇懂我的心。” 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也颇为可笑。 皇帝又笑了起来，“嗯，把那身朝服给她送去，她一定开心。” “那我亲自给姐姐送去，再去看看我皇祖母去。” 文麟一下眼睛都在放光了，竟然比自己去朝堂学习还要高兴几分。 “好，许你送去，不许贪玩。”皇帝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欢快的神色。 皇后也松了口气，好端端的老七的满月礼若是弄得垮了台，可不太好呢。 “顾公公，快看看我皇姐给七弟送了什么好东西，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若东西不好给她摔回去，不给她面子。”文麟撺掇坏主意拆姐姐的台。 皇后也跟着凑趣，“你也就趁你姐姐不在才敢耀武扬威，刚才你怎么跟猫似得乖呢。” 文麟左右看了看姐姐没回来，这才伸直了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您这都不懂啊，我打不过她么。” 说到最后无奈的缩缩脖子耸耸肩，还煞有介事的叹息一声，十分哀怨的表情。 大家哈哈大笑，文荇几个兄弟更是捶着桌子笑的前仰后合，指着他一个劲嘲笑文麟自曝其短。 文麟脖子一梗，“我打不过她我认，你们谁能打得过她，还笑呢，大家半斤八两而已么。” “我们打不过可我们也不撩虎须呀，你还老去撩她，不揍你揍谁啊，哈哈哈！” 老二文轩笑着打趣文麟。 文麟摸摸鼻子，也嘿嘿的笑着，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顾洪喜拿了文祁的礼物过来给大家看，拿了一个玉牌给皇帝验看，“这个是新雕刻的，剩下的是太后送的礼，是全套的长命锁。老奴估摸着这个应该是新作的，可能是长公主送的礼吧。” “朕瞧瞧，嗯，这是一块新玉，你看新雕刻的字，咦，这是她的字迹么。哦，美人，给老七留着吧，这是长姐送给他的，她的福气厚，也是赐福老七了。” 皇帝瞧了也很满意，闺女对兄弟是有心的，礼物轻但情谊重，自己亲手雕刻的字，更显得把他这个父亲和兄弟都放在心里了。 许美人大喜，站起来行礼道谢，“多谢皇上，多谢长公主，刚才也没来得及道个谢，嫔妾替文弘谢谢长姐，也谢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谢谢哥哥们疼他了，谢谢大家赏光！” 她转圈挨个道谢，虽然不是多伶俐的人，但表现也是不错的。 皇帝微微点头，他喜欢规矩懂事的人，最讨厌咋咋呼呼不懂规矩的，偏喜欢冒犯规矩出风头的人，我给你你才能出风头，我不给你你就不能冒头。 今儿满月宴难得十分热闹，刘溪却十分酸涩难受的，无他因为她的儿子文远却没有办满月酒，只办了洗三，当时因为前朝忙碌，皇帝没时间给他办。 看到老七有这么好的礼物，大家也给足了面子，做娘的心里自然为自己孩子报一句不平了。 可却没得办法，她祖父去世了，大房二房也分家了，大房不会再送银钱进来了，因为贵妃姐姐去世的关系，大房目前都在守孝，大夫人也病倒了，一直在家养病呢。 她那个嫡母一直身体也不是很好，精神不济根本无法进宫，阖家除了他父亲申请丁忧被皇帝驳回后，其他人都要守孝全都准予丁忧了。一时间她的处境显得有点凄凉。 贵妃姐姐走了她也要穿的素淡一点，怎么地也要吃个素，并且因为那次事件影响，她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等闲大家也不敢靠近她，都知道文祁恨死刘家人了，并不敢和她往来，倒是她独来独往的。 好在有个儿子护佑，虽然没有宠爱，却也没人敢真的落井下石，只是心里难免凄凉是真的。 刘溪没有喝酒，低下头一滴眼泪落在袖子上，吸吸鼻子强忍了回去，能有今日的平安已经该知足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总比刘媛丢了命要好多了，她只求将文远抚养长大，爹爹也来信了，让她低调平安不要惹是生非，祖父走了，必定他们要沉寂一段日子了。 虽然父亲因为要镇守南疆的关系无人替代，可以不用丁忧回家，但刘家其他人都要或多或少的请假回去守孝，因此朝中一下会少了很多帮刘家说话的人，并且因为要丁忧的关系，要从现在的位子上退下来。 连大哥哥也回家来了，好容易出了点政绩却因为这个要回家守孝三年，三年足以斗转星移，变化巨大，且不说三年后还要等待时机才有你的好位子，这还不一定能顶上好缺呢。 祖父这个时候走让刘家因此损失巨大，却也无可奈何，尤其是因为贵妃姐姐死的惨烈，大房对二房有些怨言。很多事也从宫里抽了出来，不再理会那么多了。 多年来因为支持贵妃在宫中立足，大房已经被掏干净了，这次分家舍了一些财产当着祖父的面算是平分了财产，御赐的都是大房拿走了，私产上补了一些给他们二房，勉强算是平分。 大伯也表明了态度，不会在钱财上支持自己和文远，他已经没有能力了，对刘家他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以后无事也不要打搅他了。 这也算是彻底和二房掰了，也是伤心难过的意思，毕竟是亲生闺女，为家族做了很多事，能做的不能做的，丧良心的都做了，最后为了家族承担下了所有的罪名，保住了父亲，可心里能没有一点怨恨么。 第385章凉薄 原意祖父临终前趁着精神头好分家，是给大房多补偿了一些私产，希望他们能做个富家翁的，但被大伯毅然拒绝了，坚持要求平分，其实也是怨恨刘利的意思，不愿意占这个便宜，以后也甭想在拿这个说事，我们大房不占二房任何好处。 据说分家产的时候大家很不开心，刘溪想起这些长叹一声，心里有些悲凉之意，刘家一向如此凉薄，但凡你没用了，随手就会抛开的。 全家上下只为祖父守孝，之前也不曾为贵妃姐姐守孝，也只是不敢在外面喝酒，在家依旧喝的畅快呢，这样的情景如何不让大伯和大伯母难受，这是往人家心里扎刀啊。 全府上下没有人心，如何不让大房和二房彻底决裂，因为这些说不得的事，大房已经离开侯府去了庄子上守孝了。 如今只剩下嫡母还在府里住着，因为老太太还在，分了家但是没有分府。 满大街都在谈论刘家的事呢，说兄弟两个分了家，也离了心了，老太太无奈跟随老大他们去农庄上过日子，也是散散心的意思。 想起这些事，刘溪就觉得十分心累，如今她在宫里倒是没什么人管了，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儿子，恐怕自己也要自生自灭了，上一次的月例银子如今才送来，已经隔了好几个月了，自己这头都没得用了，几乎断顿了。可见人情凉薄啊。 看来自己那个父亲也是靠不住的，他也没打算依靠自己扶持自己，让自己养活了文远也就罢了，多余的也不会给了。既如此有些事就只能靠自己了。 可是她样貌也不如姐姐貌美，脑子也不如姐姐灵光，就连本事也学了半桶水而已，如何能争宠呢，皇帝连来都不来啊。 进退无门就是刘溪现在的处境，不禁悲从中来。 皇帝今日心情还算不错，宴会后就和皇后一起回去了，自然也是歇在皇后那里。 自打老七之后，皇帝厌烦了宫妃们为了稳固地位，把香的臭的都拉倒自己床上来，好像朕是个色中饿鬼似得，让人实在觉得腻歪的要命。 多半时间都是在清宁宫，就算不侍寝也可以和皇后说说话，有些话和宫妃们说不着，也不会和她们说，以色侍人注定了落了下乘。 倒是能和皇后说道几句，尤其是文祁文麟争气懂事，有文祁在前面撑着，皇后的腰杆子直直的，硬挺的很呢。 其他宫妃那里也就是几个儿子那里还能捞着一二日一起吃个饭罢了，在多余的也没有了，人到中年皇帝也过了贪花好色的年纪了，开始保养起来了。 文祁离开宫廷出了宫就遇上了秦熙，站在马车边上朝她莞尔一笑，倒是真的有些风光霁月百花开的恍惚，要说容貌气度，秦熙当属同辈中第一人了。 “我以为你先回去了呢？”文祁上前朝他笑着开口。 “还有点子时间我想着跟你一起回去陪太后吃个饭，小时候老人家也可疼我了，有时间我就跑跑呗。” 秦熙是个很感恩的人，一直记得小时候都是太后让底下人照顾他，心里十分感激。 “也好，昨儿还提到你夸你买的礼物好呢。”文祁顿时笑得愉快。 “我买了一点酱鸭子给大家添个菜，这家的味道最好，不早点去排队，晚了还买不上呢。宴会可顺利？” “顺利着呢，挺好的，刘家人不在。” 文祁去这一趟也是去打听消息观察一下的意思。 “嗯，我也听说了，刘家人最近低调的很，大房和二房闹掰了，据说因为贵妃去世期间，他们府里二夫人还在喝酒呢，大夫人气的病倒了，如今带着老太太在庄子上守孝散心呢。” 秦熙撇嘴笑了笑。 “肯定会这样啊，刘利一直不让人风光的厉害，多年来一直压着长兄，尤其是在贵妃遭遇了如此大的危机，却还是自己这个兄弟给与的致命打击，作为父亲如何能气平，明明是你在后面动手脚，所有的一切罪责全是自己的女儿承担牺牲了性命，他怎么甘心呢。 如果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估计刘老大都要去举报刘利了，要不是临终前老爷子做了切割，恐怕不用他下葬就要闹起来了，他家老太太怕是压不住两个儿子，一个满心的怨恨和不平，一个嚣张跋扈，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憋多久呢。” 文祁冷笑一声，语带嘲讽，眼神沁凉。 “别担心，他们不好我们才能好起来，只是可惜时机不合适，不然真是个好机会呢。”秦熙也觉得刘家如今势弱一些也是好事，可以少嚣张一点，至少看着没那么生气了。 “嗯，少给我父皇惹点麻烦就是了。” 二人回了皇庄陪太后和康王嬉笑玩闹，吃了个中午饭，等着太后午休了，这才悄然离开回了军营。 回去后文辛追上来问道：“怎么样，谈的如何了？” 眼里带着期待之色。 文祁扁扁嘴摇头，“什么都没说，他们态度很谨慎，一点意向都没露出来，我打算找别人了，这几个人不好拿捏。” 文辛失望的叹口气，“哎，我就担心这样的事发生，果然还是说中了，我老子说皇商滑溜不好捏，咱们未必捏的住呢，还真让他说着了，实在不行我回去求求我爹去？” “不用，我这也有几个商人虽然不是皇商，但也是走海船走老的人家，手里有地图的，不着急咱们再找人就是了，这样的事也急不得。” 秦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也是，哦今儿皇伯伯让人给你送了些药材，文麟说他下午就来看你呢。还给大家伙送了一些酒水和肉菜啥的，我让人送库房去了。” “中，先挑好药材给重伤的几个兄弟用上，看能不能给咱挽救几个回来，哎！都是好手这一走，我这更没人了。”文祁一提这事就愁死了。 “我怕是不中，不落残疾已经不错了，回队伍怕是不成了。” 文辛也砸吧嘴一脸惋惜心疼的样。 “尽力吧，好歹不落残疾也是好的，落了残疾以后更不好找活干了，走去看看新人去。” 文祁叹口气，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文辛又给她汇报了外出去野外训练的事，还说了西山大营的兄弟也送了一些吃食和药材过来慰问他们，他让王虎送了酒做回礼，让他去拉一下感情，关键时候也好给咱帮忙么。 第386章油滑 “我想着能不能调动其他营跟我们一起去训练，搞个配合，这样以后也能熟悉彼此的战斗路数，多一些默契。突然之间叫来救援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呢。” 文祁尽可能把前世自己知道的好的方法都用上，学习锻炼一下，成为自己的东西和本事。 “倒是个好想法，可是就算你能调动他们这里头也需要协调一下吧。”文辛琢磨了一下说道。 “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回去给王叔说一说这个事，他主导都行，我们做辅助都可以，把这个事联系一下，这样也有利于我们互相增进感情，这里头好多着呢。” 文祁拍拍他的胸膛提醒道。 “成，我父王今儿在家，我这就走成不？”文辛一听，这样的大事是要回去仔细商议一下。 “成，你去吧，这我盯着。”文祁立刻点头，有些事赶早不敢晚。 文辛一听也赶紧放下东西换了衣服就骑快马跑回家了，文祁则在这里盯着他们训练，自己也陪着一起练，保持身体的巅峰状态也是非常重要的。 下午文麟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呢，满眼的好奇东瞅瞅，西看看的样子十分有趣。 “看看什么呢？没啥秘密，我们训练的狠一些，这里没有任何秘密。” 文祁笑着让他进来想看就看吧。 文麟跟了进来，“姐，我听说你受伤了，上药了没，我特地给你带了些药过来，另外父皇准许你带女卫了，这不特地给你选了几个好手，一共十个人，六个女的，四个男的任你选。” 文麟身后整齐的站了几个女的和四个男的瞧着很年轻的样子。 文祁观察了一翻后微微点头，“虎子哥。” “来了。”王虎颠颠的跑了过来。 “把他们带下去训练，要求和大家一样，女的给我做女卫的，男的先练着，怎么用我在琢磨一下。” “成，明白了，跟我走吧，我给你们安排地方交代怎么训练。”王虎看了看点头，带着人走了。 “我的伤不重就是破了点毛皮上过药了。你在朝堂学的好不好？” 文祁也有日子没见弟弟，敲敲他的头以示亲昵。 文麟嘿嘿一笑，“我好着呢，没你这么辛苦，不懂的还可以下来问外公么，对了，我带了你的官服来了，父皇让人做的四品官服，我瞧着可好了。” 文祁也笑了，“给我看看。” 文麟让人拿了官服给她看，文祁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顿时满意的笑了。 “还不错，我回头穿这身上朝啊，我站哪啊？” “站我们跟前就行。后日就是大朝了，你可不能忘了，那几个就是为了照顾你也是为了护佑你的，你就用着就行。”文麟特意叮嘱一声。 “成，知道了。最近你消停点，过段时间带你去江南，父皇答应我了的，你去做做功课。”文祁叮嘱了文麟。 “我知道，外公跟我说了，我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学习这方面的东西呢，江南几个盐商家族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起码明面的资料我都弄来研究了一番。我听外公说你要找幕僚啊？外公说帮你找几个好的去。” “行啊，走去正堂坐一会吧。”文祁领了文麟去正厅坐一会。 他们有正厅接待同僚用的，有时候也有升官的旨意呀，需要摆香案啥的，不过等闲用不着是真的。 文祁让人上了茶给文麟，又问了家里的一些情况。 “你把那个我去公主府看了没？母后给我的嫁妆铺子和农庄你时常去给我看看去，我在这一时半会也没时间，等盖好了你等闲去多看一眼，别让人都给我蒙骗了。” 文祁叮嘱文麟帮自己操点心。 “放心吧，这点小事还用你交代，我一准让人给你办了，你公主府弄好我也有地方商量事情了，我也大了有时候都在外公那里也不方便了，招人眼了，等你幕僚来了我先用用吧。” 文麟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看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举手投足也很有一股皇子范了，气度也是高贵清隽，很有一股气势了。 文祁这才笑着点头，“几个皇商联系你了没？” 文麟拉下脸拉来，“没有，摆谱摆的还挺厉害的，不要他们了，咱们重新找人，我不信没人投城。” 说道这几个皇商有点不高兴了。 “这有什么的，本来也没死磕他们，去江南的事要想好，带足人，那几个我训练一下，不行去江南的时候给你带着得了。” 文祁很在乎文麟的安全问题。 “行啊，你看着弄吧，我不要紧的。外公给了我两个侍女功夫还不错，在我跟前伺候着也是为了近身保护我的意思。” “嗯，母后跟你说了没？大哥跟前填了侍妾了？我没让母后给你人，我的意思在压压，去了江南这样的事肯定不少，你心里要有准心。” 文祁毕竟是女的，有些场合她去不了，还真的是爷们去，因此要紧的给文麟扎紧箍咒呢。 文麟耳根子有点红，“我知道了，都说了多少回了，没少叮嘱我，外祖母在家也给我仔细说过了，我是有多着急啊。我是皇子还能缺了女人么，你就别担心这个了。这次去你带谁去？星哥去不去？” “去呀，带上文辛和星哥，给他们也捞点功劳，我打算把秦熙也带上，你别说那么早，他家里也不平静，老子觉得小的那个委屈了，有打压的意思呢。我还得使点手段才成。” 文祁提起秦熙的父亲秦风有点不乐意呢。 文麟砸吧着嘴，“意思是我们的脸面不好使呗，我去一趟？” 姐姐心里想什么，他最了解了，姐姐想要的别人不能沾一下，更不能欺负了。 “没事，回头直接下军令就成，我倒想看看秦风这老小子想干点什么。” 文祁勾唇浅笑，带了点兴味的意思。 “刘溪最近情况有点艰难，刘家拖延她的供奉，他们母子最近有点紧张的意思。” 文麟得意地笑了，只要刘家人不痛快他就高兴了。 “你别做多余的事，去看祖母了没？得空经常去看看。”文祁交代文麟经常去孝敬一下。 文麟白她一眼，“我三天两头就跑去了，比你去的都多呢，放心吧，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皇祖母呀，你就别担心这个了。” 文祁这才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别操心后宫的事，那不是爷们该管的，专心学习朝务，不然我拳头伺候你。 第387章开心 文麟也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他很有分寸，知道这里不是一个皇子该出没的地方，停留太久会让父皇心里不舒服，毕竟这是父皇最核心的地方，能让姐姐来已经代表足够的信任了。 “我回去了，缺什么去酒楼说一声就行，他们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文麟在门口拉着文祁的手叮咛着。 “我知道了你去吧。” “姐，少受点伤，我和母后都很担心你呢，得空去看看祖母去。”文麟望着姐姐，十分担忧却说不出组织的话，在这里姐姐很快乐，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快乐的笑容，眼里都带着光呢。 文祁拍拍文麟的头，像小时候一样，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放心吧，我厉害着呢，好好学本事，刘家的事交给我，这几年他们不会有太大动静，你留底还小，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刘家也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候。 不过刘利何尝不是保护她的意思，不受宠才能少些暗箭，她已经有了儿子了，还要像贵妃一样受宠，你六弟就活不下来了。所以这几年你多在朝堂学本事，不管父皇给你的是什么任务，都要认认真真的干好，抓住属于我们自己的机会，你六弟还小什么也做不了，你不能浪费机会，懂么？” 她不能跟刘家一样把六弟掐死吧，所以只能发狠的督促文麟。 文麟靠近她脑袋挂在她肩膀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不会辜负你努力给我挣来的机会，我会用心做事的。”文麟认真地点头。 “乖，我知道我弟弟最优秀了，咱们在实干不在嘴上说，去吧，你留太久不好，帮我把生意的事打点一下，张罗一下我府里的事，御下之道你也必须要学习，先从这些太监宫女开始。” 文祁拍拍他的脸，笑着给了一堆活让弟弟去干。 “嗯，我走了，你多保重。” 文麟骑上马走了。 送走文麟，文祁回屋换上官府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美滋滋的，多少年的梦想终于提前实现，今生她可以做更多的事了，努力并不是白费的，她还是让自己迈出了关键的一脚，心里自然也是十分开心的。 “呵呵！看把你美得，偷着乐呢。” 秦熙靠在门框上环抱着双臂，望着她一个人在屋里对着镜子傻乐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像个孩子一样。 “我开心一下嘛。好看不？” 文祁得意的转过身来给他看，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和得意。 秦熙往前走了几步，一身宝蓝色官府绣着走兽图，特意改过的尺寸，穿在她身上倒是很有股子威严的劲，其实一点都不弱。 忍不住伸手掐掐她的脸，笑的像偷了油的小老鼠，贼兮兮的，“好看，特别有气势！” 文祁一下开心起来，低头看看自己又朝后看看，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十分雀跃的样。 “真的么？还可以吧，嘿嘿！我可是盼了好久才得到这个机会的，能上朝可不容易了。孝闲公主也没能上朝，只是有上表的权利而已，我算不算幸运啊。” 文祁今儿心情特别好，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有多痛了。 “嗯，皇上对你倒是越发信任了，这是你的机会，是努力的证明，该你应得的。” 秦熙正色的望着她，眼里都是钦佩和赞赏。 文祁冲他绽开一抹绝美的笑容，明亮的眼眸中带着自信的微笑，眼里投射出碎金的阳光，带着能够温暖人心的力量，带着独特的美，震撼着他的心。 “你今天嘴巴好甜，我喜欢！再夸快我呀！” 文祁在屋子里跳来跳去，此时才像个小女孩了，一向都是稳中大方的样，很少漏出孩子气的一面，可见今天是真的高兴。 “这么高兴啊。” 秦熙拉着她的手让她别跳了，跳的眼都晕了。 “我就是很开心啊，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我也可以努力去完成我的梦想，做和男人一样的事。我不想待在后院等待被宠幸，我不喜欢那样，我想出去走走看看，着山山水水那么大，我也可以做很多事，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啊。熙哥哥你懂我的意思么？” 文祁是个不甘于寂寞有野望的女孩，她读了很多书，学了很多本事，没一点每一滴都在努力充实自己，学好本领，不是为了去后院等男人回家的，那不是她。 秦熙望着她笑容明朗风光霁月，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的画着轮廓，眼中带着一丝佩服和痴迷的情愫。 “我懂，你和她们不一样，你可以和我比肩。” 秦熙呢喃的说着，眼神有点迷醉，痴痴地，眼里多了些潋滟的光华，好似夜里的星辰，美得璀璨。 文祁也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一时情绪也有些放松，眼里多了些浓郁的深情，“我知道你一定会懂我的对不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傻兮兮的笑着，心情十分明朗欢快。 “是，我懂你。” 秦熙和她抵着额头，目光在忍不住碰撞，纠缠在一起，从彼此的剪影里看到了自己在对方眼中明亮美好的样子，心，在这一刻十分的美好，安宁，恨不得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留驻这一刻的美好纯真。 “熙哥哥，你会一直对我好对不对？” 文祁幽幽的下意识的问着，我不想放弃，我还是要把你拐回家做我的驸马，不管如何艰难险阻，这都不是事。 “嗯，我会的，一直对你好。” 秦熙莞尔一笑，宠溺的掐掐她细嫩的脸颊，眼里带着好笑的味道。 “我就知道熙哥哥是最疼我的。”文祁歪着头十分欢愉的笑了，眼里还带着点小得意。 “熙哥哥，我美不美？” 文祁歪着头在想，别人都怎么勾引男人来着，要不我也学学？ 秦熙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脸，疼的她怪叫一声，“干嘛呀，好疼的。” 文祁委屈的扁扁嘴，为啥突然掐那么用力，会疼的好吧，我长的也是肉，又不是铁。 “不许那些媚宠的东西，难看死了。在做那个怪样子我不理你了，丑死了。” 秦熙瞪了她一眼，怎么突然要学着勾引爷们了，明明不是那样的性子还要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的姑娘可别学坏了。 “嘻嘻嘻！我只跟你玩一下么。“文祁又格叽格叽的笑，痞痞的坏，像个熊孩子在他肩膀上拱来拱去。 “那也不许学，这都跟谁学得，听话，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学了别人就不是你了，也不是我的宁宁了。”秦熙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告诫她。 第388章上朝 文祁眨巴下眼睛，有些懊丧有点丢脸，垂头丧气的样，“真的那么丑，我不会女孩子的温柔小意，是不是很蠢？” 可惜她只会舞枪弄棒的，也没学个温柔如水，那该是什么样呢，该像母后那样吧，有坚韧不拔的一面，却也有温柔从容的美丽，让人觉得十分舒服自在。 秦熙看她思想又抛锚了，十分不悦的把她的脸扳回来，“你就是你，不要学别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气质也是不同的，喜欢你的人会包容你的一切，不喜欢你的人会找各种借口来攻击你。 这里不好那里不对，可她自己也不见得多好啊，一个亲娘生的兄弟姐妹还不一样性格呢，例如你和文麟都是双胞胎呢，性格也不同呀。” 文祁转转眼珠，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她和文麟性格就是南辕北辙，文麟更内敛一些，有事不喜欢说，比较隐忍却也很冷酷，他是真的骨子里冷漠，自己却是面上的，其实有些时候对亲人下不去手也不愿意做，例如对文彦是真的恨，却始终没下过手。 倒不是说文麟不够善良，其实皇家儿郎如他一般才是正确的，因为他们都要接受残酷的选择，如自己一样太过优柔寡断，才有了文彦一次次试探铤而走险，这也是她的错。 秦熙拍拍她的脸又用力揉了揉，欺负了她十分开心的眯着眼笑，“你别学他们，我就喜欢长宁，萧文祁不是别人，是那个很霸道很嚣张宁折不弯的萧文祁，不是什么温柔如水眼带妩媚，那不是你。” 眼里带着柔和宠溺的光晕，时不时的揉搓几下她的脸蛋，嗯，细腻柔嫩，手感真好，像剥了皮的鸡蛋。 秦熙美滋滋的想着，难得能找到欺负她的理由，一定要多揉几下才能回本。 文祁突然出手掐着他的脸凶悍的瞪着眼睛开口，“你揉的很舒服？嗯？不吭气还当我好欺负是不是。你说得对，学不来温柔我还是不要学了，我还是喜欢欺负别人，例如掐你。” 说完格叽格叽的笑的坏坏的，两个手一起上掐他的脸，抿着嘴气呼呼的样，刚才捏我半天以为我不知道，哼！ “呵呵呵！我就是捏了一下而已。”秦熙躲着她嘻嘻哈哈的笑。 文祁不依不饶追着揍他，两个人在屋里转圈闹腾，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十分欢愉。 在军营里歇一天，去看了看受伤的兄弟，给他们安排了药材和饭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换上官服去上朝。 早起太早天还没亮呢，因此骑马去的，让人驾了马车跟随，因为马车上可以放小炉子，可以热一点早餐吃，不然空着肚子站一天也是很难受的。 到了宫门口还没开门，这里已经有好几辆轿子在等待了，文祁也不急下了马坐上马车，有厨房给她准备好的热粥和几笼包子和烧饼还有几样小菜，虽然简单却很顶饿，他们的包子都很大。 文祁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笼包子，正拿着一碗热粥吃的欢实，突然听到耳边有人请安。 “给马相爷问好。” 车夫就是他们军营的新兵，因为那几个暗卫和女卫还没训练好不能离开军营，所派了受了轻伤在调养的新兵来给自己做车夫了。 车帘被人掀开，文祁朝他笑笑，“您怎么知道这个车是我的呀，快来，吃了没？” “你吃的什么？” 马相爷钻进车厢坐了下来，抽抽鼻子问道。 “包子，军营包的，您尝尝，我们自己做的小菜，有些是家眷们送来的。” 文祁麻利的给马相爷拿了一个大包子，盛了一碗热粥给他。 “你们还有人送小菜啊。”马相爷吃着很香甜，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有时候会把吃不完的肉啊菜啊给他们带回去，文麟不是开了个酒楼么，多余的肉和酒水定期给我们送，我们有时候出去执行任务其实吃不完，我就让人给他们挨个分一分让带回家去。嫂子大娘们很感激，就做了小菜和咸鸭蛋给我们送来吃。您尝尝这个鸭蛋也可好吃了。” 文祁分了一半鸭蛋给他，油汪汪的蛋黄，瞧着都很有食欲。 “嗯，好吃流油呢。包子也好吃个大顶饱。你做的不错好孩子。今儿要小心点，刘利回来了，你们是不是把南疆的一个什么人给干掉了？” 马相爷吃的香又拿了一个大包子在啃，呼噜呼噜喝着粥就着咸鸭蛋和小菜吃的很香。 “嗯是干掉了一伙人，咋地了？是什么特殊身份不成？” 文祁也没管那么多，这件事有督察员去差的，也不归他们管，军人也不问那么多，只管服从军令，军令如山倒不是玩笑话。 马相爷吃饱了才舒服的喟叹一声，“听说是南疆最大部落的首领家眷一行人，替刘利来干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老张头嘴紧的很，刘利这次回来估计是找茬的。 他能在南疆盘踞那么多年，你以为和那些南疆首领会没有牵扯么，不止有牵扯而且很密切，甚至经济往来都很久了。这一下他损失了一条膀子呢。听说那个首领死掉了唯一的儿子。” “哦，我是杀了一个孩子，七八岁上下吧，还有几个女人，他们都带着刀很厉害，武功不弱，你也知道我们是军人要服从命令的，我得到的命令就是格杀勿论不留活口，所以……” 文祁难得有点唏嘘的味道。 “嗯，老张头这招够狠的，布置了很久了，不过还是差点让他们跑掉了，没想到他们会分两拨走。差点把你们弄进去，幸亏你干的被错，这回刘利憋着火呢，你尽量别惹他。实力不足就要避其锋芒啊！” 马相爷特意来提醒她的，知道她今天第一天上朝肯定新鲜要来呢，早早来等了。 文祁一挑眉，“憋不住终于回来了呀？” “嗯，听说要上香，还有要把家里的事处理一下，老侯爷去世他不在家么，贵妃死也不在，再不回来难免让人说他太过凉薄没有情义，你也知道刘老大已经很窝火了，连诺大的侯府都不住了。嘿嘿！” “马爷爷看来我当初那招好使啊。” 文祁越发觉得抬举刘溪是个妙招呢，一捧一压大房二房离了心。 第389章站外面 马相爷也伸出大拇指夸赞她，“确实是高招，不过这些都是后宫小道，你不要沉溺于此，如今皇上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踏踏实实学点朝务，你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吃了多少苦你自己最明白，别学那些个小家气的东西，多学点本事才是正经。” 文祁虚心受教，不住的点头应是。 接下来马相爷又对今天的朝务可能要讲些什么做了一个小的总结，让文祁心里有个数，这大朝日也跟菜市场不差什么，经常会为了一些利益之争吵起来，文祁要学的是纵观全局，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心思，这些朝臣可不是那些后宫女子眼界狭窄，心思多着呢。 “是，看来我要学的还很多啊，我父皇真不容易啊。”文祁砸吧嘴感叹一声。 马相爷顿时笑了，“你以为做天下人的一家之主好当么？自古朝臣挟持君王的例子都有呢，我不信你在史书里没见过，这些人可不好应付呢。” 文祁点头，认可这种说法，朝臣精明的会有各种理由挟持皇帝，这也不是没用，因此御下之道对于帝王来说十分重要，有人支持你有些事有些政令才好推行下去啊，不然岂不是没人支持你，啥都做不了了。 “马爷爷你说，想要代替刘家我需要多少年？”文祁肃了脸色，想听听老相爷的意见。 马相爷伺候了两代帝王，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还有威望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意见文祁也是很看重的。 “最少十年，这是最低的底线了，孩子，我知道你很努力很用心了，可有些事急不得啊，和天下黎民百姓相比，有些个人荣辱就不那么重要了。” 马相爷一声叹息，何尝不懂皇上心里的苦呢，可天下百姓会更苦啊。 “我懂了。”文祁只是淡淡的笑了，我等得起。 “时辰到了，我们进去吧。”马相爷拍拍车壁，车开动了。 他也不坐自己的轿子了，就坐了文祁的一起进去。 看到二人同时下来有些朝臣还挺惊讶的。 时辰没到他们都等在偏殿旁边等候，三五成群的会聚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 文祁来了没人搭理他，林相爷和马相爷一进门就被人围住了，也顾不得她了。 文祁也不觉得难堪，一个人抱着手找了个座位坐在一边，小太监倒是殷勤的过来填茶。 不一会外公他们也到了，还有大哥文荇和二哥文轩以及三哥文瑜还有文麟四个人，因为考虑到大家年纪都大了，让这个去不让那个去也不好，显得偏心了，皇帝大手一挥干脆都去朝堂旁听吧，能学到多少是你们的造化，别怪我不给机会了。 “大妹你来得早啊。” “大哥二哥三哥好，我离的远些就来早了点。外公二舅舅。” “嗯，今儿刘利可能要上朝，你多听少说话。”安国公提醒道。 “嗯，马爷爷跟我说过了，您放心他不找茬我不说话就是了。” 安国公也点点头，如果人家欺负道头上来，哪有不吭气的道理呢，那岂不是显得太懦弱了。 “大妹我听说你受伤了，好点没？”文荇凑近文祁悄声的问道。 文祁给了个灿烂的笑容，“没事，都快好了，就是破了点毛皮，不碍的。父皇这两日心情好不？” 和大哥说着闲篇晃悠时间，上朝是有时间和规矩仪态的，这个以前都交代过她的，免得上朝出丑就不好了。 “不太好，脸拉得老长，我们都不敢往跟前凑，昨儿考校文麟和老三呢，被骂的狗血喷头了。” 文荇捂着嘴幸灾乐祸的抖着肩膀。 文麟和老三文瑜有志一同的朝文荇射眼刀子了，文荇笑的更欢畅了。 “那这几日你们不要说话，免得招惹了父皇不痛快，朝臣可不好对付呢。” 文祁也不忘提醒他们一声，你们刚来就别吭气了，毕竟没有寸功，我好歹还有几个小战功撑着呢。 “嗯，知道了，准备开始了。” 文荇看到大家已经开始默默排队准备出门队列了，外头已经在唱报了，连御林军也已经准备就绪了。 文祁是武将自然是跟在二舅舅他们后面几位，和武将站在一起才对，文官武官身上补子图案不一样，文官是飞鸟仙鹤之类的，武官是白虎走兽类的，所以要分开两列站队。 文祁凑在一个四品官后面，“叔，我站你后头行不？” 对方也是武将，冲她和蔼的笑笑，“你是正四品比我高，你站我前头来，站错了让人笑话你呢。” “谢谢啊。” “跟着大家做动作，不要抬头四处张望，很显眼的。” “知道了，谢谢叔。”文祁低声笑着道谢。 响鞭一起，太监唱报上朝，文祁跟随队伍嬷嬷行动，跟着大家一起队列两旁朝皇帝下跪行礼，然后才入内殿。 不过她品级比较低，走了一半才发现到头了，人家是入内殿，例如马相爷和她外公这样进内殿说话，自己这样的是站在殿门外两旁晒太阳，可以远远地看见父皇，但距离确实很远了，说话都要仔细听才能听见呢。 “啊，不进去啊，这多晒的慌呀。”文祁小声嘀咕了一句。 “噗！公主，我们品级不够入内殿，一个门槛的区别对有些人是一辈子呢。”身后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位公主很有趣。 “哦，站外边也是骄傲，是咱努力奋斗得来的，外边也行，凉快。” 文祁想了想又很知足的笑了，挺直了腰板。 倒是文麟他们舒服一些，跟随宗室端王等人去了内殿了。 竖着耳朵听他们禀报朝务等事情，正说着远远的才看见刘利姗姗来迟，就说刚才没看见他么。 “他怎么才来呀？” “你不知道他昨天夜里才回来的，今早上需要准备一下，所以来不了那么早了，已经跟皇上禀报过了。” “哦，我也是从军营过来的，不知道这事呢，倒是辛苦。” 文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好奇的样。 “臣刘利给皇上请安，皇上安泰，臣来迟了，请皇上责罚。” 刘利大踏步进了内殿下跪请安，仪态规整态度恭敬严肃有礼，不得不说面子功夫，刘家人做的极好，让人没有攻讦的借口。 “爱卿辛苦了，起来吧。”皇帝淡淡的开口，气度威严。 第390章唇枪舌战 刘利紧接着禀报了南疆的一些事务，突然语气转折了一下，提到了一件事。 “最近南疆部落首领一家子来京城采购，却被人全数当成贼寇绞杀，尤其是还有女人母亲和孩子，此一伙匪徒太过毒辣阴险了，皇上一定要严查此次首恶，缉拿归案。”刘利表情愤恨双手作揖请求。 “哦，竟有此事？你们谁知道这件事？” 文祁捏紧了拳头气的脸都红了气也粗了，正待她提脚准备踏出去的时候，却听见身后的人说道：“别冲动，别去。” “我……”文祁想说什么，却也知道这里不合适，强忍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位置是皇上早就给你安排好的，你先看别冲动，好孩子，你上朝的机会是皇上排除了万难才给你争取到的，莫要浪费了。”身后的武官淡淡的开口。 “我知道了。” 文祁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低声回复，情况不明敌我不分，她只能按兵不动。 张院长果然站了出来，神色淡然无畏，“是我下令让人格杀勿论的，他们是叛贼，人人有刀，刘将军可别告诉我他们是来采买货物的。 我记得进城是要检查的，兵器都不允许带进城，即便路上需要武器防身，那么进城后也不需要的，难道刘将军不知道？还是我人老了脑子记不清了？” 一脸云淡风轻的态度，并不畏惧刘利冲天的杀气。 这一幕让文祁目不转睛的看着，一眼都舍不得错过，这才是真正的实力，面对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才是真正值得她学习的。 刘利冷哼一声说道：“就算如此也该先缉拿归案而不是通通灭口吧，何况还有老人孩子呢，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急着让人灭口，大齐的将士是保卫大齐百姓，保卫皇上的，不是你家的私兵，莫不是搞错了什么，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他再度作揖于张院长顶起牛来，且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差没说张院长是利用督察院的权限来谋私利了，这个罪名可是不小的。 “刘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张院弹了弹自己的袖子，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皇帝坐在上首位，默默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面色平静而从容，一派威严，眼神幽深没有波澜，完全看不住任何情绪。 文祁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 “我说你是利用职权之便，意图不轨，甚至有谋反之心，皇上您应该彻查才对，难道说南疆子民不是您的子民么？” 刘利步步紧逼，张院长一时也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从哪个点反击会更有利一些。 “刘将军是想说我也谋反么？” 文祁还是按奈不住冲动站了出来，高声说了一句，一步一个脚印走进大殿内，弯腰行礼，一丝不苟，态度恭敬，气定神闲。 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愤怒情绪悉数深深压下，用最和平冷静的态度去争取这次的话语权，不能让父皇为难，他为难了可能骁骑营就要损失了，甚至是在后方为他们辛苦探查线索的督察院也会有重大的打击和损失。 督察院因为查验百官，得到了百官的痛恨和排斥，只有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大家绝不会放过杀掉督察院的所有人。 她不能缩在后头，即便这样会让自己受点损失也无所谓，她不能让辛苦付出的将士们遭遇打击，不能！ “你怎么在这里？” 刘利眼睛都瞪圆了，一个女人还没长大的女娃，怎么会在朝堂上啊。 “我来听朝学习，有什么错么？刘将军消息这么灵通会不知道这个事？刘家人没给您通风报信？” 文祁浅浅的笑了笑，这个惊讶的表情还真是取悦了她呢。 “我不跟你说这个，我在和张院长讨论事情，你跑出来干什么？” 刘利眨眨眼有气也咽了回去，这次重要的是要咬掉张院长一口肉才行。 “因为我是骁骑营参将主事，现在骁骑营由我负责，几次大型刺杀任务均是由我身先士卒带领将士们完成的。 南疆所有老弱妇孺全是我斩杀的，将士们不忍下手刻意避开了这些人，尤其是那个男孩子，武功不错，脑子也好使，可惜了，他死在我的刀下！” 文祁再次用力强调，昂首挺胸丝毫不惧。 以前我不怕你，现在我也不怕你，未来我依旧不会畏惧你！ 刘利气的眼都红了，因为离得远消息有些迟滞和闭塞，没想到一段时间没回来，京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终究还是让这个狼崽子给长大了，失误啊！ “你……”刘利一时被气得语塞。 文祁淡定的再次作揖给父皇，“南疆的确是我大齐子民，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那日我遇到的一群人全部各个带刀，在我们喊话停下要求检查的时候，却毫不犹豫挥刀相向，又岂是一般子民能够做出的事情，他们杀了我们四个将士，你觉得他们还是善男信女么？ 就连我杀的那个孩子，都勇猛的朝我挥刀砍杀，这样的子民多几个，我父皇可要发愁了，您不是镇守南疆么？怎么竟然没发现他们意图不轨，似要造反么？” 她巧妙的将黑白板正了过来，这是现学现卖，刚才刘利就是这么说的，她不过顺手拿来用一用而已。 张院长噗的一声，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偷偷抬眼得到皇帝威严的注视，赶紧缩缩脖子。 “没错，刘将军，你以为我会查不清楚就让将士们去冒险么，我还要问呢你在南疆待了那么久，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么？是隐瞒不报还是暗中勾结呢？我看我还得下去好好的查查才行吧。” 张院长迅速找到了切口，毫不犹豫的抢过了话语权，文祁默默的退居一边站立不动，不在插言，既然张院长可以应当对了，那么她应该保持沉默才对。 文祁看着他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怼个不停，真是精彩纷呈啊，看来要想玩大的还得来这里啊。 不其然朝头顶的父皇看去，父女二人目光交汇，父皇眼神温柔和煦，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在鼓励她，文祁露出一丝微笑回应。 第391章直面 大朝在顾洪喜的高声唱报中结束了，众朝臣这才集体躬送皇帝离开，等皇帝走了，大家开始议论纷纷，竟然有好几个武将上前去慰问刘利。 文祁沉默着看着刘利身边竟然围了好几个文官和武官，有几个甚至都挤不过来的意思呢。 看到这一幕，文祁低头有些沉思，表情也有点凝重了，看样子刘家三代积累的权势和人脉比自己想的还要广泛深远，并不是杀掉刘利就可以解决的简单问题了。 跟随人流慢慢往外走，今日大朝唇枪舌剑之激烈绝对不比菜市场大妈吵架逊色，比之更甚呢，实在让她开了眼界了。 文麟凑了过来，“你今儿冲动了，不过太棒了，姐你今儿表现特别好，有理有据态度平和无畏，姐，好棒！” 他小声凑近文祁伸出大拇指夸赞，眼里都带着光亮，在姐姐站出来那一刻他是既担心又十分骄傲，一直以来长姐是他的榜样和力量，激励自己不打断前进的源泉，长姐永远都是最勇敢，最优秀的。 “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文祁拍拍弟弟的手给与回应，望着前面刘利的背影沉思。 “好。” “大妹，别冲动。” 文荇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醒了一声。 “嗯，谢谢大哥，一会去我母后那里等我，今儿中午咱们吃锅子一起说说话，我下午就要回军营了。” 文祁也想和兄弟们聚聚，时间短暂匆忙，但也不想扔掉兄弟情分，如今对几个兄弟是很上心的，萧文彦的事请也是一个试金石，看出了三个哥哥对她也是真心维护的，她自然也很愿意报以真诚。 “好，我们回去等你。”文荇笑着点点头，带着几个兄弟先去清宁宫给皇后请安去了。 林相爷跟了上来和文祁并肩同行，“今儿你冲动了，但老夫很欣赏公主的勇敢和担当，你是个好样的，一直也没认真说句话，谢谢你提携我那不成器的外孙。” 文辛就是他的外孙，所以文辛的亲娘才能做王妃啊，人家家世不低啦。 文祁吟吟浅笑，“您过誉了，文辛是我堂哥，是我萧家兄弟，自然不能看着他被欺负，何况我也有点小心思，侧妃娘家在背后撺掇我王叔，给我父皇母后添堵，我就不想让他们如愿。 加之文辛本身也很努力，心里有成算，文麟也需要一个脑袋清醒的兄弟提醒帮衬一把，不管身份如何他总需要朋友的。文辛在理财上很有一手，等过段时间我想让文辛去户部或者工部去历练，您以为如何？” “这是你王叔的意思？”林相爷老奸巨猾，问的很巧妙。 其实是想问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但偏他不直接问，而是问，这是端王的意思，如论你怎么样回答他都不算落空。 “是我跟父皇提了文辛的能力，我父皇在考量打算让文辛先磨练一下，日后可能会在广东福建等海事部门去磨砺，想要培养文辛。我还没问过我王叔的意思，这个让文辛自己去商议吧，我就不插手了。” 文祁笑着说道，也表明自己只是跟父皇提了文辛的能力在哪些方面，比较有潜力可以培养，其他的不曾过多干预。 林相爷也露出满意赞赏的神色，“去户部他现在还不够资历，有些事急不得，先磨练一下，老夫觉得工部可以，事情繁多琐碎但都是实事，先从小事干起，不要眼高手低。” “嗯也好，我会和文辛提的，先赚点战功再说，去江南文辛跟我走。” “可以，听说你需要幕僚？老夫这里有个人选不错，你愿不愿意见一见？” 林相爷这也算投桃报李，给介绍个得用的幕僚给与帮衬，算是回报她对外孙的提携和帮助。 “好啊，约了时间我见一见，多谢相爷照顾我了，正需要呢。”文祁笑着点头。 “嗯，刘利的事不能急。” 林相爷提醒着一句已经算是给足脸面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站你的队，但我也不站刘利的队，我只忠于皇事保持中立。 但我感谢你对我外孙的帮衬，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力所能及范围内我会给与帮助，这只是我们的私交，和其他无关。 “多谢您提醒，我晓得。” 文祁欣然应允，笑着应下来。 林相爷满意的笑了，先一步走了。 出了宫马车还在等候文祁准备和车夫说一声让先回军营，自己下午骑马回去，刘利竟然也在等她。 “刘将军是在等我么？” 文祁手背在后面，露出一丝微笑来，态度出奇的淡然平和，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直面刘利时，会是这样的平静。 刘利上下打量着萧文祁，心中也是一声感叹，曾几何时他看不起的女娃，如今竟然成长到了进入朝堂学习的地步了，而且还如此年轻，也许父亲说的对，最可怕的不是那个五皇子文麟，而是这个犹如守护神一样的萧文祁，凭着弱小的肩膀真的护住了他们母子。 “你长大了，比小时候强多了。”刘利淡淡的露出一丝笑容。 刘利长得不丑相反很俊逸，属于那种天生有着很重阳刚味的大男人，威武霸道的爷们气，倒也十分吸引人就是了。 “多谢刘将军夸赞，人总要长大，虽然我磕磕绊绊但老天厚爱，还是让我长大了。” 文祁浅笑应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忘年交呢，笑容满面的样真是让人误会。 “公主好手段，在含香宫大杀四方，接连干掉了我女儿还有我侄女，这些年本将军倒是小瞧了你。” 刘利微微眯起眼，露出几分狰狞的狠厉之色，冷哼一声，一身的煞气十分吓人。 “你闺女太能折腾了，这能怪谁呢？她不作死现在也能安枕无忧。至于皇贵母妃么，她管教不严有失职之罪，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 至于贵母妃的死，该问的是您，侯爷心里最怪罪的人可不是我吧。据我所知皇贵母妃去世，您家里的夫人还在喝酒畅饮呢，侯爷想必是心寒齿冷了。” 文祁晃着脑袋浅浅的笑着，眸中闪烁着一片沁凉的冷光。 刘利眼眸霍然瞪大，眼神阴狠的盯着文祁看了半响，文祁巍然不惧，态度从容平静，嘴角还噙着一抹浅笑，彬彬有礼。 “哼！本将军的家事就不劳公主操心了，告辞。”刘利愤然离去。 第392章分担 文祁见人走了，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笑了一声，听到一点响动，扭头一看，站在一旁等自己的车夫新兵已经吓的腿脚发软，满头虚汗了，不禁有点黑脸。 “你很怕他？” “不是的，只是刘将军发脾气的样子很吓人，小的害怕一会不能护您周全，万一您再有什么损伤，虎子哥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他委屈的撅撅嘴，刘利的武功很高的，自己真的打不过嘞。 文祁听了这话也没拆穿他害怕的事实，而是笑了一下，“做事不用脑子，这里是皇宫大门口，他怎么可能会动手打我？再嚣张也没有这样的，他岂是这样没脑子的人。傻不傻。” “哦！” 新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回去好好养伤，腿脚能动就要少做一点训练，不能荒废了，你先回去吧，我和我母后兄弟吃个饭下午骑马回去了，回去让他们好好训练，我会检查的。你顺便去酒楼把酒肉带回去给他们。” “好嘞，那您多小心一些，我就先回去了。” “嗯，让虎子哥好好的训练我带进去的那几个人，男女没有区别，受不了的就淘汰，我身边不要废物。”文祁面无表情十分冷酷的开口。 “是，小的明白了。”新兵脆生的应了，驾着马车回军营了。 文祁这才返回清宁宫，正好遇到了出来的张院长。 “院长，您要回去了么？” “嗯，你呀！下次不可如此冲动，不过今儿多亏了你公主应对的好。情形你也看到了，日后要更加谨慎。” 张院长今日有些惊喜也有些感动，文祁其实不应该站出来，自己完全可以应付的，只不过多填一桩不实的罪名罢了，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些，虱子多了也不怕痒了。 但文祁却挺身而出为自己扛下了不好的东西，让这些罪名化解于无形，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心疼骁骑营，懂得督察院所有人付出的艰辛和不易，舍不得他们受一点委屈和损失。 满朝文武百官能这样心疼督察院数不出三个来，张院长长的喟叹一声，也许皇上是对的，将来督察院的未来还要靠文祁去延续去发扬光大，匡扶正道啊。 “您放心，我明白，我这不是怕他拿督察院开刀么？我前儿听说督察院也因为上次的事受伤了好几个兄弟，我让王虎送了一些药材和银钱过去了，您老可别推辞了，家眷们需要安抚啊。” 文祁笑着跟老人聊了两句，说些正事。 “我替那些孩子谢谢公主的仁心了。上次的事是老夫对不住骁骑营的将士们，我还在查，你放心一定给你个交代。” “嗯，有两个受伤的兄弟我想着等伤好以后派去您那里，您觉得合适么？” 文祁询问张院长的意思，他那里战斗力要求不高，打打杀杀的事少一些，主要是隐匿和刺探消息，相对比骁骑营冲到最前线要好很多了。 “可以，老夫也需要人手补充新的力量，我怀疑有内鬼。”张院说起上次的事眼中闪过一道厉光，表情也十分凝重和冷肃，差一点酿成大错了。 “这个您来查，需要我们的地方您尽管说，父皇信任您，我也信任您，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文祁不至于因为上次的事就嫉恨张院长了，毕竟谁也无法预知未来和事态发展的方向不是，战场上都有可能瞬息万变呢。 谁都不能保证消息就是万无一失绝无错漏，这有点不讲道理了。 “多谢公主的信任，老夫这一辈子值了。”张院眼中露出安慰和感动的神色。 张院是个最怕欠人债的人，因此对先帝爷和皇帝鞠躬尽瘁，为的是知己难求，因为全心全意的信任，让张院长甘愿忍受无数的骂名和孤独的在朝堂上行走。 “您是国之栋梁。” 文祁态度严肃认真，眼神诚恳。 张院长笑了笑挥挥手回去了，还要查查到底上次是怎么回事，如果有内鬼，肯定要揪出来的，不然下一次可能真的覆水难收，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的，这一次已经因为失误损失了将士的命了，他于心难安呀。 文祁幽幽叹口气，深深感觉到老头不容易，他肩头的责任无比沉重，背负这么多年理解他的人不超过五个，这份孤寂就是常人所忍受不了的委屈和疼痛。 她敬佩这个老人，内心强大，肩扛责任为国为民甘愿承受骂名却无怨无悔！值得自己尊重对待。 背过手往清宁宫返，太监问她是否需要轿撵，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想走走想点事情。 回到清宁宫，大哥文荇几个正在和母后父皇说话，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气氛十分欢愉。 远远的门口就看到母后笑的十分愉快，眼里都是明亮快乐的光芒，文祁也忍不住受到感染，露出一丝笑意来，为了这样明亮的笑容，她甘愿做任何事，只想保护他们，爱这些真心疼爱自己的亲人们，惟愿他们一生平安喜乐！ “公主回来了。” 锦绣眼尖看到了走回来的文祁，十分高兴地扬声呼唤。 “姑姑，怎么这么高兴啊？” 文祁也换上了一副笑颜，不管心里多么沉重委屈，她不愿意把不好的情绪带给亲人影响他们，自己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不要让母后他们为自己操心了吧。 “我们刚才在听笑话呢，他们在说公主的英雄壮举呢，公主好棒啊！” 锦绣两眼发光，感觉跟自己打了胜仗似得，十分得意的表情。 文祁哭笑不得，“哪里是他们说的那样啊，我只是担心他咄咄逼人，担心督察院要受到损失罢了，当时其实我没想那么多。” “你还真说着了，他这次回来就是没安好心，是来兴师问罪的，要不是你搅合了一顿，恐怕朕还真的会被逼问责督察院，虽不一定会伤筋动骨，但总是让人寒心的。可你也知道朕要顾忌的东西很多，有时候只能抓大放小了。” 皇帝也叹息一声，他如何不知道督察院这些年也很艰难，怪自己这个皇帝做得不够好，太窝囊。 “父皇严重了，院长明白您的苦心，您莫担心，不管怎么样还有我这个女儿在，大不了我胡搅蛮缠好了，我长大了您罚我比罚别人好多了，我能替父皇分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好的。”文祁越发明白父皇的苦。 坐在那个位子上，想要天下都好，想要所有人都满意，何其艰难啊！ 皇帝叹息一声，望着文祁一脸的欣慰和疼宠，拍拍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93章过往 “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 皇帝知道女儿心疼他这个父亲，心里也是老怀安慰的。 文祁坐下来笑了笑，“我去门口交代了兄弟几句话让他先回军营，不想刘将军在门口等着我呢，我们说了几句话罢了，这才耽搁了一会。” 皇帝眼微微眯起，神情带着严肃和忌惮，“他想干什么？威胁你了？” 对刘利心情复杂难言，从一开始的欣赏倚重，逐渐演变成了今日的忌惮和仇恨，天下之主却要把仇恨压在心底隐忍多年，对一个帝王来说，犹如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长成为参天大树了，只待时机合适一举拔除。 文祁毕竟多活了一世，从小生长在皇宫，对帝王心思是十分敏感的，她知道父皇已经不在信任刘利了，只是因为暂时无法替代，不能影响到朝堂和百姓安危不得不隐忍而已。 “您别担心，我已经长大了，想杀我已经不容易了。我们只是聊了几句罢了，刘利比我想的要沉得住气呢，您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文祁望着父皇露出一抹平和的浅笑。 皇帝叹息一声，无言的拍拍女儿的手，抿抿嘴表情复杂难言，什么话也没说。 “让人去弄半只羊来，我们吃个炖锅子吧，这会子蔬菜瓜果品种多，吃锅子也很美的，我让人从庄子上带了些蔬菜瓜果回来，你们也尝尝，我祖母在那里住的可舒坦了，人气色都好了很多呢。” 文祁忍不住说起皇祖母的情况来。 皇后也笑着点头，“我听锦绣他们说了，确实很好的样，可惜我不能老是出宫，不然还真想去陪你祖母呢。” “过些日子再热一点你就去吧，宫里交给敬妃就行，毕竟宫里不能没人镇着，夏日暑热你也去散散心陪陪母后，母后也不待见其他人。”皇帝想着倒是笑着说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早就想去看母后了，可我又担心我不在后宫再出什么事就不好了，老七还小我也不敢完全放手，你也知道美人是宫女出身，没个依仗的，万一护不住孩子也是我的罪过了。” 皇后也是担心的，生不出来就罢了，这生出来就要护着，这是她做国母的责任。太后不在宫里住，她就不能长期离宫，不然岂不是要乱套了。 “这倒是，这些年让你操心了，老七年纪小也不碍着什么，多看护一些也就罢了，毕竟他几个哥哥都大了。” 皇帝也不期待老七能咋地了，年岁差的太大了，老大都十五了，马上要开始说亲了，老七才不到一岁呢，不指望什么，也碍不着谁的路。 皇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尽可能给与一点照顾，不求别的，别和我儿女作对就行，将来少不了老七的富贵王爷做就是了。 无非是留个香火情而已，别的也不图。 “我瞧着老七很可爱，眼睛很像父皇呢。” “呵呵！可惜老七生母份位不高，惠妃……算了不提了，人都去世了，对错也没必要再说了。朕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孩子。” 皇帝不愿意提老七母亲太多的事，面色不是很好。 皇后急忙岔开话题，“皇上，那臣妾什么时候能去看望母后呢，我们婆媳就没怎么分开过，一时半会我真不适应呢。” 自打入宫以来，太后对皇后十分满意，一路支持，婆媳二人共同抚养福王又痛失孩子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一起抗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光，感情也不是其他人可比的，是有一份真感情在内的，可能会因为皇帝有不同的想法，但情分也是真的。 “过些日子吧，再等等好不好？”皇帝想等刘利走了之后才能让皇后离宫。 皇后也没有反驳，笑着点头。 文祁瞧着老爹好像不愿意提起老七的样子，颇为不解，又不是老六，为啥不能提啊，一脸纳闷但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就是了。 锦绣张罗了好饭好菜，一大家子人和几个兄弟一起嘻嘻哈哈的说笑好不热闹，这顿饭倒是吃的十分融洽的。 吃过饭皇帝还要去书房批折子呢，先一步就走了。 文荇他们也要回去学习，他们只有在大朝之日才去旁听学习，其他时候仍然要去上书房读书的。 等人走了皇后才认真地对文祁说道：“老七的娘以后不会有宠爱，只能守着老七过日子了，你可别提她的事。” “嗳？为啥呀，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老七和咱们也不妨碍什么。” 文祁倒是真没别的心思，除了老六是刘家的血脉有点忌讳，其他兄弟她都能容下，不妨碍什么愿意友好往来。 皇后有点脸红的说着，“不是这个意思，是当初惠妃为了固宠给你父皇茶里下了点药，所以才有了老七，你父皇也是因为这个非常生气，后来一度冷淡了惠妃，文彦的事只是火上浇油，有些事也不好跟你们孩子说。 惠妃并不是无缘无故被冷待的，也和我没有关系。只不过她胆子不大，但也动了点手脚，你父皇十分不喜就没给她脸面，宠幸了这个宫女，没想到就有了孩子了。 你父皇其实是个很顾全脸面的人，你看四妃宫里的人你父皇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故意忽视我们的心意，若是我们不愿意底下人受宠，你父皇看都不看一眼，毕竟三年一选秀，又不缺女人，不需要非得捧跟前人，何况孩子都大了，也要给当娘的一点脸面，惠妃为了宠爱做这样的事，你父皇十分恼火的。” 文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里头还有点猫腻啊。 “我一直以为是惠妃举荐了身边的宫女给父皇，父皇因为这个不喜呢，原来她怕不能成事，给我父皇助兴了。啧啧！” 文祁一个劲摇头，这人脑子怎么长得呀，有个儿子不好好教导，整这个幺蛾子把自己给玩死了，何必呢！ “要说她也是自作自受，明明文彦小时候还不错的，偏她好高骛远，总是弄些小道，孩子也跟着学的四六不靠，慢慢地有了变化了，真是太可惜了！” 皇后也是叹息一声罢了。 “算了，反正都过继出去了，倒也不必理会了，我倒是对我大哥十分欣赏，文彦的事我大哥真像个哥哥的样子，让我心里都觉得暖暖的了。”文祁笑着夸赞文荇。 第394章交流 皇后听了也是和煦的笑了，“你倒是说对了，我也十分喜欢文荇，忠厚却不愚蠢，待人接物有底线细心如发却有自己的原则和准心，敬妃没少费心，真的是教好了孩子。我瞧着老二老三也受到文荇的影响，做人也是大气的，真是很不错呢。” 文祁也点头，扭头对文麟笑道：“大哥对咱们不错，当得起我们的大哥，以后你对大哥要尊敬，不可做出无礼的事来。” 文祁对几个兄弟没说过这话，因为她多活一世，小时候也没这感觉总觉得他们是孩子，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小孩，有些时候看待问题的眼光还是不一样的。 如今都长大了，却觉得文荇是自己真正的大哥，不是从前那个性格很好的孩子了，是让自己尊敬的大哥，在关键时刻会维护自己挡在她面前的兄长了。 这是一种心理上观念上的转变，不同于以往了。 文麟也笑着点头，心悦诚服的样，“姐你放心吧，大哥多年如一日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我们母子三人的事，反倒这些年经常维护我们，上一次还不惜得罪父皇的下场来维护你，我一直当他是我亲哥哥的，哪敢不尊敬呢。” 眼里也是一片真诚和认真的态度。 你待我如亲兄弟，我回报你真心。 文祁这才笑着点头，像小时候一样揪揪胞弟的鼻子，呵呵的笑着，文麟也不反抗，亲昵的晃晃脑袋，十分开心。 陪母亲待了一会，文祁才起身，“母后我要回军营了，您多保重，等刘利走了您就可以去庄子上了，到时候你也多留几日，让敬母妃看着家，应该没有大碍的。 刘溪也不用担心，她没有太多手段，何况她儿子还小也不敢作妖的。您倒是可以去泡泡温泉，休养一下的，到时候我把外祖母他们接过去，你们也可以说说话凑个趣。” 皇后一听脸上出现了几分激动之色，一个劲点头，“好好，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啊，我倒不是怕别的，就怕被人说嘴会影响你们两个。” “不要紧的，这点脸面父皇还不至于不给我们母子三人吧，别担心我来安排。”文祁笑着点头。 “好，我听你的。” 皇后如今年岁也渐长了，开始慢慢地听从儿女们的意见了，不会故意违拗孩子们的意思，性格趋于平和温柔。 文祁交代了文麟几句，又叮嘱了锦绣几句，也是让她敲打一下底下的宫人，又去了一趟蓬莱殿，太后不再时常要派人去看看，不然奴才们见主子长期不在要作怪的。 去敲打了一圈守在蓬莱殿的人，见没什么问题这才出宫骑马回军营了。 回到军营，文祁先去查看了一下大家的训练情况，和他们玩了一会对战，这才觉得骨头都松弛了，扛着大刀回屋了，准备处理公事。 “今日大朝怎么样，还顺利么？”秦熙在军营坐镇不曾离开，也不知道大朝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太好，跟菜市场似得，吵起来了，刘利回来了，似乎是不打算放过督察院，大有要狠狠咬一口肉下来的意思呢。我也从中插了几句嘴，反正是闹腾的厉害，刘利的人脉比我想的深远一些，有些东西不去大朝上看，还真不知道呢。” 文祁摇头一声叹息。 秦熙轻笑一声，“要是那么好解决，皇上还至于失去一个儿子都隐忍不发么，刘家到底也是三代的积累，不可小觑呀。” 文祁认同的点头，“小时候是我年轻浅薄，看待问题太浅显了，这回去了才知道深浅呢，我还需要好好磨砺呀！” 叹息一声，无奈接受现实，想起前世她为一时愤怒斩杀了刘家三百多口，确实很痛快，但事后恐怕父皇遭遇了朝堂上前所未有的打击和反扑，可以说自己害父皇举步维艰，那个时候她被下了大牢看管，可吃喝却是最好的，明明是住大牢却得到最好的待遇。 但心里却有些委屈和怨怪，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父皇应该是十分困难的，却依旧惦记着生怕自己吃不好睡不好了；也不怪自己出来后，马相爷给了她一个嘴巴子，真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个时候还觉得自己好委屈呢。 如今上了一次大朝才发现刘利的人脉关系比自己想的还要深一些，前世自己那样做怕是将父皇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能够稳住不出事全靠马爷爷这样的老臣在全力周旋，她还以为自己多牛呢，想来是闯了大祸让别人为她擦屁股吧。 想到这面色很是不好看起来，前世她真的一叶障目，错了很多呀！ 秦熙看她面色如此难看，忍不住握着她的手坐在她旁边轻声劝慰，“你也别着急，有些事要一点点做，毕竟朝堂安危百姓安定更重要一些。” 文祁听到这更觉得十分羞愧，用力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这一次肯定不会犯浑了。” “真的？”秦熙可不信，她的脾气可是杠杠的呢。 “你提醒我呀，我听你的还不成么？” 文祁坦然的望着他，眼里有着坚定的神色，这一世我要不一样，不能再任凭一时冲动给别人带来麻烦和灾祸了。 看到文祁坚定的眼神，秦熙默然了，知道她的脾气，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不管多么艰难一定能做到。但这也代表着她对刘家是死磕的心了，绝不可能轻易罢手。 “我明白你的心意，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帮你，但我不代表秦家，有些事你懂得。”秦熙还是决定开诚布公的谈这个问题了。 之前大家都很小心的避开这个问题，尽量不让这个问题影响他们三人的情分，连文麟都不问也不说这个事。 秦熙从小就聪慧生存环境不算太顺遂，又在宫廷做伴读，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呢，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如何说承诺呢，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啊。 “可以，我明白的，也理解不强求。” 文祁对这些事看得很开，也很明白，有些事强扭不成，还没到那个时机呢。 “那我就放心了，秦家我没能力做主，但我自己不会背叛你和文麟，我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证。” 秦熙郑重承诺，目光灼灼面带微笑，坦荡荡。 “熙哥哥这话严重了，我一直都信任你，虽然我有点想头，但我知道不能强人所难，让你为难，有你这句话我比什么都开心。” 文祁笑中带泪，一直犹豫不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顾虑太多，不希望秦熙为难，不想过多参与破坏秦熙的人生，这该由他自己决定，由秦家长辈决定，而不是由自己随意处置，这不对。 第395章想法 秦熙摸摸她的头揉了揉，故意将她的麻花辫揉的乱糟糟像草窝一样，得到文祁的撅嘴瞪眼回应。 他忍不住笑笑，“有些话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心里不懂，只是没有能力去做到说了也是让人空欢喜一场，何必呢。但我还是想让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他懂她的心，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何况心里是欢喜的。可他是个男人说出的话就要做到，做不到干啥要给别人期待，白白空欢喜。 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里璀璨明亮，带着一抹浓郁的情愫，星眸眨动间似乎在诉说着情谊。清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映衬的如玉的脸上越发明朗俊逸，带着温润美好的气度。 文祁痴痴的望着他，眼里满是深情，分不清前世今生，只觉得只有他最让自己难以自拔。 秦熙眼里有点小得意和雀跃欢喜，耳朵微微有些红，别这样盯着看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可又觉得十分开心甜蜜。 “那你有能力做到了，会理我么？”文祁本来想问的不是这句话，却在出口的时候不自觉的拐了弯，眼里有一瞬间的犹疑和小失落。 秦熙见她这样没有安全感，心里也有些心疼，觉得有些愧疚，一时情绪难以自控伸长手臂将人拥进怀里，一声悠长的叹息，无奈又怜惜，“我给了你这么多不确定么，让你这么难受啊，那是我的不对了。” 文祁靠在他的肩头，突然委屈的扁扁嘴，“嗯，就是你的错。” 歪过脑袋枕在他的肩上，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滴眼泪掉在他的颈窝，她可以努力学武，努力改变文麟的不幸，努力争取父皇的宠爱，努力去朝堂学习争取一席之地…… 委屈不知道该怎么对秦熙才是好好的，是正确的，总觉得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对，小心翼翼又舍不得就这样放弃，想到也许放手了他就会娶别的女人，心会很痛，会忍不住杀了那个女人，毁了她的冲动。 又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应该让他幸福才是正确的，道理全都懂，真要做出决定却放不下，这样纠结难过其实是折磨她自己罢了。 秦熙不其然感觉到了颈肩的湿润，一时愣了一下，不由得双臂用力抱紧她，在她耳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心里有些涩涩的，还有点甜蜜感动和踏实的感觉。 好像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实处，那种感觉是安心和踏实，寻寻觅觅很久，终于找到了心有所属，会长处一口气。 “傻瓜，我有那么差劲么？我又不勾三搭四，也没有胡来，我很优秀的。”秦熙为微闭着眼枕在她的肩头上，抿着嘴得意的笑着自夸。 “呵呵呵！不要脸，还得自己夸自己的，没羞！” 文祁咯咯的笑。 “难道我不是么？要不然你能跟我好？” 秦熙微微翘着下巴一脸的自得自傲。 “没羞没臊，谁说我就跟你好了，你要是欺负我我就跟别人好也不一定啊。” 文祁又不想被他这样看穿，嘴角噙着笑意辩驳，嘴硬的很。 “你舍得么？” 秦熙却自信又开怀的笑了，紧紧的搂着她的娇躯，只觉得暖暖的，一直暖到心里。 “哼！” 文祁没说什么，也没有再斑驳，脸上带着红晕，嘴角是一抹甜蜜的微笑，脸上都多了几分喜悦的红晕，瞧着很是娇媚。 二人就这么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秦熙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这样抱着她觉得心里很踏实，很温暖，不管如何她是最心疼最懂自己的人，他也舍不得这样放手。 未来如何并不重要，但这一刻他清晰明确的懂得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要怎么做了。 不在彷徨不再犹豫，心中有了目标，只觉得心里涨的满满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宁宁，相信我好不好，给我一点时间，未来我会努力，一定给你一个承诺，相信我好么？” 秦熙闭上眼脸上带着认真和坚定的表情。 眼泪没有预兆的掉落下来，文祁用力点头，什么也没说，她终于等到了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终于等到了…… “傻瓜，你要相信我啊，莫哭，你一哭我心都慌了。”秦熙摸摸她的头，小意的哄着。 这一刻觉得心里酥酥的甜甜的，这感觉十分美好，让人沉醉其中，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一直相信你啊，一直都相信。”文祁声音有些哽咽，也有些激动难耐。 “傻瓜。” 秦熙放开她给她擦眼泪，“瞧你都哭成小花猫了，丑死了，不漂亮了。” 一面胡乱给她擦眼泪，一面又嘲笑她，格叽格叽的笑，眼里全是碎金的阳光，心情愉悦。 “我才不丑好不好？我很美的，不许说我丑。” 文祁夺过帕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自己粗鲁的擦擦脸，朝他撅嘴做鬼脸。 “说点正事吧，我写了点东西，咱们不是要去野外训练么，我觉得咱们可以带上西山大营一起，先训练看看，下次可以找些剿匪的任务一起配合一下。”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几个新兵训练的怎么样了？”文祁坐直了身体开始干活了。 “我看还是差点劲，得真刀真枪的去磨练一下，我跟我祖父说了，从钦天监抽调一些年轻人过来，于我们一起合作学习阵法类的只是，他们不能白养着吧，年纪大的就算了，但年轻人还是有可以培养余地的，我不信他们不想出人头地，不管怎么说总要试试的。” 秦熙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对事业的野望。 “可以，我跟父皇提过你的想法，但父皇不看好他们，说他们没有狼性，提不起来。”文祁叹口气。 秦熙也无奈的砸吧嘴，“这还真给说中了，养尊处优习惯了，他们来了先狠狠的磨搓一会再说，把野性给磨出来，不然真不能带出去。” “可以，不过这次野外训练你带一支小队去，我和文辛留下看家，刘利回来了，我不放心，我把李师傅给你们，你们多听听他的意见，到底多年的老将了，一肚子本事，都给挖出来才成，这的看你们能不能入他的眼了。” 文祁笑着给了一个人，原说自己亲自带着去的，但刘利回来了，不得不改变计划。 “行，反正是第一次也不用那么多人，带两个小队出去，大部分人都留下在家，这样稳妥些。” 秦熙也同意了这个方案。 第396章订货 秦熙带着西山大营一个小队的人，和骁骑营一支小队的兄弟出去进行野外和马术的训练，主要都是新兵和个别老兵带着。 针对性的进行骑术对抗的练习，好些新兵的马术都不过关的，鞑靼人的骑术相当彪悍的，这一点就比他们强了很多倍呢，去了战场他们十分吃亏的。 临行前文祁让人把当时从墨家店里卖的那些武器都给他们带上了，以应对不时之需。 他们走了，可能要去个半个月才能回来，文祁决定再去墨家一趟，选购一些东西给兄弟们装备上，这样可以减少伤亡。 “将军你要出去么？”王虎问道。 “我想再去一趟墨家，你跟我去一趟，以后你负责帮我联络他们。”文祁想了一下打算把更多信任交付王虎。 “好嘞，您略等我一会，我去换个衣裳咱们就走。”王虎一听毫不迟疑也不多问。 这点就是王虎的好处了，从不多嘴也不多问，服从命令的同时干活也很会动脑子，不会一味傻干，因此长期接触下来文祁觉得王虎是那种能实干的人，想要提拔他成为骁骑营的干将负责骁骑营，这里总需要一个忠心的人掌握着才好呢。 二人换了衣服，文祁做了马车前往墨家的店铺。 一进去就看到上次卖自己弩箭小子在看店呢，看到自己就笑着颠颠的跑了过来，“小姐今天怎么是您来了？” “挑点东西顺便订货。” “好嘞，我们做了一些好玩的小玩意，您要不要看看？”小子很机灵的让人去上茶来。 “有好的新鲜货就去拿来，让我们挑挑，别废话快去。”王虎吆喝他一声。 “好嘞我去拿去，您略等我一会。” 不一会几个小伙计捧着东西进来了，有的是箭矢，有的是兵器还有一些是弩箭不同大样式的，还有一些是小玩意，类似于上次文祁给妹妹们买的那样各类首饰带机关，很精巧就是了。 文祁挨个查看了一番，选了几样弩箭绑在手臂上的，“这种弩箭给定做一批，虎子哥你算算咱们有多少人，多预备一些，还有这种箭矢也多预备一点。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暗器类的，这是簪子但你看插头发的这截这里有个机关，锋芒就会露出来，可以当小武器使用。还有这种小镯子，这几关打开里面藏的是铁线，这需要一点武功的人才能使用，还有这种……” 小子站在旁边挨个给她介绍各种功能如何使用。 文祁微微点头，又选购了一批这样的机关暗器，定做了一些给她的暗卫使用的，选了几样女孩子没有武功也可以防身用的东西。 选的差不多了文祁才点头，“有好的稀奇的玩意给我送去让我也瞧瞧，少不了你们的好。” “是，您放心。” “嗯，去酒楼结账就行。”文祁写了一张条让他去结账。 “多谢您了，还是送去酒楼那边么？” “不用，我的人会来拿东西。” “好嘞。” “走吧。”文祁选完了自己需要的武器才离开。 “将军，这可不少钱，这样您能撑得住么？” 王虎如何不知道这些都是给他们用的，无非是多一层保障，可这些一点都不便宜呢，花的都是文祁自己的钱呢。 “没事，我在想办法多赚一点就是了，骁骑营是保护我父皇的底牌，你们好了我也踏实些，兄弟们折一个我这心里也疼啊。” 文祁叹息一声。 “您不容易，心疼我们，我们也帮不上别的，但能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王虎对文祁改观越来越大，心里也越发向着她了，文祁这人给他的印象改观很大，做实事也不爱说，也不争人心，一点一滴浸透，身先士卒不怕危险，却把兄弟们都放在心里。 文祁愣是从大家一致的反对和看不起中一步步走到今天，将骁骑营归为己用，上下一心，这份能耐也是别人没有的，足够他佩服了。 “还真有事呢，我的公主府在修建中，我需要几个老兵帮我守着宅院，有退下来的伤病能耐好性子踏实稳重的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行，这个交给我吧，我认识的人多，我帮你挑一回再说。” “成，月例少不了兄弟的。” “这还用说么，您的为人我们都知道呢。” 王虎一听心里十分高兴，这样的好事别人都求不着呢，公主府的护卫月银很高，就是现在跟在她身边的护卫都会单独多拿一份银子，不定时的给，主要是有时候公主很忙。 过年过节有人专门给家里送些吃喝书本笔墨啥的，东西不金贵但让人心里特别踏实，大家谁不羡慕呢，公主把人当人看，十分尊重有本事的人，这一点很多权贵做不到。 不少人都托关系想给公主做护卫，但公主很念旧，你哪怕受伤了养好了位置还给你留着，轻易也不会换人，想挤都不一定能挤进去。 就连五皇子这也是一样的待遇，不过据说五皇子待自己人很亲，却也很严厉，不像公主这头管的松。 “你要不要回家看看，我给你放几日假，你也回家看看嫂子和小侄儿，刘利回来了，我要守着军营哪都不能去，趁机给你们放几日假得了，一直让你忙着。” 文祁也有点不好意思，王虎是她不在的时候就要守着军营，哪也不能去，一直也没休息过。 “瞧您说的客气了不是，那您要不需要我跟着，我就回去歇几日，我家那个臭小子好几日没见着不知道是不是又惹祸了，我得回去上上紧箍咒。” 王虎也没客气，她开口了就是真心话。 “那你回去吧，我让人给嫂子和侄儿带了点小礼物，给侄儿买了点笔墨纸砚，还有一点子布料给嫂子做衣裳，这几样小玩意你拿回去给侄儿和嫂子防身用，多留一手很有必要。” 文祁给他几样玩意，适合女人和小孩防身用的。 “哎，那我不跟您客气了，他们回去看到肯定高兴。”王虎也十分高兴，道了谢就回家歇息几日。 文祁去了酒楼，掌柜的见她来了，二话不说亲自伺候着给开了她和五皇子专属的包厢，位置最好可以俯瞰街面，后院还有专门休息的地方，五皇子有时候会过来宴请朋友和宗室兄弟。 这个包厢不对外营业，只给他们兄妹们服务。 第397章偶遇 文祁一个人坐在包厢里朝着外面的街道望着，看着人来人往，显得十分悠闲。 掌柜的敲门进来，陪着笑脸，“主子，您想吃点什么，今儿得了南方一点子新茶，比不上贡茶，却有点野趣，您尝尝？” 他试探着问道，这位主一定要伺候好，这是皇帝疼爱到心尖子上的女儿，也是唯一一个给与如此宠爱的孩子。 “去拿套茶具来，我自己玩，上几样点心就行，不饿。” 文祁主要是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清净一会，也不是为了吃饭的。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去。”掌柜的听懂了，笑着躬身下去准备。 不一会掌管的亲自端着茶具和点心进来了，“正经的泉水，您尝尝好不好？” “嗯，下去吧，不要让人打搅我。”文祁笑着点头。 “是。” 文祁一个人烧了水，坐在那捧了本书悠哉的看书，静静的歇一歇，听着窗外人潮涌动细碎驳杂的声音，还有叫卖的吆喝声，左手窗外是内院，种了一些竹子和花草树木，院子虽小景色却很清幽，带着阵阵浅浅的幽香，清新的味道窜入鼻息，心情也觉得十分放松。 水烧开了，文祁放下书慢条斯理的烫茶具，开始泡茶，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优雅的律动，闻到了茶香，不自觉心也沉静了下来。 仔细的品着清茶的滋味，感受着唇齿间回味的清新，心头的燥气也被冲散了，多了几分沉静和放松。 一边看书一边品茶，躲在这里倒是十分悠闲。楼下有唱曲的，听着唱的也很不错，姑娘嗓音清亮婉转，据说很多人喜欢，这是文麟特意派人去江南带回来的，看样子很不错，喜欢听她唱曲的人很多，下头还有个说书的节目，说的也特别好。 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刻，文祁心情也舒缓了几分，刘利回来挑动了她压抑多年的仇恨和冲动，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态有些燥了，抽空出来静静心。 “长宁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啊。” 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笑了起来。 小二打开门弯腰赔罪。 “毓哥哥快进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呀？” 文祁抬头看到李毓顿时也笑了出来。 “我在楼下看到你的马车了，想着你肯定在这，就上来问问，果然在呢。” 李毓笑着进了门，今儿打扮的倒是十分精神，头戴玉冠，一身石青色绣云纹长袍，腰间扎了一根玉色的腰带，搭配了玉质配饰和一根丝绦。 “嗯，他们出来采买一些东西我正好跟着出来散散心的，也没地方可去就来这听听曲喝喝茶了。你出来做什么的？” 文祁笑着和李毓说话。 “我今日沐休，出来转转给我母亲买点东西回去讨好她的。我听说你那日大朝和刘利顶牛了？行啊，本事见涨啊。” 李毓眼带调侃的笑意望着她，眼底多了些丝丝缕缕的爱慕。 文祁仰头哈哈大笑，“我也挺骄傲的，脑子一热我就站出去了，上去胡搅蛮缠一通，其实主要是上去学一学本事的，正好碰上了，果然很精彩呢。” 她也拍着手掌笑的愉快。 “我听父亲说了，说你口齿伶俐，第一次大朝和刘利争辩竟然气势一点都不弱，说的很有条理，分毫必争，我爹回家大赞你呢。” 李毓满脸笑容，那日回去老爹把文祁夸的一道劲，简直是赞不绝口呢。 文祁也得意的挑眉，神采飞扬的样，美眸满是明亮的光华闪耀，“真的夸我啦，嘻嘻！我也觉得那日我说的还成，主要是我压住脾气了，我也没想着能争过他，给张院长拖延点时间就成。” “表现确实不错呀，你在军营好不好，还顺利么？” 李毓关切的问道，接过茶盏自己喝了一盏，微微点头觉得味道还不错。 “还不错，到底是一起共生死的兄弟，对我十分支持信赖的，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呢，在户部干的怎么样？” 文祁笑着说道，具体情况却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这是军机要务不能乱说的。 李毓去了户部历练，已经干了一年多了，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还可以，跟着打打下手，我年轻干的主要是细碎的活，不过也慢慢上手了。秦熙呢，不是在兵部么，怎么又回你那去了？” 李毓不动声色的随口一问，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神色莫名。 “兵部下的调令，我那需要一个笔帖式，正好过来帮帮我，在我那政绩一样不少的。” 文祁也没说太多情况，下意识的觉得不应该说太多秦熙的私事，这样对他不太好。 “哦那倒是很不错，我听我爹提起秦熙，也是满口夸赞，感觉他嫌弃我这个儿子啊。” 李毓哀怨的撇撇嘴，一脸的委屈样。 “哈哈哈！怎么会，姑父是激励你要更加努力啊。” “今儿怎么没见着秦熙？还说约了一起喝酒呢，我也一直忙乎才去户部不长时间不敢懈怠。” “好啊，改日一起喝酒啊，多叫几个人我也好久没和大家一起耍耍了，长大了都开始忙着前程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出来玩呐。”文祁也感慨的叹息一声。 “这倒是真的，你提携的几个都干的很不错，很努力，倒是你眼光很好呢。” 李毓也感慨文祁眼光十分厉害，提携了几个宗室子弟，竟然很有潜力也很勤奋能吃苦，干的相当不错。 因为这样的小事却得到了宗室几位王爷和老人的赞赏，对文祁十分喜爱维护，这真是没想到的事，母亲也一个劲夸赞她。 “都是一个姓的，难免有些困难，能帮的还是应该帮一下，保不齐将来我也有需要兄弟姐妹拉拔一把的时候呢，谁还没有走背字的日子呢。” 文祁也是因为前世的经历对人生的跌宕起伏有了更多的感悟，这一世有些事和人可以提早布置帮衬，随手施恩不图一定要有回报，但滴水穿石，有些事做了和不做还是不一样的。 “你这话说的到很是呢，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辈子风光顺遂了。” 李毓笑着望着她，星眸中带着温润的笑意。 二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到也过得很快，中午了小二问要不要上点酒菜。 文祁摆手，“不喝酒了，我要回军营呢，表哥，我要回去了，这几日我要坐镇军营，就不能陪你喝酒了，改日吧，我得空大家一起出来聚聚。” “好，那我不耽误你了，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约。”李毓也不并不勉强。 第398章准备说亲 李毓亲自将文祁送到楼下看着她离开，不禁有一丝叹息。 身边的小厮凑上去问道：“爷，公主说让您多和长宁公主接触呢，怎么白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这是李毓贴身小厮，对他的心思也略知一二。 李毓望着离开的马车，神色淡然，“你以为她是无知懵懂的小女孩，那么好骗呢。” 心里并不认同母亲的话，前有李昭死缠烂打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还差点丢了命去。况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心意是否坚定不移，总还是有些犹豫的。 不可否认文祁的确是女孩中的佼佼者，无论是身份还是才学能力权势都是最好的选择，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觉得并不是自己一心向往的妻子人选。 文祁以后注定了是高位，这对一个家庭来说并不和谐，他还是更希望妻子能安守内宅，自己在前面拼搏的。若是文祁以后要在军营，那么可能会有很多冲突吧。 可母亲的心意也不能违拗，何况对文祁他是很有好感的，真要做妻子也不是不行。 李毓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神色淡淡的开口，“回去吧。” “那公主那边……？”小厮请示他的意思。 “我自会跟母亲说的，有些事急不得，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李毓知道文祁的婚事必须通过皇帝和太后等人的同意才成，不然也是白搭的。 “是。” 文祁没有回军营而是绕道去了赵家，蹭个中饭吃，顺便看看外祖母他们，买的一些机关玩意带给妹妹和兄弟们防身用。 “公主您来了，老太太在屋里和小姐们说笑呢。”小厮笑着殷勤的在跟前。 “嗯。” 进了屋李氏和老太太婳儿几个姐妹都在，似乎是在议论着什么，讨论的热火朝天的。 “外祖母，舅母好。”文祁笑着上前问安。 “长宁来了，快来，去上蜜水来。”李氏一向都是给文祁上蜜水，不上茶的，对她的习惯十分了解很用心。 “你们在说什么呢，聊的这么高兴啊。” “再说你大表哥相看的人选呢。你从哪里来啊？”老太太笑着问道。 “我去买了点东西，顺道去了茶楼坐了一会，碰上李毓了，说了几句我就回来了。我带了几样机关首饰，回头分给兄弟姐妹，出门也能防身。” “谢谢姐姐。”婳儿高兴地点头。 “你们在说谁家的姑娘呢？”文祁也好奇的伸着脖子看。 “我在说这几家的姑娘，打算家里办个花宴，让婳儿几个姐妹去邀请她们来做客，这样可以让我看一眼。” 老太太笑着拿出一张单子给文祁看。 一般相看人家都是私底下先打听家世人品等，挑出几家自己感兴趣的人家，让家里的女性长辈或是小女儿邀请人家来做客，偷偷的看一眼，尤其对方是女方的情况下，更要慎重，不可以无故损害人家姑娘的名声，因此是让婳儿她们姐妹去邀请，就是这个意思。 像李昭那样的棒槌，根本不是求爱，是故意羞辱人，搁在世家这头，当兄弟的不捶死他都是怪事了。 “哦这个吴家也是不错的，这个王家好像是清贵人家，也是个世家大族是不是？” 文祁指着单子说道，这个王家是山东那边的大族，在朝堂上也有很有分量的，是文官。 “对，我倾向文官那边找一个，这样可以弥补不足之处，也能提携一下你表哥。”老太太也不瞒着，瑾哥的媳妇以后是宗妇，因此人选是要慎重选择的。 文祁想了想也点头，“我也倾向于大族，有些东西底蕴会比较深厚，更懂规矩尤其是对子女的教养是不一样的，须知道子女在启蒙前其实多半是靠母亲来教养的，这一点尤其重要。” “对，我也考虑的是这些呢，两姓联姻不光是看小儿女们是否和睦情投意合，更多的还是要两个家族之间是否投契，还有姑娘的学识规矩礼仪风范等等都十分重要。我选的可是宗妇。” 老太太对这一点也十分认同，不然也不会千挑万选还没选好呢。 文祁听后也笑着点头，“不着急，慢慢再看看，等选好了我去要个赐婚圣旨也是个脸面。” 李氏眼中露出一丝笑容来，这孩子多时都特别贴心，你还没出口她已经替你想着了。 “婳儿她们选了么，她到也不着急，不过兰月是要提前看看的，茜儿也开始提前相看了。” “嗯，我也在想兰月的事呢。”老太太叹口气，其实有点发愁兰月的。 兰月是庶女但作为他们赵家的庶女并不丢人，身份还能高一节，但要和婳儿和馨月比，人选上肯定要落一层的。 若是勉强说个高门大户让孩子受委屈，老太太和田氏也不愿意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兰月是个好姑娘，对亲人也是掏心窝好，从来不惹事不招灾，做人做事也是谨慎小心不敢给家里丢人。 因此踌躇之下难免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了，太高门的优秀子弟，人家亲娘也会嫌弃兰月的庶女身份；太低的人家兰月还委屈呢，我赵家也不是破落户呀。 文祁想了一下，“主要是看人品和婆婆是否好，我觉得老二或者二流世家家风严谨的可以考虑一下。” 兰月红着脸没说话，自己的事不好插嘴。 “为什么是老二呀？”馨月一脸懵懂不太明白。 “老大得看重，幼子受疼爱，为了家族力量的平衡，老二就会选择一般化但不能太低的门户，老三避免将来被老大老二压制必须要提携一下，亲家的门户就很重要了。而咱家兰月的身份刚好符合老二的要求，因此是有些机会的。” 文祁笑着给妹妹解释里面的关节。 “哦，原来是这样啊，还有这么多门道啊。” 馨月也是一脸星星眼，才明白兄弟之间娶媳妇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你姐姐说的是对的，就拿咱们家来说，我不会委屈瑜哥，但媳妇人选也绝不会高过你大哥，就是为了避免将来祸起家宅的意思。” 李氏也点头补充了一句。 “哦，那按照咱家的水平，我姐姐其实还是能被看上的对吧，咱家门户并不低，但姐姐身份上略差一点点，但也是一起教养的，这样就比不得宗妇了，刚好合适的意思是不是？”馨月掰着指头算着。 “对，就是这个意思。”李氏笑着点头。 第399章想法 “我也舍不得委屈了兰月，但身份如此别人不可能不算计不挑，因此好好的挑选还是可以选到好人家，起码也得是嫡子才行，赐婚圣旨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保证让父皇给你这个脸面，要紧的是人品要好，上进努力，婆婆不要太难缠就好，家产少些都不要紧，我这头在给你补一份填妆。” 文祁很豪爽的给兰月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名下的铺子和庄子选好的送了也就是了，这个都是小事不用担心，关键是人选要好。 馨月一下十分高兴地摇着兰月的肩膀，“我就说姐姐肯定会想着你的吧，你再不用担心的。” 兰月不好意思的红着小脸，“我知道长辈们和姐姐都十分疼爱我，我不担心的。” 眼里带着信任的光彩，挂着甜美的笑容，兰月越大就越漂亮，气质温柔大方，做事不急不缓很有条理，对亲人也是十分维护亲近，对姐妹更是信任亲热。 “不着急慢慢找。” 和姐妹们玩笑了一会，陪外祖母吃了中饭，文祁这才回了军营。 文辛也从家里回来了，神情有点泱泱的，看的文祁好纳闷。 “咋了？出啥事了，怎么这个样子啊？” “长宁你帮帮我好不好？” 文辛低着头神情十分不开心，有点难过的样子。 文祁有些惊讶，拉着他坐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你说给我听听，能帮的我一定帮你的。” “我喜欢茜儿，可太后在给她张罗婚事呢，我去求了父王，可父王想把杨茜说给大哥，不肯给我，为什么？大哥只是庶子啊。” 文辛难过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文祁也有点意外为什么端王会想把杨茜说给文利呢，再一想就想通了。 “你大哥虽然是庶子，但你父王手握重兵，你大哥是庶长子，而杨茜没有亲娘继母关系并不好，杨家一直也是稳重中立，杨辉还年轻连世子都不是。 这样一算，就算是说给你大哥也并不丢人，何况萧家是皇室嫡女做侧室的也多得很。可别忘了你侧母妃当年也是嫡长女呢。” 文祁脸色也严肃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萧家可是宗室，端王是宗室里数一数二的实权王爷，嫁给他任何一个儿子，杨茜都不丢人，甚至比前世好太多了。 虽然有太后照顾杨家，也是父皇母族，可要知道杨茜只是个女儿，外祖家也不太惊艳属于实干的，官位也不高，这样一算就算嫁给庶长子也不能算丢人，何况也是正妻。 若端王叔真这么想，也许有扶持文利做嗣子的想法了。 “你有没有问为什么？”文祁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仔细。 “我一着急也没问，只是很生气跟父王吵了一架，大妹我该怎么办呀？我以为以杨家的家世，怎么样我父王也不会不同意的呀。” 文辛方方面面都考虑了，自己这头也很努力争气不丢人跌份，杨家杨茜那头还有太后保着，家世也不低谁了，在求个圣旨基本是没问题的，万没想到父王这头会有这个想法。 “你先别着急，不行我去找皇祖母再问一问，这事也记不得，这样你回去跟你母妃在求个情也是可以的，让她帮着问问缘由。” 文祁觉得端王不至于才对，哪有明知道老二喜欢偏要说给老大的，这不是故意么。 “好我再去求求我母妃好了，大不了我放弃嗣子也就罢了，不和大哥争了。”文辛有些心冷的笑了笑。 “你想清楚了？” 文祁道不算惊讶，其实心里是能够理解他的，这条路争来争去，真的累了，越争那点情分就越薄，到最后委实没意思得很，其中的辛酸不足以向外人道也。 “其实这二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越琢磨就越通透了，我争这些是为了什么呢？一开始是认为是属于我的东西，还有就是为我母亲抱不平。可这二年我来到军营也学了不少东西，母妃入门后做事公平说话办事也让人很舒服，我也慢慢地气平了许多，也想了很多。 作为父亲，我和大哥都是他的儿子，我心里有怨恨他不可能不清楚，我是他生的种子，我心里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想他始终在徘徊犹豫，并不是觉得我配不上嗣子，还是担心以后我没办法容得下我大哥，我三弟年幼但母妃做事公平，我父王反而并不担心我三弟的将来，怎么样凭着和我母妃一点子相处的情分，我都不会不管我弟弟，那么我大哥将来可以预见会被我打压了。 我已经开始接触军权，将来只要我不是棒槌不早死，大哥无论如何是要被我压制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父王不可能看不到形势，我猜想他拿捏我的婚事也是希望我放弃嗣子吧。” 文辛仰起头用手盖住脸，突然觉得冷意浸透全身，好像冰冷渗透了骨髓一般，心都冷的打颤了。 文祁长叹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文辛说的是有道理的，她端王叔是个十分精明厉害的人，文辛目前的这点水平根本不能和他父亲相提并论。 文祁想了想又觉得文辛这才是好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决定了，就想好怎么说，态度平和客观，千万不要带着怨气，争取你和杨茜的婚事回来，我的意思直接当着你母妃的面说清楚，但先不要告诉你大哥。” 文辛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一定要争回来的，现在觉得我靠自己更骄傲一些，与其抢端王府和大哥争来斗去，把时间放在和大哥较真斗气上，不如我自己努力给自己争个锦绣前程回来更有意义。 父王的兵权并不代表做了嗣子继承人就能接手了，那是笑话，那么除了那座王府和一些财产还有什么呢？ 自己本来就是宗室子，放弃嗣子也不等于就不是端王的儿子了，该有的人脉和便利大家都会给的，自己争点气皇伯伯那头也不会忘了自己，前程也是不缺的。 文辛沉默了好一会，认真思考了一遍，突然觉得心里一下子通透了，压抑多年的一块心病似乎也烟消云散了，觉得浑身上下都松快了似得。 “长宁，对不起我辜负你的期待了，我不是嗣子可能会失去很多东西，我帮不上你和文麟了，对不起！” 文辛也不傻知道文祁这样提携帮衬自己，除了希望文麟有个真心实意的兄弟之外，也是希望父王这头不要有太过偏颇的倾向，若能得到支持自然是意外之喜了。 第400章理想 文祁听到文辛这样说忍不住也笑了，“傻瓜，我一开始也没抱任何期望，有些东西又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能得你这一个哥哥心疼我们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仔细想好了态度客观一些，你就去找你父王说吧，我觉得靠自己奋斗也不代表你就一定会输啊，何况就算你放弃你大哥也不一定捞得着，别忘了还有你三弟呢，他也是嫡子啊，不能因为小就忽略了。” 她想到这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谁说文辛放弃就一定是文利的了，他家老三虽然小也是个活人啊。 文辛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大腿笑的十分高兴。 “你说要是我放弃了，然后最后给了我弟弟，文利会不会气吐血啊，哈哈哈！”文辛想到文利的表情和心情，就觉得十分痛快。 “你别说真有可能哦，现在不会立嗣子的，你父王毕竟春秋正盛，你去说也只是表明你愿意放弃这个继承权，不和兄弟争了是你的孝顺。不代表他们说了算，最后是我父皇说了算好不好。” 文祁有时候觉得他们考虑问题很好玩，明明是我父皇最后决定谁来做各个世家和王位的继承人，但是他们都不以为然都自己先打的不亦乐乎。 “他们想不到这些，总以为先把对手干掉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就一定是自己的了，因为皇伯伯没得选了。” 文辛也曾这样走过来的，自然明白他们的想法了，不走出那个桎梏，你永远都陷在那个怪圈里。 文祁拍拍文辛的肩膀，“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放心吧，我会和皇祖母通气的，保证杨茜不会被你大哥抢走，给你留着，不过你确定茜儿要嫁给你么？不是你剃头担子一头热吧，不行我得去问问去。” 文祁这才想起这个问题来，因为一直忙着和杨茜的见面次数也有限了。 “当然是争得茜儿同意了，不信你去问杨辉，我是经过杨辉点头的，我没有做不好的事。” 文辛着急的梗着脖子辩解，我又不是李昭那个混蛋。 文祁这才点头，既然杨辉知道了那就说明他是认可文辛的，回头再问一句杨茜和皇祖母，应该问题不大才对，杨家那头不用担心，肯定会乐意的，端王叔的权势滔天，他家巴不得呢。 既然是文辛自己的决定，文祁也没有非要拦着不可，以文辛现在的成熟稳重和个人能力，不做嗣子没有太大影响，和前世相比文辛这辈子已经非常优秀了，还有林家帮衬教导着，前程光明的很。 “我明日回去一趟，和我父亲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 文辛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放弃王位继承权，那么将来我不会在手下留情，我理直气壮。 “成，你回去吧，明儿我约茜儿，她是我的伴读也是我好姐妹，我一定要确认一下她的心意才可以，我也不想在里面乱搅合，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但在双方长辈不同意之前，我不想插手。” 文祁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想乱插手别人终身大事，导致最后让杨茜婚事不如意，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我明白，我也是这个意思。”文辛也赞同文祁这样做，不偏不倚才是最好的，太热心也不见得就好。 第二日文祁约了杨茜去皇庄玩，顺便和皇祖母小聚一下，也可以抽空问问杨茜的心意。 而文辛则经过一夜的沉淀，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他早就有了这个想法，若是我足够努力强大，未必不能让皇伯伯给我一个王位，如果我有足够的功绩呢，哪怕是个郡王，是个侯爷也是我靠自己本事挣来的，我想我母妃在九泉之下一定会笑开花的。 文辛没有冲动行事，而是先回了一趟外祖家，去找他外祖父林相爷去了。 “外公，我有点事想和您说一声。”文辛鼓足了勇气跟外公坦白。 “哦，好，你说我听着呢。” 林相爷对外孙的聪慧努力勤奋是有目共睹的，心里是十分骄傲的，对这个外孙是疼爱呵护的，想到可怜的女儿早逝，心里就觉得疼的厉害，忍不住会对文辛多考虑几分，对他的教养也是十分严格。 “外公，我想放弃王位的继承权，我不想要了，我有几个目的，您听我说说，看看我想的是不是周到。” 文辛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说了来意。 林相爷并没有露出吃惊的意思，而是淡淡的笑着问道：“因为杨家姑娘？你爹不肯答应是不是？” “是，主要是因为这件事让我下定决心了，另一个也是我有点野心，我想靠自己的能力挣一个王位回来，我还年轻谁能说我就挣不回一个王位呢，哪怕是侯爷是个县令也是我自己挣回来的，我想我母亲一定会很开心的。” 文辛提起母亲也忍不住含着眼泪，情绪有点激动。 做这个决定不容易，那是王位啊！这二年翻来覆去不断地在心里倒腾，一开始舍不得不甘心，再后来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有了新的成绩和对未来的野望，渐渐的通透，对王位不再那么执着，父亲也是凭自己的努力挣来的王位。 并不是所有兄弟都能封王，不是的，有人也只是郡王，甚至是更低呢。 父亲可以做到，为什么自己就不敢去尝试呢，他有一种冲动，也有点男人的骄傲和野心，我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到。 “我不甘心，我想做点成绩出来给我母妃争口气，我想告诉所有人我不是废物，我不想辜负大家对我的好，对我的期待，我想成为母亲的骄傲，我答应了她一定会努力。我想出人头地，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继承父辈的庇荫，那样我有什么资格去跟母亲说儿子没辜负您的期待呢。 有舍才有得，不放弃后路永远都不敢踏出那一步。文祁敢在文武百官面前撕掉遮羞布，拿自己的名声去换取给大齐的好处，我一个男儿难道连出门奋斗的心都不敢么？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女孩勇敢么？” 文辛说道动情处有些激动，脸色涨得通红，想起母妃的期待，想起这些年的努力，还有文祁的勇气也鼓舞了他，也震醒了他。 他们都不如文祁，因为缺少了锐气和一颗勇者无畏的心，置之死地的狠决，对自己不够狠。 林相爷望着面前孤注一掷的外孙，忽然笑的十分欣慰欢愉，不管孩子的想法是不是有错，但今日的文辛是值得自己骄傲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一心想要上进，一直在努力没有懈怠，他很骄傲，女儿该是欣慰的吧。 第401章决定 文辛一口气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有些忐忑的望着外公，说实话是很紧张的，比第一次杀人还要紧张很多，不知道外公会不会训斥他，会不会对他失望。 那个王位曾经是他努力的动力，但内心深处也十分痛恨它，因为是它害死了母亲，如果不是因为王位的继承权太有诱惑力，侧妃怎么敢那样做，偏母亲不得老天垂怜，也是为了王位父王不得不留着侧妃，及时止损。 因为王位他失去了母亲，甚至一度失去了父亲的爱护，在夹缝中求生存，但他却依旧要靠王位的庇佑在宗室中争得一席之地，这样的事实让他痛苦。 林相爷一直沉默的望着文辛，故意带了压力给他，但他依旧倔强的梗着脖子，不肯服输，心中赞叹不已。 其实作为亲人林相爷并不希望文辛陷入争夺王位的怪圈里，一度期盼他能自己站起来做一番事业，成为一个优秀的儿郎，这比多少个王位都要重要很多。 林相爷身居高位，对王位并不那么热衷，他自己是白丁考了科举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对王位完全没有宗室子弟那么执着。 内心深处更希望文辛靠自己的努力和学识去成就一番事业，这才是一个爷们该做的事，但那是王位啊，他该怎么跟外孙讲，你没必要把那个王位放在心上？ “你恨那个王位，因为它夺走了你母亲的生命。我很好奇你一度非要得到它不可，尤其是在长宁公主帮助了你之后，让你看到了希望，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林相爷是宰辅啊，甚至比端王还要精明的人物，对外孙和端王父子之间看的最清楚。 文辛猝不及防被外公一句话打击的眼泪瞬间泪崩，捂着脸呜咽的哭泣。 好半天才强忍眼泪，红着眼说道：“是，我恨王位，恨侧妃，我恨他们母子。我曾经一直放不下这些东西。但是文祁一点一滴让我改变了心态，也慢慢清醒过来。 我们有着同样的经历和恨，彼此能够理解对方。她一路拽着我希望我能从满腔的恨意中走出来，希望我不要被恨蒙蔽了心智，骁骑营的经历让我明白很多东西，也让我感受到温暖和力量。一群寒门子弟用鲜血和忠诚打拼前程，保护皇上。 在生与死的面前他们临危不惧用血肉之躯护彼此周全，那个时候恨和王位有什么用呢，一次次生死间徘徊，让我开了眼，也明白了很多东西。这次茜儿的事只是一个引子，其实我心里琢磨了很久，一直下不定决心。 上一次大妹的勇敢和决绝让我豁然省悟，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长宁能够得到独宠，我才有所决定，只是缺一个契机，原没想这么快说的，想找个好机会的。” 文辛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觉得一身轻松，不管未来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自己，因为母亲在天上看着他呢，他相信娘一定会在九泉之下保佑自己的。 “好，这才是我的外孙，外公支持你，我陪你去和你父王恳谈。” 林相爷击掌朗声大笑，心情十分愉悦畅快，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被搬开，从没有这样开心过。 文辛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外公，“外公，你真的支持我么？” 声音有点轻，带着颤音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里是从没有过的感动和被人理解的激动。 林相爷双眸带着慈和的笑意，闪烁着开怀明亮的光，拍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你终于长大了，我相信你娘一定会很开心的，我支持你。我陪你去谈，一定让你把杨家姑娘娶回家。” “外公，呜呜呜……”文辛投入老人的怀抱，嚎嚎痛哭，这些年委屈辛酸眼泪都在心里。 “傻孩子，你做得很好，外公都看在眼泪，我为你骄傲！” 林相爷手轻轻的颤抖着，眼眶有些潮湿，拍着外孙的后背，情绪也有些起伏。 不其然想起那个坚毅勇敢却娇弱单薄的背影，一声轻笑，老夫欠你一个大人情呢，放心，我会还给你的。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林相爷也生出一股豪气来，拍拍外孙的脊背，当即就决定了。 文辛抬起头擦干眼泪，用力点头，“嗯，谢谢外公，我一定会努力的。” “好样的，去备车。” 祖孙两个坐了车立刻就去了端王府，文辛还是有点紧张的，一路都搓着手不停的弄小动作，显得十分忐忑。 “怕什么，他又不能吃了你，你是该跟长宁好好学学，那丫头长了颗虎胆，我还没见你们萧家子弟里谁有她那样大气的胸襟呢，连你父王也不见得比得过她，还真不是我挤兑他呢。” 林相爷嗤笑一声。 文辛尴尬的笑笑，不敢接话，这话让他怎么回呢。 很快就到了王府，下人将老相爷恭迎进去，并不敢怠慢，这些年其实林相爷根本不来府里，因为女儿的事对端王有些失望。 王妃急匆匆的从后院迎了出来，恭敬的行礼，“给老大人问安，不知道您来，是我失礼了，还请屋里坐喝杯茶，我已经派人去请王爷了。” 简单扼要，恭敬有礼，却也不卑不亢。 林相爷看她一眼，微微点头颔首算是回礼，“我听文辛说了，你一直对他多有照顾，老头子在这谢谢您了，我来的匆忙也没带礼物，这个玉坠跟随我多年，送给文泽吧。” 端王妃愣了一下，双手接过来，“这也太贵重了，我实在舍不得推辞，我替文泽谢谢您了。文辛是个好孩子，我进门什么都不懂，也是文辛派了嬷嬷照顾我，跟我说了府里的情况。他待文泽也是极为宠爱的，您放心只要有我在，肯定不让文辛在生活上受委屈。” 但同时也表明其他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是真的，只能在生活上和内宅里照顾一二。 “这就足够了。” “您请，我从皇庄得了些老茶树的茶，正好您赏脸给品品。”端王妃跟在旁边笑语嫣嫣的说笑。 “哦，是不是长宁公主行宫的那个老茶树，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她自己炒的手艺太差，糟蹋了好茶。” 林相爷砸吧嘴一脸嫌弃的表情，想起了那个带糊味的茶。 “哈哈哈！您这么说她可不认的。”端王妃顿时哈哈大笑。 第402章父子 因为老丈人来了，端王立刻从前院赶了回来，对这个老丈人，他的感触也是十分复杂甚至有点畏惧，因为每每都是自己落败，还得心甘情愿跑前跑后，但他的确不敢得罪了这个老头。 能指挥千军万马，唯独就是拿这个老头无可奈何，这个心情也是糟心的。 “岳父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派人吩咐一声我就去办了，文辛你怎么也不回来说一声呢。”端王亲自斟了茶给林相爷换了杯热的。 林相爷接过茶抿了一口，哼了一声，“我又没死哪不能去啊。” 端王被怼的不敢回话，站在那里乖乖低头。 文辛也低着头闷笑，只有在外公面前，父王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听训，别人再不可能，对着皇伯伯有时候都要怼两句呢。 “我来有事跟你说。” 林相爷放下茶盏直截了当，不乐意和这个蹩脚女婿说那么多，女儿嫁给他没几年熬死了，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怨气。 “我去看看厨房，中午留下来吃顿饭吧。”端王妃一听立刻很识趣的打算离开。 “你不用躲，留下来一起听听，你也有必要留下，事无不可对人言。”林相爷阻止了端王妃的离开。 端王妃疑惑的站住脚看了眼端王，不知道该怎么办？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您说，我听着。”端王立刻微微低头。 “去坐下，我慢慢说。” 林相爷用脑袋示意让他们坐下慢慢说话，都围着我干什么，空气都憋闷了。 文辛依旧站在外公旁边，得到外公的眼神示意，这才轻咳一声开口， “父王我有两件事想说，外公陪我来其实是给我壮胆的。一就是我想娶杨茜为妻，二么就是我愿意放弃王位继承权，我有点野心想着自己出去努力一回，便是我失败了也甘心了，这几年我一直很纠结很彷徨，去了骁骑营让我感受良多，和那些兄弟们在一起，头一次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其实早就想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有点胆怯不敢开口，长宁因为李昭的事让我大开眼界，十分佩服。我有点羞愧，还不如一个女孩子有胆量，敢担当不畏惧。 如今我想通了，我愿意放弃王位继承权，自己努力一回，哪怕是败了我也能跟母亲有所交代，让九泉之下的母亲不为我失望。 我可以接受失败，却不能接受自己没有胆量，不敢走出家门，不敢承担未来的风雨，那样的我没脸去见我娘。” 文辛坦然又平静的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目光沉静平和，突然觉得并没有那么难以抉择，其实说出口后很轻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王位你爱给谁给谁，和我无关，我决定放下就不会后悔。 端王听后也是大吃一惊，望着儿子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端王妃更是瞪圆了眼睛，嘴巴张的能赛鸡蛋了。 回过神来有些着急了，“文辛，你太冲动了，我知道你是个上进的好孩子，但现在说这真的太早了，你这孩子想证明自己也不用放弃继承权啊。” 她是真心为文辛着急，一方面是自己儿子太小了，压根竞争力不足也守不住王位，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文辛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不管怎样她不愿意用小人的手段破坏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儿子毕竟还小，目光应该长远一些。 文辛望着她露出感激的笑容，鞠躬行礼，“母妃，谢谢您，自打您进门没少帮衬我，也让我心里那份怨气得到了纾解，让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恶毒，让我明白有人能做到公平，能看到我的委屈，我很感激您，谢谢！” 这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没有她自己可能心态更偏激，但她出现后做事公平，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秉持了长远目光的打算，摆在明面上，做事公平不偏颇让他觉得很舒服，心里那股气也散了很多。 端王妃愣了一下，眼眶有点红，“你想好了？” “想好了，您放心，就算没有王位，我还是文泽的哥哥，一样能护住他的。”文辛拍拍胸膛，一脸轻松惬意的笑容，是少有的开朗阳光。 端王一直沉默着，表情复杂难言，“我并不是一定要夺走你的东西给你大哥，我本意是说个更好的给你，将来能提携你，杨茜毕竟没有亲娘，外家那头也不够强硬，你是不是误会了为父。” 文辛听到这句话眼泪差点掉出来，深吸一口气，“父王，我没有误会您，您想给我们每一个人最好的，可我要的是我想要的东西，不一定非得是最好的呀。” 说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小的时候我最期盼的不是您带回来的礼物，而是您回来后能来看看我娘，和我们一起吃顿饭，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日子，每次您回来，我娘都提前让人准备，还会精心打扮自己，反复的问我好不好看，是不是精神一点了我擦了胭脂，看上去不要那么衰败免得坏了你父王的兴致。 你父王给你带礼物了，他心里是想着咱们母子的，别跟你大哥顶牛让你父王难做人，你要尊敬你大哥，你是我儿子不可做那些下作阴毒的事情，那样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你的。 不管将来我走不走，你都要努力上进，孝顺你父王，尊重你大哥，你父王不容易十分辛苦，好容易见一次面就别说些不高兴的话吧。 我死后，你答应我不要嫉恨你大哥，也不要怪你父王，做一个优秀的儿郎给娘争口气，给你父王争口气，别整日把眼睛都盯着后院盯着这个王位，有本事自己挣一个回来。你哪怕给我挣个七品芝麻官我都为你骄傲。 父王，我要的从来不是王位，我要的是您多看我一眼，是您多陪伴我们母子一回！” 文辛捂着脸情绪崩溃，有些话父王永远不知道，如今母亲魂归九泉之下，他将尘封的记忆翻出来，要让父王知道母亲到底心里都记挂着他们父子，生怕他们因为自己的事在父子不和，一句句叮咛犹言再耳。 一句句重复母亲曾说过的话，文辛自己同样伤心不已，有些话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记起来，如今再回想，其实母亲早就看透了吧，才早早的一遍遍叮咛。 林相爷眼圈有些红，他的女儿啊永远都是善良温和的孩子，做不来恶毒的事。 第403章无奈 端王妃早已哭成泪人了，文辛的话字字扎心，也让她想起了自己过世多年的母亲，情绪也是难以抑制的翻滚着。 端王妃笑着擦擦眼泪，“我想起我娘了，我娘也曾这样叮咛我，让我不要怨恨我爹，说他也不容易，呵呵呵！哎呀！我一直不理解，觉得母亲很懦弱不够痛快爽利，自己做了娘才懂母亲的一份心呐！”长叹一声，有点唏嘘。 端王坐在那里正危襟坐，双手放在膝盖处，微微用力可以看到泛白的关节，发妻啊，是他心底深处的痛，一度不敢面对，甚至在她需要的时候不敢回来看她，怕自己难过的无法面对。 如今再听到文辛声声泣血的哭求，好像挖开了心底多年的伤口，鲜血淋漓的疼痛，不会比文辛少半点。 眼底深处有些潮湿和晶莹，甚至不敢抬头害怕眼泪会一下掉出来，紧绷的神情有些过于冷厉。 端王妃叹息一声，“跟孩子好好说说话吧，我曾经真的很怨恨，无法释怀，别留下遗憾。” 她懂，越是情深就越是会躲藏不敢面对，因为一碰就生疼，幻想着只要我不去看不去了解，那么永远都还在，她还在不会离开，会一直等着我不会走的。 曾经她都不敢去母亲的屋子，生怕触景伤情，那种感觉她懂。 端王妃起身默默的离开，给他们三人一点说话的空间。 “老夫对你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你辜负了我的女儿，让她早早去了黄泉，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如今却依旧沉迷在幻想当中，不敢自拔，你让我如何能原谅你呢。” 林相爷才长叹一声，站起身，有些佝偻，步履有点摇晃，背影有些悲伤和无奈。 一步一步离开了厅堂，深深的一声叹息，道尽了一个老人的辛酸和悲呛。 端王始终沉默，在林相爷即将走出厅堂的时候，他哑着嗓子开口了，“岳父，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误了弯弯。我很后悔！” 弯弯是文辛母亲的小名，因为笑起来两眼弯弯，因此林相爷给女儿起名为弯弯，意思是你是我的开心果，小月牙。 声音嘶哑悲鸣，带着无尽的伤悲和无力回天的难过。 林相爷只是停下来摇晃了一下身体，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父子二人了，端王朝文辛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跟前来。 夫子二人正坐在一起，久久无言。 端王看着这个厅堂，苦笑一声，指着那个瑞兽香炉说道：“那是你母亲选的摆上去的，说摆在那里看着好看。那副画也是你母亲喜欢的，说看着威武大气。 说着说着有说不下去了，长叹一声。 “你是好样的，没让我和你娘失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既然你喜欢杨家姑娘，我去跟太后提亲就是了，尽快给你定下来。” 端王看着这间屋子，处处都是发妻留下来的痕迹和影踪，当初迎娶新人也不曾让这里改动过，也许内心深处是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哪怕是熟悉的环境看着也好，哪怕给自己一点念想呢。 有些话他也说不出口，但不代表不难过不伤心，拍拍儿子的肩膀，长叹一声。 站起身，文辛这才回过神来，“父王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你外公，我怕他伤心再憋出病来，让他骂骂我心里能好过一些。” 端王呵呵笑了一声。 “父王……”一时文辛哽咽难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直不敢面对你外公，我不是怕挨骂，而是觉得对不住他老人家，有些事说了也没意义，人都走了，终究是我的错，可我也是文利的爹，我不能再把他娘也弄死吧，算了不提了！” 端王摆摆手，自己的错误不容抵赖，然而堂堂王府也容不得他肆意妄为，其中牵扯颇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何尝不明白委屈了发妻，然而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和艰难，不足以向外人道也。 “父王，儿子不孝，让您为难了，我是真心愿意放弃继承权的，我以后不会再让您难做人了，我会努力不给您丢脸的。” 文辛用力说道，眼眶红彤彤的，肩膀轻轻耸动着，望着父亲的背影神态认真而坚定。 “唔！我考虑一下。” 端王什么也没答应，但心里确实很骄傲的，儿子能做到这一步，说明是真心想进步的，连最后的退路都断了，是考虑清了，下定了决心的，他很骄傲。 但王位也不是他说放弃就放弃的，可没这么好的事，该你担的责任你小子也别想跑。 端王去院子里看看岳父大人在哪里。 端王妃在院子里陪儿子祸害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到王爷出来了。 文泽扭动着肥肥的小屁股扑上去，拽着端王的腿仰着头喊道：“父王骑大马，骑大马。” 意思是要骑老爹的脖子四处溜达，这活别人不敢干。 文辛也出来了，擦干了眼泪，不过眼圈还有点红，一把抱起弟弟抗在自己肩头，“走，哥带你玩去，咱们看小狗去。” “驾，驾，哥哥跑！” 文泽得意的晃动着小短腿，揪着文辛的耳朵咯咯咯的笑着催促着他跑起来。 “去那边凉亭了，我让人上了茶水，没敢打搅。”端王妃贴心的笑着指了路。 端王拍拍她的手，眸光中多了几分温柔之意，“让人弄点酒菜，送去书房，我们爷俩喝两杯。我对不起岳父大人的厚爱和提携。” 深吸一口气鼻头有些酸楚。 “快到姐姐的忌日了，我已经让人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让全家来祭拜吧，这个不能忘。” 端王妃进门从来没有忘了这事，每次都是规规矩矩十分恭敬的下跪磕头行礼，操办的十分郑重严谨。 因为这一点赢得了文辛的好感，散去了一些怨气，这也让端王高看尊重她几分，感情也是这么日渐处好的。 所以说日子是人过出来的，端王妃选择了堂堂正正做人不卑不亢做事，一步步走出了困局，而秦熙的嫡母则没这分心胸和气度。 “好，你办事我放心，别忘了通知侧妃，本王不想听见她又生病了，又不舒坦了，每回都要找借口躲避，无事生非。” 端王提起侧妃也是有些厌恶，可她终究是文利的亲娘，那个走了难道这个也打死去？让两个儿子都没娘么。 这本身就是个无解的难题，从来就不公平。 第404章意外 文辛很快就回了军营，一脸的轻松和喜气，文祁瞧了也放心了不少。 “事都办好了，王叔答应了？”文祁好奇地问道。 文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答应了我跟皇祖母去提亲，也同意让我在自己出来闯荡了，但是他好像没答应我放弃继承权，我也不晓得算不算答应。” 文祁笑了，眨巴下眼也没弄懂这算不算放弃，觉得也不太可能，不过也不要紧了。 “不妨碍，只要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好了，其他的其实也不重要，你努力优秀别人还能挡着你不成，其他的不用关注太多。” 文祁觉得那些也不算重要，文辛走出桎梏不在死盯着王位，肯定会得端王叔欣赏和喜欢的，儿子有出息难道不是好事么。 文辛也用力点头，“我也是如释重负了，总算有个眉目了。” “嗯，恭喜你呀。”文祁也替杨茜开心。 昨儿回去皇庄，亲自问过杨茜，再三确定，她确实是喜欢文辛，愿意嫁过去，文祁也放心不少，不然也会觉得自己乱点鸳鸯谱了。 文辛终于得到了端王的点头，能够迎娶心上人，自然是开心的很，做起事来都越发努力了，文祁趁机把自己的活也推给文辛干，瞧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觉得气不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心想事成了么。 半个月一晃而过，这些日子可不平静，刘利和张院长斗的事你死我活，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好不热闹。 几次大朝都让文祁开了眼界了，不过她却没敢再多嘴出头，而是默默的跟着一旁学习旁听，真是获益匪浅。 刘利大概一直没工夫来对付她，到让她得了清闲。 王虎回来禀报了，“将军，督察院那边出了点事，他们去官员家清查遭到了武力反抗，现在僵持在一块了，张院长不在，他们让我来请您了。” 文祁一听有些侧目，“可有人受伤？” “是我们的兄弟被人打伤了，但大家都很克制不曾伤人，因此大家情绪有些激愤，有人害怕事态会严重，让我来请您去看看。” 王虎害怕兄弟们克制不住惹出乱子来，最后闹大了还是兄弟们被牺牲掉，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整装，带上人，我们去看看。” 文祁眼珠一转想了一下，点了一队兵跟随自己一起去看看情况再说。 “是，要带武器么？”王虎迟疑了一下追问。 “带上，你留下看家，文辛哥跟我走。”文祁想了想说道。 “好嘞，兄弟们整装准备出发。”文辛二话不说去执行命令了。 因为张院长查到一个武将家里和上次的事有所牵连，因此派人去查抄一些东西，遭遇了家丁们蛮横的武力阻拦，大家僵持在那里了，各自去请援兵去了。 恰巧张院长今日不在，替皇上去通州河那边办事去了。 督察院查抄无人敢阻拦，没想到会有这么胆肥的，不过就算是阻拦也不用担心害怕，因此张院长才放心的出去了。 文祁骑马带着病前往这家副参将家里，到了门口下了马就瞧见大门洞开，一些人围在里面，还有不少民众围在外面指指点点的。 骁骑营的兄弟分成两列队伍，全副武装身穿黑色盔甲头戴头盔，腰间别着刀，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站在两旁，那冲天的气势就让百姓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不敢靠太近。 文祁也身穿盔甲在门口停顿了一下，里面很快走出来一位将士，冲她抱拳行礼，“将军，此处就是我们要查找的人家，殷参将家里，我们只是来提取一些资料和证据的，也得到了皇上的手令，却遭遇了武力为难，我们的将士因为不曾还手还受了轻伤，即便这样我们也没有随意伤人，还请将军明鉴。” 说到最后有些压抑的怒气和愤怒。 “进去看看，殷家是哪派的，以前跟着谁混的，哪个军的？” 将士凑近她耳边低语，“他是跟着刘将军那边的，算不得要紧人物，但也是鞍前马后出了不少力的。” 文祁一挑眉微微点头进了院子，来到了前院大家都围在一起对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显得群情激动不已。 “关上大门，热闹好看怎么地？” 文祁站在那里扫视全场，不怒自危气场全开，镇定从容的下令。 “是。” 有人将大门关上，门口留了两个人镇守，其他人退回院子当中，骁骑营的兄弟站在文祁的两边，犹如守护神一般，威风凛凛。 有人给她搬来一个高背椅，文祁坐了下来，接过兄弟们给递过来的茶，慢条斯理的吹了吹饮了一口。 文祁一直不说话，大家都不敢动，殷家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您是……？”殷家老太太不得不站了出来，考虑到文祁虽然穿着铠甲但没带头盔，是个女的，自己出来说话可能会方便一些。 文祁放下茶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是哪个？报上名号。”身边的一个将士威严的厉喝一声。 老太太强压心头的不安，“老身是殷家主母，勉强能说句话，是家主的母亲。给大人见礼了。” “嗯，本宫正四品将军，正一品公主长宁。” 文祁微微抬起下巴浅笑着回复。 殷家老太太眉头一跳，她就是那个难缠又铁血的长宁公主，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人说过她的难缠和独宠，只是他家没资格被邀请参加宴会啥的，没见过真人故而不认识。 “给长宁公主请安，老身不知还望赎罪。” 老太太率先跪下行大礼，殷家人一看也纷纷下跪行礼，不敢怠慢，事态不明并不敢真的不顾一切撕破脸。 “嗯，说说吧，我听说你们要造反违抗我父皇的御令？嗯？” 文祁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冷酷，微微低头俯瞰一群跪在地上的人，准确无误的找到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他才是殷家的家主。 “我等不敢，公主误会了。”殷家家主果然跪着上前挪了两步，再次磕头求饶，急忙辩解，额头上都是汗水。 “不敢，所以打伤督察院的将士是故意的了？” 文祁露出一抹讥嘲的微笑，目光中多了几份冰冷的光芒。 底下一群跪着的人一听都十分不服气的抬起头来，用愤恨的目光望着她，大有恨不得用眼神将其撕碎的冲动。 第405章拖延 唰唰！刀亮了出来，骁骑营感受到大家的恶意，纷纷拔刀对着他们，“要么臣服要么死！” 整齐划一的怒吼，雄性的威严和霸气响彻天际，殷家人里也有女性，因为事发突然大家都出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就吵了起来，还有几个媳妇在里面跪着。 这一亮刀大家都吓了一跳，其中两个媳妇吓得尖叫一声，“啊！” “喊什么？闭嘴！” 一刀背就拍在了身上，毫不留情。 “啊，呜呜呜！”小媳妇吓的呜咽痛哭，被拍的痛的要死，眼泪顿时哗哗的掉，紧紧地捂着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殷家人大部分都是内宅的，这一嗓子也吓得够呛，老太太更是脸色发白，只撑不住要摔倒在地上了，殷家几个爷们脸色也极为不好看，一直努力挡着女眷不受伤害，刚才因为维护女眷也被顺带拍了一下。 对骁骑营的行为怒目而视，却毫无办法。 文祁轻轻抬手，骁骑营哗的一声，再一次整齐的收回刀，刀入鞘发出响声，动作整齐神态威严而冷漠，围着他们一群人一步都不曾离开。 “是谁打伤了督察院的将士，站出来。” 文祁不需要知道他们要查什么，那不是她要知道的事，她来是为了处理被打伤的将士的事。 “回公主，并不是咱们有意伤人，实在是他们太过分了，要闯进后院去，这怎么能行呢？一时激愤才伤了各位军爷，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你不用避重就轻，你的事自有我父皇决断，你们去拿东西。” 文祁扭头冲这次督察院主事的参将吩咐道，给了他一个幽深的眼神，脑袋微微朝外晃了一下，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是，跟我走！”参将立刻就明白了意思。 “公主，您不能这样啊，我们女眷的名誉要紧呐。”殷家家主也慌了神，一个劲磕头求饶。 “芷玉，你跟着去将女眷全都赶到正堂去守着，不要让臭爷们熏着女眷了。好好的查，尤其是佛堂隐蔽场所，地板墙上也要瞧瞧是否有空洞。” 文祁留了一手特地将一个女卫带了来，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是，走！” 殷家家主一下子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连老太太都有些害怕了。 “至于你们么，刚才是谁故意打伤人，站出来，送去衙门。” 文祁歪着头很随意的笑了一声，既不问前情也不问后事，因为没这个必要，他们是军人来镇压让别闹事的，让督察院把事情处理完毕即可，其他事她也不想知道。 文辛跟着一起去查了，避免被人强行阻拦，他身份高等闲不敢为难他。 “报，刘将军到！” 门口的将士大声禀报，刘利眼神幽幽的看了眼门口唱报的士兵，冷哼了一声推开门进去了。 “怎么今儿这么热闹，竟然还惊动了骁骑营的兄弟们呐。” 刘利进来环视一圈，看到了殷家家主求救眼神，以及苍白的脸色。 “刘将军好，我是被请来坐镇的，兄弟们说殷家的人阻挠他们办事，还故意打伤人，因此求我过来主事，怎么刘将军也是来给殷家撑腰的？ 督察院给我看了父皇的手令，并无任何作假，殷家打伤了人但兄弟们也克制了情绪没有伤害殷家任何一人，这些都是实事您可以现场了解一下。” 文祁快人快语先一步说明情况堵住了刘利接下来要说的话，避免他黑白颠倒给事情定性就不好了。 刘利看了眼文祁，轻笑一声，“你倒是动作很快呀。” 望着她的眼幽深一片，森冷阴毒，似乎眼神都淬了毒似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离得近呐自然跑得快了点。” 文祁一摊手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坐那里稳如泰山，丝毫不惧刘利危重的气势。 “说罢什么情况？是否有人借机闹事？” 刘利被堵了话，却是不信文祁的言论，还是要象征性的问一声，总不能进门就杀人吧，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殷家家主这才站了起来哭诉道：“将军，他们冲进后院去了，求您救救我女儿吧，她还小啊。” 一句话先点要紧的关节，先求救阻止事态更进一步恶化，也是暗示刘利。 “咦？长宁公主，还有这样的事？” 刘利扭过头眼神锐利如刀，扫向文祁，言语没有任何不妥，态度很嚣张霸道，似乎你不给我个交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架势。 文祁微笑点头，“对呀，就是要去查什么的，不过我带了个女卫，我让她先一步将女眷集合去了正堂看守，然后再让他们去查验，您放心肯定周全了，有我看着无人敢伤害女眷的。” 刘利一口气梗在胸口，“岂有此理，又不是抄家，岂能弄得如此赫赫扬扬，来人去看看。” “也对，去看一眼。”文祁并不阻止，笑着一挥手也让两个兄弟跟着一起去了，免得督察院兄弟们吃亏。 端起茶饮了一口，一副悠哉看戏的样子，我不插手太多但你也别想欺负人，秉公办理就罢了，若是想偏向你可打错算盘了。 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文辛是不是能动作快点，要是撞上了，东西可就不一定带的走了，希望他们利索点吧。 心里倒是有点担心，她虽然没问的太仔细，但也明白这个东西可能很重要，是张院长要的关键证据。 也是能和刘利博弈的东西，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不过此刻倒是悠哉的喝茶，面上不漏分毫。 “几年不见，公主已经长这么大了，倒是十分有出息了。” 刘利也坐了下来和她并列，端着茶慢条斯理的喝着，心里也在思索对策，晚了一步后面该怎么进行才好，面圣该怎么说呢。 “托您吉言，人总要长大的么，我呀就喜欢舞刀弄棒，这不进了军营简直是如鱼得水，和兄弟在一起就是愉快，吃苦我都觉得是甜的了，觉都睡的踏实了。” 文祁笑吟吟的跟他胡诌以此拖延时间。 “难得你竟然是个爱武的，改日我们也玩玩，别的不好说，武艺上我家小子也能和您切磋一下的。”刘利似乎也是镇定自若，不急的样。 “好啊，没问题，我喜欢切磋，随时都可以，您通知我就行。”文祁笑着应了下来，并不畏惧丝毫。 “将军，人走了。”一个将士跑了回来在刘利的耳边嘀咕。 第406章杀 刘利今日只带了两个贴身的常随，跟他多年一起打仗的，并没有带那么多人。 听到这句话文祁慢慢地将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文辛肯定是已经拿到东西了，跑掉了。 刘利扭头望着文祁，表情严肃，眼神幽深森冷，沉默着也不说话。 文祁这才站起身开口道：“去问问处理完了没，完了我要回去了。” 主事参将跑了过来，“回将军，差不多已经搜查完毕了，不过他们打伤我们的人该怎么处理呢？” 说着愤恨的盯着殷家人，大有一口咬死你的冲动。 “刚才是谁打人的站出来，再耽搁下去可就不好了，你说呢刘将军，相信您一定会秉公处理的，我听说是您军**职过的，你们肯定关系是熟识的对么？要么给我个交代，要么全部斩杀。” 文祁手已经握在了大刀的刀柄上，随时准备出手了。 骁骑营唰唰再次亮了兵器，明晃晃的冰刃带着幽冷的寒气，让人不自觉打着哆嗦。 “我不想强迫谁，但律法容不得玷污和破坏，要么去衙门请罪，要么死在我的刀下，你们选吧。” 文祁站在那里犹如青松一般，带着坚定不移的力量，在这一刻给督察院的将士们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从来朝中没有人敢这样堂而皇之的为他们撑腰，除了张院长为他们奔走，再不会有别人了。 没想到今日是她为他们讨一个公道，这让他们瞬间觉得自己这样努力，被人骂，其实是值得的。 “要么臣服，要么死！” “要么臣服，要么死！” 骁骑营和督察院的将士们先后齐声大吼，带着满腔的愤怒和坚定不移的意志力，表达着他们的决心。 文祁沉默的站在那里，和刘利对峙着，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有一个交代，否则她将再次大开杀戒！ 有些事一定要迈出第一步，别人不能做不敢做，那么我来做！ “你这是何必，不过是一点小事，大不了我请大家喝茶就是了。”刘利脸也黑沉如墨，笑容都显得很虚假很冷。 文祁勾起薄红菱唇，眼角眉梢带着一丝讥嘲的冷笑，扭脸看着一群激愤的将士们，“你们说呢？” “不答应！我们也是为皇上为大齐忠心耿耿，凭什么我们要受白眼被人欺辱，凭什么！我们要一个公平，我们也是血肉之躯保家卫国，凭什么区别对待！我们不答应！给我们一个交代！” “给我们一个交代！” 督察院的将士被点燃了心中的怨气和委屈，举起刀不断地请愿，发出发自心底的呼唤和对长期以往不公平待遇的愤怒吼声。 情绪被文祁轻轻挑动，犹如烟花被点燃，发出了灿烂夺目的效果，她很满意。 文祁上前围着一群跪在地上的人转悠着，“要么自己站出来去衙门接受惩罚，等我抓你出来可没这么好的事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通知你们。” “求将军饶命，求将军饶命啊！” 家主不停的在磕头。 刘利有些迟疑，也感到有些棘手，且不说自己单枪匹马跑来的，另一个督察院的将士们如此愤怒群情涌动，他也不好得罪这么多人，去皇上那里也是理亏的。 突然文祁抓向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朝着他的脖领抓了过去。 年轻男子立刻抬手还击，一道光闪过了文祁的眼睛，一掌就拍在了肩肘上。 年轻男子站了起来，还撞到了跟前跪着的人，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刚才和文祁电光火石见过了两招。 “果然是你，是你打伤了我们的兄弟。”文祁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刚才这半天她就一直在观察是谁带了武器伤了人，她没有多问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免得偏听偏信。 “就是他和另外几个一起挤挤挨挨故意打伤我们兄弟的。”主事参将指着他十分愤怒的开口指认。 “呸！一群走狗，有什么资格查抄我们，打你们也是活该，受着吧！” 年轻男子年轻气盛，一看就是殷家晚辈里面的少年才俊，看岁数已经该是成亲了。 “放下武器我留你一条命。”文祁背过手望着他眼眸幽冷，虽然很不想但还是要废话这一句，免得被人指责自己滥杀无辜。 “滚开，我不管你是谁，别管我家的闲事，小心你死得快！”年轻男子拿着匕首朝她挥舞着。 文祁扭头朝刘利笑了笑，“刘将军我给足你面子了，这可不怪我。” 话还没说完，她快速抽刀挥手，动作干脆利索犹如闪电一般，咣当掉下一个东西，咕噜噜滚了一圈。 “别……”刘利突然眉头一跳，站起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年轻男子的人头已经被砍了下来，切口十分整齐，刘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丫头出师了，这刀法干净漂亮，去战场够资格了。 一声叹息在瞬间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十分清晰，让人不禁有些扼腕。 “啊！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悲呼，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和巨大的伤痛，惊呼后整个人突然踉跄向后栽倒。 摔过去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紧跟着还有个男人也在急促的起身后，眼睛一翻也晕了过去。 老太太当时就抽搐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死没死还没不清楚。 一阵阵惊慌的哭泣和抽泣，场面一下乱成了一团。 殷家的男人们都纷纷站了起来，情绪一下沸腾了起来，犹如火山喷发的岩浆，带着让人惊恐的气息。 “我们跟你拼了！上啊杀了他们！” 殷家的男人都是习武的，虽然不见得都能入军中，但比平常人要好太多了。 他们呼啦啦全部站了起来，直接用拳头想要去揍文祁，有些则试图朝围住他们的将士们冲了过去。 “如若反抗视同造反，格杀勿论！” 文祁动都没动一下，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轻飘飘的吐出这句话。 好像惊雷落进了院子中，带着特殊的魔力将所有的人全部炸醒了。 “住手！” 刘利不得不站了起来，快走几步冲到人群里，一把将一个士兵推开，卡住殷家家主的脖子，掐着他的脖子怒道：“你想全族给你陪葬么？让他们停下。” 文祁始终淡漠的站立在原位，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始终都坚定不移，要么臣服，要么死！ “要么臣服，要么死！” 院子中所有的将士齐声怒吼，兵戎相见，寒光凛冽！ 敌407章人心 在这一刻，骁骑营和督察院的人心融为一体，不需要先商量，更没有多余的问候，取而代之的是彼此凝聚的人心，你的委屈我懂，你的危险我来扛。 刘利情绪已经暴虐到极点了，这是文祁在向他示威，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能说，要么臣服，要么死，对谁臣服自然是皇帝了，他敢说一个不字么，不能啊！ 啪！ “混账东西，一件小事出来认了顶多去衙门打几个板子，能怎么地呀，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搞成这样啊。” 刘利一开始沉默就是知道这只是要给个教训，督察院是官身出来办事的，你不能无故打人，总要有个交代的，去衙门就是打几板子的事，不会再有别的了。 文祁也没打算做什么多余的事，没这个必要。 因此刘利才一直没有多话，劲要使在刀刃上，他一直在考虑如何把殷家的人捞出来的问题，将损失减轻到最小，面圣那一关才是难过的坎呢，打个板子算个屁大事啊。 谁知道着殷家小子一点气都不能受，不但不低头还要羞辱督察院的将士，他也没料到文祁竟然手这么快，当机立断直接斩杀。 客观说这一手太漂亮了，杀了一个小子就将督察院的人心全部凝聚在手里了，带兵玩的是什么，是人心啊！ 是士气啊！有了这个，还有什么不能办的事呢，天都敢去戳个窟窿！ 这丫头太聪明了，是他刘家的劲敌了呀！ “啊！呜呜呜呜！” 一片哭嚎之声传来，这个小子是他的小儿子呀！为的也是维护殷家呀，儿子死在眼前，他如何不心痛，简直心如刀割呀！ 文祁冷眼扫了一圈，“所有人暂且留在院子里，不得外出，不允许互通消息，男人每日只给一个馒头一壶水，女人每日两餐，男女分开关押，任何人不得探视，等待我父皇的命令行事。” “诺！” 督察院将士齐声应答。 “不得骚扰欺辱女眷，老人孩子可以适当照顾，记住你们是大齐的将士，坦荡磊落，别干下作的事，让人瞧不起咱们！” 文祁有言在先，先敲个警钟，别趁机欺辱女人孩子，偷人家东西啥的，这样的事别干，丢人现眼。 “是。” 众人整齐划一低头应答，再没有不服气的。 “收工。” 文祁没有多看刘利一眼，直接收队。 临走前回头，“我叫萧文祁，封号长宁，人是我杀的，事是我干的，你可以去敲闻登鼓告我御状，我随时恭候大驾！” 说完扭头带着将士们扬长而去。 殷家家主这才软倒在地上，抱着儿子的尸骨嚎嚎大哭。 “你呀，糊涂！” 刘利气的是转身就走，这个死掉的小子他认识，曾经殷家家主还介绍给自己想奔个前程呢，是个有潜力的孩子，没想到一时冲动丧了命，他也是气的肚子疼了。 “将军救我一家呀。”殷家家主虽然疼的眼前一片昏黑，仍然要为全族做个打算。 “放开我，我要去面圣给你擦屁股。”刘利气的浑身都哆嗦了，沉不住气的东西。 无奈的低吼一句，甩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 刘利心里则是恨死文祁了，不过是晚了一步而已，眼睁睁看着事态一步步恶化却毫无办法，督察院拿的是御令，岂能随便阻止呢，骁骑营杀人根本不不需要经过别人同意，骁骑营可以先斩后奏，这是他们独有的特权。 何况殷家有错在先，却死扛不认错，导致这个结局不说，还要自己进宫给他收拾烂摊子去。 文祁带着人离开了殷家，看周围没人，跟身边的将士耳语，“你赶快去端王府请我王叔立刻进宫帮衬。” 将士当即就笑了，“您放心吧，文辛走的时候就让人分了几路跑了，其中一人就是回家去搬救兵的。您就安心吧，咱们能那么傻么等着他来打咱们呀，这回一定要撕下他一块肉来。” “聪明，办得漂亮，文辛进宫了么？”文祁一听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进宫了，这会子应该已经能面圣了吧。” “干得好，回去给你们加餐，去让人拿点银子看看那个受伤的将士，然后让人去提前通知一声张院长。” “是，小的这就去，应该没大碍，就是划破点皮，将军，你今天动作可真利索啊，我都看见有个兄弟差点掉眼泪了，多少年也没人给咱们撑个腰做个主的。我们还好些，督察院最委屈，有点事也是忍着。 被人骂夜修罗也就算了，可这受了委屈还要被人扣屎盆子心里都有点情绪呢，您今天可是给咱们出了口气了，兄弟们心里都觉得有了依靠了。” 将士是老人了，对很多情况都很清楚，督察院也有亲近认识的兄弟，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公开给他们撑腰做主，这种心情别人体会不了。 一直以来督察院在官家这块不受欢迎，因为他们是查官的，被有心人故意引导落了恶名，经常在办案中受到各种阻扰，受伤都是轻的了，有时候不但你受伤了错还要你背着，可能还要被反咬一口，申诉无门。 长期以往受到各种不公平的待遇和羞辱，这些将士们心里很委屈，我们也是用血肉之躯保家卫国，也是为了大齐和朝堂的稳定公平，凭什么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当垃圾一样欺负踩踏，凭什么啊！ 今天文祁做得并不多，却给了一个态度，欺负我的人必须有个交代，否则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个认知让他们头一次觉得心不在冷，黑夜不在那么难熬了，心头有了一丝暖意。 让他们知道我们一直坚守的信念的是对的，有人看到了，有人愿意维护支持我们，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只要我活着，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我的兄弟我可以打，别人不能碰。”文祁拍拍他的肩膀郑重承诺。 将士扭过头蹭蹭就跑了，眼圈有点红，害怕多说一个字眼泪要掉下来了，挺不好意思的，来不及回话赶紧就跑了。 文祁笑了笑，长叹一声，抬头望了望天，“又要起风了。” “刘利会不会不甘心反扑啊。”老将士站在旁边忧心忡忡。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干啥找我王叔求救啊。”文祁也无奈的再次叹息。 第408章前世 文祁也没有多留便回了军营，秦熙他们不再少了一个小队的人，她必须要回去坐镇，以防突发状况。 没多一会文辛也回来了，表情十分畅快的样子。 “怎么样了，说说呀。”文祁着急的凑了过来，她没去宫里免得添乱解释不清楚，干脆不去。 不懂的事还是不要频繁插手，目前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和刘利对抗，不能次次都靠牙尖嘴利怼他来取胜，那不切实际，因此为了避免被下套钻了空子，才想着要去找端王的，你俩是同等分量级别的，你俩怼去吧。 文祁这些年在外游历，师傅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干自己游刃有余的事把握更大一些，心里没底气就别往前冲，小心要了你命，过于逞匹夫之勇是愚蠢的。 勇气要用在合适的地方，取得大于数倍的效果才是最好的，白干活那不是傻子么。 “我渴了，让我喝口水，我这一溜跑的。”文辛气都没喘匀文祁就拉着一通问了，无奈的笑了。 “来来，喝水，温的。”文祁赶紧颠颠的给哥哥倒茶亲手奉上。 “能喝一口你倒的茶可不容易呀。”文辛看的急巴巴的样子顿时也笑的不行了。 “哎呀！知道我着急你还拖延时间，快说呀，我今天还宰了一个殷家小子呢，我屁股都没擦干净呢。” 文祁不是嗜杀之人，因此还是有点小担心的，别看当时可理直气壮了，她杀人是因为揪住对方的错误，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趁机收拢一下督察院的人心，哪怕只是对她有好感将来也好做事。 “没事，刘利去了，都说了，我父王赶到的很及时，有他和皇伯伯在，没你啥事了，俩唇枪舌战怼了好一阵呢，我看的可热闹了，刘利快走了，殷家的事会做出一定处罚，但会保留有用的人。” “就这么完了？白干呀？” 文祁眼睛一瞪不乐意了，咋这么好的机会我爹咋能不接招呢，不能呀，我父女俩这默契还可以呀，基本没错漏过呢。 文辛顿时笑了，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我都能想到难道皇伯伯和我爹想不到么？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殷家还有用的余地，刘利也算割地赔款了。 殷家其他人被挪了位置，这一空出来不就能给别人了么？还有牵一发动全身，对刘利如此，对皇伯伯也是如此，只能小范围动一动，即便这样也有不少好处了。” 然后文辛详细的说了他们你来我往的交换信息等等，让文祁也是大开眼界。 愣了好半天文辛推了她一把，“你愣啥神呢？这不算亏了，你也别失望。” 文祁脸色有点白，摇摇头，“没，我就觉得他们挺不容易的，这样一件小事考虑如此周详顾虑这么多，还要交换，我父皇挺不易的。” “说是天下主宰，可你也要明白，既然做了这个位子就要承担的更多的责任和辛劳，百姓才是我们的根基，任何事都要以百姓为先，战乱之苦多么惨烈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有些事并不是下一道诏令就能解决的，要是那么简单皇伯伯整日写诏令不就行了么，还批什么折子，生什么气呢。办事的还是底下的臣子，如果他们有了对抗的情绪，很多事就会生出许多波折，受苦的是百姓，皇伯伯又不能一家一家去看望吧。 天下这么大，御下之道岂是那么简单地，关键在于人心，哪怕是刘利这样的让他恨的咬牙的，也要让驴子让马心甘情愿的干活，把活干好才是要紧的。” “我知道了，我一个人待会。”文祁抹了把脸说道。 “好。” 文辛的话并没有那么惊悚，可是有此推理后文祁想到了前世，她一怒杀光刘家三百多口人命，惹下了滔天大祸。 父皇为了她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交换了多少不平等的条约，还有母后因为这件事也是一下子病弱膏盲，报仇固然是让她开心的，可是却搭了女儿的前程和命，当娘的心里有多疼只有做母亲的才能明白。 其实前世皇后极为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恨意太浓影响了两个孩子，也许他们的处境不会变成今日这样，不但害了孩子，也害了父亲和大哥的命，拖了母族全家呀，这才是皇后一下彻底病倒的主因。 文麟为了她也是大病一场，刚好一点就拖着病体为她在宗室里来回奔走。 想起前世那段灰暗的日子，文祁心头有些瑟瑟的疼，好像有一块巨石堵在心里，吐不出咽不下，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时过境迁依旧觉得十分难以释怀，直到今日才明白自己真的是做错了，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该这样不分好坏全部斩杀，给亲人带来了很多麻烦和灾祸。 赵家甚至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导致被朝堂孤立为难，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艰难。 起因有很多很多，弟弟病弱的身体，渴望的眼神，母亲常年缠绵病榻，外公战死沙场，原因是粮草拖延，舅舅回来后没多久也病死了，二舅舅被人诬陷下了大狱，九死一生出来时人都脱相了。 妹妹婳儿被人退婚，兰月被人当场言语羞辱调戏，甚至连说好的亲事也被退了，这不是最惨的，更过分的是，有人直接找到门上来想说兰月做小妾，老太太和田氏都严辞拒绝了。 但兰月为了家族，选择了做宗室一位王爷嗣子的小妾，恳求他帮衬自己的家族，鉴于她的孝心和赵家的家风，兰月婚后也十分懂规矩，倒是很受宠爱可惜不能为正。 等她出来时，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婳儿差一点就青灯古佛了，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在那一刻是后悔的。 想起前世的一切，文祁捂着脸无声的哭着，有些话永远都不能说，有些事永远呢只能放在心里，有些苦必须要咽下去。 唯一庆幸的是老天垂帘，让她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可以改变自己的错误，也能改变他们悲惨的未来，即便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前往，因为这是她的夙愿。 文祁长叹一声，呢喃道：“原来错的人一直是我自己，不是别人。原来外公说不要急于报仇是对的，是我太着急了。” 第409章回忆 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让文祁更加深刻地反复剖析自己前世犯的错误，面对自己的错误其实没那么容易，等于否定自己，尤其是要面对良心的谴责和拷问，这才是最难的。 其实重生以来很多事她都不敢去深想，更不敢去回忆，刚回来的时候喜欢装天真，真的开心啊，不用想那么多委屈难受伤心，可以做一回小孩子被人宠爱护着，这感觉让人不想忘记，不愿放下。 到了如今才敢去撕开以前的伤口和经历，重新回味，反复监审自己，客观的去评价自己的错误，这并不容易。 长叹一声，不管怎样她还是做到了，推倒以前，重头来过，有错就改，有啥不能面对的，咱要活的坦荡荡，活的有骨气，有错就改有好的咱努力学呗，这有啥的。 想通了这些文祁也觉得心里一下松快很多，有些东西不愿意面对选择回避，可它一直藏在心里，不代表就这样消散了，你不去面对永远都在的。 今生不在相同了，她改变了文麟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母后也没有因为文麟身体而崩溃病倒，没有造成一连串的反应。甚至自己比前世也更加得宠，还如此年轻就拿到骁骑营的军权，这些改变虽然很小却足以滴水穿石。 未来只要她克制住自己冲动的毛病，相信可以做得更好。 文祁长长的吐口气，让人打了点水来，她洗了把脸。 正洗脸，秦熙回来了，一身戎装，看上去明朗威武，多了几分平日没有气势和威仪，到显得更加吸引人了，很有点爷们的帅气利落劲。 “你回来了，辛苦了，你歇会，炉子上有茶，我从皇庄拿回来的，这回是我四爷爷亲自炒的，比我水平好，看来我做的茶真的不好吃啊。” 文祁洗了脸笑着跟他说话，一面往脸上抹点香膏子滋润肌肤，不上粉没时间，这是思琪给她做的香膏子，很好用，也很方便。 “家里还好么？”秦熙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这才喘口气说道。 “还行，我今天去殷家了，督察院查抄东西被阻拦，刘利也去了，殷家人把督察院的人给打伤了，我一怒就找借口砍了殷家小子的头，刘利也没拦住我，不过得到的好处并不算多，我父皇和端王叔交换了一些东西。” 文祁鼓捣完了她的脸，这才坐下来说话。 “没出大事就好，这倒也不错，督察院的人一向很受委屈，咱们和他们是一体的，应该互相帮衬，彼此也有个依靠。” 秦熙站起身，文祁帮着把他身上的锁子甲卸下来，这锁子甲全是精铁打造的，本身就几十斤重了，没人帮忙不好脱的，穿一天啥也不干都能累死你，更别说挥刀砍人了，所以这点军功真的不是谁都能抢上的，没有二两金油还是别来军队了，小心把命丢了。 脱掉锁子甲秦熙喘口气舒服多了，摸摸她刚洗过的脸，嫩嫩的，忍不住掐了一下。 文祁拍开他的手，嗔怪道：“你都没洗手，我洗干净的，不许摸。你在外面没啥事吧？” “还行，遇到几个山里的土匪，让我们给剿灭了，交给衙门了。整体来说没啥大事，这次出去历练收获不错，大家都很高兴，长了见识了。刘利怎么让你把东西拿走了，这还是少有的事啊。” 文祁仰头笑了起来，眼里带着得意欢快的劲，“他当然不想了，我比他跑得快，我带的人多，你没看今儿那气势，咱兄弟太给我面子了，绝对好样的。 那气势把他给憋住了。我让文辛和督察院的兄弟拿了东西直接面圣，文辛了解我的意思，我暗示一下他就懂了，刘利晚来一步，人跑了，哈哈哈！” 秦熙看她那得意的小样，忍不住手痒痒，又去捏捏她的脸，细嫩柔滑，小脸真嫩。 “讨厌，给我掐红了，你吃了没，我去让厨房交代给你们做点好吃的，我从家里带了些肉干，你饿不饿先垫吧点。” “不吃肉干了，路上吃了好几日了，我一会吃饭就行，你坐下陪我说说话。” 秦熙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忙乎。 “那我让人把饭菜送进来，我陪你喝一杯，你解解乏好不好？” 文祁看他一脸疲惫的样，也有点心疼。 “好呀。”秦熙眼睛亮了一下，立刻点头。 文祁拉开房门交代了一声，底下自然有人去办。 “我得闲给你做了一双鞋子，你试试看，这个是护膝我看你的也旧了，这几日我在家闲着就干点活了。” 文祁拿了两双厚底鞋和一对护膝递给他。 秦熙接过来试了试，踩了踩高兴的点头，“舒服，我就知道你想着我呢。”朝她坏坏的挤挤眼睛。 “德行样。你明儿回家不？我放你几日假？”文祁笑着问道。 秦熙摇摇头，“你明儿有事没？没事我们去看看你的公主府，顺便我打算自己置办个宅子，以后没事可以去小住一下，也方便一些。” 文祁听了抬头，“这样好不好？会不会让你祖父伤心啊，别人就算了，你祖父祖母对你是真心实意维护的。” “嗨，你想多了，我跟我祖父说过了，我偶尔需要小住一下，再就是我也需要幕僚什么的，有时候半夜回家不安生，也不方便。我祖父就给了我一个外面的宅子，离我家也不算远，就隔两条胡同而已。就是有些东西需要置办一下。” “哦那就好，那简单我让人给你去弄，你需要什么说一下，我让他们给你弄，你这是打算单出来？” 秦熙犹豫了一下，“也不能算，只是我不想老回去吵架，没那个闲工夫，我那个继母看见我回去像防贼一样，家不像个家。 有些时候我也不愿意老和女人打当当，闹的家无宁日实在心烦。得空我也想单独歇一歇脚，和幕僚说个话什么的，干点正事罢了，其余的我也没想太多。” “嗯，也对，家里老是闹腾对你们都不好，那你幕僚准备的咋样了，正好我约了明日去酒楼见个幕僚，林爷爷给我推荐的人，看在文辛的脸面帮衬我一把的，你陪我去看看呗。” “行啊，我祖父也给我找了幕僚了，正好配齐了咱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找人商量一下。以后若是需要我那个宅子可以送给幕僚都行，自己人也不能委屈了。” 秦熙心里早有打算了。 “成，这都是小事了。” 第410章噎回去 饭菜送了进来，秦熙一看也忍不住笑了，竟然都是他平日里喜欢吃的几个菜色，有个别菜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喜欢吃呢。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几个菜。” 秦熙望了她一眼，眼里多了几分柔和的情愫。 “跟你吃过几次饭观察一下就知道了，这什么难的，有心就行了呗。” 文祁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也斟上了。 “你眼尖，来咱喝一杯。” 秦熙笑了一下，也明白以文祁的聪明和灵动，想观察一个人没有说看不到的，独宠也并非靠嘴巴甜就行的，皇宫那么多孩子，也不是没有其他公主了，可唯独文祁最得宠，光凭这份过人的眼力和八面玲珑的心思别人就比不上了。 别人还在玩闹的时候，她已经在默默的观察周围了，一点一滴的学习和进步离不开她平日几倍的付出和努力，从来没有放松过自己，就是出去玩跑马都要锻炼自己的眼力和对周围环境观察的学习。 “嗯，这酒不错，不是咱们军营的。”秦熙喝了一口烫热的酒，忍不住赞了一句。 “这是我从皇庄拿来，从我四爷爷那里扣出来的，费好大劲呢，二十年陈酿，还不错吧。” 文祁得意的挑个眼神，饶了四爷爷一壶好酒，她也挺高兴的。 “不错，是好酒，畅快！” 秦熙吃着小菜品着小酒，难得放松一回，野林子里摸趴滚打好几日，也够受的，这会子才算放松了。 “这趟辛苦你了，累了吧。”文祁又给他斟了杯酒。 “嗯，累是累了点，不过大家去了都发现一些问题，收获还是很多的，互相促进交流，我觉得很不错。回头找个地方玩玩马术训练，我觉得这一块咱们有点弱是真的。” “嗯我也这么想的，得找个好地方，空旷点才行，最好是有个马场，连带着也训练战马了。” 文祁也品了口小酒说道，赞同秦熙的主意。 “这个得想想办法，不过一时半会也不急就是了。刘利是不是要走了？” “嗯，要走了，你怎么知道？”文祁挑眉看看他，觉得他确实聪慧，善于洞察人心。 “他要保住殷家，肯定要交换点东西，皇上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好好在南疆出力，有些事不能太过了，但也会舍弃一些利益换取南疆的和平。你别说那个地方别人去了不一定玩的转呢，你想刘利当年费了多大劲才勉强维持了平静，这又根植了那么多年，才让各个部落听他号令。 这里面利益分割也是占据了主要因素，固然他也是为了自己谋好处，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是真的，撇开他的人品不提，他在南疆这一块是有功绩的，我听我祖父说起过，那个地方民风彪悍，靠着密集的山林，那里易守难攻，曾经去了几个将领都没有办法拿下来，要紧的是那里的气候也和咱们不一样，毒虫鸟兽众多，所以这才是刘利难以替换的主要原因。” 文祁点点头，不得不认可他的说法和判断，“你说的没错，刘利能和那里的人进行交换信息和来往，其他将领做不到，一旦进入密林就是人家本土部落的天下了，揍你是很容易的事，这真不是杀光一个部落的人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批南疆人你也看见了，连小孩子的战斗力都那么彪悍，一旦进入他们熟悉的环境和领域，恐怕挨打的就是我们了。所以刘利目前还得留着。” “这确实是个问题，因为我们和他们部落的人无法收复，所以刘利也无法替换，毕竟刘利虽然贪心可是这么多年也熟悉彼此的行事作风，能摸到一些规律了。 若换了一个人一切从头开始，先不说是不是有刘利这么方便，光说信任度就不如刘利这头，若是搞的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朝廷也是个麻烦事，南疆人擅长使用各种毒虫和蛊，这个咱们真不在行。” “是啊，他们的本事和我们大相径庭，真是防不胜防，我们都害怕毒啊。” 文祁一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换谁合适？能不能替换下来，南疆问题积瘤很久了，并不是一日就能解决的，不然父皇早就解决了，哪里还能留这么久呢。 固然刘利人品不过关，但不能抹杀他在南疆多年耗费的心力和功劳，当初刘利和皇帝也曾君臣一心守望相助，只是耐不过权利金钱和猜忌的腐蚀而已，人心易变。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目前来说刘利还是可以驾驭的，再等等吧，没有合适的人选说啥也没用。” “这倒是真的。” 二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天说话，倒是难得气氛这样轻松愉快，不知不觉喝掉了一小壶酒水。 文祁喝酒容易上头，不一会脸就红了，自己倒没察觉，喝了酒有点小兴奋的样。 秦熙倒是看到了，一时有些怔忡失神，不得不说文祁长的特别好，一双眉毛浓淡合宜，水灵灵的大眼十分灵动有神，红唇娇艳肌肤细嫩光滑。 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红唇，心头有一点渴望和冲动，不自觉就这么做了。 文祁喝完了酒不其然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上，慢慢地滑动在她的唇上轻轻的抚摸，好奇的抬头去看他。 却发现他的眼神十分炽烈，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焰，让她一时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有点小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还有更多的想要去靠近的冲动。 “宁宁……” 秦熙痴痴地望着她，因为醉酒眼神有些狂放和不加掩饰的炙热，眼里充满了情动的美好和渴望。 “我……” 秦熙想说点什么，却被一双青葱玉手堵住了嘴。 “我想让你在清醒的时候说给我听，不是现在不是喝醉了酒的时候，我不喜欢，我从来不勉强任何人，更舍不得勉强你。 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要敷衍我欺骗我，有些话不说我们还能做朋友做兄弟，说了若是不合心意，这多年的情分我也舍不得。” 文祁低下头有一滴泪含在眼角，我可以不在乎全天下的人，霸道的命令，但我不会对你这么做，我想要的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如果做不到我可以接受拒绝，但不能接受欺骗和勉强，我也有我的骄傲！ 第411章坦白 气氛从原本的旖旎顿时突然急转直下，变得有些冷凝，文祁低着头发出幽幽的一声叹息，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突然变得不太好喝了，火辣辣的辣嗓子，呛得她咳嗽了几声，眼泪都呛了出来。 秦熙喝光了杯中的酒，看了看残羹剩菜，长吸一口气，“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好，你辛苦好几天好好歇息。” 文祁强忍着苦涩和眼泪，用力点头，用尽全身力气保持声音的平稳，不要让她看起来过于失态。 秦熙站起身离开座位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有所感回头一看，文祁掉了眼泪，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哭泣，悄悄的擦干眼泪，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忽然十分心疼，回身几个踏步走到她跟前，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压了一下，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凑近她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对我这么没信心？嗯？还是觉得我很轻狂放浪，让你不值得信任？” 因为喝了酒有点醉意，靠她距离很近，在她耳边说话带来轻轻的呵气，男性的气息在颈肩流窜，让她一下烧红了脸，有点麻酥酥的不好意思的缩起了肩膀。 “没有，我没有不信任你啊，我，我只是一时……”文祁一下因为紧张有点词穷。 “我只要你信任我，等等我好不好？我也是个男人，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坚守，我也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让妻子凤冠霞帔，封妻荫子，你能懂我的心么？” 秦熙在这一刻胆子壮了很多，有些话以前当着她的面说不出口，害怕惊了她，也害怕自己说了以后万一她没有那么喜欢，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更害怕失去在她身守候的机会。 诸多顾虑下倒是难以在清醒的时候开口，酒后倒是胆子大了许多，有些心里话倒是敢说了。 文祁愕然地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也会有惶恐彷徨的一面，有些讶异和困惑。 秦熙看着她疑惑和吃惊的眼神苦笑一声，“宁宁，我不是料事如神，我也有失败的时候，我不想在我最喜欢最想要……上面失败，有些事失败了可以重头来过，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第二次了，我也有我的惶恐你懂么？” 我希望能有配得上你的功绩和雄厚的实力，能够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保护你支持你，而不是靠你来保护我给我一切，那样我也会觉得不开心，我想靠自己能力出人头地，做点成绩被大家认可，不想辜负你给我的信任和机会。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文祁歪着头有点不懂，眼神有点忐忑。 小脸红彤彤的，带着一抹醉人的娇媚，看上去十分吸引人，秦熙一声叹息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铺上安置，给她盖好被子。 文祁拉着他的袖子，撅撅嘴无言的撒娇，水萌萌的大眼似乎还执着的再问为什么呀？ “你不需要懂这些，只要记得等着我，信任我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们来个约定好不好？” 秦熙伸出手和她拉钩。 文祁似乎喝点有点多上头了，被哄的格叽格叽的笑，伸出手指和他纠缠在一起，嘴里还念念叨叨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唔，你知道你和谁拉钩么？” 秦熙看她这样又觉得醉了的文祁好玩极了，这才像个不到十四的女娃，有着纯真可爱的一面，而不是冷静肃杀的萧文祁，那样的她似乎太沉重，背负了许多东西无法卸下。 “我知道，我跟秦熙。” 文祁真的醉了，女儿红二十年的，后劲很大，她一高兴喝了不少，一壶都空了。 “秦熙是谁啊？”他坐在床边逗她，一时又不想走了。 “秦熙……，我喜欢秦熙，好喜欢好喜欢，可不想他不开心，我怕他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不想用那些东西作交换，我想要简单地……，你不懂。” 文祁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什么，眼里耷拉开始打起了瞌睡。 秦熙一下沉默了，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了，低下头和她的额头碰在一起，低声道：“傻姑娘，我知道，我都懂，等我好不好，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我自己。” 文祁呼呼的睡了过去，没能听到这句话，秦熙也不失望，给她掖也被子，又将水壶放在小红泥炉子上温着，等她醒来会口渴可以喝到温水。 这才起身出去替她关了房门。 叮嘱守门的女卫，“将军高兴喝了两杯睡下了，你们听着点她醒了可能要喝水。” “是。” 因为有几个女卫也在骁骑营训练，王虎已经开始给她们排班，除了训练之外，负责守卫文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到底她是个女孩，有些时候有点不方便，有女卫在照顾一下就好很多。 秦熙这才点点头走了。 来到训练场看到他们在训练，愣神看了一会，文辛跑了过来，“你小子回来了就窜我妹那躲清闲去了，呦！还喝酒了，你注意点分寸啊，好歹是我妹妹，男女大防还是要的。” 秦熙笑了一下，“我就是喝了几杯酒，说说话罢了，我能干啥，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文辛对他人品还是信任的，“嗯，这我信，你要是没想好就别招惹我妹妹，你要是让她哭鼻子我可饶不了你。” 对文祁文辛是真的佩服，也真心当妹妹来相处的，来这里一个是为了军功，另一个是为了保护文祁的名声，有自己在别人不敢说文祁不懂规矩，和一帮男人混在一起，不讲究，我这当哥的在呢。 说完这话文辛很严肃的叹口气，“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不瞎，文祁心里想什么我们都知道，她很在乎你的想法，不愿意让你低人一头，多一个字都不敢表示，只说是兄弟打小的情分自己还什么都没想好呢，其实是怕你被人议论。 我也不想多插手，只求你平日多注意些，别影响她的名声，她可经不起了，李昭的事对她是有影响的，她把自己的后路全给断了，做好了一辈子自梳头的准备。” 秦熙认真地望着文辛，“我知道，请你们相信我，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想做驸马也要有过人本事和成绩，足够优秀才成，我不想被人说嘴更不想让人觉得她找了个废物。” 这已经是秦熙最坦白的交代了。 第412章哄 文辛听了这句话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这个我支持你，我就说你不能亏了大妹。” 对这个他很理解也很支持，哪个爷们还没点傲气，不想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做点事情让人认可呢，这个是能接受的。 “不和你说了，我去睡觉，困了。”秦熙翻个白眼拍掉他的手，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文辛得意的笑了，“我看你是憋不住了。” 第二天一觉睡醒，文祁精神饱满，女卫芷玉端了热水进门，他们十个人男女都是要跟随文祁身边的，因此也是文祁给他们赐名。 芷玉心细负责身边的事，“公主洗把脸吧。” “嗯，好，秦熙什么时候走的？”文祁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睡觉弄的皱巴巴的。 “您喝醉了他就走了，让我们好好照顾您。” “公主今儿出门换个衣裳吧？”芷兰捧了一套胡服进来了。 芷心打开梳妆盒，捡了几样好看又小巧的首饰，准备给文祁梳头。 “梳个简单地就行。”文祁不要求她们做到尽善尽美，但武艺和自己的本事决不能拉下，其他的做不好也不要紧。 “是我手艺不好，让公主受委屈了。”芷心扁扁嘴有点难受。 “你把功夫练好其他的事让丫头做就行，只不过这里不方便丫头进来而已，你们的长处不在伺候我上面，还是要和他们爷们多学本事，我用你们的地方在后面呢。” 文祁笑着安抚她们。 “是，我们明白不敢偷懒，能伺候公主我们可是万里挑一，层层比试选拔出来的，多少人都羡慕我们呢。”芷心得意的歪着头，一脸的骄傲。 “你个小蹄子快着点，别耽误了公主的正事。”芷兰年纪大些，各样都十分出彩，对她们几个女娃多少有些约束力。 “哦。”芷心吐吐舌头，加快手上的速度，给文祁打扮起来，梳个简单大方的发髻，脑后梳个麻花辫，带了两样简单小巧精致的首饰做装点，也就差不多了。 刚拾掇好，秦熙就来敲门了。 “收拾好了没？快这点今儿事还挺多的，咱们在外面吃饭得了。” 秦熙推门进来一看文祁也打扮的差不多了，一身浅蓝色的胡服绣着折枝牡丹花，打扮的简单大方俏丽动人。 “还行么？” “不错，美得很，快走吧。”秦熙急吼吼拉着她的手就出门了。 芷兰等四人跟随在她身边随行保护，也是有什么吩咐好有个人给去跑腿啥的。 “坐马车吧。” 他让人备了马车。 马车里文祁看他一直沉默，伸出手碰了下他的手，抿抿嘴也不说话，见他不理自己又碰一下，眯着眼偷偷瞧他的反应。 正好两人目光撞在一起，文祁抿着嘴笑容讨好，“你生我气了？” “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么？” 秦熙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那点勇气都让你给噎回去了，你还好意思问我生气没，早晚有一天我得被你给气死不可。 “那个……我昨天喝醉了，说的话不算数，咱们可以重来一遍的。”文祁睡醒后回想了一下，砸吧嘴又后悔了，到嘴的鸭子愣是让自己那点自尊心给弄没了，后悔极了。 文祁小心翼翼的眨巴下眼睛，“我就是喝醉了，睡着了，其实也没干啥呀，要不再喝一次？” 望天，我真的可以重来一次的。 “你做梦去吧，我跟您不熟，哪好意思往上靠呢。”秦熙想起昨夜那点勇气被她给堵回去，有点堵心，忍不住刺她两句。 文祁赶紧拉着他的胳膊，“别呀，咱俩谁跟谁呀，我错了还不行么，那还不行我矫情一下么，你就当配合我瞎闹一回呗。” “不用，您是公主您接着矫情吧，小的退后。”秦熙抽出手臂白她一眼，脑袋扭到一边，哼了一声，像个要不到糖吃负气的孩子。 “别这样么，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给你赔礼道歉呗。”文祁眼巴巴的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哼！你下次不能这样质疑我的心意，算了，喝了酒确实不合适，这次放过你。” 秦熙想了一想也觉得喝了酒好像不够隆重，自己不是想着喝点酒胆子大么。 “那要不然你现在偷偷跟我说。”文祁有点小开心，还有点小得意的劲。 脸上的笑容都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样，喜悦都表达在了脸上。 “做梦！” 秦熙凑近她的脸回望着她，微抬着下巴，一脸倨傲送她两个字，哼！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文祁顿时垮了脸，松开拽着他手臂的手，“小气样吧。” “嘿！你还想不想让我陪你见幕僚了，用不着我了是吧，那我可走了。”秦熙做势要走人，拍拍马车要停车呢。 “别呀，你咋脾气这么大呢，你就会欺负我。”文祁拉了他一下，又气呼呼的坐在那撅着嘴，有点小失望的样。 秦熙看她快生气了，又高兴地笑了，凑近她耳边低语道：“换个人我还不愿意欺负呢，你看换个人我理不理。” “所以你欺负是喜欢我呗，我得谢谢你呗？” 文祁气的瞪圆了眼睛，话顺口而出没想那么多。 秦熙冲她莞尔一笑，“对呀。” 文祁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脸不自觉红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得了便宜还卖乖。”秦熙伸手在她脸上狠狠掐了一下，有点被她吃定的气恼和不甘，又舍不得她胡思乱想，掐一下解解恨。 “不要掐，人家今天上了妆了。”文祁得意的歪着头，觉得今儿自己美美的。 “没看出来哪美。”秦熙左右看了一圈，故意嫌弃的撇嘴。 文祁气的拍他一下，“我哪里不美。” “美，你最美，又不是多大岁数，上粉干嘛，还有她们手艺也太差了，画的眉毛也不好看，下次我给你画，保证比她们画的都好看。” 文祁一下红了脸，“你给我画眉毛啊。”声音低了一些，多了几分酥音，听着有些开心的样子。 秦熙抓着她的手低着头看着她皙白的手指，耳根微微有点红，“我不给你画，你还打算让哪个臭男人给你画？” 文祁嘴角扬起，眉眼弯弯，嘴里噙着笑小声的开口，“你要是给我画，我就不让别人给我画。” “真的稀罕我？”秦熙眼神飞挑，多了几分**的味道，眼底深处也藏了些欢喜雀跃的笑意。 “我又没骗过你，每次都是你不理我的。” “那你咋不说你气人的时候多讨厌呢，我都恨不得掐死你算了。”秦熙想到她气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恨恨的拍她一下。 第413章幕僚 文祁扁扁嘴也没反驳，却翻个白眼，扭过头去很不服气的样子，嘴里还无声的嘀嘀咕咕。 秦熙斜眼瞅她，“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别以为我没看到，说我坏话我可要记小黑账的，我告诉你我可是学过唇语的。” “咦？你学过这个呀？”文祁好像听到了好玩有趣的事情，立刻扭过头来，眼睛晶亮亮的，好像发现了宝藏似得。 秦熙这才抿着嘴露出一丝骄傲的笑意，“我娘以前会唇语，因为以前有个照顾她的嬷嬷会，她听不见但能说话，必须要看着别人的脸才能知道你说了什么。我娘闺阁时觉得好奇好玩，就跟着学会了。后来教给我让我出门在外多个防身的技巧罢了。” “原来是这样，你娘考虑的真远，这个学了很有用的。我能学会么？难学么？” “也不难学就是要反复地练习，还有害怕遇到说方言的，那就麻烦了，方言嘴型略有区别，可能认不出来。” 秦熙笑着解释。 “哦，对。咦，到了。”文祁掀开马车的车窗帘子，看到自家酒楼笑着开口。 “我来问，你听，最后你拍板，这样有转圜的余地，别让人觉得你不懂会欺负你的。”秦熙不忘叮咛一遍。 “知道了放心吧。”文祁高兴的点头。 进了酒楼，掌柜的立刻迎了上来鞠躬行礼，“主子，您的客人已经在包厢等候了，上了高茶，刚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好，不要让人打搅我们。” “是。” 进了包厢果然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包厢里悠闲的喝茶等待，看年纪不算很大，应该二十来岁的样，但瞧着气度十分沉稳神采奕奕，双眸淡然从容的样。 见到他们进来，立刻起身，恭敬的微笑行礼，“给公主请安，给秦公子请安，在下邵子轩，进士出身因为身体缘故才耽搁了前程，得林相爷保举在他家做个夫子的。得知您需要人，林相爷推荐了在下过来，在下不才愿意为公主效力。” “邵公子有礼了，你是林爷爷介绍来的人，自然是没的说了，请坐。”文祁有礼的颔首，微笑回应。 “看来邵公子慧眼如炬，一下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啊，竟然没有说错，我以为你会把我错认为星哥呢。”秦熙也坐下来笑着打趣，对邵子轩倒是多了几分好感和兴趣。 “非也，京城里容貌气度数一数二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据我来时询问，赵星赵公子应该已经在宫里皇上身边就近当差了，不一定有时间陪同，另一个论容貌您和我知道的秦公子很是匹配，最后一个么，你们……不像兄妹的样。” 他初来乍到忍住没说，你俩眼波流转间都是小儿女的情愫，哪里是兄妹的做派呀。 文祁和秦熙都听懂了，文祁不自在的红了脸，微微低头啥也不说，当做没听见。 秦熙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自己一瞬间的不自在，望了眼文祁微红的脸颊，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邵公子是林相爷介绍来的，我们自然是很信任林相爷的眼光，目前其实没有太多的事，公主的府邸快要盖好了，若是您不嫌弃可以先住进去帮忙管理一下公主府的一些杂务，若您有家眷也可以带进去，会让人给您安排单独的院落。如今公主已经开始大朝了，有些疑惑的地方还是需要和公子商议一下的。” “如不嫌弃叫我子轩吧，我听从公主安排。有个小问题，我的出入是否需要门禁？有时候我也需要出门搜集一些消息，我是江南人，江南会馆我有很多同窗，有时候可以知道不少消息，我觉得可能日后用得着。另外就是我妻子身体不好，需要调养。”“ 说道最后声音也低了许多，脸色也不太好看。 “哦，你妻子身体不好，需要很贵的药材么？别的不说，只要我能弄来的一定尽力帮你找寻。” 文祁马上就明白林相爷为什么选他来自己这里的原因了，才华和本事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他妻子需要珍贵的药材吊命吧。 这方面林家恐怕也是养不起的。 “您没猜错，这也是林相爷介绍我来的主要原因，我妻子需要人参吊命，长此以往需要不少钱财这也是我没有出仕的主要原因。”邵子轩叹息了一声。 “想不到邵公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如此我更要诚心留您下来为我做事。那么您内子的病能不能根治，或者我改日有时间约了章御医给你内人看看可好？” 文祁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人宁可放弃当官的机会，也要留下来辗转各个世家府邸之间只为了保住妻子的命，就凭这份品行，也值得自己留住他了。 “真如此那就太感谢了，不管能否根治，在下都愿为公主肝脑涂地，全心全力辅佐您。”邵子轩当即起身，下跪行礼，态度郑重严肃，一脸感激。 “您太客气了，快快请起。”文祁伸出双手做出托举的动作。 “子轩请起，公主是个心善的人，待人真诚不作伪，尤其是自己人更是百般维护的，等你接触时日长了就知道，跟了公主你不会后悔的。”秦熙趁机为文祁说好话，将其客气的扶起来。 “我知道，我听林相爷说起过您的为人，也是赞不绝口，尤其是针对北魏的事件，在下甚为佩服，乃我辈楷模。是我对您十分好奇，林相爷担心误了我内子的病情，斟酌考虑得我同意才引荐给您的，一个是为了我内子的病，另一个就是我十分钦佩您。” 邵子轩微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但目光十分坦荡真诚。 文祁观察邵子轩后觉得这是个品行不错的人，论智谋也十分敏锐，心里还是满意的。 “您比我大，我叫您邵大哥吧，平日里您叫我长宁就行，他们都这么叫我。我明日进宫帮您约章御医，您尽快收拾一下先搬进这个酒楼的后院，这个后院也是可以休息的，等我府邸盖好你们就可以搬进去了。” “酒楼人多眼杂恐怕有所不便，不如搬去我的宅子里？我的幕僚也要过些时候才能到，从江南赶来的，恐怕要些日子，我和子轩一见如故，得空我们也能喝杯小酒，畅谈一番么。” 秦熙想了一下如此说道。 第414章商谈 “也好，邵大哥认为呢？” 文祁也觉得私宅更清静一下。 “我赞同秦公子的意见，我仰慕秦公子已久，可以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邵公子很聪明认同了秦熙的意思，愿意接受秦熙的审查和了解。 “子轩叫我熙哥就行了，都是自己人了不用那么客气。” 秦熙也笑着点头。 “既然这样，熙哥哥就麻烦您照顾邵大哥了，要安排两个丫头和嬷嬷照看一下，厨娘什么的也需要一个江南的，这样口味比较接近，适合病人调养。这样吧我明日让人安排了。” 文祁想了一下打算让酒楼的掌柜的帮她去找人好了。 “多谢公主照拂。”邵子轩感激不尽。 “先办夫人的事，这要紧些，熙哥哥你那里需要一个管家吧，来回出入采买什么的也需要一个吧。” “这个不用担心，我娘的陪嫁一直在帮我打点，我跟前有一个老管家很忠心，年纪大了不适合在外面跑动，在宅子里倒是很合适，正好他两个儿子也在我铺子里做事，十分机灵。” “那就好，至于邵大哥的月银比林爷爷家多一倍，好歹我也是公主不能比林家少了去，若是您有儿女需要上学的话，回头我推荐去书院也是极好的，需要嬷嬷教养女儿规矩跟我说一声也就是了。 过些时候府邸盖好，我的教养嬷嬷林嬷嬷就要去帮我打点内宅了，可以让她教女儿规矩，这些您都不用担心。我是个爽快人，您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或者跟林嬷嬷说，能办的我都不会推辞，对自己人我从来不会小气。” “太感谢了，我有一儿一女，儿子目前在林家读书，我和林相爷商议过了他愿意让我儿子继续读书准备考童生，女儿还小刚七岁，若是能得嬷嬷教导，是她的福气。我肯定不跟您客气。” 邵子轩的态度十分大方，这也是坚定了想法，就是要跟着公主效力的意思。从她第一时间惦记自己妻子的病热情的帮忙找御医就可以看出为人品行，自己之前也不过试探的说了一句，没想到她会这么热心真诚，让他心里踏实很多，再不用迟疑了。 三人聊的十分愉快，邵子轩为人坦荡真诚，说起朝堂事务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却是一针见血，看待问题也十分老辣精准，给的意见也是可圈可点，不得不说林相爷的眼光真让人佩服。 文祁十分满意，邵子轩还要回去给林家辞行，安排搬家的事，他也是个行动派，决定了就打算尽快搬过去，好方便文祁来往找自己。 先一步告辞回去，准备跟林家辞行了。 带人走了秦熙才笑道：“人很不错，林爷爷的眼光真毒。你刚才应对特别好，先照顾了他的家人，让他心为你做事，他的心意一下就坚定了。” 文祁也笑了，“这是我父皇教我的，御下也是人心，掌控人心不能光靠蛮干，契约打杀都不是最好的方法，而是下下之策。用心用情御下才是上策。” “没错，确实如此，我娘也时常这么跟我说，哪怕用不上那些陪嫁也要我一直花钱养着他们照拂他们，等有一天我能用的上了，他们一定会对我忠心不二，如今还真让我娘说着了。” 秦熙也是十分认同这个理念的。 文祁点点头，“他搬进你那里，你帮我多了解一下，正好你们都是爷们，我一个女人不方便老跑去你那里，有你帮我传话倒是方便许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一个酒楼毕竟来往人多，害怕被人盯上就不好了。去我那里倒是方便也合适他内子养病。” “嗯你考虑得周详，那我们吃了饭去看看府邸吧。” “成，看完去我的宅子看看。” “好呀，我也想看看，顺便带上掌柜的，让他看看需要些什么，先把邵子轩的院子给安排好了，让人家看着心里也舒服，咱也是真心留人家的意思。” 文祁既然要做就会尽力做到最好，让你感觉到舒心，不会敷衍。 “我也是这个意思呢。” 二人今儿没有喝酒，吃了饭匆忙离开久留步行去公主府看看，如今修缮已经可以看到初具规模了，已经有些样子出来了。 文祁转了一圈各个地方都比较满意，屋里的装点也很不错，确实用了心的。 秦熙又指了几处错误和不到位的情况，十分细心都在心里了，不用看图纸都一目了然十分清楚，到让文祁甜在心里了。 “你怎么那么清楚啊，我都记不得了。”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笑，她都忘记了，主要是公主府盖的时间长，占地面积很大，哪块该弄什么花木怎么修凉亭，她记不住图纸全忘记了，倒不如秦熙记的这么清楚。 秦熙没好气白她一眼，“你的事我多时没放在心上，比我自己盖房子都要清楚明白呢，还整日的怀疑我不真心。没良心的丫头。” 最后一句声音低了很多。 文祁莞尔一笑，嘴角翘起很是开心的样，主动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饶了一下，“我除了你也不稀罕别人呀，忍不住就多想了么，别人你看我操心担心过么，我有那么闲么？” 声音多了点好声好气的味道，瞥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多了些甜蜜的媚意。 “哼！别想拿甜言蜜语哄我，我这么辛苦为你忙前忙后，你得犒劳我。”秦熙孩子气的仰起下巴要好处。 “你要什么？”文祁忍着笑纵容的问了。 “要一件长袍。”秦熙伸出一根手指很得意的笑了。 “啊，我不会绣啊，弄得不好看你穿出去多丢脸啊。”文祁皱眉头有点苦兮兮的。 “没关系啊，你不会选织花的，简单弄弄就好了么，都没给我做过衣服呢。”秦熙不满的嘀嘀咕咕。 文祁想了想无奈的点头，“好吧好吧，先说好我做的难看了你也得穿，反正不能浪费我心意。”她霸道的要求。 “肯定穿，快点做。”秦熙一下就高兴了，好像得了便宜似得，喜滋滋的样。 文祁无奈摇头，我绣的又不好看，那么丑干啥总喜欢穿我绣的呀，文麟都不穿了。 不过虽然抱怨心里却是甜蜜蜜的，又跟着他去看看私宅怎么样需要哪些东西布置一下。 第415章心意 秦熙的私宅离秦府其实不远，就隔两条胡同就到了，是一处三进的宅子，不算大，但很精致。 进去转了一圈一看，各处保持十分完好，院子也是江南样式的，打点的十分雅致有格调，确实是个不错的院子。 “这院子很不错呀，隔些时日来这住住心情都好了，这花草树木种的都很茂盛的。” 文祁四下瞧着满意的点头，只要填点生活用品就齐全了，其他桌椅啥的都保持的非常完好了。 “可不是么，我来看的时候也觉得特别好，我一个人在这小住，也能散散心，心情都好了，省的在家老是和我嫡母锵锵，看着也不像，我躲远点也就是了。” 秦熙笑着开口，觉得自己主意挺好的。 “你说的也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小辈，老和母亲锵锵确实看着不好，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她的损失其实很小。有些事就看你能不能看开了，我自己就是，贵妃死后，我心里那点怨气似乎也小了很多，很多事也能客观看待，冷静处理，心境平和许多，连我母后都能容下我六弟，不在那么怨恨憋屈了。” 文祁也劝慰他，有些事不是当事人很难理解人家的心情。 秦熙叹口气，“有些事其实这几年慢慢地我也看开了，也是缘分太浅了吧，我虽然还不能够释怀，但也不会始终放在心里了，毕竟我弟弟比我小太多了。再就是我更希望自己能闯出一片天来，无论是对着谁，我也有自信不会丢祖父栽培教养的恩情。” “男儿立世当如此。”文祁肯定的点头，这才是有出息男儿的样子和追求。 秦熙拉着她的手在花园里闲逛，“那你以后可不能埋怨我了。” 说着还拿眼去看她，眼里多了些期待的神色，嘴角含着笑意。 文祁这才弄懂了他的意思，心里也放心舒心了很多，用力点头，“好，你说让我等我会一直等的，等到你准备好了再说，这总行了吧。” “不用那么久的，我需要几年时间罢了，不然干嘛去军里供职，不就是希望能速度快一点么，宁宁你不怪我吧，我不想浪费你们给我的机会，也不想让人笑话你，更不想让人说我配不上你。” 秦熙也觉得自己以前可能不够坦白，才让文祁患得患失心里难受，既然认定了就应该更加坦白才能互相信任。 文祁扭头看着他，一瞬间眼圈红了，她这次真的很开心，原以为不能心想事成，但如今幸福来的太快，让她有点蒙圈。 “我是不是不该做那么多，给你很多压力，别人说你了是不是？” 文祁拽着他的袖子着急地问着，眼里全是焦急和抱歉。 秦熙一把将人抱紧怀里，“傻瓜，我一个糙爷们你担心什么，这点风波都觉得委屈，那我有什么资格在你身边说保护你呢，又想拿好处又不让别人泛酸，那我成什么人了。不至于啦。 我想出人头地和你关系并不大，没有你我娶别人难道不应该努力奋斗前程，给我娘和妻子凤冠霞帔加身么？这不是一个男儿该做的么。家里培养我耗费了无数资源和人脉才有今日，我不该回报家族养育之恩么？ 这些和你关系不大，我要是介意就不会接受你的提携了，我更在意的是自己接受了机会又不能做好，白白浪费了机会，这才是我不能忍受的。” 文祁搂着他的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松木香，那是她内心深处熟悉的味道，终于回来了，此刻才觉得异常踏实安心。 “我明白了，我要是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知道我有时候很笨，反应很慢，可我不是故意的。我脾气也不好，你告诉我，我错了我会改的。” 文祁愿意放下一切身段只求留下他，她不想失去他，仅此而已，在爱情里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彼此心甘情愿。 “傻瓜，我喜欢那个霸道的你，神采飞扬好看极了。你不用为我委曲求全，那不是我喜欢的你呀。我不喜欢不照样怼你了，你不用担心。” 秦熙带着笑意调侃，捧着她的脸嘻嘻的笑着，心情没来由的觉得轻松很多，十分开心。 “嗯，好吧，我也觉得本公主人见人爱的。” 文祁摸着下巴痞痞的坏笑着，自鸣得意。 秦熙放开她翻个白眼，一脸嫌弃，“你想多了，脾气那么臭还人见人爱呢，少做白日梦免得你越来越傻了。” 甩开她的手转身往前走，又回过头来冲她说道：“跟上啊，我带你去看那边那个凉亭，我给你弹琴听。” “真的呀，太好了。”文祁颠颠的跟在后面，不停地做鬼脸在后面比划戏弄他，玩的不亦乐乎。 秦熙用眼角的余光看她一眼，宠溺的笑笑也不理她，径自一个人走在前面，嘴角含着笑意，心情十分愉悦。 到了凉亭这里精致不错，四面都栽种着花草树木，夏日在这里乘凉喝茶真是十分惬意的事呢。 下人上了茶具，文祁自己烧水泡茶，玩的不亦乐乎，秦熙调好了琴弦后，觉得今日心情好，可以弹一首欢快的曲子，选好了曲子就幽幽的弹奏了起来。 秦熙弹琴十分好，不光是记忆更多的是充满感情让人沉醉其中，前世她就是被这一手琴艺给牢牢吸引住的。 文祁慢条斯理的品着茶香，微微眯眼听着耳边悠扬的曲调，心情十分静谧安宁，脸上的神情都多了几分惬意的微笑。 一曲终了，凉亭外响起了巴掌声。 “原来你们俩躲在这里啊，不厚道啊，躲着我们偷乐啊。” 文麟和赵星还有李毓也过来了，文麟一早就来过这里，估计是去了秦家扑了个空跑这来逮人了。 “咦，你们怎么过来了，我们刚从府邸那边看了看过来的，我今天去见林爷爷给我介绍的那个幕僚么，我府邸没盖好，就暂时安排在熙哥哥这个院子里，日后你有不懂的可以过来请教。” 文祁站起身迎他们，迫不及待的跟胞弟分享这个好消息。 “我听下人跟我说了，是邵子轩是吧，在林家几年很得器重，姐还是你有脸面，多少人请他都没请动呢。以后我可以常来请教学问了。” 文麟也是一脸欣喜的样，显然早就了解过这个邵子轩的信息了。 第416章路不同 “你们在这里好悠闲啊，竟然独享美景，不厚道啊，要罚酒三杯。” 李毓狐疑的看了看文祁和秦熙二人，眼里有些失落，还有点不知名的情绪。 秦熙笑着起身，“罚酒可以的，不过我这个宅子还没弄好，厨娘做不了席面啊，只能去外面吃了。” 有客来自然要好好招待的。不过可惜这里只有打理挺远的人，厨娘只会做简单的饭菜，之前只有下人在住，没有主人因此做菜水平也不行的。 “这个简单，去派个人去酒楼要个席面送过来，这会子还早呢，咱们先喝杯茶说说话倒是真的。” 文麟打了个响指，就让小福子去办了。 下人赶紧招呼着办了小凳子过来，又重新上了点心和水果。 “来尝尝我烧的茶，虽然我炒茶的手艺不行，但这茶艺还是过得去呢。”文祁笑着又重新泡了一壶茶给大家。 “嗯，难得能喝到我姐的茶，我姐的茶艺很棒的。” 文麟哈哈笑着接过茶盏调侃。 “嗯，这茶不错啊，不比贡茶差么。” 李毓品了一口也赞不绝口。 “这是皇庄的茶树上的，我四爷爷炒的茶，得了一些，我喝着很不错的，大概是我比较粗糙？”文祁和大家说笑。 “姐，我听说你怼了刘利一顿？把殷家人给收拾了，干的漂亮啊。” 文麟在书房也听到了消息。 文祁浅浅的笑了笑，露出一丝痞气的笑容，竟然有着别样的魅惑之美。 “嗯，我杀了殷家的一个小子给督察院出头，刘将军晚了一步，让督察院的人找到了证据提交给父皇了，我只是替督察院受伤的将士们出个头，其余的事不曾多问，至于他们查的是什么我也没问。” 文祁笑着给大家倒水斟茶，面色淡然平和，既不会显得骄矜得意，也不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气度沉稳游刃有余，分寸把握得很好。 李毓微微皱眉，犹豫的问道：“长宁，你打算一直在军中走下去么？要我说玩玩也就算了，证明的你的能力和水平也就足够了，长期以往怕是对你名声不好，有些人的嘴巴啊毒就喜欢嚼舌根子呢。” 文祁放下茶盏，看着文麟，“你说呢，你想让我走哪条路？姐听你的。” 眼中带着一无既往的信任和支持。 文麟品了口茶，捻了个果子送进嘴里，“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为啥要顾虑我，我一个爷们怕啥。我和母后都全力支持你，你就把心放肚里得了。” 他眼里带着微笑和仰慕亲近神色，他知道姐姐需要的是什么，给与最强有力的支持就足够了。 “还是你最懂我。” 文祁立刻欢喜的笑了。 赵星看了眼李毓黯然的眼神，微微摇头，他不懂妹妹的心，可惜…… 李毓看了眼文祁，“你真的要一直这样走下去？” “表哥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有些事你不懂，我选的路不会后悔，这么多年我想了很久，翻过来调过去想的很清楚了才决定下来的。不管将来如何，我注定和其他女子是不一样的。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守着内宅打理一点子生意，挣那点小利益，这不是我的路。我要做能上朝辩驳的臣子，能做一番事业的人。如论成功失败我都不后悔，起码我做过努力过，拼搏过，值了！” 李毓望着她沉默了良久，低下头一声叹息，“我明白了。” 文祁笑了笑，知道他有了自己的选择，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对，他有他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坚持，不会为任何人放弃。 如果秦熙这么说这么问，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 这是原则问题，是她的底线，心灵不能共鸣，原则问题都谈不拢，怎么在一起过日子呢，这不是笑话么。 “来来喝茶，怎么越说越沉重了呢。” 赵星端起茶嘻嘻哈哈的打着圆场。 始终秦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说而已。 “熙哥哥，你会认为我和一群男人在一起不好么，三表哥你也觉得我不妥么？” 文祁忽然扭头问他们，神情异常认真的样。 赵星愣了一下说道：“这又怎么了？谁说什么了不成，这是你的选择，我们自然是支持的，若是不支持何必跟你一起去骁骑营呢。我祖父都认同了，皇上都点头了认可了，朝臣也认可了，别人说几句酸话何必放在心里。” “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注定不能同行，何必在意！朋友亲人皆是如此。” 秦熙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李毓，唇角带着一丝笑容。 李毓脸上有点不自在，但却异常坚持自己的原则，沉默着不说话。 “哎呦！别说我的事了，还早着呢，我被李昭下了一会绊子，是个爷们都得心里偷偷琢磨一回了，等几年再说吧，等我拿了军权就是我挑挑捡捡的时候了。” 文祁得意的晃着脑袋，调侃着自己的糗事。 “那些都不算什么，我们都清楚呢。” 李毓急忙表态，眼里多了一丝认真，这个真没放心里去。 “你也是缺心眼，说了两句就跟着跑，也太胆大了，活该你受罪。” 秦熙可不客气，嘴巴毒舌的厉害。还翻她一个白眼，早就想说了，一直照顾她的情绪没吭气而已。 文祁撅撅嘴，“我那不是以为真出事了，去看看么，这不是也遭罪了么，也算惩罚了呗。” “哼！” “秉公子，饭菜好了，摆在哪里？” “去屋里吃吧，喝了酒别吹着风了。” 秦熙站起身招呼大家。 “走走喝酒去。” 赵星高兴地挥挥手。 这话题也就算到这了，没人在问，李毓显得而有点情绪不高的样，不过谁也没问，有些话确实不好多问。 文祁和大家一起喝了几杯小酒，没有多喝，天还大亮就告辞走了，顺便去看看太后去了，住一天陪陪老人的意思。 李毓也回去了，一路上都不太高兴，回了府先去给静娴公主请安。 “回来了，怎么了脸嘟噜着，玩的不开心呀。”静娴笑着看着进来的儿子，拉着脸不太高兴。 “娘，我觉得我也许和长宁不合适，她执意要走军中，我以后不想家里没有主母照应，我需要的还是能在内宅里面帮衬我的女人，不是一个将军或者是统帅。” 李毓觉得他和长宁并不合适，不可否认长宁各方面优秀有别于其他女子，的确很吸引他，但真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就的好好琢磨一下了。 第417章大女人 静娴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脸色也严肃了几分，望着儿子眼神异常认真，“我认为你们是天作之合，这桩婚事我是一定要促成的，至于婚后你不用担心，我回劝她放下的，你的想法为免有些幼稚了。 皇兄宠着她以后还真能让她做统帅不成，别做梦了，有今日的地位已经该知足了。等时机成熟，我回去求个圣旨的，这个脸面你舅舅会给我的。” 自信的笑了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毓摇头，“娘，你还在执迷不悟呢，长宁已经拿到了骁骑营的军权了，若是我皇帝舅舅不真心栽培她，根本不会让她上朝去学习，我都没资格上朝呢。还在办杂务呢。何况皇后娘娘也根本不属意我。” 他声音有些急促和气恼，有被人放弃的酸味，也有不愿意被人强迫的别扭，他不觉得自己一定要依靠长宁才能有前途，每个人的长处不一样，他更系希望效仿父亲那样做点实事，踏踏实实的干事。 静娴望着他，见他情绪这么大，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几次试探皇后好像都在打太极，并且有拒绝的味道，她以为是考虑长宁岁数不够的缘故，现在看来是真的不愿意吧。 “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她？我觉得娶长宁进门好处很多，对你对咱家都有好处啊，长宁各方面都很优秀啊。” 静娴是真的看好长宁，他们这样人家的婚姻本来就是先考虑对彼此家族的长远利益为首要，感情也是最后考虑的，在一起过日子时日久了肯定会有感情的么。 李毓揉揉眉心，“娘，你真的觉得皇上会给你这个圣旨么，你在想想长宁的脾气，要那么简单李昭不就得逞了么，长宁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低头的个性，你确定你能压的服她？更何况现在她都掌握骁骑营的军权。 据我了解，她帮助督察院受委屈的兄弟出头，已经得到了督察院的好感，就算我能用手段把她娶进门，过得不好她一气之下离开公主府，又怎样呢？皇上是帮你还是向着亲闺女呢？我想这大概就是皇后舅母不愿意的主要原因吧。” 李毓决心既然今天谈到这了，应该好好和母亲谈一谈，让她放弃一定要撮合自己和长宁的心思，今日的谈话让他明白，自己和长宁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大家对未来的想法完全不同。 静娴想到文祁处理李昭的事情态度上，不惜以自己名声做赌注，为大齐在这次谈判上争取了不少好处回来，可以说狠狠地咬了北魏一块肉下来，甚至将他们的联盟也破坏了很大部分，这次大齐在谈判上大获全胜占据主动，和长宁出了大力有很大关系。 这也是她能顺利得到朝臣同意进入大朝旁听的主要原因，朝臣对她印象很好，愿意给个机会栽培。 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娶长宁进门真的好处多多，以后长远来看对儿子对自家来说简直青云之路啊，而且还是自己的侄女，彼此又亲近的。 “我知道您的想法，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我今日和她试探了一下，询问她是否要这样一直在军中走下去，文麟很支持她，皇后和皇上太后都非常认同支持。 还有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并且向我明确暗示了，和我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她心里的人是秦熙，我不想再继续做小丑了，更不愿意像李昭一样，算计她成为我的妻子，那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李毓经过今日这顿酒，清醒了，好女百家求，但人要脸树要皮，在明知对方不愿意不属意你的情况下还要死缠烂打百般算计，就有点恶心了，他也不屑于做那样的事，破坏两家的情分。 静娴这才认真考虑儿子的话，看样子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和长宁不合适了，可是就这样放弃这么好的人选，她实在舍不得啊。 正巧李琦回来了，神采飞扬的样，看样子心情不错。 “你回来了，今儿还顺利不？儿子也刚和长宁他们喝酒回来，正说话呢。” 静娴说了一句，不知道丈夫有没有心思说这事。 “哦，今儿挺顺利的。怎么了？毓哥不想娶长宁吧。” 李琦明显知道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了若指掌。 “爹，我今日和长宁聊了一下，我觉得我和长宁不合适，长宁像个男孩一样大气大局观比我都好，各方面甚至比我还要优秀一些，不可否认我一开始被她吸引，女子当中比过她的人我还没见过呢。 可考虑到以后过日子，我觉得我的想法过于狭隘了，要是有兄弟如此当是人生快事，但媳妇也这样，我觉得我无法接受，我媳妇比我还忙活，比我还要铁血有手段……” 说到最后李毓也说不下去了。 李琦洗了脸换了身家常服坐了下来，舒服的微叹一声，喝了一口静娴递过来的茶，这才慢条斯理的笑道：“我一开始不发表意见，是因为我知道，长宁压根不属于你。” 静娴大吃一惊，“这话怎么讲呢？我觉得他们在一起好处很多呀。” 李琦放下茶盏一脸严肃的望着妻子静娴，“好处的确很多，但你应该很清楚长宁的性格是个宁折不弯的人，她的意志很强硬。 皇帝十分宠爱她甚至是不遗余力的栽培她，还有长宁的喜好你可以不考虑，但作为父亲皇上也能不考虑？亲闺女和亲妹妹，谁更近一些。皇帝有必要违背自己女儿的心意，非要把她嫁到咱们家来么？ 论利益，我倒觉得秦家更合适一些，秦家作为臣子忠心耿耿，秦熙也是后辈儿郎中的佼佼者，值得培养亲近，作为文麟的伴读以后用得上。 你和长宁都是公主也很受宠，进了门听谁的？你觉得长宁会听你的从军中退出来专心辅佐毓哥的前程，放弃自己的一切做一个内宅妇人么？ 长宁为了能够有资格进入军中，苦苦训练了那么多年，你知道做一个武将需要吃多少苦头，付出多少辛劳么？你儿子在长宁刀下一招都挨不过。你知道长宁在骁骑营已经执行过很多次截杀任务么？ 鞑靼国的将领跟随使团潜入我朝打探消息，被长宁带领的军队一举歼灭，鞑靼国的人擅长拼杀，性格顽强，可以说他们是经过了不死不休的苦战。 南疆部落首领家眷进入京城为刘利办事结果遭遇全歼，长宁负责这次任务，没有一丝遗漏，面对这样一位意志坚定手段铁血的军人，你觉得毓哥和她做夫妻真合适么？你儿子能够驾驭这样一个强硬性格的大女人么？” 李琦的神色十分认真严肃，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的和妻子谈这个问题。 第418章劝 李琦越说静娴越心惊，因为有些朝堂的隐秘事件他是不会和妻子说的，尤其是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没必要污了妻子的耳朵，再吓着了。 但如今不得不说清楚了，他不希望妻子步李昭的后尘，就是因为觉得长宁是个女孩，可以不考虑她的想法，只要圣旨就可以压服她，弄得铩羽而归。 静娴望着丈夫，张张口，“可是女人总要嫁人回归家庭的，我不信长宁可以不嫁人么？不生孩子么？难道做一辈子军人么？辅佐毓哥怎么了？” “静娴，长宁是嫡长大公主，轮地位比你高的多了，你只是她的姑姑，就连皇后娘娘都没资格用这么强势的态度压服长宁，你这话敢去跟你皇兄说么？含象宫的贵妃怎么死的你不知道？长宁在那里大开杀戒，血流成河，你皇兄好像多一个字都没训斥她吧。” 李琦明白妻子为了儿子，可以不惜抢夺全天下最好的送给儿子，但有些事真的不能勉强，尤其是夫妻啊。 想起含象宫的事，静娴心头跳了一下，就算是她以前如今这样得宠也绝不敢干这样的事，但长宁就是干了，在那杀了个痛快淋漓，狠狠的教训了贵妃，愣是让刘家以贵妃父母的命为要挟，让贵妃承担了所有罪名。 长宁替她母亲报了仇，多年的仇恨她做到了，而且是大大方方的用阳谋，这一手痛快，漂亮，解恨！ 静娴低下头抿着唇，沉吟了半响，叹口气，“我真的不甘心啊。” “娘，我和长宁过不到一块去的，她心里喜欢的人是秦熙啊，我为什么要娶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呢，难道我那么差娶不到媳妇了么？” 李毓不介意长宁做军人也不会多想什么，更不会介意李昭的事件，但惟独介意这一点，她心里有别人啊。 “你怎么知道啊？”静娴不服气，有点不愿意这样放弃了。 “所有人都知道长宁喜欢秦熙，巴巴去皇上那里讨要各种好处，还要皇上亲自下令免得秦熙脸上不好看，简直是用尽了心思。 娘我很介意这一点，别的都不要紧我不放在心上，但这一点我绝不能容忍。我不能接受我媳妇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想了一辈子，这和戴帽子有什么区别？” 李毓气恼的别过头去。 静娴一下哑了火，别的都能想办法，唯独这个没法子，谁也不能阻止一个女人心里去想别的男人，若是别家姑娘还是想辙或者是压服，但长宁绝对不行，碰一个手指头他家都要倒霉的。 心有不甘不愿意这样放弃，静娴思考了一下后，“我在考虑一下吧。” “你考虑与否结果都一样，我提醒你不要坏了情分，很多事一旦坏了情分是无法再修补的，与其那样不如让毓哥和长宁保持兄妹关系，互相提携也许好处比做夫妻更多。” 李琦是个很实际也很客观的人，并不会一条道走到黑，当然他没有文人身上的傲骨，多了一些世家子的油滑。 “你放心吧，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长宁的心意罢了，不会乱来的，我又不是李昭那个棒槌，做的叫什么事，换我也要摁死他了。” 静娴对李昭十分反感，方法有很多种但不可以肆意羞辱人啊。 “嗯，准备摆饭吧，我饿了。” 李琦见妻子已经有所松动只是一时有些不甘心的情绪，不会做冲动的事，也就放心了，略过这一节不再提了。 倒是文祁姐弟俩回了皇庄探望太后了，秦熙就让人忙着拾掇邵子轩的院子，让人好生打理一应东西全用好的，布置的要温馨一点，处处要周全得体。 让管家赶紧去请一个好的会做江南菜的厨娘回来，还要在找一个会煲药膳汤的人，打算再去请一个医正回来养着，随时随地可以给人看病，不光是为了邵子轩的妻子，自己等人也是用起来方便，不会耽误病情。 一番详尽的安排下去，这头管家就说了，“少爷，府邸那边传来消息，老太太已经找好了给老爷做二房的人选，听说已经定下来了，让您抽时间也去看一眼才好。” 秦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之前说了要给老爹找个二房，压着嫡母不要作妖的意思，他还以为是祖母吓唬嫡母的手段呢，没想到是真心要找呢。 “我知道了，我一会就要回去的。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们？” 秦熙想了一下问道，之前没听祖母提起是谁家的姑娘。 “好像是二流世家的苏家，他家因为爷们战死后来小辈不中用的关系人丁稀少，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和姐弟两个，弟弟还岁数很小呢，父母双亡了，被兄弟房挤兑的不行，想要强占他家的财产呢。逼于无奈姐姐自己愿意找个高门做小也行，只求庇佑祖母和幼弟。” 秦熙这才点头明白，原来是没有能撑腰的人了，那就难怪了，他家应该是嫡长房，还拥有一些土地和资产吧，这对于已经落魄的家族来说也是块肥肉呢。 “行，我回去看看。”秦熙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不是自己娶，无所谓的事。 收拾了东西秦熙就回府了，文祁给他放了几日假期，可以陪陪祖父祖母尽孝的意思。 “熙哥回来了，我还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还顺利不？”老太太看到大孙子回来了，十分高兴，眉开眼笑的。 “很顺利没什么问题，我昨儿去办事了，陪着长宁去见了见幕僚，又去府邸看了看，打算先把他幕僚安顿在我的宅子里，正好文麟他们来我们喝了点酒，有点晚了要张罗院子就没来得及回来。” 秦熙给祖母请了安，跑上前给祖母揉揉肩膀哄着她高兴。 “哦，长宁要请幕僚了，公主府盖好了么？” 老太太听了点点头问道。 “快了，估计明年就能彻底完工了，主要还剩一些细节问题，再就是一些花木的打理需要时间养护，其他的我看差不多了，正在有条不紊的建造雕刻等等都很不错。” “嗯，那就好。” “我听管家说您要给我爹再娶二房？合适么？” 秦熙也有些担心会不会让别人说嘴呢。 老太太叹口气，“不合适也没法子，我老了，不能见天的去怼媳妇吧，可她又上不了台面，把你逼的都要在外面置办私宅躲清静了，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呀。 你爹考虑问题偏向不够公正，总觉得你占了天大的便宜似得，我不给他娶二房这个家以后就危险了，你以为别人现在就不拿咱家的事当笑话看了么，有什么区别呢。” 第419章自私 “祖母，我过些日子可能要和长宁去江南办事了，这次是为了让文麟多学学本事了解江南行事，去弄盐税的事，办好了是个扎实的功绩，我爹不想让我去，特特让我在骁骑营好好办差，暂时不用去兵部了，我心里难免多想了几分，有点难受。” 秦熙心里一直装着这件事，有点委屈，难道我不是亲生儿子么，就弟弟是亲的我不是呗，所以都开始打压我了么？ 老太太吃惊地抬起头，“你说真的？” “真的，可能是我心眼小误会了，长宁也说肯定是我误会了，也许是我爹想锻炼我的意思，觉得我年轻不够稳重暂时不适合办这么大的差事，可是爹为什么连机会都不给我试一次呢。 赵星和文辛也去呢，他们都是端王和赵叔叔亲自去求肯的，只有我，我爹提都没提，我祖父提了一句，我爹还说我年轻不够稳重最好不要去了，祖母，我好委屈好难受。” 秦熙将脑袋靠在老太太肩膀上，辛酸的差点掉下泪来，受伤流血也没当回事，可父亲这样做事，他这心里不是个滋味，无法释怀。 老太太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拍拍孙子的手，“等你祖父回来，我会跟你祖父好好谈一谈的，我会亲自确认。” 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这分明就是有点故意打压大孙子的意思了，都无法自圆其说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难道要父子成为仇人么？ 如果是儿子特别喜欢媳妇也就罢了，并不是啊，也没见多热乎呀，可这么打压自己儿子又为的是什么啊？ 她实在没搞懂儿子为什么来回的反复折腾，感觉他自己情绪都不稳定的样子。一会觉得喜欢很骄傲，一会又嫌弃儿子太优秀要压一压。 这样来回反复会让孩子心理也摇摆不定十分难受的。 “我就是想知道我爹是不是恨我，因为我才让母亲早早去世，所以我爹恨我是么？”秦熙叹息一声，有感而发。 “你怎么会这么想，和你无关啊，是你娘得了病一直调理不起来的缘故，又遭遇了风寒急症拖延了一些日子没治好才走的，那会你都记事了呀。你不要胡思乱想啊。” 老太太气恼的拍了一下孙子，十分不悦，心里却有点警惕，该不会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吧。 秦熙没在说什么，神情却一直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和老太太吃了午饭，秦熙才回了自己院子歇息。 老太太没有睡午觉，而是等着老伴和儿子回来。 定国公回来了，从书房过来的，正好秦风也跟在后面，离午睡还有一会子过来看看老母亲的。 “你还没睡啊。”定国公笑着跟老伴打招呼。 “没呢，心里有点事睡不着，熙哥说长宁邀请他一起去江南办盐税的事，希望他能跟在文麟身边提个醒的意思，问我的意思能不能去呢，你们觉得呢？” 老太太换了一种说法，希望得到儿子真实的想法和意图。 秦风犹豫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盏申请有点严肃，“以我看，这次就不要去了吧，以后有的是他搏政绩的机会，江南比较危险，盐税又是敏感的事，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可我怎么听说赵家和端王都亲自给皇上求肯给孩子们一个机会呢，怎么你不想让你儿子去啊？我觉得带着兵去完全可以跟随么，去见识一下也未尝不可吧。说个让我信服你的理由。” 老太太表情十分严肃认真，眼眸深处有点冷意。 定国公和老伴过了一辈子了，要是不知道她啥意思就是个棒槌了。 “熙哥找你了么？”定国公叹息一声问道。 老太太红了眼圈，“熙哥跟我说了他很想去，很想要这次机会，问我爹是不是恨我，因为我所以我娘走了，我爹是恨我的对吧，所以不希望我有出息，免得影响了弟弟，可弟弟那么小我会影响他什么呀？为什么？ 熙哥红着眼睛问我，祖母为什么呀？别人家的父亲亲自舍了脸面去跟皇上求一个机会，我爹却要驳回我的机会，为什么？如果你这么恨这个儿子，我可以考虑把熙哥过继给你兄弟，我也可以让他放弃世子位，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否则今日你我母子情分就到这吧。” 老太太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甚至不惜以母子情分做要挟，逼儿子给她一个交代。 秦风低着头双手交叠在一起，沉默了良久，额头的青筋冒了出来。 “没有什么恨意，他想多了，打压确实是我的想法，世子之位已经给他了，我不能不为小的那个着想，他不能太过优秀了，将来兄弟阋墙怎么办？我必须要做一点事。” 秦风还是说了心里的担忧，秦熙有必要打压一下了，已经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这绝对不行。 老太太只觉得头发晕，眼发黑，自己这个儿子，她的长子怎么会如此糊涂偏颇呀。 “你是觉得他脱离你的掌控了，不再需要你的支持和提携，所以担心将来他会报复你媳妇，甚至会危害你的小儿子，所以要改变了主意出手打压，我说的对不对？” 老太太无比震怒，狠狠的拍了一下茶几，发出砰的响声。 “是，没错。我就是要这么做，他已经得天独厚了，就是我打压他。他有公主提携他早晚都会起来的，我不是狠心的人，我只是希望他能晚几年出人头地，给琍哥一点时间和机会，否则太不公平了。” “放屁！你混账！” 老太太暴怒，拿起茶几上的茶盏就朝着儿子秦风的额头摔了过去，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碎裂的响声。 奴才们早就在老太太脸色不好的时候悄悄退了出去守着门口不让人进，此时屋里只有他们母子三人。 定国公这才冷笑一声，“你真让我失望透顶了。不光目光短浅，就连心胸也如此狭隘，我就跟您说过送琍哥去书院读书，将来只要他有能为少不了他的前程，可你就是不信对不对。” “熙哥可以出人头地，那么势必代表着琍哥就没有机会在往上升迁了，这不公平！我不服！” 秦风也被激怒了，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吼了出来。 第420章心裂痕 秦熙一而再脱离他的掌控，一再违背他的意愿越走越高，这让作为父亲的他感受了一股恶意和威胁，甚至是一家之长的权威都受到挑战，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遇到过的，他心底深处很不满。 父子间的情分慢慢地开始变质了，由骄傲变成了这是自己的威胁，逐渐走向模糊的概念，这有可能成为他和琍哥的敌人，不自觉的更加同情偏向小儿子秦琍了。 “大哥这么说，我也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这么多年大哥得到了最好的资源，却没有什么大成绩，而我却要屈居人下呢。大哥来告诉我，你又凭的什么？” 一道声音从帘子外传了进来，一个人影也跟着走了进来。 说话的是秦家老二秦湛，身后还跟了老三秦刚。 秦湛站在厅堂中央有礼的给父母请安后，斜着眼睛看着大哥秦风，语带不满的控诉，“大哥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么？你凭什么拿世子位，这些年我和三弟在部里的成绩都比你强，你又凭的什么占用最好的资源和人脉，却成绩不如我们，还享有最好的东西，凭什么？” 秦风也愣了一下，看着二弟和三弟一脸严肃郑重的向自己讨伐一时也有点语塞，觉得这是自己大房的事，也不碍着二房三房什么呀。 “你们这是干什么？说到底这是我大房的事，难道我连管教儿子的资格也没有了，他是我儿子，不管我怎么对待他，他都得无条件的受着。” 秦风这话明显带着大家长的霸道和蛮横和不讲理，甚至是明显的偏向。 “说到底你是觉得熙哥比你强不听你指挥成长太快，让你觉得你这个当爹的没脸面了，因为别人都在说，秦家要想进一步，就要靠熙哥了，这里面没你什么事，也是间接地表明大家都不认可你这些年的努力和成绩。 甚至连皇帝也不认可你，不认为你有才能，顶多是守成罢了。你觉得心里憋屈难受对吧，儿子就变成了仇人了。” 老二最了解这个大哥，有些事他心里过不去的。 并不是说他们兄弟感情不好，相反大哥对他们毫无保留，只要有好处绝对不会忘了他们兄弟一份，从来不和兄弟争什么东西。 但对于才干和实力，这些年他确实是短了一截，多年来一直有这样的议论，他心里过不去老被人说自己无能的坎。 “我没这么说，你想多了。再说他还没到了不起的地步吧，怎么就成了不得的人物了。”秦风嗤之以鼻。 秦风别过头去，有一点被人说中心思的别扭和不自在，脸色也黑沉如墨。 “别的事我可以容忍，但惟独这件事我和三弟绝对不能任由你胡来，这决定着将来秦家的未来，我想我和三弟作为叔叔有资格说句话吧。” 秦湛丝毫不畏惧大哥的威严，寸步不让。 “这是我的家事，有你们什么事啊？”秦风也有点恼羞成怒了。 一道长长的叹息穿来，听到有人影离开的声音。 “大少爷……”丫鬟惊呼出声。 秦风急忙起身快走几步掀开了帘子，秦湛等人也凑了过来，眼看着秦熙已经走出了房门，走到院子了。背影看上去有点孤凉和凄楚的味道。 始终秦熙一句话都没说，默默的离开了，这会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心一意要打压自己的亲爹，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叫合适呢。 心里有些瑟瑟的难受，好像堵了一块石头似得，压的沉甸甸的，有一点鼻酸，忍不住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熙哥……” 秦风叫了一句，但秦熙没有理会他，沉默着离开了，身影有点狼狈仓惶，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十分尴尬难堪的走了。 “大哥，你这是打算和这个儿子做仇人么？你好糊涂呀！” 秦湛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 “我……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他这么快……，我至少不想这么快被取代，这样就退到后面，我还年富力强我还想再拼搏一下，我有错么！” 秦风怒吼一声，心里也同样撕裂般的疼。 所有人都在期待儿子秦熙，谁能理解他心里的苦呢，他踏踏实干了这么多年，再有几年就能出成绩了，现在就让他从实权位置退下来，他不甘心啊，他对前程也有野望啊。 我有什么错！ “你……哎！” 秦湛看到大哥如此痛彻心扉的眼神，也不忍在逼迫他什么了。 他知道大哥为这个家为他们付出了多少，该让的该给的该容忍的，大哥都做到了，对前程他有点野心并不算错。 只是偏偏遇到了优秀杰出的儿子，这的确是个无解的难题，让人心酸的事。 想想要是自己儿子如今到了这个节点上，需要自己退下来，从万人瞩目到默默无名，从忙忙碌碌一心干点实事的位置，到了喝茶聊天打屁的部门，这心里的转变确实让人难受的。 秦风冲出了门，不知道去了哪里，始终定国公老夫妻两个都没说话，定国公抬手捂着脸，长叹一声，儿子的痛他懂。 作为长子他能力不够惊艳却很踏实务实，一直也是顾大局的，对兄弟也是拼命找机会提携，能让的都给了没犹豫过。 只是他不够出色自己就没法完全脱手，兄弟日渐成熟进步，唯有他成了夹心饼，不上不下，作为男人都有点对前程的野心，他也有，这要放在平时是个好事啊。 可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如今到了让他再一次放弃自己的机会成全别人的时候，从小到大一次次容让，一次次退步，任谁心里都是难受的，是委屈的。 要紧的是他不在年轻了，机会也不多了。 儿子成了出气筒也成了唯一能让他发泄的理由，这些委屈不能让自己这个亲爹承受，更不能让兄弟承受，只有儿子能受了。 “爹，我去看看熙哥。” 秦湛选择了去安慰性子还不够承担一切的侄儿熙哥。 “我去安慰大哥吧。”秦刚也叹息一声，有点唏嘘复杂。 “不用了，他父子俩去祠堂跟老大媳妇掰扯去了。” 老太太摆摆手摇头，眼泪噙在眼眶里，含而不落，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心酸的厉害。 权利呀，是个好东西犹如罂粟花一般，让人深深着迷欲罢不能！ 第421章怒斥 秦熙的确来了祠堂，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祠堂看看母亲，跟他娘的牌位说说话，好像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秦熙坐在祠堂里，跪在蒲团上给母亲磕了头，上了三炷香，叹口气，一言不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事点一下他就懂了，都是爷们，其实说白了就是放不下权利，这一点皇家表现的更为明显，父子为了皇位争斗，导致父子情份逐渐变成了仇敌，其实很好理解。 在世家也是有的，只不过手段比较温和，都是暗地里争，资源就那么多，不可能都给你们父子了，别人不要了？因此老的不想退还年富力强呢，儿子已经崭露头角渴望更大的舞台，这就是矛盾。 不是所有的父亲都愿意牺牲自己最后托一把儿子，成全儿子，培养儿子的，他爹不是，权利欲很重，对自己的权威和成绩看的十分重。 秦风也进来了，坐在那一言不发。 气氛有点安静的诡异，谁都没有先开口，好像谁先开口了就是输了似得，彼此都有点较劲僵持的意思。 秦熙站起身准备离开祠堂了，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有了裂缝很难恢复如初了。 “我不认为你现在去江南合适，我还是那个意思，江南水深，你还不够资格去淌这个浑水。” 秦风恼怒的开口，依旧坚持不让儿子去江南。 “有没有资格您说了不算，我会拿到圣旨前往江南，如果有必要以后我都尽量拿到圣御，免得您觉得我没资格，让您丢脸。如果您实在厌恶我，我刻意不会来，但属于我的哦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秦熙也是满腔的失望和委屈，脾气也倔了起来，既然你不把我当儿子，我何必贴你的冷脸，以后咱们就互相远着吧，我敬着你足够了，但不会再有父子情了。 走出祠堂抬头望天，阳光的照射下，眼睛有点刺痛，不自觉掉了眼泪，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浊气，带着坚定的步伐走了。 “混账东西，你以为我治不了你了！” 秦风暴怒，感觉到了被人羞辱的愤恨。 “我认为你治不了，不如过继如何？省的让你碍眼。” 身后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爹。” 秦风惊讶的回头，发现定国公站在身后，一脸失望和怒容的望着自己。 “爹，我不光是我为了自己，熙哥现在的确不够资格呀。” “这就是你打压他心安理得原因和理由？我记得当年我也没有这样打压你们任何一个兄弟吧，你要是有这本事撑起这个家，我至于到现在还这么辛苦么？不够资格的人是你，不是熙哥！” 定国公再也不想遮掩什么，愤怒的指着儿子怒斥，眼里似乎燃烧着怒火。 秦风脸色一下变得青白交错，十分难堪。 “一直以来我都尽自己一切所能的培养你扶持你，甚至把有些好机会都给了你，你二弟和三弟不是没有委屈的，可他们说什么了么？ 可你呢，配做一个父亲么？你连机会都不给，都不让他尝试一下，就觉得自己儿子什么不如人，你简直像个小丑！贪慕权力的丑角！” “您为什么要这么早决定把世子位给他，就因为公主看上他了。凭什么？” 秦风也有委屈和不甘心，不想这么早退下来，更不想小儿子被压制一辈子，那种滋味他最明白。 “你搞错了一件事，想给他世子位的是皇上，这是皇上的意思，去江南皇上已经给了口谕，要求熙哥陪同在五皇子身边，皇上看好他他就是废物也是行的，皇上不看好琍哥他就是人杰也是个狗屎不如的废物！ 你到现在还搞不明白这一点，活该你这么多年都做不出大成绩来，因为你一直优柔寡断，既不想冒险也不想失去好处，所以到最后什么都捞不着。 如果不是我，不是秦家在这撑着，你以为你这么多年还能稳坐宝座么，早就被人挤下去了，论才干比你强的不知道多少呢。” 秦风低着头不说话啊，双拳紧握显示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以后秦熙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惹恼了皇上，秦家上下几百口人将为你的自私冷血而陪葬。” 定国公对这儿子彻底失望，不想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开了祠堂，背影显得有些沧桑和老态。 回到屋里，老太太心情还是不能平静，捻动着佛珠努力让自己平缓下来。 “老婆子，你觉得过继这个主意怎么样？” 定国公坐在老伴身旁突然问道。 “啊？”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一时都接不上话了。 定国公抹了把脸，“有了嫌隙了以后会更麻烦吧，我想着实在不行过继吧，留个香火情还是我孙子么。” 老太太一时不能接受这个决定，“可我不想让孙子过继出去啊，给谁都不合适啊。” “你忘了，你在风哥之前不是掉了一个孩子么，就是那会你跟着我外放受罪的时候，你忘了？” 定国公突然想起了什么。 在秦风之前其实老太太还曾掉了一胎孩子那个是第一个孩子，结果因为随定国公外放积攒政绩，因为上下忙乎很辛苦，又是个新媳妇没啥经验，操劳太过孩子掉了。 老太太猛然想起年轻时候的事了，那会子心里特别难受，觉得对不起丈夫，没把孩子留住。 “我想着实在不行就用这个由头，还是你的大孙子，还是嫡长孙，但不用受风哥摆布了，这样就算有一天我突然蹬腿了，你也能压得住风哥。这孩子越来越偏激了，这些年被挤兑的有点狠了。” 老太太仰起头想了一下，“嘶！你要这么说，我还能接受，可这样干也要有个理由吧，真的不能转寰了？” “我实在觉得烦了，一个脑袋拎不清，一个得了红眼病，把好好的孩子挤兑的都没地方站，我不能不早点打算呀。 你说后娘偏心亲生的也就罢了，亲爹也偏心也容不下，以后我怕要出事啊，你也看到了皇上看好秦熙，真要娶了长宁进门，那位主的脾气可不是好性子啊。” 老太太沉下脸思考了一会，眉头紧拧，“再想想，慎重点，成不？” 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嫡长子嫡长孙过继出去可不是小事啊，不能轻忽啊。 “嗯，我在想想，你安抚一下熙哥的情绪。” “放心吧，交给我了。” 第422章蜕变 秦熙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态度而选择回军营，而是留下来陪伴祖父祖母，在他们身边尽孝，这些老人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十分安慰怜惜的，觉得自己没有白疼这个大孙子。 秦熙在家住了几日，到日子要回军营了，特意过来给祖父祖母辞行的。 定国公和老太太对视一眼，抬手屏退了下人，问道：“熙哥，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如果真有过继的机会，你愿意么？” 秦熙认真思考了一下，坚定的摇头，“我不愿意，虽然我对父亲失望，以后也不会再抱有什么奢望，但我依旧不愿意过继出去，我始终是秦家的子孙，应该的不应该的待遇都是我理所当然该受的，容不得我逃避。 比起别人家被打压苛待的庶子，我已经很幸福了，也并没有任何委屈我的地方，我没有任何怨言，只是心里有点难受，我在意的并不是那些机会，而是父亲对我的爱和期待。 最后就是如果我过继出去，那么我就不再是我娘的孩子了，以后连上香的资格都不够名正言顺了，我不能为了那点利益就这样放弃养育我多年的母亲，我期待着将来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给我母亲请封诰命，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为我骄傲。” 这一点连定国公都忽略了，老太太一时也忘记考虑了，听孙子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过继出去固然再也没有人阻碍他了，但秦熙若是飞黄腾达了，是不能够给他娘请封的，已经不是人家的儿子了，请不到的。 只有是母子关系才能享受到孩子出人头地后为她请封的诰命，这是一个母亲一生的荣耀和脸面，甚至比丈夫给与的诰命都让她骄傲和自豪。 如果连这都没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些。 定国公沉默了，孙子说的句句在理，是没有错的，过继固然解决了所有利益问题，但惟独绕不过一个亲娘对孩子的期盼，大儿媳妇对自家是有功劳的，去的早，不能连这点盼望都给抹掉了，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啊，也会让秦熙被人戳脊梁骨。 秦熙见祖父如此为难，顿时笑了，“祖父，祖母，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努力的，其实我已经想通了，这两天我仔细地想过了，爹有他的想法，也并不都是错的。 我也不会放弃我的理想，我依旧会继续努力下去，换一种想法，没有我爹阻挡，也会有其他人觉得我挡了他们的路了，一样会对我出手，可能会更加狠辣，这只是我成长路上的一种历练罢了，您别担心，只要自己稳得住谁也无法掩盖我的光芒。” 定国公望着孙子，打心里觉得骄傲，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扶持孙子上位的念头，秦家的未来真的就在孙子手上了，等了儿子那么多年都没等到，如今却在孙子身上见到了希望，且很快就能看到了，这如何能不让他激动呢。 “好！熙哥，祖父没白疼你，你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好孩子，有我活着的一天，其余的事交给我，你不必忧心，你且去忙吧。” 定国公心情激荡，有什么比孙子有出息且人品正直有底线有目标还让他骄傲呢！ 秦熙弯腰行礼后浅笑，眸光是一片明朗坦荡，阳光依旧在眼底并不曾散去，璀璨的眸光散发着明亮温暖的光，他依旧是那个阳光开朗大气的少年郎，不曾改变过。 “祖母那我回军营了，宁宁很多改革的东西想做，有些琐碎的事我想过去帮她一把。”秦熙坦然的和祖母说道。 “好，你认定了？”老太太突然转折的问了这一句。 秦熙用力点头，眼里多了些温情甜蜜的光芒，“是，我认定她了，不会改变了。她就是我想要的妻子人选，没有其他。还请祖父祖母成全我。”说着低头弯腰恳求。 既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思就不必隐瞒，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让长辈们知道还能帮自己一把呢。 “好，好，眼光不错，长宁的确是个好姑娘，无论各方面都极为优秀，做宗妇真的再好不过了。”老太太击掌赞叹不已，她对文祁也是极为欣赏和喜爱的。 “嗯，长宁公主的确是最佳人选，无论是前朝还是以后都是很好的人选。不过她在军中恐怕要很多年了，你介意这一点么，日后在家里可能会忽略很多。” “其实我还想说的是，我更愿意去军中努力一把，一方面也是想要军功，另一方面我觉得在那里我心里特别踏实，觉得日子都更有奔头了。您说的我也认真想过，我们志趣相投理想一致，恐怕有些年头都会一起在军中了，所以也不是很担心这些，毕竟我们还年轻。 其实我相信宁宁自己对这些恐怕早就考虑过，毕竟她是女孩，就算她不愿意离开军营我也愿意支持她，大不了我陪着她呗，我还年轻资历浅，恐怕十多年内我在朝堂都捞不到太好的职位，不如出去努力干点实事积攒政绩了。” 对未来秦熙作为男孩早就已经反复掂量，深思熟虑过，李毓担心的事秦熙也曾认真的想过琢磨过，区别在于秦熙不觉得是什么阻碍，一切都可以解决，因为他信任长宁的品行和为人，那些问题都不成为困难，只是需要一点其他的渠道和方法让他们能够厮守在一起而已。 定国公见孙子已经考虑的十分清楚了，且头脑清醒，对自己日后的路也有了明确的规划而且想的也很切实际，没有好高骛远过于自大，相反对朝堂局势和自己的年龄资历都做了仔细的考量，他十分满意。 微笑点头，“好孩子，我们支持你，不用你告诉你父亲了。这件事目前你们年纪还小，在略等等等时机成熟，我会亲自向皇上给你们请旨赐婚的。只要努力好好干，做点成绩出来让人知道我秦家的子孙配得上嫡长大公主，一切都不是问题。” 秦熙大喜过望，眼里都散发出明亮灼人的亮光，“谢谢祖父，我会努力的。” “去吧，去忙你的去吧。”定国公满脸欣慰的点头。 “那我走了，祖母你多照顾自己别累着了。” “好，放心吧。”老太太含笑点头。 第423章定心丸 秦熙带着欢喜踏实的心情回了军营，长宁在和他们一起训练，状态也十分好。 每天文祁都会抽一些时间固定要训练的，这样才能保持自己的巅峰状态，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状态就会下降，五天不练刀就会生疏了，上了战场就要丢命了。 秦熙换了装后站在训练场边上看着文祁在和乔飞在比刀法，要说乔飞家学渊源，刀法也是十分凌厉杀气十足的。 文祁则属于刚刚领悟刀意的门槛却还没能更进一步，因此整日找机会和人比武，参加各种危险的任务，身先士卒，就是希望能在进一步。 乔飞还只是学到刀法的地步，差了文祁一层，但也不可小觑就是了。 二人气势全开，你来我往争斗的十分激烈，刀刀相撞，金戈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周围将士们围成一圈不断地喝彩，场面十分热烈，这幅场景在这里是常见的，不得不说看了让人热血沸腾，军营是个让他留恋徘徊的地方。 一场争斗以文祁获全胜而结束，大家嘻嘻哈哈的笑着讨论着，文祁瞧见秦熙了，拿着布巾擦了把汗走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多休息几天啊？” “没什么事我祖父催我回来了，文辛也休息了，我担心你忙不过来就早点回来了。” 秦熙望着她露出一抹和煦温柔的笑容，只字不提家里的风波。 文祁莞尔一笑不疑有他，“还是你惦记我，文辛那家伙去找杨茜了，准备定亲了，正在商量日子呢。可着急就跑了。” 文辛得了端王的首肯同意娶杨茜为妻了，这段日子巴巴的一有空就往杨家跑呢，可勤快了。文祁就放了他假期，让他把美人娶回家再说，不然心也不安生不是。 秦熙也笑着摇头，“他倒是速度快啊，这么快就搞定他爹了。” “嗯啊，他不知道咋说的，就把我王叔给说通了呢，好命啊。”文祁有点羡慕他。 其实不用秦熙开口她也知道，秦风压根不同意她和秦熙的事，只不过碍于父皇的命令，不能阻止而已，但想接受也是不可能的，虽然秦熙不说，但她知道。 有些东西还是要慢慢来啊，自己没有文辛那么好的命啊。 秦熙伸出修长的手指捏捏她细滑的脸蛋，笑道：“我出来时和祖父祖母说了我们的事，他们非常支持我，只是希望我能做点成绩出来，娶公主也不能太逊了，拿不出本事来让人笑话我们家攀权富贵，总是不美，对你他们很欢喜呢。” 文祁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的双眼确认，小嘴微张显得十分吃惊，随即是满满的惊喜和感动，一瞬间觉得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秦熙恶略的又掐了一下，抿着嘴偷偷地笑，“你不是做梦，开心吧。” 说完也觉得自己干了件大事，十分自得的样，翘着嘴角满是洋洋得意的表情，一副你快来夸我的样。 文祁凑近他，一脸讨好和开心雀跃的，眼里带着欣喜激动的光，“熙哥哥，你真好。太棒了。” “这回吃了定心丸了吧，以后可不能随意怀疑我了！” 文祁吐吐舌头，调皮的眨眨眼，“没有怀疑你啊，是我心里不踏实怕你不喜欢我么。我可是一直都相信你的。” “拉倒吧，你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信你啦，别以为甜言蜜语就能哄我了，我可是很有原则的，哼！我还要两双鞋子。” 秦熙背过手去悠哉的往训练场走，趁机理直气壮的勒索两双鞋子回来，嘴角高高翘起，心里被甜蜜和安定充满，连父亲给与的失望和伤心都被这份美好给冲的无影无踪了。 “哦，知道了。”文祁叹口气，眼里却是满是欢喜和甜意，心甘情愿的接下了自己最不喜欢的绣花任务。 秦熙上训练场去训练了，热了热身被兄弟们哄着和乔飞对战去了，大家一个劲地鼓掌叫好，气氛再一次热烈起来，文祁在旁边看着也一个劲的鼓掌，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太幸福了，这一刻觉得未来真的很有奔头，心情好像头顶的艳阳天，温暖而透亮啊。 秦熙通报家长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吃，也代表了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责任心的体现，让文祁更踏实了，对幸福有了大胆的憧憬。 “乔飞，来咱俩再比一场。”文祁就死盯着乔飞了，隔几天就要抡他一回，没少欺负乔飞。 “我的姐呀，你咋就盯着我了，放过我吧，我都累了。” 连着比了好几场，乔飞确实累了，体力消耗的很大。 一个劲的抱拳作揖，求文祁放过他。 让文祁连揍两场可不是啥好事，她拳头那么硬，一场下来浑身骨节都疼的要命，两场要休息好几天都缓不过来呢。 “你还不如我弟弟能抗呢，接着来，上了战场比的不光是水平还有毅力和耐力。来！这会比拳脚。” 文祁心情倍棒，觉得再收拾乔飞一回，心情好揍你，心情不好揍你。 乔飞欲哭无泪，扭脸看着秦熙，“我的哥啊，你跟她说啥了，她这是兴奋啊还是生气啊，你给我个话呗。” 秦熙忍不住笑的不行，眉眼都笑弯了，“她兴奋呢，你陪她好好玩玩。” “哎呦喂！你们真是……，你这是坑我啊。”乔飞捂着脸要崩溃了。 文祁眼睛一瞪，“你来不来，等我去揪你我可不留情面。” “来，这就来，比就比怕你啊！” 乔飞哼了一声，像个负气的孩子，撸了袖子就出来了。 “哦，乔飞，揍啊，别怂啊！”王虎在一旁呱唧呱唧鼓掌煽风点火。 “去，你不怕她的拳头你来，我看你知道疼不。”乔飞没好气的撅了回去，还委屈的撅撅嘴。 “哈哈哈！将军疼你呢，你受着吧。”王虎顿时哈哈大笑。 “废话多。”文祁率先出拳，狠狠的照着面门就砸了过来。 带起呼呼的风声，拳法的重量感觉像是一块巨石砸了过来，周围一片都是巨大的压力，让人不敢小觑，乔飞快速的挪移，脚下的步伐十分灵活。 文祁和乔飞的拳头碰在一起，砰砰直响，听的人咋舌，没有多余的花哨，全都是杀招，一点不留情面，打的乔飞连连后退，被揍了好几下，身上传来剧痛，甚至有一瞬间的麻木感传来，躲慢一点就要被摁着揍了。 第424章消息 最后乔飞被打的躺在地上动不了了，整个像条死鱼了，得到大家的一片哄笑之声。 文祁坐在地上，对着乔飞说道：“你想当将军么？” “想，特别想，不想我来这挨你揍啊。”乔飞被打的有了火气，没好气的翻她一个白眼。 “那你就好好受着吧，以你现在的水平上不了战场，连我都差一线，努力吧，我看好你。”文祁是真的很看好乔飞未来的资质，也不遗余力的栽培他，训练他。 乔飞剧烈的喘气好容易才平复了气息，“我知道，我祖父提醒过我，之前我可能还不以为然，但来了骁骑营，我就知道天高地广了，我能来这我特别骄傲，我会好好学的，你不知道我进了骁骑营我祖父多高兴，我爹都奖赏我了。” “嘿嘿！臭小子，好好干吧，咱大齐缺将领，只要你是那块料，我一定保举你，少不了你们的功劳。”文祁并没有遮掩，而是对大家都这么说的，尽最大可能培养两个好的将领出来。 出出汗痛快了，文祁起身去洗个澡，还要许多公务要处理呢。 秦熙也回去了，他也有很多活要干，不能都堆给文祁一个人，那他也心疼不是。 文麟过来了，给他们送点酒肉和吃的，兄弟们热情把他迎了进来，经常往来许多事也不避讳他了，对他倒是多有好感。 “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文祁刚洗完澡，正在绑头发，扭头问道。 “没事啊，我得了父皇的令来看望你的，顺便去皇庄拾掇一下，给母后安排一个房间，过几日母后就可以去皇庄和皇祖母一起修养了，宫里的事暂时交给敬妃他们三个了。” “哦好事啊，母后也可以趁机歇歇，正好让母后帮我管理一下皇庄，等我闲了就去看她去。”文祁笑着点头。 “今儿来还有一事，四爷爷说请你去园子里玩呢，是睿王叔邀请你呢，还有一些世家子弟也去，好像是为了给他儿子说亲的缘故，正好找你有事商议呢，我来接你？” “啥时候啊？”文祁抬头问道。 “后日晌午。” “成，是不是世家姑娘都去啊？”文祁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对呀，差不多的都去，咋地了？”文麟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我带着兰月她们几个去呗，大表哥不是也相中了人选么，正好带着去看一眼，也想着给兰月找一个好的，跟着我不能白受罪吧，你也知道她是庶女，虽然家世这块不落，但到底身份上掉了一层，还是要好好甄选的。” 文祁还是惦记亲人的，有点机会肯定不会落下谁。 文麟一听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我身边一个侍卫倒是个好人选，二流世家的，家里情况也很简单，只有老母和妹妹，家风也不错，只是人丁单薄一些，没了男丁自然也衰落的快，但我瞧着小子人品不错。” “哦，那要查一下母亲这头性情怎么样，要是好才行，先不着急等我去查查再说，女孩害怕嫁错人。” 文祁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直接全权交给胞弟，而是慎重的选择先去查验再说。 文麟顿时哭笑不得，“你不信我啊，我还能卖了兰月不成，好歹也是我表妹，一向也懂规矩争脸面的，我也不能亏待了啊。” 文祁笑笑，“那不行，我得查查才放心，你们爷们跟我们女人想的地方也不一样呢。” “也行吧。” “要是不合适我要重新再选人，你不能拦着。”文祁脸色严肃了起来。 文麟提这个人肯定是对他有用且有好处的，但文祁则更倾向于让兰月得到幸福，其他的可以调节。 “那也得在我们俩的范围内选啊。”文麟明白姐姐的意思，但不太赞成。 “瞧你这人，就这么两个对我们真心实意的亲人，怎么样我也要给兰月一个好姻缘啊。难道我们这头没有好爷们了，实在不行中立那头也可以介绍一下么，这有什么，做人大气点。” 文祁笑着劝他，有些事不是简单靠联姻就能解决的。 文麟低头沉思了一下，“好吧，也不能做小，又要选个好的，这范围可就窄的多了。” 文祁扭过身体，拍拍他的肩膀，“真心才能换真心啊。” 一句话道尽了御下之道的核心。 文麟砸吧嘴想了一下，还是点头，“行吧，你都说了，我一定给找个好的，全乎的，婆婆性子不那么强势的，性格好些的，家世简单人品好上进的不花心的最好没有通房小妾的，对不？” 其实文麟啥都懂，要看愿不愿意给你这个脸面了。 “对哒，我就说我弟弟心软的很，其实都在你心里呢。”文祁不忘夸夸他。 文麟不自在的撇头，“我是给你面子，再加上她也的确不错，有好感，不然我就不是给这个待遇了，别忘了她长得好。” 文祁笑着呼噜一下他的头，“不会的，我知道我弟弟对亲人最护短了，你舍不得我难受一点呢。” 不冲赵家，冲着自己的脸面文麟都要抬举兰月的，这点毋庸置疑，自己一点难受了，文麟都要气死了，肯定要拾掇人的。 “萧文彦过节要回来的。”文麟突然说了一句，脸色有点严肃和冷凝。 “不是去守墓了么？咋要回来？”秦熙疑惑的问道。 “中秋节快到了呀，他已经过继给宗室王叔那一支了，过节要回来烧香的。”文麟提醒了一句。 文祁停顿了一下，目光沉静有点复杂难言，终究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 “中秋他参加宴会么，不行我我不去了，我去皇庄陪陪母后和祖母也行。”文祁下意识地想躲，还是有点心结的。 文麟冷笑一声，“凭啥你躲啊，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你还能躲一辈子了。” “麟哥，别逼你姐，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秦熙冲文麟摇摇头。 文麟气恼的长叹一口气，别过头去也不说话了。 “我无法释怀，别人我都不在乎，但他让我扎心的难受，我过不去想不通。” 文祁抿着唇，有点过不去这个劲，毕竟是亲哥哥，干出这样的事她做不到挥挥手很潇洒的说不在乎，反而是特别难受，不会再认他做哥哥，但这个事想起来还是特别梗心的。 第425章赴宴 文麟看姐姐的脸色也不太好，也明白她的心结，叹口气，又心软了，“要实在不想去就算了，我帮你跟父皇说一声也就是了。” “不用，我在考虑一下吧，你说的也对，我也不能躲一辈子的。” 文祁叹息一声，又自嘲的笑了，做坏事的人不心虚可大摇大摆了，反倒是她不愿意见人了。 “算了，我不逼你了，你自己考虑好，我后日来接你，熙哥你也跟着一起吧，帖子已经发到你家里去了。这次你愿意的话可以带上你弟弟去转转开开眼界交几个朋友也是行的。” “好，我明日回家让他们准备一下，一起去得了。” “行，姐我走了，我去外公那接你们去。” “好。”文祁点头。 第二天文祁回了赵家，准备带几个妹妹一起去王府见见世面，这样的场合也不多，尤其是睿王爷可是父皇心中拍第一位很信任的人，掌握着军权很多年都没动过窝。 “长宁回来了。”李氏亲热的和她打招呼。 “大舅母安好，我来有点事，我睿王叔办宴会，明儿去，我想带上几个妹妹一起去，还得劳烦您二位给准备一下。”文祁开门见山直接说了。 李氏拍掌笑道：“是听了消息了，不知道你能带他们去呢，整好了，衣服首饰都是现成的，也不麻烦，我这就去张罗一下。” “好。” 田氏也过来了，“长宁，我听大嫂说您要带你几个妹妹去啊，兰月能去不？我舍个脸面带她一回吧，我东西都给准备好了。” 田氏对孩子是有心的，这样的场合完全没必要带兰月，但感念她平日里对馨月和赵星都特别好，平时很尊重自己这个嫡母，也愿意多伸手帮一把。 文祁顿时笑温暖的点头，“本来就是要带她的，都带走，文麟带我表哥他们几个一起走，去凑热闹去。” “好嘞，那我去准备衣服首饰去，全新的成么？” “成啊，打扮端庄点，我睿王叔可是很重规矩，不喜欢轻浮的姑娘。”文祁笑着提点一句。 “行，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忙乎去，馨月不要紧，可爱一点就行。” 田氏不担心自己闺女馨月，因为岁数不够，可爱甜美懂规矩不出错就行，就是跟着去见识一下大场面，凑热闹的。并不担心她，倒是希望有人能看上兰月，给她挑个人的，若是有意向可能就会来家打听了。 女孩家的亲事么，就是这样的宴会多让闺阁少女去几次，露个脸基本也就都知道谁家孩子了，这就是个信号的意思。 婳儿几个过来了，“姐，你带我们去玩啊。” “嗯啊，明儿一起去。” “好，我娘让人去给你拾掇院子了，你晚上住下呗，我们好久没见你，都想你了。”婳儿凑在文祁身边撒娇。 “好呀，明儿出门把我给你们的防身的东西带上，明儿去的人多，眼杂事也多，带上权当是个安慰。” 文祁害怕自己照顾不周看不住，宗室的人也去，自己可能也要忙乎起来，一忙乱真的有可能顾不上呢。 “我记住了，我会看好妹妹们的，不会和她们分开，我好友也会去，我们会在一起的，放心吧姐姐。” 婳儿明白文祁的担心，睿王府里吃出点啥事那可是丢了大人了，圈里恐怕没有不知道的了，那就是名誉受损了，整个家族都要被带累你家教养不好，这可不是小事。 “嗯，你知道严重性就好，尤其要看好兰月，她长得好这二年长开了越发动人，我怕有人不开眼。” 文祁很担心兰月，也是要赶紧给她说亲的主要原因，兰月容貌犹在自己之上的，真的是闭月羞花，娴静照水，温柔娇媚，看一眼绝对忘不掉的人物。 婳儿也颦着眉头，有点担忧，兰月自己也察觉到了，几乎不出门，也显得特别安静，整日在屋里绣花，大概也是明白自己这张脸容易惹祸，害怕出点事的意思。 “姐，要赶快给兰月定亲了，祖母前儿也担心这个问题呢。” 婳儿凑近她耳边小声嘀咕着。 “嗯，我在看看人选。” “好。” 陪着老太太和外公用了晚膳，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拾掇了，文祁不耐烦穿裙子，还是一身好看的茜红色的暗纹胡服，透着别样爽利的美。梳了个简单利落的发髻后面变成麻花辫，戴了两样小巧精致的首饰就算妆点过了。 去了正堂一看，三个妹妹也打扮好了，婳儿一身八福湘裙端庄美丽，馨月的鹅黄色的高腰襦裙，透着可爱大方；唯独兰月深红色的百褶裙，生生把自己弄得十分老气，打扮的有点奇怪。 “兰月，你这什么打扮啊？去换一身鲜亮的，要不是颜色是红的都以为你去奔丧呢。不行换一身。” 文祁扁扁嘴一脸嫌弃。 兰月为难的低下头，馨月推她一下，“去换吧，我说不行吧，你怕什么。” “好吧。”兰月无奈点头进去换衣服了。 文麟也进了屋，身后跟着秦熙和秦家几个兄弟，今儿因为去参加宴会都打扮的十分精神，显得光彩照人，气度温润，也是好颜色的少年郎。 不一会兰月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身襦裙浅浅的红，梳了个讨喜的圆月髻，透着几分可爱，倒是削弱了她妩媚的颜色。 “嗯，很聪明么。”文麟赞了一句。 一句话就看出了兰月的小心机，害怕容貌出色惹出祸端来，轻易不敢打扮，一张脸也是素净的不行，却依旧能看出惊人的美貌来。 文祁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给她正了正首饰，冲她莞尔一笑，“怕什么有我在呢，我给你的首饰戴了么？” 兰月用力点头扬了扬手上的镯子，“我戴了。” “真乖。准备走吧。” “嗯，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芷玉，你跟芷心跟着我妹妹她们随行保护。”文祁多了个心眼，妹妹们都如花似玉，派两个女卫保护着比较安心。 “是。”芷玉立刻点头，还特意看了眼兰月，文祁的用意自然明白，这个小姐长得真是极好，十分吸引人。 “走了，去玩去。”文祁大手一挥皮皮的吆喝了一声。 第426章睿王叔 一行人坐着马车前往睿王府，早有嬷嬷在门口等候迎接各路贵人。 “长宁公主，等您半天了，这是赵府的千金小姐吧，真是水灵端庄的好姑娘。”嬷嬷笑着引上来打招呼。 “嬷嬷好，这是我三个妹妹。”文祁颔首以示尊重。 “好，好，王妃和王爷在前面等您呢。” “好，我先带她们进去。” 文祁笑着点头，领着妹妹们进入后院给王妃请安。 “王婶，我来看您了。”文祁进屋有礼的给睿王妃请安，也给其他几位长辈们挨个问好。 “好好，你不乖，一直也没等过我的门，我要不给你帖子你还不来呢，是不是嫌弃我这个婶子呀。”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怕我王叔看不上我这个毛丫头么，早就想来胆小没敢来打搅您，我父皇说走到哪都能祸祸人，让我乖一点少去亲戚家，别讨人嫌。” 文祁扁扁嘴一脸苦大仇深，做怪样子逗婶子们高兴呢。 “哈哈哈！你爹可说的在对没有，不过你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哪里胆小啊，数你胆儿最肥了，快来让我看看，好孩子，瞧着黑了呀，军营里吃苦了吧。” 睿王妃和大家哈哈大笑，朝着文祁招手，让她坐到跟前，亲热的摸摸小脸说话。 “黑了点晒的，不过没瘦，我还胖了呢，训练累吃的多，比在家吃的都多呢。我哥他们几个人呢？哪去了我没见着啊。” “去前院招呼客人去了，这是你妹妹们，赵家的姑娘吧，哎呦！长得真好。” 赵婳三个姑娘这才走过来一次行礼，恭敬有礼，面带微笑，落落大方。 “嗯，好好，好孩子，嬷嬷赏，你叫什么？” 睿王妃发现了兰月的容貌十分出色，几乎不能忽略过去。 “回王妃娘娘，臣女赵兰月，我是二房的姑娘排行老二。”兰月仪态优美大方，回答的也很规矩。 “哦，这就是你的伴读是不是？”睿王妃在宗室里很有话语权的，对宗室和皇家的情况也是了解的很清楚的。 “您记性真好，就是我二舅的，庶出的，不过我祖母一直从小教养长大的，没分那么细。我这个妹妹懂规矩，行事特别谨慎，这二年我在军营她也大了，连门都不出了，生怕出门给我惹麻烦了，这不硬让我拉出来透透气的。” 文祁靠着王婶亲热的说这话。 睿王妃自然听明白了，一看容貌也就懂了，这孩子是挺不错的，打扮上也是往可爱小孩里打扮，也是害怕太出彩惹祸的意思，是个聪明懂事的姑娘，知道该隐藏什么。 “是个不错的，不必害怕，长得好是你父母赐予的，并不是错。你跟着长宁有你的好呢。”睿王妃笑着点了一句。 “多谢王妃提点，我记住了。”兰月再次行礼微笑回应。 “我王叔找我有事啊？您选好媳妇人选了没，有没有剩下的给我看看呗，我正好拿回去给我祖母看看，我兄弟也可以用得上，您挑出来的指定没错，省事了。”文祁皮皮的笑。 “坏丫头，一来就惦记我的东西，不给你，你两个兄弟呢，都道岁数了，我还得挑挑呢，不过我确实给你哥哥看了一个人选，你一会帮我瞧瞧啊。” 睿王妃也亲热的和文祁说着瞧瞧话。 “行啊，您给我妹妹看一个呗。”文祁朝兰月那溜了一眼暗示。 “哦，行啊，我帮你留意着，跟了你一唱不能得不上好不是，凭赵家的教养没有大问题的。” “对了，你王叔估计想把你弟弟送你拿去练练，前儿跟我说了这事，不知道他狠不狠得下心呢。”睿王妃叹口气。 “您舍得啊，我那可是真刀真枪，真揍呢。”文祁一挑眉问道。 “舍得，有什么舍不得呢，你怎么不去前面呢，等你半日也没见着人呢。”睿王爷进来了。 “王叔好，我给您带了好酒，还有好茶呢。” “你炒的我可不吃啊，一股子糊了的味。”睿王爷坐上首座，调侃文祁。 “瞧您小气的样，这回真是好茶，人家给我送的大红袍，正经新货，我都没舍得吃呢，你不要算了。”文祁撇嘴像个孩子一样赌气。 “呵呵呵！你看看着吝啬样子，我皇兄怎么养的，这么吝啬，是没给你吃饱饭吧，送了我还想要回去，门都没有。”睿王爷用手指着她，满脸笑容的取笑侄女。 文祁靠近睿王爷身边，蹭过去，“您刚说真的假的，真让我弟弟跟我练呀，说好了，不听话我可真打的，还有骁骑营毕竟有点危险，出点啥事可咋整，我也没法赔你个儿子呀。” “那小子在武艺上有几分天赋，自己想去，缠磨我好久了，我这不是瞧着文辛去了么，这才多久的时日，都大变样了。我琢磨着三哥都能舍得，我有啥舍不得的，这不就找你来了么。” 睿王爷也是瞧了文辛越变越出息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像个大小伙子了，稳重一身的威势，瞧着都让人心里赞叹，这才动了心思了。 “哦，成，那我有啥好处嘞，我帮你管教儿子，你得给我点好处，不能让我白干活。”文祁脑袋以外，像个无赖一样，跟叔叔要好处呢。 “哈哈哈！我看你咋办。”睿王妃也是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看丈夫的笑话。 “坏丫头心思转的真快啊，这样吧，西北商道我让你用成不，人和东西你自己出，我的道让你用成不成？” 睿王爷也不小气，给了西北商道的使用权利，这可不是小利润，等闲人也没胆子从他手里雁过拔毛，那等着被抽吧。 “还是我叔疼我，没说的，交给我吧，保证给你揍的溜溜的。”文祁拍着胸膛保证。 底下做了不少宗室的王妃和子弟闺女，一听这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都忍不住心疼文浩了。 “嗯，不听你话就狠揍，不用顾虑我。”睿王爷大手一挥一点也不心疼小儿子。 “成，交给我吧。回头你让他我那报道吧。先说好要考核，我可要拾掇他的。没有真本事出去可要丢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文辛也是让操练过的。” 文祁要把丑话说到前头。 “这我还能不懂，交给你就是你的事，随便你折腾都行。”睿王爷瞥她一眼，并不小气也不在意这些，关键是儿子能有出息最要紧。 “那就没问题了。” 第427章碰壁 今日这样的宴会，宗室很多子弟都来了，文祁和睿王爷没说上几句话又忙乎去了，文祁也不急于一时，倒是和其他王婶聊了起来，说的十分愉快，哄的几位王婶哈哈直笑，气氛也很和睦。 文淑和文晴也一起过来了，见到文祁也在，文淑欢喜的打招呼，“大姐，你也来啦，我还在想你能不能来，怕你没时间呢，你在可真好，我都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我都想你了。” “你最近乖不乖？” “我很乖的，我前儿才去看了皇祖母呢，我求了母后去皇庄子带上我，母后已经答应我啦，我去陪皇祖母和母后，我孝顺吧。” 文淑摇头摆尾十分开心，可以去皇庄小住，能透透气撒个欢也是好的。 “嗯，你有孝心，照顾好皇祖母，别让她乱吃东西帮我叮嘱她。”文祁微笑点头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放心吧，包我身上了。” 文淑可爱又明媚的笑容也感染了大家，给几个王婶打招呼也得到了和煦的笑脸。 文清怯怯的站出来，“给皇姐请安。” “嗯。”文祁淡淡的点头，表情平静，什么也没说。 文晴黯然的低下头，一切都回不去了。 “王婶，我带妹妹们去玩一会。”文祁笑着跟王婶说道。 “去吧，年轻人坐不住，你们去院子里玩吧。”睿王妃也看出文晴和文祁有点不对劲，宽容的笑了笑。 文祁朝婳儿她们一招手，一行人前往花园去找几个朋友聊天去。 婳儿三姐妹也没跟文晴说话，神色淡淡的。 “姐，文晴是在示好么？”婳儿问道。 “和咱没关系。” 文祁不愿意在纠缠什么，是伤了心也是累了，兄弟那样还有个缘由，要争皇位么；可是你一个公主也要插手，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我是不是难受，这一点和萧文彦一样，自私自利。 她不愿意再去和兄弟姐妹纠缠什么东西，不合适亲近就躲得远远的，个人顾个人吧，不想再有过深的来往，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婳儿叹口气，也没说什么，换了谁被一而再的伤害，也要冷了心的，更别说姐姐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犯不着巴结你们什么东西，自然也没必要给你好脸。 “谁规定她示好我们就一定要接受，犯贱啊，一次二次伤人。”馨月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翻个白眼态度冷淡。 “姐姐这么忙，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接触了，没的浪费时间，有那个时间可以做多少事情呢，姐姐是做大事的人，时间很金贵的。”兰月也认同文祁的态度。 “没错，姐姐高兴就好。”婳儿也笑着点头。 文祁摸摸她的小脸，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来，“我只是累了。” 一句话道尽心酸，也表明她心冷了。 “姐那边有好看的茶花呢，我们去凉亭玩啊，我怎么瞅着有几个我们认识啊。”兰月伸手指着前方凉亭里的几个姑娘背影，恍惚觉得好像认识。 “是么，走，咱们去看看，也去凑个热闹去。”文祁也展颜一笑。 文晴也追了出来，显然想和文祁说什么。 文祁皱起眉头，“芷兰，拦住她，表明我的态度。” 文晴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一旦被缠上只有别人吃亏丢脸的，她自己完全不觉得，特别轴的性子，有时候真受不了。 “是。”芷兰点头错后一步停了下来。 文祁几人则先一步离开去凉亭玩耍。 “公主，长公主让我在此等候您。”芷兰伸手拦住了文晴。 “大胆，你敢拦着我。”文晴眼睛一瞪，微微昂起下巴示威。 芷兰并不畏惧，只是淡淡的说道：“是长公主让奴婢拦住您的，她让我告诉您，她和您只是一个姓，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情分，还希望您不要以为死缠烂打就可以为所欲为，她很厌恶这一套，也不会给您好脸色，希望您懂得自重！” 文晴脸一下褪尽血色，瞬间变得苍白，神情傻呆呆的不敢置信，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含而不落，显得十分伤心震惊。 “您应该接受现实，失去的东西找不回来，奴婢只是一界奴才，没有公主的命令，如何敢冒犯您呢，奴婢告退！” 芷兰微微行礼后转身离开，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鄙视的微笑。 文晴呆呆的站在那里，如坠冰窖，眼泪缓缓滑落，十分难堪伤心，却毫无办法。 文淑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母嫔警告过她，要和文晴保持一点距离，她自己都不大去玉美人那里聊天了，都是因为文晴拎不清。 她和母嫔有今天的好日子和脸面全是长姐和母后给的，做人要知道感恩和珍惜，眼瞅着就要说亲的岁数了，再作死下去，怕是要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一声叹息转身离开，去找其他姑娘们玩耍，难得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好好玩一会吧，长姐说得对，个人顾个人吧，都这么大，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该做什么心里要有数才成。 “三妹，你也不管我了么？”文晴声音里多了几分怨气。 “我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和能耐，二姐，我过几年也要说亲了，我不想嫁的不如意，你自己多保重吧，我帮不了你，也劝你不要再乱打主意，否则你母妃就惨了。” 文淑再次叹气，她怎么会不明白文晴的怨气，不得不提醒她莫要打错主意。 提起母妃，文晴眼泪掉了下来，自从那件事后，她和母妃几乎见不着父皇了，除了公开宴会，有些宴会都不通知她们去了，只能待在自己的寝殿里，这样的状况她心里是十分内疚的，这才是来找文祁的主要原因。 但文祁根本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也早就看透了她的本性。 文淑没有搭理文晴，用得上了就去讨好，用不上了就踩人家，谁欠你的不成，做人这样势利眼，哪个敢和你沾边呢，宗室的姑娘们也都不搭理她了。 对你好的你都这样随手就踩，我们也没恩惠给你，是不是你一旦发达了也要摁死我们呢，我们可不敢和你沾边了。 第428章姐妹议事 文淑朝文玉文慧几个走了过去，笑着打招呼，大家都回报以微笑。 文玉瞥了一眼文晴要哭不哭的样子，厌恶的皱眉头，“她跟你说什么了？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要那样我这头咱俩做不成姐妹了，别怪我不留情面。” 文玉是最崇拜敬佩文祁的人，最看不得别人踩她，性子如爆炭一样，从来不会隐藏。 文淑摇摇头有点失落的样，“我没有心软，她求情不成倒是对我也有了怨气，好好的姐妹走到这一步，我心里不是个滋味。我哪里敢再管她呢，我母嫔养大我不容易，长姐对我有恩且从没有要求我回报什么，我永远不可能和长姐站在对立面。只是看她这样，有点难受是真的。” 文淑仰起头，眼泪差一点掉下来，曾经她们同进同出，那么要好，如今竟然也要分里外了。 文玉文慧也理解的点头，文玉叹口气拍拍她的手，“有因才有果，都是自己作出来的，怪得了谁呢。跟她亲近早晚你也要被连累了，多想想你母嫔的不易，你也就能看开了。” 文淑用力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说这些，咱们去看看她们在玩什么呢，也去凑个热闹去。”文慧笑着转移注意力，免得大家都不开心。 对于文晴宗室几个女孩都看不上，个性太要强了，却本事不足，还喜欢拧着来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甚至连拒绝都听不懂，这样交往实在是别扭，大家一直都和她不亲近，完全是看在文祁的脸面上给她一点面子。 别说公主身份高的话，还要看你受宠程度呢，咱们是郡主县主也未必比你差半分，论得宠我还有个能干的爹当王爷呢，还受皇上重视呢，谁怕谁，动不动跟我们摆个架子，掉个脸子，把我们当什么了？ 文慧不愿意多讨论文晴，一直打心里就看不上，自卑自负的厉害，生怕别人说她一点不好。 “长姐，你们在玩什么呀？”文玉也跑过来拽着文祁的袖子亲热的笑道。 “我在看她们下棋呢，你看谁能赢？”文祁拉着文玉坐下，指了指正在对战的二人。 兰月和另外一家姑娘在下棋，两个人棋逢对手，水平差的不大。 文玉看了一眼，跟文祁嘀嘀咕咕，“我觉得兰月能赢。” “哦，你为什么这样确定？”文祁也觉得文玉的眼力很好。 “兰月更稳当更从容，那个姑娘我不认识，但明显有点毛躁了，这是兵家大忌。”文玉得意洋洋的显摆。 文祁刮了她的鼻子，露出一抹甜笑来。 “嘻嘻嘻！我是不是长进了，姐你都不夸我。”文玉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 文祁哭笑不得，“你都多大了还不长进，那是棒槌了。我最近也忙着没见着你，都在家干什么呢？” 闻言文玉撅撅嘴一脸苦兮兮的表情，“被我娘摁着学管家理事呢，我现在要管农庄和铺子呢，还要学会打点生意，我娘看的我很严，不让我偷懒，我都没时间出来玩了，要不是今儿大家都来，我娘都不想让我来呢。” “呵呵呵！你也该学了，不能什么都不懂，那会让底下人糊弄你的。你好好学，学会了我还有任务交给你呢。” 文玉一听立即来了兴趣，眼睛的放着光呢。 “什么任务，你告诉我呀。” “我想再买一个大点的皇庄，或者铺子，我让人去江南学了织染的手艺回来，还请了江南师傅一起，我打算把一些困难的将士的家眷接进去学习干活，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打点，这得是我信得过的，且能压服住他们的人，免得到时候会出现很多问题。所以我想让你和文慧分别帮我管理这一摊子。” 文祁决定就用萧家姐妹，不是郡主就是县主，身份地位手段眼光见识都是足够的，不用在家白浪费了不是，干得好了这也是功劳么。 文玉和文慧对视一眼相视而笑，这是姐姐给功劳呢，和她们亲的意思，有好的从没忘了她们。 “这有什么，你需要我们尽管吩咐就行了呗。” “嗯，我想让你们多带一个人。”文祁看着她们笑了笑。 “我猜猜，是文兰吧。”文慧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 这件事明显是文祁要给烈士家眷留的一条生路，且要长久做下去的，那么就必须要盈利，不赚钱怎么养这些人呢，以后可能还会更多负担，因此钱变得十分重要了。 就需要一个脑子活络能赚钱的人回来，文兰得周王的熏陶，对这方面十分敏感能干，她现在早就不要家里的钱了，全都是自己挣的，周王和王妃给了她农庄和铺子自己玩，不到几年时间她已经扩张了好几个铺子和农庄了，还和别人一起走商道赚钱，简直是个钱爬犁啊。 文祁也笑了，“她太能赚钱了，这方面我们都不如她，我需要她给我赚钱，我想帮衬这些死去的将士家眷，但你们也知道这是个长期很有负担的事，所以盈利是必须的。 我要让他们不仅仅能干活，还要给我赚钱，我才能安排更多的人。文兰能赚钱，脑子活络她是个很好的掌柜。你们去把她给我拉来。” “行，包我身上了。”文玉一拍胸膛就应了下来，她们玩的挺好的。 “至于分成么，我还没想好。我的意思是姐妹们商议着，按照功劳大小出力多少和个别产业平分这样好一些，都平分恐怕不能长久，有人出力多辛苦，有人出力少那就有怨言了，所以这个事你们也会去和长辈们商议一下，要干咱们就往好里干，长久长远的考虑。” 文祁也是真心想干这事，但她以后势必要在军营里时间长一些，有些事是顾不上的，因此她打算联合兄弟姐妹一起干，分工合作，爷们适合跑外面交际等等，女孩适合在里面应对仆妇等这些细活。 “成，这都不要紧，还有谁来着？”文慧一听也觉得特别期待，一心想干点正事争个脸面呢。 “还有文辛和文瑜他们几个，其他人都是文辛去联络的，我们合起来买了一条商船，以后可能还有其他商道，这些事需要爷们去忙乎，我可能顾不上这头，你们的任务就是负责细活，咱们分工合作。咱们要是干得好，能给我父皇解决不少负担和难题呢，我去给你们请功去，保准你们都有脸面。” 文祁笑着说道。 第429章商议 文玉和文慧也十分高兴，连连点头，“行，我们听你的，其他都是小事，关键是这份脸面我们稀罕呢。” 都不是缺钱的人，但这点子脸面可不易得，赚钱其实都是小事，以他们这样人权势地位想赚钱太容易了，露个口风出去，有的是人让他们白拿干股求庇佑呢。 “成，具体的你们回去和长辈们商议一下，顺便求两个好法子给咱们也指点一回，头回干别栽了也丢人不是。”文祁笑着撺掇他们回去请教去。 “行，这不用你嘱咐，我去联络人，等我弄好了给你去信。”文玉笑着应了。 “成，先这么着，王叔把西北商道给我用了，我还得找文瑜去商议一下，先弄点人干起来再说，这本钱也是需要厚实一点呢。” 文祁想起事忍不住就四处瞅人。 “他们在前面花园呢，估计都在一起了你去找他们不？”文玉问道。 “我去找他们去，你们玩吧，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妹们。”文祁拍拍文玉起身决定去前院找人去了。 “你去吧，交给我了。” 文祁跟婳儿交代了一句，就去前院找文瑜去了，王叔说了给她西北商道用，她就要利用起来，不用不是傻了么，西北商道只有那么几家在用，别人想挤进去可不容易，这个联盟已经是多年的默契了。 去了前院，下人看到她不断地行礼问安。 “看见文瑜哥了么？”文祁四下张望着找人。 “回公主，刚才看见在前面那个凉亭里和几个公子说话来着。” “嗯，我去找找，不用陪我了，忙你们的吧。” 文祁在凉亭那边看到了文辛和文瑜，笑着走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我们刚才还在说你呢。”文瑜也站了起来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我来找你们说话的，想商量点事，难得碰到一起，本来说大家一起出来玩的，但都忙着前程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多空闲了，这不我赶紧抓紧时间揪着你们说点事呗。” 文祁也顺势坐了下来，下人赶紧换了新茶盏奉上。 “你想跟我说生意的事，你放心这个我在筹备呢。”文瑜也不客套，文辛早就和他说过了，摆明了这是给他们功劳呢，这里头不光是钱的事。 “西北商道我王叔给我用呢，我先让刚你组建一支商队，走西北这条路，另外多走一条路。”文祁望着他欲言又止停了下来。 “南疆？”文瑜立刻就明白了文祁的意思。 周王在家没少说这些事，文瑜是嫡长子自然也不是傻瓜。 “没错，就是南疆，我希望你能给我把南疆的生意打通，目前要求就是要和他们往来到信任的阶段，各个部落的情况给我打听清楚，不要勉强，慢慢来。” “这个可以做到，但我需要一点时间找几个机灵能干的，人选很重要。”文瑜想了一下觉得有些难度但可以做到。 文祁点点头，“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外放的想法？如果外放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西北这一块的要塞之地，主抓贸易往来，发展当地的商道让它红火起来，主要针对鞑靼国和周边小国的贸易，以赚钱为主，其他为辅，得不到也不勉强。” 文瑜沉思了一会，暗自惊叹文祁的想法和父亲皇上商议的竟然不谋而合，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消息，那么就是文祁自己琢磨的，这份敏感度和聪慧劲当得起皇上的独宠和栽培。 “我要回去跟我父王他们商议一下，这会子没法答复你。”文瑜脸色也认真了很多。 “当然要和长辈们商量的，我认为你如果有决定可以和睿王叔他们在有些地方可以合作，军机银钱两不耽误，这具体的你们还是要回去仔细商议一下。现在是先把商队召集起来，先走着给咱挣点本钱把家里的这一摊支应起来。。 我是这样想的，西北商道那边肯定也需要个据点，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安排死难将士的家眷，或者是伤病退下来的将士，一个他们更忠心，第二个遇到问题他们比奴才更警醒些，有些事他们能理解反应也快，奴才多少有点不美。” “可以，这个可以。”文瑜也认可的点头。 “目前就是这样，千头万绪工作也多，还得你们多费力，需要什么我去跟我父皇给你求去。”文祁也做了保证。 “这都是后话，哪有没干活就急着要功劳的，不着急，我回头先把商队和家里这摊安排好了在给你回话。” “行，我等你消息。”文祁满意的点头。 文浩十分好奇歪着头问，“姐，为什么要让鞑靼国买我们的东西啊，不是应该啥都不给他们么。” 他就是睿王爷的小儿子要去骁骑营历练的那个了。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穷恶水出刁民。”文祁笑着看着他给一点提示。 “听过啊，就是说百姓很穷吃不饱饭所以才容易被人煽动造反……”文浩说道最后两个字忽然好想懂了什么。 “哦，我懂了，反过来想，如果鞑靼国的人富有了，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就会下降，因为饱暖思**！”文浩惊喜的站起身大叫一声，忽然茅塞顿开。 “没错，聪明。”文祁伸出大拇指夸奖他。 文浩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挠挠头有点腼腆。 “你王叔说你想去骁骑营？”文祁看着问好问道。 “想呢，我特别想，姐求你给我个机会吧，我一定努力，都听你的。”文浩接连保证。 “去可以，不过你要和其他士兵一样接受考核，过不了回家，机会只有一次，连我也是经过考核进去的，没有特殊待遇。”文祁伸出手指摇了摇，认真地看着他笑了笑。 “行，我愿意。” 文浩是铁了心要去骁骑营历练，多苦都不怕，只要让我去就行，你咋拾掇我都行。 “成，后日去报到吧，不许带小厮，你一个人去，要是没断奶回家去。”文祁也是警告他去了就得听我的，耍脾气我可饶不了你。 “成，我都听你的。”文浩站起来拍拍胸膛保证。 “嗯，行，我去后面玩会，有事军营再说吧。”文祁起身回后院了。 第430章认可 文祁打算从原路溜回去的，正巧碰见马相爷他们和睿王爷一起从花棚鉴赏花卉出来，文人喜欢这东西么。 正巧碰个照面，文祁正打算溜回去呢，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长宁，你去哪里？” 一回头文祁嘿嘿一笑，“林爷爷，马爷爷，王叔，你们上哪去呀。” “你干什么偷偷摸摸的，藏了什么好东西。”马相爷性子恬淡平和，双眼带着笑意调侃长宁。 文祁嘿嘿一笑，“我没藏东西啊，我找文康哥哥说了点事，这不我王叔疼我，允许我用西北商道么，我就和他商议着要不要去那里外放和我王叔一起合作，搞那的通关贸易，专门针对鞑靼国，然后就是我想赚点钱。” “你怎么总是要钱，你是多缺钱啊。”睿王爷也忍不住笑着骂她。 “你是为了帮助那些困难的家眷？”马爷爷最了解文祁，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多少知道一点她的心思。 文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是一起背靠背的兄弟，很多都死在我眼前，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交代，好多家眷其实都很苦，可他们也没人抱怨半句，更没有跟我说过。有的都不好意思往我跟前凑，生怕被被人说巴结权贵了。 我想着我多赚点钱能做点事情，也是替我父皇解决一点为难也是好的。其他的还得慢慢来，一时半会我能力也达不到那么远，手上的人脉也不足，另一个我还是想用我兄弟姐妹，一个是他们也有身份很多事方便；另一个就是兄弟姐妹对我都不错，有的好的我也不能忘了他们。” 两位老臣忍不住点头，眼里满是称赞，她没说的是，还是希望兄弟姐妹能撑起大局，未来成长为朝堂中坚力量，这对稳定皇室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毕竟端王睿王他们也有老的那一天啊。 这些后起之秀起不来，将来宗室就没有话语权了，关键时候根本帮不上皇帝，这就很危险了。 “你怎么想到通商这条路的？” 林相爷很好奇她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其实还在商议阶段没有定论呢，也就几个人知道而已，没确定的事没有在大朝上说过。 “这个很好理解，穷则生变，富则安逸么；我王叔知道，我们和鞑靼国将士直面战斗过，他们的勇敢顽强悍不畏死，用自己的高超的骑术和武艺，还有坚强勇敢的意志，甚至几度将我们的士气打压下去。 这可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他们没有任何优势啊。窥一斑而知全豹，鞑靼国是马背上长大的，他们一直都处于穷困勉强果腹的状态，这种意志力强过我军太多。 还有南疆的部落也是极为勇猛，前有狼后有虎，我们的局势并不乐观啊，必须要想点辙，我觉得可以开放通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还不成熟。” “嗯，王爷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丫头别走，我们说说话。” 林相爷认为文祁说的十分有道理，目光很长远，看问题也是十分尖锐，很想和她聊一聊。 “好，我们去那边的凉亭，喝点茶说说话，书房里太热了，坐不住了。” 睿王爷想了一下让身边人下去安排了。 “长宁也来，我们一起说说话。”睿王爷朝文祁招手。 “好。” 几人做到了一处略偏的凉亭，下人守候在凉亭外面不远处，避免闲人过来打搅。 “你上次斩杀的那个是鞑靼国很重要的一个副将，也是个关键人物。” 睿王爷笑着看着文祁，话只说了一半。 文祁沉思了一下，摇头，“他可能平时不是主要上战场的，强项不在这块，不然那日死的是我，他们非常顽强勇敢，一次次反扑我们好几个好手都倒下了。连我也受了伤，他们很强，作为军人，他们值得尊重，大家各为其主罢了；但作为敌人我们要早早谋略啊。” “你看的倒是十分精准，他是鞑靼国统帅的弟弟，主要能力在天象上，不过战斗力也是十分彪悍的，他们也是从小习武在战场中长大的，能力不容置疑。那次你的确立了大功了。 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我大齐，就是为了实地勘察大齐的国运，带回去的还有你和文麟的面相和关乎大气的运气等等诸多重要信息，说的十分准确，因此我们要求你带人将其全部斩杀，一个不留，这样的消息决不能流出去。” 睿王爷也是那次参与决定的人之一，是他建议给长宁这次机会，看她能否完成这次重要任务，若能完成就给一次大朝的机会。 “要是他哥哥，我恐怕不是对手吧，我知道我还差一线，始终没能突破。” 文祁端坐在石凳上，双手摸着膝盖，微微收紧，神色有些黯然。 睿王爷笑了笑，“你的年纪也是你的桎梏，毕竟没有长大，你还需要时间慢慢磨练，急什么，这大朝机会都给你了，还怕没有上战场的一天么，我等着你接我的棒子呢。” “王叔，我……” 文祁瞬间惊愕的抬起头，望着睿王爷，看到他眼里全是鼓励和信任的目光，眼圈一下子红了，前世今生，无论她走到哪里伴随的都是顽固的质疑声，去西山大营被王参将羞辱，除了骁骑营帮她，大营的人都选择了沉默，其实他们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不愿意得罪自己这个权贵而已。 这样不被人理解环境和氛围，永远不肯承认你的努力，那份辛苦都得不到认可，心里不是不难受的，靠着一股倔强走到今天，文祁每一步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走错了路，甚至连脾气都压着的。 和王参将打了一场，她也就罢了，并没有让人给他穿小鞋，当没这回事了。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也为了表明我有能力靠自己本事晋升。获得大家的认可，我不屑为难你们，咱们拳头底下见真章，我这人不干背地里坑人的事。 可心里是难受的，今日能见到王叔这样认可的眼神，一时情绪有些激动。 睿王爷叹口气，看到文祁这样，心里也是很心疼的，这孩子做的很好，真的给萧家长脸了。 “你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战场是男人的天下，想获得他们的认可并不容易，可你做的很好，你得到了骁骑营上下的支持和团结，自古以来还没人能做到，就是孝贤姑姑也没能做到。好孩子，别气馁，王叔支持你！” 睿王爷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 第431章出事 文祁用力点头，笑得灿烂明媚，眼圈红红的，“王叔，谢谢您认同我，我会努力的。” 赶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舒缓一下激动的情绪，长久额努力有人真心认同你，那种感动来的太快，让她一时压不住自己的情绪。 “要说西北通商其实早就想过，曾经试行过一段时间，但最后因为各种原因都作罢了，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说来给我们听听，也许能琢磨出和以前不一样的东西，这建议大家都是认可的，关键是要怎么做才行。” 林相爷换了个话题，免得文祁真的哭出来就不好了。 文祁想了很久了，根据前世的一些经验和看到的问题整理了一下，才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王叔和地方官配合才成，尤其是贸易港口要在军权的统治下，这很重要，当然关于利益分配可以在商言商么，作为交换条件，可以让王叔拉着官兵建设港口或者做一些有用的事，这个可以另行商议。 另外就是需要一支商队从一开始带领，让他们在港口进行集结，不允许他们进入大齐。所以这个贸易口的县城就很重要，要给他们一个可以买卖交换的地方，要给与便利，让他们不需要带着商队进入我们大齐，避免了探子进来，我们这头有商队可以拿回去买卖。” 文祁的意思是所有的买卖从口岸的县城就能全部解决，不需要让对方的商队走进来，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 形成一个真正的贸易场所，大家在这里可以进行买卖，不需要走太远，卖完各回各家，节省了时间和人力物力，也不需要走那么远了。 林相爷和马相爷沉吟思考了一会微微点头，马相爷说道：“我觉得可以考虑，有些针对作用。” “嗯，还需要具体的一些办法，避免联合在一起会出现矛盾，引进各地的商会会馆进入也是个法子。” 林相爷补充了一句。 “在通商的场所周围找一块空地或者港口，给王爷他们的官兵有驻扎的地方，好像江南港口那样啊，既能在一起联合，又能互相不打搅。至于这个出兵的令我一时还没有想好。” 文祁也补充了一点关键性的问题。 “这个若势小范围的骚动我可以便宜行事，若是出兵我需要皇上的手谕或者动用虎符才行。”睿王爷补充道。 “嗯，这动用虎符就是大事了，那个就得单门考虑。” 文祁的骁骑营也有一块虎符，在她手里呢，但那个不是非常时期是不能随便乱用的，一般都是督察院下令让他们去干什么，他们就去完成任务；除非是皇权更替需要动用虎符，否则平时是用不着的。 几个人你来我往商议着，不断地思考着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又参照江南地区的成功范例，不断地进行补充商议。 一番畅聊竟然过了一个时辰，文祁一拍额头说道：“哎呦！我忘了我妹妹还在后院呢，我得赶紧去看看。” “在我的院子里能有什么事呢，不用担心。” “哎呀，不行，我有个妹妹长得特别好看，我害怕有人不开眼出点啥事可就不好了。我先走了。” 文祁说着赶紧就往后院跑。 刚出了凉亭，就见到小厮过来禀报，“王爷不好了，后院出了点乱子，有个姑娘特别漂亮，一个齐家的儿郎调戏人家姑娘……”小厮苦着脸来禀报。 “什么？现在怎么样了？王妃去了么？” 睿王胡子都气歪了，刚说完我院子不会有事呢，这就来了，简直是啪啪打脸啊。 “王妃已经去了，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小厮显得十分为难，表情也很古怪。 “你倒是说呀，怎么了？吞吞吐吐干什么！” 睿王爷抬脚就要踹了，还卖什么关子呢，这是姑娘的名誉，弄不好要结仇了。 “只是姑娘随身带了暗器，把人公子给放倒了，倒是姑娘吓的哭了起来。” 小厮表情很好玩，想笑又不敢笑，低着头耸动着肩膀十分有趣。 “暗器，是赵家姑娘么？” 文祁听着不对又折返回来了，揪着小厮领子晃悠着问道。 “对呀，好像是赵家姑娘，就是那个特别漂亮的那位，特扎眼的那位。” 小厮不知道兰月名字，因此才这样形容。 文祁晃了一下，只觉得眼前发黑，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原想着这样的宴会也很难得，婳儿她们不常来，别个都分个嫡庶啥的，兰月也不乐意出门被人羞辱，一直都在家不出门的人，自己难得能带出来见个世面露露脸，好歹能说门好亲的意思。 就咋这么一会功夫都能被人盯上，可真是气死她了。 “给我带路，我看看是谁家的小子，敢打我的脸，我要活劈了他。” 文祁顿时暴怒，这关乎兰月的名声，和一辈子啊，这也太缺德了吧。 “好好。” 小厮被文祁吓坏了，一身的煞气太吓人了。 “走走，跟着去看看。” 林相爷赶紧招呼他们，也是怕文祁暴怒之下在杀人就不好了。 文祁旋风一样冲进了后院，赶往刚才那个凉亭的地方，兰月真是一个特别谨慎的姑娘，文祁临走前说你们不要乱跑这里姑娘多就在这玩，她哪也没去，就和姐妹们一起玩耍，都没挪窝。 文玉和几个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脚上露出来的是靴子，男人的脚。 “让开，都围着干什么，唱戏呢。” 文祁没好气，一嗓子把一群姑娘们给吓得纷纷往两边跑，避让她。 “兰月你没事吧？” 文祁看到兰月似乎吓着了，躲在婳儿怀里一个劲发抖。 “谁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文祁双手叉腰，一肚子火气。 文玉文慧忐忑的站了出来，文玉开口，“姐，都怪我不好，我们刚才被人叫了走开了一会，我看她们跟前有好多姑娘一直围着说话，也没什么大碍，我和慧姐姐就走开和人说了个话，等我转身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了。” “我来说吧。我们和赵家姐姐一起玩的挺好的，本来都好好的没什么事，我们还一起说说笑笑呢，这个齐家公子从那边就钻出来了，光天化日的来就来了，我们躲在凉亭里，他自己就冲了过来，小丫鬟们就拦着，他一步三晃明显喝了酒。 我们吓得赶紧跑，谁知道他就嘻嘻哈哈的追了上来，见着人就抱个满怀，我们都吓坏了一个劲乱跑，他不知怎么地一直追着这位妹妹跑，赵妹妹也吓坏了一直围着凉亭周边跑一个劲的求救，我们都追不上，他还打伤了好几个丫鬟和婆子。 最后没办法婳儿姐姐喊了一句什么，兰月就拿东西把他给放倒了，就成这样了，王妃刚才去找人了。” 第432章怒 此时王妃匆匆赶来，还带来了齐家夫人，也就是地上这个小子的母亲。 “哎呀我的儿啊，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站出来。” 齐夫人一时心痛儿子晕倒躺在地上，顿时怒不可歇，双眼不断地寻找着是谁弄伤她儿子的。 “齐夫人是这样的……” 睿王妃探出半个身子低下头跟齐夫人说话。 “您别管这事，我儿子受这么大委屈，我一定要讨个公道。” 齐夫人一挥手拦住王妃要说的话。 而此时地上的混蛋终于有了反应，他已经躺了一阵子了，暗器里的迷药效果也差不多了，人也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母亲在跟前，顿时来了底气，“娘，我头好疼。” 人是醒了，但酒劲也还没完全醒呢，脑袋有点炸裂，一时也没空想自己刚才是不是撒酒疯了，只是一个劲皱着眉头脑袋疼的不行，哼哼着。 “你就是齐夫人。” 文祁看了眼地上的母子二人，脸色冷凝。 “齐夫人，这事……” “没错就是我，儿子，是谁打伤你的，告诉为娘，娘给你出气。” 齐夫人高声喊道，还来回扫视着周围的一群姑娘们，带着巡视鄙视的眼神。 齐少爷周了一圈，忽然拉住她母亲，十分激动地说道：“娘，我看上了一个姑娘，你快帮我娶回家啊，就是这个，这个最漂亮的。” 齐夫人顿时明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兰月怒道：“是不是你欺负我儿子，小贱皮子，长得一副狐狸精样，别以为用这种手段能进我家的门，你做梦去吧，贱货！” “齐夫人，你怎么可以随便骂人，明明是你儿子的错，你齐家了不起么，我赵家也不是破落户，你今儿不给我个交代，我赵家也不会放过你齐家，你试试看！” 婳儿拍了拍吓得发抖的兰月，义正言辞的昂着下巴怼回去，谁怕谁，你欺负了我妹妹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想倒打一耙。 王妃几次伸手拉齐夫人都没能拉住，气的也是脸色都变了，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不给她脸面的夫人，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呢。 文祁在原地转了个圈，火气已经压不住了。 兰月却推开姐姐自己站了出来，昂首挺胸，“是我打伤你儿子的，是你儿子欺负我们在先，事出有因。” 她努力挺直腰板，鼓起勇气直面齐夫人，双眼一直看着她，带着一股愤怒的情绪。 “就是你这个小贱皮子，啊！” 啪！文祁终于忍不住了，齐夫人左一个贱皮子，又一个贱货，听得文祁恨不得拔刀杀人了。 直接上去给了一个嘴巴子，当场就将齐夫人给扇的原地转了个圈，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你怎么打人呢。” 齐少爷一下从地上蹭的站了起来，轮着拳头就想跟文祁过两招，想要揍文祁，他们家是外地来的，不认识文祁这号人。 文祁一拳上去，照着面门就给了一拳头。 “啊！” 齐少爷一声惨叫，捂着脸尖叫，手指缝开始往下滴血了。 “流血了！” 齐少爷尖叫一声，惊恐的在原地转圈乱喊，好像死人了一样。 睿王妃鄙视的看着这对母子，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没看清楚请了这家人来做客呢，好好的宴会被惊了。 往后退了一步，自动让开道路，有意纵容文祁打人，要不是她是主家，她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嘴巴子了，太气人了。 “呃！放……开……” 齐少爷正在尖叫，却突然被一双手给掐住了喉咙，被文祁单臂高高举了起来。 文祁抿着嘴一脸杀气，冰冷的望着着他，“兰月告诉他娘，发生了什么事，免得她听不清楚。” “你放开我儿子，你是谁呀，敢杀人，杀人啦！” “你接着喊，你再喊一声，我就掐死他。” 文祁朝齐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 “就是你儿子欺负我们，他喝醉了耍酒疯冲过来挨个抱我们，幸亏赵家姑娘有武器用了暗器才把他放倒的，他还打伤了好几个丫鬟和婆子，都是你儿子的错。 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我已经派人去前院喊我哥哥了，你齐家了不起么，我们也不是街边的乞丐，随便任你欺负。” 另外一个姑娘也气的满脸通红，用手指着他们母子怒喊，要不是兰月出手快狠准，她们指不定就要名声受损了。 现在大家是同一阵营，自然是全力维护兰月的名声，因为事发当时她们都在一起四散奔逃，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就是你的错，他冲进来对我们无礼，还把拦截他的丫鬟给打伤了，追着我一直跑，我实在害怕也跑的腿软，就用了长宁姐姐给我防身的暗器，用的是迷药，没有什么伤害，我只是害怕不想被他欺负而已，我没有故意伤人的意思。” 兰月气的一个劲抹眼泪，却还是坚强的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也没提别人，只说了自己，这样的事也不好看，说多了全是错。 “对，我们作证。” 好几家的姑娘本来在一起玩的好好的，他像个疯子似的冲进来，见人不分老幼一通乱抱，把一群人吓得惊慌乱跑。 齐夫人是新才来京城的，以前是外地升上来的，算是新贵吧。 此事她顾不得那些也不想管别人是好是坏，压根不知道长宁是哪颗葱，拼命拍打着长宁的胳膊，想要从她手里夺下儿子。 此时睿王爷和林相爷还有几个人也赶到了，看彼此的岁数和年纪，应该是其他受惊吓的姑娘家的父兄之类的听说了，急忙赶了过来，遇到睿王爷一起过来的。 “长宁，不可伤人。” 睿王爷急忙让人散开他挤进去喊了一声。 “齐家是么，我记住了，今儿要么给我个交代，要么用你儿子的命来填，我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打脸过呢，你说呢，齐夫人，看来你不认识我，我是萧文祁，封号长宁，嫡长大公主。” 文祁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吐出来，看着齐夫人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们母子。 齐夫人环视四周看到了王爷也在，也不敢再闹事了，此时也意识得到胡搅蛮缠是过不去了，咽了下口水，“你先把我儿子放下来，咱们慢慢谈。” “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文祁再次收紧双手，齐少爷已经翻了白眼晕过去了，脸因为不通气已经憋的通红了。 第433章揍 “没错，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好好的请这些朋友来府上做客，都是娇客，被你这样吓唬谁受得了啊，我几次和你说话你理都不理，你真行啊！” 睿王妃也适时出声气的鼻子都歪了好吧，好几次说话都被人打断驳回来，简直是…… “不想说，行啊。王叔王婶我给你们面子，今儿不在府上杀人了，但小惩大诫是有必要的，赵家还没垮台呢，我妹妹们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给她们一个交代。” 文祁说着另一只手抓着齐少爷的腰打横放倒的同时，膝盖突然抬起，照着齐少爷的后腰狠狠一膝盖，只听得咔吧一声，齐少惨叫一声。 “啊！” 听这声惨叫，一群姑娘们吓得原地蹦了起来，这声叫的何止是凄惨啊，是骨头生生被人踢碎的哀嚎啊，听着都渗人的慌，鸡皮嘎嗒都掉了一地。 姑娘们的表情也十分酸爽，感觉好像自己的腰眼也被人踢碎了似得，听着都觉得疼的慌啊。可又觉得十分解恨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很诡异就是了。 “啊！我的儿啊。” 齐夫人嘶声力竭的大吼一声。 文祁笑了一下将人扔了出去，抬手就要往齐夫人身上拍，一道声音阻止了她，“住手！”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宫？” 文祁扭头一看，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常服，但看气质看是个官。 仔细一看和齐少爷有几分肖似的样，这才恍然，正主终于来了。 “你就是齐家老子吧？要我给你重复一遍事情始末么？” 文祁拍拍手站直身体，望着他带着一丝威严和压迫。 “下官已经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我知道我妻子一向护短溺爱，一定是我儿子和我内子的错，您已经惩罚了小儿，我在这给您道歉了，只是我发妻跟我多年外放没少吃苦受罪，我愿意代替她受罚，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教子无方得罪了大家，我在这给大家赔礼道歉了。” 中年男人转着圈给大家鞠躬道歉，此时齐夫人泪流满面，抱着儿子哭个不停，心里五味杂全。 “妹妹，你怎么说？” 文祁撇撇嘴一脸的不屑，却也没再动手打人。 “是我拿暗器伤了他的，他只是吓着我们了，并没有碰到我们衣角，姐姐，算了吧，也道过谦他也受过罚了，我也算出了口气。” 兰月在宫里陪读多年不是白学的，虽然齐夫人不咋地脑袋有点混不吝，但齐大人的气质并非泛泛，看着也是新晋之秀，咱们占着道理，少一个仇人还是好的。 兰月看了眼赶来的大哥等人的眼色，才说了算了的话来。 瑾哥站了出来，“今日之事大人的儿子有错在先，我们也调查了事情始末，您不光要给我妹妹道歉，也要给其他受惊的姑娘道歉，这件事我最担心的是损害大家的名声，姑娘家的名声何等重要，哪里赔得起呢。” “这我可以担保，此事不会影响姑娘们的名声，错不在她们。” 睿王妃赶紧出声，在她家出的事，岂能善了。 “你必须让你儿子当面道歉，否则此事我们不会干休的。” 其他几家父兄也发话了，好在没有什么大的意外，赵家兰月处理及时把人放倒了，真让这个醉鬼抱在怀里啃一通岂不是完蛋了。 想到这大家看他齐家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都带着阴测测的感觉。 齐大人苦不堪言，一再作揖赔罪，想把儿子拎起来，奈何腰眼被痛殴了，哪里还爬的起来啊，像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了。 “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知道他不成器，还请公主开恩留他一命吧。我会亲自上门赔礼道歉，绝不敷衍。” 齐大人眼含泪花，再次作揖赔罪。 睿王爷用手推推文祁，文祁别过头一脸不耐，不愿意。 睿王爷有笑着拍拍她，“我帮你挑个好的后生做你妹夫行不行？保证没妨碍，都是好姑娘人品家世都没问题，我包圆了还不行么，给叔叔个面子吧。” “您说的啊，我给您面子，你得给我妹妹找个好的，歪瓜裂枣的我可不要啊。”文祁趁机讹上睿王爷了。 睿王妃也笑了，“好孩子，我给你亲自办去，这么好的姑娘，果断又机灵，我一准给你找个好的。” “那好吧，我看在我王叔婶子的面上。” 文祁哼了一声，像拎小鸡一样把人拎起来翻个个，在后腰上用力一戳，又是一声惨叫，又把骨头给他接回去了。 其实也没碎，文祁虽然生气但心里有哈数的，就是一膝盖把腰眼的骨头给他错位了，那个疼劲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也是为了泄愤的意思，你不道歉就受着去吧，时日长了就接不上了。 这是武将才会的本事，不是专门攻捏骨的大夫都接不上的。腰上的事连着四肢呢，一个接不好就瘫了，谁敢负责任呢，文祁抱着这样的目的，你肯定要来求我，就得给我道歉。 睿王爷是武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真要是骨头碎了，齐少爷当时就得昏死过去，脸色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因此说好话平复文祁心里的怒气，让她给人接上，不要真的要瘫痪的。 齐少爷痛的眼泪鼻涕一起飞，捂着腰眼疼的起不来。 “行了，别装了，我没让你一辈子瘫在床上已经很仁慈了。喝点酒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道歉。” 文祁照着他的脸扬了扬拳头，信不信我再揍一顿。 “我错了，对不起，我喝大了，一时忘行所以才……对不起我错了。” 齐少爷也不是真傻，这会子酒劲早醒了，能不醒么，疼也疼醒了，也知道自己闯了大货，连累了爹娘，埋着头不敢抬起来。 “我……！” 文祁扬起拳头气的要在痛殴他一顿，太气人了。 “别，别打了，再打打死了！” 赵星赶紧拦着人，文祁手劲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打他们都疼的好几天缓不过劲来呢。 “我真想踢死你！” 文祁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孽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畜生啊，在家惹事也就罢了，竟然闯祸闯到外头来，你给我回去，好好的反省，这次你要是想不明白，我齐家容不下你了。” 齐大人仰天悲呼流泪。 这样的儿子后继无人，何止是辛酸啊。 “送齐夫人。” 睿王妃没好气的吩咐，脸色极为鄙视。 一场闹剧也就算完了，不过齐家以后是没人敢沾惹了，太吓人了，这样的人家还是躲远点吧。 “兰月可有受伤？可有不妥，你们呢？” 瑾哥赶紧过来问候妹妹们。 “大哥，刚才是兰月保护我的，把我推开了，所以齐家那个混蛋才盯上了妹妹，一直追着她呢，会不会有人议论呀。” 婳儿看到大哥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想到妹妹日后的名声，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434章心情 婳儿哭的十分伤心，她是姐妹三人中老大，有责任保护妹妹的，何况兰月一向听话乖巧懂事，从不跟她和馨月争抢什么，性子十分恬淡温柔很讨人喜欢。 如今莫名遭遇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影响一生的名誉，她又是个庶女，虽然赵家也是一流世家，可有些人还是很区分嫡庶的，很嫌弃庶出的，因此有些宴会和场合兰月根本去不了，能来往的还是当伴读的时候交往的几个品行教养不错的姑娘，经常有书信来往。 如今弄成这样可怎么办呀！ 婳儿想的越多越难过，伏在哥哥怀里哭的泣不成声，“月儿以后怎么办呀，哥怎么办？” 瑾哥拍拍婳儿的肩膀，“别担心，还有我们在呢，没事，我们先回家再商议，你是姐姐莫哭，你一哭她们更难受了。” 兰月倒是十分坚强，“姐，你别哭，又不是我的错，再怎么样我也是赵家姑娘，不就是嫁的差一点呗，只要人品好穷点我都不怕。 没事的，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嫌弃我我还嫌弃他嘞！我好歹也是嫡长公主的伴读，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我比别人差哪了。” 她昂着脖子一副我不怕的小模样，眼里却有一丝晶莹之色，心说大不了我就不嫁了，自梳头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要紧，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今儿的事的确是意外，实在是抱歉，我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喝了点酒会这样呢。 他从哪跑进来的，惊了大家是我没照应好，你们放心，这事我管到底了，都是品行极好的孩子。有我在呢，莫担心啊，你们先回去压压惊，我会亲自派人向府上的长辈们解释的。” 睿王妃深感抱歉，一个不留意出了这种事，她自己也被打脸的很难看，尤其是还是皇后娘娘的母家，这可太抱歉了，皇后一向温柔大方，对他们宗室的这些媳妇长辈同辈都十分提携帮衬，从未为难过。 如今可怎么有脸见皇后娘娘呢，自己大儿子入朝还是皇后给皇上提的醒安排了好位置呢，如今她把人家侄女的脸都打肿了。 一想到这就把齐家小子都快恨死了，走着瞧，咱们早晚有相遇的时候。 “多谢王妃，这事也不怪您，还让几个丫鬟都受了伤，我们实在很抱歉，真要多谢那几个丫鬟了，不是她们给我们拦了一道，指不定今儿真没法交代了。您千万要奖赏那几个受伤的丫鬟，多亏了她们了，我在这道谢了。” 婳儿擦干眼泪朝睿王妃行礼，并且为那几个受伤的丫鬟说句话，人家为了帮她们几个姑娘，被齐家少爷一通拳打脚踢，喝醉的人不可理喻，丫鬟也挨了几下，刚才都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你放心，有功的我一定赏。” 睿王妃笑的和煦，眼里满是称赞，这么小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刚才遇到齐夫人也不胆怯慌张，真真不错，赵家的教养的确值得称赞。 “今儿惊了您的宴会，实在抱歉，我先带妹妹们回去了，改日再来道歉。” 婳儿还是很有礼貌的把话都说到，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们也得罪不起睿王府，不能给文祁惹祸得罪人。 “好，嬷嬷送一送。” 睿王妃点头不再挽留，孩子们都吓坏了，哪还有心情玩呢。 瑾哥给睿王爷和睿王妃行礼致歉，跟文祁示意后先一步带着妹妹们回府了。 其他受惊的几位也跟着父兄回去了，姑娘们都吓坏了，院子里这才冷清了下来。 文祁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气不打一处来，“那什么齐家是吧，这事没完。” “自然没完，这事交给我吧，得罪了这么多人家，我自然要给他们讨个公道回来的，你妹妹的事也莫担心，不要紧的，我回头让你婶子给找个好的，我瞧着是个不错的姑娘，落落大方，长得好又不是错，怕什么呢。” 睿王爷知道文祁担心的是什么。 “她是庶出的，要不然我怎么心里老是担心她呢，真是个好姑娘，这二年长大了知道自己扎眼等闲都不敢出门了。我一直也忙着想着岁数还小，依我看要尽快找个好人家定下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呀。” 文祁想起兰月多了一些心疼，这姑娘特懂事，猫在屋里不是绣花就是抄佛经，生怕自己给别人多填了一点麻烦和不好，谨言慎行怕自己做错了丢了家族的人，丢了父母的人，躲在那一猫一天不吭声。 “放心吧，交给我了。” 睿王爷打包票，也是觉得不好意思的缘故。 “那就多谢王叔了，我也先回了，回去看看妹妹们，吓坏了。” 文祁苦着脸要回府看看去。 “行，你们回去吧。” 文祁和文麟出了睿王府，秦熙他们听说了也离开王府在门口等他们呢。 “赵星先回府了，姑娘们吓坏了，我看几个姑娘都直打哆嗦，你赶紧回去安慰一下，有王妃帮衬着问题不大，可能还会有点影响的。” 秦熙分析着，这个时候不好上门了，姑娘们也要脸面，当着外人的面又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岁数，让姑娘们脸上过不去。 “我先回去看看，文麟你抽时间把你说的那个人给我带来看一眼，我让人去查查家里。” 文祁气的深吸一口气，却还是要把该办的事都先准备好再说。 “成，回头王叔那头有好的人选咱们再选选，这次妹妹真是倒血霉了，都没挪窝就遭难，这运气……” 文麟也气的翻白眼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喝了酒耍酒疯，到处抱姑娘一顿乱啃，简直是…… “去给我查查齐家的人哪来的，这事没那么便宜就过去了。” 文祁当时的确是放过了齐家少爷，因为人多眼杂，不能真把人打死，但事后可不一定答应放过你了。 “成，我去查查。”文麟痛快的应了。 文祁骑马回府，直奔正堂，老太太他们正在屋里说话了，一家子都在，出这么大事大家都听说后赶了回来。 “外祖母，外公，是我不好，没看好妹妹们，要我在就不会出事了，我跟睿王叔和林相爷他们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一会，真是抱歉。” 文祁进门就先道歉，十分愧疚。 “这不怪你，这是意外，再说了也不要紧，你们别想得多严重似得，这个耍酒疯的吓唬好几个，兰月处理的很及时，你那暗器给的好，真拍上大用处了，不要紧的。” 安国公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生气或是大发雷霆，也并没有，又不是自家孩子的错，发什么火呢。 第435章承担 “我王叔王婶说回头帮兰月找个好人家，一定会对咱家有个交代的。我瞧着我王婶能看上兰月，也并没有不好的样，文麟也给妹妹找了一个，我想着派人去查查家底，不合适让我王叔再寻摸一下，多个人脉也能多点机会。” 文祁揉着眉心有点不开心。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大家为我受累了，我不应该出门。” 兰月脸色黯然失落的低垂着头，拼命忍着眼泪，这张脸也许要害了她。 “瞧你这孩子，还吃心了不是，莫担心咱家的身份家世还是能护着你的，怕什么。” 田氏看了都有点不忍心了。 馨月气的直哭，“我姐姐都不敢出门了，只说自己这张脸要害了她，害怕出门再遭无妄之灾给家里丢人了，以后会不会有人说我姐姐啊。” 婳儿也十分愧疚难过，“今儿是妹妹推了我一把，那个混蛋才忽略我，倒是一眼盯上了妹妹，是我妹妹救了我的。” “没事，等齐家人来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倒要看看去欺负我女儿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月儿莫怕，你爹还没死呢，怕什么。” 赵怀也很生气的，倒不是冲着女儿，而是对齐家的作为十分恶心。 “对不起，我给家里丢人了。” 兰月终于忍不住呜咽的哭了起来，捂着脸十分伤心。 “你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你今儿表现的可好了，特别果断。真的不是安慰你，我王婶要是看不上顶多来道个歉就算完事了，不会主动说给你介绍好人家，这是觉得你表现好的意思呢，哭什么，还有我给你撑着呢。” 文祁看兰月这么自责也是十分难受的，赶紧走过去抱着她安慰一下。 “我自己倒是不怕，大不了我去道观也能落个干净，我就是怕自己这张脸给家里丢人惹祸了。” 兰月作为女孩深知红颜祸水这句话的威力，这也是她长大后不太出门的缘故，很害怕自己无缘无故惹事，一次二次三次回回都是你出事，那就是你的错了，不是别人的错，流言能杀人啊。 “别担心，姐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咱这么漂亮不做尼姑，你要做了尼姑，那我咋办，我觉得我比你美一点，我还想嫁人呢。” 文祁自信的摸着自己脸蛋夸夸其谈。 “姐，你好不要脸啊。” 馨月噗嗤一声又笑了。 姐妹几个兰月长得最美，气质也最吸引人，温柔恬静，闭月羞花，她本身就是个恬淡不争的人，气质影响容貌，让她本就出彩的容颜更添几分魅力，这也是她的好处。 “我姐妹都是最漂亮的。” 兰月吸吸鼻子也笑了，只要有亲人在有爹娘和姐姐们在，她不怕。 “这才像样么，不哭了，你一哭我心里都可难受了，不哭啊。” 文祁笨手笨脚给妹妹擦眼泪，哄着她开心。 “外公，这齐家人来了可怎么处理？这样放过他不合适吧。” 文麟也板着脸十分不悦，这不是踩我们兄妹么，好歹我们还受宠呢，要是不受宠…… “文麟，你看到了，我们兄妹受宠都有人欺负呢，要是那天我们落架了，你几个妹妹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好下场。” 文祁拧紧了眉头不其然想起了前世，几个妹妹的下场都不算好，搭上了一生的幸福，那种痛她都不敢去回忆。 文麟面色大变，“姐，你怎么说起这个了。” 眼里有些不能承受的惊慌。 “今儿的事我不确定是真喝醉了还是有人故意想欺负我们赵家，我想的多了些，若我们有一天倒下了，你们若没有依靠了就自裁吧，起码留个清白不堕祖宗名声。” 文祁仰起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交代，心情一时间起伏的十分剧烈。 “长宁说得没错，若有天我们倒了，你们姐妹当第一时间自裁保全清白。” 安国公沉着脸平静地教导孙女，做世家女就要有点骨气和取舍。 “孙女谨遵祖父教诲，不敢忘怀。” 三个姑娘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应答。 这是属于世家女的骄傲，宁死也不能丢脸更不能堕了祖宗名誉，这远比生命更重要。 赵怀深深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他远比几个孩子见得多，如今他是在督察院的，世家犯罪抄家入狱，女眷流放宁古塔，姑娘们则入教坊。 知道什么叫教坊么，就是官家开的青楼，成为官女子到死都是官妓。 从千金小姐流落到成为官妓，可想而知其中的辛酸和绝望，青楼女子可以从良，但官女子不可以，到死都是如此了，脸上还要刻字的，防止你跑了。 这其中的艰辛和惨烈也不是平头老百姓能够理解的。 享受了多大的富贵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欲戴王冠，必受其重；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发誓。” 文麟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眼里多了些坚毅勇敢的光芒。 “我交代的事记得去查查。” 文祁叹口气转移了话题。 “好，我们晓得了，莫担心。” 老太太也开口缓和气氛。 大家又说起了别的，打断了刚才有些悲凉的气氛，渐渐的缓和了情绪。 第二日文祁去了皇庄看望母后和太后。 “公主回来了，皇后娘娘和太后老人家跟老王爷在温棚里种菜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福全满脸笑意的围了上来殷勤的问候着。 “嗯，去看看吧，我祖母这些日子身体还好么？”文祁一边走一边问着。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就是刮风下雨变天的时候太后老人家的风湿腿还是有点疼的，但每日都遛弯散步锻炼身体，早起还起来打五禽戏，一日都没拉过。 饮食我们给安排的也是清淡可口的，咱这有个好处就是东西很新鲜，便是清淡一些也可口就是了。” 文祁听了满意的点头，“你伺候的好，芷玉赏了。照顾好我祖母和四爷爷皇后他们，我重重有赏。” “是，您放心吧，奴才一定好好照顾着，三公主也来了，陪着说笑气氛可好了。” 福全笑着补了一句。 文祁没换衣服直接去了温棚，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四爷爷母后还有皇祖母的身影。 几个人穿着很普通的布衣，蹲在地上研究怎么种菜呢，嘀嘀咕咕商议着。 “你们确定自己能种出东西来？” 文祁站在门边上笑着看着他们调侃道。 第436章后续 大家抬起头就看到文祁笑话他们呢。 太后扁扁嘴不依的笑道：“不许笑话我们，熊孩子。这些刚冒嫩芽的都是我们自己种的，我们请教老农自己动手种的，才刚冒芽，你来看，是不是特别好。” 老太太像是得了新玩法似得，十分稀罕，一脸兴致勃勃的样。 文祁跑进来一看，真是刚冒芽，浅浅的刚刚破土得嫩黄的颜色，看上去都让人觉得心情极好。 “还真是啊，老太太您挺能耐的呀，那我等着吃您种的菜了啊。” 文祁搂着太后笑着说道。 “你等着吧，一准让你吃到我种的菜，水灵的。” 太后骄傲的梗着脖子，十分开心，像个老顽童一样。 这次再来瞧着祖母精神气和半年前果然不一样了。两颊都有了红润的颜色，气色也显得精神了很多，这让文祁放心多了。 “那敢情好啊，皇祖母你气色好多了，好看的很。” 文祁亲亲老太太的额头，欣慰很多也十分高兴。 太后也温和的笑了，眼里全是慈爱的光，连脾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少了一些严肃冷厉，多了几分老人的和蔼慈祥。 “还是我孙女心疼我老婆子，住这里可舒服了，连我的风湿腿都疼的没那么厉害了，你住下来不？也泡泡温泉吧。文淑也来了，今儿咱们吃叫花鸡好不好。” 太后如今没什么操心的事，就操心吃喝玩乐了，心情好自然吃得好运动合理自然气色也好多了。 “好呀，我住一晚再回军营。” “你昨儿去你王叔那了没？” 老王爷问道。 “去了，还出了点事呢。” 文祁也没瞒着。 “啊，出啥事了？” 老王爷这才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问道。 文祁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你说我妹妹是不是太倒霉了，恨不得谁都看不见她才好呢，还要被人这么欺负，真是气死我了。” 老王爷也皱起眉头，“这个齐家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是不是新晋的，那兰月怎么样了，那孩子挺乖的。” 皇后也叹息一声，那孩子长得确实太出色了，偏偏身份是庶女，要是嫡女就不用担心太多了。 “是呢，兰月是个好孩子，咦！要不然让几个孩子来我这里住啊，陪陪我老婆子，陪我住一段时间也是个脸面，也没人敢说不好听的话啦。” 太后像个老小孩一样对晚辈十分宽容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那我让人去接去？” “去吧，我们老了身边多个人乐呵也是高兴地很。” 老王爷笑着点头。 “行，芷玉，去让人接我妹妹三人过来玩，就说是皇祖母的口谕，去吧。” 文祁显得十分高兴。 这样一来有太后的脸面撑腰，说酸话的人就少了很多，婳儿和馨月倒无所谓，但对兰月是个好事，也是长脸面的了。 “你们还要干什么呢，来我给你们干。” 文祁撸了袖子打算也学学种地好了，权当是哄老太太开心。 “我们还要把这块地弄出来，在犁几遍才行，要彻底翻透晒透了，才好种东西，还可以种点水果也可好了。我们刚才在商议种什么合适呢，这季节有鱼吃了，他们自己做的腌鱼，味道可好了。” 太后见了孙女想的厉害，一个劲的叨念着庄子上有什么好吃的，一一数给孙女听。 “真的，是不是那种剁椒腌透的鱼，那个很好吃啊，我上次吃的那个是不是就是啊。” 文祁一面帮着翻地一面跟老太太说话。 “对的，就是那个，我让人给你多做了一些，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带回去的，我还让佃农妇女做了一些军鞋和靴子，你也顺道带回去吧。我们在琢磨做点别的呢。” 太后掰着指头数着做点什么能帮上孙女的忙呢。 “做点咸鸭蛋，那个贼好吃，也能放的住。” 文祁嘿嘿一笑出主意呢。 “有的，这回做了好多，我特意叮嘱他们做多一些，这样回头做好了给你送过去，你就甭管了。” “好呀。” 帮他们翻了两块地，得到了他们一致的夸赞，文祁力气大，翻得很透，老王爷十分开心，省了不少力气了。 中午陪着他们吃了午膳，都是新鲜的蔬菜瓜果十分很可口，一家人在一起氛围也很好。 下午婳儿她们三姐妹被芷玉接了过来，见到太后等人急忙规矩的行礼。 太后一瞧顿时笑了，“果然是兰月长得最好，好孩子，我都听文祁说了，不要紧，别担心，你们安心住下，陪陪我老婆子，这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呢。” “多谢太后怜惜，这很漂亮啊。” 婳儿左右瞅着十分好奇。 “这是你姐姐的庄子，她孝顺我们，接了我们来这里住着散漫一些，也别讲那么多规矩了，好容易来一次好好的玩。” 太后看着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也十分开心，都觉得生机勃勃了。 “你们来就太好了，原本着就我一个姑娘，你们来了我们有得玩了，还可以去跑马呢，我姐姐的庄子能玩的地方可多了呢。” 文淑也拉着她们的手欢喜的介绍着。 婳儿几个人陪着太后等人就住了下来，有几个懂事的姑娘陪着，老人们也更开心了些，一时间到没人敢议论赵家的兰月了，毕竟太后和皇后都愿意给脸面，谁还敢说什么呢。 文祁也放心多了，第二日回了军营。 回到军营，得到一个好消息，刘利回南疆了，处理了一些家事后，叮嘱了刘夫人后又处理了家里过于嚣张跋扈的下人，给大哥一个交代。 并且交代了儿子和儿媳妇几句，为了殷家又做了一些妥协，和京里一些老关系又联络一下，这才离开了。 因为南疆部落的人因为刘利的事全部死在了京城，因此刘利这次回来也是探探消息看看皇帝的心意的，回去还要给他们赔一些好处才行，回去恐怕还要遇到一些为难了。 所以不得不回去了，殷家的事还在处理，但不会太严重了。 不过殷家那个小子却是白死了，文祁杀了也就杀了，他们也找不到法子伸冤就是了。 因为殷家死了个后生，老太太没多久过世了，殷家宣布守孝，倒是因为老太太的死躲过了一劫，虽然在朝堂上是退了下来，但目前不退也没好日子过了，倒不如安静守孝来的合适了。 得知了这些消息文祁只是冷笑一声，这只是开始，殷家下去了自然有其他人补位，这个机会她父皇也是不会错过的。 第437章任务 不管怎么说刘利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这场博弈没人能赢，不过是利益的交换，暂时的稳定而已。 “来了一些战马，瞧着很不错的样子，我们的打算过几日和其他营搞个演练怎么样？都谈得差不多了。” 王虎去联系的，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接受文祁，但她的实力已经毋庸置疑了，西山大营的人基本都认可她的能力和实力，只是其他营听说的多，看见得少，不太信罢了。 “可以，你安排一下。”文祁听后点头。 “对了，睿王爷的儿子文浩来了，说是您的命令，我就让他进来了，跟新人待遇一样行么？”王虎问道。 “使劲磨搓他，那小子没受过锻炼，实力不如乔飞，欠磨练呢，半年内不让他出去执行任务。” 文祁对文浩的水平也有所了解，性子太单纯了，一时半会是不能出门历练的，水平不够出去要丢命，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看着你的，毕竟刀剑无眼么。 “成，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批战马咱们怎么用？” 王虎征询一些细节问题。 “训练用，训练马术，先给一些老兵配上用，新兵往后排，刀都没玩好呢。” 文祁琢磨了一下说道。 “行，我回头再安排一下，咱这地方有点小了，我琢磨着先把那边校场的杂务清理一下，这样地方宽敞些。” “可以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把那边也清理出来，训练马术，马上功夫不好去了战场咱得吃大亏呢，这个以后我带着训练。” 文祁的马术也不能说专精，只是比较熟练还可以的程度，要想达到鞑靼国人那样特别牛的马术，就得往死里练，这可没啥捷径，人家是马背上长大的，几岁就开始骑马了，自然和咱不一样。 “成，我们一起练吧，本事不怕多就怕你不行。” 王虎深知这一点也不打算偷懒。 “嗯，我从皇庄带了一些鱼回来，让人送到库房里去，交给厨房，给兄弟们弄着吃补一补，还有皇庄会陪人送东西过来，到时候你让人检查后接进来。” “成，您来了，我们伙食都比别的地方好了，两顿都快成三顿了。” 王虎也笑着说道。 本来骁骑营就比其他地方各方面要好一些，文祁来了以后，伙食上了一个档次，隔三差五改善伙食不说，有多的还让兄弟拿回家去给家人吃，这都多少福利了，手里的银子也没少拿。 文祁定期都会接一些有赏银的活给他们，这都是有赏银的，属于月银外的银子，可以贴补家用，为他们操碎了心。 “将军，督察院的人过来了。”小将士过来传话。 “虎子哥跟我去看一眼，顺便要点活回来干，这个月还没啥大活呢。” 文祁琢磨着这个月活都很小，银子也少，得划拉点大活干干，让兄弟们拿点银钱回家。 二人来到正堂，秦熙和文辛正在接待督察院的兄弟，聊的十分愉快。 “将军。” “有礼了，瞧你小子精神头可真好，红光满面的这是有喜事啊。” 文祁笑着用拳头锤了他一下以示亲近，汉子憨憨的笑。 “我成亲了，来给将军送个喜帖，顺便给您说说活的事呢。” “哎呦！当新郎官了，恭喜你呀，多时的喜宴，我一定去，包个大红包给你。” 文祁一听高兴地直点头，说着喜庆的吉祥话。 “谢谢将军，十日后我买了个一进的小院子，有点偏，到时候让他们带您来，赏个光喝杯喜酒。” 汉子挠挠头笑容憨厚朴实。 “好，我忙完任务一定来，虎子哥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文祁特意交代一声。 “成，这是好事，成家了，以后对媳妇好一些，咱常年不在家，媳妇老娘都不容易。”王虎也笑着拍拍兄弟的肩膀叮嘱着贴心话。 “嗯，我知道嘞，你放心吧，我肯定对媳妇好，孝顺老娘呢。” 汉子高兴的点头，满脸的喜色。 “说说活的事，什么活啊？有赏银没有？” “有的，这次是山匪盘踞在通州那边的一处山脉里，常年骚扰附近的山民，已经非常严重了，几次打击都没能弄干净，这次我们掌握了准确的线索，你们和咱守备军一起去清缴，干得好有赏银不说。 山匪的财产按照规矩，给公家交一份，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着分，一般来说是平分，或者按照出力多少伤亡将是多少分的，守备军这一块以前是西山大营那头出来的，我建议您少分一些，他们人多吃得多环境啥的也不如你们好，以后再见面能多个人情。” 因为上次给督察院出头做主，督察院的兄弟们对骁骑营也十分有好感，有钱的好活都紧着他们先来了，这就是回报了。 刀口上舔血的兄弟，图个啥呢，不久图来钱快能升官么，多点钱拿回家也不枉媳妇老娘成日的担心自己呗。 “行我记住了，到时候再看不行就多让他们一份不就成了么。” 文祁也听明白了，人家这是好心提点她的意思。 守备军那头常年守卫京都有些穷困是真的，因此需要照顾一下，但都是自家兄弟处的好了未必没有好处呢。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疾走，突袭，时间你们安排我们不插手，防止消息泄漏坏了行动。”说到正事汉子一脸严肃。 “成，我知道了。”文祁点点头。 送走了督察院的人，王虎去守备军联系他们的将军主事人去了，把开拔的时间和具体事情商议清楚。 秦熙问道，“咱们出多少人合适？” “等王虎回来再看，我的意思是两队人马足够了。”文祁琢磨了一圈。 “行。” 王虎下午赶了回来，灌了口茶说道：“那边特别通情达理，说城外回合，咱们出两队人就成，您统领指挥，给足面子了。” “行，这样得了好咱们也让他们一点，具体去了再看成不？” “成，我去跟弟兄们说一下，挑几个好手去，带新兵么？”王虎问道。 “带上几个训练好的，去见识一下带上乔飞。” 文祁沉默了一下点头了。 “成。” 准备差不多了，夜里他们开拔了，一身铠甲十分威武骑着马出了城。 第438章打 ?? ?? ? ?????? ?  ???%?`??" ???? ?  ???%?`??0???? ?  ???%?`?? ???? ? ? ????????? ?  ???%?`???? ? ????????? ?? ??? R]v?????? ??? ? ????? ?? ????? ?? ? ???????? ?? ?? ??? ? ? ??????????  ????? ? ?? ?????? ???? ???? ????C?? ??????  ??????? ? ? R ??????? ? ? ? ?????? ? ? T ???? ?? ???????`??  ??? ? ??? ? ??? ?? ? ????????? ? ? ?? ? ? ? c ??  ? ? ??????? ???????h ??????????????? ?????? ? ? H ??  ? ????????0?? ?? ? ?????????  ?  ?? ?  ?  ??????????????? ?????? ? ? H ?????????????????? p??  ??? ? ??? ? ??? ?? ? ?????????  ??  ? ??  ? ? ?????? ? ? H ??  ???????? ? P?? ?? ? ??????????? ?????? ??????? ?????? ? ? H ??  ??? ? ??? ? C ?????? ? ? H ????? ? ???????? ?? ? ?????????  ? ??????????? ? A ?????? ? ? H ??  ???????? ? g ?????? ? ? H ?? ???? ???? ?? ?? ? ?????????  ???????  ? f ??????????????? ?????? ? ? H ??????????`?? ??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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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嫂子赶紧摆手，“哎呦不能要，这都是自己人，不能要。” “嫂子你拿着吧，给我侄儿买点肉吃呗，我也想吃嘞。” 王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家嫂子拿眼去看当家的，王新勇点了头，“拿着吧，去村长家割一刀肉回来，在拎一只鸡回来。” “好嘞，我去弄饭去。”王家嫂子点了头。 王虎见文祁坐着不动，眼睛一翻没好气的呵斥，“你坐着卖呆呢？去烧火干活去，咋没个眼色呢，等着我捶你呢。” 表情瞬间变得凶厉起来。 文祁故意表现出害怕吓得缩了脖子，赶紧起身来回转圈，想找厨房的意思，王家嫂子一看也笑了，拉着她出了屋。 农村打媳妇常有的事，打不坏一般没事，打的满村跑都常见，呵斥两句算个啥呀，不当事。 “妹子，你是哪个村的？” “我不是村里的，我家是地主，嗯，我爹去世了，我娘也去的早，我爹在的时候那些姨娘都宠着我，我爹去世了，我又是女儿，为了我不碍眼他们就把我卖了，我有个大哥也不是亲的，感情也不深，所以……” 文祁无奈的摊摊手，显得有点落寞悲凉。 王家嫂子这才换了笑摸样，眼里多了些放松的味道，“我就说你不像我们农家姑娘，看着像大家小姐的那个样呢。” “让嫂子见笑了，我就是力气大一点可我不会干活，在家没干过。都是丫鬟伺候我，我爹一死家里也乱了套，先把我轰出门了。 因为我力气大大小学武的，本来他们要把我卖到脏地方去的，但怕我跑所以把我卖给王哥做媳妇了，王哥比我厉害，我跑不掉他们就放心。” 文祁半真半假的说了，王家嫂子更加信服了，文祁不像农家女，反倒是很有股子大家小姐的威势，这个是没法伪装的，人的气质和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 “你不会干农活，这样吧你要是力气大帮我劈点柴火，嫂子给你做好吃的，可怜见的孩子，有钱人也过得不容易啊。” 王家嫂子洗了手准备和面做点硬菜。 “成，我来劈柴，嫂子其实过得好不好还得靠自己努力，和钱关系不大，咱家有几亩地呀，我咋瞧着日子有点紧巴呢。” “嗨！都是钱闹的了，我家原先有几亩地呢，我公爹在世的时候家里虽然不富裕吧，但也过得滋润，不然咋有钱娶我进门呢。后来遇到战乱和灾荒，又得了疫病，一下子花干了家里的钱，没法子卖了地，还干了……，算了不提了。” 王家嫂子想说点什么又不说了，眼里有些泪花。 “我来的时候听说咱这一片土匪多呀，为啥啊，衙门不管管么？” “管不住，这一片都和村民连着的，都有亲人被挟持上山，舍不得亲人的命啊，咋整，不帮也得帮，总不能全家老小都去死吧。” 王家嫂子扭过头擦擦眼泪，啥也没说。 “那我新贵哥哥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文祁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你还真是大家小姐，这机灵劲别人比不上，别说出去，人都死了剩下孤儿寡母可怜啊，新贵死后他媳妇熬了两年也走了。我家那个小的炕上玩的男娃，就是新贵的儿子，才三岁多一点，可怜啊，没爹也没娘了！ 你别提这事，他哥都快疼死了，我嫁进来的时候新贵还是个刚回跑着玩的小娃子，我婆婆去的早，新贵是我一手带大的，如今他走了，我这心里……” 一说到小叔子，王家嫂子哭的十分伤心，这个小叔子等于是她养大的，因为婆婆去的很早。 “为什么不能改变么？” 文祁也觉得有点悲凉之意。 “没法子，一个人一户人家说了不算呐，脖子上架着刀，你敢说不干么？” 王家嫂子带着痛恨却又绝望的低吼诉说着心里的悲哀和伤痛。 第441章了悟 文祁没有在继续追问，免得被怀疑上，中午王家嫂子和了面后就去村口买了一刀肉和一只鸡回来，还捎带脚饶了一些山货回来可以和肉一起炖也很美味。 文祁不会做饭也不会干厨房的活，但给王家嫂子劈了很多柴，可以用好几个月都烧不完了，把王家嫂子高兴地直乐。 晚餐因为有了肉显得很丰盛，王家嫂子做的菜很好吃，文祁吃的很香，不过却挑了配菜吃，把肉挑出来给了山子和新贵的孩子吃了。 山子吃的特别香，嘴里都塞不下了，吃的十分急切，明显就是平时不常吃肉的表现，这让文祁看着心里莫名有点心酸。 不自觉的把肉挑出来给了孩子吃，这让王家嫂子看了很不好意思，看着孩子实在嘴馋，几次张口想呵斥孩子还是忍住了。 “嫂子，咱过得这么苦没想过多种点田么？”文祁试探着问道。 “咋没想过，赚得越多他们要的越多，没法子胳膊抗不过大腿啊。” 王家嫂子幽幽的叹息一声，眼里都是晦涩的绝望。 文祁想了想说道：“嫂子，恕我说句实话，我觉得咱还是种地踏实，我家里以前也很多土地的，这是我们的根。要是官兵来剿匪了，你们有机会过好日子了，你们最想干啥呢？” “开荒，种地，种啥都行，别人不敢干这个，怕收成不好，我不怕，我开过我能干。”王新勇脱口而出。 “真的呀，大哥，你太厉害了。” 文祁佩服的看着他，这次是真心的。开荒是很辛苦的，远比种地还要辛苦一些呢，而且头几年是没有太多产出的，因为地也是要养的。 王新勇笑容憨厚，带着几分质朴和希望的光，却很快泯灭了。 文祁和王虎对视一眼，王虎问道：“大哥，这山匪老来搜刮你们，为啥你们还帮他呢，有了他们啥时候能过好日子呢。” “没法子，衙门的人和他们串通一气，他们每年会给衙门塞钱，还给衙门交税帮着完成任务，山匪也不常来，每年就来个一两次，粮食丰收的时候，冬日的青黄不接的时候来，其他时候他们也不下山。 所以衙门的人也不大管，官兵来剿匪，他们还去通风报信。我村口你们见过的那几个娃子，都是在山上有人的，负责报信盯梢的，若是我们有二心就回来处理我们，命就没了，我已经没了弟弟，难道这一家老小全都赔进去不成，只能选择沉默了。混口饭吃把孩子养大吧，没别的法子呀。” 王新勇叹口气，也不害怕告诉他们这些，因为他们也拧不过大腿。 “不能去别的地方么？” 文祁试探着问道。 王新勇呵呵一笑，“你没走出五里地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走，哼！你知道为啥我让媳妇去村口割肉不？不去人家就要来家抓你们呢，也不怕你们去报信，没用，前后左右全都是眼睛，官府也给瞒着通风报信，没辙！你当我们不知道官兵来剿匪么，没用。” 王新勇再次用力说着没用两个字，那眼神十分绝望讥嘲，是希望一次次被打碎的心痛和崩溃，直至变得麻木。 “如果有人能干掉衙门就好了，换一个人来也许就不一样了吧。” 文祁呢喃着说道。 “要是换个好官也许不一样，但也很难，因为很多人都被绑进山里做山匪了，我弟弟也是如此的，不愿意就打死你，做不做由不得你，没得选则。这也是村民不帮官兵的原因，谁会希望亲人死在官兵的刀下呢。” 王新勇叹口气。 “都不容易，世道艰难。如果不杀他们呢。” “不可能，做了那么多年山匪怎么可能不杀他们，这是个死扣。”王新勇摇摇头。 文祁叹口气没在问什么，确实是个死扣，山匪不处理是不可能的，可该怎么处理才能让村民服气，否则杀掉一批还会有下一批山匪出现的。 当夜他们住在了王新勇家里，他家地方也很小，就在厅堂里打了地铺，本来王新勇说要把好房间让给他们的，但王虎坚决拒绝了。 夜里王虎和文祁并排躺在一起，中间隔了被子，二人没有说话，夜里太静了，声音会很明显，他们也没有交流什么，白天询问的也差不多了。 文祁在王虎的手上写字，“白天你跟他出去转转，看看地形，打点猎物找找小路。” 文祁的意思是让王虎跟着王新勇白天去村里转一圈，借口打猎溜达溜达，找找有没有直接上山报信的小路，把它找出来要堵住，不然报信了就走漏消息了。 王虎点点头明白了，也同样在考虑这个问题。 一夜无话，二人并没有睡踏实，二人是轮换休息的，一个人守夜避免出现危险。 第二日王虎提出和王新勇一起去打猎去，倒是很爽快就应了，跟着一起去了。 文祁则跟着王家嫂子学着做饭，带着去村里跟嫂子们说说话，不过这些人却没说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文祁发现一点有些男人不在家，女人和媳妇多一些，在一个就是青少年多，正当年的青壮年却并不多，在家的基本能都有伤了。 文祁逐渐摸着情况，连着住了两三日，王虎才提出告辞去县里拿东西去，等回来再来找王新勇的意思。 王新勇一直把他们送出了村口，知道周围没人了，才压到底声音，“军爷我知道你不是做买卖的，你是军爷，那个劲和别人不一样。 我只求您救救我们底下这些孩子吧，不能让他们也去做土匪啊。后山我带你去的那条小道就是他们上山报信的路。” 王虎吃了一惊，“大哥……” “你啥也别说了，我弟弟就是他们害死的，我们收敛了人身上有很多陈旧的伤全是他们打的。我要给我弟弟一家报仇，我弟媳妇是他们趁我们家里男人不在，夜里把我弟媳妇给侮辱了，我弟媳妇上吊自杀了。 我恨死他们了他么恩害死我弟弟两口子，求军爷杀了他们，记住有个长得很像秀才的男人特别精明，一定要杀了他，他是狗头军师。” 王新勇因为弟弟一家子被害死，深恨土匪却没法子给他们报仇，但看出了王虎不同于其他村民的样，因此特意透漏了很多消息。 王虎什么也没说拍拍他的手，带着文祁走了。 第442章动手 路上文祁征询王虎的意见，“你觉得他的话能信么？” “一半一半吧，但是那条小路是真的，我瞧瞧去看了看，真的是通向山上的。” “新贵媳妇的事村里很忌讳，我曾试探着提过一句孩子可怜，那些媳妇嫂子的脸都变了，我当时还觉得纳闷呢，王家嫂子显得特别痛恨，和有些人也不来往，但没说原因，也显得特别愤恨的样子。” 文祁这二日也没白转，言谈举止中也观察了很多东西，这个村分为好几拨人，有一部分人不愿意惹事小心翼翼的过日子，有一部分如王家嫂子这样的受害的人家，团在一起互相安慰，另一部份应该是山匪的家属，显得趾高气扬，甚至还故意作践辱骂那些受害的家属，村长里正显得油滑却也无可奈何。 文祁和王虎迅速交流了自己得到的消息，分析了一下，最后觉得可以冒险试一试，为了避免被跟踪他们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了队伍中。 守备军的队长也回来了，“将军，您回来了，怎么样？” “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村民有的受害有的坑害别人吃窝边草，乱的很自顾不暇，村长和里正完全没有权威自己都顾不过来呢。但我们也拿到了一些情况。你那呢。” 文祁摆摆手坐下来喝了口水问道。 “衙门的人果然不干净，我不敢说肯定有问题，但他们中有人和山匪不清不楚是有的，说话喜欢打太极上来就给我塞银子。”队长掏出了银票给文祁看。 “呦！手笔挺大呀，你留着算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了。这样来咱们商议一下这活怎么干。” 文祁和队长王虎秦熙等人反复的商议后决定了行动的方法，一队人将村民召集起来看守拷问，另一队人直扑山上行动剿匪，剩下一部人堵住逃命的后路避免人逃跑。 至于其他的要等把山匪解决了再说。 “那些村民很苦，我琢磨着你们去把衙门的人直接绑起来。”文祁最后下了点狠心。 “啊，这能行啊？” 队长也傻眼了，衙门的七品县令虽然不算啥官，可也是朝廷命官啊，不能随便乱来的。 “熙哥哥，你说呢，还是我去吧。” 文祁想了一下别人不方便干这事。 “我去。”王虎想了一下说道。 “不用熙哥哥你带着乔飞那一组上山剿匪，虎子哥你看守那些村民，必要的时候可以见血威慑一下他们，把孩子和大人分开关押，进行拷问避免他们串供。我带人去把衙门的人关起来，咱们一起行动来个突然袭击，不给他们准备时间。” 文祁用拿拳头用力捶地。 “成，要不衙门我去也行。”秦熙是担心她下手没分寸，再把人给宰了。 文祁哼了一声，“不用，我去，杀不杀看我心情了。” “可别乱来。”秦熙叮咛她。 “行，我知道了，熙哥哥多听李大哥的建议。” 文祁很给守备军兄弟面子。 “严重了，都是为朝廷效力。” “把所有的银钱集中起来，我打算给这些村民一点活路，我想帮他们开荒，这里面还有点事我没考虑好，所以我琢磨着需要银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李大哥你看怎么样了？” 文祁征询守备军兄弟的同意。 “将军做主就行，咱们兄弟不至于就盯着这点东西了。” 队长还是很深明大义的，另一个原因也是不愿意为了一点银钱得罪了文祁，毕竟她是直达天庭的人，没这个必要非要和她对着干。 这大概就是文祁身份的好处了。 文祁也笑了，“放心不让你们白损失，咱们干好了我回去给你们请功去，人人都有功劳，我上次跟父皇说了你们的军饷有点低了，我父皇还在考虑当中。” “真的，太好了，多谢将军了。” 队长一听眼睛都亮了，脸上也出现了热切的笑容，和一次赏金相比，不如给全部的兄弟们增加月银来的合适，大家都是一起风里来血里去的兄弟，靠那点微博的银子养家，都不容。 男儿大丈夫谁不要点脸面，哪有动不动跟人哭穷哭难的道理呢，咬咬牙一肩也就扛过来了。 作为和他们并肩战斗的主将，他也希望能帮帮兄弟们，是给与尊严的帮助，这是他们应得的。 队长仰起头长叹一声，情绪有点激动和欢喜，朝文祁深深鞠躬。 “公主，我就是个粗人，不会说啥漂亮话，有啥需要我们兄弟干的，只要不违背做人的原则，不让我叛国，有啥吩咐您说话，能干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辞。” 文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我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兄弟们撑我呢，我能做的也不多。” “我啥也不说了，你说咋干我们就咋干，我们守备军这头肯定不给你丢脸。” 队长用力点头，心中十分温暖。 文祁露出灿烂的微笑，朝他们几人招招手，“我是想着这样办，我打算让村民开荒去，一来荒地比较便宜不会影响朝堂政务，也算是帮衬衙门； 二来村民也能得些实惠，土地最后也可以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根本。现在问题是如何才能做到安顿好他们后让衙门的人接手还能不排斥认真继续做下去，如此土匪问题才能长久治愈，只有让老百姓吃饱穿暖才不会有异心。” “行，我看中，前期我们可以帮着开荒，给村民增加一些劳动力，这没问题。” 队长也是愿意干事的人，并不推辞。 “行，咱们初步先这么计划着，可能要拖延一阵子才能回去了，现在要紧的是进一步核实土匪的情况，我们要打掉这些人，投降的可以不杀，但剩下的还是要按照律法来执行。” “成，听您的。” 众人心里有谱后开始分工合作，一队人去直扑衙门，队长办事很老道带着文祁，不但将衙门的人全部拿下，并且带了个衙役过来配合王虎将所有村民集中在一起。 与此同时秦熙在村民集合的时候，带兵突袭深山捉拿土匪，剿灭土匪窝子。 当土匪看到犹如天兵降临的官兵时都吓傻了，有的还没起床呢，而勇敢反抗的则一律被就地格杀了。 第443章开荒 秦熙带兵十分骁勇善战，却也不会滥杀无辜，有勇有谋，安排谋略都十分精妙，第一次展现了他突出的谋略和过人的能力，让兄弟们大获全胜，且几乎没有兄弟死亡，只是有人受了伤，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经过将近二个时辰的战斗就结束了，毕竟土匪不是兵没有鞑靼国将士们那么厉害，很快就溃不成军了。 将所有投降人员集中在一起，秦熙让人开始清理土匪窝点的所有人员和财产，突击审问是否有逃脱的人，或者外出没回来的，免得有漏网之鱼。 几个官兵有揪着一个土匪回来了，刀上还有血。 “参将大人，在小路上有人逃跑，我找到了二当家就是描述的那个像秀才的人，被我杀了，这个是随从让我揪回来了。” 小将一脚把人踹倒。 “还有人在外面么？说了饶你不死，不说就地格杀。”秦熙微微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土匪，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 土匪吓得瑟瑟发抖，却眼神乱瞟，来回拼命摇头，“我，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跑腿的……” “哦，既然这样要你何用呢。” 秦熙浅笑一声微微点头，手起刀落，人头咕噜噜的掉了下来，刚刚还在说话的土匪就这样挡着一群人的面被砍掉了脑袋。 一群土匪吓得瑟瑟发抖，不断地求饶，泪流满面，空气中还传来了尿骚味，有人吓尿了。 “谁愿意告诉我还有没有漏掉的人，可以换一条命，不知道的就通通全部杀了，还省粮食了呢。” 秦熙站直了身体，手里拎着刀，鲜血顺着刀剑缓缓滴落，俊逸的容颜露出一丝浅笑，双眼透着冰冷的味道，越发让人觉得骨子里都觉得沁凉如水。 “我说，我知道，有个兄弟出去买东西了，很快就能回来，应该能堵住他的……”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不得不卖了兄弟。 秦熙满意的点头，朝自己兄弟用眼神示意去抓人，一个都不能犯过，反抗就杀掉不用心软。 小将立刻保全领命而去。 “参将，搜出十箱财宝，还有一些其他杂物有价值的都在这里了。” “全部集中在一起登记下来，我们带下山去交给将军处置。”秦熙威严下令。 “是。” 清剿行动十分顺利，外出的跑掉的全部被抓获斩杀，一群人摁着投降的土匪回到了山村打谷场。 文祁一身戎装站在打谷场中央，王新勇看到了她和王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慢慢地泪流满面，一脸的复杂唏嘘和如获新生的喜悦。 秦熙抱拳朝她行礼，“将军，山上的土匪已经清缴完毕，没有遗漏之人，斩杀五十八人，剩余投降的全都在这里了。” 打谷场集结的村民全都在这里了，不少妇女看到了自己男人的尸体，或者是投降的汉子，顿时嚎嚎大哭起来，情绪一下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放了他们，你们滥杀无辜……” 一些妇女开始聚众闹事，故意煽动民众的情绪，企图要救被抓捕的亲人。 有的妇女则干脆坐在地上嚎嚎大哭，一行哭一行骂，一行诉委屈歪曲事实，真是一出大戏呀。 “我等乃朝廷命官，再敢闹事格杀勿论！” 将士们围城人墙推桑这些要闹事的妇女，大声的呵斥。 妇女们开始厮打将士们，为了亲人的命她们变得疯狂和歇斯底里，一通乱抓乱挠。 “姐妹们，活不成了，跟他们拼了！” 一个年级略大的妇女振臂一呼，神情疯狂而崩溃，因为她就是大当家的媳妇，她男人已经被杀，躺在那里的是一举尸体了。 其中一个年级略小的将士承受了她很多下指甲的抓挠攻击，这是咱骁骑营的将士，一向懂规矩，从来不跟百姓伸手比划的愣是咬着牙全都受了下来。 文祁突然怒了，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后脖领一甩手像拎小鸡一样给丢了出去。 “再敢闹事，杀！” 她怒吼一声，全打谷场都听见了，妇女们吓得全都僵直在当场，瑟瑟发抖，不敢在乱来了，默默退后一步，捂着脸哭泣。 “哭个屁，你们的男人是土匪，杀人打家劫舍的时候，你们怎么没哭呀？欺负乡邻强暴妇女的时候你们怎么没哭啊，现在知道哭了，晚了！你们也是有罪的，老天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恶累累的人，你们都会受到惩罚的。把刚才闹事的人，全部单独关押起来。” 文祁眼神犀利如刀，梭了她们闹事的人一眼，妇女们吓得全都吓的缩了脖子，只觉得脖后颈冰凉，后背心出冷汗，哪里还敢闹事呢，乖乖的被士兵带走了。 “村长呢，里正呢，出来。”文祁被一群妇女呱呱唧唧的吵的头都痛了，态度也没有了温和，变得冷厉严肃。 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颤巍巍的行礼，吓得了。 “去把村民家里几口人登记，男劳力和妇女娃子全都登记在案，我有用。” 文祁呵斥了一句，简单明了，不跟他们啰嗦了，脑壳疼。 “是。” 文祁没有耐性了，小将士递过来的本子也没看，直接扔给了秦熙，“交给你俩了，开一部分荒地，这里面的钱有一部分要入衙门的，然后去买种子啥的，不要直接给村民给银钱，小心升米恩斗米仇，咱们的人准备一下帮他们把开荒的东西准备起来，适当的帮助家里没有劳力的人开荒犁地。剩下的事交给你们，我已经让人回去找个县令过来接手了。” 文祁交代了几句就去干其他事了，这些村民无赖起来也很烦人的。 银钱是为了买良种和开荒需要用的东西，不是直接分给村民的，那样不合适，家里人少的分的少，人多的分得多，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个道理。 “成，你歇一会去吧。”秦熙看着文祁知道她没这耐性，干脆就接手过来了。 “县令来了叫我一声，我困了，等办完了这些杂事，剩下的钱分给兄弟们，四六，咱们拿四，用人家帮忙了么。赏金我回去给你们要去，还是一样四六咱自己吃点亏下次还能请人家帮忙么。” 文祁是这个意思，都是兄弟，以后咱还有用的上人家的地方呢。 “成你放心吧，这点小事我来办。” 王虎笑着答应了，跟着文祁干活好处多，她每个月都回去争取一些有赏金的活回来给他们填补，所以不难在这，守备军不能经常出去要镇守京城，因此赏钱着少一些。 第444章接手 文祁不爱管这些细致的活，但也不能随意离开，指派一队人先将这些土匪送回去受审，该判啥罪就是啥罪，该流放就的去做苦力。 秦熙他们开始跟村民说开荒的事，因为衙门的人也让文祁给锁进地牢去了，有他们的人看押着，回头走的时候会一起带回京城审问。 所以这里做主的人就是他们了，只要把开荒的地写清楚在本子上回头交给新县令一些开荒地的钱就可以了，县令会非常高兴地，开荒属于国策，皇帝鼓励百姓开荒种地，这是国之本，属于政绩的，自然是高兴的。 荒地价格也比较便宜的，还会有很多好处给村民，十年内不收开荒的税收，还有其他一些好的政令支持的，文祁对这块是学过的，非常了解，所以才让村民去开荒。 这一片靠近山林绵长浓密，荒地也不是很难，靠山吃山，吃食还是很多的，好处也挺多。 文祁几日来一直不停的在心里琢磨统筹，有点累了，被一群叽叽呱呱的民妇一闹腾，心里十分烦躁，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迷瞪一会。 开荒画地很快，军人的人多干起来动作很利索。很快就买了种子等东西。 开始给荒地盖了简单地房子，方便他们看守浇地等等用处，一切有条不紊的忙乎了起来。有人负责登记有人负责发放良种，有人负责陪着一起出力开荒，秦熙和王虎等人一起负责，事办的井井有条。 文祁有交代所有的军人不允许住在居民家里，因此他们一部人住在打谷场搭了简易窝棚，山上别的不多树多竹子多，人多好干活，随便搭一个就能睡人了，大老爷们也不用像女娃那么讲究，累了躺地上就能睡。 喝水做饭自己去打水，他们跟村民买的水桶和锅子，用完还给他们就好，再给几个大钱完全没问题。 村长曾邀请他们住在自己等人家里，但被文祁坚决拒绝了，表明了不能骚扰百姓。 大家一起帮他们开荒干活，不吃百姓的也不住百姓家里，态度明确作风正派，纪律严明，很快就得到了村民们的认同和维护。 他们留在这里时日不算长，刚给他们盖好了荒地需要的房子，开垦了一些土地，发放了良种后，大约十日左右，上边派来了新的县令。 秦熙在简易窝棚里找到了偷懒的文祁，翘着二郎腿，偷偷吃着山核桃磕的高兴呢。 “又偷懒，亏我们为你忙的热火朝天的，你在这里偷吃啊。”秦熙不满的拍了文祁一下。 文祁嘿嘿一笑，递给他几个核桃仁，“给你吃，别生气么，我也才刚歇一会，啥事啊。” “派县令来了，你猜是谁来了。”秦熙接过核桃仁吃了起来，面带笑容，眼里透漏出一抹笑意。 “肯定是认识的人吧，我把衙门的人都给摁了，得派个我认识的安抚我，不然我回去肯定要把天捅个窟窿。” 文祁冷哼一声讥嘲的笑道。 “还真是，杨辉，是他来了，搏点政绩的，本来也轮不到他的，原说让他去外放的，正好你给了这个机会，这不杨侯爷就主动跟皇上求了机会过来了，这点小事皇上也不会拨了杨家的面子，很顺利。” 秦熙多少有点酸味，倒不是为了这个机会，而是羡慕人家的父亲为儿子处处打算，一点机会都要为儿子争取一下，可自己父亲却要处处打压，心里那面有点伤怀。 且这种伤怀以后还会持续，这和男女情爱完全不同，父子亲情很难有人一下就能放得开，即便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心里想起来也会觉得难受的。 文祁自然听懂了他话语里的羡慕，叹口气这种事没法劝的，秦风确实正当壮年，却才干不足，心胸狭隘处事太过瞻前顾后缺少一点果决冒险的心性。 她父皇也看不上，压根不都打算重用，不然这把年纪早就出头了，不至于等到现在，但当事人确实不肯面对现实，面对儿子在前程上的步步锐取，作为父亲心里很难平衡，也不愿意这么早就隐退，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而杨家侯爷却不同，人家有才干实事的好料子，干啥都出彩都能出成绩，又是父皇的母族自然给脸面了，论实权和才干远高于秦风了，杨侯爷对儿子也是提拔给机会，教养上也是手把手亲自来。 而秦熙却是祖父教养长大的，这本身在父子情分上就少了一些亲近感。 “没事你有你祖父呢，该你的不会少半分。” 文祁不好说秦风根本拿捏不住你，毕竟人家是父子自己说这话不合适。 “你的意思我懂，只是心里难免有点伤，算了不提这个，走去见见杨辉去。交接了咱就回去了，家里不能长期离开人。”秦熙一转眼摇摇头不愿意说家务事。 “好，走去看看，我也想回去了。” 文祁跟秦熙去见了杨辉，一见面杨辉就笑话文祁呢，“我爹可夸你来着，越来越牛啦，我辈都被你给挤兑了，这次干的漂亮啊。” “那是，我出手必定手到擒来呀，你来可太好了，我这就可以带人回去了，睡了好几天露天了，蚊子快把我吃了。” “你们都干的很不错呀，我刚才仔细询问了一番确实不错，来咱们说道说道，弄完了剩下的我带着人干，你们就赶紧回去吧。” 杨辉也不矫情，这就拉开袖子准备接手干活了。 文祁和秦熙等人将情况细细的说了一遍，将所有情况以及衙门的事都说了，最后杨辉要求放掉罪行不太严重属于被迫加入的衙役，留下给他干活。 将主要罪犯带回去受审，杨辉也需要本地衙役负责协调工作，抓大放小的原则。 最后文祁同意了，很给杨辉面子，开荒工作比较琐碎但并不复杂，一切都交代差不多了。 这几日有专人给他们开荒犁地，已经开了不少土地出来了，几乎所有的兄弟都上阵帮着犁地了。 交接清楚后，所有兄弟列队，整齐划一的准备离开山村。 村长带着村民们朝他们下跪感谢。 文祁朝他们挥挥手，“以后别做土匪了，好好开荒会有好日子的。” “多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多谢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村民们也知道了她是大齐嫡长大公主，纷纷下跪磕头谢恩。 文祁利落的上马飞驰而去。 第445章安排 开荒用掉了一些银钱，但并没有用完，这次主力开荒犁地的都是守备军的兄弟，干活任劳任怨，没有一句怨言。 清缴土匪窝的银钱，一部分上交公中了，剩下的分了两部分，守备军的兄弟按照人头分了下去，是按照文祁的意思，四六分，守备军拿六成占多一点，他们骁骑营的兄弟得的少一些，大家也没啥意见。 进了城他们要分手了，文祁笑着跟兄弟们保证道：“我这就去拿赏银，你们先回去，我让人给你们送回去，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我会进宫给跟我父皇给大家请功的。” “多谢将军提携，我等感激不尽。” 守备军的兄弟们虽然这趟很辛苦，但都非常满足，对文祁打心眼里多了几分认同感。 “客气啥，都是自己兄弟，以后有求你们的时候，别说不认识我了啊。”文祁跟他们开玩笑。 “哈哈哈！不能够。” 一群兄弟坐在马上哈哈大笑。 大家各自分手回军营复命，文祁第一时间让王虎和秦熙带队回去，她去督察院拿赏银去。 一通忙乎给大家分了银钱，文祁才能坐下喝杯水。 文辛笑着问道：“这趟出去时间长啊，我还说怎么还不回来呢。” “没，安抚了一下村民给他们开荒，给点新生活的希望么，不然都穷途末路不当土匪干啥呀，有了土地就等于有了希望，他们也不会再去做土匪了。杨辉接手了，我们都弄得差不多支应起来了，接下来就是细活了，看他的了。” “他的能力应该没问题的。文瑜给我来信了，船回来了，第一趟赚的不多，主要是去探探路的，不过大家都干的挺顺手，让补一些兵器上去。” “行，你看着安排，去墨家那个店里订购，银钱从利钱里出。” “中，我都安排差不多了给你说一声，文瑜准备了一只商队去西北那边探个路的，银钱他自己有不跟我们要了，这头带了些人回来，准备在庄子上先试试织染，文兰和文玉她们已经忙乎起来了，文玉了拉了几个王婶一起替他们操心着呢。我给了一些名单让他们安排进去了，都是特别困难的家眷，纺线织布都是能手，干这个应该问题不大。” “行，让他们干起来，先试试，干得好了咱们再投钱干别的，别的不说咱自己人的家眷必须要安排好了，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 文祁叮嘱一声，见事情已经拉起来开始干了，心里也觉得开心很多，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希望。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放心吧，我晓得。” “咱兄弟的事你多上心。” “文浩被我揍了一顿，跟个孩子似得在地上撒泼耍赖，气的我呦！给了一顿棍棒。” 文辛还是给文祁汇报了一声，打了就打了，他也是文浩的堂哥呢，打你怎么了，受着。 “收拾一顿让他改改坏毛病，既然人进来了，就好好的让磨砺一回，帮我在王叔那落个好回来。” 文祁是希望得到睿王叔的支持的，这可是个强有力的后援啊，哪怕留个香火情都是好的。 “放心，交给我吧，皇上那头也来信了，让我们准备一下去江南了，我想着带上文浩，让他历练一下见见血？” 文辛也是这么考量的。 “跟王叔提过没，这回去挑机灵脑袋瓜灵活的，江南水深，一不小心可就栽了。”文祁特意提醒。 “我晓得，我跟虎子哥研究的名单，回头给你看一眼过过目。” “行，从西山大营里再挑一些跟着文麟，这机会也不容易，人家帮过咱们呢，我问过了督察院那边人手不足，需要补充一些人，我把事揽过来了，我说我挑几个好手。从西山大营那头挑几个人补上，督察院也会送几个人进去，咱们争取把事干漂漂亮亮的回来，挣个脸面。” 文祁一心要干点成绩出来挣个脸面，证明自己不比男孩差，也不想辜负父皇千辛万苦给她争取的上朝机会，这其中会遇到多大的阻力可想而知，毕竟开国以来没有女人上朝的例子。 “我晓得，我去跟王哥和徐将军打个招呼去，一准能行。”文辛点头高兴地笑了。 “嗯，熙哥哥你也准备一下，调令马上就能送道兵部，我不会让人抢你的机会，便是你爹也不行。” 文祁斩钉截铁态度强硬，我看上的人就是我的，谁敢跟我抢，我跟你死磕了。 秦熙顿时笑了，耳朵根有点红红的，“嗯，知道了。” 这样当面被示好，他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躲没藏，也觉得这样其实也很好，心里是甜甜的滋味，有人疼有人能呵护的感觉终究是甜道心里的，暖暖的。 文辛看着他们两个，撅撅嘴，一脸嫌弃的笑话他们。 文祁瞪他一眼，“你还想不想见到茜儿了，我去说你欺负我。” “别呀，祖奶奶，你别去说呀，茜儿把你的话当圣旨呢，你说了她就不理我了，这次还交代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呢。”文辛吓得赶紧求饶。 文祁得意的晃晃脑袋，十分得意骄傲，“那是，我姐妹自然向着我的。”翘着下巴别提多高兴了。 文辛无奈摇头，秦熙也拍拍他肩膀表示同情他。 “好好干，这次回来拿了政绩你们是不是就该定亲了？” 文祁双眼明亮感兴趣的问八卦呢。 “嗯，我父王已经答应我了，杨家那头也说的都差不多了，我求太后老人家给茜儿派了宫女和嬷嬷教养，也是为了保护她的意思，免得她家里……你也知道有些事外人终究不好插手。” 文辛红着脸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眼里全是甜蜜的味道。 文祁伸出大拇指，“考虑周到了，我之前就提过，皇祖母没答应，说那样不太好，总要有个借口才行，如今倒是合适了。” “嗯呢，我母妃亲自让人去请的杨家过来做客，算是口头说好了，只等我拿了军功回来就定亲也显得脸面上好看一些。”文辛乐的找不着北，一颗心总算踏实了。 “哥，恭喜你啊。”文祁真心实意的祝贺文辛。 “大妹，谢谢你，这些年没放弃过一直鼓励我，真的谢谢！”文辛低下头有点鼻酸，在自己最颓废绝望的时候，是文祁一直拽着他往前走，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在乎。 第446章人选 文祁呵呵的傻笑，“咋还矫情起来了，咱是兄妹呀。” 文辛眼眸闪烁着明朗温暖的光，用力点头，“你永远都是我妹妹。” “家里你安排一下去江南和留守的人，我要进宫一趟，去给守备军提一提给他们增加饷银的事去。” 文祁并没有忘记对他们的承诺，趁着这次回去请功的机会，让父皇考虑一下。 “行，你去吧。” “那我也回去和家里说一声。”秦熙也要回去准备一下。 “你先去兵部拿调令，我让文麟求我父皇给你祖父特意下了口谕的。” 文祁为的就是防着秦风搞小动作，搞了也不怕你，我父皇的命令比你的话好使多了。 秦熙笑了笑，“嗯，我回去说一声，会直接跟你们回合，你不用来了。” 也是提醒她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她为自己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不能再让她受到指责，上一次他嫡母那样的言论太伤人了，要不是自己站着儿子的名头，他都想杀人了。 最终老爹还是隔了半月就把人接了回来，这件事才是他失望透顶的主要因素，出口伤人为家族惹祸不说，把自己这个儿子终究没有放在心里，事后他也没再说什么。 但对徐氏连母亲也不愿意再喊了，因为她不配，大不了躲着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好了。 “好吧，需要的话我让文麟去找你。” 文祁叹口气，自己没名没分上门讨公道没这个资格啊，那是人家亲爹啊，自己算个吊呀。 “好。”秦熙莞尔一笑并不推辞。 文祁骑马先去皇庄看望母后和皇祖母，给她们报个平安，没想到父皇和睿王叔他们也在呢。 “咦，我还说进宫跟您汇报呢，没想到您在这啊，王叔好。” “好，此行还顺利么？”睿王叔含笑点头。 “还行，土匪而已没啥战斗力，主要是村民一直偷偷传递消息，我用清缴来的银钱给村民开荒了，杨辉已经过去接手了。” 文祁汇报了一遍情况，没有任何隐瞒。 皇帝微微点头，“你做的不错，朕听底下人汇报了。回头奖赏你们。” “父皇有个事求您呢，守备军很多年都没有升过饷银了，他们是最穷的一个军了，您看是不是趁这次立功机会也给升点钱啊，养家糊口都不够呢。” 皇帝微微沉吟后点头，“成，朕让兵部的人去办，这总行了吧。” 文祁大喜过望，鞠躬行礼，“多谢父皇仁慈，太好了。” 皇帝顿时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睿王叔眼中也露出赞赏的眼神，文祁的确不错，当得起皇帝的独宠和信任。 “王叔，我可揍了文浩一顿啊，一堆坏毛病，撒娇耍赖还撒泼打滚呢，让我给了一顿军棍。”文祁没说是文辛打的，自己扛了下来。 睿王叔笑了，“我听文辛跟我说了，打的好，臭小子被你王婶宠坏了，没事，大小子又不是女娃，打不坏的，随便你磨搓去吧。” 睿王叔十分通情达理，根本不问原因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啥德行，交给文祁他们就是真的信任，不至于心眼那么窄。 “对了，这次我打算带上文浩去江南，让他见识历练一回，您看行不？” 文祁还是要征询一声的。 “让他老实点，你看紧些，你文浩弟弟爱耍小聪明，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才送他去你那好好的磨砺一回的。” 睿王爷知道自己儿子的缺点，不缺聪明劲却不会用在正地方。 “成，这你放心，出去都得听我的，不然我可不会饶了他。对了，父皇你给秦熙下军令没？他爹咋那样呢。” 文祁还是忍不住替秦熙抱个委屈。 皇帝笑着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文祁顿时闹个大红脸，不依的扯父皇的袖子撒娇，“父皇，不带您这样的，还嘲笑亲闺女呀。” “好好，不笑不笑，不过秦风的确心眼很窄，而且没有魄力，优柔寡断。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终究他们是父子，上一次她夫人羞辱你，你以为朕不知道么？” 皇帝已经警告过秦风了，念在秦家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徐氏是个棒槌他也就没有真的降罪秦家，但已经敲打过秦风了。 “我也不知道他那个夫人咋是个棒槌啊，我那天差点压不住杀了她，正赶上我红眼兴头上。” 文祁翻了个白眼，见血是有兴奋感的，徐氏没死就偷笑吧。 “朕已经敲打了秦风，下了军令，他不会为难秦熙去江南的事了，但他们父子的关系可没法缓和了，现在还不到让秦风退位的地步，何况朕也觉得秦熙需要一点阻力和磨刀石。” 皇帝有他的用意，秦熙是个人才但还年轻缺乏磨砺，秦风这个父亲出来挡着正好做磨刀石吧。 “行，只要秦熙能去就行。” 文祁才不管秦风失去什么呢，秦熙不吃亏就成了。 皇帝无奈的摇头，要不是为了这个笨丫头，他不会放过徐氏的。 文祁解决了心事就去拽着太后摇晃去了，祖孙两个嘀嘀咕咕说悄悄话。 “对了，长宁，我这有个人选说不得可以说给你那个妹妹，就是很漂亮的那个。” 睿王爷只知道兰月是庶出的，长得好，却不记得她叫啥。 “谁呀？”文祁好奇的看了过来。 “是卢家的孩子，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小姑娘，他在我麾下做事很认真也很有能力，家境落魄了说亲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也是四品官，回头我让他来给太后请安，让皇后娘娘看一眼。” 睿王爷选了自己看中的人。 “行啊，王叔说好，那肯定是俊才，他母亲严厉不？事多不？” 文祁还是长心眼的，婆媳相处的时间比丈夫要多很多了。 “放心吧，能教出那样杀伐果断能力出众的儿子，当母亲的功不可没，他父亲早早战死，教子的重任全落在他母亲身上了。”睿王叔笑着解释。 文祁沉吟了一下，也微微点头，父亲早逝教导孩子的责任必定要落在母亲身上，这是不可避免的。 皇后也微笑点头，“先看看人再说，要是好了我在传了她母亲进来看一眼也就差不多知道了，不会委屈兰月的。 你也知道兰月是庶出的，咱们稀罕孩子懂事，可人家还是要挑剔嫡庶区别的。嫁个简单的人家未必不好。” 皇后这才笑着安抚女儿的疑虑。 “好吧。” 第447章耽误 文祁觉得家世有点低了，但也知道兰月是庶出的，其实外面很多人都嫌弃庶出的，这也没办法。 “成吧，母后先见见，等我回来再决定，等我回来文辛是不是要定亲了？”文祁问道。 “嗯，你王叔答应了。”太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 “传杨家夫人敲打一下嫁妆，皇祖母在填一份，母后也给个填妆，我这一份等我回来单独给。我给茜儿和兰月都准备了一人两个农庄两个铺子，这次去江南我在采买一些女孩用的东西差不多就够了吧。” 文祁歪着头掰着手指头算着，应该再采买点珠宝啥的，她几个妹妹也能用的上呢。 “对，这次我多带点银钱走，珠宝布料药材都用得上，还有木材也是用得着的。” 文祁自己嘀咕着计划着。 听得太后和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哪里需要你去张罗呀，底下人会张罗好的，莫担心。” 太后也觉得暖心，这孩子是把人放在心里了，田庄和铺子早早买下了，还以为是她为自己置办的，没想到是给两个伴读准备的。 “那不成，我买的是我的心意，跟我一场没少受罪，我怎么样也要看着她们嫁个好人家才行呢。” 文祁把杨茜和兰月当姐妹当闺蜜的，这点礼物她送得起。 “好。”太后笑着点头。 陪皇祖母住了几日，和姐妹们玩耍，跟父皇商讨去江南的一些事宜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她也到了该出发去江南的日子了。 文祁带队整装在码头等候上船，但秦熙却迟迟不来，这让大家有点疑惑。 文麟也没有赶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文祁的脸越来越黑，王虎都吓的噤若寒蝉了。 “去派个人传我的令，不来就军法处置。” 文祁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吼道。 “嗳，来了将军，你看那不是他俩么。” 王虎眼尖看到了文麟和秦熙骑马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常随。 文祁看着他俩下了马，冷着脸问道：“不知道时辰啊，天黑了再走呗。” “遇上点事，一会再说，走吧。” 文麟摇摇头显得十分无奈，匆匆解释一句就跟着队伍上船了。 “哼！”文祁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上了船。 等船开动了，文祁才在船舱里问道：“怎么回事啊？让我等那么久。” “嗨！别提了，幸亏我不放心去看了一眼，我去的时候祖孙三人顶牛呢，秦风让人把秦熙关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让他去。 还说他去跟父皇请罪什么的，定国公气的要找人揍秦风，徐氏在一旁是扇风点火，让定国公气的直接给了一嘴巴子，总之当时乱套了。” 文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我去吧，你不让我去，那你去了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我只能说这是军令，不要以为秦家得父皇看重就可以为所欲为，秦风恕我直言，真的有点拎不清。” 文麟抿着嘴一脸的严肃不悦。 秦熙坐在一旁不吭声，表情冷凝，脸上还有点红，应该是被秦风给了一个耳光。 “他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呀，你不是他亲儿子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文祁气的狠狠踢了一脚板凳，发出桄榔巨响。 “说白了就是秦熙崛起太快受到父皇重视，势必秦风就不会再有机会，他不过是拿小儿子做借口罢了，全家包括父皇都看中的人是秦熙不是他秦风，他努力这么多年希望即将破碎，这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不甘心罢了。” 文麟是能够懂这种心情的，都是男人对前程的野望之心是执着的期盼和不顾一切。 如同让他放弃皇位他宁可死，这种心情女人是理解不了的，何况文祁对权势不那么热衷。 “你想怎样？” 文祁还是要看秦熙的意思，有些事彻底撕破脸皮对秦熙是一种羞辱。 如同她放过徐氏给秦爷爷他们道歉是为了秦熙的脸面，不是因为摆不起公主架子，并不是，她只是更在意秦熙的感受和尊严，不想他频频被父亲为难挤兑。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父子渐行渐远，明明我出去游学之前还是可以挽回的，对我还有怜惜和看重，但我回来后就变了。 看待我多了一些提防之心，对弟弟更加疼爱和宠爱，对我多了些防备之心，那种眼神让我刺痛极了。” 秦熙低下头双手擦脸，掩盖眼里浓浓的失落和伤心。 “我想应该是徐氏的手脚，肯定有人教了她什么，秦风被点醒了嫉妒之心，所以认为你是抢他机会的人，你起来势必他就要隐退为你让路，父子同朝总要有个高低区别，如同秦爷爷和他也是一样有高低的。” 文祁沉吟片刻后认为是徐氏搞的鬼，这样的小算计只有女人想得到，从侧面挖掘男人心里对前程的执着和嫉妒，从而破坏父子情分，本身秦风就不是个大度之人。 “我目前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我祖父跟我说过可以过继出去，但被我拒绝了，宁宁，很抱歉我不能……” 秦熙用歉然的眼神看着文祁，如果过继出去将来文祁嫁给他也能少很多麻烦，但他真的做不到。 “傻瓜，我知道，要是过继出去你就不是你娘的儿子啦，那怎么能行呢，等你出人头地了要给你娘请封啊，不是你娘了可就不能请封了，肯定不行。” 文祁一下就说中了秦熙的心事，这是为人子女都会想到的事。 文麟也认可的点头，别的都可以但惟独这不行，换做是他也是不能同意的。 “谢谢！” 秦熙低下头声音有点哽咽，他可以放弃父子情，却不能辜负亲娘啊。 “傻瓜啊，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不要紧，你总会成长的，权当是对你的历练吧。” 文祁觉得不算事，父皇说了秦熙需要磨砺，是心志的淬炼，而不是才干的问题。 秦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反而转移话题道：“我们来研究一下江南的事吧，先从名单上的人琢磨一下，看看谁是突破点，我们选几个研究一下。” “好，我去找文辛哥他们来一起商讨一下意见，还要规范一下他们的行为，江南可是繁华之地，别被迷了眼才是真的。” 文祁起身去让人喊文辛和赵星他们过来商议正事，免得一直说秦家的事会让秦熙难堪。 第448章船上 这次去查江南盐税也代表着父皇对文麟的看重和培养，机会只有一次抓不住以后可就很难了，因此他们是打算付出全力的。 他们商议了一下制定了几个规则，首先针对带来的士兵严禁喝酒聚众，赌博喝花酒等等事宜决不允许，其次要统一行动服从命令听从安排。不能接受任何人的礼物，不跟女人靠近，避免碰瓷等。 临行前文祁再三交代了，如有触犯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军功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们去了要先查一下盐商家里，我觉得他们肯定留有后手，这里头商人是最精明的，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能带回去多少盐税，决定了我们能拿多少军功。” 文祁笑着指着舆图说道。 “这倒是真的，不过之后呢会派谁去？” “派谁都无所谓，我们要干的是实事，为朝堂为百姓做好事实事，至于用谁怎么用那是父皇的事，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文麟你学着记在心里就足够了，钱我们可以去赚，但不要惦记歪门邪道懂么，也不要去急着拉笼朝臣，能被你拉动的未必是人才，也未必能得用。” 到底文祁经历过一世，看待事情的眼光不同，现在急着拉拢朝臣是没用的，等你做了帝王也不会重用不忠来回摇摆的人，更愿意用有能力你且心志坚定的人才，例如林相爷这样中立的，且能为朝堂做事的人才，而不是墙头草。 文麟笑着点头，“姐，你放心吧，我可没干这样的事。眼光不同格局也不同。” “嗯，你明白就好，做帝王和做皇子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文祁特意提醒他，别走错了路就行。 文麟用力点头，含笑不语。 船上的日子比较无聊，文祁和大家一起打打牌喝喝小酒倒也惬意，每日都会照常起来刷打一套拳连一套刀法保持状态。 秦熙经过两三日的调节，心情也恢复如初，不在阴着脸了，主动跑来找文祁玩。 “你起这么早啊？”秦熙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望着文祁的眼亮晶晶的。 文祁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我每天都是这时辰起来打拳的，你有事啊。” 掉了好几天脸子，现在换我给你脸色看了，哼！ 文祁傲娇的别过头去，不理他。 秦熙呵呵低笑两声，慢慢地伸出手去勾她的手指，轻轻的碰一碰，文祁缩回手又哼一声。 秦熙再次伸出手缠住她的手指，勾在一起，轻笑道：“小气样吧，还不许我心情不好了。好啦是我不对，我这不一大早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菜，我陪你喝小酒看夕阳啊。” 文祁又偷偷抿着嘴笑，扭过头来故作严肃的看着他，“你又打什么鬼主意，我可是不会上当的。”还昂着下巴，一脸的小情绪。 “我能打什么主意，小人对您的敬仰犹如高山仰止啊。” 秦熙夸张的动作表情果然逗笑了文祁。 “哼！饶了你这次。你请我喝什么酒啊不好不喝啊。”文祁得意的摇头晃脑，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我从家里带来的上好的梨花醉，略有点烈，但可是陈酿呢。”秦熙得意的挑挑眉，跟她炫耀。 “哦，我以为你是从家里仓惶逃出来的，连换洗衣服都没带呢，还带了酒啊，行啊。”文祁故意挖苦他，还挤眉弄眼呵呵的笑。 秦熙无奈的苦笑，“我祖母给我早就装好了，是我爹非要关着我以为可以阻止我，闹了起来，给的理由都站不住脚。我又不是犯人，哪里会那么惨啊。” 瞥她一眼不以为然的辩解。 “好吧，许你陪我喝一杯吧。” 文祁双手背过身去，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秦熙看她那得意又欢喜的小模样，又忍不住觉得心里暖暖的，起码身边还有很多真心爱护自己的人，何必纠结一个不疼爱自己却又自私凉薄的父亲呢，娘，你到底爱错了人，他其实只爱自己罢了。 想通这些心里竟然觉得通透很多了，瞧着文祁这幅得意嚣张的摸样忍不住心有不满，伸出手在她脸上狠狠掐了一下。 文祁一时不防备他被掐了个正着，顿时哇哇大叫，“你又欺负我，你别跑，我一定打的你娘都不认得你。” “想打我做梦！”秦熙一边逃跑一边回过头来冲她做鬼脸，得意忘形的跟她作怪。 气的文祁追着他满甲板上的乱跑，追着他打，不依不饶的，二人的欢笑声在甲板上流淌，这一幕美好的画面让其他兄弟看见了，也忍不住会心一笑，这对小儿女真是个欢喜冤家。 二人打累了，坐在甲板上玩耍。 “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宁宁，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就是心里有点堵得慌。” 秦熙笑够了，才收敛了笑容，长叹一声，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替母亲感到不值。 “过去了就好了，总要看开的，如同萧文彦，萧文晴之流，其实看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文祁耸耸肩笑了笑，她也付出过也被辜负过，终归日子要过下去的，唯有让自己更加坚强强悍，才能抵御一切风雨的侵蚀。 “你说得对，总会过去的，其实也不算什么，我比人家庶子强多了，起码我还是嫡长子的待遇，最好的资源和人脉，还有祖父祖母真心疼爱我，便是二叔和三叔他们待我也是真心的。” 秦熙又笑了笑，倒是释怀了几分。 文祁也没有在对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又不是啥好事，说多了让人心情不好。 转而说起正事来，岔开了话题。 晚间文辛等人过来凑热闹，秦熙带了好酒过来，好菜好酒好友相伴，倒是一桩乐事。 “你说等咱们回去是不是就算有功之臣啦？”赵星显得十分激动兴奋。 “嗯，干得好应该有功劳吧。”文祁无所谓的说了一声，她为的是累积功劳加强父皇对她的信任和宠爱，这对他们姐弟都很重要。 “大妹，你这些年累不累啊。”文辛忽然有所感，觉得文祁考虑的事情太多，想的太多，其实她还不到十四岁呢，还是可以天真烂漫的年纪啊。 文祁愣了一下，脸上的多了几分无所谓的笑容，“习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的路难走一些，但也比较有趣，起码我觉得比待在家有意思多了。” 第449章人选 文麟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神情有点唏嘘可感慨，“我们姐弟打小就生存不易，日日担心自己被人害死，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不可以信任不熟悉的人，不能跟不熟的人走，一定要紧紧跟着嬷嬷和锦玉姑姑，一定要问过母后和姐姐才可以。 这些年人都说姐姐压着我不能喘气，其实不是这样的，是姐姐替我扛下了所有的辛苦和责任，我很清楚的记得，我小时候那次惊马，我在马上很惶恐很害怕，马颠簸得很厉害发出痛苦的嘶鸣，我几乎要从马上摔下去了。 是姐姐毫不犹豫的骑着马来救我，她那时候个头也不高，就那么站在马上，神情坚毅勇敢，一直鼓励我要做一个勇士，不要怕。后来我就真的不怕了，我连恶梦都没做过。做噩梦的是我姐姐，我夜里亲耳听见她不停的哭泣喊我和母后。 还有那次刺杀，姐姐也是让我先跑，把生存的机会第一时间留给了我，而我选择了逃跑，总要有一个人活下来照顾母后做赵家的支撑，我就……我是个凉薄的人，敏感善良的是我姐姐，我不会对敌人手软，我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我绝不会像我姐姐那样一次次放过萧文彦，结果给自己惹来大祸，我一定会弄死他。” 文麟咬着牙表情狰狞，眼带恨意，这些年的不易，这些年他们姐弟苦苦挣扎的日子，看着姐姐的辛苦和委屈，还有自己的隐忍，戴面具的日子，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文祁喝了一口酒，辣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擦擦额头的汗，慢条斯理的吃着菜，心里翻涌着诸多情绪，最终什么也没说。 气氛一度有点沉闷和压抑，文辛叹口气，“我以前还觉得自己也很委屈特不容易，自打我进宫上学认识你们，我就觉得勇气又回来了，和你们对比着会有幸福的感觉。” 他特意嘲讽的调侃着，多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文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却没说什么，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显得十分惬意，不同于文祁翻涌的情绪，文麟显得平静淡然，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他是真的凉薄冷漠。 环境造就人，文祁感性善良护短也霸道坚毅，文麟则走入了相反的一条路，冷漠凉薄，手段狠辣却也极为聪颖睿智，善于隐忍低调，行事果决。 秦熙也笑着点头，“要说我第一次见你们姐弟俩，就是那次惊马事件，给我的震撼也相当大，我亲眼见着文麟惊慌失措哭泣，看到宁宁站在马上精准的算计勇敢的救下文麟，算无遗策，太漂亮了，那一次让我大开眼界呢。” 现在再回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对文祁有了不一样的态度，她和其他女孩完全不同，后来做了伴读接触久了，就发现根本不同。却十分吸引自己，等他回过味来其实心已经沦陷，已经真的不愿意放手了。 文祁被他们调侃的情绪好了很多，点头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值得一提。” 话是这么说，她的表情却是十分得意傲娇的，别提多嘚瑟了。 “你看她嘚瑟的样，真是欠揍！”文辛胡噜了一下文祁的头。 “嘿嘿！”文祁也笑的开心。 “等从江南回来，文麟你要挑选房里人了吧，也该开始给你选妃了，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功劳可以让你得个郡王吧。” 文祁琢磨着。 “嗯，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文麟忍不住笑了。 “我心里有了几个人选，你选一个做正妃。”文祁口气很霸道，是直接划定了范围，你知道就行。 “哦，谁呀？” “林家有适龄女孩，你文辛哥的表妹，你知道我一直都想争取王叔和林家，你拿了这次功劳，我有把握给你争取来。” 文祁的态度异常坚决，说是让你选一个，其实压根没有选择权，已经定了的意思。 文辛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下问道：“静书？” “对，就是她，我看上了给我做弟媳妇。” 文祁一挑眉得意地笑。 文辛黑了脸，“不行，文麟肯定要三妻四妾的，那我表妹岂不是吃亏了，换个人。” “不成，我就看上她了。” 文祁有句话没说，她看好林家的静书姑娘做文麟的发妻，若是能等大宝，就是皇后的位子，这个位子必定要选个合适的女人来担当。 文麟愉快的吃着花生米，不参与好像再说别人的事，等你们吵吵完了会想起我的，你们肯定需要我出面娶媳妇的，不会拉下我。 文辛也急眼了，“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呢，有我在我外公肯定会在合适的机会帮你们的，你急什么呢。” “不，这不一样，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文祁摇头，她在睿王府见过一面林静书，没说过话，但让人去观察了一下，是个很端庄很大气的姑娘。 “马家二房也有个姑娘。”文辛死道友不死贫道。 马家二房说的是马爷爷的兄弟有个孙女，也算马爷爷的亲人了，事实上前世就是她做了文麟的发妻，但可惜的是因为性格端方太过注重规矩，和文麟成了怨偶。 “马燕啊，她不合适，性格有点过于端方刻板了，文麟性格有跳脱调皮的一面，爱玩，他们不合适，我就这一个亲弟弟呀，我希望他幸福。” 文祁低下头想起前世，弟弟过得不幸福，正的侧的都不得他的心，有宠却无爱，因为不能走进他的内心，他一辈子都是孤独的，想到这些让她十分心疼，都不敢去回想，生疼啊。 文麟吃东西的手停了下来，一瞬间有点愕然，随即笑了起来，难得从他脸上看到了温暖的笑容。 “姐，我有那么脆弱么，娶谁都行啊，关键是林家愿意么？” 文麟嘻嘻一笑得意的瞥了眼文辛。 “父皇给我的人选，他看好林家征询我的意见，其中有马家姑娘但父皇不是很满意，因为不是马爷爷的亲孙女，在教养上会有些差别。” 这是在讨论正妃的人选，侧妃就可以放一放了，倒不是很着急但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都定了啊，那我外公知道么？”文辛苦了脸。 “知道和不知道都差不多，林家要选秀以你林家的家世，配皇子的可能性是占八成以上的，以林爷爷的精明早就做了打算了。” 文祁才不信林爷爷那个老狐狸会不谋算轻易就舍弃孙女呢，不可能的。 第450章条件 文辛有沉默了，显然觉得给其他人不如给文麟呢，好歹他们情分还可以，文麟这人凉薄一些，但对自己认定的人是一心一意的好，护犊子不会让自己人吃亏就是了。 “等回去你去说服你外公，作为交换条件，林家姑娘进门前不娶侧妃不生子不纳房里人，可以么？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文祁认真地看着文辛，希望得到他清晰明确的态度。 “我回去商量一下，这个我说了不算，不过我知道之前我外公欣赏你大哥的，你也知道这是个稳妥的办法了。” 文辛也说了实话，文荇的为人忠厚老实不会歪，林相爷选他其实是对孙女的疼爱和维护了。 “嗯可以理解，我大哥那人对自己人是真的好，人品也没话说。不过你确定你外公不想在进一步么。” 文祁望着文辛笑了一下。 文辛眼皮跳了一下，惊讶于文祁的大胆，但出奇的又觉得这才是应该的，也并不是无稽之谈，有她在似乎这是可以想的事。 “我要回去跟我我外公谈一下。”文辛谨慎的决定回去商议一下。 “可以。商量的好呢你表妹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商量的不好我会选一个侧妃先进门为文麟增加势力。江南之行我必定要拿到足够军功回去，给文麟换一门得体的亲事和亲一个王位。” 文祁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她此行就是要自己的军功给亲弟弟换一个强大的岳家回来，为日后做充分的准备。 “我知道了。”文辛已经明白了文祁的决心。 “说完了，能不能告诉我，林静书是哪个姑娘，我见过没，有趣么？” 文麟这才问道，倒是没问长的好不好，他看重的不是这个，长得好自然赏心悦目，但作为妻子人选要的是才干和品行等。 才干指的是管家理事方面不是诗词歌赋，当然林家的姑娘也不会目不识丁，因此并不担心。 文辛瞥了一眼文麟，眼神中带了点挑剔，好像大舅哥挑剔妹婿的眼神。 “我以为你会问长得好不好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一点我和我姐姐是一样的心，花容月貌并不少见，但有趣的人却不多见呐。” 文麟摇头晃脑，长得漂亮的女人有什么稀罕的，宫里不缺美女，但有趣的灵魂却很罕见呐。 “这话还像点样，先说好啊对我表妹好一点，她啊很聪明，很灵气的姑娘，你见了就知道了，她是那种灵动的美人，聪明的我都不敢招惹她，每次都是我被挤兑，她是我外公亲自教导的，学的也是男孩的东西，只是不像文祁学的是武功和兵法，她学的是文治。” 文辛说完也砸吧嘴，知道文祁为啥看上表妹了，这摆明了就是王妃的合适人选啊，甚至进一步做皇后也绝对够资格的。 其实外公很早就预料到了表妹的命运，所以亲自教导文治谋略，就是希望她能学的更多，不输于男儿的眼光和谋略，可以和夫君思想同步同调。 “嗯，要那样的话我倒是很感兴趣，我可不喜欢木头美人，那有什么意思，我又不缺美女。”文麟并不稀罕什么美女，他这个身份想要美女，环肥燕瘦一招手可以有很多。 “先这么定下来，侧妃么，我还要再想想选谁合适。” 他们这样的人家尤其是皇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必定是好几个的，侧妃卯不准还要有两个呢。 “成吧，你选好了告诉我就行，你这样性格的就不要了吧，选个温柔的就行。” 文麟特意补了一句。 文祁顿时一瞪眼睛，“我怎么了？你对我很不满啊，嗯？” “那倒不是，你是我姐没得选，谁让你动作比我快先出生呢，但是老婆也这样我可不乐意。” 文麟拎的可清，姐姐是亲人是双胞胎可以宠着让着，但媳妇不能踩在自己头上命令我这个那个，绝不行。 “还挺傲的行吧，我琢磨一下，起码也得爽利点的。” “这个可以，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的我可不要，我怕我忍不住一脚踹过去踏死了。” “哈哈哈哈！你也太暴力了，要懂得怜香惜玉啊。” 赵星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笑的直捶桌子。 秦熙也翘起嘴角笑的不行，半大小子其实有些事都差不多懂了，只差实践了。 文祁也忍不住有点可乐，“怎么能打女人呢，这是不对的。” 文麟歪着头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也觉得好玩，忍不住嘿嘿直笑。 “你真的能做主让我妹妹进门后再娶侧妃？” 文辛突然问道。 “可以，我说了算，这点事文麟不至于反对，是吧。”文祁又朝胞弟投以明快的笑容。 “恩恩，我身边的蚊子都是公的，我姐说了算放心吧。” 文麟点点头吃着菜忙着点头，不以为意，他习惯姐姐为她操心会觉得很温暖很贴心，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黏在一起了，有男女大防了，但姐姐为他打点一切他还是很乐意很开心的。 “行，我回去尽我的努力劝我外公去。” 文辛叹口气，又一把搂过文麟的肩膀，害得他筷子上的菜都掉了，得到白眼一枚。 “你对我妹妹好点啊。” “娶了进门就是我媳妇我的发妻，我自然会对她好的，这个不用你交代。”文麟挣脱他，白他一眼，继续吃，我还没吃饱呢。 “哎，好白菜让猪拱了。”赵星叹口气。 “嗨！这叫什么话，我哪点差了。”文麟顿时瞪大眼睛不乐意了，我哪里差啊，玉树临风好吧。 大家哈哈大笑，文祁都笑的不行了。 说说笑笑喝了一壶烫好的梨花醉，文祁喝的脸颊微微有些嫣红，越发的显得娇媚惹人怜。 “你喝差不多了吧，回去休息吧。”秦熙看了她一眼提醒道。 “还有一点呢，喝完再回去呀。” 文祁喝的挺高兴舍不得走。 “不许喝了，赶紧回去休息。” 秦熙拉下脸来，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怎么突然变脸呀，我还没喝够呢。”文祁不明白为什么秦熙突然生气了。 “姐，回去啦，明儿我陪你打拳啊。” 文麟却是懂了上前一把扶起姐姐，往她的船舱里走。 “不能喝了么，那给我留着啊。”文祁有点晕乎乎的了，显得很兴奋。 “好给你留着，乖。”文麟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姐姐。 “你也要乖啊，我给你准备最好的，都是最好的，我可以用军功给你换回来的，等着我啊。”文祁有点醉了，梨花酿后劲很大。 第451章喝醉 听到这句话，一瞬间文麟眼眶潮湿，靠在姐姐肩头，闷闷的应道：“嗯，好。” “嘿嘿！乖，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争来的，别怕，姐姐保护你一辈子，不会让你有事的。”文祁真的有些醉意了，仰起头长嘘一口气，呵呵呵的傻笑。 秦熙脸有点黑了，站起身，一把推开文麟，“你跟个喝醉的人絮叨什么，走开我自己送。” 一把打横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咦！我们去上天么？”文祁感觉到高度不同了，得意的哈哈大笑。 “还入地呢，还上天，你还想干啥呢。”秦熙气的鼻子都歪了。 “哈哈哈！上天……” 赵星和文辛也被文祁的话逗的直乐。 “笑什么笑，我就能上天，我从天上回来的，不对，是地下回来的，那里不好玩很黑，很冷的……” 文祁靠在秦熙的肩头，嘀嘀咕咕说了别人听不懂的话，开始打起瞌睡来了。 其实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毕竟她还没及笄有点小呢。 秦熙气的瞪了他们一眼，“都是你们可劲灌她酒干什么？她酒量不好。” “她自己想喝的呀，你咋不讲理呢，她高兴地一杯接一杯自己倒酒呢。” 文辛也喊冤呢。 “我姐平时不喝酒不喝茶的，害怕别人做手脚，也害怕喝酒秃噜嘴，她平时吃喝都十分严谨的。” 文麟也笑了。 “不跟你们说了，我送她回去休息。” 秦熙抱着文祁回房间了，将人安顿在床上，望着她的睡颜，又忍不住笑了轻轻用手拂过她细嫩的脸蛋。 “傻丫头，光想着别人，你怎么不想想我呢，没良心。” 偷偷伸手掐她一下，得到一阵咕奴声，不耐烦的翻个身撅着屁股继续睡的香甜。 秦熙得意地笑了，给她盖好被子，悄悄的离开房间。 在门口叮嘱芷玉等女卫，“喝了点酒守着门，别让人进去打搅，明早给准备点清粥和小菜就行，清淡一点，来一碗醒酒汤给她喝。” “是。” 秦熙这才回去继续和文辛他们喝酒去了。 “人送回去了，我以为你趁机留下了呢。”文辛喝了点酒笑着调侃。 “什么，你找死！”文麟眼睛顿时瞪圆了，撸着袖子要揍文辛。 “啊，哦哦我说错了，开个玩笑么，你急什么。”文辛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 赵星也瞪了眼文辛，“咋不教点好的呢。” 秦熙无奈的笑道：“我有那么下作么，别胡说。” “哈哈哈！开个玩笑啦。”文辛挥挥手。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文祁又精神抖擞了，倒不算宿醉，喝了一大碗醒酒汤也就差不多了。 起了个大早打拳练刀法，文麟和秦熙他们也过来晨起锻炼了。 “姐，你起来了，难受不？昨天喝的有点多。”文麟上前和姐姐打招呼。 “没事喝了醒酒汤没大碍的。”文祁摇摇头，晃动胳膊腿做热身运动。 “来咱俩推个手呗。”文麟好久没和姐姐一起玩过了。 “好呀，来，看看你偷懒没，偷懒我可要揍你的。” 文祁呵呵笑了一声。 二人右手胳膊碰在一起互相用力推搡，感受力道的推挤，这就是推手。 “我可没偷懒，每日都坚持练武和他们比试我都稳赢的。”文麟显得很骄傲。 “跟他们比没用，我琢磨着你是不是该去军营磨砺一下了，攒几个小军功也是可以的。” 文祁也在考虑，但一直游移不定，军功不是那么好拿的，不拿出真本事是要受伤的，对唯一的亲弟弟她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好啊，我想去嘞，你都不带我玩了，我一个人在宫里挺没意思的。” 文麟撅撅嘴跟姐姐撒娇，希望她同意自己去军营磨砺一回，那才真男人呢。 “想去啊，我怕你受伤啊。”文祁犹豫这一点。 “我看能行，不管怎么样他也需要磨砺，成长为一个真正让别人刮目相看的男人，否则林家也不一定会全力支持他，他又不是文辛还有林家血脉呢。” 赵星也在旁边点头劝道。 “嗯，这样吧等我们回去吧，你就去骁骑营吧，有我看着会好一些。等你回来就该弄皇子府了吧。我见父皇给你画地了。” “嗯，差不多该弄了，你的已经基本盖好了，我去瞧了都不错弄得很好了。” 文麟笑着说道。 “嗯，有了皇子府就方便一些了，邵子轩搬进去了没？你给他找章爷爷看诊没？” 文祁一忙忘了这件事。 “早就看过了，已经稳定住了，但他媳妇的病拖得时间有点长，需要慢慢调理着，我出来时已经让人把公主府前院一个院子收拾出来，让搬进去了，我特意派了人照顾着，你放心吧。 不过这个邵子轩是有真本事的，这次我出来没少给我出谋划策，还一个劲抱歉，说应该跟着我一起去的，这样更清楚一些，可惜他媳妇正是关键时候，我就没让出来。” “嗯，你做的很好，御下用人，人心是关键，不急于这一时，你自己也需要磨练么。先说好去了军营一切听我的，可没有优待给你，要服从军令，你能行么？” 文祁提前警告胞弟。 “没问题，挨揍我都没问题，放心吧，你说啥就是啥。” 文麟很羡慕他们能去军营进行血于火的磨砺，不知不觉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就连赵星如今和自己站在一起，都显得特别出彩，气度十分坚毅犹如出鞘的利剑一般，特别能入眼。 “成，既然你决心去那就去吧，回去我给你安排一下就行，母后那你自己去说吧。” “你放心，我都已经跟母后说好了，再说我也不会永远在军营里干，我只是去磨砺一下自己，不会有事的。” 文麟十分期待的样子。 “行，来，咋俩打一场，我让你知道军爷是怎么打架的。” 文祁站直了身体，和文麟对视，提出对抗。 “成啊。” 话刚说完文祁挥着拳头就砸了过来，一点也不留情，带着凌冽的杀招，虎虎生风，文麟躲避的十分艰难，却也能应付几招。 “就这水平你去了就是死，还得练！” 文祁一面将胞弟摁着打，一面训他。 第452章江南 文麟被揍的满甲板跑，一群兵痞子看的直乐呵，笑得直打跌，文麟也不恼，也跟着笑。 见文麟不摆架子，有些兄弟跃跃欲试，也想和他打一场，可不好意思，万一打坏了会不会被穿小鞋啊，让着他那咱可不干的。 “乔飞你去和他打，皮二你打不过他。”王虎翘着二郎腿坐在甲板上和他们说话。 “我啊，不去，打坏了算谁的，不干。”乔飞却摇摇头不稀罕去。 乔飞表情很淡漠，对文麟不太感兴趣，也没有凑上去的想法，他只佩服文祁，爱屋及乌完全没有兴趣。 “你看不起我！来，我不一定输给你的。”文麟顿时怒了，站在他面前瞪着他。 “不和你打，咋了。”乔飞也是个拧脾气，脑袋一别像个负气的孩子。 “姐，你的兵一点都不听话，你老没面子了。”文麟告歪状。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哭笑不得的表情。 文祁看他一眼，无奈的摇头，“乔飞，跟他比划一下，用刀，我打算等回去以后让他去咱营里锻炼一下，你教教他。文麟不许摆架子不许耍脾气欺负人啊。” “知道了，知道了，让我用你的刀呗。” 文麟快速的跑过来，拉着姐姐的手撒娇，长大了好久都没撒娇了，姐姐去了军营见面的日子不多了，要说真的很想念她呢。 “你拎不动啊，勉强拎起来舞不动没意义啊，我订做了一把短刀和一把长直刀，到时候你可以用那个，我订做了不少呢。” “给他们定做的，上次你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给他们定做刀吧。哼！” 文麟扭头朝乔飞冷哼了一句，撅撅嘴很羡慕的样。 “虎子哥，给他一把刀用。” 文祁笑了笑，像小时候一样拍拍文麟的后背，长大了比自己高两个头，拍不到脑袋了，好遗憾啊。 文麟低下头伸脑袋给姐姐，文祁一下笑了，笑的灿烂如骄阳一般，轻轻摸摸弟弟的头，一瞬间眼里似乎泛着明亮的光，好像璀璨的宝石闪耀着七彩的光华。 “嘻嘻！长大了，不能摸头了。” 文祁嘀咕了一句。 王虎站在一边拿着刀，文祁接过刀递给文麟，“记住将士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下刀，否则你必死无疑。” “嗯。” 文麟拿到了刀，真正武士的刀，这让他觉得和宫里那种刀是不一样的，这种长直刀很厚实，刀刃其实几乎看不到，刀身很重，拎在手里很有分量。 “为什么没有刃呢。这就是区别？” 文麟敏锐的注意到刀没有刃。 “嗯，砍骨头的刀不需要刀刃，会卷边的，我们不需要那些薄刀，上不了战场。” 文祁浅浅的笑了一声，解释道。 “我试试。” 文麟很感兴趣，再次走到乔飞面前，“你可以跟我打一场么，不用你让着我，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听到这话乔飞才扭过头来，看他一眼，不得不站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刀，“说好了，打疼了不许哭啊，我们可都是往死揍的。” “成。” 文麟也摆开了架势。 “不行砍我的船啊，不然两一起揍。”文祁提前说好，不能把船砍漏了，揍死你们。 文祁坐在一边看他们打得欢畅，但她已经知道文麟会输了，原因很简单，文麟会的是招式，乔飞学的是生死间感悟对危险的本能，这是一种淬炼，是本质的蜕变。 她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也许应该让他去军营了，是时候了。” “文麟要输了。” “嗯，我知道，你说文麟去军营能行么？” “我看可以，练个二年就差不多了，你总要让他学会如何面对危险时懂得自救吧。”秦熙坐在旁边和她说话。 “好吧，就这样吧。”文祁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了。 说话间文麟已经输了，乔飞控制的很好没有伤人，文麟有点气喘吁吁，知道自己差的有点远，但也不气馁，依旧很高兴的样子，称赞乔飞打得好，好多刀法很刁钻。 “你去战场滚个几圈，你也能学会，这有啥好稀奇的呢。”乔飞放下刀又坐了下来。 文麟发现乔飞脑子活络，人也很有意思，拽着人家问个不停，乔飞碍于面子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一个表情不太甘愿，一个兴冲冲的样，倒也十分好笑。 从这一天起文麟缠上了乔飞他们，每日都要找他们比试一回，和王虎等人也逐渐打着打着就熟悉了，不管文麟被打的多狠，从来不发脾气，行事手段也很干脆利落，到让王虎他们逐渐认可了。 很快他们要到江南扬州了，这里十分繁华，他们要在这里清查盐税。 “姐要到了。” “嗯，你去换衣服，所有人准备一下，莫要忘了我的规矩，否则军法处置，这些盐商花样多的厉害，大家一定要小心防范。”文祁叮嘱了众人一句。 “是。” 众将士齐声应道。 文祁也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胡服，梳妆打扮了一下，梳了利索又好看的小辫子头，在脑后扎成麻花辫，简单利索。 女卫近身服侍全都是利索的胡服，腰间别着短刀，看上去十分威风精干。 船到了地方，有官员在迎接他们，文麟打头阵，文祁落后一步，冷着脸爱答不理的样子。 看着极为官员上来自报家门，有衙门的人，还有巡盐御史等等，好几个官员还有几个盐商大家族的人，看着像是一家之长的样子，还有一个是他们见过的王家皇商。 “给长公主请安，给五皇子请安。” “嗯，你怎么在着？” 文祁好奇问了一句，表情带着审视的味道。 “回公主，我本来就是江南人，家乡就是扬州的，听闻您和五皇子过来了，我特地来凑个热闹迎接你们的。”王家家主含笑解释。 “嗯，先回去吧，累了。”文祁可有可无的点头，表情十分淡漠。 “好好，行宫已经收拾妥当了，我们这就回去？”王家家主自然而然被让到了前面。 目前他是唯一一个被公主搭理的人。 “嗯，先安顿再说，其他人回去吧，有事会传召各位，各位辛苦了。” 文祁一抬手向众人客气而疏离的道谢。 “是。” 第453章不给面 众位官员不敢辩驳，文祁的威势太过浓烈，比五皇子文麟要厉害的多了，眼神锐利如刀，和皇帝的气势也不差什么了，大家心里有点打怵，觉得第一次见面不要惹了她反感就不好了，回去在慢慢商议，徐徐图之为上策。 二人做了马车回了准备好的行宫，以前先帝爷在这里南下过，因此有专门的行宫，他们就住在那里就可以了。 马车上，文麟忍不住笑出声来，文祁疑惑的看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把人吓的都不敢说话了，我原说在搭茬说两句，看看是什么个性子的人，你板着脸忒吓人了，大家都不敢吭气了，一个劲看你脸色。” 文祁动了一下身子骨，“累了，船上晃荡好几日，骨头都酸了，不乐意和他们说那么多，查案你来，杀人我来，回去的时候要带足够的盐税回去，不够就把盐商全杀了，抄家把银钱带回去，这个功劳我要定了。” 不管什么方法，税银一定要带回去，这决定这下一步要文麟争取什么样的待遇，没有税银不肯交出来，那就全部杀光抄家。 “行，我知道了，你别急么，让我也查查看历练一回。来我给你捏捏。” 文麟好脾气的哄着姐姐，他知道都是为了自己能回去在朝堂站什么样的位置和地位了，这次的事很关键是真的。 “嗯，不要跟他们客气，不要喝醉，尽量不要喝酒，身边不能离开人，这些盐商胆子很大的。千万不可小觑。” 文祁微微闭上眼提醒他不要大意。 “是，我知道，来的时候我特意问过邵先生了，跟我详细讲了他们都干了什么，胆子确实大得厉害，连朝廷官员都敢坑害弄死，可见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了。把乔飞和王虎他们几个给我，一个机灵的，一个稳重的压阵，跟我跑一跑。” 文麟在船上近一个月，和王虎他们都非常熟悉了，渐渐摸清了他们的性格和为人，挑了几个人跟自己一起干活。 “嗯，带上文浩，他老子的名头好使，你帮我盯紧他，别出事，这小子聪明劲有，就是喜欢抖机灵。”文祁自然有她的用意。 “能争取过来么，别勉强，我现在能得端王叔正眼相看，有时候也会指点我两句，也很不错了，你也别太辛苦了。” 文麟很心疼姐姐，这儿样四处拉人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冲着姐姐的脸面和军功，自己捞的好处和颜面不止一点点。 “没什么，我喜欢军营，在这里我就觉得快乐，为你是一个原因，但也是为了父皇和母后撑腰杆子，我就是不服气，爷们能干的事我也能干，我又不傻不蠢，凭什么我不能上朝成就一番事业呢，我就想干。” 文祁有自己的傲气和骨气，她想做一番事业，干点实事。 “我相信我姐是最优秀的，肯定能行。这次我查案你别管，把兵给我配合我就行，其他的我来，让我也锻炼一回，我错了你在指点我成不成？” 文麟也渴望自己单独办点大事让姐姐和母后知道，自己也长大了，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给她们争脸，保护她们。 文祁闭着眼露出笑容，享受胞弟的按摩，微微点头，“行，你带着秦熙，给你提个醒，出谋划策他很行的，文辛负责兄弟们给你配合，我坐镇。” “好，你就看我的吧。” 文麟顿时笑得愉悦，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一样快乐。 到了行宫早就有人就安排好了，宫女太监都齐全。 “这几个是干嘛的？” 文祁眼尖一下发现几个特别妖娆漂亮的宫女，一看就不是宫女，手比她还嫩，小腰像杨柳，这哪是干活出身的宫女呢。 “这是伺候人的。” 小福子跟着文麟来的，上前偷偷嘀咕了两句。 “让滚蛋，福子你盯紧点，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跟前凑，让我知道有这样的事，我揭了你的皮，赶紧给我滚。”文祁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伺候文麟的，他是爷们么，给几个女人伺候着，这可是触犯了文祁的忌讳了，她是千防着，万小心的，生怕谁勾引让弟弟学坏了呢，还给找这个来，顿时就是一肚子火。 “哎，您放心，有奴才看着，等闲不能让人近五皇子身边去。” 福子吓得跪在地上赶紧保证。 “姐，累了吧，回去歇一会，看看你住的地方满意不，甭管这些小事了，福子芷玉，轰走。” 文麟也不好这个，加上从小管得严看不上这样的，交代了一句就跟着姐姐进屋了。 “哼，我就怕这个，怕什么来什么，我跟你们说，都给我夹紧尾巴，让我知道你们不干净，我把你们剁碎了。” 文祁气的一拍桌子脸上带了些怒气，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些官员。 官员压根不敢进来都在外面吓得直嘚瑟，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再一想明白了，文麟还差一点才十四岁，有点小，估计长公主看的严。 芷玉和几个女卫，一把将人揪出来搡了一把，“哪来回哪去，赶紧走，我家主子脾气不好，小心你们掉脑袋。” “这……，是我们不对，考虑不周，要不我们进去陪个不是？” “得了吧，我们公主脾气你们没打听过，在别整这些虚的，我家主子身边蚊子都是公的，再有下次这些一个都活不了。” 福子上前一步甩了一下拂尘，似笑非笑的敲打了一句。 “是是，那我们何时来请安呢。” “后日吧，让人歇歇脚。” 福子想了一下给了一日的时间整顿。 “是，那我们先告退了。” 几位官员不敢惹文祁，她在含象宫大杀四方干掉了贵妃，可是声名远播了，又在骁骑营一举干死了南疆部落的妻儿老少，刘利差点厥过去。 这位主轻易不能招惹，还得想别的办法去。 几个官员心事沉沉的走了，也没再要求见文祁和文麟。 “长姐，他们走了。” 文浩瞅了一眼赶紧进屋汇报，被揍了一顿老实多了，知道听从命令了。 “嗯，你跟紧文麟，不许惹事，不许沾染女人，让我知道你坏了我的规矩，我就打断你的腿，你爹可说了随便我打杀！” 文祁眼睛一瞪再度警告文浩一声。 文浩扁扁嘴委屈的点头，“我这些日子没闯祸呀，怎么就单门说我一个人呢。” “就数你最让人不省心，不说你说谁。”文辛没好气的在脑袋上敲个爆栗子。 众人哈哈大笑，文浩一副苦瓜脸。 第454章下毒 几个妖娆的女孩压根不是宫女，是扬州瘦马特意赛进来就是为了伺候这些爷们的，文辛文麟文浩赵星都是贵人，随便能哄住一个也就够用了。 没成想文祁管的这么严，第一面就发了脾气。 “那些宫女去外面洒扫去，不能近身也不许碰食物，我们自己有人，虎子哥去调几个兵给他们几个，告诉底下人谁敢近女人的身，给我秃噜嘴了，我就地宰了他。” 文祁眼睛一瞪满脸厉色，才来就已经开始上花活了，后边还不知道闹啥妖呢，一定要勒紧他们的裤腰带，爷们就怕这招了。 “是，我一定下去亲自交代清楚，这些盐商确实诡计多端。” 王虎也肃了脸色，想着待会下去亲自敲打一遍。 “文浩你给我皮甭紧一点，破了身就给我从骁骑营滚出去！” 文祁怒气未消，指着文浩怒骂。 文浩也吓得连连摆手，“不能够，出来时我母妃千叮咛万嘱咐了，我不会的，到时候母妃会给我挑人的，哪里需要这样下作猴急的，这也不是规矩。” “嗯，这还差不多，酒也不许多喝，不许过三杯。”文祁气呼呼的样。 秦熙端了茶给她，“消消气，我们都灵醒着呢，也不至于就这么没脑子，都不是那样的急色鬼，不至于，酒是要少喝点，怕被人下药是真的。” “这倒是。” 文麟也点头认同，在外喝酒确实不能超过三杯，容易误事不说，喝醉了很容易被人做手脚。 “先安顿吧，我们的人负责一个采买和厨下做事，小心无大错，不许喝酒。” “是。” 文祁也累了，在船上晃了一个月，再怎么休息也不得劲，交代完暂时也没啥事就沐浴休息去了。 查案的事她不管，这个比较复杂需要人情往来喝酒啥的，她不乐意应酬，只管在行宫里猫着就行。 休息了两日文祁已经精神倍棒了，倒是文麟已经一大早去见当地官员了，据说是来拜见他们姐弟的，但文祁在屋子里偷懒看书呢，文麟就给回了自己去见人了。 文麟端坐于首位上，看着底下坐了两边的两位官员，听了半日的诉苦，一直保持微笑。 直到他们全都说完了，文麟才问道：“我知道诸位大人十分辛苦，那么你们的意思是税银不用交了，那你们猜我父皇会不会生气呢？” “这……我等不是说不交，而是希望能通融一下。” 这位中年官员擦了把汗。 文麟微微点头，“哦，那就是说听盐商的了？盐商说交多少你们就交多少？盐商给你们俸禄和官位对么？盐商是你们祖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二位官员急忙摇头，怎么我们说了半天这位油盐不进呢。 “你们回去吧，好好考虑清楚，到底谁才是君，你们要忠于谁？小心丢了命祸及全家，我言尽于此。” 文麟对他们十分失望，敛下眼底的情绪不愿意再和他们多说废话。 “这，我们先回去在商议一下吧。” 一位官员叹口气，用你这位皇子怎么如此不懂事，不体谅我们的眼神看了眼文麟，不得不起身离开，态度也是不在乎的。 别看口气很尊重，其实态度却很倨傲，大有我是地头蛇，任你是龙也得给我盘着的意思。 等人走了，文麟气的抓起茶盏摔了出去，哐啷一声，茶盏碎裂发出巨大的响声，吓的宫女都不敢进来了。 文祁和秦熙等人进来了，坐了下来，命人重新换了茶上来。 “怎么谈的不顺利？”文祁端起茶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去换白水来。” “是，咦我交代的是白开水呀。”福子纳闷的挠挠头。 文祁眼珠一转，“先别喝水，去拿东西来测一下。” 福子一听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扑过去的将文麟手里的茶给拽翻了。 文麟更生气了，“福子，你个狗奴才你干什么呢，我耳朵没聋我听见了，你看你弄我一身水。” 文麟急忙站起来，福子也吓得赶紧给主子拿袖子擦擦，却发现眼见的自己袖子破了洞，是刚刚被腐蚀的，文麟的衣服也开始龟裂成为一个又一个的破洞，衣服一瞬间就成了乞丐服了。 “快脱了，有毒！” 文祁一下蹦了起来，顾不得危险，上手去撕扯文麟的腰带。 “别动你别动，用刀。”文麟唬了一跳赶紧拦住他们，急忙喊着用刀。 秦熙上前用刀快速将腰带割破，好在里面穿着里衣，并不单薄，此时细棉的里衣也破了几个洞，好在脱得及时没有碰到皮肉。 文麟一面往屋里走换衣服，一面就说道：“快去厨房和茶水房，看看人还活着不？” “混账！” 文祁顿时勃然大怒，这是天大的胆子呀。 “去看看人死没死？” 文祁朝福子怒吼。 福子也顾不得破损的衣服，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找人了。 不一会文麟换了衣服，见文祁焦急关切的目光望了过来，笑了笑，“没事，没碰着皮肉，就是衣服碎了，我没沾上毒液。” “福子呢，人看了么？” “主子，人死了，没有找到证据，被抹干净了。”福子也回来了。 “你先去换衣服吧。”文麟板起了脸，眼底有着暴风雨。 福子应了声就下去了，多余的话一句也不问，又给上了一壶白开水，这回是自己亲自烧的，吓死了有没有。 这对姐弟要是死在这，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能活下来，包括那些官员盐商，全都得死，简直不知死活啊。 “你想怎么办？” 文祁征询文麟的意思，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弟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主意和决断了。 “查，查清楚他们的罪行，我要光明正大的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一群蛀虫再有本事也没用，不能为朝廷效力，留他们还有何用。” “好，我配合你，芷玉去联系我们在江南的人，行动起来，找到罪证，我要确凿的证据，事成之后他们可以撤回来跟我一起走。” “是，奴婢这就去。” 芷玉应了一声，立刻去联系当初埋在江南的钉子，就是被皇帝派下去的那些暗卫了，其中有男有女，分散各个官员和盐商家里，这是皇帝当时给的任务。 第455章查 文麟听了眼一下就亮了，“姐，你好厉害，这么早就布置下去了。”眼里充满了崇拜的情绪。 文祁哭笑不得摇头，“不是，我当时只想着培养暗卫方便使用，江南的人手是父皇布置下去的，觉得暗卫好用立过几次功劳就决定大用了。你不要打听这个，犯了忌讳。” “放心吧，我知道的，我就是高兴地。” 文麟一下冲散了刚才淤积在心里的怒气。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真想把刚才走掉的那几个官员拉回来杀了，简直岂有此理么。 “不急，我们慢慢玩，咱杀人也要师出有名不是，先去查个账吧，把账本都抱回来，找人分批看。” 文祁伸了个懒腰，越来越有意思了，自从她杀了含象宫和贵妃死后，已经无人敢这么挑衅她了。 “姐，你说了让我来的，别等我查清楚你把人都杀光了，那就不好玩了，我好容易出来历练一次，挺不容易的机会，好歹让我玩玩。” 文麟无奈的提醒姐姐，慢一点她都杀光了，还玩个屁呀。 “那好吧。” 文祁站起身，决定去扎篱笆去，把这个行宫清理一下。 “芷玉，叫上福子，咱们去杀人玩。”文祁得意的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脚。 “是。” 福子换了一身福拿着拂尘，办了张椅子和茶几，站在旁边，椅子上坐着文祁。 “刚才我们差点喝了一杯毒茶啊，有知道那个死了的宫女是个什么情况就站出来说说，自然有你的好，不说的，我数三声就杀一个人，直至全部杀光为止。” 众人顿时吓傻眼了，还有这样的人啊，直接连坐啊。 这是恶魔吧，简直是修罗在世啊。 一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有的宫女吓得纷纷哭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好久没人来，偶尔来一个就是那些官员，塞几个人进来，或者祸害两个长的好的姐妹，关键是祸害完也不带走做个小妾啥的，而是霍霍完就完了，随手一扔，他们这样的人下贱命，得不到怜惜，也没办法只能把眼泪咽进肚子里去。 一个小宫女哭了一会，突然出声，“我知道，那个死去的姐姐叫春香，本名叫什么不知道了，我们都是苦孩子被买进来做宫女的，偶尔有官员上任回来住一下，春香姐姐长得略好，有一次就被祸害了……” 文祁有认真在听，也不催促，只等她哭完了，才继续说。 “一开始我们以为她时来运转，虽然做小不光彩可好歹也是一条生路，留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了。可……没想到那个大官把春香姐姐祸害完了竟然就走了，一走几个月才来，又祸害几天又走了，我们……还不如青楼的姑娘呢，好歹人家伺候了还有钱呢，我们竟然什么都没有……” 小宫女哭的越发厉害了，整个人脊背都弓了起来，哭的泣不成声，为他们悲哀的命运，命如草芥！ “后来，有一次春香姐姐呕吐，发现怀孕了，出奇的那个大官竟然让她生了下来，春香又燃起了希望，奈何孩子生了被抱走了，春香日日哭最后大官说为他做事孩子就能好好的。” 小宫女说到这也就基本明了了，这个春香确实命苦，身份低下却有一张有姿色的脸庞，被人一再利用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和权利，他们这样的宫女太监不能跑，跑了就是逃奴，而且是官府过档的，哪里都不能去，没有钱没有生存能力…… “后来呢？”文祁淡淡的问道。 “后来春香了解到孩子得病了，因为不是亲生的那家人压根就不认真照顾，之前因为没有儿子多了一个儿子还算尽心，可没想到主母生了一个儿子，哪里还看得上这个外来的呢，就不知怎么死掉了，却瞒着春香让她做事，春香一开始不知道为了儿子只能照做，却得知儿子已经死了，之前让我把这份东西交出来。” 小宫女从发簪里抠出来一张小小的纸，卷成一团塞进簪子中空的管里的。 “你叫什么名字？”芷玉看了眼文祁的眼色，才问道。 “我叫三丫，来了这以后给起名叫结香。我和春香姐姐一起被起名的，她一直很照顾我，因为我年纪小不会干活，以前都是她帮我干活教我的。” 小宫女想起春香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会干什么？”文祁揉揉眉头问道。 “我会烧茶，我舌头很灵光，他们喜欢我烧的茶，春香姐姐害你们，就不让我烧茶，说我烧了茶就吃不出味道了就要死人了。” 小宫女天真的还要为春香辩解两句。 “嗯，你留下来给五皇子泡茶，可愿意？” 文祁觉得会泡茶也行啊，先留着再说。 “多谢公主，奴婢愿意。”小宫女年纪确实不太大，比文祁还小呢。 结香赶紧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文祁摆摆手也不甚在意，主要是看结香比较机灵但年纪小不至于做出勾引的事来，弟弟身边也需要一个机灵的女孩伺候着，例如做个荷包啊啥的总是需要女孩的。 文祁看了看纸上的东西，春香的字应该是来了这以后学的，写的不太好，但能看懂，写了哪些官员来过这里谈到了什么，给了一些重要的词汇，可能更多的春香也听不懂，不过写了还有哪些盐商来往过密，还画了图。 虽然凌乱但已经给了很好的线索去追查了。 文祁扭身准备回屋，看了眼其他人，冷笑一声，“安排去洒扫，让人盯着他们，不老实就地格杀！” “是。” 说完便拿着东西回屋跟文麟他们商议去了。 “这东西还是有用的，那个小宫女呢，要过来。”文麟反应也很快。 “我要过来了给你泡茶了，你得空让福子问问具体情况。”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这几家你们去查一下，她写的次数很多，我估计不干净，这里面还有王家的事，去查查，我觉得他们也不干净吧。” 文祁琢磨了一下，名单上出现了王家人的名字。 “在江南混的不和盐商打交道是不可能的，姐，你不用抱太大希望，王家和他们肯定有一手，也不干净。” 文麟冷笑一声。 “我看也是，需要好好查查。” 秦熙也赞同的点头。 第456章杀光 秦熙等人在第二日就跟着文麟在外四处行走探查他们的犯罪证据，同时也是亮相和挑衅，表明你们的手段在我这里是没用的，已经被我破掉了。 文祁则在行宫里开始清点人数，替换上自己的人，尤其是饮食起居，询问过结香后，得知那些人可以用一下，选择了一些和官员没什么接触，也就是被官员根本看不上的奴才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伺候。 毕竟他们带的人都是兵，也不是奴才，有些地方还是需要人干活的。 文麟几人一直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会喝酒回来，不过好在文麟记得她的嘱咐，坚决不碰女人，酒绝不喝超过三杯，出门一定带足人手，不会单独行动。 即便这样在近半个月后的一天还是遇到了刺杀，庆幸的是身边人手带的多，都是精壮好手，很快就被处理掉了。 回来的时候显得有点凌乱，王虎向文祁禀报了实情。 文祁脸都黑成炭了。 “芷玉，我们的人拿到多少证据了？” “已经有五成了，但不足以摁死他们，害怕会翻身，有些名单和真正的账册还被藏得比较隐秘，她在想法子拿到钥匙取得账册。” “嗯，让她快点行动，明儿跟我出去一趟，那个吴家是吧。” 文祁问的是这次刺杀的主谋。 “是的，这次的主意是吴家想出来的，人也是他们和其他家一起找来的，都是土匪倭寇，身手不算好都是亡命之徒，对我们道不算什么了。” 王虎他们都没看在眼里，就是这个事很气人就是了。 “文麟，明儿你带着虎子哥他们，去给我剿灭吴家，你敢么？” 文祁看了眼文麟，下定了决心要磨砺文麟了，不能再等了，日渐长大她和文麟已经长成了某些人心中的眼中刺肉中钉，除之而后快了。 “有什么不敢的，你把兵给我，我去剿灭吴家，该我立威了，憋得足够久了。” 文麟当仁不让，一点也不畏惧。 文祁这才满意的笑了，“好，虎子哥明儿就拜托你了，给文麟撑个场子。” “放心交给我，老弱妇孺怎么办？” “关起来流放，男丁主要犯罪的反抗一律杀死，抄家灭族。” 文祁十分冷酷的笑了一声，你们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活该有此待遇，老百姓可比你们更苦呢。 “是，我们明白了。” “这次抄吴家的东西你们留下一成，剩下的全部上缴，税银交的多我回去给你们请功。” “好嘞，看咱们兄弟的吧。”王虎十分高兴。 文祁这次不出面，有意要给文麟立威的意思，因此第二日天还没亮，文麟就一身红色的金蟒龙的皇子服，带着两队人就披星戴月的出发了。 吴家此时还在睡梦中呢，几个将士在墙外做人梯，一个接着一个士兵跳进了院子里打开门，将士们奔袭进入院子里。 竟然没有人发现，文麟冷峻的望着院子里一片寂静，右手一挥，一队将士如狼如虎的扑向前院。 另一队人有芷玉等几个女卫带领着扑向了后院老弱妇孺的居所。 很快灯火通明了，哭喊声，狗叫声，吼叫声，呼救声，还有刀剑相撞的声音，诸多声音掺杂在一起显得十分嘈杂。 家主等几个男丁都被带了过来，文麟坐在院子里的高背椅子上。 后院的一些妇人也被带了过来，全都捆了起来。 “没想到吧吴老板，我还活着，而你却要死了。” 文麟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眼神沁凉嘴角微微扬起，薄唇看上去有些凉薄冷酷之感。 “你不要得意，你抓了我也没用，这些年我们早就连在一起了，他们不干也得干，干也得干，皇帝老再厉害，也不能杀光我们所有人，哈哈哈哈！” 也许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吴家家长猖狂的大笑着，在进行最后疯狂的叫嚣，笑的癫狂而绝望，眼泪缓缓的流淌着。 文麟唇角高高翘起，眼神凉薄如斯，站起身走到吴家家长面前低头看着他，“谁说我父皇杀人了，我喜欢杀人，你不知道么？” 说完手起刀落一柄匕首捅进了吴家家主的怀中，利索的拔刀，再来一刀，一刀，一刀……，他一连扎了好几刀，吴家家主瞪大了眼珠软软的倒下了，临死也没能再说一句话。 “啊！你这个杀人凶手。” 一个女孩突然挣脱了束缚，冲了出来，朝着文麟拳打脚踢，一通抓挠。 嗤！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女孩软软的倒下了，死不瞑目。 文麟用她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冷漠的转过身，“所有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啊。” 王虎愣了一下，记得文祁不是这么交代的啊，这回去咋交代呀。 文麟目光如刀一般盯着王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可不是我姐姐，那么善良。” “是。” 王虎头皮发麻，这位果然和文祁不一样，这位更凉薄更冷酷。 唰！唰！唰！刀亮了出来，所有男丁女眷在还来不及反应和逃跑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抹了脖子，动作干脆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文麟看了一眼，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对着夜空舒展了四肢，“清理尸体摆在吴家门外，我要震慑盐商。下一户是谁家，刺杀我的一个都别想跑。” “是容家，现在去还是明日？” “自然是现在去，怎么我指挥不动你们么？”文麟冷淡的瞥了一眼王虎。 “五皇子严重了，只是将军说了要按照律法行事，如此我回去会受到军法处置的。” 王虎苦着脸回复。 “放心吧，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我会亲自和姐姐交代，记住你今日的忠心，若有一日让我发现你对我姐姐不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文麟淡淡的笑了笑，背过手转身出了吴家。 飘来一句话，“留下一成给各位兄弟喝茶，大家辛苦了，跟我们姐弟干活都有好处，不会让你们白干，动作快点，我们还要去容家。” “喏！” 将士们齐声应道，立刻派人清缴吴家所有的财务和珠宝，包括角落佛堂地板都要翘起来检查，果然让他们找到了几本账册藏的十分隐秘，藏在佛堂的地板下面有一个单独的暗格，要不是他们查的仔细挨个都铲了一遍地板，还真就错过了呢。 “五皇子，我们找到了账册，还有财宝和金银数箱，实在有点多，要留下人看守。” “派个人马车运回去，剩下的人跟我走，我们继续去发财。”文麟将账册交给秦熙，满意的笑了。 第457章惩罚 这一天注定是血色的，文麟马不停歇连续干掉了三户盐商，一共杀了很多人，只留下了那些无辜的奴才，有关联的管家在内全部被灭，无一活口。 此事将整个扬州都震动了，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位五皇子比他们想象的更狠辣，就连萧文祁都不会如此，也不会一个活口都不给留。 不但不留活口还把家宅都给烧光了，因为死了那么多人也没人敢去买宅子啊，一把火就给烧了。 文麟简直比萧文祁凶残一倍不止啊，一夜之间收缴了家财无数，就这些兑换成银子也有三分之一的盐税了。 这一天跑完，文麟和大家虽然很累，但却精神奕奕，三家三成的钱全都当场分给了所有跟来江南的兄弟，平分。 提前说好的，来的兄弟不管是干什么活的都是平分，大家都是兄弟别分这么细，以后有好处还有各位的份呢，大家没有不愿意的。 回到行宫文麟已经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文祁。 “皇姐。” 文麟当先二话不说跪了下来。 秦熙等人也立在一旁有点不自在，这次的事闹的有点大了，杀的人确实太多了，三家盐商家族，没有一个活口，确实有点过了，但他心说太过瘾了，前几天实在太憋屈了。 “八百多口人命，文麟你在下令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承担什么样的业果呢。” 文祁背对着他们望着头顶的一副山水画，声音出奇的平静从容。 “我想过，可我还是要这么做。”文麟咬咬牙说了。 “如果你是父皇，你也会这么做么？” 文祁反问道，背着手一派平静，让文麟越发的忐忑。 从小到大他连父皇母后都不怕，唯独怕这个亲姐姐，似乎她代替了家长的所有职责和担当，为他一肩扛下了所有的一切风雨和磨难，在他心里，姐姐是不一样的位置，甚至超越了父皇和母后的位置。 是与他生命相连密不可分的人。 “不会，我如今只是个皇子，我明白姐姐的意思。” 文麟非常聪明，并不会比文祁差半分，只是喜欢了隐藏隐忍而已。 “你回去抄佛经吧，王虎十军棍，秦熙十军棍，文辛文浩十军棍，其他所有参与的兄弟五军棍，文麟二十军棍，立刻执行，芷玉你和她们十军棍。” “是。” 众人应道，不敢有任何异议。 留守在家的兄弟立刻上来将几人带下去，就在院子里，噼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当场就摁在长条凳子开始打军棍。 就连秦熙也挨了十军棍，没有一点折扣可讲，军令就是军令，文祁乃是参将是他们的将军，命令如山倒，不管她说了什么他们都要不折不扣的完成。 “回将军，打完了，一下不少。”士兵前来禀报。 “下去疗伤。” “是，那些钱财是否没收？”士兵征询意见。 “给他们吧，也不容易，其他的钱财全部收缴清点封箱带回去交给户部充为税银。” “是。” “姐，我错了，可我不后悔。”文麟的脾气和文祁是一样的，死犟的说。 “去抄佛经吧，你要做那个位子就不能为所欲为，当皇帝并不是只有杀人那么简单的，你学的还不够，你以为自己很委屈，可你知道父皇比你委屈一万倍，你还记得刘媛么？” 文祁再一次提起了刘媛，那个给父皇戴绿帽子的女人。 文麟脸顿时涨的通红，当年还有点小气愤多些，如今自己也长成一个男儿了，对这个事比过去更加敏感恶心了，更加无法容忍的禁忌。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那些盐商也不是好东西，我可以容你这次，但下不为例。” 文祁考虑到盐商其实比官员还恐怖可恶，他们是欺男霸女没少干坏事，杀了也就杀了，只是闹的有点太过了。 “是，我会抄佛经的。”文麟蔫蔫嘴下去了。 “哎，一个个都不省心。”文祁无奈的揉着眉头，一脸的疲惫。 秦熙过来了，小心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了，你还不开心呢，我都疼死了。”说完还撒撒娇。 “你说文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文祁转过身十分忧心。 “你这是怎么了？其实那些盐商手上的人命官司很多的，他们真不是好人，我杀的都是罪行累累的，他们并不无辜。” 秦熙赶紧起身过来拍拍文祁的肩背安慰着她。 “我知道，盐商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文麟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我很担心他，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 文祁十分难过也很担心文麟，这样嗜杀狠辣，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呀，她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啊，一母同胞的血脉啊。 “傻瓜，你总是想把全天下最好的给他，可你也要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别担心，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累积的太久了，就有点郁结，其实借这次机会好好发泄一下也未尝不可。” “我就是担心他以后会不会……” “不会的，你要是担心等这次回去就抽时间陪陪他，正好拽着去皇庄陪陪太后老人家，问题不大的，男儿么谁还没点血性了，不算什么。让他去军营吧，也有发泄的地方不是。” 秦熙笑着拍拍文祁，觉得没那么严重她有点杞人忧天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帮我劝劝他。” 文祁长长地叹息一声眉头皱的死紧，依旧很担忧弟弟会不会变了心性。 “好，我知道了。” 安抚了文祁秦熙才去找文麟了。 “你怎么来了，我姐还生我气呢。” 文麟在朝佛经，很认真一笔一划的在写，没让别人代笔。 “你姐很担心你，怕你移了性情，还说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做错了，文麟我们这次是不是有点过了。” 秦熙看到文祁这样忧心也有点……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震慑他们，好展开下一步计划，好吧，我是有泄愤的心思在里面，但不杀他们流放根本行不通，你不知道以前流放的还在江南过的好着呢。 他们手眼通天，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别想在糊弄我，当然是有点过了啊，大不了下次就流放漠北好了。回头我跟我姐赔罪就行，她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好像搞得我要成为恶魔了似得。” 文麟撅撅嘴动动屁股有点不自在，有点心虚的样了。 第458章筹备 文麟想起了什么朝外面喊道：“福子，你去看看那些兄弟，因为我挨了打，去慰问一下，然后让厨房做点好吃的，棒疮不能喝酒吃肉，交代底下人仔细一点，顺便拿点好药过去。” 福子赶紧笑道：“这点小事还用主子交代么，我刚才已经把棒疮药发下去，还缺一些我让人去买了，再采买一些新鲜蔬菜，交代了底下厨房做的清淡一些养个几日再说，您莫操心这些个，奴才会办好的。” “嗯，我姐的女卫给看了么，女孩家娇弱被我连累了。” 文麟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的确连累了不少人了，有点心虚的感觉。 “我是不是有点过了，帮我跟虎子哥道个歉呗，是我不好让他也跟着挨了打。” 秦熙白他一眼，“你咋不跟我道歉呢，我也挨了棍子了，都是因为你，我去骁骑营这么久都没挨罚过，你一来我就挨揍了。” 文麟安排在贵妃榻上嘿嘿的耸着肩膀笑个不停，十分欢乐的样子，“我们是难兄难弟，不能我一个人挨打，你得陪我。” 幸灾乐祸的大笑。 秦熙气的瞪他一眼，“好事你咋不想我呢。” “别呀，别生气呀，好事想着你呢，你看咱在这不能白受气，咱们干点小买卖，我跟文辛几个商议了，弄点南来北往的货物用咱的商船送去京城，咱们自己也可以带一点货物回去。少赚一些，这回带上所有兄弟都算一份，不能跟着我白挨打呗。” 之前文麟就在考虑这个了，光明正大的赚点钱给兄弟们多分一份，这也是个拉拢人的好办法，留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行啊，这个倒是行，这回他们都分了钱了，咱们可以集体采买一些买卖，这样大家出力都可以多分一些。” 秦熙对这个提议倒是很感兴趣的。 “对，我的意思就是这个，弄得好了咱们能多赚一倍呢，是所有人。” “这不急，我回头让文辛派个机灵的小子去周围来回转转，咱们先说说那几个官员怎么办？人也杀了，事也干了，可税银还没收上来呢，咱们在这的日子可不多，要赶紧回去，我们只有一个月时间，骁骑营不能没有龙头。我和你姐要回去的，不能老耗在这里呀。” “等两日，要是我没算错的话，他们会给我送来一些税银，但不会太多，有一半就算他们有良心了。” 文麟冷笑一声，想起那几个作威作福的官员就恨不得把他们抽筋扒皮了才解恨呢。 “行，你速度要快点，你姐心心念念拿着税银回去给你请功呢。”秦熙提醒他不要太拖拉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哄哄我姐。” 文麟撺掇秦熙去哄哄姐姐，让别生气了。 “你咋不去呢，她生气着呢。”秦熙朝他翻白眼。 “你去好使呀，回头等我好了请你喝酒呗，帮帮忙么。”文麟嘻嘻哈哈的笑着。 “算了，我去看看她。” 秦熙又去看望文祁了，见她在屋里看书，偷偷笑了笑。 “你躲在这看书啊，真悠闲。” “你不回去养伤，到处乱窜什么呢，上药了没？” “上了药的，没事，压根就没打多狠，两三天就好。” 秦熙摆摆手表示没事。 “你去看过那个臭小子了。” 文祁叹口气放下书本。 “没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憋的狠了一心想干点事出来下手有点狠，当时我没拦住也没劝，上位者最害怕朝令夕改，因此我当时没吭声。 有些东西需要他自己去经历去明白，何况这些盐商本身就是搜刮民脂民膏，死的并不冤枉，下次找这么好的机会磨练他还不容易呢。” 秦熙自有他的想法，他们都是爷们，这样让他出气撒疯的机会真不好找，干脆让他玩个够，也能起到震慑那些官员的作用了。 “嗯，我知道了。他下一步要怎么干？” 文祁虽然不问文麟那么多但却时刻关注着他的行动，心里还是对弟弟十分期待的。希望他能做得更好，在父皇那里得到认同。 “应该证据掌握的差不多了，我们从三家盐商家里搜出了主要证据，拼凑的差不多完整了，文麟希望他们交一部分税银上来麻痹他们，然后搜集证据后就要行动了，估计就在这些日子吧。” “嗯，那就好。” 文祁叹口气。 “你呀就是关心则乱，文麟还是有谱的，做事有条有理有谋划，很不错的，就是缺乏历练，在成熟稳重点就更好了。” 秦熙还是很了解文麟的，笑着伸出手弹一下她的脑袋。 “好吧，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把你也揍了一顿。”文祁又忍不住笑了笑。 “你还知道啊，你姐弟俩闹我们跟着倒霉，我冤不冤啊。” 秦熙这才开始嚷嚷了，一脸委屈的小表情。 “哈哈哈！好啦，我给你赔不是。” 文祁拉着他的手拍了一下。 “不行光嘴上说说都不见真章的，也太敷衍我了，给我做双鞋。” 秦熙张口就来，才不能便宜了她呢。 “好吧，我给你做了件里面比甲御寒的，一会拿给你。” 文祁笑着点头应了。 “文麟说跟我们一起做生意给兄弟们也分一份呢，这小子倒是有良心没忘了我们啊。” “你们玩吧，不要紧的，咱们收回的财产能值多少钱啊？需不需要卖一部分？” 文祁问道。 “我让乔飞和文浩去办这事了，争取走之前把这些东西都卖掉，能值不少钱呢，还有一些地契和房产，我也打算卖掉得了。” “留下一些，尤其是山林地留下，宅子留个不太大的，让他们跑船的可以有歇脚的地方。”文祁说了一句。 “哦，山林地长大了很值钱，不过时间有点长需要人手啊。” “没事，我让人回头安排一下就行，我有暗卫，打算在江南这边也培养一些，算是立个点了。” “也好，这样一来我们行事也方便很多，可以，我让人尽快把这事安排好。” 秦熙一听是个好主意，琢磨着留两个好的田庄和山林地在留两处宅院应该就够了。 二人在屋里说这话，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终究是秦熙能把文祁哄高兴了。 第459章安排 文麟他们在家歇了两日，衙门的官员来了，给上交了一些税银，探望文麟的意思。但给的税银连一半都不到，还在一个劲的叫苦呢，同时也是来探消息的，看看文麟到底查到了什么秘密没有。 这让文麟特别生气，却出奇的很能隐忍，一直在等。 第八天的时候，已经是他们来这里的后半个月了，有一个暗卫终于拿到了重要的官员来往行贿的账册和他们分盐税的账册等具体证据，被送了回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文麟顾不得许多连夜敲醒了文祁。 “姐，所有证据都齐全了，和我掌握的情况基本属实，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怎么办？” 文祁看了一眼账册，翻了一下，怒气陡然高涨，“去点兵，我们出发。” “是。” 芷玉应了一下，立刻去点兵了，人员集合了起来。 “我们在这也快一个月了，该到收网回家的时候了，兄弟们干一票大的，咱就回家了。” “好！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兄弟们纷纷说道。 “走，我们去抓人。” 文祁亲自换上铠甲，骑马领兵分两队，一队由文麟文辛等人领队直扑盐御史家里，她和秦熙文浩等人则扑向府衙官邸，将人捉拿归案。 当他们冲进府衙的时候一群人还在休息，只有少数的家丁在巡逻，他们完全不是官兵的对手，当场就被抓拿了。 府衙被压了出来，家眷也被看守起来了。 府衙被摁着头送到文祁跟前。 府衙表情绝望却也倔强，一言不发。 “哼！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也罢，我也懒得和你说那么多，你留着回去跟我父皇交代去吧，证据已经确凿了无疑。您想说什么和我父皇说去吧。带走。” 文祁也懒得和他嘀咕些什么，直接让人押回京城受审去吧。 府衙和家眷全部要押往京城，暂时关在行宫里面，他们很快就要走了。 御史那边也得手了，非常顺利，家眷等相关人员全部被分开关押起来了。 从他们几户人家里搜出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和一些来往账册以及笔记等等都有记录，倒是彼此防备的很深。 弄完了这些人，秦熙提醒道，“将军，还有一个人别忘了。” “嗯，我知道，王家么，皇商啊，我已经派人去几个要塞堵他们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想跑，那可不行。” 文祁冷笑了一声，她看了没忘皇商王家也有参与，而且参与的很深呢。 派了人去王家附近和码头等必经之路上堵截他们，保证他们跑不掉。 “将军，王家的人一窝端了，他们准备往码头跑，被我们的人抓回来了。” 督察院的将士们把人给一窝端了回来，全家准备逃跑，被抓住了。 “办得好，去王家抄家，照规矩兄弟们留一成，其他的我带回去上交国库。” 文祁吆喝了一声。 “好嘞。” 督察院就带着一群兄弟们再次去抄王家去了，王家是皇商，财宝真是无数，这些人的家财可以说是家财万贯了。 他们一下搜出来，将近一年的户部银钱啊，将近几百万两的银子呢，这是一年到头国库的储备，遇到天灾人祸或者是军饷等等需要用的钱。 江南竟然能贡献这么多真是让人惊叹无比啊。 这一次事情办的圆满，证据确凿，十分利落，主要是暗卫提前已经在这里摸了很久的情况，掌握了不少证据，并不是一日之功，之前已经在这里潜伏了近三年了。 文祁也没忘了自己的承诺，将一些特别优秀的暗卫改为明卫送进了督察院负责专门查案，让他们为朝堂尽心尽力。 好几个男的女的站在一起，气质各不相同，为了探查消息，无论是男是女都牺牲了很多东西，包括姻缘和身体。 想拿到官员家里的秘密，女卫能做的就是做人家的小妾，获得官员的宠爱才是最快的捷径，里应外合才是上上之选，她们也曾是清白姑娘。 “暗五，暗七……五人表现优秀，去督察院负责查案，归他们管理，你们可以做回自己了。” 文祁望着他们眼里带着笑容和鼓励，给与了他们一条康长大道，从今往后不再是见不得人的孤儿，暗卫了，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做自己了。 “暗三小慧，你们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做事呢，从今以后你们可以做自己，若是不想留下我可以给你重新办户籍，你们也能远走高飞，我给你们安家的银子。” 文祁让他们自己选择。 “我们愿意留下，我们只有主人没有亲人了，求公主不要丢下我们。” 几个女卫当即跪在地上选择留了下来，毫不犹豫，她们不愿意失去文祁的庇佑，也真心愿意忠于文祁，因为几个男孩暗卫都得了好前程，她们也相信自己等人只要忠心耿耿不会有太差的结局。 “只要公主不嫌弃我们，我们永远效忠公主。” 有两个女孩回来时已不是完璧之身，她们曾是官员的小妾，为了拿到证据牺牲了一生的幸福。 “好那你们留下吧。我打算在江南设立一个点，有愿意留下帮我教新人的么，待遇也不会亏了你们就是，如果有江南本地人愿意留下的，可以就近照顾亲人也好。” 文祁觉得还是尽量照顾他们的心愿，做到让他们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做事，自己也不会亏了他们，彼此你情我愿更好一些。 “我愿意。” “我也想留下，我还有个弟弟，是堂弟就这一个亲人了，我想留下。” 两名暗卫两男一女决定留下，他们是本地人，离家太远也不愿意，虽然没啥亲人了但故土难离。 “好，既然如此我回头交代你们一些事情你们先留下，剩下的人就这么安排，愿意留在我身边的以后会给你们安排位置，芷玉你们教她们规矩，负责我身边的一些事情，慢慢来。” “是。” “这次你们做得好，我都有奖励，不光是前程，还有银钱，需要宅院和产业的可以跟芷玉说一声，我让人去给你们置办能弄得好些免得你们吃亏上当了，另外还有银钱给你们分下去。” 跟自己干的好的都有各种奖励，绝不亏待，文祁对自己人是很大方的。 第460章记恩 把暗卫的事情交代完，他们又耽搁了几日，主要是将收缴来的一些东西进行拍卖和处理。 文祁留下了一些田庄宅院和铺子自己用，负责暗卫的供养和培养新人等，也需要这些东西。 这次跟着来的将士们全都有银钱奖励，抄家的一成银钱都给他们平分了下去。 秦熙他们采买了一些南货准备带回去卖掉，而文祁也采买了一些妹妹们需要的嫁妆里的东西，这些都是单门去采买全新的东西，抄家的那些拿去卖掉了，换成银钱带回京城充入国库的。 等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京城那边也派了新的盐御史过来，这次派的人很不错，曾在江南任职，也算是江南人，对各方势力都十分熟悉了解。 他们超额完成了盐税的收缴，足足好几百万两银子，这些不保括抄家得来的银钱，那些要单独算呢。 有了新的官员接任，他们交接了工作后，文祁就带着兵准备回去了。 文麟也要跟他们一起回去，剩下的事就不归他们管了。 新御史送了他们一些江南土仪表示感谢，并给了一些江南那些店铺和是商家做生意比较实诚诚信，可以往来交易，这人家都是做什么买卖的，东西好不好给了一份名单，算是投其所好吧。 倒是得了文祁一个笑脸，她对这个礼物还是很满意的，显然这个官员会做事多了，送的礼不重但得了她的心意了，收下也没负担。 “我们走了，您多保重，身边要有人随行保护。” 文祁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多谢公主提点，我来的时候特意要了两个皇上身边的侍卫，也算是监督也是保护我自己，有了他们我也能时常自省，说实话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们其实都有点惴惴的。” 这位官员为了防止自己也走错路，提前跟皇帝要了两个侍卫，他们可以直接密信联络皇帝，也是为了监督和保护自己的。 毕竟财帛动人心，那些被看押的官员曾经也不全是坏蛋，也是因为被利益打动了心而已。 “您高，我相信您一定能鹏程万里，告辞！” “一路走好。” 他们上了船准备会京城了，此行一个月，经历了不少的风雨和血腥，总算圆满将父皇的任务完成了，文麟在此次和盐商盐官的接触中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经历了刀光剑影，和这些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点都不比真刀真枪厮杀弱半分，一个不小心就被陷害入套，也是绷紧了心神，到是磨砺了不少。 “哎呦！我可累死了，我要好好的睡一觉。” 文麟伸了个懒腰哇哇怪叫着，这一个月可是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有事也没法休息好不是。 “嗯，你辛苦了，允许喝两杯，大家都辛苦了，回去我给大家请功，轮班休息，小心路上的海匪，到了家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文祁鼓励大家。 “哦，多谢将军。” 众位兄弟们也十分高兴，这次江南之行不算危险，而且还得了不少的银钱，大家都是很满意的。 一路很顺利的就回到了京城，文祁和文麟等人要进宫回话，让王虎带着兄弟们先回去安顿。 “走吧，我们去见父皇，总算圆满了。” 文祁也吐口气显得轻松了很多。 “一会见了父皇要认真回答，如实说不要耍小聪明懂么。”文祁再次交代文麟。“ “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文麟用力点头朝她笑了笑。 “是乖女回来了么？快进来一直在等你们呢，就说你们今日该回来了。” 皇帝听见了文祁的声音了，在屋里喊他们呢。 “父皇，我想你了，我们这次任务圆满完成，你可得夸我。” 文祁进了屋请安后调皮的跟父皇开玩笑。 “嗯，朕听说了你们这次做的非常好，得了多少税银啊。” “一共是七百多万税银，不包括我们还杀了三个盐商抄了几个人的家，还得了一些银子呢，不老少呢。” 文祁得意的抢着回答。 “嗯，这次干得不错，大大缓解了户部的危机，爱卿孩子们干的很好啊。” 皇帝一听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他缺钱啊。 马相爷也伸大拇指夸赞姐弟二人，“好孩子，干的确实不错，南边水患和修堤坝可算有钱了，你们可给我解了为难了。” “马爷爷有赏没有啊？这次可全是文麟和兄弟们出力了，给点赏赐呗。” 文祁调皮的凑过去拽马相爷的袖子，要点好处回来。 “呵呵呵！我已经给守备军升了月俸了。我可是知道抄家的钱你们得了一成去了，还想要呢，我又不能生银子出来，这些都是国库的钱，有大用呢。” 马相爷一提到给好处可就一下变得贼精明了，一个子都抠不出来的人。 文祁顿时苦着脸，“好抠门的老头。” “哈哈哈！” 书房里好几个大臣顿时哈哈大笑。 林相爷也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你马爷爷是从户部出来的么，他那把算盘可是贼精，谁也别想从他兜里多骗一个铜板去。你还想从你马爷爷兜里骗出钱来，我把林字倒过来写。哈哈哈！” “没劲，一点好处也不给，下回不给你干活了，扒皮。” 文祁嘀嘀咕咕一脸嫌弃的走开，也不和马爷爷套近乎了，众人大笑。 “这样吧，我给督察院再给点装备和兵器，给他们给点好处这总行了吧。南边准备走商船，让你跟着走行了吧。” 文祁可不领情，直接翻个白眼说道：“你是想不花钱用我的船趟趟路，后面你还要积攒经验，你这老头也太精明了。” “哈哈哈！” 连皇帝都笑的前仰后合的，书房的气氛一下变得轻松愉悦起来了。 “这样吧，臣觉得这次五皇子干的确实不错，他岁数也到了，不如加封一下，也该道说亲的年岁了，可以好好挑一挑，正好要选秀了么。” 马相爷提出这个话题就显得更加顺理成章了，这样皇帝给儿子加封也不那么偏心了。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皇帝看了眼文麟微笑点头。 “多谢马爷爷，启禀父皇，儿子虽然很高兴可以加封，但我还有哥哥们呢，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不如也给哥哥们一个好吧，不然儿子都不好意思见哥哥们了。” 文麟也没有独享这个好处，早晚都是要封王的，不如他卖哥哥们一个好吧。 当初姐姐杀了含象宫那么多人，三个哥哥第一时间出来劝父皇挡在姐姐面前，这个人情我记得呢。 第461章挤兑 文麟这话倒是连文祁都没想到呢，因为早晚要封王，所以也没急于一时就是了，倒是没想到文麟会提醒父皇这个，文祁顿时十分惊喜的看着弟弟，他真的长大了。 皇帝也略带欣慰的眼神看着文麟，眼里是满意和开怀的，“既然你这么想那就一起加封吧，你大哥的确要说亲了，他的速度要比你快一些是真的。” “多谢父皇。”文麟也欣然应允。 “至于其他人都有功劳，朕不会忘记的。” 皇帝也没忘记其他有功之臣，该加封赏赐的都会有。 文祁这才露出了笑脸来。 和父皇有说了几句话，也不在打搅他们议事，文祁要去皇庄看望皇祖母和母后去，跟父皇禀报了一声，就带着文麟去皇庄给他们请安去了。 因才回来可以休息几日陪陪太后和皇后，小憩几日。 很快没几天封赏就下来了，先是秦熙他们等人的，秦熙官升一级，成为和她一样的正四品参将了，这可是实打实军功升上来的，是很扎实的资历。 王虎也升了官，成为游骑将军了，目前依旧是跟随文祁管理骁骑营，皇帝有意等将来让王虎接手管理骁骑营，文祁可能日后还要去军营争取更大的军功，这里则需要一个人来掌管，熟悉的人是最好的。 老三他们跟随去江南的都有升官加薪，文浩也得了夸奖但没升官，文辛乔飞赵星他们也都升了一级了。 这次的功劳足够他们炫耀一阵子了。 而文麟则被封为郡王，享食邑五千户，赐宅院一座；大哥文荇则被封为王爷了，享食邑一万户，赐宅院几日动工；二哥文轩和三哥文瑜则是郡王和文麟待遇一样，只有文荇被封王了。 因为他的岁数到了要成亲了，王位会好看一些，另外就是这些年文荇对兄弟姐妹都是赤诚维护，品行得到了大家的盛赞和认同，是个敦厚踏实却头脑清醒，办事也很上进努力的孩子，皇帝也乐意给敬妃这个脸面，给儿子抬抬身份。 文麟几人并不嫉妒，这是大哥靠自己多年如一日的用功和人品换回来的，该他得的。 敬妃得到圣旨后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木木呆呆的磕头谢恩，直到顾洪喜都走了，她捧着圣旨突然呜咽的哭了。 将圣旨牢牢抱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多年的忍辱负重，苦苦的熬着，只盼着孩子长大就有希望了，如今真的有望了。 文荇抱着母妃也有点哽咽，情绪一度有些激动难耐，“母妃，我们做的好不好父皇其实心里有一杆秤，我们没做错事父皇不会亏待儿子的，心里还是惦记着我们母子的。” 敬妃一个劲点头泪流满面，“我……我知道，我知道……我是高兴地，我真的是高兴……” “母妃，这次多亏了五弟提醒父皇，反倒是我得的最好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弟弟对我一直都不错的。” 文荇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也没立功，倒是他王位最高，五弟去江南是立功了的，却是郡王。 敬妃擦干眼泪，笑了笑，“不在这一时，你父皇主要是考虑你岁数大了，该成亲了，不封王就不好看了，我离不开宫廷。 你明儿去皇庄看望你祖母和母后去，给他们磕个头道个谢，替为娘也说一声谢谢，我带了一些小东西你也给我捎过去。” “好，我下午就去，住上几日陪陪我祖母，上回我祖母说喜欢吃那家的酱鸭子呢，我去让人买几只去。” 文荇和老二老三经常去看望太后和皇后，倒是个尽孝的好孩子，没白疼他们就是了。 “好，你祖母年纪大了，你们多去看看，别想些有的没的。” 敬妃不忘提醒儿子，爷们心胸宽广点是没错的。 “我知道，谁还没个亲疏远近呢，皇祖母对我不错的，没委屈过我。我该孝顺着。” 文荇这方面想的十分通透从不争风吃醋，这也是他的好处。 “这才对了，我对你和对你妹妹还不一样不是么，去了哄你祖母高兴，别说不开心的事啊。” “好，我记得了。”文荇乖乖的应了下来。 有功得了封赏大家都挺高兴，可以说全家都喜气洋洋的，唯独秦家有点不和谐的声音出现，白白的坏了兴致。 秦熙官居四品了，明明是个好事，定国公老夫妻两个显得特别高兴，大孙子有出息能不高兴么，全家都听乐呵的，老二家和老三家的也觉得与有荣焉，说出去这是我侄儿也是个骄傲的事么。 唯独徐氏说话阴阳怪气的。 “明明说了不让去还要去，是怕没有功劳了吧，熙哥不是我说你，你确实不孝，不听父亲的命令任意妄为，不是不孝是什么？” 徐氏微微扬起下巴，挑衅的笑了，已经和秦熙撕破了脸皮又有秦风做后盾，对秦熙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摆在了明面上了。 “您这话我可不敢恭维，我拿的可是皇上的圣旨出行，我做错了什么让您口出污言，污蔑我大不孝，你以为我倒下了就轮得到幼弟了么，简直是笑话了！ 那我二弟三弟难道都死了不成，难道说你都可以做皇上的主了不成，简直是可笑至极！这个罪名我可是背不下的。” 秦熙也毫不客气，当着父亲和全家的面狠狠喷了回去，也没给父亲留半点面子。 “对了，上一次您侮辱长公主，皇上还给您记着账呢，您可千万要说话小心些才好，也罢你也不出门，不应酬，不然我秦家可要倒霉了，估计要垮架子，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了，群起而攻之！” 秦熙说话也变得刻薄了很多，脑袋别过去，看都不看他们夫妻，心早就冷透了，也不再期待什么父子情了。 “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熙哥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立了点功劳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给你母亲道歉。”秦风顿时怒不可歇。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何况我娘早就死了，幸亏她去的早，不然今日看到我们父子如此情形，就是健康也会被气死过去的，看不见倒是好了。” 秦熙再也不愿意装模作样了，父子情，呵呵！算了吧。 “你……” 秦风瞪视着秦熙，不敢置信他竟然敢这样反驳自己，看到他眼底的冷漠却又觉得浑身透心凉了，脑袋一阵激灵。 第462章帮衬 秦熙凉薄的翘起嘴角，“爹应该很恨生了我吧，不如把我掐死如何？我也很乐意和我娘去告状呢。 还有以后您千万别说什么对我娘念念不忘的话，我听着很恶心。我想我娘也不乐意听到，我不选择过继，是因为我舍不得离开我娘，和您没什么关系。 我和长宁的事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只是我们年纪太小，皇上也希望我能做点功劳和政绩出来得到大家的认同，毕竟想做驸马也不能是个棒槌和废物不是，秦家世子的位子注定了是我的，只要我在，我能力范围内弟弟妹妹们的前程自然是我的责任，我乐意之极！ 但如果一定要抢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就一定要斩草除根！ 我言尽于此，父亲可以好好想想日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我这个不孝的孽畜，随您怎么宣扬，我不在乎！我在江南杀了八百多口人命，果然还是杀人能让我出口恶气！” 秦熙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果然还是要放下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才会得到真正的轻松。 “哈哈哈哈！” 秦熙看到秦风的脸面青白交错的变化，一时间倒是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明快，似乎放下了一些东西，彻底的放下了。 似乎在这屋子里坐着的所有人都听懂了，也明白了，秦熙彻底放弃了父子情分，再也不会有期待了，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也不会再难过纠结痛苦了。 所有的人一瞬间都有些安静了，若兰却扑了过来，仰着头看着哥哥，“大哥，若兰疼你啊。大哥疼若兰，若兰也疼大哥。” 若兰软糯糯的仰着个小脑袋望着秦熙，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水灵灵，闪烁着清澈温暖的光，脸上是认真和心疼的表情。 这一刻秦熙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一把抱起妹妹，“若兰真乖，大哥给若兰带了好多礼物呢，还给若兰买了一根很好的木头呢。” “木头，为啥是木头呀，为啥不是别的呢。” 若兰有一点失望的撅撅嘴，为啥不是好玩的小玩意或者是首饰，要木头干啥呀。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木头是给若兰做嫁妆的，这个出生起就在淘换了，一根好的木头用于打架子床是很重要的。 这次去江南秦熙托人弄了两根，一根最好留给了若兰，另外一根品质有点次只能用来打家具或是干别的用了，勉强做备用吧。 “哈哈！还有很多漂亮的首饰给你呢，一会我让人找出来给你送过去，我还买了一些布料据说是老工艺，其实我也不懂是宁宁让人去采买的。我们弄了一些南货过来卖，这次带着兄弟们去的，大家都得了一份。” 秦熙转换了情绪又跟大家笑着说话了。 徐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太太抢了先，“老大，娶亲的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我的意思以后管家理事还是老二老三他们来吧，你们弟妹他们这么多年十分稳妥了。你准备一下吧。” 态度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娘，我说了我不需要。” 秦风很抗拒娶二房，有些丢脸是真的。 去二房也说明当家夫人不行，或者说他家宅不宁没有能力安抚住夫人。 “要么你过继出去？我留下大孙子？” 老太太冷着脸一脸冰冷地看着这个大儿子，懦弱无能，却很贪慕权力让人太失望了，终究是自己的错，没教好他。 当年因为他前头失去一个孩子，对风儿的到来十分紧张，难免有些溺爱了，但也是七岁就搬出了内院由老伴教养的，这么多年却依旧是这个样子。 秦风惊诧的不敢置信，却看到了母亲冷漠的眼光，心里沉甸甸的再朝父亲望去，也是爱答不理的样子，知道自己因为排挤熙哥，遭到了老两口的反感和伤心了。 “我知道了。” “什么，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娶二房，你们太欺负人了。” 徐氏一下才明白过来，之前张罗半天还以为是孩子们的事呢，没想到是落自己头上了，这一下遭到了她强烈的反弹。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要不是你在旁边出幺蛾子，吹枕头风，好好的父子情分怎么会弄到如斯地步，念在徐家的一点情分上，我早就给你休书了，你以为我很喜欢你么，真让人恶心！” 老太太当着全家人的面好不掩饰自己的态度，如果不是当年徐家老家主对他们家有点恩德，她早就给徐氏写休书了，同样是一个姓的，去世的那个就样样都好，处处周全，她爱的不行。这就是个搅屎棍子，简直了…… 徐氏站在那里，当场脸色青白一片，只感觉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从来没有遭到如此严重的羞辱，尤其是婆婆的。 秦老夫人一向公正明理，从不给儿子填房里人，不干那样的事，也很少找媳妇的麻烦，更不会拿着孙子去要挟媳妇，不干这事。 有了孙子以后逐渐就放下管家权，含饴弄孙了，对媳妇也十分宽容，逢年过节爷们不在就让他们回娘家歇一歇，三节六礼叮嘱着一定要给亲家送去，礼物备的厚实一点给媳妇长个脸面。 秦家和几个亲家关系都挺不错的，儿子们也没少得到亲家的提携和帮衬，这就是你好我好的事了。 秦家的儿媳妇想回娘家了，说一声就行，抬脚就走，十分宽松。 老二媳妇也冷笑一声，“我嫁进来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母亲跟人发这么大的火，我记得当年大嫂可是处处都好，对我们两个妯娌也是处处关心容让，可你进了门第一个先拿我儿子去怼熙哥，说什么熙哥占了家里最多的好处，那会子他才几岁啊，你就当着孩子面说这些，你不配做宗妇。” 因为这节事老二媳妇特别怨恨她，别的也就罢了，但你不能教唆我儿子学坏呀，这岂能容忍。 “没错，别的事我们不提，那是你们大房的事，纵然我们心疼熙哥，也只能在生活上照顾一二了，可你不能破坏他们兄弟情分呀。 把好好的孩子愣往歪里教，你还是大伯母呢，太让人气愤了。可怜大嫂走得早，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受了这么多委屈，该有多难受啊，我可得保重身体，活的长命百岁，不然有后娘就有后爹呀！” 老三媳妇也是眼眶含泪的补刀。 第463章气哭 老三秦刚没好气的瞪了眼自家媳妇，“你怎么说得好好的把我们兄弟俩也骂进去了，感情我们都是后爹呗。” 虽然是呵斥媳妇，却并不严厉，还颇有点认同的意思，我们都是后爹，意思是其中有一个肯定是呗，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对大哥的这种行为真的无法苟同，就算秦熙出彩如今也还年轻，怎么也需要十年时间往上爬呢，也不是让你立刻就下台回家荣养啊，你至于现在就急吼吼的恨不得捏死这个儿子么。真是想不通大哥怎么想的。 好好的父子弄得红眉毛绿眼睛的，这么优秀的儿子样样出彩，办事也灵光深得皇帝喜爱，要是没有一点出彩优秀的地方怎么可能被皇帝看重呢。 秦风被一家人挤兑的脸红脖子粗的，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人一张嘴他也怼不过来不是，尤其是面对弟妹的怨言他也无话可说。 一时有点灰心丧气，“那就娶吧。” 徐氏立刻瞪圆了眼睛，有着伤心和不敢置信，用手指着秦风浑身都在打哆嗦，“秦风你好样的，你们秦家都不是人！我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就不会有今日的痛苦！” 她哭着跑掉了，显得十分伤心。 老二媳妇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住在秦家不乐意走，甚至在大嫂病重还一个劲的纠缠不放，这会子又说不应该嫁进秦家，那么有骨气就别做继室啊，还如此恶毒！” “行了，你少说两句。”老二秦湛也瞪了眼媳妇。 老二媳妇眼眉一挑很不服气的开口，“我哪里说错了，是她自己作死走到如今的地步，怪得了谁啊？大宅门里继室进门哪个不是三五年才让怀孕生孩子的，她进门就生了儿子咱家不亏她吧，她进门就管了一部分管家权让她历练，这是母亲对她的信任和期待吧。 还有熙哥在她进门时是有些年纪了，不好哄养不亲了，可对她也是尊重的，我大嫂的正房说让出来熙哥一句话都没说。只要她好好的挺直了脊背别搞歪门邪道的东西，和熙哥也能保持友好相处，互相尊重也是可以的，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也会给她一份尊重的。 你看人家端王妃怎么做的，处事公正有理有据，生了儿子不但没遭嫉妒，文辛还特别心疼弟弟，连紧张的父子关系都缓和亲密了。你看看人家怎么做的，你再看看她，好家伙恨不得掐死熙哥呢，没有大嫂临终之言她进的了咱家的门么？ 我今儿还就是多嘴说这么一句，为了熙哥也为大嫂，大嫂对我有恩呐，当年我生钰哥的时候突然，你和母亲都不在家，我又是难产，是大嫂一直帮衬我的，不然我早就死了。 大哥，有句话你不爱听，论理也不该我说，可大嫂与我有恩，我还偏要多嘴这么一句，熙哥今年才十五岁，就算往上走也需要十年时间，你急什么？怎么就容不下这个儿子，你听那个女人的话，你不怕年过错了么。” 说道最后老二媳妇眼眶有点红，大嫂为人多好呀，管家理事，接人待物，对待妯娌真的是处处都好，怎么就偏偏福薄啊。 老二媳妇提起发妻让秦风有些难受，曾经他对发妻是真的用了心动了情的，和发妻在一起也很放松舒服，她会一直鼓励自己，给与自己中肯的建议，每每十分有效，他们夫妻也是琴瑟和鸣，谁知道一场病竟然会把她带走。 他们在争论，秦熙始终面无表情，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回头也不过唏嘘一声而已，不会再有心情的波动了。 秦熙站起身微微鞠躬，“祖父，祖母，二婶，三婶，我去书房读书去了，钰哥跟我走，我检查你们的功课。” “哦，知道了。” 钰哥几个小的扁扁嘴跟着秦熙走了。 定国公叹息一声，“风儿，你不要后悔，你已经失去了这个儿子的心了。” 秦风脸色青白交错，眼神有点挣扎和犹豫，定国公无奈的摇头叹息，这个儿子啊，实在让人失望透顶，耳根子软容易被蛊惑，心思来回左右摇摆，自己却没个主心骨。 叹息一声也不再管，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孙子如今很有样子了，只是缺乏实践的磨砺，其他倒不要紧了，风哥都这么大了随他去吧，别出去惹祸就烧高香了。 出了正堂，钰哥望着秦熙有些不忍，“大哥，你别难过，我们都信任你，和你亲的，我们没有觉得你抢了我们的东西，没这回事。 小时候不懂事还嫉妒来着，我娘差点把我打死，掰开了揉碎了都和我说的可清楚了，再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秦熙望着二弟也觉得暖心多了，这些年几个弟弟妹妹确实和自己很亲，也很信任他，这些年他们的互相关心感情的确好了很多，徐氏刚进门那一年二弟他们对自己有点不满的情绪，后来真的没有了。 长宁说的是对的，彼此付出真心，不一定全都能收获，可是总有愿意真心实意对自己的人，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 “我知道，别担心我，我没事。你该考科举了吧，好好努力，有了好名次我去求五皇子把你塞进翰林院去，这才是正大光明的路子，光靠结交朋友没有太多意义。” “我知道，我爹都跟我说了，他也不支持我整日出门呼朋唤友不干正事，那不是我们家孩子该做的事，你放心我懂，我自己没有本事结交再多朋友也是酒肉朋友罢了。” 钰哥已经懂事了，准备科举入仕，这才是正当途径，不会被同僚等人排挤，比捐官要强的不知一星半点呢。 “你们也最好科举或者从武都行，但不能捐官，捐官要低人一等的，并不是大哥不想着你们，而是要考虑以后，你们一辈子都要被人说嘴的。” 秦熙也是考虑到这些方面才一直没有去求情的缘故。 “大哥你放心吧，我们晓得呢。”几个小的也接连点头明白大哥的苦心。 “走，我去检查你们的功课去。”秦熙望着信任自己的弟弟们，也觉得心里轻松温暖很多。 秦熙在家待了几日陪伴祖母孝顺一下老人，检查弟弟们的课业和武功，还趁机见到了给父亲说的二房姑娘，被长辈带着来家里串门见个面的意思。 看到人秦熙觉得有趣的很，这个二房姑娘十分漂亮，确实很有点姿色，言谈举止也是有理有据落落大方，脾气爽利却也很有点心计的样。 凭感觉徐氏不是她对手。 第464章进军营 秦熙回了一趟兵部，暂时依旧去骁骑营做笔帖式，兵部的人都是祖父的故交，对他十分照顾，这次从江南回来秦熙也给同僚们带了一些礼物，不算贵重但胜在新奇是自己亲自抽时间去选的，还有一些江南的布料等等送给女人孩子的。 部里的人都欣然笑纳了，和他好一番探讨聊天了解江南的局势。 老兵部尚书拍拍他的肩膀，“你依旧去骁骑营那边，别担心前程的问题，少不了你的。近几年鞑靼国一直不安分，到时候你可以考虑去前线赚点军功回来，这才是扎实的。您还年轻需要一些经验，未来在慢慢筹谋不着急。” “是，祖父也这么给我说，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攒点军功未来我想去外放干点实事呢。” 秦熙谦虚的微笑着和老尚书说话。 “嗯，是个好想法，西北那边很需要人，那里虽然苦寒一些，但很能出成绩，可以考虑那边。” “是，祖父也跟我说的是那边呢，有心让我去历练一下的意思，我自己也很愿意去干点实事磨砺一下自己的能力，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嗯，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好好努力。” 老尚书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秦熙回到军营，文祁也回来了，文麟也在和新兵一起训练，穿了一身新兵牛皮做的马甲，练得很认真。 “真来了，练的挺像样子的呀。”秦熙看了一眼笑道。 “你在家待了几日，没有被人为难吧。” 文祁倒是担心秦风会为难他。 “没事，他也就是说两句酸话罢了，我祖父还在呢，他不敢干什么，上次拦着我闹了一场，我祖父要给我那个继母下休书了，还把我父亲也罚去跪祠堂了，并表示再敢做小动作就直接让皇上给他找个苦寒的地去养老好了，别在家碍眼。” 秦熙耸耸肩，表情诙谐，神情轻松愉快没有了什么负担。 “他不做小动作就好，其他道不要紧了。” 文祁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我来的时候遇到点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猜猜。” 秦熙凑近她，两个人脑袋碰在一起嘀嘀咕咕。 “什么事啊？”文祁瞥他一眼，眼带笑意，瞧着他是真想通了，心情很好的样子。 秦熙也不让她多等，自己就先笑了出来，“我见到我爹娶的那个二房了，长得很有两分姿色，关键是心眼挺多的，我觉得徐氏不是她对手。” 说完了还砸吧嘴，表情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小眼神透着欢乐的样，擎等着看徐氏笑话的意思了。 “哦，长得那么好没早早嫁出去？” “她身世有点可怜，母亲去的早，当年家里面想要待价而沽，结果一个不小心弄砸了，砸手里了，加上他们家的人有点过于势利眼，穷的小官看不上，结果一来二去就弄成这样了。 如今我秦府上门求亲自然是十分乐意的，二房也愿意呢，按理说她长得好完全可以做正室的，哪怕家世略差点呢，谁让她家长辈是这样子呢，你没见，那天可真是一脸献媚的表情，把我夸的跟朵花似得。” “哈哈哈！你长得比花美。” 文祁摸摸他的脸蛋，也忍不住调侃笑的牙不见眼。 秦熙撅着嘴狠狠瞪她一眼，又兴高采烈的说起那个姑娘来，“跟我祖母说话来着，我在屋里听了一会才出去的，很有点手腕和心计，不过有点流于表面，终于年纪小在闺阁待着的关系，见识少一点但该懂的都懂。” “那你爹艳福不浅啊，你说徐氏会不会被冷落啊，你可能又要多个弟弟了，可怜的娃。” 文祁望着秦熙一脸你好可怜的表情。 秦熙气的剜了她一眼，“别闹，说是下个月就娶了，都弄得差不多了，进门后还是我两个婶子管家理事，不会让徐氏和二房碰管家权，不然说出去也不好听。” “哦那也行啊，你祖父的意思是等你娶媳妇进门接手呗？”文祁顺口来了一句。 “我看很难，她一心想要军权，不乐意在家呆呢，你说咋整。” 秦熙意有所指的看着文祁，眼里带着一抹笑意。 文祁这才反应过来是说她呢，眼睛一瞪，“咋地了，我可以让人管，或者就让你婶子管也不要紧，这有啥的。” “害不害臊，这么想做我媳妇呀。” 秦熙好笑的捏着她的鼻子晃了一下，眼里全是宠溺的笑意。 文祁拍掉他的手，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不娶我，我就让父皇杀了你，说你始乱终弃，对就是这个词，哈哈哈！” 文祁叉着腰得意地笑，像个孩子一样快乐。 “不害羞，还没定亲呢，我还是可以变卦的。除非你巴结我一下。” 秦熙转过身躺在地上，靠着大树，翘着二郎腿一副老太爷的样。 文祁看了呵呵呵的笑，也坐了下来和他并肩靠在一起，“好，我巴结你一下呗。” 秦熙白她一眼，“光嘴说啊，没点实际啊。” “啊，那要干啥，要不我咬你一口啊。” 文祁凑近和他脸对脸互相瞪视着。 秦熙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耳朵根有点红，“你要是愿意咬我，我也是乐意的。” 眼里带着坏坏的光芒，不知想到了什么偷着乐。 文祁照着脑袋瓜拍了一下，“坏胚子，想得美，还想占我便宜，做梦去吧。” 说完哼了一声起身一溜烟跑掉了。 秦熙砸吧嘴一下，有点失望又忍不住笑了，“坏丫头，你等着，我早晚有收拾你的那一天。” 文祁跑到校场上，指着文麟，“你出来，咱俩练练刀法。” 文麟嗯了一声就出来了，拿着长直刀有点怵，文祁的水平增进很快，如今已经能摸到刀意了，那股子气势在骁骑营已经没人能打得过她了。 不然这些兄弟也是轻易不会服气谁的，支持文祁是因为她够强！ 文麟严阵以待，他知道来了这里就要努力变强，摆架子是没用的，任你是谁来了，得拿出本事来才有资格和我们并肩作战，否则我们可不是奶妈子，负责照顾你。 在这里你就要接受大家对你的考验和审视，你足够强我们才认同你维护你，否则你还是回家种红薯去吧。 “来吧。” 文麟既然决定了要进来，就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姐姐能做到，没道理一母同胞的他作为男孩子做不到，相反他更应该做到才对。 第465章安排 比试的结果是早就注定的，但文麟很能熬，也会躲避要害，倒也算一个优点，只是刀法还需要磨砺是真的。 最后还是输了，只是文麟表现还是很顽强的，硬是在文祁凌厉的刀下扛住了没有立刻就输掉，也算不错了。 “这会平不能上战场，乔飞给我狠狠磨搓他，否则你就在家呆着吧。” 文祁哼了一声扛着刀回去了。 才不管弟弟是不是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呢。 乔飞上前拉他起来，“你说你为啥非要来这受罪啊。” “你不懂，我想来，受罪也要来，我姐能做到的事我也要尝试一下，我不能比她差你懂不懂。” 这是文麟的执着和动力。 他们经过短时间的整修后，又接了不少新兵，但进了骁骑营就必须接受训练，这是规矩。 有几个老兵战场经验非常丰富，经过短暂的训练跟磨合就可以配合一起出任务了。 这次去江南他们得了不少钱，文祁从抄家的那一份里面扣下了二成，这是回来以后才做的决定，之前是担心税银收不齐就要用这笔钱顶账的，如今税银齐全了，抄家的钱就入了皇帝的私库了。 等国库不够充裕的时候再补进去，这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意思，谁让他是皇帝呢。 因此文祁跟皇帝闹，要了两成银子回来，给骁骑营添置了一些墨家随身携带的弓弩暗器，以及采买了一些药材给受伤的士兵调养，外带买了一个田庄专门供应骁骑营吃饭用，这样就能在伙食上好一些。 又让墨家人给打造了一些质量上乘的盔甲和头盔，为的是能够防护士兵的生命，外带买了一批上好的战马回来饲养训练用。 等把这些弄齐全，剩下的就买了一些下人用于打点田庄，这个田庄专门给他们供应伙食的，吃得好才能兵强马壮么。 这回给骁骑营添置了不少东西，大家都很非常高兴，觉得文祁的确想着他们，这点钱也没自己捞了，全都拿出来添置东西都是为了他们着想。 “说个规矩啊，以后歇息在家的或者手脚能动的，下地干活啊，那个田庄可是咱自己的庄子。 干得好了粮食蔬菜多咱吃得好，大家都有份。要是能多赚一点咱兄弟也能多分一点，有家里困难的愿意干活的可以考虑进去干活，银钱照给，干得不好可走人的啊。” 文祁又跑出来说了一句。 “好，那是不是要安排个班呀啥的。” 一个兄弟也觉得很好，这是给他们自己干的，也不是给别人干，自然愿意的。 “嗯，是要排个班，虎子哥你给大家排个班，会干啥能干啥自己说一下，把活分配一下，等后期咱们手里人多了就不用你们辛苦了，不过农忙的时候还是要下地干活的。家里有闲人也可以来这干活的，一个月也能拿几个大子的。” “行，这事我来安排，这是好事呢，以后咱们吃得好喝的好，还能赚几个贴补家里，好得很呀。” 王虎也觉得这是正经营生，特别好。 “嗯，以后鱼虾蔬菜啥的多了可以按照季节分给家里一些，这也省的用银钱去买了。暂时这样。” 文祁跟大家通个气，找了个靠谱的管家管理着，让王虎他们时常过去帮忙干活也是盯着点的意思。 最后让王虎给督察院送了一个田庄和铺子过去，这是她用抄家的钱买的，当然因为督察院不属于个人所以是落在她自己名下的，这样以后也好查账也避免了跟别人说不清楚啥的。 落在张院长名下是不行的，容易让人误会，这也算给督察院一点好处，他们因为和官员是对立关系，有些时候好处落不到他们头上，甚至会千方百计阻挠他们落好处，督察院的兄弟过得也挺苦的。 王虎拿着契约就过去了，见到了张院长和几个兄弟在说话。 奉上契约，“我们公主说了，落她的名字日后被人揪出来说话也好转寰，让您自己找人手打点，也给督察院的兄弟们能落点实惠和好处，她也就这么点能耐，多的也没有了。 铺子的事要是愿意可以帮着代卖一些江南那边的南货，你们赚个差价，可以给兄弟们落点好，哪怕多买一件像样的兵器也是好的。” 张院长看着这些契约，有点温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小子们，这些年她是第一个想着回报咱们的。” “是呢，这次我们去江南也得了好了，跟着去的兄弟都得了不少银钱，一开始大家不敢要，公主说都算在她头上，让我们拿回去给老娘媳妇买点好的，把欠的债都还了。” 一个高个的汉子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还有几个兄弟也站在那里一脸的动容和感动，有些东西不用说大话，但实际行动却能温暖人心，大家都不傻心里一本账呢。 张院长长叹一声，“这次你们涨俸禄也是公主给要回来的，回去说一声，我老头记她的人情了，东西我留下了。” “好嘞，那我们回去了。” “最近任务不重，你们好好带带新兵，翻过年就不一定了，月华国使臣要进京朝拜了，不知道又要惹什么事出来呢。” “行，我记着了，回去一定禀报。”王虎这才告辞离开。 回去后告诉文祁明年月华国要来的事，文祁十分头疼，“不是才走咋又来啊，真是烦死了。” “姐，他们来肯定是外交目的呗，你烦也没辙，到时候可能还要举行宴会啥的，估计我们也要去吧。” 文麟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有兄弟好奇问，他也只说就是想来磨砺一下自己不需要特别照顾，他会努力让自己跟上大家的脚步，争取不拖累大家，如果长姐说能出门他才会出门，不然就不出去免得让别人照顾还挺麻烦的。 这番坦荡的态度到让兄弟们对他认同多了一分，还算有自知之明，有点样子，对他也不那么反感了，何况知道他可能呆不长最多一二年就要离开这，也不和大家争抢军功啥的，也没人说啥了。 “嗯，肯定需要的，你和他们好好练习，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兄弟训练都要见血的，你的身份大家再怎么样都有点束手束脚，你自己要下力气练呢。” 文祁再次叮嘱文麟。 “姐，你放心吧，我都让他们轮换着练我呢，我肯定努力，我来也不是为了摆架子装样子的，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肯定不能给你丢脸。” 文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的。 “嗯，你带着文浩也能上进点，不许偷懒。” 第466章道歉 文麟笑着点头，又去训练了，趁这段日子没有任务，他也要抓紧训练刀法，不然是没法出门的，他又抓着文浩打了起来，多磨练才能多点实战经验，不然人家出门吃肉他只有在家看门的份了。 有了文麟的努力上进，文浩也被逼开始上进，也不好偷懒了，毕竟皇帝的正经儿子都这么努力不偷懒不耍滑，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偷懒不是，这一来二人的进步是看得见的。 加上文祁隔几天就要痛揍他们一顿，这刀法和拳法确实是长进飞快。 半个月后新兵也差不多了可以带出去了，文祁接到了督察院兄弟的任务，这次是跟随西山大营去执行任务，要越境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具体没说，等到了跟前再说也来得及。 他们主要负责配合西山大营，缺少一支精锐部队，上次合作让他们看到了骁骑营的彪悍和勇猛，这次特意点了他们一起配合。 “明日出发，去西山大营回合，不能耽搁，还是上次的许将军带队，不过这次有那个和你吵过架的王将军，他是一员猛将……” 督察院的兄弟神色有点担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文祁笑了笑，“放心吧，我全力配合徐将军完成任务，绝不会故意闹事，大不了他骂我我忍忍，等回来了我在拾掇他也行。” 督察院的兄弟仰天翻个白眼，“行，别耽误正事随您便。” 说到底督察院的兄弟心里偏了文祁一分，因为她曾经为他们出头，这份心意难得。 “成，我知道了。” “那末将先回去了。” 督察院的兄弟抱拳告辞回去了。 等人走了，文祁站在校场中吹响了哨子，所有士兵全部集合分成前后几队。 “任务下来了，我们要越境配合西山大营执行任务，明儿一早去大营集合，虎子哥点人。” “是。” 这次文麟和文浩可以跟随一起去，本来不想带文麟，因为要越境么，但文麟表示很想去，一定跟随大部队不会走丢也不会任性妄为的，何况文浩他们去危险是一样的。 考虑再三文麟文浩确实需要历练，文祁决定带上他们，为了迷惑所以带了两名女卫，这样可以乔装越境，以备不时之需，芷玉的武力也是十分高的，她天生就适合学武，一柄弯刀用的特别好。 最后带上了一些好手全都是精锐，只是加了几个新兵，包括文麟文浩还有几个表现很出色的新兵都加了进去，趁机磨练一下，考虑到跟着西山大营的大部队去，问题不大。 第二天一大早就集结了，文祁一身铠甲显得十分威严，站在那里最后说两句。 “这次我们要越境，我要没猜错的话可能是离我们最近的鞑靼国了，鞑靼国的人我们交过手，你们知道的，勇猛悍不畏死，刀法厉害，一切行动听我命令，战斗时谁敢逃跑后退视为叛徒，就地格杀，听懂了么？” “是！” “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我希望你们记住这句话，这是我们用生命守护的荣耀。” 文祁扫过全场，威严厚重，眼眸如刀一般凌厉。 “荣辱一体，生死相依！” 众人齐声怒吼，表明了他们的决心，这是他们的荣耀。 “启程，剩余人留守在家。” 文祁率先上马出了军营。 路上文麟悄悄问乔飞，“你们都听我姐的么，感觉和平时不一样啊。” 他有点兴奋，第一次出来么。 乔飞看着他好像看到了当初第一次出门的自己一样，兴奋的不行，瞥他一眼，“当然听将军的了，出门喊将军不要喊姐姐和公主，这代表我们骁骑营的威严和将军的脸面，懂不懂，喊错了我揍你啊。 我们将军很厉害的，整个骁骑营能打过她的人还没有呢，她对我们很好地，我不允许你对她不敬，就算你是他亲弟弟也不行。” 说到最后脸色已经十分严肃和冷厉了。 文麟愣了一下突然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放心吧，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我为她感到骄傲，她最开心能得到你们的认同了。” “这还用说么，她用生命保护我们的，少啰嗦跟着我不许乱跑知道不，越境呢，弄不好回不来了，你别搞事情啊。” 乔飞提前警告文麟，他是皇子啊，身份敏感的。 “知道了，你不咋呼没人知道我身份，带着头盔能看见啥呀。” 文麟白他一眼，没好气的样。 他们先赶到西山大营回合，然后一起离开。 “长宁你来了。” “许将军，又见面了，想我没想，我给你带了好酒。” 文祁下了马上前拉着许将军的手握了握，表示尊重和亲近。 “真的，我就知道你肯定给我带你好酒了，走走，咱屋里说去，这次任务有点麻烦，我需要你们的帮衬啊。” 许将军一面说一面拉着她往屋里走了。 文祁临走前给秦熙和王虎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会意去拉人情去了。 进了许将军的正堂，说是正堂其实就二三间屋子也不大，一间睡觉，一间外厅用来接待商议事情，还有一间就是上次借用过的耳房洗澡用了。 “王将军好，这次要麻烦您们照顾了，我们人生地不熟没出去过。” 见到了上次吵架的王将军，文祁先一步抱拳行礼问好，面带微笑，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而掉脸子，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 “将军好，恭喜您，听说您江南之行做的特别好，恭喜啊。” 王将军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很客气的抱拳回礼。 “您客气了，其实是兄弟们帮衬我，大家齐心协力事半功倍。” 文祁也含笑点头谦虚的笑笑，花花轿子人抬人么，你客气点我也客气些了。 “来来，坐下来我们说说话，商议一下这次的任务，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打不相识么，长宁还给我们带了好酒呢。” “长宁将军，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话，我给您道歉，但我还是那个想法，您是女人去了战场要面对的东西太残酷，我佩服您，您有资格做我们的后背，我们认同您的努力和天赋，但……算了我不说了，咱们说点正事吧。” 王将军也是个爷们，这次见了人，竟然主动道歉了，不过他还是那个大男人一点也没变。 第467章吵架 文祁笑了笑，看着一脸窘迫却依旧坚持自己意见的王将军，她也觉得很可爱很好玩，这大概就是军营的魅力所在，哪怕揍的你死我活，但依旧是可以背靠背的兄弟。 “我知道，可我依旧坚持，我知道我要面对什么，但有时候老天爷给我的路也只有这一条罢了，唯有一直走下去走出康庄大道，仅此而已。” 王将军表情有点纠结，却摇摇头没说什么，文祁也不在纠缠，而是看着桌上的舆图开始研究这次的任务。 在屋里三个将军研究了一个时辰，确定了行动的最佳方案，这才从屋里出来，已经快吃饭了，大家聚在校场上三三两两的说话对战玩耍。 “集合。” 王将军是他们主要训练的管事人，负责士兵的训练，带队任务出行，作战也十分勇猛。 大家站成了一排，不出意外看到了文浩文麟和几个新兵，以及明显还没有磨合的很好的几个老兵。 王将军愣了一下，“你们几个出列。” 指着文浩文麟几个新兵。 “你们几个出来和他们对战，随便选一个，速战速决，快点。” 王将军又随手指了几个大营的士兵来和他们对战，他发现了一些事情。 几个出来准备赤手空拳战斗，这样伤害小一点，却听得王将军再次说道：“用刀，你上战场用拳头啊。” 不得已大家拎起了刀，没有先后一起扑过来直接砍，花招也不多，但明显文浩文麟最差，就连那几个新兵都比他们俩强，说到底不是专精这一块的，历练太少，下手犹豫心不狠。 这一上手就看出有没有了。 王将军笑了，“上次是长宁来，她本事在那摆着也就罢了，这次你往里塞几个生瓜蛋子干啥，我当奶妈啊。” 大营的兄弟开始哈哈哈大笑，很快不知被谁怼了一下，大家不敢再笑了。 “这几个新兵是我要求弄进来的，人手不够了。” 文祁轻咳一声站了出来。 “你脑子没事吧，这次是去鞑靼国，你是经历过的，鞑靼国将士的悍不畏死，彪悍英勇你是体会到的，这几个去还有活路么？” 王将军有点生气了，觉得文祁在找事。 文祁叹口气，“不练永远出不来，带上他们吧。” 放低了声音有点恳求的意思了。 骁骑营的兄弟也选择了沉默，他们其实也没得选择。 “带上他们你给他们当奶妈啊，不行他们不能去，退回去。” 王将军也生气了，鞑靼国的将士多可怕他们都是经历过的，那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咬着你绝对不撒手，不死不休的架势啊。 “不行，我要带上他们，他们是我的兵，我要尽快把他们带出来。” 文祁也火了，梗着脖子跟他吵架。 “我说不行。” “我说行，就得带上。” “你干啥非要带生瓜蛋子呀。” 王将军也气的和她顶牛，两个人脸对脸，吵得很凶，大家都在一旁观战，情形有点诡异。 “吵什么呢，菜市场啊，会不会好好说话，当着大家的面吵架，你俩咋这么能耐呢。” 端王过来了。 “王叔你给我评评理，他不让我带新兵出任务，几次大任务下来，我骁骑营溜溜损失了一半了，到现在家里一半受伤养着呢，我出门一回我惦记着就往家里跑，我恨不得长翅帮飞回来我。 最难，最危险的任务都是我们去，死人的事都是我们，鞑靼国那次，南疆那次，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跟你们要人你们都舍不得给我，我一个人能顶二十个人么，能顶我一个人去行不行？ 我告诉你，能扛刀的就这些人了，连生瓜蛋子都算上，家里全都是受伤的。你爱要不要，不要我们回家了。收拾东西，我们回家了，看不上我们不和你们玩了。” 文祁也被刺伤了，眼眶有点红，憋了一肚子气，受伤的死得退下来的，呼啦啦队里少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是轻伤的，也得需要点时间恢复，没有人干活她急的火上墙，问谁要点人都扣扣索索不给我，这会子嫌弃我们的人，我不干了。 “收拾东西，我们不干了，回家。我给你们找点有赏金的任务去，咱赚钱去，什么玩意，我还不给你干了呢，嫌弃我们的人，我还没嫌你们呢。” 文祁也发了脾气，一挥手要把队伍带回去，不给你干活了。 “混账，你说来就来说不干就不干呢，你这个臭小子你这脾气你早晚惹祸，都愣着干什么，都吃饭去，不饿是吧。” 端王冲大家喷了一顿。 “不说清楚我们不去，新的老的都是我的人，我要带走，生也好死也罢，我们要在一起，没有这么羞辱人的，到了门口把人丢回去，我不能干这样的事。说你们怕死么？去不去？” 文祁也憋了一肚子火，指着几个新兵怒吼。 “杀！” “杀！” 几人齐声怒吼，文麟也是一肚子气，这样被送回去脸丢大发了，他从来也没想到军营会是这样的，不是你想进来就进来的，也不是你说你牛就能被接受的，没那么容易，这里有一套自己的规矩。 王将军气的一挥手，“我不管，你自己护着吧，鞑靼国的将士那么悍勇，他们根本不行。” “不行也要去，带上他们，生死自己负责，你们同意么？” 端王看了眼文浩和文麟，意有所指。 “我们同意，就算死了也不怨任何人。” 文浩梗着脖子答应了下来，文麟也点头附和。 “好，长宁，你说的你护着他们。” 端王这才满意的点头。 “我护着，大不了搭上我这条命。” 文祁拍着胸膛保证。 “行了，回屋吃饭，老许，点几个好手，他们也不容易，几次任务下来损失惨重，一直恢复不过来，咱们点几个好手带带新兵，长宁也不容易，趁着咱们这次去的人多，也托他们一把。” 端王知道文祁的不易，带新兵是要看机会的，他赞同文祁带他们来，毕竟大营要出动的人比较多，前后有人接应，可以趁机历练一下新兵，别的时候去也是送死。 “成，交给我了，放心吧。” “行了，别吊着小脸了，叔叔给你再送几个好手过去给你补充上成不成，陪叔吃个饭呗。”端王低头去哄侄女。 文祁又破涕为笑了，“我看你面子啊，我带了好酒你喝不，我从江南带来的，弄两个好菜，咱喝一壶。” “成啊，走着。”端王顿时笑了。 第468章准备 端王是来定期巡视一下的，同时因为这次任务是越境，过来提醒一下儿子要多小心一点，另外就是加派一些好手，免得儿子侄儿的出啥问题可就惨了。 终究是不放心过来看一眼，没想到就遇到王将军挑刺的一幕了。 王将军黑着脸跟他们进了屋，陪坐端王等人。 “秦熙也来吧，文辛带他们继续训练。” 端王交代了一句就进屋了。 秦熙是唯一能作陪的人，连文辛这个亲儿子都没资格作陪，也看得出端王他们还是很欣赏秦熙的水平和能力的。 “你确定要带上文麟么？”端王坐下来才问道。 文祁沉默了一瞬，才笑道：“叔，这是他的选择，我也觉得不应该一直保护他，站在他前面固然是保护，可何尝不是挡住了他的光芒呢。 他成全我参军，让我做想做的事，那么作为姐姐我想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姐弟总是一起承担的。” 端王沉思了平片刻，脸色也严肃了起来，随即又笑了，“也好，看你们这么好，我想起我们兄弟几个小的时候，都是皇兄照顾我们，我们犯了错也是他揍我们的，那会真是怀念啊。” “现在也一样啊，只是你们都不愿意说，偏要埋在心里，好像我周王叔，其实都很惦记彼此，我不过搭了个桥王叔就带了二十万两进宫，他知道我父皇国库没钱了，很缺钱，如果不是惦记彼此他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不多不少就是二十万呢，也许十万十五万也很多啊，也是功劳啊。 周王叔做海船生意那么顺利没人阻拦，其实也是我父皇故意纵容啊，说白了就是彼此都惦记着对方呗，文兰被钱家姑娘欺负，我父皇第二天就训斥了钱家家长，其实他心里都有，只是你们不说愿意忍着，我父皇也就不说了。” 端王想了想才哈哈大笑，“是，你爹是个闷性子，有啥也不说，你不来求哥哥，我就看你被欺负，看你有多蠢，哈哈哈！大小他就是这样的，不了解的会误会他无情。” “是啊，我父皇其实心里都有，好像文彦，他那样欺负我羞辱我，可我爹还是犹豫不决，在我看来我好委屈，可在我爹看来他想挽救这个儿子，再给一个机会，也许还有救呢。 我四哥一次次伤我父皇的心，这才是他的错。他怎么对我都无所谓的，事过去了大不了不来往呗，兄妹也有关系不好的么，有什么关系呢。可我父皇却是心里最疼的那个。” “哎，文彦这孩子真是……别提他了，败兴的东西，让他去守陵墓吧，不管怎么说他姓萧，因为他惠妃也死了，这对他也是最大的惩罚了，这辈子他都无法释怀吧。你就当没这个哥哥吧。” 端王对文彦也是有点膈应的，可还是要劝劝文祁，知道这事特别恶心，可怎么办呢，闹得太大了萧家脸面难堪啊。 这样的人就是个臭虫，知道你要脸，他可以不要脸，你也不能杀我，其他随你便呗，这就很恶心人了。 文祁摆摆手不在意的笑笑，“叔，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他出手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我也没这个哥哥，权当是我孝顺我亲爹了，被蚊子咬了一口呗。” “嗯，你是个好孩子，将来有你的好呢。” “谢谢叔，我这次从江南带了惠泉酒，您尝尝好不好。” 文祁又咧着嘴笑着说起其他的事来。 “嗯，听说文麟在江南杀了不少的人呐，不过你们这次的事办得漂亮。”端王不住的点头夸赞。 这是士兵将饭菜送了进来，秦熙很有眼色的给大家摆了碗筷，倒了酒。 “这事你得问熙哥哥啊，我让他带着文麟去的，等了一天回来，干掉了三家盐商，好家伙动作可利索了，都吓了我一跳呢。” 文祁白了眼秦熙。 秦熙倒了就抬起头笑了一下，“我没拦着也是这个意思，杀鸡儆猴，你不知道那些江南的盐商和官员简直太嚣张了，第一天见面就给我们下毒，要不是宁宁警惕心强不喝茶水要换白水，兴许还真的得手了，我们也大意了。跟我们谈话好家伙那谱摆的，比皇上的架子还大呢，忒气人了。” 端王笑着点头，“我年轻时也去过江南，那里是销金窟，常人去了那里很难不动心，尤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你，财气酒色总有一个是对你胃口的。一旦上了船很难下去了，不干也得干了，要我说杀掉是对的，文麟这小子有点血性，成。” “您可别夸他，他更要上天了，回来被我打了二十军棍。” 文祁和端王碰杯，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哈哈哈！都这么大了还被你揍啊。” 端王顿时哈哈大笑，大小文麟就被姐姐揍，宗室的长辈同辈全都知道，都很同情他。 “这次去鞑靼国，你们要速战速决，我会派人在边境接应你们，你们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过了这时间就很危险了，一定要小心，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按时间回来，哪怕任务完不成也要回来。” “我知道了，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一定按时把文麟文辛他们送回来。”文祁自信的笑了笑。 “傻孩子，你自己也很重要啊，这次办好了咱们能晚几年打仗了，家里还是缺钱啊，别看你们收回来几百万，可南方还需要修堤坝水灾等问题，福建那边的海匪也很厉害需要军饷，到处都需要钱呢。” 端王也知道皇帝很不容易。 “我周王叔出海了么，要是这个搞好了是不是能好转一些啊。” “嗯，你周王叔已经走了，但怎么地没有二三年是出不来钱的，因此这二三年很重要，一定要想办法拖住，一旦打起仗来，粮草先行啊，这都需要钱呐。” 端王叹口气。 “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我先祝你们马到成功，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一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走，故而文祁也只喝了一杯而已，并不肯喝醉，喝了一杯酒说了说话，早早就离席去睡觉了，养足精神明早要开拔呢。 第469章乔装 第二天还擦黑他们就已经整装准备出发了，端王亲自送他们，“我在这提前祝兄弟们凯旋，我在家备好酒肉等你们回来。” 许将军扫了一眼大家，“后退者死，大家齐心协力完成这次任务，回来我给大家请功。” 文祁也站在旁边，等他们全都说完了，她才开口，“我并不知道此次越境会发生什么事，受伤倒地的我会亲自送他去阎王爷，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样，希望大家不要手软，你们不会想做俘虏的。若我倒下请看在我们曾经并肩迎接过生死的份上，杀了我保留我的尊严。” 说完弯腰给大家行礼。 此话也代表着，如果你我受伤倒下，那么请你不要犹豫杀了我，别让我做俘虏；同样的我会让你成为英雄而不是人人唾骂的俘虏。 “诺！” 所有将士们齐声应道，表情庄严而郑重，以军礼回应。 “出发。” 端王望着他们骑马离开，心中涌起一股悲壮和豪情来，突然觉得文祁在这条浮浮沉沉的大业和权势中，一定有她一席之地。 一路急行军出了城，文麟慢慢地赶了上来和文祁并肩。 “你想说什么？” 文祁坐在马上问道。 “姐，我忽然觉得我来这里是对的，这里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爷们了，如果我倒下希望你成全我成为英雄而不是狗熊，我也有我的骄傲。能和你们一起战斗我很荣幸。” 进了军营和他们一起流汗一起流血，文麟慢慢地懂得了姐姐为什么喜欢这里，喜欢这些糙汉子，他们很真诚也很赤胆忠心，让人不由自主的爱上他们的赤诚。 “你长大了，我知道你会喜欢这里的。” 文祁笑了笑，带着头盔只露出眼睛来，眼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璀璨明亮。 “我本来也不傻好不好。” 文麟不雅的翻个白眼。 “你要盖皇子府了，想好了怎么布置了么？” 文祁说起闲聊，赶路当中说说话没那么无趣。 “我等着秦熙给我画图啊，让他给我画个好的。” 文麟理所当然的做甩手掌柜的。 “你啥时候让我画图了，你的皇子府为啥是我画图啊，你姐弟俩赖上我了吧，咋各个都让我画图啊。” 秦熙没好气的白他们一眼，我是你们免费的劳工啊。 “哈哈！对呀，你不知道么，我们俩赖上你啦。”文祁也哈哈大笑。 秦熙无奈的叹口气，“等我回去看看礼部的图然后改一下吧。” “为啥是改改啊，你给我姐都是特意画的图啊，咋到我这就不一样了啊。” 文麟怪叫一声，不依不饶的。 秦熙瞥他一眼，“谁让你是爷们呢，谁让你比她小呢，谁让你是后出生的呢。” “嗨我……你咋不说你重色轻友呢。” “对呀，你不服气，不乐意不给你画了找别人画去吧。” 秦熙得意的晃晃脑袋。 文麟气的倒仰，“我要跟你绝交。” “随便，那一会你死了我也不救你。” 秦熙恶略的翻他一个白眼。 “姐，秦熙欺负我。”文麟转头向文祁求救。 “乖啊，咱还得用他呢，你好歹等用完了再翻脸啊，先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么。” 文祁挤挤眼睛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弟弟。 “嗯，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文麟煞有介事的翻了秦熙一眼，大有我大度不和计较的眼神。 “好啊，你姐弟俩穿一条裤子了是吧，宁宁，你没良心啊。” 秦熙又好气又好笑。 文祁格叽格叽的笑，“小气样，我就这一个亲弟弟啊，你给他画个好点的图，我给你做身衣服，晚点给哈。” “这你说的啊，算了看你姐给我做衣服的份上，我就给你画个好的吧。” 秦熙又得意的跟文麟瞥了一眼，大有炫耀的意思，看吧你姐还是疼我的。 文麟白他一眼，意思是你好幼稚，我不和你计较。 三人的互动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他们一路行军了一个月，才赶到了边境，要趁夜色进入鞑靼国，这么多人是进不去的，因此只能选一些精英进去。 因为必须带着刀，他们的刀是长直刀太明显也太重，想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光明正大带进去，只能趁夜色穿越山林进去了。 这边要留一些人负责接应他们，他们这次去要打掉一个守备军的将军，给与重创，得到消息守备军带着大部分人出去任务了，因此城内暂时空虚，可能三五天回来，具体没有探到消息，因此只能缩短他们的任务时间，只有一天一夜，再长可能就要被大部队包饺子了。 许将军点了一些精锐中的好手，文祁也点了一部分人，不过最终还是把文麟和文浩留在了境内负责接应。 这一次二人很听话没有做任何反驳，既然出来了就要听从军令行事，这点事还是知道的，能带他们出来已经不错了，越境进入鞑靼国战斗，目前他们资格确实不够，他们也不做纠缠了。 “将军，你们多保重，把这个带上。” 文麟把自己手上的弓弩接下来给姐姐佩戴好，包括弯刀都给她正了正。 目光带着忧虑和担心。 文祁朝他们挥挥手，“等我们回来，请大家喝酒。” 众将士抱拳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步行悄悄潜入鞑靼国境内，随行带了伪装用的布衣和包袱，城内也有自己人给接应，方便藏刀。 在城外，他们换了衣裳，来接他们的是一个汉子，带了个破旧的推车，推的是剩饭剩菜回去养猪用的，这样的车好藏他们的刀，不然进不了城。 文祁也换了一身衣裳，碎花的衣服和长裤，有点破旧，头发梳了大麻花辫用布巾绑了一下，这一身是特意去找来的，脸上抹了点药粉，用人参黄芪等药材调配的，抹到脸上有点发黄，看上去像是苦出身的黄皮肤常年劳作晒的样。 这种药粉是需要用黄酒洗掉的，清水是洗不掉的。 芷玉给她稍微化了点妆，脸颊上点了些晒斑，看上去就更像了。 “好了没？”秦熙过来催了。 “好了。” “行，看着像。” 秦熙仔细看了一圈，不由得点头，连鞋子都换上了厚底的布鞋，从头到尾看着有点像农家姑娘。 他们人多选择分开一部分人背着包袱进去，推车的汉子负责运送刀具进城，他们三三两两分开走不带兵器，以免被查出来。 第470章合作 秦熙和芷玉还有文祁文辛一起进城，其他人分开进城，做不同的打扮，有的是卖艺的，有的则是打扮成富商穿的是锦衣，都各不相同。 进了城门口有人检查，拦住了文祁他们，也许是文祁长得漂亮，虽然脸是蜡黄的，还有晒斑，也只梳了个大辫子，但容貌精致，眉眼灵动明亮，还是能看出几分姿色来。 士兵仔细看了文祁一眼，文祁装作害羞害怕的样低下头，紧紧的抓着包裹也不敢动，勾着脑袋吓得缩成一团。 文辛上前一步陪着笑，“军爷，亲戚家的表妹，头一回进城，没见过世面，您别介意。” 说着就送了一串铜板递过去，点头哈腰的样。 士兵点了点手里的铜板满意的点头，又看了眼文祁，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长得还挺俊的么。” “唔……” 文祁故意吓的一个劲往文辛后面缩，眼里全是眼泪，是气的。 “哈哈哈！走吧走吧。” 士兵调戏了文祁，显得非常开心，得了银钱很满足，高兴地挥挥手让他们过去了。 许将军几个已经很顺利的进了城了，远远地看到他们被拦住，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看到士兵调戏文祁，眼光火辣辣的不尊重，更是气的捏了拳头。 好容易通过了检查，文祁气的擦干了眼泪，抿着嘴一肚子气，你等着，等我回来你要是还在，姐送你去阎王爷那喝茶。 秦熙上前拍拍文祁的肩膀，给与无声的安抚，文祁冲他勉强笑了一下，表示没事，她不会冲动坏事的。 一行人选择聚集在一个破庙，这个庙宇没人已经很破败了，平时没啥人来，他们提前让探子选好地点，方便他们汇聚在此，正好离守备军也不算太远，夜袭很方便，离开时过城门距离也是直线不会弄错路。 一行人来到破庙，有人马上去守门，许将军这才问道：“门口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瞧着不太对？” 他不好意思说是调戏，这对一个公主来说是一种羞辱。 文祁勉强笑了笑，“没事，咱们说正事，一点小麻烦，我这没问题。咱们怎么进去呢？” “我们商议好了，以送菜和送酒的名义进去，他们每隔三天有人送菜，我们可以趁机进去，外面布置好人接应我们，城外也留了人，等我们走的时候发信号，里应外和，不过我们速度要快点，步行可能会耽误工夫。” “不要紧，里面肯定有马，我们抢了马出城。”文祁眼珠一转说道。 “成，再过一个时辰就是送菜的时间，我们提前半个时辰进去，送菜的人被我们的人拦下来捆起来了。” “成，我呢我怎么进去？” 文祁着急的问道，她是女的，有时候的确不方便。 “你呀，跟着一起进去，找个说辞就行，送菜的叫柱子，大家都叫他柱子，你是他表妹，帮着过来送一趟的，表哥给你了铜板让你趁机进城玩一圈的。” “好我记住了，是柱子的表妹是吧。” 文祁叨念了一回就记住了。 “秦熙不能进去了，你长得太好了，走到哪都扎眼的厉害，王将军和文祁进去吧，你年纪刚好合适。” 许将军看了一圈安排道。 “行，我们给你们开门。”文祁点点头。 确定了行动方案，大家各司其职，王虎跟随许将军他们在门外接应，好配合进去厮杀，王将军和文祁先行进门替他们打开大门。 推车也运来了，最直接把买菜的打晕捆起来了，连车一起抢了过来，车上就是守备军要的货物，十分齐全，他们单门准备了两坛好酒好方便说话行事的。 文祁和王将军推着车准备前往守备军处，临行前，文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捆在裤腿上的匕首给了王将军。 “给你留着防身，你啥也没有，方便完成任务。” 文祁仰头望天，有点不自在。 王将军突然笑了一下，“你那咋办呢，你自己留着吧，我会点拳法没事的。” “我还有弓弩，你留着，回头还给我啊，这可是宝贝，我从我父皇私库里翻出来的。” 文祁翻他一个白眼，我是为了完成任务，另外就是你跟我道歉了，要不然我才不理你呢。我看你还算个汉子的份上原谅你羞辱我的仇了。 “好，谢谢你。” 王将军又觉得这个公主也挺可爱的，恩怨分明。 “走吧，别耽误时间，你说话我尽量保持沉默，我听你的，咱们齐心协力完成任务。” 文祁的意思是我听你的，你官级比我高经验也比我丰富，我听你安排。 “好，跟在我后面，你尽量低头装的畏畏缩缩勾着脖子，不然你的眼睛太亮了，会让人怀疑的。” 王将军知道她在门口为啥被调戏了，她的眼睛灵动水润看上去非常美，脸可以化妆作假唯独眼睛藏不住，这才是门口那个士兵调戏她的原因，这双眼睛明亮动人，很勾人。 不过这话一个糙老爷们也不能跟她说太明白，这丫头还傻着呢，因此只能这样委婉的提醒她。 “知道了。” 文祁试着缩缩脖子勾着个头，装的小家子气抹不开面子的样，试了几次王将军才点头认可。 二人推车往守备军大门走，到了门口果然有守卫在检查，看到两个陌生人，士兵神色严厉的问道：“你们是谁？以前送菜的可不是你们，不是应该昨天来么？怎么迟到了，想挨板子是不是？” 他故意出言试探二人。 “军爷熄怒，说好的就是今天啊，我是柱子的堂哥，这是我表妹，也是柱子的表妹，柱子今儿拉肚子了，不太舒服，就让我来了。 正好我表妹没怎么来过城里，趁机来玩的，就帮我一起送菜了，说好的就是今天，三天送一次么，这不你们要的菜么。 柱子说往日都是你们照顾他的，特意让我带了好酒给你们送来的，你看好几坛子呢，正经的女儿红，您闻闻？” 王将军竟然说了一口的鞑靼国的语言，还带了一点乡音呢。 “你叫什么？”军爷警惕的看了眼文祁。 王将军警惕的看着对方，默默的摸了一下车把手想下面绑着的匕首，万一被发现，他打算立即结果了这个士兵的性命。 文祁吓得一缩脖子，“我叫桂花，我是柱子哥的表妹，我娘是他姑姑。”说的也是鞑靼国的话。 这个是前世因为常年镇守西北和鞑靼国接触多了，慢慢地学会了，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军爷看她鞑靼国的话说的很标准，和柱子的口音也差不多，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这才笑着打开酒坛子闻了一下，果然是正宗的女儿红。 “嗯，很好，进去吧。” 第471章完成 军爷反复的盘问和查看，总算放松了戒备，放过了他们，王将军推着车耸动着鼻子，寻找着厨房的方向，一面和文祁对视了一个眼神，二人都呼了一口气，差一点就露馅了。 文祁率先看到了厨房的炊烟，给王将军使了个眼色，地上下雨后泥泞路上车轮滚过干后的痕迹，王将军点点头表示知道路咋走了。 到了厨房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扫了一圈，看到了货物都堆放在哪里后，才将东西抗在肩膀上卸了下来。 “今儿柱子没来啊？” “嗯呐，不知道吃了啥拉肚子了，在家吃了药歇息呢，让我给您带了酒来，上好的女儿红。” 王将军用鞑靼话和他闲聊，不知从那摸了一小坛女儿红递给他，厨师高兴地点头笑了。 从柜子里去了一盘卤肉给他们，“吃吧，别说我不够意思啊。” “多谢了，桂花去一边吃去。” 王将军捻了几片肉送进嘴里，将整盘肉都给了文祁，让她上一边吃去。 文祁端着肉来到厨房门口，一边把肉送进嘴里填补点吃食肚，边四处溜达看着地形，看看有几间屋子，大概都有多少人。 吃完了肉，将盘子放在一边，找到了后门，这会子应该都去执勤睡觉了，院子没啥人，躲过了巡逻的人，文祁将后门悄悄打开，学了一声猫叫。 几个劲装蒙脸的男人迅速带着武器进了门，彼此对视一眼后四散分开。 王将军听到猫叫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沾了血的匕首，想也知道那个厨师死了。 “行动，动作要快，弄完我们迅速离开。”许将军蒙着脸对二人下令。 “是。” 文祁和王将军分开四散找人，他们的任务是杀掉这里的主将和所有留守的士兵，造成重创，给与鞑靼国警告。 文祁一路往精致的房舍走，遇到了好几个士兵。 “什么人，这里不能乱闯。” 嗤嗤！两道弩箭飞了出去，两名士兵立刻倒地，文祁上去拿着刀又一人补了一刀，动作干脆利索，继续往房舍里找。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个女子，应该是军妓。 “啊，杀……” 一道弩箭飞出，女子登时半截话堵在嗓子眼，瞪大了眼睛缓缓倒地，脖子上被扎了一根弩箭，死的透透的了。 中年将领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是一个女人闯进来，随即拔出了腰间的弯刀，这种刀鞑靼国的男人随身携带，很常见，却很锋利。 男人拔刀迎了上来，因为事发突然他来不及拿大刀，只能用弯刀迎战了。 文祁拿着自己的大刀勇猛的冲了上去，二人在房舍门口的校场打了起来。 军营内四处都有刀剑相击的声音，但这里是军营关着大门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以为是普通训练呢。 因此他们是关门打狗了。 二人刀剑相撞，难得是中年将领的弯刀竟然没有断裂，依旧保持了完好，可以想见他的刀也是一把好刀。 “好刀法，你是大齐人。” “没错，我是大齐人，今日来取你的首级，受死吧！” “你们跑不了了，将军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们等死吧。” 将领十分自得的朝她蔑视的笑了笑。 文祁飞身扑了上去，悍勇的和他站在了一起，你来我往彼此全是杀招，摒弃华而不实的刀法，直取对方性命，不能得手让对方受伤流血也是好的。 五百个回合转瞬即逝，中年将领明显是沙场老手，对战文祁并不显得太过仓惶，反而越战越勇的趋势，这就是鞑靼国人的厉害之处，他们天生就是战士。 许将军和王将军等人去解决其他士兵，秦熙等人也是一个人战好几个士兵，打的是酣畅淋漓。 文祁这边和中年将领战的是如火如荼，终究因为中年将领拿的是短刀有一些不便，在被文祁砍伤胳膊后出现了防御上的漏洞，被她紧紧抓住，跳起来一刀猛然挥出，中年将领从脖子到身体被砍了一刀，登时倒地不起，脖子滋滋冒着血花。 中年将领终于死透了，文祁用刀撑着地半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气，一场对战下来，她浑身都湿透了，这个将领武艺高强经验丰富极难对付，要不是他没有大刀自己占了点先机，恐怕怕今日很难全身而退了。 就这也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赢了。 “怎么样，没事吧。” 秦熙赶了过来扶起她关切的问道。 “没事，快走，刚才这家伙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我感觉是真的，我们赶快离开，不能等到天黑，来不及了。” 文祁强打精神起身告知这个消息。 “这里差不多了，我们赶紧走。” 秦熙也赞同尽快离开不要拖延，免得横生枝节。 “都弄完了，走。” 许将军上前将中年将领的首级割了下来，挂在守备军的门上示威，然后一声哨音招呼兄弟们离开。 他们换上了守备军的军服，让人去找了快马。 “将军我们走吧。” 士兵牵了马过来，众人上马打开大门直接疾驰而去。 到了城门口众人脚步不停，而是大声呵斥，“让开，紧急任务。” 许将军一马鞭就抽了过去，士兵不明就理一时没认出来是假的，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啊，急忙打开大门让他们同行。 就在他们跑出城门口的时候，另一队人马从后面飞奔而来，大声地呼叫着，“拦住他们，他们是敌人，拦住他们关上城门。”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文祁回头取下弓箭，在马上疾驰，同时拉弓射箭，将跑在前面的喊的最凶的士兵和守门的士兵一起射倒，士兵中箭从马上摔了下去。 接连射箭阻扰了他们追击的脚步，许将军他们也奔袭了出去，文祁这才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鞑靼国的将士出动大批兵马追击他们，文祁等人一面射箭还击一面奔袭逃亡。 他们到了会合地点，将马放跑，然后迅速换上自己人的装束，和大家回合准备徒步翻跃山林过境，剩下的路马是走不了的，都是山林地只能靠双脚了。 第472章疗伤 徐将军等人完成了任务，让人放了信号烟花，通知边境的士兵，但同时也暴漏了他们的位置，这也没办法，不放信号双方都找不到他们，那他们孤立无援就很危险了。 放了信号可以得到边境那边兄弟的支持，他们过去的时候会有人接应，多一点保护，他们只要在天黑前越过边境就行。 “大家辛苦点，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往边境，不然天亮就麻烦了，很快就天黑了。” 徐将军看了一下天色，忙了一天，又在军营杀了半天人，这会子天色渐渐开始暗下来了。 “我们快点走，他们追的很紧，你们前头走，我布置几个陷阱，很快追上你们。” “将军我留下帮你。” 文辛主动要求留下来，脸上带着担忧和焦急之色。 “你不会还耽误时间。” “将军我来，我会，我祖父教过我，小时候经常让我独自布置陷阱抓猎物的，我会。”乔飞立刻站了出来。 “行，你跟着我走，你们赶紧往前走，别耽误，我会和你们回合的。” “记住路么？别走错了耽误时间。” 秦熙又紧着追问一句，很不放心。 “我记得，我不会迷路的，放心吧。” 文祁是活地图，这方面是她的天赋，不可能迷路，走一次她就溜溜的，再不会错。 带着乔飞去布置陷阱，可以阻拦他们一下，方便大家离开边境。 他们花了一些时间布置了几个陷阱，有天上的，还有林子里的，还有地上的陷坑等等，利用现成的环境和猎人捕猎的坑洞将其伪装布置一下，最快速度布置几个较为粗糙的陷阱，天黑了看不清还是可以摁倒几个人的。 布置好了大部队也赶了上来，已经可以听到脚步声和吆喝声了，文祁和乔飞对视一眼，二人飞速的在林子里穿梭，跑步朝边境前进。 有人发现了他们，文祁下意识的让乔飞走在自己前面，她走在后面，二人脚步不停的往前跑，身后传来嗖嗖射箭的破空之声。 “拐弯跑。” 文祁喊了一声，和乔飞分开距离成半圆曲线跑动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开箭矢，他们没有时间停下来射箭还击了，那样会有更多的人追上来拦住他们。 一路朝林中深处逃窜，许将军他们已经快到边境了，他们已经看到了森林尽头天桥那边的士兵在焦急的举着弓箭等待接应他们。 “快跑，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文祁朝乔飞大声喊道，给他也给自己鼓劲。 乔飞下意识的回头查看敌人的位置，发现一道箭矢飞快的朝文祁飞来，紧接着又一道箭矢顶着前面的箭矢再次冲锋。 “将军，小心。”乔飞突然喊道。 文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听风辩位，往旁边闪了一下，可惜太晚了来不及了。 嗖！箭矢毫无意外狠狠钉进了文祁的后背肩胛骨处，巨大的力道让文祁狠狠栽倒在地上。 “嗯！” 文祁摔倒在地上感觉到肩膀后背心火辣辣的痛，顾不得许多快速爬起来，继续跑。 乔飞也冲了过来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前跑。 “快跑，快！” 许将军他们已经提前穿过天桥到对岸了，只剩他们两个人没回去了。 “乔飞快跑。” 文祁因为受伤速度一下慢了下来，鲜血在背后不停的流淌，这一箭扎的很深，让她疼的有点恍惚了。 “不，我们一起走，我不会扔下你的，快跑，别废话。” 乔飞也有了火气，拉着她的手攥的死紧，拽着她拼命的往前跑，飞箭还在背后不停的滑落。 嗖！嗖！嗖！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眼看着边境的大桥就要到了，他们眼中燃起了希望，发疯了似得憋着劲不停的往前冲。 终于上了桥，不过这桥很窄是吊桥，只能通行一个人，文祁趁机将乔飞推上了桥，她留在后面垫背，来不及争执谦让，乔飞也顾不得推让，只能拼命往前跑这样才不会连累文祁，再争辩一下他们都得死在这了。 “将军，快跑，马上就到了。” 乔飞跑在前面不停的呼唤文祁不要放弃。 他们跑的速度很快，鞑靼军果然不能再追击，但却一直在射箭，有少数官兵追了上来，边境那边自己人也在射箭，奈何距离有点远，效果不大，干看着他们被箭矢打的抱头鼠窜。 许将军等人跑上桥的朝对面不停的射箭，帮助文祁他们逃脱，给他们争取一点活命的机会。 文祁是跑在最后一个的，一道箭矢射来再次射中了她的腿，她一下扑在桥上摔倒在地。 “宁宁，爬起来快跑，我接你。” 秦熙和大家看到她又一次中箭，焦急的跑上桥头射箭还击，准备接应他们。 文祁顽强而快速的又一次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跑，脸上全是泥土和汗水，双眼明亮而璀璨，脸上却还带着灿烂的笑容。 乔飞先一步跳上桥头了，转身抢过弓箭还击，给文祁抢占一丝活命的机会。 对面的将领大概很想留下文祁，他们有一个神射手，不然不会那么远的的距离两次射中文祁。 文祁艰难的瘸着腿往前跑着，速度一下慢了下来，文麟急得直跳脚，跑上桥头要救姐姐，却被王将军一把拦住了，死死的摁着，再去一个就更完蛋了。 秦熙顾不得危险，先一步独自单枪匹马窜了出去，去接应文祁。 好在她离桥头也不远了，秦熙很快就接到了文祁，推她一把，让她快跑，他找到了那个神射手，藏在一群士兵后面放冷箭。 秦熙举起弓箭，朝着对面的射手，连放三道箭矢，一箭追着一箭，箭矢好像窜天炮一样带着旋飞了出去，一箭正中神射手的眉心，当场倒地不起。 失去了神射手对面的士兵一阵慌乱，趁乱秦熙返回一把扛起腿部受伤的文祁往回跑，众人急忙用飞箭还击对面的鞑靼国士兵，好接应二人。 文祁被秦熙扛着上了桥头，终于得救，她拍拍秦熙的肩膀，“放下我，我要吐了。” 当时事出突然，秦熙一把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就窜了回来，这会子来回颠簸，正好肩膀顶在文祁的肚子上，这个姿势十分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的。 文祁被放下来坐在地上揉着肚子喘着大气，“我没被飞箭弄死，快要被你颠吐了，哎呦喂！” “别扯犊子了，快撤。” 许将军笑了一下，看文祁还有劲开玩笑心里也松口气，秦熙和文麟左右两边扶着文祁上了马，砍掉她背后长长的箭矢，留下短短的一截，只等回去才好拔箭呢，这会子拔出来没有伤药会失血过多的。 第473章别扭 文祁上了马一个人已经没有体力跟上他们的速度了，后背和腿上都中了箭，还扎在身上一时半会没法拔出来呢。 芷玉准备上马和她一起，却被秦熙抢先上了马，和文祁共骑一匹马，这样可以照顾她一下。 文祁显得很高兴偷偷来冲秦熙讨好的笑笑，“熙哥哥，还是你疼我。” 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脸色不是很好看，脸上的药粉没有洗掉，蜡黄的小脸，嘴唇已经发白，显得精神头很差。 秦熙冷着脸用手转过她的脑袋，一夹马腹就跟着队伍一起跑了，脸色黑沉不肯搭理她，明显是生气了。 文祁委屈的撅撅嘴，靠近他一点点，秦熙立刻抬手推她一下，和她身体保持一定距离，还冷哼一声。 “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受伤的，我还疼着呢。” 文祁扁扁嘴，咋都不问问我疼不疼呢。 “你疼你活该，你那么重情义，为了别人自己受伤，你看上他了这么保护他啊。” 秦熙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开口，别以为我没看见，明明是你把他先推上桥的，路上也是你跑在后面他跑在前面，不然你怎么可能中箭。 哼！你要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啊，你咋不讲理呢，我也不能让他给我挡箭呀。” “行，那是我冷血呗，我不该多事救你。” 秦熙一下更生气了，直接停了下来。 大吼了一句，“文麟。” “啊，咋了？”文麟赶紧牵着马过来了，还以为姐姐伤口很难受了。 “咱俩换换，你下来。” 秦熙跳下马拽住了文麟的马，让他下来和自己换。 文麟弄得一头雾水，不住的拿眼瞅他，“这是咋地了。”说着就疑惑的下了马。 秦熙非常生气脸一直黑着，也不说话就沉默着，上了文麟的马绝尘而去。 文麟无奈上了文祁的马护着她走，才问道：“咋地了？不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这会子闹什么脾气呀，你疼不疼。” 文祁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狠狠地擦干眼泪，“走吧，我没事。” 文麟看姐姐哭了，也着急的拽了她没受伤的胳膊一下，“给我说说，怎么突然生气了，人刚才见你回不来，不顾危险跑到桥上去救你呢，差点被扎成刺猬了，怎么一会的功夫就生气了。” “我啥也没说，他就生气了，说我先救的乔飞，我不救他难道我把他扔下么，他怎么不讲理呀。” 文祁也委屈得直哭，我们是战友是兄弟啊，我怎么可以把人丢下啊。 文麟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姐，你好笨呀。” 文祁气拍弟弟一下，眼泪吧嗒吧嗒掉，“连你也欺负我，我受伤了好不好，我好疼的，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 文麟凑在姐姐肩头笑的格叽格叽，“姐，他吃醋了，你用自己的命去救别的男人的命，换了我也不理你了，乔飞长得也还行，人也可以，你要是给我换个人做姐夫，我也觉得还行啊，呵呵呵！” 他笑的十分欢乐，那眼去梭秦熙，果然一下就看到秦熙别扭的立刻扭过头去，顿时更欢乐了，还不是惦记着往这看么。 “啊，和这个有啥关系啊。” 文祁没反应过来，我执行任务把兄弟都带回来有什么错呢，和吃醋有啥关系，我都被扎成刺猬了，还顾得上想男女情爱啊，哪有这闲工夫啊。 “我教你一招你学不学？” 文麟有瞅了秦熙一眼，分明就见着他竖着耳朵在听，离自己也不远，说是生气其实两匹马距离不远。 “什么招啊。” 文祁想学又有点委屈有点别扭，还有点小怨言，莫名其妙就生我气，我还要哄你高兴，凭什么啊，我可是伤员好不好。 “你说你学不学，回头你教我喂招，下次有战斗你带上我。” 文祁立刻摇头，“那不行，你本事没学到家，我带上你太麻烦了，下次有赏金任务我可以带上你见识一下，你也看到了这是拿命在搏呢。” “那也行，反正你给我找个我能出手的机会，我不挑剔。” 文麟想了想退而求其次也行，今日的一战虽然他们负责守卫，但也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面，十分精彩了。 “暂时不能动，你也看到了边境加强了守卫和封锁，短期内我不能离开京城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 文祁是要亲自带着弟弟出去执行任务才放心的，交给谁她都不放心，就这一个亲弟弟，错一点都觉得挖心了，何况这是掉脑袋的事更不能轻率。 “那好吧，你靠我身上闭上眼睛歇一会，谁叫你也别应。” 文麟搓搓的给姐姐出坏主意呢。 “这就是你的招啊。”文祁白了他一眼。 “这招最好使，你信我。”文麟低着头闷闷的笑。 “那好吧，我确实累了。” 伤口没有拔箭，只是简单地止了血，但因为箭矢头还在身体里因此一直在流血，这会子文祁也觉得有点虚脱的感觉了，靠在弟弟的肩头闭上眼小憩一会。 嘻嘻哈哈只是不想让大家为她担心，既然做了军人就要抛弃哭哭啼啼柔弱的资格，要和他们爷们一样坚强勇敢，疼也得忍着。 文麟叹口气将马放慢了速度，扭脸看看姐姐，无奈的摇头。 秦熙见他们不说话了，又侧着脑袋偷偷的瞄了几眼，中间隔着人也没全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瞧着文祁突然不说话了靠在文麟肩头也看不清脸了，顿时皱着眉头显得有点担忧的样子。 走了一段路也没见文祁抬起头来，终究不放心牵着马穿插了过来，伸着脖子想仔细看文祁到底怎么了。 “别看了，她睡着了，她一直在流血，怕我们担心嘻嘻哈哈说笑了半日。你怎么就生她气了，她性子大大咧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时糊涂一时明白的。” 文祁性子像男孩，除了在喜欢秦熙这件事上比较执着踌躇之外，对其他男人都一个样，没什么区别，也看不出好坏美丑来，其实有点傻呼呼的。 秦熙其实很了解文祁的性格和为人，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外加吃醋，乔飞长得也很俊逸，皮肤天生就白军营里天天训练也没晒黑也比别人白一层。 难免让他想多了，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很别扭，尤其是看到文祁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把生存的机会先给了乔飞，让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第474章养伤 秦熙听了文麟这么说，其实心里是明白的，但还是抿着嘴不开心，又很担心文祁，不住的那眼看她，见半天也没动静。 “别看了，没骗你，我哄着睡了，这会子失血多可能有点晕过去的意思，她刚才因为你生气还哭了呢。” 文麟知道姐姐独独就看上秦熙了。 只有秦熙能让她敏感的迅速做出反应，其他人都会慢半拍。 秦熙哼了一声，“还有一个时辰到城镇，我们到了赶紧去找大夫，箭矢要尽快拔出来，不然伤口没法好起来。” “嗯知道了。” 乔飞也跑了过来，“怎么样了，我让人去前面城镇看了，如果可以的话要住一晚上了，我让人去找住宿的地方去了。将军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托你的福还没死，一个爷们让女人护着你，你真行。” 秦熙毫不客气喷了他一顿，看见他就一肚子气了。 乔飞也是满脸愧疚，低着头呐呐不能言。 文麟朝他笑了一下，“没事别放心上，以后努力点就是了。” “都怪我……” 乔飞也觉得十分难受。 秦熙气的先一步走了，不想搭理乔飞，看见他就忍不住想揍他，但也知道其实他也是无辜的，可他没受伤文祁却受了伤，就是一肚子气。 他们很快到了城镇，徐将军同意留下来整修一夜，王将军没有跟着回来，留了一部分队伍在之前天桥的边境口上镇守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担心鞑靼国的人反扑或者偷袭。 徐将军带着剩下的人手先一步赶回京城交付任务，他们杀掉的那个将领是一个皇室成员，负责在边境的城镇守卫，他们才能趁乱成功，死掉一个皇室成员的将领，对他们来说好处多多。 鞑靼国未必缺少驻守边境的将领，但军权这个东西是个很敏感的玩意，换了别人也许代表着利益的损失，这一来鞑靼国可能会争执一段时间，短期二三年内可能不会发动战争了，这才是他们打的主意。 到了城镇，骁骑营的两个兄弟已经先跑来租了房舍，找到了大夫，已经准备妥当了。 文祁到了地方也没醒，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秦熙一看是真的晕了，一下又着急起来，不等文麟动手，自己就把人抱下马，人在怀里才发现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了，脸上的药粉都没洗掉都已经这样说明真的有点失血严重了。 “大夫呢，准备好了没，星哥把药拿出来，去烧热水，芷玉你留下方便照顾，我们都是老爷们不方便。”秦熙迅速做了安排。 “好嘞。” 星哥答应了一声，赶紧让人下去安排去了。 文祁趴在床铺上，芷玉将她身上的衣服撕开，露出伤口的位置，大夫年纪有点大了，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了。 先诊了脉，微微点头，“身体还算强壮，热水，帕子伤药，准备拔箭，她是武将不能用麻沸散会影响她日后的恢复，要摁住她，会很疼。” “好，我知道了。” “你摁着她，不能让她动。” 大夫交代了一声，准备先拔肩膀上的箭矢，这一根扎的最深。 大夫握住箭矢，看了眼芷玉，芷玉摁住文祁的腰肢和另一只胳膊，冲大夫点点头。 大夫深吸一口气用刀将伤口切开一点，露出了箭矢的箭头，这才才突然毫无防备的用力一拔，将箭矢拔了出来。 “啊！” 文祁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过来扬起头低吼了一声，整个人剧烈挣扎人几乎立了起来，要不是芷玉死死的摁着人就疼的跳起来了。 “公主，忍着，不要动，给你拔箭呢。” 芷玉压着她都几乎要压不住了，急忙喊了起来。 这一嗓子让文祁清醒了一点，又趴了回去不在挣扎了，似乎是反应过来了。 有了文祁主动配合，腿上的箭矢拔下来显得容易很多了，腿上的箭矢不深，主要是肩膀上那一箭扎得很深，恐怕要养上一阵子了。 大夫忙了一阵子才算给文祁包扎好了，末了喘口气说道：“肩膀的伤一定要小心调养，短时间内不能用力了，腿上的倒是没有大碍。不能沾水，要忌口，我给你写单子。” 这个大夫因为位于边境地区，对于刀创类的病比较拿手，因此从头到尾都显得很有信心，芷玉看了一下开的药也是没问题的。 “多谢大夫了。” 芷玉拿了诊金多给了一些打赏大夫。 又拿了药方出门抓药，秦熙和文麟乔飞等人就守在门口，刚才听到了文祁的惨呼之声。 “开了药么，拿来给我，我去抓药。” 秦熙一把就抢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不对的。 他们这样的人家读书学武，家里都有常备的大夫，对药方和药材也是略知一二，起码能看出来开的药对不对是不是虎狼之药。 “星哥去抓药，另外再去找个马车，买些被褥垫着免得颠簸，宁宁做马车回去，再弄个小炉子烧点热水好换洗伤口。”秦熙想了一下安排起来。 “好，要歇两日再走么？” “嗯，要等两三日，我担心宁宁怕是要发烧呢，等她情况稳定了我们再走。” 秦熙点点头，紧锁着眉头显得有点担心。 “行，我们去准备一下，另外去采买一些蔬菜食物，大家伙也要吃饭的，你进去看看她醒了没。” 文麟很给面子的给他们腾出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秦熙点点头进了屋，芷玉也去烧水给公主弄点清淡的粥菜去。 进了屋文祁因为疼痛已经醒了，趴在床上无聊的东张西望，到是没哭鼻子还挺能忍的。 “你好点没？” 秦熙进来坐在床上问她。 文祁别过头去撇撇嘴也不理他，像小孩子一样别扭，哼了一声，刚才不理我还丢下我，我现在也不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熙瞧她这样又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喘气，“我看你是不疼是不是，我说错你了，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干嘛无缘无故发我脾气呀，我没错。” 文祁梗着脖子哼哼着。 “你没错谁错，你倒是护着他呢。” 秦熙还是有点吃味，又心疼她受了伤，忍不住捏她鼻子惩罚她。 文祁挣扎掉他作怪的手，“我没错，就是你的错，你是不是吃乔飞醋了？” 说着又扭过头来带着兴味欢喜的光芒望着他，双眸亮晶晶的。 第475章陪伴 秦熙别扭的别过头去，耳朵根却红红的，“谁吃醋了，我是觉得你太蠢了。” 文祁又低低的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脑袋枕在枕头上，眼泪一滴滴掉。 秦熙瞧见了又急了，“怎么了？这就哭了，怎么又这么爱哭了，好了好了。我不生你气了好吧。” “真的？你不能误会我，你要相信我啊。” 文祁其实是因为伤口疼才哭的，故意的。 “嗯，知道了，那你以后离他远点，你也太关照他了吧。” 秦熙扁扁嘴表情很不自在。 “知道了，小气劲的吧，你又不喜欢我。” “那你也不能找别人，听见没。” 秦熙低下头去捏她的鼻子，文祁来回晃悠脑袋捂着脸不让他捏，格叽格叽的笑了。 “你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发那么大脾气，我都疼死了你还把我丢下不理我了。”文祁委屈的撅撅嘴。 秦熙低下头和她脑袋靠在一起，“谁让你那么笨的，好了我承认我吃醋了，你干嘛冒着生命危险先救他呢，倒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疼不疼。” 脑袋碰她一下，有点心疼又有点生气和无奈。 “疼死了，那我也不能把他丢下呀，丢在边境就是俘虏了，那是什么下场你懂得，我没想那么多呀，文麟说你吃醋，那你就是喜欢我了呗。” 文祁又欢喜的扭扭身体，望着他眼里多了一抹期盼和愉快的光芒。 “嗯，不喜欢你我跑去救你，傻瓜！” 秦熙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眼角全是宠溺心疼的样。 文祁这才笑了，动动肩膀，“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很大呀，那估计要留疤了，有点丑吧。” 她惆怅的撇撇嘴，虽然不是很在意疤痕，但又担心秦熙会觉得丑，毕竟别人家姑娘身上一个疤痕都不允许存在的。 秦熙真个掀开被子看了看，肩头包扎过了，他微微掀开一点点看了一眼，轻松的低笑道：“哦，不算大，就是伤口有点深，这个确实要留疤的但是不会很大，主要是箭矢扎的深了。没事，我不嫌弃你丑，凑活吧。” 说完还点点头勉强接受拽拽的样子。 文祁翻个白眼，“嫌弃就别理我了，大不了我一辈子都不嫁人，自己过也自在着呢，我们宗室里有个姑姑就是一辈子都没嫁人，有什么关系呢。” “不许胡说，你不嫁了那我怎么办，你舍得看着我娶别的女人呀。” 秦熙趴在她的床头在她耳边低语，说话间有些热气传递在耳边，男性的气息包围了她，气氛陡然变得有点暧昧了。 文祁缩缩肩膀，因为伤口在肩膀，也只穿了白色的细棉里衣，露出肩膀美好的曲线和风姿，倒是显得她十分娇弱唯美。 秦熙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他也没打算避嫌和考虑太多，璀璨的星眸凝望着她的侧颜，脸上已经让芷玉清洗干净了，如玉的肌肤透着点苍白的颜色，却依旧细嫩柔滑，还有些处子的小绒毛，在阳光下看的很清楚。 “宁宁，你舍得我娶别人做媳妇么？” 秦熙低低的呢喃一声，主动靠近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轻的落下一吻，鬼使神差张口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的舔（和谐）了舔，觉得新奇又有趣，酥麻的感觉有点不一样的体验。 文祁缩了缩脖子，脸色潮红泛着嫣红的色彩，娇弱羞怯，唇微微张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明亮的双眸泛起一层雾霭的氤氲，纤长的睫毛好似羽扇一般，眨眼间遮住了那抹明亮。 秦熙觉得此刻的文祁十分柔美好看，忍不住伸手勾过她的脸庞，轻轻的抚摸她泛白的唇，触感柔软，心痒痒的。 本能驱使了他低下头在她唇上亲（和谐）了一下，停顿了一下眼里闪烁着好奇和新鲜的感觉，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是品味了一下又低下头吻了一下，两唇相碰柔软带着特殊的感觉，好像吃了软软的棉花糖，新奇极了。 秦熙放开了她，看她一眼，两颊嫣红美极了，呵呵低笑一声，“乖乖养伤，等你好一点带你回京城。宁宁，别让我担心好么，等我有了军功就让祖父去提亲，我光明正大用我的军功迎娶你进门，不让你丢脸好不好。” 乔飞的事刺激了他，在文祁摔倒在吊桥上，飞箭如雨点一般打的文祁爬不起来，几乎命丧在桥上的那一刹那，秦熙觉得自己心口很疼，疼的无法呼吸，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麻木，这种恐惧让他明白，他是心悦萧文祁的，不会再有别人了，就是她。 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不会再彷徨犹豫，此刻抱着她拥她入怀却又觉得十分的踏实安心。 文祁眼亮了一下，眼里有些水花，秦熙笑了笑轻轻地吻了她的双眼，和她脑袋碰在一起，“傻瓜，相信我好不好。” “嗯，我相信你，你也要信任我呀，我只喜欢你一个。” 文祁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脸，嘻嘻的笑道，觉得这一次受伤也很值得，赚大发了，不是么。 “唔，不许和乔飞靠那么近，就算提携他也不许那么近。” 秦熙霸道的要求，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 “好，他是个有天赋的人，我只是想培养他而已，乔家毕竟出过名将的，我知道我是个女人在军营的日子其实很短，会有很多桎梏，我想替父皇找到名将保佑大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这么美不用担心我移情别恋。” 文祁吃吃的笑了，眼里多了些促狭的笑意，显得十分得意。 “不许笑，不然不理你了。” 秦熙脸红了，有点恼羞成怒了。 “好好我不笑了，那你明儿来看我么。”文祁有软软的央求，想让他陪着自己。 “嗯，来，我不来看你我怎么放下的心呢。”秦熙摸摸她的头。 “公主，该吃药了，我给您炖了点清粥，您吃点东西后就该吃药了。”芷玉站在门口禀报。 秦熙立刻站了起来，轻咳一声，“我走了，你吃了饭把药吃了，我去安置他们一下，再来看你，你睡一觉。” “好，给他们吃点好的，受伤的上点药，我出钱。”文祁的确累了，气色也不太好了。 “放心交给我吧，你专心养伤就行。”秦熙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 第476章警告 秦熙忙着去看看其他兄弟有没有受伤的，去安排一下他们的伙食等等琐碎的事情。 出了房间叮嘱芷玉，“你别管别的，只管照顾好公主，其他事为我安排人去干。” “是。” “有事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管多晚都可以。”秦熙不放心的叮咛着。 “您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公主，不敢怠慢。”芷玉含笑应道。 文麟站在小屋前的树下等着秦熙，见他过来才问道：“怎么样，好点没？” “不怎么好，我看了伤口，肩膀上那一箭扎的很深，怕是要麻烦，等稳定下来我们赶紧回京城。” 秦熙有点忧虑，在屋里没说那么多害怕文祁不开心，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嗯我知道了，我去安排一下。” 文麟一听也皱紧眉头。 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文麟看他一眼，“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我父皇要圣旨呢，还是打算这样继续哄我姐姐。” 姐姐喜欢他也喜欢，姐姐想要的抢也要抢来，对我姐姐不好骗她，那我会让知道我的心有多狠。 “等我拿了军功就光明正大迎娶她，你也不想她丢脸吧，有了军功大家也不会议论了，我也不想一无所有娶媳妇，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秦熙只是希望自己能做点成绩再去迎娶心上人，皆大欢喜大家都开心，一辈子就娶这一次总想要完美一点的。 文麟这才点头算是认可了，“不许太过分了，要注意点男女大防。” 说完瞪他一眼才走了，在屋里墨迹那么长时间，谁知道有没有占我姐便宜。 秦熙低笑一声，也不在意，扭脸也去忙乎去了。 忙了一天总算让大家伙都安顿了下来，当夜芷玉突然找到秦熙的房间不停的敲门，声音焦急。 “秦少爷五皇子，在么，将军发高烧了，可以帮忙请大夫么。” 芷玉急的在屋外跳脚了。 屋里很快有了动静，因为地方不大，大家都是几个人随便凑合一下挤挤的，秦熙和文麟赵星几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搭了个床板在休息。 听到动静大家一下都醒了，本来就是军人很灵醒的，秦熙只穿了里衣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一边往外跑一边穿外袍。 “发烧了么，我现在过去，星哥快去请大夫，文麟赶紧让人去烧热水。” 秦熙立刻就安排了起来。 “好我自己去烧吧，大家都累的要命了。” 文麟自己跑去厨房烧火了，别的也不会烧个水还是行的。 赵星也穿好衣服跑去请大夫了。 秦熙跟着去看看文祁，文祁趴在床上，已经双颊通红，迷迷糊糊的了。 一摸脑袋很烫，文祁还在呓语，烧的很厉害。 秦熙赶紧拿了水盆里的帕子给她擦擦脖子，好降降温。 “你给她擦身，我去烧热水，一会换水，给她灌点热水下去。” 秦熙交代一声，又赶紧去厨房烧水了，害怕文麟一个皇子可能啥都不会干。 许将军听见动静也起来了，站在房间外面问呢，“怎么样了，人清醒么？” “不行烧起来了，肩膀上的伤有点重，扎的很深，我让人去请大夫了。” “依我看多给点钱，走的时候把大夫带上吧，回头找人送回来就行，不就是钱的事么，好办我这有。” 许将军觉得不放心，还是把大夫留下吧。 “行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秦熙应了一声，去厨房一看，营里的兄弟也醒了，帮着烧水呢，他交代了一句赶紧又跑回来看着文祁，实在不放心芷玉一个人。 秦熙坐在床上将人抱起来，端了温热的水，喝了一口觉得温度正好，捏着文祁的嘴给她灌进去，发烧的人一定要喝热水，这样好得快一些。 文祁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被水呛了一下，在挣扎。 “乖，宁宁，你发烧了，多喝点热水才好得快，别怕我在呢。” 秦熙柔声安抚着文祁，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 “熙哥哥，你别走，别离开我。” 文祁烧的有点难受，趴在他怀里呢喃了一句。 “好我不走，我留下来陪着你，你起来喝点热水，出出汗才能好得快好不好。” 秦熙拍了她两下让她醒一醒。 文祁费力的睁开眼，端起水杯灌了一大杯水下肚，秦熙才觉得松一口气，又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文祁一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此时的文祁有些脆弱，似乎很害怕一个人单独留下。 “别怕我不走，我陪着你，睡吧。” 秦熙摸摸她的头轻声的哄着。 文祁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却仍然抓着他的手，这样她可以不用做噩梦了。 不一会文祁又睡了过去，大夫来了给她开了药，芷玉送了大夫走，秦熙又把文祁抱起来，准备让她喝药。 有些昏沉的文祁十分抗拒苦苦的药汁，药送进嘴里全都吐了出去，不肯吃。 她噗噗全吐了，洒在衣服上眼睛却还闭着睡的很沉。 秦熙叹息一声，端起药碗灌进自己嘴里，捧着她的脸，自己亲自给灌了进去，亲吻着她的唇，就这样一口一口硬是给她灌了进去。 文祁撅着嘴喝了苦苦的药不是很愿意，来回扭动着身体，哼哼唧唧有点哭音，像个孩子一样，此时此刻才觉得她其实也很脆弱需要人疼惜。 秦熙拉过被子给她盖着后背，自己靠在床头就这么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小声的哼哼着哄着她，慢慢地文祁才安静了下来又睡了过去。 文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秦熙靠在床头假寐，有心想说他两句，但又不忍心吵醒姐姐。 秦熙睁开眼，小声的问道，“大夫留下没？宁宁很难受，伤口开始疼了，我给她喂了药。” 既然认定了她，剩下的也觉得没必要侨情，再说也不会干有违礼教的事，这点分寸还是能把握的。 “嗯，你好歹也注意点么，让人看见像什么了。” 文麟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声，觉得姐姐被占了便宜。 秦熙笑了一声，目光坚定而真诚，“想说就说呗，我认定的媳妇就是我的人，难道你不信我的为人不成，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我只是留下来陪陪她，她在做恶梦，一直在哭。” 文麟一听神色有点纠结难受，眼底深处有些痛色，无奈的摆摆手，“不许干坏事啊，我姐的名声要紧，只要你对我姐好，我们永远都是兄弟，我就这一个亲姐姐。” 说到最后声音多了一丝恳求的味道。 第477章好转 秦熙抱着文祁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望着她的熟睡的脸，眼里带着温柔的笑。 “你知道么那天我差点以为她要留在鞑靼国了，我当时很害怕，我在骁骑营这么久遇到大小无数危险和刀光剑影，也没觉得怎么样，头一次这样恐惧。 文麟我真的心悦文祁呢，很小很小就喜欢了，她总是让我意外，和别的女人全都不一样，她从来不装模作样，也毫不掩饰自己。你要相信我。” 文麟望着他眼底的情愫，默默点头退了出去，什么也没说，只要姐姐快乐他可以退让一切，也可以给与一切，反之你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熙不在意这些，只是一直抱着文祁，亲吻着她的额头，文祁像个孩子一样睡的香甜，酣睡的她不在那么沉稳有点孩子气的样。 文祁只穿了中衣十分单薄，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似乎只隔了一层布料，这样亲密倒是他从来也没想过的，也不曾想过会来的这样快，文麟不提醒也没想这么多，光顾着着急了，他一提倒是反应了过来，刚才急着照顾她没注意这些。 这会子也觉得有点不妥了，不过抱都抱了，这会子让他放手还舍不得呢，反正早晚要娶进门，权当我提前占个便宜了。 想了想又开心起来，偷偷的又亲了一下，“萧文祁，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是我的人啦，想跑也晚了。” 嘿嘿又笑两声又觉得很开心。 秦熙打个哈欠也累得不行了，折腾了半宿他也困了，想把文祁放回床上，一动她就叽歪，又怕扯了她的伤口，想了想算了，别矫情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不说而已，直接抱着人躺倒，眯一会。 半夜他又起来几次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退烧了，身上没有那么滚烫了，出了不少汗，热的他都睡不着了。 又爬起来给她灌了些热水喝，文祁迷迷糊糊确实渴了，给啥吃啥，倒也不反抗了。 一大早文祁醒了，说到底身子底子强壮，发烧也缓了过来，一睁眼发现秦熙和她在一个被窝里裹着呢，吓了一跳。 愣了半天瞪大眼睛，推他一把，秦熙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咦，你醒了，好点没，我摸摸，嗯不烫了。”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怎么和我睡一起了，这也不太好是吧。” 文祁失笑出声，我强烈要求你给我要负责到底。 “你昨晚发烧了，芷玉跑去找我，叫了大夫给你，又给你灌了水，谁知道你迷糊这不肯喝药，犟的厉害，灌进去的要竟然能吐出来，还是我给你喂进去的，半夜又给你倒热水喝，我忙了一夜呢。” 秦熙打个哈欠委屈的嘀咕一声。 “喂药，我不记得了，那你回屋睡啊，咋和我卷到一块去了，文麟也不来看我呀。”文祁嘀咕一句。 “你抱着我不撒手，我不在这睡，我上哪去，一动你就哭，我又怕扯了你伤口，说的我好像登徒子似得，我可啥也没干。” 秦熙红着脸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转个身背对着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没干就没干呗，我又没说啥，瞧你咋还生气了，给我倒口水喝，我渴的嗓子冒烟了。”文祁推他一下，失笑出声。 “你放心，我肯定负责到底，哈。” 秦熙起身给了她倒了杯热水，身上的外袍也揉的皱巴巴了。 “呵呵呵！好，我肯定负责到底。” 文祁重复了一遍着话一下就变味了。 秦熙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扯扯衣服，“你赔我一件衣服，你看看这还能穿么。” 扯扯身上的衣服，嫌弃的撇嘴，穿着衣服躺下的，一晚上衣服成抹布了。 “扔了吧，我再给你做一件新的，这回要休息一阵子了，正好给你做衣服好不好。” 文祁倒是一大早起来心情极好，觉得病都好了几分了。大概是因为昨晚秦熙选择了留下，其实也代表了他坚定了自己的心意，避嫌什么的并不在意那么多了。 “这还差不多，文麟来过了，后半夜又跑来看了你一次，见你睡得好退烧了才走的。” “咦，他竟然没轰你走啊。” 文祁也觉得挺奇怪的，文麟看到了竟然没说什么。 “因为我说我喜欢你啊，他就让我留下了。”秦熙得意的笑了。 文祁望着他一时有点怔愣，她一直期待秦熙能对自己表白，好像这个很重要似得，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很轻松就出口了。 秦熙看她这个表情又走了回来坐下，揉揉她的头，将她的头发揉成鸡窝偷笑了一下，“我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啊，我也没对别人招猫逗狗的，你说你怎么整日的不信我呢。我身边的女人除了你我也没多看别人一眼啊，不娶你娶谁啊，傻瓜！” 说罢还冲她委屈的撇撇嘴，我身边除了你一个母的，其他都是公的好不好。 文祁靠在他肩膀上，“嗯，你放心我肯定负责到底把你娶回家。” 眉眼带着促狭的笑意，脸上全是喜悦的味道。 “嗯，不对！是我娶你，不许乱说。” 秦熙反应过来朝她一瞪眼睛，很用力的重复，关乎男人的尊严好吧。 “哈哈哈哈！熙哥哥你好可爱，你去洗漱吧，我也要洗漱换个衣服，药汁都吐到衣服上，你也不让芷玉给我换一件，愣是穿了一夜，我感觉都馊了。” 文祁看到衣服上吐的药汁了，其实大概就明白了自己昨儿可能又做噩梦了，她依稀记得梦到前世很多伤心的事情，一直哭来着。 “嗯，芷玉昨天看见我抱着你就跑了，水都是她烧的，也忙了一夜。你歇两日等你稳定了我们就赶紧回京让章御医给你看看，我还是不放心，肩膀上的伤扎的深，我怕再反复了。” 秦熙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去洗漱一下。 “好，我知道了，让人给我弄点吃的来，我饿了。” 文祁感觉自己好了一些，有了胃口。 “行，我去看看。” 秦熙见文祁气色和精神头都好了很多，又活泼起来也放心了不少，担心了一夜也没睡好，几次起来看她都没睡踏实。 芷玉进来端了热水给她洗漱，“公主洗洗吧，我烧了热水，我给您擦擦身，大夫说伤口不能碰水你只能忍忍了。我给您做了点清粥小菜，一会您吃一点吧。” “行，我确实饿了，这不能沐浴可真是受罪了。”文祁瞅了眼后背的伤嘀咕一句。 第478章准备 文祁让芷玉帮忙洗漱擦身后换了衣服，没有再穿盔甲，盔甲是锁子链制作而成，非常重，这一身锁子甲穿在身上啥都不干穿一天就能消耗很多体力，如今受伤就不能再穿了，会压迫伤口崩裂不利于恢复。 换上轻便的胡服，气色还有些不好，但总算退了烧。 “公主，吃点清粥小菜吧，大夫说您要忌口。” “嗯，知道了。” 文祁点点头配合的给啥吃啥，她清醒的时候自律到严苛的地步，但不清醒的时候如作晚就会耍脾气，喝道嘴里的药也会呸呸吐出来，坚决不吃，绝对任性到家。 吃了饭歇了一会才喝了药，芷玉又给她重新换了药包扎一下。 “昨儿大夫来了给开了些药，不过我看没有赵公子的金疮药那么好。” “赵家的金疮药是秘方，每年都要花很多钱去配置的，当然不一样了，赵家传承几代人二三百年了，自然是不同的，你把大夫的药也带上，星哥的药带的不多，我也没带太多。咱们换着用省着点争取回京城就好了。” 文祁笑了笑说道。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晚上用好的，白日里换的勤就用大夫开的好不好。” “嗯，别安心会好起来的，我感觉没那么差。”文祁笑了笑，要是很差昨天就不会那么快退烧了。 “幸好箭上没有毒，真是万幸了。”芷玉叹口气一脸庆幸。 文祁笑了笑说道：“等这次回去我把思雨思琪要过来，你就轻松很多了，思雨也可以出师了。” 思雨这几年一直在太医院跟随章御医等极为太医学习医术，如今章御医说她可以出师了，留在太医院历练的少，不如跟着自己出去多治病，医术才能提高得更快。 因此打算把她二人要过来在军营里，也可以帮衬自己一把，如果有家眷需要治病正好思雨可以帮忙，也能替家眷们分担一些诊金，毕竟思雨也不缺这点钱，有自己供应呢。 “那简直太好了，我听说思琪很厉害是不是啊。” “嗯，她武艺很好的，我也打算把她要过来跟我一起磨砺一下。”文祁笑了笑。 “您累不累，要不要在歇一会。” “不用，我散散步，窝在床上骨头都要散架了。” 文祁晃晃身子骨躺了一夜觉得浑身酸疼。 “好，一会大夫要来给您诊脉，别走远了。”芷玉交代了一声才又去忙乎去了。 可能很快就会离开，芷玉要去做一些现成的纱布绷带好替换使用，为了防止在路上感染溃脓，所以芷玉尽量要多做一些绷带，替换后直接扔掉这样不容易感染。 芷玉还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做，出来时只带了她一个女的，很多事男人都不会干，只有她自己干了。 文祁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的散步，这个小院不是很大，但胜在清幽。士兵还在来回巡逻，这里离边境不能算太远，因此还是需要加强戒备的。 “将军你起来了，好点了没，昨儿你发烧了，可把他们着急坏了。”许将军来探望文祁，看到她起床了，笑着问候。 “多谢许将军，让您操心受累了，我好多了，昨天半夜好像就退烧了，别担心我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文祁笑了笑小心翼翼的伸展四肢活动一下。 “那就好，你好好养伤，给你弄了马车，你可以慢一些回去，别崩裂了伤口。” “好，边境的事怎么样了？” “王将军和另外一个副将留在那里镇守一些日子再回去，那日我们走后鞑靼国就退走了，应该是处理那个死亡将士的事去了，毕竟我们偷袭了他们的大营，他们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一时半会是顾不上我们了，这次任务非常顺利，长宁你又立了个大功啊。” 许将军欣慰的笑着，对这次任务十分满意，说来简单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却很多危险性，但文祁福大命大，这次的文武弯沉大哥这么顺利，和她也有很大关系。 “这是大家的功劳，王将军却是个猛将，有勇有谋，回去我会给他请功的。” 文祁就事论事，不会因为他曾经和自己吵架就嫉恨，倒不至于。 “那敢情好，这小子脾气冲的厉害，但人确实不错的，对兄弟肝胆相照非常护短，大家都很服气他的，其实他就是有点……嘿嘿那个了。” 许将军说的是他不认同女人进军营的想法，其实他自己也不认同，但却能承认文祁的能力和天赋。 “不要紧，我都不介意了，反正我上次也揍了他一顿，说实在话他刀法很好，有机会在切磋一下。” 文祁搓搓的还惦记着呢，和高手过招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连身体里的血液都兴奋的在燃烧，那是体验真的是特别刺激。 “嗯，你别说那小子刀法极好，有机会你们好好切磋一下，也能让你长进不少。”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文祁呵呵的笑了。 文麟和赵星文辛几人过来了，还跟着乔飞。 “姐你好点没，昨晚你发烧可吓死我们了，我在厨房给你烧了一夜的热水，那个锅炤可真难用。” 文麟忍不住抱怨，吹火吹得他满脸都是炉灰，还眯了眼睛，真是…… “哈哈哈！你这是第一次下厨房吧，看来我这个姐姐还是挺有面子的么。” 文祁忍不住哈哈大笑。 文麟是皇子厨房的活真心不会干，金尊玉贵的养大的，自己就没动手烧过水做过饭啥的，这还是第一次进厨房呢。 “可是呢，我为了你愣是把火升起来了，我回去得跟祖母邀功去。” 文麟得意的晃晃脑袋，笑的像个熊孩子。 “将军，对不起都怪我不够机灵，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是对不起。” 乔飞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觉得十分愧疚，要不是文祁一直在背后保护他，他可能就要落在鞑靼国了。 经过这一次他才知道自己其实也没资格沾沾自喜，水平确实没到家，回去还得下狠心练呢。 “嗯，回去加练，文麟也是一样，你们功夫都没家，别觉得自己能耐了，等我伤好了一样要加练，要想在战场上囫囵个的回来，平时就要吃苦流血，不然就得丢命啊。鞑靼国的悍勇你们这次也瞧见了吧，回去马术一定要使劲练。” 文祁也是警醒很多，觉得她之前提出的要练习马术是很有必要的，鞑靼国的战斗力确实彪悍，让人不得不提防。 “你说的没错，回去我跟王爷请示一下，咱们联合起来一起训练马术，这个太有必要了。” 许将军也感觉到了，那么快就把他们追上了，着速度了不得。 第479章开心 “我之前给我王叔看了个计划表，回去你帮我问问，是否可行，约个时间咱们轮换着拉人才出去训练，我琢磨着我应该买一块荒地，方便咱们训练。” 文祁想到着就来了一句。 “这是个好办法呀，这个和西北草原环境就差不多了吧。” 许将军也一拍掌觉得十分对路。 文麟立刻笑着说道：“这是交给我吧，回头我找人买一大块荒地，周边还是有的，有些徒弟不适合种东西，啥也种不出来的咱们可以买下包括山林地都买下来做训练用。我们赵家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地方没那么大，每年也是这样训练子弟的。” 赵星也点头，“没错，我家的男孩都要马上训练的，我家那块荒地和山林地就是祖上买下来的，后来我祖父又拿钱添置的，不过不太适合这么多人去训练，拉不开是真的。” “行，文麟把这事记着，咱们也琢磨一下买上点地，一时半会也不着急，先找个地方试试再说。” 文祁也点头笑了，就这么定了下来。 “乔飞，我病着，你帮虎子哥一把，可不许偷懒哦。” 有叮咛了一句乔飞，给找点活干，这小子心里负担有点重了。 “您放心，虎子哥那头我帮趁着，我听他指挥就行。” 乔飞立刻点头表示一定帮虎子哥多干活。 秦熙也吃了早饭洗漱后过来了，瞧见乔飞也在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小子怎么也来了，马坊的马喂了没，去给马刷一刷，喂点好的去。” 秦熙没好气的瞪了眼乔飞，对他还是有点耿耿于怀，倒不至于嫉恨，但心里有气是真的，乔飞不是冤枉和全然无辜，他确实拖累了文祁。 “哦，好，那我干活去了，将军你多歇息，我让人去买了很多纱布回来，给你换药用，换下来的不要洗了直接扔掉吧，免得在溃脓了。” 乔飞还挺细心的，把路上的而一些必备东西都买了很多，张罗的挺齐全的。 等人走了文麟才笑了，“这小子昨儿亲自去买了一大堆东西，说免得你坐马车不舒坦，张罗的可齐全了，别看还行，心挺细的呢。” 他故意看了眼秦熙，不意外看到秦熙黑了脸，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顿时哈哈大笑。 文祁也忍不住笑着点头，“乔飞很听话是真的，让干啥干啥从来不辩解，干活也很努力。” 秦熙走过来靠近文祁身边，黑着脸看着她，“说你想让我干啥，我现在给你干去，保证不言语行不。” 众人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指着秦熙差点笑岔气了。 “哎呦喂！你咋那么像深闺怨妇呢，你可笑死我了。” 文辛抱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我不积极点，媳妇就要跟人跑了，那我多亏啊，到嘴的鸭子飞跑了，这蠢事我可不能干。” 秦熙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也不在乎大家是否知道他们的关系，或者笑话什么的，倒是有点公开的意思了。 这态度十分坦荡荡了，大有认定了的意思，无非也是为了给文祁一点信心和安全感，这点责任心还是有的。 “那你怎么不去请圣旨啊，你去皇上一定给你的。我跟你说盯着我大妹的人可不少，我姑姑也盯上了，还跟皇上请示过呢。”文辛也是为了文祁得偿所愿提醒一声。 秦熙一挑眉，“李毓啊，他啊，等咱们回来说不定就能在军营看见他了。” 文祁皱眉头，“表哥？他刀法不行啊，还不如文麟呢，咋都塞进来，我真成嬷嬷了。” 说完皱紧眉头砸吧嘴，“这可咋整，一个二个都往我这赛，真出点事以后也别做亲戚了，可愁死了。” “要不然练一阵子送回去得了。”许将军也反感这样的，自己有没有真本事心里没点数么，都塞进来谁护着你的命啊，出点事怪谁啊。 “回去再看看吧。”文祁听了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她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最不喜欢啥都搅合在一起了，军营又不是谈请说爱的地方，都弄在一起干啥呀，秦熙来也是因为需要，他可以做笔帖式，也能帮衬自己操心兄弟们的事，另外在天象和刀法作战能力上都是数一数二的，确实可以帮得上忙。 着李毓在文治上水平好一些，刀法啥的真心不行，真没资格去骁骑营，弄到一块实在不妥。 “哈哈，有你愁的了。”许将军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 “哎，我回去问问再说。”文祁有点头疼了。 “李毓来就让他做文职吧，别出去了，不小心缺胳膊少腿谁付得起这责任，是吧，他没我厉害，争不过我。” 秦熙自信的甩甩脑袋。 文祁一把推开他，“幼稚！” “嘻嘻，宁宁，你明日再留一天，后日我们就启程吧。” 秦熙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将军要启程回京了吧。”文祁一听就明白许将军急着回去呢。 “嗯，营里还有事情人出来得多，我也不放心。”许将军所在的西山大营也有保卫京师重地的责任。 “行，你先带人回去吧，我跟兄弟们晚一点就回去。” 文祁理解的点头。 “好，你多休息，不用着急。” 徐将军叮嘱了两句，就先一步离开了，大营的兄弟已经整装好准备出发了。 “回去吧，多休息一会，明儿我们也要启程了。”秦熙拉着她的手回屋休息了。 “你怎么知道李毓要来军营的？”文祁扭头问道，眼里是好奇的光芒。 “我不是去兵部了么，人家无意中提起来的，知道我也在军营就顺嘴说了一句。我估计他可能还没死心，还是想抓住你呗，看不出来你这粗鲁的人还挺吃香的。” 秦熙嫌弃的看她一眼，心里却是有点吃味的。 文祁得意的扬扬下巴，“本公主也是人见人爱的，你对我好点不然我可是会被别人追跑的。” 还得意洋洋的晃了一下脑袋。 秦熙眯着眼盯着她，“你还想往哪跑，还想跟人跑，嗯？” 眼里透出几分危险的光芒。 处于危险的本能，文祁嘻嘻笑着凑近他，脸上是献媚的笑容，“哪能呢，守着你这个美人，我谁都不要。” “哼！算你识相。”秦熙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拽着安顿她又趴下休息。 第480章梦想 文祁被摁在床上休息，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秦熙，嘿嘿傻笑，“我睡不着，昨儿睡太多了。” 秦熙瞧她确实挺精神，就是气色看着不太好，说明身体状况还是可以的，便也不强求了。 “你想干啥呀。” 秦熙也坐在凳子上靠近床边，陪着她。 “我那个褡裢里面有块木头，你给我拿来，我雕着玩的，我玩一会。” 文祁也有自己的爱好，就是雕刻，她不爱女孩的玩意，太精细了她不会摆弄，手劲又大，一弄就给整得稀巴烂了，一来二去更没兴趣了。 这雕刻却很适合她，可以锻炼手上的细微掌控力，也可以培养爱好，专注注意力，平时闲着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真的，你怎么迷上这个了？我看看你雕的是个啥？” 秦熙一听颇感兴趣的起身去褡裢里面掏了出来，一柄很小的刻刀，一块木头，黄花梨的边角料而已。 拿出来一看秦熙就笑了，这是小像，还没弄好，但已经有样子了，他觉得这个木雕肯定是刻的自己，虽然没看到头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肯定。 “你雕的是我呀，那你把我弄好看点啊。” 秦熙把木头递给她，凑近也看着，眼里带着明朗的笑，十分开心地样。 文祁笑笑拿了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看了看才开始动手。 这是前世在西北没事干跟一个雕刻世家出来的兄弟学的，见他弄得好自己也跟着学，慢慢地就学会了，西北苦寒孤寂，大漠黄沙实在没啥娱乐，就弄这个玩解闷的。 这点手艺还是那会学的，已经有点样子了。 文祁一刀一刀下刀十分准确，线条流畅明快，看着她玩得高兴，眼神专注认真，秦熙觉的这一幕特别美好，也不说话打搅她，就这么枕在椅子背上看着她。 一个认真地刻，一个专心的看，谁也不说话，竟然也觉得气氛十分的默契美好。 文麟和赵星端了水果进来，本来是想着姐姐睡不着让她吃点水果陪她玩一会的，看到这一幕竟然觉得十分的美好温馨。 赵星笑了一下，拉着他悄悄的出来了。 “你拉我干啥，我把水果给我姐，她不爱喝药，嘴里苦苦的。” “你就没点眼力见，等会让芷玉送去吧。”赵星白他一眼。 “那我也想去盯着他们，你不知道昨儿熙哥抱着我姐睡的，这都成什么样了，我不放心。” 文麟害怕大尾巴狼把姐姐叼走了，坚持要盯着他们才能放心啊。 赵星一脸哭笑不得，拉着他劝道：“你放心吧，都是大小一起长大的，你还不知道熙哥是个啥人么，不会的。他心里有数，这点毅力都没有还抢啥军功呀。再说大妹也不傻呀，不能够。 就是亲近一点，何况我觉得大妹是愿意的，之前秦熙总是不坚定不给明话，大妹总是心情抑郁不开心，如今你看她多高兴啊，眉梢眼角都是欢喜的样，这样她也放心不是，说明熙哥不会再改主意。何况有皇上的话，谁敢来捣乱呢，他们俩的事就是晚点的事。” 文麟想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我父皇说了不让秦熙说亲，我回去在敲敲边鼓，怎么样也要留给我姐。” “这可以，别的你就别管了，有些事别人插手反而不好，祖父都不让我多问，无非就是怕我坏事，你知道大妹是真的喜欢熙哥的，要是不成你可想好了，她心里该有多难受，这辈子她可没要过什么东西。” 赵星也是真心疼爱文祁的，一心一意想让她心想事成。 文麟低下头认真地想了想，最终点头了，“好吧，我就这么一个亲姐姐，她想要的我就是去抢也给她抢回来。” 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有些惆怅，秦熙你要对我姐姐好啊，咱们永远都是兄弟，反之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放心吧，秦熙的为人你还不信么。不信也没关系，我祖父说过，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和权势，你就可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这就是大妹为什么执着于军权的原因，因为军权可以替你换回你的梦想。” 赵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文麟沉默着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离开了。 她一直都知道姐姐要军权不光是为了报仇和自己的理想，更重要的事为他增加筹码，军权和军功是他登上帝位的重要的一环，有些事他不能做，但姐姐可以，显得顺理成章也没人会反弹的那么激烈，质疑只是因为她是女人。 有些东西一直压在心里沉甸甸的，挥之不去，看到姐姐倒在桥上，身上扎了箭矢，那种感觉浑身冰凉，血液倒流，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心要停止跳动了。 他要留下来，认真地磨练自己，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文祁在屋里做雕刻，刻了一会就打了个哈欠，其实雕刻很耗费精气神的，她又生病了，玩不了一会就感觉累了。 秦熙也回过神来，“睡一会吧。” “嗯。” 文祁也没再反驳，自己趴了下来。 秦熙摸摸她的小脸，“脸都白了，好好歇着，回头等你好了再刻一个你，我们凑成一对好不好？” “好呀。”文祁顿时高兴了起来。 “睡吧，我看着你睡。”秦熙给她盖了被子，朝她笑了笑哄着她。 文祁一会就睡着了，等她睡了秦熙才起身去找大夫再问问她的情况，顺便给多点钱把大夫给带上，路上没有大夫还是有点不放心。 办了琐碎的事，乔飞也回来了，买了很多东西都是文祁路上能用得着的，看样子是用心了。 乔飞看到秦熙有点不自在，低着头一脸不好意识。 “乔飞，公主很欣赏你，提携你，她说你很有天赋，她是个女人早晚有一天都会离开军营的，她希望给大齐多找几个好苗子培养起来，将来可以守护大齐，你别让她失望啊。” 乔飞用力点头，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眼泪掉在地上，“我一定努力。” 他用力的说道，这是一个外人对他报以这样大的期望，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值得被人期待的，有了更大的动力可以继续前进，一直努力下去。 这是他的梦想，成为像先辈那样出名的将领，不堕祖宗的名声。 第481章回城 秦熙拍拍乔飞的肩膀，语重心长，“我很敬佩乔家老爷子，你们家毕竟出过名将，我希望你不要堕了你家先辈的名誉。我也不希望再看到公主为了你们受伤，你要知道她终究是个女人，和男人还是不同的，满身的伤疤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乔飞脑袋垂得更低了，他怎么可能没想到呢，那么深的伤口肯定要留疤了，他心里更是难受的不得了。 “对不起，我回去一定好好练。”乔飞终于知道自己差的还远，这份愧疚心让他十分难过，以前祖父说这话还不太愿意听，如今看到别人为自己受伤，心里才明白祖父说的是对的。 “你明白就好，团队合作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更重要的事彼此亲密无间的配合。作为上位者我们要考虑的事情也更多，你既然要学就要用心学，我看得出来文祁希望你成长起来，有意提携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将领，你要学的还很多，别辜负了她这份心。” 秦熙虽然气乔飞拖累文祁，但客观来讲乔飞的确是一个将领的好苗子，也认同文祁的想法，她终究是个女人，大齐的未来不能只靠她一个人，那太天方夜谭了。未来需要更多人才辈出，大齐才能更加强盛。 “我记住了，对不起！”乔飞鞠躬后扭头走了，眼里有点泪水。 乔家自从出过名将后不知道是不是用光了老天爷给的灵气，再也没有出过惊才绝艳的人物，不能说都是废物，事实上乔家家风很好，不管是儿郎还是女娃都十分懂规矩，在各个方面都是不错的，但和先辈的优秀相比就不能提了，显得好像没啥出息似得。 一度被人议论乔家不行了，要没落了，没有人才等酸话，这样的话让乔家人听了，十分的扎心。 不巧的是乔家在先帝那一辈太过激进改革方案结果被先帝冷落压制，一直没法起来，这就显得更加灰头土脸，庆幸的是乔家的家风一直十分严谨，儿郎没有纨绔子弟，就算不是特别优秀但也是实干踏实的，倒是得了一些老牌世家的认可和提携。 乔飞想做将军正是因为这一点，不想被人看不起，希望乔家能够重新回到大家的视线当中，没有人喜欢被人瞧不起，看不上，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也希望可以出人头地，靠自己的力量做一番成绩得到大家的认可。 文祁和秦熙给了他这个信任和期待，这对一个年轻儿郎来说，真的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秦熙看着仓惶跑掉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来，去看了看他们买回来的马车，检查了一下，再给里面铺垫褥子，安放了小火炉可以烧点热水。 大夫说文祁身体强壮底子好，可以出发了，表示愿意跟随他们走一趟，当然银钱给的厚实也是主要原因。 另一个就是大夫所在的堂子他只是坐诊大夫，师傅已经同意他出门历练了，大夫这一行很看重游历的经验，可以给更多的病人治病，你的经验和见识才能更加丰富，水平才能成长。 秦熙了解到这个事后，主动邀请他去军营做军医，他们很多军营都缺少军医，他愿意来自然是太好不过了，完全可以几个军营走一走，多得是病人。 给的银钱也丰厚，大夫欣然应允，在刀枪剑伤这一块是主要针对学习的，是他的长项，去军营是最好的地方了。 这一拍即合，大夫对文祁也更加用心了，因此同意他们第二天离开。 文祁歇了一天，跟随骁骑营的兄弟们一起回京城，她和芷玉坐马车回去了。 路上文祁觉得无聊，又拿了木头出来雕，闲的没事干么。 “公主，大夫让您多休息呢。”芷玉不赞同的摇头。 文祁嘿嘿一笑，“整日价的躺着也受不了啊，我也不能下车耽误大家的行程，我就玩玩，累了我就休息了。” “那可不许弄太长时间啊，来把药喝了，我再给你换次药，大夫说要勤换，秋日还有点燥气，免得溃脓。” “好，应该不会溃脓吧，我觉得长得还行啊，我都吃素了，不能再溃脓吧。” 文祁看腿上的长得还行，已经不流血了。 “主要是肩膀上的伤口有点深，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芷玉担心的厉害，她也不是学医的，生怕照顾的不好耽误了，因此急着回京。 “没事别担心，我小心着呢。” 文祁笑笑。 现在还是秋日有些燥热，大夫说每日一定要多换几次药，避免天热溃脓，晚上用赵家的金疮药，那个更好适合晚上用。 一路上都十分平静，文祁十分小心呵护伤口，倒也慢慢地开始结疤了，腿上的已经长了拔，肩膀上的长得最慢。 历时一个月他们终于回到京城，肩膀上的伤口才勉强长了一点点新疤。 秦熙钻进马车，“要进城了，我先去交任务，你先回宫，等我和文辛忙完，我俩换着休息，你就别管了，在宫里好好休息。对了你的公主府也盖得差不多了，可以去看看了，不过要等全部弄好还得一年，有些树木园林许要打理生长呢。” “好，我会好好养伤的，我还想拿刀呢，放心吧。” 文祁乖乖的点头。 秦熙摸摸她的脸蛋，路上一行一个月休息的不是很好，这脸色还是不好看，且得休息一阵子了。 “等我忙完去看你去，或者你去皇庄也行，可以泡泡温泉也是好的。” “嗯，我去宫里跟我父皇说说话，然后去皇庄看望我祖母和母后了。”文祁笑着点头。 “好，我忙完去看你去。” “那你别忘了啊，我给你做了两双鞋子，你训练时用吧。” 路上闲的厉害文祁倒是给文麟和秦熙他们一人做了两双鞋子穿。 “傻姑娘，别累着自己，我也不缺，大老爷们也不讲究那么多。”秦熙怕她辛苦累着自己。 “没事，平时也偷懒的厉害，闲着就给你们做点活了。”文祁吐吐舌笑道，她平时懒得动针线。 进了城，马车直接进宫了，文祁要去见皇帝，然后请章御医给看一下伤口，避免留下暗伤，对以后会有麻烦。 这辈子小心翼翼的保养身体，就是希望可以延长自己在军营的时间，不然满身伤痕不等年纪大就要退下来了，拿不动刀了你还留下有啥意义呢。 第482章回宫 这次伤的恰好就是右边的肩膀，对以后拿刀有很大的影响，这一个月她试着拎刀伤口都会很疼，心里也是偷偷的担心，也是想着让章御医好好给看看，小心保养。 进了宫皇帝已经在等待了，听说乖女受了重伤，一直十分担心，乔家老爷子也听说是为了保护孙子不落在鞑靼国而受的伤，连夜就进了宫磕头谢罪谢恩，感激涕零，就这一个能成将才的孙子，寄予了无限的希望，真要是落在鞑靼人手里，他也活不成了，一生的指望也就灭了。 因此对皇再三感激谢恩，皇帝虽然有点心疼女儿，却也知道女儿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他这个父亲，乔家是忠心也是可以大用的人才，便不曾怪罪，只说让乔飞好好的磨练，将来若是好的他也会不会吝啬提携的。 乔老爷子感激涕零连连表示忠心，心里倒是真心实意愿意做实事了，不像以前总想着藏拙，害怕在受到帝王的迁怒。 因为这件小事，乔老爷子内心十分感恩，提了两个小将的人选表示可以找机会插到南疆那边，因为他们是南疆人，本地人就好行事一些，只是缺乏机会插进刘利的队伍里面。 皇帝一听大喜过望，立即把人调了个位置，只等着机会合适就插进去，潜移默化的盯梢也好，找人替代也罢，总要做点事情。 乔老爷子年纪比马相爷还大那，他可是历经两朝帝王的元老了，因此对很多事其实都十分明白，但因为和先帝爷政见不同遭到打压，多少有点心灰意冷，因为自己家族儿郎们也多少受到了很多影响，老爷子心都灰了一半了，苦苦支撑也不过是为了儿孙们在争取一点机会罢了，家族不能败落在自己手里。 如今得到了皇帝的看重和提携，乔老爷子主动给皇帝出谋划策，对军事这一块虽然乔老爷子不是名将，但也是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度过的人，论经验一点也不差刘家。 皇帝和乔老爷子一番恳谈之后，大受启发心里也舒坦了很多，对乔老爷子再度重用起来，经常往来于书房走动，还提拔了乔家两个资质不错的后辈作为信号。 顾洪喜的一声唱报，让皇帝站了起来，乖女回来了。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 文祁一进门就笑颜逐开的给皇帝请安。 “乖女，快来让我看看，他们说你受了伤，还挺重的，是哪里啊？” 皇帝焦急的站了起来拉着文祁在自己身边的贵妃榻上坐下，眼睛上下巡视着，想知道是哪里受了伤，好让御医过来看看。 “去看看章御医怎么还没来啊，去催催。”皇帝面色有点焦急。 “父皇，我没事，就是中了两箭，找的大夫也是极好的，给我处理的很不错，路上一个月都没什么事，伤疤也开始长了，您别担心，我能养好的。” 文祁连忙安抚着和父皇焦躁的心。 “真的，不行还是让御医看看才能安心，你祖母知道都吓坏了，回头你去看看她们吧。”皇帝也说道，望着女儿一脸的怜惜。 实际上文祁进军营后和皇帝联系固宠远不如以前那么多了，但感情却比之前更好更加紧密信任了，究其原因还是他们父女之间已经培养了一定的默契，皇帝对这个女儿的牺牲和风险都看在眼里，远比在跟前说些花言巧语更能打动他的心。 “好，天快冷了，您要是不忙也跟我一起去皇庄泡泡温泉，陪陪我祖母吧，那温泉可以调养身体，对您身体也极好的，让人把折子送到庄子上来，朝堂的事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大齐不能没有您，女儿还需要您给我撑腰，好让我狐假虎威呐。” 文祁调皮的挤挤眼睛，一脸的轻松愉快，完全没有伤痛难耐的样子。 皇帝心中叹息一声，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总是先想到别人，最后才轮到自己。 “好，等着让章御医跟咱们一起走，父皇陪你回去小住，等你好了再回来。” 皇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要去皇庄盯着女儿好好调养，别人在不放心的。 “好呀，太好了，我跟您说庄子上吃的才好呢，都是新鲜的东西，其实我觉得比宫里吃得好，您遇上喜欢的东西还能多吃两口呢。” 文祁凑近他耳边小声的嘀咕，挤眉弄眼的样子十分调皮促狭。 皇帝有食不过三的规矩，其实是害怕被被人探查道帝王的喜好会被暗害的意思，去了皇庄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就没这个规矩了。 皇帝听了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好好，父皇陪着你。” “那敢情好，我都想您了，这次我干的可漂亮了，对了大营那个王将军确实是个好手，您看着要不要嘉奖一下啊，这次也多亏了他照顾我呢。” 就事论事王将军是一个猛将，对父皇十分忠心，虽然不认同自己却痛恨刘家忘恩负义，是坚定的反对刘利一党的人物。 “哦，他呀他不是欺负过你么，你还愿意帮他请功啊。缓缓吧。” 欺负我乖女不给你升官。 “嘿嘿！那人也不是坏人，他给我当面道歉了，要紧的是他不认同刘家的所做作为，还是有傲骨和正派的人，就是脑子有点古板。” 文祁扁扁嘴，一脸嫌弃的样。 皇帝被女儿的表情给逗乐了，哈哈大笑，“好，先等等吧，赏点别的，不能这么快升官，这人朕知道，脾气不太好，有时候过于孤勇了，你王叔也说要压一压，磨磨他的脾气，才好重用呢。” “那好，您和王叔看着办吧，我就是顺嘴一说，免得让人家以为我小心意故意报私仇呢，我可不是那样人。”文祁为了显示自己大肚特意撇嘴翻白眼。 “哈哈哈！不能够，我乖女多大气的人啊，不能做那样的事，顶多也就是记恨一下吧。”皇帝也冲闺女挤挤眼，调侃她。 “父皇，您是我亲爹么，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我跟你说我可是杀了那个什么皇室的鞑靼国将士，您可得给我请功。” 文祁赶紧要好处，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好好，给你请功，忘不了你，呵呵呵！” 皇帝开心的笑了。 这是章御医也进来了，给文祁诊脉。 第483章修养 章御医进来了，一看到文祁的气色，顾不得给皇帝请安就皱着眉头，“怎么又受伤了，这次有点严重啊，可要好好歇歇，你的气色太不好了。” “章御医，快来给朕的乖女看看，你看她的脸色是不是特别差啊。”皇帝被章御医一打岔赶紧着急女儿的身体来了。 “别急，容老臣先诊脉再说。”章御医端起顾洪喜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缓了缓起伏的气息，待心平气和了才开始诊脉，这是他的习惯。 章御医诊脉后才舒了口气，“给你看诊的大夫在这方面是行家，用药也是十分准确，只是药材年份有点低了，可能受限于环境不太好的关系。 这一个月没能调养好，老臣建议还是去皇庄调养一下比较好，这次要休息的时间久一点了，这受伤的是右臂，是拿刀的手，养不好留下暗伤可就上不了战场了。” “朕刚才也是这么说的，爱卿啊这次还得麻烦你了，这孩子一心要从军，这是她的夙愿啊。”皇帝幽幽的一声叹息，主要是了自己这个当父亲的着想啊。 “您放心吧，说句托大的话，长宁公主打小就是我调理身体的，老夫自然要帮着调理一下。”章御医也一点也不推辞就结下了这个任务。 文祁回了蓬莱殿去看看祖母的寝殿和敲打一下宫女太监们，免得长时间祖母不在会有人作乱。 休息了一夜后，皇帝就派人带上她和章御医就出发了，去了皇庄跟太后一起小住一些日子。 文祁到了皇庄太后早就伸长脖子在等待了，一脸焦急的样子，还不住得问皇后，“怎么还不来啊，你派人去看一眼啊。” 望眼欲穿的表情，一脸心痛的样，我乖孙女又受伤了，这可怎么好啊。 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人了，太后一下双眼发亮，露出了亮光来，站起身也不管那么多，蹭蹭蹭就上前去找孙女了，皇后赶紧跟在身后。 “太后，您慢点啊，别摔着，我扶您一把。”皇后紧走几步赶紧搀扶太后往前走。 很不想说那是你孙女又不是你家长辈，其实不用去迎接的，但看老太太这么高兴这样心疼自己女儿，也不好打断老人的兴致，只要婆婆开心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皇祖母，母后，四爷爷四奶奶，你们都在呀，我把我父皇也拉来了，正好让章爷爷给你们诊个平安脉。” 文祁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好孩子，你又受伤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快回屋里去，别吹风了。”太后急吼吼的拉着孙女就往屋里跑，一连串的让人布置着。 其实知道文祁要回来修养，早就布置好了，不知道检查几遍了，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自己又去看了一遍才算安心呢。大热的天哪里有风啊。 “皇祖母，我没事啦，这不是章爷爷都跟着我过来了，就是专门给我调理的，我这次可以多陪您住些日子了，您高兴不？” 文祁试图哄老太太。 太后看她一眼，垮着脸扁扁嘴，“不好，你休息的时间长了就代表你的伤很重需要长时间休养，不要以为我老太婆好骗，哀家不傻。 你们都大了需要出去展翅高飞，哪有那么时间陪我呢，哀家有你母后和你四四奶奶他们陪着我就足够了，好孩子你怎么又受伤了呢。” 文祁顿时觉得窝心极了，“不要紧，我路上已经养了一个月了，伤口基本张合了，这次任务比较危险，我杀了一个鞑靼国的皇室成员，从人家军营里跑出来的，差点被射成筛子啦，不过你孙女我福大命大，完全不在话下的。” 她没有刻意隐瞒，这会让祖母更加担心，倒不如捡一些能说的如实说，也让老太太知道个大概，心里不会太难受。 “哎，好吧我不问了，你要多小心呀。”太后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文祁就住了下来，章御医给她开了药方重新调整修养身体，因为伤口刚开始张合还不能泡温泉，只能每日擦身了。 但好在身处皇庄饮食都十分新鲜了，有章御医的药膳调理，文祁倒是恢复速度快了起来。 “文麟怎么没回来呢？”太后好奇地问着。 “他在军营里训练，自己要求的，这次看我受伤他可能受了刺激，要发愤图强呢，我也没拦着，多学点本事自保总是好的。” 文祁笑了笑。 皇后也点头赞同，对于孩子们学本事她从来不拦着哪怕看着孩子们辛苦也会强忍着，宁可不看也不会拦着孩子们。 “这倒是好主意，去军营磨砺一番也是好的。”皇后笑着点头。 “可不是么，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同意他去军营，见见血多和这些正直坦荡的军人在一起相处，对他也是会有所影响的。” 这才是文祁的主要目的，军功并不重要，文麟现在还不需要那么急切，毕竟他父皇还春秋正盛呢。 “这倒是好主意，这次他也吓着了吧。”皇帝哈哈大笑。 “嗯可是呢，给我烧热水来着，还说那个锅炤咋那么难烧啊，哈哈哈！” 文祁想起文麟满脸炉灰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极了。 “真的，还算他有良心。”皇后也笑了一下，眼神温和了许多，姐弟两个敢情好是皇后心底最大的安慰了。 始终付出最多的都是女儿，但皇后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白眼狼，平日里也是没少跟儿子说姐姐的不容易，让他知道感恩，起码要懂得心疼姐姐。 “那你这次可要多休息一阵子了。”太后叹息一声说道，还是心疼孙女的，那伤口她看了，实在太吓人了，一个血洞啊。 文祁就这么歇息在皇庄里，有章御医的妙手，她的伤日渐在好转，气色也逐渐好了起来。 倒是文麟听说在军营里和乔飞比赛谁练的好呢，两个人都特别努力，连带着文浩都不好意思偷懒了，倒是磨掉了好多坏毛病了。 秦熙也休息了先回了一趟秦府，文祁则从宫里带了一些药材出来给邵先生，主要是因为他妻子需要调养，少不了好药材，拉拢人心么就做周到一点好了。 第484章养伤 邵先生的确是博学多才的一个人，因为妻子身体病弱需要人照顾不能进入官场，虽然损失了当官的机会却成就了他另一方面，这些年在世家中辗转做幕僚得到了很多信息，也对自己是一个很好的锻炼。 对官场朝堂和天下他舍得沉下心来认真研究，反而踏踏实实的将书本和实践结合了起来，在林家遇到林相爷指点了二年，可以说是他茅塞顿开突破自己的限制，才有了成为文祁幕僚的机会。 目前来说文麟用的更多一些，进入军营的要求是邵先生给他提议的，认为他应该去淬炼自己的心志，同时也是感受各个地方人的风土人情，这其中包括军人，他们是一群最接近老百姓的人，保家卫国的人。 值得文麟这个皇子去了解，同时也能亲身体验军权的魅力和不易，磨练自己的同时也能了解更多的局势，例如就近的鞑靼国和月华国等国力情况，这些都不是书本上能有的东西。 邵先生从不说教不会让人反感，而是建议你去亲自实践一下，摆事实讲究直截了当的线索让你服气，文麟很看重邵先生的能力。 邵先生没有文祁的吩咐也不来皇庄，这让文祁十分佩服，按说自己回来了，完全可以借机过来请安一下，可以有机会见到她父皇，或者见到母后也能混个脸熟么。 但邵先生从不来，甚至都不会经常出去跑动，有需要才会出门，多半时候都是在家陪伴夫人和孩子，对家庭他十分看重，这也是文祁重用他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有很浓的牵绊，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文祁在皇庄上养身体，每隔两日一盅药膳吃的脸色也慢慢好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开始掉痂了。 秦熙和赵星过来看望她了。 “你们忙的厉害么？”文祁笑着问道。 “还好吧，我先去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请个安。” “好，一起走吧，我出来散散步的。” 文祁养伤也没事干，每日会散散步打一套拳锻炼身体。 “小子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问好。” “星哥给太后问安，给皇后娘娘问安。” 秦熙二人先后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你们俩小子跑来了，怎么好久也不来看我老太婆啊。你们给我带好吃的没？上次的酱鸭子很好吃嘞。“ 太后像个老小孩一样慈祥可爱，看到熙哥和赵星十分开心，因为每次都给她好吃的好玩的，因此老太太可喜欢他们了。 “有呢，我不光带了酱鸭子，还给您在外边找到了好玩的话本子和小玩意呢。” 秦熙和赵星给她们在边境买了一些小玩意和话本子拿回来给他们玩，是趁文祁受伤时需要买马车等物件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 “真的，还是你们孝顺，快拿来让我看看。”太后伸长了脖子巴巴等着。 众人哈哈大笑。 两小子活泼逗趣，惹得太后和老康王妃还有皇后笑的咯咯的，十分愉快，还陪他们一起用了膳，哄的老人特别开心，秦熙陪康王喝了两杯，康王很喜欢秦熙，觉得他很机灵，脑子活泛关键是能干事，也特别务实不浮夸，每次来都能给他好脸色。 文祁看他们聊的高兴，偷偷的端过太后的酒杯，准备小酌一杯。 秦熙似有所感扭过头来望着她眼眸幽深，大有警告之意，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容。文祁撅撅嘴不得不放下酒杯，一脸的遗憾。 太后才察觉，赶紧抢回酒杯，“乖，你不能喝酒的，章御医说了要哀家看着你的，再忍忍啊。” “嗯，好吧，嘴里吃的都是药味了。”文祁无精打采的摸样。 “乖女，再忍忍，万一调养不好留下暗伤，你可不能拿刀了。”皇后故意吓她。 文祁扁扁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乖乖把自己面前那盅药膳喝光，啥好吃的天天吃也受不了了。 “对了，文麟的人买了一大块荒地很不错，带一片山林地，地方很宽敞，我们准备去那训练马术去。” “买好了？在哪呀？” “就在白河那边骑马去也不算远，有一片地比较荒凉带一片林子，田也不算好田，很薄了，打算用来给我们训练用。” 秦熙笑着说道。 “哦那是好事啊，回头我也去练练啊。” “你养好了伤再去吧，也不差这些时候，我看文麟和乔飞他们几个练的特别认真，真下苦功夫了，指不定过段日子文麟也可以跟着去执行任务了。” “嗯，有长进就好啊。”文祁也笑了，眼里是欣喜的光彩。 “你难得休息，也出去玩玩呗，老在家窝着干什么呀。”秦熙让她出去走走。 “嗯，我打算过两日接我外祖母来小住一些日子，我妹妹兰月的亲事差不多了，我想去看看。” “好啊，你去吧，兰月那孩子确实让人心疼，在哀家这住了些日子，给我做了好多东西，特别舒坦，这孩子是个细心懂事的孩子。回头我给她填个礼。” 太后在和皇后说话，听到一嘴就扭头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我回去玩两日去。”文祁在庄子上也待烦了。 “那你去玩吧，不用总陪着我，你们年轻人住不惯这么静的日子。” 太后知道年轻人爱热闹么。 “那我明儿去看看我妹妹们。”文祁点点头说道。 当天天还亮着秦熙就走了，赵星也走了，还有事要忙呢。 第二天文祁穿戴整齐去赵家找妹妹们玩去了，顺便接了外祖母和大舅母李氏去皇庄陪母后玩一天去。 “外祖母，我来看你啦。” “哎呦我的小乖乖，你身体好点没，没好透可别乱跑啊。” 老太太拉着文祁坐下，仔细的摸摸看看，眼里是慈爱的光。 “我带了轿撵来，你跟我大舅母去找我母后玩去吧，想住就住一天吧。” 文祁拿了个果子啃着玩。 “好啊，明儿家里要办花宴呢，你要不要留下来玩一天啊？” “兰月的事怎么样了？”文祁问道。 “差不多了，人我也见过了，她母亲虽然有点严厉却是个很正派的人，只是因为丈夫早逝所以才要严厉一些教子么，人不错的手段并不刚硬，只是嘴巴沉默一些。” “哦那还行，准备啥时候定下来啊。” “过些日子，我打算动作快一点，免得再横生枝节不是，小子我也见过了，朗朗如玉，威武端方很不错的。”老太太觉得挺满意的。 “成啊，看来我皇叔介绍的人还不错么，去派个人让他来参加咱家的花宴，就用我的名义去请，我瞅瞅什么样。” 第485章絮叨 文祁霸道的就让人去请人了，瞧着二郎腿吃着果子，十分惬意的样。 知道她来了，姐妹几个就换了衣服跑了过来。 “长姐，你的伤好点没有？”婳儿几个靠过来询问。 刚去皇庄时忙着治病给他们带了个话，后来太后管着让调养哪也不让去，害怕她在跑回军营了，这不才过来请安的。 “嗯没事了，已经长上了，章爷爷说我身体好恢复得快，就是让我好透了再回去，害怕再崩开引起暗伤，其实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我可以趁机多休息一个月了。 本来想早点来看你们的，可我皇祖母不放心怕我在把伤口弄开，哪也不让我去，我也不好乱跑。” “没事的，你的身体重要，我们晚一会有什么关系呢，你住下来不？明儿家里有花宴，大哥相中的那个王家姑娘也来呢，你要不要看一看啊。” 婳儿笑着安慰文祁，也是很担心她，之前特意让人送了一些女孩能看的话本子和一些精巧的玩意给她解闷的。 “要，我今儿住下来。” “那好你给我们睡一个屋吧，我看看你的伤到底有多深，光听说也没看见。不行你进屋来让我看一眼。”婳儿想到这觉得特别不放心。 现在就要看，文祁摆摆手，“不碍事，没那么严重。” “那不成，你来让我们看一眼。” “就是，让我们看一眼吧，晚上也要看的。” 老太太晚上也是一定要看一眼的。 听星哥说了，肩膀上那一箭扎的很深，当时他吓得腿都有点软了，那一刻真的以为文祁要死了，爬不起来了，箭矢像雨点一样不停的在飞舞。 回来赵星给他们学了当时有多惊险，文祁表现多英勇啥的，听得大家目瞪口呆，感觉像是听话本子一样，好刺激好担心。 文祁拗不过她们，跟着进了屋，脱了衣服让她们看看。 老太太也跟进去看一眼。 脱了衣服肩膀上赫然一道丑陋的伤疤，十分的醒目，区域不大但明显看得出应该是很深，伤口周围的皮肤颜色都不一样了。 “天啊，这得多深啊。” 老太太惊呼一声，望着触目惊心的伤疤，眼圈顿时红了。 “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啊。” 兰月看到文祁身上不光有箭伤，还有刀伤，还有训练时留下的一些浅显的痕迹。 文祁趴在床上，嘿嘿一笑，“没事，这都养好了。再过些日子就掉疤了，章爷爷说掉了疤就是长好了，让我多小心一些日子就没问题了。嗨你们别哭啊，这都不是事，当兵肯定会遇到伤的呀。” 兰月捂着脸哭了，那样的伤疤看的人实在心疼，姐姐为了大齐为了亲人，失去了很多东西，如今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兰月去屋里拿了一盒玉容膏，“这是玉容膏，是我找了古方跟思雨姐姐一起研究的，可以祛疤的，你先用着，用完了我在给你弄，这个是擦脸的香膏子，我不会弄别的，弄这些个还能用，好歹能好看点。” 她仰起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哎呦！可别哭，我肯定用，我在家也用了来着，思雨没少折腾，其实我都不介意，无所谓啦。”文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说不让看吧，你们非要看，我皇祖母和我母后看了哭一鼻子眼泪，你们看了又哭一鼻子，我都不好意思了，也没多大事，快别哭了。” 文祁笨手笨脚的给妹妹们擦了脸，做鬼脸哄她们高兴。 “姐你要保护自己呀，要多加小心。”馨月也哭着请求。 “肯定，我还要给我妹妹们撑腰呢。放心吧，我厉害着呢。” 文祁拍拍胸膛一脸我是大侠我最厉害的傲娇样。 “骗人，你厉害还能受伤啊，对了我给你做了一些护膝和护腰，我去给你拿去。” 兰月是个心细的姑娘知道文祁是个女儿身，在军营多有不方便，就会做些她用得上的东西给她保暖。 “还是兰月最细心了，你给我做的东西可好用了。” 文祁捏捏兰月细嫩的小脸嘻嘻的笑道。 和姐妹们玩闹了一会，婳儿她们也有小礼物给文祁，都是文祁平时不擅长干的事，婳儿做的厚底鞋，馨月风的荷包，还有她们一起掏弄的胭脂水粉香薰等东西送给她，平时也能用，比外面的干净些。 兰月给文祁做了两身平时穿的胡服和裙子，十分的好看漂亮，得到了文祁的喜爱和赞扬。 “外祖母，婳儿也该挑人了吧。” 文祁和姐妹们闹够了，歪在贵妃榻上和外祖母腻歪。 “不行，婳儿是嫡长女，要选秀，你忘了呀。” “咦不是可以报免选么？”文祁坐起身子问道。 “只能免一个，我们商量后婳儿把机会让给馨月了，所以婳儿要去选秀的。” 老太太解释道，馨月比较单纯最小的一个孩子，大家都宠爱她，她很善良懂事，但不善太多心计。 虽然也懂也不是白目，但因为赵家环境比较和谐不存在太多争斗和不公平，她也不擅长做这些事，因此考量过后婳儿把机会让给了妹妹，自己去选秀。 “哦，这样啊，我把馨月给忘了，这样回头我安排嬷嬷照料你，选秀的日子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要是不在家就去跟我母后说一声就成。” 文祁赶紧叮嘱一声。 “放心吧，我跟你母后他们都商议好了，皇上的意思是让婳儿去选秀，可能另有安排，咱们家也不可能低嫁，所以你也别担心，总不会太差就是了。” 老太太倒是不太担心，无非就是人选的问题而已，不会嫁太低的。 “这倒是，要是我父皇的意思就不好给你免掉了，不过也不要紧，有我在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父皇也会给你说门好亲事的，莫担心。” 文祁倒是不担心这个了，现在比前世她更出色更优秀，也没做过丢脸的事，一直都很受宠，和父皇感情也更好，赵家自然也不会有太多问题，赵家的女孩都能得个好前途是真的。 “这个我倒不担心，你也不用担心，兰月说定了我就松一口气了，主要是你妹妹们的亲事害怕有个不好，她们说定了我就再不担心，男孩么可以慢慢看晚个一二年都不打紧的。” 老太太对男孩的事到不是很着急，有了成绩和功名更好说好人家呢，这个不急。 第486章宴会 老太太到不急着去见女儿，自从皇后去了皇庄陪伴太后，她们每个月都能见一次，可比以前在宫里见面次数要勤快多了，有时候太后会很通情达理的邀请她们在庄子上住个两三日，女儿的气色也比在皇宫好太多了，她也很放心了。 要说来还是文祁孝顺懂事特别知道心疼人，千方百计把人送去皇庄修养，这不老的小的气色都好了起来，身体也比以前强壮了不少。 “明儿参加完宴会咱们再去看皇后好不好？”老太太笑着跟儿媳妇李氏说话。 “好呀，我也想念皇后了。” “对了，回头我给婳儿派个嬷嬷，您督促着让馨月几个跟着在学学内宅的事，别的都是从小学的也不要紧了。” 文祁还是很惦记姐妹的，婳儿她们都是从小跟着宫里嬷嬷学的规矩礼仪，再不会错的，无非就是内宅的事在灌灌耳音，再一个就是有嬷嬷在别人也不敢说咱家的孩子规矩不好。 “成，听你的。”李氏愉快的笑了。 当夜文祁和三姐妹挤在一张床上嘀嘀咕咕说夜话，四姐妹在一起聊天说到好晚，倒也十分开心。 “兰月，你见过那个小子没？你能看上么？要是不喜欢我去跟外祖母说去。” 文祁夜里躺在床上问兰月。 “祖母让我出来请安的时候见过，也跟我仔细说过，我……我愿意我相信祖母和长辈的眼光，也相信姐姐。我自己也想早点定下来，我有的时候出门会害怕……” 兰月不是怕出门见人交际，而是害怕自己这张脸再惹祸，给家族丢人现眼，她是个懂事的姑娘，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有几个闺蜜关系很好大多都是写信联系，私下来往，人少的时候才去拜访。 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尤其是经历了上次的糟心事，心里更是害怕的不行。一个不小心整个赵家家族的名声要坏在她身上，如何承担得起。 “你若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找好的，别怕，姐给你撑腰。” 文祁的声音在夜色里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兰月声音有点哽咽漂浮，“姐，谢谢你，有你们这样疼我，我好开心好幸运。不过我真的觉得蛮好的，第一眼威武俊朗，人也是坦荡荡的。 看见我虽然有惊奇的意思，却目光坦荡正气，不像外面那些男人，看我的眼光让我觉得饱受羞辱。我觉得还不错啦。” “那个人我觉得也不错，看人目光磊落直视不飘，我瞧着很好呢。” 婳儿也补了一句，到底是亲妹妹，哪有不操心的道理，自然要亲眼看一看的。 “祖父也瞧过的，姐别担心。我们都在呢。你不知道，那次的事回来二姐哭的不行，去了太后那里还亲自选了礼物和写了信给当时在场的几个姑娘道歉赔礼，跪下来求了太后给每家的姑娘都送了礼，全了大家的脸面。生怕因为自己给家族结了仇了。二姐就是活的太小心了。我觉得那人不错，定下来也好，省的二姐日夜难安。” 馨月也很心疼兰月，看她整日这样树叶掉下来都害怕砸了脑袋，给家族惹祸的样子也觉得着急心疼。人选还不错各方面都得到了长辈们的认可，就定下来吧。 “嗯，明儿我亲自看看，再问问二叔。” 文祁还是不放心要亲自看一眼，倒不是不信任长辈们，而是自己亲眼看一下心里才踏实。兰月是几个妹妹里面最弱的一个，又是庶女，偏长得太好，和杨茜这样的嫡长女情况也完全不同，她免不了多上点心。 “姐，谢谢你们。” 兰月哽咽的道谢，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幸运。 “傻瓜，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睡吧，明儿咱可以玩呢，等宴会结束，我带你们去我的公主府玩去，到时候多叫点人来咱们自己热闹一回。这回我休息时间多，可以多陪陪你们。” 文祁打个哈欠，说着她的计划，难得休息在家，自然要抽时间陪陪亲人姐妹了。 “好，睡吧。” 第二日一大早就起来了，文祁昨晚睡的有点晚，还靠在外祖母的贵妃榻上打盹呢。 “哎呦！我的乖宝，快起来换衣服上妆了，穿裙子不穿？” 老太太拉起文祁亲昵的拍了拍小脸，眼里露出宠溺疼爱的微笑。 “姐，穿裙子好不好，我给你做了一身裙子，你看一眼好不？大红的颜色我觉得特别趁你的气质。” 兰月兴冲冲的捧了一套新裙子给文祁看，早早给她做好了，不知道穿不穿呢，文祁很少穿裙子，除非必要场合才穿公主正装，这个就是裙子，她嫌弃繁复不乐意穿呢。 “我看看，咦牡丹花，哦，还有芍药啊，这个颜色搭配好漂亮啊，好吧，那我穿这身吧，我给你们面子才穿的，不许说我穿了奇怪不好看啊。” 文祁打个哈欠，坐在那让芷玉两个给换衣服梳头。 “不能，我姐姐是最漂亮最有气质的，怎么会奇怪呢。” 兰月微微昂着下巴一脸骄傲的说道。 一身大红的裙子搭配宝蓝色的锦缎花边，浅黄白色的牡丹花和芍药花搭配，配色好看明亮，绣的十分出彩以假乱真，半开的牡丹花透着一抹娇柔，很适合文祁姑娘的身份。 尤其是文祁的气质很大气明艳，穿红色是非常漂亮的，兰月的眼光非常精准。 换好了衣服老太太等人眼前一亮，确实好看，显得文祁文静了不少，却显得异常有气势，撑起了大红的颜色。 “我来梳头。” 兰月着急的伸着双手，她喜欢这些东西，总是给姐妹梳头玩耍，比丫鬟弄得还漂亮呢。 “那你弄吧，不要太复杂啊，首饰也不要太多啊，脑袋扎的疼。” 文祁嘀嘀咕咕要求不少，恨不得一个首饰都不戴才高兴呢。 “嘻嘻！放心吧姐，我给你梳个好看的，首饰也不用那么复杂的，这样你就不累了。” 兰月体贴的笑道，一双巧手在文祁的头上翻飞。 不一会就给她梳好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发髻，插了一个精巧的江南样式镂空累丝的步摇，和一个金累丝镶红宝石的簪子和样式精巧的华盛，脑后梳了一个辫子，显得俏丽又好看。 文祁对着铜镜看了看，也觉得很好看，把她衬得显得娴静很多，满意的点头，“好看，我也可以很贞静的么。” “哈哈哈！你也知道你跳脱啊。”老太太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487章玩笑 文祁冲老太太调皮的吐吐舌头，晃晃脑袋觉得不沉，也很满意，“外祖母，你看我好看不？” “好看，我孙女最好看啦。” 姐妹几个拾掇好了，安国公和孙子们也进来了，今日也邀请了几个朝臣来家里做客玩耍，还有一些夫人。当然也邀请了一些小子们来玩。 “咦，都拾掇好了，嗯不错，今儿长宁显得很文静么。” 安国公看到文祁显得有点和往日不同，倒是第一眼看了出来，满面笑容给了个夸赞。 老太太和姐妹几个顿时哈哈哈大笑，文祁却得意的晃晃脑袋，显得很开心。 “我一直都很美，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就是我。” 文祁歪着脑袋还比了个兰花指，十分调皮自信。 星哥仰头看看天，“咱能有点自知之明么，不能这么自夸，我觉得不合适，让人笑话。” “哈哈哈哈！” 一屋子的人仰头大笑。 文祁撅着嘴捏着拳头扑了过来，赵星急忙逃窜，二人在屋子里一个追一个跑。 “你给我站住，看看我不揍的你满脸开花，我哪里不美。” 文祁瞪圆了眼睛撸了袖子，誓要讨个公道，为自己正名。 赵星躲在安国公身后露出脑袋，一脸嘚瑟的样，“你看你现在像淑女的样么，你就是虎姑婆，你知道么？还自夸淑女，你不怕天打雷劈呀。” 最后一句话还特别用力的半个身子都跳起来说。 “你等着有我拾掇你的时候呢，你别落我手上，我让你知道虎姑婆的威力。” 文祁把拳头捏的骨节啪啪响，微微昂着下巴示威。 “略略略……”赵星吐着舌头调皮的做鬼脸。 “哈哈哈！哥你真是不怕挨揍啊。”婳儿几个笑的不行。 一屋子人都笑的前仰后合的，气氛十分欢乐愉快。 赵星得意的扭腰摆臀，“你保持一下哈，今儿秦熙他们都来，你先给他们看一眼不然你白装这么久的样了。” “外祖母，星哥哥欺负我，你帮我揍他呀。” 文祁气的扭头跟外祖母告状，还朝他狠狠的瞪眼睛威胁。 老太太抱着文祁笑的合不拢嘴，“星哥，不许这么说长宁，多不好听呀。” “不说就不说吧，不过你今儿是挺漂亮的哈。” 赵星又嘻嘻笑着夸奖，调皮的像个猴。 “外祖母，今儿来的姑娘多，你多瞅两眼给星哥找个厉害的，比我厉害的，管他管的死死的，哼！让你说我，有你的苦日子呢。” 文祁像个孩子一样撺掇坏主意，眉眼都是笑，十分高兴。 “你怎么能这样呢，那可不成，那我以后还有出头之日么，不行，不能够。” 赵星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开啥玩笑找个比文祁还厉害的，一天捶我八遍，我还活不活了。 “哈哈哈！对的，这个我赞成。” 田氏立刻拍手乐不可支的赞同，十分开心的样。 “嗯我也赞同。”赵怀也看着儿子眉眼带笑的调侃。 “嗳，你们是我亲爹娘么，咋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太闹腾了，该找个人管着你了，那样我就能松口气啦。” 田氏舒口气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赵星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啥，一脸嫌弃的样子，和瑾哥坐在一起靠在他肩膀上，一脸哀怨的样，大家哈哈大笑，有他和文祁在，就多了两个活宝，屋里不用担心寂寞了。 一番笑闹大家才准备去迎接客人了，客人也差不多要到了。 文祁和老太太坐在一起准备的等着客人来拜见，她到底是一品公主，拜见她也是应该的。 婳儿几个姐妹也跟着母亲和兄长们分别去内外院迎接客人和闺蜜。 不多时秦熙他们先一步到了。 “给赵奶奶请安，给公主问好。” 秦熙一本正经的请安，气度犹如皎月之姿，衣袂飘飘真真是明朗如玉。 “嘻嘻！外祖母你看他是不是特别能装啊。” 文祁自己撑不住笑了出来。 秦熙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倒是多瞧了两眼，今儿她穿了裙子打扮的像个姑娘样了，倒是难得一见，十分好看呢。 老太太自然瞧得清楚，心里偷偷地笑，拍拍外孙女，“没样子，不可以笑话别人的。你瞧熙哥多好啊，气度如玉多好的孩子。” 也是满意的微微颔首，觉得和外孙女在般配不过了。 “熙哥哥，我今儿穿了新裙子，好看不？” 文祁歪歪头主动站起来转个圈给他看自己的新裙子，她可喜欢了，妹妹绣的呢。 “好看，这身裙子很趁你，真好看。” 秦熙微微红着耳朵根，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今儿她显得特别美丽温婉，不同于以往的冷硬霸道，倒是多了几分娇媚的样，心里有点痒痒的。 “熙哥哥，你见过卢晔么，我想看看他什么样？” “卢晔我认识啊，你王叔睿王爷的人，很受宠，是个将才年纪轻轻很有闯劲和才干，是个能人。怎么了？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秦熙这才回过神想了一下问道。 因为都是世家子弟，虽然卢家有点败落却是因为儿郎战死后继无人的缘故，不是因为别的，大家也愿意和卢晔交往，且他人品各方面都很值得称赞。 “王叔把他说给我兰月妹妹，我要见见着人什么样，一会你给我引荐一下。” 文祁认真地说道。 “好啊，人品相当不错，在世家子弟里是很有出息的，能进排行的人，家教很好的，放心吧，一会我介绍给你认识。”秦熙立即点头应道。 “行，我哥他们在外院玩呢，你去找他们吧，我等着见见几位夫人，一会出去找你们玩去。” 文祁还不能离开，要等着见几位来家里做客的夫人，以示尊重。 “好，奶奶，我先出去找瑾哥他们玩去。” “好，你去吧，帮奶奶招呼一下客人啊。” 老太太也不拿他当外人，当自己孙子一样教导长大的，很亲近了。 “放心吧，交给我啦，我去看看。”秦熙点点头就走了。 紧跟着几位夫人带着女儿进来请安了，姑娘们都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纪，各有不同的美，文祁看的十分仔细，还有几家的小子也过来给老太太和她请安，她也溜了一眼，有好的可以留意一下，不是还有妹妹么。 紧跟着进来的一位妇人和姑娘，瞧着气度很不一样，端庄优雅，尤其是小姑娘貌美娴静宛若兰花，气质和样貌都不容忽视。 第488章见面 “给老太太请安，给长公主问好。”妇人先一步行礼微笑问安。 “臣女王静茹给老太太请安，给嫡长公主问安。” 王静茹礼仪行云流水十分好看，站在那里就恍若一副美好隽永的画卷，流淌着如兰般高贵优雅的气质。 这样的姑娘必定是大族之女历经几代底蕴的人家才能调/教出，这样美好的气度和风范。 “快快请起，多礼了，我早就听说王家乃世家大族，规矩家风严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王姑娘好样貌好气度，当真是端庄贞静大气。” 文祁毫不吝啬的夸赞，怪不得外祖母看上她了呢，确实是真不错，这份品格和气度当皇妃也绰绰有余。 王静茹被夸赞也只是微笑回礼，不急不缓面上也没有任何骄傲自得的样子，倒是从容稳健。 “多谢长公主夸赞，臣女不胜荣幸，早听说长公主天资过人气度脱俗，我才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呢，今日真是三生有幸，且能见到比我更优秀的姑娘，且还有这么多位，我以后再也不敢自傲了，我娘说天外有人果然是对的。” 说完还调皮的吐吐舌头，态度落落大方，不落痕迹的把在坐的几个姑娘全都夸了一遍，行事也是十分妥帖的人。 在座的几个夫人果然都赞许的点头，这份接人待物的水平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很值得称道了。 文祁和老太太对视一眼都十分满意。 老太太有意留王家姑娘说说话的意思，但在场这么多人又不好多说太多。 文祁便笑着说道：“是不是我在这大家都不自在呀，我妹妹们在院子里玩了，早就等不及见大家了，不如出去玩一会把，我们家花棚里的花养的可好了呢，你们可以去看看呢。” 正好婳儿也进来了，“给徐夫人，李夫人，王夫人问安，给各位姐妹问好，祖母我想带姐妹们出去玩好不好？” “去吧去吧，年轻姑娘别守着我这老婆子了，出去溜达一圈吧。”老太太颔首微笑。 几个姑娘们得到了母亲的首肯跟着婳儿才出去玩了。 几位夫人很快也被李氏和田氏拉出去赏花赏景了，都很有眼色的走了，大家都是很熟识的关系，到不客套。 “我听说王妹妹家乡是山东那边的是么？” 文祁想和王静茹说说话看看人的。 “回公主，是的，我在山东长大的，后来我父亲调任京城了我们在跟着一起过来的。” 王静茹笑了笑也不怕文祁气度威严，态度倒是十分大方的。 “我游历时去过山东，那里是出名家的地方，有很多大族都是诗书之家呢。”文祁含笑点头。 老太太也和王夫人说这话，彼此都有意还在交流阶段。 正好瑾哥进来了，“祖母，王夫人安好，王家妹妹好。” 瑾哥彬彬有礼的给大家请安。 文祁扁扁嘴，“大表哥，你只看到王家妹妹，没看到我呀，我真么大个人你忘记了。” 瑾哥面色一红，瞪了眼文祁，“都是自己人还用我给你请安啊，调皮。” “嘻嘻！难得看到我大表哥脸红，真不容易嘞，外祖母你可得奖赏我。” 文祁嘻嘻哈哈的调侃瑾哥。 王夫人看着瑾哥也是十分满意的，赵家的孩子站出来都是好样的，瑾哥是嫡长子嫡长孙，从小是最严格的教养，不输于秦熙的气度和风采学识，在帝都圈里也是美男子，排名前三的人物。 “瑾哥可是在户部做事了？我听我家老爷说你干的特别好呢。” 王夫人也是看上了瑾哥了，论家世人品能力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她自然也是很满意的。 “回夫人，是的，我正在户部做事，先跟部里的长辈们学学本事和经验，我主要是打打下手的，先学习一下。”瑾哥微笑有礼的回应，站如松气度温润如玉，舒朗大气。 “嗯，未来可有什么想法没有？”王夫人追问了一句。 “祖父和父亲打算让我学习一段时间后去地方外放干点实事，我自己也有这个打算，想出去拼搏一番。”瑾哥正色的如实回答。 “嗯，好男儿当如此，好样的。”王夫人一听十分满意。 瑾哥和王夫人短暂的交流了一句，也是目不斜视，不敢拿眼睛乱瞟，免得不尊重姑娘。回了一句就立刻退了出去。 文祁也伸个懒腰，“哎呦喂！我可坐不住了，静茹妹妹，我们去花园子玩一会吧。” “你这皮猴可是坐不住了，罢了你能陪我坐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去吧，好孩子跟你长宁姐姐去玩吧，可把人照顾好啦啊。”老太太慈祥的冲王静茹笑了笑。 “是，那我先告退了。”王静茹脸微红站起身行礼跟着文祁出去花园玩一会。 今儿来主要是让两个孩子在家长的看护下，光明正大的见一面，彼此都亮亮相，看看是否满意的意思。 其实长辈们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不然不能够让他们见面的。 等人走了，老太太才问道：“怎么样，我大孙子还不错吧，我可是看上静茹这丫头了，喜欢的不得了。你可得依我咱们常往来，让静茹常来看看我老婆子，我就喜欢花骨朵一样的姑娘们，瞧着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 这话语带暗示，进一步是成亲家，退一步也是好友可以往来，不妨碍交情，多交个朋友的意思，这才是正经说亲的样子呢。 “我也瞧着瑾哥是个好孩子，只是你知道静茹是嫡长女，我要回去跟长辈们商议一下的，还请老太太容我回去请示一下长辈。” 王夫人倒是十分痛快，很喜欢瑾哥，但还需要回去问问公公婆婆才行呢。 “好，这是应该的，你家公婆在跟前么？改日我让瑾哥上门拜访请安可妥当？”老太太进一步询问。 “在家呢，我母亲也说想看看瑾哥呢，改日我邀请瑾哥来家玩，我家小子也在呢，早就听说瑾哥的才干出众，跟我夸过好几次说想见个面呢。” 王夫人大喜，就是想让长辈们看一眼的。 “好，没问题，应该的，年轻人应该多来往才是。”老太太含笑答应，这算是又进了一步。 和王家的事基本算是有八成把握了，只等定亲就算是确定了。 文祁领着王静茹一路往花园子走，路上也交流的很愉快，王静茹是个很有才学的姑娘，却不矫情脾气性格也活泼开朗，落落大方，无论文祁说的什么话题，她都言之有物，能跟得上节奏，且有理有据不浮夸，很得文祁的心。 第489章交流 “静茹妹妹，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少有我能聊的这么愉快地机会，改日我请你来我的公主府暖屋子，你可别推辞我呀，我很希望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呢。” 文祁饱读诗书才学也是丝毫不弱，很少能遇上这样才思敏捷跟得上自己脚步的姑娘了，十分喜欢王静茹，想和她做个朋友。 王静茹也是含笑点头，“能得公主邀请是我的荣幸，怎么会拒绝呢，我和公主也聊的很开心呢。” “别叫我公主了，太生疏了，熟悉的朋友都叫我长宁，你也叫我长宁吧，我都叫你静茹啦。”文祁大大咧咧的挥挥手。 静茹含笑应下，主动拉着她的手询问军营的一些见闻，她没去过也没见过军营的军人是如何打仗的，十分好奇，很是佩服，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文祁和静茹聊的十分愉快，彼此交流的特别好，倒是相见恨晚，很有点知己的味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粗鲁，我平时都穿胡服方便骑马的，这衣服是我妹妹兰月给我绣的，我好喜欢就穿上亮亮相。”文祁扯扯裙子笑了笑。 王静茹正色道：“怎么会，公主以女儿之身投身军营保家卫国，为我们保卫一方平安，我辈引以为楷模，如何能认为公主粗鲁，说这样的话的人都是站着不腰疼的。 我先祖孝闲公主乃是我女孩引以为骄傲的人物，我以前没有荣幸见到您，但也听过您的故事，我们姐妹几个都特别佩服您，策马奔腾，沙场征战，这是多恣意快活的人生，可惜我没这福分。 我平日里从小见我哥哥骑马习武，君子六艺都十分辛苦，可想而知真正的军人是要经受更多的辛苦和血泪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将领，身为女人多有不便您能取得今日的成绩是历经了很多辛苦和血泪换回来的。 何必听别人说些酸话，他们是见不得我们女儿家也能优秀，也能做到男人能做的事罢了。” 王静茹的家教十分严格，虽是文官出身，却底蕴深厚并不如一般普通文人那样排斥武将，反倒十分佩服敬重，深知他们是以血肉之躯保家卫国的英雄，内心十分佩服。 文祁见她态度真诚不是作伪奉承的样，可想而知平日里父兄肯定也是这样教导的，耳读目染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会和其他人一样装样子罢了。 倒是心中暖意融融，不禁脸上也多了几分真诚和欢喜之色，握着她的手十分开心的笑道：“难得你能这样理解我，一路走来我听的最多的是排斥和不认同的声音，都觉得习以为常，没想到还有真的认同我的人，到让我十分感动莫名。” “我和哥哥都特别佩服您，哥哥没少跟我说您的英雄事迹，还说您能上朝呢，不要听他们的酸言酸语，他们是嫉妒你优秀能干。” 王静茹十分佩服文祁，活出了女孩心中的样子，勇敢坚韧大气，做自己坚守自己的初心，她这次能也是听说公主会出席，特意打扮好过来拜见的。 “谢谢你，谢谢。” 文祁深吸一口气笑容灿烂明媚，突然觉得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心情也十分透亮了。 二人倒是相逢见晚，引以为知己的意思。 丫鬟过来禀报，“公主，秦少爷让我问您要不要去前院看看卢家少爷，人来了，您不是说要见一见么？” “哦，好的，静茹妹妹我带你去找我婳儿妹妹她们玩去，我去前院看看卢家小子去，说点事。我去瞅一眼去。”文祁得意的笑了。 静茹也笑着点头，“好，你去吧，莫管我了，我跟丫环去找婳儿妹妹玩去。” “好，你带王小姐去找婳儿，仔细照顾着，这是咱家贵客。”文祁特意叮嘱。 “公主放心吧，在咱家再不会出问题的。” 丫鬟活泼伶俐，拍着胸膛保证，每隔一段路就有丫鬟和仆妇守候，绝不会出问题的。 “好，静茹妹妹，我一会来找你玩，我去看看人就回来。” “好，你去吧。” 王静茹呵呵的笑笑，跟着丫鬟去找婳儿玩去了。 文祁则自己往前院走，打算去见见卢晔，不然心里也不放心，想看看到底好不好。 到了前院四下看了一眼，就看到远处凉亭里坐着说话喝茶的，秦熙和赵星几个人，其中一个身穿石青色袍子的男人不认识，远远的也没看清脸。 便信步朝凉亭走了过去，秦熙看到大红裙的文祁朝她招手。 进了凉亭才拉着她介绍，“卢兄，我给你介绍，这是长宁长公主，也是我的心仪之人。” 秦熙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给卢晔介绍。 文祁扭脸看他一眼，头一次见着他这样介绍自己，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一刻她觉得很温暖，他在给自己信心和安全感，也没有留什么后路，是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为他们彼此的将来努力的意思。 “原来这就是心心念念惦记的心上人啊，怪不得你这样放不下呢，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别个，给长公主问好，小子卢晔。” 卢晔抱拳行礼，倒是十分佩服文祁的样子。 “卢大哥客气了，是我非要来见你，看一眼的。明人不说暗话，我相信我王叔一定给你说过了吧，我妹妹兰月是我的伴读，她是庶出的，却很得我的疼爱。 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不知你有何看法？我相信你能来也是有意的，既如此也不必说些客套话试探来试探去的了，须知道女儿家也伤不起。” 卢晔沉思后正色道：“我见过一面赵妹妹，家母也见过的，十分喜欢。那件事我听说了，赵妹妹是糟了无妄之灾，却应对的极好，再说赵家的家教我和母亲都十分信任和佩服的，再不会有问题的。 我是真心想求娶赵妹妹的，家母也是很喜欢赵妹妹的，我已经和赵大人表明了我的心意，只等同意就拜托母亲找人来提亲了。” 卢晔是个正直坦荡的人，既然都问到头上了，也是磊落的态度，如实回答，不曾躲藏遮掩。 文祁微微点头，人还不错，长得俊逸郎朗男子气概，目光坦荡直视，是个不错的人。 第490章玩闹 “我只说一句，我很疼我这个妹妹，谁欺负了我妹妹，我不会轻饶了他，我问过你的心意，不合适可以不娶，但你娶了了我妹妹再嫌弃她，我不会放过卢家，你要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文祁一脸霸道带着浓烈的威胁之语，谁都不可以欺负我的人，否则我就要你付出代价。 “小子愿意接受公主的审视，您放心好了，我是真心迎娶的，赵妹妹自然是吸引我的，但不全是因为美貌，更多的是她的气度和品行让我心悦。” 非要说不是美貌那太假了，卢晔也不曾否认兰月对他的吸引力，但更多的是因为佩服赵家的家教和兰月温柔如水的气质反倒是更吸引他。 文祁这才满意的笑了，“嗯，只要你对我妹妹好，咱们就是自己人，反之我们就是仇人。” 对待仇人她从不手软的。 卢晔自信的笑着，生平不做亏心事自然也不怕夜半敲门，态度舒朗大气。 “好了，好了，怎么让你搞得好严肃的样，卢晔我认识多年了，人品我是信得过么，来喝杯茶，今儿的茶可是我带来的，我亲自泡的，你尝尝。” 秦熙拉着说笑起来缓和了一下气氛，给她端了杯茶，让她品一品。 “哦，是么，那我可要尝尝了。” “嗯，不错，你哪来的新茶，真不错。”文祁点头笑道。 “从我祖父那里搜刮来的，怎么样不错吧。”秦熙呵呵的笑道。 “不错，很好。” 文祁满意的微笑点头，慢慢地品着茶，和大家闲聊起别的来，倒是主动和卢晔说话聊天，主要也是为了多了解他一下，看看为人到底怎么样。 卢晔也是知无不言未曾有任何隐瞒，一番聊天下来，文祁就差问人家家里有没有通房小妾了，基本都已经门清了。 卢晔也无奈的笑道：“家父去世的早，母亲对我极为严格，我到现在没有屋里人，连伺候的人也是小厮，我没有丫鬟，我母亲当年被亲戚暗害，我年幼差点被人拐卖，因此我身边的人都是我母亲亲自指定的，没有女孩。” 文祁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咳咳！我就是随口问问，呵呵呵！”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却丝毫不认为自己哪里不对，自己的妹妹自己心疼，我就是要问清楚。 秦熙没好气的掐她腰一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怕害臊，你想知道什么告诉我，回头我帮你问个底吊还不行么，你这样大刺刺的问多让人尴尬呀。” 赵星也捂着脸呵呵的笑，“我妹妹真的很得长宁的宠爱的，连填妆都早早准备好了。” 他也是十分窝心的，兰月也是亲妹妹，特别懂事，和馨月一样都让他心疼，虽然馨月更疼宠一些，但不会影响他照拂这个妹妹的心。 “我知道公主的心，能得公主如此维护，能看出公主善良柔软的一面，也让我更加确定，兰月是个好姑娘，值得我求娶回家做主母。” 目光坚定有力，让人信服了。 “嗯，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若我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包涵。” 文祁端起茶杯郑重其事的给以尊重。 “公主有礼了，我先干未敬。”卢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回内院了，去跟妹妹们玩去，你们聊吧。” 文祁也不好长时间待在外院和男人厮混在一起，也不像样，主要是来看看卢晔的，看过了也该走了。 “好你去吧，明儿你在家么，我来找你啊。” 秦熙含笑望着文祁，目光灼灼带着烫人的温度。 “好呀，我打算带妹妹们去公主府玩，还想办个宴会暖暖屋子的。” “好呀，我来接你们。”秦熙一口应了下来。 文祁笑着告辞，回了后院，找到妹妹几个，和她们说笑起来。 趁人不备单独和兰月小声的说话，“我见到那个卢晔了，和他说了一会话呢，人很不错呢，很坦荡，我还特意问了他对那件事的看法呢，他觉得不是你的错，你别担心。 也说你应对得很好，他母亲都跟相熟的打听过了，当时有一个姑娘和他家是认识的，都了解的特别清楚，你不用担心这个。” 兰月眼睛亮了一下，眼中包含感激。“姐，谢谢你，让你这样为我操心受累，我会好好的。” “傻丫头，以后要过得好才对呀，你放心有姐给你撑腰，谁敢说你只管扇回去，打不过姐帮你揍他们。”文祁一脸霸道痞子样。 兰月格叽格叽的笑，抱着文祁软软的语调央求，“姐，咱不能打人，对你名声不好，你不在乎我在乎啊，我姐姐那么好那么优秀不能让人说嘴是不是。” 文祁又掐掐妹妹细嫩的小脸满足的笑了，“好吧，不过欺负你可要告诉我，就是卢晔我也给你揍他去。” “嗯，这个可以的。” 兰月也一本正经的点头，小模样可招人稀罕了。 姐妹俩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堆，又玩闹起来，你挠我一下，我咯吱你的痒痒，笑的咯咯咯的。 婳儿瞅了一眼，又放松的笑了。 王静茹和婳儿她们姐妹三人关系都很不错，对兰月也很友好不曾大小眼看人，这也显示出她的家教很好。 “她们在说什么呀？这么高兴。” 王静茹看她们那么高兴也忍不住被感染的笑靥如花，眉眼弯弯。 “再说我妹妹的婚事，卢晔睿王爷介绍的人，给我妹妹的，长宁姐姐不放心亲自去看了看估计是去拷问人家去了。” 婳儿捂着嘴呵呵的笑。 “你们姐妹关系真好呀，可惜我只有堂妹，我来了京城以后大家都跟随父母往外放也见不到了，都有点想念她们了。” 王静茹撅撅嘴有点艳羡。 “我们姐妹大小就养在我祖母跟前的，不分彼此的，我们感情确实极好的。以后你来了我家我们也会好的呀。” 婳儿歪着头笑眯眯的调侃静茹。 “坏丫头，你竟敢取笑我，看我不拾掇你。”王静茹不依不饶的和婳儿打闹起来，二人一个追一个跑，玩的不亦乐乎。 难得今日清闲文祁望着院子里大家十分开心欢乐的样子，也觉得十分美好，心情极好了。 当日王夫人带着女儿回家保证回去跟长辈提提亲事，如果长辈同意就可以定下来了。 第491章府邸 一场花宴倒是让文祁见到了不少世家姑娘和小子，和几个姑娘聊的也十分愉快，尤其是王静茹谈吐不俗学识渊博，确实是其中的佼佼者。 看过了卢晔，文祁也觉得不错，就没再插手交给了老太太处理，准备看个好日子，卢家就可以过来提亲了。 第二天文祁穿戴一新，等着秦熙来接他们，一起去公主府玩耍一下，公主府基本已经修好，家具摆设都已经弄好了，宫女太监和伺候的人也基本就位，一些树木花草也栽种上了，还有一些需要补种和维护的问题以及细节上的小东西需要修缮。 秦熙和文辛他们几个都过来了，文麟今日也回来了。 “你也回来了，你去看过皇祖母了么。” 文祁看到文麟笑了一下。 “我昨儿就去看过了，在皇庄歇了一夜的，今儿去你府邸看看的，顺便来看看外祖母。” 文麟笑着解释。 “哦，我昨天见到不少人呢，可我没看到林家的姑娘，有点可惜呢。” 文祁昨天在自家花宴上没看到林静书，有点可惜。 婳儿笑了一下才说道：“我忘了告诉你，静书姐姐着了凉有点不舒服吃了药在家没出来，你要见她改日我约个时间到家里来玩就是了。” “你们认识啊，关系好么？”文祁立即感兴趣的把脑袋转过去。 “何止认识，我们关系很好的，经常信件往来呢，怎么了？”婳儿颇为好奇的问道。 “没，我就是挺好奇，没啥特别的。” 文祁摆摆手，没确定的是不能乱说女孩子的名誉很要紧的。 婳儿是嫡长女交到几个身份家世好的姑娘并不稀奇，只是自己忙没注意到罢了。 文麟笑了笑，“不是说出去玩么，走啊，我也想去看看他们最后弄成什么样了，去过几次都是乱糟糟的在干活，没看仔细呢。” “好呀，走，咱们去玩去，先去看看，然后我再写帖子邀请他们来玩。” 文祁决定先去公主府看一看，能不能举办宴会啥的，要是没弄好估计不成的。 一行人坐了马车去公主府，她的府邸占地十分广，气派辉煌，又是皇帝亲自选址画的地方，司务局的人干活还是很精心的，主要是她得宠的缘故。 里面花园修缮的也还行，因为有些树木没有长起来，显得有点失色，但整体看来还是很不错的，图纸是秦熙给画的，工人们严格按照他要求给修的。 下了马车大家一路走进去参观一下，有一部分树木是原来的宅院保留下来的，一部分可以看出是新种的。 “很不错啊，这些花草树木长两年就能郁郁葱葱了，到时候会十分好看的，这院子也很漂亮呢。” 婳儿指着那些有些年头的树木兴奋的笑道。 “是呢，要是再有个二年树木长起来就会十分好看了，你图纸画的不错呢，给我的也用点心啊，不能大小眼。”文麟用手推了一下秦熙央求道。 秦熙白他一眼，“知道了。”无奈的叹气。 一路走进去穿过拱门，每一个院落的景色都不一样，题的词都是秦熙特意想出来的，十分雅致有意境。 每一个院落的景色都略有相连又各不相同让人感觉眼前一亮别有洞天之感，就连种的什么花草都有些讲究和要求。 不得不说为了她的公主府秦熙也是费劲了心力，处处彰显着别致清雅和用心。 文辛悄悄的推了秦熙一下，在他跟前小声嘀咕道：“你说真的，是不是画图纸的时候就琢磨好了，这是自己要住的地方所以花这么大的心思给弄是吧。” 眼神还有点暧昧的调侃之意，嘴角挂着了然的笑容。 秦熙抿着嘴笑的满脸明媚开朗，眼里是甜蜜的味道，“我头先画了一个觉得不满意，又开始重新画，画完了我才觉得这里面很多都是我喜欢的，或者是宁宁喜欢的。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如果让别的男人住进去，我是不开心不愿意的，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确定了我想和宁宁共度一生。” 画完图纸他觉得自己看清了自己的心意，这个过程让他十分快乐，由迟疑到坚定再到确定心意不改。 文辛拍拍他的肩膀，很理解他，作为一个男人娶妻生子要考虑的问题很多，不光是男女情投意合，还有更多的为家族为自己以及为将来考量很多东西。 人生在世不是你和他两个人相亲相爱就可以了，彼此还有亲人还有家族还有需要努力的前程，还有彼此身边的朋友交际等等，谁也做不到完全不在乎，我就乐意当山顶洞人，就彼此在一起就行了，那完全不可能也不现实。 秦熙笑而不语，望着长宁欢快的比划着什么和姐妹聊的开心的背影，觉得心里十分满足踏实。 在府里转了一大圈，大家都有点口渴了，长宁邀请他们去正堂小坐片刻。 福贵亲自端了茶具送进来，“主子，这是新得的山泉水，您是自己玩还是奴才伺候呢。” “我自己来吧，你下去吧，给我们准备点饭菜，弄好一点别整的油腻腻的吃不下。” 文祁挥挥手开心的拿着茶具打算给大家泡茶，让他们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 “好嘞，奴才这就去吩咐，皇庄送了新鲜的蔬菜瓜果和山珍，奴才去给大家准备一下。” 福贵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姐你这真大，走了一圈也没全看完，走的我腿都酸了。” 婳儿捶捶腿是真的累了，公主府很大，他们只是一路走到正堂这段路小转了一下，实际上还有很多一片区域根本没来得及看，说是二年才能盖好是真的，还有一片区域没有弄好呢。 “当然大了，当初画地的时候可是迁居了好几户人家的，迁走的基本全都是五进宅院的大户，地方很宽敞，皇上画了一整片地，很大一块区域呢。转个两天都不一定能转完呢。”秦熙笑着解释。 当初画图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宽敞气派的宅子，可以做的事很多，他还给做了一个可以跑马蹴鞠的校场，一点也不比宫里的那个练武场小半分，各个功能区域划分清楚彼此相连，可以让文祁得闲跑马练武玩耍，活动场所很宽敞不会局促。 第492章参观 “真好，这么宽敞，姐，我要在这里多住几天，我还想去参观别的地方呢。” 婳儿十分感情去的拍着手笑道。 “好呀，来人。”文祁吆喝一声。 一个宫女进来了，“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你是哪个？” 文祁见她眼生，不熟悉忍不住问道。 “回公主，奴婢是从皇庄调过来的，是皇后娘娘派我们几个小丫头过来先伺候着的。奴婢茉莉，是太后娘娘给起的名字，说像花儿一样心情好。” “哦，这有能住人的屋子么，给我妹妹们选个院落打扫干净我们住下来玩几日。” 文祁不知道收拾好没，晾晒时间够不够，因此要问一声。 “可以的，早就可以住人了，房舍都是准备好的，拾掇一下就行，奴婢下去安排。” 茉莉笑着点头。 “嗯，去吧。” “还挺不错的么，姐给我个院子，我也要住下来。”文麟也十分稀罕的要住新屋子呢。 “好呀，一会让福贵给你安排去，弄好了以后你可以常来住，我不在你经常过来住个一两日帮我看家。” 文祁笑着给他派个活。 “好呀，没问题交给我吧。” 水烧开了，文祁给大家泡了新茶，“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嗯，味道不错哦，这是今年新进贡的么？”“秦熙品了一口觉得十分不错。 “嗯，是今年的秋茶，司库给我送了一些过来，你们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们包一些带回去品尝。” 文祁浅浅的笑着，给大家泡茶，感受着茶香在屋内浅浅的漾开，清新的味道窜入鼻息感受到徐徐的香味，沁人心脾，心情似乎都被浸润了，舒朗通透。 “姐，你这正厅布置的也很大气清雅，很有格调，我很喜欢呢。” 兰月四下好奇的张望着，觉得几幅字画都十分有味道，有一些是古董字画，但有一些则不是。 “那两幅字画是熙哥哥给我画的，怎么样还不错吧，我觉得很好就挂了出来。” 文祁显得十分得意，被妹妹夸赞自己也觉得很有面子很开心。 秦熙低着头品茶，耳根有点红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沉默着。 “哦，原来秦大哥给姐姐画的，那就怪不得了，秦大哥眼里只有姐姐一个是女人，其他人都是看不见的。” 兰月调皮的调侃秦熙，却觉得秦熙和姐姐最般配，对秦熙也是认同的，因为秦熙为人正派，眼里只能看到文祁看不见别人是美是丑，就是对着自己也是淡淡的，这一点她特别满意，说明秦熙心里是真的喜欢姐姐，不是那等好色之徒。 “臭丫头胆子大了，敢调侃我了。” 文祁用手点点她，眼里是宠溺和包容，嘴角笑的甜蜜。 “嘻嘻！我说的是实话么，姐，我们中午吃什么，转了一大圈我有点饿了，喝了茶感觉更饿了，我们刚才来的时候那个院子的凉亭觉得特别好，那的花草也长得特别好看，我们让人把饭菜摆在那里吃好不好，屋里有点闷不透气。” 现在是秋燥的时候，还不是很凉爽，外头有微风拂过倒是十分惬意的。 “咦！对呀，茉莉，去让人摆饭凉亭，我们去那里吃，再来一壶酒，烫一下，果子酒就行了，我们乐呵一回。” 文祁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温和不醉人的果子酒。 “你不能喝，伤还没好透呢。”秦熙看她一眼淡淡的开口。 “啊，果子酒喝一杯也不行么，其实都差不多了。” 文祁嘟嘟嘴眼带恳求，水汪汪的大眼透着几分可爱。 秦熙也不说话只是淡漠的看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喝茶，什么也没说，表情有点冷淡和严肃。 文祁失望的垂下头，撅着嘴有点不开心。 “姐，我不想喝酒，我那个什么快来了不太舒服。” 兰月体贴的凑近文祁耳边嘀咕着，告诉她自己月事快来了，不想喝了，免得姐姐看着他们喝酒开心自己喝不到也挺眼馋的。 “没事，别为了我都不敢喝了，我不喝就是了。” 文祁动了动身子又偷偷瞄了眼秦熙，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嘴角微微扬起，带了一抹浅笑，他在偷笑。 兰月莞尔一笑，“我真的不能喝，在喝药调理身体呢。” 这是真的，姐姐喝不喝她都要说一声的，因为眼看要定亲了，祖母让人给她熬制了温补的药进行调理身体，主要是温宫驱寒滋补气血的。 “哦，那你可以陪我啦。” 文祁高兴了，有人陪我就没那么可怜了。 秦熙无奈的摇头，小孩子心性。 说话间午膳也准备好了，下人来请，他们移步去凉亭用膳，这有花草树木十分茂盛，景色好，小风吹拂十分舒服，视野也很开阔，心情也很阔朗。 “别说兰月妹妹选的这个地方很舒服啊，坐着吃饭心情都很放松呢。” 文麟笑着夸赞。 兰月得意的摇头晃脑，“还是我眼睛尖吧，来我来给你们烫酒，嗯，这个酒味道很好耶，有很浓的果香呢。” “回小姐，这是皇庄自己酿的，那有温泉，地热比较高，因此果树长得好，能比别个地方多长一茬的果子呢，吃不完就酿成果子酒，太后和皇后娘娘经常都要小酌一杯呢。” 福贵在旁边伺候着给他们说笑解闷。 “真的，姐，给我一点子我带回去给祖母他们尝尝。” “好呀，我倒忘了给这个了，等会给我妹妹们各样都装一点送去赵家。” 文祁笑着吩咐。 “好嘞交给奴才就行。” “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客呀？” 秦熙也喝了一杯果子酒，因为有妹妹在不好喝醉，大家都没要烈酒，喝的就是这个果子酒，彼此说说话笑一笑就很好。 “我还没想呢，福贵咱能办宴会不？” “能，基本都差不多了，就是还差一些没弄好，不过和院子这头也不相干，我让人拉了围墙隔开了，一点小活，眼看着天冷也就干不成了。不碍的。” 福贵是公主府的掌事太监，对外的事都是交给他去处理了。 “嗯，那你们来么？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文祁问秦熙他们。 “三日后吧，三日后虎子哥他们就销假回去了，我们可以走得开，如今有自己的府邸了，你可以多请一些人，除了宗室的兄弟姐妹，我们世家圈这块也可以多请一些人过来，文官那头文辛让林家出面请一下也可以。请不来大人我们同辈的也需要交流一下的，这对你也有好处。” 秦熙是希望帮文祁把人脉圈子拉起来，如今她也能上朝了，这些关系对她是有用的。 第493章不请自来 文祁挠挠头，“好吧，要写那么多帖子呀？我头次自己办宴会，好麻烦的。” 撅撅嘴又开始嫌弃麻烦了，她没啥耐性是真的。 转转眼珠，“文麟，你帮我去弄外面，帮我把帖子写了，星哥哥你帮我去邀请世家子弟，婳儿馨月你去请姑娘们，文辛你去请宗室的，还有什么来着，福贵你和周嬷嬷帮我准备花宴，对就这么办。” 文祁一拍手高兴地笑了，一番吩咐下去，她没事干了，别人都替她把活干完了。 “好，姐姐放心吧，姑娘们交给我就好了，我和妹妹们一起写帖子。”婳儿体贴的笑着应了。 “嗯知道了，我去邀约外面的人。” 文麟无奈的应了，谁让这是他亲姐姐呢，姐姐有令，弟弟服其劳是应该的。 文辛也点点头和赵星琢磨着怎么办请谁合适。 “熙哥哥你帮我请一些将士们过来乐呵一下好不？” 文祁眼睛笑的弯弯的，带着讨好的笑容望着秦熙，笑容异常甜美动人，有求于人态度自然可好了。 秦熙无奈的叹气，“那你自己干啥，活都让我们干了，你干啥？” “啊，我……我也要写帖子呀，我还要招呼宾客呀。” 文祁理直气壮地伸直了脖子，挺了挺腰肢。 秦熙瞪她一眼。“行了，你也没这耐性，我给你琢磨一下多请几个人来热闹一下吧。把邵先生请过来。” “好呀，你看着办吧。” 文祁很信任秦熙，其实也是偷懒嫌麻烦，反正不用我操心就行了。 就这么说定了，大家吃吃玩玩说说笑笑，倒是十分惬意开心。 吃过饭文麟和秦熙他们要回军营了，好在没什么大事，可以出来走动。 “我回去了，你不在我要求看着大营，不许喝酒安心养伤，这回伤在右臂，你一定要忌嘴小心保养，不然以后可真的拿不起刀了。” 临走时秦熙在二门上跟文祁再三叮嘱。 “我知道了，我很小心的，没有贪嘴。” 文祁撅撅嘴靠近他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乖巧的应了下来。 秦熙低头笑了一下，抬手摸摸她的细滑的小脸，“乖，好好养伤，我帮你把宴会的事弄起来，给你多扩展一下人脉，这对你以后有好处。不过你不能喝酒，到时候让人弄点果汁来就行。” “好，那没有厨子可咋整？” 文祁刚才听了福贵禀报，公主府的两个厨娘还算可以，但人多弄不过来的，因为府邸还没正式落成还缺人手呢。 当时考虑到公主不急着住，所以想着挑选优秀的人才进来，一时半会也不着急的意思。 “没事，我再给你补两个过来就是了，以后可以在公主府宴请宾客也是一样的。” 秦熙先找个好反正也是要和文祁在一起的，他们如今也分不开，在哪宴请都一个样，区别也不大，这里到更自由，地方也宽敞。 “好呀，我就知道熙哥哥最疼我了。” 文祁眉眼弯弯，笑靥如花，眉梢眼角带着一丝娇媚，眼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你就会拿好听话甜乎我。” 秦熙掐掐她的小脸，笑了笑，骑马告辞了。 文祁和妹妹们留在公主府玩耍，还有些地方没逛过呢，还新鲜着到处跑着玩，倒是十分愉快。 在自己的家里可以撒疯的玩，难得几个妹妹可以这样肆意的疯一回，文祁陪着她们一起疯玩，连谨慎的兰月都显得兴奋开心很多，每日都跑的满头是汗十分畅快。 福贵过来了，“回公主，文晴公主求见。” “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文祁诧异的问道。 “姐，你又没有刻意躲藏，她一打听不就知道了么，我们这多人挺显眼的呢。” 婳儿失笑解释道。 “哎！这丫头真是不通人情世故还是故意的呀，这招跟谁学的，死缠烂打呀。可愁的我……” 文祁无奈的捂着脑袋，觉得异常烦躁，大好的心情都被败光了，本来这两日没人打搅和乖巧懂事的妹妹们一起疯玩，别提多高兴了。 “姐，见吧，守在门口不像样，有什么话进屋里来说，别让外人议论你们萧家姑娘没教养，自私薄情，这话也不好听，会损害你的名声。” 婳儿低头考虑了一下，为姐姐考量还是要见的，毕竟文祁是长姐，一个不好就是长姐容不下姐妹了。 “是啊，大姐说的有道理，你是长姐弄不好都是你的错了，她是妹妹会有先天的弱势。” 兰月也赞同进屋说话。 “行吧，让进来吧，去前厅候着，上好茶招待，客气点。” 文祁沉着脸叮嘱了一句。 “是。奴才去找周嬷嬷来？” 福贵是好意，几个女孩家家可能弄不过文晴公主，再不讨喜她也是公主，婳儿几个身份落一层有些话不方便说，文祁脾气急也不擅长玩斗嘴皮子，她学的是文治武功，对内宅争斗涉及的很少，皇后也没教这些。 福贵害怕她们几个姑娘吃亏的意思。 “锦绣姑姑呢？” “锦绣在宫里带几个小丫头，打算差不多了就带过来的意思，皇后娘娘不在清宁宫，也需要一个人坐镇，因此一时半会还过不过，只有周嬷嬷过来了。” “那就让嬷嬷来吧。” 文祁知道自己的短板，也不会非要自己来不可，有人帮衬不会吃亏也是好的。 文晴被请去正厅接待，文祁扁扁嘴，“我去换身衣服。” 刚才出去玩一身全是尘土，她换了一身胡服出来。 “走吧，去见客。” “姐，文晴公主会不会有事求您啊。”兰月好奇地问道。 “不晓得最近也没啥大事啊。” 文祁歪歪头想了一下，朝里没啥大事，她隔几日就去大朝的，虽然是养伤但不妨碍去大朝旁听，没啥事要她出面的呀。 “猜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主动权在姐姐这里，有什么关系呢，稳得住自己还怕什么。” 婳儿到底是嫡长女，关键时候就能看出区别来。 “姐姐说的是，母亲常说让我和姐姐们多学学呢，我确实需要学的东西还多呢。” 兰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不要紧，有我们做姐姐的在，还怕护不住你们么，我们都护不住那就真的是大事了。”婳儿轻笑一声。 来到前厅，文祁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文晴，一时有点唏嘘感慨，曾几何时她把文晴和文淑当亲妹妹在呵护疼爱，可如今关系好的只有文淑了。 第494章失望 文晴看到文祁出来，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望着文祁也是怔怔的，一瞬间好像被堵了嗓子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无奈的强笑了一声，“长姐。” “嗯，你来了，坐吧。” 文祁坐在首位上，婳儿姐妹几个上前给给文晴请安。 “臣女给文晴公主请安。” “臣女给文晴公主请安。” “臣女给文晴公主请安。” 三人依次请安，做足礼数，文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起吧。” 文祁看到这失望的微微摇头，完全没有任何对以往朋友的情意，从请安上就能看得出来，文淑文麟对待亲近的朋友从来不用如此端正，这样坦然的受别人的礼。 一般多是上前一步亲自托起来表示尊重和亲近，要么就是直接摆摆手不用请安了，可文晴从来都是这样，要大刺刺受了所有人的礼数，一点也不能错，无形中也拉开了和大家的距离。 婳儿三人也没说什么，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她一直都这样，大家和她在一起更谨守规矩，相应的对她也有所保留。 “长姐，我来特意给你请安的。” 文晴没工夫搭理赵家姑娘，瞥了一眼就扭过头去了，脸上带着一丝委屈的撒娇跟文祁套近乎。 这个表现被文祁和身边的周嬷嬷看在眼里，周嬷嬷表情未变，只是眼神更冷了一些。 好歹也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以前经常往来，还在赵家小住过，且是每个月都去玩的，如今见了面一句话都不说，未免有点太冷漠了。 兰月表情更冷了，馨月只是讥嘲的冷笑一声，歪过头去不看文晴，虽然她年纪小被家里宠爱的厉害，可却没少教导，该懂的全都懂，不过是有姐姐们在上面罩着，懒得动脑子罢了，见到文晴这幅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找我有事么？” 文祁表情淡然，既不生气也没有过于热情的心思，淡淡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仅此而已。 “姐，你一定要这样冷淡待我么，我是真心给你认错的，你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肯原谅我呢。” 文晴很不满意文祁对她的态度，心里也觉得特别委屈，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也同意原谅我了，怎么还是这样子对我，为什么不能恢复道以前的亲密呢，我们才是亲姐妹呀。 “哦，我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 文祁冷笑一声，也不恼只觉得文晴可怜又可笑。 “姐，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么？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不像有些人也不过是亲戚罢了。” 文晴扫了眼赵婳几个姑娘，眼带不屑和嘲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当初对我好也不过是想拉拢我巴结我罢了，我是给我姐姐面子，你们家世也配的上和我玩罢了，不然凭你们别想近我的身，再怎么样我也是公主，你们不过是世家女而已。 馨月气的脸都歪了，刚要起身说话，却被婳儿和兰月同时拦住了，只得坐了回去，气呼呼的瞪了眼她，什么也没说。 “我如何交朋友还不需要跟你汇报吧？你有事么，有事说事吧，我也忙得很。” 文祁失望极了，懒得和文晴在客套了，直截了当得了。 “姐，我听说你的公主府快要搞好了，这不给您送礼来了，再就是我想你了，知道你受了伤，特意带了些补品过来看看你。” 文晴拉关系是主要的，探望是假的，再就是不想放弃越来越独宠的文祁，更何况文祁已经入朝为官了，这不简简单单是独宠的问题了。 文祁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如今只是刚刚开始显现而已，将来可以想见权势会越来越重，会受到皇帝更多的栽培和看重，毕竟不用担心文祁会盼着老爹死了好继承皇位。 只有儿子才会这么想，女儿是不会这么盼望的，皇帝子嗣众多，也轮不到文祁做帝王，所以皇帝对文祁是独宠，信任有加，和别个儿女完全不同的感情。 “多谢了，我没事了，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到让你多跑一趟。” 文祁只是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眼眸幽深，不曾表露情绪分毫。 “我听五哥说你要宴请朋友来府里玩，我也想来玩可以么？” 文晴道明来意，这是结交世家的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的，无论如何也要挤进来才行。 文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嘲的笑意。 “好啊，到时候你来就好。” 文祁可有可无，不让来也不太好，大家都来唯独拉下她有点说不过去，说到底父皇还在呢，总要照顾一下父皇的脸面，冷待一下也就是了，只要你不闹事，我当你不熟悉的亲戚就行。 再想情深义重，她只能呵呵了！ “多谢长姐，我就知道长姐是疼我的，那我先回去了。” 文晴站起身也没有多留，轻蔑的扫了眼赵家姑娘一眼，得意洋洋的走了，再怎么样我是亲妹妹，你们还能比我亲近了，真是笑话。 带人走了馨月气的抓起茶几上的茶盏扔了出去，怒不可歇，“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从小到大的情分，现在拿眼缝子夹我们，狗屎一样的人。” 兰月和婳儿都抿着唇，一脸怒气，文晴确实欺人太甚了，就算不和我们好了，也不用如此做派吧，她们姐妹三个还顾念以前的情分，以礼相待呢。 周嬷嬷让丫鬟把地上收拾了，轻声漫语的笑道：“小姐们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十个手指伸出去还不一般齐整呢。她本来就学的小家子气，自以为是清高的不得了，连文淑公主都不和她往来亲近了，自己还觉得自己很高贵呢。” “太气人了，小时候我们家还照顾过她的，不求你亲近我们，起码也不用这番做派吧，哪怕你冷淡一点我都接受了。怎么是这样的人呢，真是白瞎了我们家那么多年的米饭了，都喂狗了吧。” 馨月是个暴脾气，气的脸都红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是个冷心的人不适合亲近交往，偏你那会对人家还用了心呢。” 兰月摇头不以为然。 馨月是最生气最失望的，她和文晴那会子玩得好，所以得知文晴如此薄情对待文祁时，毫不犹豫选择了放弃这段友情，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丝丝期盼，如今却是真的不再有任何期待了，伤心的哭了起来。 第495章做派 就算不是朋友大家冷漠不搭理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没必要如此瞧不起人吧，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呀，你有什么呀？ 你除了一个公主身份你还有什么，我们赵家好歹还有个皇后，和一对龙凤胎呢，还有几百年的底蕴和累世军功呢。 “她算什么玩意啊，我赵家靠的是忠心耿耿和累世的军功起家，她凭什么瞧不起人啊，我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有所往来啊，真是丢死人了。” 馨月气的不得了，你羞辱的是我赵家啊。 文祁也很不高兴，赵家是她母族啊，被人这么踩是不乐意的，但文晴一句不好的话也没说，只是眼神充分表示自己的态度，这就不好直说了。 “姐，你干嘛让她参加宴会啊。你看她那得意洋洋的劲，按说公主之尊我们不该多嘴，可她实在太欺负人了，说句难听的，真是小家子气。” 婳儿也十分反感，你还没得意呢，猖狂个啥劲呀，何况还是以前对你好的人。 “算了，她就是那个样子，也不知跟谁学的。” 文祁失望的摇摇头。 “我和她来往不多，没什么情分，到时候我可不奉陪的。” 兰月撇了撇嘴笑道。 “对哦，她是庶出的，特别怕人家说她这一点，和我二妹妹几乎不来往，以前需要靠着我们的时候还能礼貌点，现在连我们也不夹一眼了，既如此我们也躲着点吧。” 婳儿毫不客气的怒斥文晴小家子气，和馨月不一样，婳儿对文晴是有所保留的，因此没有那么伤心是真的，多半是失望和气愤。 “莫哭了，姐姐疼你。” 兰月心疼替妹妹擦眼泪，馨月最小，大小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她有懂事乖巧整日跟在他们兄弟姐妹后面软软的喊哥哥姐姐，就是自己这个庶出的也当亲姐姐在维护，有什么好的她都主动到母亲那里替自己争取一份回来。 “我以后再也不要理她了，我才不要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嘞。”馨月一边哭一边说。 文祁拉着馨月起身，给她擦擦眼泪，“不哭了，再哭小花猫了，你看姐姐我都不哭，你哭啥呀。呵呵呵！走我带你玩去，咱们去骑马去。” “好，我要去玩。” 馨月又破涕为笑了，自己呼噜擦一下脸，有得玩又不哭了。 周嬷嬷则有些担忧的说道：“公主您邀请了她进来，我怕到时候会有麻烦。” “没所谓丢人的也不是我，我也不想她老是这样故意和我亲热，我觉得很烦，她好像听不懂人话似得，一次次找机会靠上来，实在让我觉得很讨厌。” 文祁觉得无所谓，现在对这些事也不是很在乎了，有些人注定了不能亲近，只能远离，那就彻底一点好了。 “姐，你放心有我们看着肯定不会让她得逞坏你名声的。” 婳儿用力的点头，眼神十分认真，也觉得有必要彻底解决这个牛皮糖一样的人。 下午姐妹几个一起帮着文祁写帖子，文祁总是偷懒，姐妹几个不依，嘻嘻哈哈的闹在一起十分快乐，文祁也少有这么欢乐的时候，难得十分放松。 周嬷嬷瞧见了也是用心将姐妹三人照顾好，把她们当成上宾对待。 写好了帖子也发了下去，文祁闲不住带着她们浩浩荡荡跑去庄子上霍霍太后和皇后去了，顺便可以泡泡温泉。 “皇祖母，我回来了，我给你买了零嘴。” 文祁一进屋就嚷嚷着。 “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三姐妹赶紧给太后和皇后问安。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你不是在公主府宴请么，怎么回来了？” 太后好奇地问道。 “没，后日，我这不想您了，顺便带姐妹们来泡泡温泉么。祖母文晴又来找我了，还对我妹妹们特别不礼貌，可丢人了，祖母，她咋这样呢，太让人堵心了。” 文祁一见了太后就告状。 太后呵呵的笑道：“那你不怼她呀，客气啥呢。你让她参加你的宴会啊？” “那咋整啊，兄弟姐妹都去呢，就拉下她，我不是想着我爹的脸面不好看么，闹也别闹得人尽皆知呗。” “你倒是好心，她可未必这么想。要是不老实就给她两个嘴巴子，或者送到我这里来，我来教训。越来越歪了，像个牛皮糖一样，之前也是这样一直缠着文淑，把文淑吓得跑回宫去，害怕让我生气了。” 太后也有些不高兴的拉着脸。 文淑不敢让太后为这样的事生气再气坏了身体，老人最忌讳动怒，因此找了借口跑回宫了，不敢让文晴来打搅太后。 “真的呀，她跟谁学得呀，不达目的我就一直纠缠到底，真是要了亲命了。” 文祁也无奈的拍拍脑门。 “长宁回来了。” 康王和老伴也从外面溜达回来了。 “四爷爷，四奶奶好。哎呦花环真好看，趁的我四奶奶更美了。” 康王妃果然眉开眼笑的，花环是康王顺手编的送给老伴，哄她高兴地，文祁一眼就看到了，一提老太太别提多得意多高兴了。 “好孩子，你要宴请可不能喝酒啊，让你章爷爷知道又要埋怨你了。”四奶奶拉着文祁坐下，亲热的说话。 “给康王爷问好，给康王妃问安。”三姐妹这才站出来再次行礼。 “嗯，好孩子，你们来了好好陪长宁玩，高兴点当自己家，别拘束，难得长宁能休息几日。我刚才听见你在说谁来着。” 康王妃难得给赵家姑娘一个笑脸，又问了一句。 “再说文晴呢，那丫头真是出门就丢人，小时候巴巴的上杆子贴人家赵家，和人家几个姑娘玩得好，恨不得比亲姐姐都亲了，如今和长宁翻脸后，连带还踩人家赵家姑娘，你说这就是她干的事。真是丢人败兴的玩意。” 太后也不喜欢文晴这样，压根没有公主该有的样子，更别提什么风范了，还不如世家女做得好呢。 “我都不好意思说，我真心看不上你家的文晴，太小家子气了，前儿文淑从这走也是，天天在皇庄门口来堵人，福全不敢让进来，文淑怕你生气再气坏了身体吓的就跑回去了，堂堂一介公主之尊，弄得像个老赖一样，不达目的我就撒你一身臭狗屎的架势，这是跟谁学的呀，真是……” 康王妃也是嫌弃的撇嘴，瞧不上，哪有皇家姑娘这么玩的，丢人死了。 第496章稀客 不管怎么样也就是议论一下，文晴没做天怒人怨的事还是要留着的，到底是个公主，容忍度高一点，不像萧文彦可以过继，文晴不需要过继，也没人要呀。 文祁也不关注这个，絮叨两句也就算完了，总不能见一次打一次，那也太霸道了。 和三个妹妹在庄子上玩了一天，晚上四个小妮子一起泡了温泉，嘻嘻哈哈闹了好一阵，直到嬷嬷都来催了才爬出来的。 “姐，你这个真好闻。” 四个人躺在榻上，让丫鬟给做按摩，用的是司务局送来的香丸和润体的玫瑰香油，沐浴之后用来润肤效果不错。 “他们送好多味道的，我没时间用，你们回去的时候喜欢什么味道的挑一挑吧。” 文祁闭着眼享受思雨的按摩，十分舒服的哼哼。 “好啊，姐姐没时间享受，我们拿回去用好了。” 婳儿嘻嘻的笑着。 “我也是这养伤才开始用的，以前也没时间用。” “公主，等我去了你就可以用了呢。”思雨被调回文祁身边，专门负责照顾她。 “那敢情好，我也能提高点待遇了。” 文祁眯着眼嘿嘿笑了两声。 不知不觉文祁舒服的睡着了，婳儿叹息一声，“姐姐太辛苦了，哪里是一个公主的待遇呀。” “受多大苦就能撑得得住多大的成就和荣耀，我觉得姐姐现在很快乐，可以做我们做不到的事，像男孩子一样自由自在，虽然你会失去一些东西，但这是姐姐的选择。” 兰月笑着说道。 “你说得对，这是她的选择，我们该祝福才是。” 在农庄上玩了两日，她们又回到公主府，周嬷嬷和福贵把宴会需要用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连厨娘也送了过来，已经万事具备了。 今儿是个好日子，文祁特意换了新的胡服，梳了个漂亮的发髻，看着十分俏丽娇媚。 三个妹妹也是打扮一新，当中数兰月最为亮眼，谁让她是姐妹当中长的最为出彩的姑娘呢。 秦熙也过来了，一大早就为文祁忙乎着呢，早早的就发了帖子下去，尽力为她做的周全一些。 “今儿怎么不穿裙子了？”秦熙瞧了一眼笑着问道。 文祁浅浅的笑了一下，“不是说有男客来么，我还想着和他们一起玩蹴鞠和马球呢。” 声音软软地到让秦熙耳朵都酥了。 “嗯，今儿也很漂亮。” 秦熙偷偷在她耳边笑道。 文祁莞尔一笑，得意的朝他飞个开心的小眼神，娇嫩清艳的脸上满是自信甜蜜的笑容，好像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今儿我请了好多客人来，到时候你要好好招呼一下，知道不？” 秦熙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挠了挠。 文祁乖乖的点头，“嗯，放心吧，我肯定不给你丢脸。” “我就知道你最乖了，等你好了我陪你喝酒，就我们两个喝，不带他们好不好？” 秦熙望着她白嫩的小脸，不禁想起上次她喝醉时娇媚的样，让人心动极了。 “好呀，我们来划拳。”文祁高兴地笑。 周嬷嬷进来了，“公主，客人们陆续到了，另外马相爷和林相爷二人也先后到了，您看您要不要去接一下。” “咦，这两个老头怎么也来了，人在哪呢，我去接。” 文祁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了些惊喜的神色。 “走我陪你一起去吧。”秦熙一听也不敢怠慢，打算一起去问个好。 “在院子里逛呢。” 文祁和秦熙赶到花园，就看见两个老头脑袋凑在一起研究那是什么花，讨论的还一到劲呢。 “马爷爷，林爷爷，你们怎么来了呀？” “小丫头，你不厚道哇，盖了新府邸也不请我老头来喝杯酒，真是小气的丫头。” 马相爷用手点着她，笑着调侃。 文祁赶紧跑过去，亲热的拽着他的袖子摇晃，“哎呦！我这不是怕你贵人事忙没时间来，那我多没面子呀，上等的女儿红，我都备好了，您二位能来，我这蓬荜生辉呀。” “哼！还是我们自己上门的，都不给我们发帖子，没诚意，口花花。” 林相爷也撇嘴表示不满意。 “呵呵呵！那我回头在送你两坛好酒，庄子里的果子酒，老人也能喝两杯，您拿回去给奶奶婶子们也喝个新鲜野趣，还有一些山珍也能吃吃，是我孝敬您二老的。” 文祁立刻笑着哄一哄，老头人老像个老小孩一样，喜欢让人捧一捧，哄一哄。 “嗯，除了你炒的茶，其他我都喜欢。” 林相爷立刻一脸高深莫测的点头，配上这个表情和他挤兑的话，马相爷和秦熙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马相爷笑的乐不可支，“说的没错，你炒的茶真太难喝了，我竟然喝到了炒糊的苦味，哎呦喂！” 秦熙也耸动着肩膀笑的不行，他这一笑倒是有种美人如玉，风光霁月百花开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文祁撅撅嘴一脸不乐意，“林爷爷，您这嘴咋跟刀子似得呢，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喝茶，还要埋汰我，真是……” “你糟蹋好东西还不让人说啊，给我送两坛好酒来，不好的不要。” 林相爷大手一挥乐呵呵的样。 “你这府邸修的不错啊，我瞧着有点八卦阵的意思啊，院子的题词也很有水平。” 马相爷一路看过来觉得十分好，赏心悦目，题词也很清雅有水准。 “哎呦喂！您可说道某人心坎上了，这回去能炫耀好久了。” 文祁瞧了一眼秦熙，语气有点酸溜溜的调侃，还哼了一声，我被人挤兑他就被人夸赞，我这是什么命啊。 马相爷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这个院子的图是你画的呀，我就说礼部那帮人画不出这么好的院子来，你小子不错呀。” 说着似乎反应过来了，瞅瞅秦熙又看看文祁，脸上带了点暧昧的笑容。 偷偷的跟文祁咬耳朵，偏偏声音却不怎么小声，大家都能听到，“你看上他了，还是他看上你了，眼光不错。我支持你。” 文祁一下笑了，笑靥如花十分得意的样，“那在我看来都是一回事，我看上的就是我的，勾也得勾回家。” 马相爷和林相爷哈哈哈大笑，秦熙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根，狠狠瞪了眼文祁，意思是让她不要乱说话，什么叫勾回家，这是女孩说的话么。 “两位老大人请亭子里喝茶吧，一会晚辈来的多，还要给你们请安也破烦。” 秦熙体贴的让他们就近在凉亭里坐着歇脚喝茶。 第497章透漏 林相爷点头，“嗯，这个凉亭位置也好，你小子真是用心了呀。” 秦熙摸摸鼻子，“琢磨着我兴许能住上，自然要用点心么。” 倒是好不隐瞒心意的样，态度也十分坦荡磊落。 林相爷满意的点头，“丫头你去前面招呼一下客人，我还叫了几个同僚给你暖暖屋子，你不请我们，我们自己上门讨杯水酒喝了，小气丫头。” “还有人来啊，还是您二老疼我，我就去给你们接人去啊。” 文祁一听十分开心，有相爷给他们撑腰做脸，再好不过了，当即就去了前面迎接客人去了，让秦熙留在这里招呼两位相爷。 “你看上这丫头了？” “是，我心悦长宁，舍不下就娶回家呗。” 秦熙倒是一脸大方，也不避讳什么了，男儿大丈夫，想清楚了喜欢谁上了就一点也不客气纳入自己的范围。 “嗯，好好待这丫头，她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好好心疼。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请旨啊。” 马相爷也赞许地点头，对他大方的态度十分满意，大丈夫就该磊落光明，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其实长辈也都差不多默许认可了，不过我想着在攒点功绩才好光明正大去请旨呢，我母亲去世的早，我心里还有点念想，给母亲妻子请封，才好带着媳妇去给母亲上香，让她老人家也高兴一回。” 这是秦熙的心愿，他要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给母亲请封，娶媳妇回家给母亲上香让她也看看儿子长大了，您不用担心我了。 马相爷和林相爷听后也认可的点头，眼里是赞赏的目光，男儿就该这样的，这样想是人之常情并没有错。 “不错，你在江南办的差很不错，不过你父亲说你还年轻让缓缓在给你升职也不晚。” 林相爷人老成精，什么都明白，却没有干预也有他自己的一点考量，秦熙的确岁数有点小，没成亲就难免给人岁数小的意思，没成家的人都是孩子的印象。 “是，父亲其实也是为了我好，毕竟我还没成家么，在一个未来我也想着去西北那边外放历练一下，十年内可能都要外放攒点政绩的意思，我倒是不急着升官，能耐学会了是自己的，是金子早晚会发光，这个跑不了我的。” 秦熙其实已经想通了，对于父亲的刻意打压已经不再怨恨，因为没这个必要，对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你哭死他也不会心疼，还觉得你故意博大家同情让他丢了面子呢。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有皇上在，谁也抢不走属于他的东西，他凭的是自己的能耐被皇上看重，并不完全是因为文祁，若是自己是个废物，皇帝怎么会默认女儿喜欢自己这样的人呢，其实这是相通的。 马相爷观察后看他确实没有怨恨，倒是十分欣赏他为人通透，稳得住，这才是个值得提携的好苗子。 “你想的没错，属于你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早了会遭到同僚排挤，天才之名虽然风光人前却也让你处处受阻，被大家孤立；任何事都有两面，切莫心生怨恨走偏了路啊。” 其实心里很看中秦熙的才干，故而才会提点这番话，不然老相爷忙的要死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搭理你呢。 秦熙抱拳行礼作揖，“让两位大人笑话了，我也不是没有怨恨过，只是我身为人子，好的坏的都要承受，这是我该得的。” “嗯，我听你祖父跟我商量，想让你过继出去，但被你拒绝了，为何？你父亲打压你朝中亲近的都知道，凭此可以摆脱你父亲的阴影为何要拒绝呢？皇上是看重你的，有公主在少不了你的好，为什么要拒绝。” 林相爷问道，二老和定国公安国公其实私下里关系不错，别看不常公开走动，但经常书信往来，偶尔会小聚，君子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他们，都是忠肝义胆的为人，自然能惺惺相惜，和习文习武不相干。 秦熙愣了一下，沉默了一瞬，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还有点伤怀失落的样，这一瞬他倒是有了几分少年郎该有的样子，褪去了几分稳重成熟，多了几分孩子气的委屈和伤感。 “我过继出去就不再是我娘的儿子了，我娘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还想着出人头地给她请封，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我不想让我娘伤心难过，我是他的儿子，老子打儿子不需要那么多理由，这是该我受的，和更苦的相比，我其实很幸福很幸运了，我这点事算什么呀，都不叫事。” 秦熙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语调微微起伏的心情，诉说着心里的想法，不曾隐瞒不曾辩解，好的坏的都是我身为秦家儿郎应该承受的。 林相爷和马相爷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看到了彼此满意的神色，这个孩子的确不错，担得起责任，抗的住委屈和辛酸，真不错，皇上的眼光确实不错，可惜被皇上撬走了，不然说给自己孙女也是极好的人选。 “好，好孩子！你只需记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先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这未必不是老天磨砺你，给你的机会呢。” 马相爷也欣慰的提点。 “是，晚辈谨记在心，不怨恨不隐瞒不撒谎，谨记初心。”秦熙再次鞠躬作揖，表达心意。 我想做那优秀的俊才，谨记夫子和长辈的教导，不忘初心，对得起母亲殷殷期待。 “好，好样的。”林相爷拍掌大笑。 “可惜被皇上预定了，不然咱也有孙女么！” 马相爷哈哈大笑，其实他亲孙女岁数很小，根本不般配。 “我孙女要选秀，愁死了。”林相爷砸吧着嘴十分犯愁。 秦熙眼神一动，“可是林静书林姑娘？” “咦，你怎么知道我孙女的闺名啊？” 林相爷抬头看着他，一脸审视的表情。 秦熙笑了一下，“宁宁打听出来的，她看上您孙女了，在江南时就拼命的游说文辛呢，我很好奇被宁宁死盯的姑娘什么样，上次赵家的花宴也没来，没瞧见有点可惜。” “哼！这个坏丫头，我就知道是她在打我孙女的主意，的亏没让她见到。” 林相爷气呼呼的嘀咕着。 “真看不上那位呀！” 马相爷用胳膊肘推他一下问道。 第498章考量 林相爷沉思一下，“倒也不是，我就这一个孙女，赔了一个女儿了，我心里有点发颤啊，我老了受不起了。” 一句话道尽了辛酸，皇家儿媳并不好做，看皇后就知道了，生来凤命那又怎样呢，该受的罪一点也没少啊。虽然现在是苦尽甘来，可毕竟还是吃了大苦头。 还有端王妃早早就去了，丢下文辛一个人苦苦挣扎，这对林相爷这个父亲来说，如何能不心痛呢。 马相爷也心有戚戚的点头，“我家也有个适龄的孩子，我弟弟的，也不错就是有点重规矩了。我也担心会被选上做皇家儿媳，哎！” “文辛给您说了么？” 秦熙试探着问道，还想着替文麟争取一下的意思，他这会在前院帮着文祁招呼客人呢，没顾得上过来。 “说什么，他忙着匆忙见了一面报了平安就回家了，没时间呢。” 林相爷还不知道文祁的意思。 “宁宁说了，若是您同意把孙女嫁给文麟，就答应您林姑娘进门之前，不娶侧妃不要通房，直到林姑娘进门，三年内她都可以压着不让皇上给文麟娶侧妃的意思。若是不答应……” “那她要怎样，臭丫头还想威胁我不成？” 林相爷顿时怒了，一挑眉怒气冲冲的样，其实这个条件还是挺心动的，他自己知道少不了是个王妃的意思，所以区别在于人选是谁而已，嫁哪个都少不了侧妃庶妃的。 秦熙轻咳一声，冒着被林相爷劈死的危险，低头快速的说道：“不答应她就拿军功去换，也没这个好条件了，您看着办，给也要娶不给就抢。” 这就是文祁的心思，你不给我我就抢回来，嘿嘿！ “这臭丫头……你看她叫什么话啊。” 林相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马相爷看的十分欢乐。 “你考虑一下啊，我瞅着丫头对你还行，念你的好呢，这条件不错了，当年你闺女有这条件哪至于……是吧。” 马相爷知道闺女的死对他是个打击，可皇家圣旨不能违抗，他们的家世女儿不可能低嫁，这个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哪由得了你我说了算呢。 “我琢磨一下，不许告诉她。” 林相爷心里还是承认文祁的条件挺不错的，给足了时间让孙女先生子，这是个很大的优势，这些时间可以让孙女和文麟先培养感情，这就很了不得了。 “其实文麟也不错的，您也可以考考他么，何况是长宁看中的人，他肯定会认真对待的，文麟唯一吃蔫的人就是长宁了。” 秦熙对文麟文祁姐弟俩个是很了解的，这么多年伴读也不是白做的，长宁说天是黑的，文麟肯定要求所有人都必须说天是黑的肯定不是蓝的。 林相爷沉吟了一下，“我考虑一下，别催。” 没好气的撅了秦熙一句。 马相爷哈哈大笑，“那我回头得问问我那个孙女可咋整，也喊我一声大爷爷不是。” “宁宁说您可以考虑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三皇子爱玩，可能性格上不一定合适，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很稳重懂规矩，也最讨厌不懂规矩的人，宁宁说好姑娘自然先划拉进自家门槛的。咳咳咳！” 秦熙感觉自己像拉皮条的，不对，是媒婆。 马相爷顿时气笑了，“这丫头倒是打听的很清楚啊，把咋俩都算的一清二楚啊，这酒也不白喝她的，这回可得多要点礼物回家，不然老吃亏了。” “哼！臭丫头鬼着呢。” 林相爷没好气的喷文祁。 文麟过来了，前面宾客都到的差不多齐整了，听说二老过来了，想着来请个安，又怕不好打搅，文麟先过来问问。 “给马相爷林相爷请安，宾客们都到了，听说您二老来了，都想请您喝杯酒呢。” 文麟彬彬有礼的请安，也是面如冠玉风采出众，他和文祁长得特别好，自然是俊逸潇洒的气度。 “走吧，不用你提醒！哼！” 林相爷看到文麟就觉得自家孙女要被猪拱了，自然也没好气，好脸都不给文麟。 到把文麟弄得莫名其妙向马相爷和秦熙求救，一脸疑惑的样子，我说啥了惹恼了老相爷。 不明所以的挠挠头，眼睛瞪的溜圆的愣在原地。 “哈哈哈！” 马相爷哈哈大笑摇头晃脑的走了，就是不提示他，文麟委屈的撅嘴。 秦熙路过他身边，顺势给了他屁股一脚，在他耳边嘀咕，“你想娶人家孙女，还不赶紧上去巴结着，搞砸了小心你姐的拳头饶不了你，我可都给你说了好话了，剩下的看你自己的了啊。” 文麟眼睛一亮，抱拳道谢，“兄弟谢了啊，等我娶了媳妇请你喝酒啊。” “你俩嘀咕啥呢，赶紧跟上，我们不认路，没眼力见的孩子。” 林相爷头一次来，转一会就晕了，小道和岔路太多不认路。 马相爷在一旁笑的乐不可支，开心的像个老顽童。 “你笑啥，你认路你前头带路啊。” “我不认识不要紧，有人自然要巴结你，我跟着就行了呗。” 马相爷也不客气的调侃他。 “林爷爷我在前头带路，呵呵！” 文麟一下也有点紧张，眼瞅着要做人家孙女婿，这个关系不同了就有点紧张的意思了。 赶紧走在前面给带路，林相爷撇撇嘴，有点不满意他毛手毛脚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差不多得了，我看还可以，毛脚女婿么都是这样的。” 马相爷拉着他的袖子呵呵的小声低笑。 “你倒是不愁啊。” 林相爷其实就是担心孙女受委屈呗，舍不得。 “不担心，文祁是个有心善良的孩子，都打听清楚了才跟我建议的，这不是给了选择权么，我也瞧着老大和老二不错，我回去琢磨一下就行，实在不行豁出这张老脸去求求皇上，也能给我个面子吧。” 马相爷其实心不大，早就想好了，哪个皇子都可以，反正他家也不会做侧，因此倒也不担心这些。 至于有侧妃也不用太担心，难道说嫁普通世家就没小妾通房了么，都一个样啊。这路是人走出来的，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还是得看个人努力罢了。 “你说的我都懂，我就是心里舍不得。” 林相爷看了眼文麟的背影，觉得堵心。 “长宁给你的建议是极好的，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这可是好条件了，你以为嫁别人家就没有小妾了，就算碍于你我的权势通房总要有两个的吧，你去了能咋地，把小妾全打死不成？别逗了。”马相爷嗤之以鼻。 第499章丢脸 林相爷被马相爷这么一劝，也知道其实都差不太多，抿抿嘴微微点头，“我回去琢磨一下，不过这小子还是要考察一下的。” “其实这个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错不了哪去，你不放心就拎到身边教导一下呗。长宁并不会为难你我，虽然她有点想头，但这孩子是个大局观绝不会错的人，你我忠于皇事，忠心办差错不了。” 马相爷觉得文麟机会很大，也不全是一点不能考虑，几个皇子比较一下，文麟其实很出彩了，这次江南之行杀伐果断，办的事也极好，他打听过了，这次文祁只负责压阵，基本都是文麟自己跑下来的成绩，文祁干预的并不多。 这说明文麟是有能力的，就算脱离了文祁也是可以干成事的，并非什么都不懂。 林相爷微微点头，却冲马相爷摆摆手指指文麟的背影，意思是别说了让臭小子听见了，让我回去再想想。 还没下圣旨倒也还早，可以容许林相爷在考虑一下是真的。 文祁忙着前厅招呼客人，让人去请两位相爷，几个兄弟也都来了，不过没请萧文彦，他还是去墓地守墓去了。 文晴也来了，大概是有所图谋，就一直缠着文祁，在旁边主动帮她招呼客人，但大家都不太搭理她，不过是面上笑笑，也不怎么和文晴搭茬，实在烦了就先告辞去花园子玩耍。 文晴自己还不觉得，认为自己帮得上文祁的忙了，有点沾沾自喜的样子。 林相爷和马相爷进来了，文祁起身去迎接，文祁比她还要快一步抢在前头扑了过去。 倒把文祁愣了一下这才跟了上去。 “马爷爷，林爷爷，您二位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屋里坐吧，等您半日了呢。” 文晴学着文祁的样子照猫画虎。 但有句话叫画虎不成反类犬，这话文祁说是因为二老都是在书房看着她长大的，彼此有点情分关系亲近，默认了文祁这么喊他们，没见秦熙和文麟都喊的是相爷大人么。 “你是哪个？还有喊我官名为好，我们不熟悉你不要喊我爷爷，太奇怪了。” 林相爷本来刚才心情就有点郁卒呢，这又来一个上杆子巴结的，还没水平，这脸色更黑了，直截了当不给面子。 不是哪个公主来我都要给面子的，皇子我都不一定给脸面呢。 文晴一下脸青红交错，十分难堪，周围还有好几个围上来想要给二老请安的官员和宗室子弟。 文玉一笑噗嗤笑了，什么话也没说但嘲讽的眼神也说明了一切。 文祁这才走到跟前，文晴跑那么快几乎是冲出去的，她也不好跟着夺命似得扑过去吧，那也太傻了好吧。 “马爷爷，林爷爷，您二老在凉亭跟秦熙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我可是有千里眼顺风耳，我都听见了。” 文祁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见气氛有点尴尬，还以为是文晴说错话被林相爷给撅了一顿呢，林相爷脾气可比马相爷要孤拐多了，也傲气很多，并不是很好相处，但二人一冷一热却搭档的特别好，也是神奇。 “嗯，就是说你坏话呢，你惦记我啥你不知道？臭丫头我回头在跟你算账。” 林相爷转头又喷了文祁一顿一点也不客气。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倒是善意的笑，这就是亲近能看上眼的意思。 文祁偷偷跟旁边人问，耳语声还挺大的，“你们谁又惹这老头了，下次提个醒啊，别让我老挨喷啊，你们平时也挺不容易的，辛苦了啊。” 好几个官员就是林相爷手下干活的，闷着头勾着脑袋嘿嘿的笑，也不敢说话，但表情很欢乐是真的。 “臭丫头你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别以为我没听见啊。” 林相爷哼了一声。 “林爷爷咱们屋里坐吧，别站着说话了。” 文晴一看自己说不上话了，实在太尴尬，再次出声想拉回视线。 “都跟你说了别叫我爷爷，我不是你家亲戚好不好？叫我相爷或者官名都行，老夫受不起做你爷爷，公主就要有个公主的样子，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成语听过吗？” 林相爷心情不好，被这么没眼色的来回搭茬，气的胡子一翘就开始毒舌喷了过去。 文晴脸色顿时涨红了，十分难堪，眼圈都红了，林相爷是历经两朝帝王的元老啊，那毒舌起来可是要人命的，能把你喷的无颜见江东父老去上吊自杀的牛人，文晴哪是他对手啊。 “文晴你先去那边园子玩吧，我和林相爷有话要说。” 文祁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好意思在让她留下来了，太没眼色了。 同时给文玉使了个眼色，文玉撅着嘴一脸不乐意的一把抓着文晴的胳膊，笑的牙痒痒的，“文晴公主，咱那边玩去吧，这让大人们说笑吧，咱就别搀和了。” 不由分说掐着胳膊用了力气，愣是给拽走了，再不走萧家人脸面都让她给丢完了。 “这是谁呀，怎么这样的，奇奇怪怪的，别出来丢人了好吧。” 林相爷白了一眼，上杆子认亲戚呢吧，神经病。 “瞧您当给我点面子，文麟帮我照顾着两位爷爷，我给您礼物都包好了，正经的山珍，还有我从边境回来让人带了点土特产，您拿回去尝尝。” 文祁又说笑起来，顺嘴让文麟照顾着。 “嗯，算你有良心想着我们，我也不白喝你的酒，这个小子就交给我吧，我给你训诫着。” 林相爷微微瞅了眼眼文麟，一脸嫌弃的撇嘴却还是勉强留下了。 文祁跟秦熙对了个眼神，再看文麟低着头不敢吭气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秃噜嘴了。 “那是您的孙女婿，你不教导着出去也丢您的人不是，放心任打任骂随您玩。” 文祁特别痛快就把亲弟弟给卖掉了，还是倒找钱那种。 林相爷用手点点她，气的咬牙切齿，文祁嘿嘿一笑，主动拉着他的胳膊，“我刚才找您孙女来这，还没说上话呢，我去套个近乎去，我喜欢的人他必须得喜欢，有我在怕什么呢。” 也是给个保证的意思，我看上的人肯定我护着，不能让欺负了，就是我弟弟也不行，我肯定下手抽的。 第500章耳光 林相爷是信任文祁的，这源于这些年文祁点点滴滴的努力，做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靠自己努力挣回来的脸面，面子是靠自己挣的，巴结是没意义的，这就是文晴不被承认的缘由。 “容我再想想，我也得看看呢，好几个皇子呢，老夫挑一个，皇上还是会给老夫这个面子的。” “别呀，给我弟弟一个机会呗，看我的面子上，我也不说定下来的话了，我听我妹妹婳儿说了你孙女，我挺喜欢的，见见人了解一下，我觉得能行。再说我弟弟随便你指挥还不成么？” 文祁就差卖弟求荣了，文麟聋拉着脑袋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副我认命了。 “文麟，你见过林姑娘么？”文祁转转眼珠问道。 文麟这才抬头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从来没见过，怎么了？” “没，林姑娘我刚才匆匆见了一面，可漂亮了，气质特别好，是我喜欢的那种，你懂么？” 文祁十分兴奋的手舞足蹈的跟他比划，因为他们一直在说话，其他人就抱拳先去花园玩了，不好站在旁边听壁脚，待会说话也是一样，这会子就他们几个人在跟前。 “那肯定我也喜欢，姐姐喜欢的我都喜欢。” 文麟一下笑了，笑容明朗俊逸，气度清冽如清泉，有一丝沁凉的味道。 这姐弟俩当着人家亲祖父的面议论人家的亲孙女，秦熙无奈的扶额，只觉得这姐弟二人是来克他的吧。 “咳咳咳！要不屋里坐吧，给大人上杯茶，这种事回去私下在说，莫要伤害姑娘的名声。” “哦哦，我是喜欢林姑娘的，没有别的意思，那我们回头慢慢聊，文麟你照顾好二位爷爷啊。”文祁顿时觉得这事有门。 文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相爷，其实有点怵他，他不像马相爷那么温和狡猾，这位多了些冷厉和刚硬却不缺智谋，有点狠辣的感觉，底下人都怕他。 “你这什么眼神，缩手缩脚的，过来。” 林相爷一瞪眼睛冲文麟吼了一句。 文麟吓得一哆嗦赶紧上前扶着林相爷，垂着脑袋也不敢吭声，秦熙瞧见了只觉得特别痛快，哈哈大笑。 文祁和两个相爷说了两句话，又来了客人她又去招呼去了，秦熙则忙着帮忙招呼世家子弟，很多都是他认识的，帮着文祁招呼一下。 文晴不知从哪里哭着跑来了，正巧宾客都在，这让文祁特别没有面子，好在文荇几个也来了，因为宫里出来比较麻烦，功课没做完耽搁了一会。 “文晴，今儿是大妹暖屋的好日子，你怎么在别人家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还以为大妹欺负你了呢，你这个样子真的不太好，。” 文荇有点反感文晴这招，毫不客气就点了出来。 “不是姐姐，就是我刚才做错事了，所以……” 文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文祁冷然的看着她，望着这些宾客都有点好奇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男客和女客有的其实都懂，并不是白目。 这种哭哭啼啼的货色家里多少都有那么两个，这样的手段多半是小妾上不了台面的，或者庶女学歪了才这样的，嫡女大家闺秀最忌讳在公众场合哭哭啼啼说些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话了，会被孤立的，认为你家家教不好。 “你是说刚才你认林爷爷做爷爷，人家不给你面子不肯认下的事么？林爷爷反复强调了让你叫他官名，好像没有说你什么吧，你这个样子做什么呢？是来指责我没有帮你拉人？” 文祁冷笑一声，她只是不屑学那些个歪门邪道的东西，不代表我看不懂。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让姐姐被我连累有些难过罢了。” 文晴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婆娑好不可怜的样。 “我没有被你连累，你多想了，我可以叫林相爷为爷爷，你不行，你我不一样，懂么！所以也别说什么我被你连累的话，我和你关系并不好，我不想闹成这样，但你非要用舆论来压服我。 故意找人多的时候闹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压服我么，那你太天真了，你帮着萧文彦助纣为孽，你还有脸来求我原谅，你哪来那么大的脸啊。” 文祁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追究亲人的过错，能过去能远离就算了，对敌人她可以狠辣，对亲人她总要顾忌父皇的心，她实在不忍心让父皇再难受，已经过继出去一个儿子了，难道再杀一个女儿么。 文晴脸一下白了，立刻快速的回应，“我没有，你被李昭侮辱的事和我没关系呀。” 她故意大声的说着侮辱两个字，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既然你如此不识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你脸你不要脸那我就帮你彻底撕掉好了。 啪！ “混账一派胡言！” 这巴掌是文荇打的，简直怒不可歇！ 啪！ 这巴掌是文祁亲自打的，“我这一下是教训你不要胡说八道，栽赃陷害。” 啪！反手又是一个嘴巴子，扇在文晴另一边脸上，文祁吹吹手，微微昂着头冷静的看着她，冷笑，“你以为凭你说两句话坏我名声我就怕你了？笑话，我萧文祁要是怕了，就不是在文武百官面前亲自撕开事实真相了，我从来没有畏惧过人言，也不在乎！ 我是大齐嫡长公主，喜欢我你得给我行礼，不喜欢我你也得敬着我，不高兴也给我憋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跳梁小丑，我想打你很久了。” 文祁朝她厉喝一声，眼里带着不屑的鄙夷之色。 “还是皇家公主呢，竟然踩自己的亲姐姐，生怕人不多听不到似得，那件事早就公开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故意引导我们误会，其心可诛！如此伤害一个姑娘家的名誉，竟然还是亲姐妹，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就是，长宁公主是我们敬佩的人，我们今天来都是为了给长宁庆贺乔迁新居的，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我们有自己的眼睛和良知，你真让我们瞧不起！” 一个不认识的儿郎也是大声说话，朝文晴吐了口水，那件事已经给文祁造成了不太好的影响，但文祁做的太大气了，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 京城有点良知都不提这事，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反而认为文祁是个刚烈有品节的女子，因为当时看到的不只一个人，还有跟前的侍卫呢。 第501章玩闹 也不是所有人都和文晴一样无知喜欢踩别人一脚，且不提文祁现在的威势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就说这几年文祁为大齐做的事，也是值得大家给与尊重的。 周围好几个世家子和世家女还有宗室的几个小子，包括文荇和文轩也在跟前，老三在花园在玩没过来。 “文晴你让我们姓萧的都觉得十分丢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丢人现眼。” 萧文轩也是十分厌恶和鄙夷的看她一眼，吐了口吐沫以示不屑。 文晴被连扇三个耳光，打的脸都肿了起来，文荇盛怒出手，文祁也没省力气，这脸自然是肿的像发面馒头一样。 文祁冷笑一声，看着她一脸厌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当年你母妃份位低人却十分懂规矩从不招灾惹事，大家对她也是有好感的。 我跟皇祖母说抱你过来时常请安也免得宫女太监势利眼踩你们，我总想着兄弟们争来斗去，可跟我们女孩家也没关系，都是亲姐妹很该团结亲热才对。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还没失宠呢你就帮着萧文彦，还跑去父皇那里给萧文彦求情，无辜挨打的人是我你想过么？你知道我心里委屈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心里想的只有你自己，你只记得萧文彦是皇子得父皇宠爱看重，我一个公主算的什么，论前程自然是皇子值得巴结了。 我原想着就算你我情分不好，在外人面前过得去也就罢了，可你总喜欢踩我两脚，恨不得让我在全天下人面前丢人才开心！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啊，萧文晴你太过分了，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你的死活与我无关，现在我请你滚出我的府邸，别脏了我的地界。” 文祁用手指着她朝出去的方向一指，脸色冰冷，眼神没有温度，看她犹如陌生人一样。 “滚出去。” 文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边冷着脸看的十分清楚，显然过来有一阵子了，应该是全都知道了。 文麟在文祁说完后，就大踏步的上前一把揪着文晴的胳膊狠狠一甩，直接给扔了出去。 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通道，生怕自己沾染了萧文晴这样没脑子的蠢货，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呜呜呜呜！我要告……诉父……皇！” 萧文晴被打肿了脸，说话含含糊糊像吃了块糖似得，但还是能听清说的是什么。 “随你便，请你滚蛋，别妨碍我的心情。” 文祁冷漠的转身，拍拍手吩咐道：“文麟你帮我把她亲自扔出去，别连累我的下人被她反咬一口。” “好嘞，交给我了。” 文麟抓着她的后领子，直接就往外拖着走，完全不管不顾的架势。 “你放开我……啊！你混蛋……放开！” 文晴被人抓着后脖领，连滚带摔，三步一踉跄两步一跟头，愣是被文麟揪出公主府大门，直接扔了出去。 “呜呜呜呜呜！”文晴坐在门口嚎嚎大哭。 很快出来两个人连同她的马车也被人送了出来，直接捆上塞进马车，让车夫送回宫去，省的在门口丢人现眼了。 连同她的丫鬟也被塞进车里，警告她不进宫不许解开，随便你们跟皇上怎么说都行。 文祁根本不在乎她去告状，我给你机会，想去去吧。 把人清理走，文祁沉着脸还是不太高兴的，文玉胆子大，笑着跳上前抓着她的胳膊摇晃，“姐，我一会还想去骑马呢，我都约了大家一起玩马球呢，姐别不高兴了。” 王静茹倒是十分胆大，踏前一步站在她跟前，拉着她的手，眼神十分认真真诚，“有些人有些事没必要放在心上，跟他们计较显得我们也落了下乘，你为大齐为萧家做了多少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是我们女孩子里面的骄傲。我头回来府上，你可要陪我好好转转，我们这么多宾客你不能怠慢我们，不然出了门我们不说你好，都说你没招待好我们，小气不给吃也不给喝，抠门。” 文祁被她们弄的失笑出声，倒是郁气散了几分，“我可不小气啊，最好的酒，提前准备了二三天给你们弄最新鲜的菜，算了咱不提那个败兴玩意。 走我陪你们转转我的宅子，好玩的地方还多着呢。一会子咱们打马球去，有没有一起打一场比赛的，我可好久没玩了。” “有，有，我来，我来。” 好几个世家子弟跃跃欲试的鼓动气氛，大家纷纷举手嘻嘻哈哈的说笑着，气氛一下又开始热闹起来，也没人在提起文晴，恨不得忘了她才好，败兴的玩意。 秦熙听说了后院出事了，放下宾客交给老三文瑜招呼着，自己赶紧往后院走。 看到文祁才松口气低声问道：“出什么事？” “文晴在我这闹事，让我给了几个嘴巴子扔出去了，糟心的事不提了，我没事你别担心。” 文祁也没说太多，只是朝他笑了笑让他别担心自己。 “你没吃亏吧。” 秦熙压根不问文晴死活，和他没关系。 “我没事，我能吃亏么，早就放下了，别担心我这回没心软。” 文祁笑了笑。 “嗯，那就好，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人心术不正，算了不提了省的你不开心，别为这样的人不高兴，太不值得了。她不配，你们是不是约了打马球，刚才他们邀请我呢，我也来一场。” 秦熙捡了高兴地事和她说，免得她心里不是个滋味。 “成啊，你站那边的？” 文祁撸了袖子一脸笑意的问道。 “那肯定是跟你打对台啊。” 秦熙得意的笑了，偏要跟你作对。 “行啊，我们女的一拨，你们男的一拨，看谁能赢，输了的那方请喝酒啊。” 文祁仰着下巴一脸傲娇，谁输谁赢不一定呢。 “成，没问题，奉陪到底地，打你个落花流水。” 秦熙也是一脸傲气的瞥她一眼。 “嘿！我可没输过。” 文祁扫他一眼颇为不屑。 “我来了你就得输了，因为我是来克你的。” 秦熙得意的晃晃脑袋走了，也不等文祁回答，一路走还一路嚣张的大笑。 文祁气的呼呼的，“文玉，你看他多猖狂啊，一会给我堵住他狠揍。” “猖狂还不是你惯的，你受着吧。” 文玉抬头掘她一句，没好气，愿打愿挨我才不管你们闲事呢。 “我也来玩好不好，我会一点呢。” 王静茹也想玩，一脸兴奋期待的样子。 “会么，会就一起来玩。” 今儿人多，世家子世家女都在，大家也没分那么细也在一起玩，都很给文祁面子，啥也不说，要是往常都是有小圈子的，可不会这么融洽了。 第502章开心 “好啊，我也来我跟你一拨行不？” 王静茹十分大方当即高兴地应了下来。 “行啊，秦熙和我哥他们一组，咱们一会狠揍他们，让他们请客喝酒带我们出去玩，不能饶了他们。” 文祁一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场地是现成的，公主府就盖了一个很大的校场，可以骑马遛弯也可以打马球，特别宽敞，完全不是问题。 他们全都穿了皮甲起到保护的作用，大家人员也就位了，王静茹和几个世家女宗世女也骑马站在一起。 马相爷和林相爷他们知道文祁他们在玩马球，纷纷拽着大家一起来欣赏，吆喝助威呢。 “开始。” 一个太监拿着小旗子猛地一挥舞，一个人将马球狠狠一扔丢了出去，大家如离弦的箭一般都冲了出去。 两边都有自己的战斗计划，一出场大家就各自朝着目标去了，互相围追堵截，文祁给出了个馊主意，让王静茹去拦截瑾哥和赵星。 当时王静茹红着脸点点头，婳儿她们捂着嘴哈哈大笑，十分欢乐。 瑾哥从小玩这个，马术和技术都是十分精湛的，一球棍就朝着王静如挥了过来，不想王静茹一个侧翻从马上翻了出去，将自己的身体和马贴在一起，形成两条直线，身体成流线型。 马术高超不说，球杆轻轻挥动，拨动了马球，瑾哥失手了。 “哦！静茹你太厉害。” 文玉欢呼着接手了马球，再次将马球传了出去，嗷嗷叫着十分兴奋。 瑾哥也愣了一下，没想到静茹马术这么厉害，可以在马上翻腾飞跃，做着各种高难度的马术动作，轻松的像是在马上跳舞一样，身姿轻盈灵动，十分好看。 一时间瑾哥倒是有点看呆住了，秦熙过来照着瑾哥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我说哥们，知道那是你心上人，能不能等会再看，我们要输了。” 众人哈哈大笑，都在嘲笑瑾哥失了魂，王静茹也被大家笑的红着脸往女孩的人堆里面跑，都不敢回头了，羞的。 女孩子也哈哈大笑，王静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躲在文祁身后不敢冒头。 马相爷他们互相给对方加油，时不时两边倒戈，还要煽风点火，场面十分热闹。 一场马球最后互有胜负算是平局，大家玩的畅快淋漓十分开心。 文祁下场灌了一大壶水，指着两个相爷不依不饶，“你俩到底哪拨的呀，怎么互相倒腾呢，你到底帮谁的，有谱没有啊。” 尤其是林相爷特别坏给这边出主意拦截，给那边想辙赌人，两边撺掇，乱指挥可把一群孩子弄得满头大汗，满场子溜圈圈。 “我哪边都不帮，我是找乐子的。” 林相爷背着手梗着脖子，十分理直气壮。 “对，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哪边都不帮。” 马相爷也顽皮的搅合。 两个老头像个老顽童，还是熊孩子那种。 文祁垂头丧气一脸无奈，“您这样是不对的，要不你俩一人一边怎么样？” “不好，帮哪边看我俩心情了。” 林相爷摇摇头，那不行，我不能听你的，我喜欢当搅屎棍子。 文玉等人看到两个老头私下真可爱，还很熊的样，顿时都忍不住捂着嘴笑的咯咯的，看到如花似玉的姑娘们都笑的这么开心，两个老头也笑的满脸都是褶子，十分开怀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今日的宴会还是挺成功的，大家都玩的十分进行，文祁特意让人准备了伴手礼，男女礼物各不相同，但男生的礼物都一样是两根毛笔和两刀上好的纸，男生入朝都用得上，也很清雅；女生是一个珐琅彩的小手镜，一个随手拿的荷包可以装小镜子，显得很贴心也有实用，珐琅彩的价格不低，就算是小手镜也得要个几两银子，因此这礼物也不掉价。 只分男女但礼物都是一样的公平合理没有大小眼之分，来者是客都是她的客人，礼物不好区别对待。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文祁也长舒了一口气，婳儿她们也陪着玩了好几日，回家去了，在公主府都住了两日皇庄又住了一日，三四日没回家了，也该回去了。 文麟住在公主府的外院，文祁让人单独给他收拾了一间朝南向阳的好院子给他长期居住。 秦熙最后一个，拉着她的手往回走，在院子里漫步，太阳渐渐西斜，景色依旧看的清楚，这会子显得有些静谧，从热闹一下归于平静，二人手拉手倒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宁宁，等我们成亲了，这些花木就该长的茂盛了，到时候你坐在合欢树下我给你弹琴，对了，还说给你画画像呢，我明儿就把东西拿来，给你画一幅好不好？” 秦熙才想起这事，都忙乎的给忘了，一拍掌十分开心的决定明儿就画。 文祁一下高兴地直点头，“好啊，我去找一身最好看的衣服。” “好呀，穿公主服，嗯回头等成亲了你穿新娘子的衣服我给你画一身好不好。” 秦熙望着她已经开始想象她穿大红嫁衣的样子，一定很美。 文祁也红了脸，眼里带着憧憬的美好愿望，笑的甜甜的，“好啊，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秦熙在她耳边悄悄嘀咕，“我还要给你画仕女图，各种各样姿势的，只给我自己看好不好？” 文祁脸刷的一下红了，有些仕女图穿的非常少，有点香艳的味道，顿时羞恼的伸出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原来你也有这么坏的时候，还说你是老古板呢，我看你是闷骚吧。” 文祁羞的脸都通红一片。 秦熙呵呵的低笑和她咬耳朵，“有什么关系，你是我媳妇，我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想怎么欣赏就怎么欣赏，别人管不着。” “讨厌，不许笑。” 文祁追着他打，秦熙呵呵笑着在前面跑，还是不是的回过头逗弄她，小儿女在院子里欢快的打闹，是少有的快乐摸样。 “你明儿进宫么？” “进宫做什么？”文祁疑惑的问道。 “你把文晴丢出去了，她要告状的，我担心她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会影响你。” “不怕，随她去吧，我不在乎。我父皇要是这么容易信任她的话，那我也不用想着要军权了，那不是更危险么，没事，我在府里小住，要查一查账目和田庄铺子的事，得空去看看我祖母和我母后。” 第503章盼到了 “要是你嫌麻烦我帮你查好了。” 秦熙是体贴文祁，也没避讳那么多，望着她的眼神有点忐忑，怕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管太多了。 文祁眼睛一下亮了，“好啊，你帮我查账顺便出去给我看看那些管事们用心不？文麟一个人忙不过来呢。哈哈哈这样我可以少干好多活呀。” 秦熙脸呢顿时黑了，揉揉她的脑袋，“懒死你算了，一天到晚不动脑子光喜欢舞刀弄枪。” 文祁拉着他的胳膊献媚的笑着，“熙哥哥你就疼疼我吧，我不喜欢算账，交给别人也不合适，你帮我算呗，好多生意可都有你一份呢，等我嫁给你不也是你的么。” “嗯，这话倒是真的，我的就是你的。” 秦熙这才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欢愉的笑意，清隽的容颜带着暖暖的温柔，笑容温和醉人。 天边渐渐泛起嫣红如火的晚霞，将秦熙俊逸的容貌阴沉的带着一抹红光，更显得潋滟芳华，如玉之姿。 文祁不禁看的有些呆了，只觉得好像一副美好的画卷，他是从画上走下来的美男子，呢喃道：“熙哥哥你真好看，我最喜欢你了。” 直白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表白，文祁一直是这样的，喜欢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告诉你。 秦熙不禁有点欣喜，被她这样直接的表达，一时有些喜欢又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却涨满了甜蜜和温柔。 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拂过她的唇，心好像有羽毛在轻轻的拂动，只觉得酥酥痒痒的，有一种冲动。 他将她拥在怀里，缓缓低下头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四目凝望，眼里只有彼此，只有对方的剪影。 文祁就这样仰着头望着他，只觉得这一刻十分美好，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低笑一声，低头吻住她的唇，轻轻地碰触试探的品尝，好像吃到了新奇的甜点，带着甜蜜醉人的滋味，有点像果子酒，甜丝丝的却有点微醺。 天边的晚霞升了起来，映衬着整个院落，让院落里的花草都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好像姑娘的盖头，隐隐卓卓带着迷离的美。 此美景下一对璧人紧紧拥吻，心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甜蜜醉人，这一刻十分美好。 夕阳下，秦熙许久才放开文祁，唇舌纠缠如火一般热烈美好，彼此头一次这样亲近不分彼此。 “宁宁，我心悦你，我想娶你为妻。” 秦熙望着她双眼灼亮，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头一次这样正式。 文祁眼眶微红，眼里含着热泪，她等了许久，盼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他的心意。 “熙哥哥，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妻子，和你永远在一起。” 抬手轻轻的抚摸他俊逸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温度，让她明白此刻这一幕是真实的，并不算是自己做梦，她真的盼到了。 “傻瓜，哭什么，我心里只有你，莫哭你哭了让我着急难受。” 秦熙轻柔的给她擦眼泪，小意的哄着，十分温柔。 “你要永远喜欢我，不可以喜别的女人，也不可以看别的女人一眼，也不可以娶别的女人，我嫉妒心很强的，我的人我的东西碎了烂了也不让别人碰一下。” 文祁一边哭一边笑，又一边拽着他的衣领霸道的要求。 “好，醋劲这么大么，看都不让看一眼，那我以后出门蒙着脸好了。” 秦熙伸手勾勾她的下巴，嘻嘻的嘲笑她小气。 “我不管，我就是这么小气，我才不像她们假装大方心里委屈的要死还要装大方，我才不呢，你是我一个人的。你现在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文祁像个无赖一样紧紧地抱着他，眼里都是欢喜雀跃的光芒。 “呵呵呵！小醋坛子，那你要看紧我，别让我跑了，还要对我好知道不？” 秦熙像哄小孩子一样诱骗文祁。 “嗯，我只对你一个男人好，我的都是你的，你的也都是我的。” “呵呵呵！你一点也没吃亏，哪个说你见了我就泛傻气的，我看你精明的很呢，臭丫头，我看你是贪慕我的美色。” 秦熙无奈的低笑，这丫头意乱情迷都不吃亏，简直是个财迷啊。 “嘻嘻嘻！熙哥哥最美，谁都比不上。” 文祁得意的笑，终究美人归我啦。 秦熙低头望着抱着自己像八爪鱼的女孩，心中一片柔软，怎么会被她给迷住的呢？应该是她一直锲而不舍得告诉自己喜欢我不允许我接触别的女人开始吧。 或者从她勇敢坚毅不妥协的个性开始着迷，从她霸道不讲道理开始的，算了不纠结了，反正就是舍不得放不下，那就娶回家好了。 “宁宁也是美的，在我心里最美的。” 秦熙凑近她耳边低声呢喃，带着男性特有的气息喷在她耳畔，让文祁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脸颊潮红。 心口只觉得热热的，抬起她的下巴，热烈的吻住，唇舌纠缠忘了时辰忘了周围的一切，只想拥抱她拥抱美好。 天快要黑了，秦熙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用脑袋抵着她的额头，“我要走了，天快黑了。” “唔，熙哥哥我不想让你走。” 文祁在他怀里蹭蹭脑袋，有点舍不得分开。 秦熙低笑一声，喘息的厉害，“不行，我不走就走不了了，我怕我做不了柳下惠怎么办，呵呵呵！” “嘻嘻！那你留下么。” 文祁经过人事其实是懂的，不过不好违反礼教而已，害怕父皇知道了会怪罪秦熙。 “臭丫头诱惑我，不要诱惑我，我要等到新婚之夜拆礼物，人生有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男人的乐事，早了不美晚了失了滋味，你不懂。” 秦熙在她耳边呵气，带着一丝邪魅的坏样。 文祁扬起头亲亲他的唇，“你学坏了，以前可不这样，说，跟谁学的。” “跟一群糙汉子在一起，可不就学会了么。” 秦熙自己也仰头呵呵的笑，荤段子听多了也能学一二句了。 “坏蛋，不许跟他们学坏了。” 文祁红着脸拧他一把。 “唔，我要走了，再不回去就不好解释了。” 秦熙依依不舍的亲吻着文祁的眉眼，舍不得松手。 “那你走吧，让人看见不好，明儿来给我画画呀，我选一套美美的衣服穿给你看好不好？” 文祁惦记着让秦熙给自己画画呢。 “好，你等着我，我明就来。” 秦熙立刻含笑点头。 第504章禀报 秦熙依依不舍的走了，大概陷入情网的男女都是这样吧，一刻也舍不得分开似的。 文祁兴高采烈的回了屋，就发现文麟坐在正堂看着她，一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文祁上下看看自己没啥不对的呀。 屋里也没外人，就姐弟俩个，文麟哼了一声，“可是如愿了啊。” 文祁顿时得意的笑了，晃着脑袋，“你怎么知道呀。” 开心的眉眼都发着亮光，果然是爱恋中的女人脸上都带着光彩的。 文麟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俩亲热也不知道选个背人的地方么？就在院子里，下人都看见了，真是……” 文祁红了脸，“一时忘了。” 歪着头也有点不好意思。 “算了，我敲打过了。你让他去请旨么，先定下来啊。” 文麟还是担心姐姐会落空，那样的话姐姐一定会伤心死了。 “他说要做点成绩再去请旨，主要是想给他娘请封呢，你也知道这个愿望是他的心结呢。而且这要求也不过分，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文祁到觉得晚点也不要紧的。 文麟沉思了一下也知道这要求不过分也不是啥非分要求，按说不该质疑他的。 “我就是怕夜长梦多再有变化，我这还不是怕你落空么，我为的谁。” 文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文祁笑着坐下来，“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可有些事也不能逼的太紧了，终究他心里有我也给了我明话了，男人大丈夫总要点脸面的，没有成绩就定下来他心里会难受吧，到底是做我的驸马没有点成绩和才干让人说他说秦家攀高枝了。 那样就不美了，再说我心里还是有点想头的，棋局已经开始布置，不能毁在一点私心上，等我们定下来还怕秦家不支持你么。林家你多跑跑，我见了林静书，貌美如花，气质如兰，满身的书香气却不清高骄矜，要我说做皇后都使得。 你多跟林相爷学学本事，亲事能成好好的用心待你的发妻，林家一定会支持你的。马家我琢磨着不是大哥就是二哥，你们关系也不错，大哥和二哥不是竞争人选，母族都不强省起不来，你们兄弟关系亲密这也不是仇人，中立是没问题的。” 文祁不是不会动脑筋，只是懒怠的很，说起朝堂局势她心中自有一本账，明白得很。 文麟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你都为我做到这份上了，我肯定努力用心，我见到林家姑娘了，今儿打马球一起喝水我看见的，活泼灵动样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我挺满意的。你放心我肯定爱重发妻，不能让母后的事再重演了。” 他心里这也是个结。 这一点文祁信，上辈子和马家姑娘成亲，马姑娘太重规矩为人过于端方死板，但规矩不会错，即便不爱她但文麟从始到终都给与了最多的尊重和爱护，马姑娘可是为他生了两男一女，后宫只有她生的孩子最多，无人能凌驾于她之上，马家也是全力支持文麟，这一点文麟做的极好。 “我知道，我弟弟关键时候绝不会做错的，江南之事都夸你干得好呢，我也特别有面子。” 文祁面色带着一丝骄傲的神色，亲弟弟的一点成绩比她自己赚了军功还骄傲还要高兴呢。 文麟也笑了一声，“那还不是姐姐教的好么，其实我倾向马家姑娘嫁给大哥，我跟大哥感情更好一些。” “要说大哥喜欢规矩的人，但马家姑娘有点端方，就怕和大哥合不来呀。” 文祁叨咕了一句，上辈子对这个弟妹亲不起来，人心不坏挺好的一姑娘，但一张口就是你不该这样，规矩就是规矩，错一点让人说你不好，我们做亲人的心里难受。 也是好话，但次次听心里是真的烦，一见面就说反复絮叨约束你，她亲爹娘都不认为她不守规矩会怎么样，毕竟她是公主，只有约束别人的份，不需要委屈自己了，但她不懂这个道理。 所以她们很难成朋友，但也互相尊重，感情是有距离的，到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只是不亲近而已。 “不至于，懂规矩是个好事，何况我大哥也重规矩，再加上我大哥压根没有太大的野心，不做高位就没有那么大压力，皇妃而已稳妥的富贵，不丢人就可以了。” 文麟看问题倒是越发精准了。 文祁想到些什么，微微点头，“你说得对，身处高位不同压力也不一样，也许这个才是原因吧。” 姐弟二人又聊了一会文麟才去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文麟回宫了，特意去书房见了皇帝。 “父皇，儿臣来请安。” 文麟是为了文晴的事来请罪的，也是不希望父皇怪罪姐姐的意思。 “嗯，进来吧。有事，不是去你姐姐的府邸玩了么？” 皇帝看他一眼又低头批折子。 “去了，请了不少客人，马相爷和林相爷两位大人也去了，玩的还是挺开心的，我们一起打马球来着，我姐没赢呢。” 文麟呵呵一笑如实禀报。 “那可难得，你姐姐没赢肯定要抱怨了，呵呵呵！” 皇帝呵呵的笑着。 “那个昨日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文晴特意提起李昭的事，还暗示李昭侮辱了姐姐，被大哥和姐姐打了两个嘴巴子，我亲自把人丢出去的，是我捆着她送回宫的。儿臣特意来给父皇请罪的。” 文麟不想让父皇误会姐姐，宫里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在于你是不是欺骗隐瞒，姐姐的生存法则他一直谨记在心，这些年从没出错过。 皇帝微微点头，并不意外，回来的时候那么大动静，底下人早就禀报了，跟前的宫女不敢隐瞒如实的说了，他也没再管。 “嗯，下次不要让她去公开人多的场合，你妹妹有时候脑子不好使，偏喜欢上位。” 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对这个女儿的脑子也不抱希望了，总不能把人掐死，等二年嫁出去也就算完了。 “那父皇若无吩咐，儿臣就先回去了。” 这一句就明白了，低着头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嗯去吧，你姐姐的伤好些没？” 这些日子忙没去皇庄，只有章御医一直跟着诊脉呢。 “差不多了，再养养就没问题了，章爷爷说要约束姐姐让她少喝点酒，再药膳调理一下这样好的彻底不留暗伤，毕竟是右手拿刀的，不能轻忽。” “嗯，应该的。” 皇帝这才满意的点头。 第505章怒斥 文麟解决了文晴的事，倒也放心了不少，顾洪喜送他出来，在耳边低语了两句。 “昨儿就来哭诉过了，说得十分不堪，皇上没什么表示，但也没惩罚她，您多小心，她的心黑了。” 顾洪喜说了这么一句，想起昨日的告状，一点也不亚于萧文彦那个混蛋犊子，这丫头心也黑着呢。 文麟笑容沁凉冰冷，“多谢公公，呵呵！” 他低笑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文晴是在作死呢，走着瞧，我让你好过就有鬼了。 “最近她日子太舒服了，有些还是我姐姐当年留的情面，我看也不需要了，她自己翅膀也硬了，就自己扑腾去吧。该什么待遇就是什么待遇，咱别多管闲事了。” 文麟一句话撤掉了不少文晴的好处。 一个公主的份例没有那么高，都是有定数的，逐级降低档次，文晴文淑过得这么舒服自在，是文祁让底下人多给了很多好处，这些都是额外的，不是属于她们公主份例里面的东西。 皆因为文祁罩着她们，底下人自然先紧着她们，好东西让她们先挑，宫里得宠和不得宠完全不一样的。 “奴才明白，您放心吧。” 顾洪喜总管大太监，这些东西都在他底下呢，一句话的事了。 文麟含笑丢给他一块玉扳指，转身就走了。 顾洪喜收了扳指，找来自己的小徒弟，低声耳语几句，小徒弟笑了一下，点点头就走了。 第二天文晴就在自己寝殿发了脾气，“这料子都是坏道的怎么穿呀，什么时候轮到我用这样的东西，大齐要倒架子了，养不起我了怎么滴？还有给我的水果一半都是坏的，你们怎么做事的。” 小太监一甩拂尘，冷笑一声，“东西进库房总有先后，新鲜水果哪有不坏的道理。这料子都是这样的，是一批的，也不是杂家织染出来的，你问我我问谁去？该您的份例就是这么多，你要是不乐意就去找皇上要吧，告辞了。” 文晴接连受到这样的待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冲去找文麟了，这事只有文麟干得出来，文祁不屑干这样的事，其实她心软。 别看文祁厉害霸道，但护短心软，对亲人朋友很照顾，哪怕翻脸了也不会下绊子害你，不干那样事，我忙着呢。 “五哥，你为什么这样做，是不是你让人撤了我的待遇，你怎么这么狠心。” 文晴怒气冲冲冲的用手指着文麟，一脸怒容和指责。 “你有证据么，没证据别胡说八道，还有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我可不是我姐那好脾气，一再容忍你放肆，滚出去！” 文麟没好气的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冷笑一声，直接让她滚。 “你，我要去告诉父皇，别以为你们可以一手遮天。” 文晴直接给气哭了，战斗力根本不行，也没脑子，玩不过姐弟俩。 “随你的便，赶紧滚！” 文麟直接将人推出了房门，并呵斥小福子，“以后长点眼睛，别什么垃圾都给我放进来，爷也是要脸的人。” “奴才知错，以后不敢了，公主您赶紧走吧，别为难我们做奴才的，五皇子可不是公主好脾性，弄不好就闹大了。” 小福子吓得连推带拉赶紧拽着公主离开文麟的皇子所。 文麟也不在乎别人看到，他就是要替姐姐出口气，你不是能耐么，有本事自己争去呀，别靠我姐姐呀。 吃着我姐姐给的好处，骂我姐姐，什么东西啊！ 小福子看人走了，才呸了一口，“白眼狼的东西，还不如我们奴才呢，连奴才都知道分个忠奸呢，堂堂公主干的这么下作，真是大开眼界了。” “她要是知道这个道理就不会有今日了，以后不要让她进我的院子。爷讨厌她。派个人给我盯紧她，免得出来咬人。我姐姐不在我在乎，我容不下。” 文麟冷酷的下令，非要整死文晴不可，咱们慢慢玩，有的是时间，等父皇哪日厌恶你了，就是你的死期，你最好盼着父皇长命百岁我还有个顾忌，不然…… “是，奴才这就去办。” “嗯，宫里送了水果，给我姐姐挑点好的送过去，她整日喝药嘴里也没味道，饭都吃的不香了，让人找几个好点的厨子要老实本分懂事的送过去。” 文麟细细的安排着。 “是，奴才这就去，再挑些好看的料子给公主做胡服好不好，细棉布用的多拿些过去，公主在军营肯定用得上这样的东西，虽然不见得贵重但好用。” 小福子陪着笑脸错后文麟一步伺候着。 “嗯，你想的周到，选一些好的给送过去。” “是。” 不一会的功夫宫里的赏赐就送去了公主府内了。 倒是文祁难得起的大早，挑选了最好看的衣服裙子，扔了满床都是，要选一套最好看的穿。 “嬷嬷快帮我找找，选一套好看的，熙哥哥说给我画画呢。” 文祁忙乎着找衣服，扒拉的乱七八糟的了。 “我的公主，别着急，奴才给您找找，我觉得您穿红最好看，要不就是清爽的颜色，不是有句话么，要想俏一身孝，颜色太多不见得好看。再给你梳个好看的发髻，很漂亮的，您相信嬷嬷，老奴给您打扮肯定迷住他的眼。” 周嬷嬷笑着把文祁按在梳妆镜前坐下，柔声细语的安抚着。 “恩恩，好好，嬷您帮我弄好看点，我要画的美美的。” 文祁高兴地拉拉自己的头发，一脸期待的样子。 嬷嬷巧手，挑选了两套衣服，先穿了一身清爽的浅蓝色襦裙，裙裾边是淡淡的渐变色晕染的，整体没有绣花，只多了一根白色的披帛在手臂上，梳了一个非常清新少女的发髻，头上戴了简单地发簪。 连首饰都很简单，却显得文祁清艳好看，别说虽然看着一身打扮素净了些，出来效果却出奇的好，让文祁一向冷硬的气质平添几分柔美温婉清新灵动。 “嬷嬷，你太厉害啦，竟然能把我这个糙人打扮成淑女呀。” 文祁觉得好神奇，丫头们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嬷嬷一个冷眼扫过去，吓得丫鬟噤若寒蝉。 “我的公主本来就好看，稍微一打扮就出彩了，老奴只是锦上添花，你是公主不需要知道这些，自有人服侍您呢。” 周嬷嬷疼爱的给文祁上妆，浅浅淡淡妆容干净清淡，却突出了文祁的美貌和气质来。 第506章画画 一大早文祁就开始鼓捣，闹得人仰马翻的，终于让周嬷嬷给打扮好了，文祁得意的在镜子前来回地转圈欣赏着，十分满意。 “回公主，秦少爷来了，在前厅喝茶，奴婢看见了还带了画板和颜料呢。” 小丫鬟是宫里出来的，很机灵，活泼，文祁瞧着可爱机灵留下逗个趣，屋里也多些生气。 “真的呀，那我去找他，嬷嬷我先走了。” 文祁丢下一屋子乱七八糟的衣服首饰，飞奔着就跑了。 周嬷嬷疼爱的望着她的背影，笑的十分慈祥。 “熙哥哥，你看我穿的好看不？” 文祁冲进前厅，看到秦熙就急吼吼的转圈圈给他看，眨巴着水灵的大眼，满是期盼的神色。 秦熙一瞧，顿时笑了，拉着她又转个圈，眼里多了几分惊艳和欢喜的神色，“好看，谁给你打扮的，到让你看着有点淑女的味道了。” 文祁开心的挠挠头，“嬷嬷给我打扮的，说是这个颜色画画肯定好看。我们去画画好不好，文麟给我送了两个大厨和小太监帮工，以后就在我府里做事了，我让他们给你做好吃的犒劳你。” “瞧你急什么呢，行行，咱这就走，趁着早晨不太热，咱们选个好地方画。” 秦熙拎着画具拉着她的手来到院子里，选一个好地方，早晨的阳光非常好，中午阳光太猛，热得很不说光线也不好了。 院子里种了一颗合欢树，这是移栽的，已经成活了，郁郁葱葱显得十分好看。 秦熙转了一圈，选了一个很不错的地方，边上还有盛开的花卉，微微点头。 “你坐这里，去拿个古琴来。” 秦熙扬声吆喝了一句，宫女立刻去办了琴架和古琴过来摆上。 文祁会弹琴而且弹得相当好呢，不过她没时间钻研这个也懒得计较好坏。 “嗯，不错，弹首曲子给我听听。” 秦熙也准备好了，摆了书案开始落笔了。 文祁歪他一眼，“不是说你给我弹琴么，怎么变成我给你弹了呢？” “你弹琴的样子很美的，这样画特别好，乖！” 秦熙笑着哄哄她，文祁这才开心的歪歪脑袋，想了一下今儿心情这么好，弹一首欢快点的曲子好了。 文祁弹了一首清净宁和悠闲自在的曲子，曲调优美流畅，到有几分意境出来。 秦熙微微点头赞道，宁宁是不用心，她用心学什么都学的很出彩，只是她的兴趣就在练武和做大事上，这样的东西终究是小道。 下笔犹如神助，感觉特别顺畅，也许是就在心里刻画了好久吧，显得特别有把握。 一个弹曲一个画画，静默无声并不从说话，却从彼此偶尔交汇的眼神中看到了对对方的情谊和眼里的甜蜜味道，似乎连空气当中都有了甜甜的醉人的味道。 一群丫鬟看到了，也是面带笑容，只觉得真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他们在一起是那么般配呢。 两个人玩了一上午，文祁终于坐不住了，在那扭来扭去。 “别动，快好了。” 秦熙瞪她一眼，是你说要画画的，这会又坐不住，真是…… 文祁撅撅嘴，“怎么还没好呀，我好累。” “坐着不许动，再动我可生气了，多难得才有时间给你画一幅图呢，等一会就好了，回去再上色就可以了。” 秦熙看着自己的图也觉得很满意，又露出笑容来。 文祁有坐在那继续摆姿势，好容易才拉着他给自己画一幅，下次不定有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呢。 文麟来的时候就瞧见他们在画画，甜蜜的不行，忍着牙酸跑过来捣乱。 “姐，我给你带了水果。” “真的呀，快去给我洗一点，我坐着好半天了，腰酸背痛的。” 文祁眼睛一亮赶紧挥挥手让下人去洗水果去。 “我让人把文晴的待遇撤了。” “哦，她没找你算账啊。” 文祁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也不在意这个人了。 “来了，正好赶上送水果和布料么，跑来让我骂了一顿轰走了，又去告状了，哼！” 文麟冷哼一声就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随你便，别太过分了就行，好歹要看看父皇的脸面。” 文祁是顾虑父皇，不想让他为儿女伤心，不然不会搭理这样人的。 “放心我知道，我瞧瞧你画的好不好看呀。” 文麟也跑去看秦熙画的如何。 一看顿时笑了，“姐，画的好传神啊，很棒啊，行啊。” 这下文麟高兴了，画得这么好说明心里有姐姐这人，不然人物很难画的如此传神，要紧的就是传神。 “真的么，我也要看。”文祁嚷嚷着。 “等会你别动，就差一点，我回去勾勒一下颜色就很好了。” 秦熙满意的欣赏着。 “那你快点啊，让我也看看啊。” 文祁坐在那里闲着，时不时还偷个水果吃，十分自在惬意，一脸幸福的小样。 文麟见姐姐这么开心，心里也放心了不少，看了一眼秦熙，眼神复杂，不管怎么说他能让姐姐快乐，这就够了。 趁姐姐不注意文麟望着秦熙的目光有点明显了，秦熙看他一眼，朝他温和的笑笑，又看了眼文祁，朝她投注一个温暖甜蜜的微笑，文祁开心的扬起嘴角，又偷吃一个果子，像个孩子一样调皮快乐。 文麟抿了抿嘴啥也没说，二人眼神交流间就已经交汇了很多信息，都是男人彼此心中明白对方的意思。 中午文祁让人做了好菜招待秦熙和文麟，还给他们烫了一壶果子酒图个乐呵。 不过自己还是不能喝酒，因为章爷爷给做了药膳，要吃够疗程才行，不然药效就破坏了。 “明儿我去看看铺子的事，你在家么？” 秦熙问道。 “嗯，我跟邵先生聊了一下很愉快，很有本事的人，我想和他说说话，分析一下朝堂形势，旁观者清么。” “行，你在家好好歇着，等身上好了再回军营，别着急。” “嗯，我知道了。” 文祁乖巧的点点头。 “对了，一打岔我都忘了，我今儿给你抱过来一个好东西，西洋货，别人送我祖父的，我瞧见挺好就给你背过来了，是个穿衣镜比咱们的铜镜亮堂多了，照见人影特别清晰，我想着你肯定喜欢。” 秦熙笑着说道。 “真的呀，太好了。” 文祁知道这个镜子，很亮照人特别清楚，不过是前世很晚才得了的，因此知道这个。 第508章提醒 下午秦熙还有事就走了，留下穿衣镜给文祁开心一下。 倒是文兰过来了，来报账的，顺便说说自己的想法。 “快进来，你怎么得空来看我呀。” “我这不是赶紧来报账么，谁知道你啥时候又不见人了。另外西北商道的也回来了，走了一趟还是不错的，赚了一点但是不多，不过我们打算整点别的也不和王叔争一样的东西那没意思。” “你打算弄什么呀？” “就弄江南的布料和一些奇巧的玩意，西北离江南很远，这些东西还是能行的，这次我们带了很少一部分，没想到最先卖完的，而且还不够卖打听的人挺多的，我们的人去询问了一番，卖江南货的人很少，主要是路途遥远价格太贵，赚不上太多，但咱们这不是方便么，怕什么呢，所以我打算卖这个。” 文兰自信又开心的笑了，一副尽在把握中的样。 “行，那就听你的，你想弄啥就去弄吧，我也不懂你会弄你就弄起来。我就一个条件，多搞一些手艺之类的我也好安排困难的家眷干活，你要给我留这个余地。” “行，没问题，挣的钱我们商议了一下先不分了，拿钱再买一条好的商船，这样赚得多呢。” “行，我也不缺钱你安排就行。” “好嘞。” 文兰十分高兴这样被文祁信任重用，她自己也能从内宅走出来，有了更广阔的天空发挥自己的才干，且还是好事干得好了皇上还能夸赞，给家里也能挣份脸面，自然高兴的很呢。 送走了匆匆离开的文兰，文祁笑着回去休息养伤。 这几日秦熙忙得厉害，说是他爹要娶二房了，虽然不是正经妻子，但也是明媒正娶不是丫鬟那样的，因此还是要摆上几桌的，不过只宴请了亲戚和个别好友，没有张扬的意思。 这个小夫人容颜貌美青春靓丽，举手投足说话办事都很有规矩仪态，让人感觉还是会很舒服的，虽有心计却不过分也不抖机灵，态度也是坦荡大方的。 到让人觉得值得期待的意思。 秦熙过来了，今日就是他爹又一次进洞房了，他跑来找文祁说话的。 “怎么了，拉这个脸不高兴啊。” 文祁摸摸他的脸亲昵的笑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不太舒服，替我娘感到不值。” 秦熙看到老爹见了人也挺欢喜，长得美呗。 “嗨！你不是早就想到了，那个长得漂亮怎么样也能稀罕一阵子呢，你何必在意，说句难听话，斯人已逝，情分会越来越薄的，光靠回忆怎么可能惦记一辈子呢。你爹也不像个长情的人呀。” “我知道，就是心里突然堵得慌，我娘是为我爹操劳才没养好身体的，可我爹如今也快忘记我娘了吧，每年忌日都是我祖母在提醒，甚至不如我婶子记得清楚呢，前些日子是我娘忌日，正好我在家拜祭，我爹几乎都忘记了，被人提醒才想起来，当时我真的觉得遍体生寒，心寒齿冷啊。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其实我心里全都清楚，但总是……不甘心，哪怕忌日的时候想着拜祭一下也是好的，没想到连妻子的忌日都忘干净了，还能指望他记得别的么？人心怎么如此易变啊。” 秦熙叹口气，神情有点悲凉和无奈。 “算了，也许这对你娘未必不是好事，起码她走的时候你爹是还是惦记她的，梦还没醒还是美好的，等真的到了不停纳妾的地步，那才是被伤的遍体鳞伤呢。” 秦熙握着文祁的手，眼里突然多了些郑重，“宁宁，我们一辈子要好，不要有别人不要有那些，就我们两个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反正你做了我的驸马也不能有别的女人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的。” 文祁得意的笑了。 秦熙又笑了，“你说的也是，我怎么听着我像是卖身为奴了呢。” “不能，你可是我的心尖尖，我怎么舍得委屈你呢。” 文祁凑近他耳边悄声呢喃。 秦熙坏坏的捏捏她的脸蛋，故意给扯变形，才嘿嘿的笑笑，“算你有良心，可不许说慌骗我，就会说甜言蜜语糖塞我。” “才没有，我是认真的。” 文祁靠在他膝头撒娇，笑靥如花，眼眸里是甜蜜温暖的笑容。 “你说的对，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今天我看徐氏的脸都黑了，敬茶时还想做妖被我祖母狠狠警告了一番才不敢动作的，我倒觉得痛快极了。” 秦熙嘿嘿的坏笑着。 “你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了，你那个二娘你貌美如花小心你爹再猜疑你，这可是坏名声的事，要知道男人心狠不亚于女人呢。” 文祁倒不是怀疑秦熙，而是担心她爹狗急跳墙干的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你提醒倒是及时，我以后多在自己的小宅子里住吧，免得在被抓了把柄。还有个徐氏在捣乱呢。” 秦熙不知想到了什么，觉得很有必要防一手才对。 “我也是担心你那个母亲再把你俩都给坑了，你爹本身也不信任你不关心你，一个女人而已说舍弃说不得就舍弃了，因此你防备一些是有必要的。 经常去看望一下你祖母祖父，把这话说清楚他们也就懂了。到底那个二房太年轻了，比你大不了三四岁，万一让你爹怀疑上了，可不是小事。” 文祁想得多一些罢了，毕竟那个二房才十七岁多一点，虽然成亲确实晚了些，可秦熙也不大呀，他爹都多大岁数了，这不就让人担心一道了么。 秦熙皱着眉头，不说还好没想那么多，但这一提醒就有点惊悚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少在家过夜吧，看来我有必要防备一道了。” 老爹的媳妇太年轻了，这让儿子也好尴尬，这里头男女大防就要特别注意才行。 “嗯，我倒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担心你让人泼脏水，这可是影响官声的严重问题，人品有问题会坏大事的。” “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会交代我的小厮他们也要谨守规矩。” 秦熙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觉得这才是攻击他最好的办法呢。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第509章游街 锦玉看到文祁这样气怒交加的表情，也哆嗦了一下，不知不觉当中，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公主已经长成为威仪深重气场强大的上位者了，禁不住心里一阵骄傲。 “公主，奴婢多嘴一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您委屈一下，亲自押送去皇庄，交给皇后娘娘或者太后娘娘管教吧，不然这一出一出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说到底文祁和文晴是同辈人，有些事不能过分，皇帝忙得很压根没见文晴，也不大管这些，每天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听你天天告状呢。 在一个他对告状是特别反感的，那是很无能的表现，皇家的孩子就得像狼一样，敢去抢敢去争才能入眼呢。若是一味懦弱告状，你都白瞎了老天爷让你投胎到皇家，还是不用受气的公主身份，皇后还是儿媳妇有时候还要受点气呢，你公主有什么气好受呢。 因此对文晴这样致力于给自己找气受的孩子，皇帝自己打心里也看不上，她的待遇被取消，顾洪喜第一时间就禀报了，这个老家伙油滑着呢。 但皇帝不置可否，脸面是自己挣的，就算没仇恨去掉你的待遇你也不应该混的太差才对，混到大家都打压你，说明你蠢，毕竟文晴也这么大了，眼看着再有二年就该说亲了。 都这么大了，人家不罩着你你就到处受气，你是有多蠢啊，到现在还要需要奶嬷嬷啊。 因此皇帝就是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文晴来告状，也没搭理也没见她。 文晴不甘心，因为老是闹事，玉美人都愁的不行了，实在管不住这个孩子，琪嫔说别管了，让她自己折腾去吧，儿大不由娘，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宫里的女人怎么样都是一辈子。 文晴这不就找到文祁这里来了，企图在门口下跪威逼文祁的目的，被锦玉强行拉近屋子里了。 文祁实在觉得糟心透了，扔了帕子，“换衣服，我亲自送她去皇庄。” 脸上带了几分狠劲，既然不愿意做陌生人，那就做仇人吧。 “公主，您可悠着点，她可不禁打。” 锦玉小声的提醒一句，看着脸色也知道文晴今日跑不了好了。 “嗯，放心肯定不能让她死透。” 文祁咬牙启齿的一字一句开口。 回屋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胡服，为的是显眼。 骑着马直接出了大门，文晴就在大门跟前，进了门但不愿意进屋谈，一堆下人围着她劝呢，文晴哭的挺可怜的，一行哭还一行说自己多么委屈可怜冤枉等等。 “起开！” 文祁厉喝一声，下人如作鸟兽散立刻四散奔逃，看戏是一回事帮你什么的，呵呵呵！ 嗖嗖嗖，一根绳子将文晴给套住了，好像是套马绳，直接把文晴捆了个结实。 文祁双腿一夹马腹，下人将大门洞开，文祁骑着马如离弦的箭一样直接冲了出去，伸手拖着像死狗一样的文晴。 一开始文晴还纳闷的看着自己自己为啥被捆了起来，还在挣扎，正想说什么，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人也跟着就飞了出去。 紧跟着还不等喘气，路过门槛的时候，狠狠的被撞了一下脑袋，公主府的门槛特别高，小孩子过去都半人高呢。 文晴一下撞的七晕八素的，一个劲哀嚎。 “哎呦！你……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文晴痛苦的哀嚎，一路被绳子拽着拖死狗一样游街，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已经上了大街上了，因为被绳子拽着一路磕磕绊绊，遇到东西就撞，身上几乎不费劲就撞了一身的伤，连皮带肉一路呲着街道的青石板路就过去了，想也知道疼的眼发黑。 “你不是喜欢卖惨博同情么，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们现在去皇庄见皇祖母，让她老人家好好的训诫你啊！” 文祁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你会些下三滥的招数，人言可畏这一招我就怕你了么，狗屁！ 老娘连含象宫的人都敢杀，我怕人言可畏么，那你可打错主意了。 文玉刚从酒楼出来，和文慧文兰几个找了个地方吃饭说话来着，出来就看见一身大红胡服的文祁拖着一个什么东西从她们眼前呼啸而过。 “那是大姐吧。”文玉绕绕头一脸呆滞。 “那后面捆了个啥，我咋看着像个人呢，脸，没看找是谁，我隐约瞧着挺熟悉啊。” 文兰低着头左看右看也没看见脸，知道是个女的好像，脑袋像马球似得被撞来撞去。 “救命啊，救命呀！” 文晴两眼发黑，终于找回嗓子能喘气了，一个劲的喊救命呢。 “声音听着也熟。” 文慧也愣愣的想着是谁呢。 “去看看呗？” 文玉眼珠一转问道。 “合适么，别打搅太后老人家。” 文兰担心她们跑去看戏在被臭骂一顿。 文玉最机灵，鬼主意最多，扬了扬账本，“走，咱去被太后老祖宗报报账也说说咱最近干了什么，又不是去添乱的，我们是去请安的。” 文慧用手点她一点，“就属你最鬼机灵了。” “那我又不傻，再说大姐的事你们不好奇，她又拾掇谁了，跑太快没注意看清那捆着的人是谁呢。” 文玉还伸长了脖子想看清呢，奈何躺在地上被马拖着根本爬不起来，脑袋一直低垂没看到脸。 “我知道是谁啦。” 文兰突然一拍大腿，眼睛都冒光了。 二人同时扭头齐刷刷地看着同时她问道：“谁呀。” “文晴公主，那身衣服恍惚就是她，就她最喜欢穿公主服，一年四季换颜色不换别的衣服，可规整了。那是件公主服啊。” 文兰才想起来后背的花纹是公主服的花纹。 “嘶！对呀，那花色好像是公主服的样式嘿！” 文玉也反应过来了，光注意看脸没仔细看衣服，公主服是有规制的，一看就明白。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隐藏的兴奋和激动，二人一打眼色，立刻招呼上家丁和丫鬟，坐了马车疾驰而去，目标皇庄，目的看戏。 此时文祁已经一阵疾驰，穿街过巷打马游街，让文晴好好的亮了个洋相，你不是喜欢出洋相么，我让你出个够。 第509章交谈 锦玉看到文祁这样气怒交加的表情，也哆嗦了一下，不知不觉当中，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公主已经长成为威仪深重气场强大的上位者了，禁不住心里一阵骄傲。 “公主，奴婢多嘴一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您委屈一下，亲自押送去皇庄，交给皇后娘娘或者太后娘娘管教吧，不然这一出一出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说到底文祁和文晴是同辈人，有些事不能过分，皇帝忙得很压根没见文晴，也不大管这些，每天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听你天天告状呢。 在一个他对告状是特别反感的，那是很无能的表现，皇家的孩子就得像狼一样，敢去抢敢去争才能入眼呢。若是一味懦弱告状，你都白瞎了老天爷让你投胎到皇家，还是不用受气的公主身份，皇后还是儿媳妇有时候还要受点气呢，你公主有什么气好受呢。 因此对文晴这样致力于给自己找气受的孩子，皇帝自己打心里也看不上，她的待遇被取消，顾洪喜第一时间就禀报了，这个老家伙油滑着呢。 但皇帝不置可否，脸面是自己挣的，就算没仇恨去掉你的待遇你也不应该混的太差才对，混到大家都打压你，说明你蠢，毕竟文晴也这么大了，眼看着再有二年就该说亲了。 都这么大了，人家不罩着你你就到处受气，你是有多蠢啊，到现在还要需要奶嬷嬷啊。 因此皇帝就是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文晴来告状，也没搭理也没见她。 文晴不甘心，因为老是闹事，玉美人都愁的不行了，实在管不住这个孩子，琪嫔说别管了，让她自己折腾去吧，儿大不由娘，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宫里的女人怎么样都是一辈子。 文晴这不就找到文祁这里来了，企图在门口下跪威逼文祁的目的，被锦玉强行拉近屋子里了。 文祁实在觉得糟心透了，扔了帕子，“换衣服，我亲自送她去皇庄。” 脸上带了几分狠劲，既然不愿意做陌生人，那就做仇人吧。 “公主，您可悠着点，她可不禁打。” 锦玉小声的提醒一句，看着脸色也知道文晴今日跑不了好了。 “嗯，放心肯定不能让她死透。” 文祁咬牙启齿的一字一句开口。 回屋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胡服，为的是显眼。 骑着马直接出了大门，文晴就在大门跟前，进了门但不愿意进屋谈，一堆下人围着她劝呢，文晴哭的挺可怜的，一行哭还一行说自己多么委屈可怜冤枉等等。 “起开！” 文祁厉喝一声，下人如作鸟兽散立刻四散奔逃，看戏是一回事帮你什么的，呵呵呵！ 嗖嗖嗖，一根绳子将文晴给套住了，好像是套马绳，直接把文晴捆了个结实。 文祁双腿一夹马腹，下人将大门洞开，文祁骑着马如离弦的箭一样直接冲了出去，伸手拖着像死狗一样的文晴。 一开始文晴还纳闷的看着自己自己为啥被捆了起来，还在挣扎，正想说什么，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人也跟着就飞了出去。 紧跟着还不等喘气，路过门槛的时候，狠狠的被撞了一下脑袋，公主府的门槛特别高，小孩子过去都半人高呢。 文晴一下撞的七晕八素的，一个劲哀嚎。 “哎呦！你……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文晴痛苦的哀嚎，一路被绳子拽着拖死狗一样游街，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已经上了大街上了，因为被绳子拽着一路磕磕绊绊，遇到东西就撞，身上几乎不费劲就撞了一身的伤，连皮带肉一路呲着街道的青石板路就过去了，想也知道疼的眼发黑。 “你不是喜欢卖惨博同情么，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们现在去皇庄见皇祖母，让她老人家好好的训诫你啊！” 文祁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你会些下三滥的招数，人言可畏这一招我就怕你了么，狗屁！ 老娘连含象宫的人都敢杀，我怕人言可畏么，那你可打错主意了。 文玉刚从酒楼出来，和文慧文兰几个找了个地方吃饭说话来着，出来就看见一身大红胡服的文祁拖着一个什么东西从她们眼前呼啸而过。 “那是大姐吧。”文玉绕绕头一脸呆滞。 “那后面捆了个啥，我咋看着像个人呢，脸，没看找是谁，我隐约瞧着挺熟悉啊。” 文兰低着头左看右看也没看见脸，知道是个女的好像，脑袋像马球似得被撞来撞去。 “救命啊，救命呀！” 文晴两眼发黑，终于找回嗓子能喘气了，一个劲的喊救命呢。 “声音听着也熟。” 文慧也愣愣的想着是谁呢。 “去看看呗？” 文玉眼珠一转问道。 “合适么，别打搅太后老人家。” 文兰担心她们跑去看戏在被臭骂一顿。 文玉最机灵，鬼主意最多，扬了扬账本，“走，咱去被太后老祖宗报报账也说说咱最近干了什么，又不是去添乱的，我们是去请安的。” 文慧用手点她一点，“就属你最鬼机灵了。” “那我又不傻，再说大姐的事你们不好奇，她又拾掇谁了，跑太快没注意看清那捆着的人是谁呢。” 文玉还伸长了脖子想看清呢，奈何躺在地上被马拖着根本爬不起来，脑袋一直低垂没看到脸。 “我知道是谁啦。” 文兰突然一拍大腿，眼睛都冒光了。 二人同时扭头齐刷刷地看着同时她问道：“谁呀。” “文晴公主，那身衣服恍惚就是她，就她最喜欢穿公主服，一年四季换颜色不换别的衣服，可规整了。那是件公主服啊。” 文兰才想起来后背的花纹是公主服的花纹。 “嘶！对呀，那花色好像是公主服的样式嘿！” 文玉也反应过来了，光注意看脸没仔细看衣服，公主服是有规制的，一看就明白。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隐藏的兴奋和激动，二人一打眼色，立刻招呼上家丁和丫鬟，坐了马车疾驰而去，目标皇庄，目的看戏。 此时文祁已经一阵疾驰，穿街过巷打马游街，让文晴好好的亮了个洋相，你不是喜欢出洋相么，我让你出个够。 第510章早打 文晴已经完全昏迷了，这么一段路不算近呢，一路磕磕碰碰被拖行，柔弱的文晴早就不行了，等到了皇庄，福全迎接她，一看之下吓了一跳。 “主子，这位是……，这该怎么处置合适？” 福全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瞅着，穿着像个公主，可咋有这样的公主呢，跟拖死狗似得，这也太难看了，犯啥事了？ “不用你管，去告诉我皇祖母和母后我带了人来让她们教训。” 文祁沉着脸下了马，走过去单手将文晴给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就进了农庄。 太后等人得了消息也赶紧回屋了，都在外面锄地玩呢，知道孙女回来了挺高兴，一问才知道又出事了。 “长宁，你又弄什么事了，这次是谁呀？” 皇后着急的也伸着脖子看是谁招惹她家的煞星了。 文祁一点也不温柔直接将人丢在地上，咕咚又摔了一下，文晴感受到新一轮的疼痛，再次疼醒过来了。 “唔！” 文晴捂着脑袋，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好像骨头被人碾碎了一样。 “我把你孙女给你带来了，在门口下跪哭求呢，不知道还以为乞丐呢，我实在烦了，我怕我忍不住把她宰了，想了想还是送您这来管教一下吧，哦，我骑马把她捆上一路游街拖过来，找个人给她治伤吧，可别再说我这个姐姐狠毒绝情了啊。” 文祁嘲讽的笑了笑。 “萧文祁，你简直是畜生！你……嘶！好痛。” 文晴这会子也不装样子了，努力爬起来想要破口大骂，却因为身上疼而再此摔回去。 皇后扁扁嘴啥也没说，心说文晴你可是眼睛不好使，我家闺女连阎王爷都害怕呢，你偏要去招惹她干啥呢。 太后听她骂文祁也沉下脸来，康王妃等人看了，先是看戏似得呵呵呵的笑，然后才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 “你被拖过来的呀，都这样脸上都没事呢，真是牛。” 文晴的脸保护的可好了，胳膊腿上头上都破了皮了，有些血迹在衣服上呢，但惟独脸上一点事没有，看来也长心眼了。 康王妃看着文晴一脸嘲讽的笑了笑，这个公主真是有意思，都这样了还想着脸重要呢，这心怎么长的呢。 “文晴你又干了什么？” 太后沉着脸看到文晴现在这个样，简直和乞丐没啥区别了，衣服都破了，胳膊都露了出来，简直惨不忍睹。 “祖母，我是冤枉的，姐姐也太狠毒了，把我直接捆了起来拖过来的，我是被马一路拖过来的。” 文晴哭的稀里哗啦的，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表情更是十分生动。 太后冷嘲一声，“哦，怎么哀家听说你在文祁的宴会上，故意提起李昭羞辱了你姐姐，你可别说这话不是你说的。 你有今日全都是你姐姐提携你的，哀家的孙子孙女多了去了，未必要各个都喜欢。若不是文祁带着妹妹们，哀家压根不会给你这点脸面。 而你越长大嫉妒心就越重，对你姐姐却恩将仇报，你有今日是你活该作死，你活该！” 老太太朝她厉喝一声，用手指着她，满脸愤怒，恨不得亲自冲上去给她两个嘴巴子。 “祖母……” 文晴瞪大眼睛眼泪含在眼眶里，一脸的不敢置信，没想到自己在太后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甚至不如贴身的奴才来的亲近，这个认知让她不能接受。 “嬷嬷，张嘴二十，丢回宫廷里去，我不待见她，让她在自己的寝殿老老实实呆着，给先人抄佛经去吧，若实在不悔改，就送去感业寺出家，青灯古佛。” 太后可不会心软，能当上太后的人，也不是个弱茬，必定是个狠角。 “是。” 两个嬷嬷走了出来，一人架着文晴的一边胳膊，直接拖了出去，就在门口啪啪啪，传来连续的扇嘴巴子的声音。 文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万万也没想到告状后竟然是这个结果。 打完嬷嬷亲自将人塞进马车，嫌弃丢人跌份，带着人送回了宫廷，她们要去面圣说清楚的。 太后见人走了才长出一口气缓和了脸色，“真是……怎么有这样的人呢，真是糟心。” “这孩子确实学歪了，哪有动不动下跪的，堂堂公主就是见了我也不用跪啊，无非就是见了他老子大殿上跪一跪，她可好见了谁都能跪的下去。” 皇后都无奈了，哪有这样的公主呢，也太跌份了。 “这可怎么整，以后可怎么说亲呢，真是太丢人了。” 康王妃也摇头不待见。 “随便指个人得了，反正也不是哀家操心，我才不管呢让皇帝烦去吧。” 太后冷笑一声，才不管这些呢。 “我实在烦她那样了，动不动就喜欢捡人多的场合哭一哭，好像全天下人都对不起她似得，真是烦死了。我就是要给她点教训，下次再来碰瓷我真想一巴掌拍死她，省的给萧家丢人了。” 文祁坐在那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明白这个妹妹怎么长大后越来越歪，没本事还总喜欢要点权势和脸面，做的事让人啼笑皆非，要么就狠摆架子，要么就见了人就巴结，让人心里特别不舒服。 “不管她实在不行就送进感业寺去出家做尼姑吧，省的丢人了。” 太后挥挥手不太在意。 正说着就听见人报了，“文玉郡主几人来了，来给您请安的。” “哦，她们刚才是不是看见我过来了，过来看戏的吧。” 文祁眨巴眼就拆穿了她们的小心思。 “哈哈哈！这几个鬼丫头，又来闹我了，让进来吧。” 太后高兴地哈哈一笑。 “太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安，四奶奶安，姐姐安。” 文玉几人先后行礼问安。 “我不安，来看我笑话的，找打是不是，皮痒了？” 文祁一扬下巴瞪了眼睛表情凶悍。 “哪能呢，我们来看看你拖了谁回来了，没看清人脸就瞧着衣服是公主服，我们猜是文晴，就她最棒槌了。” 文玉也不怕快人快语手舞足蹈的就说了，瞧着特别能逗闷子，把太后和康王妃都给逗乐了。 “猜对了，没奖品。打了二十个嘴巴送回去了，你们来玩了，她走了。” 文祁没好气的笑了一下。 “她又干什么了，把你惹生气了。” 文玉眨巴着大眼好奇的问着。 文祁这才说了一遍，“我一生气就把人给拖过来了，我实在烦她不愿意见这人了，老来碰瓷。” 第511章提醒 “哎呦！关起来了么，太好了，她太丢人了，最近姐养伤你们可能不知道，文晴在学你呢，到处和世家女文官女交际，关键是她不会笼络人心，倒是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来。 又想摆个架子，又希望别人懂自己的意思主动靠过来，然后又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或者说自己有什么好处给别人，总之昂着下巴和人说话，转过脸人家都说这位是不是脑壳有毛病啊。我们一群女孩都害怕看见她，太丢人了。” 文玉拍着额头只觉得遇到文晴简直就是噩梦吧。 文祁一直干正事不经常参加各家什么花宴之类的，去的也是睿王爷这样重量级的，等闲聚会没时间去是真的，所以很多情况文祁在军营里是真不知道。 也没人刻意把这种恶心事告诉她，也是希望她专心做点成绩出来。 文祁也惊讶的问道：“还有这样的事么？怎么没人跟我说啊。”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我娘不让我说，我娘说她心大了和别人无关，姐姐是干正事的别和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我娘说你嘴硬心软不让我说这些糟心事影响你了，她有爹有娘闹大了自然有亲爹娘管教呢，轮不到咱们说什么。” 文玉呐呐的做了个尴尬为难的表情，她娘压根看不起文晴，也不让自己往跟前靠。 “她怎么会这样，萧家的这点脸面都让她丢完了。” 文祁到没怪齐王妃，你自己不争气难道还怪人家不理你么。 “自从你让我们干了这些正事以后，我们也忙了起来，头一次干不会不懂的东西特别多，没少跟长辈们学着，整日忙的跟陀螺一样，真没时间。 偶尔听人说了一嘴，大家都看不起她，我以为那天你拾掇了她能安静一段日子，谁知道没两天又出来了。” 文玉撇撇嘴也是无奈。 文玉几个关系好的宗室孩子被文祁委派了任务，一直忙着扩展生意，安排文祁交代的任务和照顾一些困难的烈士家眷等等事情，她们年轻不懂的东西多，还要求着长辈给帮忙指点，要点得用的人帮衬，也是忙得厉害。 如今在圈子里也很得一声赞，都觉得这几个女孩没给小家丢人，越来越有样子了，长辈们也都很喜欢。 连皇上过节时都单独赏赐了她们几个女孩给与褒奖了，这分脸面难得。 唯独文晴尽做丢人显眼的事，大家都躲着她走，其他世家女文官家的女孩见了面还是要恭敬回应，却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公主。 文祁扁扁嘴，什么也没说，只是有点唏嘘和无奈。 公主最要名声了，你以为公主不愁嫁么，错了，愁嫁呢，嫁得不好一样得不上幸福，牛不喝水强摁头么，这夫妻过日子讲究的是情投意合互相尊重，文晴把自己的名声作成这样，谁家不嫌弃呢。 “人各有命，她自己选择的路就得自己承担责任，嫁不出去也不怨别人，这样的姑娘我可不好意思说给别人家夫人，我说不出口。” 皇后摇头一脸鄙夷之色。 “谁说不是呢，还有人拐弯抹角的跟我提醒让劝劝她呢，我都觉得丢人坏了。” 文慧也一脸难堪的表情，关系不好可她姓萧啊，外人眼里你们都是姐妹啊，这多让人难堪掉脸面啊。 太后也是气的脸都黑了，康王妃也觉得这个文晴脑袋有问题。 “她凭什么跟长宁学，长宁五岁就开始练武且天生力气大在军事方面是有过人才华的，这是大家都认可的才让她走了这条路，谁说是人都能干将军了，你长宁姐姐也是靠军功上来的，这个文晴到处去拉拢世家女干什么，这能有什么用啊。” 康王妃一脸不解。 “四奶奶，她想嫁个好人家，孬的看不上，专挑好人家呢，跟人拉关系，她以为公主就好了不起，人人都要买她的账呢。” 文玉都替她丢人了，谁告诉你公主就了不起了，不吃你这一套的人多得是。 “那也是皇上和皇后挑人，啥时候轮到她自己挑人了？” 康王妃深深觉得文晴的脑袋瓜，确实与众不同。 “那谁知道，她以为自己去求情能成功呗。” 文玉讨厌文晴主要是她自不量力，脑袋不好使还喜欢耍心眼，经常闹得啼笑皆非，因此大家都不和她玩。 “算了，这件事我会跟皇帝谈一谈的。” 太后摇头无奈了。 文祁始终没发表什么言论，也不想再说什么了，爱死死爱活活，齐王妃有句话说得对，人家有亲爹娘轮不到自己多管闲事。 “倒是文淑，母后您要给挑个好的，早早的看吧，看准了就下定。” 文祁想到什么有些担忧。 “她比你岁数还小呢，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 皇后警觉的问道。 “五年之内和鞑靼国必有一战，届时我担心会和亲，所以想着早点布置下去。” 文祁叹口气，有些事她也无力，面对百姓祈求平安祥和的祷告，她也没有选择，做了公主享受了荣华富贵，你就必须要担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哎！这……这可怎么整啊？” 皇后一下觉得不能接受，心里也十分难受，文淑是个懂事的孩子，时常过来孝敬看望她，这孩子真不错，没长歪。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既享受了荣华富贵，风光人前，作为大齐的公主萧家的女儿，我们都无法摆脱这份责任，生也罢死也罢这是命，是我们姓萧的姑娘的命，得认。” “皇后婶婶您别担心，我们心里其实早就知道，就算是轮到我们也没有怕的，如姐姐所说这是我们该承担的责任，这个命我们要认，前十几年我们把福气都享受了，后几十年我们就该付出了。” 文玉笑笑，大大咧咧的开口，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做了皇家儿女，这点东西还是懂的。 “没有机会了么？” 皇后看着这些如花一样娇嫩的脸庞，实在无法接受她们被和亲的命运。 “除非能打赢，否则难……上一次李昭就是来和亲的，不过被我一顿胡搅蛮缠给糊弄过去了，不是鞑靼国就是月华国，这牵扯朝政和百姓的安危，由不得你我任性。” 文祁板起脸异常严肃的说着，眼睑低垂，掩盖住心里的无奈和恐慌，她也害怕失去妹妹啊。 第512章提醒 皇后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那就暂缓说亲的事吧。” 既然和朝堂有关就不能私自做决定了，说和不说其实都一样，公主不去，文玉她们作为县主郡主就必须顶上。 皇后心里没说的是其实这几个都是好姑娘，她都舍不得，既然如此就运作一下，也许让文晴去合适呢。 省的在跟前碍人眼还丢人现眼。 不过这话她摁住跟谁也没说，回头还要试探一下太后的意思才行。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大家都避开不再谈论，倒是文玉叽叽喳喳说起别的来，不多时又让场子热闹了起来，大家很给面子又笑了起来。 晚上陪着俩老太太吃了晚膳，留在皇庄泡了温泉就住下了，玩一天再回去好了。 第二天皇帝就来了，文玉几个帮着太后和康王妃在锄地呢，说是要种水果啥的。 “皇帝来了，为文晴的事么？” 太后放下锄头喘口气，见着儿子问了一句。 皇帝立刻上前搀扶着老娘，“嗯，是为了她的事，月华国来信了，想要投城呢。”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这么一句，是为了什么呢，老太太却听懂了。 “你是想用她？” “嗯，月护国狡诈就算联姻也靠不住，我寻思着文晴也许合适。” 皇帝对文晴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不过是不想搭理就要看看你能闹到什么程度呢。 “什么时候的事？” 老太太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怎么地还有个一年时间吧，儿子想着早点布置下去，我让人给她送了一些吃的喝的，我琢磨着我这头待遇也跟上了，不是最喜欢的女儿人家可未必要呢。” 皇帝淡然的笑着，皇家一旦没有亲情了，剩下的就只有利益了。 显然文晴的一系列举动已经惹恼了皇帝，对这个女儿做出了一些安排。 “也好，既然要弄就弄大点，哀家不挡你的道，把文淑给我送过来，一抬一压才显得更真。” 皇帝是太后亲生的，哪能不明白儿子的算计呢，既然如此肯定要帮衬一把的。 “也好，就让文淑留在这陪你吧。”皇帝想了想点头。 母子俩的对话并没有别人知道，没过几日皇帝不知因为何事训斥了文淑，派人将其送到了皇庄陪伴太后，大家纷纷流传文淑失宠了。 文晴却因为禁闭的事让皇帝送了两次东西，文晴自以为有了机会，抄了佛经找人送给皇帝表示孝顺。 没过一个月文晴从禁闭当中出来了，皇帝接连接见了几次，赏赐多了起来，一时间文晴风头无两，连文祁都要落了下风了。 文祁得知后只是幽幽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 倒是文玉几个知道文淑失宠了，虽然她看不懂皇帝要干什么，却都跑来跟文淑一起玩，还拉着她一起帮忙干活，一起搞田庄和铺子的生意，文淑忙了起来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些事。 文晴又得以出来走动了，不过却不敢再招惹文祁了，倒是不来她的公主府了，文祁只是听说了她最近在宫里十分得宠，无人能及的样子，默默的摇头什么也没说。 文祁歇了三个多月了，天气转冷了，她的伤才彻底痊愈了，回了军营了。 “将军回来了，将军你的伤好了么？” 小将士看到文祁回来了，十分兴奋的围在身边慰问。 “好了，不好能来么？我不在你调皮没有？” 文祁敲敲他的头报以亲切的微笑。 小将士嘿嘿一笑，“我没有偷懒调皮，帮着虎子哥训练新兵呢，这几个月你没来，咱们添了好些人，不过一时半会带不出去所以任务也少了很多。郡主他们送了一些瓜果蔬菜过来，我们闲着就让人做了腌菜冬日里好吃呢，大家都在干活训练，也没别的事是真的。” “嗯，我让买的那个庄子买了没？” 文祁在校场上站了一会，看他们训练。 “买了，前儿还带人去开地去了，盖了一些房舍啥的好住人看地夜里浇水啥的，这不才忙乎完，大家都可高兴了。” “嗯，那地可是咱军营的收益，可得找人好好干，都不许偷懒，干的好了咱不光不缺粮食吃，还能分一些钱呢。” “知道呢，虎子哥让人安排的可好了，大家都有出力。” “那就好，盯着这些新人训练，不能放松。” “是，您放心吧。” “受伤的几个都养的怎么样了？” “早就好了，就你的伤最重，人家的伤早就好了，在这军营里养伤，吃得好喝的好还有药材供着，大家都说你来了我们享福了，以前待遇也没有这么好呀，大营的将士都羡慕死了，虎子哥让人送了一些吃食和药材过去慰问了一下，说以后还和人家联系呢，不能前后眼。” 小将士嘿嘿笑着汇报了最近的情况。 因为文祁受伤，骁骑营主将不在，没人能指挥得动他们，何况文祁是因工受伤，主将不在的情况下，大家不会听外人的，因此这几个月没啥任务也是有心让他们休养生息，不能把骁骑营的人都给造光了不是。 还给补了不少的好手进来，加紧训练，最近一年骁骑营的人手确实缺的太厉害了，顶不住了。 虽然任务少了，但有文玉他们的田庄和铺子顶着，也没少了大家的吃喝用度，倒也过得去，这不又买了一个庄子，蛮大的带山林地，他们高兴地主动给干活去了，这能省下不少劳力的钱。 其实将心比心，文祁对他们好贴钱贴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都明白她的辛苦和不容易，能干的绝不会推辞，也不需要她吆喝，自己主动就干了。 骁骑营如今上下一心，是文祁用自己的努力和真心一点一滴换回来的，也浸透着鲜血和不易。 “嗯慰问一下是对的，咱经常需要人家给当后背的，一点表示都没有，下次人不给咱们出力了。” “就是这话呢，虎子哥把农庄的一些咸鸭蛋和腊肉捡实惠好吃的给送了过去。徐将军前儿还来道谢了呢。” “那就好，都是自家兄弟彼此互相照顾，总有咱的好处在。” “是，让他们集合，我有话说。” “是。 “小将士吹响了脖子挂的哨子，众将士赶紧列队集合。 第513章回来了 文祁看着眼前整整几列的将士们，微微点头，“听说大家都训练好久了，我是长宁，我回来了，相信很快就有新的任务了，不管你们训练的好不好都是要拉出去的。下阶段我们要训练马术，大家都知道了吧。” “知道。” “嗯，鞑靼国人马术十分精湛，我们也有必要练起来，下阶段我们重点练习马上厮杀。” 文祁感觉道五年内恐有战争，鞑靼国不可能甘于受制，他们必须要提前准备起来，大营那边的人也在准备呢。 “喏！” 众将士齐声回答，莫敢不从。 “最近大家辛苦了，我回来了，今晚上加餐，不过训练还是要的，总要有个输赢好坏，还是咱老规矩，最好的那个人吃大餐，最差的那个吃咸菜，今儿给你加个咸鸭蛋。” 文祁一本正经的说道，一群爷们都哈哈大笑。 “行了，上马我们去校场，马上比刀。” 文祁一拍手，大家嗷嗷叫着上了马从后门直接入农庄，那里因为新买的地，专门修了一条大路直通荒地，老农说重啥都不好，干脆就让他们改成了校场，宽阔场地大够这些爷们撒疯的。 当初买这个田庄就是为了这块荒地，且离他们军营特别近，因此文麟花了一些钱让周围的人家搬了家挪了地方，跟他们兑换了一下，换成了自己军营的家眷了，贴了人家一些银钱和几处宅院，周围人家不多靠近军营都是非常荒的地界了，能搬到城里去，还得了钱还有房子属于自己，高高兴兴走了。 因此这一块地方都属于文祁了，这些东西只能落在私人手里，因此文麟全落在姐姐文祁身上，也就等于属于骁骑营了。 文麟名下没什么财产，全都是文祁的，这是对姐姐的信任和依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是皇子财产多了容易让人非议了，你一个皇子有皇家俸禄，享受的是最好的待遇，还有皇后的嫁妆贴补，你要那么多钱要干啥呀？ 因此有时候想做点事就只能落在文祁名下，反正他们是双胞胎，信任度比别人高很多。 众人骑马奔驰而出，其中就有文麟和秦熙等人，今日文祁回归大家都算好了日子纷纷回来，心情都显得十分高兴。 “输的人只能吃咸鸭蛋没有饭，哈哈哈！” 文祁挥舞着手臂吆喝着，朗声大笑，心情十分灿烂，只觉得这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到了校场大家互相找人切磋，文祁朝文麟勾勾手笑了笑。 文麟无奈的踏马上前，“姐，你悠着点哈，你就我一个亲弟弟。” 众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文麟你怂了。” 王虎大胆的嘲笑文麟。 文麟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朝他瞪眼睛，“你不怕我姐的刀，你来，还笑话我，半斤八两。” 文麟得意的皱皱鼻子。 “废话多。” 文祁抬手就挥出一刀，文麟吓得赶紧躲避，却忘了在马上，一时倒是分心又要驾驭马匹，又要格挡，倒是有点慌乱的样子。 王虎也看出了门道，和跟前的秦熙文辛等人嘀咕，“看来马上作战真没那么容易，往日我们多在地上锻炼，到没这么玩过，看来有得玩。” “可不是么，我觉得我们上了马都要落一层。” 秦熙也客观的评价，马上杀敌没那么简单，要一心二用控制好马，同时也要玩的起刀，要求和马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然不是马受伤把你踹下地，就是你被砍死的下场。 文麟渐渐的找到了节奏，能和文祁对抗了，而不是一味的躲避，这段日子的苦练没白费，马术提高了很多，忙而不乱及时稳住了情绪，很是冷静果断。 文祁心中微微点头，她也不求文麟一定要成为将军，但关键时候要能保护自己，不能做个弱**。 一场比斗文麟还是输了，但获益匪浅，大家看的也是津津有味，也知道了自己的差距，行家里手一出手就知道自己差在哪了，内行人看门道的。 “来，还有谁要和我玩的。” 文祁也想找人练练马术。 “我来。” 王虎大喝一声也骑着马跑了过来。 王虎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只是马术上略微差点，但也是常年骑马的人，这个差一点要看跟谁比了。 二人再次战在了一起，打的是酣畅淋漓，明显王虎的控马术比文麟强了不止一点，这样一来他的机会就很多了，反应更加敏锐快速，文祁几次杀招都被王虎巧妙地借力打力躲了过去。 大家看的是两眼发直，一个劲鼓掌喝彩，打的十分精彩。 文祁以微弱的差距赢了王虎，主要是她的马术不如王虎那么娴熟，还是练的太少了。 “不错，跟你们虎子哥学学，又要省力气又要保护自己的命，还要能快很准的杀敌，这才才是聪明人，上了战场一味拼命是愚蠢的。” “还有谁来，来再来两局。” 文祁又和一个勇敢的将士打了起来，接下来她接连打了好几场，直到后背心湿透了，才停了下来，算算自己的潜力才哪，底线在哪心里要有个数。 不少新兵对文祁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车轮战了，虽然是点到为止，但也够喝一壶的，他们都做不到这样车轮战还能打赢，没说的，服了！ “今儿打的好的这几个有肉吃，有大菜奖励啊，大家再玩一会，明儿还练这个，不练不知道咱欠缺的还多呀。” 文祁也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提升空间，也玩的十分畅快，学了不少东西，有些东西也是慢慢的在摸，光靠前世的经验不能走遍天下，因此重新学一边找回前世的感觉。 战意和对外危险的敏锐直觉，这个东西对将士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她曾经有这个，现在需要找回来，做的比前世更好才对。不能忘记前世犯的一些错误，但也要学习更好的新东西，踏踏实实的学本事。 秦熙靠了过来，“今儿比的不错啊，相当好了。” “我也在找感觉，这东西不玩不熟悉是不行的，没有上了马就成将军的道理，都是要苦练。我觉得这样练对路子，接着练。” 文祁点头接过秦熙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说道。 第514章想法 “我觉得我们等天再冷点可以邀请守备军和大营一起过来练，你看这地方这么大，场子完全够用，互相练习一下配合默契也是好的。不过这事得你去联系了，我们脸面不够。” 秦熙呵呵的笑道。 “行啊，我知道他们也在练马术呢，估计是看我们玩他们也在跟着玩呢，回头叫过来咱一起玩玩，这多有意思啊。” 文祁笑着点头。 “是，不练真不知道，光会骑马都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其实上马厮杀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秦熙自己也练了几个月，涨了不少见识了，也觉得文祁有先见之明，总是比别人快一步想得多。 “是，我在家几个月也没少练习马术，这上来我觉得我还是不如虎子哥。” 文祁认为这是和马感情沟通的不够好的缘故，需要时间的磨砺。鞑靼国人为啥马术精湛，他们的孩子太小不能单独上马但也是大人抱着骑马玩，几岁上就开始学骑马了，他们骑着马牧羊几乎日日在马背上，所以说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 这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因此这一块就落了一层了。 “时间啊，这东西和突击训练还是不一样的。” 秦熙也点头认可。 “是呢，咱们还得练。”文祁叹口气，喝了点水。 一连几日都是在校场练习马上拼杀，文祁认为马术不是一日两日炼成的，干脆直接学习拼杀，生死间就能有所感悟，会得到比平时多的经验，这是靠搏杀积攒出来的。 文祁在军营忙的不亦乐乎，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了，完全不理外事，专心训练马术，倒是真长进了很多。 一日休息期间，文祁坐在那里喝茶看他们拼杀的起劲，还一个劲的互相鼓劲吆喝，也煽风点火的撺掇。 芷玉过来了，“府里来人禀报，说是文晴公主想借咱们的院子宴请宾客。” “不借，又来找事是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就把我的原话告诉她，欠揍就吭声，我成全你。” 文祁扬高了声音，眉毛一挑表情也凶了很多。 “那我回去一趟，我怕别人压不住，周嬷嬷去皇庄了。” “不用，我找个人去，小六子过来。” 文祁朝校场的小个子将士吆喝了一声。 小六子颠颠的跑了过来，“将军，您叫我。” “嗯，帮我办件小事去。” 小将士点头愉快的答应了，“您说，啥时候去，这会子去么，办啥事我利索的给你办了去。” “嗯，去我公主府门口，我妹妹文晴，你帮我转达两句话，第一句是不借院子，那是我的府邸不让别人糟践；第二句你要欠收拾等我得空好好拾掇你。要是已经进门了就连人带东西全给我扔出去，你带个人一起去。” 文祁不待见她了，见面都不必了吧。好脸都不给。 “这事太简单了，我叫上两个兄弟给您办的利索的，放心吧。” 小将士一听就明白了，关系不好呗，那指定不能给好脸了。 “嗯，你去跑一趟，芷玉给他钱，顺便帮我买点肘子肉和酱牛肉回来，剩下的给你们喝茶跑腿的钱。” 文祁也不让人白给自己办事，给了两吊钱，喝酒吃肉大吃一顿都绰绰有余了。 小将士红着脸也不推辞，“嘿嘿，有这好事那我打点酒肉回来和哥几个喝一壶中不？” “行啊，别喝多了耽误训练，我可抽你啊。” 文祁笑着点头很宽容的应了。 “不能够，那我走了。” 小将士揣了钱交了两个要好的兄弟就骑马出门了，给文祁办事去。 “公主，您为什么要让他们去呢，其实我去也行啊。” 芷玉不太明白。 “你不懂吧，爷们粗糙气势足，你们去文晴会以为你们是我的奴仆不用尊重，但他们去文晴不敢乱来，何况男女有别么，她就被压住了，我也是怕麻烦，不愿意你们去受她的气去。” 自己的人我自己心疼。 芷玉顿时感动的笑了，“主子，我们本来就是您的奴才，给您办事是我们的幸运呢。” “走咱俩在玩一圈去，对了我让人在军营里弄个医馆药铺的，给我办了么？” 文祁害怕军人时常受伤，缺医少药的，因此从宫里拽了医正过来，打算干脆建一个自己用的医馆，弄上药柜啥的，东西逐渐弄得齐全起来，这样也方便大家养伤不是。 “已经开始弄了，但柜子需要晾晒一下，没那么快呢，但药材怎么办呢，这常年供应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啊。” 芷玉帮着她算这些账目，她跟军营的兄弟们一起训练的，和另外几个男暗卫一起负责保护文祁的安全，另一个就是为了她的方便。 “先弄起来了，我在想办法弄钱去，等西北商道通了，我再去想办法去，没事，钱总能挣来的。” “姐，你要是不嫌弃我，我能帮上这个忙呢。” 文浩在一旁擦汗喝水，听见了，琢磨了一下想帮文祁一把，来这他学了好多东西，每次回家看望爹娘都得了夸奖，文祁对他真不错。 “你能帮我啥呀？” 文祁笑着伸手弹弹他的脑门，文浩撅撅嘴孩子的反驳，“我能帮上忙呢，我回家让我父王帮你一把就行，西北药材这块是我爹在管的，我回去问问看行不？” “行啊，不过白要长期也不是个事，我总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咱可以一起干呀，那条路我爹管着钱又挣不完的，咱可以两家一起合作呗，你不是有江南的船么，咱一起干呀，也剩了好多人力财力了。” 文浩倒是脑子转的很快了。 文祁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去，明儿放你一天假，回家找王叔问问，咱能不能一起合作赚钱，海船的钱我算他一份，他给我提供药材中不？” “中，我回去给你磨去，不答应我就不回来了，没脸回来了，这点事都不依我，等我下次受伤死外头算了。” 文浩梗着脖子一脸小霸王的样。 “呵呵呵！臭小子不许胡说八道，正经事好好说话，你回去问问，不行也别勉强，不答应肯定有他的理由，王叔待我很好的，没委屈过我，帮衬我不少了，不答应肯定是有他的难处，你莫要勉强。”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文浩拍着胸脯保证。 第515章求人 下午没多一会小六子和兄弟就骑马回来了，还给他们带了好吃的，带了很多。 “咋这么多，那点钱能买这么多肉？” 文祁惊奇的看着他，反问。 “不能啊，我去帮您把事办了，然后遇上赶来的郡主了，知道我要回来，她就从酒楼给我要了肉和酒非让我带上一起带回来，这不我就带回来了。” “哦，我就说么，行了晚上大家加餐，明儿给我狠狠地练，肉你们吃了，不给我好好训练，我捶死你们。” 文祁一拍手让人送到厨房去，给大家添个菜了。 “哦，太好了，谢谢将军。” “你见着我妹妹了没？轰出去没？” 文祁吃着酱鸭子问道。 “见着了，这公主咋是这个样的呢，用鼻子说话呀，还一副奇怪的态度。我说完就把东西扔出去了，她气的脸都变了，说是让皇上砍我的头呢，嘁！” 小六子一脸不屑的表情。 估计是文晴见了军官想摆架子还想拉拢一下，结果小六子粗糙的厉害，没听懂，也没在意坚决完成了文祁交代的任务，传话扔东西，扔完把人轰出去就回来了。 文祁听完仰着头哈哈大笑，别提多得意了，手里还拿着一根酱鸭腿，笑的花枝乱颤。 “人家那是拉拢你呢。” “我傻呀，她有个屁呀，我凭啥要给她干啊，那我还不如巴结文麟去呢，神经病吧。” 你以为当兵的傻么，才不呢，人家心里一本账，只是聪明的都不理会这些事，避免跟错了人落进泥沼里，白瞎了拿命换来的军功了。 “啥事，我听见喊我名字了？” 有好吃的文麟也凑了过来，就听见个尾巴，一脸莫名其妙的样。 “哈哈哈哈！” “哈哈哈！没事，吃肉。” 小六子拍拍他的肩膀扯下一个鸭腿直接塞他嘴里了，一点也不客气。 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在这摆皇子架子可是不成的，大家都很亲热是真的，文麟到从不摆架子，一起吃大锅饭一起训练，十分努力。 “唔。” 文麟被堵了嘴也不问了，白了小六子一眼，啃起了鸭腿。 “文晴找你了，又要干啥。” 文麟啃着鸭腿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没事，我让小六子去把人轰出去了。 “哦，别搭理她，离她远点，父皇可能有其他想法了。” “不是说李毓来么，我没见到人呢。” 文祁才想起这事，当时说受伤回来就应该有人，忙着养伤没顾上问。 “不来了，他自己说不适合军营，还是去户部干事去了，他爹把姑姑给拦住了。” 文麟笑了笑解释道。 “哦，幸好，不然我都要头疼死了。” 文祁也不乐意，武艺不行来了我得照顾你，麻烦着呢，没见我亲弟弟都不让出去作战就是在这训练而已么。 “我让文浩明儿休息一日回去跟睿王叔说说，咱们海船生意让他一成利，换点药材进来咱整个药铺在自己家里，兄弟养伤也能有点好药不是。” “成啊，王叔能答应么？” “在商言商么，咱一起合作呗。” “行啊，我没意见。” “明儿我也给你放一天假，你回去帮我给文淑带点东西，你去看看皇祖母和母后，别乱说话，文晴的事不要胡说八道。” 文祁警告他。 “知道了，关我屁事。” 文麟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我才不稀罕管闲事呢。 第二天文浩回家了，缠着老爹说话呢。 “你要干什么一个劲缠着我。” 睿王爷没好气的瞪了眼小儿子，又不是小娃娃了，还缠着我干啥。 “有事跟您说呢。” “那就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啥。” 睿王爷一脸嫌弃的看着儿子。 “我姐让我回来问问您，她想在骁骑营弄个药铺把军医用起来，但是缺乏长期的药材供应，想着您愿不愿意和他合作，她有海船可以互相合作，江南的货也可以销往西北还有江南的药材之类的。她匀你一成利，你给她提供药材。” 睿王爷想了想又笑了，眼里是赞赏的光，却嫌弃的说道：“才给我一成啊，也太小气了。” “我的亲爹呀，这是姐姐从她自己的份子里匀出来的，还要给皇上给一半呢，还要给兄弟姐妹几个分一点，她不好意思扒拉别人东西就只能委屈自己了，赚的那点钱没给自己置办一点，全给了我们这些兄弟了。 连督察院都得这好了，她自己没啥东西，还是当年游历时文麟给她置办的，这二年她赚的钱全贴在兄弟们身上了。爹，你就当疼疼儿子吧。我姐不容易。” 进了军营一起训练，看着文祁如何带兵如何身先士卒，亲眼看着文祁身上扎着箭倒在桥上，那一刻对大家的震撼是无以伦比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要停了。 睿王爷看到儿子焦急的样，也不禁笑了，要是以前儿子可再看不到这些，这是个唯我独尊的霸王，真说起来，小儿子可比文麟文祁日子过得幸福几倍不止了，在没受过一点苦，你让他去体谅外人，真心太困难了。 “你倒是心疼你姐姐啊。” “我很佩服她，她上回受伤也是为了救乔飞，也不让我们多嘴，害怕别人知道了说出去对乔飞不好，说皇上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将军，更是老牌世家能够站出来团结力量，皇上才不用手刘家的夹板气。 父王，我从来没有佩服过您以外的人，我觉得姐姐真的让我佩服，为咱大齐为萧家她能想到的能做的，她都做到了。她也是个好将军，有心的人，我就想着帮她一把。” 文浩低着头一瞬间眼圈有点红，姐姐不易，有些事不亲眼见了，不用心去感受，真的不知道呢。 “嗯，行，不过那一成红利我可不稀罕，我再增加三条海船，让文瑜和文辛帮我运作，赚的钱我要二成，日后我替她供应药材，你回去传个话就行，哪怕她将来管着千军万马我也给她供药材。” 睿王爷得意地笑了，很看好文祁，愿意帮她一把，以前是看亲戚情分，如今为了儿子，这个小儿子被文祁带了一段时间，越来越有个爷们样了，这让当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谢谢爹，我肯定跟着姐姐好好干，可我姐说我本事没学到家不让我和文麟出去任务。” 文浩撅撅嘴转过身就告状，这熊孩子。 “哈哈哈哈！你俩本事压根不够去战场，去了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啊，肯定不让你们去啊，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军功是地上的金子，随便你捡呢，做梦呢吧。” 第516章不白干 文浩挠挠头有点不服气，“可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真当真枪的打一场呢。” 脸上多了几分着急和丧气的样。 “听你姐的，你什么时候能从你姐的刀下走过五百招，你就有资格跟着她了，现在去了也是给人填累赘的。 臭小子骁骑营没那么好进，你可给老子争口气，人家文辛可是自己考进去的，你是我豁出脸面硬塞进去的，不学好别怪我抽你啊。” 睿王爷一下肃了脸，再次警告文浩。 “我知道了，哪敢不认真呀，我哥都揍我了，军棍打人好疼的。” “活该，谁让你不听话的，你文辛哥都跟我说了，你坐地上耍赖呢，打你活该。” 睿王妃也没好气的凶儿子，她虽然是女流之辈可也是世家女出身，自然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哪有做地上耍赖的兵呢，太丢人了，活该挨揍。 “娘，你怎么不疼我了，我就是想让她带上我，结果姐不带我就算了，还让人打我，我哥亲自打我的。呜呜！想起来我屁股还疼呢。” 文浩拽着母妃的袖子撒娇，像个调皮的大孩子。 “你活该，要是我管家理事，也有人坐地上耍赖就行，那这家还怎么管啊，换位思考都是一样的道理。那事就是你做得不对，不能抵赖。” 睿王妃虽然多疼了小儿子几分，但做事公平头脑清晰绝不偏袒溺爱，该教的都教了。 “那我不是也没说啥么。” 文浩见没人帮他也苦兮兮的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不许耍赖了，好好跟着你姐姐学本事，她那么短时间就把骁骑营攥在手心里，上下一心，她有她的能耐，别因为她是女人就小瞧她。 你想想要是给了你这个机会，你能不能把骁骑营攥手里呢？你看文辛哥也没做到呀是不是，咱们做人要多看看别人的长处，不要老是小心眼。” 睿王妃温和慈爱的摸摸儿子的头，耐心的教导。 “嗯，我知道了，我姐很优秀的，让人佩服呢。” 文浩闷闷的点头，其实心里是很亲姐姐的，有本事有能耐，做事让人服气。但不带他出门做战，就是心里不爽。 文浩在家歇了一天就回了军营，跟文祁禀报了自己父王的意思，文祁听后和文辛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喜的神色。 “好啊，那敢情好啊，王叔愿意帮我们一把，咱以后可以走远一点，干大点呀。你就说我答应了，随时都可以。” “对，我这也没问题，文瑜那也没问题，前儿还说要是在多两条船还能走的远点，赚得多些呢，叨念着机会就来了。” 文辛也笑着点点头。 “行，我回头去跟我爹说一声。姐你看我给你办了件大事，你下次有任务没那么重的，带我出去见识一番呗，哪怕让我跟在后边也行啊。” 文浩又凑上来嘻嘻的陪着笑求情。 “嗯，看你最近训练很认真的份上，下次我带上你和文麟吧。” 文祁觉着二人差不多了，文浩虽然娇宠一点但本事是扎实的，并没有偷懒耍滑的意思，只是缺乏经验而已。 “真的呀，太好了。”文浩一下跳起来高呼。 “先说好，去了要听我命令，不许冲动行事，战场抗命我可以杀了你的。” 文祁脸色一下严肃了起来。 “我懂，我再怎么样也不能那么糊涂呀，我是去历练的又不是去捣乱的，肯定听命令行事。” 文浩连连保证，这点事还不知道那就真给老爹丢人了。 “嗯，这还差不多。” 文祁点点头笑了。 很快就来了任务，果然是她一回来任务就下来了，大概也是缺人的意思。 张院长来了，让人迎了进来。 “呦怎么是您来了，让人说一声我就去了呗。” 文祁笑着搀扶着他把人迎进屋，让人上茶。 “我来转转，听说你这弄得是红红火火的，都跟我说羡慕得很呢，你没少贴补吧。” 张院长在校场转了一圈了，瞧着特别开心地样。 “不贴咋办呀，都是一起生生死死的兄弟，谁让我姓萧呢，我该贴的，这江山是我家的，我不贴谁贴呀，哈哈哈！” 文祁哈哈的笑。 张院长笑着点头，眼里全是欣慰的光，和赞赏的味道。 “这次来有个事要和你说。月华国边境有点动静，我打算派你和守备军的兄弟一起去查看一下，若有不明的情况你酌情处理，不要怕天塌了我老头子给你担着。” “成，月华国不是要联姻么，怎么还敢动作？” “不一定是月华国，也可能是借刀杀人啊，我担心你们上次把鞑靼国弄得有点狠，不确定是不是要报复你们，也许是借用月华国的手打击咱们呢。” 张院长摸着胡子琢磨着，关键是这份信息并不明确，不能肯定他们的意图，所以不好直接下令。 “嗯，我知道了，要说月华国比鞑靼国弱，紧靠鞑靼国和北魏，经常做夹心饼也是常有的事，我去了再看吧，多给我点人给点好手。实在不行敢进我大齐边境的疑虑全部打掉。” 文祁一拍掌表情严肃而冷厉，杀伐果断毫不犹豫。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给你派两个我们督察院的兄弟，他会帮助你们找到线索的。” “成，我明白了。” “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上次救了乔飞不白干，乔家老爷子已经决定出山，还给你父皇送了一份大礼回报，目前已经动员了不少跟随的将军帮衬你父皇一起对抗替换刘利，有他们帮衬，朝堂上就有了不同的声音不再是一家独大了。” “真的，那这箭挨的不冤啊，太好了。乔家是老牌世家底蕴深厚，老爷子能站出来，我父皇能省好多劲啊。” “嗯，你这次帮了你父皇大忙了，好孩子，你的努力是有作用的，只是刘利势力根深蒂固，我们也要水磨工夫才行，急不得。” 张院长含笑望着文祁，给与鼓励和支持。 “我知道，您放心，我不急，院长多谢您。” “傻孩子，客气了，还要多谢你给我的田庄和铺子呢，让兄弟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张院长笑着道谢，文祁给了一个铺子和一个蛮大的田庄，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张院长的困难，督察院的兄弟俸禄没那么多却很辛苦，有了这点东西张院长运作一下可以作为奖励和贴补，让兄弟们能过得好一点。 第517章商量 和张院长聊了一会，对朝堂局势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才送走了张院长，临走时给他打包了一些药材，要说督察院也不是没有危险，寻找消息和线索也是经常会有死伤的，因此别的他也不缺，就缺药材了。 知道骁骑营要有药铺了，张院长羡慕的不行，文祁笑着答应他有急事就送过来，这里有医正可以给他们医治，暂时先用一个，两个供不起。 得到了任务，文祁要点兵准备择日出发了，这次要去的是上次去过的避暑山庄那一片，那距离月华国很近。 这次她确定带上文浩和文麟去见识一下危险，这次去的人多也可以保护他们，比较有信心了。 “接到了任务，我们准备出发，留守在家的人看好家，出去的人听从命令，明早准备出发。” 文祁简单宣布了任务，点了四个队伍的人手，为了防止上次鞑靼国死战的事发生，这次多点了两队人马作为后备和以防不时之需，被坑一次就长记性了，多带点人准没错。 “是。” 文浩显得特别激动，和文麟挤眉弄眼的，被文祁无视了。 这次依旧是带上乔飞几个练出来的好手，经过上次的事乔飞训练特别刻苦，本事增进的飞快，人也看着比以前越发成熟稳重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前往守备军集合跟随大军一起夜里出行。 他们的到来得到了守备军兄弟们的热情欢迎，大家互相拥抱寒暄，十分要好。 “将军您来我们就有主心骨了，这次我们将军生病了，病了好几天遇到任务也是着急上火呢，幸好你来了，你可以给我们带队呢。” “严重了，出了门都是过命兄弟，理应互相照应，这次挑点本事过硬的好手，我琢磨着咱得防一手。” 文祁凑近游骑将军耳边嘀咕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马将军心头一跳。 文祁撇嘴，“我上回就被鞑靼国的人坑了一回，差点全军覆没，咱可不能再吃这个亏，月华国和鞑靼国靠的那么近，实力有差一层，我觉得这里头不对劲，咱挑点精兵强将出去，带着没坏处，万一被包了饺子可就麻烦了。” 马将军低头沉思了一下，用力点头，“我听你的，我去跟我们将军请示一下，给你安排了单间，您先休息。” “好，你把我的意思说一下，我老觉得这是鞑靼国的阴谋，上回我干掉了他一个皇室将军，不报仇说不过去。” 文祁摇头不太信消息的准确度。 “成，我现在就去汇报去。” 马将军安顿了他们匆匆走了，他们主将生病了，这次出不去了，天冷了染了点风寒，正在军营治疗呢。 带回来的是好消息，主将十分认同文祁的判断，给了一份名单，人员是早就挑选好的，都是精兵强将，大家英雄所见略同，因此主将十分放心让文祁带队了。 这位主将虽然没露面但却是安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十分亲近，所以两次都很帮衬文祁的原因就在这呢。 同时也能看出皇帝的心眼一点也不少，西山大营是端王控制的，守备军是安国公的亲信生死过命交情跟随走南闯北很多年了；而骁骑营在文祁去之前是中立的王家王钊控制在手里的，目前好多个主要副将都是王家的人，京师重地皇帝早有安排。 文祁有了单间自在了很多，饮食也相当不错。 当天大家在校场上比武，玩的热闹，文祁在一旁观看。 “将军，多谢您上次给我们涨了俸禄，兄弟们日子好过多了。” “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你这好手不少啊。” “你要干嘛，不能给你哦，就这么几个好手一个当十个人用呢，我们守备军是除了你们骁骑营之外的另一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军队，不能没有底牌的。” 马将军吓得急忙摆手拒绝，开啥玩笑人都给你了，我这没有底牌怎么行啊。 “嗨，我又不要你的人，我的意思下次我用人你让我用用就行，咱一起发财么。” 文祁白他一眼，咋跟防贼似得防着我呢。 “啥生意啊？” “我有海船啊，咱可以剿匪呀，这可是来钱的事啊，另外我的海船也需要人，我那肯定是不够用的，你这有合适的人咱可以互相合作么，大家都是兄弟，我缺人干活了你这有不是互惠互利么。” “这是好事啊，行啊，你需要人我这有呢，海军那头熟悉的我也有调过来的呢。” 马将军是老资格的将军了，手里宝贝的人才多呢。 “就是么，要是有生意咱也可以一起赚呀，我有船引，你有人咱可以一起玩呀。” 文祁觉得守备军这头老是不动窝也不行，有些人完全可以拉出去历练一下的，既能解决守备军缺钱的问题，关键是守备军值得信任啊。 “这是好事，您想着我们了，成，只要你开口，提前说我都给你预备上人。” 马将军也高兴地笑了。 “成，我回头再琢磨一下走哪条线合适，等我闲了。” 文祁早有这个想法，但实行还需要人手和张罗，一时半会是不行的。 “成，我等你信就行。” “嗯。” 马将军跟随主将多年了，他答应了几乎等于主将冯将军也应了的意思，不见面是因为不希望搅乱局势，没有道理明目张胆跟随文祁太过亲热，这会影响站队，也会遭到皇帝的猜忌，因此不见面。 马将军就能代表他了，亲近一二给与点帮衬足够了，分寸问题要掌握好。 看着大家比武有赢有输，文祁笑着吆喝，“骁骑营的爷们不能输啊。” “咱守备军在家可不能输啊。” 马将军扭头也不甘示弱喊了一句，朝文祁示威，兄弟们被他俩逗的哈哈大笑，一片欢乐的气氛。 “看见他们这会笑的欢畅，明日出门就不知道能回来多少人，我心里总是有点伤感。” 文祁幽幽的开口。 马将军叹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你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活下来，做了军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大家都明白早晚会有这一天，马革裹尸是我们的荣耀。你做的足够了，我们都看在眼里。” 文祁贴了那么多钱去帮助这些兄弟帮衬死难的家眷，认识的不认识的听说了都竖大拇指，这事做的让兄弟们心里暖暖的。 第518章黑夜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可每次回家人数都不齐整了，我这心里针扎一样。” 文祁皱紧眉头表情有点忧伤难过，不是军人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看着自己兄弟死在刀下，那种深深的无力会席卷你整个人，让人变得不再坚硬勇敢。 马将军拍拍她的肩膀，“你要明白的是，作为一个将领，要心坚如铁，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国公爷不让你这么早去西北锻炼了，你的心不够冷不够硬。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坚强么，你知道乔将军为什么所向披靡么？” “因为他的军事才能很出色，我过他的本纪，我最佩服的将军就是他了。” 文祁特别佩服有本事的人，乔将军是一个，是大齐的传奇人物。 “你既然看过就应该知道，乔将军在巅峰的时候，所有亲近的亲人全都死了，知心好友也战死了，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也成就了他的一代传奇。牵绊越多人的心越柔软。一无所有的人最冷硬最坚强，他是天生的战士。你还需要磨练。” 马将军明白了为什么安国公不让文祁现在去西北磨砺了，这孩子心太软了，和爷们不同。 “我知道了。” 文祁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只是有时候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难受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日日在一起打拼训练流血流汗的兄弟，突然不在了，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不过这些情绪她自己也能消化，不需要别人过多的劝慰。 很快文祁为了甩开不好的情绪和兄弟们一起比武，又热闹的玩了起来。 深夜他们整装骑马悄悄出了城，朝避暑山庄的位置进发。 秦熙和王虎位列两旁，文祁叮嘱道：“看好文浩，别靠太前了，大家打起精神来。” “好，放心吧。” 大家急行军很快就到了避暑山庄跟前，但谁也没有要歇在避暑山庄的意思，反而是选择了悄悄绕道而行，分批进入了密林和山野之间，选择近距离去查探。 文祁一抬手做出了停止前进的动作，大家默默的停了下来。 马将军上前等候指示。 文祁趴在草地上静静的感受着，这是她游历学来的本事，任何蛛丝马迹都是有痕迹的，关键在于你是否用心去感受而不是用眼睛。 要知道有时候我们的眼睛也会被欺骗蒙蔽，因此用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觉得不对劲，不能再往前走了，肯定有阴谋，我的感觉很怪。” 文祁还是克制了没说她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马将军点头一脸慎重认同之色，“我也感觉很不好，我觉得有人盯着我，好像无数双眼睛在黑夜里看着我，这感觉很不好。” “对，我也是这感觉，你感觉到杀气了么？” 文祁这才敢说实话，害怕影响军心了。 “若有若无，我不敢肯定，但肯定不对劲，我们加强戒备，弓箭手准备。” 马将军也是征战多年这经验十分丰富，对文祁的敏锐程度也感到了惊讶，不是老手这样完全没有线索的东西，专靠感觉有些人根本不信，但这就是成为一个真正将领统帅的必须具备的东西。 直觉，对危险感应敏锐的感触，书上说这叫战魂！ 拥有战士的魂，不是谁都能被称之为战士的，那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战魂是军人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先辈乔将军就拥有战魂，是一个最优秀的天生的战士。 “全体伏地隐藏，散开。” 文祁下意识的给了命令，这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她几次追寻都找丢了那道让她感觉到的杀气。 突然文祁在搜寻中找到了，很明显的一道隐藏的很好的杀气，但还是泄露了出来，文祁眯眯眼定神看着黑夜中远处的一个草丛，似乎想辨认什么。 文祁伸手，王虎立刻将弓箭备上。 文祁半跪着身体闭上眼用心去感受，一个人心里有了杀意是能让对方感觉到不舒服的，打个比方孩子会亲近母亲，因为那是一种血缘天性，也是母爱在召唤他。 同理杀意让人感到害怕恐慌难受，人敏锐的情况下是能感受到的。 突然文祁站起身，她始终都闭着眼睛，黑夜里只有朦胧的月色，视线根本看不清，睁眼闭眼都差不多一个样。 文祁选择闭着眼用心去感受，拉弓射箭，对准一个点，箭矢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坚定果决毫不犹豫。 只听得远处闷哼一声，声音很小，但在万籁寂静的黑夜里显得那么突兀，马将军等人眼睛瞬间瞪大，大家嗖嗖的开始射箭，对准前方甭管射中射不中，先压制住再说。 对面和四周突然出现了不少的军人，纷纷以箭矢还击，并有人冲了过来。 “杀无赦，一个不留！” 文祁扔掉弓箭大喊一声，拎着刀率先冲了上去。 马将军等人紧随其后勇猛的扑向敌人。 一番箭雨还击大家彼此都有人伤亡，好在人数不多，文祁率先抢占了一丝先机，让大家稳住了军心。 双方一交手，文祁就明白，他们的消息不准确，这根本就不是月华国的人，是鞑靼国的人，他们的武艺有着无法掩盖的特色，非常明显。 “他们是鞑靼国的，兄弟们杀呀！” 秦熙大喊一声再次给大家提气，同时也是提醒。 万万也没想到他们得到的消息有误，他们被鞑靼国的人包了饺子。 “萧文祁，长宁公主，今儿我要留下你的命，为我兄弟报仇。” 一个说着汉语口音十分古怪蹩脚的男人，仿佛文祁有点眼熟。 “你是哪个？姐杀的人多了，不记得，自报家门。” 文祁一脸大大咧咧瞧不上的架势，谁他妈认识你啊。 “你忘记了，被你杀死那个国师是我弟弟。” 这位明显看着就是一个将领了。 “哦，那个倒霉鬼呀，他水平略差了点，不好意思让我给留下了。” 文祁嘿嘿笑了两声，却暗中全神贯注谨慎高度集中，紧盯对方的动作，全力迎战。 “那就让我来会会你吧，大齐的公主！” 这个鞑靼国将领大吼一声，拎着大刀扑了上来，作风顽强，悍不畏死，同时刀法精湛，刀刀都是杀招，步步紧逼让文祁竟然落了下风。 这是生平头一次她目前遇到的最为强大的对手，文祁握紧了刀，使出了浑身的本事迎战，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第519章激战 金戈相撞，文祁大惊失色，这个鞑靼国将领力气非但不小反而十分大，几乎不亚于自己的力量了。 这个认知让文祁相当惊讶，更加警惕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迎战，二人迅速就交战了百来个回合。 鞑靼国将领轻笑一声，“果然有两下子，我弟弟死在你手上不亏。” “他是个优秀的军人。” 虽然互为敌人但文祁不愿意因为敌人而去羞辱对方，那样是没教养的行为。 “多谢你把他的尸首还给我们，但我还是会杀你的。” 鞑靼国将领眼神冰冷无情，一看就是经历了千锤百炼的将军，经历过血与火的历练的人，文祁似乎现在差了一线。 “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战斗还在继续，彼此打的十分激烈，每一个人都拿出了全部的本事，丝毫不敢懈怠，彼此互为臂助，背靠背互相守望相助战斗在一起。 文祁和鞑靼国将领死战在一起，他们双方都有人不断地在倒下。 “你们赢不了的。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文祁再次喊了他们骁骑营的口号，目光平静而幽冷，为兄弟们提气，也为自己提口气。 手很酸，膀子酸疼，他的力量丝毫不亚于自己，头一次感受到被压制，这感觉很不好，但她不畏惧，即便是死我也会选择迎难而战。 “生死相依，荣辱与共！杀！” 骁骑营所有兄弟互相依靠在一起，齐声大吼，守备军的兄弟也有死伤，大家受到鼓舞，跟随他们一起齐声怒吼，士气再一次回到了巅峰，燃烧着他们的血性和生命。 “杀！” 文祁再一次冲锋，悍不畏死，不是只有你鞑靼国的人才有勇气对抗，不是只有你们才有团结和血性，我们一样也有，也有着凝聚的力量和共生死的情谊。 文祁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勇猛的冲了上去，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和毫无畏惧的果敢。 鞑靼国将领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提防之心越发浓厚，一定要杀死萧文祁，她将成为我鞑靼国的恶梦，绝不能让她成长起来。 绝不能让她活着！ “杀！” 鞑靼国将领用力嘶吼一声，举刀勇猛的朝文祁冲了上来，二人再一次对抗，刀刀相撞，火花四溅，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杀招，稍有不慎将身首异处。 然后就在他们又一次经历了五百个来回的时候，一道哨音响起，鞑靼国将领脸上多了一些不甘心的情绪。 文祁趁机想要重伤他，却被他一击杀招击退，鞑靼国将领提气飞快的逃窜，从月华国的边境逃跑了，鞑靼国的将士们退走了，他们的目的没能成功不便于久战，选择了撤退。 马将军等人要追上去，被文祁一抬手阻止了，“穷寇莫追，你们打不过他。” 说完这句话只觉得眼发黑浑身上下骨头像是被人拆掉了似得，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将军，你怎么了？” “将军是不是受伤了？” 大家顿时慌了起来，纷纷围上来将她抬起来扶着为她检查一下。 文祁一歪头一口血喷了出来，这才觉得心口舒服多了，抓住马将军的手，“不要追击他们，他很强，你们打不过他的，我们立刻撤退，短期内他们不会再来了。别声张出去不要告诉别人我受伤了。他好强！” 文祁满嘴的鲜血，鞑靼国将领力量不亚于自己，这样生死激战，让文祁不可避免受了内伤。 “是，我们撤退，不要声张。” 马将军赶紧接手让人带着受伤的兄弟们立刻撤退。 文祁被秦熙抱着上了马，天方鱼肚白，他们不知不觉整整厮杀了一夜，文祁脸色如金纸一般十分难看，自己已经不能骑马了。 “文浩，文麟呢。他们怎么样了，兄弟们呢，有多少伤亡？” 文祁喘着气问道。 “没事，他俩没事，文浩受了点轻伤，不要紧的，文麟机灵没受伤，你莫担心别人，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今日还是判断错误了，没想到是他来，他是鞑靼国最强的将领，我没想到他那么强，若是他不撤退今日我不可能生还，他将成为我最大的劲敌。”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嘀咕着，这一战打的太激烈了，几乎要了文祁半条命了，生平所学一股脑全都使了出来，若不是这里不同于真正的战场甩不开架势，自己很可能被对方留下性命了。 “我知道，你的判断不算错误，你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了。” 秦熙十分心疼文祁再次受伤，安慰着文祁，今日消息不全不准，文祁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了，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不可能每次都如你的意愿发展。 “是啊，将军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要自责，安心养伤。” 马将军是很佩服文祁了，鞑靼国将领那么强，他们全都看在眼里的，和他交过手的几个将士十招都没走过就死了，可见对方的能力确实出众。 “不要让人知道我受伤了，一定要切记。” 文祁再次提醒了一句人就昏了过去。 “速度快点不要耽误。” 秦熙吼了一句，让大家行进速度快些，文祁需要救治。 出门任务是不能带思雨的，这次任务没有带上芷玉等人，也是担心有诈的意思，因此随行没有大夫，内伤需要调理也没有药，他们带的都是外伤的药。 他们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回了京城，马将军去督察院交付任务，跟随的人是王虎，二人一路笑嘻嘻的去了，表示任务很顺利没有太多麻烦的意思，也是麻痹外人，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这一战很辛苦。 文祁直接被送进了皇庄修养，连皇宫都没进，章御医在皇庄为太后和康王调理身体。 “闪开，去叫章御医速速来，快去。” 秦熙一脚就把围上来的小厮给踢开了，直接快速下令安排着，和文麟一人一头抬着担架，文祁躺在上面，二人抬着担架快速的往里头跑。 福全一看也吓坏了，赶紧跑在前头带路，一路张罗着让人去烧热水，通知太后等人，忙的是脚打后脑勺。 “我的孩子，这是怎么了？文麟你姐姐怎么了？可别吓我呀。” 皇后得了通知只穿了一件外袍就跑了出来，还是光脚的，连鞋都没穿就跑了过来，看到文祁躺在那人事不知，脸色极其难看，顿时吓得腿都软了，眼泪无知无觉得的掉了下来，心慌的厉害，手都在发抖。 “让开，让我看看，别围着她，把窗户开个缝透透气。” 章御医一连串的喊了起来，硬是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第520章看望 章御医好容易挤进去，平息了气息后开始时给文祁把脉，不由得眉头皱起，“这是受了内伤啊，怎么弄的呀。幸好不算太严重，只是内腹受到了震动。别担心休养一下就没问题了，不过今年内都不能动刀了。” 秦熙听后这才喘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松了口气，“您觉得多长时间能好？” 章御医看他一眼，“内伤比外伤要麻烦的多，需要静养调理，怎么地也要三个月呢，急不得，不过不影响日常事务，骑马什么的可以。” 他做了一些妥协。 文祁醒了过来，转圈寻找着，看到弟弟招手，“文麟，你速速回宫，将情况告诉父皇和外公，近期内一定要加强边境守卫，那个将军很厉害，他将成为我大齐的劲敌。” “是，我这就进宫禀报，你别着急好好养伤。” “记得千万不要暴漏我受伤的消息，骁骑营短期内没有将领支撑，我担心会有不妥的变化。” 文祁费力的交代着，脸色也很不好看。 “我晓得，你放心吧，文辛还在家呢，没什么大事有他在就可以了。” 文麟安抚姐姐后跟母后对视一眼，得到她的认真点头，这才急匆匆的回宫了。 章御医为文祁扎了针进行调理，又开了药让喝下后，文祁撑不住睡了。 秦熙不能停留，给太后行礼稽首后表示，“太后，皇后娘娘，臣要回军营坐镇，宁宁受伤军营没有主持大局的人了，我要回去安抚其他受伤的将士，还请多多照顾她。记住千万不要人探视她也不要让人知道她受伤了。” “你放心吧，有哀家在没人敢乱嚼舌根的。” 太后脸色凝重的保证。 秦熙点点头抱拳施礼后急匆匆的就走了，他们的将士也受了伤也需要进一步救治和安排。 皇后望着女儿从苍白虚弱的样子，忍不住泪如雨下，握着她的手哭道：“孩子，你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啊，是我这做娘的没出息，让孩子们这么辛苦。” 眼泪扑簌簌的一个劲掉，心里像针扎了一样疼，却毫无办法。 太后叹口气拍拍皇后的肩膀，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人禀报，“康王爷和康王妃过来了。” “你去换身衣服。” “好。” 皇后因为着急女儿鞋都没穿确实有点不雅，只得去后堂换衣服了，康王爷晚来一步考虑到文祁是女儿，等章御医诊治后给换衣服才来，避免尴尬。 “孩子怎么样了？我已经交代下人嘴巴紧点了，很严重么？” 康王爷进来就急着追问，刚才和康王妃已经下去把底下人都敲打过一遍了，这方面二老很有经验，这样匆忙跑来肯定是不能泄露秘密的。 太后也是红了眼圈，刚才的镇定自若全都没了，颤抖着手说道：“我听熙哥说了一句，说是遇到鞑靼国一个很厉害的将军，在力量上和文祁竟然是一样的，熙哥说要不是他们撤退了，文祁怕是危险了。” “哦，那我知道，鞑靼国的托木真，从小力大如牛年少成名，关键是他很沉得住的气，很受重用，虽然是年少成名却没有轻浮过，反倒是很努力很勤奋，经战沙场的多年成名已久能力很强，能在他手下逃过一条命的人几乎没有，文祁很幸运啊，这也说明她的实力，毕竟她还没及笄么。” 康王爷一听说是他，也就不奇怪文祁会受伤了，一个经验丰富心机狡诈，一个还没及笄的岁数，自然是差了一线的，这不奇怪。 文祁喝了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康王妃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出去说话，不要吵醒了孩子。 思琪思雨和芷玉留下照顾文祁。 “怎么说问题严重么？”康王妃这才问道。 “问题到不是很严重，但内伤比外伤麻烦也不见得好调养，因此她需要休养三个月，细心调理才行。” 章御医躬身回话。 “嗯，用好药一定要让她痊愈，骁骑营不能没有她。” 康王妃沉下脸来捻动着手里的佛串，认真的思索着。 “是，老臣一定竭尽全力，好在不算严重，公主本身根基深厚基础打得牢靠，只是内内脏受了震动因此受了伤，还是好调理的。” 章御医详细的做了解释。 “嗯。辛苦你了，好好照顾公主，少不了你一家子的好处。” 康王爷算是做了承诺，之前章家也是耕读之家，家里儿孙都在当官，地位和官位都不错的，毕竟是御前行走的人，大家很给面子，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御医呀。 “多谢王爷照拂，公主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当尽心尽力。” “嗯，你下去吧。” 康王爷忧心忡忡的，文祁骤然倒下，需要再次调养三个月，这对京城防务十分要紧，时至今日文祁的能力和作用已经不可替代了。 “让人去通知皇上了么，去使个人叫儿子来一趟，我有话要说。” 康王忧心京城的事，有必要交代儿子睿王几句。 “我刚才让人去了，估计晚点就到了。” 康王妃赶紧出声。 果然中午时皇帝和睿王还有安国公都过来了，一个是看看文祁怎么样了，不亲眼看看还是不放心的，另一个就是要等她醒来问问具体情况，文麟说的不够全面，远不如文祁想得多。 “乖女怎么样了，伤的重么？文麟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将军是谁，哪一个啊？” 皇帝急匆匆的进门，来的晚了一些，下了朝安顿了朝臣才来的，路上又耽搁了一下。 “喝了药了，受了点内伤，章御医在帮着调理，扎了针，不知道这会子醒了没。” 皇后紧皱着眉头无精打采的说道。 “不要吵醒了乖女，朕来时安排的差不多了，我留下歇两日。“ 皇帝赶紧挥挥手不让人打搅文祁。 不过文祁睡醒了，芷玉过来禀报，“公主醒了，问皇上和诸位来没来，她有些话要说。还请各位移驾。” “哦哦，我们去看看孩子，醒了。” 睿王爷也站起身想去看孩子一眼。 文祁换了衣服靠在床头，脸色十分苍白虚弱，显得精神十分萎靡。 “乖女，父皇来看你了，你好些了么？” 皇帝看到这样虚弱的女儿，一瞬间有点鼻塞，差一点掉下泪来，强忍了回去。 即走几步走到床前伸手默默女儿憔悴的容颜，手微微有点颤抖，一度说不出话来。 一向刚强不服输的乖女被人打成这样，可想而知战斗该是多么惊心动魄和惨烈。 文祁头微微歪了歪，蹭蹭父皇的手心，笑容灿烂明媚，却多了几分苍白，“我没事，别担心，我很幸运的，不过那个将军我不认识，他是上次我杀掉的那个人的兄弟，他很强，若不是他退走，我怕是要把命留下了。 外公王叔，还得麻烦你们边境要加强巡逻和守卫，我怕鞑靼国反扑，我猜不准他是否知道我受伤了，那个将军必将成为我大齐的隐患。” 第521章混账 “这你放心，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布置下去了，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托木真，是鞑靼国首屈一指的大将，是极其难缠的人物。能在他手里活下来的将士可不多，不超过三个。你杀了他弟弟他自然怨恨你，他弟弟在天象上极其出色，兄弟二人配合几乎是所向睥睨，你断掉他一条臂膀，他盯上你了。” 睿王爷解释了一番，眉头皱的死紧。 “这个托木真了不得，是个天生的将才，心狠手辣很能忍，年少成名时父亲被人杀死，他和母亲弟弟过了一段艰苦的生活，磨砺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这段时期的生活恰好磨砺了他，褪去了浮华让他成为了今日的将军，这个人不好对付，我一个很出色的将士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当年也让我吃了不小的亏啊，时势造英雄，说的就是他了。” 安国公也坐了下来给文祁诊了脉，眉头皱的死紧，这次伤的可不轻了，这是捡了一条小命回来呀。 “嗯，要不是他及时退走，我今天非死即重伤，不见得能全须全尾回来，外公我还差一线，我让你们失望了。” 文祁抬手捂着脸，遇到高手被重挫，这让一向骄傲的她有点难受，心里多少有些沉重。 安国公拉着她的手义正言辞，“傻孩子，你才多大呀，岁数都差着多呢，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他要杀你也证明了你把你当做威胁了，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到了，别妄自菲薄啊孩子。” “莫要难受，这点挫折算什么，没有常胜的将军，何况你才几岁呀，怎么可能留下他呢，好好养伤才是正经，骁骑营离不开你。我前儿还说你再历练一年就让你去西山大营或者是去西北任职呢。” 睿王爷也笑了，不觉得这是个大事，这孩子责任心太强，背的东西太多了，心里负担有点重了。 “好啊，都行啊。” 文祁露出笑脸来，“我生病怎么也要点时间，我琢磨着把王钊给我调回来吧，先替我顶一阵子，等过后让他去西北增加一下履历吧，王钊是个人才呢。” “也好，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皇帝也赞同了文祁的安排王钊以前就是负责骁骑营的，大家也非常熟悉不会排斥他，等文祁养好伤王钊就先一步去西北攒军功，有心培养他的。 “你先好好休息，莫担心有我们在出不了乱子，短期内不会再来了。” 皇帝拍拍女儿的手安抚着。 “嗯。” 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大家就退了出来，让文祁可以安心修养。 安国公等人也要下去布置安排一下，避免鞑靼国再次反扑，文祁的担忧是很有必要的。 文祁在皇庄养伤，秦熙文辛等人不敢离开军营，总要有人坐镇，骁骑营是皇帝的后盾不能有任何闪失，对外也没有说文祁受伤，都说的是还在军营训练呢。 皇后亲自指挥人照顾文祁，忙前忙后的，处处妥帖仔细。 文淑时常过来，给姐姐说笑话解闷，不过她也忙着，和文玉几个帮着搭理农庄等事务，开始忙些正事，也算是帮衬文祁负责后勤了。 因为受伤这事比较隐秘，文淑给文玉她们都没说也没让她们来看望，避免走漏消息，正好碰上文玉几个一直在忙乎着，走不开。 这日文晴过来了，说是要给太后请安，还要给她也请安的意思。 文祁不由得皱起眉头，却一时也没说话。 皇后直接吩咐道：“去说一声，就说文祁回来看望我们住了两日已经回军营训练了，不在家，说我忙着身体不爽利不见了，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呢。” “母后，要不我去吧。” 文淑想着不要让人知道姐姐受伤的事，自己出去应付一下。 皇后沉吟了一下，点头，“莫要和她纠缠，就按我说的那样讲，其余一个字不要提，便是你受点委屈也忍忍，你父皇还在呢，有些时候不是事事争先就是好的。” 这也算提点了，她知道皇帝要干什么了，对文淑还是喜欢的，想保住她给她一份好姻缘。 文淑认真行礼点头，“是，我听母后的，您放心。” 文淑便出去看看，好应付一下文晴。 文晴在屋里给太后和皇帝请安，四爷爷康王也在，不过不搭理她。 文晴挨个给几位请安行礼，太后和皇帝勉强点头，康王和康王妃头都不抬头，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多一个眼神都不瞄她，看不上就不给好脸，康王是先帝爷的亲弟弟，连皇帝都要低头给三分脸面的人，到了这把岁数已经不需要看谁脸色了。 文晴显得很尴尬，康王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人物呢，老子还要给你下跪不成，笑话！ “二姐怎么来了？” 文淑上前行礼，客气地给文晴也行了礼，礼仪周到态度友好。 “我来看看姐姐的，听说她回来了。” 文晴微微翘了下巴，有点骄矜的笑了笑，瞥了眼文淑，失宠的，不必在意了，当初你抛弃我现在你也别想来巴结我了。 文淑连文晴一个正眼都没得到，尴尬的笑笑。 皇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全是失望之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女儿太势利眼了，而且狼心狗肺不值得付出真心。 “姐姐回来住了两日就回军营训练了，并不在庄子上呢。” 文淑还是有礼貌的说了一句。 “怎么会，我没见到大姐离开的消息呀。” 文晴脱口而出。 “什么，不可能啊，大姐清晨走的。” 文淑心里有些吃惊她竟然敢监视他们么。 康王突然扭头望着文晴，眼光锐利如刀一般，犹如实质好像利刃寸寸割裂文晴的肌肤，让她感觉到了恐惧，好似有把刀在凌迟她似得，心慌极了。 “你说什么，你在监视我们么？” 康王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了。 “没，没有，我……” 文晴一时语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脸上全是心慌意乱的样子。 “你派了人监视皇庄么？” 皇帝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眼神多了就几分冷酷。 福全进来了，看了眼皇帝，沉默着没说话。 “说，何事？” “门口抓到两个探头探脑的人，是文晴公主的人，奴才来请示一下该如何处置？” 福全低着头禀报。 文晴顿时脸色涨红一片，呐呐不能言。 砰！康王的当场拍了桌子，怒斥一声，“混账！” 第522章挨打 “我活了这把岁数，一辈子小心谨慎没干一点错事，老了老了还要被人盯梢，你养的好姑娘。” 康王指着皇帝的鼻子就是一通怒骂，正经亲叔叔，骂你你受着吧。 皇帝立刻起身低头赔不是，“是我的不对，您息怒别气着身子骨。” 转过头上前几步，盯着文晴眼神锐利的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盯着你姐姐，她哪里对不起你了，说！” 厉喝一声，神情震怒。 “我不是，我只是担心姐姐……” 文晴看到父皇发怒也害怕了起来，连连摆手磕磕巴巴的解释着，想要辩解什么。 啪！皇帝亲自给了文晴一个嘴巴子，扇的力道十足十，一点没留情面。 文淑也吓了一跳，整个人也哆嗦了一下，差点没蹦起来，赶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拦着，她可没有长姐那么大脸面，何况也觉得二姐该打，做的事确实很欠抽。 文晴傻愣愣的捂着一边脸，望着父皇不敢置信，这段日子的风光让她有点飘飘然了，以为自己在父皇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呢，这一巴掌让她知道，父皇心里的底线是萧文祁，谁碰逆鳞谁就要死。 “谁允许你盯着你姐姐的？” 皇帝表情狰狞可怕，死死的盯着文晴，恨不得大有掐死她的心思了。 “我……我……我不是，我……” 文晴面对帝王的怒火，完全没了平日的机灵和巧如舌簧，吓得一个劲的哆嗦，脸色也是蜡白一片。 “朕警告你，要朕让知道你胡乱说你姐姐任何事，小心你们母子的命。” 皇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冰冷无情，帝王的威严此时完全展现，压得文晴几乎抬不头来，手脚都在不停哆嗦。 “我没有……” 文晴哭着摇头，坚决不承认自己监视文祁。 “还敢狡辩，其心可诛，白眼狼一个，滚回宫去。” 皇帝怒斥一声，不屑的看她一眼，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文晴捂着嘴呜咽的哭着跑了。 太后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多一句话都没说。 皇帝揉揉眉心，吩咐道：“顾洪喜，你去警告一下玉美人，看紧文晴不要作妖，否则连她一起问罪，最近不要让文晴到处跑。” “是，只是文晴公主脾气大不一定会听奴才们的，底下不少奴才都被打过。” 顾洪喜低着头趁机告状，不少太监都来求情想要换个地方，文晴公主小小年纪却异常狠毒，待人也十分苛刻不通情理，惹的底下怨声载道。 皇帝一声叹息，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心里有种无力感，觉得十分丢人，咽不下吐不出的感觉。 “来人，传哀家懿旨，文晴公主顶撞哀家，张嘴二十。” 太后明白皇帝的为难，毫不犹豫接手了这个不讨好的事。 “儿子让母后操心了，文晴这孩子真是……” “你也别为难了，老天爷已经厚待你了，给了你龙凤胎都很优秀出色，给你个废物点心也得接着，不能好都让你得了去。” 康王妃笑着打圆场，让气氛别那么难受尴尬。 皇帝苦笑一声，“我也不求各个都像文祁那样出色，别给我惹乱子丢人就阿弥陀佛了。” 文淑见没事了才悄悄从地上起来，退了下去，也没有故意要博眼球讨好的意思。 康王妃瞧见了，笑道：“你看这个不是挺懂事的么，比那个强的多了。” “各个都像文晴，我可要气死了。” 皇帝摇头无奈的说道。 文晴被太后赏了二十个嘴巴子，一下子消停不少，监视皇庄的人也被拔掉了，等于狠狠给了文晴一个耳光。 也让她知道文祁的事是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但也因为这样让文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文晴看着镜子里脸被打的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自己，眼里满是愤恨和委屈，“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也是您亲闺女呀，为什么呀？ 萧文祁，我和你势不两立，既然不能做朋友那就做仇人吧，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记得你羞辱我的仇恨，咱们慢慢算这个帐。” 文晴眼里满是猩红的光，带着诡异的笑意。 文祁安心在皇庄里养伤，慢慢的调理，秦熙第二日下午才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没休息一下，你没受伤吧，家里还有几个受伤的，重不重？” “还好，有一个伤的严重点但能恢复过来，我让养在军营里了。睿王叔给了不少的药材送过来，思雨和医正他们在忙乎着呢。你别担心。” “嗯，文浩是不是也受伤了？不严重吧。” 文祁问道。 “没事，他不严重，小事，这次回来稳重多了，说是不方便来看你，让我给你带个好，以前是他小孩脾气，以后一定改。” 文祁顿时笑了，“呦呵！长进了，这个臭小子懂事了啊。” “能不懂事吗，一回差点把命丢了，臭小子回来都跟我说了。” 睿王叔过来了，给文祁拿了点补药，上等的人参和灵芝等物，可以给她进补的都是百年的好货，不常见呢。 “王叔好。” “王叔您怎么来了，文浩在家休息么？” 文祁笑着上前，她其实可以下床走动，只是不能大幅度动作，不然还是会觉得很疼。 “没事让我轰去军营了，就擦破点皮而已，娇气个啥呀。” 睿王叔大大咧咧一点也不在乎。 “早知道这次不该带他，谁知道会遇上鞑靼国的人，他们真是很强，环境造就人啊。” 文祁感慨一句。 “我看你布置的马术训练相当有用，应该继续操练下去，这个很有必要。让文浩见识一他就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没事，他皮实着呢。” “我也是想着应该操练起来，趁这几年没有仗打，但训练不能拉下呀。” “嗯，放心我会组织他们继续训练起来的。” “你四爷爷让我来，说是派点人手，是咋了？” 睿王叔今日来是老爹召唤呢，说是给点人手加强皇庄外的守卫，因为这个庄子是文祁的，人手都是皇帝和她派的，他一时也不好插手，赶紧过来问问，谁惹他家倔老头了。 “我听说昨儿文晴来了，是不是惹了四爷爷了。” 文祁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没人跟她说怕在给气着了，内伤不容易好是真的。 第523章姐妹 芷玉上了茶听到了，低着头说道：“是公主派了人盯您的哨呢，结果老王爷好生气，估计是为这事。昨儿皇上给了公主一个嘴巴子轰回去了。” “啊，为啥盯我梢啊？” 文祁不明所以，盯着我干啥呀。 睿王爷皱起眉头，“确定是她干的么？ “人赃并获。” 芷玉低头说道。 “这孩子是什么毛病啊，一天不干正事老整些幺蛾子干什么。” 睿王爷摇头无奈的叹气。 “算了，别搭理她，您要是有退下来的人就给我也行，我公主府需要一部分人，皇庄在增添一部分守卫也是好的。” “成，回头我送你你自己挑吧。” 睿王爷跟老娘说说话，劝了劝老爹别那么大脾气，睿王妃给公婆带了一些自己做的衣服鞋子还有一些补药是送给文祁的，老人在这里住的舒坦，王妃时常过来看望，睿王爷还忙着又回去了。 文祁在庄子住了几日，略微好了一些，就坐着马车去赵家了，一面不漏也是不妥当的，会让人猜疑。 “哎呦我的孩子，你好些了没，我瞧着这脸色还是很差啊。” 老太太一看文祁来了，着急的拉着人左看右看，都瞧着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就是震了一下，其实不严重，养养就好。” 文祁笑了笑。 婳儿赶紧让人去上了水，考虑姐姐在吃药肯定不能喝茶了，“姐，喝点水吧，青柠水，换换口。” “好，你们最近好着没？” “我们好着呢，可别担心我了，对了您倒是错过了大哥的定亲宴了，和王家下了定了。” “哦，那太好了，静茹是个好姑娘，做宗妇绰绰有余了，人也大气识大体，再不会有问题的。” 文祁挺喜欢王静茹的，给的评语很高。 “不过你可以赶上兰月的定亲呢，也说好了日子了。” 婳儿笑吟吟的说着家里的喜事。 文祁一挑眉露出欢喜的神色，“她也要定亲了，真是好事啊。” “不光是兰月，杨茜也要定亲了，你不知道吧，我就猜肯定没人跟你提起过，估计都忘了。” “哎呦！我回来的及时啊。” 文祁顿时高兴地拍着巴掌。 “明儿有时间么，约了茜儿几个我们在府里乐一乐，这回不叫那么多人，就咱几个姑娘玩。” 文祁又想玩了。 “姐你身体不好缓缓吧。” “不要紧，我不露面很多人也要猜呢，我打扮一下不碍的，反正我也不喝酒没事。” 文祁也有自己的想法，文晴那个人越来越歪了，都到了盯梢的地步，肯定是要做妖的，不如自己先一步堵住她的嘴吧。 “那也行，在哪办，我帮你？” 婳儿也不避嫌主动帮衬免得姐姐操心了。 “在我的公主府，叫几个姐妹咱们自己说说话乐一乐，不喊爷们了。” “好，我帮你写帖子不？郡主几个叫上不？” “叫吧，正好我可以参加兰月和茜儿的订婚宴，真好。” 文祁眯着眼笑笑，总算她们有了美满的姻缘，这也是她的一大喜事，心事落定了。 “可是呢，本来还担心你赶不上呢，这回好，咱们又能聚聚了。” 婳儿高兴地直点头。 文祁扭头看着老太太，“外祖母，婳儿的事怎么想的？” “先选秀，选完以后再考虑一下吧。” 老太太也不好直接就定下，还是要先过了选秀的关卡。 “也好，我估摸着咱家也不会差了。” 文祁点点头笑着应了。 兰月和馨月手拉手进门了，手里还拎了礼物过来。 “姐，我给你带了点小礼物。” “什么东西让我瞧瞧来。” 文祁亲热的招招手，让妹妹到跟前来。 “给你做了一身胡服，还有护腰绑腿，你的腿受过伤要保护一下，别受寒，尤其是肩膀，我给你做了保暖的比甲，你贴身穿在里面。” 兰月细细的叮咛着。 “好。” 姐妹三个亲热的说这话，嘀嘀咕咕十分开心，谁也没再提文祁受伤的事，但看得出来文祁脸色明显不是很好。 “前儿我见了茜儿姐姐，她最近日子过得挺好的，让你别担心。她也在打点她母亲的嫁妆呢。自从以前你和杨侯爷说过一次后，茜儿的日子过得很好的，不过和她祖母关系还是那样，装个样子表面过得去就行了。 她嫡母时常会做妖，还有她那个妹妹也时常找事，不过茜儿历练的很不错了，一点也害怕，如今自己过得也可好了，她哥哥很受重视，她祖母也不给她穿小鞋，所以你也别担心他。” 文祁认真地听着，笑着点头，“那就好，我就担心她过得不顺心，毕竟爷们不能日日在后宅里待着吧。” “她如今也算历练出来了，还说跟着你学的霸王性子，我不舒服全家都不能舒服了，她爹还赞了她呢，呵呵呵！” 兰月捂着嘴笑的不行。 文祁笑了，眯着眼好像月牙弯弯十分欣慰。 “其实也不是，我觉得是侯爷认可女儿的刚性，知道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不会被一点子事给打倒，我觉得这才是侯爷赞她的意思，毕竟是亲闺女，老是被人欺负心里也是怒其不争的，肯定也不讨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 文祁也是说给兰月听的，她的性子软一些，也是担心她受欺负的意思。 兰月笑着点头靠着她，“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能受欺负。” “嗯，你明白就好。” 文祁和姐妹们说说话，跟老人乐呵一下，下午就回了皇庄，她要喝药，章御医亲自配的药，隔几日要换药方，不能住下了。 看过亲人也就放心很多了。 文祁没事养伤的时候，就会慢慢的琢磨自己和托木真的那场对决，仔细的回忆每一招每一式，重新在脑子里过一遍，找出自己的错误。 对方的优势该如何破，反复的琢磨学习，用手比刀慢慢的重新演绎一遍，希望可以不断的进步。 秦熙和文辛来看望文祁了。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军营里有事没？” “没有，我进宫了一趟，顺便过来看你一眼。我去给守备军的兄弟请功去了。送了点酒肉赏银慰问。马将军呢托我给你问声好呢，让你安心养伤，明儿我们联合一起在庄子上训练马术，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家里没人看的问题了。” 文祁这才松口气，“替我说声谢谢，给受伤的兄弟送点药材过去，他们也困难，算我的一点心意。” “放心吧，第二天我就送去了，那个医正和请的大夫水平不错，一直来回跑着呢，问题不大。” 第524章焦心 “那就好，你帮着多跑跑，这次多亏了人家的好手给咱顶着了，不然咱又要被包饺子了。你隔几日就去看看，有伤的重的就送去咱那养着，药啥都有，可惜不能在弄一个药阁了，再等等吧，等我摊子支起来，给守备军和大营也配一个。” “我跟我父王说了，他答应给大营配一个，还说他吃亏了，大营早晚是给你的，还要他往里贴钱，亏了。呵呵呵！” 文辛呵呵的直乐。 “这算计的，我要去西北不得你看着啊，你爹心里明镜的，他能干吃亏的事么，就跟我玩里格楞呢。我才不上当呢。” 文祁撇嘴嫌弃的翻白眼。 文辛哈哈大笑，“你俩可真是天天算计这点东西了。” “倒是有个事，你去在给咱再找几个医正和大夫过来，尤其是刀剑伤和内伤，接骨大夫特别好的找过来留在军营，以备不时之需。” “行，我已经让人去安排去了。” 文辛点点头愉快的应了。 “我起码要养三个多月才能好，这段日子你们不要接太大的任务，让给守备军和大营的兄弟们干吧，劫匪之类的活可以干干，给兄弟们挣点钱可以，其他就算了。你一个人撑不住大局。” 文祁说的并不是文辛能力不好，而是文辛还不足以成为一个主将和统帅。 带兵带的是人心，一个灵魂统领是全军的魂，文辛现在还不足以达到这个程度，他一个人带着兵出去怕是要出事，因此文祁不允许。 “放心，我晓得，我爹警告我了，说我还不足以成为一个统帅，和你差得远，让我不要把人带出去，不然带不回来损失惨重会威胁京师的安危。” 文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并不生气，也明白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不逞强。 “咱们还年轻需要多历练，但要稳着走才行，这点家当输不起啊，都输光了咱可要倒霉的。” “可不是么，你安心养伤，最近以训练为主了。” “这次大家也见识过鞑靼国的刀法了，回去给我狠狠的练，别怕流血，不然上了战场你们都得死。” 文祁想起托木真，脸色又暗了下来。 秦熙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按着她的肩膀劝道：“有些事急不得。” “我知道，就是心里不顺畅，文辛你要尽快成长起来，不然我不放心离开去西北。” 文祁如今已经能够在三军中有了很好的威信了，但还不足以称之为灵魂统领的地步，因此每走一步文祁都十分小心谨慎，不允许自己出现重大决策失误。 也许是重来一回她越发明白了，一个统领的责任有多重，每一道命令决定着将士们的生死，甚至是千军万马的死亡或者是新生，这个责任由不得你不慎重。 “这次说实话是我们幸运，我也没想到托木真竟敢孤身闯进来，幸亏我们拦住他，不然让他闯进边境作乱，我们就危矣。” 文祁烦躁的揉揉眉心，托木真比自己强，这是事实，她认真思考过，重新审视过自己，五年内她都不可能完全压制托木真，她需要时间成长。 “我下个月回军营训练马术，时间太紧迫了。” 文祁感觉到了焦虑，外面有北魏和鞑靼国的大将托木真，月华国也是个墙头草，那边强一点它就风吹两边倒，家里还有个刘利不安生，越发嚣张跋扈。 “前朝传来消息，刘利在南疆招兵买马，听说还有人自称刘利为王，不管消息是否属实，我们都不能小觑。前方还有托木真虎视眈眈，我们需要时间啊。” 文祁长叹一声，只恨自己现在为什么还没及笄，总是感觉自己差一线，这感觉很糟心，不管你怎么努力，就是差一点。 “你急不得，我听我祖父说，考虑和月华国联姻了。” 秦熙也得了这个消息。 “只能拖延起不到实质的作用，但拖延几年也是好的。终究我也没能帮上我父皇，我太高看自己了。” 文祁苦笑一声。 “这是什么话，你一个人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皇帝跑来花园看望文祁了，正好听到最后几句，他们在花园跟前说话也没避着人的意思，听到也不奇怪。 “给皇上请安。” “给皇伯伯请安。” “父皇，您怎么没回宫？” 文祁扶着父皇在凉亭坐下，笑着给添了杯水。 “我让人把折子送了过来在这里批阅，正好可以看看你，陪陪你祖母和你母后，朕也能泡泡温泉不是。你这孩子还就是想得太多，有些事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总要慢慢磨的。” 皇帝拍拍文祁的手，知道她心情急切，急自己所急，替自己分忧解难。 “我知道，可和托木真一战，我实在忧心的厉害。我胜不了他，我扒拉一个遍，我大齐无人能稳赢他，这让我心惊夜不能寐啊，父皇。” 细思极恐，整个大齐找不出一个巅峰壮年的名将，但鞑靼国有，北魏也有一个呢，这才是可怕的事啊。 定国公等人统帅能力不用质疑，但他们老了，不可能再披挂上阵了，战死沙场用处也不大呀。 其他的将领能镇守一方却不能做到一呼百应，成为大齐的守护神，名将难求啊！ “朕知道，名将难求，多少将军抵不了一个乔战神啊。我大齐缺少一个灵魂统帅，儿啊，父皇等你成长起来，我会尽最大努力给你拖延时间，我相信你不会比乔战神差，你先帝爷爷能找到，我也可以，我不甘心。” 皇帝拉着女儿的手，目光坚定而有力量。 他明白女儿受到了重挫，也懂得孩子的有心和急切以及忧虑的心情，但他却觉得希望比以前更明亮了几分，他信任女儿，只是缺少一点成长的时间，仅此而已。 文祁仰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涌动，和托木真一战，一瞬间感到了恐惧，并非是死亡的害怕，她是死过的人已经不再畏惧这个，而是又一次失败的恐惧，她死了父皇怎么办呢？ 目前没有人可以和托木真抗衡，很长一段时间将会被压制，她很担心不甘心这样死去，咬着牙也要活下来。 那种感觉头一次让她体会了无奈，越发的想要再努力一点。 父皇的支持和信任在此时无疑对她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养伤这些日子，她很焦虑，身体动一下就都很疼，什么也干不了，心焦的厉害。 第525章邀请 皇帝看到文祁情绪起伏波动，幽幽的叹息一声，他给女儿的压力太大了，内忧外患她是个玲珑心的孩子，又孝顺懂事，总想替亲人多想一点多分担一些，无形中增加了自己的压力。 “傻孩子，朕一直都对你很有信心，莫要妄自菲薄，朕相信我女儿一定会更加优秀，成为战神，我坚信这一点。” 皇帝轻轻压了压文祁的手，目光慈爱而坚定有力，带着温暖信任的光芒。 文祁用力点头，泪花掉落成串，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父皇，我会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当然，我打算让你二妹去和亲月华。” 皇帝直言不讳，表情淡漠。 “她能行么？” 文祁很怀疑文晴担得起这责任么，那么个古怪性子。 “无所谓，朕只需要五年时间就足够了，五年你们也成长起来了，王家的王钊，乔家的乔飞朕看也不错的，文辛还有文浩几个也都能用了，就算没有大将人多用得好也是有作用的。 何况为父还有你这个女儿给了朕无限的希望，我从来就没指望你妹妹什么。不过是安抚一下。” 皇帝怎么可能指望文晴那个棒槌呢，早就有了其他的安排，不过是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私心里我不喜欢和亲，但托木真的事让我更清醒了，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和边境百姓相比，我……” 抛弃私人恩怨，文祁也不喜欢和亲，但她需要时间磨练自己，大家都需要时间成长，和边境百姓的安危相比，文晴个人的幸福真的没那么重要。 如同自己该舍弃的时候一样要舍弃，一样要牺牲，做了皇家儿女，享受了荣华富贵，就要有这个准备。 “她姓萧享受了十多年的锦衣玉食，如今到她该奉献牺牲的时候，不是为我而是为供养她的黎民百姓。” 皇帝已经坚定了心意不会再改变。 “给她多带点嫁妆吧，再给点人手，好歹给两个亲近的人，再派个女卫，也是保护，也可以刺探月华国的消息。一举二得。” 文祁提醒了一声，这次的确是好意，女卫可以保护文晴，刺探的主要是月华国的消息。 “可以，朕会安排好的，放心吧。” “多谢父皇。” “你安心养伤，朕调了王钊回去带队，你别着急回去，小心落下暗伤就晚了，别因小失大。” 皇帝知道女儿心急回去坐镇，不得不提醒一声。 “我知道了，我会等好了再回去的，您放心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退下来。” “你明白就好，你们聊吧，朕去看看你祖母去。” 皇帝眯着眼笑笑背着手悠闲的走了。 “这回放心了吧，别急着回去，好好养伤，内伤养不好才是大事，正好冬日里你泡泡温泉，肩膀和腿上的伤最害怕冬日受寒，今年是第一年正好可以养护一下。” “也好，冬日里大家都该收敛起来了，急也没办法了。” 文祁知道自己这次必须要休息了，肩伤刚痊愈还应该在调养一下避免落下隐疾，还有内伤，确实急不得。 不得不打消了急着回军营的决定，安心留下来养伤了。 “这才对么，我们都在，也不是非你不可，你也别太把自己当根葱了。”秦熙没好气的挖苦她。 文祁苦笑不得，“好好，我留下泡温泉针灸，保证治好了再回去。” “这还差不多。” 秦熙见她想通了，才算松口气，这样接连受伤不调养彻底是要落下隐疾的，一辈子都要受苦呢，无论如何也要压着文祁养好身体才成。 安抚了文祁，他们才匆匆离开了，回了军营训练。 文祁歇息了几日写了帖子请杨茜和姐妹们来农庄玩耍，泡温泉享受一下。 福全等人难得招待一回客人，大家都早早的做好了各样准备，等着客人们上门了。 杨茜先来的，见到文祁高兴地冲上来抱着她，“我可想你了，你好不好啊？” 文祁受伤的事比较隐秘，也没告诉杨茜她不知道。 “我很好，这次可以休息时间长一点，上次肩伤比较严重刚好了有时间，章爷爷说让我回来泡温泉调养，免得落下隐疾的意思。” “对的，应该的，我祖父以前就有伤一到冬日里就疼痛难忍，就是没时间没调理好，刚开始看着是痊愈了但其实还是差一点，你应该好好趁此机会调理好，尤其是伤的是右手，你那么喜欢玩刀，万一拿不起来可怎么办呀。” 杨茜一个劲的劝慰着。 “你说的是，我这不是在家乖乖针灸每日泡温泉治疗么。” 章御医趁此机会将肩膀上的伤患再次进行彻底的调理，免得她落下暗伤。这次比以往的治疗都要复杂一些，还配合了针灸温泉，效果确实不错，她已经感觉到轻松很多了。 “这就对了，你这会子不利索去了也于事无补，还给人添麻烦，该好好养着才对呢。” 杨茜拉着她的手细细的絮叨着。 “你最近在家好不好，我听兰月说你嫡母和妹妹还是喜欢给你找事么？能不能应付的来？” 文祁贴心的问道。 “我好着呢，不用你担心，这点小事那需要你替我操心呀，我现在拿他们当磨刀石，权当是我的历练了，这是我的乐趣，不然生活多无聊啊。 我得空还打理我娘的嫁妆，你也知道我外祖家也不差钱，我娘的嫁妆很丰厚，我那个嫡母眼都快红了，可我爹决不允许她碰一下。看到吃不到急死她了，哎呦！我太乐呵了。” 杨茜手舞足蹈活泼又欢乐的讲述她嫡母的乐子，别提多开心了。 如今的杨茜貌美如花，一身浅红色缠枝莲纹的褙子搭配一条同色的八福湘裙，簪了简单地红翡珠花和簪子，显得俏皮又好看。 整个人也明媚活泼充满了自信，和以前忧郁的样再不同了，瞧着都让人觉得十分美好。 “你不往心里存我就放心了。” 文祁瞧着好姐妹越来越出色，心胸越发阔朗大气，也是十分欣慰高兴的。 “你放心吧，你们一个个都越来越出色，我不能落价了，这点事算个什么，谁家还没点难事了，不过是我的一种磨砺罢了，再不用为我担心的。” 杨茜笑靥如花，双眼神采奕奕明亮动人。 二人正说笑着，太后也来了，杨茜急忙给太后请安，拉着老人撒娇玩笑，哄的太后一个劲乐呵。 文玉几个过来了，一同进门的还有婳儿姐妹三个了。 第526章定下 “给太后请安。” 众人给太后行礼。 “好好，好孩子们快起来，文祁无聊的很，找你们来玩，你们好好玩，我要和皇后去锄地去，中午你们可以吃到哀家种的菜呢。” 太后十分骄傲得意地说道，像个老小孩一样开心得很，每日都劳作一会，身子骨可比在宫里还强健的多，精气神都好起来了，现在瞧着红光满面相当好了。 “真的，那我们可一定要吃光才成，多大的脸面呀。” 文玉一拍手笑着奉承老人。 “我秋天种的菜没吃完做成菜干了，泡开之后炖肉吃可好吃了，你们也尝尝。” 太后笑了一句，换上短打扮背着锄头走了，去温棚里锄地捉虫去。 “太后每日都干活啊，瞧着气色真比以前好多了。” 婳儿扭脸跟姐姐说笑。 “是呢，和四爷爷他们一起种菜种水果，忙的一道劲，玩得可高兴了，土地是实诚的，只要你用了心就一定会给你收获，会让你品味道幸福和快乐。 几个人可热乎这个了，日日都去一点也不落下，我瞧着他们身体好转了，也不拦着，让他们玩去吧。” 文祁笑着点头，祖母和四爷爷从劳作中体会了收获的快乐和满足，心里顺畅人也开心，吃的简单却丰盛，适当的劳作锻炼，身子骨越发健朗了，小毛病都不药而愈了。 “真好。” “你们要不要骑马，想玩的可以去跑跑马。” 婳儿摆手，“天冷了，不想出门了，在屋里我们说说话吧，倒是你上次画的那副画可好了，姐，给我们在画一幅吧，画什么都行啊。 我稀罕你的画呢，你不知道静茹姐把你的画喜欢的不行，说你的东西意境最好，同辈中没见过能胜过你的呢，让我求一副回去呢。” 婳儿怕姐姐坐不住想要骑马，再伤着了，因此不愿意出去玩，想在屋里待着。 “真的，那我闲的日子多了，我们来玩，我回头给她画一幅好的，送人要尽点心才成，不好的可不好意思送了。” 文祁听了也来了兴致，被婳儿一句话打断了想法，又让人去弄画具和颜料笔墨，来给大家玩，还拿了些棋盘。 “你们最近也在忙着么，一直也没见人。” 文祁上了热茶给大家，自己喝着红枣枸杞水陪坐。 “天冷了，没啥事了，我盯着他们弄点咸鸭蛋和咸菜，好给你们送去多一口吃的么，我还多做了一些糟鱼，好歹也是肉味么。” 文玉笑着说道。 “那倒是，现在到不缺吃的，有你上回给做的棉衣棉鞋可顶用了，这个东西还是要趁早做。” “对了，姑奶奶说再冷一点就该舍粥了，我做了一些棉衣和棉鞋打算跟姐妹几个一起去舍出去救济一下穷人，你去不去？” 文玉问道。 “去呀，我也出点粮食和银子吧，我也没做棉衣空着手怪不好意思的，需不需要我设个点？” 文祁前世也搞过，不能都堆在一起人太多要出事，因此都是各家各户在显眼的大路上或者贫民区摆个点，让家丁和嬷嬷们看着，主人每日去看一会，排队领粥领棉衣棉鞋。 一般最先头几日抢完的就是棉衣和棉鞋了。 “不用，你就在门口弄一个，和太后一起弄啊，你给我派点兵看着些，我怕人多出事嘞。” 文玉考虑到今年南方受灾了，可能灾民多一些，若是人多就需要兵丁守卫，不然人挤人容易踩踏事故。 “可以，我回头点兵给你们送去，帮你们一把。” “好嘞，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来。” 文玉笑着点头。 “行，这是好事。” “那我们也能干么？” 婳儿眼珠一转也想跟着干，不求出名但这是好事。 “行啊，就可以干啊，咱女孩先干起来，看好不好再让长辈们插手也来得及，我姑奶奶说先让我们锻炼着，他们晚点在出场也行。” 文玉一听正好嫌人少粮食少呢。 “成，那我也出五百担粮食，算我们三姐妹的可以不？” “可以，太好了。” “那我和皇祖母母后算一份吧，出二千担粮食吧。今年我几个庄子都丰收了，足够用。” 文祁算了算除了供应军营和督察院的，剩下的做了酒水，还有部分存粮自己吃之外也足够多了，够用。 “那我出一千担。” “我跟着一千吧。” 文慧也笑着说了。 “我钱多我出一千担粮食，再出五千两银子买些防风治风寒的药材，请个大夫坐镇给他们义诊行不？” 文兰也不小气，很大方的就应了。 “这是好事，就算不能长期供应药材也可以给个方子拿回去，也好让穷人自己上山采药，也是好的。” 文祁笑着点头。 “是呢。” 大家玩闹着就把这事定了下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杨茜等人全都出了钱和粮食跟着一起干，趁着冬日难熬给灾民一点点温暖，让他们能熬过这个冬天去。 几个姑娘玩了一下午，画画写字下棋，说笑玩闹，文祁给她们烫了热果子酒，只可惜她不能喝了，倒是聊的十分畅快。 夜里住下一起泡了温泉，文祁等着思雨给针灸，章御医指点熬药推拿泡药浴，大家才知道文祁再一次受伤了。 杨茜登时就哭了，“你怎么一句都不说呢，也不小心点呢，老受伤，你让人怎么放心你呀。” “我没事，就是调理一下，瞧你哭成花猫了，快别哭了，真没事。” 文祁哭笑不得忙着给擦眼泪。 文玉也红着眼睛，终究什么也没说，陪着一起说说话让文祁换换心情。 同时她们也看到了文祁身上落下的疤痕，大家都红着眼睛，却一句都没说，不想让文祁在难受，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是疤痕，心里要多难过啊。 “你这点脸面挣的可真不容易啊。” 杨茜叹息一声，偷偷擦掉眼泪。 “没有人是容易的，各有各的苦，我也有我的快乐，你们也不懂呢。” 文祁道不在意这些了，摇头晃脑的笑。 “傻样，天冷多泡泡温泉，好好调理，别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杨茜低声恳求着。 “好，我一定好好调理，他们也让我在家待着，不让我回去呢，放心吧，我惜命着呢。” 文祁笑笑浑不在意的样。 第二日大家各自去忙乎去了，文祁也跟太后和母后说了舍粥的事，二人欣然同意，康王妃问了儿媳妇睿王妃让大孙子也干一份，这才高兴的点头。 第527章舍粥 文祁因为天冷了养伤不能回军营，秦熙和文麟隔三差五会轮换过来看她，向她报告他们训练的成绩和军营的事务让她放心。 她则在家里接受针灸和药浴等调理，彻底根除伤患，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肩膀上已经感觉不出沉重了，显得很轻松初步显出了调理的效果来。 内伤也好转大半，还需要进一步调整，这也让文祁的心情放松很多。隔几日去玩马术给马洗澡，培养感情，早起还是打五禽戏锻炼日子规律而悠闲。 天越发冷了，文玉他们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来通知她可以开始舍粥了，为时一个月时间，正好熬过三九最冷的时候，离开春就不远了，灾民也会好过很多。 文祁让人去贴了通知，敲锣打鼓去喊话，在哪几个点有舍粥的，哪个点有大夫可以看病不要钱，让士兵走街串户的给街坊邻居说一下，去庙宇给那些灾民也说一说，让他们去，免得真的冻死饿死也显得很悲凉啊。 粥摊张罗了起来，筷子立着不倒是他们的原则，要做就不能小家子气了。 文祁也让人请了大夫，思雨帮衬趁着，后来章御医拉了自己的徒弟和医正也过来帮衬，文祁干脆去睿王府搜刮了一些药材，提前在各个药铺买了一些药材给他们供应着，能帮一个是一个。 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准备去看看舍粥的情况了，文祁穿了一身红色的胡服，搭配了白狐毛的领子和袖口，披了一件白狐毛皮的斗篷。 带了个暖手陪着太后和母后一起出门看看，下人们已经开始给大家舍粥了，两边有军人看守要求他们排队，先老人孩子女人，最后才是壮男子。 并且有人在旁边吆喝，如果愿意找活干可以安排去干活，签订长契或者短工都可以，当场挑人。 还有大夫在旁边看诊，给写方子抓药等等，都开始忙乎了起来。 三人一到，大家立刻下跪，“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长宁公主问安。” “起吧，太后母后仁慈不忍流民流离失所，给大家略尽心，不许哄抢，不许欺辱老人孩子妇女，排队人人都有。 想干活的可以去旁边问询，干得好有铜板可以拿，攒够了你们可以回乡，让我知道谁故意欺辱孤儿寡母的，一律打死!” 文祁站在那犹如青松般挺立，气场全开，威仪深重，让人不敢直视。 “喏。” “太后仁慈，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仁慈。” 百姓跪下磕头不断唱诵，感恩戴德。 文祁淡淡的扫了全场，“干活的约好时间，不要立刻给钱，尤其是老人孩子，等干够一个月了再给钱，免得这会子给了钱出了门就会被夺走了，记下名字家乡是哪里的会干什么都做好记录。” “是，小人一定办好，公主放心。” 文祁也是敲打这些流民，这里面人很杂有坏胚子，你这会子给了钱老人孩子一个子也留不住，出门官兵看不见立刻就被围殴抢夺，根本保不住，因此文祁让把人带走干满一个月才给钱，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发生了。 交代了几句，文祁亲自上前给大家盛饭，挨个递给流民，前头的是孩子和老人，都感动的直落泪，这也是彰显皇家恩德的意思，表明太后皇帝不曾忘记受苦的百姓。 文祁和皇后亲自为大家盛饭，太后则坐在大夫那里问候流民和来看病的贫民一些生活情况，有什么技能，能不能干活，可以给安排活干等等。 一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天气寒冷皇后和文祁一样站了一上午给大家舍粥忙乎着，没抱怨半句，态度温和慈爱，彰显了皇家气派。 午后人才少了一点，“母后，皇祖母，回去吧，下午就冷了。” “也好，你们照顾着，要干就干好，别丢了萧家的人。” 太后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他们敢在你孙女眼皮子底下玩花活，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皇后笑着调侃了一句。 “嗯，那倒是，我孙女很厉害的。” 太后得意的摇头晃脑，高兴的走了。 伺候每日文祁都会来看一看，这让大家心里感到十分熨烫，皇庄这里的流民是最多的，之前说的二千担粮食很快就用完了，文祁不得不又拿出了一千担粮食顶上。 足足一个月慢慢地流民才少了一些，因为一个月的时间很多青壮年被安排去干活了，有了钱可以暂时安顿就不必那么凄苦了。 就是一些妇人孩子也有愿意卖身为奴的，毕竟皇家是比较靠谱，给钱去清白人家干活，也是个落脚的地方。 孤儿寡母无处可去，经常会被人欺负，甚至是被人贩子抓去卖掉也是常有的事，那卖去哪里脏不脏可不敢保证。 安顿了不少人后倒是慢慢开始减少，整整一个月时间几个姑娘小子们一起干的事，倒是做的特别好，尤其是太后也参了一脚，让皇室的名声大大提升，百姓感恩皇上太后的恩德。 皇上再次下了御令，免除全国农民的赋税三年，休养生息，尤其是受灾地区，并且减免了大部分的苛捐杂税，让百姓可以得到修养。 有些官员私加的杂税被罢免了，皇帝严酷的处理了一些官员，做了调换和新的官员部署，安抚百姓，实行全新的政令，马相爷和林相爷大力支持推行改革，为百姓谋福利。 一时间皇帝的名声倒是再上一个台阶，同时也让长宁公主的威望在民间传开，大家知道了这是一个练武打仗的公主，都引以为傲，这倒是文祁没想过的意外之喜。 皇帝乐见其成，还让人引导故意宣扬文祁的功德和军功，有意给女儿做脸，提高她的威名，为日后统领全军做准备。 文祁也只是笑笑，经过两三个月的调养，肩上的隐患被彻底拔除，章御医和思雨出了大力，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倒是进了年底，大家开始准备年货了。 文祁去军营看望了几次，慰问受伤的兄弟们，见军营各项事务都处理的极好，年前趁有时间又带了粮食和酒肉等丰厚的赏赐去了军营，给大家一点温暖。 “瞧着你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伤养的怎么样？” 王钊拍拍文祁的肩膀，笑着慰问。 “好得差不多了，过了年就可以回来了，过完年你就准备一下去西北吧，我跟父皇提了这事，我父王有意栽培你，你做好准备，去西北好好的拿几个军功回来。” 文祁提前给王钊透漏一点消息。 第528章回宫 王钊眼一下亮了，“真的，我听我祖父说起一句，我还不敢确信呢，太好了，长宁我领你的情。” “都是兄弟，说这就客气了，虎子哥留给我，等我再过二年我也要去西北镇守的，因此骁骑营这边我需要一个能干的人给我守着，这是我父皇的后背，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放心吧，虎子哥能干，各方面都处理得很好，你可以信任他信任我们王家，就算我们不能公开支持你和五皇子，但我们绝不会去支持刘家，这一点我可以用整个家族向你保证。” 王钊这是第一次公开谈论这个问题。 “那敢情好，我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只要忠心皇事就足够了。” 文祁明白这一点。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你安心养伤，我过年不回去在军营里过了，你彻底养好了在回来。” 王钊是好意担心她落下暗伤，还这么年轻日子长着呢。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连着两次受伤，我也担心拿不起刀了，这不老老实实的扎针吃药么，吃得我嘴里都是苦药汁子味了。” 文祁摇头无奈的很。 “嗳，我听说托木真厉害的很么？” 王钊很好奇托木真厉害成什么样呢，文祁竟然输了。 文祁沉思了一下砸吧嘴，“五年之内我都赢不了他，他天生力大如牛和我的力量几乎不相上下，我还从未遇到这样扎手的点子，那一战我用尽了全力，要不是他退走我就要把命留下了。” 王钊大惊，要知道文祁从不是夸海口的人，跟他们玩从没有尽过全力，这一次能尽全力可以想见是遇到了硬茬子了。 “那么厉害啊，那可就麻烦了，怪不得我祖父让我去西北锻炼呢，那要这样算，咱这头扒拉一下，能稳稳压制他的人几乎没有啊，这可就危险了。” 王钊砸吧着嘴皱着眉头吸了口气。 “可不是么，要不说我怎么着急呢，我终究差了一线，这感觉糟糕透了。哥，无论文麟争不争，父皇都是我的父亲，大齐是养育我的地方，我都不希望国破家亡，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保佑大齐。” 文祁态度郑重而诚恳。 王钊深吸一口气，用力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不是为你，而是为忠君。” “是，有你这句话话我就安心了。” 文祁这才笑了。 看望了军营兄弟，转了西山大营和守备军，给他们挨个分了过年的礼物和赏赐，包括皇上的犒赏全都有。 这才回了皇庄，准备接了祖母和母后回宫，过年总要回去过的。 “我过了年还能来么？我的菜地差不多了，春天可以下种子了。” 太后临走还依依不舍呢。 “来，我都跟父皇说好了，过了年我还接您来着修养，父皇都答应了，让我母后陪着你，说不得我父皇开春也可以来修养一阵子，泡泡温泉陪伴你们呢。” 文祁笑着给老太太保证，老太太住的可舒服了，不想走，可她是太后有她的责任和义务，不能不去做。 “那好吧，你要接了我出来你再走啊。” 太后怕不接她了。 “放心吧，我们也去接您去。” 康王妃笑着跟太后保证，安抚老太太。 “恩恩，我还要给孩子们做棉鞋呢，当兵的都不容易，我也就能干这个了，老了不中用了。” 太后摇头叹息担心孩子们却也知道不给他们找麻烦，不生病就是最好的体贴了，能干就干点吧。 “是呢，咱开春就做，我都让人把东西买回来了。” 康王妃也时常跟太后得闲就坐在一起做棉鞋，给军营的士兵做衣服，但谁也没刻意去宣扬过，直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脚上穿的鞋就有些是两位老人做的，她们说没必要说了，都这把岁数了，不在乎这些虚名了。 回到宫里，儿孙和后妃们就立刻来请安了。 文祁出来了，“诸位先回去吧，祖母坐车劳累想休息一下，后日再来请安吧，祖母说大哥二哥三哥懂事又乖巧，给你们带了玩意赏你们乖的。” 她学着太后的一起调侃哥哥们，惹得大哥拍拍她的脑袋，憨憨的直笑。 大哥和马家的事定下来了，马家嫡出二房的嫡长女，马家那个姑娘，只等开春选秀完就可以下旨了，应该是和文麟的一起，到时候二哥三哥也会挑选王妃了。 兰月和杨茜也要等开春下定，这是好日子也是常例，可没有冬天定亲的道理，天寒地冻的啥也没有光秃秃的也感觉萧瑟的很。 杨茜也是要选秀的，也是抬抬身份光明正大的给圣旨呢，这就等开春了。 “那我们改日再来看望祖母吧，替我们问声好。” 文荇也不强求得句好就挺不错的。 “好，给各位母妃问好，劳烦诸位跑一趟了。” 文祁态度温和的回礼。 “也好，那我们回去吧，莫打搅太后休息了。”瑾妃笑着点头。 送走了了他们，皇后也回宫，敬妃跟着皇后走了，要禀报一下最近一年宫里的大小事务，虽然有她掌宫权，不代表皇后死了，该禀报还是要说清楚的。 皇后也忙了起来，大部分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在皇庄但皇后对皇宫的掌控力并没有丝毫的减弱，这也得益于文祁文麟的出色和优秀，尽管宫权部分不在自己手里，但无人敢对皇后不敬。 文祁则陪着太后。 “都走了。” 太后瞥她一眼问道。 “嗯都走了。” “开春就要下旨意，该娶的娶，该嫁的也要嫁了。” 太后轻笑一声，眉目间多了几分嘲弄之色。 “嗯，父皇说已经定下来了，开春月华国的人就要来了。文晴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她那会子已经放出来了。” 文祁叹息一声。 “这是她的命，躲不掉的。” 太后并没有丝毫的心软，这是皇家儿女的命数，要认。 “玉美人该升一升了吧。” “嗯，皇帝年前已经拟好旨了，只等过年就加封。” 一步一步早就已经筹备好了，文晴要被和亲了。 “他们还在看世家子呢，我忽然有点不忍心。” 文祁苦笑一声，却没有去看望文晴，也没有劝阻更没有再联络，何必呢，鳄鱼的眼泪？显得虚伪。 “人家不领你的情，她恨你呢，哀家让皇帝在她身边安插了女卫，我不信任她，她是个自私凉薄的人，白眼狼一个。” 太后冷笑一声，眉眼间全是讥嘲之色，早就做了周密的安排，岂能让她跳起来。 第529章议论 文祁神色复杂，良久长长地叹息一声，“祖母，有必要么？其实以她的那点心思和水平，我还真不放在眼里，草包一个。” 真不是文祁翻脸不认人，文晴不喜欢读书，不是那块料，伴读经常被打，换了一茬又一茬，其中一个伴读因为手被打坏了高烧不止送出宫了，他父皇不得不多加赏赐给与补偿。为了遮掩这事可没少费劲。 后来在找人做文晴的伴读，不是病了就是不能来，皇帝实在没办法，就不给伴读了，她太不用心了，倒是对规矩下了死力气，唯独觉得读书是没啥用的，谁还敢说公主不学无术么？ 太后讥嘲的笑道：“也是，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盯着她免得丢人丢去月华国就不好了。” “随您高兴就好，歇一会吧，明儿还要接见命妇。” “嗯，你不要搭理文晴，那个人不值得心软。” 太后慈和的望着文祁，拍拍她的手劝慰道。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早就明白她不是个有人心的，不会再搭理她的。” 文祁淡淡的笑笑，活了两世这点事还是能看开的，并不会多难受，过去也就好了。 太后点点头由着文祁服侍着躺了下来，休息一会，明儿要开始见命妇了。 文祁坐在外间炕上，靠着明黄色富贵花开的锦缎软垫看书，炕桌上放了一杯红枣枸杞水，长舒一口气准备悠闲的看一会书。 她拿的是一本天象的书在读，虽然她在天象的水平还是远远不如秦熙，但也并没有放弃，本事学到手是自己的，况且她自己也很喜欢，越研究越觉得有意思，这也算一个闲暇的乐趣。 墙角放着瑞兽铜香炉，太后的蓬莱殿一向是喜欢檀香的，太后信佛，常年点檀香的。闻久了也会觉得心境宁和。 看了没一会正看的高兴，就听见外面有吵闹的声音，文祁抬起头给芷玉一个眼色，低头继续看书，飘了一句话，“不管是谁轰出去，再吵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 芷玉出了殿门，果然看到了文晴公主，恭敬的行礼，表情淡漠而平静。 “太后累了睡下了，公主命奴婢来禀告一声，今儿谁都没见，让您回去等待，太后自然会传召您，若是再吵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文晴脸色顿时涨红，有心想要再说一句，看到芷玉冷冰冰的神色，如刀一般的眼神，不由得想起那次被马拖行的感受，不甘心却也没别的办法。 望着芷玉的眼神颇有些怨恨，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在宫里她真不敢那样肆意的闹了，太后回宫了，就不是以往那样松散了，真要惹恼了太后也讨不到好果子吃，二十个嘴巴子的事还让她记忆犹新呢。 芷玉目送文晴离开，轻蔑的笑道：“什么公主，还不如平头百姓家的姑娘懂礼数呢，什么教养么。” 不屑的转身，没本事还喜欢撒泼打滚，老百姓家的闺女也不这样干呀。 周嬷嬷也笑了一声，没好气的伸手点了点芷玉的脑袋，“多嘴，宫里耳报神多，不许多嘴多舌。” “知道了嬷嬷，她太气人了么。还监视咱们公主，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芷玉无奈的摇头，说多了也不合适，但心里是看不起文晴的，不配为公主，没有风范不说还各种作夭。 “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不奇怪，你看文淑文玉几个，不都是很好，很懂事的么。” 周嬷嬷笑着扯闲篇，几个宫女坐在门口守着，免得让人打搅了屋里的人。 “这倒是，我也瞧着文淑公主很不错，爽利大气，却也温和亲切。对咱们下人也没有两副面孔，咱们也不求你亲近可你也别动不动翻白眼吧，切。” 芷玉瞧不上文晴，人前人后两个样子，本来做奴婢的也不指望公主过来亲近不是，冷漠疏离都是正常的，不奇怪，可你也不用动不动瞧不起人吧，咱又没招惹你。 “等你在宫里时日长了就知道，其实啥人都有，宫里都是富贵荣华，咱们和主子们一样活的是一张脸面，主子们身居高位争的更是这点子头脸，你以为文晴为什么越走越歪。 处处被人踩何尝心里气平呢，可偏偏就出了一个各方面都堪比男儿一般优秀的长宁公主，任谁都比不过，这如何让人甘心。又有几人能做到心平气和呢。” 芷玉听了，想了想微微点头，“这倒是，亲姐妹之间也有个比较，文晴的确是各方面都最差那个，连文淑公主在才学上也有出色的地方，我听公主说文淑公主诗词和字都很不错，得过大家的赞赏。” “那是，文淑的字全凭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是真的下了苦功的，若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这是必然的，文晴下不了苦力怎么可能得到认可呢。” 周嬷嬷手里拿着绣活干着，给公主扎两双厚底鞋子，说不准开春就要去军营了。 “这倒是，他们都没看到公主训练时有多苦，对自己有多狠，想要在一群优秀的男儿中间拔得头筹，谈何容易，没有二两金油谁买你的帐呢。 何况公主又是个女人，处处被男人挤兑，全靠自己拼杀出头的，这些他们都没有看到，更没有看到公主的军功是有血泪换回来的，所以我瞧不起文晴公主这样的，不劳而获就想得到，凭什么。” “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生气，没得气坏了自己。” 周嬷嬷淡漠的笑笑，对文晴从来就没上心过。 文祁这几日都是陪着皇祖母一起接见命妇，听取各家各户的肯求和请安。开春就要选秀，各家都有姑娘要送进来选秀，有的人想撂牌子回家自行聘嫁，有的则希望直上青云，配个皇子，文麟也是热门人选的。 有文祁在前面撑着，文麟的局面渐渐被打开，江南一行自己也做得很不错，可圈可点，姐弟两个终于回到了人前，不再是小时候被人遗忘没人搭理的情况了，如今也是门庭若市了。 文祁大多时候都是沉默或者打太极，其余都交给皇祖母应对，对文麟的婚事她早有想法和安排，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 第530章争抢 既然要走上这条路，就必须有所选择，这也是文祁不允许文麟成亲前接近女人的缘故，成亲后有正妻看着很多时候就会好很多。 一位田家的夫人还在极力争取，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一个名额。 “其实要臣妇说，五皇子如今也大了，身边很该填个人近身伺候了，毕竟奴才们有时候照顾的不够仔细。” 田夫人浅浅的笑着，小心的瞥了眼文祁，那目光似乎是在责怪文祁，将文麟管的过于严格了。 文祁不动如山，神情没有任何改变，平静淡漠。 太后则温和的笑笑，“她姐姐疼爱胞弟，觉得男孩子应该更加坚强大气，多学本事才是真的，哀家和皇帝也这么认为，毕竟还小过早沉迷女色不是好事，也赞同公主的决定，何况将来有了正妃，自然有妻子劝着，也就不需要担忧了。” 太后委婉的拒绝了田夫人的意思，也不接她的话。 “可选秀总要选两个身边人，这其实并不影响五皇子说正妃啊。” 田夫人知道正妻他家捞不着了，但侧妃和庶妃还是可以想想的，一定要想办法撬开文祁的嘴，她应了其他全都不是问题。 文祁淡漠的扭头，一言不发，表情冷漠，完全不接话，好像说的不是她亲弟弟似得。 这个态度让田夫人十分难堪，有点下不来台。 林夫人轻笑一声，接过话茬子，“田夫人也太着急了，怎么样也要选秀呢，何况还有太后老人家，和皇上皇后慎重考量呢，我等就不要这么急切了吧。 再一个五皇子今年还不足十五岁，确实太小了，比我家小儿子还小一岁呢，我儿子到现在身边也没有通房全是小厮，平头正脸的都没有。 我是决不能让一些莺莺燕燕把儿子给勾搭坏了，年纪小定性不足，我担心得很。想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心也是一样的，都是为母的慈心罢了。” 公公已经说了选秀后女儿可能就是要说给五皇子做正妻的，长宁公主发话了，只要同意嫁五皇子，不给通房不给小妾，五年内不说侧妃，这在皇子中也是独一份了，给足了林家脸面了。 这对女儿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纵使嫁入其它世家，也是有通房小妾的，生不了儿子还是要纳妾的，可谁能保证女人的肚子一定生儿子啊，这不讲道理么。 如今长宁给林家脸面她心里是乐意的，何况五皇子各方面也是优秀的，尤其是早年受过贵妃的磨搓和坑害，对小妾这样的玩意心里也是厌恶的，不然长宁公主不能给这么优厚的条件，这个时候可不允许别人来抢食的。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公主怎么看呢？” 田夫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文祁，我田家在皇上这里也是被宠信多年，不见得比林家差了，你可要慎重选择啊。 林夫人咯咯的笑了，“你这话问的可是问错人啦，长宁公主是个女娃，还没定亲呢，闺阁女儿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这也该是皇后娘娘说一句才对，和公主有什么相干呢。” “可是……” 明明就是公主不让文麟纳妾的，我不问你问谁呀，田夫人还想在说什么。 却被太后抬手打断，不悦的皱眉，“好了，五皇子的婚事自由皇帝和皇后做决断，哀家老了不管那么多，不想讨人嫌。这个问题不要再说了。” 太后强势拒绝，田夫人不敢再啰嗦了，文祁始终没吭声，却在此时给了林夫人一个微笑，轻轻颔首表示感谢，林夫人微笑回应。 田夫人看的一清二楚，不紧咬牙切齿，低着头强行压抑脾气。 田夫人是谁呢，就是当初踩文兰的那个伴读的母亲，就是她家，那个田家姑娘看不起兰月故意找事，到处给文兰惹祸，后来被退回去了。 送去老家养了几年又送了回来，长得漂亮这心思又起来了，好些年过去了，也没人记得当初孩童时的一点事了。 好容易送走了这些夫人，林夫人走在最后的，太后笑着说道：“文祁，替哀家送送林夫人。” “太后您多保重身体，臣妇退下了。” 除了殿门文祁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低声轻笑道：“夫人替我给静书妹妹问声好，谢谢她给我找的兵书，我很喜欢。 我的承诺一个吐沫一个钉，任何时候都有效。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如何相处的问题了，文麟成亲后一切靠他们自己，我不会插手弟弟房里事。” “臣妇明白了，臣妇感激不尽。” 林夫人含笑点头，却没有承诺什么，圣旨不下现在说太早了些。 “夫人慢走，姑姑帮我送送夫人。” 文祁让锦玉把林夫人送出宫。 “是。” 送走了夫人们，文祁才回道殿内，“祖母，累了吧，我给您揉揉肩。” “不要紧，还可以，在庄子上锻炼的好，如今比以前强了不止一点呢。” “等忙完这一阵我送您回庄子上，您安心修养，莫管闲事。” 文祁笑着给祖母揉揉肩背，僵坐一个上午，也是很累的。 “好，哀家听我孙女的，不管。” 太后笑呵呵的点头。 “我父皇已经圈好了地皮给大哥几个盖皇子府了，恐怕怎么地也要三年左右才能盖好呢，倒是不急于一时。” “嗯，这倒是，文麟的什么时候盖呢。” “不知道，父皇没说，我也没仔细问，总不会少了他的就是了。” “要是一时半会没他的也不必问，有时候也不必在外面建造府邸。” 太后神秘的笑了笑。 文祁愣了一下，“啊，那去哪里建造？” 说完这句又愣了一下，似乎反应了过来随即又笑了一下，“没谱的事您可别给你孙子说，免得张狂起来。” “呵呵呵！知道知道，我什么时候给你拖过后腿，还不信我么。” 太后得意的笑笑。 “我开春忙完这些事就要回军营了，您在庄子上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好不好，母后可能要夏天才能去陪您呢，开春各家各户要成亲下旨的，母后一时也走不开。” “好，你放心忙你的去吧，我不要紧的。” “嗯，我让文淑去陪你，你帮着教导一下，给找个好儿郎把她的事也赶紧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文祁并不是个无心的人，谁对她好都记在心里，找机会也要回报一二的。 “好，你放心吧，文淑孝顺懂事，哀家也蛮喜欢不会亏待她的，这次封妃也有瑾贵人的份呢。” 第531章变化 快过年了，各家各户都很忙碌，秦熙也忙着军营的事，抽空回家探望祖父祖母，不过不常住在府里了，跟老太太和定国公也说明了原因，他爹的二房确实岁数太小了，和秦熙差不多大，为了避嫌免得惹老爹猜忌，因此每次回家用膳看望祖父祖母，却不留宿。 老太太无奈的只得应了，好在孙子孝顺，一有空就回家来看望他们两个老东西，出门也不忘了给家里亲人们带礼物，各处都周全，唯一不满意就是不能住在家里了。 但老太太也能理解，孙子长得太好了，且年轻风华正茂，和二房岁数差距确实太小了，她也不敢冒险，因此默许了孙子住在别院的举动。 徐氏几次都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如今倒是没时间盯着秦熙了，因为二房战斗力彪悍，已经将秦风的心给拢住了，倒是个懂礼的，对老太太他们十分恭敬，也不惦记管家权，只管自己日子踏实就行。 文祁则在宫里帮着祖母管理蓬莱殿的各项收入支出以及宫务，减少祖母的辛劳。 要过年了，又是一年的到来，大家都来给太后请安，其中也有刘溪的身影，带着六皇子来的，但太后只让请安后就让她退下了，多一个眼神都没给，问也没问六皇子。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了不能亲近，就当早早舍弃。 刘溪这二年十分低调，没有宠爱了，刘家也得到了想要的，死了一个贵妃，舍弃了一个女儿，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有了皇子，无论将来怎样这也算一个退路和保障了。 文祁忙里偷闲躲在花园画画，遇到找寻过来的刘溪。 “刘贵人安好，您找我有事么？” 文祁平色平静的看着刘溪，再见面她对刘家人已经能平静对待，不再像儿时那么尖锐愤恨了。 “我特意来找您的……我一直想跟您说说话的，我能生下六皇子还要多谢您给了我机会，不管怎样，那是在我最苦难最举目无亲的情况下，我也没想到是对手帮了我一把，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感激不尽。” 刘溪仰起头想起那段孤苦无依的日子，那段生死不能自主的日子，就有点鼻酸，眼眶微红强忍了下来。 “我不是为你，我依旧讨厌你，但你从没主动害过我们姐弟，将来我可以留你一命。” 文祁分得清善恶，但刘家是一体的，分不开，刘溪无辜与否端看她确实没有坑害过谁，也有自己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刘溪愣了一下，苦涩的笑了，“能饶过我的孩子么。” “要看他做了什么，这个我没权利说这话，他始终是我父皇的儿子，我答应过我父皇，绝不对任何一个兄弟姐妹出手，我不会坑害任何一个姐妹兄弟，这是我承诺父皇的，这一辈子都会遵守承诺。” 文祁言辞铿锵有力，平静却坚定无比。 “谢谢您，有您这句话我也安心了，我……算了。谢谢您。” 刘溪有心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时满肚子话又被堵在了嗓子眼，千头万绪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失魂落魄的走了。 文祁目送她离开，始终表情都没变过，叹口气，不想在画了，没这个心情了。 “公主，她来干什么？”锦玉疑惑且警惕的问道。 “可能是来替儿子求条命吧，她其实很聪明目光很敏锐，唯一的缺点是从教养不够，不然不见得比贵妃差，别说刘家的女儿其实都有天赋的。” “哼！再有天赋也是敌人。” 锦玉冷哼一声，目光愤恨，她是跟随皇后的人，和锦绣一样是陪嫁之一，当年也是吃尽了苦头，这些都是刘家送的大礼呢。 “是啊，再如何也是敌人，姑姑，我觉得我变了，变得越来越冷硬了，变得很少心软了。” 文祁仰起头望着天边蔚蓝的天空，幽幽的叹口气。 “公主，您以前总是很让我们担心，并不是说心软不好，可您注定了要做大事，老是心软会让您受到桎梏的，您和我们和皇后娘娘都不一样，您的路注定了艰难，对你好的人心软可以理解，可对敌人怎么可以心软呢。” “你说得对，我明白，只是觉得世事变化真快，不知不觉大家其实都在变化，我也在变呢。” “是啊，这个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人呢，我们只是希望将来的日子能越来越好罢了，奈何有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好啊。” 锦玉语重心长的劝慰文祁，并不是你的善良被磨灭了，而是不该用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是啊。” 文祁长长的呼口气，信步回清宁宫，去看看母后忙的怎么样了。 “你从哪来，一看你就偷懒去了。” 皇后见女儿来笑着朝她招手。 “去画了一会画，我答应了静茹送她一副画，快好了。” 文祁笑着坐下来，给母亲捏捏肩膀，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哦，他们明年就可以成亲了，我也喜欢静茹这孩子，很大气，过年了我打算赏赐点亲戚什么，你说我送点什么好呢，也是个脸面么。” 皇后也惦记着亲朋好友，打算赏赐一道。 “嗯，送点首饰布料吧，这个实用出去也有面子，静茹以后做赵家的宗妇，总能用的上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古董之类的东西王家也不见得就没有，还是实用点吧。” 皇后寻思着也对，眉开眼笑得应了下来。 “等你忙完了，天热了再送你去陪祖母好不好？” 文祁也想让母后高兴悠闲的过日子，但她始终都是皇后，有些责任别人不能代替。 “好呀，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到时候我还把宫权分给几个妃子就行了。” 皇后其实心里明镜一样，为什么要分宫权出去，因为文祁开始抓军权了，且眼看着越来越位高权重，作为母亲，她必须要给孩子帮一把，该舍弃的就要舍弃，母女不能一起抓权利，那不合适，会让人诟病的。 “母后，谢谢您愿意支持我。” 文祁靠在母亲的肩膀上撒娇，心中满是温暖。眉眼抒怀放松。 “傻瓜，我疼你的心和对你弟弟是一样的，能做的我都愿意给你们，可我没用总是让你们操心我了。其实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我乐意在庄子上画画写字种菜我都高兴呢，我现在马术很不错了，得闲可以骑马溜溜，在庄子上我过得可好了，我也不想回来。” 皇后偷偷在女儿耳边嘀咕，嘿嘿的偷笑。 第532章选秀 在庄子上很自由，皇后也可以尽情的玩耍，远比在宫里需要端着要自在多了，且她不贪恋权利，宗室还是皇帝对她都越发信赖了，皇帝隔三差五不用人提醒自己就跑去庄子上看望她们，情分也比以前更好了几分。 “只要您高兴，我就开心了，林家姑娘基本可以定下来了，选秀的时候还要您盯着点，我怕有人故意搞破坏，别让人害了林姑娘。我答应的条件对文麟对林家都有好处，您且帮我一把。” “你放心，你答应的就是为娘我答应的，再不会给你拖后腿，我也觉得正经夫妻在一起才能真的帮助你弟弟，小妾什么的其实都没啥大用，我也不喜欢，自己就吃过亏怎么会支持孩子宠爱小的呢，等她进了宫我派个好好嬷嬷盯着点，免得被人坑害下绊子，这个交给我就行了。” 皇后还没见过林姑娘，等着过年请安的时候可以看一眼，但既然女儿说好看上了，就一定是好的，何况林家的家教也是让人能够放心的，这门亲事能成闺女可是出了大力想尽了一切办法，她决不能给孩子们拖后腿。 “那我就放心了，等我回了军营，文晴可能要和亲，嫁妆上给好的，别在这上面亏了她，怎么样也要做给别人看，不能让人挑我娘的理不是。” “这是小事，本来也没想着为难她，单子我都准备差不多了，给你父皇看过了，你父皇亲自划定的，可不是我不给。呵呵！” 皇后自打女儿儿子逐渐入朝后，很多事都开始放手，宫权说交就交了一点也不留恋，越发让皇帝信赖有加，少了贵妃从中搅合，时过境迁这夫妻俩的感情又开始回温，如胶似漆的了。 “那就好。” 过年了，文祁换上了公主服要和皇后一起去前面参加宫宴了。 和太后汇合后搀扶着太后去了前殿，今日是过大年，非常热闹，到处都挂的红灯笼，张灯结彩的，很有点欢乐的气氛。 “母后，文祁过来坐。” 皇帝早就让人多加了一个凳子，文祁和他并列坐在一起，紧挨着太后。 文祁坦然的上了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父皇母后同台了，她习惯了也不会觉得忐忑不安了。 皇帝有意扶持女儿，一步步走上高位，从点滴小事做起，让朝臣认为这是斯通见惯的事，那么在让文祁执掌军权就不在那么让人排斥。 他信任自己女儿一定可以闯出一番名堂来，也真心愿意培养女儿，谁说我大齐不能出第二个战神，我不信。 今日是年节宴会，十分盛大，来的人很多，刘家没来，因为还没过孝期，不得不说老侯爷死的不是时候，他一撒手，刘家失去了很多阵地，朝堂的位置经过这二年被皇帝渐渐的替换了不少，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位置，但蚁多咬死象，已经初步见到成效，朝堂不再是刘家一言堂了。 同时扶持了以前被先帝爷冷落的一些大世家，例如王家乔家等几户人家先后扶持起来，朝堂上就有了不一样的声音，逐渐增加自己这边的力量。 刘利今年没有回来，南疆经过上次的事情还是有不小的影响，他的地位和信任度受到了质疑，同时也因为利益，在那边可以做土皇帝啊，日子过的舒坦回来还要被约束，不见得高兴回来。 宫宴难得非常欢庆热闹，皇帝频频和朝臣举杯相碰。 太后坐了一半就准备离开了，文祁陪着太后一起退了下去，坐上面其实很拘束，一举一动都不能错，挺累的。 第二日就宣布了几道后宫旨意，升了玉美人为妃，瑾贵人为妃，也是抬抬他们身份的意思。 同时宣布月华国使臣将来朝贺，让礼部准备好接待的事。 忙乎了过年的事，翻过年就准备选秀了，各家姑娘将送入京城，进行一系列的甄选。 这回主要是给孩子们选亲了，宗室朝臣包括皇子，都到了要说亲的岁数了。 婳儿也在其中，文祁让人安排了房间，将婳儿和林静书马家姑娘安排在一个方面，避免被人坑害这样的事发生，皇后安排了嬷嬷照顾她们。 文祁的药已经喝够了疗程，肩伤彻底根除了隐患，内伤也彻底好了，只要在调养一个疗程巩固一下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在开春都很忙碌，但军营却没啥大事，主要负责接待月华国的使臣，宫里增加了一些守卫，替换了一些骁骑营的兄弟进去，为的是防止意外发生。 选秀开始了，文祁特意跑去看热闹，瞧着各家姑娘如花一般，她瞧着也觉得心情很好。 跑去秀女住的地方去看望婳儿去了。 嬷嬷特意亲自接待，“公主怎么来了，您派个人说一声，老奴就把人送去了。” “我没事来转转，我妹妹在哪个房间，我去瞧瞧说说话。” “在左手第四个房间。” “嗯，不用你跟着了派个机灵的丫头伺候着，别让人冲撞了啊。” “您放心，早就安排妥当了，皇后娘娘亲自交代的，再不会错的。”嬷嬷含笑回应。 “嗯，赏。” 文祁满意的点头吩咐了一声，径直去找婳儿玩去了。 “婳儿，你在干什么呢，我来看你了。” “姐，你跑来干嘛，姐我给你介绍，这是马家姑娘蕙兰，这是林家姑娘，静书你见过的。” “我认识，来我府里玩过的么，你们好。” “给公主见礼，公主安好，多谢您安排我们住在一起，我之前还有点小担心，如今到不用发愁和脾气不好的人住在一起了。” 林静书笑着行礼道谢，一派活泼俏丽。 “给公主问好。” 马蕙兰更沉默寡言一些。 “不用多礼，我承林爷爷马爷爷照顾良多，这点事不算什么，你们有事直接去找嬷嬷就是了，不用担心，或者让嬷嬷去找周嬷嬷也是好的，总有人给你们撑腰就是。” 文祁笑着安抚她们紧张的情绪。 “公主安排这样妥当，哪里还会出事，我们也不是惹事的人，能和姐妹两个住在一起真是缘分，我非常高兴呢。” 马蕙兰浅笑一声，说话办事也是得体的。 第533章定亲 文祁瞧着三个姑娘相处的不错，也放心多了，“婳儿我不能陪着你了，我要回军营了，你要有拿不准的事，一时来不及去找母后，就跟林姑娘马姑娘多商议一下，无论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腰杆子，莫怕谁欺负你就给我狠狠的扇回去。” 婳儿无奈的笑着，“哪里需要闹成那样呢，你别管我，我好着呢。你去了多照顾自己身体，别硬来。” “是啊，公主多保重身体。” 马蕙兰倒是关切的叮嘱，和前世的古板相比，其实姑娘时期的马蕙兰性子也是蛮好的，只是比较看重规矩，怕别人说自己落了马家的名誉。 “多谢，我没事的，只要平安过了复选，你们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来的。” “多谢公主照拂，我等预祝公主心想事成，鹏程万里！” 林姑娘和马姑娘对视一眼一起行礼祝福，笑语嫣嫣态度真诚。 “谢谢，我走了。” 文祁掐掐妹妹的小脸蛋，得到婳儿的撅嘴瞪视，高兴地哈哈大笑走了。 “公主是真的疼你啊。” 马蕙兰大眼忽闪着看的惊奇，也觉得这样的公主很贴心，让人很有好感。 “姐姐很疼我们的，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她说要做我们姐妹的腰杆子一辈子，为此她付出很多很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也是我们姐妹最佩服的人了。” 婳儿特别骄傲的扬着小下巴，两眼发亮的炫耀着。 “是呢，长宁公主的确是我辈的楷模。” 林姑娘也很佩服文祁就是了，活出了女辈的最为骄傲的样子。 文祁穿戴整齐一身铠甲离开宫廷回军营去了，直接起马从宫廷离开，穿过秀女的房舍，正好大家在外面玩耍，看到一身戎装的公主气着高头大马踏马而去，英姿飒爽。 “赵姐姐，那就是长宁公主么，好帅气啊。” 一个姑娘双眼发亮的望着，一脸激动的样。 “是啊，那就是我表姐，长宁嫡长大公主。” 婳儿跟人介绍文祁，只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别提多得意了。 “真太棒了，公主骑马的英姿真的太利落了。” “是啊是啊。” 秀女们议论的声音有点大，嬷嬷清咳一声，“莫要议论大长公主，你们吃罪不起。” “是。” 一众姑娘们吐吐舌，到也不怕，没人说不好的话，是真心觉得公主英姿很靓丽，她们很佩服是真的。 文祁一路回了军营，她回来了，兄弟们都十分高兴，围着问长问短，嘻嘻哈哈的打着招呼。 “我给你们带了酒肉来犒赏你们，别说我不惦记你们啊，我不在你们有没有好好训练啊，偷懒让我知道捶你们啊。” “没有，真没偷懒，我们可下力气了，和守备军跟答应兄弟练过好一阵子，一冬天我们都在一起磨合训练呢，可没敢偷懒，见识过鞑靼国将士的威风，咱们哪敢偷懒啊，岂不是不想要小命了么，你不在大家都想念你了是真的。” 小六子嘻嘻哈哈的笑着。 “嗯，没偷懒就好，最近两个月没啥大事，月华国的使臣要来了，因此我们主要负责京师的警戒任务。” “好，没问题，您吩咐就是了。” “嗯，晚上咱们吃好的。” “哦，太好了！” 一众皮小子高兴的笑了起来，文祁的回归让大家振作精神，也觉得有了主心骨，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王钊瞧见了忍不住笑道：“我是真的服气了，文祁靠自己竟然真的在他们心里扎了根，了不得。” “她很努力，很用心，关键是她把我们放在心里，值得我们追随。” 王虎目光坚定有力。 “你好好干，她说要培养你接替她，她早晚要去西北镇守的，这里需要一个熟悉的人接任，你多努把力。” “嗯，我会努力的，绝不会给王家丢人的。” 王虎也有自己的野心，用力点头很想在拼一把的。 “我看好你。” 王钊拍拍兄弟的肩膀，一脸期许的笑容。 文祁回归让大家都踏实了很多，没什么任务，但她还是跟大家一起开始恢复性的训练了，拿刀也不是问题，没有任何迟滞和酸疼的感觉，是真的好了。 休息了一个冬天，文祁也逐渐在找回自己的状态，跟随大家一起训练，彼此间经过生生死死的磨砺，倒是配合的十分默契。 王钊在半个月后启程去了西北军营，希望能够攒几个扎实的军功，给自己的履历添点彩。 整一个月后选秀基本结束了，皇帝的旨意也下来了，马家蕙兰做大哥文荇的嫡妻；婳儿做老三文瑜的嫡妻，老二文轩选了王家姑娘做嫡妻。 林静书被下旨做文麟的嫡妻了，目前暂时没有安排侧妃，皇帝自有他的想法和道理，这里面也牵扯了朝堂的安排和部署。 婳儿的姻缘文祁还算满意，三哥心不大，这些年有点名家的样子，喜欢游山玩水喜欢字画掏弄玩物，对自己的定位也是富贵王爷，偏向文职的，更喜欢窝在文渊阁看书。 和婳儿倒是很相配，赵家也不求再出一个皇后，那是不可能的，因此稳妥就很好了。 如今这门亲事赵家非常满意，且皇上很给面子也没给安排侧妃，已经是天恩了，他们很知足。 婳儿的事定了下来，文祁也松口气，不过她没去要求三哥不能娶侧妃，没有妹妹要求哥哥的道理，且也相信婳儿的能力不至于混的太惨，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姐姐在撑腰呢，我还没倒架子呢，轮不到侧妃来欺负。 因此也不担心这些，杨茜如愿被下旨给文辛做正妻了，还有其他几个姑娘也有了姻缘，田家那个姑娘被许给端王的长子文利，文辛的庶子大哥了。 而兰月的定亲礼也到了，文祁从结束了训练，换上装束去赵家参加兰月的定亲仪式。 文祁特意换上了一身好看的大红色公主服去参加兰月的定亲礼，给她撑场面去了。 看到文祁来了，兰月一下红了眼眶，快步上前迎接姐姐，拉着她的手，“姐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兰月委屈的撅撅嘴撒娇。 “怎么会，你的定亲礼我一定要来的，换了衣服慢了点。” 文祁特意穿的公主服，表示对妹妹的重视，也是敲打卢家的意思，这个妹妹很得我的心，你们可不许欺负人。 “姐姐快屋里坐。” 兰月高兴地拉着文祁的手像个找到依靠的孩子一样，欢喜莫名。 第534章仪式 文祁拉着妹妹的手进了正堂，卢家的几个重要族老也被请了过来，今儿是卢晔定亲的好日子，卢晔父亲战死沙场，族长和族老作为长辈自然要过来代替他父亲给孩子在定亲的事上安排周全。 “给长公主请安。”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文祁坦然受了大家的礼，微笑颔首回以福礼。 “给各位叔伯问好，今儿是我妹妹定亲的好日子，我是一定要来给妹妹祝贺的，大家随意就好，不必拘谨。” 文祁伸手做了个虚抬的姿势。 “是啊，大家坐吧。” 定国公笑着请大家重新落座。 文祁也不太懂定亲的程序，因此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只静静的等着看就好了。 这时前面又来禀报了，“回公主，回老太爷老太太诸位主子，太后娘娘跟前的大嬷嬷来了，皇后娘娘也派了奶嬷嬷过来恭贺二姑娘定亲。” “快快请。” 老太太也站了起来。 大嬷嬷是太后的陪嫁丫鬟出身姓严，和周嬷嬷是一样的，但比周嬷嬷略长三岁，一直近身服侍太后多年，历经荣辱起伏不离不弃，和太后早已是亲人的感情了。 小时候还曾帮着一起照顾过他们姐弟呢，因此就是皇后和文祁姐弟都要对大嬷嬷给三分面子的，连皇帝都敬重一二分的人，谁不敢不给面子呢。 “严嬷嬷，您怎么来了，我皇祖母好不好，这几日也没时间回去看望她人家。” 文祁快步起身，拦住了严嬷嬷行礼的动作，拉着她的手亲热的问询。 “太后好着呢，在庄子上玩的可高兴了，你莫担心。太后听说兰月要定亲了，十分高兴，特地让老奴过来给姑娘填点礼，也沾沾喜气。” 严嬷嬷拍拍文祁的手，和煦的解释着，神态慈祥温和，夹杂了白发的头梳理的十分整齐利索，只戴了一根银钗绾发，手上带了一个祖母绿的镯子，油润光泽。浑身上下气度端庄略微几许威严，双眼幽深温和，却藏着精明锐利。 “多谢太后慈爱，我等感激不尽。” 老太太急忙还以大礼。 “嗯，老太太严重了，快快请起，太后一向最疼爱公主和五皇子，但凡是他们喜欢的就是太后重视的。” 严嬷嬷伸手亲自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微笑回应，也是不留痕迹的敲打。 众人再三谢过严嬷嬷和李嬷嬷，李嬷嬷是皇后的奶嬷嬷，也算赵家自己人了，奉上了礼物就站在了一边，不抢严嬷嬷风头的意思。 二人不曾留下观礼，还要回去复命，老太太亲自将人送出门，这才回转继续定亲礼的仪式。 卢家倒是很惊讶赵家这个庶女还挺得宠的，族老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全程面带微笑，多余的话一句未说，眼底却更加重视卢晔了，以后也可以来考虑把卢家的人脉资源多给卢晔一些。 卢夫人却是感激不尽，望着儿子眼含泪光，多年苦熬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心中五味杂陈，感慨良多。 定亲礼十分顺利，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饭，彼此互相寒暄亲热，倒是气氛十分欢乐。 文祁喝了两杯酒算是给赵家面子，就去了后院看望妹妹。 兰月今日特意打扮一新出来见客的，少有这样鲜亮明媚的样，倒是把卢晔都看呆了去。 “你五哥让我给你带了礼物，这是一万两银票，这几张地契是我送的，这一万两和两个铺面是你五哥给你的填妆，他被我拘在军营里训练了，不曾出来。” 文祁笑着将礼物给她填上。 兰月眼含泪光，“姐，太贵重了，你能来我就非常高兴知足了。” “傻瓜，这是咱们姐妹的情分，赵家供养我们母子三人多年，负担委实不轻，不要和我推辞了，这是我们姐弟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将来嫁了人手里总要宽松些才不会艰难。咱赵家姑娘都要挺直了腰板过日子。” 文祁抬手轻轻地将兰月垂落额头的碎发别在耳后，眼神欣慰又欢喜，她真心希望自己的亲人都能圆满幸福。 “姐，我会过得很好很幸福的，你别替我担心，我绝不会辱没赵家的门楣。” 兰月用力点头，眼角含着泪，却笑得一场灿烂美丽，犹如明珠一般，光华璀璨，今日的赵兰月无意是最美的明珠。 “好姑娘，这是你该得的，我祝福你一生平安幸福美满！你们都要幸福啊。” 文祁一时有些感动觉得心里涨的满满的，看到兰月憧憬期待幸福的眼神，恍然明白重生的意义便是在此了，我回来不是为了报仇的，是为了让爱我的亲人们都能幸福美满的。 心情从没有现在这样阔朗开心，通透澄净，阳光终于赶走了心中最后一丝阴霾，我还是我，萧文祁，却不再是执着于仇恨和小恩怨的那个我了。 田氏清咳一声进来了，其实早就来了，听到她们说话便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打搅，心里也是十分感动莫名的，这一刻不忍心打搅她们姐妹说说知心话。 “外头的席面准备好了，可以出去拜见长辈了。” 虽然是定亲礼，但兰月也要接受长辈的嘱咐，同时也是给各位长辈露个脸的意思。 大家起身，文祁拉着兰月的手将她交给田氏领出去，这才是规矩，自己虽然是公主却不能抢别人的权利，今天这个定亲礼田氏一直在忙乎准备，不能没来由的把人家扫一边去。 田氏握着兰月的手交给她一个荷包，笑着说道：“他们都给了礼，我也准备好了，提前给你吧。 田庄和铺子各两个是我送你的，好孩子这些年多亏了处处护着照顾馨月，我都看在眼里，剩下的要成亲才能填呢。 这给你早日学着打点，还有二年时间也足够你学习搭理庶务的了。” 田氏满脸笑容，眼中泛起一丝慈爱之色，这个闺女没白养，懂事感恩心细孝顺，她给的心甘情愿。 兰月仰起头眼泪差一点泪崩，“母亲，谢谢您这些年的教导和照顾，女儿心里感恩不尽……” “傻孩子，今儿大喜的日子，要高高兴兴的啊。” 兰月泪流满面，却拼命点头，文祁和婳儿帮她擦干眼泪，补了妆，这才让田氏带出去见客了。 今日的兰月很美很美，大红色绣缠枝莲的褙子，同色的八福湘裙，端庄美丽又温婉，头戴累丝金莲花红宝石的簪子，一双翦水秋瞳轻轻眨眼间欲语还休，略带羞怯却也坚强勇敢坚韧十足，让人过目不忘挪不开眼。 第535章笑话 兰月的定亲礼十分顺利温馨，文祁总算放下一颗心了，她没有参加晚宴，匆忙告辞回去训练了，因为托木真让文祁十分警惕紧张，修养了一个冬天已经落后很多了，这让她有种急迫感，对自己对兄弟们的要求都更加严苛了。 卢夫人看到文祁匆匆离开，幽幽一声叹息，“其实我很佩服公主，军人不易啊。何况她还是个女孩，无论天赋多好都不能避免各种困难和伤痛，还有一些是比伤痛更加让人难以忘怀的，这些都不能代替也不能避免，她让人佩服。” 文祁用自己的点点点滴滴，用她的坚强和一个个扎实的军功征服了那些不认同的声音，也让更多的人逐渐接受一个女人上战场的事实，反而更加佩服认同她。 “哎，谁说不是呢，这才养了一个冬天的伤，一好就急着回去了。” 老太太也是一声叹息，十分心疼却也无可奈何，这是外孙女自己的选择，她还是要支持的。 众人叹息一声很快岔开话题不在说这个事，倒是晚宴其乐融融，赵家对卢晔十分满意，稳重务实不浮夸，在睿王麾下干的有声有色很受重视，将来前程可期。 卢夫人对兰月也是十分满意，兰月虽然有点小害羞言谈举止却落落大方，学识气度也并不输大家小姐，到底是伴读出身。 何况文祁一直都是跟随皇子一起读书的，作为伴读杨茜和兰月是要始终追随左右的，因此及受到的教养也是极好的。 兰月眼光敏锐对朝堂的形势点到为止的说了一二句，但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却懂得收敛光芒，从来不抢别人的风头，进退得体。 看似光芒都被婳儿和馨月掩盖了，却一点也不耽误兰月自己的能耐和本事也在不断地长进。 卢夫人和兰月交谈过后更加满意了，卢家虽然有点没落了但也曾是一流世家，眼力和底蕴不差，挑媳妇自然是想挑个好的回去，好生辅佐卢晔，能让卢家更进一步的意思。 如今兰月虽为庶女，但学识能力并不差反倒十分好，这让她有点捡着宝的感觉，全程都笑得开怀。 婳儿和兰月的事都定了下来，婳儿有圣旨脸面也不缺，三皇子文瑜则是天天往赵家跑，各种古董字画拿来给婳儿欣赏，讨好赵怀这个老丈人，偏他有点木楞，赵怀是武将，对这些东西的喜爱也就是泛泛而已。 文瑜拿来的东西都很偏门，有些赵怀也不认识说不出个精髓来，因此文瑜没少挨脸色，却一脸挠头，不知道错在哪里了，看的大家乐不可支，婳儿时常写信给文祁，嘲笑文瑜傻气。 文祁看了信也是抱着肚子笑个不停，文麟也抢过来看，看完也笑的哈哈的。 “真是亲哥，一点错都没有，哈哈哈！大舅舅一定很郁闷，我都能想象到他的脸色该有多黑了，哈哈哈！” 秦熙看他们笑得开心跑过来问，“你们姐弟两个说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啊，说出来也让我们乐一乐啊。” “再说我三哥呢，我父皇把婳儿许给三哥了，三哥总带着礼物往赵家跑，我三哥那个人你也知道，爱书喜欢看书爱琢磨这些东西，涉猎很广喜欢的东西有点偏门，他经常拿着稀奇古怪的书啊字画啊跑来跟你探讨。 有些东西都能把我问的哑口无言，还特别爱琢磨，觉得先人的话也不一定全对，跟你探讨，经常把我问的想上吊啊。 你想他这个爱好到了我大舅舅那里，我大舅舅可不是要黑脸么，他还有点牛劲，你不跟我说，可我特别想和你探讨啊，不依不饶锲而不舍的劲，一般人招架不住，这爷俩在家经常掐起来，忒可乐了。” 秦熙拿了信看了一眼，看完也是眉开眼笑的，“三皇子确实有点轴，但他是真的对学术很钻研的那种人，能踏实的钻研学问的，有点子韧性。 当初咱们上学时夫子就最喜欢他了，他最喜欢缠着夫子问长问短，有时候能把博学的夫子都给问住，可夫子又喜欢他被问住了也不恼。 跑去找书找出处，一老一小研究的可高兴了，我觉得你三哥这毛病应该那会落下的。” 文麟也点头认可文瑜，“你别说，我家老三是有文人那股子牛劲和能钻研的劲，那次在朝上他就敢驳斥刘利的一些军政太过霸道，不利于朝堂，说的头头是道，这些据说真的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 他是我们姐弟几个人中，唯一得马相爷一个好脸的皇子。他身上有文人喜欢的那股子踏实劲。” “我觉得我三哥将来能做一番事业出来，每个人爱好不同，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钻研，也许还真能让他闯出一条路来也说不定呢。你我看父皇都不限制他，还处处给他方便和提点呢。” 文祁想起三哥那个牛脾气，也是忍俊不禁的直摇头呢。 “你别说，还真说不准的事，他经常把我都问的哑口无言，要说他的学问是真扎实嘞，在我之上呢。” 秦熙对文瑜也是很佩服的表情，作为皇子不贪慕权力一心做学问努力学本事，深处皇宫政治权利的漩涡中心，始终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专注自己的学问提升，维持初心不变，这个就很难得了。 “三哥是个赤诚之人，咱们姐弟几个其实他才是真正算得上赤子之心的人，也是最有福气的了，十分难得。” 前世今生三哥文瑜的命都最好，受的磨砺最小，皆因为他是一个拥有赤子之心，一生磨难不大，始终专注于学问，后来在朝堂上也是栋梁之才。 “还真是这样，起码我做不到他这么纯粹。” 文麟笑着点头。 “我们明日要有任务了，将前往月华国边境去护送月华国使臣来京朝贺，并且准备商议和亲的事，张院长他们担心会有人企图破坏和亲之事，让我们随行护送一程。” “好，什么时候，我下去准备一下。” 秦熙立刻点头，表情也严肃了许多。 “文麟文浩这次你们也跟着去，总要磨练一下的，上次鞑靼国的战斗力你们也看到了，这次可能会遇到他们，关键时候我也顾不上你们，你们自己小心应对。” 文祁交代文麟要打起精神来。 第536章准备 文麟认真点头，“姐，你放心吧，我这阵子训练也很用心的，不曾偷懒，就算打不赢我还是能保住自己的命，不需要特意保护我，我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如今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里了，我是来学习的，大概二三年吧我会主动离开的，能在这学这么久我很开心。” 扭头望着一群还在挥汗如雨的爷们，他们粗糙说话不讲究，大大咧咧的，力气大的像牛，拍一掌都能让你龇牙咧嘴。 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喝酒把你灌醉，然后哈哈大笑看你的囧样，却在你危难时用自己的命替你挡刀，他们不会花花肠子，还会骂你是个拖累，却不妨碍他们一定要救你命的心。 他们比那些勾心斗角的人要美好一百倍，让文麟阴霾的心重新洒进阳光，让他知道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混蛋，还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赤胆忠心，热血且热心肠。 文麟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头一次在外人的身上吸取到温暖和真诚，让他感慨良多。 文祁拍拍胞弟的肩膀，拍的他真个龇牙咧嘴，得意的嘿嘿笑，还像小时候一样，故意使坏欺负他，自己偷偷的乐。 “看到你的转变，我也放心多了，我一直担心你会被有些事情影响了心性，连我自己变化都很大，我也恨过怨过，但我依旧觉得美好还有很多，只是我来不及去挖掘和发现，和他们在一起能让你心里充满力量，我觉得让你来这里是对的。 我不求你一定要怎样，但我希望你过得快乐一生平安，这是我努力的原因和动力。我来这里从来不是因为军权可以帮你获得王位，从来不是。” 文麟眼中闪烁着晶莹，用力点头，脑袋靠在姐姐的肩膀上撒娇，像小时候那样，他总喜欢给姐姐撒娇，姐姐会为他做任何事，他就是喜欢看姐姐着急，为自己担心的样子。 “我不会改变我的初衷，但目的已经不一样了，相信我好么。之前是因为坐上那个位子我们不用再受人欺负，如今是因为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值得我去守护，我们用的方法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心是相同的。 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也想为大齐为百姓为萧家做点事，做一个让他们骄傲的皇子，我也不想丢人现眼只知道争名夺利，也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 文祁双眼泛着惊喜，低下头看着弟弟的脑袋瓜，头一次觉得长舒一口气，以前文麟眼里只有权力，唯一的温暖大概就是自己和母后还有皇祖母能让他多看一眼，多听一二句了。 看着弟弟长大，越大眼里的温暖就越少，变得越来越冷漠疏离，文祁心里不是不痛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今看到文麟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期待和希望，有了目标和信念，这比得到任何礼物都让她快乐欣喜。 “你能想通我好高兴，我弟弟是最聪明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一番事业，靠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而不是永远被我压制光芒。” 其实文祁心里都懂，只是她也有迷茫和徘徊犹豫不决的时候，想保护弟弟，又不想遮挡属于他的光芒，却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两全，如今文麟自己找到了路，这怎能不让她高兴呢。 “傻瓜，你从来没有挡住我的光芒，如果有那说明我很蠢，活该被挡着，没人能够遮挡另一个人的光芒；如果有那说明做得不够，不够努力出色所以才被人遮挡，只要足够努力用心，早晚也会有绽放光彩的时候，我坚信这一点。 你看我三哥，大哥最忠厚曾一度得到父皇的信任和宠爱，二哥机灵文采也不弱，父皇也曾夸奖过，但三哥也靠自己的能力入了父皇的眼，凭什么我不行。 我又不呆不傻也不曾偷懒耍滑，凭什么我就不能出人头地呢。何来你挡我光芒之说，别听小人挑拨离间，你有你的长处，我也有我的优点，没必要互相比较啊。” 文麟越发理性和客观了，这些年他也在默默的努力，悄悄的成长和进步。 “我知道，我就是有时候难免会多想，以后不会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么，如果离开军营想去哪里啊？” 文祁随口问着，也是关心的意思，习惯了。 “我想去户部，那里事多繁杂，上次去江南让我知道户部也是个很关键的部门，这关乎着前朝的一举一动，我想去户部学习，如果有可能我打算六部都走一遍，我年轻还需要多学习多历练，不深入学习就不知道其中的艰辛。 我跟父皇也说过我的想法，父皇也很支持我，我们四个兄弟过二年可能都要开始六部轮转进行学习，最先动的该是大哥吧，成亲后就是大人了，也会有所区别对待了不能再当做孩子来看待了，要去做点实事了。” 文祁也点头，“大哥成亲后确实会去部里历练了，你也不要着急，你年岁还不足，时机未到罢了。” “我不急的，现在在军营也觉得很舒服很畅快，暂时还不想去别的地方呢。” 文麟和兄弟们相处的不错，日渐有了感情，尤其是此时的文麟自己年岁也不大不像老家伙们已经学的油滑了，可能见多识广很难被感动了，但文麟不同正是别扭的年岁，和一群燃烧激情的将士在一起，觉得十分热血畅快，获益良多。 文祁微笑点头，相信文麟是真心喜欢这里的，对他的改变也是看在眼里，笑容变多了，眼里也多了温度，不在冷冰冰的了，待人也多了真心，喜欢开玩笑了，以前可不会这样的。 月华国使臣要来，担心路上被挟持或是暗杀，因此主动请求让大齐派人护佑一下，毕竟他们的皇子也会一起过来觐见皇帝，谈谈和亲的事。 文祁第二天整装点兵带着兄弟们前往边境接人，此次行动是秘密的，他们不知道月华国的人何时来，只是提前出发等待，这样才能避免最大程度的泄密。 考虑到上次鞑靼国的突袭，怕此次行动也不会太过容易，因此点了足够的兵一起行动。 第537章接人 临行前文祁看着全副武装的将士们，神色威严的开口，“上一次有守备军帮我们，这次没有了，要靠我们自己，我很怀疑会遇上鞑靼国，上一次托木真没能杀了我这次是个好机会，我估计他不会轻言放弃。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是。” 众将士表情严肃认真，有志一同的回应。 “出发吧。” 文祁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是有点沉甸甸的味道。 路上王虎骑马靠近文祁，“将军，我很担心您会再一次遇到托木真，你有把握么？” “没有，一点把握都没有，上一次就让我受了内伤，一直以来我还从没有跟谁战斗受过内伤呢。这次怕是苦战，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月华国的皇子和使臣，这对大齐很重要。” 文祁戴着头盔，声音有点闷闷的。 “是，我明白，之前都跟大家反复交代过了，你放心。” 王虎脸色也不是很好，能和托木真有资格一战的，整个骁骑营只有一个文祁，别人还真不行，就包括自己也是走不过五十招就要丢命。 “如果托木真来了，我拖住他你们带着月华国皇子快跑，必要时候给月华国皇子做一下伪装。到时候你们随机应变，撤退的时候可以灵活一点，随机更换路线避免有人泄密，若我不在你做主就好。” 文祁看了眼王虎细心交代。 “是。” 王虎立刻点头，眼神也多了一丝郑重。 文祁也不在说话，骑马走在前头一直沉默着。 秦熙在后面跟随，不曾开口说话，此时凑上去也没意义，只会打搅文祁的思绪，没有任何帮助。 文祁情绪有些低沉严肃，旁人也不敢靠近，都谨言慎行，夜里行军显得有些匆忙和寂静。 他们急行军大半个月才来到了边境，和边境的将军回合。 “你们终于到了，我还担心路上是不是有事呢。” 守卫边境的马将军和文祁打招呼，亲切的问好。 “马叔叔好，我们路上很顺利，你们这边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还好，周边换防给我增加了一倍的人手，托木真轻易也不敢再有大动静，他自己再强单枪匹马也是不会来的，来了意义也不大只能给我送功劳，我这到不要紧。” 马将军摇头解释着，毕竟他带着兵呢，托木真要绕过月华国也是不可能的，两层关卡人少了来了也只能送菜，人多了事件将升级成两国之间的战争，意义非同小可，因此托木真不曾动静过。 “倒是你，怎么样了还好么？” “还好吧，托木真是劲敌。” 文祁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其他的一句没提。 马将军摇头砸吧嘴，“这个托木真可了不得，你一定要小心，需不需要我接应你一把。” “暂时不用，你还是要守好边境，不然我担心被托木真钻了空子，这个人狡猾的厉害。”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一来我就帮不上你太多了。” 马将军和文祁在游历时一起共事过，情分还不错呢，因此也是真心想帮他。 “不用担心，他不敢追太远，不然他就回不去了。” 文祁冷笑一声。 “不管怎么样你多小心，这一片你也熟悉过，撤退的路线提前琢磨好。” “嗯，谢谢马叔叔。” 他们在营房休整了三日，大家缓解了疲惫精神头也好转了很多。 马将军来找文祁，“月华国的人到了。” “这么快。” 文祁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他们乔装进来的，和商队一起过来的，给我们检查的人递了条子。” “太好了，还算有点脑子，走，去看看。” 文祁一听顿时露出笑容来。 人已经被接了进来，在营房外围的客房等待，带的人不算多，他们乔装成商队，和商队的人一起过来的，总共两队人马，可比上次李昭带的人少了很多。 月华国的皇子皮肤白净也就比文麟大一岁的样子，却长得极为清隽俊逸，一身尊贵之气显得气度十分出众，双眸明亮清澈，气度翩翩难得真是好相貌。 “你就是月华国嫡出三皇子聂子涵吧。” 文祁上下打量了一眼，心说配给文晴，真是亏了人家了，文晴这是占了大便宜，她那个棒槌妹妹还真有点配不上人家呢。 “在下正是聂子涵，见过长宁大将军。” 聂子涵很聪明，见面就知道文祁是谁，但却喊的是将军，这给足了文祁脸面，把她当成将军一样来尊重给与同男子一样的认同，一个称呼显示了他的涵养和心机。 “嗯，比我想的聪明点，那就好。我就是萧文祁长宁公主，也是骁骑营的主将，这次负责护送你去大齐，一切行动听我安排，包括你的人也要听从命令不允许私自行事，否则杀无赦，听懂了么？我决不允许我的队伍里有两种声音。” 作为将军萧文祁是极其霸道的，决不允许队伍里有不一样的两种声音，那属下们该听谁的，这是兵家大忌。 “是，将军放心，这点事我还是懂的，绝不会乱来。” 聂子涵被训却也不恼，反倒再此作揖鞠躬，脾气态度都十分好，显示了自己很好的教养和气度。 “嗯，既然是要和亲，那我父皇也会给你一定的支持，不过具体的要靠自己，烂泥糊不上墙可不能怪别人了。” 文祁也在提醒聂子涵，大齐会帮你夺权，但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是，我明白的。” 聂子涵的心计不输于李昭，他是嫡出的，他母后却不得宠，和文祁情况差不多，但他的生存环境可比文祁差一百倍呢，月华国的皇帝有个知心爱人就是贵妃了，人家是青梅竹马的表妹。 奈何皇后母族更强盛作为当时来说可以帮助皇帝登基坐稳位子，这是联姻的首选，而皇帝母族并不如对方，皇帝自己的母亲也就是个小妃子而已。 所以贵妃是他表妹也是母族家的姑娘，母族不强盛帮不了皇帝太多，自然要寻求外援了，月华国皇后就顺理成章和皇帝成亲了，不过这个贵妃进了宫后却也一路晋升到贵妃。 命可比刘贵妃强多了，有皇帝一开始就护着，生下两个儿子，一个夭折了，还剩下一个，比三皇子小排行老四，很得宠爱。 这次之所以是聂子涵来，是因为贵妃不愿意和大齐联姻，更倾向北魏那边，毕竟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北魏的确比大齐要强盛两分的，这样选也无可厚非。 弟538章遭遇 虽然月华国的皇帝像个墙头草两边摇摆，甚至是更巴结北魏，但也不愿意轻易得罪大齐，而月华国的地理位置刚好处于北魏和鞑靼国中间，环山而绕，大有一夫当开万夫莫开的好位置，因此它多年来倒也安稳。 不能得罪大齐也不愿意疏远了北魏，怎么办，三皇子成了此次的替罪羔羊，推到大齐来，能成他们不吃亏，不能成死了，月华国皇帝还有其他好几个儿子呢，死一个也不要紧，反正多年来帝后也闹得水火不容，连带这个唯一的嫡子也是很不受待见，恨不得早点死在外面才清净呢。 所以促成了聂子涵来到大齐，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聂子涵是愿意来大齐的，反倒从中做了些手脚，让他弟弟主动推举了自己来大齐，事情办的很顺利的样。 文祁扫了一眼聂子涵，态度谦恭，脾气涵养都不错，目前看着还行，不像个棒槌。 “给他安排住处，不许他和他的人到处乱走，虎子哥安排人给他们守卫护佑他们的安全，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文祁转身就把命令堂而皇之的之得下完了。 马将军看了眼跟前的亲兵，点头示意他们按照文祁的意思做，这也是他的意思。 聂子涵面色不动，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笑眯眯的跟着亲兵去房舍休息了。 人走了文祁对马将军说道：“休息一天明儿夜里启程，盯着他点，别让他的人到处乱跑，上茅房也得有人跟着，小心他们把你的老窝都给摸清了。” “呵呵呵！放心，我也是这样安排的。” 马将军也是老资格了，这点事还是知道的，微笑点头也觉得文祁越发长进了。 因为他们也是人困马乏，必须要休息一天，聂子涵只要了点热水洗个澡，其他什么都没做，一整天也没出屋子，包括他的人也是一样没有离开视线半步，表现极好，这倒让文祁微微气顺了点。 大老远跑来保护别人家的皇子，再遇上一个自以为是不听话的，惹人嫌肯定要捶他一顿。 秦熙过来了，一身戎装看着越发俊朗仪表堂堂了。 “我安排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启程。” “嗯，让人提前烧点热水咱们灌上免得路上在生病，咱们争取不耽误时间快马加鞭回去。” “好，我瞧着这个聂子涵可是个有心计的，文晴公主玩不过他。” 秦熙砸吧嘴摇摇头，面如冠玉风姿卓越，偏偏气度心计都十分过人，文晴那个棒槌可不一定能入他的眼。 “老天爷给了她机会和最好的条件，抓不住就不能怪我父皇心狠了。她要是懂事点月华国皇后的位子也不委屈她，凭着大齐日渐强盛的威名，她也能过得很好才对。” 文祁微闭着眼轻声开口，语调没有波澜情绪没有一丝起伏，机会和人选都不错，能不能抓住要看你自己了，白送给你的馅饼你也得能吃到嘴里才算数吧。 “这倒是，我看她呀……” 秦熙摇头不看好文晴能抓住这个三皇子，明显就是个很有心计且因为生存环境复杂，被磨练的不动声色隐藏的极深。 “随她便吧。” 文祁并不关心这些，有些人早就被关在心门之外了，死活都与她无关。 “你在休息一会，我去看看他们，在交代几句。” 秦熙帮衬文祁忙着杂务，让文祁多休息一阵。 第二天夜里文祁让人将聂子涵突然叫起来，整装准备出发回大齐了。 “我们立刻出发，你们没问题吧。” 文祁只是通知聂子涵并非征求他的同意。 聂子涵一身劲装打扮十分利落，明显早就准备好了的样。 “将军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没问题随时可以出发。” 聂子涵眯着眼微笑。 “嗯，虎子给他一身铠甲换上，马也换成我们的，文辛你穿他的衣服，你多小心。” 文祁眼珠一转立刻调换了他们的身份，聂子涵也是皇子，一身威仪和气度别人假装不出来，文辛是宗室子金尊玉贵的气度相仿可以装一下，且武艺各方面也是不错的，比较合适。 “是。” 文辛毫不犹豫就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和聂子涵对调。 等他们换好了装束出来，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呢，而聂子涵则一身铠甲戴着头盔，看不出来了。 使臣始终默不吭声扶着文辛上马了，配合的倒是相当不错。 “走了，最后补充一句，战场抗命，逃跑的，格杀勿论！” 文祁冷笑一声戴上头盔上马率先出了军营。 其他兄弟紧跟其后，聂子涵被夹在中间了，他并不知道一左一右夹着他的人，就是文麟和文浩，他们负责将聂子涵带回大齐面见皇帝，此次任务才算圆满完成。 提前文祁就悄悄交代了文麟，一定要把人带回大齐，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完成任务。 他们一路急行眼看着就离开了营房，前往避暑山庄，越过这个地区就属于官道的地界，无论如何鞑靼国的人都不敢进来了。 但营房和山庄隔着一条密林，他们必须穿过上次的密林，这里鞑靼国也有一条边境线靠着，托木真上次就是从那边越境过来的，但没能完成任务。 “大家小心，我们要进入林子了。” 文祁一挥手弓箭手和急先锋已经快速的对调了位置做好了准备。 他们小心翼翼的进了密林，在行进了一半的时候，文祁突然出声示警，“射箭。”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道箭矢从四面八方朝他们飞了过来，犹如箭雨一般。 骁骑营这边提醒的及时，立刻组织弓箭手还击，急先锋用刀格挡箭矢，将飞来的箭矢尽最大可能挥砍断，但还是有士兵受了箭伤。 文祁也拿了弓箭还击，箭无虚发，所过之处必定有弓箭手不断中箭地倒下。 似乎对方发现了什么，带着人挥舞着大刀冲了过来。 “杀！” 文祁厉喝一声，率先举着刀冲了过去，文麟和文浩对视一眼，护着聂子涵从旁边逃窜，一面格挡一面想从边缘位置绕过去，但几次都被阻挡回来，好在聂子涵也有点功夫，勉强也能战斗，但远不如将士们那么厉害。 “长宁公主，又见面了。” 托木真没戴头盔，却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戴着头盔根本看不见面容的文祁，朝她咧着嘴笑的十分得意猖狂，双眼阴冷带着寒意。 第539章受伤 文祁也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看来你很惦记我啊，来吧，让我会会你，上次你跑得快打的不过瘾啊。” “我也正有此意呢。” 托木真坐在马上围着文祁慢慢地绕圈，双眼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错过分毫。 二人也不废话，举刀就迎了上去，金戈相撞，火花四溅，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浓浓的战意。 文祁目光坚定而勇敢，望着托木真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全心全意迎战。 而秦熙则护着文辛逃窜，同时王虎组织人手对抗鞑靼国其他士兵，文麟和文浩乔飞则护着聂子涵悄悄先一步且战且退，秦熙和他们逃跑的方向是不同的，为的就是让聂子涵成功逃跑。 而文辛因为没有了铠甲也没有了防护，所以秦熙一直护着他，这样才更像真的。 短短时间文祁和托木真就在马上战了好几个来回，彼此都用了全力，看得出对彼此的忌惮之心十分浓郁。 经过一个冬天的严苛训练，此时的骁骑营兄弟们对马上作战的能力有大幅度的提升，虽然马术比不上鞑靼国，还是有些距离的，但和之前仓惶的样则完全不同，更加稳健了。 他们应对鞑靼国的士兵也稳如泰山，不急不缓，实力提升了一大截。 他们稳得住文祁这头就更踏实了，和托木真打的十分激烈，这一次文祁有了一点点经验，和托木真对战更加稳健了，不得不说文祁成长的也很快，私底下没少琢磨。 “将军得手了，我们撤。” 突然一个士兵用鞑靼话喊托木真。 文祁心一慌，大刀就朝她的面门凶狠的砍了下来，她急忙举刀相迎，同时一抬手绑在左臂上的弓弩飞出两道箭矢射中托木真。 “将军。” 士兵大惊急忙过来增援，托木真趁机逃跑，文祁砍杀了两个士兵，本想追上去，王虎急忙大喊一声：“撤退。” 文祁气的一甩袖子选择了撤退。 跟随队伍迅速撤退，文祁一面搜寻着自己人，一面问道：“谁受伤了？是文辛么？” “嗯，文辛中箭了，我们快撤。” 王虎闷声回应。 “严重么？人呢？” “在前面先跑了，秦熙护着呢，没看清，我瞧着像是胸口的样。” 王虎也担忧的厉害，但当时大家都在打仗，谁也没看的太仔细，只见到文辛从马上掉了下来，胸口插着羽箭了。 “快，速度快点我们去汇合。” 文祁一听更着急了，吆喝着兄弟们快马加鞭带上伤员迅速赶往下一个提前说好的集合点。 他们到了前面的一处集合点密林边缘的位置，这个位置鞑靼国已经不敢追了。 他们看到了几匹马停在那里，知道他们就在前面，文祁跳下马急匆匆的跑步追了上去，担心文辛伤势是不是过重。 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文辛，前襟都被血染了，胸口果然扎了一根箭矢，看上去伤势很严重。 “文辛，怎么样了？” 文祁眨眨眼心疼的头都有点晕，没想到文辛会受这么重的伤。 “伤有点重，庆幸的是没有伤到心脉，刚好错开了就在离心脉不远的位置，道算这小子幸运了，只是现在不能拔箭啊。” 秦熙也有点着急了。 “我们找下一个城镇去找大夫，做个担架我们抬着走，我来想办法。” 文祁急匆匆的去砍树枝好做一个简易的担架给文辛。 “聂子涵呢，人呢？” 文祁一扭头没看见人，急忙喊道。 “我在这，我没事，多亏了这两位兄弟一直护着我。” 文麟文浩也受了伤，因为一直护着聂子涵放不开手脚，因此被刀砍伤了，但好在伤势不算严重，不如文辛那么吓人。 “做得很好，先忍忍。” 文祁看了眼他们，微微点头给与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们做了担架派了几个士兵轮流抬着文辛去下一个城镇。 文祁握着文辛的手，眼里多了些鼓励的神色，“好样的，回去给你请功。” 文辛虚弱的笑笑，朝她伸大拇指表示我很好没关系的意思。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却还是晚上才到的城镇，敲开了一家医馆找了大夫给文辛诊治，总算拔了箭，箭上没毒但伤的确实不轻，暂且不能移动了。 为了以防意外，文祁安排王虎等人没受伤的将聂子涵先一步带回京城交差，让一些受伤的留下来诊治，晚点在回去。 王虎带着人先一步离开了，临行前聂子涵来看望文辛，特意鞠躬道谢。 “多谢您救了我的命，在下感激不尽，若我能力范围内，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时候都有效。” 聂子涵倒也算个人物，待人接物还是很不错的。 “好。” 文辛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却笑着答应了。 “一路顺风。” “多谢公主拼死相救，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聂子涵道谢后带着使臣和剩下的几个护卫跟随文麟等人前往京城了。 文祁则留下来陪伴文辛，进一步诊治后坐马车回去。 等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略晚了大半个月，主要考虑到文辛不能颠簸，速度上慢了一些。 不想回到京城就听说和亲人选要换一个了，这让文祁大惊，急忙进宫复命，顺便问问情况。 “父皇儿臣回来了。” 文祁作揖鞠躬行礼。 “乖女回来了，文辛怎么样了？” 皇帝抬头看着女儿，一脸风尘仆仆的样，眼里多了些柔和的心疼之色，态度也十分和蔼。 “伤有点重，但好在没伤到要害位置，只是失血有点多，需要调养一下，我把文辛安排在皇庄了，这样章爷爷可以给他好好看诊调养一下，王叔我让人回府去禀报了。” 文祁也是为了文辛好的意思。 “不要紧，你考虑的周全。” 端王叔脸色有点不好，明显很担心儿子的样。 “父皇我听说和亲人选有变化是么，为什么？” 文祁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别提了，你妹妹不停的作夭，不愿意和亲，还故意做些难堪的事出来，聂子涵就找到朕要求调换人选，不是公主也不要紧。 只要不是文晴，其他人选也可以他不挑剔，但不能这个样的，好歹也是代表大齐的脸面。你说让朕怎么说呢，只能换人了，换谁朕还没想好呢。” 皇帝也发愁的揉揉眉心，目前能选的只有文淑了。 文晴为了不去和亲没少使劲作夭，故意闹出不少丑闻出来，就为了逃避和亲的事，玉美人的妃位都被降了，但文晴似乎很坚定的样子，甚至不愿意见聂子涵一面，至今为止她还没有见过聂子涵的面呢。 第540章承担 此时文淑进了书房，顾洪喜让她进来的，她要面见皇帝，有要事禀报又是第一次来，以前从没来过，顾洪喜不能不给这个脸面，何况顾洪喜有感觉她是来做什么的。 文淑也没见过聂子涵，毕竟男女有别，没商量妥当之前不可能让女儿见别国皇子，这不合时宜。 “父皇，女儿来替你分忧了。” 文淑进来后行了标准的福礼，笑语嫣嫣。 “文淑，你……” “父皇是我非要进来的，顾公公拦不住我。和亲的事阖宫都传开了，我也知道了很多事。既然二姐不愿意去，那我去吧，这是身为公主必须要付出的责任和代价。” 她喘了口气，似乎也不那么紧张了，能够坦然直视父皇了。 看到父皇惊愕的眼神，又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曾经很庆幸我不用去和亲的，我很害怕，真的害怕过。我知道父皇和姐姐都在为我打算和考虑，我都知道。 可二姐做了这么多事已经让大齐丢尽了脸面，文辛哥哥也受了重伤，为了这次和月华国联姻大家都在付出鲜血的代价，而我却躲在后面沾沾自喜，我不用去和亲了，真是万幸啊。 我觉得很羞愧，经常跟人说这是我们公主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可目前为止，起码我自己没承担过什么责任，也没有付出过什么辛苦，都是父皇和姐姐一直在处处照顾我，替我着想，给我最优渥的生活。 我也想为父皇为大姐分担一点，大姐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亲，否则大齐将失去一个战神，对大齐而言则是致命的打击。其实二姐去也不合适，父皇心里很明白，二姐左性脾气轴，有些事还是放在家里处理比较好。 我去最合适，起码我还能拿得出手，该会的我都会，大姐也没少教导，我相信我能够辅佐聂子涵登上帝位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职责。” 文淑说完了也觉得轻松了很多，她认真地考虑了很多，觉得这是自己一个机会，未必就是龙潭虎穴了，毕竟大齐强盛也没跨架子，她腰杆子硬气的很。 再一个事在人为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或者就是冷宫待遇呗，这有啥的，她自己有嫁妆还有护卫，聂子涵也不敢公开掐死她吧。 皇帝怔怔的有些不敢置信，却又觉得这的确是他女儿，心里多少有些触动，一直以来对文晴文淑两个女儿是有点忽视的，他的时间也没那么多，也很忙。 文淑笑了笑，笑容灿烂明媚，“最后一点私心，我也想做点事情出人头地，也想做一番事业，可我不可能和大姐走一样的路子，我也没那个本事。但和亲未必不是一条路，我也可以闯荡一番。 为大齐为父皇也为我自己的一点野心。二姐不愿意去，我反复考虑过，我想去，成就一个传说，为自己努力一回。我不想做碌碌无为的人，起码让我努力一次，失败了我也不后悔。” “文淑你可想好了，月华国的情形不容乐观，月华国皇帝十分精明且左右摇摆，不好对付呢。聂子涵的情形十分艰难啊。” “我知道啊，正是因为艰难，我去雪中送炭才会有些许情分，月华国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有他居中压住鞑靼国拖延北魏，只要五年，我相信情形就不一样了，大姐我用我最大的努力给你拖延五年时间，五年后若我不能生下一儿半女，你就不用再顾虑我，说明我败了，聂子涵不能为大齐做事，当杀之！” 文淑话语斩钉截铁，前路死路她都反复思考过了，做好了失败客死他乡的准备，既然想干就不要害怕付出代价。 文祁仰起头，表情严肃凝重，“我不同意。” 文淑的话都对，考虑也远比文晴更有前瞻性，但她还是舍不得。 “大姐，你说话可不客观哦。” 文淑笑着朝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晃，面带笑容，似乎丝毫没把这事当回事。 皇帝低下头沉吟片刻，“你先回去，父皇知道你孝顺，容朕想想再说。何况聂子涵的意见我们也要考虑，也不全都是朕说了算啊。” “让他自己要求换哪个不就好了么，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只需要一个公开的场合和他见面就可以了，我相信他知道该怎么选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他需要的不光是大齐的公主，更是可以辅佐他与他比肩的妻子，未来的皇后。” 文淑微微昂着头，带着强烈的自信，她相信自己可以做的好，这些年的本事没有白学，就算不能比过大姐，但也不能给萧家丢人。 文祁扭过头去，差一点哭了出来，她知道父皇心动了，文淑无论从能力政治远见和才学品貌都胜过文晴太多了，这样一来父皇可以考虑未来更远的事，而不是随意舍弃的一颗棋子了。 文淑上前拉着文祁的手臂，亲热的朝她笑笑，“大姐，文淑能得你照顾多年，我很感激，也很荣幸我有这样出色的大姐激励我一直不停的努力。 我没什么要求，唯一牵挂的是我母妃，她抚养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我去和亲的份上还请母后和父皇大姐，帮我多照顾一下母妃，母族的人并无寸功不要让她们频繁见我母妃，免得在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扰乱我母亲的心就不好了。” 该做的能想到的文淑都想好了，也坚定了自己的路，不会再改变。 “文淑……” 文祁红着眼圈，只觉得扎心的厉害，千方百计用尽心思也没能保住这个妹妹。 “这是我的路，是老天爷给我的，我不能不接着。” 文淑笑了，笑容阳光灿烂，二姐不去她必须要站出来，萧家不是所有的公主都丢人现眼，自私自利，不能让聂子涵对大齐怀有疑虑和不信任。 她一定要替父皇和大姐争取月华国的支持，为姐姐争取五年的时间，她的未来要靠自己去努力奋斗，她无悔！ 文祁捂着脸久久不能言语，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文祁，等她的决定，她说不去那就选别人，留下文淑，就冲这孩子敢站出来替他分忧，留下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举办宴会吧，办几个有趣的节目，让文淑出头表现一下就行。让马爷爷他们托一把。” 文祁狠心做出了决定，长长的叹息一声，大齐需要这个机会，国库没钱，百姓不能连年战争，南方最近几年一直水患不断，大齐需要休养生息，不能缺少这个机会，为日后于鞑靼国一战她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第541章监视 文淑见姐姐答应了，也露出了笑容来，“父皇，我姐答应了，您只要给我一个公开的机会就可以了，我相信他会有所选择，这也是全了大家脸面的好机会。” “好吧，幸亏朕没公布谁才是和亲人选，不然这人可丢大了。” 皇帝无奈的叹口气，心里对这个女儿的懂事也感到很欣慰，同时也有点愧疚，原说弄完了文晴的和亲，给文淑找个好人家的，没成想还是文淑替他解决了大麻烦，这样一来嫁妆就要多给点，人手也要多些了。 “父皇，给文淑的人手增加一倍，随她调用。我训练的女卫再多给几个跟随她一起前往月华国随行保护。如果开战，我请求父皇接回妹妹。” 文祁沉着脸平静的为妹妹一样一样的讨回一点好处，就算是鳄鱼的眼泪这也是她仅剩能做到的了。 文晴故意搞事把人丢到了月华国去，现在能补住漏洞的只有文淑了，虽然谁都可以，但作为大齐想要争取月华国的联盟，就必须是公主，何况公主云英未嫁的情况下，用别人的女儿是不合适的。 “也许这是你的机会，他……我见过，如果不是身份的关系，是个很好的选择，有心机却也懂得适度坦荡，想要抓住他的心要紧的是坦荡磊落，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从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开始，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大齐的公主，背叛大齐他也会抛弃你。” 文祁的话有点尖刻，甚至让人感受不到太多的温情，可却是对妹妹真诚的提点。 首先文淑是要去和亲的，带着政治目的去，一开始就没有了爱情最美好的相遇，因此需要的而是互相坦荡彼此精诚合作，成为一对能够互相信任合作的夫妻，一点一滴的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方面，转变成良性循环。 文淑笑着点头，“我明白，母妃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母妃支持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和亲也要看人，未必全都是恶梦。月华国风土人情和我们相差不大，没有那么蛮夷，因此我对自己也多了一些信心。” 月华国和北魏靠的近，他们有自己的底蕴和土地，和鞑靼国靠草原生存是不一样的风俗习惯，和大齐北魏生活习惯差不多，因此不会出现民俗上太可怕的事。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让人唤我就好。” 文淑没有再多说，得到了父皇和姐姐的支持她也心满意足的离开。 留下自然是最好的，去和亲也未必就是死路一条，要这样算，大姐天天都在死亡的路上徘徊，不也努力的活着么。 她坚信路是人走出来的，有些事总要人去做的，她不适合走跟大姐一样的路，那样的事她也不太喜欢，但内宅后宫是她熟悉的，政治也没少学不见得比谁差，也许这条路是老天爷送给她的。 文祁脸色十分不好，揉着眉心有点烦闷。 “也许文淑是最好的选择，文晴一开始朕就不看好，她确实上不了台面，可她终究是个女孩，朕也不能杀了吧。” 皇帝发出幽幽一声叹息，他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只是有些私心，懂事的好孩子总想留下给个好归宿，奈何…… “文晴呢，就这么算了？那对文淑何尝公平呢？” 文祁对文晴最后一点感情也消失殆尽，对这个妹妹从今以后就是陌路人了，连起码的大局观都没有，不配姓萧，真是玷污了他们萧家的姓氏。 “你想怎么办？” 皇帝望着大女儿，十分的信任，大有随便你处置的意思。 “找人警告一下，别再丢人，等人走了再处置吧，父皇自己决定就好，从今以后我没有这样丢人现眼不顾朝堂大局的妹妹。不喜欢不愿意去我都能理解，但绝不是用这样的方法。” 文祁咬牙切齿，这是妹妹，要是她女儿，她一定掐死这样的孽畜。 “朕知道了，有些场合她还是要出席一次的，给文淑衬托一下也是好的。” 皇帝对这样的女儿也没有耐性和温情了，极其失望，也不会再抱任何希望了。 “您安排就好了。” 文祁叹口气去看看皇祖母和母后，因为月华国皇子来，太后和皇后都先一步回宫主持大局了。 如今文晴一再搞事情，已经被皇后处罚关了禁闭，等待皇帝的安排。 “皇祖母，您好不好？我回来了。” 文祁来到蓬莱殿给太后请安，上前拥抱老人，给与亲切的问候。 “我的乖孙女回来了，你没受伤吧。” “这次没有，放心。” 文祁笑了笑，据实回答。 太后立刻露出笑脸来，“那就好，你刚从你父皇书房回来么？” “嗯，文淑去了，请求自己代替文晴去和亲，文晴……太让人失望了。” 太后叹息一声，手指轻轻捻动佛珠，“文淑是个好孩子，这件事跟哀家商量过才去的书房，她说文晴去了也没用，这样的做派白费了大齐一番苦心，不如自己去也许能做点事情呢。 她也不愿意这样碌碌无为嫁人生子的平安一生，也希望能做点事情。何况现在能解开僵局的人也只有文淑了，哀家总不能在自己有公主的情况下，去讨要宗室的女儿吧。” “是，道理都懂，可我觉得这样让文晴得逞，实在让人太气愤了。” 文祁低着头，脸色不是很好看。 “谁说她得逞了，别忘了她的婚事还捏在哀家手里呢，做出这样的事让你父皇脸面如此难堪，还能有几分父女之情呢。且等着好歹等客人走了，哀家就要拾掇这个下贱胚子了。” “让人看紧她，别让她在作出什么丢人的事来，芷玉，去派女卫机灵点的看紧她。” “公主，她身边有咱们的人呢，之前是皇上安排的，如今您需要启用起来么。” 芷玉蹲了福礼后问道。 “用吧，给我父皇说一声就好，聂子涵长得貌美，我那个妹妹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呢。” 文祁冷笑一声，聂子涵的样貌绝对不输于秦熙的，可以说是不同的风姿气度，却都是一样的俊朗不凡。女孩见了可没有不注意他的。 “是，我知道了，这就下去布置。” “我不希望有人破坏聂子涵对大齐的印象，李昭的事决不允许在发生，否则你们自裁吧。” 文祁面色平静而冷酷的下了命令。 “是，属下明白。” 芷玉单膝跪地领命，悄无声息的下去安排了。 第542章再张嘴 “怎么你担心文晴反悔？不至于吧，和亲毕竟是大事，远离故土她那么自私怎么会反悔呢。” 太后撇嘴露出一抹讥嘲的笑容，眼里全是鄙视的神色。 “您见过聂子涵么？” 文祁给祖母揉揉肩背，让她放松一下。 “哦，见过一次，确实长得很好，气度学问谈吐都是上上之选，要说若不是他是皇子，要是个世家子，我还真就留下给文淑了。” 太后态度客观，也觉得是不错的，男孩子若是一点心眼都没有那是棒槌，反而落了下乘呢。 “也许这是老天爷撮合他们呢，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让他们凑在一起了，原说都定下的事了，可文晴自己作死，最后还是落到文淑怀里了。” 文祁再一想也觉得这是缘分了，原就没有文淑的事，都送到庄子上去了，结果这还是能凑在一起。 “嗯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也觉得文晴上不了台面，和亲是个大事，要的是有远见有手腕的姑娘才能做到，可她……” 太后提起文晴满脸鄙夷的摇头，一脸嫌弃的样。 文祁叹口气，没接话。 皇后进来了，怒气冲冲的样，嘴里还在嘀咕。 “我就没见过这么样的皇家公主，我见的几个小姑子可没有文晴这样不要脸皮的，我罚了玉美人了，这个二公主可怎么办呢，母后您给个话呗。” 皇后和太后在皇庄关系十分亲密了，一时生气也忘了请安了，坐在那里气的脸色都变了。 “关起来，等皇帝来了，哀家要个明确的话，文晴就是抱定了我们不敢拿她怎样，也不会杀她，所以肆无忌惮，让严嬷嬷去掌嘴，掌嘴二十让阖宫都知道，传明旨。” 太后扬起头表情带着一丝威严和震怒，还有更多的是杀伐果断的坚毅之色，小小一个公主就想让哀家妥协，做梦。 “下去传话，掌嘴。” 文祁看着愣在那里的宫女一眼，瞥了她一眼冷声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要损毁面容，还得见客呢，要打得疼。” 文祁补充一句。 “是。” “乖女，你这次顺利么？” 皇后也不问那么多，只是想知道女儿顺不顺利，有没有危险。 “遇到托木真了，文辛挨了一箭，我让文辛和聂子涵对调了衣服和打扮，他们以为文辛是聂子涵，见得手了就急着撤退了，没能分辨清楚而已。 我倒没什么事。皇祖母，您和母后赏赐点文辛药材什么的，嘉奖一下吧。这次文麟文浩表现也很好，也给文浩赏赐一点东西。” “好，我会的，等你父皇先赏赐了，我们就跟着发下去了。” 皇后温柔的笑着应和，这样的事皇帝是不会忘记嘉奖有功之臣的，抢在皇帝之前不太好。 “我跟父皇商议了，办个宴会宴请聂子涵和使臣，让人出个节目，凸显一下文淑，最好是让聂子涵自己提出迎娶文淑，这样彼此的脸面就都全了，给文淑重新拟定嫁妆，增加一倍的财物，主要是银票多给一点，其他东西可以略少一些，毕竟离得远关键时候还是银票好使。 人手我让父皇增加一倍，让她随意调动侍卫随行保护。母后还得劳累您安排一下嫁妆的事，文淑这次是替我替父皇筹谋打算，牺牲了自己，嫁妆上就……我这里也有一些银票您也帮我填进去吧。” 文祁无力的靠在贵妃榻上的明黄色牡丹花开的锦缎靠垫上，神情十分疲惫无奈。 即便是文淑嫁过去，前路依旧艰难，聂子涵还不是皇帝呢，只是皇子罢了，文淑和聂子涵依旧要接受各种考验才成，天高路远他们帮不上太多的忙，这才是让人最担心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还有点银票，也拿出来给文淑好了，你说得对，还是银票好使，其他东西我看着不实用的少装点做个样子，实用的古董药材之类的多装一点，哎！” 皇后无奈的叹口气。 “等我父皇来，您给提一句，给文淑拟定一个封号提前下旨吧，如今情况变了很多事要重新开始弄了，挑选得用精干的人配上。” 文祁揉揉眉心，仔细的想着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尽可能的给文淑多想一点，多带一点了。 “你放心，文淑我也很喜欢的，对她和文晴是不同的，我肯定会上心操办的，我让瑾妃几个跟我一起办，亲娘在跟前比我想的要周全。” “嗯，瑾母妃的待遇以后要高一点，您多照顾一些，这些年她从来不惹事，待遇好一些也是应得的。” “这点小事还用你吩咐么，本来就是不错的人，这么多年没有特殊待遇她也过的很不错的，那是个聪明人，有了文淑的和亲，谁也不敢对她不好，你就放心吧，你敬母妃也不是个刻薄人。” 皇后立刻笑了出来，温言劝慰。 没几日开始筹办宴请聂子涵的宴会，三位公主都受邀参加，还有宗妇和郡主县主等几乎全员到齐了。 今日文祁穿的是宝蓝色的公主服，这身衣服可以上朝觐见的，但蓝色比不得红色那么耀眼夺目，也是有意压住自己的光环，凸显文淑的意思。 文淑文晴都有出席了，一水的大红色公主府，显得十分好看耀眼。 文晴因为被掌嘴养了几日，脸上还是有被打后的印记的，到时在容貌上的有些失色了。 宴会眼瞅着就开始了，聂子涵也跟着太监引领出席，寻找自己的座位，一路向周围老臣和宗室王爷们鞠躬行礼，态度彬彬有礼，一身大红色的蟒龙皇子服，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气度高贵清隽，清瘦修长的身影所到之处留下一阵惊叹之声。 文晴自然也看到了聂子涵，一瞬间愣在了眼里，因为聂子涵要去在自己的位置必须经过她们眼前，文晴近距离看到了聂子涵的样貌，一时看的呆住了。 尤其是聂子涵冲她们鞠躬作揖行礼面带微笑，态度和煦有礼，长得又好眉眼尽是潋滟的光华，惹得不少女孩子都羞红了脸颊，文晴不自觉的羞红了脸，她也没想到这个聂子涵会长得这么好，能和他匹敌的也就是秦熙了吧。 倒是文淑微笑回礼，并不见多惊艳的样子，目光也只是淡淡的扫过，文淑不止一次见过秦熙的美貌，好看的男子也见过不少，还是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长得确实不错，气度也可以，倒觉得安慰了一些。 起码不用和丑八怪做夫妻，这也不错了。 第543章露脸 文淑的态度十分淡然，聂子涵长得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像文晴那样丢脸，望着人家都快流口水了，这也太丢人了。 文淑十分嫌弃的碰了一下文晴，轻咳一声给与提醒。 文晴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如果这是自己丈夫的话，她是可以接受的。 文淑忍不住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恰好被聂子涵看到了，冲她莞尔一笑，眼里带着调侃的笑意，文淑气恼的瞪他一眼，昂着下巴颇有我不怕你的样。 到让聂子涵觉得这个公主很可爱，之前早就打听过了，皇帝有三位公主，老大文祁是不用想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亲的，何况还是个军人也不适合自己，可以不予考虑了。 原本是该轮到老二文晴的，但奈何这个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他心里有点不愿意，才主动去跟皇帝提出了要换人，趁着还没公布一切还来得及操作。 老三么文淑了解的信息很少，但据说很得长宁公主疼爱，为了不让她和亲，刻意的送去皇庄和太后在一起，在太后皇后那里也能得青眼，不像是不懂事的样。 如今瞧着确实不错的，还要再看看，心里倒觉得不如选这个文淑公主，也许会更适合自己。 能选择的空间也很少，其实也没太多可选择性了，文晴不行实在有些提不成，文祁则不可能，其实也只能选文淑了。 聂子涵冲一群女孩笑了笑，心里大概有数了，回到了座位。 文晴则小声的呢喃了一句，“原来父皇给我选的是他呀，倒不错么。” 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脸颊，有点害羞的窃喜。 文淑古怪的看她一眼，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 这一幕被文祁和皇帝看在眼里，父女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没法子谁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作死的奇葩，习惯就好了。 这场宴会主要是为了迎接聂子涵来大齐的，另外就是希望能够衬托一下文淑的才艺，让聂子涵选择文淑放弃文晴的意思。 宴会开始歌舞升平，两首歌舞节目过后聂子涵首先给皇帝敬酒。 “月华国三皇子聂子涵，给大齐皇帝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敬酒，向您问好，祝大齐永久安康，祝皇上平安健康，寿与天齐！” 聂子涵行的是晚辈的跪拜大礼，正经下跪了，他是晚辈属于儿子辈，就算给大齐皇帝磕头也不丢人的。 “快快请起，三皇子多礼了。来来，我们喝一杯，你能来朕深感欣慰啊。” 皇帝也十分满意，这个聂子涵接人待物确实让人很舒服，比那个李昭不知道好了多少呢，不由得多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今儿是好日子，都是年轻人，光看这些歌舞也腻歪了，不如让几个孩子也吃出个节目，咱们也乐呵一下。” 皇后趁着大家兴头好，笑着提议。 “甚好。” 皇帝微笑点头。 老大文荇立刻明白了父皇的意思，站起身抱拳行礼后说道：“父皇，那儿子先来吧，给大家热热场子哈。” “哈哈哈！好好，你先来，节目不好可就丢人了啊。” 皇帝态度十分轻松的笑着。 “那我舞剑吧。” 老大文荇挠挠头憨憨的笑了。 聂子涵上前一步行礼后主动请缨，“若是大皇子不介意，我为文荇兄演奏一曲吧，权当助兴了。” “好啊，好啊。” 文荇双眼一亮，笑着点头同意了。 聂子涵让人取来的不是古琴，而是乐器埙，这是一种历史悠久的吹奏乐器，陶土制造的，他手里拿的是宫廷制造的六孔。 文荇和聂子涵对视一眼，文荇做了一个起手式，聂子涵吹响了埙，埙的音色幽深悲戚，绵绵不绝，犹如立秋之音，仿佛秋风扫落叶，带着一丝凄美和哀婉之音，淡淡的轻愁平添几分萧瑟和神秘，让演奏乐器的聂子涵多了几分高贵的艺术气息。 文荇的剑舞，因为曲调的优美恰如其分，显得更加行云流水，当真有了几分意境，这个节目可以说非常成功了。 一曲终了，文荇恰好舞完收回剑立于一旁，配合的完美无缺，而他们今日是第一次合作，以前从没有合作过，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喜，二人朗声大笑，神情十分欢愉。 文祁率先鼓掌大赞，“曲子吹得真好，意境连绵不绝，真真是好，大哥今日剑舞舞的尤其出彩，当真是绝妙的配合！” 文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全是三皇子的曲子好，带动了我的情绪，其实我沾了子涵兄的光了，呵呵呵！” “文荇兄说笑了，咱俩可是哼哈二将，绝配啊！” 聂子涵的回答有点调侃之意，却显得二人情分又进了一层，倒是把气氛弄得十分好。 “对对对，你们都不错。” 大家给与了鼓掌和笑声，都觉得今儿的气氛很不错。 “大家都出了节目，姑娘们要不要也亮个相呀。长宁你说呢。” 皇后适时的提出了关键所在。 “嗯，我弹琴吧，文淑给我作陪，你画副画吧。” 文祁好不客气的点了文淑和自己一起，今儿特意对调了一下，文淑画画，她弹琴烘托。 “好的。” 文淑站起身给大家行礼，微笑上前。 文晴脸顿时黑了，一脸怨毒的看着文祁，眼神十分不满，正欲起身说点什么，肩膀被人死死的摁住了，身后站的人是一个宫女摸样的人，一只手摁着她，一只手给她添了一杯酒。 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要是想再挨二十个嘴巴子，就大胆的闹吧，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 文晴不其然抬起头望向高处的皇帝，看到了皇帝冷峻肃杀的眼神，幽深的望着她，不禁打了个寒蝉，默默的闭紧嘴巴不敢再挑衅父皇的威严。 文祁文淑下台表演节目，文祁的琴音也是余音缭绕，十分有味道的，前世今生多了一些人生阅历，很多事的感悟也更深刻了，尤其是艺术类更需要一些经历和感悟去触动心灵，她的琴音有一种别样的美。 琴音并不是欢乐的，而是一种悠闲的味道，却透着点点凄楚的别离，似乎有一点点伤感，她知道今日后就要有结果了，她的妹妹要远嫁月华国了，其实结果已经注定了，聂子涵看不上文晴，能选的只有文淑了。 一滴泪含在眼角，文祁深吸一口气咽了回去，全情投入，这是姐妹第一次合作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以前有大把的时间她总是很忙没时间，如今想再陪陪妹妹，却没有机会了。 一曲终了，文淑画好了，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望着高台的父皇母后，扭头看了眼大姐，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亭亭玉立，不卑不亢，仪态万方！ 第544章反悔 画卷被小太监徐徐展开，因为时间有限她画的也不复杂，文淑画的是大齐的江山，京城附近的连绵山脉，隐约可见京城的城门。 文淑跪在地上，“女儿祝父皇身体安康，大齐繁荣昌盛！” 城门是京城的大门，那是她回家的方向，从今往后只能望着家乡的山水思念，何时能在归家则归期不定了。 文祁在看到画的一瞬间，差一点泪崩，抬手用大袖捂着脸，良久才平静了情绪，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悲伤和难过，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眸光晶莹璀璨。 “好，好好！画的好！” 皇帝看到画也懂了，这是文淑对家乡的眷恋和思念，以此表明心迹，大齐是她的家是这片土地养育了她，她愿意为之做任何牺牲，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那道城门是回家的方向和指引，画下来是为了不忘记…… 聂子涵望着文淑，眼里多了些光彩和灼人的亮光，无疑这样的文淑公主才是自己想要求娶的妻子，才是未来于自己比肩的女人，值得自己给与尊重，维护一生的妻子。 “奏乐。” 文祁平静的拍手，让歌舞再一次上场，缓解一下彼此激动的情绪。 “文淑公主这幅画画的真好。真的很好！” 聂子涵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心意，这样赤诚的女人值得自己去求娶。 宴会继续下去，马相爷等人先后点评了画作，都觉得可圈可点，没有一味夸赞，只是觉得时间太短，若是时间再多一些，还可以画的更好，不失为一副好作品。 宴会全程都十分顺利，文晴始终黑着脸却不敢出声，太后如刀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身后还有女卫，敢多说一个字，必定要她好看，起码当场晕过去对女卫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这让文晴气的脸都黑了，一时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宴会快到尾声的时候，文淑觉得差不多了，先行请命退下了，文祁也扶着太后先告退了，女卫则扶着文晴公主半强迫的让她告退了。 文祁扶着太后回蓬莱殿休息，坐了整场宴会太后年纪大了，累的不轻。 “你早点回去，莫要停留太久。” 文祁是提醒她关键时候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我这就回去了。” 文淑笑着请安，也准备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回寝殿了。 走到拐弯处遇到了等候多时的文晴公主，身后还有一个女卫在守护，这是当时因为和亲人选是她的缘故，由皇帝赐给她的人，一直也没收回去的意思。 文淑看到怒气冲冲脸色黑沉的二姐，顿时笑靥如花，丝毫不惧，“二姐是在等我么？是为了向我兴师问罪？” 歪了下头，脸上多了些平和的微笑，似乎早就算到了她会来，所以才略迟了一步，有些话说开了比较好，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竟敢抢我的东西。” 文晴气的抬手就要扇文淑嘴巴子，刚抬起手就被身后的女卫抓住了胳膊。 顿时怒不可歇，“放手，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的闲事了，我可是公主，把你的狗眼放亮一点。” 文淑朝女卫挥挥手报以微笑，意思是自己可以应对，让她不用担心。 女卫犹豫了一下，歪歪头朝树荫的方向瞥了一眼，微笑一下还是松手了，沉默的站在身后，始终不发一言，面对文晴的辱骂也没有波动。 “二姐很喜欢打人耍威风，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我抢你的东西，而是父皇允许我这么做的，今儿的宴会就是为我做局的。 你已经让父皇彻底失望，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过得这么好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客人还在家住着呢，不好打杀你而已，你真让人失望，这些年的学问都学狗肚子里去了吧。恕我不奉陪！” 文淑一甩头骂完文晴，心里也觉得舒坦了很多，一肚子的郁气也散了，冷哼一声，不屑的转身就走，头都不回，你以为你是谁啊，动不动就甩别人嘴巴子，不过是大家不想和你一样，变成让人鄙视的泼妇而已。 你是疯狗喜欢咬人，但不代表我们也要变成恶狗反咬回去，人和狗是不一样的，人是有教养的。 “你混蛋，你给我回来！” 文晴怒吼一声。 砰！女卫突然出手直接将人打晕抗在肩膀上往回走，嘴里还嘀咕着，“吵死了，跟疯婆子似得。” 几个宫女吓得的手足无措，谁也不敢出声阻止，也没那个本事就是了，只能闷闷的跟着，暗自叹一声倒霉，等人醒了她们跟前伺候的又要倒霉了。 等二人走后，却不知道聂子涵因为醒酒在一旁纳凉，看到是女眷过来主动避让一旁，免得尴尬，再就是不想闹得风言风语的，也是很注意男女大防的意思，毕竟自己喝了酒有点不庄重了，因此躲进了树荫里。 天黑文淑和文晴都没注意到聂子涵，何况他也是有武艺在身的，更加不知道让他看到了全部过程。女卫早就察觉了，但何必管闲事呢。 “公子，我觉得那个公主更好一些。” 身旁的一个侍卫歪着头想了想才说道。 “嗯，那个是文淑公主，我回头去请旨好不好？” “好，我觉得大齐还是很有诚意的，给足了人手，对我们是有利的。” “好，我们先回去，回头去请旨。” 聂子涵也很果断，须弥间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心情极好的回到了宴会厅。 第二日文晴又去书房了，顾洪喜也没拦着，这位喜欢招人烦那就去好了。 “父皇，女儿仔细考虑过了，我愿意和亲，愿意为父皇分忧，之前是我不懂事，有点害怕也很舍不得离开家乡，如今我知道不能在躲避了，我愿意和亲。” 文晴看上了聂子涵的容貌和气度，被他吸引住了，主动同意了婚事。 文祁和端王叔睿王叔也在，在说朝堂军机要务的事情，如今文祁经常出入书房，大朝也会去，只要没有任务她都会去旁听学习。 皇帝冷漠的抬起眼看着她，“呵呵呵！为朕分忧，我看不是吧，你是看上了聂子涵长得好吧，你真是……让朕丢人到家了，滚出去，顾洪喜，让人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朕的口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父皇，我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我呀！” 文晴惊愕不已，顿时慌了起来，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 忽然一扭头恶狠狠的看着文祁，用手指着她，“是你，是你跟父皇说要换人的，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我好歹也是亲妹妹，你真是狠毒啊！” 文祁掏掏耳朵，“再狠毒也不及你的一丝一毫，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告诉所有人，我被李昭强（和谐）奸了对么，你不就是这个目的么，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也没时间和你浪费时间。” 说完很不屑的翻个白眼，对这样人解释再多也没用，浪费口舌而已。 第545章求旨 文祁提起这件事只是提醒父皇，这个妹妹心肠太过狠毒了，不要心软，免得害人害己了。 “哦，就是你在皇庄外派人盯梢，惹得我爹差点气的厥过去吧，你可真行啊。” 睿王爷也想起了这桩事，老爹把他叫了过去一顿臭骂，平白无故挨顿骂，睿王爷都老大岁数了，谁让是老爹呢，气闷也得受着，但对文晴可没有好脸色了。 文晴被接二连三的怼了一通，也是挤兑的一时没话可说，她本来也不是能言善变之人，一时气的脸色通红呐呐不能言。 “行了，我们在商量正事呢，别在这丢人了，之前是你不愿意的，可劲的作夭丢人现眼也在所不惜，怎么这会子见到人不错又该主意了，你丢得起这个人，人家还不愿意要你呢，是聂子涵要求换人的，赶紧滚回去吧。” 皇帝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没见过这么丢人的孩子。 文晴被人强行拖了出去，临走前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文祁，文祁巍然不惧，不屑的扫了她一眼，你都不配做我的对手。 “我们继续商议正事。” 皇帝冷哼一声，缓和了情绪打算继续说要务。 没多一会顾洪喜来禀报了，“回皇上，三皇子聂子涵来求见，有要事相商。” “哦，他决定了，很果决么，看来我们可以多想点其他的事了，事情再往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啊。让他进来吧。” 文祁率先笑了一下，直接做了决定。 顾洪喜站着没动却看了眼皇帝，见着皇帝眉开眼笑的点头了，这才去请人了。 聂子涵一身石青色的长袍走了进来，给各位见礼，态度谦和温润。 “你来是有何事？” 文祁率先发问，不等皇帝开口她先抢着问了。 聂子涵倒是很奇怪的看着文祁，眼神似乎是在问，你在商议朝政么，没想到大齐皇帝真的这样宠爱这位长公主啊。 文祁笑眯眯的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第一个上朝议事的公主，我有官职的。你的回答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可要揍你的。” 她故意捏捏拳头示威，明明人家进来就请了个安而已，多余的话都没说，全都让她挤兑了。 皇帝失笑，“长宁，不可以无礼。” 文祁撇撇嘴，自己找个椅子坐了下来，顺手给两个叔叔踢了个椅子过去，意思是我站累了，你们陪我坐一会吧。 端王和睿王爷相视一笑也坐了下来，聆听聂子涵想要说些什么。 “小子，想要求娶皇上的三女儿文淑公主，小子觉得文淑公主样样都好，我真心实意想求娶。虽然是两国联姻，但始终是夫妻，我母后这些年过得不易，一直跟我说无论我娶的是谁，都希望我能尊重爱护发妻。 因此我才提出换人，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在一起生活很多年，我还是希望能彼此尊重情投意合。” 说完聂子涵深深鞠躬，这番表达倒是用了心了。 “话说的挺漂亮的，谁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文祁主动选择做恶人，当挑刺找事的那个，好人留给父皇去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事就能成了。 “公主不必怀疑我的真心，我的确是真的想要求娶三公主的，我觉得她很好，那幅画让我动容，她是一个拥有赤诚之心的女子。” 这番话文祁无话可说，聂子涵七窍玲珑心，看到了文淑的好，这比什么都难得。 文祁看他一眼，看着父皇等他做决定。 “你决定了么，决定了下了旨意就不能更改了，说句心里话，这个女儿十分懂事孝顺，朕一开始是不打算让她和亲的，朕其实也舍不得给了你去。” 皇帝望着他眼神幽深，带着一点点压力。 聂子涵并不畏惧，反倒是一派郎朗磊落之意。 “皇上，我虽为月华国皇子，然我的处境并不好这其实不用隐瞒。有些人有些事终究需要我自己去争取，我的心是真诚的，求娶之心不改，人选不变。 未来的路我不知道会怎样，但我知道这一刻我是真心实意来求娶的，是开心的，我母后说心里有了就什么都有了，决定了就不要后悔，我不想等到失去了才后悔，所以才来这里向您求情。” 聂子涵跪在地上大礼参拜，不得不说他的态度让人十分满意，也让人觉得很舒服。 “好，朕答应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朕的女儿，作为回报朕会给你一定的支持，但不会很多，毕竟那是月华国不是我大齐，我不能插手过多，怎么做还要你自己去努力。” “多谢皇上，小子感激不尽。” 聂子涵抬起头双眼晶亮迷人，十分高兴。 “聂子涵。” 文祁突然站了起来，冷然的望着他。聂子涵缓缓起身转过来面对着她，平静从容，目光直视坦荡磊落。 “聂子涵，文淑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妹妹，我没让她受过一点委屈，若有一天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带兵踏平月华国的每一寸土地，斩杀聂家所有的子嗣，不留一丝活口，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你听清了么？” 文祁冷冷的看着他，态度十分不友好，带浓浓的威胁，和狠决坚定的意志。 “我听见了，我会永远尊重我的发妻，不会让我母后受的苦重演，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的诚意。” 聂子涵浅浅的笑着，深深鞠躬。 文祁仰起头捂着脸，良久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书房。 “大公主是真的很疼文淑公主吧。” 聂子涵是个敏锐细腻的人，看到了文祁挣扎痛苦无奈的眼神，这个眼神经常在他母后的眼里出现，他懂。 “嗯，她对两个妹妹都很好，只是孩子长大了心也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文淑，文淑很崇拜她姐姐，主动来跟朕说愿意替我分忧，我作为一个父亲，希望你能对我的女儿好一些。” 皇帝幽幽地叹口气，有些事明知道做了会让你心如刀割，却依旧要进行下去，总有我们人力不能达到的无奈，需要我们去妥协。 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无奈又让人难过叹息的。 “我会的，请相信我。”聂子涵深深鞠躬，对在座几位都鞠躬回礼，表示尊重。 第546章下旨 第二天皇帝下了旨意，并且连续下了好几道，其中封文淑为长乐公主，意思为平安喜乐代表着父亲对女儿美好的祝愿。 第二道是赐婚旨意，同意月华国三皇子聂子涵迎娶长乐公主，择日完婚。 同时命礼部准备婚事，同时赏赐了瑾妃，也嘉奖了文辛和文浩，以及这次行动有功之臣进行了赏赐。 旨意一下再无更改的可能了，文淑要去月华国了，礼部已经开始为他们准备成婚的事，因为聂子涵还要赶回月华国，因此他们的婚事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文祁让人选了一些药材去看望文辛，要不是他替聂子涵挨了一箭，今日的和亲也不可能顺利成行。 文祁和秦熙等人来到皇庄，因为章御医在庄子上，他的手艺别人也比不了，特意将文辛放在这里，端王也能时常过来看顾，并没有要求文辛回家，还是担心有人在府里做手脚，就怕万一么。 “文辛，你好些了么？” 文辛躺在床上靠着靠枕，朝他们挥挥手，“我没事，当时血有点多看着吓人，其实没伤到要害，就是血多了点，章爷爷给我看过了，说我躲避及时命好，没能伤到心脉，不过也需要调养几个月了。” “正好，这几个月要准备文淑的婚事，也不用你忙乎，你就在庄子好好调养，还有温泉，彻底调养好省的我担心。” 文祁一听也觉得这个机会很好，让文辛可以安心修养了。 “文淑妹妹终究还是没躲过去啊，聂子涵也算不错，算是个正派的人，父王咱家也多给妹妹一点填妆礼吧，我琢磨了山高路远其实别的不好用，就给银票吧。” 文辛看了眼端王，征求父亲的意思。 “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回头让你母妃送去就好。你母妃说了去跟宗室的一起商议一下，大家都给银票再填点别的首饰之类的，比较实惠关键时候能顶上用处，大家就凑份子一起送了。” 端王笑着点头。 “那文晴呢，折腾一通连我这个养伤都知道了不少秘闻啊。” 文辛嘲讽的笑笑，萧家人挣的这点脸面都给她填窟窿了。 “她不用多久也要嫁了，我父皇已经在选人，但没通知她是谁，连我也不知道是谁，父皇只说在选择了。” 文祁叹口气，父皇说起文晴眼里没有温度，应该是政治利益交换了，这样的婚姻才是最可怕的，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只是为了彼此利益的交换，文晴是那个必须要出席的棋子而已，幸福与否大家都不关心。 “没想到姐妹三人，你是最后一个啊。” 文辛笑着朝秦熙挤挤眼睛调侃道。 文祁则淡然的笑笑，“我现在的确不合适这么早成亲，局势不稳定，成亲我也要担负生子的压力，恐怕一时难以调节，所以不如晚二年吧。” 秦熙则笑着说道：“我已经跟皇上请过旨了，不过皇上考虑的和宁宁差不多，因此可能晚点才会下旨给我们了。两个妹妹都有旨意了，我也不能装看不见，总要先下个旨意才好全了脸面，其他的事可以再另行商议么。” “这倒是真的。” 文辛也觉得这样安排不错，欣慰的点头，秦熙办事还是靠谱的，各样都做得很不错，会设身处地替文祁着想。 “你和茜儿什么时候办呀？” “等我大哥办完才轮到我呢，怎么也要后年去了，明年办我大哥的事了。” 文辛笑着提醒。 “哦，我倒忘了他们也是下了圣旨的。” 文祁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你们聊吧，我去跟你四爷爷说说话去，中午留下吃饭吧。” 端王来是看儿子的，顺道给太后等人请安，陪伴他们说说话尽孝的意思。 中午陪四爷爷吃了饭，文祁才走了，太后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回皇庄，怎么也要等聂子涵走了以后才行，还有就是要等着拾掇文晴，丢人现眼的仇且得记着呢。 文淑的事定了下来，文晴倒是很不甘心，却没办法，她被皇帝彻底禁足了，没有皇帝的口谕，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玉美人也几乎是进了冷宫了，要不是看在她平日本分老实的份上，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会真的被打进冷宫的，现在不过是冷待罢了。 玉美人到真的是老实，被冷待也不找人也不找皇帝，安分守己的性格，不整幺蛾子，倒是换了一份平安回来，虽然待遇差点，但瑾妃等人也知道她其实也是被牵累的，因此多有照拂，过得也不算差。 只是玉美人有些伤心是真的，文晴太过自私完全不顾自己死活，让玉美人心里十分难受，比她被皇帝冷待还要伤心呢。 文淑的待遇倒是提高了一大截，允许她出入宫廷可以自由玩耍，能自在的日子也就这几个月了，过了也就没有了。 文祁看过文辛后准备回宫陪陪妹妹了。 “我这段日子要回去陪陪我妹妹，你有事让人给我传话就行。” “你放心忙去吧，我这没什么大事，些许小事自己就能处理了，我多半都在小院里，有事你派人找我就行。” 秦熙通情达理的点头，并且奉上了一个荷包。 “这里面是五千两银票，算是我给公主填妆的礼，你帮我带回去吧，山高路远，银钱多一些也好使，何况是别人的宫廷，举步维艰，只有银钱能打动人心了。” “好，那我不推辞了，我回头带着妹妹去宗室那里讨要点银钱去。” “嗯，你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回家看望我祖父祖母呢。” 秦熙微笑点头，伸手捏捏文祁的小脸，眼里带着亲昵。 “嗯，我走了。” 文祁冲他笑着摆手，做马车回宫了。 去了蓬莱殿，就瞧见人很多，父皇和瑾妃等四妃都在，还有母后和文淑也在呢，都陪着太后商议文淑的婚事呢。 “呦！大家都在呐，文淑给，你秦熙哥哥给你的礼钱，他说别的不好使就银钱最好用。” 文祁顺手就将荷包扔给文淑了。 文淑笑着递给身边的贴身宫女，“姐姐替我谢谢秦大哥，我就不推辞了。” “留着吧，银钱多点也能让你方便些，我和文麟也有银钱给你，回头让母后一起填给你吧。” 文祁笑笑坐了下来。 第547章交代 文淑笑着凑了过来依偎在文祁肩膀上，“急什么，少了谁的断然不会少了姐姐给我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去了多长个心眼，聂子涵长得好看目前看着也还行，但你们始终是政治联姻，牵连着国朝家事。有些时候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先从互相信任的基础开始，记住如果可能不要急着怀孕，要等到感情稳定下来。 最起码也要等他登基为帝才成，其他女人生多少个你都不要着急，听懂了么？万事先保住自己再说。” 文祁满腹心事的交代着，有点反复车轱辘话，心里也是极为担心的。 文淑仰起头朝她笑了笑，“我知道的，我原也没打算那么早生孩子，我都问过我母妃如何避孕了，我想着起码三年以后再说，有些事不易操之过急，去了环境未明不易过早生下孩子，这个我懂。” “嗯，还有一点，绝对不可以让你贴身的宫女伺候聂子涵，绝对不可以，女人一旦有了丈夫孩子，肯定不会忠心对你了，这一点千万要提防着。 且很多宫女自小被卖进宫廷家人亲缘很浅薄，没有根牵绊，万万不可用身边的丫鬟宫女做小去拉拢丈夫，小心被反咬一口才是糟糕呢，尤其是你属于大齐，被身边人卖掉的滋味可是万劫不复的。” 文祁想到这一关节，也顾不得人多羞怯的事，一定要和妹妹全都说道才行。 瑾妃顿时笑了，眼眸里带这晶莹之色，“我就说我想到想不到的她姐姐一定全都替我想到了。再不会有错漏的。” “去了月华国万事要仔细斟酌考量在行动，保住自己为先，我了解了一下月华国贵妃很得皇帝宠爱，生有四皇子，如今和皇后母族分庭抗礼之势，你要小心应对，不要太过亲近皇后母族，毕竟他们不是大齐人，小心被利用了。 若是聂子涵和你不是一条心，就……不要生子，忍耐下来保住自己，想办法给我传递消息，我接你回家。” 文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告诫妹妹宁可不生孩子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斟酌考量的。生子的确不着急，若他败了我也活不成了，目前为止他还需要我的力量和人脉支持，对我不会太差，我会把握机会争取取得他的信任，将来登基后我为后才会选择考虑生孩子的事。” “嗯，届时若我不能去，一定会让父皇派亲近的人去看你的，记住我不会给你递纸条之类的东西，不要相信任何人说我放弃你了，大齐抛弃你之类的话，绝不会如此，只要我活着，我和父皇母后我们这些亲人绝不会随意放弃你，绝不会。” 背井离乡去和亲，最怕的是亲人因为政治争斗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那一刻恐怕是人生最悲凉的时候，有时候误会源于信任的基础不够坚定。 文淑眼角含泪，靠在姐姐的肩膀上，低着头，“我知道，就算是父皇不得不放弃我，姐姐也绝不会放弃我的，哪怕我只剩一口气也会等你来的。” “记住就好。只要你不背叛大齐，爱上他也不要紧，不过要记住，万事先保住自己，一定要他先交心你才可以交付……，否则一定要谨慎。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其实我心里也很犹豫纠结，我希望你琴瑟和鸣，却又觉得有点天真，又不敢跟你这样说，你自己考量，若他真心对你那自然最好，若不是你也不必难过，这也是注定的结局。” “嗯，我知道，他若不真心对我，长得再好看也不顶用，我又不是二姐那个棒槌，没那么肤浅。” “嗯，只要你能保住自己，不管多艰难我都能接你回家，别怕，姐姐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文祁摸摸妹妹细滑的小脸，万般舍不得，用尽了心机也没能保住这个妹妹，心涩涩的疼，却无能为力。 “我终于能体会父皇忍辱负重的心情了，这感觉真的不是很美好啊。” 文祁仰起头苦笑了两声，喉咙像是堵了东西，吐不出咽不下，心里纠结万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淑抬起头甜甜的笑着，眼眸带着温暖的笑意，“姐姐，莫担心，我会谨慎行事的，不管怎么样有父皇有你为我撑腰，他就算有异心也要考量一下后果的。其他的都不要紧了。” 文祁沉默的点点头，其他的一时也没想到。 “瞧你们姐妹俩都说个没完，我们都插不上嘴了。我们刚才再说给文淑多少填妆的事呢，我也觉得给金银财物最合适，银钱我不多，我出五千两，外加四套头面首饰，实在不行拿去打赏也是好的，金银之物关键时候还是能顶用的。” 敬妃笑着说道。 “我和姐姐一样吧，文淑嫁的远不容易，我多给一点吧。” 端妃也笑吟吟添了一样的，要是往常要比这敬妃少一点是尊重的意思，今儿不同往日。 “我也跟着一样。” 四妃全都给的一模一样，这样一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再加上头面首饰，关键时候可以拿去贿赂底下人，也是个用处么。 “我和文祁文麟三个人，我们一起出五万两，外加十套头面首饰各不相同，金银之物多准备一些总没错。” 皇后思虑再三也觉得还是给俗气的东西实用啊，天高皇帝远顾不上你，有点困难没钱人家未必肯帮你行这个方便呢。 “多谢母后，多谢母妃们体恤疼爱文淑，文淑在这有礼了。” 文淑站起身跪在地上给皇后和诸位母妃行叩拜大礼，也是表示孝心的意思，以后想磕头也没这机会了。 众人坦然受了孩子的礼，瑾妃等人用大袖捂着脸，偷偷的掉眼泪，怕孩子看见心里难受，又赶紧擦干净。 “文淑啊，哀家老了，帮不上你了，这六万两是我的陪嫁，还有你姐姐孝顺我的，哀家都给了你吧，我留着也没用了。 银钱要自己留着，不要全都给了聂子涵，记住你姐姐的话，不要过早交付真心，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大齐萧家的公主，别辱没了萧家的姓氏。” 太后入宫多年好东西很多，但银钱的确不多了，这个地位和岁数，皇帝是她亲儿子，不需要过多打赏挣脸面了，这点银钱是以前留下的，剩下的全都是文祁赚了钱孝敬老人高兴的。 “多谢祖母，孙女谨记教诲，不敢忘记，我姓萧，我是大齐的公主，代表大齐的脸面。” 文淑跪在地上给太后磕头，眼角含泪，双手接过老人的荷包点点晶莹洒落衣襟。 第548章随礼 “好孩子快起来，你的路难走，你没得选哀家也没得选，别怨你姐姐，她能做的都做了……” 太后眼角含泪，亲自弯腰扶起孙女，声音有点哽咽。 文淑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从不惹事，也不整幺蛾子，有时候会让人忘了她，也不懂得争什么，不给也不埋怨，平时也很努力上进，学着文祁常进文渊阁读书，默默的提升自己，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是真的想帮帮这孩子，奈何老天不许啊。 “我不怨，真的，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长这么大我从没受过苦，姐姐吃了那么苦才有今日的地位，我不羡慕也不嫉妒，我学不来。 可我想走自己的路，哪怕前路艰难但我也曾为自己努力过，就足够了。祖母您别担心我，我会想你们的，想念你们每一个人对我的好。” 文淑仰起头笑容灿烂明媚，眼眸含着晶莹之色，却依旧如蒲草一般坚韧不拔，也许不是最昂贵的那个，但却是最勇敢有韧性的那个。 众人偷偷的抹掉眼泪，努力的笑着欢快一些，事实无法更改，只希望孩子在家的这短短的日子里，能快乐一点。 “明儿我带你去找姑奶奶他们去，你姑奶奶的重孙子百日了，只是家里人摆了一桌，我们去凑热闹去。” 文祁仰起头说起别的笑话来，让气氛别那么伤悲。 “真的，太好了，那我要去看看去。” 文淑也起身坐下笑道。 大家坐下来说说话，热闹的讨论嫁妆里放点什么东西比较实用，不实用的面子货摆在最上面看看就好，因为是远嫁不好给陪嫁铺子和田庄了，离得远陪了也没用啊。因此全都折算成银钱填给文淑，让她在那边有机会再去购买铺子和田庄好了。 芷玉进来了，“回公主，人手已经齐全了，要不要进来给公主看一眼呢。” “嗯，那就进来吧。” 文祁点点头。 进来一共六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女子，有的是姑娘有的则不是。 “这是我的暗卫，在江南立过功劳的，之前一直学规矩来着，瞧着也可以了，她们都是没有家人的了，以后跟在你身边也能护着你一些。 我还给你准备了两个管事，跟着才历练出来的，等你嫁过去让管事替你在月华国买些产业自己留着备用，管事是爷们就不进来了。 以后你们跟着我妹妹也能创出一番事业来，我就一个要求，万事以我妹妹为主，其他人的命令可以不听。” “奴婢谨遵公主命令，一定保护好文淑公主，奴婢给主子请安。” 一水六个女卫，立刻跪在地上认了文淑做主子。 女卫也是精挑细选的，是自己愿意跟随文淑去月华国的，都没有亲人了，文淑需要她们，彼此也能做些事情，文祁身边如今能人不缺，不一定有她们的位置了，因此倒是愿意去做点事情的。 “快起来，山高路远你们跟着我也委屈了，以后我们就彼此互相扶持互相依靠吧，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我能得你们是我的福气。从今以后咱们一条心。” “我们是自愿跟随主子去月华国的，主子放心我们肯定保护好您的安全。” “姐，谢谢你替我想的这么周到。”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 文祁长叹一声。 晚膳过后文淑跟瑾妃回去了，母女相聚的日子不多了，抓紧时间陪伴彼此，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第二天文祁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胡服，俏丽又精干，带着文淑去宗室姑奶奶那里搜刮点银钱去。 “姑奶奶我们来给您贺喜了。” “哎呦！小霸王来了，快让人上点好茶，多一杯白水来。” 孝敬公主看到文祁顿时乐了，知道她早晚会来，并不意外。 “好孩子，我都知道了，你是个好姑娘，去了那边万事多想两道，谨慎行事。” 孝敬公主也知道文淑要去和亲了，万般不舍却也无奈，这是作为公主的命，摊上了就得认。 “姑奶奶说的是，我会小心的。” 文淑端庄有礼的道谢。 “姑奶奶，文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您是不是给破费点啊。” 文祁一点也不客气伸着手掌讨要银钱，能要一点是一点，文淑去了需要银钱呢。 孝敬公主指着文祁呵呵的笑，“我就知道你来准没好事，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各家各户都送过来了，免得到时候乱成一堆的意思。去给她拿来。” 宗室的这头孝敬公主也是有些地位的，老康王不管事多年了，年纪比孝敬这个妹妹还大呢，大家也不敢去打搅他，因此一些杂事都是孝敬在帮着说和。 几个有实力的王爷王妃都各自添了银钱，得了端王的话，给钱合适，给别的带不走不实用，没意思。因此大家全都给的银钱算填妆了。 凑到一起竟然也有八万两了，最后二万是孝敬公主和康王爷一人一万给的。 “拿着吧孩子，别嫌弃少，各家各户养那么多人都有不容易的地方，这是我们一点心意，你姐姐说了，别的不要就要银票，我们也不敢给别的，生怕这个霸王不依不饶的。” 孝敬拉着文淑的手耐心的劝慰，还要埋汰两句文祁。 文祁撇嘴做鬼脸，也不在意。 “姑奶奶一定替我道个谢，我让大家费心了。” “你是在萧家的骄傲，该他们给的，安心收着，去了那边找人给自己置办点产业才好用一辈子呢。” “是，姐姐连管事都给我安排好了，其实我自己倒没操心过。” 文淑调皮的吐吐舌笑了起来。 “安心好好玩，高高兴兴的。” 孝敬叹息一声也没再说别的，免得孩子心里再难受了。 从姑奶奶家里出来，文祁带着文淑去自己的府邸了，邀请了文玉他们几个关系好的宗室子弟姑娘一起玩一会，以后也没时间了。 主要是陪着文淑让她高兴一回的意思了。 文玉最先过来帮忙招呼着，趁文淑被人拉走玩笑去了，才偷偷问文祁，“姐，文晴这就算得逞了把别人坑了自己享福了呗？” 文祁冷笑一声，“谁说的，她嫁的人家可能不是很好，父皇没跟我说，但态度十分冷淡，可能另有图谋吧。” 第549章姐妹 文玉冷哼一声，“就算是这样也太便宜她了吧，凭什么好人处处受委屈呀，她倒是能作威作福了，凭的什么呀。” 文祁笑笑掐掐她的小脸蛋说道：“急什么，好歹也得等聂子涵走了才好拾掇她呢，这会子岂不是丢人到外边去了，她不要脸咱们还得要脸呢不是。” “还是让人觉得好不甘心啊。”文玉撅撅嘴不是很开心的样。 “父皇给她准备的公主府可能不盖了，她嫁人后要入夫家去，不给公主府了，能不能过好就看她自己的了，原先说好的配备随行侍卫等可能也会去掉了，这样一来你知道她这个公主也就抖不起来了。要是脑子不好使指不定要受什么委屈呢。” 文祁笑了笑，还是太后厉害，一句话就抹掉了属于她公主的一切待遇，公主府，以及应该配有保护的侍卫嬷嬷等等全都没了，太后说了没钱就省着点过吧，别人家媳妇也是这么过的，搞什么特殊呢。 明摆着太后睚眦报复了，但皇帝很痛快的就应允了，这样一来可省了不少钱呢。 “啥都别给才好呢，她不配，公主府的待遇是靠萧家人挣回来的，她寸功未建凭什么享受这些。不要脸的东西！” 文玉一向嫉恶如仇，恨恨的怒骂着。 文玉和文淑感情还不错，文淑是个乖顺温柔的姑娘，很讨人喜欢从来不会办让你没面子下不来台的事，处处和风细雨，大家对她印象很好，在宗室里很有几个闺蜜姐妹的，情分处的不错呢。 那边文慧几个姑娘围着文淑偷偷的掉眼泪，姐妹几个小声的说着话，眼圈红红的，显见是哭过了。 文淑拉着文慧和文兰几个关系好的姐妹，“姐妹们别哭，我是自愿去的，我心里也有点野心，想做点事，何况这个情况我不去人就丢尽了，父皇金尊玉贵养我这么大，我也该报答父母养育之恩。 我也没别的要求，我大姐不容易，她的路比我更苦更难，姐妹们多帮衬一下我姐姐吧，她需要有人在大后方给她一点支持。 你们帮衬我长姐，其实我父皇很开心的，几次私底下都赞了，说王叔王婶几个教的孩子都很不错，终究你们的婚事也需要我父皇点个头的，做点事争个脸面，也不枉父母养我们一场，文淑在这拜谢姐妹们了。” 文慧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瞧你说的，我们一直跟着长宁没少得好处，如今办了实事也是风光得很，不用你操心这些个。 这个是我们姐妹几个单独凑得，这份是那几个小子自己私房钱凑得，你别推辞，你山高路远有的是用银钱的机会，也不是自己家，受委屈都不能告状的，钱多点方便打赏也让自己少受点委屈吧。” “好，那我不客气了，有机会给我带封信，别写忌讳的事，说点闲杂没问题，哪怕家乡的土给我带一份我也是欢喜的。” 文淑红了眼圈，却坚强的没有哭。 文玉跑了过来，“姐姐说我们一起打马球呢，玩不玩啊，快别哭了，整的人心里好难受，就这点日子了，让多开心一下啊。” 文慧几个赶紧擦眼泪，频频点头，“对对，我们去打马球，难得能和长宁打一场球，也是很不容易的。” “哈哈，你说得对。” 众人又吆喝了男生一起打马球，秦熙领着文浩几个和女生对战，倒也玩的十分愉快，文淑玩的尽兴，笑得十分开心，似乎以往从没见她这样开怀无所顾忌过，真的是放开了手脚。 大家看到文淑这样心里其实是有点难受的，但也很佩服她，她是主动站出来的，虽然也是没得选则可毕竟做派大气，让人心里赞一个，和文晴做对比，这个真的很大气了。 文祁陪着尽情的让文淑撒疯，也是发泄以下的意思，人不能总憋着。 夜里住了下来，姐妹躺在一起凑个热闹，说说心里话。 夜色浓重，只有月亮高高悬挂，银辉撒下布满了一层朦胧的光，映照的两个娇美如花的姑娘越发美丽动人了。 “怕不怕？” 文祁躺在床上轻声问道。 “有点，还有点期待和兴奋，也有点忐忑。” 文淑轻笑一声，实话实说。 “别怕我给你安排了人，除了女卫之外，我还安排了几个暗卫，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女卫会去联系的，他们是我从小养大的，忠心程度不用担心。你只要保住自己就行。” “嗯，我听姐姐的。” 文淑用力点头依偎在文祁怀里轻声说道。 “对不起，终究没保住你，我需要有人去月华国为我顶五年的时间，鞑靼国托木真十分厉害，大齐能和他一战的年轻一辈几乎没有，连我资格都不算好。 我外公他们老了，文淑对不起，鞑靼国北魏虎视眈眈，还有南疆也不能算稳定。我没得选，父皇也没得选，贵妃死了牵制刘家的人也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没成年的六皇子了，你要怨就怨姐姐吧，别怪父皇，他忍辱负重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 文祁长长的叹口气，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难受极了。 文淑靠着姐姐的肩膀，“姐，我不怪你，也不怪父皇，真的，你们别难受，其实我自己还好啦，没出过门还有点小兴奋呢。 虽然前路艰难但好歹我也算是雪中送炭又是自己愿意的，不管怎么说聂子涵应该领我这个情，哪怕只是这几年也够用了。在家也不过如此，其实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你多思量吧，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要坦荡，这才是信任的基础，一点一滴慢慢来，其实更多的我也不懂，但我觉得你事无巨细多说说，他心里也会留个影，对你更信任一点，愿意和你多说一些。 凡事不要藏小心思，也不要怕说出来，小心思也可以说，没有人是圣人，有心思是正常的，但咱们做人要坦荡磊落大气，这是首要的。” 文祁也是根据前世的经验说一些可取的给妹妹听，更多的其实也没有，说多了也不一定管用。 “嗯，我知道，我听姐姐的，你别为我担心，我会努力做好的。” “嗯，睡吧，累了一天。” 文祁抱着妹妹拍了拍，哄了她睡下。 第550章挨揍 一连几日文祁都带着文淑玩个痛快，礼部也在筹备婚礼需要的东西，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但怎么地最快也要三个月。 趁这个时间，文祁让文麟邀请了聂子涵去她的皇庄玩耍，让两人可以联络一下感情的意思。 聂子涵骑马跟随秦熙等人过来的，进了皇庄四处拿眼看着，赞不绝口，“这庄子很有样子，得闲来住住真是不错呀，我们先去给长辈请个安吧。” “目前只有我四爷爷在住，我皇祖母之前也住这里，很自在，这有温泉，你们住下也可以试试，让文麟带你们就行，男女分开盖的耳房不在一个地方不用担心。” “那敢情好，我今儿可就跟着你们了。” 聂子涵微笑颔首。 “走，我们去给我四爷爷请安去。” 文祁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下人，带着他们去给康王夫妻请安。 “四爷爷四奶奶，我带人来看你们了。” 文祁笑着进了屋，康王和康王妃也出来了。 “你们来了啊，这是谁？月华国的那个小子？” 康王人老却不糊涂，相反相当精明，上下将聂子涵打量了一遍，威仪尽显。 “月华国三皇子聂子涵，给康王请安，给康王妃问安。” 聂子涵抱拳行礼，仪态十分好，态度恭敬面带微笑。 “嗯，你就是文淑的驸马。” 康王故意这么说的，要看看聂子涵到底怎么样。 “是，我就是大齐的驸马呀。” 聂子涵笑眯眯的点头，事实如此并不丢人，他想得通透，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 康王妃适时的拍了一下老伴，嗔怪道：“瞧你总是板着脸把人孩子吓坏了，过来让我老太婆看看你。” 聂子涵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让老人可以看得清楚些，这个态度十分好，让康王妃眯着眼笑个不停。 “好孩子，长得真好，我们家文淑很乖很懂事的，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要欺负她哦，她姐姐很护犊子的，你欺负了文淑，她真的会带兵揍你们的。” 康王妃像个老小孩说话间却全是威胁之语了。 聂子涵也不恼，笑着点头，“长姐跟我说过了，我都记得呢，文淑是我自己求娶的，我十分满意的妻子人选，我会好好待她的。” “嗯，好孩子，给你个礼。” 康王妃拿了一块很好的玉佩送给聂子涵，算是老人给的见面礼了。 “多谢四奶奶。” 聂子涵机灵的就改了口，文祁朝秦熙努努嘴，做了个你看这小子多油滑的表情，还被人家看到了，委屈的嘟着嘴，倒是看着十分有趣。 “你们去玩吧，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好呀，走了，礼物都拿了还撒什么娇呢，走去骑马。” 文祁一把粗鲁的扯着聂子涵的衣领就往外拖，一点也不客气。 “啊呀！你松开我，我自己能走，你咋这么粗鲁呢。” 聂子涵皱皱眉头不依的大叫。 “嫌弃我粗鲁，你是不是找打啊。” 文祁揪着他的衣领，捏着拳头，“来咱们比比。” “好吧，我知道你想打我很久了。” 聂子涵无奈的点头答应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文祁的对手，他从战场被救出来亲眼看到她和托木真厮杀在一起，那才叫激烈呢，就知道自己都不配和人家做对手。 “知道就好，文淑去给我们泡点茶来。” 文祁一个眼色过去指挥文淑走开一下。 “是。” 文淑行了福礼后，给聂子涵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施施然就走了，十分潇洒，聂子涵苦着脸一脸被抛弃的样子。 文祁揪着聂子涵就走了，文麟和秦熙紧跟其后，去看热闹了，看姐姐揍别人，这个是很欢乐的，有对比才有快乐，有了自己被揍的痛苦看着别人挨打才会觉得解恨呐。 聂子涵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不是不想还手，而是根本不是一个力量级别的，被人摁着揍的地步。 文祁很有分寸，不打脸，哪疼打哪。 “你听着，你对我妹妹不好，就不是一顿揍了，我就杀你全家，听懂了么？” 文祁倔强的捏着拳头望着他。 “咳咳咳！知道了，你说过很多遍了，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聂子涵无奈的拍拍她的手，被掐着脖子脸都红了。 “姐，来喝点茶吧，天热了。” 文淑温言巧语的泡了茶给他们解渴。 “哼！暂时放过你。” 文祁松开他仰着脖子跑去喝茶了，揍了一顿人心情通体舒泰，表情都带着愉悦了。 文麟上前给聂子涵拍拍身上的尘土，“怎么样，我姐的拳头很够劲吧，她天生力气大，所以才有资格走从军这条路，我从小没少挨揍。” “我这算不算被她认同了？” 聂子涵一点都不傻反倒十分精明，他看得出文祁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有此一问。 “恭喜你，勉强得到我姐的认可，不过她说打月华国是真的，这个妹妹我也很疼爱的。” 文麟望着文淑也觉得很可惜，乐意给她撑个腰杆子。 “我也觉得她很好，并不是单纯为了联姻，而是我私心也希望可以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发妻，与我比肩。我不希望我母后的事在我妻子身上重演，所以希望慎重选择。二公主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的确不能娶她。” 聂子涵抱拳解释，但心意坚定不改初衷。 “我知道，不提她，扫兴，今儿咱们好好玩，你能自在的日子也就这么些时候，回头我带你去吃小吃去，很多我们大齐的特色小吃你肯定没吃过，我带你去吃好的去。” 文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次有他和大皇子文荇作陪的，今日文荇去了马相爷家里，没来成。 “好啊，我还真的没试过呢。” 聂子涵看了眼文淑眼里多了些温度。 “喝茶吧。” 文淑给他也递了杯茶，被他直勾勾的盯着有点不好意思，面颊可见的泛起粉红的光晕。 白了他一眼扭头走了，文麟轻咳一声，聂子涵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耳朵根也红了起来，低头悄悄喝茶，觉得今儿这茶的滋味特别好。 秦熙瞧见了倒觉得是个好的开端，起码互相是有好感的，这样也不错了。 文祁喊着一起去骑马玩蹴鞠，倒是十分愉快，文淑也有参与，各样活动玩的都很溜，到让聂子涵十分意外，望着文淑的眸光也变得越来越炙热惊喜。 第551章喜事 一通玩闹文祁也发现，聂子涵并不喜欢黏黏糊糊动不动哭天抹泪的女人，尤其是过于娇弱的他好像都很反感。 想来应该和月华国的贵妃有关系吧，毕竟一朝皇后肯定不能这样，那么只能是贵妃小妾喜欢这样装娇弱博取男人的怜惜了。 文祁心里有数了，趁人不备告诉了文淑，让她自己心里有个谱，该大方就要大方点，但该诉委屈也要说才行，闷着可不成。 一起玩闹了几日，聂子涵对文淑的好感与日俱增，觉得她性格温柔不失爽利洒脱，有份果决和坚毅，行事也是处处大方人缘也不错，这让他觉得十分惊喜，原是抱了最坏的打算来的，没想到竟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人选能让自己这样满意，真的很开心。 而文淑也觉得印象很好，彼此刚开始接触，还算坦诚，他的行事做派自己也很喜欢，让人觉得行事很舒服不会气闷，出门在外也能替自己考虑到，也不光是嘴上说说，行动上也很照顾。 文祁看二人相处的还算不错，自己帮不上忙，留下文麟作陪，自己先一步回了军营坐镇了，文辛不在她就要回去守着大本营才成。 秦熙略晚一些才能回去，要在家留一些日子，陪陪祖母祖父亲人们。文祁很贴心给了他假期。 “回来了，三皇子回宫了？”老太太笑眯眯的问大孙子。 “嗯，玩了一天文淑有点累了，他就说回去了，我瞧着聂子涵还行，为人是正派磊落的，人很精明不过也能理解，他母后不受宠被打压多年他要是再不聪明点，小命早就没了。” 秦熙洗了脸坐下来和祖母说说话。 “嗯，那就好，文淑的确是不错的，长宁心情不太好吧。” 老太太笑着问道。 “嗯，之前还揍了聂子涵一顿呢，打的都没脾气了。” 秦熙想起聂子涵一脸无奈你随便打吧，你出了气就好的摸样，也是笑得不行。 “你们的事你祖父也去跟皇上商议了，皇上说等先弄了二公主文晴的圣旨后，再给你们下旨，可能会让你们晚些成亲就是了，这样可以多拖一年。” “也好，这几年确实不安稳，不适合过早成亲，我也不想让她担负生子的压力，如今大齐真的需要她。” 秦熙也是能明白的，本来就是喜欢文祁这份果敢担当不同于闺阁女子的样，心里怎么安排也是有数的。 “嗯，也是呢。哦，你二娘怀孕了。” 老太太说了个消息给秦熙知道，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 “哦，那可是好事。” 秦熙表情淡淡的，大有客气疏离的味道。 “你爹很开心，倒是有了她之后，你爹也安分很多，和那边没那么亲了，也少了些针锋相对。她心里还算清醒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倒是个有谱的。我打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希望是个男孩，这样你爹也能公平一些了。” 老太太也有自己的计较，大孙子的东西没人能抢的走，但儿子秦风的态度让人吐血的很，因此二房再生一个，若也是儿子，那个就没那么珍贵了，许多事也就有了调和的余地了，何况她还抱着让二房投靠大孙子的意思，毕竟秦风没那么能耐。 “您也别操心这些个，没的让自己受累，我的东西我自己会争取，总归没成亲，也不要紧，我自己该做什么，什么步调我心里清楚，不会受别人的影响了。” 秦熙已经不在乎秦风的想法了，就把他当个吉祥物吧。 “我总要努力一把，不想让你们父子太过尴尬，另外就是这个也算懂事安分，嫁进来了也要安排一二，若她是个懂事的，你可以照拂一下亲弟弟，要不然就当远方亲戚处着就可以了，也不必顾虑太多了。” 老太太早早有了决断，自己作死不能怪别人不给你留后路吧。 “好我听祖母的，您别担心我，目前一切很顺利呢，我的军功也是扎实的，没人能抢走我的履历不是。” 秦熙笑意吟吟的劝慰祖母，别操心这些事，安享晚年吃喝玩乐就好。 “天热了，我想去庄子上玩耍，让你三婶和那个怀孕的陪着我如何？” 老太太琢磨着，老二要管家理事，老三略微清闲一点可以带走玩玩。 “也好，带上老二几个，不是要科考么，安心住下去读书也是好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多时去，我送您去。” “过两日，我把家里安排一下，你那个嫡母没人压制我怕你婶子斗不过她，都不如她没脸没皮呀。” 老太太无奈了，这个徐氏特别不要脸，旁人不能和她一样无耻吧。 “也好，我祖父不是在家么，不要紧，她现在急着斗那位呢，恐怕没时间琢磨您了。” 秦熙笑着调侃，眉目舒朗带着温润的笑意，好清隽的眉眼好像明珠一般，耀眼却不刺目，温和而清润的光辉，流淌进你的心里，暖暖的。 “嗯，可不是没少折腾，我都烦了，你祖父说让我去庄子上小住些日子，松散一下。” “这是好事，您年纪大了，别和这样人生气，不配让您生气伤身，她算什么铭牌人物，您别让我担心。” 秦熙温柔小意的哄劝这祖母，就这么两个真心对他好不求回报的亲人了，他只希望祖父祖母能平安喜乐。 “好好，我孙子最孝顺了，今儿住下么？” 老太太眼巴巴的希望孙子能住下。 “好，我这几日都住下，她怀孕了我也不用提防那么深了。” 秦熙这才笑着解释一句，其实很想多陪陪祖母的，奈何老爹的小妾年纪太小了，他实在不好意思也是害怕在被人坑了。 “好，我让人给你拾掇屋子去，我跟前的一个嬷嬷年纪大了，让她给你守着院子，在派个小厮好不好？” 老太太也觉得秦熙顾虑是对的，避嫌是应该的，因此多派一个人守着，免得再让儿子找到什么借口了。 “多谢祖母，还是您疼我，我想吃糟鱼了。” 秦熙拉着老太太的手撒娇，哄着老人高兴一回。 “好好，我让人给你备下了，知道你爱吃，今儿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呢。” 老太太十分高兴的拍着孙子的手，眉开眼笑的点头。 第552章怼 徐氏中午过来了，身后跟着二房的苏云，低眉顺眼规矩极好。 “给老太太请安。” “给母亲问安，给苏姨娘问安。” 秦熙起身恭敬的行礼，面无表情不多看也不多问。 “大少爷好。” 苏云回了一句笑着退到一边，也不抢谁的风头。 “呦！难得我们的大少爷竟然得闲了，知道回家了，我还以为你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呢。” 徐氏嘲讽的白了一眼，最近苏云怀孕，她心情真的是堵得厉害，这样一来她儿子就不再是最小最让人心疼的那个了，以后的情形可能就会变了，心情能好才奇怪呢。 大的这个呢，军功一件接着一件，一桩桩一件件把人烧的心里火烧火燎的，连起码的面子情也顾不得了。 “我自然知道自己姓什么，我得闲就回来看望祖父祖母的，只是我专挑您不在的时候来的，免得您看我不顺眼，可惜我依然活的好好的，以后还会更加好呢。” 秦熙的嘴也不饶人，都撕破脸皮了，干嘛跟你客气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氏脸一板道摆起了嫡母的派头来了，脸色铁青一副要算账的样子。 “徐氏，你是不是脑子又抽抽了，我老太婆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挤兑我孙子，你想干什么，我看我且得活的长长久久才行，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我秦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老太太上来就一通狂喷了回去，心中暗自决定，等老头子回来要商量一下，万一哪天他们谁先蹬腿了，一定要给徐氏留一封休书，这个人不能留。 “母亲，您也别太偏心了，您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话呀？” 徐氏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脸色也十分难堪。 “你也没说好话，见了面就掐我孙子，你脑子有病么？病没好找大夫吃药去，滚蛋我不想看见你。苏云留下我有话说。” 老太太没好气的直接怼了回去，让她滚。看见她好心情都败光了。 “哼！” 徐氏冷哼一声摔了袖子转身就走，反正也不遭待见，拉倒！你当我多喜欢来呢，再怎么样我还有个儿子，你们就是不能拿我怎样，我该恶心你我还是要恶心你的。 “母亲。” 苏云有礼规矩的站到一边，也不插嘴也不参与争斗。 “过两日我去庄子上，你可以愿意过去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呀？” 老太太刚才和徐氏对了几句，脸色不是很好看，态度也不是很和气大有故意找事的意思呢。 苏云一听立刻福礼，面带惊喜的笑容，“多谢母亲疼爱我，我本来就想着求求母亲带上我去庄子上住个几日，我又刚怀上月份前，心里没找没落的，想求母亲多指点一二呢，没想到母亲都替我想到了，真是再好不过了。” 见她领情也知道自己的苦心，老太太面色稍霁，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嗯，你简单收拾两样东西，走的时候会叫你的。” 老太太脸色好看多了。 “大少爷若是不去的话，就回来住吧，我和母亲去庄子上恐怕要小住一些日子呢，总归是家，老是不回来让人有说嘴的借口了。” 苏云也是不留痕迹的提醒徐氏已经不止一次的告状了，可她也只是个二房，自己都没稳住呢，也不好多嘴多舌，瞧老爷那个样子，也是有点堵心的意思，一时也不敢开口劝。 “多谢，有我祖母护着你，总么样也是秦家子孙，该有的不会少。” 秦熙微微点头，自然也听懂了她的暗示，给与了保证。 “我知道，自打我进门母亲和公爹待我都很公正温和，并没有任何不好，没有人委屈过我，我处处都好，没什么不妥的，能嫁到秦家是我的福气。” “嗯，可惜了，你命不好只能做二房了。” 老太太也觉得苏云比那个徐氏强多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这是我的命，现在也很好了，我知足呢。我不打搅母亲和大少爷了，我先退下了。” “嗯，去吧，有事多问问许嬷嬷。” “是。” 因为苏云怀孕了，老太太害怕徐氏做妖立刻就给了个身边的嬷嬷坐镇，免得徐氏动手脚，苏云倒是个领情机灵的姑娘，事事先问许嬷嬷，倒是处的不错。 “现在看着还是个懂事的。” “嗯，还是可以的，但也要看看生了孩子以后会不会变呢。” 老太太抱着一种观察后待定的态度。 秦熙住了下来，早晚请安陪伴祖母和定国公，经常在书房商议朝堂局势。 得闲也会去跟文麟作陪三皇子聂子涵游玩京城大小街道，倒是难得有了不错的假期，心情还算愉快。 苏云跟着老太太一起去了农庄小住，这可能要住个三个月，意思是等肚子稳当了在回来，也是天开始热了。 徐氏气的没法子，告状又被秦风怼了一顿，如今倒是越来越不耐烦她了，但好歹也是儿子的亲娘，脸面也要给几分的。 秦熙和秦风依旧不怎么相处来往，完全不似以前能坐下来说说话，父子亲密的样，即便面对面也是打过招呼沉默不吭声，气氛沉闷的让人窒息，秦熙也是能躲就躲，能不见就不见了。 休息了几日皇帝委派了任务，让秦熙负责张罗一下随行委派给文淑公主陪嫁的队伍以及侍卫等事，辅佐礼部把这些事办了。 秦熙又去兵部忙去了，和秦风已经相对无言，无话可说了，父子走到这个地步，秦风自己也是有遗憾的，但他并不后悔。 文祁和兄弟们一起在校场上锻炼马术和马上战斗的本事，练的是如火如荼。 文晴被关了很久，很快她要参加宴会，因此被放了出来。 特特跑去找文淑公主去了。 “三妹我来看你了。” 文晴笑眯眯的样子。 文淑抬眼看她一眼，“你不是来找我的吧。” 文淑手里拿了一本书正在看书。 文晴脸一僵，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你今儿怎么没出门呢，我就是想着跟你一起出门转转，也没别的意思。” “哦，是么，我今儿没出去，他们出去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文淑淡淡的笑了笑，知道文晴想见谁，想干嘛，可那有什么用呢，圣旨一下你就是爬了床什么也不会给你的，真是蠢透了。 第553章随礼 这句话似乎让文晴很下不来台，脸色涨红一片，是被人发现心思后的窘迫和难堪。 她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有圣旨就了不起么？” 文淑无奈的从书本上抬起头，表情带了些好笑的味道，“二姐，我说圣旨的话了么？是你自己心思太多了吧，还有你的心思全天下都知道了，如果你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让父皇丢脸，你就小心了，暴毙的公主也不是没有，萧文彦也过继出去了不是么？” 虽然她不惧萧文晴，但该说的还是要提醒一下，真做出什么恶心的事她也觉得难受，毕竟聂子涵要成为她丈夫了，她可以接受月华国其他女人为侧妃等等，但不接受大齐的女人出现在聂子涵的床上，好歹她也是一国公主，这点傲气还是有的。 “你……” 文晴愣了一下，随即脸一白，目前为止她已经见不到父皇了，心里不是不担心的。 “二姐，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这个机缘是你亲自推出去的，而我则是不得不接受罢了，原本我不用去的，你忘记了么？是你一次次让父皇失望，才会有今日的结果。 二姐好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要再试图挑衅大姐的威严，大姐比任何一个皇子都得父皇重视，你我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大姐为人大气不会为难兄弟姐妹，相反还会多有照拂。 你忘了小时候我们被奶嬷嬷掐后背，还是大姐不厌其烦每次见了我们都一遍遍检查的，有了好吃的也不忘了赏赐我们一点，就是怕我们是公主没什么用处会被人欺负了。 二姐，大姐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啊，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我要走了，以后难见面了，情分经不起消磨啊。” 文淑叹口气，眼角含泪，她能做的太少了，二姐执迷不悟越走越远，也许是因为要远离故土了，她才会在这样舍不得姐妹情分，哪怕是讨厌的文晴也会有所惦念。 文晴想起小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怔愣和柔软，随即却又有点失落的苦笑一声，“有些事有些人错过就不会有了，你好自为之，这个给你，有点少别嫌弃。” 她从袖子里掏了一叠银票，面额不是很大，也只有一千两，她虽然前段时间赏赐多，但不能换成银钱，这些是平时积攒下来的银钱。 放下银钱，文晴落寞的转身离去，出了殿门长叹一声，眼角有一滴泪划过。 文淑看到桌上的钱拿起来攥在手心里，突然伏在桌子上嚎嚎大哭。 文晴扭头之际听到了哭声，眼泪一瞬间掉了下来，又快速的抬手抹掉，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脚下不停快步走了。 文淑在宫里痛快的哭了一场，让人把自己的一些东西都捡了一遍，有些带不走打算分着送一送好姐妹，往日里的情分都不错，她们也不会嫌弃自己用过的。 有些古董易碎也带不走，不如送人了，这几日就在整理这些东西。 选了几样品行特别好的古董花瓶和字画，这些都是文祁掏来送给她的，要说文祁做长姐真的没话可说，出了门从来不忘记给兄弟姐妹带一份，哪怕是不值钱的土特产也没忘了谁。 “把这些包好，回头等我走了再拿去送给我二姐，记住等我走了连同我的信一起给她。” 文淑早就写好了一封信和这些东西一起打算送给文晴，临走前也给姐妹留点念想吧。 “公主，她对您这样，你怎么还惦记她呢。” 贴身宫女不乐意的撇撇嘴，有点不认同文淑的举动。 文淑抬手擦掉眼角的泪，“她是我二姐呀，是和我一起长大一起吃过挂落的姐姐呀，变成今日这样你以为我心里不疼么。她这次把我父皇惹恼了，以后不会有太好的待遇了，我给她留点东西将来这些也能换点银钱啊。” 宫女咋吧嘴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她自己作死作的，长宁公主对她那么好，她没有良心，来回折腾能怪谁呢。” “我知道是她的不好，可终究是我的亲人呀，我要走了以后也见不到了，我还是想给她点东西。” 文淑想起那很少一份的银钱，心里涩涩的疼啊，她没钱别人不知道她最清楚了，玉美人压根没有娘家了，哪来的陪嫁呢。还不都是平时一点点积攒的。 能拿来说明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只是她的性子太拧了。 “公主别哭了，再哭肿了眼睛让人以为你不乐意和亲呢，再让人说嘴就不好了。” 丫鬟赶紧给擦眼泪安慰着。 正说着聂子涵被文麟带着进了殿门，“三妹，给我们口茶喝。” 一进门就看见文淑掉了眼泪，聂子涵左右看了几个宫女一眼，“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公主在哭？你们伺候的不仔细？” 声音也带了几分威严，都是皇宫长大的孩子，宫里那点事聂子涵全都懂。 “你们活腻歪了，欺负我妹妹？” 文麟一听脸一下就变了，眉目多了几分冷厉之色。 文淑赶紧擦了眼泪急忙摆手，“别误会，不是她们的错，是我自己眼窝子浅，文晴来过了，给了我一千两银票，我想着把这些我带不走的东西拾掇一下，给她留一点，说着说着我这心里有点难受。” 说完又擦了擦眼泪。 “瞧你我当什么事呢，吓我一跳。你想留就留给她好了，不过都这么大的姑娘了，也是可以说亲的岁数了，人心易变有些事你也无能为力，莫要强求，该提醒的我想你肯定也说过了，剩下的还得看她自己呢。” 多余的话聂子涵倒是没说，这些日子见得宗室也多了，真心没看上文晴，太小家子气了，大气威严如长宁让他佩服，女中豪杰人品样貌顶呱呱的，文淑温婉有才学，接人待物春风化雨，脾气也爽利干脆有远见；文玉那几个也是干实事的人，都不错呢。 唯独这个文晴公主真让人看不上，前后左右态度摇摆，之前不愿意和亲怕跟自己吃苦，见了自己长得还行又喜欢上了，这个样子谁会喜欢呢。 “我知道，你们放心，我就是哭一鼻子就没事了，你们去哪里玩了，臭丫头快去上茶呀，你们坐我去洗个脸。” 文淑说完又笑了一下，张罗着让他们坐下。 第554章上门 聂子涵让人拿了一些东西进来，“我给你带了些小玩意，从街上卖的，这个是烧饼我吃着蛮好的，给你带了一份尝尝，这个是话本子我想你肯定愿意留一份的。” 这些都是家乡的东西，以后带过去也能寄托一点乡愁吧。 文淑看了东西露出一丝笑容来，“谢谢，我很喜欢。” 看到这些东西觉得他还是心细的人，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也能给与理解，心里多了一些温暖和期待，也许这份婚姻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也许可以期待互相尊重呢。 抬起头朝他温柔的笑了一下，眼里多了些温度，也觉得这个人看着顺眼很多了。 聂子涵立刻憨憨的笑着挠挠头，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你喜欢就好，我回头去书店买几本书，我看你喜欢看书，多带一些书过去也是好的。” “嗯，我喜欢地理和风土人情的书，不能走遍天下看看也是好的。” 文淑主动提了要求，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好，我帮你挑。” 聂子涵面对文淑的笑容没有抵抗力，连连点头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双眼放光整个人都有点激动的样。 看的文麟觉得他怎么一下子变得傻乎乎的了，不禁捂着脸不忍看。 文淑有点不好意思拿了东西进了里屋，出来和他们说说话。 文淑也是饱读诗书，谈吐不俗说话眼光都很有见地言之有物，越聊越让聂子涵欣喜高兴，觉得特别合胃口，和聪明人说话让人心情愉快，和聪明还有远见的人说话，就是一种享受和平等的交流了。 文麟看着文淑给与了鼓励的微笑，心里十分满意，这个妹妹从来不让别人丢人现眼，做人做事都不错，性格也是踏实稳重的，多学苦学终究没有白费，此时才是她刚刚开始展现魅力的时候。 “明儿我要回军营了，我大哥回来陪你四处转转，要是什么需要你直接跟他说就好了，我大哥为人忠厚讲义气，你会喜欢他的。” 文麟笑着跟聂子涵说一声，他也要回军营了，再不回去训练就跟不上他们的进度了。 “好，我很喜欢文荇兄，为人大气忠厚直爽，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开心，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聂子涵对文荇的印象也是极好的，不得不说文荇是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感染大家的，接触过他的人多半都会乐意和他来往做朋友。 “你喜欢他我就放心了。” 聊了一会也不好在公主的寝殿久坐，聂子涵跟着文麟就去找太后逗闷子去了。 文麟回军营继续训练，倒是聂子涵由萧文荇陪同大街小巷的四处乱转，好容易来一次自然是要玩个痛快，聂子涵也显得兴致勃勃的样，难得出来一趟可以抛开争斗，忘记家里的不愉快，自然要玩个尽兴，人总需要适当放松一下的。 文麟回军营继续学习马上训练，得了空还要去拜访林家，毕竟他和林静书也下了旨意了。 要说他还是很害怕林相爷的，老爷子骂人不带脏字，骂的你头都抬不起来，恨不得找块砖头碰死去，那感觉保证你体验一回都绕着老爷子走。 “你去林家了么？” 训练间隙文祁问他，有没有去拜访林家，这点事不用自己嘱咐吧。 “去过了，你放心吧，我和聂子涵在外面玩，给静书也带了些书本和小玩意送过去，这点事我会做的，等我休息再去林家拜访老爷子吧。” 文麟擦擦汗笑了笑，去过林家不止一次了，得空就会去拜访一下，给林静书送点吃的喝的小玩意啥的，也算讨好未来媳妇了。 “你对静书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我对她很有好感，谈吐不俗十分聪慧眼光长远，林相爷把这个姑娘当儿子一样在教养，政治眼光谋略都是一等一的，这一点我十分满意，娶妻本来就是要娶贤，目前不论是容貌还是学识能力手段我都很喜欢，很有好感。 你放心吧我晓得怎么做，聂子涵不希望他母后的苦在媳妇身上重演，同样我也不会，我不会亏待我的发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文麟从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说的话作出的承诺一定会执行到底，这一点文祁是信任的。 “嗯，你明白就好，我也是担心你不喜欢静书，终究我还是希望你快乐。” 文祁叹口气，最近因为文淑要和亲的缘故，叹气伤感的次数比一辈子都多了。 “我知道，姐你别担心我，我也长大了也该知道事了，我知道你的一片苦心，何况静书性子活泼机灵，我其实挺喜欢的，只是不好唐突佳人么。” 文麟不禁红了耳朵根，静书的性子他很喜欢，活泼灵动看她笑都觉得很开心，其实心里是喜欢的，只是他这个人性子闷一点，人也沉一些，不善于表达。 “嗯，不会说话就多送点人家喜欢的礼物，用不用心她知道，你也说了她是个聪慧的姑娘，你的心意她会懂的，前提是你要做点什么让人家知道你是真心关心人家了。” 文祁也拍拍弟弟的肩膀，教他如何去讨媳妇欢心。 “嗯，我知道了，你从墨家定的那个机关玩意，我也想买一个送给静书防身。” 文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耳朵红红的，瞧着有点可爱。 “嗯，回头你自己去挑一套吧，多选几个林家也不是没有其他女孩了，再带些她喜欢的东西。” “知道了。” 文麟嘀咕一句扭头就跑了，文祁无奈的叹气，又忍不住笑了。 没两日文麟就得了空，从墨家选了几样花式好看又小巧好用的机关首饰，连带选了几样店铺里干净的小吃，和一些女孩喜欢的蜜饯和小玩意一起送去了林家。 “五皇子来了，快里面请。” 小厮看见文麟来了，欢喜的迎了进来，一连串的让里面去禀报。 文麟扭脸问道，“林相爷在不在？” “在呢，我们大小姐也在呢。” 小厮很机灵的笑着透漏了无伤大雅的消息。 “好小子，这个赏你。” 文麟高兴地丢了一块碎银子给他，小厮高兴地连连鞠躬。 一路由人引领去了正堂，林相爷果然和林老太太在说话喝茶呢，别看林相爷在外面耀武扬威，嘴巴尖酸刻薄，可一生都没有小妾和通房，夫妻关系十分亲密恩爱，林家的家风特别清正，他家不行给孩子甩通房小妾这样的玩意。 “小子给林奶奶问安，给老大人问安。给夫人问好。” 文麟郑重其事的行礼。 “好孩子我们正说你呢，你就来了。你也该改口叫一声爷爷了，别理他，他就是嘴巴刻薄些，其实他喜欢你呢，不然都不让你登我家的门了，老头子脾气倔刀子嘴豆腐心。” 林老太太替老伴多解释一二句，这位瞧着有点贵气，早晚能出头啊。 第555章见面 林相爷被老伴嫌弃的白了两眼，难得态度温和的撇嘴，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可见夫妻关系是真的恩爱并不是做样子，家里基本上都是老太婆说了算的。 文麟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笑吟吟的点头，主动凑上去和老太太坐在一起，像孩子一样撒娇。 “奶奶，爷爷老挤兑我，他挤兑人的本事可厉害了。” 林老太太仰头哈哈大笑，神情十分愉快，“我家老头的嘴可是刀子，多少人都比不过他，你知道他年轻时是做什么的么？” 文麟呆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不会是御史吧？” “哈哈哈！就是御史啊。” 林老太太一下特别欢乐的样，像个老顽童一样可爱。 林相爷只是抿着嘴微笑，望着老太婆笑的高兴，他也神情欢愉，眼里带着温柔的光。 “奶奶，你们真幸福。” 文麟完全是有感而发，有点羡慕的意思，皇家这样的单纯美好执着一生的感情真的没有。 林老太太看着孩子一脸羡慕的样，不由得有些心疼，“你也可以有啊，这个和身份没关系，关键是你能不能守得住。固然我有点私心可也不是没有人做到呀，关键在于你是否愿意付出和接受。 我们一路走来也经历很多，但你爷爷一直守着我一个人，给与了我最大的信任和支持，这才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父皇都没能做到，我可以么？” 文麟想做皇帝这是不用刻意去掩饰的，他老子也没能做到，自己也不敢说一定可以做到。 “那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努力了，能力够了自然不用担心那么多排斥的声音，时局不同情况也不同，当年先帝爷走的匆忙，留下了烂摊子给皇上，如今你又不一样了。你姐姐为你做了很多，剩下的终究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林老太太也是大家之女，对朝堂局势看的十分清楚。 “我会努力的，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爱护尊重我的发妻，我决不允许母后的事重演，这也是我的心意。” 文麟不敢保证一生只爱林静书一个人，但可以保证这一生她的地位绝不会让别人撼动。 “这就很好了，我知足了。” 林老太太十分温和，态度也并不会咄咄逼人，反倒十分宽容谦让，到让文麟觉得不好意思了。 林相爷始终都没说话，只是任由老伴发言。 “我给您带了酱鸭子和火烧，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玩意，还有几样小机关可以防身。” 林相爷白他一眼，嫌弃的喷回去，“我老伴用不着，她年纪大了不常出门了。” 文麟瞬间脸涨红一片，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眼睛来回寻索，不其然看到暖阁里有一双好看的红色绣鞋露了出来。 “我想着静书妹妹出门肯定用得上，我妹妹就是用它保护了自己一回呢，我琢磨着有备无患，就带了一些，也可以分给其他姐妹用，女孩出门多备一点……总是好的。还选了几本书和一个孤本，我可是从我姐姐的私库里偷来的。” 文麟越说声音越低，林相爷的眼睛跟刀子似得，能戳人呢。 林老太太呵呵的笑的十分欢乐，得到林相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依旧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想的周到，可你偷你姐姐的书，你不会有麻烦么？” 说完还看了眼屋里的方向。 文麟嘿嘿一笑，“没事，我姐揍我一顿就算过去了，不要紧的，我大小就被她揍，我都习惯了。其实我母后是个柔软的性子，不大拘束我们姐弟，大小都是我姐管我最严，我每次犯错她都揍我，还记得我那时候很小跟人学了赌，玩的忘乎所以，我姐气的差点砍断我的手，把我吓的要命，还把我一通捶呢，嘿嘿！” “你姐那么厉害啊，我只知道长宁公主武艺高超，天赋极好，不知道她对你也这样严厉啊。” 林老太太倒是不知道这些。 “嗯，我姐是真的疼我，但对我也很严厉，她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对我约束也比较强，这些年我大了才慢慢不怎么管我了。小时候总喜欢拽着我去读书，还要检查我是不是认真读了，文轩阁很多书我姐都读过呢。” 林相爷这才点头，眼眸多了几分温和的赞赏之色，“长宁很用心，勤学苦读说她一点也不过分，她不光是武学天分高，便是文也很厉害，那个时候为了让她进书房旁听吃小灶，一面批折子一面学，想尽了办法。 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就批请安折子，不需要用脑子可以专心听我们说的是什么好学习；等我们说的东西不重要了她再去批费劲的折子，这孩子太有心太能吃苦，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哦，我记得这事，你回来跟我说过的是不是。文麟你可要努力啊。” 老太太用手肘碰碰文麟。 “我会努力的，才不会被她抛下呢，她会嘲笑我的。” 文麟皱皱鼻子，有点倔强的小可爱。 “我家老头说你办事越来越稳了，别担心他很喜欢你的，你多挨骂也能多学东西，我孙子也是被骂成臭头的。” 老太太用不太小的声音悄悄跟文麟嘀咕老头坏话。 林相爷无奈的摇头，“你呆在里面不憋屈么，出来吧，又不是没见过。” 冲暖阁里面的孙女喊了一句，让孙女出来。 林静书走了出来，脸微微有点红，偷听也不是啥好事。 一身浅红色缠枝莲的褙子，八成新的家常衣服，同色的百褶裙，梳了简单的发髻。 容貌靓丽秀美，静书的美在于浑身上下透着灵动劲，是一种聪慧的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灵秀十足，好似会说话一般，气度端庄温婉充满了书卷气，让人觉得异常舒服的气质。 “给五皇子请安，我前儿在里面休息来着……” 静书有点不好意思微红了面颊解释自己不是有意偷听的。 文麟莞尔一笑，“不要紧，是我打搅了你的午休，我给你带了些有趣的玩意，我姐姐说让我给你带了墨家的小机关，可以保护自己。我挑了几样也不知道花色你喜欢不喜欢。还选了几本书给你。” 林静书歪了一下脑袋，秋水般的眸子望着他多了几分促狭之色，“你偷长宁姐姐的孤本，她会不会揍你呀，我看完了还给你拿回去好不好，要不要我帮你说话？长宁姐姐对我很好的，上次还允许我随便借她的书呢。” 说完背着手在身后，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的小傲娇，意思是我在长宁姐姐那里比你更有面子呢。 第556章看望 文麟轻咳一声，“她最近都忙着没时间回府，你赶在她回府前看完，我就能少挨一顿揍了，半个月时间够不？” 林相爷白了他一眼，一脸的嫌弃，“你瞧你做事就不能大气点，跟她借不成么，为啥要偷啊，换我也捶你。” “那个……，我顺手拿来的，忘记跟她说了。” 文麟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憨憨的笑了，耳朵微微有点红，偷偷的看静书一眼，见她用手刮了下脸，意思是嘲笑自己呢。 “去园子玩会，留下来吃晚饭吧。” “好，谢谢奶奶。” 文麟立时高兴了，看了一眼静书，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园子，还一个劲看人家看看能不能跟上来。 林老太太笑得不行，“去吧，跟他说说话，忙里偷闲来看你的，给你带了好大一个箱子的零食。” 静书一下红了眼，啐了一口，“谁喜欢吃零食啊，再说那么多哪里吃的完呀。” 文麟也是头一遭，看静书哪个多吃了两口，下回那样零食给一箱，害的她被姐妹们笑个不停，又不好意思说，这人咋不知道变通呢，干啥一口气给这么多。 老太太也捂着嘴呵呵呵的笑，显然也是想起了那么多的蜜饯零嘴，多的厨房都发愁了，还问这是谁送的，咋这么愣，换着样给几盒不行么，咋就给一种赛一箱子呢。 “唔，不理您了。” 林静书撅撅嘴害羞的跺了下脚，转身出去陪文麟说话去了。 林家花园有年头了，有些青石板都有点碎裂了，处处彰显了底蕴的深厚，文麟在凉亭里小坐，望着园子里的花有些怔愣。 林静书幽幽叹口气，上前一步问道：“心情不好么？” “没有，我姐姐心情不太好，我有点担心她的状态。你也知道文淑要去月华国了，姐妹两个关系一直很不错，我姐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努力不够不然文淑可以不用去的。” 文麟很担心文祁的状态，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文淑的确懂事乖巧，替他们解决了难题，对文淑他也是有两分感情的，但远不如姐姐那么难受就是了。 “这不能怪她，她也才十四岁而已，需要时间啊。这种事的确让人郁结的，可我们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需要一点时间转寰，皇上也是为了大齐，为了边关的百姓能安稳一下，我祖父说国库的银子并不算多只能说勉强维持。 你们上次从江南拿回来的钱填了南方堤坝的窟窿了，不修堤坝南方总是水灾不断，各处都要钱，皇上还免除了全国的税银，无疑又少了些钱，可也是必须这么做的，要让百姓休养生息。” 林静书不愧是林家的嫡长女，从小被林相爷亲自带在身边当男孩一样教养的，对朝堂局势看的十分清楚。 “话是这么说，任谁舍了亲妹妹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文麟揉揉眉头叹口气。 “能和鞑靼国托木真一战的目前只有长宁姐姐了，其他人岁数相当却实力不符，鞑靼国勇猛善战，我们大齐年轻一辈的将士们却还需要时间磨练，这个就是个让人为难的空档。 南疆局势全靠刘利，只能一拖再拖，刘家这三年因为守孝安分不少，但今年孝期一过，不知道还要掀起多少风雨。此次和亲十分有必要了，我个人认为文淑公主做派大气有远见，去和亲远比文晴公主去对大齐更有利，也能有更多作为。” 林静书侃侃而谈，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了。 文麟赞赏的看她一眼，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在就是我姐姐心里特别难受，别人也不敢劝，说多了她就打人。我主要是担心她这样出任务会有危险。” “要不你多劝劝，找点事让她做做？” 林静书也在帮着出主意，能够感同身受，若是自己妹妹出了这事，她也是过不去的。 “她那人脾气那么倔，谁能劝的了呢，我在找机会吧。” “谁护送文淑公主呢？” “自然是我们姐弟去才能表示对文淑的重视了，应该是我大哥也会去，届时还要在商量一下。” “哦，那你们万事小心，我恐怕鞑靼国不会轻易放弃。” “嗯，上次是骗了鞑靼国，这次护送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那你和姐姐一定要多小心。” 林静书看他一眼撞入他含笑的眸子里，好像慌张的小鹿似得迅速低下头去。 文麟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声音明朗如玉，好似醉人的美酒，突然能够体会秦熙和聂子涵的心情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守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愉快的。 “你放心，我晓得重要性，会小心的。我明儿就要回军营训练了，不训练就跟不上了，有空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文麟声音多了几分柔软，哄劝着林静书，有心想问你会不会想我，可以给我写信，又觉得这样问不太好，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太孟浪不守规矩，迟疑着话没出口。 “好，你多保重，我可以给长宁姐姐写信么？” 静书红着脸暗示了一句。 文麟双眼顿时一亮，急切的开口，“可以啊，你也顺道给我写一封呗，你想喜欢什么告诉我，我出去给你淘回来啊。” 林静书看他一眼，红着小脸轻轻点头，“风土人情地域志或者其他方面的书都很好，我做了点东西给你和长宁姐姐，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带回去。” 她垂着脑袋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灼人的火焰，让她无所适从有点害怕。 文麟眼里全都是温暖的笑容，“好呀，有急事就去酒楼传个话，他们定期往军营送吃的，会给我带话的。你要是寂寞了就找小姐妹去玩去，不用顾虑我，不要紧的。你看我姐疯疯癫癫的整日都不着家呢。” 林静书立刻抬起头，“别这么说长宁姐姐，她是我最佩服的人了，有些事设身处地的想想我都做不到，你不可以这样说她。” 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嘟着小嘴红艳艳的，让他心里痒痒的。 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关心她比关心我还多呀。” “我很喜欢长宁姐姐，她是个坦荡磊落的人，也是个赤诚之人，你不许说姐姐坏话，不然我不理你了。” 林静书大小听多了祖父跟她说起长宁的优秀，是比着她一直在努力的，虽然不曾见面，却早已听多了长宁的故事，心里是特别佩服的，这次做了妯娌，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好好，不说就不说，怎么女孩都喜欢她呢。”文麟吃味的撅撅嘴。 第557章喜欢 林静书却警惕的像个小豹子，双眼溜圆带着审视，嘟着嘴有点不乐意，“很多女孩喜欢你么？” 还不开心的用脚踢着脚下的青石板路，嘴里念念有词也听不清她嘀咕些什么。 文麟一看先是抿着嘴笑了起来，随即又连忙摆手澄清，“谁说的，哪有人喜欢我，我姐管我可严了，我到现在身边伺候的全是太监，连宫女都是姑姑，伺候我母后多年的人，蚊子都是公的嘞。” “噗！” 林静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心的眉眼弯弯成了月牙，心情一下又阳光了起来。 “那就好。” 心里则乐开花，那我就放心了。小模样别提多高兴了，眉眼都带着光了。 文麟则是有点蒙，刚才还生气呢，一眨眼就高兴了？ 原来姐姐说的是真的，女孩其实都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丈夫的，其实也知道林老太太的意思，但他真的不能保证一定能做到，说了也是骗人的。 “我姐姐说的其实我心里是愿意的，但世事难料，有些话我说的太早了也没有意义，终究还是我姐姐那句话，想要幸福就得我自己努力去争取。如同文淑文晴，其实她们都没有太多的选择权，其实某些时候我也一样。 姐姐能为我争取三年时间已经不易了，我不敢保证只有你一个女人，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有些事我不会让它重演。” 叹口气，微微低下头捏紧了拳头在膝头，“有些梦很美好却不一定人人都有资格享有，姐姐说欲戴王冠必受其重；静书，给我一次机会好么，和我一起努力，为我们的未来努力。” 林静书听懂了，她是蕙质兰心的姑娘，怎么会不明白呢，文麟虽然没答应什么，但她已经觉得很开心，觉得他是个诚恳的人，并没有因为林家而选择故意哄骗，其实她本来也没抱期望，进路退路最坏的情况祖父都跟自己说过了。 也许未来她可能会登上后位也不一定呢，起码他这个心是很强烈的。一切情况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能听到这样的肺腑之言，她很知足了。 “我愿意和你一起努力，哪怕最后落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我也不后悔，我的幸福我自己会争取，不用别人可怜我同情我。” 林静书吸口气扬起下巴，带着属于林家特有的骄傲，我喜欢的男人我会努力去争取抓住他的心，我不会轻易认输。 “静书谢谢你，姐姐说，婚后三年内你能生下儿子，她就用军功去换我不纳侧妃的机会，或者再给你拖几年，她是真心喜欢你了，她的军功只答应给我换娶你的一次机会呢。” 文麟说完又失笑起来。 林静书笑着摇头，“不用啦，我知道长宁姐姐一心为了我和你能和睦，但我不想让她为难，军功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会让人觉得我林家女太过小气上不了台面。 既然做了你的妻子我就会做好我该做的一切，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各凭本事好了，我林家女也不输谁就是了。” 感动于文祁为她的心，虽然也是为了争取林家的支持，但这份心赤诚让人温暖，不过她和祖父的意思都是一样的，会拒绝文祁的好心，军功不该用在这个地方。 “我会努力争取的，但我不能保证。” 文麟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说了心里话，他觉得不要侧妃也不要紧，清净点未必不好，女人多了嫉妒心重，不公平事也多，这个他懂。 “我相信你，你对我不好我就去告状，让姐姐揍你。” 林静书背过手去，特别得意的弯着眉眼笑的开心。 “你可是拿了尚方宝剑了。” 文麟无奈的叹口气，却满眼都是笑容，只觉得心里忽然多了很多阳光，能得一心人也是幸福的。 二人在花园里散步，静书给他指着那些花是祖父祖母喜欢的，都是什么品种有什么好处，说的津津乐道，文麟旁听居多，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静书说的起劲，文麟突然摘了朵花，别在她的脑后，还看了看点头，“好看，人比花娇！” 静书一下红了脸，啐他一口，“讨厌，让人看到多不好。” 遂摸了摸头上的花，歪着头小声的问，“真的好看么？” 小脸微红，偷偷的抬头望他一眼，双眸明亮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小脸好似布满了光晕，粉嫩娇艳，看上去美得令人心动。 文麟不禁看呆了去，下意识点头呢喃，“好看，你是最好看的。” “真的，你不是哄我的？” 静书歪着头看他一眼，有点不信，撅着嘴在怀疑他是不是哄骗自己。 文麟不自觉的抬手轻轻的拂过她娇嫩的脸庞，感受到手指细嫩柔滑的触感，暖暖的温度，“真的，静书，你很美，我是喜欢你的，相信我好么。不全是因为姐姐，她是最了解我的人，选的也是我一定会喜欢的人。我……” 一时有点慌张，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最好的，有点语无伦次，见着他父皇发脾气也没有慌过，这倒是少见的样。 静书俏脸微红，拿着柳条甩他一下，“就会花言巧语骗我，哼！” 冲他撅嘴哼了一声，转身跑走，跑了几步见他神色黯然没追过来，气的又拽了花朵丢他。 “笨死了。” 静书气的往回跑，文麟这才露出惊喜的笑容，又抬腿追了上去，很快就抓到了人，惹得静书叫了一声，又赶紧捂着嘴害怕引来人。 文麟拉着静书的手，痴痴的望着她笑的开怀眉目舒朗，“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相信我。” “真的，不许骗我，十年二十年你还会记得今日的话么？” 静书眼里露出一丝伤感来，她也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未来是什么，也会有自己的担心和彷徨。 “会的，有我姐的拳头，我一定不敢忘记的。她跟说过，发妻才是值得珍爱的人，能够并肩走到老的人。别让母后的苦重演，要努力的幸福才是最好的结局。” 文麟说起这个话想起小时候母后的眼泪，仰起头心绪一时有点起伏不定，有点感慨。 静书握紧了他的手，关切的笑道：“我信你，暂时信你，你对我不好我还是回去告状的。” 朝他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一脸调皮的样。 第558章姐弟谈心 文麟留在林家吃了晚饭，和林相爷以及林大人还有林家兄弟说说话，说了朝堂的局势，听他们分析一下，也觉得学到很多东西，再一次感激姐姐为他想的真的是处处周全，给了很高的。 林相爷对文麟虚心的态度很受用，也愿意多提点一些，到底已经绑在一起了，感念文祁给的条件好，诚意足，也愿意教导文麟，因此骂的也凶，但文麟有一点好就是知道好歹，感恩。 不管怎么骂，他都不会说放弃的话，一遍遍重新学绝不退缩，这倒是让林相爷喜欢。 天黑了文麟要走了，跟诸位鞠躬行礼，“爷爷，伯父，我要回军营了，近期可能不出来了，最近我姐姐心情不太好，可能要训练我，等我有空再来叨扰各位了。” “嗯，你去吧，文淑公主要和亲，长宁一向是个护短心软的孩子，心里一定很难受，你多劝慰些，有些事不可避免，也无法强求。” 林相爷何尝不明白和亲其实是耻辱，可是为了大齐百姓，为了不开战也只能如此牺牲，他们都没得选择。 “是，小子回去了。” 文麟也叹口气再次行礼告别回军营了。 临走时骑马出门看到了静书跟前的丫鬟，拿了一大包东西递给他，“五皇子，这是我家小姐赶制出来的，有长宁公主的，也有你的厚底鞋子，还有比甲早起和夜里凉穿着暖和。小姐说您万事多保重，她会在家等你的，无论将来怎样，她相信你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我知道了，要是闷了就去玩玩，去赵家找我妹妹婳儿说说话也是好的，替我照顾好她。” 文麟抱着包袱，眼眸多了几分柔软之色。 “五皇子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小姐的。” “嗯。” 文麟骑马扬长而去，自己亲自抱着那个包袱，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原来多一个女人惦记你是这样的感觉，会让你平添很多动力。 回到军营，准备会营房休息，看到文祁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喝酒，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叹口气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过就自己也喝了一口，“怎么，心里还是想不通呢。” “没，我就是觉得难受，机关算尽也逃不过命运，我心里不知道是错了还是对的。” 上辈子文淑没有和亲，和亲的是文晴，那会文晴也没有现在这样左性，还是挺乖的，但可惜却克死他乡了。文淑一辈子安分却也过得平安，只是和驸马感情不太好，有点冷淡疏离。 她不知道现在这样是对还是错，心里惴惴的担心的不行。 “别想那么多，其实文淑去比文晴去好得多，文淑有股子刚性和韧劲，文晴就算不作夭也是不如文淑能干的。你应该看得清楚才对。” 文麟淡淡的开口。 “我知道，就是心里堵得慌，文淑还好么？” 文祁叹口气又喝了一口酒。 “还不错，瞧着和聂子涵感情越来越好的样。文晴去过了，给了一千两银票，文淑打算给她留点古董，都是自己带不走的，给朋友们分一分，也给文晴留了一份，似乎她都算到了文晴日后会艰难了，已经做了准备。” 文麟笑了笑，从这一点文淑就比文晴目光敏锐的多，也机灵的多了。 “嗯，由她去吧，她高兴就好。” 文祁挥挥手也不在意这等小事，也没有因为自己跟文晴不和，也不让文淑姐妹来往了，从来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文晴越来越歪，别人不敢靠近罢了。 “秦熙怎么还没回来？” “送他祖母去庄子上了，他兄弟要科考了，检查一下，我就让他休息在家跟他祖父说说话，也没啥事就让他晚几日回来了。” “你和秦熙准备什么时候去要圣旨呢。” “等文晴的圣旨下了以后吧，这样可以多拖一年，晚点成亲的意思，这两年也没法子成亲。” “之后呢有计划么，我送文淑回来可能要离开军营了，去工部干干，父皇已经提前知会我了。” 文麟和姐姐通个气的意思。 “嗯，你去吧，多学点实用的本事，别嫌麻烦，那些老家伙手里是有真本事的，就看你能不能掏的出来了。” 文祁望着明亮的夜色笑了笑。 “我才从林家回来，静书给你做了些衣服鞋子。” 文麟将包袱打开，把二人的东西分开挑出来。 “文麟，你喜欢静书么？想和她厮守一生么？” 文祁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脸上带来了一抹期盼的笑容。 “喜欢，但我可能做不到。” 文麟苦笑一声。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做不到呢，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幸福，而不是只为了追求权力，那样的日子你不会开心，相信我。 我能理解男儿追逐权力的心，但你也要明白，你追逐权力的初衷是为了什么，别让权力迷花了你的眼，那个位子位高权重，自称寡人，是孤家寡人的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父皇当年非要强迫母后再生一胎么，是因为他害怕母后彻底放弃他，成为孤家寡人，那样他会很苦很苦。 所以在最后的关头他选择放弃了贵妃，纵然是做戏，装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其实父皇心里也很苦。 我希望你能幸福，而不是希望你做帝王，只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给你争回来，但我还是希望你快乐。” 这才是文祁帮文麟的初衷，对于权力她已经历经了一世，有些事早已轮回一遍，有了更深的体悟。 “我会记住你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我还是想试试，也许可以从不要侧妃开始，有你在我也不需要武将家的姑娘做侧妃了是不是？” 文麟靠着她的肩膀笑了一下。 “好啊，只要你真心喜欢静书，只要你们开心快乐，我会帮你们的，别担心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想办法抢回来。” 文祁摸摸弟弟的头，坚定不移的说道。 “我知道，姐，你会一直守着我的是不是，你不看着我我会偷懒耍滑会不认真做事的，你要看着我啊。” 文麟有时会觉得惶恐，害怕失去唯一的亲姐姐，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双胞胎，他们这样亲密有默契和感应，不同于其他人。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是双胞胎呢，孟不离焦啊。” 文祁幽幽一声长叹，和他脑袋靠在一起轻轻的蹭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 第559章醋劲大 “姐，我想让你快乐，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很美呢。我想要那个位子，因为可以决定生杀大权，可以给你和母亲幸福。我是不是很傻。” 文麟知道当皇帝其实也会有更多的烦恼和不得已，其实没有那么风光，可年少无知他还是认定了做皇帝就能给他爱的人幸福，因为父皇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啊。 可是后来长大一点才知道，其实爬的越高，责任越重，为所欲为不过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是有点傻，不过我喜欢就好。” 文祁轻笑一声，拍拍弟弟的脸，开心的笑了起来。 “姐，大哥会和我们一起去送文淑么？” “他一定会请命去的，大哥是个忠厚本分的人，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多想也怕自己歪了吧。他是个好人。” “嗯，我知道呢。” 文麟勾唇浅笑，脑袋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诉说着低语。 “姐，我好想喜欢上静书了，我今天跟她表白了，我突然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很开心也很忐忑，想给她很多很多，又害怕自己做不到不敢乱承诺，这种心情很纠结，你也是这样么？” 文麟第一次去喜欢一个人，这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却让文祁十分开心欣喜。 上辈子她觉得文麟没有爱过别人，眼神里的寂寥让人心疼极了。这辈子她才这样希望他能学会爱别人，得到爱情，人生才完美么。 “会啊，我也会忐忑不安，也会来回纠结，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又不想放下尊严和面子，可遇到那个人还是会低头，好像自己控制不了。 不过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勇敢的去爱一次，努力去追寻自己爱的人，就算失败了也不要紧啊，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努力勇敢的做自己就够了，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呢。” “你说得对，做自己就够了，可是这个要求其实很难了。” “所以你要一直努力啊，不然就守不住你的爱情了。如果你觉得静书值得你爱，就紧紧抓住不要放手，努力对她好给她想要的，没有女人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如果秦熙娶小，你会答应么？” 文祁低头笑着引导弟弟，他是皇子天生高贵，很少去为别人着想什么，有些时候需要别人提点一下。 文麟立刻抬头眉头竖了起来，“当然不行啦，他找死呢吧。” 文祁也笑出声，眉眼带着抒怀的笑意，“你看其实你都懂，男人都明白不过轮到自己的时候喜欢找很多理由，她同意了呀，这才是贤惠呀，其实都是狗屁。” “唔，这倒是，我努力吧，多挣点功劳也许可以不用娶侧妃呢。” 文麟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起码现阶段他愿意为静书努力，为他们的爱情而努力。 “这就对了，做事之前先想清楚，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如同母后那样，这些年她只是放下了一些东西，为我们也为那最后一点舍不得而选择装聋作哑罢了，可心里的苦没人能代替。 我虽然喜欢静书，可你是我亲弟弟，我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得到幸福，而不是你登上帝位，那个位子与我没啥吸引力。” “我知道，我会谨记在心的。” 文麟脑袋埋在文祁的胳膊里蹭了蹭，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长大了他们姐弟很少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谈心了，今夜的月色很好，皎洁明亮，照的人心里都觉得舒坦多了。 姐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是喝了一壶果子酒，其实文祁是个非常自律的人，极少喝酒，平时在外面连茶都不喝的人，偶尔才会小酌一杯，环境不合适人不熟悉她一口都不碰的。 夜深了，文祁靠着弟弟睡着了，这些日子因为文淑的事心里不痛快，训练很卖力，喝了点酒十分乏累，夜里凉爽威风拂过十分舒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文麟笑了笑一把抱起她，文祁睁开眼看了一下，才又闭上眼迷瞪过去了。 安置她睡在屋里，交代了芷玉思雨她们好生伺候着，自己才回房睡下了。 和姐姐谈了一会，心情也十分舒朗了，倒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二日秦熙派人来请假，说是想再请几日假期，兵部委派侍卫的事还有些后续没有完成，另外家里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文祁也不疑有他，就点头同意了。 顺嘴问了一句，“是不是家里有麻烦了？” 小厮犹豫了如实回答道：“少爷说若您问了就如实回答，若您不问就别说了免得让您多担心了。 是我们夫人请了少爷舅舅的女儿来家里玩，奴才瞧着不怀好意的样子，好像是小时候少爷母亲在的时候提起过两家做亲家的意思，但被老夫人驳回了，说血脉不倒流的意思。 后来我们夫人去世了这话就没人提了，徐家也不常上门，都是少爷去看望一下。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请小姐过来玩耍，少爷在家应付这事呢。” 文祁听后倒是没多想也没有怀疑秦熙，只是笑了笑，“是徐氏自己私心作祟吧，不用担心，秦爷爷心里明镜似得。 你回去禀报秦风一声，就说是我亲口传的话，你要是想丢官回家种红薯，就可劲作死吧！按我的话原模原样的给我传，一个字都不许错。这是赏你的。” 文祁从芷玉手里拿了一个荷包，沉甸甸的银子送给了小厮。表情意味深长。 小厮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小的多谢公主赏赐，这样传话少爷不会有啥影响吧，小的被打一顿到无所谓了，只是您也知道我们老爷和少爷关系最近有点紧张。” “没事，就说我没看到秦熙回来报道，主动追问的。” “是，那小人回去了。” “嗯回去记得守好你家少爷，闲人和女人还有母的都给我拒之门外，若我知道你不尽责，我就宰了你，懂么？” 文祁大刀在地上轻轻一磕，气势凌厉肃杀，威仪尽显。 “是，公主放心，老太爷再三叮嘱小的们一定要尽职尽心，你放心吧，就是蚊子都是公的，母的我全给轰出去，离我们少爷必须三尺远。” 小厮十分机灵立刻明白了文祁的心思。 “嗯，聪明，少不了你的好。” 文祁笑着点头，挥挥手放他走了。 第560章亲戚 等人走了芷玉才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个徐夫人是怎么回事啊，老是跟公主作对。我看是欠教训了吧。” 文祁冷笑一声，“我看也是欠抽了，先等等看，让秦熙自己去处理吧，毕竟是秦家的事，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事，就是亲戚上门而已，现在去太早了会让人说我太霸道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收拾徐氏还不是轻松的事么，不过不想计较，免得让秦爷爷和熙哥哥脸上无光罢了。终究我也要嫁过去，秦家的脸面不能剥的一干二净与我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这倒是，总要顾虑秦少爷的脸面，但这个徐氏是不是吃准了我们在乎秦少爷的脸面，就在这里肆无忌惮啊。” 芷玉虽然认同公主的话，但觉得徐氏太过欺负人了。 “哼，不急等等看，她那个人没脑子，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了，她也不懂皇权大过天的意义，还以为自己那点心思如愿了就能让我们分开呢。殊不知是死路一条罢了。” 文祁压根不在乎徐氏出什么手段，皇家御令，不是你想违抗就违抗的，死之前也要完成的，徐氏学识有限，根本不懂这个道理，她平时连门都出不去的人，能知道些什么呢。 倒是小厮回了秦家后去正堂禀报了。 正好秦风和秦刚两兄弟都在屋里陪老头说说话的。 “你去了公主没说什么吧。” 定国公笑着问道。 “公主同意多给几日假期，问了一嘴什么事需不需要人帮忙跑腿啥的。奴才回了徐家小姐上门小住做客的事，谁知道公主十分敏锐，一口断言是夫人请来的客人，让奴才带话给老爷……” 小厮害怕的看了眼秦风，又赶紧低下头去，心说这赏银可不好拿，搞不好要挨一顿板子呢。 “说了什么，直说就是了。” 秦风也愣住了，也没想到公主会如此聪慧，一下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这事是徐氏提出来的，他默认了。 也是想试探一下底线的意思，能成当然皆大欢喜，不能成也无所谓了。 说句难听的，坏的也不是他秦家姑娘的名声，与他何干呢，一个买打一个愿挨罢了。 小厮低下头不看秦风，快速的像念顺口溜一样，脱口而出。 “公主说，一个字都不许传错，您要是想丢官回家种红薯，本宫成全你，徐氏要是活腻歪了，本宫可以送她去见阎王爷。小的告退了。” 小厮几乎是狂奔着就跑掉了，比兔子跑的都快，生怕慢一步就要挨板子了。 秦风听完愣了一下，瞬间脸色涨得通红一片，好久也没人这样跟他说话了，丝毫不给面子，这简直就是在他脸上抽嘴巴子，还是啪啪直响的那种。 定国公冷笑一声，“说的可真好，我这点脸面都被你们夫妻踩到脚底下去了，赶紧把徐家姑娘送走，小心结仇了。” “可是，这样没有理由轰人走也不好吧，住两日也该走了。” 秦风还是不死心，私心里是不希望儿子娶公主的，怎么样也要努力试试，就算不成功，让他们心里落个阴影也是好的。 定国公看着儿子，眼神极度失望，为了权势，宁可舍弃儿子，甚至为了阻挡儿子的前程，无所不用其极，简直令人发指了。 “那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脸面兜不住别怪家里不给你补漏，皇帝金口玉言你们也敢打主意，喜欢找死别人可不奉陪。” “是啊，大哥，这是皇命，岂能随便搞小动作呢，何况长宁公主现在已经有了权势还是最让人忌讳的军权啊，大哥你不要看不清形势了，熙哥就算出头也需要十年时间呢，你何必如此对待亲儿子呢。” 秦刚也是不能理解大哥这一点的，大哥也太执着权势了吧，甚至连儿子都容不下么。 秦风脸色十分难堪，却抿着嘴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都写满拒绝听劝的意思，秦刚无奈叹口气，不再说了，他执意如此别人也没法子呀。 徐氏下午得知了正堂的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找来丫鬟春芽，“你去让乞丐传流言，就说秦家和徐家在她母亲去世前就已经口头定亲了，如今到了岁数也该成亲了，别提公主的事。” 春芽眉头突突的跳，“这能成么？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呀。” “怕什么，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公主，也没说她半点不好，这是我秦家的婚事和公主又什么相干，就算皇上有什么口谕也是私下说的，知道的人也少，活该他们不公开，让我捡漏了。” 徐氏勾起嘴角笑的十分得意，你们也没说要在一起呀，也没有圣旨呀，皇家公主下嫁都没旨意的么，我这个嫡母也没听说呀，时间到了我自然要为儿子说亲的，我何错之有呢。 能成最好，不能成我也要在你们心里扎根刺，狠狠的恶心你们一把，怎么样我都不亏了。 “你尽管去做，不要紧的。” 徐氏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春芽思来想去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不做就保不住大丫鬟的位置，徐氏凉薄，有用就喜欢你，没用就把你丢一边，她不得不做。 “好吧，奴婢这就去办去。” 春芽心事重重的走了，花钱让几个乞丐去传话，特意选酒楼这样人多的地方。 秦熙因为徐家姑娘来又不好不见面不招待，因此只能躲起来，给祖父请安的时候见一面打个招呼，接着就在自己屋里闷着看书哪都不去，也谁都不见。 徐家姑娘叫徐方若，见着秦熙是十分欢喜的。 这日早晨秦熙又来请安，家里只有祖父在，祖母去庄子上玩耍去了，因为不待见徐夫人，连带着也没回来。 “给祖父问安，给徐姑娘问好。” “表哥今日起得早，还在读书么，也要注意身体啊。表哥怎么和我生分了，我是你嫡亲的表妹，你叫我表妹就好啦。” 徐方若望着秦熙清隽的容颜，眼里露出痴迷爱慕的光芒，这么多年她再也没见过比表哥更出色长得更好的男儿了，她早就心悦表哥。 可惜表哥来家里的次数实在有限，只是逢年过节才来家里串门，不然自己可能早就和表哥定下来了。 “我们都大了，要很注意男女大防，还是叫徐姑娘更妥当一些。” 秦熙脸色不变，面无表情，平静而委婉的拒绝了。 第561章找死 徐方若委屈的红了眼圈，抿着嘴一句话也没说，但倔强的表情说明她绝不会放弃的，本来姑姑就说过，我们可以结亲家的，只是姑姑早逝所以才没了下文的，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说过的了。 “秦爷爷，我先告退了。” 徐方若留在这里也是没脸，不如先回去再说。 “嗯，去吧。” 定国公眼皮都没耷拉一下，对这个姑娘也不太喜欢，老婆子都不在家，徐氏又不是你亲姑姑，有必要赖在这不走么，可他一个老爷们也不好轰人走吧。 回到自己客居的屋里，徐仿若还气的掉眼泪呢，丫鬟倒是听了个好消息。 “小姐，我听说外面有了流言，说是您和少爷之前是口头说过亲的，只是因为大小姐去的早所以耽搁了下来，如今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我看是夫人帮的您，估计她也不喜欢公主进门，您想啊，公主进了门，夫人也要低头陪不是呢，她怎么会愿意呢。” 徐方若沉思后露出笑容，“明儿我们回家，让人继续传流言就说我和秦家已口头说好亲事了，是我去世的姑姑早就说好的，因为姑姑去世一直没来得及继续定亲仪式，说到这就够了。” “小姐这样好么，万一惹恼了公主咱们家吃不了兜着走，要我说流言已经发出去了，不如略等几日，您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若不成您也可以哭一哭表示完全不知道，您就是来做客的，终归您的名声要紧，要是让老爷知道您私自这样做，恐怕不妥。” 徐方若叹口气，想起父亲有点畏惧，父亲最在乎家族脸面了，若是真的不好怕是要降罪自己的，不如现在这样略等等也好。 “好吧，我就是担心万一下了圣旨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小姐，奴婢斗胆说一句，您的机会确实很小，实在不行只有做小了，拿着这个事出去哭委屈，强行让少爷负责，也只能这样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真惹恼了公主，那可是死罪呀，所以奴婢才说不让您插进来，先静观其变，公主哪里是随便受委屈的人呢。” 贴身丫鬟倒是极为精明，善于见风使舵，从中牟利。 徐方若也担心公主降罪，毕竟长宁的名声一向霸道不讲道理的，听后点点头，“那好吧，我先观望一下。” “对么，再说这次我们没见过老太太呀，等下次见了老太太再试探也来得及，这种事急不得，老太爷老太太不点头没用。我觉得您别把希望都放在徐氏身上，她在这个家没什么地位的，这些日子我也打听了，她可没少出丑。” 丫头子在她耳边悄声嘀咕着。 徐方若听后脸色变了几下，知道了徐氏干出来的事后，也觉得这个盟友没有那么厉害，心里倒是歇了继续拱火的想法。暂时按兵不动了。 “好，我听你的，那我们明日先回去，撇干净这事？” 徐方若一听徐氏不靠谱，立刻就甩脱她，把自己摘出来，不得不说这个徐方若还是有点脑子的，起码比徐氏强一点。 “我看行，这个徐氏不靠谱，但咱们可以利用她一下。” 丫头得意的笑了。 “嗯，那我们下午就去请辞吧。” 徐方若打定了主意徐徐图之，倒是不着急了。 第二日一大早徐方若就告辞回自己家了，徐氏再三挽留也没能留住她。秦熙也没来送，只是派人好生送回去就完了。 秦熙见徐方若走了就去了农庄陪伴祖母两日就打算回军营了，顺便把这事给祖母说一说，也好让她心里有个数的意思。 谁知道才不过一两日的功夫，满大街都在传秦熙和徐家定了亲了，连宫里的太后都听人说了，倒是文祁和秦熙都不知道，一个在军营训练没顾得上问，一个在农庄孝顺祖母也不知道。 这下可把太后给气坏了，明明都有了皇帝口谕了，还敢私自说亲，这简直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么。 “柱子，去叫上顾洪喜，给哀家走一趟秦府，给我狠狠的张嘴徐氏，训诫秦风！” 太后板着脸十分生气，敢和我孙女抢人，简直不能忍。 “这个倒是好办的很，只是那些流言怎么办呢？‘ 徐德柱急忙追问，也是提太后分忧的意思。 “这事到难办了，悠悠众口一时也堵不住呀。” 太后皱起了眉头。 “以老奴的意思，让亲近的宗室女出来说话，表明他们早就得到长辈们同意了，完全没有徐家什么事，这只能是比较笨的办法了。 还是要和秦家老夫人通个气，听说去农庄休养了不在家，这才让徐氏钻了空子，谁知道她这么大胆呢，连皇家的命令都敢违抗啊。” 徐德柱也觉得这个徐氏在花样作死啊，胆可真肥啊！ “嗯，去让秦家老夫人解决，若是解决不好，哀家就赐死徐氏，秦熙也别想好过。” 太后眼眸精光流转，气度嗜杀凌厉，一派威严。 “是，老奴这就去，叫上顾洪喜吧。” “嗯，你去说就说是哀家的意思，也代表皇帝的意思。” 欺负我孙女，当我萧家没人了么。 “是。” 徐德柱亲自前往紫辰阁，禀报了皇帝此事。 “你说真的，徐氏真敢这样做？秦风也同意了？” 皇帝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 “是真的，奴才让人都调查清楚了，秦熙身边的小厮和公主关系不错，奴才让五皇子身边的人去问了，全都说了。” 徐德柱低着头恭谨的回复。 “真是岂有此理，顾洪喜你跟徐德柱去，打秦风的板子，打二十板子，替朕传口谕，再有下次徐氏赐死！” 皇帝顿时勃然大怒，狠狠的拍了桌子。 “是。” 徐德柱和顾洪喜领了命令，带足了人手，赫赫扬扬的往秦家去了，因为是去打人，特意招摇了一点，就是要去给文祁撑腰杆子的。 一行人来到了秦府，定国公和秦风等人在家，下了朝刚回来，急忙穿戴整齐出来迎接，以为是皇上有什么命令呢。 “秦风徐氏何在？” 徐德柱是太后的人，顾洪喜也要给三分脸面，让他先说，这是尊重太后的意思。 “臣在，这是太后有什么指示么？” 秦风眉头一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看徐德柱的脸色不像是好事或者赏赐的样子，倒像是兴师问罪呀。 “臣妇在。” 徐氏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呼啦啦一堆人把大门给堵住了。一时心里有点发憷，手紧张的直冒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了。 第562章狂扇 “皇上口谕，秦风管教家眷不严，特赏二十大板，立刻执行，徐氏若再有下次直接赐死，朕的女儿你们随便想欺负就欺负么，朕还没死呢。” 顾洪喜学皇帝的话，狠狠的怒斥秦风。 “太后懿旨，赏赐徐氏张嘴二十，以兹警告。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则下一次就赏赐你白绫三尺，毒酒一杯，匕首一件。” 徐德柱也一点不客气，说完后一点头，冲上来几个小太监，上前一把就揪住徐氏拖了出来，两名侍卫则上前摆了长条凳，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要，老爷救我呀！唔。” 徐氏登时就被打了嘴巴。 秦风一时都呆愣住了，这是为官以来，最大的羞辱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扭头下意识向老父亲求助，定国公却一甩袖子，怒斥道：“秦家的人都被你们夫妻丢光了，孽畜！” 直接摔袖走人了。 秦风无奈趴在了凳子上，侍卫上前拿了板子就是一顿噼里啪啦，二十板子扎扎实实的揍了他一顿。 秦风到还算坚强，一直忍着没吭气。 而徐氏则不同一开始拉着她就已经吓的哭喊求饶了，奈何小太监根本不听这些，充耳不闻，拿了打嘴巴的御板，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狂扇。 来之前徐德柱吩咐了，狠狠地打，不要在意是否毁容，毁了更好，打的狠重重有赏。 因此小太监是卖了力气一通狂甩板子，打脸宫里是御板打的，前头一块半圆的板子，板子很薄很软，扇的时候甩来甩去，啪啪直响很疼的。 没几下徐氏被打的已经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脸已经充了血肿的像猪头似得，说话都含含糊糊完全听不清了。 被太监一左一右拽着手不能反抗，另一个太监拿着板子左右狂扇，可真是下了死力气了，秦风看见却不敢说什么，这个架势是太后嫉恨徐氏了，没要她的命已经看在秦家得用的份上了，不然恐怕真的就赐一根白绫了。 人打完了，徐氏趴在地上完全起不来了，打晕过去了。 秦风也直不起腰了，这二十板子真没省力气，他低着头赔罪，“臣给皇上赔罪，管教不严是我的错。” “你确实该赔罪，皇上说了，你要是不行就挪窝，有的是能人顶上呢，朕不是非你秦家不可，别以为朕不知道，朕想知道的东西一清二楚，朕不允许任何人欺辱我的女儿，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徐氏已经不是第一次记羞辱朕的乖女了，一桩桩一件件朕都给她记着呢，好自为之吧。” 顾洪喜复述完皇帝的话，甩了拂尘和徐德柱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秦风这回是真吓的冷汗直流，捂着腰弓着背直不起身，抬不起头连连赔罪，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才长叹一口气，脸色灰败难堪。 看了眼昏迷在地上的妻子，又是一声长叹，“让人扶进去养伤吧。” “是。” “老太爷说让您去祠堂跪着去。” 小厮低着头缩着脑袋不敢看他，却依旧坚持禀报。 “知道了。” 秦风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原以为自己能得皇帝重视，不想皇帝其实并不在意自己，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十分难受，不甘心却又无路可走，心火烧火燎的，无处发泄。 这一通板子可是震惊京城，圈里人都知道了，秦老太太自然也听到了，急忙赶回了府中，脸色十分难堪。 “到底怎么回事，可有人出来跟我说说，我不过是几日不在家，你们就要搞得全京城都在笑话我秦家么？” 老太太难得发了大脾气。 二夫人一直留在家打理庶务的，不得硬着头皮上来禀报。 “是大嫂买通了乞丐，让人去传谣言，说徐家和秦家订了亲，是我大嫂……哦就是熙哥她娘早年口头说好的事，如今该议亲了云云，太后不知怎么听到了流言，大怒。 皇上跟前的顾洪喜和徐德柱亲自来了一趟，给大哥和大嫂都打了一顿，还说，若再有下次欺负朕的女儿，就赐你白绫一根，毒酒一杯，匕首一件。望好自为之。” 老二媳妇吓的一直低着头，不偏不倚的回复了事情的起因。 老太太威严的看了眼两个儿子，老大没来，养伤去了，打了一顿板子又跪了一夜的祠堂，病倒了。 “老大呢，老大媳妇呢？我回来了都不知道派个人请个安么，当我死了？” 老太太怒气冲冲，态度是有史以来是最严厉的。 “大哥跪一夜祠堂，已经病了，清晨发烧请了大夫，大嫂也晕过去了，太监们用足了力气，这脸上可能要落痕迹了，可见太后是嫉恨徐氏了，母亲现在该怎么办呢。” 秦刚也皱紧了眉头，老父亲也气的一直不太舒服。 “你爹呢，人呢？” 老太太纳闷怎么没看见老伴呢。 “一大早进宫请罪去了，昨夜里就不是很舒坦。” “孽畜一个，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畜呢！造孽啊！” 老太太一听更是气的一个劲拍贵妃榻的扶手，气的脸都通红。 老二媳妇赶紧上前一步，给老太太端了杯温茶，“母亲喜怒，仔细自己身体。您要是再有个不好我们的主心骨都没了，现在要紧的是如何恢复公主的名誉啊。 事关熙哥的事，咱们一定要尽快处理才行，徐家的姑娘住了几日大概是得了这个消息，悄悄提前跑了，我看这门亲就算没有公主也绝不能成。” “谁说我看上徐家姑娘了，我压根就没看上她，你大嫂根本就没说过联姻的事，是熙哥的舅母一心想要联姻，被你大嫂委婉的以我的名义拒绝了，这事当时就跟我通过信的，一五一十都说清楚了的。 临终前还特意交代我，决不能和徐家联姻，她那个嫂子太势利眼了。我怎么可能答应呢，你嫂子什么样的人，那么灵光通透的女人，怎么会坑自己唯一的亲儿子呢。” 老太太气的倒仰，谁说儿媳妇要和娘家联姻了，从来没有的事好不好，怎么就以讹传讹传成这样了呢。 秦熙略晚一步也进门了，也是小厮去军营请了人回来的，他穿着军服匆忙就骑马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我听了一嘴就赶紧回来了，太后跟前的人来过了，还打人了？为的什么事啊？” 秦熙一脸蒙，听小厮说的隐晦，只说太后降罪派人打了徐氏和秦风，具体让回家问就知道了，他顾不得多问免得人多嘴杂赶紧就回来了。 第563章决定 老二媳妇看着秦熙也觉得这孩子真的是太苦了，嫡长子嫡长孙却遇到这么多坎坷，真是让人心疼啊。 拉着他把事原委一说，秦熙闭了下眼睛，只觉得眼冒金星，一个打盹就遇上这么糟心的事了。 想了一下问道：“我祖父是不是进宫了？” “是，进宫请罪去了。” “我也进宫，祖母别生气，这事我来解决，你放心吧。” 秦熙已经打定了主意，倒觉得不那么难办，就是丢人而已。 “你是打算……？” 老太太一下就明白了秦熙要干什么了，沉吟了一下望这孙子等着他的决定。 “嗯，我现在就进宫去请旨，无论有没有口头说亲这事我都不会喜欢徐方若的。我是真心喜欢萧文祁，我和她已经心心相印了，还请祖母成全我们。” 秦熙跪在地上磕头。 “你去吧，祖母同意了，你祖父也是同意的，只是之前说好是略等等，如今不用等了，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你去吧，不用换衣服了，速去速回，等你的好消息。” 老太太终于露出了笑容，面对果断勇于承担的大孙子，她笑了。 秦熙略一点头，望着老二媳妇和两个叔叔，他们朝他笑着点头。 “去吧，我好佩服长宁公主的，她进门我高兴呢。婶子替你高兴，你去吧。” 老二媳妇红了眼圈，想起了先大嫂，要是知道了也该乐晕了才是。 “嗯，我这就去。” 秦熙骑马快马加鞭进了宫，顾洪喜一听来意，顿时笑了，也不拦着直接领进去了。 “皇上，秦熙来了。” 顾洪喜笑着退了下去。 “你来何事？也是来请罪的，不用了，你祖父请过罪了。” 皇帝还是不太高兴的，定国公已经请过罪了，这会子其实是在说军机要事了，打都打了这事就算完了。 “不是，我不是来请罪的，那是我爹和我嫡母的错，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请罪呀。我来请旨的，请和我宁宁的赐婚圣旨。 这件事终究是我们秦家对不住宁宁了，不管怎么说这事也得我来周全。 反正早晚都要下旨，干脆早点下旨绝了那些有的没的心思，也省得麻烦了，我来时想过了，下了圣旨先别写婚期，这样可以里外周全一些，现在不适合这么早成亲，宁宁岁数也不够，可以略等二年的。” 其实秦熙早就在心里仔细思虑过了，他是真心想和文祁成亲的，这些事和朝堂的安排都仔细想过，并不是那等没心肝的人。 皇帝一听气也消了大半，倒是觉得这孩子心里有闺女，把事都琢磨透了，不是没良心的孩子，看来对乖女也是用了真心的，这倒让人心里舒坦多了。 “你想好了，圣旨一下再无更改的可能。” 皇帝却依旧板着脸，看着秦熙施加了威严。 “我早就翻来覆去的想过了，我是真心喜欢宁宁的，之前不想那么早来请旨，其实就是一点小私心，我想做点成绩给我去世的母亲请封，也好让她老人家为我骄傲； 再就是也想光明正大凭本事娶公主进门，不想让她丢脸被人说嘴不是。” 秦熙倒是很坦荡磊落，如实都说了，这个态度就让皇帝消了火气，孝道是没错的，做儿子的这点念想该成全。 皇帝微微点头，“嗯，既然这样朕成全你，你先回去吧，圣旨随后就到。” “是，那臣先退下了。” “去吧。” 皇帝满意的颔首，对秦熙磊落的态度十分满意，他对长宁是用了真心地，这才是要紧的呢。 “朕先封秦熙做世子好不好？” 定国公想了一下，“好是好，可是风哥该怎么办呢？我也没死他还是世子呀。” 这世子不是随便就能封的，要老的走了，世子变成国公了，小的那个才能去请封世子呢，没有两个世子的道理呀。 “嘶！朕忘了这茬了。” “这就是风哥死活要阻挠熙哥的缘故，我们都不看好他也不期待他，他心里难受犯了拧劲了。” 定国公对这个儿子是给与过期待的，之前做的也是实干的路子，不能说他一点才干都没有，也做了很多实务的事，有不少的成绩在身上呢。 只是要看和谁比较了，那就有点…… “这样吧先不封世子了，先赐婚如何？朕给你这个脸面，你回去自己处理儿子孙子的问题，前提是不能损了我闺女的脸面。” 皇帝觉得这也是小事，封谁得我说了算啊，你们说了都不算。 “多谢皇上怜惜老臣，老臣之前不说也是不想太难看，终究公主进门这些问题都不算难事，因此才想着拖延一下，到了时间风哥会想通的。” 定国公其实了解儿子，时候一到儿子不退也得退，也就是十年左右的事了，孙子大了他不退都不成了，大势所趋么。 皇帝也点头，熙哥长大成人逐渐历练成熟了，也就站稳了脚跟，到时候也由不得秦风说了算了。 “也行，这个面子朕给你吧。那就先写个赐婚旨意吧，怎么样也要晚二年成亲才行，目前朕需要长宁为朕撑腰啊。” 定国公眉头跳了一下，他随皇帝弱冠时期就在做事了，头一次听到皇帝说，需要女儿撑腰，这是多大的褒奖和信任啊。对任何一个儿子都没有这个想法吧。 “长宁公主的确让人佩服，坦荡磊落真真是好，还是我孙子能干，有福气，呵呵！” 定国公觉得这样的女子娶进门，连带子孙后代的教养都不用担心了，这才是娶妻的样子呢。 “那当然，朕的女儿还是很好地，咳咳！长宁就很不错么。” 皇帝本来想说朕的女儿各个都很出色，想起文晴又把话咽了回去。 定国公识趣的假装不知道，倒是说起其他的事来，皇帝的情绪也一扫郁闷的样子，变得春风拂面了。 皇帝的动作也很快，等定国公到了家，还来不及说两句话，顾洪喜又一次登门了，这次是赐下赐婚旨意了。 秦风一听绝望的闭了闭眼，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接旨，不得不说徐氏作得一手好死，愣是把本来可以晚点成行的事情，生生推前了，促成了文祁和秦熙的好事。 徐氏一直在发烧但也让人抬着来了。 第564章处理 顾洪喜看了眼被打成爬虫的徐氏，冷哼一声，开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秦熙才华横溢，品貌出色，家学渊源，特赐为长宁嫡长公主为驸马，择日完婚，钦赐！” 圣旨不是很长，但写的极为清楚，是将秦熙赐给萧文祁为驸马，从这里就看出驸马才是副呢，和一般嫁娶并不同，公主为主，驸马为副，是这个次序，这也是徐氏和秦风拼命阻拦的缘故。 公主才是下嫁呢。对定国公等人来说，他们都是臣，公主是君，见了面也是先国礼后家礼，不过是彼此都是一家人，会互相尊重罢了。 “臣等叩谢皇上隆恩。” 一圈人跪了一地叩拜皇上赐下圣旨。 徐氏爬不起来也在发烧，但这么大声音还是醒过来了，听到了圣旨眼一翻真的又一次晕过去了，这刺激的有点狠了。 顾洪喜没好气的挥挥手，“抬走抬走，晦气。” 下人不敢耽搁赶紧将徐氏抬走，免得再惹出事端来。 “皇上说了，成亲可以略晚些，日子商量着来，但朕就这一个最疼爱的公主，若有人在心怀不轨，别怪朕不念忠臣伺候多年的情面了。” 顾洪喜冷厉的扫了眼秦风，似乎意有所指。 定国公急忙站起来上前走了几步，拿出荷包递给顾洪喜，陪着笑脸说道：“让公公见笑了，公公知道的我是看着公主长大的，我可是很喜欢公主的品行的，一直都是支持的态度，皇上也是知道的，您放心吧。” 顾洪喜看了一眼定国公，给面子的收下了荷包，提点了两句，“长宁公主是皇上的心尖尖，眼珠子，你们可别打错了主意，把天大的福气推到外边去，皇上是极其欣赏秦熙少爷的，不然不能……呵呵！” “是是，让公公见笑了，家丑不可外扬，防不住不是。” 定国公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自曝其短博得同情。 顾洪喜叹口气，没说什么，“杂家走了，还要回去复命呢。” “公公在这就走么，喝杯茶吧。” 顾洪喜微笑摇头，态度和蔼，“不了，还要回去伺候万岁爷呢，皇上对您对秦家是看重的，但谁也别捅圣上的心窝子，不然捞不到好。” 提点了一二句对得起他的打赏，顾洪喜一甩拂尘带着小子们转身回宫了。 定国公赶紧送两步，“多谢公公走一趟。” “别送了，咱家受不起，回见。” 顾洪喜扭脸笑笑挥挥手走了。 人走了老太太才在老二媳妇的搀扶下起身，跪的太久一起来腿颤了一下，吓的秦刚快走一步扶住老娘。 “娘您慢点，不着急。” “我没事，老头子，怎么样啊？没怪罪吧？” 老太太望着定国公的脸色，明显有点焦虑。 定国公摆摆手，“回屋吧，回屋说。我有事交代。” “是。” 回到屋里，秦熙还是一身军服呢，坐在这一言不发，脸色不是很好，虽然是她自己很愿意求的圣旨，但打乱了他的计划和节奏，对很多布置都是有影响的。 “这件事熙哥做的很果断很及时，非常好，皇上看到熙哥去求圣旨，心情也开怀很多很满意。我还想着你能不能应呢。” 定国公冲老伴温柔的笑了笑，一辈子夫妻，这点默契都不需要言语提前沟通，老婆子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老太太笑了笑，“我是觉得早晚都一样，虽然会打乱一些节奏和步调，但宗旨不变其他的可以调整么，也不要紧，终究是咱家出的事这个烂摊子不收拾也是不行的，因此我就大胆答应了。 我琢磨着这圣旨一下流言能减少很多，回头我再放出风去，说一下和徐家的事，基本就没什么了。” “这话我去说吧。” 秦熙抬起头说了一句，表情很严肃。 “你一个人说也是力度不够，我说了才能让大家更信服，没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意，不碍什么事。” “也好，只是让祖母受累掉脸面，孙儿不孝。” 秦熙有点难受，本来不该祖母去收拾烂摊子的，莫名其妙整这出事，这简直有病吧。 看了眼老爹秦风，心里多了些厌恶和排斥，连最后一点情面都不顾了么。 感受到儿子厌恶的目光，秦风心头一痛，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也没说出口，叹息一声又低下头去。 “我也回家说一声吧，传开也就好了。” 老二媳妇斟酌着说了一句，征求婆婆的意见。 “嗯，可以，正好你们都回娘家看看，把这事说一声，也是我谢谢大家给我传个话的意思。根本就没有什么娃娃亲，他娘和我就没同意过，就这一句就行。” 老太太抬手晃了一下，无奈极了。 “嗯，这是歧视也好办，圣旨一下就是防止徐家无赖我们而已，其他的不要紧了。现在是风哥和徐氏怎么办的意思？” 定国公下定决心要收拾徐氏了，这简直是祸害么，之前考虑到一点亲戚情分，最后就是有个儿子么，不堪僧面看佛面，谁知道徐氏一出一出不停的折腾，不让人过安分日子，这怎么行呢。 “你打算在怎么办？” 老太太心里也有点主意了。 “休书一封。” 定国公可比老太太狠辣多了，老太太的意思是他们死了没人压制徐氏了，留一封休书给族老做镇宅的，定国公则直接现在就要休了徐氏。 “早了点不？孩子还小，我本来想着是我去了以后留一封给族长。” 老太太沉吟后说了心里的想法。 秦家有规矩，做了高位的不能当族长，这是避免不公平的意思，因此是定国公的嫡亲弟弟做了族长，他是个名家，画画特别出彩不爱当官，在绘画一道上很有名气。 如今老了游山玩水玩不动了，回家做族长搭理族中事务，照顾族里老弱妇孺了。 “那可办不成事，现在就休了省的死了还留一个大麻烦。” 定国公冷笑一声，眼里射出狠厉的光芒。 秦风则瞪大了眼睛，虽然他真的不喜欢徐氏，鼠目寸光，小家子气，自私自利等等坏毛病，但有琍哥在，怎么样也不能休了徐氏呀。 “父亲，母亲，这是不是不好，还有琍哥在呢，让琍哥如何自处呢？” 秦风一着急站了起来低头求饶。 第565章反省 定国公冷声哂笑，“我给你无数次机会了，如今已经损害了我秦家的名誉了，我岂能容你？老二去派人传话给徐家，包括秦熙他舅舅，把事情一次说清楚。看在徐家的脸面上，我放过那个小姑娘不做追究了。” 徐方若打什么主意怎么可能瞒过老奸巨猾的定国公呢，他可是连刘家都不敢碰的存在啊。 “是，儿子这就亲自跑一趟，免得下人说不清楚。” 秦刚站起身低头应了声，转身就走，看都没看一眼大哥秦风。 “二弟！” 秦刚头都没回就走了，秦风无奈的叹口气。 “琍哥过几日就送去江南书院，考不出名次来就不要想占用秦家的资源和人脉了，正好老二家的和老三媳妇都在，我会全力支持秦熙上位，你们有没有其他意见？” “爹，我没意见，长宁公主是个好姑娘，有他在怎么样也不会忘了亲朋好友，你看宗室和她好的郡主县主连以前不受宠文兰都得了好了，这点我放心，再说咱们熙哥也是疼弟弟的人，我没有任何意见。” 老二媳妇十分大气，看的也清楚明白，自然不担心什么了。 “我也没意见，我和二嫂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儿子还小，现在争了也没意义啊，不如将来哥哥有能耐了，提拔一下弟弟也是一样的，差着岁数想这个早了点。” 老三媳妇也笑了一下，十分平和的态度说了几句。 “嗯，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好的，这次事仓促了些，你们在娘家小住两日，等回头得空了让你们回去多住半个月也不要紧。” 定国公从不说这话，以前都是老太太说，这次说表示了对两个儿媳妇往日的作为都看在眼里，十分满意的意思，以后也不会亏待自己亲孙子。 “多谢公爹，这是我们该做的。” 老二老三媳妇一起行礼道谢。 “风哥，你让我很失望，你知道本来是两道圣旨的，让我用老脸给你挡住了一道，念在秦家念在我这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世子位给你暂时留住了，但皇上也说了，看你自己怎么做了。” 定国公无力的长叹一声，儿子这样他又生气又难过，他走错了路啊。 “爹，我错了！” 秦风低下头缓缓的跪在了地上，他万万也没想到，一己私心坑了秦家的名誉，这也是他自己不容许的事情，他也是嫡长子嫡长孙，从小受到的教养家族的名誉比命重要。 他看中权势但决不允许任何人羞辱秦家名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天打板子的命令一下，他就给打蒙了，板子打完就十分后悔了，来反复去一夜第二天就发了高烧，这是心里存了事过不去，火淤积在心里的缘故。 “你糊涂呀！你和熙哥都是我秦家的孩子呀，我怎么可能不为你们着想呢，就算是退下来也可以去外放做成绩，一样的脸面呀。 那外放的一方大员难道不比你日子过得好么。我早就跟你提过不止一次了，可你就愿意守着京城不动窝，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的长处在于实干，该下去好好的磨砺一番，你不肯还觉得我偏心了，你二弟三弟都去过地方呀，就你没去过，可你也升不上来皇帝不答应，天大的能耐也不行呀。” “爹我错了，我愿意去地方去县城做县令，干点实事，我愿意走。” 秦风在这一刻掉了眼泪，这么多年他坚守的东西一次次被打碎，打碎的何止是他的骄傲呀，赵家的赵辉赵怀兄弟俩哪个都是人中之龙，比他出色很多，他不甘心呀。 “你想好了么？真的愿意去，别等我安排好了你又反悔？” 定国公很怀疑儿子是不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我真心愿意去，解决完徐氏的事我就走。我想带着苏云走，她也算大气会说话，带着她也能给我在外交际行个方便。爹，徐氏可以不休么，看在琍哥的面子上，儿子求您了。 我知道大错我已铸成，无法再挽回什么，可琍哥真的是无辜的，是我自己的私心拿着他的名头做借口一次次为难熙哥，可他是无辜的。” “我斟酌吧，但徐氏我真的不想留下，她是个祸害。” 定国公叹口气，如今是进退两难了。 “我会把琍哥送去江南，和徐氏隔开的，还请爹斟酌考虑。” 秦风跪在地上给父母磕头，被皇帝一顿板子打碎了仅有的骄傲，也打醒了他的脑袋。 赐婚圣旨一下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可以为自己开脱了，秦风知道皇帝心里属意上位的人就是儿子熙哥，和他没啥关系。他不能一错再错了，脸丢不起啊。 被打板子的官他不算前无古人，也是之一了，很丢人了，都不知道伤好了还怎么出门见人了。 “我会安排的，可能要耽搁一阵，要等和亲的事完了之后，正好苏云的肚子也该稳当了，这些事你娘会安排的。” 定国公其实把家里大小事都放在心里了，只是作为男人抓大放小，不紧要的家事交给老伴就可以了。 “是，我听爹安排。” 秦风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儿子熙哥，“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心魔过不去，爹对不住你，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也晚了，只求你别怪你弟弟，我没给他教那些话，那是徐氏念叨的，你弟弟那次被我揍了一顿，虎毒不食子，我不会……也没那么干过。” 这算是挡着的旧爱的面给秦熙道歉了，看来皇帝这顿板子打的很及时，让秦风潘然悔悟了。 秦熙仰起头好半天没说话，情绪也是十分激动复杂的。长叹一声，“您还是我爹。” 只能如此了，过往的一切他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心里终究是过不去的坎，情分也不如以前了。能保持心平气和互相尊重已经十分难得了。 秦风脸色有点黯然，醒悟后才知道自己伤人有多深，有时候陷入魔怔里，就真的出不来了，等大梦醒来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我不求你原谅了，等我外放的事下来了，我就走了，你多保重。” “琍哥只要对我没有仇恨，还任我这个哥哥，那我也会当他是我亲弟弟，这一点我分的清楚。” 秦熙对琍哥有点刻意躲避的意思，但并没有仇恨是真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日渐懂事的弟弟相处罢了，琍哥见了他如今很尊敬的会喊大哥，常年在书院里读书，几乎不会来，也是家里刻意隔开他和徐氏，免得被教坏的意思。 第566章交代 有了秦熙的话，秦风也算放心了，对着熙哥他有点不是滋味，很复杂，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秦熙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有些事不过是试金石罢了，有些人回到不到当初了，就这样吧。 “如果快明儿就约谈徐家，熙哥，徐家以后远着些，徐方若的算计没有她娘成不了事。” 定国公也是提醒秦熙的意思，老爷子一走，徐家没有能人了，为了保住官位和地位一个劲的算计，有点让人烦的劲。 “我知道，以后会慢慢疏远的，等我忙起来也就顾不得了。” 秦熙心里也是明白的。 定国公点点头不在为难孙子。 “这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军营吧，干好你自己的事要紧，这些都是小麻烦，都能处理。” “好，祖父祖母，二婶三婶，那我先回去了，我布置了功课给二弟三弟他们，我要是回不来让我二叔检查一下。” “好，让你操心了，你赶快回去吧，军令如山不可随便轻忽。” 二婶笑着点头，顺便拿了早就拿过来的包袱，里面有她们两个妯娌给做的厚底鞋子靴子，还有护膝等物件。 这些年全都是她和老三给做的，徐氏，呵呵呵！只知道算计嫉恨，哪会给孩子做一针一线呢。 “让婶子受累了，这些年我穿的都是两个婶子的针线，侄儿感激不尽，有我的就一定有弟弟们的。” 秦熙再次保证，也是为了安婶子们的心，将心比心么。 老二媳妇笑着点头，拍拍秦熙的肩膀，望着他眼里带着骄傲，“好孩子，好好干，给你娘挣个诰命回来，她会开心的。” 长叹一声，那是个好女人，却命薄啊。 “嗯，我会的。” 秦熙用力点头，心头有点酸涩的痛楚。 秦熙骑马回了军营，定国公则跟老伴和儿媳妇商量怎么跟徐家谈这件事。 回到军营，文祁还在和兄弟们如火如荼的训练，进行马上厮杀的训练，打的是酣畅淋漓，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见着秦熙回来了，文祁笑了笑拍手让大家喝点水休息一会，自己则跑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家里事难处理么？需要帮忙说一声啊。” 也没多打听，倒是很知道分寸，给秦熙留足了面子。 秦熙摸摸文祁的小脸，笑了一下，也没说话。 文祁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事很严重，需要我帮忙么？” “没有，是我嫡母搞了些事情出来，徐氏被太后打了嘴巴子，可能毁容了，我爹也被皇上打了二十板子了，就是为了这事我才进宫的，你还不知道吧，我去请了圣旨回来，已经去我家宣读过了。” “啊，啥圣旨？打板子的圣旨么？那你爹会不会更记恨你了。” 一时文祁没听明白倒是关心起秦熙来。 “不是，是我去请了赐婚的圣旨，已经读过了。” 秦熙含笑望着文祁，一脸的温柔如水，眼里是脉脉的情愫。 “真的呀，你不是说晚点合适么？” 文祁又惊又喜，脸上忍不住笑开了花，眸中带着晶亮的光芒。 秦熙弹了她一下脑瓜崩，“傻不傻，徐氏让人去传我和徐家表妹有过娃娃亲，结果被太后知道惹恼了她老人家，皇上就和太后一起派人去打了他们板子，我和祖母商量着就早点请旨，免得流言扩散了，你的脸上岂不是更难看了。” 文祁得意的笑笑，“这个徐氏这次倒是帮了我啊，嘿嘿！” 她则高兴地偷偷的乐个不停，看的秦熙没好气的翻她一个白眼。 拉着她的手坐下，“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被打乱了，我担心刘利那头知道了可能要反扑啊。” 文祁也肃了脸色，“确实是，不过这样一来局势倒是明朗了不少，也不至于，还有马家和林家呢，不至于乱起来，但咱们可能要受点排挤是真的。” “这倒不要紧，我琢磨着我们可能要提前去西北磨砺了，你做好打算。” “嗯，我晓得了，王虎我看着能接手了，骁骑营这摊子王虎应该能拿得下来，我给王虎王家那头肯定要全力支持的，这也不用担心了，对了还有乔飞，临走我让父皇再给乔飞升升官，这样一来还能多个乔家护着，我老子这头就没问题了，这样我也能安心去西北了。” 文祁把自己的用的人都划拉一圈，能干的都扒拉出来基本都想好了位置，临走也要安排好才能放心。 “成，我看布置的不错，基本不会出太大问题。” 秦熙也在心里转了几圈，觉得文祁安排的很是妥当，用人讲就是才干，举贤不避亲，提拔的人都很不错。 “今天我爹给我道歉了。我祖父说要休了徐氏，我觉得可能成不了事，你也别怪我祖父。” 秦熙提前跟文祁打个招呼。 “肯定休不了啊，还有你弟弟呢，休了你弟弟就彻底没前程了。不过可能以后会关起来吧。 让徐家那头的麻烦能少一点是真的。这有什么好怪罪的，以后大不了我住公主府呗，你常回去就得了呗，我不和她参和。” 文祁摆摆手倒也不在意这个，惹烦了我就揍你，惹我忌讳我直接宰了你，多简单的事啊，我是君你是臣，我要你今天死你不能等明日，徐氏不懂这个道理才频频作乱。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多想了，我和徐方若没啥事，你信我啊。” 秦熙听了小厮的回报，差点没笑破肚皮，母的都不允许存在自己身边三尺内，这是醋劲有多大呀。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笑，仰着下巴得意的说道：“现在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我说了算啊。 徐什么来着，别惹我啊，不然我可不给徐家面子的，我给秦家面子让着你那个操蛋的嫡母，是给秦爷爷和你的脸面，徐家算什么玩意我可不管啊。” “嗯，知道了，醋劲真大，我祖父让我二叔亲自去了徐家，就是为了解决徐家的事呢，他们不敢的。” 秦熙没好气的伸手捏了一下文祁的鼻子，这丫头太霸道了，不过我喜欢就成。 “反正我不管，你是我一个人的，谁来和我抢都得死，我可没那么多耐性，是个人都来挑战我的威严。 丑话说到前头，徐方若要是敢到我跟前说你们有娃娃亲要做小的话，我就让我老子明旨赐死她，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啊。” 有些东西可以忍，但有些事绝不可能退一步，半步都不行。 “知道了，终于下旨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不许看其他男人，只能看我，知道不？” 秦熙捏捏她的鼻子，仰着下巴警告，嘴角微微扬起，灿烂的星眸里满是欢喜的笑意。 第567章明悟 文祁得意的嘻嘻笑着，转动着灵活的眼珠，“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紧张我啊，其实我觉得聂子涵长得也挺好看的，乔飞长得也行。” 说完还很用力的点头。 秦熙伸手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下，压低声音隐藏了喉咙的笑意，“萧文祁，你找死就吭声，我成全你。胆肥了啊，有圣旨不用跟我低头了是吧。” “别呀，该低头还得低头，明人不吃暗亏呀是吧，我就稀罕你，真的。” 文祁赶紧举起右手做发誓状，眼睛来回轱辘转着颇为灵动，摸样调皮又好看。 秦熙无奈的叹气，掐掐她细嫩的小脸解恨，“就你嘴巴嘴甜，我怎么觉得我被你给偏了呢。” “不能够，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被我骗了呢，我是最笨的人。您才算是聪慧大方的那个呢。” 文祁很认真用很用力的表态，如果去掉嘴角扬起的笑容，还有那得意的眼神就更好了。 秦熙哭笑不得，拍开她的手，“不理你了，我带了好吃的也不给你吃了。” 起身就走了，文祁呵呵的笑着问，“你干嘛去呀？” “我跟他们玩会去。” 秦熙去找人打架了，心情畅快，找人活动一下身子骨。 芷玉等人这才凑了过来，“公主恭喜啊，终于得偿所愿了。” “嗯，今儿都有赏，小子们，今儿本公主名花有主，我也有人要了，所以今儿给大家填菜，算我账上，我请大家喝酒吃肉。” 萧文祁靠在树下遮阴，翘着二郎腿一副小痞子的坏样，说出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哦！” 一群爷们像疯了似的撒欢，闹得秦熙差点被她的话给吓的从马上掉下来，恨恨的瞪了眼文祁，得到灿烂如花的笑容一枚。 “秦熙请客。” 文麟眼珠一转大声吼道。 “秦熙请客。” “驸马爷秦熙请客。” 一群汉子们一下把他从马上拉了下来，抓着他的四肢将他高高抛起，大家开心的嬉笑着，这也是骁骑营的一桩喜事么，一群精力过剩的爷们疯狂的闹着，开心着。 “哈哈哈哈！” 看他们闹成一团文祁也乐的哈哈大笑，心情从没有这样欢快过。 秦熙被大家抛上天空，扭头寻找文祁的方向，看到文祁灿烂的笑脸，不禁会心一笑，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个决定，才让她的眼里盛满了欢喜的笑容，好像向阳花开，美丽灿烂盛满了阳光的温暖。 在这一眼让他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要的不是美貌，不是倔强霸道的态度，而是她遇到任何苦难，眼里都始终不灭的温暖和坚韧，这才是他一直舍不得的缘故，是照耀他心头阴霾的阳光。 母亲去世后他品尝了人间冷暖，知道了世态炎凉，嫡母进门他懂得了母亲的一切随风而逝的无奈。 但遇到她这个可怜又顶着天大福气命格的女孩，每一步走的那么艰难那么苦，可她笑容依旧灿烂阳光，用她的霸道，用她的倔强，用她的顽强一步一个脚印为自己闯出了一片天。 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母亲说，将来你会遇到一个无论怎样你都舍不下的人，那个时候你就会懂的娘的苦衷了，我只是舍不下而已。 即便我明知道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我爱过，我无怨无悔！ 秦熙仰起头望着天上的太阳，耳边传来兄弟们欢喜的呼声，人声鼎沸十分闹热，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娘，我找到了我舍不下人，她很好很好的，你会喜欢她的，她将成为你的儿媳妇。” 热闹过后大家都纷纷祝贺文祁和秦熙，其实大家早就明白他们是一对，也很看好秦熙。 他对天象十分有天赋，几次判断天气都很准确，只是受限于环境，不然肯定会有大作为，学问上也特别扎实，大家都很佩服他。 王虎拿了一个荷包送过来，“这是大家给你的贺礼，本来大家说一起合起来给你的，不知道给多少合适，我就让他们象征性的给了一点点铜板，这不也募集了好多呢。我想着给你买个物件，其实你啥也不缺，可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不是。” 文祁看着荷包笑容里带着满满地感动和温暖，“给我买个啥都行，买个弩箭吧，我挺喜欢那玩意的，你们给我买个不一样的呗。” 她没挑特别贵重的，但这个也不便宜就是了，爷们的脸面还是要顾忌的。 “好呀，我就说你肯定挑武器吧，让我说着了。” 王虎立刻扭头跟身边的兄弟得意的笑笑。 文祁也嘿嘿直笑，“我就喜欢这个，要是没有合适的，你们就给我买个匕首也行，我这人粗糙得很。” 她很得意的挑眉笑了。 “行，我去给你挑去，保证你喜欢。” 王虎高兴地点头，和跟前的兄弟嘀嘀咕咕，说是再去墨家给定制一个女孩子用着方便的去，这样平时也能带着用呢，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带着大刀的。 今儿聚餐大家十分高兴，难得让他们喝点酒，一喝酒爷们话就多，饭桌下一下热闹了起来，听他们吹牛皮都是件有意思的事。 月亮西斜，他们还在喝酒，文祁出来散散步，在月光下她身影苗条脊背笔直，显得十分精干利落。 秦熙追了出来。 “宁宁，你怎么不喝酒了。” “差不多就行了，我从不喝醉的。” 文祁对自己是很严格的，一个人对别人狠不算牛，但一个人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那么这个人非池中之物。 “宁宁我真佩服你，有些事你真的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啊。” 秦熙拉着她的手调侃的笑道。 “习惯了，也许是生存环境不同我不敢放松，后来想放松也已经习惯了这个节奏，也觉得无所谓了。你去跟他们玩啊，我今天很高兴呢，不用管我。” 文祁朝他笑笑。 “不用了，我想和你一起散步。” “熙哥哥，你今天并不是很开心啊。” 文祁对观察人的情绪是天生的敏锐，否则怎么得宠的呢，这察言观色是每一个皇家子弟必修的课程啊。 “别多想啊，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爹跟我道歉来着，我没跟你说么，他要去外放了，可能是和亲结束后就会安排他去了，皇上打了他板子，让他颜面尽失，秦家都被人笑话了，这个让他一下清醒了过来吧。” 秦熙自嘲的笑笑。 第568章勇敢爱 文祁也认同的点头，世家对家族的荣誉感就比如她对萧家的责任和归属感，是一样的重量，决不允许别人羞辱侵犯的一种使命。 这次打板子让秦风清醒过来还真是父皇在敲打他呢。 “其实我问过父皇，你爹没有那么差，只是他选错了方向，失去了本心，当时马爷爷也在但你祖父不在，他就说过，你爹是个能干实事的人，只是心思全在争权夺利上了，失去了本心，这些年压着他不是别人就是我父皇压的。 父皇其实一开始是期待你爹的，但他让我父皇失望了，这次打也是耐性用尽了，再不改变恐怕我父皇就要放弃他了。 其实当初我父皇给过他外放的机会，希望他积攒政绩回来大用的，父皇当初很缺人才，秦家一直忠心耿耿家风正派，是我父皇首选的世家。 奈何你爹一次次让我父皇失望，幸好还有你二叔三叔他们很扎实肯干，做出了成绩，你爹么也有成绩，该干的都干的不错，就是权势心太重了，让我父皇举棋不定，所以才一直压着的。” 文祁从书房的来的小道消息笑着告诉了秦熙，并没有别人打压秦家，是秦风自己让皇帝失望的。 秦熙也听明白了，当初皇上很缺人才，启用了赵辉赵怀等世家公子，但奈何秦风让人觉得像鸡肋，吞下去噎死，不吃吧好歹是个肉骨头，吃吧有点让人难受，这感觉糟透了，做皇帝的自然是冷一冷你了。 “哎，我祖父怎么会不知道皇上一片提携之心，秦家的孩子都给了很多机会的，这一点秦家儿郎都很感激的。 但我父亲……怎么说呢，就是嫡长子承担了太多吧，你懂得。” 秦熙有点艰难的评价老爹，这个话他也不好明说。 “我懂，我也是嫡长姐，自然懂其中的艰辛，从小到大都是我照顾别人，除了疼我的那仅限的几位亲人，其他人好像没问过我累不累，需不需要照顾，底下人有没有不安分。 都是我去问别人，替其他兄弟姐妹拉着父皇给他们见一面，殊不知我也不是日日都能见到父皇的。 这种感觉其实我是懂得，如果不小心会让心里很难受，有点失衡，尤其是有萧文彦和萧文晴这样的兄妹，哈哈哈你懂得。” 文祁耸动着肩膀愉快地笑了。 长姐长兄注定了是付出最多的人，久而久之会被认为理所应当，会忘记去关心长姐长兄，殊不知他们也非常需要一个肯定的笑容，一个温暖的拥抱，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地要求，生活中却常常吝啬付出。 秦熙也是嫡长子，因为母亲去世，得到了婶子们的照顾，其实他相对付出的也很多，不对弟弟们好点，就很难得到更多的照顾，不然二婶三婶凭啥照顾你呢，人家也有儿子的好吧。 “我懂你的苦。” “所以其实你也要理解你爹，他可能没有你这么有才华，但他也真的努力过，不然我父皇早就放弃他了，不可能还让他身居高位多年，这些年他也是有功的。” 文祁客观的评价秦风，也劝秦熙放下一些东西，毕竟是父子，闹得太难看对大家都不好，何况秦熙自己其实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就说明他心里很介意的。 秦熙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很不满的掐了她的脸蛋一下，“不要窥探我的心思，你想知道可以问我啊。” 文祁笑了笑，“抱歉，我只是习惯了去观察别人，这也是我的一种自保手段。” 她很爽快的道歉了，秦熙白她一眼，倒也不是真的怪罪，她有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也并不是针对谁。 “我承认我确实放不下，但我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为什么一定要我先低头呢，我没做错啊，我知道我纠结这一点有点幼稚了，但我就是心里不服气。” 秦熙摸摸鼻子难得露出稚气任性的一面。 “呵呵呵！好，不低头就不低头，都由着你好了。” 文祁冲他轻声哄劝着。 秦熙故意撅撅嘴歪过脑袋去，不理她，傲娇了。 文祁呵呵地低笑着，神情十分愉快，踮起脚冲他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很开心，你为我着想，和圣旨无关，这是你为我的心让我欢喜。” 文祁高兴不是因为圣旨，圣旨跑不了，嫡长公主想要的男人谁敢抢呢，徐方若，赐死就好了么，多简单啊。 她开心的是秦熙果断的行动，毫不迟疑为她名声着想，坚定果决的用行动来止损，这才是最让她开心的。 因为他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名声有半点损害。 如同当初李昭的事在他心里压根不算个事，从没有和自己疏远过，依旧努力靠近自己想和自己表白，她都懂。 秦熙这才抿抿嘴翘起嘴角，显得很得意很高兴的小模样。 扭过头来，脸凑近她一点，“再亲一下。” 啵！ “我喜欢你秦熙，一直都很喜欢很喜欢你，也希望你可以真心喜欢我，我很高兴我能得到你的爱，真的。” 文祁大胆的表白，爱就爱了，我就是要告诉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明白，我不会退缩但绝不勉强更不会让人难堪。 秦熙回过神握着她的手，拽着她往前走，“我也很喜欢你，我去跟皇上要圣旨的时候还有点忐忑呢，不过我说完就觉得安心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 文祁开心的笑了，被人呵护关心着急是一个美妙温暖的事。 “你知道就好，你要对我好一点啊。” 秦熙乐淘淘的讨要好处。 “好啊，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你是我的人么，我罩着你了。” 文祁一副小痞子样，大摸大样的挥挥手。 “小样，你说等成亲的时候你打算在哪里办啊，家里也会给我准备一个院子的。” 秦熙拽着她在月光下围着光秃秃的校场转圈散步，没有花也没有草，秃秃的场子训练用的，啥也没有，二人转的浓情蜜意，开心的不得了。 “当然是在你家办了，院子收拾好我们时常过去小住，要是徐氏不在的话，其实我乐意过去长住的，不过我想着要是我长住你婶子们可能也会不开心。 我想好了，住公主府常往来秦家小住陪伴老人，这样秦府的事就让你二婶和三婶打理吧，不然我去了她们肯定要交出管家权的，这样她们也会不开心，我也不缺这点管家权，何必呢。” 第569章谈话 秦府总需要人打点的，老太太年纪毕竟大了不能多操心劳累了，文祁自己常年在军营也不一定合适，不如交给秦熙的二婶和三婶共同打理，于文祁也是有好处的，她们若是不管必定要回到徐氏手里，那肯定对文祁不利。 二房三房管家，她在提携一下秦熙的兄弟们，这恩情就能记在她头上，秦府的消息自然她们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对她绝对是有利，有二房三房压制徐氏，就算她不在徐氏也蹦跶不起来了。 秦熙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很快就明白文祁打的算盘十分精明了，既能讨好他婶婶们，同样也抓住了秦府的大方向，抓大放小一贯是这个原则，大方向不错，其他的也没必要争了，文祁也不缺秦府管家那点油水。 如此还能得到婶婶们的感激，对自己和文祁都是很有好处的。 想通了这点，秦熙扬唇笑了笑，笑容明亮如皎月，拉起她的手亲了亲，“小东西，真狡猾。” 文祁得意的冲他飞个媚眼，“等再过二年你弟弟也成人了，我在找点机会给你，你去提携一下他们，秦府始终都会捏在你手里，绝对跑不了，秦风从来不是障碍，莫担心，有我在，天塌不了。” 拍拍胸口，一副我是女侠我罩着你的豪爽架势，颇为可笑又可爱。 “嗯，这算不算做驸马的好处啊。” “算啊，联姻的好处不就在于此么，不过是感情好和感情不好的区别呗，感情好就是两好成一好了皆大欢喜，感情不好就是互相利用了呗，就是做生意互相合作么，这点我还是懂的。” 文祁笑了笑，其实刚回来时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秦熙心疼的看着她，“傻不傻，你是不是报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我不愿意你就找别人去了。” 咽下嘴里那句话，给文麟争取最大的好处，就算牺牲一辈子幸福也不在乎了。 “得不到我喜欢的人，那么嫁给谁区别也不大了，是谁还有什么关系呢。” 文祁笑的云淡风轻，做了皇家公主她早就做好随时牺牲婚姻的准备了，想的透澈的不是只有文淑一个人，她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秦熙叹息一声，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傻瓜，我以前是不是伤了你？” 文祁环抱着他的腰，仰起头朝他笑了笑，摇头，“没有啊，只是我喜欢你多一些。” 只是她有了不一样的前世，并不是秦熙的原因。 秦熙又开心的笑了，用脑袋抵着她的额头，“我想让你快乐，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能感染人。” “真的，我那么美啊。” 文祁又得意的挤眉弄眼做鬼脸，一脸臭屁的样。 秦熙无奈的翻个白眼放开她，“我就不该夸你的，天黑溜累了，咱回去睡觉吧，明儿还要训练呢。” “嘻嘻嘻！熙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不介意你多夸夸我的，我受得住赞美。” 文祁被拉着手，还一个劲嘚瑟的来回左摇右摆的扭屁股，别提多得意了。 “小心太得意要摔跤啊，把脸磕破了我就悔婚，不要你了。” 秦熙没好气的回过头来瞪她一眼，见不得她这么嘚瑟。 嘴角高高翘起，灿亮的星眸在满是星辉的夜色下，满是温暖欢喜的笑意，明亮灼人。 “才不会，我摔了你会抱我的。” 文祁得意的晃晃脑袋，吊儿郎当有恃无恐的样，别提多招人恨了。 秦熙也不理她拉着她回房休息。 文祁和秦熙的事也算定了下来，名正言顺了，在军营里还是要继续苦练，和往日其实没什么区别，生活还要继续么。 倒是秦家在第二天迎来了，徐家的几位来客。 徐氏的父母哥嫂，还有徐方若的爹娘，也就是秦熙的亲舅舅舅母夫妻二人。 徐方若没来，这个场合是说休书的事，她一个闺阁姑娘，参与不进来，也不能来旁听。 定国公特意请了假留在家里处理这桩事，也代表他的态度。 和老伴坐在上手位置，看着徐家众人，冷淡的一笑开门见山，也不多废话了。 “今儿叫各位来是说两件事，一我要写休书休了徐氏，她自从嫁到我秦家，就没干一件让人满意的事，对我孙子熙哥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一桩桩一件件我实在忍无可忍； 这次为了破坏熙哥和公主的婚事，竟然把主意打到公主的头上，遭到了太后和皇帝二人共同的惩罚，已经损害了我秦家的名誉，我秦家几百年的清誉，怎能毁在一介妇人之手呢。” “就连我这个婆婆她也是看不上眼的，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徐家姑娘，我当婆婆这么多年，孙子都好几个了，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儿子填过一个小妾，更没有夺过任何一个媳妇的儿子女儿。 都是她们管家理事忙不过来，抱过来让我承欢膝下，晚上就给抱回去的。可你家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顶撞我了，屡次出手欺压诬陷我孙子，还吹枕边风破坏他们父子感情，我实在不能忍了。” 老太太也长叹一声，心平气和的谈这个问题，对这个媳妇真的是失望之极。 徐家父母哥嫂二人真的是羞的脸都红了，徐氏的嫂子更是一句话都不说，低着头完全装鹌鹑，实在太丢人了。 “亲家母，我知道是我女儿性子执拗，可万万不能写休书啊，就算看在琍哥的面子上也不能这样做啊，这样会影响孩子的前程的，我求您了。” 徐母痛心难受，顿时哭了起来。 “我意已决，如论如何都是要写休书的，这样的媳妇是祸家的根源，我不能留。” 定国公板着脸不为所动，怎么做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亲家公我给你跪下了，求您了别写休书，我求您了。” 徐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儿女啊都是债！她欠的债有点多。 “亲家母你快起来，这样我们怎么谈事呢。” 老太太赶紧让人把她拉起来。 “老太太，我知道我女儿性子执拗眼睛小，都是她的错我认，我打也打了教也教了，这孩子不听我的呀。我求您了就算再怎么样别写休书，这对琍哥也是个重大的损害啊。” 徐母哭的极为伤心绝望，低着头不断的弯腰鞠躬恳求定国公，这次连老国公都出面了，就说明事态的严重性了。 第570章求饶 老太太看到徐母这样低声下气的恳求，也有些不忍，为母的心啊，愿意为儿女牺牲任何东西，包括她的尊严和性命。 徐氏的大哥站起身给定国公鞠躬，“大人，我替我妹妹给您道歉，给秦少爷道歉，我一直没来也是生气也是觉得丢人。 我知道我妹妹做错了事，私心也好其他的心思也好，不管怎么说她有了一点好处也没忘了我这个哥哥。 您做什么处罚都行，只求您别写休书，留她一命吧，看在琍哥的脸面上。 不如就分产别居吧，给她安置在庄子上养病，让她一直养着吧，跟琍哥隔开，别让她把孩子教坏了，以后我们不会再上门叨扰府上了。 就看在她给秦家生了琍哥的这微末功劳上，您大人大量再容一次吧，算小子求您了。” 徐氏大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爱多深恨就有多深，曾经兄妹俩是真的感情极好，徐母只生了一儿一女，夫妻感情和睦，对这唯一的女儿多有娇宠。 若是不入秦家这么大的宅门，可能徐氏嫁进小门小户里会一生幸福吧。 徐氏嫂子也跪了下来，长辈们不好下跪，不合适，倒不如他们晚辈来跪还能让人接受。 “求您了，大人老太太，作为女人，我知道小姑子错的太多，被休几次都够了。 可作为母亲我也明白她那点私心执拗一去不回头是为了什么。 无论怎样她那点脑子和本事根本不能和公主这样的贵人相提并论，她也不是个。 您就当养个闲人了，我徐家也是百年清誉，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对不起祖宗的名声，不然死后没法跟祖宗磕头了，求您了。” 徐氏大嫂重重的磕头，眼泪也缓缓流了下来，此时再怨怪也没有意义了，关键是先解决问题，把这一关迈过去再说，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了。 老太太看了眼老伴，见老伴收了下颚，接收到老头子的暗示，心领神会的叹口气。 “老头子，算了，看在琍哥的份上，饶她这一次吧。” 定国公适时的冷哼一声，“不成，就这样饶了她太便宜她了，每次都能安然无恙的逃脱，对别人何其公平。休书还是要写的。 但可以保留，若她在搞事情我可就不客气了，尤其是我也要留一手。 我和老伴百年后无人能压制她了，若她再跑出来作妖搞事，我会安排好族老让人把我这份提前写好的休书送给她，你们意下如何？” “成，只要现在不写就行，以后就看她自己的了，我们能做的都替她做了。” 徐氏大嫂抢先点头答应了，这也仁至义尽了，不可能为了一个败家没脑子的小姑子，把整个徐家都赔上吧。 “好，既如此我当着你们的面写休书，盖上我的私章和手印保留起来。从今而后她去别庄以养病的名义修养，算是分产别居不在过问秦府任何事。 琍哥是我秦家子孙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他有能耐一样可以出人头地不会亏待他。如何？” 定国公以退为进将徐家一干众人打的接连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成，我们答应了，就依大人的意思吧。” 徐母和徐父也点头应了，只是脸色灰白难看，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一般。 定国公当着他们的面写了休书，盖了他的私章和自己与老伴的手印，在场还请来了族长跟他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弟弟和亲侄儿，为的是做公正人。 一切手续办好，定国公将休书交给了老太太收藏，将来临终前一定会对大家有所交代，这个徐氏是个棒槌，不防是不行的，但真的狠心休了也不行。 毕竟琍哥是无辜的，这些年悉心教导，送去京城附近的书院学习以后，孩子小不好的东西很快就扳正了过来，也知道好赖是非曲直了，瞧着越来越有样子了。 真为了徐氏毁掉这个孙子，也是得不偿失的，因此定国公再三思考想了这个法子，先威胁吓唬然后让他们主动退让，最后达成了心里的目标，分产别居废掉徐氏。 这样一来琍哥的名声和前程不会受损，而秦家也不用担心以后徐氏再出来蹦跶了。 要知道母亲被休弃说明品行不佳，那代表着儿子也不行，这对琍哥是重大的品行损害，无法弥补，会影响一生的前程，对秦府的名誉也是重大打击，所以只能选择止损。 徐氏的事办完了，定国公看了眼龟缩在旁连一句话都不说的徐氏夫妻二人，秦熙的舅舅舅母。 “徐氏的事说完了，现在我们来说说你们夫妻的事，公主的赐婚圣旨你们也知道了吧，徐氏让人传谣言说是儿媳妇和你们有口头娃娃亲，我还告诉你们从来没有这回事。 儿媳妇虽然去世了但有证可查的。我希望你们回去约束下人，不要随意造谣，要是以为凭借一个查无凭据的谣言就可以威胁公主，甚至妥协做小什么的，那你们可打错主意了，除非你们想让徐方若被赐死！” 定国公毫不客气的直接堵死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和后路。 徐夫人抬起头惊愕的看了眼定国公，眼里是不敢置信，甚至是有点怀疑的光芒。 “和皇家抢人，你们是活腻歪了么？长宁公主可以拿到军权你们就应该能想到，她是皇上的心尖子，连我儿子都被打了板子了，你们一个姑娘而已，很值钱么？想死就去作死。 但别带累我孙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出手灭了你徐家，我是念在亲家公最后一点情分上，念在死去的儿媳妇处处都好的份上，念在熙哥是我最看重的孙子的脸面上，别逼我做狠心的事。” 定国公眯起眼警告徐氏夫妻，不要再做任何无谓的期盼了。 徐老爷看了眼定国公，急忙站起身摆手解释，“大人，小人绝没有这样干过啊，还请您相信我，我回去一定约束好下人，绝不会让他们胡说八道的。” 定国公冷笑一声，“约束下人不急，先好好的管教你媳妇和你闺女，别意气行事害了你的女儿才是真的，清理一下你闺女身边的奴才吧。” 徐老爷瞪大了眼睛，扭脸看着自己的妻子，看到妻子低下头躲闪的眼神，身体摇晃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妻子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她又一次起了心思了。 第571章进程 徐老爷长叹一口气，深深弯腰鞠躬，“是我管教不严，给您赔不是了，您放心我回去会好好约束她们的，会讲清楚的。” “嗯，我也是怜惜孩子被教歪了，你要知道长宁没受过委屈，让她受委屈的人都死差不多了，你徐家难道能扛过贵妃么。” 定国公怕他们再有侥幸心理，不得不下重锤提醒，不管怎么说这些年这个徐家舅舅倒也算端方了。 “是，我明白的，您放心我一定给她们说明白。” 徐老爷咬牙切齿的扭头看着发妻，有点恨铁不成钢，什么主意都敢乱打，简直不知死活了。 “嗯，今日忙乱就不挽留几位了，各位自便吧。” 定国公下了逐客令，众人立刻点头告辞了，哪还有脸在继续留下来吃饭啊，算了吧，人脸树要皮，没脸没皮那是无耻之徒。 待人都走了，老太太长叹一声，“好好一门亲戚就这样也算得罪完了，徐氏真是个搅家精，不能休了她真的是遗憾啊。”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可琍哥怎么办呢，当初心软让她生了孩子，现在我们就要承担这份后果啊。” 定国公也叹息一声。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解决了，我让人把她送去我陪嫁的庄子去修养，连同她的嫁妆一起给她带过去。” 老太太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撵走她呢，烦死她了。 “行，先收拾东西，三日后送走。” 定国公也速战速决。 老太太点点头叫来贴身丫头让人给徐氏收拾东西，这才跟小叔子笑道，“让你们看笑话了，实在是没招了，太能折腾了。” “嫂子客气了，这样的人是该狠心一点，谁家都有这么一两个，你们要早做防范才对。” “可不是么，不过也不要紧，公主进了门就好了，她自己不惜福，真等哪天惹恼了公主，就是我们也保不住她。” 老太太摇头冷笑一声。 “要说这门亲结的是真真好呢，对咱们秦家可是更上一层楼的好事，决不能让人破坏了才是。”族长也微笑着点头称赞。 “是，长宁性子大方，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她都能乐意伸把手，对咱秦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等闲也没人挤兑秦家子弟了。” “这倒是实话，说不得机会还能被别个多一些呢，这就很好了，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呢。” 族长深知大世家不是只有秦府一家，还有别家呢，咱这多占一点露脸的机会就很了不得了，还想怎样啊。 寒暄了几句，见大哥心情不好，族长和儿子也告辞回家了。 这件事也算是堵住了漏洞，但还不算完呢。 没几日接着公主赐婚的喜事，老太太在家摆了宴席，邀请好友和小姑娘们来家玩，当然主要目的是说了和徐家亲事这个误会。 大家都笑着说早就明白的，这是碰瓷呢，早不提晚不提这会子说，谁不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再说真有亲事直接提亲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呀，说亲就是说亲，传谣言干什么，多此一举么。 还会损害了女孩的名声，也没有女方去传谣言的道理呀，大家都明白。 老太太特意解释一番也就算清楚了，这事有惊无险的就过去了。 一晃就是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聂子涵有三个皇子轮流陪着，逛遍了京城大街小巷，来大齐也快三个月了，他们的婚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聂子涵对文淑的好感日渐增进，越发喜欢文淑了，每日追的很紧，想尽办法带各种礼物讨好佳人。 文淑要成亲了，成亲后就要去月华国了，日子就在这个月了。 文祁等人从军营里回来了，特意帮衬文淑张罗一下的，而文辛也参加了这次的喜事，他养伤也三个月了，基本痊愈。 但还需要进一步调养，章爷爷没放人回军营，在农庄里养的白胖的，人都胖了一圈了。 “看来你这伙食相当好啊。” 文祁捏捏文辛的脸，真胖的都白了。 文辛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这不是一直吃了睡睡了吃么，跟猪差不多了。 头先不方便走动，一起身就疼得厉害，一直躺着，后来好些了才爬起来活动的，就这么给养胖了，嘿嘿！” 他憨憨的笑笑，也不在意大家的嘲笑。 “行啊，你养好了我也放心多了。” “我没事了，就是章爷爷怕我落下隐疾，所以让我在调养一阵子。” “嗯，我可能要去送亲，你在家给我坐镇啊。” 文祁提前交代一声。 “成吗，你放心吧，我晓得厉害。” 文辛立刻答应了下来。 文祁来到文淑的寝殿，“你紧张么？” 文淑正准备试穿大婚的嫁衣，脸上还是有欣喜的笑容的。 “还好啦，有点紧张呵呵呵！” 文淑朝她挤挤眼睛笑的开心。 “去了那边万事多谨慎。” “嗯，放心吧，你都说过好多遍了，人也给我安排好了，剩下的就得靠我自己了，其他的你也帮不上我，我懂的。” 文淑跑过来抱着文祁亲热的笑笑。 文祁失笑，“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怎么会，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为我做的足够多了，银钱那么多我够用很多年了，我打算过去后让管事先帮我买些田庄和铺子，这样我们也能好过很多。什么都不如银钱抓在手里实惠，这个道理我懂。” “嗯，你知道就好。” 文祁勉强的笑笑，拍拍她的小脸。 “来换上衣服让我瞧瞧你漂亮不？“ “好呀，你等着这个婚服还挺麻烦的呢，我得找个人帮我穿呢。” 文淑兴冲冲的又去穿她的大红色喜服了。 大红的颜色绣着龙凤十分美丽精致，将文淑衬托的异常美丽夺目。 正玩着，宫女就进来笑道：“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们几个过来玩，让新娘子出去露个脸呢。” “急什么，让老实等着。去找个人给她戴上凤冠化个妆，亮相也得美美的。” 文祁将文淑宫里的丫鬟指挥的是团团转，宫女们各自忙碌起来，好一番折腾才将文淑打扮的美若天仙，高贵清雅。 文祁仔细看了一圈，见各处都完美了，这才点头，“记住今儿这个妆容，等大婚那天也是一摸一样的。 不许画成猴子屁股，丑死了，照着样给我画个一样的，错一点小心我收拾你们。” “是。” 第572章安排 所有宫女急忙蹲了福礼异口同声应是，莫敢不从。 文祁满意的笑笑，伸出手拉着文淑的手，缓缓的走了出去。来到外厅，文祁先露出头来瞧了瞧，大家都在，一圈爷们姑娘小子，围了不少人呢。 “等着，震瞎你们的狗眼。” “嗨，凭什么我们是狗眼啊。”一群小子不乐意的叫唤着。 “就是，我们不要看你，走开，我们要看新娘子，你闪开。” 文玉站起身吆喝着。 “我们是狗眼你是什么，哼！” 文浩站起身不服气的叉着腰扁着嘴反驳，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文祁上前几步抓着文浩的衣领子拎了一起来，像拎小鸡一样单臂就给高高举了起来，“你有意见？” “没，我没意见，姐你放下我，我都长大了不用抱着。” 文浩欲哭无泪，甩不下来也挣不脱，姐姐越大力气越可怕，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存在了。 “谁是狗眼？” 文祁还不依不饶的呢，眼里藏着一抹坏笑。 “我是，我们都是狗眼。” 文浩不甘心自己被骂，还要拖上一群兄弟姐妹。 “嗯这还差不多。” 文祁得意的笑笑，将人扔了下来。 “你个臭小子，自己挨骂还要把我们也连带着拖着一起被骂，捶死个混蛋玩意。” 文玉和几个丫头一起围攻上去，揪头发的挠脸的，一哄而上将文浩摁着扁了一顿，打的文浩嗷嗷直叫，一个劲求饶，这些姐姐们太可怕了！ 等文浩从女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众人哈哈哈大笑，笑的差点跌过去。 头发也乱了，衣服也快散架了，跟乞丐似得，文浩的表情生无可恋。 秦熙等人也捂着嘴笑个不停，文辛还抱着肚子笑的哎呦哎呦的。 等人笑够了，文祁一挥手，大家都静默无声了，看着她。 她满意的笑了笑，一扭身伸出手朝内室方向，“恭请我们最美的新娘子出来。” 呱唧呱唧，一群人给面子的鼓掌，全都期待的望着内室门口。 文淑深吸一口气，缓缓提着裙子的衣角，慢慢地踱步走出内室，来到大家的面前，顶着高高的凤冠，面前是略微遮挡实现的珍珠帘，一步一个脚印走了出来。 大红的嫁衣，曳地的长裙，美得动人心魄，如火焰一般燃烧着最美的华彩，这一刻文淑美极了。 聂子涵不由得站了起来，痴痴地望着文淑，眼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了，眼眸里倒映着她美丽的剪影。 “聂子涵你记住我将我最珍惜的妹妹，最美的嫁人交给你，若你对她不好，我会发兵月华国，杀光聂家所有的子嗣，一个不留。” 萧文祁站如松的立在一旁，吐出的话却有点煞风景，眼圈红红的，望着妹妹娇美的摸样，眼里全是舍不得的情绪。 “大姐，我会好好照顾文淑的，我会对她好的，她是我一心想娶的发妻，这趟是我的幸运之旅，我很开心。” 聂子涵情绪也有点激动，他们将一起承担日后的风风雨雨了。 “今天文淑好漂亮啊，不对呀，我们不应该让聂子涵看到啊，把他轰出去。” 文玉咋呼着闹着笑着，大家跟着起哄，气氛一下变得热闹欢快起来。 文祁悄悄的退了出去，一个人来到花园，低着头呜咽的哭了。 明黄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幽幽的一声叹息。 “乖女，你恨父皇吧，是朕无能。” 作为父亲他能理解文祁难过的心情，山高路远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文淑了，其实他也舍不得啊。 文祁扭过身扑进父皇怀里，嚎嚎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我以为我学了武可以救很多人，可以做很多事，我可以很强大了。其实我谁都救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想让文淑去那么远的地方，月华国的皇帝并不和善，还有个仇人贵妃也有儿子，她面对的情况很艰难，我很焦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小疼宠到大的妹妹就这样要走了，为了萧家为了大齐为了百姓，去和亲，也是牺牲了一生的幸福，未来不确定，困难危险却很多，她心里像被火烧了一样，难受极了。 皇帝拥着文祁轻轻拍拍她的脊背，这种无力又堵心的感觉他也有过，且现在还有，他知道又多憋屈，他很想硬气的说不和亲，可他做不到。 “连我这九五之尊，天下之主都做不到的事，你怎么可能做到呢，文祁你要记住，你弱了就要被欺负，就要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你只能不断变强，我知道这很残忍，可确实我们必须要去做的。” “她会幸福么？” 文祁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抬起头问道，泪眼朦胧，眸中满是渴盼答案的眼神。 “起码聂子涵的人品比李昭好很多倍了，这也算是我们自我安慰一下吧。” “我说如果聂子涵对妹妹不好，我一定会发兵攻打月华国的，我发誓。” 文祁用力的嘶吼着，却依旧不能代表什么。 “好，我答应你。” “我一定要拿到兵权，要成为最出色的将领，我一定能做到的。我有生之年再也不让萧家女儿去和亲了。” 文祁捂着脸呜咽的哭着，尽情的在父皇怀里发泄心中的憋闷和不甘心。 皇帝什么都没说只是拥着她，默默的陪伴着，一干奴才远远的避开，守着御花园不让人进，免得打搅他们父女，让他们发泄一下吧，他们才是心里最难受的人。 文祁哭够了擦干眼泪，朝父皇笑笑，“父皇，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地，我会做到的。” “我相信，我也相信文淑一定能为我们开创一个良好的局面，相信她好么，聂子涵是我们能选选择的最好人选了，我知道未来她还会遇到很多风雨和危险，但我也同样相信我的女儿不会差。” 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带着希望的光彩和一抹隐藏的痛。 “我信，她其实很优秀，我一直都知道。” 文祁仰起头笑容灿烂明媚。 “时间差不多了，顾公公，去传召聂子涵，不能让他留太久，见一面留个印象就足够了，之后这几日都不许他在见到文淑。” 文淑为了妹妹也在费心安排，让他看到文淑最美的一面，再见面就要等到大婚了，这会让他心里留下最美的印象，一直期待，这种期待值会不断地升高，直至产生最美好的愿望。 大婚将成为一个催化剂，她希望聂子涵能爱上文淑，这对妹妹很有利，她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安排好一切。 “去办吧。”皇帝叹息一声，文祁算是费尽心机了。 第573章大婚 聂子涵正高兴地和众人说笑，就听见顾洪喜来了，有些错愕和不好意思。 “三皇子，皇上传召您呢，让你去一趟。” 顾洪喜面带慈和的微笑看着聂子涵。 聂子涵笑着应了一声，却回头看了眼文淑，眼里有点舍不得和贪恋迟疑的味道，今日的文淑美得让他心动难耐，情绪都有点绷不住了，这是少有的情况。 文淑含笑道：“肯定是父皇找你有事要说，你去吧，我也把这身换下来，好累赘，脑袋好沉，呵呵呵！” 她轻笑一声，这一身分量可不轻呢。 “那我先过去了。” 聂子涵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这人这么多，犹犹豫豫的还没动弹呢。 文玉用暧昧的眼神嘲笑他，“你快走吧，别在这碍事了，这是我们的妹妹，自然会照顾好的，这是我家，你是客人好不好，走走走！” 推着他让他赶紧走。 “别推么，这就走了。” 聂子涵贪恋的又深深的看了文淑两眼，目光灼热包含情愫，看的文淑都红了脸，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了。 “你再不走一会我大姐来了，小心拳头伺候你啊。” 文兰特别得意的晃了一下手，威胁聂子涵。 “你们呀……走了走了。” 聂子涵还真是挺害怕文祁的拳头的，真疼啊，拳拳到肉那滋味他并不像尝试第二次。 不得不抬脚跟着顾洪喜走了。 聂子涵走了，文玉拉着文淑去换衣服了，这一身很沉的，穿久了累得很呢。 “这几日你就委屈点吧，大姐临走时跟我交代了，不许你跟聂子涵在见面了，八日后就是你们的大婚了。” 文玉特意跟文淑提个醒。 “我知道，姐姐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了。这几日我在家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大婚仪式在紧张出错了。” 文淑知道姐姐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自然是要高度配合的。 “嗯，你明白就好了，大婚后就要立刻动身去月华国了，你万事小心。” “我知道，替我照顾好我姐姐。” 文淑拉着文玉的手隐隐交代着。 “放心吧，我们忘不了的。” 文玉也红了眼眶。 “不说了，我去招呼他们去啊。” 文玉害怕自己大喜的日子哭出来不吉利，赶紧抬脚出去了。 聂子涵被叫去书房商谈如何拿下月华国帝位的事，以及后续的事情，是去商量正事的。 文祁在一旁给皇帝批改奏折，坐在皇帝书案的另一个边角上，认真地批改着。 这一幕到让聂子涵十分吃惊，就是他四弟那么受宠，要什么有什么，也从没有碰过奏折，更别提自己这个不受宠的了。 “你来了，过来坐吧，我们说说你们回去的事情，我哦这里有些人手你可以借用。” 文祁一面批改一面抬头看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来人赐座。” 皇帝既然选了他做女婿，一直都很给面子礼遇尊重。 “多谢皇上。” 聂子涵坐了下来，顾洪喜让人上了热茶。 不多时三个人开始交流起来，倒是聊的愉快，一些细节问题都说的差不多了，聂子涵心里也有数了。 因为文淑要成亲，文祁暂时不能回军营了，这几日都在书房帮助父皇批改奏折，如今不仅仅是请安折子也是她批改的，所有的奏折都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相反皇帝手把手教导这些密折里有什么关节和厉害之处，他想要的是什么都掰开了揉碎了给文祁讲解。 文祁不知不觉学到了帝王心术和帝王御下之道，她像海绵一样拼命的在吸收学习，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努力提升自己。 八天很快就到了，今日是文淑大婚的日子，选的良辰吉日。 一切都按部就班，乐曲缓缓吹奏，文淑一身大红走了出来，聂子涵也是大红色的婚服站在那里等待。 他们回月华国还要在举行一次婚礼才算圆满，但在大齐也要办一次才对。 望着美得光彩夺目的文淑，聂子涵这一刻是无比的心动和满足，一双幽深的星眸里满是对幸福的期待。 婚礼一直持续了一上午，直到所有的仪式全部完成，在使臣等几位朝臣的见证下，他们成为了夫妻。 所有的人员全部都准备妥当，他们今日就将启程前往月华国了。 文淑跪在太后和皇帝皇后以及文祁面前，是的，今日这样盛大的日子里，文祁依旧是和皇帝平起平坐，代表着她的地位坚不可摧，这是帝王特意允许的。 “女儿文淑给皇祖母磕头，给父皇母后磕头，给姐姐问安，文淑这就要去了，叩谢祖母怜惜教养之恩，感恩父皇母后养育之恩，谢谢姐姐提携之恩。” 文淑大礼叩拜三磕头拜谢长辈。 文祁始终面无表情，眼里含着晶莹之色，太后皇后，甚至是皇帝都有点激动，眼含热泪。 “山高路远，孩子你万事小心，祖母祝福你一生平安喜乐。” 太后擦掉眼角的泪水，含泪祝福这个懂事的孙女。 “孩子，别怪父皇。” “文淑，万事谨慎用心思考，母后祝你平安喜乐，我会为你念经祈福的。” 皇后也有点难受，马上就要离别了，忍不住也掉了眼泪。 “女儿拜别父母亲人，我走了。” 文淑再一次磕头才站起身，聂子涵上前行礼拜别，拉着文淑的手送她坐进公主轿撵里，这是她的轿撵，一切都配备好了。 临行前，文祁突然站了起来，拎着裙子冲了下来，“文淑，文淑，你多保重要保重啊。” “皇姐，妹妹最后求你一次，饶文晴一命吧，看在我的脸面上，我只有你们两个亲姐妹呀。” 文淑在最后一刻为姐姐文晴求情。 文晴距离不远听见了一下子愣住了，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复杂难言的情感堵在心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我答应你。” “姐，我要走了，你多保重，给我来信啊。” 文淑依依不舍的放开文祁的手，和亲队伍启程了，浩浩荡荡带着陪嫁离开大齐皇宫前往宫廷。 “恭送长乐公主，一路平安。” 马相爷带领朝臣，安国公率领武将一起以大礼拜谢长乐公主远嫁和亲，这是他们给与文淑的尊重。 “恭送长乐公主，一生平安。” 文祁带领宗室姑娘小子们，和姑奶奶一起行礼参拜，文祁眼圈红红的，却一滴泪都没有再落下，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她要高兴一些送妹妹走。 第574章护送 直到婚车离开宫廷文祁才转身准备离开，文玉拉着她，“姐你小心。” 文祁笑着点点头，“放心吧。” 文祁去了蓬莱殿，准备换上铠甲和兄弟们回合，护送文淑安全回到月华国。 “文麟你要不要留下。” 文祁穿戴好铠甲后问道， “不了，我送妹妹一程吧，也没少穿她做的针线，一向懂事大气，我该去送一程的。” 文麟也穿戴整齐了，笑着说道。 文祁点点头，其实文麟是有心的，只是不乐意说太多罢了。 “也好。你不能穿铠甲，自己小心。“ 文祁看了眼文麟一身红色皇子蟒袍，身材欣长精瘦，气度尊贵华美，唯一的缺点是没法穿铠甲防护。 “放心吧，我带了匕首。” 文麟拍了拍小腿笑了笑，率先翻身上马。 文祁也上了马，举起刀示意，众将士整齐划一的上马向皇帝的方向行礼。 “出发。” 文祁一声清脆的命令，盖上头盔踏马离开。 “他们都会平安的是吧。” 皇后紧张的双手捏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泛白，儿女每次出门她都胆战心惊的。 “我先回去了，还有几双鞋没做完呢。” 皇后嘀咕了一句，每次孩子们出门她都会做很多针线活，让自己忙一点这样没时间胡思乱想了，不然会担心的整夜都睡不着，自己的状态也不好。 身体不好孩子们也会担心更会拖累人，皇后也在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 “去吧，送母后一起回去吧。” 皇帝叹口气，知道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也没勉强她们继续留下。 皇后扶着太后一起回宫了，再回头看一眼已经看不到人影的军队，长叹一声低头离开。 太后拍拍她的手，“你要习惯和适应，她有她的路要走，你帮不了她。” “我懂，只是有点放不下。” 我们明儿就回皇庄，干点活就放下了。“ 太后温和的笑笑，能理解皇后的心。 这次护送队伍人手都是精兵强将，人数也很多，可见皇帝的重视程度。文祁和大皇子文麟亲自护送，出动了骁骑营和西山大营两支队伍的精锐。 就是确保护送不会有任何问题。 “将军，你觉得我们这趟会顺利么？” 乔飞凑了上来问道。 “不会，我担心鞑靼国会反扑，我们要去月华国要经过鞑靼国的官道过去，毕竟这是和亲不能从边境跃过去，那成什么样了。 因此这次是两条不一样的路，吩咐下去让大家警惕起来，回去自有犒赏。” 文祁早就研究了好几遍路线，那几条路段容易出问题，她都仔细的和老将军外公定国公他们反复的商议过了，做到心中有数，任何变化都能应对。 “是。” 乔飞踏马扭身下去传话。 文祁走在轿撵旁边，文淑掀开轿撵，“姐姐，你要是累了，就上来歇一会吧。” 文祁掀开头盔面门的门档，朝她笑着摇摇头，“我不累，大家都一样的辛苦，凭什么我可以休息了，这不对。” 她温和的解释了一句。 文淑微微愕然，随即也明白了过来，露出浅浅的笑容，“看来我又学了一招。” “呵呵！同甘共苦也是收敛人心最快的办法，御下之道首先是人心，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契约是下下策，笼络好人心比一纸契约要管用多了。” 文淑微微侧目听得仔细认真，随即用力点头，“我记住了，还要在琢磨一下。” “嗯。” “累了就多睡一会，路途遥远会很辛苦，你抓紧时间多休息。” “好，我知道了。” 文淑见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按照姐姐的吩咐做。 文淑放下车帘，把新婚嫁衣换了下来，这身太累了，也很累赘，何况去了月华国还要再用一次呢，因此不能损坏，要好生收起来才可以。 这一段路是通过大齐的路段，都没什么问题，因此大家三三两两在说话闲聊，还算放松。 文祁也不管，让他们松弛一下，总是紧绷着到了关键时候可能就提不起劲来了，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方式。 他们要去驿站必须敢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驿站，因此速度也不慢。 天眼看着就要黑了，终于赶到了驿站，过了这驿站再走半天就彻底离开大齐的地界了。 “去让人烧点热水，先给姐姐和大哥五哥他们送过去，另外那些碎银子让驿站的人帮忙烧水做饭。 先给将士们用热水，最好有热水能洗把脸洗个脚松快一下。” 文淑下了马车立刻马不停蹄的吩咐起来，样样周到精明能干的样子。 “明日要离开大齐，今晚好生休息，明日换上胡服带上我给你的褡裢，里面有干粮和银钱碎银子以备不时之需，给你的银票都收好了么？” 文祁摘了头盔过来看望文淑，再三提醒做好狡兔三窟的准备。 “我都收好了，贴身放在好几个地方油纸包着呢。” 文淑点点头，重要的不是那些嫁妆，而是银票，有钱去了月华国买啥都行。万一队伍被打散她也有钱住宿求助啊。 “嗯我就是做个最坏的打算，你把我给你的暗器和弩箭全都戴上。穿着斗篷。” 文祁想了一下命令妹妹做好一切万全准备。 “是，我明白了。” 文淑点点头，用心聆听不敢违拗姐姐的好意。 “回屋休息吧，我不喊你不用出来，一会饭菜就给你端过去。” 文祁脸色严肃，没有嬉笑之声，文淑也不敢多嘴，默默点头后就回去了。 聂子涵过来了，先去安排底下的士兵，慰问一下表示感谢的意思，因此来晚了一步，睡前想看看文淑在安排一下的。 “文淑呢，回屋了么？明天穿利索点方便万一不对好骑马逃跑。” 聂子涵私下张望着。 文祁白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一脸嫌弃的表情，那是我亲妹妹，我不比你操心的早么。 聂子涵挠挠头有心想进去问候一声，但文祁给的女卫犹如门神一样面无表情的挡在门口，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免得被文祁痛揍。 “文淑，你早点休息，明儿起得早，我先回去了，有事让人找我。” 聂子涵又不放心高声喊了两句。 丫鬟本来想出来回应一声，谁知道文祁扭头抬腿就给了聂子涵屁股一脚。吓得丫鬟出溜跑进屋了，妈呀大公主太可怕了，连三皇子都照打不误。 “你那么多话，唧唧歪歪的，你是娘们么，走了，别跟个采花大盗一样守在我妹妹门口了。” 文祁拉着他的后领子提溜着就拖走了。 “你怎么这样粗鲁，我只是想和我媳妇说句话么。” 聂子涵挥舞着双手委屈巴巴的诉苦，一脸的无奈。 第575章警惕 文祁没有耐性和他唧唧歪歪，骑着马赶了一天的路，都快累死了，腰酸背痛的，你叽歪个毛线啊。 “你在叽歪，我就揍你一顿，你信不信？” 文祁怒瞪着聂子涵，一脸的威胁。 聂子涵咽了一下口水，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有没有热水，我让人烧了热水给你们泡泡脚舒缓一下。” “算你识相，去吧。” 文祁这才缓了口气，扔下他转身回屋。 聂子涵撅着嘴无声的嘀咕两句，还朝文祁的背影愤愤不平的哼了两声，拍拍身上的土整理一下衣服，施施然的走了。 一路去看看底下的将士们，驿站没有那么多房间，因此大部分士兵都是席地而睡的。 他们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铺在地上，卷起来一半铺在身下免得着凉，一半用来当被子盖，披风宽大厚实正好得用。 这是文祁用自己的钱给他们倒贴的，特质的厚实披风，春夏秋冬两款不同材质的，厚的是各种毛皮做的，薄的是多罗呢子布料的。一水的靛蓝色看着都特别整齐好看。 所有的将士分列两旁整齐的躺在地上，一丝不乱，这一幕让聂子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禁有点佩服萧文祁。 一支军队在她手里好像也没有多久，但军纪作风都是十分严明，不得不说是让人很敬佩的。 驿站的房间不多，只有少数几个人才有房间和床板睡，连文荇都要和文麟睡一间屋子一个床板呢。 条件艰苦，只能凑合一夜了，文祁则唯一单独一个房间的将领，她担负着整支队伍的主将和先锋，必须保持充足的战斗力，没人和她争这个了。 连秦熙和西山大营的将军都跟大家一起躺在外面马路牙子上呢。 不多一会婆子们烧了热水，给贵人们先送了两桶过去，剩下的几桶拎了过来。 大家拿着水壶各自灌了起来，他们没舍得洗脸洗脚，这水是大锅烧的很干净，因此灌进水囊里，他们可以明日留着喝的。 “将军有热水么？” 秦熙灌了水囊又喝了一大碗解渴，才问小将士。 “送去了，我第一个送去的，将军让我送来给你们先灌了水囊，后面还有热水呢，争取给大家烧一夜的热水，不够的明早还能灌，你们要是愿意也可以洗个脸，给了钱的痛快得很。” “好，你先给他们送去吧。” “哎。” 忙忙乎乎的一夜就过去了，大家勉强歇息了一会，早起有人过来送吃的，馒头咸菜和小米粥，馒头管饱。 杂粮包谷面的馒头个头大，还有烙的饼子。 “饼子留着当干粮，干粮不够的带上走。把水和食物带足，我们明后日不歇息了啊。” 文祁也拿着馒头啃了起来，一边吃一面和他们交代着。 文淑也吃完出来了，看了他们的吃食微微愣了一下，自己和他们吃的不一样，清粥小菜好几样，还有各色点心包子，再看姐姐吃的杂粮馒头，她一瞬间有点愧疚和心疼。 沉默了一下，“我们也去灌了水囊带点食物，吃不完的点心馒头不要浪费了，带上走，姐姐吃的都是咸菜呢。” 文淑低下头这一路走来看的越多，心里也越透亮了，也明白了该如何做一个让人敬佩的上位者，姐姐能成功融入这些将士们，并不是白来的。 “是，奴婢知道了，这就去收拾。” 宫女一看啥也没说，心里明镜似得，他们吃的还不如自己这个奴才呢，连公主都没她这个奴婢吃得好呢。 等吃完了给马也喂饱了，差不多他们要启程了，文淑也换了一身利索的胡服和鹿皮小靴子，打扮的很精干，连首饰都没多戴，只在耳朵上戴了两个耳钉还是昨日的。 就连丫鬟们也全都是胡服没穿裙子，害怕拖累将士们了。 “准备好了就启程了，别耽误，趁着早晨凉爽多赶点路。” 文祁微微皱眉，然后一挥手上马带队走了。 文淑也重新坐回轿撵里，这个轿撵其实很繁琐也很重，并不是很方便。她想了一下拍拍车门，轿撵停了下来。 “姐，我想着轿撵留在驿站，等你们回去的时候送回去吧，太麻烦了，我坐后面那个马车就行了，免得耽误行程了。” 文淑觉得摆谱不在一个轿子上，这东西累赘着呢。怪不得姐姐不爱坐它呢。 “这样啊，也行，带着它太沉了，行吧，得亏多带了一个马车出来装东西，这样正好，你做后面的马车，咱速度能快点。 去跟驿站的人说一声，轿撵先放他这，等我们回来带回去就行。” 文祁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比面子相比，妹妹的命更重要。 公主轿撵被临时决定留在了驿站里头，文淑换了一辆马车坐，队伍继续前进。 “不用轿撵会不会不太好？” 秦熙踏马走了过来。 “没事，不用轿撵还能多用几匹马呢，这样遇到危险也能跑得快点，我这心里突突的跳。” 文祁擦了把额头细密的汗水，一身铠甲天又热，又沉又闷，十分不好受。 “喝点水吧，我让人放了点薄荷叶煮的水。” 秦熙将水囊递给她，文祁也只喝了一小口，“省着点喝，前头驿站就一家了。” “嗯，我知道。” 到了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文祁举起大刀，队伍停了下来，等待她的命令，要说文祁带的队伍绝对的令出如山，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前头没有驿站了，我们要到边境了，可能要在野外宿营了，你派个人先去前头打探一下。” 文祁对过来的王虎安排道。 “是，我这就派人去探查一下。” “嗯。” 文祁这才再次举起大刀晃了两下，队伍继续前进，聂子涵看到这一幕，不得不感叹一句。 “她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统帅啊。” “那是肯定的，我们将军很厉害的。” 乔飞一脸你说的是废话的表情。 聂子涵哈哈大笑，频频点头，“我很佩服她。” “你不是第一个佩服她的人。” 乔飞很骄傲的昂着下巴笑了。 下午他们来到探子选好的地方宿营。 文祁下了马安排秦熙乔飞王虎等人，“安排人分几个小队轮班执勤，分上中下夜执勤三班轮换。往前推进十公里守卫。” “是。” 众人领命各自带人去安排了。 文淑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主动帮着丫鬟们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捡点柴火准备生活呢。 “文淑，不用捡柴火，我们不生火，今晚辛苦一下明早天不亮就走。” 文祁拦住了准备帮忙干活的文淑。 “不生火呀，可是大家都累了一天了，烧点热水可以让将士们暖暖胃啊。” 文淑有点不解的望着姐姐。 “这里很危险，不能生火，生火会有浓烟引来敌人就不好了，再过半天的路就是鞑靼国的边境官道了，所以不能生火做饭了，吃点干粮吧。” 第576章宿营 文淑听明白了，黯然的点点头，“姐，你们平时都这么辛苦么？” “这不算什么，已经很好了，我们提前在驿站烧了热水，还有热水喝，以前都是喝生水呢。” 文祁笑了笑拉着文淑回马车，马车是墨家提前定制的，特意送给文淑的，这个马车有很多功用，最重要的是马车壁是用精铁打造的，遇到危险有个机关可以打开，外围升起一圈铁板可以阻挡箭矢的攻击。 里面也是五脏俱全，椅子翻下来可以当做一个简易的床板临时休息一下，可以说十分方便了。 文祁给文淑打开小床板，铺好了被褥，“睡吧，饿了就吃点干粮喝点水。” “嗯，姐姐我这小炉子上还烧了点热水，我喝不完，你的水囊呢给我，我给你灌满吧。” 文淑赶紧坐了起来。 “好。” “我放了柠檬片和薄荷叶，清凉解暑的。” 文淑朝姐姐笑了一下，小心地将温热的水灌进文祁的水囊里，这才高兴地笑了。 “睡吧，早点休息，明儿起得早呢。” “嗯，我知道了。” 文淑乖巧的点点头，她帮不上忙但不能给别人找麻烦，因此抓紧时间早点休息，让宫女们也赶紧吃了早点睡。 文祁还不能休息，各处查看了一下，转了一圈心里有数也踏实多了，又叮嘱了几句大家谨慎点，互相提醒一下，这才找了个干爽的地方，扑了点干树叶和干草，就这么躺了下来。 文荇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躺在马车里问道：“大妹一直这么辛苦么？” “嗯，我去骁骑营跟了几次任务，姐姐一直是身先士卒，和大家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生死相依，来了这里才懂了这四个字的分量，我们守望相助背靠背，把命交给彼此守候。这里让我成长良多。” “你真幸运，我好羡慕啊。” 文荇也是男人，也有个英雄的梦啊。 “傻瓜，你也有你的长处，也有可以发挥的地方，不管在什么地方做点实事，踏实做人认真做事，都能出人头地的。” 文麟轻笑一声。 “嗯，我知道，马爷爷没少提点我，我懂。只是很羡慕你们可以拥有这样一份纯粹的感情，太难得了。” 文荇身为皇子自然明白这样纯粹的感情作为皇家儿郎，真的太珍惜了，却可遇不可得啊。 “这倒是，我也是来了这里感同身受了以后，才知道为什么姐姐满身伤痕却依旧不愿意离开他们，因为他们给与了姐姐很多力量，是我们给不了的东西。” 文麟在军营一年了，也收获满满，懂事了很多，人也越发沉稳出挑了，那股子阴郁和戾气竟然神奇的散了。 在这里挥洒着热血和忠诚，和他们摸爬滚打在一起，出奇的不在抱怨不在阴霾了，他们给与了他坚强的力量。 “是啊，她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可老天是厚爱大妹的，我们应该支持她才对。” 文荇笑了一声，这是他对妹妹的祝福。 “对，我们该支持她。” “睡吧，明儿还要早起，起晚了大妹可要打人的。” 文荇嘻嘻笑了一句，闭上眼睡了。 “嗯。” 半夜文祁就醒了过来，自己悄悄起身，围着宿营地又检查了一遍，值勤的小将士看到文祁，也笑了出来，“将军，你怎么不多睡会啊，我们来回看着呢，没事。” “睡不踏实，起来看一圈心里好受点，有情况么？” “没啥动静，鞑靼国不会来了吧，咱人多。” “可不见得，我一路都觉得心里毛毛躁躁的，我感觉有事，提高警惕啊。”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决定再去各处仔细检查一遍。 “好，我知道了。” 小将士让文祁说的自己也打起精神来了。 文祁转了一圈觉得不放心，又骑了马前往十里地前面再去看一圈。 这会子是秦熙带人在值勤，彼此在说话聊天，免得犯困么。 “你怎么来了，不多睡一会啊。” 秦熙拉着她坐下，笑着问道。 “我心里不踏实，打起精神来，我感觉托木真一定会来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放过么？” 文祁神色凝重，一直心神不安的。 “你说真的？” 秦熙倒是有点怀疑，过了这个路段他们就到月华国境内了，就不用担心了。 “嗯，今晚上是关键，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我和你们一起说说话吧，回去也睡不着。” 文祁心里有事也睡不踏实，干脆和兄弟们说说话得了。 “好吧，你要是累了就趴我腿上躺一会吧。” 秦熙见她这样操心也不忍心再劝，在这待着她还能踏实点呢。 “嗯，我们在月华国看着文淑成亲后就回来，剩下的事就要靠她自己了，哎！” 文祁叹口气，不放心可却没办法。 “你再担心也没用，我瞧着文淑公主还是不错的，挺能吃苦的，也很为别人着想，我看几个女卫对她还是很服气的，起码她不是那种娇气矫情的人，也很懂得体贴人，办事也利索周到，不错的。” 秦熙观察文淑这一路对下人各方面都不错，发出的命令也是周到妥帖思虑周详，并没有不好的地方，人都是慢慢历练出来的，这个急不得。 “我知道，但是说别人可以，轮到自己亲人了，总觉得放不下心啊。” 文祁能体会爹娘对孩子的那种感情了，恨不得事事都包圆了，但也知道这样不行，孩子需要历练，可孩子吃一点苦她心里挖心一样的难受了，就是这么纠结担忧。 “呵呵呵！以后你有孩子了怎么办呢？” 秦熙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一声轻笑在黑夜里十分明显。 文祁抿着嘴没说话但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圈，得到他呵呵的低笑声。 乔飞恼怒的说道：“你俩能不能去一边亲热去，真是……这还有个没媳妇的人呢。” “呵呵呵！你嫉妒我。” 秦熙得意的晃晃脑袋，灿亮的星眸也黑夜里好像星星一般璀璨明亮。 “天老爷，我嫌弃你烦你看不到么？” 乔飞也不客气的怼回去。 文祁也不理他们，幼稚的像个小孩一样，席地而躺，将身上的狐皮斗篷裹紧一点，虽然天热但夜里还是凉一些，这辈子很在意养生，因此别人都换了斗篷她用的还是冬日的狐皮斗篷，野外宿营很实用，可以避免着凉。 第577章战 正睡着文祁有点迷糊了，呼吸着秦熙身上好闻的松木香，渐渐的有点迷瞪，秦熙见她迷糊了也不说话了，乔飞也自动消音了，想让她多睡一会，上下操持着其实她是最累的那个人。 突然文祁一下坐了起来，大吼了一句，“敌袭，敌袭。快有人来了。” “什么，你做噩梦了吧，没有啊，我们一直没睡盯着呢。” “不是的，我听到了动静了，快来了，快去喊人，快呀。” 文祁紧张的一下站了起来，飞身上马扬长而去，回到营地，掏出大刀用足内力轻轻在大刀上一敲。 一道清脆的刀鸣在黑夜里显得异常刺耳清晰。 “起来，敌袭来了，全部起来，准备战斗。” 文祁跑过去一人一脚，一点也不客气，全给踢了起来。 她躺在秦熙腿上的时候，听到了地面的震动，和轻微马蹄带来的震动声，一下子就惊醒了。 “将军，有人来了么？” “来了，探子呢，睡死了么？” 文祁火气一下上来了，探子去哪里了？ 秦熙几人也骑马赶了回来，“不用找了，探子死了，被杀了。” “快起来准备战斗，敌人来了。” 王虎瞪大了眼睛，大声的吆喝着，将队伍重新整装起来。 文祁则快步跑去大哥的马车敲打车门，“快起来，准备战斗，大哥保护文淑一会有机会先带文淑跑，你坐文淑的马车先走。” “好，我明白了。” 文荇掀开车帘露出头来，眼睛还有点浮肿，刚才也是迷瞪过去了，听见叫声就爬了起来，也没脱衣服都是穿的整齐躺一会罢了。 文祁赶紧跑去文淑的马车敲敲车门，文淑打开车门，“姐，我起来了，收拾利索了。” 连烧水的火也给灭掉了。床板也打了起来，包袱也捆在了身上，一切都准备好了。 这倒是让文祁微微点头，反应很迅速，这已经很难得了。 “你们几个保护公主，一有机会先跑，大哥你进去。” 文祁将文荇塞进马车里，大哥的武功不如自己，留下意义不大不如保护文淑，让自己少操点心专心应敌。 “好，大妹你多保重。” “我知道了，戴上弓弩保护好自己和文淑。” 文祁丢下一句话就赶紧跑了，她还要队伍需要带呢。 这点时间军队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列队在林子里和道路两边布置了人手，准备迎战了，可以说文祁的军队很有样子，是一支很能打硬仗的队伍。 文祁也拿起了弓箭等待着，目光望着前方，声音越来越近了，此时大家都警惕了起来。 黑夜里看到几只火把，文祁拉弓射箭一气呵成，箭矢在黑夜里窜了出去，只听远处轻微的闷哼声，有人倒下了。 文祁这边立刻就有弓箭手准备好了，箭矢如雨点一般嗖嗖飞了出去，将来偷袭的鞑靼国将士压制住了。 “杀！” 偷袭的目的失败了，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声高喊了一句，扬起了大刀，敌人从漫山遍野冲了下来，乌央乌央人很多。 “杀！” 文祁高声厉喝一句，扔掉弓箭举起大刀朝着那个浑厚的声音冲了过去，托木真，她记得他的声音，化成灰也不会忘记。 他们几乎是立刻交战在一起，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血腥而残酷。 文祁和托木真再一次战斗在一起，彼此对视着，眼里都看到了浓郁的战意。 不得不说托木真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提高了文祁的战意和战斗经验，一次比一次残酷，一次次在生死间感悟，有些东西是托木真帮助她提高的。 铛的一声，两刀相撞，带起火花金星四溅。 “长宁，今日我要留下你的命。” 托木真狂妄的哈哈大笑，显得十分猖狂。 “托木真，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别把话说那么满，到时候啪啪打脸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文祁顶住他的大刀，恍若轻松的笑了两声，举刀再次狠狠砍了下去，凶狠而霸道的刀法丝毫不弱于托木真。 “哼！” 托木真冷哼一声，凶恶的迎了上去，举刀还击。 生死之战，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托木真也是拿出了全部的本事，暗自惊叹，几次相遇，每一次都感受到这个柔弱的小姑娘一次比一次成长的飞快，如今已经可以从容的应对自己了，这真是一件吃惊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一定要杀了这个公主，她对鞑靼国将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这注定了是一场苦战，是一场生死之战，远离故土没有援兵，没有退路，他们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激起了他们的狼性，要么死，要么活着回家。 二人过了百来招，再次飞快分开，文祁紧盯着托木真，高声大喝，“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杀！” “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杀！” “荣与辱共，生死相依，杀！” 此起彼伏的响应声，好像给他们注入了新的力量，让他们又一次士气高昂，他们没有退路了，要么活下来，要么客死他乡。 “杀！” 托木真用尽力气，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句，也在给他的队伍提振士气。 “杀！” 萧文祁举起刀大吼一声，再一次勇敢的冲锋，勇猛的冲上去和托木真厮杀在一起，不顾一切的眼神，战士的勇敢之心，托木真抱着十二万分的认真劲，迎战！ 萧文祁好似一头疯狂的豹子，一次次冲锋，一次次被打回来，不在乎身上被刀锋割裂的伤口，犹如顽强打不死的勇士，一次次被打趴下，一次次快速爬起来迎战。 不后退不妥协不退缩，勇敢的冲锋，死也要死在战斗的路上，马革裹尸是战士最高的荣耀。 在萧文祁的带动下，将士们被感染了，拿出了与之拼命的架势，与之死战在一起。 这样一种气势达到了空前的高涨，天微微凉了，鞑靼国竟然有了败落的迹象，作为主将托木真知道今夜败了。 他果断的选择了撤退，一声哨音从他嘴里响起，鞑靼国士兵立刻丢下正在战斗的大齐将士，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撤退，分批分次互相呈三角形守望相助负责撤退，行动迅速，命令高度执行。 他们很快退走了。 “长宁公主，期待下一次能继续一战。” 托木真临走时留下了这句话，和一串畅快的大笑声。 文祁将大刀立在地上用于支撑自己，“检查人马带上伤员，我们赶快收拾一下立刻启程，不得耽误。” “是。” 第578章迎接 文麟扶住文祁，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能行么？” 文祁浑身上下都有刀锋扫过的伤口，看似不重却一直在流血，这才是真正的战斗，我杀不死你但也要重伤你，不能让你重伤，也要让你留下伤口一直流血，让你流干血而死的态度。 文祁眨眨眼。“聂子涵和文淑呢，大哥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只是冲不出去被打了回来还在后面呢。” 文麟刚才负责帮他们突围，奈何鞑靼国托木真的队伍真的是军纪严明，战斗力强悍，他们几次突围都被毫不犹豫的打了回来，没奈何只能躲在后方隐藏起来。 “立刻走，不要久留，带上伤员，让文淑骑马，把马车让出来给重伤的。” 文祁果断下了命令。 文麟回头正准备去跟妹妹说一下，不想文淑已经带着人过来了，“姐，我把马车收拾好了，让给重伤的将士们吧。 我可以骑马的，大哥的马车也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用，还有热水也准备了一点点，还有伤药也有一些。” 文祁看了眼文淑，欣慰而满意的摸摸她的脸，“吓着了吧，我们马上就启程了，别怕姐姐在。” 文淑一下就哭了，“姐，你流血了，我带了药你擦一点吧，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 她拼命的捂着嘴，害怕别人听到影响了军心，一个劲流泪浑身都哆嗦却不敢大声说话。 文祁笑了一下，“没事，小伤不要紧，文麟给她一匹马。” “好，文淑跟我走，我一会让人给姐姐伤药，现在耽误不得，乖。” “好。” 文淑知道自己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唯一能做的就是少找麻烦，尽最大努力配合他们。 文祁简单让女卫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他们也打扫完了战场，带着伤员上路了。 文祁因为受的皮肉轻伤还是骑马走的，马车珍贵让给了不能动的重伤员了。 “将军，你没事吧。” 王虎骑马走了过来问道。 “没事，死了几个，伤员多么？” “还可以，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压制了鞑靼国的将士们，死了十个人，我已经让人先带着回去，等夜里烧了带骨灰回去。这场仗将士们打的很过瘾，都很提气，咱们马上训练那么苦没白干呀。” 王虎显得十分兴奋，这是第一次他们将来犯的鞑靼国将士打跑了，大家都十分兴奋开心。 “这说明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只要努力训练也能做到，让大家打起精神，我们要进入月华国了。” “好，我知道，你放心吧，剩下的事我来安排，你歇息一会。” 王虎笑着说道。 “嗯，伤药先紧着重伤员用。” “大姐放心吧，进了月华国伤员会有太医为他们诊治的，虽然我母后不得宠，但我外公一族还是朝中栋梁不可替代，和贵妃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大齐来做客我父皇不敢怠慢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聂子涵也过来了，死的那几个将士里面就有他的侍卫，战斗力不行么遇上鞑靼国可不就死了呗。 “嗯，你的人也有死伤？” 文祁扭头问道。 聂子涵脸色一肃，有点黯然，“嗯，死了一半多，他们都是好样的，很忠心的，可惜了啊。” “战场就是如此，冷酷残忍，没有半点折扣可讲，好生慰问一下他们的家人吧。” 文祁也叹息一声。 “是，我回去以后会照拂好家眷的。这次多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好想欠的债有点多了。” 聂子涵自嘲的笑了一下。 “记账吧，对我妹妹好点，不然……哼哼！” 文祁威胁的看他一眼，多余的话也没说。 “放心吧，我知道的，文淑的表现比我想的还要优秀，当的起皇后之位。” 聂子涵经过这一战，对文淑满意的不得了，这才是勇敢的女孩，值得自己追求一生的发妻人选。 “你知道就好。” 文祁白他一眼。 他们加快了行进速度，带着还没有破碎的嫁妆进入了月华国的境内。 远处有将士带兵来迎接他们了。 “您是大齐的长宁将军吧？我是月华国的张将军，有礼了。” 张将军下马迎接文祁等人。 文祁也下马以示尊重，上前和马将军握手，“您好，我是长宁，有礼了。” “早就想见您了，今日才得见，真是荣幸之至啊。” “您客气了，这是我大哥萧文荇，这是我五弟萧文麟，这是我妹妹长乐公主。” 文祁将亲人依次介绍给张将军。 “给各位问安了，大老粗别介意啊，哈哈哈！” 张将军憨憨的摸摸脑袋，笑的十分爽朗。 “将军有礼了。” 文荇等人依次见礼，彼此态度倒是十分友好。 “我听说昨夜鞑靼国将士偷袭了你们是么，伤亡严重么？我带了些伤药过来，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小意思，被我们打跑了，伤亡不算严重，还可以承受。” 文祁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却也得知一个事实，就是他们知道自己等人被围困了几乎一夜，却见死不救，甚至不惜牺牲一个自家皇子也不在乎。 看来这个张将军是个笑面虎啊，文祁看了眼聂子涵，眼里有些同情之色。 聂子涵摸摸鼻子清咳一声，也没说什么，这是贵妃那头的人，肯定不会救他啊，恨不得他死在外面才高兴呢。 “张将军，那我们先回去给我父皇复命吧，大齐的将士英勇顽强，将鞑靼国的托木真给一举打跑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聂子涵大有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的跃跃欲试的高兴样。 “好，那我们这就回去吧。” 张将军顿了一下笑容有点僵，随即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文祁跟前是王虎和秦熙乔飞等人护佑，她给了秦熙和王虎一个眼神，意思是机灵点，别人家说啥都相信啊。 秦熙立刻微微收了下颚表示明白了。 有人护佑队伍也放松了许多，但文祁的队伍依旧整齐划一，气势如虹，倒是没有一点战斗过一夜有点颓废的架势，相反十分有气势，这一幕让张将军看了不由得神色凝重了一些。 文祁扫了眼张将军微微皱起的眉头，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兄弟们关键时候是绝不会给我掉面子的。 第579章安定 他们进入月华国境内离月华国皇宫还远着呢，一行人又行进了将近大半个月时间才到达了皇宫，主要是因为伤员需要救治的缘故，文祁以强势的态度先救治自己的兄弟，伤情稳定后在慢慢往前走。 这个态度张将军不从也不行，他们全体上下全都听文祁一个人的，就连长乐公主文淑也听姐姐的，这就没别的办法了。 治伤拖延了一些时间，倒也给聂子涵占了个便宜，他跟前的人也死伤大半，受伤的也趁这个时间养的七七八八了。 而文祁不惜金钱，将自己重伤的两个兄弟硬是从死亡线拉了回来，并且得到大夫好生修养还能回军营的保证，可以说用钱砸出来的。 这举动被一路跟随的张将军看在眼里，不禁心里也是伸大拇指佩服的，怪不得文祁带领的军队，上行下效，莫敢不从，这份心就值得兄弟们誓死追随了。 眼看着到达皇宫，皇宫大门已经就在眼前了，张将军笑着朝文祁拱手，“将军，我们到了，改日有机会一起品酒啊。” “好啊，这段日子让您受累了，改日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一顿。” 文祁抱拳还礼。 “好说好说，将军是女中豪杰，痛快人，我佩服您。” 张将军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对萧文祁十分佩服，无论是带兵还是为人，都是坦荡磊落，为人赤诚却聪慧过人，如果不是身份缘故，他很愿意和她交个朋友。 “将军赤胆忠心，我也是佩服不已，只是有些时候更应该忠于皇事，事务的事，而不是某个人，我也是皇女，见多了争斗，此话也算是醉酒之言，将军勿怪啊。” 萧文祁也觉得张将军其实为人不坏，心眼肯定不缺，但因为恩情的关系不得不站队，其实并非他所愿。 张将军脸色暗了一下，看了一下周围也没有别人，叹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也要为一家老小考虑啊，你看他像废物么？” 萧文祁用脑袋示意了一下走在前面的聂子涵，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父皇说他非池中之物，环境造就人，他心志坚定，为人果敢机智，将来必定能一番事业。” “可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这要看你怎么选择了，忍得了寂寥才成得了风光。” 萧文祁和张将军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话别人也听不懂，但也在规劝的意思，他不动妹妹少个劲敌和麻烦啊。 张将军一时低头沉思，文祁勾唇浅笑一下，踏马走在了前面。 进了皇宫，先被安排去了一处宫殿，进行休息，而文祁的队伍则被安排在城内驿馆，另有一部分人让文祁以照顾伤患和人太多影响不好的理由选择强行留在了城外。 这是个后手的意思，因此乔飞和王虎等部分精锐留在了城外，而留在城内的则属于配给文淑的侍卫以及女卫等人，还有一些是保护文祁和文荇等人的少部分士兵。 文祁和文淑住在一起，姐妹俩不需要分开，这是文祁的要求。 “累了吧，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有我在别担心。” 文祁让人安放了文淑的嫁妆，这才对她柔声笑着叮嘱。 “嗯，姐，这个宫殿未来就是我和聂子涵所居住的皇子所，城内已经圈了地盖了王府，据说去年就盖好了，如今已经全部弄完了，随时都可以入住了。看来倒是速度很快啊。” 文淑意有所指，这是有多着急将这个儿子轰出去啊，聂子涵比文麟大一岁而已，文麟如今才刚下旨定亲，都还没成亲呢。聂子涵这头连王府都盖好一切齐整了。 “嗯，说明月华国皇上对聂子涵十分在意。” 文祁也意有所指的提醒文淑要警惕。 “是呢，我晓得。” 文淑扬起嘴角浅笑一声，用力点头，姐妹对视一眼，彼此都明了了对方的意思，不禁相视而笑。 “姐，和我一起洗好不好，我帮你搓背啊，我们姐妹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亲近了。” 文淑拉着姐姐文祁的胳膊，摇晃着撒娇，眼里带着温柔渴盼的光，嘴角笑的欢畅，却有一丝强行欢笑的味道，为免多了些苦涩。 文祁叹息一声摸摸妹妹的小脸，不忍心拒绝她，用力点头，得到文淑欢快的呼声，明亮的眼睛沾满了喜色，好像孩子一样欢快。 看着文淑忙乎着去准备沐浴的香油等东西，文祁望着她开心的背影，心里有点涩涩的疼。 “公主，奴婢服侍您换身衣服，松快一下吧。” 宫女上前问候。 “嗯。” 文祁这才点头。 换了衣服姐妹二人一起沐浴，有宫女丫鬟服侍着，姐妹两个倒是嘀嘀咕咕说了不少亲热的话。 趁此机会文祁也嘀咕了些如何御下，以及让她不要过于温柔，该强势的时候就要强势，她在这里没有根基更不能软弱，否则会被人狠狠欺负。 沐浴过后二人换了得体的装束，文祁也换了一身公主服，准备说不得要觐见帝王了。 宫女来禀报，“回长公主，长乐公主，皇后跟前的人来慰问了，特意给了两个宫女伺候着，一个是姑姑。” “哦，让人进来我瞧瞧，是皇后的人对么？” “是的，来人是这么说的。” “让进来吧。” 文祁刚刚穿戴整齐，一身大红的公主服，搭配九尾凤冠，少有这么正式的样子，倒是威仪深重，令人不敢小觑。 “奴婢丁香见过长宁大公主，长乐公主。” “奴婢墨香见过长宁大公主，长乐公主。” 丁香年纪略大一些，看得出已经二十五六岁了是姑姑，墨香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应该是二等宫女。 “起吧，你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听说这处寝殿是给三皇子成亲之用，妆点的倒不错，就是略小了一点，将来夫妻二人带着奴才丫鬟的住下略显憋屈了些。” 文祁环顾四周微微频起眉头。 丁香上前一步含笑而立，“这处的确是三皇子成亲之用，但只是暂时用于大婚头一个月的，皇子府已经盖了，三皇子来的时候应该给你们说过了吧，就在离皇宫不远的西大街上。这里是暂时居住的，委屈各位了。 皇后娘娘让奴婢过来特意送些简单地一用之物，担心底下人伺候的不仔细，本来要亲自来看的，不过皇上说明儿一早觐见各位就能见到了，皇后这才耐着性子等着了，特意派我来伺候公主，免得底下人欺生或是招待不周。” 第580章印象 文祁这才微笑点头，看来的确是皇后的人没错了，“替我多谢皇后娘娘的盛情厚意，还要您多多照顾我妹妹长乐呢。” “这是自然的，都是一家人，肯定的。” “嗯。” “明早觐见皇上，皇后奴婢提醒公主一声，届时贵妃和几位皇子也会一起。” 丁香暗示文祁贵妃和四皇子也会在呢。 “哦，是么，那我真是荣幸之至，一直想见却没机会，如今倒是遂了我的心愿了。长乐你说是我们刘贵妃美貌如花，还是月护国贵妃姿容脱俗呢。” 文淑轻笑一声，歪着头想了一下，秋水般的眸子闪烁着调皮之色，“姐，我都没有见过贵妃娘娘，我怎么会知道，再说这也不好比啊，姐你故意为难我。” 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委屈巴巴撅着小嘴，一副调皮鬼机灵的样。 墨香有点单纯不懂文祁说的什么意思，丁香却眉头一跳，沉默着不敢搭腔。 他们也打听了大齐的事，知道了不少公开藏不住的秘闻，例如这位公主在含象宫大杀四方，最后逼的贵妃娘家将贵妃舍弃，刘贵妃吞金畏罪自杀，这可是首个公主把贵妃给活活弄死的事件，自然瞒不住的。 何况这样比较明显就是踩贵妃一头的意思，那位都已经死了，和死人比较多晦气啊，再一个也是暗讽他们贵妃也不过是以色侍人的料，刘贵妃的下场其实也就是贵妃的明日。 这也是表明态度，是一家人自然是一条战线上的盟友，但你若以为可以欺负我妹妹，那贵妃的下场你也要掂量清楚了。 这番态度有点威胁之意，在别人老巢里还敢这么嚣张，也就只有萧文祁能干的出来了，但丁香觉得一定要回去回复皇后娘娘，她一定会开心的。 “公主，来的时候三皇子让我带了些我们这里的特色小吃，是宫里做的，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还说如果你想看书，回头奴婢可以带您去文渊阁找书看的。” 丁香略过贵妃的话不提，转换了话题，态度温和有礼。 文淑微笑起身福礼，以示对皇后的尊重，“多谢丁香姑姑，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仰仗姑姑很多，还望姑姑不吝赐教。” “公主客气了，皇后娘娘早就说过，等三皇子成亲后奴婢会过去在府邸帮衬一二，以免下人大小眼，如今能有幸伺候公主是奴婢的荣幸。” 丁香态度十分温和友好的摸样，但言谈举止也是滴水不漏，能在皇后跟前稳坐姑姑的宝座，也不是个蠢的。 “姑姑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文淑态度也很和颜悦色，给足了面子。 丁香笑着说起了皇宫一些不犯忌讳的事，例如贵妃身边谁最得宠，四皇子很受皇帝宠爱，以及皇帝的忌讳是什么云云，都说了不少，起码的常识都让文淑了解了一番，不至于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犯了忌讳。 文祁始终沉默却听得仔细，全程让文淑自己应对，她只负责旁观，终究文淑要学会独自面对，自己总是要走的，不能帮她一辈子。 说的差不多了，丁香浅笑着说道：“今儿你们累了那么久，奴婢想着不一定有胃口吃大鱼大肉的，就让人备了清粥和小菜，略素一些开开胃口，明儿肯定是要宴席的。” “多谢，菜色不错。” 文祁看了一眼微笑点头。 文淑带来的贴身宫女和女卫上前伺候二位公主用膳，将每一道菜都自己品尝过后，才依次夹了一点放在她们面前的小碟子里，若主子吃着还好，往哪个菜上多瞄了一眼，她们会把那道菜再夹一筷子，但顶多不能超过三筷子，和皇帝的用膳标准是一样的，避免别人知道喜好下毒的意思。 文祁十分泰然，文淑略显小紧张但表现也不错，丁香默默观察，文淑平时在私下里比较自在娇惯一些，文祁则独宠，威仪和气度都不同，堪比皇帝的威严也不为过。 文淑很给面子的让丁香服侍用膳，膳后丁香带她们去花园散散步消消食，介绍了花园里的花草和三皇子小时候的趣事以及喜好给文淑听，也是好心想增进他们的感情。 转了一圈看到文祁露出一丝疲态，丁香立刻知己的笑着说道：“公主想必累了吧，我服侍您回去休息一会吧，奴婢想去回复皇后娘娘一声，顺便把自己的东西拿过来，以后奴婢就伺候您身旁了。” “也好，你自去吧，墨香领我们回去就可以了，替我问母后好，等面见了上再去跟母后请安，我还带了特产呢。” 文淑歪着头一脸娇俏可爱的问好。 “好好，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丁香高兴地点头扭身去回复皇后了。 丁香回了坤宁宫面见皇后，皇后容颜姣好，气度不俗，包养的很不错显得很年轻，一身大红色皇后的凤袍在身，很有威仪气度。 皇后问道：“去见到了，怎么样，快给我说说，人怎么样可好？” 丁香笑着点头，“您别急，奴婢给您慢慢说，可有说头了。先说长乐公主吧，人品确实不错，懂事温柔可亲，十分聪慧大气，待下人也温和有规矩。我瞧着宫女还是女卫都很服帖伺候的很仔细，想来这是不错的姑娘。” 皇后听后微微满意的点头，皇儿回来说各种好，她半信半疑，听丁香也这么说她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不求特别好，只求懂事别惹祸就行。 “你继续说，本宫听着呢。” 皇后回过神让丁香继续说。 “文淑公主瞧着略有点娇宠，有些事还得娘娘教导着点，不过我看该懂的都懂。是姐姐疼爱太过了，有些缺乏经验。剩下就是这位长宁公主了，奴婢自认也见过世面了，见到长宁公主第一眼，奴婢心里打颤，竟然比见到皇上还让奴婢新生畏惧。” 丁香和皇后感情十分亲密，是陪嫁丫鬟出身，站在一旁细细低语。 “哦，仔细说说。” 皇后听了眉毛一挑，眼里也多了些兴味的神色，也来了兴趣。 丁香顿了一下扬起头回想了片刻，“威仪深重，远远超过了娘娘，甚至可以压圣上一头都不为过的。还有浓厚的杀气。果断精明，性格大气霸道，您知道我提了贵妃也会面见她们，她怎么说么？” 第581章准备 皇后听到威仪远胜过自己一时瞪大了眼睛，倒不是生气她相信丁香不会欺骗自己，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说，你快说，别吊我胃口呀。” 皇后也显得有点着急。 丁香脸色一肃十分认真地回复，“她轻描淡写的提到了大齐的刘贵妃美还是咱们的那位更美，文淑开玩笑说没见过真的不知道，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态度轻蔑不在意的样。可您要知道大齐那位贵妃等于是这位杀了的，这份手段和能力岂是常人能比拟的。” 正说着三皇子聂子涵过来给母后请安了。 “皇儿来了，来的真巧，我们正在说长宁公主的事呢。” 皇后亲切的朝儿子招招手，微笑着说道。 “母后您今日可好？” 聂子涵笑着坐下来问候母亲。 “好，好得很，最近皇帝对我也和颜悦色，少了些刻薄，我日子过得可好了。” 皇后勾起嘴角讥嘲的打趣。 “再说长宁公主么，姑姑小心伺候着，万万不可惹恼了她，她可不好惹呀。杀伐果断，是大齐第一个执掌兵权上朝议事，被皇帝亲自教导帝王之术和御下之道的公主，也是大齐百年来唯一一个有如此殊荣的公主，就是当年的孝闲那么得宠，威望那么高也不曾上朝更不曾学过帝王之术啊。” 皇后和丁香大惊，瞪圆了眼睛，皇后追问道：“竟有此事？” “我亲眼看到她坐在大齐皇帝面前批改奏折，皇帝亲自教导里面的关窍何在，可以说是掰开了揉碎了在讲解，您何时见过我父皇这样教导过四弟呢？” 聂子涵冷嘲的笑了笑。 “我的天，看来这位真的是很得宠啊。” 皇后从长嘘一口气，不得不信。 聂子涵又笑了笑，“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鞑靼国的偷袭您知道了吧，长宁公主独战托木真，我亲眼所见，勇敢顽强实力强大，一次次拼杀勇猛冲锋绝不后退视死如归的架势，我终于见到了铁血作风的军队是什么样的，太让我佩服了。 最重要的是文淑全程都不曾慌乱，镇定自若表现非常好，这让我太惊喜了。要紧的是这个长宁公主和文淑的感情十分亲密，姑姑好好对待文淑，少不了我们的好。 为了文淑公主的安全，长宁公主特意给配备了女卫，这几个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甚至是在外历练过血腥的，还有那些侍卫也是精兵良将，少不了将来我也要借用一下。” 聂子涵笑着补充了几句。 皇后听后长嘘一口气，拍拍儿子的手，“母后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肯定不能拖你后腿。” “嗯，这几年先不要催促文淑生孩子的事，我估计长宁公主肯定早有交代了，我不登位她不会怀孕生子的，毕竟她在这里毫无根基，总要先自保的。侧妃的事您帮我拖延或者推掉吧。” 聂子涵想的清楚，既然想借媳妇娘家的势力得到支持，就要有所表示，起码要对人家女儿好点才行，不然长宁公主真不是个善茬。 “我晓得了，你放心，本来也不打算给您那么多人，一来惹人嫉妒，二来目前你不适合太过高调了。” 皇后一听立刻懂了，大齐给足了诚意，但也做了两手准备，尤其是这个萧文祁实在不好惹。 聂子涵摸摸鼻子没说，长宁对天发誓，若是文淑有个三长两短，聂家所有儿孙她会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刘贵妃已经证明了她绝不是虚张声势的人。 母子几人讨论文淑姐妹两个的性格，皇后倒越发满意了，文淑有强大的后台罩着，这对他们母子也是极为有利的，起码不再是孤立无援了。 第二日一大早文祁和文淑就起来梳妆打扮了，二人均是一身公主服打扮，但只有文祁拥有九尾凤冠，而文淑则是九尾孔雀冠，略有差距却也代表着森严的等级区别。 文祁打扮好了，一身厚重的威仪，气场全开，无人能与之匹敌，今日就要是去给妹妹撑腰的，要让月华国的皇帝知道大齐也不是好惹的，收拾你月华国也是手拿把攥的。 看了眼文淑，“记住，大齐和我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保护好自己，对待皇帝皇后和其他人尊重即可，不需要委曲求全。拿出你公主的架势来。” 文淑眼中闪烁着明亮璀璨的光芒，一路走来，文祁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大齐和姐姐永远都是她的后盾，不厌其烦一遍遍重复，就是让她拥有自信，不要害怕。 心中暖意融融，心里也亮堂很多，这趟和亲之旅也不是那么孤独凄凉，她也有很多人惦记维护的。 用力点头，“我知道，我是萧文淑册封长乐公主，来自大齐，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堕了萧家名誉。” 文祁笑着点头，“走吧，我们去面见帝王。” “是。” 文淑退后一步跟随在姐姐身边，望着姐姐挺直的脊背，孤傲的身影，这是她的保护神，永远的护盾。 不禁露出一个自信美丽的笑容，她该学的不是姐姐的霸道和做事风格，而是她的自信勇敢，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勇往无前。 今后的路将由她自己独行，无论任何情况下都应该勇敢坚强的面对，才不辜负亲人们对她的期待和百般的维护。 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拿出气势来，跟在文祁身边，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细微的改变，朝文淑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姐妹相视而笑。 来到皇帝宫殿外，看见已经到了的文荇和文麟，彼此微微点头问好。 “今儿两位妹妹打扮的尤其美。” 文荇的词汇可真少，夸人都这么简洁有力。 文祁不由得嫌弃的撇嘴，“大哥，你可以多夸我两句的，多两个词汇也是好的，你要多练练，不然你媳妇将来不待见你，我跟你媳妇关系还不错的，你可以求求我，不然我不帮你说好话了。” 她挑眉朝大哥笑了笑，神态轻松，完全没有要面见帝王的忐忑，也是看出了大哥有点紧张，故意调侃他放松一下彼此的情绪。 文荇顿时笑了，“真的么，那大妹你可要帮我说情，回头大哥请你喝酒啊，等我府邸盖好了，请你好好喝一顿。” “这还差不多。” “你不请我啊，大哥，你可太大小眼了吧。” 文麟也不满的扁嘴。 “请，都请，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 文荇被姐弟二人调侃后也放松了很多，恢复了一贯大气爽朗的样。 第582章引见 “文麟，不可对大哥不敬。” 文祁面对文麟调侃的话语却特意警告了一声，其实是提醒他今日要以大哥为主，他们为辅的意思，不要都抢着说话，那样就乱套了。 “是，我一向很尊敬大哥的，哪敢不敬啊。” 文麟立刻就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呵呵！没事，五弟对我一直都特别尊敬，我们兄弟好着呢。今儿我要是说错了话，五弟你可要给我兜着点啊。我怕我一紧张忘了什么就不好了。” 文荇也并不是棒槌，一听也懂了，笑嘻嘻的提醒一声。 “放心吧，大哥的能力我是信任的。” 文麟拍着大哥的肩膀，笑着拍马屁。 “几位里面请小坐一下喝杯茶，皇上在和贵妃议事，还请略等片刻。” 首领大太监出来回复他们。 文荇身边站着的大齐使臣脸一下子就黑了，这是给下马威的意思啊，看了眼文祁的眼色，意思是该如何办呢？ 这位使臣能言善辩是林相爷的门生，此次特意被派出来帮助他们的。 “既如此那我们就先坐一下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 文祁笑着点头，率先领头往殿内走去。 文荇紧跟其后进了殿内在偏殿小坐，太监看了一眼，神色莫名，赶紧让人上了好茶。 进了屋几人落座，使臣这才站起身冲太监抱拳行礼，“请问皇上还需要多久呢，可有时间见我们，若是皇上实在很忙，我们就先回去等候召唤也好。” 态度不卑不亢，无任何不满，却也有施压的意思。 “于大人，莫急，先等等吧，也许皇上政务繁忙呢。” 文祁倒是主动帮着开脱的意思，面上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大太监紧张的低下头，额角的汗不停的往下流，频频弯腰点头，“是，是有点忙，临时有点急事，很快就好，老奴进去再给您催催，莫急莫急么。” 笑着打个哈哈，赶紧一溜烟进去了。 于大人就是此次的使臣，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坐在位子上脸一直黑沉的，却没说什么抱怨之言，隔墙有耳还是知道的。 文祁坐在他旁边，轻轻拍拍他的胳膊，含笑摇头，表示没关系，耐心点的意思，于大人勉强微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不会发脾气，就是心里堵得慌。 文淑有点担心的看着姐姐，文祁镇定自若，态度温和平静，面带笑容，丝毫不在乎的样，这个态度倒是感染了文淑和文荇几人，他们也冷静了下来，不急不缓的喝着茶。 “这茶是月华国的特色，你们也尝尝，要是喜欢让聂子涵给咱们包一点带回去，给皇祖母他们也尝尝。” 文祁品了一口清茶，笑着给大家说着，在别人地盘上也不合适说什么隐秘的事，只能扯些闲杂了。 “倒是还不错，有就来一点吧，我拿回去给我老丈人尝尝去，讨个好，省的老训我。” 文荇嘿嘿一笑，也不并不傻。 文麟也表示，“给我也来点，我回去也给我老丈人，这样能看我顺眼点了。” “哈哈哈！你俩好丢人啊，都多久了还没让马爷爷和林爷爷认可你们啊，看来你们不努力啊。” 文祁朗声大笑，言谈举止丝毫没有藏着或者低声谨慎的意思，反倒是自在的跟自个家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于大人瞧见了不禁心情也是轻松了许多，有些佩服文祁的从容，怪不得出来时相爷让自己以文祁的态度为先，毫无条件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想到此处又浅浅的笑了一下，老师从没有看错人过，他应该信任文祁才对。 果然一盏茶还没喝完，大太监再次出来了，恭敬的弯腰低头，“皇上已经处理完毕了，要见几位，几位请吧。” 于大人第一个站起来，伸出手弯下腰用极其尊崇礼遇的态度朝文祁和文淑公主示意，“大公主，长乐公主，请。” “嗯，大人请，大哥请。” 文祁微微颔首低头表示尊重。 于大人走在前面是为了面见帝王，打开话匣子要把主动权控制在自己人这边，给文荇抱砖引玉。 文荇看到了文祁鼓励信任的眼神，这次是个好机会，这摆明了是大妹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文荇望着妹妹，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紧跟在于大人身后。 他们由首领大太监引领，去了正殿书房，面见帝王，今日是书房觐见，要等到大朝才会正式朝贺，之前其实会私下见面，对很多问题进行私下磋商，上了朝基本上就谈的差不多了，不然朝上吵起来岂不是很难堪么。 月华国皇帝略微有点发福，远不如大齐皇帝那么精瘦保养得好，但看的出年轻时容貌也是极其出色的，看聂子涵就知道了，父子二人其实很有些肖似的味道。 而旁边还有一位少年郎身穿红色皇子蟒袍，观其年岁和聂子涵差不多，应该是四皇子聂子瑜。 在旁边还站着一个美妇人，样貌清丽动人，娇媚无比，应该就是月华国的王贵妃了，皇帝的母族之女也是他表妹。 “大齐使臣面见圣上。” “大齐皇长子萧文荇面见圣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齐皇五子萧文麟面见圣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齐皇长女萧文祁面见圣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齐皇三女萧文淑面见圣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众人一起行叩拜大礼，礼仪一丝不苟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起身。” 皇帝威严的点头虚抬右手示意，众人鱼贯起身。 众人都没有第一时间给贵妃和四皇子行礼，装作不认识，因为没有介绍过，但其实可以猜出来，于大人心里为刚才的事有点生气，觉得肯定是这个贵妃故意让人给他们下马威，因此率先行礼的时候故意忽略了。 贵妃听完他们一溜烟的行礼后，完全没有自己和儿子的问候，顿时脸色有点黑了。 “哪位是长乐公主啊，就是我们三皇子的媳妇了么，上前一步让我瞧瞧来。” “多礼了，小女第一次来月华国，人都认不全，请问这位贵人是哪一位，我也好问候。” 文淑不卑不亢上前一步福礼问候不在跪拜，微笑询问。 贵妃顿时脸更黑了，一下被噎的有点下不来台，但又不能说文淑的错，她的确第一次来，也真的是第一次见自己，刚才也没人给他们引荐自己和皇儿是谁，还真的是不认识。 第583章蠢蛋 皇帝有点尴尬的轻咳一声，面对文淑纯真认真求教的大眼，不得开口解围，“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朕的俪贵妃，和朕的四皇儿子瑜。” 文淑这才再次行礼，微笑见礼，“大齐长乐公主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四皇子，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四皇子问安。” 文荇等人一看，面露微笑，依次见礼。 贵妃一口气堵在心里，却不得不和缓了口气微笑抬手，装作大气的样子让他们起身。 “快请起，果然是大齐的公主，气度不俗。” “多谢贵妃夸赞。” 文淑微笑点头道谢，一点也不客气。 “几位来到月华国就是我们的贵客，不知昨日休息的可好？安排可还满意，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就是了。” 四皇子开口笑着寒暄。 论容貌也是相当不俗的，不得不说这月华国的皇子容貌都很俊逸，绝对的美男子。但聂子瑜气度偏向温润，多了一点刻意的味道，远不如聂子涵坚毅稳重，坦荡磊落。 相比较文祁偏向聂子涵，说话办事气度让人心生好感，不喜欢这个聂子瑜，目光游离，在她和妹妹身上来回扫视，有点不尊重，笑起来也假惺惺的感觉。 “四皇子客气了，都不错，并无不妥。招待很好，只是我还是想想问一下，婚礼的事安排的如何了？还要举办一次婚礼，我们也期待着，毕竟我们还是要回去的，不可能久留，还是要看着妹妹出嫁才能放心呢。” 文荇上来直接开门见山，废话不多说的架势。 说完看了眼文祁这边，见大妹面含微笑，平静镇定就放心多了，知道自己没说错话，腰板也挺的更直了些。 “自然是准备的差不多了，之前得了消息就已经在准备了，是臣妾和皇后姐姐一并协理的，如今各项事宜已经准备妥当就绪了，只盼着好日子来了，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也代表着我月华国的颜面，自然不会轻忽的。” 贵妃再次抢话，而皇帝似乎也含笑点头默认了的意思，看来贵妃比文祁想的还要得宠呢。 “那就好，我这有些人手是为了保护我妹妹的安全，以及担心她不习惯这里的风土人情，需要个适应的过程。给配备了一些人手，跟随进入皇子府的，希望皇上能够应允。 我父皇与我十分疼爱这个妹妹，因此安排的事无巨细，也是我父皇母后的一份心，您勿怪。” 文祁开口了，态度平和，脸上的笑容不算太多，有点客气疏离的味道，目光直视月华国皇帝，并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 皇帝眉头微挑，这个态度甚至可以说有点霸道和强势，看似是请求，其实就是通知你一声的意思。 不过他略微想了一下，点头笑道：“这都是小事，完全没问题，可以理解，让公主自行安排即可。” “既如此我听说皇子府已经盖好了是么？那这样吧，让留下的侍卫和宫女太监先行进入皇子府吧，全都留在驿站也不像样，让他们先入皇子府熟悉情况，反正他们婚后也是要入皇子府的，皇上以为如何？” 文祁的要求又进了一步，抢先控制了皇子府，不给贵妃先安插人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们强占先机，免得在清理别家探子，那就很麻烦了。 毕竟也不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盘，谁是谁什么关系和钉子背后主人是谁，都完全不清楚，这会给文淑带来很多麻烦。 “可以，些许小事，这样吧让皇后去办了就行，回头给你一个出宫的令牌，也方便你们走动安排。” “正是这话，多谢皇上体恤，我妹妹的嫁妆全都堆在房子里都放不下了，实在太拥挤了，所以我才想着帮着安排一二，不好意思啊。 三妹从小被我娇宠惯了，忍不住我就都包圆了，我父皇老说我把妹妹惯坏了，我有时候忍不住张罗着，您大人大量可别嫌我烦人啊。” 文祁抱拳笑摸样的表示感谢，有点晚辈讨好长辈的态度，倒让皇帝没法找借口了，且也是小事和朝政无关，不能这点事都不容许，因此皇帝也不在意。 倒是贵妃又被顶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原打算等婚后就要给人了，她趁机安插几个钉子进去的，结果被文祁三言两语给打没了，这下在安插钉子就困难多了，不由得暗恨。 文淑配的人手是很齐全，上道侍卫女卫宫女太监，下到厨娘管事等等一应能想起来的，文祁恨不得全带上了，可以说能想到的能做的文祁尽了最大的全力安排。 “多谢皇上怜惜，长乐感激不尽。” 文淑赶紧弯腰福礼道谢。 “该喊父皇了，都是自己人了，哈哈哈！” 皇帝逗弄文淑，眼神也很亲切和蔼的样。 “宫中备了酒宴款待各位，若是想出宫玩耍，也可以让三皇子和我儿子瑜带着各位去京城游览一番。” 贵妃按下自己的小心思，说着客套话，再想办法就是了。 “多谢贵妃娘娘盛情款待。” 文荇抱拳行李感谢。 接下来要说正事了，于大人这才开口，把和大齐跟月华国的和亲一些政治附带的协议说了一番，而贵妃竟然不肯离开，坚持旁听的意思，文祁等人也不能轰人走，假装无视。 “这要求我月华国替你们守卫边境有点过了吧，难道说大齐没人了么？” 聂子瑜听了条款忍不住挑刺，觉得大齐异想天开，忍不住怼了一句。 于大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聂子瑜，没说话权当没听到。 文荇清咳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觉得这个聂子瑜真的有点不学无术。 文祁讥嘲的一笑，“就算贵国不和我大齐来往，难道说你们不守边境，任由他国随意进出的么？那就当这条作废好了，我们也无所谓的。” 这句话明显是嘲笑聂子瑜胸无点墨的意思，挑刺都不会挑啊。 文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遭到文祁扭头瞪视。 聂子瑜脸顿时涨的通红，求救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皇帝微微皱眉，“爱妃你和皇儿先下去安排晚上的晚宴，朕和诸位还有要事要商谈。” 贵妃一看皇帝有点恼了，不好再留下，强颜欢笑的下蹲福礼，“是，臣妾一定办好，皇儿也走吧，夫子布置的功课做了没，走吧不许偷懒。” 亲切的微笑着拉着儿子有点强拽的味道，拉着走了，聂子瑜发现父皇脸色不是很好也知道说错话了，不敢违拗母妃的意思，顺势就抱拳行礼跟着出去了，有点灰头土脸的。 第584章接风 少了烦人的白目抢话，谈话顺利很多，于大人展现了舌灿莲花的本事，为大齐据理力争争取了更多的好处和协议，文荇适时的搭腔帮衬，每一次开口说到了点子上，倒是十分敏锐，不枉费多年苦学，是真的学到了东西。 全程文麟和文祁不抢文荇的风头，只是偶尔说一两句补充一下不完整的部分，给与大哥充分的支持。 谈话还算顺利，这只是初步谈一下，接下来还要签订很多合约协议，和朝臣进一步商讨的意思。 一直快到中午了，才算说完，于大人等人告辞出来，回寝殿继续商议。 文祁看了眼文淑，“去大哥那里小坐一下，文淑也一起听听吧。” “好。” 文淑乖巧的听哥哥姐姐们的安排，去旁听一下记在心里这些对她都是有利的东西，不能啥都不知道。 来到大哥住的寝殿，也在皇子所距离不远。 上了茶让人退下，文祁的人守在门口不让人旁听。 文祁给于大人端了茶亲自奉上，“于大人多谢您，这趟让您受惊了，回去我在备上厚礼道谢。” 于大人起身诚惶诚恐的接过茶，笑着摆摆手，“公主过誉了，别提什么惊吓的事，我一直都被大家保护着，根本出不上力，我亲眼见到将士们如何死战的，心里只有佩服和感恩的。 武艺我不行如今才是我大展拳脚的时候，多争取一些好处回来，也可以让大齐百姓免于战争之苦，都是为皇上为朝廷做事，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大家都一样，将士们比我更危险更辛苦呢，不敢当不敢当。” “没有您我们光靠打打杀杀也是没有用的，甚至还会白费了力气，这杯茶是我真心实意敬您的，于大人，你也看到了，我们每一次打仗都会死很多人，那夜的苦战也不过是小意思罢了，我求您多费心，别让将士们的血白流。” 文祁站起身郑重其事的给于大人鞠躬行礼，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并不是一句玩笑话，他们是武夫无法做到文官能做的事，有些事需要配合。 这是她诚心诚意的感谢于大人，跟随他们这么危险来到这里，为的也不全是个人的政绩，更多的还是为朝堂为百姓。 于大人紧抿着嘴，眼里有些感动莫名的神色，她是懂他们的辛苦，明白他们存在的价值所在，并且很尊重每一个努力付出的官员，不曾大小眼或者带着偏见利用，大局观和眼光都是高瞻远瞩的。 此时也明白了老师为什么让自己全力服从文祁的任何决定，他服了。 于大人也弯腰郑重回礼，“您客气了，我们都是为了朝堂为了百姓，也为了那些死难的英烈！ 这一趟我收获良多，以前我也有点武夫粗鲁的印象，多少有点沾沾自喜，那夜我看到他们如何用鲜血生命去战斗的，那一幕好像就在我眼前，让我从没有这样震撼过。 不好意思告诉你们，我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很害怕，还会忍不住打哆嗦，原来死亡真的逼近眼前的时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坦然自若的去面对，我害怕了。 却也更加清醒的审视自己的缺点，老师让我来这一趟真的是用心良苦，公主放心，我食君之禄一定会用心把此事办好，请您相信我。” “我相信您，谢谢！” 文祁颔首态度温和而尊重的表示感谢，以礼相待，真诚待人，给文淑争取最大的利益。 彼此在一起就合约的细节又仔细地磋商了一次，文祁前世也经历过这样的条款，心里也有点哈数，提出的意见都很有针对性，让于大人赞赏不已，意见不谋而合。 于大人也觉得文祁并非只是因为邀宠才走到今天，肚里是有干货的，起码这学问堪比男子了。 文淑插不上话，但默默聆听，认真学习，态度十分谦虚懂事。 下午月华国准备了家宴，明日要大朝觐见，然后举办大宴，到时候文武百官会出席，那才是重头戏呢。 文祁没有再穿公主服，不方便厚重累赘，而且九尾凤冠全是金子和各色宝石打造的，其实很沉的，戴在头上扯的头皮疼，她不是很喜欢。 大概喜欢这样打扮的只有文晴吧，为了脸面一点也不嫌累。 文淑经过文祁同意，也换上了轻便的高腰襦裙，打扮的娇俏可爱。 文祁则选择了茜红色绣花纹的胡服，将长发高高竖起梳成小辫子，戴了简单轻便的首饰做装点就足够了。 轻便利落，符合宴会喜庆的要求。 文荇文麟也准备的差不多，秦熙作为文麟的侍卫和伴读的身份随行在跟前，上午负责周边环境的消息打探等任务，下午才跟他们一起出席了家宴，负责保护文麟。 姐妹二人走出来的打扮各不相同，气质也完全不一样，倒是梅兰竹菊各有特色，十分养眼好看。 聂子涵亲自来接她们，瞧见人忍不住露出笑容来，“真是姐妹花，今儿是真漂亮啊，” 文祁上前一步站在聂子涵跟前，挑眉笑着问道：“你是说我好看么？” 聂子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和文祁隔开了距离，然后转转眼珠看到文淑低下头偷笑的表情，无奈的说道：“大姐一向都很好看，但我还是喜欢我媳妇这个样的，各花入个眼么，呵呵呵！” 赶紧走到秦熙身后拿他做挡箭牌求救，实在惹不起这个霸王花，离远点比较安全。 秦熙瞪了眼文祁，眼神警告她不要太过了，这也不是自己家。 文祁撅撅嘴无趣的扭头，“走了，不许理他。” 跟聂子涵冷哼一声，示威的扫了眼他，得意洋洋的拉着妹妹就朝前头走了。 聂子涵委屈巴巴的撅着嘴，小小的用手碰下秦熙，一脸可怜兮兮的样。 秦熙无奈的叹气，“没事，她逗你玩呢。” “我都没惹她，她光怼我。” 聂子涵也好委屈，就想见见小媳妇么，咋老挡着我呀。 “等我们走了，人就是你的了。” 秦熙拍拍他的肩膀，愉快的笑了笑。 众人一起前往宴会殿参加皇帝给设的接风洗尘宴。 第585章找事 快到正殿的时候，秦熙凑近文祁压低声音说道：“收敛点，莫惹事，不要给你妹妹惹祸。” 文祁白他一眼，微微撇嘴一脸嫌弃的样，“唔。” 秦熙这才露出个笑容，补了一句，“要是被欺负了自然要还回去的。” 文祁微微侧着头瞄他一眼，“真的？” 秦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下，微微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我也舍不得你受委屈。” 文祁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我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没人惹我我就不作夭了。” 说完还认真地点了下头，一副我今儿心情好放过你们月华国的人，你们不要太感谢我的表情。 秦熙脸一僵，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理她了，见不得她这么嘚瑟臭屁的样。 文祁得意的挑眉笑笑。 一行人来到宴会大厅，今儿这个大殿不是很大，应该是平常设家宴，普通节日宴请官员的地方。 在座的已经有几位文武官员，人数不多有了些年纪，还有几位妃嫔和妇人，该是命妇，这样男女都有老少皆宜说话也方便一些。 不过文祁只看到了皇帝和皇后，但没有看到太后。 “太后呢。” 文祁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大哥。 “没了，去世的早，只有太妃没资格来。” 文荇低下头用手盖住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哦，我就说么。” 文祁这才点头，原是太后死得早，怪不得皇帝这么抬举母族呢，大概是因为遗憾的关系，再一个么就是不希望皇后母族做大的意思。 “吾等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祝皇上皇后夫妻恩爱，身体康健。” 众人齐声行礼，夫妻恩爱是文祁要求加进去的，故意的。 帝后一点也不恩爱，听了估计也会有点尴尬却不好表露出来，然后还可以趁机刺激一下贵妃，嘿嘿！ 文祁想着他们三人都挺尴尬憋屈，想想都觉得很开心。 果然皇帝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眼都笑眯了起来，好像心情很好的样，皇后也温和的笑着，面上不漏分毫。 朝贵妃瞄了一眼，果然脸色僵了一下，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捧场。 文祁抿着嘴忍着笑，立刻觉得心情很好，眼里带着笑意。 “平身，入座吧，今儿是个好日子，难得大齐的贵客来，大家多喝两杯啊。” 皇帝笑着说着场面话。 文荇站在座位前不急着入座，倒是抱拳行礼，“启禀皇上，我父皇让我们带了些礼物送给皇上皇后等诸位。” 说着看了眼身旁的太监，小太监会意，点点头将礼物分别依次呈上，有珍贵的药材，还有奇巧的珍宝，还有价值连城的玉雕等等。 皇帝底看了笑容也真诚了许多，其中还有特意送给皇后的几样礼物，文荇在一旁解说功能作用出自哪个名家之手以及送给谁的，说的很详细。 “好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来我们举杯庆贺，今儿是个高兴的日子。” 皇帝也很给面子场面也热热闹闹的，气氛也被烘托的十分欢愉了。 不过贵妃却一直冷着脸，因为这些礼物都特意点名是送给谁的，连皇儿都有一份，但惟独没有她的。 可她又不能站在这挤兑人，毕竟她是贵妃不是皇后，最让人生气的就是别看平时她多威风可以打压皇后，让皇帝不喜欢皇后冷落下去，但一到正式场合祭祖等关键时候，皇后必须出席，此时她最能感觉到天壤之别的差距。 她永远都要是排在下面的人，永远都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并肩而立，这才是最让她痛恨委屈的事。 贵妃在桌子上捏紧了帕子，情绪一时有些起伏，微微低头什么话也没说，有点意兴阑珊的样。 文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露出一抹微笑。 歌舞节目很有特色，属于月华国的风味，文祁也看的津津有味，扒拉着菜色里的配菜，酒倒是没碰，她和托木真一战，身上还有大小不少伤口，还在吃药因此不能喝酒。 喝的也是白水，是小太监特意给她单独拎了个水壶，聂子涵朝她笑了笑，应该是他让人安排的，倒是心细。 正看节目看的高兴，聂子瑜站了起来，“父皇，光看这些节目有什么趣呢。不如我们来玩点别的吧。” 说完看了一眼文荇几人，欲言又止。 皇帝宠溺的望着儿子笑了笑，“哦，你有什么鬼点子不成，不好玩可要罚啊。” “儿臣听说大齐国的长宁公主十分威武厉害，儿臣一直十分佩服好奇，想和长宁公主比试一下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聂子瑜彬彬有礼的抱拳弯腰行礼。 文祁吃着花生米，慢条斯理态度随意又悠闲，嘴里的东西吃完，喝了一口水，头都不抬的回复，“不比。” 聂子瑜直起身听到了她的话，脸色顿时尴尬的青白交错，显得有点难堪的样。 涨红了脸，“你，你是看不起我么？” 文祁抬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我学的是杀人的，你学的是防身的，怎么比？这不是有你们的武将么，你问问能在一块比么？在我这输赢就是生死，没有其他。你想去跟阎王爷喝茶？” 口气态度很冲，一点也不客气，打断我吃东西，喷死你个王八犊子。 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却也是实话，几个武将年纪都很大了，但都看了眼皇帝，微微点头，表情也有点尴尬的意思。 皇帝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圆场，气氛一下有点冷了。 文祁一向都是别人巴结她，哪有她给别人圆场子的道理，歪着头依旧吃的欢畅，丝毫不理会。 贵妃本来就有点憋气，见儿子被人怼了一顿，正要起身开口，却见到皇后清咳一声，便将视线望了过去。 皇后冷冷的扫视她一眼，眼神如刀一般凌厉，带着严厉的警告之色，贵妃气闷，想开口怼一下让她下不来台，但不期然看到皇帝看自己的眼神，也带着警告之意，顿时委屈的蔫蔫嘴还是打消了念头。 文荇一看站了起来抱拳笑呵呵的开口，“子瑜兄，勿怪。我妹妹和托木真恶战一场，身上还有伤没好呢，吃着药呢脾气也不是很好。每次恶战回来都要调试几日，我们都习惯了。 她不和你比试其实是好意，害怕会出危险，你要知道战场上死伤无数，杀红眼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心情没恢复从来不和我们比武的。 若是子瑜兄不嫌弃我粗鄙，不如我们来玩玩如何，我虽不如我大妹，但我曾经可是大妹的陪练啊。” 说着还笑了笑，笑容憨厚言语真诚，让人挑不出错来。 第586章找打 一位年纪和文祁外公岁数差不多大的武将也笑着打圆场，“大皇子说的确实是实话，我犹记得当年我每次战后回来都冷着脸不跟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此时的确不易和人动手过招，担心会出手太重造成误伤。” 这是一种心情的调节，不是武将是感受不到他们的无奈和心酸，战场上杀人像割韭菜一样，对心里是一种巨大的创伤。 一片一片横七竖八的死尸，这些人曾经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还在一起喝过酒，吹牛打屁，一眨眼全都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这种感觉是巨大的心里冲击。是需要一点时间调节的。 聂子瑜得了武将的解释，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和皇帝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着说道：“多谢文荇兄，其实也很想和你比试，可我的确很敬佩长宁公主，不如我们拳脚比划一下，这样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一脸期待的看着文祁，大有你不答应，我就锲而不舍的意思。 文祁咣当一声抬手将吃的没剩几粒花生米的盘子给掀翻了，人也站了起来，看着他眼里带了些鄙视的味道，不屑的眼神让聂子瑜都有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看来你想找揍，行，我成全你，皇上先说好了，打了你儿子不许心疼啊，这可是他三请四求我揍他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事，我并不是靠邀父皇的宠才当上的将军，哦对了，我揍过你三儿子，聂子涵你告诉他我拳头的威力如何？” 文祁微微扬起下巴，表情冷淡骄横，颇有点我看不上你的架势。 聂子涵将手握成拳放在嘴上清咳一声，“终身难忘，四弟，我建议你还是和文荇兄玩玩就行了，长宁公主的力气十分大，连我都有点受不了。” 聂子瑜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比不过这个嫡出的哥哥。一听他这样说，本来还有点放弃的意思，这下子变得越发坚定不移了。 “那是三哥武艺太差了，我可不一样，再说我可是男人，纵然公主力气大些，也是相互持平的，我不信我赢不了，哥哥不行可别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聂子瑜冷哼一声，一脸嫌弃的表情，大有点鄙视看不起的意思，在朝臣面前都丝毫不加掩饰。 聂子涵举杯微笑回应，“祝你好运。” 文祁捏了捏拳头，将手指骨节捏的咔吧咔吧响，浅笑一下，“准备好了么？” 聂子瑜先一步走出座位，来到中间歌舞节目表演的位置，这里十分宽敞，一排站十几个人都绰绰有余，不怕撒不开场子。 聂子瑜朝文祁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来吧，让我见识一下女中豪杰的威力吧，可别是名不副实啊。” 文荇脸上也多了些怒气，“大妹，好好玩。” 意思是给我狠狠教训他一顿，太嚣张了，揍他没说的。 文祁朝大哥调皮的挤挤眼笑了一下，扭过头突然一提气，整个人如苍鹰一般抬脚就飞跃而出，双腿微微屈起，人朝空地的方向如展翅的鹰一样低空跃了过去。 聂子瑜脸上表情微微有点错愕，“还行么。” 一旁的武将却低喝一声，“小心。” 明显这个老将更有战场经验，一眼就看出了实力差距，下意识的出声提醒。 文祁在距离聂子瑜很近的时候，突然抬腿伸脚，照着聂子瑜的脸就踹了过去，精准无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踏了聂子瑜一脚，正中鼻梁骨。 “啊！” 聂子瑜学了几天的防身武艺，怎么可能是文祁的对手，连他哥聂子涵都被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更别提聂子瑜学艺压根不精，完全躲不过去，文祁速度如疾风一般，快如闪电，出手狠辣精准。 聂子瑜一脚就被踏在脸上摔倒在地上，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可见文祁力道的有多大，再爬起来时脸上一个小几号的脚印清晰可见。 文祁轻松落地，上前一步抓住聂子瑜的衣领，此时他刚准备爬起来，还不等动手，面门就是一痛，只觉得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直响。 文祁也不知道为啥，专打他的脸，左一拳右一拳，肚子再来一拳，飞起一脚我再狠踹。 聂子瑜两下就被打蒙圈了，整个人都提不起劲了，只觉得眼前一片混黑，啥也看不见了，耳鸣的厉害，像个提线木偶似得被文祁拎在手里，一顿左右开弓的痛殴，完全没法还手。 文祁捏着拳头上下一通老拳，将他摁在的地上一顿狂抽。 贵妃一看就急眼了，站起身用手指着文祁厉喝一声，“别打了，我说别打了，你听见没有，混账东西！” 抓起一个酒杯照着文祁的后背就狠狠扔了出去，他二人打架就在左右长列座位的中间，歌舞节目也在这表演，中间宽敞方便大家观看。 贵妃想都没想为了儿子，直接将手上的酒杯朝文祁掷了出去。 “不要！”几个老将突然一起站起身同时喝道。 “找死！” 文祁一下大怒，双眼有点猩红的味道，转身听到细微的风声，一抬手就抓住了酒杯反手就朝贵妃的脸砸了过去。 砰！ “啊！我的脸。” 贵妃登时被巨大的力道砸的掀翻在地上，捂着脸痛苦的哀嚎一声。 “竟敢偷袭本宫，你月华国是想刺杀我么？你想死我成全你！” 萧文祁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的贵妃，高声厉喝，气场全开，浑身上下的杀伐之气，惊天的煞气冲天而起，让人不寒而栗。 文祁前世今生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以说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也不为过，这威势一般人根本无法于其相抗衡。 一群妃子和命妇们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缩着脖子完全无法动弹了，额头的汗都吓的一个劲流，有的妃子吓的捂着嘴呜咽的哭了起来。 “大妹不可。” 文荇一下跳了出来。 与此同时秦熙和文麟也跳了出来，死死的摁着要上前抓贵妃在打一顿的文祁，三个男人都摁不住萧文祁。 “滚开！” 文祁顿时怒了，全身用力一挣，将三个男人全部甩飞了出去，三人狠狠的摔在地上，痛的闷哼一声。 一翻手她手里多了个匕首，也不知道她藏在哪里了，竟然带进了宴会厅。 文祁大踏步上前，一步一步接近贵妃，几个老将不得不出面挡在文祁面前。 “您息怒，她并不是有意的，她不懂。” 第587章挨骂 三个老将拦在文祁面前，他们老了根本不是文祁的对手，因此很谨慎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抱拳行礼，希望文祁可以安静下来。 匕首被文祁握在手里，她冷厉的望着三人，“让开。” “她真的不懂，只是见到儿子被你打吓住了，一时情急才乱来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三个老将不断地抱拳说好话，却不肯挪开，开玩笑今儿保不住贵妃，皇帝肯定会责怪他们的。 “宁宁，不要乱来。” “姐，莫要发火。皇上，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背后偷袭人，你们什么意思，是你儿子求着我姐姐比武的，比不过还要背后杀人不成？习武之人都绝对禁止在背后偷袭的，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啊。” 文麟挡在文祁面前，气势汹汹的指责月华国帝王，表情也十分生气。 习武之人首要的忌讳和禁忌，就是不许在背后偷袭，那对方杀了你也是白死的。 皇帝脸色也难看极了，刚才被吓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文祁已经暴怒，直接将摁住他的文荇文麟和秦熙一下就甩出去了，可见是真的力气大，并不是吹嘘的，儿子被打不冤枉。 皇后怒极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贵妃，“简直丢人现眼，好好的宴会让你们母子搞的乱七八糟，你在丢我月华国的脸面，贵妃，立刻道歉。” 皇帝沉吟了一下，看了眼手握匕首无人能阻挡的萧文祁，掂量了一下她的实力，板起脸冷声道：“贵妃站起来，向长宁公主道歉，你在人背后出手这是大忌。” 皇帝也是修习君子六艺的，也习武长大的，自然懂这个道理，要点脸面的人是绝不会在人背后出手的。 贵妃疼的要死，听到帝后的言语，用一只眼看了眼儿子，几乎没了声音，被打成一滩烂泥了。 为了儿子不得不主动站起来承担一切，捂着脸弯腰低头，“对不起长宁公主，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急，我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又是自己儿子一时情急所以吓着了，我以为儿子不好了呢，对不住。” 文祁看了眼她表情冷厉，威压凝重，文麟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别和她一般计较，人你也打了，算了吧。” “哼！不吃了，没心情。” 文祁一抖手匕首消失在袖管里，一把推开文麟和秦熙，脖子一梗扭头就走。 临走时还回头狠狠的看了眼文淑，“你坐那干嘛，跟上！” 怒吼一声，吓的文淑哆嗦了一下，赶紧提着裙子从座位上出来，朝帝后等人福礼道歉，“对不住了，姐姐因为刚打完仗所以血煞气浓一点，我去劝劝就好了，别担心，四皇子不会有事的。” “去吧，好孩子，替我道个歉，对不住了。” 皇后温言开口，冲文淑勉强笑了笑。 “是。” 文淑赶紧拎着裙子追了上去，还一面喊道：“姐，大姐，你等等我呀，我追不上了。” “她不会打你妹妹吧，这可经不起打。” 聂子涵下意识的眼神也跟着飞出去了，一个劲望着拧着眉头担忧的不行。 文麟噗嗤一笑，“别胡说，我姐对文淑十分疼爱，揍我是家常便饭，但从来没弹过文淑一指甲，文淑性子温柔好脾气，有她在我姐一会就没事了，我大哥都说了我姐今天不适合比武，你们偏要比，看看出事了吧。” 反将一军，将责任一脚踢给聂子瑜，甩锅动作可快了，一点也不愧疚。 皇帝嘴角抽抽，“让人看看子瑜怎么样了。” 太监过去试试鼻息，轻轻的呼唤几声，老将等不及过去查看了一番，听到了聂子瑜的哼哼声，显然是十分难受的意思。 老将抬起头回禀道：“启禀皇上，四皇子只是承受不起长宁公主的力道，晕过去了，就受了一点皮肉伤，也不严重，歇几日用药油揉开就没事了，没有任何内伤，看来长宁公主并没有恶意，只是心情的确不好。” 这番回话让皇后呵呵冷笑一声，“贵妃你可听清楚了，你自己胆小就不要搞的大家都一惊一乍的行不行，再三找揍的还真是少见呢。” 因为宴会被搞砸了，皇后也十分气愤，本来好好的宴会联络一下感情，全都被贵妃给破坏了，还把人给得罪了。 使臣于大人站出来抱拳回禀，“启禀皇上，我长宁公主从小力打如牛，习武天赋极高，但从不会无辜害人，也从不干偷偷下黑手的事，只是她脾气暴烈加之我皇十分宠爱长宁公主，性格才会霸道一些。 四皇子修养几日就好了，我肯定四皇子不会有事的。只是贵妃以后切不可再背后伤人了，您也看到了三个精壮男子都压不住长宁公主，万一真惹恼她谁也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于大人一脸无语的表情，跟皇帝解释了两句，但态度却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今天这一幕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啊，这下马威回的漂亮啊。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来人好生送回去。” 皇帝也黑着脸，好好的宴会搞成这样，他也是很生气的，强颜欢笑送走几人。 人一走皇帝直接就怒了，“贵妃，你给朕滚回宫去自省，哼！” 气的一甩袖子走人了。 “各位也早些回去吧。” 皇后对朝臣吩咐了一句，也施施然的冷笑一声回自己的坤宁宫了。 聂子涵始终作壁上观，看戏看的很欢乐，耸耸肩朝他外公使了个眼色，也走了。 出了殿门，余丞相也就是聂子涵的外公，笑着说了句，“今儿真是看了出好戏啊，没想到这个长宁是真有本事啊，这么厉害呢。” 聂子涵也点头，“她很厉害，我亲眼看见她和托木真打的是如火如荼，丝毫不弱全身而退，不可小觑。” “嗯，今儿这个下马威搞得不错。” 余丞相自然明白文祁是故意装疯卖傻，揍了聂子瑜一顿，打了贵妃一个耳光，但也有给月华国下马威的意思，是贵妃母子自己主动撞上去让人家打脸的，怪谁呢。 “呵呵呵！” 聂子涵轻笑一声，好四弟，你就先安生的修养几日吧。 第588章装 文祁回到寝殿，文淑追了上来，一脸崇拜的表情，还有点小激动，“姐，你今天太帅了，好厉害啊，竟然能把大哥和五哥三个人都甩出去啊。” 文祁并没有那么疯狂，有一多半是装出来的，这会子让人上了两个爽口的素菜，一个人吃的欢实呢，本来就没吃饱，喝着药要忌口，啥都不能吃，心情就不太好，聂子瑜还要过来挑唆，不揍你都对不起耽误我的这顿饭了。 “呵呵呵！姐姐厉害不？” 文祁给妹妹飞个小眼神过去，痞痞的坏笑。 文淑伸出大拇指夸赞，“厉害，真的太棒了，我其实也看那个谁不顺眼，上次在书房里，他看我们的眼神特别不尊重，我心里可窝火了，揍他。” 还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凶悍的小表情萌萌的，很可爱得样。 “嗯，我知道，所以他主动凑上来，我得成全他不是。” “就是。” 文淑也洗了手坐下来，“饿死我了，我也没吃饱，去弄点果汁过来给我姐姐喝。” “是。奴婢去弄吧。” 墨香赶紧主动就揽了活和文淑的贴身宫女一起去弄了。 还没等姐妹俩吃完饭，一行人就回来了，在大厅等她呢。 文祁漱了口擦擦嘴，“你先吃着，吃了去洗漱，我和他们说说话就回来，不是要沐浴么，别耽误时间早点弄完早点睡。” “嗯，好的。” 文淑乖巧的点头。 “姐，我就说你肯定没事。” “我没事，那个贵妃怎么样了，我也没看清她到底被我打在哪了？” 文祁坐下来笑着调侃，挤眉弄眼幸灾乐祸的样。 “好像是打在额头上了，黑紫的一块，你下手还挺重的。” 秦熙笑了笑。 “我当时是真生气了，要是换个习武的这么干，我一定杀了他，让月华国警醒点，别以为我大齐好欺负。” 文祁当时看到是贵妃扔的，才冷静了下来，换个男的匕首就射过去了，哪还至于等着武将拦她呢，早让刀子给钉墙上去了。 “你是怎么把我们全都甩开的，力气是真大呀。” 文荇揉揉膀子，甩出去的摔了一下胳膊。 “摔坏了？” 文祁抬眼问。 “没，摔得有点疼，我就好奇。” 文荇摆摆手。 “用的是巧劲，再加上我又长了一岁，也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去年冬天调养内伤，章爷爷给我疏通筋脉针灸调理，也很有成效呢，我内力又精进了一步。” “乖乖，你这速度确实了不得啊。” 文荇砸吧嘴一脸赞叹。 “要不然这次我和托木真对战，怎么会让他败退的，因为我长进了呀，第一次打实力不如他所以才受的内伤，这回我内力有所进步，自然就吃住劲了。” 文祁笑着说道。 “嗯，这倒是好事了。” “嗯，你别说我真乐意和托木真打架，他老想弄死我，这生死战让人长进特别快，我都感觉到自己的刀法又进步一分，离我突破最后一层瓶颈不远了。” 文祁显得十分开心。 不得不说有一个强劲的时时刻刻威胁你性命的对手存在，你一次次从死亡线上逃生，这个经历就能激发身体的潜力，以极快的速度让你成长，托木真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成了文祁磨刀石。 “今天你们配合的真好啊，我冷眼瞧着，那位脸色都有点不对了。” 于大人将闹大往上抬了抬，暗示的是皇帝。 “要说那一甩干的真漂亮啊。” 文麟甩了下脑袋，做出三个人被文祁给甩出去的动作，眉开眼笑的。 “我也没想那么多，当时确实有点生气，你们都压着我，让我有些烦躁的情绪，就用力将你们全扔出去了。 其实大哥说的是实话并不是为我开脱，我每次回来都要调节几日，不然很容易兴奋，会吃不准手上的劲，所以每次回来我都先去看看皇祖母他们，平复一下心情，略躲躲清净的意思。” 这也是事实，杀人杀多了会兴奋暴躁，这一点文祁也深有感受，因此每次都先去皇庄，那环境气氛都十分田园风光，让人心境平和，能帮助她平复心情。 几人说笑了半日，于大人有叮嘱等明日私下里再给皇帝道个歉，陪个不是脸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明儿要大朝了，他们几个皇子也要出席，只有文祁能出席大朝，文淑不能去，她是嫁过来做媳妇的，而文祁因为有官职所有才能出席。 有些事好像就是这样，一旦迈出那个坎了，别人也会默认你的存在和出现，但你没跨过这道门，就不那么容易得到认同。 第二日大朝文祁身穿将军的官服出场的，这是有必要的。 朝上就是于大人在表演，然后文荇说了几句场面漂亮话，两国友好同盟啥的，文祁抱着手站在那沉默不语，表情冷淡疏离，只管听着全程没说话。 下了朝已经确定了举行婚礼的日子，对全部朝臣通知了此事，商议的就是这个事，以及和平协议等问题。 确定了日子就在半个月后的良辰吉日，他们这段时间都挺悠闲的，文荇和于大人负责签订友好协议的事，文麟负责陪同旁听学习一下。 文祁则没啥事了，在书房亲自给皇帝道了歉，甭管态度如何反正是给你台阶下了。 “不要紧，朕倒是见识到长宁公主你的威风了，真是十分厉害啊，哈哈哈！” “多谢皇上夸赞。不知可否允许我出去游玩参观一下，顺便也想看看皇子府，也好布置一下让妹妹住的舒坦点。” 文祁想出去看看。 “当然可以，子涵你陪着介绍一下咱们月华国的风光。” “是，儿臣明白。” 聂子涵微笑点头回应，笑容显得很有距离感，和平时私下里开怀大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其实他私下里倒是阳光一些，面对皇帝和贵妃时却笑的有点假。 “那我先告辞了，剩下的细节大哥你来忙就好了，我出去玩了。” 文祁挥挥手十分高兴地走了。 “哎，你们都走了，好吧。” 文荇扁扁嘴一脸艳羡的叹口气，文麟笑的不行，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没事，有我陪着你呢，有好吃的她肯定给咱带回来，忙完就能出去玩了。” “好吧，咱加油干完可以出去玩啊。” 文荇也点点头。 “呵呵，看着你们想起朕年轻的时候，真好。” 皇帝也随和的笑了笑。 第589章玩 文祁带着文淑和女卫还有秦熙出去玩去了，身边跟着聂子涵，可怜的聂子涵一路过来都没能跟文淑好好的说几句话，今儿文祁心情好，允许他们见面说说话，觉得也憋得差不多了。 聂子涵明显显得很兴奋很开心的样子，一个劲偷偷瞄文淑，耳朵也红红的样，眼里都带着情愫。 文祁在一旁巧了朝秦熙看过去，见他微笑点头，意思是情况进展的很好。 文淑也微微红着脸，被盯的太紧，多少有点不自在和小害羞。 今儿文淑和文祁一样穿了俏丽精干的胡服，骑马出来玩的，又显出了不一样的风姿和美丽来。 “我们今儿赶得不巧，没到市集的日子，要过几日才能到日子呢，咱们可以去看看店铺，也许你们能淘到好玩的小东西带回去，也是个不一样的特色。” 聂子涵介绍着本国的风土人情和一些特产之类的东西。 “我还知道一家酒楼和几个点心铺子都不错，一会我让人去买来你尝尝好不好？” 聂子涵跟文淑说话征询她的意见，语气极其温柔，很有耐性。 文淑红着小脸微微颔首，“好呀，我也很想品尝一下。” “我们先去玩，我让人去排队买了。” 聂子涵一下高兴的不行，兴头头的样子，看的秦熙也觉得他傻乎乎的。 一行人被带着去了店铺四处溜达转悠，文祁提议要去古玩点转转，聂子涵看到文淑也乐意就爽快的应了。 文祁眼力极为刁钻精准，一连看了几个物品全都是年代久远的老东西，品相都很不错，秦熙也露出笑容来，挑了几样小东西打算带回去给亲朋好友分一分，也是个礼物的意思。 文祁除了给大家伙挑选礼物之外，当然也给文淑挑了一件东西做纪念，是一个木雕摆件，上等紫檀木老物件，雕工也十分精湛，瞧着都很有意境和味道。 文淑摸着木雕一脸欣喜，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聂子涵不禁有点吃味，自己也送了礼物，但文淑也不过是微笑道谢，没什么太大反应，怎么文祁送了个木头疙瘩就这样高兴啊。 文祁得意的冲聂子涵示威，脸上尽是小人得志的表情，气的聂子涵直咬牙，偏还打不过她，这简直是憋屈。 文淑格叽格叽的笑着，脸上满是快乐的笑容，好像明媚的珍珠，温润美好，让人挪不开眼。 文祁看到妹妹笑了，心情也好了几分。 “肚子饿了，走，去吃点东西。” “好啊，我带你们去我们这里的特色菜肴，味道还是不错的。” 聂子涵一听赶紧前头带路，带他们去吃点好的去。 “不好吃我打人的啊。” 文祁示威的扬了下拳头。 文淑拉了一下文祁的袖子，微微摇头，“姐，这是大街上。” 她知道姐姐是因为聂子瑜心里有点气，虽不懂武艺但知道姐姐肯定不会真的伤害聂子瑜，也就是暴揍一顿，五哥也经常被揍，隔两天就活蹦乱跳了，所以十分信任姐姐的能力。 聂子瑜瞪了她一眼，“就是，这可是大街上，你不能打我，再说我又不是我弟弟那个棒槌，他得罪你可不是我得罪你哦。” “哼！给你个任务不能拒绝，等我走了，狠狠的给我拾掇你弟弟，他对我们姐妹不礼貌，要不是我有点顾忌，就挖了他的眼睛。” 文祁想起弟弟肆无忌惮在文淑身上扫来扫去的眼神，就是一肚子火，可惜却不能真个把人打出毛病来，十分可惜。 聂子涵脸色一变，眉毛都立了起来，“你怎么没跟我说，什么时候，书房么？” 自己不在场的情况就是御书房了，其他时候都在一起，并未发现这情况。 “是，就是书房，对我们姐妹不尊重，你给我狠狠的教训他。” 文祁凶悍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聂子涵脸色一下黑沉了下来，气势也变得不再温润有礼，而是冷酷严肃，“怪不得你那么生气呢，我知道了，这个仇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算了姐姐，才打了人，再惹事会不会不太好啊。” 文淑心里有点顾忌。 “怕什么，你出入一定要带女卫，出宫要带侍卫，安全一定要注意，你若是有一点损失那可是两国之间的事，该硬气的时候就不要怕，占着道理怕什么，我不照样打了贵妃么，能怎么地了。” 文祁不屑的冷笑一声。 “我知道了，我又没有你那么厉害。” 文淑不禁失笑出声。 “文淑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来办，反正我们也是老对手了，如此混账，我焉能放过他。” “好，随你们便吧，姐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文淑拉着文祁的手臂撒娇摇晃。 “好，我们去吃好吃的去，吃完在转转。” 聂子涵带他们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酒楼，这家的厨子手艺很不错，有几个拿手菜值得品尝一下。 小厮买了一些出名的点心和小吃回来，菜还没上来，文淑几个饶有兴致的吃着小吃。 “要不要喝两杯果子酒？”聂子涵征询文祁的意见。 文祁摆摆手，“伤没好，还在喝药呢，吃东西都要清淡点，回去还有危险呢，不喝了。” 办正事文祁从来不喝酒。 “也好，那我就不勉强了，小二去拿一壶白开水来。” 聂子涵很细心，发现文祁在外头几乎不喝茶，想来是害怕下毒或者影响药效的意思，尊重她的习惯，主动要了一壶白开水。 文祁受用的露出个微笑，“多谢。” “客气什么，谁让文淑心里最在意你呢。” 聂子涵挤眉弄眼做鬼脸耍宝。 文祁叹口气拉着文淑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婚礼过后我就要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多保重，不用担心瑾母妃，她是个聪明的人有我母后在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何况你和亲有功，看在你的脸面上父皇也会善待你母妃的，等我回去接了瑾妃去皇庄闲散，你就放心吧。” 文淑微笑点头，以母妃的本事和不惹事的性格，自保完全没问题，皇后也是个善良的人，喜欢不招灾不惹事的聪明人，都会给点照拂，这个倒是不担心。 就算她不和亲，也很难把母妃从宫里接出来，毕竟她不是儿子，在大齐成亲有公主府也接不出母妃的。 第590章待遇 在街上转了大半天，文祁和文淑等人也吃饱喝足了，拍拍肚子十分满意的挥手，“目标皇子府，走着。” 聂子涵顿时噗嗤一声笑了，“你真不像女孩啊，这脾气太爽利了，我说哥们你到底看上她哪了。” 那表情和隐含的意思是，我咋欣赏不来这份美呢。 文祁眼眉一挑，斜着眼睛看聂子涵，歪歪嘴巴，“我的美好你不懂，我们不是一类人，边去。” 秦熙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点头附和，“嗯，不需要别人懂，我懂就好了啊。” 望着文祁的眼里，满是温柔的脉脉情愫。 聂子涵砸吧下嘴还想说些什么，文淑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笑着解释道：“姐姐和秦大哥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你不懂的。 秦大哥眼里只有我姐姐一个人，同样我姐姐也只看着秦大哥会脸红会妥协退让，别的男人在我姐眼里都是没有区别的。” 聂子涵扁扁嘴，摸摸脸，“我觉得我也很帅，哼！” 得到文祁一脸嫌弃的表情，文淑仰头哈哈大笑，觉得他们简直是活宝，欢乐极了。 几人站起身朝外走，准备去聂子涵的皇子府看一下，文祁拍了聂子涵一个趔趄，“快点走，墨迹啥呢，弄完了我妹妹回去还要做调理呢。” 做新娘子自然要美美的，因此文淑这段日子一直都在做各种调理，包括肌肤身体等方面的，争取成为最美的新娘。 “哦哦，知道啦，你别推呀，不知道自己力气大的跟牛似得，拍一下受得了么。” 聂子涵没好气的回过头来白了她一眼，看到文淑捂着嘴呵呵的偷乐。 “文淑你都不帮我。” 聂子涵一脸哀怨。 文淑脸一下红了，低着头躲在文祁身后，冒出个小脑袋，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萌萌的小兔子，十分可爱。 聂子涵不自觉笑弯了眼，觉得就这样看着她都很开心，她是个让人放松能感到快乐的女孩，眼里有阳光般的美好。 文祁不乐意了，举起巴掌就要落下，聂子涵及时回过神来，一溜烟冲下楼了，开玩笑多拍两下，回去又要用药油了。 “哼！唧唧歪歪啰嗦的要命，等你对完眼天黑了。” 文祁嘀咕了一句，拉着文淑下楼了。 他们骑马去了聂子涵的皇子府，已经盖好了，从外面看还是不错的样，不过是树木花草显出是新栽种不久的，没有那么茂盛，但各处也是很不错的。 进了府文祁和文淑左右张望着瞧着，“还不错么，我以为你这跟乞丐窝似得呢，看来你爹对你还行啊。” 聂子涵白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我外公是宰相啊，银子是固定拨下来的，工部的人不敢在这上面欺负我，县官不如现管啊。 他们的升调挪移全都捏在我外公手里啊。贵妃再势大，也不如我外公直接管着他们的前程好使啊。” 文祁听后微微点头，“那这样说你和贵妃一脉是势均力敌了？” “差不多吧，我也不是废物点心啊，为啥我就要被所有人放弃啊，再说我父皇再不喜欢我，我也是嫡子，也不至于痛下杀手，不喜欢我漠视不给机会都有过，但不会让人杀我，虎毒不食子啊。” 聂子涵其实早就看开了，这些年反而十分通透了，人也恢复了阳光开朗的样，到让皇后松了口气。 “哦，那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外围看着很不错，花园建造的也很有景致，但进了屋就不一样了，几乎没啥摆设，桌椅倒都是极好的，但显得光秃秃的，连墙上的画之类的都没有。 连花盆都没有，可能和没人住也有关系。 “这咋秃秃的，墙上也不挂个画啊。” 文祁进来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想了一下问道：“去看看，我让进来的人呢，过来一个能说话的，给我说说怎么个情况？” 女卫立即出门找管事去了，他们的人和侍卫已经进府了，也该过来禀报一声才对。 “我觉得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些内饰是司务局负责的，那块都属于贵妃的权限了，所以我这几乎没啥，要等成亲还得自己添置，估计我父皇不会给钱了。” 聂子涵朝文淑抱歉的笑了笑。 文淑想了一下，狡黠的笑了笑，“姐，你说我回去见了皇上，去诉诉苦怎么样？” 文淑还是习惯了事事请示文祁，好像这样得到认同心里更踏实。 “当然要了，你去说，我给你帮腔，就说到处秃秃的，连一盆花都没有。” 文祁也看不惯，这哪里是嫡出皇子的待遇啊，这也太差了吧。 管事和嬷嬷过来了，嬷嬷是自己人，管事不是。 “给长公主请安，给长乐公主问安，给三皇子问好，给秦少爷问好。” 二人依次行礼。 “嗯，说说这府里什么情况啊，不是让你们把这折腾一下么，这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这府里都跟秃头似得，怎么进府啊？” 文祁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回长公主，奴婢等人进府遇到了阻碍，要不是有圣上的口谕，怕是要打起来了。在这三天了，伙食很差和猪食差不多，我们也遭到了为难，处处和我们过不去，挤兑我们。 还要把我们的嫁妆也拿走，要代替我们看管，奴婢们实在气不过，才锁了起来，这两日都是我们自己花钱吃饭的，还请主子原谅。” 嬷嬷气不过一通告状，她知道文祁脾气不好，疼爱公主这个妹妹，肯定会为她撑腰的，因此毫不隐瞒，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管事倒是低着头一副不在乎的样，看来这个人是贵妃的人，不然不能这态度。 “哦，看样子你是不服气了？” 文祁站了起来微微低头看着这个管事，眼神冰冷。 “狗奴才，你以为你靠着贵妃我就拾掇不了你了？” 聂子涵也勃然大怒，简直是颜面扫地，尤其是是在妻子娘家人面前，更是不能容忍了。 “我看在我妹妹要成亲见不得血的份上，留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文祁一脚上去，把管事踹倒在地上，这一脚用足了力气。 “啊，你……你敢打我，我可是贵妃特意指派来的人。” 管事捂着胸口一口血憋不住从嘴里吐了出来，目光凶厉的盯着文祁，不服气的叫嚣着。 文祁微微一笑，一弯腰抓着他直接扔出了厅堂，人也跟着走了出去，一伸手，女卫将身上的鞭子递给了她。 第591章捆 拿到了鞭子，文祁啪啪一声扬了鞭子，同时笑了一下，“聂子涵，我不喜欢有人挑战我的威严，虽然这是你的府邸，但考虑到你是我妹夫，我帮你指点一下狗奴才，你没意见吧。” “自然没意见，让姐姐看了笑话，实在对不住，这个奴才任姐姐处置，死活不论。” 聂子涵也是恨得咬牙，大好的心情被这个狗奴才给破坏了，心里这会是感激文祁的，她太聪明了，知道自己不方便弄死这个奴才，可能会惹的贵妃再来找文淑或者自己的麻烦，干脆强势的代劳了，说白了也是为了他们着想了。 啪！啪！啪！ “啊，别打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是皇上派来的，那些事不是我让人做的……。” 管事还在嘴硬，还想辩解什么，但文祁根本不听，也不需要听他诡辩。 文祁上下一顿鞭子，专打脸，“你记住本宫专打你的脸，你扫我的脸，扫我妹妹的脸面，我就要剥你的皮。” “哎呦！哎呦！” 管事被打的在地上来回翻滚，疼的哎呦直叫，叫声已经越来越小，被打的已经没有人样了。 “还有谁是挑事的，钉子你们可有拔出来，漏下一个，我就让你们也尝尝我鞭子的滋味。不能干的奴才都是废物，废物不需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浪费米粮。” 文祁收了鞭子，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冷冷的开口。 嬷嬷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袖子里拿了一个名册出来。 “这上面的名单是我们大家一起搜集证据和线索，最后得到的名单，做了什么收了那些人的贿赂，出宫和谁见的面，都有人盯控，府内是咱们的宫女和女卫，府外是侍卫和买通的人跟的，绝没有错误。” “若有错误呢？” 文祁抖了一下名册，冷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嬷嬷，表情十分冷厉吓人。 “老奴愿自裁。” 嬷嬷跪在地上，言辞铿锵有力，不打一丝折扣。 聂子涵吸了口气，这简直是铁血手段，说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不为过了，但他们的确只是一些奴才罢了，这份决断，悟性还有能力，都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等我从宫里回来。”文祁使了个眼色给文淑。 “若办得好没有错误，本宫自当重赏你们，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体，你们许记住，我的脸面就是你们的脸面，我们一荣俱荣易损俱损。今儿的事办得好，做事用了脑子，赏。” 文淑上前一步适时接话，这是姐姐给的机会，这点眼力都没有，姐姐肯定要生气了。 “多谢主子赏赐，奴婢自当忠心办差，两日的伙食是我们自己掏钱的，大家兜里因钱不够，我用了备用的银钱，所有花费都在这上头，包括买通他人搜集证据等用的数目都在其中。” 嬷嬷又拿出了另一份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的极为清楚，纹丝不乱。 “做的好，你们也是为本宫做事，替本宫着想了，这些花费我来出，损失的我给你们补上，出力的都有赏，惠娟记下来赏赐他们。” 文淑收了账册，满意的点头笑了。 “多谢主子信任。” “去把那些人给我带来，全部捆起来，我带进宫找皇上讨个公道去。” 文祁得意的笑笑。 “是。” 嬷嬷急忙去找侍卫了，这活只能侍卫干，她可没有长公主那么厉害的身手，这几日要不是侍卫们在，这府里的奴才能吃了他们，因此她果断掏钱去买了食材，用小厨房做了菜给侍卫们送去的，用人家的地方还多着呢。 不多一会几个侍卫拎了所有拔出来的钉子，不太多，一共五个。 这是房子刚盖好贵妃以收拾房子的名义送过来的，所以下的钉子少，本来是等成亲时在送几个进文淑院子里的，但被文祁一顿胡搅蛮缠给破坏了。 “公主我们是无辜的，求公主饶了我们。” “求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你凭什么抓我们，你又不是我们月华国的人。” “闭嘴，再吵全部杀了。” 女卫瞪着他们厉喝一声，用手指着怒斥。 “呵呵，回宫，把府里添置好，我去要银钱去。” 文祁得意的晃晃腰肢，一挥手，女卫上前抓着几个钉子，左右开弓一顿耳光，院子里传来啪啪啪的扇耳光的声音，哭声求饶声呜咽声不绝于耳，几个人再也不敢挣扎，老老实实的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声，不敢大声哭求，被打的肿了脸，说话都费劲了。 文祁看了一眼满意的点头，“嗯，咱们走。” 女卫找了个绳子将几人像捆糖葫芦一样，一个挨着一个捆了起来，在前面牵着走，像遛狗似得，显得很滑稽。 “走吧。” 文祁冷着脸，看来这里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一路上他们骑着马后头缀着几个捆起来的人，街道上的人都指指点点的。 一路招摇过市进了宫，聂子涵趁文祁不注意，偷偷凑近文淑问道：“你不担心么？” 文淑望着文祁的背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秋水般的眸子全都是满心信任的光芒。 “我不担心，姐姐想做的事都能做到，她是个让你觉得内心有力量的人，而且这种力量能传染给你，让你心里也充满了力量； 她不在乎困难不在乎风雨，只要认为是对的是值得自己去努力奋斗的事，她会一直一直努力去做，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流言。”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当然了，我来这里的时候一直有点忐忑，我觉得我应该学习姐姐的御下之道，但经过那一夜和鞑靼国托木真一战后，我亲眼看着姐姐一次次被打退，一次次冲上去，看得我心惊胆战，紧张的手心都冒出汗了。但她眼里闪着灿亮的光彩，好像宝石那样夺目而美丽。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要学的不是她的手段，而是她的勇敢和努力，锲而不舍一直努力下去的决心，这才是我要留在这里生活几十年最需要的东西。” 文淑微微扬起下巴，骄傲的笑了，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这一刻她明悟了。 对未知的未来，远离家乡没有依靠，也不再退缩，不在害怕，不在惶恐，勇敢坚强的面对未来的一切，乐观努力的生活下去； 为了大齐，为了爱她的亲人们，好好的活着，活出精彩来。 “文淑，你很勇敢，也很出色，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你。” 聂子涵望着文淑，觉得她好像浑身都发了光一样的美丽，让自己心驰神往，不受控制的陷入进她的情网里，不愿意清醒过来。 第592章痛骂 一行人进了宫，浩浩荡荡的往御书房去，早就有人看到去禀报皇帝了，这景象也是少有的奇观呢。 到了门口，首领大太监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上让你们进去呢。” 文祁看了眼身后的五个人，“跟我进去跟皇上好好禀报，敢说假话，我就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笑靥如花，却吓得几个太监管事身体不有控制的抖了一下。 大太监缄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拦着，这位实在太不好惹了，贵妃的脑袋都被砸了，目前还在养伤呢，也不敢出来主要是脸有点没法看了。 一闪身默认了让五个钉子进去了，主要是不敢拦呀，奴才也惜命啊。 “这是……” 皇帝听人禀告了，还一头蒙呢。 “皇上，我是来告贵妃状的，这几个奴才在皇子府不干好事，处处骄横，我的人去了竟然给的饭菜都是馊的，你们月华国就是这么对待儿媳妇的么，饭菜都舍不得给？还有……” 文祁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末了才气愤的说道：“我原以为他诬陷贵妃娘娘，可你看我都把他打的没人样了，依旧说自己是皇上和贵妃派来的人，还口口声声说大齐的公主怎么了，捏死你也是随便的事，不听贵妃的都是要倒霉的，我倒要问问贵妃娘娘，是不是和我过不去？” 文祁气势凌厉的往前一站，皇帝眨了下眼，真吓了一跳。 “这朕要问问，是不是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皇上心里最清楚，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但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妹妹，我对聂子涵说过，对我妹妹不好，我会发兵月华国，杀光你们聂家所有的子孙，给我妹妹出气，我来……不是为了观光游玩的。” 文祁望着皇帝态度十分嚣张霸气，大有要问罪贵妃的意思，连出兵这种话都说了，也是在威胁的意思了。 文淑适时站了出来，拉了一下文祁的袖子，柔声劝慰，“大姐，别这样，这样对大齐名声不好。姐，我长大了让我自己来吧。” 望着姐姐一脸的恳求，细雨温柔的样，和文祁这样霸道不饶人的完全是两个样啊。 文祁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脑袋一扭，不吭气了，双手环抱一副你不给我个交代，我还是要折磨你的。 皇帝咽了下口水，望着文淑眼里多了一点温和，也松了口气。 文淑轻柔的笑了笑，“皇上，这几个钉子的确是贵妃娘娘的人，虽然我姐姐态度不太好，我替她跟您道个歉，她也是着急我。 但我的人都是姐姐一手训练多年的，她的手段十分铁血，下人是绝不敢胡说八道，这里有点证据还请您过目，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贵妃娘娘故意要欺负我的了，可别说什么关心晚辈这样的话，皇后娘娘还健在呢，用不着她来关心别人的儿子吧。” 虽然文淑性格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扎心，让人无法反驳，加上还有证据在手，皇帝都有点红了脸，贵妃啥样人，他最清楚不过了。 皇帝看了证据，脸都红了，这大齐公主的手段真的是让人佩服之极，写得一清二楚，在不容抵赖的。 “皇上赎罪，求皇上饶恕。”五个人赶紧低头求饶。 “这……，先把人带下去。” 一时皇帝也没了主意，不给个交代，文淑文祁俩姐妹都不好糊弄，这个文淑公主看似绵软，但绵里藏针，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文祁就太让人发愁了，全都弄不过她，文武都干不过。 “不如叫了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来如何？当面问清楚也好一些，我来这里短短时日，贵妃娘娘处处露脸都是她的手笔，难道说皇后娘娘不理事么，这可不对吧，传出去对朝堂也是有动荡的。” 文淑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 “来人，传皇后和贵妃速速前往御书房，有事商议。” 皇上也有点生气了，你整这幺蛾子不能等人走了再弄吧，怎么就那么小家子气呢。 皇帝揉着眉心也有点烦躁，要说贵妃伺候人确实小意温柔，但到大事上的确不如皇后大气，宰相家的教养没的说，是可以商量大事的女人。 “哼！” 文祁冷哼一声给与了鄙视的表情。 不多一会皇后和贵妃同时赶到了。 聂子涵主动上前把事情缘由讲了一遍，最后有点畏惧的看了眼文祁。 文祁抬起头冲二人笑了一下，“没错，人是我打的，我看在聂子涵是我妹夫的份上，没抽他呢，我给皇上皇后面子了，敢欺负我的人，想死我送你去见阎王爷。” 微微昂着下巴，一脸骄横，得理不让人的架势。 贵妃一句话没说被喷了个劈头盖脸，噎的够呛，脑门上还包扎着，外头裹了个抹额。 “贵妃你也看看吧，公主二人认为你居心莫测，你给一个解释。” 皇帝脸色也冷了下来，对贵妃有些不满了，做的事上不了台面，关键是还被人屡次抓住把柄，子瑜也被人揍的起不来，像个小丑一样，让他丢尽了颜面。 “这，你怎么能随意查我呢。” 贵妃看到条条证据指向自己娘家，也有点生气了，脱口而出。 文祁用手指着她，“呵！你这是承认了，这些钉子是你安插进去的吧，你盯着我妹妹要干什么，想干什么？我还告诉你，我妹妹要是没活到七老八十，我第一个弄死你。” “大胆，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什么态度呀。” 贵妃自打进宫就没受过什么大委屈，和刘贵妃不一样，这个贵妃可是能人，高段位的水平，哄的皇帝都快成真爱了。 “你是谁家长辈呀，我乃嫡出嫡长公主，我跟你认识么！你是我家亲戚？我态度怎么了？你一而再挑衅还不让人说了。 你儿子死了么？手伸那么长干什么，管人家儿子的闲事，把你儿子管好再说吧，你儿子不疼了，好了？要不要我教他习武呀。” 文祁歪着头很得意的当着皇帝的面挑衅。 “你……” 贵妃用手指着她，气的浑身哆嗦。 啪！ 文祁直接打掉了她的手，脸上一下严肃起来，“我警告你贵妃娘娘，莫要不识抬举，我是给月华国面子，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算，给脸不要脸。” 直接骂上了，你是我家狗屎的亲戚么，我凭什么给你面子呀，你算哪颗葱啊。 “你……” 贵妃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差点气的厥过去，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只觉得眼冒金星，身体一个摇晃站立不稳。 第593章气势 “咳咳咳！” 皇帝适时开口，提醒文祁莫要做得太过了。 文祁冷哼一声，丢给皇后一个眼神，意思是接下来看你的了，把握不住别怪我不客气了。 皇后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直视皇帝。 “皇上，贵妃此举已经人证物证具在，这是什么意思，我看手确实伸的太长了，那要这样算是不是我也应该给四皇子身边安几个人啊，我才是正经的嫡母，关心儿子是应该做的不是么。” 皇帝一下冷了脸，口气也不太好了，“皇后这是在威胁朕么。” “皇上好偏心啊，我是担心我妹妹的将来啊，不如我现在就以下犯上杀了贵妃，一了百了如何？” 文祁恍惚看到了当年刘贵妃在世的场景，一下火上头了，匕首同时出鞘，人一个旋身就将贵妃抓在了怀里，匕首顶着她的脖子。 “我很不喜欢你，看见你我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女人，你跟她一样让人恶心讨厌，不如你去死好了，你死了我才能放心的离开月华国，这样我妹妹跟前就没有这么讨人厌的东西时时刻刻盯着了，你说好不好啊？” 文祁用刀尖在她脸上来回的比划着，轻轻的用刀刃摩擦她的肌肤。 贵妃吓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身体都软了，眼泪一下飚了出来。 “不要，不要杀我呀，皇上救我呀。” 贵妃吓得双手来回摇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挣脱文祁的挟制。 皇帝也站了起来，表情十分严肃冷厉。 “皇上，你太过偏心了，我心里很窝火，我一定要找个人出气的，要么是你四皇儿，要么是她，你选一个，否则和谈作废，我带人返回大齐，不日我将出兵攻打月华国，美人误国您将被载入史册。” 文祁压根不在乎月华国皇帝生气与否，月华国的国力是最弱的，不如鞑靼国，更比不上北魏和大齐，完全是占据了天然的地理形势的便宜，易守难攻，但不代表攻不下来。 “你莫要生气，我们慢慢商量么，你怎么脾气这么急呢。” 皇帝一听立刻改了口风，态度也和软了不少。 “皇上，贵妃此举实在太过了，已经严重影响了朝堂正事了，我的意思她的宫权应该暂时交给其他四妃共同协理，还有对贵妃的行为必须做出处罚。 若是再让我知道我儿子身边出现贵妃的人，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全部杀掉，我不会在坚守道义，到时候谁的儿子先死，可不好说呢。” 皇后也下了最后通牒，趁机抓住了机会，一举将贵妃的宫权拔掉，只等着拔掉她的羽翼，同时也给皇帝做了威胁。 “皇后……” 皇帝的声音有点恐吓警告的意思。 皇后眼中含泪，“既然我保不住我的儿子，我们母子多年来被人一次次亏待，不如全死干净好了，全都去死。” 皇后嘶声力竭的吼着，带着一腔孤勇和愤恨，恨不得咬死这对狗男女，天知道这些年对着一个畜生一样的没心肝的男人，她忍的有多辛苦。 皇帝愕然，怔愣的望着皇后，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忽然间头一次认识到皇后如讽刺决然的面目，不再隐忍，不在沉默，而是奋起反击，不惜一切代价。 “你要相信没有这位长宁公主，我随时都可以要了聂子瑜的命，我只是为了我的儿子隐忍多年，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触碰我的底线，我不光要他们母子的命，我要的还有更多呢。” 皇后眼角滴下一滴泪来，态度却异常的坚持和凶狠决绝。 “母后。” 聂子涵在这一刻仰起头闭上眼，平复心中激动的情绪，握着皇后的手给与无声的支持。 “父皇，难道我不是你的儿子么？为什么如此差别待遇？” 聂子涵望着皇帝控诉，眼里是平静无波的凉薄，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呵呵呵！” 文祁笑了出来，真是一出好戏啊。 文淑站了出来，“大姐，放下她，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皇上，我嫁给三皇子就已经代表了大齐的态度，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要的，同样我不想离家太远，但我还是来了。有些人有些事该做选择了，莫要到最后什么都留不下就不好了。” 皇帝低头沉思了一下。 “皇上，救救我。” 贵妃哭着求情，望着皇帝眼里的光彩越来越暗淡，皇帝这个表情她心里咯噔一声。 “来人，收回贵妃的大印，宫内反省三个月，同时交出宫权。” 皇帝看了眼文祁，意思是满意了吧，放了她。 “就这样？你觉得合适么，当我大齐好欺负呢？” 文祁直接给了个白眼。 “那你要怎样？” “我要你亲自下令打她的板子，还有她规矩不好，我看应该去山上礼佛半年，公开下诏，不得提前回来。我大齐的脸面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踩的。” 文祁冷笑一声，将刀子在贵妃的脸上来回磨蹭，笑的一脸灿烂。 “来人，让人打贵妃二十板子……” 皇帝盯着文祁眼里有些怨毒的光芒。 “就在御书房门口打，让所有的妃嫔过来看着，既然要做就热闹一点好了。你记住这顿打，敢欺负我妹妹，我要你好看。” 文祁将人跟丢在地上。 “去吧。” 皇帝无力的叹口气，憋屈又愤恨，却无能为力。 皇后冷哼一声，“臣妾已经不是第一次提醒您了，可您从来都听不进去，还觉得我讨厌，现在丢人丢到大齐去了，也是史上少有呢。” “宫权你先拿着吧。” 皇帝叹息一声，贵妃实在是没脑子，做的事让人无法反驳。 文祁冷笑一声，不在多话。 大太监看了一眼，让小太监将人拖了出去，摆了凳子在门口打板子，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还有贵妃痛哭的声音。 “你这样做就不怕你走了你妹妹受更大的委屈么。” “一步退步步退，我只知道关乎自己的性命寸步都不能退，她输了是她手段不够，我自会替她报仇，但她丢了命也是她自己承担别人帮不了她。 当然我还会杀了你所有的子嗣，包括聂家的所有子孙。 我是从危险中长大的，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命只能靠自己去保护，靠谁都不管用，我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去抢，谁也拦不住我。” 文祁昂着头，一字一句慷锵有力，铁血果断的女人，永不言败，永不放弃，绝不妥协，绝不低头，死，我萧文祁也是站着死的那一个，想看我笑话，我会打的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594章和缓 皇帝听了文祁的话，这几日也看到了她的为人和性格，多少也摸着一点边了，虽然愤恨她将自己的脸面都踩在脚下了，但有出奇的很是叹服，甚至有点欣赏她了。 皇帝望着文祁，二人目光对视，文祁丝毫不退直视他的双眼，理直气壮没有一丝害怕心虚的情绪。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会极尽所能给你一切。” 皇帝幽幽的说了这句话，这样一个优秀坦荡磊落勇敢的女儿，给十个儿子也不换呀，还有什么重男轻女呀，原因在于你们不够优秀，不足以让我为你付出一切。 聂子涵眼眸闪了闪，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些日子和萧文祁萧文麟相处，渐渐的也悟出一点味道来了，有些事有些东西需要自己走到父皇的面前，用一种强有力的姿态，打破一切障碍，谁挡我谁死的强横态度，未尝不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板子打完了，外面还有点窃窃私语的声音，略微有点嘈杂了。 “皇上，事我说完了，您该下诏了。作为局外人，您也可以认为我存私心，但我认为您应该给三儿子聂子涵一个机会，如果一个机会都不给，将来的局面你未必收的住。 我不看好聂子瑜，原因么，您自己想好了，打输了是家常便饭，这并不是我评判他的理由，不用脑子才是我瞧不起他的地方。” 文祁直言不讳，也算是多管闲事，但这事关妹妹的安全和幸福，她有必要为妹妹打好基础，哪怕就算是被人认为是多管闲事，她也管定了。 “你不觉得你说的有点多了么。” 皇帝坐了下来，态度变得平和，眼里多了些笑意。 “我妹妹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事无巨细全都是我安排的，她嫁的这么远，我担心得很。 做的多也罢少也罢，事在人为，总是要努力一次的。况且我说了你就一定会听么，虽然结果还是失败，但我一定不会放弃任何机会，这是我的生存法则。” 文淑红了眼，抬起手用大袖遮挡双眼，缓缓跪了下来。 “皇上，我为姐姐刚才才冲动的行为向您道歉，冒犯您还请您不要怪罪姐姐，尽管惩罚我好了。姐姐只是不放心我罢了，她是靠着用尽一切办法厮杀走到了今天。 她是长姐一直护着我们，给我们最好的安排，最舒服的待遇，却从没为自己叫过一声委屈，也不在乎自己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您看在两国和亲的面上，别怪我姐姐莽撞了。” 文淑三叩首替文祁道歉，皇帝需要个台阶下，这个头我来磕。 “好孩子，起来吧，朕没怪她，我知道这事是贵妃做的，但同样的朕也认同她的话，想要什么自己去抢好了，等着别人喂那可要吃剩嘴巴子了。” 皇帝轻笑一声，他能当上皇帝也不是个善茬，也是靠争夺走到最后的。 “是儿子小心思太多了，儿臣给父皇赔礼了，但我不后悔，也许我的手段不如长公主这么光明磊落，但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聂子涵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文淑和站在一旁抽泣的皇后，笑容灿烂，眼里带着光彩。 皇帝看了眼这个三儿子，良久叹口气，“下不为例，以后做事先想想大局，这才是你该跟长公主学的。” 他也算提点了这个儿子一句，不喜欢他们在底下做小动作，拿不上台面来，你一个爷们死盯着贵妃干什么，我是你老子，喜欢哪个女人需要你同意么。 “是，儿臣谨记在心。” 聂子涵也明白了，父皇对他也是一种敲打。 “去吧，朕还要批折子呢，被你们一闹今儿的活又要折腾很晚了，放心吧我会下诏的。” 皇帝也觉得而应该敲打一下贵妃了，手伸的太长了，他是有点偏心，不太喜欢皇后板正严肃的脸，但不代表我要自己亲儿子的命，有些事的确不能开这个口子。 “多谢皇上，其实我没打算伤害贵妃，我就是吓唬她一下，给您道歉了。” 文祁郑重其事的福礼道歉。 “臭丫头，你这脾气你父皇是怎么受得了的。” 皇帝哭笑不得。 “我父皇经常被我怼的说不出话来，咳咳！不要说出去，给他点面子吧，皇上我们退下了，打搅您了。” 文祁又高兴了起来，皇帝不生气了么，那就万事大吉咯。 “臭丫头，我这个儿子有你一半机灵，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去吧。” 皇帝瞪了眼聂子涵，摇头苦笑，算是放过了他们。 对于皇帝来说，天大地大也比不过他的江山重要，这一点文祁从死掉的刘贵妃身上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闹事，她代表的是大齐，是大齐的军队。 离开了御书房路上皇后才笑着跟身旁的文祁低声说道：“这次多谢您了，让您看了笑话，我会好好照顾文淑的，三年内绝不会让子涵娶侧妃，五年不能完全保证，但我心里是五年的意思。” “嗯，我妹妹就承蒙您多照顾了。” 文祁不置可否，对这个不算太看重，这个需要文淑自己去争取聂子涵的心，任何保证都要不能当圣旨看，还是要自己努力，听一嘴就行了，不能当真。 “子涵你要多跟公主学学才是真的，你父皇的话未必不是敲打你呢。” 皇后有扭头跟儿子提醒一声。 “是，我明白，我回去会认真思考的。” 聂子涵微微低头表示认真在听，确实听进心里去了。 “你自己也有错误和问题，别把所有责任都怪你老子身上。” 文祁也不客气的点评聂子涵的做人做事的方法，能让人舒服是一个方面，但同时不够锐意进取，锐气不够，过于圆滑了。 “我知道，我今天是真的明白过来了，我过于圆滑周全了，缺少了你们身上那份果断和不顾一切的进取之心。 其实我一直都没意识到，总是在抱怨，这是我自己的错，总算不晚我终于看清了问题所在，你们放心吧，我会认真思考审视自己的。” 聂子涵是个能听进去劝告的人，也没有那么偏激的性格，因此也算醒悟了过来。 “你明白就好，我这样闹也是为了你们好，我只求一点无论任何时候，别人说了文淑什么，我只求你当面先问问我妹妹再说，不要听信他人挑唆之言，机会我给你争取了，剩下的要看你自己了。 正如你父皇说得，别老盯着贵妃，那是母后的事，多干点对朝堂有利的正事，大老爷们别跟女人一般唧唧歪歪的，踏踏实实的干点实事。 你父皇不光是你们的父亲，他首先是月华国的皇帝，要优先为百姓考量。” “是，子涵谨记长姐的教诲。” 聂子涵躬身朝文祁郑重行礼，表示感谢。 第595章效果 闹了一场回到寝殿，文祁叹口气，望着文淑问道：“我帮你得罪了贵妃，你怪不怪我？” 闹够了也出了气但同时也狠狠得罪了贵妃，甚至还有皇帝，文淑可能会被牵连。 文淑笑着摇头，“姐，我早就看明白了，人善被人欺，就算你我不吭气默默承受也讨不了好的，只会让贵妃更加变本加厉的想要害我，甚至认为我是软弱可欺的。如今你才是真的帮了我呢。 起码让他们全都知道，大齐对我十分看重，见不得我受一点委屈，若我有不好，大齐一定会给我报仇，这样一来想害我的人反而会有点顾忌，若我连这都不明白，那也太傻了，白瞎了你为我的一份心。” 文淑坦然自若的说着其中的关窍，她认为姐姐做的是对的，退让有时候不会让你得到敌人的同情。 人有时候是贱皮子，越是难缠厉害的人，大家反而会避让她，因为惹不起；但越是老实本分的人，有的人就喜欢找各种借口欺负，让多干活，尤其是出力不讨好的事专推给老实人肯定没错。 这就是区别，她才不会当个老实人，虽然和姐姐手段不同，但我也绝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我自有我的想法和办法。 文祁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第一个真心愉快的笑容，拍拍文淑的肩膀，“日后会更艰难，你自己多把握，今儿我瞧着皇后倒还算清明，你可以适当的依靠但不能绝对信任。 至于贵妃，我帮你将她逐出宫礼佛，可能不会超过半年，你要把握住机会，尽快将府邸捏在手里，要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不管是谁的钉子哪怕是那位的也毫不犹豫扔出去，记住你的代表的是大齐。” “姐，我晓得呢，这些日子我也观察的差不多了，我会小心谨慎的。” “嗯，如果有侧妃也不用害怕，只要你自己好好的，就算一辈子生不出来蛋来，聂子涵也绝不敢让你死，最多是宠妾灭妻，要是那样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我知道，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你放心吧，这个我心里都明白，我不会把我的人生全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上，我是大齐的公主，是独立的存在，不是那些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 文淑自信的笑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若你过得不好想办法给我传信，把信息写在家常小事里面，不用太刻意，相信我一定能看懂，到时候我想办法接你回家。” 文祁做了最坏的打算，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但只恨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文淑笑着靠在文祁的肩头，“姐，你也要相信我，我长大了，我会努力做好的。” “嗯，我知道，我当然相信你，只是很担心。” 文祁叹口气摸摸妹妹的小脸，还是有点不放心，却也没别的办法了。 下午文麟他们过来了，询问上午的事呢。 “姐，我都听说了，你让皇帝亲自下令把贵妃打了一顿，你够厉害的呀，贵妃在这里可是横着走的人，还是全部妃嫔观礼，太痛快了。” “大妹做得好，皇后收回了宫权，还打击了贵妃，我想怎么样她也会对文淑态度和缓一些吧。” 文荇也想到了文祁深层次的用意，为文淑创造最有利的联盟局面，目前来说能选择的只有皇后，别人也不敢触贵妃的锋芒，也犯不着。 “嗯，目前先这样吧。” 文祁说话也有所保留。 “我想聂子瑜要气死了吧，文淑你要小心聂子瑜，那个人不正派。“ 文麟也在书房看到了聂子瑜看待姐妹二人的眼光十分下流，让人气愤，但这种事是不能主动提起的，否则伤害的只能是女孩子。 “我知道，我出门身边肯定要带足人手的，我可不会武，不会妄自尊大的。” 文淑笑了笑认真的点头。 文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下午皇帝就下了诏书，让贵妃去皇家寺院为死去的太后祈福一年时间，这比她预想的时间要多很多了，简直就是惊喜了，哪怕最后执行后没有那么长时间，也足够表明月华国皇帝的诚意了。 文祁等人都露出了笑容来，没有了讨人厌的贵妃在眼前来回蹦跶，他们签订和平协议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一些条款也商议的差不多了。 文祁和文淑时常去街上玩耍，难得来陌生的地方转转，剩下最后的时间文祁要为文淑做最后的打算和布置。 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个做生意很厉害的管事，文祁也大方的给了文淑，这些日子不光为了玩，也是文祁亲自指示管事购买一些产业为文淑日后的生活不至于依靠任何人，起码手里有银钱底气也足一些。 时间太短，目前管事只买了两个旺铺，外加一个农庄不算太大，想要买更好的产业还需要时间仔细的打听询问，短时间来不及了。 不过这样文祁也很高兴了，这些都可以慢慢置办，因为贵妃的事，皇帝自觉很不好意思，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贵妃抽走了一部分银钱，使得聂子涵的屋里连一个摆设都没有。 而聂子涵拒绝了文淑掏钱添置的想法，就打算这么空着，等他们成亲时也要在府邸请客摆酒席，就这么空着好了。 要丢人大家一起丢人，谁也跑不掉。 基于聂子涵的怨气，皇帝大手一挥将司务局的管理权限重新还给了皇后，还拨了一笔钱给聂子涵布置屋里，亲自做了交代。 皇后也不是善茬，一拿到了宫权就雷厉风行将贵妃的人手全部打掉，有一个算一个，能找到多少就打多少，同时还上了折子给皇帝，以两国联姻是巨大的喜事为由，想将宫里的奴才放出去一批。 皇后有中宫筏表可以谏言啊，她没有插手朝政却说了后宫施恩的事，皇帝也觉得是个好事，就同意了，趁此机会皇后将贵妃的人手全部写在名单里放了出去。 贵妃可以说损失惨重，奈何被打了板子伤重着呢，且眼看着成亲后就要离开宫廷了，她着急也无能为力，无法改变事实。 皇后也许意识到了自己改变的机会来了，一概往日的懒散样子，拿出了十八般武艺和手段，将后宫狠狠整治了一番，恩威并施，妃嫔们都十分佩服。 毕竟她是皇后稳坐宝座这些年养大了聂子涵，不能说没有能耐的，皇帝看在眼里，一声叹息，贵妃不如皇后，若是自己蹬腿，贵妃怕是难有好下场了。 第596章离开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文淑和聂子涵到了成亲的日子，这次是在月华国举行大婚仪式，这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妹妹越发大气端庄，手段也日渐有了主心骨，知道该如何行事，心里也更有准谱的样，文祁多少感觉到很安慰。 仪式举行完毕后就是大婚的宴席了，文祁等人参加完宫宴后，又跑去聂子涵的府邸折腾去了。 而聂子瑜也在，不过他没有和文祁等人说话，上一次痛揍文祁可没省力气，她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不让你受内伤，但也能你疼的死去活来的水平，想来是贵妃临走时交代了什么，因此聂子瑜尽管看到文祁是恨的咬牙切齿，却压住了脾气一句话都没多说。 婚礼过后，文祁他们就要启程回去了，已经耽误了太久的时间，骁骑营也需要她，文辛伤还没有痊愈，她也不能完全放心就是了。 “姐，你记得给我写信啊。” 文淑十分舍不得他们离开，可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嗯，一定会给你写信的，好好过日子。” 文祁笑着拍拍文淑的的小脸。 “好，我会的，姐，你路上小心。” 文淑给他们装了干粮和水还要药丸药粉等必备的东西，准备的也十分齐全了。 聂子涵也来送他们一程，皇帝也派了人护送他们到边境。 “大姐，我会照顾好文淑的，你就放心吧，定期给我们写信，落在店铺里就可以了。” 聂子涵也细心交代。 “嗯，我知道了。” “别送了，我们走了。” 文麟也朝聂子涵摆手道别，大家依依挥别。 文祁上了马和大部队一起缓缓开动，文淑看到越走越远的姐姐，顿时崩溃的哭了起来，从今以后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 文祁扬长而去，不敢回头，眼圈红红的，眼里也藏着泪水。 秦熙看了她一眼，悉心的劝道：“别难过了，还可以写信，让商队隔段时间来看看，你不是打算发展这里的路线么，是个好主意呢。” “嗯，我回去跟王叔商量。” 文祁擦干眼泪，平复一下心情，早就想干这个了，有多方面的考量作用，一个是可以就近照顾文淑往来联络，另一个就是搜集信息了，关键时刻也能里应外合把文淑救回来的意思。 “我觉得可以干一把。” “嗯，我再考虑一下细节的部分回去跟王叔说一说。” “好，你打起精神来，出了月华国我们还会遇到危险的，你这样可不行。” “知道了。” 文祁点点头长长的吐口浊气。 他们行进到月华国边境的时候，马将军抱拳，“诸位，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你们万事小心。” “好，多谢将军一路护送。” “客气了，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我跟皇上请了旨意去守边境了，能这么顺利多亏了你这么闹腾啊。” 马将军也从贵妃的船上趁机溜了，好在关系不深，此次贵妃被送去礼佛在朝堂上也遭到了余丞相和御史的弹劾，可以说贵妃一脉被打的头都抬不起来，这次力度很大。 尤其是被盖上了企图坑害嫡出皇子聂子涵的名声，贵妃想甩都甩不掉了，人赃具获再难抵赖的，皇帝为了自保不得不将贵妃拎出来顶锅了。 因此母族一脉因为贵妃的作死，在朝堂上被余丞相追着打，可以说焦头烂额，为了让余丞相消气，皇帝把宫权全部给了皇后，同时让聂子涵上朝了，也给了正式的官职去历练。 马将军就是这次机会趁机把自己摘了出来，主动要求去守边关了，皇帝大笔一挥十分高兴允许他带上家眷了，他也是感激不尽了。 告辞了马将军，他们离开了月华国边境，从官道上原路返回，倒不是他们不愿意改变路线，而是离开月华国通往大齐的就这一条路，要过了这路段才有四通八达的路呢。 这也是老天庇佑月华国了，它地理条件先天优厚，别人拿它没办法。 “我们出了边境了，加快速度，争取多走一段。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密林，不然大路朝天我们没有任何遮挡和有利环境躲避了。” 文祁也打起了精神，吩咐底下人行进速度要快，幸好几个重伤的也调养的差不多了，虽然没有痊愈，但起码可以自由活动了，也算万幸。 “是。” 众人应了一声，骑马前进速度提了起来，这次回去没有文淑的车队，全都是军人了，都是骑马速度一下就快了很多。 不过敢在天黑前他们还是到达了密林处，这里容易隐藏敌人，但同时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有利的环境，在大路上没有任何遮挡，等着被砍也是很糟心的。 “弄点吃的，今天吃热乎的，点火，其他人去捕猎，剩下的观察环境。” 文祁下了马在原来的地方准备让大家休息一下。 王虎过来了，“将军，点火会不会引起注意呢？” 文祁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躲得过今晚么，别做梦了，早晚会来，不如吃饱喝足等着大干一场呢，让兄弟们不要喝酒，打起精神来，轮班休息。” “是，我明白了。” 王虎佩服的点头，不禁认为文祁的考量其实更全面，他也觉得肯定会有人来截杀他们，既然如此不如大方点先把自己人吃饱喝足，养精蓄锐来的更合适一些。 他们打了野猪过来，还有野鸡等猎物倒是不少，不过他们人也多。 秦熙等人烤了猎物，先给文祁拿了一个鸡腿和一份烤猪腿肉过来，外带一些野菜卷着吃没那么油腻。 “来吃点吧，你也一天没吃啥东西了。” 文祁点点头，看着天上个月亮，“今儿要是下雨可就不好了。” “肯定会下雨的，我看了天色若是没算猜错的话，下半夜就会下雨，而且是暴雨了，有利也有弊。” 秦熙已经提前通知他们把蓑衣拿出来准备着了。 “知道了，看样子找不到他们的痕迹了。” 文祁叹息一声，下了雨什么线索都没了，只能守株待兔了，他们就算不怕雨冒雨前进也是很危险的，马也受不了呀。 “没事，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我们跟着你早就历练出来了。” 秦熙笑了一声，一面说一面给文祁从猪腿上片肉下来，给她弄好一点点酱料，摘的野葱等简单调味料。 第597章意外之人 吃过了饭文祁让大家穿上蓑衣和衣而睡，轮班执勤睡觉。 她感觉到今夜肯定有事，这是一种直觉，战斗的直觉，往往就是这种虚无缥缈没有根据的东西才是最灵验的，连外公都说她天生就是应该在战场上游走的人，这是老天送给她的能力。 作为将军和统帅，外公都很羡慕她这种天生如野兽般的直觉。 文祁只让几个小兵去巡逻，轮班更换，自己则干脆躺倒呼呼大睡了，越是到大战来临，她越能睡得着而且睡得香，要是没这个本事，你在战场上活不下来，要不了一个月你就得崩溃了。 秦熙瞧着她吃饱了就睡着了，忍不住笑了一下，跟王虎乔飞笑道：“看看，这就是区别，我们都有点紧张睡不着，她扭头呼呼大睡。” 王虎也忍着笑点头，“所以她是将军，我们就得听她的，这就是差距，和她接触的越久我也越佩服，每一个决定几乎都算计到位了，只有变化更多来不及处置，但没有她算漏的，让我们能活下来，这一点就让人十分敬佩了。” “是呢。” 乔飞也点头赞道。 睡到大半夜的时候，文祁不知为什么醒了过来，抹了把脸，趴在地上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出来。 看了看天色还是觉得心里突突跳，想了一下拍醒了王虎和秦熙，“去叫大家起来，我心里非常不得劲，叫起来吧。” “好，我这就去。” 秦熙一听二话没说，揉揉眼睛就爬起来挨个去把大家拍醒。 “整装，我们连夜出发。” “是。” 众人无人不服，立即爬起来收拾好准备启程了。 他们向前行进了不到十公里的时候，秦熙望着天说道：“看来我们走不了了，要下雨了。” 听见轰隆一声，巨大的雷声响彻天际，紧接着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就泼了下来，队伍所有人瞬间被淋了个落汤鸡。 “将军怎么办？” 王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征询文祁的意见。 虽然大家穿着蓑衣但这么大的雨怎么也无法赶夜路了。 “哎，就地找片林子先躲一躲雨吧。” 文祁无奈的叹气，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将军，无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兄弟们从来没怕过谁，托木真不也被我们打跑了么，怕个熊呢。” 王虎望着文祁，大声的说着，也是为自己提气，也是鼓励文祁，她没错。 “我知道，谢谢。” 他们还没有穿过密林去，只能就近找个地方躲躲雨得了。 就在这时探子跑了过来，“将军前头有人过来了，像是鞑靼国的人，但我不能确定，是鞑靼国方向过来的，人数不少，看着是精锐的样。” 文祁看了一眼，前方黑沉一片，暴雨连绵，压根啥也看不清。 “兄弟们准备战斗吧，我们躲不过去了。” “喏！” 众人沉声应道。 众人以极快的速度下了绊马索，这个东西马最害怕，绊倒了马腿就会断掉，起不来了。 文祁缓缓抽出了大刀，站在大路上和兄弟们站在最前面，迎接第一批最凶猛的敌人。 “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打赢这一场，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声音沉稳有力，从容平静。 “杀！” 众人发出低沉的呼声，犹如野狼在发怒。 果然他们很快就听到了声音，混合着雨水的声音显得极为清晰又混乱。 “大家小心，他们不是鞑靼国的人，马蹄声没有那么整齐，鞑靼国人马术极为精湛，不是这个动静。” 文祁很快就听出了区别，马蹄声十分嘈杂凌乱，这是马术没有那么过硬导致的，鞑靼国的马术精湛到了一定程度，一个队伍出去，马蹄声几乎是整体的声音，齐刷刷的没有这么凌乱。 “没错，这肯定不是鞑靼国的人，他们的马术很厉害，每一次托木真带队出来，马蹄声几乎整齐划一的。” 王虎第一时间维护了文祁的说辞，不容置疑的坚信。 众人也提高了警觉，举起了弓箭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他们都听到了声音。 “杀！” 眼瞅着人影十分清晰了，两边拉绊马索的人突然将绊马索拉紧，第一排的敌人纷纷被马扬高了身体，马儿痛苦的嘶鸣一声，毫无意外的倒在了地上，敌人被摔在地上。 引起了一种连锁反应，第二波的人控制不住马，有的直接被马踩在了脚下，而有的人为了避让倒下的同伴不被自己的马踩死，自己反而摔了下来。 文祁等人趁乱，拉弓射箭，一拨箭雨等待着他们，瞬间占据了主动权。 箭雨过后彼此都有受伤的，大家不知何时都下了马砍杀起来，因为下雨不便在马上厮杀，大家自觉都下了马。 文祁十分英勇，一柄大刀所向无敌，短助跑冲杀过去，就能砍伤一片的敌人，造成了瞬间的慌乱，敌人的军心一时有点不稳，本来他们是来偷袭的，没想到遇到了大雨破坏了计划。 到了这里又被人反过来伏击了，遇到了文祁拼杀如此卖力，实力强劲，让众多敌人一下有点慌乱，全都围着文祁，企图以人多的优势杀了她。 “来啊，看谁先死？” 萧文祁面对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对人，丝毫不惧，一柄大刀握在手里，颇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这场仗有机会能赢，她心里的底气更多了一些。 “萧文祁，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一道声音传来，隐约有点熟悉。 文祁微微抬头，同时环顾着四周围绕她的敌人，看到老熟人笑了一声。 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他们确实挺有缘的么。 “呵呵呵！老熟人呀，啧啧！看你这样像是混的不如意啊，你们从这个地方过来的，哦，这里是边境，你们越境过来的，是知道我要回去，想趁机截杀我们，你还是这么天真呀。” 文祁仰起头，朗声笑了出来，完全不管满脸的雨水，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人，眼底带着嘲讽的微笑。 “我可是一直想念着你呢，你这样说可太绝情了呀。”’ 男人长身而立，手里也紧握了一柄大刀，紧盯迫人的视线死死地锁定了萧文祁，眼里带着恨意，也有复杂的喟叹之声，似乎更多的是遗憾。 “呵呵呵！你我有什么情分么，你莫不是搞错了吧，李昭，你简直是异想天开么。” 弟598章遭遇 没错，这个人就是让大家都很意外的人，李昭。 他怎么会来又如何会带队截杀文祁，就不得而知，据传来的消息，因他之故使臣回去后被降罪去当县令了，身边的侍卫跟随多年全部被杀了。 而他自己好像也被冷落了一段时间，但后续如何就不知道了，想来混的应该很惨是一定的。 否则堂堂一个皇子做这么危险的任务，如何能就他一个人只身来到这里，怎么样也该有个得力的将领陪同指点才对，但显然除了他的官最大，其他人好像都是兵了。 “废话少说，李昭，刀剑下见真章吧，我给你机会，看你能不能留下我了。” 文祁刀尖一挑整个人就冲了上去，勇猛的和李昭对战在一起。 其他人也迅速被王虎等人的战斗力吸引了目标。 大雨依旧在下，雨水顺着脸庞蜿蜒流下，有些阻挡视线，但这些都不成为他们的困扰。 文祁和李昭打的是激烈异常，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对对方都是有很深的恨意，下起手来毫不手软。 多日不见李昭的身手似乎有所长进了，但文祁也成长的很快，丝毫不弱于李昭，且李昭不是托木真，在力量上根本不能和文祁相比。 很快就落了下风，天快亮了，雨却在这时渐渐停了下来。 李昭很快就发现他们的人已经死伤差不多一半了，一个假动作甩开文祁，做了撤退的命令，带着人就准备跑。 文祁不甘心让他逃走，抬起左手，一道弩箭趁乱射向他，却被他躲了一下避开了重要位置，射中了左肩，李昭跨上来接他的马跑掉了。 文祁也气的直跺脚，王虎跑上前问道：“将军，追么？” “追什么，收拾一下我们立刻上路。” 文祁口气不太好，没能杀了李昭一肚子气呢。 秦熙也过来了，“走吧，来日方长。” “也只能如此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呀。” 文祁暗叹一声。 雨也停了，天也亮了，他们收拾残局后立刻上路离开这个多事之地。 一路文祁都有点不高兴，秦熙上前问道：“他是从边境越境过来的，看来鞑靼国和他们真的是坑壑一气了。” “嗯，可能是李昭自己私自出来的，他的人手不算齐整也算不得精锐，只能说略好点，应该是想抢个军功，看他样子可能是被贬了来守边关的，得了消息不想错过所以来抓我，死活都是功劳一件么。” “我看也是，你要小心了。” “放心吧，我知道，他想抓我还没那么容易呢，他可不是托木真值得我看重，贱皮子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文祁呸的吐了口吐沫，对李昭就像饭菜里的一个苍蝇，恶心的不能再恶心了。 一路回去没有在遇到袭击，大家也能松口气了，他们一直行进了将近半个月才达到了大齐的境内。 进入自己的境内，大家明显放松了很多。 “走，我们去将军那里补充点干粮和水在走。” 文祁打算去守边关的马将军那里去，这个和马将军是同姓，但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碰巧而已。 马将军来接他们了，看到他们也长长的松口气。 “我听说你们遇袭了，怎么样没事吧，伤亡严重么，我带了军医过来。” “太好了，先给伤员诊治一下，把他们留下等好了在回去也来得及，我们回去说。” 文祁点点头抹了把脸，掩盖了脸上的疲惫之色。 “好好，准备了热水，你们先洗漱吃点热乎饭菜休息一下。” 马将军将人带进军营里，招呼着让大厨先给他们上饭菜，先吃了再去洗漱，一路上都是吃干粮，胃里也难受的不行了。 吃了热汤热饭，文祁脸上的疲惫再也掩饰不住，脸色也灰突突的，显得很憔悴。 “我去的时候就遇上托木真了，不过被我们打跑了，回来的时候遇到大雨，遇上了来阻击我们捡便宜的李昭，我伤了他，打掉他一半的人手，可惜让他给跑了。” “乖乖，你这趟可是不容易啊，月华国那边怎么样？” 马将军听了也是咋舌，这命也有点太好了，来回都能遇到要杀她的人，看来是把她当成眼中钉了吧。 “皇帝还算勉强吧，那个贵妃让我拾掇了一顿轰出去礼佛一年，皇后还算清明，情况也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坏，要靠文淑自己去争了。” 这说话的功夫文祁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看你都困得不行了，行了睡去吧，等你醒了再说也一样。” “好，你注意一下边境的动静，别让人偷袭了。我不行了我去睡一会。” 文祁已经困的站着都能睡着了，摇摇晃晃的去了将军为她准备的单间，躺倒在炕上就睡着了，连澡都没洗，实在顾不得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日落，肚子饿醒的，不然还能睡呢，迷迷糊糊爬起来让人端点水过来，她洗了个热水澡，才算一身轻松了。 “有吃的么，饿死了。” 文祁洗完澡坐在这还有点迷糊呢。 “有，给您准备了热粥和小菜，这就端来。” 正吃着，马将军和秦熙等人早就醒了，文祁操心的多因此更累一些。 “你总算醒了，我还说要不要叫你起来吃饭呢，一天也没吃东西能睡着么。” 秦熙坐下来笑着说道。 “我姐是累坏了吧。” 文麟和文荇也坐下来和她说话。 文祁咽了嘴里的东西才问道：“吃了吗，一起吃点，我饿的不行了，饿醒的，不然还能睡呢。我起来才洗的澡，我困得难受，脏兮兮的就睡下了，啥也不知道了。” 她呵呵的跟大家笑了笑。 “累坏了吧，多吃点，伤员我让军医看了，还不错可以养好，但需要点时间才能回复了。” “太感谢了，让他们先住下来，等好些了自己回去就行，我们歇息几天先回去复命，李昭的事我还要回去跟父皇说一声，提个醒呢。” 文祁吃完了才和马将军商议着琐碎的事。 “成，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伤员。” “嗯，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点礼物，你肯定喜欢。” 文祁没忘了给马将军几个守边关关系好的带点礼物，给马将军带了一柄弯刀，刀身厚重品质相当好。 “我看见了，特别满意，是能杀人的刀，棒的很。” 马将军提起来也是眉开眼笑，舞刀弄枪的人都喜欢收集这些玩意。 第599章面圣 文祁等人带队伍在边关军营这里歇息了七八天做一个短暂的休整，这才带着队伍出发回京城了，而重伤和轻伤不方便移动的先一步留下了，让军医继续诊治，文祁给他们留了一些银钱，给军营和大厨打赏了厚厚的银钱，让人家多照顾点。 还给他们带了从月华国带回来的酒水，分了他们一些，里外照顾妥当了才启程回京了。 等伤员身体稳定了，自己骑马就可以回去了，大老爷们不需要那么多人护送了。 一路毫无阻碍回到了京城，文祁抹了把脸朝大家笑笑，“回军营休整两天，大家轮换着休息，给你们放假五天，不过要轮换不能全都跑掉啊。累了可以暂时不出任务，跟文辛说一声就行了，我给你们要封赏去。” “哦，多谢将军，哈哈哈！” 大家都高兴地笑了，辛苦这么一趟封赏肯定不会少了，自然都很开心。 “熙哥哥，你跟我进宫还是先回家看望老人？” “我先进宫吧，让人回去说一声就是了。” 秦熙路过铺子已经让管事派人去跟家里说一声了，还是先进宫回复了皇上再回家吧。 “也好，那我们走吧，乔飞王虎跟我去面圣。” 这次功劳很大，加上往日的军功，他们也有资格去面圣，也是提携他们的意思，这个得找机会。 “我们也去？合适么，衣服也不换？” 乔飞伸手指着自己和王虎，突然有点愕然的感觉，还有点小慌乱，真没见过皇上，别看军功不少，一直没机会见。 “不换衣服，就这样去才有说头么，去不去，不去算了？” 文祁眉头一皱，昂着下巴明显不开心了。 王虎用手肘撞了乔飞一下，立刻开口，“去呀，为啥不去，走走，现在就走，我又不是白面书生，就这么去挺好的。” “这还差不多，走。” 文祁这才笑了，带着人进宫了。 知道他们要回来，皇帝早早就让人在宫门口去迎接了，一直等着他们呢。 顾洪喜跟前的小太监在宫门口看到了文祁等人骑马进宫门，高兴地一下蹦了起来，小跑上前打千。 “哎呦喂！恭喜公主平安归来，皇上都等了一早上了。” “是么，我们才进城门，走去见父皇去。” 文祁也笑着点头。 “好嘞，都在等您呢，知道您回来，林相爷和马相爷也在书房没走呢。” “是么，正好有事要说，我外公他们在不在呀？” “在呢，等着问您两句情况呢，哪能不在呢。” 小太监一面跟着跑一面笑着回答。 乔飞看见小太监跑的辛苦，就忍不住问道：“要不然你上来我载你一程，你这样跑太累了。” 小太监一下扭头看着他，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咋回答，没人这么热情的体恤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和纠结为难。 文祁仰头哈哈大笑，“乔飞，你要笑死我呀，你别乱发同情心了，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乱发善心会害死他的，坐着马回去他就得去慎刑司挨罚了。你要是心疼就赏他银子吧。” 小太监赶紧点头，眼里也多了些温暖的色彩，“公子头一回来吧，奴才们有人管着的，有规矩方着呢，该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各个都坐着轿子回去，那成什么样了，多谢公子，您是善良的好人，但公主说的是对的。” 乔飞一下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连累你呀。” “没事，不会的，公主在奴才们不会受罚的。” 小太监也笑了起来。 到了门口乔飞丢给他一点碎银子，“赏你的。” “多谢公子赏赐。” 小太监这次笑的愉快而真心。 “进去问什么答什么，别乱说话啊，乔飞。” 文祁先叮嘱乔飞一声，他有时候有点莽撞。 “知道了，我不是棒槌。” 乔飞没好气的白了眼文祁，说的我是笨蛋一样。 “父皇，我回来了，马爷爷，林爷爷好，秦爷爷好，外公我可想你们了。” 文祁一进门就朝大家笑着打招呼，咋咋呼呼的样子，情绪到十分愉快。 “乖女回来了，辛苦了。来人赐座。” 皇帝顾不上和秦熙他们说话，先让人给女儿搬个凳子来坐坐。 “臣等给皇上问安。” 秦熙和乔飞和王虎一起给皇上行礼。 “好好起来吧，这两位是谁啊，这个是乔家小子么？朕瞅着和乔老爷子有点肖似呀。” 皇帝伸着头仔细看了眼乔飞和王虎，一脸风尘的样子，衣服都没换，但脸型有点像。 “回皇上，臣就是乔家的，乔飞，那是我祖父。” 乔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好，这位是谁？” 皇帝很好奇的问了王虎，眯着眼笑，十分和颜悦色。 “王家的王虎，骁骑营的一直都是他们帮着我忙前忙后的，好多琐碎的事全都是虎子哥帮我的，我去骁骑营站稳了脚跟虎子哥出了大力了。” 文祁也适当的夸赞二人。 “哦，朕听你说起过，你就是我女儿嘴里的虎子哥呀，好好，好样的。” 皇帝高兴地一个劲点头，眼里多了些欢喜之色。 “让皇上见笑了，臣是粗人，就是尽了本分。” 王虎是个实诚人，也不会说虚言，回答的中规中矩但出奇的，效果很好。 “很好，很好，本分二字十分难得，很多人不知道本分二字呀。” “你们这次顺利么，听说不是很顺利呀？” 马相爷关切的看着他们追问道。 “不是很顺利，但我们运气挺好的，去月华国的时候遭遇托木真的拦截，我挡住了他，把他打跑了，回来的时候遇上李昭的人了，李昭被我用箭伤了。” 文祁简单交代了一下这趟行程，说的不算多但也据实已报。 “想不到李昭竟然被贬去受边关了，真是没想到呀。” 林相爷也摇着头感慨。 “嗯，我看混的不咋地，人手残差不齐的，被我打掉了一半呢，要不然还不肯走呢，想留下我的命，他还以为自己和托木真一样厉害呢。” 文祁毫不客气的嘲讽李昭，李昭武艺好，但不代表上了战场就玩的溜，这是两回事。 “不可轻敌，这个人阴险啊。” 林相爷摇头提醒文祁。 第600章探望 文祁笑着回应，“我在想李昭是怎么知道我消息的，应该是月华国的人放出去的，最有可能的是贵妃一脉的人，甚至最大可能是聂子瑜，他和李昭的性子真的特别像，阴险狡诈，不过可惜他没有李昭的脑子灵光。” “你打人家啦？” 林相爷倒是特别敏锐，一下就猜出来这个霸王肯定揍人家了。 “接风宴的时候，我特别累和托木真打了一仗，身上全都是口子，戾气也有点重，本来想着吃吃喝喝散散心的。他偏要跟我比武被我拒绝还要邀请，甚至拒绝了圆场的大哥，我一生气把他摁在地上揍了一顿。” 文祁没好气的说道。 皇帝也笑了，“那贵妃岂不是要恨你了么？” “还说呢，我揍聂子瑜贵妃估计看着有点可怕，一着急竟然拿杯子在背后攻击我，我差一点杀了她，让我把她脑袋砸了。 得罪了她，正好她在文淑的府邸里赛人，让我大闹一场，逼着皇帝把她送去礼佛了，皇后一脉抓着把柄把她拾掇的够呛，哈哈！” 文祁说着还得意的大笑，相当自得的样子。 皇帝也笑着跟马相爷等人摇头，“我这闺女走到哪是一点都不吃亏，她吃了亏能把天捅破。” “哈哈哈！老臣到认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对文淑公主来说和贵妃一脉永无和解的可能，不如高调一点让人知道我大齐的人不好欺负，欺负是要付出代价的。 反而会让文淑公主以后面对的局面会略微好点，起码硬茬子不好惹别人想对公主做点什么，也要掂量一下了。” 马相爷摸着胡须笑着点头，认可文祁的做法和态度，本来就不是一个锅里的人，再和善也没用。 “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狠狠的拾掇了贵妃一次。” “你呀，少给朕惹点事吧。” 皇帝笑着摇头。 文祁笑笑也不在意父皇的抱怨，反而追问道：“父皇，我都回来了，是不是要给点封赏啊，这次我们可是遇到硬茬子了，赏点啥呗。给点银钱嘉奖也行啊，这一趟老辛苦了。” 皇帝和颜悦色的点头，“嗯，确实辛苦将士们了，这样吧，乔飞和王虎秦熙官升一级；其余人有功的都升一级；另外给将士们奖励千两黄金再添点其他的酒肉等打赏，你们下去平分吧。给你也升个官。” 最后说的是文祁。 “那肯定不能少了我，我出了大力了，被托木真的打的我身上的伤口到现在都没好透呢。我回去看看皇祖母和母后去，顺便找章爷爷瞅瞅去，有日子了伤口长的不是很好。” 文祁动动脖子，因为路途辛苦没法清洁自己，导致伤口好的比较慢，虽然伤口不重，但也不是转瞬就能好透的，本来在皇宫养的已经差不多了，结果回来的路上遇到大雨，又有些不好了。 “要紧么，要不然传章御医速速进宫？” 皇帝一听也有些着急了，眼里带着关切和懊恼，刚才问的时候也没想到这块去。 “不要紧，本来都快好了的，结果回来路上下雨了，和李昭打了一场，让长好的伤口崩裂了，我看看去，也不太要紧。” 文祁笑笑浑不在意的摆摆手。 “哎，你去吧，找你章爷爷好好看看调理一下，最近就不要出去乱跑了，好好的休息一下。” “好。” “皇上那我们告退了。” “去吧。” 辞别了皇帝，文祁让秦熙他们先回军营汇报好消息给大家，然后就可以回家休息去了，大家可以轮换着休息。 她回清宁宫洗漱换了身衣裳，然后和大哥文麟一起去皇庄探望皇祖母，报个平安的意思。 “大妹这些日子你就在庄子上养养吧，把伤口养好可别再严重就不好了。” 文荇担忧的看着文祁，心里也是一声叹息，大妹有今日是她付出的远比自己等人付出的要多很多倍了。 “放心，并不严重，我自己也一直在上药，我看着没什么大事，别担心，这回来了就可以好好休息几个月了。” 文祁笑着跟大哥点头，三兄妹骑马去皇庄，速度能快点。 进了皇庄，福全惊喜的上前请安，“哎呦喂！主子，您终于回来了，我就说一大早喜鹊喳喳叫呢，是有好事啊，快屋里请。 去使个人给太后皇后他们说一声，公主和大皇子五皇子回来了，让厨房赶紧预备点新鲜的好菜，清淡一些。” 福全会来事，知道他们不见得愿意吃大鱼大肉的，吃腻了，不如来点清淡可口的更舒服些。 “我皇祖母身体可好？你可有好生伺候？” 文祁看了眼福全，把缰绳丢给下人，让把马牵去马坊喂草料。 “奴才哪敢不尽心呢，康王爷脾气那么杠，奴才敢不仔细康王爷也能吃了奴才呢，嘿嘿！太后和几位主子每日种菜种水果忙乎的一道劲呢，瞧着精神头可利索了，农庄打理的可好了，今年咱赚了不少呢，账目跟皇后都禀报过了，回头奴才把账本拿给您过目。” 福全兴高采烈的说着高兴的事，让几位主子也开心一回。 “嗯，干得好本宫不会吝啬赏你的。本宫还有个小院子不算太大，赏你了。” 文祁对底下人的行踪了若指掌，我可以不爱管事但你不能糊弄我，这是底线。 “多谢主子赏赐。” 福全高兴地立刻跪在地上谢恩。 进了屋文祁高兴地跟太后拥抱，“皇祖母我回来了，你想我不想？” “想，我的孩子们回来了，好好，都瘦了，老大看着也瘦了一圈，受累了。” “皇祖母安，四爷爷安，四奶奶安，母后好。” 兄弟二人依次给大家请安问好。 “好好，回来了就好，还顺利么？” 康王爷也笑着点头问他们情况。 “不是很好，但还算幸运……” 文荇坐下来细细的和大家讲述了他们这一路的事情，并无任何隐瞒，事无巨细都禀报了一遍。 “我的乖孙，你又受伤了，章御医快来给我孙女看看。” 太后一听顿时心疼的不行，连连招手让章御医过来给文祁诊脉。 “我来看看。” 章御医给文祁诊脉，一家子亲热的说说话，聊聊天说说这一路的见闻以及月华国皇宫的一些事情。 “还好，就是伤口崩裂了，需要重新长好，不算严重，调养一下就行，交给我吧。” 章御医很有信心的笑了，认为问题不大。 第601章谈话 太后听了才算松口气，拉着文祁絮叨着，“在家多陪哀家几日吧，你好久没有陪我了。” 文祁看着皇祖母两鬓白发越来越多了，心头一酸，用力点头，“我住下来陪你住一两个月，我帮你锄地好不好？” “好呀，我跟你说我种了草莓了，可好吃了，我还做了草莓酱还有乌梅酒呢，哦，你不能喝酒，那我给你留着好了。” 章御医笑着说，“等调理好可以少喝一点，她是军人酒喝多了对身体会有影响，果子酒可以来一点点。” 太后高兴得儿点头，孙女要留下来陪她那么久，她十分高兴。 “祖母，我也陪你好不好？” 文麟也凑过去搂着太后嘻嘻的凑热闹撒娇。 太后嫌弃的撇嘴，“你骗我，你没有时间陪我，和亲结束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你根本没有时间。再说有时间我也不稀罕，你是爷们应该出去闯荡做正事，你姐姐辛苦了我才让她休息的。” 文麟顿时苦着脸一脸哀怨，“祖母你不能偏心呀，你怎么不疼我了。” “谁说我不疼你，我哪个都疼，但最疼你姐姐，谁都不能嫉妒，嫉妒也没用。” 太后昂着下巴一脸傲娇，我就是任性宠我孙女，你们知道了也不能把我咋样，我最大。 文麟脸成了苦瓜脸，委屈巴巴的小样惹得康王爷几个哈哈大笑。 三个晚辈插科打诨说着可乐的趣事给长辈们听，大家都听的认真，说道高兴处乐呵的不行，气氛其乐融融。 中午吃的饭菜很简单，不在宫廷太后从来不摆架子，也不会奢靡浪费，和康王爷都是一家子做圆桌吃饭，人多吃的香甜么。也不过是几个菜，荤素搭配，杂粮米饭和几样面点陪着，远比宫里的伙食简单多了，但大家吃的都十分高兴满足。 农庄的蔬菜十分新鲜，做法也很简单这里也没有那么厉害的大厨，但却保持了食物新鲜本味，就是这样很简单的饮食却十分养人，来到这修养的几位老人身体气色都可见的好了起来。 文祁吃饱喝足瘫坐在贵妃榻上歪着，“真舒服。” 躺在柔软的榻上才觉得浑身都酸疼了，这一趟绷紧了心神，作为主将要负责大家的安全统筹等所有的细节，耗费心神无法放松，这回来了才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大家还在说笑，一回头文麟发现姐姐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要不抱去屋里睡吧。” 太后急忙摆手，“别动她，她很灵醒的，你一动她就醒了，别管她让她睡吧。” 文祁是军人，警觉性特别高，别人走进她都会醒过来，因此太后了解她的习性，从来也不让人碰她。 “姐姐这次累坏了。” “谁说不是呢，和托木真打了一场，我亲眼所见真的是让我叹为观止，其实托木真还是略胜大妹一筹的，一次次被打退，一次次冲上去，看得我心都要蹦出来了，一道道伤口眼见得越来越多，看着她的铠甲都破了，身上到处都是血口子，简直是惨不忍睹。 可就是这份韧劲和永不言败的精神，让骁骑营全体上下一心，勇敢凶猛，成为了一只铁打的军队。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们打仗，那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文荇说完抬起手捂着脸，气息喘的有些厉害，尽最大努力在平复激动的心情。 不是亲身经历那样的惨烈，你永远不懂这些军人包括文祁在内，他们付出的是什么。 康王爷幽幽的叹息一声，“战场上勇气和军心最重要，明知不敌却依旧要顽强的冲上去，需要的不仅仅是满腔热血，还有更多的智谋。 文祁用她的行动和身先士卒告诉她的属下，托木真也没什么了不起，完全可以打回去，间接地提高了他们的信心，其实我们的将士对鞑靼国打心里是畏惧的。” “是啊，其实看到敌人的那刻，我也觉得很害怕，真的慌乱，我去文淑的车上保护她逃离，我上了马车手都是抖得，第一下竟然没扒上车，腿脚都软了。 托木真的队伍真的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马蹄声都是浑然一体的，竟然找不到一丝乱的声音，那种气势铺天盖地压过来让你不由得心生畏惧。” 文荇这是第一次见识到鞑靼国的厉害，不亲眼所见永远不知道鞑靼国的铁骑到底有多牛，那架势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勇猛，好像死神的镰刀，而和这样敌人勇敢对抗的人就是骁骑营，和文祁。 文祁永远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让兄弟们誓死追随，她永远都是最勇敢的那个。 “有些人一直以为皇帝偏心，认为文祁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是沽名钓誉，可我要说，那些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大粪，若没有真本事，骁骑营的战斗力不会一直在上升，成为让几大营都十分佩服的队伍，光靠邀宠就能打胜仗么，也不用脑子想想，一群蠢猪。” 康王爷年轻时也曾带兵打仗，对这些是很清楚的，战场上邀宠有个屁用啊，没本事敢去么？这不是文官靠子嘴皮子玩花活就能糊弄人了，这是真刀真枪要干死对手的，一群没有脑袋的蠢猪，只会说风凉话。 “谁说不是呢，不是亲眼所见我对大妹的印象其实还停留在以前那个样子，这次回来才知道大妹变了，变的越来越优秀出色了，我再不努力就赶不上了。” 文荇此次也深受震动，这次回来父皇有意让他去工部历练，他都想好了打算踏踏实实的做点实事，多学点本事。 “你能看到这些最好不过了，皇帝对你们每一个孩子都给予了无限的期望，不是只有皇位才能给你们一展抱负和才华的机会，你看我一生戎马不也做了一番事业么，谁能说我不如人呢。” 康王爷直言不讳，对这个问题没必要遮掩，哪个皇子不想当皇帝啊，年轻时他也动过心思呢，但不合适那个位子，早早想明白了，走了另一条路，这一辈子照样风光人前，成就了一番事业不比谁差呢。 第602章商议 他们在一旁小声的说着话，文祁却睡的踏实，这样有声音她反而睡的特别踏实，突然没了声音她会惊醒一下。 下午文荇就回去了，文麟留了下来小住几日在回宫了，文祁在接受思雨的针灸和重新敷药，并且泡了温泉药浴调理身体。 章御医说刀锋是有戾气的，要疏通经脉，不然以后会留下伤患很难痊愈，这就是为什么一些老将军寿命不长的缘故，他们身上的旧伤太多了。 文祁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想做，也不敢乱折腾，老老实实的扎针泡药浴，有温泉水药浴的效果要好上一倍，因此章御医越发喜欢在农庄医病，事半功倍且不留后患。 文麟陪着太后和康王爷逗闷子，被他们几个老人指挥的团团转，今天锄地，明儿去地理捉虫，后日又要去施肥，可是当了一把农夫，不过文麟难得十分好脾气，任劳任怨自己玩的也挺高兴的，时不时和老农交流，对农业的事懂的也越发多了。 这个谦虚好学的态度倒让康王爷十分满意，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于朝堂之事每每文麟问起，也会给与一些指点，别看老人年纪大了，也不常去朝堂了，但关于朝堂大局却一清二楚，每次的指点也是一针见血，让文麟十分佩服，跟在屁股后面颠颠的干活，只求老人多给指点一二。 “你回来去过林家了么？” 皇后问道。 “去过了母后，我前儿去的，带了些礼物小坐了一会，和林爷爷说了一会话才回来的，我想着多陪陪你们就跟他们解释了一声，过几日我再去看望静书他们。” 文麟已经得空去了岳家那里跑了一趟，给静书带了不少小礼物送了过去。 “哦，你姐姐好像没去过秦家呢。你说我该不该提醒一声。” “要不你问问？” 文麟蹲在地上捉虫一面抬起头看了眼母后。 “问我什么？” 文祁打完拳跑了一圈马回来了，坐在田埂边问道。 “问你去了秦家么，这是礼数。” “没去，我让姑姑帮我跑了一趟送了礼物，解释了一下我受伤需要调养几日，过些日子去拜访。” 文祁笑着解释了一句，她刚回来气色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因此需要调养几日。 “哦，那就好，我就怕你忘了么。” 皇后这才笑了笑。 “我今天约了文康和文兰，商量一下去月华国组建商队的事。” “你父皇知道么？” “知道，他也同意我们干，还给我支援了点银钱呢。” 文祁得意的挑眉。 文麟一脸委屈巴巴的样，“母后，我父皇偏心眼，给我姐银钱，从来也没给过我银钱。” 皇后仰起头哈哈大笑，“你姐比你乖，比你听话，你嫉妒也没用。” 文麟撅嘴气呼呼的样，用满手的泥巴跑去抹文祁的脸，文祁一看赶紧拔腿就跑。 “你别跑，我一定抹你满脸黑。” “你追不到，略略略！”文祁一边跑一遍回头做鬼脸。 文麟在后面追着跑，姐弟俩像个孩子一样幼稚的追着打闹。 皇后瞧了满脸笑意，只觉得天气晴好，阳光灿烂，岁月静好，幸福就在这一刻，她知足了。 文康和文兰兄妹过来了，别说这兄妹俩可真是挠钱的爬犁啊，这二年赚的越来越多，让文祁手里的银钱也眼看着在成倍的往上翻，如此一来能做的事就更多了些。 尤其是海船多了几条，睿王爷跟他们合作一起出海和去江南好几条线一起走，赚的钱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文祁有心在多干一些其他的事。 “你们来了，走屋里做。” 文祁看到文康他们跟康王爷打招呼说话呢，可能是康王问他们情况了。 “你们打算去月华国组建商队啊？” 康王爷很感兴趣的问道。 “嗯，我也是私心想为文淑多赚点钱，另一个就是随时保持消息的通畅，最后就是做一点底牌的准备，万一有一天……我希望可以接回文淑。” 文祁仰起头看着天上蓝天白云，云卷云舒，微微闭眼，表情严肃而认真。 “你别抱太大期望，我明白你的心意，但……” 作为男人康王爷一生见惯了风雨和血腥，甚至历经了很多血泪悲痛，他其实明白文淑回不来了。 “您别打击我么，好歹给我点希望啊。” 文祁顿时苦笑了一声。 “商队是可以组建的，你还想干点什么，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康王爷不明白文祁好像特别缺钱的意思，拼命赚钱。 “我打算给守备军弄个药阁，配个医正，在给督察院也配一个，另外我打算给督察院弄个田庄挣点别的收入，督察院的兄弟们走到哪都被人吐口水，待遇也是最低的，其实他们很不容易的。” 文祁有了钱自然是先干正事啊，她从来也没为自己填过什么私产了。 康王爷一下沉默了一瞬，认同的点头，一声叹息，“这倒是真的，其实督察院的未来堪忧啊。” “您的意思是说督察院的路走不远了吧。” 文祁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督察院和百官已经成为了对立的局面，再继续下去恐怕对朝堂会有影响。 “嗯，督察院已经三代了，也不是没有冤假错案的，有些人为了泄私愤做出一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因此才是百官痛恨的源头。” 康王爷淡淡的开口，将局势看的十分清楚，督察院即将走到尽头，它的使命已经已经完成了。 “我和父皇谈过这个问题，但父皇认为自己在任内不能让督察院消失，将来如何让督察院慢慢退出朝堂，还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琢磨着是人总要吃饭吧。先提高兄弟们的待遇再说，然后在想想其他办法，慢慢的削弱督察院的权威和力量。” “想法是很好的，但可能会遇到很大的阻力，还需要根本的解决办法。” 康王之处其中的要点，没有人会愿意就这样被代替，肯定会引起剧烈的反弹的。 “四爷爷，我想组建一个专门复杂探查消息的大网，逐渐将这个大网渗透到各个行业里，也许将来督察院的兄弟们会有一条退路，于朝堂来说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哦，这个和你暗卫是一起的意思是不是？” 康王爷很感兴趣的让他们坐下说话，打算仔细询问一下。 “对，一开始我没想那么多，但江南之行他们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这次回来我打算组建商队，熙哥哥提醒我可以安插几个暗卫进去，时刻掌握月华国的动向，我们应该占据主动位置。这个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但万事开头难，我这不求您老人家给点指点么。” 文祁诚心诚意的请求指点。 第603章机会 康王爷听后陷入了沉思，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敲击手边的茶几，良久才开口，“孩子，这是个极好的主意，但你一个人撑不起来啊，而且这里面需要巨大的耗费，你一个人怕是不行，但我觉得很有做的价值啊。” “是，我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好的，来求您给点指点么。” 文祁站起身诚心福礼拜求。 康王爷摆摆手，“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样，去个人给我儿子说一声，明儿来庄子上一趟，再叫上端王和齐王几个臭小子，皇帝也叫来，都到我这里来，我有事要商议。” “是，那奴才这就下去传话？” 福全行了礼又追问了一句，看着康王的眼色。 “嗯，去吧。” “多谢四爷爷，王叔他们能愿意么，要是王叔能看的上，我打个杂也行，让我多学点东西，我不要功劳，就是想跟着叔叔们多学点本事。” 文祁一听很有眼色的说了，愿意退让，一切功劳她可以不要，只求把这事弄成就是极好的了。 “这就外道话了，你叔叔们再不好也不能跟你抢这点东西，何况他们身上都有一摊事，也未必能抽开身来管，且你的身份最合适拿这个，不会偏向不公正，我倒觉得极好。” “我听您的。” 文祁笑着点点头。 “那咱们先先说说组建商队的事，我觉的你们想的小气了，要干咱们就大大方方的干呀，别偷偷摸摸的让人挤兑你们，不合适。 直接上书给月华国，成立两国允许的通商合作，互为往来，你以为月华国不缺钱么。这样一来两国可以贸易通商往来，每年带来的收入是客观的呀。 皇帝老也能拿到钱充国库，如果运作得好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那个聂子涵来办，这不又是功劳一件么，对文淑也是既有好处的。” 康王到底老辣，一番话让他们茅塞顿开，他们光想着偷着干，想法太窄了，远不如康王的提议更好，更全面啊。 “高啊，爷爷，您太厉害了，这么一对比咱们的想法真是小家子气了呀。” 文祁一拍巴掌赞不绝口啊。 文康也笑着点头，“可真是，这样一来这可是国策了，要是弄得好了，当真了不得呢，联系的越深利益纠葛就越多，这仗可就不好打了，月华国也不会轻易倒戈北魏了，北魏花招再多也不能给月华国带来实际的利益啊。” 文康也懂了康王的用意，什么都不如银钱来得实惠，月华国有了钱还会怕北魏么，肯定就不如以前那么恐惧了呀。 这等于是和大齐拴在了一条绳上，想下船可不容易了。 “对呀，这个建议太好了，我还是欠缺历练啊，学的太少了，哎！” 文祁瞬间觉得自己确实还欠缺很多，远没有学到家呢，这一对比就看出差距了，光靠前世那点东西根本不够看的。 康王爷也朝他们温和的笑了，“你们年轻历练的少，对朝堂和国策办的大事少，里面的东西和关窍你们没有悟透。 不要紧，年轻慢慢学，我看好你们，文康在赚钱上很有天赋别觉得是下贱东西，一个国家一个朝堂没钱啥也干不成，别听那些文人冒酸气挤兑人。 没钱能干啥，打仗也得有钱呢，你可以考虑往户部和工部上发展，皇上对人才都是极为看重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培养你，任由你和文祁折腾了，也是历练你的意思呢。” 文康连连点头，“是，皇上对我们是极好的，给了好多机会，只是我年轻历练太浅，做的还不够，成绩也不够亮眼，倒是对不住皇上对我们的信任和提拔了。” “嗯，好好努力，中午留下吃饭吧，尝尝我们自己种的菜和瓜果，都很不错的。” “好，多谢四爷爷。” 文康和文兰赶紧站起来行礼，目送老人出去。 “长宁，你说这事能让咱们插一手么，哪怕让我打下手也行，让我学学就行，我跑个腿都行。” 文康第一次这么主动要一个机会。 “放心，你们兄妹我都给你塞进去，不行我求求求父皇，兰子也是个有才华有能力的姑娘，不亚于爷们，咱姐妹几个也能干点事出来。 你的婚事别急，我让我父皇母后给你挑个好的去，等功劳再多点我父皇也能更看重给你找个好儿郎。” 文祁不是白眼狼，每一个对她好帮过她的人，其实她心里都记着呢，一有机会就想着回报一二，只是有些事急不得需要等机会。 文兰腼腆的笑着，“我听姐姐的，我母妃也让我等等，不着急。” “是啊，别的就算了，这事你可一定要帮我妹妹上点心，我就这一个亲妹妹，人选不好我还不愿意呢。” 文康和文兰感情很深，是亲兄妹的感情，文兰是一落草就养在王妃跟前的，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生母因为难产去世，也不存在其他问题，一家子感情是真心好。 文祁笑着拍着胸膛保证，“放心，包在我身上。” 三人哈哈大笑。 文康兄妹两留下来陪太后等人用了饭，就留下小住二日，因为明儿皇上和几位王叔还要来商议正事，来回奔波太麻烦了，因此便住了下来，泡泡温泉放松一下。 第二日一大早睿王爷等几位有重量的王爷全都来了。可惜周王去了广东帮皇帝搞海船的事，不在家。 “王叔好，太后安，皇后安。” “太后安，皇后好。爹，您有要事吩咐我们么？” 几位王爷恭敬的给康王爷等人请安。 “嗯，有事要说坐吧。” “你们聊吧，我去锄地了。” 太后笑笑就又皇后扶着出门了，对他们讨论朝堂的事也不感兴趣，玩去了。 康王爷说了文祁的两个想法，随后才继续说道：“孩子不容易，自己贴钱贴人一直这么到处贴补着，我琢磨着这样下去不是长远之计，不如搞大一点，和月华国搞一搞通商贸易，上升到国策，那就不一样了。 另外么就是文祁的这个暗卫可以发展的更大一些，多搞些更多的消息回来，不过这事她一个人贴再多钱也不行的，这不我就叫你们过来，说说这事。” 第604章谈话 端王看了文祁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孩子你每次都能给我惊喜啊。” 文麟也看了眼姐姐，发现她的想法每次都能让人意外，且每次都比别人想得多想得远。 “要说这个想法是真的很好，而且暗卫也已经有了雏形了，完全可以继续发展下去，江南之行就干的很好么。不过这个摊子确实有点大，你一个人怕是搞不起来。这样我们几个都算一份吧。” 睿王也觉得文祁这个提议非常好呢，这弄起来了就是一个庞大的消息网，其他军队也可以享受到好处，对他们都十分有利。 “成啊。”齐王也没意见一口就答应了。 “小丫头你有没有初步的想法啊，拿来给我们看看，我可不信你啥都没准备。” 端王一伸手就朝她讨要东西，文祁的个性提出来就已经反复思量过了，肯定做了准备的。 文祁从兜里拿了个小本子出来，“我想了一些东西但不确定能不能行得通，都记了下来，叔叔们帮我指点一二。” “哦，我来看看。” 文祁先给了康王爷过目。 老人看了一下，交给了皇帝端王等人轮流看看。 “有很多可取之处，说的也详尽，考虑的也算全面，只是经验少了些。这分成几个地区管控，是不错的，有些地方需要改改。” 康王边琢磨便说道。 文祁的意思是成立暗卫组织，将其按照地区分别列为几个堂，例如广州的分会堂，京城的总会堂，每个堂有堂主管理把控，堂主归总阁主管理检验，一层层往下走。 这其实和管家理事差不多，每三个月交一次收入，每个月汇总一下消息，紧急消息如何传递等等都列举了几个方法。若其他军队想要用什么消息，只管下放任务，当然也要付点钱的，不能白干活不是。 诸如此类文祁算是想了个雏形的意思，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进一步修改和增进。 几位王爷看完之后都颇为惊喜和赞叹的看了眼文祁，眼里都有些欣赏的味道。 睿王爷也露出温和的笑意来，将东西交给一直巴巴干瞪眼等着的文麟他们看，“臭小子你们好好学学吧。” 皇帝看完后才发话，“我觉得大致的轮廓都出来了，只是她经验不足，还得几位皇弟帮帮她才成呢。” “这话说得见外了，皇上，这事我干了，忒有意思了，还没干过这样的事呢，我琢磨一回也弄个大的玩玩。” 齐王觉得十分有趣了。 “依你们看这事让文祁出头做这个掌家人能成么？” 皇帝想抬举自己亲闺女，但也要征询几个兄弟的意见。 睿王爷第一个点头赞同了，“我觉得没有问题，再说了谁都有第一次，干的不好怕什么，还有我们在后面撑着么，这个要长久干下去就需要年轻人去闯荡，我们终究再过几年年纪就大了，思想为免保守了，不如让年轻人去干好了。” “我也赞同，文祁性格公正坦荡，她又是个女儿家不存在私心影响朝堂大局，我觉得很好，这个东西真的干成了，也是极为重要的力量，交给其他皇子或是男娃确实不合适。” 端王也认同，这个事必须要找个处事公正大气的，没有太多私心和偏向的人来管理，不然以后会很麻烦。 文祁一时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笑容变得真诚了许多，但也有点犹豫，前世今生没干过这么大的事。 “我能行么我没干过。” “怕什么，谁还没有第一次了，你想要谁给你就是了。” 齐王也挥挥手一脸不在意的样。 “那我要文康和文兰还有文玉文慧几个，一直跟我干都挺好的，我想着他们身份也合适，这事肯定能帮上我，我萧家的姑娘小子都是能拎得起来的； 再一个我也琢磨了万事开头难，他们毕竟也是有身份的，见过世面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很多事就比别人少了些私心，干起事来也更公正一些。” “成，这孩子想得周到，我家那丫头真行么？” 齐王自己都不大抱期望，总觉得孩子就是在瞎折腾，闹着玩呢。 “行，文玉文慧文兰几个帮我弄得可好了，好多英烈的家眷都是她们帮我安置妥当的，教了手艺给了活干，安排的可好了。怎么不行呀。我这有账目呢，一年给我赚了不少呢，不然骁骑营的药阁都弄不起来了。” 文祁特别骄傲的了他们的成绩，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我眼光好，姐妹给我争气了。 齐王一听摸摸脑袋，“真行啊。那成你带着她玩去吧。” “你都不知道么，几个孩子弄的可好了，有模有样的，老六的两个孩子简直是钱爬犁，可能倒腾钱了。” 端王扭头看着文康笑得不行，文康红着脸不说话。 “我不知道啊，没跟我说过，就跟她娘要了钱和人就跑了，一天见不着人，我见孩子高兴也没多管，真是他们干的呀。” 齐王也忙得很，哪有功夫天天问这些小事呢，见孩子活蹦乱跳整日高兴的不行，也不管那么多。 “真的，我家那小子都说了，几个人干得可好了。” “那成，就让几个跟文祁一起干吧，咱们在后头给掌控大方向就行，剩下就是和月华国通商是吧，这个咱们要好好合计一下，不能吃亏了。” 齐王低头琢磨了起来。 “叔，这次通商的事算上文康兄妹俩呗，他俩有天赋，算盘扒拉的太精了。” 文祁趁机提了一下。 “哦，文康确实不错，文兰不适合跑太远，在家帮着出点力吧，让文康去，他脑子活络，跟着老臣一起能多学点东西。” 睿王爷也笑着同意了。 文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长辈都在他们也没说话的机会，一直和文麟文兰默默旁听学习，并不插嘴。 几个人你来我往就把这个大事都商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去大朝上禀报这件事呢，一时半会可没有那么快了。 皇帝歇了两日陪陪皇后和老娘，又回宫了，来的时候给文祁带了些上等的药材让她调养身体用。 文祁则安心住了下来，隔几日回军营看看，文辛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了，是章爷爷说的，早就好了，赖在庄子上不走，泡掉了他好多药材做药浴，都健壮的跟牛一样了，让章爷爷给轰走了。 第605章礼物 有了文辛坐镇，文祁也能安心养伤了，和王叔他们商议完后，文祁去了赵家看望外祖母等人。 “外祖母，舅母，婳儿我回来了。” 文祁带了礼物过来给大家分一分。 “你在庄子上调养的好不好，章御医说严重不？” 老太太关切的问道，这孩子没有立刻跑来，就一定是受伤了，不想让大家担心罢了。 “没事，章爷爷说问题不大，让我针灸疏通筋脉，泡泡药浴调理一下，昨儿我王叔和父皇他们去了，商议点事情就没过来。” “哦，你去那边还顺利么？” “还算顺利吧，回来的时候遇到李昭了，被我重伤了，真是不甘心没弄死他。” 文祁歪在贵妃榻上，微微眯着眼靠在老太太身旁，嘴角带了一抹浅笑，眼神有点冷。 “你不是说重伤他了么，这也算报了一箭之仇了，急什么老天爷不会让混蛋早死的，他留着给你当磨刀石也很好用的。” 老太太提起李昭也是咬碎了牙，堂堂公主被人碰瓷名声受损，恨不得掐死他这个畜生了。 “您说的是，他被我的弩箭重伤，可惜我当时没有想到要抹毒，不然也可以弄死他了，看来我还是太善良啊。” 文祁笑着跟老太太调侃。 “咱们做人做事一向都是光明磊落的，也不干这样的事了。” “姐，你这次受伤需要调养多久啊，会不会很麻烦？需要药材么，家里也有上好的，你需要尽管拿去。” 婳儿凑在姐姐身边窝在一起嘀嘀咕咕。 “不用，父皇给我带了很多上等药材过来，皇庄里父皇专门给我弄了个药阁，太医院会定期送药材过来，四爷爷和我皇祖母常年居住在皇庄里，有个小病小痛也离不开这些东西，睿王叔定期会拿不少好药材过来填上，这个到真不缺了。” “那就好，我怕你不够用。” 婳儿点点头放心下来。 “咦，我怎么没见到馨月和兰月，出门了？” 文祁刚才就没看见便问了一句， “是不在家，和馨月一起去外祖家玩了，也不知道你来还没回来呢。“ 婳儿笑着说道。 “哦，那就不要叫了，让她们玩吧，我还能休息些日子，回头我还来呢。” “兰月和卢晔相处的如何？” 文祁其实就担心兰月，一个也是亲近，另一个兰月的性格较软，害怕她吃亏的意思。 “还不错，我看着和卢晔挺喜欢兰月的样子，并没有不好的。前段日子卢晔要走了，特意来了一趟，给兰月给了五万两银票，说是他自己赚的私房钱，不知道该买点什么送给她，让妹妹留着花用。倒是个有心的人。” “倒是还行，卢晔还有个兄弟吧。” 文祁想了一下问道。 “对，还有一个弟弟，年岁较小，你没见过。” “哦，那卢晔得压力有点大了，要全靠卢晔挣家当了，怎么样也要管着这个弟弟，毕竟他母亲也不易，年纪也大了能力有限了。” “是呢，兰月说用这银子拿去做点什么，少赚一点也是好的，不行就买了农庄或者铺子也行。” “随她去，她想怎么弄都行，只要她不受气其他的不要紧。” 文祁和婳儿脑袋靠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贴心话。 老太太手里扎着鞋底，现在也就能做这个了，眼睛花了看不清楚，绣活干不了了，但定国公的鞋子都是老太太自己做，几十年如一日没有断过。 中午他们都没回来，都在忙着呢，娘几个吃了热乎饭，说说笑笑也开心，下午李氏去忙了，要管家理事琐碎的事还多呢。 文祁和婳儿靠在一起在暖阁睡了个午觉。 才睡醒下人就来禀报了，“三皇子来了。” “三哥来了，我三哥天天来？” 婳儿红了脸，“也不是天天来，但经常来是真的，老是拿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爹看，把我爹愁的不行。” “哈哈哈！我去看看去，让我哥等着。” 文祁霸道一挥手，毫不客气的让哥哥等她们梳妆洗漱才出去呢。 二人打扮好才出来，文玉已经在和老太太跟李氏说话玩笑了。 “大妹你也来了，婳儿妹妹。” 文瑜笑着跟他们大招呼。 文祁打个哈欠，“三哥，你把我吵醒了，你来什么有事啊？说不出个一二三，我可饶不了你。” 不高兴的坐在那虎着脸，故意逗他。 “啊，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带了点小礼物和一副字画给婳儿妹妹鉴赏临摹的。” 文玉兴高彩烈的说着。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你给我带东西了没？” 文祁一伸手大有你不哄我，别想让婳儿和你说话的霸道架势。 “那个，我不知道你来啊，再说你想要啥直接跟哥说，哥让人给你买去不就得了么。” 文瑜歪歪头不解的说道。 “你啥也没给我带啊，那你回去吧，婳儿忙着呢。” 文祁嘟着嘴一脸不高兴，这个三哥一点好话都不会说，太气人了。 “哈哈哈！长宁，别欺负文瑜，他就这个性子。” 老太太乐不可支，笑得不行。 “我不走，我要送了礼物才走呢，我还要留下吃晚饭呢，我还想跟婳儿妹妹说两句话呢，你不能赶我走，不然我去跟母后告状去。” 文瑜也不傻，就是有点愣。 “嗨我……你是不是找打呀，反正你也要告状，我先揍你一顿呗。” 文祁被气得一下捏了拳头站起来，揪着文瑜就要揍他。 文瑜很倔的，一梗脖子，“揍就揍，反正也经常被你打，不要紧你也不能打死我，我还是要告状的，还有你要有个女孩样子，不能动不动打人，这样去了秦家可怎么好呢。” 一副我是为你着想打算的样子，还教训起文祁来了。 “嗨！我今儿不揍你都不行哇。” 文祁气的撸了袖子就要揍他。 老太太和婳儿还有李氏都笑的哈哈哈的。 “谁说他轴来着，这脑子也是一等一的好使。” 李氏看出了苗头，他是故意逗文祁玩的。 文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根。 “好妹妹，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本来去农庄看你的，刚好碰上就给你吧。这个玉珠说是玉髓，我也不知真假，找了几人鉴定都说上好的玉心了，对身体有好处的。正好给你个婳儿一人一个，很小的两个玉珠串在一起的，我就给拆开了。” 文瑜拿了两个玉珠，大概珍珠大小，形状也没有那么圆溜，看得出来应该是当初连在一起的，被文瑜找人给分开了。 第606章寒心 文祁接过来看了看，触手生温，玉质细腻温润，是不可多得的好玉，因此点点头给婳儿戴在脖子上，这才回头哼了一声，“算你有良心，没忘了我这个妹妹，算了，饶了你。” 文瑜嘿嘿的傻笑，望着婳儿耳朵红红的，婳儿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珠，也笑的甜丝丝的。 李氏瞧了，开心的笑了，也觉得文瑜很不错，皇上指的这门婚事还是很不错的，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只希望她平安快乐，别无所求，她家已经有五皇子和文祁了，并没有什么么野心，也不图女儿再登青云了。 “多谢文瑜哥哥。” 婳儿含笑道谢，叫的也很亲热，说明他们相处的很不错呢。 文祁自己也戴上了，也感觉到很好，满意的笑了笑。 “算了，让你们去花园说说话吧，我要走了。” 文祁要回去了，晚上还要扎针喝药，不能留下了。 “你要回军营么？” 文瑜问道。 “不呢，回去调理身体养伤，我要针灸泡药浴，不能耽误。” “哦，那你回去吧，我明儿去看皇祖母他们去。” “好，我走了。” 文祁跟大家告别先一步走了。 文瑜等文祁走了，才兴冲冲拿了自己的字画出来，给大家欣赏。 “我妹妹走了，让她看见说不得就要揍我了，这是她私库里的，我哄了五弟才给我拿来的，你看好不好？” 文瑜开心的像个偷到糖吃的孩子一样，摇头摆尾，别提多得意了。 “你怎么偷着拿姐姐的珍藏啊，这幅画我见过，她很喜欢的，可别给弄坏了。“ 婳儿一看好熟悉的画啊，还真是姐姐的呀，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事的，别弄坏就行了，给你玩几日，玩完放回去她不知道的。” 文瑜眯着眼笑的像个小狐狸一样，感觉尾巴都翘起来了。 “哈哈！文瑜，你可要藏好了，别让长宁看见不然真的要揍你了。” 李氏忍不住笑了起来。 “恩恩，你们别告诉她哦，不然我要挨揍了。” 文瑜调皮的眯着眼笑笑。 婳儿和文瑜在老太太这里研究字画，讨论的一道劲，倒是真的挺默契的。 文祁回了皇庄，看到父皇也换了短打扮在皇祖母的指挥下帮她锄地呢，父皇弯着腰任劳任怨的干活，怎么看怎么觉得可乐的很。 “父皇，难得看到您下地呀。” 文祁坐在田埂边笑话她老子。 皇帝抬起头笑了笑，“别说来干干活出出汗，心里特别爽利，尤其是每隔一阵子来都能看到地里不一样的成长变化，日渐青葱冒绿，这感觉真的特别舒畅踏实啊。” “那当然土地是最实诚不会骗人的了。” 太后也笑眯眯的点头，在地里捡着石子扔出去。 “是啊，要是人也能和土地一样实诚该多好啊。” 皇帝抬头叹息一声。 “父皇，你有心事犹豫不决么？” “不是犹豫不决，是麻烦甩不掉啊。” 皇帝叹口气。 “啥事啊，把你难成这样了。” 文祁被老爹愁眉苦脸的样给逗乐了。 “是文晴呗，作死做够了，现在别人给她找亲事都不容易，世家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开始拼命说亲了，你和文淑都定了下来，就差她了，还有啥不明白的，家有好儿郎的恨不得明日就定亲呢。” 太后扁扁嘴一脸嫌弃的撇嘴，卖不出去了。 “那咋整？” 文祁并不关心就是看笑话顺便问问。 “先留着吧，给谁都摇头，一脸惊吓过度的样，我能怎么办，不能强买强卖吧，我也得要点脸啊。” 皇帝也发愁了，皇后几次试探世家夫人，全都被委婉拒绝了，各种理由都有，有的直接说实话了，看不上，不求样样如文祁文淑那样，但也不能这么小家子气，我们不能娶个祸害进门，哪怕是皇上降罪我们也不要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咋办，皇后也要脸皮呀，说了几次都不好意思再传唤世家夫人了。 “那咋整，要不然送给刘家吧，凑一堆？” 文祁异想天开乱点鸳鸯谱呢。 “别胡说，刘利就会要么，你以为刘利傻呀，娶个棒槌回家。” 皇帝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刘利也不能要啊，那闹的更狠了。 “哈哈，那老爹你自己养着吧，反正也不缺她一口饭吃。” 文祁捂着嘴笑的咯咯的。 “先留着吧，咋办，卖不出去的烂果子。” 皇帝哀叹一声，无可奈何，咋整吧，就这样的姑娘，也不能杀了吧，打也打了，也降了罪，抽嘴巴都不是一回了，堂堂公主被掌嘴都几回了，能做的长辈都做了，就是不改不回头，你说让人咋整。 “先留着吧。” 文祁也没别的办法，也不替父皇操这个心。 “关起来别让出来，打都打不回头的，真是见了鬼了。” 太后也烦的不行，掌嘴都两回，四十个嘴巴子，更别提公开训斥打脸丢面子了，文晴不在乎，该作死还的作死。 “嗯，知道了，这二年不打算让她出来冒头了，朕想让她去礼佛，先关起来再说，找人看紧点。” 皇帝打算消除影响，留着以后有用，好歹是个正牌公主，万一以后政治需要能用上呢。 “可以，哀家下懿旨。” 太后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不用，不能每次都让母后为我背锅，旨意我来下，人我亲自指派。”皇帝也冷了心。 三个女儿，哪怕文晴文淑略微忽视一点，但文祁是真心实意照顾的，皇后也从没有为难过女孩。 文祁说给最好的养着，皇后毫不犹豫的让人执行下去，不打一丝折扣，真的是金尊玉贵养大的。 纵然有些脸面没给，但也没有委屈过她们，老大老二难道没有被忽视过么，敬妃他们几个就没受过委屈？谁容易呢。 可文淑也没长歪，样样都好，文荇也是个忠厚本分的个性，不属于自己的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真是好孩子难道我能一辈子瞎眼看不见孩子们的好么，哪个我没放在心上，后补也是有的呀。 文晴呢，从来没替他这个父亲想过一星半点，不想去和亲害怕都能理解，但你不能把我的脸面也踩在脚下呀。 做人如此自私冷血，不顾一点血亲感情，谁敢亲近你呢，连玉美人被降了份位也丝毫不后悔，纵然大家都对不住你，可你母妃可没亏过你，宁可被朕彻底冷落也站在你那边了，你呢又做了些什么。 第607章商讨 一路看过文晴的所作所为，皇帝从失望到冷心再到绝情，心中仅有的一点父女情也彻底荡然无存了。 如今倒是想彻底打发出去好清静一下，但目前没人肯要她，条件好的不要，条件差的也嫌弃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家对她没啥情分了。 该说亲了，公主府都没有，一直关在宫里，待遇也直线下降，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谁还敢要，明摆着皇帝老子断了父女情要甩锅呢。 得不到任何好处凭什么让我们娶公主回来供着啊，还是个脑子抽筋的佛爷，谁娶谁才是傻蛋呢，自然没人肯接盘了。 皇帝仰起头长长地叹息一声，每一个孩子出生时他都给与了期待，哪怕是自己忽视了的，也不容别人欺负。 文祁出手照顾是他默认的，那是乖女懂事孝顺自己，他没时间各个都抱在怀里，有长姐帮着照顾，也是安心的。 但文晴太让他伤心了，和萧文彦一样一样的，自私自利。 “乖女，看在朕的脸面上，将来留她一条命吧，包括萧文彦，我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可我不希望你双手沾染血亲的命，这是不对的。不值得，他们不配让你玷污自己的名声。” 皇帝还是提醒了文祁，以两个孩子的尿性，在自己百年后没人压制了，肯定会不停的作死，他只是不希望让文祁背上恶名，他们不配。 文祁沉默了一下，认真点头，“好，我答应您，决不食言。” “那就好，我对你的期待和他们不一样，名声这东西有时候也是需要拿来用用的，不能出了力还不讨好，咱可不干这样吃亏不讨好的事。” 皇帝呵呵的轻笑一声。 “萧文彦时间快到了，您打算怎么办？” “随他去，爱咋样就咋样，我不管了。” “不安排个活干么。” 文祁的意思是找点事约束他。 “他能干什么，学问都不扎实，自以为是，别去祸祸朝臣了，老实待在家里晃悠着吧，少不了他一口饭吃就行。” 不是每个宗室子弟都能有前程的，有些人真的是纨绔闲晃悠，并没有正经差事干，显然萧文彦失去了机会。 “随便吧，我不关心这些，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文祁扭头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对这二人她早就抛在脑后了，曾经也真心关心过，给过真诚的兄弟姐妹的感情，奈何人家当我是棒槌，咱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皇帝也没有再提这个事，倒是揪了文祁说说暗卫组织建立的事情，两个人帮着太后锄地，太后越玩越高兴，打算在种两拢菜，先把地翻一翻，皇帝父女两个帮着太后弄地，在地里嘀嘀咕咕说的一道劲。 忙乎了一下午干完乐活，厨娘给他们做了蒸猪蹄和炒腊肉等几个菜，这里没有高级御厨，原说给两个，太后没要，说原先留下的就可以了，也挺好的，我一个老婆子能吃多少山珍海味呢。 因此这里保持了农家特色的原汁原味的菜色，皇帝经常过来，渐渐的也喜欢上了，热腾腾的饭菜，本来的味道，不添加过多的调味，简单的东西未必不好吃。 “今儿有猪蹄啊，真好，父皇你也吃一个，尝尝。” “嗯，不错，别说，也就在这里能吃个痛快，回宫吃饭不爽气。” 皇帝啃的香甜笑道。 “那当然，热锅热菜，出来才有食欲么，宫里吃饭不香甜，菜都是温的，啥都吃不香了。” 文祁也笑着点头。 “嗯，宫里忌讳多，很多东西上都不了台面，朕也见不到，倒是可惜。” “那让他们进贡呗。” 文祁顺嘴说了一句。 皇帝摇头，“但凡进贡的都是劳民伤财的事，朕不能只图自己享受，却不考虑民生。例如布料，蜀锦等常年进贡的，在江南就有布料税的，这个是官员私下默认的，也是为了贴补路上的耗损等，朕还不能公开拦着，有些事也是无奈得很。” 文祁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我的船回来说布料生意不好做，税太多。” “嗯，去月华国贸易的事，你要不要插一手。” 皇帝问道。 “让文麟去玩玩，该学了，等成了亲就该如部里做事了，我想让他从军营里退出来，差不多了。” 文祁琢磨了一下，打算让弟弟提早退出来，这贸易通商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进去历练一番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行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还想让谁去，朕帮你都点了。” “文康算一个，让文兰去户部玩玩，我将来要大用她，虽然是个女娃，但她真是管家理财的能手。 还有文浩他哥也弄进去，我想着宗室的力量和话语权要提高一点，培养几个能干的人才出来。 哪怕是踏实务实肯干的呢，到底他们比别人值得信任，世家里有也点几个务实有才的塞进去。” 文祁琢磨了一下跟父皇商议着。 “你想重新启用世家的力量？” 皇帝明白了乖女的意思和布置。 “嗯，此一时彼一时，我认真琢磨过了，刘利有功有过，但若想消磨掉他的力量和人脉，只有世家能和他抗衡，毕竟他身后站着的也是这两代起来的新型世家力量，这才是我们顾忌的所在。 所以一流世家才是可以和他们抗衡的存在，如今大齐的威望来说，世家已经不能裹挟皇权了，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才想着提高宗室的话语权和力量。” “嗯，不错，朕也这么考虑过，但人选很重要啊。” “乔家可以重用，我看好乔飞，其实我知道，我的路很短也很窄，我终究是个女孩。 将来成亲生子后，不确定力量还会不会保持巅峰状态，现在早点找几个后备人选是很有必要的。” 文祁也为父皇早早的考虑的很长远了。 皇帝幽幽的叹口气，“好，王钊和乔飞都不错，值得好好培养一下。”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我让文麟去工部吧，那实干的机会多点，可以跟着多学学。” “成。” 第二天文祁和文麟说了这事，文麟也没拒绝，痛快的应了。 “我只是有点舍不得大家。” 文麟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和兄弟们一起打仗一起背靠背，一起刀口舔血，这种经历在他心里烙下了深深地烙印。 第608章告别 看到文麟的表情文祁十分欣慰，他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心的人了，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打动他的样子，也是让人担心难受的。如今这样倒是多了很多烟火气，看着更好了。 “回头去告个别吧，允许你喝一杯。” “好，是要告别的，姐，我很喜欢他们，谢谢你让我去军营训练杀敌，我觉得我是活着的，我的心也是滚烫的，这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文麟仰起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容里带着少有的阳光开朗，这才像一个真正的少年郎。 “我也很开心看到你回到当初爱笑爱作弄别人的样子，你小时候很可爱，大了就不好玩了。” 文麟嘟着嘴捏捏他的脸蛋，一脸纠结的样。 文麟笑了笑，“可我还是你弟弟，永远都是你弟弟呀。” 莞尔一笑，璀璨生辉，这幅样貌足以让女孩神魂颠倒了。 “嗯，我弟弟美美的。” 文祁高兴的咧嘴笑。 文麟无奈的摇头，姐姐的思维发散的厉害，别人跟不上。 第二日文祁文麟回到军营，大家看到他们回来都很高兴，拉着问长问短的。 文祁站在高台上，底下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全都自觉排好了队伍，挺直了腰板望着她，等待指示。 “今儿没啥大事，我弟弟文麟要离开咱们，他要去工部历练做事了，特地回来跟大家告个别的，文麟来。” 文祁朝文麟招招手，让他上来跟大家说几句话，道个别的意思。 文麟慢慢地走了上来，望着他们眼里带着不舍的情绪。 “我之前来是抱着利益的成分来的，再就是学点保命的本事。我很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好，让我姐姐满身伤痕却依旧目光明亮璀璨，带着从没有过得快乐。 所以我来了，被打的很痛，可是我却觉得心里很痛快。 我第一次跟着出去做任务，兄弟们嫌弃的看我一眼，一个接着一个像接力赛一样，把我推到队伍的最后面，我明白你们是想保护我，因为姐姐很爱很爱我，她可以为我牺牲任何东西，所以你们选择保护我。 第一次看到兄弟们在我面前倒下，那种感觉是很冲击的，我手脚发凉拿不住刀，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份军功其实不好捡，我知道我表现的很差劲，回来后都不敢抬头了，我觉得很丢脸很怂。 可还是兄弟们毫无怨言的接受了我，带着我一起训练，一起流汗。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我活着，不再是尔虞我诈，不再是勾心斗角，我觉得我也像个人一样活着，有血有肉。 我也能感觉到心里疼的滋味了，看着亲亲热热的兄弟不在了，我也会哭了，自打我懂事以后就没有哭过了，眼泪能干什么用呢，我萧家的孩子从来不靠眼泪换东西。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了我很多东西，也让我学会了很多，也暖热了我的心，我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跟你们在一起我好开心，没有身份的区别没有利益的交换，没有其他，我们就是一群喝酒吃肉还要抠脚的糙汉子。 我要去学习新的本领，去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我会记得你们给我的一切，对我的好，我们背靠背一起厮杀。 我要去学学如何赚钱，这样我才能帮助死去的兄弟们，帮助他们安顿好家眷，去帮助更多的人，我要去做我能做的事。 谢谢兄弟们，谢谢你们让我找回初心，我萧文麟会一直一直记在心里。” 文麟眼圈也是红的，这里的日子辛苦，流汗流血却也让你的心滚烫滚烫的。 “你还会记得我们么？” “会，相信我，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记得我们曾经一起背靠背努力活下去的日子。” “萧文麟，其实你没那么差，你没给你姐姐丢人。” 一个兄弟吹了口哨，皮皮的调侃。 “真的，我也觉得我表现不差。” 萧文麟梗直了脖子，挺挺腰板，嘚瑟的笑了。 众人哈哈大笑，底下传来一片嘘声，可惜没有臭鸡蛋，不然肯定丢他脸上不可。 文祁也笑了，“今晚上我家少爷请大家喝酒吃肉，允许你们嘚瑟一天，受伤的不能喝酒，可以吃点肉。” “哦。” 众人冲到台上将文麟举了起来，扔向天空，大家一起闹腾着，高兴着，为他庆祝，也带着自己的祝福，希望他能成就一番事业，越来越好。 文麟被大家一通折磨，却笑的灿烂明朗，眼里盛满阳光，这样的他十分俊逸美好，可比之前那个阴沉沉的男孩要强多了。 “他很快乐，你不用担心了，我想他知道除了登帝位之外还应该做些什么，他已经找到了。” 秦熙笑着站在文祁身边。 “是啊，这才是我最高兴的事，我不求他有什么大成就，只要他平安喜乐就好了，我祖母说我要求太高。” 文祁也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望着他们觉得这一幕很美好。 “这要求确实太高了，看似简单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所以我们还需要努力呀，为自己爱的人努力，让他们都能平安喜乐，岁月静好。” 文祁轻声说着，似乎也是在鼓励自己。 当晚大家全都酊酩大醉，清晨天刚亮，文麟就默默的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悄悄的走，不想惊动大家了。 然而等他换了衣服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将士连同受伤的全都整齐的排列在一起，按照骁骑营的规矩，好生礼遇送他离开。 “敬礼。” 所有兄弟朝文麟行军礼以是尊重和恭送，代表他们对你的认可和敬意。 文麟回以军礼，眼圈有点红，毅然转身离开骁骑营，出了大门站在门口久久的凝望着，以后没有机会和他们并肩作战了，这里给了他很多东西，很多珍贵的，用银钱和权势永远买不到的东西。 上了马车离开，众人才长叹一声，王虎说道：“其实他很优秀，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他有他的路要走，也许我真的该放手了，是不是？” 文祁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然觉得弟弟长大了，她该放手了。 “是啊，你不能一辈子护着他，那样他就长不大了。” 王虎认真地点头肯定她的想法。 “就是有点担心，有点舍不得。” 文祁嘀咕了一句，转身回营房了。 第609章忙乎 文辛已经恢复了战斗力，文祁还需要调理一阵子，今儿是为了送文麟走，也是回来看一眼，免得他们放松训练，天还热着但已经秋燥了。 “加强马上厮杀，我们上次和托木真对决已经看出成效了，冬日里也不能放松，接着练，我再去买点战马回来预备着。药材我送了一批进来，把兄弟们养好。” “好，你放心吧，我约了守备军和大营的一起训练，搞个对决。” “行，这样的可以多搞多玩，提高我们的战斗力。最近银钱挣的多，我让人去墨家订购了一批刀剑和弓弩等武器回来，你记得查收一下。” “行，你就别操心了，回去安心养伤。” “嗯，那我走了。” 文祁下午回了皇庄，文麟去工部报道了，皇帝马上要开始准备着手通商的事情，月华国皇帝也看到了机会，已经同意了，那边也让聂子涵负责这次事情，也开始慢慢着手准备了。 收到了夹在军用密信里的一封私信，写的很短，是文淑的平安信，说她一切很好已经搬去了府邸住了，管事也开始准备招人做生意，同时再采买一些田庄和铺子等，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 文淑的生活目前也是忙碌而充实的，小夫妻俩日子过得很不错，聂子涵跟前只有一个通房，早年给安排的，也不亲近，文淑没当回事。 文祁得知文淑现在过得挺好的，也就放了心，总算是比较安慰了。 文祁一面养伤一面也在上朝旁听，并学习朝务，得空跑去马相爷家和林家去求教，通商的一些准备事宜，和一些暗卫的事情，这个二老也是知道的，绕不过他们去。 通过二人的指点倒真是学了不少东西，如何御下如何巧妙的互相监督却不让人反感，对制度如何进行更好的把控，这些都是上位者需要学习的东西，还要如何自给自足，作为一个正式存在的消息机构，必须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否则会被淘汰。 二老十分热心，指点了一些她构架的不足和偏颇的地方，还建议了一些很实用的东西。 “你是不是想建立这个机构，取代督察院？你想把督察院的兄弟塞进去做一个先驱的实验。” 林相爷犀利的指出她的想法。 二人都受邀来到皇庄和康王爷一起商议这事情，顺便邀请他们泡温泉，让章御医给诊平安脉的意思。 文祁点点头，“我知道督察院不受百官待见，但无论你们怎么想，我都要保住他们，就算保不住督察院的招牌，我也要全部接手他们日后的生活和前程，咱不能卸磨杀驴吧，他们也是立下功劳的将士啊。” 林相爷温和的笑了，“我没说过我讨厌督察院，当初开国时成立它是非常有必要的，很长一段时间它起到了大作用。 如今只是它大限将到了而已，我生平不做亏心事，为啥要怕他们，怕他们骂的都是奸佞小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马相爷也连连点头，“你别被他们的情绪给误导了，撤掉督察院早就在喊了，喊了十多年了也没成事，慢慢来。 就算撤掉督察院，也要成立其他监察机构来约束他们，不然各个都能上天了，我之前的意思是恢复御史台，加大监察力度，给御史更大的权力弹劾官员。” “真的，那太好了，您说我要这样安排可行么？” “我觉得可以，一部分分流进去军队和大营里，一部分则去探查消息，还有一部分可以去六部转成文职也是可以的，事在人为么，不能因为弹劾过百官，就干脆弄死督察院的人，那也不是我们的作风和想法。” 林相爷也笑着摇头。 文祁佩服的点头，做到丞相这个水平的二人，看待事情更加客观全面，对事不对人，他们对待督察院的态度是有几分尊重的，每次见到张院长都微笑颔首，态度很尊重。 “谢谢您二老的支持。” 文祁感激的望着他们。 “傻孩子，我们懂你的心，放心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懂的随时来问我们。” 林相爷摸摸文祁的头，一脸疼爱和温柔。 “谢谢林爷爷，谢谢马爷爷。对了，最近我大哥和文麟去找你们没？” “来了，文荇资质略差一点，但努力肯吃苦愿意学，文麟资质很高，如今倒是心胸阔朗看待问题更加客观了，比以前强了不止一点，小丫头还是你有办法呀。” 林相爷代替马相爷回答。 “文麟在军营干的很刻苦，不过他习武天分平平，没少吃苦，那些小子们桀骜不驯可不认身份的，文辛去了都照样挨揍。他表现还算不错，性情也慢慢扭转了回来，这个是我最欣慰的了。” “嗯，我也瞧着文麟比以前舒朗很多呢。” 康王爷笑着点头。 “文麟需要认真引导，他脾气不比你好，一样的倔强呢。” 林相爷忍不住说道。 “那看您怎么教了，反正是您家女婿，丢人也是您的事。” 文祁干脆利落的甩锅。 气的林相爷用手点点她，“你倒是省心了啊，都甩给我了，他可比文荇难教多了。” 马相爷乐的哈哈大笑，文荇资质差一点但没有文麟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思维，反而好教导一些。 三人愉快的又开始说起正事来，讨论的热火朝天，有两位相爷的全力辅佐，文祁将消息网的架构也慢慢地搭建起来，逐步走向成熟妥当。 文祁正在皇庄待了不少时日，完成了章御医的针灸和药浴的调养，恢复到生龙活虎，又回军营了，思雨作为章御医一手教导的徒弟，已经可以出师了，在军营和章御医跟前来回走动，在往深里学学，多学学经验是真的。 文祁回到了军营，跟大家一起进行恢复性的训练，继续练习马上厮杀，这个是不能停下的。 购买的马匹也到了，文兰让人传话进来，打算买个马场养战马，作为他们后备保障也是很有必要的。 询问她具体意见，文祁同意了，让他们兄妹俩去折腾，他们打算找商队从鞑靼国进购优秀的良种，再从其他地方选购，然后带回来训练。 第610章当家难 文祁在军营训练状况非常良好，上次和托木真一战后感悟良多，刀法精进很快，已经有了明显的刀意。 和守备军于西山大营极为得力干将打架，已经无人能胜过她了。 强悍的实力让大家对她的能力再次得以充分肯定，时至今日早已没人说她是女人不配上战场这样的言论了，文祁靠自己的血汗杀出了一条血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朝臣的认可。 文祁以强悍的姿态，越来越多的参与朝政，且每每提出的意见都很有针对性，并非无的放矢不懂瞎折腾，倒是十分有远见且学识渊博，也得到了以马相爷林相爷为首的一些文官的公开支持和赞扬。 文祁用自己的军功和多年的努力，为自己淌出来一条光明大道，一条只属于她自己的前程。 皇后早就放下了权利，但也有自己的人盯控后宫定期禀报，就是当初那些暗插进去的暗卫，当年的那些孩子已经长大了，成为了可以做主的大宫女和姑姑等等职位的人。 虽然皇后主动交出了宫权，并且不理外物，但却无人敢小瞧她，反倒比以前更好威望也更高了。 究其原因文祁文麟长大了，已经渐渐崭露头角，无人敢再蔑视他们母子三人，多年的苦熬和辛酸，终究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皇后如今只管陪着太后在皇庄玩耍，其他一概不管。 文祁这日从大朝上下来，和马相爷林相爷几位官员低声说了几句朝堂的议论。小太监跑了过来。 “回大公主，皇上让几位去书房议事呢。” “好，我随后就去，你先去回禀一声。” 文祁点点头，朝马相爷几人笑道：“走吧，还要去干活，干完了活我还要去忙活呢。” “还要干什么，最近也没什么任务给你吧。” 马相爷对督察院是有所了解的，有些任务需要借调其他军营的人手和官道，因此瞒住他是不可能的。 “任务是没有太多，但这不是那个事想要成立起来么，我得去做些准备工作，文兰说想搞个马场自己养战马，我打算让她去看看咱们官家的马场，不行先支应起来，他们兄妹去跑跑，先把摊子支起来。 我还要给守备军弄个药阁配个医正，还要给他们也填些兵器更换一些不好的军服和铠甲，这忙活的事多着呢。 兵部穷的一毛不拔，西北更需要粮草，我这只能自己掏钱先弄上，总不能眼看着将士们拿命去搏吧。” 定国公就是兵部的，气笑了，用手指着她，“臭丫头当我面说我坏话啊，西北军可都是你外公的人，我这是为了谁。” 文祁也忍不住拉着他笑个不停，“秦爷爷我错了，呵呵呵！我这不是抱怨两句么，我都快被掏干了。” 定国公叹气一声，“不是我小气，户部每年给的并不多，就这点家底我得算计着，西北保不住鞑靼国就要来犯，你要是现在能去西北，也得要我给你供应粮草不是。 我也没法子，我知道守备军最穷，最苦，我年轻那会从那出来的，能没感情么，可他们再苦也守着家呀，西北军可离家千里地呢，我只能保一头委屈一头呗。” “我从江南带回来的全花光了，这才多久呀？” 文祁一听这是没钱了，瞪圆了眼睛，这也花的太快了吧。 “嗨！连你上交的多余的那部分抄家得来的总共千万两还多呢，全都花差不多了，这二年水灾的窟窿，还有堤坝修建哪样不要钱。 好在这些年一直攻坚堤坝，倒是快完成了，底下人说质量基本没问题，也算钱花在了刀刃上了，后续几年投入会小的多了。西北军还有南疆那头……” 定国公左右看了一眼，凑近文祁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南疆每年要走很多军饷，不给都不行。我们这几个军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端王叔和齐王叔，多少年都是周王出海赚钱养着的。 虽然和你父皇闹气不来上朝，可也出了大力的，不然在宗室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地脸面，都护着给他方便呢。你以为这些钱哪来的，多数都自己贴一半以上。” 文祁一听也明白过来，“南边要的多？” “一半都拿走了。” 定国公气得咬牙了，却没有办法，不给都不行。 “真是混账东西。” 一半给了南疆刘利那头，那剩下的那么多人，好几个军不就得吃糠咽菜了么，端王齐王捏着军权就只能自己贴补，周王别的不会玩，就会赚钱就帮着兄弟贴补呗。她来了也是自己掏钱贴的，没法子。 杀一个刘利固然很简单，可事却不是这样简单计算的，不然早就杀了。 刘利在南疆扎根了近乎十几年了，各方面各个山头部落，那脑子是个活地图，那张脸就是通行证。别人无法替代。 还有这么多年刘家的钱也不白花呀，不仅仅是养了个贵妃，还拉拢了很多武将在朝中听他的话，唯命是从，这一竿子下去就是一船的人，朝堂一半得都死，那谁干活？ 打仗和文官不一样，提一个年轻后生勉强也能干，出错在补漏呗，打仗不行呀，出错就要有战争，百姓就要受苦，将才比宰相还要难培养呢，古往今来出了几个名将？数的出来吧。 刘利正当壮年又极为熟悉南疆，扎根十几年，这个能耐别人无法取代，稳定了南疆，其余地方就少很多压力，拿钱买刘利安生点，能怎么办呢，脾气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养出来的，异心也是这么养出来的。 定国公拍拍她的肩膀，“现在你知道你父皇不容易了吧，不是不委屈的。孩子我和你外公他们老了，拿不起刀了，这点墨水也只能看个家了。” “我知道了，我再去想想办法吧。” 文祁长叹一声，和人边走边说，不了解真不知道这里头竟然有这么多的难事呢。 “你那个通商贸易想法很好，多赚点钱我们就能在松快一点，这些年出海的钱也缓解了很大部分，改善很多了。 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你先垫上，回头周王回来了会再交一部分钱，我给你弄船引和海事地图，你去远点的地方走船成不？人手随便你调用。” 定国公也算给足了脸面了，给了很多方便了，给钱是不可能的，到处都是窟窿还堵不过来呢，但可以给点方便让你多赚钱也算弥补了你的损失吧，这就很不错了。 端王他们贴了很多年也没这好事呢。 “行，我成您的情，不为难你了。” 文祁也笑了。 第611章打脸 到了书房几人直接进去了，就看到皇帝黑着脸，地下还跪着文晴，文祁长叹一声。 “我们先出去坐一会吧。” 文祁还是不希望父皇的脸面被这样扫在地上。 “不用，今天都来评评理好了，反正也没有脸面，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文晴满脸泪水梗着脖子一脸倔强。 林相爷冷哼一声，“念你是公主我就不说埋汰你的话了，我林家宗族要是出你这样的人物，第一个执行家法暴毙！” 说完扭脸就要走，完全是一副看不起的表情。 “你把你父皇的脸，你把萧家挣来的脸面还有我大齐的脸面全都踩在脚底，你不配做公主。” 马相爷也冷哼一声，尤其是和亲之事，差点泡汤，为了她多少人辛辛苦苦做的事重头推倒再来，功夫白费了，还要受人白眼，能看你好脸色才怪呢。 “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萧文祁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不服！凭什么她有公主府我没有，我也是公主，凭什么我不能有啊。” 文祁都气笑了，合着闹了半日是为了公主府来的，在宫里处处有人管着她盯着她，不自在了，不愿意了，闹着要公主府搬出去住呢。 马相爷一听也怒了，上前指着她的鼻子怒斥，“你凭什么和长宁相提并论，今儿当着皇上的面咱们来算算账，当初盖公主府的二十万两银子。 江南之行长宁公主上交了五十万两抄家盐商的钱，自己的海船出去走货，每年固定上交十万两，那公主府等于是她自己盖起来的，不但没花国库的银子，还给国库几次帮了大忙。 你呢，让你去和亲你倒是好，不愿意私底下找皇上求个情也是好的呀，你怎么能做那样的事丢人都到外边去呢，你大嘴巴一张所有罪责全变成我们的了，我们都是畜生不该让公主和亲。 可你知道什么，和黎民百姓相比，和亲能够晚几年战争，让百姓能喘口气，一打仗就要征收税银和粮草，对百姓是极大的负担。这些您知道么？您只顾你自己，你考虑过别人么？” “老马，你和这样没有心肝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浪费口舌。” 林相爷在后面也嗤之以鼻不认可老马能把这个棒槌骂回头。 “你凭什么嫉妒长宁，长宁有满身的伤疤和扎实的军功，还有为大齐为朝堂尽心尽力尽责的心，你有什么？” 马相爷气的浑身发抖，没见过这样的孩子，越走越歪，抱着屎橛子给个金疙瘩都不换的缺心眼。 文晴被马相爷骂的脸红脖子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哪里是马相爷的对手呀，马相爷凭一张嘴可是舌战群臣的人物，当年年轻时也就只有一个林相爷能和他争锋，别人在他跟前连盘菜都不是。 “出去，我们要议事，要撒泼滚去外面。” 文祁寒着一张脸，用手指着门口，态度冷淡和陌生，无喜无悲。 早就是陌生人了，也不会为这样的人生气，因为她不配。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会恨你一辈子，你以为我应该感激你？因为你小时候照顾了我么？放屁，我从来就不会感激你，我讨厌你的同情和高高在上的态度，你把我当什么？我本来就是公主，压根不需要你同情我。” 文晴站起身用手指着文祁，面带恨意。 尔之蜜糖我之砒霜，你给我的关爱对我来说是一种嘲讽和同情，是被人耻笑的荣光，永远都是萧文祁如何如何，永远都不会有人真的去尊重我萧文晴，我恨你！ “萧文晴！” 皇帝站起身怒斥一声，表情震怒，脸色漆黑如墨。 萧文祁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笑了一声，一抬手狠狠的摔了萧文晴一记耳光。 啪！ 反手再给一记，再来一记。 啪啪啪！ 萧文祁左右开弓，用足了力气，打的萧文晴踉跄一下几乎要摔倒在地上，却被她抓着衣领子，啪啪啪接着继续扇。 “这一巴掌是为了那些为你擦屁股受委屈的百官。” “这一巴掌是代替父皇为你丢尽了人的账。” “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一巴掌是为了萧文淑打的。” “这一巴掌是为皇祖母多年含辛茹苦养大你照拂你。” “这一巴掌是为了玉母妃打的。” “这一巴掌是为我母后多年照顾你，甚至在生死之际也要护着你打的。” 萧文祁说一句就扇一个耳光，说一句就打一个耳光，左右一起来，扇的萧文祁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都流了血，牙齿都被打的掉了出来，冒着血泡。 “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姐妹，各走各的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会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萧文祁拎起萧文晴直接甩了出去，众人让开道，萧文晴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通打让萧文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打的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毫不犹豫扔了出去，顾洪喜一看指挥几个小太监一起上前，将人送了回去，打晕灯了。 “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来，都愣着干什么，去搬两把椅子进来，不干活么？” 文祁冲顾洪喜吼了一句。 “是。” 顾洪喜吓得跳了起来，赶紧让人搬椅子给马相爷等人坐下，好议事。 “坐下议事吧，本来朕是想问问，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好嫁了文晴，如今成了烫手山芋没人要的货色了。” 皇帝自嘲的笑了一句，可能怎么办这是他亲闺女，总不能真的打杀了吧，堂堂皇帝容不下一个闺女么。 “先冷着，关起来送去礼佛。” “嗯，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下个月就送去。” 皇帝沉着脸点点头。 “找人看紧她，不要再出什么丑闻了，萧家这点脸面都被她败光了，我祖母说再听到她出一次丑闻，就让她暴毙吧，容不下了。” 文祁冷淡的说着文晴的生死，对她彻底死心了，不会再有任何的同情和可怜。 “就这样吧。” “来我们说说通商贸易的事，赚钱的事总是好的，今儿好几个事都要紧着说说，不然我要回军营了。” 文祁抹了把脸换了心情开始和大家仪事。 第612章认错 文祁一边听大家挨个次序开始议事，一边坐在椅子上很自然的接过折子开始批阅，先看简单地再看复杂的，这样可以定期了解朝堂大小事情，做到心中有数。 “江南的盐引你要不要？我给你一点？” 林相爷扭头笑眯眯的望着文祁。 林相爷负责的就是盐税这一块，底下的人是他主张派过去的，江南之行后，有了文祁文麟杀伐狠辣的手段，震慑了一干群臣，也消停了一段时间。 文祁猛地从折子堆了抬起头，“不会吧，又乱起来了，这才多久啊，血都没干透，真不怕死啊。” 林相爷轻笑一声，“利益使人疯狂，我给你点盐引，你帮我盯控那边，免得他们在乱起来，每年的盐税可是大头，少一点几个军就要饿肚子了，我这也是以防万一。” “成，对了，你觉得这事我三个哥哥能干点不？” 文祁也想给哥哥们找点事干，如今和三个哥哥情分很不错的，相处的也很亲近，就是对文麟也没有什么过节，兄弟间还是保留了一些情分的。 林相爷摇头，“这可不行，他们镇不住，经验不足，去了让人坑了。还是先去其他部里历练二年再说吧。” 文祁听后看了父皇一眼，他也笑着点头同意林相爷的意见，几个儿子里面其实文麟的资质天分最高能力也强，杀伐果断各方面都可圈可点。 其他几个还需要好好磨练一下，各有特长倒也不算大错，但缺少历练是真的。 “那好吧，那你给我点吧，我点些兵过去赚点钱，这样吧我也不白要你的盐引，每年我再给国库多给点钱吧，具体数目我要问过文兰才行，她是我账房，管着钱呢。” 文祁呵呵的笑了。 林相爷满意的笑了，“行，你直接给兵部吧，现在兵部是你秦爷爷做主，有他看着你也不用担心谁挪了钱乱用。” 他停顿了一下又叹口气，“皇上，南疆的事要加快步伐了，拖得越久越麻烦，已经是顽疾了。这样对其他几个军真的太不公平了。老让他们几个宗室这样贴补也不是办法呀。” 皇帝也幽幽叹口气，“朕何尝不着急啊，周王的家底都快被我挖干了，可你让朕怎么办呀？南疆抱成团，和刘利坑壑一气，真说起来刘利的钱也不比我少多少，你看刘家分产他竟然主动愿意补偿老大，就知道他肯定不缺银钱，可惜老大没要，倒是个脑袋清醒的。” “他敢要么，一个闺女给都赔进去了，只有老大倾家荡产不剩下啥东西了，刘利可是富得流油呢。这是舍了一切想保命啊。” 文祁看得清楚，这些年不在死盯着刘家，不代表她忘了仇恨，只是她的生活不应该全是仇恨，应该有更多更美好的事情要做。 “我答应了刘家留给你决定，就不会反悔的。刘老大并不无辜，为了他女儿，当年掐死福王的事里面有他的手笔，你母亲怀着你们几次历经生死意外，也是他的手笔。” 其实皇帝一直都记得，只是隐忍不发，如今对贵妃早就淡了，再回头看也只是当年年轻时贵妃还美好不耍性子的时候，二人感情好一些，但始终都是过眼烟云了，已经成为了过去。 文祁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应了一声。 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单子，这是她要说的事和具体需要购买的东西，要给守备军填些什么东西等等，她出钱兵部给东西，用钱换，可见穷成啥样了。 皇帝看了笑了一下，“我这个皇帝有点无能了，我女儿为我做事还要拿钱跟我换东西，我却不能不要。” 皇帝眼里有点水光，情绪也有些不对，可能是被文晴影响了心情，萧文彦萧文晴全都是白眼狼，朝堂还有刘利死要钱，桩桩件件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父皇，你闺女我有钱，不差钱。” 文祁梗着脖子嘻嘻哈哈的逗闷子。 “父皇对不起你，这压力不该你替我承担。” 皇帝幽幽地叹口气。 “皇上，当初先帝爷留下的是三千万的巨债，还有一堆烂摊子，这些年你励精图治让国库重新充盈起来，还修建了最长的堤坝保护了百姓安居乐业； 还稳定了周边国家的关系，甚至一度让北魏退却，这些年忍辱负重也是为了减少大规模的战争，让百姓可以休养生息，这都是您这些年的功劳啊，怎么能说无能呢。” 马相爷十分动情的指了出来。 皇帝笑了一下，“是我一手扶持了刘利，也给自己填了个大麻烦，当年先帝爷就不愿意用刘家，倒是把乔家和王家留给了我。 可我一直提防世家做大，明知道父王打压乔家和王家虽然有道理却也不至于那么重，是为了留给我施恩的，可我……却选择了更加骁勇的刘利，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我愧对父皇。” 他捂着脸情绪一时有些起伏，很多年了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当初用刘利的决定是错的，他是帝王啊，帝王怎么会错。 可事实清晰的证明他就是错了，这是第一次当着朝臣的面认错。 文祁沉默不说话，此时此刻她插嘴是不合适的。 “皇上，谁能不犯错呢，这些年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老天爷还是厚待你的，给了你这些个优秀能干的儿女，您的福气不薄。” 马相爷是先帝爷那一辈的人，岁数都可以做皇帝的爹了，他说这话过得去。 “朕有时候觉得有点后悔，麻烦越来越大，越来越艰难，时常想起父皇的话，哎！终究是我选错了人。 我终于明白父皇跟我说过的，做了帝王万般不由自己了，每一个决定牵扯着朝堂天下，不再是你自己一个人了。” “是啊，不再是您自己一个人了，这些年您做的很好了，其实当年刘利也并不是如今这样，忠心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可惜人心易变呀。” 林相爷也叹息一声说道，到没有再三苦劝，他能理解皇帝心里的苦闷和憋屈，说叨两句发泄一下也就好了，不需要苦苦相劝，还弄得皇帝十分尴尬就不好了。 “再派人去南疆，从刘利自己的同盟里找人，我不信撕不开口子。” 文祁眸光狠厉，语气发狠的说道。 第613章办法 “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可是能行么？” 马相爷一拍脑门说道。 “当年其实用过这个法子，但是没能奏效。不过今日可就不一定了，贵妃没了，六皇子还小，嗯……我觉得可以试试。” 林相爷琢磨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的。 “此一时彼一时，今日我已经长大且我得父皇宠爱提拔已经很明显的事了，和还是孩子的六皇子相比，我的胜算更大一些，别用我们的人，找心思动摇的争取一下，慢慢地渗透。” “可以，朕回头去找乔老爷子和王老爷子问问，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熟悉的关系，可以带个话的，这种事要隐晦一点才好。” 皇帝也觉得文祁的法子不是不能用的，试试也无妨。 “嗯，先试试，不一定有用，但插进去就是胜利，徐徐图之吧，我比他年轻，我等得起。“ 文祁冷笑一声，埋头继续批折子，不一会就手脚很利索的把活都干完了。 定国公看了文祁的单子后，赞同提拔了几个守备军的军官官升一级，给与嘉奖。 一早上都在商议国事，临近午膳的点，文祁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懒腰，“累死了，父皇歇一会吧，我肚子饿了。” “好，去让人弄点吃的来给我们，要热乎的。” 皇帝扭脸吩咐顾洪喜。 “好，吊的有高汤，您是下面还是吃别的呢？今儿有新鲜的小菜和蔬果呢。” “嗯，给我爹来碗杂粮粥，别老吃补品那玩意上火，吃点杂粮吧。马爷爷你们吃点啥？” “也来点杂粮粥吧，一会回家了，时间不长少吃点垫吧一口就行。” 马相爷笑着点头。 “我们也一样，我爱吃杂粮粥，老了光**米细粮不行，太医不让这么吃。” 定国公也笑着说道。 “好，那就一人一碗杂粮粥，给我来点面整点菜，切两片牛肉就行，菜多肉少。去吧。” 文祁挥挥手。 “是。” 不一会给大家端了粥品上来，搭配几样爽口的小菜，放在很小的碟子里，一人一份，还带一份咸鸭蛋。 给文祁的是一个海碗，比脸大的碗一碗高汤吊的海鲜面，两三片牛肉，外加烫好的青菜豆腐几样五颜六色的。外加几只新鲜的虾，剥了好皮放在碗里，看着很不错的样。 “嗯不错。” 文祁高兴地点点头，呼噜呼噜吃了起来，她可饿了，下午要回军营训练呢，一来一去错过饭点没得吃了，不吃这一顿回去训练扛不住饿得慌。 “看她吃饭真是香的很啊。” 林相爷也笑着调侃。 “我下午要回去训练，这会子军营已经是饭点了，错过没得吃了，不吃我下午拿不起刀了。” 文祁解释了一句又高兴地吃了起来。 “你们训练还是那样辛苦啊。” “嗯呢，在马上训练厮杀，上次对战托木真，我们能打赢和这个训练有很大关系呢，我得了便宜回来督促他们接着练。对了，马场的事帮我尽快办了，不行就我自己掏钱去买好的良种回来训练。” “好，放心吧，我让人去办。” 定国公笑着点头，官家的马场有点干得好有的干的不好，既然文兰文康兄妹愿意干，找一个拨给他们就是了。 “吃完把最后一点弄完，我要去墨家订货，给守备军在定点刀剑和特质的铠甲给几个军官，就这么几个能干的人顶着呢，出点事要完蛋。我还得去我王叔的药铺拉药材去，我去搜刮一点去。” 文祁念叨着，手里的活不少呢，有些事她不出面弄不到好东西呢。 “你跟前也该填几个人了，老是自己跑像什么话呢。” 皇帝笑着提醒她。 “嗯，等我再升一级再说吧，我就配个官替我跑腿，目前就王虎一个能替我大小事跑着，我也不能把人往废里用啊。还是缺人啊。” “嗯，这得慢慢来了，急不得。” 吃完饭办完了正事，文祁得了定国公的话，会给她把守备军填东西的事给办好，文祁这才放心的走了。 出了殿门顾洪喜过来送，低声说道：“文晴公主送回去了，想盖公主府，然后想找一流世家儿郎成亲，还想要嫁妆呢，和玉美人争执也闹翻了。” “不用理她，让人看紧点，定期给我父皇和母后写信汇报，不允许她带钱走，免得她又搞幺蛾子，不要再传出她丢人显眼的事。” 文祁低声交代。 “是，奴才一定派人看紧了。” “嗯，一个不会武的姑娘你们都看不住，我可不饶不了你们。” 文祁扫了一眼顾洪喜，略带警告。 “是，奴才晓得。” “嗯，照顾好我父皇，让他注意锻炼身体不要老是坐着，最近父皇可有关心六皇子和刘溪？” “没有，很久没问过，偶尔会让人别在生活上委屈了六皇子，但从来不去看望，刘溪求见过几次，但都被拒绝了。” “不要对她做什么手脚，该给什么就给什么。不要为难但也不要去提醒我父皇，我不想父皇难受。” 文祁其实不打算做什么，只是不愿意再给六皇子更多的好处和关心，她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公开称呼为六皇子，而不是叫文远或者弟弟的言词，她不愿意。 “是。” 其他紧急情况第一时间禀报我母后和皇祖母，不得耽误，尤其是清宁宫和蓬莱殿的下人要是搞幺蛾子，记得告诉我。我祖母母后不在家不代表他们可以作夭。” “是，您放心，奴才晓得。” “嗯，我给你侄儿过户了一个农庄，将来你好养老。” “多谢公主，奴才感激不尽。” 文祁扔给他一个荷包，里面是一张地契。 去蓬莱殿小坐了一会，喝了杯茶问询了一下宫女，换了身衣服，这才起马离开宫廷。 她的衣服还在清宁宫和蓬莱殿放的都有，隔段时间会突然跑去借口换衣服洗漱，观察下人有没有背着太后和皇后不在偷偷搞小动作，以防他们因为主子不在心大了。 出门拐道去了睿王爷的药铺，他有自己的药铺诊所，从东北和西北地区运送各类药材，睿王爷混的最好，地位是最为稳固。 不全是康王爷的脸面，睿王爷自己也很有本事，掌握着南边的军权，有他和端王几个人在，稳固了朝堂，对刘利也是一种震慑，护卫皇权的稳固起到了关键作用。 第614章探望 “大公主，您来了，您要的药材小的让人都打包好了，您要不要检查一下。” “不用，弄错了我就弄死你。你知道我脾气的，出了叉子我可不会轻饶你。” 文祁朝他温和的笑笑，坐在那品起茶来。 “这您放心，王爷亲自交代的话，奴才哪敢乱来，这是给军爷们吃的，万一出了错小的也担不起这责任呀，王爷的脸面丢了，小的焉能有命在呢。” “嗯，你知道就好，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最近得了一株好药，三百年的人参，王爷让奴才给您留着，您是带回去还是……” “送去皇庄交给章御医，给福全说一声就行。” “是，小的这就让人送去。” “嗯，赏你的，不让你白干。” 文祁扔给他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些小额的银票，算是给自己办事跑腿的赏钱。 “哎呦！多谢您。” “嗯，走了。” 文祁又去了自己的几个店铺看了一圈，溜达一圈敲打了一下底下人，这才晃悠着去了墨家的店铺。 “掌柜的，我来订货了。” “好嘞，您还需要点什么？” “弓弩来个一百柄，好刀……还有大弓……” 文祁一口气要了不少的数量。 掌柜的听了犹豫了一下，“这个需要点时间，最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准备齐全，上次您要的货已经齐了。” “嗯，下午我的人会来拿货，这批货要稍微快点，我给你们加钱。” “好嘞，我尽量去催催，但不会太快的，这些刀剑锻造也需要时间。” “成，我明白了。” 订好了货文祁决定去秦家看看。 老太太知道她来了，亲自等着接待她，朝她招招手笑道：“你从哪里来呀？” “去办了点琐碎的事，来看看您。” “好孩子，伤好了没？” “已经好了，章爷爷妙手回春帮我针灸药浴，效果非常好呢。您最近好不好？” “还好，老样子，我也才从庄子上回来，秦熙去月华国我就去了田庄休养了两个多月，这不才回来。” “去转转是对的，我祖母都喜欢待在田庄，自在得很。” “是呢，好孩子，一直也没机会跟你说，徐家的事真是对不住，你秦爷爷本来想休了她的，但孩子怎么办呢？ 只能敲打了一下他们，我们写了休书留在族老那里了，万一她再折腾，只能写休书了，送去田庄分产别居了。 你别怪熙哥，和他没关系，他不知道他舅舅打小心思的事，哎！人心易变啊。” 老太太叹口气，有时候也觉得无奈，可这件事不说开了也是个疙瘩，终究不好让文祁心里落个影子。 “没关系，其实我不在乎这些流言，只是我父皇有些不满了，不过秦爷爷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听说秦叔叔去外放了是么？” “是，你们和亲队伍一走，风哥的调令就下来了，带着苏云就走了，正好也怀孕了，胎像稳固就让人坐了马车送走了。那个提不起来，我只能抬举这个，也是没办法了。” 老太太脸色也有点灰。 “没事，家和万事兴么，谁家都会有点不如意的事，这也不奇怪，熙哥哥是个有能力的人，我父皇也极为看重，前程是早晚的，只是他现在年轻，多攒点军功和资历还是好的。” 文祁笑了笑，云淡风轻，不是很在意秦风如何了，再如何也不会影响大局。 “是呢，熙哥跟我说了，是你给了他好多机会，他有点不好意思，想多干点成绩出来，害怕让你丢了人，这孩子好面子呢。“ 老太太捂着嘴嘿嘿直笑。 “嗯，他是个有才学有傲气的人，我父皇也赞不绝口呢。秦奶奶我给您和秦爷爷带了点月华国的补品，十分温补不上火，你们吃着正好。 我听说熙哥哥的弟弟得了庶吉士，这可是不错的好名次了。林爷爷说安排进翰林院先打磨一下。” 文祁特意记着给林相爷求了个翰林院的名额。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我知道肯定是你想着我们了，好孩子，让你费心了。我肯定让他好好干。” “不要紧，都是自己人么。” “留下来陪我老婆子吃顿饭吧。” “好啊，那我就叨扰了。” “熙哥回来么？” “可能不回来，他最近有点忙，我打算让他回兵部了，最近在搞和月华国通商贸易的事，这是个好机会，我让熙哥哥赶紧把手里的事交给别人，尽快回兵部，这是个难得历练学习的好机会。” 文祁让秦熙尽快把手里的活移交给王虎和老三，让他回兵部等通知。 “哦，我听你秦爷爷说了一嘴，这可是好事啊，还是你有远见啊。好孩子你是咱们女人的骄傲，好好干，干出个样来，让他们爷们也瞧瞧我们女人也不比他们差半分呢。” 莱太太摇头晃脑像个老小孩一样可爱又慈祥。 “嗯，我就想做点事，接触的越多越觉得自己能学的东西真的是太多了，我父皇这些年兢兢业业十分不容易，我想帮他一把。也是成全我自己的一点野心，女人也不是只有嫁人生孩子吧，我们也能做更多的事啊。” “对的，谁说女人只能嫁人生孩子，我们管家理事出门应酬哪样不是本事呢，用的上我们说我们有功劳，用不上我们说我们女人有头发长见识短，我可听不得这话。” 老太太撅撅嘴，一脸嫌弃的样。 “是呢，我给若兰带了些小玩意还有一些月华国特有的玉石，叫金丝血玉的，我看着颜色很好看，带了几块回来，给若兰留着做首饰戴着玩。” “好好，若兰可喜欢你了，问你了，长宁姐姐怎么也不来看我了，是不是不喜欢我啦，我画了画给长宁姐姐看呢。” 老太太学若兰，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若兰呢，我怎么没见到呀？” “午睡了，一会就抱过来了。” 正说着若兰午睡醒了，揉着眼睛让奶嬷嬷抱了进来，看到文祁了，眼睛一下亮了，挣扎着自己下了地，迈着小短腿就扑了过来，被文祁一把抱在怀里在厅堂里转了个圈，若兰高兴地咯咯咯的笑。 “长宁姐姐，你怎么老也不来看我呀，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若兰呀，我给若兰带了好多小玩意呢，还有漂亮首饰呢。” “我知道，下人给我看了，我可喜欢了，长宁姐姐我画了画呢，我给你看，走，我们去暖阁。” 若兰喜欢文祁，文祁爱逗她玩，让她骑在自己肩膀上，这个游戏只有爹他们能玩，女眷都不能玩，若兰每次见到文祁都特别开心。 第615章担心 和若兰在暖阁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啥，老二家的知道公主来了，忙着去厨房张罗点菜色，文祁吃饭是有要求的，很多东西她都不吃的，有忌讳，老二家的知道这些，秦熙和她说过，有些药材不能放和她吃的药膳有冲突，简单清淡就很好。 “人呢，去哪里了？” 老二媳妇进屋没看到人。 “在暖阁哄你闺女玩呢。” 老太太抬起头笑着努努嘴。 老二媳妇进屋一看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大一小在书案前，文祁教她画画，一面自己画一面给她讲解该如何布局，画画讲究布局，要占满全部却又要巧妙的留白，不可以满满当当，但也不能缺了一角，那样不好看。 画画的技巧和常识文祁慢慢的一点点的教给若兰，一个说的仔细认真，一个听得全神贯注，时不时的文祁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画画，得到若兰大大的纯真的笑容。 老二家的轻笑了一声，默默的退了出来。 跟老太太轻声笑道：“两人玩的可好了。” “孩子单纯么，没有大人那么复杂，不用应酬那么虚假。” 老太太知道文祁为什么独独对若兰最好，给家里的礼物若兰是最多的，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和别个都不一样，大概是喜欢若兰纯真可爱吧。 “这倒是真的。” 老二家的表示理解文祁，有的时候在外面累了，回来看到女儿天真纯洁的笑容，和暖暖的眼神都会觉得疲惫一扫而空，想来文祁和她是一样的心吧。 吃饭时间到了，若兰拿着文祁指点过的画作跑出来给她们看。 “祖母，娘，你看我画的好看不，长宁姐姐教我的呢。” “哦，我看看，咦，真不错呀。” 文祁也出来了，笑着说道：“找个好的大家好好教若兰，她很有天赋，这个图是她自己要这么画的，我不过是帮着瞄了几笔而已，她可以在这个方面好好的学学。” “真的呀，那我回头去请人？” 老二家的一听再不会怀疑文祁的画，秦熙收藏了文祁的画作，相当经验大气，以她的眼光来看，是非常好，尤其是意境和水平，一般人是很难匹敌的。 “不着急，不要约束她，画画么，就是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的事，这样吧，我回头让人给你找个好的，别找了不太好的，约束的狠了这点灵气都给打磨没了，那还不如不请呢。” 文祁想了想揽下了这个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这水平都不行，也不知道该咋教孩子，这孩子是个话痨，为了让她不烦我，我就给塞了找个，自己高兴画的一道劲呢，我都没管过。” 老二媳妇是真没管过，小孩子么，自己玩去呗，也不到请夫子的时候呢。 “不用多理会，再等二年在教别的也来得及，知道常识就行。” 文祁笑着说道。 晚上和老太太吃了晚膳，下午才告辞离开，承诺了过些日子来看若兰，若兰才依依不舍的放了文祁走。 第二日文祁让人送了一整套上等的颜料和宣纸毛笔过来，全都是最好的东西，价值千金。还附送一个夫子绘画一道上很有本事。 王虎让人从墨家拿了货派人送去了守备军那里，得到了将士们的欢迎和感谢，还给她找了几个好手，受了伤有点后遗症，但跑船没问题，文祁十分高兴的让文康领走了给安排一下。 文晴一大早就被人强压着送去礼佛了，归期不定，既然谁都不认了那就不能怪当父亲的狠心了，送去礼佛啥时候回来不一定，得看皇上能不能想起她了。 文祁得知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无喜无悲，对她彻底没了感情。 萧文彦守墓回来了，住进了王府里，他是被过继出去的，有以前的一个旧府邸，皇帝让人修了一下，就算完事了。 萧文彦目前到处混日子，走鸡遛狗也没个正事干，和一些被贬斥的宗室子弟以及末等家族的儿郎凑在一起，那点银钱还是念在父子之情留给他的，不过萧文彦不算傻，倒是真的弄了点田庄和铺子给自己，过得也算滋润呢。 最近大动静就是刘利回来了，要回来述职的，以前都是皇帝催他回来，如今很久不催了，也不问了，刘利憋不住了自己回来了。 朝堂的变化肯定有人传信给刘利，他估计到形势对自己不利，所以回来了，这次回来还有个要紧的事，给老父上香，刘家正式守完了孝期了。 刘家人自然也需要重新回到朝堂，因此需要刘利这个唯一不用丁忧的人给走走路子，安排一下，刘家人众多，子弟都在朝堂做事，因为丁忧守孝全部被顶替了好差事，再想拿回来可不容易了。 因此需要刘利帮忙了，这也是刘利回来的主要因素，他的两个儿子也退了下来，需要寻求好机会在回到朝堂视野当中。 “这次我觉得通商贸易的事刘家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攒资历的好机会了。” “我知道，我会尽全力争取一些名额，你一定要进去抢一个名额回来。” 文祁望着前方正在训练的兄弟们沉思着。 “放心，我晓得。” “嗯，刘利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他的儿子，所以我们可以适当交换一下，给他儿子一个机会，其他人还是要打压的，捧一个他在乎的，打压一片他不那么在意的，也算一点点收获吧。” 文祁如今运用权术也精进老道了很多，懂得了取长补短，抓一个放一个的道理。 “我看可以，要不要派人保护文麟？” “不用他长大了，要自己去闯了，想要什么得自己去争，不能总是等着我喂饭吧。” 文祁轻笑一声，眼神多了些暖意。 “好，我明儿收拾东西回兵部。” “嗯，好。” 文祁想起什么又追加了一句，“我可能明年就要去西北了，朝堂短期内不会有大的变化，还是需要布局的，暂时稳定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我已经跟祖父商议好了，到时候我也会去西北历练一下，在京城其实没我的位置，老家伙们资历老也轮不到我抢，不如下去好好锻炼一下呢，正好也能陪着你，不然我也不放心呢。” 秦熙望着文祁笑的温柔，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第616章上朝 文祁拉着秦熙的手温暖的笑了，“那你想去哪里呢，我帮你跟父皇求情。” “不用，我还去军营，先练练天象，走兵部的调令下去，你也别急着帮我找功劳，我不急，终究我年轻太轻狂让人瞧不起了。 功劳靠自己挣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等西北稳定了，我再去做点实事也来得及，如果到时候你还在西北，我就去西北做个地方官也是好的，这样离你也近一点。” 秦熙拉着她的手细细的念叨着，这样可以陪着文祁，也不耽误自己努力奔前程，其实有些事只在于你想不想去做，有没有这个心而已。 “熙哥哥，谢谢您，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担心我，我会保重自己的。” 文祁笑着跟他保证。 “嗯，你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在战斗，还有很多爱你的人都等着你回家呢。” 文祁靠在秦熙的怀里轻轻点头，“我懂。” “别担心，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秦熙笑着摸摸她顺滑的发丝，亲吻了她的额头。 没几日传来消息，刘利回来了，明日上朝。 文祁特意打扮的十分精神，一道早就来了等着上朝。林相爷和马相爷在偏殿等候，看到她朝她招手呢。 “小丫头，今日要见到刘利，你不要激动哦。” 林相爷担心文祁在和刘利吵起来了。 “嗯，我知道，他不找茬我就不吵架。” 文祁笑着点头。 “糊弄我，臭丫头。” “呵呵呵！不能糊弄您，但人家要是上门找我麻烦呢，您说是不是？” 文祁朝二老笑笑，像个孩子一样辩驳。 “还别说，有可能，刘利现在视你为眼中钉了，我听说他上折子问候他女儿了，意思是对失宠很不满的意思。” 马相爷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家国天下事，对于皇帝来说是没有太多自主权的。 “我父皇不会再宠爱刘溪了，不可能再养一个贵妃出来，那不现实，这次刘利要失望了。” 文祁笑着摇头，这些年和贵妃的恩怨，连父皇自己都不愿意再提了，伤痛是别人不理解的，也是如鲠在喉的刺一样。 “我懂，但我觉得刘利不会罢休。” 林相爷叹口气，现在他们退让的理由很简单，是刘利正直巅峰期，退下来并不容易，杀了也简单，可谁来震慑南疆呢，那边牵连着吐蕃和南诏等小国，牵一发而动全身，好容易休养生息了几年，老百姓能过几天好日子，不用打仗了，这一折腾要死很多人啊。 “可以用刘家其他人上朝的机会来换。不能在抬举刘溪了。” 文祁目光坚定，心坚如铁。 “你甘心？” 林相爷目光带了很多赞赏，抛却私人恩怨着眼大局观，做出妥协和牺牲，这并不容易。 他们不是当事人都会觉得不甘心，何况姐弟俩磕磕绊绊的长大，几次死里逃生，这种恨意是别人不能理解的。 “不甘心，可我愿意妥协。我年轻我等得起，等到罪责全部落实的那一天，就是大厦将倾的时候，到了那时再能干又有什么用呢。” 文祁这二年接触朝堂的事越来越多，学到的东西也自然和前世不一样了，眼光更大气了。 等到刘家大势已去的时候，抄家灭族很难么，不会的。她等得起。 “好孩子，我没看错你。” 林相爷赞赏的拍拍她的肩膀。 “不过刘家人不忠心，要盯紧点。” 文祁低下头低声提醒了一句。 “那是自然，老夫离死还远着呢，想糊弄我可不成。” 林相爷冷笑一声，目光坚定而睿智。 “有你们在，我就是去了西北也能放心了。” 文祁笑着朝二人投去感激敬佩的目光。 “放心吧，你去了也别担心家里，有我们在还有你秦爷爷他们在，错不了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呢，轮不到刘家一言堂。” 马相爷也铿锵有力的表态。 “多谢了。” 文祁深深作揖鞠躬。 “这孩子客气什么。” 外面太监唱报，上朝的时间到了。 文祁告辞二老，和武将一起鱼贯出门排队，因为最近升官了，她可以在殿内排队旁听了，倒是不用风吹雨淋了。 刘利也在最前排的位置，往前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文祁，朝她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文祁则报以微笑回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很亲近的关系呢。 身后传来声音，是一个王钊的声音，他是有资格上朝的，正好排在她后面了，也是今年才开始上朝旁听的。 “你俩可真虚伪啊，笑的那叫一个亲切呀。” 王钊忍不住埋汰文祁。 “呵呵呵！我当你夸我进步了啊。” “你少臭屁了，谁夸你了，天老爷你啥耳朵，这都能听成夸赞啊，你这脸皮也够厚的了。” 王钊毫不客气的啐她。 “嘿嘿！哥，下了朝咱喝酒去。” 文祁目视前方等待父皇前来上朝。 “你不喝药了？” “不喝了，好了，疗程足够了，章爷爷让我休息一些日子，不能整日价吃药，我可以喝一点。” “秦熙呢，回兵部了？” 王钊纳闷文祁咋敢偷喝酒的。 “回兵部报道去了，弄那个通商的事去了。他不在今儿虎子哥也轮休，咱哥几个喝几杯啊，弄点生意干不干？” 文祁朝后面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干呀，成，下了朝我请客，我知道一家小馆子，做的菜可好了。” 王钊当即笑了。 “带我一个呗，我也想去喝酒。” 前头一个俊逸的美男子也回过头来补了一句，是乔云，乔飞的大哥，一母同胞的亲哥。 文祁官位比这些老臣低很多，所以后面站着的都是年轻人，最前面的都是年纪大的老臣了，轮不到他们去前面去。 “行啊，乔大哥也有兴趣，我缺钱你掏钱算你一份，咱们去喝酒合计一下成不？” 文祁笑着点点头。 “成，算我一份，没说的。” 乔云点点头。 顾洪喜出来了，唱报皇上临朝了，众人不在小声嘀嘀咕咕，全都静默微微低头等着皇上出现后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高呼行礼。 “平身。”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顾洪喜喊的是常例。 第617章怒 马相爷等人最先开始掏出折子来禀报朝中的要事，一桩桩一件件等着皇帝点头呢。 文官说了一圈差不多重要的事都说了，这个时候才轮到武官，定国公站出来禀报了几个人的升官加爵的事，以及兵部的一些事情。 刘利似乎非常沉稳，等大家都说差不多了，这才站出来说道：“臣想汇报一下南疆的相关事宜，奏请增加军费，理由是……” 定国公当即站出来反驳，“刘将军，你一个军已经要走了兵部一半的军费，现如今端王等人都是自己掏钱在贴补军饷呢，你还要钱，不如这江山改姓刘好了，你爱拿多少就拿多少好了，真是岂有此理了。 就连小小的骁骑营守备军等几个京城的军，都是长宁在掏钱贴补的，从我这换点新装备还得拿钱跟我换呢，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把我们兵部的人全宰了吧，太过分了！” 定国公本来就因为刘利常年多吃多占多拿的个性积怨很深，这也是他秦家慢慢和赵家走近的直接原因，也不是一开始关系就这么好的。 刘利又要钱，定国公毫不客气的狂喷了一顿，并且斩钉截铁的堵死了皇帝的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随你拿去好了。 刘利也不过是试探一下皇帝的反应，要到了皆大欢喜，要不到也可以趁机威逼一下皇帝，然后换取刘家子弟进入朝堂的其他资源而已，万万也没想到定国公像疯了一样，将他狂咬了一顿。 “没错，刘将军，南疆的确是乱了一点，可这些年皇上待你刘家不薄吧，无论是军费还是后宫的女子，你刘家都是独一份的，做人要知道感恩呐，可不要做白眼狼啊，我们其他几个军活该饿肚子呗，合着你刘家功劳最大，别人都比不上，要不然这个江山姓刘多省事啊。” 乔家老爷子也顺着定国公的话接力挤兑。 “你二位可不要胡说，我多时说江山姓刘了，这不是在说正事么，真是……” 刘利岂能承认这样诛心的言辞呢。 “可你刘家要走了一半的军费是事实，这样一算，刘将军的功劳也没有那么大么，花了这么多军费，这是拿钱买来的平安。 而我们其他军可没你这么好命，是皇上的眼珠子心尖子，我们是拿兄弟的命去保平安的，若是换个人镇守南疆，也许也不一定需要那么多军费吧。” 安国公也站出来怼了刘利一顿，意思很明白，你那点功劳是花钱买来的，你以为你多牛呢，有那么多军费，换个人也未必就不行了，别以为缺了你刘利太阳就不升起来了。 “安国公此话怎讲啊，我南疆局势牵连众多，自然应该多用军饷，何况那里条件艰苦，弟兄们也需要慰劳啊。” 刘利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这些年他习惯了，无论做什么决定皇帝都会退让，谁让这个江山姓萧呢，你不想打仗就必须给我钱，否则我就给找麻烦，不信你试试。 皇帝一抬手制止了众人争吵。 “军费之事别人可还有意见，也别光你们老家伙在吵吵，其他年轻后生也说说自己的看法，文荇你说。” 文荇站出来想了一下才说道：“我认为军费不能再增加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对朝堂的负担已经不堪重负了。这是儿臣的建议还不成熟。” “知道不成熟就不要多嘴，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知道个什么。” 刘利竟然公然怼了萧文荇，当着皇帝的面一点也没给他这个父亲留任何脸面。 “退下，文祁你来说。” 皇帝不动如山，看不出表情的任何变化，似乎听不到刚才大儿子被人狠狠扫了面子一样。 萧文荇脸色气的青红交错，低头还礼默默的站回位置，身体挺的笔直，一言不发表情也很快舒缓了。 “儿臣认为军费非但不能再增加，应当逐渐减少，据我调查得知，从刘将军进入南疆以来，军费是逐年增高逐渐衍变成兵部一半的军费，既然如此，不如回到当初的乱局，我记得当初可只需要一点军费，也不过是兵部军费的十分之一。 这样说来刘将军的功劳远不如当初在南疆留守的齐将军做得好，虽然偶尔有动乱但至少没让朝堂成为负担。那么儿臣斗胆妄言，花这么多钱也没得到我们想要的平安，不如取消过大的军费。 不是要闹么，那就狠狠的打，打到他们怕为止，打到所有部落的人都死光为止，我就不信了，小小一个南疆难道比天险还要厉害么，难道他们吃的不是米粮，是神仙的丹药不成？各个都是神仙动不得了？简直是笑话！花钱供着一群祖宗神仙么？” 萧文祁站立于殿堂中间，朗声回答，声音铿锵有力，有理有据更有一股冲天的气势。 “长宁莫要胡说，打仗可不是儿戏，南疆地理位置是十分险峻的，加之天气炎热森林覆盖极广，易守难攻。还是小孩子，气性大一点。” 刘利这次到没有狂喷萧文祁，主要是她讲的事实，另外就是她也是有军功的人，不同于文荇寸功未立，心里是瞧不起文荇的，但对文祁则是警惕，要迂回审视提防的意思。 萧文祁只是看了眼刘利，突然大步走出殿内，来到门口，气沉丹田怒喝一声：“集合！” 一声大吼，声音犹如海浪的潮声一般，传出很远，大朝两边都是侍卫在守卫，这是规矩。 萧文祁一声大吼，侍卫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听从了命令，哗哗哗的急匆匆的脚步声，全都聚集排队列在殿堂两边，甚至都将站在外面的官员都给堵住了。 “将士们，南疆已成顽疾，我们是该增加军费把他们养成大爷，还是该狠狠的打击他们嚣张的气焰，你们是想成为保家卫国的英雄，还是一只被人鄙视嘲笑的狗熊，兄弟们，你们怕死么，你们怕死么？你们怕死么！” 萧文祁用尽全力气沉丹田，表情严肃而凶狠用力挥动手臂，气场全开，犹如统领万军的统帅一般，临危不惧，气场强大。 用尽力气大声三问，你们怕死么！ “杀！” “杀！” “杀！” 群情激奋，侍卫们身穿铠甲手握兵器，高举手里的兵器，齐声大吼，杀！代表了他们的决心和气势。 千人齐声怒吼，这声音犹如狂风浪潮，一波接着一波震耳欲聋，让人听了血气翻涌，恨不能与之并肩而立，心中忍不住涌起豪情来。 似乎老天也听到了萧文祁的怒和恨意，天空此时有点阴沉，响起了一声雷鸣般的轰鸣巨响，使得将士们的怒吼犹如天神之怒，带着滚滚的天威，让人吓的肝胆俱裂。 第618章快意 林相爷和定国公站了出来，在门口定国公朝他们怒吼一声，“干什么，闹事呢，回去站好，搞什么幺蛾子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众将士巍然不动，倒不是定国公指挥不动他们，而是他们心里也有气啊，只有南疆的兄弟最享福，其他军都受委屈，大家都知道，刘将军多吃多占，心里没有怨言是假的。 “回去吧，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为你们骄傲以你们为荣。” 萧文祁抬起右手轻轻向下压了压，鞠躬回礼表示感谢。 回到殿内，萧文祁望着刘利，“刘将军，您听到了么？这是将士们的心声，也是大家的心声，民意不可无视！父皇，儿臣跪请，消减南疆军费。绝不能纵容南疆的那些不忠心的蛮夷犯上作乱。”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身后一溜有一个算一个年轻一辈的，官位略低的只要和刘家不是一个战壕的官员，全部跪了下来，大声表示支持。 这下就刘利就尴尬了，他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不到二年时间没回来罢了，朝堂早已不是刘家的半边天下了，对他怨恨的人也得到了很多出头的机会，竟然妄想要搬倒自己。 万也没想到，本来是想威逼皇帝的，现如今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上……” 刘利赶紧抱拳作揖，还想解释一些什么，但刚才文祁煽动了群情激奋的情绪，一时之间让文祁引导利用了这股激愤的民意，群臣趁机都站了出来反对他。 皇帝抬手阻止了刘利接下来要说的话。 “准奏！南疆军费在去年的基础上减少一半，若南疆动乱，刘利你提头来见朕吧，朕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既然你不能保证南疆的平稳，那么这个将军就换人做吧，朕不想养个大爷出来。” 刘利咬碎了钢牙，微微低头偏了一下脑袋，恶狠狠的盯着萧文祁，眼神都淬了毒，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让她这么一闹生生少了一半的军费呀，可是遂了皇帝的愿望了，自己的目的也被破坏了，真是气煞我也！ “喏，臣遵旨。” “退朝！” 顾洪喜很有眼色立刻站出来一甩拂尘，高声唱报，赶紧走人吧，再继续下去就收不住了。 众人恭送皇帝离开，这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倒是好口才呀！山高水长，咱们且走着瞧。” “您说的是，山高水长，日子还远着呢。” 萧文祁并不动气，反而报以微笑，为什么要生气呢，今儿我打赢了呀。 难得这么多年终于在公开场合用正当手段，用阳谋狠狠抽了刘利一个嘴巴，我要笑死了，一定要喝酒庆祝啊！ “哼！” 刘利气的拂袖而去，脸色黑的如墨一般黑沉，吓得别人自动退避三舍，不敢往跟前靠。 林相爷和马相爷定国公还有她外公安国公也凑了过来，林相爷竖大拇指给她。 “好姑娘，今儿干得漂亮，虽然乱了些规矩。” 马相爷接了话把子，笑着补充林相爷心里没说完的话，“军心可用啊！” “哈哈哈！” 几个老家伙互相彼此看了一眼，仰起头朗声大笑。 文祁也用拳头捂着嘴笑，“我当时是真气坏了，我就是那么想的，花那么多钱养个废物点心，不如舍了自己狠狠揍他一顿，达不到目的我也不亏，打仗又不是我说了算，不还得议么，怕什么！” “你学坏了，臭丫头！” 定国公哈哈大笑，心情是从没有过的高兴，今儿这一仗彼此没有通气，但配合的却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大获全胜，真是高兴。 王钊凑了过来，“我说，就别夸了，喝酒去不去？我叫了几个铁哥们，不是说做生意么，走呀，站了一上午喝两杯去。” “也不邀请我们这些老家伙呀。” 定国公调侃王钊，朝林相爷他们挤挤眼睛，好玩的像个老顽童。 “哎呦！您几位爷爷赏脸那简直是蓬荜生辉呀，没说的，我一定让您喝高兴。” 王钊也嘻嘻哈哈的回应。 “臭小子，你要把我灌死啊，老王头，你家小子欺负我。” 定国公仰着脖子就喊王家老爷子。 王老爷子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跟人说完了话慢慢地踱步过来，“你羞不羞，老大岁数让孩子欺负了，你干脆一头撞死算了。臭小子不许跟长辈这么说话。” 说完照着孙子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子。 王钊摸摸头嘿嘿一笑，“我说的是真心话呀，我请您喝酒呀。” “得了吧，一点诚意都没有，你们走吧，我们老家伙也去找个茶馆喝杯茶听说书去了。” 定国公他们几个约了常去的茶楼喝茶听说书，偶尔能说点正事不会被人打搅。 “好，那我们先走了，快走快走。” 王钊拽着文祁的手就跑了，一副皮小子的样，惹的几个老人在后面哈哈大笑。 边跑边说，“你今儿真行啊，我祖父说这么多年没见过刘利这么灰头土脸过，真是太解气了。” “我也是一时激愤又不能真的杀人，干脆挑动民愤利用一下罢了，今儿也是长辈们疼爱我，大家给我父皇脸面，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配合的好，其实也不是我的功劳，嘿嘿！” 文祁知道不是自己的功劳，是马相爷他们抬举自己，顺坡下驴罢了，赶巧了，父皇早就有这个心了，如今给了个很好的借口和机会，他的布局虽不完善但比之前好太多了，现在刘利不敢闹大是真的，掐着这点自己又给了台阶，大家齐心协力，减掉了刘利一半的军费。 “今天皇上要乐坏了吧。” 王钊笑个不停，越想越觉得痛快，应该多喝一杯庆祝才对。 “那当然，你约了谁了？” “就乔云，还有我两个哥们，是李家和言家的人，我寻思着你肯定能用得上，我问了一嘴试探了一下，不成想人家特别痛快就应了，我倒觉的是个好机会呢。” “成，谢谢哥哥想着我呢，我是真有点生意找你，文兰文康打算弄个马场，我让秦爷爷给我个官家现成的马场过来，省事很多，整理一下就能干起来，我需要点人手和钱，你看看能不能一起玩。” “成呀，撞我怀里了呀，你忘了我王家以前养过战马呀，这我家熟悉，肯定要算我一份呀。” 王钊一听当即就乐了，知道这是抬举他呢。 第619章改变 几个人跑去一间很小的小酒馆去喝酒去了，老板做的菜也很有味道，原汁原味，却异常好吃，口味还很清淡滋味却极好，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赏了。 “来干一杯，庆祝今日我们长宁大小姐打赢了她人生第一个胜仗啊。” 王钊举起酒杯朝兄弟们挤眉弄眼，笑的嘻嘻哈哈的。 文祁也端起酒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对，我人生第一个胜仗啊，痛快呀！” “干杯。” 众人一饮而尽，气氛十分欢愉。 喝道下午时大家酒足饭饱，也商议了马场的事，文祁让他们去找文康商量具体的事，见者有份，参与的都有银钱可拿。 大家欣然应允，最后乔云提醒文祁，“你最近小心点，刘利性格睚眦必报，小心他报复你。” “嗯，谢谢乔大哥提醒，我会小心的。今时今日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人欺负都不能还手的小女孩了，当年我都不怕他，今日我还能怕他么。” 文祁仰起头笑了几声，只觉得痛快极了。 “那倒是。” 王钊也笑着点头。 “你明年是不是要去西北了。” “嗯，本来今年要去的，不是被和亲的事耽误了么，所以明年要走了，基本定下来了。” “嗯，我也许也是明年去了，说不得到时候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呢。” 文祁笑了笑。 “那敢情好，咱兄妹搭档再不会错的，杀他个片甲不留呀。” “哈哈哈！没错，西北生意商道我睿王叔也让我参了一脚，到时候咱在干点别的，我还打算通商去鞑靼国么，但还没想好具体的，回头在商议吧。” 文祁喝的有点微醺，到没醉，但今儿高兴，就允许自己多喝了两杯，其实也是果子酒，王钊不给她烈酒，害怕再出事。 “行，好饭不怕晚，走了。” 王钊上了马挥挥手跟众人告别。 文祁也坐了马车跟大家告别回皇庄了。 第二天皇帝就来了皇庄，见到了一大早打拳跑马回来的文祁，朝她笑笑，“刚打完拳回来呀。” “嗯，父皇真早呀，有事找我么？” 文祁喝了杯茶问道。 “不急，你去洗漱一下，咱父女俩一起吃早饭。” “好，您等我一会。” 文祁回去洗洗换身衣服才出来，坐在饭桌前。 “你昨日怼了刘利呀，干得漂亮啊，我都听说了。” 康王爷也得了消息了，昨儿太晚老爷子早睡下了，没问。 “嗯，我就是临时起意，利用了舆论大众的情绪罢了，马爷爷秦爷爷他们特别抬举我，大家配合的天衣无缝，就成了，父皇真能减一半军费么？” 文祁还有点不放心在确认一下。 “能，真的，君无戏言，不过也要拿东西换了安抚一下刘利是真的，我打算让他儿子进通商贸易的事里积攒点军功的意思，给点甜头尝尝。 给刘家个别子弟提起来，也算给刘利一个甜枣吃，让他明白始终生杀大权是掌握在朕的手里，容不得他太过嚣张了，打压一下他的气焰。 “那就好，我昨儿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后面又黄了呢。” “不会，这次你们做的真好，减掉一半的军费，以后再想让朕给涨回去可没这好事了，其他几个军我也能多给点，这样就轻松很多，也能安抚一下其他辛苦出力的军了。 好孩子这些年你做的很好了，出海的钱大半都给了朕，没少贴补，你带着文康好好干，你周王叔帮了我不少的忙，家底快被我掏干了，你让他们兄妹多赚点吧，提拔一下。” 皇帝其实心里明镜，谁是忠心谁是花言巧语心里一本账，只是需要时间和机会给与弥补。 “成，您放心我晓得。我拉了王家王钊几个人一起干马场生意，打算在西北在多干点，我想弄鞑靼国的通商，不过这是也就是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干我还没想好呢。” “嗯，这个公开干可能不行，但我们可以分裂他们的贵族，利益驱使，相信还是有人愿意干的。” 皇帝赞同她的想法。 “成，我琢磨一下等我去了西北具体再观察一下，这个也急不来。 最后一个是通商北魏，不过这个主要是为了探听更多的消息了，我还是需要人手组建更多的商队，我自己的商队，督察院的人手到时候让我调动一下。” “成，可以，督察院的问题要慢慢来，急不得。” “这倒是，慢慢来吧，先解决刘家的问题是紧要的。” “嗯，刘家是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你们要多提防啊，这个人有反骨。” 康王爷也点头表情严肃的提醒皇帝。 “我知道，可刘利把持南疆多年，有句话他说对了，真打仗未必打得赢啊，南疆一打起来，鞑靼国肯定趁势要做乱，北魏能不给支持么，早就想吃掉我们了，虎视眈眈盯了多少年了。我担心的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呀。” “是这个理，你们安排人潜伏进去要尽快了，主要是选出能代替刘利的人，以前齐家和严家父辈都是在南疆出力很多年的，我认为可以启用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要找生面孔，不然可能会被刘利认出来，以前派去的几个人都被找各种借口杀了，朕眼看着失去忠心的人才却没有办法，真是可恨啊。” 几人一面讨论朝堂之事，一边吃着早餐，倒是其乐融融。 “你回军营么？” “回去啊，怼了一顿，不得回去窝几日啊，省的再给您找麻烦么，嘿嘿！” 文祁呵呵的笑着调侃。 “傻孩子，朕不怕麻烦，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你做的很好。” 皇帝暖心的朝乖女笑了笑，眼里是充分的信任和肯定。 “我知道，但目前不易把刘利逼急眼了，毕竟我们也没准备好么，不急。” “这倒是真的，你回去吧。” “嗯，父皇，四爷爷我走了。” 文祁换了装束骑着马回军营了。 回到军营继续和大家一起训练马上厮杀，练得多了倒是越来越有感觉，人和马配合的越发默契了，这让文祁增加了很多自信，越发苦练起来。 明年就要去西北参加真正的战争了，哪怕是小规模的也比这里要危险很多，因此需要更扎实的本事才能更有保障一些。 她的态度也影响了大家，西山大营和守备军等其他几个军，经常互相往来练习对抗和厮杀，倒是比以前还厉害了几分。 第620章撞 各个军比赛似得谁也不服气谁，谁比谁差呢，别的咱没有，但咱不能缺了勤奋了，有了这股子心气，几个月下来众人的实力都隐隐有所提升，整体实力都上了一个台阶，实战经验倒是进步了一丝丝。 一连几日文祁都没出军营，倒是女卫来禀报了。 “公主，家里出事了，让人来禀报的，您的铺子被人砸了，福贵跪在大营外请罪呢。” 芷玉赶紧过来禀报，看样子事情不小，不然以福贵八面玲珑的手段不至于如此。 “砸我的铺子？为啥呀？” 文祁坐在马上拿着刀回过头来问道，眉头一挑神色有点冷厉。 “听说是刘家夫人去买东西不合适，一生气就叫家丁全给砸了，砸的特别彻底，店门都关张了，福贵去的时候也晚了，还让刘夫人叫人给打了一顿。” 芷玉低着头感受到了文祁的怒火。 “好，好好！真好呀！这就来了呀。” 文祁冷笑两声，大声喝道，表情是怒极反笑。 “去把福贵带进来，我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文祁也没下马直接命令了芷玉。 不一会福贵被人扶进来的，真打的不轻，福贵脸都肿胀了，身上也包扎着，手也被打折了，缠着绷带呢，整只手都是肿的，一看就不像是装的，是真打坏了。 “给主子赔罪了，奴才没守好家，让人把铺子给砸了，我去本来想调停一下不行就赔个礼的，谁知道刘夫人上来一句话不让人说，指挥家丁就让人把我给揍了，她的家丁明显都是练家子，不是普通的家丁，是军爷。” 紧接着福贵一五一十说了到底发生了何事，刘夫人就是故意闹事的，不是因为伙计得罪了她，或者是冲撞了她，并不是，挑三拣四都陪着笑脸呢，就这样还是找借口把店铺全砸了。 “将军，这刘家也欺人太甚了，将军你说句话咱们就去府里拿人去。” 小将士们都不乐意了，大家都纷纷附和点头，一脸怒容，怎么能这样，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去叫衙门的人和兵马司的人，虎子哥点兵，兄弟们陪我走一趟，捉拿刘夫人和闹事的家丁，如遇阻拦，杀无赦！” “喏！” 众人朗声大吼一声。 “福贵你带着管事以苦主的身份去敲文登鼓告状去，限你一盏茶的时间带着衙门的衙役和兵马司的人去刘家门口等我，过时不候，你就不用在伺候我了。” 公主坐在马上用手指着福贵，亲自做了交代，这个仇一定要讨回来。 “喏，奴才以性命保证，一定办成，我这就去。给我匹马。” 福贵立刻跪在地上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为了抢时间要了一匹马。 “我跟你去。” 芷玉有文祁的名帖，她打算帮着福贵一起闹事，兔死狐悲，今儿是福贵挨打，明儿也许就是她们了，文祁是个护短的主子，不允许别人欺负她们，因此她和福贵等人才忠心耿耿，跟着这样的主子，值了！ “去吧，好生说清楚，莫要闹事，言辞要恳切。” 文祁又补充提点了一句。 “是。” 芷玉牵了马过来，扶着福贵上了马，福贵拒绝了和人公用一匹马的意思，坚持要自己去。 二人快速赶往衙门告状，这样才合法合理，不然无故带兵上门闹事，也是不行的。福贵是苦主，因此以他和管事的苦主身份告状去。 “点兵，全副武装，跟我走。福贵是个太监不假，可他八岁跟了我，伺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能眼看着他为我做事挨了打却连个屁都不放，这个公道我一定要替我的人讨回来，兄弟们我在这谢谢大家了。天塌了我顶着，你们全都戴着头盔不许摘下来。” 文祁这番话的意思是你们跟着我去闹事，我也不会让你们陷进去，戴着头盔认不得人，他也拿你们没办法，到时候你们说军令如山倒，推在我身上，全有我一人全权承担所有责任。 “将军，自打你来了骁骑营，说实话一开始大家心里是不得劲的，满屋子爷们来个女的，我们说话都要注意点了，可你来了怎么对我们大家的，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你从来都是最勇猛的那个，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生生死死兄弟们见得少了么？我们还能怕这个了，您这么说是打我们脸了，我们也不是那等只能享富贵却不能同患难的人。 将军今日是福贵被打，明儿呢，是不是我们也可以随意被人斩杀了，这个仇一定要讨回来，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虎站出来绝对拥护文祁，煽动大家的情绪，让大家明白他们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对抗任何风雨。 “是，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文祁和大家一起大声念着他们骁骑营的口号和心中的信念，这一刻她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和温暖，她很开心。 “谢谢大家，我们走。”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芷玉骑马飞奔了回来，“已经到了门外了，只等将军了。” “兄弟们包围刘府，任何人反抗杀无赦！带走刘夫人以及作乱的家丁，一个都不能落下，我大齐是有法度的，不能任人践踏大齐的律法。” “杀！” 群情激奋，大家高声怒吼，谁允许你刘家随意欺辱我们将军，你以为你是谁？别人怕你刘家权势，我们不怕，我们光脚的汉子不怕你。 文祁本来就穿着铠甲在训练，这是常态化负重训练，最大程度模拟真实的战场，长期如此训练身体也会适应这个重量和辛苦程度，再上战场不会艰难。 骁骑营兄弟能作战的几乎全体出动，包括文浩文辛，全都出动了，跑在最前面，要替文祁出一口气。 众人骑着马从官道浩浩荡荡将刘家团团围住，百姓见了吓得四散奔逃，有的则远远的围着看，到不敢凑近是真的，议论纷纷。 “将军，福贵和店铺管事已经将刘夫人以及家丁告了，先我们要去提人回去审问，可否公开？” 衙门完全是照章办事，当然福贵给了不少钱并且好生的提点了一番。 “可以，本宫没有任何不能对人言的事，按照你们的要求来就好，不需要顾忌本宫，但本宫可以旁听么？” “可以。” “好，撞门！” 文祁一声令下，兄弟们拿着木桩子咚咚咚，沉闷的声音响彻整个大街，开始强行撞门了。 第621章打 之前衙门敲门，被毫不客气的拒之门外了，如今文祁来了可不跟你客气了，直接上桩子撞门，不开也得开。 门被撞开了，一排家丁站在门口，其中一个看着像是管事的样子，一看全都是兵，黑压压的铠甲排列有序的把刘家整个围了起来，管事也吓得腿都软了一下。 饶是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的主呀，砸了你家店你就把我刘府全围起来了，你是要干什么呀。 “奴才，是刘……府管事，请问公主有何贵干？这是干什么呢。” “滚开，狗奴才，交出刘夫人以及闹事的家丁带回衙门受审，否则死路一条。” 文辛当先占了出来，扬起大刀朝管事怒斥一声，态度威严而冷酷。 “这，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家二老爷很快就回来了。” 今儿真是碰巧了，刘利去拜会朋友了，回来的日子是有限的，要抓紧时间去联络一下老友说点事情的意思，文祁确实是碰上了。 “挡我者死！” 文祁冰冷的吐出几句话。 “这，这……。” 管事也急眼了，抓瞎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对才行，这些军爷太吓人了，他们家里纵然有退下来的军爷，但也不能以少胜多呀，老爷也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呀，围住了人连个报信的都被打了一顿丢了回来。 “谁敢硬闯，这是刘府，当是你家后花园么？小小的公主竟然敢带兵硬闯，我要去皇上那里告你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杂碎玩意，当年怎么没把你也掐死呢，你个杂碎！” 刘夫人出来了，双手叉腰，指着文祁的鼻子怒骂，话极其难听怨毒。 文祁就在门口骑在马上，和她居高临下。 听到掐死你这句话，点燃了文祁的怒火，福王是母子三人的禁忌，提一次都疼的咬牙了，被人这样侮辱也能不动如山，那是佛祖不是萧文祁。 萧文祁下了马，和她面对面站立，“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开口，目光冰冷无情。 刘夫人多年来把持刘府，无人敢触碰其锋芒，连婆婆刘老太太都要给三分面子哄着点才行，老侯爷死后，老太太一直住在老大家的院子里，或者在田庄住，已经三年不曾回来过了，刘府早就是她当家了。 “哼！怎样，你能那我怎样，我骂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娘，废物弟弟全都是个杂碎！听不清么，那我大点声，我说你娘和你弟弟还有你全都是废物，杂碎，早该死了，你能耐我何呀，杀我么，早就能杀了，怎么还等今日呀，让我活蹦乱跳的，没用的赵家，废物垃圾！” 刘夫人挑着眉毛歪着头摇头晃脑，双手叉腰，眼里带着兴奋怨毒的光芒，让你嘴贱，消减一半的军费，害我损失那么多钱，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个贱种！ 啪！ 一嘴巴就扇在她的脸上。 文祁毫不客气用足了力气狠狠的扇了刘夫人一个耳光，她缓缓的摘掉头盔，以真面目见人。 “记住今儿是我萧文祁长宁公主打的你，你辱骂当朝皇后，羞辱我弟弟五皇子和我，我决不能饶你。” “你敢打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跟你拼了！“ 刘夫人抬起双手就用尖利的长指甲去抓挠文祁的脸，一副疯婆子完全失控又抓又挠的样泼妇样。 头上的发簪发髻也被剧烈的动作晃的歪七扭八不成样子，簪子也掉在地上丝毫不理会，就这样还要抓挠文祁的面门。 文祁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躲避她的抓挠，同时一甩手将人扔了出去，刘夫人被摔在地上。 “嗯!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天塌了我顶着，给我打狠狠地打！” 刘夫人被摔的七晕八素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就这样还一脸不依不闹不肯放弃要揍文祁的心思，最好谁能打死这个小贱人就太圆满了。 “杀！一个不留！” 文祁怒吼一声，情绪瞬间崩溃了，一瞬间好想回到了当初单枪匹马斩杀刘家三百八十六口的场景，何其相似，一模一样啊。 文祁上前抓起刘夫人，左右开弓，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浑身都气的颤抖了。 “长宁，注意分寸！” 文辛一抬手拦住了已经拔刀的兄弟们，给王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可以杀几个家丁但不能杀无辜之人。 王虎自然明白的颔首，出门时文辛就特意叮嘱交代了。 “将军有令，抓闹事的家丁带回衙门审问，若而等抗旨不尊，杀！无辜之人速速后退，否则视其为同党论处！” 王虎气沉丹田怒吼一声下了命令。 兄弟们如狼如虎举刀冲进了刘家，福贵也跟着进去了，给他们指点哪几个人是闹事的，以及逃跑的几个也是一起的，免得他们杀错了人就不好了。 而文祁已经红了眼睛，抓着刘夫人额衣领，一通扇呀，好在文辛那句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影，听见了，强行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崩溃的彻底，没有用拳头揍她，而是选择了扇嘴巴子。 “唔，你混账……” 啪！啪！啪！ “我家……老爷……” 啪！啪！啪！ 我让你威胁我，我让你骂我，我扇烂你的嘴，这是给我哥哥福王的，这是给我母后的，这是给我的，这是给我弟弟的，这是给福贵的，这是给管事和伙计的。 文祁默默的动着嘴唇，无声的嘀嘀咕咕，一面打还一面数数，挨个数了一遍，谁都不能少，既然都打了，我还能饶了你不成。 文祁摁着刘夫人一通狂扇，好不客气，其他人则直接冲入了刘府内，抓住了几个家丁，摁在地上，刀架在脖子上。 “将军，人已经抓到了，请求将军处置。” 文辛抱拳清明，同时也是提醒的意思。 文祁醒过来了，眼里的血红退去了一些，扭过头冰冷无情的看了眼文辛。 文辛心头一跳，要坏事，文祁的情绪崩了，暗骂这个刘夫人，活该你挨打，可惜不能打死你，不然我亲自打死你个王八蛋。 “杀了，我说杀了！” 文祁朝文辛怒吼一句，情绪已经在暴躁的边缘了。 话音刚落，哧！哧！嗤几道声音响起，三个最前排的家丁被抹了脖子，骁骑营一向上下一心莫敢不从，天塌了都敢再捅几个窟窿的主，谁怕谁呀！ “住手，混账！” 一道熟悉的声音厉喝，同时一道劲风自文祁的身后扑了过来。 第622章小胜 关键时候刘利回来了，他出门拜访去了，也是这会子才急匆匆赶回来，他们家的这条大街是主要繁华街道，专门住的都是贵人之类的，闹成这样，自然有人发现了不对，赶紧去通知了刘利了。 “哼！” 文祁手捏成拳，一把将文辛推到后面去，握着拳头一个旋身，直接硬碰硬就赢了上去。 嘭的一声闷响，两个拳头毫无花招的对在一起，文祁纹丝未动，脸身形都没有摇晃半分。 反倒是刘利接连退后了几步，这一照面的对决说明他失利了。 刘利双眼冒着寒光，目光犀利的死盯着文祁，围着他脚下挪步缓缓的移动着。 “老爷，杀了她！” 刘夫人被打的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却依旧执着的叫嚣着。 刘利眼神都没动一下，只是紧紧的盯着文祁。 二人距离不远互相围着缓缓绕圈，气势上势均力敌。 “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倒是长大了呀，我倒是小瞧你了。” 刘利轻笑一声，一伸手，身旁的一个家丁，拿了一柄弯刀过来。 “将军，接刀！” 王虎将文祁的刀扔了出来，抛向她位置的天空上，刚才下马的时候文祁将刀扔给了王虎，也是预防自己真的刹不住脾气，把刘府的人全给宰了，再犯前世的错误，给父皇和大家填麻烦就不好了。 而此时刘利却突然跳了起来，整个人助力跑动，突然往上跳了起来，双腿微微屈起，伸手去阻拦文祁，企图阻止她拿刀。 而文祁也开始了助力跑动，身体微微向前倾，突然冲向旁边守卫的一个将士，那名将士立刻向前迈了一步呈弓步下蹲，双手掌心朝内交叠在一起。 文祁正好落在他的手上，他猛的一用力，将人托了起来，用尽全力将人往上狠狠一扔，她身体的高度又被拔高了一截。 她踩着将士的肩膀一伸手腾空跃起，精准的抓住了大刀，反手就给了刘利一刀。 两刀狠狠的对撞一起，刀刃对刀刃，大刀对弯刀，毫无意外，就见到一道光亮从眼前飞了出去。 刘利的弯刀被当场砍成了两截，刀尖瞬间就被甩了出去，桄榔一声掉在地上。 “不错，不错呀。” “客气了，既然你要人，那留给你好了，不过刘夫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动手。” 文祁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外面嗤嗤几道声音，几个闹事的家丁几乎是同一时间全部刀抹了脖子，软软的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你，你欺人太甚。” 刘利几乎要气疯了，用手指着文祁咬牙切齿，几乎带着刻骨的恨意。 “我这是跟您学的。” 文祁落在地上，用脚踩着刘夫人的脊背，刀尖对着她的后背心，正中心脏的位置。 “您说我会不会扎错地方呢，刘夫人我要么带走，要么留下尸体给您，你决定吧。” 文祁微微昂着下巴，用一种我和你死磕到底的态度对阵，今儿要么我带人走，要么我就杀了她，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你胆子很大么，想好了在办事，不然小心以后会有麻烦啊。” “我从来不怕麻烦，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你刘家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咱俩对着飚呗，我怕了我给你下跪磕头如何？” 文祁厉喝一声，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你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怕你么，你动我赵家人一根汗毛，我就杀你刘家子弟，直到全部杀光为止，没关系我陪你玩到底。 刘利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但毫无办法。 “带走。” 文祁冷声喝道。 文辛亲自上前把人扔上马，牵着马走了，理都不理刘利，刘利是不敢碰他一下的，他父王一定不会放过刘家的。 “收队，走人。” 文祁冷冷的看了眼刘利，拍拍手，将士们整齐划一的收刀上马，扬长而去，文祁则一个人前往衙门，要亲自看着刘夫人挨板子，这顿打不算数，就是开胃小菜而已，谁说我打完衙门就不打了，不能够。 “福贵，你说今儿我办事漂亮么，我都没发飙呢。” 文祁骑在马上，福贵跟在后面跑着走。 “那简直太厉害了，令出如山，哎呦喂！我是见识到了，太帅了主子，奴才谢您疼我们做奴才的。” 福贵心里是感动的，这件事可以不用这样张扬，但不管公主什么目的，他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为主子去死也心甘情愿了。 “嗯，我也觉得今儿我表现不错呢，刘利不是我对手，我感觉出来了。” 文祁和刘利一交手就知道了，他和托木真差得远，刘利毕竟也人到中年了，主要长处在排兵布阵做统帅上，已经很久不去上马杀敌了，虽然也一直训练，但不能和文祁这样年轻力壮的相提并论了。 “奴才听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道理啊，人家说巅峰即是下坡路啊。” 福贵一面小跑一面笑着哄文祁高兴，让她的情绪舒缓下来，这会子看着有点兴奋的样子。 “嗯，这倒是有点道理的，你小子算你倒霉吧，要不要我放你几日假啊。” “嗨，奴才没有家人了，大小逃难被卖了的，放什么假呀，不要了。店子都咋了，奴才还要去看着整理一下呢。” “哦对了呀，我忘了跟刘利要钱了。” 文祁一拍脑门，光顾着出气了，忘了要钱的事了。 “其实我觉得您够本了，估计他不能给吧，再说你打了他夫人，他还要去告您吧。” 福全谨慎措辞提醒文祁要小心注意点。 “放心，我不怕他了，自打今儿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情绪了，儿时的阴影都过去了，原来真的对决了才发现刘利也不过如此，没有那么可怕也是血肉之躯啊。” 文祁朗声大笑。 说话间就到了衙门，县衙得知是公主的事，立刻就升堂了，不敢不弄清楚，和得罪刘利的畏惧相比，更怕得罪皇上，那死的更快了。 事实俱在审问起来也很简单，刘夫人根本不畏惧，也觉得一个小小的县衙能那她怎样，她直接就认了。 “既然你认了，本官判决你赔偿店铺的损失，同时责打五十大板，立刻执行。” 这并不是睚眦报复是例行公事，毕竟只是打砸了店铺也不是杀人放火，本来也不会判的很重。 说着两个衙役就搬了长凳来，拖着刘夫人就摁在了椅子上。 刘夫人这时才慌了，摇着头拼命拒绝压抑的拖拽，奈何却抵不过人家力气大。 第623章没完 “慢着！” 一声沉稳的厉喝传来，衙役不禁纳闷的停了下来朝门外望去，就发现原来是刘利一身官服进来了。 刘利当时并没有跟上来，是因为府里死了人了，管事的都慌了，急需要他安抚一下，做一些安排，把府里先简单安排一下，把周围的人疏散了。 因此也仅慢了一步而已，却刚刚好赶上了。 文祁则一把上前夺过杀威棒，一棒子就下去了，刘夫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喊叫，听声音都知道是真疼，那喊声几乎是嘶哑的凄厉。 “刘将军你敢阻止衙门行刑，他们不敢得罪你但我敢，要么我亲自执行？今儿这顿打我要定了，刘将军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今儿不打板子我就要她的命，你选一个？” 文祁冲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萧文祁从来就不怕得罪你刘家，当年我年幼时就敢让人揍刘媛，今儿我就敢杀刘夫人，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夫人的命也在你一念之间。” 刘利几乎要气疯了，反倒是出奇的平静，望着她的目光好像淬了毒一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文祁则报以甜美的微笑，眼眸沁凉如兵。 “你可想好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刘利咬牙切齿的威胁，甚至已经是明示了。 “想好了呀，想的很清楚了。从小到大我们姐弟生存艰难，你刘家给我的一切，我都会一点一滴的讨回来，例如刘媛，例如你夫人，还有你的儿子媳妇孙子，我都会讨回来的，我这个人从来不玩阴的，你做出以我做十五，赵家多死一个人，你刘家必定要死一个亲眷，绝对是血亲。刘将军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有本事你永远留在京城别离开，否则我一定会屠尽你刘家满门，我萧文祁把话放在这，你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她微微仰着下巴，带着坚定的力量，无所畏惧的强大的眼神望着他，上辈子我都敢做，这辈子我也不怕。只是不想再给父皇给关爱我的人带来麻烦跟任何不好的影响而已，只是我有了软肋，不代表我怕你了。 “你……” 刘利气的头晕眼花，萧文祁的每一句话都扎在了心坎上，疼的眼冒金星，却不得不说她扎准了位置了。 原来就是抱着要打击收拾赵家人的意思，但文祁领悟太快，且她的手段丝毫不亚于自己，是真狠呀，这样的人才让人惧怕，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让人畏惧的狠。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萧文祁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任由自己威胁欺负的女孩了，她成长为一个可以让整个赵家都依靠的参天大树了。 现场一片安静，气氛压抑而静谧，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的诡异状态，在场的衙役等人都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有没有上来杖刑，没有我可自己动手了，我这手可重，打死了可别怪我不尊重县衙大人啊。” 文祁捏着杀威棒缓缓的举了起来。 刘利扭头朝衙役怒吼一声，“你死了么？动作快点，打完了我抬走呢。” 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衙役吓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哦哦，公主给我棍子。” 一把抢过棍子，推开公主，朝兄弟使了个眼色，轮番开始噼里啪啦打了起来，一通杀威棒下去，徐氏早就不吭声了，打晕过去了。 打完了，刘利满腔恨意的瞪着文祁，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可以了么，长宁公主。” “衙门判了刘家赔偿我的损失和福贵的损失，合计一共三千两银子，银票也可以，刘将军，银钱拿来。” 文祁毫不客气的要钱，人都来了，我干啥要自己受委屈呢，得罪一下也是得罪，得罪三下五下也是得罪，没区别，往狠里弄了再说呗。 “我出来没带钱，回头让人给你送去。” 刘利气的翻了个白眼，真是睚眦必报呀，心里这个后悔懊恼呀，小崽子长大了，会咬人了呀。 “成，想必您不会赖账的吧，我穷人缺钱。” 文祁皱着眉头一脸诉苦的表情，眼里藏着小得意的劲。 “不会少你一分钱。” 刘利咬着牙压低声音怒吼。 “那就行，走吧。” 文祁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脑袋微微歪着，一脸无聊的样。 刘利一会受让身后的小厮和管事让人把夫人抬回去救治。 “山水永相逢，咱们走着瞧。” “对的，刘将军暂时别出门，刚才你夫人当着百姓的面辱骂我们母子三人，大家都听的真真的，等我父皇的旨意吧。” 文祁专等着刘利出门了，才有来了这么一句。 刘利脚下一歪，差一点脑袋啃地，他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呢，身体停顿了一下，朝管事看了过去，管事面色难看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刘利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恨恨的看了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夫人，一挥手让人抬走了，自己也上了马回府。 文祁等人走了，才转身看着衙门，“若有任何麻烦立刻去马相爷或者林相爷家诉委屈，记住要公开磕头，人越多越好，越委屈越好，自然有人给你出头。” 这是暗示如果被人报复立刻去告御状去。 “多谢公主提点。” 衙门立刻站出来鞠躬感谢。 文祁低头给大家还礼，“给各位添麻烦了，让你们受惊了。福贵。” “这是公主赏赐大家喝茶的，闹了一场给大家添麻烦了。” 福贵掏出碎银子给了大家，让下去分一分算是答谢。 “我走了，若你们被人威胁，直接去公主府找我。” “多谢公主，恭送公主。” 众人立刻道谢，低头弯腰恭送她离开。 “福贵，刘家的钱拿到手，换成米粮送去给困难的孤寡老人穷人，也算我的一份善心。” 她不稀罕刘利的钱但也不能便宜了刘家就是了。 “奴才遵命，肯定给你办利索了。” 福贵立刻弯腰应声。 “嗯，你回去好好养伤，需要什么药材让周嬷嬷开了库房拿给你就是了。” “多谢公主怜惜，奴才皮实不要紧的。” 福贵憨憨的笑了笑。 文祁骑了马回宫去了，去干啥，当然是告状啊，你辱骂一朝皇后的账还没算呢。就这么便宜你，想得美！ 第624章告状 文祁一回宫就去了皇帝书房。 “父皇，我来告状来了。” 文祁衣服都没换，穿戴的厚重的锁子甲，气势汹汹的进了门，屋里还有马相爷和林相爷以及端王和周王几人。 “咦，六叔你回来了，你给我带礼物了没？” 文祁看到周王一下子乐了，扬起灿烂的笑容就扑了过去，拽着他的袖子摇晃。 “带了带了，我给你和文兰还有你婶子都带了好多珠宝原石，还有一些书籍和南珠，个头可大了成色特别好，我给母后也带了一些回来，回头你帮我送去，我这次去收获不少呢，我还给你带了个好玩意，你肯定喜欢。” 周王拉着她的胳膊笑着像哄自己闺女一样拍拍她的头，和颜悦色的开口。 “啥玩意？给我看看呀。” 文祁高兴地双眼明亮动人。 “我没带来，你不是不住宫里了么，在家呢，火铳，小的那种可以装好几颗弹，我爸东西全带来了，还带了工匠回来可以研究一下。笑道额那个送你玩吧。” “真的呀，太好了，我早就想要了，谢谢六叔。” 文祁高兴地跳了起来，兴奋的不行。 “你又惹啥祸了？” 皇帝这才开口问道，看着闺女一点也不意外，她三天不惹事都是乖的了。 “这回不是我惹事啊，我在军营训练呢，至于来禀报我府里的店铺还有掌事太监福贵被人给打了，店铺也给砸了，就是刘利的夫人带人打的，你说这样的事我能忍么？ 我就着急了兄弟们去堵了刘府的大门，刚好刘利那会不在，我把刘夫人给扇了一顿，杀了闹事的家丁。然后送去衙门了。刘利刚好回来我俩过了几招。我逼着他让衙门杖刑了刘夫人。 但是我还是要来告状，求父皇给我母后和我们姐弟出头呢。” 文祁衣服我打了人还没完呢，爹你还得给我出头结合去打人去，我还委屈着呢的态度。 周王仰起头哈哈哈大笑，拍着大腿笑的是嘎嘎嘎的，“我家文兰要是有你这个刚性，我还担心个啥呀。” 皇帝没好气的瞪了眼周王，“你少撺掇了吧，她都快上天了，你在夸更不得了了，你都把人打了我还咋给你出气呀，笑的打完老的来打，像话么。” “你知道刘夫人说了个啥么，她骂我是杂碎，骂我母后是个蠢货贱人，活该死了儿子又失宠，当时围在跟前的街坊邻居全都听得真真的，骂的特别难听，我是因为这个忍不了我才打她的。” 文祁撸了袖子气的呼呼的，提起这茬还是觉得手痒痒没打过瘾呢。 皇帝一下冷了脸色，“她真的这么骂的？” 文祁气的跺了脚，“我在混账也不能拿我娘出来说事吧，这种事能作假么，周围的邻居和兄弟们听得一清二楚，还说我福王哥哥死了也是活该，说我母后是个没用的废物点心，活该养不住儿子，赵家全都是蠢货废物，骂的一溜一溜的可难听了。” 皇帝听后气的怒火万丈，抓起一个茶盏顺手就扔了出去，刚好周王就站在书案的对面，下意识的十分灵敏的一低头，茶盏就从他头顶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然后哐啷一声巨响碎成了几片。 “混账！岂有此理，顾洪喜传旨。白绫赐死刘氏。” 皇帝扯着脖子怒吼一声，眼睛都红了。 这哪里是骂皇后啊，这是辱骂帝王啊，帝后从来都是一体的，更何况福王是皇帝心里不能碰触的伤疤，是提一次都疼的咬牙的人，被人如此辱骂，何尝不是在帝王脸上扇嘴巴子呀。 “顾公公你没听见么？” 文祁冷眼扫了过去。 “是，奴才这就带人去，可是刘将军家里的家丁全都是军爷退下来的，这咱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奴才呀，这要是不同意可怎么整呢。” 顾洪喜不留痕迹高了黑状，他和刘家也有点仇恨，他曾经一个小徒弟被贵妃抓住了把柄，刘利趁机告了顾洪喜一状，结果小徒弟感恩顾洪喜的提携照顾，在慎刑司被个性刑法伺候了一遍，愣是咬着牙扛下了所有的罪责，最后生生被折磨而死了。 顾洪喜恨得直咬牙呀，因为这件事当时皇后亲自求情去救人，但可惜被贵妃阻拦以律法国礼为理由，愣是给拦住了人。 这个小徒弟和顾洪喜是沾亲的，虽然不是一个姓的，但的确是沾着亲的，孩子也特别懂事伶俐感恩，他十分疼爱喜欢当儿子教养的，谁知道就这么送了命，顾洪喜因此还病了一场呢。 这个仇多少年了顾洪喜都记着呢，一点也没忘呢。 “没错，我去闹事的时候，还敢和我的人对抗呢，一点不假。” 文祁立刻点头，面色沉郁。 “皇上，这个是决不能容忍，连当朝皇后都被人这样辱骂，那么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宰了皇帝自立为王啊，简直太嚣张了。” 周王也皱了眉头，一脸的严肃和生气。 “臣弟愿意亲自带人前往执行皇兄的旨意。”端王眼珠一转，也认为应该给刘利一个警告了，摸吧皇权不当回事。 “好，那皇弟就辛苦一趟，朕一定要敲打一下刘利，在这样下去，下一次就敢拿刀对着朕了。” 皇帝眼神有点阴郁，也有些忍不住下去的意思了。 “是，臣这就去办。” “你略等一下，我给你写个明旨，昭告京城，震慑世家。” 皇帝也有了更好的想法，刘夫人必须死。 皇帝三下五除二写好了旨意，盖了大印，交给端王。 “刘氏必须死！” 皇帝眼眸微微一迷，眼中多了些冷酷的杀意，也是暗示端王的意思。 “臣弟明白。” 端王拿了圣旨，朝顾洪喜示意后带着人就下去了。 “父皇，会不会有其他麻烦，这段日子我留下来？” “不用，他不敢闹事，如今情况不同了，朕的底牌也不是只有一张了，何况内廷侍卫已经被你舅舅全权掌控，朕的安全不需要担心，他敢撂挑子朕就敢撤了他的职位，我受够了。还是你那句胡阿提醒了我，大不了就退回当初最难的时候，有什么了不起，朕输得起。” 皇帝紧握拳头狠狠的捶了一下桌面，眼里射出坚定不移的精光。 “好，若真打仗，儿臣愿意请命先去南疆，哪怕做个小兵我也愿意分父皇分忧。” 文祁抱拳行礼。 第625章赐死 皇帝欣慰的望着文祁笑了，“不到那个地步，时至今日就算刘利撂挑子会困难很多，但也比朕当初继承皇位的时候情况好太多了。朕还是有点自信的，只是的确牵连深广是真的，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愿意打仗，劳民伤财。” 文祁因为穿着锁子甲十分笨重，皇帝让人搬了椅子过来，让文祁坐着。 她将大刀放在一边立着，就在自己手边的位置，寸步不离。 而此时端王带着人去了刘府，刘利得知端王来了，立刻出来迎接了。 “给端王问安，怎么把您也给惊动了？” “刘利，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你夫人公开辱骂当朝皇后，皇上气的暴怒，刘利，跪听接旨。” 端王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展开了明黄的圣旨，念了起来。 刘利跪在地上当听到端王念了最后一句，赐死刘氏，顿时眼冒金星，猛地抬起头来，“什么？” 端王顿时冷下脸来，“皇上亲自拟旨赐死刘氏，刘利你没听清楚，你自己看吧。” 说着就将圣旨直接扔到他眼前了，刘利拿起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林尚开始逐渐苍白冒出了冷汗。 不断地磕头求饶，“求皇上饶了内子，趁愿意代替内子赎罪受罚。” “刘利，晚了！你真的以为福王之事已经事过境迁了么，你一步错步步错。念着你们曾经的情分，皇上给了你一次次机会，然而你却是怎么做的，他对的起你这个伴读了。” 端王冷淡却又平静的开口。 原来刘利曾经是皇帝的伴读，发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怪不得皇帝当初要力保他成为战将，而先帝爷却不大看得上呢。要这么说就能说得过去了，当时乔家势大还不曾被打压，未必看得上小小皇子，当时的皇帝更看重自己亲近多年的伴读，其实并不算错，那个时候刘利是骁勇善战，且忠心耿耿的，也并不是如今的样子。 刘利伏在地上肩膀剧烈的抖动，一时让人感觉到了他情绪的起伏，多少年了刘利也是高位了，已经很少情绪外漏了。 “来人去把刘夫人抬出来，执行圣旨。” “王爷……” 刘利跪着向前挪了几步，一下抓着端王的下摆，仰起头急切的恳求着，眼里闪动着泪花，那是他的发妻呀。 端王一声叹息，刘利是个枭雄的人物，其实他很欣赏，纵然他恶事做尽，但不能抹杀他的功劳。 “刘利，你莫要一错再错呀，你以为只有你心里最苦么？难道皇兄这些年心里就不苦么？他未必比你好手半分呀。福王再怎样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第一个儿子呀，你好糊涂呀!” 端王叹息一声，事过境迁了，才敢说这件事，当时谁也不敢说，皇帝隐忍坚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谁赶上前就和你死磕的架势，血红的眼睛流着泪抱着小小的孩子，一动不动，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让人不敢上前。 刘利捂着脸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 顾洪喜看了端王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一挥手让小太监上前，白绫将刘夫人的脖子捆了起来。 刘利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推开小太监，抱着刘夫人拼命的摇头，眼里都充了血，望着端王大有死拼的架势。 端王巍然不动，“动手。” 顾洪喜再次上前，命人扯了白绫的收尾，骤然收紧，刘夫人突然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累了脖子，拼命的挣扎，用手胡乱抓着刘利的衣服和脖子，用眼神哀求的向他求救，张着嘴想要呼救却一声都喊不出来。 他手脚挣扎的越发剧烈了，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手死死的抓着刘利的衣襟，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流下。 刘利在这一刻情绪崩溃了，扬天怒吼一声，“啊！” 眼泪蜿蜒流下，抱紧了妻子，埋在她怀里无言的痛哭。 良久刘夫人终于不再挣扎了，四肢也放松了平展了，手缓缓的垂下，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连脑袋也垂落下去。 顾洪喜亲自上前摸了鼻息，朝端王点点头，确定真的死透了才算放心，皇帝的明旨一旦发出必须毫无折扣的执行完毕，这一点毋庸置疑。 刘利在这一刻嚎嚎大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无论刘夫人多人讨厌鄙视，但他对刘利是全心全意付出了全部的爱，而刘利对她也是有很深的情谊的。 刘利哭的伤心，抱着妻子的尸体舅舅不愿放开，不敢相信回来一趟却要了妻子的命，明明昨儿还在给他嘘寒问暖呢，怎么今儿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呢。 端王一声叹息，“皇兄让我问你一句话，你疼么？当初他也是这么抱着儿子，也是疼的痛入骨髓的。” 说完一挥手带着人就杨茬呢个人去。 刘利整个脑袋都埋在妻子怀里吸取最后点滴温暖，哭的像个大孩子，尤其是听了断网最后一句话，他几乎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 和皇帝几十年的情分，刘利不是不疼的，可诺大的家族，他也有他的无奈，也有了他的选择，他选择背弃了皇帝的信任和情分，越走越远，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很久没在一起喝过酒，说说话了。 好像今日才想起这些，有些人已经疏远了，有些情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一次次伤害和互相折磨当中越来越淡了。 管事和家丁全部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多少年了刘利在他们心里的印象是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从来没有这样软弱的哭过，今儿是几十年来第一次见到。 “老爷，让夫人入土为安吧。” 管事跟随刘利很多年曾出生入死，也算有些情分，斗胆上前提醒劝慰一二。 “你们帮我入殓准备丧事，我进宫请罪。” 刘利在狠狠哭过一场后，再抬起头又变回了那个冷硬如刀一般的男子，眼神冰冷如刀，不带一丝温度。 “是。” 刘利衣服都没换上了马就进宫了，要去磕头请罪，无论如何他不光是妻子的丈夫，还是孩子的父亲，更是刘家的指望和依靠，他也有不能任性的理由啊。 踏进宫廷在书房门口，仰望着紫辰阁的几个烫金大字，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曾几何时他们也这样忐忑不安的站在这里被先帝爷惩罚。 那时真的好年轻，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热血和冲动，是对彼此的依靠和信任，什么时候起这些渐渐的从心里消失了呢。 第626章崩溃 刘利抹了把脸，微微有些鼻酸，缓缓跪了下来，一言不发，什么也没说，或者他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倒是应了大哥的话，“你真的没有想过后果么？当年的事我是不同意的可为了刘家，为了女儿我一次次做错事，二弟我从来都不嫉妒你官位比我高，我当初甚至还很骄傲，我弟弟能干比我强，刘家起码有人支撑了。 可是这些年，我们真的没做错么？我女儿死了，如论她做错了什么终究是我呵护长大的呀，刘家的未来在哪里，你想清楚了么？萧文祁长大了，已经长成了狼崽子，你想过有今日么，这是我们的报应，是我们的错，可这个错误却要整个刘家来陪葬。无论如何请你看在刘家养育你的份上，保住刘家的子弟们，不要全部覆灭了吧。” 他当时异常生气，认为大哥简直是晦气，就算死了贵妃，我女儿不也生了儿子么，你女儿生不出来是没本事，我也没少关照她吧。 如今想来其实皇上根本就不愿意让刘家女生孩子吧，他一直不肯承认事实，甚至一度认为是皇后想要遏制刘家的发展，因此怀恨在心派人掐死了福王，他不后悔。 便是今日也不后悔，再选一次他可能还是会这样做的，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刘家能够在进一步，甚至培养一个帝王出来，这个目标永远都不会变。 顾洪喜没上前只是看了一眼，就进去禀报了。 “皇上，刘将军来了，跪在门外，一声不吭，您看……” 文祁正在和大家一起商议军机要事的问题，听到这句话笑了一声，神情凄凉而凉薄，“他也知道疼啊，原来也是血肉之躯也是有感情的么？那我还真不知道呢，既然想跪就跪着去吧。还是父皇英明神武，算到了他不敢闹事了，看样子也不会撂挑子了。” “呵呵！这还多亏了你这几年的努力见了成效，多年的布局终于让朕多了很多底气，尤其是和月华国联姻通商，让北魏不敢进犯，简介稳定了周边小国，纵然乱了一个南疆，也不足为虑，北魏顶多试探一下，小规模的战斗会有但大规模进犯却不会。” 皇帝长长的吐口气，多年的怨恨才算稍有纾解了。 “父皇，你要见他么？” “不见，让他跪着吧。” 皇帝淡淡的笑了一声，心情似乎好多了。 刘利就这么跪在外面一动不动，屋里商量的差不多了，文祁和端王等人出来，看了眼刘利，谁也没说话，一起离开了，文祁则出宫回军营去了。 第二天满朝文武都知道刘利的夫人做错了事被皇帝亲自下旨赐死了，这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大新闻呀，大家都私底下议论纷纷，纷纷感觉到皇帝对刘家有所不满了，朝堂的风向似乎要变了。 文祁在军营训练的紧锣密鼓生活不曾有任何改变，通商贸易的事慢慢地开始铺开摊子，文祁文荇等人都在其中历练学习。 而刘利跪倒夜里被送出宫去了，刘府开始准备了白事，刘利不得不暂时留下来要为妻子守孝三个月。 原本皇帝是打算好了让他的儿子进通商贸易作为南疆和平的交换，如此一来竟然不需要了，刘家儿子要为刘夫人守孝啊，那是亲娘不守孝怎么行呢。 刘家子弟也要先后守孝，只是时间长短不同而已，刘家心里有了怨言，刚收完孝又开始守孝，没完没了了，谁受得了啊，原本因为侯爷去世后大家都没有得到好位置，有的即便因为亲戚提前结束了孝期却也拿不到任何机会，一直在家等着补位。 现如今好了不用等了，继续守孝，这叫什么事啊，刘家年轻一辈心里都有些怨气了，平白无故跑去闹事，还把自己的命弄丢了，关键是你不要连累我们呀，本来都可以见到曙光了，好歹有个位置能混上了，现在又要回家去了。 刘家子弟的心情是极其崩溃的，我们一家老小都要吃饭啊，广守孝不能换来俸禄啊。 了解到刘家的情况，文祁则是在军营里哈哈大笑，特意找了借口给大家喝酒吃肉庆祝一下，别提心情多开心了。 秦熙则提醒她，“你害死了刘夫人，可要小心刘利恨你入骨，怕是要报复你呢。”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仇恨越结越深了，不过我不怕，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你那头进展怎么样啊？” 文祁笑着问道。 “还不错呢，正在一点点推进，聂子涵的办事能力也是很强的，目前进展很顺利就是了。” 秦熙微笑回应，脸上带着对事业的冲劲和自信的笑容，眼里都是璀璨明亮的光。 “那就好，你们好好干，我这不用担心。” “嗯，你乖一点，最近别惹刘家了，毕竟也要为赵家人考虑一下，那边还有几个女孩子没成亲呢，怎么样也要多少顾忌一点。” 秦熙不忘提醒她。 “好，我记住了，我已经让他们最近不要出门了。我打算拍几个女卫过去保护一下，也免得出事。” 该做的文祁也在做，该提防的也不能忘了。 “那就好。” 刘家因为给刘夫人守孝的关系，再次失去了很多机会，而皇帝趁机往南疆军队里塞了好几个将领进去，这一次刘利没有任何反抗抵触的情绪，似乎也意识到皇帝的容忍到达了极限，为了刘家家族着想，他不敢再去撩胡须了。 文祁挑了几个女卫先去了一趟林家拜访。 “林爷爷，我来看您了，给你送了个礼物。” “你来干什么，你最近风头很劲啊，得意的很呐。” 林相爷调侃的用手点点她。 文祁嘿嘿直乐，“我也是无辜的，不过也没想到我父皇那么雷厉风行，这次真的是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你要小心他反扑，除去了刘氏，会让刘利更加疯狂的。” “我懂，这不是派了个人给你，这是我训练的女卫，给静书的，出入保护她的安全，我心里终究不放心，这不多管闲事就送来了。” 文祁带了两名女卫过来送给林静书，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好好，难得你想着静书，那我不跟你客气了，这可是得力的人手，平时可捞不着呢。” 林相爷当即大喜过望，非常高兴地就留下了。 第627章做客 文祁和林相爷林老夫人吃了顿饭，跟静书说了会话才离开的。 夜里住在了赵家。 带了四个女卫进门，“这个四个给你们用，出门必须带着，我把刘家得罪死了，我怕你们因为我受到牵连，最近不要出门，非要出门一定要带足人手。” “好，姐你别担心我们，等闲出门也是哥哥带我们出门，一定会带足人手的，前儿祖父又从外面找了些退下来的军爷做家丁呢，家里的安全不用担心，也不缺人手。” 婳儿温暖的笑着开解她。 “嗯，那就好。” 文祁坐了下来长嘘一口气。 “姐，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呀？” “还好吧，就是一直在训练，也没什么特殊的。” “姐，你去看过静书了么？” “看过了，她还不错在家养的挺好的，身子骨也壮实了，我和他玩了一下午才走的。” 文祁笑笑。 “刘家到底怎么回事呀，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都不好出门多打听，你给我讲讲呗。” 婳儿拉着她央求道。 文祁这才跟她说了事情的原委，最后才说道：“这次我父皇是烦了，所以直接赐死了刘氏也是给其他世家一个警醒，别以为功高可以盖主，这样想可就错了。” 她靠在靠垫上微微闭着眼说道。 “这倒是真的，说实在的有点大快人心的感觉呢。” 婳儿偷偷捂着嘴嘿嘿的笑了。 安国公从外面回来了。 “外公你回来了，外面的事忙不忙，刘利没怼您吧。” 文祁睁开眼望着安国公贴心的问道。 安国公笑着坐下来说话，“没有的事，这些日子刘利不在在家歇着呢，说是病了，估计打击有点重吧，连老婆都护不住一而再被人打脸，媳妇也死了，可能有点影响是真的。” “哼！活该他也知道疼么，真稀罕。” 文祁轻笑一声，眼中满是蔑视的情绪。 “说实在的你这次干的确实解气，听说你和刘利动手了？如何？” “比不上托木真，但他的长处不在这，这样比较也不能说明什么，但单打独斗我是不怕他的。” 文祁认真地点评了一下。 “听说他儿子还不错，寄予厚望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样。” 安国公扁扁嘴提醒了一句。 “不要紧再厉害还能有托木真厉害么，这个我都不怕，还能怕一个不成名的小子么，想来就来吧。” 赵星也回来了，如今也入朝做事了，倒是越发沉稳了，他是去年退出骁骑营进入朝中做事的，自己要求的，感觉到自己在武力上面和大家有差距，天分缘故也明白了资质有限，主动选择了退出，给其他人腾了地方。 “长宁来了。” “三表哥，你最近干的怎么样呀？” “还不错，都挺顺利的，就是琐碎的事比较多，但干多了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我干的挺高兴的。对了你知道么，李毓要定亲了，是世家的姑娘。” “哦，是么，那可是喜事啊，回头我可要敲他一杯酒喝呢。” 文祁笑着说道。 静娴公主一开始是不愿意放弃文祁的，但李毓态度坚决，说啥也不愿意在做小丑了，最后碍于儿子的态度，静娴无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此也就没了后续的行动，选择了其他世家的一个嫡长女，如今也快定亲了。 “听说李毓自己看上的，十分满意的样子，对了明儿你有时间么，请我们一起去喝酒呢，问你能不能去呢，能去一起去吧。” 赵星笑着问她呢。 “明儿我有时间，可以去。我今儿住下来呢。” 文祁愉快的点头，他们的事不算啥，如今也还有来往，只是大家都入朝做事了，逐渐忙了起来，聚会的日子也不多了，到不影响情分是真的。 “那就好，明儿咱一起去啊，好久没见面喝两杯。” 赵星笑着点头，一脸期盼的样子。 “行，没问题，我随时奉陪。” 文祁好爽的应了下来。 夜里和妹妹们凑热闹挤在一张床上，给她们讲月华国的风土人情以及遇到的一些事情，妹妹们听得兴高采烈的，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第二日文祁打扮好一身利索的浅红色胡服脚蹬一双靴子就骑马跟赵星出门了。 到了公主府，先去拜见静娴公主。 “姑姑，我来看您了，呦！年气色越来越好，越发漂亮了。” 文祁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静娴笑着拍她一下，“嘴里摸了蜜似得，臭丫头好久不来看我，我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 “怎么能忘了啊，我是忙着没过来罢了，我给您带了礼物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姑姑呀。” 文祁摇头晃脑一副皮皮的样。 “我听说你收拾了刘利媳妇，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可要留点心，这个人心狠手辣的。” 静娴也忍不住提醒文祁一声。 文祁暖暖的笑了，“我知道，谢谢姑姑提醒，不过我没事，今非昔比我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 静娴满意的点头，要说她真的是喜欢文祁这份爽利的辣劲，可惜儿子不愿意，如今倒也还能继续相处就是了，只是为免有点遗憾了。 姑侄好好说了话，其乐融融，不该提的尴尬事谁也没说，皇家儿女这点做人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长宁来了，好酒没见着你了，你可黑了，哈哈哈！” 李毓依赖就戳刀子。 “哼！不许说女人黑了你是不是傻呀。姑姑你看表哥欺负我。” 文祁撅嘴哼了李毓一声，扭脸就告状呢。 静娴笑着白了儿子一眼，“她天天训练能和闺阁小姐一样白白嫩嫩的么，不许顽皮。” “嘿嘿！走啊，我带你看个好东西，我新得了一副字画，等你给鉴赏一下呢，走走。” 李毓拉着文祁匆忙就跑掉了，静娴笑着让他们去玩了。 “听说你要定亲了，恭喜啊，记得请我喝酒啊。” 文祁拍着李毓的肩膀爽朗的笑着。 “那是当然了，这还用说么，肯定要给你发帖子的，我今儿预备了好酒特意请你们来品尝的，好酒好菜伺候着。” 李毓也是容光焕发，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妻子人选，心里是十分满意的，当初的事也早就抛之脑后了。 第628章惊 几个人低着头在书房里研究李毓新得的字画，讨论的一道劲呢。 “这会子时间还早，你好容易来一趟，给咱也临摹一副呗。” 李毓笑着推推文祁，想让她也给画一幅的意思呢，文祁的画可是大家公认的非常出彩呢，她的画也是千金难求。 主要是这人太懒了，很少有时间摆弄这些东西，等闲也见不着几幅就是了。 文祁一听想了想，点头道：“最近我心情特别好，给你们画一幅新的吧，算我恭贺你定亲。” “感情好，准备着。” 李毓一听十分开心地笑了，立刻让人把文房四宝准备好。 “屋里摆不开，去院子里去。” 文祁手一挥先带着人去了院子里。 摆好了书案，文祁站在书案前，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开始落笔。 她画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飞过两只大雕，比翼双飞在空中展翅翱翔，其中一只对另一只回眸凝望，另一只欢快的舒展翅膀。一起飞过大片蔚蓝的湖泊。 图案虽然简单但十分大气，意境吉祥，两只雕彼此的情谊透过纸面让人艳羡不已。 雕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不会有第二个，是十分忠贞的动物，且雕十分大气英武也是坚强的代名词。 李毓的未婚妻是世家女，武将之女不同于文官家的孩子，心里自有一股刚性和坚韧是文官的娇弱不能比的，这也应景，是赞扬祝福的意思。 图画完了，李毓等人看后赞不绝口，他双眸异彩连连，拍掌叫好。 “好，好，长宁妹妹，谢谢你的祝福，我懂了，我会努力去做到的，谢谢！” 李毓明白了文祁为何要画雕而不是其他动物，因为坚贞不屈的寓意。 文祁面带笑容，眼神真挚，“表哥，长宁真心祝福你能够找到自己心中所爱，成就神仙眷侣一生幸福。” 李毓含笑点头，眼里也带着释然的笑容，“谢谢，我会的，我会先于你们成亲，到时候和熙哥记得来喝杯喜酒啊。” “那是当然了，这可不能少了我们的喜酒，这个福气我可一定要沾沾的。” 文祁仰头笑的愉快，一切尽在不言中，往事如烟，不用再提起。 “今儿可是喜事连连，有好酒赶紧端上来，咱几个可难得凑到一起喝一杯啊，以后忙起来更没时间了。” 赵星也笑着开口。 “好好，我让人去端酒菜来，菜色不要用药材，清淡即可。” 李毓特意嘱咐，这是照顾文祁的口味。 几个人就在书房院子的凉亭内，喝酒聊天，行酒令，到时十分愉快，众人时不时笑的哈哈哈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有点微醺的状态了，文祁也小喝了几杯，不过没醉是真的。 “我回去了。” 文祁跟大家道别，明儿还要回军营呢。 “我让人送你吧。” 李毓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没事，我和星哥一起回赵家休息，明儿回军营训练呢，不要紧，我带着弯刀呢。” 来姑姑家是为了玩的，不可能带着大刀啊，多吓人呀，因此只佩戴了随身的弯刀，就是秦熙当初送的那把陌刀，已经随身佩戴多年了。 “那好，我就不留你们了，有事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别什么事都自己扛，好歹我也是你哥呢。” 李毓拍拍文祁的肩膀，做兄妹他觉得他们彼此都更坦然更舒服，不得不说做亲人文祁绝对护短，不让你受一丝委屈，是个让人暖到心里的人。 “我会的，这次通商贸易的事很重要，你多干点少不了你的好。” 文祁也不忘提醒他，这可是一份功劳，宁可多干点也别觉得委屈了。 “那是自然的了，好容易抢到机会，我哪会那么白目呢，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干就等着抢份功劳回来呢。” 李毓笑着点头将他们送出门外。 文祁和赵星一个骑马一个坐了马车过来的。 二人带着女卫和家丁就准备回赵家了，文祁喝的少，赵星喝的略多一些，为了避免吹风后呕吐，便让赵星也做了马车，喝了些醒酒汤，是静娴让人提前准备装上马车的，害怕他们喝醉了酒不好了。 赵星外靠在靠垫上轻笑一声，“看样子李毓是个聪明人，想开了啊。” “这有啥奇怪的，我又不是香饽饽是个人都抢着要，除了权势其实很多方面我都不是合格的妻子人选。不能顾家也不够温柔大方，权势太大一般人家接不住我，还要看我颜色。 你以为是公主人就得抢着要，才不是呢，巴不得往外推呢，要不起，哈哈哈！” 皇帝的女儿也是愁嫁的，有志气的儿郎不见得喜欢公主，除非是秦熙这样真心喜欢，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不然真不一定呢。 赵星也笑了起来，“你要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说心里话要是给我个公主让我娶，不是大小长大的，我真不愿意捧着供着，觉得矮了一头似的。 那会子其实我挺担心秦熙会退缩你会失望难受的，如今倒是放心了。” 他耸着肩膀呵呵的笑着。 “其实我也担心过，就算真那样我也不怪他。 “三表哥你也该相看了吧，想找个什么样的，你不好意思说我去跟舅舅说去啊。” “可别，你别插手，这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再说我是我娘的亲儿子，还能委屈了我不成，不用担心的，娶谁只要不是徐氏那样的棒槌，我都好好待人家，咱家的家法也不是摆着好看的。” 赵星挪动了一下身体，微微闭着眼和文祁说话。 “那倒是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幸福。” “你要的可真多，幸福要看自己怎么去理解，这日子终究是自己过出来的，别担心那么多。” 突然马车狠狠震动一下了，紧急停了下来，停的太突然，马车受到了震动，赵星一脑门磕在了马车壁上。 “哎呦喂！怎么回事。”赵星撞得七晕八素的，朝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句。 文祁听到了几声诡异的声音，和明显的杀意。 “小心。”一道声音提醒。 文祁突然抽出刀，一把将赵星狠狠拍了一下，让他一下从坐着的椅子上出溜下去了，身形一下矮了下去。 紧接着就听见几道破空之声飞进了马车。 “有刺客，护驾。”芷玉高声示警。 箭矢嗖嗖的飞进马车，文祁用刀格挡，赵星一下酒劲也给吓激灵了，人也清醒了过来。 第629章刺杀 赵星也坐了起来抽出了随身佩戴的佩刀，人也灵醒了。 外面隐约已经听到了刀剑碰撞打斗的声音，赵星看了眼文祁，她面色冷峻，轻轻吐出几个字。 “杀无赦。” “是。” 二人同时从打开的车门跳了出去，就见到了外面有六个黑衣人浑身劲装手拿钢刀，其中有三人和芷玉车夫家丁缠斗在一起，另外几人则守在马车外静静等候，似乎意识到他们一定会出来的。 “杀！” 一道冰冷的口令从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嘴里吐出，剩下的人影则扑向文祁。 文祁和赵星二人同时动了，朝着黑衣人也凶猛的扑杀过去，大家缠斗在一起。 但仔细看能够发现黑衣人不耐烦和其他人做生死斗，主要还是打算集中力量想要干掉文祁。 “星哥，他们是军人，不用留活口，全部杀了。” 文祁和黑衣人一交手就明白了，这些人不是刺客，武功路子是很正规的军人路数，全是生死杀招的经验。 赵星虽然喝了酒但在骁骑营的训练可不是假的，一身的武艺也是在生死间磨砺过得，固然比不上天才但也绝不是废物。 几人缠斗在一起，文祁很快就干掉了眼前的一个黑衣人，转身去帮车夫和家丁，他们虽然也是军人但退下来有年头了，应付他们显得有点吃力。 黑衣人似乎发现他们呈现了败势，吹响了口哨准备逃走。 “杀，一个不许放走。” 文祁愤怒的厉喝一声。 芷玉和赵星等人齐声喝道：“杀！” 大家的攻击越发凶猛，他们战的十分激烈，但黑衣人的确不是文祁的对手，不过短短几百招下来，三名黑人死在了文祁的刀下。 剩下的三人想要逃走，赵星干掉了一个，芷玉也干掉了一个，还剩最后一个车夫和家丁没能留住。 眼看着黑衣人要走了，此时街道上已经漆黑一片了，从李毓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文祁一伸手，芷玉从车上拿了一副备用的弓箭交给文祁。 她接过弓，一道箭矢飞了出去，正中黑衣人后背心，当场倒地不起，箭无虚发。 “去看看死没死，小心点。” 文祁冷哼一声，放下了弓箭。 芷玉跑去看了一眼，将人拖了回来，“死了，主子，都死透了线索也断了。” “活着也不会说的，他们是死士，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撬开他们的牙关看看有没有毒药。” 文祁轻笑一声，眼神沁凉冰冷。 众人一检查果然六个人牙关里全都藏好了毒药，根本不可能活着。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天亮了交给兵马司去查吧，我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刘家的人最恨我，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养的起死士来杀我，别人还没这个本事呢。” 文祁用帕子慢慢的擦拭弯刀上的血迹，轻描淡写的解释，神情淡然无畏，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欺人太甚了，先回去。” 赵星也气得跺脚。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早预料到了，他这一手我反而放心多了，我怕的就是他们去找女眷的麻烦，如今对我我倒放心了。” “这叫什么话，我们是一体的，你受一丁点伤家里都跟着担心的不行呢，不说了，先回去跟祖父父亲他们禀报一声才成。” “走吧。” 回到家也上半夜了，人一直没回来老太太都没睡踏实，丫鬟一禀报她立刻就醒了。 “什么事，是不是长宁和星哥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呢，喝多了吧。” 老太太轻笑一声问道。 “回老太太，公主请您和老太爷有事商议，有点急不然就等明早说了。” 丫鬟低声禀报。 “好，我们这就起来，端水洗漱。” 安国公一听就知道出事了，长宁这孩子从来不会胡来，肯定是有事了才半夜叫他们起来的。 不一会两位老人都起来了，来到正厅，老大和老二也在，还有瑾哥瑜哥也都在呢。 “外公我祖母，把你们大半夜的惊扰起来，实在对不住，事出紧急，实在不得以。” 文祁行礼赔罪。 安国公摆摆手，“不要紧，你们没回来也没睡踏实，出了什么事？” “祖父，我们遇到刺杀长宁的人了，不过被我们杀了，全都是死士，尸体也带回来了，刚才我爹和大伯看过了，都是军人，不是刺客。” 赵星气呼呼的上前禀报。 “刺杀？我提心吊胆的倒是真来了。” 安国公惊的站了起来，却又缓缓地坐了回去，似乎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神情似气愤却又不那么意外了。 “你们没受伤吧。”老太太惊的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脸都白了几分。 “外祖母，我们没事，都没受伤不要紧的。您别担心。” 文祁赶紧出声安抚，并上前给老太太查看。 老太太将二人仔细的摸了一遍才松了口气。 随即怒骂道：“混账东西，这肯定是刘家干的，只有他家有这个能耐，别家没这个胆子。” “这还用说么，肯定是他们家了，长宁这段日子你要提高警惕，我建议你走哪都要带着大刀了，你弄死了刘利的发妻，他对你是恨得咬牙了。” “是，我知道了。” 文祁痛快的应了。 “老二你去查查这些人是那个军出来的，养私兵可不是件一件小事，我希望你能找到更多的线索，起码也要有针对性的指向，我才好去诉委屈告状，你懂么？” 安国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证据肯定也找不到，不过线索不一定能全擦干净了，有线索拼凑一下也能操作就是了。 “是，我现在就去检查一下。” 老二赵怀也明白了过来，带着尸体下去先自行找亲信检查一遍。 “老大去查查他们怎么进城的，有什么可疑的人，尸体暂时压一天，我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后这些尸体要送去兵马司了，拖延不得。” “是，我现在就去，趁着天没亮来不及收尾，还能查到点东西。” 老大赵辉也打算迅速出动，赶在他们擦掉收尾之前还能找到一些线索呢。 “劳烦舅舅们了，大半夜让你们辛苦了。” 文祁挺不好意思的。 “自家人说这客气话干啥，也不全是为了你，也是为星哥么。” 赵辉呵呵得笑了，转身就匆匆的走了。 第630章父女 一夜的查询找到的线索有限，但也算有所收获了，文祁却不能等了，第二天一大早交代了婳儿姐妹几个不要出门，这才走了。 刚进军营秦熙匆忙过来了，“我听说你被刺杀了，怎么样受伤没？” 眼里带着焦急之色，身上还穿着官服，显然也是得空过来的，最近通商贸易的事紧锣密鼓大家都忙的一道劲。 “我没事，派来的人是兵但水平远远不如骁骑营的水平，被我和赵星干掉了，我舅舅们去查线索了。” 文祁朝秦熙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样。 “哎，你可真是……什么时候能消停点不让我担心呢，我那头忙的要死，最近也没工夫来看你，你多加小心呀，把人手带足了再出门。” 秦熙叹了口气，无奈的提醒。 “放心我昨儿去表哥家喝酒了，他和世家女准备好了日子定亲了，我去恭贺他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算了，这也是意外，不管怎么说你要多加小心。” “好。” 正说着文麟也匆忙进来了，“姐，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我从外面回来就听了你的事，一出接着一出像唱戏似的，这又被刺杀了，我的天啊，能不能让我安心一点啊。” 文麟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憋屈的厉害，只想骂娘了。 文祁嘿嘿一笑，“麟哥，你得夸我呀，我把刘氏给弄死了，这刘利狗急跳墙了呗，没事，当年刺杀我都不怕，今儿我更不怕他了呀。” “哎，我就是担心你万一走背字呢，查到了线索了么？” “没呢，线索不多，清理的挺干净的，但这种事也瞒不住就是了，你忙你的去，你把人手带足就行，别管我这头了，我好歹还有兵呢。” “行吧，我也忙的很，你多加小心，我身边的人手都精干利索，你不用担心。” “嗯，你忙去吧，我没事。” 文祁挥挥手把文麟轰走，文麟忙的到处跑连家都没时间回去呢。 “那我走了，我就来看看你，我明儿还得出门在，几日都没时间在家呢。你小心点啊。” 文麟再三交代匆忙又走了，如今是干实事去了，跟着到处要亲自去跑跑，不然有些东西你压根不知道也学不到真东西了。 贸易讲究通商，商就必须要去亲自接触，如何定价等等诸多问题，因此这段时间和文荇去学学如何做生意，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以前都是下人在干，他们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如今要和月华国通商，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就必须学会这些。 大家都忙的不行，反倒是最近文祁还比较清闲了，就是训练，因为距离从月华国回来，时间不算太长，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整，也没什么任务就是了。 宫里来了太监，让文祁去一趟皇庄，皇帝在那等着呢。 文祁骑马回了皇庄。 “父皇，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啊？” “你被刺杀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第一时间跟朕说一声呢。你受伤了没？” 皇帝担心的厉害，跑来皇庄等着见闺女，可以说说贴心话，宫里规矩多人也多事也多。 “没事，被我杀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没跟你们说，省得再大惊小怪的，我和星哥配合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惊了一下，您别担心我。” 皇帝叹口气，“事是刘家干的吧，我一直就担心他会反扑，前些年一直哑忍的原因也在这里，当年他没有太多软肋而我有，所以有些事做起来才束手束脚，如今你们长大了我才敢硬气一点啊。” 皇帝叹息一声，杀人多容易啊，可他也有要保护的人啊，怎么可以随便做决定呢。 文祁蹲下来靠着皇帝仰着头望着他，眼里带着崇敬的目光。 一个人可以为家国天下去隐忍，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是可以尊敬的人，逞匹夫之勇多容易啊，可唯独把自己的委屈咽进肚里却是不容易的。 “父皇，我明白你是为了我们这些儿女才隐忍多年的，是为了大齐的江山，您是个好皇帝好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哎！你不用安慰我，是我看错了人用错了人，造成今天的问题犹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是我的自负早就了刘利的今日，我有很大的责任。” 皇帝也在时时自省，反省自己的错误。 “不要紧的，这些都不要紧，当年三千万的巨债您都扛过来了，当年大齐可是个烂摊子，我祖父到处建造行宫，导致欠下巨债，周边国家更是虎视眈眈，还打了两场大仗，这些您都扛过来了，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南疆而已，怕什么，打回去就是了。” 文祁眼神坚定而认真，毫不退缩。 “是，如今情形真的是好多了，朕也多了些底气了，要说这些年你给我帮了大忙了，好孩子，你做的很好，你的努力为父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文祁靠在父皇的膝头，像小时候那样，轻笑一声，“我喜欢从军，真心的。和他们在一起让我有热血，也给了我很多安全感，让我从胆怯害怕的阴影中一步步走出来，变成强大的自己。 我以为是我给与了他们很多东西，其实走到今天我才明白，是那些热血忠心的兄弟们给与了我很多用钱买不来的勇敢，它很珍贵，让我变得越来越好，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为父希望你能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朕不希望你为了文麟做什么牺牲，这并不好。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皇帝微微低头，摸着文祁的青丝，帮她捋顺额头的碎发，眼里充满了慈爱和信任，还有浓浓的宠溺。 文祁笑着眯眯眼，露出开心的笑容，“我和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真的。这是我想走的路，一开始为了文麟希望能拿到军权，现在却不是这样想了，我觉得我应该能做更多的事，更多更好的事。这个过程让我觉得特别开心。” “只要你开心，父皇可以给你任何东西，包括皇位。“ 皇帝其实一直都很犹豫，他心里越发觉得只有文祁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文祁仰头哈哈大笑，“父皇，我对您的龙椅没兴趣，每天要批改那么多说废话的折子，一坐好几个时辰，我腰都要断了，太无聊了。“ 说着摆摆手，“我喜欢做点实事，干正经事亲力亲为会有一种满足感，这是别的东西没法代替的。 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么，尤其是你看到大家真心冲你笑，真心实意感激你的眼神，你才会觉得这件事付出的努力全都是值得，那点辛苦也无所谓了，这个让我觉得自己存在是很有价值的。 跟朝臣跟心斗角有什么意思啊，我才不干呢，我还是喜欢舞刀弄枪，得到全天下又怎么样，还不是吃两碗饭，睡那么屁大点地方啊，也不能让我更开心啊。我不愿意。” 文祁相当嫌弃的撇嘴。 第631章礼物 皇帝望着她的笑脸，眼里是满足快乐的笑容，心里有一种很骄傲又有点遗憾的失落感。 骄傲是这孩子是真心实意摆脱了权势对她的影响，利用权势却不会沉迷其中，头脑永远很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该碰的心思，想都不会去想，浪费时间。 而失落是如果她是男孩该多好啊，他一定会力排众议立她为太子的，可惜啊，她是个女孩，大齐没有女孩当女帝的先例，会遭到群臣的反攻，代价相当大。 最重要的是文祁不喜欢她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他不忍心让她不快乐。 文祁才不管老爹心里纠结什么呢，反而坐在地板上和他说话。 “父皇，你也给文麟一点机会么，你教教他么，我是有点小私心，可也是根据事实来评断的，大哥忠厚诚恳踏实，做个贤王辅佐特别好。 二哥呢则可以走务实的路子干点事实，而三哥则专攻文人这一块，文麟性格有铁血凉薄的一面，其实很适合做一个帝王的心性； 而我的性格其实您很清楚，不适合做帝王，就算我是个男孩也不合适那个位子。但文麟冷静客观倒是可以培养一二。“ 皇帝笑了，“朕也没说不培养啊，可他比你就是差了一线，让人有点遗憾啊。” “我也不勉强，实在不行选了做个王爷也好啊。” 文祁其实并不在乎但她知道弟弟很在乎。 “傻瓜，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朕心里都明白，你为了让文麟不在执着帝位，送他去军营磨炼，效果很不错，这些我都懂。” “父皇，我要亲手杀了刘利，给你和我母后给赵家出口气，给我大哥福王报仇。你知道么那天我都没敢拿刀，我怕真的会杀进刘家，杀掉他满门闯下大祸，我有一瞬间差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文祁将头埋在父皇的膝盖里，那一瞬间她差一点就又重蹈覆辙了，只是大刀不在让她清醒了过来。 “傻孩子为父懂你的心，你知道么当我看到儿子的尸体，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你母后当场就昏死过去，醒过来死活要看儿子，眼神都是直的。 那一刻朕知道我失去了所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我在那一刻是极度后悔的，可我说不出口，说了也没用，我是帝王我犯的错只能我自己抗……” “父皇，你还有我们，你还有我，有我在大齐不会倒下，无论任何境地我都会挡在您面前守护大齐，守护萧家的天下。” “我知道，你已经长成为朕的依靠了，我很骄傲。” 皇帝拍拍文祁的肩头笑得十分愉快，这才是他敢杀了刘氏的原因，料定了刘利不敢反抗，因为他女儿很优秀很强大，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可以让他这个老父亲依靠了啊。 文祁低下头眼圈有点红，却没有哭，她努力了这么久其实最想得到的是父亲的认同和信任，这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多啊。 “你最近要小心，不行就在军营挑几个人做你的随行侍卫好了。” “好，你别担心我，我好歹有功夫在身，等闲人也近不了我的身。您更要多照顾好自己，多防备刘利一招，他有反骨。” “放心吧，我晓得，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心里想什么朕明白得很，有你六皇弟在，他不敢对朕下手的，时机还没到呢。” 皇帝轻笑一声，如果真要比谁的心最冷最狠，那无疑是登上帝位的那个人。 皇帝从兜里掏出一个玉扳指和一个私章交给文祁，“送给你，拿着它可以号令任何一支军队，便是你王叔他们也要听从号令。 这个私章也是我做王爷时一直用的，当了皇帝后才慢慢用不上了，留给你以防万一，你王叔他们都认得这是我的私章再不会错。” 文祁惊讶的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父皇，这是……？” “嗯这才是真正的虎符，号令全军的虎符，每一代帝王都会随身佩戴这样才安全又不引人注意，他们统帅拿到的那个玉符也是虎符，但分别代表每个军的，号令不了全军，只有统帅才明白，其他人不清楚这里面的区别。” “父皇这太……这不太合适啊，目前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文祁看着手心里的东西忽然觉得重若千金，从来没有觉得这东西像个烫手山芋了。 “傻孩子，你留着吧，你有这个潜力和资质，如果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信任都要防备，那我这个帝王做的也太失败了。 它该留给合适的人，这次刺杀也让朕想了很多，我觉得它该交给你了，刘利……心已经拉不回来了，我们的情谊也彻底断了。 你留着吧，朕也是多防一手的意思，万一有事再交代来不及。” 皇帝也是个心思缜密狡兔三窟的人，唯一无条件无保留信任的人只有文祁，同时她也是最合适的拿这东西的人。 无论这东西的价值有多大，它都应该给与能发挥最大价值的那个人，而不是藏在宝库里，哪有啥用呢。 文祁握紧了拳头，感受两样东西带来的不同的感触。 “父皇，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大齐的江山，守护萧家的天下，守护您和龙椅上的那个人，无论他是谁，哪怕他不是文麟我也会坚守我的承诺。” 文祁在这一刻也给与了自己的承诺，铿锵有力。 皇帝望着女儿笑了，笑容里满是欣慰和骄傲，还有满满的信任。 文祁和父皇吃了晚膳，哄了祖母和母亲康王爷笑呵呵的，让他们放心后，夜里匆忙回了军营。 她对谁也没说自己拿到了虎符和父皇的私章，这等于她可以做任何事都畅通无阻了，但目前其实也什么也做不了了。 正因为责任重大，因此她才会更加谨慎的使用这两个东西。 就连跟文麟和母后也一个字都没有提，除了她和父皇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件事了。 刺杀的是皇帝亲自下令要求彻查，并且命令督察员一查到底，一定要给个交代。 这次督察院的人特别卖力，是真心实意去查的，都想替文祁出口气，大家都记得她对他们的维护和尊重，平时没机会报答，如今可是有机会了，自然是要用点心去干的。 第632章承诺 天渐渐冷了下来，文祁和骁骑营守备军的人已经训练了几个月的马上厮杀，不得不说苦练是有成效的。 刘利在夫人走后，留在京城窝了三个多月，最近才动身回了南疆，临走前亲自去给大哥赔罪，将老母和大哥大嫂接回了府内坐镇。 霸道蛮横的刘氏被皇帝亲自赐死，是谁也没想到的结局，处理丧事的时候大房的大夫人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二话不说接过管家权认真处理刘氏的丧事，样样都办的有条理。 老大也立刻赶了回来帮着张罗，因为刘氏的死一家人倒是难得通过这件事又重新凝聚了起来，这倒是意外之喜吧。 连不愿回府的老太太也主动要求回来了，一句埋怨刘利的话都没说，只说家里需要人看着。 刘利那天跪在老太太的面前，房里只有母子二人，刘利的哭声持续很久。母子二人心结解开。 刘利主动去跟大哥认了错，不管怎样死的人已经死了，终究他们还是姓刘，如今情况越发艰难了，兄弟二人再一次摒弃前嫌联手共渡难关。 有了老大一家子在府内坐镇，刘利交代了两个儿子一定要多听大伯的话，不可莽撞行事，这才回了南疆。 文祁知道刘利走了，什么也没说，刺杀的事也算有了点眉目，但和刘利没啥直接关系，是殷家的人干的。 可谁都知道殷家的家底不足以养私兵，但那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是刘利派人干的，没柰何证据不足只能对殷家做了惩罚，可殷家也起不来了。 因此也不害怕什么了，因为证据不够，不能直接认定就是殷家指示的，只是线索这样表现而已。 大家都很不服气，可却没有办法，反倒是文祁安慰他们督查院的兄弟们，还给他们带去了好酒好肉，还带了一些更好的兵器送给他们防身，大家显得十分愧疚，没帮上她的忙，有点不好意思。 文祁这次来督查院是和张院长商量事情的，组建暗卫的事，需要张院长给点意见和帮助。 “你打算从我这凋些人手过去？” “嗯，我的意思是不能全都用民间的人，还得用咱们自己的人，官身要保留，这样可以起到监督的作用。我需要一点人手先帮我去训练一些人出来，先从探查消息给各个军队需要为主，这样慢慢来，您看呢？” “嗯，可以，小丫头我老了，日后督查院的这些兄弟的出路就要靠你了。” 张院长也知道督查院存在的意义已经不是开国时那样巨大了，如今已经成为了百官们的负担和厌恶了，造成了对立的局面，说明他该到时候要退出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您放心，只要我活着我肯定要把兄弟们全都安排好，我才能死呢，就算我死了我弟弟文麟也一定会安排好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文祁望着张院长认真的保证，他们也曾经立下汗马功劳，满身的伤痕也是军功章啊。 张院长这才笑了，眼里流露出真诚的托付。 “好孩子，不管百官怎么看待我们，可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纵然也有一些错误，可难道他们就没犯过错误么，凭什么要求我们是完人呢。” “我懂，连我连我父皇都承认自己犯过错的，怎么会不懂这道理呢，我父皇说了，这个事让我慢慢做，在下一任皇帝继任前是不会大动的。 就算真的有那一天也要成立御史台，恢复御史的权限，弹劾百官，同时还要给侍卫搜查百官的权利，这个还需要另行商议和定策的问题，这个事马相爷说过，他说，生平不做亏心事干嘛要害怕呢。” “有相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总算还有人认可我们的努力，老夫这辈子不冤，不冤了。” 张院长仰起头情绪有点激动，他老了，可他放不下这些兄弟们，担心他们的未来，自己一旦蹬腿，他们怕是要遭到百官的报复啊，他们都是赤胆忠心好儿郎，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啊，不该啊！ 文祁握着他的手给于安慰，“别担心，还有我在呢。” “对，对，老天疼我们了。” 张院长连连点头，眼里闪烁着泪花，待平复了情绪，这才开始跟文祁讲解成立暗卫和消息网所必须注意的一些细节问题。 并且给她一份名单，这上面的人有哪些特长都一一记录在案，让她随便挑选。 文祁大喜过望，张院长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也让她大开眼界，学到不少书上压根没有的东西。 她将这些一一记录下来，打算回去好好琢磨一回，然后挑选一些人交给师傅他们，这件事已经跟父皇商议过了，武师傅和李师傅二人训练暗卫多年已经有了经验，完全可以做这件事的牵头人和头领监控他们的行动。 文康带着文麟去了马场，定国公给了离京城不算远的一处马场，一直赔钱，因此很大方的给了他们，赚了钱要给他们交多少银子，这老头太能算计了。 但他们还是挺满意的，各处建设都是齐全的，略作休整就可以了，是马住又不是人住，要求没有人高，成本也很低就是了。 文麟亲自去检查了一回听取了意见，文康派好手已经出发了，去进购良种回来培育，然后才能训练，这战马训练起来是很麻烦的，首先要让马学会镇定不惊，惊马可是个吓人的事嘞，战场上战鼓声杀人喊声，一点都不安静，这对战马要求就很高了。 他们干的也很顺利，文祁这头也在慢慢地布置着，眼看着就就到了三九天了，文兰又让人送了一些皮料过来，给兄弟们做斗篷的。 “兰子这次送得多，咱们留一些给西山答应和守备军的几个军官也送一些过去，虽然不值钱但也是咱的心意不是。” 文祁交代了一句。 “成呀，我做好了给送去，您就放心吧。” 王虎笑着答应了。 “明年开春我可能就要去西北了，我已经跟父皇说好了，骁骑营由你接手，等我走了命令就会下来了，你给我守好家，我可是给你置办了厚实的家底，等我回来再成穷光蛋我可要揍你啊。” 王虎嘿嘿一笑，“不能够，我哪有那么棒槌啊，那活该挨揍了。” 第633章准备 文祁这才笑着说道：“那就好，咱兄弟里面还有几个能提携的好手，我走之前都会让我父皇提携一下，到时候你可以放心用。乔飞不会留在这很久，我还有其他大用，不会和你抢，你也不用担心。” 王虎笑眯眯点头，“你放心，我晓得呢，乔飞年轻有为是个可以好好培养的苗子，将来前程比我远，我肯定好好待人家，结一份善缘。” 王虎立刻领悟了文祁的意思，十分通透。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和父皇都是信任王家的，不然骁骑营不能交到你手里，除非是我父皇和我的亲手御令，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出兵，你们是我父皇最后的底牌，你懂么？” 王虎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放心，我懂，不为你是为了我王家对朝堂的忠诚，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用我全家老小的命发誓。”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哥，我把骁骑营的兄弟们交给你了，把我父皇的命也交给你了。” “请将军信任我，我王虎会永远忠诚大齐，忠于皇上。” 骁骑营不同于朝堂百官的立场，它只忠于皇帝一个人，认同文祁是一回事，但论忠诚只忠于皇帝。 “谢谢！有你们我能放心的走了。” 文祁站直了身体，给王虎行军礼，态度认真尊重。 王虎回以军礼，表示自己的尊敬和承诺。 文祁交代了王虎后就没再说这话题，也开始准备一些随行的东西，父皇已经和她说好了，开春就会下令让她去西北赵家军再次磨砺。 这次去可能时间会久一些，如果有可能希望她能彻底掌握赵家军以及西北其他从属军队的控制权。 倒不是不信任安国公，而是安国公老了，不能再出战了，急需要一个年轻有为的将领和统率把大旗扛起来。 安国公的威名已经随着年纪的老迈，不足以震慑鞑靼国了，这才是皇帝和安国公急切的原因所在。 几名女卫也是需要带走的，这一次思雨思琪全部带走，说到底她是个女的，有些地方会略有不方便，因此带几个女卫也能在生活上方便一些。 芷玉他们还在做出行的各种准备，文祁也在忙乎着，除了训练之外，帮着把督查院和守备军等最后的一些福利全都落实了。 几乎从兵器兵马再到医正药材等等全都换了新，做了这么多一个是为了尽最大程度保持他们巅峰的战斗力，为父皇做好一切准备，随时拉出来都是精锐人手。 二么就是给骁骑营也留点人情，一旦有事王虎的脸面不足以请那么多人来帮忙，看在她的脸面上，人家也愿意帮把手的意思。 要过年了，文祁被太后召回皇庄了。 “皇祖母，您是不是要回宫了？” 文祁换了衣服抱着老人的肩膀嘻嘻的笑着，哄老人高兴一回。 “还不急，你开春就要走了，我想你到了岁数，该给你办及笄宴会了，我想着提前给你办了，不然来不及，我心里也不踏实，早就商量好了的，这次一定要大办的。” 文祁望着老人慈爱的笑容，看到了她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一些，一瞬间有点鼻酸。 她这一去不知道几年才能返回，心里最担心最愧疚的人就是皇祖母了。 趴在祖母的宽厚的肩头，低语道：“对不起，祖母我不能陪在您身边了，这一去要好几年呢，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您可答应了要亲眼看着我成亲，还要帮我带外孙呢。” “好，我身子骨现在可比在宫里好多了，我答应过你的，要看着你成亲才能安心呢，我且得保养身体呢，你安心去做正事吧，莫担心我。” 太后笑着拍拍文祁的头，笑得眯起了眼，满脸的慈祥平和，和对生死早已看淡的释然。 “嗯，我会保重自己的，您也要保重自己好不好。” 文祁把头埋在老人的肩背上，声音有点哽咽。 祖母老了，多陪一天就少一天了，可她要去西北了，一去就是几年。 康王妃也感受到了文祁的难受和愧疚的情绪，眨眨眼用轻松的语气笑道：“你莫担心，我们在一处说话干活劳作，日子过得平和顺心，可美了。 你们年轻去做你们的正事去，老陪着我们老家伙有什么意思呢，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也要学会看开些。” 文祁抬起头情绪毅然平复，依旧笑语晏晏的样。 “我去西北给你们写信啊，那边风景不同，我给你捎特产回来啊。” “好呀好呀，我们还没去过，你给我们写信啊。” 康王妃也笑着点头，望着文祁心中赞叹不已，这孩子孝顺，重情，却走了一条无情的路，对她何尝不是一种考验呢。 陪着老人们在庄子上玩了大半个月，泡泡温泉，干干农活，学着做饭，差点把厨房点了，被厨娘们哄着劝着给轰出来了，说啥也不让她进了。 文祁砸吧嘴很不服气的走了，惹得几个人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过年了他们要回宫回家过年，迎来送往这也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 文祁陪着祖母和母后回宫过年。 这年节她一直守着亲人们，尽最后一点孝道，给骁骑营也提前送了年节的礼物，西山大营和守备军几个玩的好的都提前去拜会过，也送上了厚礼和犒赏。 并再三恳求万一骁骑营有事，能力范围内不影响你们的情况下，给伸把手帮个忙吧，他们都是赤胆忠心的好儿郎，别让白白牺牲啊。 徐将军和守备军的将领都一口答应了下来。 文辛留在骁骑营，明年他大哥文利成亲，后年就可以轮到他了，端王坚持要等到文辛成亲杨茜怀孕以后，才肯让文辛离开京城去西北，否则哪也别去，给萧家留下后代这是必须的，男儿有男儿的责任。 年节宴这次只有文祁一人出席，文晴被送去礼佛被专人看管，不可能让她回来。 文淑去了月华国，写了信回来一切安好，聂子涵对她十分好，目前只有一个侍妾也是初通人事的时候有的，如今也不去。 目前他们感情进展十分顺利，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让他们别担心。 文祁一身大妆坐在父皇身边，气度威仪竟然丝毫不比皇帝差半分，让众人心服口服。 第634章及笄礼 年后刚刚开始回暖，皇帝亲自下令再次召集百官进宫赴宴，这一次是为了文祁的及笄礼，他要给女儿大办特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萧文祁是他心里的心尖子，眼珠子，任何儿女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今日的宴会十分隆重正式，连太后都穿上了许久不穿的明黄色凤袍，而皇后更是打扮十分隆重。 所有皇子必须身穿皇子服，包括宗室子弟都要穿正装，王爷王妃也是如此，顾洪喜提前亲自去交代了的，这是帝王的命令，目的就是要给文祁做脸。 百官也要穿朝服来参加宴会，犹如年节宴会一样正式隆重。 宴会大殿内更是张灯结彩，文祁坐在内殿，一身浅粉色的素色长袍，将长发披散由一手养大的周嬷嬷亲自为她梳头。 百官已经就位，王爷和世家夫人也全都到位了，皇帝皇后太后也早早来了等候在位，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文祁身穿一身大红色绣凤凰的对襟大袖长裙，披散着头发一步一个脚印走了出来。 百官都静静的望着她，虽然未施粉黛却气场强大犹如统领了千军万马的统帥一般，带着从容自信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大殿，在中间跪下行大礼叩拜。 “儿臣长宁给皇祖母问安，给父皇母后问安，叩谢祖母教养之恩，父母亲长养育之恩。” 文祁头伏在地上三叩首感谢亲人养育之恩。 “起身，上前来。” 太后望着台下叩首的孙女，一瞬间眼泪盛满了眼眶，她一手养大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到了要展翅高飞的时候了，心中满是自豪和骄傲。 太后拿着梳子为文祁一下一下的梳头，给予了老人对孙女全部的祝福和期望。 然后才将梳子交给皇后，皇后亲自为文祁挽上发髻，代表了文祁已经长成大人了。为她戴上早就选好的凤簪。 皇帝最后上前，顾洪喜手上捧了一个红漆木的托盘，盖着一块红布，揭开红布是一方大印。 “长宁，我的女儿，这是你选的路，无论如何父皇都会一力支持你到底，这是你外公执掌多年的西北大印，现在朕将它交给你，能不能拿得住拿得稳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这算是父亲给女儿的及笄礼物吧。 文祁双手高举过头，朗声答道：“女儿谢父皇恩赐，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和期待。” “好好，好孩子，我等你的好消息。” “女儿叩谢祖母，叩谢父皇母后教养之恩。” 三叩首还礼后，再次站起身朝大殿左右两旁再次行礼叩谢。 “长宁谢谢大家对我的教导和维护之恩，谢谢长辈们对我的指点和提携。” 再次三鞠躬行礼表达自己对他们今日来参加及笄礼的感谢，同时也感谢往日里他们维护的谢意。 众人全部同时起身，走出席位，一起恭敬还礼。 文祁将大印交给站在旁边的顾洪喜，伸展双手，芷玉等四个女卫上前，将一块蓝色的宽大围布将人罩住。 脱掉外面的礼服，换上早就定制好的官服，武将的官服，佩戴好官帽，再次拉开围布。 文祁俨然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武将，威武不屈，气度不凡。 “臣等恭贺将军旗开得胜。“ “我等恭贺将军旗开得胜。” 王妃宗室女儿和世家夫人全部出列大礼参拜恭贺文祁。 “平身，感谢各位的心意，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文祁抬起双手，微微上抬，气度从容不迫，高贵大气气场强大，让人心生敬畏。 这场及笄礼完毕后，第二日文祁带着一支小队跟随其他人一起前往西北大军。 而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津津乐道萧文祁的宠爱和皇权的信任已经达到了无人能比的地步。 文祁去了西北大军，这个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很快鞑靼国托木真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倒是十分兴奋的样子，他们终于要在战场上相见了，倒是十分期待呢。 西北大军主要是赵家军在这里盘踞多年。 文祁去了虽然拿着统帅的大印，但还是要多听老将的意见，跟着多学学的意思。 这里留下镇守多年的是安国公的老部下，林将军为首的几位将领，若无大战，安国公暂时不会来的。 “给长宁将军问好。” 众人给文祁行礼，来到这里是升官了的，她现在是正二品将军，是真正的将军了。 大家态度都很恭敬尊重，主要源于她在骁骑营是有赫赫战功的，也并不是单纯来捞功劳的那种人，也不是没有本事的，因此大家态度还是很客气的。 而文祁也立刻还礼，“给林将军问好，给严将军问好……给各位问好，我来了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年轻资历浅还需要跟各位叔伯们多学习才是，咱们有事商量着来，短期内我外公暂且不会过来。” 林将军早就得了安国公的信件交代过了，且也知道这位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并不反感，且也知道她有她的路要走，也不会永远窝在某一个地方，来的确是为了掌握兵权，但早晚也会起飞，这里只是其中一个磨砺她的地方。 了解了她的事迹后，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客气的笑道：“我们原算着日子该到了呢，不成想这就盼来了，你来了就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个好帮手了。” “长宁自知初来乍到很多事还不是很了解，外公也已交代我，让我将大印的权利交给林世伯掌管统领，让我多听几位叔伯的意见。 不可莽撞，我还是更愿意做急先锋，听从几位将军的调遣。” 文祁姿态很低，报定了就是要认真学本事的态度，并不是来抢夺权利的，有了骁骑营的经历，她也懂得了有些事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成形的，并不是你抢到了就是你的，不是这样的。 林将军和几位同僚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有些惊讶，也有些舒心佩服的微笑，心里对这位印象更好了几分。 “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一时到不敢第一时间应允。 文祁拿出了圣旨交给林将军，“林伯伯不用怀疑我的用意，父皇的确是希望我能率领西北大军，究其原因是我外公年迈已经不足以震慑鞑靼国托木真，但能不能拿得住拿得稳还得靠我扎实的军功才算数。 这是我父皇的圣旨也写明了还是林将军和我舅舅做主这里的事，我负责听取您的调遣。” 第635章大西北 林将军看了圣旨交给几位同僚和副将都看过后，才算放心了，但同时也对文祁多了些好感，这代表着她十分尊重他们，也真的懂得一个军队不能同时出现两种声音的忌讳。 “好，既然如此我就厚颜接下来了，长宁将军，你很好，让我刮目相看，我原先还有点担心，如今倒是多了几分希望和期盼了呀。” “是啊是啊，没想到您如此坦荡磊落，倒是我们小肚鸡肠了，惭愧惭愧呀。”几个副将也笑着摇头。 文祁真诚的笑了，“我知道我的本事还不足以指挥一个军，我来是为了学习也是为了磨砺自己的，还请叔伯们不吝啬教导长宁。” “好说好说，客气了，走走我们进屋说吧。“ 初次见面大家彼此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彼此聊了一会脸上都多了几分真诚。 林将军问文祁，“听说你和托木真对战过是么？” 文祁端坐于客座上，认真的回复，“是的，我们单打独斗三次，第一次我被他打伤了，是内伤，这是我有史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在力气上和我不相上下的武将。 我虽在指挥才能上不见得比得过几位世伯，但我天生力气大，对这方面我是很有自信的，第一次照面就被打的吐血，还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呢，托木真是个劲敌，能忍心计城府颇深。” 林将军对这个也是知道一些的，倒是主动介绍起文祁来了。 “你们大概不知道，长宁将军虽是女孩，但是真的天生神力从小打熬的筋骨，的确不一般。她能和托木真对阵全身而退还真是少有人能做到呢。” “这倒是，我也听说了长宁将军的战功也是实打实的，这点我们是佩服的，能在托木真手底下全身而退可不容易呢。 还有南疆那次，也很艰难的，我去过南疆几年，别说那些部落的子民相当彪悍，孩子打小就学武打猎，是真不含糊呀。” 文祁摆摆手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可别提南疆那次，我羞愧死了，那是我第一次轻敌，差一点全军覆没，是兄弟们以死相拼博回来的一点战绩，最后还是我外公和秦爷爷乔家几个世家的家丁来救的我。 没有皇命他们根本不能出兵替我解围，那次可是让我涨了教训，后来在去边境时，得亏长个心眼多带点人，要不然第一次遇到托木真，我就真回不来了。” 林将军虽然远在边关，但朝中大小事也是极为关心的，消息渠道也很畅通，对这些都是清楚的。 “别说南疆人不好对付，当时我遇到的全都是老弱妇孺，我差一点就心软了，尤其是和我对战的竟然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那一刹那我觉得不光是我自己，就连我的兄弟们都有点拿不起刀的意思，那次对我考验很大。” 文祁也是十分坦荡，那个男孩对她的冲击是十分大的，你要知道在战场上杀一个成年人你不会觉得怎样，不是第一次杀人不会有太多想法。 但杀你的是老人孩子和女人，哪怕是心坚如铁的人，只要是有个正常的有感情的人，不是个畜生混蛋，心里都会十分难受的，这是对人性的考验。 “没错，南疆那里就是女人孩子都不能手软，我身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就是在南疆留下的印记。 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我以为……结果是那个女孩捅了我一刀，差一点要了我的命，我能理解你的感受，那滋味难受极了，最后那对母女还是死在我的刀下。 她们到死都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不怕你们笑话我，我做了很久的噩梦，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抱着我的刀才能睡着，不是武将不能体会我们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啊。” “唔，那一瞬间都怀疑我坚持的东西是不是错了，那感觉难受极了，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呢。 我记得我八岁那年遭遇刺杀，我砍掉了一个人的胳膊，我都没害怕过。杀了那个男孩我竟然手发抖呢。” 文祁摆摆手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的感觉，杀一个孩子的感觉是十分难以描述的创伤，是心里的创伤，无论是否是敌人都会让你难过。 “战场就是这么残酷的，这也是之前老国公一直很犹豫的原因所在啊。” 林将军也叹口气，很明白文祁眼底深处那种伤痛，他们都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呢。 “说点高兴的事，你来了我们就多了一员大将啊，我们给你准备了两个单独的帐篷，你可以带着你的人住下，这样也方便一些。” 林将军很体贴的为文祁专门准备了单独的帐篷供她居住，这样女卫等人就能自在方便一些。 “多谢林伯伯照顾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做急先锋先跟着大伙拼杀一下立住脚跟再说，其他的不着急。” “好，你既然已经想得十分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在这没有本事的人可是要遭白眼的，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我们这里小规模的摩擦还是时常会发生的，所以也不用担心没仗可打，肯定有你用武之处。” 林将军呵呵的笑着。 “对了，王钊也在这里么？” “哦，在，不过他不在这里，去其他边关换防守卫去了，可能要轮换几个月才能回来，我们都是要轮换的，年轻人都愿意去轮换，那边有仗打，可以磨砺一下。” “哦，那是好事啊，算我一个，我也愿意去换防，听从你们的安排，不用顾忌。” 文祁再三表示，笑呵呵的说道。 “好孩子，不急你先住下来熟悉一下，马将军他们都跟我说过你的事，放心吧，肯定有用你的时候。” 林将军也和颜悦色的笑着点头。 众人交谈一番后对彼此印象都十分满意，大家都十分坦诚给文祁详细介绍了这里的一些情况。 因为天快黑了，便先让他们去休息，明早和大家一起出操，给大家正式介绍文祁。 文祁带着女卫住进了独属于自己的帐篷，布置的还是不错的，用羊毛毡做的帐篷，冬日还是可以保暖，当然不如房子里舒服。 她本来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图享受的。再苦再累也能受的，前世也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第636章初到 虽然第一印象良好，大家谁也不会公然去得罪文祁的，毕竟以文祁现在的独宠，老油条的他们岂会做这样不讨好的事呢。 何况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一路提携他们的安国公面子，也会伸手照顾一把，但照顾到什么程度，教你什么东西要看你懂不懂事了。 文祁叫来几个卫队，有话要吩咐。 这次来皇帝实在不放心女儿，不光带了女卫还给了男暗卫随行保护，也是方便她使用的意思，初来乍到不是给你个大印你就真的能调动大军了，那简直太可笑了。 因此给她一些人手也是为了让文祁便宜行事的意思。 “叫大家来是有些话要叮嘱你们，一，不要和这里的将士们起冲突，哪怕他们故意挑事也不可以打架，尤其是你们绝不可以先出手，被动还手我允许，但一定要打赢。 二，能自己做的事不要求别人，我们初来乍到，寸功为立，看不惯我们的人多的是。 尤其是我是女人，看不顺眼的人很多，使绊子也是肯定会有的，所以不求人你们也少受点委屈。 三有任务出了留在家的人，其他人和我一起上战场，功劳绝不会少你们的，将来你们可以转为明路有更好的前程， 这一点我想你们不用怀疑我。 跟我干的人我都没亏待过。在这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的地方，希望大家能更加清醒警惕。 四，任何有关我帐篷内的所有事情，大事小情都视为军事机密，泄露一丝一毫你们都是死路一条，莫把军令不当回事，如今可不是骁骑营我当家，这里我也玩不转我也得听别人的命令，泄露军机是死罪。 轮班换防我的帐篷不允许有空缺，哪怕一个纸条我不允许也不能带出去。 不许收任何人的好处，包括金银或者其他，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喝酒。听懂了么？“ “诺。” 众人齐声应是，大家都是一直跟在骁骑营出来的人手，对这些规矩其实非常熟悉，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又重申了一遍重要性而已。 “我相信你们都是明白的，我不过是心里不踏实多交代一遍而已，这里条件艰苦，爷们平时帮衬一下女生，多捡点柴火。 这个只能等你们休息的时候去做，这里不是享受的地方，会比你们想的更艰苦。 每日的水都是定量的，饭菜只有两顿，到开饭时间一定要先去打菜不然可能就没得吃了，大家一定要互相团结互相照顾。” “是。” “我们有几日的休整时间，芷玉你跟着他们派个爷们去，把我要的东西全部买回来，多买几个小炉子和大木桶用来装水的。 这里水很珍贵，不能日日洗澡，四五日洗一次就已经很好了，所以东西要准备齐全，我们平日里也好擦擦身，夜里回来能喝点热水。” 因为文祁有前世在西北驻扎多年的经验，所以也提前准备了不少东西和写好了单子，要去镇上采购一些回来，这样可以让自己的生活少受点不必要的委屈。 “记得，我要的艾叶一定要多备一些，驱蚊暖身都是有必要，没有个好身体在这里是呆不长的，男女都要预备所以多买些回来。” 文祁想到什么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毕竟他们也没来过西北，完全没经验，还不如自己呢。 “是，咱们去了一定多打听消息，能买的就多买一些回来，还是公主比我们想的多了，倒是我们缺乏经验看出不足来了。” 芷玉朝大家笑了笑。 “爷们可以找点机会去跟大家吃个饭说个话什么的，拉拉关系不过要想他们认同你们，还是需要扎实的军功，否则那些其实都很虚。” 文祁也耸着肩膀轻松的和大家笑了笑。 商量完了一些琐碎的事，林将军派了个小兵过来了，送了一些艾叶和艾条过来。 “林将军说让我送些这个过来，想着你们可能带的少，这个药粉是驱蚊的洒在帐篷周围避免蛇虫的，艾叶是驱蚊的，用来泡脚也是挺好的，你们毕竟是女孩的，那个你们后面的山上可以捡柴火，都是休息的时候自己去捡的。” 小兵讲的倒是十分清楚的。 文祁使了个眼色，芷玉立刻上前给了几个铜板塞给他，亲切的道谢，“小哥多谢你了，我们还真不知道呢，以后还有麻烦你的地方，我们初来乍到的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还望你多提点一二呀。” “好说，林将军让我给你们站岗的，有事你们问我就好了，不过打仗了我也要跟着去的，将军说了长宁将军的帐篷你们要守好，丢了任何东西都是触犯军规，要挨军棍的，我们赵家军可是军纪严明的军队，绝不是开玩笑的。” “是，刚才将军就在说这事特意敲打我们呢，都记在心里了。” 芷玉赶紧陪着笑说道。 “那就好，我们将军很喜欢长宁将军的，盼了好几日才等来的人，你们不要给将军丢脸就好。” 小兵当着文祁的面说了一句，然后行了军礼就跑掉了。 文祁笑了一下，“行了，各自去准备准备，早点休息，明早开始跟大家一起出操，记住不要搞什么特殊。“ “是。” 第二日一大早文祁就起来了，穿着她的铠甲，拿着大刀提前出了帐篷去了主将营帐报道了。 林将军一看眼里多了些真心地笑容，亲切的朝她打招呼，“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还没到时间呢，可以多睡一会的，吃了没，跟我一起吃吧。” “林伯伯疼爱原不该推辞，但我想和兄弟们早日熟悉也好一起并肩战斗，我想出操后和兄弟们一起吃好了，也能彼此亲近一二。” 文祁笑着鞠躬行礼。 “好好，我没看错人，好孩子。” 林将军十分欣慰欢喜，这是要在这里真心踏实干点事的心，不是骄纵的孩子，这下心里更放心了。 “一会给大家露一手吧。” 林将军提前给了提点。 “可以，听您安排就好，我怎么样都行。” “成。” 林将军也是为她做脸的意思，京城来的大官，没三两刷子，兄弟们朝你丢臭鸡蛋你信不信，兄弟们不认你你真就玩不转，就是主将给你撑腰也没用。 既然来了，文祁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第637章比试 时辰到了林将军先一步出了帐篷，文祁身穿铠甲紧随其后。 校场上还有很多将士们正准备出操早锻炼，作为西北军，他们的训练更严苛更辛苦，且一日都不能拉下，偷懒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副将吹响了哨子，将士们几乎是非常快的速度集合排好了队伍，文祁双眼发亮，这动作迅速，训练也很有杀气，确实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队伍。 虽然外公老了，但他的军队却不曾老迈，反而是一支很能打硬仗的队伍。 “今儿给大家介绍个人，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她就是安国公老将军的外孙女，皇上的嫡长女，封号长宁嫡长大公主。曾任骁骑营主将，立下赫赫战功，甚至三次和托木真直接对抗的人。” 林将军主动给大家介绍文祁，给足了脸面了。 萧文祁冲大家行了军礼，“我是萧文祁，封号长宁，你们可以叫我长宁，兄弟们都这么叫我。 我向往外公的军队很久了，一直很想来，我在骁骑营历练三年有余，大小军功攒够了数，外公才同意我来的，能和大家一起作战是我的荣幸。”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萧文祁有点…… “女……女的呀。那个啥能打不？我相信您的军功是真的，可是这条件很艰苦的，你说你一个公主在家干点啥不好呢，为啥非来这呢。” 一个小将看着应该是队长或者是参将之类的后起之秀站在前排，眼神有点质疑，但说话已经很温和了。 “我一路走来听得最多的就是这种声音。但跟我说这个话的的人都被我打服了，如果你们以为我是来混军功的，那你们可想错了。 我在骁骑营已经是一言九鼎，那军功也不少还在我父皇眼皮子底下，多的是好处，可我还是来了。我相信有人能够明白我的真心。” “你是不是不服气啊，那你出来和她打一场，我可告诉你们了啊，她跟托木真直接对战三次，可是少数全身而退的人，若你们小看她被揍了可别说我不向着你们啊。 长宁给他们露一手，这帮小子都被捧到天上去了，该给他们点教训了。” 林将军和颜悦色的笑着朝他们看了看。 文祁往前一站，“今儿多谢将军给我搭台子了，刀枪棍棒，赤手空拳，车轮战，随你们挑，我皱一下眉头我滚回京城。” “好！打一场。” “来一场嘿，跟托木真打过的，有玩头啊，杠子上啊。” 已经有兄弟们被挑起了好奇心了，口气很大呀，随便挑啊，车轮战都不怕的女人，这位可是个辣手的妞啊。 那个说话的小将外号就叫杠子，意思是他脾气很杠，但同样的能力也十分出色，用的是枪，一根枪使得特别出彩，至今为止战功不少，绝对是西北军里的一号人物了。 “来，我跟你玩，我用枪，你用刀行不行？不乐意换别的也成。” 杠子虽然脾气杠却不是坏人，用啥武器也是商量着来，不愿意也可以用拳头的意思。 “可以，随你挑。” 文祁笑了笑点头上前几步在中间的空位上做好了准备。 杠子一看这气势收起了轻视之心，眼眸中多了些认真的神色。 杠子第一个动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柄枪摆动着枪花，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朝着文祁要害就直奔而来，气势汹汹。 文祁微微点头，赞道：“不错呀，用的有点火候了。” 略一点头直接正面迎接，大刀大开大合，气势雄浑，刀砍在了枪头上，发出金属相碰的撞击声。 杠子接连后退几步，被巨大的力道逼的不得不退，双眼瞪得老大，“你力气真大呀，行呀。” “我力气一直很大，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拿战功呢，难道靠脸蛋么。” 文祁挖苦了他一句，双眼突然凶厉了几分，举起大刀凶猛的冲了上去，兄弟们都在一旁看的仔细，渐渐地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了，都是生生死死滚过多少回的人了，一眼就能看出门道了。 其中一个和杠子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瘦条微微摇头叹息，“这个长宁公主很强，杠子要输了，过不了五百招，她是真的和托木真打过。” “是啊，我也看着悬了，赢面不太大呀，哎哥，这个公主是有真本事呀。” 另一个兄弟也咂着牙花子评论道。 “一会杠子输了你就直接上，不给她喘气的机会，你下了老二上，然后是老四上，最后是我。她不是接受车轮战么，咱们好好会会她，真要是这个，咱以后服气她。” 他伸出大拇指示意。 瘦条悄悄跟要好的几个兄弟做了安排，对文祁也很好奇就是了，想试试她的底线在哪。 “行，听你的，我也很好奇呢。” 杠子果然不到五百招，被文祁打败了，大刀就在脖子上，偏差一分他的脑袋就要掉了。 杠子探口气，说道：“我输了，我服了。” “我来会会你。” 刚才说话的那个不等杠子离开擂台就一个健步扛着刀冲了上来，举刀就朝文祁头砍了过来，一点也没留手，更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完全是杀招。 文祁沉稳应对，毫不慌张，一点也没有仓皇的意思，反倒是很快就把老二给打了下去。 紧接着又上来一个似乎是约好的意思，但文祁仍旧笑眯眯的接了下来，一炷香后又一个被打倒再地。 最后一个是瘦条，但瘦条也不过比他们多坚持了半柱香而已，也被打的面目全非，躺在地上几乎起不来了。 文祁将大刀立在脚边，“还有谁来，我还可以继续，车轮战很不错，大家还有继续的么？” 这个从容不迫的架势终于镇住了一干看热闹的将士们，要知道这出头的几个都是拔尖的了，都是一身战功，从血里捞出来的军功，绝不是糊弄事的。 “好！长宁将军，我们服了。列队，欢迎长宁将军来赵家军。” 杠子吹了口哨，召集了大家。 众将士全体集合，给文祁行了迟来的军礼表示了欢迎，此刻她才是正式加入了赵家军，开始了她前世今生第二次的西北之行。 “谢谢大家的认同我，我虽为女流之辈但也想为大齐为萧家做点事，老天给了我这把力气我就不能浪费了，我骁骑营有句话一直在我心里，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我从今往后与你们一起走过生生死死，是我的荣耀。” 文祁认真而郑重的表态。 众人响起了鼓掌声，正式接受她成为他们的一员。 第638章准备 一早上就在文祁接受车轮战中过去了，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大家也算认可了她，但主动靠过来说话的却没有，面上都带着笑容，不过很明显有着客气疏离的笑容。 文祁也不急就是了，跟着大家一起出操训练，甚至包括她的女卫和男卫都一起训练，也没有搞什么特殊，只是沉默一些。 该吃饭了，大锅饭菜也没多好吃，文祁吃的津津有味还吃了两大碗。 “多吃点，这没有加餐，一天就是两顿饭，不吃饱有仗打就麻烦了，拎不起刀了。” “好。” 芷玉点点头吃了起来，这饭菜真不好吃，粗粮一大碗，甚至一点白米都没参，吃到嘴里都划拉嗓子的。 难为公主吃的那么欢实。 “怎么样，我们的饭不好吃吧。” 杠子端了碗过来了和他们坐一桌，笑着问道。 “嗯，你这粮食是不是还没运到？” “嗯，还要一阵子呢。细粮吃完了就剩这个了。” 杠子点点头。 “我们带来的粮食有多少？” “也不多，咱们人少带的也不多，也就两车粮草，我都交给林将军了。” 芷玉解释道。 “还真是不够，省着点吃吧。” 文祁叹口气。 “你带了粮食来啊。” 杠子笑眯眯的问道。 “嗯，带了两车粮草。” 文祁微微点头。 “唉，这朝廷也太吝啬了，就给了两车啊，也太少了。” 杠子下意识的抱怨了一句，有点小失望的意思。 芷玉气呼呼的抬头，“不是朝廷给的，是我们公主自己掏钱买的，你去问问，骁骑营和守备军各种军备东西兵器医药全都是我们公主掏钱贴补的，你以为朝廷很多钱呢。 你们西北军已经算好的了，每年定期给钱给粮草，我们骁骑营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的东西都是公主赚钱贴补的。” 这话一说完兄弟们都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文祁，眼里多少有些惊讶，他们觉得这个女卫不会说谎，也没这个必要，这种谎言一戳就破还很丢人。 若是实话那就不是小数目了，说明这个公主是真的有心了。 “你倒是和人不一样呢。” “你以为我们公主凭什么受宠，难道只是要靠邀宠的手段么？不是的，我们公主是真心实意做实事的人，是关心家国天下努力做好每一件事的实在人。 朝堂银钱其实很紧张的，江南的税银就是公主和五皇子去要回来的。 我们杀了好多盐商拿到了抄家的钱，公主也捐了一半给国库，剩下的一半也没给自己偷拿一个子，买了田庄和铺子给兄弟和家眷作为照顾他们后续的费用。 我们公主联合了宗室子弟女孩拼命地赚钱，拼命的贴补骁骑营，贴补督查院，贴补守备军。 来的时候提前半年就让人去江南采购粮食和粮草了，说我去了外公那，怎么也要送点礼才成。 还有一车刀箭全都是极好的，还有一车是军服冬日的衣服和鞋子，你知道这些要花多少钱么。“ 芷玉没好气的瞪了眼杠子，气呼呼的将空碗放在桌子就走了。 文祁笑着摇头，“这丫头脾气怪大的，让我宠坏了，别介意，她没坏心，知道要给你们带东西，里外操持着可尽心了。” 杠子低下头停顿了一下，才抬起头说道：“抱歉，刚才误会了。您确实不错，有不知道的让人来问我就是了，短期内没有仗可打，不过摩擦不少。 你先熟悉一下这里，回头我带你去周边巡逻，也可以熟悉一下地形。” 杠子这也是道歉了，只是大老爷们说不出别的来，主动带她熟悉一下附近和大家的情况，这已经是低头了。 “那就太好了谢谢啊，回头我去找你啊。” “行，我先走了。” 文祁这才笑了，看来进展不错么。 吃了饭去了主将营帐，林将军他们都在，在一起分析附近的敌形。 “你来了，过来，看看，最近经常有小股敌人来试探我们，我们在商量是不是托木真的队伍呢。” “哦，托木真的队伍很有特点，军纪严明，整齐划一，悍勇强大，很不好对付呢。” “正是如此，和以前的敌人很不一样，因此我才怀疑呢。” “这个要我亲自出战看看才能认出来，我认为不要掉以轻心，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敌。” 文祁认真的回复。 “没错正是如此，你来看这条线路……” “这条边上就是商队经常走的路，所以我们一定要守住这里和这里几个位置，这很要紧，托木真这个人狡猾得很，万一混入城镇可了不得。” 文祁十分熟练的对这舆图点了起来，一看就是很熟悉地形了，明显研究过。 “看样子你没少做功课啊。” “您忘了，我以前来过边防转悠过，那二年我别的基本没干啥，就是各处转悠熟悉地形，只要变化不是太大，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别的我也许不行，但论认路我绝不会认错的。” 文祁在这个方面是天赋，她是个活地图，走一遍的地方再不会认错了。 “我瞅机会吧，你跟他们一起巡逻把这地形走一遍。” 看过了早晨文祁的车轮战，林将军心里是满意的，也放心敢把她派出去了。 几个人有针对性的商量了不少的策略，林将军等人对文祁大为改观，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了。 文祁是肚里有货的人，对西北地形局势分析的透透的，结合前世的一些记忆和这辈子提前收集的消息，跟外公学习探讨得来的情报。 可以说这辈子对西北局势了解的更加深入了，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 林将军和几个副将对视一眼，“你们安排一下，若有战事让文祁带人出战，我认为她可以先历练一下，打几个漂亮的胜仗，也让兄弟们见识一下，尽快融入大家。” “好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副将也笑着点头，彼此眼里都有满意的笑意，这是有真货不是纸上谈兵的，就是缺乏更多的实战经验，其他都不是问题。 “多谢几位叔伯信任我，我会努力的。” “嗯，明儿去镇上采买，你需要什么派人去买，不是经常去镇上的。你带来的粮食要省着点用，我们要的粮草还没准日子呢，那两车可不能都吃完了。” 林将军作为主将，也要省着点过日子，这么多人要吃要喝的，不算计能行么。 “哎呀，带少了，早知道我在多带点粮食了，秦爷爷跟我保证肯定有粮草跟我后面走的。” 文祁砸吧下嘴，担心会不会出啥问题呀。 “甭担心，应该不会，刘利都回南疆了，而且军费少了一半，今年不会少我们的。” 第639章商议 林将军笑着安抚文祁，“且你已经给的够多了，那些兵器可是好东西啊，我们这里的消耗也很大，正好给补充上了，好得很。” “能帮上大家忙我就很开心了，商队的利益一定要保证，保证了商队的通畅，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我也组建了商队在这里跑，顺便赚点钱，您也知道我父皇兜里其实没那么多钱。 我多赚点走到哪就贴补点，您要是缺钱就先用我的，军饷我也带足了银钱过来，要是还没发就先发下去稳定军心。” 林将军笑着说道：“军饷是才发的，倒是不用急。钱你先留着，后头我在和你说别的。” “行。” 文祁刚来也没什么大事要干，芷玉他们去了镇上回来了，买了很多东西，顺带买了一些药材，加上自己带来的差不多够用一阵子了。 另外还买了不少的益母草红花和艾叶等便宜药材，文祁是为了保养自己用的，前世因为在西北环境很艰苦，她不能生和当年在这里干的太苦，很多时候不注意保养也有很大的关系。 今生再来自然是要注意一点保养好不能受寒，因此买了些药材定期可以用，女孩子总是需要备一些的。 文祁让人在帐篷里面弄个简易炉灶，可以用来烧水，早晚自己可以烧一点热水不用受罪啊，冬日里西北是真的很冷的，洒水成冰的程度，有口热水是很暖的。 一连几日文祁都在折腾着，旁人看了都稀奇得很，背地里嘀嘀咕咕的。 杠子和她逐渐熟悉了，也跑进来凑热闹。 “你这是忙乎了几日在干啥呢。整的还挺像回事的。“ 文祁笑着指着屋里的小炉子说道：“你知道为啥鞑靼国比我们耐寒么，他们用的就是这样的炉子，屋里没有太多味道。 冬日里可以烧马粪和柴火，耐烧好使屋里始终保持温度。这样冬天也可以喝到热水了。” “成啊，你咋弄的，让我们也弄一个呗，难搞么？” 杠子一看确实很不错的样呢，心里也痒痒得很。 “行啊，我的人会弄，你找他们给你弄，你学了去教别人，这都是小事，弄点黏土就弄好了，不麻烦嘞。” “行，我去问问，也弄一个去，这样炉子上可以热点开水，回来能喝一口热水，简直美死了。” 杠子一看急匆匆就跑了，也去给自己的帐篷也弄一个去，这比他们的小炉子好使，热乎不说还没烟气，那炉子呛得很晚上都不敢点。 没几日大家都开始有样学样在屋里弄了土灶，是文祁的男卫给指点的，不光可以热水，还有炉膛里面可以放点吃食温着，烤个饼子是很轻松的事。夜里一块马粪就足够撑到天亮了，好使得很。 林将军也弄了一个，还曾赞文祁是个有心思的人。 这个其实就是鞑靼国人自己帐篷的炉子，他们常年游牧住帐篷，有自己生活的积累和经验，能让自己过得好点。 这也是文祁后来才想起来的，这辈子就用上了。 光靠柴火肯定烧不了一冬天的，文祁就让人现在就把马粪留存上，冬日里好烧。 来了半个月了，大家也慢慢地熟悉她了，偶尔一起开玩笑啥的倒也近乎了很多。 文祁带着卫队和他们一起去周边巡逻，熟悉地形，每日都去，隔几日轮换一个小队，熟悉这里的日常事务渐渐地上了手。 每日出操偶尔跟大家一起对战玩玩，和他们学习马上厮杀。倒也其乐融融。 京城的粮草到了，还有文祁的信件，都在一起了。 有秦熙的来信，说通商贸易的事弄得很不错了，他打算等天冷了就可以拿到调令去西北赵家军来找她了。 另外文康和文兰也写了信，在西北这里也设了店铺和据点，继续开发这里的商队。 而睿王爷也写了信过来，商量和她一起开发玉石矿的事呢。 这个矿山是林将军手底下的人发现的，经过一年的检测确定是和田玉的矿山，连绵起伏一大片，因此报了上去。 睿王跟皇帝要到了这个开发的权利和资格，给皇帝给五成的份额进贡以及银钱等好处，剩下的他和文祁安国公等人参与在内的分一分。 这也是看得起文祁了，不然也没她份的。 要在这里开挖，就绕不开安国公的军队和人手，因此安国公也有必要参与一份，不过安国公说了，他只要一成，其他的你们分。 这一成主要是为了赵家军要的，军饷粮草不是全靠朝廷给的，自己也会备上一点。 安国公和睿王关系其实很不错，不然西北商道睿王为啥会有一条呢，这是和安国公走的近的缘故。 西北赵家军扎根西北几十年了，没有安国公的同意谁也进不来，否则这个统帥的有点糊，是个人都能抢他东西了，要他还有啥用呢。 因此睿王占了一条西北商道，一个在朝堂给安国公适当的消息和提醒，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点支持压制刘利； 另外就是自己也能多赚点钱，安国公则需要睿王的药材和其他必需品进行兑换，这样能给兄弟们多换一点好处回来。 林将军发现的这事，一直守着矿上不被人侵占，所以他也有资格要一点，和底下的副将一起分一分算是来西北的一点好处吧。 文祁自己一个人拿二成，睿王占二成，这二人里面多的那一份是在京城店铺出售以后得利的钱了。 毕竟他们需要底下人干活也要花费一些，因此零零总总差不多就是这么些了，看着不太多，其实已经很多钱了。 和田玉是贵妇和贵族地主富豪的首选，洁白无瑕，玉的词汇全是好词，代表着吉祥美好的寓意，是大家的心头好。 所以不用担心销量和价格的问题，只要是好货其他不用担心，何况现在有江南的商船，文祁在这一块日渐干出了名堂，睿王也是希望和她继续合作，赚更多的钱，大家都能得利。 文祁看了信就去找林将军了。 “林伯伯，睿王叔的信您接到了么？” “已经接到了，正打算让人去找你呢，你来看，那个地方就在这一片和鞑靼国接壤一小片地区，经常发生摩擦。所以要运输的话恐怕要找好手了。” “嗯，这一片确实不太平，我看其他地区都还不错啊。” “是，但好像是这一片的玉成色是最好的。” 第640章私活 “睿王指定了一定要一些这样成色好的去打开市场才行。你看呢，这点银钱对咱们很重要啊，来年的粮草兄弟们的兵器等等全都靠它了。” 这些钱并不是都进自己兜里了，也有一部分是给赵家军填东西用的，连兵器都是破的，你拿啥去抵挡鞑靼国的铁骑呀。 赵家军屹立这么多年关键在于兵强马壮啊，当年皇帝可也没这么多钱，全靠安国公这样来回去挣钱贴补的。 皇帝就是感念赵家忠心，另外就是安国公为人不像刘利，一点功劳恨不得宣传的全天下都知道，安国公本性更踏实务实。 皇帝自打继位以后就是倚重安国公，最苦最难的日子里安国公的粮草军饷几乎一大半是自己倒腾出来的，这份恩皇帝就不能忘记，这也是皇后的腰杆子。 安国公这些年没少赚钱，除了供养皇后母子三人，更多的钱用于给赵家军增强力量上面了，这些东西皇帝看的一清二楚，多年如一日，这谁更忠心也就明了了。 文祁仔细看了舆图后说道：“第一批货找几个好手去，我带人运过关键几个路口，这钱我拿定了，我联系了墨家订购了一批武器过来，成色比咱现在的还要好，就是贵点。不够的我来补。” 林将军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才来就让你贴补这么多实在不好意思。” “你们也不容易，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要想着兄弟们，也拿不到几个钱，你们和我不一样，我又不养家，我赚钱的地方还有别的呢。 别和我推辞了，怎么说我外公的一亩三分地我也得给守住了。” “哈哈哈！这倒是真的，你来了，你外公也能在家多歇歇，他年纪大了在这待不住了身体受不了了，不过过些日子你舅舅就要回来了。” “嗯，信里跟我说了，回头我问问我舅舅，要是没啥大事也让你回去跟家人团聚一阵子，哪怕回去小住半个月也是好的呀。 再等等，等我再拿几个军功，我就跟我父皇说让带家眷过来，也不知道能行不能行。” 文祁也没太多把握，家眷不来这并不全是为了控制武将，其实也是西北不安全的意思，一家老小万一让人一锅端了可咋整呢。 “嗨，不用，千万别说这事，我也不想让他们来，你看着要啥没啥来干啥尽吃苦受罪，家里老娘孩子谁管呢。我每年都能回去住个一阵子，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林将军温暖的笑了，这孩子知道体贴人，可家眷随军其实并不好，因为有危险啊。 “也是留着点功劳给儿子闺女换点实惠比啥都强了，放心我给您记着，需要我只管跟我吩咐就是了，咱都是自己人。” 文祁笑着保证，表示她不是个白眼狼，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忠臣良将我乐意帮一把。 “那就多谢了。” 林将军高兴地作揖，这可比让随军强多了，他都这个岁数了，男女情爱也没那么看重，更多的是一种牵挂，对儿女亲人的思念，但你真让媳妇来了，他还不愿意呢，家里谁管啊，都顾着情爱么。 他们又商量了一下运输的路线和人手的问题，这件事要早点开始弄了，因为天还冷了，在不运出去一批今年就赶不上好时候了。 那边文康文兰已经把铺子都支应起来已经开始营业了，只等这边的好货送去好好地涨涨脸面把店子做起来，江南那边也能卖个好价钱过去。 “成，有人在挖么？” “早就在挖了，就是一直运输很慢，我们也没时间一直磨这个事。” “成，我挑几个好手先走一批，回来就给钱，我自己掏钱，不让兄弟们白干，我这次来带了不少钱呢，放心吧，这事能成，拿了东西下趟墨家兵器就能到了。” “那可太好了，行，我给你点几个好手，你看看选一选。” “行，让人继续开采，后续我带人把路淌出来。” “行。” 商议好计划文祁带着人往那边巡逻先走几趟看看路线和手边环境，她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万事都要先琢磨一遍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有几个人手挺好用，文祁记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父皇的信也收到了，有皇祖母和母后等人的问候，也有父皇叮嘱自己的交代等等，到不算很重要的事，还有就是月华国和大齐的通商，有一条线路也选好了。 再三选择后从西北这边直接进入月华国境内，这样更安全一些，这样一来路线会长一些，但安全性高一些，他们要负责西北这条线路的安全。 未来这条商道能够给大齐带来不少的收益，关乎整个朝堂国库的增加，也是十分重要的。 当然这条商道打通以后，不光是官家走，私家商队也可以走，因此睿王来信主要说的也是这个，他们一起合作在这头也能赚到钱了。 文祁在这赚钱也是为了提高赵家军的战斗力，更好的接手赵家军的兵权。 观察了差不多六七日，文祁心里有点谱了，一日早操，她亲自点兵。 “有个私活找几个好手跟我一起干，有点危险可能会遇到鞑靼国的人，但干好了每个人都有奖励，回来就发钱不耽误。” 芷玉让人搬了箱子，里面全是银子，这趟来带的就不少，上次去镇上去钱庄兑换了一些，方便使用。 “将军，有啥活啊，你选吧，我们没二话。” 杠子一看文祁这么痛快利索，心里也是十分愿意干的，能拿钱回家当然是好事。 有危险那怕啥，他们干的就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活呀。 “嗯，去拉点玉石送出西北，到了地界有人接应，咱们只管运出危险地带交给商队的人接手就行。其他不管。” “干了，将军能看上我不？算我一个。” 杠子一听知道咋回事了，当即就想参与一份，肉他们轮不着但肉汤也能给喝一口的。 “有我的自然有兄弟们的，多时我也不会亏了自家兄弟。 先说好跟着我干不许耍心眼蒙骗坑害自己弟兄，给自己人捅刀子这事我可容不下。” “将军放心，咱们也是七尺高的汉子，能干这样的事么？谁敢干这样的事，我杠子第一个不答应。” 杠子眉毛一竖，这条走哪都是忌讳，更别提主将不愿意了，他们兄弟也绝对容不下，谁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呢。 “杠子算一个，老二老三瘦条几个跟我走，还有那几个。” 文祁开始点兵。 第641章得手 点够人手文祁让大家准备好几日的干粮，明儿天不亮就走。 杠子凑了过来，“将军，你这次打算玩大玩小啊？” “你要干啥？” 文祁瞅他一眼。 杠子嘿嘿一笑，“玩大的话咱们就搂草打兔子干一票狠得，顺便弄点粮草回来，玩小的咱就老实点送了货就回来呗。” “你知道消息？” 文祁狐疑的看着他，心里也琢磨着自己了解的一些消息加以分析。 “我在这一片时间很久了，他们在那片山脚下有个据点，但人手不多都是精锐，藏着粮草和军马呢，我们商议了一下自己这点人搞不下来。您看呢。” “我琢磨一下，是这一片么？” 文祁准确的在舆图上指出了地点。 杠子不禁佩服的看了眼文祁，确实是个肚里有货的呀。 “没错，就是这一片，而且我知道他们两个主将有点不合，有一个是新来的，好像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这些是他藏的东西。 我知道他们多时换班，怎么样敢不敢干一票，咱有些马可不行了。” 杠子嘻嘻的笑着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 文祁扫他一眼，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在这等着我呢是吧，事后报复呢？” “那也不上山呀，山上有啥他们不要玉石。” 杠子摆摆手，那玩意那么沉是要靠运输的，偷回去能干啥，也不能当粮食吃呀。 “嗯，成，先送东西拐回头看看有没有机会搂草打兔子吧。” 文祁也挺有兴趣，就答应了下来。 “成那我让他们多准备七八天的干粮去。” 杠子高兴的走了。 芷玉端了杯热水递过来，“主子他能信么？” “没事他不会坑我他也不敢，就是想捞点功劳而已，这到不要紧，他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值得提拔一下。” 文祁笑了笑接过杯子喝了热水。 “那我跟您一起去吧。” 芷玉请求一起跟随。 文祁摇摇头，“不用，你去了反而多了目标。这活不重，我自己能干，再说我早晚要在这立足的，自己不闯荡出个名堂来，别人都瞧不起我的，干一票大的，我也好立威。” 芷玉叹口气，“好吧，我去镇上拿布料回来和他们一起做军鞋军服。” “乖，滴水穿石，别怕。” 芷玉笑着点头，“甭担心我，其实他们都很照顾我们的。从来也不曾为难我们几个，您别管我，我们几个打算做点军鞋和军服，能干多少就干多少。” “嗯，你们心里有主意我就放心了，我出门几日，有事去找林将军，你们只属于我一个人，完全可以不听别人调遣，记住我不在家谁来说也不能出远门。” “是，您放心吧，我们会谨慎的。” 芷玉乖巧的点头。 第二天天不亮，文祁就带着小队出发了。 一路急行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赶到了挖矿的地点，他们已经将矿石都装好了，在这里等着他们来人运走呢。 并不是每次装完都能及时运走，所以工人会等几日才能见到人，这里也有官兵把守的。 “杠子哥，你咋来了。” “我来运回去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长宁大将军，安国公的外孙女。” 杠子主动介绍了文祁。 “我知道，我有个兄弟在骁骑营干呢，她说你对他们特别好，你走了还挺舍不得的，将军好。” “你好，辛苦了，这些拿去给兄弟们分一分，剩下的是工人的，对他们好点别惹出麻烦来，和气生财么。” 文祁从兜里掏了两个荷包给他们，一个是给官兵的油水，另一个是给工头的分给挖矿的工人们的。 “好说，让将军破费了，其实林将军他们没少给好处，我们对工人很好的，没有虐待过，两三天就有一个肉菜呢。” “那就好，这是我给兄弟们的酒钱，头回见也没时间喝酒，我请他们喝茶吧，这鞑靼国人多，大家平时谨慎点，少喝酒，回营房了我请大家喝好酒了。” “放心，咱们肯定好好干，这份钱是单门算的，没人委屈我们，将军放心吧。” “那就好，我去看看。” “你小心我来拿着火烛。” 一个兄弟赶紧跟在后面陪着。 “咱们将军和安国公带人一向实诚，这份活辛苦但给的钱也厚实，吃的也好，干完就能回家，一点不亏待，所以咱们这一片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了，这就是平时多少年的关系了。” 兄弟在后面边走边说道着。 “确实不错。” 文祁转了一圈瞧着各处的确不错，工人的气色也挺好，不像是苦大仇深怨恨的样子，反倒是嘻嘻哈哈挺高兴。 这才放了心，出来后说道：“把这些货绑好，我们运下山，赚点钱赶在今年冬日来临之前再给大家准备点粮草，过个好年啊。” 文祁在这也住了几日了，各处转了就知道其实林将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早点准备起来，开春三四月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要吃苦了。 “是，我兄弟真没说错，您是善人，他一直跟我说你对他们多好多好，我还不太敢全信呢，如今可是信了，您心里有我们这些大老粗呢。” 兄弟听了很感动，听话听音，知道她不是那种会说漂亮话的，但都记在心里了。 文祁拍拍他们的肩膀笑而不语。 第二天天擦擦亮，勉强能看清楚路，他们推着两车玉石下山了。 路上倒是很顺利，用了五天时间将货物交接了，才算完成了文祁运送的第一批货。 回去的路上，他们派的人也回来了。 “将军我都查探清楚了，每日下午换班，因为没啥人去那，所以他们是白日换班，十分轻松，粮草和军马有不少呢。” “将军，干一票吧，机会难得呀。” 杠子着急的看着文祁，等她下命令。 文祁蹲在地上画着什么，想了一会，才站起身笑道：“干一票。” “哦，太好了，将军你说怎么玩，我们都听你的。” 杠子和兄弟们一下就高兴地眉开眼笑了。 文祁给他们分别安排了任务，现在只等天黑了。 他们悄悄的摸了回去，来到距离鞑靼国将士藏粮草的地方偷偷隐藏。 这里是一处山坳，只有一条路进出，根据杠子观察了很久后得知，这里是一个鞑靼国将士藏粮草的地方，是留了一手的意思，派了几个兵把守着。 距离他们鞑靼国的营房有三日的路，来往也十分方便，且这里靠近大齐的边防和山脉，交通并不便利，因此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呢。 他们来这就是为了偷袭带点东西回去，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天黑了，文祁伸出手在嘴里含了一下，沾湿了手指立在空中感受了风向。 果断而坚定地的做出了几个手势，杠子等人分别沉默点头。 文祁带着人拎着刀悄悄的摸了过去，门口只有两个守卫在打盹。 这里等闲没人来，一连半个多月没人也是常事，所以他们松懈了。 文祁和杠子身先士卒第一个上前，从背后一把搂住守卫，文祁将那人的头卡在臂弯里，轻轻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守卫双臂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臂，双脚剧烈的抖动蹬了几下就不动了。 脖子上的筋脉被扭断，守卫断绝呼吸而死。 同时杠子一刀捅进了另一名守卫的脖颈，当场冒血守卫被捂着嘴卡着脖子，动弹不得，缓缓瞪着眼睛死掉了。 二人对视一眼，文祁朝身后挥挥手，好几名士兵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冲进了他们的营房。 本身这里的守卫就不算多，的确是一些精锐，但再是精锐人少也没用啊。 里面响起了刀剑厮杀金属碰撞的声音，但很快就没了声音。 他们突袭敌营，造成敌人猝不及防来不及接应，打了个空挡。 人都全死了。 “检查所有的物品，带走军马和粮草。” 文祁挨个检查了尸体，确定死透了才笑着说道。 “好嘞。” “将军你快来，这个屋里好多箱子全是金银珠宝啊。” 瘦条大呼小叫的窜了出来。 “哦，我看看，该不是那个将士的私藏吧。” 文祁也乐了，搂草打兔子还有这好事啊。 进去一看果然里面一排排大箱子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应该是鞑靼国将士自己偷抢来的私藏，打算和亲信分的意思，这里的精锐应该是亲兵了。 “兄弟们见者有份，不过这事不能说出去，回去要保密，我把东西带回去给林将军，咱的粮食可有找落了。来一人拿一点捡金子挑回去你们好给家里寄回去。” 文祁也不小气又不是她的钱，现场就给兄弟们都分金子。 杠子和瘦条互相看了一眼。 “难得将军这样想着我们，这样吧这些东西属于咱们整个军，我们也不多能多拿，一人两三块金子，差不多重就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发财。” 第642章遭遇 文祁微笑点头，给每个人捡了最重的金首饰带宝石的那种，一人五个重量都是差不多了，就是首饰样子不同而已。 “拿着见者有份，跟着我出来玩，肯定不能亏待兄弟们。快点收拾，咱们走了，这不能久留。” “好，弟兄们，快点装货咱们好回家了。” 杠子赶紧收拾了东西吆喝和哥几个利索的开始搬货了。 文祁也手脚麻利的跟着他们一起搬货，很快就把所有值钱能带走的全部装走了。 还有不少的军马也在后院养着呢，他们自己有车现成的，是用来拉粮食的车，赶巧啥都不缺，捆上就走。 “将军，烧不烧？” 文祁瞪了杠子一眼，“做事不用脑子啊，你烧了烟气那么大，这不是报信了么，都没东西了管它干啥，等他们发现我们早就回家吃肉了，不管它走了。” “我倒忘了这茬了，哈哈哈！” 杠子摸摸头憨憨的笑了。 他们耽误了一天就回到了家，林将军他们得了消息赶来一看，顿时乐了，带回来十来匹骏马，还有两车粮食以及两车粮草，外加一堆的箱子。 “这一堆箱子是什么？” “先搬回去再说，有好事跟你们说呢。” 文祁也乐得合不拢嘴。 箱子全部被搬进了主将的帐篷，打开一看林将军都乐坏了，“乖乖，你们立大功了呀。” “可不是么，我就说明年开春用这些钱去买粮食，咱能吃个饱饭呢。” 文祁坐在那笑嘻嘻的开玩笑。 “真是不错，用不完呢，那批兵器你也别自己掏钱了，就用这个吧。” 林将军不好意思一来就占小姑娘便宜。 “不用，剩下的你们跟兄弟们分了吧，见者有份么，人人都有。我还做着生意也不缺钱，兄弟们比我缺钱呢。” “这样吧，这点东西分了也不值当了，咱们用剩下的钱去买鞋布料和棉花回来，做点军服穿，冬天可要换装备了，太冷了。 今年要不是长宁带了棉衣和棉花过来，咱可就要挨冻了，兄弟们的棉衣可不行了，还缺点药材，咱就都花了得了。” 林将军也和几个副将商议着怎么花这些钱。 少赚钱不要紧，可打了败仗让鞑靼国进犯大齐，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谁也担不起。 “我们没意见全听将军的，本来也是意外之财，兄弟们确实要改善一下了，发了钱也没多少，不如让兄弟们穿暖吃饱，守好边关咱回去不是还有功劳么。” 副将也乐呵呵的赞同。 “那行，就这么决定了，那两车粮食我也让人送库房去了，那还是白米白面呢，你们琢磨着省着点吃。” “成，你去歇息吧，剩下的活我们来干。” 林将军乐呵呵的让文祁休息去了。 这一趟文祁让兄弟们多了几分认同感，对她也亲切了很多，到底是干了一票，让兄弟们的生活都改善了很多，大家都十分高兴。 文祁休了几日，就听到杠子来禀报了。 “那边得了消息了，气坏了，最近要多巡逻，怕是要报复，您来么，有得玩。” “来呀，出去了叫我，手痒痒呢。” 文祁一听当即坐了起来，高兴地笑了，有仗打自然高兴啊。 “那成，我回头喊你。给你带了点牛肉，嘿嘿。” 杠子给了她一包卤好的牛肉，去镇上买的。 “谢了啊。” 文祁笑着道谢，让人打了饭菜过来再帐篷里吃着热乎的。 炤上煮了点菜干，没啥调料，正好送来了肉就扔进小砂锅里煮一煮，就这泡发的菜干煮了一锅热乎的汤菜，几个人就着这点汤菜吃着杂粮米饭就算一顿好饭了。 文祁吃的很香甜，没觉得苦不苦的，习惯了，她是个能富贵也能吃苦的人，各种环境都能很快适应，不觉得有什么。 让太后的话一说，这孩子心大，注定了要做大事。 “天越发冷了，这都开春了这西北还这么冷呢，可比京城冷的厉害啊，风吹的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呢。” 芷玉搓搓手进来了，拿了点艾叶进屋，准备一会煮点艾叶水给大家泡脚用，到底是女孩子还是要稍微暖保养一下的。 “让你们跟着我受罪了，艾叶别省着，不够了去镇上多买点，别怕花钱，咱花钱买好身体都买不来呢。” “瞧主子说的，堂堂大公主都吃着菜干呢，我们一个孤儿出身的，哪来的矫情劲呢。 当年饿肚子不也过来了，如今这日子这么好，哪来的受苦一说呢，我倒觉得这日子特别有奔头呢。” “就是，回头我去镇上再买点红苕和玉米去，这样换着样吃也挺好的。” 芷兰笑着计算着家里这点家当怎么给大家吃得好吃的花样不同，就算是粗粮咱也可以吃点花出来么。 “都行啊。” 没几天文祁又跟着杠子他们出去巡逻了，因为抢了人家那么大一笔财，鞑靼国将士吃了闷亏，最近在附近频繁搞动作，闹得很不安宁，也有死伤，所以文祁也跟着出去看看。 他们在外边转了大半日，天也快黑了，打算回去了，人困马乏的也确实有点累了。 “将军回去吧，今天看来没有收获了。” “好，回去吧。” 文祁也点点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文祁立刻惊醒。“准备战斗，打起精神来，人数有点多。” 立刻调转马头拎着大刀先一步上前查看究竟。 果然是一个小队的人，足足有七八个人，他们才五个少了几个呢。 对方的装束就是鞑靼国的人，其中一人明显是个将士，不像是士兵的样子。 “杠子，你对付旁边那几个，中间的官留给我，不用留手，杀无赦。” 文祁咬牙吐出几个字下了命令。 “是，杀！” 杠子怒吼一声，带着兄弟几个就冲了上去，文祁也不含糊，二话不说拎起大刀就第一个冲了上去，目标直取上将首级。 二人打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偷我财宝的人，还是个女的？” 文祁没带头盔闷得慌，一眼就被对方看出来了，这一交手就知道了底细了，因此这个人才这样断言肯定是文祁抢了他的钱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文祁嘻嘻一笑用鞑靼国话回他，故意气他。 “找死！” 上将怒吼一声，表情气愤而狰狞，一柄大刀挥舞的十分卖力，刀耍的也很好。 但他的确不是文祁的对手，五百招就挨了一刀，差地让文祁砍了脑袋了。 第643章团聚 杠子和兄弟们杀了几个人，对方一声唿哨打马先一步跑了，上将也跟着走了文祁没去拦。 杠子想追，被文祁拦住了，“穷寇莫追，谁知道是不是圈套呢，我们人少，不宜和他们死缠烂打。” 杠子不甘心的重重叹口气，“将军你可以杀了他的为什么留着？” 都是练武之人，文祁是个什么水平他们心里其实非常明白，这也是他们主动靠近的主要原因，文祁是个牛人，强，他们服气的，才跟你玩呢，不然谁跟弱瓜玩啊。 “我要他回去给我报信，我要杀了托木真，这是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回去吧。” 文祁脸色有点严肃，不同于往日的亲切和睦，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让他们恍惚看到了老国公似的。 “是。” 杠子和兄弟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回去了。 到了营房，发现舅舅和秦熙等人到了。 “呦！你俩回来了，怎么样路上顺利么？家里还好不？” 文祁十分高兴地上前拽着赵辉的袖子问长问短，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 赵辉凑近她闻了闻，“血气，你杀人了？” “没有，我砍伤了鞑靼国的一个将士，不过那人我不认识，刀法还行，有点稚嫩不如托木真。我抢了他们的钱和粮食，来找我报仇了，被我打跑了，哈哈哈！” “嗯我听说了，干的不错呀。” 赵辉看着文祁适应良好的样子，心里也颇感安慰。 “那是，我哪能丢您的人呢，是不是。” 说着还朝秦熙丢了个眼色过去，一脸臭屁的样。 秦熙轻笑一声，“她这是嘚瑟了，咱们都别理她就行了。” “哼！小气样，你那边事都弄完了？” “差不多了，我的活干差不多了，我就申请下来了。” “行啊，你来可好了，我们缺个懂天象的人呢，你来这能发挥大作用呢。” 文祁也显得十分高兴。 “走，咱进屋说。” 舅舅赵辉是大将军，在安国公不在的情况下，他就是统帅，率领大军对抗鞑靼国，镇守边关的。 只有打大仗的情况下，安国公才会长久驻留这里，否则还是在京城的时候居多一些。 赵辉和秦熙的归来让文祁十分开心，能在这里和亲人相聚总是一种幸福。 “外公外祖母他们还好么？” “好着呢，你莫担心家里都一切好，太后和你母后一直住在庄子上修养，前你外祖母还去探望了，气色都好得很，可比以前好太多了，你就别担心他们了。” “那就好，我父皇怎么样，朝堂还顺利不？” “目前情形是真不错，你开了个好头，少了一半军费，今年宽裕很多了，刘利那头也安插了几个将军过去，在南疆也有些底子，只是多年不用还需要一些时间联络一下，朝堂上其他问题都好办，不是大事。” 赵辉笑着跟文祁说着家里的事。 “明年开春我大表哥要成亲了吧，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文祁叹口气，觉得有点惋惜，她挺喜欢王茹的。 “实在回不去也没办法，提前送了礼表个心意也就是了，自家人都能理解。” “嗯，再看看吧，就算你回不去我也想回去参加的，也是个脸面呢。” 文祁心里还是惦记着亲人的，赵辉只是笑笑，恐怕不能成行。 大家在一起聚聚说了说话，林将军汇报了最近的情况，以及矿山和财宝怎么用的事，一一作了汇报，赵辉可比林将军官职高多了，能力也更强劲，自然是服气尊重的。 “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等天热一点我让你回家休息个把月在回来，这些日子你们也受累了。” 赵辉笑着跟大家寒暄道谢。 “将军客气了，这是我等职责，不敢懈怠。” “好说，都是自家兄弟，这点子财宝也没必要留下了，咱们赚钱的地方多得是，长宁是个能赚钱的，有她在不愁没钱花。” 赵辉和大家一起调侃文祁。 文祁摇头晃脑的笑道：“快哄哄我，我是散财童子。”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气氛顿时变得欢乐起来。 秦熙也被安排在账内学习，不过也要出去巡逻战斗，和大家一起才能尽快融入，文祁并没有因为舅舅回来了就舒服多少，和以前干的活都一样，没啥区别。 赵辉回来后加强了一些薄弱地方的守卫，在矿山也做了一些安排等等。 难得空闲了，文祁才有时间和秦熙坐在账内烤烤火，说说话。 “想不到这里还挺冷的呢，看着还是冬天，没感觉到是春天要来的样啊。” 秦熙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见识了西北的春天。 文祁呵呵一笑，“西北边陲几乎就没有春天，等到四五月花才开呢，不等开够一个多月六月就大热了，这里二三月依旧是数九寒天冷的要死呢，这的气候和京城完全不一样，现在还是冬天呢，冰都冻得硬着呢。” “这倒是，想不到你了解的这么清楚啊。” 秦熙好久没见文祁，也是十分想念，目光带着灼灼的亮光望着文祁眼里满是情意。 “做了功课的么，熙哥哥，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呢，你不在我身边我一时还不习惯呢。” 文祁主动靠近秦熙，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着悄悄话，账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想，特别想，我早早的结束自己的活就来找你了，他们都笑我了。” 秦熙捏捏她的鼻子，轻笑一声，眼里全是愉悦欢喜的光。 “这里很辛苦，让你来陪着我其实我还挺犹豫的呢。” 文祁其实舍不得他来这里，但来这里资历更扎实对他日后的前程有着巨大的好处，也不光是为了自己。 “傻瓜，说这话干什么，你一个女孩都能受这份苦，难道我一个老爷们不行么，不让人笑死了么。再说能和你一起奋斗，为我们的未来努力，为我自己的前程努力，何苦之有呢。” 秦熙低头轻轻的亲吻了她的额头，将她抱在怀里，舒心的喟叹一声。 “熙哥哥，能跟你在一起真好，我好开心。” 文祁靠在他怀里，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也是，和你在一起是我的愿望，也很踏实。” 秦熙用脑袋蹭蹭她的脸，笑的明朗如玉，熠熠生辉。 第644章准备 秦熙陪文祁在账内坐了一会，天黑前就离开了，他有自己的帐篷也是单独的，他是有官职的，有资格单独配一顶帐篷的。 女卫们很聪明，知道秦熙会来提前帮他把帐篷和炉灶全都准备好了，只等他来住就可以，一切都不需要他操心了。 “芷玉，熙哥哥来只带了一个会武的小厮，你派暗一和暗二去外面听从熙哥哥的调遣。” 文祁想了一下，身边人手太少可能办事不方便，给了两个男卫送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 芷玉笑着走了，不一会就回来了，“秦少爷收下了，还是说本来打算明儿跟你说的，刚才忘记了，还夸赞我送去的十分及时呢。” “嗯，告诉他们干得好了，等我回去就给他们转成明卫，少不了他们的前程。” 文祁大方的表态，只要秦熙高兴用得顺手，给你一份前程也不要紧，只在于我开心而已。 “是，多谢主子。” 舅舅赵辉回来了，文祁时常空闲时跟在身边学习领兵和布防等本事，有些东西还是要仔细学的，毕竟前世的记忆不是万能灵药，多学本事总没错。 用心学才发现以前自己其实还是学的不够扎实，有些经验源于长期在这里驻扎后领悟到的，这让文祁更加用心学习。 赵辉也不吝啬教导文祁，将西北的地形和鞑靼国的习惯等事无巨细都倾囊相授，手把手教导文祁。 前世也这样教的，只是那个时候文祁渐渐因为有了一点成绩而变得有些飘了，很多东西没有下死力气学，学的也不扎实，后来差点丢了命，在战场上就是这样，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教训是要用命来换的。 今生再也不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用心跟在身边学习，点点滴滴的琢磨不敢有半分懈怠。 这个态度也得到了林将军等人观察后十分认同，甚至也把自己的经验和教训都教给她，可以说是真心教导提点了。 赵辉检查了大家的训练后才回来。 “你的马上训练我看了，还是有不到位的地方，和托木真不能比，你还是要下苦功夫练，不然马上你要吃亏了。” 赵辉提点文祁和秦熙二人，他二人虽然用心练过，但和托木真鞑靼国的将士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这一点点差距就能让他们在对阵中失去生命，是至关重要的。 “是，我们几次遭遇也感觉出来了，这还是下功夫苦练过呢，不然更不好意思丢丑了。” 秦熙也笑着点头，并不介意被人点出来。 “嗯，这个东西我也明白不是一日之功。鞑靼国是游牧民族他们天上就是马背上长大的，和咱们还是不一样，但你们也不能放松要使劲练，争取缩小差距么。” “是，我会的。” 文祁用力点头。 平时他们不出去巡逻的情况下，就是训练，赵家军一直都是这样，平时多练，战时才能成为抗打的队伍。 “眼看着天就热了，我让人去买些棉布准备做冬衣了，你们抢的那些银钱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正好墨家的兵器也到了，我打算再让人买一些战马回来养着好替换，有些马已经老了。” 赵辉心里琢磨着在添点什么替换点好的备用着。 “要不要在买些粮食备着。” 文祁问道。 “不，你不懂，买的太早了粮食经过夏季容易发霉，这里偶尔也有雨的，且夏季特别热，可不比京城那样的天气，不能搞太早了。 等到夏秋交汇的时候，我会让人去采买一些蔬菜回来晒成菜干冬季的时候就能改善一下伙食了。” 赵辉有经验笑着安排一年的准备工作。 “这样的细活你找人带着我的女卫去办，她是女儿身有些事比你们爷们来的方便仔细。” “行啊，我看她们在做军鞋了，是好姑娘。” “来了就是要干活的，大家都一样么。不过我怎么没听见托木真的消息呢，不是他带兵么？” “目前好像还没听见他的消息，可能在朝堂上遇到一些阻力吧，你也知道有兵权的人受的忌讳和管束就多一些，何况他那个人并不低调，脾气还骄狂的很，被人为难也是常有的事。” 赵辉对托木真也很了解的，因此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 “可惜不能会会他，要说他可是良师呢，要不是他我还不能成长呢。” 文祁坐在那低着头用帕子细心的擦拭着她的大刀。 “对上他可要小心，不可轻敌啊。” 赵辉提醒一声。 “放心我会的。” 文祁清冷的笑了笑。 “那个被我抢劫的将士如何了？可有消息？” “他是托木真的族亲，一直在这里镇守的，不过他们又多了一个将军，是上面派下来监督他们的，所以他才藏了一些东西，估计是见不得人，不曾想让你给搂走了，这回省事了。 他是不会大动的，因为害怕被对手抓了把柄。目前可能托木真自己也不是很顺溜就是了。” “嗯看来我可以趁机休养生息一阵子了。” “嗯，可不是么。” 近些日子果然那个将士也没再来，应该是被自己伤的不轻，需要养伤，但其他人也没来，巡逻时说鞑靼国的人也不来骚扰了，好像安静了很多，应该是监督的那个本事不过硬，压根不敢出来。 文祁也没有闲着，和杠子他们学习马上训练，一起对抗练习，玩的不亦乐乎。 天渐渐热了，这里确实一热就进入夏季的炎热了，非常酷热，尤其是这里属于戈壁滩没啥草木，更热的厉害。 文祁渐渐熟悉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得空坐在那也要扎两双军鞋，没有闲着的时候。 “将军，最近可能有雨，我们要防范一下。” 秦熙过来禀报。 “哦，确定是哪几日么，山上的矿工还在呢，不会有事吧。” 文祁站了起来打算走一趟了。 “不能确定，但看着天气应该就是这最近几日了，可能是大雨呢，但过后应该少雨了。” “嗯，你带人走一趟去看看，我让人把蓄水池洗干净准备储存雨水。” 因为这里是有干旱，河流水位会下降的，为了避免吃不到水，他们会储存一些雨水留作马匹吃水之用，万一遇到干旱没雨水的情况下，这水就能用做救济用了。 第645章遭遇 “要我跟你去么？” 秦熙有点不放心，尽管武力值高于他，但还是会担心文祁遇到危险。 “不用，你留下来帮他们一把，把蓄水池都装满，一下雨就不能出门了，让他们把粮草都重新整理，把地下的板子都垫高点，可不能全湿了，不然粮食没法要了，那咱们可惨了。你带着他们亲自去弄，弄完一定要检查一下。” 文祁叮嘱秦熙在家帮着弄这个，下了暴雨粮草一定要保存好，不然要完蛋的，人马都没吃的了，咋出去打仗呢。 “好吧，我留下来盯这个，你要小心。” 秦熙点点头还是应了。 “嗯，别担心，我和兄弟们出去问题不大。给我带点粮食走，矿工可能粮食不够了，提前预备一点。” “好。” 众人商议了一番，文祁穿上铠甲带上头盔拎着刀就出门了。 “刚子叫人装一车粮食我们带去山上，可能要下暴雨，提前准备一下，你选几个好手跟我走，路上怕是不平静。” “好嘞，我知道了。” 杠子接了命令立刻下去准备了，点了两队人马跟着一起走。 文祁上了马挥了一下刀，众人一起出发，带了一车粮食够所有矿工和官兵吃一个多月的，遇上去的商队，还能再买点菜和肉吃。 他们到了山上，官兵高兴地过来迎接，“惦记你们你们就来了，粮食不多了，得亏你们想着我们了，光剩下买的菜和肉了。” “要下雨了，你们让人准备一下，别把粮食都淹了，特意过来提醒你们一声的。” “放心吧，我们这地势高，一般没事，我一会让人把粮食都抬到架子上去，早有准备好的东西，挪动一下就行，每年都会下几场雨，不下雨就要旱了。” “嗯，让人把水也储存满了，可能要窝几日，别让出门遇到鞑子可了不得，你们人手还是少了一些。” “是，你们放心吧，东西放下你们赶紧回去吧，别给淋在路上了，那边不能没有你们撑着。” 小将很懂事，让人快速把东西卸下来就催促他们赶紧走，要下雨在淋在路上容易迷路呀。 别看天天走的戈壁滩，天一黑照样迷糊，一刮风准迷路，没有地标四面八方全都是沙滩看着都一个样特别容易迷路。 “成，我不多说了，你们自己小心，实在不行丢下货物先保命知道么？” “放心吧，我们住的地方易守难攻，也没啥金银珠宝就是玉石，沉的要死没人来的。” 小将摇头解释，笑眯眯的点头听着关心之言。 “嗯，对矿工好点，真有危险他们也是爷们也是力量呢，关键时候要靠大家齐心呢。” “我听您的，您放心吧。” “嗯，我们走了，不能耽搁了，这天看着就沉了。” 文祁一看天色，真是速度快啊，说变脸就变脸了。 “你们快走吧，你们走了要就要放断龙石了，放了那个只有一个小路能进人，等闲就进不来了。” 小将赶紧给他们把喂好的马牵过来，说话间就开始刮风了。 西北的风可是相当厉害的，甚至有沙尘暴打着旋风，把你刮走都是常有的事。 “我们走了，放下断龙石，不是自己人来谁都不给开。” 文祁大声的提醒着，准备走了。 “好，将军快走吧，风大了。” 文祁匆匆带着人往山下走，往回返了。 到了山下文祁让人听了下来，迅速下马趴在地上停了一会，站起身转了个圈暴躁的骂了一声，又一次趴在地上听了起来。 杠子拉起她，摇头道：“听不见了，风声太大了，咱们快些走。” “好，我感觉不对，大家提高警惕，随时准备迎战，这天气对你我都是个好机会，报仇的可能要来啊。” “我们知道，大家互相守护，别分开太远，免得走散了回不去。” 杠子也在她耳边喊道。 “好。” 文祁握紧刀神情警惕而提着心，总感觉有什么要来了，但风声太大了，她什么都听不清了，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 他们又往前走了半天的路，风小了一些，明显开始平静多了，这让大家松了口气。 “加快速度，趁着风小往前跑跑。” “好嘞。” 杠子等人立刻答应继续往前赶路。 就在这时他们都听到了清晰的马蹄声，文祁一下警醒过来，看了眼杠子，他立即会意。 文祁立刻从马背上取下弓箭，拉弓准备着，如果来人不是自己人就先射死两个，这样他们才占优势。 来人果然不是自己人，听马蹄声就知道了，文祁做了手势，杠子等人也做好了准备，有的拉起了弓弦。 马蹄声紧凑整齐划一，这是鞑靼国的人，却不是边防的人，他们也没这份水平，这应该是厉害的才对。 心里隐约猜测是托木真的队伍吧，目前她就遇到了托木真的队伍是最强的，马术军纪和战术等综合素质都是最强的，其他人还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大家小心，来者不善听我命令。” “是。” 声音越来越近了，文祁厉喝一声，“放箭！” 人还有点模糊，因为刮风的关系尘土很大，天都是昏黄的，戈壁滩刮风，小风也是卷着沙尘的，天色都是暗黄的看不清太远的距离。 隐约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但文祁已经能够判断出不是自己人了，因此果断下令放箭，来的人数可不少呢，比他们要多的样子。 箭矢嗖嗖的射了出去，只听得对面闷哼一声就有几个人摔下马来。 文祁举起手果断挥了下手，在进行第二波的箭矢攻击，但明显不如第一波效果那么好，可以看到掉下马失去攻击力的人少了一半以上，有人中箭但依旧端坐在马上，有了防备就很难造成太大的伤亡了。 文祁扔了弓箭，举起大刀挥舞了一下，做出攻击的手势，抢先发动了攻击，借助天气强占优势。 “杀！” 文祁高喊一声，举起刀驾着马就冲了上去，杠子带领两队人马紧跟其后，喊着杀声就浩浩荡荡的冲了上去。 两兵相遇的那一刻，文祁看到是谁后竟然坦然安心了，来人真的是托木真，带领的一只小队。 今日遇到硬茬子了，杠子他们不同于骁骑营上下一心，还有待磨合默契度，但轮作战能力不见得比骁骑营真差到哪里去，只是遇到的是托木真。 第646章受伤 “长宁，我们又见面了。” 托木真在和文祁相遇狠狠生死搏杀了几招后，分别坐在马上遥遥相望，颇有点老友相见的惊喜呢。 “是啊，你咋老阴魂不散呢，我走哪你跟哪啊。” 文祁没好气的在头盔下翻个白眼。 “哈哈哈！我可是很期待与你一战啊，你的对手是我。” “好呀，你这么迫切就来吧，我也手痒痒了。” 文祁专注和托木真对战，这一次是在马上，和以往略有不同，几次交战其实陆地居多，马上对战很少，避免了自己的缺陷被发现。 托木真的马术很厉害，和他的刀法配合，文祁一下就呈现了弱势，她的马术历经两世但都不如托木真，只能算在西北军里还算可以的。 二人对战全神贯注，文祁也没法分心去管杠子他们，这个时候就要看个人的能力强弱了，有时候战场就是如此残酷的，前一刻还在一起喝酒吃肉，下一刻就阴阳两隔，谁也不能阻止阎王爷收割性命。 托木真的队伍十分强悍，杠子他们胜在经验丰富，但对上托木真也是第一次，却是很吃力就是了。 文祁和托木真对阵也是吃力的，亏在马术不够精湛上，几次都差点被砍中。 他们打的十分激烈，文祁和托木真也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死战，可以说各有输赢，彼此双方的消耗都极大，现在看的是谁耐力更好了。 天上响起了滚滚闷雷，外带偶尔的闪电划过。 托木真不甘心的冷哼一声，一声哨音他选择了撤退，这就是托木真最难对付的地方，不管自己心情如何，永远先考虑大局，似乎他从来不会让个人心情影响自己对大局的判断，从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们撤退。” 文祁捂着腹部上方果断下令，没有选择追击。 “是，将军你……” 杠子发现文祁受伤了，关切的想问一句。 文祁抬手阻止了他，“检查伤员情况，活的死的全带走。” “是。” 一番简单收拾他们带走了死亡的将士，和受伤的，地上只剩下残余的血迹了，鞑靼国走的时候就会迅速把死亡的士兵卷上马背一起带走，不会留下。 他们紧赶慢赶，路上就下了暴雨，好在不多时就到了营房。 “快来人，将军受伤了，快来人呀。” 杠子扶着从马上掉下来的文祁，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秦熙第一个冲了出来，“长宁，是你么，伤到哪了，去叫军医来，不对去叫思雨来，她是军医。” “我这就去叫人，你扶着，她伤到腹部了。”杠子冒着雨跑去找军医了。 秦熙一把抱起人往文祁的营帐跑。 “我没事，划破点皮，不严重，我就是累了，我遇到托木真了，战了将近一整夜，我累了。有吃的么我好饿。” 文祁到了身体的极限，伤口倒不算严重，主要是精神紧绷加上苦战一夜，身体心里都到了一个极限，这会子放松下来人也疲惫之极。 思雨很快备着药箱跑了回来，因为她是军医和其他女卫不一样，所以来到这里没事就帮着其他军医制药诊治伤患，很快就得到了很多将士的照顾，可比芷玉他们吃香多了。 “你们出去，我要给公主看伤口。” 思雨一摆手把男人全都轰出去了。 芷玉等人守在门口，秦熙也只能无奈退出来等待消息。 赵辉得了消息赶紧过来了，“怎么样了，看过了么？” “没说呢，思雨进去了，宁宁说不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遇上托木真了，打了一夜呢，是累坏了。” 秦熙补充了几句自己知道的消息，眉头紧皱，披着蓑衣也顾不得淋雨了，一直站在外面等候。 不一会另外两名女卫端了血水出来倒掉，被赵辉抓着手臂。“人怎么样了，说一声啊。” “思雨说问题不大，伤口不算深，就是人太累了晕过去了。我去准备点吃的，有吃的么，主子饿的很了。” 女卫眨巴着眼睛汇报。 “有有，去让人熬点粥来，快去让人说。” 赵辉赶紧吩咐亲随一声，立刻就去准备。 一番忙碌才算安定下来，文祁疲累过度昏睡过去了，伤口也包扎了，需要调养几日等伤口掉疤才能再次出战，因为伤在腹部上方，这是用力的地方，因此短期内不能拿刀了。 秦熙得知问题不算严重，也松了口气，跟着赵辉回了营帐，继续讨论问题。 杠子跑来问，“将军怎么样了，对不住了，将军都是护着我们两边顾不过来才让托木真找到空隙的，我们好像是下午的时候遇上托木真的，到了天再次亮的时候已经一夜加一个下午了。 天快亮的时候兄弟们就扛不住了，托木真的人十分厉害，要不是文祁一直和托木真周旋的同时还要负责帮我们一把，也许不会受伤了。” 杠子等人很愧疚，自觉没脸过来看望了，到了战斗后期大家都扛不住了，有点被压制的意思，文祁和托木真周旋的同时，在马上也会趁机捎带几个周围的士兵，给杠子他们大大减轻了压力，却给自己增加了压力，才让托木真找到了空隙伤了她。 “混账！光靠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打胜仗呢，你们都下去领罚，平时不好好训练，这会子知道厉害了吧。” 赵辉没好气的将几个人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将军，训他们也没用，托木真的人十分骁勇厉害，打不过并不丢人。只是现在怎么办，托木真肯定知道宁宁受了伤短期内不能出战了，他来了就麻烦了。” 秦熙则劝了一句赵辉，已经成这样了，再训斥也没意义了，不如落个人情给文祁，让她更快地和大家融入在一起。 “暂时不急，我刚才让人传信调了王钊回来，这样有人支应你们，就好一些。” 赵辉也没预料到托木真这么快就赶了回来，看样子计划要进一步更改了。 大家又聚在一起重新制定策略，秦熙也在一旁给与了很多关于托木真战略上的建议和经验等意见。 王钊于第二日冒着大雨赶了回来，一进门就问道：“托木真来了？长宁受伤了么？严重么？” 第647章相聚 秦熙摇头叹气，“还好吧，伤口不算深，可你看现在天这么热，也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了。” 王钊也叹气，“这天气确实与修养不利，不管怎么说伤的不重就是万幸了。她醒了没？” “没呢，还睡着呢，累坏了，吃了一碗粥又躺下了。” “那我就不去打搅了，先商量正事吧。” 下午还在下雨，这倒真是一场暴雨了，下午的时候女卫来了，“公主醒了，听说王将军来了，让您去跟想您说说话呢，她也不能走动害怕淋了雨再严重了。” “好嘞，我一会就去看她。” 王钊笑着答应了。 赵辉和他们说完事就都去看看文祁，也是想问问具体情况的。 文祁靠在靠垫上坐着，脸色倒还好，就是显得有点疲惫了。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伤口不算重养养就好，想不到王哥你来了这么久我都没见着你呀。” “我在那边不知道多快活呢，喝酒吃肉，要不是你我还不来呢。” 王钊笑嘻嘻的跟她开玩笑。 “托木真来了，你要小心，我这回输在了马术上，他马术精湛，我落了一层马上就有了差距，这一刀刀锋刮过，差一点我就完了。” 文祁的伤口也可以看出是多惊险了，反应慢一点就要身首异处了。 “这倒是，咱们的马术天生就差那么一点，有时候还真是就那一点很关键啊。” 王钊也砸吧着嘴摇头。 “可不是么，这些日子你就受累点吧。” 文祁笑着托付王钊也不客气就是了。 “行，交给我吧，你安心修养，托木真肯定还要找你麻烦，你好好养着。” “嗯，可不是么。” 文祁叹口气，这肚子上可不好养，天气热了，担心的是这个。 赵辉他们看望过文祁就离开了，只剩下秦熙一个人留了下来。 “让我看看伤口深不深。” 秦熙紧皱着眉头神情不悦。 “真没事就是刮了一下，不严重，锁子甲挡住了大部分。” 文祁笑着摆手。 “不行，你让我看一下怕什么，你是我未婚妻是我的人，我看一眼怎么了。” 秦熙瞪着眼睛板着脸不依不饶的。 文祁无奈掀开衣服露出肚子上的伤口给他看。 秦熙将包扎好的纱布解开看了一眼，确实不算深，真的是刀锋挂过的，但从伤口就可以看得出当时多惊险了，这一刀要是实在了就是被劈成两半了。 “你也太吓人了，好在伤的不深，多换几次药，千万别化脓了。” 秦熙又给小心的重新包扎上了，给她盖上被子。 文祁摸摸他的脸笑道：“这真是小伤，不要紧，看着惊险一点，但其实也说明我进步了，能和托木真扛下来了。一点不受伤是不现实的，哪有天天玩刀不受伤的呢。” 秦熙也知道这个道理，但看她受伤还是件糟心的事。 “别让我担心，你好生养着，别留下隐患是真的。” 秦熙握着她的手殷切的交代着。 “放心吧，我可注意了，你看我买了好多艾叶和红花什么的药草回来洗澡泡脚呢，我可惜命了，肯定好好养着。” 文祁再三保证陪着笑脸，才让秦熙缓和了脸色。 “外头的事不用你担心，你就安心养伤。舅舅给你用了白米细粮你也别不好意思，这粮食是你自己带来的，别光想着别人，想把自己养好再说。 “我知道，那你休息了来看我好不好，你和我一起吃饭？” “不好，我要和大家一起吃这样才能更快地融入他们，我又没生病跑你这混病号饭吃，让人怎么看我呢。” 秦熙笑着拒绝了文祁的好意，他一个大老爷们不至于这点苦都受不了。 “嗯好吧，你家里还好么？我一直也没顾上问你。” “好着呢，我祖母把徐氏送去田庄了，她被掌嘴毁容了，走的时候我见着了，脸上落了印记很清楚是真毁容了。被人送走了，有人看着她等闲也不能出来给找麻烦了。 原先是说一定要休掉的，可还是考虑到我弟弟，再怎么样也要给他留条活路么，他也是秦家的子孙，何况他并没有对不起我。 如今也去书院读书，瞧这还不错的样子，上次回来还为了小时候的事跟我道歉来着吗，我也不好意思赶尽杀绝，反正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一点独量没有让其他兄弟看着也不像样。” 文祁点点头，这样的事其实最难办，并不是一纸休书就能解决问题的，孩子还在呢，扯不断的，那样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除非彻底不要这个儿子了，但那怎么可能呢。 何况秦家这么大的家族，也干不来这样的事情，分产别居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只要你不为难就行，我无所谓的。” 文祁其实压根不在意徐氏，只是觉得秦熙委屈，她怎么会在意徐氏呢，惹我就让你去死一死就好了，多简单的事呢。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退让的，别的就算了，但该我的我不会让，争的也不是多个娘的事。不过我要提醒你，文晴以后会是你的麻烦呢。” 秦熙因为徐氏想到了另一个糟心的人物文晴。 “无所谓啦，我和文晴早就没了感情，只有文淑还惦记儿时的情分，我答应了她和父皇，留文晴一条命，其他的我可没保证，再来招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文祁淡淡的笑笑，你不惹我，我也不会杀你，但你一而再招惹我，我不杀你但可以给别人递一把刀的，借刀杀人还是会做的。 “嗯你明白就好，如今萧文彦也出来走动了，虽然宗室搭理他的人不多，但这个人还是值得注意下的，免得阴沟里翻船就不太好了。 “我知道，我派了人盯着萧文彦了。” 文祁笑着点头。 “嗯，你再睡一会，我让人等雨停了给你去镇上买了点新鲜菜回来，晚上你多吃点。” “好。” 秦熙还要去忙乎去，让文祁先休息就走了。 文祁自己睡累了就在帐篷里走来走去，下着雨也不能出门，在屋里溜达一下看会书了。 第二天雨停了，天上出现了彩虹，难得天瓦蓝瓦蓝的，空气都十分清新了，文祁也出来透透气散散步。 第648章看望 “将军你好点了么，是我们拖累你了，老丢人了，也不敢来看你，兄弟们一大早去镇上给你买了点鸡蛋和新鲜果子，你吃着药换个口吧。” 杠子拿了个背篓放在地上，低着头说了一句就要跑。 “回来，跑啥玩意呀？我还没说话呢就跑呀。死去的弟兄都入殓了没？给了安家费没有，我这也填一份，芷玉，你给了银钱没？” “给了将军，您回来那天我弄完了你的伤就给了他们了，按照咱们骁骑营的规格，一个子都没少。” 芷玉赶紧解释，死人的钱可不能贪呀，这名声可要不得。 “给了给了，兄弟们不好意思来了，拖累了你，我来给您道个谢的。” 杠子脸涨得通红。 “德行样子，我以为啥事呢，不要紧，你们表现很好的，托木真的队伍十分厉害，我遇到过几次有经验，你们没经验慌乱一点被他的气势打怕了不足为奇。 训练还是要好好练的，你也看到了托木真来了，我们的胜算少了一些，平时带着兄弟们下苦功夫练啊。 我没事，这是你们买的果子呀，酸甜真好吃，谢了啊。得闲给我打点凉水过来，我好洗洗换个药，天太热我怕化脓要勤换药呢。” 文祁给指派了点活给他们，免得他们心里挺难受的。 “放心，少不了您的，包在我身上了，您安心养伤，需要啥吭个声，我让人去买去。” “嗯，去吧去吧。” 文祁随意的挥挥手也不在意，杠子倒是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吃这果子分了一个给芷玉也尝尝，“去把果子洗了给他们都送一点去，给思雨和军医们也留一点送过去。” “好嘞，我一会跟着思雨去山上采药去，天热了有些药材可以采了，我护着点去。” “行，你去吧，不用管我，我溜达一下，躺着腰酸背痛的。” 文祁摆摆手让他们玩去了，自己去校场跟着凑热闹去，也没有成天躺着的道理。 见她来了，大家都热情地打招呼，见识到她的本事，和托木真死扛了一夜，大家都特别佩服她了，军营就是这样，强者为尊，强者会受到尊重。 “将军你好点了么？” 大家纷纷过来慰问。 “好多了，就是等伤口结疤掉了就没事了，现在不能用力，害怕伤口崩开了，你们玩啊，我看个热闹，一个人在屋里没意思。” 文祁也亲切的和他们打招呼开玩笑，坐在一边看他们耍刀。 秦熙和王钊也跟着一起训练呢。 大家起哄让他们比试一场呢。 “熙哥哥打不过王哥呢。” 文祁笑着露底呢。 得到秦熙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是我媳妇么，怎么漏我气呢。” 众人哈哈大笑。 文祁也笑眯眯的开口，“王钊比你老辣，你输在经验不如他，这是事实，算了你俩比吧，我知道王哥的弱点子哪，我指点你你肯定能赢。” “哎我说你真是够意思啊！还带赖皮的呀。” 王钊气的瞪眼睛了。 “哈哈哈哈！” 兄弟们笑成一团了，这三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呵呵，那我不说了，你俩打吧。” 文祁又嘿嘿的笑，调皮的很。 王钊和秦熙在马上比试，五百个回合点到为止，但的确是王钊赢了，毕竟他是走将军这条路的，和秦熙侧重点也不一样。 秦熙也不失落，抱拳笑的明朗，“我输了，佩服。” “嗨，你跟我学的东西都不一样，你这已经很有天赋了，不是一回事。” 王钊也不自傲，都是自己兄弟，一起玩玩切磋一下热热身罢了。 “杠子你去跟熙哥哥比一场，瘦条你跟王哥比。” 文祁坐在那乱指挥，让他们去挑战二人。 杠子倒是很高兴的就出来了，“秦将军来玩一回。” “行啊，来。” 秦熙笑眯眯的就应了。 “杠子好好打，熙哥哥打不过王钊不代表打不过你，他可是骁骑营出来的，和托木真的队伍几次遭遇都全身而退的人，打架不光要用力气还要用脑子呢。多学着点。” 文祁在旁边指点他们。 不过杠子还是输了，可以看得出差距的。 “佩服，骁骑营是强啊。” 杠子算是服了。 王钊也赢了，听到他的话回过头来，“废话，我们骁骑营的人都是血里滚出来的，怎么就不行了。” “那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呀。” “你们在团结上差点劲，心思太多了，我们骁骑营上下一心，死扛。你们这一点上不如我们，你们把这当捞军功的地方，但我们骁骑营不是这样，我们是忠于皇帝的一个底牌，出手就必胜的。 你们也别瞧不起文祁是个女娃，骁骑营在她手里能力各方面都上了个大台阶，里面出去的人就是废了也有的是人抢这着要呢，这都是她的功劳。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危险，都是她第一个冲上去和我们并肩作战，就是死我们也是死在一起的，你们在这方面就是不如我们骁骑营。 长宁怎么受的伤，你们不团结，互相没有绝对信任，你们磨合不够不能完全信任长宁的安排，带着一点小心思，这样出去打仗怎么可能不输呢。” 王钊也没客气，把他们挨个都训了一顿，你以为你们死里逃生就过去了，放屁的话。 林将军也在一旁看热闹呢，听到王钊的话，毫不客气的就接了下去，“没错，你们的确不如骁骑营，别以为人都夸你们是铁打的队伍就真把自己抬的高的不行了，没那回事。 我见过骁骑营的队伍，那走出去就是一条心，一个整体一个拳头，而你们目前还做不到如此，所以在托木真手下没讨到好。” 别看骁骑营平时不显山不漏水，但如今的情形可是比以前又强了很多的，文祁带出了一支铁血的队伍，完全不亚于托木真的队伍。 否则几次遭遇怎么全身而退的，因为心齐，所有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外心和小心思，彼此互相信任，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心思，无所畏惧因为我有我的兄弟给我照应后背。 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过硬的本领，让骁骑营上下成为了一个整体，而不是一个人，这样的队伍才是让人惧怕的队伍。 这才是端王和睿王示好文祁的主要原因，她做出了成绩，让人刮目相看值得大家对你另眼相看了。 第649章挨骂 校场上围了很多人都在看热闹呢，被王钊突然骂了一顿全都不吭声了，他们没法否认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文祁，所以这次出去才会让文祁受伤，因为不够信任配合肯定会出问题，你依靠我，但我不一定依靠你还要怀疑你，这怎么可能成为整体，气势如虹呢。 林将军也十分生气的指着他们鼻子怒骂，“别以为长宁不怪罪你们，你们就可以偷着乐了，要不是她能力强就回不来了，对战托木真谁赢过了，你们不但不团结一心却还要藏小心思差一点害死她，你们简直可恶！ 堂堂大老爷们心胸却狭隘的不如一个女人，女人怎么了？你不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是爷们生的么？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能打的过她，我让你领兵行不行？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集体受罚，滚出我的队伍，别侮辱了我赵家军几十年的名誉！” 林将军也是憋了两天的火，回来听了长宁和杠子瘦条等人分别汇报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全靠文祁一个人扛了，他们没用全力，等到发现事态不好想用全力的时候，已经耗不起体力了，没有机会了。 这让林将军非常生气，无关乎文祁的身份，这是窝里斗，是决不允许的，是对自己人的消耗，和对一个将军的羞辱。 平白无故人家没做错一点事，更没有抢任何人的东西甚至还惦记着他们，给钱给粮食给兵器，你们却要害死人家，白眼狼也不能这样吧。 “你们吃着人家掏钱买的粮食，用着人家贴补的兵器，偷偷省着力气回家奶孩子呢，你们不觉得羞愧么。” 林将军呸了一口痰，转身就走，再没说什么。 回到营帐还气呼呼的坐在那猛灌茶喝。 赵辉笑了，“训了一顿啊，听进去没？” “谁知道听进去没，气死我了，他们咋能干这样的事呢，真是丢人。” 林将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害人之心到没有，就是不服气长宁的意思，没想到会遇到硬茬子差点害死她吧，回来才知道害怕了，却又不敢说。” 赵辉作为主将对这些人心思摸的透透的，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找人去点一下他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可不是么，骁骑营我去年回京的时候见到了，是真的好呀，没说的只剩佩服了。 我前几年去的时候还觉得也不过如此不如我们的兄弟呢，可自打长宁去了以后，这回再看真是大变样了，完全不同了。说扛住了托木真的铁骑，我信了。” 赵辉也点头，“骁骑营在长宁手里历经三年时间的确大变样了，得到了上下一致的认同，确实有功。我爹这次让她来一个是为了历练她成为一个真正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 另一个就是改改咱们队伍里的油滑气，这么多年了，这些人学的油滑了，逐渐忘记了铁骑踏过大齐带来的疼痛了。” 林将军微微愣了一下后点头，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才说道：“还是老国公看的更远，的确我们在这里时日太长了，有些问题即便看到了也不一定改的过来了，但长宁是个新锐年轻有朝气，确实可以带动大家。” “相信她，她可以做到，当初去骁骑营也一样不被接受，最后不也上下一心了。” 赵辉并不担心这些，这孩子身上有一种韧性，和你死磕的韧性，专注不妥协不放弃的劲，没多少人能磕的过她。 帐篷外杠子等人都低下了头，有些羞愧，被人揭破心思的难堪。 文祁叹口气站了起来，“我说两句吧，在战场上容不得一点心思，那只有死的份，这次原本不用死人的，可是还是死了好几个。 你们要反思一下了，这样的心态你们怎么敢出去的，我很怀疑你们怎么活下来的，这在我骁骑营决不允许的。” 说完转身走了去别的地溜达一下，让他们自己思考一下吧。 不管在家打成什么狗屎样，但上了战场就是一个整体，一柄刀一记重拳出击，一群人七八个心思这个仗怎么打，这不是送命去了么。 王钊也扛着刀走了，秦熙拍拍杠子的肩膀，“她对你们很客气了，在骁骑营没有人敢对她的命令有任何迟疑，我们强并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我们始终都是一个整体。” 如果你不明白团队的力量大于一切，你自己再强有什么用，你一个人打得过一支队伍么？ “我们知道错了，回来就意识到了错了，对不起，我们丢人了。” 杠子等人低着头道歉。 “算了，你是长宁能看得上眼的，你要调动他们上下一心，无论是否喜欢她，她都不是你们的仇人不是。” 秦熙好言好语的引导他们接受文祁，不然这样出去怎么行呢，次次都靠幸运么。 “我明白了，我肯定尽心，命都是人家捞回来的，还牛气啥呀。” 杠子揉揉鼻子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根。 “放心吧，我们都服气的。” 后头一群爷们都佩服的点头。 “大家继续训练吧，别耽误好日头。” 秦熙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回去做事了。 文祁溜到军医那看望了几个受伤的兄弟，陪他们说笑了一会才回来的。 回到营帐，赵辉见文祁自在的不行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 “担心啥，不用担心，托木真这会子不找我，不管怎么说他也算个爷们，趁我受伤叫阵，没意思，他丢不起这个人。没事的。” 文祁挥挥手并不在意，反倒安定自若的笑着。 “哦，你如何这样肯定。” 赵辉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里有点兴味。 “不能肯定，我分析的，托木真好歹也是名将啊，和我一个女人打就算了，还趁我受伤打架，传出去还要不要脸皮了。 何况我们也打了不止一场了，对他的武功路数略有了解，他不是一个喜欢玩隐私的人，还算正派吧。” 赵辉听后点点头，倒也认同这番话。 “何况他初来乍到要收拢军心，哪里还顾得上我呢，你也说了他们两边两个心思，这岂不是大忌，他来怕也是为了这个吧，能到这就说明他的能耐还是受重视的。” 第650章任务 “嗯，你分析得对，我们还是小瞧了鞑靼国对托木真的依赖啊。” 赵辉叹息一声，要杀掉一个震慑他国的名将何其艰难啊，昏庸的皇帝都不会这么做，杀了谁打仗，你去么？ 这武将和名臣不是一回事，打仗是靠真本事，名臣靠的是文治能耐虽然也很大，但方向不同。 而武将错一点就要死千军万马人，甚至是丢失城池的后果，这个代价谁也承担不起。 尽管托木真脾气不好，但皇帝还是得重用，没人可以替换，这个和刘利是一个性质的，替换不了，就是缺了他玩不转了，这也是人家的本事么。 “来，我们商量一下这条线路该怎么布防的事呢，过段时间就该运粮草过来了。” 赵辉召集人，大家一起商议一下。 养伤的日子很清闲，天热伤口好的慢了一些，但因为照顾的仔细妥当到没有发脓，日渐开始生长新肉了。 恢复得还算不错，文祁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训练了，只是还不能拿刀，但每日都打拳锻炼，避免休息时间过长会影响体力下降。 得闲没事跟着思雨上山采药去，满山坡的转悠，下了一场雨晒了两日，有了野蘑菇了，几个女卫上山去采蘑菇去了，回来炖了野鸡请大家吃了一顿，把剩下吃不完的晒成干，天冷也可以吃一点。 还采了一些地皮回来吃，就是类似木耳的东西，脆脆的很好吃，这个东西倒是挺多的，他们夏天都要采很多回来当菜吃呢。 各种野菜也会采一些回来晾晒，要一直弄到秋季的时候，瓜果蔬菜全都下来了，他们要大批量的晒，这样冬日里才有菜干吃，毕竟人多么。 文祁养伤就帮着他们厨房一起弄这些东西，倒是忙的一道劲呢。 秦熙找了半天才在厨房角落里找到她，“嗨，找你半天，快走，将军喊你呢。” “哦哦。” “你快去，东西给我。”大厨赶紧把围裙给她脱下来。 去了营帐，才知道赵辉让她去接应一批兵器回来，送过来的兵器要到了，但需要人去接应一下，不能让人跟给截胡了。 “行，我去。把我的铠甲给我。” 文祁一听就应了下来。 “要不然我陪你去吧，伤口还没好透。” 秦熙上前一步请示道。 赵辉想了想点头，“也行你跟着去吧，王钊也去，这批兵器对我们很重要，一定要拿回来。” “好，放心吧，我们去肯定拿回来。” 王钊点点头痛快的应了。 一行人点了两队好手骑马就走了。 他们要路过镇上呢，王钊问道：“你们需要买点东西不？” “不了，回头有时间再买吧。” 文祁摇摇头，执行任务也没心情逛街。 “也行等这趟任务完了，带你们出来玩吧。”王钊听后点点头。 他们行进了快四天时间到了接应的路口，这一段路经常有路匪把守，倒不全是鞑靼国的将士来骚扰。还有土匪呢。 西北边陲人烟稀少土匪也多，这里适合隐藏。 因此需要他们接应一段路，不然很可能物资会被抢夺走，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也剿过匪，但这里灭不尽。 主要是因为穷苦还有这里再往前走是宁古塔方向，都是关押流放的犯人，有逃出来做土匪的，鱼龙混杂什么样人都有，灭不尽。 “就地隐藏，准备宿营，今晚上可能过不来了。” 文祁下了马就安排了起来，她习惯了发号施令。 王钊也不在意听谁的，应了一声就去准备去了，秦熙去让人给马喂草料，文祁则四周转了一圈察看地形，观察一下周围环境进攻和退路都要看清楚才行。 “晚上生火不？” 王钊问呢。 “不生火，这土匪多，肯定有事机灵点，这一车兵器的消息估计早就泄露了，今晚上明早肯定就有人抢了。” 文祁肯定的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这里的草，是不是踩歪了，这草还新鲜着呢也没干叶子，说明被踩了没多久，肯定踩过点了，这个地方可不是百姓走的路，难走的要命。” “还真是啊，你观察的仔细，我去敲打他们一下。” 王钊一看就服气了立刻下去给大家在上点紧箍咒，提个醒。 夜里随便吃了点干粮，蚊虫有点多也睡不好就是了。 文祁被咬的有点受不了了，来回翻腾，惊醒了秦熙，“要不要擦点药？” 文祁摇摇头，“不擦了，天快亮了。” 擦了药就有味道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有些土匪是有特长的，长期在这一片跑的人，都会一点有特殊本领，有人鼻子就特别好，根据你身上的味道，能一直追踪下去。 “再忍忍。” “嗯。” “冷不？” 秦熙小小的声音问着，黑夜里也只看到明亮的双眸在闪动着光泽。 却没了下文，文祁自动展开秦熙的胳膊，钻进他怀里舒服的微叹一声，将披风给他们俩盖好，又合上眼开心的咧嘴笑。 秦熙也露出一抹没人能看到的笑容，收紧了怀抱，亲亲她的额头，满足的笑了。 天渐渐亮了，文祁才睡着了，看到大家都开始起身了，文祁动了一下翻了个身蒙着头不太想起身，一夜没睡好蚊子咬的厉害，没睡醒呢。 “起吧，天亮了，人要来了，吃点东西不然你拎不起刀了。” 秦熙不得不把她喊起来，她不吃饭是拿不住刀的，毕竟还在长身体么。 文祁无奈的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有点迷瞪，双眼迷蒙有点娇媚，倒是好看的紧，秦熙左右看了一眼，见大家都不注意偷偷亲了她的唇一下。 “快起来，我去给你拿点干粮，你漱漱口。” 文祁点点头，起身去河边洗洗脸清醒一下。 大家马马虎虎吃了点干粮哄饱了肚子，这才坐下来等待运送的人到来。 “接不上暗号就要小心。” 文祁睁开眼睛嘱咐了一遍，还没看到人她已经听到了声音了。 “好。” 说话间就见到一辆马车出现了，嘴里还喊着话，无非就是让劫匪让道行个好的黑话，商队都懂这些，也会请镖局的人护送。 “来者是谁，哪的？” 一个士兵亮出了刀剑喊话。 “回大爷，我们是南边来的，萧家店铺的人，您行个方便，一点子茶钱给兄弟们喝个茶的。” 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双手捧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鞠躬弯腰说着好话。 第651章想法 小兵根本不接他的荷包，反倒冷着脸问道：“你们当家的叫啥来着？“ “姓萧，叫长宁。” 管事的报了名号，这才对上了。 “进来吧，开箱验货，将军是咱们的人。” 小将扭头笑着吆喝了一句。 “嗯，银子你们拿去分了，算是打赏你们的辛苦费，点货准备装箱走人，你们原路返回。” 文祁这才露出头来，一身的戎装冷淡的看了眼管事交代着。 “是，小的们这就准备走了。” “嗯骑马回去吧，马车我们带走了。” “好。” 管事一听二话不说卸了货和小将们略作交代，开箱验货后确实没问题，骑马就带人离开了。 走的特别利索相当听话，这让小将们回头看了眼文祁。 文祁冷笑一声，“不听我的命令是要受到严厉的惩罚，死了也不会有好处拿，你们最好不要犯在我手上，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的手段，有些事不能一而再，你们说呢。” “哦哦，快收拾捆上，呆着干啥呢。” 杠子过去就是一脚，现在略微有点害怕文祁了，一个是本事强，另一个就是王钊和秦熙都听她的毫无怨言的样，看那样子是已经习以为常的意思了，就说明她领兵不是一天二天了，也是个有铁血手段的人呢。 真碰到她手里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杠子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可是一次次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来呢，这个绝对错不了。 小将被踢了一脚，吓得麻溜的干活，将马车捆装好准备走人了。 他们准备好就出发了，文祁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前面，行进速度并不快，兵器一整车还是挺沉的，尤其他们是重刀重量绝对不轻了，也快不起来就是了。 一上午都很平静还算不错，文祁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毕竟回去也得好些天呢，来的时候骑快马来的，没有负重，这么沉的东西自然要拖延回去的时间了。 到了下午快天黑了，他们不得不宿营了，主要是马车太沉了，走不快。 “扎营吃东西晚上轮班守着。” “是。” 众人赶紧各自准备起来。 “把马车的马卸下来轮换，喂上草料。” 文祁又交代了一句。 “好的。” 吃过了东西他们也准备休息了，文祁下半夜的时候爬了起来和大家一起守着，下半夜难熬一些，容易犯困，她起来盯着点也能放心点。 “你俩去睡吧，我来守着。” “好。” 秦熙和王钊守上半夜，这一车兵器可不少钱呢，真丢了损失可大了去呢，自然要操点心了。 文祁四处转了一圈回来，和兄弟们小声的聊天说话解解闷，不然容易犯困啊。 眼看到了天亮文祁正在打盹突然醒了过来，她听到了声音，秦熙和王钊也听到了，一个激灵，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 “集合，敌袭！” 王钊大吼一声把将士们全都吼了起来，听得十分清楚，不是文祁一个人听见了。 马蹄声越来近了，文祁拿出弓箭站在马车上对着远处模糊的人影就开始射箭。 伤口没好拿刀有点吃劲，她跟着大家一起射箭帮着骚扰敌人。 这一伙人看着良莠不齐的样子，应该是土匪了。 “他们是土匪，全部杀掉。” 文祁怒吼一声，丝毫不留情面。 “杀！” 杠子大吼一声拎着刀就冲了上去，和土匪砍杀起来。 文祁也拿了大刀加入阵营当中，和兄弟们一起砍杀土匪，土匪战斗力不行，但人数众多，蚁多也能咬死象呢。 不过好在他们战斗力确实很差，一番厮杀剩下的土匪已经不多了，个别逃掉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死了。 “把他们的兵器收缴，马匹牵走，我们速速离开这里。” 文祁不浪费一点东西，箭矢和马匹兵器全部带回去，修补一下都能用。 “是，将军你怎么样？” “没事，还可以。” 文祁摆摆手，伤口有点疼但裂的不算严重，已经不错了。 “怎么样需不需要敷点药？” 秦熙跑过来扶着她，见她捂着腹部知道可能是伤口裂了。 “没事，先走再说，我感觉不严重，找个地方我在敷药，已经长差不多了，不会太严重了。” 文祁冲他轻松的笑笑并不担心。 “行，咱先离开是非之地再说，你忍一忍。” 秦熙知道此处不安全很有可能会有追兵，安排着大家赶紧收拾战场离开此地。 他们回去的路上一共耽搁了好几日，但没再遇上危险了，文祁上了药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轻微挣裂了伤口，不算太严重，倒不要紧。 回到军营赵辉和林将军早就等着他们了。 “怎么样顺利么？” “遇到土匪了，让我们全给杀了，宁宁伤口裂开了，思雨你去给在看看。东西全都带回来了。” “太好了，长宁先去休息养伤吧，东西送去库房里，你们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厨房给你们留的有饭菜。” 赵辉赶紧招呼他们先去休息一下。 “我去看看长宁，你们休息吧。” 秦熙跟大家点了个头就去看文祁了。 她在营帐里敷药，伤口渗出了血迹，思雨正在给她清理创口。 “怎么样严重么？” “还行，养几日就没事了，上点药就行，快长好了。” 思雨笑着说道。 秦熙这才放下心来，“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那边安排怎么样了。” “好，你去忙吧，我没事不要紧。” 文祁笑笑。 拿到了兵器赵辉打算分配下去，组一个特殊的精锐小队，这样战斗力会提高一些。 正在和林将军等人商议这件事，这支小队会单独训练，他觉得骁骑营的训练方式很好，各个地区环境都去历练一下，适应适应，战斗力明显提升呢。 正因为如此他也想试试组建这样一支队伍，让文祁来带队，看看成效，就算不成功也不会失败的，加强训练会提高一些，但也不存在失败的事。 “正好你来了，我打算让文祁组建一支小队仿照骁骑营那样弄一支特殊的队伍，你要不要来玩一玩啊。” “当然要了，这好事怎么能没我呢，算我一份。” 秦熙痛快的答应了，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嗯，我建议是整一支骑兵，我们也玩玩这个。怎么样？” 赵辉早就想搞这个了。 第652章齐聚 “咱想到一块去了，宁宁一直想成立骑兵，但骁骑营不太合适这样做，一直也没机会，她知道了可高兴了。“ 秦熙一拍大腿笑着念叨着。 赵辉也嘿嘿直笑，“我也一直想搞来着，机会不成熟，如今给了我好兵器了，再整一些好马回来，这不就齐活了么，咱也试试呗。” “对，对，这是好事，算我一个。” 王钊也十分感兴趣了，连连点头赞同赵辉的意见。 “我的意思是这支小队不光要成为骑兵，还要成为下马能杀敌的强者，就像托木真的那支队伍一样，走到哪都老吓人了，这气势出去都能吓的你哆嗦呀。 各种环境钻林子咱都练练呀，再遇上咱不陌生呢。慢慢地在扩大队伍，让整支军队都跟着练，提高整体素质。” “对，这样也有个促进的作用，长宁就经常拉着西山大营和守备军的人来对抗练习，你别说是个爷们都要点脸面，谁也不肯输了，那肯定要找回场子的，训练起来都认真多了，水平蹭蹭的往上涨呢，尤其是比以前更加团结默契了。” 王钊也觉得文祁的主意有时候其实能起到意外的效果。 赵辉耸着肩膀笑了。“那孩子有时候特别能作夭，但往往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关键是她的鬼主意都很管用啊。” “是呢，您可别让她听见，准埋汰您。” 秦熙一听顿时乐了。 “我听见了，你们大老爷们背后说我坏话了。” 文祁上完药过来了，刚进门就听见舅舅背后说她呢，不客气的怼回去，还翻个白眼。 “哈哈哈哈！不能背后说人长短啊，这一说就被抓住把柄了，好吧中午给你加个鸡腿吃。” 赵辉和众人乐的哈哈大笑。 “舅舅，别以为我没听见就糊弄我啊，我那时聪明才智是祖上冒了青烟了，怎么能说我作夭呢，我可从来都是不干坏事的人。” 文祁听听要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秦熙白她一眼，“你咋好意思说出口的，你从来不干坏事，你坏事干的还少么？也不怕天打雷劈你呀。” “哈哈哈！” 王钊等人顿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文祁气的上去揪他耳朵，表情气呼呼的撅着嘴，“你是我亲爷们么，不捧着我还埋汰我啊。” “我再捧着你你能上天去，天都能捅个窟窿了，还捧呢。” 秦熙拍掉她的手笑着挤兑。 赵辉也认真地点头，“没错，我认同熙哥的话，你不能上天了，在跑远点我们拽不住了。” “哈哈哈！你看你这人缘吧。” 王钊笑的前仰后合的，别提多乐呵了。 文祁撇撇嘴，“哼！你们嫉妒我才华横溢，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了。 “别臭美了，来说点正事，我们说整一个骑兵类似你骁骑营那样的能打能抗的队伍，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这是好事，还缺点战马吧，我去给你搞点好的，从装备到人手咱都要抬一个档次了，这样才能让其他兄弟嫉妒，训练的时候才能好好练呀。 谁优秀谁就能被选进去，立了战功前程似锦，我给你保证，这条加上怎么样？我不信这些爷们没有动心的。” 文祁瞧着二郎腿坐在那，几句话就跳动了嫉妒心和差别对待。 这一下点醒了大家，这倒是个好主意。 赵辉等人眼睛一亮，指着文祁就笑道：“我就说她鬼主意多吧，这样我再买一匹弩箭绑在手上的那种，要配咱就配齐全了，让人看着就羡慕的。” “行啊，不用你给我钱，我已经让人去买了马，先头先买一批过来，战马可能要晚点才能到，这战马咱们自己的其实水平都略微差一点，得去鞑靼国那边买，要麻烦点。” 文祁砸吧嘴他们自己训练的战马没有人家鞑靼国的好呀，你不是长在这的，到底不一样。 好像西北人和江南人相比，西北人身体就强壮的多，个头也高大，江南人从身体到个头就略微差一些但头脑更聪明，可江南人水性好呀，也有其他的长处和西北人又不一样了，这是环境影响的。 “成，你那有人手我就占你点便宜了。” 赵辉也不矫情，亲侄女也不介意这个了。 “商队的利益一定要保证，不然我们可要吃糠咽菜了，周边的安防要布置好，定期巡逻，我建议头先组建起来就从这开始练起来，小摩擦多战事不大便于他们历练成长。” 文祁带过骁骑营也有了一些经验，很多东西说出来也更加的有针对性更客观合情合理。 “成，我也是这么想的，铠甲呢？” 赵辉问道。 “先换一部分好的，剩下的慢慢替换，我再去赚点钱去，这个也急不得。” 文祁是打算将赵家军全部装备替换一遍，抬高一个档次的，但这需要巨额的花费，她也需要给文兰一点时间，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想的太远了，那得贴多少钱啊，慢慢来，这个不急。” 赵辉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着想，整个队伍素质高了对自己来说就更稳了，孩子孝顺心疼他们爷俩，可这得要多少钱呀，她也不容易，这些年军功不少，没给自己落下什么东西。 “没事，我在赚点，海船还能在搞一条，来钱快，到时候在贴一点。” 文祁笑笑也不在意，别人要养家糊口啊，一个大家族，她没这些负担，她赚钱不赚钱老爹都乐意养着她呢。 秦熙也笑着说道：“都来了这就是当自己家对待了，哪不好了心里也着急就想着换换，骁骑营也是她这样一点点操持更换的，你别说其他军的看到都羡慕的不行呢。” “可是西山大营都没骁骑营的装备好，现在是人手一个弩箭，最好的战马，上等墨家的钢刀和箭矢，还有医正药阁还有农庄自己供养自己，别提多好了。” 王钊对这一点是真心佩服尊重文祁的，别看这些东西，老多钱了，没给自己置办一点，把骁骑营的整体力量提高了一个大台阶，保证了皇帝的安全，守备军都换了一半了，这份心别人没有，和该她享受独宠。 “嗨！谁让我姓萧呢，说句难听话，兄弟当皇帝，和我老爹当皇帝，那能一样么，我爹当皇帝我可以可劲做妖，换了兄弟不得夹着尾巴过日子了么，那多不自在呀。” 文祁心里算计的门清呢，朝大家调皮的挤挤眼睛，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用纸直点她。 第653章提点 一番嘻嘻哈哈的笑闹，计划也定了下来，文祁亲自选几个人进入新组建的队伍里。 立刻就组建起来，也是雷厉风行，装备不足可以慢慢再添置但队伍可以先拉起来训练。 商量好了，文祁带着人和舅舅等人集合了队伍准备宣布这件事。 “我准备成立一个全新的队伍，由长宁负责这支队伍的统领，成立组建骑兵，多方面训练本领，这支队伍干得好前程自然不用担心，长宁从来也没亏过有能耐的将才。 甚至是装备上都会在逐渐增加成为整个军最好的配备，但前提条件也是要求你们是最强的一支队伍，我们仿效骁骑营组建一支骑兵对抗鞑靼国。 希望大家能认真思考一下，第一批人员由长宁自己选择。第二批人员考核进入。” 赵辉亲自宣布了命令。 众人都有些疑惑却也有点好奇和期待的样子，因为抓住了两个重点，一前程有保证，加官进爵；二装备精良，至于三出力更多与他们没啥区别，现在也得出力不出力也会死的好吧。 文祁站出来冲大家微微一笑说道：“鉴于上次和托木真应敌，我就想成立一支专门的骑兵，我骁骑营一直都在加强马术训练，但整体素质还是很强的，所以成立骑兵意义不大。 不过来到这倒是让我有了这个发挥的余地，将来可能逐渐会增加骑兵的人数和力量，在各个层面上重新进行重组。既然我来了，我就会全心全意的对待大家，如同我对待骁骑营没有私心是一样的。 下面我宣布第一批人选，王钊，秦熙，杠子，瘦条……，这些人进行第一次比武亮相，剩下的人想要可以去找几个将军报名，所有保命的人员都要接受考核，骑兵么，别的不说马术，刀法对敌经验这些都要过关。 如果有特殊才能也可以，例如箭无虚发完全可以优先考虑，野外生存经验好也可以，类似于这样的都可以优先考虑。” “好了，杠子瘦条出列，接受几位将军的挑战，这也算考核，咱公平合理，让大家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拿新装备，新兵器装备陆续都会运到，谁能穿上就要个人本事了。” 文祁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天长宁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啊，她伤还没好，等好了随便挑战，这几日不行啊。别干丢人显眼的事。托木真还在虎视眈眈伤不好怎么迎战。” 赵辉补了一句，没让文祁再次出站，这样频繁大动作，这伤啥时候好呢，能和有托木真战斗的也只有文祁，以前都是合围他的，因此是势均力敌甚至被鞑靼国压制一些。 如今可就指着文祁压制托木真呢，她老病着怎么得了呢。 “是。” 杠子率先应和了一声，他们也没想再和文祁打架了，大老爷们没有趁人之危的道理，这点脸皮还是要的。 林将军先站了起来，“来我先和你们比，马上比。” 因为骑兵就是要看马上的本事如何呢。 “成，我先来第一个。” 杠子也不怕，第一上来挑战，他认准了文祁觉得跟着她敢肯定能有好，不愁没前程，他不算寒门但也是末流世家都排不上的，家里有人当官官位也不高是真的，很想在前程上有点进益，有点野心，好容易进了赵家军一直也特别努力。 杠子和林将军进行马上拼杀，别说将军不是白干的，别看平时不常出去厮杀，但这手上的功夫一点也没落下。 杠子胜在年轻，林将军胜在马术厉害经验丰富，二人倒是打的十分酣畅激烈。 “杠子还行啊，你这眼光毒的很呀。” 秦熙一看也笑着点头。 “那是，别的我不行看这个再不会错呢。” 文祁也笑着点头，挺看好杠子的。 最后杠子输了，输在林将军大半辈子的经验上，每一刀每一下攻击都没有浪费力气，这就是本事，别以为力气大就能耐了，不是的。 当初文祁学的就是这一点，李师傅就告诉她，力气大也有很致命的弊端，就是消耗的比别人快，一旦你没有力气了你的命也到头了，因此每一次攻击都要精准到位，最大限度节省力气，做到每一次攻击都不能打空，不重伤也要流血，这才是有效攻击。 文祁也十分佩服，高声大喊，“好。” “看来我还是要多练，这次见到两位师傅，说我还是没到大成地步，尤其是攻击的精准度没到位，让我继续磨砺呢。” “嗯，你和托木真是有差距的，我和他打过虽然我输了，但不得不说他的攻击很厉害，没有一下是浪费力气的，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赵辉也和托木真打过，但已经有年头了，如今也不能和托木真抗衡了，毕竟赵辉比托木真大几岁呢。 “我知道，我感觉到了，我每次和托木真打完更虚脱一些，说明我的实力还是差一些，这个和力气没关系，关乎我的攻击不够精准的原因。” 文祁也很发愁这个问题，这个不是一日之功。 “我建议做一些精准度的训练，例如重新开始训练基础，你两个师傅都是你外公给你找的最好的人选了，你可以重新开始训练基础，拿出来继续练，不一样的程度在练习会有不同的效果和反应。” 赵辉帮她想了个建议。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呢，光想着和人打架了，我明儿就开始准备。” 文祁一听一拍大腿高兴了，她一直忘记了这个，大明儿起可以接着戴着铁圈继续训练刀法和精准度呀，谁说基础练完了不能再练了。 “太好了舅舅，还是你脑子聪明啊，我咋忘了这茬呢，我明儿就准备一下，把东西准备起来。” “行啊，我这有铁圈和沙袋，啥都有，是我自己平时训练用的，你拿去用吧。” 赵辉他们别看在营帐里时间多，但平时也跟着一起出操都是增加负重的，因为年纪越大体力也越不好，不练就会退步的，因此他们平时也很注意训练，保持体力和身体素质。 “成，我先用着不够用我在去买，这就练起来。” 文祁发狠的锤了一下拳头，她不信自己打不过托木真。 第654章骑兵 “对了，依我看让人去做一点轻重不同的铁圈和沙袋出来，给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负重训练，这样效果会好一些。咱们的骑兵先练起来，不能我一个人吃苦，得有人陪我才行呢。” 文祁脑袋一歪就琢磨了一个馊主意，可劲的折腾这些大头兵们。 赵辉听了哈哈大笑，“我同意，你随便折腾去吧，我很期待他们的变化。” “那行，怎么训练我说了算，不行我可打人的，我脾气可不好。” 文祁微微仰着头一点也不示弱的提前知会一声。 “大老爷们怕什么，你都能坚持凭啥他们不行，我又不是奶孩子。给我狠狠的操（和谐）练，不练上了战场这些鲜活的生命就要凋零啊，我也心痛啊。” 赵辉望着他们脸上明亮的笑容，忍不住叹息一声，也是语重心长。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舅舅，我会尽我所能带动他们，如同我能带动骁骑营是一样的，我不信我不行。” 文祁也是笑靥如花，眸中带着一抹坚定的色彩。 赵辉拍拍她的肩膀，目光中带着慈爱和信任，“好孩子，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将领，你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让更多的人信任你认同你，你做的很好。” 文祁眼中有着璀璨明亮的光芒，笑容明媚开朗，“舅舅，我喜欢军营，喜欢这些糙汉子，他们给了我很多力量和阳光，有他们在不管我受了多少苦，我都能被治愈，他们坚强的力量让我感觉到温暖。” 比在宫里都心斗角要快乐很多倍。 “其实我一直很纠结很犹豫，但既然是你选的路，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支持你的，看着你一路走来这样不容易，作为亲人我们希望你能越走越好的。” 赵辉打心里是有期盼的，她是个有潜力的孩子，是个有军事能力和天赋的人，还是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名将的，这是武将心里的一个渴望，自己做不到孩子能做到也是一种莫名的骄傲和满足。 “我一定会努力的，不管多困难，我不会放弃的。” 文祁用力抿着唇，目光坚定而有力。 刚子等人轮番和林将军比试，对于林将军来说几乎是车轮战了，但即便这样也没能赢得了他，大家佩服的五体投地。 几个人都进行了比试，基本情况都差不多明了了。 第二日文祁让人去采购一些铁圈和粗布，准备缝制一些沙袋让他们绑着训练，戈壁滩沙子随便用，都不用单独去买了。 而文祁也开始带着铁圈好穿着沙袋围着校场开始负重训练了，伤还有一点没好，但也开始重新结疤了，眼看着也快好了。 文祁开始重新训练基础，主要针对精准度的练习和训练，这不需要用太多力气，主要是训练准头。 因为她的带动，杠子等人二话不说也穿上了沙袋，手脚都戴了铁圈进行训练。 女人都能做到，他们自然也不会示弱。芷玉等人加紧缝制沙袋给他们。 半个月过去文祁正式痊愈了，伤口完全掉痂长好了，没有任何问题。她重新开始拿起刀进行训练，主要还是精准度的问题。 训练是艰苦的，一练一整天，文祁从不抱怨，满身大汗各项训练一点也不落下，马上厮杀，基础训练样样每日都来一遍，十分拼命。 在她的影响下，大家又开始了基础训练，倒是热火朝天的，骑兵的组建吸引了很多人来报名，但要集中进行考核，淘汰了不少人。 这一次比试也让赵辉坚定了要组建骑兵的决定是对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划才发现他们水平良莠不齐，和自己见到了骁骑营队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的确是有不小的差距，这让赵辉大惊。 原以为他们的队伍还是可以的，没想到拉出来一溜并不是那回事了，这让他也吓了一跳，让人加紧缝制沙袋等装备，要求他们继续训练基础，马上厮杀等操练起来，对他们的训练要求也严格了很多。 文祁主抓他们的训练，彼此对抗练习，不怕流血，训练十分残酷，但他们的提升也很快，以前都不会躲的，现在也慢慢开始熟悉了。 一些新的装备又到了，文祁打算分给杠子他们先穿上，以后要求他们穿上铠甲进行训练，这样一来负重加了很多，但更熟悉这身装备了。 杠子等人越发佩服文祁了，经过这些日子的对抗和磨合，彼此有了初步的默契和信任。 一批军马也到了，都是特别好的货色，文祁十分高兴，写了信回去夸赞文康和文兰，大加赞赏。 睿王爷他们的信也到了，玉石卖的很好，价格不低，让他放心后续就能收回成本赚钱了。 考虑到他们也不容易，给了一批药材，让他们负责接应一下。 文祁得了信回去跟舅舅商议呢。 “我的意思是我往前跑跑，这段路是个交界处，我害怕鞑靼国的人截胡，正好我带着人去跑一回，彼此都熟悉一下，也算是历练了。” “行啊，我看可以，也该拉出去历练一下了，看看效果回来总结一下。” 赵辉也认为实战和训练结合效果会更好一些呢。 “成，算算日子差不多了，我提前几日出发，免得到时候慌忙。” 文祁点点头。 “行，你多带点干粮和东西，路上小心一些。” “行，放心吧，你们在家多打听消息。” 文祁笑着点头。 “放心吧。” 文祁第二日让人拾掇了行军的东西，带着两队人马就走了，去接应这批药材，对他们十分重要，这些药材可以救治很多伤病，让他们养好伤重新回到战场啊，因此这次任务也是很重要的。 “将军，我们去的这条路可路过草原，可能会有沼泽呢。” 杠子看了地图说道。 “嗯，我知道，大家务必要小心，不要乱跑，一个跟紧一个，这批药材务必要带回去，兄弟们还等着东西救命呢。” 文祁斩钉截铁的下令。 “是。” 杠子用力点头。 他们一路急行军马不停歇即将赶到回合目的地了，来到了一片草原，这里就是和鞑靼国交汇的地方，草原是有沼泽的，不小心可能会陷进去，他们放慢了速度。 第655章惊险 队伍行进了快一天，也需要休息了，文祁看了一下天色快要天黑了，“准备休息，找片安全的地方，你们去找点干净的水，三人一起行动不要单独分开。我去找点吃的回来。” “好，我们去找水。” 文祁在周围转了转，看到一只小兔子冒了头但很快又跑掉了，眼睛一亮追了过去，追着跑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找到了一个兔子洞。 掏了半天抓到了好几只兔子，有了收获加上干粮也勉强够他们吃的了，她将几只兔子用随身带的绳子捆了起来挂在肩膀上，高兴地往回返。 发现自己跑了挺远的距离，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回跑。 不想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软整个身体急速向下坠落，文祁暗道一声坏了，下意识将肩膀上捆着兔子的绳子用力甩了出去。 短短时间内，她的身体已经坠入沼泽一半了，还在缓慢的下坠，如今只能看到腰部以上了，腿已经全部没入沼泽了。 “杠子，秦熙！” 文祁不得不大声呼救，每隔一段时间就呼喊一次，并且用打口哨作为提示。 心中有些焦急，眼看着腰都看不见了，再不来人就来不及了。 喊了好一会，她将双手高举过头，泥沼已经开始往上蔓延了，她还是没有等到人来。 不停的呼救，也不敢乱扑腾害怕下坠的更厉害，希望有人能来救她，暗自后悔一时高兴追的太远结果不是原路返回才踩了沼泽了。 满眼望去都是一片草原，也分不清哪里是原来踩过的路，一时疏忽造成了错误，无奈的叹息一声。 终于大家见她迟迟不回来，顺着她走过的路找寻，听到声音跑了过来。 文祁这才松了口气，“杠子，熙哥哥，快拉绳子，我要淹了。” “哎！这怎么掉进去了，快，杠子拉绳子，快。” 秦熙眼尖先看到了人，吓了一跳，慌忙朝这边飞奔。 “你怎么跑这么远啊，多危险啊，等着拉你上来。” 他着急的跑了过来赶紧拉着她甩在地上的绳子，和杠子二人合力将她从沼泽里一点点拽上来。 文祁终于从沼泽里爬了出来，浑身都是泥巴了，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看你多危险，跑那么远干什么？” 秦熙气的脸都白了。 “对不起，我捉到了兔子一时跑的有点远了，抱歉，是我的错。” 文祁躺在地上摆摆手道歉。 秦熙叹口气，“幸亏我发现不对来找你，不然再晚点就来不及了。你真是……走吧前面有条小河，我带你去清洗一下。” “好，杠子去把兔子拿去清洗准备生火烤点肉给大伙吃。” “好嘞。” 虽然发生了一点惊险，好在文祁也没啥事，就是吓了一跳是真的。 秦熙带着文祁去附近的一条很窄的小河，把铠甲清理了一下，衣服也脏了，让他帮自己挡着点人，自己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勉强清洗了泥，也没洗干净，但没带换洗衣服，只能拧了烤干了。 幸亏她聪明每次出来会多穿一件衣服做内衬，免得下雨湿了衣服会尴尬，铠甲重新穿在身上倒是不妨碍什么。 “你看你，吓我一跳，走吧，我给你把衣服烤干。” 秦熙瞪了眼文祁，没好气的训了她一句。 “熙哥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没留神就踩错了，没仔细看。” 文祁陪着笑脸凑在跟前哄一哄。 “你下次要小心谨慎，我要晚点出来看你，岂不是完蛋了，你真是太气人了。” 秦熙越想越觉得后怕，看着比杀人简单，可万一晚来一会，这不就陷进去来不及救了么，掉到沼泽里下陷速度是很快的。 “我也没想到我那么寸就遇上了呢。” 文祁低着头也不敢反驳，她也吓了一跳，关键是这种事是完全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身体一点点掉下去，越挣扎掉的越厉害，这就无奈了。 杀人还能反抗呢，掉沼泽里是自己完全没办法了。 “走，回去吧。” 二人跑回去，杠子等人已经将东西拾掇好烤上了，还特意多生了一堆火给她烤衣服的。 “将军你没事吧。” 杠子上前关切的问道。 文祁摆摆手，“没事就是衣服都湿了，我烤烤火。” “那就好，先烤火，东西马上就熟了。” 文祁坐在那把湿哒哒的衣服晾着烤干，一会好穿，自己也坐下来烤烤火，虽然是夏天可是天黑会后这里降温是很快的，为了避免生病也是要小心的。 “先吃点东西，赶紧把身上烤干，脏点不要紧不能受风寒，那可麻烦。” 秦熙把水壶递给她交代了一句，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文祁乖乖的挨训，“哦，知道了。” 委屈巴巴的扁扁嘴也不敢顶嘴。 杠子烤了兔子肉给大家伙分了分，拿了半只兔子分给他们，还有一些饼子。 “给你们也凑活吃点吧，将军火不够还有柴火呢，晚上降温厉害，你先烤衣服。” “好，我没事别担心。” 文祁笑了笑接过食物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秦熙无奈的叹口气，把肉留多一点给她，自己啃了干饼子。 文祁撕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冲他讨好的笑笑，“嘿嘿。” 秦熙伸手照着她脑门弹了一下，力道不轻，惹的文祁痛呼一声，委屈的撅着嘴。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这里到处都是危险，一点疏忽都不行，下次可不许这样掉以轻心了。” 秦熙叹口气又心疼又生气，拉着她坐在火堆边继续烘烤身上不能脱下来的衣服，害怕她着凉生病。 “唔，我知道了，我也没想到一下就掉进去了，都来不及反应，我就赶紧把绳子甩出去，不然草原上想找个树枝子都不好找呢。咱们以后出门都要带上绳子，这关键时候能管好多用处呢。” 文祁又多想了一点，别说绳子有时候很多地方都能用上，好使，出门还是要带上的一大捆的。 “嗯，你说得对，我觉得咱们骑兵要带着绳子，还有其他一些平时想不到的小东西也带上，关键时候还是管用的。”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人手配一柄匕首或者弯刀很有必要。刀鞘里最好是空心的可以藏一点创伤药之类的是吧。还有最好是靴子耐磨。” “对，回去咱们好好想想都应该配些什么，都写下来总结一下，既要方便没有负担，但该有的也不能少。” 第656章夜袭 一边吃饭一边说着骑兵需要些什么东西，该怎么训练才好一些，商量着正事，不知不觉衣服都烤干了，就是有点脏是真的，文祁重新把衣服穿上换上铠甲，免得一会来了敌人还要战斗呢。 天也黑了下来，他们就地休息一夜明早在行军一上午就能和运货的人回合了。 “早点睡，明早起呢。” 秦熙将火堆轻轻挪开，将捡来的干柴和烧干净的干草灰洒在上面，这样可以避免草地太潮湿。 将宽大的披风铺在地上一半铺在身上防潮，一半盖在身上裹起来防寒，这个披风等于一个小被子了。 文祁高兴地躺了下来，刚刚烧过火，地面没有那么湿冷，还微微有些热乎，她高兴的咧着嘴笑。 秦熙也躺了下来，文祁像个小耗子一样蹭蹭钻进了他的怀里，盖上披风两个人合衣躺一会。 秦熙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抚着让她睡了，自己也闭上眼休息一会，有士兵会轮班值守倒不用担心。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就起来了，太阳东升一轮朝霞十分美丽惹眼，大家全都爬了起来，用凉水洗了把脸勉强吃了点昨天剩下的干粮，没有肉了，还剩一些饼子吃了就算完事。 大家骑上马继续出发，去和运送药材的人回合。 下午见到了赶到的运送人员，整整一车药材，都是他们经常必须要用的药材，还有一些是急需的，文祁看了非常高兴。 “太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们送回去就行。” “好的，这是一些干粮和肉干，我想着你们回去路上可能也没法好好休息了，不一定能停下买东西，就买了些干粮给你们预备上，有点简陋别嫌弃。” 管事送了水壶和吃的，全都预备好了，想的很周到。 “太好了，我们把干粮都吃完了，你想的周到，回去替我问声好。” “好嘞，公主万事小心。” “嗯回去吧，路上小心，回去少不了你们的好。” 告辞了他们，重新将药材用油布捆扎好避免雨水打湿了，推着马车往回走，这车药材对他们很重要，可以挽救很多士兵的生命，军医在家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带回来，不能打湿了药材。 “有了这车药材回去军医肯定高兴坏了。” 杠子笑着打趣。 “可不是么，老说药材不够用，回头我再给他弄点去，省的说不够。” 文祁也是一脸高兴。 回去的路也并不轻松，他们还是要原路返回，途径草原再往回返，这段路十分危险，很有可能和鞑靼国遭遇，所以才让他们护送的意思。 当天晚上尽管马不停蹄但还是要在草原露宿了，文祁让人不要生火了，直接休息一夜天亮就走。 深夜了他们也刚刚吃饱肚子，文祁还没有休息，将药材的马车里外又重新捆扎了一遍，弄好油布裹的紧紧的保证不被露水打湿，再三检查后才靠在马车边上准备小憩一会。 秦熙和王钊过来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我们来守着。” “不用，你俩分开上下夜守着，我守着马车，这车药材很要紧呢，军医再三嘱咐一定要带回去，万不能有闪失，不然要死很多兄弟呢。” 文祁惦记着这个，干脆睡在马车边上，不然心里不踏实呢。 王钊叹口气，知道也劝不动，“行，那我守下半夜吧，你守上半夜，我先睡会去。” “好，你去睡吧，我去周围转一圈。” “别走远了，小心沼泽天黑了可不好找人了。” 王钊叮嘱了一句，一个二个可不能全掉沼泽里去。 “我又不是长宁，那么笨。” 秦熙白了她一句。 “你俩赶紧走，咋光挤兑我呢，真是。” 文祁气的一人踹了一脚，没好气的翻个身裹紧斗篷必上眼眯一会。 秦熙嘿嘿笑了一声，二人各自去了。 后半夜王钊起来转悠了一圈才坐下来和守夜的兄弟说说话。 忽然看到前边有火光，暗道不好，赶紧推了一把跟前打盹的兄弟，“快起来叫人，敌袭别大声喊，拍起来。” “快，快起来。” 王钊第一时间把秦熙和文祁拍了起来，也不敢大声喊叫，免得惊动敌人。 “托木真来了，只有他能在黑夜里找到我们。” 文祁看到了远处的火光，天黑着呢，除了托木真的队伍，其他人不敢在黑夜里的草原到处乱跑，草原的沼泽可是一大无形的杀手，杀人都不眨眼的。 一般人压根不敢在黑夜里乱走动，因为分不清也看不明沼泽的颜色。 “秦熙叫上几个人带着马车先走。” “那你怎么办？” “我带人迎战，你带着几个新兵先一步返回，快，再晚来不及了，我们需要这批药材，它很珍贵，是兄弟们的命。” 文祁瞪着眼睛朝秦熙怒吼一声。 “是。老四带着人跟我走，我们先跑。” “那将军你们呢。” “你们把药材运回去，我们来迎战，一定要把药材带回去，兄弟们等着救命呢，家里的药材不多了。” 文祁再三叮嘱，将马车交给秦熙先跑一步，避免药材被托木真夺走。 “你们小心，我们走。” 匆匆几句话的功夫，秦熙亲自驾着马车带着几个新兵和一个老手悄悄的从前头跑了。 不管能不能跑掉他们也要试试，而文祁和王钊和大部分人留下来抵抗敌人。 “兄弟们，别怨我没选到你们。咱得给家里的伤兵留条活路啊。” 文祁轻笑一声，想给大家轻松一点。 杠子笑声爽朗而豪气，“将军，别小瞧了我们，不是只有你才有勇敢的，我们也不差，今儿咱们可得好好露一手，上回丢了人今儿要找回场子，兄弟们是不是这个理。” “是！” “好样的，兄弟们，我们团结一心背靠背，一起杀出去。” 不过短短的功夫秦熙他们先一步跑了，而托木真已经带着人围了过来，他们是草原长大的民族，追踪他们的踪迹并不是太难。 “长宁，我们又见面了，我需要你的药材，希望你能慷慨一点，咦？马车呢，跑了？哼！要是你以为你的人能跑掉，那可就错了。” “能不能跑掉也得看个人本事了，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个啥。” 文祁轻笑一声，紧握大刀盯紧了托木真，坐在马上一点也不畏惧的直视托木真。 第657章苦战 托木真目光凌厉如刀的望着文祁，眼中有着怒火，“油嘴滑舌并不能让你战胜我，目前的你还不足以和我抗衡，你该有自知之明。” 他愤怒的怒斥，话是这么说，但心中对文祁的警惕和忌惮心却一点都没有放松过，他有一种预感，萧文祁将成为自己最大的劲敌，目前她已经成长的很快了，这让他十分懊恼。 文祁却淡然的笑了笑，“我今年十五岁，您多大了呀？跟我这比呢，您也不嫌丢人么？” “哼！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么，我不会次次都让你逃脱的。” “来吧。” 文祁大吼一声驾着马提了刀就冲了上去，勇敢的和托木真对在了一起，刀刀相撞火花四溅，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却又那么渗人。 托木真带的人手还是他的队伍，和以前似乎区别不大，但各个骁勇善战，杠子和王钊已经和他们激烈的打在了一起，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尤为嘈杂，打破了草原黑夜的平静。 文祁和托木真在马上对抗，这是第二次了，以前多半都是在地上打，而马上似乎才是托木真的强项，上一次就差点砍死她呢。 “看样子你还是老样子啊，没变啊，这可不好。” 文祁轻松的笑笑，也是故意拖延，希望能给秦熙他们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她发现托木真每次出战都是这些人，可能和他在朝堂上遇到了阻力有很大关系吧，他的权利遭到了挤压和对抗，所以没有更多的人手和亲信，宁可不带了。 这不得不说托木真的想法也是对的，小股的骚扰和敌袭并不需要带那么多人，人心不齐就是乌合之众了，不如自己的精锐来的有效呢。 “哼！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活过明早吧。” “我肯定是能活的长命百岁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文祁一面说着话一面突然攻击，用上了全身所学，气势凌厉的一次次主动攻击托木真，而不是被动防守。 对付他这样厉害的角色，被动防御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不如主动攻击也许还能找到一丝机会。 二人打的难分难解，刀剑相撞带来的巨大力道让彼此都手臂发麻虎口都震的裂了口子，流出了鲜血，却依旧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大刀，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旦震飞了刀，等于自寻死路了。 文祁飞身将整个身体踩在马背上，再度发起又一次霸道的强攻，大刀毫无花招狠狠的劈砍下去，带着十足的力道，尽自己最大可能发出最有效的攻击。 托木真又一次狠狠的挡住了文祁强悍的攻击，朗声大笑，“哈哈哈！你这力道不够啊，你没吃饭么。” 他嘲笑文祁软弱，但其实自己的刀差一点脱手飞出去，心里也是暗自吃惊，文祁的力道明显比去年见到的时候有增长了几分，让自己有了很大的压力。 “软不软你说了不算，吃我一刀！” 文祁可不理会那些花言巧语，只是一个劲的发动攻击，似乎不知疲倦一般，一次次冲锋，一次次砍杀，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的机会，哪怕是让你流血轻伤也是极好的。 二人打成一团纠缠斗在一起，而那边王钊也和一个副将打的十分激烈，大家在一起缠斗在厮杀，这是搏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明显这一次他们的团队默契配合比上次要好了很多，彼此知道互相照应守望相助，比上次要强的多了，扛住了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击，杠子等人也拿出了全部所学没有一丝保留。 文祁这头也少了很多压力，不用两头顾忌，和上一次相比，可以专心和托木真对阵，不用担心他们了。 不知不觉他们经历了一夜的厮杀，托木真这次不打算放过文祁，一直拖着不让她逃跑，几次逃跑的意图都被狠狠打了回来，无奈文祁不得不迎战。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股喊杀声，听声音是他们的人，文祁眼一亮，他们的救兵到了，天助我也。 “撤退。” 托木真一看远处来了不止一队骑兵，人数很多，远胜于他们，他果断下了撤退的命令。 虚晃一招格挡掉文祁的攻击，调转马头转身就跑，一声哨音招呼了亲兵，他们有计划互相照应互相抵挡，错落却有序的撤退。 在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只是略略交手，托木真已经带着人先一步撤退跑掉了。 文祁一抬手阻止了他们继续追击，“穷寇莫追，我们不熟悉草原的地形，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将军你没事吧。” 林将军带着人过来救他们了，原来是秦熙先一步派了一个小兵快马跑回去搬救兵了，自己则和其他人护送药材马车在后面跑，还是遇到了一些追兵，但和文祁预料的差不多了，托木真人手不够用。 追击他们的人并不多，秦熙和几个人手也堪堪挡住了攻击，护住了药材没被夺走。 “我没事，马车呢？没丢吧。” 文祁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汗水，第一句话就急着先问这个。 “没事，我的人已经先一步把马车送回去了，别担心。” 林将军急忙解释。 “那就好，没白忙乎，立刻撤退。” 文祁闭上眼喘了口气，苦战一夜，她也累的快要虚脱了，勉强支撑自己让大家尽快离开。 “好，我们回去。” “带上伤员和死难的兄弟，不要留下。” “好，你辛苦了，再坚持一下我们回去就好了。” 林将军也看出文祁十分疲惫，脸色都不太好了，知道她这一战一定十分艰苦，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也不好问太多。 “我没事。” “杠子咱们的人死了几个，伤了几个？” 文祁拿眼四处找杠子询问。 “将军，我在这呢，死了五个，受伤的八个，还能养好。” 杠子叹口气，今日再次迎战，感觉到和托木真队伍的差距真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啊。 “把兄弟们全都带回去，林将军别忘了给他们的家属发放抚恤金，我随后也填一份。” “好，这个我回去就能办，忘不了的。” 林将军叹息一声，心里也有些唏嘘难过，却也知道战场是无情和残酷的，幸运源自于个人能耐的强弱，老天爷从来都不会怜悯弱者啊。 第658章新想法 他们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回到军营，安排了死难和受伤的兄弟。文祁也累的不行了，交代了芷玉给死难的将士填一份抚恤金给家属送回去，也是尽点心的意思。 自己则合衣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过去，实在是累的狠了，胳膊都疼的抬不起来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是饿醒的，不然还能睡呢。 “主子你醒了，吃点粥吧，做了杂粮红苕粥，小咸菜咸鸭蛋，你吃一点吧。” 芷玉端了饭和热水进来给她洗漱一下。 “嗯，我饿了，先吃点东西，我洗个澡，掉沼泽里了，身上脏得要命。” 文祁迷瞪的坐起来。 “好，热水已经烧好了，您吃了就能洗。” 文祁吃了饭洗了个热水澡，才觉得人活过来了，身体也没那么僵硬了，感觉到松快和酸疼，打过架身上都会疼一些。 “我去主帐看看去。” 文祁去了主营帐，赵辉和秦熙等人都在。 “你起来了，好些没？” “好多了，就是胳膊疼得厉害，这个托木真是真厉害，你们再来晚点我也扛不住了，累死我了，药材给了么？没损坏吧。” “没有好着呢，放心吧，军医特别高兴。” 秦熙笑着说道。 “你们也遇到阻击了，有死伤么？” 文祁追问道，脸上有一抹关切，想问问他受伤没。 “我们没事，托木真应该是人手不够用，去阻击我们的人并不多，也就几个人而已，因为来了援兵，跑了几个，死了两个人，我们也算打成平手了，药材也没事。” 秦熙笑着讲述了那一夜他们先跑后遇到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是不是遇到危险跑不了呢，几次想跑都被托木真顽强的打了回来，我们想跑都跑不掉了，这次比上次强多了，这些兄弟真扛住了，不错。” 文祁竖起大拇指夸赞杠子他们，别看平时粗粗拉拉的，但遇到事还是能顶得住的，这也看出赵家军的素质到底是强悍的，这名声真不是白来的。 “一点用都顶不上，我该以死谢罪了。白在这吃这么多年俸禄了。” 赵辉没好气的笑了。 “这次他们也看到了，你看托木真的队伍连撤退都十分有规矩，特别有计划训练有素，看的出平时训练是很到位的。我们欠缺的还多啊，在训练上我们还是要抓紧一些。” 文祁从昨日又得了很多感悟，觉得托木真的队伍真的是实战经验丰富，互相配合十分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交流，彼此就能互相照顾对方，形成一个打不破的整体，犹如铜墙铁壁，这就很难打了。 “嗯，这次我是真见识到了，咱们还得玩命练。” 林将军赶到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如何撤退的，真的是步步设防互相照顾对方的后背，互相提防左右的敌人，有序有素的撤退，纹丝不乱丝毫不见任何慌张，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啊，不然托木真怎么称霸草原那么多年呢，我们的确要改变一下了。” 赵辉也有感而发。 “我的意见是成立两到三只骑兵，分为一队二队这样，挑选能打的兵出来进行对抗训练，尤其是团队协同作战，互相配合默契度，要狠狠的练，不能都顾着自己不顾着腚的。” 文祁翻了个白眼，一对比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的，在配合度上面他们差了一些。 “可以，按你的想法折腾吧，我让他们配合你，要改变了，再不动一动我们就要输了呀。” 赵辉也感觉到了迫切感，有意让队伍再提升一个台阶，不进则退啊。 这天底下可没有躺着赢的道理啊，彼此之间此消彼长就是这样一个事实呢。 文祁又和他们商量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几位将军也给了一些自己的建议和经验之谈，让她也开拓了思路，涨了不少知识，大家统一了意见后，就定了训练的方法。 在家休息了几日，短期内托木真倒是不会再来了，赵辉让她好好休息些日子，允许秦熙带着她去镇上采买，顺便散散心的意思。 一大早文祁就换了胡服穿戴整齐准备跟秦熙他们去镇上玩耍，来了快三个多月了，没出过戈壁滩呢。 王钊也要跟着一起去，还带了几个亲兵随同。 “走吧，我带了钱，去好好的买点东西，思雨给了任务，再去买些纱布之类的东西。” 文祁交给他们一张单子让他们帮自己想着点。 “成嘞，包在我身上，我知道哪买的便宜还好。” 杠子在这很多年了，许多地方都很熟悉，所以带上他就方便很多了。 “你要不要买些布料或者衣服的？” 秦熙歪着头问她。 “要的，我要在买些好点的棉布回来，给我们几个女孩子做点衣服穿，还要买些其他东西。” 文祁也要采买一点东西回来。 到了镇上这里只是个和沙漠中转的小镇罢了，一般是转途来往进出沙漠，需要租用骆驼以及商队在这里歇脚之用的。 所以店铺都是有数的，多是摆地摊的，和拉客租用骆驼的，沙漠里马不好使骆驼却很实用，而且老骆驼识途还能在关键时候找到水源，因此非常受欢迎。 文祁看着特别新鲜，眼睛转来转去都不够用了，看着都稀罕的不行，都去摸一摸看一看，心情十分好。 看到前边有卖羊的，文祁拉着秦熙的手说道：“咱们买几头羊回去养着吧，也不用那么多，我有人可以带出去吃草啥的，也不用浪费咱的粮草。” 她望着秦熙征询意见，眼里亮亮的闪着美丽的光泽。 “你养羊干什么？” 秦熙好奇地问道。 “吃啊，还可以给伤兵喝羊/奶，然后我可以给自己的脸美美。” 文祁不好意思低下头，这里晒的厉害，都晒黑了。 秦熙看了她一眼心里微微有点心疼，确实晒黑了，不忍心驳回她这点要求。 “行啊，那就买两头吧，你自己用别买太多，因为要浪费粮草呢。” 秦熙和她打着商量。 “好，我听你的。就买一公一母两头行不行？” 文祁一下高兴了起来。 “嗯，行，那你买吧。” 秦熙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你美着呢，我没那么肤浅，别在意那些，一会我去给你买点药材，让思雨给你做点擦脸的膏子用用，再去买点珍珠粉给你用好不好？” 今天也加更，明儿三更马上就要爆更了，我在做最后的努力 第659章 文祁听他这么说也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却又忍不住摸摸脸，“黑乎乎的不好看啦。” “不会，小麦色很健康呢，你和她们不同，否则我还找你做什么，找那些窝在家里的女人不是更好更听话么。” 秦熙一开始要的就不是那样的女人，因为他母亲让他有了一些阴影，母亲是娇柔美丽的，身体却也脆弱的。 他很小就希望自己将来的妻子是一个强悍的人，不需要自己用力去保护，那样其实很累，他想找一个可以和自己比肩的女人，一起踏马前行，那才是向往的生活。 文祁叹口气，“好吧，我当你说的是真话吧，反正你也不能反悔了。” 她一本正经的认真说着。 秦熙乐不可支的故意揉搓她的脸，眯着眼笑的一脸愉快幸福的样。 文祁歪着头脸被他挤的都变了形，不明白他为什么笑的这么高兴，真是奇怪的人。 “女人不在与美丽，谁年轻的时候都是美丽的，在于灵魂是不是吸引对方，或可爱，或有趣，美丽的皮囊千千万，但有趣的灵魂却独一无二。” 文祁有点似懂非懂，但明白他是说他喜欢的并不是自己的皮囊而是自己的灵魂的意思，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看你哄我的份上，我就不浪费东西了，买只母羊回去给我舅舅他们几个老将每日也补补，他们熬的比我辛苦呢。” 文祁莞尔一笑拽着他的手又往前跑，去看看各种奇怪的小东西，买一些存着回头拿回去送给婳儿几个，她们没见过肯定会喜欢的。 “好啊，可惜不能多养，不然其实养几头也挺好的，因为我们就那么小一片草场，如果用来养了羊就不能放马了，不能浪费是真的。” 秦熙笑着解释缘由。 “我知道，就是觉得有点可惜，其实羊也可以吃肉么，再想想其他办法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兄弟们的伙食了。” 文祁其实想的更多的是改善兄弟们的伙食，你吃的都不如人家好，怎么打得过人家呢。 杠子听了十分感动，“将军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现在已经比以前改善了好多，我们好知足了，以前比这还苦呢也都熬了过来，您一个人养不起这么大的军队，不能都让你一个人贴补了，不合适。” 王钊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她就这样，但凡兄弟们对她好一点她都恨不得挖心掏肝的对你们了，在骁骑营也是这样的。” “没事的，哎那边还有面具嘞，我去看看。” 文祁惊喜的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兄弟们护着她的后背，让她感受了更多的善意和忠诚，她倾其所有改善兄弟们的待遇，保障死难家眷的生活和未来，尽最大努力做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因为她是个感恩的人，永远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不敢忘却。 杠子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一种名为信任的东西在他们心中逐渐生根发芽。 文祁跑到前面去挑小玩意了，认真仔细的挑选着，还选了一些有趣的玩具，拿回去哄祖母玩，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信祖母他们收到了没有。 闲来无事就会给大家写信，给祖母和母后写的最多，免得忙的时候又没时间写，每日一封闲的时候也会多写几封，然后攒多了一次给带回去。 这样亲人们就能多收到几封自己的家书了，她都觉得自己好聪明的。 他们作为军人有专门的渠道可以送军人的信件，不过不是月月都来，有时候会耽误一阵子，一般都是运送粮草药草的时候给他们带往来信件的，家书抵万金就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几个月才能盼到信件，快的话也要二个月呢。并不是时时都有。 “我可能不能参加我大表哥的婚礼了，好遗憾啊。其实我对王姑娘印象可好了，我给她写了信呢，不知道收到没有，也不知道我的礼物收到没？” 文祁一面挑选东西一面嘴里嘀咕着。 “你送了什么给他们？” 秦熙笑眯眯的将她买好的东西付账然后放在一起交给小厮。 “我选了一套自己提前定做的头面首饰，还有江南绣娘给她定做的衣服平时出门宴客穿的那种，喜服应该她早就有准备，我就不参合了，换着花样穿，女孩子都爱美么，这个多了也不要紧的。 还送了表哥一副古董字画，一副我得闲自己画的一副山水图，我最满意的作品就那么一副给他了。可是我觉得我不去心里老是有点过意不去是真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给撑个场子，这也是给大表哥一个脸面和看重的意思，但目前看样子是没办法回去的意思了。 “这也没办法，托木真来了，你想回去怕是难了，你提前准备一下给亲人多写几封信，多送点礼物带回去也是个弥补的意思。” 秦熙知道她惦记着亲人，让她提前做点准备，哪怕送点小礼物也是自己的心意么。 “嗯，我知道了，熙哥哥，我想我皇祖母和母后了，还有外祖母外公他们，不知道他们都好不好，就算有不好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从来他们都报喜不报忧，哎！” 文祁瞬间有点担心的意思，扁扁嘴有点小不开心。 “别担心，太后他们在庄子上调养，等闲事情也到不了他们跟前了，还有康王爷也护着，就是睿王爷也不能让人去骚扰他们了，应该问题不大，章爷爷在那定期给他们调养身体，有什么问题我们就算晚点知道，也不会不告诉你的，那样就是大事了。” 秦熙笑着一点点分析给她听，让她安心。 “嗯你说得对，应该问题不大。我再给他们选一些礼物好不好。” 文祁又强打精神，找点别的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来到这里才知道思念家乡是一种什么感觉，提起来都会有想哭的冲动。 每一封家书都要看了再看，看到最后纸张都要碎成片了，信里的内容都能倒背如流了，可即便如此还是舍不得扔掉，要偷偷的藏起来，时不时拿出来摸一摸，那是她努力的源泉所在。 第660章逛街 “熙哥哥，家里给你写信了么？” 文祁顺嘴问了一句。 秦熙莞尔一笑，眼里有着一丝温暖的笑意，“写了，祖父祖母婶子和兄弟们都给我写了信呢，写了不少，好几封呢，还有婶子们给我做的鞋子衣服等等还有个很厚实的斗篷，大概怕我冷吧，好厚的毛皮呢。呵呵！” 文祁听了眼珠一转，唯独没提到他爹秦风啊。 “你爹……” 文祁砸吧嘴叹口气，有些事需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决，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钱和权势来解决的，感情就不在此列，也无法勉强，这个真没办法。 秦熙淡淡地笑了笑，轻轻的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望着她担忧心疼的眼眸，不在意的笑笑。 “写了一封问候信，也没写什么特殊的，就说了自己在那边做了什么，让我多照顾自己，给我寄了一些银票过来，苏姨娘快生了，现在应该已经生了吧，没接到信不知道是男还是女。 你也别为我担心，有些事有了裂痕是无法弥补的，其实爱情亲情皆是如此。如今这样不远不近我觉得也很好。我都已经不会在难过了，只是有时候想起来会有点唏嘘和复杂的心态。 终究我有了你也有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和对未来的期待，我还有祖父祖母和婶子们也是真心关心我的，人不能太贪心不是，那会遭雷劈的。呵呵！” “哎！熙哥哥，你开心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哪怕你放弃世子之位，我也不在乎，我相信凭你的能力没有我早晚也会出人头地的，我父皇是看重你的才华和过人的天赋能力，并不是因为我才提拔你的。” 文祁以前没说过这些，是觉得秦熙一定会明白，现在说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和父皇的心意。 “我知道，我喜欢你因为先是你是让我心动，其次才是因为你是公主，但和你的权势关系不大，固然可以让我少历练几年，但更重要的是你让我觉得美好，是我想要娶回家的人，终究过一辈子不能只有权势和利益，感情更重要一些。” 其实秦熙是个非常早熟玲珑心的人，母亲的早逝和伴读的生活，让他早早就通透灵慧，有些东西看的更真更透彻，这也是皇帝喜欢他的缘故。 没有因为苦难而沉沦，也没有因为权势地位的诱惑而迷花了眼，依旧守住了本心，知道自己要什么，想清楚了才会行动才会给你承诺，这样稳重的秦熙才是父皇答应他迎娶文祁的重要原因。 文祁歪着头冲他甜美的笑笑，人生没有十全十美，也没有十分纯粹的东西，真的有她也不要，犹如水晶一样的易碎品要来干什么。 幸福在自己脚下，需要靠自己去努力，世家联姻也看家世人品官位立场等等，如何做到纯粹，不能，但不也一样有真心幸福美满的夫妻么，同样的道理公主驸马也有幸福一生的啊。 如同她静娴姑姑，这一辈子也是情投意合也遇到很多困难，但始终互相扶持走过风风雨雨，彼此眼里的情谊和默契外人都看得到，谁能说他们不幸福呢。 “我不介意你借用我的权势，我觉得只要彼此坦荡信任，都不要紧啊，就算是普通联姻也会互相借用人脉资源的，公开说就很好啊。这跟彼此的感情不妨碍的。 你不要为这个纠结，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上忙一定给你的，其实不要看的那么严重。 它只是让我们减少一些麻烦，更快更好的达到目的，我们只要保证自己走的永远都是正道，是好事是实事，谁会说你呢。” 两世为人，文祁对权势走过了迷恋放不下的阶段，如今把它看成是做事的工具，仅此而已，看透了也就没什了。 人们去议论你是因为什么，并不是因为你借用谁的权势，而是要看你做了些什么。终归还是那句话，坦荡做人踏实做事，大家都会慢慢接受你并认可你的，和权势没有关系和你自己做人做事有关系。 “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是经过我爹那一遭才想明白的，再就是在骁骑营让我收获太多东西，褪去了心里的浮躁，感受了大家的善意和坚强忠诚，让我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才是我最想做的最喜欢做的。 我和文麟也聊过这个话题，他说他很佩服你，对权势你始终都能十分清醒的认知和态度，有你比着他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文祁听了有点小骄傲的样，眉眼都亮亮的，好像璀璨的宝石，夸她就好得意的劲，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后背还摇着尾巴邀宠的样。 “真的，他真这么说，臭小子总让我担心，我不求他多大成就，但我希望他能踏踏实实的做事，平安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嗯，文麟说你对他要求很低，他觉得自己好像很笨很不如人，姐姐对他都没有期待的，好伤心。” 秦熙耸着肩膀笑个不停，想起文麟哀怨的脸，就觉得好笑的很。 “嘿嘿！哪有啊，难道我能去盼望当皇帝，那不是盼着我爹死么，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再混账也不能这样吧。” 文祁也笑呵呵的。 “这倒是真的。” 他们一边小声说话一边往店铺里走，打算转转看看，难得来一趟，下次再来不定啥时候了。 “你不是要买布么，多选一些，下次不一定能不能出来了，女孩子总有不方便的时候，不要怕买的多，我们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们好几个女孩子呢，有些东西不方便让人带呢。” 秦熙提醒她多买一些女孩用的东西。 “好，我就是打算多买一些呢，不然女孩家都不方便的。” 文祁点点头跟着进了布料店选购。 小二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几位客官，你们需要点什么，我们这什么料子都有，尽管挑就是了。” “我需要一些细棉布各种花色都可以，还有一些纱布，还有老粗布……” 文祁拿着单子一口气说了不少的东西，打算一次买齐全回去，可以用很久了。 “您稍等我给您拿去，您选一选看看喜欢哪种，您告诉我用处我好给你介绍一下。” 店小二立刻眉开眼笑的殷勤的忙前忙后，喊了管事招呼他们几位客人。 第661章采买 绫罗绸缎在这里基本用不上，因此文祁选择的都是非常实用耐用的布料，拿回去有各种用途，还很耐洗，这次买的挺多，包括一些女孩子用的小东西也都买了。 文祁检查了一遍满意的点头，“打包好送上我们的马车。” “好嘞。” 小二给他们全都忙乎完收了钱，再三鞠躬赔笑，今儿这单可是个大单子了，一大早开张顺利，自然眉开眼笑了。 “还需要点什么，药材要不要？” “嗯需要，我去买点泡脚的东西，晚上能泡个脚也是很舒服的。” 文祁琢磨着再去买点艾条艾绒和艾叶之类的东西，防寒祛湿驱蚊好得很呢。 “你说我买车木炭回去是不是浪费钱了？” 文祁琢磨着了一下，芷玉他们也很辛苦每日都要去林子里捡柴火回来烧水，考虑到他们是女孩，她要求不要吝啬热水，起码早晚要有热水洗漱，尽量喝热水或者凉白开，避免生病，因此需要的柴火就有点多。 “买吧，钱不够我给你出钱，在多捡点柴火，也就够了。” “行，我去买点便宜的秸秆之类的东西，也能烧呢。” 文祁点点头，去买了两大车秸秆之类的，这个十分便宜，农民也是拿回去做柴火的，倒是很爽快给了一串铜板全都卖给他们了。 她让一个人拉回去，一车送给厨房烧水做饭用，剩下的留一部分给芷玉，让她给自己和几个女孩烧点热水啥的，最后留给一大半给军医的帐篷，他处理伤患必须要用热水，少不得柴火。 “这样吧，杠子拿这钱去多收一点，柴火，便宜的就行，咱也不挑剔。平时再去多捡一点柴火存着，冬日里好用。” “好的，我去办。” 交代了一声，秦熙拉着文祁继续转街，还有几家店铺没有逛过呢，文祁去了一个小店铺，这里有卖莎车买买提斩刀非常好，她打算挑选几柄回去。 “这刀你要不要挑一把，很不错的。” 文祁笑着拿着刀跟秦熙热烈的讨论着。 这种刀是维吾尔民族特有的四大名刀之一，是一位慈善的买买提老人综合各家之长打造出来的一柄很实用的刀，可以用于生活中使用，也经常被牧民带出去防狼，草原是有狼的。 也可以作为外出切肉之用，因为维吾尔族以放牧为主，少量种植土地。他们外出除了干粮以外基本都吃肉，使用工具就是刀子，直接切了肉手抓着吃，方便简单。 沙漠地区温度很高，选一块石头擦干净摊上饼子点火烧烤，就是馕饼了，非常简单却很实用好吃。 这种刀子他们用途很多，确实很好用。 “这种刀子很好使的，我们很多士兵都买的有，常备身边，出门砍人也可好使了。” 杠子呵呵的笑着。 秦熙选了一柄很不错的点点头，“我也买一柄好了，这种手工打造的确实不错。” 文祁也选了几柄给自己和女卫思雨她们都买一柄防身好了。 中午转的饿了，他们去吃手抓肉喝羊汤去了，在西北一年四季都吃羊肉的，因此这里的人身体素质更强一些，他们喝奶茶解油腻，奶制品吃的比较多。 因为西北地区盐碱地多，这里出产很有特色的药食同源的药材，罗布麻雪菊等植物，富含碱性，羊儿吃了以后体内盐碱升高，会抑制羊本身腥膻的味道，肉质味道鲜美腥膻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和其他地方的有很大口感上的区别，是非常美味的。 他们人多，好几个大小伙子呢，吃了清炖肉只是开胃罢了，还要了一只烤全羊，维吾尔族大叔很热情好客，给他们展示了独特的手艺，还用了野蘑菇放在羊肚里烘烤，出来香味四溢，烤的金黄焦香，看的他们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还有很多特色的美食，烤包子，和羊肚包肉，抓饭等美食，吃的他们满嘴流油十分满足。 吃饱喝足也转的差不多了，该买的东西全都买齐了，他们要回去了。 “老板，再给我打包一锅抓饭，来点烤包子我们带回去给舅舅和军医他们尝尝。” 文祁笑着又打包一些好吃的带回去给大家伙分一分。 “好呀，军医他们平时也很辛苦，几乎没时间出来的，需要什么都是我们给带回去的。” 杠子欣然答应，跑去帮忙打包准备把食物带回去，买了几个食盒装走。 “可不是么，思雨非要跟着我来，整日忙的不见人影，你们可要帮我多照顾一点思雨啊，可别欺负人啊。” 文祁特意叮嘱杠子一声。 “怎么会欺负啊，给我们治病疗伤救我们的命呐，怎么会去欺负她呀，那还是人啊，谁敢惹大夫呀，连将军都对军医大人服服帖帖的呢，哈哈哈！” 杠子听了呵呵直笑，谁敢去欺负军医啊，不要命了，他们老军医大人很厉害的，他们都不敢惹呢。 “哈哈哈！那老头以前可是御医，因为脾气不好才自愿来做军医的，连我父皇都知道他很欣赏他的，就是怕他被排挤所以送来我外公的军队做军医，圆了他的心愿。 你们可别惹他，他可是救过我父皇的命呢，就是脾气不好所以才不在京城混的。” 他们的老军医是和章御医齐名的人物，但因为脾气太过耿直不会圆滑，在御医的升迁路上不顺遂，可皇帝爱惜人才，知道他窝在京城不愉快，特地让他来了西北安国公的军队做军医。 老头就喜欢自由，欢欢喜喜的就来了，一住就是很多年，在这里他可是备受尊敬的人物呢。 “真的，他那么了不起啊，平时看不出来啊，嘴毒的要命啊。” 杠子满脸不敢置信。 “真的，章爷爷让思雨来的，说她最后一道就是跟王御医学真本事，多看病多诊脉积攒经验了，所以思雨一定要来这里，你们可别惹王爷爷，他厉害着呢。” 文祁低着头闷闷的笑。 杠子惊悚的瞪大眼睛，“我以后再也不揪他胡子了，把他当佛爷供着。” “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驾着马车往回返了。 第662章脾气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听杠子给他们说趣事十分有意思，欢声笑语不断，难得悠闲一刻。 到了家文祁就跑去给王爷也和思雨邀功去了，“王爷爷思雨，我给你们带了抓饭和烤包子了，你们热一热就能吃了，我买了些便宜的柴火，我让人给你卸到柴房去了。” 王老头精瘦，精神头却非常好，人也看着十分精明的样子。 “丫头，我要的东西给我买了没？” 表情有点严肃，和章爷爷的和蔼可亲完全是两个正反面了。 “买了，按您的要求仔细挑选的，您要的药材我也亲自装车运回来的，全都买回来了，再不会有问题，我亲自检查的。” 文祁摇头晃脑，一脸特别真诚用力的表情。 “嗯，你躺下我看看你肚子上的伤口张合的怎么样，需不需要扎针。” 文祁表情瞬间惊悚，眼睛瞪得溜圆了，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早就长好了，疤痕都淡的看不到了。” 吓得还趔趄一下，王爷爷的药汁好苦好苦啊，苦的她都要哭了，真的不想喝啊。 “躺下，刀锋有锐气会影响你的经脉，造成暗伤的，你知道个屁呀。” 王老头眼睛一瞪胡子一翘抬手就给了她脑袋一个爆栗子，一点也不客气。 文祁委委屈屈的躺下，“不喝药了吧，太苦了。” “良药苦口不知道啊，你以为我是老章啊，还把你当孩子哄着呢，躺好。” 王老头瞪她一眼，一脸嫌弃的样，仔细检查她的伤口有没有后遗症。 “嗯，思雨给她扎五天针，这次不用喝药，疏通筋脉就行了。注意保暖，你还年轻。” 王老头叹息一声，也是觉得她不容易，老章特意写了信给自己，让一定要好好照顾长宁公主，要不然才不管她呢，还敢嫌我老头子的药苦，哼！别人想喝我还不给呢。 文祁朝思雨求救，思雨低着头嘿嘿直乐，拿了针灸包给她扎针。 扎好了针，文祁舒了口气，“不用喝药真好。” “不许吃凉的，你要忌口，若想打得过托木真你必须再进一步，这一步可不易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王老头扭头就泼凉水给她。 文祁苦哈哈的扁扁嘴，“知道了，我会忌口的。” 思雨笑着解围，“王爷爷，公主已经很忌嘴了，很多东西都不碰的，您放心吧。” “嗯，给她开点药茶让她喝，免得她肚子受凉，女孩家家的来这多辛苦呀。” 王老头看她一眼，心有不忍开了自己特质的药茶给她喝，免得在苦寒之地呆久了会落下很多病的。 “谢谢王爷爷，您缺什么药材尽管跟我说，我去给您买去。” “嗯，暂时够用了。思雨一会记得把晒干的药材翻动一下，这几日阳光好，赶紧晒干收起来，避免下雨潮湿了。这些药材可是兄弟们浴血拼杀保住的，不能浪费一点。” 王老头知道他们送回来的药材十分不容易，浸透了兄弟们的鲜血，每次用药都几乎做到精准，一双手抓一把药就是精准的克数，都不用称的。绝不会浪费一点。 “您真厉害，别担心，我再给您买药材去，我跟王叔说了，再给他让一条海船的利润，他定期给我送药材的。” 文祁得意的拍着胸膛炫耀。 “呵呵呵！看把你能得，不该花的钱少花，买那柴干啥，浪费钱，树林子里捡点就是了，无非就是平时多辛苦一些罢了，钱要用在刀刃上呢。” 王老头又忍不住教训文祁乱花钱了。 文祁挠挠头憨憨的笑，也不反驳，乖乖听训。 见她态度好，王老头这才摆摆手放人了，“走吧，明儿准时过来扎针，不许耍滑啊。” “知道了，谢谢王爷爷。” 文祁道了谢屁颠屁颠的走了。 “这丫头不容易啊。” 王老头叹息一声。 “谁说不是呢，走到哪贴钱贴人干到哪，就这还有很多人看不上呢，吃我们公主的喝我们公主的，享受这我们公主带来的各种好处，却还要说女人不配在这里待着，真是气死个人。” 思雨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一群蠢猪都不如一个女人能干，还好意思瞎咧咧呢，甭理他们，蠢死算了。” 王老头嘴巴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喷回去的。 思雨笑眯眯的点头，“可不是么，爷爷我去给您热饭去。主子还给您带了羊汤呢。” “好，热热咱们一起吃，吃了还有活要干呢。” 王老头和颜悦色的点头。 也就思雨任劳任怨能得老头一个笑脸，那些皮小子可没这待遇，就连文祁王老头都要训两句呢。 文祁跑回营帐才舒了口气，赵辉一看她这个表情顿时笑了，“是不是王老头训你啦。” “可不是么，还给我扎了几针呢，得亏不用喝药。” 文祁拍拍胸口庆幸的笑了，摇头晃脑一脸调皮的样。 “哈哈哈！那老头嘴巴厉害，可是人是个赤诚的好人。” 赵辉笑着点头。 “这脾气怪不得在太医院被人排挤呢，可惜了满腹的本事了。” 文祁叹息一声。 “人家根本不稀罕那些虚名，他是一个真正治病救人的好大夫，并不稀罕御医的名头。” “这倒是，有本事的人都不在乎功名利禄。” 文祁也认可的点头。 赵辉他们吃了饭后又开始商量事情了，文祁则出去和他们一起训练，骑兵的训练已经开始了，这次训练增加了很多内容，尤其是互相配合上面的游戏也作为一个训练项目进行着，一个是放松一下，另一个是培养他们彼此的默契度。 经过上次和托木真的对战，他们也商量了一些作战的策略和他们之间的手语以及作战用的备用计划等等问题进行不断地磨合。 见识到了文祁的能耐，大家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她亲热了很多，也开始令出如山不会再迟疑她的命令了，倒是呈现一片大好的形势。 经过商议，再次成立四支骑兵队伍，先进行训练再说，由一位副将，和王钊秦熙分别带领他们进行互相对抗等训练，至于其他装备在慢慢添置了。 文祁带来了骁骑营严格残酷的训练，让他们吃了不少苦，但没人有一句怨言，大家都默默的配合文祁，一起吃一起流汗流血，他们的感情也在日渐中越发亲近了起来。 第663章玩闹 一起流汗的日子是充实而快乐的，在这里不用守各种宫规也不用应酬人情交际，文祁可以撒风般的做个假小子，快乐而放肆的高声大笑。 和兄弟们拍着肩膀摁在地上痛揍彼此而不用顾及流言，在这里她是由衷的快乐，常常听到她爽朗的笑声，眼里的光芒温暖而纯粹。 赵辉看着文祁和一群兄弟笑闹着玩游戏被撞倒在地打滚的样，忍不住露出慈爱的笑容，“她真的是喜欢这里啊，没想到她在这会这样如鱼得水，这么开心快乐。” 秦熙也笑了，望着文祁眼里满是脉脉的情愫，和独属于他自己的那份骄傲，“她现在很快乐，这就足够了，不管将来如何，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我相信她不会后悔的。” 赵辉扭头望了他一眼，也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丫头的眼光不错，有才华有能力，更重要的是有容人成就妻子的雅量，很多人没有这个肚量，生怕妻子比自己厉害，娘家权势比自己高，被人说嘴了，其实就是自私无能的表现。 秦熙倒是个开明大气的孩子，真心盼望他们能越走越好。 “走咱们也和他们玩玩去。” 赵辉也难得来了兴趣，看着他们在玩游戏，心里痒痒的不行，决定亲自下场参与一下。 文祁他们在玩一个很简单却很有趣的游戏，两只手抱着一只脚折叠抬起，然后去撞对面同样如此动作的人，就是两个人都单脚去对撞对方，同时双手要抱着一只折叠屈膝的双腿，互相对撞。 其实这个游戏特别简单，但他们玩的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哈哈大笑，看到对手被自己撞个跟头，对方就忍不住摇头晃脑笑的别提多得意了。 还有团队互相合作的游戏，考验的是彼此的默契。 例如从高台上往后仰倒摔下，底下站着的是自己的同伴负责准确无误的接住你，考验彼此的信任程度。 这样的小游戏他们也在训练，增加彼此的信任度和默契度，对团队合作是很有好处的，训练累了可以用这样的游戏放松一下彼此的神经，不至于甭的太紧。 “来来，我也和你们玩，玩那个配合的游戏，我和秦熙长宁几个人玩，你们看着。” 赵辉也要玩，大家自然给面子让着他么，但赵辉要点醒他们，和长宁几人玩。 文祁笑着点头答应，“你们好好看着看看什么叫配合和信任，只有全身心信任彼此，我们才是一个整体，一个打不破砸不烂的铁桶。我们才有更多活命的机会。” 赵辉秦熙背着篓子，王钊和文祁等人负责往里面丢石子，这是需要彼此配合的。 而且一连串游对时间是有要求的，要求的时间内完成是有奖励的，最后一个游戏是赵辉站在靶子前，让文祁射箭，这要考验对手的心理素质和射箭的准头了。 尤其是最后一个游戏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文祁负责连射三人，分别是赵辉秦熙和王钊。 最重要的是文祁是蒙着眼的，这就要求很高了，不小心会把人扎成刺猬的。 文祁拉弓毫不犹豫的接连射箭，脚下步伐稳步移动，精准的算计，完全没有任何误差，更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一片寂静后众人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是好几个小游戏串起来的，由他们互相配合统筹完成的非常出色，彼此交汇一眼就能迅速定下计策，由谁来打头阵负责主力，其他人毫不迟疑的配合，快速而精准的完成任务。 体现了他们的默契和对彼此的完全信任，虽然是个游戏而已，但也看出了彼此不一样的能力和手段以及心性的稳定。 “我们服了，我们确实不如人，我们会好好训练的，还说啥呀，都被人比下去了。” 杠子等人低下头，由小见大，赵辉平时不玩游戏的，但一出场也配合的特别好，并不是次次主力，仍然高度配合，可以说完成的非常好。 “虽然是游戏，但可以看出彼此的信任度和默契，你们仔细想想，如果这是和我们对抗呢，你们谁能赢我们？” 文祁淡然的望着他们。 一个将士不服气的说道：“打仗我们不一定输啊，我们也不是偷懒的人啊。” “行啊，那我们比试一场吧，我舅舅和我没有配合过，你们随便挑选几个人给我们，人数我们少一半，和你们马上厮杀，我们来比一比如何？” 文祁提出了比试一场的意思要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呢。 杠子也撸起了袖子，“比就比，我就不信了，我还能一点赢面都没有么？兄弟们又和我组队的么？” “有，算我一个，我也不服。” 好几个兄弟也站了出来，一定要比一比的，都是七尺高的汉子，谁比谁差怎么着。 “行啊，我们的队员由你们选吧，免得你说我们多了个将军欺负你们了。” 文祁很自信的抱着双臂笑着。 “行，来商量一下。” 杠子几人经过商议后，给了几个上战场次数不多的新手，但也算磨砺过了。 “行，就马上比试吧，咱们真刀真枪比一回，让你们也见识一下我们的本事。” 文祁翻身上马举起大刀做出命令，赵辉王钊和新兵毫不犹豫的上了马听从命令，一脸威严认真的态度。 杠子等人也是雄心勃勃，一定要搓搓他们的锐气，赢一回也是脸面啊。 “杀！” 文祁没有做任何的商议，没有这个必要啊。直接了当的下了命令。 一开始新兵有点放不开手脚，但文祁和赵辉几个人都十分能打，气势如虹，也间接的影响了几个新兵的军心变得越来越稳定了。 偶尔有出错的时候文祁几人也能给与搭把手配合，新兵慢慢地开始进入状态，甚至能及时的帮他们堵住缺口了，逐渐进入了良好的氛围。 本身文祁力气和武力值就很大，赵辉虽然年纪上没有优势，但胜在经验多，使个眼色过去新兵就能明白，又不是傻缺啥都不知道。 互相配合下竟然把缺口堵的严严实实的，彼此互相依靠互相扶持，竟然让杠子他们几次强攻都没攻下来。 这让围观的将士们看的激动不已，不停的吆喝鼓掌，叫喊声不断，场面一度热闹的不行。 第664章士气 玩的时候没有说时间限制，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杠子他们没有任何成效，依旧久攻不下。 此时文祁笑着说道：“该我们攻击了吧，全体听我命令，揍他们。”她怒吼一声。 整队十个将士，包括赵辉和新兵等人齐刷刷的开展了攻击，彼此互相配合，十分默契，气势冲天，一举就将他们的队形给打散了。 造成了还一度慌乱，文祁再度下令，“分开击杀，成扇形。” 命令一下，赵辉是第一个响应的，王钊秦熙紧跟其后几乎是同时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新兵也只是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驾着马就冲了出去，一举就将他们全部打下了马。 杠子等人虽然作战顽强，马术也更精湛，但还是输给了团结合作。 “我们输了，佩服！” “长宁是想让你们明白，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而团队的力量才是巨大的，这是她在骁骑营学到的东西，也希望你们能真的领悟。” 赵辉喘了口气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每次回来我都很害怕听汇报么，因为每次汇报就代表着又有兄弟走了，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会疼啊。你们彼此不够信任死亡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我找了长宁来不是因为她是我侄女，并不是这样。她在骁骑营更受拥戴，我是看到了她在骁骑营取得的成就，才有了这个想法。 和皇上商议后才提前让她来我这里，希望能为我的队伍注入新鲜的血液，和新的东西改变一下陈腐的旧规。 托木真的能耐和铁骑你们都看到了，也感受到了吧，再不努力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兄弟死在鞑靼的铁骑下，长宁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一个人也打不过一支队伍啊。我需要你们，她也需要你们，你们需要彼此啊。” 所有将士全都低下了头，脸上有些思考和愧疚的情绪。 “将军我们明白了，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嗯，我相信你们能做到，骁骑营能做到，难道你们不是爷们做不到么？” 赵辉用包含希望的目光望着他们，给与他们坚定的鼓励和支持。 “能做到么？” 文祁大声喊道，目光坚定有力。 “能！” “我听不到，你们没吃饭么？” 文祁怒吼一声，气沉丹田声音洪亮，传遍整个校场。 “能，能，能！” 众将士齐声大吼，这一刻士气大振。 萎靡了多日的情绪终于得到了最好的宣泄，对托木真的畏惧也经过这些日子残酷的训练，流血流汗的发泄得到了释放。文祁和赵辉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一丝满意的笑意。 “很好，我坚信我们是一支铁打的军队，不会输给任何人，我的兄弟是最优秀的军人，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托木真何惧之有，咱们的长宁将军以女儿身照样把他打退了，他也是人也会流血也会死，何惧之有！我相信其他人也一定能做到，把鞑靼国的铁骑赶回老家去。” “杀！杀！杀！” 众人齐声大吼，满校场的将士挥舞着刀剑兵器，脸上洋溢着激动的情绪，士气高涨，军心大振。 他们的喊杀声洪亮而悠远，传出老远去，带着一阵阵回声传遍整个戈壁滩和山谷，也代表了他们的决心。 赵辉再次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众人静默听候他的指示。 “兄弟们，回身不到一百里就是我们的亲人呐，我们怕了怂了，我们的亲人将遭受鞑靼铁骑的蹂躏，我们的姐妹将遭受何等的羞辱，不用我说你们都明白的。 走上了军人这条路，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是我们的荣耀，我们的鲜血洒在这片土地上，我们骄傲，对得起天地君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与你们同在。” 赵辉用力锤了一下胸口，眼眸中包含满腔的热忱和激动的情绪，煽动大家的的仇恨之心化作动力，将鞑靼国赶回老家去。 “杀！杀！杀！” 群情涌动，激愤不已，一扫多日来的颓废气息，变得情绪饱满，士气高涨。 赵辉满意的笑了，“今儿给大家加餐，不过条件就是你们要给我狠狠的训练，出不来成绩我可要打你们军棍啊。” “哈哈哈！” 大家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起来，众人心里那点对鞑靼国铁骑的畏惧也一扫而空了。 “好了，你们继续训练吧。” 赵辉这才笑着朝他们挥手，回到了主帐。 文祁跟着大家继续训练马上厮杀，练的不亦乐乎，杠子等人十分卖力认真，大家训练都变得更认真了，心里憋了一团火，眼中燃烧着火焰，让她满意的笑了，这才是一个如狼一般的军队。 赵辉在营帐内看着大家训练呢再次如火如荼，满意的连连点头。 “别说还是长宁鬼点子多啊，这一下大家的情绪就饱满了起来，让人踏实多了。，” 林将军笑着看完了全程，从游戏开始再到一举打掉他们的骄傲，再到赵辉语重心长的打感情牌，最后鼓舞他们的士气，全程叔侄倆并没有商量过，但配合的天衣无缝，完美。 “她是个特别灵透的孩子，你以为帝宠真的那么容易就获得么，即便身为帝王的儿女会多看一眼，但也仅仅是多看一眼而已，多容忍一点，却不会一再容忍。 如同萧文彦萧文晴又得了什么好下场呢，这里面要付出多了心血谁又知道她的辛苦呢。 从邀宠到努力证明自己，让皇帝给了一点点机会，每一个机会她都争取做到最好，不让任何人失望，她付出了很多努力。 正因为艰难和不被人理解认同，对每一个机会她都如获至宝，十分珍惜，用心用力的完成到最好，她很不容易。 文麟还有姐姐帮衬，她却要独自承担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她都要一肩抗下来，毫无怨言。” 赵辉望着挥汗如雨的文祁，眼里多了些心疼和理解。 林将军思考后点点头，“我也有个女儿比她小几岁，这样辛苦我是万万舍不得的，要说她的确让人佩服，如果不带男女这样奇怪的眼光看她，我是很欣赏她的。” “可很多人并不这样想，她每一步走来都浸透着血泪啊。” 赵辉一声叹息，多了很多怜惜赞赏和骄傲的神色。 第665章沙海 夏季过去秋天来了，瓜果蔬菜都丰收了，赵辉让他们带一队人去给老乡摘苞米干活去，好处是老乡会把剩下的苞米杆子送给他们当柴火。 他们以前也经常这样帮助边界有点危险的老乡在丰收的季节收割，免得遭受损失。 老乡作为回报会给他们一些柴火，有时候打了野物也会送给他们，更多的时候会给他们提供一些消息或者有不对劲的人进入镇上等等，都会通知他们。 文祁亲自带着人去给附近这一片的老乡把粮食收回来，因为这几天可能还有雨，不赶紧收就晒不干了，粮食会发霉，一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因此抽调了有一部分人帮助他们收割，他们再把剩下的不要的秸秆带回去做柴火，他们不要老乡也是拿一部分回去做柴火，剩下的一把火烧了当肥料了，因此白送给他们算作感谢的意思。 大热的天他们还在田里劳作，文祁的手已经割破了好几道口子了，却依旧坚持在干活没有任何怨言。 秦熙过来给他递了一杯水，“喝点水。” “好，还剩多少了，要赶紧，我觉得天不对。” 文祁喝了一大口水带着草帽干活。 “嗯，剩的不多了，他们干的也很快了。手烂了吧，给你也不戴个手套。” 秦熙给她取了一副骑马戴的手套，让她戴上，免得手上全是口子了。 “好，我出来得急忘记了，嘿嘿！” 文祁笑着戴上，继续干活。 他们把玉米摘下来然后用叶子直接捆扎成捆这样方便悬挂晾干，就可以把玉米搓下来储存了。 活差不多干完了，玉米也都收了回去，兄弟们还在用镰刀割秸秆回去好烧柴，他们可以用这些烧点热水，平时能多喝一口热水呢。 “大家快点，都弄干净运回去。” 文祁吆喝了一声。 “好嘞，知道了。” 兄弟们举着镰刀应了一声，加把劲把这点活干完。 老乡心疼他们帮着干活，送了一些油菜籽给他们，但要他们自己去磨油去，但即便这样大家也十分高兴了。 帮着干了几天的活才回来，老乡给了他们一些梅干菜作为谢礼，他们愉快的跑了回来。 这次得到了很多柴火可以烧一冬天了，文祁也笑着说还是舅舅的办法好，姜还是老的辣，又团结了附近的居民感谢他们，又得到了很多柴火，一举多得呢。 赵辉则笑着说：“做事要动脑子的，不能什么都用钱买，那得花多少钱呢。明日你去帮我接送一个商队护送他们回镇子上往回返，他们会送我们一些油和油饼，你给我带回来。” “舅舅你这招高啊，哎呦喂！我还是太嫩了呀。” 文祁一下就通透了，他们保护商队，商队会给他们一些物品作为感谢，他们也不要钱只要一些生活必需品，要的也不多，这个商队给一点，那个商队给一点，这就能积攒一点。 赵辉摸着脑门嘿嘿的笑了，“这居家过日子不算计哪成呢，你把咱的玉石带上送他两块好点的。让他下次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点盐和糖。” “成，我记住了，肯定给你办好了，我这就去点兵去。” 文祁笑嘻嘻的就走了，感觉又多了一条路呢。 带着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他们将运送这个商队前往大镇上，让他们安全走过这段路回城往内陆走。 路上文祁还在和王钊探讨这个问题呢，“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多接几次这样的活，能多拿点好处回来呀。” “不成，要有度，不然分散我们的兵力，也会得不偿失呢。” 王钊摇摇头，觉得不可取。 文祁想了一下也是这么回事，点点头，“你说得对，还是舅舅的法子好，定点的几个大商队给得起东西，次数也不是很多定时的，这样能缓解我们自己的一些困难，不错。” “嗯，我们这次给玉石，下次她就给我们带点值钱的盐和糖了。” “嗯，倒是这么回事。” 这趟倒是顺利的多了，很顺利就找到了商队的人，将穿过一段沙漠，陪他们回到镇上然后返回，带回油和油饼回去。 这些东西可以让他们吃上一段时间了。 到了镇上，他们卸了货，将油和油饼放在熟识的店铺，然后去租用骆驼，带商队离开这里返回内陆。 一行人租了骆驼带足了干粮就出发了，他们和商队也是老关系了，这是早先赵辉联络的，物资紧张的时候就这么小模小样的干点镖局的活，但不能距离太远，不然会影响军队的，兑换一点东西回去可以缓解一下困难。 虽然是秋季了，但仍然热的离谱，文祁特意带了防风沙的帷帽包裹的严实不透风，主要是防晒，害怕中暑脱水啊，沙漠里缺水。 一行人骑着骆驼路途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无聊晒的又渴又困的。 商队的管事笑着和文祁说话，“你一个女人怎么跑来军队呀，这里这么辛苦，你图的是什么呀，我还没见过女人来打仗的呢。” “这不就见到了么，我喜欢这个呀。” 文祁有气无力的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管事是个中年人看着慈眉善目的和气样，笑着摇头，“这个太辛苦了，女人干这个委屈多呢。” “那也总要有人干吧，您干这个不也辛苦么，还有危险呢。” 文祁莞尔一笑。 “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不干这个不会干别的呀。” 管事呵呵的笑着。 下午的时候天变了，管事让大家快点走，感觉要刮风，他们还没有走到下一个可以躲避风沙的地方，有些着急了。 文祁也要和这将士们帮着牵骆驼，让速度快点，但骆驼却选择了集体卧倒，大家谁没弄过这个，一时急的不行，奈何骆驼就是不走也没辙。 “不好了，集体卧倒，抓紧缰绳，大风暴要来了。” 管事着急的将东西再次紧了紧，抱了托着最值钱物品的骆驼，拉紧缰绳，躲在骆驼身旁。 说话间大风就刮了起来，卷着黄土和风沙瞬间就将天压黑了，满脸满眼全都是沙子，什么也看不清了，大家集体全都趴在骆驼旁边手上缠绕着缰绳，避免自己被龙卷风给刮跑了，耳边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压根不敢睁开眼睛。 第666章寻找 大风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平静了，耳边听不到呜呜的风声了，文祁才醒了过来，却觉得有点呼吸困难，拼命挣扎才从沙堆里爬了出来，大风刮过，将他们全都埋了起来，差点窒息了。 文祁拼命的咳嗽，胡噜一下脸上的沙子，眼睛全都迷住了，这才睁开眼，发现周围就剩几个沙堆了。 赶紧上去先扒拉沙堆，刨土，把动物和人都扒出来，骆驼也醒了过来，摇晃着挣脱身上的黄沙站了起来，文祁又去扒拉其他人，嘴里一个劲的喊着。 “秦熙，王钊，杠子在哪呢。” 文祁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柔软的沙堆里，挨个用手去扒拉，先出来的人也开始互相找寻同伴，帮着一起救人。 不多时大家陆续醒了过来，清点了一下人数，文祁带来的人倒是都齐全，训练有素，应急反应都相当不错，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但商队的人少了一个人，怎么扒拉周围都没人，管事当场就急的哭了出来，“完了，一定是让龙卷风给刮跑了，他可能没抓住缰绳，所以风吹跑了，这可怎么办呀，去哪里找啊，这四面八方全都是沙堆，全都一个样，连方向都不好辨别呀。” 沙漠里是经常性迷路的，这也是为什么依赖骆驼的缘故，因为四面八方全是沙子，没有任何坐标和明显山脉啥的做个参照物，除了沙子就是沙子没别的了。 “这样我带两个人去找一下，你们继续跟着前进去下一个宿营点。给我派个知道宿营点的人，我去找。” 文祁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人找回来，也许还生还呢。 “不用他们的人了，手脚慢，我跟您去，我认识路，我经常送他们，我熟门熟路了，我大概知道他被刮去那里了，这个风刚才是东南方向的，顺着这个方向找还有机会。” 杠子一听就主动站了出来。 “行，熙哥哥王大哥，你们护送给他们先走，我跟杠子去找人，给我们一点水和干粮，还有一个骆驼就行。” “你能行么，我陪着你吧。” 秦熙摇头拒绝了离开文祁的提议，这个沙漠他们俩都没来过，这是第一次，根本不放心。 “没事，我能行，我跟着杠子不离开。” 文祁想让他先去宿营地休息一下。 “不行，没的商量，我和你一起，不然你别去了。” 秦熙态度十分坚决，自己先一步牵了骆驼装上水囊和干粮，多准备了两天的，因为还要接一个人回来，还会有所消耗。 “行吧，管事你带着他们去宿营地。” “好嘞，你们千万小心，天黑之前找不到一定会要回来，天黑后不去宿营地就真的太危险了。” 管事交代着。 “好。” 最后是掌管骆驼队的向导和杠子还有文祁秦熙一起去找人了，应该吹的不算远才对。 商队都是借助骆驼走出沙漠，其中最重要的人是向导，也就是养骆驼的老乡，他们才是真正的老马识途，可以说沙漠很多很危险的地方都知道在哪里，他们脑袋就是活地图，就是靠这个赚钱的。 他们走一趟沙漠可是不少钱的，但仍然很多人找他们，穿过沙漠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随时可能有危险，甚至还会遇到鞑靼国的骑兵呢。 “大爷，能找到他么，会不会影响你？” 文祁上前问了一句。 老乡摇头笑了笑，是个维族大叔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为人十分亲切好客，之前一路上给他们说了很多沙漠的常识和禁忌以及找路的方法，待人十分好的。 “不要紧，他们都是先给钱的，没有最后给钱的道理，因为有可能我也会走不出来。别担心我觉得能找到，大男人吹不远，就怕我们走错了方向，或者他走偏了路。” 大活人醒来会跑的，万一在沙漠里走错了方向，也许会和他们越走越远，因为沙丘看着都一样的，你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但是在向导眼里却是不一样的，这就是人家赚钱的本事和眼力了。 “您咋看出区别来的，我咋看着这全都一个样呢，大爷给我说说呗，我想学，不跟你抢活干，我们是军人多学一招留着保命啊。” 文祁一边跟向导求教，一边试图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人找回来，但还是得依靠向导，他最十拿九稳。 “一时半会跟你说了也是不明白的，其实沙漠里虽然热的厉害，但也是分东西南北的，只是不熟悉的人分不清而已。 我们是看沙丘的纹路，正面和背面的纹路是不一样的，再就是我们常走的其实就一条路，途径哪些地区有水源都在我们心里，这样讲你是不明白的，多走几次你就渐渐能看明白了。” “哦，那我观察一下，再告诉你，您先别说，我看我能学会不，要是学不会您也别浪费口水了。” 文祁自嘲的笑了。 向导哈哈大笑，十分欢乐的样。 “您怎么不担心啊。” “不担心，老天爷要留下他的命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你以为沙漠里死的人少么，这沙子底下全都是白骨呢。” 向导看惯了生死，态度从容而淡然，钱哪有那么好赚呢，他们是向导不是神仙，回回都平安也不太可能，总会有危险的。 “也对，您见得多了，我们其实也常死人。” “你们是不是害怕他生气不和你们合作了？我知道你们是赵将军的人，他是我们的保护神，是我们都尊敬的人物。 别担心他不跟你们合作，以后在这片找不到人帮他的，狼心狗肺的人我们也不喜欢。那他们就别想走出沙漠了，死在这好了。” 向导一脸言之凿凿的样。 文祁头一回听别人提起舅舅，眼里心里表情里都透着那种敬意和维护之心，让她由衷的觉得温暖和感动。 “谢谢您，舅舅知道了会开心的。” 文祁笑靥如花，觉得他们在这里付出的一切好像都不算什么了，都是值得的，其实这里的居民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全都明白。 “你们是最棒的军人，我们都十分感激，如果你们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 向导朝她温和的笑了笑。 忽然他手一指，“你们看，那里有个黑点，是不是丢的那个人？” 第667章获救 文祁几人瞪大眼睛一看，顿时乐了，真的没走多远，幸好发现的及时，这个黑点在移动，但却是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真迷失方向了。 文祁想了一下，取下脖子上的布巾，是茜红色的，比较醒目，朝他挥舞双手，同时几个人齐声呼喊，希望得到他的注意力，能回头看一眼。 别看好像离得不远，但要翻过这个沙丘才能到达，实际上还有很远的距离呢，等他们跑过去人早走了。 沙丘松软行动不如平地那么快速，速度也会下降，这样跑过去追很耽误时间的。 也许是老天爷照顾这个人，大家的喊声他恍惚是听见了，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一下子激动的跳了起来，不停的举起双手来回摇摆，上蹿下跳显得十分兴奋，虽然离得远看不清脸，但从肢体动作也可以猜得出他很开心。 文祁拿着红色布巾，在周围转圈来回跑动摇摆，让布巾在不同的位置迎风飘扬，目的是告诉他我们确实在这里，不是海市蜃楼，让他往这边跑的意思。 这下对方更加确定了，手脚并用往这里跑，跑着跑着还摔倒在沙丘里，完全顾不上又爬起来继续朝他们的方向跑。 这下大家全都松了口气，彼此对视一眼，秦熙摇摇头无奈的笑了，“老天爷疼憨人，算他走运，天快黑了，我们要赶紧追上去才成，天黑在这里可是非常危险的。” “是的，沙漠里也有很多毒物的，毒蝎子等这样的动物很厉害的，咬一口会死人的，沙漠炎热，因此动物全是晚上跑出来活动的。” 向导也附和的点头，顺便提醒他们要加快脚步了。 等那人跑上来的时候看到人，激动的流了眼泪，磕磕绊绊的解释，“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们都不在了，我扒拉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我就知道我肯定是被刮飞了。 我一直想找你们的，可我觉得越走越远了，我往回走了一段时间又觉得不对，我找不到方向了，对不住，让你们冒着危险出来找我，太感谢了。 我一个人在沙漠里……我害怕极了，幸亏……看到您们了，再找不到人我都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他一边掉眼泪一边诉说着，整个人情绪是大喜大悲，悲喜交集的激动，身体都颤抖着。 “别哭，我们这不是来找你了么，没人放弃你，别担心，我们要快点感到宿营地，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的，你可以走么？来别哭会浪费体力的，喝点水吃点东西我们立刻就出发好不好？” 文祁递给他水囊和干粮，让他补充一点体力，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嘴唇都起皮干裂，泛着苍白的颜色，人也十分憔悴，看样子这一点距离让他受了不少苦。 “谢谢！谢谢！我喝一口水就行，我们现在就赶路，晚上有毒蛇毒蝎子的，很厉害的。” 他也是走商队的人，对这里的情况多少是明白的，倒是没有叫苦，非常配合他们。 喝了一口水在文祁的坚持下吃了小半个饼子，瞧着他脸色好一点了，人也恢复了一些体力，文祁这才让大家快点启程。 找到人大家都送了一口气，这个丢失的是个少年郎，岁数不大，比秦熙他们还要小一点，却很懂事一个劲的道谢。 他们带来的骆驼只有两匹，剩下的都拖着货物呢，文祁把骆驼让给这个少年，但他婉拒了。 “谢谢将军，我还可以的，我能走呢，等我不行了再跟您换吧，我们要轮休保持体力，不能全都倒下，我不要紧的，刚吃了东西还有劲。” “好，那我们换着骑吧，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小岁数来干这个，很危险也很辛苦的。” 文祁看他懂事便多问了一句。 “我叫王启，我父亲也是这个商队的老人了，和管事主家关系一直很好，去年我父亲在运送茶饼的时候在云南那边遇到了劫匪，为了保护货物父亲受了重伤不幸去世了。 主家看在我父亲多年尽心尽力的面子上，同意带上我一起出来跑，家里还有母亲和弟弟需要生活，父亲走了，我不站出来这个家怎么办呢。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管事本来不愿意带我的，这是我第一次出来。” 王启谦逊的再次跟大家道歉。 文祁叹口气，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长兄长子无论岁数大小，父亲不在就必须要撑起这个家，没得选。 “好孩子你是个好样的，你家是哪里的？” “京城的，这个商队也是京城的，和赵将军他们是认识的，所以我们给他们带一些常用的物品作为护送的感谢。” 王启据实回答。 “哦，你会武啊，我看你像是会武的样子？” 文祁瞧着他体力不错，一般这个岁数的孩子在沙漠上耽搁快一天，又渴又累又孤单绝望，早就不行了，他到还活蹦乱跳的，吃了点东西立马就恢复过来了。 “嗯，早年是我父亲教的，我父亲以前是镖师，后来退了下来走商队可以赚得多些。” 王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你的岁数走商队确实不合适啊。” 文祁看他也是有点可怜，但也觉得他很坚强，让人很有好感，这一路过来他一声苦都没喊过，岁数那么小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跟着他们一起在沙漠上走，吃尽了苦头，的确难得。 “不行也没办法，我争取不给别人添麻烦，离开商队我去哪里干活呢，我岁数小别人都不要我，去做学徒也没有人引荐啊，我这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王启何尝不明白，管事不愿意带他，这一走失回去后下趟不一定带自己出来了，带个孩子要负更多的责任，其实他也能理解。 “你认字么，会算学么？” 文祁眼睛一转，觉得这孩子品行不错，也许可以去做学徒呢。 “会，我认字算账都不错，我算学上是特意学过的，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日子还是不错的，我上过私塾学过算学，我算账很厉害的。 要不是这一点好管事压根不带我，我跪下来求了他们才勉强同意的，我的钱比别人少一半呢，可我不来也不行。” 王启上过学念过书，特意学过算学的，算账特别快。 “既然如此你愿意去我的店铺做学徒么？这样你可以就近照顾你母亲和兄弟，毕竟他们离开你恐怕单独生活会有困难。我在京城有店铺我给你写一封引荐信，你愿意去么？” 文祁征求他的意见，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她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也许能拉一把给自己填个人才呢。 “真的么？您不是哄我的吧？” 王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还有这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第668章介绍 文祁看到他激动却又不敢相信的眼睛也笑了，“是真的，我也是京城人，我叫长宁，我给你写信你去我的府邸找人，他们会安排你去做学徒的。” “真的么，太好了，老天爷保佑，父亲大人保佑我了。我……我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我一定好好干。” 王启激动的满脸惊喜，整个人都在颤抖，停下来连连鞠躬，眼里闪动着泪花，捂着嘴不停的在原地转圈，心情一度绝望却又柳暗花明，没人能明白他的焦灼和兴奋的心情。 “好孩子，老天爷疼爱孝顺懂事的孩子，你会越来越好的，这是京城的长宁大公主，不会欺骗你一个啥都没有的穷孩子。” 秦熙摸摸他的头微笑着安抚。 王启泪流满面，激动的语无伦次，一个劲朝他们连连鞠躬，“我……我肯定好好干，您放心。 不过我还是要跟随商队回去的，有始有终么，我还要跟管事说一声，不管怎么样人家肯承担责任带上我，我就要感谢人家的。” “当然，你做的很好。” 文祁倒觉得这孩子考虑事情有始有终，是个会来事懂人情世故的孩子，很适合做生意。 “谢谢。” 王启不停的道谢，心情激动的不行，哪里还有疲累啊，跟喝了酒似得摇摇晃晃的往前头走了。 文祁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王钊走过来问道：“你看好他么？” “嗯，是个能吃苦有韧劲的孩子，帮一把也无所谓了，碰到即是缘分么，也不枉我费这么大劲把他找回来。” 文祁不在意的笑笑。 “倒是不错的苗子，挺懂事，考虑事情也是有条理懂人情世故，我看成。” 王钊也认可的点头。 他们往回走比较顺利，有向导在，他们赶在天黑的时候到了宿营地，是一片胡杨林的地带，这里有水源，适合做宿营休息的地方，相对安全一些。 “你们终于回来了，王启你这个臭小子吓死人了。” 管事当初虽然说了实在找不到就算了，但看到王启回来，第一个冲了过来抱着他吓得浑身颤抖，要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 “叔，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抓紧缰绳，等我再去抓已经来不及了。 我醒过来就发现已经不在原地了，我来回走也没找到回去的路，幸亏几位将军救了我。叔，对不起！” 王启抱歉的一个劲鞠躬道歉，看到管事也觉得好像找到了亲人一样，弱小的少年一边流泪一边诉说。 “好孩子，回来就好，是老天爷疼你，你爹护着你呢，吃了东西没，抓到了野兔子，我给你留了肉呢。 几位将军谢谢了，真的太谢谢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您知会一声，老朽万死不辞。” 管事的拉着王启给文祁几人鞠躬道谢，眼里都是泪花。 “客气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也蛮喜欢的。” 文祁笑着摆摆手。 “叔，这位是京城的长宁大公主，是贵人嘞。贵人说送我去商铺做学徒嘞，叔，我想去。我跟着你们没帮上忙都是叔叔们照顾我了，我给你们填累赘了。” 王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管事的惊喜的看着王启，又看了看文祁，眼神似乎在问是真的愿意收他么。 “是的，我答应了给他写一封引荐信，安排他去我的铺子里做学徒。 您要是同意回到京城带他去我的府邸找福贵，会安排他进我的店铺学习的，这样也方便他照顾老母弱弟，毕竟以他的年岁跟着你们的确不合适。” 文祁笑着点头。 管事的眼里闪烁着晶莹，再次郑重鞠躬，“太感谢您了，这孩子可怜，他爹走了一家子重担都落在他身上了，我本来不愿意带他来的，他太小了这一行您也看见了，苦呢，还要随时搭上性命。 可他为了多赚一点坚持要来。您要是愿意收他做学徒再好不过了，我跟您保证这孩子算学特别厉害，有天赋的孩子，他肯定好好干，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要是干不好我肯定抽他。” “好呀，我给你们写封信你带回去找我的人，会给你安排好的，放心吧，会越来越好的。” 文祁笑着拍拍王启。 王启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用力点头，笑容挂在脸上，充满了阳光和坚强的味道。 “走走，快歇息一会，我们抓了兔子给你们留了一些，你们也吃点热乎的，喝点热汤吧。” 管事热情的招呼他们坐在火堆前烤火，吃东西，他们烧了一点点热茶给大家分了分，是一种他们特质的油茶，用面粉牛油芝麻花生米跟核桃等东西炒制而成，方便携带，用热水一冲就可以吃了，还很压饿。 “谢谢。唔，真舒服。” 文祁喝了一口暖暖的流进胃里，感觉到十分舒坦了。 沙漠里昼夜温差特别大，白天热死人能中暑，晚上温度却骤降，一下就会感觉到冷了。因此还是要吃热食的。 “你们这油茶很方便啊。” “嗯，您要是喜欢下次我炒了多给你们带一些啊？这个要用牛油炒制，吃了身上热乎乎的，一年四季我们外出跑动都靠这个呢。” 管事笑着跟他们解释，给他们看了口粮。 “哦，真好啊，熙哥哥你说我们可以学着做么？” “可以啊，不过牛油不是很便宜吧。” “是呢，牛油是积攒的，我们回去买官府出售的牛肉，做成肉干，牛油积攒下来做这个。” “哦，也不简单省事啊。” 文祁了解后点头，这个是方便储存的，做好后是加料的面粉装不容易变质，但做法并不简单。 “也可以用酥油或者素油做，但可能抗寒就不如牛油好了，你要是吃得惯用羊油也能做呢，不过会有比较大的味道。” 管事很有经验的介绍着。 “哦，那你给我个方子行不行，我想学着做一点，给我们的兄弟吃吃，这个行军打仗带着也很方便啊。” “当然可以，赵将军那里有我的方子呢，早就给了，但是可能制作比较麻烦的缘故，他好像并没有做很多。” 管事和赵辉很熟悉呢，但这个携带方便一些，可是造价也不便宜，军队人太多了，做得多了还是有点浪费钱的。 文祁思考后理解的点头，军队这么多人，真的要做就很多了，牛油羊肉酥油哪个都不便宜啊，如果用素油抗寒作用小了很多，且油本身也不便宜反倒不划算了。 第669章家信 文祁思考了一下，目前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也就撩开手不提了，吃了东西躺了一会。 第二天一大早继续出发赶往最大的城镇，从这里他们返回内陆将自己携带的货物带回去出售，卖个好价钱，回到京城才算完成这趟任务呢。 赶到城镇后又用了两日的时间，管事们歇息二日整顿一下就要离开了，文祁和他们一起住了两日休息也是护送最后一程避免东西被偷走。 临别时文祁将自己写好的引荐信交给了王启，“拿着回去到我的公主府找福贵，这封信上有我的私章，他们一看就知道了，不敢怠慢你的。回去好好干多学本事。” “嗯，多谢公主大人，小子一定好好干，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帮助。” 王启用力点头。 “我们回去了，下趟我们去的时候给你们带盐和糖，再给你们带些油茶好不好？” 管事笑着跟他们道谢，收了他们的玉石拿回去交给主家也是个脸面了。 “好，多谢了。” 告别了管事，文祁等人买了干粮和肉干等必备物品，跟随向导返回军营，还是要从沙漠穿过去的。 西部地区的绿洲并不是连成片的，会被沙漠强行隔开，因此城镇和城镇之间是需要用骆驼行走的。 好在回去路上没有再发生丢失人员和刮大风的情况，虽然晒得厉害比较辛苦，但还算安全。 等他们回到小镇带着当初送的油和油饼返回军营的时候，来去已经快一个月了。 他们一行人也晒的黑不溜秋了，看着一个个像黑锅底一样了，被大家笑的不行。 他们带回来不少的油可以吃一阵子了，这趟任务也算圆满结束了。 “家里没啥事吧？” “没有，托木真一直没啥动静，似乎是在抢夺权利。” 赵辉笑着说了他们知道的一点点消息。 “不奇怪，托木真那个人那么霸道，想让他臣服其他将领可是不太可能的。” 文祁笑着评价了两句。 “这倒是真的，这段时日没什么大动作，我又让他们帮着收了几户老乡的粮食地，拿了不少的柴火回来，够用一冬天的了。朝廷送的粮草也到了，这下心安了。” “哦，那就好，我看他们在晒菜干呀，您买的么？” “没有，老乡送的一部分，剩下的是野菜，镇上的店铺几家联合起来买了一些给我们送过来的，这不凑在一起也不少了，我让人晒出来，冬日里能多一个菜吃么。” “嗯，您人缘还不错么，那个商队管事下次说给我们带点油茶炒面呢，这东西我瞧着行军打仗带着是真不错呢。” “嗯，我以前让人做过一些，等咱们天冷了也让人做一点，不过也做不了太多就是了，毕竟要用动物的油，也不便宜呢。” “这倒是真的。” 文祁点点头也不说这个了，又说起其他事来和舅舅商议着。 歇息两日又开始训练了，在这里文祁的马术提高的很快，实战永远更磨砺人。 她要的装备也到了，一批战马和一些弩箭还有比较好的铠甲等物品，也由其他骑兵运送带了回来。 这些装备先发给了新成立的骑兵队伍，给他们配备好自然是要大用的。 这段日子几只骑兵每日都要进行对抗练习，提高的也很快就是了。 随着东西一起送来的还有家里的信，有皇祖母和母后等人的，还有父皇和文麟的，还有文兰文玉等人的汇报，还有文辛和王虎他们的问候和汇报。 虽然文祁不在骁骑营干了，但王虎还是隔段时间就会写信过来汇报一下，有些事也会请教文祁的意见，她都会给一些指点和自己的想法。 还得了个新消息，乔飞也要来了，可能下个月就过来了，皇帝调他来了西北这边磨砺的意思，也是打算重用乔家等几个不错的世家。 文祁看了信笑了笑，文兰的汇报最让她开心了，海船和江南的船赚的相当丰厚，父皇给与了重视和支持，林相爷给了一部分盐引，除去交给国库的银子，文兰还捎带其他茶叶等赚个差价，因为有兵丁随行保护，安全上比别人可靠多了，赚的是杯盆钵满。 马场也买了不少的良种马，是花了不少钱从鞑靼国边境草原部落那边买来的优质马匹，如今已经带回来开始正规训练了。 因为手头的钱宽裕了，他们的商队也积攒了不少经验，打算往更深的地方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见到自己的商队往来西部了。 和月华国贸易的事进行的非常顺利，文康开始逐渐走向成熟，在户部历练的很不错了，兼带着经商算盘十分精明，一般人都玩不过他，逐渐得到了老臣的认可和倚重。 皇祖母和母后他们依旧常住皇庄，日日泡温泉平时劳作，身体健康没什么大问题，心情也很愉快。 这次随着信件皇祖母还给他们送了一些军鞋和军服过来，是皇祖母和宗室姑奶奶一起联络大家提前缝制的，然后派人跟物资一起送了过来，虽然不能满足全军的需要，但也给他们减了不少的负担。 文祁看着信忍不住笑了，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和温暖，到底皇祖母最疼她，她走到哪里老太太就要为她想到哪里，做到哪里，默默的支持自己。 秦熙过来了，看到她在写信，也忍不住笑了，“你也在写信啊。” “嗯啊，祖母给我写了信过来，家里都好我也放心多了，你家里也好么？” “不错，家里祖父祖母身体都好，也没什么大问题，徐氏在农庄出不来她不在家里都一片安宁，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爹也来信了，我又多了个妹妹，苏姨娘生了个女儿，我爹倒是蛮喜欢的，我们大房一直没有女儿么。” 秦熙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信件，脸上也多了些真心的笑容。 “那敢情好，省的多个弟弟还要争抢。不过那个苏姨娘会不会有点失望啊，估计还是想生儿子吧，毕竟都觉得儿子是依靠么。” 文祁也了解她们的想法呢。 “不会了，苏姨娘因为身体缘故，生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大夫说她不能生了。因此这个女儿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好在我大房没有女儿，就算是庶出的也金贵，一个女孩也不至于容不下，该给的我都不会吝啬了。” 秦熙笑着解释了一下。 第670章甜蜜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苏姨娘不太幸运啊。” 文祁耸耸肩笑了笑。 “就算她生儿子与我影响也不大，毕竟差着岁数么，等她儿子长大还要十几年呢，我都多大岁数了，拍马也赶不上我呀。 我并不担心这个。倒是我祖母得了消息十分开心，也松了口气呢，也是担心苏姨娘万一在生了儿子张狂起来，又是个麻烦了。 当初捧一个打一个是不得已，如今也并不希望苏姨娘抖起来，只要她安分守己该她们母女的绝不会少，秦家容不得姨娘称霸。 我祖母说管家权以后会交给我二婶和三婶，不会再交给其他人了，等你进门若你不要也是二婶三婶掌管，不会交给苏姨娘，让你放心，她还没老糊涂呢。” 文祁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担心这个呀。” “嗯，我祖母说等我们成亲了，就开祠堂叫族老一起来，把家产分了，分产不分家，省的以后再为一点子利益都打起来了，趁着他们耳清目明分干净，个人管个人的财产谁也别埋怨了。” 秦熙跟文祁汇报秦府的打算，不会让她觉得委屈掉脸面的。 “那你怎么办呢，你们大房的东西不完全属于你，毕竟你还有个弟弟呢，你爹也不会不管的。” 文祁看着他也觉得他有点委屈了。 虽然和秦风关系算是缓和了一点，不在争锋相对了，但感情也没好到不计较的地步，分产还是老爹做主的，大房并没有单独分产，因此秦熙还是会委屈一些。 秦熙笑了笑，“我们已经订婚圣旨都下了，那么世子位就是我的，这一点皇上不允许更改。既然如此大部分东西例如赏赐的官府过档的都该属于我才符合律法。 剩下的就是私产了，我娘的嫁妆一直就在我手里，以前是我祖母掌管的，前几年我用钱做生意的时候，我祖母就全部还给我了。 私产上我也不计较我爹的钱给谁，他是老子他的钱爱给谁给谁，我也不稀罕。我和你们做生意都有我一份，如今我的私产不见得就比谁少了，我也不在乎那点东西了。 不想争得头破血流的，丢人的还是我。” 秦熙自己能干，赚钱还是前程都不缺，因此心态也不同了，见识多了眼界宽了，自己有能耐，既不缺钱也不缺前程，一点都不担心这些。 文祁赞赏的点头，“这倒是应了那句话了，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只要别上杆子找不自在，我权当亲戚处着，非要跟徐氏一样上杆子找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不给脸面了。” “那是当然了，我也不能为了不值当的人委屈自己媳妇呀。” 秦熙理所当然的表情。 文祁眯着眼笑的十分开心，“他们要带信和东西回去了，我打算带点礼物回去，你有没有什么要带回去的东西呀，封起来一块带回去了。” “嗯，我都弄好了，我选了几块玉石送给婶子们，还买了一些小玩意给妹妹和兄弟，给我祖母和祖父买了一些他们喜欢的古董把件，还有我写的一堆信。” “我也好了多信，带回去的东西有点多，我都不好意思了。” 文祁吐吐舌，信写的多，因为不能经常送信回去，所以都是积攒多了一起送回去，她也很想念祖母他们，想她们了就写写信，不知不觉就攒了一摞子，还买了不少的东西带回去给亲朋好友，人手一份都没落下，这一下东西就有点多了。 “没事，多给点银子的事，咱们这离得远辛苦一些，他们也能理解的。” 秦熙笑着拉着她坐下说会话。 “文兰真是个能挣钱的家伙，你看她给我的信汇报账目呢，好多钱呢，你想做什么生意让她给你指点一下，这家伙一定是财神爷的女儿下凡，太能挣钱了。” 文祁仰起头哈哈大笑，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秦熙看了信也忍不住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来，笑容明亮朗朗如玉，真真是好看的人。 虽然晒的肌肤有点小麦色没那么白净了，却更加显出一股沉稳威武的男人风范来，是经历过淬炼和磨砺的君子如玉的男人味，倒是比以前更加吸引人。 文祁望着他有点怔怔的出神，觉得他真是好看，已经不是单纯的皮相，更吸引自己的是气质的内敛和升华，是君子郎朗大气风范，散发出沉稳睿智的光芒，让她沉迷其中。 秦熙一回头就看到她盯着自己看的迷醉，忍不住笑了起来，双眼眸色微微有些暗沉，低着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呢喃，声音犹如陈酿美酒，带着一丝丝沙哑，听上去勾人的很。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好看不？” 文祁下意识的回复，“好看。” “喜欢我么？” 秦熙眸色越发暗沉，带着幽深莫名的光，望着她的眼多了些热情如火。 “喜欢，我只喜欢你一个男人，没喜欢过其他人啊。” 文祁歪歪头想了一下，嗯，两辈子都只喜欢秦熙一个人了，自己也挺执拗的哈。 显然这句话让秦熙十分开怀满意，搂过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真的，不许骗我，我只心悦你一个女人呢，宁宁……” 他低下头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吻着她的眉眼，无比轻柔珍惜的态度让文祁感受到自己被珍爱，心里也熨烫了。 吻一路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唇齿交缠，文祁被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受着秦熙跳动过快的心脏。 良久秦熙才气喘吁吁的松开她，在她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不许诱惑我，万一我忍不住怎么办？” 胸膛起伏的厉害，眼里的眸色也多了暗沉的颜色，目光灼热带着浓郁的侵略性，让人不敢直视。 文祁投进他的怀里，嘻嘻的坏笑着，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我喜欢。” “我也喜欢。” 二人似乎在打哑谜，出奇的彼此却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秦熙耳朵红红的，文祁的脸色也犹如烟霞一般，带着娇媚的色彩。 “宁宁，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亲呢？” 秦熙将她拥在怀里，微微闭着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温馨甜蜜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转，带着一点点暧昧的气息。 第671章计划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舒服的闭上眼，呢喃着：“大概要等西北暂时稳定，南疆那边不那么作死就差不多了，按照我父皇的估计可能需要二年时间，用这个时间来压缩刘利的势力和军费，然后给我时间成长。除非有其他时间的空档给我，或者打败托木镇也许有时间吧，那样就最好了。” 文祁也没有隐瞒如实说了，抬起头望着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娶公主大概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些了，不是男方说了算的，有些东西也没资格说不同意。 秦熙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别担心，我其实也有自己的计划，成亲早晚并不影响太多，你别放在心上，皇上早早就知会了我这些问题的，我有心理准备。 我也想趁这段时间在西北这里多做点事情，我心里还是喜欢军营的，但成亲后祖父可能就要我退出军营回到实干的路子上走了。所以我也挺舍不得离开的。” “熙哥哥谢谢你理解我，父皇需要我，如今我还不算能耐，但外公和秦爷爷他们老了，已经震慑不住托木真和北魏了，所以……很抱歉再等等我好么。” 文祁靠在他怀里，心里也有些抱歉。 “我知道，我祖父也赞成我们略晚两年，终究朝堂更重要。再一个小私心，我们不来守着，我祖父和你外公也要来的，他们两鬓都斑白了，再来西北怕是要把命留下了。我也只有这么两个对我好的亲人，我也不想他们来这里。” 秦熙语重心长的说着，眼里也有些沉重的味道。 “是啊，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这样迫切的想要长大，想要变强，因为他们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他们。熙哥哥你明白么，其实我更需要他们多一些，权势独宠并不能让一个人变得快乐和温暖，快乐因为幸福和爱，他们给我的比权势和独宠更重要，是买不来的珍贵。” 文祁从前世的梦中醒悟过来，其实不是他们需要自己，而是自己真的很需要他们，她力量的源泉来自于亲人无条件的信任和温暖。这才是让她强大的动力所在。 “我懂，相信我，我真的懂。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无所谓。” 秦熙紧紧的抱着她，同样失去过伤心过痛过，他能明白文祁的心。 “熙哥哥，有你在真好，我很幸福，我想要紧紧抓着属于我的幸福，我不贪心不要别人的，我只要抓住我自己的就行。” 文祁埋在他怀里，幽幽的一声叹息，我真的不贪心，只求老天爷不要夺走属于我的幸福就好了，我会努力多做善事好事回报。 “傻瓜，有我在不怕。” 秦熙感受到她心里的惶恐和害怕失去的心情，谁说她就一定什么都不怕呢，强大是因为不断地磨砺自己，谁生来都是弱小的并不是天生强大的，也是经过无数磨砺才走到今天的。 面对心中最柔软的存在，一样也会害怕失去害怕梦醒来什么都没了。 “熙哥哥，我爱你！” 文祁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膛间传来，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头顶的秦熙顿时就笑颜逐开，眼眸里都是明亮碎金的光芒，好似能照耀整个房间似得，让屋里都变得明亮了几分。 “唔，宁宁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么？” 秦熙低头亲亲亲吻她的发丝，喉咙间发出两声沙哑的低笑声。 “因为我最美。” 文祁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嗯，因为你不害臊。” 秦熙呵呵呵的笑了，这个执着的劲任哪个男人来了都要被攻下来了。 文祁伸出手在他腰间捏了软肉狠狠一转，哼了一声，“你是说我不要脸呗。” “你听出来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秦熙眼一亮，迷人的星眸里染满了欢愉的笑意，带着迷恋疼惜的表情。 文祁抬起头双手叉腰，“你是我亲爷们么，咋还埋汰我呢。我不美么？我不帅么，我不优秀么，你还挑剔啥。” “你怎么不说你的缺点呢，光捡好的说啊。” 秦熙搂着她的腰靠在贵妃榻上，仰起头笑的十分愉快。 “那都是小的瑕疵，完全可以忽略的。” 文祁一本正经，还用一副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的表情看着他。 惹的秦熙眉开眼笑笑个不停。 “我为什么要忽略啊？你都不会做饭，一动火就把厨房点了是你干的事吧，还有针线活那么丑，我还屁颠屁颠的戴出去给人家显摆呢，你得亏是找我，找别人……我看悬了。” 秦熙也毫不客气的怼她，一面说还一面笑呢。 文祁撅着嘴掐他的脸，往两边扯，恨恨的报复回去，“不会做饭怎么了，有厨娘做就好了么，不会针线有啥关系，我一年四季也没少你穿的呀，那个是心意么，心意到了就行了么。” “好好，到了就行，你啥样我都喜欢的不行，乖，不恼！” 秦熙看她这样又心疼了，主动凑上去亲亲，其实他也不在意这些，他们这样的人家，要的从来不是会做饭会做针线会干活这样的人，要的是和自己比肩能商量大事的女人。 “真的，以后也不许嫌弃我啊。我容易么，为了给你绣衣服，我手都扎成什么样了，比我拿刀还费劲呢。” 文祁伸着双手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 “呵呵呵！好亲亲，不容易。” “那我以后不做了好么？” 文祁眼睛一亮，其实她最讨厌干针线活了，全都是为了秦熙才干的。 她一年四季只给皇祖母和母后做东西，给她亲爹也就做两双鞋子就得了，文麟也就一双鞋子，其他人也就外公和外祖母能得着她的针线活，还全都是鞋子，因为鞋子最简单么。 “不行，不喜欢也得给我做，我也不多要，一身冬装几双鞋子总要给我吧，我都没要一年四季的衣服呢。我不稀罕别人做的，我就要你给我做。” 秦熙转脸就拒绝了，反应也快着呢。 文祁扁扁嘴，看在他说甜言蜜语哄自己的分上吧。 “那行，看你嘴甜，我就给你做吧，正好冬装比甲和斗篷给你做好了，我收了一些狐皮给你做了个玄色的斗篷，出门可以穿。” 文祁起身去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大包袱，打开里面是两件衣服，一个比甲和一个宽大的过分的斗篷，他们行军打仗害怕受寒打摆子，所以斗篷做大一点能当被子盖，也能当褥子铺着好用。 里面再穿一件皮子做的比甲护着前后心不着凉，这就不用担心冬日里受罪了。 第672章商量 西北的冬天可是北风凛冽，滴水成冰，是非常冷的。在保暖上就一定要多注意些，不然得风寒是很容易的事。 秦熙看了十分满意，虽然文祁针线活的确不咋滴，但做事从不敷衍很认真仔细是真的。 起身穿在身上试了试很舒服，很合身。还贴心的做了内外衬，方便脱下来清洗避免弄脏皮子。 “好用。”秦熙高兴地抿着嘴笑。 “呐这是个活衬，可以拆下来的。清洗或者铺盖都可以用一下。比甲用一年就算了，明年我给你做新的，旧的不太暖和呢。” 文祁絮叨着把东西给他卷起来一会带回去。 “你做的这是什么？” “哦，这是人家维族大婶做的，我学呢。这个是两层的鞋子，你看里面是这种软布鞋夹棉的，外面是一个靴子也是皮子的，毛皮在里面这样暖和，两层好像更暖和一些，我打算试试给你做一双，给我自己也做一双。” 文祁拿着民族特有的马镫靴笑着展示给他看。 戏子分两层，里面是个软脚的老头鞋，脚背是菱形的，脚底略薄。而外面是一个正常的靴子，靴子是用各种毛皮做的，里面等于是个夹棉的鞋套，比袜套要暖和得，服帖么。 “咦，这我是第一次见啊。” “你忘了上次咱们是沙漠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个向导大爷那么热的天穿的就是两层，我问他他说这样虽然热一点，但沙子不烫脚啊。 我才恍然大悟，我们脚丫子都被沙子烫的不行，他却没什么事。跟我说冬日的鞋子也和这个差不多，去了镇上就给我看了，我觉得冬天很好用，就买了一双回来学着做呢。” 文祁拿着自己买的那个男式靴子给他看。 秦熙翻着自己看了看，点头说道：“老百姓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别说这样穿上袜套就是三层，便是骑马不动弹脚也不会受冻了。” 因为他们经常骑马，夏日好说，可是冬日骑马脚是不活动的，长时间不活动脚就会冻僵了，也是受罪的事。 因此骑马狩猎都是夏季，冬日一个是没有动物都冬眠了，另一个就是冬天太冷人和马都好受罪的。 “是呢，冬天难免有出门的时候，马跑跑就暖和了，可咱的脚可不会暖和，还是要想点办法的。” 文祁喜滋滋的收了起来，还没做完呢。 “辛苦你了，实在不行让她们帮着做吧，你每日还要训练还要做这些确实太累了。” “不要紧，我做这些也是休息一下，其实也不累，我手慢早早就干起来了。” 文祁莞尔一笑。 “咱们冬日也要加强巡逻和训练，将军说准备买点羊回来给大家吃，进补一下呢。” “好事，不知道我舅舅有没有银钱了，不行我贴补点吧。” 文祁念叨着。 “我们说去赶点羊回来短暂养一段时间然后再宰杀慢慢吃呢。” “这个法子倒是行，养的时日不长应该不会影响咱那点可怜的草场吧。” 文祁听了也呵呵的笑了。 “是呢，谁让咱的草场就那么点呢。” 二人说了一会话一起去了主帐商议事情。 “你们过来了，我让人赶了一些羊回来，还有几只母羊，以后你可以喝到羊/奶了。到这几个月小脸都尖了。” 赵辉心疼的望着文祁，眼见着孩子越来越瘦，婴儿肥的小脸下巴都尖了，肉都没了，这日子太清苦，生把孩子那点肉全给弄掉了。 “真的，哎呦喂！我终于瘦了，我美不美？” 文祁捧着脸作怪的瞪着溜圆的大眼睛，嘻嘻哈哈的逗弄他们。 林将军等人哈哈大笑，“美，数你最美。” “那当然。” “这孩子……” 赵辉也贴心的笑了。 “回头把那两头母羊给你留下，你留着喝羊/奶，一两头羊吃不了多少草的，也不要紧。” 赵辉想着让她把母羊留下，这样可以给孩子补补了。 “好呀，谢谢舅舅。” 文祁并没有推辞，留下一个人也喝不完不是，大家都可以喝一点，舅舅他们也不容易比自己更辛苦呢。 “草料够不够，不够我再去草原想办法去？” “暂时够了，用到明年开春是没问题的。不知道这个冬天托木真让不让咱们修养啊。” 赵辉也叹口气，他要是不在他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如今他来了就不一定能踏实过年了。 “还真是，我总感觉他要找事，咱还是得练起来。” 文祁砸吧着嘴摇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鞑靼国和北魏走那么近，不防一手可不行啊。” “是呢，骑兵还是要接着练，拉出去巡逻，多来几次就有数了。” 文祁叹口气琢磨着，还是要实战历练才进步的快呢。 “是呢，我也打算让他们轮流去几个点巡逻，你们每个队带一个将军出门，有摩擦就狠狠打，不用客气，咱们的人也能历练一番。” “嗯，来信了说给咱们的东西下个月到，让记得去接一下，您别忘了提醒我一声，还有两车粮食两车草料，外带棉军服还有军鞋呢。” “真的，哎呦太好了。替我道声谢啊。” 赵辉一听立即开心的露出大大的笑容来。 “这是文兰提前从江南买回来的，这不等着这会子就给咱们送来了，害怕送的早了再出麻烦，专等天冷给咱送过来，想着肯定能补上漏呢。” “可不是么，太需要了，这样我可以让兄弟们吃饱点了，不用每次都磕着肚子做吃食了。” 赵辉高兴地连连搓手。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兄弟们辛苦却吃的不算饱，可没办法顿顿吃撑就接不上茬了，只能算计着吃了，如今文兰又送了一些过来这样大家可以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吃饱饭，身上也热乎不至于轻易病倒啊。 可是呢，文兰说等最冷的时候再给咱们送粮食，一定保障咱们的粮草供应，让咱们放心就是了，她就是省也把咱们的粮食给省出来。” 文祁相当骄傲的透漏这个消息，她姐妹都是好样的。 “好孩子，你们行，真干出样来了，回去我给你们请功，有些话不方便说，我和你林叔叔他们去给孩子们请功去，不能白得你们的好。” 赵辉高兴地眼睛都眯在一起了。 “真的，那可太感谢了，文兰和文玉几个跟着我没少吃苦受罪贴钱呢，也不求别的，给父兄多给几次好，让我姐妹长个脸比啥都强。” 第673章想法 她们这些宗世女啊，一辈子活的都是一张脸，没有了这点脸面和宠爱赏赐，父兄丢人被人怀疑不受宠，自己出门也没脸面，甚至会影响成亲嫁人以及婚后一辈子的生活，都会被人踩。 因此她们即便是女孩也会想尽办法得宠，起码决不能拖父兄的后腿，期待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他们的婚事多半都要先请示皇帝太后允许，然后给赐婚这是给宗室的脸面，若你蠢笨如猪，怎么会给你赐婚圣旨呢。 甚至会把你推出去作为势力交换的棋子都很有可能，女孩的命运从来不由自己做主，这也是文祁为什么执着混在男人堆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想要做主自己的人生，你就必须变强，强到被人忌惮你，强到别人无法操控你的人生。 赵辉也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头，林将军更是保证，“放心，我们得了人家的好，肯定回去要亲自跟皇上提一句的。不管如何这个脸面还是给宗室王爷的。” “多谢了，我替姐妹们谢谢你们了，这个赞赏对她们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得了好才能嫁的好，才能少受些白眼，其实我们这些宗世女活的也不容易。” 文祁郑重鞠躬道谢。 “这孩子，怎么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你说一声，不忌讳的事我们肯定替你办了。你这孩子就是操心的命，谁对你好一点，你都掏心挖肝的回报人家。” 林将军亲自扶起文祁，忍不住心疼的抱怨一句，说句实在话这些宗世女未尝没有因为文祁势大靠上来的意思，情分是真的，但也不见得就没有一点利用的心，只是感情好些罢了。 “您说的我都懂，可人活着不能老这么计较，不然这心里得多窄，多憋屈呀。我只是想做点事，自己的人生我自己能说了算，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薄弱的，我想联合宗室对抗朝堂刘利的一家之言，哪怕是微薄的力量对我父皇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文祁更多的是从大局观着眼，看待事物也更客观理智，针对更多的是朝堂的稳定繁荣着手，更加理性。 林将军赞赏的点头，“好孩子，你这样想是对的，你做的没错，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你可别夸她，她脾气暴着呢，不发脾气怎么都行，犯了拧劲谁都拉不住，可愁人了。” 赵辉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老爹说了，不要惹文祁的忌讳，就不会发疯，她发疯就让她去吧，她爹给她兜着呢。 文祁扁扁嘴，“舅舅，我来了可没惹祸也没出错啊。” “嗯，目前还行，还要观察。” 赵辉板着脸哼了一声，背着手跺着方步就走了。 林将军嘿嘿直笑，凑近文祁跟前偷偷跟她笑，“别理他，他高兴着呢。” 文祁又眯着眼笑了笑，“我知道，他就这样，干好了也板着脸，干坏了脸黑的跟锅底似得。” “哈哈哈！你可是说对了呢，连你外公都嫌弃他端着呢。” 林将军毫不客气的怼赵辉，笑的十分欢乐。 “嘻嘻嘻！咱别告诉他，不然他又要训我们了。” 文祁捂着嘴偷偷和林将军嘀嘀嘀咕咕，得到秦熙一个瞪眼，二人一老一小呵呵呵直笑。 最近一段时间没啥大事，文祁在王爷爷那里针灸调理身体，她是万万不敢作死乱吃东西的，一旦身体垮了在这里可是要命的事，因此也特别注意。 王爷爷的针灸特别厉害，思雨跟着进一步精进手艺，跟着王爷爷再学几年，思雨出门开个医馆完全撑得起来，这也是章爷爷最后托一把思雨，给文祁身边留一个得用的人。毕竟他还要照顾太后和皇帝，不能离开京城的。 躺在床上扎着针灸，文祁无聊的翘着脚指头玩的高兴。 “思雨，等你学成了我让你出去开医馆好不好？或者做个女医正？” 文祁在考虑思雨日后的前途问题，跟着她有点大材小用了。 思雨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一点也不领情，“不稀罕，我哪也不去，不乐意照顾七八姑八大姨，您想我是女的，肯定女病人会多一些，男病人会相对少一些，有些病男人也不愿意告诉我，会觉得羞耻。 可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我不乐意伺候他们，我愿意在公主身边给您看看病调理身体，给姐妹们帮帮忙，日子简单又快乐，我哪也不去，您养着我，我给你看病了都没收诊金，你应该养着我的。” 思雨脑袋一昂，小模样可倔了。 文祁忍不住失笑出声，“好好，你这丫头，我让你出人头地你还不稀罕，这性子真是……，算了不愿意就拉倒吧，啥时候你愿意都行啊。” “我啥时候都不乐意，哪也不想去，我不想一个人出去单过，要受人白眼，在您眼跟前还能得庇护，也有脸面，我以后也不嫁人也不乐意伺候公婆小姑子一大家子，还不落好，不稀罕，我有手艺走到哪我都不怕，我不嫁。” 思雨思琪并非亲姐妹却是很小被转卖了多次，最后被安国公买下发现了特长加以培养的，思雨思琪都早早说了不嫁人，要自梳头单过的，这和小时候被亲人放弃吃尽了苦头也有很大关系。 “哎！我自然是乐意养着你的，咱们姐妹在一块肯定是最好的，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幸福美满啊，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啥时候想通我都给你张罗，咱们大小的情分，比亲姐妹还亲呢。” 文祁最心疼的就是思雨思琪，奈何她们都不愿意离开自己太远，性子执拗的厉害，思琪更厉害，嘴笨不爱说话，经常觉得她好像不存在一样。 “反正我哪都不想去，我赖上您了，您还没给我诊金呢，利滚利多着呢。” 思雨一边忙乎一边絮叨，态度坚定。 文祁无奈的应道：“好好，死丫头死倔，这几日思琪去哪了，我咋没看见啊。” “忙着和他们练马术巡逻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武疯子，来这可兴奋了。” 思雨皱皱眉头说道。 “她喜欢让她去吧，难得能干自己喜欢的事还能坚持下去，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多少女人有自己的爱好却不能玩也不能用，只能放在一边扔着，其实我们挺幸福的。” 第674章秘密 思雨歪着头一面给她拔针，一面思考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这倒是，主子您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您么，能得您保护和庇护只是一个方面，其实不影响我们嫁人，您是个护短重情义的人，我们就算嫁了隔三差五来请安您也高兴得很呢。 可我们还是不愿意嫁人，不是舍不得这份富贵荣华的生活，而是您能坚持让我们做我们喜欢的想做的事，这个世上除了您这样替我们考虑。 就是亲爹娘亲老公也不一定会愿意让我们撒疯一样的干自己喜欢的事，往深里钻研。想明白了这些，其实嫁人的日子没有那么好，我宁愿跟着您做一个真正的大夫，因为我真的喜欢。” 文祁摸摸她的小脸，温柔的笑了，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也明白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和理想，并愿意努力为之奋斗的样，这感觉真的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啊。 “只要你喜欢一辈子都不用考虑其他，只做你喜欢的事。只要我活着就没人敢欺负你们，若我死了也会安排好你们的后路，除非我败了，那你们就自裁吧，我也舍不得你们受侮辱。” 文祁望着天花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世事的通透和彻悟。 “那是当然了，这点还能不知道么。哪用您提醒啊。” 思雨非但不觉得委屈，反而理所当然的表情，公主败了她们也是跟着去的，哪有独活人世的道理，除非还有公主交代的任务，否则她们姐妹上天入地都要跟着走的。 “有你们在，我很开心。” 文祁笑了笑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你多注意思琪的身体，不要让练太狠了，注意防护和受伤的问题，我打算让她好好历练一回，待成长起来将来做我暗卫的管事和教头呢，我还有大用让她悠着点玩。” 文祁对思雨思琪是极其信任的发小情分，思琪天生适合练武，除了没自己力气大，但武力值却不见得比自己低多少，不过走的路子不一样，思琪适合暗杀偷袭近身厮杀这方面的路子。 她也早有打算安排思琪走更高的位子，更远的将来，而思雨是自己喜欢做大夫，要往深里研究的，因此跟着王爷爷章爷爷他们最好的御医学习历练。 “好，我会转告的，您放心有我在肯定不让她玩漏了。” 思雨笑着点头。 “嗯，我让人牵了一头母羊过来，您们几个早晨也给自己喝点羊/奶滋补一下，给王爷爷也照顾好。” “好，我记住了。” 思雨乖巧的点头应了。 文祁调理了一个月身上的旧伤也彻底好透了，和大家伙一起训练巡逻，日子过得极为充实快乐。 他们骑马走遍了这附近的山水，对这一片的地形可以说十分熟悉了，跟镇子上的人几乎都脸熟了，混的也是十分溜。 在这里感受苍凉大戈壁的荒芜和广阔的美，有别于江南小镇的不同的景色，也更让她心境开阔明朗。 她和秦熙玩过沙海，趟过草原的沼泽，也走过戈壁的胡杨林，也去过那巍峨的昆仑山脉爬过雪山，抓过雪鸡，留下了无数欢乐而美好却有些艰辛的足迹。 他们去商队接回了文兰运送的粮食和军服给大家，得到了大家的欢心和赞赏，这个冬天托木真没有任何动静，似乎那边也并不顺利的意思。 因为托木真的弟弟被她杀了，在天象上没有了能人，别以为这个很简单，其实这个最难了。 那边的大师没了等于他们断了一个臂膀，又遇到了争权夺利的事，托木真不得不暂时压制不出兵不找事，不然耗损的会更厉害，腹背受敌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倒是给了赵辉他们调养生息训练的好机会，这个冬日大家都没闲着，发狠的练兵，把骑兵派出去的路途越来越远，彼此陪合默契倒是越来越好了，成效是喜人的，文祁都觉得很满意。 一晃快到年根了，赵辉接到了皇帝的命令，要他提前回京述职，并且也有些军机要事要和他商议的意思，留下文祁镇守边关。 得到了命令赵辉必须立刻返回京城，一刻都不能延误，否则视为造反。 “我明儿就要启程回京了，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紧急，这里暂且交给文祁负责，老林你要帮衬着文祁一把，她年轻有时候太过于勇猛，你要收着点。” 赵辉将自己能预见的事都交代了一遍，几个副将也都殷切交代过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辅佐长宁成长，她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林将军看的明白这是皇帝老子要历练女儿尽快成长，此时和她抢这个官位根本不明智，托她一把有自己的好呢，因此心甘情愿辅佐文祁了。 “那我就走了，我回去后安排好会尽快归来，若我不能及时回来一定是京城出了什么事了耽误了，你们便宜行事，长宁你是皇上的亲女，记住将在外有所不受。” 赵辉隐晦的暗示文祁，若是自己不能回来，她一定要把赵家军握在手里，军权决不能旁落。 “是，您放心吧，父皇与我早有交代。舅舅这是我的亲笔信，不到万一不要拿出来用，若是需要用到骁骑营，你拿着这封信去调动骁骑营护佑我父皇。” 文祁因为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特地给了舅舅一封调令，没有特殊的话，就是普通调令归赵辉御使的意思，上面盖的是虎符和皇帝给的私人印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意思。 赵辉听这话音愣了一下，随即接过信没打开就收进了怀里，急匆匆回去收拾东西第二天启程。 回到房里收拾完东西才坐下来想了一下，将文祁的信拿了出来，看了一眼，大惊。 仔细对着阳光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了印章全都是真的，这才坐在床榻上抹了把汗，觉得这父女俩真是一个胆大，一个就脸皮厚真敢接呀。 同时也感觉到了皇帝是一定要培养文祁的决心，任何人都不能阻扰的意思，心里倒是更放心更踏实了一些，文祁好了他们赵家也更加安稳的意思。 小心翼翼的将这封信贴身放在里衣的内衬里面藏好，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动用了。这个秘密他也不会告诉别人，就连老爹暂时也不需要说，避免人多嘴杂再泄露了，早晚也会有知道的那一天，不用提前说了。 第675章偷袭 赵辉启程回京城了，带着一丝担忧回去的，这次回去带了亲兵，以前可没有过，也是有点担心京里的情况。 文祁按照父皇的要求留了下来，给大家准备过年的事情，虽然是在外面，但大家伙也是需要过个年的。 文祁裹着银鼠皮的斗篷，手上带着白狐皮的暖手，握了个暖手炉，站在营帐外观察他们训练。 “你琢磨什么呢？” “我觉得过年期间托木真会来，你猜我说的准不准？” 文祁抬头望着天琢磨着什么，表情有点意味深长的样。 “哦，不至于吧，都过年了，他也要过年吧，他不回去么？” 秦熙和王钊对视一眼，也觉得不太可能。 “我舅舅走了，龙头走了他一定会来的，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 文祁轻笑一声，突然扬高了声音，“传令下去，还有几日就是过年了，我们提前喝酒吃肉庆祝年节，过年期间不许喝酒不许懈怠，要站岗轮值。” 秦熙和王钊对视一眼，林将军第一个响应，“是，传下去，谁敢不听令，军法处置。” 声音坚定有力，态度严肃认真。 秦熙等几个副将抱拳应道：“是。” 林将军转身问文祁，“将军，你打算怎么做？” “不怎么办，等他来，上门找打就不是我破坏和平协议了。人来了给我狠狠地打，这几日给我狠狠地练，过年轮班休息。肉不能白吃。” 文祁转身进了营帐，拿出舆图仔细研究着，跟谁也不说话，在舆图上用手写写画画，别人也看不懂她走的是个啥路线。 王钊有心想问一句，被秦熙拉住了，“你去了她也不会告诉你，还会发脾气呢，甭问了，咱们跟着照做就是了，早晚你会明白她要干什么。” “不问问心里多难受啊。” 王钊倒不是不信任文祁，就是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而已。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我都不知道那托木真也不知道，我们就有胜算的可能性。” “秦熙，我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的天象可有变化，例如会不会下大雪，最精准的日子是在什么时候，最后能告诉我精确一点，我有用。能不能吃上肉就看你给的消息准不准了。” 文祁嘿嘿笑了两声。 “将军的意思是……” 林将军反应最快，他最有经验啊，在这里待了快半辈子啊，文祁画的那条线他认识啊，闭着眼睛也知道是哪里了，那分明是鞑靼国撤退的路线啊。 文祁朝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我听探子报了，鞑靼国运送了一批羊过去，咱给它弄回来吃肉，让兄弟们过个肥年怎么样？” “这能行？”林将军似乎隐约知道了她要干什么。 “我觉得能行，咱商量一下，我做主力吸引托木真，你们从后方去偷袭运牛羊回来。怎么样？” 文祁朝林将军挤挤眼睛，一脸调皮的样。 林将军搓搓手，“会不会影响了和平协议被拿去朝堂上议论，会害国公被人挤兑的。” 他也担心给赵家填麻烦，他是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还是小子的时候国公手把手教导历练，成为今日的将军，在朝堂战有一席之地，这是师恩。 “怕什么有我在呢，一切往我身上推，就说我骄横专权你们只有听命令的份，没事推我身上。” 文祁拍拍胸膛相当豪气的保证。 林将军连忙摆手，“要干就一起承担，我一个大老爷们让你顶在前头背黑锅，我可不干那丢人的事。” 文祁顿时笑得眉眼明亮动人，“叔，干不干？干这一票咱来年春天都有的吃了，兄弟们这一冬天熬的可苦了。” 林将军右手握成拳击中自己的左手，表情用力，“干了，我亲自带人去拉东西，能拉的都拉回来，哼！不能老吃亏，我们也要占回便宜才对呢。” “你们要偷袭托木真的主帐？能行么？” 王钊眼睛都瞪得溜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文祁，胆子太肥了。 文祁昂着下巴用手指着他和秦熙几个副将，“是不是爷们，想不想吃肉，敢不敢干一票大的，出了事我扛着。” 眼中带着坚定不移的神色，你们不同意我也是要干的，不敢我干好吃的也不带你们了。 王钊急忙摆手，“别呀，还是不是兄弟了，有好玩的不带我玩不够意思啊，我跟你一起扛啊，怕什么，干呀，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别看有点羊，但军营这么多人呢，放进锅里还剩几块肉呀，都是宰了剃肉切成碎末炒菜给点油花就算给你进补了，真把肉当饭吃呢，做啥美梦呢。 文祁等人做为将领，也就是一碗加了好多水的羊/奶，更多的还要送去给受伤的兄弟喝一口呢，他们喝的都是水了。 思雨王爷爷作为军医整日辛苦，也是加了水的羊/奶，都稀得照见人影了，但这已经是照顾了，大部分人连这样的水都没得喝呢。 “干，我们一起扛。” 几个人同时出声，秦熙等爷们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大家的心都是一起的，谁怕谁呢。 “好，来我们商议一下。” 文祁这才笑了朝他们招招手，点着舆图给他们说着自己的计划，几个人互相商量补漏洞，很快就研究了一个作战计划出来。 这个作战计划是基于托木真来骚扰的前提下作的，那么如果托木真不来呢。 不用担心他们巡逻的时候也会遇到鞑靼国的人，狠揍呀，这心里能不憋气呢，憋不住就会来，早晚会来的。 托木真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赵辉离开是缺少了统帅坐镇，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机会，也许能狠狠打一场的，占个便宜也好回去跟鞑靼国皇帝邀功讨赏啊。 因此在一天大年夜的后半夜里，托木真带着两支队伍的骑兵勇猛的进犯了大齐赵家军的边防守卫。 不想文祁早就在这等着他了，他们已经以前吃光了所有的肉和酒，提前过了年，因此大年夜大家都没过年，篝火漫天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敲敲打打还有唱歌声也是故意的。 “杀！” 文祁身穿铠甲高举大刀，带领着她训练了一个冬天的骑兵向托木真发出了攻击，勇猛的冲了过去。 托木真眼睛一眯毫不迟疑的举刀迎战，这一战也许可以杀死文祁，少了一个劲敌也是好的，赵辉不在他们缺少主将统领，人心不齐，文祁年幼刚及笄还不足以成为统帅，统领全军，她还没有这个振臂一呼的能耐和威望。 第676章消息 这一仗托木真也反复算计过了，很值得打。虽然杀了文祁会让鞑靼国再次掀起战乱，但他们本来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从来不畏惧战乱，甚至期待战争。 战争才能让他们去掠夺别人的东西，他们的草原只有牛羊没有其他东西，真的很缺乏粮食。 他们需要更多养活百姓的资源，就只能去抢，去夺。 二人交战在一起，文祁朝托木真露出一个笑容来，“好久不见，托木真你长胖了，肉吃多了吧。” “哼！不用你管，胖了也能打你。” 托木真气恼的瞪她一眼，一个冬天都没咋动弹，当然胖了，死小孩会不会聊天。 “哈哈哈！嗯你胖了也很威武的，哈哈哈！看刀！” 文祁一面调笑一面狠狠的砍托木真，看他们说话以为关系好的都是朋友了，这刀子挥舞的却一点不犹豫，刀刀都是杀招，彼此对对方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狠辣。 这次对战托木真发现文祁又长进了很多，刀意已经十分明显且到了小成的地步，内力增长了一大截，甚至有了突破都有可能。 就连她带领的骑兵也成长了很多，彼此配合十分默契，进退有度，比之前杂乱无章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这让托木真有了警惕之心，更加想要急切的杀死文祁，绝不能让她成长起来。 二人打的难分难解，和托木真打架不用玩虚的，就得全身心投入战斗，他是个强悍的人。 文祁都不需要考虑怎样才能拖延时间，完全不需要的，他很强足够自己战一会的了。 文祁和王钊秦熙带兵的骑兵扛住了托木真的队伍，进行了死战，用尽全身所学拖住了他们。 而此时林将军则带着一个副将，和一支小队，直接悄悄走后路冲杀进入托木真的营帐地区，偷偷摸进去偷东西去了。 托木真离开主帐，这里的防守就显得有点空虚了，他们此时的确打不过林将军，被林将军带领的人杀的片甲不留，林将军和几个好手去前面杀人吸引注意力，而剩下的兵则赶了牛羊上了平板马车，先一步往回跑了。 主要是没找到他们粮食藏在哪里了，不然也要搂回来的，时间紧急顾不得仔细翻找，羊圈最好找一眼就能看见么，拽了捆上扔到车上就跑。 哨音一响，林将军就明白了，他们得手了，干掉一个鞑靼国士兵带着人就往回跑，绝不恋战。 而眼看着一通忙乎天快亮了，不知不觉文祁已经拖住拓木者大半夜的时间了，天光已经出现了朝霞。 有士兵看到了家里方向传来的浓烟，顿时用鞑靼话呼喊，“不好了，家里出事了，将军。” “撤！” “萧文祁，这笔账我给你记着，早晚我会讨回来的。” “这是利息，我砍我一刀我没跟你算账呢，慢走不送啊。” 文祁挥挥刀，十分开心的在马上笑的合不拢嘴。 托木真不敢再恋战了，急忙跑回主帐查看究竟。 而文祁利用声东击西，全军一起配合，上下团结一心，布局紧密，这一仗干的漂亮。 文祁举起大刀，众将士全都静默不语，越来越有样子了，恍惚有点骁骑营铁血风范了呢。 “小子们，回家吃肉喝酒啦。” 文祁怪声怪调的大声叫了一声。 众人发出齐声欢呼，嗷嗷叫个不停，可把这些小子们乐坏了，不是为了吃肉，是因为他们打赢了托木真，他们赢了呀。 “小子们，你们是最棒的，我为你们骄傲！” 文祁在马上朝他们行了军礼，面带微笑，眼眸里全是赞赏的光芒，带着璨亮的光辉，犹如星辰下的星子，明亮动人。 杠子他们突然无声的哭了，用力拿袖子擦眼泪，越擦越多，越流越凶。 没有人能明白他们渴望复仇的心，一个床板上睡的兄弟突然就死了，那种心情不打仗的人是不会明白他们的心情有多悲凉。 可托木真的队伍并不是那么好打的，他们付出的血泪并不能收获成果，反而被压着打的很惨。 文祁来了，他们训练的更苦了，流血流汗，他们毫无怨言，只为了今日能狠狠的打击托木真队伍。 他们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么，谁比谁差呢，我们不服气，我们不甘心。 他们赢了，心情激荡着成功的喜悦，还有训练时流的汗水，战斗时流的血水，这一切都化成喜悦的心情回荡在彼此的心中。 文祁看着他们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笑的越发灿烂了，这里真好，这是她在这里第一个胜仗呢。 “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林将军也回来了，看到了这一幕场景，靠近文祁朝她伸出大拇指赞赏。 “谢谢，没有你们鼎力支持，我也不能赢了这次呢，这是我们大家团结一心的结果。” 文祁深深明白这个道理，这次反偷袭成功源于全军的配合跟默契的行动，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也让她更加明白集体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她应该做的是学会如何做一个统帅，统领全军上下一心，成为一个铁血的军队，而不是单纯的把自己练成天下无敌，那是不对的。 当天他们将抢来的羊和牛杀了吃肉，过年了么，大家一直紧张的值守也没休息过，今儿给大家吃点好的。 今夜才是真正的大年夜，是他们真的在围着篝火喝酒唱歌吃肉，彼此笑的十分开怀，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从这一夜起文祁在赵家军得到了上下一致的认可和威望，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和统帅，从西北开始，从赵家军开始做起。 第二天下了大雪，托木真想报仇也没不行了，大雪封山他们不能来了。 翻过年京城来信了，是舅舅和父皇等人的信件，略晚了一些，原本应该过年时送的，但翻过年二月才送来的。 拆开信看了看，京城发生了一点事情，在大街上举行的元宵节上，皇帝亲临慰问百姓时，遇到了刺杀，幸亏赵辉以前调集了骁骑营的人做了防范，很快被压制并扑灭了火焰。 他们利用意外起火想要刺杀帝王，但被赵辉和端王等人联合行动，处理的干脆利落果断，很快就将人全部处理掉，留下个别受伤的活口本来要带回去审问，但全都是死士当场死亡，只能慢慢在查了。 第677章爆更开始求订阅 看了信文祁气的浑身上下都冒火了，恨不能现在冲回京城把他们挨个都抽一顿，奈何舅舅不在，她是绝对不能在此时离开，以前也许不太要紧，因为托木真不在，他们刚刚占了便宜现在她跑了，这一个军怕是要遭遇鞑靼国的铁骑的蹂躏了。 林将军小心的问着：“事情很严重？” 文祁一伸手将信件递给了他，气的抓起茶杯猛灌了一大杯水，“最好求神拜佛别让我回京城，不然有一个算一个，我一定抽的你们满脸开花。” 她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发狠的说道。 林将军看完信后也气的不行，狠狠的锤了桌子，“怎么会这样，简直胆大妄为，不要脸，置家国天下于不顾，简直混账！” 皇帝突然遇袭，万一有个差错，这朝堂突然变天老百姓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此时皇帝若突然驾崩，北魏和鞑靼国一定会进攻大齐，同时月华国也会撕毁协议毫不犹豫倒戈，到那时大齐将面临亡国的危机。 真是一群混蛋！ 文祁坐下来立刻开始写信，一连写了几封信，分别是给王虎，和守备军的将军，以及父皇母后等人，还有睿王和端王和文辛的信件，都分别作了叮嘱和交代。 王虎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目前为止骁骑营仍然在她手心里，写信给他和文辛是为了进行下一步的布置计划，给父皇做一些御前侍卫的轮换提醒，拜托端王和睿王两位叔叔加强皇庄的侍卫，再次进行轮换保卫康王和太后母后三人的安全性。 同时也是拜托他们再次清查后宫的泄密问题，以及九门的安防问题，她提议应该再次轮换，以防不测。 写好后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遗漏的地方，用火漆封了口交给林将军，“以军机机密为由，立刻送走。” “是。” 林将军二话不说立刻找人送信，他们军人有自己特殊的渠道第一时间运送军机要务，但成本很高就是了。 “我祖父和赵爷爷他们都在京城，局势已经稳定了才对，你也别着急上火，目前还是要稳住情绪守住这里才对。” 秦熙上前端了杯水给她，语气平和的劝慰。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搓搓脸，恢复镇定，接过茶喝了一口，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我现在担心王虎顶不住这个压力啊。” 到底王虎第一次接管骁骑营，虽然彼此都很熟悉，但换个将领来领导，也要看这个人的威望和能力以及决断力，骁骑营的兄弟走出去各个都是杠把子，谁服气谁呢。你没那个本事真不一定指挥得动这些人。 因此目前为止一旦有大事王虎和文辛都要提前写信给她，征询意见，文祁一直很担心，是不是兄弟们不够配合他，掌控力不够的关系。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他们二人配合可能不如你那样令行禁止，但也不会一点面子不给就是了。” 秦熙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实话。 “就害怕做不到令行禁止有疑问有不满，你要知道一个团队一个军最害怕两种声音，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服。这不坏菜么，这心都不齐怎么打仗呢。” 文祁叹口气，眉头紧皱，心里有点着急。 这团队的融合向心力十分重要，军心远比能力更重要。打个比方现在她还无法做到任何命令都让赵家军毫无理由的支持，这就是她的威望和能力远不如赵辉和外公的关系； 同样的问题也会出在王虎和文辛的身上，他们能得到骁骑营兄弟的认可，也会配合你日常事务，但真到作战了，你的命令下的不准，那么这些兄弟立刻就会倒戈推翻你，这些人本事强脾气也很扎刺的。 这才是文祁写信回去的主要原因，骁骑营决不能乱，因此才拜托端王等人辅佐支持一下。 “你不是写了信么，放心吧，既然没成功短时间不会再来了，这也说明你带的队伍很优秀，他们在没有你指挥的情况下，依然完成了保卫皇上的任务，做的还不错呢。” 秦熙一脸赞赏的看着文祁，骁骑营整体实力大大提升，这不光是个人而是整个团队在作战能力和作战思考方面都进步了，这一次赵辉在信里大大的夸赞了骁骑营行动迅速，做事有脑子会思考，办事周密能力相当强悍，展现了不一样的水平，好好的亮了一回相。 文祁叹口气并没有多骄傲欣喜的样子，反倒十分担心。 “我写了信给王虎做了一些部署和调整，不知道能不能管用，离得又远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害怕下错了命令呢。” “不会的，我们对你都很有信心，下雪封山了，我们要不要去山上看看那些挖矿的人。” “要去的，我们要去看看的，还得送点粮食上去，年前送的快吃完了。” 文祁点点头打起精神来。 “那我带人去送吧，你留在家里吧，我也担心托木真不安分，防着点是没错的。” “也好，我留在家吧，你们多小心，穿厚点别冻坏了。” 文祁为了大局考虑答应了下来，留在家镇守。 秦熙应了一声，第二日就穿戴整齐带着厚厚的棉帽和一个队伍带着粮草去给山上挖矿的人送粮食，现在冬日了基本都休息了，但山上也需要人镇守的，因此还是有些兵在上面的。 这个矿就在他们镇守的要害位置，可以说得天独厚，危险不大就是寂寞荒凉，有人挖矿还有点人气，冬日不挖矿了就没啥人气了。 队伍裹的厚厚的，披风都特意加了白色的外罩，是为了隐藏的意思，在白雪的世界里白色的斗篷不现眼，不仔细看找不见的，避免被敌人追踪。 秦熙等人出去运送粮食了，文祁留在家继续和兄弟们一起训练，冬日也要训练的，一个冬天不训练人会疲软，整体实力会下降的。 这天气哪也去不了，只能等待雪化了才好，如今也才刚看到雪融化的迹象，等暖和还得有日子要等呢。 因为大雪封山，很多东西都运不进来了，因此他们吃的也是存货，上次去打劫托木真的牛羊带回来一批，文祁没让全都吃完，秦熙当时说了会有大雪，所以他们把肉冻了起来，如今倒是能吃上了。 第678章 一直等了快一个月，雪都化了秦熙等人才回来的，文祁定睛一看，数了数人数，一个不少，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们回来了，累了吧，有羊汤给你们备着呢，先歇口气换身衣服热水洗洗手和脚。” 文祁赶紧把人都拉近帐篷，让人去端热水去。 其他人也回自己的帐篷去了，厨房给准备了热水和热饭，可以让他们暖和一下。 秦熙冻的厉害，一路风雪走过来连眼睫毛上都是冰雪，可见风雪还是很大的。 “呼呼！这北风真是冷啊，其实雪化了没那么难走了，就是顶着风特别冷。” 秦熙冻的舌头都有点木了，说话都费劲了。 “快暖暖，洗个手，要不你回去洗个澡？我特意烧了热水的，还有热热的羊汤。” 秦熙摇摇头，“给我口吃的，我饿了。” 人肚子饿再受冻就感觉更明显更厉害一些，身上会更冷的坚持不住了。 “哦哦，芷玉快去端羊汤。” 文祁高声吩咐着。 “来了，我去烧了一下，滚沸了才好暖胃。” 芷玉端着羊汤进来了。 秦熙用热水泡了手和脚，也顾不得讲究了，实在是太冷了，脚都冻麻木了。 “怎么样受罪了吧。” “去的时候雪没化，还是挺好的，没那么严重，回来的时候雪化了，又挂着北风，特别的冷，要不是你给我做的靴子，怕是脚要冻掉了，真冷啊。” 秦熙摇着头脸因为冷热交替，这会子红红的。 “我还有不少艾叶和红花呢，你拿点回去让小厮给你每晚煮沸一下烫烫脚驱寒，不然要生冻疮呢，那可特别难熬的。” 秦熙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捧着羊汤碗慢慢的喝着，感受热力送进胃里，才舒服的叹口气，好像人才活过来一样。 “受罪了吧，他们山上的还好么？” “还不错，他们夏季去抓了野兔子之类的野物储存下来，冬日留着吃，也没人去，日子过得是挺美的。 就是没啥人荒凉了点，他们自己挖了陷阱，隔三差五就有猎物上门可以打牙祭，日子过得比我们好呢，我在那住了几日等雪化了，都吃的可好了。” 秦熙跟他们说着山上士兵的待遇，呵呵的笑着，山上就是夏季也比较凉快，方便储存肉食，因此他们的日子过得也不差，人又少随便一点东西都能吃饱了。 “那就好，他们也不容易别再吃食上在委屈了。” “嗯，队长带着他们每日训练，一点也没落下，说是落下了等回来就不如人了，该被笑话了，不敢耽误训练，我去了他们每日都训练，还和我比划了一下，确实没偷懒。” 秦熙笑着夸赞他们呢。 “那就好，等回来我给他们记一功。” 文祁也十分欣慰的点头，满脸笑意。 “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这一路挺顺利的，就是风雪太大有点受罪，其他到没什么问题，放心吧。” 秦熙喝完了羊汤正在啃骨头呢，还在一边泡脚一边吃东西，来到这也不讲究了，各个都变成糙汉子了。 “那就好，大雪一化，我估计托木真也没多少粮食，粮草紧缺，他可能也不会动弹了。” 文祁也算这日子呢，三四月青黄不接，这个时候草原那边也很困难呢，他们又吃了人家的牛羊储备，托木真一时半会也腾挪不开一个军的粮食，吃不饱是不敢打仗的。 “不动弹最好，这个天气打仗手都伸不开，受罪死了。” 秦熙翻个白眼，觉得托木真不会这会子来犯吧，那可太蠢了。 因为冷对大家都是一样的，草原的人也是肉长的也怕冷啊，这个天气打仗是最苦的时候了，一般来说轻易不选这个时候，两边死伤都太厉害了。 “舅舅说会尽快赶回来，我外公可能开春也要来呢。但是我父皇没答应。” 文祁坐在那烤火，冬日里也没事可干，就整了些山上的山核桃，放在炉子上烤烤，或者拿个红苕烤一烤吃。 秦熙拿了个烤熟的红苕剥了皮慢慢的啃着，“赵爷爷还是别来了，这里太受罪了。” “嗯呢，我也是这个意思。” “家里怎么样了？” “还行吧，接到信说一切安好，线索不多刺杀的事正在查，但进展不算顺利是真的，不过和刘家那边党派的人有些牵连，目前父皇也在清查证据，估计要抄家了。我看呀西北要打仗了。” 文祁轻声的和他们围坐在一起吃红烧，商议着朝堂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怎么知道要打仗啊？” 王钊啃完了羊骨头问道。 “你不知道吧，那是你年轻，国库银子不多，要打仗粮草先行，没钱咋办，找人拾掇一顿，世家百年积攒，没有说哪家哪户，没点把柄存在的，一搜都是一大堆，父皇选一个最讨厌的抄家流放，随便来几户人家，那钱可海了去了，咱的粮草就不用发愁了。” 王钊眼睛瞪的老大，看看林将军，这里面他年纪和赵辉差不多，经验丰富。 林将军低着头肩膀不停的耸动着，笑个不停。 “没错，抄家就是要打仗了，你们做好准备吧，这次刺杀给了皇上很好的借口，相关人家就算没有证据抓不到把柄，也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所以抄家是必然的。有了钱很快就能打仗了，托木真也不是个省事的人，想必也会动起来的。” “还真是这样啊，你咋知道的呢？” 王钊又扭头看着文祁，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都不清楚这个，他也是世家子呢。 “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信，你不会看邸报的么？再说我爹有多少银子我能不知道么？里外里算算账，在结合朝堂和托木真这动静，一划拉基本错不了太远去。” 这都是综合各路线索集中分析，事情就很明了了，基本脉络就出来了，猜出来其实是很容易的事。 王钊听了扁扁嘴，“我不是不学无术，哼！” 那表示似乎是在说有啥了不起，不就让你赢了一回么。 看的秦熙和林将军等人哈哈大笑，觉得这俩人整日不斗嘴这屋里都没意思了。 “我不跟你计较，你去让他们今晚上轮班执勤，明早晨吃红苕，我们的粮食也够呛了，要省着点用。文兰的粮草还没到呢。那点肉也不能都吃光了，省着点隔段时间才能打个牙祭呢。” 文祁叹口气，舅舅一走这操心的活都留给她了。 第679章 王钊听了也叹口气，点点头，“行，我去检查一下，看看别让粮食沾水都发霉了。” “好。” 晚上天擦黑了，文祁拿了一些艾叶和红花来到秦熙的帐篷，“给你，烧点热水煮一煮艾叶，然后用它泡脚驱寒的，不然你要生冻疮的，特别难受，我买了好多艾叶这些东西呢，你尽管用。” “好，你来陪我坐一会。” 秦熙在小红泥炉子上烧了热水，扔了一把艾叶进去煮水好泡泡脚，是真冻着了，化了冻以后脚已经开始痒痒了，十分难受。 文祁看他一眼，难得见他这么乖顺，肯定是难受了，不由得瞪他一眼。 “是不是很难受，坚持泡几天，早跟你说让你时不时泡泡脚，你还嫌弃麻烦呢。” 秦熙嘿嘿一笑，“好，我以后都泡脚，累了就顾不上了。” “你不注意保养，以后可是要受罪的，你看我都是很小心了。” 文祁昂着头颇为骄傲的样。 秦熙嫌弃的白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开春瑾哥就要成亲了，我估计将军应该等瑾哥成亲了再回来了。” “嗯，既然都回去了，肯定就等我大表哥成亲了在回来得了，一时半会这边也不会有大事的。” 文祁笑着点点头，有喜事心里总会觉得有点希望，不然这日子太无聊太冷清了。 “你有没有写信让叔叔给你带点喜糖回来啊？” 秦熙拉着她的手摸索着把玩着，一边泡着艾叶水烫脚，和她聊聊天，就这样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昏黄的灯光下，简陋的帐篷里二人靠在一起小声的说着悄悄话，气氛是那样的温馨美好。 “水好烫你也跟我一起泡泡脚吧。” 秦熙突然眼一亮笑着说道。 “啊，和你一起泡脚啊，那我不是吃亏了么。” 文祁白他一眼，嘴角含着一抹调皮的笑。 秦熙气的掐她脸蛋一下，感受到她细腻嫩滑的肌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似得，心没来由的轻轻的荡悠了一下。 “我是你亲爷们，怕什么，快点我们一起泡脚。” 秦熙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眯着眼。 文祁不好驳了他的兴致，泡个脚也不要紧，反正也没人看见都订了婚了。 瞪他一眼就拖了靴子和他一起泡脚。 踩在木盆里文祁感受着热水的温度舒服的叹口气，“真舒服。” “舒服吧。” 秦熙用脚去踩她的小白脚，细细的摸索着，仔细的盯着看，好像很稀奇似得。 文祁抿着嘴娇媚的朝他瞥了一眼，眼波横转流转着点点媚意，“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脚丫啊。” “没有，真没有见过呢，你的脚好白好小，你看比我的小这么多呢。” 秦熙用脚趾去碰碰她的脚，好像打开了奇妙的大门，觉得心里痒痒的，仿佛有羽毛在心口晴晴的挠着，让人觉得酥酥痒痒的十分难耐，却又觉得异常舒心。 “德行样，不许动烫死了。” 文祁轻笑一声白他一眼，格叽格叽的笑着。 秦熙突然伸出长臂搂过她的脖子靠近自己怀里，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宁宁，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有你在我觉得这里的苦都不算什么了，只要你陪着我我都觉得很开心。” 文祁朝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光华璀璨，明媚动人。 “宁宁，我喜欢你，喜欢现在的你，喜欢你霸道的样子，喜欢你穿戎装的样子，和她们都是不一样的。” 秦熙用脑袋抵着她的头，耳朵微微有点红，大胆的表白自己的心意，也许是受到文祁胆大包天不停示爱的影响，他也好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我很粗鲁的，也不会做饭也不会做针线活，也不会温柔，等我老了你也会喜欢我么，我很霸道的，我的男人不许别的女人多碰一下，否则我会杀了你们的。” 文祁轻笑一声，明明很开心很雀跃，可说出的话依旧这么粗鲁煞风景。 秦熙听了也低笑一声，喉咙里发出点点沙哑磁性的声音，听在耳里倒是觉得勾魂的很。 “我就喜欢你这样，和别人不一样，我就喜欢你这个呛辣椒，不够味我还不要呢。” 说着伸手掐掐她的脸蛋，眯着眼笑，嫩嫩的手感真好。 文祁瞪眼狠拍了他一下，发出啪的一声，“别以为你跟我示爱就可以趁机欺负我，不许掐我脸，弄丑了怎么办？” “没事，丑了我也要，我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德行样，醋劲大。我让你回去看看好不好，你祖母祖父也想念呢，写信也不能让他们少担忧一些，你和王钊轮换着回去。” 文祁还是很贴心的，知道他们都想家是真的。 “那你怎么办呢？” 秦熙的确是想回去看看，但也不放心丢下文祁一个人在这里，他也不安心就是了。可一起回去是不可能的，这里是战场不是家里后花园，逛园子散心来了，哪里是那么轻松的。 “你回去看看，顺便帮我去田庄和店铺转一圈，我在写几封信你回去还有的忙乎，要帮我跟文兰文玉交代一些事情和商队海船的部署，还有去骁骑营给虎子哥他们带一封信，去敲打一下那些小子们，虎子哥稳重踏实，但霸气不足，我怕那些小子们要造反呢。 还有店铺的管事们也是油滑的厉害，我不在你去帮我看一眼，顺便看看文麟乖不乖，不乖记得告诉我，等我回去狠狠抽他们去。 府邸也给我去转一圈，等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些东西回来，另外去看看我皇祖母和母后父皇他们，替我带个好。” 秦熙想了想不得不点头应了，“好，我会帮你都照顾好的，要不要去章爷爷那里带点药材回来，回去一次也不容易。” “嗯，去带点药材回来，我已经提前让文浩去给我准备一些药材带回来了，应该差不多了，你找我父皇让人给我运回来，咱们需要这些药材呢。” “好，我记住了。” “回去看看文麟是不是乖着呢，我母后管不住那个皮小子，油滑的厉害。你回去问问林相爷看看他有没有认真做事，不然等我回去抽死他。” 文祁担心文麟不乖，等自己一走没人压制他就会偷懒耍滑什么的，特意让秦熙回去看一眼心里才能放心呢。 “好，我记住了，文麟其实平时就是爱玩一点，正事一点都不含糊的，这点你要信任他。” 秦熙无奈的耸着肩膀笑了，有点通请文麟，脑门上压了不止一座山，数文祁这座一辈子都挪不开了。 第680章 文祁歪着头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我是不是管太严了？其实我也知道应该放手让他去闯闯，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总想着问问。”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给他一点信任，你知道你的鼓励和信任对他很重要，甚至超过了皇上给你们的任何好处。 文麟后来跟我聊天时说过，那次刺杀他回来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恶梦，梦见你被人砍的浑身都是血，还望着他笑呢，醒来就一个人闷闷的哭，你让他练武了练特别狠，慢慢的才缓过劲的不做噩梦了。 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习惯了去依靠你，但是你看在江南那次其实做的也很好，在骁骑营是真下苦功练了，离开的时候他还哭了，很舍不得。还让我们多照顾你，跟兄弟们讲你们姐弟小时候的糗事，连他在刺杀的时候逃跑都说了，他学会了如何坦荡做人。 宁宁，你们姐弟都是优秀的，这一点不用质疑，文麟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不停的努力追赶你，给他点信心才是真的。” 文祁双手捂着脸搓了搓，“我知道，他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我母后说我心思重想得多，其实还是父皇看得准，心思特别重的那个人是文麟，他什么事都不说，会默默地观察默默的学习，把事都存在心里，脾性也冷清的多。 我不担心别的，我担心的是他一心执着那个位子，最后万一得不到会走歪路，我那军权也是希望最后的最后，能够保住他。” 文祁并不是要用军权去换弟弟登位，而是希望用权利保住唯一的弟弟在夺嫡失败后还能活下来。 人是会变得，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样想的，是希望给弟弟多一点机会，现在逐渐拿到了军权，却改变了想法，究其原因是眼界见识不一样了。 考虑的方向也不同了，更多的是考虑家国天下的安定，对未来那个位子的期盼也是以合适为先。 “你倒是越发通透了，总比别人醒悟的快，反应的快，我猜这才是皇上独宠你的原因吧。可惜了你不是男孩。” 秦熙下意识的抱着她笑了笑。 “你怎么也和我父皇一样的口气，都在说可惜了你不是男孩。女孩怎么就不能干点事了，我觉得我是女孩也不丢人现眼呀，凭啥只有男孩才能成就一番事业，我女的就不行啊。” 文祁皱皱眉头，脖子一梗，倔劲又上来了。 “行，自然是行的，你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啊，我们只是觉得你若是男孩子会更方便，有些苦没必要吃，反而得到更多的辅助，也许可以做更多的事呢。” 秦熙笑着和她解释，并不是瞧不起她的意思。只是世人的眼光决定了，她要吃很多苦，有时候大家都会感叹这么一句，心里终究是心疼她的，明明有些人都不如她做得好呢。 “这话能接受，我知道我特别优秀，你们可以多夸我一下。” 文祁摸着下巴笑的一脸嘚瑟臭屁样。 秦熙翻个白眼没好气的推开她，“水凉了，穿上，别着凉了，天黑了回去睡觉，你自己回去慢慢嘚瑟去吧。” “哈哈哈！你嫉妒我。” 文祁看他一脸无奈的样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逗弄了秦熙心情十分愉快，遭到他嫌弃的白眼，她格叽格叽的笑。 穿戴好回了自己的帐篷休息。 开春了西北的春天来得很晚，农作物也相对推迟一些才会开花，一夜春风刮过，倒是见到树木开始抽芽了，隐约可见芽包。 文祁跟几位将军敲定了秦熙等人回去探望的时间，秦熙先走，林将军要等舅舅回来后才能离开回京城去探望亲人们，晚一步再走。 “你回去吧，帮我看看家里怎么样了，我不在他们嘚瑟没，转告我的话给那些臭小子，老老实实给我训练，等我回去发现了谁偷懒，我挨个踢。” 文祁给秦熙收拾了东西和马车，送他回去，趁着这会子青黄不接，托木真没有大量粮草供应也不敢嘚瑟，可以让他们轮换回家。 时间只有两个多月，他们只能轮流休息半个月，另外半个月是来回路上的时间。 “我记住了，你多保重注意身体，别让自己老受伤。” 秦熙捏捏她的手殷切的叮嘱着。 “放心吧，我惜命着呢，美男子还没泡到手里呢，不能便宜别人了。” 文祁痞痞的勾了一下秦熙的下巴，像个采花大盗似得。 王钊负责待人护送秦熙他们离开危险地段，一回头瞧见了，顿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秦熙气恼的瞪了她一眼，“一天到晚不学好，哼！不理你了。” 钻回马车气呼呼的不搭理文祁了，我都老没面子了。 “呵呵呵！熙哥哥，你路上小心，你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肯定不能喜欢别人，你安心回家吧。” 文祁笑嘻嘻的隔着马车跟他说话，也不在意兄弟们是不是听到了。 “哦！” 兄弟们发出嘘声和善意的调笑声，倒是十分欢乐。 “你老实点，别趁我不在做妖啊，王钊盯紧了她，不然等我回来在拾掇你。” 秦熙又掀开马车窗帘凶凶的训斥文祁，瞪着眼睛，眼底深处明明就藏着一抹欢喜的笑容。 “知道了，知道了，我哪有那么不省心，你赶紧走吧，不走天黑了。” 文祁立刻着急的挥挥手，赶紧送人走，不然能念叨自己一天呢。 看着马车离开，文祁这才回了营帐。 “人走了，秦熙是个有能耐的人。” 林将军和秦熙接触后也觉得他很有才学很务实踏实的人，早晚都能出头，有真本事性格果断大气，就是年轻缺乏点经验而已。 “嗯，走了，可别当着面夸他，更嘚瑟了，我都老没地位了，整日被训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快别夸了。” 文祁扁扁嘴摆摆手，一副我吃亏了的表情，惹得几个副将哈哈大笑。 “你是该有人盯着点，一松劲你就作夭，主意是一出一出的，我们都跟不上，我觉得老天爷派了托木真就是来克你的，不然你能上天了。” 林将军也觉得文祁闹了点，但人和本事是十分优秀的，就是脑子太活络了，一般人都跟不上她折腾的速度。 文祁摸摸下巴，“我爹也这么说我，你们嫉妒我。” “切！”众人传来一阵嘘声，大家呵呵的笑着气氛十分愉快。 第681章 秦熙回了京城，换了衣服就先一步去面圣。 “臣秦熙给皇上请安，祝皇上万福金安。” 秦熙彬彬有礼的请安。 “好好，你才回来吧。西北情况怎么样，长宁还好不好？没受伤吧。” 皇帝先关心的是文祁，望着秦熙和颜悦色，态度心情都不错。 “回皇上，宁宁在西北很开心，简直是鱼入大海别提多自在了。没受伤，和托木真打了几次我们还占了一次便宜呢。 情况都还不错，她已经融入了西北赵家军，我们还成立了几支骑兵队一直在努力训练，上次打赢了托木真，我们里应外合还抢了人家的牛羊过了个肥肥的冬天呢。” 秦熙据实已报却没说受伤的事，文祁也特意交代别告诉皇上，别让他们担心。 “不受伤是不可能的，朕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孩子，肯定是要瞒着朕的，你多替朕想着点。看来她在那边还算顺利啊。” “是的，宁宁知道您被刺杀，十分生气担心，选了时间让我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也是敲打骁骑营的意思。 另外就是还有一些想法希望皇上能配合，让我提醒您皇宫的侍卫一定要轮换一批，不要让他们太过于熟悉皇宫的事情，这样很危险……” 秦熙逮着空，可是说了一大堆，末了还拿了厚厚一沓子信出来。 “这是宁宁给您和皇后，还有太后娘娘写的信，都写在一起了，让您过目一下。” 皇帝好笑的接过信，到没急着看，而是笑着摇头，“我就知道闺女肯定要写信训朕了，我说的一点没错吧。” 马相爷等人也笑着点头，“长宁公主是担心您，是真心孝顺您呢。” “这倒是，我这个女儿最孝顺。你回去跟她说别担心朕，侍卫早就轮换过了，有端王和睿王爷几个王爷在，其实不用担心，朕没那么容易死，还能给她撑腰几十年呢。” “嗯，宁宁说了，让您保重身体，她真心期盼您长长久久万年不老，还说爹当皇帝和兄弟当皇帝能一样么；爹当皇帝我能可劲作夭也不担心，兄弟上位了我就不能作死了。 那可不成，我得护着我爹的安全，咳咳咳！” 秦熙传这话都不好意思了，低着头都不敢看皇帝了，太大逆不道了。 皇帝仰头哈哈大笑，“这话肯定是我乖女说的，她脑子可伶俐了，分得清呢。” 马相爷等人也无奈的摇头直笑，这孩子总让人没脾气，别人不敢说的实话她敢说，还让你没法发脾气，你看我多真心啊，连小心思我都说了。 秦熙也清咳一声笑道：“宁宁还让我带了一些西北的药材和特产，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但胜在野趣，我交给顾公公去检查了。还有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小礼物呢，兄弟们的也都有呢。” “好好，好孩子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回头朕在传唤你。” 皇帝十分满意的笑了，让秦熙先回去休息，回头在传唤他，还想多知道一点乖女的消息呢。 “是，臣先告退了，臣想去骁骑营一趟，宁宁要我带封信过去，敲打那些兄弟们一回，她不放心呢。” 这是要禀报一声的，不然有点不敬了。 “好，你去吧，不要紧，我乖女是个操心的命呢。” 皇帝苦笑着摇头，人没回来也要挨个提溜一遍，谁都跑不了。 “长宁公主这是真心关心您孝顺您呐。” 林相爷笑着捧场。 秦熙告辞离开，他们还要商议正事，自己留下不见得合适。 回到家祖母等人早就准备了接风宴给自己，坐下来和他们说说话，一家子都在，只有秦风他们不再，过年已经回来过走了，他去外放休息也是有时间的。 “你去见了皇上，怎么样还愉快么？” 老太太笑着问孙子。 “好着呢，皇上说还要见我呢，气氛挺愉快的。” 秦熙微笑点头说着和皇上说了什么。 “嗯，那就好。你在那边辛苦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走的时候记得带走，还给长宁也准备了一些女孩子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金贵玩意，主要是实用的。” 老太太也贴心的给文祁准备了一些女孩子平时要用的鞋袜和贴身的里衣，这样的小东西对文祁很需要，金银珠宝在西北没啥大用，她去打仗又不是去买东西。 “好，多谢祖母，让您受累了。宁宁给你们都带了礼物呢，只是离的太远了，带不了那么多。” 秦熙抱歉的跟几个婶子笑笑，东西有点少，主要是东西太多了。 “这叫什么话，大老远是去打仗做正事了，整日里都悬着心呢，还有时间给我们准备，已经是把我们都放在心上了，哪有挑剔的道理呢。我们都高兴得很。” 二夫人笑着拍手，礼物看到了，很实用也很贴心，是亲自选的呢，都很不错的东西。 “你们不嫌弃就好了，宁宁说了，她已经安排了人让弟弟们先去翰林院和户部工部历练，做点实事，别嫌弃官位小，瑾哥他们当初也是从工部这样的地方开始历练的。干得好肯定不会缺兄弟们的前程就是了。” 秦熙特意说了这事，也是给文祁拉拉亲近，有了婶子们的支持，文祁进门也不用被排斥，能掌控秦府不至于什么被人蒙在鼓里了。 “还是长宁贴心，处处都替我们想到了，你放心你兄弟肯定不给你丢人，一进去报道了，这些日子跟着大臣后面跑的颠颠的，高兴得很呢。” 老三媳妇也笑着说叨。 一家人在一起絮叨着彼此的近况，互相了解情况，和家人就不见面，秦熙也打开话匣子和他们说这西北的战况，和有意思惊险的事情，讨他们一乐了。 晚上定国公回来了，脸色十分高兴，“皇上说要赏你们呢，略等几日，皇上还要传召你呢，要问问长宁公主的情况呢，今儿皇上看了信，眼眶都有点湿了，写了什么？” 私信也不会给他们大臣看，就是看到皇帝看了信以后情绪有点起伏，十分感动快要掉眼泪的样子。 “是长宁在皇宫等几个位置做的安排和部署，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都是细细的叮嘱了该怎么做才合适，给了几个方案，做了详尽的安排，她忙得很哪里有时间说些虚的呢。” 秦熙笑着解释，长宁给自己看了信询问有没有漏掉的事，因此他知道信里的内容是什么。 第682章 定国公反倒欣慰的点头，“别说这孩子是真心实意的孝顺，和那些虚伪的人不一样，只会说些好听话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她这样来的更让人心里熨烫。” 秦熙微笑点头，“她没有那些人那么多的心思，又是个女孩一心想做点事情，皇上给了机会她挺珍惜的，和别人倒是不一样的两个心思，被人都指望着被皇上关注多拿些好处，她一心一意想多出份力，多做点事给皇上减轻点负担也不枉皇上给的机会。这出发点就和别人不一样，自然也更让人暖心啊。” “这倒是真的，这孩子做事没有歪心思，都是走正路心思坦荡让人觉得很舒坦，也愿意伸手帮她一把，她也是个很感恩的孩子有的好的都不会放了你曾经帮扶过她了，这样的孩子走到哪都能吃得开。” 定国公也算在书房看着文祁长大的，对她多有了解，这也是支持他们婚事的主要原因，从小看着长大的，啥脾性都有几分了解的，文祁是个正派的人，这一点就错不了。 “您说的是，她在西北混的也可溜了，我都奇怪她走到哪都能混得开，还设计偷袭了托木真，抢了人家的牛羊，我们一冬天都打了牙祭了。那一仗就让她收拢了人心，在这方面不得不说她有天赋，天生适合战场。” 秦熙也很佩服文祁，小小的身躯蕴藏着很大的能量，总能给人带去温暖和希望，从她身上看到坚韧不拔的精神，做事杀伐果断，顾全大局，真不像个女孩，女孩子扭扭捏捏黏黏糊糊在她这是看不到的。 也许这就是自己喜欢她最主要的理由吧，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跟自己黏糊的女人，要的是是能和自己一起纵马驰骋，并肩杀敌快意恩仇的人生。 定国公听了也露出温和的笑容，“她是个能人，在西北应该能发挥出她全部的潜力。” “是呢，我们都很期待。” 秦熙又讲了在西北的一些事情给他们听，大家都听的很认真，时不时露出微笑来，这么久没见面彼此亲人之间都很想念。 第二日秦熙去皇庄探望一下太后等人。 “熙哥回来了，你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太后慈祥的朝他招招手，笑着打招呼。 “有，我跟宁宁给您搜集了很多有趣的玩意，好些我们都没见过呢，很有意思的。我都带了回来送进宫了，应该很快就能给您送过来了，我买了一些铺子里的酱牛肉和烧鸭给你打牙祭。” “好啊，好孩子，去了一趟西北受了不少苦吧，我看你都黑了瘦了，不过更有样子，像个爷们了。好得很呢。” 太后瞧着秦熙褪去了稚嫩变得越发健朗英武了，像个响当当的汉子了，不住的点头微笑，眼里全是赞赏。 秦熙摸摸脸，“没有变丑吧。” 眼里冒着小星星，透着点孩子气的可爱劲。 逗的老太太哈哈大笑，“没有变丑，我家长宁最喜欢你了，你什么样她都喜欢嘞。” 老太太笑的眯着眼睛，和颜悦色的样。 “宁宁也很惦记你们，特意让我回来给您祝寿的，今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呢，让我给您订做了一个大金佛，明儿给您送过来，扎实得很，可以摆放在佛堂里。” 秦熙挤眉弄眼做着怪动作，惹得老太太呵呵的笑个不停。 “她不是和她叔叔开玉矿么，怎么不弄快好玉呢。” 康王爷进来了，听了个尾巴音，插了一句嘴问道。 “找了不少的玉，但没找到好的，宁宁有点失望，说没找到无瑕疵的和田玉，还不如不要呢，回头铺子会给送几块品相不错的都是宁宁自己开出来的，有段日子迷得不行，一直玩赌石，得亏自己的矿任她玩了，不然要赔光了。 她选了几块还算不错的让商队带回来，说是给你们做个玉雕在拿过来呢。没找到特别好的就不好雕成玉佛了，干脆她就让人订做了一个金佛，说给佛加个金身也是您对佛祖的心意呢。” 太后慈和的点头，“这孩子是为了图省事吧，算了我也不挑，有礼物就很开心了。你留下吃饭吧，我们收获了一点子绿叶菜，准备吃锅子呢。” 因为这个皇庄有温泉，地热高一些，康王爷找人多弄了两个温棚种了一些小菜，整个冬天都有些许新鲜菜吃，不过确实很少，送人都拿不出手的，只能自己吃了，倒是皇帝几个经常过来蹭饭吃是真的。 “真的，好呀，这么早您们就有绿叶菜了，可真难得呀。” 秦熙也双眼发亮的笑着点头应道，哄着老太太开心。 “有呢，我们自己种的，可好了，还有水果呢，哦对了，你能喝酒不？我们做了果子酒可好了，你要是能喝就尝一口，不能喝就算了。” 太后也不勉强，就是炫耀一下的意思。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让我给带些果子酒回去呢，那边的酒太烈了，王太医不让她喝酒，她馋得很，走的时候让我来看您，顺便偷点酒回去给她呢。” 秦熙忍不住呵呵的笑着。 “这孩子，为啥老想着偷啊，我给她装上点不就行了么，不用你带，不方便了，我让文兰的商队给你带过去，你还需要什么都给我写下来，我让人给你带过去就是了。” 太后一听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顺便一起带了吧。 “嗯，我回头给写个单子交给文康吧，我们需要盐和糖，还有药材以及一些其他必需品，我有单子呢，您别操心这个，我去找文康就是了。” 秦熙扶着太后的手去院子里转转，陪着康王爷他们说说话，给他们讲讲西北的情况，老人们也很关心，巴巴等着他来想问问呢。 “你们在西北很辛苦吧，文祁还能适应么？” 康王爷也追问着，眼底有着浓郁的关切。 “苦，是真的很苦，夏天很热，酷热，冬日很冷，冷的手伸不出去。但这些都不能阻挡宁宁的热情，她在西北很快乐，能够自由的一展所长，我从没看过她那样明亮的笑容，开怀的大笑，您见了一定会觉得她很适合那里。 有思雨王御医他们在虽然辛苦点些，但还算好吧，她自己也很注意保养自己不敢作死，乖得很。” 秦熙呵呵一笑，捡了不轻不重的给老人说说，免得他们太过担心。 第683章 康王爷笑着看了眼秦熙，“你不用替她遮掩，西北那地方我去过一住好几年，那地方苦的很，关键是周围的山林都是榆树林和胡杨林，没有特别的东西，能用的能吃的实在不多。你看着她点，让她注意保护自己，注意保暖。” “是，你放心吧，她一心想要打败托木真，对自己的身体特别在意，隔几日就去找王爷爷看诊，不敢懈怠，买了很多艾叶红花之类的东西泡脚保养，倒是不用人提醒就仔细的很。” 秦熙对这一点很满意，她要是不保护自己不光不能再上战场，以后生孩子都会有一些影响的，他满心还是希望能有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嗯，倒是聪明了一会。我让她叔叔提前给你们去准备两车药材，已经头先运送过去了，趁着这会子托木真也不敢乱动，赶紧送过去，外带一些粮草也提前送了过去。你需要什么等你走了再让人送就是了。” “好，多谢王爷惦记，回头我再给份单子。” “你回来一趟也忙得很，她没少给你安排任务吧。” “可是呢，交代了一堆事呢，我还要去田庄和铺子看看，她害怕自己不在家管事们都跳起来蒙骗你们。让我去巡逻一圈，还要去骁骑营敲打一下那些扎刺的兄弟们，交代一下她的命令。” “呵呵呵！可是不少事，这倒是忙乎得很呢。” 康王爷和太后几人听了乐的直笑。 秦熙只是腼腆的笑笑，也不说话，任由他们取笑逗乐子。 陪着老人们吃了饭，下午转了转皇庄各处了解了一下，泡了温泉让章御医诊了脉，叮嘱了几句，因受了冻疮，章御医给开了些药让煮沸后泡脚调理，顺便让多抓一些药给文祁她们也拿回去可以用。 下午回了家，陪着祖母祖父说话逗闷子，难得休息了两日，在西北躁动的情绪得以缓和。 紧跟着皇上传召他，询问相关西北的具体事情，以及文祁在那边的真实情况。 秦熙又和皇上说了一早晨的话，皇帝特意抽了时间出来单独见了秦熙，仔细询问西北相关情况等问的很仔细。 皇上听秦熙讲话，他听的认真，时而皱眉时而露出欣慰的微笑，表情十分放松开怀，眼里带着温暖和惦念，秦熙头一次见到皇帝这个样子，再次确认文祁是真的得了他的心吧。 “你帮我多照顾她，有时候脾气不好，你多劝着些，你也不用担心你爹，你还年轻担不起重任，多学学实干的本事，有了资历不愁没有前程。” 皇帝跟他说这话等于明示了，只要你对我女儿好，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这都不是事。 秦熙顿时哭笑不得的作揖回复，“皇上放心，我会照顾好宁宁的，她在那里虽然很辛苦是真的，但她打心里是很快乐的，我能看得出来，在那里可以一展所长，不用受规矩的束缚，也没有那么人质疑她的能力，和兄弟们生死相依，她很开心也很满足。” 皇帝微笑点头，“朕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他们不懂我这个做父亲的如何不懂呢。” 辞别了皇帝秦熙去了骁骑营，来到营里得到了大家一致的欢迎，就不见面众人围着他七嘴八舌问东问西，询问西北好不好玩，托木真厉害不？你们打赢了没。 秦熙一一回复大家的问题，和他们亲热的席地而坐，侃侃而谈。 末了说道上次的刺杀事件了。 “将军让我特意给你们送些酒肉，也委托我问问你们，有没有听话乖不乖？不听命令等她回来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我可是把话带到了，你们谁犯驴可别怪我不够义气没提醒你们啊。” 兄弟们呵呵挠头，“我们没有闹事，都很乖的啦。你不要去告状啊。将军会踢我们的，我们上次行动也可迅速了，一点都没耽误，正事肯定不能马虎，你让将军放心吧，我们会听虎子哥和文辛哥的命令，不会乱来的。” 尤其是乔飞等人带头嘿嘿直笑，再三表态才让秦熙放了心。 “你小子可不许带头闹事，明年你就要去西北嘞，有的是时候收拾你呢，你可想好了她的拳头滋味好不好，不听话闹事你就要品尝她的拳头了。” 秦熙再三警告乔飞。 “知道了，哥，我没闹事，我可乖了我。” 乔飞振振有词的挺挺胸膛，不服气的犟嘴，得到兄弟们一致的嘲笑。 和兄弟们一起吃了大锅饭喝了点小酒嘻嘻哈哈闹了一场，天亮了秦熙才爬起来离开军营。 出了军营大门一转身看到家整齐划一的站队，远远的望着他，目送他，给与他关心和鼓励支持，遥遥相望的关心，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彼此都明白不需要多说，彼此对对方都是满满的祝福。 秦熙莞尔一笑，看到他们心里总是暖暖的，沉默的挥挥手，骑上马离开，这次回来能看到他们，看到大家都在，熟悉的面孔没少，心里觉得特别踏实安心。 天亮了早这会子回去还有点早，会吵醒祖母他们，干脆去铺子里转了一圈，将自己需要的单子交给了文康的管事，由他负责安排。 又去了公主府邸，福贵亲自跑来接待。 “怎么是您来了，您好歹提前跟奴才说一声，我好迎接您呀，公主还好么？家里都很惦记她呢，也没什么大事让她放心，些许小事奴才们能办就办了。” 秦熙下了马微笑点头，“嗯，公主让我回来看看你们，可不许闹事做妖给她丢脸，西北苦寒挣一点子军功不容易，你们谁给她脸上抹黑，可别怪最后收不了场啊。” “您放心，这点事我们还不懂，哪配做公主的奴才呢，我们轻易也不去串门子，公主不在也就是管事们上门报报账，奴才常去庄子上给皇后娘娘汇报一声，家里五皇子也长回来住呢，对了今晚上五皇子就回来了，您要不要住下？” “哦，也好，那我晚上再来。” 秦熙微笑点头，想着和文麟也聚聚，大家越来越忙，能这样相聚也不容易了。 “好嘞，那晚上奴才备上几个好菜您和五环至喝一杯。” 福贵弯腰笑着点头。 第684章 下午秦熙拎了点酒楼的特色菜和卤肉，这个可是需要排队才能买上呢，来晚就没有了，知道文麟要回来了，特意去排队买的。 “说你回来了，我一直忙着也没赶回来了，快坐，咱哥俩好好的喝一杯，去把那果子酒拿来，少爷不能喝烈酒。” 文麟从庄子上拿来的果子酒，助个兴的也没必要喝的醉醺醺的，他明日也要干活上朝呢，也忙着呢。 “好呀，咱哥俩可有日子没喝了，你怎么样，干的好不好啊，你姐可让我带话了，回去看看臭小子听话不，有没有认真踏实做事，不珍惜机会等我回去抽死他。“ 秦熙学了文祁说话，表情都一模一样的霸道劲。 文麟气的见了花生米丢他脑袋，“你咋跟我姐一个鼻孔出气啊，我哪里不乖啦，林爷爷把我提溜的到处跑，我就跟个跑腿的卒子似得，我容易么我，还要抽我，我觉得她回来都该夸我呢。我可长进了，虽然辛苦但却是学了不少东西是真的。” 说到最后又开心的笑了起来，都是年轻人不怕辛苦，就指望着能多学点东西呢，满腹的抱负和能力只待一展所长呢，劲多得是。 “你知足吧，多少人想被林相爷提溜一下，还没这个机会呢，你别不知好歹了。” 秦熙用手抓着油炸花生米就着小酒，一边喝一边跟文麟说话，也没忘了挤兑他。 文麟嘿嘿一笑，“我知道啊，这不是累了就有两句埋怨么，可我干活可没偷懒过。” “那是你偷懒了，林相爷更得拾掇你了。你干的怎么样啊？” “还不错，基本都摸清了路数，我正在跟着他们一起干呢，就是往外跑的时候多，累了点，但日子过得是很充实的。” 从文麟脸上的笑容也能看出来，他很满足很充实。 “看你好着，我们也放心了，你姐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最惦记的也是你，你可别让她失望啊，她连受伤都不敢你皇祖母和皇后娘娘说实话呢。” 秦熙叹口气，忽然觉得菜都没滋味了。才不过刚刚离开，就想念那个霸道的臭丫头了。 文麟叹口气，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会辜负她的期望的。” “期望，你知道个屁，她从来就不希望你为了王位而执着迷失了自己，她希望你平安喜乐，希望你能做一番事业，踏踏实实的做人，用心努力的做事，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独得宠爱。因为她从来就不要那么多东西，反倒是付出的最多。” 文麟抿着嘴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我有时候让姐姐很失望，可我不是她，我学不来她，也不可能去学她，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也有的盼望。 登上皇位就是我的盼望，这有什么错呢，这和我做实事并不冲突啊，我父皇也是登了大宝兢兢业业的干了这么多年，成绩斐然啊。” 秦熙叹口气，“可你也要知道她很担心你。希望你快乐，其他的并不多求。” “她不要我要啊，我不能再让人羞辱我们母子三人，我也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挡在她们前面，而不是我姐姐拿着刀去砍死仇人，这对我来说是不一样。” 文麟突然激动的扯着脖子和秦熙嘶吼，他很想很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母亲和姐姐，这对他真的很重要。 秦熙幽幽叹口气，又喝了一杯酒，文麟抹了把脸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如果他是我哥哥，我也不稀罕那个位子，可她是我的姐姐，我想保护她，你懂么。无论她有多强，我都想保护她。 她关照了很多人，唯独没有人问过我姐姐累不累，苦不苦，疼不疼，可我知道她训练很苦很累，疼的半夜睡不着却一声不吭。 我知道文晴和文彦让她很伤心，却假装不在意，慢慢地自己消化磨平这些疼痛。她对每一个兄弟都报以善意，总想着还没到时候。 就算是兄弟争，和姐妹也没关系，一样也能互相往来，哪怕友好一点也是好的。 小时候她在后头张罗着给兄弟几个跟父皇见面吃饭，却没人想想，我们姐弟也不是日日都能见到父皇，我想见父皇一面还得姐姐冲在前面去邀宠才能得到呢，我们容易么？ 文晴和文彦这两个畜生都干的叫什么事，我姐答应了不杀他们，是为了父皇的心，可我没答应，他们求神拜佛希望我父皇春秋万岁，不然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文麟说这些话，咬牙切齿，眼神凶狠，他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只是时机未到说了也没意思。 “这两个人我不拦着你，但我只求一条，无论任何事别让你姐伤心，她心里就惦记那么几个人，别的随你便。” 秦熙也是个冷漠的性子，不然这俩为啥关系这么好呢，臭味相投呗。 “我知道，这点不用你提醒我，我不会做让她难受伤心的事。” 文麟抹了把脸又端起酒杯和秦熙碰了杯，一饮而尽。 “她在西北高兴么，家里的生意别担心，有我看着呢，海船赚的也挺多，我让人运了一些药材从海上回来，回头一起给她运过去，你帮我多照顾着点她。” 文麟抹了把脸，情绪慢慢地舒缓了一些。 “好，放心吧。只要你这头没啥大事，她就能安心了。皇上刺杀的事查的如何了？宁宁很关心也很生气呢。” “有目标和线索但没有证据，擦的很干净了。但我父皇已经锁定了几家世家准备搜集证据后就抄家了。” 文麟脸色一冷哼了一声说道。 秦熙点点头，“宁宁也这么猜测的，你不要参与进去。” “嗯，有人再插，林爷爷也不让我插手。” 文麟冲他笑了笑还是点了头。 秦熙温和的笑了笑，“只要听林相爷的安排，你的路不会太远，我也不偏心宁宁，你是爷们有你想做的事，你心里很明白不管怎样，你就是把天捅破了你姐姐也会拿身体给你堵住的。只要你稳当着，该是你的跑不了。” “嗯，我知道，放心吧，相信我一回，我没那么蠢。” 文麟眼里闪动着明亮的光，带着暖暖的笑意，用力点头答应了。 第685章 文麟和秦熙在一起喝酒，下人们都退了出去也不敢在跟前打搅，只有二人在屋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你和我姐还好么？西北很自在吧，虽然苦却没人盯着了，我姐肯定开心，没人盯着她了么。” 文麟笑了笑，心里还是很了解姐姐的。 “嗯，她高兴得很，是很适合她的地方。” 秦熙笑着点头，想起那个臭丫头眼眸里都是温暖的笑意。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我的府邸也快盖好了，都有样子了。” 文麟笑着说道。 “哦，快好了，不是说还早么？” “本来是说晚点也不要紧的，先紧着大哥，大哥的都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移栽花木等细节的问题了。但是刘利在朝堂上提议让年轻皇子订了婚的都应该搬出去，不得不加快了进程，这是反手抽了我一嘴巴子吧。” 文麟自嘲的笑了笑，肩膀耸动的厉害。 两个人坐在外间炕上，摆着小炕桌，菜也不多，三四样是他们爱吃的小酒菜，二人主要是为了说话聊天，吃什么也不重要了。 “嗯，你受着吧，这也不算厉害的。好歹你姐姐算计着杀了人家的夫人，后面还有呢，你小心点，他走了没？” “走了，回南疆了，最近老实多了，我也不要紧，出宫我早就盼着了，自在呢。其实我知道皇祖母拖着不给我盖是个啥意思，但我不在乎这个，想要的得自己争取，靠着也没什么大用。 我不怕刘利，想使什么歪招就来吧，我也不在乎。我和姐姐早就长大了，再也不会害怕他了。” 文麟说着这话还把脚也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炕上，大概酒劲有点上头了，脸微微有点红，但眼神却很清醒。 “我不怕他，以前是怕的，真的怕过，姐姐也怕过，可她还是挡在我面前，告诉我让我泡，还说我和她不能都死掉，总要有一个活下来，那么那个人最好是我，因为我是皇子，母后有个皇子会有未来，她能做的不多……” 说着说着文麟捂着脸，哭了起来，弓着背整个人都蜷缩着，无声的哭泣着。 “从小到大，都是姐姐一路拽着我，管着我，她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温暖和力量，一直一直温暖着靠近她的所有人。那一年她挡在我前面让我跑，用布条把刀捆在手上，是害怕刀被震飞出去。 我只犹豫了一下就跑了，我当时是真的害怕，我认为我姐姐说的是对的，我应该活下来。可我看到母后和父皇，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睛，还有母后给了我一嘴巴子，我才反应过来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不知道吧，别告诉她，千万别跟她说，从那次以后我感觉到父皇对我不一样了，以前其实对我们姐弟没有太大区别，甚至更看重我一些，从那次以后父皇对我有点失望，是打心里的失望，但他没有怪我。 他知道我留下做不了什么，回来是对的，可人总是这样，总会有点不切实际的盼望，我选择逃避让他很难受很失望，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法自圆其说。” “是觉得你自私还是其他……” 秦熙也是男人，其实能够明白这种复杂的心理，如同他对自己的父亲一样，情形不同但心里的活动其实是差不多的。 “嗯，都有一点点吧，父皇知道我年幼什么都做不了，那样做其实对的，但我和他心里都过不了那一关，这些年了我才慢慢地学会释怀，这也是我去骁骑营最主要的原因，我不想被心魔打败，我姐不知道，那次的事情都成了我的心魔了。是去了骁骑营才让我彻底学会放下的。” 文麟低着头用力擦了擦脸，长长的叹口气。 “别怪你姐，她……” 文麟抬手阻止他要说的话，“和她没关系，我和父皇心里的结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父皇都没有埋怨过她，我也从没有过，真的。 是我自己对自己的失望，我失去了勇气，才是我选择逃跑的原因，不是因为母后，不是那些理由，不是，是我怕了。 不管我用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骗自己说服自己，可其实就是我当时害怕了。这才是我过不去的坎。” “那你和皇上之间……” 秦熙也没想到父子二人竟然都藏得这么深，谁也没表现出来，但这样的事真的只有二人自己知道，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也没有那么差，但就是有点别扭，其实这些年慢慢地都过去了，没有特别的好转，但也没亏待过我，姐姐带我做的事他都很满意，但你明白么，就是有点遗憾的感觉，差了那么一点点的感觉，让人叹息。” 文麟说的是父皇对他的感觉，从逃跑开始就有了，像一颗种子一样发芽了。逃跑不是文麟的错，皇帝也没觉得这是错的，错的是他胆怯了，失去了勇者之心，而拥有勇者之心的那个人是他的女儿，是他曾经也不那么期待的人选。 多年后女儿用自己的能力，自己给与的点滴机会，一步步走来，变得强大如山一般，竟然让自己依靠倚重了，但是龙凤胎的那个儿子也曾被深深期望过，不是不好，不是不优秀，但有了对比就有了差距。 那是一声叹息，一丝挥之不去的遗憾，很难说的清楚那种复杂的感觉。 “我明白了，说来咋哥俩还真是难兄难弟啊，我爹对我也是很复杂的心里，有点骄傲却有点忌惮，不过我比你强啊，我有祖父祖母还有宁宁强势的替我扳回一局，你倒是受了宁宁的影响了，她其实心里也很愧疚，一直都担心你。” 文麟笑着摆手，眼里是通透的了悟，“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我从来也没有怨怪她，我没那么蠢，姐姐优秀就是挡了我的道，那我这脑子也不用去争那个位子了，更让人瞧不起了，蠢货才会那么想呢。 我只是遗憾自己做得不够，不能让父皇认可我，但我以有这样的姐姐而骄傲，这才是我一直想要努力下去的原因。我希望有一天我能靠自己出人头地，保护姐姐和母亲，让姐姐为我骄傲； 我想有一天我能强大到可以挡在姐姐面前，为她承担风雨，我想这才是父皇一直遗憾的主要原因，他希望我像个男人那样勇敢的承担风雨，去保护母亲和姐姐。” 第686章 “嗯，这倒是能理解皇上的心情了，作为男人都希望儿子去保护女儿的，但是你和宁宁偏偏对调了过来，而且这么多年你也没机会去保护你姐，这是有点遗憾的感觉，不过你也做得很好了，起码这么多年皇上还是给与了重任，不曾放弃过你，其实心里对你还是有很多期待的。” 秦熙也没有一味说安慰的话，反倒是调侃居多，他知道文麟也不在乎这个。 文麟白他一眼，“要是没有我姐这些年在前头跑着，我可能早就放弃了，我这人其实没耐性和长性，不像我姐耐力十足的。” “呵呵呵！她还真是，对自己感兴趣的可有劲琢磨了，一点也不吝啬付出。换了我都做不到。” 秦熙吃着花生米脸也有点红了，二人聊的十分愉快，好久没这么畅所欲言的说说话谈谈心了。 “可能是我们小心思太多了，太斤斤计较了，所以回报不多的缘故吧，或者是我们心思杂念太多，嗯，林爷爷说过，说我不是不如姐姐聪明，而是太聪明了，杂念太多，算来算去丢了初心。” 文麟自嘲的咧嘴笑了。 “别说我祖父也这么说过我呢，呵呵呵！” 秦熙也呵呵的笑了，二人又碰了一杯酒，彼此呵呵的笑了起来。 二人喝道半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四仰八叉的，外头的下人听着里面没动静了才敢进来看一眼，一看都睡过去了。 赶紧把炕桌搬开，把被子盖好，旁边茶几给准备好热水，随时待命，伺候不好两位爷可是要被剥层皮的。 这两位是公主的心尖，底下人都知道，只要把这两位伺候好了，一准能得好呢。 一大早文麟和秦熙就起来了，还有点迷糊，喝的不多倒是脑袋不疼，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你今天要去大朝啊？” 秦熙困得又躺回去翻个身，不想起。 “嗯，要去大朝旁听，能学到不少东西呢，你要是累了在睡一会吧，他们会给你准备好早膳的。你今儿去干什么？” 文麟在穿皇子袍，下人正在一旁伺候他穿上。 “要去给宁宁买东西，她要的几本书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我想着再给她带些她自己要用的药材之类的，对了下人有没有给她做点贴心的衣服鞋袜，她针线不好自己做的不行，芷玉她们还要给兄弟们做军鞋和军服，忙的很。” “哦，我有让她们做呢，你走的时候让周嬷嬷给你拿，攒了不少呢，都包好的，你带回去就行。” “好，我知道了，你走吧，别耽误了，我困的很还要在迷瞪一会呢。” “懒蛋，我不管你我可走了，你晚上有事没？我叫上几个兄弟咱们在屋里聚聚啊。” 文麟打算邀请上好友一起在府里聚会呢。 “好，我有时间你去找人就行。” 秦熙打个哈欠懒洋洋的缩在炕上也不想动。 “好，我可走了，不然可要迟了。” 文麟早就吃过了，急忙就带着人走了，此时天还没亮了，大朝都是很早的。 秦熙躺回去又睡了个回笼觉，天大亮了才爬起来打了一套拳，浑身都活动开了才回来洗漱。 “少爷，早点好了，有几样小菜和馒头粥还有点心。” 福贵亲自伺候秦熙，在一旁笑着递毛巾说着贴心话。 “嗯，府里都还好吧，五皇子也忙得很，你们贴心的可要操心一些，等宁宁回来发现府里乱成一团，可小心你们的屁股要开花啊。” 秦熙笑着和他开玩笑。 “哪敢不操心呢，主子为了我们几个都把刘利给得罪死了，我们当奴才的再不操心替主子想着点琐碎的事，那还是人么。您就放心吧，府里有周嬷嬷调教下人，外头有奴才这跑着呢，轻易不会有什么大事，有事也是先请示五皇子了，还有皇后那头也时常过问。” 福贵笑的憨憨的说着。 “嗯，那就好，你去给周嬷嬷说一声，把给宁宁做的衣服都给我包好，我回去要带走呢，别带不实用的绫罗绸缎，那些不好用，捡实用舒服的，药什么的也带上。” 秦熙叮嘱着把文祁的东西给带上。 “好嘞，忘不了你放心吧。” 福贵笑着点头，站在一旁伺候秦熙吃早饭。 “对了，给宁宁带点擦脸的那些东西，西北苦寒她说晒黑了，给她整点什么香膏子之类的带上。要香味淡一些的，太浓的不要，身上有香味可是要被追踪的。” 秦熙吃了馒头和小菜清粥，又想起文祁的抱怨，提醒了一句。 福贵眯着眼笑了，“好嘞，我给记着，一会给您拿回来。” “嗯。” 吃了早饭也没啥事，秦熙在府里溜达一圈歇了口气，拿上文祁的东西好大一包，回了府邸。 下午赵星和李毓还有大皇子几个都到了文祁的公主府，经过二年的生长，府里的树木花草都很有样子了，修缮的也特别好，景色各异环境也十分优美，练武场也十分宽敞，跑马玩蹴鞠都不是问题。 文麟很喜欢在这里邀请朋友们玩，他自己的府邸没盖好，而且盖好了也没文祁的大就是了。 秦熙下午换了衣服才来的，见到他们几个笑着挨个打招呼。 “你小子回来了，也不吭气，藏起来不让看一眼啊。” 李毓上前锤了他肩膀一下，满脸笑容十分高兴看到老友。 “嗨，我忙的都没歇口气呢，宁宁给我安排了一堆事，这不才算忙利索了，还有东西没规整，有好多东西要带回去呢。我这不是忙么，我可听说你在户部干的相当不错呀，行呀，越来越出息了，罩着兄弟我呀。” 秦熙也拍着李毓的肩膀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两人因为文祁曾经还有点互相不对付却也互相欣赏，如今李毓有了未婚妻，他们再无什么争锋相对了，倒是感情一下好了起来。 “你寒掺我呢吧，你那是军功可比我扎实多了，怎么样长宁在那还能适应么？” 李毓拉着人坐下大家一起说说话，好久没见面了。 “还行，她很高兴，不过也很危险，跟托木真对战受了一次伤，倒是不严重但很危险就是了，那唯一的好处就是那边自由没有规矩束缚，她是很喜欢的。” 秦熙笑着打趣道。 第687章 大家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京城也下了雪，薄薄的一层，在院子里覆盖了一层银霜，看上去景色也别具一格。 李毓坐下来笑着调侃，“别说长宁的院子还真是很好，皇上舅舅是真的宠她呀，选的地方还真宽敞的，奇花异草都是顶好的，比我家都宽敞一些呢。” “多了个校场的缘故，我姐喜欢跑马练武，没有这个她觉得不舒坦，当时就多圈了一块地给她盖了个校场可以跑马遛弯的地方。这个院子花了将近三十万呢。不过我姐也能赚钱，几次给国库添钱，这都算自己挣来的院子了。” 文麟笑着说着，一面亲自给大家伙泡一杯香茶，特地拿了好茶过来的。 “来尝尝，特地拿了我姐的大红袍珍藏的，可别让她知道，回来准打我。” “呵呵呵！那我们可要喝一点，难得能喝道呢。” 李毓笑着捧场。 碧螺春也是进贡的茶他们经常喝不稀罕，但大红袍顶级的真不多，每年就那么一点点，只有太后皇后能个二两左右吧，奈何二人不爱喝这个味，让文祁卷吧卷吧都顺走了。皇帝看闺女爱喝都给了她。 因此这种茶只有文祁这有，因为皇上也不爱喝，就是文祁不在，也给留着让她回来喝，别人都没有，文麟都没有得这一点，还是蹭姐姐的。 “嗯，别说真是不错啊，满口馥郁芬芳，以前也没觉得这茶多好喝啊，头回感觉还不错呢。” 赵星也笑着赞赏。 “你竟说实话了，这是顶级大红袍，每年进贡都只有十两左右，只有我姐一个人有，父皇不爱喝这个茶，我姐爱喝都给了她了，我想喝还得偷我姐的呢。知足吧你。” 文麟没好气的白了赵星一眼，寻常货色能跟这比么。 “我本来还想说包一点走呢，看样子是没戏了。” 李毓哈哈大笑，他老爹爱喝这个茶，奈何也不容易得到。 “可以的，给他们包一点吧，开春了新茶也该送来了，正好你给我带回去，我哄哄她，她不会计较这点东西的。” 秦熙笑着点头，喝了茶才想起来应该给臭丫头带点她爱喝的茶回去，这玩意也不沉不占地方。 “对，我怎么忘了这个了，我给她装一点带回去，得闲也能品一品。” 文麟一拍额头，都忘记这个了。 大家也没喝酒，在一起嘻嘻哈哈喝着茶说这话，倒是十分愉快。 晚饭前就各自回去了，终究把文祁的大红袍给顺走了，一人拿了二两回去，文麟给包了带回去。 各自聚会后又去忙乎去了，秦熙回家歇息几日，准备在休息两日就要回去了。 倒是有个特殊的客人来了，是他舅舅和徐家姑娘徐方若来了。 “舅舅怎么来了，我还说过两日就过去看您呢，方若妹妹好。” 秦熙浅笑着将人让进屋里，可以改变了对徐方若的称呼，多了妹妹二字，避免在有什么误会。 对徐方若的确没什么想法和心思，何况自己是真的喜欢文祁，不愿意让她伤心委屈，自动隔开男女距离是应该的。 “表哥，你在西北受了不少苦吧，看着人都清瘦了。” 徐方若痴痴的望着秦熙，一脸迷恋深情的摸样，完全不顾周围还有长辈和下人们在呢。 秦熙面色疏离淡然，完全没有了和舅舅说话时的微笑和煦的表情，“怎么会，我都比以前结实了，身体都比以前更好了呢，这回去一点病都没得，好得很呢。” 徐方若叹口气嘀咕了一句，“明明可以在家做事的，一点也不缺前程啊，公主为什么要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她自己为了军权什么都不顾，为什么要拉着你呢，也太自私了吧。” “噤声！公主岂是你能议论的，你又是我什么人？我们是未婚夫妻是圣旨御赐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你何关，我以后不希望听到你再议论公主，希望你能自重！” 秦熙难得拉了脸子，用非常重的话敲打徐方若，也是希望她不要再对自己抱着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了。 毕竟她还小，长此以往大家脸面都不好看，回头是岸寻找自己的幸福才是应当走的路。 “可我说的是实话呀。” 徐方若也是个脾气犟的，认定的路是不回头的，何况她娘在耳边嘀咕了很多年了，早就无法回头了。 徐大人有点挂不住面子了，看了眼秦熙脸色已经十分难堪不耐烦了，不得不办起脸来训斥女儿。 “方若，你再胡说什么，不要再说了。这是你表哥自己愿意去的，与公主没有关系。” “哼！” 徐方若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虽然没有继续犟嘴，但明显不认同他们的话，坚持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 秦熙就是为了公主才委屈自己去西北的，在京城根本不缺他的前程，公主一句话还不是简单的事么，无非就是自私自利，下贱离不开男人，非要表哥陪着才觉得安心罢了，还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真不要脸。 进了屋，让下人上了茶，老太太这才从花园回来接待他们，一早去了花园遛弯锻炼了。 “徐大人来了，请坐。” 老太太瞧了许久不上门的徐大舅来了，笑呵呵的礼待，没说其他的话，也没冷脸，但称呼上已经不亲近了。 “给老太太问安。” 徐方若先一步站起身给老太太行礼，笑颜逐开的样，一脸活泼气。 “给老太太问安，我们这次来是有点事想要拜托熙哥行个方便的。” “哦，你说，只能帮上忙的我们也不会推辞。” 老太太淡定的笑着，始终都没跟徐方若打招呼，对她的行礼也淡淡的不回应，的确不喜欢这个姑娘，双眼看人带着钩子，左眼写着算计，右眼写着势力。 “是这样的，方若因为上次的事情很受到了影响，我们说亲有些困难了，打算送她去她外祖家小住一阵子，她外祖家在西北边陲任文官。 我就想着能不能让熙哥护送一程，毕竟路途遥远，我也不放心，那边匪徒也多得很，光靠家丁估计也是有点不安全的。” 徐大舅说明了来意，但言下之意有点委屈和诉苦的意思，意思是因为给公主让路，我们自己的亲闺女名声受损，都说不上亲了，我们也不求你们负责了，但护送一下总可以吧，好歹也是亲戚呢。 第688章 言下之意竟然是有隐隐责怪秦府不通情理，势大压人的意思，更是觉得公主不够贤良淑德，容不下方若，用计谋损害了方若的名声。 老太太冷笑一声，都给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秦府欺压你们，所以才害的方若被人嚼舌根子，这是我们不对了？” 徐大人脸色一暗，微微低头眼里闪过一道晦涩的光，“这话怎么说的，我也别无所求，只求小女平安能说个好亲事。 谁知道公主那么霸道，容不下人，现在害的小女要远离我们去外祖家躲避，我也是满肚子委屈好不好。徐氏终究是你秦家的媳妇，这个也和我女儿无关呀。” 老太太气的冷哼一声，当初你们狼狈为奸算计公主，如今却还要倒打一耙，我儿子为了你徐家挨了板子脸面也没了，今儿还要来找后账，简直是不要脸之极。 秦熙刚想开口却被老太太抬手阻止了，脸色严厉而威严，“徐大人，有些事你要搞清楚，一是徐氏的错我们也做了惩罚了，你也看见的。 二是你女儿和你媳妇胆大包天算计公主，才落得如此下场，与人无尤。公主凭什么要容得下你们，你们算哪颗葱呢！ 上一次惩罚的固然是我儿子和徐氏，但也未必不是敲打你们徐家，不过是看在老太爷的面子上，给你们留点颜面罢了，别不知好歹，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们及早回头。” 老太太表情淡漠，以为文祁好欺负，那你们就去试试吧，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们，你这样的媳妇我可不要，莫打错了主意才是。 徐方若脸色一下青红交错，这样当面被人不留情面的打脸还是生平头一次，她还年轻哪里受得住这个呢，顿时红了眼圈，是真要哭了，父亲在场也轮不到她说话，只能坐在一旁抹眼泪。 “这个，算了算不说这个了，我来是让熙哥带方若去西北的，您看……” “我觉得不方便，这样我另外派人护送吧，正好商队要送物资去西北，方若跟着也放心，宗室派的商队是有士兵护送的，完全不需要担心。” 秦熙直截了当拒绝了，并且给了备用合适的方案。 徐大舅脸色当场黑的不行了，一时之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徐方若立刻站了起来，抽噎着望着秦熙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表哥，你就这么不愿意带着我么，让一群男人带着我，我怎么办呢？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有女的跟着我派女卫给你，公主的女卫保证周到。” 秦熙不改初衷，这件事没得商量，徐方若顿时崩溃的大哭起来，吵的老太太脑仁都疼了。 “好了，哭什么。” 老太太气的爆喝一声，吓得徐方若打了个嗝，捂着嘴不敢再哭了。 “熙哥你不想带着方若姑娘么？” 老太太明确的问孙子的意思。 “我回来的时候带着女卫和亲兵的，要是宁宁知道我带个女人回去，一定会杀了她的，我也是为她好。 上一次是因为皇上和太后都处置过了，但宁宁已经警告我了，她绝对容不下徐方若，敢做什么要挟的事，直接圣旨赐死。 这是我最后一次通知，念在你们是我外祖家的情份上，宁宁发脾气皇上都容着让着呢，贵妃都死在她手上，皇上不也没说什么，那可是伺候了十多年的情谊，你算什么？” 秦熙冷着脸看都不看徐方若，这样黏黏糊糊真让人反感，原来有些人是真不能沾一点的。 祖父教导的真的太对了，男女之事上千万要谨慎洁身自好，否则早晚会栽在这个上面，真的一点都不假，徐方若这样的人真是沾上就甩不掉了。 徐方若和徐大舅顿时涨红了脸，脸紫红一片，跟猪肝色差不多，徐方若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含情脉脉的望着秦熙，奈何人看都不看她，就给个后脑勺对着她。 “既然如此，那就让商队护送吧，给女卫护送，安全和男女大防也不用担心了，如何？” 老太太心说这个你再不满意，你自己找人送吧，我们不管了呢。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熙哥，你这是不认舅舅了么？” “舅舅，在您心里就一定要联姻才算真感情么，你敢去对抗圣旨么？我不喜欢徐方若，从来也没有男女之情，以后也不会，没有长宁公主我也不会娶她，绝对不可能。” 秦熙一字一句望着徐大舅，说的清楚极了，没有半点含糊犹豫的意思，斩钉截铁，在男女之事上他绝对不会左摇右摆，含含糊糊故意暧昧，这绝不是他的为人处事和性格。 徐大舅脸色难看极了，黑着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徐方若崩溃的大哭，推开徐大舅哭着跑了出去，实在没脸继续留下来了，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绝的这么干脆，一点余地都不留，简直打脸啪啪响了。 徐大舅用手指着秦熙，整个人都哆嗦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熙却淡然的劝着，“我对表妹无意，也不想故意害她，现在让她死了心也能找个好人家，事过境迁就没什么大碍了，别让她想歪了，难道你真的要让徐家出个小妾不成？” 一句小妾倒是让徐大舅醒了过来，小妾啊，真拽着秦熙不撒手，就是算计成功了也是小妾呀，公主是御赐的婚事，徐方若不可能是正妻了，这不就是小妾么。 徐家百年的名声怎么经得起这样的玷污呢。 徐大舅脸色莫名的有点青红交错的难堪，一时到没说话。 “徐家百年清誉，徐方若为一己之私做了小，那徐家其他姑娘怎么办？还做不做人了？嫁娶怎么办？舅舅，徐家族人能饶了你们么？你们可有想过后果。我外祖父虽然走了，但名誉还在，因为上次的事已经损了名声。 您要是继续执迷不悟，徐家百年的清誉可就完了，徐家所有的女孩别想嫁好人家了，徐家小子也没有前程了，你们伤了皇上的亲闺女还想要好前程，做梦去吧。 舅舅可你要想清楚了，表哥还是有前程的，如今能进翰林院说明公主并没有打击报复过，一旦你做错了决定，徐家满门将受到牵连，你想清楚了再行事。” 第689章 这一次趁热打铁，秦熙也算是交了底了，不想一次次去应付徐方若深情不悔的表情，早晚有一天要被赖上，这个表情让外人看了，也会嘀咕两句的。 可躲一辈子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这是母族，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不能任由他们堕落下去，自己脸上也不好看呀。 徐大舅沉默了半响，一声长叹，“我懂了，就让宗室的商队护送吧，我会跟孩子说清楚的。” “表哥只要有能力，踏实好好干，我还在你担心什么呢，是人才早晚出头，徐家还要靠表哥和几个族亲的男孩，我瞧着都不错的样子，历练几年出头早晚的事。” 秦熙适时的将诱饵抛了出去，怎么选择是选儿子还是选女儿就要看大舅的眼光和决断了。 徐大舅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一下来，似乎也是在考虑的意思。 秦熙一声叹息，语重心长的继续劝说，“舅舅，靠女人裙带是靠不住的，终究还是要爷们能干出人头地才是长久之计。 家族鼎盛靠的从来都是儿孙争气，而不是女人的裙带啊。我记得当年外祖父一直殷殷教导的就是这个呀。” 一句话说的徐大舅差点掉下眼泪来，父亲在世家族多么荣光，门客们都争相往来，如今父亲一走他能力远不如父亲那么惊才绝艳，一下就显得破落下来，前后差距太大，让他心里难以适应。 秦熙的话提醒了他曾经父亲也是这么教导他们的。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得空给我写信，我担心你呢。” 徐大舅对秦熙还是不错的。 “是，您放心吧，本来就打算明日上门探望您和舅母的，一直忙着张罗回去的物资和东西忙乎了一些，才闲下来呢。” 秦熙好言好语的解释着，并没有说不等徐家门的意思。 徐大舅脸色儿这才好了一些，微微点头，“老太太，我先回去了。” “慢走，熙哥帮我送送你舅舅。” 老太太这才缓和了脸色点点头。 秦熙送了徐大舅出门，在他临上车之前，“表妹性格执拗，我觉得去西北外祖那里学学吃苦也是好事，找个当兵未必就不好，当兵的虽然粗糙点但对家里有愧疚所以容忍度很高； 找个略微懂点规矩的人家，表妹的性格适合有规矩方着些才能安生，你们也能少些麻烦。她身边的丫鬟该清理了，做的事我家里人全都知道了，换上懂事明理的丫头略劝劝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徐大舅叹口气，“方若让她娘教歪了，是我的错，等我发现这孩子已经……算了不提了，我回去安排一下吧。” 他想说认定了秦熙，但说着也不合适了，人家不要你硬塞也不行啊。没看上你闺女说再多也没用。 送走了徐大舅，秦熙也长长的吐口浊气，希望这次重话能让表妹和大舅醒悟过来，他真的不想面对两难的局面。 宁宁的性格霸道专横，对这样的问题是绝对容不下，他也不想面对表妹的生死之局，那与自己也是个难堪的事。 回到屋里秦熙灌了一大口茶，才长长的喘口气。 老太太笑着问道：“送走了？” “走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再不明白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是不会带着她走的，真要这么回去宁宁肯定二话不说一刀就砍死徐方若。 宁宁手里握着有徐方若找徐氏算计她的证据呢，一条一条找了谁和谁接触过给了多少银子，写的在清楚不过了，给我看了，算是给我留面子，不然直接面圣咱家也得不了好。” 秦熙也是提醒他们别再算计长宁了，她手里已经组建了一支暗卫消息网了，算计来算计去只能是自己丢人现眼。 “嗯，我听你祖父说了，皇上是真的很信任长宁呢。” 老太太也表情认真严肃的点头。 “宁宁要成立全国的消息网渠道，这个会捏在她的手里，如今已经有了雏形了，正在积极扩建呢。” 秦熙笑着和祖母说了一星半点。 “嗯，我听了一嘴，却是个好事，这样一来督察院就可以慢慢地撤掉了，百官也不会那么对立了。” “是呢。” “你在家还能休息几日呀，好好休息一下。” “嗯，祖母放心吧。” 秦熙在家歇息了几日就到了该启程的日子了，终究也没带徐方若，但小厮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是徐方若托人递过来的。 秦熙皱着眉看了一眼封皮，摇头说道：“把递信进来的人去二门打十板子，以后在递这种东西就轰出府去，男女私相授受成何体统。把信送去给我大舅，不要拆封，说是我的意思。” “是。” 小厮吓得赶紧一出溜就跑了出去，不敢多嘴了，生怕被牵连，暗自替送信的门房喊一声倒霉了。 门房因为送了私相授受的东西被打了板子，再也不敢送这样的东西了，也是秦熙警告他们，这次给自己送，那下次是不是给他兄弟也送了，这成何体统了，绝对不允许。 信件被送回了徐大舅那里，徐大舅非常生气，让人将徐方若身边的丫鬟全部清理了一遍，重新替换了新的丫头。还把媳妇也狠狠的教训了一回，收了一个丫头做通房，徐夫人就忙着都小妾笼络丈夫的心，不敢折腾了。 秦熙带着文祁需要用的东西和亲兵等人坐马车回了西北，春暖花开天气也暖和了起来，路也好走多了，倒是顺畅的很。 一路回到军营，王钊已经提前几天离开回京城探望家里人了。 “你回来了，路上还顺利么，累了吧？” 文祁笑意吟吟迎了上去，体贴的问候着。 秦熙也有一个月没见着她了，倒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很是想念，伸手捏捏她的脸，望着她含情脉脉的笑着，“顺利这呢，想不想我，我都想你了，提前几日回来的。” “我知道，我也想你了，我想着让你晚点回来多跟家里人团聚呢。” “我祖父也让我早点回来，知道我平安就放心了，还带着东西让我早点来，皇上心里也着急吧，太后老人家还让我顺便带了一车军服和军鞋之类的东西，我急着见你就跑了回来。” 秦熙开心的冲她笑笑，嗓音清亮如玉，好听的犹如泉水叮咚，让人听在耳里忍不住脸红心跳。 第690章 “我也想你了，给你做了菜呢，我花钱让人买的，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呀。” 文祁因为秦熙回来显得十分开心，眼里都染满了笑意，眯着眼像弯弯的月牙，透着澄净愉悦的光。 “好呀，我给你带了大红袍，正好赶上送春茶呢。去年的让他们聚会的时候给搜刮走了。皇上还让我给你带了些药材都是极好的，你和叔叔可以留着用呢。” “好呀，偷我的茶叶，看我回去不揍他们。” 文祁顿时哼了一声，眼里全是促狭的笑意。 “说是等你回去请你喝酒呢，我带了太后他们娘的果子酒了，可以给你解解馋。” 秦熙拎着东西让人送回去，拉着文祁的手去跟林将军报道，赵辉还要一些日子才能回来要等着瑾哥成亲以后再来。 而他却等不及必须要回来的，因此提前送了贺礼过去，陪着一起喝酒说话，连同文祁的礼物也一并送了过去，包括给几个妹妹的礼物全都有。 办完这些事忙忙呼呼也就差不多到日子了，军令不同于其他，该提前几日往回返才行。 “家里都还好么？” 林将军笑着秦熙打招呼，关切的问候。 “都好着呢，祖父让我给您带了一株药材和几坛好酒，让我跟您说声谢，教导我这个榆木疙瘩让您费心了，他不好亲自来特地让我带来感谢您。” 秦熙给大家都带了礼物，甚至给兄弟们也带了酒肉回来，花费也不小就是了。 “好说好说，老国公太客气了，不过礼物可稀罕着，我就不客气啦。”林将军为人也十分好爽，笑着打趣就收了礼物。 “我父皇好不好？我祖母身体好不，还有我母后呢，文麟乖不乖啊？” 文祁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双眼明亮好看，带着期待的笑意。 “都好着呢，放心吧，都很惦记你呢，这不那车军服和军鞋也是他们老太太做的，让我也给带了回来。 还给你带了不少的药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不少呢。皇上一切安好，宫里的侍卫也轮换过了，骁骑营我也去过了，都安稳着，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多了。” 文祁叹口气坐了下来，拆了父皇他们的信慢慢的看着，一面看一面笑呢，心情极为开心，能收到家书和家里的东西在这里是一件幸福之极的事情。 “我给兄弟们买了些酒肉，东西不多别嫌弃，晚上让大家加个餐改善下伙食了。” 秦熙笑着说道。 “好呀，今晚上跟厨房说加餐吧。明儿加训。” 文祁顺口补了一句，大家哈哈大笑，想吃她这肉可不容易了，吃肉还要加练的。 大家互相说了说情况，晚上加了餐和兄弟们喝了两杯酒，秦熙才得以脱身和文祁单独待一会。 “你是不是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文祁看他懒懒的躺在一边笑着摸摸他的头，温柔的体贴着。 “不回去，我要和你聊天，宁宁我想你了。” 秦熙伸长手臂一把搂着她装进自己怀里，嘻嘻呵呵的笑个不停，有点孩子气的顽皮。 “我也想你了。” 文祁趴在他胸口低喃，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嗯，我回来的时候我大舅来找我了，还有徐方若，本来要我护送她来西北的，她因为上次的事说亲有点困难，送去外祖家暂避。 本来是纠缠我的，我可是都说清楚了，特别清楚，一点都不含糊，我乖不乖，你要夸我啊。” 秦熙被灌的就有点多了，好像有点醉了，也是借酒装疯呢。 文祁忍不住笑了，伸手刮了一下他的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害怕把徐方若带来，我一刀砍死她吧，你不想让我收拾徐家而已，哼！当我不知道呢。” “就算是这样吧，可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很乖的，你应该夸我。” 秦熙坐了起来用力捶床板，一脸没有夸奖好生气的表情，像个孩子一样。 文祁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搂过他的脖子，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吻。 “奖励你的，满意了吧。” “不行，我吃亏了呢，我要讨回来。” “唔。” 唇舌纠缠二人许久才分开，秦熙双眼明亮而璀璨，哪里有喝醉的样子啊，文祁气恼的捏着他的鼻子揪了一下，热的秦熙呵呵的低笑，把人搂在怀里，胡乱亲了亲。 “她来找你么？” 文祁躺在秦熙怀里玩着他的头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人，只是随口问一句，惹烦了就揍她一顿。 “不会，来这干什么，这也不是谁都能来的，来了也不见的，我都跟大舅说的很清楚了，别让徐方若缠着我，表哥和族亲的前程，我肯定会帮衬的。” 这也算是利益的交换，有些时候也是无奈，说到底也是亲戚，不能真的啥都不要了，全都一脚踢开，终究他也要活人啊。 “嗯，只要不给我找麻烦我就睁只眼闭只眼，看你的面子，但要是让我丢脸，我父皇不会饶了徐家，上次算是警告，想着她小姑娘参与的不多，忍了，下一次就是赐死了。” 文祁冷淡的开口，根本不当一回事，想胁迫她成全他们，做梦去吧。 “嗯，我都说了，放心吧，该说的一句都没落下，在听不懂真不关我事啊。那么黏糊，烦死了。” 秦熙不喜欢这样的，也觉得很尴尬难堪，躲都躲不及，回去好几日多着也不想去徐家原因就是在这呢。 “你最乖，我喜欢你。” 文祁也高兴地笑了，搂着他的脖子开心的笑着。 “亲亲。” 秦熙低下头邀吻，双眼染上了有什的颜色，带着迷醉潋滟的芳华，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的人，带着浓浓的情愫，好像酿酒，越酿越陈，滋味不同。 “你学坏了，以前可不这样。” 文祁脸微微羞红的笑了，却也不回避而是主动献上樱唇，带着细碎的嘀咕。 “才没有，这个无师自通，我们都订婚了，我可以要点利息了。” 秦熙咕奴着，一脸理所当然，抱着怀里的人不撒手，软玉温香让他露出放松的微笑来。 “借口！不过我喜欢。” 文祁嘻嘻的笑着。 第691章 秦熙靠在软垫上，怀里抱着文祁，轻声低喃着，“宁宁，这次回去我和文麟聊过了。” 轻声低语着，嗓音清润好听，好像带着些微的沙哑，多了些磁性的味道，似乎有种勾魂夺魄的魅力，让人听在耳里酥酥痒痒的，难耐极了。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心不在焉的听着，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随口咕哝一声，“嗯，他说什么了？” 秦熙亲吻了一下她乌黑的秀发，“他很在意当年刺杀他逃跑的事，一直都很在意。” 文祁轻笑一声，“我知道，后来回去我就发现了，但当时我只能那么做，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那么做，不会更改。这需要他自己去调节勘破，我无能为力。 当初让他进骁骑营也是这个考量，希望他能勘破以前的事。有些事我可以帮他，而有些事我再着急也帮不了他。” 其实渐渐地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她需要给文麟时间去自己碰撞，要给他一点机会和空间，她要学着放手，可这对她来说也不容易，明知道会有很坏的结果，你却要眼睁睁看着他发生，其实放手很难。 这大概就是很多长辈们的心情吧，明知道孩子越走越歪，走错了路，眼看着不动选择沉默，所有的亲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一定会插手的，这和她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她绝对不可能看着亲弟弟越走越远，哪怕恨她也要插手管教的，这一点无可更改。 秦熙莞尔一笑，眉目舒朗带着璀璨明亮的笑容，熠熠生辉，亲亲她的头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要知道我当年可是被祖父管得十分严厉的。 哪有家长不管教做自己孩子的道理，说放手就扔出去了，绝对不可能的。 还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做不到，就算放手也是要观察一段时间，起码我会在后头派人盯着的，问都不问我做不到的。” “我也知道我是个操心的个性，其实这样不好会给别人带来压力，可有时候很难去彻底不问不管，我慢慢改，这不离得远了，想插手也够不着不是，希望等我回去他能越来越好。” 文祁仰起头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嘴里絮絮叨叨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等你回去就给你委派亲兵了，以后你也不用自己跑腿了，完全可以让底下人去做了。” 文祁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我父皇也跟我说过这事，可也要知道，我的功劳没到那份上，年纪也小，就前呼后拥的派头比我皇叔还大呢，出去不得让人说我骄狂不知分寸么？ 没那么大功劳就戴着那么大的帽子，多少人等着要看我笑话呢，我是半步都不敢走错，再三思量每一步路。 我错了就是我父皇眼瞎了，那么多皇子不提拔，偏要启用一个毛丫头做将军，我大哥不行么习武也不差呀，皇叔家的文辛也能提的起来呀，文浩干的也任劳任怨不是不能提拔呀。 朝堂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呢，我穿着官服走进大朝走进大殿，这是我父皇力排众议给我争取的机会。 他不说我也明白，那案子上堆了多少弹劾我让我滚蛋的折子了，我每次去父皇都要藏起来一部分折子不让我看，不是防着我的，那全是弹劾我的，你们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想着做好每一件事，我不出错就是进步了，再能做点成绩就不枉费父皇和那些老臣们对我的鼎力支持，我不敢出错呀。 我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别人错了还能重来，我没有机会重来了，他们也不会再给我第二次了，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珍惜二字的意义。“ 文祁将脸埋进秦熙的怀里，声音有点哽咽，没人知道她踏入朝臣大殿的时候，她是多激动，也顶了多大的压力，每一次成绩都是千百算计百般筹谋，用尽一切办法。 她什么都不要，她要做无欲则刚的那个人，给父皇绝对的支持和帮助，她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萧文祁就算是个女人，也一样可以做的比男人都好，我的选择没错，我父皇的选择也没错。 秦熙感受到她激动地心情，难以言说的委屈和压力，轻轻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脊背给与无声的安慰。 一路走来她承受了很多很多非议，不敢当着面说不代表私底下不说，她的压力也很大，想要得到顽固老思维们的认同，也并不容易。这种心情别人也未必能全部理解。 “你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出一翻事业来。我相信，我看着你把骁骑营训练成一支狼一样的队伍，让所有质疑的人闭嘴。 你知道么，哪会我觉得特别骄傲，因为我也是其中一份子，出去了，亲朋好友都夸我考进了骁骑营，还立了军功，对我都比以前多了份尊重那会子我心里可得意了。 不然我那个继母怎么一出一出那么多事呢，她也明白一个道理，挡不住我了，虽然她的脑子有点蠢，可也明白军功不同于其他，她急眼了。” 文祁仰起头朝他灿烂一笑，“真的么，我真的让你们骄傲么，我一直一直都不敢去多想这些问题，不想我就当不存在。 闭着眼睛用力往前跑，谁说什么我都听不见，这样我就少些干扰，嘿嘿！这个法子虽然笨了点，但好用，老听到那些不好的言论，其实心里可扎心了，我就不听。” 她撅噘嘴像个倔强的孩子，撞了南墙怕什么，老娘死之前也要把南墙撞个窟窿出来，没有路我就用我的鲜血铺一条，我想干的事死了我也不后悔。 “你呀有时候性子太刚烈了，可是这样的性格成就了你的今日，也会让你以后走的更好，因为你有别人没有的韧劲和刚性。但有时候还是要学着转圜一二。” 秦熙笑了笑，抱着她亲亲她的眉眼，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跟他在一起怎么样都不烦闷，都会觉得特别开心，哪怕被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也放不下这个人，这也许就是命。 “嗯，好吧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努力学，争取不犯糊涂，大事上你提醒我点啊，我怕我一生气全忘脑后勺了。 我觉得我长进了，真的，上次去刘家揍他夫人，文辛提醒了我一声，我就没下杀手，还我以前一拳过去她就得死，我还是压住脾气了。” 文祁耸耸鼻子觉得自己应该得夸奖呢。 第692章 秦熙听了呵呵的笑着，亲亲她的唇笑的别提多开心了，“我的傻媳妇越来越聪明了，是该夸奖。” 眉眼都染满了笑意，带着快乐的色彩，好像阳光更加明媚了。 文祁仰起头看着他噘着嘴不太乐意，推他一下，“我不傻，我不是傻媳妇，我聪明着呢。” 秦熙点点头眼里藏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嗯，你说得对，一般喝醉的人都说我没醉，我清醒着呢。” 这话一出文祁都笑了，狠狠地用拳头锤他两下，“敢欺负我锤死你，我不傻不傻！” “嗯，我媳妇不傻，聪明着呢。” 秦熙搂着她得意的哈哈大笑。 夜深了，秦熙告辞离开了，明儿还要训练，也不能逗留太久。 新的训练又开始了，训练越来越严苛了，但大家的整体素质提升的也是看得见的。 天也慢慢地开始暖和了，西北也没有那么冷了。草木都开始出现么嫩嫩的绿色，看着很有生机勃勃的喜悦感。 文兰派人送的东西也都到了，还有几车粮草，这次文祁没跟着去护送，而是让杠子他们单独去了，总要让他们学着成长和担当的，不过还是派了秦熙跟着了，有个脑袋聪明的跟着，基本错不了。 文祁连着几日都有点忐忑，不停地站在外面张望着，等着他们回来。 “你担心了？” 林将军笑着调侃她。 “嗯，我怕他们不能囫囵个回来，好容易有点样子了，一家伙给我全打没了，可怎么得了呢。” 文祁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的担心。 “甭担心他们需要血与火的历练，光靠你一个人是顶不住的，他们老拖后腿哪成呢。” “道理我都懂，可每次损失人我这心里哆嗦呀。” 文祁又叹口气，好几天了，再有两三日该回来了，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一下。 “走吧，别担心。” 林将军拍拍她的肩膀，知道她想让自己说什么，可他偏不说，兄弟们需要历练和成长，同样她也需要在统帅的路上继续走下去，学会冷酷冷静是一个合格的统领所必须具备的素质。 “嗯，好吧。” 文祁低下头应了一声，心里为他们祈祷平安归来。 三日后队伍终于出现在他们的眼里，文祁一下露出了笑容，看着人数和马匹并没有损失太多的样子，应该不算太差。 撒丫子就奔了过去迎接他们，首当其冲的就是秦熙和杠子几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怎么样，顺利么？辛苦了，厨房给你们做了肉菜呢，大家洗洗回去睡一觉啊。” 文祁高兴地和他们说话，说两句贴心的。 “顺利，遇到小股敌人狙击，不过托木真不在，被我们一鼓作气给打回去了，这回这一仗干的漂亮，你没去没看到可惜了。 我们这和会排兵布阵干的特别好，大家齐心协力真像一个整体了，就是马术还得练，但可比之前长进太多了。” 秦熙笑着和文祁夸赞兄弟们成长很多，这一仗打出了威风和成绩出来，确实干的不错。 有点骑兵队伍的样子了，他们在陆地很厉害，但骑兵确实不如人，但这一仗有点那么个样子了，虽然还是有不足的地方，可见效是眼前的。 文祁输了一圈人，有受伤的但真没有死亡的，心里一下踏实多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兄弟们辛苦了，受伤的下去疗伤，这些日子好好治疗放心休息。干得漂亮给你们记一功，好样的。” 文祁大声地夸赞他们，眼里漏出几分骄傲来，这么短时间能有效果，说明大家真的是憋足了劲在训练，没偷懒成绩这就见着了。 “多谢将军。” “将军，粮草如数全都运回来了。“ 杠子下马抱拳跟她汇报。 文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干的漂亮，好样的，再接再厉别松劲，好好干这骑兵我留给你掌管。” 杠子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是，我肯定好好练本事。” “这才像样呢，去洗洗脸吃点东西，厨房有吃的呢。” “哎，兄弟们走，吃饭去喽。” “哦！” 大家欢呼着下了马撒丫子朝厨房跑，饿呀，一路上都提心吊胆没吃好，这回来了才能放松好好吃顿饭呢。 文祁看他们像是一群大孩子似的熊的厉害，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 “任务完成的漂亮，他们值得你期待。” 秦熙下了马让几个兵把粮草送进库房里去，安排妥当了才过来站在她旁边笑着说道。 “嗯，让他们多出去练练，看样子这步路走的是对的。” 文祁点点头也多了一些信心是真的。 “那肯定的，回头可以去远一些的地方去巡逻，也不用你日日都跟着我们，先跟着弱一点的队伍，慢慢地培养着。” “嗯，我和林将军也是这么商量的，主要还是要坐镇这里盯着托木真呢，，我怕我走了托木真那小子玩偷袭啊。” 文祁不敢离开也是这个原因，舅舅不在，她不敢离开，倒不是高看自己少了自己就不行了，并不是，是几个大将都打不过托木真，他们都有岁数了，人到中年了体力武力真不如托木真悍勇了。 平白无故损失大将这是致命的，他们的长处不在上马打仗上，在统筹安排，排兵布阵上，要各自发挥所长才能将一个团队的潜力发挥到最大。 “这倒是，一直没动静？” 秦熙问的是他走以后动没动。 “没有，你走以后我俩又战了一场，偷袭呢，没输没赢，像是试探的意思，我也摸不准他的心思，不敢离开军营半步。” 文祁提起托木真也是皱着眉，关键是不熟悉他的套路，还得慢慢摸索呢。 “我算算日子舅舅快回来了把。” “嗯，快了，大表哥成亲的日子是昨天么，这没几日他就该启程了。” 文祁算过日子的。 “那就好，没几天了，这些粮草够咱们吃一阵子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咋办接着练，四处游荡，暂时不能动，动静太大我也收不住，还是要等我父皇的意思。真打起来朝堂不给粮草供应，那不把咱坑进去了么，玩的时候还是得留一手。” 文祁可不傻，真打大仗了是需要粮草支持的，不然岂不是把自己坑死了，那蠢事绝对不能干，小模小样的偷袭一下，双方都很克制，其实是心里全都明白呢。 第693章 秦熙点头附和，“这倒是，这打仗终究和朝堂决议息息相关，咱也不能先开打，不然后续没人支持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是啊，我还是想着舅舅回来再商议一下，我已经写信让文兰提前给我准备多一些粮草，做好准备，万一托木真不管不顾提前开战，朝堂那头等着发粮草速度可不快，我得提防一手才行。” 想了一下说道：“熙哥哥，你去帮我做件事，在咱们附近的几个小镇去买几个可以存放粮草的库房回来，我回头让文兰把粮草送过来你们直接送过去，不用拿回来了，咱们狡兔三窟，不然万一被坑进去，这么多兄弟的命谁来承担负责呢，我叔侄两个可承担不起。” 文祁背着手在原地来回琢磨着，之前只是让多备粮食，没想后面的事，毕竟现在只是镇守，还不是打仗呢，但说到这了越想越深，觉得应该筹谋在前头才对呢。” 秦熙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提前防着朝堂某些人？” 他明白文祁所忧虑的事情，但又觉得有皇上在，怎么也不能看着女儿死在西北吧。 文祁摇摇头，面色不以为然。“父皇的确很疼爱我，可别忘了朝堂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只要略加拖延我父皇有通天之能也只能眼看着我陷入囫囵了。 刘利那个匹夫不定在哪等着我呢，我得防一手，不能只等着别人给饭吃。让商队将粮草分批分次给我运回来，要大量，熙哥哥你去办。” 文祁在原地琢磨了一圈，觉得这样做绝对没错，就算东西多了也不怕，天热了，这么多兄弟要吃要喝也能干光，不打仗也没事，吃得完，大不了我自己损失点呗，回去拿军功跟老爹要别的去补偿文兰他们也就是了。 “熙哥，你带人去把这事办了，给林将军说一声，派个亲信一起去，带上芷玉几个女孩做个掩护，立刻去办。” 文祁最后坚定不移的下了命令。 “是，我换了衣服这就去。” 秦熙立刻点头。 “你吃了饭去吧，去镇上买点吃的回来，拎点东西或者盐巴什么的别空手了。” 文祁交代了一声，要掩人耳目的意思。 “放心吧，我明白呢，等我信。” “让芷玉给你拿钱，钱都在她手里呢，对了让文兰多带点盐巴，我去写信你交给铺子管事。” 文祁一拍额头，既然要做就得做的全面周详了，就怕万一呢，多留点粮草就算不打仗冬日也能把这些粮食消耗掉了，所以并不用担心吃不完的问题。 “成，你快点写，我去跟林将军说一声。” 文祁赶紧往自己的营帐跑，交代了芷玉一声，快速的写了封信给文兰和文辛等人分别作了交代，主要是把钱抽出来给她去买粮草去，趁着还没打仗的消息，赶紧去买，分批分次的买，这样价格也不会被哄抬。 一旦打仗的消息传出来，粮草价格瞬间就会抬高一倍都不止呢，那样就特别不划算了，毕竟国库的银子也是有限的。 越想思路越清晰，洋洋洒洒写了几大张分别给文康文辛文兰做了交代，让给皇叔他们也说一声，必要时国库也可以提前买一些粮食做预备，她觉得这场仗避免不了，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 写好了信封存好再三检查才满意了。她的信都是做过特殊印记的，一旦被其他人拆开就无法复原了，这一点来西北时特地给父皇和亲近的文辛文兰等人当面演示过。 信交给秦熙，叮咛道：“交给管事立刻送出去。务必把这件事办好，别怕粮草多，冬日里咱们一样都弄完了，不怕的。” “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秦熙刚吃了饭顾不得休息，立刻打算带着人换了衣服乔庄去镇上买东西，顺便把这事给办了。 林将军有点忧心的问道：“你有什么消息了？” 文祁摇头，“倒不是这个，托木真来着镇守为了什么呢？他在朝堂被为难，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肯定打了胜仗给国库坐了充盈才能再次得到更多的重视，解决他目前的危机啊。 那么他肯定比任何人都需要这场战斗打起来，与他自己有好处，与鞑靼国有好处，于北魏更好谈话了，说不得北魏也回来插一手，趁机打压大齐的势力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我们不知道确切消息，但可以以不变应万变，打仗自然是粮草先行，我不管别人我先把家里屯满了再说，你来我也不怕你。“ 文祁面色也变得严肃了很多，思路清晰了，反复斟酌过了，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提前预备两手总是有点保障的。 “你说的对，就算打不起来咱自己多预备点粮草应付大雪这样的突发情况也是好的，去年大雪峰山我就想说了。 的亏是打赢了偷袭了一批物资回来，要是打输了粮草也没到，我们可就麻烦了，居安思危是对的，我支持你，银钱不够我这里也有一些，跟上对说我们买他们的盐巴回来，小批量一点点买。” 林将军听完文祁的话再想到自己去年冬天观察的情况，非常支持她的决定，这个决定是没错的。 “对，我让文兰他们也给我弄了点盐和糖等必要的东西回来，你跟商队买点花椒干姜片，冬天少不了这个。” 文祁根据前世的经验，这东西不能少，冬日里一碗生姜花椒水下肚也能暖暖身体，可不是天天都有羊汤喝的，做梦呢吧。 林将军一听立刻笑了，“对，我差一点忘了这个，几个商队分开要，别让他们发现什么走漏了消息。” “好，我记住了，保证完成任务。” “你去吧，几个人分开跑跑，耽误几日没关系的，我在家等你回来。” 文祁认真的望着秦熙交代。 “好，将军那我走了。” 秦熙跟林将军等几位副将点点头变带着几个女卫和几个精干利索的小伙子走了起了几匹马外加一辆马车，是给女卫坐的，这样才可以避人耳目也方便他们找借口，都骑马看着也不想带着家眷的样子。 文祁目送他们离开，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让她猜准了，能晚点打仗最好了，父皇可千万要下手快着点，供应一个军的粮草，文兰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这也太为难她了，这些事只能是短暂应个急的。 第694章 文祁一直等待秦熙回归后的汇报呢，心里也是十分担心的，不想的时候也许没那么多烦恼，真把事往仔细里琢磨了，就发现有些危机其实就在身边，已经很近很近了。 文祁也暗自懊恼，自己安排的还是不够仔细，还有些缺漏的地方，舅舅在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些。 舅舅一走诺大个军营全都交给自己了，她一直镇守这里，觉得没仗打其实也没太多事情，可仔细一琢磨，以前都是舅舅事事都考虑到了前面，早就做了细致的安排，等她知道的时候，舅舅早就弄完了。 这样一算，其实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足。 “林将军，我昨夜琢磨了一下，几个副将叔叔们，分别带着人去这几个边防哨卡守卫盯梢，一旦有事狼烟作为警示，另外将我们一些刀剑也送过去一部分，能帮一点是一点，另外过的人你们呢每个哨卡为标准。 每个人按照这几条路线进行每五天一次的巡逻，这样六个哨卡每趟都有人交叠重合，最大限度保障了商队的安全，也能让我们自己在重合的时候得到更多更全面的消息，不至于消息延后造成损失。” “这样不错呀，这样我们分别在几个固定时间可以交汇，能够互相交流一下，真是不错，你怎么想出来的呀。” 林将军看了她自己手绘的简略版舆图，以及各自需要完成的路线和任务，一目了然特别清楚，显然经过了仔细周密的思考了。 “这不是人不够用么，其实我挺惭愧的，我舅舅在我依赖他习惯了，等他走了我一下也没反应过来，觉得不打仗没啥事需要干，昨天筹备粮草的事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我们防范实在太差了，以前这些事都是我舅舅干，我到底还是差的太多了。” 文祁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觉得十分惭愧，舅舅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历练她的，她一开始都没用脑子想事，以前都是跟着大家一起出去打仗，身先士卒，打赢了就算完事了。 操心的事终究很少，现在要统领一个军，操心的可不是只有打仗，还包括后勤以及大局的安排等等，这些都要考虑，还要把每一个将领的最大潜能都发挥出来，这委实不容易。 林将军和几个副将望着她十分欣慰的笑了，他们并不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觉得孩子已经做得够多了，操心的事也很多，也不是爱揽权的人，只是有些事她经验不足，考虑不到那里，还年轻，不能要求她一夜成长成安国公和赵辉那样全面的将领，这不现实。 “你做得很好，比我想的领悟的还要快呢，我还说怎么也得再等等呢，这就先一步反应过来了，非常好。” 文祁不说这事，过几日林将军也要提醒她，该把几个副将放下去轮换了，王钊之前就是赵辉拍下去驻守轮换的。 “我还有很多需要跟叔叔们学习的地方，要是我哪做错了，叔叔们一定要不吝啬赐教，这关乎着这些多兄弟和边关百姓的命啊。” 文祁郑重恭敬的对大家鞠躬道谢恳求。 “好说好说，客气了，长宁你做得很好，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我们看好你啊。” 一个副将朝她伸大拇指笑着夸赞。 “真的，那我舅舅回来你们多夸夸我，我能少挨点骂了。” “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别看文祁是赵辉的亲侄女，归为公主，但骂起人来可一点也不含糊，没少把文祁骂成臭头呢，爱之深责之切啊。 赵辉他们是疼爱文祁的，知道她的每一个机会都来之不易且没有第二次也没有改错的机会，因此次对她更加严厉，决不允许她犯大错，敲打的也更厉害一些。 大家说笑完后，又在一起商量了如何在遇不到队友的情况下联络消息，该怎么联络记号是什么，按照常例该增加一些什么东西做好防范避免消息泄露等等，进行了针对性的讨论。 最后定了下来，彼此熟悉了一遍，这才决定了下来。 他们几个将领明日将去周边六个哨所去镇守，换另外几个副将参将回来，然后大家多长时间这六个哨所还要自己轮换一次，避免被敌人摸清路数的意思。 文祁做完了这些，又让几个骑兵带着步兵又进行了一些变化，巡逻上的变化，三方在什么时间交汇并且互相交流信息，这样便于他们信息通畅，也能起到最大程度的互帮互助，互相守卫的意思。 这样一来基本就很全面了，另外这样已交回也方便他们互相运送粮草给哨所他们，便利了很多。 这些都是在赵辉他们的常用基础上，稍加改变了一下时间和地点，多了几个选择而已，也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讨论更改的，也并非文祁一家之言。 骑兵训练很有一点效果了，这一次文祁决定开始排兵布阵的训练，并且加上步兵一起玩，这样趣味性多一些，但实用价值更强，更多针对实战和鞑靼国的骑兵等进行防御和打击。 还是按照骁骑营得来的一些经验，分成几个组几个队，然后互相对抗，大家群策群力想办法，每个将领的方法和打仗的手段都不一样，互相碰撞能起到很多不一样的火花出来，训练时就能看到很多问题。 文祁带人训练的如火如荼，赵辉竟然比秦熙先一步赶回了军营了，这到让文祁有点惊讶呢，她以为先回来的应该是秦熙，去的地方不远么。 “大舅舅，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大表哥婚礼顺利么，收到我的礼物了没？大家都好不好？你累了吧，我让人烧热水给你洗洗。” 文祁高兴地下了马迎接赵辉，亲热的打招呼，问长问短的显得十分开心。 “放心吧，大家都好着呢，他们都很惦记你，都给你带了一些礼物呢，我可装了不少东西了。你大表哥很快就要去外放了。 他打算选择西北这边的地区主要开展贸易的事，有些县城正好在要塞上，所以要发展县城成为贸易中转口岸，他打算去找一个，我求了皇上给安排一个地方让你哥去历练去呢。” 赵辉笑着跟文祁说着家里的情况，满面笑容，看样子心情极好。 第695章 文祁拉着舅舅回屋，林将军等人也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乖一点？” 赵辉看了一眼文祁，板着脸问了。 林将军笑着说道：“长宁长进很多呢，您不在我们还打了哥胜仗呢，狠狠咬了托木真一块肉下来呢。熙哥没跟您说么。” “嗯，说了，打的是不错，那也是大家团结协作的功劳，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可别搞错了。还有你们后头有没有加强部署防范，托木真那个人怎么可能吃亏，小心遭到报复。” 赵辉心里是很满意的，挑选的时间，战斗方法彼此配合，鼓舞军心方面都极为满意，这一次战斗看到了文祁的成长和统领全军的潜力，他心里是满意的。 尤其是这次时间点选的非常好，巧妙地盖住了文祁目前的缺点，对防范部署等细致问题做的不到位的情况，刚好赶上下雪封山，让托木真没法子立刻进行报复。 等来年开春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托木真失去了冬日的储备粮，开春想要反攻报复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此一来文祁的弱点被掩盖住了，确实打的很好。 文祁嘻嘻笑着，“是林叔叔他们几个叔叔们疼我，我跟大家一起商量的，觉得能干我才敢动手的。我知道这是大家的功劳，我可没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啊。” “嗯，大家的功劳正好大家跟你一起抗事了，你这脑袋瓜，你当我不知道呢，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下一次要更谨慎，你要知道你的命令关乎全军的生死，无数条生命在你手里，在你一念之间。” 赵辉说的到最后也板起了脸训诫，满意是一回事，可不能让这个臭丫头知道，不然尾巴要翘上天了。 “是，我知道。” “嗯，说说你们最近都做了什么？” 文祁嘿嘿一笑赶紧给搬了椅子端了茶过去，讨好的冲赵辉笑笑，得到一个爆栗子，全场哄堂大笑，气氛也为止轻松了。 文祁把他们这段时日的事都汇报了一遍，也说了秦熙去准备库房偷偷储存粮食的事，还有她更改了一小部分轮防值守的时间以及口令，和联络消息等问题全都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一遍。 “你怎么想到要做这些的，托木真不是也没来么？” 赵辉扫了她一眼问道。 文祁嘿嘿一笑，“我决出不对味来了，按理说他吃了亏，开春就该行动，如今都春暖花开了，眼瞅着都四月了，托木真一点动静都没有，时日越长我这心里就越不安，我琢磨着粮草多了也不怕咱冬天能吃饱也是好事。我还是觉得要提前安排一下不然要吃大亏。” “哼！算你还有点警觉心，事安排的不错，但你自己想不了这么全面。” 赵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么缜密全面，文思不漏的布局，不是文祁一个人想出来的，她的个性特别勇猛冲杀在前，有时候细节问题做的就不好。 “嘿嘿，这是林叔叔和几位叔叔帮我补的漏，舅舅英明，慧眼如炬。” 文祁赶紧伸大拇指夸赞。 赵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去，我不是你爹，随便让你糊弄，宠着你纵着你。不过这样大的储备，你认为文辛他们能办到吗？还有后续问题该如何呢？你要知道打仗这个决定很有可能在朝堂上吵个一年半载都有可能，你们那点小打小闹能支持的住？” 文祁低头想了一下，“杯水车薪，但如果真的有意外，起码我们能支撑一阵子是可以的，我觉得托木真不会给我们太久的时间准备，我担心的就是突然大规模袭击，我们来不及应对，最怕的就是粮草供应问题了，其余的倒是并不担心。” “嗯，你考虑的是有道理的，处理的也很及时，我这次回来也是要做好准备的意思，我已经得了命令了，皇上已经让人去江南秘密购买粮草去了，京城几个世家牵连进了刺杀的事里头，恐怕要被抄家了。” “那这可就快了吧，那我是不是准备得太早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自己花钱了。” 文祁感觉自己吃亏了。 “没那么快，你准备的也是对的，你不准备我回来也是打算要自己备一点的，全靠朝廷是不行的，他们速度太慢，咱这多等一天就要多死一天人呢。” 赵辉摇头，认为她的决定是对的，两人想法和到一块去了。 “那先这么布置着，熙哥哥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文祁叹口气。 “我担心的是京城那边的进展呢，所以你这回布置的还是很及时的。” “那怎么办？我也担心着，我这会子回去合适么？” 文祁询问着，两头担心。 “皇上说让文辛去抄家呢，我担心他能不能撑住场子，不过他也的确需要历练了，你先不回去，再等等看看京城有没有消息再说，你也不能永远盯着他们，总要放手。上次京城刺杀做的确实不错，指挥很得当。” 赵辉用手敲了敲桌面，想着先不能让文祁离开，她走了没人打得过托木真啊，这死伤会很严重的。 “您说得对，我早晚也要放手的，我其实对他们还是有点信心的，只是就是有点担心，嘿嘿！“ 文祁笑了笑，骁骑营是她融入很多血泪的地方，难免多关注一些，真要是不想放手她不回来西北了。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但那你要成长也需要给你父皇多培养几个有用的人出来，这些年轻孩子们需要机会和时间成长，先看看，这是个好机会，京城毕竟亲长都在，出点错也不怕有人撑着呢，这，我可只有你一个能打的，你走了我们合围托木真，也是要死很多兄弟的。” 赵辉目前是真的很需要文祁，这并不是安慰她或者捧着她，她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的的确确有了让亲人依靠的能力和水平。 “好，那我不回去，我听舅舅的，我也放不下这头，我怕我一走托木真就捣鬼，林叔叔他们毕竟岁数比托木真大些，我还是担心着呢。” 文祁心里是明白的，也觉得自己应该留下。 赵辉安慰的笑了笑，和林将军几个人眼里涌动着温暖，这孩子贴心，一直守在这里，其实是不想让他们出战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自己等人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第696章 赵辉回来了，有了主持大局的人，似乎大家都觉得安心很多，终归文祁还不足以执掌全军，还需要更多的历练跟磨合。 文祁自己也松口气，有人和她商量，心里也踏实很多。 家里给她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吃喝穿用可没少赛就是了，她一样一样分拣着收起来，心情也显得十分好。 姐妹们给她写了信托了舅舅一起带回来，还有文兰文玉他们的信件和父皇等人的信全都有呢，包括皇祖母的信也有。 她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的拆了信挨个看着，婳儿和馨月和兰月都写了不少，兰月给她做了很多衣服鞋子以及贴身穿用的，都十分实用适合军营里穿。 婳儿和三哥感情进展十分不错，三哥对婳儿也十分满意，时常跑来赵府看望她，给她带各种奇怪的礼物，惹得姐妹们笑个不停。 兰月十分安稳不大出门，跟着田氏学习管家理事，那位则跟着睿王出兵镇守海域去了，并不在家，因此兰月也不怎么出门。 馨月也跟着姐姐们开始学习管家理事了，她岁数也差不多了，田氏打算给她想看着，二三年慢慢选了，岁数还小倒也不着急就是了。 文麟和静书感情越来越好，林相爷对文麟也是尽心尽力的教导，如今在外历练学了很多东西，也越发成熟稳重了，跟着啥人学啥样，跟着林相爷和马相爷这样品德和才学都十分称道的人物，文麟也感触很多。 来信说自己感悟很多，尤其是做人的道理，以前总喜欢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计谋，但跟着二老学会了如何用阳谋，心胸阔朗看待问题更加大气，这些都是从两位相爷言行举止上面受到的影响，他感慨良多。 父皇来信也称赞了文麟做的越来越好，改变很大，越来越像个样了，言辞之间有了一些以前没有的期许了。还问候了文祁的身体，让她千万小心注意不要受伤，给她带了很多药材过去，让她尽管用，不够再给她带去。 并且说了让人去江南秘密筹备粮食，等到了就让文兰用商队提前送过来，鞑靼国最近十分不安分，和北魏不知道在撺掇什么坏水，只等消息确定了可能就要开战了。 他们和月华国联姻，也间接造成了和鞑靼国卑微的担忧和忌惮，等于打破了微妙的平衡，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让她也做好准备。 看到父皇早有准备了，文祁也大大松了口气，心里一下觉得稳定踏实了很多，也有了主心骨。 秦熙回来了，跑了进来，冲她笑了笑，“怎么窝在这了，我找了你半日呢。” “你回来了，我在看家里的信呢，怎么样顺利么？” “顺利，办的特别好，选的地方很隐秘路也好走，而且很便宜，都置办好了你就放心吧。” 秦熙进了屋坐了下来，喘了口气，笑了笑。 文祁笑着给倒了杯热水递过去，“辛苦了，在家歇两日吧。” “没事，也不累，我跟几个商队都说了，让各自带的东西全都不一样，说是为了储存冬日的东西避免大雪峰山，给山上的兄弟也留一份，我让他们个别商队顺路的直接送上山了，那里易守难攻十分方便是真的。” “好办法，你想的周到，就这么办。” “嗯，我特意跑了一趟山上给他们送了一点粮食和蔬果，把这事说了一下也提醒了他们一声，这才回来晚了。” 秦熙拉着她的手笑着解释。 “我就说你怎么一直没回来，我心里还担心来着，正好舅舅回来了，你要不要去守哨卡呢？我把他们都派了下去，你去不去？” “去呀，我也想去，你留在家吧，这样我们首尾呼应。” 秦熙一听也很愿意去，不嫌弃苦和累，愿意干呢。 “好啊，我给舅舅说一声，你下去领兵带他们定期巡防，给我收集消息。” 文祁伸手摸摸他俊逸的脸庞，笑着说道。 “好，我不在你不许喝酒，还有尽量注意不要让自己受伤，更不能受寒。” 秦熙抱着她细心的叮咛着。 “我知道，放心吧舅舅回来了，哪还敢偷喝酒，又要训我了。” 文祁笑着点头，乖乖的应了。 “嗯，我去找舅舅问问，给我也选个地方我也下去历练一下。” 秦熙也很想下去看看，多干点总能多学点东西的。 二人一起去了主将营帐，秦熙笑着跟赵辉请示，“将军，我也想下去守边防，也想去历练学习一下，收集点消息也是好的。” “行啊，你想去我安排你去就是了，这不算难，你去了熟悉就知道了。” 赵辉满意的颔首。 第二天秦熙带了一个小兵就下去边防哨卡守卫去了，文祁也没送，离得不远虽然见不到面了，但也不要紧，心在一块离得多远也不会觉得寂寞。 舅舅回来了，文祁甩了俗物，专心跟兄弟们一起训练阵法和对抗，练得一道劲十分用心的样子，搞出了花样来，每日都很热闹，大家兴致高昂。 他们对抗赢了的还有奖励呢，因此大家都有积极性，灵活性和团队默契也融洽了很多，进步都很快。 这日赵辉喊了文祁去营帐商议事情。 “将军，您喊我？” 文祁坐下来摸了把汗，天越发热了，厚衣服也穿不住了，都已经可以看到花骨朵了。 “嗯，前方传来消息了，有可疑人物进入了草原，看样子不像是鞑靼国的人，穿戴口音像是北魏那边的，虽然极力掩盖，但还是能听出口音来。” “哦，确定么？” 文祁喝了口水抬眼问道。 “不太肯定，但能确定是北魏的人，其中一个少年郎很有点贵气的样子，长得也好，很显眼醒目就是了，猜测是公子哥或者是贵人。” 赵辉重复了探子的消息。 文祁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能具体描述一下来人的长相么？” “你猜测到是谁了？” 赵辉反应很快。 “我怕猜的不准，很有可能是李昭，他恨我毋庸置疑。” 文祁扁扁嘴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哦，他来这里不太可能吧，好歹也是个皇子呢。” 赵辉嘶了一声，但又觉得文祁的猜测很有可能发生。 文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沉思后说道：“我上次见到他实在月华国附近，那个位置是鞑靼国的边境，他从那里冲出来的。说明当时就已经和鞑靼国走的很近了。而且肯定是不受重视或者受到了惩罚才被发配的。” 第697章 赵辉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朝外面喊了一句，“来人，去把探子叫来。” 文祁想了一下，抽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起来，很快李昭的画像就跃然与纸上了，倒是栩栩如生十分形象。 探子被叫了进来，文祁朝他招招手，“来你帮我看看，你见到的那个贵公子是不是这个人，如果不是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 探子接过画一看，立刻拼命点头，“就是他，我认得，他长得好和别人都不一样，仅次于咱们的秦公子，但是气质不一样，在人群中也特别显眼，我认得呢，就是他。” 探子言之凿凿的确认了，文祁和赵辉对视一眼，彼此心里有点沉重，倒不是害怕李昭，而是他代表的是北魏，没有特意打扮后就进入了西北地区，说明他也不想隐藏自己，就是咱们知道的。 代表着北魏和鞑靼国联盟了，有可能要狠狠咬我大齐一口肉呢，李昭这次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的。 被一个女人狠狠打脸，甚至回国后境遇都一落千丈，得到的不仅仅是失宠，还有其他兄弟拼命踩踏的耻辱，这些李昭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好，辛苦了，拿去喝酒。” 芷玉看了眼文祁，从袖兜里摸出一个荷包，里面有一些大子送给他拿去喝一顿酒的。 “多谢将军。” 探子高兴地收了打赏就下去了。 “看来你的判断是准确的，北魏和鞑靼国已经坑壑一气了，我们也应该加强防范。” 赵辉叹口气，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更难对付了。 “李昭长处在于使用计谋，而托木真倒是骁勇善战，这两人凑在一起确实不好对付了。” 文祁叹口气坐了下来，也在思量对策是真的。 “别担心我回来的时候要了几个人过来，应该很快就能来了。” “哦，您要了谁呀？” 文祁立刻感兴趣的抬眼问道，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 “就是你以前的仇人啊，那个王将军啊。他可是个骁勇善战的人，我跟端王特意要了他，还有其他两个很能打的副将过来，给你帮把手的。” 赵辉哈哈大笑，他知道王将军和文祁的恩怨，但凭个人印象来说，他很欣赏王将军，能打有脑子，是一员猛将，因此特意去找端王要了过来。 端王考虑到文祁在这独木难支，赵辉他们要负责全军统率，作为急先锋能打的确实只有文祁和王钊秦熙三人，实在有点少了，很大方就给派了过来，也是提拔王将军的意思。 “倒是个好人选，你放心来了我肯定以礼相待，只要他别再看不起我老怼我就行，其实我也挺欣赏他的，我俩没啥仇恨，上次在鞑靼国行动那次，他还照顾我来着，人是个爽利大方的爷们，就是大男人气重了些。” 文祁呵呵的笑了两声，眼里并无不满，早就过去的事了，都不值得一提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开心呢。” 赵辉也笑了，心里放心多了，他原本担心侄女心里不高兴呢，到底被人羞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可没想到文祁还是很大气，很有大局观的，这个性格就真适合做大事，这让他十分欣慰。 “不至于啦，都过去的事了，再说都是自己人，我们都喝过酒的，你放心吧。” 文祁笑着摆摆手，保证绝不和王将军闹事。 五六日后三位将军一起来到了军营报道了，分别是以前认识的王将军，和两位官位略次一等的副将，李将军和钱将军，都十分年轻勇猛，算是端王手里主要培养的人选了。 “给将军问好，林将军好，长宁咱们又见面了。” 王将军三人一起抱拳行礼，他面带微笑的打招呼，这次态度十分真诚友好。 “哈哈，前还说你们该到了呢，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呀，王哥我可盼着你来呢。” 文祁也很给面子，笑嘻嘻的上前问好。 “我一听说来这，我就特别高兴，有的玩，我听说了你可是把托木真给揍了一顿，干的太漂亮了，好样的。” 王将军也听说了，要他们偷袭托木真的事了，觉得特别解气，很是佩服文祁的脑子和能力。 “哈哈哈！那是几位叔叔们疼我，由着我胡闹，大家团结协作的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不过的确很过瘾就是了，你来了咱们就可以干点大的了。” “那是自然，我一直都盼着呢，让我干啥将军只管吩咐就是了，我们再没二话的。” 王将军是个好爽的人，当然武将脾气都有点爆也是真的。 “哈哈，好说好说，先休息一下，给你们准备了营帐你们先歇歇，歇好了我们再来商议一下，我们得到了消息，北魏的李昭和托木真凑在一起了，日后如何应对防范，我们还是要商议以下的。” 赵辉笑着点头，既然来了就是自己人，当然要坦诚相对了，这样才能团结一致么。 “好说，我们去换了衣服这就来，路上睡了一路并不累的。” 王将军很大方的笑笑，告辞先去脱了常服换上军人的铠甲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你们这次来家里都好么，骁骑营训练还努力么？虎子哥管的怎么样，有没有不听话的，王哥你给我说说呗。” 文祁心里是惦记骁骑营的兄弟们，毕那几年时间里她所有的成长和蜕变都是骁骑营兄弟们给与她的，心里是惦记是亲近的，虽然知道要放手，但不妨碍她打听一下消息，心里也觉得踏实呢。 “好着呢，你走了虎子哥就接手了，一开始有点忙乱，但大家伙都很配合，文辛辅佐干的不错呢，上次皇上遇到刺杀，二人一起通力合作，配合大家一起拿下了那些死士，干的特别漂亮，没说的，一点没给你丢人，你放心好了。” 王将军伸大拇指，以前是真觉得女人来军营不是闹着玩么，但经过几年的磨砺，骁骑营变了，文祁也变了，变得让人刮目相看，他心里也是十分佩服的，男人也未必比她做的更好，但这个女人她做到了，这就值得他给与尊重了。 “那就好，那就好，好久不见还挺想他们的。” 文祁低下头笑了一下，有点失落也有点欣慰，这种感觉很复杂。 “别难受，我带了他们的信给你，还有一些武器和小玩意，给你防身的，从墨家给你定做的，都惦记着你呢。” 王将军这会才说了。 文祁一脸惊喜，眼里带着明显的欢喜雀跃，不在于东西贵重，在意的是这份心，她激动地眼眶里有点晶莹之色，咱人缘还可以的，没人走茶凉，还是有人惦记我的。 第698章 手里拿着大家给的各式各样的暗器和小礼物，文祁笑的特别开心，这个样子大家看见了都会心的笑了，都能理解文祁的心情，他们何尝不是如此呢，人非草木是能无情，何况是一起并肩战斗共生死的兄弟呢。 “他们都好着呢，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们会努力不让你丢脸失望，到啥时候骁骑营都是家。用得上兄弟们的地方言语一声就行，他们不会忘记你的嘱托。” 文祁快步走出了屋子，心情有点激动，都快哭出来了，强忍着心头的起伏的情绪，她真的很开心，这比得了什么高官厚禄都让她高兴，生生死死的兄弟，这情分一点都没变。 “我也没想到骁骑营的兄弟们真把她放在心里了，我很佩服她。” 王将军望着文祁在帐篷外的身影，笑着夸赞。 “是呢，大家都说长宁公主带出了一支铁血的军队，让人竖大拇指，提起这我们都特别有面子呢。” 李将军也笑着附和。 “她不容易，不敢错一点生怕让人说嘴，皇上瞎了眼昏庸了竟然启用一个女娃做女将，大齐的人都死光了吧。她听不得这样的话，比别人付出了很多很多倍努力和辛苦。” 赵辉叹息一声，他是大小教导文祁武艺得人，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今日的成绩是她应得的呀。 “以前倒是我狭隘了，瞧不起人，倒是我的不对。” 王将军倒是笑着承认了错误，坦荡磊落的样，并不遮掩什么，倒算个汉子。 王将军和李将军钱将军三人来了，三人都是骁勇善战之辈，赵辉让他们各自带领一支骑兵和队伍，进行训练，要让他们尽快和兄弟们磨合，以免随时会有仗要打呢。 文祁也配合他们一起进行对抗训练，增加彼此合作的默契，帮助他们尽快融合。 王钊也回来了，回了一趟家倒是胖了一圈，得到大家一致的哄笑。 王钊和王将军他们几个人都是老熟人了，王钊在西山大营是待过的，因此非常熟悉，他们配合远比文祁要默契得多了，竟然在对抗比赛中压制住了她的队伍呢。 文祁第一次输了，气得她撸了袖子，”杠子，你没吃饭呀，给我揍他呀。“ “将军，他的刀法厉害，好像在我之上呢，我给你丢人了。” 杠子撇了眼王将军，有点佩服又有点纠结气不顺的样。 “废话，我能不知道么，那也得给我狠揍，再来，我就不信了，我还没输过呢。” “要是秦将军在就好了，他脑子可好使了。” 杠子他们都认可秦熙，脑子太好使了，花样一出一出的，你都跟不上速度。 “你这不废话么，他又不在，他不在我们得靠自己，不能让他知道我输了，不然回来嘲笑我呢。” 文祁瞪了杠子一眼，没好气的叮嘱不许告诉秦熙。 “兄弟们，今儿我们赢了请他们喝酒好不好啊？” 王将军也趁机吆喝鼓动大家的情绪，大有炫耀的意思，玩的也很开心。 “好，我们请你们喝酒。” “喝就喝，谁先趴下谁认怂。” 文祁比了手指头给他们。 杠子赶紧拉住文祁，偷偷低声说道：“秦将军走的时候交代我们，不让你喝酒呢。” 恰好大家都安静了，他的声音一下显得突出了，文祁被弄了个大红脸，气得拍了杠子一下，“我就喝点果子酒，你别跟他说就好了么，你真是，给我留点面子么。” “哈哈哈哈！哦！” 众兄弟一起嘲笑文祁，纷纷起哄闹她，文祁冲他们哼了一声，“我这是互相尊重，你们懂啥。” “我们懂。” 众人异口同声，齐刷刷的声音，吓得文祁呆若木鸡，面无表情的转身走掉了，身后传来哈哈哈大笑，热闹的不行。 文祁撅噘嘴，一面走一面愤愤不平，“有啥了不起，全都嘲笑我，明儿我狠揍你们，哼！等着我会报复回来的。” 芷玉也在身后耸动着肩膀笑的不行。 其实是晚上要给他们三个将军举行接风宴，也是趁机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吃顿好的，彼此聚一聚容和大家的向心力的意思，让大家也能趁机放松一下。 晚上文祁喝的真的是果子酒，倒不是别的，而是身处战场她不能喝醉，那样是犯了大忌的，三杯绝不会多喝一口，这是她的原则。 文祁看着大家闹腾，自己也开心地笑，还被大家去起哄吹了一首笛曲，十分好听。 得闲王将军几人坐在一起闲聊，看着文祁问道：“你真的只喝三杯啊，你倒是很自律么。” ”嗯呐，不敢多喝，我害怕托木真来偷袭我醉着呢，那不是死定了么。“ 文祁呵呵的笑着，看着他们表演节目，乐得不行。 “嗯，这倒是，你和托木真打过，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是想问你能不能打得过托木真吧？” 文祁扭头看他一眼了然的笑了。 王将军笑着点头，“我也想会会托木真，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嗯，你还行，他们几个都不行，去了很危险，托木真力气大，不比我劲小，武功扎实浑厚，是个扎手的点子，碰上了千万要小心。” 文祁随口说道，并不隐瞒，也不劝，因为知道早晚都会遇上，这是难免的。 “嗯，看来有必要会会了。” “有的是机会呢，我先睡了，你们接着玩。” 文祁要回去休息了，明儿早还要训练呢。 王将军等人和她挥手，打算在玩一会也要去休息了。 半夜突然想起了鼓声和喊叫声，文祁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怎么回事？穿衣。” 铠甲很重需要帮忙才能穿上，自己一个人就很慢了。 “托木真袭了，将军让你速速去迎战，前头有人顶着呢。” 芷玉几人进来了，七手八脚帮她穿上铠甲，文祁二话不说拎起大刀就冲出了营帐。 赵辉也在校场里观察呢，看到文祁立刻吩咐，“你速速前面迎战，王将军和王钊他们顶不住太久，托木真亲自来了，还有骑兵呢，你快去看看。” “好。” 文祁打了个口哨，马儿乖巧的跑了出来，她立刻翻身上马拎着大刀去迎战。 第699章 杠子等人紧跟其后，今夜因为是王钊等人先值夜，倒是赶上了。 等他们一群人赶到的时候，王将军已经应付的十分艰难了，他不是托木镇的对手，身上已经有了伤了。 文祁一抬手先给了一道弩箭，托木真转身躲避，解了王将军的为难，他看了眼文祁微微点头。 “托木真，好久不见，你一冬天养的更胖了，哈哈哈！”文祁嘲笑托木真，肚子都圆了。 “哼，臭丫头，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来我们打一场。” “你和李昭那家伙狼狈为奸啊？你不厚道啊，这样打可不公平呢，李昭呢？死哪去了，我给你说我弄死他你不能拦着我，这龟孙子跟我有仇。” 文祁用刀指着托木真，横眉冷对的样。 “他没来，你们有仇啊。” 托木真笑了笑。 “这孙子不干人事，我要弄死他。” “那不行啊，他是北魏派来的，我们合作呢，你把他弄死了我没法交代了。” 托木真呵呵呵的笑着，他也听说了一点李昭和文祁的恩怨，说实在的真看不上李昭，哪有这么搞女人的，下作了，可他代表北魏啊，哪怕是发配来的也不能让死掉了，自己兜不住。 “哼！看刀。” 文祁很不高兴直接挤开了王将军，和托木真对上了，他也没有拦着王将军，就是来找文祁玩的，不想和别人玩。 “你还找个帮手对付我，你不够爷们。” 文祁挤兑托木真，表情很生气呢。 “他那个废物点心能干什么。” 托木真哼了一声，有点言外之意。 文祁和托木真打的是游刃有余，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但出奇的从武功路数上二人都有点惺惺相惜，都不是耍阴招的人，托木真狠辣但从不干背后偷袭的事，打的次数多了，彼此多少也了解一二分对方的性子。 说多了是不可能的，但偶尔会交流一二句，这种情形有点诡异，但出奇的却也理所当然了。 一场对战持续到天亮，彼此打的是酣畅淋漓，但很克制，有杀招却无置之死地的决心，有些东西别人不懂，只有他们彼此明白，这和朝堂和很多东西掺杂在一起。 他们是对手是要置对方死地的人，但出奇的也在渐渐地了解对方，欣赏对方，和任何感情没有关系，这就是一种欣赏。 天亮了文祁抬眼看了下天色，觉得托木真要撤退了，果然托木真一声哨音，骑兵整齐划一分批分次互相掩护就开始撤退了。 “小丫头回头再和你玩。你不能当着我的面杀李昭，我要保他。” 文祁低头沉思了一下，王将军骑马过来了，“他什么意思？” 对他们之间诡异的相处情形有点蒙圈。 “他的意思希望我除掉李昭，但不能在他眼皮底下，要在他不在场的时候，李昭单独出门时，战场刀剑无眼，托木真不可能保护李昭一辈子。” 文祁思索了一下弄明白了托木真来这一趟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 王将军有点不敢相信，觉得是不是什么阴谋。 “不是，他想借刀杀人，不愿意身边多个累赘盯着，却也不想自己得罪北魏，于是他想到了我，我和李昭有仇，我杀了李昭理所当然，托木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也好开脱。” “嘿！这算盘打的够精明的呀，我们凭什么帮他处理麻烦呀。” “早晚的事，先回去再说，你怎么样？严重不？” 王将军摆摆手，“不要紧，没有杀我的心，不然我早死了，我不是他对手。他确实很强。” “先回去，给你治伤，这几天他不会来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文祁满腹心事的回了军营。 “怎么样？大家没事吧。” 赵辉关切的询问。 “没啥事，王将军受了点皮肉伤去看大夫了。” 文祁也说了和托木真的对话，琢磨着要不要趁机干掉李昭。 “李昭的事要先压一压，起码等到粮草全都筹集齐全了你在弄死他，我给你留着，但现在不行，李昭一死，立刻就要开战，我们还没有准备齐全呢，现在不行孩子。” 赵辉赶紧劝文祁，不要冲动，现在弄死李昭，马上就要开战，连粮草都不多，拿什么打仗啊，不能都喝西北风吧。 文祁抹了把脸，“行，我等着，李昭我一定要弄死，谁也拦不住我。” “那肯定的，他必须死。” 赵辉也异常坚定的支持文祁，只是时间上略晚点，咱们得先顾大局。 文祁褪了铠甲坐下来歇一会，和托木真打了一夜，精神和身体都极为疲惫，浑身上下衣服都是汗全黏在身上了，偏她为了防止走光和下雨潮湿等问题，里面穿了两层里衣，一出汗异常难受。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文祁脸色不是很好，消耗很大。 固然和托木真打仗这几次都没有杀她的心，但每一次对战也要万分小心不然可能会受重伤，这也是了不得的事，每一场对站下来精神远比身体更疲惫。 “去弄点吃的，人呢。” 林将军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来了来了，大家也吃一点吧，厨房做了一点汤面。” 芷玉赶紧端了饭才进来，给刚刚出战的将军们端了进来。 王将军敷了药换了衣服也进来了，“吃上了，我也来一碗，丫头给我也端一碗去。” “好嘞，您先坐着，我这就给您端去。” 芷玉机灵的笑笑立刻就去端饭了。 “我服了，托木真确实够强，我们几个全都不是对手。长宁我为上次羞辱你的事诚心给你道歉，你别和我大老粗一般计较，你有资格在这里一展所长。” 王将军和托木真一战后很佩服文祁，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够强，足够得到他们的尊重和认同。 文祁楞了一下，随即笑了挥挥手手，“啥陈谷子烂芝麻的你也要搬出来在说一遍，我早就忘了，上次在鞑靼国还是你帮了我呢，要不是你几次上桥帮我射箭阻击，我可能都回不来了，咱好歹也算一个战壕背靠背的兄弟么，老相识了。” 王钊吃着面，听着老相识三个字一下子想歪了，呛的直咳嗽。 “你咋了。” 王将军是个粗人没那么细致，没想到王钊想那去了。 “我突然想歪了，感觉你俩相识偷……，哈哈哈！” 王钊翘着脚笑的嘎嘎嘎的，像个孩子一样顽皮。 赵辉照着他脑袋给了个爆栗子，“不许说荤段子，不许拿我侄女开涮，揍你，臭小子！” “舅舅揍他。” 文祁气得捏了拳头要揍王钊，王钊笑的快背过气去了。 王将军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摁着王钊脑袋一通揉，“你胡说啥呢，我有媳妇了，偷个屁呀，我媳妇可漂亮可温柔了，我才不稀罕她呢，凶巴巴的。” 说着还看了眼文祁，表情还有点嫌弃的样子。 第700章 文祁气得捏了拳头冲了过来，“我今儿要不揍你们，我过不去了我，我怎么地了我。” 王将军和王钊抱在一起，眼睛溜圆的看着她，“我受伤了，你不能打我，我只喜欢我媳妇的。” 王钊仰头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文祁气得都气笑了，“你当我喜欢你呢，大老粗，边去吧你们。你们长的都太丑了。”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王将军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我丑么，不会啊，我觉得我还行啊。” 王钊拍拍他的肩膀，忍着笑说道：“没事，你媳妇觉得你长得好就行。” “你说得对，吃饭，我还没吃饱呢，饿死了。” “你们呀。” 赵辉用手点着他们的脑袋，无奈的笑着摇头。 文祁自顾自的吃的欢实，快累死了，闹一闹倒是轻松了一些。 “托木真来要干什么呀，也没弄成啥事。” “来刺探消息亲自看一眼才有数，另外就是看看我知道不知道李昭来了，希望借我的手干掉李昭，最后么搂草打兔子，没得便宜他也没吃亏呀。” 文祁吃饱了饭喘口气说道。 “看来你挺熟悉他呀。” 王将军笑了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目前我的敌人就是他很有威胁性，我和李昭后来和亲回来的时候打过一场，不是我的对手，让他跑了有点可惜，我一定会在这里弄死他。” 文祁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表情狠厉。 这是第一个给自己带来耻辱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王将军过几日是换防的日子，你要不要去换防呢，秦熙他们去了一个月了，要换防了。” 林将军看了看本子说道。 “去呀，我想去看看，去哪都行。” 王将军点头应了下来。 “那行你去接秦熙的班吧，换他回来，一个月一换，最近托木真和李昭搞到一块去了，咱们要换勤快点了。” 林将军嘀咕着。 “成，我明白了。” 王将军养了几日的伤就去了哨卡，换了秦熙回来，这几日托木真没有再来，文祁除了训练就是看书，看兵书杂七杂八都在看，闲暇之余也就这个爱好了，如今倒是经常会把琴拿出来弹奏。 弹琴是为了缓解心中的戾气，让自己心情平静得到舒缓，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偶尔也会画画，文玉给她带了上等的颜料和纸张，给了不少，够她玩一阵子了。 在战场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杀人后也会出现一些不好的情绪，需要学会适度的放松自己，不然整日面对受伤鲜血和兄弟们的死亡，会出现极端负面情绪，时日长了性格都会发生改变，这是她前世得来的经验和教训。 玩玩闲杂能让她放松舒缓下来。 秦熙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她在帐篷里弹琴，悠扬闲适的曲调听在耳里十分舒缓放松，让人心情为之松弛舒服。 他掀了帘子进去，文祁微微闭着眼认真的弹琴，肌肤嫩滑细腻，神情淡然舒缓，少有的静谧宁和，到让她显得十分美丽清艳。 秦熙也不打搅她，坐在一边静静地欣赏，心里也觉得这曲子弹得极好，平日很少听到，只觉得心里十分安静舒适。 一曲终了秦熙睁开眼朝他笑笑，“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哨卡没什么事，你谈的这是什么曲子，我好像没怎么听到过，是古曲么？” 秦熙博学多才，君子六艺十分出色，能被皇帝钦点做身边的笔帖式，自然非一般人能胜任的，没有才华和真才实学皇帝压根就看不上。 “是佛曲，是我在外游历的时候跟一个苦行僧学的，他们外出化缘就席地而坐，天地为炉，这么弹上一曲，饭菜也是简单的馒头小菜罢了，却悠然自得，让我十分佩服。 我学了来，僧人很大方教的特别认真，还说我戾气太重应该经常弹奏，这不闲来无事我才想起来。” 文祁笑着解释着，佛曲的由来。 “真是好曲子，听着心里特别安静舒畅，真好。” “你想学我教你啊。” 文祁笑笑说道。 秦熙转转眼珠，摇头，“不，我要你弹我给听，有人给我弹我就不用自己费事了，多好。” 他得意地笑笑，眉眼都带着调皮的光彩。 “好吧，你想听我弹给你听好了。” “你不是画画么，你画了没？” “画了，有几幅还能看，我打算画好了带回去给我祖母和父皇看看，你说好不好？” 文祁笑着问他，一面取了自己觉得还不错的作品给他品鉴。 “好呀，把咱们军营也画了，让太后他们看看，他们肯定高兴愿意看的。” 秦熙一拍手笑道。 “好呀，回头我琢磨一下，我觉得那大漠风光也很美呢，别说那沙海看着也是很壮观的景色呢。” “真是，那次我回来就想画呢，一直也没得空，这回你有了颜料，咱俩可以画几幅送回去，也让他们看看，肯定高兴。” 秦熙想着家里女眷们也不能常出门，看看也是好的呀。 “好，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多画几幅带回去给她们都看看，我妹妹们也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她们看了肯定开心呢。” “可不是么，得空有时间咱出去采风去，回头找点东西做个小点方便的画板，偷偷带上，下次任务不急可以带上。” 秦熙出馊主意呢。 “好呀，别让我舅舅知道，肯定骂我呢。” “没事，等我换防的时候我给你去采风去，在哨卡其实没啥事，那会我就想着没带画板可惜了。” 秦熙愉快的笑着，欣赏着文祁的画作，不得不说她的画很值得称赞的，有着别的女孩没有的大气。 二人小声低语着，一起绘画作品，彼此眼神交流间，是浓浓的情意和对彼此的爱恋，虽然是在风沙之地，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日渐增进。 芷玉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的笑声，也露出欢喜的笑容，看到他们相爱也会忍不住会心一笑，让人觉得十分美好。 第二日文兰的粮草到了，他们要出去接送粮草直接运去买好的库房里隐藏，这一路路线并不短，这趟文祁和秦熙一起行动，避免出现叉子，免得出现不该有的损失。 第701章 一路去接应商队，倒是平安无事，很顺利就看到了商队的人，他们带了不少东西，这次因为要给他们带粮食，所以带的人也多。 “你们辛苦了。” 秦熙笑着跟管事握手，亲切的慰问。 “公子客气了，我们也是顺路罢了。” “别耽误工夫，捆上东西赶紧离开，这一片最近很不平静，你们要小心点。” 文祁左右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 “是，文兰小姐让我给您送封信。” 管事赶紧把事交代完。 文祁拆开看了两遍，微微点头，将信交给秦熙，“看完烧了。” 商队重新捆好货物，重新出发了，他们这次是要去月华国的，也是第一次去，因此有兵丁护送的，所以趁机文兰将送他们的粮食带上了，也是第一次尝试，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商队前往月华国了。 如果这样能行得通以后可能专为他们准备一支商队运送各种物资，捎带一些货物回去赚点钱，然后可能附带运送玉石之类的东西，不走空就是了。 也不为赚钱能自给自足就行了，主要是为了供应文祁这头，这也是皇帝的意思，甚至给了兵丁作为支持。 文康文兰兄妹两个因为帮了文祁不少忙，皇帝对文康十分提携，认为他有赚银子的本事，下放到户部去了，这次经商贸易户部侍郎重点提携文康了，这也是皇帝的暗示，也算是给周王的一点补偿。 他们和文祁一起搞的生意，皇帝也给文康打开方便之门，这些年没少用周王的银子养军队，皇帝心里明镜一样，有了机会也没忘了兄弟侄儿，目前周王也算皇帝心里得宠的一号人物了。 如今想求娶文兰的人很多，文康文兰都没成亲呢，周王有点忙意思是再等等爷们也不怕晚，至于女儿听话懂事会做生意，不想委屈了，因此跟皇帝说了求给儿子女儿一个好亲事，女儿希望能自主选择求个赐婚就行，皇帝痛快的答应了。 文兰感恩文祁处处提携才让他们家这么快扭转了局面，光靠父王一个人可能也没这么快得这么多好处，因此跟着文祁特别尽心尽力，几乎成为文祁的管事和账房了。 文祁也很信任文兰，很少过问她怎么花钱如何做买卖，全权交给文兰处理，甚至还让人带着她去户部学习，找眼大局观认真培养她。 文祁看了信知道文兰说了什么事后，就让人用油布仔细把粮食困了，准备改道直接运去镇上的库房存起来，那有人专门盯着呢，她派了女卫和男卫还有士兵守着。 秦熙看了信后将信烧掉了，“我们换道么？” “嗯，换一条路，走沙海，辛苦点但胜在安全啊，也免得走漏消息，这些粮食不少钱呢，可都是兄弟们的口粮啊。” 文祁叹息一声，损失了可就麻烦了。 “走兄弟们，我们走沙海，辛苦大家了。” “将军客气了，这些粮食都是给我们吃的，我们知道将军没少贴钱给我们，我们哪还能说辛苦呢，那也太白眼狼了吧。” “都是自家兄弟，等去了镇上给大家买肉吃，天快黑了，我们要赶紧入沙海换骆驼，大家抓点紧，辛苦一下。” 文祁眼神温和的安抚大家，交代着细节。 “好，我们走。” 兄弟们扬起刀晃了一下。 众人再度出发，天已经热了，此时入沙海是十分辛苦的，但只有那天路鞑靼国将士不容易进去，不至于走漏消息，所以辛苦也得走。 “你热不热喝点水。” 秦熙拿了水囊给她。 文祁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才说道：“换了骆驼多带点水囊多要几条骆驼，别怕花钱，咱们的命要紧，专门雇几条骆驼驼咱们的水和食物，派个人跟着走免得走散了。” “行，我去安排，危险倒不至于就是辛苦点了。” “嗯，辛苦倒不要紧，关键是保住这些粮食才是真的。” “是，库房那边要不要在派几个人盯着。” “要，派几个老成一点的，最好装作一家老小的样子守着。” “好。” 他们一路去了另外一个临时的小绿洲，这里有雇佣骆驼的地方，因为有一个泉眼很小所以这一片有客栈可以转站歇脚的，可以用骆驼供来往的商队换乘，等到了镇上有他们的人负责接收和改换等等问题。 他们也到了客栈，让人直接换成了骆驼，买了水和干粮，不过夜直接走人。 一群人都是兵老伴也二不起按照吩咐弄好，带了向导直接就走了，可能要在外面过夜了，不过他们给的钱多也没有怨言了。 “你们这个时候去沙海很受罪的，可能会遇到土匪的，不过你们人多也不怕了。” 向导和他们说笑聊天。 “是，我们有任务呢。” “这的土匪多么” 秦熙看了眼文祁问向导。 “多，都是些小股的，大的土匪窝都被将军打掉了，但是前面就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了，因此灭不尽，总有逃出来想要自由的犯人，他们也不敢闹大就抢劫商队，一般不对老百姓下手，因为将军会杀他们。 如果他们只劫财不杀人就能糊弄过去，商队一般也不会太计较，他们遇到这样的事也多了。” “哦，那商队怎么不报官呢？” 秦熙问道。 “报了也没用，将军定期派人巡逻保护商队的，已经很难下手了，但总有防不住的时候，还有鞑靼国虎视眈眈，一般商队也不敢太计较了，主要是他们灭不尽很讨厌。” 向导呵呵的笑着。 “这倒是，土匪是个很麻烦的存在，他们会和百姓混迹在一起，逃了很难抓，过段日子风平浪静了又出来了，这点非常讨厌了。” 文祁也叹口气说道。 “是的。” 他们进入了沙漠边缘，天黑了，打算停下来歇口气，过了夜第二天一大早再进沙海了。 文祁等人下了骆驼让人去喂草料，点上火给大家吃点热食喝口热水，明天还要早起。 “你早点休息吧，累了一天了。”秦熙过来看她还在忙乎忍不住心疼的劝道。 文祁四处察看了一圈点点头，“晚上要值夜不能打盹，这有土匪，抢走了粮食可丢死人了。” “放心吧，我安排了人我们分开守夜，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嗯，有事喊我。” 文祁点点头打算睡一会。 第702章 当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倒是还顺利着，文祁也松了一口气，天一亮就让人立刻启程出发了。 这一次的粮食比较多，还有其他一些物资，总共好几车数量实在是很大，很引人注意，这也是他们必须要去沙海的缘故，一旦被夺走他们冬日的粮食可能就没有了。 李昭和托木真混在一起不知道要干什么，这让文祁十分心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文祁必须要储备好全军的吃食才能安心打仗啊，没有饿着肚子去拼杀的道理呀。 她不确定敌人要干什么，但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每一步都要按计划认真完成，才能最大程度的确保这些兄弟们多活几个，保证自己军的利益，争取最大的胜利。 多死一个兄弟都是大齐的损失，是边关的损失，不是很多人都愿意来这里受罪吃沙子的，能打能用的将士也没有那么多，死一个都很心疼的。 整整一天他们吃喝在骆驼上都没有停下来过，兄弟们也很累没有人说话都在坚持，沙海不好走，暴热，大家都裹的很严实，热过头是会中暑的，而且皮肤也会爆裂晒伤，所以越热越要找东西把头脸脖子都盖起来，避免阳光直射，不然会被晒伤爆皮的。 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向导朝文祁挥手，跑过来说道：“我们必须要找个地方宿营了，天很快就黑了。” “下一个宿营点离这很远么？” “不远，这里的宿营地都是固定几个点，是有胡杨林的地方不能改变的。如果不宿营就会错过一个宿营点，我们会死在沙漠里的，是十分危险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去宿营吧。” 文祁无奈在这里提高速度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先住下了。 “好。” 他们往宿营地前进，夜里要在这一片胡杨林的地方短暂休息，等明早天亮了才好辨别方向继续前进，黑夜里在沙漠里想走无异于找死，谁都不敢这么做的。 文祁让人生了火，“今晚吃热的，去弄点野味咱们吃点好的，还有水么，熬点热汤喝。” “好嘞。” 将士们答应一声赶紧去抓兔子了，戈壁滩胡杨林这个地方是有兔子窝的，抓兔子不难，别的就没啥好吃的动物了。 杠子过来了，“将军，这里有人之前住过了，而且距离时间不短呢，我让底下人加强防备，三班轮守，这些粮食比命金贵，一定不能有闪失。” 文祁浅浅的笑了，“你看着办，你们都是多少年的兄弟了，真说起来比我好说话一些，有些事你帮我想着点。” “哎，你歇着吧，我再去转转。” 杠子很伶俐，他知道文祁能看上他们几个兄弟，有意提携的意思，走到哪都把他们带在身边，能做公主身边的亲随以后不怕没前程。 秦熙过来了，看了眼杠子的后背，努努嘴笑道：“越来越会操心了，倒是可以提携一下。” “嗯，我在京城没有找亲随，京城的世家子盘根错节，我不想受制于人也不想和世家走得太近惹我父皇不喜，所以事必躬亲。 如今来了这里确实可以好好培养几个人，杠子他们都是寒门起家的，培养起来也和其他世家不搀和，我用着放心对我忠心，我父皇心里也踏实，有些界限是不能越线的。” 文祁对皇宠是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和经验，心里也很有主意，有前世的经验，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谨慎，有些错误绝不能犯，积累点滴信任需要很多事才能有一点效果，但毁掉信任只要一件小事就足够生根发芽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京城那么辛苦的亲力亲为却不肯找亲随的缘故了，世家盘根错节太过复杂，世家子忠心家族多过于朝廷，尤其是利益面前，因此她宁愿自己跑腿了，起码不会让父皇误会什么。 如今来了西北可以培养几个亲随以后跟着自己办事，历练好了给一份好前程，他们只有自己一个主子，忠心度也更加可靠，自己也不会背叛父皇，他们也不用担心这个，自然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求一份更好的前程，彼此都受益。 既然要选就要培养自己人，在不让他们背叛皇帝的情况下只忠于自己的亲随才是可靠地，身边人宁缺毋滥，一旦反咬一口，那可不是玩的。 秦熙认真思考了一下，表情凝重的点头，“你考虑的也有道理。” “更重要的事，我也要为以后考虑，提前为自己找点退路，军权这个东西早晚会被忌讳，爹不忌讳信任女儿，将来兄弟呢也不忌讳么？拖家带口的不早点给自己培养点忠心耿耿的人，等上了花轿再扎耳朵眼可来不及了。” 文祁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你的意思是……我以为你是看好文麟的。” 秦熙心头一跳。 “对，能成自然好，但我还是那句话，爹当皇帝和兄弟当皇帝是不一样的，皇帝这个位子一旦坐上去，心态就不同了，我当前锋和当将军想法还不一样呢，凭什么要求他几十年都不变？这怎么可能呢。 我们姐弟情分是一回事，但我也要有我的底牌，我身后站着赵家还有你秦家还有上百口人，我也得为你们多想一道，用不上不要紧但不能没有。” 秦熙摸着下巴沉思，他没想到文祁才刚刚及笄十五岁，已经考虑到这么远了，这份心思真让祖父说着了，她有今日真不意外是她该得的，这脑子看一步想五步，比别个想的都长远，这心思也深却也足够坦荡，真是个矛盾而复杂的人。 “你想的倒是远，那你拉拢宗室也是为了日后？” 秦熙不禁想的多了些，看了眼文祁眼里多了些笑意。 “嗯，我拉拢文兰文玉几个，也是为了日后在宗室这一块占有主导权和话语权，为自己增加砝码。另一个有钱有权受制于人的地方就少了很多，相对的我的自由度就大一些。” 文祁勾起唇角笑了笑，拿了个树枝在地上划拉着，“我的下一步是要收复南疆掌控海运这一块，让文兰和文康与我密不可分，这中间主要的因素是利益，我们之间合作愉快情分自然也比别人深些，他们得到的一切都是我间接引荐介绍给与的，自然也不敢投向别人。” 第703章 秦熙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是步步筹谋，心机太深了，看似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每一步对自己都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看似吃亏倒贴钱可却换取了人心，收复了骁骑营这个底牌。 拿到了赵家军的军权也指日可待，同时也抓住了钱袋子避免自己受制于人，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步回头重看，她在下一盘棋，一盘很大的棋，对自己对大齐对朝堂都有好处，这就是阳谋。 “你多时开始想这些的？” 秦熙望着她的眼多了些佩服和震惊。 “从我打算从军开始，从我进骁骑营开始，最早也没想那么多，只想拿到军权获得更多的自主权和话语权。 后来慢慢地一点一滴做得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我的每一步和朝堂和父皇的利益都分不开，得益于马相爷和林相爷的指点教导，让我获益良多，善用阳谋而不用阴谋，让自己活的坦荡也能得人心。” 文祁也是做了之后慢慢地开始完善，思虑更多的，这也多亏了这些年在书房的学习和两位相爷等老臣的点拨，让她的思路越发开阔，接触的朝堂事务多了起来，学的多了布局也更稳健周全了。 “真佩服，小生佩服。” 秦熙抱拳冲她作揖表示赞赏，这次是真心佩服。 “这些离不开我父皇的引导和指点，我父皇有意培养我保护我，让我拿到更多的权力懂得更好的利用身边的人脉和资源来为自己铺路，我不会做对不起父皇的事。 熙哥哥你懂么，今天的一切是父皇故意要给我的，他早就知道我拿到军权，等他百年后我可能要被人为难，手把手教导我，引导我抓住身边的一切人脉和资源，学会不吃独食，吃亏也是福，学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再回头审视自己，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些其实是父皇有意慢慢引导自己的，让她学会更多的东西，知道如何驾驭权利利用权利去保护自己和爱自己的人，有了自保的能力，远比给任何礼物要强很多倍。 文祁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星辰，璀璨明亮，大西北属于风沙之地，但这里的天空尤其的明亮透澈，夜里的星辰特别好看，两世为人她最喜欢最望不到的还是这大西北的种种，还有这明亮的星空。 随意的躺在地上，仰望着星空，语调轻缓惬意，双臂枕在脑后，一脸的闲适轻松，“熙哥哥，你知道么，我最喜欢看星星了，因为星空比大海还要磅礴宽广。 每次我心里有不痛快就喜欢看星星，我最早认识的星星就是北斗星了，那个时候辨认星星没有出错，我都会好开心，有着无穷无尽的乐趣呢。” 秦熙也学她一起躺了下来，声音清冽如甘泉，让人缓缓流进心里，嗓音清润好听，让人忍不住心里酥酥痒痒的。 “我也很喜欢，我懂事起母亲身体就不太好，不能长时间照顾我，因此我就喜欢在房顶看星星。 那日我父亲大婚我也是在房顶看星星的，以前我母亲在世的时候，父亲会抱着我上房顶给我数星星。 我第一次辨认星象就是我爹教我的北斗星，织女星等等，我觉得特别有趣好玩，喜欢得不得了。 后来那日大婚我竟然犯傻的希望爹爹能来看看我，哪怕看我一眼也好，我就在原来的位置，可他始终没有来，后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陪我看过星星。再后来我也不需要他陪我看了。 琍哥五岁的那年，我的生辰前一日我夜里晚睡了些，出来透透气，看到他陪我弟弟在看星星，如我小时候那样教他辨认星辰。那一刻我竟然差点哭出来，你说我是不是傻了。” 在这样头顶璀璨星辰的星空下，秦熙望着满天的星星，轻笑一声，语气轻松的说了心底深处由欢喜到期盼再到失望再到难过放下的心里路程，听着让人心酸不已。 文祁抬起手臂放在身侧握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此时此刻安慰是多余的，不能感同深受的安慰最是单薄尴尬，还不如不说呢。 “我其实很羡慕你，不是羡慕你的身份高贵，而是羡慕你有个好父亲，不管皇上对其他子女如何，但他从没有忘记任何一个孩子，都给与了各种程度的保护和关照，也许不够尽善尽美，做的也不够好。但他心里有，这比什么都强。 而我的父亲说忘掉就真的忘掉了，他只有在我有了出色成绩的时候才会笑颜逐开，我从小就知道不能偷懒一定要优秀，比很多人都优秀才能让父亲多看我一眼，多问我一声。 后来过犹不及，父亲终于意识到我长大了成为了他的威胁，我跑的太快了他不愿意在夸奖我，以我为骄傲了，我们的情分也彻底断了。” 秦熙呵呵的轻笑两声，笑声里有着一丝辛酸和无奈。 “你知道么我竟然没有太难受，只觉得终于来了，每次看到皇上为你筹谋争取机会，我都好羡慕。 提起你皇上眼里都会有掩饰不掉的温柔，我好羡慕那样的眼神，好羡慕啊！以前我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看我的，很温柔的眼神，以我为骄傲此生无憾的眼神。” 秦熙长长的叹息一声，文祁听到这话顿时觉得鼻酸的厉害，心头像是被梗住了一样，十分难受。 “我没事，都过去了，其实我祖父说的对，我没有这样的经历可能也会小小的骄傲一下，如今倒是没有这样的时间和心情，一心一意的努力学本事，踏踏实实的往前走。 以前我并没有这样的耐心，心里还是有点骄矜的，觉得自己聪明很多地方都比人强，可这些事也磨砺了我，让我知道我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其实你很优秀，我父皇夸过你，说你难得这样年轻却这样沉稳有度，十分喜欢，秦爷爷听到这样的夸赞，每次都特别高兴骄傲的样，我外公老怼他呢。” 文祁没有安慰却说起趣事来，换个话题不让他那么尴尬难受，有些事别人是无法理解当事人的辛酸和难过的，秦熙这样的性子最厌恶忌讳别人的同情和可怜，这无疑于扇他嘴巴子，让他蒙羞。 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一类人，自尊心都极强，性格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其实这个性格并不好，但怎么办呢，天生就这个性格也不可能改了，改了就不是自己了。 第704章 秦熙扭头看了眼文祁的侧颜，主动上前亲了亲她的脸庞，握紧了她的手，轻笑一声，“有你在真好。” 声音明显轻快了很多，多了几分调侃的味道。 文祁暗自松了口气，扭脸朝他扬了下巴，傲娇的开口，“那当然本姑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是捡漏了知道么，对我好点啊。” “上得厅堂倒是没错，下的厨房你确定么？” 秦熙斜着眼睛看她，眼里带着满满的嫌弃，你别把厨房烧了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了好吧。 文祁被揪住糗事，立刻伸手毫不客气的拍了他一下，“些许小事就不用提了么，你怎么那么小气啊，还大男人呢。” 说完还白他一眼，一副很不乐意的样。 秦熙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和这丫头在一起多时都能让人觉得十分放松舒服。 “哼！本宫不和你计较，我大人有大量，去给本宫拿点吃的去，肚子都饿了。” 文祁努努嘴，撇撇嘴说道。 “好，小的给您拿吃的去。” 秦熙坐起身呵呵的笑着，好脾气的去给她拿点吃的来。 文祁望着他的背影这才笑了一下，秦熙也成熟了，比前世做得更好了，幸好。 一会秦熙拿了一些干粮还有一大碗热汤，两个兔子腿过来。 “来吃点热的吧，我把饼子烤了一下，你泡着热汤吃点吧。” 秦熙递给她兔子腿。 “嗯，我们一起吃吧，喝点热汤舒服一点。” 文祁泡了饼子在碗里，为了保存食物方便携带，他们带的是当地人的馕饼，有点干泡在汤里吃会好一些。 “好，吃点肉，你瘦了，下巴都尖了，两颊的肉也没了。” 秦熙望着她细嫩的小脸蛋也叹口气，他们都能离开回家歇息一下，但文祁不能回去，这里苦寒眼瞅着她日渐消瘦了，也毫无办法。 “没事，结实着呢，没少吃你看我一顿比你吃的都多呢，不要紧，肉也没少吃。 不见得日日吃补品就是好的，我倒觉得我现在比以前还结实一些呢，秋日里蔬菜也多我现在很注意了，蔬菜肉鸡蛋我都吃呢。” 文祁不在意的笑笑，泡软了饼子喂到秦熙嘴边，看着他吃了，才高兴地笑了。 “回去给你做点爱吃的菜，给你好好补补。” “好呀，回去吃好的去。” 二人一起凑热闹吃饱了就赶紧歇了，秦熙安顿了文祁盖好披风，自己又去巡逻了，这好几车的粮食谁都不放心，要亲自看一圈才行。 文祁先睡了，她要养足精神，白日里留着体力预防遭到土匪的袭击。 半夜文祁突然惊醒过来，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起得太猛还有点蒙圈么，秦熙跑了过来，“快，有土匪来了，人数不少，整整两队人呢，快起来。” 文祁一咕噜爬了起来，好在一直穿着铠甲倒也方便了。 拎起大刀抹了把脸，把向导也踢了起来，“起来去后边躲起来，土匪来了。” “啊，哦哦。” 向导也害怕极了，牵了一头骆驼赶紧往胡杨林深处走远一些，没有骆驼他们谁都出不去了。 文祁拎着大刀，站在最前面，“杠子，一定要保护好物资，绝不容有失。准备放箭。” “是。” “杠子，保护好向导，没他我们出不去的，他不能死！” 文祁又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 “是，瘦子去保护向导。” “是。” 瘦条赶紧拎着刀去找向导，要保护他的安全，他死了没人认得沙漠的路啊，哪哪全都一样谁认得呀。 土匪骑马来了，这里还有其他路，刚进沙漠没多久，也可以骑马跑，但跑不远就是了，他们大概就是这样找到自己等人的。 “射箭。” 文祁高喊一声，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箭雨，对方人太多了，先用箭雨干掉一波再说，不然就从人数上来说他们也不占便宜就是了。 马匪最前排得人有不少人落在了地上，显然是中了箭的，但此时人也到眼跟前了。 文祁扔掉弓箭，拎着大刀就冲了过去，一抬手弩箭就射了出去，当先射死一个马匪，紧跟着就朝最前面的的一个马匪看着像是头头的样子，冲了过去，拎着大刀直接就对着砍了过去。 二人短兵相接，刀刃互相摩擦发出一阵火花和难听的兹拉声，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狠辣的味道。 大刀对大刀，对方一碰就跳开，冲文祁叫嚣，“交出粮草饶你不死。” 文祁呸了一口吐沫，翻了个白眼，“去你妈的。” 抬手就冲着面门狠狠地砍了一刀，对方赶紧举刀相迎，面色有些惊异，眼底闪烁着精光。 众将士和土匪拼杀起来，土匪战斗力不如鞑靼国的将士，但胜在人数太多，多他们近一倍，这就有点麻烦了。 文祁高声大喊，“杀无赦。” “杀无赦。” 将士们彼此背靠背围成一个圈，大声地嘶吼着命令，气势如虹，这一刻他们的心紧紧团结在一起，上下一心齐心对抗土匪，心从没有这样凝聚过。 “生死相依，荣辱与共，兄弟们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赵家军的威力，别给赵家军丢人，杀！” 文祁大喊了一声，第一个拎着刀凶猛如狼一般冲了上去，冲着马匪头狠狠地扑杀了上去，带着义无反顾决然悍勇的气势。 在她的吆喝下，兄弟们的气势空前高涨，若是连马匪都打不过，回去就真没法交代了。 众人齐声大吼，“生死相依，荣辱与共，杀！” 齐声呐喊犹如天雷一般，震耳欲聋，带着与天地为敌的所向披靡强大气势，毫不畏惧的举刀冲向马匪。 这样勇猛悍不畏死的气势一下子就将良莠不齐各路人马混杂的马匪的气势压倒了，倒是让马匪有了惊惧的感觉。 文祁提起士气要一鼓作气，对方水平不行可架不住人多，要一鼓作气打到他们，不然自己等人也要吃亏的。 马匪头子在文祁的攻击下，一个闪神被一刀砍死，死不瞑目。 文祁一个转身继续拼杀，毫不犹豫一刀一个，犹如割韭菜一样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他们将埋葬在沙海里。 经过一夜的苦战，马匪被打的溃不成军，有人眼尖骑马先一步慌不择路的跑掉了，能不能找到正确的路要看他的运气了，剩下大部分马匪全部死亡了，只逃跑了几个人而已。 杠子脸上喷溅了不少的鲜血，尤其是杀完这么多人双眼血红，看着有点狰狞恐怖的样。 “将军跑了几个，还追么？” “不追了，他们的路不对，恐怕出不去了。清点货物有无损失，收缴他们的武器和马匹，我们全部带走。” 文祁一点也不浪费，马匹和刀剑都能用，全带回家去。 “是。” 第705章 一夜苦战却不能休息，他们迅速打扫战场，将受伤的兄弟带上，把死亡的兄弟焚烧骨灰带回去，天这么热是不能带着尸体回去的。 一番折腾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打扫了战场，烧掉了尸体掩盖了痕迹后，才准备出发。 文祁转了一圈，喊道：“瘦子，向导呢？” “在这呢，将军，向导没事。” 瘦子胳膊上缠着布条，受伤了，看来是为了保护向导而受的伤。 “多谢将军保护，多谢这位军爷护着我。” 向导见了人赶紧连声道谢。 “受伤了，干得好，回去记你的功。” 文祁朝瘦子微微点头，办事得力以后能继续用。 瘦子嘿嘿一笑，“就擦破点毛皮，不算啥。将军咱走么？” “走，立刻启程，大家辛苦点，此地不宜久留，我害怕再有追兵来，咱可没有救援了，赶紧跑。” “好嘞，兄弟们走了。”瘦子喊了一声，挥舞了手上的刀。 “走了。” 兄弟们齐声回应了一句。 文祁笑了笑，经过这一次战役，他们的心齐了，比以前多了一些质的蜕变，光嘴上说心齐有意去改变是不够的。 必须要经过血与火的磨砺，在生死间彼此的心紧紧依靠在一起，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该做什么，我要死死为你守护后背，彼此护佑依靠，形成一个打不破砍不碎的整体，如同铜墙铁壁，如此才能让彼此都活下来。 不能打心眼里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还得死人，骁骑营也是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战役，让彼此都明白团队协作的力量，让人心融合在一起，成为一只铁血的队伍。 虽然大家没说什么，但从彼此次眼里的亮光可以看到他们的蜕变和惊喜，他们明白了这道理，也吃到甜头了。 秦熙骑着骆驼靠了过来，“看样子你让他们蜕变了。” “我也没想到机会来的这样好这样合适，若是托木真的队伍还不能让他们这样快蜕变，遇到马匪真很合适，马匪不如骑兵厉害，给他们练手再好不过，人数有点多却有限，这样的好机会也不是次次都有呢。” 文祁也笑着点评了两句，这次机会让他们改头换面，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不能损失太多自己的人手那会造成力量的削弱，但也不能不练，因此对手是谁人数多少就显得极为重要了，这一次赶巧碰上了。 “嗯，回去舅舅一定高兴的很。回去要加强训练，趁热打铁。” “嗯，我晓得。” 回去的路没有在遇到土匪，沙漠深处是土匪不敢去的，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因此他们只能在边缘地带跑跑，不敢太深入的。 剩下的路平安到达了镇上，辞别了向导，他们将粮食趁着天黑送进了买好的库房小院里藏好，派了人员留守，定期会有人来看望给他们送吃的和银钱。 “我们走了，你们一定要守好粮食，别发霉了，这可是用弟兄的命换回来的。” 文祁再三叮咛要经常检查一下。 “您放心吧，我们这么辛苦才把东西送回来，不能让坏了霉了，那我们该以死谢罪了。” 士兵认真点头承诺。 “好样的，特别勇敢，过几日派人来看你，这些银钱你留着吃饭，不许喝酒赌钱，我最忌讳这个了，也不许把女人带进这个院子。” 文祁知道西北爷们很多东西都不在乎的，特地要提醒一下。 “知道了，您放心吧。” “嗯，走了。” 交代了一句带着人马赶回军营，赵辉早就翘首等着他们的好消息了，一看到他们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怎么样，顺利么？遇到土匪了，这一身的血腥味。” 赵辉对这个是很敏感的。 “嗯，遇到一小股土匪，让我们阻击了，带了一些东西回来，看看能用就用吧。粮食送去库房了，派了人看守，隔几日去个人盯着点。” “好，你放心我来安排。” 林将军立刻点头应道，把人让进营帐，让人给他们褪了铠甲，倒杯水歇一歇。 文祁脱了铠甲才喘口气，身上的衣服都黏住了，汗湿了又干来回反复衣服都成了粘片了，沙漠里太热了。 “呼，万幸这趟还算顺利，今儿冬日就算大雪封山咱也不怕了。” 文祁朝赵辉咧嘴笑了笑，脸上满是疲惫和沙尘，整张脸都灰突突的。 “是啊，这就有底气了，好孩子你们辛苦了，吃点东西回去洗洗休息两日。” 赵辉看了眼文祁，心疼的慰问，孩子瘦了，脸都尖了，这条件差没法子，要想融入这些兵油子文祁就必须付出更多的辛苦，统帅没那么好做，责任重若千金啊。 “好，我去洗洗。” 文祁觉得身上难受的不行了，想去洗个澡。 “去吧，让人给你烧点热水。” 赵辉点点头看了眼芷玉，意思是跟着去伺候着。 回到自己的帐篷，女卫们早就烧了热水，文祁洗了个澡吃了东西躺倒就睡了过去，人事不知了。 一觉睡醒已经下午天快黑了，文祁打着哈欠坐起来，“没啥事吧。” “没事，都安生着呢，您吃点东西吧。” 芷玉端了杯水过来问着。 “嗯，饿了吃点。” “好。秦少爷刚才来问过了，说您要是没休息好就吃了饭早点睡下吧，今儿没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 文祁困倦的又打了个哈欠，这一路连打仗带走沙漠，实在累的很了。 吃了饭秦熙过来了，“我接了信了。” “是谁的？家里的有事啊？” 文祁抬眼问道。 “不是是徐方若的，给我写信呢，劝我回京城呢，说我不回去她想来这里找我，哎呦喂！” 秦熙捂着额头一脸无奈的样，实在不知道徐方若的脑袋是怎么想的了，明示暗示全都听不懂，一概当没听到。 文祁顿时拉下脸来，表情十分不高兴了，拍拍床铺板，怒道：“她到底要干什么？芷玉，人呢。” 扯着嗓子怒吼一声。 芷玉吓得赶紧往屋里跑，“主子，我在门口烧水呢，咋了您喊我。” “你明儿去徐方若外祖家代表我传个话，我要他一个月内给徐方若定亲，否则我找他全家麻。 定了亲必须给我来信说明是哪家的公子，我要详细的，一定要是特别守规矩的，端方的人家，好好的约束徐方若，再出来丢人现眼，立刻赐死！” 文祁最后怒吼了一声，简直不能忍了，有完没完了，狗皮膏药贴上下不来了。 第706章 芷玉应了一声，看了眼秦熙，她不知道徐方若外祖家在哪里，只有秦熙知道。 秦熙叹口气，“你也别生气了，我带芷玉去一趟吧，哎！这人怎么讲不清楚呢。” 他也感到十分丢人和无奈，弄到这个地步确实难堪了点，但这也只能怪徐方若了，换了个聪明的早就躲自己远远的了，生怕粘上一点坏了自己名声了。 好好的姑娘家又不是嫁不出去，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何况他们并无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纯粹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 文祁冷言道：“熙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杀她，我不想让你在徐家难做人，也不想让人说你是软蛋看我的脸色过日子，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她一再挑战我的威严，我有必要让她明白什么叫皇权大过天，芷玉，张嘴二十，一个都不能少。” “是，奴婢遵命。”芷玉低头催生的应了。 秦熙张张口想说什么，文祁却固执的把脑袋扭到一边看都不看秦熙，我给你脸面是因为我喜欢你，不代表你的亲戚可以爬到我头上来，做梦！ 秦熙叹口气，知道文祁已经到了极限了，没杀了她已经是给自己面子了。 他也觉得十分烦躁，该说的都说了，对着一个姑娘家，难听话都说过了，已经很没有风度了，但这姑娘权当听不见，就是要我行我素。 文祁不耐烦的挥挥手，“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秦熙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下次，若有下次说明我们缘分不够，那就退婚把。” 我堂堂一个公主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既然不能两全那我退出，我也不是找不着男人了。 “宁宁，我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立场不明的事啊，你要讲道理啊，该说的我都说了，当着我舅舅的面我难听话都说了，她不愿意接受现实，你不能都怪我呀。” 秦熙也有点烦躁和生气，忍不住辩驳了两句，气得一甩袖子走人了。 芷玉看了一眼皱紧眉头，装着胆子说了一句，“公主，您不该跟驸马吵架，这事不怪驸马，驸马是很坦荡的人，拿了信第一时间就跟您禀报了。 上次的事一出立刻进宫请求赐婚了，这态度很明确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和犹豫不决。 也没让您丢过面子，你这样可是亲者痛仇者快，要怪也是怪徐方若呀，是她死不都不肯撒手，我看驸马也很看不上的样子，但他也有亲戚不是，您别吵架么，好好说呗。” 文祁叹口气，“我知道我也没怪他，就是有点堵得慌，他家都是什么糟心亲戚呀，一出一出跟唱大戏似的，有点眼色么？真讨厌，一个姑娘家被人拒绝几次当听不见，还要不要点脸了，整个家族脸都被她丢光了。” “您放心，我去了肯定给你好好地出出气。” 芷玉用力点头，表情愤恨。 “不要毁容，到底年轻还没嫁人呢，我也不是那样阴险的人，别干那事。” 文祁虽然生气却不玩阴的，就是教训一下的意思。 “好我明白了，那我去找驸马了啊，要不要我带句话。” 芷玉试探的问着。 文祁瞪了眼芷玉，“去跟他说，我跟他道歉，不该跟他发脾气，我就是心里不舒坦，也不是怀疑他。” “好，我肯定转达。” 芷玉这才笑眯眯的走了。 出了帐篷看到秦熙在一旁站着生气呢，笑着走过去行礼后说道：“公主让我不要毁容别干下作的事。” 秦熙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芷玉又笑着说道：“公主还让我给你道歉，说就是心里堵得慌不舒服，并不是怀疑您。” 秦熙这才哼了一声，歪着脑袋嘀咕了一句，“早知道我不告诉她不也没事了么，又不是我的错干嘛说我呀。” “驸马爷，您可也要讲良心呢，公主救了乔飞你就好大的火气，这回徐方若可是真喜欢您，一次次往上生扑呢。我也是女人，这事搁我身上，我也要骂爷们的，心里能舒坦才叫奇怪呢。 要是不生气说明公主心里就没你的位置，这是看重您，心里在乎您，一次次忍让，退步，我们公主可是连皇上都直接怼的人，多时退让过，只有在您这有过，别人再没有的事。“ 秦熙微微侧着头，耳朵确实竖着的，听到耳里心里也在琢磨，其实都明白，只是这事让彼此心里都挺膈应的。 “我也没怪她，我心里也觉得膈应恶心的很，可你说徐家也是我外祖家，我能怎么办，亲戚全都断绝了，老死不相往来，那也不合适呀。真是……” 秦熙越说越气，倒也不是怪文祁和他吵架，这到不放在心里，只是对这事对徐方若也觉得恶心的要命，像吞了苍蝇一样吐不出来。 牛不喝水强摁头就算是姑娘是美女，也敬谢不敏了。 “算了，明儿先去看看，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这回我来说吧，恶人我们公主来做，您只要表明态度就行了。” 芷玉揣摩了公主的意思，坚决要警告徐方若的。 “我会说清楚的，这次不会在顾忌她的脸面了，我上次也没顾忌怎么也没听懂呢。” 秦熙气得一脚踢飞了一个石子，有人喜欢不代表就要虚荣心膨胀，相反他特别讨厌，这代表着过于风流，于官声不够严谨，私人生活作风太过放荡，传出去会影响名声的，甚至影响前程都是有的。 任何一个前程似锦的人，在男女问题上都是极为谨慎，甚至是只取一瓢饮的，例如马相爷，例如林相爷，安国公等人，一辈子只有妻子一个女人，什么通房小妾姨娘统统没有，谁说一定要有的，没这回事啊。 后宅安宁爷们才能在前面安心做事，家宅和睦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妻子也能一心一意的帮衬，屋里一堆女人心思各异怎么可能是一条心呢，这是自欺欺人呢。 何况他也并不好美色，只想和心爱的人好好过日子，在前程上做一番事业来，有文祁就够了，他也不需要那么多女人。 “去看看公主吧，她今儿累的厉害，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她不会给您难堪的，您在她心里位置很重很重，除了您没人让她一再退让，刘夫人都被她逼死了。 便是赵家也不曾让她这样一再退让过，公主真的是一心待你的，我们做奴才的都看在眼里。 是我多嘴了，公主买下我培养我，是我的恩人，是我唯一的主子。我只希望公主快乐平安。” 秦熙抿着嘴，眼里有些动容之色，嗯了一声，转身又进了帐篷去看看文祁，便是生气也舍不得让她伤心。 第707章 文祁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生闷气，有时候她的心特别大，生生死死都不放在心上，睡一觉起来又可精神了，可有时候她心眼也很小，有些事死活就是过不去，这脾气也是很拧的。 她记恨贵妃好容易有了机会报仇却不能亲手杀她，没关系，我就在你面前表演一出血流成河，人头当蹴鞠踢的戏码。 我就是吓也要吓死你，压根不去考虑她父皇会不会因此将她彻底冷落，父女结仇，她就是干了，这拧劲别人也比不了。 秦熙叹口气，他和文祁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很清楚文祁其实是个非常倔的人，特别认死理，别人走不通的路会绕道走也可以有所成就，她不，她要开山劈石凿一条路出来，死也不回头的拧。 “你怎么不说话，不是要骂我么，当面骂，别背后叽歪。” 秦熙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还狠狠地推她肩膀一下，态度十分凶恶。 “你干嘛，找茬啊？” 文祁扭过头来瞪着眼睛不服气的顶回去，不扯着嗓子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就是找茬，你刚才说我了，冤枉我了，我就是找茬怎么了？公主了不起，不让人说话了。” 秦熙哼了一声，再次用力一推，故意使大了劲将没有防备的她一下给推下床铺了，一屁股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摔得好。” 秦熙恶略的仰头哈哈大笑，似乎出了口气的感觉，这行为幼稚的不行，他却乐此不彼。 文祁爬起来一把将他摁在床上举起拳头就要揍他，却看到他双眼明亮动人，撅噘嘴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这拳头又落不下去了。 扁扁嘴坐回原位，“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了？你是我的人我欺负欺负怎么了？那个徐方若是干啥的呀，一出接着一出当我好脾气呢，我的脸不是脸，我不要面子的么，一次又一次她想干嘛？” 越说越气，还气得哼了一声，心里委屈的厉害。 秦熙坐起身长臂一伸将人抱在怀里，不理会文祁的奋力挣扎，依旧把人抱的很紧。 最后还是文祁放弃了挣扎，却依旧别着脑袋不想理他，心里仍然有气呢。 “我知道你生气，我也能理解，发火也就算了，可你怎么能说出退婚的话呢，从头到尾我什么态度你都是知道的，你跟我生气我也能理解，我家亲戚上不得台面丢人了，我认了。 可你也不能脱口而出就退婚把，这事也不是我招惹的，便是小时候去舅舅家也不勤快，但逢年过节总要拜访一下，我也不曾和她嬉戏玩闹，大小母亲去的早，祖母祖父都不喜欢徐家，太过于势利眼，受到影响我也很注意分寸，我在男女问题上可真的是无辜的，你为这退婚也太伤人了。“ 文祁耳朵动了一下，撅噘嘴有点后悔刚才话重了，其实说出口她就后悔了，不该说退婚的话，确实伤人了，只不过拉不下面子去道歉罢了。 “我是一时生气，算了，我给你道歉，退婚也是我心里憋屈生气说错了话。这事我给你道歉好了，但徐方若的处罚不能少，我不可能在容忍她第三次，我也要点脸面的，难道你想等我父皇赐死她么，到时候脸面更兜不住了。” 文祁烦躁的叹口气。 秦熙又露出明亮的笑容，搂着文祁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啦，是我的错，好好的心情都被她给破坏了，我告诉你也是不想瞒着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你会发这么大脾气。 我知道她确实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其实她根本不是喜欢我这个人，是喜欢秦家的势力和我嫡长孙的身份，还有就是这个皮相，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一直都和她保持距离的。” 文祁听到这是相信的，小女孩不出门能见到几个男子呢，秦熙又非常差出色，喜欢上也不足为奇，其实她都不放在心上，但明知我们订婚都赐婚了还要碰瓷就是不要脸了，这就让人很难忍受了。 “我不杀她但她要立刻定亲出嫁，这件事要尽快解决，否则我不能容忍流言再一次四处乱飞，全天下都知道，你也知道有些事我心眼很小过不去，我日日要上战场你忍心看着我上去分心被托木真和李昭一刀砍死么？” 文祁最后用了杀手锏，在战场上是不能分心的，武将的家眷辛酸很多，大事小事全都自己一肩扛了下来，写信全是平安信不会说家里一点不好，生怕丈夫分了心一去不归了，这其中的辛酸只有武将的家眷才深有体会。 秦熙皱起了眉头下意识抱紧了她的腰肢，厉声低喝，“不许胡说，大白日的多不吉利。” 文祁也不服气的顶牛，“你清楚我容不得这个，我肯定会多思多想的，死在刀下不是早晚的事么。” 她愤怒地扯着嗓子怒吼。 秦熙无奈的叹气，“我不是答应了你让她早点嫁人么，我没说拦着你呀，你怎么说着就急眼了呢。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呀。徐方若嫁人与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我管她嫁给谁呢。” 秦熙在意的是文祁说的退婚二字，不是徐方若，一开始说的也不是她，说着说着就扯到徐方若身上去了，这话题也给歪了。 文祁楞了一下，“你跟我说半天不是想求轻让她晚点嫁人？” 秦熙气得抬手扶着脑门，直觉的脑门突突疼，没好气的吼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给她求情了，我说的是我们的事，跟她扯个啥。” 被喷了一顿的文祁缩缩脖子，心情忽然就明朗了，眼里也有了些不自在的味道，“啊，不是说她呀，那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这半日是要替她求情呢，嫌我让她嫁的太匆忙的意思呢，呵呵呵！” 她尴尬的笑了笑，会错意了。 秦熙气得站起身甩了袖子，“我不和傻瓜说话。” “你别走呀，我还难受着呢，我浑身都酸疼，你咋不心疼我一下呢。” 文祁又急忙拉住人，委屈的扁扁嘴。 秦熙回头看她一眼，小脸气色不太好，也晒黑了，人也明显瘦了一大圈，最终叹口气还是舍不得她难过又坐了回去。 看她得逞的嘿嘿直笑，又觉得额不甘心照着她脑袋狠狠给了一个爆栗子，惹得文祁哇哇痛呼。 “谁让你胡思乱想的，你不喜欢我能不知道么，你跟我说不就行了，怎么乱发脾气呢，敌我不分一通打，有你这样的么。” 秦熙板起脸教训她。 “哼！我渴了。” 文祁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傲娇的噘着嘴一脸不服管教的样。 秦熙都给她气笑了，胡搅蛮缠本事也是一流的。 “芷玉，去端水来，你家主子渴了。” 第708章 秦熙仰着脖子就喊上了，明明炉子上有热水他犯了脾气就是不给倒，还得意洋洋的看她一眼，坐在那稳如泰山跟老爷似的。 气得文祁噘着嘴拿手一个劲拍他，秦熙呵呵的笑，熊孩子闹气也让他这么高兴。 芷玉听见了却不进来，伺候人没点眼力见和脑子是不行的，这个时候进去干什么，找骂么，才不傻呢。 权当我不在没听到，芷玉望天手里扎着军鞋纹丝不动。 文祁见没人理她，像个闹着要糖吃的孩子，扭股糖似的翻过来翻过去的折腾，最后整的秦熙都没脾气了，拍了她小屁股一下，“行了，别闹了，我伺候你姑奶奶。” 无奈的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文祁喝到了他倒的水显得很开心，还喝的砸吧嘴呢，遭到秦熙狠狠瞪了一眼，她也不在意，我赢了不和你一般计较。 “那我明儿可就去了，一来一回两日左右。” “嗯，去吧。” 文祁也没在对这件事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态度也明确了不需要再啰嗦了。 秦熙见她不再生气了，也安心多了，正如她说的，他是真的担心文祁把这事放心里了，那样上了战场真的会死的。 战场最忌讳分心，上一次分心支援杠子等人，肚子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虽然不深但看着多吓人啊。何况是这样的事更不能真的让她心里存着事了。 看她得意的在床铺上翻跟头，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熊的时候能气死人，懂事的时候能把你感动哭，真是个熊孩子。 “不许跟我生分了，你不喜欢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不什么都告诉你了么。以后不许说退婚的话，我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这样太伤人了，将我置于何地呢。” 秦熙低下头和她脑袋抵在一起，嗓音晴朗雨润，温柔细语的开解她，也带着自己的委屈和心慌。 “嗯，我就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不是真心地，我喜欢你容不下其他女人，可也害怕你会喜欢其他人又碍于权势不好开口那样，我心里也难受呢。” 文祁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撒娇。 “嗯，不会，不会喜欢除了你以外别的女人，你一个就够作的了，我已经应付的很累了，再多一个我命休矣了，放心吧。” 秦熙很不客气的拍拍她的脑袋，怼她。 文祁格叽格叽的笑个不停，双腿乱蹬高兴的不行，好像是夸奖她了似的。 “我真的那么作么？我咋不觉得呢，我还觉得我挺贤惠明事理的呢。” 文祁歪着脑袋，大言不惭的夸奖自己，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 秦熙仰起头无奈的叹口气，抱着怀里的人无语的开口，“一定是你的错觉，对自己过于高估了，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去。” 文祁没好气的推他一下，哼了一声，又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容灿烂的靠在他怀里。 “你去镇上给我买点好吃的回来，我嘴里味道淡的很，想吃点别的，啥都行。” 文祁揪着自己的头发玩着，想起什么说了一句。 “能吃那些东西么，你不喝药膳了？”秦熙低头亲亲她发丝问道。 “不喝了，药效不大了，王爷爷说我喝的太多了，药力在体内积存化不开，让我一年内不要再吃药了。 就吃五谷杂粮就行，别挑嘴，突破还得靠我自己靠药是不行的，以后只等突破的时候进补一下，不需要太过频繁。我还年轻不能吃那么多药。” 文祁解释了王爷爷的交代，习武之人吃药进补气血是常事，但老爷子说她吃得多了反而没了药效，让二三年内都不要吃那么多了，偶尔为之足以。 “哦，这样啊，那倒是药进补多了的确不如第一次吃效果那么明显了，既然这样我给你带点好吃的回来吧，还要别的么？ 我给你带点香料回来咱们烤肉吃吧，这里的香料味道也不错呢，我去买几头羊回来宰杀了，咱也给大家伙改善一下伙食，无非就是花几个钱的事。” 秦熙并不小气也乐意出钱，这个赵家军早晚是文祁的，因此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既然想要这个军权你就要做好付出的准备，钱财都是小事。 “嗯，那可要买不少呢，大家伙也吃不上太多。” 文祁抬头看他一眼。 全军这么多人一人能分几串肉呢，分的多了吃不起，分的少了也就解个馋了。 “没事，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咱们这几次都干得很不错，他们也知道了默契的重要性，这些日子训练的也苦，也该奖励一下了。 不是还有钱么，我让人再去买点牛和鹿肉回来一起，也是一样的，没那么讲究。那些土匪拉回来的马匹有些都很老了，不如杀了吧，留着还浪费草料呢。” “嗯，要这样还行，每个人还能分一点，那就去办吧，别怕花钱，我估计马上就要起战事了，让兄弟们吃好点也是应该的，我让芷玉给你多拿点钱就是了。 文兰他们去月华国了，回头就知道怎么样了，要是不出错钱不会少的。” 文祁目前是军权和钱财两手一起抓，也是为了更好的稳固自己的地位，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旦你处于这个位置上了，就不是你说不干就不干的了，身后怎么多人等着你吃饭呢，不早点思虑着可是不成的。 “行，交给我吧。” 秦熙愉快的答应了，低下头亲吻了她的唇，唇舌纠缠二人再度浓情似水，明明刚才还在吵架，这会子又亲亲我我了，还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呢。 第二天一大早秦熙带着芷玉和几个士兵出发了，跟赵辉说了一声，买点养宰杀了老马等着回来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吃点好的。 赵辉笑着应了，又给了些钱但秦熙没要，让留着以后用，这些钱还是上次抢夺来的金银珠宝，几个将领没要，留着买点物资啥的，不能全都让文祁掏钱，这也不合适。 文祁过来了，“舅舅，想跟您商量个事啊。” “嗯，你说。” 赵辉抬眼看她一眼，“我想去赚点钱，正好练练咱的骑兵。” “你是想去打土匪窝？” 赵辉一下就明白了，这孩子吃到甜头了，打算继续用土匪练兵。 第709章 文祁点点头，“对，而且我想把附近我知道的土匪窝全部打一遍，一是要用来练兵，他们最合适；二是弄点钱改善伙食，马上战事要起了，我要把兄弟们的身体养一养，伙食不好可不成，一举两得。” 赵辉摸着下巴倒觉得也不是不行，抽出一两支骑兵去练练，还是可以的。 “我想过了，咱们的队伍包括骑兵轮换着来，一次出去一两支队伍，下次换人继续打土匪，把这一片的土匪全给他打干净了。 既帮助老百姓清除了祸害，安定地方，同时也是给咱们扥队伍历练了，最重要的是这能藏人的地方咱全都摸了个遍，对地形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才是我的原则。” 林将军几人也赞同这个意见，“我觉得不错，打土匪不如打骑兵那么困难，给兄弟们练手再好不过了。 有钱就改善伙食更换装备，没钱权当练手给老百姓出口气增加咱们的威望，一举多得，可以干啊。” 赵辉也点点头，“成，这是你计划一下，头几次你带人来，后面你挑几个人培养让他们独自出去练练。” “成，我也是这意思，我看杠子和瘦子几个都是伶俐人，也很自律可以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得将来我回京城也会带回去提携一下，他们跟世家子牵连很浅，我用着放心，他们也能对我忠心。” 她不忌讳这话题，也确实需要一些亲兵忠心的人为她做事。 赵辉笑了，连林将军都说了，“你确实该提拔几个人了，不能老是自己事必躬亲，没那么多精力，你该学学如何统帅全军才是要事呢。” “我晓得，可在京城世家太多牵连有点深，我也担心害怕自己掌握不住再坑进去，干脆我自己干了，顶多麻烦点。 那会我水平也没到那也就没放心上，这会子瞧见兄弟们有出息有本事，我这不就心动了么。” 文祁笑着说着大实话。 “行，人随便你调用，但一个原则尽最大可能减少损失，损失大了我可扛不住，咱要应付鞑靼国，这里的力量是重点，不能搞错了主角。” 赵辉不忘提醒她。 “我知道，您放心吧，这不是您在家，我闲着也是闲着，光训练也差不多就到这了，不如出去练练实战去呢。” “行，你安排一下先去探查一下底细，掌握各大概再说。” “好。” “那这次的事我就交给你玩，玩的好了下一次出站我让你参与指挥如何？” “行，看我的吧。” 赵辉也在一点点培养文祁，但也不能那些兄弟的命去赌文祁的能耐，因此都是捡小事有把握的让她去玩，回来积攒了经验，一点点放手这样。 目前为止文祁都是作为急先锋出战的，等闲也就是搞搞训练，并没有真正参与到指挥当中来。 上次搂草打兔子坑了托木真那次也是林将军他们指挥经验丰富，查漏补缺，点子是文祁提出来的，但真正落实到实处，并且指挥得当的人是林将军他们，并不是文祁。 赵辉也不放心现在就将一个军交给文祁玩，万一玩漏了祸可就闯大了，西北乃兵家重地，赵家是忠臣良将，几代人的鲜血都撒在这里了。 出了问题赵家百年名誉没了不说，皇帝还要降罪，百姓要受铁蹄的蹂躏，那是不可想象的惨状。 文祁出了营帐叫来杠子和瘦条，“你去打听一下附近土匪窝的具体地址和人员情况，接下来咱们去剿匪去，干得好了这可是功劳一件，咱好好地练练骑兵，最多不过一年咱可能就要和托木真正式开战了，现在有必要在练练。” “真的，太好了，将军包在我身上，我去找人打探，给我几天时间，这一片我都给你摸排一遍怎么样？” 杠子一听高兴极了，有仗可打了，这比在家闲着有意思多了。 “嗯，我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我就要带人出门，你查不出来你留在家喝汤，我们出去吃肉去，消息要准确，不然你可把兄弟的命坑进去了。” “是，我明白，交给我吧。” 杠子应了一声转头就走，忙乎着去镇上找人去了。 “瘦子你也有任务，给我挑两支骑兵，要求人心齐整，刀法好勇敢的汉子。咱第一次出去打土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对后面的兄弟可是一个打击。” 瘦子立刻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交给我，人头我都熟悉谁能干点啥我心里明镜似的。” “嗯，让人把兵器拿出来，用那批最好的兵器，弩箭一人配一个，马匹用自己顺手合心意的，但老马可不能去战场了。” “将军，弩箭就给我们用了么？” 瘦子十分高兴地顺杆爬。 文祁笑了一下，“现在还不行，你干得好我给你从京城带几个回来送给你们，这批弩箭是咱家里的，用完还得还回去别人还得用呢，钱紧张没法子，不然我干啥打土匪呀。” 瘦子一听也理解了，点点头，“行，我肯定好好干，争取换个弩箭回来。”他憨憨的嘿嘿笑着。 “不用，我托人去买了，回来我私人送你一个，但这批不能动，这是朝廷出的钱呢。” “行，那我去安排一下。” “嗯，你挑好人别说干什么，不许泄露秘密，否则军法处置。” 文祁一下严肃了脸色。 “是。” 瘦子立刻挺直了腰板。 “去吧。” 文祁交代完自回了营帐，拿了舆图出来开始写写画画，记忆中还有一些地区的土匪窝子比较大，大概记得在哪里。 前世她在西北待了很多年，这份记忆很难忘掉，如今依旧记得一些东西，希望能用的上，具体还要根据杠子拿回来的消息进行比对后才能真的决定下来。 赵辉看文祁忙的一到劲，忍不住和林将军努努嘴对视一个眼神，林将军偷偷冲他竖大拇指，意思是文祁能行，有这个潜力，值得培养一下。 赵辉笑而不语继续干自己的事了，能行不能行靠嘴巴说不成，要拿成绩说话，有了成绩我才好安排你学习统帅的东西，否则不足以服众。 文祁一心一意要弄个漂亮的战绩出来，因此用了十足的心思，在舆图上用心画着，思考着进宫和撤退等路线，将周边环境已经了解的十分清楚详细熟悉了。 第710章 秦熙带着芷玉去了徐方若的外祖家，是这里一个县城的县令，是她母亲的哥哥家，也就是徐方若的舅舅。 都认识秦熙，看到他来了还是挺高兴的，热情的招呼着要让进来喝茶招待。 徐方若更是满脸害羞带怯，含情脉脉的样，“表哥，你来看我了么，其实也不必这么着急，我可以等你的，你是打算回京城了么，我就知道表哥心里一定惦记着家里惦记着我们的。” 秦熙无奈的叹口气，“我来是有话要和你们说的，我还有军机要务不能久留就不坐了。徐姑娘你的情意我很感动但不能回报，你只能是我的表妹永远都是表妹，不会有其他身份，现在以后都不可能。 我已经和长宁公主赐婚了，是我自己去求得赐婚，我心里只有长宁一个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朝夕相处感情很深，我除了她不会有其他女人，也不可能有其他女人。 我言尽于此，你不要再做一些无用的举动了，只能贻笑大方，甚至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得不偿失。你是个好姑娘是秦某人配不上你。“ 秦熙抱拳作揖行了正式的礼仪，然后转身就走了。 “熙哥，熙哥，你这是……” 徐方若的舅舅方老爷都蒙圈了，他不知道徐方若和妹妹搞出来的大戏，完全不晓得里面有什么过节呢。 秦熙出了方家大门深吸一口气，去镇子上给文祁买东西了，只留下了芷玉和几个亲兵在那里。 “方若，这是怎么回事？熙哥为什么这样说，他不是来看望我们的么？他早就和长宁公主订婚了呀，这还需要反复说么？“ 方老爷知道赐婚的事，因此都没忘自己侄女身上去想过，被秦熙一番话敲打的脸都黑了，一脸蒙圈不知所措。 “回方老爷，奴婢是长宁公主身边的近身女卫芷玉，我来是替公主转达一句话的。徐方若屡教不改已经冒犯了本宫的尊严，特赏赐掌嘴二十，立刻执行。” 徐方若登时大惊，一脸不敢置信，舅母听到这个惩罚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着徐方若求情，“公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并没有做有违礼教的事啊。” “没有？方太太您可能不知情，我们公主对方老爷和方太太没有任何怪罪，但也希望你们明白真相，这是她写给我们驸马的信件，你自己看看吧，来人抓着她，张嘴。” 芷玉一扭脸朝亲兵使了个眼色，两名士兵上前几步一把就抓住了想趁乱偷偷逃跑的徐方若，给扭着胳膊拽了回来。 徐方若拼命地扭动身体，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嘶声尖叫，“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能动我，我是徐家的姑娘，放开我！” 她惊惧的尖叫着，没想到有一天这一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看着芷玉一步步逼近，她吓得瑟瑟发抖，满脸都是眼泪，拼命的晃动着脑袋，眼里全是祈求的目光。 亲兵烦她一个劲摇头晃脑的，一把拽着头发往下一拉，徐方若的脑袋一下被强行抬了起来固定住。 “啊，不要，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我们公主可不是好脾气的，没必要对你一忍再忍，忍你是看在驸马爷的脸面上，不是因为你。” 芷玉冷笑一声，挥起手掌，照着徐方若的连狠狠给了一个嘴巴子。 啪的一声脆响，打的又狠又重，听的方太太眉头一跳，表情都有点惊惧的模样，看了眼老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老爷不得不站了出来，作揖求饶，“还请姑娘停手，我代替方若给公主陪个不是成不成？我亲自去请罪。” 芷玉扭头朝方老爷笑了一下，摇头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行，与你们无关，别打搅我我要打够二十个嘴巴子，一个都不能少，你放心公主特意嘱咐，别毁容免得嫁不出去赖上咱们了，我有分寸。” 说完再次抡起胳膊接着打，啪啪啪！ 左右开弓胳膊挥舞的来回晃动，力气用的足却是巧劲，让你疼若骨髓却不会毁容出血。 “呜呜呜！” 徐方若嘶声哀嚎着，痛苦的哭泣，鼻涕眼泪全都糊在脸上，完全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胳膊被两个亲兵扭着，头发被人揪在手里往下用力拽着，迫使脑袋高高昂起方便掌嘴，她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尤其是进门就说了几句话，家丁下人全都围在一起看着清清楚楚，谁也不敢乱动乱跑，害怕被佩戴大刀的将士们一刀砍成两半去。 整个院子里只听得巴掌声不绝于耳，啪啪啪响个不停，方老爷急的来回转圈，却有亲兵守着不让他往跟前靠，免得影响芷玉打嘴巴子了。 二十个巴掌没打多久就打完了，芷玉吹吹手，拿出一个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转身看了眼方老爷和方太太。 “公主有命，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必须要让徐方若定亲找到规矩严苛的人家，三个月内必须嫁出去，人选要报给公主过目。 糊弄她你们可要想好了，全家老小的命也许会断送在徐方若手里，公主的耐性是有限的，这次的事情念你们不知情不予追究，办不好定亲的事你们方家将会受到惩罚。” 转过身望着已经被自己打成猪头的徐方若，却没有丝毫的同情，没见过这样的姑娘，非要和公主死磕的，这份胆量也是无人能及。 “至于你，公主有命，再有下次直接赐死，这次算是给你的警告，让你明白皇权大过天。另外容我提醒你一声，公主是当着驸马的面吩咐的，不曾有任何的隐瞒，秦少爷秦熙公子从头到尾对你掌嘴和定亲的事都是知情的，没有给你求过一个字的情，呵呵呵！” 芷玉是故意加了最后一句，就是要彻底斩断他们的联系，哪怕你故意误会的机会都不给你，不给，我就是要说清楚，说明白，他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过，从来没有。 需让若听到最后一句话才彻底呆若木鸡，早已停止了反抗，亲兵将她扔下，嫌弃的擦擦手，站在一边等候，他们只管看守不管其他。 “我的事做完了，方老爷方太太多年苦熬才有了一点成绩，办得好回京城少不了你们的前程，公主绝不会让你们为难失望，但若办不好方家还没有日后就不一定了。我们走。” 芷玉冷笑一声，看都不看徐方若一眼，带着亲兵扬长而去。 徐方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好似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二十个嘴巴子都不如芷玉最后一句话让她感受到万箭穿心，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压根从来没有对她夹过一下眼缝子，宁愿让她被人打脸也要维护那个贱女人，这个仇我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且等着我！ 第711章 芷玉出了方家大门，就看到秦熙在一旁拐角处等着他们呢，手里还拿了几样吃的，两个手都拎满了，似乎是拿不下的意思。 “驸马我的事办完了，我也特意说了公主下惩罚命令时您是在场的，徐姑娘好像被打击的不轻呢。” 芷玉用怀疑和审视的眼光看着秦熙，若有一丝不对她都会死死盯着秦熙，绝不让他伤害公主。 “嗯，很好，她清醒没有，这总该清醒了吧，这样丢人显眼的事我以后可不想来第二次。” 秦熙一脸冷漠，对徐方若的近况并不想知道，问都不问，表情淡漠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只觉得这次完事最好，生怕沾染上麻烦的感觉，没有丝毫情意。 这态度芷玉很满意，她才不管秦熙怎么应付亲戚呢，反正你对不起全天下也要对得起公主，不然要你好看。 “那我们现在去买什么？” 芷玉看到了秦熙买了不少东西都是小吃一类的，应该是给公主买的，她心情倒是好转了很多。 “走吧，我们再去买点别的小吃，我看其他几个铺子要排队呢，你们去帮我排队买东西，我带回去给宁宁尝尝，她最近嘴里没有味道。 我还要去买一批羊回去给大家伙改善伙食，你帮我去买一些棉布料子等其他一些女孩用的东西回去，再买点艾叶红花之类的草药回去。” “好，我这就去。” 芷玉痛快的应了，笑容也渐渐真诚了很多，见到秦熙真的不在意徐方若的死活，心里也松了口气，就害怕公主满腔的真心错付了。 秦熙看她一直审视怀疑自己，不仅无奈的摇头，再次重申，“我和徐方若真的没啥感情，小时候还有些好感一起玩耍过，但长大后她心思太多了，和我舅母频频搞事情。 我上门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是反感的意思，我这次也是借宁宁的手狠狠打醒她，别再执迷不悟了。你不用怀疑我的真心。” “那就好，我生是公主的人，死也是公主的鬼，公主喜欢您心里只有您，我也会尽到奴才的本分。 但我不许您伤害公主，徐方若伤害公主她就是我的敌人，只要公主不在意允许她死，结束她生命的人一定是我，我要亲眼看着她死，我才能安心。” 芷玉咬牙切齿铿锵有力的言道，目光直视秦熙毫不退让。 若是没有公主的救援培养她今日可能就落到烟花之地去了，岂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守护公主就是她这辈子唯一活着的理由，没有其他了。 “嗯，走吧，快点再晚那家的烧饼就没有了，快去个人排队，多买一些拿回去给将军他们分分。” “好，我去排队。” 一个秦兵腾腾跑过去排队买东西了。 秦熙赶紧去了一家首饰店，他刚才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好东西，可惜人家在看呢不好意思夺下来，现在去看看卖掉没。 “驸马你去哪里？” 芷玉见他拐弯了，秦熙朝她挥挥手，“别跟着我，我去给宁宁买个礼物回去哄她开心，你去买东西去。” “好吧。” 芷玉无奈应了，跑去给公主买一些常用的东西，出来一次不容易，东西只能多备不能缺了。 秦熙去了首饰楼，高兴地问掌柜的，“刚才那个和田玉的首饰卖了么？” “回公子，没有卖掉，那个价格有点高，因为没有瑕疵，您要看看么？” “给我看看，要是好我就要了。” 秦熙兴冲冲的样。 “好，您略等我一会，我去给您拿来。” 西北出产玉石因此这里的首饰楼不缺玉石卖，但品质好的玉石价格也并不低就是了。 管事拿了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摆放了几样玉石的首饰，做工十分精美，白玉毫无瑕疵温润细腻。 其中有一对玉镯，两个耳坠，还有簪子和玉钗，剩下的几样是金镶玉，还有一个项链玉坠呢。 秦熙拿起来挨个都看了一遍，金镶玉的也不错，应该是边角料做的了，但东西是好的，做工也很有水平，看得出雕工很好的。 “没有了么？这不是一整块玉石吧。” “哦，还有个玉佛，但价格太高，无人问津，打算自己用了。” “拿来我看看，如果没有瑕疵我要了。”秦熙当即就决定了下来。 “这我去请示一下吧，我们老板也是京城做生意的，家中老母亲是信佛的，因此想留下来的，我去问一声，您略等等。” 管事的进屋去请示老板了，不一会带了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出来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老板说您是赵家军的人，您要优惠给您都可以，感念赵家军保护我们老百姓，这尊玉佛愿意出让，没有任何条件。 有喜欢的您下次再来，我们老板自己是个雕刻师，专门从事玉雕一类的，如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好说，替我多谢老板，以后我肯定要常来的。” 秦熙仔细检查了确实没有一丝瑕疵，是一块难得的玉石雕成的，关键是玉雕做的特别好，很传神，带着一种安宁慈善的眼神，是投注了感情的，显出了特有的灵性。 “真是好手艺，我要了，你出个价吧，这些我都要了，给我小心包起来，二子给钱，把东西给我装好了，我回去送给宁宁她肯定高兴呢。” “好嘞，交给我吧。” 管事的笑颜逐开个二子算钱，将东西挨个都包好后交给他，将他们送出门。 他们又去买了一批羊回去，东西买齐全了，这才拉着板车准备回去了。 秦熙抱着那尊装玉佛的盒子，怕被颠坏了，这个拿回去送给宁宁，可以作为给太后的礼物，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了。 想着那钗不错配的上宁宁的气质，戴着应该很好看。 一路顺利的到了镇上去看了他们藏起来的粮食，都安好没有问题，秦熙才带着人回了军营。 “宁宁，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秦熙抱着东西还没走到营帐就开始高兴地喊了起来。 “什么好东西呀，我要的吃食给我带了么？我要吃好吃的。” 文祁就惦记吃了。 秦熙气恼的白她一眼，“咋就记得吃了，我买了好东西给你看看看，你肯定喜欢呢。” 说着两人就进了主营帐了。 第712章 文祁在桌子上只管巴拉好吃的，也不洗手就往嘴里塞，气得秦熙照着脑袋给了个爆栗子，“怎么连手都不洗啊，别吃了快来看看我买的东西。” “哦哦。” 文祁一个劲答应着，还把一个糌粑塞进了嘴里，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像个贪吃的小仓鼠似的。 惹得大家伙哈哈大笑，文祁不明所以瞪着溜圆的眼睛望着他们，不明白我吃个东西你们笑什么，表情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赵辉忍不住拍了一下身边笑声最大的副将，“不许笑，我家长宁才十五岁，还长身体呢，吃不饱是正常的。” “我就是觉得她吃东西很香甜，看着像小松鼠，哈哈！” 副将年轻些但也是做爹的人了，看着文祁想起自己家里那个很小的闺女，每次吃到好吃的也是这个样的，别提多可爱了。 文祁撅噘嘴，闷着脑袋也不理他们，任凭他们笑个够，倒是终于注意到秦熙手里的物件了，扒了红布看了起来。 “咦，是玉佛呀，真好，没有瑕疵么，雕工很有水平，有点慈祥安宁的味道啊。” 文祁兴高采烈的点评着，上下的摸着看着。 “嗯，我转街无意中看到的，觉得还不错就买了下来，送给你喜欢不？” 秦熙很开心的凑在她耳边嘀嘀咕咕。 “好呀，我拿回去送给我皇祖母，她肯定高兴，你们谁回家了记得帮我带回去送到皇庄啊，我皇祖母看见一准夸我孝顺，嘿嘿！” 文祁得意的嘿嘿直笑。 “好呀，正好我打算让你林叔叔回去一趟，眼看着就要打仗了，我让你林叔叔和严叔叔他们两个一起回去帮我落实粮草的问题，你让他们给你带回去吧。” 赵辉笑着说道。 “好呀，叔，你帮我带回去，正好我还有些信件你也给我带回去得了。” “成啊，你拾掇好了我走的时候给你都带回去。” “好，来来吃东西，我都饿了。” 文祁拎着各种小吃招呼大家一起吃一点，众人一起分了些吃的凑在一起边吃边听文祁如何安排剿匪的事，查漏补缺给她适当的提点意见免得走弯路了。 商议后回到自己的营帐了，秦熙这才兴冲冲的拿出自己买的首饰送给文祁，“嗯，我买佛的时候顺便给你买的，看看吧。” 文祁莞尔一笑，接过东西一看，和玉佛是出自一块玉料的，那佛雕的好肯定不会是摆在外面的，早卖掉了，应该是选首饰的时候发现是一块料子问人家要的吧。 “谢谢熙哥哥，我很喜欢，你帮我戴上给我看看好看不？” 文祁拿着玉钗递给秦熙，心情也很雀跃欢喜。 秦熙这才抿着嘴露出一丝微笑来，给她插上玉钗，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头，“好看，你带这玉也好看，下次给你买些翡翠戴上，颜色鲜亮应该也很漂亮的。” 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欣赏着，自觉很满意。 文祁跑去拿了小手镜仔细照了照，摸了摸脸，”我是不是黑了点，都是小麦色了，比人家真是黑了不少呢。“ “你天天在外面训练怎可能不黑呢，不过这颜色看着你气色好，也不在乎白还是黑，你长的本来就好，黑白都无所谓。我又不嫌弃你嘀咕什么呢。” 秦熙白她一眼，怎么学那些内宅妇女开始矫情起来了，干的也不是养尊处优的活，哪有白白嫩嫩的道理。 “唔，好吧，嫌弃我也当看不见。” 文祁哈哈一笑，正了正钗子，戴了一会美得不行，又取了下来收进首饰盒，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秦熙纳闷的问道：“怎么不戴了？你戴着挺好看的。” 文祁微叹一声，“带着目标太显眼了，训练也不方便容易摔了，我回家穿了裙子戴把，再梳个好看的发髻戴上应该还行吧。” 她微微扬起头想着自己穿裙子梳发髻戴首饰的样子，应该比现在这样未施粉黛好看一些吧。 秦熙望着她，发现她的眼里有着一丝向往，忽然觉得心里疼了一下，其实她也是爱美的吧，奈何走了从军这条路，卸了钗环换了戎装，看着满匣子的首饰望而兴叹，心里其实也是很渴望的。 秦熙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再次轻松地笑了一声，眼里带着莫名的光，“好啊，你回家穿了裙子给我看好不好，我还没有给你画够呢，我答应了给你画一幅公主裙的画呢，你穿公主裙大红的颜色，满头珠翠，特别好看。” 他眯着眼笑了，眼里有些晶莹之色转身掩盖了过去。 “真的？嘿嘿！那我回去穿给你看啊。” 文祁歪着头也显得很开心，被心上人夸奖，心里那点失落也被丢在脑后了。 “我今日去了还让芷玉给你多买了些艾叶之类的东西，你别省着，先照顾自己在说。” 秦熙帮她把凌乱的桌面收拾了一下。 文祁是个好学且有毅力很能坚持的人，只要有一点空闲，都要看看书学学东西，或者画画练字抄书，看看舆图研究一下路线熟悉了再熟悉，从来都不敢懈怠半分。 在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还有兵书和自己手绘的图等等倒是应有尽有了。 “好，我也没委屈自己，天天都泡脚来着，训练一天晚上泡泡脚解解乏睡得香呢，我都习惯了，王爷爷说这习惯很好，对身体有好处让我保持，哈哈！” 文祁得意的笑。 “嗯，芷玉跟你说了没，惩罚都做了没少，也跟方家人都说清楚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我也不说别的了，再有下次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对徐家尽到责任了。” 秦熙叹息一声，为了徐家自己的脸面都丢完了，这也是最后一次维护徐家，看在母亲和外祖父的脸面上。 “嗯，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也没必要去对付她，我一天到晚忙的连轴转，哪有那功夫呢，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你母亲我婆婆的面子上，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我的面子兜不住，我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就是了。” 文祁淡然的笑了笑，徐方若从来就不是对手，只是讨厌的苍蝇喜欢嗡嗡叫惹人厌烦。 不杀她是为了秦熙的脸面，不想他难做人，正如他说的，谁都有两门穷亲戚和极品亲戚，不能都杀了吧，杀人不解决问题。 “嗯，宁宁，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委屈，我也无奈，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徐家了，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吧，该做的该说的我都做了，我不欠徐家什么了。” 秦熙叹口气，心里也是有点凄凉和不开心。 “别难过，亲戚就是这样，处的好就常往来，处的不好太过势利眼就不来往，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 文祁也是深有体会，皇家比普通人家更加势利眼呢，不奇怪。 第713章 秦熙抬起头无奈的笑了，拍拍她落在自己肩膀的手笑容有些苦涩，“我知道，道理都明白，可有时候还是觉得很难受。 小时候母亲说起徐家说起我外祖父是很骄傲很崇敬的眼神，连我父亲也很佩服我外祖父的，那个时候一切都好，母亲也视徐家为腰杆子，很硬气。 后来外祖父外祖母先后离世，给母亲造成了不小的打击，那是正好母亲身体不是很好，接连守孝伤心过度导致身体落了病根，再后来一场病就把我娘带走了。 想起这些总是觉得心里涩涩的疼，依旧不能释怀，尤其是看到徐家每况愈下心里其实也不是个滋味，奈何我年纪小人微言轻谁都不愿意听我的，多是哄着我罢了。“ 文祁坐了下来和他并肩而坐，“其实我小时候和你一样，人微言轻，我说什么都认为是胡闹脾气不好，那就干脆不好到底吧，说了不听我就用抢的，抢到的也算。” 她昂着头带着一股狼一般的狠厉和倔强。 秦熙握着她的手长叹一声，“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进宫那会心里很灰暗很忐忑害怕，可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路，父亲要娶亲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看到你我就觉得还有人比我更惨，心里舒坦多了，没想到你那么惨还那么阳光倔强，不服输的劲。 越接触越觉得你是个怪人，永远用不完的力气和精气神，永远不服输，愣是把一手烂牌打赢了，你也很了不起呢。“ 文祁撇撇嘴，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咋说的我像乞丐似的可怜呢，没那么差吧。” “咋没那么差，别的公主就算不得宠也没有生命威胁，安全长大是没问题的。只有你和文麟，恨不得日日都有人要你们死，死痛苦点就更好了。 文麟有你护着，只有你要靠自己争夺一切，争夺皇后的宠爱，争夺皇上对弟弟的关注，争夺父皇的看重，争夺一切本来就该属于你们的东西，都是你在前面不停地去抢去夺，宁宁我很佩服你。” 换了自己遇到同样的牌面，他不一定有文祁做的这么好，也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成为骄傲成为皇帝的依靠，得到全部的信任，他自问自己不一定做得到。 文祁微微养着下巴，眼里露出灿烂明亮的笑意，笑靥如花别提多得意了。 “真的，我没想那么多，母后惶恐身处高位有些事做不了，弟弟年幼又是男孩被人盯着紧，我是女孩他们都看不起我，也不是很在意我，我就可以做很多事啊。 我不服气，凭啥女孩不能干男孩的事呢。我就要干了试试，我们女人能干的你们男人未必干得好呢，有啥了不起的。” 文祁是倔强的，不服输的，她这一生都在斗争和争夺中度过，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她想要的每一样东西都获得的如此艰难，都不会轻易给她，她只能靠自己没有别的出路，她的人生也注定了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宁宁，你很棒，你做得很好很好了，我能遇到你真的觉得很开心很幸福，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充满干劲，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阴霾，你是我的太阳。” 秦熙将她搂进怀里，笑的十分开怀，喜欢文祁什么呢，喜欢她的勇敢坚强，韧性十足，永不服输永不放弃你，死也要磕开南墙的那股子倔劲。 她很少灰暗难过颓废，从她身上似乎看不到这些，连带着也影响着身边的人，你都不好意思矫情哭鼻子伤心了，多大点事呀，和人一比自己都没资格哭了。 她就像晨起的朝阳，照耀着身边每一个人努力往前跑，不要停下一直跑一直努力下去，等你再回头就发现往日的那些委屈不甘，早就变成了你的人生财富和阅历了。 “真的，我那么厉害呀，嗯，你快多夸夸我，我会变得更美的。” 文祁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哎呀我好美，我好臭屁的样。 秦熙叹口气，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夸她告诉她心里的想法，你看她这臭屁得意的样子，真是让人不能忍。 突然抬手捏了她的脸蛋微微用力，扯得文祁痛呼一声呜呜的叫唤，秦熙才松开手，“我就喜欢欺负你，要欺负你一辈子呢。” 得意的仰头大笑，欺负她总是能心情愉快。 文祁眨巴下眼，撅噘嘴不甘心的扑上去掐着他的脖子，嘴里还絮叨着，“让你欺负我，我掐死你，掐死我。” 手却没用力但表情凶狠，戏份十足。 秦熙哈哈哈的笑着，两个人滚做一团，笑着打闹在一起。 “熙哥哥，你只能喜欢我一个女人，蚊子都必须是公的。” 文祁依赖的搂着秦熙的脖子霸道的宣誓主权。 秦熙莞尔一笑亲亲她的额头，“知道了，我只喜欢你一个，只爱你一个小妖精，不会喜欢别人的。” 文祁这才得意又满足的笑了，依偎在他怀里困倦的闭上眼小憩一会。 秦熙低头看到她睡着了，笑着将她放平在软枕上躺好，给她盖好薄被，才悄悄起身。 文祁一下就醒了过来，“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他们训练，让厨房把肉弄了，晚上我们吃顿好的。” 秦熙拍拍她让她继续睡一会。 文祁这才点点头，又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秦熙安抚了她这才出了帐篷去了厨房，看了一眼，大家都在忙着宰杀牛羊。 “你们在弄什么呢？” “回将军，这是羊血，我们在做羊血肠，很好吃的，要不要给您留一点？” 小将笑着给他解释这是民族人的一种吃食，很好吃但必须是新鲜宰杀的羊才可以呢。 “哦，那给我留一点好么，我跟他们也尝尝，我没吃过呢，将军也没吃过呢。” 秦熙感兴趣的蹲下来看看。 “好呀，等我做好了给您送过去，怕您吃不惯，但味道是挺好的。” “没啥吃不惯的，都是一样的人，来这也不是为了享受，没事，我瞧着挺好的。” 秦熙没见过灌血肠，用糯米和羊血灌进肠衣里面，吃的时候一蒸或者炖着吃也很美味。 “你试试就知道了，味道挺好的，这个不是日日都能吃到，也就是有新鲜羊宰杀的时候才能取血做一点，平时吃不到嘞。” “好，给我留点啊，我去训练去，弄点羊汤咱们一起喝一点。” “好，你先忙去。” 秦熙又跑去和大家一起训练了，玩的一到劲显得兴高采烈地。 第714章 文祁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换了铠甲伸展了四肢，出来和大家一起训练。 “杠子，来咱俩打一场活动一下筋骨。” “好嘞。” 杠子高兴地笑了，也拎着自己的枪出来了，大家围成一圈，他们经常比武，也是磨炼一下经验的意思，都是点到为止。 “来让我看看你长进没有，五百招以下输了你别跟我出门了。” 文祁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神明亮而坚定。 “放心，不能够。” 杠子一脸自信。 二人对立，静默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动，只是气场都有些不一样，看着很有点内敛的味道。 忽然文祁先动了，一柄大刀当先就砍了过来，下手快很准，没有一丝一好的也偶遇，看得出水平很高，而杠子的枪法也是十分精湛，很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也到了小成的水平。 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几次都是惊险的避过杀招，终于在六百招的时候杠子因为力竭而输了一招。 文祁也喘了口气，“你耐力不行，给我绑上铁圈使劲的练，这上了战场要不了半日你就不行了，回来给我狠狠练，你们也一样。” 杠子喘了口气，浑身上下已经是汗如雨下，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前襟后背全都让汗水打湿了。 “你力气大啊，和别人不能比呀。” 杠子的意思是和你比武顶的上三个人同时围攻我了，这消耗能一样么。 “力气并不是绝对优势，它只能是一个长处但不代表全部，耐力和精准度才是排在前面的，这是我从小师傅就教导我的，相反因为力气大我从小就要先学会控制力气，比你们要晚了一步呢。” 文祁也是小成过后才明白优劣其实对半的，并不是绝对的，赵辉王将军等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但也是悍勇好手，这说明力气大其实并不是绝对优势。 “没错，力气大并不是绝对优势，我王家也是武将世家，并不曾出过力气很大的人，但出过名将，也仅次于乔大将军，而且乔大将军也不是力气大出名的，” 王钊也站起来认可的点头，武将的能耐其实和力气并没有太多关系。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练，一直都有练习耐力，但好像没有那么明显表现出来。” 杠子低下头摸摸鼻子也有点无奈，一直都练呢，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并没有偷懒。 “哪有一日就练成的，那不是笑话么，你要坚持练才能收到效果，不练就退步了，你比以前已经长进的多了，现在能和我走过五百招了，我刚来的时候你都走不过五百呢。” 文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这倒是真的，只是感觉不是很明显，有的时候有点气馁是真的，但我不会放弃的。” 杠子年轻自然潜力也是无限的，他好像和秦熙是差不多大的岁数，瘦子几个都差不多大小，略大个一二岁的样。 “从新开始练基础，我看你和瘦条几个都是学的很正规的，遇到这样瓶颈期就一个办法，把基础搬出来从头开始学一遍，一遍遍练，我也是这么练过来的，基础永远都值得努力练习，你会收到不一样的效果，带着他们一起练基础，相信我好处比你想的要多很多倍。” 文祁教了他一招自己的心得体会，有些时候该学的都学了，该会的都会了，但就是到了瓶颈期，没别的办法就是把基础搬出来从头开始练，在进一步琢磨姿势精准度耐力训练等等。 杠子认真思索了一下，“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我记住了，我以后带着他们一起训练基础？” “对，我发现了很多人训练的不正规，其实还是有很大影响的，你带着他们练习基础，把根基重新打牢一点，上了战场才能少死两个人呢，练得多了总会有用处的。” “成，我记住了，把刀法和基础一起练对不对。” “对，这对提高精准度和耐力都很有好处。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记住了，那我能跟您出门么？” “能，我都整差不多了，只等探子回复消息咱们就出门杀他个片甲不留，报仇去。” 文祁用力哼了一声。 “那是肯定的，人选都订好了，上次的人加上另外一只骑兵队多填几个步兵一起怎么样？” “嗯，成，你挑人就行，第一次要打个漂亮的仗提提士气呢，要选些彪悍能打的好手去。”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您放心。” “来来谁还和我玩，玩一会啊。” 文祁有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找人和她对刀，增加彼此的经验，也权当学习和锻炼了。 文祁先后又和几个人进行了密集的车轮战，也和王钊秦熙等人进行了比试，无一例外都她赢了。 秦熙也累的直喘气，和文祁比武是不一样的，顶的上和三四个人车轮战的消耗了，确实要付出更多的辛苦和精力。 “你又长进了啊，行啊，进步挺快呀。” 王钊也喘着气指着文祁说道，她成长太快了，这和她年轻习武悟性好也有很大的关系，得到了来自托木真等人磨砺，成长是飞快的。 “嗯，我也感觉我有进步了一点，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的攻击在我眼里变慢了一些，我觉得我应付的更从容了。” 文祁自己也感觉到了些微变化，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更加游刃有余了。 “行，你确实适合干这行啊，哎呦！累死我了，胳膊都酸疼了。” 王钊都哎呦哎呦的叫唤了。 “嘿嘿！我眼看着又长了一岁，感觉力气还在涨呢。” 文祁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确定能增长到什么地步，她不敢懈怠一直在努力训练，没得练了就玩命练习基础，要求基础绝对扎实不惨水分，这样力气继续增长下去，也不会让她的能力退步，能够跟的上力气增长带来的一些变化。 “你才十六而已还得长呢。” 王钊也认可的点头，到底年纪还小啊，还在长身体呢。 文祁又拿了草人继续练刀法，练习精准度，身上带着分量十足的铁环，一个又一个的套在手上腰上脚上，还绑着铁砂袋，浑身的附中已经达到了极限。 拎着石锁轻松就举了起来，高抬举一做就是几百个，气都不带喘的，每日都是这么练得，这是常态，也没有继续增加，就这样一直保持。 赵辉看着文祁训练，微微点头和林将军交流，“孩子已经到极限了，要想突破得靠实战磨砺了。” “我也看出来了，她没法在增加负重了，意义不大了反而会损伤筋脉，目前这个度是她很轻松的，就可以了。” “嗯，没错。” 第715章 “长宁，你来。” 赵辉冲她招招手，文祁颠颠的跑了过来。 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带着明媚的笑容，“舅舅，你喊我啊。” “我刚看了你的刀法和训练，你可以去掉不需要负重训练了，因为你已经到极限了，再负重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建议你轻装上阵练习刀法和基础还有准头。” 文祁迟疑了一下，自大练武以来就是负重训练的，几乎没有去掉过，这回不用这么练了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真的么这样不会影响我的状态么？” “不会，相信我，我是武将，比他们看得准，你剩下的是从实战经验中磨砺，其他的用处很小了。在这样练会损伤你的筋脉的。” 赵辉安排的拍拍她的头，笑着解释。 文祁低头思考了一会，毅然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换掉。” “嗯。” 文祁回屋将身上所有的负重全部去掉，只穿了铠甲训练，一下倒觉得轻松了许多，依旧去认真的完成各种训练。 赵辉朝杠子喊了一句，“杠子，你耐力太差了，你把沙袋穿上。” “啊，我穿啊。” 杠子已经戴了铁圈了，在穿沙袋就有些太重了，他不是文祁那么大力气，负重被太多会走不动道的。 “对就是你，你耐力不行，你把长宁退下来的沙袋捆上练习，不许偷懒。” “哈哈哈哈！哦！穿上吧。” 兄弟们一阵哄笑，被将军点名可不是光彩事，杠子脸涨得通红，跑去慢慢把沙袋穿上，与他来说确实太重了，走路都有点费劲了，像个企鹅一样，一摇三摆的，顿时把大家看的笑得不行，赵辉看着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文琪在家等三日终于等到了探子的第一个回复，说大当家和三当家回了窝里，亲自确认的，不会有错。 她听后终于笑了，原来她上次杀掉的是二当家，也是土匪窝里悍勇的一号人物，可惜倒霉遇到上了力大无穷的文祁，直接给干死了。 这次要去清缴的就是他们这个土匪，在附近算得上是排第一的，兵强马壮了，当然不能和赵家军相比，要不然岂不是要造反了么。 半夜文祁悄悄召集了人马在校场集合，大部分人还在睡觉，只有值守的士兵还在轮值。 “准备整装我们去打土匪，现在就走。” 文祁朝他们笑了笑，挥舞了一下手臂。 众人顿时高兴地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 “这一次出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人数上不占优势，拿出上一次打土匪时的团结精神来，我们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诺。” 众人齐声怒吼。 “走。” 文祁第一个上了马带领着队伍走了，一共两支骑兵队伍，能不能行都是两支，人员是提前选好的。 这次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刚刚轮值回来的王将军，多个有经验的人陪同也免得赵辉担心了。 文祁也没拒绝，欣然应允了。 王将军和文祁并列而行，“你都想好了么，我可不管事只管打仗的。” “好，放心，肯定让你玩个痛快。” “那就好。” 他们急行军一天一夜来到了土匪藏身的山坳里，他们在这里搞了个寨子，远远望去人还是挺多的，还有人轮班值守呢。 “杠子，派两个人去干掉值守的人，打开大门，瘦子你带人堵住后门和下山的小路，格杀勿论，鸟都不许飞出去一只。” “是。” 一切安排就绪，文祁也不多虑，趁着天黑直接带着人就摸了进去，干脆利索的干掉了守门的土匪，又和杠子几个人往寨子的高台处跑去，那个位置是一个哨卡，站得高看得远，他们从侧路上来接着山脉树木的掩护，没有被发现。 文祁和杠子站在下面，她举起弓箭对准高台的一名守卫射了箭，箭无虚发，守卫当场倒地，一声未哼。 而杠子此时已经摸上了高台，快狠准的解决了另一个守卫，两人都被干掉，大门被打开，骑兵冲了进来，院子中的其他巡逻人员才被马蹄声惊醒，高呼示警，却已经晚了。 大刀将他们的脖子抹了，人头落地，到处一片喊杀之声，文祁带着王将军等人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毫不留手，这些人全都是有命案在身的，各个都沾了血腥。 大当家和三当家也冲了出来，光着膀子练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拿着大刀就加入了对抗的行列，骑兵不曾喊话，更不曾让他们放下武器的意思，打的就是全部剿灭的命令。 军令一出再无悔改，众将士们十分骁勇，互相合作背靠背，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事和土匪厮杀，行动迅速有力，布置得当彼此进退有序，表现相当惊艳。 经过上一次打土匪回来后的甜头，他们彼此也明白了很多东西，都是老兵了，一点就透，训练也不是白练的，有些事心里想通了，那行动力就能跟得上了，默契磨合的出奇的快。 大当家最后死在了王将军的手上，而三当家则死在了杠子手里，剩下的土匪全部剿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如此狠辣也是要警告其他土匪，和赵家军作对就是死的代价，没有其他路可走。 院子里冲天而起的血腥气，几乎是血流成河了，文祁双眼微微有点猩红，整个人显得有些兴奋。 “杠子，去清点所有房间，女的丢出去，所有货物马匹金银全部带回去，一个不留，这里烧了。” 文祁威严的下了命令。 “那孩子呢，我刚才看到一个孩子窜出去了，我没追。” 杠子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文祁大怒，抬腿就是一脚，当场把杠子踹倒在地，”土匪的儿子能干什么，追回来……“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血红望着杠子，一字一句的开口，“杀了。” “啊！” 杠子楞了一下，他们双手染血，却没杀过老弱妇孺啊，这一下让杠子呆愣在那里了。 王将军及时反映了过来，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杠子，“去，他可能是报信的，留不下了，会成为祸害的。” 杠子抹了把脸也懂了文祁的意思，站起身，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是。” “我要看到尸体。” 文祁背过身去语气异常冰冷，如果他做的让自己不满意，闯不过这一关，以后很难在自己身边立足了。 “是。” 杠子凶狠的应了一声，拎着刀转身就走，他看到孩子跑去哪个方向了，顺着那个方向找了过去，前后都有人堵着门，孩子出不去的。 第716章 杠子一翻追寻，根据线索找到了孩子，孩子惊恐的瞪着大眼缩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出来。” 杠子弯腰伸手去抓他，眼神还是有些悲悯和不忍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杀了他，打算把他拉出来。 不曾想孩子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朝杠子的心窝捅去，因为错误的估计了自己手臂长短，离心窝还差了一寸没有扎到位置，孩子吓了一跳，反应敏锐的直接将匕首抬了起来，用力去扎杠子的脖子。 这一变故让杠子也大吃一惊，反手就一把抓住了孩子的手腕，左手抓着他的另一只手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 “嗯。” 孩子痛的闷哼一声甩在大地上，摔得太狠，一时半会没能爬起来。 杠子长长的叹息一声，将手中从孩子那夺下来的匕首，反手扎进了他的后背心，低声呢喃道：“去吧，下辈子别做土匪的儿子，做个好人。” 孩子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疼痛的惊恐，慢慢地合上了双眼，无力的垂下头。 杠子摸了摸他的鼻息，确定真的死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软了似的，坐在那里大口的喘气。 王将军找了过来，发现屋里的情况，看到了那个孩子，上前摸了一下鼻息，再一看杠满脸大汗的模样，心生不忍，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她也和你一样遇到同样的场景，过不了这一关你还不能算出师呢。” 王将军语焉不详的说了一句，拎着孩子的尸体出去了，帮杠子做完最后一点事。 杠子在屋里坐了好一会才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后背全是冷汗，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冰冷，力气被一下抽空了似的，难过极了。 文祁等到了一摇三晃出来的杠子，脸色很差，大老爷们黑夜里，脸都能看得出青白色来，吓人的很。 她默默的望着杠子，眼里无悲无喜，但却传递了自己的心意，带着鼓励和认同，此时杠子需要的只是一个认同的眼神，告诉他你没做错，你是对的。 杠子喘了口气，回了一个军礼。 “做得很好，去吧，准备回去了。” 文祁淡漠的开口，提也没提那回事。 “是。” 杠子也没多说话，这会子心里还有点难受，是良心的拷问，这让人很有点承受不住。 这个土匪窝收获真不错，财宝无数，马匹皮也有不少精壮的，还有几大车粮食，都是抢劫来的，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兑换出去的其他货物，茶饼盐巴等等物品是五花八门的。 他们将这些东西捆好全部带回去，这都可以成为他们使用的物资了。 众人整装列队，整齐划一的站在血流满地的院子中央，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兄弟们今日这场仗打得不错，彼此在配合上面比以前强了许多，我很欣慰，但还有不足，回去继续找，我要求的事出去就是整体，你要为你前面的兄弟着想，而他也要为你挡在前面的刀箭，只有我们彼此互为庇佑才能在这刀光剑影中活下来。立刻启程回家。” “是。” 众人齐声大喝，声音洪亮而整齐划一，整个队伍的精气神似乎都不一样了，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 一路上杠子都不说话，瘦条看到很奇怪，悄悄问了才知道怎么回事，扁扁嘴觉得杠子倒霉透了，怎么会遇到一个孩子呢，这可真是扎手。 作为七尺高的汉子，其实他们最怕的不是刀光剑影，而是战场上的老弱妇孺，下不去手啊。 回到军营，赵辉一直等着他们也没怎么睡，看到他们回来了，十分高兴。 “怎么样？” “大获全胜，幸不辱命。” 文祁身姿挺拔的站在他面前，威武不屈，气度不凡。 赵辉欣慰的连连点头，眼里染满了笑意，心情十分畅快，“好，好好！人人都有功，好样的。” “将军，东西我们带回来了，您看着给安排进库房吧，东西不老少呢，够咱们吃一阵子了。” “好好，我让人下去安排，你们辛苦了，去休息吧，厨房给你们留了饭，都是好样的。” 赵辉十分欣慰，高兴的不行，连连点头。 大家都挺兴奋的，打了胜仗了么，还缴获了那么多好东西，自觉很有面子的，只有杠子蔫头耷脑的一个人回帐篷休息了。 赵辉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他咋了，受伤了，你训他了。” 文祁摇摇头，“遇到一个孩子，我逼着他杀了那个孩子，这会子心里还难受着呢。” “哦，过不去这一关不算出师啊，正经说我也遇过这事，确实难了点。” 赵辉理解的点头，战场容不得太多充沛的感情，需要的冷静客观冷酷果断，但我们是人不是冰冷的武器没有感情，遇到这样的事便是爷们也会手软的。 “给他一点时间吧。” “明儿让他起来训练，给我加练，就说是我的命令，我看是太闲了。” 赵辉突然反驳了文祁的命令，不让杠子休息，就要让他可劲练，其实发泄一下也许就过去了，杠子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过不起心里那道坎罢了。 “也好。” 文祁其实心里也是担忧的。 “别担心，你一个女人十三岁都能熬过去，他一个爷们熬不过去，丢死人了好么。” 赵辉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文祁十来岁不也熬过去了么。 “舅舅，那不一样好吧。” 文祁无奈的笑了。 “到这能有什么区别，战场的刀剑分女人绕道走的？“ 赵辉嗤之以鼻，别怪他冷漠，这地界本来就不是谈感情的地方，是收割生命的修罗场。 “对了，货物要分装一下，还有很多茶饼呢，我觉得可能吃不完您看需要拿去卖掉或者换成粮食和草料么？” 文祁想起来看到很多茶饼。 “哦，我让李将军去安排一下，要是太多就拿去换成粗粮能换不少呢，他们都愿意换呢。” 换粗粮便宜，就能换好多了，细粮就能换一点点，压根不够全军塞牙缝的，因此不合适。 “成，您看着安排吧。” “嗯，明儿你林叔叔和严叔叔两个人就回京了，你要带什么东西赶紧装了。” “好嘞，我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带回京就行了。” 文祁笑着点头，早就收拾好了，给家里各人带的小礼物和信件也都齐全了。 第717章 林将军和严将军带着大家的信件和东西回京城了，这次回去不光是为了探望家人，也是为了大战前做准备的，同时去朝堂要写粮草回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充足的后方供应，任你是杨戬下凡也是不成的，因此赵辉派了林将军二人去跟皇帝仔细说一说西北的形势，想必皇帝也很想知道文祁在这里学的怎么样了，干的好不好，能不能参加大战，这些皇帝其实心里是很想知道的。 二人回到京城后也用了小一个月时间，这还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可以在家多留几日的意思。 回了家换了衣裳二人一起先进宫去面圣了，并派人把文祁送的东西运去皇庄交给太后等人了。 “臣给皇上请安。” “臣给皇上问安。” 二人同时跪下行礼。 “爱卿快起，辛苦了，来人赐坐。” 皇帝看到他们也满脸笑容，特意给赐了座位。 “谢皇上。” “皇上，臣受公主之托，带了公主的信件回来，正好安国公大人也在，这一封是给您和府中各位兄弟姐妹的。” 林将军从袖兜里将几封信件取了出来分别交给安国公和皇帝。 “我就说肯定有信件，今儿我早早就起来了，算着林小子该进宫面圣了，呵呵！” 安国公十分高兴地打趣着，林将军还是弱冠的时候就是他一手提拔教导出来的，喊林小子是亲昵疼爱的意思。 “你们路上还顺利么？“ 安国公收了信不急着看，反倒问起林将军他们来。 “回大人路上很顺利，到没有土匪什么的，因为长宁他们就在剿匪呢，我回来的时候还干了一票大的，剿灭了当地隐藏很深的一个大土匪窝子，缴获了好几车的粮草还有商队的一些货物等等，收获颇丰，给我们打牙祭是够了的。” 林将军笑着说起文祁的近况来。 “哦，可是她自己做的么，你们可有帮忙。” “确实是她自己琢磨布置安排的，我们只是检查了一下，略微叮嘱了几句罢了，到真没有说太多。 长宁确实是个有天赋得孩子，对打仗她天生敏锐且虚心好学，功夫下的深，不是那等纸上谈兵的人。 平日里很用心观察学习，尤其是地形等方面竟然比我们还熟悉呢，平时没少下功夫，确实很不错。” 林将军说起来也是满口称赞并不全是为了讨好皇帝，眼里都透着欣赏赞扬的光彩。 皇帝观察后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孩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就行，压着她的脾气别让她发癫就没事。她学东西态度是好的，有股子钻研的劲。西北情况如何？” “回皇上，不是很好，这次我来还需要几个能打有经验熟悉西北的将领，说实在话能打的就那么几个，能和托木真抗的只有公主一个。 我和赵将军都不是托木真的对手，别看我们岁数相当按理说都是巅峰期，但我和赵大哥真打不过托木真。 这几次全都是长宁在死扛，这也是她不能离开西北的主要原因，而且托木真和李昭混在了一起，长宁担心他们狼狈为奸坑害我大齐，半步不敢离开。“ 林将军也解释了文祁不能离开的理由，她一走，托木真若是真的进犯，就无人能压制他，势必要牺牲更多的将士去填这个坑，对大齐是一种致命的损害。 例如杠子他们没有文祁在他们必须要顶上去，打不过怎么办，死扛，一个死了一群人堵，以前也是这样的。 但如果文祁能和托木真单打独斗，那么情况就变了，他们可以分出其他兵力去围堵托木真的骑兵，也许可以做到势均力敌，战况就不是一边倒压着打，而是对垒输赢对半的局面了。 可以想见一个厉害的将领在战场中起到的震慑和威势是巨大的。 皇帝陷入了沉思，摆摆手，“朕到不要紧，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势必要有所牺牲，孩子喜欢满心要为朕为大齐出力，我不能拦着。只是可怜了母后翘首期盼着，也不知过年时能不能回来。” “这，臣说了不算啊。” 林将军不敢答应，低着头也叹息一声。 皇帝苦笑一声摆摆手，“朕随口一说，以大局为重，咱们说正事。” 大家开始说起朝堂的事情来，皇帝话锋一转，“殷家和李家的罪证都清楚了没有？清楚了朕就要动手了，不能再拖了。” “回皇上，证据确凿已经十分清楚，臣认为可以动手了。” 林相爷站起来回禀。 皇帝满意的颔首，“爱卿认为这件事谁去更合适呢？” “臣认为让臣家的毛脚女婿去合适，他姐姐在前方打仗，他在后方监督粮草也是应该的。” 林相爷毫不犹豫就推了自己的孙女婿文麟出来顶缸做这个恶人，正如他说的他也该为姐姐出点力才对。 皇帝顿时笑了，“朕也觉得合适，这样吧，把马家的女婿也叫上，还有赵家的女婿都拉上，给朕干活去，凭什么朕的女儿那么辛苦，他们那么舒坦。” 皇帝哼了一声，大有替文祁打抱不平的意思。 几个人顿时爽朗的笑了，齐声道：“臣附议，哈哈哈！” 事就这么商定了，皇帝当即亲自拟好了圣旨，朗声道：“择日不如撞日，朕等不得了，来人传文麟文荇文瑜三人分别带领骁骑营卫队和督查院去三家抄家。” 皇帝站在书案前，一脸坚毅，目光平静而坚定。 顾洪喜立刻一甩拂尘，“是。” 带了人下去传达圣旨。 当天晌午文麟兄弟三人分别点了骁骑营的一支卫队，带着人和圣旨将殷家李家还有一户王家下了罪名并抄家，家眷流放漠北。 而文麟则负责的是殷家，让人直接撞开了门，殷家也守完孝了，但因为几件事都有他家的影子因此一直也没重新回到朝堂，显得有点籍籍无名的样子。 “给五皇子问安，请问这是……“ 管事的一看不好赶紧去请了家主过来主事。 文麟冷冷的看着殷家家主，将圣旨展开对着他的脸，“看清楚了，父皇命我等来抄家，而等罪证确凿，你们去跟父皇解释吧，我只负责听命行事。来人将女眷赶进正堂，男的看押起来，给我抄！” 一声厉喝，骁骑营的兄弟们如狼似虎带着督查院的弟兄扑向了各个院子，殷家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汇聚成一道独特的音符响彻在殷家上方。 家主看到圣旨，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满脸苍白汗如雨下，目光呆滞。 第718章 兄弟给文麟搬了个椅子过来坐下，文麟一身皇子蟒袍显得十分俊逸精干，气质出类拔萃。 文麟接过兄弟给泡的茶，轻轻地吹了吹，慢条斯理的品着茶香，望着软倒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殷家家主。 放下茶盏才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微薄的红唇显得很是薄情，沁凉的星眸里满是凉薄和冷漠，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殷家主，您有没有想过今日的结局呢，可惜可惜，满腹的本事却站错了队，这会子刘利也顾不上你了吧，你后悔么。” 文麟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唇角带着一抹浅笑，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 “我可不是我姐姐，心软被人怼了也不会报复，我特意跟兄弟们换了，来看望您的。当日你欺负我姐姐，今日就要想到后果。来人，将殷家的女儿找出来，记住不许找错人，别把丫鬟当主子给弄错了。” “是。” “你说送去哪里好呢？” 文麟问站在身边的乔飞，这次出来他们主动要跟过来，犹记得当日文祁来被人为难的事，这些大头兵心里也记仇着呢。 “您说了算，不过罪犯之女还能去哪？” 乔飞也并不客气，虽没有明说却也指了方向。 殷家主一直沉默，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的女儿，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用祈求的眼光望着他，却又带着绝望的表情。 文麟不为所动，只是挂着淡漠的笑容。 不一会殷家的几个女孩都被拉了出来，殷家三个儿子三房人家，都有女儿，有的嫡出有的庶出，大概有五个女孩云英未嫁。 文麟扫了一眼，略微点头，看得出是小姐，没抓错人，其中一个身上的衣服还是丫鬟的，应该是打算替换却没来得及跑掉，被抓了回来。 “殷家主，上一次你还有很多没交代，例如谁指示刺杀了我姐姐，你说了也许我可以考虑饶她们一死。” 文麟凉凉的勾起嘴角笑了笑，一挥手兄弟们将人带进了旁边的一处偏屋内。 殷家主躲闪着文麟的目光，依旧保持沉默，拳头紧紧握着，身体微微发抖，此时此刻他内心是挣扎的，说是个死，不说女儿们就要被…… 文麟轻笑一声，“看样子您不打算和我谈话了，真是遗憾。” 啪！他打了个响指，屋里几乎是立刻传来了女孩们的尖叫和哭喊，还有求饶和大声哭泣的声音。 屋里的男人有好几个，是督查院的兄弟们，他们恨殷家羞辱自己兄弟，这次是来报仇的。 “啊，不要，放了我，啊……！” 不知是哪个女孩的哭声，那样的绝望和无助。 隐约听见布料被撕裂的声音，还有男人们的笑声。 门突然被打开了，冲出来一个上身只穿了肚兜的女孩，胳膊后背几乎全都露着，整个人带着癫狂和绝望的哭声想要冲出门撞墙自杀。 然后她刚走出房门一步，就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捞了回来，被摁在地上，男人掀开了自己的前襟，漏出精装的腹肌，将女人骑在身下，哈哈大笑着。 大门迅速的被关上了。 这一幕出现的时间很短，但大家都看到了，骁骑营的兄弟们目不斜视，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不，不要，求你了！不要。” 殷家主突然连滚带爬的往屋里跑，却被一个守卫狠狠地一脚踩在了地上，令他动弹不得。 “殷家主，告诉我谁才是刺杀我姐姐的主谋。“ 文麟目光含着愉快的笑意，报复的感觉果然是快乐的，他和姐姐注定了是不一样的人。 屋里传来了嘶声绝望的尖叫和一群女儿啼哭的声音，还有男人隐约的喘息声和笑声。 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让殷家主无法承受，抱着头将脑袋垂在地上呜咽的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做爹的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伤心，绝望难过无能无力的心痛。 “不说也不要紧，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你说与不说和你的主都是一个下场。” 文麟站起身伸展了四肢，惬意的舒了口气。 乔飞微微侧头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哭声慢慢的小的多了，喘息声更多了一些。 微微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这就是世家女落魄的命运。 “啊！我说，我说，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是刘利给我的人指使我的，具体的事不清楚，只是让我把人派了出去安排了一下，其他的我真不清楚，求你了！” 殷家主跪在地上，爬着往前走抓住文麟的腿，仰着头满脸泪水的哀求，整个人的神情已经彻底崩溃了。 “哎，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文麟拨开他的手，挪向一边，冷笑一声，“早说晚说下场都是一样的，我是个心冷的人。” “报，全部搜查完毕，清单已经列好了。” “嗯，拿出一成来，和督查院的弟兄对半分了，剩下的上缴国库。” “诺。” 骁骑营的兄弟沉稳的应了，无悲无喜。 大门开了，一个男人光着膀子手里搭了一件衣服，一面出门一面提裤子，脸上是餍足的笑容。 “带上东西和人我们收队。” “这些女眷怎么办？”乔飞低头行礼问道。 “老的送去漠北，年轻有姿色的一概送去教坊冲做官妓，屋里刚才你们享用的几个送去福建我端王叔的红帐子里给兄弟们享受一下。” 文麟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决定了殷家人的命运，尤其是女孩境遇最惨，军营的红帐子是军妓，专门供军爷享受的，是犯罪女最不如死的一条路，比教坊还要可怕的地步，没有出头之日，直到死亡为止。 乔飞沉稳的应了一声。 “我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尤其是让我姐姐直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我这人心眼很小的，报复心也很强。” 文麟警告的看了一眼乔飞。 “放心吧，这种事怎么可能跟她说，我又不蠢。” 乔飞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扭脸冲屋里喊了一句，“完事没？没完了。干活了。” 第719章 殷家主几乎是被人用拖的带走了，脸上糊的全是鼻涕眼泪，一直用手捂着脸，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文麟头就出了殷家大门，这是背叛皇帝的下场。 连同你的家眷在内，享受了富贵就要承担覆灭带来的巨大代价，倾巢之下无完卵，谁都跑不掉。 这些柔弱的女孩成了家族的牺牲品，令人唏嘘，却也只能是一声叹息而已。 文麟带着清单准备回宫，乔飞拦住他有些不开心，“你为什么要让那些人对付那些女孩，我们好歹也是大男人，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文麟顿时火了，一把推开他怒道：“我凭什么不能这样对她们，他家派人去刺杀我姐姐，难道不应该报仇么，还是说就因为我姐姐更坚强所以被人欺负没有成功也就不了了之，反正也没啥损失所以不予追究了？凭什么？” 文麟扯着嗓子朝他怒吼，你们凭什么欺负我姐姐？我这样对她们怎么了？你以为我赵家覆灭了，表妹们会有好下场么，这才是我们姐弟拼命也要一直努力的动力，因为不想让母族落得凄惨的下场。 乔飞看到了文麟眼里隐藏的泪水，顿时哑了火，叹气一声摆摆手，“我只是有点看不惯这样的行为，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我们放过她们，她们也没有好下场，都是一样的，算了是我不对。” 他知道文麟心里也有过不去的坎，文祁是他的依靠也是他血脉相连的人，容不得文祁受一点委屈。 “我回宫了。” “我要去西北了，你要带什么东西么，信件还是东西提前送去我家，我拾掇了要走了，不能留下过年了。” 乔飞朝他背影喊了一句。 “知道了，回头我去送你。” 乔飞这才笑了，兄弟吵吵闹闹却从不往心里存。 “走，回家了，分的钱不许动回去交给虎子哥安排。” “是，一个子都少不了。” 兄弟们笑着应了一声。 督察员的人也出来道谢后带着分的半成银子回去了，他们也不会独吞也是要交给张院长安排的。 文麟将清单交给了皇帝自己又去忙乎审讯的事了，难道插了一脚自然要问个清楚的，尤其是针对刘家买人刺杀文祁的事，他一定要问个清楚的，就算暂时治不了刘利的罪，也要让父皇清楚明白刘利的为人和用心。 殷家和刘利联系一向紧密的三家人倒台了，一共能抄了上千万两的财物，这让皇帝大发雷霆，三个二流世家就有这么多钱，这简直是不能忍。 朝堂众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吭气，倒是定国公忙的一塌糊涂，钱有了要去买粮草准备起来了，离大战其实已经不远了，若不早点准备，到时候消息一传开粮食价格就要上涨了。 而殷家的几个女孩被毁了清白送去了红帐子，去的是端王那里，靠近海边离得远压根跑不掉。 不敢送去西北，让文祁知道文麟干这事肯定回来要揍他的，因此文麟早早警告了兄弟们，谁也不许说。 兄弟们对这样的事其实早就斯通见惯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抄家了，哪次抄家送去教坊的女孩都没有完璧之身，全都被碰过，没人在意她们是好是坏，这就是覆灭的下场。 林将军得到了一批粮草亲自带人押运回西北，这次文麟主动申请了做押运官的任务，跟随一起押运，顺便去看看姐姐去，同行的还有乔飞。 太后得知孙子要去，将自己几个老太太和下人们准备的冬日的棉鞋和棉服以及其他给文祁带的药材和衣服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好大一车硬是让文麟给带上了。 “五皇子您干吗要和我们一起去西北啊，那里辛苦的很。” 林将军在路上和文麟打趣说话，一直不吭声多无聊啊。 “我姐能去我也能去，我姐能吃的苦我也能吃，我想她了，去看看她呢。” 文麟满不在乎的样，脸上洋溢着欢喜期待的笑容。 “要说你们姐弟确实都很出色努力，值得夸赞。” 林将军和朝臣们这几年也开始渐渐将目光投在姐弟二人身上了，以前年幼时不愿意靠近，害怕沾包受到刘利的打压和报复，如今近况不同了。 说他们势利眼也行，说他们虚伪也可以，谁家都有一大家子人要护着呢，不能真个为你们豁出全家老小几百口的人命去，例如殷家，何苦呢，赔上一家子的命。 文麟歪着头看了眼林将军，露出一丝笑容来，“真的么？少有人夸我，都是夸我姐姐呢。” “呵呵呵！她是为了保护你呢。” 林将军慈和的笑了。 “我懂啊，我知道，可我长大了我也想保护姐姐了，我不想看着她受委屈却没人为她说句话，好像我姐姐坚强些，就活该被人欺负，没有死没有受伤就不必多此一举提这事，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呀。” 文麟心里拧着劲呢，你们不公平，我就打到你们服为止，让你们明白疼是什么感觉。 “哎，世人的确是更喜欢柔弱的人，难免会偏向人柔弱的那个，例如我媳妇也会更偏小的那个丫头，对长女就多倚重严苛些，要求不同其实都是一样的疼爱她们姐妹。 但细究起来难免不公平，我就提醒过好几次，每次回家都是先紧着大闺女，她承担的更多，委屈也更多。我家还是很公平的。 我媳妇还是孩子的亲娘呢，都难免有个偏向，有时候自己察觉了也会弥补大女儿一二，分说清楚，大闺女也不在意很疼妹妹是真的，可到底不能说绝对公平，亲娘都如此何况是外人呢。“ “您说得对，我其实我也知道姐姐委屈，我母后会偏疼我一点，但心里是看重我姐姐的，小时候我们生存艰难，母后护着我顾着姐姐难免顾此失彼，姐姐更坚强更勇敢，母后就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多一分，其实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姐姐也挺委屈的。” 文麟摇摇头苦笑一声，现在想来，姐姐付出了很多，如果不是自己从外人身上感受到姐姐的委屈，他可能也不见得体会深刻呢。 “你多护着你姐姐一些就是了，姐弟同心没什么过不去的，我也常常这么跟我两个女儿说的，尤其是跟小女儿常说说长女的委屈和不容易，姐妹两个互相体谅感情才能更好。” “您说的是，我母后也是这么教导我的，常跟我说姐姐的辛苦和不容易，其实我心里都明白，我如今日渐长大了，想做多些事，这样姐姐也有依靠了。” 文麟的心愿是成为姐姐的依靠。 “对的，你做的很棒了。” 林将军朝他竖大拇指夸赞，认同他的想法和努力。 第720章 乔飞始终都没说话，对文麟那日的行为是有点耿耿于怀的，但又说不出文麟的错来，他心里是偏向文祁这头的，所以即便看不顺眼这样的行为还是忍了，只是心里觉得过不去。 林将军得了乔家老爷子的拜托，让好好教导这个臭小子。 “乔飞，你这一路咋不说话，不舒服啊？” 林将军看他一眼笑着问道。 “没有，我没事。” “你是不是对五皇子抄家的行为不认同？” 林将军笑着指出原因，这件事都被皇帝知道了，而且刘家让人特意宣扬开来了，既然保不住殷家那就物尽其用，将殷家姑娘的名节用了个彻底，宣扬她们成了苦情主，导致京城的人全知道了。 “不是我说的，我没说这个事。” 乔飞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这是刘家干的，你看他们干的更下作不是么。她们是要做官妓的，难道能保住名节？你的意思是和咱们无关咱们不能做那样的事，你太耿直了。如果赵家倒台，你认为赵家女孩会如何呢？” 林将军笑眯眯的开口，说出的话跟刀子似的，扎人的厉害啊。 乔飞脸一下子变了，当即涨的通红，由此突然想到自家了，家里也有妹妹的，如果境遇相同他真的能保住妹妹们么？？ 脸瞬间苍白了，微微动了一下嘴皮，最重长叹一口气，低下了头。 林将军见他明白了，拍拍他肩膀，“文麟不在她们也保不住，督查院怨恨殷家羞辱她们，出了门更惨。何况殷家主不干好事不为自己积德，能怨谁呢。 为人臣子是忠君爱国，不是忠刘家，从一开始他就搞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该忠于谁的问题。如果他正直坦荡就算不认同他们姐弟，也不会有事。” “我懂了，殷家的下场是他们自己作死得来的，和别人无关，是我犯拧了。” 乔飞是世家子，其实只是一时想不通，并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 “嗯，你明白就好，这些事别跟长宁说，她性子耿直坦荡，和她说了他们姐弟要闹脾气的。 她很惦记文麟，当眼珠子看的，你也不希望他们姐弟吵架吧。她一个人在西北为的是什么，你该知道，别让她的苦心最后都毁在刀子嘴上了。” 其实林将军看的明白，文祁为人刚直，文麟冷漠报复心重，有文祁方着他，文麟不至于学坏了，但性格本性难改，你让他去学文祁也学不来。 乔飞立刻点头，“我不会说的，长宁把文麟当命呢，宁可自己委屈受罪也舍不得委屈这个弟弟，我知道。” 看了一眼文麟，文麟听见了，得意的扬着下巴，颇有点示威挑衅的意思。 林将军看了也牙疼，“这里离京城很远了，已经进入西北境内呢，皇上也看不着了。” 乔飞立刻呵呵笑了，捏了拳头靠近文麟，文麟吓得围着马车转悠，“叔，你咋能这样呢，你哪边的呀。” 林将军欢乐的笑着，“我看谁顺眼我就帮那边。” 乔飞抓住了文麟，摁着拳头一顿锤，一点也没省着力气，还真是让文祁说着了，这小子就要认看着，一点看不住就要炸毛呢。 “哎呦！哎呦！我要告状去，我要告诉姐姐你们欺负我。” 文麟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是土了，什么皇子形象全没了。 “随便，你去说呀，你说了我也说，哼！看谁更惨一点。” 乔飞一下得意了，心情也舒畅了，眉飞色舞的样，再没阴沉沉的劲了。 “哼！我大人有大量饶你一次。” 文麟哪敢告诉文祁呀，打心里他是怕姐姐的，怕她生气，更害怕她伤心。 乔飞了然的瞥他一眼，得意洋洋的插着腰走路，看的文麟气得牙痒痒，林将军和严将军无奈的摇头，这两个熊孩子就是欠抽，等着吧，等文祁看到人肯定会抽他们的。 再有几日就要到军营了，大家都有点疲惫，因为要到目的地了，倒也说说笑笑十分开心的样。 他们只要越过这个草原就安全了，林将军看了眼天色，要露营了，他们速度有点慢了，没能赶上合适的宿营地点。 “大家抓点紧，这一片不安全，要保住我们的粮草，加强戒备。” “是。” 众人齐声应道。 夜深了，尽管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能离开草原，天就黑了下来，为了避免掉进沼泽里，林将军不得不让大家宿营了。 “不许生火，吃点干粮，天一亮立刻就走，听见了么？” 林将军也打起了精神，四处安排着。 “知道了。” 文麟也早早就换掉了什么皇子袍，穿的是普通军官的衣服，外面穿着铠甲，还是当初在骁骑营用的那身，还留着呢。 “你休息一下吧。” 林将军给他拿了水和干粮，但没有热食了。 文麟摇摇头，“我和乔飞轮值，上下半夜，您休息去把，我也不熟悉这，还得靠您和严叔叔呢，我们来值守，在有几日就到地方了，不碍的。” 林将军这一路看文麟一点也不娇气，更是从来都不抱怨，心里也是能看得上这孩子的。 “行，那我去休息一会，有事立刻大声喊。” 林将军也确实累了，明早还要赶路，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好打个盹。 文麟守上半夜，乔飞带人守下半夜，害怕粮食有闪失，别说去骁骑营历练了一年多确实大有改变，正事上不用谁叮嘱，自己就张罗安排操心上了，色色周全，办的极好，吃苦受累从不吭声更不叫苦叫累。 下半夜乔飞突然将大家全都拍了起来，林将军和文麟一下惊醒了，“出什么事了？” “我听到铁蹄的声音了，马蹄的声音，快起来有骑兵来了。” 乔飞跟着文祁没少学本事，听风辩位，观察情况，学的很透呢。 “快起来，让我说着了，我就说他们不能错过这机会，兄弟们给我死扛啊，这粮食丢了我们的命也丢了。” 林将军一咕噜爬了起来。 “我们被包围了，跑不掉了，准备战斗。” 文麟看一眼，前方黑压压有黑云在不断地逼近，明显应该是人在活动。 兄弟们举起了大刀和弓箭做好了准备，沉默着一言不发。 文麟也拿出了自己的佩刀，“兄弟们，别给咱骁骑营丢人，回去了没法见将军了。” “杀！” 整齐划一的声音，气势雄浑，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骑兵来了，双方先是朝对方一波箭雨，彼此都有人倒下，但却无人退出。 乔飞带领着大家，大吼一声，“杀！“ “杀！“ 文麟紧随其后，拎着大刀就凶猛的扑了上去，连林将军和严将军都参与了战斗，没有一个人逃跑或者后退。 骁骑营的战斗力是彪悍的，无论是马上作战还是陆地厮杀都不让人，他们一开始就展现了高度团结默契的精神，进退有度，是一个完整的整体，犹如铜墙铁壁，死死的拦住了托木真的铁骑。 第721章 天亮了，骁骑营一支小分队用自己的顽强和团队的高度默契合作死死的拦住了想要抢夺粮草的托木真队伍，甚至一度扛下了托木真的攻击，虽然三个人打一个托木真，有点胜之不武，但就是扛住了。 林将军心里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整个人眼睛都亮的能闪光了。 托木真非常强悍，乔飞和文麟还有小六一起扛他，都没能赢他，也就是勉强扛住了仅此而已，占了个人多的优势。 托木真将骁骑营久攻不下也有点烦躁了，越发用力反攻，一刀过去，将文麟的胳膊扫了一下，要不是激灵躲的快，这膀子可就要掉了。 乔飞赶紧迎了上去先抗住托木真，却没机会问文麟怎么样了。 文麟突然高声大喊，“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杀！” “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整起划一的吼声，气势雄浑，他们苦战了大半夜依旧精神饱满气势不减，带着决一死战的决心，没有退后一丝一毫，这样铁血的队伍让托木真也为之惊讶。 犹记得当初他们还不是这样子呢，对自己的骑兵还心存畏惧，如今竟然已经到了可以势均力敌对垒的局面了，长宁了不起！ “托木真，你的对手是我！” 一声娇喝，一匹马快速的冲了过来，甚至还带了整齐的人手加入了战斗，解救孤立无援的骁骑营。 “杀！” 一声嘶吼，文祁再度发出了口令。 “杀！” 众人齐声大吼，骁骑营的兄弟们喊的最大声，声音中都透着兴奋和高兴，像野狼一样再度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哼！你来晚了，我们都玩了半夜了。” 托木真一面和文祁对阵，一面哈哈笑着开口。 “睡了一觉，你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啥玩意。” 文祁也没好脸色，一面砍他一面嘴里也抱怨着，应付的游刃有余。 “你又长进了啊，小丫头不错啊。” 托木真发现文祁的武功又有了精进，十分兴奋的样。 “那可是，这跟我长个一样一样的。” 文祁得意的打个口哨。 “小丫头，我不会放弃这批粮草的。，这是你们抢我粮食的代价。” 托木真说的是那次的牛羊。 这次托木真带的人也挺多，全都是精锐，要不是骁骑营能抗，真不一定是什么样了。 “那就来试试吧，兄弟们，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能耐，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这一次是全体所有将士一起回应她，用高昂的战斗气势，告诉托木真，我们不怕你。 “杀！” 托木真沉稳的下了命令，鞑靼国铁骑一个字都没说却用行动证明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战斗再度胶着，文祁和托木真苦战，所有的兄弟都在死扛，连受伤的兄弟也没有倒下依旧战的凶猛。 眼看大家胶着苦战，文祁心里也着急，手上越发用力，几乎拿出了全部的本事。 趁着一个空挡文祁平平的一刀划过，突然在半空中临时改了挑，托木真一惊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刀格挡，胸前挨了文祁一刀，幸好他经验丰富马术精湛做了一个下腰的姿势，好悬没被砍成两截，但胸口确实受了伤，血看得见的湿透了衣襟。 “撤退。” 一个副将用鞑靼话发布了命令，他发现了托木真受伤了。 骑兵进退有序的撤退，互相掩护分批错落有序的退了，托木真在将士们的掩护下逃跑了。 “哦，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大家举起刀欢欣鼓舞的大声喊着笑着，叫着，不如此不能发泄他们心里的憋闷，天已经近中午了，他们扛了大半天了。 “集合。” 骁骑营将士一最快的速度列队坐在马上等待文祁的命令，甚至比西北赵家军的速度还要快一分，其中包括受伤的将士，依旧身姿挺拔不落人后。 文祁看到他们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还行，本事没落下，见到你们我很高兴，兄弟们，我想你们了，你们表现很棒！” 眼里带着明亮开心的光彩。 “将军好。” 大家异口同声咧着嘴嘿嘿的笑着。 杠子他们看到这一幕佩服的无话可说了，以前一直不服气，凭啥说我们比不上骁骑营，他们能遇到几次托木真和铁骑呀，我们碰见的次数肯定比他们多呀，但今日一战他们服了！ 虽然互相不认识，但人家在自己战斗的同时，还能帮衬他们守卫后背，互相照顾，几乎不用谁指挥，就是下意识这么做了，得益于他们的团结影响了自己等人，他们配合的特别好。 “走，咱回家，我请你们吃烤肉！” 文祁得意的一晃刀，显得特别高兴。 “哦，终于可以回去了，哎呦我的腰呀，累死我了，这狗日的骑兵真能打呀。” 骁骑营的兄弟几乎是立刻就歪歪扭扭没样子了，咋咋呼呼的就开始各种怪动作抱怨，皮的像个熊孩子，惹得赵家军哈哈大笑。 “将军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乔飞看着西北军也挺好奇的，那眼睛一个劲的瞅人家。 “哦，这就是我新带的骑兵，你们自己认识吧，不是都想见见骁骑营么，这就是我兄弟们。回家吧，赶紧干活，省的一会追兵来了咱就坏菜了。” 文祁扭头嘀咕了一句，检查了粮草让人赶紧打扫战场启程呢。 “你行不行，严重么？” 文祁看到文麟受伤了，刚才让人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文麟嘿嘿一笑，“没事，就是扫了一下，姐我想你了来看你，我这回表现可好了，我还和他玩了一会呢。” 他是说他和托木真打架了，没挑弱的下手，没丢她的人。 文祁噗嗤一声笑了，拍拍他的肩膀，眼里可见的欣喜和雀跃之色，“我也想你了，走咱回家说。” “好。” 众人拉着粮草再度前往军营，路上杠子很稀奇的问道：“你们真的是将军带出来的？” 面露怀疑之色，觉得不可思议。 乔飞一翻眼睛，“咋的，如假包换，看不起我们呐。” “不是，我佩服的很，你们的马术好厉害呀，怪不得将军看不上我们，这一比真差劲了。” 杠子脸都灰了。 “臭小子见识到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让你们见识一下所言不虚是什么意思。” 林将军今日第一次见到骁骑营抗铁骑，也是开了眼了。 第722章 回到军营一行人才开始收拾休整，文祁先安排了伤员去王爷爷和思雨那里修养治疗，又让人把粮草送进库房存放，忙乎完了才算歇口气。 “回来了，辛苦了，喝杯水，你就是乔飞吧，我老听乔老爷子说起你呢。“ 赵辉笑着跟乔飞打招呼。 “将军好，我祖父经常跟我说起叔叔您呢，我来这麻烦您了，我有什么不对不懂得您只管训我就是了，我这点本事都是公主教导提点的，我的命都是她救的，有啥活您吩咐我干就行。” 乔飞赶紧给赵辉和几个副将作揖行礼，态度特别谦恭有礼。 “好，好孩子，先歇歇休整一下，你们打了一天也辛苦了，休整两日跟大家一起训练。” “好，我听将军的。” 乔飞没什么意见。 “大哥，我见到骁骑营打仗了，真没说的，硬啊！我太佩服了，行，侄女能干这个，就是干咱这个的料。” 林将军跟赵辉兴奋地说着，他俩是弱冠就在一起生死打拼的，有时候改不了口还是以前打的称呼叫大哥的。 “真的？跟咱差距大？” “论武力并不差太多，但差在了人心凝聚上，他们是浑然一体的铁桶，打不破的铁拳，那种气势经历了一夜的苦战，在大侄女一声令下，依旧气势高昂丝毫不弱，反倒更加猛烈，这一点上咱弱了些。” 林将军说话还是很客观很公平的，西北军武力并不低不然不能成为一支抗打的队伍。 “嗯，这倒是真的，上次刺杀我见识了一回，确实不错。” 赵辉欣慰的点头。 要知道带兵不容易，一千个人站在一起练个操都有不齐整的时候还得训练一阵子呢，何况成千上万人的军队，哪里是那么容易令行禁止的，这里面要耗费很多的心血。 “嗨，您别夸我了，骁骑营人数少，您和我舅舅的队伍上万人呢，这样比不公平。” 文祁却很谦虚也很清醒，上万人的军队和上千人的队伍，管理也绝对不一样，这样对比并不合适。 “不，你有你的优点，尤其是骑兵上面你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新的东西，值得推广发扬。” 赵辉并不是听不进去意见的人，相反很乐意培养贤能，这也是他威望高的缘故，是能耐人在他这都能得到提拔，绝对不会抢你功劳。 别以为这是件小事，事实上战场上抢功劳的真不少呢，尤其是战死的恐怕都得不到一个好的待遇，功劳全部被抢走，家眷申诉无门的都有呢。 “文麟呢，我怎么没见着人。” “受伤了，去包扎了，我看了伤口不深，养几日就没事了，一会就过来。” 文祁笑了笑解释道。 “嗯，臭小子长大了，比以前可强了不少。” 赵辉呵呵的笑了两声。 “舅舅，我本来就很棒的，你不能偏心眼。” 文麟包扎完刚进屋就听见了，立刻就抱怨上了。 “我就是偏心眼了，咋地。” 赵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舅舅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回去告状去呢。” 文麟撅噘嘴像个孩子一样耍赖。 “那我先揍你一顿，反正你也要告状。” 赵辉撸了袖子在文麟的肩膀拍了拍，一脸和煦的笑容。 “舅舅你肯定被我姐姐给传染了，你不能跟她学。” 文麟脸皱的像个苦瓜。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这特别像文祁的做事风格，反正是要倒霉我先揍你一顿出个气再说。 刚回来大家都要休息一下，晚上给大家做了烤肉和好菜给大家接风洗尘。 大家围着篝火嬉闹说笑，杠子给大家讲述着他们对抗托木真队伍的英勇事迹，尤其是鼓吹骁骑营兄弟们的厉害和气势，说的是眉飞色舞，佩服的不行呢。 文祁也不打搅他们，只是看着他们笑个不停，乔飞和几个兄弟凑过来跟她敬酒。 “将军，您在这还好么？” “好着呢，别担心我，你们呢有没有认真训练，不能放松啊。家里还好吧，虎子哥他们好不好？” 文祁眼里都染满了欣慰的笑容，显得十分开心。 “好着呢，您别担心，虎子哥和文辛越来越上手了，家里一切都好，我们隔两个月就要和几个营轮番比赛还有奖金呢。 你走了以后，我们本来是和西山答应跟守备军的人玩对抗骑兵训练，后来其他九门的人知道了也主动找我们一起玩，慢慢地说这样玩没意思就增加了赌注和奖金，还有奖励机会啥的，搞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的马术就是这么提高的。“ 小六子笑着跟文祁讲述着家里的事，她竖着耳朵听到特别认真，眼里带着欣慰的笑意。 “看你们大变样了，我真高兴，回去替我给虎子哥和文辛哥带个好。” “嗯呐，您给我们带的礼物我都收到了，好用着呢。将军你不在我们都想你了。” 小六子说着说着低下了头，骁骑营越来越好了，但文祁离开了，这份荣耀本来就该属于她的。 骁骑营以前没有强到这个程度，装备各方面都不行，是文祁贴钱贴物一点点置办起来的。兵强马壮成绩好了，她功成身退了。 “傻瓜，哭什么，我也想你们呢，看你们好好地我比什么都高兴，好好听虎子哥的话，他是个厚道人不会委屈你们，前程也少不了你们，有事有困难了就找你文辛哥，钱的事他都能给你们帮忙，自家人别客气。” 文祁像个老妈子，絮絮叨叨的叮嘱着，一份拳拳爱护之心。 坐在旁边的杠子看到了，心若有所思，经过上次小孩的事，挺了过来，人也沉稳了许多，似乎也更加通透了，到底经历了一些事长大了。 “嗯，将军我也来这陪你好不好。” 小六子年纪还小，比文祁还小一岁呢，一直都是被大家照顾的，脾气有时候有点像孩子。 “傻瓜，你来干什么，还没到岁数呢，你留在骁骑营好好干，到了时间我会把你调过来的，多学本事别光顾着玩，知道不？” 文祁拉着他给擦眼泪，也笑得不行，孩子气的心性。 “真的，你不能丢下我。” 小六子撅噘嘴很依赖很信任她。 “真的，不能说谎，你在大两岁我就让你来，你回去还有任务给我干呢。 我府邸经常没人，你给我我把侍卫的事经常轮换一下，时常过去给我盯着点，别等我回家库房都搬空了。 商队缺人手你给我想着点先挑咱的兄弟，和守备军那头的，这人头缺的厉害，你得帮帮我，文兰是女孩子不懂武这一块，你给我操心着。” 第723章 “好，我知道，你放心吧，交给我了。” “嗯，家里的田地铺子都要好好经营，那是兄弟们最后的指望，可不能掉以轻心，我不白让你跑腿，我让虎子哥给你多领一份钱，你别推辞，拿回去给老娘不许乱花。” 文祁絮叨着，不忘给小六子安排点活。 小六子本来想拒绝不要的，但拗不过文祁的诚意，点点头。 “你老娘身体需要长期调养不能没钱，我也需要你帮我去联络跑腿，有些活福贵干不了，他进不了军营，你得帮我去跑跑，咱自家人不计较那些，日后我用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文祁笑着安抚了小六子的情绪，怕他不好意思收钱。 小六子这才听话的点点头，“嗯，那我听将军的。” “嗯，你要是想买土地就让你文辛哥帮你去买，你自己不知道哪块地靠着贵人，将来是个麻烦，文辛哥都了解人面也熟，攒了钱买几块地包给别人种也是好的，让你老娘心里踏实。” “嗯，我知道，前儿文辛哥还帮我买了地，给我贴了钱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小六子低着头。 “不好意思就多干点活，你虎子哥为人忠厚但嘴巴上不如你机灵会来事，你跟着多跑跑，帮着他瞄补一二，如今他要管理骁骑营缺个副手干些杂活，你们几个要承担起来，家是自己的，家里的活也要想着多操心一点。” 小六子听话的点头，一一都记在心里。 文祁这才笑了，又和他们喝起酒来，不过她喝的是梅子酒，酒劲很小。 刚才文祁说话的时候，杠子一直默默听着，心里也是十分感慨，文祁做到了自己能想到能做到的一切，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家里家外全都想到了，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带出铁血队伍的一个重要因素，她是个重情义的人。 一夜热闹，第二天文祁依旧起了个大早，骁骑营的兄弟也准时一大早起来训练了，即便不是自己家他们也没忘了按时训练。 “将军早。” 大家喝她打招呼。 “大家早啊。” 文祁也笑眯眯的和大家挥手打招呼问好。 杠子跑了过来，将军，我们刚说玩一场对抗，您要不要来，他们都想见识一下骁骑营兄弟们的厉害，都有点不服气呢。” 说完嘿嘿的笑着。 文祁拍了他脑袋一下，“肯定是你撺掇的，以为我不知道呢。” 杠子嘿嘿的憨笑着，一脸期待的样。 “成，兄弟们他们想见识一下骑兵的威力，你们要不要和他们玩一回？说好了不许输，你们可是我的脸面，输了我的脸往哪放啊。” 文祁站在校场中间双手叉腰，像个女霸王似的要求很霸道。 “不能够，要战便战，我们不怕任何人。” 乔飞扬起刀挥舞了一下。 身后的兄弟们立刻齐声喊道，“对，我们不怕任何人。” “好样的，来咱们合作一次，好久没有一起合作了，你们随便选，选两支队伍和我们对抗，免得你说我们玩赖。” 文祁拿起了刀，上了马身上的气势一下就立了起来，刀高高举起。 骁骑营兄弟们立刻翻身上马，整齐的排列成一队，站在文祁身后矗立，整个队伍威武不屈，气势冲天。 这一幕让杠子这些西北军看了，不禁在心里咂舌赞叹。 回头看了眼大家都有点呆住了，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凝聚力只在鞑靼国的骑兵身上看到过。 “兄弟们不怕他们，来集合。” 杠子一声怒吼，翻身上马，其他兄弟也赶紧上马列队，速度也很快，虽然气势上略微差了一点点，但整体水平其实并不差太多，赵辉的能力在这摆着，他的兵并不弱，相反还是很强得。 “要玩就得按我的要求，赢了的人有肉吃，输了的人吃咸菜，这是我们骁骑营的规矩，受伤流血不许叽歪，是爷们就扛着，我骁骑营训练都要流血的。” 文祁眉毛一竖，威势十足，刀微微晃动了两下，朝左面略微倾斜。 骁骑营齐声大吼一句，“冲！” 整个队伍齐刷刷的像野狼下山一般朝着杠子的队伍冲了过去，挥舞着大刀毫不犹豫气势凌厉凶狠的照着脑袋砍杀，完全没有了昨日喝酒时的亲密，好像杠子是他们的敌人一样，那股子劲你都怀疑他们要杀了杠子等人。 不过杠子等人反应也十分迅速，到底是老兵常年对阵骑兵，是有经验的。 两支队伍对抗在一起，杠子等人临危不惧应对从容，不急不缓，文祁微微点头，没白训练，还可以。 文祁先一步应对了杠子，左手高高举起再次挥舞了两下拳头，伸出手指做了两个动作。 骁骑营队形几乎是立刻再次有了变化，将杠子等人一股脑的冲击的队形散乱，无法收尾相聚，变成了一盘散沙，形成了单打独斗的局面。 这样一来骑兵的优势就没有了，骑兵玩的就是一个整体，气势雄浑，犹如千军万马碾压过去，让人无法反抗，有点被打散就失去了优势。 赵辉和林将军等人全都在帐篷外观看，看到这林将军微微摇头，“这就失去主动权了，杠子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嗯，文祁和骁骑营是心连心的，配合几乎不需要语言和命令，杠子他们输定了。” 赵辉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这已经和武力值无没有太大关系了，而是排兵布阵和人心凝聚的缘故，文祁和骁骑营的感情已经是一体了，他们不需要语言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只要简单的手势就足以。 目前这一点赵家军除了赵辉，其他将领还做不到这一点。 另一个方面是赵家军人数多，管理起来更费心一些，骁骑营人数少便于各种新尝试新的训练方法。 果然杠子不是文祁的对手，同时他们的骑兵也不是骁骑营的对手，骁骑营先一步成立骑兵苦练了有年头了，已经开始学习各种排兵布阵等等最有效的攻击，又经常两军对垒训练，积攒了丰富的经验。 杠子他们还是输了，不过大家也并不难受，倒是真的开了回眼，人外有人不是说着玩的，他们确实还差了点劲。 “将军，我们服了。” 杠子看了眼大家，都低着头有点羞愧，他们也该把自视甚高的劲收起来了。 第724章 男儿大丈夫，输了不怕，输了不认账可就丢人了，他们不是那样人。 “你们也看到了，骑兵的能耐确实是很厉害的，骁骑营训练的早，但和托木真的队伍也仅仅只是对垒，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们也差一线，若想保命我们必须把骑兵练起来，我们有了自己的骑兵才能对抗鞑靼国的铁骑，我们也没得选择。” 文祁脸上难得严肃的在马上看着杠子他们。 “是，将军，我们一定好好训练。兄弟，一会再来一场。” 杠子仰起头冲骁骑营喊了一句，他想学人家的排兵布阵，还有些东西没搞明白，还想玩。 “排兵布阵不着急，这需要默契度达到高度统一才可以。这些我回头再教你们，其实默契度够了，有些命令很简单做几个手势就能明白了，关键在于你们是否心连着心，一个队伍七八个心思，我说啥也不顶用啊。” 文祁觉得是否看命令行事关键在于你们的心是否跟我融合在一起，我们上了战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才能发挥彼此最大的潜力，同时彼此互相照顾节省力气延长活下去的希望。 “是，我们懂了，始终我们心里对您都有一丝保留，所以我们才没有做到统一。” 杠子低下头，看到骁骑营再看自己等人，他们全都明白了，承认文祁很强，但对她的指挥能力却仍然保有保留意见。 就是这一丝的保留，让他们的心始终无法融合在一起，遇到更强的队伍被打败并不奇怪，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能跟一个团队抗衡。 “我不介意你们持保留意见，原本我以为还要在等一段时间，没想到兄弟们接了这个任务来看我，我也借此机会让你们看看什么样的队伍才是活的最长久的队伍。 你们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遭遇托木真的队伍，他们也有死伤，但临走前也要把他们兄弟的尸体卷了带走，我当时看到了一个士兵为了带走一个尸体，还挨了一箭，就那样也不肯把尸体扔掉，咬着牙拖走了。“ 文祁是说到这长长的叹息一声，“望着他们，这也是我们骁骑营的传统，哪怕是尸体也绝不能让兄弟暴尸荒野。 我在一次任务重杀了托木真的弟弟，他是鞑靼国的国师，当时的我还没有打到和托木真对阵的水平也不认识托木真，遇到他弟弟我都十分吃力，最后两个副将和他一起的，我们苦战了整整一夜。 我亲眼看着我的兄弟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他们三个人就杀了我们不少人，最后因为力竭战死到最后一刻……“ 想起过往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酸楚，“那一夜给我的冲击很强烈，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悍勇，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们去了战场遇到这样的敌人，我们如何应对？ 也是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了成立骑兵的想法，后来第一次被托木真打伤，我见识了骑兵的厉害，这个想法越发强烈了，我决定一定要成立骑兵队，我自己贴钱也要弄一个，我不甘心啊，看着我的兄弟一个个倒下，你们知道那种感觉的，是么。“ 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人，他们比文祁更懂得兄弟在身边一片一片倒下的感觉，午夜梦回生不如死！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骁骑营的兄弟们，他们的铁血也是用鲜血和汗水还有兄弟们死亡的教训换回来的，也不是白来的啊。 文祁长叹一声，“正是因此如此，我在训练中要求他们不要害怕受伤，对阵就要见血，训练时不流血，战时就要丢命啊。 这还不够我邀请了其他军的兄弟来和我们打，开始都是我亲自去求人家来的，可你看这不是见效了么，他们扛住了托木真的铁骑保住了性命，我觉得我没错。” 文祁叹口气摆摆手，“你们玩吧，我累了，歇一会。” 突然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兄弟心里堵得厉害，下了马一个人溜达一圈去。 杠子要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乔飞一把拉住他，“别去，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她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了，心里憋屈难受，让她歇一会就好了。” 杠子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吆喝着兄弟们再来一次。 赵辉看到文祁落寞的背影叹口气，“她要面对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啊。” 文麟也幽幽的叹口气，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每一次我们的兄弟死了她心情都特别不好，很焦躁会生气会发脾气，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静一静，发了疯似的训练我们，好像这样就可以一夜间对抗托木真了似的。” 时日常了大家也习惯了，彼此都明白谁也不会说破，只是会默默地支持彼此。 “她不容易啊，我记得我刚当上副将那会，兄弟死了一个人在屋里难过的哭鼻子，直到现在仍然会觉得心痛心口堵得厉害。” 林将军叹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他们是人也会有喜怒哀乐，在这里常累月的相处甚至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比媳妇孩子老娘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要不我去看看。” 林将军也担心文祁吃心，想着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文麟赶紧白手，“可别去，谁去她怼谁，这会脾气可冲了，她自己歇一会就没事了，她这人脾气比爷们还硬。没事自己静一会就好了。” 林将军张张嘴，最后还是点点头。 秦熙忙着和大家说笑训练，不过是时不时看一眼文祁的帐篷。 好一会文祁又出来了，拿了个东西，朝杠子他们扬扬手，“集合。” 大家赶紧集合等待文祁的命令。 “我研究了一下我们明晚去打土匪，这不正好有人给咱帮忙么，都一起去，最近托木真不会出来了，腾出空来咱接着发财去，见者有份。” 脸上带着欣喜雀跃的光芒，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伤感情绪，倒是让秦熙松了口气。 “将军我们也去么？” “对你们也去，这次打了土匪你们分点走，兄弟们能答应不？” 文祁问杠子他们呢。 “能，没说的，我们也该送点礼啥的，将军做主就是，我们应了。” 瘦条几人异口同声的附和，其他将士也笑着点头，并不介意他们分一杯羹了。 文祁咧着嘴笑，“作为回报，他们还有半个月才能离开，你们的任务是每日带着他们训练骑兵和排兵布阵，半个月时间对抗训练最少要真刀真枪赢你们至少三次，不能白拿钱啊。” “哈哈哈！好，没问题。” 兄弟们全都哈哈大笑，气氛也十分愉快融洽。 第725章 文祁半夜点兵带着他们再度出发去剿匪，经过这个月两次出动，他们已经剿灭了两个大的土匪窝，在林将军回京城这段日子里他们又出去了一次，收获没有上次多，但遭遇了阻拦和抵抗，兄弟们权当练手了。 两次剿匪杠子他们跟着文祁也学到了一些东西，配合度比以前要默契了不少，大家的凝聚力在慢慢提升。 这次和骁骑营一起倒是头一次剿匪，虽然已经合作了一次但那毕竟有点匆忙，这回却是期待的很。 一路急行军到了地方，他们选了地方扎营，骁骑营的弟兄已经习惯了和文祁的作战方式，熟门熟路自己找地方歇脚喂马找水源，找吃的，不用吩咐自己就动了起来。 甚至有人自己去找线索观察情况，进行消息的确认，这些乔飞指挥其他人就去干了，根本不需要文祁多说一个字。 杠子等人还没得及开口，活都让人家抢完了，兄弟几个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羞惭不好意思。 “杠子去找人带他们去探查消息，他们不熟悉这里，别走丢了。” 文祁扫了杠子一眼吩咐了一句。 “哎，我刚让人带着去的。” 杠子嘿嘿笑了一声。 “今夜不进攻么？” 杠子好奇他们停在这里干什么。 “你做事都不用脑子想的么，这大白天的去干啥，你们都打过两次了，早就有提防了，就算是土匪也会越来越难打了，我们只能选择晚上进攻，抹黑偷袭会好一些。” 乔飞白了他一眼，对将军不信任疑虑太多，做事不用脑子想，出门全依靠长宁，怪不得融合不好呢。 杠子被乔飞这一眼看的脸都红了，“我就是问问下一步行动。”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问早了泄露消息，问晚了过劲了。大家既然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你们就该无条件相信将军。 出了门你们个个都不动脑子全依靠将军，但正经打架了你们又持保留意见留一手，你们左摇右摆心思不定，托木真那么厉害，你们顶用的没几个，哪天她死在战场上，你们后悔去吧。” 乔飞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打架了就全指望长宁，平时也不思考，正经合作了又有点放不开还要留一手，这样多的心思怎么能成为一支铁打的军队。 杠子被人说中了心思，一下羞愧的低下头，一时半会自己等人也改不过来，这好像是天生潜意识里的，对女人的不信任。 明明已经证明了她足够有资格领导他们，但行动起来总是很难突破那一线，默契度都在增加了，但就是不到最好的一面。 文祁去四周查看巡防去了，没有理会他们俩，还忙着呢。 乔飞叹口气，“她是男还是女碍你们事了么？需要你们保护了么？给你们添负担了么？为啥门缝里看人。 这是亲舅舅的地方给足了你们脸面了，你去问问我骁骑营人说这话的人都被打成什么奶奶样了？西山大营我们照样揍嘴欠的东西。 你们这样早晚有一天会害死长宁的，到时候你们就全都去断头台把，皇上把长宁当眼珠子看，摆明了力排众议就是要扶持她成长的，偏有人不长眼要和皇上对着干，那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没有这个想法，其实我是信任她的，虽然没有你们那么……但是我心里是信任的，只是有时候下意识的就……” “我听说上次你杀了个孩子，心里不自在？” 乔飞以为是这事呢，听兄弟说的。 “不是，一开始是有点吃惊，后来孩子拿着刀差点捅死我，我就知道她的决定是对的，是我自己过不起那个坎，心里一直跟自己较劲。 你说的问题我们其实也在讨论，但有些事不是一日之功，我们也在努力改，将军也在努力靠近我们，我们都需要时间。” 乔飞扁扁嘴，却没说什么。 他们白日里歇息了一下，让人在戈壁滩挖了个洞堆了石头烤肉，这有野兔子就着干粮凑活吃一点得了。 “抓紧时间休息，晚上行动。” “是。” 文祁一个人先躺了下来打算眯一觉，攒足了劲才好去打土匪呢。 夜里文祁自己醒了过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拍醒了乔飞和杠子，二人揉揉眼睛赶紧爬了起来去叫其他人。 整装列队，文祁看了眼大家，微微点头，“就一个命令，杀无赦，所有物资全部带走。” “是。” “出发。” 两队人夜间奔袭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本来离的就不远，得到了地方，看到土匪们果然在各个角落都加强了巡逻和岗哨，抹黑进去不可能了。 “杀进去，费那事干啥，去找东西把门给撬开。” 文祁来了火，你以为你加强守卫就可以逃过去么，做梦。 小六子下了马悄悄来到土匪的大门前，用刀子一别，门就开了，他打开了一条缝，朝大家挥了挥手。 骁骑营分散两边，快马直接冲了进去，最前面的兄弟一左一右用手一推大门直接就顶开了，骑兵浩浩荡荡的冲了进去。 “有敌袭，赵家军来了。” 土匪扯着尖利的嗓子高声示警。 文祁和几个弓箭手，搜搜搜的射箭，将人处于高处的巡逻人员全都射死，和赶来应敌的土匪交战在一起。 此时骁骑营展示了强大的作战能力和高度默契的团队配合，和文祁始终在一起，尤其是在她挑了强大的敌人对付的时候，总会有一到两个弟兄负责她身后两边的敌人，不让她一个人应付双拳难敌四手的情况。 他们配合的十分完美，一场战斗结束的很快，土匪的战斗力完全不能跟托木真的铁骑相提并论了，自然是瞬间被扫荡了一遍。 骁骑营的人带着杠子的骑兵兄弟去各个房间院子里扫荡一圈，回来禀报。 “报告，发现财宝不少，后院还关着一些姑娘，看着挺惨的，不确定是不是良家女，衣服都没有，全都是关在一起呢。” 文祁回头皱眉头，“没有衣服？” “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布片子，应该是怕她们逃跑吧，要不要审问一下？” “去问问，要是被抓来的穷苦百姓就放了吧，给她们找些衣服去。” 文祁扁扁嘴，这些土匪死一百次都不亏呢。 杠子回来了，抹了把脸，“都是附近偏远地方的百姓，被害惨了。有些姑娘是良家女被抓来的，不给衣服每日就一顿饭免得逃跑，挺惨的。” “这样你派两个人将她们挨个送回去，家里没人的也没地方去的……就先送去咱放粮食的库房小院去，让她们给做饭洗衣服。” 文祁一时也没想好家里要是没人回不去家该咋整，先找个地方安顿了，回去再问问舅舅把。 第726章 杠子想了一下问道：“那是咱藏粮食的地方，去那合适么？” “没事，那有我的女卫看守，正好她们是女的也不妨碍，有人盯着比爷们方便。不去那没地方去啊，也不能扔沙漠里吧，先安顿了再说。” 杠子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便应了下来，“那我让人进城镇之前给她们蒙着眼？” “嗯，别让她们出门，我就怕是哪的探子。” “成，我记住了。” 杠子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要帮的，但也要防着点，不怕老百姓更就怕是探子混进来的。 “将军，好多财宝，快来看。”小六子高兴地跳着脚朝她招手。 “很多么？这孩子没见过钱啊。” “不是好多古董字画财宝，好多呢。” 小六子拽着文祁的手就往里面跑，跑进一个屋子的内室，里面满满当当藏了两三层的大箱子，箱子被他们打开了，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引进珠宝，真的有一些是古董和字画，但都乱七八遭的随地扔着卷着。 “哎呦，这真是古董，是前朝的字画呢，还是名家的嘞，回去看看是不是真货，小六子干得好。” 文祁拍了一下小六子表示奖赏。 “嘿嘿。” 小六子开心的摇头晃脑。 “清点财物，把这些玩意给我单门装箱，我带回去看看，有人要么没人要我要了。” 文祁拿着字画左看又看真像真迹啊。 “将军你喜欢你都拿去吧，那玩意给我们也不认得，卖了还被人坑呢，不如金银珠宝实惠。” 杠子摇头不稀罕那些东西，古董是值钱的，但他们都不懂说不出个道道来，以前有人拿着去卖钱结果让人给坑了，反而不如金银拿去卖的价钱好呢，因此大家都嫌弃这东西，只有赵辉他们喜欢，每次都扔给他们几个了。 “给我找出来单门装箱，我拿回去让舅舅他们看看，谁喜欢分一分，剩下的你们留一成和大家伙平分啊，其余的全部装箱带回去咱要买马和刀剑呢，可不少钱呢。” 文祁开心的笑了笑。 “好，知道了。” 杠子拽了两个空箱子过来，把一些古董字画之类的都给文祁单门装起来，剩下的金银就全扔进箱子里了。 “将军，我们的银钱拿回去咋整呢，给虎子哥把，也太多了，这次东西多，大家伙平分也有点多了。” “嗯这样，你统计一下，给伤员多留一点养伤的钱，你们自己分一些，剩下的就带回去交给虎子哥买装备和马匹之类的，或者再卖个铺子和田庄赚点营生，留着安置那些死难的家眷。” “好嘞，我明白了，那我记账去。” 文祁点点头又让人把箱子都般上车，把马匹全年都带走，能用的全带走，连门框子啥的都拆下来拿回去烧柴。 可别小看一群熊孩子的破坏力，桌椅板凳全都带回去烧柴，前两次也是得了文祁的开导，咱缺木柴，这些能用带回去用，不能用的拿回去给烧了，冬天也是柴呢。 因此兄弟们三下五除二一通破坏，等他们走的时候，土匪窝子已经基本空了，只剩下实在带不走的只能烧掉了。 乔飞摸了把汗，“长宁，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雁过拔毛啊。” “你知道养一个军要多少钱么，我带来的二十万都花干了。” “啊，买啥了？” 乔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才多久就没钱了。 文祁竖着手指头数着，“粮食，兵器还有一些药材等等，花了几次就没了。” 现在文祁的眼睛就盯着任何能利用能带走的，全部带走，绝对雁过拔毛的品质了，不这样没办法，养一个军消耗可是很大的，这还是有人在背后银钱支撑呢，不然更惨。 “这也太吓人了吧。” 乔飞摇摇头不敢置信。 文祁叹口气，“我不贴我父皇就更费劲了，南疆那头你也知道，一半的军费是减免了，可其他军呢，这么多年也是很苦的，总要安抚一下，我这头能挣钱就贴一点了。算是换了他们支持我上朝的一点福利吧。” 乔飞想了一下，叹口气，“你也不容易，算了慢慢来吧。” “嗯，我想着等人手练齐整了，在想的别办法发财，自己折腾呗。” “也是，没事咱一起想办法就是了。” 乔飞笑着点点头，未来几年内他都要在这里共同作战了，大家一起想辙就是了。 一路回到军营，文祁立刻让人把东西搬进库房清点，把财宝拿去舅舅的营帐。 “呦，这次收获很丰盛么。” 赵辉一看真不少呢。 “嗯，舅舅你看，我捡了好多的古董和字画，你们谁喜欢就尽管挑，我把这些古董单门挑出来了，这一路叔叔们没少教导我，我也没别的机会报答，给钱有点俗气了，这古董可以拿会回玩，你们自己选喜欢的，拿回家给孩子媳妇玩也是好的。拿回京城卖也能换钱。” 文祁将两三个箱子搬了过来，里面全是杠子捡出来的各式古董和字画了。 “呦，这还真像真迹呀。” 林将军拿起字画看了一眼，翘着确实挺真的，还得仔细看一看才成。 “怎么样，我说是像吧，别客气，真假拿回去玩去。” 赵辉也笑着说道：“你们一人挑一些回去，平时也没少指点长宁，也辛苦你们了，要打仗了也不能回家了，这些东西算算我们叔侄道个谢的。” “将军客气了，长宁事事都想着我们，从来也没吃过独食，有点好的先拿过来给我们，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们乐意教两招的。“ 林将军等人笑着表示。 “你们快选呀，你们选了我才好选啊，我拿了回去给我父皇显摆呢。” 文祁开心的摇着脑袋。 “好，我们也选几样，这回不推辞了。” 林将军也大方的选了两三样，东西样式挺多的，啥都有，因为是抢来的，所以稀奇古怪什么都有呢。 大家一人选了几样，最后赵辉只留了两样，文祁选了字画留了两张自己喜欢的，打算拿回去临摹去。 “剩下的金银财宝都在这，我分了一成给大家伙平分了，还有一些物资也要尽快处理卖掉，不然过了时间就不太好了。 对了，还有个事呢，这些杀千刀的土匪抢了良家女去折腾，连衣服和饱饭都不给，一群畜生，好几个丫头家里人都死光了，回不去了，我让人先带去镇上的小院安顿，那有我的女卫盯着她们，您给想个办法呗。“ “哦，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这样吧，这些金银也多，一口气都花完了也不成，我打算买几个农庄和山林地养着，让她们去里面干活吧，被糟蹋过以后日子会艰难，咱弄去庄子上也能有个活路，正好咱也需要有人做个饭缝个军鞋啥的，以后有东西也可以存放，山林地可以养一些动物收获毛皮，赚一点是一点呗。” 第727章 “买田庄和山林地啊，能照顾的过来么？” 文祁摸了下巴琢磨着，也不是不行，但他们没时间去照顾啊。 赵辉笑了笑，“没事，还有受伤的兵和留守本地成亲生子的家眷可以用，再找两个管事就中，人手不缺。” “嗯，要是这样是不是可以种点药材？哪怕是卖钱呢。” 赵辉摇摇头，“林子里有野生的不过培养起来费工夫，最主要是我们用的量大花费人力物力不合算，不如养点毛皮动物或者是牛羊来的合适，毛皮能卖钱，牛羊可以自己吃，费的功夫也不大。 最主要是能安顿一些无家可归的家眷和穷苦老百姓，这里常年长乱，很多人流离失所，得益于你做得好，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以前都是给钱，其实看了你我觉得给钱不一定合适，不如让他们有个事干，细水长流有钱拿安更妥当。“ 文祁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舅舅，我那人少，目前还负担得起，可你这么多人，会不会给你增加负担呀？” “也不至于，我也觉得我应该做点事，这些年我只给钱其实没有解决根本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你不是说文兰会挣钱么，我跟她合作，这有些生意其实还能干呢，文兰愿意帮我支应这些事，我就把这点生意给她。” 赵辉因为文祁这二年坐了不少事，慢慢地深入了解感慨良多，一直在考虑西北军的后续安抚问题，他觉得是时候该改变一下了。 “那我写封信给文兰问问看，要不再买两个铺子备着？先把东西买了然后在慢慢张罗？” 文祁看着赵辉，征询舅舅的意见。 “可以，买，既然要干就别畏手畏脚的，她如果有顾虑，我自己干也行。” 赵辉是个果断得人，决定了就不会反悔了。 “行，她不干我找人给你干，我皇祖母手里也有能人，全都给我了，我铺子里的管事全都是皇祖母的人呢，不缺人。” 文祁笑着说道。 “行，就这么支起来，老严，明儿去让人把院子里的粮食拉回来，那里既然有了外人就不要放粮食了，拉回来保险点，那个院子先安置她们吧，伙食就按照我们的标准一日两顿饭就行，她们要做军服和军鞋要干活，不能白吃白喝，我可不养闲人，养出仇恨来可不行。” 赵辉精明世故，安排的十分妥当。 “中，我派人去接粮食，顺便带点布料过去让她们干活。” 严将军听了也认同的点头。 文祁拍了一下额头，“早知道我顺便把粮食拉回来了，不用干二遍活了，我想的不周到。” 林将军笑着摇头，“没关系，反正也要给她们送一点布料，还要把一些茶叶之类的物资拿去镇上卖掉换成粮食和盐，还是要跑一趟的。” “哦，这回物资多，我看好多不能久放，必须赶紧卖掉，不然就糟践可惜了，换点玉米也行啊。” “嗯，我就是这意思，东西我看了，有些确实保存不当，所以捡着赶紧去卖掉，这些物资都是从别处运来的，还是挺好卖的，能换不少粗粮呢。” “那感情好，这回粮食该够了，加派人手看守库房，可不能让人给抄了。” 文祁响起自己偷袭人家托木真的事了，得防着点。 “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抢我们粮食，这些可是用兄弟们的血和命换来的。” 林将军表情认真的开口。 第二日严将军又派了两队骑兵去运送物资卖掉，然后把粮食拉回来，问起他们没去需要休息一下了。 倒是和杠子他们一直在训练骑兵，难得骁骑营的兄弟在，骑兵这块他们略胜一筹，自然捡着人家在的时候赶紧请教啊，忙的也是一塌糊涂。 半个月的训练让杠子他们大开眼界，骁骑营一点也不客气，将他们翻过来倒过去的虐了个来回，杠子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倒是真学到了不少东西。 得益于骁骑营兄弟的表现优秀配合度高，杠子他们也开始打心里接受文祁，配合越来越默契了，也懂得了要互相协作和配合，比以前进步了不少，苦练是有效果的，这让赵辉等人看了十分开心。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赵辉用抢来的钱买了一大片山林地和一个连在一起的田庄，外带三间铺子在不同的镇上，都是他们经常会路过的城镇，这样一来方便彼此往来了。 而骁骑营的弟兄们时间到了，他们和文麟要返回京城复命了。 这日一大早骁骑营整装待发，文麟也是一身戎装，文麟望着文祁，“姐，我们要走了。” 众人坐在马上排列整齐的一起朝文祁和赵辉等将军行了军礼，态度郑重恭敬威严。 文祁眼圈微微有点红，长叹一声，舍不得也要分开了，“去吧，回去好好训练你们多保重。 文麟你别让我担心，手段不要太辣，给自己留点余地，回去替我大家，跟祖母和父皇母后问声好，我这一切都好，让他们别为我担心。” “好。” 文麟声音哽咽，才刚见面没几天又要离开了，他也很舍不得姐姐，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也要努力才能不拖姐姐后腿。 “去吧，你们是好样的，没给长宁丢人，棒的很。” 赵辉朝他们伸大拇指夸赞他们骁骑营做的很好。 众人微微点头，一起带着大家顺风的信件和东西银钱往回返，回去不算太着急，一路顺道就把钱和信件给兄弟们送一送了。 “敬礼。” 文祁一声清喝，杠子率领骑兵队朝骁骑营回军礼表示尊重和敬意。 文麟带着队伍走了，乔飞是来这里历练的，他不走的。 望着队伍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乔飞才叹口气，“回去吧，他们会越来越成熟的。” “嗯，我知道，就是有点舍不得他们。” “等你回去就能看到他们了，所以你也要保重自己啊。” 乔飞笑着开口。 “我知道，放心吧，你跟他们一起训练尽快融入。” “是，放心吧。” 秦熙被派下去巡逻了，日渐干的越来越好，在天象上展露了惊人的天赋，几乎几次预判都非常准确，赵辉写了折子让秦熙暂且留在军营做军师了，皇上已经答应了，并回信赞了秦熙。 秦熙自己也很高兴能留下来，男儿大丈夫都愿意建功立业，何况他是武将出身的家庭，对战场有一种天然的渴望，这是他的梦想，尤其是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驰骋沙场，有着更痛的理想和目标，有着别人不懂的默契和体谅，他觉得在这里吃苦受罪都不算个事，这是一种幸福。 第728章 文祁和大家还在苦练骑兵，已经开始练习排兵布阵，并且配合步兵一起训练，但刚开始成效还不大，有的时候还会出现错乱和乱套的情形，但大家的态度空前的配合，对她也越来越信任了，这倒是个好现象。 文麟一路将兄弟们的信件和银钱全都送了回去，耽误了回京城的时间，但事情办得非常圆满。 “父皇，儿臣回来了。” 文麟去了皇庄给太后和母后报平安，将送给他们的礼物和信件放下，换了衣服进宫跟皇上汇报来了。 “好孩子，辛苦了，这一路还顺利么？” “回来的时候没有值钱的东西很顺利，我们去的时候快到地方时在草原遇到了托木真，别说托木真真难打呀，这次我和乔飞还有六子三个将士一起都差点抗不下来，幸好后面我姐姐得了消息来迎接我们才解了围呢。” 文祁如实禀报着。 皇帝点点头，眼神也多了些郑重之色，“目前看来能和他对抗的也只有你姐姐了，哎！能用的将士太少了，忠心的就那些人。你姐姐在那边还顺利么？身体怎么样没有再受伤吧？” “这次她打伤了托木真，估计能消停一阵子了，倒是没在受伤，她进步很快，我瞧着和西北军相处的也越来越好了，我回来的时候还和舅舅商量，在西北买了田庄和山林地，打算安置那些死难英烈的家眷和被土匪坑害流离失所的百姓。” “哎，文祁全都是为了给朕减轻点负担，功劳全都是朕的，委屈却都是她自己的，赚了那么多银钱你姐姐都没给自己填一砖一瓦，就连田庄铺子还是朕和你皇祖母和母后赏赐的那些，这几年了一点也没见多填一点产业，朕对不住你姐姐啊。” 皇帝长长的叹口气，闺女是真心替自己想着，办实事的人，一心一想干点事挣钱也全都贴了自己的，名声全都是自己落了好，她自己却没给自己填一点产业。 文麟觉得自己和姐姐比差的太远了，这份心就差得多了。 “姐姐一直都是这样专心的人，要说我和姐姐比我确实差得远了，这份心就不如姐姐纯粹，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文麟虚心接受事实，也不会因为姐姐出色而嫉妒，只觉得非常骄傲，这是自己一直努力往前跑的动力。 “你是要多跟你姐姐学着点，不过这几年你确实长进不少，朕也很欣慰。 既然你姐要安抚边关的将士和百姓，你负责给朕挑选几个可靠地实干的人才去西北做县令和地方官，帮助你姐姐稳定后方，文康不是能赚钱么，让他去安排帮衬一下你姐姐。” “是，文兰妹妹在赚钱上很厉害，要是男孩真是干户部的的料子，如今在户部打杂学习呢，我让她给姐姐挑几个管事过去开铺子搭理田庄，这样也能减轻舅舅和姐姐的负担。” “嗯，可以，明年选秀了，给文兰挑个好的让你周王叔选一选。” “我王叔就惦记他们的婚事，其余再没有别的了。” 文麟笑着帮了说句话。 “放心，委屈不了他们兄妹，让他们自己选喜欢的，朕不插手只管给圣旨就好了。” 皇帝因为周王一家子帮了他们不少，也很给面子处处给方便了。 “那我王叔能安心不少了。” 文麟笑着应道。 “嗯你去户部干干吧。” “好。” 文麟没有任何异议。 跟父皇辞别后就去看太后去了，还等着他说说文祁的近况呢。 文麟去了户部历练，得闲就住在皇庄上，时不时去府邸看看，倒是越发老练稳重了，办事也周密了很多，让一些老臣都夸赞了几句不浮夸很务实。 文兰得知文祁需要在西北尽快筹措起来，想一下，决定在西北开个马场也许特别合适，山林地就可以用，那广人稀，还是挺合适的，因此和家里商量后觉得派人过去筹备一下。 皇帝购买了不少的粮食，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据说南疆那头进展不算顺利，几个将领都遭到了架空，但得到了一些消息倒是还有用，虽然进展缓慢的安皇帝也不急，反正再想要钱是没有了。 而北魏倒是频频动作，不断地骚扰边境，也让皇帝一直警惕。 文祁这头正因为托木真受伤而清闲的时候，却有人在夜里偷袭粮草来了，但被守卫第一时间发现并示警了。 等文祁赶到的时候，，李昭已经逃跑了，他们没能交手。 “那人是李昭你看清了？” “是，我看清了，再不会错的。” 乔飞第一时间就顶住了来自李昭的偷袭和对抗，才使得粮草得以保存，应变十分机敏。 “嗯，做得好，带伤员下去养伤，粮仓加派人手保护，不能懈怠。” “是。” 文祁气得脸色严肃，“跑的倒是快，有本事别跑呀，老娘把你砍成碎肉。” 她气呼呼的挥舞了一下大刀，表情凶狠。 “别气，为这种垃圾不值得。” 秦熙拍拍文祁的肩膀。 “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李昭，不在乎用任何方法，这个臭虫，只会恶心人。” “他暂时不敢过来了，看样子托木真伤的挺重啊。” “嗯，应该是，我感觉我那一刀挺重。” 文祁砸吧嘴说道。 “他不来捣乱，我们正好提前安排一下。” 赵辉拿着舆图在看，随口说了一下。 “嗯，北魏最近动作频频，应该是压不住了，就是不知道那边会先挑事呢。” 文祁坐在那叹口气，也有点担心。 “这倒说不准，应该是希望鞑靼国先搞事，这样北魏进退有余，于鞑靼国来说也有利可图。” “要加强守卫，我感觉气氛越来越紧张了。” “排兵布阵练得怎么样了？” 文祁摇头，“还不够，时间还是太短了，勉强知道怎么回事了，但和托木真他们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这个没法子，需要时间和实战经验的磨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因为气氛紧张，打土匪的事也停了下来，何况打掉了三个最大的土匪窝，剩下的就是小股乌合之众，流动性太大不好抓，专门去做有点浪费时间了。 这一阵子西北安静了很多，因为文祁的手段太辣了，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土匪们都吓得龟缩起来不敢露头了。 第729章 杠子从镇上回来了，笑嘻嘻的给文祁带了些好吃的和药材布料之类的东西。 文祁接过吃的就啃了起来，她嘴馋了买点猪蹄啃啃。 “将军您知道大家都怎么评价您的么，您得了个新外号知道不？” 杠子和文祁蹲成一排啃猪蹄让秦熙听见了，停了下来，顺手也拿了一个猪蹄站那啃了起来。 “什么外号？” 秦熙好奇的问道。 杠子看了看他们俩站起身，不动声色的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忍着笑说道：“女罗刹，蒙面女修罗，哈哈哈哈！”说完就跑，笑的前仰后合。 文祁停的都楞了一下，肉都不啃了，抬头望了眼秦熙，眨巴下眼用手指着自己问道：“他说的是我？” 秦熙明亮的星眸里含着一抹微笑，“好像说的是你。” “对了，秦爷也有个外号，叫玉面小生，哈哈哈哈！” 杠子适时的补刀，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秦熙脸黑了一下，这次听起来有点油头粉面的的感觉，男人最讨厌这个词了，我这么玉树临风哪能用这样的词呢。 “杠子你找死是不是。”秦熙用手一指杠子怒道。 文祁站起身照着杠子脑袋就丢了一块骨头过去，正中脑门。 “哎呦！别打，不是我说的，是土匪传的。” 杠子被打的痛呼一声，赶紧求饶。 “娘希匹的，等着，等我得空了我把土匪全杀光，一个不留，敢给我起外号，不想活了吧。” 文祁气得脸鼓鼓的，一脸不开心。 王钊耸着肩膀笑的不行，“我咋觉得太贴合你了呢。” “你也凑热闹，我哪里像罗刹，有我这么貌美如花的罗刹么？” 文祁一挺胸膛一副很自信的表情。 王钊用一种我好嫌弃你的表情，默默转身同时偷走了她最后一个猪蹄。 文祁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心，然后噘着嘴跟秦熙撒娇，“我很丑么？” 秦熙都忍不住笑了，把自己手里半个猪蹄递给她，“不丑，我看着美的很，别搭理他们，他们都是嫉妒我，他们看不到媳妇我日日都能见到，故意气你呢。” 文祁用力点头，“哼！我也觉得他们是嫉妒我们两个貌美如花，才华惊艳……” 谁也没想到女修罗这个外号在西北慢慢地真传开了，但老百姓说起来都是称颂长宁将军，土匪说起来都是女修罗，意思是她心狠手辣。 但不管怎么说说文祁在西北总算是有了名声，虽然不好听。 这几日文祁还在带领大家抓紧时间训练，虽然成效不见得短时间内能突飞猛进，但也比之前熟悉多了，大家对她也越加信服了。 一日午夜，文祁也正睡着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都把她吵醒了，迷糊的爬了起来，出了营帐一看，不好，远处已经火光冲天了。 “来人，来人。” 文祁一面高声呼喊，一面抓了铠甲往身上套，越着急越穿不好，急的满头大汗。 不知谁进来帮了她一把，顺利的将铠甲穿在了身上。 “外面怎么回事，有人偷袭还是怎么地？我舅舅他们呢。” “外面有不少人在偷袭，数目不少，大家已经全都动了起来，加强了警戒，看样子要开战了。” 秦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帮她整理铠甲。 听到这话她身体一僵，长长地叹息一声，“终于还是来了，是北魏的人吧。” “嗯，没错。不光是鞑靼国的奇兵还有北魏支援李昭的人，他们明显不一样很容易分辨。” “走吧，既然来了，只有迎战了，没有别的选择了。” 文祁不慌不忙的穿好铠甲跟着秦熙一起去了营帐。 赵辉等人已经在研究舆图商量应对之策了。 “将军，我请命主战。” 文祁脸色严肃。 “和我们预料的是一样的。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各方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然我们可真要被大哥措手不及啊，这些北魏人太狡猾了。” 赵辉用力捶了一下桌面，表情十分愤怒，要不是文祁提前准备的早，恐怕现在真是四面受敌了，如今大军已经压制边境了。 “给京城发消息了么？” 文祁扯了舆图仔细看着，不用太出门看看舆图她就能分析出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作为将领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也捡不上这份军功。 “我已经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 “秦熙留守在家，密切注意观察天象是否有变化，王钊进攻左路替他们解围，王将军进攻右路分散注意力，前方留给我，现在出发。” 文祁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了命令，心里很有信心。 “下去执行吧。” 这和刚才赵辉商议的意见是一致的。 “是。” 众人齐声应道，立刻各自带领一支队伍准备迎战。 他们半夜偷袭，动用了大量的人手，就是想打个措手不及，奈何赵辉安排得当，这些日子的苦练也不是没有效果的，还是稳稳的抗住了攻击，防守并没有被攻破，前方战事确实是很吃紧的。 “杠子带着人跟我走。” “是。” 骑兵队以最快的速度整装完毕，跟着文祁冲了出去，而同时王钊和王将军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要撕开一条口子，和其他地方的边防回合，否则首尾不能呼应，边防的那将士会全部被吞没。 “杀！” 文祁扬起大刀朝前一指大吼一声，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出去，杠子等人紧跟其后冲入了战场。 终于等到了实战的检验了，似乎为了等这一刻大家都等得太久了。 很快杠子他们率先和鞑靼国骑兵遭遇了，众人拼杀在一起，文祁挑了一个将士应敌，表现十分英勇。 有了他们骑兵队的加入，将士们的危机被大大缓解，减轻了不少压力。 文祁一柄大刀所过之处收割了无数的生命，不断地有骑兵的将士来阻拦文祁，但都被砍下了马，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意识到是让其他人有了一些恐慌的情绪。 而杠子他们却大受鼓舞，这才是文祁真正的实力，此时才是全部拿出来展露的时候呢，他们受到了鼓舞，大家士气大振。 天亮了，戈壁滩草场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躺下的尸体，成片成片的黑压压的，几乎都看不到尽头，然而战斗仍然在继续。 下午日落前敌人终于被打退了，他们撤退了，文祁他们算是打了个平手。 一天一夜的苦战，文祁也累的几乎到了极限，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 “撤退。” “是。” 杠子等人脸上身上全都是血，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看着满目的尸体心里沉甸甸的。 回到营帐，营区也立刻热闹了起来，厨房开始加足马力做饭，一锅一锅的大锅饭被送了上来，将士们席地而坐端着碗就这么吃了起来，没时间讲究，没时间多说话，先填饱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战鼓一响立刻就要冲出去了。 第730章 营区还在忙碌着，给马儿喂草料，给大家烧水，将士们吃了饭什么也顾不得，直接躺倒在地上就穿着铠甲睡觉了，太累了，一天一夜的苦战终于把敌人打的撤退，他们也到了极限了。 “将军，快吃点吧。” 芷玉赶紧给文祁端了热饭菜和热水过来。 “嗯，让人守好这里，若是再来进犯，应该是这个位置。” 文祁指着舆图的一个位置点了点，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嗯，我们刚才商量着也是这个位置呢，你们辛苦了，吃了饭赶紧歇一会。” “好。” 王钊等人也累的脸色发青了，这一仗可真是硬仗啊。 “让人把咱们的尸体都拖回来焚烧，别耽误，应该能休息两日吧。” 文祁嘀咕着。 “可不一定呢，我让人去干了，你吃了赶紧休息。” 赵辉叮嘱文祁，还要靠她做前锋呢。 文祁快速吃了饭灌了一大杯水，坐在那抱着个水壶，听他们商议着军机要事，不知不觉坐在那就睡着了，手里还抱着水壶。 “哎！他们累坏了。” 王钊几个早就歪倒在一边睡的人事不知了。 秦熙瞧着他们心疼的要命，赶紧一个个都放倒躺平，也别换地方了，在折腾醒了，给盖上被子就得了。 文祁被人一动睁开了眼睛，望着秦熙双眼幽深冰冷，好像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这双眼睛头一次这么吓人。 秦熙倒是十分平静，拍拍她，“躺下睡，没事。” 文祁这才闭上眼有歪着了，其实根本没清醒，就是本能的反应，这是一个战士天生的本能。 “让厨房继续做饭，等他们醒了还能吃。” “好。” 三个人横七竖八躺的到处都是，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是饿醒了，还蒙圈着呢。 文祁揉揉眼睛，肚子叫咕咕的实在睡不着了。 “我饿了，好渴，外边没事吧，让我吃一口东西。” 垂着脑袋无精打采，浑身上下都疼得不行。 “哎呦我的肩膀疼死了，骨头都快散架了，好痛啊。” 王钊摸着肩背哎呦哎呦的叫唤着，打了一天一夜能不疼么，铁人也给打坏了呀。 “要不我帮你们把铠甲脱下来松快一会。” 秦熙看他们几个实在是很难受，脸色也不是很好。 “不成，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来呢，我看是不死心，不能脱，脱了再穿好麻烦的。” 王钊摆摆手拒绝了。 “哥们快给我口吃的我嗓子都要冒烟了。” 王钊垂着脑袋显得十分疲惫。 文祁已经累得小脸青白，话都不想说了。 芷玉端着饭菜进来了，“各位将军辛苦了，吃点东西吧，我熬了雪梨汁，你们赶紧喝一点吧，一天一夜都没咋喝水，这会子肯定上火了，我熬了一大锅呢，够你们喝的。” “谢谢芷玉，给我来一碗。” 王钊长吁一口气，赶紧接过碗喝了起来。 “辛苦了，赶紧吃点东西，我说你们听着，就坐着吧，多歇一会。” 赵辉拿了舆图出来和他们商议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听着。 吃了饭文祁回了营帐，还是累得不行，浑身酸疼，躺在床上又迷糊了。 “主子烫烫脚吧，解解乏。” “好。” 文祁躺在床上，芷玉给她泡了脚松快一下，弄完才让她又睡了一会。 下午再次响起战鼓，文祁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穿上靴子拎着刀就冲了出来。 “杠子，集合！” 战鼓一响整个营区都被惊动了，吃饭的扔下饭碗就集合了，睡觉的也立刻爬了起来。 “出发。” 文祁没有说什么，此时再说任何话都不顶用了，他们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没得选择。 王钊和王将军也走了出来准备妥当跟大家一起再次迎战，这一次秦熙也穿了铠甲出来和大家一起抗敌了。 “我和你们一起。” 秦熙望着文祁只说了这一句话。 “多保重。” 文祁只来得及说了这一句，望着秦熙深深地看了一眼。 “多保重。” 互相道一句珍重，将彼此的面容深深地印在心里，不需要多说，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足矣。 翻身上马，文祁扬起了大刀，向前方一指，“将士们，我们的兄弟不能白死，后方的百姓也在期盼着我们的保护，赶走鞑子，给兄弟们报仇！” “杀！” “杀！” 群情激奋，喊杀声汇聚成一道洪亮的震天吼，士气大涨。 “杀！” 文祁大吼一声，马儿飞奔了出去，骑兵队再一次出发。 苦战又一次开始，厮杀再一次继续，他们用上了自己生平所学，在这里淋漓尽致的展示了出来。 步兵手拿盾牌在前面做防御，旁边还有手持大刀和金枪的人在攻击，后面还有弓箭手在攻击，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在文祁的指挥下变着花样审时度势的展开。 二天一夜的攻击不间断，饭菜都被送到了前方来，一波一波换着吃饭，有些人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也不用吃了。 在残酷的战斗下，杠子等几只骑兵队遭受了最残酷的考验，有人倒下了，有人临时被顶替上去。 排兵布阵第一次经受了来自鞑靼国的猛烈的攻击，取得了一点点效果，他们坚持了两天一夜没有退让一步，没有后退一寸草地，死死的坚守了自己的领地。 托木真不得不选择暂时撤退了，这一轮攻击打了个平手，勉强算文祁赢了。 这一次他们比的是战场的指挥能力，文祁也在经受各种考验。 回到主帅营帐，文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卸铠甲。” 她双眼微微有点红，是上火了也是打红了眼。 不等芷玉上前，几个副将就上来迅速替他们脱掉了铠甲，帮几个人揉揉僵硬的后背，放松一下。 “有饭么，上点饭菜，速度快点。” 文祁扭脸看了眼芷玉，芷玉赶紧放手手里的活就跑了出去。 “这次打的真不错，排兵布阵很有样子，指挥的也不错。” 赵辉将排兵布阵先锋调遣的权利给了文祁，让她接受实战的考验。 目前看来文祁打的还是不错的，虽然没能赢，但也经受住了考验，几次排兵布阵都附和赵辉的心意，打的相当不错。 第731章 “还是不行，转换队形的时候有点乱，而且反应速度也有点慢，需要想个法子才行。累死我了，骑兵表现相当不错。” 文祁在心里琢磨了一圈，做了审视和自我检查，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嗯，我也看出了一些问题，不过目前也没太好的办法，还是要磨合的关系。” 赵辉点点头同意文祁的说法。 “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用旗，把旗语都用起来啊，咱们不都是学过么，不过是不打仗都忘记了用而已，如今完全可以学起来啊。” 秦熙突然想起了这个。 赵辉一拍巴掌，“我忘了这个了。” “可以试试，就害怕大家都忘了。” 文祁之前训练时也用过旗子，但因为久不用，大家也需要个适应的过程呢。 “杠子，人呢。” 文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来了，在这呢。” 杠子也端着碗在吃饭呢，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先吃饭，不然饿着肚子拿不起刀啊。 “你还会看旗语么？” “会呀，一直都会，我们和边防哨卡都是用旗子说话，因为离得远么有时候隔着山过不去就用旗子，其实一直都用来着。” 杠子点点头。 “那我们把旗子用上你们能行么？” “可以，没关系的，这东西有一个懂了剩下人都是跟着跑的，基本都了解，就是缺乏实践而已。我看可以用。” 杠子笑着点头，士兵都要学旗语的，其实都会，但平时用的比较少，可能反应没那么快，但不至于啥都不会。 “行，下次就用上？” 文祁也征求杠子的意见，他们不配合不会玩，那不歇菜了么。 “行，可以用，我下去给他们说，让突击学学各自都说一说，交给我了。” “好嘞，你去跟他们说一下，还是以前的东西，就是鼓声改成旗子了。” “行。” 之前用的是战鼓，几声代表着什么，这样有点麻烦好像不是很利索的样，因此文祁也一直想改变一下，但大家习惯了这种，贸然改变也害怕会出乱子。 “改吧，我支持你改。” 这一次托木真不知道要搞什么，上次撤退后再没进犯过，倒是可以让大家好好休息几日了，趁这个时间文祁也不敢耽误，专门用旗子给大家学了一遍，互相指点教导训练了几次，别说效果还是不错的，比较一目了然。 文祁抓紧时间和大家分说旗子的事，而那头托木真也在琢磨其他的事，李昭也带了不少的兵，不过如今全都归托木真指挥。 京城也得到了战报，皇帝也在和大家商议这件事。 马相爷他们建议立刻增派兵力支援，同时运送粮草送去前方。 立刻得到了皇帝的同意，旨意非常快的下发下去了，押运粮草的任务也派了下去，这一次速度倒是很快。 有了前方充足的后方供应，文祁他们在前边也能安心打仗了。 而太后和皇后再一次站了出来，主动联络了宗室，和大家一起负责支援一些军靴和军服柴炭等物品一起分批运往前方，支援文祁。 宗室康王爷等人都慷慨解囊，主动上下联络，这件事得到了积极地相应，文兰等人更是很早就开始派人做这些东西了，让人运了过去。 皇帝因为鞑靼国突然开战有点措手不及，但好在准备的都很早，也算有条不紊，前朝一下忙碌了起来。 文麟跟林相爷商议过后，选择留在前朝为文祁争取充足的粮草供应等具体事宜，总要有人在前朝为她说话，不然很可能被人误解歪曲功劳排挤她都有呢。 而文荇却选择申请前往西北帮助文祁，同时也想建功立业，他的武力也是不错的，皇帝再三考虑后让他做了押运官。 文荇整装带着充足的粮草前往西北于文祁回合了。 几个皇子全都忙碌了起来，赵家和一些世家夫人联合起来，为西北军做军鞋，收集柴火，筹集一小部分药材等，尽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份心。 而文玉他们在加派了暗卫消息网的布设，派了一些探子前往北魏边界等地区打探消息，为文祁他们尽一点自己的心意。 前方战事开始吃紧了，当文荇赶到西北的时候，文祁他们已经打了快一个多月了，几次都将托木真的队伍打退了回去，但也输了一次，造成了一些损失，这也是难免的，战场没有不输的道理。 “大妹，你还好么？” 文荇看到文祁，十分高兴，眼里都带了光彩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呀，见到你真好。” 文祁一下扑了过去，文荇拉着她左看右看，忍不住输掉：“瘦的多了，精神了结实了，父皇他们都很想念你呢，都在帮你筹集后方供应呢。” “真的，我也好想你们，特别想。” 文祁这几日本来不太高兴的，情绪也蔫蔫的，因为她打输了一场，虽然责任并不在她，但心里还是特别难受。 “都听说了你们扛住了托木真的队伍，都为你们骄傲呢，大妹你太牛气了。” 文荇真心为她骄傲。 文祁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摇头，“可别夸了，我都输了一场了，损失挺大的，我心里老难受了。” “严重么？将军训你了？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尽到心了，这个难免的不可能一直赢。” 文荇急着安慰妹妹。 秦熙出来了，将他们让进屋里，“别听她嘀咕，没人怪罪她，是李昭突然带人支援，兵力太多我们人少了，所以才输了，损失肯定有但她指挥得当迅速撤退，其实并不严重就是她太要强了，心里一直不得劲。” “哎，这也能理解，这么多人的命都在一念之间，能放松才是奇怪呢，你们真不容易。 父皇让我来慰问你们，并且给你们带来了粮草，后面源源不断的还会有呢，还有军服等东西，药材啥的宗室和世家都在为你们拼命筹集呢。” “多谢皇上，辛苦大皇子了，快坐，喝杯茶，我们这里简陋，茶叶不太好别嫌弃。” 赵辉行礼表示敬意。 文荇急忙摆手，“不嫌弃，我主动申请了来呢，但我父皇没答应，只让我做军需官跟着学习一下。父皇让我替他给你们道句辛苦了，凯旋回京全都有奖励。” 第732章 得到了皇帝肯定且自信的回复，让赵辉他们也全都松口气，毕竟后方供应跟的上，那这场仗就不难打，最怕的是前方供应不足，饿着肚子打仗结果自然不会太好的。 “还是我父皇心疼我，这回就不用怕了，去今晚给大家加一个菜，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给点肉，不够我去买。” 文祁大手一挥就要求加菜给全军。 赵辉笑呵呵的点头，“加吧，加个肉菜，开头打得很不错，是该鼓励一下了。让大家好好干，凯旋后少不了大家的好。” “是，我这就去安排。” 小将赶紧下去让厨房加菜慰劳一下大家。 “大哥这次来待多久啊？” 文祁看到大哥来，心情极好，眉眼都带着笑容。 文荇让人把带来的东西交给文祁他们，“待的时间不长，我过几日就要走了，还要去运送药材不能耽搁了。给你带了些东西，家里给你做的衣裳还有一些吃的用的，还有信件啥的，都在这里了。” “嘿嘿，真好，这么多呀，太好了。” 文祁看着家里的信，显得十分开心。 “皇祖母他们身体还好么？” “好着呢，还在庄子上住着没挪地方，这段时日筹集银钱给你们买药材和炭火，要早点准备，不然等着天冷可就来不及而且价格也会很高了，他们忙的一道劲，我看心情都挺好的。” 文荇笑着说道家里的情况。 “他们身体好我就安心了。” 文祁笑着点头，只盼望着亲人安康，其他的也不求什么了。 “你就别瞎操心了，家里那么多人在，比你这方便多了，父皇让我叮嘱你多注意身体，别老受伤，万事要小心。对了文兰派了管事跟了我过来，准备在这里开铺子买马场，说这里养马很不错也很合适呢。” “嗯，倒是个好主意，和鞑靼国离的也近，想弄些马匹倒也方便得很，离月华国也不远了，倒是很合适呢，你见着管事让他自己去准备，我没时间管他，有事去找芷玉他们就行。” “放心我都交代过了，文兰也都吩咐好了，不需要你操心什么。” “好，晚上请你吃烤肉。” “好呀。” 兄妹两人坐下来说说话，可惜还没说上几句呢，战鼓又响了，文祁立刻站起身，拎着大刀就出了营帐，临走前对大哥笑笑，“你等我回来，别乱跑，这很危险，李昭也在这呢。” “好，我哪都不去，你忙你的去吧，我等你回来喝酒。” 文荇身体一僵，随即又笑呵呵的朝文祁点头，装作轻松随意的样子，免得给妹妹增加了压力和恐惧。 等文祁上马出了门，文荇才急切的问道：“她不会有事吧，多少时间能回来？要不要提前准备饭菜？还是要准备点别的么？” 赵辉看他一下特别紧张的样子，也忍不住笑笑，“没事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不要紧的，都习以为常了，多长时间回来可说不定，有时候打两三天才能歇口气呢，都说不上。” 这样啊，原来这么辛苦还这么危险啊。“ 文荇表情怔怔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心里也很担忧，最后长叹一声，“我安顿好我就回去了，少待几日。 一个早点回去给你们运送药材和军服，另一个我在这也觉得难受的很，心里总是惦记着大妹，心都慌了，我回去和文麟配合给你们提供后方支援，这样看着她一次冲进沙场浴血奋战，我受不了。” 文荇等了大半天天都黑了，文祁也没回来，人也越来越焦躁，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意义并不大，反倒会给文祁添麻烦，等待她归来的感觉实在太糟心了，心慌的厉害，他决定回京城去做自己能干的事，支援文祁打赢这场仗。 他实地亲自看了一回才知道，这份军功并不好捡，是用命拼回来的，这份荣耀理所应当属于大妹的。 他一点也不嫉妒，自己玩不来这个，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有的，面对千军万马战鼓声，喊杀声不时传进耳里，在营帐都会觉得心惊胆战，更别提会亲自杀敌了。 赵辉知道了他的决定，也叹息一声，“可惜了，不能和你好好喝杯酒，文祁要是知道会舍不得的。” “她会理解的，大妹是个坚强勇敢的人，她应该有更广阔的未来，我留在这里会给她添麻烦的。” 文荇抿了下嘴，自嘲的笑了一下，“以前我总觉得大妹是因为得了我父皇的偏爱和力大如牛才有了好机会，其实我也很想建功立业就在这片沙场上。 就在刚刚我听到了很多声音，还看到了很多将士被抬进军医的营帐，我竟然手打哆嗦，原来不够勇敢的人一直是我们，比我们更强大更勇敢的人是大妹，所以父皇的偏爱其实并没有错。” 他扬起头笑了，笑容灿烂明媚，很高兴能来这一趟，不然心里总有些不甘心不得劲的意思。 如今看到了明白了，才更加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其实父皇是爱他们每一个孩子的，对他们每一个人的特点都很清楚，很明白，不明白的是我们自己啊。 赵辉知道文荇领悟了很多东西，这里的鲜血和死亡还有伤痛残忍让他悟透了，也看清了自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认为皇上并没有看错人，起码对你他一直都没有看错，更没有失望过。” 文荇眼里有些泪水，这些年他心里也有过嫉妒和埋怨只是压的深而已，如今倒是把自己看透了，这其实是个好事，起码他没胆干些不着调的事。 “谢谢赵叔叔，我过两日就赶紧回去，不耽误功夫了，不然要耽误给你们送粮草了，有啥需要我带的，收集起来我就一路送回去。” “好。” 终究文祁没能和文荇喝到一杯酒，这一次战斗打了三天二夜，连吃饭都是在前线轮换吃的，文荇没有等到文祁回来带着兵离开了。 等文祁回来的时候已是满身疲惫，问了才知道大哥走了。 “咋走了，不等等我呢。” 文祁呆呆的看着大家，委屈的噘嘴，不是说好了一起喝酒么，我把酒都准备好了。低下头有点闷闷不乐的。 秦熙拍拍她的肩膀，“他留在这看着你出生入死心里难受的要命，说与其在这也帮不上忙还让你分心，不如早点回去帮你在朝堂上争取后方充足的供应，光靠文麟一个力量有点弱，他负责押运粮草能引起重视，下次还能见面呢。” 第733章 文祁点点头其实全都理解，就是觉得不开心，好容易盼着家里来亲人了，想和亲人多待一会而已，但大哥还是走了，满心的期盼又一次落空，心里空落落的有点委屈。 “别难受，等我们打赢了仗就能回家了。” 文祁突然投进他怀里，哽咽着说道：“我想家了，我想祖母想母后，想父皇，我想他们了。” 她在这里已经快二年了过了这冬天就整整二年多了，她一次也没回家过，只靠书信和亲人回来说几句才能了解亲人的近况。 她也是人，也长了人心也会想家想亲人，也有情绪崩溃难受的时候。 赵辉叹口气，这孩子是因为战斗太激烈，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情绪，身边的人不断地在受伤死亡，对她的冲击是很大的，日日如此这对一个将领的考验远比受伤死亡还要让人崩溃。 在座的都是老将军了，心里全都明白，文祁终于出了战场上常见的负面症状，这是心里上的，和身体无关，却也能压倒一个人。 “你退下来休息两日吧。” 赵辉看了眼文祁，孩子也太年轻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王钊和王将军这几日也开始喝酒了，不然都睡不着了，脾气大的像炮仗一点就着，大家都出现了些不好的状况了。 “我没事，这次应该能稍微缓几日，我不要紧。” 文祁抬起头表情平静淡然。 “不要勉强自己，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让人给你烧点水泡个澡吧。” 赵辉叹口气眼里有些担忧。 文祁知道自己情绪有点不好了，但此时此刻她是不能退下来的，岂止是自己在咬牙坚持，难道别人就不辛苦不委屈了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啊，她没有理由不继续坚持下去。 “没事我缓一阵就好，别担心，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我也不比别人多个眼睛鼻子的，别搞那些特殊不太好，我好不容易和兄弟们一条心越来越默契了，此时万万不能退出。” 经过了一场又一场的实战，骑兵彻底融合在一起，在实战中从鲜血中磨砺了出来，如今排兵布阵也有所小成，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个进步是飞快的，让人欣喜的要命。 他们的配合都越来越好了，比以前默契了很多倍，改换了旗子后也越发顺溜，布阵转换速度更快了，一次次压制住了鞑靼国的铁骑，他们平日的苦练功不可没，大家的士气大涨了。 成绩是显而易见的，但此时也是关键时期，文祁是不可能退出来自己休息的。 “好吧，你没事练练字静静心。王钊几个也在练字了。” 练字可以静心，这也是在这里最简单最好的办法了，大戈壁滩没啥景色，天天看也不稀奇了，心情不好就练字吧。 “我知道了，我会坚持下去的。” 文祁认真点头乖乖听从安排。 “嗯，多注意休息，不行就让王爷爷给你开点药。” “可别，睡过去醒不过来可完蛋了，我睡眠还是挺好的，比王哥他们强多了，我不用喝酒都睡得着。” 文祁赶紧摇头，喝了安神汤一觉就醒不过来了，很耽误事的。 战争持续着，可文祁却没找到机会和李昭单独对阵，大概是上一次让李昭受伤，他心里也害怕了吧，出战的有鞑靼国的将士也有北魏的人手，但李昭一直没露面，实在让文祁引以为憾啊。 这场战争持续走到天冷的时候都没能结束，却呈现了胶着的态势，彼此谁也不肯服输，双方各有输赢，但总的来说西北军扛住了鞑靼国的铁蹄，并且还有微弱的赢面。 托木真几次亲自上阵都没能打赢文祁，二人越打也越熟悉，文祁成长的也很快，彼此陷入了平衡的局面。 天冷了，他们已经打了好几个月的仗了，真的是恍如隔世。 在冬天下雪的时候，托木真突然退兵了，北魏的人走了，粮草支援自然也断了，只剩下鞑靼国自己在支撑，自然撑不了太久，为不让军力损失太多，托木真果断决定退兵签订和平协议。 这样对他很有好处，不算是投降还有很多可以谈判的机会，同时也能减少自己这方兵力损失，托木真的算盘打的可是噼啪响呢。 文祁气得在屋里一脚踢飞了一个凳子，整个人是暴怒的状态，这个结果对西北军对他们来说，真的憋屈极了，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和谈？凭什么和谈？我可以打赢，我们兄弟白死了么？凭什么，我们快要赢了呀。” 文祁在营帐里怒吼，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王钊等人也是一肚子气，脸色黑沉，十分难看，谁也没想有托木真会如此狡猾，率先上本给鞑靼国皇帝第一时间递交了和谈的文书，让他们连继续打下去的机会都没了。 赵辉也无力的坐在那，长叹一声，“现在发脾气也没用了，和谈就和谈吧，再打下去我们也要损失，如今这样将损失减到最小也是必须要考量的，不管怎么说他们先开口就是认输了。是我们赢了的，这不容抹杀。” 文祁捂着脸情绪十分激动，“好不甘心啊，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凯旋回京的，明明我们的兄弟那么优秀那么英勇，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荣耀啊，混蛋！” 大家全都不吭声，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最后秦熙也长叹一口气，抹了把脸说道：“总要从大局考虑，多拖几日都要耗费无数的粮草钱财，百姓也不容易，我们个人的荣辱其实不算什么了，终究要以朝堂大局百姓民生考虑。” 文祁捂着脸长叹一声，“行吧，就这样吧已经成事实了，不甘心也没法子了。大家表现这么英勇待我回京一定会跟父皇为而等庆功的。” 转过身面对所有的将士鞠躬行礼，表情严肃真诚，“谢谢你们愿意和我一个女人一起并肩作战，大家对我的照顾我都铭记在心，能和大家一起共同作战，是我萧文祁的荣耀。” “嗨！这丫头客气了啊，别难受，不管怎么说我们就是打赢了的，长宁你表现很好，当之无愧坐这个将军的位子，我们服气的，能和你一起作战我们也很开心。” 林将军等人全都站了起来回以军礼，能够感受到她真诚的心意，发怒生气掉眼泪全都是为了他们这些大老粗抱不平，这份真心他们懂。 “我准备提前回京了，这里交给大家了，我必须要回去讨一个公道，起码赔偿上不能少一个字，我还等着拿钱安抚死难的英烈呢，我得赶紧回去。” 文祁急在这了，为的是和谈的条件要给西北军要些好处回来，不能让我们白流血牺牲吧。 第734章 林将军叹口气点点头，“也好，你提前回去吧，这边的事情基本结束了，托木真退兵后已经走人了，剩下的事我们安排一下就可以了，也不需要你们留在这了。” “嗯，乔飞你留在这里跟着将军们多学学，我担心再杀个回马枪坑我们一回，你俩谁留下呢？” 文祁问的是王钊和王将军二人。 王钊想了想，“我留下吧，老王回去吧。” “行，我没意见。” “嗯，杠子带几个人跟我走，其他人听我舅舅安排吧，我明日就走，他们和谈都开始了，让我知道谁敢趁我不在坑我，我一定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文祁嘀嘀咕咕的恶狠狠地表情，一下惹的大家大笑。 秦熙更是用手点着她的脑袋笑道：“女霸王要回京，招惹她的人可要倒霉了。” “没错，哈哈哈！” 王钊等人哈哈大笑。 文祁白他们一眼，也不反驳，得意洋洋的昂着下巴。 “你们可不要得罪我，我这次回京是给你们请功的，得罪我全都给你们记着小黑账，还想不想要功劳了？” 王钊一拍大腿，哈哈哈大笑，“对了，刚才挤兑太早了，还等着她给咱回去要功劳呢，熙哥你快哄哄去。” 秦熙气得歪了鼻子，“你惹毛了人凭什么让我哄啊，我又没得罪她。” “那你是她爷们，我又不是，你快哄哄，我还等着升官呢。” 王钊嘟囔着摇头晃脑，表情忒可爱。 文祁则翘着下巴，双手环抱，一副女老爷的架势，“咳咳！快哄哄我，赶紧巴结我一下，不然可没好处了啊。” 一屋子人顿时哈哈大笑，看他们两个人争锋相对的互相挤兑，都乐得不行。 仗打赢了大家总是松了口气，将近半年多的战事让大家都得到了飞速的提升，就连乔飞都已经可以独立带一个骑兵队，屡次创下不少功劳，作战十分勇猛且脑子灵活打法也捉摸不定，很适合干将领。 第二日一大早，秦熙和文祁带着亲兵坐马车返回京城，离家三年文祁终于要回家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阔别已久文祁四目张望着，看哪都觉得好新鲜，好像变样了但好像还是原来那样，这心情有点激动。 “想家了吧，你先去看看太后他们，我拾掇换身衣服就进宫回禀皇上。” 秦熙到了城里就要和文祁分开，自己也要回家看一眼。 “好你先回去吧，等我安顿完了去府上给秦爷爷和秦奶奶请安，你在家多陪他们几日，我也要陪陪我祖母呢。” 文祁很体贴的表示回来了不用陪着她，先紧着家里人陪伴就行。 秦熙笑弯了腰，“好，我先走了，你们这段日子先跟着公主，少不了你们的好。” 杠子等人笑着点头，大家共同经历生生死死，早就是一条心了，杠子几个机灵的兄弟都死心塌地的跟着公主，知道自己不缺前程，心里特踏实。 “您放心，我们省的会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杠子机灵的表示。 “嗯，有事去府上找我就行。我先回去了。” 秦熙满意的点头，先一步策马回家了，心情十分雀跃，也是快三年没回家了，中间也只回来过一次，短暂的休整了一下。 文祁长吁一口气，“走，你们跟我住农庄，农庄地方大，回头跟着我给你们在京城置办宅子，这个的慢慢整。去给我皇祖母请安去，然后带你们进宫面圣。” 文祁也不小气，既然选了做亲随就是自己人了，那自然是有机会就要往上推着提拔，不然人凭啥跟着你忠心耿耿的出生入死呢。 “面圣啊，哎呦乖乖！“ 杠子等人互相交汇了一下眼神，表情都显得十分惊喜忐忑，没想到公主这样大气，直接就让他们面圣了，和别人根本也不一样，真是跟对了人。 “不怕，有我在，咱可是功臣呢，跟着我有肉吃。” 文祁一挥手像个小土匪似的，率先跑前头撒风去了。 一溜烟到了皇庄，守门的两个门房一看人都惊住了，其中一个人急忙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公主回来了，太后，公主回来了。” 扯着嗓子尖利而惊喜的声音响彻农庄。 守门的门房赶紧把人让进来，鞠躬行礼，“公主回来了，大家伙都可惦记您了，您安好啊。” “好，你们好不好啊，皇祖母好么？” 文祁看见守门的小厮都觉得好亲切，真是离家太久了。 “我们好着呢，安逸着呢，倒是您这都三年出头了，太后和皇后娘娘日日都盼望着您回来呢，快，快去看看吧。” 守门的小厮也红了眼睛，公主变了，一身的威仪更盛以前，还多了些煞气脸也黑了有了风霜之色，明明才不过十多岁芳华正盛的姑娘啊，看了真是让人心疼啊。 “我要回去看看皇祖母呢。” 文祁看着农庄里面一切都那么熟悉，绿树成荫，花繁叶茂，好像又有点陌生的感觉，天空碧蓝白云朵朵，云卷云舒，一切都是这么静谧安详，她长长的吐口气。 “杠子，你看这多美呀，我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一句话小厮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捂着脸无声的哭了。 杠子等人却笑呵呵的点头，“是啊，这景色真好，真好呀！” 大家有感而发，看到农庄大家悠闲的身影，脸上都露出恬淡而舒心的笑容，和战场上那血红的眼睛，满地的死尸作对比，心生感慨。 为了这一幕的美好，他们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的！ “文祁，我的孙女回来了么，我的孙女呢，你们可不能骗我呀。” 太后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身后跟了一群奴才，小厮跑得快搀扶着老太太往前跑，免得再摔着了，还有皇后也一身农妇的打扮跟在旁边搀扶着康王爷和康王妃。 “皇祖母，母后，四爷爷四奶奶，长宁回来了。” 文祁在看到亲人的那一霎那，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流满面，缓缓地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给亲人问安。 “我的孙女……啊，我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太后冲过来一把抱住文祁，仰起头嚎嚎大哭，她日夜盼着，小心翼翼保养身体，就害怕见不到孙女了，也担心孙女受伤或者……回不来了，午夜梦回惊醒才发现是做了噩梦了。 终于盼到人了，老太太泪流满面用苍老满是橘皮的手，摸着文祁的脸，感受着手掌带来的温度，才觉得这不是做梦，她终于把人盼回来了。 第735章 “皇祖母，孙女不孝，我回来了。” 文祁投在太后怀里痛哭，战场的血腥，兄弟的死亡和伤痛，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泪水，她尽情的发泄着，哭泣着，把心里所有的伤痛悲哀全都释放出来。 杠子等人也跟着一起跪在地上给太后请安，跪在那里默不作声，低着头情绪也有些起伏，这一场仗打的很苦，他们经历了太多辛酸无法为外人道也，让她哭一场吧。 皇后和康王妃作为女人也忍不住偷偷的抹眼泪，看到女儿黑黑瘦瘦的，眼泪当场就飚了出来，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康王爷也仰起头长叹一声，他也是经历过苦战的人，自然明白战场上想要活下来并不容易，活下来不代表就一定幸福安康，那些伤痕那些一起背靠背闯过生死的经历，都是血泪和伤疤，是不能提起的辛酸。 等大家都哭够了，康王爷才出声，“嫂子，长宁刚回来一身尘土，让孩子进屋洗洗我们也好说说话啊，长宁啊快让你祖母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文祁赶紧擦干了眼泪，仰起头朝太后甜甜的笑着，“祖母我打胜仗了，我没给咱家丢人。您别哭，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我们进屋说话。” “好，好好孩子。我不哭，我孙女回来我高兴的很呢，走咱回家，咦这是谁啊？” 太后擦干眼泪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杠子等人，刚才情绪太激动没注意。 “给太后请安，臣是赵家军的将士。” 杠子也没有说自己名字，他觉得太后不一定记得住也没敢说那么多。 “哦，你们是我孙女一起的将士啊，有功之臣啊。快起来，好孩子，地上凉。 瞧瞧，孩子都黑瘦黑瘦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这要是亲娘见了，要疼死了吧。 大齐有你们这样忠心良将守护，是我大齐的福分，我家长宁没少得你们照顾，来进屋喝杯茶啊。” 老太太亲自扶起了杠子，态度十分亲切真诚，带着对晚辈的慈爱。 杠子听了眼泪差点掉下来，拼命摇头，“不辛苦，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这是我们武将的责任，多谢太后体恤。公主没少提拔我们，待我们可好了，还带我们来京城见世面呢。” 也不会说漂亮话，就会磕头。 “好孩子，快起来，跟着你长宁公主，好少不了你们的好。” 康王爷把人拉了起来，瞧着这几个都不错，跟文祁笑道：“你眼光不错，我看着这几个小伙子都行。” “怎么样我挑的亲随，必须是最好的，骑兵队的，我组建的一眼就看上了，这回特别英勇。” “咱回家说话吧，外头凉，别让你皇祖母和四奶奶吹了风。” 皇后温言提醒。 “好好，走走咱回去说话，福全，带我兄弟去住客房，他们要住些日子呢，好生伺候着。” 文祁对福全吩咐了一声。 “哎，您放心交给奴才吧，几位军爷里面请，我带您洗漱松快一下。” 福全面带笑容伸出手做了指引。 “麻烦大人了。” 杠子不紧张的时候脑袋瓜特别机灵，不喊公公，喊大人这样听着顺耳不得罪人。 福全果然笑眯眯地点头，热情的介绍着皇庄的事，说着公主不犯忌讳的事，让他们能放松一下，别紧张的意思。 文祁则进屋先泡了温泉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松快一下，重新梳妆打扮了才出来。 “祖母，四爷爷四奶奶，母后，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孝。” 文祁跪在蒲团上给亲人磕头请安，态度郑重恭敬。 太后眼圈红红的，强忍着又想掉眼泪的鼻酸，看着孩子黑了瘦了，摸着孩子的脸心疼极了。 “好孩子，快起来，别跪了，我们娘几个说说话，好容易盼着你回来了。” 太后把文祁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打量了又打量。 “好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瞧瞧，人又黑又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这次回来能多待些日子吧。” “嗯，这次回来能住些日子了，我陪着您。” 文祁温柔的望着皇祖母，笑容恬淡，看到祖母慈祥的脸关切的眼神，一切的伤痛好像被温柔的大手全都抚平了，心出奇的宁静了下来，这感觉及其美好舒适。 一家人坐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这话，多数时候都是文祁在讲述这三年的经历和见闻，偶尔康王爷和太后会插嘴问一句。 “对了，我写了个见闻录呢，得闲拿来消磨时光的，你们不嫌弃拿去看吧。” 文祁心情烦躁的时候就写点东西也权当是练字了，写下西北的风土人情和自己的见闻，也将战争残酷的一幕幕全都写了下来，留住那些人和事。 就是这个东西在她最苦最难，心情几乎崩溃的时候支撑着她坚持了下来。 康王爷拿过去从后面翻了几页，看到了描写战争那一块，长叹一声。 “这些年你受苦了。” 康王爷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着孩子心疼的不行，终究她是一个女人，有着男儿没有的细腻的心思，受的苦也会更多。 “我不苦啊，比我更苦的是那些死去的将士，他们的家眷还等着我的抚恤费拿回去呢，我这次提前回来就是为了这事，一个是给他们要钱回去安顿家里，另一个就是看看和谈的条件是否让我满意，不满意我就打到鞑靼国去，我们的将士不能白死。” 文祁咬牙切齿，言辞铿锵有力，目光坚定凌厉。 “嗯，这次和谈是你林相爷主导的，都是牙尖嘴利能算计的主，不至于吃亏了，这个倒不用担心，抚恤费的事是你马爷爷管着的，你的找他去要才行，户部是听你马爷爷的。” 康王爷补了两句。 “哦，要是这样应该问题不大。” 二位相爷的为人还是让她十分放心的，他们在掌舵，那大方向绝对错不了了。 “祖母，我要进宫去见父皇汇报一声。” 文祁望着祖母包含眷恋。 太后握紧了她的手，迟疑了一下，“那你还回来么？” “当然回来了，我哪都不去，我陪你住下。” 文祁笑着点头安抚着祖母的情绪。 “那好吧，你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太后点点头。 第736章 杠子等人也跟着一起跪在地上给太后请安，跪在那里默不作声，低着头情绪也有些欺负，这一场仗打的很苦，他们经历了太多辛酸无法为外人道也，让她哭一场吧。 皇后和康王妃作为女人也忍不住偷偷的抹眼泪，看到女儿黑黑瘦瘦的，眼泪当场就飚了出来，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康王爷也仰起头长叹一声，他也是经历过苦战的人，自然明白战场上想要活下来并不容易，活下来不代表就一定幸福安康，那些伤痕那些一起背靠背闯过生死的经历，都是血泪和伤疤，是不能提起的辛酸。 等大家都哭够了，康王爷才出声，“嫂子，长宁刚回来一身尘土，让孩子进屋洗洗我们也好说说话啊，长宁啊快让你祖母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文祁赶紧擦干了眼泪，仰起头朝太后甜甜的笑着，“祖母我大胜仗了，我没给咱家丢人。您别哭，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我们进屋说话。” “好，好好孩子。，我不哭，我孙女回来我高兴的很呢，走咱回家，咦这是谁啊？” 太后擦干眼泪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杠子等人，刚才情绪太激动没注意。 “给太后请安，臣是赵家军的将士。” 杠子也没有说自己名字，他觉得太后不一定记得住也没敢说那么多。 “哦，你们是我孙女一起的将士啊，有功之臣啊，快起来，好孩子，地上凉，悄悄，孩子都黑瘦黑瘦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这要是亲娘见了，要疼死了吧，大齐有你们这样忠心良将守护，是我大齐的福分，我家长宁没少得你们照顾，来进屋喝杯茶啊。” 老太太亲自扶起了杠子，态度十分亲切真诚，带着对晚辈的慈爱。 杠子停了眼泪差点掉下来，拼命哦头，“不辛苦，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这是我们武将的责任，多谢太后体恤。公主没少提拔我们，待我们可好了，还带我们来京城见世面呢。” 也不会说漂亮话，就会磕头。 “好孩子，快起来，跟着你长宁公主，好少不了你们的。” 康王爷把人拉了起来，瞧着这几个都不错，跟文祁笑道：“你眼光不错，我看着这几个小伙子都行。” “怎么样我挑的亲随，必须是最好的，骑兵队的，我组建的一眼就看上了，这回特别英勇。” “咱回家说话吧，外头凉，别让你皇祖母和四奶奶吹了风。” 皇后温言提醒。 “好好，走走咱回去说话，福全，带我想兄弟去住客房，他们要住些日子呢，好生伺候着。” 文祁对福全吩咐了一声。 “哎，您放心交给奴才吧，几位军爷里面请，我带您洗漱送块一下。” 福全面带笑容伸出手坐了指引。 “麻烦大人了。” 杠子不紧张的时候脑袋瓜特别机灵，不喊公公，喊大人这样听着顺耳不得罪人。 福全果然笑眯眯地点头，热情的介绍着皇庄的事，说着公主不犯忌讳的事，让他们能放松一下，别紧张的意思。 文祁则进屋先泡了温泉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松快一下，重新梳妆打扮了才出来。 “祖母，四爷爷四奶奶，母后，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孝。” 文祁跪在蒲团上给亲人磕头请安，态度郑重恭敬。 太后眼圈红红的，强忍着又想掉眼泪的鼻酸，看着孩子黑了瘦了，摸这孩子的脸心疼极了。 “好孩子，快起来，别跪了，我们娘几个说说话，好容易盼着你回来了。” 太后把文祁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打量了又打量。 “好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瞧瞧，人又黑又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这次回来能多待些日子吧。” “嗯，这次回来能住些日子了，我陪着您。” 文祁温柔的望着皇祖母，笑容恬淡，看到祖母慈祥的脸关切的眼神，一切的伤痛好像被温柔的大手全都抚平了，心出奇的宁静了下来，这感觉及其美好舒适。 一家人坐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这话，多数时候都是文祁在讲述这三年的经历和见闻，偶尔康王爷和太后会插嘴问一句。 “对了，我写了个见闻录呢，得闲拿来消磨时光的，你们不嫌弃拿去看吧。” 文祁心情烦躁的时候就写点东西也权当是练字了，写下西北的风土人情和自己的见闻，也将战争残酷的一幕幕全都写了下来，留住那些人和事。 就是这个东西在她最苦最难，心情几乎崩溃的时候支撑着她坚持了下来。 康王爷拿过去从后面翻了几页，看到了描写战争那一块，长叹一声。 “这些年你受苦了。” 康王爷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着孩子心疼的不行，终究她是一个女人，有着男儿没有的细腻的心思，受的苦也会更多。 “我不苦啊，比我更苦的是那些死去的将士，他们的家眷还等着我的抚恤费拿回去呢，我这次提前回来就是为了这事，一个是给他们要钱回去安顿家里，另一个就是看看和谈的条件是否让我满意，不满意我就打到鞑靼国去，我们的将士不能白死。” 文祁咬牙切齿，言辞铿锵有力，目光坚定凌厉。 “嗯，这次和谈是你林相爷主导的，都是牙尖嘴利能算计的主，不至于吃亏了，这个倒不用担心，抚恤费的事是你马爷爷管着的，你的找他去要才行，户部是听你马爷爷的。” 康王爷补了两句。 “哦，要是这样应该问题不大。” 二位相爷的为人还是让她十分放心的，他们在掌舵，那大方向绝对错不了了。 “祖母，我要进宫去见父皇汇报一声。” 文祁望着祖母包含眷恋。 太后握紧了她的手，迟疑了一下，“那你还回来么？” “当然回来了，我哪都不去，我陪你住下。” 文祁笑着点头安抚着祖母的情绪。 “那好吧，你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太后点点头。 文祁穿戴整齐带着杠子几个进宫面圣了。 皇帝听说女儿回来了，一直巴巴的等着，顾洪喜一看到人就立刻作揖行礼满面笑容，眼里全是惊喜。 第737章 “老奴给公主请安，给军爷请安，皇上等你们可有一阵子了，您再不来他就打算派人去皇庄找人了呢，快快里面请。” 顾洪喜激动地连连作揖，望着公主眼角都有点潮湿了。 文祁笑着冲顾洪喜问好，“顾公公别来无恙，你没变样啊。” “怎么没变，又老了三岁呢，呵呵呵！” 顾洪喜笑着打趣自己。 “我不在宫里许久，我父皇他们还好么？” “都还不错，皇上日理万机累了就去皇庄小住半个月陪陪太后和皇后，因为您不在，这三年的年节太后都没回来了，不乐意操持这些琐碎的事了。” 文祁微微点头，“祖母老了，别让她操心了，你们多上点心。” “是呢，皇上也是这意思呢。 进了内殿，文祁进了书房，看到两位相爷和外公定国公以及乔老爷子周王叔几个人都在商议国事。 文祁上前一步，一掀前襟，跪在了蒲团上，“儿臣长宁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不孝女长宁回来了。“ 皇帝自打文祁一进门就直愣愣的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水光，带着欣喜感慨和怜惜的眼神，激动地泪光闪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女儿跪下他楞了一下，立刻起身绕过书案，亲自将文祁扶了起来，“我的乖女回来了，三年了，我三年都没见到女儿了。” 一时激动哭腔都漏了出来。 文祁眼角潮湿，仰起头轻笑一声，拉着父皇的手笑道：“父皇，我回来了，我好好地您别担心我，我壮壮的跟牛犊子一样。” 皇帝拉着女儿的手连连点头，左右看了一眼，顾洪喜赶紧搬了个椅子进来，放在书案旁边，和皇帝离得非常近。 “你坐你坐，我们说说话。” 皇帝转过身抹了把脸平复一下激动地心情。 文祁没急着就坐，反倒是郑重其事的给在座的几位老臣请安。 “长宁给马爷爷林爷爷，外公和秦爷爷乔爷爷王叔，以及各位大人们请安问好，道一声谢谢！此次战役能够得胜，多亏了诸位为我们前后张罗粮草供应，出了大力，我替那些兄弟们给大家鞠躬道谢了。” 态度恭敬诚恳，这个态度一定要有，日后还要用人家给粮草呢，做人要会来事才行。 马爷爷和几位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上前一步扶起人，用力拍了拍，眼里也有些激动地情绪，“好孩子，不容易，三年了，你吃大苦头了，老夫为你骄傲，也为西北军骄傲，干得漂亮！” 文祁用手捂着脸，平复了情绪，“谢谢马爷爷，就是有点遗憾，别的到没啥，我没什么的。” “我懂你的心情，我们也觉得不甘心，可是和大齐的百姓安宁比起来，早点结束战争对我们也是有利的，打仗毕竟劳民伤财么。” 马爷爷岂能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委屈呢。可做事要看远一点，从大局出发考虑，多打一天仗就要多消耗一天的粮草，这些都是银子呀，是老百姓的血汗啊。 “当时是有点气愤的，回来一路上我也想通了，您放心，我回来一是请功，而是落实死难将士的抚恤费的，三么，和谈我要参加，旁听都行，我们的将士不能白死，他们的赔偿不能让我满意我是不会饶了他们的。” “我看可以，皇上以为呢？” 马相爷欣然应允。 “可以，让她旁听学习一下吧，这次鞑靼国朝臣都会代表和谈呢，不过北魏却龟缩了起来。” 皇帝冷笑一声。 “北魏先不动，我们刚刚打了一场仗不合适再有大动静，留着吧，敲打一下已经足够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带兵踏平北魏的每一片土地。” 文祁一字一句的冷言道。 “来坐，我们说说话。” 马相爷拉着她坐下，询问西北的情况。 文祁如实汇报了西北的近况和战斗的情形，最后想起来杠子，才说道：“父皇我这次回来带了几个将士做我的亲随，就是我选的骑兵队的人，这次他们得到了充分的历练，相当不错，我认为有很多经验值得借鉴呢，西北马场的事你们可要给我上点心啊。” “好说好说，让人进来我们看看呀。” 林相爷听了也十分感兴趣，笑着说道。 顾洪喜把杠子带了进来。 杠子给皇帝行了叩拜大礼，“臣李江给吾皇问安，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诸位大人问好。” “好，快起来，让朕看一眼。“ 皇帝看到了杠子的脸，仔细打量一下，目光坚定不游离，身姿挺拔气度坚硬犹如轻松一般，满意的笑了。 “好样的，你叫李江啊。” “是，臣叫李江，外号杠子，意思是说臣的脾气有点杠，他们就给我起了外号叫杠子，大家都叫我外号。” 杠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样的，朕听说你们兄弟几个都做了公主的亲随么？你们是骑兵队的是吧，很英勇么，朕听公主夸奖你们呢。” 皇帝越看越满意，机灵不油滑，目光坦荡是个不错的孩子。 “是，我们跟着将军没少得好处，将军待我们也特别好。” 杠子有点紧张但应对落落大方。 “好，不能让你白来一趟，给你们兄弟都官升一级，赐你们每人纹银五百两，人人都有可好。” 杠子大喜过望，立刻跪倒在地上，“多谢皇上赏赐，多谢皇上。” “好好跟着公主，朕少不了你们的好。” “是，臣遵旨。” “嗯，下去吧。” 皇帝微笑点头，杠子低着头退了下去。 “父皇，我选的人还不错吧。” 文祁得意地笑着。 “确实不错，眼光很好。” “嗯，您可别忘了奖赏有功之臣啊，我怕您忘了，因此特意给您推荐了几个人才，都在这了，乔飞，王钊，还有王大哥，还有林将军他们……，出力英勇杀敌的都在这了，您看着给赏点啥啊。” 文祁得意洋洋的给了一个名单，她都写好了，来要功劳的。 大家顿时耸着肩膀大笑不已，这是有多不信任他们呀，生怕拉下谁了，这孩子心眼咋这么多呢。 皇帝也无奈的笑了，“好，朕给你挨个封赏，一个都不会少的，乔飞怎么样啊？” “乔飞很值得培养，父皇我觉得他可能是日后大齐的镇国将军。” 文祁给与了很高的评价。 今日乔老爷子也在，听到这样的夸奖，急忙摇头摆手，“长宁丫头，你快别这么抬举他，这小子差的太远了，不能和我祖父比，万不可传出去贻笑大方。” 是的，乔大名将就是乔老爷子的亲祖父。 第738章 文祁脸色认真的说道：“不，这次战役我看到了乔飞的潜力，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战场，乔飞是唯一能震慑鞑靼铁骑和北魏的人选。 他脑子活各方面不输于我，是个将领的天才，他天生就适合战场，如今他在西北帮我训练骑兵和排兵布阵的训练，能吃苦能忍，战场手段灵活多变，会审时度势，脑子足够清醒。很值得培养。” 皇帝听了女儿的话沉思了片刻，问道：“真的那么好？” “您不信回来问我舅舅就好了，他最清楚了。” 文祁自信的笑了，乔飞让她到了希望，这个男孩成长的飞快，也许是上次自己救了他之后，让他受到了一定的震动，他变化很快，几乎是质的蜕变。 皇帝差不多是信了，笑着说道：“要是这样，朕也不会吝啬培养人才的。” “剩下的就是抚恤费了，我打算在西北多开一些产业，给他们一点活路，父皇我需要您的支持，王叔我需要钱和人。” 文祁站起身低下头弯腰鞠躬恳求。 周王快走一步赶紧扶起文祁，“孩子，不用如此大礼，我们一定帮你，这不是一日之功的事，这是国策，不能由你一个人背着，你来之前我们就在讨论这事了，你莫着急么，你要别的我没有，银钱绝对不会缺了你的。” “谢谢叔叔，谢谢诸位大人，是我心急了，我不能对不起他们的在天之灵啊。”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想起了那些拼命护着她后背死去的将士，心情受到了震动，她能做的就是安排好他们的家眷能有个平安喜乐的日子。 “孩子，你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吧，你放心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没死呢，肯定不能忘了这样的大事。” 安国公发现了孩子情绪并不是很稳定，因此开口劝她回去休息了。 “是啊，你回去吧，太后还在等着你呢，战场战况最焦灼的时候，太后日日都派人来问一声，有没有新的消息，回去好好陪陪老人家。” 定国公也发现了，紧跟着附和。 文祁心情确实不太好，一提起西北的事情绪就会起伏的很剧烈。 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笑了，“好吧，父皇我先回去了，我还需要几天时间舒缓一下心情。” “乖，回去吧，朕拾掇完了就去皇庄看你。“ 皇帝望着女儿眼里有些心痛的神色，强颜欢笑着。 “那我先走了，对不住各位了。” “不妨碍，公主慢走。” 众人摆手含笑摇头。 文祁带着杠子回皇庄了，回去的时候顺便让瘦条他们去排队买了几样好吃的拿回去大家一起品尝，她很久没吃京城的小吃了，真是想念的很。但急着回去看望祖母他们，也不想在外面停留太久，干脆买了回去吃好了。 待人走了定国公叹口气，“这几日让公主尽量不要发脾气，她需要时间缓解伤痛，要知道她太年轻了，日日面对兄弟的死亡和受伤，战场上什么样残忍的事都会在你眼前出现，多辛苦的事都会落在你身上，我很担心她的性子会因为这次战役大变呢。” “有那么严重么？” 皇帝也急了，身子都微微探出来，抻着脖子急切地问道。 “很严重，我们不过是提了一句，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尤其是为了那些死难的将士，甚至愿意低头鞠躬，这是多大的诚意，什么面子在她心里就没考虑过了。” 定国公观察的仔细，孩子眼里藏着深深地伤痛还没能平复。 “那让太医给看看？” “看是要看的调养一下身体很有必要，我觉得皇庄环境不错，让她悠闲地住些日子，稍微调节一下，也莫要刻意提及这事，让她自己慢慢地舒缓就行，你们越紧张她越不容易恢复，会觉得自己与亲人都格格不入了，心里更孤独了。” 定国公知道安国公心疼孩子不方便说这话，他就代劳了，也是真心心疼这个孩子。 “朕明白了，先让她住在皇庄调养吧，庆功宴略晚一些办，等辉哥回来再办吧，请功的旨意先发下去。” 皇帝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 “可以，我看可以先这么办，先办和谈和抚恤费的事，办好了公主心里落了一桩心事，也许能好得快些呢。” 林相爷追加了一句，焦虑加心里的伤痛会更难过。 “嗯，你们尽快落实，这个是长宁的心病，她快马加鞭提前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六弟回去跟文兰说一说，看看有什么章程给朕一个，需要银钱我私库里给你挪些就是了，朕不能让你们老替朕背着。” 皇帝叹口气，女儿总是想到他前头去了。 “是，皇兄放心，我回去问问，暂时不需要您的银钱，我闺女挣钱能力确实挺厉害的，应该不差多少，就是看看需要些人手是真的，回头我问清楚了给您个章程。” 周王立刻点头应了下来，十分配合，如今他得了文祁和儿子女儿的便利，越发得脸受宠了。 “好。我们接着说和谈的事，争取都要些好处回来，不然我乖女可不给你们面子的。” 皇帝呵呵的笑着，大家会心一笑，又紧锣密鼓开始商议起来。 文祁回了庄子，高兴地跟太后吆喝着，“祖母，我买了好吃的给您。” 太后在地里侍弄菜地呢。 看到孙女回来了，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脸，放下工具走了过来。 “哎呦！你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呀，能吃完么，不过也不要紧，你好久没回来一定是嘴馋了。中午还给你做了好菜呢，都是你爱吃的呢。” “太好了，我可都馋死了，祖母你在弄啥呢，我帮你干呀。” “不用，我闲着没事给菜地捉捉虫垦垦地。”太后笑着摆手。 “走，我们说说话去，祖母我可想你们了，我写的信你们收到没，我还画了画呢，我都带回来了，你们可以看看。” 文祁扶着太后往屋里走，一面说一面笑，老太太慈祥的笑着。 在太后身边文祁是安宁的，老人祥和沉稳如山的气度让她感觉很踏实，很心安。 第739章 太后和康王爷康王妃三位老人发现了文祁的情绪有些低落和强颜欢笑，却什么都没问，经历一生风雨的他们其实什么都明白，但有些事你越是频繁提起越是没有办法释怀，时间会消磨一切，也能平复伤口。 文祁老人说话聊天，陪老人一起用膳，饭菜简单却新鲜好吃，杠子他们给老人讲故事帮老人翻菜地，得到了太后的欢喜和夸赞。 清晨在鸟鸣声中醒来，文祁摸了摸手边的大刀，这一觉睡的香甜，倒是让人舒服放松了很多。 昨夜和太后母后一起泡温泉说话聊天，回到房中安歇都不知是什么时辰了，难得却一头闷过去一觉到大天亮了。 伸了个懒腰，宫女听到屋里有动静，小心翼翼的把房门开了一道缝，看到公主已经起身了，立刻去端了热水过来。 “公主，您起来了，先洗漱一下吧，太后他们早早去地里玩去了。” “好，一会我也去看看。” 文祁洗了脸，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肌肤有些小麦色，多少有点风霜，微微一笑，“梳个头吧，我也打扮一下，利索点，回来了也该漂亮些精神点。” “好，带点首饰吧。” “嗯，用那个玉的吧，不要擦粉了，我皮肤黑。” “好，是要养一养了，风吹日晒的不过看着很健康，其实并不差，只是您休息不好显得很疲惫。” 锦悦笑了笑也没一个劲的安慰，其实也没那么差，到底年轻身体好，只是黑了些而已，可以养回来的。 “嗯，我养养。” 文祁摸摸脸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黑就黑吧，不要紧。 锦悦给文祁重新梳了个好看的发髻，选了两样玉首饰带上，耳朵上戴了金镶红宝石的耳坠填个彩，首饰不多却显出了文祁的样貌和气度来。 “公主就算皮肤黑点，可这样貌美丽精致气度高贵大气，威仪厚重，照样能独占鳌头。” 锦悦开心的笑了。 “姑姑，我府邸还好么” 文祁看了看也满意的笑了，随口问道。 “好着呢，五皇子隔几日就回去住呢，五皇子的府邸也好了，不过没怎么住人是真的，家里处处都好，您不在我们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了。对了，有件事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锦悦给公主端了杯蜜水喝。 “嗯，说罢。” 文祁慢慢的啜饮着，平淡从容。 锦悦突然感觉到一种威压，来自于上位者的威严，心中敬佩不已，公主长大了，已经张成伟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是六皇子文远的事，如今皇上每两三个月都会去看看刘溪，但没有留宿过，他们母子的日子好多了，娘娘知道了，好像并不在意。” “嗯，无需多虑，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不值得我上心呢。” 文祁勾起嘴角不屑的轻嘲一声，时至今日情形早已调转过来了。 “是。” “嗯，我们去看看祖母他们。” 锦悦微微低头扶着文祁朝外走。 菜田里，杠子几个人在陪老太太和皇后翻地，十分卖力，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欢快。 “祖母，四爷爷，母后。你们起的可真早啊。” “唔，习惯了，我们早点起来活动身子骨呢。” “我也打打拳跑跑一圈去。” 文祁也在一旁空地上活动身子骨，打了一套拳热热身，又跑了两圈微微出汗，在农庄里转悠，处处都是田园风光，景色也是各处不同，却处处透着安宁静谧美好的风光，让人心境宁和，十分舒服。 长长地吐一口浊气，“真舒服。” “是呢，将军我们住了一晚也觉得这里让人放松舒坦，心里的燥气都消失了似得，真好呢。” 杠子也笑着开口。 “嗯，这适合修养，我们可以小住几日舒缓心情，你们得了赏赐的银钱打算怎么用啊？” 文祁顺口一问。 “我们昨儿商量了，我们几个没家没业的，我家里人死得早就剩我一个了，这些年我也攒了几个银钱，我打算买个院子，瘦条也想买呢，我们琢磨着要不要买个田庄呢。” “嗯，可以，你们需要买什么样的，回头我让人去给你们办了去，我送你们一处田庄，这样你们也可以方便实用。” “多谢将军赏赐。我们也不要太贵的，二子他们钱少想着买个小宅院就好了。” “放心我让人去办就是了。”文祁笑了笑，剩下的就给他们补上了。 一连几日文祁哪也没去，因为心情没有恢复好气色也不是最佳，所以哪都没去，也没去拜访谁，想着等自己恢复过来了再去拜访才算尊重，一脸的血腥气跑人家家吓人也不太好。 脱掉了戎装换上了她漂亮的胡服，戴上了首饰，又成为了那个高贵大气的公主了。 文祁让福贵给杠子几人把房产的事落实了，用的就是杠子他们自己的银钱和皇上赏赐的，买的大小一样的房产多出的钱文祁就补上了，外带着赠送了一户大的田庄，他们一致同意最后落杠子的名，谁都不和杠子争这点东西。 一连好几日都在家窝着，太后瞧见了忍不住说道：“该出去转转了，你不是要给你外祖母带礼物么，在家巴巴等着你呢，去吧孩子，老窝在家干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了。” 文祁想了一下，点点头，“好，我前几日心情不太好，血煞气太重，我大表嫂怀孕了，我不敢上门冲撞了去，我这也差不多了，那我去看看。” “去吧，把礼物给送过去。” 太后摸着文祁的小脸慈爱的笑了。 “母后，那我去外祖家小住几日可好？” “去吧，穿裙子去，好看呢。” 皇后性格越发恬淡不争，气质越发温柔婉约，倒是瞧着都透着舒心安宁的美，即便远离了宫廷，但皇帝仍然每个月固定半个月都要来小住，陪陪他们婆媳俩，一点也不曾因为离得远了就忘了皇后。 “好，我去拿我的画去，婳儿说让我把我写的本子带上，她们闹着要看呢。” 文祁休养了几日，血煞气退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瞧着不在那么杀气腾腾的了样了，脾气也缓和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好啊，对了，等今年开春正好你们都能休息一阵子，不如你们成亲吧，把婚事办了，文辛去年也成亲了，今年茜儿都怀上了。” 皇后早就在琢磨这事呢，文祁越来越忙，得空赶紧成亲，人家是等着大把时间选好了日子才成亲，咱家这个是得等她有空闲才行呢。 “哦，这个要不要和秦爷爷秦奶奶他们商量一下，我到无所谓了，这二年倒是不会有太大的战事了，能平静个二三年，要这样也合适，我成了亲调养好身体赶紧生个娃，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呢。” 第740章 “你去吧，我们商量一下，还要和你父皇说一声才行呢。” 皇后笑着点头，感觉闺女干啥都火急火燎的。 等人走了皇后才正色道：“母后，我觉得文祁说的是有道理的，都耽误了这么久了，也该成亲了，正好这几年刚刚签订和平协议，暂时不会有战事，让文祁调养好身体尽快要个一儿半女也好跟秦家交代，不然以后终究不够和美么。” 太后捻动着手里的佛珠，远处的香炉燃烧着幽幽的檀香窜入鼻息，良久她点点头，“我来跟皇帝说，明年开春就成亲，尽快落实这件事，你回头选个好日子召秦家老太太说说这件事。 如实说，文祁的时间很紧迫，趁着这二三年有时间，早点生个孩子她也能早些恢复身体，这些都必须要考虑，免得将来后悔啊，战场刀剑无眼呐。” “是，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我跟皇上说一声？” 皇后紧紧眉头，随即又叹口气说道。 “可以，让底下人先去筹备起来。” “是，大部分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就剩下一些细节的东西了，秦家连院子都早早的修缮齐整了，就缺女主人了呢。” 因为这场战事耽误了二人，但实际上家里早就准备妥当了，这次他们回来长辈们也有意让他们成亲。 文祁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裙装，显得俏丽好看，坐了马车去赵家看望外祖母他们去了。 “公主来了，给公主问安，快里面请，快去里面通报一声公主来了。” 门房看到文祁来了，也是满脸惊喜，一叠声的问好。 进了门老太太早就翘首期盼了，正好安国公也在家沐休呢。 “外祖母，外公，我来看望你们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文祁行叩拜大礼给疼爱她的老人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快来让我看看，你外公说你心情不好让你缓几日，不然我都想去看你了。” 文祁靠着老太太坐下来，“我没事，就是血煞气重了点，我嫂子不是怀孕了么，我就没敢着急过来，再一个心情也不好，就想着缓几日再来，让您着急了。” “我不碍的，只是担心你，你还好么？” 老太太握着孩子的手一脸担忧的问道。 “我很好，没什么事，我只在刚去的时候受了一点伤但也不严重，后来一直到战斗结束，我都没在受过伤了，只是心情受到影响很严重，其余的倒不要紧了。 章爷爷帮我诊脉调理身体，我如今都不用喝药膳了，只是需要静静心扎扎针疏通筋脉而已，您莫担心。” 老太太听了这才点头，“那我就安心多了，家里都惦记你，又怕你打搅了你修养，如今看到你好着我们也就踏实多了。” “我没事，看到你们我就没事了。” 文祁靠在老太太肩膀上，舒服的喟叹一声。 安国公一直也没说话，观察了孩子确实好多了，气色也看着明媚一些了，倒是舒心的笑了。 “你这次回来可以多休息些日子了，皇上那日说要给你们办婚事了。” 安国公这才笑着开口。 文祁的点点头靠在靠枕上，“我出来时母后也跟我商量这事呢，我也想着开春就成亲吧，这二三年托木真不会动弹了，彼此都需要修养个三五年。 我算着这日子我正好用上，成了亲可以早点生个孩子，不然等我上了战场，西北苦寒，我怕哪一日我就不能生了，到时候难免遗憾。” 她也是吸取了上辈子的教训，总觉得自己还年轻着呢，并不着急，结果最后因为身体受伤受寒彻底不能生了，造成终生遗憾。这辈子年轻力壮身体好，趁着时间充裕赶紧的。 “你倒是想得远了。” 安国公忍不住笑了，这孩子也不害臊。 老太太却瞪了眼老伴，“你别说她考虑的是对的，女孩子的身体娇贵，不早点计划着她干的又不是省心的事，万一留下遗憾岂不是不够和美么。” 安国公想了想，也点头道：“那我跟秦家通个气？” “可以，不日我母后将传召秦奶奶，商议此事，也就这几日的事吧。” 文祁点点头同意了。 “行，我明儿上朝跟老头说一声，他肯定高兴疯了，早就盼着了。” 安国公也喜滋滋的念叨着。 “姐，你回来了么，我去外祖家转了一圈，知道你回来了，我马不停蹄就赶回来了，姐我好想你啊。” 婳儿去外祖李家小住了几日，知道她回来了，赶紧飞奔了回来。 “婳儿，馨月，兰月，来，我也想你们了。” 文祁朝她们张开手，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三个姑娘投进她的怀抱，婳儿摸着文祁的脸面，不知不觉掉了眼泪，“姐你瘦多了，吃苦了呢。” “姐，你变样了，我们可想你了。” 兰月在文祁怀里蹭蹭她，开心的笑了。 “我也想你们，特别想呢。” 文祁长叹一声，抱着妹妹们挨个拍拍。 “姐，你今日住在这里好不好，我们好好说说话啊。” “好啊，兰月也可以住下么？哎，我错过了好多事呢。” 兰月先婳儿一步成亲了，如今已经是卢家的人，去年开春成的亲，来信说小日子过的很不错，和卢晔琴瑟和鸣，感情十分好。 卢晔母亲如今也荣升老太太了，对兰月非常好，家里的大权一把手交了出去，自己只管吃喝玩乐。 “我没事的，我可以住下来的，我怀孕了，本来也要回来报喜的，正好姐姐回来了，母亲就让我小住半个月再回去，家里人口少清净，没什么大事。” 兰月甜蜜的笑了，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看得出日子过的是真不错。 “兰月，你过得好么？” 文祁望着她的笑容只觉得十分美好。 “姐姐，我很幸福，很幸福，真的。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相信我。” 兰月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用力的说道，她看到了文祁眼里隐藏的伤痛，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她想告诉姐姐，她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 文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了看外公和外祖母，见到他们朝自己点头，她笑了，笑容明亮开怀。 “真好，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第741章 文祁缓缓的靠在靠垫上，长长的吐口气，舒心的笑了。 “真好，真好。” 她喃喃的念叨着。 这时瑾哥媳妇王氏急忙过来了，“臣妇给公主请安，我从外边回来，耽搁了一阵子，真是抱歉。” 今日临时有事去看铺子了，文祁没有提前说要来，王氏也没准备就出门去了，下人去找了她，她才匆忙往回赶。 “表嫂，不碍的，怎么三年没见和我生分了呢。这算什么大事，我也没提前通知，不妨碍的，表嫂身体可还好么？” 文祁看着王氏肚子微微有点大了，看着该像是四五个月的样子，她定定的瞧着，稀罕的不行。 “是呢，五个月了，你要不要摸摸他会动的。” 王氏主动靠前面带微笑的挺着肚子让她摸摸。 文祁伸出手还没碰到她的肚子又收了回来，脸色严肃的开口，“不好，我血气重，别冲撞了孩子，我看看就好。” 脸色怔怔的，既欢喜又有点失落的样。 “怎么会呢，你好几日不来是因为这个吧，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是将军满身正气，是为了保家卫国，哪来的忌讳，我还想让孩子沾沾你的福运呢，你多时也矫情上了。” 王氏多聪明大族之女啊，一眼就看出文祁情绪并不是非常好，似乎遗留了一些伤痛，是逝者的伤痛。 拉着她的手轻轻地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文祁看她一眼，见她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这美好的样子让她感受到了温暖。 正愣神间，肚子突然动了一下，恰好就在文祁的手心里，她惊呼一声，“他动了，动了你们看到了么？” “是呀，他很喜欢你的，跟你打招呼呢。” 王氏轻柔细语的说道。 “新的生命，他很有力量一定是个男孩，一定很健康，真好真好呀！” 文祁惊喜的双眼都带着光亮，新生命的律（和谐）动让她感受了不一样的温暖，是勃勃生机的希望。 “我好开心，表嫂我好开心。” 文祁激动地语无伦次，她感受了生的希望，和战场的死亡灰暗，残肢断臂的残忍是完全不同的，是温暖的，是充满了希望的。 王氏他们望着这样激动的文祁，眼里都漏出疼惜的神色，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拍拍她的肩膀。 文祁抹了把脸，“我知道，我会缓过来的，给我点时间，我总是想起那些兄弟，我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我相信你，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挺不过这一关你就不能再上战场了。” 安国公也是戎马一生，也是从文祁这一模一样的情绪里走出来的，他知道那有多疼，有多孤独，那是无法诉说的疼痛，只有靠自己闯过来，成为坚不可摧的将军，你才能冷静客观的统领千军万马。 “我懂，相信我我一定会挺过去的。” “晚上留下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些好菜，有没有忌讳的，你吃药不吃，需要忌讳什么告诉我呀。” 王氏和颜悦色地笑着，调动着压抑的情绪。 “我没有吃药只扎了针，什么都能吃，麻烦表嫂辛苦张罗了。” 文祁和煦的笑笑，又舍不得的摸了摸，可惜孩子似乎睡了，没有在动弹了。 “你们两个孕妇要保重身体，别伤神，生个健康的娃娃给我抱抱呀。” 文祁突然期待成亲了，也许这辈子她也可以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呢。 “好呀，那是一定的。” 王氏和兰月相视一笑。 晚上大家一起全家吃了晚膳，家里除了舅舅赵辉还没回来，其他人全都赶了回来团聚，这顿饭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文祁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安国公破例还喝了一杯水酒，显得十分高兴。 “好孩子，你很棒，很棒，你做的很好，打赢了这场仗，打退了托木真，你是咱家的依靠。” 安国公这么多年第一次说这话，不是因为文麟，而是因为文祁这个人，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文祁的努力得到了亲人的认同，成为了他们心里的依靠和支柱。 “外公，我……” 文祁喉头哽咽，这么多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保护亲人们，她做到了。 “来，我们喝一杯，好孩子，今儿我真高兴。” 安国公举杯和文祁对碰，一饮而尽，心情十分畅快。 “外公，和谈的事顺利么？” 文祁关心的问起这个来。 “不太顺利，但咱也不会吃亏，这次特意点了你林爷爷去谈，那老头可是特别能计较的人，他认真起来不把你两层皮算你幸运了，慢慢磨呗，不赔偿到咱满意是不行的，你放心我看着呢，不能让兄弟们委屈了。” 安国公嘿嘿一笑，老奸巨猾。 “那我就放心了，我这次提前回来就是害怕和谈吃了亏，他们不懂我们的辛苦和血泪，所以我才提前跑了回来。” 文祁脸色严肃了一下。 “放心，有我看着呢，不满意可不行，咱不能白白牺牲不是。” 安国公摆摆手让她放心。 “对了，你的消息网组建的相当不错啊，皇上还夸赞了呢。” 赵怀笑着跟文祁问了这事来。 “哦，那会子战况积累的时候他们给我出了不少的力呢，我这次回来打算派一部分督察员的兄弟去消息网做事，有他们给我盯着点，我也放心不少。” “也行，回头得闲了我给你弄个人员名单资料，你闲了挑选一下。” 赵怀点点头应了。 “好，谢谢二舅。” “对了，卢烨还在家么？” 文祁转头问兰月呢。 “嗯，在家呢，估计要等我生了才能走呢，姐你找他有事啊，我让他来见你啊。” “哦，得空吧，我让他给我挑几个人，海边的人跟咱口音不同，特长也不同，我留几个有能耐的人才要用。” “行，回头我让他去庄子上找你去。” 兰月痛快的点头应了。 “成。”文祁笑笑。 夜里几个女孩睡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夜话，时而笑的咯咯的，时而又掉眼泪，姐妹到时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的话，夜深了才睡下。 文祁住在外祖家小住几日，陪伴外祖母和外公，日子倒十分悠闲，不过并不清净，收到了很多帖子全都是邀请她的，竟然都送到赵家来了，看来对她的行踪大家也掌握的很精确了。 第742章 文祁看了一遍帖子，笑了，“追的还怪紧的呢，文玉的和我睿王叔的要给个面子的，其他世家的就王家和乔家，其他人家先谢绝了吧。” “是，奴婢这就下去一一说明。” 锦悦恭敬地点头应了。 婳儿过来了，“姐，林家也要举办宴会呢，你要不要去捧个场呀？五哥很快就从水坝回来了，到时候肯定要去玩的。” “哦，他们怎么样，相处的还好么？” 文祁在花园里摆了案子练字，抄写经书，一面写一面问道。 “好得很呢，我瞧着五哥上了心呢。姐你说五哥以后真的能不娶侧妃之类的么？” 婳儿咬着唇神情有些忐忑，过了今年开春她也要成亲了，和大皇子几个同时举办，只是岔开日子，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很多麻烦。 因为好日子就那么一两个月，错过就要等明年了，因为打仗等的够久了。 文祁写完最后一个字，才轻舒一口气，看她一眼笑道：“你五哥是不是一辈子不娶小我不能确定，但只要我活着，我三哥就不敢负了你，这一点我还可以保证的。 而你五哥得到了林家的人脉和资源，那么我答应的条件他必须无条件遵守，这其中三年的时间可以给静书娶争取属于自己的感情，稳固自己的地位，早点生个一儿半女这些都可以去做。事在人为么。” 婳儿低下头用脚踢腾着地上的枯枝，嘴里小声的呢喃道：“我就是没来由的对以后的生活有点担心。” “怡妃性子恬淡聪颖，也并不是难相处的人，有我在你不必惧怕什么，赵家也不是上杆子巴结的破落户，你担心什么。” 文祁轻笑一声，小丫头是有点害怕了，日子越近心里就越忐忑吧。 “我知道，道理我都明白，就是有点担心罢了。” “该硬气的就硬气，我三哥身边有侍妾了？” 文祁突然问道，想一想三哥年纪早就够了，不过怡妃应该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吧，母后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没有的事，是二皇子有了侍妾，但大皇子和文瑜都没要主动推辞了的，我就是心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婳儿皱皱小鼻子，既高兴又有点紧张，害怕未来婆婆不喜欢冷脸子，说到底要相处一辈子，不能处处都拿姐姐压人，这也不对。 小姑娘面对这个话题不好意思跟文瑜说，只能跟文祁说一句了。 “既然不喜欢就直说，你呀不如静书果决冷静，静书可是直接就说自己肯定不会喜欢，但你执意要我也会接受，只不过情分不比往日也别要求我在于你恩爱。 你瞧瞧静书可比你聪明多了，不管未来如何你要做的事紧紧抓住你丈夫的心，其他人就算是圣旨御赐的你也是原配发妻，就算你一辈子生不了孩子，你照样是王妃，怕什么，何况我是您亲表姐，给你撑着呢。” 婳儿撅噘嘴上前一步拉着她的袖子摇晃了几下，撒娇道：“姐，你不能这样灭我的威风，我这不是心里有点尴尬么。” “记住，别那么傻学了好贤惠的样，就是要嫉妒容不下别的女人，这证明你心里有他，我三哥聪明着呢，等你容得下了说明你心里也没他了。 文瑜和文麟都是皇子，都有冷心绝情的一面，不可小觑，既然喜欢了就全心投入，失败了也不后悔，天塌了有我有你五哥给你撑腰呢，怕什么。” 文祁刮了下她的鼻子，轻笑一声，有她们姐弟在，婳儿几个才是最不应该害怕的才对。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我的心意去做，不喜欢的我会大胆拒绝，我不能枉费了哥哥姐姐给我创造的良好条件，不能让人说我有后台撑腰还是个软骨头扶不起的阿斗，我不能给赵家丢人。” 婳儿只是有点恐慌并非什么都不懂。 “这就对了，拿出你世家女的气势来，怕什么，你表姐是将军，你表哥是王爷，你姑姑是皇后，谁敢小瞧你。回头跟我去参加宗室女的宴会，你也要尽快融入他们，和他们拉上关系，这个对你将来都有好处。” 文祁也在细心为婳儿筹谋，毕竟她是做王妃，和兰月是不一样的交际圈子。 “好，我听姐姐的。” “嗯，这才乖么。” 文祁笑着拉着她和自己一起练字。 在赵家小住了几日，文祁这日一大早就起来了，要去参加睿王叔家的宴会，特意早早起来打扮了。 今儿准备了宝蓝色绣牡丹花瞄金线的胡服，看上去高贵清雅别具一格。特意戴了点翠的发簪和玉钗。 婳儿也打扮好了，一身红色的衣裙，肤白胜雪起色红润健康，衬得她美丽端庄温婉动人。 “嗯，好看。” 文祁笑着称赞婳儿漂亮。 “姐，我们坐马车去么？” “不，坐我的公主轿撵去，既然我回来了，也该亮亮相呢。” “好啊，姐姐的轿撵确实舒服气派，就是速度慢了点。” 婳儿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们去吧，玩的高兴点。” “好，你们俩在家等我们回来。” 文祁朝馨月和兰月挥手。 “你们去吧，我们在家玩五子棋了。” 兰月怀孕了，不易到处跑便在家陪陪老人闲散几日。 文祁带着婳儿去参加宴会，特意坐了公主轿撵去了睿王爷府上。 到了仪门外，早就有王婶身边的贴身嬷嬷上前迎接了，许嬷嬷没满脸笑容上前一步给文祁行礼问安。 “老奴给长宁公主请安，给赵家小姐问安。” “嬷嬷有礼了，小女给嬷嬷问好。” 婳儿第一时间微笑回礼。 “嬷嬷有礼，您客气了，我婶子身体还好么，我带了些西北的药材，也不值得什么，让王婶保养身体用。” “王爷和王妃都安康，知道你要来特别高兴，前儿还念叨你呢。” 许嬷嬷笑的满脸开花。 “是我的不是了，原该早些来拜访叔叔婶婶的，但我从西北回来一身血煞气不好贸然上门冲撞谁就不好了，特意在家歇息了几日换换心情。” 文祁十分有礼的回应。 “您太谨慎了，都是自家亲戚不用这么讲究，您快屋里请，王妃早就等着您了。” 许嬷嬷让小丫头将人让进去，她还要等待其他贵客。 “那我先进去了，嬷嬷辛苦了。” “是我该做的，公主里边请。 文祁领着婳儿一路来到正堂，睿王妃和几个王妃姑娘们都在说笑呢。 第743章 “哎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哈哈哈！我们刚才就在说你呢，躲在家好几日也不来串门，闹什么幺蛾子呢。” 睿王妃指着文祁笑呵呵的调侃。 婳儿赶紧上前一步行礼，“给睿王妃请安，给端王妃问安，给齐王妃问安……” “好孩子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睿王妃笑呵呵的叫起。 “给王婶问好，我这不是才从西北回来，一身的血煞气，也不好上门冲撞了长辈和孩子们，干脆躲起来猫两日，你怎们发帖子都发到我外祖家去了，我躲哪都能被你们找到，真行。” 大家一同互相见礼，这才坐下说话，婳儿默默地坐在文祁旁边，微笑旁听，不喊她也不急着发言。 “你还能去哪，我就知道你想得多，我不叫你出来玩，你还能躲清闲呢。“ “姐，我们可想你了，也不敢打搅你，好容易王婶举办宴会，我们一大早巴巴就来等着你了。” 文瑜几个一下就把文祁围住了，婳儿很有眼色的站了起来坐最边角的角落去了，睿王妃坐在高位上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满意的颔首，是个懂事机灵的好孩子。 “你是赵家的丫头婳儿吧，来，让我瞧瞧，也不见你出门的，光听老三絮叨你的好了。” “哪里值得王妃这样夸奖，我都不好意思了。前儿因为姐姐去了前线打仗，我们也没心思才出来玩了。 要在家里做军鞋和军服帮着长辈打理庶务，便不曾出门。今儿姐姐说带我出门溜达一圈，让我认识几个新朋友，我就厚颜过来叨扰了。” 婳儿先是给睿王妃等几人行了福礼，这才笑吟吟的解释了一句。 睿王妃满意的颔首微笑，对这话再没有任何怀疑，赵家捐的钱和物品是最多的，他们家是武将，两个亲人都在前线，担心是正常的，如果这样女孩还要急着出来应酬拉关系，那才真叫人看不起呢。 文祁听见了就插嘴说了一句，“我在西北三年，穿的鞋子衣服全是几个妹妹做的，连我舅舅他们全都是家里姐妹们做的。” “是个好孩子，以后常来家玩。” 睿王妃没有多说什么，但这句邀请已经给足了面子，认可她成为宗室皇子妃了。 “多谢王妃。” “你什么时候举办宴会呀？” 齐王妃问道。 “不急呢，我舅舅还在西北做收尾工作，等他回来再说吧，我急着要先把抚恤费的事发放下去呢，还有一些事情要急着落实，这一场仗打的不容易，我得安排一下那些英烈家眷啊，不然我不安心。” 文祁叹口气。 “你说的是，需要什么别客气尽管开口就是了。” 齐王妃难得十分主动地开口了。 “姐，我有钱，这二年咱们的生意尤其是船运这一块赚了不少呢，你说你要干啥，姐妹有钱。” 文玉拍拍胸膛，一脸得意傲娇的样，这几年她没歇着，干了不少事了，二三年的历练下来，越来越能独掌大局了。 文祁笑了，捏捏她的鼻子，“我听说了，你们几个干得不错，我要谢谢你们，这三年没有你们给我的支持，我不能打赢这场仗，真的，真心谢谢你们。” 文祁仰起头笑的愉快真诚。 “瞧你这话说的客气了不是，咱姐妹谁跟谁呀。” 文玉像个小痞子，越来越霸气了，究其原因自己独当一面，处处做主历练的越多，做得越好，很有股子当家做主的味道了。 “越来越样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文祁跟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调侃文玉呢。 齐王妃笑了，“现在都管着我了，连我的嫁妆都被她一股脑拿去管着了，我倒是闲了整日跟他们玩呢。” 虽然是抱怨的意思，但眼里是看得见的欣慰和骄傲，姑娘能干优秀，当娘的能不自豪么。 “好样的，我就说我妹妹们都是能顶事的人呢，我交代你的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我还在筹备，已经搭起架子了，我可是把我能用的，能豁出脸皮借来的抢来的人脉资源全用上了。” 文玉对这个是特别伤心，也知道这是长姐豁出脸面给争来的机会，特别上心努力的在干。 “知道你们辛苦了，我回头做东请大家吃饭，略等我几日，安排好了我就给你们发帖子。” 文祁笑着拍拍文玉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她都记在心里，有机会自然是要回报的。 “那敢情好啊。” 正说着文浩回来了，进门就咋呼着，“我姐回来了么？在哪呢。” “你咋呼什么，没看见长辈，也不知道请个安呐，熊孩子。” 睿王妃无奈的瞪了眼儿子。 “婶婶们好，长姐好，姐妹们好。长姐我可想你了，你怎么也不来看我呀。” 文浩像个皮猴子一样一屁股就把文玉撞道一边去了，气的文玉上来要挠他满脸花。 文浩得意洋洋的扭着腰像个孩子一样笑得欢快。 文祁哭笑不得的摇头，“你怎么三年内不见还这样，没长大呀？你怎么回来了，不在军营里呀。” “今儿我沐休，特意调的假期就为了见你一面呢，我多好呀，惦记着你，你都不想着我。” 文浩撅撅嘴好委屈的说。 文祁气的照他脑袋来了个脑瓜崩，“都多大的人了，还粘着我。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懒了？” 说完眼睛一瞪，气势顿时变得威严凌厉起来了。 文浩一缩脑袋，梗着脖子喊了起来，“没有，我没有偷懒，每日都有认真训练呢，谁呀，谁告我黑状了，文玉是不是你呀。” 文玉气的鼻子都歪了，伸手狠狠锤了他一下，怒目圆瞪，“谁稀罕告你状呢，你以为你香饽饽呢，快拉倒吧你。” 文祁和大家顿时仰头哈哈大笑，文浩被怼的面红耳赤，吭哧说不出话来，脸红红的样，很是可爱。 “姐，咱俩比试比试，我可是进步了的。” 文浩很得意的仰着下巴，主动邀请文祁对战呢。 “行啊，走，去院子里，就比拳脚吧。” 文祁也不怯场，笑吟吟的应了。 “比就比，谁怕谁呀。” 文浩一脸的自信，撸了袖子就往外走。 第744章 “走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去，这孩子整日说自己多厉害进步了什么的，我也不懂看不出个一二三来，正好你来了给我狠狠揍他。” 睿王妃兴奋的拉上妯娌一起去看儿子热闹去，眼里都带着光呢。 大家一股脑跑去外院的练武场上，爷们都在这练武的。 文祁卷了袖子，“说吧，怎么个比法，随你挑了，先说好了，我就一条，五百招内你输了，我可要往死里揍你，八百招内输了姐请你喝酒，能抗一千招才是长进了。“ “啊，那我不比拳脚了，我改主意了，比刀，我用刀熟悉。” 文浩一听眼珠子一转就改了主意。 “成啊，还有别的要求么，限时一炷香。” 文祁淡定的看着他耍滑头。 “行，来吧。” 文浩挑挑眉，自己去兵器架子上挑了一把顺手的刀。 “我赤手空拳对你好了，免得不公平。” 文祁从容的站在那望着文浩，一脸的轻松惬意，就是来玩的，没当回事都。 “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啊。” 睿王妃一听都笑了，“你可拉倒吧，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别拖延时间，我让人去喊你老子了，你快着点选兵器，今儿一定要分出胜负来。” 文浩皱着眉头瞪了眼母妃，“你是我亲娘么，你知道我姐打人多疼么。” “你活该，早就该收拾你了，你爹不在你以为就没人拾掇你了，哼！” 睿王妃开心的朝儿子哼了一声，颇有点大仇得报的快感。 众人看着这对母子乐得直摇头。 睿王叔也让人给叫来了，顺便还带了一流王爷和公子的，文辛等人也在，刚才就说要去派人找文祁过来说说话的意思，正好他们比试就一起过来了。 “你说文浩多少招能输？” 睿王爷也觉得儿子能输的不要太难看就好了，赢文祁，这个异想天开的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吧，免得让人笑掉了大牙就不好了。 “这段日子文浩光跑出去玩，懈怠了，我看这顿揍是免不了了。” 文辛砸吧嘴摇摇头。 “我来了。” 文浩大喊一声，举着刀就冲了过去，文祁则赤手空拳对阵，站在沉稳如松一般，气势稳若泰山，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嗯，文祁又长进了，这气势越发内敛了，收放自如真不错。” 睿王叔看了赞赏的点头。 二人凶猛的打了起来，文浩一直在进攻，不得不说这三年确实长进了很多，刀法老辣精湛，刀刀致命没有空隙，反应也相当敏锐。 但文祁在战场拼杀三年，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也不是白来的。 五百招还没过，文祁就把文浩打败了，将他摁在地上一顿痛殴，才不管跟前谁在呢。 “你别告诉我你没偷懒。” 文祁有点生气是真的。 “啊，没有啊，最近忙了点，可我没疏忽训练，姐我错了，别打了，痛死了。” 文浩痛的哇哇大叫。 “哼！再敢偷懒我打死你。” 文祁把文浩走的鼻青脸肿，脑袋别在腰上的活计，一日都不能偷懒，一个闪神命就没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文浩乖乖的站在那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 “今儿我给你个警告，别以为我三年没回来就什么都不知道，这吊儿郎当的样你也敢出去玩，不怕死的快呢，你下午给我滚回军营训练去。” 文祁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 文浩大声应道，委屈巴巴的样。 “文辛呢，出来，让我看看你这个队长进步了没？” 文祁看了文浩提高不算太多，心里有点失望是真的。 “你手下留情啊，我庶务多了确实有点疏忽了，我知道。” 文辛也不好意思了。 文祁一言不发默默的望着他们，“我走时候我记得你们跟我保正过，骁骑营永远都是铁打的队伍，三年了，你还能这么保证么。今儿我给你留个面子，杠子，跟你文辛哥哥，好好的比划两下。” “是，请。” 杠子一抱拳就站了出来，向文辛行礼以示尊重。 “那个啥你别生气呀，我疏忽了，也不代表骁骑营就差劲了呀，我们真没落下，我保证。” 文辛看出文祁生气了，以为他们懈怠了，其实真没有。 “揍他。” 文祁一转身给了两个字，杠子飞身而起就用拳脚踹他，二人立刻就打了起来，围了一圈人看的是津津有味的。 二人用拳脚打完了不过瘾没输赢，又抢了兵器对战，杠子选了一向习惯的枪，杀招不断的文辛步步后退。 “臭小子要输了。” 端王看出来了，叹息一声，练武这东西真的是不能懈怠的。 “嗯，这小子谁呀，好手啊。” 睿王爷看着也是喜欢的不行，扎实的功底呀。 “我的亲随，我选的。” 文祁不知何时站在他们旁边，得意的宣告。 “确实不错，你怎么回来好几天也不见人影，干啥去了。” 睿王爷看了文祁一眼，撇嘴问道。 “没，在家陪陪我祖母和外祖母他们，说说话了。我三年没回来了，文浩他们确实长进了，不过也该督促着些才对。他们干的活毕竟危险。” 文祁望着他们比武说道。 “就这几日和谈的事耽误了些，之前也没有，骁骑营这三年长进不少，没给你丢人，家当也没祸祸光，越来越好了，你放心吧，我们都看着呢，哪能让臭小子做败家子呢。” 睿王爷呵呵的耸着肩膀笑了。 “那就好，不然我真要揍他们了。” 最后杠子以微弱的优势赢了文辛，差距并不大。 “嗯，勉强还行，你那顿打就先记着吧。” 文祁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文辛也累的直喘气了，“行啊哥们，牛气啊。” “那当然，我是将军的人，不能给将军丢人。” 杠子十分骄傲的梗着脖子。 “长宁，你什么时候去看他们呀，可都盼着你呢，知道你回来了，天天问呢。” 文辛问文祁啥时候去骁骑营看看，大家伙都惦记她呢。 在他们兄弟心里，文祁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我过两日就去，等我定的军马到了给你们送去。” 文祁也不会空手上门，从西北拉了一批军马回来，给骁骑营添置一点东西，这是她自己掏钱买的，回来了，也没忘记兄弟们，给送点礼。 端王等人微微叹息一声，这份情谊别人就比不了，怪不得骁骑营死心塌地的只认文祁呢。 “行啊，你怎么知道我缺呀，太好了，你是我亲妹妹，我恭候大驾啊。” 文辛高兴的乐了，自己亲妹妹也不客气了。 第745章 “你多时买了战马呀？” “在西北的时候文兰给我开了马场，后来打仗缴获了一些受伤的马，虽然不能用，但我觉得做种马还是可以的，就让人拉去马场培育了。 就这么买了一些种马，我又从战场上捡了一些，对外说是杀了吃了，其实我让人养起来了，三年时间培育了一些战马出来。我这次回来就买了一些送给骁骑营。” 当时战况激烈大家都有死伤，但人死了马不会全死掉，有的是腿断了受伤了，但可以养起来啊，文祁贼机灵，不让人吃肉，能治伤的就医治一下送回马场作为种马培育起来。 鞑靼国人特聪明，轻易不卖好马呢，能上战场的马都是精挑细选的，文兰和文康废了好大劲才买到一批种马，但远远不够，因此文祁就打起了战场捡垃圾的主意。 就这样三年时间培育了一小批优良的战马，文祁自己掏腰包买了一批送给骁骑营，剩下的则留给西北军了。 “你这脑子怎么想的，你可真是太贼了。” 端王都瞪大了眼珠子，她竟然捡垃圾去了，废物再利用啊，有些受伤的马当时躺倒就带不走了，就被文祁给捡回去了细心治疗照料然后作为种马培育去了。 文祁摸摸脑门，“我跟我舅舅学的，居家过日子不算哪成呢，文兰费了好多功夫也买不到更好的种马，我也是被逼无奈了，干脆我就抢了一些回来了。” “这主意还是挺好的，战场的马虽然受伤不能再上战场了，但却是很好的种马呢，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呢。” 睿王也耸着肩膀哈哈大笑。 “走走，我们去外院说说话去，我有事找你呢。” 睿王拉着文祁的手要走了。 文玉不干了，跳着脚抢人，“叔，我也有事要说呢，三年没回来好多大事等着她拍板呢，你不能跟我抢人呀。” “你那仨瓜两枣的不急着弄，回头你自己跟管事报账去吧，我们要说朝堂大事呢，乖。” 睿王哄着文玉，拉着文祁就跑了。 “哎呀，谁说我是三瓜俩枣啊，我每年几十万呢。” 文玉不服气的念叨一句，齐王妃乐得不行，拍拍女儿的手，“她忙，你操心着，自家姐妹你姐姐信任你，这样的小事别让她操心了，她累得很。” “我知道，可也得说说我明年还要干点事，我总要汇报一声不是，算了回头再说吧。” 文祁被拽着去了外院花园凉亭，下人们摆好了茶具和点心。 文祁捏着点心吃了起来，文辛看的都笑了，“你早起没吃饭啊。” “吃了，我习惯了，看着东西就要吃一点，不然一上战场吃饭没点，时间一长我就多了个毛病，看到吃的不管啥时候都要往嘴里塞，不定啥时候拎着刀就要走。嘿嘿！” 她憨憨的笑了笑，一面说一面还在吃。 因为战场战鼓一响，扔下碗就要走，再吃饭不一定啥时候了，但文祁力气大消耗得快，饿着肚子打仗人都打摆子呢，咋整，看着吃的不管是不是饭点，先往嘴里塞，塞饱了心里就不慌了。 文辛听得愣了一下，眼里露出心疼的神色。 “那么苦么，你这三年怎么熬过来的。” 睿王爷也叹口气，神色复杂难言。 “没事，我觉得我成长好多，风风雨雨其实我挺乐意在西北待着，简单。” 文祁啥也没说，也没诉苦，没必要。 “说说抚恤费的事，这可是一大笔钱，朝廷这几日子就拟定了名单准备发放下去呢。” “嗯，名单再三确认过了么？别发生抢功劳的事，那可丢人了。我这几年分了钱，我私下在贴补一点，我在填三十万进去，以我父皇的名义发下去吧。” 文祁三年都在西北战场，拿了钱也没啥用，除了补贴了西北军的一些装备，多数都剩下了。 “这回可不合适用皇上的名义，用皇上名义开了口子，下次给别的军怎么个章程呢，少了埋怨委屈，多了给不起呀，我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名义发一部分，这样大家也没埋怨的心思了。“ “这合适么？” 文祁不爱出风头，往日里给东西全都是以父皇的名义给的，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的，但没有公开过而已，名义还是父皇的名义去做的。 “大家都知道的事何必遮遮掩掩，再说你心疼自己袍泽弟兄，自己掏钱发抚恤费，碍着别人什么事了，你是公主也是将军，这种事别人学不来的。不要紧，皇上都答应了的。” 端王也摆手认为可以做，没什么好顾虑的。 文祁低头沉思想了一下，点点头，“行，既然如此，那我派人把这事盯一下，和户部的人一起去？” “你也太小心了不至于贪了死人的钱，那成什么了。” 睿王也笑文祁太过小心了。 “我就怕万一，这牵连的人也多，这么多人都出了力该到得功劳的时候了，再被绊一跤可就难看了。哎要说真是不甘心啊，明明可以大获全胜的，托木真太狡猾了。” 文祁气的锤了一下桌子，心有不甘，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气愤的。 “国库的银子不多了，他们也为难着呢。” 端王叹口气，也觉得有点可惜，明明可以打得更狠的，奈何国库没银子了，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 文祁抹了一把脸，舒缓了一下心情。 “抚恤费的事搞完估计和谈也就差不多了。” “嗯，这次要狠狠的给我咬他一块肉下来，起码三五年内不能在打仗了，打不起了。” 文祁其实也明白，打一次仗劳民伤财啊。 “哦，这次在战场也得了一些钱，我打算在做点生意，去月华国搞点贸易干干，叔你们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你想多成立几个商队？” 端王问道。 “嗯，我要成立商队，把探子用上，不光是月华国，我还要去北魏慢慢地开始伸展触角，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论将来做什么，摊子要铺起来，一方面我们要赚钱，国库需要钱，另一方面我心里还是要灭掉北魏，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文祁坐起身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喝了一口茶，表情从容而自信。 “嗯，我看可以，那我参一脚。” 端王听着也觉得可以搞，难得这孩子这么早就已经开始谋略了。 “那我也参一脚。” 第746章 文辛也插了一句嘴，想赚钱也是为了帮衬文祁的意思。 “可以，文辛哥，你帮我去跟宗室的兄弟姐妹说一声，谁愿意赚点钱，看得上我文祁的，都可以插一手，北魏那么大，月华国物产也很独特丰富，我们不愁赚不到钱，更不用担心竞争的问题。” 文祁笑了笑，脸上是胸有成竹的微笑，这些事得闲没事了她就一直在琢磨。 一个是战场环境不好，人闲下来容易胡思乱想情绪低迷不利于作战，得闲了就琢磨这些事，规划一下，找点事干能换换心情，保持旺盛的战斗力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话倒是真的，我也参一脚，文浩你也来吧。” 睿王踢了一脚沉默装死的儿子。 “我投五万，所有的私房钱就这些了，我不管事只管给钱拿钱啊，姐姐随便给我点够我娶媳妇喝酒就好了。” 文浩摆摆手也不问那么多，非常信任文祁。 “成，你们去帮我吆喝一下，我要多组建几个商队，包括海运我也要多开两条路线，我搞到了新的海事图，底下人给我送了上来，说可以试试，我赚了钱肯定也不能委屈大伙。” “好说，我先让人去再买一条船去。” “这回自己造，要最好的带上武器和火炮出去，走远一点，叔，这才是肥差呢。” 文祁跟他们使了个眼色，得意的笑了笑。 睿王和端王也亮了眼睛，“你有这好东西啊。” “嗯，我的人去江南船运茶叶的时候，遇到土匪帮了船家一把，船上的老板以前家里是玩这个的，后来因为海上遇到风浪出了事一下垮了，这才改走江南船运了，他手里的地图就作为礼物送了出去。 他们找人看了是真的，可以跑，就让人带回来献给我了。这不我打算找几位叔叔们一起玩么。” “有这好事，必须要整条好船啊，行了，这事交给我了，我去联络去，你三叔也缺钱呢，一起玩了。” 睿王笑着说的是齐王。 “成啊，您帮我操点心吧，好多事我也不懂，你要人就去挑去。” “成。” 文祁和几位王叔商议了赚钱的事，抬腿回内院和姑娘们玩一会去，和臭爷们在一起有啥玩的呢。 临走前文祁不忘补了一句，“还是老规矩，赚了钱要给我父皇交一半，不然他就不支持我们玩了，国库需要钱，我要防着北魏趁虚而入，天热了还要预备点南边天灾人祸的钱。” “嗨！我还以为能躲过去呢，她可是孝顺闺女，一点也没忘了给她爹呼啦钱呢，行了你走吧，我们忘不了，你们父女俩死要钱。” 端王朝她丢了一个果子，气呼呼的瞪眼睛。 文辛几个小的顿时哈哈大笑，好开心的样子。 文祁也得意的摇头晃头脑，颠颠的跑回内院找漂亮像花骨朵的姑娘玩去了。 “我妹妹呢？” “文玉几个陪着一起玩套圈去了，您放心好着呢。” “哦，那我就放心了，再不能出现上回那样了，我一走就出事。” “方家小子被打断了腿回老家去了，方大人去做县令了，原本说好的升迁也是被我们王爷亲自去交代撸掉了，肯定不能饶了他呢。” 小丫鬟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摇头晃脑的，小辫子还一跳一跳的，颇为可爱。 “真的呀，嗯，你真可爱，拿去赏你喝茶了。” 文祁瞧她可爱，伸手揪揪她的小辫子，从袖兜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扔给她打赏。 “谢谢公主，我带您去找赵家小姐好不好？” 小丫头机灵的开口，满脸笑容，眼里都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好。” 文玉她们在院子里玩套圈呢，婳儿也在一起玩呢，远远瞧着婳儿脸上染满了快乐的笑容，倒是和大家玩的挺好的。 “姐，你看我得了三个玩具呢。” 婳儿拿着自己赢回来的小礼物兴高采烈的捧着给文祁看，眼里全是明亮的光，染满了阳光的温暖和快乐。 “哎呦！手气不错呀，我也来玩一把，婳儿你说你想要什么，姐给你都弄回去。” “我那个，我还要那本书。” 婳儿跳着脚高兴地一通指。 东西都是小东西不见得太多贵重，就是哄小姐们玩的罢了。 今儿来的都是贵客娇客，好多人家的姑娘小子都过来了，也是给文浩相看的意思，文浩的哥哥文韵已经成亲五年了，儿子都有了，如今出去外放历练去了，只剩下文浩让王妃操心了。 好几个二姑娘们站在一起都在玩呢，文祁来了自然要先让着她了，大家一开始也不敢说话是真的，文祁身上的威势比家里父亲祖父的威严还要足呢，多少有点吓人是真的。 文祁拿了几个套圈，随手一扔，就把婳儿要的东西给套住了。 婳儿高兴的跳着脚大笑不止，一个劲的给文祁鼓掌。 文祁又套了第二个，正中，文玉一下不愿意了，“姐，不带你这样的，你都套完了我们玩啥呀，不行，你不能玩了。婳儿你赖皮啊，咋能找她呢。” 婳儿仰头得意的哈哈大笑。 文祁也不和她们计较，套圈换给了文玉，“小气样，还不让我玩呢。不玩就不玩，我玩别的去。” 撇撇嘴又背着手走了，看婳儿和她们玩的挺好的，也就放心的溜达去了。 等文祁走了，一个和婳儿玩的很好的小姑娘凑过来，小声说道：“原来长宁公主挺和气的呀，就是那一身气度有点吓人，怎么比我爹的气势还足呢，我刚才有点害怕没敢说话。” 小姑娘捂着嘴只漏出眼睛，透着调皮可爱的光芒。 “我姐姐对我们很好的，特别疼我们，其实她脾气挺好的，只要别惹她生气别说犯忌讳的话，轻易也不随便发火。不信你问文玉姐姐。” 婳儿昂着头很自豪的介绍文祁。 “嗯，我大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跟你好就把你当自己人，处处都护着让着包容着，待人特别真诚，有什么好的也不忘给我们姐妹划拉一点过来，别听外人瞎嘚吧，我姐姐保家卫国浴血沙场，气势都是练出来的，难道上战场去哭鼻子吓退敌人么。” “我就说公主国家卫国不能是坏脾气的人，可有些人说的话好难听，我母亲说他们都是在造谣言，让我不要偏听偏信，我家也是武将出身，我知道上战场有多辛苦。我就很佩服长宁公主的。” 小姑娘用力点头，非常崇拜长宁，她做到了很多女人做不到的事，并且成为了楷模，活出了自己的摸样。 第747章 大家伙都在听她们说文祁的事呢，文玉反应最为敏捷，“你的意思是你听到了一些我大姐的流言，不太好，你给我仔细说说，我平时也忙也没注意到这一块，你给我说说好妹妹。” 小姑娘一开始有点踌躇，后来觉得文祁的确是有功之臣，不能这样被人冤枉了。 还是脸色凝重的点点头，“他们说的特别难听，说一个女人跑去战场，还和男人打滚，也不知道是不是姑娘了，可怜了秦公子捡个二手货，还不能不娶。” “这话是谁说的。”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小姑娘都跳了起来。 转身一看是睿王妃，铁青着脸问话。 小姑娘吓得连连摆手，“这话不是我说的，真的，我是去别人家玩的时候，出恭无意中听了墙角，回家跟我娘学来着，我娘还骂了我呢，说不让我信那些人满嘴喷粪，也不让我乱说话。” “好孩子，我知道你家，你是乔家的亲戚是不是？” “是的，回王妃，真不是我说的，我们家也有人去西北战场拼搏呢，怎么样我也不能说这样畜生的话，我发誓，我要是说了长宁公主半句不好，让我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小姑娘也没想到自己多句嘴就要给家族惹祸了，因此当场发了毒誓，脸色都吓得苍白了，额头全是汗水。 睿王妃脸色好了很多，看这样子小姑娘应该是无意中听来的。 “你认识那人么，什么摸样给我描述一下？” 睿王妃态度温和了许多。 “我不认识那个姐姐，但是我记得她的长相，好像感觉是故意在散播什么东西，她在好几个地方跟不同的人在说话，嘀嘀咕咕的，但我只听到那一次。其他人之看到了表情很奇怪，所以我才留心偷偷听了一嘴。” 小姑娘懊恼极了，这也算个教训了，以后可万万不能这么好奇了，好似害死猫啊。 小姑娘仔细的描述了一下姑娘的长相，睿王妃不认识，脸上有点疑惑的神情，倒是婳儿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是刘家的亲戚，刘夫人儿媳妇娘家姑娘。”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敢污蔑长宁公主呢，原来是他家亲戚，那就难怪了。 “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婳儿弄不懂，破脏水能起什么作用呢，也不会影响姐姐的能力和威势啊。 “当然有作用了，夫妻离心的作用可是很大的，哼！你们玩吧，这件事不要传出去，我自会跟太后亲自禀报。” 睿王妃十分生气，决定先按耐住等宴会结束，亲自跟王爷说一说这件事，岂容刘家随意污蔑宗室子女，下次是不是也要给我们扣屎盆子了。 何况文祁带着文浩没少锻炼，幺儿如今越来越像个爷们了，成熟稳重能干大事了，这份功劳就不能忘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家的亲侄女呢。 宴会结束了婳儿带着满腹的心事跟着文祁回家了，面上倒是装作没什么是发生的样子。 “你怎么了什么事发愁呢？” “哦，没有啦，我和人家下棋输了，我在想棋局呢，发什么愁呀，没有的事。” 婳儿胡乱搪塞过去了。 “哦。” 文祁不以为意也就信了。 婳儿回府了，文祁回了皇庄，让人去把府邸打扫一下，过几日她要准备宴客答谢众人。 回到府里，婳儿立刻去找了祖母，详细了说了这件事，末了发愁的问道：“我不敢跟姐姐说，先回来禀报祖母了，这可怎么办呀，这流言这么难听。秦家会不会在心里膈应啊。” 李氏也气得脸都青了，“怎么会有人说这样的话中伤人呢，简直是无耻之徒，败类！” “嗯，去使个人让你祖父抽空来一趟，说我有点事商量。” 老太太眉头紧锁，让人去找老伴过来商量一下。 不一会安国公和儿子回来吃中午饭了。 “怎么了？什么事找我呀？” 婳儿红着脸把宴会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气红了眼，“如今才知道都已经有点晚了，祖父这可怎么办呀。” “嘶！这刘家真是不死心啊，这样的损招都能想出来啊。不急，我明儿约了秦老头喝茶听曲呢，正好说说这事，秦熙是个好孩子，不会信这样的流言，睿王妃说要告诉太后是么？” “是的。” “那就不用太担心，信这话的人也没几个，长脑袋都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何况今非昔比，你姐姐也不是扛不住事的人，不怕这都是小事。我来处理就是了。” 安国公温言笑着安抚大家的情绪。 “太可恨了，不能放过刘家，要我说我真是很支持长宁把刘家的人全杀光算了，留着就是恶心人的。” 赵怀也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怎么会这样恶心的东西存活在世上啊。 “不能放过刘家，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老太太气的把佛珠攥的紧紧的。 “刘家动不了，可以先瓦解他们同盟，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赵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安国公冷哼一声，亲自交代儿子赵怀几句，他听了顿时露出笑容，立刻下去安排去了，这口气一定要讨回来的。 文祁倒是不知道这事，睿王妃没有亲自来，害怕文祁知道了心里更难受了，本来从战场回来，一直都没调整彻底呢，好容易脸色好了一些，见着点红润了，又来一出恶心人，实在不忍心孩子闹心。 派人给公婆康王爷夫妻俩送了她亲手做的鞋袜和衣服，让贴身的嬷嬷过来，跟二老悄悄的说了情况。 康王爷气的拽着茶盏就扔了出去，哐啷一声摔在地上，茶盏摔的粉碎，发出好大的声响。 好在屋里没有别人就他们自己人单独在说话呢。 “混账东西，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刘家简直是臭虫，谁说的我要她的命，去办，办不好让混小子别来见我了。” 康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嬷嬷吓得连连点头，一溜烟就跑了。 文祁以为是康王爷脾气大又生气了呢，特意端了热茶进来，让人把地上收拾了。 “四爷爷，我给您泡了茶，您尝尝我的手艺退步没？这是我婶子给您做的衣服呀，真好。 我婶子其实很孝顺呢，正经王妃都有孙子了还多年如一日的给您二老做衣服鞋袜，比多少人家媳妇好太多了，两个孙子也给你教的那么好，就算有点小错您也容忍一下呗。” 第748章 康王爷看她一眼，眼里多了些疼惜的神色，叹口气，“不是你婶子的事，是你王叔没干好我交代的事，我忍不住发了两句牢骚，没事别担心。” “那就好，我以为你跟我婶子发脾气呢。我今天去我婶子宴会，文浩可松懈了让我揍了一顿。” 文祁高兴地跟四爷爷说他揍了他孙子了。 “那小子最近是有点油滑了，确实欠揍。” 康王爷喝了口茶缓了情绪，又面带笑容轻松的跟文祁说话了，一点也没漏出异样来。 “我定了一批战马，过两日就能到了，我让他们送去骁骑营和守备军，添置一点装备了，过两日我去看他们去，许久不见我也想念他们了。” 文祁笑呵呵的计划着。 “不错，你去看看，我听说虎子不够霸气，我建议你在那多待几日观察一下，也好给他们指点指点，不是带了亲随么，等成亲也不能让他们荒废了，扔进去训练去。” 康王支开文祁，要出手教训刘家了。 “好呀，还是您提醒得对，我确实应该给他们上点紧箍咒了，不行你这一说我都着急了，我过两日就去，还要宴客呢。” 文祁掰着指头算着日子，她回来了，要宴请大家也是露个脸，还要说一说一起组建商队的事，有钱大家一赚，团结了宗室力量，关键时候能给自己撑腰说话，在朝堂不至于连个为自己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你不是说要弄什么商队么？” “是呢，我王叔要重新弄个船去，我的意思是带上火炮啥的，走远一点，多弄点钱啊，没钱咋打仗啊，我还想揍北魏呢，多少年的心愿呢。” 文祁知道打仗是要钱的，不赚钱怎么买粮草啊，因此一直致力于多种渠道发展经济，壮大国库，有钱才能安居乐业，于国也是如此。 “嗯，你想的远。” 说笑了一会文祁被太后喊去翻地了，她又跑去拿了锄头给老太太翻地去了，出一身汗觉得特别畅快舒服。 文祁让福贵准备了在府邸请客的事，自己则窝在农庄跟太后和皇后种地，农庄冬日里也没啥活了，就帮着母后打点嫁妆里的庶务了。 太后把自己的一些人手都慢慢地给了文祁，，前后送去了她的府邸安排了活计，也是为了给他们都留个后路的意思。 这几日子文祁就在忙着见见下人，都是皇后和太后的人手，安排去哪里都要先考虑一下。 听了两位师傅回报暗卫消息网的一些具体安排，还见了卢烨要了几个海上跑的船员，熟悉海事的士兵，准备为新地图的海运配齐人手了。 而安国公和太后都知道了刘家儿子因为对文祁怀恨在心，一直没有机会报仇，如今看到她回来了，便出了歪招，让人去散播谣言，败坏文祁的名声，企图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瓦解赵家和秦家的联盟。 睿王爷派了人调查这件事，抓住了几个散播谣言的人，都是些女孩子，跟风乱说话。 而没两日赵家就出手了，那个到处帮着散播谣言巴结刘家的姑娘，是家里的长女只是是个庶出的，去上香的时候被土匪一刀砍死了，瞪着眼睛死在马车里，据说衣服都被扒开了。 刘利的小儿子刘辉媳妇的娘家姑娘，为了讨好姑姑亲自上阵的，主要是她是个庶出的也没啥人手。 结果自己把命丢了不算，还连累了家族女孩的名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两家因为这是闹了起来，就算是庶出的也是大哥的亲闺女，死的这么难看，岂能请饶了刘家。 连刘辉媳妇也挨了好几个嘴巴子，里外不是人如今脸门都不敢出了，文祁到底消息灵通些，还是知道了，也只是轻笑一声罢了。 秦熙这几日忙的厉害，在公主府，帮着文祁张罗请客的事呢，这件事早就第一时间知道了，他也是讥笑一声，说道：“我日日在西北打仗，天天和文祁碰面，他们竟然比我还清楚呢，真是怪事。亲舅舅的军队里还有人敢欺负长宁么？都不用脑子想事的么？” 对这样的流言都没必要去关注了，傻子才干这样的事，死了也是活该。 文祁见秦熙不在意，其他人也不在她心里，无所谓了，秦爷爷更是不在意，倒是跟外公皇上商量婚期的事呢。 这日文祁穿戴整齐，回来有半个多月了，调养了不少日子，皮肤倒是略微白了一点点了，这让她十分高兴。 今儿特意穿了裙子招待大家，请了不少宾客，有宗室的姐妹兄弟，也有大臣们，特意发了帖子给马相爷林相爷大哥二哥三哥等几乎全都请了一遍。 偌大的府邸寂静了三年倒是头一回这么热闹了。 文麟终于赶在宴会前一天从水坝上回来了，他在这三年里没少学着干实事，专门去盯控修水坝的事去了，几乎吃喝都住在那了，人也是晒的黑呼呼的。 “姐，我回来晚了，我好想你呢，你接着我的信没？” 文麟一回来第一时间来看望文祁，拉着她十分开心，满眼都是快乐欣喜的笑容，姐弟久别重逢真是说不完的话。 “接到了，你小子这几年干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偷懒，学到东西没？” “没偷懒，我整日忙的都不着家了，我跟着老臣们出去跑着办事，学到不少本事呢，姐这三年我可扎扎实实的干的都是实事呢。” 文麟特别骄傲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点也没偷懒耍滑，真是去学本事干实务去了。 文祁高兴地捏了拳头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好样的，长进多了，真好。” “那当然，姐我晚上住下，我们喝杯酒啊。” “好啊，咱几个人说说话，我也想你们了。” 文祁笑着点头。 今儿的宴会热闹，文祁跟大家玩得十分愉快，也商讨了不少的正事，倒是没耽误工夫。 忙乎了一天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文祁累的要命，觉得比打仗还辛苦呢。 “累了吧，歇歇。” “刘家可能要反扑，最近你要小心点。” 秦熙不忘提醒文祁刘家干的恶心事，被他们破坏了可能还要下一出大戏呢。 文祁勾起唇角笑了笑，璨亮的眸子露出一抹讥嘲之色，不屑的说道：“刘家现在是越来越下三滥了，手段频出没有一样能上得了台面的。” “刘利不在，他们还嫩着呢。” 秦熙也笑了笑。 第749章 夜深了，文祁没有睡，和秦熙还有文麟三人在屋里喝酒，两三盘小炒，配着花雕酒，三个人在聊天。 “姐，这三年辛苦你了，你瘦多了，我……我想你了，原来想干成一件事，把它做好真的很不容易。姐，你是我的骄傲。” 文麟喝了酒捂着脸情绪有些激动，姐姐黑了，瘦了，满脸的坚强刚毅，找不到一丝一毫女性温柔的，她变了，变得越发冷酷果决，这些年的磨砺让她想一柄钢刀一般锋利，也褪去了所有的浮华。 文祁眼里带着明亮而璀璨的光芒，好像黑夜里的星辰，闪烁着迷人的美。 伸出手胡噜一下他的头，“傻样，我回来了，全须全尾回来的，你不为我高兴么？” “姐，我想你了……” 文麟低着头趴在她肩膀上哽咽。 没人知道他午夜梦回都是被吓醒的，梦见姐姐被托木真砍死了，梦见她在不断地奔跑着，没有出路，听不到自己焦急的叫喊。 醒来后依旧觉得心悸害怕，看到回信都要反复看，认真看，字斟句酌的分析，生怕姐姐对自己撒谎了。 日夜担心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听到她回来的消息特别开心，一夜没睡，还是没能及时赶回来，他答应了姐姐一定做出点成绩来让她看看，不让她失望的。 虽然很着急，还是用心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全都做好，坚持把事做完才回来的。 文祁拍拍他的头长长的徐口气，“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文麟抬起头星眸里有些水光，冲她开心的笑笑，“我没事，真的，你回来我好开心，可是水坝还有最后一点事没弄完，我害怕他们不上心偷工减料功亏一篑了，就一直等着干完了才回来的。” “我弟弟越来越能干，知道操心了，真棒。我听父皇和母后都夸赞你了，你干的很棒。” 文祁冲文麟扬起大大的笑容，鼓励他赞扬他。 “你都那么努力了，我要是不努力一点，都被你比下去了。这次我回来是为了参加和谈的事呢，我会尽量多的参与进去，多学一点。” 文麟目标越来越明确了，三年的实干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林相爷和马相爷没少教导他和文荇，实干是琐碎的是很辛苦的，但每次想到姐姐比自己更危险更辛苦就这样坚持了过来。 回头再看才发现原来在这个过程中他是很快乐很充实的，他还要学很多东西，将来希望做更多的事，为姐姐在朝堂奔走，为她争取更多的东西保障前方将士们的辛苦和用鲜血换回来的成功。 “璘哥，你这次让我惊喜，我听林相爷说你做的很棒，很踏实很务实，学的很好呢。我好高兴，这是我回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最好的奖励。” 文祁看到了弟弟的努力和坚持，她觉得很欣慰，也很开心。 “我跟林爷爷学了不少东西，原来那么刁钻的人也有热血和满腔的抱负，让我知道如何才能一展所长，在艰苦的环境里，在小人的嘴脸和夹击下施展自己的抱负，而不是让自己日渐变得和他们一样丑陋不堪。 林家是个改变我的地方。姐姐，谢谢你，林家这门亲事对我真的太重要了，我非常非常满意。原来家教真的很重要啊。” 在往来林家的这段日子里，林相爷的悉心教导和严厉的训斥，也磨平了文麟心里的那份孤傲和缺乏耐性等等缺点，每当他难过想要放弃的时候，林相爷总会非常鄙视他，你不如你姐姐有韧性。 当初我对你姐姐可比对你要苛刻冷漠多了，你姐姐还是坚持了下来，你做不到么？那我也不勉强了你了。 可惜了一个女人在战场上要经历多少辛酸啊，只为了你们母子能有个安稳的未来，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你连这点苦都吃不起。 这样嘲讽的话总是变着花样的出现在文麟的耳朵里，慢慢地他就这么咬着牙一点点坚持了过来，接受了林相爷挑剔的眼光和指点，在部里踏踏实实的实干，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指点和认同，和一开始的奉承疏离客气完全不一样了。 靠自己努力来的成功是让人满足快乐的，文麟切身体会了很多东西。 文祁得意的笑笑，“当初林爷爷对我可是最刻薄的人了，可我从两位相爷那里学到的东西却最多，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是最支持我； 他们也是第一个认可我给我鼓励的人，我一直很感激，也是因为这一点我觉得他们家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的，最好的一定要给我弟弟留着么。” 文麟也高兴地笑了，脸上流露出甜蜜的笑容，眼里都是爱恋的光芒，“姐，我很喜欢静书，她是我心里特别想要娶回家的妻子，父皇说开春就给我们都举办婚礼，这样可以减少一些费用。我也想早点娶静书回家呢。” 文祁开心的咧嘴大笑，文麟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快乐甜蜜恋爱的那种愉悦，眼里变得阳光温暖起来，这才是让她特别开心的事。 “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好开心，既然真心喜欢就紧紧抓住，千万别放开别负了她，幸福对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不会也没有第二次了，你懂么。” 文麟怔怔的望着姐姐郑重其事的告诫，似乎非常不喜欢三妻四妾那一套，好像很坚持也很鼓励自己专心一意的对待静书，他歪着头想了很久，久到大家以为他睡着了呢。 最后他用力点头，“我只爱她一个，只有她一个女人，我一定会做到的。” 文祁惊喜的笑了，还记得之前说的是努力去做，不一定做到，但这次就坚定了，给了承诺，真是让人惊喜，无论怎样她只是希望弟弟幸福，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好，我相信你。” 后宫佳丽三千真的幸福么？未必，皇宫长大的孩子看多了尔虞我诈，全都是女人太多不公平，事也太多，心里的委屈太多嫉妒造成的，少点女人未必不好。 静书身体健康未必一辈子生不了儿子吧，有儿子传承未来不就行了么，像萧文彦的那样的废物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她咋觉得那是老天爷给的惩罚呢。 文麟靠在她肩膀上撒娇，“可是孩子怎么办呢，这个总会被人议论的。” 他嘟起嘴有点小烦恼。 “优秀的儿子一两个足够了，要那么多废物点心来气死自己么，别傻了，你看你睿王叔，静娴姑姑，哪里有那么多女人和孩子，不都是一二个孩子么，个顶个优秀，比谁差了。” 第750章 文麟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四爷爷康王爷其实只有睿王一个儿子，一辈子只有王妃一个，但人家无论是成就还是教子都不差相反很优秀了。 “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要赶在……之前有儿子就行。” 文麟巴着指头算着，只有有了嫡长子，其他都不是事啊。 文祁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头，“还算啥呢，只要你想没有做不到的事，关键在于你的心思不要老是动摇。” “知道了，我没变卦啊，我这不是在努力么。” 文麟撅撅嘴不依的晃了一下脑袋。 文祁端起酒杯啜饮一口，吃着花生米，一脸悠闲的样，长长的喘口气，“你要去户部了？” “嗯，要去了。工部的事都弄完了，我这三年连南方都跑过一趟了，就为了督促堤坝的事，彻底算是干完了。 父皇让我去户部报道呢，我也想着去跟进和谈的事，不能让你们的辛苦白废了不是。” “嗯，这次花了不少钱，你给我狠狠咬鞑靼国一口肉下来，尤其是牛羊马匹还有其他财宝，我什么都要。还要抚恤费的事给我盯紧点，不能出差错。” 文祁拍拍文麟的脸提醒一二。 “嗯，放心吧，我给你全都争回来，决不能出差错，我不能让你们的血汗白流了。” 文麟也是武将出身的，也亲身经历过生生死死，比那些文官更明白流血的代价。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你多学学文官的本事，林相爷马相爷他们无论是品行还是才学都是十分出彩的，你要学的是这个。 你和我走的路子终究不一样，我在前线总需要人给我在朝堂跑跑，文麟，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文麟第一次听到姐姐这样郑重其事的跟自己说需要他的帮助。 “姐，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我会把六部轮回一遍把本事都学回来，不让人欺负你们。我保证下苦功夫。” 文麟认真而焦急的望着文祁，想让她信任自己。 文祁笑着拍拍他的脸，“我相信你，江南之行我就知道你长大了，而且可以做的很好，现在比那个时候做的更好了。 我已经可以依赖你了，需要你的保护了，我可不想被人从背后插刀。” 秦熙也呵呵的笑着，“是啊，璘哥你做得很好呢，我听我祖父夸你了，沉得下心吃得起苦，老臣们都夸赞你了。他老人家说，长宁终于可以依靠你了。” 文麟捂着脸长叹一声，“姐，我是不是成长的太慢了，我一直都想保护你的。” “我知道，不慢，是我太着急跑的太快了，我怕我跑慢点会失去你和母后，我承受不起这样的事，是我太着急了，和你无关。” 文祁这些年一直都有阴影，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往前跑，拼命的让自己强大起来，她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至亲的痛了。 其实这一切和文麟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姐，有你在真好，别离开我，你不在我心里慌慌的。” “我也是呢。” 姐弟两个脑袋靠在一起，文祁有点累了，回来这么久，这才是真的放下了，难得能说说心里话，发泄一下。 “姐，战场苦不苦？他们说你心情不好，吓人的很嘞。” 文麟嘻嘻一笑调侃她。 “苦，苦到心里了，可还是要跟自己说我不苦，我比很多人都幸福了。 你知道么当那些兄弟用生命护着我的时候，当他们一个又一个倒在我面前的时候。 想起那些场景我依然觉得痛若骨髓，无论它重复多少遍，我依然疼的扎心。” 文祁两世为人经历了两次轮回，可面对这样的场景依旧是无法释怀，想起来依旧觉得心口疼的要命，会疼的无法呼吸，哪怕是她重来一次，仍旧如此。 文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熙也喝的有点多了，“文麟，你知道么，那些兄弟很惨很惨，死了的还好说，就害怕残废的，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神，我怕我会哭出来。” 秦熙捂着脸久久无法言语最后的几个字都有点哽咽了，曾经一起吃肉一起喝酒，那样快乐，可不过是转瞬间就变成了如此摸样，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战场就是如此残酷，从来由不得你我。 文麟脸色都严肃了几分，“我会努力争取和谈的条件，相信我，我懂那份苦。” “谢谢，我们很需要一个能为我们做主的人，让我们的血别白流啊。” 秦熙喘了口气又灌了一杯酒进肚里，难受的何止是文祁一个人啊，他也是同样的心情，好些日子才算平复一点。 文祁和秦熙说着西北的战事，说这那些最惨的最无法跟人说的场景，说到最后呜咽出声，念叨那些熟悉的名字，变成了木牌，那种锥心之痛外人理解不了。 文祁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躺倒在软榻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是为了那些死难的英烈而流的，她要为他们多做点事，安排好家眷，才不辜负他们的托付啊。 文麟扯了被子给她盖上，想帮她放平腿脚，却被秦熙阻止，朝他摆摆手，“别动她，一动就惊醒了，三年了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有点动静就吓醒了，让她睡吧，她累坏了。” 文麟收回手，没敢再碰她，只是这样望着她心疼的不得了。 “她是个铁女人，能让那人都觉得汗颜的人。” 文麟幽幽叹息一声。 “是啊，你回来的晚，知道刘家干了些什么么？” 秦熙要告状了，绝不能饶了刘家。 “嗯？又干啥了，我不知道啊，刚回来没人跟我说啊，啥事。” 文麟一脸蒙圈，不知道出了啥事。 秦熙气愤的又把事絮叨了一遍，“你说怎么会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呢，气死我了。” “要是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我看刘辉的媳妇也不是个好东西，没她在里面撺掇也许没这事呢。交给我吧，老天爷不收她，我辛苦点给阎王爷送去喝茶。” 文麟冷笑一声，轻轻的捻动着手里的酒杯，眼里全是冰冷。 “利索点别让人抓住把柄，这点功劳都挣的不容易，给刘家敲个警钟。” 秦熙也冷酷而淡漠的说道。 第751章探望 一觉睡醒文祁昨夜喝了酒发泄了一下心里的郁结倒是真的轻松了，整个人也显得容光焕发了些。 “姐，你醒了，你今儿要出门么？” 文麟拿了油条已经在吃早饭了，秦熙也坐在饭厅里吃着呢。 “要啊，我要去骁骑营看看，顺便把杠子几个扔进去训练，再学学排兵布阵啥的，我定了军马也到了，也让人送过去了。你的府邸收拾好没？” 文祁也坐了下来吃早膳了。 “差不多了，摆设也都弄好了，花房也都弄利索了，很多好看的花卉也培育出来了，对了我的园丁培育了几盆牡丹花和芍药花很好看，我让人给你拿了两盆过来你摆个新鲜。” “好呀，回头画画，我好久没心思画过花卉了。” 文祁笑了笑，赞同的点头。 “我吃了饭要去户部报道了，得空你也来看看。” “成，我知道了。” “那你呢，熙哥你去哪啊？” 文麟问道。 “我啊，我要回兵部参与这次和谈的事，我祖父让我进去学学本事的，我也休息这么多天了，也该忙起来了，这次回来可能会考虑外放的事了。” “回西北暂且不着急，先等等，看我父皇怎么安排呢。” 文祁的意思是先成亲，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去外放的事了。 “好啊，我也是这个意思。” 秦熙点点头笑了。 三人用完早膳各自去忙碌去了，文祁则换了装束骑马去了骁骑营，带着杠子几个人。 杠子几人在战事结束后会跟随自己一段时间，因为她还是要回西北镇守的，而骑兵队由乔飞和林将军等人带着继续在训练，因此并不影响太多。 不过也不能让他们这样荒废掉，文祁带着他们去骁骑营，学学新的东西，不同的人组建的队伍效果也是不一样的，多见识一些东西总是没错的。 “我带你们去骁骑营训练，你们留在那里面，这几个月没啥事，你们别跟着学些奉承的东西，把那点傲骨都磨没了。你们去跟着骑兵队学习排兵布阵，学学人家的本事带回西北去。” 文祁敲打他们不要被繁华眯花了眼，她很愿意栽培他们，有自己在根本不需要再去奉承谁，有扎实的军功和能力，不愁没有前程。 瘦条摇摇头，“我们和那些人不是一类人，表面上都挺客气抬举我们，其实人家根本看不起我们是农家子出身。 这点眼力我们还是有的，能跟着公主您已经是造化了，不需要去奉承谁，您放心我们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是的，将军放心，有我看着他们谁敢三心二意不听劝，马鞭抽死他们。” 杠子曾经是世家子，后来因为家里男人都战死了，孤儿寡母可想而知待遇有多差了，还没长大亲戚根本顶不起门楣，逐渐没落了，还侵吞了他们母子那点银钱。 杠子略微大一点听了赵家军的名声比较好，就一头扎了进来，凭着童子功一路晋升成为了小将得到提拔。 后来母亲因早年操劳过度去世了，杠子孑然一身，也算经历了起起落落，这份稳重劲比瘦条几个要压得住。 “嗯，你也一样，眼前的风光都是华而不实的，我接触的都是上层人物，无论哪个提起来都是有本事有功劳的，光靠耍手段是不长久的。 你们年轻大有作为，别荒废了本事，你看秦熙和乔飞王钊几个全都是世家子，但一样被送到西北吃苦受罪，家里长辈心里门清。” 文祁语重心长的提点他们。 “是，我们心里清楚有这个机会不容易，我也被人踩过被人捧过，早就过了那个劲了，我更愿意多拿几个军功，腰杆子硬气嘞。” 杠子摸摸脑门憨憨的笑着，眼里平静而从容。 “你们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 进了骁骑营，大家知道文祁来了，都特别高兴，王虎集结了大家列队欢迎她。 “恭迎将军凯旋！将军威武。” 所有的将士齐声呐喊，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和真心为她开心的笑容。 文祁站姿笔直，犹如青松一般屹立。望着他们一张张真诚的笑脸，忽然长长的吐口气，心里所有的郁结伤痛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回来了，我没给兄弟们丢人。” 文祁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是骁骑营出去的，我没给大家伙丢人。 将士们高高举起了右臂，为她欢呼为她高兴，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 “我想你们了，呵呵呵！今儿我请大家喝酒，我带了酒肉来呢。我小住几日，欢迎我不？” 文祁长开手臂朝他们笑的灿烂明媚。 “哦！” 一群野小子冲了上来将她举了起来，高高扔上天空，大家都在为她高兴鼓舞欢喜，一群人笑着闹着，文祁的脸上染满了笑容，眼底被光明和温暖所取代。 杠子他们在一帮默默的看着，赞叹感动也越发坚定的跟随文祁，这样一个重感情的人不会差，跟着她以后也不用担心被抛弃。 大家笑完闹完了，发现了杠子他们，曾经运送粮草去西北的一队人认识他们的。 “杠子，是你么？哎呦喂！你咋黑成炭了呀，哈哈哈！兄弟们快来，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枪是的特别好的哥们，我给你们介绍啊，这是杠子，这是我兄弟们……” 大家互相介绍了起来，气氛很很欢愉和睦。 文祁走了过来，眼里还带着玩闹过后笑容，“六子，带着刚子他们训练骑兵，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我怕他们荒废了，你让人带着他们多学学排兵布阵我也好带回西北去，让他们自己感受学习，比我磨嘴皮子来得快也更明白事。” “成，将军。包我身上，这算啥事，你不用管了我明白了。” 六子高兴地拍拍胸膛，下了保证。 “嗯，我住几日，不乐意到处参加宴会，无聊死了。” 文祁也是躲躲清净的意思。 “好嘞，我让人把你原来的屋子拾掇一遍就成，您跟我们训练不？我们可长进多了。” 六子等着文祁检验他们呢，得她一句夸奖，兄弟们高兴地跟什么似得。 “好啊，我看看你们练成啥样了，我送来的军马到了没？” “到了将军，特别好，比我们现在的都强呢。” 六子高兴地竖大拇指。 第752章报复 “还成吧，让人多跟着练练，在西北培育过的，还得练不然上不去战场。” 文祁听了心里有点得意，脸上也带了一点出来，这可是我捡垃圾弄好的呢。 “那您先跟他们玩吧，我去把东西归置一下，晚上咱们喝两杯。” 六子颠颠的跑去忙乎去了，让厨房加几个菜。 文祁留了下来坐在一边看他们对战比赛，看的津津有味的。 “将军，要不要来玩会啊？” “我没带刀啊。” “我给您找一把去，练着玩么。” 虎子高兴地把自己的刀给了文祁。 “行，玩一回。” 文祁笑着翻身上马，扬起大刀，兄弟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排列好队伍，看上去威武不凡。 文祁扬起左手迅速做了几个动作，用力一挥，骑兵就冲了出去，朝着对面的队伍发起了攻击，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图。 他们一次次交锋，文祁一次次变换队形，打的是酣畅淋漓，彼此心意相通配合十分默契。 最后只是一微弱的优势赢了另一队，但这也让他们高兴地欢欣鼓舞了。 文祁和大家打了一场，自己也非常高兴，显得十分开心。 大家很久没见到她，都想和她说说话，让她给指点一下骑兵。 文祁就坐在地上，给他们说说存在的缺点和问题，彼此探讨的十分激烈，但效果确实显著的，大家都是老兵了，几乎是一点就透，再次对垒尝试之后效果明显。 文祁和大家磋商一起训练，不断尝试彼此的改机想法，都得到了很好的验证，渐渐的忘了时间，等人喊吃饭才发觉一个下午都过去了。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走，兄弟们，吃饭去，今儿我请客，咱们吃肉喝酒去喽。” 文祁挥挥手臂，吆喝着大家一起去热闹。 众人点了篝火，大家席地而坐，一起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畅聊彼此这三年的状况和成绩，聊的十分热闹。 夜深了，文祁也喝的有点晕乎才回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和他们一起训练，似乎只有这样的日子才让文祁心里更踏实更安心。 杠子等人瞧见了，忍不住笑道：“就是个劳碌命。” 调侃文祁有福不会享，偏要受罪才觉得舒坦。 文祁笑笑也不理，跑着和兄弟们一起训练一起玩，一起打架，却觉得心里特别充实，夜里睡觉都踏实。 文祁在军营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半个月。 不知道外面已经翻天覆地了，刘辉的媳妇死了，出门访友回来的路上死了。 死掉的还有她的嫂子，两个女人在这次事件中有合谋，蒙骗了庶女，并且诬陷文祁。 文麟利用消息网掌握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虽然不能给她们知罪，但不妨碍自己动手。 刘辉蒙圈了，没想到一次简单地行动而已，报复会来的这么快，以为死掉一个庶女也就罢了，却没想到只是个开始而已。 媳妇死了，然后事情远没有结束，刘辉媳妇王氏，和嫂子李氏一起死掉了，李氏娘家人也找上门来了，还有王氏的哥哥也上门要个说法。 这一下就乱套了，等世子从外地办事赶回来时，老太太已经无法收拾局面了。 世子无奈，不得不先安抚闹事的亲戚，同时写信给弟弟刘利说明情况，并让刘辉这段短时间带足人手，哪都不许去，小心防范。 与此同时皇帝召见了刘家世子进宫面圣。 不知谈了些什么，但狠狠训斥了世子，表明皇帝对刘家污蔑文祁名声的事一清二楚，若再有下次，刘辉就得拿命来填，这是看在他家媳妇已经死掉的份上，不然…… 世子摇晃踉跄回京，急忙八百里加急给弟弟刘利再次写信，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文祁听了禀报后，微笑道：“这两个家伙心里还是不甘心，有怨气呢，算了让他们去吧，交代底下人手干净利索点，不要留下尾巴，去扫扫尾，别让刘利抓住把柄。” “是，我们的人已经反复清理过了，绝对不会有尾巴留下。” 暗卫沉稳的禀报着。 “嗯，下去吧，密切注意刘家相关一切动静，及时汇报。” 文祁多嘱咐了一句。 “是。” 消息网的构建已经初步显示出威力了，如今京城大小事情，几乎文祁全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多说多管，但基本京城的事没有隐瞒她的道理。 文麟和秦熙派人干掉了刘辉媳妇，文祁一清二楚，却没有插手，这些人死不死她压根不在意，去给暗卫们练练手也挺好的，敲山震虎看看刘利的反应也不错。 天越发冷了，文祁住了半个月军营，太后召见，不得不回皇庄了。 “你回来了，快到年根下了，该过年了，今年你在家过年，我们回宫过年好不好。” 太后饶有兴致的要给文祁做脸呢，要让她送自己回宫了。 “回宫您还得见命妇，累得慌，您身体受得了么？” 文祁扶着太后问道。 “没事，可以的，好几年都偷懒不见，也改见见了。” 太后高兴地笑道。 “好，那我们明儿回宫，我陪您过年，过了年在把您接来住。” 文祁笑着保证。 “好啊，我还惦记我的菜地呢，开春要下种子，我还想给温棚在种几盆花呢。” 老太太掰着手指算着自己要干的事，兴致勃勃的样，十分开心。 “好呀，咱们要不要背几盆花拿回去给我父皇看看，给他炫耀一下您的本事，让他瞧瞧。” 文祁哄着祖母让她老人家高兴。 “好呀，我种了好几盆花都特别不错，有牡丹还有茶花，可惜茶花还没开花。还有腊梅快开了呢，我们多带几盆。” 太后高兴地指挥着，像个老顽童一样，心情十分好，孙女回来了，要回家过年去了。 “好，不带那些多东西了，咱还回来呢，过了年就回来了。” 文祁笑着安抚老太太，顺着她的心意走。 “对对，没错，不用带那么多衣服，我还来呢。” “长宁，我让人给你做了几件衣裳，你过年也好穿，公主服也是最新的，过年了总要穿一次的。还有几身新胡服和裙子。还有新首饰，过年了你也换着样的戴戴吧。” 皇后笑着将给女儿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好呀，都给我带上，我穿了亮亮相，这么多好看的首饰呀，真好我喜欢。” 文祁一看十分开心的点头应了，要过年了，大家情绪都很高兴，她也被气氛感染了，多了些期待的神色。 第753章年根 文祁陪着太后回宫了，宫人们早早就准备起来了，各处都色色齐全，太后略扫一眼，威严的点点头。 先安置了太后休息，文祁才笑道：“您先休息一下，母后也要拾掇一下清宁宫，我去看看我的衣服，也去整理一下。” “好，你去吧，哀家累了歇一会，午膳不用太复杂，清淡一些就好。” 太后坐了马车颠簸的有点累了。 “好。” 文祁回清宁宫帮母后各处安排一下。 “你怎么不陪你皇祖母呀，我这里没什么大事。” 皇后恬淡的笑笑，一脸的温柔。 在皇庄修养几年，皇后早年落下的隐疾也恢复了很多，日子简单平淡不用操心这些琐碎，整个人都显得荣光换发，气色十分好，到底比太后年轻多了，恢复的更快。 “我瞧着母亲气色很好，该穿的艳一点才显得大气呢。” 文祁看着贵妃榻上摆出来的皇后凤袍，一声叹息。 “怎么了，哪不对么？” 皇后看了眼凤袍，没什么不对呀，还是原来那样，这是有规制的。 “不是，我是说这身凤袍让多少人趋之若鹜，不惜牺牲性命啊。” 文祁突然有点感慨。 “这倒是，你是想起贵妃了吧？” 皇后浅浅的勾唇一笑，眼波流转带着女人特有的风情和妩媚，透着高贵大气成熟的美。 “嗯，我回来的时候在拐角看到了刘溪和其他妃嫔去给太后请安，她落在后面，突然就想起来了。” 文祁轻笑一声，眼里是无动于衷的沁凉。 “要说当年还是得益于你的勇猛和莽撞，知道你做了大事，我当时是无比震惊，但一那瞬间我又长长吐口气，觉得大仇得报，却又特别担心你会不会被你父皇惩罚，这么多年了，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哎！” 皇后也是感慨万千，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过去还是会抽着疼，事过境迁多了些唏嘘和感慨之意。 “是啊，当年我也是凭着满腔孤勇去的，其实之前还是刘媛帮了我们大忙了，不然也不能做到那一步，多年的筹谋算计总算成功了。” 文祁摇头苦笑一声。 “这些年苦了你了，为娘知道委屈了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成就你自己，我的儿，记住我的话，谁都不要依靠，哪怕是你弟弟文麟也不要过于依靠，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改变。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这些年看你一路走来，我也慢慢地琢磨出味道来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有靠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让所有人畏惧，何须依靠别人。 你看刘利，因为他足够强大无可替代，所以才可以为所欲为，虽然并不可取但也侧面说明他足够强。为娘希望你永远靠自己，这才是我送给你最好的财富，因为你永远都是个女人，不同于文麟。” 文祁望着母亲睿智恬淡的笑容，才觉得母后其实很美，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和不屈的灵魂，这才是父皇始终都无法放手的缘故吧。 “母后，我明白，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不敢忘记。” “来我让人给你做了些衣服，你也看看喜不喜欢啊。还有一些番邦进贡的珠宝，做成了首饰，我瞧着很不错，样式都很新颖呢。” “好啊。” 宫女立刻将东西全都摆了出来，有皇帝赏赐的，每次进贡有好的都会先给文祁和皇后留一份，因为文祁在西北苦战，一时半会也用不上，皇后多半选择珠宝原石，留着等女儿回来了，再做新的样式。 还有一些是周王出海送给文祁作为谢礼的，文兰和文康越来越得到皇帝的关注和看重，周王十分领情，有点好的，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先送去皇庄给文祁存着。 “这南珠颜色很好看，不过可惜是金色的，给你和皇祖母做了头冠用吧，我也用不成。” “谁说你用不成，我特意问过你父皇，你父皇特意赏赐给你做公主头冠的。这次你大获全胜，除了官位会往上抬一抬之外，再就是会给你别人没有的恩宠。 你父皇偷偷给我说，会赐你黄马褂和上方宝剑呢，这东西关键时候其实还是挺管用的。” 皇后抿着嘴笑的十分愉悦，真心为女儿感到骄傲和自豪。 要是以前在没想到，她的腰杆子不是儿子，而是她的女儿，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这一点啊。 “哦，那倒是好，这金色的大珍珠我确实挺喜欢的，这应该是海珠吧。” “没错，只有这几颗原的确是给你祖母和我的，不过你父皇说给你留着做首饰用，特许你用明黄色，很快会下明旨给你呢。” 皇后显得特别开心，女儿越受恩宠，将来地位就越有保证，别人想要欺负踩踏也是要掂量一下的。 “好啊，我想做个项链，剩下的用作公主头冠吧。” 文祁轻轻笑了一声，既然给了恩宠她自然是享受的理所当然，才不会傻乎乎的去拒绝呢。 皇后也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 母女俩正在商量那套首饰好看，配什么衣服好，顾洪喜来传旨了，二人赶紧出去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宁公主保家卫国以身犯险，英勇杀敌理当嘉奖，官升二品龙虎大将军。特赐黄马褂一件，尚方宝剑一柄，有先斩后奏之权；同时特加封长宁公主特许用明黄之颜色。” 顾洪喜宣告完了圣旨，笑着将旨意递给文祁。 “给皇后娘娘贺喜，给公主道贺了。这是皇上赏赐的黄马褂和尚方宝剑，这是明黄色的公主服，从今以后您的公主服一概改成明黄色，这是圣旨特意写清楚的。” 顾洪喜加重了语气，一脸的与有荣焉。 “多谢顾公公，让您辛苦跑一趟，要过年了，这点小意思您拿去喝茶。” 文祁使了个眼色给锦玉姑姑，锦玉立刻奉上了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个上好的玉饰。 “多谢公主赏赐，奴才厚颜收下了，奴才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就不多留了，今儿晚上皇上来清宁宫用膳，太后说要早点休息不留皇上了，让清宫早些准备为好。” “多谢公公提携，我们一定早些准备。” 文祁含笑微微躬身表示尊重和礼遇。 顾洪喜惶恐，连连弯腰，“您客气了，奴才当不起。” 第754章荣宠 送走了顾洪喜，锦玉带领清宁宫上下所有奴才跪在地上给文祁和皇后贺喜。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长宁长公主！” 众人齐刷刷的声音透着欣喜和兴奋，这代表着清宁宫地位稳如泰山，他们自然是高兴地。 “起吧，今儿本公高兴，给大家伙加餐，每人多打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特许年节后三日假期，你们自行去跟姑姑商议。” “多公主赏赐。” 奴才们跪在地上道谢，全都喜上眉梢。 文祁摸了摸上方宝剑和黄马褂，前世可没有这个东西，今生她赚到了，是自己努力换回来的，心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长宁，娘为你高兴和骄傲。” 皇后喜极而泣，这代表的地位和荣宠是绝对不一样的，口头旨意和明旨是绝对不同的，是无可更改的。 “母后，我也很高兴。” 文祁长叹一声，仰起头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老天爷其实厚待她了，她真的很开心。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公主，试试这身衣服吧，要在过年时穿呢，要是有不合身的地方奴婢也好提前给您改一下啊。” 锦玉站起身笑吟吟的笑着开心的事调节一下气氛。 “对对，乖女，要试试的，不合身也好改改呢。” 皇后一下又高兴起来，欢天喜地的样。 “皇后您瞧，这头冠上已经是金色的珍珠了，真漂亮，那咱们那几颗可以让公主做自己喜欢的首饰了。公主不是说要做项链么？” 锦玉仔细一瞧，这公主的凤尾头冠已经是金色的珍珠了，不需要再添加了，倒是给他们省事了。 “对呀，我刚才光顾着高兴了，没注意到呢，乖女，你打算做什么首饰啊？” “做华盛戴在头上的那种额饰，再做个项链也好。” 文祁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嗯，金色显眼，做成额饰和项链都很好看，就这么办。” 皇后拍手称赞支持女儿的想法，怎么折腾都随着女儿，再金贵的东西也比不上女儿开心一笑。 文祁进了屋试穿了一下明黄色的公主服，自打开国以来，只有孝闲公主有这个资格穿明黄色公主服，别人没有过。 但孝闲没有官职不过是在军中威望很高，而她择有官职有威望有恩宠，父皇给与了自己能给的一切。 当她正在里间换衣服的时候，皇帝也过来了，刚从太后那过来的。 “皇上，您怎么来了，去看过母后了么？” 皇后笑吟吟的迎接皇帝。 “去过了，母后累了要午休就让我们都回来了，朕惦记着你们过来看看，文祁呢，朕的赏赐你们收到没？喜不喜欢？” “喜欢，乖女特别喜欢这金色的东珠呢，说是要做成首饰带出去显摆，这是她爹给的。” 皇后笑着哄皇帝高兴。 “那就让人去做，按照乖女的意思做，别做的不好看乖女不喜欢，让乖女自己画图，底下人照这样子做会好一些。” 皇帝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正好文祁穿了明黄色的公主服出来了，只是没梳发髻。 众人望着她眼里全是惊喜和敬畏，明黄的颜色并不好穿，但文祁却撑得起来，一身的威仪和芳华满身的气度，将这身明黄色的凤袍穿出来特有的味道和风采。 “好，好！朕就说我女儿穿得起明黄的颜色，好得很！” 皇帝当先仰头大笑，心情十分愉悦，赞不绝口。 文祁低头看了看，微微昂着下巴一脸的自信荣辱不惊，“女儿也觉得我穿得起这个颜色。” “没错，以后你就穿这个颜色，好看。” 皇帝一脸笃定和骄傲的样，这才是我的女儿，我的骄傲，我的依靠！ “确实好看，竟然比我穿的都好看，下午给你皇祖母去看看，她老人家一准高兴，这样过年时我穿大红色吧，这样就不冲了。” 皇后摇头晃脑十分开心，乐意给女儿撑场子，退让一步。 “嗯，朕看就这么安排，你们挑好首饰了么？你有没有让人提前做一些给女儿戴？ 乖女在西北三年受尽了委屈和苦楚，回来就要好好打扮一下享享福了。 等过了年你们还会皇庄去住吧，一来母后习惯了也喜欢，二来那里有温泉让乖女也泡泡温泉调养一下身体。” 皇帝细心的交代着。 “是，我们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章御医说文祁这回不用吃那么多药了，只是需要食补调理一下，主要是舒缓心情放轻松就好了，倒是过完年我得留下了。” 皇后笑着点头答应了。 “嗯，可是有什么事？是瑾妃他们能处理宫务不太好，出了纰漏？” 皇帝脸色一下严肃了起来，皇后不管事是为了一双儿女为了自己退让的，不代表皇后死了可以忽视不尊重。 “并不是，她们打理得很好。，您忘了开年孩子们都要成亲了，我不在怎么行啊，我还要给他们姐弟几个全都筹备婚礼呢，敬妃她们忙不过来呀。” 皇后喜气洋洋的说道，眉梢眼角全都是喜悦期盼的光芒，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哦，朕忙忘了，对对，我答应了让他们全都开年成亲，前后一两个月的好日子都占满了，都筹备起来吧。 一来刚打过仗国库有点吃紧，二来他们因为打仗都耽误了下来，确实等不及了，干脆一股脑全办了吧，免得再节外生枝了。” 皇帝提起喜事也是高兴的连连点头。 “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咱乖女，岁数都好大了，也想着趁着这二三年不会打仗了，赶紧生个孩子也有时间恢复身体，谁知道鞑靼国是否遵守约定呢，战场刀剑无眼，总么也该有个孩子才算美满么。” 皇后也是为女儿操心日后的生活，能够和睦。 皇帝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不错，你考虑的很是，确实要提早考虑，就这么办，让章御医给乖女调理身体，婚后尽快生子，秦家毕竟等了这么多年了，他们感情又好，应该更和睦才对。” “是呢，这个我来办你放心吧。” “父皇喝杯茶，这是我从王爷爷那得来的养身药茶，温和不上火。” 文祁给父皇倒了一杯药茶。 第755章年根 皇帝今儿显得特别高兴，和母女二人吃了晚膳，歇在了清宁宫，本来皇后第一天就是在清宁宫的，多年如一日雷打不动，谁也抢不过皇后，别人也只能干瞪眼了。 文祁回了自己的偏殿，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打拳活动身子骨了。 要到年根下了，宫里的奴才们忙的连轴转，就连四个妃子也忙的不行，皇后为了孩子们的婚事，理所应当要站出来主持大局，她是嫡母也是一国之母，她不站出来是不行的，也是忙得一团乱。 唯独文祁最清闲了，每日中午风景独好自己摆个桌椅去花园画画弹琴，十分悠哉自在，连皇帝太后都有不少事要忙乎呢，唯独她没活干，也没人敢让她干活就是了。 难得这么悠闲，文祁得空就到处溜达，或是画画或是去文渊阁看书静心，一眨眼就到了年节了。 文麟也从部里回来了，忙坏了，他才去户部要了解户部过往很多资料，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因此一直在钻研这些东西，忙的四脚朝天。 一进门就看到文祁歪靠在软榻上，吃着蜜饯，听一个小丫头唱曲，过得不要太悠闲了。 “哎呦！你看看，这一屋子人都忙的一团乱，就属你最清闲啊，你也太让人眼气了吧。” 文麟一屁股坐下来，抢了一杯水灌进肚子里，吃了几个蜜饯，这才算喘口气了呢。 “你怎么这会子才回来，明儿就要过年了，这也太晚了吧。” 文祁拍拍手问道。 “这不是才算忙完了一点，我刚去户部光看资料就看了一大堆，看得我是头晕眼花的，不看有不行，光听别人说总有遗漏的，自己心中也有数才能不被人蒙么。这还不算完呢，我过了年还得埋头苦干呢，钱的事最麻烦了，扯不清的烂账也挺多呢。” 文麟叹口气，脸都成了苦瓜脸了，可也没办法，想学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呢。 “这倒是真的，户部的事最繁琐了，全是一些账目的事，能扯出好多人来，你还是要多几个心眼才是真的。” 文祁点点头表示赞同。 姐弟两个说了会话，太后召见又去蓬莱殿跟太后说话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都起来了，要梳妆打扮准备参加年节宴会了，文祁是一身新做的明黄色凤袍，头戴九尾凤冠，显得十分高贵威仪十足。 来到蓬莱殿看到太后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接过宫女的热帕子微微擦了擦手。 “皇祖母您吃了么？” “还没有，等你来呢，你想吃点什么？让下面人去准备。”太后慈爱的问她。 “来点面条吧，干一点。” 文祁笑了笑吃饱点待会喝酒才不难受。 祖孙两个一人吃了一碗热面条，弄了些小菜和酱料伴着吃，宴会时间很长，不吃饱在那冷的很，坐不住的。 文祁一个人吃了一大碗，因为一会备不住要喝酒呢，吃饱了不难受。 吃过了东西漱了口，时间也差不多了，让人备了狐皮暖手炉给祖母，扶着老坐了轿撵往宴会厅走。 到了宴会大殿，朝臣和命妇宫妃早已就坐了，皇帝皇后也刚到。 大家看到太后来了，立刻起身恭敬迎接。 “坐吧，过年了，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喝杯水酒，庆贺新年，今年是大喜之年，这么多年我们终于打赢了鞑靼国，赶走了在边境骚扰的鞑子。可喜可贺！ 让我们先敬一杯水酒给边关的将士，感谢他们的辛苦付出，和浴血奋战，也感谢朝臣们辛苦筹集粮草，全体上下一心，才有了这次的胜利啊。” 太后先举杯跟大家说了几句感谢之词。 众朝臣举杯庆贺，齐声恭贺，场面隆重而热闹。 文祁扶着太后坐下，自己坐在旁边的位子，这已经是常例了，自打她坐在皇帝太后边上，再也没下去坐过。 今儿穿了明黄色的公主服，显得特别扎眼，好多人都多看她几眼，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各色人等什么样的目光都有，文祁泰然处之，从容而平静。 皇帝说了几句勉励感激朝臣出力的话语，大家举杯相碰，气氛十分融洽。 今年刘利回来过年了，也是回来述职的，倒是难得不曾张扬，显得十分低调了。 原以刘利肯定要站出来为难一下文祁的，不曾想并没有这回事，全程刘利都极少说话，也不曾出头露脸过，特别低调，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不在呢。 这个年节宴会出奇的顺利，不时有朝臣跟文祁举杯相碰，都得到了微笑礼遇的回应，气氛和睦欢愉。 太后不耐久坐先一步回宫了，文祁落后一步被朝臣敬酒拦住慢了一步，差不多才往后宫走，路上遇到了刘溪远远的等在那，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特意等我的？是你父亲让你来找我的？” 文祁双手环抱与胸前，轻笑一声，望着刘溪眼里多了些了然和不屑。 “是也不是，是我自己愿意来的，也是父亲的意思，您真的不能和我父亲和解么？您都已经杀了我嫂子了，怎么样也该满意了。” 刘溪一脸痛惜之色，好像文祁很过分在胡闹，所有人都在包容她错误的意思，一脸你有点不懂事，太过狠辣绝情的意思。 文祁嗤笑一声，“你以长辈的身份在跟我讲话么？” 刘溪脸一红，摆手道：“我只是觉得该死的人都死了，我们两家的恩怨也该差不多了吧，闹到最后也是两败俱伤何必呢。” “两败俱伤，你竟然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就错了，输的人只能是你刘家，不是我。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的，我想你父亲让你带的话也不是这个，你别自作主张了，还是回去好好带你的儿子吧。” 文祁叹息一声，这个刘溪这么多年还是丝毫未变，还是当初进宫时的摸样，先选择自保，其他人我可以不管，这也是刘利放弃她的原因，难成大器。 文祁绕开她径自离去，刘溪气的双拳紧握，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成串的落了下来，似乎十分委屈，明明我是好意啊。 锦玉回头看了眼刘溪的方向，低声问道：“这人要干什么？来当说客不成？” “脑子不好使，多少年都没长进，不用搭理她。” 文祁嗤笑一声，并不理会。 第756章过年 第二天文祁窝在太后寝殿里陪老人聊天说话，哄着老太太多吃半碗饭，少吃点年糕顶的慌。 刘溪和敬妃等人过来给太后请安，今儿是大年初一正日子，所有嫔妃包括皇后都要来请安才对。 皇后带领诸位妃子上前一步请安，“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快起来，大过年的，一人给个红包沾沾年节喜气。” 太后难得露出笑脸来，以往都不搭理嫔妃的，今儿过年心情好，孙女在家过年多不容易。 刘溪站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太后扫了一眼也没关注，忍了，难得孙女回来过年，不生气不找晦气。 敬妃等人挨个上来说着吉祥话，文祁彬彬有礼请了安后就坐在那也不搭茬，只是看着他们浅浅的微笑，一个人摆弄着手里的小玩意，是木块拼图，从西北给太后买回来的，太后也特喜欢每日都翻出来自己拼着玩。 刘溪也上前来，太后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沉默着许久也没说话。 文祁低头玩拼图，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一个身量小了不止一号的孩子，猛然抬起头，“谁让你带他来的，你什么意思？” 文祁顿时怒了，眉头一挑气势霸气凌厉。 六皇子萧文远从出生就没来过蓬莱殿，太后拒绝接见，这是生平第一次来。 如今也长大了，一晃也是个少年郎了，也瞅着七八岁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孩子都长大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我，我……是带孩子来给太后请安的，说到底也是萧家的孩子呀，给祖母请安怎么不行了，关你什么事啊，一个公主管那么宽干什么。” 刘溪一开始有些怯弱，很快又攥紧了孩子的手，挺起胸膛大声而硬气的开口。 “放肆！你最好给本宫放尊重点，带着你的孩子给本宫滚出去。” 皇后当即就怒了，啪的一声，上来就给了刘溪一个耳光，这一声脆响。 太后也沉下脸来，“谁允许你私自带他来见哀家的，哀家什么时候告诉你允许你来了，把哀家的话当放屁么，来人给我轰出去，从今往后不允许她来哀家的蓬莱殿。” “太后您不能这样啊，孩子大了该上学了，求您了，帮我跟皇上说句话呀，这也是您的孙子呀。” 刘溪突然跪在地上扑通磕起头来了。 文祁微微侧头朝母后投去一抹疑惑的神色，皇后微微摇头眨眨眼，表示确实没上学。 “来人，给哀家拉出去。” “哇！母妃我害怕。” 七八岁的孩子一下哭了起来，显然被这样压抑的环境吓着了。 几个宫女上前想要将刘溪拉起来送出去，但刘溪却紧紧的抱着孩子的腰，说什么都不肯走。 文祁开口了，“你以为这样做对他就是好的？你以为这样逼迫就一定管用，你在堵住他所有的活路，你该去求的人是我父皇，不是太后。 皇祖母很多年都不问俗事不理纷争了，若这样你们还要苦苦相逼，就别怪我再一次大开杀戒，你想走你姐姐的老路，你也可以试试。“ 文祁轻飘飘的开口，望着刘溪是平静无波的眼神。 刘溪吓得哆嗦了一下，眼神充满了哀求，一个劲地哭，缓缓地留下眼泪，恳求的望着文祁，希望她能心软说句话。 “今儿你们母子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我在西北三年，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你以为我会怕你以死相逼么？” 文祁浅笑一声，望着刘溪的表情多了些滑稽可笑。 “你是坏女人，我讨厌你，你欺负我娘。” 萧文远突然用手指着文祁怒喝一声。 文祁嗤笑，“都快八岁的人了，还在装天真，你装给我父皇还差不多，给我看是白瞎了，今儿是正月初一的好日子，我不想发脾气，滚出去！芷玉。” 一声轻喝，芷玉和芷心站了出来，上前一步一把将刘溪和孩子分开，一人拎了一个就往外走。 孩子拼命的挣扎着，用拳头殴打芷心，芷心毫无所觉，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好像打的人不是自己似得。 “不要，求您了……” 刘溪和孩子被一路揪着送回了自己的寝殿。 太后十分生气，本来好好的正日子，本来心情挺高兴的，这下全被刘溪那个棒槌给破坏了。 “祖母何必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让她去吧，您都多大年纪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文祁笑着给祖母添了一杯茶，好言好语的安慰着。 “简直欺人太甚，就不能看着哀家高兴几天么？” 太后气的拍了桌子，脸色黑沉难看。 “瞧您怎么还为这样的人生气了？理她干什么呢。快别生气了，你看你孙女拼图还拼错了呢，不如您厉害呢。” 皇后上前一步笑吟吟的劝着。 “哼！别让她出现在哀家面前，我见不得她。” 太后再一次补充。 “是。” “你们平身吧，其他人退下吧，四妃留下。” 皇后看了眼大家略扫了一眼。 “是。” 众人默默的退下，谁也不敢多一句嘴，刘溪别看有个儿子，可实际上仍然是个边缘人物。 这几年后宫也只有一个男孩出生，七皇子萧文晗，是小贵人生的，一直是怡妃宫里的，目前七皇子由怡妃负责教养，但仍然是生母在看护。 如今萧文晗也快五岁了，皇帝已经答应了明年就让孩子入学了。 但八岁的萧文远却迟迟没有动静，刘溪等不得了，病急乱投医，想着文祁以前帮过她也许还会继续帮她呢，太后也许会看在孙子的脸面上开口给皇帝说个情呢。 没想到把事情给搞砸了。 敬妃几个一看上千里来跟太后说着笑话，打着圆场，文祁也温言哄劝着，好容易才让太后老人家不生气了，面色有所转寰。 徐德柱进来了，“皇上前头下了斥责了，降了刘溪的份位，但同意让六皇子去上书房读书了。” “是否去皇子府了？” “明儿就让人挪出去，人手是皇上亲自点的，这会子正在那边闹腾着呢。哦，六皇子也挨了板子了。顾公公亲自派人打的板子，是皇上的亲口御言的命令，不敬长姐。” 打他就是这罪名，不敬长姐。 文祁停顿了一下，勾唇浅笑，“耽误了二年多，可是不小的差距了，父皇也是用心良苦了。徐公公劳烦您跑一趟，去说一声，我们吃热锅子，一会兄弟几个都回来了，邀请父皇一起阖家团圆呢。” 敬妃等人眼里也露出一些笑意来，满脸期盼，儿子要回来了么。 第757章消息 “好，老奴这就去，公主放心。” “嗯，来打赏，大过年的，沾沾喜气，给你个红包。” 芷玉立刻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徐公公高兴地接了过来，连连道谢。 “祖母，莫生气，为不值得人生气伤了身体，太不值得了，没这个必要，时至今日已经很难有人在伤到我了，我长大了，再也不会别人欺负的还不了手了。” 文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我，温热的手掌握着祖母的苍老满是橘皮的手，轻言细语的劝解着，带着极大的耐心和包容。 太后长叹一声，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 “我总觉得你还小，依稀记得当年你还那么小就站在文麟面前替他说话，好像恍惚还是昨日的事。哎！哀家老了。” 太后一声长叹，有些伤感。 “怎么会，祖母谨慎健朗着呢，前几日您从庄子上还一个人翻了半块地，吃了一大碗饭呐，谁说您老了。” 文祁瞪圆了眼睛，故作惊讶的掰着手指数着。 惹得老太太哈哈大笑，“不许笑话我，熊孩子。我们晚上吃什么呀？你不是说一家团圆么，早点准备一下啊。” 太后老了，喜欢热热热闹闹，和和睦睦的样，文祁自然是心领神会，让老人开心高兴为原则。 “去让人烤一只小羊，在做个锅子，做几个清淡爽口的菜，不要太油腻了，烤只鸭子也可以，人多也不怕吃不完。” 文祁见老太太笑了，这才松了口气，别怪她心狠，她心眼小没办法对仇人的孩子给与友好，她只能关照对她好的亲人了。 照顾好祖母和母亲，孝顺父皇不违拗，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也别指望她做更多了。 “好好，哀家想吃烤鸭了。” 太后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食物，高兴的点头了。 “好呀，那一只是不是不够呀，要不然上两只吧，咱们一大家子人呢。去跟御厨房说一声，烤两只鸭子吧，今儿七皇子来不了了，也送一只吧。” 皇后莞尔一笑，我宁可给七皇子一点脸面都不愿意给六皇子。 不多时文荇几个先一步从皇子所过来了，今儿过年了么，也要给底下人打赏一下。 “皇祖母，我们来讨赏的。” “不给，早起给过了，怎么还要双份，我可没老糊涂呢，去。” 太后像小孩子一样摇头不依，还拍了一下调皮的文轩。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皇祖母，您不能偏心，早起我看到长宁的红包为啥比我多呀，您再给我补一份吧。” 文轩故意闹腾，哄着太后高兴的意思。 “你当哥哥的咋还跟妹妹计较呢，不给补。” 太后摇摇头，表情坚定，四妃仰头哈哈大笑，乐得不行。 文轩和太后闹腾着，皇帝进来了，众人立刻起身相迎。 “给皇上请安。” “好起来吧，母后安好，今儿让您生气了，是儿子不对。朕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琢磨了这么一出。是我疏忽了。” “你原先预备让他多时读书？” “明年吧，既然提前一年也不要紧，朕会知会夫子一声，不要教太多。” 皇帝在刻意打压六皇子，不希望他有任何才学。 太后满意的点头，“资质略微鲁钝一些并不要紧，但品行要好，这才是要紧的。” 显然母子俩考量的东西全都一模一样。 “您说的是。” 皇帝微笑点头同意太后的话。 “我们在说吃烤鸭子呢，过年了，他们都回来了，难得人齐整，好几年长宁都不在，年过的都没滋味了，今年咱们要热闹一点才对呢。” “您说得对，让底下人做菜了么，不要太油腻了，清淡些吧。” “都说过了的，放心吧。” “我瞧着长宁是真的瘦的多了，该好好补补才对呢。” 瑾妃瞧着文祁确实瘦了，不由得想起了女儿，不过也还好吧，女儿传出了好消息了。 “文淑在那边怎么样，我忙着也没顾得上打听。” 文祁追问道，因为打仗好长时间都收不到任何书信，往来都断了联系了，文淑那边更不容易收到了。 瑾妃舒心的笑了，“都是好消息，忘了跟你说了，文淑生了个儿子，年前天冷的时候生的，是意外有的，无奈就生了下来。好在聂子涵身边没有其他人，如今聂子涵也做了太子了。 你打仗不知道月华国的事，去年春上的时候，皇帝生了一场病，好像挺严重的，朝臣要求立太子，闹得狠厉害。 聂子涵的那个弟弟好像是要逼宫，结果被皇帝给收拾了，一下伤心了，当即就立了聂子涵做了太子，如今已经有一年了呢，那会子正好是打仗最厉害断了联系的时候。” 文祁沉默了一下，问道：“如今月华国皇帝的情形怎么样了？” “听说不太好，已经不能理事了，哦，我忘记了，有信是给你的。” 瑾妃一拍额头，给忘记了。 赶紧让人去拿来，文祁拿了信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打开一看信是没拆开过的，这才看了起来。 等她看完皇帝接过去看了看，上面也没写啥重要东西，忍不住问道：“她写了什么，这也没啥要紧的事么。” “您看不懂，这是我们姐妹的联系，月华国皇帝病重不行了，我之前给了她医女，去看过面相，预估过不了今年了，聂子涵也在秘密的准备着。” 文祁看懂了信，信的内容很散碎，都是些家常问候，但合起来看就不一样了。 “哦，看样子我们应该早点做些准备啊，你的人是不是已经就位了？” 皇帝一下坐直了身体，神情也严肃了很多。 “没错随时都可以动手，您确定没看错人要保聂子涵么？” 文祁抿着嘴看着父皇，神情带了些慎重。 “小小一个月华国，如今朕还不怕呢，重要的是月华国要捏在我们手里，那么于国有利，对你妹妹也是有利的。” 文祁不太满意文淑这么早生了孩子，但也无可奈何，没得选则，毕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她所想那般发展的。妹妹愿意也没办法，希望她幸福吧。 “我知道了，我会写信过去要他们听从调遣的。” “嗯，速度要快，别担心，只要我们做得好，文淑别太蠢，日子可以过得很好。” 皇帝轻轻的笑了一声。 第758章喝酒 文祁略微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只能如此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希望聂子涵是个好的吧。” 瑾妃叹口气，“你为她做的够多了，有些事我们离得远也不能时时掌舵，让她自己去闯吧，真要是你们说的那个情况，我倒觉得有个孩子也许是个幸运的事，没有孩子始终坐不稳位置，总觉得不是一条心。 如今有了儿子也许聂子涵也能对文淑更真心一些，看在孩子的面上呢。就算以后还有别的女人和孩子，儿子总是自己的，背后有大齐撑腰，退一万步文淑守着儿子也不至于太差，将来选择继承人没有大齐开口，聂子涵敢随便乱选么？我不信。” 瑾妃看的更透彻一些，不管怎么说大齐越来越强盛了，比以前更上一个台阶了，文淑那边转寰的余地就更大了，她多少也能安心一些了。 文祁叹口气，“没想到我二年没在家，会有这么多变化，这个聂子涵还是挺有本事的，竟然哄住了文淑给他生孩子，对文淑和孩子好也就罢了，不然我照样杀了他另立明君。哼！” 她讥嘲的冷笑一声，哪怕你是装的也给我装一辈子痴情种，不然我就要你的命。 皇帝轻笑一声，“你想怎么做都可以，这些都是小事。” 在皇帝看来，一个女儿的牺牲换来整个朝廷的安宁，很划算，虽然会有心痛和割舍，但终究朝堂社稷远比一个女儿要重要得多。 正因为这个领悟文祁很早就明白了，所以不断地增加自己的利用价值，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让皇帝都依靠的强者，才能不被舍弃和利用。 文祁什么也没说，这是她为文淑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人生路终究要文淑自己去走。 “父皇，南疆那边怎么样？这回刘利回来了好像挺低调，年节宴上竟然也没说话？” 文祁冷笑一声，眼里有些讥嘲之色。 “哼！那是因为你给朕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托木真有多难打他心里能不清楚么，我这么多年隐忍防的就是托木真，南疆一旦动乱托木真趁势而起，朕腹背受敌，隐忍多年怕的就是这个。 如今你帮为父打赢了托木真，让朕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的仪仗没了，自然也不敢在折腾了。就算杀了他儿子他也会隐忍的，何况不过是死了个儿媳妇罢了，有什么要紧。” 皇帝脸上带着嗤之以鼻的嘲笑之意，也有一些痛快之色，说到底是女儿给他争取回来了底气和腰杆子。 皇帝望着文祁还有些黑瘦的脸，眼里划过一丝真心的疼爱和怜惜，“等过了大年初三，你就带你祖母回皇庄修养吧，好好养养身体。你没让父皇失望，剩下的事朕帮你铺好路。” 皇帝有了新的计划，这场胜仗乃是出乎意外的，是以前不敢去想的，现在他要做更多的事，让女儿在走进人前，更加深入的走入朝堂中心来，培养女儿成为真正的肋骨之臣。 文祁微微低头面带微笑，从容平静，“能为父皇分忧解难是女儿的荣耀。” “好孩子，朕知道，你先养好身体把婚事办了。” “好。” 文祁含笑应道，眼里带着一抹笑意。 大家都安静的听父女二人对话，没有人能插得上嘴，就连文麟都只有旁听的份了，其余皇子更是只能站脚助威，此时更加凸显了文祁的恩宠和地位再无人能与其争锋。 晚膳一家团圆，大家都其乐融融，太后也很给面子的笑容满面，对几个孙子也是嘘寒问暖。 散了席文祁想起什么冲父皇说道：“父皇，给刘溪身边多派个亲近的奴才吧，免得在偷偷跑来找我，万一她出什么事我也解释不清楚。 我觉得我和她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念在文远是萧家血脉的份上，多余的可没有了。” 皇帝一听顿时明白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沉着脸应道：“她偷偷去找你了，哼！刘家的女儿永远都不能信任更不能给好脸，朕不过是去了几次免得文远被虐待的太厉害，这个女人就以为有人撑腰了。” 叹口气点头，“朕知道了，你放心吧，顾洪喜一会派个得力的嬷嬷过去看着刘溪，别老做不知所谓的事。” “是，老奴明白了。” 顾洪喜躬身应了下来。 文祁微笑退下，和文麟一起回自己的寝殿休息，路上姐弟俩说说话。 “姐，刘家还要不要继续……” 文麟觉得就死一个儿媳妇有点不甘心，一直没抓住刘辉的痛脚，不然让他也去死一死好了。 “暂时不要，不要让刘利狗急跳墙了，我们在南疆还没有掌握主动权，现在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呢，先忍忍。” 文祁漫步走在小道上，望着头顶的明月，心情极好。 “那萧文远呢，那个女人真是会抓紧机会啊，这样闹一闹父皇就心软了，当初就不应该留下这个杂种。” 文麟恨的咬牙切齿。 “你不是都听父皇说了么，不让夫子教太多东西，毕竟也是皇子不能做得太过了，你不要出手，如今的情形谁还敢主动靠近萧文远不成？让他自己成为边缘人物就足够了。” 文麟扁扁嘴不太满意这个结果，目前却只能这样，再怎么样也顶着兄弟的名分呢，“成吧，只能如此了。” “嗯，做好你的事，让父皇知道可以期待你就足够了，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你的时间很宝贵，不要被不相干的人扰乱了心思。” 文祁叮嘱心思放在正事上，别为外人耽误了继续努力上进的心。 “放心，我知道轻重。我翻过年还要忙乎，趁这点日子让人打扫一下院落，你回皇庄多休息，有事我再去看你。” 文麟到底心疼姐姐，不忍心她多操心，让她多休息做一个美美的新娘。 文祁莞尔一笑，“多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抽空去看看静书，哪怕没时间去让人带点礼物去也可以，让她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她，这比什么都管用。 你有今日的成绩多亏了林家教导和提携，这功不可没，咱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你别忘了当年想求人家在朝堂为我们说句话有多难，当年咱们可是人嫌狗厌的。 马爷爷和林爷爷虽然当年是中立态度，最难的时候也为我们说过公道话的，咱对人家姑娘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第759章探望 今儿是年节，张灯结彩的好一副欢庆的场景，却让文祁想起了幼时的艰难，举步维艰的环境，处处被人唱衰，想找一个支持者替他们说句公道话，好难啊！ 文麟也抿着嘴脸色有些凝重，眼里有几分复杂之色，轻笑一声，“是啊，那个时候好难啊，我走到哪都要带着人生怕被人坑了害了。你整日想尽了办法邀宠让父皇多看我一眼。 我还记得那年刺杀后的年节，我们还是边缘人物，出现在宴会上也没人替我们说句话，还是当时林爷爷他们为我们说了一句公道话呢，如今可真是物是人非啊。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有今日吧。” 他停顿了一下，望着文祁浅笑盈盈的脸，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感动，这是血脉相连的依恋和信任。 “姐，我有今日是你用汗水和鲜血还有泪水替我闯出来的一条阳光大道，我不会忘记每一个对我好对我有恩的人，我都记得，记在心里。” 文麟眼角有点潮湿，姐姐打了胜仗了，十年前有人会信么？不是还有人说不过是有把子力气以为自己是杨戬下凡呢，不知所谓。 今日还有谁敢说这话么？ “傻瓜，我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我们都会幸福的，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你我的人生不应该被绑架在仇恨上，而是应该有很多很多的幸福和美好。” 文祁仰起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长长吐口气，微凉的冷空气吸进肚里，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一振。 文麟用力点头，“对，你说的对。我们应该过得更好更幸福，气死仇人才对。姐，我会过得幸福的，别担心我好么。” “嗯，只要你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 文祁拉着他的手像小时候那样走在前面拽着弟弟往前跑，嘻嘻哈哈的笑着，像个孩子一样快乐，文麟也受到了感染，追着姐姐往前跑，姐弟二人在回去的路上笑着闹着，难得这么开心笑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文麟带了礼物去林家和宗室长辈那都去拜访一番，他过了年还要去户部干活，就没时间了，因此单独去走一趟是个礼数。 文祁则带了礼物先去秦家拜访，趁着年节去看看。 坐这公主轿撵去了秦家，这是仪仗队回来了，就该拉起架势，也告诉别人我长宁回来了。 秦府大门洞开，世家大门也是轻易不开的，一般都是走仪门就很尊重了，但文祁如今身份也不一样了，理应享受这份尊重。 “秦奶奶秦爷爷在家么？” “在呢，一大早就听说你要来，高兴地很呢。我还以为你要忙两日过几日才来呢。” 秦熙望着文祁面露愉快的笑意，这么早过来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心里也是开心的。 “我明儿就要回皇庄了，还要把府邸各处查看一下，准备着开春就要成亲办酒席了，不看一眼总是不放心的。 这不有些事也要和你商量着，我母后要陪着祖母，下人传话也不方便，我自己来。” 文祁一点也不羞涩，男儿性格全都自己干了，别人不如我说得清楚。 秦熙无奈的摇头，眼里带着愉悦的笑意，“好呀，我还说过两日等你出宫就去看你呢，别人给我家一株五百年的药材，我祖父给了我，我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不如给你用吧。” “我目前也用不上，先留着吧，这样年份足的也不容易见到，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留着救命呢。” “好，那我先留着，你要用就跟我说一声，我打算吧一些东西搬过去呢。” “也好，以后我们在京城也是常住公主府，秦府的事交给你二婶三婶打理再好不过了，这点子东西也不好和婶子们抢了。 我这次来也是说这些事，说到明处，大家也不至于心里猜疑，一家人该和睦信任团结在一起才是要紧的。” 文祁有些话不方便让奴才传话，不如自己过来说说也显得心诚，是个做媳妇的样子。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秦熙望着她眼里充满了脉脉的情愫。 “那我有什么奖励啊？” 文祁翘着下巴一脸傲娇的问着，眼里带着期待欢喜的光芒，终于要成亲了，心里是满满的期盼和为未来生活的憧憬。 “回头给你画几幅画，这回有时间了，我答应了你一直还没画呢，正好我瞧着公主府的景色也漂亮了，开春正赶上好时候呢。” 秦熙心里也计划着，三年没回家，公主府的花草树木都长得枝繁叶茂了，景色早就不同往日，如今漂亮得很呢。 “真的，那我可等着了。” 文祁歪着头看他一眼，扬起一抹灿烂明媚的笑容，十分期待的样。 到了正堂，秦老太太和定国公都在呢，等着文祁来呢。 “给公主问安。” 秦家的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行了国礼。 “免礼请起，给秦奶奶秦爷爷问好，给二婶三婶问安。” 文祁笑着也给大家回礼表示尊重。 “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我还想着你要忙一阵子晚些来呢，好孩子快坐下，去上杯蜜水来。” 秦老太太吩咐丫鬟让上茶。 “我明儿就带祖母和母后回皇庄去小住，我可能还要忙乎一阵子，还怕没时间过来了，所以提前抽空过来，开年就要办喜事了，这些年让你们费心了。” 文祁起身再次福礼，不管怎么说娶个公主其实累赘大于好处。 “嗨，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你们也不容易，是去做正事了，我们不要紧的。” 秦老太太笑着点头，眼里带着喜悦的光彩。 “我来也是有点事想说说，我是个直性子有什么我就直说了。我和熙哥哥成亲以后多半时间都会住在公主府，家里会小住。 可能就无暇分身管理秦府，再一个婶子们比我有经验，其实我公主府也是祖母给我的嬷嬷在替我打理着，我想着秦府还是婶子们管着更合适一些。”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对视一眼倒是多了几分愉悦的笑意，和她们猜想的是一样的，公主是个大气的女人，不会和她们抢这点管家权。 “另外，熙哥哥可能还有外放的机会，但可能会略晚个一二年，这二年我会留在京城希望能早些有好消息，毕竟西北比较乱，我不希望在那边大着肚子。这样的话下人也不好传，不如我自己厚着脸皮来说一声罢。” 文祁轻笑一声，态度十分坦荡，她的时间很紧张，每一步都由不得自己了，不提前说明大家一起配合，可能就错过了黄金时间呢。 第760章甜蜜 虽然姑娘家来谈这些事有点不合适，但文祁是公主，别人就算知道也不敢说，倒是秦家老两口觉得文祁这个态度十分真诚坦荡，心里也是很满意的，各方面都考量到了，也是为了他们着想的意思呢。 “开春会有调令下来，熙哥哥的兄弟都各有去处，别挑拣先学本事，我弟弟不也先去的工部跑腿了快一年么。” 文祁也给了他们好处，也没忘了提拔秦家的子弟，给点机会，但能不能出头还得看个人的能力和本事了。 “怎么会挑剔呀，他们敢挑剔我就打断他们的腿。” 老二媳妇一听高兴的连连点头，这才是事关自己的大事呢。 文祁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而说起一些闲杂趣事来，老二媳妇会做人会来事，时不时的插科打诨，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中午陪着秦家人吃了顿饭，饭后秦熙陪着她去了他们以后要住的院子，已经修整一新了，只等着成亲就能住了。 “你看这个院子的花草也是早就种下的，没想到一耽误是三年，都长得很好看了。” 秦熙给她指着哪个是新种的花草树木，陪她看景。 “真好看，看习惯了西北的荒凉，回到京城我经常有点恍惚呢。” 文祁看着这还不算很好的景色，却依旧觉得很美，若是到了夏天树叶繁茂景色也会更好呢。 “是啊，我刚回来那会一觉醒来老觉得自己是不是睡错地方了，得缓缓才能清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在西北打仗呢，经常恍恍惚惚的。” 秦熙摇头苦笑，这些日子慢慢才适应了，好了起来，刚回来人都是蒙圈的，眼睛都会阴冷如刀一般，那样子照镜子都能给自己的脸吓一跳。 “呵呵呵！我也是，真得缓缓了，不然落下毛病了。” 文祁耸着肩膀呵呵的笑了，估计别人看他们都像神经病发癔症了吧。 秦熙拉着她的手在屋里转圈，“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屋子了，家具都早早搬过来了，你瞧都是你喜欢的颜色和木料呢。” “嗯，真好。” 文祁四处看着摸着，眼里止不住的都是欣喜的色彩。 “宁宁，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在这里出生呢，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相信我好么？” 秦熙圈着文祁望着她眼里带着坚定不容置疑的决心。 文祁望着他璨亮的星眸，恍惚回到了前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疼宠了她一辈子的男人，从来没有失言过。 文祁一声叹息投进他的怀抱，靠在他宽厚肩膀上，感受着也温热的气息，跳动的心，十分踏实。 “熙哥哥，我想成亲后尽快给你生个孩子，我害怕错过这个时间以后再想有孩子就难了。 西北环境毕竟不好，我也舍不得让我们的孩子成长在那苦寒的地方，思来想去未来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还是早点准备比较好。” 秦熙搂紧她的腰肢，“你怎么急的跟什么似得，比我祖父祖母他们还要着急呢，咱们还年轻，以你的身体为要，到底我想要个健康的孩子。 是儿子最好，有了儿子你的压力就小很多了。要是女儿也好得很，像你一样美丽坚强，到时候进宫去求个份位回来，怎么地也得是个郡主，咱们的女儿不能让人欺负了。” 秦熙抱着她说着，脸上带着对未来憧憬的希望和幸福的微笑。 “好呀，我又想要儿子也想要女儿，儿子给你秦家传宗接代，女儿就是我们的小棉袄了。 可惜我时间太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起战事，所以想着有点时间赶快计划起来，我是不是贪心了，什么都想要。” 文祁仰着头望着他，孩子成了她的执念和心魔，上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皇祖母和秦熙，祖母从来没有对她有任何要求和回报。 秦熙对她忠诚了一辈子，呵护了一辈子，她却到头来连一个孩子都没给他生，到死秦熙还在处处替她安排晚年的光阴不要被人欺负了。 孩子成了她这辈子的执念，不管男女，蛋也要生一个出来，我就不信了，我保家卫国凭什么不能有个孩子呀啊！ “傻姑娘，你担心什么呢？怎么可能没孩子，我原想着略等二年，等你身体恢复了最好的时候再生，你怎么如此着急呢。” 文祁立刻摇头，上辈子秦熙也是这么说的，她也觉得自己还年轻么，谁知道世事变化太快，她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加上长期西北苦寒之地保养不当，导致一辈子都没了做母亲的机会了，她好后悔呀。 “不，熙哥哥，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我现在年轻身体好，时间也有，我们应该赶快生个孩子。 你看西北环境苦寒，不管我怎么保养终究不如家的环境好不是，万一后面再有其他战事呢，你觉得我能躲得过去么。 战场刀剑无眼，我不是神，次次都能幸运躲过，一旦我有个三长两短，好歹能给你留个一儿半女啊。” 秦熙一下生气了，当场就变了脸色，一把推开她，“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临终遗言了，晦气不晦气呀，好好的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 文祁温柔的笑着主动上前抱住他的腰，“熙哥哥，我真的很想给你生个孩子，我那会打仗的时候老做梦，梦见我受伤了，再也不能生了，我还梦见后来我们领养了一个孩子。 但是人到中年你说那个孩子心术不正养不家，让我一定要防着他。熙哥哥我还害怕，我害怕梦里的事会变成真的，我一定要生个孩子。” 她委屈的眨眨眼望着他一脸的执拗。 秦熙叹口气抱紧她的腰肢，这场仗打的不容易，何止她一个人有很多情绪上的后遗症，就连自己也时常做恶梦，梦见被追兵追杀，梦见死于乱刀之下，梦见文祁被刀砍的血肉模糊，常常被自己吓醒了。 “好啦，我不生气，别说这样的话吓我，我也老做恶梦来着，你想生我们成了亲就让章爷爷给我们都看看，我得空就去庄子上找你，让章爷爷给我也诊诊脉好不好？” 秦熙是个有才学的人，不会认为生孩子就是女人去看大夫就好了，他自己也是愿意去看看的。 “真的，你愿意去看么。” 文祁其实说了半天就是这个意思你，害怕他想不通么。 “我没那么傻，我知道很多不能生的缘故其实在男人身上，有些病我也听过一嘴，我祖父很早就提醒过我，不让我太早骑马就是这个缘故。 你想要孩子这算什么事呢，我觉得我还年轻不至于就不能生了，去诊脉看看，趁年轻要一个孩子也是对的，都依着你，快别胡思乱想的。” 第761章开心 文祁顿时笑颜逐开，漂亮的杏眼里都有了亮光了，抱着他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熙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依着我的，你最疼我了。” “哼！拐外抹角的直接跟我说让我去看大夫不就得了呗，还故意吓我，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秦熙没好气的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文祁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这种事哪好意思明说呀。 “我知道了，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跟你说么。熙哥哥我给你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文祁提起孩子两眼都冒光了。 “好，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呢。” 秦熙无奈的抱着她笑了，低下头亲吻她的唇，为她的一份心感动，也为她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这份心，他懂。 二人相拥在一起，屋里的气氛都变得旖旎甜蜜了，文祁相信前世今生不会相同了，她一直都在努力，还会一直努力下去，不会让悲剧再一次发生，她坚信。 下午秦老太太让他们出去玩去，别都守在家里闷着也没意思。 秦熙带着文祁骑马去了自己的别装，拉着她下了马。 “这里，是我母亲的嫁妆，这一片原来是个山坡一片野梅树，这些年不断地移栽，你看这一片是不是特别美。” 漫山遍野的梅花开的扎扎苒苒的，野梅有好几种颜色和品种，颜色各异却美得颇具傲骨，迎风开放，很有冰霜美人的摸样，让人喜不自禁。 “真美呀，这太美了。” 文祁忍不住撒开腿跑了起来，在林中穿梭着，发出爽朗的笑声。 “熙哥哥，你快来追我呀，你要给我画一个梅花图，哈哈哈！” 文祁开心的笑着和秦熙笑闹着，发出舒心愉快的笑容。 二人玩闹了好一阵子，大过年的家家户户的店铺都关门了，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了，秦熙也只能带着她来农庄看看刚刚开放的早春梅了。 下午他们吃了一顿简单的农家菜，却特别合胃口，清淡本味吃的却很舒服。 天色渐暗，秦熙才送了文祁回府，玩得太晚了忘了时间，宫里落匙了，只能回府住了。 第二天文祁起了大早进宫去接祖母回农庄小住，春日还有寒气，皇祖母住在农庄可以泡温泉对她的老寒腿很有帮助，老人也少受一些苦。 太后要回皇庄了，早早就高兴起来穿戴整齐等着孙女来接她呢，一脸开心像个老小孩一样眼巴巴等着孙女来接她。 “祖母，你准备好了没，别带太多东西，缺什么我给你回来拿就是了。” 文祁进了门说道。 “嗯，都准备好了呢，我们可以走了。” 太后高兴地很，惦记着她的花花草草和菜地呢。 “好，我们走了，你们守好家，不许作夭鼓捣闲话，小心哀家捶你们。” “是，恭送太后。” “嗯。” 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牵着文祁的手，一路精神矍铄上了马车，连皇帝都不等了。 “跟我父皇说一声，我们走了。” “好嘞，您慢着点。” 文祁做了公主轿撵带着太后就回了皇庄了，安顿了皇祖母歇息。 这才去农庄溜达一圈，来到竹林，这里有很多竹子，选了个地方坐下来，砍了一根竹子，文祁坐下来用刀决定雕一些好玩的东西，闲来无事瞎琢磨。 她把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打算做成装都茶叶的小罐子，弄着玩。 拿了一个小刻刀坐那就刻了起来。 不一会就刻一个，小小的罐子还带着盖呢，雕的花样也很有感觉，瞧着还真是挺不错的样。 “公主，秦熙少爷过来了，让章爷爷诊脉去了。” “哦，这么快就过来了呀，真好，给我收起来带回去，我还要玩呢。” 文祁让人把带上没弄完的东西都给她拾掇回去。 “好，公主您雕刻的挺好看的，用来装小东西挺好的呢。” “你喜欢送给你了，我闲来无事找点事干干，也不为了干什么。” 文祁纯粹是为了磨磨刀练练手艺闹着玩的。 “真的呀，送给奴婢呀，太好了，那我拿回去装茶叶，撞我的小东西，真好看。” 锦悦高兴地笑了，捧着几个小罐子就回去了。 文祁赶到的时候，秦熙已经让章御医看过了。 “章爷爷，问题大么？” 章御医笑着摆手，“壮的跟牛犊子似得，啥毛病也没有，到我这来干啥呀，要生孩子你就少骑马，不用吃药。” 章御医没好气的剜了秦熙和文祁一眼，俩熊孩子搞的一惊一乍的，他还以为咋地了呢。 “哦，那我能生么？要不要吃点药调理一下？” 文祁显得特别紧张，患得患失的，没办法上辈子想尽了办法，喝够了苦药汁子，也没生个蛋出来，别提她有多难受多后悔了。 “你也不用吃药保养的还算不错，经常用艾叶水洗澡，冬天的时候用，夏天别用上火，其余没事，别那么紧张，越紧张越不给你了。” 章爷爷的意思是不要太情绪化了，这对身体也不好。 “哦，我知道了，身体健康啊，那我就放心了。” 文祁长舒一口气，脸色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身体没事就差老天爷给不给了。 秦熙这才瞧了她一个爆栗子，“这回高兴了吧，放心了吧，我可看过大夫了啊。” 颇为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我可没毛病，御医诊断的再不会错。 “知道你没毛病，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走了，我给你看我做的小玩意，我做的还行呢。” 文祁献宝似得给他看自己雕刻的竹筒和小罐子。 “咦，这东西还挺好看的啊，给我几个，正好我小东西多，装东西不错么。” 章爷爷高兴的就捡了几个，颠颠的走了。 秦熙拉着她在院子里慢慢溜达着，“你刚才跑去竹林那边去了。” “嗯呐，祖母睡觉了，我也没事干，出门店铺也不开门呀，就拿了刀跑去玩了一会。” “这会子也没事，我们去翻地去吧，一会可以吃饭了。” 秦熙倒觉得出出汗应该十分痛快呢。 “你怎么跟我祖母一样，成天惦记着土地呀。” 文祁乐不可支的样，眼睛笑的弯弯的。 “你别说，我还真喜欢这个庄子，在这呆着很舒服，心里都静了。” 秦熙砸吧着嘴一脸高兴地样，脱掉外袍穿了个文麟的旧衣服拿了锄头硬拽着文祁去干活去了。 第762章啃地 文祁莫名其妙被秦熙拽着一人啃了两块地，累的满身大汗，倒是觉得心里一下舒坦多了，也不那么难受堵得慌了。 拿着锄头站在地里，看秦熙干得卖力，忽然就明白了他拉自己来干活的用意了，这是怕自己作下病了，也不知道该劝点什么，干脆带着自己来干活了。 轻笑一声，望着他宽阔的后背心里忽然觉得甜甜的，又有劲了，重新握着锄头又开始翻地，争取多翻几块地，开春暖和了太后和四爷爷四奶奶他们可以种菜玩了，他们喜欢玩这个呢。 下人看他们干活干的满身大汗，这天还冷着穿棉袄呢，这两主子为啥干的那么卖力，衣服都湿了，这是什么毛病啊。 也没人敢拦着，锦悦也不敢多问，悄悄的跑去问太后和康王爷去了。 太后早就醒了，外头冷在屋里扎鞋底呢，没事干就坐那干点活，眼花了干不了别的，就能做个鞋子，给军士们做军鞋，好多军士穿的都是太后做的军鞋呢，他们都不知道。 听了锦悦的汇报，太后手里的活不停，嗒嗒眼皮问道：“她之前去见谁了？” “秦少爷去见章爷爷诊脉去了，说是问问能不能生孩子，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总害怕自己不能生了，紧张的不行，一点凉的都不吃，公主从来大热天都不吃冰碗。” 锦悦皱着眉头没想明白公主这是怎么了？ 太后叹息一声，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甭搭理他们，愿意干就干去吧，干累了就能睡个踏实觉了，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都这么大人了开春就该成亲了，知道自己的事，让底下人闭上嘴别多嘴多舌的，小心哀家拔了你们的舌头。” “是。” 锦悦吓得一低头，立即应了下来。 两个人像疯了似得，也不知道疲倦，一口气翻地弄到吃饭的点，等下人来喊他们才抬头，回头一看啃了好几块地了，来回都翻过几遍了，特别有成就感，心里挺畅快的。 “哈哈哈！我弄得最好。” 文祁力气大烦的又快又好，力气下的足。 “我比你弄的漂亮，还比你多弄一块地呢。”秦熙不服气的数着数。 “熙哥哥，谢谢你，我好多了。” 文祁望着他俊逸的脸庞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来。 秦熙莞尔一笑，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揉，将她头发揉成鸡窝状，高兴地坏笑一声飞快的跑了，“丑八怪！”回头做个鬼脸，哈哈哈大笑。 “你给我站住，我一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文祁撸了袖子像个炮弹一样就冲了过去，他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一面追一面怒骂，顶着鸡窝头飞奔。 秦熙一面跑一面回头看她的鸡窝头，越看笑的越厉害，笑得嘎嘎嘎的，别提多欢乐了。 锦悦看到二人突然就好了，也长长的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来，嗔怪的说道：“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么。” 回到屋里文祁和秦熙各自去洗漱了一下，这才出来陪着太后和康王爷吃晚饭。 “四爷爷，我帮你们把地都翻过两遍了，我乖吧。” 文祁舔着脸跑去要夸奖呢。 康王爷看她一眼，“你不作夭就行，要是还觉得骨头难受就接着去啃地，我觉得这法子好使。” 老人嘲笑她撑不住事呢。 文祁苦着脸委屈巴巴的跑到太后那撒娇去了，“皇祖母四爷爷都不夸我，还说我呢。” 太后摸着文祁的小脸，呵呵的笑，满脸的慈祥。 “你这孩子有心事也不说就喜欢自己闷着，你呀让人担心呢。” “我没事，就是老做恶梦，现在其实也好多了，次数不如刚回来的时候那么频繁了，越来越好了。” “那就好，章御医说不能吃药，会有依赖性，让你自己学会克服呢。” 太后叹息一声，这条路难走，苦的不全是身上的伤疤那苦寒的天气呀。 “我知道呢，我这不越来越好了，我也觉得啃地好使，我以后做恶梦就啃地得了，帮你们种菜。” “你能种活个啥呀，种的全都死了，可别白瞎我的种子了。” 文祁有个绝活，就是不能养花种东西，养啥植物都死，绝了。但是她养动物却挺好的，唯独不能养植物。 她扁扁嘴，无奈的叹口气。 她府邸的花草全都是别人培育好了摆在屋里让她看的，她是不养花的，一准死光了不可。 秦熙听了也是乐的不行，外面人不知道文祁这个绝活，只有身边人才知道呢。 文祁气的揪着秦熙的耳朵不撒手，“不许笑，不许笑。” “哈哈哈！我偏要笑，没见过这样的，养啥都死，哈哈哈杀手啊！” 秦熙笑得前仰后合的，连康王爷夫妻俩也乐的满脸开花。 “笑吧笑吧，我权当彩衣娱亲了，我孝顺。” 文祁歪歪嘴不服气的样。 “锦悦啊，让人给公主好好养养，这皮子我看着白净一些了，争取开春能白亮点。” 太后瞧着养了几日好了些。没那么黑了。 “每日都拿奶皮子抹着呢，还用了章爷爷给做的香膏子，可好使了，可章爷爷好小气不给多弄，说是浪费药材。” 文祁偷偷说章爷爷的坏话。 “你知足吧，多少后宫嫔妃求着给做也没得上过，连你娘都自己做的呢。你是独一份用上章御医熬的香膏子呢，老头可倔了。” 太后呵呵的笑，章御医和王御医是难得的圣手，但脾气各有不同，章爷爷略婉转沉默些，但脾气也刚的很，他表现在倔强上，沉默的倔强，不给就是不给，你也没辙，人家手艺好皇帝护着呢。 文祁一听又乐了，“章爷爷说我成亲前肯定让我白亮亮的成亲，他给我保证了的。” 提起这个她可高兴了，得意的笑呢。 秦熙摇头也不理她和康王爷说这话，聊得十分开心的样。 “好，我的孙女成亲一定要美美的。” “我明儿去看望茜儿去，一直也没去，我害怕我血气重再冲撞了茜儿，我算着日子该稳了。” “没那么讲究，你去她高兴呢。” “我带点东西去看看她，她应该还不错吧，没人欺负她吧。” 太后摇头，“有也不会告诉我的，都这样了还要让人欺负，那就受着吧。” 她可不喜欢软弱无能的人，有这么多人护着还要被欺负，那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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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变化，文祁也在特殊的环境里成长，这次回来少了几分当初重生回来的热诚，和弥补之心，多了几分淡然，看透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太后却含笑拍拍她的手，“这样就对了，你不该承担所有人的一生，升米恩斗米仇，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我老了，唯独担心你被人辜负啊。” 不一定是爱人，也许是亲人呢，亲人辜负你才是最狠的，最痛的。 文祁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我记下了，您别担心，我以后不会再管他们的闲事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的。” “对啦，多关注朝堂大事，抛弃这些个人上不了台面的事。如今你是最好的时候，应该去做大事，朝堂社稷，百姓安危，去做这些有意义的事，不是去忙前忙后给他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擦屁股，屈才丢人！” 太后年纪越老，也越发看透了世情，看淡了人情冷暖，说到底老人活的可比文祁通透多了。 文祁趴在老人的膝头，轻笑一声，“还是您老活的明白，我终究还是不如您睿智。” “你呀太重感情，太负责任，这也是双刃剑呢。你看杨家的事我都不管了，我嫂子几次都想要见我，都被我拒绝了，侄儿也来过，我也没见，又让茜儿来劝我，呵呵！” “茜儿也来劝您了？” “没有，那丫头明白得很，倒是难得能让我看的顺眼，她只是来陪陪我看望我，到不曾多说一句话，杨家的事说简单也简单，但说复杂也挺复杂，无非就是不愿意沉寂罢了。” 太后讥嘲的笑了笑，整个家族就没几个能拔尖的人物，杨辉勉强算一个，和秦熙比较也差了一点，其他子孙更不能提，勉强算中庸务实，若不是这些年她压的厉害，恐怕连务实的都没了呢。 “算了，咱不管他们的闲事，我只要我祖母过得高兴自在就好，别人我管不着。” 文祁朝太后甜甜的笑笑，眼里充满了依赖。 太后微笑着拍拍她的头，满脸都是疼爱和宠溺的神色。 第二天文祁去了端王府看望杨茜，让人提前递了帖子了。 端王妃特地派人在大门口迎接。 “婶子身体可好，我一直也没来探望，还望婶子别怪罪。” “都好，只是冬日里有点着凉了，近日才略好了一些。” 嬷嬷笑着回复。 去了正堂，端王妃在屋里练字玩耍。 “长宁你来了，怎么一直也不来看看我，亏我一直惦记呢。” 端王妃朝文祁招招手，脸上带着温柔平和的笑容。 “我一直在家休息缓解一下情绪，也不好意思过来打搅，这不是过了年才觉得自己头脑清醒了些，才出来玩呢。您怎么样，我瞧着脸色不是特别好的样呢。” “可不是么，我冬日里不小心着凉了，结果一直拖拉着没有好透，这好容易才好彻底了，就是脸色还有点不太好，养养就好了。” “你也要多注意身体，茜儿呢。你们相处的还好么？” “好，茜儿是个懂事利索的姑娘，我挺喜欢的，我们相处的挺愉快的，你别担心。” 端王妃含笑点头。 文祁这才微笑点头坐下来，下人给上了杯茶。 “我让人去叫茜儿了，一直惦记你，说你也不来看她，她大着肚子也不好乱跑。” “听说长宁公主来了，我来请个安。” 文祁抬头这声音陌生的很，不禁疑惑的看着端王妃。 “你忘了，这是文利媳妇，田家的那个你忘了？” 端王妃撇撇嘴笑道。 文祁恍然大悟，把这号人给忘了。 “你要不要见，不见我让她走。” 端王妃歪着头征询她的意见。 “见吧，好歹也是我王叔的儿媳妇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文祁无所谓的耸耸肩。 端王妃笑了笑，才扬声道：“是老大媳妇么，进来吧。” 第764章叙话 文利媳妇田氏一身大红色的八福湘裙，满头珠翠，打扮的十分艳丽夺目，见着文祁眼里闪过一抹讨好的笑。 “给长宁公主请安。” “嗯，起吧。” 文祁神色淡淡的点点头。 “去看看茜儿怎么还没来呢？” 端王妃笑着补了一句。 “这次长宁公主打了胜仗，真是太好了，您可真是厉害。” 田氏想找话题。 文祁端起茶杯轻轻的啜饮了一口，神色淡淡的什么话也没说，没话找话她可不愿意陪着犯傻。 田氏尴尬的笑笑，却不依不饶的再次笑道：“不知道长宁公主这次回来要休息几天啊，不过听说您要和秦世子成亲了是么，那可真是大喜事呢。” 文祁无聊的拿着茶盏轻轻的吹着茶叶沫子，专注的看着茶盏，并不想说话。 端王妃也觉得很尴尬，却也没有多管。 这时杨茜进来了，先给端王妃和田氏请安。 “起吧，怎么这么久，让公主久等可不礼貌啊。” 田氏故意喝了一口茶很不高兴的训斥了一句，还刻意让杨茜行礼时多蹲一会才甘心。 文祁看着这么一幕表情不是很高兴。 “我出来时有点杂事耽误了一会，宁宁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害我巴巴等你呢。” 杨茜倒是还是那样，爽利开朗，望着文祁一脸高兴惊喜的样。 文祁不自觉露出真诚的笑容来。 “我在家歇了几日，身上血气重也就没第一时间来看你，我给你的礼物收到了没？” “收到了，你从哪里挑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呵呵呵！特别有意思呢。” 杨茜呵呵的笑着，心情十分开朗快乐，脸上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看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就知道，她和文辛过得很幸福。 文祁也不自觉的替她高兴，好歹这是自己少有的闺蜜了。 田氏刚想张口说话，端王妃率先阻止她开口，“长宁啊，难得你来和茜儿去她屋里说说悄悄话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会，中午你们姐妹俩吃个饭，别急着走，陪陪她。” “好，多谢婶子。” 文祁高兴的点点头。 田氏等了半天也没人邀请她，悻悻的笑了笑也告辞离开了。 文祁拉着杨茜的手回了她的院子，这是主院和文辛成亲后一直居住的地方，端王府没有分家，自然还是兄弟住在一起的，不过端王府大得很，不怕人多住不下。 “田氏和你不对付？我怎么瞧着她故意找事呢？” “她就那样，处处都要占我便宜压我一头显示自己是长嫂的派头，小事我也不和她争，但事关王府利益和尊严，还有我和文辛的利益，我是寸步不让的，你放心我应付得来，不然这日子都无聊透了。” 杨茜笑嘻嘻的拉着她进了屋，给了倒了一杯蜜水。 “你回来这么些日子了，我瞧着着气色不错啊。” “这都养的差不多了，我瞧着你过得不错啊，小脸很漂亮么。” 文祁捏捏她的脸笑的十分开心。 “我过得挺好的，除了有田氏这个棒槌给我找茬填堵之外，其他一切都好的不得了呢，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这肚子里也有了，文辛除了我也没别人女人，连通房都没有，我日子美得很，你不用操心我。” “那个田氏你要小心，身边不能离开人，我给你的女卫用的还趁手么？” “特别好，我出门必定要带着，身边绝对不会少于四个丫鬟，我才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我知道田氏打什么主意，你放心就她那个脑子，我应付的来。你和秦熙要成亲了吧，到时候我要去喝喜酒呢。” 杨茜拉着她的手开心的笑着，好久没见到好姐妹了，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 “好呀，对了，田氏没生么？我好想没听到王叔府里有喜事啊。” 文祁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没有，我大哥人可是很风流，很自命清高的，田氏才学不行，那年退学后就再也没去书院，只在家学两个字罢了。 但我大哥一向喜欢文人的东西，喜欢摆弄诗词，也看不起文辛舞刀弄枪的，因此自然也不太喜欢田氏。” 杨茜左右看了看，凑近文祁悄声嘀咕，“他屋里好几个都沾染过了，连田氏的陪嫁丫鬟都如此，漂亮的全都沾过手了，田氏嫉恨故意不给名分，却在自己不方便的时候推丫头出去伺候，哎！弄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这些丫头也是可怜。” 杨茜摇头，既然舍得就要给人家个通房的名分，田氏竟然恶略如此，毁了人家清白之身，啥也不给，真是缺德。 “她一直也没怀上么？” “没有，大哥不喜欢她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大概是她有点宫寒吧，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按说也不至于，都成亲快三年多了，就算不喜欢也有通房过，就是没有孩子，田氏一天到晚吃药。” 杨茜皱皱眉头不明白是为什么。 “你别管她的事，保护好你的肚子。平安生个健康的孩子，有她在这屋里并不安生，你要保护好孩子。” 文祁还是提醒了一句。 杨茜笑着点头，“放心，我晓得呢，我特意跟太后要了一个嬷嬷回来帮我，再等等我就去找奶娘去，文辛说去我婆婆陪嫁的庄子上去找，这样安心一些，我娘家也是不能用的。” 杨茜撇嘴。 “杨家那会出了什么事，我看皇祖母有点心冷的意思。” 文祁也不敢谈多问老人，害怕祖母在伤心了，只能来问杨茜了。 “嗨！我说给你听可以，但你别管，杨家的事复杂也麻烦，都是家务事，你管不着还让人说你霸道了。我那个嫡母之前给文辛下药被他发现了，大概是想把我妹妹塞给文辛的意思，想把我替换掉呢。 结果文辛一怒之下就把我弟弟给揍了一顿，差一点打断腿呢，当时我爹都有点生气了，觉得文辛霸道。嫡母跑去庄子上求情去了，被康王爷直接甩了几个嘴巴子，让我爹跪在正堂外。 康王爷代替祖母狠狠的教训了我爹，然后我祖母就不乐意了，好几次递牌子非要见太后。 惹的太后老人家不厌其烦，康王爷直接去跟皇上告状了，顾公公就带着人去张嘴嫡母，给了我爹和祖母一个教训，这才算安生了。 徐公公也去了，表示以后不用再见面了，后来我祖母觉得大事不好就命令我让我去说和，我去了什么也没说，哄着太后开心一回就回来了，所以这里面扯皮的事可多了。 你可千万别管，如今我觉得太后不见杨家人才好呢，省的他们老是蹦跶，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第765章嘚瑟 杨茜说完很不屑的撇撇嘴，对杨家有些人的心思也是极为反感的。 文祁想了一下问道：“那你哥呢？最近好不好，我听见我父皇夸赞他了，需不需要我帮忙确定世子位子？免得你再为难了。” “不用你管，真的，有你这层关系我和我哥只要不是个棒槌，但凡能做点成绩出来，皇上肯定忘不了杨家也忘不了我们兄妹。 毕竟太后还在呢，他们就是想不通这一点，老觉得皇上没搭理他们，你寸功未建，搭理你干嘛呀，闲得慌吗？哎呦！别提杨家的事，我堵得慌，我哥的世子位跑不了，没事。” 杨茜伸直了脖子喘口气，不喜欢杨家人的态度和做事的风格。 文祁不禁露出微笑来，“好，我不管，我给你带了些药材来，等你出了月子可以调养身体用。还有一株二百年的人参，你生产的时候可以用，这个是我从西北买回来的，家里不是你一个人，我觉得你适当可以依靠一下端王妃，起码她不会坑害你。那个田氏你要小心。” “好，我晓得，你放心，我有你和太后护着，还要被人欺负，那我活该哭鼻子，受着吧。别担心我，你还好么？回来这么久也没见人，我知道你肯定不好，不愿意我们知道，我才没去打搅你。” 杨茜拉着文祁的手仔细的打量着，有心想问问，害怕提起她不开心的事再难过了。 文祁仰起头轻笑一声，“现在没事了，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人也有点蒙，从战场上下来那个情绪还没能及时转换回来，总觉得还在打仗，人也浑浑噩噩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这不慢慢地调整翻过年这就好多了。” “你还做恶梦么？每次文辛杀人回来都做恶梦，自打我怀孕他在屋里多摆了一张软榻睡，不敢跟我睡一块，害怕伤害到我和孩子，你们……太苦了。” 杨茜眼里有了泪水，声音也有点哽咽。 “没事，我不觉得苦啊，都过去了。我这次回来都没喝药，可长进了，章爷爷说让我自己学会克服，不能老喝药对身体不好。这不我也熬过来了。” “哎！你好着我也放心了。” 杨茜知道自己现在也帮不上文祁的忙，只能陪着说说话开心一下。 二个人在屋里吃了简单地午膳，下午杨茜要午休了，都开始打盹了，杨茜很舍不得她走，文祁承诺了过几日再来看她，她才高兴的放人走了。 出了端王府，文祁也没什么事，决定去逛街，今儿有些铺子开门了，正好人少可以清净的逛逛。 买了些小吃回去换换口，又瞧见一个很不错的笔筒，也是前朝的东西，有年头了，瞧着很好买了下来。 路上遇到骑马疾驰而过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萧文彦，不过他没看到自己而已。 “那是萧文彦么？” 文祁不禁嘀咕了一句。 “是呢，经常能在街上看见呢，据说和刘家慢慢地走进了些。”锦悦压低声音说道。 “哦，他们竟然搞到一块去了，呵呵！” 文祁也还是笑笑没说什么。 “回去吧，免得皇祖母等急了。” “是。” 回了皇庄秦熙来了，“你怎么来了，今儿不是去兵部干活么？” “嗨，今儿有个同僚想跟我换换家里有点事，我明儿再去，大过年的也没啥事，人都不在，都是过完年才开始干活呢，走就走了，没事的。” 秦熙笑着说道。 “你去看杨茜了？” “嗯，去看看她，她呀过得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还是那样爽利开朗的样，倒是没变化，我瞧着她都觉得很开心。” 文祁笑眯了眼。 “守住本心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这没说的。” 秦熙点头。 “对了，忘了说了，文辛递话说一会过来喝酒呢，叫了文浩李毓几个人都要过来找你，干脆就一起过来了。” “哦，他们凑到一起了呀，那行，福全，去准备一桌席面，清淡点大过年大鱼大肉都吃腻歪了，整点清爽可口的饭菜。” 文祁吩咐了一声。 “是，奴才这就交代下去。” “嗯。” “我今天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萧文彦了，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无波无澜，情分真的断了呀。” 文祁感慨地摇摇头，到不觉得可惜，就是有点恍惚，有些人只是过客终究是留不住的。 “这样的人留住了也是祸害，不如不要呢。我听说他和刘家走得近了些，你要小心一点。” “嗯，京城大小世家圈的消息都在我手里，如今京城这一块已经非常完善了。他逃不出我的掌控。” 文祁自信的笑了笑，她建立消息网不仅仅是为了朝堂和父皇，更重要的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就好，我就担心你在吃闷亏了。” “不会，等我把消息网彻底建立起来，这就是我们日后的退路，熙哥哥，别担心，父皇与我是非常信任的，信任道你们都想不到的程度。” 文祁没有透漏太多，不该说的她同样没说，只是为了让秦熙多一些安心。 秦熙想起了上次赵辉回京就调动了骁骑营，这很奇怪，就算是文祁出去了也调动不了，但一封信就能让骁骑营动弹，这不合理，光靠情分不能让他们出兵，这不是小事。 这说明她手里一定有东西可以调动骁骑营的兵马，是皇帝特许的，这份信任的确是别人没有的。 秦熙眨眨眼也没有多问，只是拉着她的手，“别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天塌了我和你一起抗就是了。” “熙哥哥，有你在我才觉得这条路没那么苦没那么孤独了。” 文祁轻声说道。 望着头顶的蓝天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今年是个暖冬，没有下雪天却很蓝呢。 “我也是，有你在身边，觉得奋斗路上没那么孤单了，有个贴心的人可以一起说说话，这比得了什么都好。我能理解文辛了，那么拼命却那么自信快乐，因为心里不孤单很温暖，一切苦楚都不算什么了。” 文辛最近幸福的让人嫉妒，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过，那眼里都闪着光呢，见了他们别提多嘚瑟了，他是他们这群朋友里第一个要当父亲的，自然嘚瑟的厉害呢。 第766章聚会 文祁提起文辛也忍不住笑的愉快，“这小子最近是嘚瑟的很啊，一会来了灌醉他，该当父亲的人了，以后也不能胡闹了，看着他和杨茜幸福，我也觉得心里特别高兴。” 她耸着肩膀轻笑一声，眼里也带了些温暖的笑意。 “我现在好期盼快点过完年，这样我就可以娶你回家了，宁宁，我好期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秦熙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望着她娇美的脸，眼里满是幸福甜蜜。 “我也很期待，熙哥哥，我真的开心能和你在一起。” 文祁望着秦熙俊逸清隽的脸庞，心里觉得美滋滋的，甜蜜幸福的感觉让她忘了前世的伤痛。 “宁宁，我爱你，我会永远保护你爱护你的，相信我。” 秦熙拉着她的手望着她明亮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而郑重的承诺。 文祁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激动和幸福的味道，“熙哥哥，我相信你，我好开心能嫁给你做你的妻子，我想给你生儿育女，和你幸福一生。” 梦里的恶梦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 “会的，我们会幸福的，我们用生命和鲜血保家卫国，平时也乐善好施，你我没少做好事帮衬穷苦的孤儿寡母。生平我们也没做亏心事，凭什么我们不能得到幸福呢，我不信老天爷会这样对待我们。” 秦熙拉着她的手言之凿凿，十分自信，脸上洋溢着快乐坚定的笑容，满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对，你说得对，是这样的。” 文祁用力点头，好像这样可以给自己更多的信心，那些只是恶梦，是她胡思乱想才老做奇怪的梦，她的生活很好很幸福，不可能有不幸，没有。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呢。” 秦熙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容，侧脸是那么清隽美好，好似美好的画卷，让人看不够。 文祁望着他的眼，心里忽然就踏实了，就算有什么也不怕了，自己总还有他的，两世为人她其实不孤单，始终都有他陪在身边。 “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主子，文辛公子他们来了。” 芷玉过来回禀。 “哦，他们过来了，我们去接一下吧。” 文祁一听顿时笑了起来。 “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带礼物了没，没带礼物全都轰出去。” 秦熙笑着打趣。 “我说秦熙你这样就不对了，你怎么背后说我们呢，谁说我们没带礼物，小心你成亲那天我们灌醉你。” 李毓没好气的指着秦熙笑着骂道。 “呵呵呵！就是就是，小心我们不放过你，你的好事可就没了啊。” 文辛几人也哈哈大笑。 文祁被笑得脸都红了，秦熙上去一人一脚，“不许胡说。带了什么交出来。” “带了带了，带了点好吃的，天也不冷了，咱自己玩烧烤吧。这庄子我还没正经玩过呢。” “行啊，我给你们弹琴。”文祁从秦熙背后探出脑袋来主动开口。 文辛用很嫌弃的眼神看着文祁，“你，像个爷们似得，你会弹琴么？” “嗨，我这暴脾气！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怎么地。” 文祁捏了拳头就追了过去，文辛绕着圈的一通跑，大家哈哈大笑。 今儿人多，赵星和乔家大哥几个在家的都来了，人多热闹，文祁脸上也满是开心的笑容。 “那我让他们拿点羊肉来，我给你们烤羊肉吧，我可带了正宗的西域香料，他们用这个烤肉的，特别好吃，我给你们露一手。” 文祁撸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我看行，我们还吃过正经的西北烤羊肉呢，试试。” “去让他们准备点，把东西都给我们搬出来，把那个棋盘也给我们端出来。” “是。” “走，我们先去给长辈请个安去。” 文辛一挥手领着他们去给太后和康王爷去问个好去。 见了人一群小子嘻嘻哈哈的十分热闹，惹得太后都高兴地合不拢嘴，难得家里这么热闹喜庆，老人也显得很开心。 “你们要吃烤肉啊，不带我们老人家呀，我也要吃烤肉。” 康王爷像个老小孩一样，也要和他们一起凑热闹。 “行啊，四爷爷，我给您烤肉吃，您尝尝好不好？” “好，还是文祁最孝顺。” 康王爷又高兴了，拉着他们跟自己下棋，康王爷是个臭棋篓子，以前就和先帝爷下棋，兄弟俩半斤八俩，他俩玩的可好了，后来别人都捧着康王爷，哄着他玩的。 文辛为了哄康王爷高兴，陪着一起下棋，一群人在旁边观看，然后一通瞎指挥，场面可热闹了，太后在一旁看着十分乐呵，像个老顽童一样开心。 他们下着棋，文祁就让人摆了烤肉炉子，让人拿了肉过来，还拿了不少的玩具，让大家玩。 文祁坐在那自己亲自切肉，李毓赵星几个也洗了手过来帮忙，也是捣乱。 “你在西北还顺利么，一直也没敢问你。” 李毓问了一句，抬头看她一眼。 文祁拿着菜刀稳稳的切肉，新鲜肉不好切，但她的刀功却特别好，肉片不薄不厚刚刚好，每一片大小都差不多，这样烤出来滋味才最好，薄厚大小一样，肉才能老嫩一致。 “还好吧，苦也有，高兴的事也多。” 文祁淡淡的笑了笑。 “好什么好，我爹说他们特别苦，这次多亏了文兰他们花了钱买粮草支持，不然不一定打的赢呢，托木真特别难打，他的骑兵非常厉害，你们没遇到过，不知道那种见了面就有点恐惧的心里。” 赵星一边串肉一边叹息一声说道。 “那么厉害么，你也怕？” 李毓对赵星很了解，因为他没去西北大家在一起走得近了，关系也越来越好了，都是很上进的孩子，能看上彼此的为人。 “不骗你，我第一次遇到真的，那一瞬间感觉我完了，硬着头皮往上冲，只求着别给家族丢人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们的人看到托木真都害怕，这是一种长久以来被压着打的一种恐惧心理。” 赵星叹口气继续说道：“唯一不怕的就是长宁，第一个冲上去迎战，勇敢的和他对战，差一点丢了命，那一次让我很震动。” 第767章甜蜜 文祁轻笑一声，“那都啥时候的黄历了，我去了西北，马上作战又输了，差点让人砍成两节子了，肚子上到现在还有一条这么长的疤痕呢，幸亏我躲得快只是扫了一下，不然我就死定了。”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砸吧嘴摇摇头也觉得庆幸。 “乖乖，太厉害了。” 李毓也觉得不可思议，眼里全是佩服了。 “最苦的不是这个，是和他们的骑兵遭遇，一排排的过去，我们的人是一片片的往下摔啊，你的心都发颤呐。 托木真的骑兵是真厉害呀，我们的骑兵还是差点劲，别看打赢了，这里面有一些幸运的因素。托木真和北魏联合，被朝廷的权贵不满，收到了一定的挟制。不然还要继续耗呢。” 文祁摇摇头，并不敢居功，头脑还是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秦熙拿了一些菜过来串上，听到话也点头，叹息一声，“那么英雄的爷们，眼看着被骑兵砍下马再也起不来，那心情难受极了。战场上一排排一片片全是尸体啊，分不清敌我，那场景太惨了。” 李毓常常叹息一声，脸上带着十分的佩服和敬重。 “你们真不容易。” “我大伯快回来了吧。” “嗯，快了，安排好人镇守就可以了，应该快到家了，和谈的事怎么样？” “差不多了，放心吧，这回很丰厚，生咬了一口肉下来，绝对让大家都满意。” 赵星得意的飞挑一个眼神，十分开心地样。 “那就好，谈完了也该发抚恤费了吧，等翻过年我去闹秦爷爷去。” 文祁嘿嘿一笑。 “我听我祖父说已经开始核对名单，翻过年就要派人先送下去一批呢。” “那太好了，我的钱送过去了么，还是咱也派个人？” 文祁问道。 她把这三年赚的钱添了进去，三十万两全用来安排死难烈士的家眷日后的生活了。 “要，需要派几个人去查看，万一是孤儿寡母，你给了钱也不一定能守得住，还是要安排一下，有些家里爷们一走，亲戚可厉害着，留下儿子，把母女俩卖掉的都有呢。” “这倒是，可我没时间搞这个呀。” 文祁有点发愁了。 “大妹，这事和我干的差不多，我能干，你再给我个人和我一起干咋样？” 赵星笑着问了一句。 文祁一拍大腿，“对了，熙哥哥把你弟弟带上，跟着一起跑跑腿长长见识啊。” 秦熙眼睛一亮，这机会简直太好了，让兄弟几个跟着跑跑，不光能历练一下，也能见识更多的人间疾苦，对磨砺心智也是很有好处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这几个臭小子都是富贵窝长大的，没见过惨烈的事，成，就这么办。 我回家去说一声，有一个了算一个都给提溜去，星哥我交给你了，不听话就给我踢，不用客气。” 秦熙二话不说就丢给赵星了，不听话就踹两脚，大老爷们怕个啥，又不是姑娘还娇贵呢。 “成，交给我了，先说好不听话不懂事我可真揍呢。” 赵星也怕太娇弱不好劝。 “没事，随你欺负，一起长大的兄弟，怕什么，我小时候也是吃赵家饭长大的，不妨碍，没事。” 秦熙摇摇头浑不在意的样，就算叔叔们知道也不会放心上，都是老关系了。 “那行，交给我了，哎呦串的挺多的，先烤一点吧，康王爷他们不能吃太晚了。” “成，我来烤，你把那个调料给我，再给我端碗水来，我需要用一点点水，免得肉烤的太干了。” 文祁坐在那烤肉，还一个劲的吆喝，得意的笑。 康王爷听到她喊了，也不下了，跑出来看热闹，看孩子们闹得高兴，老人也笑得合不拢嘴。 文祁在西北三年就学会这个了，烤的肉是真好吃，她刀功好啊，拷出来事半功倍呢。 “嗯，味道真不错，肉很嫩还很入味，也没有羊膻味啊，确实不错。” 康王爷吃了几串就不吃了，年纪大了不能吃那么多肉，不消化。 太后也吃了好几串，下人也不敢给了，害怕积食了。 “祖母，你可不能再吃了，你都吃了六串了了，这肉片这么大，可不能再吃了啊。”文祁一看太后又偷偷拽了一串跑去吃。 太后吃着肉眨眨眼，还有点舍不得，今儿高兴么。 “你要喜欢我明儿还给你做，做炒烤肉也好吃呢，回头再做，不能吃了，要积食了，去给泡点山楂茶来。” “是。” 太后也叹口气，“好吧，老了，不能吃了，那你改日再给我做啊。” 太后像个老小孩一样，变得有点任性可爱了，也就听孙女的劝，别人的话不大乐意听呢。 “那没说的，我还在家很久呢，有的是时间。我一会陪您散步翻地啊。” “嗯，好。” 太后丢下东西跑去看其他玩具了。 “难得看太后这么高兴啊。”李毓笑着说道。 “哎！祖母老了，记性也不好了，经常忘事，现在也不敢让她操心受气了，很多事都不告诉她了，我能在家陪着她就多陪陪她吧。” 文祁望着太后的背影，长长的叹口气。 “也是，您多陪陪吧。” 李毓叹口气也不知道该劝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人年纪不小了，虽然身体保养得还不错，但不能制止衰老。 大家错开这个话题，又说起其他的事，他们边吃烤肉边玩边喝酒耍乐子，笑着闹道下午，玩够了才离开的。 秦熙也要回去了，拉着文祁的手依依不舍，他喝了点酒，脸微微有点红。 “我要回家了，我得空再来看你。” 秦熙都有点大舌头了。 “好，我会想你的，回去喝点解酒汤。” 文祁温柔的望着他，亲昵的摸摸他的耳垂。 “嗯，我想你，我不想和你分开，等我们成亲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秦熙笑的傻兮兮的，脸上还带着晕乎乎的笑容，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傻气。 “好呀，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好。” 秦熙用力点头，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快回去吧，不然家里该担心你了。” “嗯，那我走了。” 秦熙摇摇晃晃的起身坐了马车回去，文祁叮嘱他们把人照顾好，回去要记得给灌醒酒汤，这才把人送走了。 第768章姐妹 文祁在家也没闲着，先后去拜访了马相爷和林相爷等帮助她的老臣家里，还有亲朋好友家里都转了一圈，这年也不知不觉就正式过完了。 翻过年礼部忙了起来，要准备几位皇子的大婚，毕竟耽搁了有年头了，刚刚打完仗，国库也不充裕，干脆就给他们一锅烩了，全把婚事办了，都是王爷程序都差不多，不用搞二遍这样可以省下很多钱来。 文祁的婚事也在其中，一起筹备，和谈的事到了尾声，鞑靼国陪了不少东西，林相爷特意给她看了赔偿的单子，其中黄金和白银的数额就很大，其次还有很多宝贝，包括马匹和牛羊，这次鞑靼国元气大伤，起码四五年不能再瞎折腾了。 文祁看到最后落实的结果，才算松了一口气，他们牺牲了那么多兄弟，这场仗不能白打，他们兄弟也不能白死。 钱赔下来了，户部开始启动抚恤费发放的事，名单也核对的差不多了，文祁特意派了赵星和秦家的兄弟几个一起去办这件事，赵星是能信任的，因此也不担心。 将三十万两银票分成大小不同面额交给了赵星，还有一个包袱，外带一个能跑腿办事的管事和小厮。 “拿着，这些钱你拿去干正事，要是有孤儿寡母的你看着给安排好，别让受委屈，实在不行就找里长或者村长分家单过，总之你要把事办利索了，不然等你一走，说不定一家子都要为这点钱给害死了。” 文祁再三交代。 赵星笑着点头，“放心吧大妹，我肯定都办好，要是遇到孤儿寡母我就不给银钱了，直接去买成土地过户，最好是母子同时掌握土地各占一部分，这样不至于被欺负了，到时候我再根据情况办。” “好，你去吧。” “那长宁姐姐，我们也走了。” “嗯，跟着你星哥哥，不许喝酒不许去陌生地方，知道么？” 文祁表情严肃了几分，警告秦玠兄弟几个。 “知道了，大哥都说过了，办不好回来要打我们呢。” 兄弟几个倒还算懂事，嘻嘻哈哈的点头应了。 “去吧。” 目送他们坐马车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文兰和文玉过来了，也要说说这二年的计划等具体事情。 “进来吧，等你们呢。” 文祁朝二人微笑点头。 “姐，这是你走了三年的账目，还有马场的经营还是需要继续投钱，不过已经进入盈利阶段了，但赚的不多。后续可能还要在增加一条海船，如果要带大炮成本会高一点，我的意思是多投入造好点的船，走得远一些。” 文兰先禀报了事项。 “嗯，马场不图赚钱能自给自足就很不错了。海船不要舍不得成本，我要走远一点，我还有其他的想法需要去实现。 父皇希望我和王叔的船能略微走远点，能多赚点钱，也有其他政治目的，王叔的船去的线路比较单一，我的船可以走的路线是全新的，因此这次的船要造结实点。” 文祁想了想，用手敲了敲茶几，沉稳的吩咐。 “是，我明白了，要是远就造两条准备着，看我爹需要不，卖他一条咱的成本就回来了。” 文兰迅速做了更改，算盘打的啪啪响，如今历练的是越发灵光老辣了。 文祁莞尔一笑，也不多问，由她自己发挥决定。 “关于消息网的事，大的城镇基本都已经派了人，我安排他们开了一些产业作为据点联系，目前整合了一下汇总上来的回报，洛阳和几个繁华大城镇的都赚了钱，已经开始定期给我报账了。其他几个地点赔了钱还有就是还没到赚钱的时候，京城这一块基本已经完善了。” “嗯，京城是主要力量，后宫也要安排人手，各个世家要往里面输送人，我要知道他们的动向，尤其是我圈定的一些重点人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能错过。我可不想打个盹的功夫有人再搞什么刺杀，造反之类的事。” 文祁挑眉一挑，表情多了些冷酷和杀伐果断之意。 文玉淡淡的应了一声，“是，我尽快安排下去。” “宗室稳重可靠，忠心能用的可以提拔进来，说到底交给自己人比交给外人强得多了，这些事一个人干不完，千头万绪的，多个人帮你咱们也能多做很多事。条件是忠心。” “是，我回去琢磨一下给你个名单，看看都能干些什么。” 文玉立即领悟了文祁的意思，团结宗室姐妹兄弟，比用别人来的省事方便。宗室子弟求得是财和权，这些只有文祁能给他们，指望皇帝看他们一眼可比登天难多了，不如求着文祁来的方便些呢。 而文祁眼里只要不造反忠心点，要钱还是要权，我都能给你，这都不是事，怕的是你什么都不要才麻烦呢。 “嗯，尽量不要用世家子。” 文祁叮嘱文玉。 文玉抬头，“我手里有个两个人是世家子，三流世家的，我原想着留几个这样对世家情况变化能及时掌握，既然这样我就划掉他们。” “不，你留着吧，不要让他接触关于我和父皇的核心秘密，以及后宫的事，外围的事可以让他们去干，你的想法也是对的，我只是担心有些一流世家对家族的荣誉感超过对我父皇的忠心。” “哦，我不会让他们接触皇权秘密的，这点分寸我哪能忘记呢，你放心我爹再三交代我不能忘的。” 文玉笑着点头，自从她被文祁安排了干这个以后，老爹和大哥越来越看重她，和以前疼宠不同，现在是对她进行有关儿子的教导，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真是开了眼界。 她越发信服文祁这个姐姐了，人的命自己拼搏出来的，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得自己去争去。 “嗯，你们俩的婚事定了没，因为我也耽误了你们，倒是我对不住了。” 文祁抱歉的笑笑。 “瞧姐姐说的，啥也没耽误，我俩基本定下来了，也是世家子，不过我爹不让我选择一流世家的儿子，选了二流世家的一个小子，在皇上身边的侍卫看着挺忠心的，我自己也挺满意，人踏实可靠，就是嘴笨了点。” 文兰的未婚夫在皇帝跟前做贴身侍卫，这也是各方面都能拎起来的人物，不然不能在皇帝身边干了。 第769章汇报 文祁听了也觉得很不错，既然文兰满意就行了。 “你愿意就好，其实不图家世，终究我们嫁的是那个人，知冷知热对我们好才成，家世再好人不行嫁过去也是我们自己受委屈，你我这个身份哪里还需要锦上添花，只希望他们对我们好罢了。” “说的就是这个理了，我母妃也跟我这么说的家世略差一层，也不敢对我不好，我就图他稳重踏实不浮夸，对我也不错，有点时间就过来看我，给我带礼物，除了嘴笨点，但其他方面我都满意，知冷知热的挺好。” 文兰甜蜜的笑了，这是爹娘千挑万选，哥哥也亲自调查过的，她看了也觉得不错。 “那就好，文玉你呢，文慧可都定下来了，就差你了。” 文祁笑着打趣她。 “我也快了，我爹看上他的一个部下，家里人口简单家世也算不得一流，但家风很正派，懂规矩，我娘的意思是宁可要个规矩方着的，也不能要个没规矩的人家，将来怕我吃苦呢，一流世家连皇帝都敢算计，肯定不能要呢。” 文玉对未来的婚事也是极为清醒明白的。 文祁含笑点头，“只要你们真心愿意就好，若是不喜欢我去跟叔叔婶婶商议，我妹妹有这个资格可劲挑，看上谁了告诉我，我去跟父皇要去。” “不用，亲爹娘还能害我们不成，再不能够，我爹娘选中的人我就觉得挺好的，正如你说的，家世好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说不得还不如这样过得好呢，终究我希望过上知冷知热的日子，而不是互相利用的假面具，何况如今我也是干正事的人，我怕谁呢，自己有本事走到哪我都能过得好了，我再不怕的。” 文玉一脸的爽利开朗的样，丝毫不为日后的生活担心，大不了我自己过。 “王叔王婶也担心么？” 文祁笑着随口一问。 “这二年你不在家，我们也没了掌舵的人，好多事都是自己磨砺出来的，我和兰子真是成长了很多，尤其是很多事千头万绪需要我们自己去做主，以前都是依靠你给掌舵拿主意，你去了战场还需要我们的银钱和粮食支持，这二年我们也尝到了辛苦的滋味，但收获很多。 改变的不光是多赚了几个钱，而是心里觉得不一样了，胆大遇事不慌，开了眼界了，眼光也不一样了，大局观也比以前更好了，就是出了门遇上事心里没在怕的。 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麻烦丢人的事该如何做才能减轻伤害，从来没再害怕过。 姐，谢谢你一直拉着我们往前跑，我娘说你当得起我们宗室姐妹这一声大姐，以后你有事尽管吩咐，别人我不知道我家肯定支持你。” 文玉着二年和文兰彼此依靠也是极为辛苦的，钱赚的多了事也越来越多，牵扯的人和麻烦也会很多，文祁不在没了撑腰的人，一切都要靠自己，她们凭着一股子韧劲终究熬了过来，没有辜负文祁对她们的期待。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这三年我不在你们辛苦了，这场仗能答应有你们一份功劳，没有你们的粮草和物资供应，我不能衣锦还乡，我也要谢谢你们。” “姐，你这话客气了，我们辛苦是跟你撒娇呢，能比的上你的苦么。你别担心我们，你在成长我们也长大了啊，能帮上你了，不用你老操心我们了。真的。” 文玉认真地望着她眼里带着骄傲和自信的微笑。 “嗯，好样的，我姐妹都是能拿的出手的人物，我也特别骄傲呢。我让舅舅这次回来给你们请功，把你们塞进去户部和工部等地方去学习去。 上朝估计不可能，但你们能学学男人是怎么干活的，多学点本事，不懂的就问王叔和兄长，多学本事总没错。” 文祁也是真心实意关心姐妹，想着再帮一把，眼界和能耐上不一定就比男人差了，将来能信任能长久合作的其实还是姐妹。 “好，让我去哪说一声就行，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嘴，我死磕了。” 文玉知道这个机会得来不易，特别愿意多学点本事，谁说我就比男人差了，我不服气。 “好，你等我消息，文兰还是去户部认真学，你有赚钱的本事，将来虽然不能让你们上朝，但不上朝也能得我父皇看重，咱手里有了钱和人脉能力，谁来了咱都不怕，有了这个将来你们在夫家也是你们说了算。” 文祁也是为她们日后做打算，美貌终究是一时的。但能力和本事才能一辈子仪仗的东西，爷们能干也需要女人优秀才能一起并肩前行。 “我听姐姐的，我肯定好好学。户部几位老臣对我都不错呢，我出了几个点子帮了他们一点小忙，他们可愿意教我了，我没少学本事，真是开了眼了，以前那都是小打小闹，怪不得我父王和哥哥都看不上呢。” 文兰学了本事才知道挎出门天有多高，外面的世界有多奇妙，这些是家里没有的。 “你们高兴我就放心了，玉儿再给你们自己身边多陪两个能干的女卫，身家性命也要考虑周全，别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下。这二三年我可能都在京城了，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 “留下来陪皇祖母吃个饭吧。” 文祁诚心相邀。 “行，我给皇祖母带了小玩意来呢。” 文兰笑着和文玉对视一眼，二人眼里全是笑意，现在的生活她们非常满意，每一天都十分充实干劲满满，不在为日后嫁错了人而彷徨，底气来自于自己的能耐和本事。 姐妹三个和太后康王爷共进午餐，饭桌上康王爷还指点了二人几句，让她们获益良多，如今她们干得好很有样子，长辈们遇到了也会提点几句，以前只是当女孩来疼宠不会说正事的，现在就不一样了多了几分看重和欣赏。 这点尊重和改变是她们自己辛苦挣回来的，自然脸面也不同。 姐妹三人留下来小住两日，夜里一起去泡温泉玩耍。 脱了衣服文玉和文兰才看到文祁身上的伤痕又多了一些。 “姐，这三年苦了你了。” 文玉看到文祁肚子上的伤痕，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这是差一点就死的节奏啊。 “我没事，我也在成长呢。” 文祁笑着拍拍她的小脸，一脸温柔宠溺的笑。 第770章遗愿 住了两日文兰和文玉闲散了两日也就回去了，开年也有很多事要做呢。 倒是文祁闲了先来，被几个丫鬟拉着开始做保养，一定要让她美美的做新娘，也只好由着她们折腾了。 旁边还有太后和皇后做指导，让人定制了一堆的各种颜色的衣服首饰等等诸多东西，嫁妆是早就开始积攒的了。 只剩下一些细节小问题，例如带哪些古董，首饰作为常用衣服一类的先送去公主府和秦家一部分，主要带宝石过去，这样文祁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款式等等。 婆媳两个商量的一道劲，往箱子里塞了又赛，竟然一件衣服都没装全装了其他贵重东西，说是衣服没必要装，太占地方了，替换成其他的多装点的意思。 皇后恨不能一天十八变的整理嫁妆箱子，再给赛点东西进去，下人都害怕她了。 文祁看的十分欢乐，她是不管的，也不懂这些，反正她不缺银钱用，三年战场生涯剿匪无数，积攒了不少的东西，金银珠宝她都让给兄弟们了，选的是一些字画和古董背了回来，皇后这些日子没事干，和太后两个整理了出来，玩的十分开心。 穿暖花开了，黑瘦的文祁变美了，变白了，养了一个冬日的肌肤终于又变回白嫩的样子了，虽不如文兰她们特别细白的样，但看着也很不错，主要是文祁容貌长得精致，略黑点也不影响太多。 看到文祁变回来了，皇后似乎松了口气，真个黑黑的嫁出去，也不太好看么。 文祁看到母亲如释重负的笑容也忍不住有点鼻酸，母后也变了，变得对自己越来越好，甚至有点补偿愧疚的心思了。 她想说些什么，太后先开口了，眯着眼笑道：“文祁，你去给我泡杯茶来，我渴了，开春了，再翻一遍地晒晒就可以种地了。” “好，我去给您再翻一遍，我闲着也是闲着。” 文祁倒了杯茶手微微顿了一下，还是听了祖母的话。 “嗯，乖，你去吧。” 太后似乎不想让她和皇后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皇后没发觉什么，“我再去看看嫁妆单子对一遍，看看还有什么拉下的没有。” “再去敲打一下跟前的奴才，别搞些花花肠子。” 太后吩咐皇后。 “好，我这就去。” “嗯，我去翻地去。” 太后拎着锄头高兴的出门了。 来到菜地看到文祁翻地翻的很认真，太后也在跟前开始劳作，“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不让你问你母后对么？” 文祁没抬头，依旧很认真的在翻地，“我知道您一定有您的理由。” “乖，有些东西变了就回不去了，她愧疚对你好是应该的，她是你亲娘，依靠你信任你也是应该的，我之前就说过，皇后有点偏心，为这事我没少说她，如今我觉得正好。 要知道你拿的毕竟是军权，光靠你父皇信任宠爱还是不够，皇后也应该站在你这一边，这并不影响到文麟，丝毫都不会。 对他只有好处，不能让文麟里外全都得了好，养一个白眼狼不需要太费功夫，只对他好不让他了解疾苦就足够了。” 太后这是为了以后铺路，就是要确立文祁说一不二没有人反驳的话语权和威势，就算是皇后也要退一射之地，为孙女做好一切最坏的打算，将它掐死在萌芽里。 皇后可以偏疼文麟，我老太婆也可以偏疼孙女，这有什么错呢，我孙女孝顺懂事，我乐意。 “皇祖母，其实母后对我也是十分好的，并没有委屈我。” 文祁呐呐的抬头，望着太后有点感动，心里涨慢了温暖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始至终其实皇祖母都再提她委屈，替她抱不平。 “我没说她委屈你，两个孩子当娘的总会有点偏心，不代表不爱另外一个，只是难免会有那么点偏颇。可你是女孩，文麟不同。 他不会受什么委屈的，从小到大你替他做完了他应该受的所有苦楚，现成的好处都给了他。你母后不应该多疼你几分么？你是最苦最委屈的那个呀，得到的却那么少。” 太后还撅撅嘴不服气的用手比划了一下，有点小孩子脾气。 文祁轻笑一声，觉得现在的皇祖母特别可爱，和蔼可亲，展露真正的自己，不在威严的高不可攀，而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连丫鬟们都敢跟老太太开玩笑了。 “好，我听您的。” “这就对了么，我又没让你们母女离心，她愧疚对你好了，知道体贴你的苦了，这是好事，你别拦着。” 太后摆摆手得意的笑了，觉得自己英明神武了呢。 “好，我帮您把地全都翻了。” “我和你一起干，我干点活身体好呢。我来了，能看着你们成亲我真高兴。” 太后轻声叹了口气。 “祖母，您别说丧气话。我不爱听。“ 文祁心里有点不舒服，按照前世的时间，祖母的日子不多了，她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隐隐有点觉悟，什么都能改，唯独皇家几个拥有至高权利的人，他们的命数不能改。 “傻瓜，你做的够多了，别为我难过，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我能在晚年时还能过的这么愉快轻松，我很高兴，真的。” 太后望着文祁红红的眼圈笑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日渐疲乏，虽然病痛不多，但这种感觉很清晰，知道自己的时日可能不远了。 “祖母。” 文祁转过身去，忍不住泪崩。 “傻孩子，哭什么，别哭，我还有事要交代你呢。” 文祁赶紧偷偷惨干眼泪，转过身若无其事的问道：“您说。” “第一件我不要刘溪和六皇子来给我祭拜，一次都不行，我见不得他们，他们刘家掐死了我亲手养大的孙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你大哥是一落草你母后就送来给我的，当年就是害怕贵妃害了孩子，想求我庇佑，没想到……我……恨刘家。” 太后提起福王依旧激动的难以抑制心情的波动，和文祁的感情不一样，那是一种锥心之痛，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那真是一生下来就交给她抚养的，得知孩子的死讯，她都不敢相信。 “祖母，我答应您，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您别气坏了身子，大哥看到一定会骂我不孝顺的。” 文祁不敢再说这个事，老太太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悔恨交加。 “第二件事，你一定要完成。” 太后表情严肃了起来，眼神狠厉凶恶，犹如恶狼一般恐怖。 第771章誓言 看到这眼神文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也是祖母一手养大的呀。 “祖母我发誓，我一定会亲手拿到圣旨手刃刘家满门，一个不留。” 文祁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郑重开口，表情坚定有力。 “你发誓，若你有生之年完不成这个誓言，我老婆子就下阿鼻地狱受尽苦楚，你发誓。” 太后不放心，对刘家的恨隐藏了多年，可惜自己是看不到了，她希望孙女能为她做这最后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 “祖母，我答应你了不会改主意的，您别这么扎我的心。” 文祁声音带着哭腔，望着太后的眼全是恳求。 “你发誓。” 太后不为所动，十分坚持，手微微颤抖，却依旧咬紧牙关坚持。 “我发誓，若我不完成誓言就让我皇祖母下阿鼻地狱永生永世受苦。” 文祁站在那低头抽泣着，被逼的无路可走，心头赌的难受。 太后这才笑了，将她搂紧怀里拍了拍，神情轻松愉悦。 “傻孩子，我不光是为了我的这点私人恩怨，更是朝堂社稷，律法制度。这件事你来做最好，最合适。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你拿到了你想要的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你只适合做孤臣，做肋骨之臣。爬的越高就越孤独，皇帝自称寡人啊。” 太后一声长叹，她已经预感到了文祁将来的人生不会太平静，位高权重是肯定的，但也会付出很多代价，这个磨刀石就从刘家开始吧。 “祖母，我……” “与你是好事也是坏事，端看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好在你身边有秦熙，我也算安慰了，人呀的知足，你得到了很多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应该的了。” 在太后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首先文祁的身份是皇家人，注定和大臣们无法做真心实意的朋友，有那么一二个懂你心的人也就足够了。 文祁擦干眼泪，看着祖母，有些不明白，好久没掉过眼泪了，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啊责任心重其实这条路适合你，你自己也很清楚就是了；再就是你和大臣也做不了朋友。 有些事别人不适合做但你做就成了理所当然，例如你赚了很多钱帮你父皇安抚死难的家眷，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利国利民的事，别人都不敢指责你做的不对。 同样的你也可以用这个身份的便利把你要的事都变成大事好事，权利是个好东西啊！ 只要你能守住初心，那么它也可以保护你，权利本身并不是吃人的恶魔，变得是我们的心，如同刀本身只是个工具而已，你用它切菜有什么错呢，可你用它杀人它就变成了凶器啊。” 太后也在谆谆教导孙女，不要畏惧权利，你用的好了可以让它造福百姓，用身份的便利和权利的能量给百姓做更多的事，这才是她应该去做的。 文祁歪着头第一次用这样的思路去考虑问题，以前都会有点不愿意沾染的心态，也是害怕自己再一次迷失在权利的怪圈里，希望自己能时刻保持清醒，守住本心。 今天祖母倒是提醒了自己，其实自己的想法还是有点局限性，不够宽广，远不如祖母想的深远，到底是做太后的人，眼界比自己还是长远很多啊。 “祖母，我会认真思考的，我知道您说的是对的，我只是担心自己会迷失，我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也害怕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和信任。” 文祁担心的也是这个，她如实说了，不曾骗过祖母。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要勇敢点，不要裹足不前，我希望看到你做更多的事，更好的事，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孙女啊，我多有面子啊。” 太后挑眉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洋洋自得。 “我会想一想的，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文祁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思考一下，也许自己到了人生新的转折点了。 太后看她迟疑了，知道她一定会认真思考的，满意的笑了，拍拍她的肩膀，又去翻地了，干的动就要一直干下去，人么，活到老干到老的，等你动不了的时候就是将死的时候，所以能动弹还是不要偷懒。 一老一小在地里干活，一个有心事拼命干，一个则是干累了背着锤头回家睡觉去，开玩笑我老年人和你年轻人玩命呢，又不傻，自己琢磨去吧。 老太太回家睡美容觉去了，文祁一个人在地里，有点想不通，拼命的翻地，越干越多，让丫头们看着叹口气，这是心里又有事了。 直到干到天黑看不见了，文祁才发觉了，停了下来闷闷不乐的回去休息了。 这个问题一直没能想通，文祁也就丢开暂时不想了。 倒是秦熙得空过来看她了，见她闷闷不乐的样，颇为好笑，伸手弹弹她的脑门，好笑的问道：“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 星眸里含着笑意，带着明亮璀璨的光芒，俊逸的容貌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气度清逸潇洒。 文祁扁扁嘴，“祖母说希望做更多的事不要排斥权利，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秦熙想了想说道：“顺其自然，我觉得就是这样，有些事到了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文祁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正如自己一路走来，其实也是水到渠成的感觉，她的实力到了置疑声消失了，打了胜仗再也没人说她一个女人不配去战场了，反倒恭维巴结，佩服的声音更多了，主动让自己参与的大事也更多了。 想到这倒是有点茅塞顿开，顺其自然其实就够了，没必要太过排斥，也没必要太过谨慎，做好自己守住本心足矣。 文祁朝秦熙笑了笑，“还是你聪明，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呀。” “我来看看你么，对了你舅舅回来了，你不知道吧，王钊他们也回来了，乔飞留在那镇守，暂时不回来。” “哦，舅舅回来了，耽误了一阵子呢，明儿我去看望他去。” “好呀，明儿我和你一起去吧，过几日在去看望王钊他们，让他们也休息一下，送点药材过去吧，说不定用得着呢。” “行，我让人安排一下，先把药材送过去给他们调养身体用。” 文祁立刻点头，当即就张罗起来了。 第772章商量 秦熙拉着文祁在院子里散步遛弯，看到一大片翻过的土地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这是你干的吧，以后这个法子可以搬回咱家去用，这是个好法子。” 他忍不住仰头大笑。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觉得是个好法子，出出力心情能爽快点，哈哈！” “只要你高兴就好，别闷着可以找我么，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秦熙不满的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得到文祁讨好的笑笑，拉着他的袖子摇晃着撒娇，“真没忘，我发誓，可我想着你你们都忙么，我也不好打搅，就我一个闲人到处乱晃碍眼得很，想着你肯定要来看我，我到时候再问也是一样的。” “这还差不多，这两日刚开年是有点忙，让你闷着了，你在忍忍，等我们成亲了就好了，我每日都能看到你了。” 秦熙也无奈，其实也很想念文祁，回来了还不如在西北的时候亲近呢，可毕竟他还要做正事，不能都闲着。 “好，我没怪你，真的，我其实现在挺高兴的，闲着晃晃每日都干点农活，我心里觉得踏实多了，也通透很多，从西北回来还做恶梦呢，我现在一觉睡到大天亮，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文祁特别开心，越到成亲的日子，她反而也越来越踏实了，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消失了，好像终于盼到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你开心就好，我也瞧着你这些日子气色好了很多，脸上都有红色了，刚回来的时候小脸瘦的让人心疼，好容易养了点肉回来。”秦熙拉着她的手望着她脸上满是高兴和怜爱。 “我想着等我们成亲了，我想请骁骑营的兄弟们吃酒席好不好？” “好呀，我觉得单独请他们最好，他们和那些人玩不到一块去，也没意思，不然我们单独提前请他们好不好？咱们去军营里摆几桌，就自己人还自在呢，叫上熟悉的朋友一起玩，其实应付那些宾客也烦得很。” 秦熙觉得自己人在一起没有别人，喝酒打屁才轻松自在呢。 “好啊。还是你的主意好，就这么办。” 文祁一听也觉得这样更好，大家在一起没有外人还亲近呢，真让他们去酒席可能大家不一定走得开，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去，因为都不熟悉会有点不自在。 秦熙扬起嘴角笑了笑，“这样到时候我来安排就好了，咱们也能趁机热闹一下，把西山大营和守备军九门几个军的人都叫上，反正是花钱也不在乎这儿一点，不能去的就送酒肉过去慰问一下也是好的。” “行啊，你这脑子就是灵光啊啊，钱我有啊，甭担心。” 文祁高兴地笑了，兴致勃勃的样，其实她还是喜欢和兄弟们在一起，直肠子不虚伪，打打闹闹都是好的，和那些人在一起要玩脑子，费劲。 “你呀就是个懒蛋，算了反正你也不擅长这个，我帮你弄了就行。他们搬了一些你的衣服和首饰过去，我已经让人都拾掇好了，随时都能过去住。” 秦熙亲自让人指挥安排好的，全都是按照文祁的习惯来的。 “嗯，谢谢熙哥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还有个事，我明儿要进宫去，王爷爷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去给他要几个医正去西北做军医，我答应了呢。” “正好，我这有两个大夫跟我征询去做军医搏点履历的事呢，我今儿来就说这事来着。” “那正好，我再去要几个年轻的医正愿意去的，将来回来给提拔做太医，太医院都是年纪大的人占主导地位，他们留下也没意思，那是要混资历，白浪费时间了，不如下去历练一下还有资历呢。” 文祁觉得肯定有人愿意干，虽然辛苦点，但还是有很多前途的。 “行，你去吧，大不了咱多给点好处呗。” 秦熙点头很赞同她的主意，西北那边缺大夫，特别需要好大夫过去帮忙，只要你去了，肯定不会亏待你。 “嗯，我还要在运一批粮草过去，我还是打算用骁骑营的兄弟过去跑一趟，顺便历练一下，经常拉出去转转，不能都在家养废了。” 文祁觉得经常出去是有好处的，能够保持高昂的战斗力。 “嗯，可以，我觉得你可以跟王叔几个商量一下，再多建几支骑兵队，以备不时之需。” 秦熙觉得文祁已经有了建立骑兵队的一些经验了，白白荒废掉很可惜，不如用上。 “哦，我想想，回头跟我父皇们商议一下，这骑兵建起来也花钱着呢。” “这回户部得了不少银子，不过皇上抽走了一部分，不知道干什么用。” 秦熙偷偷跟文祁咬耳朵呢。 “哦，回头我去问问去，看看我父皇要银子干什么。哦，对了，不是要修葺皇宫吧。我听我祖母念叨了一句，几十年没修葺过了，说天热的时候下雨漏雨了。” 秦熙一拍额头，“还真是，先帝爷在的时候修过一次，这一算真是超过五十年了，真该修了，再不修就太破了。” 皇宫地方大，宫殿也多，一般来说是每五十年修缮一次，不是全部修，只是部分地方修一修，如今早就超过五十年了，再不修怕是不行了。 “那还真是要钱呢，修一次花费也不小。” 文祁扁扁嘴。 “那也该修了，这也没办法，不能皇上妃子们住的地方都是漏雨的吧，何况这么多年了，皇上已经很省了，狩猎也就去了一次而已，真是太节省了。” 皇上真是一个勤勉节省的帝王，登基以来能不干的事全都省了，从来也不铺张浪费，这方面是没啥说的。 “要不我自己玩？” 文祁征询秦熙的意思，毕竟要成亲了，是一家人了，她的钱也要征询一下秦熙的意思，这是尊重么。 “你跟皇上打个招呼吧，就算自己玩也要说一声的，这点钱也不要紧，自己玩也行，咱的生意项目多，每年赚的挺多的，你不够我这也有给你就是了。” 秦熙点点头不在乎出这点力，这几年他没怎么花钱，里外里赚了不少呢，全都留着呢。 “行，我算算账，不够用再跟你要吧。” 文祁笑了笑，也没客气。 秦熙高兴的点头，“我都收起来了，回头都给你拿来，一直也没空，早想给你了，以后咱家的钱都是你的。” 第773章小酌 文祁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泛起甜蜜来，脸上也露出甜甜的笑容，眼笑得弯成了月牙。 “真的，熙哥哥你真好。” 她开心的笑了。 秦熙捏捏她的鼻子，笑道：“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么，这些年不也是你带着我一起做生意，才赚了那么多的么，不然哪里有那么多呢。既然你要做正事我自然要伸把手的。” “好，我们一起，你不光要给我出钱，还要给我出力呢。” 文祁朗声大笑，一点也不客气，无论前路多么艰难，身边有他陪伴任何困难都不是问题也不是苦难了。 “好呀，当然要算我一份了。” 秦熙认真点头。 难得秦熙来看文祁，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秦熙说要给文祁画画，答应她做几幅画还没完成呢。 特意选了竹林，竹影斑驳看着很有意境，文祁选了一身红色的胡服，打扮的十分俏丽好看，在那里比划舞剑让秦熙画下来。 皇后看到他们小儿女玩的开心，也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来。 “看他们高兴，我也觉得很开心呢。” 皇后笑着念叨着。 “那当然了，我孙女一定会幸福的。” 太后很认真的说道。 皇后也笑了，“是您说得对，文祁一定会幸福的。” “走吧，别打搅他们，我们去种菜，该下种子了。” 太后拿了种子准备去种菜，开春了树叶都开始抽芽了，她惦记着种点菜呢。 “好。” 文祁和秦熙玩闹了一个中午，秦熙画了雏形，回去还要上颜料。 文祁扒着纸看得仔细，露出开心的笑容，“画的还不错么，你上次那张给我弄好没？” “弄好了，已经裱起来了，我挂在屋里了，回头你就能看到了。” 秦熙趁周围没人偷偷亲了文祁脸颊一下，嘴角微微弯起，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 文祁挑眉嗔怪的看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多了几分媚意，眼底带着甜蜜的笑意。 “怕什么，没人看到。” 秦熙左右偷偷瞅了一眼，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带着调皮的笑。 “我饿了，我们让人把饭菜端过来吃好不好，我们烫壶小酒喝啊。” “好，去拿一壶竹叶青来，我和公主小酌一杯，整两个小菜。” 秦熙吩咐下人去准备。 “是。” 竹林雅致，早有下人用竹子编了藤椅和桌子摆放好，放了酒菜，用小红泥炉子烫了一壶酒。 “我们自己吃，你们下去吧，别打搅我们的雅兴。” 文祁瞧着高兴，自己折腾烫了酒，给二人斟上酒水。 秦熙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微微点头，“好酒，这是珍藏啊。” “可不是，我四爷爷的好酒可多了，等闲别人来可拿不出来呢。” 文祁得意的抿了一口酒，满足的喟叹一声。 秦熙愉快的笑道：“四爷爷对我确实不错，好几次都喝道他老人家的珍藏了，别说真好喝。” 他砸吧嘴一脸回味的表情。 “等我们成亲我在给你要点好酒去，包你喜欢，本来还有杏花酒呢，但那个有点烈，四爷爷不给我喝。” 文祁扁扁嘴有点小失望。 “你喝点果子酒就得了，你要喝等我要了酒等我们成亲了，就你我两个人喝。” 秦熙凑近她低语，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刮了一下，星眸有些暗色，想起那次她喝醉了，脸色潮红美得让人心动呢。 文祁挑眉看看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喂他唇间，“就我们两个喝酒，你要做什么，不许打我坏主意。” 歪着头一脸小傲娇的样，透着小娇蛮的可爱。 “都成亲了你说我能打什么主意，你不是要孩子么。” 秦熙耳朵根微微发红，声音也小小的，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微笑。 文祁脸顿时红了，神兽敲他脑袋一下，压低声音道：“不许胡说，我还没和你成亲呢，都是跟他们学坏了。” “不用学，这个无师自通。” 秦熙认真地点头，我也是爷们，哪需要别人教啊。 “讨厌！” 文祁道有点不好意思了，败下阵来，说不过厚脸皮的秦熙。 “呵呵呵！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来喝杯酒。” 秦熙喂了她一杯酒喝，星眸里闪烁着甜蜜的笑意，带着几分滚烫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流连忘返。 文祁被火辣辣的视线看的有点脸红，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酒了，秦熙也不拦着，偷偷地坏笑。 秦熙夹了菜喂给她吃，两人你给我喂我给你喂，简单又无聊的游戏也玩的十分欢乐，时不时就能听见文祁愉快的笑声传出竹林。 喝了大半壶酒，文祁有点上头，脸红扑扑的，醉意朦胧双眼有点迷离，看着十分娇媚，是平日里看不到的柔软和妩媚。 这让秦熙有些把持不住，一把将人搂紧怀里，文祁一下撞进他胸膛里，抬起头蒙圈的眨巴着大大的杏眼看着他。 伸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摸着，“熙哥哥你还真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我好喜欢你，我想生一个像你一样聪明又好看气度翩翩的儿子，小秦熙，想想都觉得好期待。” 她被秦熙灌了不少的酒，这会子有点醉了，平日里非常克制，其实她酒量不好，外人面前从不喝醉。 秦熙抱着她轻笑一声，望着怀里娇软的人儿，眼眸不自觉变得温柔含情脉脉，“真的，可我想生个女儿，像你一样坚强美丽勇敢。” “那就一样来一个吧。” 文祁迷迷糊糊的嘿嘿直笑。 “傻瓜，宁宁，我喜欢你。” 秦熙喃喃自语低下头亲吻文祁的唇，辗转反复带着热烈的情绪和满腔的爱恋，心中盛满了期待和美好的愿望。 “唔！” 文祁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呵呵的轻笑着，笑容十分快乐，带着从没有过的满足。 “傻瓜啊，傻笑什么呢。” 秦熙抱着文祁，手指卷着她柔软的长发把玩，轻轻的吐口气，只觉得现在真好，一切都是那么好。 心里缺失的那一块被填满了，今后的人生有她陪伴足矣。 “你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宁宁，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么？” 秦熙低头和她的额头抵在一起轻声问道。 文祁有点迷糊晕眩，无意识的应道：“嗯，文祁和秦熙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啊，不要分开。” “对，要一直在一起，不会分开的。” 秦熙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抱紧她亲亲她的脸颊，神情是少有的轻松愉悦。 第774筹备 文祁在秦熙怀里醒来的，揉揉眼睛朝他甜甜的笑了笑，“我睡着了，把你胳膊压疼了吧。” 讨好的帮他揉揉胳膊，殷勤的像个小丫头。 秦熙揉揉她的头，故意使坏把她的发髻都弄歪了，得意的笑开花，“你睡得香，我要走了，下午还要去部里干活呢。” “啊，你就陪我待这么一会啊。” 文祁一下垮了脸，撅撅嘴有点小不开心。 秦熙亲亲她的额头，揪揪她的耳朵，凑近她耳边低声哄着，“乖么，我还要干活啊，等我们成了亲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好不好？你乖乖在家调养身体，等我来娶你好不好？” 星眸里是璨亮的光，细滑的肌肤显露出小麦色，看着越加威武俊逸，不同于武夫的粗鲁，他的身上反倒是有着清逸温润的气度，让人为之着迷。 文祁双手搂着他脖子，主动亲亲他的脸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得空来看我好么？我想你了，我一个人突然没事干有点无聊了，嘿嘿！” “我知道，你突然歇下来会有点不适应，但你确实该休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情绪都要调整一下了，人不能一直绷着。你需要休息了。“ 秦熙知道文祁真的累了，再继续干下去人会垮掉的。 文祁叹口气，“我明白，就是不知道干点什么。” 秦熙想了想突然眼睛亮了一下，“你老闲着也无聊，你去骁骑营指挥他们训练啊，自己也有的玩么。” 文祁一下乐了，“对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我可以找他们玩去呀。行了我明儿就去，你忙的你去吧。” 大手一挥很痛快的放行了。 秦熙无奈的咬她一口，“有得玩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文祁嘻嘻的笑着，在他脖子上拱了拱，“我老缠着你你不烦我么？” “不烦，我喜欢你粘着我陪着我。”秦熙亲亲她，眼里带着温柔的神色。 “嘻嘻嘻！我要去找兄弟们玩去啦，你也忙去吧，我去拾掇一下。” 文祁一下就开心起来了，老闲着也无聊的很。 秦熙看她跑远了，笑着摇摇头，去跟太后等人告辞，回兵部去做事了。 文祁则收拾了衣服卷了个小包袱跟太后说了一声就跑去骁骑营了。 进了门跑去校场，“兄弟们，我来啦。” “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家当新娘子，跑来干嘛？” 文辛在马上纳闷的问她。 文祁一瞪眼睛，“我无聊的很，来看你们训练不行么？” “嗨！我们先想休息还要排班，她难得有时间休息还嫌弃无聊，你真是劳碌命呀。” 文辛一脸嫌弃的瞥她一眼。 一群兄弟们在马上哈哈大笑，看到闻起来也是特别开心的。 文祁双手叉腰，“我是来监督你们训练的，咋地不待见我啊，信不信我揍你们啊。” “信信，你最厉害，上马，咱俩玩一圈。” 文辛也开心的笑了。 杠子给文祁牵了马过来，文祁翻身上马，今儿来带了大刀的，想跟兄弟们好好的训练训练，也算是恢复性训练吧。 “来，说好了五百招内输的人要挨揍，吃咸菜。” 文祁拿了刀其实依稀啊就不一样了，那股子威势成压迫性的一面倒，让人感觉到一丝恐惧。 “成，谁怕你。” 文辛一瞪眼睛，也感觉到了文祁成长确实很快，和他们拉开了差距，已经隐隐有了统帅的摸样了。 二人好无花招的在马上直接对抗，一群兄弟们在一旁吆喝助威，场面热闹的不行。 文祁到底经历了血于火的历练，和文辛终究有了很大的区别，不到五百兆，文祁匠人掀下马，刀剑直对他的脖子。 文辛吓了一跳是真的，喘口气才伸出大拇指笑道：“行啊，这三年没白玩啊。” “那是，三年了，我杀人的数量堆起来都能堵上护城河了。” 文祁轻笑一声，如果文辛知道她杀了多少人，就不会奇怪了。 战场上杀的人用尸山血海来形容都不算夸张。 “杠子，你练得怎么样了？” 文祁调转马头看着杠子，表情凌厉。 “学了不少东西。” 杠子高兴地笑道，排兵布阵学了不少，尤其是他们的默契度也学到不少经验。 “嗯，多学本事，回头带回西北训练他们，知道不？” “是，将军放心，我们肯定用心学。” 杠子等人用力点头保证。 “来，集合，我来了就不能让你们轻松了，两军对阵，输的人吃咸菜干农活，哼！” 文祁摸摸鼻子一脸痞气样，我就是来收拾你们的，不能让你们太舒服。 文浩哎呦一声，“秦熙哥哥，你怎么不把她带回去呀。” 一群兄弟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 “你哥臭小子，你等着我一会专门拍你。” 文祁也被他气笑了，文浩嘿嘿傻笑。 一声令下，两支队伍在此对垒，文祁带领队伍将对方打的片甲不留，丝毫也不曾留手，把一群偷懒的打的嗷嗷直叫。 从这天开始，他们的好日子又结束了，文祁带着杠子等人学习排兵布阵，同时也在互相磨练进一步训练更好的布阵转换，队伍的默契程度等等，进行新一轮的训练。 考虑到一些经验已经很不错了，文祁又抽空去了守备军和西山大营，找主将商量了一下，得到他们大力支持，同意再次组建两支骑兵队，分别属于西山大营和守备军，不用她出钱，他们自己出钱。 人选由文祁和骁骑营兄弟一起筛选出来，经过考核，刷掉了一大批人，最终选择了两支队伍的人，留下一下备用人才，骑兵队算是成立了。 考虑到会有伤亡，因此成立的时候人数是多出来的，一起训练但可能略差一点的就只能作为预备留在家里了。 马匹由文祁提供的战马，其他费用有他们两军自己出钱，早就眼馋骑兵队了，但没有合适的人组建训练也是玩不转的，难得文祁在家待几年，着骑兵队是她一手摸索着成立起来了，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心里更有数了，交给她大家都很放心的。 全都弄起来了，文祁跑进宫跟父皇禀报一声，其实就是通知一声的意思。 第775章讨要 文祁兴冲冲的跑进父皇的书房，“父皇，我还要在成立两支骑兵，你有钱没有给我点？” 皇帝正在和几个老臣商议事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眨巴下眼睛问道：“你不是都弄起来了么？” “对呀，我弄起来了，你不给我点钱么，让我白干啊。” 文祁一撸袖子野蛮劲又上来了，眼睛到处寻摸。 皇帝都笑了，“你找什么呢，这没钱。” 文祁一面找一面嘀咕，“我瞅瞅啥值钱，拿出去卖掉换钱。” 众人顿时喷笑了，气氛也为之轻松了一些。 “嗨！这孩子不许胡闹，这会子没钱，你先垫上，和谈的钱都用来给他们发抚恤费了，剩下一点要留着夏天的洪涝灾害，不能全花光了，等过几个月江南的盐税收上来了，我再给你。” 皇帝也是东挪西凑，堂堂一个国家哪有那么好管理的呢，千头万绪事多繁杂呢。 文祁想了想，“好吧，我给您面子，先欠着吧，再给我弄点好的种马回来，多给点，别小气。我都垫了三十万了，这三年跟我王叔赚的钱全贴进去了，这可是我嫁妆钱。回头你得还我六十……不对一百万。” 皇帝顿时惊呆了眼珠子，“朕没有那么多钱。” 立即反悔了，老臣们笑得肩膀一个劲抖，这父女俩绝了。 “那你给我几门大炮，让我一条海船中不？我带人走远点出去挣去这总行吧，你也太穷了。” 文祁用很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老爹，咋老没钱呢。 皇帝气的翻了个白眼，“行行，朕再送你条海船，随你挑选精锐出海，这总行了吧，大炮你要几门自己选，说好了顶账了啊。” “行吧行吧，你也没钱，我吃点亏吧，再给我点盐引应急。” “行，你去要吧。” 皇帝挥挥手先把霸王女儿应付走再说，这闺女越来越厉害了，脑子转太快了。 “行吧。抚恤费的事不许出漏子，不然我别怪我揍人啊。我走了，我回去做新娘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找我。” 文祁潇洒的挥挥手得意的走了。 皇帝嘘口气，“哎！这熊孩子，咋跟土匪似得呢，连我都发怵了。” “哈哈哈哈！皇上有她在您省多少心啊，您知足吧，我要有这么优秀懂事孝顺的女儿，给我多少儿子我也不换。” 户部老臣摇头认真地说着，这一个能顶人家十个儿子呢，要儿子有个屁用啊。 皇帝得意的笑笑，“这孩子责任心重，派了星哥几个年轻人去安排死难家眷的事去了，也是见识一下人间疾苦的意思，朕瞧着这法子很不错。 爱卿啊，回头送我闺女几门大炮让出海用，他们带回来的地图和东西都很有用。我闺女没钱了，花差不多了，给她补点。” “是，臣回头下去就叮嘱他们给办了，直接交给睿王爷就行，这事是睿王爷和端王爷牵头弄的事。” “成，你替朕想着点，让我闺女赚点嫁妆钱。” 皇帝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 “要说公主确实为国为民，这点上真没话可说。这些年来回倒腾，没给自己填一点产业，全都帮衬了国库和黎民百姓了，这等心胸合该是做大事的人，臣等佩服。” 这么多钱来回过手，而且是光明正大就属于你的钱，不是黑来的，但文祁去额没有动心过，全都贴补了武将死难的家眷，贴补这帮衬那，没少减轻国库的压力。 给皇上腾出了空手来，他们这些老臣将这些垫底全都看在眼里，这孩子要是个男孩，合该就是太子的位置啊。 “文麟最近干的怎么样？” 皇帝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 “哦，在户部干得不错，虚心学习，查阅了不少以前的卷宗，有些官员借了不少钱一直没还，这是个隐患了，我在引导他希望他能承担起这个胆子。” 定国公笑着给文麟挖了个坑，但却是为了他好。 “嗯，朕也有心拾掇一下这些欠款了，有些过了，不能朕的闺女嫁妆钱都贴进来了，他们却还要吸国库的血，吸老百姓的血，这就不对了，下一步就整这个。” 皇帝也是有着这个心的。 “成，老臣督办此事。” “嗯。” 文祁嘚瑟了一圈，出了宫，好容易出来玩一回大家都不在，她买了一些肉偷了点酒回到军营，偷偷摸摸的被文辛看到了。 “站住，你带了什么，检查。” 文辛似模似样的跑了过来。 文祁给他一个白眼，“一会来我房里，咱们喝点酒啊，去叫上虎子哥他们几个。” “好，你买的什么酒啊？” “我去买了点肉，从四爷爷那偷出来的一壶杏花酒，你闻闻香不香。” 文祁早就想喝了，偏都不让她喝，不服气非要尝尝，趁康王爷种菜去了，跑去库房偷了了一点出来赶快就跑了。 文辛瞪大了眼珠子，用手指着她，“哦，你偷四爷爷的酒，你不怕他拿拐杖揍你啊，你好大的胆子啊。” 话是这么说眼里却带着兴奋，搓搓手想要先尝一口。 被文祁一巴掌拍开，“假正经，不给你喝了，我自己喝，回头我自己承担。” 文祁白他一眼，一扭身进屋了。 文辛赶紧拦住人，赔上讨好的笑容，赶紧帮着搬东西，“别啊，咱是兄妹啊，我能那么没义气么，这是肯定是我和你一起扛啊。” “呵呵呵！想喝酒啊。” 文祁挑眉居高临下看着他，嘴角含着一抹笑，故意弄他玩。 “那肯定的。” “哼！饶你一次，去叫人，顺便那几个盘子来，我有事要商量呢，杠子几个也叫来。” “行，我去喊人去。” 文辛一听高兴地去喊人了。 不一会王虎和杠子小六几个人都跑了过来，一听说有酒喝，那这些人比见着金子都亲呢。 “来，自己找地方坐吧，拿了点好酒顺便说点事。” 文祁已经坐在拿盘着腿吃着花生米，自己先倒了一杯了。 “呦！好酒啊，将军你要说啥，尽管吩咐就成。” “嗯，坐，来咱先喝一个。” 文祁端起酒杯和大家碰杯，先尝了尝杏花酒。 喝完苦着脸，“咋这么辣呢，不如果子酒好喝呀。” “哈哈哈！这酒本来就很辣的，这不是果子酒，你要是喝不惯换一个吧，。” 文辛和大家都笑得不行，也不敢让她喝醉。 第776章收获 几个人围坐一桌，一边喝酒一边商量事。 “骑兵的事我父皇应了，但目前没钱给咱，缺钱我出钱添上吧。” 文祁吃着花生米叹口气，她是闺女拿了虎符了，贴钱应该的。 文辛想了一下，“你一个人压力有点大，我也算一份吧，谁让我想要西山大营的兵呢，算我一份吧。” 他到也十分爽快了。 “行啊。还有个事，我要抽出一部分在海边的将士，或者出过海的，我王叔啊打算再整两条船走远点的路，这回就是大买卖了，赚得多。 有这方面人才你们就给我介绍一下。我肯定不能亏了兄弟们。还有就是我拿了一些盐引回来，我需要一些人去那边跑船运给我压货去。” 文祁和他们商量这事。 “好说，我这名单多得很，之前从咱着出去跟着你跑船运的，家业全都置办起来了，都眼红的不行，九门兄弟都托我问的不知道多少了，都想干呢。我回头给你整理一份名单出来，你挑挑。” “嗯，先说好，还是老规矩要签契约了，不能赚了钱就跑了，那我可不乐意啊，我担着风险呢。” 文祁歪歪脑袋把丑话说到前头去。 “那肯定的，你安心，出海的还是咱的兄弟，有经验的为主，我再调一些人给你跑原先的老路线，把经验丰富的调出来去跑新路线，这样心里踏实点。” 王虎一琢磨这样互换了一下，却更好一些。 “行，我觉得安排的很合理，就这么办。” 文祁点点头。 “骑兵要给我加紧训练，杠子你跟着一起练学排兵布阵积攒经验，跟着他们一起出任务，这都是忠心耿耿的兄弟，别藏着掖着，多学本事，回头你跟我回西北，少不了你的前程。” 文祁交代他们在骁骑营好好学本事，攒够了经验回西北大干。 “成，我们听将军的。” 杠子几个特别信服，原以为回来跟着将军鞍前马后做亲随呢，没想到文祁很照顾他们，生怕跟在自己身边荒废了武艺和本事，特意赛到骁骑营里面接着学，心里特别感动，死心塌地的跟着文祁干了。 “六子，你抓紧时间跟着学，等我再回西北你跟我走，我让你单独带一支骑兵队，怎么样？” 文祁笑着看着六子，要把六子带走，等再去西北也是二三年以上的时间了，那个时候六子可以独立了。 “我有信心，我能干好，将军就看我的吧。” 六子也特别高兴，激动的两眼冒光。 “嗯，骁骑营还是要不断地吸收新鲜血液，补充后备力量，不要害怕多人手抢功劳，没那么回事，咱现在骑兵队后补人手都不够，你们还要受伤的，缺人缺的厉害，别担心抢了你们功劳。” 文祁叮嘱骁骑营要保持旺盛的战斗力，就必须及时补充新鲜血液。 “是，我明白，每年都有名额，扩充进来训练调教了，这一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王虎笑着点头，非常赞同她的意见。 “嗯，你有数我就放心了。” 文祁和哥几个喝了点小酒，也就是三杯的量，她不会再外面喝醉，这是原则问题，作为一个主将甚至想做同帅的人是不能犯错误的，这点自律性都没有，没资格做统帅了。 第二天换了衣服去赵家，约了秦熙一起去看看舅舅，舅舅回来了，让他在家休息了两日，他们再上门也好些，免得一回来人困马乏的打搅赵辉休息。 “舅舅，我来看你了，你路上还顺利么？‘ 文祁进了门看到赵辉一身常服在正堂和老太太说话喝茶呢，十分悠闲的样。 “顺利着呢，仗都打完了还能不顺利么。我瞧着你漂亮了啊，养的不错呀。” 赵辉仔细看了看文祁，满意的笑了，眼里的血腥气褪了，人也看着阳光开朗了，和那会在西北打仗不一样了，那会子人阴沉沉的，整个人都带着浓郁血煞气，看人一眼都把人吓哆嗦，腿肚子都转筋。 “我好了，没事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好了，我看舅舅比我恢复的快呀，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呀。” 文祁看到找回的状态回复的比自己好太多了，还有些疲惫是真的，但人的气度是骗不了人，十分温和悠闲，也没有那么重的戾气，明显比自己老道太多了。 赵辉无奈的笑了，“我大小战事都经历了无数回了，这点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年轻头回经历血腥的战役，心里留下影子是肯定的，我要是不如你，我该滚蛋回家吃自己了。” 老太太哈哈大笑，秦熙也乐得不行，气氛倒是十分轻松和睦，文祁见舅舅状态很好，倒是自己瞎操心了，也松了口气。 “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听说你又炮灰骁骑营了？” 赵辉顺口一问。 “嗯，我没事干，你们都忙着我闲着无聊，我就回去跟他们训练骑兵，给西山大营和守备军也成立了一支骑兵队，这不正训练着呢么。我跟我王叔打算用新的海事图走远点，这回利润大，您跟我二舅也来玩一把？” “行啊，会不会影响你？你的钱也不属于你自己，都贴了别人了。我们在分你的有点不忍心。” 赵辉呵呵的笑，小侄女像个散财童子，走到哪都替她爹先帮扶一把，谁让她拿了军权呢。 “没事，不影响，这回我王叔给我的多，利润空间大，还有其他几个王叔一起，多弄了两条船，不行还有盐引呢，有得玩。” “那要这样我们参一股，也投点钱进去。” 赵辉看不影响文祁才答应了。 “行，给你们一成中不？” 别看一成好像有点少，海船利润很大的，一趟最少也是几十万，这里面一成可了不得了。 “太好了，绝对够用了。” 赵辉也不用问二弟赵怀，就应了下来，这十分丰厚了，一点也没亏待赵家，满意的很了。 文祁点点头，“我需要一些精干的人手布置消息网，回头你给我个名单。” “行，这个简单，有些人受伤了要退下来了，回头我整理一下给你。” 赵辉点点头应了下来，正发愁怎么安排后路呢，文祁这头就送了枕头了。 “嗯，我消息网也开始挣钱了，个别地方已经搞挺好的了，以后也不缺钱和消息，需要啥跟我说就是了。” 文祁的消息网经过三年多的布置，一些大城镇已经开了不少生意，成仙了回收成本开始盈利的状态了，各种资讯和消息也逐渐多了起来，呈现一片良好的架势。 第777章难题 “行，你缺人跟我说，我这干这么多年，挑几个好手还是没问题的。” 赵辉笑着点点头很看好这孩子的潜力，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嗯，好。” 商量了几句正事，婳儿她们过来了，文祁撩开不提和妹妹们玩了起来。 晚上留在赵家吃了饭，秦熙才回去，文祁住了一夜，兰月已经回家去了，胎像很稳，养的也很好，没啥烦心事日子过得挺自在的。 倒是馨月的亲事该提上日程了。 晚上就在商量这件事，看上了几户人家，但还没决定好，准备要举办个花宴什么的，把人叫家里来请个安看上一眼的意思。 “回头你们办吧，到时候通知我，我也来看看。” 文祁笑着开口。 “行啊，你也给咱参谋一下。” 田氏也开心的点头，希望文祁你能给看一眼是最好的了。 “放心，我到时候肯定给仔细看看的，给馨月找个好的，一时半会也不必着急。” “是，就她一个姑娘了，确实不着急。” 田氏就这一个亲闺女，自然希望女儿嫁得好，能过上好日子。 “我的意思家世不必太高，也不需要嫡长子，就嫡次子这样的，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美得很。” 文祁也给出主意。 田氏顿时笑了，“是，我和你二舅也是这么说的，馨月让我宠坏了，比不得婳儿能撑起一片天，她还是缺乏历练有点娇宠。 所以我想着找个次子这样的，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多余的也不用管其实也自在。” “是，回头我给你们看看，扒拉一下好儿郎。” 文祁琢磨着去父皇跟前的侍卫里扒拉一圈去，他跟前的都是家世人品精挑细选的，不然凑不到跟前去呢。 “行，我们多选选。” 可见田氏对女儿的婚事也是极为慎重的。 第二天一早文祁告辞了外祖母和外祖父等人，去了军营和他们一起训练骑兵，顺便自己也是恢复性的训练。 开春越来越热了，该换春装了，秦府和公主府都在忙碌着喜事的最后准备工作，秦熙也因为这次的战事表现杰出，官升一级，成为游骑将军了，次三品了，原先是四品呢，这一步可不容易呢。 文麟终于得空了，回皇庄看望太后去了，一直在户部忙碌着抽不出空来，熬夜看卷宗呢。 “你来有事啊，满腹心事的样子。” 太后瞧着他肯定有事。 “我想跟父皇提议清缴官员的欠款，已经有不少的债务了，对国库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和负担，但我害怕震动朝纲，不知道该不该提这个事，但定国公几个一直都在引导我希望我出头干这事呢。” 文麟也跟皇祖母商议一下，心里有点犹豫不决，这是个得罪人的活。 “你是怕得罪人还是因为什么，你首先要考虑的是这件事对朝堂对百姓有没有好处，而不是得罪人的问题，你是皇子和大臣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别搞错了方向。” 太后微微摇头，他还是缺乏历练，不如文祁果决坚定目标明确。 文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觉得不认同祖母的言论，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自己去想吧，想想你姐姐什么时候犹豫过，什么时候害怕得罪了朝臣，什么时候和他们走得近了呢？可结果如何呢？和朝臣关系走得近了能干什么，能达成你的目的？呵呵！” 到底是当太后的人，眼界和格局还是不一样的，对文麟不敢得罪朝臣的态度嗤之以鼻。 文麟一个人站在那里认真地沉思着，越想越觉得祖母是对的，心里越发觉得有点惭愧，确实考虑有太多反而忘记了初衷了。 当下匆匆让下人跟太后辞别，自己就骑马回宫了。 进了书房皇帝还在批改奏折，老臣们已经走了，天快黑了，宫里该落匙了。 皇帝见儿子来了，抬头问了一句，“有事？” 又低下头继续批改奏折，早点改完可以去皇庄陪陪母亲和闺女呢。 “父皇，儿臣的确有事要说，是关于户部一些积存的卷宗，上面有很多官员的欠款未还，我大概算了一下加起来足足有将近快三百万的欠款了，儿臣认为有必要催缴欠款归还国库。” 文麟知道这一开口代表着朝堂会有动荡，但他反复思量过这已经到了不得不动的地步了，因此鼓足了勇气，一口气就全说了。 皇帝低着头批改完最后一份走着，这才抬起头喘了口气，晃晃酸疼的肩膀。 文麟赶紧将桌上备好的一杯温热的茶水递过去。 皇帝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这才开口道：“朕以为你还要犹豫很久才会来呢。” 文麟一下愣住了，随即脸顿时红了，也不遮掩的说道：“其实一开始是气愤一定要来说的，后来我犹豫了，因为考虑到朝纲动荡，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另外就是我也有点发憷，害怕将朝臣全都得罪死了，我去看了皇祖母，被训斥了一顿才清醒过来了，马不停蹄就过来了。” 他轻笑一声，再晚点害怕勇气就没了。 皇帝这才点点头，没说谎，害怕是人之常情，不愿意将所有人全都得罪死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想清楚了，愿意接下这个活？可是要得罪人的。” 文麟停顿了一下，坚定的点头，“我想清楚了，我愿意收缴所有欠款归还国库，我姐姐贴钱贴的那么辛苦，我不能当没看到。他们拿着国库的钱花的挺自在呢，于朝堂社稷都有巨大的危害。” “嗯，还算有点勇气，不枉你姐姐这样为你付出，孺子可教，怎么做随你的便，但朕不会偏袒你，这也是考验你能力的时候，你要知道朕不可能把朝臣全杀了，朕也需要人给我干活，但钱还要还了。” 皇帝给他出了个难题，我不可能因为这些钱帮你去把他们全杀了，这不可能，但我仍然需要你把钱给我收回来，还要他们继续干活，你不能让朝堂动荡不安。 文麟咬了咬嘴唇，毅然决然的点头，“儿臣明白了。” “嗯去吧，朕明日去皇庄小住半个月，有事就去找朕吧。” 皇帝有感于老母亲日渐老迈，因此有点时间就去陪伴老母亲，也算是近点当儿子的孝心吧。 “是。” 文麟行礼退下了，该怎么干还没想好，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先回皇庄再说吧。 第778章苦心 回到皇庄文麟唉声叹气的发愁，下了保证的时候挺坚决的，可这事要怎么开始却没想好，弄不好会群起而攻之，别小看朝臣的力量，他现在也就是个王爷，还没有实权，连屁股都没坐稳呢。 同样是王爷，朝臣畏惧睿王和端王，但不会畏惧他这个王爷，这就是区别了。 文祁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弟弟也在顿时有点惊喜，“咦你回来了，忙完了么？累不累？” “我还好，忙的告一段落了吧，姐我接了个差事有点难办，你给我出个主意呗。” 文麟看了看姐姐下意识的就说出口了。 “哦啥事呀？” 文祁灌了一大杯水，才坐下来问道。 “我主动跟父皇说要了个差事，催缴朝廷官员的欠款，目前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展，该怎么进行下去，有点发愁是真的。” 文祁琢磨了一下，“有多少了，很多么？” “很多，三百万了，几乎占到一半的份额了，已经刻不容缓不能再拖延了。” 文麟神色认真的点头，拧着眉头有点忧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要催缴回来了，怎么开始啊，按我的想法就是抓个大头，其实大家都是望风，你看我我看你，如果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还钱，那么接下来就顺利很多了。“ “哦，怎么讲，你给我具体说说。” 文麟将身体挪近一点，想仔细听听姐姐的意见，也许很值得参考呢。 “该怎么说呢，这样的大事我也没办过，但我觉得一国和一家是一个意思。你想啊家里如果有奴才借了钱不还，但这钱你想让他还的。可是到底服侍了几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个苦劳吧。但你不愿意得罪人害怕不好掌控后面的局面，你想让儿媳妇去做。” 文麟琢磨了一下点头，这和自己的情况很相似，一模一样，可以参考。 文祁见他同意了也点点头说道：“那么作为儿媳妇她的威慑力是不够的，如果是我做，我会去见一见家里最有威望的那个奴才，让他主动还钱，可以商讨一个方案出来，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法，但钱是一定要还的。” “那该怎么大家都接受呢，你要知道吃进去再吐出来可不容易的。” 文麟发愁的是这个。 “可以先还一部分啊，既然是商量么，大家就要做做样子啊，悄悄还但要放出风去让大家都知道这个意思，这里面里可以借用家长的威势么。 然后其他人如果也想还，也可以先还一部分，欠的少的要求全部归还，欠债数额太大的，但平日比较忠心也循规蹈矩的，必须要给留点面子的；先还一半，给留点余地，实在不行三分之一也行啊。 剩下的欠款一定要写欠条写明几年内归还等等，诸多手段逐个击破。先笼络住欠款少但人数多的官员，在拿下前欠款多想赖账的官员。” 文祁说完后看着文麟若有所思，最后总结了一句，“你要坚定态度，但行事要有退步容身的余地，不光是给自己也是给别人。 态度要坚定说明无论你怎么折腾钱都要还的，余地是不能把人逼死全家都去上吊这就太狠辣了。给个期限宽限一下时间和数额，大家都能接受。 但要先狠点，放出风去挨个催缴，要让他们知道，刀架在脖子上了，不还就得死！绝望之下人会有孤勇之气；然后在布局让他们明白还是有点余地的，这样就感激你，怨恨就会少很多了。 这件事你要去跟父皇求一个公开的明旨，要让户部侍郎在大朝上公开提出来，要把你们户部的人全都绑在一起团结一心。光你一个人是不行的。” 文祁不禁频频点头，自己补充了一点，“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我之前也是不甘心。他们借出去的钱不肯得罪人去催缴，现在引着我去催缴得罪人也就罢了，自己想躲在后面享受安逸，不可能。” “对的，这个烂摊子是他们留下的，理所应当大家应该一起承担责任，凭什么你得罪人完了最后功劳归大家呢，这不公平。 在朝堂做事要多长几个心眼，小心被人坑进去还说你是个傻缺，定国公狡猾的很呢，别以为他是秦熙的祖父我就会向着他。凡是要先从大局考虑，你我身份不同，和他们想的事情也不一样。” 文祁笑着补了两句。 文麟长舒一口气，姐姐这一席话一下将他乱成一团的脑子也梳理清楚了，心里该怎么做也就都明白了。 “姐，我明白了，我会布局做好这次的清缴欠款的事，你看我的吧，刚柔并济么，他们想要功劳就得和我一起干，不然就免谈。这次我想借用一下督察院的人立威。” 文祁听后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顿时高兴的点头，“这就对了，人我可以借给你，但不可以在出现殷家的事了，这次不同于抄家，上次你做的有点过了。” 文祁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下文麟，任何事都要底线的。 文麟小心的看了眼姐姐严肃的脸，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点头，“知道了，我这不是气不过么，下次不会了。” “嗯，你知道就好，我很在乎我亲弟弟的名声，我不能让人说我弟弟无耻下流，那我受不了。” 文祁淡淡的开口。 “是，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文麟低着头乖乖听训。 文祁默默他的脑袋安抚一下，“去跟林相爷商议一下该如此做，从谁下手合适，我觉得他肯定清楚。” 这是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从杨家开始吧。” 太后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跟着康王爷，文祁和文麟赶紧起身把老人扶着坐下。 “祖母，不用的。” 文麟不忍心祖母老了还要为家族担忧，心里对杨家这几年的做派有点生气的。 太后摆摆手，“我老了，怨也罢恨也罢，那种就是养育我的娘家啊，我不想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命都玩掉了，我还能活几年呢，我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家族能平安，哪怕没有富贵也不要紧。” 太后长长地叹息一声，杨家当年打仗因为父亲和哥哥的缘故，借了不少钱出去，这笔钱后来成为了烂账，有了钱之后他们也没有归还。当年先帝爷怜惜老臣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后来是自己儿子做了皇帝，也忍了。 可眼看着她孙子都快成亲了呀，再不把这点烂账清理干净，将来会成为杨家倒塌的根由啊。 第779章消息 文祁看皇祖母这样，心里十分难受的，张口就说道：“祖母，我这里还有……” “不要你的钱，这不对。该他们还的，这不是你的责任，他们不会感恩的。” 太后气的接连拍着座椅扶手，恨铁不成钢啊。 康王爷冷笑一声，“你倒是操心的命，人家领你的情么？” 说到这也是气的不行，皇嫂都多大年纪了，还要为杨家操心，当年供养的情分，这些年杨家得到的好处还不够多么，有哪个能体会皇嫂的艰辛呢。 太后朝康王爷歉意的笑了笑，“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也就这点能耐，没别的了。” “皇嫂你太心软了。” 康王爷看的也是不忍心却又很生气，记得哥哥还在的时候，这个皇嫂还不是皇后，却对他很照顾，每次他被大哥训斥，皇嫂都会帮忙说道两句，开解自己，还给自己送好吃的来； 有不会的书本还会帮自己说一说，才学和本事都是一流的，重要的是脑袋十分拎得清，一辈子都没做过出格的事，都没随心放肆过一回，谨慎小心从不出错。 “哎，我能做的都做了，做完这一回我也没有力气在帮他们了，我尽到责任了。文祁，你去帮我叫国公爷来见我。” 太后悠悠一声长叹，她累了，背负了家族使命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在丈夫儿子和家族中游走，她真的好累呀。父亲哥哥，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点事了，我干不动了。 “嫂子，我帮你去教训他们，替哥哥教训他们这些恬不知耻的子孙。” 康王爷看到太后如此心冷，也是很气愤的，他答应了哥哥，一定要照顾好嫂子不让她被杨家人欺负人，哥哥临终前就只叮嘱了他这一句话，他不能忘记。 太后朝康王爷笑笑，“不要紧的，我来做，这是我最后帮他们的事了，也算是给皇帝留个好，免得杨家将来被清算啊。” “好吧，文祁去了不要客气，给我狠狠的臭骂一顿。” 康王爷实在气不过，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杨家早就被清算了，真以为杨家一点事都没有么？ 有些隐秘是连太后都不知道的，当年杨家老太太和贵妃走得近，皆因为怨恨太后不让杨家女选秀进宫，对赵家和刘家女进宫颇为嫉妒，十分不满，尤其是他家的老太太，那件事跟她也有那么点牵连，不然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蓬莱殿的消息哪里是别人敢轻易泄露出去的呢。 只是这样扎心的消息怎么敢告诉太后呀，她维护了一辈子的娘家和姓氏啊，尤其是在死了一个亲孙子的情况下，再说这些只会让太后早点去见先帝爷了，那他百年后怎么有脸去见哥哥呀。 康王爷背着手气呼呼的出门了，临走前给了文祁一个眼神。 文祁接收到四爷爷的暗示，使了个眼色给文麟，自己出去了。 文麟在一旁哄劝着祖母不要伤心难过，心里在琢磨四爷爷要跟姐姐说什么，那表情可不是很好，应该是敲打杨家的吧。 康王爷站在院子里背影十分笔直，即便老迈仍旧能看出当年的威势。 “四爷爷。” 文祁低声叫了一声。 “嗯，文祁丫头，你去杨家，若是老太太不死心，你就跟她说一句话，当年福王之死你真的以为能瞒天过海么？” “什么？” 文祁一下抬起头目光凌厉如刀一般盯着康王爷的后背，手心都出了汗，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一声幽幽的叹息，“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父皇都不肯启用杨家人么，即便用了也是不轻不重就是抬不起来的架势。” “难道是……国公爷当年年轻他不至于做这个事，那么该是谁呢？老太太，对，她有个女儿还有庶出的女儿。我猜的对么？” 文祁脑子迅速转了起来，很快就猜到真相，和杨家老太太见过几次面，对这个人印象不好，妆模作样虚伪之极，面慈心苦。 康王爷转过身来，“没错，就是她，泄露了一些消息，借刀杀人，做了递了把刀的人。这个消息你祖母不知道，当年我就查清了一直没敢说，后来等你父皇平静下来我才告诉他的，这就是为什么多年杨家看似在重要位置上却一直得不到重用的缘故，只是一直瞒着你祖母而已。” 文祁表情有点震惊却又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父皇忘记了亲眷，而是心中有着怨恨多年都无法纾解啊。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你也不要怨恨杨茜他们小辈，他们也是无辜的，连他老子都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参与过，全都是那个老太婆私自做主的。 希望赵家和刘家两败俱伤，也许她还能赛个女孩进去呢，没想到即便那样的情况下，皇后也挺了过来，你祖母依旧摁着不许杨家女进宫，她打错了算盘，再也不敢冒头了。” “我要那个老太婆死，在我祖母百年后。” 文祁冷漠而淡然的开口，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康王爷随意地点点头，“随你便。” 死一个老太婆他根本不在意，无非是看在太后的面上才留她这么多年。 “好，我去说这件事。” 文祁面无表情的开口。 “我去吧，这件事我来做，本来就是我的活，让姐姐去得罪人不合适，既然我接了这个事就是我去。” 文麟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接了话。 “你都听到了？” 文祁歪着头问道。 “我全听见了，一字不落。” 文麟冷笑一声，表情有几分阴狠。 “别告诉祖母，她受不了。” 文祁一声叹息，这种事真得瞒着，不然立刻就能要了祖母的命啊。 “这还用你说么，我知道，祖母心情不好，我哄着躺下了。” 文麟生气的跺跺脚，恨不得踩死杨家老太婆，谁能想到这个隐秘藏了这么多年啊，不过这回都是可以给自己利用一下了。 “要杨家全部归还，少一个铜板都不行。”文祁厉声低喝。 “那是自然的，既然把柄给我了，我肯定要撕开口子的，这事你别管了，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随即想到什么，“对了，赵家可有欠款？” 文麟在卷宗内没看到赵家有欠国库钱。 “应该没有吧，就算有也不会太多，我回去问问去。” 文祁想了想以外公的狡猾和聪明，不会把自己给坑进去的。 第780章了解 文麟想了想，“你先去找外祖母问问，这种事外公不会瞒着外祖母的，我去杨家，祖母百年后，我要杨家老太婆的命。” 欺骗祖母，还勾结外人来欺负她，简直孰不可忍。 “可以，我也认为她活的够久的了，如果不是顾忌你祖母会猜测道什么，我早就要她命了。” 康王爷脸上出现了一抹狠辣的神色。 “多谢四爷爷您这些年压制着杨家，不然我父皇怕是更为难了。” 文祁仔细一想就知道了，杨家那么甘心被压制不做任何反抗，显然是有畏惧的，思来想去这个人只能是四爷爷了。 比父皇说话还要有威慑力的人只有他一个了，是先帝爷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曾执掌兵权护佑大齐，威望颇高，能让人忌惮的也只有他了。 康王爷笑着拍拍文祁的头，“好孩子，我期待你能尽快成长起来，接下我的棒子守护萧家的皇权，我老了！” 一声幽幽的叹息，一句鼓励肯定的话语，也给文祁点明了今后的路在何方。 文祁望着四爷爷苍老的面容，忍不住有点鼻酸，用力点头，眸光明亮璀璨，带着甜美自信的笑容。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努力的。” 文祁在这一刻明确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她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更合适了，不会在纠结迷茫，目标清晰明确了。 “好孩子，我相信你，别担心你祖母，起码我还活着，没人敢欺辱你祖母的，这是我答应了哥哥的。” 康王爷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哥哥一生胸襟宽广，干了不少大事，当然也做错了很多事，但这不能掩盖他是一个明君的事实。 “先祖爷爷是什么样的人？” 能让四爷爷在先帝爷去世多年还如此眷恋，依旧遵守承诺，说明他一定是个很优秀很值得别人尊重维护的人。 康王爷回过神来笑了笑，眼中充满了缅怀之色，“哥哥是个胸襟宽广的人，善用人才，知人善用。 即便是兄弟也不吝啬给与兵权和实权，纵然晚年时有点过于奢靡导致欠债很多，但他对大齐对朝堂都是兢兢业业的，也做了很多开创性的变革，这些都是他的功绩。” “知人善用。” 文麟喃喃念叨了几个字，心里若有所思。 “这倒是经常听父皇提起呢，父皇说先帝爷是个难得心胸特别宽广的人，所以很多事在他手里就显得特别顺畅，和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文祁看了眼文麟，微笑点头，和康王爷一唱一和提点文麟。 “我先去杨家，放心不会故意把老太太气死的，我可以不顾她的死活，但我担心祖母察觉什么在难受了。” 文麟抬头冲他们无奈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分寸。 “嗯，你去吧，我回家问问赵家有没有欠款。我猜秦家肯定没有，哼！” “姐，你这不说废话么，他家有欠款还能让我去催缴啊，他肯定无债一身轻啊。” 文麟没好气的絮叨两句。 “哈哈哈！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想要实干想要拿到更多的东西就要有破釜沉舟的心，没有这点魄力你还谈什么改革啊。 每一次的改革都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你以为父皇就可以随便改革了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你呀还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你以为你姐姐为什么赚这么多钱全贴进去了，因为很多东西她也没有能力去触碰。” 康王爷哈哈大笑，你以为谁喜欢贴钱不成，这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就不要做超出能力范围外的事，在规则内转悠，慢慢地消磨边界，让大家先认可你的实力，承认你是个可以做事的人，你才能逐渐拿到更多的自主权。 “我懂了，这次的事我一定会做好的。” 文麟鞠躬表示感谢，转身准备去杨家走一趟了。 康王爷望着文麟的背影微笑点头，“其实这小子也不是那么差劲，有很多优点，韧劲很足，值得期待呢。” “真的么，那我可太高兴了。” “你也忙去吧，我去种菜了。” 康王爷提点两句算给你面子了，说完就拉倒要去玩了。 文祁换了一身裙子坐了普通马车去了赵家。 “咦你今儿怎么来了？正好炖了海鲜汤，他们带回来一些河鲜还不错，给你做两个菜吧。” 老太太很高兴的朝文祁招手。 “外祖母，我来有个事要问您呐。” 文祁也不隐瞒，直接开口了。 “哦，什么事你说吧。” 老太太笑眯眯地点头。 “文麟决定要清缴户部的捐款，很多官员欠了国库的钱不还，咱家有欠的么？要是有别瞒着我，我这里还有点钱先拿去还掉，这次是我父皇授意的，决不能违拗。” 她再三提醒，害怕家里瞒着她不说。 老太太顿时笑着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孝顺一直想着家里，这几年没少帮着家里赚钱，早年我们的确欠了一点国库的钱，就是那会子你大哥去世的时候，最艰难了，借了一点。 后来你母后有了你们，你们渐次大了又带着我们赚了不少的钱，你外公就分几次偷偷换掉了，一共也就借了十万两，三年前就还清了。 你外公说这个钱不还早晚要成祸害，分了几年好几次就全部还清了，他亲眼看着户部的人烧掉了借据，撕毁了欠款的卷宗呢，不会有错的，这件事你父皇也知道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的。” 文祁听了顿时长舒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欣喜骄傲的笑容。 “我就说咱家肯定不能有账不还的，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别人在指责我外公，我原还带着银票来呢。” 她拿出袖兜里的荷包，里面有二十万的银票，是她目前手里能用的全部的活钱了。 老太太眼中露出一丝感动来，这孩子重情义，没白疼。 “傻孩子，我们养了你母亲，哪能不知道这点事呢，一辈子谨慎小心好容易盼到了出头的日子，岂能让这点小钱被人戳脊梁骨啊。 其实早就可以一次还清的，但你外公说害怕后头被人攻歼，这才故意分了几年几次还清。 另一个你外公也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笔欠债一定要在我们都活着时候全部还清，不然将来留给哪个儿孙都要落埋怨的，不如我们趁着清醒全部还清外债，给儿女留一个清白的家底，这比什么都强。” 第781章睿智 老太太和安国公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老了干不了几年了，趁着这几年还能动弹，把家里的债务都清干净了，别让儿孙受累遭人埋怨了，老了老了，将来清清白白的走吧。 “外祖母是我们不孝让你们操心了。” 文祁靠在老太太肩膀上，轻声呢喃，心中一片温暖，外祖母和外公这样殚精竭虑其实还是为了他们这些儿孙啊。 “傻孩子，有你们这么出色的孩子，我们多骄傲啊，你外公这些日子可没少跟人喝酒臭显摆呢，你没见他呢得意劲呢，你们俩可给他长面子了。” 老太太呵呵的笑着，心情极好。 “可别让我外公多喝酒，身体受不住了，看着他点。” 文祁赶紧提醒一句，外公身上有战场下来的老伤，不能这样糟蹋身体。 “没事我盯着呢，他不敢多喝，还要保重身体再扶你们一把呢，他心里明镜一样。” 老太太和煦的笑着，眼里带着温柔的笑。 “嗯，外祖母，我中午留下吃饭，我想吃虾了，西北只有羊肉最多，河鲜到少一些。” 文祁靠在老太太肩膀上撒娇。 “好，我让他们做了你爱吃的清炒河虾，还有过年时送的干海鲜，炖了一道汤，今儿做佛跳墙呢，你赶巧了。” 老太太高兴地挥挥手想起来说道。 “真的，那我有口福了，一会文麟就来了，这道菜可不常做，太好了。” 佛跳墙因为东西比较多，制作比较麻烦，赵家一向秉持勤俭节约的家训，轻易也不做这道菜，浪费。平日里一家人吃饭也就几个家常菜而已，也没那么多花哨。 “嗯呐，过年他们都不在，我就没让做这道菜，好菜还是要一家团圆吃着才有那个味么。自己吃没啥意思了。” 老太太老了就希望一家和和睦睦的，那才是最大的心愿。 “婳儿的嫁妆差不多了吧，她要和我一起出嫁，还缺什么不？” 文祁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大小开始准备的，哪里能等现在呢，啥也不缺了。” 老太太笑着点头。 “那这样，我给婳儿填点填妆钱吧，姐妹之间也别讲高低了，我给兰月给了多少也给婳儿和馨月给多少，您拿着给婳儿填上，皇家媳妇不易做，手里多点银钱也方便。” 文祁拿了一叠银票交给老太太，算是给婳儿的填妆，另外在西北时还给送了一个大的田庄，和一个铺子，那是让文兰和福贵去办的。 “多了吧，你都给了铺子和田庄了。婳儿不像兰月。” 老太太的意思是兰月是庶出的，按照嫡次女的嫁妆规格给的，九十八台，这比很多官员家千金小姐的嫁妆都多了，真一点也没委屈，加上文祁又给了厚厚一份，算得上是一百台都多一点呢。 “三姐妹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我们姐妹间不应该分轻重彼此。三个姐妹我准备的礼物都是一样的，谁也别嫌弃少。婳儿有那是她的，我给的是我的心意。” 文祁笑着劝外祖母。 老太太一想她路子多，婳儿进了皇家以后还是要守望相助的，这点子情谊还是要婳儿记在心里才成呢。 “行，那我替她收下了。”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 正说着婳儿进来了，这些日子她也不管家了，之前帮着李氏管家理事学习承办宴会等等事项，进一步做到熟悉老练。如今快成亲了需要保养，年前就不干了，静下心来保养一下准备做新娘了。 “姐姐，你多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人跟我说一声，我在我院子里画画呢。” 婳儿笑着进了门。 “刚才说到你呢，给你，你姐姐给你的填妆钱，和兰月一样的，你们姐妹三人就别分轻重了，她给你们三姐妹的全都一样。” 老太太立刻把这话说了给婳儿听了。 婳儿红了脸，“姐，我就不用了，我的嫁妆家里给的多，比兰月多很多了，不一回事的。” 她自觉拿了家里那么多嫁妆和银钱，已经不好意思了，哪里敢再要文祁的钱呢。 “不要紧，我给是我的心意，日后我不在家还要劳烦你给我干活的地方多着呢，我这是提前用钱堵你的嘴，哈哈哈！” 文祁乐不可支的摇摆着脑袋。 婳儿无奈的笑了，“姐姐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哪里还需要用钱做交易不成，那我成什么人了。” “没事你留着吧，皇家媳妇不好做，我估摸着我三哥那头没那么富裕，你进门也能帮衬一把，我三哥母族势微，压根没那么多钱支援，你留着吧。” 文祁主要考虑在这方面，另外就是三姐妹给的都一样，都是一起长大的也就不分嫡庶了，老太太也没有让姐妹分那么清楚，出了门别人怎么看咱也管不着不是，咱家姑娘教养都要跟上。 婳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祖母，最后老太太点头说道：“你留着吧，文祁考虑的也是对的，她还是要去西北的，将来少不得还要你多多周旋帮衬呢。” “这是应该的，那我厚颜收下了。” 婳儿大方的应了，祖母都答应了她就不推辞了。 “这才像话么。” 文祁也笑着点头。 文麟也回来了，和舅舅赵辉一起从外边回来的。 “你俩怎么碰上了？” 文祁笑着问道。 “路上碰上了，说了几句，这是要清缴欠款了，幸亏我爹英明提前还清了，要不然这可是一大攻歼的罪状，毛不准娘娘都要受到牵连，闹个没脸呢。” 赵辉也暗自庆幸老爹的英明，当初节衣缩食坚持还钱是对的。 “可不是么，我去了杨家，老太太还跟我打太极呢，让我怼了一顿我就出来了。” 文麟脸色不太好看。 进门就没说几句话，敲打了一下老太太就出来了，心里也不痛快不乐意多待。 “老太太怎么说的？” 文祁追问了一句。 “她能怎么说，沉默着不说话，说太后是什么意思呢？还要拽着祖母不撒手呢，真是气死我了。” 文麟一提这事就气呼呼的，我祖母都多大岁数了，孙子都要成亲了，还要给娘家人擦屁股么。 “哼，人永远不知足，那点子情分全都败光了，看着吧祖母百年后杨家不一定落到好呢。冷待都是轻的了，他们这么磨搓我祖母，我父皇记仇着呢。” 文祁冷笑一声。 赵家众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心有戚戚，幸亏自家清明没做过缺心眼的事。 第782章分说 赵家从来做事低调，从不敢以岳家的身份自居，从来外人面前都是臣子不敢妄言的态度。 如今想来父亲谨慎的态度简直太对了，君臣之分不分清楚，早晚要秋后算账啊，杨家就是个例子，可怜了太后这么大把岁数还要给娘家操心伤心，还不落一句好呢。 “五哥，那杨家是不是会主动还钱呢，要这样的话太后脸面还能好看些呢。” 婳儿也是要王妃的人自然有资格说两句的。 “他们要是知道这些哪里还有今天？” 文麟气的脸色狰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论孝顺贴心文麟也不比文祁差半点，看皇祖母如此为难委屈，他气的不行，恨不得把杨家老太太一刀砍死算了。 “五哥，你也别难受，我这有个缺德的法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有点损了。” 婳儿见到文麟和大家都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好妹妹，你说就是了，能不能用我自己斟酌和你有什么相干。” 文麟摆摆手浑不在意，对她的意见也是看重的。 “杨家老太太最看重的人是谁呢？是杨辉大哥，你只要捏着她的软肋，她肯定会屈服的，杨家老太太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甘于屈就别人之下的，一心一意要做一流世家的头牌位子呢。不然也没这么多事了。” 婳儿摊摊手解释了一句。 “杨辉啊，我怎么没想到他呢。” 文麟一拍额头把这小子给忘了呀。 文祁想了想点头，“婳儿的意见很好，不过我们不要暗地里来，明着来，不伤和气。” “我懂，我给杨辉带个话去，反正离得也不远，再带封信去详细说明一下，让他配合我就是了，都是大小一起长大的，我还真坑他不成么，不能够的。” 文麟笑嘻嘻的说了，打算来个里应外合从杨家撕开口子，另一个方面杨辉品行能力都不错，祖母心里期待着杨家能出一个优秀的子孙顶门立户，对杨辉是看重的。 “嗯，杨辉是个识大体的人，他一定会配合的，拿了回信去给父皇看一眼，无论怎样这是皇祖母的心愿，咱们不能违拗。” 文祁虽然讨厌杨家老太太做那样的事伤害皇祖母，但杨家是太后的母族啊，是她心心念念惦记的家族。她不能真的把杨家打垮，那不合适。 文麟迟疑了一下，最后看了眼姐姐的脸色，还是点了头，“我知道了，我权当孝顺祖母了。” 不甘心是有的，但祖母年纪大了，还能活几年呢，让她高兴吧。 “嗯，你明白就好。” 文祁点点头撩开不提。 有了好的解决方案，文麟气也顺多了，又和婳儿馨月开玩笑，惹得姐妹咯咯的笑呢。 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忘了给婳儿填妆了。” 婳儿急忙摆手，“五哥，不用了，姐姐给的够多了，不能再要了。” “不妨碍，三姐妹人人都有，兰月我都给了，不厚此薄彼，一人一份，我就给银票得了，你自己去买田庄铺子吧，我也忙得很没空给你挑，我三哥母族势微，我建议你还是多买些田庄和铺子回来也是个经营之道呢。” 说着就从袖兜里拿出了几张银票，这是早准备好的，等着过来一趟就给送了。 “拿着，这是哥给你的，和你姐给的两回事。” 文麟硬塞进婳儿手里。 婳儿为难的看着祖母，她真的觉得给的够多了，要这么多不合适。 “你收着吧，都是自家亲人，你们和睦我们老家伙比什么都高兴，这是他们姐弟的一份心。” 老太太面露微笑，十分欣慰了，不在乎这一点钱，但在乎的是姐弟俩一片心。 “多谢五哥。” 婳儿感激的收下了银票，交给了李氏处理。 “好孩子，你们给了这么多，那你们手紧不紧张啊，可别亏了你们干正事。” 李氏赶紧问道，面漏关心之色。 “不妨碍，我手里还有呢，我姐贴钱我又没贴钱，我手里比她还多点呢。” 文麟嘻嘻笑着挥挥手。 众人看姐弟俩并不在意的样也就安心多了，开饭时间到了，大家难得能齐聚吃个团圆饭，老太太十分高兴，安国公和赵怀后脚就进了门。 “我回来的正好吧，刚好踩着饭点。” 安国公一进屋就发出爽朗的笑声，和大家调侃起来。 “是正好，这运气可真是。” 老太太也笑着用手点点老伴。 席间安国公问道：“你开始准备清缴户部的欠银了，做好准备了没，可要饱受非议啊。” “我想清楚了，就算有非议也要干，这是国策不是针对谁的。” “嗯，想清楚了就好。” 安国公微笑点头，孩子愿意干这样的事就是有担当有能力的表现，这让他很满意。 “秦家没有欠银吧？” 文麟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安国公白他一眼，“你说呢，他要是欠了银子能鼓动你去清缴欠款么，早就还上了，比我还的还快呢，那老头是扒了皮的狐狸，狡猾着呢。” 文麟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摸样，不由得哼了一声。 “你还太嫩了，被他套住不奇怪，不过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和大臣打成一片，那才是傻屌呢，你和大臣打成一片你要干嘛，造反呢？” 安国公看的清楚，因此没有拒绝反而推波助澜促成了此事的成形，亲外孙能坑他么。 “我又没死，还能让外人坑你不成。” 安国公笑着补了一句。 “我知道，就是有点不甘心啊。” 文麟赌气是没看透老家伙的手段，被下套了，心里不服气有点不甘心么。 “呵呵呵！你要学的还多呢，户部那个地方心眼子可不少呢，这件事做好了对你很有好处。” 安国公轻轻的敲敲碗边，提示外孙。 “嗯，我会仔细思谋的。” 文麟将姐姐给自己讲的方法说了，又结合了自己的想法改进了一下，说给外公听。 “嗯，不错想法很好，我建议你去找那个倔老头去，让他帮你一把，这事就很好解决了。” 安国公说的是林相爷。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打算明儿过去呢。” 文麟点点头，还是要去林家一趟才行。 第783章威胁 文祁回了皇庄，文麟忙着自己户部的事去了，秦熙最近也忙得很，不过偶尔会让人带一些店铺的好吃的拎来给他们品尝一下。 没几日杨家老太太来求见了，在皇庄外苦等。 福全没办法只能进来禀报。 “哦，来的挺快的么。” 文祁勾起红唇轻轻的冷笑一声，还是不死心呐。 “我累了，哀家不想见她，前互补的银子一分都不能少，必须还，砸锅卖铁也得还。” 太后站起身，冰冷的话语却透着坚定的意志。 “祖母放心，我明白的，您歇着去吧。” “嗯，我去看看我的苗圃去。” 太后换了短打扮拎着锄头去地里干活了，说了不会再见她，永远都不会再见。 “让她进来吧，有些话还是要进屋说才说的明么。” 文祁端坐在高背椅上轻笑一声。 “是。” “我也不耐烦见她，走老太婆去干活。” 康王爷也不待见太后的这个嫂子，杨家老太太，太能算计眼里只有利益。 “好好说。” 康王妃拍拍文祁的肩膀，跟着老伴去地里干活了。 不一会杨家老太太到了，一进屋没看到太后，眼里迅速划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恭敬的请安行礼。 “臣妇给长公主问安。” “嗯，起吧。” 文祁淡淡的应了一声。 “坐吧，您来找我祖母，不过我祖母忙着不方便见您呐。” 文祁扬起薄菱红唇露出一丝浅笑来，眼底带着一抹沁凉的寒意。 杨老太太微微起身，态度恭谨谦虚，“是我们的错，惹恼了太后娘娘了，臣妇来是我了赔礼的。” “哦，你确定是来赔礼的，不是来哭穷的？” 文祁歪着头挑眉望着她，眼底深处有着了然的嘲讽之色。 杨家老太太一时被噎了一下，脸微微有点僵，但到底老辣精明，尴尬的笑了两声，私下张望着。 “不用看了，我祖母什么脾气您姑嫂多年难道您不清楚么？她说了永远不会再见你和国公爷，这话绝不是赌气的话，而是心寒齿冷。” 文祁望着她眼神冰冷，带着浓郁的威慑力，不怒自威。 “臣妇实在是有事才来求太后的，也是万不得已呀，杨家是太后的母族啊，这些年承蒙太后照顾，我等感激不尽，只是前些日子诚王爷来说让我们还清欠款，这个我们如何能办到呢，求太后……” “求我皇祖母做什么呢？不想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不明白这个理么？你们欠债多年不还，可有想过我祖母的脸面是否好过？ 你们没人想过我祖母的不易，却只觉得我祖母照拂你们全都是应该的，几十年了，就算是当初供养之恩也还清了吧，何况供养我祖母的是老国公爷，没要你一分钱呢。” 文祁毫不客气的疾言厉色的指责杨家老太太。 “臣妇……并不是这意思。” 杨家老太太脸涨的通红。 “我赵家早就把银子还清了，外公考虑我和文麟还有母后的脸面不能受损，前几年节衣缩食也把钱还清了，你呢？这么多年了，杨家也手握一条商道，别告诉我没钱啊，积年欠的债没有一个想着去还掉，可怜我祖母一心为了家族儿郎长远筹谋，却一句感激的话都没落上啊。” 文祁站起身气势凌厉的看着她，表情带了几分气愤和心寒。 “我，我们的确有难处，并非故意不还。” 杨家老太太拿出帕子，擦起眼泪来了。 “得了吧，这话你蒙谁呢，真有心那么一年还一点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你们如此欺负我祖母，你说她儿子会不会感谢你们呢？” 文祁望着她歪着头笑着调侃道。 杨家老太太猛然抬起头，眼神惊惧的望着文祁，手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心想说点什么反驳的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杨家固然有我皇祖母压制的意思，但打压你们的是我父皇，不让杨家女进宫是老国公爷的意思，皇祖母也只是照办而已。 而真正说了算的人是我父皇呢。你说这些年国公爷也没有太大的成就，甚至都不曾外放搏政绩，你觉得皇祖母的手能伸那么长么？” 太后从来不曾插手朝政，这一点毋庸置疑，更没有权利去调动官员的升迁平调。 杨家老太太瘫坐在椅子上，眼神虚浮，额头不停的冒汗，只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真相似得，这些年并不是太后不提携娘家人，而是皇帝怨恨了杨家了。 这个认知让杨家老太太心头发颤，一个劲的冒虚汗。 “若你还希望杨辉有点前程的话，就乖乖的把钱还了，念在曾经一起玩耍的份上，我还能看在皇祖母的脸面上，为杨辉说句话，否则杨家……，呵呵呵！等我祖母百年后，你说我父皇会不会新账老账一起算呢。” 文祁走近她，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嫣红的唇带着一抹绝美的笑容，眼神却冰凉入骨。 “我……你不能……这样威胁我。” 杨家老太太只觉得心跳如雷鼓，吓得手脚发软提不起力气来，明明记得当年去家里的时候还只是个霸道的女孩罢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如此惊天的气度了。 二人四目相对，文祁的眼神平静凉薄，而老太太的眼神却十分惊恐害怕，带着闪躲的意味。 “老太太回去想清楚吧。莫要在刀尖上跳舞！” 文祁最后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句。 杨家老太太连告辞的话都不记得了，摇摇晃晃离开，一个劲的拿帕子擦汗。 “敬酒不吃吃罚酒！” 文祁冷哼一声，不屑的讥嘲。 “公主，她会听话么？” 锦悦望着老太太离去的背影有些怀疑的样。 “不怕她不还钱，不还钱就抄家灭族，自己选一个好了，真以为我父皇什么都不知道么？不过是不忍心我祖母伤心难过罢了。” 文祁转身坐了下来，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才觉得气消了些。 “那杨辉可怎么办呢？还有杨茜那头？” 锦悦试探的问道，到底公主和杨茜关系还是不错的。 文祁叹口气，“这是国策，和杨茜关系不大，她不来问就别去打搅她，让她平安生孩子吧。嫁出去的姑娘了，顶多也就是钱财上帮一把而已，去让人给文辛透个信去，别让杨茜惊着了。” 第784章不省心 “是，那奴婢明儿派人去跟公子说一声？” “今儿就去吧，我怕夜长梦多，这老太太没有人心，对杨茜从来不怜惜，一定会去找杨茜要钱的。” 文祁叹口气，茜儿也是可怜，这老太太面慈心苦，之前自己还觉得她可能也有苦衷，如今再看其实就是冷漠利益至上，若不是自己和太后一直帮扶着，可能杨茜还会落个前世的结局，不知道和这次的欠款有没有关系，不然杨茜前世怎么突然嫁了那么个人。”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说一声。” “嗯。” 锦悦立刻派了福全亲自去找文辛说一声，免得让杨家人再撞上了，到底怀着孩子，一惊一乍的可别再出事才好。 文辛正好在家歇着呢，听着来人找自己就让进来了。 一家子人都在，正吃饭呢说说话的意思。 “回各位，我们公主让奴才来提醒文辛公子一声的，今儿杨家人来过了。” 因为在场的还有杨茜，因此福全机灵的没说明白。 “我祖母去了，为了什么事？” 杨茜在家养胎，不知道外头的事呢。 田氏眼珠一转，笑了一下，“弟妹，你还不知道吧，外面都传遍了风声了，诚王爷要清缴户部欠款呢，据说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杨家呢，好像是你娘家哦。” 杨茜脸顿时刷的一下就白了，不敢置信的望着文辛，嘴唇哆嗦着，她家怎么会有欠银呢，没听说过呀。 文辛一扭头呵斥道：“闭上你的嘴，哪都有你！长嫂没有长嫂的样子，丢人现眼。” 文利不乐意了，再不喜欢也是自己媳妇不是，也不能让弟弟这么骂吧。 脸一拉也不高兴了，摔了筷子怒道：“你骂谁呢，好歹也是你长嫂，道歉。” “道你妈的歉，你以为我不在府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出出一阵阵抽风，今天院子必经之路上抹了油，明儿撒了豆子，做给谁看呢，我告诉你萧文利，我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抽死她，你试试看。” 文辛早就一肚子火了，好在媳妇精明身边围的人也多，文祁又给了一个女卫贴身照顾，确实管用。 但这并不能让他消气，为了一个长子的名头天天搞事情，当谁不知道么？ “你干了什么？” 文利愣了一下，扭头朝田氏怒吼了一声。 “我没干什么呀，我冤枉呀，凭什么都看着我呀。” 田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狠狠的剜了几眼杨茜，心里都快恨死她了，搞了那么多怎么就没摔掉孩子呢，真是邪门了。 端王和端王妃就看着也不说话，看他们吵架一声不吭，表情淡漠。 福全一看这情况有点尴尬了，干脆就明说了，“杨家老太太来了，太后没见，只说了一句话，这次不管是谁欠了户部的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全都要还上，还不上就砸锅卖铁去。 公主让奴才来说一声，也是害怕惊了夫人的胎像。让您放宽心，杨家老太太手里有钱呢，这事五皇子跟杨辉杨公子也通过气了，杨公子很支持还钱，里面的是有点复杂让您别多管闲事，安心养胎就行。” 福全复述了文祁的话。 杨茜愣了半天大神才算回过劲来，缓了口气，看到文辛担忧的眼神，苦笑一下，“我有点吓蒙了，我真不知道我家还欠着户部的钱呢，一直都没人说过，应该是我祖父在的时候欠的吧。 既然这样我跟哥哥写封信吧，我嫁妆银子还有一点，这二年做生意公主一直好心带着我，我也攒了一点私房钱，我拿一点出来帮帮娘家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行么？” 当着面问也是通个气的意思，完全不管不理也是不对的，这是国策她心里清楚，文祁特意让人来说就是提醒她别心软。 “你的嫁妆你自己处理就好。” 端王倒是开口了，神色也温和多了，杨家女的教养还是不错的，反应很快，处理也很得当，脑子也清醒，比田氏强多了。 “多谢公爹容忍我，我跟文兰她们还做着别的生意，也不会影响太多，我也要为了肚里的孩子多想一道呢，我先给哥哥通个信问问再说。” 杨茜想先问一下哥哥，看看缺口大不大，她帮着补一点。再怎么样也是自己娘家呀。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福全机灵的这就准备走了。 “去吧。” 端王点点头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吃饱了就回去吧，文利你回去好好的教教你媳妇。” 端王给与了警告，凡事不能太过分了。 文利望着父亲威严了然的双眼，吓得瑟缩一下，立即恭谨的低头应道：“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导她，弟妹对不住了。” 杨茜只是淡淡的开口，“不用，我受不起。我家爷说过不和府里抢嗣子的位置，愿意出让，这话现在依然有效，我跟我家爷是一样的心思。 所以请你们别盯着我的肚子了，一个孩子就算是长子又能干什么，等长大也得十几年才能看出是龙是凤呢，这会子也太心急了点吧，公爹还春秋正盛呢。” 话不轻不重也不客气，最后点一句，意思是公爹还强盛呢你们这么早打主意，是诅咒公爹早死么？ 说完这句话杨茜起身给端王夫妻行礼，“公爹，母亲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端王妃微笑点头拍拍她的手，“别多想，回去好好休息。” “是，母亲放心，我撑得住，有我哥哥在呢。” 杨茜甜甜的一笑。 文辛也起身哼了一声，将凳子用腿推到一边发出好大的声响，“我也吃饱了，爹我回房去给杨辉写封信。” “去吧，照顾好你媳妇。” 端王淡淡的点点头。 夫妻二人相携离开，只留下文利夫妻尴尬的在原地站着不动。 端王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怎么还不走，没吃饱么？” “不，吃饱了，我先回去了。” 文利吓得一哆嗦把身后的凳子都给踢到了，尴尬又难堪的赶紧扶起来，领着田氏走了。 “哼，就这么个种子还学人家玩心眼，真是……” 端王气的揉揉眉心，不知道怎么说文利好了，小时候还好，越长大越学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你也莫生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文利胆子小，干不出太大的事来。” 端王妃慧眼如炬，倒也不是很担心就是了。 第785章还钱 端王叹了口气，“给我盯紧了田氏那个棒槌，别让她胡作非为，要不是看在田家还能有点力的份上，这样的儿媳妇我才不要呢。” “杨家姑娘是长宁公主的伴读，我瞧着那脾气手段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并不用很担心，家里有我看着呢，你就放心吧。杨家还钱那事怎么弄呢？” “肯定要还钱，对了，田家也欠了不少呢，还挤兑别人呢，真好意思。” 端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没脑子的女人。 “田家也有啊。” 端王妃倒是吃了一惊，之前看田氏那么得意以为她家没有呢。 端王嘲笑一声，“人杨家欠钱早年是为了受伤和死难的将士借了国库的，但这个钱还是要还的，只是先帝爷给了很宽松的期限，慢慢地多换几年也就能换上了。钱家才起来几年呀，怎么可能不借钱，当初人情打点那样不用钱啊。 杨家人忠心，当年脸面也是无人能及，先帝爷亲自挑选的人护佑皇兄，让你还钱也没啥好说的，换了一个皇子回来呢。” 端王妃疑惑的问道：“那后来怎么没还上呢，我隐约听说了流言，太后和娘家关系有点紧张？” 说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别人说话我听了一嘴，我什么都没说，半个字都没敢妄言。”又补了一句解释了一下。 端王笑着拍拍她的手，“你不知道，太后是为了长远之计，一片苦心，老国公爷目光如炬，临终前下了遗嘱，不许杨家女进宫，否则太后永远都不能祭拜他。 杨家老太太却不是这么认为的，认为公爹老顽固思想，一心想做一流世家的头牌，甚至还有更大的野心，指望再出一个帝王呢，帝王呀，多诱惑人心呢，结果却被太后死死摁着，生了怨愤之心。 当年皇后第一个孩子的消息就是从杨家泄露出去的，是我跟着四叔一起查的，四叔气的手都抖了。 这事是后来风平浪静才告诉了皇兄，皇兄气的都吐血了，千叮咛万嘱咐谁也别告诉太后，不然太后就活不成了。因为这皇兄明升暗贬，一直压制杨家，心里恨啊！” 端王妃听完瞪大眼珠子，呢喃了一句，“最痛是亲人捅刀子呀。” 端王叹口气，脸色也是唏嘘复杂的神情，“谁说不是呢，杨家满门忠烈爷们都是好样的，可怎么出了这么个女人呢，皇兄一直以母族为骄傲的，却是狠狠捅了他一刀的人呐。 我到现在还记得，皇兄抱着孩子的尸体，眼泪默默的流淌，一个劲念叨‘是我的错了，是我错了，’让人看了真是不忍心啊。” “皇后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我听说长宁和文麟两个还遇过刺杀呢，真是太不容易了，我想我能理解为什么长宁要走从军这条路了，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谁强大了都不是靠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唯一的出路啊。” 端王妃生活不易家庭环境复杂难言，从小都靠自己争取利益的，对这方面更是深有感触。 端王将她搂进怀里心疼的拍了拍，“是啊，长宁这孩子让人心疼，懂事不说还很聪慧，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扛起长姐的义务，甚至还负责了引导管教文麟，这些年她不容易。” “她是你们萧家的骄傲，我特别佩服她，给我们女人争了口气。” 端王妃笑了一声，带着一种很自豪的表情说道。 “这倒是，我四叔特别喜欢她，让我们都多关照她呢，不然干啥都跟她做生意呀，还不是看她不容易，多帮衬一把呗。” “可是，光看她每年给军里各处贴的钱都能吓死人呢，换了我这么多年每年都贴，我真舍不得呢。” 端王妃扁扁嘴一脸苦相。 “这就是她脑子通透的地方，要不然怎么是她拿兵权，不是别人拿呢，眼光格局就不一样。” 端王笑着感慨。 夫妻两个说着话倒是说歪了话题，而杨茜则跟文辛写了信给杨辉询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家里是否缺钱，他们也可以适当补助一些，但也表明一定要还钱的态度，让他们别犹豫了。 杨辉去年就成亲了，女方是文官家的姑娘，家世清贵品貌一流，是太后亲自选定的直接下旨，没给杨老太太一点机会。 不过人选确实很好，虽然杨老太太对太后有点成见，但对这个人选也是满意的，能帮衬杨辉就能容忍了。 杨辉在文祁第一次剿匪的地方做县令，如今那个地方已经没有土匪了，倒是逐渐成了富裕的县了，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为了这件事杨辉亲自跑了回来，和祖母父亲恳谈道半夜，最后全家终于同意还钱，一次性全部还清，免的皇帝怨恨了。 如果不是文祁那翻敲打老太太的言辞，可能老太太还想拖下去，直接赖掉呢。 钱欠的也不算多，但也不少，足足三十万两已经很多年了，家里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来也是很吃紧的，这也是实话。 杨茜让人送了十万两回来，这是她和文祁一起做生意这些年慢慢积攒的嫁妆钱。 文祁对待自己人都是十分大方的，考虑到杨茜爹不疼娘不爱的，哥哥有也个爷们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干脆带着她一起赚钱，有钱好办事么。 杨茜让人亲自回来一五一十说明了钱的来源，让把这个钱交给父亲一定要去还钱，公爹说了不还钱就拿命填吧。 有了这话，老太太也不敢犹豫了，有了杨茜的钱也算是缓解了危机，起码不用全家老小一起饿肚子了。 用了几天的时间攒足了银钱杨国公赫赫扬扬的去户部还钱了，遇到打招呼询问的官员他都特意大声的告诉别人是去还钱的，也是为了做个态度，走到这个地步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才能让皇帝消气。 文麟银子接了银票，一分不少一分不差，因为凑不出来那么多银票，杨家找了一些古董字画和东西来填补这个窟窿。 国公爷钱眼看着借据和卷宗被烧毁，这才长舒一口气，再三道谢回去了。 文麟冷笑一声，“把银票收起来，东西我带回去看看我王叔要不要，我去换成银票带回来，你记个账做一笔记录。” “好的。” “另外让人放出风去，让其他人也知道第一笔钱已经还了。” “是。” 第786章无奈 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文麟多鸡贼啊，约了杨家连威胁带恐吓，拿下了杨家，别人家心里就犹豫了，特意让人去嘱咐了自己这头势力几家欠银少的官员也来相约一起还钱。 人都是一股风，你看我我看你，有一个就不缺第二个，既然有几个还了，打探一下口风，下一个也得去还。 文麟这头又放出风去，实在紧张可以先还一部分，但至少要三分之二尽最大努力，让皇上知道明明家里有钱还哭穷不肯还钱，那就秋后算账了。 这话一出也能鼓动别家加快还钱的速度了，早晚要还，都有人还了，咱家不还落后了皇帝要嫉恨的。 这么一折腾倒是有了良好的势头了。 文麟带着古董先去了端王府。 “王叔，我来找你要钱的。” 端王气的抬头就骂，“管我要什么钱，我可没欠户部一个铜板，小心我把你打出去，混小子。” 都让文麟给气笑了。 文麟嘿嘿一笑，让人扔下一箱子古董，“杨家拿来兑账的，我想着是文辛媳妇娘家东西，这不先给她拿来看看，她要不要，先说好掏钱啊，不白送。 我要回去给户部顶账呢。”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端王气的用手指着他，“你这是跟我要钱来了吧，你这臭小子可没你姐实诚。一样东西在我们家卖两回啊” “她傻我又不傻，你说你掏钱不？我都没去别人家。” 文麟得意的笑着，你家儿媳妇你不掏钱谁掏钱呢。 “去叫老二一家子过来，顺便把钱带上。” 端王也不客气，你媳妇你自己掏钱去。 文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带着杨茜就过来了，看到文麟纳闷的问道：“你咋来了？不是忙着么？” “跟你要钱啊。” 文麟特别嘚瑟的翘着二郎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的箱子，是打开的。 杨茜一低头发现了，觉着眼熟，拿起来一看，“这是我家的，这是我曾祖父生前最爱的，我祖父都没舍得让我们摸一下呢。怎么会你在这啊，哦，家里钱不够这是拿去顶账了。” 转瞬一想也就明白了，杨家这些年花用地方也多，族中能为的子弟不多，花销却大，手里的活钱并不多，总不能把田庄卖了吧，短短时日卖铺子也来不及，只能是拿古董抵账最合适了。 “这些都是杨家的啊？”文辛问道。 “是，都是他家的，我第一时间拿来问问你，算是咱们儿时的情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 文麟正了脸色，这也是他拿回来的原因。 杨茜抱着东西一下流了眼泪，转身朝文麟郑重其事行了礼，文麟避让开了，再怎么说也是兄弟的媳妇，不该受这个礼。 “谢谢五哥哥，我家让您为难了，我还有点钱，需要多少，我去拿来，这些年长宁带着我没少赚，她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怕我吃亏受委屈，这些东西我留下权当是报答养育之恩了。” 她仰起头长叹一声。 文辛摇摇头叹口气，“嗨，不用你的钱，我有，我买了，买了给我儿子留着吧，你等着，臭小子一来就让我媳妇哭鼻子，你等着我去告状去。” “小气样，你不请我喝酒啊。” “喝个屁。” 文辛怼他一顿，下人拿了银钱来，文辛递给文麟，“给，够不够？” “够了，两清了啊。” 文麟高兴地点点头收下了银票。 文辛跟着一起跑海船赚钱，都比文祁有钱，文祁到处贴补，他们又不用贴自然钱都留下了。 拿了钱文麟还要走呢，也留不住，临走前对杨茜说道：“我建议你不要送回杨家，言尽于此。” 杨茜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东西贵重的事，这些你若想留个念想就别送回去，你祖母做了一件错事犯了皇上的大忌讳，只是考虑到太后的身体所以瞒着她老人家，以后恐怕要……” 杨茜大惊，抓着文辛的手臂有些颤抖，“那，那该怎么办呀？” “也不要紧，可能不会牵连无辜，抄家不至于，到底是皇上的母族，但你祖母可能……” 文辛从父亲嘴里知道了一点。 杨茜脸色灰败难堪，“我知道了，我祖母的性格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我一个女儿家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求别牵连其他人行么？” 她捂着脸呜咽的哭了起来，这种事肯定是自己都插不上嘴的事，就一定是很严重的事了。 “别担心，好歹是皇上的母族，怎么样也不会太重的，但惩罚是少不了的，所以这次还钱很有必要，起码能消消火。” 文辛指了指古董箱子。 “这些先留下吧，是家里的钱买的，以后就是咱家的不是杨家的东西，哎，我连累家里了，对不起。” 杨茜脸都灰了一半了，到头来等于说杨家的钱是丈夫给还上的，还有脸把古董拿回娘家去么，她可没这么厚脸皮。 “老二家的不用如此，你也不必惊慌，你祖母做的错事没有告诉别人，如今倒也保住了你爹他们几个无辜之人，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端王也算提点一句了。 “多谢公爹，我相信皇上是秉公决断的人，即便那样怨恨还是给了哥哥机会，其实就能看出来皇上对杨家多有包容，我明白的。” 杨茜是个十分冷静聪慧的姑娘，伴读也不是白学的，脑袋是清醒的。 端王爷满意的点头，“你明白就好，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哥哥，平白无故多个人担忧谨慎反而不好了，起码太后或者你们是平安的。” “是。” 杨茜悲凉的一声叹息，祖母太爱权利和面子了，如今不照样剥的什么都不剩了么。 文麟把古董换给了杨茜，拿了钱交给了户部划去了杨家的名字，杨家来了之后紧跟着就有了其他两三家钱款不多的也来还钱了。 彼此早就在互相打听，杨家被盯上大家都知道，不少人都打定了主意，只要第一个出去了，他们立刻跟上，免得整天提心吊胆的，还完也踏实了，反正咱家借的不多。 就这么着，文麟在户部还钱的事上愣是撕开一道口子，先从皇帝的母族开始，别家啥话也不敢说了，后半个月顺利很多，每天都有来还钱的，也有人分批分次来还的。倒是当铺等地方红火不少，拿不出钱就去当吧。 第787章成亲 几大世家全都借了钱，互相都在打听，后来一问知道秦家和赵家几年前就在还钱了，顿时捶胸顿足晚了一步了，赶紧筹钱啥也不说了立刻还钱。 浩浩荡荡收缴欠款一直持续到三月开春了，都没有及时弄完呢，但文麟将大部分九成的钱全都收了上来，剩下的扔给了户部其他人干去了，这次倒是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办差，没人故意逃脱的意思，到让他怨气消了很多。 三月到了，文麟想不休息也不行了，因为要成亲了，兄弟姐妹几个都要成亲了，他也要娶媳妇啦。 文祁几个兄弟姐妹都要成亲了，赶在一起是为了省钱也是因为耽误了很久不能再拖了，女方年纪都拖大了不好看了。 文祁经过一冬天的养护，皮肤白白嫩嫩的了，身体也恢复到巅峰最好的状态了，这少不了章爷爷的妙手回春，身体好心情靓，自然气色也看着特别好。 终于等到了大婚的日子，秦熙堪堪忙完了。 而秦熙的父亲秦风也从外地回来了，这几年在外地兢兢业业干了不少成绩出来，应该能评选个优等了，放下一切去的，回来时也算腰杆子硬气了，出去一趟也深有感悟，后悔应该早几年下去就好了。 这次回来是因为任期到了同时也是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的。 大婚的日子到了，文祁和文麟都在皇宫内苑里，一个准备去迎娶，一个准备出嫁了。 皇后看着一双儿女大红的一身打扮，显得特别精神好看，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母后，你怎么哭了呢？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行哭鼻子。” 文祁上前给母亲擦擦眼泪，笑着安慰她。 皇后连连点头，“我这是高兴地，真的，今儿我特别开心，终于盼到你们成婚了，我好开心。” 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她终于熬到头了么，多少年就盼着这一天了。 “母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别担心。” 文祁笑着拍拍母亲的后背给她顺顺气。 “是，你说得对，我们的好日子会越来越多的。” 皇后一叠声的点头应和，一面擦干眼泪。 太后也笑着点头，“是么，好日子还会有呢，我也等到这一天了，真好。” 老人面带慈祥的笑容，一身明黄色的大妆候着，要等着孙子和孙媳妇还有孙女女婿给她磕头呢，盼了好多年了。 绿竹拿了几块糯米的小点心，“主子吃一点吧，今儿一天都没时间吃东西了，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吃一点。” “好，绿竹最贴心了。” 文祁赶紧吃了点东西，又偷偷藏了两块点心没让人发现。 时辰到了，文麟和打个几个人分别骑马出行，要去迎娶新娘子回宫转一圈，然后住两日才能出宫回自己的府邸，因为需要搬运一些东西，所以成亲在宫里的，回门后才会搬出皇宫回自己的府邸。 文祁则安静的在皇宫里等待秦熙来接她。 听着吹吹打打的声音有点喜庆的气氛，文祁眨眨眼，在红盖头下面偷偷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的，这说明不是做梦，是真的。 她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真的很开心，很感谢老天爷的安排。 秦熙进门了，迎娶公主没有那么麻烦就是规矩繁复点，她听见外面的小太监和宫女们堵着门让他给钱呢。 嘻嘻哈哈闹腾的声音，今儿可以高兴一下，规矩也没那么严，宫女小太监都起哄要红包呢。 好容易进了门，秦熙进了门了，她听得出他的脚步声，很熟悉绝不会听错的。 “宁宁，我来了。” 秦熙声音有点小小的激动和欣喜，主动牵了文祁的手交给她一根红绸子。 文祁沉默着站起身脸上盖着红盖头，只能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心却很踏实，她要开始另一段全新的人生了，和前世不一样的生活。 一路跟随走到正殿，大殿内皇帝太后和皇后，已经宗室长辈等人均在列，此时文荇四哥兄弟也接了媳妇进了门。 量量从老大开始挨个行跪礼给长辈父母磕头，听从训诫。 文祁有点紧张，加上前世这是第二次成亲了，可仍旧觉得手心出汗，很紧张，很忐忑，这一次却很激动很开心，上一世各种原因有些不美，今生亲人朋友都安好，十分完美，让她满心都是幸福和兴奋了。 没听清父皇他们说了什么，只听到气氛很和睦，大家时而发出善意的笑声。 终于轮到他们了，感受到手心的红绸子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前走，跪在蒲团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熙跪下行礼。 “父皇，皇祖母，母后，我要成亲了，你们为我开心么，我终于嫁出去啦。” 文祁今儿特别开心，才不要哭呢，脑袋盯着红盖头晃了一下，调皮的很。 “呵呵呵！瞧她高兴地，果然是自己喜欢的，怨不得这么开心呢。” 太后笑着用手点点文祁的脑袋，满面慈祥笑得合不拢嘴。 “好孩子，好好过日子，孝顺公婆长辈，夫妻和睦恩爱。”皇后简略说了几句，以她闺女的脾气肯定不会吃亏，基本不用担心这一条。 “秦熙，朕把自己最喜欢的掌上明珠交给你了，你若欺负她，朕就交你满门抄斩，绝不姑息，你听懂了么？” “是，儿臣谨记。” 秦熙低下头恭敬的应答。 “去吧，乖女，父皇只希望你能幸福。” 皇帝望着女儿眼中有些晶莹之色。 “父皇，我一定会幸福的，你们别担心。” 文祁的声音从盖头下传了出来。 文祁被秦熙送进轿子里，晃晃悠悠的去了秦府，开展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秦府也是在张灯结彩的经过商议文祁自愿在秦府成亲，日后小住一个月后再搬去公主府居住，这样全了两家的面子。 文祁在秦府又一次行礼后被送入洞房。 秦熙将文祁安坐在床上，在大家的起哄声挑开了盖头，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喜和期盼的笑意。 “哦，新娘子好漂亮啊。” 大家都在旁边起哄却很有分寸，也并没有大闹。 “好了好了，出去喝酒吧，别围着小夫妻看热闹了，咱们出去喝酒去。” 老二媳妇很善解人意的把大家都送了出去，空间留给他们这对新人。 第788章新婚 大家都走了，就剩下一对璧人了，一下子气氛沉默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对火辣辣的眼神，让空气中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秦熙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喘了口气，“累的我呦！呵呵呵！你累不累，一会我走了就把头冠摘下来松快一下，不然太累了。” 新娘头冠是真金白银的，上面点缀着无数的宝石，可是十分沉的东西，饶是文祁这么大力气顶了一天也有点受不了了，脖子一阵阵酸疼呢。 “嗯，我确实要取下来，脖子都疼了。” 文祁先从袖兜里掏出几几块点心来，塞了一块在嘴里嚼着，“我一天就吃了一点点东西，饿了。” 含糊不清的声音。 秦熙也拿了两块赛嘴里，“我也饿得不行了，我让人给你下了碗面，你好歹吃一点，等着我回来知道么？” 吃完东西灌了一杯水才说道。 “恩恩，我知道了，你去吧。” 文祁挥挥手笑着说道。 秦熙靠近她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悄悄在她耳边说道：“等我回来不许先睡。” 文祁一下脸红了，轻轻点头。 秦熙这才放开她出了门，让守在一旁的宫女锦玉伺候公主褪下头冠。 “公主，我伺候您洗漱一下换个衣服吧，这样太累了。” 锦玉跟了文祁了，以后就服侍她了，这是皇后的安排，也是不放心锦玉孤老一辈子，给她留条路的意思。 “好，快帮我取掉吧，我脖子疼，哎呦！” 文祁揉着脖子哀声叫道，顶了一天实在太费劲了。 锦玉把头冠取下来重新装箱子里。让丫鬟去打水给文祁洗漱一下。 文祁换了身简单地家常红色褙子里面是长裙，洗了个脸这才舒服的喘口气，“我的天啊，太累了。” “呵呵呵！成亲都是这样的，忍忍就过去了，好在就一天。” 锦玉给文祁揉揉肩膀脖子，让她舒缓一会。 “嫁妆都安排好了？” 文祁为微闭着眼问道。 “都安排好了，等咱们回去的时候会带回去，钥匙在我这里呢，我派人盯着呢。” “嗯，那个回来没有？” “回来了，她是嫡妻不回来让人说笑话，婚后在送走，听说吃斋念佛了，也不大敢闹腾了吧。” 锦玉有些迟疑的开口。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儿子大了又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呢。” 文祁冷声笑了一下。 “那我让人看着点。” “嗯，略微注意点就是了，也不用盯得太紧。” 文祁点点头。 “是，奴婢会注意的。” “我们要这里住一个月，待人要客气和睦，不要有争端，吃点小亏也无所谓，我们以后还是住公主府的，不要闹得不愉快，秦府的事问问就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不用插手过问。” “是，奴婢听您的。” “嗯，礼物准备好了么？明儿要见公婆呢。” “都准备好了，可是您要跪徐氏么？” “谁说我要跪她了，我要跪的是我去世的婆婆，放心吧秦熙都安排妥当了，我跪徐氏秦熙要气死了好么。” 文祁呵呵的笑了两声。 锦玉也笑了，“奴婢忘了这茬了，对是这么回事的。” 这时有人敲门了，“奴婢是大少爷的丫鬟，来给公主送吃的。” 一个娇嫩可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锦玉去开了门，一看岁数不大，十一二岁还透着可爱稚嫩呢。 “你是大少爷屋里的丫鬟，几年了，怎么这么小的岁数？” “奴婢是香巧，做了三年了，时间不算长，主要给少爷打扫房间，少爷不长在家不用丫鬟的，立哥哥才是贴身伺候的小厮呢，我只负责打扫屋子拾掇一下罢了。” 孩子很小规矩也松，时不时带出我字来，文祁听了也没说什么，只觉得她可爱灵气。 “锦玉打赏。” “是，给拿去喝茶吧，这点心果子也给了你吃去吧。” “多谢公主，多谢姑姑。” 香巧高兴的捧着钱和果子蹦跳着出去玩了。 “公主吃点面吧，鸡汤面。” 锦玉先用公筷尝了一口，这才端过来给公主，这是程序必须要有。 “嗯，我是真饿了，你也去吃一点吧，别管我了。” “我服侍您吃了我在吃，不急给我们单门留的席面呢，奴婢之前吃了一点东西的，倒不是很饿。” 锦玉笑着服侍文祁吃饭。 吃了一碗面文祁才舒心的摸摸肚子笑了，“嗯，你去吧，我累了歇一会。” “好。” 文祁靠在床边打起盹来，不知不觉就迷瞪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感觉鼻子很痒痒，摸了摸醒了过来，看到秦熙回来了，喝的有点多，脸都红了，眼里带着迷醉的光。 “喝醉了呀？” 文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被秦熙拍开，“我没喝醉，就喝了三杯，我喝酒容易上头，我还要圆房呢，不能喝醉，我等了好久的。” 秦熙没站稳晃了一下身体，很认真的再说，闹得文祁大红脸，“你可是记着圆房了，真没出息！” “嘿嘿！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我们睡觉觉，生宝宝。” 秦熙高兴地嘻嘻直笑，搂着文祁就摔倒在床上了，被文祁一把推开，笑着说道：“傻子，交杯酒还没喝呢，不喝就不圆满了，起来了，喝了酒再睡。” “嗯，好吧，喝了就圆满和和美美了。” 秦熙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和文祁一起喝了交杯酒，望着彼此的眼，眼里满是快乐的笑容，秦熙放下酒杯伸手摸摸文祁的脸，笑了。 “宁宁，我爱你，我今天真高兴！” “熙哥哥，我也很喜欢你，我等这天也等了很久呢。” “唔，我知道。” 秦熙靠近文祁深深的嗅着她颈肩的幽香，眼眸渐渐变得深邃，大手伸进她的衣襟乱摸起来。 “你学坏了。” 小小的声音呢喃。 “不用学，这个是男人的本能，我盼了好久呢。” 清润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调笑着。 “你没喝醉，你装傻，讨厌。” “我说了我没喝醉你不信的，我要完成我的喜事，为什么要喝醉啊，呵呵呵！” 声音越发清醒了，屋里传出低低的笑声，门口的周嬷嬷等人确实松了口气。 月色皎洁明亮，屋内气氛热烈，却也幸福的让人嫉妒。 第789章敬茶 天大亮了，锦玉在门口轻声呼唤，“公主，爷，该起了，要去请安呢不能迟到。” 屋里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知道了，热水。” “是。” 文祁揉揉眼睛翻个身，咕奴一声，“我还困，我还想睡。” “乖，起来泡个澡，不然会难受。中午再睡吧。” “嗯，好吧。” 文祁坐起身伸个懒腰，眼睛还闭着呢，撅着嘴没睡好不太清醒。 秦熙抱着她亲亲她光洁的肩膀，“乖，中午有空再睡。” “嗯。” “宁宁，你疼不疼？” 秦熙憋了好久才算问出口了。 文祁睁开眼看他一眼，弯起唇角笑了笑，摇摇头，“没事，这点疼不算什么的，我身体好没啥大事。” 他无奈的叹口气，敲敲她的头，“傻瓜，怎么连撒娇都不会呢。” 却又觉得甜在心里。 “那好吧，我疼的很，你一个月都不要碰我了。” 文祁立刻改口了。 “那不行，哪里能疼那么久，那不死人了么，唔，一大早的多不吉利，都是你。” 秦熙下意识的立刻反驳，感觉说了不吉利的字眼，又捂着嘴，随后气恼的拍了文祁一下。 凑近她耳边，呵气，“别想让我等一个月，吃了肉再改吃素不能够了。” 大手不老实的捏了一下她挺立的山峰，作为惩罚。 “去，讨厌，那我要休息三天，还要回门呢。” 文祁得意的歪着头笑的开心。 “好吧，三天可以。” 秦熙无奈的撅嘴应了。 他贴心的给文祁穿了小衣，自己穿了衣裤才拉开帘子，“进来伺候。” 锦玉给秦熙穿外袍，周嬷嬷和严嬷嬷一起上前扶着文祁去耳房泡一下舒缓筋骨的药浴。 二人洗漱过后，秦熙在外间等着文祁一起去请安行礼，今儿穿了一身石青色的长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清隽俊美宛若一轮皎月，好像天生就是发光体，让人挪不开眼。 文祁也拾掇妥当了，一身大红色百子千孙的褙子，同色的襦裙，头上戴了珠翠没带公主头冠，嫌弃沉的慌。 一身打扮倒是衬得她肤白貌美，容颜清艳气度高贵，穿红越发显得俏丽，今儿第一天成小妇人，眉眼中还带着点点旖旎的娇媚之色。 到让秦熙看的呆了去，文祁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轻笑一声道：“怎么了？没见过我穿裙子么，好看么？” 伸直手臂转了个圈给他看看。 秦熙抱住她的腰肢，眼里全都是她的身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好看，你穿红裙子特别好看，回头我给你画画，那两幅我都画好了，得闲给你看好不好？” 晴晴嗅嗅她颈肩的幽香，带了点药香的味道，十分好闻。 “好，我们该走了吧，别耽误了时辰。” 当着下人的面这么亲近，文祁也有点不好意思。 锦玉几人倒是很有眼色的鱼贯而出，在门口等待了。 “走吧，我们去请安。” “你安排好了么，给母亲磕个头行礼呢。” 文祁意有所指，今儿是个大日子，也是秦熙心里惦记的日子，自己该表个态的。 “安排好了，我跟祖母都说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秦熙望着她露出一丝微笑来。 穿过长廊来到正堂，定国公和老太太还有秦风等全家人都在等着了。 他们掐着点刚好进了屋。 “给祖父祖母请安，我们来晚了。” 秦熙领着文祁先请安。 “不晚不晚，我们也刚坐下罢了。” 老二媳妇笑着插嘴说了一句，得到了老太太含笑点头默认。 “那就敬茶吧，母亲今儿是好日子，别错过了时辰。” 老二媳妇扭身跟老太太请示。 “好好，别错过好时辰。” 老太太高兴的连连点头。 秦熙笑着看了眼文祁微微点头，文祁先一步坐在唯一的一张空座位上，轻轻撩了一下衣襟，“请安吧。” 徐氏愣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却被老二媳妇狠狠碰了一下胳膊，强行拽着拽了起来，行了国礼。 徐氏蒙头蒙的弯腰行礼，发现还有丈夫还有两个小叔子，以及老三媳妇和几个孩子在内都要行礼。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只有公爹和婆婆不用，都是一品以上不需要给文祁弯腰。 他们行完了礼文祁才起身，一一回礼表示尊重。 紧接着下人摆了蒲团在地上，端了两杯茶在一旁静候。 秦熙带着文祁先后跪在老人面前，磕头问好。 “好，好孩子，这是送给你们的，这是我婆婆给我的，一直传下来的，当年我把她给了你娘，如今给了你吧。” 秦老太太拿出一个镯子，上等羊脂白玉看得出有年头了油亮温润的好玉，没有一丝瑕疵。 文祁双手接过戴在手上，“多谢祖母疼爱。” “好孩子，你值得我期待等候，我没有别的要求，熙哥心里苦，你们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 熙哥，幸福于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莫要让其他的东西影响你们的初心。”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教诲孙子。 “是，孙子谨记祖母教诲。” 秦熙再一次磕头。 “好孩子，我也没什么送你了，给你个红包吧。我等着你们给我填个的孙子，让我也含饴弄孙啊，老赵头可是马上要抱孙子了啊，我都输了他一头了。” 定国公摇头晃脑的抱怨着。 瑾哥媳妇王氏要生了，就在这个月了。安国公没少刺激他。 文祁红着脸应了，接过红包发现手感有点厚呢，一时也没在意就交给了锦玉代为保管。 随后给公爹秦风磕头，秦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几句好好过日子好好对待公主的常例话。 徐氏等着给自己磕头请安呢，却不想秦熙却站起来扶起文祁朝外走了。 “你们干什么去？” 徐氏都愣住了，怎么不给自己请安就走了呢。 老二媳妇明白，立刻开口，“嫂子，熙哥要去给大嫂磕头呢。” 这算是提醒的意思，没有给继室磕头的道理，请安福礼就可以了，这可是公主，品级比你都高呢。 徐氏张口想说什么，秦风快一步开口，“去吧，给你娘上柱香磕个头，她等这一天也好久了，回来给你婶子他们也行个礼，没少照顾你呢。” “是，父亲。”秦熙略微有点诧异，却还是应了叫了一声父亲。 第790章风波 秦熙刚出门就听到徐氏很不高兴的大声嚷嚷了一句，“没有教养的东西，都不给我磕头么，当我死了么？” 她的声音非常尖利，且二人才刚刚出门，文祁停了下来微微侧头准备回身反击的时候，却被秦熙拉住了手，朝她轻轻摇头说道：“别为她坏了好心情，今儿是大喜的日子。” 文祁顿了一下扬起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点点头没再说话，跟着他去了祠堂。 秦熙认真的的跪在地上磕头，嘴里还念叨着，“娘，儿子来看你了，我娶媳妇了，我娶到了心爱的女人，你开心么，长宁公主，我经常跟您念叨的那个力大无穷的傻丫头，嘿嘿！你要开心点哦，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文祁望着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心里突然有点心酸，他很孤苦吧，都不能跟亲人说句心里话，还要跑到祠堂来跟牌位说话，何尝不辛酸么，按道理说，父子之间有些话才好说一些吧，哎！ 一愣神秦熙已经从地上起来了，接过香给母亲上了三柱香。 文祁也跪在了蒲团上，认真的磕头，代表了她对一个母亲的尊重，也是对婆婆的敬意。 “母亲，我是萧文祁，长宁，我会好好爱秦熙的，我很爱很爱他，我们会一起扶持互相信任，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我过阵子再来看您啊，我想早点要个孩子，等我有了好消息我再来告诉您好不好。” 文祁歪着头朝秦熙望去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秦熙弹弹她的脑门，璨亮的星眸里满是宠溺和情深。 上了香后，秦熙拉着她走出祠堂，回到正堂。 秦熙和文祁再次给老二和老三夫妻行礼表示感谢，得到了大大的红包。 紧接着几个兄弟都站起来给长兄和长嫂行礼，行礼完毕，秦熙开口道：“长宁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 这时琍哥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大哥和嫂子为什么不给我母亲行礼呢？难道我母亲不是你的母亲么？还是说皇家公主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呢？若是如此我觉得也不怎么样么。” 也许是为了维护母亲的尊严，琍哥隐忍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琍哥！”一声威严的怒喝。 秦熙顿时目光凌厉如刀的望着他，刚想开口却被文祁抢先一步。 “我以为是徐氏站出来质问呢，没想到是你，不错，终于长大了知道维护自己的母亲，看来这书没白读。” 说完笑了笑并不生气，到底是亲生儿子，一点都不为母亲说话，那这个儿子也是个冷血的，每个人的立场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自然想法也不一样了，他维护自己的亲娘并没有错。 琍哥脸微微红了一下，别过头去，有些别扭的样。 文祁浅笑一下，继续说道：“那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不给她行礼，首先我是正一品皇家公主，御赐黄马褂，永生穿明黄色的公主，我的品级比她高，不需要给她行礼； 其次，你母亲曾经得罪与我，将我的脸面踩在脚下，所以才有了你娘去庄子上分产别居的事实，我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给她行礼，她始终都是继室，在我这还排不上号呢。” 一番话有理有据却也有点霸道的理所当然，我乃皇家嫡长公主，尊荣无限凭什么给一个继室行礼，这不是笑话么，何况我们还有仇恨呢。 琍哥听了目瞪口呆，一时瞪目结舌，竟然无法辩驳，却又觉得不是这样的，脸涨的通红一片。 “读书习字明道理，你要做的是明白人心懂得真正的道理，还不是一味的愚孝做出愚蠢的事来，深明大义才不枉你夫子和长辈的教导。 你母亲有今日与我无关，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一个小小的继室我还不放在眼里，犯不着和一个继室为难。” 长宁身姿挺拔如青松，站立于厅堂之间双手背于身后，自信大气，浑身的气度不怒自威，远不是一个小小的半大孩童能比的了的。 琍哥被说的节节败退，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母亲被人羞辱他脸上并不好看，但也听祖母说了往事缘由，婶子们也点头作证了，那就是事实铁证了。 面对公主的嘲讽和不屑，作为儿子他心里十分难受。 “琍哥……公主你要有什么不满针对我就是了，干嘛欺负我儿子。” 徐氏一下急眼了，登时站了起来朝文祁这里冲过来，想要分开他们。 芷玉一直在近前伺候，准备给大家奉上礼物的，看到她冲过来当即快步挪了两下挡住了徐氏，同时迅速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怒斥一声，“大胆，退后！” 剑指徐氏，刀尖对准了徐氏的脖子，整个屋里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尤其是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身体不由自主往后一仰，眼睛瞪得老大，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徐氏也吓住了，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浑身颤抖的微微低垂眼眸紧紧盯着刀尖，生怕芷玉拿不稳会砍了自己。 “不要，不要伤害我娘。”琍哥惊得立刻上前一步，拉住芷玉，哭着哀求。 “芷玉，不可无礼。” 文祁淡淡的笑了一声。 “哼！你看到了么，这才是公主的威严，需要和你娘计较么？笑话！” 芷玉没好气的收回了刀，冷嗤一声，甩开琍哥的手，回到原位。 徐氏脸顿时变得苍白，很快又转为通红，青紫，脸色来回变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琍哥无助的来回张望，却看到祖母和祖父不认同的眼神，无奈的叹息声，哇的一声大哭着跑掉了。 “书都白读了么？是故意要闹我的好日子么，岂有此理！” 秦熙不由得恼怒的脸气的都红了，眼里可见愤怒的神色。 “不要紧，小孩子么，孝心可嘉。” 文祁抬起手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琍哥不懂事，公主勿怪。” 定国公主动开口了，神色有点不太好看。 “无所谓，我说过我没必要和他们计较，犯不着。” 文祁浅笑一声，完全不看在眼里的态度，大有都和我不是一个层次的，连做我对手都不配，我压根不在意。 这个态度让定国公脸灰了一下，叹口气什么也没说，随即打起精神笑道：“摆膳吧，难得一家团圆的好日子，徐氏你若不想吃就下去吧，不要闹得大家都不好看，于琍哥也不好。” 这也算是敲打和警告了，你再闹只能损害琍哥的前程和利益，与别人是无关的。 第791章送礼 面对儿子的利益，徐氏不要太聪明了，立刻反应过来，“我不太饿，担心琍哥，我去看看他，你们先吃吧。” 脸色也十分灰暗难看，踱步走出厅堂的时候，文祁说话了，“你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庄莫要打搅我的生活，我不会为难琍哥，也不会阻碍他的前程，我犯不上为难一个孩子。” 说罢不屑的轻笑一声，但也是有条件的，这算是一种交换，我不喜欢你，不想看到你在我眼前晃悠，如果你还心疼你的儿子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徐氏哆嗦了一下，背对她弯腰行了个福礼，默默的出门了。 定国公和大家始终都没说什么，全程保持了沉默，文祁轻笑一声，带了些许轻松的味道：“吃饭吧，本宫饿了，昨儿一天都没咋吃东西呢。” “哦，来来，快让人摆饭吧，我们也饿了。” 玮哥也笑着摸摸肚皮打起圆场来了。 “芷玉，把礼物给他们发了。” 文祁这才想起礼物的事来。 “两位夫人的都是一样的，只是花色略不同，是全套的头面首饰两套，一套是金镶红宝石的，一套是和田玉的首饰，您二位东西和宝石都是一样的，但花色不同。” 芷玉特意说了两遍表示没有区别对待的意思。 老二家的伸头一看，咂舌，“呦！栀子花，是我喜欢的花，多谢公主，我喜欢的很。”看到东西愣了一下，随即喜上心头。 倒不是没见过东西她娘家也是清贵的，嫁妆可比徐氏厚实多了。只是被人送到了心坎里，有种被重视的喜悦和开心。 “呀！梅花和兰花，是我最喜欢的，多谢。” 老三喜欢也看到了自己的哦东西，十分开心，被人看中心里总是高兴地。 “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叫我长宁就行，亲近的姐妹兄弟都这么喊我的。你们不嫌弃就好，玉是从西北得来的，我瞧着还不错就让人做了几套首饰专门送人的，这两套是专门为你们定做的。” “我们很喜欢，谢谢。”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她代替回答，满脸笑容十分高兴。 给几个兄弟的都是一套文房四宝，上等最好的货色，无一不是精品，价高都不一定买得到的贡品了。给若兰的是最好的颜料以及文房四宝，若兰喜欢画画送这个最合适了。 剩下的是根据每个人喜好挑选的孤本和书籍等各有不同，但也都是根据他们的性格特点爱好选择了，可以算得上是十分贴心了。 “这一套和几位少爷都是大同小异的，是琍少爷的，烦请二少爷帮他带回去吧。” 芷玉将托盘奉上，恭敬的弯腰双手推举。 玮哥点点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文祁，终于明白祖父叹息的缘由了，这都不是一个级别和层次的，人家真心看不上你做对手，你还没这个资格往跟前靠呢。 “好，我送去就行了。” 他笑着应了。 下人摆了饭菜，锦悦上前一步将每一道菜都先行品尝了一遍，才放下用过的筷子，给公主挑选了一二样喜欢的夹了一小筷子放在她跟前的碟子里。 文祁习以为常的慢慢品尝，大家彼此默默看了一眼低头悄悄吃饭，原来公主的派头这么大呢，还要试毒呢。 秦熙夹了一个小点心放在她的碟子里，“你尝尝，这个别的地方吃不到，是我母亲陪嫁做的老手艺，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酸甜可口很开胃的。” “好。” 文祁笑着夹起来吃掉，然后眯着眼点头，“嗯，不错，口感清爽可口，很好吃呢。” 秦熙立即眯起眼得意地笑了，“好吃吧，这是我小时候的最爱呢，我娘哄我高兴的时候都做这个点心呢。”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任性啊。” 文祁呵呵呵的轻笑起来，心情十分愉快，并没有因为徐氏的插曲而不高兴。 “是啊，我小时候脾气性格都很执拗的，我娘总是想着办法劝导我，哄着我。” 秦熙眼里露出缅怀的神色，嘴角微微扬起带起一丝回忆的笑容来。 文祁用眼神的余光看了眼秦风，见他脸上有些不快，却也什么都没说。 “你现在就很好，我想母亲一定为你骄傲的，你有今日都是靠自己打拼得来的，就算和我在一起也只能给你机会却不能帮你得到大家的认同和赞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文祁故意这么说，也是希望大家都明白，我的人不允许任何欺负和挤兑，从今日开始，秦熙是我的驸马，是我的人，你们欺负我的人我就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多吃点，昨天没吃多少，饿了一天晚上也吃不下什么了。一会我带你在府里各处转转，总要熟悉一下的。” 秦熙亲热的给文祁夹菜，她笑吟吟的全都吃了，锦悦在后面矗立完全不理会，很有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该她出现干活，什么时候需要当桩子。 早餐吃的差不多了，文祁是吃过苦的人，从不挑食，这顿饭吃的很满意。 “我吃好了，打搅大家一下，我只说一句话，我和秦熙以后会在秦府时常小住，但也会回公主府打理，所以秦府的事还要麻烦祖母二婶和三婶多操心。我可能实在抽不出时间了。” 再一次表明态度，也是告诉他们我不稀罕你们的管家权，只要我和秦熙日子过得好，我不介意给你们好处，提携你们。 “这都是小事，有我们看着你就放心吧，有事我会让人去给你禀报的。” 老二媳妇看了眼自己男人，然后才笑着开口。 “嗯，多谢婶子，我就躲懒了，我们的院子给我们留着，隔三差五还是要回来住的，熙哥哥舍不得祖母和祖父，我们还是要回来小住尽孝的。” 态度十分清楚明确了，我们回来是为了给老人长辈尽孝，不为了抢什么东西，你们大可放心。 “马是自然的，你放心你的院子和人都你留着。” 老太太也高兴的笑着点头，能时常见到孙子心里还是高兴的。 大家也都吃饱了，撤了饭桌，坐在一起说说话喝杯茶。 锦悦给大家都奉了茶水，“这是公主带回来的一点子新茶，各位尝尝滋味如何？若是喜欢一会给各处都包一点子拿回去品品，别的不多，我们公主在江南走船运，茶叶可是多种多样随便挑呢。” “嗯，确实不错，给我来一点。” 老二笑着主动开口，也不客气，态度大方。 “好啊，锦悦各样都包一点送去，给兄弟几个单独送去书房，他们读书也要喝茶解困呢。” 文祁笑着贴心的叮嘱一声。 “是。” 第792章主意 早晨大家略微聊了几句，气氛还算合和睦，突然芷玉从外面进来了，在文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文祁神色一动，“消息准确么？” “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文祁挥挥手脸上不太好看了。 “可是有事，有事你们先去忙吧，不用都陪着我老太婆了。” 老太太及时开口。 “祖父，南疆传来消息，可能有动乱，会有小规模的战斗发生，让我们提高警惕。” 文祁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这种是朝堂大事，瞒不住的。 定国公眉头皱了起来，“消息准确么？是哪个部落的，如今是怎么应对的？” “应该是那次我杀掉的那个部落，联合了其他几个小部落一起反抗我们的军队，应该是和刘利撕破脸了。” “这样啊，皇上知道么？” “还不清楚，我要亲自进宫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文祁脸色比较凝重，南疆因为地里缘故多是山区，且属于热带地区非常炎热，毒虫很多，不易攻打。 “这样吧一起进宫。我也去跟皇上说一声的，不然不安心。” 定国公叹口气，进屋换官服去了。 “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我先告退了，抱歉。” 文祁站起身微微弯腰告辞。 “你忙你的正事去吧，我们不要紧的。” 老二媳妇笑着开口。 “熙哥哥你跟我一起进宫。” 文祁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熙点点头应了。 夫妻二人先回房换衣服，不过换的是大红色的公主服，新婚第二天也要进宫禀告长辈的，只是时辰不用那么早而已。 二人和定国公一起进宫，文祁和秦熙先去给太后等人请安，定国公去了皇帝书房了。 “怎么这会子才来呢，一直等你们呢。” 太后巴巴等着孙女呢，起早了。 “耽搁了一会，吃了饭才来的，一家子说了几句话喝了一杯茶，正好得了南疆的消息，这才赶紧过来了，让您久等了。” 文祁坐在祖母身旁抱着她的胳膊笑着开口。 “哦，严重么？” 太后也没多问。 “应该不算太严重，不要紧的，您别担心，应付得来。” “那就好。你们自己商量吧，我来了，不懂那么多。” 太后并不在意，也不过问朝堂中的事情。 文祁跟太后说了几句话，又去四妃宫里和母后等人先后请安得了一堆礼物这才回到皇帝的书房请安。 大家正在商量事情呢。 “父皇。” 文祁笑着上前打招呼。 “皇上早安。” 秦熙规矩的行礼。 “嗯，你们来了，消息都知道了么？来商议一下。” 皇帝也顾不得虚礼了，赶紧招呼女儿过来一起说一说了。 “依我看刘利的本事足以应付了，他早有应对之策了。” 文祁一路上都在思考，也觉得刘利不可能没有对策，不然白在南疆干那么久了。 “万一呢……”皇帝越来越不信任刘利了。 “没有万一，父皇，这只是小的动乱，何尝不是刘利在试探您的心意呢？真守不住了他难逃罪责，何况现在他的赢面很大呢。无非就是想看看您的心意和底线在什么位置上，决定他要出几分力而已。“ 文祁冷笑一声，刘利十分狡猾，在南疆多年这是他的大本营了，各种利益权利都在这里，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呢，好不容易国库松缓一点了，他这头马上就跟朕要钱，真是个讨债的。” 皇帝烦躁的咒骂了一句。 “文麟，刘家欠债了么？” “欠了呀，但是还没还，派人几次去说也没动静。目前我只能先收取别人家的，还有几家顽固派也没给钱，和刘家走得近的意思。” 文麟也在书房商议事呢，如今他终于凭着自己的能力走进了御书房，也是可喜可贺的事了。 “那就催缴刘家的债务，叫上督察院去，给我摆开阵势收钱。” 文祁眉头一皱直接来横的了。 “这合适么，南疆马上就要用刘利啊。” 文麟一直没动刘家，也是为大局考虑，并不是私心。 “怕什么，没有刘利以前南疆不也没造反么，没有杀猪的不吃猪肉了么。去把骁骑营给我带上，挨家挨户的收钱，不要脸就把脸皮全都撕掉丢在地上狠狠地踩。” 文祁表情凶悍霸道。 “这样刘利会不会反抗呢？” 定国公含蓄的问了一句。 “父皇多去看望几次六弟就可以了，给刘溪在升一个份位，挂起来。” 文祁的意思很明确很阴损了。 不是喜欢要宠妃么，给你给你了，但是要宠爱可没有了，但名头好听啊。 皇帝嫌恶的别过脸去，“不要，朕不去，傻兮兮的，话都不会说，三句话说不了就一脸愁苦的样，我不去。” 这个表情颇有点孩子气了，但说的也是实话，真心没看上刘溪，咋着都不喜欢她，这也没办法，尤其是她那个儿子来的也是不太光明，皇帝心里还是膈应的，被逼着那啥也是糟心的事。 “没事你去考考六弟她就甘心了，也不用你留宿啊。” 文祁大大咧咧的跟父皇讨论这个问题。 “熊孩子，不要你管我的事。” 皇帝耳根子都红了，跟女儿讨论这个问题也太不雅观了。 秦熙想了想说道：“先写个奏折明示吧，臣觉得也可以适当排几个人过去，总要开始磨砺的，就算坐冷板凳，臣也相信总有人能撕开口子的，派几个年轻人去，年轻人花花点子多，你不确定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呢，我们都猜不着刘利也才不着。” “嗯，这个可以，也能监督威慑一下刘利，哪怕是一点点情报也是好的，就这么办。” 皇帝一听这个建议比较中肯，当即就同意了。 “另外多派一个队伍去，也是一种威压的意思，银钱不给他们多，拖着，若是他不好好出力，那就拿刘家人开刀好了。” 秦熙低着头将自己的主意禀报完。 文祁惊喜的扭头拍他一下，“咦！熙哥哥你牛啊，这脑子转的快呀，行，让督察院围着他们家，不还钱就一直盯着，没有命令不许自作主张，就一直围着。” “这个可以有。” 定国公也明白了孩子们的意思，顿时忍不住笑了，一群兵丁围着你家也不是啥好看的事啊，对心里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第793章佩服 文祁想了想，“别人也不好得罪刘利，不让我去吧。” 她主动接了这个烫手山芋。 文麟向前一步坚定的开口，“父皇，儿臣去就可以了，姐姐刚成亲不能见血腥，有些时候她容易失控，我去就不一样了。” 文祁朝他一瞪眼睛气势十分霸气威武，带着浓浓的煞气，难得文麟倒是不怕了，梗着脖子倔强地说道：“姐，我长大了，你不能一辈子帮我做所有的事，我也成亲了是大人了。” 文祁愣了一下，呢喃了一句，“我挡着你了？” 眼里有些受伤的神色，别人和文麟都是不一样的，文麟掉个毛皮文祁都要气死了，杀光你全家不罢休的样。 文祁有时候像老母鸡，护着文麟冲在最前面，没想过自己会怎么样，意识到文麟不需要她了，这让她有点难受，一时有点怔愣。 文麟叹口气，刚想说什么，感觉到有个东西飞了过来，下意识的低头弯腰，咣当一声一个茶盏扔在了地上碎成了片。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你姐姐为了你连命都舍得，你怎能这样伤人。” 皇帝登时就怒了。 文祁摆摆手，“父皇，不怨他，是我没意识到这一点，他长大了，都成亲了是大人了，是该顶门立户了。 我总说这话，其实心里还是扭不过弯来的，你说得对，既然你想做就去做吧。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 “姐，我不想让你一辈子挡在我前面为我挡刀子，我也是个爷们，我受不了。” 文麟突然吼了一句，就冲了出去。 刺杀逃跑那次，给文麟带来很深的阴影，他永远记得自己是逃跑的，把姐姐丢在刀光剑影里，那一年他们不到八岁，虽然并没有给姐姐造成什么伤害，可是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文祁愣了一下，看着他跑掉，叹口气，“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也许不该那么做，那次刺杀给他带来很多影响。”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同意他进骁骑营的缘故，希望他能够正视心里的软弱勇敢的去面对自己，恐惧不丢人，是人面对危险都会害怕的，这是人之常情。 “臭小子都成亲了还这么不着调，你做错了什么，拿命保护他也有错么？自己不争气怪别人优秀啊，岂有此理，不用管他。” 皇帝生气的怒吼了一句。 定国公摆摆手，“皇上不必生气，其实臣觉得诚亲王是很优秀的，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只是侧重点不同显不出来而已。 这次清缴欠款做的就很好呢，就连刘家也主动先放一边，顾全大局，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确实不错。男人都要面子，不能接受女人为他们挡刀的。” “甭管他，他自己会想通的。” 皇帝叹口气却没再说什么。 文祁想了一下笑道：“父皇，让文麟去办这件事吧，给个口谕公开去，名正言顺，也给他个机会好好磨砺一下，清缴欠款的事做的还不错。” “嗯，知道了，你就护着吧，这臭脾气都是你惯的。” 皇帝恨铁不成钢但还是答应了文祁的要求。 文祁笑了笑，在心里没说出口，熊孩子也是我亲弟弟，怎么样也是我的亲人，有什么关系呢。 文麟气呼呼的跑回皇子所了，坐在那一个劲的灌茶水。 静书瞧见了，问道：“怎么了，不是去见父皇商议事了么？” “没有，我跟我姐生气了，当着我父皇的面我说话口气重了点，伤了我姐了。” 文麟说完自己又不自在的抿抿嘴，挪了一下身体颇有点后悔的意思。 静书笑着摇头，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轻柔细语的问道：“你说了什么，和刘利的事有关？” “嗯，我就说我去收刘家的钱，不让她去，然后我一着急就怼了她一句，有点重了。” 文麟小小声的学了一遍，静书瞪大了眼睛，这下文麟看到静书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混蛋了，越发后悔了，表情多了几分懊恼的神色。 静书叹口气，“你应该道歉的，姐姐为了你真的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可有些事你心里清楚，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她做了最好的一个决定。 这些年你也是顺风顺水的，你可有考虑姐姐遇到过多少艰险呢，你说这话太伤人了。好心办坏事。” 最后静书伸手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总结了一句。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她刚成亲见不得血，从西北回来好长时间看人都是恍惚的样，我都担心的不行，那眼睛血红的看人都阴森森的，吓人的很。好不容易脸上见点笑摸样了，非要去揽这糟心的差事干什么。” “我知道你是担心姐姐么，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多下不来台呀。” 静书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娇嗔，让人听在耳里十分温柔可亲。 “那我去道个歉？” 文麟歪着头想了想，算了我去给她道个歉吧，反正是我亲姐，打两下也不丢人。 “新娘子总要穿漂亮点么，不是说才得了些好看的宝石么，你给她送去，捡点新鲜水果送去也是好的，这个月份什么都稀罕呢。” 静书笑着出了主意，又不让他难堪，也不会破坏他们姐弟的感情。 “嗯，我知道了，那我亲自送去吧，他们不知道我姐姐喜欢吃什么，说来我姐连喜欢吃什么都很少露出来。” 文麟叹口气，姐姐为了他真的太苦了。 “不是说姐姐想早点生个孩子么，趁着自己身体好的时候，你去送点补品给她，就算自己吃不了也可以送人么。” 静书笑着提醒了一句。 文麟这才笑了，拉着她的手亲了亲，“好，还是你聪明，你也早点给我生个儿子，有儿子你就没那么大压力了，到时候我们晚点再生个女儿，像你一样漂亮知书达理的。” “像姐姐不好么？” 静书以为他不喜欢姐姐习武。 文麟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和姐姐一起长大一同练武，你知道练武多苦么？你知道要成为一个武将练武有多累么？ 我姐姐一天公主的福都没享受过，吃尽了苦头，你知道西北环境很艰苦，我姐姐吃饱的时候都是玉米面的窝窝头，都吃的香甜。 她是公主啊，是父皇最疼宠的公主啊，吃着窝窝头都觉得很幸福了，这是饱饭了。” 他低下头声音有点哽咽，你见过谁家公主吃糠咽菜还乐的屁颠屁颠的么？ 第794章回门 静书幽幽一声叹息，她也吃过杂粮，纯粹是因为细粮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大夫让适当吃一点对身体好的缘故，是个野趣，也是掺了白面做的。 “你知道那米糠多难吃么，我咽不下去，我姐姐能吃一大碗。” 文祁低下头将身体蜷缩起来把脑袋埋在她的腿上，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她是个勇敢的姑娘，值得我们敬佩，她有今日是她应得的，我祖父很赞赏姐姐，经常拿姐姐做楷模来教育我呢，说女子品行当如萧文祁一般坦荡磊落如山一般。 得闲你经常去看看，你不是说要给她撑腰杆子么，你是兄弟你去了别人不敢怠慢你呢。” 静书慢慢地抚摸文麟的脊背，让他的情绪得以舒缓下来。 文麟趴在她腿上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我希望自己能保护她，不用她在冲锋陷阵，我希望我能像个爷们一样站在你们面前，保护姐姐母后还有你，这是我的责任。” “你想的是对的，你做的很好啊，我祖父说你这次做的很漂亮呢。你可以跟姐姐喝点小酒说说心里话么，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就如同我娘，我出家了还在叮嘱了日常琐事，生怕我忘了似得，总是会担忧我，同样的姐姐一辈子都会担忧你，紧张你啊。” “嗯，我知道是我不好，脾气急了点，我一会去给她道歉去。” 文麟也想通了，气也顺了，拉着静书用力的亲了亲，惹的静书脸红的像天边的朝霞了。 “对了，忘了个事情，你等着。” 文麟腾腾跑进了内室里，不一会抱了个盒子出来了，献宝似得交给她。 “媳妇，都给你。” 文麟脸上带着巴巴讨赏的表情，像极了哈巴狗。 静书看到盒子很精巧，像个机关，白弄了一下，没能立即打开，看了他一眼，文麟得意的翘着下巴，也不说，看好戏的表情。 静书哼了一声，很不服气的自己折腾，不一会就很聪明的而找到了机关所在，盒子打开了，她一下高兴地仰起头炫耀的笑道：“看，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打开，哼！” 里面是一沓子银票全是大额的，还有一些是奴才的契约，以及地契等等物件，应该是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 “这是……” 一时有点谨慎不敢多问。 “这以后都给你管着吧，我要用在跟你要，姐姐说既然是真心喜欢就该以诚相待，不应该偷着掖着，静书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就我们两个，我会努力的，我答应了姐姐一定会好好爱护你，尽我所能给你幸福。” 静书看到这些东西再看他真诚的眼睛，突然笑了一下，眼圈红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不是为这些身外之物，她还不至于没见过钱。 是为了他这一番心意，这人也不会说个甜言蜜语，但是却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给她了。 “哎怎么哭了，原是想博你一笑的，你为什么哭呀。我是真心的，真的，不是骗你的。姐姐不让我纳妾娶小，我答应她了。 所以我想努力做出成绩，我强大了就不用受制于人了，你和我一起努力好不好？” 文麟抱着她笨手笨脚的给她擦眼泪，表达着心里的爱意。 静书一个劲点头，双手抱着他的腰，“你干嘛这么早说啊，我还想着你不会跟我说这些呢，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就是图新鲜呢，你说了我会当真的，你不要骗我呀。” “嗨！我骗你干嘛呀，你都是我媳妇了，生了孩子一样会得到林家的支持呀，我是真心这么想的，我觉得我应该努力一次，不要像我父皇那样留下一些遗憾。” “反正我记住了，你要是骗我我就让姐姐打你。” 林静书擦着眼泪，用力的儿点头说道，心里非常感激文祁，没想到背地里她替自己做了这么多，固然是为了林家的支持，但是更多的也是希望他们幸福。 “好，我这辈子都打不过我姐了吧，哎！” 文麟叹口气，总是被摁着揍这也还糟心的事啊。 “哈哈哈！” 静书看他一脸哀怨的表情，十分欢乐的笑了，眼睛上还有未干的泪水，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华，十分美丽动人。 二人相拥在一起幸福的笑了。 文祁和皇帝商议完就带着秦熙准备离开宫廷了。 路上遇到等在门口的文麟，脸上带了掩饰不住的欣喜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还有事啊？你这么不在家陪着静书呢。” 看到文麟不生气了，文祁也特别开心，压根就没怪他的意思。 文麟指了指马车，“静书说这个月份水果少，让我给你送点水果，还有一些首饰也是新做出来的，样式是静书挑的，让我给你送去，还有新的料子。” “都是静书选的，真好，那你干嘛了？” 文祁伸手拍了一下弟弟光洁的脑门笑着问道，眼里带着愉悦了然的光彩。 “我这不是给你送来了么。还有我把银钱全都给静书保管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文麟皱皱鼻子一脸傲娇样。 “嗯，我们要回家了，你去忙吧。” “你都不请我喝酒啊。” 文麟气的跳脚了，咋收了东西就把我轰走了呢，也不太仗义了。 “去去，新婚第一天喝哪门子酒啊，回去陪静书去吧，你赶紧干活，干完了选个清闲的日子陪静书回娘家住个对月，以后再找机会长住可不容易了，回门礼物准备好，厚实点是你媳妇的脸面，她丢人你也不光彩。” 文祁又开始絮叨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那么傻么。” 文麟不服气的顶嘴。 “赶紧走了，别跟这个傻叉说话了，咱回家吃饭了。” 秦熙拉着文祁上了马车，临走还埋汰文麟一句。 “你也欺负我，你等着我会报仇的。” “走了，好好跟静书过日子，商量着来。”文祁朝他摆手微笑示意。 “知道了，我忙完了去看你。” 文麟喊了一句，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姐姐已经明白了，这是属于他们姐弟的默契，也无人能取代。 文祁直到看不见了才放下帘子笑了一声，“臭小子长大了，有担当了，我真高兴。” “我以为你要哭呢。” “屁，好好的我哭什么，我不过是舍不得而已，哭那门子啊。” 文祁横他一眼，哼了一声，得到秦熙呵呵的低笑声。 第795章劝说 秦熙拉着她的手把玩着她葱白修长的手指，笑着开口，“你也别太担心了，他都成亲了，确实是大人了，你看这几年办的事也都稳稳的没出过错，渐渐的也历练出来了。 独自带着人去西北被托木真围堵，依旧勇敢的站在最前面不曾后退半步，没给你丢人。 说起来这些年桩桩件件他做的都很好，只是他干的都是文官的事比较琐碎看不出来多大成就，但从没出过错，也很独立了。你该放手了，老是你堵在前面有时候确实是挡着他了。” 声音清润柔和，不急不缓带着让人舒心的魔力，渐渐的让文祁放松了下来。 良久秦熙以为她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后，文祁笑了一下，叹气道：“我知道，我没说他做的不好，我明白了，以后会多给他机会锻炼的。” 秦熙顿时笑了，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最明理的人了。” 文祁轻笑一声摇头，“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自己啥毛病我知道，喜欢大包大揽最后还不落好，我的个性就是如此，长姐如母，我母后性格温婉坚韧却不够霸气果决。而我从小环境使然性子刚强眼里揉不得沙子。改是不能了，我会学着放手，这几年不也慢慢学着放手让他独立行走了么。” “你那是离得远够不着。” 秦熙可不客气吐槽她。 “那也算，我心里都明白，这次回来他清缴欠款我不也没插手，就是给了个主意么，多余的事我也没做么，总得给我个时间缓缓么。” 文祁朝他无奈的笑笑，她知道这是自己性格的问题，太过强势喜欢揽事，亲人都是她的责任，哪个都不能放手，谁让她是长姐呢。 孩子们大了，她也会学着慢慢放手的。 “对么，你也留点时间给我么，我们好容易才成亲，你也多关注我一下么。” 秦熙拉着她的手拍了一下，声音微微有点小，很不好意思。 “好，我知道这些年对不住你，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罪，熙哥哥这些年多亏了有你在我身边时常劝道我，我少犯了很多冲动的错误，谢谢你。” 文祁衷心的道谢。 “傻瓜，怎么跟我客气上了，要跟我分个里外么？”秦熙气恼的拍了她一下。 “哪有啊，我这不是心里高兴么，我爷们疼我，处处护着我，我偷笑么。” 文祁靠近他得意的笑着。 秦熙恨恨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奈的笑了，眼里全是宠溺的眼神。 “嘻嘻嘻！” 文祁靠在他的手臂上舒心的笑了。 回到府里文祁让人准备点晚膳，秦府并不是日日都在一起吃饭，没什么事都是自己院子里吃，媳妇们会过去请安，若兰跟着老太太一起过的，尽孝的意思。 “香巧，你去把爷的匣子拿来，把账本给奶奶交了。” 秦熙喊了一声，让人把东西拿来给媳妇上交的意思。 “是，我这就去给少奶奶拿来去。” 香巧笑了一声，机灵的应了赶紧跑着去拿东西了。 秦熙因为之前不常回来住，所以东西都在书房里。 香巧跑去拿了账本和钱匣子过来，“少奶奶，这是账本，这几年的都在这里了。这下子就是我们家少爷的钱匣子了，所有的银票和契约全都在里面了。” 香巧机灵的交代了一声。 文祁翻了一下账本，确实是这几年的，打开匣子看了一下，里面有几十万的银票，这几年秦熙跟着他们一起船运海运还有杂货铺的生意，钱攒了不少。 “好姑娘，你尽心尽力，我赏你。锦悦，赏了香巧。以后你带着她多学学本事，孩子小多学点东西，不枉跟了大少爷一场，别给耽误了。” 文祁瞧着香巧机灵又可爱，也是蛮喜欢的，看在秦熙的面子上，跟前的人也要抬举一下。 香巧一听高兴地跪了下来，“多谢少奶奶提携，我一定好好学本事。”一个劲地磕头 锦悦上前一步笑道：“跟我学行，第一条把这我来我去的嘴子给改了，见着主子自称奴婢知道么？” “知道了。” 香巧立刻点头。 锦悦领着香巧下去学规矩了，香巧因为是秦熙的丫头年纪有效没人约束她，整日满院子乱跑着玩，就没咋学规矩，因此规矩很稀松的样，锦玉第一件事先让她学规矩不可。 “香巧是我奶嬷嬷的孩子，你看着教教她眉高眼低的，我一个爷们也不知道该教她啥，年纪又小，不过她认字会算数的，我让小厮教过她的。” 秦熙笑着解释了一下。 文祁好笑的白他一眼，“我还能为个没长齐的丫头怀疑你么？我是觉得额这丫头聪明机灵，教导一下也好将来把这个院子给咱们顶起来，免得我们不在下人们胡来。” “成啊，将来让她做管事媳妇都可以的。” 秦熙笑笑也不在意。 “这么多钱咱们就这样放着有点可惜了，还是得再去赚一点去，我花钱又厉害，贴补的地方也多。我琢磨一下吧。” 文祁想了想银钱摆放着也可惜的很。 “要不再买点田庄和铺子？” “自然是要买的，但我打算去东北买点田派人过去搭理一下，再就是再赚点。” “成。” “对了，我那点钱花完了，我让人送回来一些箱子都放公主府了，他们那些官员还账卖了不少的古董字画之类的，文麟派人盯着的，得了消息让我去收的，我弄了些好东西回来，回头过去了给你看，还有些没整理出来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呢。” 文祁笑着说道自己捡了点漏。 “哦，那是好事，我倒是没捡上，我祖父不让我们收惹着麻烦免得被人抓着小辫子了。” “不要紧，我买的多，你需要什么就拿去，走亲访友送礼啥的都需要呐，我也就是想着这些用处所以趁机多弄了一点回来。” 文祁笑着解释，她自己也不需要送太多礼，只有秦熙才需要同僚互相来往啥的。 “你给我想着了，回头搬过去的在收拾吧，不急于一时。” 秦熙自然明白她的心意，笑着点点头应了。 文祁把银钱收了起来，下人摆了饭二人在屋里吃了一顿清净饭。 第796章又有事 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过来，文祁是练武之人起得很早，秦熙也起来了，二人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热热身锻炼一下，这才回房洗漱。 “我去给祖母请安，在那边吃早饭了，你去书房还是怎么弄？” 文祁要去给老太太他们请安去，虽然没有正经婆婆需要伺候，但起码的礼仪之道要懂，给长辈请个安陪着吃个早饭也是个孝道，这和身份没什么关系，毕竟要相处一辈子。 秦熙想了一下，“我请了安去书房过两日还要去部里呢，就给了几日假期而已。” “好，要不要带点礼物过去，我们明儿从宫里回来去军营么？” 文祁说好了她成亲要请兄弟们喝酒吃肉热闹一下的，因为成亲时在宫里举行各种繁琐的仪式，兄弟们也不方便进来，因此成亲那日送了酒菜过去，等回过神再去亲自敬杯酒和大家一起热闹的意思。 “好。” 应了一声，二人动身去了正堂，新婚燕尔文祁穿了大红的裙子，头戴两根步摇，打扮的十分端庄美丽。 “祖母，孙媳给您请安。” 文祁进了屋有礼的问安。 “好孩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呢，你们吃了没有？” 老太太见他们过来别提多高兴了，朝他们招手近前来，关切的问道。 “没呢，祖母我明儿去军营和他们热闹一下。” 秦熙笑着说了一句。 “好应该的，都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应该聚一聚的，你们成亲他们也不方便过来，该去的，一起喝杯水酒。” 老太太笑着点头。 定国公也打拳回来了，在耳房洗漱，三个儿子和孙子们都来请安了，三个媳妇也过来了，包括苏云也来了，规矩的站在后面不吭声。 “给公主请安，给母亲问安。” 众人进屋先行礼。 “起吧，二位婶婶好。” 文祁淡淡的笑了笑。 “摆膳吧。” 老太太看到老头子出来了便吩咐道。 早膳丰盛简单品种挺多，都是家常见得到的吃食，有包子油条豆浆还有红豆粥，以及黄金饼等点心。 秦府家风是很好的，并不会奢靡浪费，从吃食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和赵府是差不多的样。 “你吃得惯么？” 老二媳妇问了一句就坐在文祁旁边，徐氏因为忌惮的缘故主动挪了地方。 “吃得惯，和我外公家差不多，很合我的口味。” 文祁笑着点头。 “这有什么吃不惯的，我们在西北天天吃红苕窝窝头都开心的很呢，宁宁是个吃过苦的人，不用担心。” 秦熙笑了笑，又给祖母拿了一个包子。 老二媳妇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么苦啊。” “是啊，玉米面都是很好的粮食了，打仗的时候路被截断送不进粮草，耽误一天都饿啊，只能吃杂粮，有些特别难吃，我们保存的有红苕等东西就吃那个了。” 秦熙一脸很稀松平常的样。 “这是吃了多大苦呀，堂堂金尊玉贵的公主天天吃红苕窝窝头，我真不敢相信呢。” 老二媳妇知道侄儿说的是实话，但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心里也越发的佩服文祁。 “都是一样的人，有什么不能吃的。打仗么，环境也特殊一些。” 文祁笑了笑，并不在意。 定国公点头说道：“打仗吃苦是很平常的，吃得苦你们都不敢相信，有窝窝头都不错了，没粮食的时候树上的杨树叶都要薅下来做粥呢，我告诉你们杨树叶特别难吃，猪都不吃的。” 玮哥一下没忍住笑了一下，差点喷饭了。 文祁也笑着附和，“真的，那个树叶特难吃，炖了在玉米糊糊里，我宁可和照见人影的糊糊也不想吃树叶。” 说着还摇头好像回忆起了那个猪都不吃的美味。 一群人都笑了，气氛倒是融洽了很多。 吃过饭徐氏就走了，老太太不待见她也不让她留下自己还堵心，眼不见心不烦。 而男人们则上工去了，秦熙则拎着弟弟们去书房读书检查去了也走了。 屋里只剩下文祁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还有苏云留下了。 文祁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听说苏云生了个姑娘是么，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叫什么名字。” 说着示意锦玉一眼。 锦玉去拿了个红色的盒子出来，上前递给苏云，“这是我家公主给二小姐的礼，别嫌弃。” “多谢公主，名字是她爹取的，叫婉仪。” 苏云微微低头表示感谢，说了女儿的名字。 “秦婉婉仪，不错的名字，很好呢。” 文祁念叨了一句露出一丝笑容来。 她给苏云孩子送的礼物是全套的长命锁，小孩子戴的东西，婉仪现在也不到三岁多一点，就只能戴这些。 正说着话，若兰跑进来了，“嫂嫂，我画了新画，一会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若兰依偎在文祁怀里撒娇。 “好，我一会去你院子玩。” 文祁笑着答应了下来。 “谢谢嫂嫂。” “昨儿璘哥给我送了些料子过来，我让人给你拿了些好看的颜色，你做衣服穿。” “好呀，嫂嫂真好。” 若兰开心的笑着。 文祁喜欢若兰，对她也十分好，有什么好的适合她都给她留一份。 “长宁你别惯着她，她东西可不少，好多衣服都没上身就不能穿了呢。” 老二媳妇无奈的摇头，眼里却是宠溺的光芒，家里只有若兰着一个姑娘，自然是疼宠无限，就算现在有了婉仪也不会影响若兰的地位，毕竟婉仪是庶出的么。 “不要紧，咱们这样的人家，几匹尺头算个什么呢。” 文祁摇头并不在意。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丫鬟进来了，老太太抬头问道：“有事么？” “夫人说让苏姨娘把孩子抱过去稀罕稀罕。” 丫鬟声音小了许多。 苏云当即摇头，“我不去，前几日去了孩子回来就不舒坦了，还拉肚子了，折腾我也就罢了，干什么折腾我的女儿，给我女儿乱吃东西，身上还有掐痕，都是最近才有的，之前三年都没见着一点呢。” 当着老太太的面苏云就气的脸都红了，倒是没哭，但也等于直接告状了。 不过文祁却觉得这个苏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没有拐弯抹角的告状，倒是直接打明了说话，不像别人家的喜欢说半截留半截让你误会猜测什么的，她这样倒是个痛快脾气。 “你之前怎么没说？” 老太太虎了脸。 第797章告状 苏云委屈的撇嘴，“她一回来就整日给我安排做不完的绣活，做完了压根不用当着我全部烧掉，然后让婉仪跟她玩，好几次我都看到婉仪差一点从贵妃榻上摔下去，她就这么看着，然后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我，这个人是不是脑壳有病啊。 我从来也没有对不起她，更不没有不尊重她，她为什么欺负我女儿，老太太，我跟你说一声，她要是再敢对我女儿做过分的事，就别怪我撒泼打她的脸，谁敢碰我女儿一下，我就拿刀捅死她！” 苏云仰起头声音高昂，带着一种愤恨不管不顾的气势。 苏云本来就不是大家之女，有一种市民的泼辣劲，和世家女那样喜欢玩阴招是不同的两种人，她是小百姓家的姑娘，惹急眼了真的会撕烂你的脸。 老太太怒斥一声，“胡说什么，去让人把徐氏送回皇庄，别再家里搅风搅雨，让奶娘把婉仪给我抱过来，从今以后养在我跟前。” 苏云当即行礼，“多谢老太太怜惜，我感激不尽，多谢老太太。” 她是个拎得清的，知道自己只是个二房其实还是个做小的，养这孩子对她并不好，相反跟在老太太跟前能学好多正经东西，就是名声也能太高一层，秦家姑娘和她小门小户的教养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她是明白的。 老太太看苏云很懂道理，也明白自己的苦心，倒是心里舒坦些了，心里一声叹息，如果徐氏有苏云一半的精明，自己何至于这样不给她脸面呢。 “你明白我的苦心就行，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惹麻烦少自作聪明。” “是，您放心，我这辈子只有婉仪一个孩子，我只盼着她好好的，有个好归宿，其他的我一概不求，大夫说我不能生了，绝对不会影响任何人。” 苏云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表明了心迹。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也只是个母亲，为了孩子愿意放弃一切，甘心或者不甘心都不重要。 “怎么说也是秦家的姑娘，锦悦，去宫里要一个嬷嬷过来教导孩子，趁着年纪小规矩也好学，免得再大一点学起来就受罪了。祖母，您觉得这样可好？” 文祁转过脸笑着问老太太的意思，她揣摩着老太太并没有太多的嫡庶之见，其实女孩不用分这么细，教养和品行才是能嫁到好人家的关键所在，只不过外面的人是介意的，但教养好的姑娘还是能被人高看一眼的。 老太太露出一丝笑容，“还是你这个小机灵鬼最聪明，懂我的心，咱家女孩要紧的是教养和品德，便是庶出的也该立得起来。 还是你想得周到，如今才三岁倒真是学规矩的好时候呢，那就麻烦你这个做嫂子的了。” “应该的，一个女孩教好了也是家族的脸面，我和熙哥也不至于连一个姑娘都容不下了，这事交给我了，容几日选好了人就送过来。” 文祁当即就答应了给找个嬷嬷。 倒不是她多管闲事，不管怎么样都是秦熙的亲妹妹，一个父亲生的，这个责任甩不掉。 既然如此不如给孩子教好，成为真正的大家闺秀，出了门不丢他们的人，给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就是了，说来并不影响什么，若是出门不懂事那才是丢他们的人呢。 女孩教养不好也是祸害家里人，她和秦熙也会被人指责不作为，不如趁着年纪小教导有方，大家都省点心。 显然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免得被苏云教歪了。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我感激不尽。” 苏云挪了一下身体给文祁一个劲地磕头，眼泪都掉了下来，可怜她也只是个母亲罢了。 文祁侧开身子没受这个大礼，到底是秦风的人。 “只要你像徐氏一样作天作地这个家有你一席之地，婉仪姓秦她的将来和教养也不需要你操心，她是世家女便是庶出也比你金贵，别给孩子教些有的没的，懂么？” “我懂，我念的书少，不能教孩子，公主和老太太怜惜我心疼孩子，我不会给孩子乱教不该说的东西，怎么样也不能坑自己的孩子呀，您放心，我不会把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教给孩子的。” 苏晕跪在地上连连点头，有宫里的嬷嬷教导，身价自然不一样了，便是庶女也不差太多了，看赵家的庶女兰月就知道，现在过得不也挺好的。 文祁见她拎得清，倒也多了一丝好感，多余的到没有。 “嗯，你明白就好，你是公爹的人，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用担心，我不会手长到去管公爹房里事，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呢。” 文祁也是表明态度，说浅了她不明白，干脆直截了当，我不会为难你，前提是你别跟徐氏一样作死耍小心眼，安心过你的小日子，和我们也没关系。 “多谢公主教诲，我会记在心里。”苏云连连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嗯。” 文祁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奶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进了门给老太太和众人请安。 奶娘教孩子喊人，“二小姐，给大家问好，不是教你了么？” 婉仪被放下地，有点怕生，转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看了一圈，然后说手抱拳做了个作揖的姿势，弯腰给大家作揖。 “婉仪给大家请安问好，祝祖母福寿安康……” 然后挠挠头好像剩下的话忘记了，困窘的站在那挠头，一脸不知所措。 大大的眼睛像黑葡萄似得，水灵灵的很灵动。 “呵呵呵！好漂亮的孩子呀。” 文祁当先发出笑声，她对苏云也没啥意见，但见到孩子却觉得十分可爱，长得也很漂亮，这应该是遗传了苏云的好皮相。 “来来，到祖母这里来。” 老太太瞧着也喜欢得很，不然也不会做出养在身边的决定，满眼都是欢喜的笑容，孩子的童真让老太太开怀一笑。 “祖母好。” 婉仪甩着小短腿跑过去，凑近祖母甜甜的喊了一声，之前就接触过，熟悉老太太，就不怕她。 “好孩子，今儿吃了什么？” 老太太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怀里，问着，一面检查孩子穿了什么，身上有没有伤痕，还真的在后背隐蔽的地发现了青紫的痕迹，看样子是最近几日留下的，孩子皮嫩还没有完全消退。 顿时脸色也有点不好了，奶娘有时候烦躁会掐一下但绝不敢留下这么重的痕迹，苏云不能生了，这是她唯一的独苗，断不敢如此虐待的。这只能是徐氏下的手了。 第798章打 “祖母，怎么了？” 文祁看到老太太的表情十分愤怒，脸色都黑沉了下来。 “这个混账东西，给孩子后背掐的都黑紫了，一个姑娘都容不下么，碍什么事了。丧尽天良的东西。” 老太太也气得不行。 婉仪吓得哆嗦了一下，似乎感受到大人的情绪不太好，瞪着溜圆的大眼睛怯怯的望着老太太，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太太一低头看到孩子畏惧惊吓的表情，放缓了气息，轻轻拍拍她，“不怕，祖母疼你啊。” “祖母吃。” 婉仪手里拿了一个刚才奶娘给的磨牙的饼子，小胖手伸的直直的，把自己啃的乱七八糟的一小块饼子递给她。 老太太看见了不由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柔和温柔了许多，“祖母不吃，你吃吧。” “嗯。” 婉仪也许没吃够，一个人低下头又扒着那一块饼在啃，啃的香甜呢。 小小的孩子哪知道那么多，有好吃的就开心了。 文祁也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倒是苏云退到一边，脸上有点泪痕，看着孩子被掐成那样显然是心疼极了，不然也不会直接告状了。 秦风过来了，跟着徐氏。 “母亲，出什么事了？” 秦风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眼文祁，眼神不言而喻。 “公公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本宫么？你媳妇什么样你不清楚？看我干什么。” 文祁一下就怒了，直接毫不客气的怼了上去，谁怕你啊，给我摆这个老资格，你配么？ 秦风顿时脸涨得青红一片，也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很不好看。 “行了，跟公主没有任何关系，是你媳妇没干好事。” 说着瞪着徐氏怒斥道：“你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么，这是个姑娘碍你什么事了，你把孩子掐成那样是要干什么？ 还有你老让孩子做一些危险动作威胁苏云，你安得什么心，万一出了事你赔得起么？这是我秦家的子嗣，不是你可以随便打主意的。” 老太太疾言厉色劈头盖脸就把徐氏怒骂了一顿。 “母亲，我没有，苏云是妾室，我让她给我做点活怎么了？” 徐氏并不认错，反倒梗着脖子振振有词。 文祁觉得不关自己事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 “放屁，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了，做一堆绣活然后烧掉，你钱多烧得慌了，怎么就不能过两日安生日子呢，孩子招你惹你了，你看你把孩子掐的。” 老太太越说越气，将孩子抱起来掉个个，把后背的衣服掀起来给大家看，黑紫黑紫一大块，明显是故意掐出来的。 秦风目瞪口呆，扭脸脸色黑沉的看着她，这个姑娘可是养在跟前养了三年的，又是个女儿乖巧可爱，尤其是他这个岁数了，心性渐渐平和，这个女儿给他三年外放生涯带来很多快乐。 徐氏摇头，“不是我掐的。” 她试图想要解释，看到秦风脸色那么难看也有点心虚了，眼神一个劲的闪烁不停。 啪！ “啊！” 徐氏捂着脸惊叫一声。 “贱人！黑心的东西，我怎么会娶你这个贱货！自从你进门就不停的折腾，坏了我们一家的情分不说，还要害我女儿，你到底是多狠毒的心啊。” 秦风气的怒不可歇，反手又给个一个嘴巴子，越说越恨。 似乎把和秦熙之间的问题全都归咎于徐氏了。 文祁瞧着冷笑一声，撇撇嘴不屑的转过头去，真可笑！ “你凭什么打我，嫁给我就是我的恶梦，你不配做一个男人，出了事只会推到别人身上，从来不找自己的责任，就是你把发妻累死的，你以为徐家不知道么？不过是欺负我祖父走了，人走茶凉罢了，没有我姐姐你也不行了么。” 徐氏是秦熙母亲的堂妹，知道很多事情，秦熙的母亲是因为修养不好，操心过度导致问题越来越严重的，而秦风是个大男人很多事都不管的，全推给媳妇做的。 徐氏嫁进来以后才深有感触，很多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你胡说什么？” 秦风被提起不能说的隐痛，顿时变了脸色，呈现暴怒的趋势，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几乎是瞬间徐氏的脸就变得青紫，眼睛就翻了白。 徐氏拼命的厮打抓挠秦风，被掐着脖子，无法呼吸，力道减弱，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不停的在挣扎。 “住手！” 老太太惊得大叫一声。 文祁叹口气拎起茶盏盖，甩了出去，正中秦风的手腕关节处。 秦风突然感觉到手腕一痛，手劲一松，徐氏摔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脸色青红一时都爬不起来了，脖子上清晰可见的一道黑紫的痕迹，差一点就被掐死了。 茶盖摔在地上打着晃，文祁脸色严肃，“你是要掐死她？当着孩子的面？” 婉仪用纯真的大眼望着这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太小还不懂事呢，只是沉默着不敢说话，小小的人也缩在老太太怀里寻求安慰，本能的感觉到了害怕。 秦风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懊恼神色，随即一甩袖子就走了。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发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事件发生的太快，大家都吓住了，倒不是见死不救。 “混账，这个孽畜啊。” 老太太气的一个劲拍着贵妃榻的扶手。 “徐氏你回庄子修养吧，留下来命都没了。” 文祁想了一下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才会秦风无法面对秦熙的主要原因吧，徐氏无意中戳中了秦风的忌讳，妻子是因为他累死的，谁都不敢告诉秦熙而已。 徐氏咳了半天才缓和了一点，但嗓子也哑了，“我今天就走。” 眼泪一串串掉下来，短短三年时间斗转星移，她老了十岁不止，明明岁数也不大的，这三年让她尝尽了人间冷暖。加上脸上因为张嘴留下了轻微的痕迹，看着更老相一些。 这一刻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凉的神色，这个男人是个无情之人。 就连苏云也吓的浑身颤抖不敢说一句话，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哎，你回去吧，琍哥我会看着的，甭担心，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秦家的子孙，公主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的，别再做些无用的事了，多为你儿子想想吧，他也大了要点脸面的。” 老太太看到徐氏这样崩溃难过，同为女人她懂徐氏伤心难过的心情，可她又能做什么呢，儿子就是这样的性格，这么大岁数了也掰不过来了，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孩子们，尽一点当祖母的心罢了。 第799章凉薄 徐氏什么也没说，摇摇晃晃悲呛的离开了，原先还有一丝丝的期盼，期盼着丈夫对她好歹也是有一点点感情的，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呢。如今这一掐才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其实秦风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罢了，包括他的亲生儿子，优秀的让皇帝都称赞甚至愿意把女儿下嫁，秦风同样不爱一样觉得讨厌阻挡了自己晋升的道路，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 这是一个爱权利之上的男人，也是个无情之人。 文祁摇头叹息一声，“她不该嫁进来，她不适合高门。” 这句话只是就事论事，到没有多余的意思。 “哎，我也后悔，原以为徐家的教养怎么样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其余的我教着点也就罢了，我忘了嫉妒是原罪啊。” 老太太也摇头叹息着，十分感慨。 “祖母，我还有事，先告辞一步。” 文祁没有在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心说你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耽误好人家姑娘，还一次祸害三个呢。 “你去忙你的吧。” 老太太叹口气。 “若兰我改日再去看你的画好么，或者你下午来找我玩也好。” 文祁这会子心情不太好，想静静，免得情绪影响了孩子。 “好，我回头去找嫂嫂玩。” 若兰倒是显得很镇定，这会子也已经缓过来了，刚才吓得靠在母亲怀里都不敢说话呢。 文祁点点头就告辞离开了，一大早本来挺好的心情结果遇到这样糟心的事，也是无奈极了。 回到自己屋，文祁坐在那不说话啊，表情有些沉郁。 锦玉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主子，要不要整理一下嫁妆单子，有些东西因为常用还是要搬走的。” 文祁想了一下，点点头，“好，我也去看看。” “是。” 锦玉扶着文祁去了库房，光看嫁妆单子也看不出什么，文祁打开箱子看了看，选了一些好看的布料娇嫩的颜色挑出来，“拿去送给若兰她娘几个，这些颜色好看她们也可以做衣服穿。 “好。” “这些宝石成色都很好，去做一些头面首饰，我平时出门戴戴，做一些小女孩戴的给若兰和婉仪两个姑娘带着玩，等闲我送礼也方便一些。” 文祁想了想吩咐了一句。 “好，奴婢去办。” “嗯，这几个颜色挑出来，我给熙哥哥做两身外袍，趁着我得闲给他做几件吧。” 文祁挑选了一些好看的颜色给秦熙做外袍。 锦玉笑着应和着。 “好，您也该给驸马做了，等闲也穿不上您一件衣服，也不好。” “我不是手艺差不好意思丢人现眼呗，你没看我选的都是现成的花色么，我可不会绣花。” 文祁选的是提花的布料，不用绣花了，省事。 选了几种好看的布料回去，又拿了一张不错的字画回去赏玩，一同忙活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司务局送了一些首饰和甲套过来呢。” 锦悦拿了匣子进门。 文祁打开一看笑了，里面除了有首饰还有一些沐浴用的香露头油等小东西。 她挨个拿了闻闻，微笑着放下东西，“这次的味道很好闻，清淡些我很喜欢。” “好，下次让他们照这样弄，别调太浓。” “好看么？” 文祁带了缠枝莲纹银质甲套给她们看。长长的甲套套在手上有一种威严的美感，精致的花纹让宫里不少女人都非常喜爱。 “这次做得好感觉比上次的好看呢。银子的好看一些，金子的好像太华丽了。” 锦玉笑着点评了一句。 “嗯，金子华贵需要宝石点缀，花样做不好很俗气的，银子亮透着素雅，花样简单些很衬人呢。” 文祁也蛮喜欢的，伸着手来回看，这也就是在家玩玩，去西北不戴这些东西，杀人不能戴甲套的。 秦熙回来了，进门就找她呢，看到她心情还不错的样，微微松口气，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司务局送东西来了？” “嗯，送了不少小玩意，还有这个，好看么？” 文祁伸展了手给他看自己得意的甲套。 “好看，你的手修长好看，不用戴这个也美得很。” 秦熙举起她的手看了一眼，笑着捏捏。 “嘿嘿！我带着玩的。” 秦熙坐了下来看到床上扔了几匹尺头，看颜色也知道该是给自己的，眼里露出明亮的笑容，“你要给我做衣服么？” “嗯啊，我闲着给你做几身衣服穿，正好这花色也不用绣花，看着还好看些。” 文祁笑着点点头。 “今天出了什么事，说是屋里闹得厉害，她怎么突然坐车就跑了？”秦熙也纳闷的问道。 文祁听到他问抿着嘴叹口气，摘下甲套锦玉拿了东西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徐氏说了你爹的忌讳，说姐姐就是被你累死的之类的话，一下惹恼了你爹，差点被掐死了，让我拦了下来，当时婉仪也若兰也在，当着孩子们的面就出手了，大家都吓坏了。” 文祁觉得自己不应该瞒着秦熙，他应该知道这些。 秦熙落寞的叹口气，“他们都瞒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小时候也许不太懂，大了会想念母亲，一便便回忆还有什么不懂得，只是我说和不说结果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秦熙也有无奈，秦风在不是个东西终究还是定国公的长子，不至于真把他怎么地了，说到底他是孙子，还能为孙子打死儿子不成，更不会一个媳妇打死儿子了。 为母亲心疼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这也是他和父亲始终有隔阂的主要原因。 文祁拉着他的手叹息一声，“算了，别想了，换个想法，也许现在这样未必不好，起码你母亲不至于落得像徐氏这样的下场，你父亲性子凉薄，当女人青春不在他不见得会有当初的热情。” 徐氏不就是如此么，青春不在了，秦风翻脸不认人了，当初可是为了她恨不得让秦熙去死呢，就嫌弃他碍事了，如今可不是这样了，苏云又一次成为了掌心宝了。 假设秦熙母亲没有因病去世，今日依旧活着，恐怕秦风早就纳妾了吧，夫妻感情也不过是陌路而已，不见得真的幸福。 秦熙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你说的我明白，我母亲活到今日不一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呢，不见得就真的好了。我只是有时候想起会觉得很感伤。” 文祁拍拍他的手，无言的安慰着。 第800章甜蜜 “你爹打算留在京城么？” 文祁问道。 “不，他很快就会离开去外放了，还是会带着苏云走，这不我祖母留下了婉仪，他们两个走去其他地方外放，这是我祖父的意思。” 秦熙扯扯嘴角，脸上多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哦，那也好，外放总是出成绩的。” 文祁点点头，要是留在家里少不了多少纷争了。 “他留在家我也不自在，走了更好，我们之间也就这样了，没必要在遮遮掩掩的，何必呢。” 秦熙眼神都没有任何波澜，并不在意这些了。 文祁笑了笑，主动亲亲他的面颊，“有我陪着你。” 秦熙搂着她的脖子亲吻她的发丝，“由你陪我就够了。” “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呢。” 文祁歪着头露出憧憬的笑容来，她真的好想要一个孩子啊，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健康可爱，女孩也好啊。 “我今天看到婉仪，觉得好可爱，眼睛黑亮亮的，小手胖的一节一节的，我当时好想抱过来亲亲，没好意思害怕苏云多想。 文祁埋在他怀里偷偷地笑，是看到孩子可爱真心喜欢，但没敢抱，怕苏云要吓死了。 秦熙耸动着胸腔笑了几声，“怎么都魔怔了，生，一定生一个，男女都好，我都喜欢，咱们的女儿也是天生高贵的，不必担心这些。” 文祁望着他露出一抹笑容，“难得你不像他们都想要儿子啊。” “儿子自然是想要的，如果有女孩那就真的很想要个儿子了，没有兄弟将来我们百年后没人给她撑腰了。 如果真的只有一个女儿，那就要做好各种安排，我不能让我女儿受委屈，我们的家产总是要全部留给我们的孩子，如果只有一个女儿我担心她守不住啊。” 秦熙道并不觉得女孩有什么不好，很多家里只有女儿的也是千娇百宠的，孩子是老天爷给的缘分，他娘也只有他一个儿子，没有其他子女，这也是天意。 “这倒是，看老天爷给不给我吧。” 文祁撅撅嘴，其实她儿女都想要呢，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对了，等闲了你帮我去看看田庄和铺子打理的怎么样了，总要有人去看一眼，我怕他们糊弄我呢。 我争取跟王叔把海船的事搞出来，来年我们能多赚一点，你看着再买点其他的产业，不能都盯着一个。” 文祁想起什么叮嘱了一句。 “好，我也是这个想法，皇上是不是打算开发海运了。” 秦熙低头问道。 “嗯，有这个想法，将来可能要收回一部分吧，我想着看看出去的船能不能带点其他东西回来，让咱们琢磨一下也是好的。” “我看可以，多整几条路，也许过几年我也要出去外放了，发展经济少不了一些好办法好路子。”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呢，商队的事还是要继续扩充多走几条路，我觉得这个是我们可以长期持有的，海运毕竟危险。” 文祁砸吧嘴研究着日后的赚钱方向和路子。 “这倒是真的，对了，这会子还早，走我给你画画去，你把公主府穿上。” 秦熙突然想起来了，这会子空闲就玩玩，忙起来也顾不上了。 “好呀，那我穿哪身？” 文祁一听顿时高兴起来，摸摸头上的簪花想着要不要重新梳个头呢。 “穿明黄色那身，回头再画红色的那身。” 秦熙显得很骄傲的样。 “好，锦玉进来给我梳妆。” “你快着点我去找我的画板去。”秦熙起身起了书房把东西拿过来准备着。 锦玉进了屋，文祁高兴地朝她招手，“快把我的公主服拿出来，熙哥哥要给我画画呢，再给我梳个好看的发型，把那个九尾凤簪也戴上。” 这会子也不嫌弃重了，要打扮上画个漂亮的呢。 “好，别急我先帮您把衣服换了，再梳头。” 锦玉笑着让丫鬟去找衣服找出来，锦悦开始给她换衣服，梳头。 一番打扮总算换好了衣服，一身明黄的颜色，透着无限的威仪和高贵的气度，妆面也显得十分干净，大红的唇色透着她的气度威严不可侵犯。 “别说公主穿这身真的是撑起来了，特别好看。” 锦玉笑着点评，别人未必穿得起大红明黄这样的颜色，但她嫁公主完全没有这负担，这身气度就能压得住场子了。 锦玉又服侍她带上甲套，全套看起来越发有范了。 当文祁走出去的时候，秦熙的眼一下亮了，颠颠的给搬了椅子，亲自扶着坐下。 文祁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殷勤？今儿这么乖啊。” 秦熙凑近她耳边低语，“我这么乖，晚上有没有奖励啊。” 文祁脸顿时红了，灿若朝霞，娇媚动人，“去，没有奖励。” 得意的昂着下巴，一脸傲娇的样。 秦熙委屈的扁扁嘴跑回去拿着画板开始绘画，神情十分专注。 文祁端坐于椅子上，任由秦熙画个够，二人眼神偶尔会有交汇，带着浓情蜜意，微微一笑，彼此的脸上都流露出温暖舒适的笑容，似乎是能将寒冰融化的炙热。 锦玉等人望着他们也觉得这一幕十分美好，多默契相配的一对璧人，宁愿永远这样岁月安好。 画了一上午总算有了雏形，文祁瞧着十分满意，秦熙还给她看了前两幅的作品，也都表了起来，瞧着也是特别好，神色各异表情不同却抓住了文祁性格的神韵，十分传神。 “熙哥哥，你把我画的那么好看呀。” 文祁美滋滋的欣赏，高兴的合不拢嘴。 秦熙靠着她坐下来，将人抱在怀里，“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么美的，只是我才画了十分之一的神韵呢。” 文祁被哄的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杏眼明亮动人，回以一个亲密的吻。 “熙哥哥你真好，我喜欢你。” “唔，我也喜欢你，宁宁。” 秦熙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了起来，带着满腔的爱恋和柔情，化成扯不断的情网将彼此紧紧包裹，屋里带着也许暧昧的气氛，下人们早就出去了。 二人抱在一起相拥欣赏画作，屋内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全是文祁开心爽朗的欢声笑语。 第801章简薄 晌午了锦玉这才进了门笑着禀报，“主子，奴婢整理回礼，发现国公爷送的是银票，数额还挺大的，您要不要看一眼。” 文祁从秦熙怀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瞪着溜圆的大眼睛问道：“银票，多少呀？” “十万两。还有二房和三房送的也是银票，一样的数目五万两。大老爷送了一本书。” 锦玉说完眨巴下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亲爹么？肯定不是亲的吧，人家隔房的叔叔都送了银票表示心意，大概是觉得送别的公主不一定看得上，银票实惠给侄儿干点啥都方便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这份心实诚。 这亲爹就给了一本书，还是个拓本也不算稀罕金贵的那种，这算怎么回事啊。 文祁一时没反应过来，“呦，二叔三叔也送了那么多呀，这有点不好意思了，算了你帮我记着，去给婉仪找个嬷嬷来，以后咱们再找机会回报就是了，有的是机会呢。” 忽然想起来，又追问一句，“谁送了一本书？孤本么？” “不是，就是很普通的一本拓本，奴才觉得压根不算稀奇，我在书店都看到过呢。” 锦玉经常去给文祁买一些书籍，她是进宫以后跟着皇后娘娘学的认字，这些年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啊，一本书。” 文祁扭头看着秦熙，不敢置信，你爹送的？眼睛瞪的老大，这也有点太…… 秦熙耸动着肩膀笑得咯咯咯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是真的开心。 文祁僵硬的扭过头，表情有点抽搐，“那啥，先放一边把，礼轻情意重么，咱也不能大小眼对待。” 这话说完自己都觉得亏心的慌，锦玉一点也不客气笑得花枝乱颤。 “你们笑啥呀，就我一个人我觉得委屈么？” 文祁是替秦熙鸣不平，这是亲爹么？换了我爹这样我肯定闹到房顶揭下来为止。 秦熙伸长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毫不避讳的亲了一下她额头的发丝，“傻丫头，我都不在意了，怎么你还上心了呢，早就是有名无实的人罢了。 他不给我更高兴呢，我娘的嫁妆早就给我了，我祖父给的那些也算是弥补他不会做人的那份了。” “我就是觉得这人脑壳和人长的肯定都不一样。” 文祁眨巴下眼睛，扁着嘴一脸无奈。 “别生气，傻瓜，我早就放下了。不值得为他生气，他不配。” 秦熙早就不再关注这个人了，也没啥情绪波动，只是觉得可笑罢了，全当是家里住了个陌生的亲戚就是。 文祁叹口气，垂下头，“这人怎么这样啊，大小长大到大也没给他丢人过，一直努力上进也出了成绩的，等你爬上去怎么地还得几年时间呢，也还年轻资历也浅，怎么就容不下你了，真是让人憋气。” 她气的狠狠捶了下床铺，简直不能理解。 “权利是个好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你一样想得开呢。” 秦熙见她这样生气自己道不生气了，反而觉得好笑得很，心里又很熨烫，身边有这么一个真心实意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就足够了，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哎！算了算了，丢到一边去。” 文祁烦躁的挥挥手，不想看到他的礼物。 “是。” “明儿给兄弟们准备的酒菜都弄好了么？不许出岔子，去跟酒楼说一声啊。” 文祁特意交代了一声。 “您放心昨儿我就去问过了，再不会出问题，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嗯。” 秦熙抱着她用力亲了一下，“瞧你怎么本来挺高兴的又拉脸子了，我真不在意这些了，早就过劲了，对他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好吧，我只是觉得心里憋得慌，这人不配做父亲，虽然我父皇并不是每个子女都能照顾到，也不常见到，但只要他想起来都要看一眼问一声，能给的都不会吝啬。 你爹怎么这样呢。就是萧文彦萧文晴那样的种子伤透了我爹的心，也没舍得处死，还是留着命为他们以后打算，哪怕过个平安日子，这才是一个父亲的心啊。” 正是这份心文祁就算没有惩治萧文彦和萧文晴，也不怨恨父皇，因为大家立场不同，她是同辈，父皇是一个父亲的心，想法也不同。 秦熙笑了笑，“他怕我上来了他就没机会了，毕竟他的岁数在那摆着，而且你是我媳妇肯定是帮我往上走的，他的机会更少一点了，自然也就不待见我了，对于迷失在权利里的人是说不通道理的。 虽然现在略好了一点，但其实彼此都很介怀，所以我们的情分断了，相安无事不过是不想丢人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算了，不提这糟心事了，倒是你两个叔叔给的挺多的，他们也没太多进项，回头我想个办法一起带着赚点钱？” 文祁琢磨着怎么回人家的礼呢。 “不着急，有的是机会呢。” 两个人在屋里说说话，文祁兴致高又拽着秦熙挪到书房去画画了，二人一起作画题诗，彼此默契十足，眼神交汇间全是脉脉的情谊，和对彼此的爱恋。 下午秦熙陪着文祁在秦府转悠，告诉她哪些地方是干什么的，都是谁的院子，带着她去参观自己的书房，夫妻同进同出，让一干丫鬟们看的羡煞不已。 第二天文祁困倦的爬了起来穿衣打扮进宫回门，昨夜秦熙一直闹腾她，虽然没有行房但也折腾了半宿，导致她现在困得不行。 “都是你我好困，我想睡觉，都说了要休息几天的么。” 文祁趴在床上不乐意的念叨。 秦熙莞尔笑的像偷油吃的老鼠，亲了亲她的面颊，“乖，今儿回来让你早点休息。” “你骗人，昨晚上也说让我休息，缠着我闹了半宿。” 文祁撅着嘴指控他说话不算数。 “今儿让你早点睡，我说话算数保证。” 秦熙轻咳一声，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文祁哼了一声，不信他的谎言，还是爬了起来，困得一个劲打哈欠。 洗漱完毕二人跟老太太说了一声就进了宫。 太后早就在等着了，看到他们进来十分高兴，拉着文祁问长问短，看孙女满面红晕喜上眉梢的样，是过得不错的样，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第802章刺杀 陪着太后和皇后吃了早饭说了一会话，快到中午了，老太太要午休，文祁这才告辞离开，说好了要去军营和兄弟们热闹的，老太太痛快的放人了，说明儿就回皇庄了，记得时常来看看她们。 走出殿门看到文麟和静书一起过来了。 “你要走了么，还说和你说说话呢。” 文麟迎了上来。 “我去军营和他们热闹一下，答应了他们我成亲请他们喝酒呢，你去不去？” 文祁顺嘴问了一声。 文麟看了眼静书，本来说是要回门的。 静书体贴的说道：“你去吧，明儿回门也行，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错过时候也没那么热闹了。” “哦，你今日要回门，那你跟静书去吧，我们去玩了。” 文祁刚才忘了这一茬了。 “算了我还是去回门吧。” 文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静书去回门，让她一个人回去这脸往哪放呢。 “嗯，过几日去看看兄弟们也是一样的，没必要非挤到一块去。” 文祁也不在意着，摆摆手笑了笑。 “酒菜算我的，我给兄弟们一点心意。” 文麟痛快的应了下来。 “行了，我走了，回门礼物准备了么，厚实点，不然静书的脸面不好看。” 文祁又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你走吧。” 文麟怕她啰嗦，赶紧轰走。 “臭小子，我走了静书。” 文祁笑着跟静书他们挥手告别。 “姐姐吗，慢走，得空去林家玩，等我去了王府来找我玩呀。” 静书高兴地说着。 “知道了，放心吧肯定去找你。” 文祁和秦熙就坐了马车去了西山大营，因为人多说好了，除了留守执勤的人和出去做任务的不在家，其他人都可以去喝杯酒，当然不能来的也给九门的兄弟都送了酒菜慰问一下。 骁骑营的兄弟也来了，在校场里摆了长条案，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十分热闹。 大家吃吃喝喝一直到天黑了才收摊，各自要回去，明儿还要训练呢。 文祁和秦熙也喝了几杯，坐马车离开的。 “熙哥哥，你知道么，我喜欢军营，喜欢他们，真的喜欢，我知道我不能一辈子在那呆着，早晚一天我要离开的。” 文祁喝的有点多了，难得今儿高兴多喝了几杯，秦熙也就容着了。 一声叹息他伸长手臂将人环抱在怀里。 默默的秦熙也没说话，彼此都明白这是事实，身为女孩她有自己的短板客观存在着。 “可我不后悔，能留几年是几年，我也很开心了。” 文祁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呢喃着。 “别难过，有我一直陪着你，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好了。” “呵呵呵！你又哄我，才不是呢。” 文祁轻笑一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休息。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别害怕，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秦熙抱着她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嗯，熙哥哥有你在真好。” 文祁呢喃了一声，露出一丝微笑来。 “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 秦熙坚定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荡开，让文祁安心的睡着了。 两人一起回家，马车速度并不快，十分平稳，为了照顾喝了酒的二人，天刚刚擦黑。 忽然在大道上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秦熙被撞在了马车璧上，死死地抱着文祁没让她受一点伤害，倒是搂的紧又发生了震动文祁一下子醒了过来。 睁开眼人已经清醒了。 “有刺客！” 车夫高声惊叫了一声，随即哑了声音。 文祁抽出了腰间佩刀，二人同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一起弯腰伏低身体。 嗖嗖两道箭矢从头顶飞了出去。 “各自躲避。” 文祁吆喝了一声，外面已经有了打斗的声音。 二人找准时机冲了出去，就看到一排十个黑衣人唯独芷玉芷兰两人在搏斗，车夫中箭倒在地上，已经不动了。 “杀！” 一个黑衣人沉稳的下令，目标文祁，格杀勿论，死伤不论。 文祁和秦熙二人手握佩刀，一起冲了上去，和黑衣人战在一起。 二人的战斗力是经过血雨腥风磨砺出来的，自然不可小觑，不多时四个黑衣人就已经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文祁和秦熙手段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用最节省力气的办法杀人已经成了本能，即便没有大刀也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你们是谁的人？” 文祁不死心还是想问一句。 黑衣人一句话不说，就是个不要命的冲锋，视死如归，绝不后退。 “杀！” 文祁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下手不在犹豫，不在留活口，既然一个都不肯说那就送你们上西天吧。 人数有点多，今儿只带了芷玉和芷兰两个人，他们人太少了处于不利的局面。 四人被几个高手围堵，形成了持久战，芷兰突然一声闷哼，胳膊上被划了一刀，迅速后退，芷玉立刻补上迎战。 几人手段尽出，就连弓弩的箭矢也用完了，文祁和秦熙出来时穿的胡服常服，只带了佩刀，并没有带弩箭等东西，显得有单势单力薄了。 甚至连信号弹都没能带着，只能死扛。 这一次的高手不同于上一次，确实很厉害，一看就是个老江湖了。 “杀了萧文祁，重重有赏！” 黑衣首领再度喊话，提升士气。 “杀！” 黑衣人发出一声嘶吼，再一次冲锋。 文祁火力全开，手握佩刀冲锋陷阵，和秦熙冲在最前面，厮杀激烈而勇猛。 芷玉和芷兰伤口渐渐增多，有些不敌了。 就连文祁身上也有了一些伤口，好在不深。 天越发黑沉今夜似乎要下雨，天上打着闷雷，沉沉的压的人心口难受，借口空无一人，此时也是夜半了。 文祁有些着急了，芷玉芷兰不行了，浑身上下全都是伤口已经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放箭。” 守备军执勤的兄弟赶到了，黑衣人有两个被箭矢射中，紧接着就被赶来的兄弟乱刀砍死了。 “将军，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落难了？” 文祁靠在马车前喘着气，打了大半夜了，累的要命，本来就喝了酒的。 “一个兄弟喝完了酒拐弯偷溜回家，发现了你们在街口打架，赶紧掉回头去找我们救援了，这才耽误了一小会。” “多谢了，帮我把人送回去，看看还能救不？” 文祁喘着气交代先救治伤员。 “是，我来安排，我先送您二位回去。” 第803章距离 文祁也受了点轻伤，加上肚里有火气，抿着嘴不吭声。秦熙扶着她上了马车，安抚道：“别生气，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点事不算什么。” “我知道，车夫还能活么？” “死了，一箭命中胸口活不了了，后续我来安排别担心，亏不了。” 秦熙刚才就看过了，箭矢扎的准，车夫死了。 文祁捏紧了拳头，眼眸迸发出如狼一般的凶光来，缓缓地吐口气，“先回去再说。” 马车开动了，芷兰和芷玉也在马车里歪着，伤有点重，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止血。 到了秦府，小厮已经急的不停的在张望了，因为一直没回来也没个信按说不应该，身边跟了人的，打发人回来说一声也是好的。 “爷，呦！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都破了？” 门房一看不得了，衣服上破的痕迹像是刀割的呀，脸色也很差。 “先回去不要吵嚷，大牛死了先准备安葬的事，把家里人叫来我要亲自见一面。” 秦熙一面将马车开进院子一面吩咐了一声。 门房倒吸一口气，“是，我这就去通知里面。” 脚下马不停蹄的往正堂跑了。 下了车将文祁扶下马车，前头来了人，锦玉带着人奔了过来，后头还跟着跌跌撞撞的老太太和定国公，以及秦家老二和秦家老三等人，都有点慌神了。 “公主您没事吧，熙哥你们没事吧，出了什么事了，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老二媳妇第一时间就回报了处理情况。 “进屋说。” 秦熙摆摆手，让人扶着芷玉芷兰下去休息治疗，自己扶着文祁往屋里走。 “熙哥，你没事吧，公主呢。” 老太太被丫鬟扶着往这边跑，也吓得手脚发软了，看到孙子没啥大事才算松口气。 “我没事祖母，别担心，咱们先回屋，回屋再说。” “好好，回屋说，请了大夫了么？关进门户莫要胡说八道。”老太太赶紧扬声吩咐了一句，吓得脑袋都是蒙的。 “母亲放心，我来安排。”老二媳妇赶紧开口，上前一步扶着婆婆往屋里走。 进了屋安顿大家坐下，老太太让人把文祁安顿在自己的贵妃榻上先躺一下。 “锦玉，去交代暗卫全城搜查，通知督察院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天亮了通知我父皇我被刺杀，告诉文麟明天一早来见我。” 一条条命令被发布下去，锦玉默记在心里，应了一声，“奴婢记住了。” 大夫来了，先去看了芷兰和芷玉，安排人给清洗伤口包扎等治疗。 秦熙在一旁说了事情的原委，听得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定国公也气得捶了下桌子，“这事肯定是刘家干的，除了他家没人敢这么猖狂，简直岂有此理。” “咱们走着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能干掉你老破孩子，我也能干掉你。” 文祁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祖父，车夫为我们死了，他还有家人么？” 秦熙有点愧疚，车夫无辜被连累被乱箭射死。 “还有一个女儿，他女人去的早，就剩一个女儿，害怕受委屈一直不愿意成亲，这样吧我让那丫头到我身边来伺候着，将来我送一份嫁妆吧，让人厚葬了大牛，哎！” 老太太叹息一声。 “多大岁数了？” 文祁问道。 “不大，才七八岁，过年时进来给我们拜过年，我们还打赏了呢，那孩子挺机灵的，原说好了等翻过年得空叫进来让她在身边伺候呢，也是怜惜大牛父女的意思呢。” 老二媳妇知道这孩子，大牛不容易一个人拉车女儿长大，因此给了赶车的活，也不太重，得闲就能看看孩子。 “明天安排进府在我身边伺候吧，锦玉你把孩子调教一下，没爹娘的孩子可怜，给你做个干亲吧。有我护着这辈子也算有依靠了，大牛因我而死，这孩子以后是我的人了。” 锦玉立刻应了，“主子放心吧，等孩子进来看看人，我一定好好教导孩子，学个本事将来不用愁，守着主子还有谁敢欺负。” “嗯，我要亲自见到这个孩子。” 文祁不放心，自己不看一眼担心别人踩这个孩子，看一眼才好安排呢。 “好放心吧，亏不了她，你歇一会，大夫要来了。”秦熙哄着文祁让她稍微歇息一下。 思雨拿了药来，扶着文祁去了暖阁上药。 上完了药文祁才出来的。“明儿一早我要进宫，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她气的脸色发青。 “公子，我来给您上药。” 思雨拿了药过来给秦熙也上点药，身上也有伤痕呢。 “不用了，一会回去我自己弄就行，药留下就可以。” 秦熙摆摆手拒绝了。 “天太晚了，你们惊吓一夜，先去休息吧，思雨呀照顾好芷兰和芷玉她们。” 思雨点点头。 “先回去休息吧，宁宁我们回去。” 秦熙揉揉眉心没再多说什么，现在天黑着说再多也不顶用。 文祁不甘心的跟着回自己的院子了。 进了屋秦熙摆摆手吩咐道：“去打点热水，我洗洗。” “你怎么不让思雨给你上药呢。” 文祁看他身上的伤痕有点心疼，责怪的说了一句。 “没事，小伤，我不乐意让别的女人给我上药，我洗洗你给我上药吧。” 秦熙淡淡的开口，他不太喜欢文祁以外女人靠近自己，惹麻烦说不清楚。 “你呀，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文祁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误会什么的，哭笑不得的说了。 “不是，是我自己介意，不愿意沾惹麻烦，也是心烦，我习惯了，以前都是我的贴身小厮照顾我，不让别人碰我东西，我最害怕男女之事扯不清楚了。” 秦熙认为名声比命重要，绝不沾染风流债。 “倒是谨慎小心。” 文祁笑了一声。 热水端了进来，文祁接过帕子，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秦熙拖了衣服，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下面穿着长裤，背上有几道伤口，不算太重。 “来我给你洗洗才好上药呢。” 文祁心疼的叹口气，沾湿了帕子给秦熙清洗后背。 “没事，就是蹭破点毛皮罢了，不算大事。” 秦熙朝她笑笑。 文祁细心的给他清洗了伤口又给他抹了药，包扎好，才松了口气，二人准备躺下歇一会。 第804章关心 夫妻二人躺在床上，秦熙伤的是后背，只能趴着养几日了。 “疼不疼？思雨的药还是挺好使的，不过怎么也得坚持几日了。” 文祁十分心疼自责，觉得连累了他。 “嗤！没事的，怎么说的我娇弱的像个娘们了，你受伤都没哭鼻子，怎么还要看我哭一鼻子你才高兴么？” 秦熙好笑的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取笑她想得多。 “我……” 文祁刚想说什么，却被秦熙堵住了话头，“我们是夫妻同患难是理所当然的，别说我不爱听的话，你受伤你以为我就不难受不担心么，还不如跟你一起受伤起码不用日日担心了，这点小伤算个什么。” 秦熙不喜欢听她说对不起，也不需要这样愧疚。 “我想收拾刘家。” 文祁叹口气躺平了望着头顶百子千孙的帐子，口气异常坚定痛恨。 “拿欠债做文章？” 秦熙趴在床上问道。 “嗯，我不甘心，我要报仇，连着刺杀我两次，老娘就那么好欺负呢。” 文祁恨恨地表情。 “可以，反正都得罪了，软刀子炖肉慢慢磨呗，怕什么。” 秦熙赞同这个方案，用阳谋怼你，咱可不像你刘家，喜欢干背地里阴人的事。 “另外一件事，我要查刘家的私兵哪里来的，这个恐怕要费点事。我想让我二舅去帮我查一下。” 文祁想着上次的刺杀就是二舅负责调查的，应该有点线索和方向。 “可以，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你养着就行，正好休息几日。” 文祁翻过身来亲了亲他的脸。 “我没事，不妨碍咱们生孩子。” 秦熙一本正经的回复。 文祁嘴角抽了两下，拍他一下，“我是租来的么？猴急的样。先养伤，啥也不许干。” 秦熙撅撅嘴不开心的样，“我才刚成亲，等你那么久才成亲的，文辛都有孩子了。” 一个劲的碎碎念，坚持要争取自己的福利，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掉。 “等你伤好了行不行，我的祖宗，我又不跑，我留下来陪着你还不行么？生孩子也不能记在这两日吧，章爷爷跟我说了，房事太频密是不会有孩子的。” 文祁红着脸跟他小声嘀咕。 秦熙瞪大眼睛扭着脸看她，“还有这一说，你没骗我？” “真的，我骗你干啥，不信你回头偷偷去问去。” 文祁哭笑不得，这怎么像个孩子似得，就惦记吃肉了，是她把人给憋坏了？ 秦熙扁扁嘴，像个孩子一样扭来扭曲，不太乐意。 文祁主动凑上去亲亲他的脸，用手刮他的脸，“不害羞，整日想着做坏事。“ 秦熙微微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表情，“你是我媳妇，想想怎么了，算了我先养伤吧，养的壮壮的。” 还用力点头，表情透着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好，等你伤好了，都由着你折腾好不好。” 文祁心疼他受了伤，也更加宽容由着他的性子了。 “真的，说好了不许变啊。” 勤洗一下睁大眼睛，变得明亮又璀璨，像个得了许诺的孩子一样期盼着。 “嗯，快睡吧，要天亮了。” 文祁红着脸白他一眼。 “嘻嘻！还是媳妇最好。” 秦熙亲她一下，这才老实的闭上眼睛不动弹了，没一会就睡着了，是真累了。就这样还惦念着哄她高兴，让她别生气存在心里不舒坦。 文祁幽幽的吐口气，靠近他的胳膊蹭了蹭也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等锦玉叫他们才醒来，睡过头了。 “怎么了？” “五皇子来了，皇上跟前的顾公公也过来问了。” 锦玉示意道。 “给我换衣服打水我起来了。” 文祁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发现秦熙不在了，便问道：“熙哥哥呢，去哪里了？” “他醒得早见您睡着让别打搅就去前头和他们商量事情去了，让我晚点再喊您。” “哦，洗漱吧。” 文祁点点头。 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梳了头才去了正堂。 文麟和顾公公都在和定国公老太太说话呢。 “姐，你没事吧。” 文麟来得早，一大早得了消息就急着过来了。 “公主皇上让老奴过来问一声，让您今日去皇庄诊脉呢。” 顾公公给文祁行礼弯腰，扶着她坐下。 “我知道了，让父皇别担心，我没什么大事，我要查刘家，你去给父皇说一声，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老娘不是个面团随便你们欺负。” 文祁冷哼一声，目光带着一丝愤怒的情绪，态度十分坚定。 “是，老奴一定转达到，皇上让杂家给带了些药材来，给您和驸马养伤用，让您二位今日一定抽出时间去皇庄让章御医给诊脉看看，不然他不放心呢。” “好，我知道了。” “那杂家就先回去复命了，皇上发了大脾气，气的不行呢。” 顾公公不敢久留，这就要走了。 “锦玉帮我送送。” 文祁吩咐一声。 送走了顾洪喜，文麟才开口，“姐你要怎么查，我配合你。” “派兵给我围住刘家，欠款一分都不能少，同时怀疑我的刺杀和刘家有关，搜查刘府。” 文祁表情变得冷峻，眼里带着寒意。 “可能搜不出什么来。” 文麟提醒她别抱太大期望了。 “那不重要，我就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和刘家亲密没有好下场，跟他家关系好的，给我挨个的搜，欠债不还就要付出代价。” 文祁冷笑一声，我什么都搜不出来也不要紧，我就是要狠狠踩你的脸。 “成，我来办你休息。” 文麟毫不犹豫就接下了任务。 “让二舅帮我查查刘家的私兵，这事悄悄查。” “嗯来的时候我回去了一趟，外公他们已经知道了，安排下去了，需要点时间。” “好。” “我先回去安排一下，你得空就去皇庄看看，祖母那头也瞒不住，估计也吓着了，你去看一眼顺便让章爷爷给你们看看，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文麟交代着。 “我知道，我一会去皇庄，你忙你的去吧，给静书身边派足人手，小心提防一道。” 文祁提醒他。 “放心，我这就回去安排，我身边人手足够用，静书的人手也不少，你别担心我们。” “嗯，是你府邸缺侍卫了从咱自己人里挑选，信得过。” “好。” 文麟急匆匆的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也是强行摁着一肚子气呢，一定要展开膀子狠狠地抡刘家几个大耳刮子不可，不然这口气可咽不下。 第805章交代 文祁这次没有出面，而是在家里调养，她仔细想了一下，该让文麟去历练一下，这不仅仅是自己被刺杀的私事，也牵连到朝堂的问题，一个小小的刘家竟然敢养私兵，自己次派出的人手实力都不亚于一个正经的军人了。 你拿大齐的将士做你的私家杀手么，简直岂有此理！ 从朝堂的角度讲这也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文麟愿意替自己好好的查一查，该交给他历练一下，自己正好在家休息一回。 太后也知道了这件事，十分担心，因此文祁和秦熙做了马车去了皇庄看望太后和皇后，另外也是让章爷爷诊脉看一下。 “好孩子，你们没事吧，我知道了消息一个劲担心，让章御医给你们看看，千万别留下隐患啊。” 太后抓着他们的手，满是担忧的眼眸藏不住。 “祖母，您别担心我没事，都是熙哥哥护着我受了点伤，死了一个车夫，其他没什么事，您别担心我。” 文祁赶紧扶着老太太坐下，一叠声的回报着。 “真的，你没骗我，让章御医给你诊脉啊。” 太后还是不太放心。 “好，我来就是要诊脉的，忘不掉。” “哦，那就好，你打算怎么办啊？” 太后叹口气，刘家成了顽疾，一时半会还不能挖掉，熟悉南疆环境和战斗形势的将领并不多，因此才是个麻烦，一但开战又是劳民伤财，连续打仗对大齐可不见得多好。 “我打算清查刘家，先让刘家还了国库的欠款再说，他家欠了不少银子呢，怎么也得吐出来不可。” 文祁坐了下来拿了一个苹果给太后削皮。 “也对，国库的银子必须还，谁都不能例外。前儿茜儿来了，问我那些古董顶了账了，要不要搬过来，我没要给了他们吧，人家掏的钱呢。” 老太太叹口气，那些古董也是父亲的最爱，是她的回忆，但还是选择不要了，和那些身外之物相比，要紧的是杨家的名声。 “文祁啊，等我百年后就赐死我嫂子吧。” 太后长叹一声。 文祁拿刀的手一顿，轻笑一下，“不至于，她这么大岁数，也活不了几年了。怎么地也是父皇的母族，这点脸面该给的。” 太后摇头，“给的够多了，我对不起你母后啊。我仔细思量了很久都不敢承认的一个事实，那消息谁敢放出去的，谁拿到的捷径，被活活打死的宫人里有我的陪嫁人手，我不敢承认不敢相信啊！” 其实老太太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太寒心了，一面是家族一面是亲儿子，她被扎的遍体鳞伤。 文祁叹口气放下东西，握着她的手，“祖母，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都瞒着我，儿子孝顺我装傻这么多年，是不忍心杨家落个悲惨的结局，文祁，侄儿没有参与，你信我。 杨家留最后的脸面吧，剩下的看他们自己吧，我对不住你母后，对不住赵家。我有愧啊，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杨家百年基业毁在那个女人手里啊。” 太后哭的泣不成声，老了，到了不面对过不去的时候了。 “祖母，都过去了，这件事和你无关，并不是您的错。” 文祁心痛的看着祖母这样伤心难过，越发的憎恨杨家老太太。 “我老了，不想管那么多事了，杨辉的世子位他自己去争吧，我跟皇帝说了，该降就降吧，杨家有一块丹书铁劵我死后一定要收回来。 赵家的已经悄悄的交了，是我让你外公交的，算是我一点点弥补之心吧，那东西是先帝爷高兴了给的，这些年却成负累了。 我担心会有麻烦所以让他们全都交上来吧，我给杨家说了几次都不接我的茬，实在无奈。” 老太太是慈心的人，一心一意想着挽留忠诚的世家，把皇帝忌讳的事都提前给抹了办了，奈何不是所有人都领情的，例如杨家嫂子就是不乐意。 “祖母，您做的够多了，其实我外公早就知道，他并没有怪您，我母后不知道，您别说了，时隔多年没必要了。 没有杨家也会有其他人泄露，刘家当年正得用，是最威风的时候，怎么样也是一定要弄死我大哥才能心安的。” 文祁其实看得开，也许是更清醒一些的缘故，没有杨家也会有别人也会在其他时候，其他地点，总是不会拉下的。 “道理我懂，但万万不该是她做这样的事啊，这也是那么多年我不愿意搭理杨家事的缘故，要不是你提出来照顾杨茜，我真的心冷了。 我很纠结，一面是痛恨，恨不得撕碎了她，一面又觉得委屈和舍不得，我不是舍不得她死，我是舍不得我杨家百年忠诚的名誉啊，那是我用我杨家儿郎的鲜血铸就的忠心啊，都被她玷污了。” 太后的纠结犹豫痛苦别人是体会不了的。 “祖母，您说想怎么样孙女都给你办了。” “我死后送我嫂子下地狱，她活的也够久了，让她陪着我吧。” 老太太叹息一声，心肠又硬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 “杨家人有才就用，没本事的就不要提拔了，杨家人不可在重要位置上，这算是对他们的惩罚吧。” 老太太决定让杨家沉寂，再度起复就要靠儿郎自己的本事了。 “祖母。” “我必须要给个交代，纵然杨家其他人是无辜的，但这些年的确是偷来的了，是我的一点私心，如今该走正轨了。 我这辈子唯一太抬不起头的私心就是这一桩事了，其他的我对得起杨家对得起天地良心，也对得起先帝爷的嘱咐了。” 太后长叹一声。 “祖母，我会照办的。我中午留下来陪您吃饭好不好。” 文祁轻声哄着老太太开怀一点。 “好，好孩子。” 太后淡淡的笑了，拍拍她的手，眼里多了很多慈爱和释怀。 中午陪着老太太吃了饭安顿她午睡，文祁长叹一声，“这事可千万不能让我母亲知道，不然又是风波了。” “当时的情况不全是太后的私心，而是杨家的力量在当时是很强盛的，如果真的推到敌人那边去就更麻烦了。 选择隐忍其实是对的，这并不是太后的错，只是杨家老太太太可恨，左摇右摆占尽了好处。” 秦熙理性的分析着。 第806章怼 文祁仰天长叹一声，“父皇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杨老太太可恨她只是递了把刀子给刘家而已，成了，刘家也会被嫉恨，赵家力量被削弱，杨家能趁机回归顶尖位置； 败了于杨家有什么关系呢，她占了好处，不过却没想到事成后父皇对杨家打击的更狠了，这才让老太太心虚缩了起来； 而刘家也比她想的要聪明多了，她和刘家老爷子斗，她目光短浅，败了，还坏掉了太后心里最后一点温情。” 秦熙也叹口气，“其实这样对杨家也未必不好，太后深谋远虑一片苦心，杨家再起复靠的就是儿郎优秀而不是女人裙带，与家族来说这才是根本啊。” 他也感慨太后的一片心，自己也是家族子弟，对这个再明白不过了，旁观者清，杨家成也太后败也是因为依赖太后，想要的东西太多，好在太后清明，总算保住了杨家最后一点根基和底蕴。 只要人还在只要家族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们从来也不会真的瞧不起二流世家或者是落魄世家的子弟，只要有能为照样以礼相待，因为起起落落是世家在正常不过的事，花无百日红正是个道理。 “走吧，我们去转转。” 文祁不急着走，去园子里转悠一圈。 “皇上会来么？” 秦熙侧头望着她，拉着她的手亲密无间。 “会来的。” 文祁朝他挤挤眼笑了。 秦熙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莞尔笑道：“调皮鬼，你心里早有数了。” 文祁得意的摇头晃脑，“你要相信你媳妇能耐也是不差的，不然哪配得上京城第一公子呢。” “什么第一公子莫要胡说。” 秦熙摇头嘴角微微扬起多了一抹好笑的笑容，星眸里藏着一抹小得意的劲。 手背在身后，还抓着她的手不放，像个老爷一样往前踱着方步走，别提多骄傲了。 文祁看的好笑不已，耸着肩膀咯咯的笑个不停，还拍他一下，“看把你得意的样，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孩子气啊。” “谁说的，我现在是大爷了，地位都涨了好不好。” 秦熙歪着头斜着眼翻她一个白眼，很不服气的宣称自己已经是成人了。 文祁笑的咯咯咯的，靠在他的后背笑的不行。 “我的爷，您慢点走我跟不上了。” 文祁促狭的挤眉弄眼在背后做鬼脸。 秦熙则昂着头一脸傲娇的样，“跟上本老爷，莫要多话。” “嘻嘻嘻！” 秦熙走在前面紧紧抓着她的手，嘴角弯弯，脸上是愉悦的笑容，经历过生生死死，今日这份宁静得来不易，彼此都十分珍惜。 二人漫步在田间低头，如今开春地里已经冒了嫩芽，远远看去也是嫩绿的一片，让人心情没来由的变得舒畅安心。 皇帝远远的进来就看到了小两口，一前一后的遛弯，还时不时嘻嘻哈哈，女儿跟在秦熙身后摇头晃脑，看背影就知道她很快乐，不由得嘴角高高扬起，难得自己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为女儿留着秦熙。 “皇上。” 众下人给皇上请安。 秦熙和文祁回过来头一看皇帝到了，顿时笑着请安后迎了上去。 “父皇你怎么来了，其实我也没啥大事，倒是熙哥哥为我挡了好几刀，后背受了伤。” 文祁笑着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皇帝看了眼沉稳的秦熙微微点头，“难为你了，需要什么药材就去宫里拿，把身体养好才是首要的，其他的都不要紧。” “多谢皇上，保护妻儿老小是一个男人理所应当该做的，并不值得自夸，长宁是我妻子，我们同生共死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秦熙弯腰揖礼，态度平淡却人很诚恳。 皇帝满意的点头，“我们也转转，朕老是坐着也乏得很，顺道过来看看你们，陪陪太后。你说说对这件事怎么个看法？” “我认为应该收缩刘家的权利和人际圈，给他一点压力，多方下手，不是说南疆有动乱么，派兵，多派一点过去，不光派将领去，更要派兵增援，施加压力。” 秦熙也给了自己的意见。 皇帝听后沉吟了一下，“那会不会造成窝里斗呢？两个将领两个队伍？” “斗肯定会有的，但要看底下人都怎么选了，你做得不够好难道一直占着位子不挪窝么？不光要派将领和军队过去，同时还要派官员下去处理纷争； 文武一起来，武力镇压，再让文官出一些惠民的举动安抚，一文一武一起配合，直接绕开刘利，那是大齐的土地，不是他们家的后花园，谁都不能进。” 秦熙口吻坚定，心思伶俐，考虑也周全步步为营，一步步蚕食刘利的势力范围。 皇帝听了眼睛一亮，“是个好办法，也许能撕开一道口子。” “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文祁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用一下。 “以前条件并不成熟，如今南疆部落自己都开始分化不团结了，刘利的掌控变弱了，而我们又派了军队过去，相互配合，对刘利是一种挤压，所以也许能收到成效，但以前不能做，真的会窝里斗的。” 秦熙分析了不同的局势做了解释。 “熙哥说得对，以前形势不同，当年南疆部落的人十分团结，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远不如现在这样条件略好一些，他们不团结了，各自为政对我们来说形势变得有利了。” “既然这样要尽快才行，父皇选谁去合适？我觉得还是选以前去过南疆的几位老将军合适，选年轻的过去历练。” 文祁想了一下给了建议。 “我看可以，当年还有去过的几位小将，现在正好是壮年，还能用。” 皇帝在心里琢磨了一圈想了想有了好几个人选。 “关键是要派一个有能为的官员下去在南疆最少镇守三轮任期，稳定局势，这一去就是九年呢。” 秦熙提醒了一声。 “父皇，让杨辉去吧。” 文祁顿了一下，想到了一个人选，这是一个出彩的机会，也是个很艰难的任务，但目前为止杨辉从各个方面都合适。 皇帝低下头表情有点严肃，眼里看不到内容，幽深一片让人猜不透心思。 “父皇，总是太后的母族，过去的就过去吧，没有杨家也会有别人，他们是无辜的。” 文祁平淡的诉说事实，真正错的最多的人是父皇和母后，他们是亲爹娘，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不能把责任都推给别人来安抚自己愧疚的心，这也是不对的。 第807章撒娇 皇帝看了眼闺女，从闺女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明白白的控诉，不由得有点心虚，摸摸鼻子，“嗯，回去下旨。” 这算是答应了。 “你倒是不记仇。” 皇帝白了女儿一眼，嘀咕着还撇撇嘴呢。 “这是两码事，杨辉和杨茜跟我差不多岁数，他们知道个屁呀，您把母族打入尘埃，您脸上有面子么，让人知道这里面的烂事谁丢人，还不是您么，知人善用么。 刘利这样的你都用着呢，还用的挺好呢，为啥不能用无辜之人，再说了我大哥的事首当其冲要责怪的是爹娘，和太后有啥关系，给你们养孩子还养出仇恨来了，把老太太折腾的差点去了半条命，还好意思说呢。” 皇帝眼睛一瞪，“熊孩子，怎么连你老子都骂上了。” “我哪里说错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最重要。” 文祁翻了个白眼说话也不客气。 “好了好了，不是答应你了么。哼！都敢教训我了，熙哥你快领回家好好教教她。” 皇帝嫌弃的扫了眼文祁，撇嘴瞪眼很不满意，却无可奈何。 秦熙抬起手捂着嘴轻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拍了拍示意让她收着点，眼神很宠溺，一点也不避讳恩爱。 皇帝看到他们是真心相爱，彼此都很幸福快乐，心里也觉得舒坦欣慰。 “这件事别告诉你母后，她承受的太多了。” “我知道，再说我母后也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是非黑白她分得清。” “你打算怎么对付刘家？” 皇帝叹口气，神色有点疲倦和心灰意冷。 “先交了欠款再说，然后让文麟挨个去打击跟刘利好的人家，给我挨个敲打一遍，谁也别想跑了。刺杀我，不让你们付出点代价那可不是我做人的原则。” 文祁冷笑一声。 “也好，先把欠款收回来，国库有钱也能更加宽裕了。” 皇帝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怎么样都不能动摇国本。 “还有借钱的要问清楚，以后借钱的都要再三查问，不可以随便就借出去，也不许借大额的中饱私囊拖累国库，超过二万都不许借了。 同时一家子为官的，只能借两次不能超过四万两，要限制他们才行，不然国库是他们的库房么。” 文祁态度凶恶。 皇帝想了一下，微微点头，“可以，回头你草拟一个更详细的东西出来，朕下发下去，朕借了钱还往里填呢，他们可倒好借了不还，真是见了鬼了。” “臣赞同长宁的意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困难的可以借，但也要写明什么时候还，不还就从俸禄里扣好了，哪有借钱不还赖账的道理呢。 总要有个借钱的章程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收回一轮，下一轮又开始欠钱了，这怎么行呢，真遇到灾年老百姓吃不起粮食等着朝廷救济怎么办，没钱先还钱么？那不是笑话么。” 秦熙也不认同从国库借钱的举动，这是毁根基动摇国本了。 “没错，确实不能这样，先帝爷就收过一次欠款了，如今朕又收了一次，暂时不让他们借钱了，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这次收完国库欠款后也觉得老这样下去不行，刚才文祁的话给他一个提示，要有章程拿出来，不然谁来都借岂不是笑话么。 三人在田埂边走了一圈，商议了很多事情定了下来，皇帝见到女儿没什么大事心里也踏实多了。 挽留他们一起吃了晚饭让章爷爷看过没什么问题，伤需要养几日了，别碰水别吃忌嘴的东西就行，天快黑了才让他们回去，给他们带了点干货，去年攒的一些菜干，和野蘑菇还有鱼干和干海鲜等，拿回去可以换个口味，这季节很多东西都没下来，可以尝个鲜了。 文祁高兴带着回府了。 皇后从皇宫里出来陪伴太后一起住进皇庄了，静书本来说过来伺候着，但被皇后拒绝了，静书是她特别满意的媳妇，林家是清贵名门，家世教养在不用说。 皇后年纪渐长脾气也越发温和通透，不大管孩子的闲事了，只管自己玩好照顾好太后就行，等闲也不过问那些。 静书也不存在被逼着生孩子的事，答应了她三年时间就是三年，因此皇后也不曾为难静书半点，搬到皇庄来也是不想彼此再有什么摩擦。 在宫里静书天天天不亮就过来请安，也是个费劲的事，皇后自己也觉得不自在，还要起个大早打扮的整整齐齐端坐在那，自己也受累呢，干脆跑了出来。 文祁回府已经很晚了，准备歇下了。 秦熙抱着文祁撒娇，“我出汗了，我要沐浴，你给我搓背。” “这么晚别洗了，伤口在沾了水就不好了，明儿洗好不好？” 文祁一看天色已晚，昨天才受的伤。 “不么，你陪我一起洗啊。” 秦熙抱着她的腰摇晃着不依不饶，才刚新婚吃了肉就让该吃素，不能够的。 文祁哭笑不得抱着他拍拍，“乖，你媳妇不是抢来的，又不能跑，你急个什么劲，章爷爷说了让你不要沾水，别扯了伤口不容易长好，天要热了不快点好你更难受了，今儿不能洗了。” 拍了他一下，不让洗了，天又不太热天天洗个什么劲，伤口还没好呢。 秦熙撅撅嘴，坐在炕上伸长了腿，拍着床板，“你不疼我啦，我饿了。” 又开始闹事了。 “啊，饿了，没吃饱？” 文祁转过头望着他。 “就是饿了，我要吃东西。” 秦熙坐在板着脸不高兴。 文祁笑得合不拢嘴，“好，我给你下馄饨吃好不好？” 秦熙歪着头看她一眼，“你给我煮？”有点不相信的样。 “你等着我，我会做这个，厨房有现成的小馄饨呢，我给你调个汤就行，乖等着我啊。” 文祁撸了袖子就去小厨房给他弄吃的去了。 秦熙歪歪头扭扭身体，又得意的笑了，哪也不去坐在那等着吃，像个乖宝宝一样等着被奖励安抚。 不一会文祁端了一大碗的鸡汤馄炖，兴高采烈的说道：“来尝尝，我今儿调的汤还行。”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呀，我们俩一起吃啊，嗯，汤真不错，味道很好。” 秦熙拿了汤勺品了一口汤，有点醋在里面，微酸，汤滋味鲜美却不腻口，很清爽，味道很好，当即眉开眼笑的吃了起来。 “吃吧，大晚上要睡觉了，吃太多不好，清淡点吧。”文祁笑笑也取了个汤匙和他同食一碗。 第808章照顾 二人分食了一碗吃光了馄炖，秦熙歪靠在床上，仰躺着摸了摸肚皮，文祁凑上来亲亲他的脸，“累了吧，洗洗睡吧。” “那你给我擦背。” 秦熙想了想点了头。 “好。” 要了热水来，给秦熙擦了后背重新上了药包好这才把人哄着躺下了，临睡前秦熙握着她的手，“我给你攒着，你可别以为我忘了。” 还故意哼哼两声表示不满。 文祁笑了笑，“等你伤好了，快睡，都吃饱喝足还不睡，本公主都亲自喂你吃饭了，你不乖下次没这好事了。” 摸摸他的脸，故意轻轻掐一下，得意的笑笑。 “哼！你是看上我的美貌了，等本公子养好伤在收拾你。” 啊呜一口要中她的手，眼里有着孩子气的笑容。 闹了一会，秦熙确实累了，抓着她的手趴在床上睡着了，文祁摇头又无奈的笑了，怎么这样幼稚，脾气也没那么好，以前怎么会觉得他脾气好呢，真奇怪。 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因为受伤几日都在家养伤，查案的事让他们去忙乎好了，秦熙的伤倒是比文祁好得快呢，没几天的功夫又活蹦乱跳了。 这日文祁让人把一些箱子搬去公主府库房，准备拾掇一下搬过去，留一些在这边小住就够了。 给婉仪请的嬷嬷也到了，进府请安了。 “给公主请安，给老太太问好，给小姐问安。” “这是许嬷嬷，是太后跟前的，因为太后去了皇庄修养，一些人留在了宫里守着，也没什么事就让我要了过来。” 文祁要的是太后跟前的人，也算给他们一个出路吧。 “许嬷嬷，以后孩子就让你多费心了，我们不求什么青云路，只希望孩子能懂道理有教养，到底她是个庶出的，还是得为以后的出路做打算，德言容功还是要的。” 老太太简单说了自己的要求，就是照着大家闺秀来就行，不是为了进宫做准备的。 许嬷嬷一听也明白了，蹲了福礼。 “奴才明白了，您放心，孩子小好教呢。” 许嬷嬷说话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让人信任的亲和力，为人也并不严肃相反看着很温柔。 这也是文祁考虑后的结果，到底婉仪太小了，过于严肃会把孩子性格教的过于板正，温柔点的有耐性，对孩子也好一些。 “好，多谢您了，房舍为您准备好了，给您配了个小丫头伺候着。” “对了，把那个小丫头也教教，以后她是我的人。” 配的那个丫头就是大牛的女儿，没有大名叫大丫，文祁还没来得及给起名字呢。 “哦，奴才可否见见人。” 许嬷嬷提了要求。 “可以，去把大丫叫进来。” 文祁那日见了人只是留在院子里先熟悉一下，孩子不大刚八岁，原说好翻过年等他们的亲事办完了才会选一些足够八岁的孩子进来，奴才的孩子是首选，家生子。 大丫进来了，八岁的女童，个头不高换了新衣服了颜色浅淡为守孝的意思，一脸孩子气，但眼睛咕噜噜转，十分机灵。 “大丫，这是宫里的许嬷嬷，以后你跟着她学本事，伺候许嬷嬷愿意不？” 文祁问道。 “奴婢愿意呢，许嬷嬷好，以后我跟您学本事行么，我伺候您，给您端茶倒水，有啥您就吩咐我干就行了。” 大丫拍着胸脯保证。 “好，是个机灵的，第一条把这我字给去了，自称奴婢，这是规矩。” 宫里轻易可不许自称我，要称呼为奴婢。 “是。” “主子，给起个名吧，大丫实在不雅。” 许嬷嬷笑了笑说道。 “嗯，取个什么字好呢，该是玉字辈得了，就叫玉秀吧，钟灵敏秀的意思。” “还不快谢主子，以后你就有大名了，叫玉秀。” 许嬷嬷推了一下大丫，一脸笑吟吟的样。 大丫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大丫谢主子赐名，老太太我有名字啦，我叫玉秀。” 她仰着脑袋很开心的给老太太炫耀。 “好好孩子，跟着公主好好伺候着，多学本事，公主仁善你可要尽心伺候。” 老太太一脸微笑点头。 “嗯，玉秀会好好学本事，伺候好公主。” 大丫什么都知道，文祁没瞒着，但大丫也很感激秦家感恩文祁，奴才的命不值钱，能这样对你就是恩德了，等闲也就给个二十两银子一条命，穷人家的孩子早熟，大丫心里明白公主仁善，给了她出路了。 “玉秀，以后跟着许嬷嬷好好学本事，以后你是我的人，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跟着姐姐们多学点眉高眼低，你许嬷嬷一身的本事你学会一成够你用一辈子，记住做人什么时候都要靠自己坚强努力上进。” 文祁觉得孩子年纪小，她害死了人家爹，有责任教着点。 “奴婢明白，这几日锦玉姑姑和锦悦姑姑没少给奴才提点，还给我做了新衣裳，全是浅色的，为的是方便我给爹尽点心，姐姐们也对我特别好。 主子们还都给了我银子赏赐，奴婢感激不尽，我们当奴才的为主子尽忠是应当应分的。” 玉秀跪在地上一脸认真，这是他们父女的命，她不怨。 “你明白就好，银钱不要乱花，攒起来将来给自己置办点东西。” 文祁一点点教，谁让她是个孩子呢。 “是。我听主子的。” 玉秀乖巧的应了。 说完了许嬷嬷和玉秀留了下来，许嬷嬷为了和婉仪玩一会，亲近一下，不然没法教孩子规矩，陌生。 玉秀在跟前忙前忙后的倒茶，和婉仪玩在一块了，俩小豆丁玩的愉快，玉秀有耐性，又是个孩子，能吸引住婉仪。 文祁看了略微放心一些，总觉得对不住玉秀，她爹真是因为自己才送了命的，这孩子她是要护到底的。 “你的伤好些么？天眼瞅着就热了，到时候可就要受罪了。” “祖母别担心，快了，熙哥哥倒是比我养的快，都结疤了，过些日子就能掉疤了。” 文祁笑笑捡了好的跟老太太说。 “嗯，你看着他点，别让他任性，熙哥脾气乖张的很，别看在外面沉稳有度，其实家里面可挑剔了。” 老太太摇头撇嘴，孙子其实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第809章看淡 “呵呵呵！可是呢，有时候他任性的很呢，不过人哪能一点脾气都没有呢，不要紧也不是大事，熙哥做事是个很拎得起来的人，大事上不糊涂作风也正派，一点点小脾气不算什么，世家公子哥哪能一点脾气没有呢。” 文祁并不奇怪，在外面总是有所保留的。 和老太太说说话抱着婉仪玩了一会，文祁才回了自己院子。 秦熙早早回来了见她在整理箱子问道：“还整理什么，缺什么再派人来拿就是了。” “咦，你怎么回来那么早啊？” “我受伤了没什么事他们就放我回来了，去了一趟督察院拿了一些卷宗回来看。你吃了没，我有点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 秦熙笑着进了屋。 “怎么这么早就饿了，中午在部里没吃饱么？不是送了菜过去么？” 文祁放下手里的东西进了屋。 给秦熙中午送了饭菜过去的，也没送金贵东西，就是家常菜，热热就能吃。 “中午和大家一起吃的，人多凑热闹吃的香，我没够吃也不好意思在吃了。” 秦熙进屋换了身家常外袍，洗了把脸才坐在贵妃榻上歪着。 文祁给倒了杯茶递过去，“锦玉去让小厨房给弄点吃的，速度快一点，来点点心也行，今儿晚饭略早点。” “知道了。” “你去督察院调卷宗了？看出什么来了？” “哪里就能看出来了，我才找了几卷回来看罢了，还得研究一下呢。你今儿在家做什么呢。” 秦熙笑着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许嬷嬷来了，给婉仪请的，我把大丫也塞进去学学本事，我们把人家爹给害死了，总要把大丫照顾好，多学点本事，还给起了名叫玉秀。” 文祁笑了笑。 “倒是让你操心了婉仪的事。” 秦熙心里是领情的。 “这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终归是你妹妹，教不好你我出门也丢人，不如好好的教导，将来咱们省心很多呢。 你看我妹妹兰月不就是如此么，教得好再不用担心她丢人出丑什么的，还能给家族争光呢。” “正是这个理，不然我也不管她的，总归是个女孩也不影响什么，将来一副嫁妆的事，我也给得起。” 秦熙倒不是那样容不下人的性子。 “那琍哥呢，你想好了将来怎么处么？” 文祁问的时候以后大了该怎么办呢。 秦熙砸吧下嘴叹口气，坐直了身体搂着她的脖子，语气认真了点。 “要认真说一点芥蒂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我也做不出来坑害他的事，我私心里不愿意多管他的事，我心里还是介意的。 只要他不犯大错他的事有我爹操心也轮不着我着急上杆子。将来成了亲也是分出去单过，早晚的事罢了。” “也好，你不乐意就不管他了，不问也不管咱们对得起良心了。” 文祁拍拍他也不想勉强他。 锦玉端了菜进来，“今儿厨房做了点小菜，您尝尝先垫垫肚子吧。” 有炸鹌鹑，还有炒小公鸡，和几样小菜，一点子面条，几碟子不同的酱料。 可能是厨房来不及准备那么多菜，还搭配了几样小咸菜和糟鱼之类的充数。 “真是吃早了，这些也行，去拿点酒来，我喝一口和公主说说话。” 锦玉迟疑着伤都没好呢。 “不要紧去拿那个玫瑰酒来，我们少喝一杯就行。” 文祁也坐了下来陪秦熙吃一点。 秦熙撕了一个鹌鹑腿递给文祁啃着玩，自己抓了鹌鹑啃了起来。 “公爹要走了，今儿祖母告诉我的，你送不送？” 文祁小心翼翼的问着。 秦熙顿了一下摇头，“我明儿要忙，没时间，让府里给派车吧。” 淡淡的语气不是很上心。 “也好。” “我在家你做衣裳呢，还扎了两双鞋，等伤好了就能做差不多了，西北皮子运过来来，得空我让她们再给你做两身斗篷吧。” 文祁聊着家常。 “好，给你自己也做一身新的，好看的。” “等我伤好了带你去转转，穿暖花开了可以去打猎了，伤还没好不好拉弓，我都约了人了，略等几日等我掉了疤就成。” 秦熙勾唇笑了笑，温润如玉，明朗而温暖。 “好呀，天热了我们去烧烤去抓鱼啊。” “嗯，我约了几个人正好这些日子都还有点忙，过些日子忙完了就行，文麟说也想去，不过他还忙得很呢。” “让他忙去吧，咱们去玩，我也休息一下，难得这么安逸呢。” 文祁给秦熙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你别喝了，还没好，比我好的慢，我也就喝这一杯不多喝。” 秦熙很克制，嘴馋也只喝一杯罢了。 “好，等你好了我陪你喝啊。” “那你欠我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没忘吧，我可记得你小日子过去了。” 秦熙得意的笑笑，正好赶上文祁来小日子了，不能打主意，算着日子呢。 文祁哭笑不得，白他一眼，一脸的娇嗔，“记性还怪好呢。” 二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倒是十分亲热温馨。 “过两日我回赵家一趟，瑾哥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要办洗三呢，我去沾沾福气去。” “生了呀？那我也去凑热闹去，他比我们都快啊。” 秦熙眼睛一下亮了，想去抱抱大胖儿子去。 “嗯，母子平安没什么大事，我外祖母可高兴了呢。” 文祁笑着点头。 “那你也去取取经啊。” 秦熙冲她挑眉笑了笑，眼里带了一丝挑逗的眼神，幽深的眼眸带了几分幽暗的色彩。 “讨厌，这能怎么给你说呢，还不是得靠大夫么。” “靠大夫，不用，靠我努力就行。” 秦熙一本正经的挑逗她，表情特别认真的样。 “去，没个正行。” “我不管，今晚上你得容我了，我伤都快好了，没事了。” 秦熙不依不饶的讲条件。 “你怎么整日研究这个事啊，没事做了么？” “我多委屈啊，就新婚夜开了个荤，紧接着就被刺杀受伤养伤，然后你来小日子，我又变成秃头和尚了，我多冤枉啊。” 秦熙眨巴明亮的眼睛，水汪汪可怜兮兮的样，把文祁逗的脸都红了。 “瞧你那没羞的样。” “我不管，今晚上你跑不了。快吃，吃饱了睡觉生娃。” 秦熙又给她手里塞了个点心，文祁哭笑不得。 第810章 当夜秦熙就摁着文祁折腾了大半夜，弥补这些日子的亏欠，天都大亮了，锦玉在外面喊人了。 文祁才慌忙爬起来叫人，“快起来，今儿是大朝要迟到了。” “啊，大朝，完了完了我忘记了，快快热水洗脸，让人去备马车，快点。” 秦熙一下从睡梦中爬起来，坏了，把这事给忘了。 文祁气的拍他一下，“都是你闹那么晚，迟到了吧。” 秦熙朝她勾唇一笑，璀璨的星眸带着点点星光，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致命的魅力，魅惑又迷人。 伸出手在她下巴勾了一下，凑近她低声笑道，晨起嗓子有点哑，多了些磁性的味道。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谁抱着我不放的，这会子怪我，嗯！没良心，吃饱喝足不认账了。” 坏坏的笑了笑，在她山峰上摸了一把。 文祁脸红了一下啐道：“去，讨厌，让人笑话我了。” “怕什么，你是我媳妇，谁能说什么不成。” 这会子功夫锦悦也端了热水过来。 二人赶紧洗漱穿衣，文祁今日也要去大朝旁听，让她们伺候着换上官服。 “去把马车里放上小炉子热点汤水，装点包子啥的，我们路上吃，来不及了。” 文祁一面穿衣打扮一面吩咐道。 “您放心，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锦玉端了包子过来，“主子得闲吃两个吧。” 秦熙赛了一个在嘴里，“你快点，我等你。” “知道了。” 临走秦熙又拿了一个包子边走边吃，两颊鼓鼓的，一个劲的小跑，“来不及了，坏了坏了。” 文祁扑哧一声笑了，也紧跟着出了门。 上了马车，秦熙又赶紧赛了几个包子在嘴里，灌了点热水进肚。 “你也吃点，不然站一上午呢，少喝点水多吃点东西吧。” “好，你别管我你在吃一点。” 文祁也吃了几个包子，略喝了一点点热水，去大朝有讲究不敢喝那么多水，尴尬。 进了宫门，二人用晒干的柠檬片泡的水漱了口，这才做好了准备，秦熙长舒一口气，看到了祖父的马车，悄悄的停在后面。 下了马车上了祖父的马车。 “怎么这么晚，年轻人也没个节制。” 定国公扫了一眼孙子，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为什么起晚了。 秦熙抹抹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不是为了给你生个重孙孙么，错过这二年休息的日子可没时间了。” 说完又觉得理直气壮了。 “你少给我讲歪理了吧，你就算生娃也不能没个节制啊，这都什么点了，错过大朝你等着挨批吧。”定国公剜了孙子一眼。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秦熙不好意思的耳朵根红了，憋太久昨晚有点忘行了。 说话的功夫大朝就要开始了，大家纷纷下车鱼贯入内殿等候。 大家看到文祁来上大朝还是有点吃惊的，她回来有日子了也没来上朝，今儿怎么来了。 秦熙出溜找几个同僚去说说话了。 文祁一个人等在角落打瞌睡呢，林相爷过来敲了她的头。 “昨晚做贼去了？怎么困成这样？” “写折子呢。” 文祁揉揉眼睛肯定不能说实话啊。 “你要说国库的事？” 林相爷不意外。 “嗯，我想了一些章程，您看一眼。” 把袖子里的折子递给他看。 “不错，可以，惩罚力度有点轻了，应该再重点，这个奖励制度也很不错。” 林相爷看完欣慰的笑了，文祁越发老练客观了，处理问题看得也是一针见血，比那些新上来的文官都要强一些呢，很务实没有废话看这折子都舒坦，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有些官员上来一堆辞藻废话看完还得猜他要干嘛，简直浪费时间，批折子很辛苦的好吧。 不是只有皇帝批折子，他们也要批的，选了重点给皇帝看，一些没用的不急着处理的可以压压。 二人略说了几句，文祁没看到马相爷，问道：“马爷爷呢，咋没来呢？” 林相爷叹口气，“一换季身体就不舒服，他老毛病犯了，在家养着呢。” 文祁一惊，“马爷爷病了？我一会去看看他去，他年纪比您大些？” “嗯，大好几岁呢，他身体不如我强壮，年轻时候外放落了病根了，一直也没能好透。” “那我让章爷爷过去看一眼？” “去过了，没用，只能养着，老病根了。” 林相爷欣慰的笑了笑，却无奈，他们老了。 “我下朝了去看看去。您可保重身体啊，你孙女还没生娃呢。” 文祁来了这么一句，专扎他软肋。 林相爷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哼了一声，“臭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说真的，月底就搬去王府了，你有人手再给补几个在身边，我有点不放心。” 文祁意有所指，她刚遇到刺杀，倒是担心起文麟和静书来了，害怕他俩年轻扎不稳篱笆让人混进去了。 “瞎操心，年轻人也需要历练，人手都给差不多了，剩下的要靠他们自己，我林家的姑娘倒是什么时候都是坚强勇敢的。” 林相爷对这一点是很骄傲的。 “我可没你那么多信心，算了指望不上你，我自己给点女卫吧。”文祁没好气的白了老头一眼。 说这话就上朝了，大家分开进入大殿。 大殿上群臣分别上本，而文祁难得也上了一本，说的就是官员在国库借钱的事，并给了章程。 被皇帝留本了。 下了朝跟人说了一声文祁先一步跑了，没去书房议事。 让人拿了几样药材去了马家，忽然想起这个时候马爷爷的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后来走的有点早。 去了马家被人领去了正房。 “马爷爷我来看您了，你好点么，我约了章爷爷下午就来给您诊脉。” “丫头来了，我没事，老毛病了。老章头前几日来过了，快坐，去把我的好茶拿来。你今儿去大朝了，说了国库的事。” 马相爷朝文祁招手让她坐下说话。 “嗯啊，不说那行啊，这不就起了个大早说一说呗。” 文祁喝了一口茶叹口气。 “好几家武将派人交了欠款了，如数奉上一分不少，文麟干得不错呀。” 马相爷虽然在家休养，但消息却很灵通。 第811章感动 “嗯，我让文麟用了一些手段，看来效果不错。” 文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微笑点头。 “你那叫一点手段么，文麟带了骁骑营的两队人马将几个世家挨个团团围住，调了西山大营的人把刘家到现在还围着呢，老百姓围观都可稀奇了呢，也是一景了。” 马相爷没好气的摇头失笑，这孩子的手段千奇百怪，让人丢尽颜面还没法叫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国库不是那些人的后花园，随便摘啊，不付出点代价可不行，借钱的时候咋没想过要丢人呢。” 文祁可一点也不客气，我让你去借钱不还了，活该！ 马相爷呵呵的笑着，一时又咳嗽起来，咳的还挺厉害的。 文祁赶紧起身给他拍拍背，倒了一杯水给他，“别喝茶了，喝着药呢，喝点蜜水润润嗓子，你这身体要修养啊。” “你觉得我能休息么，我休息了，所有的事都压在老林身上，他的身体也不是特别强壮，也不过是仗着比我年轻几岁略好些罢了。” 作为一个相爷国朝家事千头万绪，哪里是那么轻松的呢。 文祁叹息一声，“还真是，您也不容易。” “没事我略养养就好，你提了议案皇上看了没？” “看了之前说的差不多了，我又和秦熙商量填了几条惩罚和奖励的制度，林爷爷看了，说惩罚的有点轻了，别的都可以。” 文祁如实的叙述着。 马相爷点点头，“南疆的事上次秦熙提出的意见我觉得很好，还有这几家还钱的武将选一个得力的出来，给点奖励和重用，这样双管齐下会更好一些。” 文祁想了一下，“这是什么用意？” “抬一个压一个，自己想，不动脑子光靠秦熙。” 马相爷没好气的给了文祁脑袋上一个爆栗子。 自从有了秦熙这个军师，基本上文祁只动手不用脑了，全都有人代劳了，现在文麟也长大了日渐成熟，连动腿的事都有人干了，她更懒了。 文祁摸摸头嘿嘿的笑了，“分而化之，让他们自己互相怀疑，分化他们呗？”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这抬几个，然后南疆那边在挤兑一下，这样效果会更好。” 马相爷叹口气，“这样也许慢了点，但咱也经不起连续两次打仗，你看上次西北一战时间不算太长，但花费良多，光国库就出去了几十万将近小一百万了； 这不包括你贴进去的几十万购买粮草和兵器的钱，加起来足足超过一百五十万了，南疆再来一场战事，我们顶不住了。” 不算账不知道，一算账文祁也吓的头皮发麻，这场仗她是不敢居功的，一直都窝再家哪都没去，宴会也是只参加了睿王叔的露个脸的意思。 她自己知道多亏了户部兵部鼎力支持，姐妹们勒紧裤腰带省下来的钱全给她买粮草了，没有充足的后方供应，他们打不赢托木真的。 文祁脸色也严肃了许多，“您放心，我不会冲动，不会因小失大，我懂，三年西北战场生涯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看到了无数的尸山血海，我也明白一个将领对安定一方震慑周边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在我找不到人取代他的时候我会忍，一直忍下去。” 文祁郑重其事的承诺。 以前也许还有不甘心，如今西北三年回来，她了解的比前世更多了，更迫切的想要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统帅，大齐以前有一个乔大将军，就足以震慑周边诸多国家不敢轻易动弹，这就是无法想象的威望，目前她没有，所以必须忍。 马相爷叹息一声，“忍耐的何止是你啊，还有很多被坑害的文官同僚啊，我心里的痛不比你少，孩子我懂你的辛苦，懂你这些年的不易，相信我你的付出会有回报的，只是时间还没到罢了。” 文祁抬起头露出一丝微笑来，“马爷爷您要保重身体，大齐需要您，父皇需要您，我也需要您，您要看着我斩杀刘家这个祸害，清除北魏的威胁，这可是了不得功绩，您不参与可少了一分乐趣啊。” 马相爷仰头哈哈大笑，神情带了无比的爽快和豪情。 “你说得对，这样的大事盛事，怎么可以没有我参与呢，放心好孩子，我会保重身体的。” 文祁站起身恭敬鞠躬，为这个鞠躬尽瘁兢兢业业一辈子的忠臣给与敬意，国之栋梁也！当得起她的尊重和佩服。 马相爷坦然受之，目光带了一丝欣慰和开怀之色。 文祁简单和马相爷喝了杯清茶便告辞离开，不想叨扰太久，影响了他老人家的修养。 下午章爷爷去看望马相爷给他诊脉，并带去了皇帝和文祁给赠送的药材，以及太后送的一些皇庄的吃食和新鲜的粮食，一些杂粮小米之类的老人吃着很补养。 看望了马相爷后文祁不急着回家，让马车在后面跟着，自己走路在街上溜达着。 打算买点小吃带回去，在一家店铺外面排队，这家东西做的极好生意也好，总有很多人排队，下午早早就卖完收工了，因此要排队。 文祁不说话也站在人群后面默默排队。 一个身穿锦袍的人似乎认出了她，问道：“您是长宁公主？” 文祁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恍然自己穿的是官服，直接从朝堂下来去的马爷爷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 “我是。” 文祁微笑点头承认了。 “原来是长宁公主，我们好荣幸能看到贵人啊，您先请啊。” 男子赶紧后退一步让她排在自己前面。 文祁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出来玩的，顺便溜达溜达，不用别麻烦大家。” 这样反而让她不好意思了。 “原来是长宁公主，我们让一让吧，这可是保家卫国的将军呢，我们让一让吧。” 不少老百姓都笑着吆喝，人群的队伍自动让开，给文祁露出一条道来。 连店老板也朝她招手，“来呀，公主，您来买我的东西是小的脸上有光呢，今儿送您尝尝，多难得我们也能见一回贵人呀。” 文祁微微有点怔愣，看到大家热情而真诚的笑脸，忽然觉得心里涨得满满地，双手合十在面前不断地朝大家微微低头弯腰鞠躬表示感谢。 “谢谢，谢谢大家的厚爱，本宫愧不敢当，这是我该做的。” 文祁忽然感觉到肩头的责任，她做的是对的，她保护了大家，大家并没有忘记她的功劳，这些淳朴的百姓其实心里自有一本账。 第812章开心 文祁倒了也没付钱，老板说啥也不收钱，还说收钱就是看不起他了，几个饼子他还请得起的。 文祁感念老板的盛情还是收下了，转身让芷心掏钱去把周围买这家店东西的顾客钱都付了，她请大家吃饼子，表示感谢。 芷心去掏钱了。 看着手里的饼子，文祁笑了笑眉宇间满是阳光和温暖的味道。 拿了一个饼子在街边就吃了起来，突然觉得味道真是很好呢。 “长宁，你怎么在这，我到处找你。” 秦熙骑着马跑了过来。 “熙哥哥，你吃饼么，这是人家老板请我吃的，他们说我保家卫国是功臣，他们请我吃饼子呢，这饼子可好吃了。” 文祁眼里有着浓浓的感动，吃着饼子觉得这些年的苦和泪没白受，值了！ 秦熙跳下马也拿了一个饼子，点头赞道：“这黄桥烧饼真好吃，酥香。” 文祁眯着眼笑容特别灿烂明媚，“好吃吧。” “好吃，傻样！一个饼子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走了回家，我还以为你去哪了，找不到你我都着急了。” 秦熙拉着她的手接过东西慢慢地往前走，在街边溜达着转悠，望着这些人来人往的百姓，交织的人流，天上白云朵朵，蓝天白云，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为了这一刻的安宁祥和，他们有人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熙哥哥，我头一次觉得我做的事对的，我会坚持走下去，不是为了文麟，不是为了父皇，不是为了权利，而是为了这些可爱淳朴的老百姓，他们很纯粹让我觉得很温暖。” 文祁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今后要走的路，这一刻不再迷茫不在徘徊犹豫，而是坚定了自己今后的道路，为了他们去努力。 “好呀，我也觉得我们是对的，我们一起努力吧，做你我能做到的事，尽自己的责任，我突然理解了马相爷和林相爷他们为什么受那么多人爱戴依旧初心不改，兢兢业业也为民做事无怨无悔，因为这些老百姓的期待让他们不敢忘却。” 秦熙也觉得很感动，一个饼子并不贵重，可是它代表的含义却让他们觉得心里是滚烫的，责任重于泰山，这盛世安宁啊，是百姓的祈愿。 “选择更好更合适的人选去南疆，哪怕是刘利的人也不要紧，我不参与了免得立场不公正，尽量不要引起战争。 多给一些惠民政策，你有机会和杨辉聊一下这个问题，以稳为主。之前是我太狭隘了，是我错了。” 文祁坦然的认了错，之前她觉得大不了就狠狠打一仗，回到当初又怎样，可是她没有考虑过百姓受战乱之苦多惨，这是她考虑不周了，这些年父皇的忍耐是有道理，是为了顾全大局，是她想法太局限了。 “宁宁，你现在变得真棒，越来越好，让我挪不开眼呢。” 秦熙目光炙热而激动的望着她，这才是自己爱她的理由，和别的女人想的永远不同。 这是一个大气高贵，可以和自己想到一快去能并肩前行与自己共鸣的女人，庆幸自己找到了并且紧紧抓住了，这才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熙哥哥，难得你夸我嘞。” 文祁呵呵的笑了，神情轻松而愉快，似乎放下了一桩很大的事，想通了很重要的问题，觉得天好蓝，太阳很温暖，心情特别好，一身轻松真的再好不过了。 “想通了就好，看你总是神情迷茫的样让人担心。” “我只是一些问题没想通罢了，如今他们给了我方向和指引，四爷爷的话是对的，我接他的棒子最合适。” 文祁终于想通了。 “想通了咱回家吧。” 秦熙见她如释重负开心起来，自己也松一口气，心情没来由的也开怀起来了。 “好，咱们再去买点别的小吃，带回去一家人一起尝尝鲜么，走我们去买点酱肉去。” 文祁看到了前面那家店是很好吃的酱肉，每日卖的特别好呢，高兴的拽着秦熙去买肉了。 “别跑，有的是呢，这会子还早，我去排队，你别挤进去了。” 秦熙一面喊着一面跟着跑了过去。 他们一时高兴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玩的小玩意，高兴地回了家。 先去正堂给老太太请安。 “祖母我们回来了，你看我带了什么呀。” 文祁心情很好的进了屋。 老太太和许嬷嬷在和婉仪若兰玩呢，见到他们回来了笑脸相迎，“你们去买了什么回来，好吃的么？” “对呀，我们一时高兴买了好多东西。” “真的呀，嫂子我看看买了什么，我都闻到香味了。” 若兰高兴地跑了过来围着他们撒娇。 “买了酱肉和鸭子还有这个烧饼，这是人家送我的呢，把我认出来了，我都没排队呵呵呵！” 文祁因为这一件小事显得特别激动兴奋，见着亲人就要说一说。 “哦，夸你了呀，真棒，那我们一定要尝尝老百姓请公主吃的饼子是个什么味道的。” 老太太一下就明白文祁为啥那么高兴了，这确实不一样。 “我都带回来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今天可以喝一杯啊，我也喝一杯吧，就一杯。” 扭头跟秦熙申请呢，竖起一根手指央求。 “就一杯果子酒，不能多啊，等伤好了你再喝都行。” 秦熙想了想今天确实高兴，不同于以往，也不同于别人的夸赞，今儿应该让她喝一杯。 “熙哥哥你最好，若兰去让人烫一壶酒来。” 文祁一下高兴地不行。 “好，我去看看。” 若兰小人高兴的跑了出去，打算也趁机喝一小杯尝尝味道。 下午饭大家都回来了，老太太巴巴的告诉他们老百姓请文祁吃烧饼呢，让大家也尝尝。 定国公也笑着点头，“别说是好吃的，老百姓最是真诚，你做了一点点他们都会记在心里啊。” 也是唏嘘感慨得很。 “是呢，爷爷，我当时很开心很感动，突然觉得这些年的辛苦一切都值了，他们都记得，并没有忘记，我做的都值得！” 文祁喝了一杯酒，有些感慨，笑容也别甜，也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做更多的事才对。 “是啊，我们做的还不够多啊，仍需更加勤勉啊。” 定国公也是有感而发，没有什么比百姓的认同更让他们记在心里，暖在心里了。 这比任何高官厚禄都来的更让他们感恩，更加鼓舞他们。 第813章玩耍 当天晚饭定国公觉得与有荣焉的和文祁喝了一杯，也就一杯的事，老爷子要保养身体，也不敢多喝酒了，但神情确实少有的骄傲自豪，这是张脸面的事，自然高兴得很。 夜里秦熙早早洗漱完毕，坐在床边等着媳妇。 文祁洗完出来擦了点香露，笑着说道：“这次司务局送来的东西我还比较满意，上回送来的香熏死个人，能把我熏晕过去，真是。” “真的，你过来我闻闻。” 秦熙眨巴下眼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文祁不疑有他跑过去坐下，捏了一小撮长发给他闻闻，“你闻，是不是清淡好闻多了，我还挺喜欢这个味道。” “好像是百合花的香味，很淡雅。” 秦熙嗅了嗅，琢磨了一下辨别是什么花的味道。 “好像是，你鼻子真灵。” 秦熙靠在她肩膀上轻轻的嗅着，“我不光鼻子灵，别的地方也好使呢。” 文祁感受到耳后被人呵气弄得痒痒的，不禁缩了脖子笑道：“讨厌，别闹，今儿都迟到了。” 秦熙把人拉进怀里，亲吻她的发丝，低声呢喃，“今儿没事，我明儿沐休呢。” “呵呵呵！怎么这样贪吃呢。” 文祁点了一下他的脑袋，衣襟被他解开了，大手伸了进去，将人压倒在床上。 “我们给祖父生个孙孙玩，乖！” 秦熙喘着粗气，放下帘子，两个人细细索索动了起来，不时传来笑声，很快变成了喘息声和细碎的声音，听的让人眼红心跳。 天亮了，文祁一大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刀法，身上微微出汗这才回来洗漱。 秦熙也打完拳回来了，神采奕奕的样。 “今儿我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去哪里逛啊？” 文祁眼一亮笑道。 “去古董店和琉璃厂去看看去，瞅瞅能不能淘到好货。” “行啊。” “那你快收拾我们拾掇完了就出门。” 秦熙高兴地去耳房洗漱了。 二人刚吃了早饭，锦玉过来禀报，“五皇子和王妃过来了。” “咦他们怎么来了，走去瞧瞧去。” 文祁因为要逛街打扮的很漂亮，特意穿了漂亮的茜红色绣折枝梅的一身裙子，带了白玉的簪子，看着清艳美丽。 “你们怎么过来了，今儿得闲了？” “啊，这不是难得我沐休了，静书都没怎么跟我出过门呢，这不我带她上街逛逛，想着你不是闲着么，约你们一起啊。人多不是热闹好玩些么。” 文麟笑着说了。 “好呀，正好我们打算去琉璃厂逛逛，玩一圈，然后我们再去吃饭，看杂耍啊，今儿是市集的日子呢，可以看到杂耍嘞，还有戏班子也唱戏呢。” 文祁想玩的地方还挺多的呢。 “好呀，我们一起去，这就走吧。” 文麟站起身给老太太告辞。 “老太太那我们先走了，叨扰了。” 静书起身福礼微笑告辞。 “好，去玩吧，玩的高兴点，带足人手，早点回来莫等天黑啊。” 老太太顶住了一句。 “知道了，祖母我们走了。” 秦熙挥挥手带着人跑了。 出了门文麟问秦熙呢，“你不是说要烧烤出去打猎么？什么时候啊，算我一个啊。” “过些日子等我们搬去公主府就差不多了，那会子天也正式热了，这会子草都没绿透呢，小动物都饿的精瘦没啥东西呀，再说他们也忙着，等捡了空才行呢。” “好，到时候记得喊我一声，我也打算搬了。” 文麟听了点点头，打算抽空带着静书一起出去玩玩。 “你府邸收拾好了么？” “差不多了，等我搬了家请你们喝酒，安顿好了就行。” 文麟笑着点头。 “成，人手够用么，你姐说在给你几个女卫保护静书的意思。” “行啊，她身边人也还行，放心我挺注意的，不会像她一样那么寸的，你伤好了没？” “好了，快掉疤了，没啥事了，本来也不重，是你姐瞎紧张，其实没啥事。” “督察院你去了没，查一查，不能就这么算了。” 文麟脸色也不太好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一次二次我都记在心里了，打蛇打七寸，好猎手要忍的住寂寞。” 秦熙眼里射出一道冷光，声音冰冷。 “你说得对，打蛇要打七寸，我们等得起。” 文麟也用力点头，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马车上静书和文祁坐在一起，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文麟对你好不好，他脾气不好你别和他硬顶，不用理他让他一个人呆一会气消了再和他说话，要是不听劝就来找我，我去抽他。” 文祁凶巴巴的直接上手。 静书露出一丝笑容来，带着甜蜜的味道，“爷对我很好的，还跟我说不找其他女人，姐姐别担心，爷对我很真诚的，银钱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了呢。” “那是应该的，女人管家男人闯天下养家糊口，他不给你给谁呀，别惯着他。” 文祁哼了一声，文麟还算懂事。 “我前儿去看了皇祖母老人家，趁机让章爷爷给我们俩诊脉了，爷爷说我们很健康，要孩子是靠机缘这个急不得。” 静书笑着表明心迹想要孩子呢。 “这个急不得，我比你还着急想要孩子呢，我的时间又特别紧张，但这还真是老天爷给你的缘分，也别太大压力。 说是三年时间，其实只要文麟稳得住，我这头帮你说句话，基本没问题的，别担心，我母后早就不大管事了，不会过问那么多的。” 文祁宽她的心呢。 静书靠在她的肩膀上，“我何德何能让姐姐和爷对我一片赤诚，这样为我操心着想，静书真的感激不尽。” “傻丫头我和投缘对脾气，不然我也不理你了。你管着点文麟，他是个顺毛驴别硬来，柔着点劝。 只有我能和他硬杠，我父皇说他他都要犯倔呢，他发脾气你躲远点别早了无妄之灾，对你不好你来找我，我抽死他。” 文祁掳了袖子大有要给静书去伸张正义的架势，惹的静书笑得咯咯咯的。 “姐姐，你对我真好。” 静书十分感慨，文祁的态度决定了文麟对她多了许多真心，相处下来也发现文麟心里排第一好的是亲姐姐和母后，其次才是别人呢。 姐姐的话比圣旨好用多了，姐姐喜欢的人他肯定护着照顾着，姐姐记恨的他搓搓的给人使绊子去。 第814章指点 因为文祁喜欢她，文麟对她也十分爱重，自己能有这么多宽容的条件和好处，全是姐姐给她争取来的。 就算是为了林家也不必如此，一道圣旨敢不嫁么，但文祁并不没有这么做，真是以礼相待，以诚待人让林家上下感激不尽。 “你是不是也要出宫居住了，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宫里的丫鬟摸不准路数的就别带了，我母后给的都能信得过，就带上，其他人留着看屋子。 自己贴身的要用心的过的人。你爷们的东西自己干，就是陪嫁丫鬟也别让伺候文麟去，更别让她们沾手，有些事说不清，能爬上皇子的床那也是富贵么，小心别被身边人咬一口。” 文祁啰嗦这心里真的喜欢静书温婉却坚韧，才学比自己还好，接人待物也是春风化雨颇有手段却不让人反感的，林家的教养和才学她一直很钦佩。 “我知道，母亲都跟我说了，母后没有给我们人，也没插手我们的事，对我特别宽容，我们婆媳处的挺好的，前儿我去看母后，母后还给我带了好多东西呢。” 静书笑着眼睛弯弯，十分愉快，本以为嫁入皇家有点战战兢兢的，生怕行差就错走错一步，说错一句话，没想到没几天皇后就跟着太后跑了去玩，自己没人管没人弹压了，一点婆婆的苦都没受过。 姐姐也是站她这头帮衬着自己，比大嫂二嫂她们几个真的太幸福了。 她们日日都要去请安伺候婆婆，自己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再也没人管他们，连母亲都说自己真是遇到好人了。 “嗯，那就好，文麟不说你就别那么贤惠，给赛个通房啥的，给跟前的丫鬟也都说清楚不要小妾不要同房，我最讨厌这个了。 假装贤惠，他要了那是没办法了。咱不跟他亲就是了，他不要瞎积极啥呀。就算怀孕了也装傻不给，天塌了我顶着呢，我就是个妒妇，要说先说我吧。” 文祁最讨厌什么小妾通房反正她是容不下的，爱屋及乌，自然也不希望有人来破坏弟弟的幸福，希望他们美满和睦，没有别人插足这是头一条，自然也要劝静书别那么贤惠。 静书红了脸点点头，“我听姐姐的，我也舍不得把我的爱人让给别人，我也想着实在逼不得已了再妥协也来得及么，现在我不想让，谁都不想给。” 她也有自己的傲气，何况情正浓，心里也是不愿意文麟纳妾的，谁会喜欢呢。 “这就对了，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不过这样一来你生子的压力就大了，只要有儿子再不用怕他们，老娘又不是没给你们家生儿子，怕个吊，娶妻纳妾不就为了延绵子嗣么，老娘可以生，不用别的女人。” 文祁霸道的拍着胸膛，气势丝毫不弱。 静书捂着嘴呵呵的笑，这样热忱的姐姐让人觉得特别暖心，就想和她亲近。 两人说得特别亲惹，嘀嘀咕咕聊得可高兴了。 “姐姐，我做了个药枕让人给了锦玉了，你回头试试要是效果好，我在给你做几个，定期更换里面的药材就行。” 静书笑着说道。 “好呀，这个太合适了，我有时候做梦睡眠不是很好，这段时间才算好些了。” 文祁那会从西北刚回来就是睡眠不好。 说这话他们到了琉璃厂了，马车听到胡同里让车夫守着，他们下来走路转转接，琉璃厂人一直都特别多，人来人往的来这掏宝贝的人挺多的。 静书出门次数少些，看到这么热闹也是两眼发光，“好热闹啊。” 高兴地一个人往前走，看到什么都稀奇的不行想蹲下来看看，倒是把文麟着急的拉着她的手不敢松开，害怕把人给挤丢了。看的文祁呵呵直笑。 秦熙拉着她的手护着她不让人挤她，“笑什么，也不知道跟着我，挤着你怎么办。” 文祁嘻嘻一笑，“有你在么，怕什么。” 秦熙没好气的刮刮她的鼻子，眼里带着甜丝丝的笑容。 两个女人喜欢买东西，眼光都十分精准老辣，到真的让他们掏到了好东西呢，虽然不算贵重但个人喜欢就另当别论了。 秦熙和文麟就是跟班加拎东西的，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把两个女人哄的乐颠的就是他们最大的任务了。 快到中午了，文麟两个手都拎了东西，跟着的小厮也拎满了，终于文麟忍不住了，“我说佛爷们，咱能找个地歇口气喝点水吃点东西么，我饿了。” 文祁和静书回过头一看，咋那么多东西了，互相对视一眼，“我买了那么多？” 静书捂着嘴偷笑，“我也买了好多，嘻嘻！” “嗯，那行吧，我也有点渴了，吃完了再接着逛，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文祁兴致颇高，文麟听完脚底下一趔趄差点摔倒，这还没逛够呢，秦熙看着他都忍不住耸着肩膀笑的不行。 “爷，我还想去看杂耍呢。” “行，去，带你去看吃饱喝足就去啊。” 文麟扁扁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完全忘了脚疼的事了，只看到媳妇的小脸美得发光了，得到秦熙鄙视的眼神。 秦熙凑过来问文祁，“累不累，去吃点东西吧。” 文祁摇头，脆生生的笑道：“不累，我好高兴。” 玩的开心逛的过瘾呢。 “你高兴就好，吃饱了再带你去逛，还想买什么，我带了不少钱，可劲买。” 难得媳妇这么高兴，自然是要捧场的。 “姐，我们去前面那家馆子吃点东西，他家的炒菜还行呢，我吃过两回。” “好啊。” 几个人去了一家小酒馆，文麟说这里的炒菜味道相当不错，原滋原味，酒也挺好的，文麟和秦熙要了一小壶酒，大概二两半的样子，就两杯而已，就着菜喝了一口。 “你们都买了些啥呀，这么多。” 文麟看了一眼到处都是她们的东西，真不少。 静书整理了归拢了一下，笑的甜甜的，“姐姐和我都买了一些，有些是小东西小把件玩的，有些是小件古董还不错可以留着赏玩。 还有几样是我送给祖父和祖母还有爹娘哥哥们的玩意，留着玩一下的，还有你的礼物。” 最后小声的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小脸红红的灿若朝霞般美丽动人。 文麟勾起嘴角笑了笑，靠近她问道：“还有我的呢，还是媳妇疼我，回家给我看。” 静书微笑点头，带着欢喜的光芒，像个得了赏的孩子，露出小女孩天真可爱的一面来。文麟看着她眼里带着炙热和爱恋的光芒。 第815章叙话 吃了中饭文祁和静书兴致勃勃的想去看杂耍，俩男人无奈带着她们又去看了杂耍，看完杂耍，只觉得耳边依旧回荡着她们女生高兴的尖叫和欢呼声，嗡嗡直响。 看完了杂耍，文祁长舒一口气，看了眼静书，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哈大笑，闹的两个男人一脸蒙圈。 “我们去吃东西吧。” 文祁得意的朝静书挤眼睛。 静书看了眼天色，“要落钥了，该回去了，不然会让人说爷不守规矩的，下次再玩吧，等我们搬出宫就不要紧了，玩多久都可以。” “啊，好吧，那你出宫了我找你玩去。” 文祁撅撅嘴虽然不太满意没疯够呢，但也没拦着静书，她和自己不一样，媳妇受的限制多一些，很理解她。 “姐姐莫生气，我很快就要搬出宫去王府住了，去了王府就是我当家，不再被人管制了，到时候我邀请姐姐来府上玩，玩够了就小住一二日也是行的，需要什么让人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我派人给姐姐送去。” 静书拉着她的手慢声细语的安抚着，难得能玩得这么开心，她也觉得特别高兴。 文祁还挺舍不得的，但也没阻止她回去，“那你回去吧，宫里人多嘴长，别让人说你，要是有不老实的你跟我说，我去拍他们去。” 大有一副女霸王要出山的架势。 静书露出温暖的笑容，“好，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跟姐姐玩。” “嗯，去吧。” “姐，我走了，等我出宫找你玩。” 文麟也要回去了，跟他们挥手告别。 秦熙见文祁依依不舍的样，拉着她的手笑道：“舍不得么？这么喜欢她？” “嗯，静书是个很好的姑娘，聪明又温婉，说话也很有趣，不像我拒绝别人都很生硬，她拒绝你也不会难堪，比我会说话。 才学也很好，我说的她都懂都能接上来还有不同意见，我喜欢和她玩。她很善良，很体贴懂得为别人考虑。” “你要喜欢她等出了宫去找她玩就是了，我看文麟很稀罕她呢，眼里都是情愫。” 秦熙也看出来了，文麟对媳妇很上心的。 “嗯，我也看出来了，只要他高兴幸福就好，你说我这个媒人做的还行吧。” 文祁自觉点对了鸳鸯谱，还挺得意的呢。 “嗯还不错，我看他俩脾气挺合适，静书脾气温柔却有手段，又聪明还不爱卖弄，能挠到文麟的痒痒肉上，刚好收服他，对上了。” 秦熙笑着点评，林静书轻声语的，几句话就能让倔驴的文麟改了主意也是个能人了。 “呵呵呵！还是我的功劳最大，我就等着当姑姑了。” “走吧，咱们回家。” 秦熙拉着她悠哉悠哉的回家了，玩了一天文祁很高兴，这就很好。 回到家若兰扑了上来，“嫂子，你没义气不带我玩。” 若兰委屈的撅着嘴，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控诉她。 “啊，哎呦早起没看到你我忘了，我下次烧烤带上你好不好？是嫂子的错，我忘了。”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早起她光惦记着出去玩，把这小人给忘了。 若兰也不计较，伸了手指说道：“拉钩，下次不许忘了我啊。” “不能够，下次肯定带上你。” 文祁一本正经的和她拉钩。 “嫂子给你买了好多颜料和东西呢。” 秦熙笑着开口摸摸妹妹的发顶。 若兰又高兴了，跳着脚问道：“在哪里，给我看呀。” “好，先进屋，你今日都干了什么？” “画画，练字，然后读了一会书，跟嬷嬷学习辨认药材来着，许嬷嬷很有本事呢，画画也很棒呢。” 若兰没事也会清缴许嬷嬷一二句，发现她是个能人呢。 “那当然了，在太后跟前快三十年了，当然不一般了。” 秦熙笑着进了屋。 “回来了，玩得高兴么？” 老太太抱着婉仪，有了她和若兰在身边打趣，老太太也高兴，少了一些寂寞。 “高兴呢，我们去逛了琉璃厂，还看了杂耍，我买了好多东西，人人有份。” 文祁高兴地摆了一桌子的东西给大家分分。 “这是若兰的，这个也是你的，这个砚台也不错，还有这几本书，还有一张字画，还有个把件……” 她拿出了一堆东西挨个分着，若兰都捡起来看看，十分稀罕，连婉仪都挣扎着下了地，伸着短短胖胖的小手去够桌子上的东西，伸长了脑袋要看一眼，眨巴着眼睛看上去特别可爱。 “小婉仪，嫂嫂也给你买了好玩的。” 文祁拿出一个木雕的小船，还有一个小猴子，是木雕的，小巧有趣，一拿出来婉仪就看在眼里了，伸着手要去抓，脸上也带出了欢喜的笑容。 许嬷嬷走了过来，抱着婉仪，教着她，“跟嫂子说谢谢，说嫂子谢谢。” 婉仪会说话的，就是有时候说不利索。 “嫂子，谢谢。” 婉仪露出可爱的笑容，主动过去亲了亲文祁的脸颊。 文祁惊喜的笑了，把小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婉仪真可爱，嫂子疼你。” 婉仪拿到了礼物，高兴地在手里把玩着，神情专注，很柔顺的被文祁抱着随便亲了，摸样乖巧的很。 “这孩子脾气柔顺呢。” “是呢，乖的很，一天也不闹的，我瞧着着脾气有点软。” 老太太确实有点担心。 “许嬷嬷你要多教着点，教会孩子如何说不。” 文祁望着许嬷嬷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女孩家不会说不可是要被欺负的，世家女应当有点脾气才对呢。 “是，老奴明白，您放心，我会好好教孩子的。” “嗯。” 抱着婉仪玩了了一会，文祁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她回屋换衣服了。 换了衣服洗了脸出来，秦熙才靠在贵妃榻上歇歇，“那么喜欢孩子啊。” 文祁抿嘴一笑，“喜欢，婉仪乖巧可爱，我确实挺喜欢的。” 秦熙拉着她坐下，“那我们也生一个姑娘。” 望着她眼里都是满满的情意，眼神温柔而专注。 “好是好，可我还是想最好能先生个儿子，长子么，将来可以护着弟弟妹妹呀。” 文祁还是觉得男女都有最圆满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会有的，我多多努力。” “去，讨厌鬼！” 文祁笑着拍他一下，被秦熙拉进怀里亲了亲额头，二人脸上都带着期盼和满足的微笑。 第816章干白工 秦熙上工忙去了，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 文祁本来想躲懒休息几日的，但被林相爷给揪走了去部里办差，不给钱免费干活。 看她闲得慌林相爷不高兴，拉她来做白工。 “我说林爷爷您拉我来干啥呀？” 文祁翘着脚歪靠在贵妃榻上，她现在待的地方在皇宫外院，这里也是中书省，专门给翰林院和一二品大员文官办事的地方，皇帝有时也会来。 林相爷看她一眼，“你太懒了，来给我批折子，别告诉我你不会啊，见天给皇上批折子呢。” 文祁苦着脸，“啊，哎呦喂！也不给我钱还让我白干活。” 见老爷子瞪了眼睛，只得赶紧麻溜点头如捣蒜，“好好好，给你干。” 唉声叹气的抱了一摞子属于林相爷该干的折子，选了个靠边的地方，找个靠枕给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好了位置，这才自己研磨开始批阅了。 “这些都是你马爷爷的，他休息了活只能我干，你把那些不太重要的都给我批了，选出要紧的留下给我阅览，这些折子能学到好多东西，别偷懒。” 林相爷再次提醒她，这孩子很聪明就是懒怠的很。 “好，知道了。” 文祁无奈点头，谁让马相爷病了呢，相爷的活别人不能替代，只能是林相爷接手干，因此工作量骤然增加，很多事来不及处理了。 拉别人干不合适，林相爷就瞧见文祁这丫头闲着，干脆把她拽来干活，别人也说不出个啥来。 既然要干文祁肯定是认真对待不会敷衍了事的，正因为如此林相爷才很放心的让她帮自己减轻负担，顺便也是教教孩子，她必须要学的。 文祁认真地批改一些不太重要的折子，按照以前的方法将折子分成三类，请安折子一类，重要急办的一类，必须要看但不太着急的放一类，这样一来相爷的工作大大减轻，提高效率。 文祁批阅了一会，嘀咕道：“怎么都是废话要不就是想法子要钱，我还想要钱呢，真是见了鬼了。”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嫌弃的开口，“来人。” “公主，奴才在，要续茶么？” 小太监进屋来了，这里伺候的小太监全都不识字，也是为了避免泄露秘密的意思，这是没有宫女的，只有太监伺候茶点。 “去司茶房给我要点好茶叶，各样来点，不用太多。这什么茶呀，这么难喝。快去。” 文祁皱皱眉头放下茶盏，不想喝，“我明天来给你们带点好茶来，我从南边船运茶叶多，不愁没得喝。” “那敢情好，我们沾了您的光了，就这茶都是很好的贡茶了，就是年限上可能略长点，外边几个部门他们的茶还不如我们呢，喝着跟树叶子一样。” “哈哈哈哈！你看说了实话了。” 林相爷乐的哈哈直笑。 “我明天给你们多拿点来。” 文祁撇嘴也没说什么，惦记着明儿给他们拿点茶叶来，这是什么年份的茶了，真难喝啊。 不一会小太监麻溜的重新拿了好茶叶，按照个人的习惯重新给他们上了茶水，文祁品了一口，这才点头，“对么，这才是茶叶么，我怎么喝着那都有味了呢。” 大家笑而不语，再次埋头批阅奏折。 很快就有官员来递折子商议事情，林相爷不得不放下奏折，和官员商议一些朝堂要事。 文祁就在一旁沉默的旁听，在这里可比在皇帝书房听到的东西更多，更具体，而且是实务，听了一会她就觉得获益良多。 就这么文祁充当倒茶的小宫女给他们倒茶顺便学习本事，外带给他们做免费的劳工。 到了下午宫们要落钥了，却依旧没人动弹，还在抓紧批阅。 文祁四下瞅瞅，委屈的扁扁嘴，摸摸肚子，我都饿了也没人说吃饭，他们好勤劳啊。 叹口气又低下头继续干活，这一天天玩命干怎么受得了啊。 林相爷似乎察觉到文祁的小动作了，抬起头问道：“饿了么？一会有人送饭来，你马爷爷病了，积压的公务多，我不干他就得回来干，身体还没养好让他多歇几日吧，这几日就有点忙了。” 文祁被他一说到不好意思了，“你们这么辛苦啊，真不容易。小四啊，去给御膳房说一声，做几个好菜送过来。” “哎，您放心，刚才就去交代过了，皇上特意让人做点好的送过来。” 小太监弓着腰笑着打千。 “我父皇知道我来干活啦，有奖励没有？” 文祁开心的咧着嘴笑。 “没有，皇上说让您跟着相爷好好学，哪也不许去，不许偷溜。” 小太监学皇帝的语气，憋着嘴想笑。 文祁撇嘴表情变成苦瓜脸，挥挥手，“知道了，去看看饭菜，本宫饿了，都干一天了。菜不好我可要打人的。” “是。” 众人一面批阅一面时而商量朝中大事，有的是水灾有的是堤坝修建的尾声工作，还有的是各个省报上来的一些问题等等，都是很务实的事，亟待解决。 文祁把自己会干的就都干了并做了标注，不太明白不敢下手的就写了条标明一下这样看起来更简单一目了然。 饭菜来了，大概是因为她在的缘故，饭菜档次都上涨了，林相爷也放下了笔墨。 “来大家都先吃饭吧，别饿着肚子，身体要紧。今儿咱们沾了小丫头的光了，菜色都比以往好很多呀。” 文祁一听脸就掉下来了，“你们以前的饭菜不好么？” “也不能算不好，但不如今天的是肯定的，有时候一忙起来就会凉一些，我们也顾不上。” 一位官员笑着说了几句。 “真是混账，后宫女子铺张浪费，这干活的人吃不上饭，简直岂有此理。等着我给你们要去，缓两日。” 文祁一听就不高兴了，搓搓的等着去告状呢。 其他官员都笑了，谁也没说话，但都有些感激的味道。 吃了饭文祁等人还要继续奋战，一直到天黑透了才算勉强干完。 老相爷累了，让文祁代为执笔，他口述文祁回复奏折，同时还会给她讲讲里面的关窍，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她自然是竖着耳朵用心学。 打这日起文祁就扎根中书省帮着批阅折子了，第二天皇帝就下了令，让文祁来中书省干活，有了公开的明旨，林相爷而自然不会放过文祁这个好用的帮工了。 第817章问题 得益于文祁的到来，中书省的待遇条件直线上升，大家都喜不自禁说沾了她的光了。 “林爷爷我去把这些折子交给我父皇去，给你们要点好待遇来，等着我啊。” 文祁下了榻，抱着一摞子折子去皇帝的御书房，这些是要给皇帝阅览的。 “你去吧，要不来就算了。” 林相爷也是吃过苦的人，并不在意条件好坏。 “那不行，你们等着我。” 文祁抱着折子就跑了。 一路跑到御书房，定国公几人也在和他们商议事情呢。 “父皇，我给您送折子来了。” 文祁笑着走了进来。 “哦，你林爷爷忙完了？” 皇帝好奇地问道，这送折子的活是小太监干的，文祁抢了过来。 “没有，还在忙呢，这几日我学了不少东西呢，真涨了见识了。有个事啊。” 文祁放下折子就开口了。 “说罢。” 皇帝也在忙乎着呢。 “我在那边吃的差喝的茶也不好，茶叶还是我自己带过去的呢，他们的茶叶咋都快嗖了啊。 还有饭菜也不好有时候凉了，那后宫嫔妃都吃不完还浪费呢，咋地不给干活的人待遇好点啊，也太寒心了，父皇，你看我都瘦了。” 文祁还故意捏捏自己的脸，委屈巴巴的喊苦呢。 皇帝忍不住笑了，“他们是外庭和内院不一样，距离有点远饭菜有时候就会凉了不奇怪，朕有时候都是吃凉的呢。 这样吧让人把茶点给他们弄好点，有时候吃点心比吃饭要好一些呢，茶点凉了也能吃一口，那肉食凉了可没法吃了。” “皇上，不然给他们弄个小茶水间吧，有了小炉子可以自己下个面条什么的，冬日里吃点热乎的总是舒服些，老相爷他们毕竟岁数大了，这样熬可能真的不妥当。” 顾洪喜想了一下给了个很实际的建议。 “嗯，对，顾公公想得周到，给弄个茶水间吧，有火炉子略微好点呢。可以要点干面条过来煮也是好的。” “行，顾洪喜你把这事给办了，倒是朕疏忽了。” “那个还有炭火先供应他们的，要好炭啊，那房子我感觉冬天有点冷呢，两位相爷都有风湿，怕不是那屋子的错吧。” 文祁撇嘴一脸嫌弃的样。 “让人找时间去修缮一下，确实年头有点多了，哎，都是钱闹的。” 皇帝也知道他们在外院还挺辛苦的，但修缮是要钱的。 “今年夏天修吧，我还要在里面干活呢，不休我不给您干活了，太受罪了。” 文祁开始耍赖了。 “行行，给你修好点，铺上地龙冬天暖和。” 皇帝琢磨着也该修了，老臣们确实不容易，这钱该花。 “让户部把这笔银子算出来，给他们修缮一下，这次修好一些，茶点炭火先紧着他们用，让底下人不要阴奉阳违的，显得朕好刻薄。” 皇帝也拉下脸来，肯定是底下人阴奉阳违了。 “是，奴才一定给办好，您放心吧。” 顾洪喜弯腰低头亲自去交代一声才行。 “这还差不多，辛苦顾公公了。” 文祁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高兴地挥挥手，“我走了，还要干活呢。” “去吧，帮你林爷爷多干点，你马爷爷病了需要时间休养，朕离不开他们这些忠臣良将。” 皇帝自然明白他们的分量，不然不能把女儿给揪过来干活。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文祁点点头。 “嗯，跟着多学点东西，等闲可没这好事啊。” 皇帝提醒一句，机会给你了，能不能学到本事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放心吧，你多起来走走，别把腰腿坐坏了。” “啰嗦，走吧。” 皇帝笑骂了一句，却接着就站了起来，在屋里晃悠一圈，他们接着议事。 文祁也担心林老头在病倒了，这几日脸色明显不太好了，多数下午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累得歪靠在榻上需要歇歇，他口述自己批阅，这几日都是这样的节奏，算是手把手教导了。 别说真涨了见识了，以前学的还是虚，不扎实，不干点实务确实差得远了，别的官员都好羡慕的样子。 林相爷脾气可不如马相爷温和，犯错是要挨骂的，但很少训文祁，错了也很耐心的指点她，她这是头一份的关照。 文祁没说的任劳任怨，让干啥就干啥，有时候跟着他们干到很晚。 文祁批了一份折子才问道：“南疆的军费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啊，比我西北多一倍还多呢。” 她惊呼一声，以前没看到折子不知道具体数目。 “这算少的了，要不是你上回剥掉一半，这还多呢。” 一个官员摇头，语气不是很好。 “这现在都够养两个军了好吗？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在西北三年，搭进去几十万的银子，那些兵丁是真苦呀。 你们知道麸子有多拉嗓子么，地瓜干都是好东西么，我认识好多野菜，连榆树叶槐树叶都能吃，槐花最好吃了，榆钱也行，但是树叶子不咋好吃，主要是花开是有节气的，过了就没了。” 说着说着话题倒是歪了些。 “我外放的时候吃过树叶子，正好赶上灾年，跟大家一起吃的粥，那树叶子粥真难吃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滋味。” 一个中年的官员摇头咂舌，那味道终生难忘，猪都不吃。 “就是这样我们都很高兴了，可这个刘利竟然要了国库这么多钱，简直岂有此理！” 文祁气的在屋里来回转圈。 “这算少了的了，多得时候你没见着呢，我们都哆嗦呢，那会子一看到武将问我们军饷，我们都低着头走路，觉得愧疚啊。” 不是有所人都没心肝的，只是他们爱莫能助啊。 “哎！接着干活吧，谁让我没用提起不来呢。” 文祁一下子哑了火，觉得心里憋闷的厉害。 “这话叫怎么说的，什么叫你提不起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有些东西不如你我想的那样好，好孩子你付出的够多了，我们如此隐忍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宁。” 林相爷看到孩子这样自责，他忍不住心疼劝两句。 “要是咱们也有个乔大将军该多好啊。” 文祁打心眼里盼着啊。 “你努力啊。” 另一位官员笑着打趣缓和气氛。 文祁摇头脸色严肃，“我成不了名将，我是女人这是最大的短板，我很清楚，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更好的苗子提拔教导，希望能多出几个好苗子也行啊。” 第818章不满 众人颇有点惊讶的看着她，显然有些不相信。 “你们以为我是贪权力的人么？是为了帮助我弟弟对么？其实不全是这样，固然刚开始有一些这样的原因存在，但后来慢慢的就不是这样了。 你们大概没见过堆成山高的死人吧，前一刻还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下一刻就死在你面前，那种感觉让你无能为力，觉得憋屈难受，却只能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文祁吸口气站在厅堂中间，“我在西北的时候刚去没感觉出什么，但后来我才知道那里的村民特别抱团，只要是我们的军队有需求，寄存东西还是别的什么，能不要钱就不要钱，能少要钱就少要钱，对我们的事特别关照。 让他们说我们也做不了别的，但我们可以帮你们收集一点点炭火，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们知道你们军爷不容易保家卫国流血牺牲，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给你们添麻烦。” “老百姓是赤诚的，我们打仗尸体抬回来一时半会没时间处理，老百姓自愿拿出家里的麻布给我们装裹，帮我们焚烧入殓，哭的比我们还厉害呢，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来这里是对的。” 文祁说着说着深深吸口气闭上眼，似乎回忆起那些战火纷纷的记忆，让人心痛到麻木的片段。 “您是个好将军，他们都说您是个好人，替他们着想着，这次发抚恤费大家都很感念皇恩，还说皇上办事特别周到，想的也妥当。这次您贴了不少钱吧。” 一个官员有感而发，其实那些抚恤费分到个人头上就没有那么多了，吃不了一辈子的。 文祁叹口气，“这些和一条命相比，算得了什么，他们失去的是家中的顶梁柱啊。” 她无奈的摆摆手神情有点伤感，重新坐下来继续批阅折子。 大家谁也没说话，看得出文祁心情不是很好，他们就算理解也不能体会那种锥心之痛，因此还不如不说呢。 “你那条出远海的船回来了？” 林相爷岔开话题问道。 “对呀，说是回来了，我还没空去问呢，您需要什么，我帮您带回来。” 文祁以为他想要点什么。 “不，你上次给我带回来的那些种子试种以后产量还不错呢，你下次在给我带点回来啊。” 林相爷惦记的是这个。 “行啊，那是新的玉米品种，我也不认识，我让人下次给你多带点回来。” “好。” 文祁笑着点点头，今儿干的早可以早点回去，一转眼她在这干了快两个多月了，真是学到了不少本事，那点毛躁也磨的差不多了，越发有耐性，眼光长远客观，让林相爷没少敲打就是了。 “今儿可以早点回去，你们动作快点啊，说不得还能赶回去吃完饭，街上的酱肉馆可能还有点东西呢。” ”这点早就没了吧，哪还有啊。呦！秦熙来了，接你媳妇啊。” 大家看到秦熙进了门，顿时笑着打趣。 “诸位大人们好，林大人好。” “好，带你媳妇回去吧，明儿可以沐休一日了。好好去玩玩，关了她快两个月了，难为她这个皮猴了。” 林相爷笑着打趣。 “嗯呢，我们约了静书去烧烤呢。” 文祁得意的晃着脑袋开心的说着计划。 “好你们年轻人去玩吧，玩高兴点。” 林相爷笑着点头附和。 文祁跟着秦熙回家了，乐颠的样。 秦熙摸摸她的鼻子，“这么高兴啊。” “嗯学到很多东西呢，所以我很高兴啊，我们明儿去烧烤么？” “嗯，本来说上个月去的，但你不是忙这么，正好星哥也回来了，大家一起去郊外的林子玩一天。” “好呀。” 第二日早早的就起来了，他们已经搬到了公主府居住，当时文祁一直在忙都是秦熙带着人张罗着搬了过来，不过时常回去看望老太太他们。 今儿一大早就去了秦府，拉上了若兰，上次答应带着她一起出去玩的。 若兰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十分高兴地样，围着嫂子亲热的叫个不停，像个欢快的百灵鸟。 文麟和静书也到了秦府门口集合，赵星和婳儿还有文瑜也在，难得也有空知道他们要出来玩，也就顺便加入了进去。 同行还有李毓和他媳妇李氏，也是世家女，不过是嫡次女。 一行人有的骑马有的坐马车，还带了不少的东西一起准备烧烤的。 “给公主问安。我常听大爷提起您呢，果然是貌美如花。” 李氏上前请安，笑容带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文祁微微有点发愣，笑脸相迎，“我听表哥提起你都是满口夸赞呢，以后咱们就熟悉了，可以一起玩。” “是呢，大爷也经常跟我说起您如何应用如何能干的，我们倒是烧糊了的卷子有点提不成了。不过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求在家照顾好老人安顿好家里就是我最大的功劳了。” 李氏望了眼李毓神色中带了点骄傲的味道。 文祁呵呵笑了一声，“大家才干不同，各有各的好。” 她只能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我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非要跟男人一样在外面奔波到底显得有点张狂了吧，您说呢。” 李氏看了眼文祁轻笑了一声，下巴微微昂起带了点倔强的味道。这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不太喜欢文祁。 文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掉了脸子，“本宫如何行事不需要你来教，不想玩就回去，别扫兴，我可不是好脾气，毓哥。” 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李氏一下红了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公主，我不过是说了一句随口的话，您怎么这么凶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怎么了？这是？” 李毓在和秦熙几个说话呢，突然被喊回过头来看到媳妇已经哭了起来，有点莫名奇妙的眼神。 “把你媳妇带回去，大好的心情哭给谁看呢，看我不顺眼别来呀，有毛病吧，见了我就一顿怼，我欠你家钱啊。 还有以后别没事在你媳妇跟前提我的名字，我们都各自成亲了，以前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好么，别让人误会。我名声金贵呢。切！” 文祁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了当撕开说，我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谁怕谁呀。 “这是怎么说的？你说了什么？” 李毓一想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文祁的脾气一直这样从来不屑于搬弄是非，应该是媳妇吃醋了，故意过来怼文祁的，早先就一直闹着要来的，应该是别有目的。 第819章挨打 李毓难得严肃了脸色，“阿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氏闺名有个茹字，一直李毓都是叫她昵称的。 李氏哭红了眼，“我没说什么，可能是我说话不得体惹恼了公主，可我是好心劝诫的意思。” 秦熙不乐意了，冷着脸说道：“我不用你好心劝诫，我媳妇张狂也是我的事，我乐意捧着哄着，你管的挺宽的。” 按理说女人的事男人不该插嘴，但秦熙气不过文祁一次次被人说女人不应该在外面抛头露面，又没去你家丢人，多管闲事。 李氏一下白了脸，被爷们当场挤兑可比被女人说更有杀伤力，顿时蠕动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们在西北浴血奋战，一个女人满身都是伤痕，她对得起大齐也对的起萧家这个姓氏，轮得到你来说她张狂么？” 秦熙气红了眼，瞪视着李氏说话非常不客气，这要是个爷们，他上去就是一顿老拳。 李毓脸都黑了，转过身冲文祁和秦熙鞠躬，“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今儿就不该带她出来。 之前说的是高兴出来玩，我想着平日里我也忙得很，没时间带她出来转转，难得有空也弥补一下，没成想会是这样的，我给你们道歉了。” 文祁叹口气，“你送她回去吧，我不想看见她。你们的事我管不着，我始终是个外人，你们夫妻自己回去协调吧，她这样任性出门会得罪人的。” 多余的话她也不想说，纯粹是为了李毓说一句罢了，人家的夫妻的事她一个字都不想问。 “阿茹你回去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我知道文祁是什么样的人，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针对她，否则我李家容不下你。” 李毓背过身去脸色十分严肃，本来是出来玩的却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你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我，你混蛋！” 李氏气的当场崩溃大哭起来，用仇恨的眼光瞪着文祁。 “都是你，我婆婆天天夸你，我相公也赞赏你，人人都拿着你来比着我。我讨厌你，你明明有男人还惦记男人我干什么，你不要脸！” 李氏气的口不择言。 文祁顿时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都忘记该说什么了，她从来没喜欢过李毓，当时他们定亲文祁还真心祝福来着，看得出来李毓那会是真心喜欢李氏的，一脸开心期待的样呢。 秦熙上前一步用手指着她，“你是女人我不打你，但我会亲自上门，问问你娘家都是什么教养，今儿这事没完！” 李毓转过身来，反手就给了李氏一个嘴巴子，打的脆响，脸登时就打红了。 “滚回家去。” 李氏眼泪毫无知觉的往下掉，望着李毓满脸不敢置信，伤心绝望的情绪充斥了全身，哇的一声哭着跑掉了。 李毓看了眼小厮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跟着她保护一下，别让到处乱跑。 小厮带着家丁赶紧追了上去。 “对不起。” 文祁扁扁嘴，无奈的仰头望天，“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想出去玩，我明儿还得回中书省去批折子呢。” 委屈巴巴的样，“我都盼了两个月了，能出去玩一天的，你们怎么这样啊。” 气呼呼的样，平白无故被人扫了兴致不说，还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关键是我是无辜冤枉的呀。 “去呀，怎么不去，我们等了好久才盼到今儿爷们休息呢，姐姐你可不能说不去呀，你不去我也去不成了。 可怜我见天被关在家里管家理事，一堆琐事可心烦了，好容易有一天时间可以出来玩，你一定陪陪我啊。” 静书立刻上前拉着文祁的袖子摇晃撒娇，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文祁平缓了一下情绪，看了眼若兰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若兰去不去？” “去呢，去呢，嫂嫂我想去呢。” 若兰拉着她央求着。 “好我们去玩，李毓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文祁觉得他们才是夫妻，自己等人就别瞎搀和了。 李毓也犯了轴性，气呼呼的说道：“不去，我还要出去玩呢，凭什么她烦错我还要哄着的道理，定亲时也没觉得这样任性，动不动就哭鼻子，烦死了。” 静书转了转眼珠问道：“你们夫妻吵架也是屋里的事，其实我也经常掉眼泪，爷要是不依我就老觉得好委屈呢，这都不算事的，这是夫妻情调么。 但是我很好奇她为啥要嫉恨我姐姐啊，以前好像见面的次数少吧。我记得姐姐在西北的时候你们就成亲了，是我家爷带的礼物一起送过去的，那她为啥要……这样呢。” 李毓叹口气，脸色也不是很好，“你也知道我娘一直最喜欢你了，我有时候提起来也会夸赞你，我娘待人比较严厉要求也很高，她是家里的次女并非嫡长女，当时我娘就说她性子有点小性。 但我看上了觉得娶回去教着些也就可以了，都是世家女能差到哪去呢，谁知道进了门和我娘处处顶嘴，我娘那人怎么会受气自然是没给好脸色。 教她规矩，她可能受了点委屈，一直都不是很高兴，你的名声在我家提起的次数多，可能因为这个记恨你了，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她竟然藏这么深。” 他这一说众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静娴特别喜欢文祁，简直是最理想的媳妇人选，没有人能比文祁更大气高贵的姑娘了，手段还是人品静娴也是赞不绝口的。 难免拿来和自己的媳妇李氏进行比较，李氏不是嫡长女是嫡次女在家千娇百宠脾气任性了点。一开始是不愿意要她的，奈何李毓喜欢，静娴作为母亲也就容了儿子了。 谁知道进了门李氏一次二次的反驳静娴的话，惹恼了静娴让她站在屋里立规矩，要知道媳妇真的开始立规矩是很辛苦的事，干的都是奴婢的活亲自伺候婆婆，这叫孝道，走哪都有道理呢。 李氏在家娇宠的又不是长女对她也没那么多要求，自然没受过这份苦，顿时就受不了了，总跟李毓去哭诉，一来二去婆媳关系越发紧张了。 “那后来呢。” 这再问就是出于好奇了。 “后来我娘就给我纳了妾室，李氏特别伤心生气，一个劲闹个不停，被我父亲训斥才算作罢。 这不因为家里不平静我也觉得她有点委屈了，就带着出来散散心，谁知道是盯上你专门要看看你长什么样呢，可能是没压住脾气就怼了你。” 第820章告状 李毓也算解释清楚了，文祁是遭了无妄之灾了，不敢恨婆婆只能跑来怼文祁了，大概是仗着自己的关系，料定了文祁只能忍下来了。 “我以后不想见到她，这次我给你面子，下一次她再敢胡说八道污蔑我的名声，就别怪我不客气扇她的脸了。我看姑姑的确应该好好教教她了，确实没教养。” 文祁一点也不客气，我跟你又不熟悉，要不是李毓我早就给你俩嘴巴子了。 李毓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张口想求个情的，但被秦熙张口打断了。 “当着我的面说我媳妇勾引别的男人，意思是我带绿帽子了，你觉得你不应该给我个交代么？” 秦熙也很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棒槌呢，真是手痒痒，好像揍她呀。 “我知道了，抱歉。” “走吧，既然不想回去也让人给静娴公主说一声来龙去脉，别恶人先告状，她肯定回娘家了。” 秦熙冷笑一声竟然真的猜中了。 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禀报，“回爷，夫人跑回李家了，说什么都不回府，还把奴才打了一个嘴巴子，奴才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人送回李家了，夫人话都不让我说，我没法跟李家人解释。李家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李氏也是个耍小聪明的，不让下人多嘴，自己顶着挨了巴掌的脸然后去给爹娘告状去。 “这脑袋真是绝了，亏得你咋看上的。” 文祁冷笑一声，这是摆明了不想好好过日子的意思吧，企图拿长辈来压服李毓赔罪，简直了！ 李毓脸都黑成锅底了，“还有呢？” “李家人让你抽空能不能过去一趟，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呀。” 小厮的话很婉转，当时李夫人说的是让李毓给我滚过来认错，否则别想接她女儿回去了，我们攀不起这个高枝。 “我不去，爱死就去死好了，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回去告诉我娘一声，让谁都别去李家，不想过就和离。” 李毓今天算是把一辈子积攒的脸面全都丢进恭桶里了，简直要气炸了肺。 “是。” 小厮一听这个靠谱立即马不停蹄赶回符了。 李毓挥挥手，“走我们去玩。别被她败坏了兴致。” “好吧，那我们去玩吧。” 文祁也不在意，又不是我媳妇，我管你哄不哄呢。兴高采烈吆喝着朋友们一起去玩了。 而静娴听到了小厮的禀报，一脸目瞪口呆。 “你说李氏当面骂文祁了么？” 小厮苦着脸说道：“主子，奴才就在大爷身后站着，听的一清二楚，人家秦公子都翻脸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夫人说公主不要脸惦记别人家爷们。 秦公子要不是碍于咱们大爷的脸面，就上去给她嘴巴子了，大爷这才给了夫人一耳光，真不是故意打人，夫人说的话太过分了，公主一开始都是笑脸相迎的。” 小厮嫉恨李氏无缘无故打了他，因此在回禀的时候故意卖惨，把李氏说的更加不堪了。 静娴气的浑身发抖，李琪也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少夫人说的话？” “当时还有秦公子和诚王爷诚王妃，还有赵家赵星赵公子，还有秦府的秦大小姐都在跟前呢，奴才看到诚王爷脸色都阴沉了很多。” 小厮战战兢兢的回复。 “可糟了，得罪文麟了，你别看文麟脾气温润，其实可暴躁了，特别记仇呢，尤其是文祁的事他都记得可清楚了。”静娴对这姐弟俩还是清楚的。 “真是娶了个败家玩意，还替我们得罪了权贵，真是……毓哥呢？” 李琪也生气了，他也对李氏的行为非常不满了。 “大爷生气的很，李家让大爷去请罪呢，但大爷不去，去跟他们一起去玩了，把人得罪了怎么地也得哄一哄赔个礼吧。” 小厮替他家少爷李毓说了两句话，就这么走了真得罪人了。 李琪勉强缓和了脸色，“既然如此谁都不许去李家，否则给我滚出去，不想回来就不用回来了，她回来也给我轰出去，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李琪发话了这事不能善了了。 “文祁那头怎么办？” 静娴想的是如何弥补关系。 “等毓哥回来问问再说，不行你就亲自发个帖子请到家里来，你亲自陪个礼。不管怎么说是咱们家做错了事，道歉是应该的，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没好果子吃，真是蠢货！” 李琪越说越气，如今皇上心里排第一位的就是这个女儿萧文祁，别人都要往后排的。 “行，我也是这个意思，皇兄哪里我要不要主动说一声？” 静娴征询丈夫的意见，铁青着脸打算等李氏回来了，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先问问文祁的意思，要是文祁跟咱们没有隔阂就不用说了，你态度要诚恳，别坏了情分。李氏若是有孩子你抱过来养，别把我家孩子教坏了。” 李琪一句话决定了李氏后面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我知道了，这个样子怎么敢让她教孩子啊。” 静娴气的脑门突突的疼，本来挺好的情分，她一出门就给踩个稀巴烂了，真是人才呀！ 李毓和文祁去郊外河边一处很不错的景点烧烤钓鱼玩耍，玩了一天文祁也就不生气了，也不是李毓骂她，也不至于就牵连无辜了。 下午才回了家，第一时间就去见了爹娘。 “爹，娘儿子回来了。” 李毓坐在那长舒一口气，丫鬟赶紧倒了茶。 “怎么样了，文祁生气了么？” “能不生气么，莫名其妙上来就把人家一顿骂，骂人家勾引我不要脸，秦熙都气坏了，没揍我就是好修养了。她人呢，还没回来么？” “哼，等着你亲自去请呢。” 静娴冷笑一声，脸色十分不好，对这个媳妇失望到了极点。 “我才不去呢，不想回来就在娘家住着去吧。丢尽了我的人。” 李毓气的将茶盏摔在茶几上，一脸的愤怒。 “你还没跟我说长宁生气没有啊？” 静娴显得有点焦急和担忧。 “生气是肯定的，但不至于牵连无辜，我当时第一时间就郑重道了歉，也解释了原因，长宁是啥样人您还不知道么，不会小心眼，过去就过去了，没事。” 李毓也叹口气，也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人。 “那就好，改日我请她到家里来在陪个礼，不管怎么说咱家做人不能那样不要脸的。” 静娴还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亲自赔罪才行。 “那就辛苦母亲了，让您为儿子担忧了，李氏先不要管她，冷着些吧。” 李毓有点寒心，对李氏失去了一些耐性。 第821章耍性子 李毓并没有多大耐性，定亲时各样都好，就是小性娇宠了些也能容得下，婚后教导着点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着婚后的日子并不和睦，李氏实在是太娇惯了，一点不顺心都是别人欺负她，从来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母亲又是个眼高于顶，严厉端方的人，对李氏这样过于娇惯的女孩是看不惯的，总想着教导一下，不成想却一次两次的跟她顶嘴，惹得父亲都不喜欢了。 “是为娘的错，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娇惯任性，丝毫不考虑大局和脸面，按说也是世家女不该这样啊。” 静娴也是皱着眉头一脸后悔娶进家门的样子。 “这不怪娘，是我的错，我总觉得世家女的教养，李家也是大家，教出来的女儿错不到哪去，没成想出了门就替我得罪人去了。 您今儿没看到文麟黑着脸阴测测的看着李氏，恨不得拿刀杀了她了，我要是不诚心赔礼，文麟都要捅死李氏不可。” 李毓他们这些人都知道，文祁不记仇性子大大咧咧的，为人护短心软把你当朋友一点小事不放在心上的； 但文麟不行，他特别记仇的，尤其是谁怼了他姐姐，能嫉恨你一辈子，搓搓找机会拾掇你不可。 “这李氏真是害人不浅，生怕我日子过轻省了，哎呦喂！我都有点想休了她的念头了，不求你帮多大忙，可你也不能帮我人全得罪光了吧。” 静娴气的一个劲派贵妃榻的扶手。 她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公主，今日的脸面和富贵是靠自己的谨慎小心一点点换来的，婚后是靠李琪尽心办差兢兢业业换来的，也是不容易的。 李毓也抿着嘴一脸怒气，不求岳家帮忙提携，可你也不能让我跟着屁股后面一个劲弯腰低头道歉吧。 “娘，是我错了。” 李毓揉着眉心重重叹口气。 “如今看来秦熙才是那个慧眼如炬的人，是我心胸不够宽广容不下文祁的优秀，害怕她超过了我，盖住了我的才华。 现在看来其实错的人是我。秦熙的才华并没有被任何人掩盖，其实是我小人之心，选错了人。” 李毓后悔极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充斥了全身。 “也不能怪你，你们的脾气确实合不来，你不如秦熙脾性温和婉转，娶别人也不代表就是错了，只是这个媳妇咱们都看走眼了。 错也不在你一个人，我也想着世家女差不到哪去，略有不好我教导着些也就是了，这个家早晚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我有什么不舍得的呢。” 静娴并不是爱慕权力的人，何况是给唯一的儿子，绝对没有任何舍不得，但李氏这个样子，如何能把诺大的公主府和侯府交给她呢，她撑得起来么？ “现在该怎么办？” 李毓想着以后怎么整呢，这个样子哪里是做宗妇的料啊，别把祸惹进家门就谢天谢地了。 “先把文祁的事弄好再说，其他的不着急，实在不行慢慢调教吧。” 静娴也没有因此就彻底放弃李氏的意思，到底是正妻么。 “行吧。” 李氏哭着跑回家一连四五天也没人上门接她回去，越等越心焦，越等就越害怕。 又过了三四天，连李家夫人都开始嘀咕了，李老爷也开始问老妻是怎么回事了，是不是闺女没说全。 李氏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实话的，决定自己回家了。 不成想还没进门就被拦在了门外，静娴跟前的嬷嬷亲自转达公主的话。 “公主让您回娘家去吧，她去了宫里跟皇上道歉去了，平白无故把人家闺女骂个狗血喷头，皇上怕是容不下公主府了，公主不得不去道歉呢。让您回去反思，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吧。” 虽然态度冷漠严厉，但并没有说不让她回来的意思，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 李氏被怼的哑口无言，不敢张嘴辩驳了，在外面还能狡辩，在婆婆跟前在不敢的，她这个婆婆手段严厉冷酷，花招多得是呢。 “回去吧，你今儿进不了门的，那日你走了以后大爷亲自给人家赔礼道歉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去打听一下长宁公主的名声，你还真是傻大胆呢。” 嬷嬷没好气的一甩袖子就进去了，让人把门咣当一声关上了，不让她进屋。 一个媳妇不让回婆家，能去哪，只能回娘家，他嫂子见着人又回来了，都纳了闷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么？你都在家快半个月了，不太妥当吧？” 她大嫂都犯嘀咕了，无缘无故小姑子回家一住就是小半个月，谁家媳妇也不能这么宽松吧。 李夫人也察觉出不对了，闺女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拉下脸来，以为李毓欺负了闺女呢，打算亲自上门讨个公道了。 “娘，他们不要我了！” 李氏嚎嚎大哭。 “这个混蛋，凭的什么？” 李氏这才抽抽搭搭的说了事情的真相，李夫人当场就头晕目眩，差点晕过去。 “你……回来时为什么不说实话，等到现在才说，你可知道你闯了大祸了！” 啪！ 李夫人亲自给了女儿狠狠一个嘴巴子，当时得罪了人回来说清楚，她亲自上门道歉还来得及。 你这都半个月了才说真话，黄花菜也凉了呀，让人家可怎么想我们李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李氏捂着脸呜咽的哭着，不敢相信母亲为什么打她，那个狗屁公主有什么了不起，她恨死那个女人了。 “我骂她她是活该，婆婆整日夸她，丈夫也夸个不停，处处挑剔我的毛病，我干的是奴婢的活，凭什么？我恨不得捅死萧文祁。” 李氏恨意难消，在家有多受宠，嫁人后待遇就有多差，在家千娇百宠，出了门子站在屋里一站一天给婆婆立规矩，夜里回了屋小腿肚子都是肿的，在家她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你还敢说！” 李氏娘暴怒。 嫂子也拉了脸子，“闹了半天是在外面惹了祸才回家的，回来还不说实话，你是想害死我们一家人吧，那是皇上的眼珠子心尖子，贵妃死了皇上都没说女儿一句不好呢，你比得上贵妃么？ 还有给你婆婆立规矩，怎么就叫干奴婢的活了，这是人伦孝道，我们当媳妇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婆婆也是为了教导你撑起整个家宅，不也是为了你好么，怎么就变成奴婢了。堂堂一介公主犯得着跟你计较么？” 那句奴婢也刺伤了她嫂子了，她也是媳妇啊，进了门一样要立规矩，一站也是一天呀。 第822章劝 李夫人不悦的看了眼媳妇，但媳妇却梗着脖子，“母亲，这可不是小事了，这是惹进门的大祸。 连公主府都翻脸不让进门了，没休了你都不错了。且不说皇上那头会不会降罪呢，你真行啊，家里人都兢兢业业的做事，你两句话就全都没了，还顺带帮我们得罪了人呐。” 李氏嫂子极其不满，一点也不含蓄的就直接说了出来，在家当姑娘时就拼命给自己找麻烦，没少让婆婆骂自己，好不容易滚蛋了，还给家里惹祸，这日子没法过了。 “行了，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女儿。”李夫人也有点护短不乐意了。 “的确轮不到我来教训，但是也别指望我帮她背锅，没教养的东西，李家怎么出你这么个玩意，惹祸还要跑回家来，你怎么不去死呀！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也回娘家。” 嫂子直接翻脸走人了，早就受够了这个小姑子，恨不得她去死才好呢。 收拾东西直接就回家了，大不了不过了，当我好欺负呢，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没个消停的时候，嫁了人盼着能过两天安生日子，转脸又惹祸回家，我才不去给你们背锅呢。 等李家老大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事情原委，同时也知道了媳妇气急眼回家了。 看着这个妹妹眼神也有点不对了，“在家时你明里暗里欺负你嫂子，现在你惹了祸知道回家了。 长宁公主是谁，那是上朝正式为官的人。还有人家心里眼里一直就是只有秦熙一个人，满朝文武没人不知道的事，你是不是有病啊。” 李老大对这妹妹也有点不满了，李氏在家几年就欺负了媳妇几年，他都清楚，只是那是亲娘，以前也就是训斥几句的事，他私底下多劝着点，多弥补一些。 如果没有那件事也许他不会有这么深的怨恨。 “我怎么欺负嫂子了，今儿是嫂子上来就骂我的。哥哥好偏心啊。” “我为什么不能偏心，娘为了你没少训斥你嫂子，我和你嫂子才是过一辈子的人，凭什么全家老小一起欺负人家姑娘啊。” 李家老大说话这么冲也是有些怨言在里面，借着妹妹的机会说给母亲听得，妹妹今天这样子母亲是要负责任的。 “哥……！”李氏哭的一塌糊涂。 李夫人也沉下脸来，张口想说什么，却被老伴碰了一下，不让她开口，她看了眼老伴的脸色，表情十分难看，忍了忍没敢再开口了。 “我去接媳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没那个能耐管这事。” 李家老大十分心寒，转身就走了，去岳家接媳妇去，顺便多住几日，也让媳妇松快几天，嫁进来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小姑子，没有一样不好，偏这些年没少受委屈。 有些事一直积压在心里，可那个人是老娘和妹妹，他能怎么办呢，抓着妹妹扇一顿嘴巴子么？也没有当哥哥的打妹妹的道理，只能两边哄着劝着。 “你先回屋反思，今日不许吃饭。” 李老头发话了。 李氏看着父亲的脸色不敢吭气，哭着走了。 转过头李老头训斥了老妻，“你看到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一味偏心闺女，现在姑嫂成仇，你以后还妄想让媳妇给你女儿撑腰么？内宅的事男人能知道多少呢？ 现在连儿子都有了怨恨的情绪，你可想过后果。正经说儿媳妇进了家门对你也是十分孝顺的，可你总是为了小茹给老大家的脸色看，还经常惩罚人家，那年差点流掉了锐哥，老大怎么能不怨呢。” 李夫人沉着脸没说话，一开始说的时候还没反应像是不认同的意思，婆婆教训媳妇是天经地义的，打你都得受着才对。 但说到最后两句话，李夫人脸上有了悔意，当时媳妇怀孕是第二胎似乎怀像不太好，要不是小茹可劲做妖，还说媳妇是故意装出来的，无非是不想伺候她罢了，当时一生气就让站了一天，结果当天下午就流了血。 还记得老大回来的时候用满是恨意的眼神看着她们母女，那眼神好像要杀了她们一样。 从那以后老大对自己和阿茹也没那么亲近了，态度冷淡了很多，对阿茹这个亲妹妹更是冷淡客气居多，完全没有以前的疼宠了，想到这也有点后悔了。 “我是不是太过了。” “人家要是这样对你闺女你会咋样？静娴公主看似严厉，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要是用你这一套对付你闺女，你不急眼么？ 人家闺女就是草芥，你闺女就是宝贝啊。在公主眼里又算得什么？何况你闺女无缘无故骂人家长宁公主，给个嘴巴子不为过。” 李老头并不偏袒自己女儿，这个闺女和大房的长女岁数差的大，她最小一个难免偏疼了一些。 “我知道了，我亲自去公主府请罪，就算没用也比不露面勉强。” 李夫人抿着嘴认真地开口，不管怎么样生气，闺女的事还是要处理的。 “嗯，我跟你一起去显得有诚意，长宁公主其实心软大气，不见得真的记在心里，这件事都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当时毓哥就赔礼了，静娴公主只是想给女儿一个教训，你别拦着，不然以后可有苦日子呢。” “我知道了，都听你的还不行么。那老大媳妇那怎么办呢？” 李夫人苦着脸拉着丈夫的袖子恳求给想个办法。 “能怎么办慢慢来呗，你把管家权都给媳妇吧，让她做主得了，也是时候了，孩子们大了别在大包大揽惹人烦了。 你辛苦这么多年也好好保养一下，得空我带你周围去转转玩玩，你跟着我苦了一辈子了，该享受了。 跟儿子好好的恳谈一番，把咱们的那点东西拿出来给两个儿子分一分，你的私产平分，我的四六老大多一点给咱养老的意思。对孩子要公正，他们在咱们百年后才能更和睦。” 李老头看得远心思也清明。 李夫人有些吃惊的望着老头，但很快也就释然了，尤其是老头望着自己柔情款款一脸依恋，又觉得没什么是放不下的了。 “好，我都听你的，我跟媳妇道歉去，把我的私房都给他们分了，我的错我认。” 李夫人为了孩子们没什么是放不下的。 “好，我就知道我媳妇拿得起放得下，这辈子我眼里只有你。” 李老头开怀的笑了，握着老妻的手舍不得松开，离开她心里就惦念的不行，吃不香睡不着呢。 第823章消息 “那我让林嬷嬷走一趟岳家吧，让他们住个对月在回来，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夫人得了丈夫的安抚，有些事也想通了，不管怎么说儿媳妇给她生了两个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 “这就对了，一家人非要闹得跟仇人似得，你对他媳妇好点，将来她能照顾一下你闺女啊，你闺女这脾气改也改不到哪去了。将来我们老了不是还得儿媳妇去里外支应么。” 李老头趁机劝劝老伴别犯轴了。 “我知道了，等他们回来我会跟他们好好说说的，回头我把私房整理出来，分给两个儿媳妇。” “好。” 第二日李氏夫妻带着礼品亲自去了公主府拜访了，正好文麟在府里，文祁不在去中书省干活去了，马爷爷还没养好，皇帝体恤老臣让他在家安心休养，说了文祁在帮着干活，让他别急着回来休养一下再说。 文麟有时还是会过来看一眼，和姐姐说说话商讨一下国事的意思，跟秦熙喝两杯小酒，到底是从小的伴读，这情分跟别个也不一样，有些话不好跟姐姐说，但可以跟秦熙诉诉苦的。 “你们怎么来了？怎么没骂够上门骂来了。” 文麟是王爷了，皇帝赐字诚，是诚信诚心的意思，给与的期望也是很高的，不过等闲习惯了还是喊五皇子。 李老头十分谦逊的弯腰鞠躬，“实在抱歉，我们是来道歉的，确实太晚了，丫头回去没说实话，我们也没怀疑，以为是小两口闹了矛盾呢。 都在家歇了快半个月才知道她是闯了祸害怕被罚所以才不敢说实话的，掐头去尾只说了毓哥和她吵嘴打了她，我心里护着女儿就让在家住了几天，实在抱歉是我没教好女儿，都是我的错。” 连连鞠躬道歉，李夫人也跟着鞠躬。 “是我的错，家里就她最小，她姐姐比她大的多也是宠着的，没想到会这样任性，我把她关在家里挨罚呢，您大人有大量，都是我的错，没教好孩子。” 夫妻二人不断地鞠躬道歉，态度十分诚恳，也不在乎下人围观看热闹，这态度到时让文麟缓和了几分。 秦熙在家，看了看说道：“进来坐吧，宁宁不在家，在宫里批折子要很晚才能回来呢。” “多谢多谢。” 夫妻二人和秦熙跟文麟寒暄了几句，正式道歉态度诚恳，文麟看在他们十分诚恳态度也好的份上，也就过去了，秦熙也就没再说什么。 夫妻二人就退了出来，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静娴的公主府，接着去道歉啊。 去了公主府，静娴接见了他们，夫妻二人再次诚恳道歉说明了缘由，静娴摇头苦笑，“我就说肯定是她隐瞒了什么，不然不能这么久亲家都没一点表示。” “这孩子让我给宠坏了，是我的错。” 李夫人也是脸色灰扑扑的。 “算了，这事也算过去了，你们也道了歉既然都不怪罪那就过去了，不过阿茹的性子可是要改的，这样出去闯祸可受不了的。” 静娴也不是刻薄人，既然李家亲自去道歉了，人家也原谅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但李氏这个脾气是要改的。 “是，您尽管教着就是了，我们再没有怨言了，我家老爷申请了外放了，我打算跟着去帮衬照料，家里就给孩子们打理吧，我老了该放手了，我不在丫头就没那么猖狂了。” 李夫人打算和老头下去外放，也是给儿子腾地方的意思，再托儿子们一把了，把位子让出来。 “哦，难得你们如此放得下啊。” 静娴倒是觉得李家的教养确实可以，只不过李氏没学到精髓。 “这次的事也让我警醒过来，管太多不见得就是好的，孩子让我宠坏了，什么都不懂，还得辛苦您多教导。 我在家好话坏话都说了，也罚了，您别那么早让她回来，就晾着她，之前她嫂子和她两个有点矛盾，让她在家也吃吃苦头体会一下冷暖。” 李夫人这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孩子扭过来，哪里可以这样任性去得罪人呢。 “嗯，好吧，我过几日让毓哥去接她回来。” 静娴看在李家夫妻诚恳的态度上，打消了再给毓哥说个妾室的心思，在教教吧，总是嫡妻，不教怎么办呢。 骂人的风波也就算过去了，李氏在家住了半个月直到嫂子回来，才知道爹娘要外放很快就要走了，而且管家理事全都归大嫂，二嫂从旁协助了，她在家住着也不自在了。 爹娘不在就要看嫂子的脸色了，何况把两个嫂子都得罪的差不多了，自然待遇也不太好了，在家住着也就不那么舒坦了，毕竟出嫁女再回家就是客了。 不得已不等李毓来接她再一次主动回家了，主动跟静娴认错了，这一次乖乖的不敢反抗也不敢犟嘴了。 静娴趁机掰开了揉碎了说道一遍，很多事和李家夫妻说的是一个意思，李氏也有了悔意了，知道丈夫和文祁的确没啥关系，也没有好过，心里才算是气平了，主要是也被整怕了。 文祁还在忙碌，今儿是十日一次的平安脉，诊出了一个好消息。 “公主，您这几日不要吃寒凉的东西，过几日我再来一趟确认一下。” 给她诊脉的是太医，她府上专门配了一个，这是皇帝亲自给挑的，养在府里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生病了？没感觉呀。” 文祁歪歪头回忆着自己有啥不对劲，没发现呀。 太医含笑说道：“并不是，若我没诊错的话，应该是喜脉了，您的小日子是不是晚了？” 锦玉当即连连点头，“是晚了几日，但我们也不敢确定，因为公主从西北回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准。” “嗯那就对了，只是还不太明显，在等几日会更清楚一些，我给你写个单子，你照着来，忌讳的东西不要沾染。” 太医笑着点头。 “你说真的么？可别骗我呀，要是有好事我谢谢您，重赏，重重的赏赐。” 文祁满脸激动，站起来来回转圈，眼里全是兴奋的笑意，甚至有点不敢置信。 “八九不离十，只是需要在等几日脉象更强一些会更好，若您不放心晚几日在报好消息也来得及。” 太医其实能确定了，只是习惯了谨慎而已。 “谢谢您，谢谢您。” 文祁双手合十一个劲鞠躬，激动的都傻了，太医赶紧避开。 “您注意不要太劳累，头三个月还是要小心一些的。” 第824章喜讯 锦玉送走了太医，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公主要不要禀告皇上太后和皇后他们呀，他们知道了一定非常开心的。” 文祁坐在那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摸着肚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但却觉得异常的欢喜。 “先不说，在等几日确定无误了再去禀报，别闹了笑话让人白高兴一场就不好了，左不过是多等几日的事了，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文祁低下头摸着肚子眼圈里有点晶莹之色，上辈子她盼了一生啊，喝了无数的药汁，拜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神佛，每年的香油钱都不少捐，可依旧没有孩子，这件事是她一生的遗憾。 她萧文祁两世为人对得起萧家，对得起大齐，对得起百姓，唯独对不起秦熙，不能给他一个孩子，让他被人指指点点。 “公主你怎么哭了，这是好事啊，别担心太医都那么说了其实就是差不离了，只是他们都习惯了谨慎留一道的意思，您莫担心这次是真的。” “我想见熙哥哥，我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老天爷是疼我的对不对。” 文祁眼眶含泪，清晰十分激动，她以为是自己杀的人太多，有伤天和，所以老天爷惩罚不给她孩子，她没那个福气。 “您保家卫国，为国为民，凭什么不能有孩子，是不是有人在您耳边说些有的没得了，这些人怎么那么缺德呢，专扎人心尖子么？缺德烂肺的东西，不得好死！” 锦玉气的吹胡子瞪眼了，以为有人在她耳边胡说八道了，公主对这一点特别介意，总觉得自己杀人杀多了，伤了天和。 “没有，是我自己总是琢磨，不关别人的事。” 文祁赶紧擦干眼泪，喜事不能哭鼻子。 正说着秦熙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今儿别人跟我换了沐休日，我就早点回来了，我想着你今儿也没什么事，我回来给你画画啊，难得有空呢。” “呦！今儿可不能画画了，太累了。” 锦玉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 秦熙外头看她一眼问道：“为什么不能画？怎么了？” “让公主给您说罢，天大的好事。” 锦玉拍拍手得意的晃着脑袋出去了。 文祁站起身拉着秦熙的手，眼里是满满的兴奋雀跃的神色，“熙哥哥，我好像有了，今儿太医诊平安脉，说我可能有了。” “哦，身体没事吧，有了是什么意思？” 秦熙一时没反应过来，歪着脑袋琢磨着，有点愣。 “我可能怀孕了。” 文祁小心翼翼的说了好消息，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和自己一起高兴。 秦熙眨巴下眼睛，突然跳起来，“有了，你怀孕了，我的天。” 然后在原地转了两圈，蹦了几下，“那是不是我要当爹啦！” 文祁用力点头，好像小鸡啄米一样，眼里流露出得意兴奋开心的光彩，好像七彩的宝石，光彩夺目。 “宁宁，我们要当爹娘了么？太好了，我都有点不敢置信呢。” “真的，太医说月份有点浅，让在等几日确诊了再去禀报。” “宁宁。” 秦熙激动的一下将文祁拦腰抱起在原地转起圈来。 “啊！别摔了我！” 文祁惊叫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一个劲地叫唤着。 “哈哈哈哈！” 秦熙朗声大笑，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兴奋开心。 “快放我下来别摔着我，月份浅呢。” 文祁害怕摔跤，拍着秦熙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免得摔一跤孩子没了这才亏死了呢。 “哦哦，我忘记了。” 秦熙赶紧把人放下安坐在椅子上，高兴地搓搓手，“那我现在该干点什么。” 文祁噗嗤笑了，“不用你干什么，你又不能代替我生孩子，你要是闲的慌，得闲给咱孩子做了婴儿床，要可以摇摇的那种，在做个小木马当玩具啊。” “不对，应该先去给长辈们禀告啊。” 秦熙回过神来了，转身就要喊人。 “先别去，太医说月份太浅了，脉象不清晰，让在等几日，我想着等确认无疑了再去更好一些，千万别让空欢喜一场，只是我憋不住事，就想着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了。 “哦，那这样就在等等，其实我觉得是确认无疑了，不如这样，我们去皇庄看望太后老人家吧，让章爷爷偷偷的给诊诊脉，他老人家的医术再不用担心的。” 秦熙心焦等不急了，也害怕文祁期望落空，她可是心心念念盼了好久，心里一直都特别担心害怕自己不能有孩子了，万一落空他都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也好，走。” 文祁一听立刻点头，刚才激动的给忘了，那有个老圣手在呢。 让人安排了马车，锦玉无奈只能去多垫几个褥子，把马车弄得软软的免得颠簸太厉害，这才让人送了他们去皇庄，好在不远。 到了皇庄，秦熙扶着文祁下了车，第一时间先去找章爷爷诊脉，然后再去请安，免得被发现了。 章御医看到他们来，笑着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今儿不忙了么？” “今儿得闲来看望太后和大家，顺便过来诊脉。” 秦熙笑着给章爷爷问好。 “哦，过来，我给你俩都看看。” 章御医擦擦手让文祁先过来坐着，开始给她诊脉。 良久露出笑容，用手指着她，“你是不是不敢确定跑来找我了，放心吧，是喜脉没错，他们不敢保证是谨慎的意思。” 章御医多聪明呀，一辈子混迹宫廷的人，这点手段还是玩不过他的。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担心自己失望，所以迫不及待就过来让您再给看看，我才敢跟长辈们报喜讯呢，谢谢章爷爷。” 这下心里就踏实了，真的是喜脉不是自己错觉听错了。 章爷爷笑着打趣他们，“这可是大喜事，你现在可以去报喜了，一会我给你写个忌讳的单子，你让下人照着做就行，你身体好不用吃安胎药，注意别吃忌讳的东西就行。月份小不要大补，也别吃那么多补药，补药都是温宫活血的吃多了会滑胎的。” 他叮嘱了几句，有给秦熙也诊了脉，他身体素质非常好，没啥问题，就没在交代。 “好，我们听您的，那就是按平时那样吃呗。” “对，各样都来点，不要偏食挑食，还不到大补的时候，也别喝加了药材的汤水，普通的汤水就可以了。” 章御医补了几句。 “好，辛苦您了，我们这就去禀报好消息，太后皇后娘娘知道了，不知道多高兴呢。” 秦熙高兴地满脸都是笑容，这回确定无疑了。 第825章禀报 拉着文祁就往屋里跑了，章爷爷看他们毛毛躁躁的，忍不住在后头喊，“你自己跑别拉着她摔跤了，摔一跤可没了啊。” 秦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果断扔下文祁自己往前头跑了，文祁无奈的摇头，只能在后面慢慢地走，她也很谨慎不敢马虎大意。 “四爷爷四奶奶，太后呢，皇后娘娘呢，我有好事要禀报啊。” 秦熙冲进来就看见康王爷和康王妃在在玩翻绳，康王爷哄老伴玩呢。 “这不来了么，啥好事把你兴奋的脸都红了。” 康王爷白了秦熙一眼，跟打了鸡血似得。 “太后，我扶着您。” 秦熙赶紧上前扶着老太太，让着皇后一步。 “怎么了？瞧你一脸兴奋激动的样子，皇上夸你了？” 皇后笑呵呵的问着，扶着太后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比夸我还高兴呢，给你们正式汇报一个好消息，我要当父亲了。” 秦熙站在那昂着下巴挺着胸膛，大声的禀报，别提多得意了。 皇后噗嗤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睁大了眼睛站了起来，张大了嘴，“你是说宁宁怀上了？太医诊断过么？” “诊断过了，确认了，太医看了一回，章爷爷也看过了，是不是大喜事啊。” 秦熙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露出少有幼稚的样来。 “哎呦喂！天大的喜事啊，这回可要去给菩萨还愿了呀，太好了，感谢老天爷啊。” 太后激动的双手合十一个劲念佛。 秦熙扁扁嘴，摸摸鼻子，“应该感谢我来着。” 被康王爷瞪了一眼，吓得不敢说话了。 文祁也进了屋，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也知道他们肯定都听说了。 “快让人收拾些好吃的给装上车，这才刚怀上不用大补，就吃点新鲜的就很好，把那新鲜菜给送一些过去，海鲜就先别吃了，那东西性凉，再带上点水果。” 太后紧着就张罗起来了。 “还有小衣服，我回头在做点小衣服吧，让周嬷嬷去看着些吧。” 皇后扭头问太后。 “对对，这是要紧的。” 太后立刻点头。 康王爷想起来说道：“去让人给皇上报喜，顺便告诉他，文祁不能去批折子了，耗费心神对身体不好。” “那还有好多事没弄完呢。” 文祁犹豫了一下。 “你马爷爷身体已经好了，过两日就回去了，以前你不在也一样在干，不要紧的。” 康王爷摇摇头不让文祁去了。 文祁想到自己的孩子来之不易，重重点头，“行，那我哪都不去了，我在家养着。” 这次是下定决心了，安心养胎。 秦熙顿时露出笑脸来，“没事我回来给你说朝堂的事，不会瞒着你的。” “好，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只要不是战事，其他人也能干，也不是非我不可，呵呵呵！” 文祁笑了两声，回过神也觉得那么多文武百官呢，也不是非自己不可了。 “嗯，这才对么，好好的养身体安心生个健康的孩子。” 康王爷这才笑着点头。 “是啊，这三年征战你身体耗损不小，好容易有个孩子，千万别折腾，也别琢磨那么多事，耗费心神是肯定会滑胎的。” 康王妃是过来人，为啥只有睿王一个儿子呢，因为早年因为担心在外征战的康王爷，得知他身受重伤生死不明，王妃当场昏了过去，再醒来孩子没了，终生都无法再生育了。 好在康王爷用情专一有了睿王这个儿子也不介意这些了，倒是幸福了一辈子，但这事确实康王妃心里的遗憾了。 “我知道，我肯定安心养胎，谢谢四奶奶。” “嗯，熙哥啊，我觉得宁宁在皇庄养着会更好一些，要不然跟你祖父祖母说一声，太后年纪大了，不放心，你也知道长宁的自由时间是有限的，如果错过这一胎很可能……” 康王妃想着还是让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养胎合适，他们有经验啊，也能看着点，这环境好心情也好。 秦熙低头沉思了一下，“行，我回去说，明儿就搬过来，等坐稳了胎再说。” “我时常回去看祖母和祖父，别担心，我又不是不能走路了，得闲我再回府。” 文祁喜欢皇庄悠闲自在，景色也好，田园风光让人十分放松，为了孩子她宁可为难一点都要坚持。 “成，这都是小事，我回去说一声就行。” “嗯，等我生了肯定是在秦府生孩子的，哪都不去这是规矩。” 文祁主动表明心迹，不能让秦熙太为难了。 “这是当然的，哪能生在这啊，这不是胡闹么，就是这两个月等你坐稳了胎就走人，我嫌弃你烦人呢。” 皇后也打了边鼓，只是想让文祁在跟前坐稳头三月的意思。 秦熙顿时笑了，“放心，我来安排，不是大事，就算不在皇庄我们也是在公主府住，这样子在舒心，她是孕妇自然都紧着她了。” “嗯，我知道你疼她，也别太纵着她了。” 皇后瞪了眼女儿，文祁回母亲一个鬼脸。 秦熙待了一会就回去了，回府去通告这个好消息，顺便也派人给皇上说一声的意思。 秦家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啊，人呢，在皇庄养着么，哦，太后肯定不放心她自己住在公主府，在皇庄也很好，这样隔离外界，让她安心养胎吧。” 没什么比秦家子嗣更重要，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退让。 “是，太后实在不放心，跟我说能不能在皇庄养两三个月，等坐稳了胎像就回来，生的时候还是在咱家，宁宁说了肯定在府里生的。” 秦熙笑着说了缘由。 老太太笑着摆手，“这不是大事，不要紧的。再说庄子上东西新鲜，她头三个月不能大补，东西新鲜心情好最重要，没什么比皇庄更合适的了，你得空就去陪陪她，她辛苦了好些年终于盼了个孩子，一切以她身体为要。” “是，你得空也去陪陪长宁，这些年她确实不容易，一个女娃承担了一个男人的责任，甚至成绩远比一个男人还要好。 你多照顾些，孕妇是很辛苦的。一些有的没的消息就别告诉她了，住在皇庄是对的，要是在公主府还真拦不住坏消息呢。” 定国公也觉得应该如此，没什么比文祁的身体更重要，孕妇不比其他人，更脆弱一些，饶是会武的文祁此时也是需要别人照顾的。 “我明白，您放心，我回来就是给你们报告好消息的。” 秦熙看到祖父祖母并不介意文祁在皇庄养胎，也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多了几分。 第826章探望 秦府得了这个小消息也是全府庆贺，全府的下人都做了打赏两个月的月例银子，老太太决定明儿一大早去上香还愿填香油钱，给菩萨磕头谢恩去。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都是过来人了，写了一章忌讳的单子和自己孕期吃的是什么，以及不要把肚子补的太大了，那样不好生要出大事的。 老三媳妇给了自己儿子小时候的衣服，还留着，都是些细软棉布的，十分柔软。 因着她儿子都健康长大了，这东西就是个福气的意思，不一定要你给孩子穿，就是压福的意思，意思是咱家孩子都健康着呢，平平安安的意思，里外就一套而已。 外加填了一些花胶之类的补品一起交给秦熙送过去。 宗室知道文祁怀孕了，这可是大事，有一个算一个都给送了厚礼，静娴更是比别人厚了三分，因为李氏的事静娴一直担心文祁不高兴呢，因此送礼比别个都要厚实的多。 睿王妃齐王周王家里几位都有送礼，姐妹兄弟几个都单门又送了一份是自己的心意。 皇帝也放下折子亲自跑来看望文祁了，顺带了林相爷和马相爷还有文麟和静书一起过来的。 “父皇，林爷爷，马爷爷您几个怎么来了？” 文祁笑着请他们入座，让人给他们倒茶去。 “知道你有了好消息我们特意过来看望你的，小丫头你不厚道啊，你不是嫌弃辛苦所以赶紧怀孕好躲懒啊。” 林相爷故意调侃她。 “您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呀。” 文祁呵呵的笑着。 “爷爷，孕妇不能耗费心神，你可别揪着姐姐干活了。” 静书赶紧拉着祖父的袖子劝着。 “那我缺个人咋整？” 林相爷晃晃脑袋不依不饶的样。 马相爷也点头附和，“的确文祁走了少了个得力的人，有些事别人还没资格插手。” 这里头有个忌讳的原因，其他人能干么，能，但越权了，官员和公主哪能一样呢。 “要不父皇，让文麟几个去学学行不？” 文祁低头沉思了半天，不是没听懂林相爷婉转的意思，是给她递话找机会呢。 皇帝瞪了眼女儿，看了看文麟，勉强点头，“行吧，你和老大一起去办差，多学点本事。” 不光文麟可以去，老大文荇也给了机会，他是长子呀。 “多谢父皇，我和大哥一定好好学本事，谢谢。林爷爷，谢谢马爷爷。” 文麟没有介意还有大哥在，反而特别高兴有了近距离学习的好机会。 这个机会给别人也许不甘心，但给大哥同享他心里是乐意的，大哥根本不会和他抢什么，早就严明了了，一心往贤臣上发展的路子，这一点他看得分明。 皇帝看文麟并没有嫉恨之心，这才满意的笑了，要是容不下兄弟那么他就要重新考虑了，不能因为你把所有兄弟全都弄死去吧。 “谢父皇，难得你们来，这个月份可以吃到鲜鱼呢，让林爷爷和马爷爷也小住一二日泡泡温泉松散一下吧。 这对他们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大不了派了马车送他们一程也就是了。马爷爷前些日子还一直咳嗽泡泡温泉再好不过了，让章爷爷在给扎扎针。” 文祁也惦记着二老的健康，大小没少指点帮助自己，这个人情要铭记在心。 “嗯，好，你们住个半个月，让马车送你们去上下朝，这样你们也能泡泡温泉，调养身体，朕离不开你们二位肋骨之臣。” 皇帝大手一挥就允了。 林相爷和马相爷赶紧下跪谢恩，“多谢皇上体恤。 “父皇您也留下吧，让静书陪陪我，泡泡温泉对女孩子好呢。” 文祁也没忘了静书，泡温泉对女孩是很好的，可以温宫活血的。 “那你俩也留下吧，不许闹你祖母啊，看着点你姐姐。” 皇帝也不在意这等小事，很爽快的就应了。 “多谢父皇。” 静书笑着道谢，心里十分感激姐姐，留在这可以让章御医诊脉调养，别人可没这个脸面。 现在章御医已经从太医院退出来了，长久居住在皇庄之给太后少数几个人看病了，别人想求都求不到了。 文祁高兴地拉着静书的手笑道：“走，我带你去看我种的菜，还没发芽，之前是我翻的地呢。” 拉着静书就跑着玩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说说话。 文麟和静书留了下来，静书被章爷爷看诊过了，略微有点宫寒，之前调养的药略作改进即可，不用换了，平时多注意保养，其他的就要顺其自然了。 静书这才放心的和文祁泡温泉，在田庄里学着种菜干农活，还干的一道劲呢，表现也特别好，让皇后都赞不绝口。 这孩子是真的大家闺秀，但说干活也不嫌弃脏臭，兴致勃勃的样子是真喜欢干这个。 静书表现得到了太后和皇后还有康王妃等人的赞赏和认同，正应了那句话，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能靠自己的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同。 文祁见他们喜欢静书自己也松了口气，每日在庄子上散步玩耍，适当运动，静书陪着一起偶尔干干农活，多数时候帮文祁做小衣服小鞋子给孩子尽点心的意思。 林相爷和马相爷留在皇庄每日晚间回来泡温泉，和康王爷下棋逗闷子，闲散一下，心情十分愉快，马爷爷又让章爷爷调理了一下，气色也好了不少了。 文祁彻底放下了所有的事，专心养胎，其余一概不问，秦熙不说她就不问了，只想着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赵家老太太也被接过来小住了几日，看了看皇后和文祁都好着，精神气色都很不错也就放心了，这是太后特意给的脸面。 文麟和文荇得以进入中书省干活，得到了两位相爷的细心指点，获益良多，深知机会得来不易，兢兢业业干活不敢有半点怠慢，兄弟二人共同议事感情到是进了一步，成长很多。 休养期间姐妹们和马氏等几个嫂子都来看望过文祁，婳儿也来过，但府里还有事也离不开主母，匆匆又回去了。 婳儿身体十分健康，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孩子的事要随缘，不是说有就有的，这一点文瑜也不着急看得开。 有文祁坐镇，婳儿是几个妯娌里面，仅次于静书过得最好一个了，怡妃对她十分好，很宽松。 文瑜目前一个通房都没有，作为回报文祁特意给父皇说了，让文瑜去翰林院学习，这让母子俩都特别高兴，他们一直追求的就是平安富贵，别的不想要。 第827章训斥 文祁送走婳儿，舒心的松了口气，“要是你和婳儿也能有个孩子就好了，那就太完美了。” 静书扑哧一声笑了，“姐姐，你也太着急了，我们是一起成亲的，你是先怀上的，别人都没有呢，这才几个月呀你可别给我们增加压力啊。” 说着还白她一眼。 文祁也笑了，“也对，我着急你们也不急，怎么地三年内都是正常的呢，你们不急。我就希望我这胎是个儿子，这样我能轻松一点。” 她还是要上战场的，目前能顶替她的也没有呢，因此还是要去的，若是儿子她就算有个什么不妥也对得起秦家和熙哥哥了。 “姐，你可别说人不爱听的话啊，让姐夫和爷听见又该训你了，好好的不想点喜庆的事，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静书不客气的打断她，不让她胡思乱想。 “好吧，咱去看看院子里有啥好菜，咱去摘一点去，在这一个好处就是菜先吃现摘的，是真新鲜呢。” “这倒是我，我感觉我都胖了一圈了，我祖父都说我脸都圆了呢。” 静书不好意思的捂着脸笑，养胖了。 “要说我也只能让二老在这多歇息几日休养一下，别的我也帮不上忙了。” 文祁叹息一声，二老是真辛苦啊。 “姐，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祖母让我一定要谢谢你，说你是个好姑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我祖父有风湿腿，让章爷爷扎针好了许多，泡温泉好使呢，你别担心这些。” “嗯，等天冷我在把二老都招来这样冬日里泡温泉他们也能舒服一点，可惜不能让你祖母他们来了，真是抱歉。” 庄子是她的，可这里毕竟住着太后和康王爷呢，让林相爷二人来是皇帝体恤老臣的意思，家眷就不能来了，不合适。 “这算啥事，你让我祖母来她也不乐意，觉得不自在，我家也有庄子，冬日里我祖母就去庄子上小住，也舒服着呢，还有火炕呢。” 静书用手比划着十分开心的跟她说睡火炕冬天特别舒服，一点都不冷呢。 静书巧嘴巴拉巴拉的说着自己小时候在庄子上跟村民孩子玩的趣事，小时候她可野了。 林相爷是个十分开明的人，对孩子们都十分宽容但该懂的一样都不少，就是男孩也从不打骂，而是引导为主，善于去发掘孩子们的特长和优点给与正确的引导。 他家的女孩都常扮作男孩在外面走动开开眼界，因此静书被皇帝看重挑选为皇家儿媳也是有原因的。 文祁被她说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笑颜逐开的听着，拿着小盆去跟静书一起菜园里摘菜，她们摘了一点红苕的嫩叶，这也是可以吃的，用水焯过凉拌也十分鲜嫩可口。 文麟过来了，笑容满面的样，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爷，我们今儿做凉拌菜呢，我和姐姐摘的呢。” 静书高兴地举了菜篮子给他看。 “静书真乖，小心别把手划伤了。” 文麟微笑点头哄着媳妇高兴。 “你去帮我把东西拿进去给我倒杯水来。” 文祁放下剪子，哄了静书进屋，有话要和文麟说。 静书一看立刻就明白了，点点头就进了屋。 文祁坐了下来，“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不高兴的就只有刘家的事了对么？” “刘利跟父皇写了折子要求延缓归还欠款的日期，只收了三分之一，还跟父皇求情撤兵，在折子上哭了一通，东西我已经看到了。我……” “你想把折子瞒下来相爷他们不同意对么？” 文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我不甘心，做了那么多到最后功归一篑！” 文麟气的在院子里来回专圈。 “你还是没学到精髓，我让你去中书省不是为了让你学着如何批折子的，而是让你学会大局观，如何更好地为百姓做事，为百姓所想，你想做一个真正的帝王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文祁站起身目光直视文麟，气势披靡霸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悍和霸气。 “我……” 文麟倔强的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大小就是这样，他不认同的东西就会沉默反抗。 “刘利是武将，南疆的局势复杂，一旦开战，你知道我们国库还有多少钱么，还是你觉得我能挣很多钱可以无限的贴钱进去？ 贴钱不是长远之计，你该明白。我让你去两位相爷身边学习，是学习他们的胸襟和处理事情的态度及能力和眼光谋略，不是让你光去批折子，做小动作的。” 文祁毫不客气的劈头盖脸就把弟弟骂了一顿。 文麟撅撅嘴眨巴下眼睛有点委屈，却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委屈，难道我不委屈么，你知道刘利一年的军费是西北军的两倍啊，我们在西北吃糠咽菜。 野菜都不等长老就被我们全都拔光了，不是不知道应该留根，可我们饿呀。但和百姓经历的战乱之苦，流离失所比起来，我们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姐，我错了，我明儿就去把折子交给父皇，把人手撤回来。” “还有呢。” 文祁眉毛一挑，目光十分凌厉的望着他，大有你敢说错话我就打死你的架势。 “让刘家人些欠条写明归还期限并且要利息，按照一分利息，现在借钱都要利息了。” 这是户部的人仔细商议后加上去的，文祁当时的折子上没写利息的事。 “嗯，这还差不多，记得让刘家两房的人都摁手印签字画押，有儿子在就儿子签字，少一个都不行。” 文祁这才算满意了，退一步也是有条件的，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只能沦为笑柄不足以服众了。 “我想着要压一压刘利的儿子，免得他们太猖狂了，让刘利有所顾忌。” 文麟抿抿嘴琢磨了一下这是他自己的想法。 “可以，具体你跟两位相爷商议一下，他们的手段比你强太多，你要多学，既让人憋屈又让人心服口服说不出话来这才是高明呢。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文祁不忘敲打弟弟，别得意忘形。 “是，我回去跟二老商议。” “嗯，留下吃饭吧，今儿父皇也在。” 文祁点点头站起身继续摘点菜。 “好，姐，你身体还好吧，我给你带了些水果来，宫里进贡的，吃个新鲜罢了。” 文麟赶紧上前帮着姐姐摘菜说着好话，哄着姐姐高兴。 文祁白他一眼不说话。 第828章怒 文麟被姐姐瞪眼睛也不生气，屁颠的跟在后面摘菜，还被文祁嫌弃了。 “你会不会看呀，这都老了，用手掐一下能掐断的就是嫩的，掐不断地就是老了，你都摘老的干什么，笨死了。” 一脸嫌弃他笨手笨脚的样。 静书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文麟被姐姐骂的抬不起头来，捂着嘴呵呵的偷笑。 文麟一看媳妇来了，赶紧把箩筐赛她手里，“我去给祖母请安。” 撂下一句话就像是踩了风火轮似得逃跑了。 文祁忍不住皱着眉头嗤了一声，“跑那么快，我能吃人么，臭小子。” “呵呵呵呵！他怕惹了姐姐生气。” “哼！不要理他我们摘了菜去玩。” 文祁将杂事撂在一边，打算去转一圈，章爷爷说孕妇也要保持运动，身体强健才好生孩子呢，不然没有好的体力可能会很麻烦呢。 “好呀，我们去那边竹林看看。” “嗯，砍几根竹子回来玩。” 文祁养胎没事干了，就看看书做手工雕刻，画画田园风光，倒是很能调节自己。 “姐姐，明儿我要回去了，府里不能一直没人。” 静书轻声的说道。 文祁叹口气，有点怏怏不乐，还是爽快的点头，“好，回去吧，得空再来看我，等天冷了我们一起泡温泉，对你身体也有好处。” “好，谢谢姐姐心疼我，你别总是想事耗费心神，安心养胎，什么都不如孩子重要。” 静书一再提醒。 文祁露出笑容来，“知道了，放心吧，我晓得呢。” 第二天静书跟着文麟回府了，在皇庄陪伴文祁也是想照顾她一下，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屡次得她照顾，静书也想回馈一二，哪怕在跟前说个笑话让姐姐散散心也是好的。 文祁在皇庄养胎，时而去秦府和赵府小住几日玩耍，等闲并不理会闲事，倒是养的脸上都胖了一圈了。 这日秦熙去了公主府，府里没主子坐镇是不行的，因此文祁去了皇庄陪伴太后和皇后尽孝养身体，自己则下了朝回了府里准备安心做点正事。 他在书房里看书，一个丫鬟进来了，身穿红色绣折枝梅花的比甲，同色的裙子走了进来，还端了一碗补汤。 “爷，喝点汤水吧。” 声音娇媚入骨。 “你是哪个？秦力去哪里了？” 秦熙皱着眉头望了她一眼，不认识她，怎么比甲里面穿了纱织的衣裳呢，这天气虽然热了但离三伏天还有三个月呢，拉下了脸。 不太喜欢丫鬟进书房，红袖添香在秦熙看来是最要不得事，是文人拿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笑话。 “奴婢是皇庄过来的，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嬷嬷让我们过来搭理公主府伺候主子的。奴婢叫红秀。” “这是厨下炖的汤水，您辛苦了一天也喝一点吧。” 红秀乖巧的低着头给秦熙盛汤，露出皙白秀美的脖颈，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秦熙则死死皱着眉头，吊着脸，“放那吧，这会子不渴，一会再喝吧。” “爷，这是周嬷嬷交代熬的补汤，要是凉了就不好喝了，还是趁热喝吧，奴婢伺候您。” 红秀两颊晕红带着娇羞的神色，主动端着热汤靠近了秦熙。 秦熙顿时脸黑成了锅底，抬手就甩了一下，直接将靠近自己的红秀给推倒在地上。 “啊，好烫！” 红秀摔倒在地上，热汤直接泼在她身上，顿时烫的她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停的抖衣服，因为穿的单薄烫的更厉害一些。 “哼！来人。” 秦熙气的脸都青了，拉开书房的门，喊了起来，“立子，你死哪去了？” “爷，我在这呢，哎呦！” 秦熙的贴身小厮秦立捂着肚子出来了。脸色有点白。 “爷，我好像吃坏了东西，肚子疼得要命，您有事吩咐奴才么？” 秦熙看了眼秦立脸上缓和了一下，大概明白红秀是怎么进来的了。 “去找人叫周嬷嬷过来，这有个不规矩的奴才勾引爷呢。” “什么，好啊，你趁我肚子疼跑进来干坏事啊，你跟我走。” 秦立也顾不得肚子疼了，进了书房一把将人揪了出来，一点也没客气。 “啊，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还说你没做，谁让你端汤过来的，你那什么补汤啊，我们家爷身体硬朗着呢，你弄的什么玩意一股子药味啊。” 秦立看到地上泼洒的汤水有药味，觉得这个红秀在汤水里下了什么东西也不一定呢。 “我没有，呜呜呜！爷，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公主怀孕了，您身边也需要个人伺候呀。” 红袖甩开秦立的手，朝着秦熙扑了过去，直接跪在地上抱着秦熙的小腿哭喊着求饶，同时自荐枕席。 “你，你放开，混账！” 秦熙气的猛地用力一甩腿，将人直接甩飞了出去。 “啊。” 红秀一声惨叫，再次被摔在地上，疼的半天爬不起来。 “活该，爷你等着我去叫人。” 秦立十分难受，控制不住红秀撒泼打滚的，干脆一溜烟去找人了。 不一会周嬷嬷过来了，本来今日是拿几件衣服过来给公主换洗的，顺便在拿些软布料做小孩衣服。 “爷，让您受惊了，这个贱婢就交给奴才处理吧。” 周嬷嬷带着几个粗实婆子过来了，当先行了礼。 “嗯，周嬷嬷这人怎么混进书房的，给我从上到下查清楚，你该知道书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来的地方，更何况我和公主是武将这里是有军机要务的，岂能随意进人。 还有查查她在汤水里放了什么，去查查秦立为什么会肚子疼，叫上院子里所有的奴仆在校场集合，我有话要说。” 秦熙十分生气，难到我就是色中饿鬼，见了女人就要扑么。 作为世家子就算选个通房也是长辈们挑选身家清白，人品本分老实的开了脸请一桌席面热闹一下这是个公开的仪式，是长辈认可的意思。 哪有随随便便拉个人就上的，更没有奴才强行胁迫主子的道理吧。 “是。” “带上这丫头。” 秦熙面色冷厉，一身威仪好似披靡的将军气场全开，带着冷峻的煞气，让人有些忍不住畏惧。 周嬷嬷上前揪住红秀的头发往外拖，“贱婢，走！公主哪点对不起你，你背着她勾引爷，不要脸皮的东西。” 第829章残暴 所有的奴仆被集合在校场，男女分开排队等候，包括守门的只留了一个老仆人看门，厨房的都全部叫了过来。 秦熙站在双手叉腰看着他们一脸怒气，中间空地上躺着被掐了好几下的红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今儿有桩事要和大伙说叨两句，自打公主府建好，公主忙于正事没时间打理，多是王爷过来照看着，如今我们成亲了本该是公主打点但如今主子怀孕了，你们就算不体贴也别给找事吧。 这个奴才大白日的就跑去书房要地勾引爷，简直岂有此理，还说什么公主怀孕我身边需要人伺候，爷需不需要人你们知道啊？你们是爷肚里蛔虫啊。礼义廉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秦熙气的火冒三丈，外面的事忙的跟头绊子，都没时间陪伴文祁，这头还有人给他自荐枕席，还真是忙啊。 周嬷嬷带了太医过来，“爷，经过太医诊断，汤水里有补药还有一些春药是烈性的，查到了是去楼子买来的。秦立的饭菜里被人下了泻药了，所以……这会子我让秦立下去喝药休息了。” 周嬷嬷有条不紊的禀报着调查后的结果。 秦熙在原地转了一圈，气笑了，“真行，挺看得起我啊。还有谁给帮了忙的，包括门房在内给我打二十板子，现在就去。” “是，这个奴才怎么处理。” 周嬷嬷微微低头请示驸马爷，这奴才咋办。 “来人，给我扒光她的衣服，摁在凳子上打，给我狠狠地打，乱棍打死！” 秦熙突然扬高声音，用手指着红秀下了一道残忍的命令。 “你们给我记住，下次再想自荐枕席先把小命给爷预备着，爷随时要你们的命。” 秦熙表情冷酷坚决，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周嬷嬷叹口气站了出来，“爷，这个奴婢死不足惜，可公主正怀孕，会不会坏了运道。” “我们征战沙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怕多一个死人么，嬷嬷疼爱长宁的心我能理解，但这种贱婢决不能留下，行刑！” 秦熙厉喝了一声，上来两个粗实婆子，来拉扯红秀。 “啊，不要，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您……” 红秀嘶声裂肺的哭嚎着，挣扎着，被人拖着强行扒光了衣服，像褪了毛的白斩鸡一样。 被侍卫摁在板凳上，毫不犹豫举起军棍狠狠地轮了下去。 “收着点手劲，别那么快死，爷要看着她一点点的咽气，忘恩负义背主的东西就这么痛快死了，便宜她了。” 下人给秦熙搬了个凳子过来，端了一杯茶，他坐了下来端着茶冷笑一声指挥侍卫轻点打，慢慢地把人给我折磨死。 这些侍卫有的是从骁骑营和守备军挑选出来的，虽然身上有伤不能打仗了，但依旧是个中好手看家护院绝对绰绰有余，这手上的功夫可是不弱的。 军棍打在身上没有太大声音，闷闷的，却力道十足。 “啊！爷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啊！” 红秀一开始还能哭着求饶，后来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身上逐渐开始有血迹了，但不是一下子就有了，而是一点点的从皮肤下渗了出来，直到屁股大腿全是鲜血，开始嘀嗒往下流淌着血迹，这景象更是惨不忍睹，让人不禁有点胆寒。 一群下人丫鬟婆子看的是手软脚软，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有的丫鬟吓得更是几乎要软倒在地上，不得不彼此搀扶着互相扶持，摇摇摆摆打着晃，脸色吓得蜡白一片，跟鬼似得。 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掌事太监福贵，都吓得两腿发软，头皮发麻了。 半个时辰，红秀被活活打的疼死了，这种刑罚也是极其残忍的，让你疼却不让你痛快的死，一点点折磨你，让你最后活活疼死去。 周嬷嬷都吓得脸白了，饶是她一生浸淫宫廷，算是见过世面的了，也被秦熙的狠辣手段吓得手都有点抖了。 “拉下去扔到乱葬岗喂狗，记住了，爷瞧不上你们这些奴才，下次谁在自荐枕席背主，红秀就是你们的明天。 都给爷机灵点办差，公主仁善不和你们计较，宽和待人，我可不同，爷我的心硬着呢。下去吧。” “是。” 众侍卫整齐划一的敬礼后排着队撤了，就剩下一群奴才还站在那发蒙呢，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怀疑是不是做了个可怕的恶梦，但看到地上的鲜血和一动不动被打的不成人样的红秀，才意识到不是做梦是真的。 “呵呵呵！” 秦熙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等秦立病好了去二门领二十板子。” “是。” 周嬷嬷服了！福贵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手段这份心性，没说的，咱家公主没看错人。 周嬷嬷等着秦熙走了，才抹了把汗看了眼福贵，福贵微微点头，伸出手做了个您先请的姿势。 “都看到了吧？想自荐枕席不怕死的尽管来，背主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公主仁善可是驸马就不一定了，可别打错了主意。” “没错，杂家这头也容不下背主的奴才，都给咱家把皮绷紧点，用心做事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若是打歪主意就别怪杂家不客气了，来人不是说了把人扔去乱葬岗么，没听到主子的吩咐。” “是。” 精干的小厮赶紧上来把人用草席裹了抬出去扔掉，连薄皮棺材都没有，实在太惨了，可谁让你干了不该做的事呢，自荐枕席没捞着好，倒把命给丢了，何苦呢。 公主待人一向不差，从来不少了好和银子，这红秀是被猪油蒙了心吧，干出这样的事来，也不想想人家秦熙好歹也是一等世家的公子哥，能看上你这样的姿色么，真是不自量力。 “公主怀孕你们都给我警醒点，各自干好自己的事，别整日想东想西的，欠收拾的东西。” 福贵甩了拂尘没好气的骂着。 众人这才互相搀扶着退了下去，到现在腿还软着呢。 周嬷嬷等人走了才低声跟福贵说道：“这一遭也不是没好处，他们心里就该有道绳拦着了，幸亏驸马爷自身持正见不得这样的事，若是真的被下了药成了事，怕是你我就得以死谢罪了。” “谁说不是呢，我一哆嗦的功夫这就钻书房了，得了，我自己也去领二十板子吧，对不住公主的信任，小娘皮的东西。” 福贵咬牙恨得要死，却知道自己也有错，心甘情愿去领罚了，公主一直厚待他，他就是死也要死在公主身边才算荣耀呢。 第830章禀报 周嬷嬷拿了东西自去皇庄要向公主禀报一声才行。 公主正在屋里做衣裳，给秦熙在做两件外袍和冬日的大氅，难得有这么多闲暇时间，给他多做几件。 “公主，累了就歇歇，别熬坏了身子。” 周嬷嬷端了一杯白水给文祁。 “嗯，家里有事？你这脸色怎么青白色的。” 文祁看一眼就知道了，周嬷嬷大小照顾她长大的。 “是有点事要跟您汇报一声，您听了可不许生气。” 周嬷嬷先打个招呼，微微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说吧，是不是有人趁我怀孕精力不济想要作乱啊。” 文祁放下茶盏冷笑一声。 “是，让您猜对了，有个丫鬟红秀还记得么？” 文祁扎了下眼睛回忆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个人吧，约莫有点印象。” “她穿着薄纱的衣裳端着下了药的补汤去了书房自荐枕席，结果被驸马爷踹倒在地，秦立也被下了泻药，才让她钻了空子了。驸马爷特别生气，叫了全府的奴才去校场，红秀被剥光了衣裳，活活打死了。” 周嬷嬷一口气说完了全部过程，小心的看了眼文祁。 抿了下嘴在心里斟酌着措辞，想劝劝文祁别生气。 文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面色平静无波，轻笑一声，“一个背主的奴才死不足惜，以后府里的事听驸马爷的。 他是个正派人见不得这样的事，秦府的家风也是十分持正的，便是他爹那个样子也只有一个老通房而已，他两个叔叔都没有通房就可见一斑。” 周嬷嬷笑着点头，“说的极是，一般好人家最忌讳这样的事，并不会真的把通房这样的玩意看在眼里，定多是通人事的，有的连这个都不愿意给。 害怕移了性情，元阳早泄对身体也不利呢。驸马爷为人到底正派，就是手段有点吓人了。” 周嬷嬷抹了把汗，对秦熙的行为她是乐见其成的，就是吓人了点。 “武将出身的，这点子血性和刚劲是有的，平日里温和不代表就是好脾气，你们莫要犯到他手上，真惹急眼了他，连我都拦不住呢。” 文祁对秦熙的脾气是有点摸的准的，他想干的事拐着弯也要干了，拦不住。 “是，奴才晓得了。” “嗯，给我敲打一下他们，我不过是打个盹的功夫就干这事，反了天了。” 文祁眉毛一挑带出几许厉色来。 “是，老奴让福贵在敲打一下底下的奴才，经过这一遭怕是不敢了。” 驸马爷亲自出手，表明压根看不上这些奴才，再胆大也不敢拿小命去玩了。 “哼！贱皮子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回去跟他们说，驸马爷的命令就是我的意思，那个奴才死了活该。” 文祁也有点生气，要不是秦熙维护自己办的干脆利索，她也是不会放过红秀的。 “是，您放心这点事老奴还能不知道么，您呀安心歇着，再不用担心其他了。” “嗯，我想吃糖醋鱼，嬷嬷你让他们给我做条鱼。” 文祁摸摸肚子觉得有点饿了。 “好，我去说一声。” 周嬷嬷高兴地去跟厨房说加个菜。 人都打死了文祁也就没再当回事了，下午秦熙过来了。 “周嬷嬷跟你说了没？我打死了一个背主的丫头。” 秦熙特别硬气的开口。 文祁吃着自家庄子里的果子，边吃边点头，“说了呀，随你处置吧。” 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你就不说点什么？” 秦熙凑近她撅撅嘴不太高兴。 文祁捏捏他的脸，“乖，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我能那么放心么，你是什么样人我还能不清楚，这点信任总该有的。再说我这么漂亮你还能看上别人么。” 她特别自信的昂了下巴，小眼神特别得意。 秦熙前面听着还乐淘淘的翘着嘴角，眯着眼睛一脸欢喜愉悦的样，听完最后一句话抿了嘴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太不要脸了，王婆自卖自夸，谦虚点好。” 文祁白他一眼，拧他的耳朵，“我美不美，是不是我胖了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你美着呢，一天不来我都惦记着你，颠颠往这跑呢，我给你带了几个话本子你闲了看着玩。本来想请个戏班子的，可是又担心不安全，想想还是作罢了。” 秦熙本来想请个戏班进庄子让他们玩的，担心不安全，有点犹豫没敢弄。 “呦！要是有合适的太好了，我祖母和四爷爷都喜欢这一口呢。” “我得琢磨一下，就怕万一混进来不妥当的人就完蛋了。” “那还是算了，安全为要。” “嗯，找几个丫鬟要是会唱最好，可惜我府里没有养这个的，我再看看吧。” 秦熙琢磨着去问问谁府里有养着小戏子的，要过来唱些日子哄着媳妇他们高兴也是好的。 “你这几日忙的厉害么，我瞧着你脸色黑了不少，给你做了量身衣裳，你试试，不合适我再改，还做了一个大氅。” 文祁把东西拿出来给他试穿一下。 秦熙高兴的站在那里让文祁给他换衣服试试，像个孩子一样乐颠的样。 “嗯，衣服合身，还行，这大氅颜色也好看，紫貂绒的皮毛，你那件旧的我拆了做成褥子了，送给周嬷嬷盖了。” “哦，好，随你吧，这大氅比以前做的好看多了，真漂亮。” 秦熙摸着柔软顺滑的皮毛，紫黑色的貂绒，手感也特别舒服，也很保暖，这种皮子十分金贵，就是宗室也不是人人都有，因此更显得稀罕了。 “嗯，今年多得了一些，边角是去年剩下的，我积攒了给你做了件长款的，这样你出门暖和。” 秦熙偷偷亲了文祁面颊一下，“还是媳妇最疼我，我今晚要留下，我要抱着你睡。” 文祁莞尔一笑，“好，不过你不能压着我的肚子。” “肯定不会，我很小心的。” 秦熙打着保证，抱着文祁的腰露出稚气的笑容，媳妇香香软软的抱着很舒服的。 文祁拍拍他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外头的事很忙很累？那你多歇歇，别累着自己。” “我没事，，你和孩子更重要，孩子乖不乖？” 文祁顿时笑的甜蜜又无奈，“还不足四个月，不会闹的，五个月才会动弹呢，傻不傻，这会子就是保胎而已，啥事也没有。” 见秦熙啥也不懂，这么可爱她忍不住笑了。 第831章红包 文祁还是年轻身体好，怀像很好，也没有孕吐不舒坦啥的，就是有时候嗜睡一点，别的都很好，这倒让人说孩子心疼娘，肯定是个性格好的。 “该是个女孩吧，不然不能这么乖，长女也好的很，咱家的嫡长女肯定和你一样坚强勇敢端庄又漂亮。” 秦熙摸着她的肚子，脸上带着柔和的光晕，星眸里满是幸福期待的笑意和渴盼。 文祁笑了笑，“男女都好，其实我想要儿子，我担心我在上战场不一定身体还能这么健壮了，有了儿子才能对得起你呀。” 秦熙抬头剜她一眼，“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那么扎耳朵呢，就算是个女儿又怎么了，我秦熙的闺女，天生就高贵。” “倒不是我不喜欢女儿，其实心里是喜欢的，只是你我身不由己，有了儿子我也算对得起秦家对得起你，我自己也能得偿所愿了。要是老天爷疼我呢，就再给我一个女儿，一儿一女我太知足了，人生圆满啊。” 文祁长叹一声，其实心里是喜欢女儿的，可她还是希望有个儿子，上辈子的事有阴影了。 “就算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也是我的血脉，怎么跟那些人一样呢，不生儿子就对不起祖宗了，可别那样，我瞧不上那样的，女儿也有比男儿优秀出彩的呢。就算只有一个女儿，这辈子我也得好好护着，咱的财产全都是她的。” 秦熙早就做好了一切打算。 文祁笑着点头，“好，我听你的，是儿是女我都高兴，只要你不嫌弃我难道还能嫌弃自己亲生的不成，我的女儿怎么样也是郡主的。” “那当然了，不过你这肚子已经冒头了，不是说头三个月看不出肚子么？” 秦熙奇怪的摸着她已经有点显怀的肚子问道。 “章爷爷说是正常的，不要紧，让我别进补就行，不要把肚子吃太大就没问题。” 文祁笑呵呵的说道。 “哦那就好。” 秦熙还是皱着眉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不过也没反应过来就没再问。 夜里秦熙给文祁揉揉腿脚让她舒坦一些。 “熙哥哥你给我读书吧，给孩子听好不好？” 文祁听别人这么说自己也来了兴致。 “咦，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事，文辛说他见天给他儿子读四书五经，还说这样出来肯定爱读书有才华。来我也读，我不能比他差了。” 秦熙赶紧爬起来去找了一本书来，看了看论语，有点深奥，要不换个浅显点的。 “算了，我来背三字经吧，先从浅显的开始学好了。” 文祁捂着嘴呵呵的笑，听着他在耳边抑扬顿挫的背书声，觉得特别好听，十分静谧安宁，微微闭着眼静静的聆听，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秦熙看到文祁睡着了，才笑着停止了背书，在她身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安心的舒口气，搂着她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端王府就派人来报信了。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文祁看着来人气喘吁吁的样。 “回公主，我们夫人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让我来给大伙报喜的。” 小厮特别高兴，一脸喜庆的样。 “好事啊，大喜呀，来人赏了他。祖母，茜儿生了个胖小子。” 太后欣喜的微笑点头，“茜儿这孩子是个苦命的，终于算是过上好日子了，好啊！来人去取些药材和布料还有长命锁再来一柄玉如意赏赐杨茜。” “是，老奴这就去下去准备。”严嬷嬷也露出笑容来。 “这小子到底比我们都快啊，宁宁咱们送点什么呀？” “送点长命锁和补品过去，另外再送个大红包，上次给杨家还债估计要了杨茜不少钱，我就给银票得了，最省事。” 文祁乐淘淘的说道，简单又直白。 秦熙不禁摇头，去琢磨自己填点什么礼物合适，儿子，还是送点书本或者匕首之类的长大可以玩。 这个好消息让太后好几日都十分开怀，洗三的日子到了，文祁和秦熙亲自前往参加杨茜儿子的洗三礼。 “让我抱抱。”文祁伸着手一脸欢喜的结果新生儿抱在怀里，眉眼都盛满了温柔。 “你小心点别抻了腰。”齐王妃把孩子给她。 “哎呦！他睡得挺高兴呢，这小子很沉手，身体真好呢。” “可不是么，茜儿这胎养得好呢，儿子白白胖胖的。” 端王妃也高兴地合不拢嘴。 文祁抱了一会孩子交给王妃，自己去后边看看茜儿去。 “你怎么样，身体还好么？” 文祁笑吟吟的望着半躺在床上坐月子的杨茜，头上裹了一个抹额。 杨茜笑着让她坐下，好说说话，“我好着呢，别担心，身体也没问题，太医说我养一个月就行，不用很吃药。” “那我就放心了，我看到孩子了，哭的震天响，身体壮实的很，你再不用担心了。” “是啊，我也算松了口气，给你说句实话，我真担心是个女儿，这样我压力就大了，有了儿子我也不用发愁，你看田氏没有儿子急的跟什么似得。” “她怀不上跟自己身体有关系，再就是念得太多了。” 文祁能理解这份辛苦，她自己也是有生子压力的，虽然秦熙是不介意男女的，都是自己亲生的一样心疼呵护，但秦府能不介意么，老太太一心就想要嫡长孙啊，嘴上不说可她心里是明白的，女人总有为难之处。 “谁说不是呢，都快魔怔了，抱着我儿子都不撒手，我听爷说的，那一刻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我好歹有文辛心疼维护，田氏过得并不算好，大哥对她并不好，跟前的花花草草也挺多，丫鬟都上手过，荤素不忌的。” 杨茜摇头一时有点感慨，也觉得田氏挺可怜的。 “这是自己的路，走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和她自己性格也有很大关系，不是一个人的错，文利固然有错，可要是换了能干贤惠的未必不能约束丈夫上进，贤惠并不是给爷们纳小妾，而是规劝爷们向上。” 文祁摇头不赞成田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应对丈夫，那样情分怎么会长久呢。 “你说得对，她的性格掐尖要强，打小我们还是伴读的时候就这样，连文兰都敢呵斥欺负，狗仗人势不讨人喜欢，现在依旧是这样。” 杨茜无奈的摇头。 “不说她了，你和文辛日子过得好么，上次还钱对你影响大不大，我给孩子一个大红包，是我给孩子的礼，你可不能推辞。” 文祁给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里面是银票，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是六六大顺的意思。 第832章恩爱 杨茜不好意似得笑了，“我不影响什么，我们爷没用我嫁妆钱，包括买那些古董全是他的私房钱，没让我用嫁妆填补，嫁妆钱他说全都给孩子留着，包括那些古董也给孩子。” “那就好，我的是我的，你收着，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文祁笑着拍拍她的手，看到闺蜜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 “好，那我厚颜收下了。” 杨茜也大方就收下了，日后回报的机会多得是呢。 “你这肚子有点大呀。” 杨茜看着她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约莫觉得不对，但也说不上来啥。 “我问过章御医，他说不要紧，有人肚子看着大，其实还真不一定，就算是双胎也没事，我身子骨比别个强健些，双胎我也能承受，就是生的时候危险点，其实我私心里想双胎呢。” 文祁凑近杨茜耳边偷笑，“要是两个儿子我就赚了，一次搞定两个解决了大问题，两个女儿我也不亏，也高兴得很，龙凤胎的可能行不多。” 她扁扁嘴摇头，别看自己和文麟是龙凤胎，但不见得自己有这个福气生呢。 “万一是龙凤胎多好啊，就算不是也可以，不过双胎危险的很，你是第一胎，还是稳着点最好，不然不好生呢。” 杨茜也纠结的说道。 姐妹两个说说话，互相说了说最近的情况，杨茜过得十分好，除了田氏经常找茬之外，其他都相当不错，端王妃是个和气的婆婆，不大管文辛的闲事，尤其是房里事，她给谁都不赛小妾，就算不喜欢田氏也没给她小鞋穿过。 杨茜和文辛感情恩爱绵长，杨茜自己也不是个作夭的女人，端庄大气为人机敏大局观好，文辛在满意不过了。 如今生了儿子坐稳地位，再不用担心什么了。 洗三十分顺利，唯一不高兴的人只有田氏和文利了，杨茜这一胎可是端王府的嫡长孙，在正统不过了，文利想得多心里十分难受。 难得散了席晚上文利主动去了田氏屋里，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是要嫡子才管事，莺莺燕燕只能是哄自己高兴罢了，上不了台面。 去了公主府休息，因为离得近，避免来回坐马车颠簸劳累。 “瞧着茜儿算是苦尽甘来了，我也算放心了。” “杨茜是个明事理聪明的好姑娘，合该得到幸福，文辛也是个靠谱的爷们，对媳妇没的说，他们俩在一起很合适呢。” 今儿吃席就看到文辛高兴的跟什么似得，秦熙也替兄弟高兴，文辛和杨茜都是富家子弟的苦孩子，不在吃穿上，苦在心里了。 他们俩在一起更珍惜彼此，有今日的幸福是应该的。 “是啊，他俩是苦孩子，黄莲苦到了心里，今儿老相爷抱着孩子差点掉了眼泪，我王叔多一句话都不敢说，对林家王叔是愧疚的，这份荣耀争的不容易啊。” 文祁感慨了一句，文辛娘去世原因很多，和端王当年在前线打仗，侧妃故意作妖却没人压制有很大关系。 在深的感情也禁不住久病在床，那个可以伺候爷们，这个却只能养病，时日一长有些东西略微偏一点，对文辛娘家都是致命的打击，不怪林家怨恨端王。 这也是时运，也是命啊。 “所以说我祖父说的对，女人多了事就多了，妻妾和睦都是胡说八道，骗自己玩的，其实爷们心里最清楚，没这回事，不过是舍不得放弃任何一边的好处拿来骗自己的借口罢了。” 秦熙对这方面是很严谨的，小时候母亲病的时候，通房也没少作妖找事故意气母亲，母亲还没死呢，徐氏三番五次上门，和父亲勾勾搭搭眼神纠缠，那个时候他看了心底无比悲凉，一个字都不敢告诉娘。 也是儿时的经历让秦熙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对女色特别严谨端方。 不希望母亲的覆辙重演，他只想过和媳妇孩子过点热乎气的日子，不想搞那么多闲杂破事，一心效仿祖父祖母那样的夫妻，恩爱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一辈子。 “能这么想的男人没几个，遇到好看的女子总是会心猿意马，当家夫人在家打理后院生儿育女，侍奉公婆，还要忍着痛纳妾，然后小妾的孩子来抢自己孩子的利益和地位么，你说焉能不在日复一日的伤心中变成狠心的刽子手呢。” 文祁也叹息一声，其实作为女人她也是能理解的，为啥有些人的后院频繁死孩子呢，哪来那么多意外啊，那是正室夫人心气难平痛下杀手了。 “这倒是真的，不过男人可能也不在乎吧，反正我不会那样，我的孩子受一点委屈我都舍不得，更别说牺牲哪个了，那么多女人烦死了，养得起么。” 夫妻两个说说话，秦熙洗漱后拿了书本过来，给文祁读书。 “真当事干了？我开玩笑的，你累不累，今儿喝了酒呢，不然早点歇息吧，明儿要去早朝呢。” 秦熙给文祁放好枕头，让她靠的舒服点，笑着摇头，“我不累，我给孩子读昨天剩下的，你躺着就行。” “好，那你读吧。” 文祁见秦熙高兴也就笑着让他玩吧。 秦熙读书的声音非常好听，抑扬顿挫富有感情，郎朗的读书声让她的心都安宁下来，眉宇都舒缓几分，觉得十分惬意。 文祁忽然觉得每日晚间这个读书时间让她心情十分舒畅，烦躁之气都没了。 “你读书声音真好听，听在耳里心里很安宁，真好。” 文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微微闭上眼十分享受的样。 秦熙弯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停下读书的声音，依旧平稳的朗读着。 文祁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享受着难得静谧的时光，秦熙搂着她，读书的声音清润舒朗，屋里的气氛十分温馨。 周嬷嬷偷偷顺着门缝看了一眼，立即露出欢喜的笑容，让人守着门口谁也别打搅二人休息。 锦悦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笑道：“只有驸马爷能让公主高兴。” “那当然了，锦悦把底下的丫头在给我好好的紧紧皮，别整日都想着爬床。” 周嬷嬷发狠的说道。 “这还用您老人家说，我和锦玉姐姐都商量过了，以后轮流来训诫，爬床，哼！再爬上去的，我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不要脸，一群没有脊梁骨的东西。” 锦悦气的骂出声来。 第833章担忧 周嬷嬷也很生气，“公主对他们真是不错的，月银比别个府里都高一层，管束也不算严厉，竟然还有妄想爬床的，我看是好日子过多了，给我狠狠地拾掇她们，让她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苦日子。” “放心，小丫头交给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没见识过咱们姐妹的手段呢，往日里真是太仁慈了。” 锦悦冷笑一声，眼里冒出寒光来。 夏日到了逐渐热了起来，孕妇不耐热，文祁搬回了皇庄，庄子上凉快地方大可以玩，水果蔬菜都很新鲜。 章爷爷再次给文祁诊脉，叹口气，“你做好准备，这是双胎，之前一直不敢确认，如今算是确诊了。” “真个是双胎呀，那我该怎么做呢？” “多运动，也别累着，每日要散步打拳别伤着自己就行，生的时候才能保持充沛的体力。” “行，我明白了，需要吃药么？” “不用身子骨硬朗不用吃药，安胎药不是好东西吃多了并不好，会影响孩子的身子骨不够硬朗。别吃太多，若是饿了就让他们给你弄点汤水喝，不能把肚子补的太大，那可要命。” 章爷爷再三提醒肚子不能吃太大了。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文祁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安心，有我在呢，不要紧的，等你生的时候我会带着太医院的人过去的，莫担心。” 章爷爷轻松的笑着。 “有您在我就安心多了。” 文祁笑了笑得倒也不算害怕。 说完了话又去遛弯去了，章爷爷则抽空快步去找了太后禀报。 太后惊的站了起来，“你是说真的是双胎啊，会有危险么？” 皇后也惊了一下，随即眼里划过一道诡异的光彩，又面色复杂的拧着帕子，“我记得我那会生的时候也十分艰难，差点要了命去，就这再也不能生了。我的孩子不会这么倒霉吧。” “娘娘那会是第二胎了，怎么样也好过些，可公主是第一胎，这就很麻烦了。” 章爷爷其实十分紧张担忧，只是不能让文祁知道，要给她信心，让她知道有自己在万事不用担忧。 “那该怎么办？” “控制她的吃食，不能吃太多，肚子不能太大了，饿了就灌汤水，不然真的会要命的。” “我明白了，我会让人交代下去的，明儿皇帝就来了，你跟皇帝如实禀告吧，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住文祁的命，宁可舍去孩子。” 太后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就下了决定。 “是，老奴一定竭尽所能。” 章御医下了保证。 “嗯，你放心你给皇家伺候了一辈子，绝不会亏了你的儿孙，就算皇帝不记得，我这把老骨头也会提醒皇帝的。” “章大人，我的孩子大小就是您照顾的，您是我们母子的恩人，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的，您信我。” 皇后眼含热泪向他一再保证绝不会亏待他的儿孙。 章御医的儿子有三个已经入朝了，虽然官位不算太高，但大儿子在实权要职部门，也是很吃香的。老二老三也下去外放积攒政绩去了。 章御医含笑的说道：“娘娘此言可折煞老臣了，就算不为了儿孙，长宁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份情谊不比您少半分。老臣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多谢您了，我信您。” 皇后跟章御医弯腰行礼。 章御医赶紧避开不敢受一国之母的大礼。 从这日起章御医和周嬷嬷等专人照顾文祁的饮食和起居，严格控制她的吃食。 肚子越发大了，文祁食量增大，总觉得很饿，但为了能生的顺利却不能吃那么多，多以素淡为主，各种汤水却煲的极好。 严嬷嬷煲汤是一绝，几个丫头还是跟她学的呢，为了文祁严嬷嬷再次出山，拿出了全部的绝活，应付文祁因为饿肚子而挑剔的嘴。 文祁虽然有些不太顺利，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每日都坚持运动，秦熙得知了消息十分担忧，悄悄的去找章御医。 “章爷爷，我来求您一件事。” “你说吧。” 秦熙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如果实在万不得已……，就请第一时间保大人，与我相伴一生的始终都是长宁，并不是孩子，实在没有孩子我还可以过继，这些都不要紧。我只想长宁平安无事。” 章御医长舒一口气，望着秦熙的目光多了几分和蔼，“放心我也在研究这东西，我有经验，当初文祁和文麟就是我为皇后娘娘诊脉的医治的，还算有些经验，所以你也别担心，长宁没看错人，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大人和孩子都平安的。” “多谢您了。” 秦熙郑重其事做了揖礼。 “去吧，放轻松点，你们太紧张会影响文祁的情绪，孕妇忌讳情绪大起大落，情绪紧张。” “是，我明白。” 皇帝和文麟也过来了，得知了是双胎，也觉得脑袋有点晕，当初皇后生他们俩的时候就是万分艰难九死一生，双胎可不好生呢。 “这可怎么办？” 文麟也急的脸都变了。 “要不然打掉吧。” 他突然咬咬牙说了一句。 皇帝扭头抬手就给了个爆栗子，“你是想要你姐姐的命么，亏你想的出来，你姐姐要拿刀砍死你。” 文麟捂着头，“那怎么整啊，真看着她去死啊。” “王爷，皇上，其实也没到那一步，发现的早，老臣还能控制，何况公主的身体远比当初娘娘的身体结实很多，所以还是有希望的。” 章御医笑着解释了一下。 “章御医啊，朕就把女儿交给你了，拜托你多尽心。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包括你儿孙的前程和富贵，只要你保住我的女儿。否则朕就要你的人头，你可明白。” 皇帝表情异常严肃。 “老臣遵旨。” 章御医并不惧怕，皆因为文祁的身体如今正是巅峰健朗的时候，是可以搏一搏的，未必就满盘皆输呢。 “那就好，朕等好消息。” 皇帝也是忧心忡忡却毫无办法。 最自在的人大概就是文祁了，作为母亲她是不怕的，任何情况都是要面对的，当娘的人为母则刚，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平安生子。 秦熙一下朝就跑回来陪伴文祁，陪着她散步遛弯，陪她说笑话逗闷子，跟她一起做竹雕，夫妻二人甜蜜又默契。 第834章警告 今日文祁早早就起来了，今儿是皇帝打算去避暑山庄避暑启程的日子，文祁也要跟随一起，因此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文祁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确实看得出双胎的迹象很明显了，本来皇后说不让她去了，但皇帝想让带女儿出去转转，散散心，文祁自己也很想去玩就是了。 因此为了安全多带了一些人随同，秦熙也跟随一起去了。 皇后还一个劲的嘀咕着，“你说非要跟着干什么呀，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文祁抿嘴笑了笑，“我去了可以玩呀，我能正经去玩几次呢，平时也没时间好好玩一回。” 文麟赶紧劝道：“我姐还不到生的时候呢，早着呢，不要紧的，带的人手足够多，没事的，让她去玩吧，这些年她太实在太辛苦了。” 静书也柔声劝着，“这次章爷爷和太后也去，有御医在问题不大，我陪着姐姐，母后您就放心吧。” 皇后干女儿兴致勃勃的样，考虑到女儿的确太辛苦了，没享受过几日的公主待遇，心里又有点心疼。 “算了，你要去就去吧，只盼着平平安安就好，原说等你生了再去也来的及么。不过是去玩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去不了也不要紧呀。” 文祁被絮叨了一早上，有点不高兴了，甩了东西说道：“我生了孩子哪有时间玩啊，别这么偏心行么，我也是人不是铁打的！” 口气很冲转身就出了门，本来怀孕情绪就不是很稳定，又被絮叨了一早晨，火气直往上涌，忍不住冲口而出。 皇后瞪大了眼睛，“她怎么连我都怼呀，我不是为她好么。” 静书赶紧上前细声慢语的劝着，“母后您别生气，姐姐怀孕情绪起伏的很厉害，也不是真心惹您生气的。 说句实在话，姐姐这些年真的太苦了，从来也没有真的放松过，好好的出去玩一会，难得有机会出去看看，心胸也能开阔一些。 何况还有太医在呢，再一个太后老人家也去，她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去不了几次了，姐姐也是孝顺陪伴的意思，老在家呆着其实心里也憋屈呢。男儿还能往外跑跑，女孩家受的限制多。” 静书轻柔的态度安抚了皇后的焦躁的脾气，她重重的叹口气，“我知道她不容易，可谁容易呢。她要是不怀孕，我能拦着她不成。怎么就成我偏心了。” “你就是偏心，你以为孩子感觉不到么？” 皇帝进来了，一脸黑沉得进了屋，口气也很冲。 “你们出去，朕有话要跟您母后讲。” 皇帝一点也不客气把文麟夫妻轰了出去。 “我怎么偏心了，哪个不是我亲生的，你说这话好没道理呀。” 皇后不服气的辩驳，眼圈也气红了。 “你有没有偏心你最清楚，从小到大你都不看好文祁，是她靠自己创出了名堂你才认可的，你对文祁的期待远远不如对文麟的期望多，如果文祁对文麟不够维护牺牲，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朕一直不想说是因为不想破坏你们的母子感情，你若执迷不悟会害了文麟，没有文祁文麟的路远比现在艰难百倍，朕并没有那么认可文麟的才干。” 皇帝直言不讳，对皇后若有若无的偏心行为，非常不满，以前不说是觉得孩子还小，她也没做过分的事总的来说还算公平。 心里藏着就藏着去吧，但他们日渐老迈了，为了避免皇后将来在自己百年后乱来，他不得不敲打一下了。 不管是谁都不能委屈我的女儿，你这么做了我就要拾掇陪你，哪怕你是孩子亲娘我也不会客气的。 皇后脸一下白了，听懂了皇帝的潜台词，没有文祁的一路帮衬扶持，他根本不认可文麟，这让她心里十分难受。 她承认自己和其他女人一样，儿子是未来的希望和腰杆子，对女儿她也不是不疼爱，只是不如儿子排第一位而已。 皇后忍不住掉了眼泪，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对第二个儿子看重一些有什么错呢？ “龙凤胎，龙凤呈祥，没有凤何来呈祥？钦天监和国师的话你全都忘了，心眼就看见你儿子了，女儿不是人么？” 皇帝对皇后的偏心非常不满意，哪怕皇后什么都没做，至今为止还是很公正的，这样也让他受不了。 其实说皇后偏心，皇帝何尝不偏心呢，更偏道胳肢窝里去了。 “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谈这个问题，朕百年之后会给文祁留下制衡文麟的旨意和手段，你偏心那朕也可以偏心，朕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女儿，便是亲娘也不容许，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皇帝冷冷的警告皇后一句，转身就走了。 皇后捂着帕子大哭了起来，她什么都没做呀，只是絮叨了两句而已。 但一想到皇帝的警告又隐隐担心，打算回头跟父亲和母亲说一下这个问题，是不是自己错了？我做错什么了？我没有亏待过文祁呀。 皇后被敲打的莫名其妙，也有点委屈的意思。 文祁出了门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等着，也不进门，就想在外面坐一会，散散心，缓和一下情绪，老生气对孩子也不好。 文麟出来了，静书去服侍太后了，没有跟过来，他们姐弟需要单独说说话。 坐在她旁边沉默着，也没说话，就这么陪她坐着。 良久文祁自己憋不住了，“我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怪你，我知道这些年你太苦了，不光是吃不好身体受累，更是心里的委屈，母后一直都是最看重我对你次之。 其实我心里明白，让你受委屈了。有些时候态度就能察觉到，姐，这些年让你受累了，是我没用，不能保护你们。” 文麟坦然的和姐姐谈谈心，姐姐的委屈他懂。 “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怪任何人，只是有时候累的太狠了，我也想找个人诉诉苦说说委屈。” 咽下的一句话没说，母亲并不是可以无限包容自己的那个人，她心里始终都最惦记文麟。 这一点心里是有点失落的，其实母后并没有委屈过自己，对他们姐弟也还算公平的，终归是她有点过于矫情了。 “算了，我不埋怨了，父皇比较疼我，哈哈哈！我也算赚回来了，公平了。” 文祁想通了这一点又开心的笑了。 文麟翻个白眼，没说什么，停顿了一下自己也笑了起来，现在好像能理解父皇为什么偏心姐姐了，如果父皇再不太多疼姐姐一点，那姐姐真的是太委屈了。 可能这时间长了也是习惯了，母后习惯了更看爱自己，父皇也习惯了眼里先看到姐姐，其实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第835章变化 文祁想通了自己进了屋，看到母后还在掉眼泪，坐过去搂着她，“好了，莫哭了，我给你道歉，我脾气不好就想出去玩，没想那么多，你原谅则个啊！” 说着学男人一样给母亲作揖赔礼。 皇后又忍不住被她耍宝的行为给逗笑了，随即又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自己有时候偏心了，多少能带出来一点，我真不是故意的，娘是不是伤了你的心，我能理解你的苦，却不能真的感同身受。 我没吃过粗糙的粗粮，也不知道那些苦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嘴上说理解，可自己没尝试过，别人其实不能真的和你一起苦。 就好比我的丧子之痛，其实别人也也不能真和我一起疼那么多年，好像你父皇时日久了也会慢慢抚平伤口，但我却不能释怀。文祁，娘跟你道歉，是我不好。” 皇后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自己是有错的，看似公平可实际上是委屈了女儿的，这些年她的每一份功绩都透着血泪。 如果是文麟去做这些，她拼着老命也要阻止的，这念头一出来她才发现自己的确是不够公平的，因为文祁做这些事她是默认的并没有豁出命去阻止女儿别这么辛苦，她没有。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心里是希望女儿能成功，给儿子带来更多的依靠，这一点其实不能否认，固然女儿能更自强自立，更强大也很喜欢习武上战场，但这并不能让她比别人少吃半点苦。 文祁低下头也笑了，心里有点感慨，不管怎么样母亲是疼爱自己的，虽然不能说心里话，也有点偏心，但对自己还是公平处事的，这已经很好了，本来儿子和女儿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母亲，说这些就折煞女儿了。” 皇后幽幽叹口气，她终究伤了孩子了，孩子不会再和自己说心里话了。 强打精神笑了笑，“你长大了，为娘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不会拖你后腿，你和文麟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也不管那么多，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皇后叹息一声不再强求，有些事非一日之功，闺女好好的她也知足了。 文祁和母亲也浅显有所保留的说笑了两句，并没有多说，西北三年多改变的不光是她自己，也还有身边的亲人。 众人坐了仪仗出行，文祁跑去陪太后说话解闷去了，静书则去陪着母后说话联络感情。 “和你母亲谈过了，你父皇训斥了你母后，给与了警告。” 太后知道文祁和皇后发生了争吵，屁大点地方瞒不住人。 “嗯，我没提，我变了，母后也变了，文麟也在成长，大家其实都在慢慢变化。” 文祁并没有怨之意，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有一点你母亲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她默许你出去闯荡，女子当自强才算是真的强大，若是当初因为过于爱护不让你出门，那么今天你的处境也许还不如现在好呢。” 太后依靠在靠垫上，轻笑一声，并没有劝慰，只是点出了事实，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好的坏的，皆如此。 “您说得对，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儿女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其实这也正常，我不怪母后，只是有点遗憾是真的。” “嗯，我懂，其实我娘也很偏心，而且是那种直白伤人的偏心，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进宫呢。 当初我父亲其实不太愿意我进宫，但我母亲说服了我父亲，主要还是为了我哥哥的前程，纵然心里难受还是义无反顾的进了宫，好孩子我能理解你的苦楚，但没必要放在心上了。” 太后含笑说着往事。 文祁不禁瞪大了眼睛，“您母亲也偏心么？那肯定不如我母后这么公正吧。” 太后点点头，“其实皇后确实不错了，一碗水还端的还算平，所以哀家没有过于矫正她，有的时候别人劝的越多，当事人逆反心理就更严重，甚至觉得自己没错。大家都不说她也许不会那么偏。” 文祁歪着头觉得太后可能不如自己处境好，毕竟进宫做媳妇可不是容易事，看静书就知道了，无论是门第还是自身才华实力都过硬，但在母后面前依旧谨小慎微。 “您这样一说我倒觉得不难受了，我其实没有埋怨过母亲，有的时候就是很失落，就是小孩子想争宠争不到想哭的感觉。” 文祁自己也耸着肩膀笑了。 “我懂，你自己越来越能干，需要的也就越来越少了，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你母后做的很不错了。 家里两三个孩子都需要母亲照顾，其实很难做到一丝一毫都不偏向，总是会疼爱幼小过得不太好的那个。有点劫富济贫的心里，当娘的都这样。” 太后呵呵的笑了，没觉得是多大事，毕竟皇帝也好偏心文祁呢。 “哈哈哈哈！对哦，我这个是双胎，我都忘了呢。” 文祁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也许自己当了娘以后可能还不如母后做得好呢，她有什么资格怨怪母亲偏心呢，说不得将来自己也是偏心眼的那个娘呢。 太后和文祁祖孙两个哈哈大笑起来。 皇后和静书过来了，还端着水果。 “母后，您娘俩笑什么，这么高兴啊，我端了些水果过来，味道很甜呢，你俩尝尝。” 文祁笑着开口，“祖母说，希望我以后能不要偏心，她等着看我笑话呢，我这也是两个，哈哈哈！” 皇后一听也温柔的笑了，知道肯定是婆婆替自己说话了，心里忍不住熨烫。 “不会的，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再偏心也是疼爱的，偏心也是有数的，大面不能错这是原则。” 皇后似乎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 静书微笑着坐在一边给她们倒茶摆上水果点心。 “其实我娘也偏心我大哥，我父亲就偏心我特别厉害，我娘有时候都说，我父亲把我惯坏了，像个假小子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样，一点子淑女劲都没有，将来可怎么办呦！ 我父亲说那就找个上门女婿，多赔点嫁妆，不然我养着养一辈子又怎么了？这是我林家孩子你别管，你是后娘么看不得我对孩子好咋地。呵呵呵！我娘被气得直翻眼睛呢。” 静书捂着嘴呵呵的笑，连太后听了也跟着笑，皇后也觉得好笑得很，莫名的觉得和自己很像呢，平白无故被丈夫怼一顿，就担心自己委屈了闺女，我也不是后娘啊。 第836章惦记 被静书巧嘴玲珑心一说，太后几人都笑得不行，连皇后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跟自己亲闺女有啥隔夜仇好生呢，谁让这个霸王是自己生的呢，受她气也得认了。 “去看看我父皇在哪呢，还批折子呢？” 文祁莞尔一笑问了一句。 “是。” 外头的宫女应了一声去看看好回话。 “这次难得带上我敬母妃了，我看我大哥可高兴了。” “嗯，高兴的不止这一桩事呢，你大嫂马氏怀上了，所以这次没跟来，在家养胎呢。” 皇后笑着通报喜讯，也是才知道的。 “真的呀，哎呦！大喜呀，我一会去敲我大哥一顿好吃的去，哈哈哈他得请我吃饭。” 文祁得意的笑了，替大哥高兴。 皇后也笑着点头，“马氏是个很懂规矩的孩子，对敬妃也特别尊重孝顺，敬妃也很满意。 还特意跟我说再选秀别给文荇说人了，她年纪大了不想管那么多闲事，让两个孩子好好过日子，人家马家能看上文荇都不错了，别太矫情了。 她说她对媳妇好一点，将来老了指望着去府里过几日安生日子，还能得上媳妇的孝敬，别的啥也不图。” “这倒是真的，我敬母妃为人一向耿直忠厚，待人再不会错，我看我大嫂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不过她有点太谨慎太守规矩了。” 文祁对这一点始终觉得马氏活的太有点累啊，倒不是为别的。 “她也有她的考量，马家赫赫扬扬作为女孩不能给家族出力就算了，但决不能给家族丢人。 马家的家规十分严苛，从小教导女儿就是跟男儿一样辛苦的，大小的性子就这么养成了，再改并不容易。不过我看文荇跟她过得挺好的。” 皇后笑了笑。 文祁点点头，她去过马家，马家女儿确实教养很严苛，错一点就要惩罚了，罚立规矩，福礼各种行礼让你无数遍重复做，相当折磨人，因此姑娘们都被养的有点刻板，但的确更谨慎大气。 “各有各的好，也不能什么都要是真的，只要我大哥过得好就行。” 文祁笑着点评。 “可不是么，敬妃现在可是十分知足的，整日乐呵的不行。” 皇后莞尔一笑，她们年纪都大了，也不太争宠了，儿子都不错，当娘的也就歇了心思，争宠为的不还是孩子们么，看到他们有好前程得重用，那点心思也就逐渐的灭了。 不一会宫女在马车外禀报，“皇上说让您过去给他批折子去。” 文祁扁扁嘴，苦着脸，“我就不该多嘴问。” 众人哈哈大笑，太后指着她笑得前仰后合，“你快去吧，你父皇等着你呢，哈哈哈！” 文祁叹口气，“去看看去，您累了就歇一会。” “好。你莫担心我，我自在着呢。” 太后摆摆手笑道。 文祁下了车去父皇的车上去看看，爬上车发现林相爷和马相爷也在车里陪着说话，顿时笑笑，“没批折子让我来干啥。” “你在那边玩什么呢，陪陪朕啊。” 皇帝冲她笑了笑，皇帝的马车非常宽敞，柔软又舒服，文祁惬意的舒口气。 顾洪喜给文祁上了一杯蜜水，文祁笑笑冲他们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不下盘棋啊。” “刚下完。” 林相爷抿嘴笑。 “肯定是我父皇输了。” 文祁不用问都知道，她老子的下棋水平实在不咋地，可是很喜欢玩。 皇帝瞪了眼文祁，她立刻开心的笑了。 找她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自己的轿撵舒服，让文祁多呆一会能舒坦点，她挺着大肚子很辛苦。 文祁乐意跟林相爷他们说话，和他们说话有意思，能学到很多东西，不愿意听女人絮叨，很烦躁。 她抱着果盘吃着水果，皇帝扭头一看半盘都没了，忍不住说道：“少吃点，别把肚子吃大了不好生。” 她扁扁嘴放下东西，“我老觉得饿的慌，又不敢吃东西。” “嗯，双胎是比较厉害一些，我族里有个媳妇也生过双胎，确实有点危险，但肚子别吃太大就好生的多。” 林相爷也笑着说道。 “嗯，章爷爷也不让我吃那么多。” 文祁叹口气，摸摸肚子还是有点饿呢。 皇帝看闺女没吃饱抿抿嘴心里也有点难受，但还是忍住没开口，比起饿肚子更害怕失去女儿。 四个人在一起说说话，皇帝叫两位大臣来也是让他们舒坦点的意思，毕竟自己的马车舒服一些，陪自己说说话没那么累，不然他们的马车更简朴，坐一天也受不了啊。 文祁和他们说了一会话，有点累了，歪躺着睡着了，皇帝叹口气，给盖上了被子。 “这可怎么弄啊，章御医的话朕还是有点担心啊。” 林相爷微微皱着眉头也有些担忧，如今文祁已经成为朝堂不可或缺的存在，已经不简单是一个孕妇生孩子的问题了，这里面牵扯到朝堂和西北的安宁啊。 没有了文祁的坐镇，鞑靼国肯定会再次跳起来的，赵辉已经镇不住托木真了。 “公主定会吉人天相的。” “希望如此吧。” 皇帝忧心忡忡的样。 文祁小睡了一下才迷瞪的爬起来，摸摸肚子委屈的扁扁嘴，“我真的饿了。” “顾洪喜，让人给公主上点粥或者汤面，稀一点啊。” 皇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没吃啥正经东西，也该吃一顿饭了。 现在所有人都负责盯控文祁的吃食问题，坚决不能多吃，还要少吃一顿才行呢。 不一会顾洪喜给上了一碗猫耳朵汤面，面搓成猫耳朵的形状，放了绿色的菜叶，还有一点点醋，用高汤调的汁，看着味道的不错的样子。 文祁抿抿嘴高兴的开动吃了起来，吃得十分香甜，虽然是素的也觉得很好吃，碗给的很小，其实没吃饱，但摸摸肚子垫吧一口算了，也的确不敢多吃就是了。 “日头还早，晚上在吃一顿。” 皇帝看看碗确实有点小了。 “好吧，我今儿吃了水果还有红豆粥了，晚上喝点粥吧，我想喝皮蛋瘦肉粥呢。” 文祁砸吧嘴一脸向往的样。 皇帝笑了一声让顾洪喜记着给做一点他也跟闺女一起吃吧。 第837章忍不住 文祁路上的几日就一直窝在皇帝的轿撵里，皇帝的膳食比较好，也担心文祁吃的不好或者吃多了，一直圈着她呢。 宠到这份上皇后都闭着嘴不敢多说什么了，心里也掂量着确实太看重了。 但这几日皇帝也没找文麟说话，皇后忍不住问太后，“要不要我去看看文祁，皇上一个大男人也不一定能照顾好她。” 太后抬起头看着皇后沉默不语，直到把皇后看的脸都红了，才幽幽叹口气，“那你去吧。” 皇后这才笑着告辞去皇帝御撵看看，顺道也抓了文麟一起过去，送点水果去。 太后看着皇后离开，叹了口气，周嬷嬷给太后揉腿，“您也别太担心了，公主也不是受气的人，也不会那么严重。” “可不一定啊，等哀家百年后能压制她的人只有皇帝了，若是皇帝百年后呢，这人歪起来可是不听劝的，到时候她就是头一份了。” 周嬷嬷抿着嘴公平的说道：“是有点偏了，以前还是不错的，是不是因为皇上看重长宁的缘故呢？她有了危机感，害怕儿子不得重视？” 小的时候其实还很好的，并没有如今这么明显的态度区别。 “可不是么，这几年她日子过得太好了，放松了警惕，文祁给的太多了，让她有了更多的想法。” 太后虽然劝文祁但心里对皇后有了不满的情绪，脸色也沉了下来。 “可皇帝已经敲打过了，也不能太过了，公主的性子也不是软性子，倒也不会太难过就是了。” 周嬷嬷斟酌着劝和着。 “哀家会跟皇帝商量的。” 太后心里有了决定，没透漏什么。 皇后去了轿撵，笑着说道：“皇上，璘哥给你送了点水果，文祁也吃点吧，不过你得少吃点。” “好呀。” 文祁乐呵呵的接嘴。 皇帝顿时不满意了，“吃什么，你刚吃完东西没一个时辰呢，不许吃了。皇后有事么，我们在商议正事。” 脸也板了起来，少有的不给皇后好脸色看。 皇后愣了一下，这些年皇帝待她也算十分亲密了，并没有这样撩过脸子呢，一时觉得有点委屈。 但在皇帝眼里了然的目光下，忍不住有点心虚，讪讪的开口，“那我就先回去了，璘哥你要不要陪陪你姐姐。” 微笑着望着儿子，眼里带着坚持。 文麟却果断摇头，“我不待了，我去看看卫队布置情况，加强安全巡逻，我还一堆事呢，就是过来看我姐一眼，你少吃点啊。” 皇帝这才缓和了脸色，“嗯，你去吧。” 望着儿子的眼色也多了些温和。 皇后尴尬的笑了笑，“不是有文辛他们在么，你也陪陪你姐姐呀。” 文祁到这会也看明白了，一脸失落的垂着头坐在那，什么都没说。 皇后转过身背对着文祁没看到女儿伤心失落的表情，但是文麟看到了，心里有点疼，母后确实偏心的过了，有点伤人了。 “母后，我还忙着呢，让静书过来陪着姐姐吧，我一个大男人老窝在马车里也不自在呀，您就别管了安心歇着吧。我先走了啊。” 文麟没有停留转身就走了。 皇帝一扭头看到了文祁落寞的眼神，心里火气也拱了起来，刚想张口，手却被文祁握住了，她无声的笑了笑，微微摇头表示没关系的。 皇帝不得不压下了火气，冷声吩咐道：“皇后先回去吧，也快到避暑山庄了，朕照顾文祁就足够了。” 态度十分冷淡。 皇后这才惊觉自己可能惹恼了皇帝，朝文祁使眼色，她抿着嘴别过头去，心里有点堵，说不出的遗憾失落和心凉。 眼泪无知无觉得掉了下来，又悄悄地擦干什么也没说。 皇后忍着气什么也没说行了礼就走了，对文祁的眼泪视而不见。 回去的路上皇后还生气的问跟前的锦玉，“我做错什么了？这样的时候不应该叫上璘哥过去让皇上多看一眼么，以前都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如今反倒不会了呢。” 锦玉也幽幽叹口气，不怪公主和皇后渐行渐远，皇后这头时有时无就不忘提醒公主，千万别忘了提携弟弟，多让皇帝上点心。 逐渐关心公主的话却少了很多，这让公主如何能心平气和呢。 “娘娘，今儿的事不怪公主，其实现在去不去见皇上并不重要了，咱们五皇子还在要职上锻炼，要紧的是学会老臣们的本事，得到他们的提携和教导，毕竟都是大人了要办差了，光靠争宠是不合适的。” 锦玉婉转的提醒皇后不能做得太过了。 “可是我去了她该留的呀，怎么一句话不说呢，将来她还不是一样要靠着弟弟么，我哪里做错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呢，我为的谁呀？老觉得我偏心，我们母女不都得依靠文麟么。” 皇后对这一点是很坚持的，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真心没委屈文祁呀。 锦玉抿抿嘴，表情有点挣扎最后还是说了，“娘娘，您觉得如今是谁依靠谁呢？” 皇后扭头很诧异的看着锦玉，反问一句，“你在说什么呀？”轻笑了一声。 锦玉不得不实话实说，“整个大齐的人都知道是文麟依靠公主，而不是公主依靠文麟，全天下的人都明白，甚至皇上都在依靠自己的女儿。” 皇后一开始还笑了一声，随后脸色也越来越白，一路沉默着上了马车。 良久才问锦玉，“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想法会来回摇摆，明知道有时候不该把她逼的这么紧，但我有时候心里却焦灼的厉害。 文荇他们越来越大了，都上朝办事了，也都瞧着很出彩的样子，我闹不清楚皇帝要干什么了，文祁这头不紧不慢的，我心里有时候竟然会忍不住怨怪女儿。” 她说着抓着锦玉的手，眼里带着急切，“你跟我说实话，我是还不是很讨人厌。” 锦玉握紧了她的手给她传递温暖，“娘娘您是想得太多了，您才是最应该稳得住的人呀，您想想，敬妃端妃她们，如今哪一个敢和您争锋呢？ 同样的这些有八成是公主为您争回来的脸面啊，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如今的璘哥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威望啊。 您不能这样一次次伤人，亲母女也没有这样戳人心的，您刚才注意到公主的不同了么？” “什么不同？” 皇后一脸茫然，她没注意到女儿哭过。 第838章后手 锦玉眼里充满了惊诧和不可思议，皇后似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事。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皇后忍不住问道，眼里有些不明所以。 “公主刚才忍不住掉了眼泪，皇上和五皇子全都看见了，唯独您没看到，娘娘奴才斗胆仗着往日的情分说一句，您好伤人啊。” 锦玉说完伏低跪在马车内。 皇后缓缓松开她的手，一时有点怔愣，脸上的表情也有点茫然失措和不敢置信。 “我真的没看见。” 又像是解释又像是难过的喃喃自语。 “娘娘不该想的不能想，您往日怎么做的，为什么会越来越越偏呢，上次老夫人来都跟您说过这话题的，您怎么了？” 锦玉急切的问道，这样下去母女关系势必会有裂痕，不，应该已经有了裂痕了。 “我想静一静。” 皇后揉揉眉心，觉得有点烦操，心里堵得厉害，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着。 “是。” 锦玉叹口气，她认为皇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到底是亲母女也是心疼公主的，但没有觉得公主多委屈罢了，甚至……，看来有必要跟赵家通个信了。 锦玉悄悄的退了出去。 皇帝在马车内也很生气，拉着文祁的手拍了拍，“朕心里有数，你别伤心。” 文祁表情苦涩地摇摇头，“您别怪母后，其实她也没错，从小到大并没有任何我委屈我的地方，甚至还容忍我出去抛头露面和一群男人在一起训练打仗，她已经做到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极限包容。 何况母亲依靠文麟也是没错的，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希望儿子能给她们带来凤冠霞帔和无上的荣耀，没人会期待女儿给她们凤冠霞帔，何况靠裙带终究是让人耻笑的，其实母后没什么错，是我自己吃醋罢了。您别生气。” 皇帝叹口气，理是这么个理，但事琢磨了让人心有不平。 “朕会给你留下制衡她的手段，朕不放心，你母亲这个让人性子温柔却也轴性，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们当初不全是贵妃的缘故，也有她性子太轴我缺少耐性和包容有很大关系。” 一份感情走到有裂痕的地步，外人的因素不是全部，起码要有内部诱因才对，他们彼此都有错。 文祁沉默了一下没说什么，爹娘的感情她不太了解不好评价。 “父皇其实不用的，别伤了你们的情分。” “不，你不了解你母亲的轴性，有些事防患于未然，家事也是国事。我也担心她将来会频频插手你们姐弟之间，闹出矛盾来。” 皇帝对枕边人的性格更了解一些。 文祁没再提这个话题，心里也很难受是真的，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了裂痕就很难再回到当初了，如同自己一样。 很快到了山庄，文祁对这里还是挺喜欢的，这里很凉爽，没有夏日的酷热，凉风习习空气清新十分舒服，让她惬意的眯着眼笑了。 “熙哥，你陪着文祁先回去休息一下。” 皇帝做了交代。 “是。” 秦熙微笑，拉着文祁的手先一步告辞了。 “你这几日高兴不？我也没空过来看你，想着你在皇上的轿撵里应该舒服些。” 秦熙拉着文祁就迫不及待的看看她瘦了没，气色好不好。 “我挺好的，也没什么事就吃吃喝玩乐了。” 文祁嘿嘿一笑。 秦熙叹口气，“我听文麟说了，你心里一定难受了吧。”眼里多了些心疼和怜惜。 文祁摇摇头，“没事，过去就好了，她有她的想法和立场，我不怪她，她没委屈过过我，只是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期待而已。” 秦熙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他父亲身上，反而更甚呢，其实说真的皇后这点事不算什么。 要不是因为皇帝十分宠爱文祁，见不得一点委屈，放在平常公主身上，不忍也要忍，还得认命呢。 依靠兄弟给兄弟铺路那是应当应分的事，这是很多家里都在发生的事实，只是区别在于有的母亲也很心疼女儿就是了。 “我能理解她的不易，其实也不怨怪，就是有点委屈，我也是让父皇宠坏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了。 按说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我静娴姑姑，和其他姑姑们都没有我受宠，不还是一样尽心尽力给兄弟帮衬么。” 秦熙却越发心疼文祁了，“先别去那边了，让她也静静吧，文麟是心疼你的，你也知道他没什么变化，让我来劝劝你。 别去道歉了，让她自己也清净冷静一下，不然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他会抽时间劝劝的。” 文祁想了想点点头，应了下来。 “这都是小事，别为这些事烦心，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 秦熙细心的安置她躺下来好好的睡一觉。 “好，你要去忙么？” 文祁拉着他的手问道，怀孕了很多时候都不方便，身体越来越沉，也越发依赖秦熙。 “我不去，交代过了，我陪着你躺一会好不好，我骑了好几日的马也有点累了。” 秦熙笑着陪她一起躺下来。 “我给孩子背书吧，好几天都没背书了。” 秦熙笑了笑开始背书，哄着文祁睡一会。 不一会在郎朗的读书声下文祁安心的睡着了，只是睡着了还紧皱着眉头，秦熙叹口气，这丫头也是个苦的，皇后娘娘确实偏心眼了。 太后坐在贵妃榻上，等着皇帝来看自己。 “皇帝呀，你来了，哀家特意等你呢。” “母后，您怎么还不休息，有什么事让人吩咐一声也是一样的，别累着自己。” 皇帝坐下来给老母亲后背放个靠垫。 “哀家在想皇后的事，我担心哀家走后没人压得住皇后了，她性格轴性呢。文祁不同于其他公主，真没必要受这个委屈啊，这样长此以往也会破坏姐弟感情，并不是好事。” “我知道，我打算留一道圣旨在我百年后用于制衡皇后，免得等她做了太后会肆无忌惮。” 皇帝悄悄跟母亲透了看来口风。 “你已经想好了？” 太后并不意外他的选择。 “嗯，文祁是稳定朝堂最好的人选，他还算不错，教着点也就是了，文荇不合适，我不是没考虑过。” 文荇忠厚有余，决断力不足，或者说在文祁的带动下，他们跑得太慢了，文麟有了姐姐的强拉硬拽，已经远远超过了兄弟们，这就是他的优势。 第839章商议 太后听了叹口气，“这个位子让多少人为之着迷疯魔啊，皇后也着急了，迟迟见不到实际利益，文荇几个也入朝办事了，越发受你器重，她心思不定也是难免的。” “可朕已经足够偏心文麟了，我不能拿百年的江山儿戏，如果文祁是儿子该有多好。” 皇帝最后一句话带着压抑的低吼，用尽力气抒发心里的憋屈，遗憾和不甘心。 太后能理解他的心情，国事家事是不同的但也是扯不断。 “哀家想着留道懿旨和嬷嬷用来辖制皇后，我很担心她会频频插手姐弟之间的事，慢慢地总会影响到文麟的，那样文祁何其无辜，对她又是何其残忍凉薄。” 太后咬紧嘴唇，带着一丝严肃和替孙女委屈的心，似乎也是感同身受，曾几何时她也是被委屈的那个啊，那种心情她在理解不过了。 皇帝握着母亲的手，“娘，都过去了，有儿子在呢，朕会留下一道公开的旨意和后手，不会让文祁委屈的，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我女儿身上，我不允许，朕容不得。” “嗯，给宗室留一份密旨，我不能完全信任皇后了，哀家老了，我唯一惦记的就是文祁了，这孩子是真心孝顺，一心一意为大齐为萧家鞠躬尽瘁，不能没个善终啊。 何况她拿的军权若是将来他真的登上帝位，会不会觉得应该收回军权呢？这是所有帝王放不下的心思，那文祁又该如何自处呢？哀家实在难以安枕啊。” 皇帝正是因为顾虑这个问题，所以才担心忧虑，要给女儿留下保命的后手才行，就害怕万一母子联合起来逼迫文祁，那她该如何伤心难受啊，最痛的是来自亲人的捅刀啊。 “朕正是因为想得太多，所以才说要留后手，您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嗯，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不是我偏着文祁，璘哥也是我养大的我一样疼爱，可他注定了会有很多东西等着他去拿，可文祁的每一收获是她用命争回来的。 你没有看到过她身上的伤痕，每一道都让人触目惊心，都是必死之局，她不该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太后想起文祁身上错落的疤痕，忍不住泪崩，只看到伤口就已经吓得心惊胆颤了，当时遇到危险时文祁是怎么忍着痛熬过去的，她无法想象。 皇帝抹了把脸，眼眶里有点晶莹之色，一时无言以对。 “你说有女人封王的么？”太后突然问道。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反问道：“您的意思是……？” 太后摆摆手，“不，我只是想起了文祁儿时的笑话，说我也要当个王爷，这王爷分男女么？也没这个先例啊。”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提议不太靠谱，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摆摆手意思是你别当真，我随口说的。 皇帝却当了真，歪着头在琢磨，“如果能做成呢？不试试怎么知道？何况文祁现在的功绩和能力未必不行啊，正经说就算是封王我父皇也一定能同意，这对文祁来说也是一种另类的保护了。” 太后瞪大眼睛，“我随口一说的。” 皇帝摆手，“不，我之前并不是没想过，只是试探过后遇到的阻力比较大，我在琢磨一下，看看能不能做成这件事。” 太后笑了笑，“这我可不懂，不过你父皇是个善于运用人才，不吝啬封赏的人，常常不拘泥一格。” 皇帝笑着点头，“是呢，我父皇有些举动和想法十分的大胆，但每每收获良多很有前瞻性，这一点儿子就远不如父皇。 所以当年父皇说我的性格不适合开疆拓土，更适合做实务，如有需要还得要一个胆大心细的人辅佐我才能成就一番野望，我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我的女儿。” 太后慈爱的笑了，“这倒是连我也没想到的事。” 母子两个说了说话，太后有些累了，皇帝服侍母亲躺下，这才离开。 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封王的事，想了想交了睿王和端王来说话。 “皇兄，您找我们？” 睿王和端王进了屋先行了礼。 “嗯，有点事说说，你们还记得当年父皇封异姓王是因为什么才成功的么？” “异姓王？哦，因为有莫大功绩吧，起码得是军功。” 说到一半睿王停了下来看着皇帝，那眼神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问出口。 皇帝笑了笑也不隐瞒，“朕想封文祁做王，想咨询一下你们的意见，朕很担心文祁的未来，她为大齐是出了力的，朕不想让她将来被兔死狗烹。” 隐下了没说皇后偏心眼让他想的很多的事。 睿王多精明啊，和端王对视一个眼神。 端王鞠躬行礼率先开口，“要说封侄女为王，我是第一个赞成的，这孩子让人心疼也让爷们佩服，封她为王我这头没有任何意见。 老四和老六那头想必问题也不大，宗室这头请皇叔出马说两句，再不会有问题。主要是朝堂那头，恐怕会遇到空前的阻力啊。” 宗室这头是惦记文祁给过的好处的，都是一家人，肉烂在锅里没必要去做这个恶人。 何况文祁性子很大气，自己有口吃的也没忘了兄弟姐妹，但凡人品能力过得去的，她记得见着人都能拉一把，没忘了谁过，真心不错。 皇帝点点头，这和自己预想中的情况差不多，宗室这头水磨工夫这么多年下来文祁的确靠自己的一份心收复了人心。 这一点不用怀疑，如今就是朝堂的阻力了，并没有先例封女人为王。 “不过我认为目前不合适不代表以后没机会啊，以前还没有女人上朝呢，也没有女人去战场打仗呢，孝闲公主不也破了例么？文祁不也拿了军功回来么，比谁差呢？自己没本事还要挡着别人封赏这是什么道理。” 睿王也挺不服气的开口，心里是认可文祁的，何况自家小子可没少得姐姐照顾，命都是她救回来的。 “朕再琢磨一下该怎么行事更妥当一些。” 皇帝的口气是一定要在有生之年促成此事的成行的，可见态度之坚决，这和皇后偏心起了很大的作用。 “皇兄是不是因为嫂子偏心惹您不安了吧。” 端王知道一点。 皇帝脸一下变得黑沉，重重叹口气却什么都没说，表情已经说了一切。 第840章渐冷 “其实臣弟觉得您也没必要太过于紧张，这样反而会让关系变得更加不好。还是多劝导实在不行冷静一下也是可以的。” 端王笑着劝了两句，觉得问题不大。 皇帝叹口气摆摆手，“不提这个事了，说说别的吧，朕让你们给找的人参找到了么？” “已经在路上了，万幸终于找到了，从别人那里大价钱买来的。已经成了形了。” 睿王欣喜的禀报着。 “嗯，这样文祁就多一层保证了，章御医说最好有这个，因为女人生孩子会伤害气血，有些亏损，她是武将若是不及时补益怕是后果很严重呢。” 皇帝派睿王去找了一株极其昂贵罕见的人参，已经成型了，可见年头少说也是五百年以上了，一直没找到，这才有了消息。 “这倒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说法，生孩子要隔个三四年呢，就是修养的意思，要是接连生孩子，要命的都有呢。” 端王也点头，人都说三年抱俩，为啥不是一年抱一个呢，原因就在这，身体经不起耗损。 “是这么个理，所以朕猜想着趁着月子期间给好好补起来，调养二三年章御医说应该能回到巅峰期，月子期是个很好的机会。” 这也是皇帝督促睿王去找药材的原因所在，武将的身体很重要，差一点你都上不去马拎不起刀啊。 “应该下个月就能到了，还有其他几样药材，也是三百年左右的。” “好，剩下的留下，给你和老三一人留一根，好药材不多先紧着自家人用。” 皇帝也没小气就是了。 “多谢皇上。” 二人同时道谢。 来了避暑山庄自然是要玩，去打猎，好好的玩一回的意思。 歇了一天后文祁也有了精神，但没去母后那里，一次两次真的有点伤人了，她心里也不是没有委屈的，是常年累月堆积的失落，化成了丝丝缕缕的心寒了。 两世为人都是这样，到了最后母亲选择的永远是文麟，记得当初小时候母亲说爱自己她信了，无论说多少次这样的话，明明一次次被伤害但她还是忍不住会相信母亲的话，可还是会被一次次戳心，这种反反复复的扎心真的太难受了，鲜血淋漓。 也许是两世经历的太多次了，竟然慢慢地开始麻木，仍然有难受和失落，却不会太伤心了，似乎并不意外的感觉。 文祁心情并不算特别好，心里有事总是不能畅快，就连太后那也没去，懒懒的在院子里散散步。 文麟也在忙碌顾不上过来，倒是静书过来溜达了一圈。 “姐姐，你在休息么？” “没有，我在散步呢，章爷爷说让我保持每日一定的运动量，璘哥还在忙么？” 文祁亲切的朝她招手，让她和自己一起散散步换换心情。 “爷忙去了，我闲着没事，母后那头也在忙着我去请了安就让我回来了，我这不就过来找姐姐说说话呢。” 静书乖巧的抿着嘴笑了笑。 “母后让你来劝我多提携璘哥，别耍性子对不对，你不用为难，我母后什么性格我很清楚。” 文祁淡淡的笑了，了然于胸，静书聪慧善解人意，但林家环境安定远不如皇宫争斗的厉害，轮眼色和心计自己要胜过她一筹的。 静书一下红了脸，诺诺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论本事和手腕决断力自己确实差的远，嫁人之前祖父之叮嘱了自己一句话，用心真诚和文祁交往，不要掺杂私利，她是个护短的人，真心待你会当你是亲妹妹维护。 “我真的是来给姐姐散散心的解闷的，但我不来也不行。” 静书实话实说，来了但没打算劝什么，就是陪她玩一会在回去就算完成任务了，终究要顾忌婆婆，不能公然作对。 “静书谢谢你帮我跟璘哥说好话，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当初我力排众议挑选你做璘哥媳妇，我觉得我眼光还是不错的。 母后那里你应了就是，若是问你回话，你就为难些说我骂了你一顿就是了，推到我身上她不敢怎么样的。” 文祁拉着她的手浅浅的笑了笑，叮嘱她别为了自己的事平白无故被连累，婆婆和媳妇有时候相处的度很难把握。 静书含笑而立，“谢谢姐姐不怪我，我跟爷说了姐姐也很委屈，但我没说母后的事，做晚辈的不好评价长辈，我只说了让爷多体谅姐姐的委屈很辛苦。爷说我聪明又贤惠，爷夸我啦。” 静书又得意的扬着小脑袋笑了。 文祁捏捏她的鼻子，开心的笑了。 静书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新鲜有趣的事给她分享，绝口不提皇后的任务，到让文祁暖心很多。 文麟忙完和秦熙过来了，看到文祁脸上有了笑容，也松了口气。 “姐，你好点了么？明儿带你去打猎啊，不过你不能去可以看看，我猎了皮毛给你做衣服穿好不好？” 文麟巴巴的凑过来讨好文祁。 文祁摸摸他的脸笑的温和，“好呀，我等着你的皮毛啊。” “那看我的吧，保证给你俩一人弄一个回来。” 文麟一下高兴了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 “你别怕辛苦多做点实事，父皇心里清楚，光靠争宠没有意义了，你都成亲的人了，该做点正事拿出功绩来才是要紧的呢。” 文祁这算是解释了一句，他大了成家立业了，天天争宠献媚不合适了。 文麟顿时笑了，“我知道，我又不是母后心眼小她都多长时间没在宫里了，养的都闲散惯了，外面的事也不太清楚，我心里明白呢，我一会去和她谈谈昨儿没时间去。” 文麟叹口气，母后这样做平白无故让他们姐弟生了嫌隙，真的好生气，又觉得憋屈，那倒是亲娘一心一意为了自己，还不能说不要。 “你说不通的。” 文祁冷漠的转过身没说什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文麟看姐姐这样也没再说什么，静书推了一下文麟，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说不高兴的话了，好容易露个笑脸呢。 “姐，我今天让他们给你顿了野鸡汤，你喝一点。” 文麟又换了个话题凑个娶。 “好呀，好几日都吃着素的，嘴里有点淡了。” “我问了嬷嬷和太医，可以适当吃点肉，别吃太多，所以顿了汤水，你饿得狠了可以喝一点，好歹也有点油水不是。” 文麟是听了太医的建议，汤水比纯肉要好消化。 “好，我没事忙你的去吧，今儿还没去给父皇母后请安呢，去吧。静书也回去吧，就说我骂了你没给你好脸色看。” 文祁也贴心的给静书留了可以转寰的余地了。 “那好吧，姐姐我先回去，下午再来看你。” 静书想了想答应了。 第841章 文麟带着静书去了皇后的寝殿请安问好。 进了门夫妻二人先给皇后问安。 “静书，本宫让你说的话你去说了么？文祁怎么没来道歉？” 皇后微微低沉了嗓音问道，脸上有点严肃，对着儿媳妇自然不用客气了。 文麟微微皱眉，端起茶饮了一口没说话。 静书谨慎的措辞，“姐姐不太高兴，她知道我要说什么，训了我两句，后面就不敢再提了，毕竟姐姐怀着身孕，姐夫来的时候看到姐姐情绪不好，还隐晦的看了我好几眼呢。” 还特意提了姐姐怀着身孕不能生气的事。 皇后很不高兴，微微眯起眼睛，“看来你是不想为本宫分忧了。” 显然皇后并不好糊弄，对静书没有完成任务有些不满。 文麟放下茶盏一脸正色的说道：“母后要我姐来道歉，她做错了什么？要不然把她叫来当面问清楚可好？或者让她直接去跟父皇提议选我当太子，不然就以后都别认这个女儿好不好？” 微微歪着头用一种很凉薄的眼神望着皇后，心底有点发寒，纵然母后是为了自己，但仍然觉得遍体生寒。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不是为了你么？我是她娘，我有什么错，你们全都来说我不对，到底是谁的错啊？ 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出去抛头露面，现在拽的跟霸王一样，谁的话都不听，明明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以前一心一意帮衬你不是很好么，女儿本来就应该这样做，哪家女儿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不是这样么？” 皇后有了很强的执拗劲，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责怪她偏心，这让她更加不能释怀，并且钻了牛角尖。 文祁在态度上的变化也影响了皇后，她变得更加大气雍容，大局观眼界更加宽广，为大齐为百姓做事，不再是简单的为萧家，为文麟帮衬，已经早已跳出了桎梏。 这样的文祁让皇后有了一种脱离掌控无法看透的感觉，让她有了危机感，尤其是在皇帝警告了她之后，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女儿太优秀不是好事，害怕会压制文麟一辈子。 静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嘴唇都有点哆嗦了，但她人微言轻说了也只能加剧矛盾，不得不闭紧嘴巴，心里隐隐直冒寒气，这个婆婆并不如表面那么温柔恭顺，其实性格还是很执拗的。 文麟当即摔了茶盏，“母后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希望我们姐弟反目成仇么？好好的你在闹什么？她不帮我她就有罪了么？ 你太让心寒了，你能不能别嘴上说着不管我们的事，暗地里却处处提醒姐姐一定要多拉我一把，让父皇一定要喜欢我。 姐姐也是人，她怀孕了，六个月了肚大如箩受不得刺激，你可有想过？万一有了危险该如何？你以为我父皇会放过你我么？我们两个明明好好的，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啊。” 文麟也罕见的发了脾气，一脚踢翻了椅子，拉着静书转身就走，虽然生气但也没忘了将媳妇带走，不然又要遭无妄之灾了。 “你这个混小子，我这一片心都是为了谁啊！你给我回来，混账！” 皇后崩溃嚎嚎大哭起来，第一次被儿子这样怒怼，如何能不伤心呢。 文麟拽着静书一路急走，静书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差点跟不上了，气喘吁吁的跑了好远。 “爷，等一等，我好累跟不上了。” 静书无奈出声。 文麟这才停下来，抬头望着碧蓝的天，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我第一次觉得心寒，我知道母后都是为了我，我小时候没感觉到这样的差别。 现在忽然明白了姐姐一定要变得强大的原因了，因为连你最亲的人都会变，会慢慢的远离你让你无法信任了。” 从我姐姐西北获得战功回来，母后就变了，连我这个粗枝大叶都察觉到了，更别提姐姐心细如发的性格了，她该多难受多委屈呀。” 文麟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这些年辛酸不是因为生活苦条件艰难，不是的，是心里的苦更让人戳心啊。 静书叹息一声，“爷，别难受了，要不然去请外公来吧，除了他没人能劝的了母后了，刚才我在旁边听着，忽然觉得齿寒，姐姐真的被伤透了心。 看似她什么都没做，可实际上却很伤人，长期以往姐弟情分还能剩下几分呢，姐姐可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呀。” 心里不禁叹息一声，她这个婆婆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怎么一日日的开始变化了，之前就感觉到不对了，总是说三句话就要训斥姐姐一句，完全没有母女间那种温情和依恋，更像是命令，婉转的命令姐姐。 “我这就去，你先回去吧，别和姐姐说，哎！” 文麟叹口气，老娘的锅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啊。 “好，心平气和的说一说吧，吵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我们落了下成。” 静书温言软玉的说两句，转道回了自己的居所。 文麟去找外公和舅舅了，心里实在憋屈的厉害。 “你怎么来了，有事么？” 舅舅赵辉笑呵呵的问道。 “有事要单独说几句话。” 文麟微微低头，表情有点严肃冷峻。 “好进来吧。” 赵辉笑着朝他招手，正好父亲也在屋里练字呢。 “外公，我刚才和母后吵架了，我训了母后，我们吵的很激烈。” “嗯，为什么事？”安国公用心写完最后一笔，才喘口气放下了毛笔。 “因为姐姐，母后已经偏心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但她似乎很反感别人说她，感觉……感觉母后想打压姐姐，要她听话不能有自己的意见，尤其是在提携我这方面。 前儿因为姐姐没有按照母后的暗示让我在父皇马车里陪伴，还在生气呢。非要让静书拽了姐姐去道歉才愿意，还把静书也骂了一顿。” 文麟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一脸的烦躁和无奈，这样并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倒忙啊。 安国公抬起头望着文麟，摸着下巴在思考，“很严重了？” “嗯，姐姐很伤心，您也知道姐姐其实心思细腻敏感，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文麟叹口气，感觉这阵子叹气的次数真的太多了。 “我知道了，回头去见见她吧。” 安国公也叹息一声，似乎并不意外女儿的举动，自己闺女啥样他心里在清楚不过了。 第842章扇 赵辉也有点不敢置信，“爹，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文祁这样做？她哪里做的不好么？” 还是一脸懵不太明白妹妹有这么两个优秀的孩子，还在折腾什么呢。 安国公叹口气，背着手在屋里转圈，“恐怕就是因为文祁太优秀了，让她很不安，我记得当初让她发的毒誓，看来她都忘了，这些年的安稳日子让她过得稀里糊涂了。” 安国公表情凝重也是十分不满的，两个孩子并没有不好和嫌隙，你在这里凭空制造矛盾么？真是…… “您劝劝我母后吧，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文麟也无奈，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劝了母后也不会听的，以往也不是没劝过，但母亲都没听进去。 “我这就去。皇上在哪呢？” “在屋里，我王叔派人弄了一支很好的人参，我父皇在追着问呢，留着给我姐姐生产时用的。” “我知道了，我去禀报一声看看你母后去。” 安国公叹口气抬脚出了屋子。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我们在西北那么苦，我的信件都比文祁的要多，她都没问过几次，每次都是顺道塞在家信里面，当时就感觉有点不对了。” 赵辉很不满的絮叨着。 文麟叹口气，每次写信都是他催着母后写的，不然可能更少，有时候母后单独对着自己的时候会露出欲言又止复杂的眼神，他一直都很担心越演越烈。 赵辉摇头不敢置信，“没想到开始怀疑忌惮文祁的不是皇上，而是你母后啊。” 一句话道尽了原因，终归是老将了，这点事并不难看破，皇后开始忌惮文祁的军权，再也无法掌握这个女儿了。 她们的关系开始改变，彼此都有了不同的变化，让大家都猝不及防。 文麟沉默着，他知道舅舅说的是事实。 “文麟你也会忌惮你姐姐么，我们拼尽了力气活着回来见亲人，却被怀疑忌惮，你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么，齿寒骨冷啊！” 赵辉摇着头脸上有些悲凉之色，能够体会文祁心里的寒冷，这是无法驱散的冷啊。 “舅舅相信我，我不会的。” 文麟目光直视赵辉，眼里带着焦灼之色，却也有着坚定。 赵辉笑笑却什么也没说。 安国公先去了皇帝那里。 “皇上，璘哥来找老臣，希望老臣能劝劝皇后，皇后她……。” 安国公叹口气。 皇帝抬起头，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了吧，朕敲打过了却依旧不改，朕都不明白了，我都没有忌惮女儿拿兵权，她这是为了什么突然看女儿不顺眼啊。 一句话不顺心就不管不顾的要发脾气，完全不管文祁正怀着双胎十分危险的状况，被我怼了只顾自己生气，根本没注意到女儿难受委屈的心情。” 说起来皇帝也是一肚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突然被鬼附身了呢。 安国公从皇帝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他对皇后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了，这不是个好信号啊。 “臣去劝劝皇后吧。” “去吧，朕很生气。” 皇帝特意加了这一句话。 “是。” 安国公不敢多说什么，先去看看女儿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别人说终究会有偏颇的部分，他要亲自去和女儿谈谈。 一路去了皇后的寝殿，进了屋就看到女儿还在哭泣。 “父亲，文祁不孝，璘哥也护着她怼我，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皇后起身拉着父亲就上来就哭着告状。 “我看你是你安生日子过多了，吃饱了撑的吧。” 安国公可一点没给女儿留面子，再是皇后也是他生的闺女。 皇后这下都瞪圆了眼睛，“父亲连你也说我不对么？” “你当然不对，你是忌惮文祁的军权，害怕她压制文麟无法为你掌控罢了，你以为你的心思隐藏的很好，太后皇上文祁文麟你大哥没有不明白你心思的，只有你自己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蠢货！” 安国公指着皇后的鼻子一顿怒骂。 “我有什么错啊，将来不是还要靠文麟么，她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该知足了，该退下来了，不应该再去战场了，在这样下去会影响文麟的呀。” 皇后急切的扯着脖子也在吼，这种急切是别人不理解的焦灼，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不对，但她认为自己没错啊。 安国公气的甩手就给了皇后一个耳光，“放屁，老子是这么教你的，鼠目寸光！” 皇后被打了一嘴巴，捂着脸眼泪默默地流淌，从小到大这么大岁数了，父亲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指甲，今天为了文祁打她。 “你以为你真是太后了？你说让她退下她就应该退下来么？混账东西！托木真你去打么？还是你希望你大哥死在西北？ 我告诉你满朝文武只有文祁能压制托木真，压制西北的鞑靼国，退下来我们赵家就得以死谢罪，你脑子装的是草料么？” 安国公也扯着嗓子朝女儿怒吼了一通。 在屋里暴躁的转了个圈，翻过身问道：“你有今日全是文祁的功劳和血汗给你挣来的脸面，你有良心么？你配做一个母亲么？ 从今以后文祁的事你少管，如果你还想做皇后的话，自己死别连累家族，赵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说完气呼呼的就走了，老爷子本来脾气就爆裂的，只是年纪大了日渐趋于平和慈祥了。 皇后被骂的抬不起头来，站在那里一个劲掉眼泪。 父女谈话算是无疾而终，皇后第二天在出门时脸色都不太好看，灰扑扑的明显一夜未眠。 出了门今日要宴请大臣，需要皇后和文祁出席，皇后见到了文祁有一瞬间的愣神，眼里带着复杂难言的光芒。 文祁客气而疏离的行礼，“母后安。” “嗯。” 皇后尴尬的应了一声，母女之间似乎有了一道隔阂，显得格格不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母后我先去那边看看，怕父皇在等我呢。” 文祁微笑着说了一句，就先一步离开了。 皇后微微张嘴想挽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感觉到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她而去了。 望着文祁离去的背影，一瞬间皇后差一点泪崩，是什么让她们母女离了心呢。 第843章劝 皇后站在原地强忍泪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缓步往前走，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端庄的一国之母。 静书陪着皇后将一切看在眼里，昨儿祖父派人传话进来，“莫要跟皇后站在一起联合欺负文祁，林家女要学会明辨是非黑白对错，不要人云亦云更不要违背良心，谨守本心才是自己长盛不衰的秘诀。 得到祖父的叮嘱，她知道自己做的没错，姐姐没错她也没错，她应该做的是私底下多说说姐姐的辛苦和委屈，长辈的事可以不提，但不能让爷和姐姐的关系因为外人被挑拨了。 心里有了主心骨行事也更加稳重踏实了。 “我是不是错了？” 静书低头沉默假装没看到，周围还有宫人往来搬运东西筹备喜宴，略有些嘈杂。 皇后拽了一下衣角，好像刚才没说过这话一般，正了正脸色，“走吧，莫要迟到了，璘哥出门了？” “回母后，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出去了，说会先去看看侍卫的安排情况，要亲自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嗯。” 皇后满意的颔首。 来到草原上，他们在这里搭建了简易的凉棚，摆放了长条案分列两旁。 文祁已经和太后坐在一起了，依旧是坐在皇帝身边，皇后扫了一眼，看到底下两排明明有座位，文祁也没有坐在下面的意思，又不敢再触怒皇帝，一口气顶在胸口。 以前也没觉得这样不合适，怎么突然发现这样确实不太好呢，就连皇帝的任何一儿子都不曾有这样的荣耀，文祁真的当得起么？这样被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对文麟真的好么？ “静书，你去扶你姐姐去下面坐着，她大着肚子也不能喝酒，坐在下面好一些。” 皇后眼珠一转决定让儿媳妇去说比较合适。 静书抿着嘴脸憋得通红，这个婆婆怎么这样啊，推自己出去挡枪啊。 “母后，我可不去，姐姐坐在皇上身边是皇上是允许的，我去了岂不是要平白挨骂啊，再说皇上在呢，谁敢那么没眼色的要敬酒啊。我不去。” 静书笑着摇摇头，故意装作害怕皇帝威严的样子，胆小的缩着脖子坚定的拒绝了。 皇后冷冷的看她一眼，静书也含笑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冷哼一声却什么也没说。 静书在心中冷笑，对自己女儿都那么刻薄，我还能对你抱有什么幻想不成，看来我真是天真，到底还是娘看的更远更通透，以后可得防着点这个婆婆了。 皇后憋了一肚子气甩开静书的手，自己上了高台就坐，静书沉默着走到右手位置选了个靠后几个座位落了座，前面几个座位要给宗室长辈们留着。 大家陆续就坐了，笑语嫣嫣的打招呼，不少宗妇也热情的跟静书说话，她微笑回应，说话言之有物笑容温暖应对得体，对这种情况应付自如，林家的教养也不是说假的。 文祁瞧着微微含笑点头，侧头对父皇说道：“您看静书应对的很得体，我听四爷爷四奶奶说很喜欢静书，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教养才学都极好呢。” 皇帝也注意到了，含笑点头，“确实不错，你眼光好。” 说着还瞄了一眼女儿给与了赞赏的眼神。 “那当然了，明年选秀别给文麟填人了，我答应了林家给三年时间让静书生个孩子的，林家没少教导你儿子，这点脸面要给的。” 皇帝看她一眼，用手点点她但还是答应了，“答应你可以，但你的想法并不切实际，心是好的，如果你真的想让他登上那个位置，你觉得你的想法能成么？ 国事家事从来都是一体的。兄弟的事不要插手太多，你管不了那么多，维护可以但不要做太多，恩反成仇了。” 最后一句话声音大了点，也是有意说给皇后听的意思。 皇后脸微微有点僵硬，端坐在那一动不动，假装没听到。 文祁笑了笑，“好，我也只是希望他们能幸福罢了，具体的还是要他们自己去努力，我不会多管的。” “嗯，答应了三年就是三年，朕记得呢。” 皇帝答应了不会违反承诺。 宴会开始了，有歌舞节目，还有武士上来比赛射箭比武等节目，都很好看，文祁放开心情给他们鼓掌，情绪高昂十分欢喜。 皇后几次想要和文祁说话都被文祁错过去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没发生过，她做不到毫无芥蒂了，还不如不要做样子了。 因为文祁怀孕并没有喝酒，吃的也很清淡，太后坐了一半有些累了。 文祁就说道：“父皇，我陪皇祖母回去休息一下，我也累了。” “好你们回去吧。” 皇帝点头应允。 文祁干脆找了借口陪着太后一起回去休息了。 在路上，太后拍拍她的手，“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哀家喜欢你开心快乐，自在的过日子。有些人有些事便是亲人也会因为权力利益渐行渐远。 你以为我嫂子是怎么走到今日的，也是跟我母亲气味相投的缘故，当初预料到这个结果，所以父亲和哥哥提前跟我声明了。 决不允许杨家女在进宫，以免误人子弟，让他们以为可以不劳而获得到成功。 后来我们母女也走到了决裂的地步。” 太后轻笑一声，平静的诉说着往事，好像再说别人家的事一样。 “您很难过吧，当时您是怎么熬过来的。” 文祁能够理解太后，进了宫的女人都很苦，见不到父兄了，只能见到母亲和嫂子，如果再和母亲闹翻，那么进宫递牌子相见的次数必然减少，唯一的期盼也没了，何等的凉薄悲哀啊。 “我也不知道，熬着熬着就过来了，人心易变，谁都不能免俗啊。” 太后摇头笑了笑。 文祁心疼的握着老人的手，“祖母，有我陪着您呢。” 太后扭脸朝她露出慈和的微笑来，那是阅尽千帆对世事苍凉通透的笑容，“傻瓜，我这辈子还是很值得的，有个孝顺的儿子，还有优秀能干的孙子孙女，我过得不差。你得到一些东西就必定要失去一些东西，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你我都不能免俗。” 第844章担心 文祁歪着头思索了一下，低下头摸着滚圆的肚子，露出一抹微笑来，“我会努力做一个不偏心的母亲。” 太后也笑了，“没错，只要你自己不偏心就好了，别太依靠儿子就不会偏心了。” “对的。” 文祁也听懂了太后的话，皇后所处地位不同，对儿子有所要求和依赖，才会慢慢开始偏心，她不同，她不需要靠儿子来稳住日后的地位，所以不需要担心这些。 有些事错过了就没有了，其实这也是命数。 “祖母谢谢您，我明白了。” 文祁懂得了祖母劝她的意义所在，母后没错，她依赖指望儿子，希望将来能富贵安稳，其实也能理解。 而自己要的是百姓家的亲情，其实本来就不对，她们目标不同，算了，不必勉强。 “你父皇帮你找了一株成型的人参，给你留着生产坐月子时进补用，这样你的身体能恢复过来，不至于影响了你上战场。等拿到了就自己留着谁都别给，这样的好东西不多见，找了好几年才找到的。” 太后拍拍她的手叮嘱道。 “我给祖母父皇留着。” 文祁笑着说道，意思是用不完那么多。 “傻瓜，到了那份上仙丹都不好使了，别傻了你留着自己进补，战场不留情，别听你母后私心作祟，自己心里要有数。” 太后开始担心皇后私心太重了。 “我明白您放心吧，如今我有了家有了孩子，无论如何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行，您也要为我保重身体啊。” “好，等回去后我会让皇后回宫处理宫务，我看她是闲得慌了。” 太后略有不满，却也没做太多惩罚，只是让她回宫处理宫务，太闲了生事。 文祁笑笑没说什么，婆媳之间她也不方便说话，又不是啥大事，对母后来说也是熟练的事，不算什么。 扶着祖母回去休息了，文祁自己也回房歇一会，秦熙还在陪着没回来呢。 文祁琢磨了一下，自己找了一本书轻声慢语得给孩子读书，每日都读已经成了习惯了。 等秦熙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文祁靠在软垫上睡着了，肚子上放了一本书，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轻轻躺在边上给她放平躺好。 文祁迷糊的醒了过来，“你回来了，要吃东西么，我让人用鸡汤做了馄炖，你要不要吃，很快就要好。” “我吃过了，刚才他们给我做了，你睡吧，别管我了。” 秦熙微笑着说道。 “唔，躺了一会，腿疼。” 文祁经常抽筋。 “我给你揉揉，肚子很大了，出门要小心，别生那么多气，有些人有些事过了就过了，别放在心上，自己能过好才是要紧的，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可是做要母亲了，为母则强啊！” 秦熙一直很担心她和皇后的关系，会让文祁越发难过，亲情啊最难以割舍和抉择。 “我懂，你放心我会小心身体的。” 文祁笑笑。 “嗯，我瞧着今日皇后娘娘又给璘哥媳妇甩脸子了，不知道为了什么，我感觉还是为你的事。 我看她瞅着你坐在高台上面色十分不好，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跟我爹一样，之前都好好的，一句话一点事心里的魔鬼就勾了出来，立马就变脸了。” 秦熙坐在炕上给文祁揉腿，一面摇头叹息的说着，其实有时候他也不太能理解。 文祁淡然的笑笑，眼里有些凉薄和通透，“权利富贵让人无法忘记，你知道我父皇给我教御下之道的时候说什么么？” 秦熙扭头看了他一眼，眨了下眼睛摇头不知道帝王能该说些什么。 “有人要权利，有人爱财，有人爱美人，有人喜欢读书，投其所好总能掌控，但唯独一种人不能为你所用，那就是正直刚强没什么喜爱也没什么软肋的，这样的人若为你所用则一定要抓住家人等软肋，若这都没有，当杀之！小心留下祸患。” 文祁靠坐在软垫上，嘴角露出一抹轻笑，“这个意思也是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你要抓住这个魔鬼他就会为你所用，当他心里没有魔鬼的时候，就不能用了。 乔大将军是病死的，也是先帝爷要他死的，因为到了后期他已经很难掌控了，先帝爷一生杀伐果断看人精准，因此让太医给用了药，乔大将军死了，这个连乔家都不知道。” 秦熙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啊。” “嗯，也是机缘巧合将军是真的旧伤复发但并不致命，但先帝爷却起了杀心，非常果断毫不犹豫，这个是后来才告诉我父皇的，父皇在教导我的时候说给我一个人听的。 让我有些事情不要全都告诉了文麟，他说男儿和女儿野心不一样，他不想我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所以极尽所能教我帝王心术，就是希望教会我自保的能力。” 秦熙惊叹之余也颇为感慨，“宁宁，其实你该知足了，皇上是真的拿你当亲闺女疼啊，这在天家很难能可贵了。” 文祁明白秦熙的意思，微笑点头，“是呢，所以母后偏心我才容忍了下来，父皇疼我远超过文麟了，因此我心里没有太多的遗憾，有些事想通了也就舒服多了。” “也是，我们同病相怜，其实终究还是岁数也渐次大了，确实不是需要父母呵护的年纪了，纵然有点失落和难受，可也不会真的就怎么样了。” 秦熙自己说着心里的感受，成年人缺少了孩子的那股子执拗和单纯的心，错过了也不会去追回了。 “熙哥哥，有你有孩子们，我舍不得死，我一定会平安生下这对双胞胎，我舍不得死，不放心。 更不能接受你给我的儿女找个继室。生生死死那么多刀我都挨过来了，这点事不算什么，你别担心，我没那么脆弱。” 文祁握着他的手恬淡从容的说着。 秦熙扭过头去哼了一声，傲娇的说道：“那最好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重新再娶一个美人，让人打你的娃。” 文祁扑哧一声笑了，扭着他的耳朵笑道：“长能耐了，胆肥了啊。” 秦熙拨开她的手，像个稚气的孩子一样得意的晃着脑袋，“那当然，你可要上点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睡吧，我累了。” 文祁好笑的拍他一下，接受了他傲娇式的关心和体贴。 第845章探望 在避暑山庄的日子是愉快的，秦熙交代了公事后，就专门抽时间陪着文祁四处转转玩玩，哄着她开心。 皇后一直没找到时间跟文祁说话，文祁没有去请安，也不愿意现在去见她，不想生气，为了孩子好。 安国公让人传话进来，最近别去看你母后，躲着点，回京城在说，让文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他一切都不要管，只管安心养胎。 有了来自亲人的关心呵护，文祁的心情渐渐平稳下来，不在纠结了。 文麟隔两日就跑来给她送处理好的皮毛，都是很漂亮的颜色，水润光滑，文祁打算做个斗篷或者褥子。 秦熙和文麟一起进来了，就看到文祁挺着大肚子坐在地毯上，围了一堆皮毛，文祁正在挑选同色的，然后打算把它们拼接起来。 “你弄这些干什么，要做什么让下人给你做不就是了么。” 秦熙赶紧把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文祁笑笑，“我打算给孩子做个小褥子或者小斗篷，等我生了天也该冷下来了。” “别傻了，天冷了孩子抱不出去的，会受风寒，起码也要等几个月才能抱出门呢，那时候天都热了。” “啊，可我想生了给皇祖母看看呢。” 文祁瞪大了眼睛，她还想让皇祖母也看看孩子高兴一下的。 文麟顿时笑了，“姐，那也不能那么快，起码也得三个月以后才能出门呢，不然万一出点事咋办。再说你可以接了皇祖母去公主府看啊。” 秦熙也点头，“对，我们在秦府生完孩子还是要回去的，实在不行可以接了太后去府邸住几日。” “哦，这样好，那我也要做，做了等出门穿么。” 文祁笑眯眯的要给孩子做小衣裳。 “给你自己也做一件吧，你生了孩子做完月子也不能受风，做一件新的暖和呢。” 秦熙笑着提议，选了雪白的狐皮给她，“做这个颜色的，可惜没有弄到红狐皮，不然可以给你做见红色的斗篷了。” “就是红狐皮太少了，做不成一件衣服，别的倒还可以呢。” 文麟也遗憾的开口。 “不要紧，这么多好看的颜色也很好呢，我给自己做一件。” “你不用做了，静书说给你做一件现成的，你那手艺也不咋地，你留着给熙哥做吧。” 文麟呵呵呵的笑了两声。 文祁撇撇嘴，“有啥了不起，都嫌弃我手艺，不稀罕给你们做呢。” 秦熙仰头笑的愉快，“不嫌弃，你给我做一件，给孩子两件，略大一些吧，小孩子长得快出门也得周岁以后了，不然很快就穿不了了。” 文祁这才笑了，用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想给孩子做个褥子这样暖和。” “做个小被子，褥子就算了，家里多的是，皮毛褥子烧的厉害，不一定合适，被子可以搭着盖盖。” “好，听你的，那我做个被子，给你做个大氅，宽一点的。” 文祁笑眯眯的琢磨着要做些什么。 “姐，你也给我做一件呗。” 文麟又巴巴过来讨好她，腆着脸笑的像个小狐狸。 文祁冲他哼了一声，“不给，你刚才嫌弃我呢，我记仇着呢。” 秦熙坐在那拍着大腿笑得嘎嘎嘎的，看文麟吃蔫他特别高兴，比夏天吃了酸梅汤还要冰爽舒坦呢。 文麟扁扁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文祁瞅他一眼，“你给我再弄点皮毛来，我就给你做一件大氅，外衬让你媳妇给你绣花去。你要是能给我猎到大老虎，我就给你做两件。” “那可不容易，这东西不是经常出没啊，要是遇到了我肯定出力。” 文麟一听也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呢，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也是痒痒的。 “你看这个狐皮颜色很白，很漂亮呢，我给婳儿和静书她们做几个暖手吧。” “可以，这小东西应该是够用的。” “嗯，剩下的带回去给兰月用，她的手最巧，给我做了一件冬日的衣服，特别好看，缀了毛领，可好看了。” 文祁收到了兰月亲手做的衣服，无论是绣花还是样式都是出类拔萃的，因为是冬日的所以没有穿出来。 “兰月如今日子过得也是不错的，你也该放心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我看卢烨整日挂在嘴上呢，想必她婆婆也是高兴满足的，他家人口单薄，有了儿子，兰月的地位也能坐稳了。” 秦熙笑着说道。 兰月比文祁怀的早，早就生了，如今在家修养呢不常出来。生了个大胖小子，卢家卢烨这一支人丁单薄，对儿子的渴望比别人要强烈些，兰月好福气一胎就得子，无论如何着地位是稳了。 “嗯，兰月过的好我也能放心了，跟我做伴读虽然荣耀可也辛苦，有一年我们泡温泉她膝盖上都是发黑的颜色，是跪的太多了留下的淤黑。她的身份始终低一层在宫里恐怕没少受气，她如今过得平安喜乐我也开心。” 大小一起有着情谊的姐妹，自然盼着她过得好呢。 “兰月确实是个懂事乖巧的姑娘，多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我跟卢烨吃过几次饭，我瞧着人品还是不错的，王叔的眼力还是很厉害的，你别担心。” 文麟对兰月也不错，有机会也会找卢烨一起做生意出来吃饭，也是给兰月撑腰的意思，表妹懂事从来不招灾不惹祸，更不拿他们的名头做任何事，这样的姑娘多照顾点他心里也乐意。 文祁笑着点头，“我老去见卢烨不方便，你是爷们，有好事别忘了妹妹，他家产业不算厚实，有发财的机会也带着他一起干，我瞧着那人还不错，能撑得起来呢。” “行，你放心，兰月是个懂事的，给她撑腰我也乐意，有合适的机会忘不了，肯定不能让她受欺负了。” “嗯。” 文祁觉得兰月性子软她是真温柔如水的女孩，因此操心多了一点。 “你别担心别人，有你们姐弟撑腰，就算是婆婆不满意也不敢说什么的，何况还有赵家呢。” “你说的是，我就这么几个贴心的姐妹，总想着我给她们撑个腰，她们能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文祁甜甜的笑了笑。 第846章谁低头 文麟微微叹了口气，姐姐有一点好都没忘了身边人，谁对她一点点真心，都巴巴的要报答人家，尤其是外家，表哥还是姐妹哪个都没忘了。 自己不能亲自到场也要求身边亲近的周嬷嬷带上礼物去一趟撑个脸面才放心，巴巴的还要多交代几句，生怕底下人忘了。 即便这样母亲还是不满意，还觉得这是姐姐该做的，其实做的最少的人是自己，相对回报最多的那个人是姐姐。 “姐，你怪母后也罢，就看在她生了我们姐弟的份上，您多容让吧，有气你打我都行，我永远都是你亲弟弟，你怎么着都行。 母后和后宫女子一样，想法有些狭隘，以后有不愉快你都推到我身上，我来处理，我去和母后谈。” 文麟在心里辗转反侧憋了很久，他们姐弟一向是无话不谈，没有秘密，他不愿意生分姐弟情，也不能眼看着姐姐离开自己，那自己真的太可怜了。 文祁低着头摆弄皮子，沉默了良久，才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文麟这才笑了，答应了就是不会和自己生分，他宁愿姐姐揍他一顿，这样憋着什么都不说才让人担心呢。 他更喜欢那个活力四射，霸道却飞扬的女孩，眼里闪着光彩，浑身都带着太阳般炙热的温暖，让你觉得自己的心是滚烫的，是活泛气的。 文祁哼了一声别过脑袋去，“我委屈呢。” “我知道。” 文麟拉着她的手拍自己的脸，“要不你打我出出气吧，别憋坏了身体，还怀着我小侄儿呢。” 看着弟弟低声下气的哄自己，文祁又觉得心里温暖了很多，伸手揪住他的鼻子，“你不许变，你变了我也会揍你的，就算你地位高了我也会打你的，你打不过我。” 她恨恨的宣誓，我是你姐姐，我就有权利揍你。 文麟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好，我打不过你随你揍好了吧，我也太可怜了，下辈子我要当哥哥，这样就不用被你欺负了。” “你力气没她大，当了哥哥也是挨揍的命。” 秦熙毫不犹豫戳破他的幻想，让他回到现实。 文麟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你真讨厌，越来越讨人厌了。” 文祁被逗得呵呵地笑，又开心的笑起来，只要弟弟不变就够了，我不贪心的，我不指望全天下人都爱我喜欢我，不喜欢我也不要紧啊。 “对了，我跟父皇说过了，明年开春的选秀不给你说人了，答应了三年就是三年，这三年内你抓紧时间生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儿也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争取了，父皇不同意我的意见，说我想法不切实际不太赞同。” 文祁想提前跟文麟知会一声，关于府里纳侧妃的事，她可能无法继续干预下去了。 文麟了然的笑笑，“我知道，父皇其实警告过我的，我不想放弃，我真的喜欢静书，父皇说除非我有儿子，一个是远远不够的，否则……事在人为，我会努力的。我也想为我们做一次努力，将来不会后悔。” 文麟爱静书，愿意为她做出牺牲和努力，尽管不能预知未来，也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但他还是愿意努力去争取，保护自己的爱情，保护静书，去做一个男人，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 “璘哥你长大了，有责任有担当了，我好高兴啊。” 文祁感受到了他在不断的努力，不断地进步，越来越像个爷们了，这让她特别高兴。 文麟白她一眼，“只许你长进，都不让我进步的？小瞧人！” 还傲娇的哼了一声，撇撇嘴。 “呵呵呵！” 文祁被弟弟插科打诨，心情也好了起来，笑容多了不少，这才让文麟放心不少，心里暗暗埋怨母后，实在让人心冷，姐姐怀双胎这样危险，母后却一点都不体谅，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和姐姐说笑了一会，文麟去和他们玩去了，出去狩猎玩一圈，也是互相增进感情。 文祁大着肚子也不方便，就在草地上扑了毯子做绣活，缝几个暖手，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望着广阔碧绿的草原，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心情没来由觉得很放松很敞亮通透。 锦玉过来了，“主子，皇后娘娘让您过去一趟有话要说。” “你就说我肚子不舒坦，腿肿的厉害，不过去了。” 文祁头都没抬，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板着脸回绝了。 锦玉有些犹豫，叹口气，转身准备去回话。 “锦玉，帮我带句话，如果她彻底不想要母女之情了，我不会勉强。但若是想打主意让我退出战场交出军权，那我们母女情分就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就是陌路人。 我该给她争的脸面作为女儿我尽到心了，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锦玉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芷玉，带锦玉去回话。” 文祁没有为难锦玉，特意让芷玉陪同也是一种威慑，这样可以让锦玉不至于被皇后牵连惩罚。 “多谢公主，您别怀疑我，我只是奴才，我劝了的，可皇后娘娘并不肯听奴才的。” 锦玉也很为难，两头受夹板气，文祁是她抱着看着长大的，她是自梳头终生不嫁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她拿文祁和文麟当自己亲生孩子来看待的。 “去吧，我没事。” 文祁冲她扬起一个笑容，锦玉这才放心的跟着芷玉去回话了。 到了门口芷玉一把将锦玉推了进去，一点也没客气，差一点把锦玉三个踉跄，就是要做出不客气的行为和态度，这样锦玉才不至于被皇后骂。 “这是怎么了，你们公主呢，怎么本宫都请不动了么？” “回皇后娘娘，我们公主怀孕辛苦腿肿的厉害，来不了了，让属下给您带两句话……” 芷玉也不用锦玉回话了，往日里没少得人家的衣服针线，这会子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的。 如实转述了文祁的话，说完抱拳，“告辞。” 转身就走，芷玉趾高气扬就走了，礼数充足态度却有点……，但她不怕，她只属于文祁一个人，因此不在乎别人，她效忠的只是文祁一人。 皇后气的胸口一阵阵起伏，脸色苍白憔悴，锦玉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实在觉得很解气，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了，完全听不进劝告，就连老国公来了给了个嘴巴子也没让她回头。 “她这是不想认我这个娘了么？” 皇后声音都颤抖了，气的脸青红交错，眼前一阵阵发黑。 第847章终舍弃 锦玉跪伏在地上，压低声音，“娘娘，皇上心里只有公主，只会维护公主，娘娘，您真的希望公主彻底甩手，再也不管王爷的事了么？姐弟情也抛弃您才觉得甘心么？公主什么性格您不清楚么，想让她认错可能么？” 皇后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里满是晶莹之色，“本宫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都偏向她呀。” “娘娘，公主并没有委屈王爷一丁点呀，您到底在闹什么呀？您知不知道您的所作所为会伤害他们姐弟情分啊。” 作为奴才她不太懂皇后最隐秘的心思，但却知道皇后在玩火自焚。 皇后苦于不能说，朝她摆摆手，似乎被抽干了力气，“我们母女的缘分算是尽了，从今往后就当是没这个女儿吧，只当是宗世女也就罢了。” 锦玉猛地抬起头微微张大嘴，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皇后主动放弃了文祁的母女情分，不愿意认她了。 “你要留下还是去文祁那里，你自己选择吧。” 皇后板着脸收了脸上的伤悲之色，望着窗外的景色，“我儿子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哪怕是我女儿，也不能，谁都不能。” 目光坚定有力，用力的一字一句的发誓。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差一点失去了整个人生，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我儿子的一切，谁挡我的路就是我的仇人，即便这个人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会原谅，更不会放过。 皇后望着天外朵朵白云，云卷云舒，今日是个好天气，但她却笑不出来，心底无限苍凉。 那个位置只能是我儿子的，谁抢谁就得死，我吃了这么多苦，还失去了一个儿子做为代价，那个位置就是我儿子的，我要做太后，谁都不能阻挡我的路。 “奴才以后不能伺候主子了，还请主子原谅，奴才去看着公主长大的，您有王爷孝顺，可公主却什么都没有，我要去照顾公主，奴才给主子磕头了。” 锦玉只是停顿了一瞬间，就做出了选择，哽咽着给皇后三磕头大礼过后，毅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万万也没想到多年主仆走到这个份上，她心里也不好受。 “去了以后就不用来了。” 皇后背着手站在窗边，冷冷的交代了一句。 锦玉哭着走了。 等文祁在看到锦玉的时候，她肿着眼睛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文祁吓了一跳。 “姑姑，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 “宁宁，皇后娘娘不要我了。” 锦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情绪一时控制不住崩溃了。她们主仆历经了很多苦难，丧子之痛，还有一段时间的帝王冷遇，都熬了过来。 走到今天日子越来越好，越来越明朗了，竟然会分道扬镳。 “为了我？” 文祁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自小宫廷长大见过争斗和阴谋诡计，看到锦玉哭的这样伤心便明白母亲终究还是舍弃了自己，不愿意在左右为难。 坚定了自己要走的路是对的，决定一意孤行走下去，如同当初经历丧之痛也要活下来打垮贵妃，打垮刘家，这个目标支撑她站了起来。 如今也是同样的选择，为了文麟她可以拿起武器对准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军权因为威望她已经给母后造成了假想敌的浓厚威胁，无法根除了。 “姑姑，你还有我，我给你养老送终，你把我抱大的，不是么？” 文祁抬手轻轻的擦掉锦玉脸上的眼泪，望着她含着泪坚定不依的向她承诺。 “呜呜呜！” 锦玉抱着她嚎嚎大哭，文祁也红了眼圈，母亲不要她了，她终究还是如前世一样失去了母亲的心。 甚至比前世还要早一些，更早的发展道这一步，她也没想到，做了那么多努力她还是失败了。 “对不起，我真的劝过了，她不听我的，要我做一个选择，她说从今以后母女就是陌生人吧，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文祁抱着她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含着眼泪笑容灿烂却又了然于胸，“你不懂，我懂，我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选，她只是选择了自己认为对的路。” 锦玉哭的极为伤心，是她掌事做姑姑以后第二次哭成这样，第一次是福王死掉的那一天。 “没事，你还有我，没事，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文祁手有点抖，整个人都颤抖的厉害。 上辈子弟弟因为被贵妃害的掉下冰湖导致身体懦弱，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她做主导，这种情况下母后一直维持了她们母女的关系。 虽然她明白一切都是为了文麟罢了，但她还是愿意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脆弱的母女情分。 今生不同了，文麟身体强壮努力上进，聪明优秀远胜于其他兄弟很多，给了母后足够的底气和信心。 她认为自己不肯退出军队对文麟是一种莫大的威胁，会压制文麟，导致他在威望和权威上不如自己。 这是皇权旁落，皇家的尊严被压制，作为正统的母后是决不允许的。 “唔，姑姑，我肚子疼，去叫章爷爷来，别声张。” 文祁突然松开她抱着肚子痛苦的吸气。 锦玉一下吓醒了，赶紧擦干眼泪，扶着她先坐下，“很疼么，厉害么，我现在去请人，芷玉把主子扶进屋里躺下。” “我没事你快去，别咋呼。” 文祁交代了一句让芷玉和芷心扶着慢慢踱步进屋，锦玉赶紧撒开腿跑了起来，去找章御医了。 第一个赶到的是秦熙和皇帝，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章御医，还有扶着他一起跑的锦玉和顾洪喜。 “宁宁，你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这样了？” “起开，不要堵着，开窗户透气，思雨先给她诊脉，我喘口气才行。” 章御医跑的太厉害，自己气息都喘不匀了，只能让思雨先诊脉了。 思雨喘口气坐下来给文祁诊脉，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颇有很奇怪的感觉，前儿才诊了平安脉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皇帝都急眼了。 “公主受了刺激，情绪剧烈波动，动了胎气了，需要服用安胎药。” 思雨沉稳肯定的回复。 “受刺激？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一脸懵的转着圈看着她们几个身边伺候的人，脸色越来越黑沉，大有暴怒的趋势。 第848章泪崩 文祁呆呆的望着头上的床帐子，笑容苦涩悲凉，“思雨去熬药吧，你们出去吧，我和父皇单独说说话，父皇和她们没关系。” 秦熙握紧她的手望着她十分担心，文祁朝他笑笑，拍拍他的手给与安抚，秦熙低下头沉思了一下，才点点头，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皇帝凑近文祁，想看看她。 “父皇你转过去坐在我旁边，我想抱抱你。” 文祁坐了起来。 皇帝不明所以转过身坐在床边，文祁坐起身趴在他的背上。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骑在您肩头，那样可以看的很远很高，我是头一份的。您所有的儿女里面，只有我骑过您的肩头，只有我一个。父皇这些年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多的信任……” 皇帝突然就懂了，握着文祁的手，沉声问道：“她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为父给你出气去。” 声音带着隐忍压抑的怒意。 只有她才能把坚强如钢铁一般的女儿伤害到如斯地步，别人做不到。 “呜呜呜呜！父皇，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呀！” 文祁突然嚎嚎大哭起来。 从军这条路走得好艰难，每一道伤口都好疼，疤痕好丑，粗粮好难吃，冬日很冷手上长得冻疮，热的时候很痒很疼。这些都不算什么，她没怕过。 战场上死人像割韭菜一样，一片一片的倒下，她当时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活着回去，她死了就剩下母亲和文麟，文麟还不够成熟不足以独撑大局，父皇母后会伤心会陷入被动的局面，她要活着回家，家里的亲人在等着她。 是这个信念支撑她闯过一道道生死难关，活着回家，给亲人带来荣耀，她觉得很骄傲，她也可以给亲人要腰杆子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呀，文麟能给她的荣耀，我也可以做到也可以给她呀，为什么？” 文祁哭的嘶声力竭，哭的绝望而悲凉。 皇帝用手捂着脸无声的哭了，为女儿的辛酸和委屈，心里疼的像刀扎了一样。 秦熙和锦玉等人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锦玉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控制住情绪，公主猜到了，所以才动了胎气，驸马您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锦玉跪在地上哭着道歉。 “皇后娘娘说，从今以后母女情分就算是缘尽了，以后就做个陌生人吧。因为这公主才受了刺激的。” 芷玉几人也掉了眼泪，亲娘啊，狠狠给了公主心口一刀，他们在战场流血牺牲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如今公主却哭的这样绝望，真让人气愤不已。 “怎么会有这样的娘啊。” 秦熙也呆若木鸡，任谁听了这样的话也没法保持冷静的情绪，皇后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要刺激宁宁的，她不希望宁宁身体硬朗，她想逼迫长宁无法从军，交出军权。” 秦熙瞬间想到了很多，当娘的不知道女儿怀孕几个月么，怎么可能呢。 越是月份大了，皇后折腾的就越是厉害，完全不管文祁是不是承受的住，这样的心思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锦玉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秦熙冷着脸轻笑一声，“皇后知道皇上给宁宁找了上等药材来，所以才敢这样折腾，宁宁一向身体健康便是有点差池也不至于要了命，但身体亏损是肯定的，也就上不了战场不得不退出军队了。 璘哥在骁骑营也有不小的威望，以长宁疼爱弟弟的心思，肯定会想办法推一把亲弟弟的。她好歹毒的心计啊。” “我不信，我不信！” 不知何时文麟和静书得了消息急忙赶了过来，正巧听到他们说了事情的原委，也听到了秦熙的分析，摇着头脸色苍白的样，手都在哆嗦。 “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皇后娘娘可是生过两胎，而且也是生过双胎的人，她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么？ 这么大的肚子走路都费劲了，她天天折腾容不得长宁有一天的好心情，你告诉我她为了什么呢？” 秦熙黑着脸扯着脖子和文麟怒怼。 “她明明知道文祁是锦玉带大的，感情很深，肯定会选择留在文祁身边，但主仆多年情分深厚，这样走掉锦玉情绪很难不失控，文祁那么精明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 秦熙压抑着怒气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瞪视着文麟丝毫不让。 屋里还有文祁嘶声的哭泣声，文麟只觉得口舌发苦，脑袋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顿，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母后要姐姐的命，她想要姐姐死！ 为了给自己彻底腾地方，免于自己被姐姐压制，她知道父皇一定会给姐姐留下制衡他们母子的手段和圣旨，所以她干脆想要姐姐死，半死不活也行。 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也晃了一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爷，爷你别吓我呀，姐姐都这样了你可不能有事啊。姐姐需要你啊。” 静书吓得惊叫一声，想扶一把文麟没拉住自己也差点被拽倒了。 文麟坐在地上晃晃脑袋，好半天都觉得心口堵了个大石，仰着脖子大口呼吸好像喘不上气来了。 “传朕的命令。” 皇帝黑着一张脸出来了，看了一眼摔在地上脸色白如金纸的儿子，说了一句话。 文麟脑袋轰的一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传朕的命令，皇后身体不适先行回宫，回清宁宫暂且修养，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着斩。” 皇帝这次是真的怒了。 “是。” 文麟答应了，他能说什么，给母后求情姐姐何其无辜，如今只是软禁母后，这也是姐姐求情后的结果了。 站在门口想进去，皇帝一伸手挡住了，“去忙你的吧，让她安静一会，思雨进去伺候公主喝药。” “是。” 思雨亲自熬的药，章御医跟着进去再一次诊脉确认才能安心。 静书上前一步，“父皇，我可以进去照顾姐姐么。” 皇帝缓和了脸色，“晚一会吧，让她一个人睡一会。” “好，那我晚点来陪姐姐说说话解解闷，我那还有些话本子也挺有趣的，可以散散心。” 静书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没笑出来。 “好，你有心了。” 静书微微弯腰福礼，默默的退了下去。 秦熙站在气的浑身发抖，张口想说什么，皇帝抬手阻止了，“朕不傻，我知道，皇后的心计并不低，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照顾好文祁就行。” 第849章底线 秦熙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请皇上怜惜文祁，这些年她真的很苦，她不该有这样的待遇和下场，她对得起大齐对得起萧家呀。” 声音几度哽咽带着愤恨和不甘，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皇帝抹了把脸，“朕知道，你好好照顾她，不该留下的情分也没必要留着了，皇家情缘浅薄，没必要都放在心上。” “是。” 秦熙跪在地上应了一声。 皇帝摇晃着走了，顾洪喜赶紧上前一步扶着人，皇帝压抑着怒气，一把甩开他的手，自己大步朝前走。 “皇上您等等奴才，您慢点别摔着了。” 顾洪喜一面喊一面朝后面的小太监招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不得了了，快去请安国公和赵将军来，快去，让人去看看太后那边，别让人告诉太后，瞒着点，老太太身体不太好了受不得刺激。” “是。” 小太监得令一溜烟拐弯跑掉了。 皇帝犹如旋风一样冲进了皇后的寝殿，看到皇后端坐在贵妃榻上等着他，面容平静而端庄，带着坚定不移的神色。 其实皇后和文祁的性格是一样的，都那么倔强不回头，认准的事不会改变，就算把南墙撞塌了也要前行。 “皇上来了，我得到圣旨了，很快就可以启程了，无论你想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更改初衷，皇权不能落在女人手上，今日如果是其他皇子，我会不甘心但也会任命绝不敢怨言。 可她不行，她始终都是个女孩，不该凌驾于男人之上，甚至压制皇权一辈子，我决不允许出现女帝，这是我一国之母的责任。” 皇后态度坚决表情冷漠，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更改，从今以后她们母女情分算是彻底断了。 皇帝望着她突然气笑了，“把你那点心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发现你竟然也有如此巧如舌簧的时候，你倒不如她，她起码在有些事上是很纯粹的。” 她自然是贵妃了，近十几年的陪伴哪里是说忘掉就忘掉的，只是不愿意再提了，伤害太深说爱也不容易，这种感情其实很复杂。 皇后一下变了脸色，脸色如猪肝一样铁青，咬着嘴唇抱着不回嘴却也消极抵抗的情绪。 “你料定了文祁一定不会不管文麟，所以你可劲的折腾，因为文祁舍不得弟弟，所以我打压文麟，文祁一定会苦苦哀求。 你不配做母亲，文祁有句话说得对，福王的死我们才是该承担主要责任的人，你真的问心无愧么？刘家只是给了你恨他们的理由而已，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白。 你什么都没做却让女儿为你冲锋陷阵，整日一副苦兮兮的样子，让女儿心疼你，冲在最前面为你为文麟抢夺一切，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不喜欢文祁的行事方法，厌恶她又该如何？如果不是一开始她的命格对朕影响很深，我还会让她如此放纵么？ 你根本就不需要想这些，因为你压根不在乎是不是牺牲一个女儿，只要你的儿子越来越好就足够了。 现在文祁的利用价值已经尽了，甚至让你产生了威胁文麟的想法，所以你才可劲的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死里折腾，最好能去半条命，这样她就不得不从军队退出来了。 可以啊，既然如此就让文麟去西北打仗好了，看他是不是优秀到可以躲过托木真的大刀。” 皇帝用手指着她厉喝一声，眼里带着冷厉失望透顶的神色。 “你敢？” 皇后立刻站了起来，嘶声厉吼，大有我跟拼了的架势。 皇帝冷笑一声，眼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之色，“朕记得当初文祁去战场的时候，你好像没有这么恐慌过吧？你真的一点期待都没有么？是有的，你希望她得胜归来这一点朕相信。 因为文祁赢了就代表着文麟的地位更稳定了，你瞧军权是姐姐拿，那么太子就该文麟坐了对么？” 皇后别过头去，有些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她确实曾经这样奢望过，这个信心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或者说这个信心是文祁一点一滴用自己的辛劳和军功给她争回来的，最早小时候并没有抱太大期望，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嫡子啊，不争也得争，其实没得选。 但后来一步一步走来，文祁做的非常优秀，连带着文麟也努力上进跑的很快，皇后的心一点点被养大了。 皇帝的心缓缓下沉，一片冰冷，嘴角是嘲讽的笑容，“你果然更在乎权利，在乎太后的位置，而不是我，也不是我们的孩子。”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受了多少苦难道你不清楚么？” “朕清楚又怎样？你以为宫里只有你一个女人死过孩子么，就连我母后在朕之前也掉过一个孩子呢，敬妃，端妃那个没死过孩子，你以为你死了一个儿子了不起么？” 皇帝毒舌起来也不是不逞多让。皇家儿女，都是爱欲其生恨欲起死的性格。 “你，你……你混账！” 皇后气的用手指着他，只觉得头晕眼花，福王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如今被他说的如此不堪，岂能接受呢。 啪！啪！啪！啪！ 皇帝左右开弓连扇她几个耳光，皇后被打的脸都肿了，摇晃了几下，站立不稳摔在地上了。 “你听着，从今往后你我夫妻恩断义绝，从今以后不用再相见了。你选择了儿子，而我这个父亲理所当然要选择朕的女儿，为我去拼杀去流血流泪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卿不负我我亦不负卿！ 皇后摔在地上仰起头，眼泪无知无觉的划过，望着皇帝，他的眼神愤恨冷漠坚定不移。有什么东西从心口生生被挖了出来，痛若骨髓，她疼得弯曲身体蜷缩在一起，浑身颤抖不停。 此时安国公和赵辉还有端王赶了过来，他们在一起说话，小太监说了来意也瞒不住端王，就一起过来了。 “皇上。” 安国公先一步作揖，望了眼屋里的情况，看到了皇后脸上的巴掌，闭了一下眼，女儿闯了大祸。 皇帝一抬手，制止了他们要说的话。 “皇后从今以后你我生死不再相见，死后你入妃陵，朕不想看见你。朕会留下圣旨昭告天下，我不想和你埋在一起。” 第850章情断 皇后听到这句话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皇帝冷漠的转身，“朕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便是死了也不和你葬在一起，朕嫌弃你。”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理都不理昏迷的皇后。 安国公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猜测道应该和文祁有关，甚至可能比自己想的情形更坏。 先一步跟着皇帝也出去了，给了儿子一个眼色，赵辉赶紧让宫女进来先把扶上炕躺着，然后让小太监去叫太医过来给看看，别出啥事了。 安国公和端王跟在后面，皇帝气呼呼的往前走，二人紧紧跟着害怕皇帝出事啊。 走了一半皇帝自己停了下来，“顾洪喜，你死哪去了？” “哎，奴才在这呢。” 顾洪喜颤抖着声音小路着走到前面，落后皇帝一步，弯腰请示，“皇上奴才在呢。” “去让人给皇后收拾东西，送上马车押回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者斩，就是文麟也不许看。” 皇帝扯着脖子厉声大吼。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顾洪喜吓得连滚带爬就跑了。 到了此刻安国公再不说话已经不行了，“皇上，臣可否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发这么大脾气？” “岳父大人，朕自认是个讲情面的皇帝，对赵家对皇后，我唯一遗憾的是福王的事，其他方面我自认对得起你们赵家吧，可你女儿竟然步步算计要害死我的文祁，她何等狠心啊。” 皇帝气的整个人都是摇晃的，端王上前一步扶着哥哥的手臂。 “她这一天天的闹腾，文祁一直情绪不稳，今儿又来折腾，，却告诉文祁，从今以后母女情断，害的文祁动了胎气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你说她是一个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她能不知道双胎有多危险么？这样算计自己的女儿，就是为了给文麟腾地方。” 说到最后想起女儿被亲娘利用算计的委屈，皇帝气的忍不住掉了眼泪，他的女儿就这样一步步被自己的亲娘算计呀。 到了此刻就算皇后是冤枉的，皇帝说她心机深那就是事实，再不会更改了，人最怕的就是自己认定的事实。 皇后认定了文祁已经压制了文麟，再继续下去对文麟不利，毫不犹豫的选择舍弃了亲闺女；而皇帝认定了皇后居心叵测，为了皇权为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放弃了良心和亲情，也是他心里认定的事实，不会更改了。 安国公目瞪口呆瞪圆了眼睛，戎马一生伺候了两朝帝王了，还真没遇到这样的事呢，而且是自己女儿做的决定，这简直是…… “您说真的？” 安国公都顾不上君臣之仪了，瞪圆了眼睛，一身的威势带着冲天的血煞之气，踏前一步眼神如刀一般凌冽。 “岳父，我的女儿好委屈啊。” 皇帝一只手捂着脸，整个人情绪也有些崩溃，哭的泪流满面。 “不可能，我女儿怎么会做这样的选择，文祁做错了什么，我们戎马一生到头来换的流血又流泪的下场么？” 安国公闭了下眼，眼睛都直了，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亲娘说出来的话呀，可依着女儿的脾气，她会这么干的，他心里很明白。 安国公摇晃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国公爷。” “父亲。” 赵辉安排完了才出来的，刚好听到了他们的话，就看到父亲承受不住打击差点晕厥过去。 “辉哥，她醒了没？你去问问是不是她说的，我不信。” 安国公靠在儿子身上，剧烈的喘气，他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父亲，皇后娘娘已经醒了，跟我如实说了，她坚持不认文祁了，说什么皇权旁落，压制文麟什么的，还让我来求皇上，一定要让文祁退出军队，永不再触军权，将她看押起来，否则大齐危矣。” 赵辉脸色难看又挣扎的说了实话。 安国公翻了下眼睛，脸色蜡白一片，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几乎都不能走动了。 “先送国公爷回去，您安心，有皇上在，再不济还有我们宗室在，文祁是我们萧家的孩子，什么叫皇权旁落，一派胡言，您要保重身体，文祁需要您。” 端王此时是最能稳住的人了，先安抚了国公爷的情绪，让赵辉把人送回去休息一下，别再气坏了更麻烦了。 “你去派人点几个兵把人安全送回去，她就是要死也死回宫里去，别丢我赵家百年清誉，立刻让她滚。” 安国公快气疯了，这要是儿子就上去几个嘴巴子，一脚踢死算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 “回去先别告诉你母亲，我怕她会被活活气死。” 安国公想到了一直担心忧虑的老伴，和他说过几次皇后偏心，情绪不太对劲，一直也劝不动。 到底皇后登高位已经很多年了，便是亲爹娘也不一定能劝的动了，儿大不由娘，何况地位已经翻转了。 “是，儿子明白了，爹您别气坏了身子骨，西北不能没有文祁，她也需要您再托一把呢。” 赵辉也是坚定的支持大侄女的，三年西北生涯，看到了孩子是如何吃苦如何努力学习一切，跟大伙一起吃大锅饭一起挨刀，为他们贴钱出力，用尽了心思，没想到回来伤她最深的最狠的人，竟然是亲娘啊！ “你说得对，文祁需要我，我不能倒下，送我回去休息。” 安国公瞬间就了悟了，只是一时被气大发了。 “皇上。” 赵辉向皇帝请示。 皇帝摆摆手，“是朕不好，让岳父大人也气成这样，您先回去休息吧。” “多谢皇上，辉哥一会你去给文祁带句话，无论如何赵家永远都是她的后盾，她母亲那些话不是我们教的，从来都不是。” 在这样人心动荡的时刻，文祁需要的是来自亲人的抚慰和坚定不移的支持，这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是。” 赵辉用力点头，皇帝的脸色也好了很多，这句话他是信的。 安国公一时气坏了，到底年纪大了，有点撑不住了，精神一下萎靡了下来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端王则扶着皇帝。“皇兄回去休息一下吧，文祁需要你的支持。” “好，老三，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几个叔叔看在孩子提携过你们儿女的份上，拉拔我女儿一把，行么？算当哥哥的求你们。” 皇帝为了女儿宁可舍下脸面恳求兄弟。 第851章恳求 端王大惊失色，从小到大，哥哥是个刚毅坚强的男人，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求过兄弟什么，这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弯腰求人。 “皇兄这就严重了，就算不为别的，冲大侄女的为人我们也会帮一把的，您放心，就算我一个人力量不够，还有几个兄弟呢，我们一定会护着大侄女的。” 皇帝点点头拍拍他的手，“我相信文祁绝对不会危害大齐，不会的，我不是没考虑过她登上那个位子，我是真的心动过。 但文祁推辞了，坚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喜欢外面的世界，喜欢策马奔腾喜欢挥刀斩敌人，喜欢兄弟们背靠背的情谊。 她不喜欢改奏折，不喜欢听官员们争斗，也不喜欢困在京城不能出门，她愿意保护帝王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哪怕最终那个人不是文麟她也认。 我的女儿绝不会做让朕失望的事情，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皇后是错的，她是错的。” 皇帝抓紧端王的手，用力的低声嘶吼着，脑门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端王在心里无限感慨，原来大侄女早就做了选择，倒是难能可贵，能像她这样守住本心的人实在难得啊。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皇兄放心。” 端王用力点头，做了承诺。 皇帝被这样来回折腾也有点气虚了，由端王扶着回去休息一下。 路上叮嘱道：“我死后会留下公开旨意，我不想和这个女人葬在一起，她太绝情了，你要叮嘱新帝一定要做到，否则朕死不瞑目。” 端王脸色复杂，“您真的要这么做么，可会闹得很大呢。” “我决定了，我这辈子爱过恨过，足矣，后面的路我自己走，父皇说的对，皇帝是不能有太充沛的感情，会影响你对人对事的公平判断，我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如今从皇后身上才看到真相。” 端王沉思片刻才点头，“皇兄说得对，其实我也不是个好父亲，也是偏心的，当年一点不以为意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至今我都没脸见到岳父大人。皇兄，我打算把嗣子留给文辛。” 端王和皇帝说说话，缓解了皇帝气怒交加的情绪，一个人回去憋闷着也许会作出病来，所以端王扶着他走得很慢，路上说说话，转换一下情绪。 “你想好了么？” 皇帝扭脸问道。 “我想好了，本来是想过些日子给您说的，如今顺嘴就都说了吧，我之前是担心文辛很小就失去了娘会撑不起端王府，如今再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了。 小儿子太小我不会考虑留给他的，我跟夫人也提过了，她很赞成说儿子太小根本撑不起来。 把诺大的王府交给能力不足的人，这无异于玩火自焚，因此她也同意文辛继承嗣子，相信文辛会善待他们母子的。” 皇帝被牵引了思路，表情也没那么愤恨生气了，略微缓和了一些情绪。 问道：“那文利呢？” 端王苦笑一声，“您就别埋汰我了。文利自己那点事都搞不定，院子里一堆破事，还要我夫人去弹压一下，他这样我怎么把王府交给他呢，何况交给他侧妃就要出来了，对文辛何尝公平呢，文利撑不起王府。” 端王其实一直都清楚，小时候还是要看看孩子品行的，但大事上决不能糊涂。 皇帝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回去朕给你下旨，你写个请封折子吧。” “多谢皇兄，臣回去跟几个兄弟商议一下，给文祁请封为王，您想个合适的字啊。” 端王说点高兴的事让他缓和一下心情，皇后这样他们也觉得兔死狐悲，亲闺女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我们这些小叔子算个屁呀。 你可不如文祁这孩子有良心，我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文祁这头。 “嗯，行，得选个合适的机会提出来试探一下。” 皇帝坚定了要封文祁为王，谁也挡不住我的心思。 “要不我们回去问问四叔啊，他老人家一辈子没少经历争斗风波的，肯定比我们有见识呢。” 端王试探的给了个意见，这样稳妥一些。 皇帝眼睛一亮，“可以，朕回去问四叔去。” 说着话也就到了皇帝寝殿，端王让人服侍皇帝休息，自己才退了出来。 文辛过来了，一身戎装，”父王，文祁怎么了？我没见到人，秦熙也没说什么事，我看着气得要命。出了什么事么？” “路上说。” 端王这才拉着儿子小声耳边嘀咕了一遍，文辛听完了气的眼睛都直了，“她怎么这样啊，我说文麟一个人在屋里好像是哭过的样，我还笑他呢，大老爷们哭那门子呢。” “皇上都气的不行了，说了死了也不和她葬在一块，夫妻情断了。老国公爷气的差点厥过去了。” 端王也摇头不太理解皇后的想法，文祁也是我萧家孩子呀，什么叫皇权旁落呀，还是皇兄看得准，文祁要是男孩，恐怕就不是如今的待遇了。 说不得文麟还得往后靠呢，还非要把自私自利说的冠冕堂皇的，蒙谁呢，我们皇宫长得孩子哪个不是门清。 文辛低下头，“大妹真可怜，血里来火里去，满身荣耀给亲人撑腰杆子，却被亲娘狠狠捅了一刀，真是让人心寒啊。” 他微微摇头，这事旁人听了都觉得过不去，很难接受，怪不得大妹气的动了胎气呢。 “得空你们也劝劝她，别放在心上，皇家儿女情缘浅薄。” 端王和皇帝是一个意思，这就是皇家儿女的命，亲情爱情都很浅淡，缘分薄。 文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连几日文祁哪都没去一直在屋里被章御医盯着喝安胎药养身体，秦熙把自己的事委托了文辛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留下来专心照顾着文祁，在一旁插科打诨的让她别老胡思乱想。 静书也隔三差五的过来，带着话本子和文祁说笑话，让她开怀一下，大家的心意她都明白，也很努力的配合让自己情绪尽快的转换过来。 赵辉也让人送了一对雪白的小兔子进来，让文祁惊喜不少，雪白的一团看着都很稀罕人，得到她大大的笑脸，众人喜不自禁，恨不得把这对兔子当佛爷供起来了。 第852章不要你 皇后在事发当天被两队军士护卫以突发疾病回宫养病的名义强行送回京城，软禁在清宁宫了。 下午皇后走了，太后才知道这么大的事全都死死瞒着她，顿时怒不可歇，将底下的奴才全都做了惩罚。 亲自来看望文祁，坐在她的床头前等着吃了药睡着的文祁自己醒来。 “祖母，我没事。” 睁开眼就看到太后担心的望着自己，回以一个微笑。 “我知道，痛过了才能成长，断了也好。哀家始终认为皇后过于优柔寡断古板倔强，将来可能会成为你前进的阻碍。 早点看清楚断了未尝不是好事，免得一而再再而三用亲情来裹挟你，让你不堪重负。我就是个例子，如今这样反而更好，痛到极致就不会再痛了。” 太后用苍老的满是橘皮的手摸了摸文祁的额头，眼里带着心疼和慈爱的眼神。 “我知道，只是下不了决心，我知道她一直都有利用我的成分，只是不愿意这样去想，我宁愿认定她是疼爱我的。小时候她总说对我也是疼爱的，纵然有些偏心文麟但心里也是爱我的，我信了。 其实长大了就明白这是谎言，如同祖母和父皇疼爱我，不需要刻意的宣告什么，更不会郑重其事的告诉我，我是爱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真心，不需要说啊。她从来没有跟文麟说类似的话，因为是真的爱呀。” 太后叹口气，是啊，挂在嘴上的不一定是真心的，真心实意的东西不需要刻意强调反复去说，逢人就炫耀，不需要的。 只有假的才需要一遍遍说，谎话说一千遍自己就信以为真了，就是这个道理。 文祁眼中有点泪水，苦涩的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母后需要一个腰杆子，为未来担忧，我觉得我变得强大了我也可以成为亲人的腰杆子，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到，我还可以比他们做的更好。 可是母后始终都不需要我，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我，我明白的太晚了。” 两世为人才弄明白这个道理，一直以来不愿意清醒的人是自己，不是母后，母后一直都是很清醒目的性很强的人，感情用事的人是自己，呵呵呵！ “哎，亲情啊，从来让人断舍离，痛苦不堪，放下也许对彼此都好。” 太后一声悠长的叹息，她自己也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堪破这个道理，才慢慢放下，放弃亲情何其艰难啊。 “祖母，我会挺过去的，相信我。”文祁望着太后目光坚定而倔强。 “我知道，我孙女会成为让我骄傲的存在，我不担心这些。” 太后给与了支持和肯定，带着慈爱的笑容安抚了文祁创伤的心。 “祖母，我会保重自己的，相信我，再给我几日时间，让我缓缓。” 文祁闭上眼，她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休息一下。 “好，祖母相信你。” 太后陪了文祁一下午，祖孙俩说说话，多数时候时候是太后在说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甚至还有更早的闺阁趣事，文祁倾听，太后也不需要她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想说说话。 祖孙俩的气氛温馨而宁静，让文祁慢慢地平静下来。 自这日后太后没有再来，在避暑山庄吃喝玩乐，似乎对这件事没有那么看重了，静书和文麟时常去看望文祁，她也在日渐回复，脸色也逐渐好了起来。 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谁也不提皇后两个字，文祁也刻意的不再追问。 太后觉得自己太看重紧着安慰对文祁也是一种伤害，不如不当回事，孩子自己会慢慢挺过来的。 旁人的同情何尝不是一种羞辱呢，一次次提醒着她无论她多优秀都是被亲娘舍弃不要的孩子，这让堂堂高贵的公主情何以堪。 所以太后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知道静书时常过去陪伴，也觉得颇为安慰，下令赏赐了静书不少东西表示赞赏。 时隔五六天文祁终于肯出屋了，晒晒太阳，怀里抱着小兔子，雪白雪白的还挺招人喜欢的。 碰到了林相爷和马相爷。 文祁停住了脚步，一刹那想要躲避，却还是生生站住了脚，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用坚强的姿态来面对他们。 “林爷爷，马爷爷好，你们在玩什么呢。” “你怀里抱得是什么，小猫？” 林相爷就看见雪白的一团，都没看到头，忍不住问道。 文祁拎起来给他看，“舅舅给我抓来的兔子，是一对，好看吧。” “嗯，是挺稀罕人的。你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其实早就没事了，安胎药都不用喝了，是我自己不想出门。” 文祁不好意思的耸耸肩，没有可以躲避也没有刻意隐瞒。 “走，陪我们老头子走一走。” 林相爷朝她招招手。 “好呀。” “静书去给我们泡点茶来，我家丫头的茶艺也不错的，老马头你也尝尝。” 林相爷指示孙女去泡茶，静书应了一声去布置准备，打算在草地上摆个茶几，弄几样茶点，在蓝天白云下饮茶说话也是个趣味，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心胸都无比开阔了呢。 “你在屋里躲了好几日，我们再猜你几日能出门。” 林相爷笑着打趣，望着她短短几日功夫就瘦了一大圈的小脸，有点心疼。 圆圆的有双下巴的小脸都已经变尖了，仅是着短短几日的功夫，一个怀孕六个月的孕妇经历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从圆胖的样子变回瘦瘦的样呢。 马相爷也笑着打趣，“我说你少说要十日，你林爷爷说不出八日，我们打赌来着我又输了，哎！” 文祁眯着眼笑了，“林爷爷用我打赌，见面分一半赌资啊。” 她笑笑眯眯的伸出手讨要银钱。 林爷爷捂紧荷包一副吝啬鬼的样子，“你这丫头这么贪财，油锅的钱都要拿出来花花，我老头攒两个棺材本容易么，不给，一个铜板都没有。” “吝啬鬼说的就是你，死扣！” 文祁梗着脖子和他对掐。 “你管我，我乐意！” 林相爷也昂着下巴得意的眨巴眼。 看的马相爷哈哈大笑。 笑过后文祁又觉得心里舒畅多了，二老不光才学能力顶尖，人品心思也是一流的。 一声喟叹，“谢谢您二老，我萧文祁还是那个萧文祁，我不会被打垮，不会。” 平静淡然的声音却让二老松了一口气，担心了这么多日终于放下了。 第853章放下 林相爷和马相爷对视一眼，二人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文祁的佩服和欣赏之意，朗声哈哈大笑，大齐有希望，大齐不会垮，因为他们有如钢铁一般坚强勇敢的萧文祁在，大齐永远不会倒下。 “走，我们去喝杯茶，尝尝我孙女的茶艺，不比你差哦。” 林相爷一下觉得浑身松快多了，亲情啊是最让人依恋的，可有时候却也是最伤人的，是最痛的。 他们年过百半怎么会不明白这道理呢，只是安慰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们认为文祁不适合同情的方式，这对她是一种羞辱和不尊重。 “好呀，这些日子多亏了静书，我才知道原来她有话痨的潜质啊。” 文祁抹了把脑门的汗，无休止的在你耳边不停的絮叨，这个功力别人也是没有的，她都没时间伤春悲秋了，很好。 林相爷仰头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 “你知道我孙女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什么么？给她弟弟说话，愣是把我孙子说的烦躁道哭啊。哈哈哈！” 林相爷开心的不行，笑的像个老顽童。 就连马相爷也笑得呵呵呵的，文祁目瞪口呆，闭了下眼，微微点头，无话可说。 三人就在草原上摆了小凳子坐了下来，静书在一旁沉默的给他们斟茶，手艺极好，茶艺也很优美，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美目流盼，吟吟浅笑，清雅如菊的气质，有一种别样的让人静谧的美好。 品着清茶，文祁挑挑眉满足的露出一丝微笑来，“好茶。” “哼！这可是我老头子的珍藏，还是先帝爷赏赐我的普洱呢，没舍得喝几次呢。” 林相爷哼哼了一声，为了哄文祁高兴，都拿了出来，他这次也只带了一点本来是和皇帝一起说话下棋时才喝一点的。 “那我要多喝几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文祁得意的笑笑，朝静书挤挤眼。 静书惊喜的笑了，似乎感觉到文祁真的重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惊喜却又含着眼泪的笑容，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重新镇定了情绪，用心给三人泡茶。 文祁笑笑心中有些感动，她做人也不算太失败吧，自己还是有这么多人真心实意的关心，爱护担忧她，她不应该自怨自艾，两世为人该学着放开心胸才对，不能越活越倒数吧。 “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静书，谢谢你，真的，二位爷爷也谢谢你们！” 文祁举起茶盏一饮而尽，脸上又露出了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眼里是澄澈的光芒，这是历经苦难和磨砺的光彩，犹如珍珠被一次次冲刷打磨后散发出夺目的光晕。 “好，好好！” 马相爷高声赞道，一切尽在不言中，也许他们应该感谢皇后成为文祁最后一块磨刀石。 这下午三人畅所欲言，没了朝堂的忌讳和拘谨，二老一小天南海北聊的十分开心，文祁的才学是帝王亲自教导自己也是苦学出来的，不亚于男子的才华。 言谈也是言之有物博学多才，得到了两位相爷淳淳的教导和指点，在趣事的交谈中学到了不少朝政的手腕和不同的处事方法。 静书是沉默的那个，但却一直竖着耳朵倾听，越发佩服文祁，觉得姐姐能有今日并非浪得虚名，是真有真才实学的，皇后错了，她坚信这一点。 太阳逐渐落下，草原上日落夕阳也是极美的，文祁不禁心生感慨。 “这里的夕阳很像西北的日落，都是那么广袤迷人，令人心胸开阔。” “是啊，你看这里岁月静好，一片安逸，何尝不是众人努力的的结果，孩子心胸放远一点，不要执着于小情小道，和眼前的权利争斗，我们老了，未来还是要你们年轻人去努力奋斗啊，我看好你，希望你能护佑大齐，护佑这些百姓啊。” 马相爷望着天边的血红的残阳，心生感慨，也是对文祁当做晚辈一般来悉心教导。 “您说的是，这些年没有您二老的教导，我也不能有今日的眼界，文祁多谢您二老。” 文祁郑重其事的鞠躬表示感谢，这一路走来没少让二位相爷明里暗里的提点教导，对她获益良多，增加了她开阔的心胸和眼界，这一点不能否认，她很感激。 “傻孩子，我们只是惜才而已。” 林相爷含笑点头。 天色已晚，他们踱步往回走，林相爷此时才说道：“皇后被送回宫软禁于清宁宫了，皇上说了死后不和皇后同葬，已经得到了宗室和太后的同意认可，并且圣旨已经写好了，老夫亲眼看到了。 安国公被你母后气的身体一直不太舒坦，很担心你，你抽空去看看他吧，最痛的是他，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外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是，我一会去看看外公，我让他老人家为难了。” “不，戳人心的是你母后，你要做好被打击的准备，皇后固然有偏心和私利的一面，但她的言论也代表了一部分保守派的心声，你要做好准备。” 林相爷要把即将发生的狂风暴雨提前告知文祁。 文祁倒是没想到这个方面，看到她一脸懵的样子，二老就知道今天这一趟是来对了。 “你要做好准备，皇上想为你请封为王，为你日后不会被走狗烹做准备，宗室和太后都同意了，但还需要一个契合的时机，以你目前的军功可能不太够分量。” 马相爷也补充了几句。 文祁在沉默了一会后，轻笑一声，“不要紧或早或晚，这个王位我要定了。” 她望着天边的残云，一脸自信而强大的说道，平静淡然，目光坚定不移。 “好，我们会在合适的机会给你支持，文祁，我们看好你，别放弃，无论经历多少困难都别放弃。” 林相爷也做出了他的承诺，这是少有的情况。 “姐姐，一定要坚持下去，你是我们女人的骄傲和光彩，为了我们所有的女人，也为了大齐为了天下的百姓，去做你能做的一切，谁说女人不能流芳千古，成就一番事业，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静书满眼都是璀璨明亮的光彩，带着崇拜和坚定的支持。 文祁笑着用力点头，拉着她的手愉快的笑了。 第854章今儿加更 文祁在避暑山庄玩了近半个月后，身体也休养了过来，到底常年练武身子骨强壮，又有思雨和章御医尽心尽力的调养，孩子依旧很健康。 文祁两世为人都在经历争斗和厮杀，虽然母亲的放弃是她绝没有预料到的，前世也没有撕破脸，只是偏心很明显而已，但终究保留了母亲情分。 今生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是她淬不及防的，但到底再世为人心境也成熟一些，虽然割裂亲情让她很痛苦可她终究还是想通了看透了，重新站了起来。 今日要回去了，下人们在收拾东西做准备。 秦熙和文祁没什么大事，陪着她在周围走走溜达一下。 “你看这一片草原十分辽阔，那边林子里有很多小动物，狩猎还是挺有意思的，可惜你今年不能骑马了，等孩子略大一点能脱手了我再带你来玩。” 秦熙扶着她的腰，摸摸她已经硕大的肚子笑着说道。 “好呀，我会尽我的努力做到公平公正，不会偏心也绝不会放弃我的孩子，因为我不需要靠那一个儿子来稳固我的地位，更不会指望儿子给我带来什么太后的尊荣。” 文祁冷笑一声，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讥嘲的笑容。 秦熙拉着她的手慢慢踱步朝前走，“是啊，我们身处的地位不同，后宫女子无论是什么地位都是可怜的，一辈子被困于宫廷，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太后，因为当了太后会有些许的自由和更多的脸面和舒心。我们不一样。” 言辞温和指出事实的关键之处，事情发生了不可能水过无痕，但人要朝前看，不能被伤心和仇恨裹挟人生。 “你说得对，我会努力把她给我的伤害和痛楚都扔掉，我只是一时半会还很难释怀。” 文祁苦笑了一声。 “我懂你的痛，其实到现在提起我父亲，我都不能释怀，依旧是愤恨的，只是能忍住不要带到脸上来，选择隐忍在心里罢了，不是当事人永远都无法理解我们内心深处的痛苦。” 秦熙感同身受，并不会很劝文祁，这种感觉他懂。 “熙哥哥，为我保住这个孩子好么，我很期待他们出生，这是我为你生的孩子，是我一直以来的期盼，我不希望你放弃他们，我想要更多的幸福和圆满好不好？” 文祁知道秦熙在自己遇到危险后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两个孩子，秦熙的狠辣和果决比自己更甚。 秦熙望着远处的天空沉默着，并没有答应的意思，只是不愿意激怒文祁。 “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生下孩子的，不到最后一刻别放弃他们，我会很难过很伤心，我一直盼着能给你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传承。” 文祁望着秦熙的侧脸觉得无比美好，心中一片安宁欢喜。 “好，如果你有危险我还是会做出选择的，就算你恨我我也希望你活着。” 秦熙望着她目光十分坚定不容妥协，宁可不要孩子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文祁柔柔的笑了，伸出细白的手指摁了摁他紧皱的眉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那么大的事气着我，我不也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么，说明老天爷护着我疼我呢，我一定会给你生两个健康的孩子，好不好？” 拉着手臂摇晃着撒娇，懂他的心慌，也明白他是真心爱自己的，少有愿意牺牲孩子保全母亲的，女人可以再娶，孩子却是家族的根基，这是大部分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嗯，好吧，等他们生下来要是不乖不孝顺你，我就打的他们屁股开花。” 秦熙恶狠狠的开口，轻柔地摸摸她的肚子，眼里带着柔和的光晕，有着期待却有着纠结担忧的情绪。 “走吧，我们去那边的小河转转去，还有一会子才能出发呢。” 文祁笑着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回去后你可能会被为难，甚至是来自朝堂百官的诋毁和弹劾，你要有做好心理准备，万事以身体为要。” 秦熙也很担心这一点，他们掐准了文祁最脆弱的时候，打算来个全力一击。 “嗯，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 文祁因为怀孕过问的事少了许多。 “探子传来消息，刘利回京了，这次是给他的儿子和家族儿郎要点好处的意思，南疆的叛乱已经平定了，是刘利主动出力的缘故。我们的人还在南疆，进展不算太快，但也不错了。” “嗯，刘利聪明多了，明白了和天下为敌的下场和后果是他背不起的，既然他回来了，自然是好好招待一下了。他想给儿子谋什么位置？” “有一个儿子会武，据说有将才的潜质，不知是大家捧着还是有真才实学，他希望儿子在相熟的军队磨砺。” “哦，那刘家的钱是打算还了么？” 文祁笑了笑问道。 “好像给户部还了一部分，是这次南疆剿匪得了些钱，说辞是这样谁会真的信呢，不过没还完，还剩下一部分不太多了。” “那就让他还完了再说儿子的事吧，否则我也不放心，怕他赖账呢。” 文祁耸耸肩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我祖父也是这个意思，皇上答应了。” 秦熙笑了笑。 他们坐在河边说说话，欣赏美丽的景色，心情极为惬意。 “这几日文麟没过来看你。” 秦熙说了一句。 “他心里也不好受，两头跑还要忙乎，要去看看我外公，我那日跟外公好好谈了谈，外公很伤心，我母后让他很失望很丢脸。 他预感到日后还会有更大的风波，心中忐忑难安，可我母后如今身份地位都已经让外公很难劝的动了。外祖母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文祁苦笑了一下，回去后可能还有的闹呢，所以现在她也要养精蓄锐，做好准备才行。 “难为你了，外面的事交给我，你要不想出面我替你去说，你只管养好身体。” 秦熙握着她的手体贴的替她着想。 “没事，这次文麟会帮我出面的，他不来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双胞胎，他想什么我心里很清楚，我想什么也瞒不住他，这是我们姐弟的默契，连我母后都猜不透的。” 第855章不理解 秦熙这才笑着点头，“也该让文麟磨砺一下了，这样的事的确他出面更妥当一些，他心里也不好受，我看只有皇后满心以为自己没做错，却看着别人为她擦屁股，和我爹一样总做一些让人讨厌又无奈的事。” 他非常反感的撇嘴，眼里也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算了不提她了，让文麟去忙乎吧，他也该长大了，做得好也许父皇会高看一眼，做的不好任我有天大的能力和本事都不能代替他让父皇满意不是，天下之主没那么好当，他想要就得自己去争取，别人帮不了他。” 文祁抿着嘴声音平淡的说道。 “当然了，皇上选继承人也不光是依靠个人感情，更重要的是一个帝王要慧眼如炬明辨是非，心中自有一把尺子衡量对错平衡各方关系，这些都做不好凭什么做天下之主呢，光靠你是不行的。” 秦熙笑着点头，连他们都懂的事文麟不可能不懂，但皇后不理解，对儿子非常自信，认为离开文祁他会更好更优秀。 “我父皇才是最终决定人，我并不能完全扭转我父皇的心意，就算不是文麟，他也会给我留下保命的手段和圣旨约束帝王。所以我母后其实错了，千算万算却没法预料帝王会给她留下什么约束。” 文祁讥嘲的勾起嘴角，很想看到最后母后会不会大失所望呢。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我们该回去了。” 秦熙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往回走。 “好，等我回去可能就要修养了，双胎会早产，我尽量多拖一些日子也是好的。” 不足月的孩子身体会弱一些，因此还是足月更好。 “辛苦你了，等回去我就要忙起来了，你记得每日都要锻炼遛弯散步，打打拳，让芷玉她们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出门一定要带足人手，非到必要就不要出门了，大着肚子出门也不方便，容易发生危险。” 文祁好脾气的微笑点头，“好，我不出门，在家等你回来，我给你做衣服鞋子。” 她闲着也是闲着。 “别太累了，少干一点，一时半会也不是没的穿的，保养好自己最重要，多时不能弄呢。” 秦熙嗔怪的看她一眼，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着，到让人觉得他们十分般配默契。 文祁和秦熙坐了公主轿撵，锦玉他们给铺的厚厚的生怕惦着她了，做了万全的准备。 “主子，您要是饿了，这有小米粥，您可以喝一点，还是温的，这有小菜这个是野菜早起去拔的还挺新鲜的。” 锦玉交代了几句。 “好，只有稀粥啊。” “是，章御医说您要少吃点，一天零嘴啥的没少吃其实不缺什么东西，只是肚子饿是孕妇都会有的感觉，实际孕妇吃的不比成人少半点呢，饿不着孩子的。” 锦玉笑着解释，不给别的，就是稀粥，孕妇一天要吃四五顿呢，根本饿不着。 文祁砸吧下嘴，委屈的点点头，“好吧，那就喝稀粥吧。” 秦熙笑着拍拍她的手，“没事我和你一起喝稀粥。” 为了不让文祁多吃，陪同她一起的人都不能吃干的，因为文祁会很想吃，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你，你都不好意思吃下去，忍不住要分她一点的意思。 故而谁陪她一起用餐就吃稀得，吃一样的东西。 文祁扁扁嘴，没招了，无聊的挥挥手，意思是你走吧，让我歇一会。 锦玉笑着走了。 一路行进缓慢主要是为了照顾皇帝和文祁的身体，文祁倒是十分顺利，难得别人都有孕吐啥的，她倒是没有，真的还算顺利了。 这也给章御医和思雨不少的信心。 到了京城，文祁跟皇帝禀报了一声，直接回秦府了，因为要在秦府生产的缘故，所以这两个月会住在秦府，免得折腾了。 太后回宫了，要去拾掇皇后，没人镇压皇后还是担心她再出幺蛾子，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都住在皇宫里了。 安国公也知会了一声回赵府了，不知道该怎么跟老伴说这件事呢，害怕老伴在气死过去。 文祁只管回去安心修养，该来的总会来，担心再多也没用，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回来了，房舍给你们打扫好了，我让人把产房提前布置出来了，我是担心双胎会早产的，请了一个大夫在家里随叫随到，知道肯定有太医跟着诊脉，但多个大夫也能预备着。” 老二媳妇在正房等着迎接文祁呢。 “多谢祖母和两位婶婶为我忙前忙后操心了，让大家受累了。” 文祁笑着给他们道谢，这份情是要领的。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我听说你在山庄动了胎气，是不是那边饮食不太习惯，那靠着草原肉食多，你又不能吃太多肉，还是累的了？” 老二媳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也不光彩被皇帝勒令把消息摁了下来。 文祁低下头，秦熙准备开口，却被文祁抬手阻止了，“都是一家人我并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秘密。我和母后闹翻了，断绝了母女情分。 我父皇提前把她送回来软禁在清宁宫了。因为这件事才动了胎气了，不过有章御医和思雨在，我和孩子都平安。” “啥玩意？” 老二媳妇惊得目瞪口呆，差点跳起来了，母亲情断？她没听错？不是父女么？ 老三媳妇更睿智沉稳，思考了一下，“是为了诚王爷对么？” “没错，我母后担心我压制文麟，在一个就是我军中威望日益高涨，她担心日后无法收复我的军权，希望我被父皇看押起来永不再接触朝政。” “我的天，你真的是亲生的？” 老二媳妇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溜圆。 老太太沉着脸，呵斥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 “不是，我不敢相信，哪个当娘的会这么做，我的若兰哭一鼻子我都心疼死了，恨不得把下人全敲打一遍呢，女儿怎么了？” 老二媳妇也有女儿，因此不太能理解皇后的选择，她的嫁妆一多半都是留给若兰的，提前都给公婆丈夫和儿子说清楚了的，女儿将来嫁去别人家辛苦的地方多，多给点银钱傍身也能宽松些，家里早就应了的事。 这有这么优秀的女儿给她撑腰杆子，竟然要母女情断？这是什么脑袋啊。 第856章撅倒 老三媳妇想了想才说道：“应该是为了王爷，她是一国之母和咱们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到底和在家也不同了。” 老三媳妇倒是能明白皇后这么做的原因，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家儿子受了委屈或者利益被文祁或者秦熙瓜分了去，让文麟损失了。 定国公知道更多的东西却没有多说什么，“行了，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往外传，娘家也不要说，小心祸从口出，皇上震怒，已经写下遗诏百年后不跟皇后同葬，夫妻情断，莫要乱说话。” 此事是皇帝的禁忌，谁触谁死。 老二儿媳妇和老三媳妇也是心有戚戚的对视一眼，都到了如此地步了么，死后不同葬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是。” 二人同时应下。 文祁也没再说什么，刚回来有些累，回房休息了。 秦熙安置她休息，“好好歇几日，别急着见客。” “好，我知道。” 此时赵家也是正在经历暴风雨，安国公回去后就趁着全家人过来给他问号的功夫，将事情经过全都如实的说了。 老太太瞪大眼睛，手里的佛珠都掉了，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再说一遍，谁和谁断绝情分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只觉得脑袋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击，眼前一片昏黑，耳朵嗡嗡直响。 安国公赶紧拉住老伴的手，沉痛的开口，“老伴啊，我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皇上已经写了明旨，死后不和皇后同葬，这个女儿给我们丢尽了人。差一点害死文祁啊。” 说着说着老泪掉了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似得，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 老太太摇晃着脑袋，“我不信，我女儿不会这样的，绝对不会的。” “老伴啊，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女儿生活在一起了，她嫁入皇家已经多少年了，二十年了啊，人是会变得，权利富贵，还有她死过一个孩子，对她也是刻骨的印记，不得到那个位置她是不会甘心的，她早就是一国之母很多年了，不是我们养的那个娇憨的小姑娘了。” 家中众人全都沉默着不说话，心情十分复杂，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赵星站起身，一脸愤怒，眼里带着伤痛和不忍。 “我不知道在西北宁宁经历了什么，可在骁骑营我亲眼看到她一次次被大刀砍伤，一次次游走在生死边缘，你们知道大刀砍在身上的滋味么？你们知道抗下托木真有多可怕么？ 她凭什么这样欺辱文祁，就因为是她生的，那文祁还是皇家公主比她还尊贵呢，打小皇后就偏心文麟，连我外人都看出来了。 每每有事皇后都会提点一句文祁，然后文祁就像个炮仗一样为他们母子出头，完全不管自己会不会受到斥责和连累。她有今日的风光是文祁用命给她争来的，瞧不上别享受啊。” 赵星一脚踢翻了凳子，呸了一句，转身就跑了。 就算你是我姑姑，我也不认同你的行为，怎么可以为了维护文麟就和文祁断绝关系，这是什么歪理。 老太太缓缓的掉下来眼泪来，眼一翻人直接晕了过去，众人吓了一跳，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好容易才幽幽的醒过来。 “别喊太医，别在招人眼了，安分点，闭门谢客，如若皇后召见，推脱我有病不去了，她太让我失望了。” 老太太痛苦的低声啜泣着，一手养大的女儿，竟然为了利益和权势至家族和亲生女儿于不顾，还不是看中了文祁心软一定会用尽力气保住赵家，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算计到了，自己独坐高台，俯瞰众生百态，好凉薄啊。 “你都明白了吧，这才是皇帝和她夫妻情断的缘故，她一直这样默默的一点一滴的渗透着，利用着文祁的一腔赤诚。 这次竟然要求皇上将文祁永远囚禁公主府，永不接触朝堂政务，这是有多害怕文祁起来呢，完全不顾我赵家的死活，从今以后我也没有这个女儿了。” 老太太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捂着脸老泪纵横，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整个人脸色十分青白难看，这是她养大的女儿，一直惦记愧疚的女儿啊。 “老头子，我想……” 老太太还是想亲眼见一见女儿，要知道女儿到底怎么想的，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真的很疑惑。 “不用了，你死心吧，皇上已经将她软禁起来了，为了看着她太后都回宫了。事态不能再继续扩大下去了，否则皇上必定会牵怒赵家，她已经提前做了选择舍弃了赵家，舍弃了文祁，你还有什么必要去问么？” 安国公懂老伴的心，但还是狠心拒绝了，他也要为赵家几百口人命负责，牺牲一个女儿换取赵府的平安，那么也是值得的，他们享受了富贵理所应当付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嫡子嫡女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如同文祁成为最尊贵的嫡长公主，她为了这份荣耀，为了身后的羁绊，也付出了鲜血的代价。 老太太痛苦的闭上眼，李氏握着她的手，也是眼泪婆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明白了。” 老太太在停顿了很久幽幽的吐出这句话，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第一个哭出声的是李氏，她和皇后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曾经也有过患难之情，当初福王死的时候，是她和老太太频繁进宫，不断地用各种方法唤醒皇后的求生意志，那段经历刻在彼此心里，是忘不掉的。 “你们下去吧，让我们歇一会。” 安国公挥挥手，让孩子们回去。 “是。” 赵怀等人不敢违拗，老人精神明显不好了，让他们歇一会也是好的。 李氏被儿媳妇扶出去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外走。 屋里一下安静了，墙角燃着檀香，袅袅香烟缓缓地散于屋内每个角落，带来让人安宁的味道。 “老伴，我知道你难受，可赵府三百多口人命啊，我不能……” 安国公心疼的握着老太太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着，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生生割裂的疼痛。 “呜呜！” 老太太埋在安国公肩头哭的十分伤心，安国公缓缓地流着眼泪，用蒲扇般的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给与无声的安慰。 “老头子，我不理解，我真的不明白啊。” “她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不想在被感情拖累，也不想再犹豫难过，所以选择了了断。” 第857章叹息 老来伴互相安慰互相支持，老太太还是选择了听从老伴的话，从今往后不会再去见皇后了，她还有其他子女还有诺大的赵府，几百口人命需要保护，不能把所有的担子都扔给文祁，这于文祁太不公平了。 皇后可以安枕无忧扔给女儿，认为文麟登位后一切都迎刃而解，她不能认同。 老太太还是病了，不得不请了大夫，为了不扩大影响坚持不肯叫太医，最后无法是文祁派了思雨过来诊脉的，章爷爷跟随太后回宫去了。 思雨算是章御医的徒弟，又经过了王爷爷的磨砺和调教，早就出师了，如今多半时间都在章家的医馆里坐镇。 这是章爷爷家里自己的医馆，侄儿不愿意做太医觉得拘束的很，开了这家医馆，名声医术都很好，章爷爷就介绍思雨来这里坐镇，免得在公主府荒废了医术，文祁欣然同意觉得是好事。 老太太一病就是快半个月，才算缓过气来，主要是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了，这样大喜大怒大悲，老人是承受不住的。 文祁派人来看过老太太几次，自己大着肚子也不太方便了，再一个来了还会惹老太太伤心难过，自己情绪也会不稳，想着等生了再来也许事过境迁老太太也能放下了。 老太太已经好多了，才敢问思雨，“她还好么，她不来我知道是怕我难过再加重了病情，这孩子多时都是先想着别人，思虑周全，宁可自己背上罪名也要保全别人的软性子。” “还算可以，那会子动了胎气有点危险，幸亏往日里调养的好，老天爷庇佑才算度过一劫了。您也别太担心。” “哎，是不是入了后宫的女子都会日渐变化呢。” 老太太想起这件事还是堵心的厉害呢。 “会吧，多少会有变化，何况皇后娘娘失去了一个孩子，对她也是一种深沉的打击，有些东西在心里，别人都能过得去唯独她过不去，我很小就伺候公主了。 小的时候皇后就一直拉着文祁哭鼻子说福王大哥的事，却从来不见她跟文麟说这些，所以公主对福王印象又深又浅。 深的是皇后加诸于她身上的仇恨，浅薄的是其实他们没见过面只是一个印象中的哥哥罢了，这感觉其实很奇怪。 小的时候文祁很稚气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帮大哥报仇啊，我都没见过大哥啊，为什么不是文麟而是我啊。’我回答不上来，老太太，其实早就有迹可循，只是我们大家都忽略了一点一滴的渗透而已，滴水穿石，皇后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办法。” 从往日姐弟对福王的情绪也能看得出来，文麟更冷淡一些，因为印象不深，但文祁明明也没啥印象的，毕竟都没见过面的兄妹。 但明显文祁仇恨的感觉更强烈一些，一提这事情绪就崩溃，可文麟却从来不会这样，这就是最大的区别，因为有人在他们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被区别对待教导了。” 老太太目瞪口呆，仔细的回忆点点滴滴，确实如此，每次提到福王的事文祁都带着刻骨的仇恨，反倒是文麟反应很淡薄，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按理说他们的仇恨心就算有一点绝对不能和自己跟皇后相提并论的，但明显文祁仇恨的更刻骨，这就很奇怪了。 唯一的解释是皇后从小就在灌输一些东西给文祁，让她给自己报仇，不然很难解释这仇恨心是怎么来了，赵家可没人老提这个事，这是伤心事又不是喜事天天提。 “我一叶障目了啊。” 老太太长叹一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到底旁观者更清醒一些。 “如今只不过是皇后等不得了而已，着急了。因为文荇的岳家马家也是强有力的后盾，不见得比王爷弱半点了，而且其他几个兄弟各有千秋，都得到了皇上的指点和扶持在朝堂做事都是学习实务。所以皇后等不及了。” 思雨更细腻敏感，将往日今夕梳理一遍就全都明白了。 “造孽啊。” 老太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只觉得心痛的厉害。 “您要看开些，您毕竟是皇后的亲娘，若您都不管不问了，那我们公主可就更可怜了，对赵家公主可是尽心尽力在维护的。” 思雨也提醒老太太，不断地给文祁示弱引起老太太怜悯之心，争取赵府对公主的支持。 “你说得对，文祁还需要我这个老骨头呢，思雨啊有你们在公主身边我也放心多了。” “您放心吧，我和思琪是一辈子不嫁人要守着公主的，思琪去骁骑营历练去了，将来会有更大的任务等着她，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学更多的本事更好的留在公主身边陪伴保护她。” 思雨目光坚定不容更改。 “你们做得对，记住你们的誓言。” 老太太正色的点头。 皇后被软禁在清宁宫，不得外出，也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任何人不得探望，后宫女子都噤若寒蝉，不敢触霉头。 但也不敢招惹踩踏，到底一儿一女都荣宠无限，其他后宫女子没有儿女的哪里敢去踩踏一国之母呢，四妃起起落落多年也不会做这等短视之事，倒是十分平静。 静书也在府邸忙碌着，最近文麟一直在外头忙乎，朝堂确实起了风云，有人已经趁机站起来公然写折子弹劾文祁一个女人频频插手朝堂之事，实为破坏祖宗规矩，弹劾文祁的折子像雪片一样堆在了皇帝的案头。 文麟为了姐姐在外头奔走忙碌，联合一些看重文祁受过她恩惠的朝臣来对抗流言和弹劾，也是忙的一道劲。 每每常常是深夜才得以回府歇息。 “你怎么还没睡，太晚了就别等我，先睡就是了。” 文麟不管多晚回来，静书都会一直给他留灯等着他回来。 静书带着恬淡温柔的微笑上前迎接，“我没事，爷累了吧，我让人炖了点汤品，喝一口吧润润肺也是好的。” “好，辛苦你了。” 文麟洗漱完坐在榻上才算喘口气。 “我让人回娘家找祖父想办法了，祖父说现在还不是他出面的时候，好刀要在刀刃上，只说让人去搜集这些年姐姐贴补的银钱数目，以及帮助过的一些人和事，打算搜集起来在朝堂上辩驳。 说这次的事情是刘家得了一些消息，找人故意散布的流言，意在搞垮姐姐，同时让你们姐弟分崩离心那就最好了。” 第858章影响 文麟气的狠狠捶了下桌子，“又是刘家，每次有事都是刘家，真是阴魂不散。” “爷，外人有不少人都希望你们姐弟离心离德，这次母后……，哎！尤其是选在姐姐怀孕最危险的时候，真的太绝情了。” 静书时不时就要抓住机会替文祁说两句话，滴水穿石这招不是你会用，我也会用。 “我知道，可子不言父母之过，你放心我知道母后是为了太后的位子，也不全是为了我，如果姐姐是男的，那么现在受委屈的那个人是我就不是姐姐了。 有些话我也不能说，只是我心里是明白的，对我无所求的只有姐姐一个罢了。” 文麟低下头有些感伤，谁好谁坏谁对他是不掺杂利益成分的，他心里还能不清楚么，只是那个人是他亲娘，他又能说什么呢。“ 静书也坐下来点头附和，“是啊，以姐姐的能力真的不需要从爷这里换取什么利益，她自己就能挣回来。 就算是别的兄弟登上大宝，也只会敬着姐姐。姐姐是靠自己的本事挣的荣耀，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文麟认可的点头，这一点他也是很佩服，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受母后的影响。 静书低下头掩饰住心里的想法，她那个婆婆太绝情了，对亲生女儿都这样，难道还能指望她对自己多好不成，目前只是因为爷需要林家，皇后才不为难自己的，有朝一日地位调转可就不一定了。 但姐姐不是这样的人，是个念旧情护短的，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宁可帮着姐姐也不要帮着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婆婆。 静书心里也是一本账的，听祖父的话总是没错的，婆婆太自私，祖父都不认同，她才不会那么傻呢。 静书也很聪明，趁着皇后被关起来了无法在影响文麟了，抓住机会就要为文祁说道一句，也不多说，遇到机会就感慨一下，她就不信了，还能一点都不念情分了。 “外面的事你别担心，照顾好家里就行，别让人弄到家里来就行，得空你去看看姐姐去。” 静书温柔的笑了笑，“好，爷放心，我也打算过几日就去呢。” “嗯，你帮我去看看，外面的事忙着，没有个结果我也不好过去，我心里总是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等过了这段吧。” 文麟也觉得母后的事弄得十分难堪，不给姐姐争取点好回来，他觉得没脸见她了。 文麟喝了汤实在累了，拉着静书要歇息了。 “啊，爷，我忘了给您说个事呢，是好消息呢。” 静书一拍脑门差点把大事给忘了呢。 “什么好事啊。” 文麟笑着问道。 “爷，我怀孕了，今儿诊平安脉的时候诊出来的，一个多月，日子有点浅，还需要在等十来日，但已经基本能确定了，我小日子到现在也没来，我想着跟爷禀报这个好消息。” 静书娇羞的低着头腼腆的笑了。 文麟顿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眨巴下眼睛，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真的么？” “差不多能确定了。” 静书望着他一脸喜色等着和他分享的样子。 文祁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个圈，“太好了，明儿你别去姐姐那了，我去我去，给她说这个好消息，她一准高兴呢。太好了。” 下意识的第一个就想告诉文祁。 “是该让姐姐知道，她一直担心我们期望我能早点有个孩子呢，前儿姐姐还帮我跟皇上说这二年不给府里填人呢，姐姐对我的好一辈子都不能忘了。” “我姐就那样，看你顺眼把心挖给你，看不顺眼见你一次怼你一次。你明儿让你母亲来府里看你吧，等我闲了带你回家小住一阵子去，趁我母后被关着我们还能回去玩一阵子。” 文麟其实心里啥都知道。 静书开心的笑了，“谢谢爷疼我。” “太晚了，快早点休息，以后我不回来你就早点睡，可不能在熬夜了，对孩子不好。明儿让人开了库房拿点补品出来你让下人炖给你吃。让太医定期给你诊脉。” “好。” 静书没反驳文麟，会觉得心里十分甜蜜。 第二日文麟得了空就跑去了秦府，文祁看他来了，笑着朝他招手，“你怎么来了，外面的事不忙啦？” “忙呢，来看看你，顺便给你说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可不许蒙我，我虽然在家养着，可外面的事我是知道的，刘家蹦跶那么欢实，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呢，哪来的好消息。” “不是他们，你别担心有我在呢。真是好消息呢，静书怀孕了是在避暑山庄有的。嘿嘿！” 臭小子高兴地一个劲傻笑呢。 “真的呀，太好了，阿弥陀佛神佛保佑，她终于有了，太好了。你让人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太操心了，还有你抽空让她母亲来看看，到底你们年轻都不太懂，亲娘在她也能安心些。” 说到最后声音弱了下来。 文麟叹口气，知道他想起了幕后，也觉得母后太凉薄了，让人实在有点难受。 轻轻握着她的手，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姐，相信我好么？别难过，你还有我在呢。” “嗯，我知道。” “她只是不能出宫其实没啥事，有我们姐弟在没人敢欺负她，这点你就放心吧，安心养你的身体，别操心别人。” 文麟门清所以才没去求父皇，皇后到了如今的地位受不了太多委屈的。 “好，你多照顾静书，万不可在这个时候纳妾，太伤人了。” 文祁又一次提醒，虽然弟弟长大了，但她还是希望弟弟和静书能真心相爱互相扶持恩爱绵长的，小妾那是什么玩意，从来也看在眼里的。 “我知道，我不会的，你放心吧，我都要做父亲了，又不是个急色鬼，拉着女人就扑啊，太不讲究了。” 文麟皱着眉头好笑的答应下来。 “那我就放心了，林家不同别人，你林爷爷对你不错的，没少教导，咱们做人要记恩呢。” “我知道，林家给了我不少的支持和提点，我确实很感激，这次你的事也是林家忙前忙后联络其他文官帮你说话，准备在大朝弄个大的呢。” 文麟对这一点特别满意，对我姐姐好，我肯定不能忘了这个恩，一定回报你们。 第859章喜讯 文祁摸着肚子在院子里走动，文麟扶着她的胳膊陪她溜达一下，如今月份大了肚子也很大了，看着颤颤巍巍的，确实有点吓人，身边也离不开人了。 “打我小的时候，第一次进书房，就是马爷爷和林爷爷允许给我撑场子让我留了下来，才有了我们一次次进书房的先例。 更是二老一次次提点我指导我的，不然我没有今日，我能进入军营也是林爷爷和马爷爷给了我机会，劝说了父皇下定了决心的。 文麟，做人不论是什么身份，但我们要守得住本心，做自己该做的事。 如同我走到今天不再是单纯为你为萧家做事，而是为整个大齐考量更多的事情，我也希望能为大齐的百姓做一点我力所能及的事。 这些百姓他们供养了我金尊玉贵的长大啊，你懂么？” 她不希望因为母后的从中作梗导致姐弟感情破裂，那她会真的死过去的。 “姐，母后不懂，她是内宅妇人没怎么出过门，但我懂，想做天下之主，首要的这眼界心胸不能如针别一般大，如何装得下国事家事天下事呢，姐姐你是对的，别去纠缠母后的事呢，没有缘分就忘了吧。” 文麟本身性格就更淡漠一些，不觉得断绝母女情有什么了不起的，上杆子也不是买卖。 他不是个愚孝的人，不可能认为母后的话全是对的，他都要照做，那不符合他的性格，更不可能做个傀儡。 “你明白就好。” 文祁淡淡的点点头。 “放心吧，姐，我晓得是非黑白的，不会做傻事的。我目前更应该多做点实事多接触六部的差事学会如何办差，这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嗯，你明白就好。” “芷玉，去拿玉刀切一点人参给文麟带回去，父皇给我买了一株成了人性的人参，年份很长，太医说最少是五百年往上的年份，特别好，我给你切一点你留着给静书生产坐月子用，这一点东西我要给父皇和祖母留一点才行呢。” 文祁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使用，想留下一点给亲人用。 “谢谢姐姐疼静书，我知道了，你自己用吧。父皇早年给祖母留了一点点是先帝爷当初还在的时候留下的，没舍得用过呢。 你那个自己留着用就行，给我切个两三片就足够用了，多了她也承受不住。” 文祁微笑点头，她生完孩子需要进步恢复实力，因此很需要这一株人参，给多了还给不起呢。 芷玉去切了四片过来，文祁一看都乐了，“你咋这么小气就切了这么一点啊。” “并不是奴才小气，王妃是普通人，她吃不了那么多的，生产做月子有那么一点就行，吃多了虚不受补要死人的，我给拿了一株年份低的整株紫参，这个补血特别好。” 芷玉振振有词她是习武的当然知道，并不是啥东西年份越长越好，得看你的小命能不能承受得起呢，赵家老太太都没给，太医说了吊命的时候都不需要这么大年份的，现在吃了就是送命，原因就在这呢。 文麟也笑着点头，“她说的是实话，静书没习武确实吃不了那么多。我沾你的光我吃一片好了，哈哈哈！” 他决定从媳妇口里夺食。 文祁哭笑不得，“你要吃我给你切就是了，干啥抢你媳妇的呢。” “没事，我也不用那么多，消受不了，你自己留着用吧。我走了，我还忙着呢。” 文麟就是来看看姐姐，知道姐姐对自己没有芥蒂心里也就踏实了，想起母后不禁叹口气，不知道该说啥了，无奈。 “得空去看看外祖母和外公，他们为了我们选择放弃了母后，心里是最疼的人，你多去两趟他们心里也是个安慰。” 文麟站在那停顿了一下，用力点头，“我晓得，你放心，姐相信我，我也可以做你的腰杆子。” “好。” 文祁莞尔一笑，眼眸里多了几分开怀之色。 文麟告辞离去，夜里回府将人参交给了静书。 “给，我父皇给我姐姐找了一株成型的人参，姐姐不放心你生产给你切了几片，别嫌弃多了你身体受不了，留着给你生产做月子用的。” “呦！这可太难得了，爷我用不上这么好的呀，你吃了吧你是习武的人，我有药材，家里早就备好的。这香味这么浓年份太大了。我给你熬了你喝了吧，我留一片生产的时候用就行。” “我就用一片就成，剩下的你留着吧，你用不了就给祖父留着，他们老人家年纪大了，所以姐姐给我我想到这块就没推辞，我没多要你别怪我，姐姐是武将需要恢复实力，托木真虎视眈眈，没有姐姐在我们都压不住他，这点东西对姐姐很重要我没好意思多要。” 文麟给媳妇解释了一下，并不是没想到岳家，实在是姐姐真的很需要。 静书暖心的笑了，“我懂，我还能不知道这点事么，那这样吧你我各留一片，剩下的两片等我娘了让她拿回家去给我祖父祖母留着行不行，他们年纪大了，我也用不上，我陪嫁药材还有不少年份大的人参和紫参呢，生产时也能用，留一片我防着万一大出血。” 静书给自己预备了一片，这样好年份的人参确实不多见，这可不止五百年，兴许是小千年呢，可遇不可求，等生完孩子用不上了在给家里拿回去用也是好的。 心里记了姐姐的恩，日后有机会在回报。 “随你便，等你用不上了在拿回家也行。” 文麟知道他想着家里，这点事也不拦着。 “多谢爷心疼我，姐姐身体好好么，心情好不好？” 静书坐下来问文祁的情况。 “我看挺好的，我去的时候她在练字画画，弹琴，在院子里玩呢，心情还可以，不能说多高兴，但也算稳定了。就是看着肚子太大了，吓人的很，太医说最近不见得生，双胎都会早产，越晚点对孩子越好。” “这倒是真的，足月生的孩子和早产的孩子身子骨不一样呢。” 静书点点头。 “我今儿让人去报喜了，明后日让岳母大人来府上玩，等我忙完这阵子带你回家去小住半个月。” 文麟贴心的安排着。 “我不急，就像让我娘来看看我，我好多事都不懂，得请教一下我娘才行，还有一些忌讳的事，和养胎的事，我得仔细问问。” 第860章母女 文麟点头笑着附和，摸着静书的肚子满脸都是欢喜和期盼。 “静书，第一胎要是儿子就好了，这样你压力就小很多了，静书我只喜欢你不想要别的女人破坏我们平静安逸的生活，所以你就要辛苦点，我必须要有儿子，而且不能只有一个，你懂么。” 文麟知道这样说对静书很残忍，女人生孩子是耗损元气的，但他们若想长长久久没有别的女人，儿子就是静书的腰杆子和底气。 若是以没有儿子她也拦不住父皇给府里赛人了，母后的事已经惹恼了父皇。 “我懂，皇家讲究多子多福，百姓家都稀罕多两个儿子呢，我养好身体给爷生就是了，我不信老天爷就那么亏待我，各个都是姑娘啊。” 静书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导不害怕。 “嗯，生了孩子自己就别喂了，好好调养身体。母后的事已经惹恼了父皇，他心里对我有了一点不信任了。虽然我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但我担心会忍不住牵连你被父皇不喜。我不能再去让姐姐替我承担了，这三年不会有别人。” 文麟还是要给姐姐卖个好给媳妇的。 静书红着眼圈点头，“我知道，姐姐肯定是疼我的，打我和你定了亲，姐姐比别人都诚心，我记得呢。” 想起皇后让自己做出头的椽子，心里就忍不住委屈，再想想姐姐，正应了那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我知道母后脾气不好给了你不少委屈受，如今她也管不到我们了，也不许探视倒是省了你被为难了，所以你趁这个机会抓紧时间调养身体，其他的一概不要理会。 等三年后就是选秀的年份，到时候你要是能再有一个，我就去求父皇不要别的女人了。” “好，爷疼我，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静书靠在文麟怀里甜甜的笑了，这个男人是有心的，她没嫁错人。 “傻瓜，姐姐说的对，能和我并肩走下去的只有发妻，小妾算个什么东西，压根都不在我眼里。” 文麟受到文祁印象很深，文祁看不上当小妾的女人，自然这个态度对文麟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何况和静书情正浓，自然更愿意过好日子。 “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能过得这么好这样顺溜，姐姐没少帮我，我知道，日后有了机会我在回报姐姐。” 静书笑着点头，对文祁十分感激。 “这次姐姐被人攻歼名誉，还得请岳父和祖父大人多多出力啊，姐姐不该有这样的下场啊。” 文麟暗示静书情岳家多帮衬，多替姐姐说句话。 “我晓得，等我母亲来我亲自交代母亲，保证没问题。” 静书用力点头，姐姐往日里做人做事都没话说，如今好容易有用到咱家的时候，肯定会出钱出力的。 “那我就放心了，让底下人好好照顾你，想吃什么就让厨房给你做去。我不在有事你也别着急，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文麟再三叮嘱。 静书笑容甜美的应着，和文麟情意绵绵十分恩爱。 静书有了好消息皇宫也知道了，太后和皇帝都给了赏赐，其他四个妃子也给了厚礼，虽然皇后被关着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但他们不能大小眼，也不敢就对了。 林氏上门了，知道女儿有了好消息高兴地一夜都没睡着，终于盼到了，有了孩子才算坐稳位置呢。不能指望文祁挡在他们前面护一辈子不是。 “给王妃请安。” 林氏见了女儿当先行礼。 静书赶紧上前拉着母亲往屋里走，“母亲不要紧的，这府里只有我一个女主人，没人敢不听我的，爷对我可好了，家里好不好呀，小豪听话么，读书累不累？” “好，家里都好得很你不用担心，你弟弟专心读书准备来年科举的事呢，万事不理的。你身子骨怎么样啊，还好么？” “太医诊脉了说我身子骨强壮，让注意饮食别犯忌讳就行，其他的不要紧，不用吃安胎药。您别担心，我还有事交代您呢。” 静书拉着母亲坐下，让人拿了文祁的人参片过来装在一个小匣子里。 “这里面是人参片是皇上给姐姐特意去找来的，姐姐疼我给我切了几片，我和爷留了两片，剩下的您拿回去给我祖父祖母留着用，这样大年份实在太难得，爷想着我念着咱家的情分给多要了几片，我身子骨消受不了，您拿回去。” “哎呦！那我不看了别散了药性。这可太难得了，要说还是公主重情义，没少帮衬你，咱要记恩。” 林氏也特别感激文祁，林家是个懂规矩家风正派的人家，教养自然也不一样。 “可不是么，娘你不知道在避暑山庄的时候，我婆婆特别能折腾，看见姐姐坐在高台上和皇上做一排就不乐意，自己不敢去说让我去把姐姐拉下来做底下位置，让我去当出头的椽子，可真是好婆婆！” 静书没隐瞒直接就告了皇后一状。 “什么，你可不能做这样的事，论情分论人品还是公主那头靠得住啊，你不会干了傻事吧。” 林氏眼睛一瞪都急眼了。 静书挥挥手，一脸小女儿在母亲跟前的娇气劲，“怎么可能，我又不傻，我当时就拒绝了，我婆婆脸色不太好看，我才不管呢。 姐姐对我是有恩的，知道我怀孕第一时间就给了我人参，别人都没有呢。 娘这回姐姐被坏人围攻，名誉受到影响，你让爹和祖父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姐姐，人家对我可真的没话说。 自己都伤心难过着，还不忘给皇上求了情，今年选秀不给我府里填人了。人家可没有半点对不起我的地方啊。” 她拉着母亲的袖子撒娇求情。 “好，这事不用你说，你祖父心里一直惦记着，他自有主张，要做就要一击即中，他们另有打算，我说不上话，但肯定早就安排。 你祖父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呀，你尽管放心这事咱家管定了，为朝堂也是为你和王爷。” 林氏顿时笑了，这算什么事，家里爷们早就应对之策了，不过不是现在而已，她是女眷也不懂这些。 “那我就放心了，娘，我希望这胎是个儿子，爷说想跟我过清净日子，看不上小妾，不愿意让姐姐失望，没有姐姐处处提携我，我今日不能有这样的好日子，我一辈子都感激姐姐。” 静书摸着肚子认真而用力的说道。 “这倒是，你放心有咱家回报的时候呢，忘不了这个恩，帮了我女儿我肯定要回报的。” 林氏下了保证。 第861章意外 母女两个亲热的说了话，文麟没能回来，在部里忙得很，还要去联络其他朝臣给文祁说话，府里就她母女两个，静书留了母亲吃饭。 林氏瞧着府邸的确是静书做主，随意自在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很多，看样子文麟对闺女还是很不错的。 舒心的叹口气，“要说你能有今日的好日子还是多亏了公主啊，公主对王爷的影响力是很大的，且公主人品也是没的说，以后你能出力尽心的地方别吝啬，你们相处的好了也是互为助益，要紧的是公主是少有能更改皇帝心意的人。 这次皇后的事你也看到了，皇帝竟然为了公主断绝了夫妻情分，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因为私利得罪公主，做人眼光要看远点。” 静书自然是听母亲的话了，“娘，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真的不懂啊。” 林氏拍拍女儿的手说道：“你不懂，但我懂。女人做了母亲也是有先后的，心就那么点大，靠丈夫靠儿子，但绝不会靠女儿。 可不妨碍她享受女儿带给她的好处，你是我生的，我用你给我的好处并没有什么错，可我照样不偏疼你又能怎样呢。 断绝关系并不是没想到坏处和今日的结果，而是她不愿意在纠结痛苦了，选择了一意孤行，未必她就是错的。有文祁在，王爷可能性很高，她什么都算到了，就是缺少了人味。” 林氏能被林家挑为宗妇，眼光谋略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同时也能理解皇后，她选了一条对彼此都好的路，皇帝偏心了公主，她也只能选择偏疼文麟一点，这样才算公平。 静书沉思了一下摇摇头，“我不能接受，将来我肯定不止一个孩子，我也不能接受放弃自己的女儿。” “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而已，她有她的选择，毕竟皇权皇家不是我们一般人家，本身就掺杂了太多的东西，让彼此都不能负荷。 你只要记住就算是女儿也能给你带来荣耀，如同长宁公主，谁能说她不优秀呢，孩子教成什么样当娘的责任更重一些。” 林氏耐心的提点女儿。 静书沉思过后微微点头，“我记住了母亲。” 她认真地点头。 林氏一直和静书聊到下午，日头也不早了，敲打了一番陪嫁们，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静书安心多了，在家养胎，得空写了信去给文祁道了一句谢谢，也没瞒着说剩下两片药材留给了祖父和祖母，以防有个万一，毕竟他们年纪大了。 文祁接到信很高兴，静书有才，书信字体十分好看，且聊天也很有趣，见闻也很广博，和她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 天越发热了，九月的秋老虎也很厉害，热的人有些烦躁。 刘利纠集了一些朝臣攻歼文祁，大有势要把她从朝堂赶出去的架势。 大朝之日林相爷马相爷带人上了折子，朝堂上争论的事不可开交，林相爷搜集了近年来文祁为国为民贴补的银钱数目，也让朝臣们大吃一惊。 就在刘利还死咬不放手的时候，一身蟒袍的四爷爷上朝了，要知道康王爷在先帝爷去世后，头三年上过朝稳定朝纲和大统，自打皇帝坐稳位子以后就一直称病再也没上朝过，几十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他。 好多年轻一辈的朝臣几乎都没机会见到康王爷的本尊，但认得他身上王爷的蟒袍。 皇帝亲自站了起来，“四叔，怎么惊动您老人家了？” 顾洪喜不用吩咐特别有眼力见的去搬了个高背大椅子过来。 “四叔请坐。”皇帝一伸手表示尊重，但没下去，大朝日他是皇帝。 “老臣给皇上问安。我听说有人在议论长宁公主，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没少得孩子孝敬，如今我来给孩子撑腰了。” “是朕不好，惊扰了四叔。” 皇帝很不好意思，有点惭愧，他真的不知道四叔也会亲自来为文祁出头，心中感动愧疚也觉得很自豪很骄傲，我养了一个优秀的女儿。 “你是没用，连自己女儿被人攻击你都没辙，你有什么用，你爹要是还在就得给你俩嘴巴子，被一个不忠不义的朝臣裹挟。哼！” 四爷爷没好气的看了眼刘利，满脸的鄙视，有点功劳屁股都要上天了。 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皇帝被骂一声不吭坐在那也不说话，那是他亲叔叔，挨骂受着吧。 朝臣都吓得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康王爷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当年配合先帝爷抄家灭族，那几乎杀光了世家上千口人，全杀了，几乎是血流成河，洗街就洗了好几日啊，想起那事老臣们还胆战心惊呢，看到这人都害怕呀。 “是谁说我侄孙女不该上朝啊，站出来。” 康王爷坐在椅子上，顾洪喜麻溜的给端了一杯茶。 大殿上一片寂静，连刘利都不敢说话了，大家都畏惧这个老头，这老头什么事都敢干啊，当年是先帝爷护着，天都能捅个窟窿。 文祁杀进含象宫吓死贵妃算个屁呀，康王爷可是直接砍死了两个先帝爷的小妃嫔呢，先帝爷都没训他，赏了嫔妃家眷就算完事了，可见这年轻时闹成什么样了。 “没人站出来我就挨个点了，骁骑营何在？” 康王爷一声吼，骁骑营几乎是闻风而动，一队将士就冲进了大殿，站在两旁威武不屈，看着凶神恶煞的样。 康王爷端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钱俊出列。” “小的在，王爷有何吩咐。”一个文官服侍的男人站了出来 钱俊吓得腿都哆嗦了。 “拉下去午门斩首，污蔑当朝长公主，污蔑忠臣，罪不容赦。” 康王爷冷冷的扫他一眼，轻飘飘的给出这么一句话。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将军救我啊。” 钱俊吓傻了，当即跪在地上大声的求饶。 骁骑营可不管那些，上前两个人一左一右摁着胳膊直接叉出去。 “将军救我呀！皇上救命啊。” 钱俊吓得朝刘利求救。 “慢着，王爷就算杀人你也的给个理由吧，哪有随便杀朝廷命官的道理呢，皇上！” 刘利再不开口以后没人帮他了，不得挺身站了出来，此时也完全顾不得那些了。 第862章加封 康王爷稳稳的坐着，挑了一下眉头，含笑问道：“你能攻击长宁，我也可以杀了他们，有什么错呢？老子杀的人多了，不在乎多一个还是两个。” “这不一样，长宁是个女人，满朝文武哪来的女人临朝，这是坏了祖宗规矩。” 刘利扯着脖子怒吼，光从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屁的祖宗规矩，孝闲妹妹还去打仗了呢，先帝爷亲自允的，长宁打了胜仗转过头你们就翻脸啊，打托木真可没人说她不该去吧。 嘿！新鲜了，都是你们说了算么，那我也托大一回了，我看谁不顺眼我就杀了他，怎么地？皇帝是我亲侄儿，你能我奈我何呀！” 康王爷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又喝了一口茶，茶没了。 “臭小子给我泡杯茶去。” 康王爷喊自己儿子睿王爷呢，今儿大朝他也在朝上站着呢。 “哎，去给我爹泡普洱，他不爱喝碧螺春。” 睿王爷赶紧朝小太监招呼了一声，不多时端着茶跑过来，亲自给他爹捧着茶。 “嗯，你们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有几个人能比长宁功劳大的，用的上人家就一股脑赞人家好，用不上了就过河拆桥，你们真行啊。 是我多时不出来你们把我忘了吧。我今儿还就得见见血了才能回去。” 康王爷从小就混球，有个哥哥前头顶着护犊子，脾气养的特别孤拐混账，文祁和他一比连盘菜都不算。 “爹，别让皇上为难。” 睿王爷拽拽老子的袖子。 “滚蛋，老子今儿心情不好，就是要杀人，咋地！你回头给我去跪先帝爷去，你看看你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的。” 康王爷用手指着皇帝一通怒骂，也是指桑骂槐的意思。 “是。” 皇帝应了下来，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这是亲叔叔，于朝与他这个侄儿都是有辅佐大恩的，他不敢有半句怨言。 康王爷转头又骂上了，“你们的能耐还不如一个娘们，自私自利整日的打小算盘，还他妈有脸唧唧歪歪，不嫌脸疼啊，一个女人打败了托木真，行啊，我让长宁回家养孩子，托木真来了，你们都给我上，不去都不行。” 康王爷将这一圈反对文祁的人指着鼻子一同怒骂，你行你上啊，托木真你去打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能耐。 康王爷嘴巴好毒，骂的朝臣们头都抬不起来，溜溜骂了一个早上，都不带重样的，恍惚间他们觉得那个牛叉威风八面又特别混球的康王爷又回来了。 最后睿王爷捅了捅越骂越高兴的老爹，“爹，说正事。” “哦，对了，臣有本要奏！” “四叔请讲。” “臣认为长宁公主乃有功之臣，且有资格上朝议事，她的军功皇帝还没封赏呢，别人都得了好，怎么就我侄孙女什么都没有啊。” 皇帝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一口气，眼微微的闪过一道亮光，“这……，朕赏了她穿黄马褂凤袍了，她已经是公主了，还能怎么封啊。” “谁稀罕那么一件衣服，你还是亲爹么，你咋那么小气啊，打了一仗身上无数的伤疤和血泪，就换你家一件衣服啊，你家穷的揭不开锅啦。” 康王爷直接瞪了眼睛，把皇帝又喷了一顿。 皇帝眨巴下眼，“那四叔您觉得应该要怎么封啊。” “封王，封了王我看谁还敢的吧的吧，你该知道，先帝爷是想封孝闲为王的，可惜她没等到那一天就去了，长宁有这个资格得到王位。皇帝，我老了，大齐需要一个忠心赤诚的人护卫监管朝堂，这个人就是文祁。 男儿总有这样那样的心思未必能走得远，但文祁不同她没有太强的权利心，满腔赤诚能接替我走下去，我答应了哥哥要守着大齐，守着萧家，我要选了合适的人才能闭眼啊，不然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哥哥啊。” 康王爷不禁老泪纵横，有些感伤是真的，更多的也是做戏给皇帝看。 “四叔您莫激动，别伤了身子，大齐需要您，侄儿也需要您啊。” 皇帝急的站了起来。 “那你说给不给这个王位啊。不然我去陵墓哭哥哥去。” 康王爷开始耍赖了，直接大朝要圣旨，干脆直接，圣旨一下再无更改，谁有时间跟你墨迹。 “好，朕这就写圣旨。” 皇帝一看就明白了叔叔的意思，当着大朝的日子加封，断无反悔的可能了。 刘利激动的上前一步，“皇上，这万万不可呀，怎么能封女人为王啊，这让祖宗的脸面至于何地呀。” “哎呦！王爷你要干什么。” 康王爷有根拐杖也是御赐的，他闷不吭声上前几步照着刘利后背就敲了上去，刘利闻风而动躲了一下，但还是被敲到了，擦了一下。 “我打死你这个搅屎棍子，祖宗看见你才觉得闹心呢。” 康王爷老当益壮，围着刘利转圈打，睿王爷在后面围追堵截刘利的后路，三个人在大殿上闹成一团。 “好了，莫要闹了。” 皇帝头疼的揉着眉心。 端王爷站了出来，“臣也想说句话，我认为册封长宁是理所当然的事，封王是我萧家的事，碍着别人什么事了，我萧家人乐意就行。” “臣复议。” “臣复议。” 齐王周王带着宗室子弟当先跪了下来请愿，林相爷和马相爷对视一眼，相视而笑第一个跪了下来，身后跟随的文官武将更是整齐的跪了下来同意了请封文祁为王。 皇帝站了起来，眼中含着泪光，“长宁跟朕说过一句话，我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认同我，因为我会一直努力下去。 父皇你知道么那日我去买饼子百姓送了我一个饼子吃，他们记得我们的功劳，记得我们的好，这就足够了。 朕宣布册封长宁公主为亲王位，世袭罔替。封号为……”一时没想好，有点卡克了。 “我觉得奉字不错，奉天的奉。” 康王爷连封号的字都给想好了。 随后有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个字是先帝爷挑选的，当初要给孝贤却没给出去，如此也圆了先帝爷的遗憾了。” 皇帝一听这个理由太扎实，连他都无法反驳了，微笑着点头，“既是先帝爷的遗愿，朕应当遵从才对，长宁的亲王封号为奉，奉亲王。尊享太庙。” 这是正规亲王的待遇，单字为亲王，双字为郡王，各种规格待遇也是降一等的。 皇帝刷刷刷就开始些圣旨，大朝时大印是要搬出来用的，顺手就盖了大印了，萧文祁被下诏封为奉亲王，享亲王待遇，死后尊享太庙，世袭罔替等。 第863章亲王 下了朝秦熙骑马先一步回了家，气喘吁吁的招呼开门的小厮，“快去里边说，赶紧摆香案，圣旨到了。” “啊，这会子呀。” 小厮也愣了一下。 “愣着干啥呀，快去呀，人在后边马上就到了。” 秦熙给了小厮屁股一脚。 “好。” 小厮一哆嗦赶紧跑着前边传话去了，秦熙拐道去了自己院子，接媳妇去，大着肚子还得小心点呢。 “媳妇媳妇，快，要有圣旨了，我提前来接你的。” “啥圣旨呀？” 文祁正在家做小孩子的衣服被褥啥的，床上堆了一堆布料。 “有好事，来呀，我扶你出门，人都来了。” 秦熙开心的朝她咧嘴招手。 文祁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秦熙扶着她换了身衣服，拢了一下头发，这才出了门，慢慢地往大门走。 等文祁到的时候果然一家子已经到了，顾洪喜带着小太监在等候了。 “给公主问好。” “顾公公来了，准备吧。” “好嘞，委屈您了，今儿要跪。” 顾洪喜特意嘱咐，往日里都不用她下跪的。 秦熙扶着文祁跪在了提前铺好的蒲团软垫上，自己也在旁边跪下，定国公等人也带着全家呼啦啦的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宁公主满心赤诚为国为民，功不可没……特封为亲王，赐字奉，享亲王待遇，世袭罔替，尊享太庙资格，钦赐！” 文祁跪在地上抬起头歪着头左右看了看，问道：“谢主隆恩，你念的圣旨是给我的么？咋出去一趟我就变成亲王了？还有这好事呢。” 圆圆的大眼闪着困惑，一脸好奇，显得很可爱。 顾洪喜顿时笑了，上前一步主动扶起她，“公主，不对以后要称呼您为殿下了。皇上早就琢磨着要封您为亲王，这算是给您的一点庇佑吧。 在避暑山庄的时候就跟睿亲王他们商议过此事了。今儿是康王爷亲自临朝为您争取来的，这是先帝爷当年想给孝贤公主封王没用上的那个字，奉，意思是奉天的命令。” 文祁站起身喘了口气，“我四爷爷也去了，呦！他老人家很久不临朝了。回头我得谢他去。得，跟我父皇说，我可高兴啦。来人赏。” 文祁嘿嘿一笑摸着肚子显得非常开心，当王了，这是好事啊。“ “多谢公主，那我回去了，还要伺候皇上呢。今天康王爷追着刘利打呢，让驸马爷跟您说，可有乐子说了。” 顾洪喜捂着嘴呵呵的笑。 顾洪喜得了厚赏，很高兴的带人走了。 秦熙站起身扶着文祁，“今儿乐子可多了，四爷爷特意为你临朝了，杀了一个文官呢。” “真的，你给我好好说说，这衣服是我的吧，拿着我试试，不行还得给我改改呢。没穿过王的衣服呢。” 文祁挺高兴地，一脸得意的劲。 “这可是大喜事，今儿咱们要不要开个席面，咱家自己乐呵一下啊。” 老二媳妇凑趣问道。 “就自己乐呵吧，不请客了，我精力不够。” 文祁摸着肚子，月份大了已经很辛苦了。 “好嘞，我去张罗。” 老二媳妇欢天喜地的去让厨房加菜整一桌自家人吃的席面去。 去了正堂，二老坐下来才笑道：“没想到皇上对你真是荣宠无限，竟然是琢磨了很久的事，让康王爷胡搅蛮缠就给办成了，当朝就写了折子，你没去，不然乐子才多呢。” 定国公也觉得大快人心。 “我四爷爷肯定要敲打刘利一顿，哼！可惜我没看到，不然能多吃一碗饭了。” 文祁呵呵的笑了一声，刘利吃亏她就高兴了。 “公主，朝服，您要不是要试试。” “我试试，正好是爷们的宽大。” 王爷的服侍没有女人的，因为给的急这是每年给王爷们准备的新服。这种王爷的服侍有讲究，每年都要换新的。 上面的图案都是有规制的，因此都有预备，但没有提前说所以没有文祁的，给的是一套爷们的衣服。 正好她大着肚子身形也胖了，穿上试试，一上身大家都乐了。 “看着还挺像回事的，就是太大了，需要改改。” “嗯，很有威严能撑起来，真不错。” “还有帽子呢，我这头发该怎么弄。” “没事，我给您弄，不用您操心。” 锦玉笑着说道。 “嗯，先放着吧，等我生了孩子在改改吧，哈哈哈！我是奉亲王了，我也终于当王了，嘿嘿！” 文祁这会子才反应过来了，开始有点蒙圈呢，高兴地摇头晃脑。 秦熙看着她的样子好笑的摇头，“怎么才反应过来，真是傻兮兮的。” 文祁扁扁嘴瞥他一眼，扭头不理他，抿着嘴笑的开心。 “今儿四爷爷来，把刘利堵的说不出话来，你人缘还行啊，都给你说话请封为王，可顺利了，我们都没想到呢。” “那必须的，我也没那么差不是，今天让我喝一碗醪糟汤吧。” 醪糟汤代替米酒吧，怀孕了也不能喝酒，就喝点醪糟汤吧。 “嗯，少喝一点。” 秦熙捏着她胖乎乎的肉手，开心的笑了，星眸是明亮开怀的笑容，望着她满脸骄傲的神色，与有荣焉的样。 当晚秦家自己开了一桌席面家里人给文祁庆祝，她封了亲王，别看月例没涨多少，但地位的提升可不是一丁半点，有资格参与国事了，这是根本上的不同。 而且是世袭罔替啊，什么意思呢，就是她的孩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这和姓啥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是文祁的孩子就可以继承王位啊。 秦家当然开心了，秦家后代要出一个王啊，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对了，我四爷爷回去没？” “没有进宫了，让皇上去跪祖宗排位去了，还有皇后也去跪着，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四爷爷给了皇后两个嘴巴子，具体我没看到。” 秦熙喝了一口酒才说了，一开始不说是不想打搅好情绪。 “四爷爷是为我出气呢。” 文祁淡淡的笑了笑。“你也别再太在意了。” 心里话没说，就算你皇后偏心文麟，皇上也偏疼文祁，其实也不算过分，但你用不着非要打压自己亲闺女吧。 还要断绝关系，非要把事做得那么绝情，害的文祁动了胎气，这已经是恶毒心思了，挨打才活该呢，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了。 第864章打 文祁在家很开心，不愿意多问皇后的事，有点刻意躲避的意思，忘不掉咽不下吐不出怎么办，就只能绕着了。 可是皇宫里却是鸡飞狗跳呢，康王爷在文祁回来时就接到了儿子的信件，详细说了封王的事，主要还说了帝后夫妻情断的事，具体都说的很清楚了，担心朝堂会有风云变化，急忙休书给老爹想应对之策。 因为这康王爷思考再三决定先一步落实文祁的王位，这样才能放心，虽然在大朝上胡搅蛮缠要了个王位回来，但有一句话他没说谎。 他的确老了，镇不住刘利了。思考再三认为文祁是最合适未来监督震慑朝臣和宗室的人物，名正言顺，和她是不是女人没有关系。 看的是个人能力和眼光谋略，心地正派为国为民的心，和男人女人有啥关系，眼睛不能太窄。 皇帝当初登基还是康王爷力保的，稳定朝纲三年退居幕后不在出来，主动交出了军权，皇帝对这个亲叔叔特别感恩，睿王爷一方面是靠自己一方面也是皇帝投桃报李。 别人不敢说皇帝不对，但康王爷知道了他就敢骂皇帝，皇帝乖乖听着。 “你说你咋那么轴呢，早先干啥去了，养了一个刘利杀了自己儿子，又养大了皇后的心，你真是越大越糊涂，得亏先帝爷看不过眼给你一个能干的女儿，不然你擎等着吃大亏吧。” 康王爷在书房没好气的把皇帝提溜一顿骂，几个老臣都在一边谁也不敢插嘴。 皇帝低着头听训，“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道错了，只是一直不敢认，如今也只能慢慢地整治。 可我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孤拐，真是……，我都没忌讳女儿拿军权，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忌讳呢。还让我把文祁关起来，恨不得朕杀了她才好呢，我都提不成了。” 皇帝也是一脸的无奈郁闷。 康王爷冷着脸坐在高背椅上，“去叫皇后来。” “四叔。” “怎么你有意见？” 康王爷看着一脸纠结犹豫的帝王，冷笑一声。 “是。” 皇帝挥挥手。 皇后被人带了进来，一身华服看着很有威仪，并没有因为被软禁而显得颓废落魄，相反精神奕奕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看样子过得不错，果然一儿一女给了你无限的底气，如果现在文祁战死沙场，你觉得你儿子还有几分把握抢那个位置呢？” 康王爷冷漠的看着皇后，完全没了以往的情分。 皇后沉默应对，不说话无声的反抗，坚持自己的原则。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没用，萧家容不得你从中搅风搅雨。你不配做一个母亲。” 康王爷站了起来用手指她的鼻子怒骂。 偏心儿子可以理解，指望儿子么，但你有必要和女儿断绝情分么，还特意选在女儿大着肚子十分危险的时候，难道不是故意的？ “她是我生的，我怎么对她都是应该的，她都得认。女儿本来就不应该接触军权，将来必定会危害朝纲，我是为大齐着想，我没错！” 啪！啪！ 康王爷左右开弓连甩两个耳光，皇后的脸瞬间就被打肿了，康王爷打小习武的，老了也是老当益壮啊，哪里是女人能承受的呢。 皇后捂着脸倔强的咬紧了嘴唇，她认定了自己的路，绝不反悔。 “你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怕文麟登上大位收不回军权，被文祁压制，而你也没法过多干预朝政，趁自己还有影响力的时候，干脆断掉文祁的翅膀不许她展翅高飞，如此一来文麟就有更多的机会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么，你别忘了先帝爷的发妻是怎么死的，你若想重蹈覆辙我成全你，皇宫不缺一个暴毙的女人，赵家也会满门抄斩，你可以试试，文祁保不下那么多人。” 康王爷露出一个残忍至极的笑容，望着皇后如同看一个死人，皇帝心软软禁而已，但他可不会心软。 皇后惊惧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哆嗦着嘴唇一句话说不出来。 康王爷很欣赏皇后的这幅表情，不惜在加点料。 “我告诉你，文祁早就拿到了虎符了，早到去西北之前，骁骑营包括所有的军都要听从文祁的调遣。 她不说只是认为皇上还在轮不到自己指挥，另一个就是希望更加名正言顺的收拢军心，你的主意打的晚了点，这是我同意的。” 皇帝交了虎符，必定要找个长辈商量一下，是否可以这么做，康王爷一口就答应了，很看好文祁，因此虎符才落到了文祁的手上。 皇后腿一软摔在了地上，没想到千般算计还是晚了一步，文祁已经拿到了虎符，再想吐出来是绝不可能了。 “你老老实实的也许还能过上安稳日子，你若不老实，老子走之前必定要解决你这个祸患。” 康王爷做了最后的通牒，再不老实他死皇后死，绝不可能留个祸害。 皇后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浑身颤抖说不出来，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父亲，可惜安安国公只是淡淡的转过头去，一脸的淡漠。 “爹！” 皇后带着哭腔伸出手向父亲求救。 “从今以后我们父女断绝一切关系，你和赵府也没什么关系了，你太让人寒心了，至赵家于不顾，至亲生女儿与不顾，那么就别怪为父狠心了。我们也不沾你的光，你也别在提起赵府，赵家没你这个人。” 安国公当着大家的面一字一句的含着眼泪，说的极为清楚。 赵家始终忠于皇事，忠于皇上，而不是忠于皇后，这是根本的区别，赵家也不是靠裙带起家的，是靠军功是靠满腔的忠诚。 “噗！” 皇后承受不住打击，一口血吐了出来，嘴角是殷红的血迹，眼里是绝望的痛楚，锥心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浑身都在战栗发抖。 “你也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么？那你也就能感受到你女儿大着肚子怀着双胎被亲娘断绝关系的痛楚了，你活该！” 康王爷毫不客气的毒舌，恨不得气死皇后才觉得解恨呢，欺负我萧家孩子，我不让你尝尝苦头我跟你姓好了。 “别以为吐血就可以躲过惩罚，你们帝后二人给我去跪奉先殿，跪祖宗牌位请罪去。跪完还给我滚回宫永远不许出宫，更不许皇后插手朝务，收回宝册金印。” 康王爷够狠，将皇后的一切权利全部收了回来，包括中宫进言的筏表。 第865章会友 康王爷的话让皇帝呆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块，也是刻意给发妻留了点脸面的意思，虽然恨得要死可心里还是有情分的。 感受到沁凉如刀的眼神，皇帝一哆嗦回过神来，正色道：“没听到么，去传旨，通知阖宫上下，四妃暂且打理后宫事宜。” “是。”顾洪喜一使眼色带着小太监甩着拂尘就去清宁宫收回宝册和皇后的凤印。” “记得把中宫筏表也给我收回来。” “是。” 康王爷特意交代顾洪喜敢不遵命么，乖乖的去了，而皇后被人压着去奉先殿跪祖宗去了。 皇后默然的承受了这些，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皇帝一声叹息。 “刘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康王爷重新坐下来，才不管皇后是要死还是要活呢，他只在意萧家的人。 “刘利能打仗对南疆局势十分了解，目前我还找不到能彻底代替他的人，因此只能慢慢收回权力，打仗容易可是对百姓来说，这是最大的苦呀。” 皇帝抹了把脸收回心思应对正事。 “嗯，目前不适合打仗，当年征战南疆的老臣都死的死，老了的老，已经不可能在去南疆了。看样子只能等别人去了。先稳住他吧，他儿子不能离开京城，给他按个地方稳住他们父子。” 康王爷转动手里的青玉扳指，脸上带着冷酷的神色。 “要不去西山大营？” 皇帝征询叔叔的意见。 “可以，就让他去西山大营吧，也能显示你的看重，也不丢人跌份，总之他不能离开京城懂么？” 康王爷目光威严的望着皇帝，给与了浓重的威压。 “是，侄儿明白。” 皇帝做了这么多年帝王，牵制刘利的手段还是会的，这个不需要人教。 “嗯，要等三五年时间，要等文祁恢复过来，朝堂需要她。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少了文祁，难道他们去打仗么？混蛋东西！” 康王爷非常生气，想起来就要骂一顿。 “是，这个是不能改的，侄儿明白呢。” “嗯，我看文祁提拔的几个小子都干得不错，值得好好培养一下，文辛明年去福建磨砺一下，正好老三在那也能教着点。” 康王爷算计着还能用几个人，京师必定要有一个自己信得过人守卫，不然很危险。 “文祁说乔家小子很不错，目前还在西北，恐怕要下半年才能回来。” “嗯，乔家可以提拔一下，王家小子也不错，去西山大营给我盯着刘虎。” 刘虎就是刘利那个很就看重的儿子，能打的那个。 “让文浩去西北磨砺，下半年就走。” 康王爷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先踢去西北了。 “这能行么，文祁的意思是在磨砺二年更好。” “她是心软觉得年纪小，她去西北的时候岁数也不大，哪个心疼她说不用去了，切！” 康王爷就看不惯他们这样，用得上的时候完全没看到人家小姑娘也不过才十四五岁而已，用不上了就要一脚踢开人家说是女人不能上朝是坏了祖宗规矩，狗屁！ 皇帝都被骂的不好意思了，站在那不敢多嘴了。 “行了，剩下的事自己安排吧，这三年让文祁好好调养身体，最多是三五年托木真还要搞事。” 康王爷嘀咕着站起来叹口气，“我走了。” “侄儿恭送四叔。” “臣等恭送王爷。” 众臣立刻弯腰低头恭送康王爷出门。 康王爷教训了一顿帝后，心情极好的回皇庄遛鸟去了，临走接了太后走了，害怕太后憋在宫里在憋出病来。 本来太后担心皇后再跳起来，要看着她，但康王爷已经出手了，只说了，文祁还需要她坐镇呢，她好着皇后就不敢，这才说动了太后，坐了轿撵去了皇庄。 阖宫都知道了皇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康王爷被狠狠惩罚落了面子，并收回了宝册金印，这已经是莫大的惩罚了。 只有四妃的敬妃因为和皇后走得近，多少知道了一点事实。 老大文荇跑来问，“母妃，皇后娘娘为人很好的，为了什么事落这么大脸面啊。” 文荇是个很感恩的人，记得皇后照拂的情分呢。 “这回不能去求情，你不懂。” 敬妃叹口气摇摇头，能说话她早就去跟皇帝求情了。 “为什么呀？” 文荇想不通他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是因为你大妹，皇后忌惮你大妹的军权，害怕影响了你五弟，因此要打压她，结果不光惹恼了皇上，还触怒了康王爷老人家，才有了今日的祸端。” 文荇听的是目瞪口呆，“这又是为了什么，我大妹拿军权比别人拿好太多了呀，大妹是个护短公正护犊子的人，对我们兄弟也好的没话说，更加不会对不住文麟呀。” “你我能想通因为不是亲近之人，但皇后不同事关文麟她不可能去冒半点风险，这就是偏心。” 敬妃含笑摇头，提点儿子。 文荇砸吧嘴表情十分难看，“怎么会这样呢。” 有点闷闷不乐，但自己承过皇后的人情也说不出难听话来，不认同是真的。 马氏摇头不赞同的说道：“眼界有点小了，看待事情不能这样说，姐弟同心发挥的作用远远大于两个人联合的效果呢。 何必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呢，这次刘家在朝堂搅风搅雨和皇后给别人递了把柄不无关系，真是很失策。” 敬妃满意的颔首，“说的不错，你们当以此为例警醒自己，莫要做这样的傻事。” “是。” 二人同时点头，马氏只是脾气过于板正，但论智慧谋略可不属于静书，不然前世也不会被选为皇后人选啊。 到底文荇偏向文祁这个妹妹，没有去求情。 文祁得了王位也十分高兴，在家养着呢，一转眼就到了十月了，她的肚子也很大了，章御医说要生就在这个月了，让时刻关注一点。 皇帝得了康王爷的叮嘱，再次将一些人事进行了调动，把刘虎送进西山大营了，虽然刘利不是很满意但也能接受了，没能打击到文祁还让她得了便宜，刘利不得不按期返回南疆了。 而十月中旬乔飞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来看望文祁了。 “你还好么？听说你被人为难了，我回来晚了，没帮上忙。” 乔飞晒的黑黑的，但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多了男人的威武和郎朗之气，眼底深邃如幽潭，有了深不可测的感觉，身上更是有一种沉稳厚重如山的气质。 第866章蜕变 文祁站起身望着对面高自己一个头还多的男子，像个男子汉了，不禁有些激动，频频点头。 “好样的，长大了，真棒，我都听说了你又独自带队打了几场小规模的战斗，做的极好，回来了就好好歇歇换换心情。我不要紧的，不过是小事，我封王了，你不为我高兴么？” 文祁显得特别高兴，张罗让人摆了席面，一会秦熙就回来了，可以让他们俩喝一杯。 “当然，我带了礼物过来，找了两株不错的药材，雪莲花和灵芝，这个灵芝还不错有五百年了，雪莲花略差一点只有三百年，但驱寒解毒还是不错的。” “你怎么不给乔爷爷留着，给我做什么，我就是生个孩子，又不是生病。” 文祁哭笑不得的拍他一下。 “我给爷爷留的有，他年纪大了用不上灵芝，年份太大了。人家太医说灵芝吃了对身体很好，能回复产后体虚的。 你早晚还是要上战场的，别以为我年轻不懂，你不恢复实力，是对抗不了托木真的，你留着滋补。” 乔飞十分倔强。 “好，你的心意我说什么都要留着呢，你这次回来可以多休息一阵子呢，准备娶个媳妇吧。” 文祁询问着。 “嗯，家里给我选好了人选，开春就成亲，我等不了那么久，都说的差不多了，回头我去见见人就行，我祖父祖母亲自挑选的，也错不了。” “那倒是真的，娶了媳妇好好对人家，守着咱们打仗的爷们她们心里委屈的很呢。” 文祁细心的叮嘱着，站起身打算走动一下，乔飞上前扶着她的胳膊陪着她溜达。 “我晓得，我娶了媳妇也和我娘说了，不要通房小妾，男儿立世应当坦荡磊落，和我并肩的始终是结发之妻，小妾算个什么玩意，不值当上台面。我爹娘也答应了我，不要通房，岳家知道了也很满意。” “嗯，你这样做是对的，小妾能干什么，还要花你的钱不划算。想要前程就最忌讳女色上拎不清了，我父皇也不喜欢后院女人多的官员，光顾着贪花好色了，哪有时间干正事呢。 我瞧着你气色不是很好，回来了就到处走走转转，换换心情，我刚回来那阵子也是好久才缓过劲来呢。” 乔飞抿嘴笑笑，点点头没说什么。 “你做的很好，乔飞，你要努力啊，你也看到了我总归是个女人要生孩子，要顾着家里，我不能完全不顾及这些，我的路很短，我很好看你的潜质，别让我失望。” 文祁拍拍他的手，一起战斗过的情分，待乔飞有点像待文麟似得，总希望他能有一日取代自己，武将不同于其他，天赋很重要。 “我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飞很看重文祁的认同，这对他很重要。 “你们聊什么呢，乔飞留下喝一杯啊，我才忙完回来，来晚了抱歉。” 秦熙一脑门汗的回来了，看到乔飞也是一脸高兴和激动的样，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间不用说那么多，彼此眼里都有。 乔飞笑着用力点头应了下来，从西北回来他的话少了很多，沉默居多，这是打仗回来的后遗症吧，嘴紧是武将的特点。 中午三人一桌吃了一顿饭，秦熙陪着乔飞喝了两杯，也没喝多，主要是聊天，喝了酒乔飞才说了说自己的近况，只说了自己和西北的局势，多余的军事秘密一句都没漏，谨慎的很，他习惯了改不了。 “行啊，小子长进很多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真不错。” 秦熙拍着他的肩膀显得十分高兴。 “这是将军教导的好。” 乔飞咧嘴笑了笑。 “这次回来要晋升了吧。” “嗯，我去见了皇上，说给我官升两级，升到正四品了，我暂且还跟着将军镇守西北，明年我成亲休息一年，和文浩轮换去西北，给将军挪出三五年的时间来调养。” “是我拖累了大家。” 文祁摸摸肚子叹口气，到了这会就能看出女人确实不适合战场的，牵绊太多了。 “别这么说，这三年没有大的战事，让我们练练手也是好的。” 乔飞笑着说道。 “是啊，你也需要休息一下呢。” 秦熙握着她的手眼里带着鼓励的微笑。 “好，等我生了孩子会好好调养的。” 文祁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敢情好，你不在大家都没什么意思了。” 乔飞笑的十分高兴。 一顿饭乔飞没吃多少东西，酒喝了不少，文祁看得直皱眉头，“乔飞，你这酒喝的太多了。” “嗯，最近回来睡不好就喜欢喝一点，我在西北基本不喝酒的，真的。” 乔飞急忙解释。 “嗯，酒要少喝，当将军最忌讳喝了酒秃噜嘴了，那可要坏事的，你承担不起那样的罪责。” 文祁还是提醒了一句，好声好气的劝着。 “我知道了，我慢慢调整吧。” “嗯，不行就去找章御医给你看看，扎扎针调理一下身体，武将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好，我回头就去找章御医去看看去，还没顾得上呢。” 饭后乔飞和文祁秦熙聊了一会就回去了，他刚回来也需要调整自己的情绪。 等人走了秦熙才说道：“乔飞变化很大。” “嗯，西北的生涯很苦，尤其是他又年轻，确实需要调整一下了。我还是很看好他的。” “对他那么有信心啊。” 秦熙不禁笑着问道。 “他有天赋有能力，也坚韧，也许是唯一能接替我的人。” 文祁望着远方的朵朵白云，心情有些悠远，唇角带着一丝期待的笑容。 “嗯，要说他确实潜力无限，你要抬举乔家也不是不可以的。” “总要为以后打算一二么。” “好随你高兴，怎么还不生呢，真是愁人。” 秦熙摸着文祁滚圆的肚子叹口气，这样一直担心也是很愁人的。 “快了吧，若是能足月也是好的，坚持道下个月就是九个月了，几乎和足月不差什么，到时候孩子身体应该健康才对。” 文祁满脸笑容的期盼着。 一转眼十月底了，眼瞅着就十一月了，秦熙只要有时间就会第一时间跑回家，甚至从宫里要了个太医过来，思雨也回来了，就为了等着给文祁接生了，接生嬷嬷都住在了府里，万事俱备就等小祖宗出来了。 第867章生了 十一月初的头一天，文祁吃完了早饭，昨天一直觉得肚子很沉，一大早肚子就不太舒服。 “熙哥哥，你今儿别去部里行不，我觉得不太舒服。” 文祁有些疲累，面色也不太好看了。 “好吧，我去找太医再来看一眼。” “也好。” 太医和思雨来了，二人先后诊脉，断定文祁是要生了。 秦熙大惊问道：“怎么不见肚子疼啊？” “回爷，公主是双胎啊，快足月了，她的疼痛感和一胎孩子不一样了，肚子沉这就是要生了的预兆了。” “熙哥哥，我肚子疼。” 说话的功夫文祁感觉到疼痛了，抱着肚子就要蹲下。 “快快，来人扶着去产房准备，快去烧热水，叫接生婆做好准备。” 秦熙一看赶紧抱着文祁，一面忙着张罗着。 “你先扶着人回去，我来准备。” 老太太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朝他们挥挥手，神态自若，十分冷静，生也没那么快，来得及做准备。 “是，宁宁别怕，我在呢。” 秦熙扶着文祁往回走，肚子太大了不敢抱着了，害怕摔了，有重量了。 一步一步挪回产房，文祁不说话也没在喊疼，倒是十分努力的忍耐，早就教过她，不要喊叫会浪费力气，生双胎体力很重要。 送了人回产房安顿，秦熙被周嬷嬷推了出去在外面守着，一切有条不紊开始准备了。 周嬷嬷拉着文祁的手说道：“不怕，你这是快足月的，保持好体力，不担心啊。” 文祁咬着嘴唇点点头。 到了夜里疼痛加剧，思雨和章御医先后诊脉，时间差不多了，让做好准备。 章御医来到秦府为文祁诊脉，好预备突发状况。 夜里第一个孩子就出生了，倒是真的很快，“是个男孩。” 接生婆婆在屋里高兴的大喊一声。 外面一群人听见了，长嘘一口气，这速度看着像是能平安的架势啊。 “还有一个，主子加油，再努把力。” “去给我弄点吃的来，我没劲了。” 文祁很快就在一天的折腾下耗尽了力气，之前肚子太疼了，感觉不出饥饿来，这会子还有一个她感觉到体力流失的很快。 “快去，准备一点烂面条好消化的，主子要吃东西，温乎就行，速度快点。” 接生嬷嬷再次大喊一声，丫鬟们赶紧跑出去端了一碗煮的很软烂的面条，文祁就这锦玉端的碗，三口并作两口往肚子里咽，浑身疼的直冒汗，也没吃出个味道来，就知道不烫嘴呼噜呼噜往肚子灌。 章御医亲自熬了一碗人参片煮的参汤让文祁喝了下去，提气补益，争取最后一股劲平安生产。 清晨的时候第二个孩子终于出生了，文祁之来得及看了一眼孩子，是个女孩，就晕了过去。 接生婆婆清洗了孩子包好了小褥子抱着两个孩子出来了。 “给各位道喜了，是龙凤胎，先出来的是男孩，最后是女娃，大吉大利，龙凤呈祥啊。” “我夫人呢，宁宁怎么样了？” 秦熙手脚有点哆嗦，也没看孩子抓着嬷嬷急切的问着，眼睛有点红，熬夜熬的也是担心的厉害。 “母子均安，公主太累了，昏睡过去了，章御医和思雨进去诊脉了，问题不大，但需要好好保养一番，双胎确实消耗很大。” 接生嬷嬷和周嬷嬷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给老太太和定国公看孩子。 二老稀罕的一人抱一个，秦熙则伸着脑袋往里面瞅，趁人不备就钻了进去。 老太太一看秦熙钻了进来，抿抿嘴没说让出去的话。 “宁宁，我在呢，别担心，孩子们很好。” 文祁没睡踏实，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秦熙，勉强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你看孩子了么？” “我看了一眼，是龙凤胎，祖父祖母抱着稀罕呢，你立了大功劳，龙凤呈祥，哥哥是大的，这回妹妹有人保护，不会再像你一样辛苦了。” 秦熙突然觉得有点鼻酸，声音有点哽咽，好想哭。 “真的么，太好了，有哥哥保护我们的女儿会更好的对不对。” 文祁有些虚弱的躺在床上望着他笑，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对，你好好休息，啥都别担心。” 周嬷嬷二人把孩子抱了进来，外头冷不能一直在外头。 “主子看一眼吧。” “我可以给他们吃一口么？” 文祁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了，看着孩子满足地笑着，眼里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笑容美极了。 “不行。” 章御医残忍的拒绝了，她不能给孩子喂，因为她需要吃药调理身体。 “就一口也不行么？” 文祁看着章御医恳求道。 “不行，吃了你的奶孩子们会认下母亲的味道，就不肯吃奶嬷嬷的了，那样对孩子更不好。难道你要把孩子也弄出病来么？” 章御医态度严厉的看着她，满眼都是不赞成的目光。 “身体要紧，孩子还小他们需要你呢。有奶嬷嬷在呢。” “主子，奶嬷嬷全是咱家的家生子，头回生孩子，身体壮实都没问题的。” 周嬷嬷理解一个母亲的心，上前一步劝慰道。 “好吧，给奶嬷嬷家里买两头羊或者是奶牛，别因为我的孩子再让人家孩子养不活，那是罪孽。得空把孩子抱进来看看。” 文祁想了想给了奶嬷嬷看望孩子的权利。 “多谢主子仁慈，您放心有老奴在，都给您弄得利索的，您安心修养就行，小主子们年幼很需要您呢，您的身体健康才成。” 周嬷嬷含笑劝慰。 “好，我知道了。” 文祁无奈的点头，亲了亲孩子，不能给孩子喂一口有点遗憾，但她也有她不能推卸的责任。 “药熬好了，主子喝了再睡吧。” “好。” 文祁喝了药重新躺下。 奶嬷嬷进来了，孩子哭了似乎是饿了，也拉了一顿周嬷嬷笑得十分开心，说孩子很健康，排泄都很顺利，可以进食了。 因为考虑到是双胎给找了四个奶嬷嬷，绝对不会有不够吃的情况出现。 “你们只有一条好好照顾孩子，你们的孩子长大了少不了好处，我的奶嬷嬷也是善待的，从无薄待过，奶兄也在外面做生意，好少不了。 谁若是不操心害了孩子，你们可要想清楚全家的命够不够赔的。” 文祁冷着脸敲打了两句。 “只要你们好好照顾好孩子，全家的富贵少不了你们的，缺什么说句话就给你们家里送去了。” 秦熙也板着脸敲打这些奴才要上点心。 “是。” 第868章洗三 奶嬷嬷抱着孩子下去喂奶了，她们自有周嬷嬷安排管束。 文麟和静书也守了一夜，一大早在外面说了一声，去部里做事了，他一个男人进不了产房，但也很担心姐姐，一得了消息就来了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平安生产才出的门。 静书守着文祁，看着吃饱喝足的孩子们躺在那呼呼大睡，稀罕的不行，文祁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秦熙也要出门去部里才行，不能全都不干活了。 定国公也出门了，老太太守了一天一夜也熬不住回去休息了，老二媳妇忙乎着准备洗三的事。 中午的时候宫里的赏赐就下来了，皇帝得知是龙凤胎平安生产，龙心大悦，特地赏赐了很多东西，有孩子的，还有给文祁的，东西各样给了不少。 章御医被留在了秦府，暂时负责调理文祁的身体，思雨从旁学习辅助。 章御医要在文祁做月子期间尽可能将她的身体恢复大半，后面二年才好恢复一些。 因为是双胎要做足两个月的月子才行，目前天冷也不能出去吹风。 太后的赏赐下午也到了，康王爷也派了人过来慰问，知道她平安才算放心。 文祁睡了一天才算醒过来，秦府添了丁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全府上下都有赏赐，月银都多了二个月的作为奖励呢。 静书守了一天后回去了，她也怀着身孕累不得。 文祁抱着两个孩子开心的一直在笑。 秦熙从外面回来了，“吃了么？小家伙睡了？” “我吃过了，孩子们没睡，这两个孩子真的有默契啊，小动作可多了，哥哥睡觉一定要搂着妹妹才成，一挪开就醒了，可机灵了。” 文祁开心的跟秦熙说着自己的发现。 “真的么？” “嗯，你看有时候他们动作都是一样的，可好玩了，你抱过孩子么？” 文祁突然扭头问秦熙。 秦熙脸僵了一下，摇头，“没有抱过，太软了我害怕。” 小孩子太软了秦熙有点担心自己抱不好会不会伤了孩子，一直都是趴在婴儿车旁边看，不敢伸手抱一下。 “傻瓜，你来我教你怎么抱，这只手拖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托着屁股和后背的腰椎，你放松点不要那么僵硬，不舒服的。” 文祁把孩子放在秦熙手上，慢慢的给他指导动作，秦熙吓得浑身僵硬如石头一样，胖儿子不乐意的扁嘴要哭鼻子了。 抱着自己的儿子秦熙感触很新鲜，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是不是放松了身体的缘故，胖儿子也没哭，捏着小拳头吧嗒嘴，黑亮的眼睛看着十分可爱。 “她真可爱，眼睛很亮，我女儿真漂亮。” 秦熙不笑眯眯的开口。 得到文祁一个白眼，“抱你怀里的那是儿子，不是姑娘，啥眼神啊。” 没好气的剜了丈夫一眼，这都认不住出来啊。 “啊，是儿子啊，你咋认出来的，我看着好像确实都一个样啊。” 秦熙坐在她旁边看看怀里的儿子，再看看媳妇怀里的女儿，真的长一样嘛。 “切，你分不出来我一眼就能分出来，要不我是娘呢。” 文祁得意的摇头晃脑，十分骄傲的样。 “对了，名字起好了没？” 秦熙顿时笑了，“皇上给起好了，男孩是单字宏，宏伟的宏字，意欲前途远大；女孩为臻字，秦宏秦臻。” “嗯，这两个字也不错，以后就叫宏哥，臻姐了。” 文祁笑着让底下人这么喊。 “再没想到你能生个龙凤胎，皇上和太后都高兴地不行，可惜天太冷不敢抱出去，不然可以让他们看看的。宁宁，这次辛苦你了，让你受罪了。” 秦熙十分感动的抱着孩子亲了亲文祁的面颊，闻到了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和奶香的味道。 “不是不让喂么，怎么还有这么浓的味道呢。” 秦熙望着文祁的山峰有些心猿意马的哑着嗓子问道。 “喝了药会慢慢退去，还没那么快呢。” 文祁微笑着解释。 “你好好调养身体。” “放心吧，章爷爷隔几日就给我加了人参片药汤调理身体，还要用药浴沐浴呢。我感觉能好起来，你别担心。” “这以后还真不敢让你生了，一次就是双胎，太危险了，有这一儿一女我也知足了，咱以后不生了。” 秦熙也是思考了两日后做的决定，文祁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不能让她为家长里短的琐事绊住脚，生一个孩子最少恢复三年，托木真愿意等么？ “也别这么武断，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呗，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和时间可以让我再生一胎呢。” 文祁到不觉得是负担，这是福气是她求来的呢。 “洗三的事弄好了么？” “我婶子弄得差不多了，你甭担心，她能力是没问题的。” 秦熙笑着和她换了女儿抱一抱，稀罕的亲亲，眼里全都是喜悦开怀的神色，满足的不得了。 “熙哥哥，你高兴么，我总算给你生了儿子了，我特别高兴，儿子很像你。” 秦熙得意的挑眉，忍不住扬起嘴角笑得如玉一般，清隽美好。 “那当然，这是我儿子当然像我了，我能不高兴么，你看我闺女和儿子长的多好啊，皮肤也白净，少有这么白净的孩子。” 秦熙美得不行，觉得自己的孩子哪哪都好呢。 文祁撇嘴，刚生的孩子头几天都跟红皮猴子似得，哪里看出美了，说谎话不觉得脸红啊。 不过他喜欢就好。 “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调养身体，其他的不要担心。” “好，我知道了。” 文祁开心的抿着嘴点点头。 洗三这日是在秦府办的，冬日越发冷了，文祁不能挪窝还要坐月子呢，来的宾客十分多，都是给秦府和文祁面子的。 虽然没有出来露面，但文祁已经是扎扎实实的亲王了，和端王睿王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可以传承给儿子的亲王。 这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她是个女孩啊，这是多大的脸面呀，没人不服气的，文祁靠自己的军功和血汗挣回来的，应该的。 静书和杨茜，还有几个姐妹全都来了，轮流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两个孩子也不够一群人抢的。 “姐，我瞧着你气色略微差了点，这确实伤了一点身体吧，我给你带了些药材，是卢烨从海上带回来的，你看着能用就用，不能用送人也使得。” 兰月坐在床边和文祁说话。 “我好着呢，章御医给我调理身体呢，甭担心我，你儿子好不好？天冷了要注意防寒。” 第869章体贴 “好着呢，我给姐姐做了冬装，就是上次你从避暑山庄回来带的皮子，我做了两件冬装，略微宽了一些，要是不合适你在让人更改一下腰围就可以。” 兰月贴心的做了两件非常漂亮的裙子，边缘脖领镶嵌了毛皮，十分好看，其中一件镶的是红色的狐皮。 还有一件大氅也显得特别大气好看，兰月的手艺也是数一数二的，自然不一般。 文祁一样样翻看着，还有毛帽子和抹额等小物件，“真好看呢，兰月真贴心。” “这几样是给孩子的，幸好我男孩女孩都做了几样，这些是细棉布里面穿的，小孩子贴身的衣服鞋袜不可以穿锦罗绸缎的，太滑凉对身体不好的，细棉布的柔软温暖是最好的了。” 给小孩子的针线特别仔细也没做绣花，这样不伤皮肤，十分用心了。 “谢谢好妹妹，省了我好多功夫了。” 文祁自己女红不好，都是别人给她帮忙。 洗三时间到了，孩子被抱了出去，大家都跑出去看孩子了，文祁坐在屋里，锦悦陪着她说话聊天。 两个孩子身体健康，哭声震天响，得到了大家欢天喜地的笑声和各种花式称赞恭维，一些没孩子的小媳妇们都想抱抱孩子，沾沾喜气，老二和老三媳妇一直全程跟着两个孩子，生怕出一点闪失。 转了一大圈孩子才被抱了回来，哭的脸都皱成一团吃了奶睡了，睡着了还一脸小委屈的样呢。 “你看他们哭得好可怜呢。” 杨茜笑着指着孩子稀罕的不行。 “哎，连静书都怀了，我们几个媳妇压力可大了，我什么时候有啊，让我沾沾喜气也给我一个孩子吧。” 婳儿叹口气说道，静书一怀，婆婆们都开始盼着了。 马氏也心有戚戚的点头，“可不是么，都盯着呢，这种事哪是说有就有的呢，还是公主福气最大，我们不能比。” “你们不着急，略晚点都有，放松心情才是要紧的，你们不像我急着去西北，不早点生我就不一定有机会了呢。” 文祁笑着安慰她们，不能着急，这种事急也没用啊。 大家说说心里也就痛快些了。 吃了宴席各自都回去了，文祁瞧着婳儿和兰月都过得不错的样子，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兰月已经有了儿子，家里都叮嘱她不可以连续怀孕，要注意保养身体，因此兰月在吃避子汤，打算调养几年等儿子略大一些在考虑要第二胎呢。 婳儿倒也不着急，顺其自然也就是了，府里没别人也是干净的，老三文瑜对她特别好，二人兴趣爱好都能说到一块去，感情十分恩爱，倒也不担心什么就是了。 夜里秦熙搬了被褥进来，“我搬回来睡吧，不然睡不好。” 文祁笑了笑，“我还没好透呢，都是药味。” “碍的什么呢，我看着你我就特别踏实了。” 秦熙想陪着文祁。 “我怕孩子吵着你，你白日还要去上朝做事呢。” 文祁嘴上这么说心里是十分甜蜜的，笑容也是美滋滋的。 “我稀罕你们娘三呗，吵着我也愿意，我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忒没意思了。” 秦熙铺好了床褥抱了抱两个孩子，颠了颠，“感觉重了一些。” “长了，奶嬷嬷说一个人都不够吃的，非得要两个人的呢。俩宝都能吃能睡的。” 文祁忍不住呵呵的笑着，孩子健康比什么都让她高兴。 说话的功夫周嬷嬷让奶嬷嬷把孩子抱下去哄着睡了，孩子就在隔壁房间离的很近，离得远文祁不放心。 “老天爷疼憨人，该明你能出门了，咱们亲自去还愿去，给佛祖填点香油钱，老天爷疼我们了。” 秦熙感慨的笑着，这俩孩子来的不容易啊。 “可是呢，我倒忘了这一茬了，我如今可以在屋里走动一下了。稍微活动活动，就是天冷不敢出门遛弯，害怕在受风寒。” 文祁也十分小心趁着月子期间把旧伤都调养一下，争取恢复到巅峰时期，不然是无法对抗托木真的。 “嗯，别的全都不要紧，有这对儿女对秦家也能交代过去了，再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好好的调养身体。” 秦熙握着她的手也躺在炕上了。 因为文祁坐月子是在冬日不能受寒，因此盘了火炕给她，冬日里暖和。 “熙哥哥，我真高兴，有了他们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轻声呢喃。 “宁宁，为了我们父子三人好好保重自己，别人都不重要，我们才是一家人。儿子女儿对我都很重要，但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你啊。” 秦熙抱着她亲吻了她的额头，语重心长的说着，有些感慨，今日的生活真的很满足很幸福，他很珍惜。 “我知道，你放心我晓得。” 文祁笑着应了一声，望着他脸上带着柔和的光晕。 “大家都送了礼，只有皇后什么也没送，文麟去问她要不要送点东西，她拒绝了。你别难受。” 秦熙知道文祁心里明镜一样的，瞒不住。 “算了，其实我们母女是一样的性格，并不意外，她这样选择了就不会反悔，离得远也许就不会纠结痛苦了。 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会遗憾，但不会再难过了，我不会偏心哪一个孩子的，尽我最大能力做到公平公正。” 文祁靠在他怀里轻声呢喃，有些释然也有些遗憾。 “都过去了。” “嗯。” 打这日起，虽然文祁没有做完月子，但秦熙还是搬回了屋子，和她在一起，周嬷嬷起先有些担心，但观察了几日确实驸马能守得住也很关心公主，心里越加满意了，这才是知冷知热的夫妻呢。 有了秦熙贴心的陪伴，文祁的精神头也更好了，还有两个孩子在旁边闹腾着，日子过得欢实着呢。 文祁一面调理身体，一面慢慢地在屋里做些简单地活动，活动一下身子骨。 这一口气就在屋里憋了两个月，总算出了月子了，章御医喜笑颜开看样子调理恢复的很不错，一整根的人参和灵芝都吃得差不多了，人参吃的就剩下须子了，灵芝也还剩一半，后续慢慢调理着就行。 出了月子眼瞅着要过年了，年根下文祁商议着能不能带孩子去皇庄让太后和父皇看一眼，一直心心念念盼着呢。 章御医摇头拒绝了，害怕孩子出点事承担不起责任，太后和皇上特别看重这对龙凤胎，表示再等等，不怕等，过了年再说。 第870章赏赐 祁无奈打消了主意，安心在家休养，快过年了，家里在忙乎年节的事，今年过年老太太亲自操持的，今年家里添丁进口了，老人特别高兴。 洗三的时候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田庄，两个铺子，是二老的私房钱不属于公中，是奖励文祁给孩子一点表示的意思。 秦熙说这是老人的心意可以收下，文祁道了谢，想着回头等自己好了也找机会提携一下秦熙的兄弟，都是一家人，多个人在朝堂也是多份力量，说到底自己孩子也是姓秦的，以后还是秦家一份子。 “琢磨了个事，你二弟玮哥上次跟着赵星去安排抚恤金的事，赵星说能干点实事，表现很不错。我琢磨着岁数也够了，要不要给找个地方去外放？” 秦熙扬起嘴角笑了，“知道你想着他们呢，不过我祖父说要他们成了亲才能出门，年轻小子没碰过女人，不知道后院的门道。 我家争斗也不明显，他们对这方面没经验，没有发妻跟着不成的，钻进套子里出不来的。” 文祁眨巴下眼睛，“哦，我倒忘了这一层顾虑了，我光想着岁数够了，孩子可以出去历练了。” “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成亲不能出门，短的历练一下还可以，真要外放必须成亲了才能走，玮哥有定亲的未婚妻呢，很早说的，才下定而已，成亲也快了。” “哦，那是好事，我听外祖母说，今年要给赵瑜赵星也说亲了，差不多了。” 文祁想起了赵瑜和赵星，瑾哥媳妇都生了儿子了，这翻过年了，孩子都周岁了呢。 秦熙点点头，“成了亲心里才踏实，有媳妇劝着围着些，才不会干出格的事，不然身边没个贴心人劝着点，两杯黄汤下肚，容易出事。” 秦熙对男人的这点事也是能理解的。 文祁点点头表示认同，到底年轻血气方刚，有时候确实容易入套。 “咱们翻过年去皇庄养几日，章爷爷说开春给你泡温泉扎针去。” 秦熙抱着孩子在屋里和孩子们玩，逗得孩子咧着嘴一个劲笑，父子三人高兴地不行。 “好啊，只是府里两头都要你忙乎了。” 文祁理所当然的推给自己爷们了。 “没事，不是大事。我抽空做个木马给孩子玩。” “这也太早了。” 文祁不禁失笑摇头。 “不早，要上清漆呢，那个东西味道大，要好好的晾呢，而且要上好几道不然不够光滑容易扎手呢，算算日子差不多呢。” 秦熙惦记着孩子们，宁可早点准备心里也高兴。 文祁见他兴头上，也不劝了，让他弄去吧，给孩子做他也高兴，能增进和孩子们的感情。 “那你多做几个玩具，咋俩孩子呢，一个不够玩呢，给做几个小的让孩子握着玩呗。” “行，我回头先画个图再说。” 秦熙点点头记在心里，回头多弄几个要有意思的才行。 这个年节是文祁过得最高兴最满足的年节了，两个孩子让她心里一桩事落了地，得了珍宝抚平了心里的伤口，让她的心变得柔软，有了更多的真实感。 孩子一日日长得可快了，也不过两个多月的功夫，就长得白胖了，虽然生的时候略微早了一些，但基本算是足月生的了，因此身体一直很健康，一个孩子就要吃两个奶嬷嬷的奶，不然不够吃呢。 奶嬷嬷说宏哥劲很大，有时候生气捶你一下还能感觉到力度呢。 这无心的一句话让文祁留了心，夜里偷偷和秦熙说悄悄话。 “熙哥哥，奶嬷嬷说宏哥劲儿大，你说会不会……？” “不至于吧，臻姐呢？” “奶嬷嬷没提，我也没发现什么，宏哥有时候是有点劲大的感觉，我也不敢肯定。” 文祁眨巴这眼回忆着孩子的情形，她日日都跟孩子玩，情况是了解的。 “太小了，说不准，现在知道了能干什么呢？还不是吃喝睡玩么，没事，以后再说，怎么地也要等五岁以后才能决定不是。” 秦熙拍拍她一点也不担心的安抚着，男孩劲大不怕什么，比女孩劲儿大好太多了，不影响啥。 “也是，好歹是宏哥劲大，不太影响，我不希望臻姐像我一样，她不可能走我的老路了，所以就算真的劲大也不能像我这样培养。” 文祁心里很清楚，天时地利人和她占全了，她爹是皇帝百般宠爱信任维护，得天独厚的条件，但臻姐永远不可能，她也绝对舍不得。 “那当然，我可舍不得我女儿像你一样这么辛苦委屈，再给我个王位我也不要。不过真要体质好练武是可以的，可以保护自己么，这个可以。” 秦熙还是很开明的，只要对孩子好什么都可以学，但危险辛苦的事我女儿不干。 “好我听你的，咱们的女儿就该娇宠着呢，回头我去宫里请个郡主回来。” 将来嫁人也是郡马爷和公主不差什么，对女儿也是一种保障了。 正说着，大年初五开始正常工作了，一道旨意就到了秦府。 封秦臻为皇贵端静郡主，享受郡主食邑一万户，皇贵的品级和公主是一个品级，享受正一品的待遇，就因为多了皇贵二字了。 这个赏赐让文祁眉开眼笑，比她自己得了王位还要高兴几分呢。 “顾公公，你回去替我道个谢，等我过几日去皇庄看望皇祖母和父皇，顺便带孩子过去。” 文祁笑着谢恩。 “好嘞，皇上天天问孩子好不好什么的，恨不得让奴才天天来看一眼呢，惦记的很呢。” 顾洪喜抱了孩子仔细的看了看，要回去跟皇上学嘴呢，欢喜的不行。 “等我过几日就去皇庄，别着急，皇祖母也派人问了呢，章爷爷说天太冷不敢让抱出去。 “就是这个话，万事当以孩子们身体为要，咱们不着急，皇上能等呢。” 顾洪喜急忙表示，这是皇帝的心尖子，恨不得一天问三遍了。 送走了顾洪喜，文祁喜上眉梢，“有了这个郡主位我也不用太担心闺女了，好歹是个护身符呢。” “皇恩浩荡啊，咱们只有努力尽忠做事才对。” 老太太也是十分欢喜的样，抱着臻姐笑得眉眼都十分慈祥，俩宝是秦府的宝贝疙瘩，文祁都不一定能抢到手呢，白日老太太和定国公还想抱一会呢，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也凑趣要看一眼，俩孩子可受欢迎了。 第871章调理 “祖母，过几日我去皇庄泡温泉调理身体，想带孩子去看看我皇祖母，我父皇没见过孩子呢，可能要住些日子。” 文祁提前跟老人说一声。 “哦，好好，你们去吧，照顾好孩子，是该让太后看一眼，一直见不到呢。 你安心住在皇庄不用担心我们，让太后老人家和孩子亲香亲香，我们不要紧的，别担心我们等孩子回来就是了。” 老太太很通情达理，虽然会想念孩子，但又不是不回来了，太后一直惦记着还没见到面呢，该让看看。 “多谢祖母，等我调养好了我就回来，天暖和就好了。” “好。” “我琢磨着先住在秦府便利些，等孩子大一些了自己能跑了在搬去公主府也使得，这样你们也能时常看到孩子了，熙哥哥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我们也方便尽孝。” 文祁愿意为了秦熙留在秦府生活，目前秦府的日子过得十分安宁，没有讨人厌的东西她住哪里也无所谓的。 老太太十分惊喜的望着文祁，眼里是激动的泪花，她老了不求别的，只求能含饴弄孙，好容易才有了重孙孙还是龙凤胎，多大的福气呀，这是属于我秦家的，骄傲呀。 可不能让文祁永远留在公主府，这确实不合适，老太太一直没提过这事，想着能时常回来看看也是知足的，没想到文祁很懂得体谅人，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祖母，我不爱管事，府里的事我没时间管也不想管，就这一条别的我都不要紧的。” 文祁再次表明确实没时间管。 “这你放心，这些琐碎的事不让你烦心，只要能让我们老两口抱抱孩子，怎么都行啊。” 老人就这一个要求，其他都无所谓了，毕竟年纪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的日子要过，她不为难别人，就稀罕抱抱孙子孙女。 “您放心，我可能最多能待三五年时间，还是要去西北的，两个孩子还得您多费心呢。” 文祁这也是投桃报李的意思，毕竟她还是要离开家去西北的，孩子的教养问题终究离不开秦府的提点教导。 “这你放心，这是我秦家的子孙，我还能不疼了怎么着，男孩女孩我都心疼呢，你看婉仪我也是养在身边就是害怕教养不好的意思。” 老太太听了顿时笑了起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这条没说的，这是我秦家的孩子啊，怎么可能在教养疏忽懈怠呢，她乐意老伴也不能答应啊。 “那我就放心了，您老还得多费心，我可能没法陪着孩子长大了。” 文祁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陪着孩子成长的。 老太太一声叹息后，脸色严肃郑重的开口，“你放心，只要我老太婆还活着，决不能亏待了孩子，教养是秦家重中之重，便是女孩也要悉心教导才能不给家族惹祸丢人，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他们姓秦。” 老太太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确了。 “祖母，谢谢您，让您费心了。” 文祁起身福礼表示尊重和感谢。 “傻孩子，我能理解你，你的路还长，别为了这些事耽误了，我还不老愿意带孩子，我高兴着呢。” 老太太拉起她拍拍她的手，满脸慈祥的笑容，眼里带着温柔和睿智的光芒。 过了年大家各归各位还要工作学习，忙的一道劲，文祁也恢复了早锻炼的习惯，开始打拳练习刀法慢慢地恢复身体了。 今儿秦熙沐休，一大早要送母子三人去皇庄，主要是为了给文祁调养身体，扎针梳理经脉。 一次连生两个孩子对文祁的损耗也是极大的，因此秦熙和章御医商量过后，给文祁开始用避子汤了，这样几年内可能都不会再要孩子了，以后没有他也不在乎了。 这件事也和定国公二老商议过了，他们非常支持秦熙的决定，孩子需要母亲，已经有了双胎是莫大的福气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了，他们很知足了。 西北需要文祁，朝堂需要她，皇上需要她，他们不能太自私只顾自己。 世袭罔替的亲王位已经是给秦家忠诚最好的回报了，君不见赵家作为岳家也没有一个王位么？他们太知足了非常感恩，一切以文祁的身体为要，其他都不是事。 因此文祁开始避孕了，章御医的意思五年之内绝不能再生了，会损耗她的寿命。 这次扎针调理多亏了有两株好药材帮了大忙了，有这两株药材做药引让章御医有了很大的发挥余地，可以趁机扎针清除体内暗伤，恢复实力。 抱着两个孩子坐进温暖的马车里，马车提前烧的热热的，尽量不让孩子受一点冷。 秦熙送母子三人去皇庄和太后回合，然后自己再去部里去干活。 太后一大早让人端着暖手炉在，门口等着，还带了斗篷给孩子挡风用的，生怕孩子受风了。 一看到马车太后高兴地笑了，在屋里等不住非要出来等。 “祖母，你怎么在外面吹风啊，小心受寒，你们怎么也不劝着点，我说我要来不会食言的。” 文祁板起了脸，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受了风寒可是要命的事呢。 “哎呦！我哪坐得住呀，不怪他们，我等的着急刚出来，不要紧的，别啰嗦了，快抱着孩子进屋去，别吹了风，我站在外面身上凉了不能抱孩子。” 太后急得搓搓手一个劲的让奶嬷嬷先进屋，眼睛巴巴的望着孩子都不挪眼的。 “好好，快进屋烤烤火好让您抱重孙孙，你孙身体可好了，能吃能睡，跟小猪一样。” 文祁拉着太后扶着她往屋里走，一面说着孩子的事，太后竖着耳朵听得可认真了。 “真的，那么好呀，哎呦！老天爷保佑好人啊，该去还愿的，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吧，一定要去的，要感谢老天爷感谢佛祖恩赐福气啊。” 太后舒心的叹口气，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重孙孙，还是又一次看到龙凤胎，值了，能安心闭眼了。 “好，等天暖和些，现在害怕您受风呢。” “对对，想着带上孩子让大师看一眼，赐个福。” 太后拍拍文祁的手，惦记这事呢。 “好，回头跟我父皇说一声，等四五月就可以去了，春暖花开时节好得很呢。” 文祁琢磨着这个月份不错呢。 “好，这回你来了多住些日子，把身体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最重要，你是孩子娘了，他们需要你。” 太后语重心长的告诫文祁，当娘了，为母则强，更要为孩子多考量，你死不起伤不起了，孩子需要娘啊。 第872章探望 文祁用力点头，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做了母亲了，万事都要小心有顾虑了，不再是以前敢想敢冲的萧文祁了，她也要为自己的孩子多想一点，多算一点了。 没有母亲的护持，这个孩子终究是可怜的，如同秦熙那样，再怎么样都是委屈的，世事会变化，人心变得更快呢。 “您说得对，我会小心谨慎的。” 文祁笑着应了下来。 “好孩子，你今儿这身衣服好看，衬得你精神头好了很多呢。” 太后注意到这一身绣工极好，样式也很新颖呢。 文祁今儿戴了白狐毛皮的抹额，中间绣了一颗硕大的粉色东珠，极为耀眼好看。上身是一件长款窄袖的长筒棉褙子，下身是八福湘裙，领口袖口缝了一圈白色的狐皮，毛领暖和挡风瞧着也特别好看，衬得小脸莹白如玉更显精致的美貌。 大红的元锻素面不带印花的面料绣的是折枝墨梅，这样的料子太素了特别凸显绣工，但兰月的绣活数一数二，这样深色的差别对比，却显得特别端庄大气，更显出了几分文祁独特霸气的气质来。将这一身独特的墨梅穿出了少有凌寒傲骨的感觉，真是相得益彰。 怪不得太后都多看了一眼呢。 “是兰月的手艺，我怀上就开始绣了，算着正好是冬日能穿，瞧着还不错吧，她心灵手巧。” 文祁得意的拽拽衣角，显得很中意。 太后满意的含笑点头，“兰月的手艺越发好了，要真说起来赵家的姑娘都不错，我印象里这几年都没变化太多，还是那样温良懂事，真是不错。” “我外祖母就是那样的人，时时自省，懂规矩大气善良。” 文祁对外祖母也是十分感激在心的。 “嗯倒是不错，不过你母亲怎么会那样呢。” 太后坐在屋里烤着火，身上凉飕飕的，没急着去抱孩子，倒是坐下来和文祁说了两句话。 “人是会变得，我母后进宫已经有二十年了吧，和家里一年能见几次面呢，遭逢大难被挤兑，她心里也有自己的苦，其实我做了母亲就能理解一些她的想法了。 若是今日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会疼的昏死过去吧，这个仇这个心结我也是忘不掉的。 她只是偏爱了文麟给予了无限的希望，下意识希望能干的我多帮衬兄弟，将来母女俩还是要依靠兄弟。 她只是没想过我也可以让她依靠，或者说她不愿意依靠女儿，人都是依靠儿子啊，她为什么要依靠女儿呢，她不愿意而已。我是否优秀多能干她都不稀罕不想要，仅此而已。” 其实做了母亲有些事虽然遗憾但也能释怀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吧，便是母女姐弟兄弟之间，也有不同的想法和选择，不能勉强的。 太后叹息一声，“道理都明白，只是心里意难平啊。算了都过去了，别想了。” “是，我也有了自己的儿女，心满意足了。” 文祁含笑朝奶嬷嬷招手，让他们把孩子抱过来给太后看一看，身上也烤热乎了。 “哎呦！我的小乖乖，快让我看看。” 太后为了抱孩子，身上连首饰都没戴，只用金簪压发而已，生怕扎了孩子了。 文祁和太后一人抱一个坐在软榻上逗孩子玩。 “哎呦真是一模一样，和你们小时候一个样啊，小的时候你们俩长得也一样分辨不出来，但长到四五岁就开始有了区别了，就很好辨认了。” 太后回忆着他们小时候的事。 “您猜猜你怀里的是男是女啊？” 文祁抿着嘴偷笑考验皇祖母的眼力。 “我看看。” 太后也没掀开襁褓看，而是仔细看了看小脸蛋，最后笑着断定，“我怀里的是臻姐。” “不改主意？” 文祁故意迷惑太后，哄着老太太高兴一回而已。 “不改，我不会认错的。” 太后非常自信的点头。 文祁最后掀开了自己怀里儿子的襁褓，太后怀里的真的是臻姐，没错。 “你好厉害呀，熙哥哥到现在都分不清男女呢，经常抱着儿子喊闺女，抱着闺女喊宏哥，哈哈哈被我祖母嫌弃的要命。” 文祁每次看秦熙弄错都觉得特别可乐。 太后听了也哈哈大笑，“爷们心粗看不出来是正常的，不过我养了你们我能认出来，男女略有点区别呢。 宏哥的眉毛浓一些，臻姐的眉毛略淡一点，而且臻姐轻了那么一点，抱在怀里能感觉出来分量不同。臻姐生的晚一些所以体重略轻。” 这是养过孩子的老人，对孩子的变化是门清的。 “姜还是老的辣呀，您说的没错。臻姐确实比宏哥轻一点，但身子骨确实很好，没什么问题的，俩孩子能吃能睡呢。” 文祁立刻点头，皇祖母说的特别正确，真的就是这样，这才是心细的。 “秦熙喜欢孩子么？对臻姐呢？” 太后问的是对臻姐是不是一样。 “他都喜欢得很，前儿还惦记着说让我得空去宫里问我父皇要个好回来，转眼就给了皇贵郡主，他高兴地跟什么似得，说我的钱别动给孩子做嫁妆的意思。 还说得空让注意着点把公主府周边的院子慢慢地买下来，将来作为郡主府的府邸，提前要做准备，不然到时候仓促就不好了，想得好远呢。” 文祁忍不住乐了，耸着肩膀一个劲的笑，俩孩子还足周岁呢，这也想得太远了吧。 太后也眯着笑着一个劲点头，“女孩的嫁妆是要早早准备的，不然的确来不及，一般好人家姑娘的嫁妆都是一出生就开始攒了，尤其是好木料更是很早就买下来了，不然都不够，木料也要养很多年才能用呢，这个你要操点心，算了我替你想着吧。” 说起这事老太太一下想起来了，还是自己操心早点给臻姐弄点好木料来准备着才好呢。 “您怎么跟熙哥哥一起凑热闹呢，随你们高兴吧，我只管给孩子攒钱就好了。” 文祁笑着点头。 太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抱着两个宝贝左看看右看看，真是心疼不够，脸上的笑容都比平时多了一些。 “我住些日子，您安心和你孙孙玩，等暖和了我带您上香还愿去。” “好好。” 老太太点着头盯着两个小孙孙，头都不抬。 第873章修养 有了两个宝贝，太后显得特别高兴，包括康王爷和康王妃都高兴地不行，三个老人抢着抱孩子，每天乐此不彼的游戏就是猜猜猜，哪个是宏哥哪个是臻姐，要求他们穿一样的衣服猜着玩。 因为孩子很小，襁褓确实都是一样的，本来为了区分男女小衣服是有分颜色的，被三个老人强制要求换成一个颜色，这样就方便他们猜着玩了。 经常看到很有趣的一幕，两个老人把孩子来回倒腾一下，然后让对方猜，猜错了就高兴地嘎嘎笑，猜对了那个就不太开心，吊着脸，然后再把孩子来回对换倒腾一下继续猜。 文祁和奶嬷嬷看的经常是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的游戏为啥他们三个老人玩的这么高兴呢。 难得是俩宝特别配合，非常乖巧，不怎么哭鼻子，拉了尿了哼哼两声就知道了，只要顺心了就不哭，其实很好带，给吃饱就行。 三个老人带俩宝，精神头特别好，文祁在皇庄安心扎针泡药浴，正好有温泉这个温度特别适合做药浴。 章御医将自己多年留下来的药材，几乎都是给太后和康王爷的，慷慨的任由他处理了，老头爱惜这些药材，这次尽其所能和思雨一起为文祁调理身体。 生孩子对女人损耗很大，尤其是生两个更是不易，对于武将来说这是很致命的，没有足够的实力再遇托木真，文祁只有死在刀下的结局了。 这次调理变得十分重要，这二年文祁都没有在吃过药膳泡过药浴，因此吸收药效比以前要好了很多。 长期吃药对药效的反应会降低很多，但第一次吃效果就很好，就是这个道理。 空了几年这次效果非常好，章御医自己也很满意，有把握让文祁的身体在突破一步，恢复到巅峰期。 一边做针灸一边文祁已经开始逐步回复锻炼了，早起跑步打拳练刀法，白日里还会抽时间跑马，开始逐步的进行练习。 文祁逐渐找回了自己的状态，感觉确实不错，内家功再次突破暗劲，这让她多了一层保障，这二年在努力巩固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秦熙和文辛过来看望文祁了，过完年春暖花开，外头也开始化冻，没那么冷了，大家也都出来溜达了。 “你们怎么来了，还顺利么？” 文祁擦了把汗问道。 “这就开始练上了？去骁骑营练去啊。” 文辛看见文祁已经穿了厚重的铠甲在训练了，这样增加负重和战时感觉是一样的。 “我还要再做一段时间的药浴巩固治疗，做完了才能去呢。你去西山大营了？” “嗯，玩一阵子，四月我就走了，去福建跟我爹练练手去。我不在家得空你去看看茜儿，有事帮我支应一下。” 文辛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那不用你说，就算我不在还有婳儿他们在呢，不用担心，茜儿也不是软性子问题不大。” 文祁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文辛知道他不在杨茜有事娘家不一定靠得住，只有杨辉能照应妹妹杨茜，别人压根不放在心上，不如求文祁这些好闺蜜顶事呢。 “你去了多张个心眼，多筹备几张海事地图，尤其是民船的图，有时候他们的图比咱们多一些小道，为了利益他们也会铤而走险呢。” 文祁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提点一下文辛，这是自己兄弟出去海上打仗，不容易危险性多呢。 “好，我记住了，这些年海船的图我都有仔细搜集留存，心里有数，我打算抽调一些好手跟我一起走，出去也算闯荡一会，能不能升官发财就看我们的本事了。” 文辛摸摸脑门心里还是有点野心的，兄弟朋友们一个个都长进了，他也不能太慢了。 “行，你尽管去挑人就行，能力其次，关键是心性要稳得住，出了门最怕不长脑子的，有坏毛病管不住自己的不能要，要坏事。” 文祁也算有了带兵经验了，贴身的一定要仔细挑选，宁缺毋滥的原则。 文辛细心的听着留心记下来不断地点头。 文祁又说了一些带兵的窍门和御下之道，这些她也只能现在说说，但具体的还要根据事情现场决定，她也没法代替文辛带兵，还是要经验。 文辛听了不断点头。 “来，咱俩玩一回，好久都没练了，走一个回合。” 文祁要和文辛练一练，知道他在什么水平上。 “行，马上走么？” 文辛问了一句，就脱下了大氅。 “马上走。” 小厮牵了一匹马过来，文辛翻身上马和文祁一起踏马去了校场，一入校场文祁不打招呼就拎着大刀砍了过来，气势凌厉，手段狠辣没有花招全是杀招，每一招都很巧妙。 文辛眼睛瞪的溜圆，沉稳的应对，这几年在骁骑营也不是白练的，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的。 二人你来我往，文祁没有用全力，但也能感觉到文辛还是不错的，只要不遇到托木真这样的奇才，基本能保命。 一场回合下来文辛是输定的，跟文祁这不可能翻身。 “还不错，只要不遇到托木真这样的硬茬子，基本没问题。” 文祁下马擦了把汗，打了一个回合觉得浑身上下骨头都松快了，真是在家养的久了，骨头都散架了。 “那是，我要跟你一样，我爹早就带我出去了，还用等现在啊。哦对了，文浩去西北了。” “嗯，那小子其实很机灵手底下功夫也扎实，去西北还是合适的，目前没有大的战事，他去了也不用太担心。” 秦熙笑着点评了一句，给文辛也递了一个热帕子擦擦汗。 “倒是，在骁骑营这几年很用心，逐渐能掌事了，小六子已经开始带队了，像模像样的了。” “嗯，等我再去训练就是去选几个合适的好手跟我去西北博军功了。” 文祁要选自己的亲兵了，如今时机算是合适了。 “要说你这次得了不少好处啊，封了亲王啦，恭喜你啊，这是你应得的，兄弟姐妹都以你为荣呢。” 文辛真心实意的道喜。 文祁苦涩的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是用这样的方式换来的，我原也没想那么多，没有王位我也是公主执掌兵权也不差什么，我母后……哎！算了不提了。” “你也知道，皇宫那个地方养出来的人都是奇怪的，那地方不知道埋着多少枯骨呢，有着邪性呢。” 文辛摇头砸吧嘴。 第874章礼物 文祁抿着嘴笑了笑，笑容有点尴尬勉强，却也没再说什么，事过去了能够平和的看待了，但提起这人还是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 “走，回屋坐会，估计四爷爷要嘱咐你几句呢，顺便看看我家两个皮蛋。” 文祁给俩宝起了个外号皮蛋，调皮捣蛋的意思。 孩子已经能翻身了，就显得爱动了一些，庆幸的事宏哥爱动，臻姐略微安静一些，很好，都是正常孩子，不能都像她一样，那太奇怪了。 “你咋给我宝贝乱起外号呢，多难听啊。” 秦熙剜了她一眼，表情有点不满，我儿子闺女多听话呀，哪里调皮了。 文祁冲着文辛使眼色，还笑的嘎嘎的，显得调皮又开心。 秦熙白她一眼也不说话，快步往屋里走，去看宝贝们去了，每日这个时候都是最幸福的时光，看看孩子们，乐趣无穷。 俩宝在换尿布，伸着腿不断地踢腾着，太后亲自给换尿布，一点也不嫌弃，特别开心的样，还亲亲宝贝的小脚丫，孩子咯咯咯的笑的十分欢快。 “这俩孩子真是健康，手脚都显得很有劲呢。” 太后笑着随口一说。 文祁眉头跳了一下，文辛想了想问道：“不会又是力大无穷吧，哈哈哈！” 颇有点嘲笑文祁的意思，其实这不算好事，反而会有诸多妨碍，因为小时候很难控制手上的力气。 记得前世的时候文祁都不敢靠近文麟，因为那会他已经身体懦弱了，自己控制不住力气，生怕再度伤害他，那种感觉并不好。 直到现在文祁都要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能暴虐，不然很少有人能制服自己了，别看生了两个孩子，身体有所损耗，但照样可以一打三，扔三个文辛秦熙都跟玩一样。 这种力量用不好是很可怕的，随时都会误伤身边的人。 “不会，他们没有这个潜质，也就比平常人有力气而已，算不上力大无穷别紧张。你小时候才叫夸张呢，才刚会爬而已，生气一掌就把桌椅的扶手拍裂缝了，那才几个月呀。 你刚会坐的时候就能把奶嬷嬷身上拍得红紫两天都下不去呢，他们不算啥，不用担心。” 太后养大的姐弟俩，知道的更清楚，只是一直帮着隐瞒而已。他俩小时候可祸祸了不少蓬莱殿的好东西，桌椅板凳那会真的是一个月一倒腾，因为全裂了缝断了腿啥的，都是文祁拍坏的。 “真的么，我可一直担心呢。” 文祁不记得那么小的事了，重生再世为人也不记得了，太小了。 “真的，没跟你说过，你很小的时候就很明显了，和一般孩子不一样，吃的特别多也不见撑得慌，打人可有劲了，一巴掌下去奶嬷嬷脸都是红的，那么小的孩子还抱在怀里呢，打人就那样了，可是不受欺负。” 太后想起他们姐弟小时候的样子笑得不行，小孩子爱哭闹，有时候奶嬷嬷不耐烦会掐一下拍两下啥的，其实他们都睁只眼闭只眼，她们也不敢做的过分，只要孩子没事就不要紧了。 但文祁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的主，这边掐了她，那边就一巴掌糊上去了，打的奶嬷嬷脸都肿了，不到周岁的孩子打人愣是两天都能看出来。 文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那么厉害呢。” 摸摸脸蛋还挺得意地，姐生来就是不吃亏的性子。 “臻姐像你，一点亏不吃，好样的。我今儿给她换尿布，估计是手生了弄得她不太舒服，伸腿就给了我脑门一脚，还挺用力呢。 还啊啊的叫的可欢实，高兴地不行。哈哈哈！女娃就怕性子软，这回我看能放心。” 太后不怒反而高兴地不行。 文祁哭笑不得，“您让奶嬷嬷干了，别累着您。” “我不累，我乐意看孩子呢，多有趣，今儿轮着我了，明儿该到他们夫妻俩了，我们轮换着照顾呢。” 太后和康王爷夫妻讲条件的，一人一天带着玩，不然抢不上呢。 “祖母，过几日我做完疗程要回秦府了。” 文祁看老人这样喜欢孩子有点愧疚，过几日该走了。 “啊你们要走了，那孩子也要带走么？” 太后一下有点愣神，眼里多了些舍不得的神色，老人寂寞。 “嗯，要回秦府的。” 文祁不忍心但也不能只顾着太后，秦府那头也要顾及啊。 “哦，那好吧，回去吧。那还能来看看我么？” 太后想了下还是通情达理的点了头，末了恳求时常来看看。 “当然了，我可能二三年后就要去西北了，您还得帮我教养一下呢，不然我走了我怕底下人把我孩子教歪了咋整呢。” “那不能够，人手我这有，你走你的，我都给你安排好，尽管放心就是。” 太后一听脸色就严肃了起来，大包大揽就应了下来。 “皇祖母，不然每个月给您抱来住半个月在回去行不？” 秦熙想了个法子，一边半个月，这不就结了么。 “能成么？” 太后想着没给定国公商量过，这到底是秦家孩子。 “没事，冬日的时候让我祖母祖父也来泡泡温泉就行，我祖父祖母有风湿腿，再加上赵爷爷那头身体也不舒服，让他们来玩玩松散一下，还能帮我带孩子，多好的事啊。” 秦熙也是想了折中的方案，俩宝可受宠了，赵府也派人来问，啥时候去住几日，要求就一条带上孩子让我们也看看啊。 “哦，这还有赵府的人抢呢，抢不过来了。” 太后顿时耸着肩膀笑了。 “对，这法子好，把他们都招道这来，这样都能见着，孩子小，这环境好，冬日能泡温泉对他们身体也好，这么大的庄子就我们三个主子，其实也没意思。” 康王爷笑着点头让他们来。 “行，我回去说去，抽空让他们来，帮我带孩子，哈哈哈！” 秦熙得意地笑了，完美解决问题。 文祁一看也不说什么了。 又在农庄待了几日，文祁整装去了骁骑营进行训练回复实力，练武是一天不练都会落下很多的。 孩子被太后允许送回了秦府了，并且诚心邀请秦府和赵府老两口来皇庄修养，当然是为了孩子么。 太后还特意给了俩宝一人一个田庄和四个铺子，说是给他们攒着，外带送了一堆好东西给孩子，装了一车呢。 第875章后背 文祁回到了骁骑营，主要就是为了训练恢复巅峰实力，另外就是选点人手可能未来跟着自己一起去西北，要挑两队人马作为亲兵的意思，一时半会是不着急的，她要的是精锐中的精锐。 校场内整装列队，都在等待文祁的讲话，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期盼的笑容。 文祁望着他们很多是生面孔，也有非常熟悉的老面孔。 微笑先领了军礼，“我看到了很多生面孔真好，我又回来了，主要是为了训练，我也耽误了一阵子，需要训练恢复巅峰时期； 另外我会选择一些人手作为我的亲兵，好处是跟着我升官发财，坏处是跟着我去西北拼杀，脑袋别在腰带上，随时可能牺牲性命。 若你们愿意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我会挑选一些人手，若不愿意可以私底下告诉我，不会影响你们的前程，我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报复你们，我心眼没那么小。” “将军，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愿意追随您左右。” 王虎第一个相应，底下的兄弟更是此起彼伏的点头附和。 文祁低头弯腰，“谢谢，再回到这里，我很激动，也很复杂，想起了很多兄弟的脸……” 说完抹了把脸，呢喃了一句，“我想他们了。” 一声低低的叹息，许多老面孔捂着脸无声的流下了眼泪，是感动是唏嘘也是肯定，她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地位和权势，都没有忘了咱们这些泥腿子，没忘都在心里呢。 “我来跟大家一起训练，也会指导你们进一步马上作战，这个不能落下，接下来会更加辛苦，甚至会流血，你们要做好准备。 我不会留情，也请你们不要对我手下留情，我想活下来，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亲人和孩子，我们的训练就不能偷懒不能耍滑，我相信你们也有你们心中的羁绊，我们要更加努力才能对得起他们的期盼。” “喏！” 众将士归心，齐声大喝。 “今儿我请大家喝酒也算是放松一下，我生了龙凤胎了，来跟兄弟们碰一杯，我答应了他们若有一天我有了孩子，一定请大家伙喝酒。” 文祁微笑了一下，眼里有些晶莹之色，她想起了那些牺牲的兄弟们，心中五味杂陈，有些沉甸甸的难受。 “将军，你没有辜负我们，没有，你做的足够多了，兄弟们心里都明白，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在，只要您需要我们，我们一定在您身边。” 一个兄弟动情的大声说道。 “对，我们都在。” 皇后的事早就有了流言，瞒不住的，所以兄弟们也知道了，但他们什么也没说，知道文祁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是她成长走出去的地方，是她的家，是心灵安放之处。 文祁转过身眼泪掉了下来，她不管走的多远都不会忘记骁骑营，因为这里给与她很多，教会了她很多宝贵的财富。 有兄弟的安慰让她暖心极了，她在这里可以疗伤可以撒欢，可以忘记规矩忘记责任，和他们在一起能安心，这种感觉很踏实，她也是有可以依靠的后背。 从来都是她给别人当腰杆子，但这些兄弟是她的腰杆子，是她的后盾，这感觉好极了。 良久她偷偷擦干眼泪，转过身扬起灿烂的笑容，“有你们是我的幸运。我与你们同在。” “我们与你同在。” 所有的兄弟面带微笑重复着简单的话语，彼此心里紧紧连在一起的。 这日文祁和大家一起坐在篝火前喝酒吃肉，特别的畅快，喝的有点多，头一次喝醉，醉了呜呜的哭着，说着醉酒的胡话，我娘不要我了，不管我多优秀她都不稀罕依靠我…… 一字一句扎人的心，这种痛只能自己去平复，别人没法安慰也没法代替，事过去了，心里的伤还在，只是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在乎了，我也有孩子了，我真的能忘掉。 她不能对亲人诉说这种苦，却忍不住想跟兄弟们哭一哭，让她在哭一回吧，她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啊。 “她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呀？” 杠子抿着嘴一脸的怒气对皇后有些不满。 小六子摇头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虎灌了一口酒说道：“你们不懂皇权的争斗很厉害，对儿子的期盼比对女儿要大得多，女儿再优秀也是别人家的。 儿子不同，有些事咱们不懂，但我知道公主承受了很多，她很小的时候就来这里训练了，特别能吃苦。 跟她熟悉了才说，我想变得更强大更优秀，想给我母后和我弟弟做腰杆子，这样母亲就不用担心未来了，有我在母亲就能安枕无忧。 可没想到亲娘根本不稀罕她做腰杆子，甚至衍变成了忌惮和威胁，要除掉她以免无法掌控，这就是皇家的亲情，很邪性的奇怪的感情，皇后只是落败了，但只要皇上百年后，还是要出问题的吧。 公主哭不全是为了自己，也是为那点留不住的亲情，和未来母女兵戎相见的痛苦，身在皇家谁都不能免俗。” 王虎是世家子，了解的更多一些，也能理解文祁心中的痛苦。 “皇家真奇怪，我娘为了我连命都舍掉，为啥她娘要扔了她呢。真的不理解。” 杠子摇头不认可。 瘦子也说道：“公主醉了，醒了要问就说她啥也没说过，睡过去了，她最忌讳自己秃噜嘴了，信咱们才兜不住的，咱不能让她难堪。” “废话，知道呢。” 杠子点点头，明白文祁对自己要求特别严苛，对自己到了苛刻的地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虎子哥，如果公主选了你，你愿意么？” 杠子问道。 王虎点头，毫不犹豫，“公主要我我就走，没说的，我不在乎这个将军，跟着公主我求都求不来呢。” “那就好，我还想着你可能要有顾虑，毕竟你和我们不一样家里事牵扯也多。” “不碍事，有我堂弟在，我可以随心所欲一点呢，我再说我跟着公主他们再没二话的。” 王虎呵呵的笑了。 文祁是真的累了睡过去了，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也是很奇怪，在家睡着一有动静立刻就醒了，唯独在这，兄弟们围着喝酒吃肉吵得震天响，她睡的特别踏实，抬了扔出去都不知道。 第876章训练 第二天文祁很早就醒了过来，精神抖擞的打了一套拳耍了一套刀法，对作夜酒醉的事只字不提，精神面貌特别好，一扫眉宇间的郁结之气，变得明媚舒朗大气。 杠子好奇的看着她满场子撒欢的玩，问道：“我以为她会问呢，昨日她喝醉了，第一次见。” 王虎笑了一声，“她不会问的，她信任我们，我们是她的后背，她不在乎在我们面前丢人。” 杠子摸摸脑门，笑容愉快爽朗，“你说得对，自家人不嫌弃埋汰，哈哈！” “对，就是这个理。” 王虎也是相视一笑。 “我想跟将军去西北闯功名，家里答应了。只要公主能看得上我，我随时可以走。” “接替你的人找好了？” “嗯，找好了，守备军会派人过来，我堂弟王钊也过来，他不去西北了，毕竟他是嫡子，需要留在京城好一些。” “嗯，敢情好，咱哥俩还能在一起玩了。” 杠子露出欢喜的笑容来。 “我还没去过西北，正经说还得请教你呢，我看钊哥回来大变样呢，真是羡慕的不行。” 王虎想去西北也是看王钊回来真是大变样了，各方面都能拎得起来了，留在京城水平也够了，他很动心。 “嗯，王将军是个人才，会被大用，他留在京城也是将军的意思，京城骁骑营是将军的底牌，不熟悉的人是进不来的，更不可能交给陌生人执掌，这是对你们兄弟的信任。” 杠子一直和文祁保持联系，他们来骁骑营是为了学习马上作战，帮着做任务不让自己的实力掉下来。 “这我知道，我能理解。所以我想去西北好好的锻炼一下。” 王虎笑着点头，是爷们都有点野心，他也想去闯荡一下。 “不急，咱们把骑兵的本事带回去，这才是要紧的。将军去找战马了，这几年一直在做准备，只是没跟咱们说罢了。” “嗯，将军付出的努力比我们要多很多倍，她是个有大格局的女人，眼光谋略心胸都远在你我之上，我很佩服。 目前我还是着眼于军功，而将军早已跳出桎梏更多的是为朝堂为百姓的安稳。其实这么说来我能够理解皇后的心情了，如果他是男人，我想皇上不会考虑其他人了。” 杠子摸着脑门哈哈大笑，“这我相信，这也许就是那女人忌惮将军的原因？” 他歪着脑袋望着校场内文祁的身影问道。 “也许这就是根本原因，一山不容二虎。” 王虎讥嘲的翘起嘴角。 “不管怎么说我是跟定了将军，我的命也是她从战场捡回来的。” 杠子目光坚定，绝不动摇。 “你以为追随她的人哪个不是因为佩服她才跟定了的，骁骑营的兄弟十个有九个的命都是她捡回来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她都会想尽办法救回来，带回家，决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 这就是骁骑营上下一心的原因，哪怕我们死了，我们也不用担心家眷，因为将军一定会记得照料我们的家眷，有时候信任将军比信任族亲要多很多倍。” 族亲会有利益的牵扯，但将军绝不会丢下他们不管，更不会因为利益而放弃他们，所以他们宁愿选择相信将军，也不会把希望放在族亲身上。 杠子深有感触，“你说得对，我爹就是太过信任族亲，结果我娘差一点被卖掉，那个时候我已经略微懂事了，是我站出来说谁卖了我娘我长大一定会报仇，我托人找来了衙门和我爹生前的好友，好大一番折腾和撕扯，最后我们母子才能团聚了。 我们在山上的破屋里过了很多年，直到我日渐长大功夫越来越好，他们不能也没法在欺负我了，我们母子的生活才好了很多。族亲，有时候才是捅你刀的人啊。” 杠子因为父亲早死差一点母亲被卖掉，自己被强行过继出去，幸亏还有两三个好友关注他们母子，不然早不知天各一方了。 王虎心有戚戚的点头，“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了解的，我们王家也算大族，龌龊事也不少。” 世家大族这样的事也不少就是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愿意相信将军而不是信任族亲。 “是啊，西北回来的将士都说跟对了人，死难的将士们都得到了很好的安排，费尽了心力，是赵星带着人和钱亲自去安排的，然后还悄悄地走访了一段时间，尽最大可能做到妥当安稳了。” “上次将军从去西北到回来发抚恤金，前后贴了八十万两银票，不包括军马和粮食。” 王虎属于世家子对这些了解的算是很清楚了。 “这么多呀，我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我估摸着绝对不少，这比我想的还要多呢，要是算上粮食和棉衣的话，那不得一百万啊。” “嗯，将军的私产还是当年太后给的那些，并没有添置太多私产，海船船运茶和盐引，将军的生意很多，真的很赚钱，但她自己没捞着什么东西，全都贴给我们了。 以前是贴补骁骑营，至今墨家的兵器我们还在用，一直都在贴钱。后来是贴西北军，她不容易啊。” 王虎叹口气，这个军权也是她的血汗钱贴补出来的。 “这个王位理所应当是她的，这么多钱换了我，我不一定愿意拿出来呢。” 杠子摇头叹息，一个劲砸吧嘴。 “还有暗卫，为了搜集更多更准确的消息网，这些都要提前铺陈下去，她每年挣的钱和花的钱一样多，就这样还有人要弹劾她，真是丧了良心了。” 王虎愤愤不平的怒骂。 “是我们不够强大，不能做她的腰杆子，如果我们能在强大一点，那谁还敢欺负她呢。” 杠子咬着嘴唇，表情坚定而狠辣。 “你说得对，我们更应该好好努力才对，走去练练。” “好练着。” 二人相视一笑，从未改变过心意。 文祁朝他们伸手吆喝，“来呀，我们组队打个回合呀，输了的人吃咸菜。” “我才不吃咸菜呢。” 杠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最讨厌吃咸菜了，在西北天天吃，烦死了。 “那你得赢我才行，不然你就得吃咸菜，哈哈哈！” 文祁召集了一队将士，和杠子的队伍进行对抗练习，真刀真枪的比划，在实战中磨砺，从鲜血中获得经验。 第877章跟随 文祁在骁骑营训练，巩固自身实力同时也是恢复战斗力，隔几日会回家看看两个孩子，不管怎么样心里都是惦记着他们的。 秦老太太和定国公还有安国公和外祖母都去了皇庄小住，为的是看看孩子，他们不好意思把孩子带走让太后落空，他们看出来了，太后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们也得照顾太后的心情和身体。 因此两家老太太也没什么没大事，家里有媳妇管家理事，也不用他们做什么，上次赵府老太太因为皇后的事大病一场，身体一直不算太好，人老了病一回可是大伤元气补不回来呢。 因此几人就厚着脸皮去了皇庄休养了，康王爷也很欢迎他们，一辈子共事的老臣，也能玩到一起，有人和康王爷一起玩就很高兴，还能抢着抱孩子，倒是其乐融融。 定国公和安国公其实很早就写退仕的折子了，但皇上一直都是拒绝的，加上朝堂一时半会还需要他们老家伙出出主意啥的，才留到现在。 其实他们已经不经常去早朝了，告个假就行，皇上对他们这些老臣十分宽容。 来到皇庄修养，有章御医帮他们调理身体，抱着孩子含饴弄孙，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纾解，安国公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脸上的气色也有所缓和了。 “老哥哥，你的身体强弩之末，不能再生大气了。” 章御医给安国公和定国公诊脉，在跟安国公说话。 安国公叹口气，“我能不生气么？人家是孩子纨绔生气，我家孩子没到那个份上啊，怎么还被人扔了呢，我想不通啊。 我这是咽不下吐不出，我一辈子兢兢业业，忠心耿耿没干过丢人现眼的事啊，老了老了晚节不保啊。” 安国公是个耿直忠烈的脾气性格，皇后此举他不能接受也无法认同。 “成也是因为优秀，败也是因为优秀啊，你忘了一句话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章御医一辈子混迹宫廷，对这些事很了解。 定国公也叹息一声，“老伙计，算了，放手吧，你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那儿子不一样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么，无非都是为了权利二字啊。” 安国公看他们一眼，想说什么又觉得不需要说他们其实都明白，重重的叹口气，无言以对。 “如今长宁有了两个孩子，我们能抱上重孙子，多好的事，放开心胸，孩子们还需要我们再送一程呢，我们且得活着呢。” 定国公劝慰老友，让他放开心胸保养自己的身体，孩子们需要他们这把老骨头，诺大的家族还需要他们再领一段路呢。 “我懂，我努力调养，文祁文麟还需要我送一段呢，我不能死啊。” 安国公抹了把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就对了，你不得多抱抱俩孩子啊，等长宁秦熙去了前线你不得教导俩孩子么，你不怕有人故意把他们给养歪了。” 定国公故意这么说，也是为了激起安国公求生的意志，别太灰心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呢。 “要你干啥吃的，吃干饭的呀。” 安国公没好气的怼回去，你家缺一口大米饭啊，就缺我俩宝贝的饭吃啊。 “你劲说的呢，我都多大岁数了，我老伴都有春秋的人了，能看得住么，你不得上点心啊。” 定国公也歪理一套一套的呢。 “我不跟你说，反正我心里有数，等再大点选点贴身的人跟着，长宁有暗卫一直在培养着，略大点会派一些过去呢。” 安国公其实心里早就在琢磨了，他也放不下是真的。 “这就对了，俩孩子多招人眼啊，你们不操心全交给别人可不行。” 章御医暗示了一句。 “我懂，放心吧，且死不了呢。” 安国公脸色严肃的点点头，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文祁回来了几趟看见老头老太太们在皇庄过得挺好的，心里也就踏实了，俩宝长得可快了，已经能坐在那玩耍了，一天不见就是一个样了。 让她很欣慰的是不管多久没见，只要稍微辨认一下，孩子们就能认得自己，决不会排斥，会记得她的味道。 抱着孩子她觉得自己的心都是软的，有了他们才有了更多努力奋斗的动力，为了他们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外公祖父，你们就安心在这住着，帮我带带孩子，也调理一下身体，别让我担心，我过些日子要出去做任务了。” 文祁抱着臻姐，搂着不断向上攀爬的宏哥，一面跟老人们说话。 “好，你安心去做你的事，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孩子，错不了，你尽管放心就是。” “嗯，我知道，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能放心去拼杀了。” 文祁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不能因为家里的事分心，战场上一点点分心都会死，她不想死她害怕死，以前不怕，现在有了孩子还这么小，她怕死了，她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呢，她不放心啊。 “你放心吧，我们可能会长时间住在这里，府里有事才会回去，我们也老了，让你婶子他们管家理事就够了，我们在他们还要伺候我们，日日要请安也不得轻松，我们也想放手歇一歇了。” 定国公也笑着解释，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也该慢慢放手了，让孩子们去闯荡他在后面看着点就行。 “谢谢祖父，我让你们费心了。” 定国笑着摆手，面目慈祥，“傻孩子，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秦家，更是为了你叔叔他们，我老了该腾地方了，我更想含饴弄孙，就这么点快乐了，我不能让你外公独享了去。” “去，干啥总盯着我呢。” 安国公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俩宝不知他们在笑什么，也跟着咯咯咯的笑，老人们显得更开心了，逗弄着两个孩子，孩子笑得咯咯的，伸着手要跟他们玩。 有了家人的支持，文祁全身心的投入训练中去，别说休养了一年，真的落下很多，自己是能感觉出来的，不努力训练去了西北可能真的会有危险，因此训练也是十分卖力用心的。 他们接到了任务，要去边境作战，可能要应对北魏的人，这是这一年多来的新任务，也是常有北魏的人在边境骚扰，导致很多商队死伤严重，他们去是为了探查消息同时护卫商队的人回来，因为他们身上有消息带回来。 第878章情况 文祁决定和大家一起参与这次任务，护送商队的人回来，同时拿到消息，另外也是去看看边境的情况，实地看看心里才能有数，光听别人说未必准确；再一个她也需要回复自己的战斗力，惊觉性以及其他各个方面都需要重新适应。 不过为了不影响大家，此次带队主要将军还是王虎做主导，她只作为士兵跟随，不参与领导权，避免出现不同的声音影响军心，如果王虎需要自己的意见可以私下给，这也是互相尊重的意思。 文祁和秦熙交代了一声，此时天还不亮呢，她要去军营跟大家一起集合。 “你帮我多照顾家里，照顾好长辈们，我很快就能回来了。” 文祁一面说一面整理头发，将长发全部梳成辫子盘在头上罩上布巾然后带上头盔，这样利索也不会影响视线和打仗。 “好，你去吧，多小心，家里你放心有我在呢。我等你平安回来。” 秦熙为她整理行装，一样一样的检查一遍，看看是否落下什么东西。 “嗯，我走了。” “去吧。” 文祁在门口看了一眼，孩子们还在睡觉，就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并没有进去，还是毅然转身踏马而去。 秦熙站在夜幕里幽幽一声叹息，定国公不知何时出来了。 “日后你想过具体的么？关于你们的安排。” “已经很明了了不是么，我以后会更多时间留在京城周旋，一方面是孩子需要陪伴教导，另一方面文祁如果再出战她需要有人在前朝为她争取粮草和朝廷动向。” 秦熙是个智多近妖的人，且极善于低调隐藏，平时也从不抖机灵，聪明劲都用在了正事上，对这样的事早就反复掂量过了，事态如此发展，他们其实也没多少选择的机会。 “委屈了你们了。” “不要紧，也就几年时间罢了，何况我还是有机会去看看她的，押运粮草什么的也是有机会的。只要心在一起，其他的其实都不重要。” 秦熙在夜色里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璨亮的星眸在星空下熠熠生辉，带着明月般的光辉。 “也好，我老了明年可能就全面退下来了，你赵爷爷也是这么打算的，也就着二年的时间，他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定国公和安国公已经前后商议过几次了，要彻底退下来，以后可能就是奉诏入宫作为军事上的一些提点了。不参与朝政给家族儿孙腾出空位来的意思。 “也好，您和赵爷爷该歇歇了，正好帮我带孩子。” 秦熙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也该歇了，真的干不动了，我也想着含饴弄孙，不然来不及了，最后再辅佐提点你们一程，也就圆满了。” 定国公活了这把岁数什么都看开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大孙子，智多近妖，桀骜不驯，手段很辣，用情至深，只希望他能带领秦府走入更加平稳的路子，当然也是有点野心的，只是不能说出口罢了。 “祖父，相信我，相信长宁。” 秦熙扬起嘴角笑容明朗如玉，风度翩翩。 “好，我拭目以待。” 夜色下传来哭声，孩子醒了，奶嬷嬷轻声的哄劝着，似乎在喂奶，定国公微笑着说道：“真好，再没想到是龙凤胎呢，这是老天庇佑我秦家啊。 熙哥，好好对待长宁，不可辜负，人总要有所选择，我一直不喜欢贪花好色的男人，洁身自好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本分，有所成就的大家之才都是洁身自好的品行。” 定国公也是对大孙子给予了无限的可能和期望，因此从小就管束十分严厉，对秦熙他有更高的要求和野心，决不允许他毁在女色上。 “是，孙儿谨记教诲。” “嗯，你看你林爷爷马爷爷，可是连通房都没有的人，妻贤夫祸少就是这个道理。” 定国公对这一点是特别认同的，他自己也没有小妾。 “是，孙女不会辜负长宁的，您放心我对前程更多的野望，没那个时间，何况还有这一双儿女需要我们护佑长大，哪来的时间搞三搞四呢。” 秦熙好脾气的听从训示。 “嗯，那我就放心了。” 祖孙二人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互相推手玩了一会，定国公出了一身汗，浑身轻松的哈哈大笑。 安国公和康王爷还有老太太们也都起来了，“你们爷俩起的真早啊。” “一大早送宁宁去骁骑营出任务，略早了点。” 秦熙笑着如实禀告。 “哦，她要去北魏边境看一眼，心里不放心呢，听说那边被骚扰的很厉害，我们的人迟迟拿不到更多的机要消息。” “嗯，消息传来那边不顺利，商队的人被截杀，遭遇了很大的挫折，损失有点重，人也不能更好的按插进去，看来北魏不容易对付啊。” 秦熙叹口气也在苦恼这个问题。 “还得再想办法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来小子陪我玩玩，活动一下筋骨。” 康王爷却是不操心这些的，他老了让年轻人去折腾去吧。 “好，四爷爷，我们练一会。” 秦熙卷起了袖子和康王爷对阵拳脚，活动一下身子骨。 大家看的津津有味，太后还一个劲的点头，乱起哄两边都加油，也不知道她是站哪边的，反正老太太们很高兴就是了。 大概是皇庄人多了，都是老头老太太，彼此能谈得来，太后和康王爷也高兴很多，和安国公他们经常下棋玩耍，精气神都显得更好了。 在家上两个宝贝疙瘩闹腾不休，太后的气色比之前更好了一点，跟前人也是高兴的直念佛。 到是文祁一大早赶到军营集合后，和大家一起开拔了。 王虎骑马跑了过来和她并配而立，“将军，我们的人渗透北魏不算成功，受到了不小的阻碍。” “嗯，我知道，这个事不容易，我们和北魏从口音和生活习惯上全都不一样，这其实很大程度就暴漏了自己。” “还是需要慢慢来，这是个长期长线的问题，要在北魏扎根啊。” 文祁也感觉到了，并不容易。 “是，我们还是要想想其他办法啊。” “嗯，看来是需要和北魏的人生活在一起，和他们联姻，进行渗透。” 文祁咬咬牙说道，这一步走下去也很危险，一旦有了牵绊就不那么坚定忠诚了。 第879章熟人 “这一步走了可能会有很多变数啊。”王虎犹豫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纠结和游移不定。 “还要再商议，希望这二年消息网能全面架构完成，这样可以互相监督着。” 文祁叹口气，具体还得在商议才行呢。 “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王虎也没太好的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急，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布置，这种事也急不得，哪里是一天就搞出来的呢，肯定会遇到困难的，太顺利我反而会更焦躁担心了，这样也是正常的。” “这倒是，起码目前还在我们预期内的情况，还是可以控制的，到也不怕。” 王虎被文祁一提醒又觉得心里有主心骨了，心情也放松了很多，有困难是正常的，慢慢来呗。 文祁见他情绪稳定了，也笑着不在说什么了，王虎作为主将是不能慌乱的，因此他需要稳住大局，任何情况下都能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从容镇定，这对统帅是很重要的素质。 目前王虎还缺了一点，确实不如王钊，因此王家将王钊留在骁骑营，王虎去西北锻炼是正确的决定，老爷子的目光也是很毒辣刁钻的。 “虎子哥，跟我去西北吧，我需要你。” 文祁想清楚了，做了决定，一开始不说是害怕耽误了王虎的前程，他们是过命交情，也要考虑怎么做对王虎是最好的。 “我以为将军看不上我，才不跟我说的，我一直盼着将军能带上我呢。上次你们去西北我老羡慕了，将军开口没说的，我肯定跟着您的，早就准备好了，家里都说定了的，就等您的话了。” 王虎特别痛快的给了准话。 “我一直想让你留在骁骑营有更大的发展。” 文祁也是解释为什么上次走不带王虎的意思。 “我知道，将军是为了我好，为了我有更好的前程害怕耽误我的意思，其实我明白我比堂弟差一点，不够果决，我确实需要更多的历练，我家老爷子其实看的挺准的。” 王虎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也明白自己的优缺点在哪里，认知很清楚。 “嗯，你在骁骑营很久了，是该出去看看了，这里已经限制了你的想法和眼界了，你和王钊换换吧，你跟我走，王钊留下镇守大本营。” 文祁仔细思虑后做了调换。 “好。” 令没下，但大家都差不多明白的事，旁观者清么，都做好了准备，只等文祁点头的意思，如今很多军机要事都要文祁点头后，军部才会给下正式调令。 虽然不见得是文祁写的令，但有关和她一起共事过的人事，都要先请示一下她，询问过后才能做出安排，这也是皇帝引导他们，默许他们这样做的，就是要给文祁更多的军权，也是重用的意思。 “你挑几个好手跟我一起走，我们暂时还是留在骁骑营训练，我需要恢复实力，但若西北不稳定，我们随时要做好走的准备。” “成，我明白了，回头统计一下提前开始做交接的事。” 王虎一听立刻点头应了下来，这下心里有准谱了。 他们路上行进了快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到达了北魏和大齐的边境边防区，和这里的大齐将军回合。 “许将军好，叨扰了。” 文祁作为领头人出来和他们打招呼问好。 “长宁将军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好样的，兄弟们来今晚我招待大家，好酒好肉预备着啊。” “多谢将军，肉可以有，酒不行，任务结束我请大家喝酒，一切以任务为要。” 文祁含笑抱拳再次鞠躬道谢，但婉拒了喝酒的事。 许将军并不生气反倒是十分欣赏，骁骑营队伍排列有序，整齐划一，军纪作风严明，一看就是硬汉子，让人心生好感。 “好，听你的，走走咱们进去说话，给兄弟们预备了饭，大家洗洗吃点东西啊。” “多谢将军款待。” “我来也没什么能带的，我私人给将军带了一些兵器和小型弩箭送给将军，有点少别嫌弃简陋，我的一点心意给兄弟们多点防身的家伙。” 文祁来了特意自己花钱带了一些实惠的兵器和弩箭等东西，这些他们最需要。 “哎呀，太感谢了，我太需要了，长宁我不跟你客气了。我就是个大老粗，有啥说啥你缺啥跟我说，要人我也能全权配合，没说的。” 许将军一看文祁是个很不错的人，来了还想着自己花钱给他们带礼物，情谊是一部分，另一个也是真心实意为了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将士们着想，这份心别人没有。 “多谢将军了。” 文祁抱拳施礼。 “客气了，走走，吃点东西去，房舍给你们准备好了，我在给你们说说具体情况。” “好，劳烦了。” 文祁看了眼王虎和杠子小六一眼，三人立刻颔首点头，去安排自己的兄弟去了，有些事要嘱咐一下，到了别人的地头上，咱们要守规矩。 文祁和许将军吃饭，不过没喝酒，许将军也没勉强，一面吃一面和她说着北魏的情况，王虎做陪，其他人外面吃饭去了。 “看来这边是李昭在镇守了，我倒是没想到啊，怪不得我们的商队屡屡受挫呢。” 文祁摸着下巴摇头笑了一下。 “可不是么，这小子阴狠的厉害，西北一战他败了，虽然受到冷遇了，但不能否认他是能打仗的，皇帝也没完全放弃他，到也给了一些权力，只是不是很放心盯的也紧罢了。 他很想做出点成绩来，成天的派人骚扰我，别说你给我的兵器我真的太需要了，这小子不是个东西，花招不断喜欢玩阴的呀。” 许将军也是叫苦不迭，李昭人品不行，阴毒的厉害，一个不小心就把兄弟们坑进去了，死伤也很厉害就是了。 你来我往才逐渐摸了点脾性，彼此才算克制住了，不然许将军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我知道了，你是不熟悉他的路数吃了亏，这次我看看有没有机会，杀了他，这是我的夙愿呢。” “他不是个东西。” 许将军摇头眼里是对李昭的厌恶，看不上这样的人，两军对垒各为其主，并不是所有将领都看不起对方，不是的。 例如鞑靼国将士骁勇善战，便是死了他们也好好的给装裹了送过去，给与敬意，但李昭不行他不配，因此许将军看不起李昭。 第880章准备 同为行伍之人，面对让你尊敬的对手，要给与最高的敬意，但李昭不配得到他们的尊重，因此在北魏边境这一块李昭的名声并不好。 文祁叹口气，“我们的人死伤很严重么？” “有点，我都有点哆嗦了，我都不知道明年回去述职怎么交代呢，将军您可得帮帮我呀，真不是我不尽心的责任，我不推诿我的错误，挨罚我认了，但我的兵都是好样的啊。” 许将军说道动情处抹了把脸，眼里有点潮湿，朝夕相处的兄弟被人坑死他心里难受啊。 “李昭为人阴毒着确实不假，但许将军你也有错，你的指挥肯定出现了错误，不然不至于如此。你的错你要认，但李昭的事另外算，你是将领，一念决定着兄弟们的生死，官是你升了责任你也承担。” 文祁正了脸色没有敷衍糊弄的意思，而是直截了当的指出了他的错误。 许将军点头认可，“我知道是我一开始轻敌了，导致后面有了一连串的错误，全靠兄弟们鼎力相助，罚我我认。但是我底下就几个小将水平能力还是不错的，这回是我连累他们了。” 许将军抹了把脸对文祁的话很认可，错误也要分开来看，不能都算在李昭头上，他也有错。 “嗯，把边关守好适当的时侯我给你说说话也是可以的，不过该你的错到了我父皇那里不要推卸责任，我父皇最讨厌别人推卸责任没有担当了。” 文祁指点他两句。 “是，我明白，这不能够，我的错我知道，我只求别连累属下就行，他们年轻机会多别被我连累了晋升机会，都是血里搏出来的富贵，不容易。” 许将军态度诚恳。 “嗯这你放心，错过这次下次也有机会，这次是不行了，没有功劳咋晋升呀，放心有能耐的我都能记着提拔，委屈不了，我父皇是惜才的人。” “是，那我就放心了，您需不需要我给您添点人做后备？” 许将军全力配合文祁。 “要一点的，你们负责后方就行，主要是没在一起配合过害怕出差错。” 文祁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又对边境情况交流了意见和情报，说了好一阵子，才去休息了。 回来的路上文祁叮嘱王虎，“约束好兄弟们懂点规矩，不要冒冒失失的，让人瞧不起咱们，也做点样子给人看看，咱比别人拿钱多也不是白拿的。” “你放心，我已经叮嘱过一轮了，肯定不能现眼。” 王虎立刻点头。 “我相信你的能力，放心大胆地去做，我给你在后面撑着，每一次战役对你的指挥能力都是一次考验和进步，别害怕失败，天底下没有常胜将军，天塌了我和兄弟们陪着你。” 文祁给他鼓劲增加信心。 王虎挺直了胸膛，心里的忐忑少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认真点头，“有您在我心里踏实。” “没出息，我希望你们各个出去都能单独执掌一方，那才是我的脸面和骄傲呢。你看王将军是我端王叔培养起来的，人家现在又升官了，西山大营也是说得上话的了。你也学着点。” “我和人家不能比，王将军是老人了，资历比我牛比钊哥都牛呢。” 王虎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了。 “资历不算啥，跟着我去西北一样有资历，端王叔能给王将军的，我也能给你们，关键就是你们手底下要有能耐，有实力，别让人挤兑你们，功底扎实我就好推荐你们上位呀。” 文祁和他说着话，资历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罢了。 “是，我肯定好好努力。” “嗯，我睡一会去，有事叫我吧。” 文祁只负责王虎的情绪问题和重大错误指挥，其他的不管也不问，自己不来王虎一样要扛下来，没啥区别。 “好。” 文祁要和大家一起战斗，因此也跑回去睡觉了。 休息了两日做了简单地休整，今日他们就要悄悄越境去接商队回来，他们会穿过一段三不管的密林地带，从这条路走很方便快捷，因此很多商队都走这条路，但这条路也是有分界线的，只是平时不管。 商队走这里走就是麻烦一些，但不收过路费啊，要通过边关越境是需要收取费用的，来回就不少钱呢，还要被官兵搜刮，因此他们只有在去的时候才会给钱，回来的时候就不从那走了，省下一笔钱。 但是李昭比较阴损，就守在这里的边境线上围堵这些商队，许将军为了保护他们自己的人也被欺负的很惨，所以许将军也算功过相抵了，并不是为了私利，皇帝才容了。 这次去接商队人回来，然后实地考察一下边境的情况，带回去给皇帝。 他们打算夜里出发，避开耳目，白日里放松一下，整理行囊。 “虎子，带钱了么？” “带了银子和铜板。” “嗯，把咱们的常服也带上，我去最近的城镇看一眼。” 文祁做了决定， “将军，这不妥吧？” 王虎大惊，许将军也回过来头看着她，一脸的不赞成。 “不能白来一趟，给我留两个人做家丁，我假扮成商队的人进去探探虚实，下次再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好歹也要摸清情况才成。” 文祁抿着嘴一脸坚定。 “将军要不我去。” 杠子主动请缨，将着急劝说的王虎推了回去。 “你们不用劝我，我一定要去看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我带了钱特意为了这次任务来的。” 文祁都计划好了。 “也行，将军带我一个吧。” 杠子嘻嘻笑着说道。 “你勉强能行，虎子不行，你们在军营时间太长了，不像老百姓了。” 文祁看了看，杠子松懈下来像个货郎的样子，还成，其他人都是一眼过去就是军人不会认错，是不成的。 军人的气质和百姓完全不一样，去了就露馅。 “这样啊，将军要是信任我，我给你找几个真正的货郎怎么样，以前也是我这出去的，干了货郎跟着保镖走商队的，对咱们的事多少懂一些也不全是白目，好用。” 许将军为了将功赎罪很配合文祁。 “成，我心您，就麻烦您联络一下，最快要明天中午之前在商会回合。” “好，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让人去联络。” 许将军一听立刻让秦兵去联络了。 他们商队有下榻的商会，例如某某省的商会作为联络集合的地方。 第881章救人 所以商会一般就是落脚点，有的会直接将货物运给商会出售，他们没有渠道的就这样干，然后自己采买商会的货物回去卖掉，商会也赚钱他们也省的麻烦了。 浙省商会文祁之前听文玉提过一嘴，她找人开的暗线联络点，她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还能剩下多少人也好安排一下。 建立一个据点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不能白白就这么散架了，所以这次文祁的任务就是要去看看环境和具体情况。 “行了，杠子和瘦条跟着我在北魏多待一天，最多不超过两天，第二天夜里我就会回来，你们也别担心。” 文祁迅速点了两个人就算定了。 “行吧，我护送商队回来送你一程。” 王虎还是担心的厉害。 “没事别担心，如果不行我也不会勉强我会回来的。” 文祁从容镇定的态度也感染了他们，不得不点头应了。 “行，我们在这头等着接你。” “好。” 利用白日的时间文祁将自己需要选购的东西交给杠子他们，到了地方去采购，这些东西很有特色，都是北魏当地有特色的物产，拿到大齐能买个好价钱，挑不出错来。 下午吃饱了饭文祁整理行囊万事俱备准备出发了。 许将军过来说道：“人已经联络好了，提我的名字，我爱吃辣的不吃花生我过敏，这句对上了就是我的人。” 文祁抱拳，“多谢将军鼎力相助。” “客气了，你万事小心啊，我在回来的路上迎接你。” “好。” 文祁翻身上马，晃了一下大刀，骁骑营开拔了。 他们要穿过一段小道，然后才能到达密林边缘位置，是两处山脉的连接点，一条河链接，顺着山脉就能穿过来回，就是那条山道是羊肠小道，很窄，勉强能过一批马和一个人略微宽点的距离，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十分危险是真的。 这也是商队拿回来的东西为什么价格很高的缘故，死人也是常有的事，这点货物很值钱拿命换回来的呢。 他们在夜里的时候到达了密林边缘地带，许将军会派人守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他不能离开边境的。 骁骑营下马将马匹拴在这里吃草，他们要背上行囊步行穿越过去。 “将军一路小心，各位兄弟记得发信号，我接你们。” 许将军不放心的再三提醒他们。 骁骑营兄弟一起抱拳面漏微笑，毅然转身进入了密林。 “大家速度了快点，天亮之前也赶到地方，好换装。” 王虎要和兄弟们脚底下快着点。 文祁默默跟随在队伍的中间。带了弯刀这个可以随身携带，大刀并不是很方便，因此留在了马上。 在山林里急行军可不是好活，障碍物很多不说，蚊虫也多啊，还有蛇呢，所以还需要小心点才行。 他们紧赶慢赶在天亮擦亮的时候感到了边界位置，看到了那边有很多守卫，人数不少，困住了一群商队的人，看上去最少也有两个商队的人数，几十个人呢。 王虎要过去，被文祁拦住了，“先看看不急。” 远远的他们看到一个长着头发花白了捧着银子上前鞠躬似乎在求情的样子，不断地鞠躬，拿着荷包往前送着。 士兵依旧不依不饶一脚就把这个长者踹翻在地了。 “将军怎么办？” 王虎一下没了主意，对方看上去人有点多，而且还想还有后手的意思，在这大鸣大放的闹事打人，估计是做给他们看的吧，碰上了一窝端，碰不上他们也不损失啥。 “我想想，他们要是被抓起来会去哪里？” “去这里守备军的监狱里，那有个监狱的。” 跟着他们有两个许将军的人，对这一片很熟悉，常年在这混的，给他们做向导的。 文祁低下头沉思着，琢磨着该怎么办的意思。 要考虑对方是不是设了陷阱等着他们呢，也许是等许将军的人，但等谁都不重要，只要能捞着就行。 “射箭试探一下，打旗子。” 文祁抬起头沉稳的做了决定，不知不觉指挥权又交到了文祁的手中，大家谁也没觉得有啥不对的，下意识的都听从了她的命令。 “是。” 就在这时，对面的士兵似乎不耐烦了，可能是没等到鱼的关系，终于决定放人了，文祁一抬手阻止他们放箭，关注着对面的行动后在说。 商队的人被放了出来，大家鱼贯而出似乎不快也不慢。 但好像其中有一个姑娘穿着男儿的服侍但因为很瘦，被发现了被士兵揪了出来，眼见着听到了哭嚎声和哀求声。 长者停了下来，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情，士兵似乎不为所动，拉着姑娘就去了阴暗的地方。 长者急眼了站了起来想要冲破士兵的阻挡去救那个女孩子，却没能逃过一顿打。 文祁左右看着，商队已经走了一半了，这条羊肠小路不算短，已经有一部分过了拐弯处了。 王虎焦急的看着文祁，“将军。” 请示是否放箭。 老者被打的蜷缩了身体，还在恳求着嘶喊着，声音在山壁见来回的回荡，幸好其他人知道严重性不敢再停下来，依旧稳稳的往前走，大概是老者的嘱咐。 “在等一等，等大部分人过去了就放箭，弓箭给我。” 文祁一伸手接过了弓箭，她要等大部分商队的人都过了山道拐弯处，这个地点北魏的士兵就没法射箭了，会相对安全很多。 最后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了还在后头，他们还有货物，也并没有被扣下货物，靠人背肩抗的走的有点慢。 女孩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士兵压在她身上，笑声有些猖狂难以入耳。 文祁突然站起身对准那个士兵，“那两个打掉，那个畜生给我。” 匆忙丢下一句话，箭矢就已经飞了出去，文祁连发三箭，一箭顶着一箭像窜天炮似得射了出去。 他们距离那个士兵是有些距离的，能看清人影看不清脸，这距离对射箭有妨碍的，需要一定的力量和速度才行。 箭矢带着呼啸的哨声越过了脚下的河流和悬崖，带着坚定的力量扎进了士兵的后脑勺。 士兵都来不及反抗就趴在女孩身上不动了，脑袋上扎着一根箭矢。 一声惊恐的尖叫，女孩手脚并用将人从身上推了下去，吓得蜷缩起来不敢动。 而同一时刻，两个殴打长者的士兵也被骁骑营的神箭手给射死了，长者顾不得身上的伤，爬起来朝女孩冲了过去，将她一把拽了起来，脚下生风般朝着羊肠小道就开始撒开腿跑。 箭矢如雨点一般窜了过来，羊肠小道的人也吓坏了，加快了脚底的动作，长者推了女孩走在了前面，先一步让她入羊肠小道，并且不断的喊话，“丢掉包裹，跑，丢掉丢掉。” 第882章进城 “杠子去接人。” 文祁大喊一声，拉弓射箭频率越来越高，将对面的几个士兵全部撂倒，有人已经提前跑掉了。 商队的人有两个因为慌张掉下了悬崖，一个掉下去一个去拉结果都掉下去了，让人扼腕。 经过一翻箭雨的回击，总算因为对方不敌跑掉了，大概去告状了。 商队的人总算安全撤离了出来，但也损失了不少的货物，因为着急跑路有些人就把东西扔掉了，命比货物重要不是。 长者走了出来，跪在文祁面前，“多谢长宁将军，多谢您救了我孙女，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 老者哭的泣不成声。 “你儿子，怎么认识我的？” “我儿子跟我说如果有人救我们就一定要来找你，说只有你能救他们，我儿子和商会的一些人被抓走了，哦哦，我这里有个东西给你，是我儿子要我交给你的。” 文祁疑惑的接过东西一看，深吸一口气，看来必须要去一趟北魏城镇了，要去救他们的暗线出来。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他们，她手里拿的是一枚很小的戒指，铁质的加了点银子很便宜的那种，但上面的花纹是她亲自给暗卫们构图画好定稿的，让墨家的人给定做的，没有第二款。 戒指很便宜但花纹第一无二，是为了不引人注意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亲自救他们出来，老人家您相信我，带着人先回去，近期不要走商了。” 文祁弯腰扶起老人家做了保证。 老者眼泪潮湿的看着她，从她眼里看到了坚定不移的力量，心里忽然就信了她。 “将军……” “回去吧，我会让他跟你们联络的。” “是，多谢将军了。” “还有别让女人做这行了，太危险了。” 文祁看着那个小姑娘补充了一句，刚才那一幕还印在她的脑海里，女孩曾一度想冲破士兵的阻拦跳崖自杀的，奈何被人抓住了。 “我知道，我也是没法子呀。” 老者拿袖子擦眼泪，他何尝愿意呀，也是没办法了。 “你拿着这个戒指去锦绣坊找文玉，就说我说的，给你孙女选个活干，没人能欺负你孙女了，去吧。那是我的店铺。” “多谢将军，您是好人。” 老者当即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他们也是苦出身，有办法的人不干这个，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呢。 “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货物丢了不要紧命还在就行，赶紧送他们走。” 文祁抬起头指挥两个士兵送这些商队的人离开。 老者带领大家恭敬的跪在地上三叩首表示感谢和敬意，随后跟随士兵越过山林回大齐的地界就安全了。 文祁脱下衣服将麻花辫漏了出来，打开行囊拿药粉把脸擦的黑黄一点像是风吹日晒的样子，然后又摸了点妆粉，感觉黑黄的皮肤擦得太白了，两个色透着很奇怪，但这才是正常商队常年走商人的样。 换了一身裙装，腿上帮着弯刀，短打扮利索可是没法藏东西了，裙子里可以藏很多东西啊。 脚上绑了匕首，裙摆特意做的非常宽大这样不妨碍跑步，上身是一个斜襟的绸缎的浅蓝色的褂子，把手解放出来方便打架。 挂上两个金耳坠子，头上插了一根金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看着很像大小姐了，却可以看出还是有点风霜的。 脚上一双鹿皮小靴子方便行商人走动，穿的都是这种靴子，方便，不穿布鞋，有的环境不合适布鞋，很麻烦的，靴子好使。 “行了，我们走吧。” 文祁和杠子瘦条三人准备绕道去城镇救人。 “将军，我们也去吧，你们没人照应不成啊。” 王虎实在不放心。 “没事，人多了都陷进去更捞不出来了，我去看看有没有暗卫可以帮我一把，你们在这接应我们，也许我会从这条路回来呢。”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好吧，你们多小心啊。” “将军，我这里有点东西呈献给将军，这个是迷药，我们平时会戴在身上以防万一，你留着万一有用呢。” 文祁惊喜的接了过来，“哎呦喂！这东西好使啊，谢了啊，这个管用么？” “管用呢，您放心吧。” 士兵笑着点头。 杠子和瘦条也换好了衣服别了腰刀，藏了匕首和弩箭。 文祁跟着他们走了，大概知道路线，去城镇要接受检查的，因此许将军会让人在城门楼子跟前派人接他们，也是商队的人。 害怕碰不上或者意外，准备了两道后手，商会那可以在碰一次头。 他们很快就干燥中午前到了楼门扣了，士兵正在检查，老百姓在排队等候。 “小姐，看样子是戒严了了么？不想啊，那个拿着镰刀的都进去了。” 杠子双手环抱所在袖子里，老百姓都这么样的做派。 “前面是个杂耍的，他们有兵器看着点能不能过去。” 文祁低头在他后背说了一句。 “嗯，我准备了银子和铜板。” “先给铜板再给银子，肉疼点不然会狮子大开口的。” 文祁在外游历多年，起码的人情世故是了解的。 很快就快到他们了，前头是几个杂耍的，带着长枪和兵器等杂物，士兵不让过，推搡着，他们有人给了银子，士兵掂量了一下，对方再次鞠躬作揖，士兵高兴了挥挥手就让过去了。 杠子等人也扛了货物挑担准备进去了，货物和挑担是从解救的商队买来的，有些东西他们没来得及兑换完毕就遭遇了为难，迅速往回跑就成了他们看到那一幕了。 他们挑选了大齐的货物往里走的，这样严丝合缝能对的上。 “干什么的，站着。” 士兵推了杠子一下，气势汹汹的。 “军爷，我们是做小买卖的，来兑换一点东西的。” 杠子抱拳拱手作揖，陪着笑脸。 “怎么还有刀啊？” 士兵上下检查了一下发现了杠子的弯刀。 “军爷我们常年来回跑钻野林子，没刀不是早就被狼吃了么。这是用来防身的。” 杠子苦笑一声解释，再次弯腰点头哈腰陪着笑。 “不行，有刀不能过。” 士兵推了他一把，态度变得更坏了。 “别呀，军爷你们也不容易，我们也是混口饭吃的。你看我们大老远来的，都收回去白折腾了。您拿着几位军爷喝杯茶，小的孝敬您的。” 杠子二话不说就拿了银子出去，碎银子提前准备好的。 士兵颠了一下面露难色，杠子将他的手握着，又给了一点碎银子进他的兜里，朝他挤挤眼，这个是单门给他的，可以留下呢。 第883章防备 士兵最终看在银子的份上让他们进了门，杠子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来。 “看来他不能掌控这里的城镇，比我想的要好很多，我们去救人。” 文祁微笑着说着计划。 “好，我们先去商会么，没见到他们的人来接应。” 杠子问道。 “嗯，应该是出问题了。” 这种事也在预料之中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到了商会，小二迎了上来。“几位是住店么？” “我们有朋友来过么？是浙江那边的老三商队的。” 杠子上前搭话，按照约定好的暗号接头，看看是不是自己人。 “哦，早就等您了，他们好像有人被打了，在包扎呢。” 小二一面低声说话一面将他们引到楼上去。 “哦，是么。” 文祁嘀咕了一句，看来真的不顺利啊。 小二将人领进屋就退下去了。 “是大小姐吧，我是许成木的兄弟，在一起共事过。” 领头一个汉子先一步迎了上来打招呼，他们一共七八个人，有一个人胳膊受了伤见了血，另外两个脸上也有青紫，应该是打架了。 “您跟许成木一起共事过啊，我们也是老友了，他最爱吃花生酱了，爱吃甜的。齁甜最喜欢了。” 文祁哈哈笑着试探着，不能轻信人。 “那您肯定记错了，他是北方汉子爱吃辣，他吃花生过敏，浑身长红疹子，会要命的，他不爱吃甜的。” 汉子立刻摇头表示不是这样的。 “您贵姓啊，这次要麻烦您了。” 文祁很有礼貌，态度真诚了很多。 “我姓林，您叫我大林就行。” “好，那我不客气了，我时间紧迫夜里就要行动，你知道地址么，还要告诉我地址就行。” “我知道，我进去过，具体我知道位置，我给你画图。” 大林很痛快没犹豫当场就去了纸笔过来给她画图讲解具体方位。 “我记住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文祁这会才问了。 “本来是在门口接你们的，等待的过程中无缘无故被过去的士兵抽了一顿鞭子，就成这样了，算了没法子。” 大林叹口气摇头没说具体的，一脸晦气的样子。 “我们明儿有货有车出去，明大早，您要是赶得上我们能帮你一把。” 大林试探着问道。 “可以，你有会武的人么，我需要几个人手，你愿意跟我干么？不过很危险可能会送命。” 文祁思考再三结合刚才的地图和人员情况，他们三个人实在太少了，可能进去也会失败的，她需要人手。 “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和兄弟们都愿意帮忙，我们是许大哥的人，后来因为受伤了才被安排进了商队，如今我们自己干呢，有一顿没一顿的，混口饭吃，偶尔给许大哥他们提供情报的。路子我熟悉，人头也认识几个。” 文祁睁大眼一脸惊喜的看着他，“你行啊，比我的人能耐呀。” “嗨，您不知道吧，我娶了个媳妇是北魏人，我也是无意中救了我老丈人一命，后来就娶了他女儿，他是这里的小商队的头头，这商队就是他那接手过来的，我以前退下来就在他手下干活的。” “有孩子了么？” 文祁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事。 大林的脸一下变了颜色，非常的难看，文祁莫名觉得自己问错了话。 旁边一个汉子说道：“您不用怀疑我们的忠心。他媳妇大着肚子快生了出来买东西，被李昭的部下调戏，因为反抗被几个士兵围住狠狠踢了一顿，孩子没了，大人也死了，一尸两命，老丈人气的吐血病了一个月含恨去世了。” 文祁顿时涨红了脸，“抱歉我不知道这事，对不住了。” “不怪你，我能理解您的谨慎，换我也会问清楚的。我跟李昭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一直跟许大哥联络送情报的，我在这毕竟生活了好几年，人头都熟悉了，当地的话也会说，我比很多人都有便利。” “原来是这样啊，大林我很需要你这样的人，你这次帮帮我吧，好处少不了你的。” 文祁心里有了进一步的想法，但要看这次事后他的表现怎么样了。 “行，没说的，我们都是好手，虽然有伤不能和以前比了，但也不是怂货，您放心。” “行，你能找到武器么，我们带来的只够自己用的。” “这个我有，我来想办法，咱们什么时候集合？” “天黑就摸进去。” “成。” 一群人各自去准备了，小二给文祁等人送了饭菜上来，三人哪也没去，人生地不熟也不是来玩的，少露面为好。 大林去准备东西了，还没有回来。 杠子在左右观察情况，查看撤离的路线。 “他能信任么？” 杠子问道。 “看看就知道了，不急，许将军不敢骗我，他家眷都在京城，他承担不起。” 文祁是信任许将军的。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杀了他。” 杠子怕大林反水，因此有了提防之心。 天快黑了，文祁收拾好东西，跟杠子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关上门从窗户悄悄摸了下去，万一大林反水他们在屋里待着岂不是被人瓮中捉鳖么？自然先找地方躲起来才对，外面宽敞好逃跑呀。 三个人也没走远转了一大圈就在商会跟前的胡同找了个阴暗的角落猫了起来，周围环境已经被杠子和瘦条跑了一遍了，基本摸顺溜了，逃跑不成问题。 天黑了，大林几个人身穿短打扮一身黑衣就过来了，在门口学了几声猫叫，是招呼他们的意思。 文祁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应声，而是等了一会，发现周围除了他们几个没有别人跟着，杠子朝她点点头先一步走了出去。 “兄弟，可以走了，准备好了。” “嗯，你先走，我们后头跟着。” 杠子在防着他。 “成，我前头带路你们后头跟上来啊。” 大林一看就懂了，狡兔三窟能理解，他们毕竟第一次见面，防着是对的。 在前面带路就走了，这会子文祁和瘦条才出来，手里端着弩箭，只要大林有一点不对，就先结果了他的性命，不会含糊。 “看样子是真的。” 杠子压低声音来了一句。 “走吧。” 文祁脸色严肃微微点头带着人走了，他们刚才那一会功夫已经去悄悄摸了一边路线了，全听大林那是傻子。 第884章挖掘 他们摸了一遍知道了路线，自己就能去了，到了地方大林说道：“这里有个狗洞，以前我们就从这钻进去过。 他们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交接班的时候，这点是他们最困的时候，而且我知道了一个消息，里面有个主将病了，不确定是不是李昭，但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你们才没有被继续追查。” “哦，是么？病的严重么？” 大林为难的摇头，“打听不出来，里面有个兄弟我认识，酒肉朋友一起喝酒的，就说了这么两句，不肯多说，我怕问多了引人怀疑啊。” “嗯很好，我们进去吧。” 文祁笑着点点头。 “好，我来打头阵，杠子在我背后。” 大林这样安排是为了取得文祁的信任，行伍之人轻易不会让不信任的人站在自己的背后，那无疑是把最脆弱的后背留给别人，等于找死。 就好像文祁杠子和瘦条，出门无论何时都是自动排列成三角形，二人一左一右在背后护佑，随时可以出击应对任何方位的攻击，这个形状的站位是个可攻可守的队形。 因此大林这样做是很有诚意的。 文祁略微放松了一点，朝杠子点点头，杠子轻松的等着大林进去了，才猫着腰钻了过去，紧接着是他的兄弟几个人，瘦条和文祁落在最后了。 很顺利就进去了，进去才发现这里是厨房的后院，堆放的全是杂物柴火，这个洞轻易看不见是真的。 进去以后他们四下看了一眼，大林朝左面指了指打了军用的手势，告诉他们那一排房子就是将领住的地方，右手位置的土房子就是士兵住的地方，剩下的是厨房和校场等位置了。 和他的图是一样的，没有欺瞒的成分。 “杠子你带人去救人，瘦条和大林和我走，去做点事。” 文祁想了想决定声东击西，给杠子他们救人多争取点时间。 “好，我们分头行事，那边有个后门，看见了么，不过有人把守，我给你信号。” 大林拍了刚子的肩膀给他指了路径，杠子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杠子带着几个人先走了，大林等候文祁的指示。 “我们去找李昭，带火折子了没，去粮仓点火，分头行动。” 文祁露出一抹坏笑，来了不能走空，我得拿点东西走，拿不走我就烧了，反正不能便宜了你。 “我怎么没想到啊，我去。” 大林顿时笑了。 “嗯去吧。” 瘦条跟着大林走了，还是要防一手的，因为彼此相处时间太短，就一起执行危险的任务，因此不能完全信任。 文祁带着几个人去了库房，找到了一些火油，搬了出来挨个洒在主将房子外面。 因为军营里是没人巡逻的，只有前后门有人站岗，内部确实空虚，谁会那么大胆进来捣乱么，那肯定摁死呀，因此他们太放心了。 前后门的守卫已经被弄死了，士兵房没敢惊动，此时整个校场都十分的安静，没人会想到这里已经进来敌人了。 文祁将主将的房子外面撒火油，在士兵房周围也撒了火油，准备点然后阻挡他们一时半刻，这就足够了。 杠子他们的身影出现了，身后跟着好几个被抓住的囚犯，有的被打的不行了，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杠子朝文祁做了个手势，文祁点点头回应了几个简单地手势，意思是先送他们出城，一群伤兵会拖慢他们的脚步。 杠子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带着人先走了，文祁和其他人在后面选择了一起动手，将火把点燃，火油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火箭嗖嗖的往屋里射，顿时乱成了一团。 有人在大喊有人在咳嗽，还有人光着膀子就冲了出来，结果面对的是冰冷的刀剑，一刀毙命。 李昭从中间的屋子也跑了出来，他是第一个跑出来的，警觉性还挺高的。 “是你，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好像老友相聚似得。 文祁冷笑一声在火光的映衬下，小脸越发精致美艳了。 “想你了来看看你呀。” 文祁痞痞的笑了一声，勾起嘴角带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李昭愣了一下，一道箭矢就飞了过来，下意识的往左右飞跃躲避，差点摔在火堆里，跳着脚往外跑。 “杀。” 文祁一扬手，杀戮开始了，对方士兵因为匆忙猝不及防来不及准备，因此很多人都没拿兵器，赤手空拳，等着被宰的状态。 大林等人十分悍勇，冲杀过去一点都不含糊，手底下功夫很不错。 文祁手握弯刀朝李昭冲了过去。 二人战在了一起，李昭很谨慎，睡觉也带着刀，跑出来的时候，手里是握着刀的，他也算个人物了。 二人凶狠的对站在一起，你来我往，生死搏杀毫不客气。 “你该嫁给我的，我们会是最成功的的夫妻，那个小子配不上你。” 李昭握着刀缓慢转圈，望着文祁一脸惋惜的表情。 “他比你强一百倍，你让我恶心。” 文祁冷笑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大林他们将士兵杀了不少了，约莫有三分之一了，时间也过去有一炷香还多了，杠子他们应该已经跑出去了才对。 一声哨音响起，这是提醒大家要撤退了，士兵们已经回过神来了，拿了兵器在和他们对抗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文祁射出一道冷箭，转身就跑，大林等人已经退出了后门外等待了。 瘦条守在后门的位置，看着追来的李昭，给了一箭，李昭倒下了，中箭了。 文祁跳起来要去补刀，被瘦条和大林死死拉住了。 “将军，走，来日方长。” 瘦条拉着文祁不让她回去补刀，会陷进去的。 文祁停顿了一瞬，咬着牙扭头往外跑了，瘦条这才松口气，转身跟着一起逃跑准备出城了。 出城的路还有一条，要上山，就是麻烦点但不用走城门了。 他们要上山和杠子等人回合，杠子把人送到了密林深处，让他们等待然后自己折返回去准备帮一把的，路上遇到了他们，长舒一口气。 “看见你们太好了，我准备回去找你们呢。” 杠子顿时笑了出来。 “没事，大林你打算怎么办？” 文祁问道。 “我把你们送到这，我就回去了，我画了妆蒙了面他们认不出我来的，我还要留在这的，你们别担心我了。” 大林笑着耸耸肩。 “大林我怎么和你联系呢。” 文祁决定了用大林做北魏的暗探了。 第885章回营 大林笑着说道：“就去你们去的商会就行，我一老在那兑换货物的，他们都知道我呢。” “行，大林，以后跟我干，少不了你的好，但也很危险你愿意么？” 大林突然明白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我的兄弟怎么办呢？我不能丢下他们。” 说着低下头，他很想要这个机会，，可是兄弟们跟着他没少吃苦流血，他不能不负责任丢下兄弟自己去搏富贵了。 “好样的，我没看错人，你们要是不怕死就跟着我干，在北魏会有人联系你们，和以前做的事差不多，只是待遇会更好，但也更危险了，不妨碍你们做生意。” “我们愿意，哥还犹豫啥呀，我们是大齐人，不能忘了祖宗吧。” 身后一个兄弟立即出声劝道，他们都是苦出身，孤家寡人没办法了才来当兵的，当兵很多年了家人都逐渐没了，可即便这样也想回去上个香啊。 大林抹了把脸，“将军看的上我们这些残兵，我们愿意，我们不怕死，我们始终都是大齐的将士，不会给祖宗丢人。” 说到最后眼里有些晶莹之色。 文祁明白他们的感慨，身在异国他乡这种思乡之情会更重一些。 “放心吧，回去先猫一阵子，他们可能查的严，有什么消息直接送去商会找掌柜的就行。” “好的，我记得了。” 文祁没在多说什么，剩下暗卫该遵守的规矩，掌柜的会安排好的，不需要自己担心了。 “我们走了，诸位兄弟，我谢谢你们了，你们多保重，大齐不会忘了你们，我不会忘记你们。” “谢将军。” “将军。” 一个瘦高男人站了出来，他是被打的最惨的一个，他就是那个女孩的父亲，也是安插在北魏的暗探。 “将军，北一请求自裁。” 他缓缓跪了下来，他的任务失败了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 文祁看着他说道：“我遇见了你的父亲和女儿，他们已经安全回去了。” “多谢将军，看到你们来救我，我就知道了，北一死而无憾，北一用我老父亲和女儿的命发誓，我没有背叛大齐，没有背叛将军。” 北一跪在地上态度平静从容等待死亡，无怨无悔。 “北一，你暴漏了不能再回北魏了，去南疆为我搜集刘利的消息，那里很危险，算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我是看在你抗住了刑罚的份上惜才的，你先回京城接受惩罚。” 人可以留下用，北一因为银钱纠纷被抓住殴打，有商队的名头做掩护，李昭不知道他是谁，但也不能在回去了。 北一是不会背叛文祁的，因为他有家人有羁绊不可能也不敢背叛。 “多谢将军仁慈，北一愿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北一三磕头感激不尽，彻底忠心耿耿，一为了老父和女儿的救命之恩，二自己的命也是文祁舍身救回来的，三文祁恩威并施手段公正赏罚分明，他服了。 “起来吧，此地不宜耽搁太久，我们就此分手，各自保重。” 大林抱拳，迅速分手回城了，对文祁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北一的下场何尝不是自己等人的下场呢，兔死狐悲啊。 文祁饶了北一做了赏罚和调换，保住了北一，也让大林他们心服口服。 大家在夜色里穿越山林，北一伤的很重，杠子不得不背着他走，因此拖慢了速度是真的。 “大家加把劲，我们要回家了。” 文祁给大家鼓劲，这些人被上了刑，身上都有伤，接连奔袭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满脸都是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和血痂粘在身上了，看起来是惨不忍睹。 “快到了，大家加把劲，全面有兄弟接应我们。” 瘦条也带着兴奋的声音鼓励大家。 “将军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跑，歇了半日差不多了，我们跑快点，我担心李昭来报复我们，他一直殴打我们问我们认不是认识将军，有没有人认识联系过什么的。” 北一喘着气说道。 “没事，李昭受伤了，杠子能背动么，我换你。” 文祁问杠子呢。 “没事，这点重量算啥呀，不碍事，咱赶紧走，追兵来也是麻烦。” 他们很幸运李昭身受重伤，此时军营乱成一团了，群龙无首的状态，而且另外的主将属于另一方皇子阵营，在这个关键时刻在夺权，因此李昭现在很危险，完全顾不上他们是真的。 他们终于顺利的穿过了羊肠小道，来到了大齐的边界，王虎他们早就在羊肠小道的另一头等着他们了，挨个帮他们把受伤的人接过来。 “将军你没事吧，等的急死我了，再不会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王虎焦急的说道，看到文祁可见的松口气了。 “没事，特别顺利，老天爷帮忙呢，走咱们回家了。” 文祁高兴地擦了把汗笑着跟他们说话。 “走走，小六去弄两个担架来，我们把受伤的抬着走，这样速度快点。” 王虎招呼了一声让人去做个简易担架，扶着他们走速度太慢了，还不如自己兄弟抬着人跑的快呢。 做好了担架，北一也到了极限了，躺在担架上被骁骑营的兄弟抬着走。 他很不好意思接连道谢，“我给兄弟们添麻烦了，谢谢兄弟们救我，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啊。” “都是自家兄弟，谢个啥，安心吧，到家了你不是一个人了。” 王虎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 李昭受伤的缘故，他们顾此失彼，没有追击太远被迫放弃了，让文祁他们顺利逃脱和许将军的人回合了。 “哎呀你们终于回来了，等的我眼都直了，怎么样还顺利么？” “还行，有收获，李昭受伤我估摸着是重伤。” 文祁得意的跟许将军说了他们的行动。 许将军一拍大腿，大声笑道：“太好了，该！他怎么没死啊，真是遗憾呐。” 他恨的是咬牙切齿。 “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这些日子你抓紧守卫，不能放松，要小心他们反噬。” 文祁叮咛交代了一句。 “你放心我晓得，咱们回去吧，商队的人我安排在军营里休息养伤呢。” “好，兄弟们我们回家了。” 众人纷纷鼓掌，被营救出来的人都纷纷抹起了眼泪，原以为必死无疑了，再没想到长宁将军会亲自以身涉险救他们回来，这份恩怕是还不清了。 第886章面圣 回到军营，伤重的被抬下去治伤，北一见到了还在军营里等待的父亲和孙女，父子三人抱头痛哭，北一说了自己会回京城，安顿好他们之后会去其他的地方，具体去哪他没说，老爹也没问是真的。 虽然损失了一些货物，但文祁从北魏带了少量的货物也送给老爹带回去售卖了，这次收获还是很多的，北一曾经在南疆长大的，所以去南疆还是挺合适的。 还找到了大林这样的暗探，相对就容易了一些，还重伤了李昭，他有段日子不能出来捣乱了。 北魏的情况文祁也从掌柜的那里得到了具体的汇报，回去要和父皇商议。 休养了半个月后大部分人都可以启程了，北一的伤做马车也可以走了，影响不太大了。 他们告辞了许将军返回京城了。 花了两个半月的时间到了京城，因为有伤兵所以行程略微慢了一点。 到了京城老爹和北一他们商队的人要回去了，这次损失了不少，但幸运的是大部分人都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众人告辞先一步走了，王虎带着人也回军营休整了，文祁卸了铠甲去了皇庄，心急看看孩子。 一别快五个月了，孩子都会爬了吧，可惜没能看到孩子的成长。 “呦！文祁回来了，快宏哥臻姐，你娘回来了。” 太后抱着臻姐，康王爷怀里坐着宏哥，太后举着臻姐的小手跟文祁招手呢，满脸笑容配上臻姐流口水的笑脸，显得十分温馨美好。 “臻姐，认得娘么？” 文祁刚洗漱完换了衣服才来请安的，朝孩子们拍拍手张开双手，期待被孩子们认出来。 宏哥盯着文祁看了一会，啊的叫了一声，然后扭头又钻进康王爷怀里玩了。 文祁眼里划过一丝失落的情绪，仍旧朝臻姐拍拍手，臻姐很给面子，留着口水伸着手挣着小胖身子朝文祁扑了过来，笑的咯咯咯的。 文祁一下高兴了，抱起臻姐亲了亲，“认得娘不？” “啊。” 臻姐还不会说话只会啊啊叫唤，却认出了文祁是亲娘，在她怀里蹭了蹭，像可爱的小狗拿鼻子嗅嗅脑袋拱拱，好像记得这是母亲的味道。 扭头朝宏哥啊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召唤哥哥。 宏哥转过头来疑惑的看了一下，终于迟疑的伸出了手臂要抱抱。 太后拍手笑道：“到底是亲生的，我就说不可能不认得。” 文祁坐了下来，康王爷将孩子放在她的腿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窝在她的怀里拱来拱去，胖墩墩的十分可爱。 宏哥揪着文祁的头发嗅嗅，似乎很满意的投进了她的怀抱，小孩子很单纯靠嗅觉来辨认母亲的味道。 “长这么大了，沉了好多呢。” 文祁抱着孩子挨个颠了颠，真的重了很多，也张开了，白胖白胖的，手臂像藕节一样，圆滚滚的。 “都会爬了，爬的可快了，每天都要玩一会吃的也很多，没生过病养的可好了。” 太后用手比划着孩子能吃一小碗米糊糊呢。 “我外祖母他们人呢？” “回府了，说是给瑜哥和星哥筹备婚事去了，定国公他们也回去小住一些日子，等过些日子再来。” 太后说道。 “哦，家里还顺利么？” 文祁抱着孩子亲亲这个亲亲那个，稀罕不够，在外生死搏杀，看到孩子的笑脸什么疲累都一扫而空了。 “都顺利呢，没什么大事，文辛走了去福建了，没等到你就走了。婳儿和马氏先后错两个月怀孕了，大喜的事，如今在府里养胎呢。 静书的肚子也大了起来，走动不方便了，多在府里猫着了，文麟这几个月干的很不错，在书房帮你父皇批折子了。” “那是好事，长进了。我父皇身体还好么？“ 文祁笑着问道。 “还不错，开春有了一点小风寒，养了半个月也好了，倒是问题不大。” “嗯，我一会进宫去看看。” “好，你去吧。” 文祁放下孩子准备进宫，臻姐和宏哥倒是不哭不闹，主要是离开好几个月了，确实有点生疏的意思了。 文祁进了宫，先去见了父皇给他请安问好。 “你回来了，辛苦了，那边情况怎么样？顾洪喜上茶。” 皇帝看到女儿回来十分高兴，让人给倒茶搬椅子。 文麟也在旁边旁听批折子，逐渐开始接触权利中心学习更多的东西了。 “总得说不算太好，也不是没有机会，我这次见到李昭了，他被皇帝防的很紧，我的人伤了他，北魏皇帝似乎身体不是很好，几个皇子争斗的很厉害，有些东西能看出一点苗头来……” 文祁仔细的说着那边得来的情报，希望大家能给点意见。 “嗯，我也听说皇帝的身体时好时坏的，我们应该密切注意皇帝的动向。” 林相爷也点头附和。 皇帝点头，“不错，不过即便是改朝换代也不是出兵的好时机，我们的准备也不足啊，真可惜啊。” 他摇头叹息道。 “对了，你妹妹来信了，又生了个儿子，聂子涵做了太子，府里进了其他女人，也生了女儿了。” 皇帝嘲讽的笑笑。 文祁叹口气，“也不能怪她，她也有自己的委屈，离家那么远没有人为她撑腰做主，大齐终究太远了，她没忘了家里已经不错了。” “我也不指望什么了，一个二个脑袋都不算太灵光，让你多派点人手给她呢，我已经去了信拒绝了，不过送了些礼物过去。” 皇帝对文淑过早生孩子十分不满，这浪费了他铺设的计划和人脉啊。 文祁叹口气，文淑大概是因为聂子涵有了其他女人心里有了危机感了，毕竟离的太远很多情况也不能及时全面了解，也许文淑也遇到了困难是真的，贵妃那么受宠，肯定也不会放过她就是了。 “其实说来也差不多了，这嫁过去也有年头了，有两个儿子也算坐稳了地位，将来也是进退有度的，只看她自己能不能争到了。” “嗯，听人回报说夫妻二人感情还是恩爱的，不然也不会容许她生两个儿子了，聂子涵还算有良心，很维护她就是了。” 皇帝虽然有些不满但也能容忍，月华国的消息得到的很及时，说明文淑也出了点力，总算知道谁是娘家没有太糊涂就是了，不过她的大局观不能和乖女相提并论，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不错了。 第887章各自 文祁也没再说什么，姑娘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日子终究要自己过，别人也代替不了，便是亲姐妹大家的想法也是不一样的。 文淑想要留住聂子涵的心，想稳固地位着其实也不算有错，毕竟她嫁到了月华国，很多事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来，没人能帮她。 其实她是能够理解文淑的，和亲很苦，举目无亲背井离乡，又带着政治利益，很多事都无法说出口，你说了别人也不信，唯有亲生的孩子才能留住人心。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皇帝对女儿的要求不仅仅是你幸福就好了，并不是这样的，他要的也很多，你给不了注定了不会得到更多的宠爱。 文祁自己足够强大，用鲜血和泪水换来了今日的幸福，当初皇帝也是看重命格才多有容忍和宠爱，如今是因为她能力不可或缺。 真相就是如此，但不代表没有真心，只是不能要求太过纯粹，那是水晶易碎。 文祁又和大家商议了北魏的局势和情况，最后才说道：“父皇，我认为应该增加许将军边防的力量，他那边人手有点薄弱，和北魏有些差距啊。” “哼！许将军是不是跟你求情了？他自己的错误不能全推给那个李昭，别糊弄朕，朕还老眼昏花呢。” 皇帝提起许将军是有点气的。 文祁淡淡的笑了笑，“他固然有错，但在边境上也坚守了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老，别寒了老将的心么。顶用且忠心的将军十个指头数的过来，还是要留用的。 惩罚他倒是没什么，不过我建议提拔他儿子，我记得他有个儿子好像还不错吧。” 因为生孩子之前干过中书省，对全盘的人事调动以及官员情况可以说都摸的一清二楚，这段时间的经历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皇帝想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林相爷和马相爷，他不记得许将军儿子是谁？想不起来了。 “是许毅，在外放已经快九年了，成绩还是不错的，老臣准备把他调回来。” 林相爷想了一下想起这人是谁了。 “嗯，那就调回来吧，找个合适的位置安排他，也安抚一下老臣的心。” 文祁浅笑着说道。 “成，很有能力值得提拔一下，他家倒是兢兢业业也的老实人，没那么多花招。” 林相爷很痛快的点头了。 “嗯，行吧，你开口了，那就这样吧，不过许将军还是要做惩罚的，他的错误导致损失了很多将士，这是不容易争辩的事实。” 皇帝还算公正，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不错的。 “是，我跟他说了他认，倒是认识了自己的错误，并没有狡辩的意思。” 文祁笑着点头。 皇帝这才觉得气消了一些，随即露出笑容来，“你要不要休息一阵子，来中书省做事啊？” “不了，我还是在骁骑营做任务恢复身体状态吧，比起学东西，边境的安危更重要一些。我始终担心托木真卷土重来。 上一次大胜仗其实有些侥幸和运气的成分，我占了一些便宜，他在朝堂受到挤压，粮草和其他供应不是很顺畅，这也是关键因素。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文祁对自己认识的很清醒，并没有被一点胜利成果冲昏头脑。 “嗯好吧，辛苦你了。” 皇帝无奈的答应了。 文麟感激的看了眼文祁，她来了自己就要退出去的，姐弟俩不可能同时都在一个部里长期做事，这不合适。 文祁不来文麟就能继续在中书省做事学习的东西，有林相爷等人教导，成长是飞快的。 又说了一会正事，皇帝看到文祁脸色有些疲惫了，便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看过孩子了没？” “看过了，没想到几个月不在家都长大了，会爬了呢。” 文祁露出一丝笑容来。 “小家伙很机灵的。” 林相爷笑着说道，他去皇庄也逗弄过两个宝贝，十分聪明可爱。 “将来请两位相爷给我的宝贝启蒙读书啊。” 文祁突然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最好的夫子人选么。 林相爷摸了摸胡须，“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我年轻时候的宏愿来，希望将来老了能做夫子啊，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福气啊。” “会有的，到时候您可以去书院挂职啊，其实现在也行，不过会比较累就是了，就怕您的身体可能受不住。” 文祁懂得文人的这点执念。 “哎，现在走不开呀，等我能退下来了就去做夫子去。” 林相爷一想起身后的家族，朝堂的事情的确有些分身乏术啊。 “你可别乱出主意，你把我的相爷弄走了，谁代替他们啊，熊孩子。” 皇帝都急眼了，瞪了一眼文祁，你以为是个人都能来做相爷的吗，别闹了。 “何止你需要个继承人，我们也需要有人能顶替我们的能人出现啊。不然这副担子该交给谁啊。” 马相爷摇头叹息，他早就递过折子了，也私下里说过自己身体不好了，想退仕了，但皇帝坚决不允，百般恳求挽留。 皇帝一向对马家特别宽容照顾，他也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文祁扁扁嘴，“您这可比我那还难找呢，多提拔新人吧。” “嗯，我倒是觉得李家的李清很有点才气和务实的劲，少年天才性格低调隐忍，就是手段有点辣啊。” 林相爷想起在外外放的一个青年才俊。 李清是李家的嫡长子，李家也是和林家一样的清贵世家，出身不凡，榜眼出身翰林院三年浸润，外放多地非常有能力。 “哦就是那个和秦熙比肩的李清是吧，说是貌似潘安的那个，比秦熙大几岁是不是。” 文祁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京城美男子之一的人物，因为和他们差着岁数，所以才往来很少的缘故。 “对就是他，我很看好。” 林相爷摸着胡须笑的非常开心。 “要是有你说的那么好，一点瑕疵可以容忍，手段辣也有好处，我父皇仁慈，但不能底下人没有规矩，可以去刑部锻炼一下么。” 文祁随口一提。 林相爷倒是眼睛一亮，“我怎么忘了这招，刑部可是个好地方啊，很锻炼人呢，我去把他调回来。” 老头高兴地哈哈大笑。 “行，朕明儿给你写旨意，出任大理寺如何？掌管刑部，爱卿看好的人才必定不俗，这小子确实干的很不错呢。” “回来我见见人，正经我没还见过呢，光听说过名号。” 第888章恩爱 文麟没好气的提醒文祁，“小心熙哥吃醋啊。” 文祁斜眼瞪了弟弟一眼，“我就看看，你那什么心思啊，我去跟静书告状去。对了我带了一点礼物回来，回头送去你府里。” “好。”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使人去唤我吧。” 文祁挥挥手回府休息了。 先去了秦府给老太太和定国公请安，寒暄过后就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老太太他们也看到文祁很疲惫的样子，没有多留让她早点休息。 奔波四个多月确实累得很了，沐浴过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秦熙回来做弄她才醒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你多时回来的。” “天都黑了，下人说你没吃东西就睡了，起来吃点晚膳，我也没吃，公务耽搁了一会回来晚了。” 秦熙半躺着抱着她亲昵的说话，手里卷着她柔软顺滑的青丝，望着她眼里满是炙热的目光。 “嗯，好，我也饿了。” 文祁舒服的叹口气起身，丝被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惹得秦熙翻身抱着压倒她，热烈的亲吻起来。 “想不想我，我想你了。” 秦熙亲吻着她的红唇呢喃着心中的思念之情。 “想，休息了才会想你们，忙的时候也顾不上想，呵呵呵！” 文祁笑着说了实话。 “唔，我可是天天都想你呢，这次不出门了吧。” “嗯，暂时不会了，我更多的是训练了，难得这几年的时光能陪着你和孩子，我很知足了，熙哥哥，对不起。” 文祁知道秦熙娶了自己要忍受分离和被人议论的苦楚。 “傻瓜，娶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我夫妻一体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何况我自己也有野心，想做一番事业，真个天天在一起也不一定有时间陪你呢，如今这样其实也是好的。” 秦熙靠在床边抱着她小声的说说体己话，久别胜新婚。 “主子，晚膳好了。” 锦玉在门外轻声呼唤着，端着饭菜等候。 “起来吃吧，我饿了。” 文祁主动靠近他亲吻了他的脸颊，一脸的依恋。 “好，陪我喝一杯吧。” 秦熙念着她要回来了，一直盼着呢，心里高兴想和媳妇喝一杯小酒。 “好呀，我带了一些酒回来你知道么？” 文祁从边境采买了一些礼物回来也没空手，给大家伙亲人朋友都带一点特产，就是吃个稀罕劲。 “嗯我看到了，我让人取了一坛咱们尝尝。” 秦熙扶着文祁坐起来，拉着她的手坐在饭桌前，眼不错的望着她，满是热烈的目光，似乎燃烧着火焰，到让文祁有点不好意思，却甜到心里，脸上不自觉挂着甜甜的笑意。 “主子给您烫了一壶，您有需要唤我一声就成。” 锦玉很有眼色的上了菜就退了出去，临走开了窗户透透气，天已经热了，顺便关了房门。 “今儿的菜色不错呀。” 文祁一看十分高兴。 厨房给做了炸鹌鹑，还有酸笋鸡汤，小炒肉，红烧鱼和四喜丸子，外加几样文祁爱吃的点心，一点子辣酱和一小碗面条。 文祁爱吃辣桌上有辣菜，她就十分高兴。 “知道你回来锦玉早早就安排了，只是时间来不及不然还能给你做点汤喝呢。” 秦熙给她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填了一杯，品了一口，赞道：“不错，好酒，略微有点烈，你少喝点吧。” “不要紧，我可以休息几日。” 文祁高兴地举杯和秦熙碰酒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眨眨眼，“是有点辣啊。” “呵呵！傻媳妇这是烈酒，你悠着点喝，别喝醉了。” 秦熙凑近她低声呢喃，“你要喝醉了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呀。” 文祁靠在他肩膀上媚眼如丝，素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一脸漫不经心的样。 “臭丫头，我都忍了多久了，你也不心疼心疼我啊。” 秦熙一把将文祁搂紧怀里，亲吻着她的唇，感受到烈酒的醇香和热辣的味道，刺激了他的感官，唇舌交缠久久不愿分开，大手在纤瘦的身材上犹疑，准确的找到挺（和谐）立的山峰，耳边传来呢喃之声，让他热血喷张。 良久才克制了自己分开彼此，伸出手抚摸着她殷红美丽的唇畔，恋恋不舍，目光热情而隐忍。 文祁撅撅嘴摸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饿了。” “傻丫头，吃吧，吃点菜，少吃点面条晚上容易胀肚子。” 秦熙笑了笑给她夹了一筷头的面条，给她拌了酱料，有放了不少的菜拌好才递给她。 “为夫亲自伺候你。” 秦熙开着玩笑把面端给她。 “嗯，很好。” 文祁傲娇的仰着小脸瞥他一眼，呼噜呼噜吃了起来，是真饿了。 秦熙吃着菜喝着小酒，文祁时不时也嘬一口小酒，不知不觉二人喝了好几杯了。 这个就是北魏那边的好酒，很烈，文祁不胜酒力，吃饱了也喝的有点醉意了，脸颊嫣红一片，双眼迷离惹人遐思。 “宁宁。” 秦熙抚摸着她的脸颊，不禁痴痴地有点呆了。 文祁晃晃脑袋朝他笑笑，主动投进他的怀抱，靠在他的肩膀上，醉意朦胧的凑在他耳边低语，“傻子，我想你了。” 秦熙站起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进了内室，很快传来嘻嘻的笑声和喘息声，室内一片荼蘼的气息，月儿高高悬挂在夜空之上，映照着二人恩爱的倒影。 门外的锦玉听到了细微的声音，笑着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守着，手里纳着鞋底，天色还早，略等一会说不定会要水呢。 夜里秦熙要了两次热水才算消停了，锦玉偷笑，只要主子好过得过得幸福，她也觉得很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秦熙精神抖擞的去办公了，到是文祁难得起晚了，颇有点不好意思呢。 锦玉伺候她梳洗，“主子今儿穿裙子么？” “嗯，挑个好看的颜色喜庆点，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好。” “今儿去看少爷和小姐么？” “我去问问老太太他们去不去，不去我去看看孩子，过几日就要去军营训练了，我能看着他们的时间也很少就是了。” “这倒是。” 难得休息文祁换回了好看的裙装，梳了漂亮的发髻戴了首饰很是好看贵气，去给老太太请安。 第889章看孩子 老太太看到文祁过来，笑着问道：“你多时去皇庄看孩子呀，我过几日就去呢，你先去吧，好久没和孩子们一起玩耍了，都快忘了你了。” “我这不来跟您说一声么，就是想去看看呢，过几日我就要去训练了，又见不着了，眼见着孩子都要大了。” 文祁耸着肩膀笑了。 “可不是么，你也别在我这晃悠了，去吧，在皇庄住几日好好陪陪孩子。” 老太太倒是很通情达理了。 文祁笑着寒暄了一会就坐着马车去皇庄了，昨儿跟秦熙说过了，他下了朝就过去看孩子。 一进屋就看到宏哥和臻姐在地上爬着玩，地上有厚厚的羊毛地毯还垫了褥子，摆了不少小件的玩具，有些是木雕的，看得出是秦熙亲手雕刻的，打磨的十分光滑。 文祁忍不住走了过去，特意摘掉了首饰，免得扎到孩子。 “宏哥，臻姐。” 文祁出声呼唤他们。 宏哥看到文祁，高兴的咧着嘴笑，快速的手脚并用爬了过来，拽住她的裙摆站了起来。 这让文祁十分惊喜，抱着孩子的腰扶着他走了两步，扭头跟太后和四爷爷笑道：“小家伙挺有劲啊。” “可是，这俩个孩子身体好，没生过病，而且有劲呢，扶着基本会走了，不过骨头没长好，不敢让长时间走，害怕骨头歪了去。” 太后盯的特别严，错一点都不行，把孩子疼的跟眼珠子似得。 “如今奶嬷嬷的奶可还够吃？” “不够了，我让人每日给添了两顿小米糊糊，吃的可带劲了，有时候加一点菜和鸡蛋羹换着吃的，这是你章爷爷说的，孩子长得快和一般孩子也不一样，要早点开始吃饭了，不然骨头长不好呢。” “哦，那敢情好，我就说咋这么有劲啊。” 文祁搂着孩子不让摔倒，扭头和太后跟四爷爷说笑呢，就感觉有双小手抓住了她的裙摆，死拽着手臂往外拉呢。 回头一看臻姐自己站了起来，撅着嘴气呼呼的扯着搂着宏哥的手，还一个劲的啊啊的叫着，似乎非常不满。 文祁面露微笑，用一只手拽着宏哥的腰背免得他摔倒，一只手腾出来去搂臻姐，臻姐扑了过来还一把将宏哥推个屁股蹲。 文祁一只手搂着轻轻的给放倒免的在给摔了，臻姐得意洋洋的咧着嘴笑，心满意足的搂着她的脖子，独占文祁的怀抱。 这一串动作都把文祁看愣住了，太后和四爷爷拍着巴掌哈哈大笑。 “你闺女脾气可大了，跟你一样特别霸道的性格，宏哥脾气好老被臻姐欺负也不哭的。” 太后得意的笑着。 “我的闺女，你脾气咋这么大呢。” 文祁亲了亲臻姐，又把宏哥也抱进怀里亲了亲，宏哥抬眼看了一眼，手里攥着小木雕玩得高兴，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被臻姐推倒欺负了。 臻姐啊的叫唤了一声，声音洪亮似有示威的意思，小摸样十分霸道。 “你闺女将来可不受欺负的脾性，我们倒是可以放心了。” 康王爷也笑的呵呵的。 臻姐在文祁怀里玩了一会又松开她朝着康王爷爬了过去，揪着老爷子的胡子，蹦的十分高兴。 “哎哟喂！这可是个爱撒欢的性子啊。” 文祁看的目瞪口呆，这可比宏哥活泼多了。 “可是呢，宏哥性子相对安静一些，瞧着老成脾气好。” “男孩脾气太好是不是不好啊。” 文祁又忍不住担心起这个来了。 “嗨，你也想的太早了吧，孩子还小，你不得好好教导么。” 太后一挥手无奈的笑了。 文祁自己也笑了起来，“我也是瞎操心了，沉稳点也未必不好。” 一整天就和太后康王爷等老人聊天说话，陪着孩子们也是乐趣无穷的，宏哥明显安静些，多半都是臻姐在撒欢，玩的特别疯，累了就去折腾哥哥，互相咬对方的脚丫，啃的很欢实。 下了朝秦熙才过来，让人搬了一个木马过来，准备上清漆了。 “你那个不是上过漆了么？” 文祁出来看看。 “我又做了一个，在皇庄放一个不一样的，等孩子大一点就可以玩了，不耽误功夫，几天就好了。” 秦熙埋头苦干，弄得兴致勃勃，全程自己亲自动手不假手他人。 文祁忍不住笑了，“你真劲啊。” 秦熙抬头朝她邪魅的一笑，“我有劲没劲你昨晚上不知道么？” 说完还冲她痞痞的笑了一下，眼神暧昧。 文祁脸不自觉红了一下，嗔怪的瞪他一眼，“坏蛋，让人笑话我了。” “怕什么，你是我媳妇，孩子好不好我一会上完漆细细再去看孩子，这东西味道很难闻的。” 秦熙一面仔细认真地刷漆，一面跟文祁说话。 “好着呢，爬的可欢实了，你闺女可真厉害呀，这脾气也是少有的。” “那是继承你了，你看儿子多乖巧和我小时候一样。” 秦熙得意的很，还觉得这才是好的呢，姑娘家是要有点脾气才行，软囊囊让人欺负了去。 “好的都是你的，坏的是我的了，你怎么知道儿子和你小时候一样啊。” 文祁笑着反驳。 “我祖母说的，说宏哥脾气和我小时候很像，我小时候也这样的，脾气好不爱动弹可懒了，祖母说我俩小时候长的都可像呢。” 秦熙骄傲的笑着。 “你说闺女脾气这么坏会不会有问题啊。” 文祁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好的很呢，你别杞人忧天。堂堂皇贵郡主像个软包子，出去让人欺负了，再把大牙笑掉了吧。 这样就很好，我宁愿我闺女欺负别人去，也不乐意看到她被人欺负了。” 秦熙白她一眼，你是亲娘么。 “她和我不一样，总不能太过了，该懂的规矩要懂。” “大了在教，急个什么劲话都不会说呢。再说我秦熙的闺女肯定是聪明伶俐的，能让人欺负了去，笑话。” 秦熙一副我闺女儿子就是最好的，别人都比不上的态度，也让文祁无奈的笑了。 忙活半日终于刷完了，秦熙转圈看看满意的笑笑，放在一边等待晾干就行。 “你知道么，王将军和刘虎打了一架，差点动刀子了。” “哦，为的什么呀？” 文祁还不知道这个事呢，挑挑眉问道。 第890章文馨 秦熙放下东西进屋洗漱换身衣服，免得衣服上沾染的味道熏着孩子了，一边洗手一边就说道：“你想啊，你去了老王那人都要当着面怼你的，他被压这么多年就是这脾气太直了。 刘利的儿子脾气秉性不得和他老子一个样么，能和老王那个杠头脾气尿道一个壶里么，肯定会打起来，早晚的事罢了。据说刘虎打输了，被揍的很惨呢，哈哈哈！“ 秦熙忍不住笑得十分愉快。 文祁越听脸上的笑容就越大，简直眉眼都带着光亮了。 “老王那人脾气耿直像火桶一样，但品行确实没啥问题，看上你了能把命交给你，我在西北和托木真打仗的时候我俩配合特别好，好几次都是他站在我后背护着我呢，我要去看看刘虎被打成啥样了。” “你又去找事？” 秦熙笑着白她一眼，却没有拦着的意思。 “我还给他们买了些酒水一起送过去，我去看看被打成啥样了，让我乐呵一下。” 文祁觉得心里痛快极了，收拾不了刘利，揍他儿子也行啊，也能出口气呀，嘿嘿！ “你想去去吧，不许喝醉啊。” 秦熙剜她一眼，提醒了一句，她喝醉了摸样很诱人，坚决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 文祁瞪他一眼，“小气劲的，我不喝，晚上回来呢。” 说完还冲他飞了个小眼神。 秦熙耳朵根微微有点红，“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想起昨夜还砸吧味道呢，有了肉吃在让吃素，那不能够了。 文祁得意地笑了笑，傲娇的仰着下巴出去了。 秦熙跟在后面去看他两个宝贝疙瘩去了。 一进屋宏哥和臻姐就欢快的伸着小手扑了过来，和对文祁不咸不淡的态度完全不一样，那叫一个热情洋溢啊，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笑得十分兴奋的样子。 文祁不满的扁扁嘴，“我也是亲的。” 太后哈哈大笑，“你多久没和孩子亲过了，孩子是谁带和谁亲呢，他日日都来看孩子，当然和他亲了。” 秦熙抱着两个孩子坐在地上冲她笑，“你抽时间多和孩子亲热就好了，再大一点就懂事了，不要紧的。” 文祁凑过来抢走臻姐，在细滑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臻姐扭动着胖乎乎的小身体，却也没哭，只是很想和宏哥玩。 秦熙将宏哥放了骑在自己脖子上，双手扶着孩子的腰在屋子里来回的小跑，宏哥咯咯咯的笑着，特别喜欢这个游戏。 臻姐看到就急眼了，拽着文祁指着宏哥的方向，啊啊的叫着，小脸要哭不哭的样，扁着嘴一脸委屈。 文祁看的好笑不已，哈哈大笑，臻姐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好伤心，可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看宝贝闺女气哭了，文祁抱起来哄哄，也把闺女扛上肩膀一模一样在屋子里转圈，逗孩子高兴。 臻姐扭动脖子见到自己和哥哥一样高高在上了，这才慢慢不哭了，浓黑纤长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黑葡萄似得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咧着嘴笑得开心。 宏哥和臻姐还一个劲啊啊的叫着，特别欢畅，这游戏也就文祁能玩，别的娘一准玩不成。 秦熙看见文祁也扛着孩子，又抬头看看自己儿子，哈哈大笑。 文祁看他一眼问道：“你笑啥。” “你咋跟爷们一样扛着孩子呢，我没还见过哪家的亲娘也这么扛着孩子的，哈哈哈！” 秦熙似乎找到了很可笑的东西，笑的欢畅。 康王爷听懂了秦熙表达的意思，也觉得可乐，呵呵呵的笑着。 文祁听懂了，也咧嘴笑道：“那是，爷们能干的我都能干，爷们不能干的我也能干，我能生孩子你行么？切！” 鄙视的扫了一眼秦熙得意的走在他前面，扭着腰带着女儿晃悠的高兴，脑袋顶上是臻姐兴奋激动的叫声，充斥整个屋子。 难得两宝贝这么高兴，夫妻俩在一起陪着孩子玩的高兴。 文祁作弄秦熙，把秦熙推到趴在地上，把两个孩子都放在他背上骑着，扶着两个孩子骑大马，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架，骑大马啦。” 秦熙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和孩子玩的特别高兴，把两个孩子逗的咯咯直笑，别提多开心了，康王爷和太后三个老人看到这一幕眼里都带着欣慰欢愉的光芒，屋里的气氛温馨而快乐。 闹了一会孩子吃了一小碗鸡蛋羹，奶嬷嬷把人抱了下去哄睡。 文祁这才喘口气，“哎呦喂带孩子比训练还累啊，我这一头汗呀。” “呵呵呵！你以为带孩子轻松啊，你家这两个特别折腾人，两个嬷嬷带一个都累的直喘气呢。” 太后呵呵的笑的特别开心。 “呦我忘了，该赏赐点奶嬷嬷什么东西？” “不用你操心这些个小事，我做主赏了一家一头奶羊给孩子的，另外还赏赐了一些尺头，给她们的男人安排了好差事，我们也闲着没事干，这点事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老家伙就代劳了。” 太后笑着解释，早就安抚过了。 “多谢皇祖母替我想着了，没有你们替我操心着稳定后方，我哪里能有今日的成就啊。” 文祁也是十分感慨的，作为女人她比男人更能懂得女人在家付出的辛劳不是简单能用银钱计算的。 “你下午去西山大营不？我跟你一去送点吃的去。” “还要送吃的啊，那我没准备。” 文祁一拍脑门忘记了。 “等你想起来都啥时候了，我让他们准备了点酒肉一会送过去，我跟你一块去看看我也想看看刘虎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这出好戏错过了有点可惜。” “说起戏呢，你找到戏班子没有？给我祖母四爷爷他们也弄个乐子呀。” 文祁推了一下丈夫问道。 “找到了，我跟周王叔要来的，他府里养着一些小戏子，这不有几个长得差不多了，活还行，给我找了个班子搭建起来，把他的人都送给我了。 主要他文康也成亲了，在养着小戏子不合适了，就决定送人了，正好我想要，巧了。明儿我就给你领回来去。卖身契都提前送给我了。” “行，明天人领回来，单独准备房舍让他们住，福全啊，找人给他们教教规矩，出入必须有人陪同，安全最重要懂么？” 文祁叮嘱了一声。 “是，您放心奴才盯着呢。” 第891章找事 “真要来么？” 太后很感兴趣的问道，老人喜欢听戏，就这点娱乐活动了。 “嗯，明儿就把人领来，不够要先学规矩，不然害怕冲撞了您，还得再搭建一个戏台子，让他们排排戏，这就能拉起来了。” 文祁数着。 康王妃也笑着点头，“好孩子，你们孝顺我们老家伙，让你们费心了，这些小事不用你们操心了，找奴才搭建台子就行。” “成，搭两个，外面一个屋里一个，冬天外头冷在屋里看戏也是美事，夏日里在外头唱戏凉快不是。” “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太后高兴地笑了。 吃了饭安排老人休息了，文祁和秦熙换了衣服，文祁换了好看又精干的胡服，盘了发髻只带了绒花，有了孩子不适合带尖利的首饰了，因此她改了戴各种精致好看的通草绒花。 这绒花也是司务局的贡品，各种花草仿的十分逼真，且还有各种吉祥的寓意，宫中妃嫔时常佩戴，有各种颜色各种花样的，搭配服侍颜色相得益彰且不扎眼没有品级区分只有年龄大小是否合适花样的差别，佩戴的贵人也很多。 夫妻二人骑马去了西山大营，先去找了老王。 “老王，你在哪呢，请你喝酒啊。” “谁呀？” 老王从屋里出来看到他俩用手虚点着他们笑得十分爽朗愉快，“你们夫妻怎么来了，想起我来了。” “那可不是，听说你干了件大事，我肯定来支持你啊。” 文祁眨巴眼睛挤眉弄眼的调侃。 老王一挥手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去，你就唯恐天下不乱。” “哈哈哈哈！” “进屋进屋，我得了些王爷的好茶，给你尝尝。” 老王热情的拉着秦熙往屋里让，同时让亲兵去弄几个菜来，他们喝一杯。 “你在这是越来越好了啊，行呀，混的可以啊。” 文祁在屋里转了一圈，老王升官了，徐将军调走了去福建了还是跟着端王干的，西山大营现在是老王说了算了，配合其他几位将军共同议事。 “嗨，这还是托了在西北的福了，没有那点履历我也升不上来，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好事都办成了坏事，跟你磨练二年多长进了不少，虽然脾气改不了了，但好歹我能沉默不那么得罪人了。” 老王给小炉子里加了块炭给他们烧点热水泡茶。 “嗯，你长进了，你知道我王叔最看重你，也最发愁你的脾气，你要收敛点才行，少不了你的前程。” 文祁将马鞭放在一边笑着说说亲近话。 “是，我知道我的缺点，这不尽量改么，你呢又回骁骑营了，听说去了一趟北魏，怎么样还熟悉么？” “只能说勉强，我还没有恢复道巅峰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这次去北魏情况不容乐观，好在我重伤了李昭算是出口气了。” 文祁抿嘴笑了笑，自己事自己清楚，她有所回落了，需要重新训练找回状态才行。 “慢慢来，现在也不是很着急。” “给我们说说你为什么和刘虎干仗啊。” 秦熙好奇的问道。 老王烧好了热水给他们泡了茶，没想到粗粗拉拉的老王泡茶手艺还可好了呢。 “他整日的用鼻孔看人，还欺负新兵出任务还偷懒耍滑，大家都来告他的状，他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谁都不服气，我说了几句还当着大家的面跟我顶牛，说我西北战功是捡来的。 你们说这样的人我能饶他么，当时就让我给揍了一顿，比的是拳头，比刀我就杀了他，奶奶熊的，搁我这牛气冲天，给谁看呢。” 刘虎哪是老王的对手啊，刘虎再能耐再有天赋也没去战场磨砺过，杀人的招数和比武的招数不是一回事，没见过血内行人都称之为生瓜蛋子。 刘虎被人捧的有点狠，刘利常年不在家训诫的比较少一些，虽然有所管束，但夫人偏疼孩子，性格上难免有点骄傲眼里没人。 来了西山大营，一群兵蛋子里面没人能打得过刘虎，再怎么样刘虎也是世家养出来的，和草根不一样，因此刘虎更傲了。 这不就被老王摁在地上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好好教他做了一回人。 “他不会报复你吧，你小心点，有事找人跟我说。” 文祁立刻开口，担心刘家会报复老王。 老王摆摆手一脸不在意，“没事，军营里打架是常事，我没下黑手，就是皮外伤不要紧的，刘利来了也不能说我啥。为这点事就报复我，他别再朝堂立足了，一点容人雅量都没有，谁跟他玩呀。” “盯着点刘虎，要紧事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他出头离开西山大营，不能离开京城地界，懂么？” 文祁又特意交代了一句。 老王脸色严肃的点头，“放心，我懂，都私底下交代过了，王爷亲自来嘱咐我们几个了，都明白呢。” “那就好。” “报。” “进来，咋了。” 老王听到有人禀报，开门问道。 “外头打起来了，刘虎调戏殿下的女卫，两个人打起来了。” 士兵吭吭哧哧的说了。 文祁站起身抓起鞭子，啪的甩了一下，“我操你祖宗！没见过女人么？” 登时就火了，拿着鞭子就出了门。 “真是混账东西丢人显眼的玩意，我大营的脸都被这个混犊子丢光了。” “大家都拉着他，他还是不干不净不依不饶的，也不知道这人是咋了，非要找事，感觉像故意的吧。” 士兵虽然是小兵，也看不上这样的人，你平白无故为啥非要去踩奉亲王的脸呢，人家没招惹你吧。 你这样的行为也不招人待见啊，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呀。 秦熙也冲了出去，拉住文祁，“你别生气，我来，交给我行么。” “我的人不能平白被欺负了。” 文祁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欺负我的女卫就是扇我的脸，我不能饶了他。 “我知道，交给我行么，刘虎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 老王也跑出来了，“长宁，你交给我行么，我来收拾他，保证给你个满意的交代，这混蛋玩意丢人现眼，我饶不了他。” “今儿我给你们面子不杀他。” 文祁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了心里的怒火。 第892章挨训 三人来到校场，就看见芷玉已经把一个汉子用脚踩在了地上，看眉眼刘虎和刘利有几分肖似，能认得出来。 “这就是刘虎吧？” 文祁问了一声，突然就不气了，我的人都赢了，我还生什么气呢。 “嗯就是他，刘利嘴里的天生将才刘虎。” 老王努努嘴一脸嘲讽的样。 芷玉把刘虎踩在脚下，刘虎是被打趴下了，脸着地的状态。 芷玉又狠狠剁了他一脚，一脸鄙视的笑道：“就你这样的还整日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你凭的什么呀？在西北赵家军里我连队都排不上呢，你连我都打不赢，你还叽歪什么呀，骄傲啥，你哪来的自信啊。” 老王好奇的在一旁问道：“没想到芷玉可以啊。” 在西北时芷玉没表现出来，主要是负责后勤和运送伤员的，因此大家也没在意这丫头，人家缝制的鞋子衣服穿了不少是真的。 “她是练武的苗子，没少单独请将士们喂招，跟我在骁骑营也出过任务，有两把刷子。” 文祁看到芷玉打赢了，心里一下痛快了，跟夏日里喝了酸梅汤一样舒爽了。 刘虎抿着嘴一句话不说，眼里都是嗜血的恨意。 “今儿打你是因为你嘴巴太臭，懂么？西山大营的兄弟我记得都是好样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货色呢。” 芷玉松开他摇摇头转身朝文祁这里走来。 就在这个时候刘虎爬了起来，突然抬手朝芷玉一指，袖子里飞出一道弩箭来，没想到他会背后伤人。 “小心。” 文祁突然睁大了双眼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芷玉也算是上过战场摸爬滚打过得，应激反应十分敏锐，当下一个驴打滚躲过飞箭。 不想这道飞箭却射（河蟹）入了对面的一个兄弟肩膀上，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躲过去。 只听闷哼一声，士兵中箭摔在地上，“有人受伤了。” “刘利混账，你在自相残杀么？” 老王登时就怒了，拎起大刀就冲了过去，照着刘虎脑袋就是一刀背，用了十足的力气，刘虎那么精壮的汉子一下就被打倒在地了。 “把他给我押下去关起来，竟敢对自己人下黑手，简直混账！” 老王气坏了，军人的大忌，就是对自己人下黑手，背后捅刀子，这简直是不能忍的大罪。 “呸！” 不少兄弟朝刘利吐口水了，一个战壕里出来的，不求你守望相助，但你也别背后捅刀子呀，这样人谁跟你一起生死搏命啊。 “先把人带下去治伤，看看有没有毒，快去。” 文祁立刻安排人赶紧把伤员扶下去治伤拔箭，弩箭很锋利，而且离的不远可能扎的还深呢。 有人上前想要捆刘虎，他一把就把人撞开了手里多了一柄匕首，刚才被打的有点晕，但还能坚持。 “刘利你要抗命么？这里是西山大营不是你刘家后院，你想清楚抗命的后果，你知道我可以杀了你的。” 文祁站了出来，大家立刻往两边退让，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她双手背在后面望着刘虎，目光直视威严冷酷，带着军人的肃杀之气，气势威严凌厉。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羞辱我。” 刘虎想要辩解，刚才那一下他也有点慌了，本来是想杀个女卫，死了也没事，但没想到会被芷玉躲过去，结果扎了自己人了，这就是大事了。 士兵没名气但是属于将士，没有命令怎么可以随便在军营杀人呢。 “你视律法为何物？视皇命为何物，你眼里还有皇上么？还有军纪么，你爹就这么教你的，不顺心就可以杀了自己的同袍兄弟？” 文祁大声的怒吼着，眼里充满了愤怒。 提起父亲刘虎软了，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匕首，低下了头，他知道他闯祸了。 “捆起来军棍二十，关押起来，等待军令，没有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否则杀无赦！谁敢触犯军纪，就要付出血的代价，这不是你们家后花园。” 文祁大声的呵斥，杀伐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众将士默默的排列了队伍，低着头听训，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对同袍动手，对自己兄弟下杀手这是大错，你们还敢出门打仗么？谁知道背后你兄弟会不会捅你一刀？ 你们脑袋都是吃屎长大的么？都没有一个人拦着点？给我全体列队，今天晚饭没有了，全体出操，给我狠狠地练，我看你们吃饱了撑的。” 文祁将这些人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谁允许你们坐那看戏了，眼看着兄弟中箭，都没人拦着刘虎一点，看戏是吧行啊，别吃饭了，我看你们撑得慌。 众将士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大家一时没来得及阻止，但他们确实是有责任的，一开始就应该强行拦住他们干仗，不应该围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无意间纵容了刘虎行凶。 被骂的一点也不冤枉，队伍整齐排列了在校场上围着圈跑步，然后一起对抗搏击，拼命的训练，谁练不好就要挨鞭子了。 大家心里都憋着火呢，自己的错自己认了，但对刘虎更气了，无形中刘虎被排斥的更狠了，大家对他多了几分忌惮和厌恶，对自己人都能下黑手，谁敢和你共事啊。 老王叹口气，“抱歉，是我管教疏忽了。” 老王低着头有些惭愧。 “你是有错，我王叔走了不代表西山大营放羊了，打今儿起给我狠狠地练，一群爷们跟娘们一样唧唧歪歪的。” 文祁火上来了，把几个将领挨个训了一顿。 别说她是亲王了，就算不是王爷凭着军功也有资格骂他们的，因此这些人倒是十分认同的。 “是，大今儿起我们会加强训练的，是我们的错。” 旁边一个将士也抹了把汗，差点酿成大错了，这事让端王知道，要踢死他们不可。 “给我警醒点，出了差错你们脑袋上的乌纱帽不保，阖家的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是。” “殿下，刘虎怎么处置？” “先打军棍关起来，我去请示我父皇和兵部，这不是小事。” 文祁气的直翻白眼了。 “是。” “行了，练完了让回去歇着吧，我送了酒肉过来本来是给大家犒赏的，我看也别喝了，先存着吧你们看着练的好了再给奖励一下吧。” “是，多谢殿下，是我们的错，我们肯定抓紧训练，不敢再懈怠了。” 第893章父女 原想着能喝酒呢，结果并没有喝成，文祁不是很高兴的跟秦熙回家看孩子去了。 芷玉一直沉默不敢吭声，因为她导致一个士兵受伤了，也有点愧疚，文祁笑笑，“不怪你，是刘虎混蛋，和你不相干，我会安抚那个士兵，给他好药材把伤治好的，别担心。” “多谢主子，我当时应该在谨慎点就对了，没想到他会背后偷袭人啊，是我的错。” 芷玉没有辩解，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了无辜的人，确实有点难受。 “嗯，回头你把药材给人送过去，在送点银两过去，大头兵都不容易苦哈哈的。” 文祁交代了一声，军医说问题不大，需要修养一阵子，比较庆幸扎的不是要害部位，养一阵子就可以了。 “是。” 芷玉琢磨着自己的私房钱多拿一些出来给人家补上，拖家带口的比不得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来的轻松。 “我以为你会当面处置刘虎呢？” 秦熙坐在马上瞅了眼文祁勾起嘴角笑道。 “特别想处决他来着，这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么。我忍的好辛苦了，真想一脚踹死他。” 文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秦熙朝她露出一个温暖迷人的微笑，“真是长进了，越来越有样了，你今儿看着特别有王的气势。” 说着还给她竖大拇指呢，一脸骄傲的样。 文祁哼哼了两声，撅着嘴晃晃脑袋，“真的？我有点生气了，一圈人都看着不动，愣生让人受伤，像一盘散沙一样，怎么带出去杀敌啊。” “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也看出来了，我觉得老王未必看不出来，只是一时之间还很难归拢人心吧，给他点时间。” “嗯，就这样吧。” 他们回到皇庄，皇帝也在，时常都会过来陪伴太后，如今有了可爱的双胞胎，往这跑得更勤了。 皇帝抱着臻姐在屋里转圈圈，看到他们回来了笑道：“回来了，还顺利么？” “别提了，我把刘虎揍了一顿，公然羞辱我的女卫，最重要的是还背后伤人扎伤了一个士兵，让我捆起来打了军棍了，后续怎么办给个说法吧。” 文祁肚子承担了下来，没让芷玉露头的意思。 皇帝停了下来想了想，“这刘虎才干没有那么好，是被人捧的了，朕关注了很久，询问了其他将领，私底下他们都说比他强的也有呢。” 这是隐晦的提醒了，意思是世家子不算纨绔也还行，但真没到将才的地步。 文祁乔飞这样的才算真正的将才，别看文祁是女人但当初她去西北也是得到兵部一群老将们私底下十分认可的，愿意给她机会，看好她的天赋了。 但刘虎能力真的平平，压根没看到眼里去，固然有敌对的关系，但平心而论刘虎才干不算出色。 “他连老王和我的女卫都没能打得过，能是什么货色。” 文祁瞧不起刘虎，芷玉完全不能和老王比，刘虎连芷玉都打不过，怎么上战场呢。 “这样吧，官降二级，从小将做起吧，人还是要留着的，他可是质子，活着就行。” 皇帝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好，您给个明旨吧，西山大营老徐走了以后，有点散，需要一点凝聚力，给老王撑个脸面吧，今儿他们全都让我臭骂了一顿。” 文祁提起来还有点生气，西山大营的主要作用不是打仗而是守卫京师，一盘散沙怎么能放心把皇帝的安全交给你们呢。 “不要紧，也不是只靠他们一家，朕心里有数，给他一点时间，其实王将军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就是脾气坏了点。” 皇帝对老王是有印象的，有才干有能领导能力，就是脾气过于刚直了些。 “行。” 臻姐一直被皇帝抱在怀里，大家在说话，没注意到怀里的小家伙，小小的人紧皱着眉头使劲的揪着皇帝手腕上的一串蜜蜡，往下使劲拉拔着。 “哎呦！给你给你，我的乖乖别勒着你的手。” 皇帝很大方的把手上的一串蜜蜡手串就取了下来挂在臻姐的手上让她玩，他的东西哪里有差的，自然是最好的。 “哈哈哈！闺女你果然是我亲生的啊，干得好！” 文祁高兴地直拍手。 臻姐举着手晃悠着手串，朝文祁和秦熙欢快的叫了一声，啊。 然后挣扎扭动身体要去找宏哥，皇帝就把她放了下来，放在褥子上让她爬着玩。 臻姐晃动着圆滚滚的小屁股蹭蹭蹭的爬的很快，到了宏哥跟前，将手串塞到哥哥怀里，兴奋啊的叫了一声。 蜜蜡因为是黄色的，在小孩子眼里是很鲜艳的东西，果真吸引了静坐的宏哥，捡起来摆弄着，还朝臻姐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似乎很欢喜的样。 臻姐儿一脸满足的坐在宏哥前面，把自己抢来的宝贝送给了宏哥，一起分享。 皇帝看到这一幕不禁有点愣住了，表情有些怔愣，“你们小的时候，也是你抢了朕的东西就去塞给你弟弟，也是一摸一样的。” 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真的，哈哈哈！这说明我们是亲母女。“ “长宁，这些年你母亲若有若无的教导你帮衬你弟弟，有好的都要先给你弟弟，总是拿你哥哥说事，委屈你了。” 皇帝也是从皇子过来的，也有过被迫让着弟弟妹妹的经历，那并不愉快，心里是憋屈是愤恨的是委屈的。 文祁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文麟也很护着我，我知足了，比养白眼狼强多了呗。” “算了不提了。” 皇帝提起皇后心情就不是很好，说不出的感受，心里涩涩的疼。 宏哥突然叫了一声，举起拿着手串的手，朝着文祁和秦熙叫了一声。 “我的儿子，你要做什么呀？” 文祁就把宏哥抱了起来，秦熙一看闺女撅嘴了，赶紧把闺女抱起来亲亲，这才安抚了霸道的小闺女。 宏哥投进亲娘的怀抱，将这个手串试图挂在文祁脖子上，怎么也挂不上，急的啊的叫了一声。 文祁十分惊喜，“给我么，儿子？” 试探着接了过来，害怕抢了孩子东西在哭闹起来。 宏哥大方的推了一下，表示将手串送给亲娘，然后靠在她的肩窝处，像个撒娇乖宝。 “真给我呀，儿子你真乖，娘真高兴。” 文祁一下激动的笑了，原以为孩子长时间没见她，对她印象都不深了呢，不成想儿子还记得自己呢。 第894章俩宝 秦熙不好意思打击她，“那是你儿子玩够了甩给你的。” 文祁眼睛一瞪，“那我也高兴，你管我。” “哈哈哈！那是朕的，孩子不要就还给我。” 皇帝要讨回来不给了。 文祁瞪大眼睛，“你是亲爹么？咋送出去的东西还带挠回去的呀，你不嫌弃丢人啊，不给，我闺女的。” 皇帝仰起头哈哈大笑，“好好，给你给你，一大一小都随了你的性子，霸道的厉害，从朕这可没少挠物件，我身上带的东西都被她挠走了，你去瞅瞅她有好多东西呢。” 臻姐喜欢拽东西啃啃咬咬，给了就高兴，不给玩就哭，玩够了就甩给宏哥了，倒是不自私挺大方的。 “哈哈哈！真的，小人记性还挺好的呢，多时看见还能想起来这物件，给她收起来了，略大一点她还能玩呢。” 这样的东西底下人都要登记造册的，哪里能随便乱扔呢。 “儿子，你也机灵点，别光让你妹妹饶，你也挠去。” 文祁又利索的把儿子塞到父皇怀里了，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 “熊孩子，都当娘了也不给孩子教点好的，都把我外孙教坏了，来外公不厚此薄彼，也给你一个扳指吧。” 顺手就把手上的扳指撸下来给外孙玩了，宏哥接过来先放嘴里啃了一会，沾满了口水印记，高兴地坐在皇帝怀里玩，还扭头朝臻姐喊。 臻姐一见哥哥邀请了，也伸着手要抱抱，皇帝又把这个也抱起来，坐在腿上一边一个，这回安静了，俩宝一个啃啃扳指，一个扣扣龙袍上的绣花，到处都稀奇呢。 俩宝可喜欢皇帝了，因为皇帝的服侍都是绣龙雕花的，色彩十分鲜艳好看，因此俩孩子非常喜欢皇帝，爱跟他玩，可以扣扣他身上的龙袍。 “朕的龙袍都让你扣坏了一件了。” 皇帝又看到臻姐扣龙眼睛呢，无奈的失笑。 一件吉服的龙眼睛都让她扣坏了，可见小孩子的破坏力有多强。 “一件袍子有什么的，别小气么，还外公呢。” 太后不满的咕奴着。 皇帝无奈的摇头，“我的亲娘啊，龙袍就是吉服也要绣四五个月呢，都给朕扣坏了，我穿什么呀。” “那你不会换身衣服么。” “这不是他们喜欢这颜色么，我不穿这他们就不让我抱了。” 文祁噗嗤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我闺女儿子好势利眼啊。 秦熙都忍不住耸着肩膀笑了，皇帝也不能日日都来，但每个月都来住半个月，小孩子不记得他，但认得这个好看鲜艳的色彩，好奇才让他抱呢，换身衣服不好看就不让他抱了。 “爹，你下次穿个颜色鲜艳绣花好看的衣服，他就让你抱了。” 文祁知道缘故，孩子刚刚开始辨认颜色味道罢了。 “嗯，好吧。” 皇帝扁扁嘴，为了能抱小乖乖，他回头去找几身漂亮衣服穿。 一屋子人笑得咯吱咯吱的，俩宝好奇的抬起头脑袋咕噜咕噜的转着，不知道大人在笑什么，黑黝黝的明亮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十分好奇的样。 要吃饭了，奶嬷嬷打算给喂饭了，皇帝伸手接了过来。 “父皇，我来喂吧。” 文祁怕老爹不会喂孩子。 “我会，你小时候我都喂过呢，就属你最霸道，我只喂过文麟一次，你就把他打了一巴掌，力气还贼大，脸都打红了。打那以后每回都是你做我怀里吃饭的。” 皇帝还记得他们姐弟的趣事呢，因为是龙凤胎，皇家里十分稀罕吉祥，难免多了几分宠爱，但只有文祁最多，这和她性格霸道强势也有很大关系，敢争敢抢得到皇帝越来越多的关注。 “真的，这是我干的事？” 文祁歪着头想不起来了，还颇有点得意劲呢。 皇帝摇头失笑，拿着一碗熬的软烂出油的米糊糊，一点点的喂给臻姐，秦熙则抱着宏哥也在喂呢。 俩宝吃东西不用费心，吃的特别欢实，身子骨也很壮实。 “这俩孩子身子骨好，老天厚待你啊。” 皇帝也感慨的笑道。 “我也觉得，对了天热了，父皇，我皇祖母说要去寺庙还愿呢，我平安产子也该去填柱香磕个头才对。” “哦，那就去吧，明日吧，这几日都闲着我们去上香去，带孩子么？” 皇帝有心想让大师给批命格的，担心文祁不愿意。 “您想带上么？有福没福我也不在意，只要平安健康就行。” 文祁的意思是他们终究不是萧家儿郎，关联也不是很大，不和萧家人抢什么东西。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大师看看孩子，让大师给孩子赐个福，大齐能有两对龙凤胎也是很罕见的，你捂着更危险，当年你们长大磕磕绊绊受了多少委屈啊，不如摆到明面上，我们才好应对。” 皇帝也是担心有人打龙凤胎的主意。 文祁低头想了想，看了眼秦熙征询他的意见，他笑着点头，“去吧，不要紧，他们姓秦不姓萧，比你们要幸运的多了。” 皇帝赞赏的点头。 “行，那就都带上，带我家宝贝也出去玩玩去，咱们去吃素斋去。” 文祁高兴地笑了。 正说着周王让人把戏班子的人送过来了，福全进来禀报呢。 “去带来我们看一眼。” 皇帝抬起头吩咐了一句。 “是。” 福全把班主等几个主要人物带过来给他们看看，站成一排。 “这是皇上和太后，跪下请安。” 福全提醒他们下跪行礼。 “草民叩见太后娘娘，叩见皇上，叩见王爷，叩见公主。” 班主有点紧张头次见到太后和皇帝，但因为被养在周王那里也算见过贵人了，还算镇定大方。 “嗯，起来吧，叫你们来是为了给有太后和王叔唱曲解闷的，想几个好曲子给唱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 皇帝略扫了一眼就不在关注了，只是为了敲打一下的。 “赏。” 太后说了一个字。 “是，走吧，下去领赏。” 福全应了一声，又把人带走了。 “熙哥这事办的不错，有唱曲的太后就和四叔也没那么寂寞了，屋里的戏台子要先搭建，安全要紧，等弄好了天就冷了，可以玩了。” 皇帝叮嘱了一句。 “是。” 第895章谈心 入夜了皇帝他们都去睡了，俩宝玩的有点晚也开始揉眼睛了，文祁舍不得孩子，“要不跟我们睡吧。” “不成，我没跟孩子一起睡过，压着了怎么办。” 秦熙摇头拒绝了。 文祁犹豫着舍不得松开孩子。 “再大点就行了，再说这些日子你不是都休息么，白日都让你抱着不就行了么。” 秦熙拽了她的袖子，眼里露出恳求的神色。 文祁心软了，无奈的点点头狠狠瞪他一眼，秦熙得意的笑了，星眸幽暗带着一簇火苗。 奶嬷嬷抱了孩子去哄睡了，秦熙高兴地抿着嘴笑，牵了她的手回屋就寝。 晚上还偷偷要了一次水，不过老人们都不问这个，孩子们恩爱这是好事，当老人的别多管闲事惹人厌烦。 第二天一大早文祁差点起晚了，还是秦熙千方百计拉起来的呢。 “都怪你，不然我也不会起晚了。” 文祁撅着嘴拍他一下。 “好了，我错了，以后不闹你那么晚了，快起来，今儿要带孩子去上香呢，难得今儿天公作美，天气特别好。” 秦熙楼着文祁亲亲她的发丝，嗅到了熟悉的清香，回味昨夜的美妙，一脸的餍足。 “哼！” 文祁皱皱眉头打着哈欠伸展了双臂，等着他伺候。 秦熙一脸微笑给她穿衣，还时不时动手动脚，占点便宜，被文祁瞪了好几眼，夫妻两个叽叽咕咕的闹了一会才起身洗漱。 等他们忙乎完去了正厅，皇帝早就起来了，抱着两个孩子在换尿布呢，手法熟练，一看就没少干。 文祁忍不住笑道：“父皇还挺厉害的。” “你不用取笑我，你们小时候我只给你换过尿布，其他孩子都没这待遇，那个时候年轻，心里只有朝务，年轻气盛野心勃勃，看不到眼前的美好，如今年岁大了，才能静下心来体会生活的平静。” 皇帝自嘲的笑笑，眼里有些伤感。 “父皇您跟我母后，到底因为我让你们失和了。” 文祁低下头也叹息了一声，有时候心里很迷茫，也不知道该怪谁才算是对的，皇家的恩怨都是狗扯羊肠子，很难一句话说的清。 “和你也不太相关，这些年我们也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仔细想来我们彼此都小心翼翼的掩盖那些不好的回忆和过去，都在努力靠近对方，但始终有着隔阂，很多东西再也无法回到当初了。 你母后的性格并不是这样的，虽然倔强却很善良，她从来没有害过哪个妃嫔，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孩子，你大哥和福王也只差一岁罢了，就能看出其实她是个心软的女人。 哎，说来是我把她变成今日的摸样，这里面不光是丧子之痛，还有日复一日的伤心和绝望，皇宫的女人不好过，即便熬到最后也不见得就是柳暗花明，也许依旧是凄冷孤寂。 你不用担心那些，我会做好最妥当的安排。” 皇帝抱着两个孩子，挨个给他们清洗后换上新衣服，心平气和的说着这些心里话。 “父皇，你爱我母后么？” 屋里只有他们父女俩人，秦熙很有眼色的出去安排马车和侍卫了。 “爱过，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无坚不摧，永远保护我的爱人，我已经是帝王了，天下之主啊，怎么可能保护不了我的爱人和孩子呢。” 皇帝仰起头眼里有些晶莹之色，也许是看到宏哥和臻姐，让他无法避免的想起了福王他第一个期盼激动骄傲的孩子，成了他心口不能碰触的伤疤。 “可事实上福王的死给了重重的一个耳光，也敲碎了我们的爱情，再也无法回到当初。你知道么，我真的爱过你娘。” 皇帝捂着脸心情有些难以抑制，夫妻走到今日的结局，痛若心扉不是只有皇后一个人，他同样在心底深处藏了很多很多的苦。 文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父皇，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父皇也不需要她的安慰，只需要倾听就够了，她只是憋的太久了。 “是我亲手烧掉了立太子的圣旨，我当初决定立福王为太子，圣旨都写好了，也许就是这个举动害死了他。” “都过去了父皇，你去看看我母后吧。” 文祁叹口气。 皇帝摇摇头，叹息一声露出温和慈爱的笑容，“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自己的问题，避不开逃不掉，这样对她对我都是极好的。 我们变成了刺猬，越靠近越是会扎伤彼此，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她的生活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知道，我也不敢去面对她。” 文祁自嘲的笑了一声，自打那次事件以后她进宫都绕着清宁宫走的，她不敢去看母后，也不敢去问，能躲一天是一天。 “别为难自己，相信我她曾经真的爱过你不亚于文麟。” 皇帝平静下来也能更加客观地看待一些问题了。 “我知道，我知道。” 文祁低着头一个劲点头，却没抬头看皇帝，眼里全是浸润的泪水，那是她亲娘啊，生她养她的娘啊，痛不会因为事件过去了就结疤了，不会的，每一次想起都疼的扎心。 “哎！傻孩子。” 秦熙站在外面轻声换道：“皇上，该启程了。” “好。这就来。” 皇帝应了一声，收拾了心情拍拍文祁，抱了孩子先一步出门。 文祁坐在那平静了一会，才整理好自己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看到秦熙担忧的眼神，甜甜的笑了笑，“我们给孩子求一柱平安香好不好，我只求孩子平安健康长大就够了。” “好。” 秦熙握着她的手朝她露出温暖的笑容，一如往昔永远懂她，永远支持她的人，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走吧，别让四爷爷等急了。” 文祁莞尔一笑拉着秦熙去坐马车。 “四爷爷抱了孩子去玩了，他的马车松快一些。” 秦熙笑着说道孩子的事，让文祁不用担忧。 “嗯，多了两个孩子，我瞧着老人们的气色好多了。” “可不是么，没那么寂寞了，他们心里也高兴。孩子生机勃勃给他们带来无数的欢笑，这比整日听一些狗屁倒炤的事要让人心情愉快啊，老人要紧的是心情并不是吃啥好的。” 秦熙笑着总结道。 “你说得对，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定期让他们来皇庄转转玩玩，放松一下，比什么都强呢。” 文祁也点头十分认可秦熙当初的举动。 第896章五福 夫妻二人坐在马车上小声的聊天，秦熙博学多才经常能让文祁露出愉快的笑容。 “傻笑什么，傻乎乎的。” 秦熙伸出修长的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星眸里满是宠溺的眼神，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容颜清隽俊逸犹如皎月般美好，气度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就这么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看你好看。” 文祁歪歪头开心的笑了，不光人美最重要的是有才华能本事对她还这么好，自然是偷着乐了。 秦熙无奈的笑了，看到文祁眼里的眷恋和爱慕之情，这让他十分受用，眼睛都笑的眯在了一起，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一大早的难得这么好的心情，可不许偷偷哭鼻子了，我瞧着都心疼呢。” 秦熙永远是的第一个发现她情绪好坏的人，从来不会错过什么，也许相爱的人就是这样，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立刻牵动对方的心，不需要刻意提醒，更不会忽略了。 “我就是一时感慨罢了，没哭。” 文祁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拒绝承认。 “嗯，宁宁无论任何时候我都喜欢你快乐的样子，像个小太阳，能够感染着大家。那才是我喜欢的样子。” 秦熙扭头亲吻她的额头，低声呢喃的诉说着情话。 “唔。” 文祁应了一声，听进去了，微微眯着眼露出一抹浅浅的甜蜜的笑容。 秦熙望着她笑的愉快，眼里全是她的影子，再也装不下别人。 马车里充斥着甜蜜温馨的气氛，二人依靠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却难得十分默契，少有的让人感受到安宁静谧的味道。 一路就到了皇家寺院，侍卫早已将这里团团包围住，以保护皇帝等人的安全，这点不容易轻忽。 下了车，就看到奶嬷嬷抱着孩子跟着康王爷后面，两孩子穿的一样的衣服，一身漂亮的红衣服绣着简单地图样，少有出门次数，让他们左顾右盼，双眼咕噜噜的转着，瞧着特别机灵可爱。 看到文祁了，臻姐啊的叫唤着，呼唤着她。 上前几步夫妻二人一人接过一个孩子抱在怀里，文祁笑着亲亲臻姐细滑的小脸蛋，“臻姐，今日真乖，都没有哭啊。” “早起都哭过了。” 四爷爷回过头来补了一句。 “哈哈哈！早起尿了才醒过来的，可不愿意了没睡饱的意思，有起床气，嚎哭了一嗓子呢。” 康王妃忍不住耸着肩膀说笑着。 “我闺女气性这么大呀。” “啊！” 臻姐窝在文祁怀里，小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撅着小屁股，眼睛到处打量着新奇事物，高兴地不得了，正兴奋着呢。 “闺女气性大，儿子气性也不小呢。” 秦熙抱着胖儿子也笑着调侃。 “真的，这俩孩子表现还是很明显的，臻姐性子大气，经常是玩完了玩具就丢给了宏哥，被宏哥压倒摔了也不哭，很快就忘记了。宏哥性子闷一些但很维护臻姐，一时看不见就要转着脑袋四处找找。” 康王妃因为天天带孩子，也特别熟悉两个孩子的喜好。 “双胞胎是这样的，小时候几乎离不开。” 太后也停下来扭脸笑着说了一句。 “他们小时候生病都是一起的，明明隔开了可还是会病，而且隔开还会哭的很厉害，所以双胞胎不好养也是真的，要千万小心，不然很难独活一个。” 太后抿抿嘴说道。 “这倒是真的，我听过一些例子，就是一个病了就没救活另一个也活不长了，太可惜了，咱家的还是老天爷厚待了，身子骨壮实，这就是最大的福气呀。” 康王妃也感慨的点头。 说说笑笑就到了寺院的大殿了。 主持法师已经在大殿门口等待了，“阿弥陀佛，皇上安。” “大师安啊，今日来上香还愿，叨扰了。” 皇帝双手合十给与尊重。 “您客气了，那就是小龙凤胎吧，来让我看看。” 主持朝皇帝笑了笑，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略微靠后面的文祁和秦熙手里抱着的孩子，康王爷他们站在最前呢，但这也被主持眼尖的找到了。 “大师好，让您费心了。” “好孩子，你做的很好，你的福报还有呢，你做的天地都看得见，种善因得善果这是没错的，要相信自己。” 主持慈眉善目，朝文祁温和的笑了，笑容慈祥仁爱。 “多谢大师，我记住了。” “这两个孩子命格极好五福俱全，是有福气的孩子，不用担心不用做太多，顺其自然就好了。” 主持分别摸了摸孩子的头顶，念了一句佛号。 两个孩子十分听话乖巧，闪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望着主持，也不哭也不闹，倒是还咯咯的笑。 主持也被幼儿天真纯净的笑容所感染，露出慈祥的微笑。 听到主持的话皇帝松口气，笑容也轻松了很多。 “皇上，吉时已到，准备上香吧。” “好好，叨扰了。” 皇帝有礼的颔首，带领大家进垫上香，文祁也把孩子交给奶嬷嬷，要进去给佛祖磕头谢恩。 众位主子进入大殿内，恭敬的磕头上香，太后和皇帝还有文祁都亲自添了香油钱，文祁为孩子祈福，自己也是一定要填一份的。 太后为皇帝为孩子们求个平安，皇帝求国泰民安，子孙安泰罢了。 上过了香，主持引领大家在寺庙里转转，皇帝则和主持去厢房喝茶聊天，畅谈佛经禅理。 文祁抱着孩子在庙里转悠欣赏风景，皇家寺院修缮的十分古朴，景色也是不错的，种的有梨树和桃树杏树这类可以吃到果子的树木，如今还能看到花开的景象，普飒飒的花卉争相开放，景色美不胜收，让人心情愉悦美好。 俩宝十分欢快的叫着，显得很是兴奋。 老人们也难得出来走动一会，说说笑笑十分开心。 这里还有放生池，池子里有小乌龟和鱼，臻姐和宏哥看到了十分好奇，目不转睛的等着鱼儿看，还伸着手指指点点呢。 “你见过呀是不是？” 文祁抱着女儿亲昵的和她说话，得不到回应看到女儿高兴她的心情也变得美丽起来。 “小姐每日都会让玩一会鱼缸的小鱼，让盯着看，这样对眼睛好呢。” 奶嬷嬷笑着捧场。 文祁的眼睛特别灵动好看好像会说话一样，这也是从小练出来的，打小每日就有必修的功课，除了学习礼仪规矩之外，还有一样不能拉下，就是让眼睛盯着鱼缸的鱼转动，可以锻炼眼睛的灵活度。 也可以换成绿翡翠吊坠在眼睛上下左右的晃动，让眼珠跟着东西来回转动，这是养眼的办法，长期训练眼睛会变得十分漂亮传神。 第897章拜访 这个方法有些行业都在用呢，比如说梨园的人，想上台的几乎都是从小培养，这一项不能少，眼睛像个死鱼眼似得，怎么上台表演啊，因此这个好用的方法被流传下来，但必须要长期坚持才有效果。 “嗯，这个要坚持下去，我闺女眼睛一定是最亮的。” 文祁满意的颔首。 “是，您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小主子们。” “嗯，少不了你们的好，用心做事我心里明镜呢，就算我不在有事也第一时间先找主子商量，不可独断专行。“ “是，我们明白的。” 奶嬷嬷俱都齐齐答应下来，皇帝看重的人她们怎么敢打小心思呢。 玩了一会早起起的太早，宝贝们已经开始困了，揉着眼睛有点要闹腾的意思了。 文祁将孩子交给奶嬷嬷下去哄睡了，自己则和秦熙手拉手在园子里转悠着，欣赏着美景。 “真难得多久都没这样的好心情了。” 文祁朝秦熙愉快的笑了笑。 秦熙伸出手拂去她头顶飘落的花瓣，含情脉脉的望着她，柔情似水的轻言低语，“你呀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也不会放松自己，责任背的太多不见得就是好事，有时候也要学会劳逸结合呢。” “道理我都懂，可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幸好我身边有你，熙哥哥我觉得很幸福，真的，现在很好，有孩子有你我真的觉得老天爷偏爱我，好感激也很感恩。” 能够再和秦熙重逢相爱，还有了宝贝，她真的非常感恩，现在的美好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我们在生死边缘徘徊，每一天的美好静谧都是那么弥足珍贵，你我当真应该感恩老天才对，多做点实事好事才不枉我们身居高位，享受的这份富贵荣华啊。” 秦熙也颇为感触，没有经历过生死血腥的人，不会懂得他们这份心情，正因为见过地狱的黑暗，才明白阳光照耀下的盛世安稳是多么难得啊。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一事来，熙哥哥我们该做棉衣了，等天冷了做就来不及了，我打算在取一些钱来多做一些棉衣和棉鞋送往西北苦寒地区，送给将士们。” “嗯，可以，我派人去安排一下，你放心吧。” “这些年我帖进去那么多钱，亏得你容了我。” 文祁也挺不好意思的，她像个散财童子似得，到处散财，手里的钱是左手进右手出，看着每日进账不少，可花出去的也很多。 “不埋怨，秦家多了一个王位呢，我可赚大发了呢。” 秦熙耸着肩膀笑了。 “熙哥哥，这个世袭罔替可是个麻烦，异姓王的下场都不是很好啊。” 文祁其实一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但当时大家都显得非常兴奋，与有荣焉，她不好当面泼人冷水。 “傻瓜，我晓得，不过现在孩子们还小，不急着处理这事，等孩子们大了再看看情况，若不行就辞了去也是好的。” 秦熙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这个并不动心，开心是一回事，但真的传给儿子做美梦那是另外一回事，他还不至于认为一个王位这样简单就到手了，那有点太儿戏了。 “嗯，你心里有数我就踏实多了，我原想着等我父皇百年后就辞了的，我可不想等我老了孩子们被人清算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纵使王位又怎么样，皇帝要清算你，你躲得过么？” 文祁对权利对皇权的认知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两世为人还有什么看不开想不透的呢。 “你说得对，放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你我对孩子是一样的心，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秦熙认真地跟她点头。 文祁舒心的叹口气，只要秦熙不执着这个王位就好说了，现在也不急就是提前打个招呼，心里要有数，别把这个王位看的太重了，那可不是好事。 中午他们吃了素斋，这里的素斋是鼎鼎有名的，做的非常好，文祁这个爱吃肉的人也吃的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呢。 “要是咱的厨子能做出这味道，让我天天吃素也行啊。” 文祁调侃的笑道。 “净胡说，武将不能日日吃素，会没有力气的，再说这里的环境安宁，氛围好，这也是心情的缘故，哪里能事事如意呢。” 康王爷没好气的笑了笑。 “这倒是，来这里每次都觉得特别舒服，心情很放松，我以后有机会多来填香油钱啊。” 文祁呵呵的笑着。 “你是太累了。” 康王妃摇头轻笑，眼里有些心疼之色。 “也不要紧，休息休息就好，我年轻么。我求了几个平安符，带回去给几个大肚婆，保佑他们母子均安。” 文祁从怀里掏出几个平安符朝大家挤挤眼笑道。 “你呀鬼机灵。” “嘿嘿嘿！” 文祁得意的晃着脑袋笑的开心。 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启程离开回皇庄。 文祁刚从外面回来，需要休息一下，每日除了锻炼就是跟孩子们撇样感情，倒是日渐亲密起来了。 皇帝下了命令，对刘虎的行为做了处罚，官降两级，但留任西山大营了。 文祁让芷玉给受伤的将士送了好药材和银两，芷玉不光送了过去还偷偷贴补了自己的私房钱过去赔罪，不管怎么说人家是遭了自己的无妄之灾了。 老王这些日子对大营的训练抓得很紧，还安排了士兵和骁骑营守备军的进行比赛对抗，结果大营的人打输了，这并不意外，一盘散沙，心不齐整，傲气太过了了自然会输。 老王趁机好好的拾掇了他们一顿，因此大营最近都忙着龟缩起来训练呢。 王钊也去了骁骑营，正式开始交接了，皇帝的命令已经下了，王钊接管骁骑营，这笔当初他任职的时候是升官了，对骁骑营有了绝对的掌控权，和以前可不一样的。 文祁这几日没去训练，主要是舍不得孩子们，想和他们多相处些日子。 今儿有空闲特意去了文麟的王府看望静书，顺便把得来的平安符送给几个嫂子们。 “姐姐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呀，快屋里请，香云去倒点白水来，要热水啊。” 静书看到文祁来拜访开心的喜形于色，一迭声的招呼着她。 第898章小聚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你快别忙乎了，我难得得闲几天，就来看看你的，文麟呢，还没回来，这个点该下朝了吧。” 文祁看看时间也快了。 “还早呢，爷去中书省干活了，学的东西多，有的时候回来很晚呢，我祖父也在跟前，就帮着多干一点，爷说了这会子我多干点就是多学点本事呢。” 静书高兴地说着文麟的事。 “你就你一个人在家么，这么大肚子万一有点事怎么办呢，他也该早点回来才对呢。” 文祁叹口气，有点心疼静书，她也不容易。 “我不要紧的，家里这么多奴才，我跟前的都是我的陪嫁，我娘时常上门看望我呢，爷对我挺好的。 经常请我娘来看我的，我也想着让爷多学点东西，另一个帮帮我祖父和马爷爷他们，他们年纪大了，长期劳累身体也受不住呢。” 静书体贴的说着缘由。 “这倒是，二老年纪越来越大了，确实精力不济，让他们哥俩多干点吧，想学东西就得舍得辛苦才行，不然哪来的前程呢。” 文祁摸着静书的肚子笑眯眯的笑着。 “太医看过了么，身体都好么，我给你带了点药材，年份不算很大，我问了太医孕妇不能吃年份太高的补药，容易流产的，药材都有活血温补的作用，药效太强也是害处呢。” 文祁解释着并不是舍不得给，而是静书根本就不能吃那么多。 “我懂，我不需要那么好的东西，我用不上啊白瞎了，皇上太后之前赏了我上等药材呢，我也用不上也是放库房里存着了。 太医说我身体很好，连安胎药都不用吃呢。你别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的，我要做娘了，哪里敢轻忽怠慢呢。” 文祁赞赏的点头，“没错，当娘了要为母则强，爷们懂得还是太少，他们野心多在外面拼搏争前程，对家里顾忌的少，你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 包括孩子将来的教养问题，哪怕是细微的也要经常跟文麟说道，不然一眨眼孩子都长大了，我这次回来就觉得很感慨。 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孩子刚会坐，等我回来孩子都会爬了，扶着都能走两步了，你说快不快。” 文祁也很感慨的和静书说着闲杂。 “还真是呢，我记得那会子我爹去外放，我娘因为我留了下来照顾家里，等我爹回来的时候我都不认得他了，一去好几年呢，回来我都梳小辫了。 当时我爹的脸上就有些愧疚的神色，还考了我学问呢，我答的挺好的，我爹一下特别高兴。 后来因为我表现一直挺好的，包括我哥哥也是，我爹对我娘十分愧疚越发补偿了起来，还说我娘是贤妻，本来那个姨娘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但后来被我爹训斥冷落了。 其实我一直没敢说，我觉得我娘因为我们长脸才有了后来的转机，虽然一个姨娘对我娘不至于造成打击，但如果我们表现不好可能是会更麻烦一些。” “嗯，这倒是，一般孩子的教养都是当娘的做的多一点，爷们捡现成的，好点的能管束一下。” 文祁点头认可静书的话。 “你还有个庶出的兄弟姐妹啊？” 因为没听静书提起过是真的。 “我有个庶出的姐姐，就是外放那几年有的，回来后我祖父就很不给我爹好脸色看。 我祖父不喜欢庶出的孩子，认为是当爹的管不住自己，嫡庶之分会造成家宅不宁，矛盾激化，这种情况只要当爹洁身自好完全可以避免。” 静书其实言谈举止可以露出一点苗头来，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家教也很不错是真的，她爹也只有一个小妾生了个庶出姐姐。 “那你姐姐后来呢？” “本来她想选秀，我爹直接为她报了免选，所以我才去选秀的。” 静书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怕你姐姐心思大了还是因为疼爱的关系？” 文祁不敢肯定的问了一句，别人家的事也不好随便揣测。 “就是她心大了，之前因为我的事是姐姐看重的，她只比我大一岁多而已，也想着用林家的影响力进爷的府邸，就算不成功其他皇子也可以。 哪怕为侧也是有机会的，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怎么样皇上也会抬个手给林家点面子，她算计的可好了。 后来被我祖母看出来了，就跟我父亲说了这事，最后就商定了直接报了免选给她，让我光明正大的入宫选秀。” 静书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摸着肚子，“她看上爷了，但身份有限制，比我大一岁就想选秀，规矩比我刻苦多了。” “在府里是不是遇到过？” 文祁好奇地问道。 “嗯，好几次偶遇过，不过爷没看上，还提醒我说你这个姐姐心术不正。呵呵呵！” 文祁摆摆手，“这样的宫里都活不过三天，我们见多了。” “可不是么，都没在意。本来她选秀就算不成也能得个更好的姻缘，却把自己作死了，最后还是远嫁，是我祖父的意思，离远点省的丢人了。” 静书露出嘲讽微笑，一点也不同情这个姐姐，打小处处和自己争锋，踩自己，没少找机会作践人呢。 “各家各户都有这样的人，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文祁笑着说了一句。 “姐姐今日来陪我一起用膳吧，咱们好好聊。” 静书期盼的望着她。 “好呀，咱们吃个鸡汤锅子吧，多来点菜。” 文祁笑着提议，吃这个静书也不忌嘴，别的可能孕妇不能吃。 “好，下去准备一下，给姐姐做个烤羊腿，上一壶果子酒。” 扭脸对文祁笑道：“我虽然不能喝，却能陪姐姐说说话的。” “好。” 二人吃着热锅子，羊腿烤的金灿灿的十分诱人，文祁自己喝了一杯果子酒，和静书聊天说笑，十分聊得来。 正吃着文麟回来了，下人报了一声，静书欢喜的站了起来，“爷你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累不累？姐姐来看我了。” “姐你怎么来了，有羊腿啊，等我啊，我洗漱一下出来吃饭，饿了。” 文麟笑着和文祁打招呼，看到姐姐来他也十分高兴。 “好，咱俩正好说说话，难得我有时间来你家玩一会。” 第899章聊天 文麟这阵子也忙，也顾不上看望文祁，见到她来脸上可见露出了笑容，刚回来洗漱了一下换了身半旧的家常长袍，舒服自在。 “爷，要不要喝一杯，果子酒，你陪姐姐喝一杯吧，一个人喝挺没意思的，今儿的菜也多。” 静书很体贴自己不能吃一些东西，但特意让厨房给文祁上了几个喝酒的小菜，全都是她爱吃的菜，十分善解人意。 “嗯，你今儿好不好，孩子闹没闹你？” 文麟眯着眼笑着问候，顺手摸摸媳妇的大肚子，眼里带着明显的期盼之色，一向冷硬淡漠的气息也变得柔和温暖了，凤眸里似乎都多了很多亮光。 “我好着呢，今早上孩子动了几下呢，我这一胎倒是很安稳，没怎么闹，连孕吐时间都很短，就是刚怀的时候懒散些，别的都没什么问题，太医都说我身体好，孩子能健壮，我只盼着孩子平安健康。” 当母亲的最渴求的大概只剩下这个了。 “是啊，我们当爹娘的还求什么，没有孩子的时候我在想成龙成凤该怎么培养才合适，该找谁做夫子才最好，等真的生了，心里就剩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孩子平安健康，其他的我都不求了。” 文祁也感慨的笑了。 “可不是么，等孩子生了，我可以给他念书了。” “太医可说了是男是女？” 文祁忍了很久还是问了一句，静书和自己不一样，静书的压力是很大的。 “太医不敢明说，不过恍惚是男孩，但也不敢确定就是了，其实我自己不觉得女孩不好。 有个嫡长女也是骄傲的，像姐姐一样优秀哪里比别人差半分了，可惜静书必须要有儿子啊。不然府里就要有侧妃了。” 文麟爱静书，也在担忧这个问题，打心里希望静书为自己生个儿子，坐稳地位，将来万一拦不住有了侧妃和其他女人，静书也能安稳。 “这样的事该是男人出力的时候，你想想让是秦熙因为我不能生儿子就纳妾，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文麟眼睛一瞪，“我剁碎了他，好都让他得了，就这一条都不愿意牺牲啊，讲不讲理啊。” “所以啊，林家的好你也得了，人家的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你就该对人家好点，既然是真心相爱就要互相付出互相依靠，不能光让媳妇为你牺牲，那样的感情走不远的，好像父皇和母后一样，等后悔也太迟了。” 文祁感叹的叹口气，端起酒杯饮了一杯酒。 “璘哥，我不是为静书说话，你是我弟弟是我最在乎最心疼的人，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这比那个位子更重要，可我知道你想要。人生不是只有权力和富贵，还应该有点别的东西，让我们的心能有个安放之处。 “你知道么，战场上生死徘徊之际，我有点后悔，应该早点成亲，也许我可以早点生孩子，我连孩子没生过就要死了，我太亏了。战争结束我最想做的事回家看看你，看看母后……”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自嘲的笑笑。 “权力真的那么重要么，失去一切也作所不惜么？为什么你们看不透呢。” 文祁有时候十分厌恶权力带给她的束缚和痛苦，固然也给了她高高在上和富贵荣光，但这些和痛苦相比，却不值得一提了。 文麟也喝了一杯酒，“我也不知道，我可能看不透吧，但我现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更多的想多做点事，做点实事好事，为百姓为天下，我想有一番作为，已经不再是为了那个位置而争斗的心思了。 那二年的军营生涯让我看到了很多，懂得了很多，对我影响很大，那些血泪的日子印在我心里，是我珍贵的记忆。 它能时常提醒我不要走歪了路，不要被权利迷花了眼，多做实务，多为百姓说话。 和两位相爷在一起我学到很多，不光是如何批折子，更为相爷的为人所影响，姐，谢谢给我这么多机会，一路拽着我教导我，没让我走错路。 我也有过矫情孤拐左性阴沉的时候，再回头看那些真不值得一提，年少轻狂不知事啊。” 文祁眯着眼笑，自己用匕首割羊腿肉吃，小心的片了几片最嫩的肉夹给静书尝尝。 “看到你如今我真高兴，我选对了人，家有贤妻夫祸少真是没说错，你这二年改变真大，我听到父皇夸奖你了，静书，文麟能有今日是林爷爷的功劳，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谢谢你照顾我弟弟。” 文祁郑重其事的道谢，自己饮了一杯酒表示感谢。 静书眼眶发红，“姐姐，你折杀我了，林家没有大的功劳，便不是我嫁了爷，祖父也会帮衬提点的，这是为人臣子的心。 我是爷的妻子，理当荣辱与共，祸福相依，共同进退。” 她目光坚定而有力，点点泪光在眼底浮动，外柔内刚的脾气，有着别样的美。 “你俩别自夸了，怎么感觉我是个纨绔废物似得，我有那么差么，我也很优秀的好么。” 文麟不满的撇嘴，一开口就破坏了气氛，遭到文祁一个白眼回应，静书呵呵的笑着，望着文麟全是依恋和崇拜。 “我听说刘虎被罚了，你揍他了？” 文麟吃着小菜喝着小酒，说着家常，和姐姐聊聊天，这感觉很舒服。 “没，他怼我的女卫，让芷玉给揍趴下了，打不过就背后伤人，结果芷玉躲过去了误伤了其他士兵，我一生气就把人捆起来了，回来就要了旨意狠狠惩罚了刘虎，也算给他一个教训吧，让他老实点才成。” “嗯，是该敲打了，听说刘虎在西山大营张狂的不行，引起好多人不满了。刘利在南疆又打了一个小胜仗呢。” 文麟砸吧嘴叹口气，有点遗憾又早就预料的情况。 “嗯，我派了人去南疆卧底，希望能有一点成绩吧，我听说杨辉在南疆好像干的还行。” 文祁抬眼问道。 “嗯有点成效，但也遇到了不少来自刘利一派的阻力，不过他跟好些部落也达成了联系，帮扶了不少不落的孤寡老少得到了一些部落的认同。 目前还属于熟悉情况联络部族，和他们拉近关系的阶段，这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其他将领也配合他比较顺利，有了初步成效了。” 第900章放心 “杨辉是个能干聪明的人，适当的时侯你给点支援，哪怕是钱，不够跟我说。眼光放远点，别纠结小恩小惠的，你既然要做那个位子，时时刻刻处理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 文祁不断的提醒文麟这一点，也是希望他能培养大局观，做帝王的眼光处理方法都是不同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不用你的钱我这也有，这几年没怎么花钱，都是你花钱了，我都留着呢，需要用你跟我说就是了。”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打算让人做棉衣送去苦寒地区，我本想是想着只做西北的。 后来一想其他几个军也苦的很，没人没势力没人贴补，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我琢磨着让宗室愿意出钱出力的，给多做一点，你派人送过去，也是个人缘么。” “爷，这是好事啊，我愿意干，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干呀，回头我去探望太后的时候，亲自禀告一声，我跟姐姐凑个热闹呗。” 静书一看这是给爷们长脸的好机会啊，这是利国利民的事，不单单是简单的善事了。 文麟也没犹豫，痛快的点头答应了，“成，你别自己干，去问问大哥大嫂她们几个，你们娘们一起干，吃独食是被人讨厌排斥的。” 他也提醒了自己媳妇，好事要叫上妯娌，我们兄弟争抢和你们妯娌没关系。 静书甜甜的笑了，“这样的事自然要跟嫂子们说一声了，回头我亲自去大嫂家里说一说，再跟其他几个嫂嫂商量。 我们跟着姐姐一起干，既然要干我们就认真地干，还要禀明皇上过了明路才行，这是好事不用掖着瞒着的。” “行，这事你跟大嫂商议一下，让她做个牵头人把我的话转告一下，我去禀告父皇，你们只管筹钱找人做衣服就行，要是有银钱宽松的再准备点米粮或者柴炭都行，不拘什么，只要能用的上的都可以。” 文祁一听既然大家愿意干，她厚颜多要一点，每家出一点也是不一样的，那数量也多能多帮助一些人呢。 “成，我明白了，我去做个统计，回头我找文玉她们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在家闲着的小子，也拉过来给我们做苦力得了。” 静书一点就透，这是他们媳妇融入宗室的好机会，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缺钱不确权，缺的是人脉和机遇，能够露脸被皇帝看重的机遇。 “成，你们自己商量东西给多给少，不嫌弃，能出力都感恩。” 文祁不嫌弃多少，哪怕跑腿都算有心了。 “是这个理，你放心我跟文玉她们商议后在去找长辈说说，看看有没有漏子再给我们瞄补一下。” 静书也不独断专行，十分稳妥的做派。 “成，就这么说定了，回头你们商议好了我在给你们出点钱你们先去运作，剩下的我自己出了，西北那边我多出一点。” 文祁暗自算计着自己多出一份的，谁让她拿了军权，别人也没拿军权呀，她应该多出的。 “姐姐辛苦了。” “回头等你生了咱们做点小生意，我跟前有个香薰师傅很厉害，也是无意中投靠我的，咱可以干个店铺什么的，这次咱俩干，小钱也别放过。” 文祁是见钱眼开，她缺钱啊，大钱小钱通通不能放过。 静书捂着嘴呵呵的笑了，笑得眼睛弯弯，十分可爱甜美。 “姐姐缺钱都缺急眼了，你也太不容易了。” “可不是，我姐每年贴补好多钱呢。” 文麟咋着牙花子摇头叹息。 “姐姐要是不够从我这拿就是了，自家人不用客气。” 静书直接替文麟做主了。 “暂时不用，等我用的时候在找你们开口也来得及。” “成。” 一家子有说有笑，文麟趁机提出了一些自己遇到的问题，有些不好问二位相爷的，毕竟他们也忙的团团转。 文祁也给与了自己的想法和不同的意见，倒是让文麟看到了其他的处事方法和思考方向，觉得茅塞顿开，尤其是在御下之道上面，文麟还是有点嫩的，但已经开始有所成就了。 入夜了，文祁回府了，本来静书留她住宿的，不过她惦记着家里两个宝贝蛋，还是坚持回去了。 秦熙也回府了，明儿要接了老头和老太太去皇庄看孩子了，老人在家里待了些日子，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他们做，就惦记重孙子了。 “回来了，文麟媳妇还好么。” 秦熙歪靠在软榻上看书，等文祁回来。 “嗯，静书肚子大了，不过怀像很好，太医说她身子骨健康没什么问题，让不用担心。 我们三个吃了饭喝了两杯果子酒。文麟成熟很多，蜕变挺厉害的，一些朝务和对事情的处理态度也平和冷静可观了，少几分尖锐和孤傲的脾气，倒是多了几分从容和胸怀大度，我很欣慰。” 文祁这次看望文麟，姐弟两个趁着酒劲也是天南海北聊的十分畅快，对彼此都有了全新的认识，看着对方越来越好，彼此心里都是十分开心的。 “嗯，我跟你说过文麟从来不比你差，只是你挣的是军功更耀眼一些，他做的是琐碎的实务，几年前的水堤修建他从头盯梢到尾，从拨款到钱财使用管理修建上面，他是全程监督，做的特别好。 其实很多事他是干白工没他的功劳，都是人家升了官得了夸奖，但他还是任劳任怨干的起劲。从这一点上看你们姐弟大局观都没的说。 纵然皇上可能有所遗憾，但也不至于失望，所以我觉得他是有机会的，何况现在跟随两位相爷做事，无论从人品还是做事风格上都会有影响到他，这是极好的影响。 对他帮助也非常大，你不用担心，那可是自家女婿，歪了岂不是坑自己孙女了么。” 文祁听了更是连连点头非常认同，老百姓有句俗话，跟着啥人学啥样，跟着疯婆子跳大绳，就是这个道理。 文麟大了是个爷们了，自己不能老跟着屁股后面盯着，那太不像样了，但她可以委托更好的更有能力品行更出色的人帮着提点一二，这样的印象也是极为重要的。 “我觉得当初选林家选的特别正确，情投意合不说，着家教品行能力没的说。” 文祁最满意的就是这桩事了。 第901章乔飞 秦熙也放下书本拉着她坐下，笑意吟吟的说道：“这桩婚事确实说的极好，我看他们小夫妻两个恩爱绵长，林静书性格外柔内刚很适合文麟的脾气，做事也干脆利索，待人也春风化雨的。 文麟不想要侧妃但他想要那个位置估计不能随他心愿了，你不要老是劝文麟守身如玉，会让林家姑娘期盼变得越来越大，将来失望了会怨憎的。” 文祁叹口气，“其实我也明白这些，可我真的很喜欢静书，再一个我觉得夫妻还是原配发妻最好，了解彼此的心意，做贤内助静书绝对没问题，就是做皇后她也够资格呢。 因此我也希望文麟能够珍惜，其实我觉得只要有儿子培养的好，没必要非要三宫六院的，争斗多事也多啊。” “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呢，前朝后宫牵扯不断，后宫女子入宫也代表着前朝的势力分布和国事，这是免不了的。” “我知道，静书心里很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睡吧，林相爷心里很明白的，不用你操心这些。” 秦熙笑着拍拍她的手，温和的笑着。 “我哪是操心这些啊，我是心疼我弟弟，希望他能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要白白错过了心爱的人，也许机会只有一次呢。” 文祁撅着嘴嘀咕了一声。 “你呀操心的命，他这么大了哪里还能不知道呢，都要做爹的人了，睡吧，我累了。” 秦熙打了哈欠，干了一天活呢。“ “好，今儿部里活多么？” “嗯，琐碎的事干不完，还要一些将领的调任也要仔细筛选，容不得轻忽，要翻阅以前的卷宗查看履历，还要私下里调查一下是否属实。 你也知道我有点野心想干点样出来，不能偏听偏信，就要更加公正才能不让人说嘴，事多繁杂累了点，不要紧。” 秦熙挥挥手，脱衣抱着文祁躺下了，在她怀里蹭了两下，像个孩子在撒娇一样。 “辛苦你了，我和孩子都要依靠你呢，你多多保重身体啊。” “唔，没事，我应付得来。” 秦熙咕奴了两句。 文祁笑着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文祁和秦熙就起来了，去院子里打拳围着花园跑了几圈，活动一下身子骨，这才洗漱了直接去了正堂。 “祖母安，祖父早安。” 文祁和秦熙微笑行礼请安。 “好，吃了没，陪我们吃一点吧。” 定国公笑着朝他们招手。 “好，正好我们还没吃呢。” 文祁笑着坐了下来。 “你身体恢复的如何，缺了药材尽管去库里拿别省着，身体要紧。” 定国公关切的问了一句。 “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全部实力，我还需要继续训练，不过我身体没什么事了就是休息太久有些懈怠了。” 文祁吃了一碗红豆粥，夹了个小笼包吃着。 “嗯，武将对身体要求很高，长年累月要保持战斗力是不容易的，你辛苦了，需要什么跟下人们说就是了。训练也要注意身体，别担心孩子，两个孩子喜欢的人多，他们不敢怠慢。” 定国公安文祁的心。 “嗯，我知道。” 秦府一向俭省不行奢靡浪费，早餐就是头条豆浆包子几样点心或者是小米南瓜粥，和红豆粥等东西，加上几样小菜而已。 “前儿我父皇给了一些燕窝和补品，祖母您跟几位婶婶吃着，吃完了我在给你们要去。” 老太太笑了笑，“好，你有心了。” 吃过了早膳，二老收拾了几样东西，主要是给孩子的小礼物和小玩具，有定国公自己亲手打磨的小木雕玩具，给孩子玩的。 还有一些启蒙的书籍给孩子念书灌耳音的。还有棋谱等东西，去跟康王爷和安国公下棋玩呢。 秦熙送了二老去皇庄小住半个月，自己就骑马上朝起了，文祁趁着休息多陪陪孩子陪陪老人。 倒是乔飞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瞧着脸色好多了，看样子你过得不错啊。” 文祁笑着打量了一回乔飞，气色比上次刚回来明显有了进步，眼里有了阳光的色彩，不在那么阴沉沉的了。 乔飞脸上多了许多笑容，“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让章爷爷的徒弟给我扎了针调理身体，身上也舒坦多了，这精气神就好了起来，这不找你来说说话么。” “好呀，宏哥，这是乔叔叔。” 文祁怀里抱着宏哥，康王爷抱着臻姐在凉亭里玩耍。 “这就是双胞胎啊，长得可真好啊，让我抱抱行么？” 乔飞看见宏哥双眼黑黝黝的十分明亮可爱，心里多了几分欢喜，忍不住想要抱一下。 “好啊，给你报，他可沉了呢。” 文祁把孩子交给乔飞。 “哎呦！是有点重量嘿，沉甸甸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啊。” 乔飞抬着下巴逗弄宏哥。 宏哥不怕生，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闪着无辜的神色，嘴角还留着哈喇子，出声啊叫了一声，和乔飞两人大眼瞪小眼，显得有趣极了。 文祁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大一小都没长大，太有趣了。 “你叫什么呀，我比你大。” 乔飞低头碰碰宏哥的脑袋，还轻轻的咬了一口他胖嘟嘟的小脸蛋，粉红的样，像个红苹果。 “啊。” 宏哥抬起手就抓了乔飞一把，把他头发都给抓乱了，文祁哈哈大笑。 “你还挺凶的啊，信不信我把你抱回家。” 乔飞眼睛一瞪和宏哥互相瞪眼睛。 宏哥一点也不怕他，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的气氛，虽然不懂这是谁在做什么，但他果断的用手里的木雕狠狠地敲乔飞的脑袋。 嘣的一声磕的动静还挺响的。 木雕磕在脑袋上还是挺疼的，乔飞疼的嘶了一声，捂着脑袋痛呼，“臭小子你敢打我，信不信我痛扁你老子一顿。” “啊。” 宏哥只会叫唤，啥也听不懂，但他能感受到不友好的气息。 扁扁嘴突然扭头朝臻姐的方向哇的一声就哭了。 臻姐立即扭头朝宏哥看去，然后拼命的要挣脱康王爷的怀抱，用手指着宏哥，大声的啊啊叫着，小嘴一扁也要哭了。 康王爷走过来没好气的瞪了乔飞一眼，“莫要逗弄哭了，这俩孩子反应很敏锐的。” “真有意思，我感觉他们有感应的呢。” “能懂一点，但仅限于他们兄妹自己的感应。” 康王爷笑着说了。 第902章聊天 乔飞惊喜的看着两个宝贝，对他脸色也不是很好，宏哥也开始在怀里挣扎，大概是刚才瞪眼睛不喜欢他了，也不让他抱了，努力挣扎小身板朝文祁方向伸手呢。 文祁接过孩子，“你看你把他惹恼了，他不让你抱了。” 说着还幸灾乐祸的笑呢。 “这小子很机灵，是个聪明的孩子。” 乔飞低头去拉宏哥的手，宏哥不待见他了扭着身体投入文祁的怀里，撅了小屁股对着乔飞，表示了他的不满。 臻姐啊叫了一声，甩手就把手里的小兔子木雕狠狠的朝乔飞扔了过去，似乎知道他是坏人刚才把哥哥气哭了。 崩的一声，因为离得太近了，臻姐打的可准了。 乔飞也没躲，哎呦了一声，捂着脑袋接住了木雕藏在身后，然后挑衅的看着臻姐，逗弄她。 “啊。” 臻姐气势汹汹的用藕节似的小手指着他，然后脑袋朝文祁的方向望着，扁扁嘴要哭不哭的样子，意思是娘你给我要回来，他藏了我的玩具。 “哈哈哈，你干啥打他呀，你看东西要不回来了吧。” 文祁亲亲女儿的小手，笑的十分开心。 “你让我抱抱我就还给你啊。” 乔飞拎着木雕朝她晃悠一下，要给不给的样，伸着手让臻姐过来。 臻姐咕噜噜转着脑袋，小手拉扯着康王爷的衣领，着急的在他怀里蹦跶着，啊啊的叫着，意思是给我要回来。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这孩子好聪明啊，知道谁最大。 康王爷都被孩子给逗笑了，将孩子送进乔飞怀里，“你让他抱抱就还给你了么。” 臻姐见自己落入了魔爪，本来紧皱着眉头的小脸，一下变成了可爱又憨憨的笑容，表情变化特别快。 看的康王爷都目瞪口呆了。 臻姐依旧不依不饶的伸手去够她的木雕，还扁扁嘴要哭不哭的样，脑袋在乔飞怀里蹭蹭撒娇，一系列表现都让人惊叹。 宏哥也转过身体来，文祁和文祁乔飞并排站在一起的，宏哥半个身子探出去主动亲了亲乔飞，啊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说你把玩具还给我妹妹好不好，我亲亲你。 乔飞哈哈大笑，终于把玩具还给臻姐了，臻姐心满意足的搂在怀里。 “这俩孩子太聪明了，我觉得启蒙要略早一些，免得耽误了。” “是呢，我们也在商议这事呢，想着选谁启蒙比较好，挑一挑也就三四年的事了。” 康王爷也高兴地连连点头。 臻姐拿到了木雕一扭头就朝康王爷伸了胳膊，毫不眷恋的就走了，如此势利眼也让人惊呆了下巴，文祁耸着肩膀笑的欢快极了。 “行，我不用担心我闺女了，能屈能伸。” 乔飞都乐呵的不行，有了孩子在跟前调皮捣蛋的闹腾着，他都忘了心里的那点阴霾了。 亲亲臻姐的小手说道：“我给孩子带了些小东西，你回头让人清洗一下在给孩子玩，我从西北得闲时选的，上次我心情不好忘了带了。” 乔飞给孩子选了不少东西呢。 “好，宝贝不能生叔叔气了，人家给了你玩具呢。” 文祁举着宏哥的小手摸摸乔飞的脸，宏哥把脑袋埋在她怀里，偷偷的打量乔飞，好奇的不行。 乔飞看到孩子天真可爱纯净的眼睛，忍不住舒心的长舒一口气，“为了他们，是值得的。” 文祁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只得并不是单单说宏哥和臻姐，而是所有百姓家的老弱妇孺。 “是的，为了他们，我们的努力是值得的。” 文祁感慨的叹口气。 奶嬷嬷见他们要说话了就抱走了孩子，去一边看花去了。 “你这次回来也升了官了，有什么想法么？” 康王爷问询乔飞，下人倒了茶悄悄退了下去。 “我想去骁骑营，在家想了很久，我可能要休息一二年，要闲着人也会废掉的，我想来想去还是回家，回骁骑营。” 乔飞目光沉稳坚定，面带浅浅的笑容。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他们的心是一样的，骁骑营是他们的家，是他们后背和依靠，那里是他们可以疗伤可以撒泼可以放声大哭的地方，外人是不会懂那份情谊的。 康王爷也是武将他明白他们的心情。 “好，既然选好了就去吧，那也需要你们。骑兵队伍到了关键的时候，马场又给你们拨了一个，这二年养的战马还是不错的。 你们的努力如今渐渐得到了回报呢，该到出成果的时候，你们该去看看盯着点才对。” 康王爷细心的交代着。 “嗯呐，我去了能帮着训练一下新兵也是好的。” 乔飞乐意为骁骑营做任何自己能做的事，出去打了一场仗，对家对兄弟更加依恋了，他想家了。 “四爷爷，我想着等两个马场再稳当一些，就把马场交给兵部的人管理，我退出来。我想着等再过几年海船那边路线彻底熟悉了，我也交给国库多一个进项。 这样以后也不用我自己贴补了，等日后慢慢地我会把大额的进项产业全都退出来交给国库和父皇。” 康王爷并不意外的看着文祁，眼里带着赞赏和了然的光芒，别人说这话他觉得是为了捞点什么功劳，但文祁说这话他信。 “你都想好了，这可是很多钱呢，虽然你每年贴补的多一些，但到底能留下一些的，如今你也有了孩子，怎么不为孩子们想想呢。” 康王爷反问道。 乔飞也竖着耳朵在认真听，他也很疑惑，但觉得文祁这样做是对的，心里更多的是感慨，他认为文祁又一次走在了自己的前面，想的比自己更远一些。 “孩子们还小，更何况有句老话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希望教会我的孩子有自保和生存的能力，想要什么得自己去争取。 不瞒您说，我和熙哥哥也有了初步的共识，只要机会合适，我会辞去亲王世袭罔替的权利，王位仅限于我一人，不会传给任何一个孩子。 异姓王不能出现，将来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他们的前程该他们自己去拼搏，他们的爹娘也是靠自己的双手打拼的，他们不该比爹娘更逊色才对。” 康王爷用力鼓掌，大声赞道：“好，我没老眼昏花，我没看错人，我没保错人。” 他大声地吼着，抿着嘴表情一脸倔强和骄傲的神情。 啪啪啪传来一阵鼓掌声，迎面走来三个男子。 第903章商议 “给皇上问安，给睿王爷问好，给周王爷问好。” 乔飞赶紧站起来行礼。 皇帝和睿王还有周王过来了，刚好听到了后面一段话。三人目光露出十分惊叹赞赏的眼神。 “文祁，朕给你王位就已经想到了继承人的问题，秦家世代忠良，他们有你的血脉便是继承王位朕也是不担心的。” 文祁笑了，笑容明媚纯粹通透，望着两个孩子，亲亲怀里的宏哥，眼里满是温柔如水，散发着母爱的光辉，头一次看到文祁身上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父皇，我从不怀疑您对我的爱，而我也很爱我的孩子，我希望他们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我操控干预的人生，那不是他们要的。 您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理想是什么么？” 皇帝头一次听见文祁提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是做武将呢。 “我想仗剑走天涯，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刀客了，去行侠仗义，去平民间不平之事，去游山玩水观赏大好河山。 我并不喜欢去战场杀人，但我喜欢和兄弟们背靠背的感情，他们让我有了依靠的感觉，让我觉得安心踏实。” 皇帝突然间就懂了，乖女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她一辈子都靠自己，进了军营才知道也有人可以让她依靠，给她撑腰，但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有点惭愧也有点愧疚。 文祁接着笑道：“我希望他们的人生能够平顺，但更希望他们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何况王位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堂堂公主不也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今日的地位么，他们凭什么就要躺着继承祖荫呢。” “这件事以后再说，朕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要紧的。” 皇帝还是觉得亏欠了女儿太多，觉得一个王位也不算什么大事，更不害怕秦府子孙闹腾，如果一个皇帝连一个小小的家族子孙都无法指挥得动，那么这个皇帝也是个失败的皇帝。 “也好，孩子还小，以后再说吧。” 文祁也没有勉强，会显得太过不近人情，伤了父皇的心，她这么说也只是为以后做打算，给孩子多留一条退路。 “你打算把产业送给国库么？” 睿王并不意外，也不觉得生气什么的，本来就不可能长久的事，他要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文祁正色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时困难我们贴补是正常的，但如今已经有了不公平的现象了，我在西北军做事，会下意识的贴补我舅舅他们，您在南方自然先紧着自己的军队。 同理那么那些没有贴补的军队呢，他们的将士难道不是大齐的将士么，大家一样都是血肉之躯，没有谁比谁出力少一说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睿王几人低头沉思，周王缓缓开口，“我认为侄女说的是对的，如果这样下去，要兵部干什么，让我们几个王把军权分光不更好么。这与朝堂不利。” 皇帝叹口气，“朕明白你们的意思，可一时半会还不行呢。这些年要不是你们贴补这自己的军队，我这头可能都顾不上他们了，如今好歹能让他们比以前情况好了很多，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的事，不过是争执在患寡不患均罢了，说白了还是私心太多。” 睿王笑道：“自然不能都跟大侄女一样没有私心，这世上几个人能没私心呢。大侄女是孝顺你为了萧家的江山基业，她和男子不同眼光谋略出发点也不一样。 我们都有点私心和小心思，文祁为了证明自己能做更多的事，她会下意识的摒弃私心和小心眼，着眼大局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同。 那些个大臣可不这么想，你家江山姓萧也不和我们一个姓啊。” 周王笑着点头，有些事滴水穿石，从一开始文祁就给自己定了更宽广的格局，一路走来不负众望，自然眼界也不一样。 “你们把我夸的都不好意思了，我是觉得还是要有规矩，我们应该制定更严密的制度，对于军饷的事应该再进一步思考才对。” “这点我认同。” 周王笑着点头。 “不过还有个问题，这些产业交给国库我没有意见早晚的事，我心里明白，但谁来管理呢？就算文玉他们几个孩子年轻又是女孩居多，可这么多年辛劳并不作假，交给别人真的能比他们更好？ 可别到时候全落到自己腰包里，中饱私囊了，白瞎了几个孩子多年辛苦的成果了。” 睿王讥嘲的冷笑一声。 “这倒是个问题啊，父皇，除了我之外真的不能启用女人做事么？不得不说女人在管理钱财上不输于男人啊。” 文祁想给文玉文兰她们争取一点点机会。 周王的眼里瞬间多了一些期盼的光芒，文兰是他女儿啊，也是他的骄傲啊。 皇帝用手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沉思，良久才开口，“我知道文兰和文玉这些年十分辛苦，兢兢业业，真的帮了朕大忙，我没有忘记孩子们的功劳。 文祁的想法我早就知道，不是没想过，可你们看见了，文祁被人弹劾成什么样了，文兰她们能承受么？朕不是无情之人更不是容不得兄弟起复，有才能的人朕都享用，可有些事并不是朕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呀。” 周王眼里的光芒瞬间泯灭了，一脸的灰心丧气的表情，幸亏没跟孩子保证什么，不然孩子该多伤心啊。 皇帝哪能看不见兄弟这个表情呢，叹口气，“朕有个想法，之前和皇叔商议过。” 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兄弟，才说道：“一直朕没把产业要回来是想着等待合适的时机，文祁的消息网逐渐全面了很多，我希望他们由明转暗，这些产业也可以作为消息网的基石。 如果是私底下做，那么文兰和文玉是最合适的人，掌握一些钱财完全说得过去。由文祁直接负责领导监督，你们觉得呢？” 睿王和周王眼里多了一些亮光。 康王爷补充了一句，“每年还想现在一样给国库定期交银子，剩下的用于消息网的建设和使用，到时候交多少可以再行商议么？取之用民用之于民么。 这都可以商量么。关键是合适的人才要用在合适的位置上，如果注定了不能见光那么就不要硬碰硬，这里面牵扯的东西也太多，她们不同于文祁，不一定扛得住风雨吹打。” 康王爷完全是关心后辈，为她们考量更远的日后以及夫家等诸多牵扯的问题。 第904章隐忧 睿王思考了一下也点头，“这倒是，孩子们嫁了人还有夫家，还要应对来自朝堂的弹压，她们真没有文祁的坚韧和强势，不一定应付得了。 但如果是暗线那就不一样了，是自家人的事，别人管不着，这是我萧家宗室的事，轮不着别人说三道四的。” 周王也很快想明白了，笑着点头，“行啊，我赞同这个方案，只要别让孩子们伤心就行，我不要求别的，孩子打理了这么多年，一脚被踢走让别人摘桃子，我这心里替孩子们难过啊。” “王叔，就算交出去也要在商议的，哪里能把我们都撇下的道理，凭什么啊。” 文祁顿时哭笑不得了，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只是个提议，具体她当初还是想把人由暗转明，给姐妹一个官职的意思呢。但父皇比自己想的更周到一些。 “嘿嘿！我脑子不如你们灵光，我负责挣钱。” 周王拍着胸脯憨憨的笑着，睿王一脸无奈，兄弟有点蠢，没法子自家兄弟还得护着。 “放心，那也是我侄儿侄女，对朝堂有功朕不会忘记的。” 皇帝做了保证，他不至于心胸那么狭窄，容不下后生晚辈吧。 “嘿嘿！叔，我饿了。” 周王憨笑着挠挠头，一开口大家都笑了。 “啊。” 宏哥也在文祁腿上不停跳着脚显示他的存在感。 康王爷呵呵的笑着，“好，我的宝贝也饿了，咱们吃饭去，今儿人多可以喝一杯了。” “好，我陪四叔喝一杯。” 周王十分豪爽的笑了。 难得皇帝和王爷乔飞几人都在，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在饭桌上热烈的讨论了一些朝堂上的政见和一些具体的方案，得到了统一后才好在大朝上上本呢。 康王爷品了一杯小酒，多了也不能喝，章御医不让他多喝酒，做多一杯而已也不能是烈酒，就是果子酒，不过这也让康王爷很满意了，之前一口都不给喝，可急坏了着老头了。 “长宁现在越来越老辣了，如今只是缺乏时间和实践了，慢慢来吧。” 康王爷笑着点头称赞，文祁很忙她没有时间长期留在京城上朝处理朝务，不然可能可以做得更好一些，但边境需要她。 “您可以指点一下几位哥哥么，我是沾了长辈们疼我的福气了，几位哥哥没有我的好福气罢了。” 文祁并不自傲，她知道她多享受了很多好处和福气，哥哥们之所以跑的比她慢是因为没有人给吃小灶啊。 “也不能这么说，皇家的孩子都要像狼一样去争去抢，才有饭吃，等着别人喂那得饿死不可。并不是他们不好，而是个性缘故悟的太晚了。 你能得看重和你的性格跟开窍早有很大关系，个性强势敢争敢抢，在皇家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心思纯正心底正牌，愿意往正路子上走。 少点私心我们当长辈的不会不帮衬，不帮是因为不到那个份上，多大脑袋就戴多大帽子，我给你金元宝你保不住也没用反而会害了你的命。” 康王爷也解释了并非是他们无情冷漠不管不顾小辈们的努力，不是，而是他们还没有成长到能独自撑起一片天的地步，性格能力机会都差一线，仅此而已。 这么说吧，文麟几个兄弟其实都封了王了，皇帝也没厚此薄彼，可实际上在长辈心里他们还是那个皇子，皆因为无法独当一面。 但放在文祁这头，康王爷就认为她已经当之无愧是王了，可以独当一面委以重任和更高的期待了。 同是王，文祁的这个奉亲王就比其他几个皇子的王位更有威慑力。 文祁叹口气，“我知道我心急了，这二年也感觉到了，我有点独木难支，想做的事太多，能帮忙能信任的人太少，有些事不适合交给朝臣去做，可兄弟们还需要进一步历练。北魏虎视眈眈，我这次去北魏看到了很多东西，了解了不少情况，心焦啊。 最害怕的是鞑靼国和北魏再次联合，上次的胜仗我说到底有点心虚，战功没那么扎实，有点老天偏疼我的意思。 南疆刘利是个不稳定的因素，目前没有能代替他的将领，我担心内忧外患就怕一起爆发，如何破解，我们总要把最坏的情况都考虑到才行啊。” 文祁知道的越多，能力越强眼界也就越发宽广，同时忧心的东西也就越多。 她看到了更多的隐患和危机，已经具备了一个亲王的能力和眼界，自然不能只看到繁花似锦，也能看得到烈火烹油的无奈。 “没错，目前的确是事多繁杂，危机重重，客观的讲刘利如果不那么多心思，他是可用的人才，但奈何他……” “像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似得，用他还得提心吊胆的，好歹现在还能用，先将就着用吧。” 周王喝了一口酒说道，这个人心思太多，有反骨。 “谁说不是呢，他要是但凡忠心点都能用，好像别的世家一样用了。” 文祁叹息一声，并非她捏着私仇不放，而是刘利心就不正啊。 “皇兄，文远也眼看着是半大孩子了，越来越大了，刘利总是上折子忧心他闺女，以后可怎么弄呢，可别在捧一个刘贵妃出来，那可太麻烦了。” 睿王望着皇帝也有点担心，这刘利因为六皇子逐渐长大了，开始不断地要求皇帝宠爱刘溪，但皇帝不为所动，可将来还能一辈子不用文远么，孩子大了要上朝啊。 皇帝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文远很努力，也许是朕故意忽视的缘故，他在上书房特别努力，相较于刻苦大概能和文祁相比较，他悟性很高啊。” 皇帝砸吧着嘴摇头叹息，他要是没有刘家血脉该多好啊。 “皇兄，你不会是动心了吧。” 周王手里的菜都掉了，眼珠子都瞪圆了。 皇帝一摆手没好气的瞪了眼周王，“你想歪了，我要是动了心那就是大祸了，朕不为江山考虑也要为这些孩子考虑，我可不想百年后我前脚走后脚一溜串儿女都来找我报道了，那我得气活过来不可。” 皇帝自然明白如果立了刘利的外孙会是什么后果，恐怕要血流成河，儿女们要死光不可。 第905章定亲 “再过几年文远就该上朝学习了，该给的机会总要给的。” 文祁并没有特殊的情绪了，只是不愿意靠近六弟，不合适了。 “再看看吧，还有几年时间，文远上朝刘利就必须要回京留守，否则……” 皇帝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大家沉默了，这需要时间，这几年时间其实很关键，目前只能一步步削弱刘利的军权，收回权力，这并不容易，也只能水磨工夫慢慢的打磨了。 众人又喝了几杯，倒是聊的十分畅快就是了。 第二天休息了一下，睿王和周王才离开了，来主要是为了看看康王爷和太后的，能被皇帝看重的人，各方面都是很不错的。 文祁歇了两日陪陪老人和孩子，又整装去了军营训练了，也不敢休息太久了。 乔飞也来了，和他们一起在训练，文祁换了短打扮穿了铠甲，上马和大家一起练习。 “将军，你来了，咱俩练练啊。” 乔飞额头都是汗，但眼里却全是亮光，回到家的感觉还是很自在很舒服的。 “行啊，马上吧。” 文祁笑着点点头，也很想知道乔飞如今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了。 “成。” 乔飞一夹马腹先一步奔了出去，文祁拎着刀紧跟其后，众人让开校场的位置远远地观看。 二人战斗激烈，一上来就是杀招没有花样，乔飞十分勇猛，刀法扎实绝不会浪费一丝力气，每一下都能砍到关键位置上，可以上二年的战场生涯让乔飞变得十分老辣。 刀于刀的碰撞，火花四溅，金戈之声不绝于耳，二人都拼尽了全力。 乔飞的实力已经逐渐逼近了文祁，几乎想相差不大了，硬要说差在哪估计是就是力量了，但在战场上力量大不是绝对稳操胜券。 一场激斗最后以文祁摔下马作为结束，她败了。 这还是首次呢。 文祁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一时有点手发抖了。 乔飞下了马上前搀扶她，“没事吧。” “没事，乔飞你很棒，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我好高兴啊。” 文祁并没有生气失落，反而满脸都洋溢着笑容，眼里都带着光亮。 “将军，这些年没有你的提携，我乔飞走不到今日。” 乔飞红着眼睛用力的说道。 王虎将文祁扶起来坐在一边歇一会，这一场他们打了不短的时间，看到文祁的衣服都快湿透了，人也开始打摆子了，说明真的是尽了全力了。 “将军，你……” 王虎看出了点什么，文祁确实没有恢复完全。 文祁摆摆手，“我还需要点时间恢复到巅峰时期，训练是必不可少的，乔飞成长很快，我很骄傲。” “乔飞你好棒啊，都打过将军了。” 大家纷纷用佩服的眼光祝贺乔飞，替他高兴。 “快别瞎起哄了，将军生了两个孩子伤了元气了，要不然我根本不是将军的对手。” 乔飞并不认可也不自傲，倒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文祁，这样的状态确实不能算好，上了战场怕是扛不住托木真啊。 “没事，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再说我也不是常胜将军，失败了是很正常的事啊，我也是人是父母养大的，失败有啥奇怪的呢。” 文祁对这一点倒是看得很清醒的。 “将军我们陪你练手，肯定能恢复的。” 将士们纷纷开口。 “好啊，不然我来这干啥呀是吧。” 文祁歇了一会才觉得好多了，这一仗也让她看出自己确实需要更多的训练才行，并不是吃几颗补药就能万事大吉的，还真没那么简单呢。 看到王虎他们几个人都用担心的眼光看着自己，顿时笑了，“别担心我，其实我内力还突破了，但我需要点时间慢慢的恢复。 这不是还没上战场么，甭担心，这几年托木真不敢来找事的，他自己也有一屁股事要处理呢。” “希望如此，以后我们轮流陪你练吧，虎子哥以后下狠手。” 乔飞只停顿了一下就果断的做了决定，现在优柔寡断才是害了文祁呢，文祁必须上战场，她没得选择。 “我明白了。” 王虎自然也懂这个道理，立刻答应了下来。 “我就说还是自家兄弟心疼我呢。” 文祁笑着跟他们对了下拳头，彼此的心意都懂不用明说。 “走我们去训练，将军你喝点水歇口气。” “成，你们两军对垒让我看看。” 文祁笑着点头，指挥他们玩点花样，多玩才能看出更多的问题，她计划着将来要带走一个骑兵队回西北，成为自己坚实的后盾。 文祁白日里在军营训练，如果夜里有时间就回皇庄去看看孩子，和秦熙短暂的相聚，第二日一大早在会军营出操，不然也没时间看到孩子了。 虽然这样辛苦点但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打这日起乔飞和王虎他们点了几个老手和出色的骑兵组成了一支新的骑兵队开始磨合，和文祁一起训练，这是初步选出来的人选，都异口同声愿意和她一起去西北，无论生死愿意在一起。 训练是辛苦的，章御医又调配了新的药浴方子，给文祁泡药浴，因此每晚要回来接受治疗。 乔飞的留下让文祁加快了恢复的速度，二人每次互相比试都是火花四溅让大家看的是心服口服，二人互有输赢，文祁的战斗力在逐渐恢复。 这日休息要去外公家看看，因为赵瑜和赵星选好了媳妇要定亲了，赵瑜已经定亲完毕了，就剩下赵星了，文祁抽了空去看看给个祝贺。 一身胡服精干利索，到了赵府，赵星今日显得特别精神，一身簇新的衣裳准备出发去女方家里了，还特意抓了两只活雁带着定亲礼物过去的。 “星哥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祝福你啊，特意给你带了点小东西，算是填个喜吧。” 文祁给送了一个庄子一个店铺作为贺礼，成亲时候另外再送。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留下喝酒啊。” 赵星也笑呵呵的收下交给了下人。 “我不能喝酒了，最近在泡药浴，还要回去训练呢，消息说西北边境不平静，摩擦不断，我要尽快回复身体前往西北了，可能不能留下喝酒了，抱歉。” 文祁挺拔如松站在那里望着赵星一脸恬淡的笑容。 赵星抿了抿嘴，“长宁，我想和你一起去西北。” “我考虑一下。” 文祁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笑着点头，具体要不要答应还要在商量呢。 “你多保重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事就派人来传个话，兄弟们别的忙帮不上，跑个腿还行呢。” 赵星望着文祁眼里多了几分疼惜之色。 第906章心结 对于赵星要去西北的事她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还是要问问外公的意思，她本来是想着等赵星成亲了，媳妇怀孕了再去更合适一些，如今看赵星自己愿意也要慎重考虑一下，毕竟文辛他们都开始越走越高了，这样一比较赵星被落下的有点远了。 文祁坐在书房高背椅子上，外面很热闹，安国公躲在书房里清静一下。 “三哥想和我去西北？” 文祁望着外公浅笑。 “也可以考虑，等你去西北怎么也二三年了，到时候他也成亲了，其实时间上还是能合的上的。让他去骁骑营训练吧，总要开始练起来。” “行，我回头安排一下，也不知道他这二年懈怠没有。” 文祁担心赵星离开骁骑营后功夫会落下太多。 “那倒不至于他练的还是很勤快的。” 安国公笑着说道，心里也不算太担心，毕竟是童子功出身，不至于差太多。 “那就行。乔飞怎么安排？他还是挺不错的，这次回来改变很大，再历练一下可以独当一面了。” “嗯老乔家还真是出武将的种子呢，这二年让他去督察院干吧，多学点御下之道，也学些勾心斗角免得将来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这孩子有点刚直。” 安国公也挺看好乔飞的潜力，有心提携一下。 “成，我安排。” “刘虎的事你不要过多插手，皇上有自己的想法，六皇子逐渐大了，日后的事也不好说了。” 安国公叹口气。 本来还是可以运作的，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后做这样的事，导致夫妻之间没有交流了，真是…… “没事，文麟已经长大了，而且成熟多了，文远拍马也赶不上了。” 文祁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安国公欣慰的点头，“要说你当初的计策真的是太好了，现在越看越高明，当初只是认为还不错我们占了先机，现在落到实处上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文麟已经入朝办差有年头了，越来越成熟老辣，亲家也是举足轻重，一步慢刘家已经被我们远远扔在身后了，差距已经不是当初看到的一点点了。 到现在文远还要在上书房学习，学得好又怎么样呢，我外孙女都是亲王了，哈哈哈！” 有些东西有了对比，真是让人忍不住开心。 文祁得意地笑了，“我也觉得我对付刘家上面真是把我的聪明劲全都用上了，一点也没浪费。” 安国公耸着肩膀笑得不行，但凡遇到刘家的事，文祁总能思考再三，做的事情都特别能扎准刘家的软肋。 这些年刘家发展并不顺利，先是守老爷子的孝期贵妃紧跟着就死了，一下就是三年，子孙全部丁忧，刚出来刘夫人死了，再不愿意还是要再守一年，亲戚也要各自守上几个月才和规矩。 这不光是守孝的事，而是子孙的机会再一次被其他人夺走了，等再出来也不是就有好机会给你的。 哪怕是个七品芝麻官，也要分贫穷和富庶县呢，那还有人抢呢，至今为止刘家仍然有不少的弟子闲赋在家等机会。 连刘利的二儿子也没能出仕，还在家带着打理庶务呢，皇帝让人压了一下，安国公和定国公也让人暗示压了一下，林家不喜欢刘家眼看着不管任由其他人抢刘家的位子。 刘家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文官那头本来还能说上几句话的，但康王爷为了给文祁封王，杀掉了一个偏帮他的文官，大家对刘利更是忌惮不敢靠近了，觉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竟然也不死谏帮帮哪个官员。 诸多事情连在一起，刘家在老爷子去后显出了一丝败像来，但因为文远还在，谁也没有上去踩两脚，还是静观其变哪边都不站。 文祁不求别人一定要帮自己，你别帮刘家就行，其他不要求也不怨恨。 “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做得很好，你有今日的王位是你应得的，外公为你骄傲。” 安国公望着孩子心里一片柔软，她的位置稳了，闺女啊，你的牺牲也许是有价值的。 “得空您让我祖母去看看母后吧，没有她也许我不能封王呢。” 文祁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翻来复去的想过了，母后的翻脸有那么点突兀，尽管以前也偏心但还是疼爱她的，当时事情出来自己想的全都是不好的地方，却忽略了好的部分，也是不客观的。 “不去了，她的确是偏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安国公摆摆手有点难过。 “我四奶奶说，如果母后什么都不做，我封不了王。母后曾经听四爷爷说过一句话，我适合孤臣之路，母后当时脸色很难看。 四爷爷还让母后不要多管我的事。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我误会了母后呢，也许母后也是爱我的呢。” 文祁怎么都不肯放弃心里那点念想，她没有办法释怀，这是她亲娘啊。 纵然上辈子偏心点，可一直到母亲去世对她也是不错的，也是处处维护给足了面子的，纵然偏心点也不算大不了的事。 安国公低下头，“你母亲是个倔强的人，你去了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他始终低着头也看不到表情。 文祁仰起头眨眨眼，长叹一口气，“算了，我不问了，是我想多了，我就是放不下。” “总有一天你会释然的，老天爷总会给我们答案的，或早或晚，急什么呢。” 安国公望着孩子笑的慈爱。 文祁点点头，也许是自己太思念母后了，所以现在也没那么大怨恨了？或者是自己给母后找了很多她不恨自己的理由。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证明点什么，心里其实很乱，有点害怕去求证又愿意这么糊涂着抱着最后一点点妄想。 陪外公下了一盘棋，文祁和外公说说笑笑，倒也十分愉快，她见到了赵星定亲的媳妇，是赵家的至交好友，祖上和外公一起打仗过命的交情。 虽然他家官位不高但作风十分正派，几个儿郎站出来都特别精神沉稳有度，看着的确是不错的后生。 赵星媳妇姓俞名晓云。性格十分爽利活泼，瞧着是个很大方机灵的姑娘。 还拉着她一个劲问长问短问西北的事，一脸的向往，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第907章玩笑 俞家和赵家一样阳盛阴衰，儿郎站出来一溜排成队共八个男孩子呢，只有俞晓云一个女孩，不过俞晓云养的十分可爱机灵，也很大方懂事，教养是极好的。 俞家有五房，老太太生了五个儿子呢，所以俞家男孩也好多。 这次和俞家结亲也是外公千挑万选最后选中了俞家，去拜访做客的时候发现可爱的小姑娘晓云，心里就动了心思，一来而去赵星也不反感也对晓云挺有好感的，觉得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矫情的厉害，也觉得很满意。 这事就这么成了。 文祁回了皇庄，俩宝看到她就高兴地跺脚，被太后和康王爷扶着非要站着才高兴呢，已经不愿意整日坐着了，好动的厉害。 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坐在地垫上亲亲他们笑道：“你们俩今日乖不乖啊。” “可乖了，吃了早饭还玩了好一会呢，爬了一阵子玩的高兴呢，这是要出去看花呢。” 太后笑呵呵的说道，天热了可以带孩子出屋了，农庄很大，景色各不相同，对孩子来说看花就很开心，眼花缭乱呢。 “好，走咱们去看花去。” 文祁一把将两个孩子全部都抱在怀里稳稳的，朝外走去。 宏哥和臻姐都高兴地半个身子都往外挣着呢，恨不得自己下地跑出门玩了。 “走，咱们也去干活去，翻翻地种点瓜菜去。” 太后早就换好了衣服，拿上工具要去干活，每日都要干一会，现在身体倒维持的不错，不能说很好，但对于老年人来说太后也算可以了。 “走，我也帮你们干去。” 文祁朝他们甜甜的笑了笑。 “你今儿去了赵府，赵星媳妇看着怎么样啊？” “俞家的姑娘，活泼可爱很爽利，会武嘞，他家全是儿子就这一个宝贝姑娘，心疼的不得了，就让学武了，很爽利的脾气，我印象还是挺好的呢。” 文祁一边走一边笑，臻姐在怀里不老实揪了她的通草绒花在手里玩。 “哦，我知道俞家，是俞疯子的孙女吧。” 康王爷回过头来仔细想了想知道是谁家了。 “俞疯子？” 文祁不知道俞老爷子的外号，一时不敢认。 “就是和你外公有过命交情的那个对不对？” 康王爷很肯定的说道，疯子就一个没有第二个。 “对，是他家。” 文祁这才点头。 “他当年被人叫做俞疯子，打仗不要命特别勇猛，他是猎户出身，在军队里救过你外公，你外公喜欢结交朋友，觉得他很有才干就提携了他，后来因为一些事被连累了，他毕竟底蕴薄，是你外公保住了他，但为了保全家族也没有再升迁的机会了。” “哦，这些事我没听我外公说起过，只说他家家教很严，我看到他家的小子站出来很有点气势和风度，很不错的样。” 文祁印象很好。 “嗯，俞疯子人品绝对没问题，就是脾气太冲了，他倒霉和他的脾气有很大关系，正经说来，武将的脾气都不好，很容易得罪人，不如文人那么阴险能算计，只是我们不屑于去算计罢了。” 康王爷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自然也看不惯文人背地里捅刀子的行为，他从来都是直接硬碰硬，当面阳谋的。 “哦，要这么说这门亲还是很合适的么。” 文祁呵呵的笑了。 “嗯，确实不错。” 臻姐高兴的叫唤了一声，文祁一扭头发现闺女把通草绒花给揪的不成样子了，不禁哭笑不得，“闺女，我难得戴个花你就给你娘揪坏了呀。” 臻姐歪着脑袋格叽格叽的笑，显然喜欢刚才破坏的行为，宏哥也跟着一起傻笑。 “傻丫头，给我吧，扎着你。” 绒花上有铜骨做支撑，害怕她玩坏了再扎着自己的手，文祁夺了过来，臻姐也不叫唤，很乖顺的就给了她，还在她怀里蹭蹭。 “困了呀？” “回主子，早晨醒得早，这会子是该吃了睡了。” 奶嬷嬷赶紧上前补充一句。 “那吃什么？” 文祁问道。 “白日里都吃饭了，今儿做了鸡蛋羹放了点虾米，已经弄好了。” “那拿来吧，我来喂。” 文祁点点头。 康王妃也坐了下来，接过宏哥放在怀里，给孩子喂蛋羹吃。 孩子是真饿了，看到饭十分高兴地要用手去抓，被拦了回来，俩孩子吃饭不用人操心，饿了就吃的特别顺利，一口接一口的一点也不含糊。 一小碗蛋羹吃饱抱着打打咯，又玩了一会消消食，孩子开始揉眼睛哼唧了，文祁和康王妃一人抱着一个哄着孩子睡了。 直到孩子睡熟了才交给奶嬷嬷带下去睡一会。 文祁卷了袖子过来帮太后种菜施肥。 “孩子睡了么？” “抱回屋睡觉了，睡着了。” “哦，那就好。” 文祁帮着太后他们干点活，微微出了点汗倒是觉得十分痛快，洗了手看到树上的果子也熟了，就拿了杆子打了一些下来，吃了一个酸甜可口，十分好吃。 “嗯味道不错呀。” “那当然这些都是我们闲了没事看护的，每年的果子酒都是这些果子腌制的，宗室他们可喜欢了。” 太后十分骄傲的说道。 “真好，果子酒给我留点，我也想喝一点呢。” “成，给你留着，我还做了一些蜜饯呢，也很不错的。” “嗯我吃了，盐泽梅子最好吃，合我的胃口。” 文祁那会怀孕害喜吃不下东西都是吃这个解馋的。 秦熙过来了，“呦还忙着呢，要我帮忙不？” “不用都忙完了，中午想吃啥，让厨房给你们做去。” “吃鸭子吧，上回拿黄酒炖的鸭子很好吃。” 文祁砸吧嘴说道。 “行啊，我今年又让他们养了一下鸭子跟鹅，给你们做咸鸭蛋吃。” 有太后现在很像农家老太太，把农庄搭理的特别好，琢磨着吃喝玩乐，心情好气色也好了很多。 “好呀，那个很好吃的。” 中午他们在凉亭里摆的饭，吃的是农家味的炖鸭子，还有几样清炒时蔬和一盘卤好的猪头肉和猪肝。 “四爷爷您也吃猪肉啊。” 贵族吃猪肉少，都是牛羊肉，觉得猪肉是下里巴人吃的，尤其是下水基本不吃的，但文祁不讲究这些好吃就行。 康王爷抬眼扫了她一眼，“在西北吃不上饭草都吃呢，瞎讲究个啥，别跟那些人学。” 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穷讲究。 第908章期许 文祁大声笑道：“那我以后不用偷偷吃猪肉啦，其实我觉得很好吃嘞，我小时候偷偷跑去外公家让他们给我做冰糖肘子和猪肝汤吃。”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猪大肠，爆炒的觉得特别好吃，我哥就不吃，很嫌弃，但为了让我吃高兴，特意让人去做了给我吃，偷偷吃，吃完还要开窗户放放气，一屋子都是猪大肠的怪味，哈哈哈！” 康王爷忍不住回忆起小时候和先帝爷在一起的趣事。 文祁看的十分可乐，“我皇爷爷那么宠您啊。” 康王爷眼里有些缅怀之色，幽幽地叹口气，“我从小就爱胡闹疯玩，哥哥大小就疼我宠我，包容我，我长大了没少闯祸，一次比一次厉害，但哥哥都替我一肩抗了下来，我这辈子一直是哥哥罩着我的。” “先帝爷是个重情义的人，但也是果决霸气。” 太后嘴角露出一丝甜笑，眼里带着浓郁的情谊。 文祁和秦熙望着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文祁吃了饭就去了军营训练了，秦熙就忙乎着正事去了也匆忙走了，太后抱着睡醒揉眼睛的小宝贝，亲了亲，“你爹娘都走了，忙乎去了，你陪太奶奶玩吧。” 宏哥和臻姐埋在太后怀里，哼哼唧唧，一人喂了一点水才安静了。 文祁回到军营，朝乔飞招手道：“我跟我外公商议了下，觉得你留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和他们水平也不一样，不如你去督察院吧，学点实务了解一下朝堂的事心里也有数。” 乔飞犹豫了一下，“我留在这帮你训练骑兵不行么？” 他不想离开这，舒服自在自家兄弟特别亲。 文祁笑了笑，“太舒服人会懈怠的，你在这学不到东西了，也没法进步了，自己都发现了不是么，人不能光图舒服呀。去吧，多学点东西对你有好处，踏踏实实的学点实务错不了。” 乔飞扁扁嘴还是痛快的应了，“那好吧，我时常来看你们，让杠子和王虎一起带骑兵吧，他们不行还得练呢。” “嗯，好，你放心我会交代他们的。” “嗯。” “明儿就走吧，去帮帮张院长，他年纪大了，在朝里没什么朋友，都不愿意和他亲近，你去了大家也能有所收敛，有什么情况和我二舅多联系。” “哎，你放心，我还能这点事都不懂，这点军功也不值得我走到哪都用鼻孔看人吧，那也白瞎了大家对我的好了。” 乔飞的家教不用说，自然是非常好的，乔家也没落魄不能把嫡子教成那样了。 “那我就放心了，多学关于朝堂的事，帮我多搜集南疆的消息，一切关于南疆的消息都可以，帮我找找有关南疆以前出来的臣子，也许将用得上。 你知道我们要找出能代替刘利进入南疆的人，你我都不熟悉那里，去了不一定比刘利干得好。” 文祁压低声音对着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我记住了，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选几个年轻有为家里去过南疆打仗的最好对吧。” 文祁立刻笑了，“对，关键是熟悉的。” “行，交给我吧。” 乔飞领悟了文祁的意思，认真的点头应了下来。 “最后一件事，你和我二舅悄悄的弄，帮我查刘利帮凶的罪证，什么都行，一点点给我剪掉流利的羽翼，要在文远上朝之前做好准备，不然我们没有胜算，都会被反扑的。” 文祁已经开始防着文远了，提前做些准备。 乔飞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文远不至于吧。” “别小瞧了任何人，真要清算起来，我们这一票人都要倒霉了。”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我晓得了，我会慢慢查的。” 第二天乔飞就去了督察院跟张院长和赵怀报道了。 文祁在军营继续训练骑兵，跟大家一起对抗练习，恢复自己的实力。 乔飞去了督察院还要熟悉一下才行，但文祁最近没接什么任务，主要就是训练了。 王虎他们倒是接了个小任务出门了，这次带了杠子他们新组建的骑兵出去了，也是为了多多磨炼，刚开始小任务最合适了，一点点历练着承受能力才会变强。 文祁在家闲着除了晚上回去看孩子，就是翻着花样的折腾新兵，大家谁也不敢怨言。 如今的骁骑营整体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守备军和西山大营，但骁骑营人数少在于精不在于多，所以各有利弊。 “你们好好练啊，不许偷懒，不然就不让你们吃饭了。” 文祁躺在高台上用帽子遮住脸遮盖刺眼的阳光，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急报，将军，王虎他们遇到了拦截，受了伤，守备军边防的人已经过去救援了，好像是遇到了硬茬子。” 令官背后插着旗子冲了进来跪下就气喘吁吁的禀报了。 文祁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坐了起来。 “说，怎么回事？” “对方好像是受边关的鞑靼国将士，应该是搂草打兔子正巧遇上的，我们的人死扛着，守备军的人和咱们关系不错帮了一把。 但好像也没能抗下来，现在急需要支援呢，对方增加了兵力，好像要消灭我们的人。” “集合！” 文祁一把推开令官，大吼了一声。 所有将士迅速集合排队。 “立刻换装即刻出发，给你们半盏茶的时间，速度快点呢，完了就剩收尸了。” 文祁一边说一遍就拐头回屋去穿铠甲了。 众将士急忙往屋子里跑回去穿铠甲拿兵器，大家速度很快没用半盏茶的时候全都集合完毕了。 “出发。” 文祁一挥手带着人就冲出了军营大门。 他们离王虎行军的地方不算太远，半天急行军就能到，希望能来得及吧。 文祁几乎把马跑喘气了，堪堪在夜里赶到了，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遇上敌人进行了第三波攻击，守备军的人和王虎所带领的骑兵在顽强抵抗。 “杀！” 文祁大吼一声，先一步冲了上去，众将士们毫不犹豫就扑了上去给兄弟们解围。 众人在边境厮杀成一团了，对方果然是鞑靼国的人，但并不是托木真本人，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将，十分年轻但很勇猛，非常能打，王虎和杠子两个人都扛不住他一个。 文祁来了，二人迅速后退去帮其他兄弟，大家配合十分默契。 “你就是萧文祁，我终于等到你了。” 小将用古怪的汉语说着，一眼就认出了文祁。 第909章救援 文祁一抬眼也不在乎被认出来，“你是哪个？” 直接用鞑靼话问他。 “我是托木真的侄儿。” “他咋那么多侄儿呢。” 文祁这句话随口胡说的，纯粹是气他的。 “我是他亲侄儿，我就是专门等你的。” 小将气呼呼的再一次说明。 二人一遍交手一边说了两句话，被文祁一刀砍了上去，小将稳稳的接住了攻击，竟然没有一点费劲的意思，这是个扎手点子。 文祁越发谨慎，“你打就打哪来的那么废话，托木真人呢，不敢出来了。” “他不在，不用等了。” “哼！那我让他给你收尸哈。” 二人在马上激烈的战斗，打的是如火如荼，短兵相接带着丝丝火花，文祁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对抗，倒觉得十分痛快了。 因为文祁等人的增援对小将一方的压力有点大，有人吹了撤退的口哨，小将哼了一声，选择了退走。 “我期待在战场上会会你，打败我叔父的人到底有多厉害，我不服！” 小将倔强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们打了好半天也算是交了手了。 王虎等人围了上来，“将军你怎么样没事吧。” 文祁喘着粗气摆摆手，“没事。” “将军你的手流血了？” 杠子发现文祁拿刀的手虎口被震烈了。 文祁自己都没发现，一翻手发现已经满手是血了，也不在意的笑道：“没事，刚才打架力道太强震裂了，不要紧的。” 杠子拿出一条男人用的帕子先给她简单包扎好，回去在清洗上药。 “清点伤员，我们的人受伤多么？” 文祁皱着眉头来回扫量着。 守备军的一个将官过来了，手臂也受了伤，被金枪扎了一刀。 “将军，是末将失职，搞错了人数和方向，差点害死了大家。” 他低着头十分愧疚，是他去请骁骑营过来帮衬一把的，没想到消息错误差一点全军覆没了。 “这个事回去再说，先把伤员带回去救治，他们暂时不会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退。” 文祁言辞温和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是。” 回到营房，伤员被带下去救治，一个军医给文祁清洗了伤口上了点药，并不严重只是裂了。 听着将官的禀报，文祁微微点头，“你有失察之罪，记大过一次，作为将官，将士们的命都背在我们身上，容不得任何的轻忽，一个命令代表着无数兄弟们的生死。” 将官站在那低着头听训，“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我认罚。” “回去跟你的主将认错，目前暂时留任将功补过，密切注意周边的情况，把边境守好，否则你就要提头来见。” 文祁态度十分严厉，却也公平公正，具体的还要回守备军让主将处理他，自己并不打算过多干预。 “是，我一定守好。” 小将立刻点头，不敢再怠慢。 “把伤员照顾好，别委屈了，用点好药，伤好了还是好汉，别寒了兄弟的心，就是伤重不能在留下的也给安排好才成，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不会不会，这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我再不是人也不能这样干呀，您放心，我肯定给安排好后续。” 将官连连摆手表示绝对会安排好的，文祁这才放心的点头。 “我要赶紧回去了，军营里没人了，都被我带出来了，你们机灵点，只要不犯大错天塌了我给你们兜着，前提是脑袋要好使。” 文祁也提醒他做事要长脑子，别一味傻干。 “是，我记住教训了。” 将官扁扁嘴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行了，下去治伤吧，别喝酒忌嘴。” “是。” 文祁顾不得疲惫，将没受伤的骑兵带回骁骑营，家里不能没有人守卫，这是大忌。 王虎和杠子他们也跟着回来了，累的够呛，一直咬牙坚持下来的。 “去看看饭好了没，吃了饭你们赶紧休息吧。” “好，多谢将军。” “嗯，这次也看到鞑靼国骑兵的厉害了吧，你们还得玩命练。” “是，没说的，咱都被打成狗熊了，还有啥埋怨的呀，命都差点丢了，睡醒了就接着练。” 老三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脸上也有点丧气的样，被打的挺狠的，好在他老油条到没受伤，但也没赢，面子也丢光了。 “吃吧，我让人给你们加了菜，吃点好的，受伤的要忌嘴，在军营里养伤吧，回家还要花家里的银钱，在这吃喝能给家里省点，缺药材我再去给你们要去。” “将军，我们啥都不缺，就缺本事了。” 一个小将抹着眼泪哭了，气的也是觉得憋屈，这一仗被鞑靼小将摁着他们打，可以说摁着你来回抽嘴巴子了，这感觉对于这些眼高于顶的爷们来说，难受极了。 “嗤，德行哭啥，打败了就哭鼻子呀，多大点事，谁一辈子常胜啊，不叫事，把命捡回来其他都不叫事啊。” 文祁呼噜一下他的头，呵呵的笑着。 厨房端了大盆的肉给他们吃。 将士们默默的吃饭，谁都没吭声，打了败仗心情好不起来，有点愧疚。 草草吃完饭大家实在撑不住了，纷纷回去睡觉了，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王虎过来想汇报一下，文祁笑了笑，“去睡吧，不急这一时，我心里有数。” “嗳。” 王虎这才放心的睡觉去了。 文祁去了马坊看看战马，这可是他们的宝贝，伺候的比他们都仔细呢。 “将军，您来看马么，我在给马儿换铁蹄呢，这次跑的有点狠了，有些都磨损了。” “嗯，仔细点照顾着，这些战马特别金贵，得来非常不容易，与咱们可是很重要的。” 文祁再三交代着。 “是，您放心，我们都晓得呢，不敢怠慢。” “辛苦了，厨房有肉给你们留的也有呢。” “嗳，谢谢将军。” 转了一圈才坐在校场高台上静坐一会，杠子洗了澡过来了。 “你咋不睡去？” “刚打完太兴奋了，睡不着，我得晾一会才成呢，夜里再睡。” 杠子嘿嘿一笑做了过来。 “咋了，有话说啊。” “那个小将挺猛的呀，是谁呀？” 杠子嘿嘿笑着很八卦的问着。 文祁挠挠头，“我也不认识啊，不过看着和托木真是有几分相像的样子，你能看出来么？他说是托木真的亲侄儿，喊叔父的，在鞑靼国喊叔父是代表着亲自教养长大的，和儿子不差啥。” 第910章探望 “对，鞑靼国那边是这么喊的，代表着亲近的关系，我冷瞧着有几分相似的样子，他的刀法你注意了么？和托木真差不多呀，就是有些地方不如托木真精准老辣。” 杠子翘着腿絮叨着。 “嗯，我也感觉到了，基本功扎实，是个能人，能抗下我那么长时间，相当不错，是我们的劲敌，希望能多给我点时间吧，我还是没能恢复到巅峰，越急越不成样。” 文祁也有点憋闷。 “将军这种事急不得的，托木真不来肯定是有事绊住了，才打完仗不到二年，打不起来的，鞑靼国这次赔了不少钱呢，哪那么快恢复过来呀。” “希望吧，咱们的骑兵还要往死里练，这回看出差距了吧。” “嗯，要不是我们几个老手撑着，怕是要坏菜了。” 杠子也抿着嘴点点头。 “盯着他们往死里练，不下死功夫去了战场就是送命去了。” 文祁咬着牙说话，眼里有些狠劲。 打这日起文祁住在了军营不在回家看望秦熙和孩子了，她需要专心训练，鞑靼小将的出现让她有了很浓的危机感，不能再混日子了。 一连半个月都在军营和骑兵苦练，练习默契。 秦熙抱着孩子来看她了。 一看到秦熙将士们全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十分开心的逗弄孩子。 “这就是双胞胎呀，长得真的好像啊，真可爱呀。” “那是，你忘了将军和王爷就是双胞胎呀。”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看着孩子稀罕的不行。 秦熙抱着一个，奶嬷嬷也抱着一个站在一边让将士们观看，孩子也不怕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大家伙。 文祁听人禀报跑了过来，一脸的汗水。 “你们怎么过来了，怎么把孩子也抱过来了。” “我们想你了，来看看你呀。” 秦熙捏着臻姐的手给文祁招手。 文祁感动的会心一笑，接过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亲，“儿子想不想娘啊。” “啊。” 宏哥叫了一声却很亲文祁，这极大的安慰了思念孩子的文祁。 “将军让我们也抱抱呀。” 杠子很稀罕的看着孩子，眼里全是欢喜的光。 俩孩子白嫩嫩的很可爱，眼睛轱辘轱辘转显得特别机灵，让一群将士们心里痒痒的，看着孩子天真懵懂的样子，一群老爷们的心都化了似得，眼巴巴的看着。 “你要抱啊，那给你抱吧，我儿子姑娘脾气可大了，会打人的。” 文祁呵呵的调侃。 将孩子塞给杠子，秦熙也很大方的把女儿交给王虎让他们轮流抱抱。 将士们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有的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孩子们的脸蛋，得到孩子们左顾右盼的寻找，顿时哈哈大笑。 “兄弟们，为了他们为了家里的亲人们，我们不能懈怠，你们都看到了托木真也有传人啊。” 文祁趁机鼓舞大家的士气，打了败仗了都憋了一股劲呢。 杠子望着怀里的孩子，四目相对，从宏哥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晰明亮的眸子，心变得柔软。 “是啊，为了他们我们付出的是值得的。” 一群冷硬的汉子，看到孩子纯真无邪的眼睛，心却变得异常柔软，动作也十分温柔，孩子们也不哭不闹，十分给面子了。 玩了一会秦熙才带着孩子去了文祁的屋子坐一会。 “我没想到你们会来，我这阵子有点忙没顾上回去。” 文祁给秦熙倒了茶水。 “没事，我听说了你们遇到了托木真的队伍，被打了有点惨，你是因为身体没恢复所有有点着急了吧。” 秦熙是最懂文祁的人，唇边挂了浅浅的笑容。 文祁抿着嘴点点头，接过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半个月没回家，十分的想念孩子，可没办法。 “说是托木真的侄儿，功夫相当不错。” 文祁叹口气。 “短时间内不用着急，鞑靼国去年冬日受灾了，最少三年内缓不过来，你还有时间莫着急，慢慢来，别在因为着急在伤了身体，那可就更麻烦了。” 秦熙越温言劝着。 “我晓得，我在和他们磨合，训练默契度，我希望有一支自己的骑兵，我信任的人。” “可以，我觉得杠子他们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乔飞让我送去督察院了，顺便帮我做点事情，文远也大了。” 文祁抱着孩子，俩孩子手里捏着一块饼子在啃着，孩子长牙了一直流口水，给孩子找东西啃啃他们就不闹腾了。 “嗯，是要及早布局的，不如这事交给我吧，我倒觉得自己能干这样的事，你专心训练。” 秦熙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合适干这样的事。 “行啊，你帮我就太好了，你脑子比我好使，我在这方面不如你呢，需要用人你就跟舅舅们说去。” “成，回头我去找文麟谈一谈。” “好。” 晚上一家四口单独在屋里吃了饭，天快黑了，秦熙要带着孩子回去了，孩子们要睡了。 文祁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到门口，亲了亲两个孩子。 “照顾好他们，我少不了你们家里的好。” 文祁又一遍嘱咐了奶嬷嬷。 “主子放心吧，我们肯定好好照顾小少爷和小郡主。” “去吧，我得空回去看你们。” “嗯，你安心训练，我和孩子在家等着你，外面的事交给我，得空了回来看看我们。” 秦熙非常支持她的事，自己这段日子也忙得很，白日也没啥时间休息。 “好，熙哥哥，你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文祁留恋的看了一眼秦熙，十分想念他们，却也知道必须要熬过这阵子，她急需要恢复实力。 “放心吧，就几个月的事，这算什么大事，不至于。” 秦熙笑笑都没当回事。 父子三人走了，文祁见了一面心里踏实多了，干劲也更足了，努力训练闯过这一关她才能安心一点，她的孩子还没长大，她不能输不能死，要活的好好的保护养育孩子长大啊。 “将军，不如你回去休息一阵子吧，一天也行。” 文祁摇摇头，“不在这一天，但我们刚训练出点成效来，一鼓作气势如虎么，我们需要专心一致，回家固然能看到孩子，但心也就软了，会不专心的。” “也是，为难您了。” 他们再怎么样是爷们，可文祁是个母亲，牵肠挂肚的确实不易。 第911章隐患 文祁在军营里训练，一待就是一个月，经过大量密集的各种训练，文祁的实力在稳步提升，内力也越发稳固了，于骑兵的配合也开始变得默契，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转变，到让她略微松了口气。 难得今日虎子和杠子都放假了，老三笑道：“将军，你也回家看看吧，老吧爷们一个人扔在家，不合适，回去看看孩子，不然不认识你了。” 文祁犹豫了一下，老三推了她一把，“回去吧，少一天不会出事的，让我们也歇歇喘口气。” 文祁这才应了，“行吧，我换了衣服回家看看去，你们也歇歇，别乱跑少喝酒啊。” “知道了。” 文祁换了胡服就回皇庄了，太后笑着说道：“你怎么回来了，正好大家都在呢，快来。” 大家都围坐在地上，地上扑的毯子，康王爷和秦熙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的后腰，宏哥和臻姐努力的站直身体在地上走着，小胖腿还挺有力量的，走的还不错，就是大人不能撒手，撒手就摔了。 文祁看到这一幕也是会心的笑了，“都会走两步了？” “走不远，乐意站着不喜欢坐着了，每天都玩一会高兴出门转悠，心可野了呢。” 秦熙笑着说道。 “臻姐来，到娘怀里来。” 文祁急不可耐的想抱抱孩子。 臻姐看了她一眼，歪着脑袋思索着，然后迈着步子扭着胖墩墩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就扑了过来，被文祁一把搂紧怀里，孩子格叽格叽笑得十分欢快。 “我女儿真乖，记得娘呢，亲亲，我好想你们呢。” 文祁笑得牙不见眼，抱着孩子舒了口气，只觉得抱着孩子才觉得一颗心归了位，踏实安心了。 “啊。” 宏哥跺着脚扁扁嘴也奋力的往前冲，要冲进文祁怀里来，文祁扶好臻姐朝儿子张开手，宏哥咧着嘴笑得开心，一扭一扭的冲进了母亲的怀抱。 抱着两个孩子，文祁坐在地上亲亲这个，看看那个，心满意足的笑了。 掂了掂分量，“轻了？” 疑惑的看着秦熙，怎么孩子轻了呢。 秦熙翻个白眼，“我可是亲爹啊，我咋知道为啥轻了呢。” 太后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两个傻孩子边去吧，孩子长骨头了，抽条子肯定要轻的，饭可没少吃，活动量比以前还大了，体重轻了是正常的。 三天一诊脉，你章爷爷看的可勤快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别担心。” 文祁不好意思的呵呵直笑，正经说她这个亲娘带孩子的日子真的很少，所以很多事她都不太清楚。 “你回来能休息几日呀，让厨房炖盅汤水，清淡点不要油腻了。” 太后赶紧让人交代厨房一声，做几个孩子爱吃的小菜给补补。 “明儿下午回去。” “行，还能待个二天呢。” 太后笑眯眯的点头。 “最近朝堂有没有什么事？” “还不错，皇上问你什么时候上朝呢。” “这个月就上朝，我感觉差不多了，基本能恢复八成实力，剩下的需要时间慢慢打磨了。” “嗯，那就好，这种事确实急不得，还是要慢慢来。” 秦熙一听这就放心多了。 “乔飞在督察院干的挺不错的，得到二舅的夸奖了，说他脑子活心细手段也多，对底下人也很好，武力高大家都很佩服他。” “那就行，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刘利要回来了，说是要述职，然后就是为了六皇子的事，毕竟孩子大了，在不准备起来怕是没他们家的机会了，还想给刘家子弟争取一些入仕的机会。” “可以想到的，他不可能一直被动挨打，总要反击的。刘家的钱还完了？” “这次已经是最后一笔钱，全部还完了。而且刘利愿意多交一部分南疆税收的钱，这次交了不少呢。” 秦熙和文祁夫妻两个抱着孩子在玩耍，一面说着朝堂的动静彼此知会一声，做到心中有数。 “他终于舍得掏钱了。” 文祁预感的事终于要来了，刘利开始屈服了，为了文远自然是要先有所牺牲，投其所好才对呢。 秦熙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大家都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但奈何法子虽老套，但好用就行呗。” “可不是么，刘利很清楚自己的优势，目前南疆适宜稳定安宁，大齐需要休养生息。 西北一战虽然时间不算长却也消耗不少，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打仗了，因此刘利选在此时低头正中父皇下怀了。 加上文远再怎么样也是我父皇的亲儿子，忌惮的确是有，但怜惜也会有的，有些事就怕水磨工夫缠磨，刘利相信自己服软再说说以前的情分，也许我父皇能心软呢。 就算是不如以前那样情分好，但也能给文远争取一线机会，只要能入朝一切都好办了。” “没错，长宁考虑的十分周到，我们商量的意见也是如此，目前为止文远的事先搁一边，主要还是刘利的事比较重要。 他有算盘我们也有过墙梯，趁他服软之际多塞几个人去南疆，我就不信了，蚁多咬死象，难道去南疆的官员他敢全部都杀掉，全都能收买么？”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之前派了乔飞去督察院就是这个意思，希望查阅以前的卷宗，看看有哪些人才或者家族是我遗漏没有发现的，找一些出来派往南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多做一些努力才是。 我听说杨辉在那边做的很不错呢，这个时候往里塞点人帮衬一下也是极好的机会了。” “杨辉那小子很有点本事，杨家也算出力了，到底看出来皇帝冷落他们，也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也不枉太后一片心了。” 康王爷冷嗤一声，要不是杨家是皇帝母族，早就灭了去。 “能顶用就行啊，我得了杨家的消息，皇祖母，老太太不行了。” 文祁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得了这个消息，想着跟皇祖母说一声。 太后叹口气，苍老的手指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好一会才说道：“你看着办吧。” “需要我出面么？那块丹书铁劵还在杨家呢。” 文祁点了一下。 这东西是一时的作用，当年是盛极一时的荣宠，如今则是烫手山芋，是皇帝心中的忌惮，此一时彼一时了。 第912章上门 太后长嘘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那东西将是个祸害啊，可杨家不愿意给啊。” 老太太无奈的闭了下眼睛，满眼都是失望，杨家太看中那个了，反倒让皇帝心存不满，认为是不信任自己这个帝王。 你们杨家是母族，不犯大错的情况，难道我很愿意自打嘴巴子扇自己母族的脸面么。 他们想不通这个道理，太后一再暗示，赵家和乔家等几个世家都是有丹书铁劵的人家，全都痛快的交了出去，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和感激。 可杨家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如今再不交更麻烦了。 “我去找茜儿说说，让她去找杨大人私下里说一下。” 文祁想了个折中的方案，不管怎么样父皇对杨家是一再包容的，杨家再不识趣磨光了帝王的耐性和情分，那就真的麻烦了。 “你去吧，不要勉强，该怎样就怎样吧，我老了不能面面俱到了，我尽力了，对得起父亲和哥哥了。” 太后是真的觉得异常疲惫，心累，不想再管了。 “您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 “我下午去看看杨茜，帮我递个帖子去。” 文祁扭头吩咐锦玉一声。 “好的，奴婢这就去送帖子。” “晚上他们说图个热闹吃烧烤看戏呢，你要不要一起啊。” “好啊，我难得休息一天半自然是陪着你们最好了，我和杨茜说一会话就回来了。” 文祁朝秦熙笑了笑。 “好，那我让人去准备你爱吃的菜，正好得了一头鹿，还没杀都等你回来呢。” “那敢情好，弄上我下午略坐一会就回来了。” “好，文麟和他媳妇也过来呢，难得咱们一家团聚了。” 秦熙笑着说道。 下午文祁就去了端王府。 “王婶，恕我冒昧了，一直忙着也没来看望过您，实在对不住。” “瞧你说的，时常派人过来问候着呢，不要紧，我们没啥事，你们忙着别惦记我们了。茜儿一会就过来了，你今儿休息了啊。” 端王妃笑吟吟的问候文祁。 “嗯，休息了一日，一直忙着训练，不敢回家害怕不专心，好在我总算恢复的差不多了，心里也能松口气了。 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去文麟府上说一声，人手都是齐全的，王叔和文辛哥都不在家，我们理当照应着，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文祁再三叮咛，也时常派人过来问候一声，送点皇庄的蔬菜鱼虾之类的，也是关心的意思。 “好，有事一定会说的，我们挺好的，你们时常都过来问候送礼物呢，文麟文玉文兰几个都时常给我送个花送个蔬菜的，生怕王爷不在家我让人欺负了似得，孩子们可有心了。” 端王妃笑呵呵的点头说着，大家都很关心他们，并没有丢下不闻不问的意思。 文祁这才笑着点头。 杨茜过来了，脸上有些忧虑的神色，应该是知道了杨家老太太不太好的消息了，难免会影响心情。 “长宁你是稀客呀，你怎么都黑瘦了，真是没回家呀。” 杨茜一看文祁肌肤又晒成小麦色了，就知道一准没回家。 “习惯了，难得休息一天我来看看你，有些话要跟你说。” 文祁望着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行，那去我院子里坐一会吧，母亲我们去说说话。” “你去吧。” 端王妃笑着点头，朝抱着孩子的奶嬷嬷招手，让孙子过来陪自己玩一会。 杨茜拉着文祁去了自己院子了，让人上了茶，这才禀退了下人。 “你是为了杨家来的？” 杨茜问道。 “嗯，我是实话实说吧，杨家有些错误让我父皇十分失望，而且老太太有些心思太过了，我父皇不能容忍。杨家有块丹书铁劵你知道吧。” 杨茜歪着头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东西，她年纪轻，这块丹书铁劵是太后的爷爷辈靠军功和忠诚得来的，很早年的事了。 “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我祖母一直挺骄傲的，是这个东西的事？” 杨茜十分敏锐隐约感觉到了。 “嗯，太后很早年的时候就希望杨家交出来免得将来被清算忌惮，但被你祖母严词拒绝了。 我实话说，我大哥福王的死是你祖母递了消息给刘家，所以才成了事的，太后至今都不知道，但我四爷爷一早就查明了的。” 杨茜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不敢置信，这简直是捅了皇帝一刀啊。 “你在骗我吧。” 杨茜尴尬的笑了一声，嘴唇都哆嗦，脸都白了。 文祁脸色严肃，“这是真的，太后和我母后都不知道这件事，害怕她们气死过去，只有我们个别人知道而已。” “我明白了，我祖母的确干的出这样的事来，当年你外出游历不知道，我祖母几次进宫希望能促成我嫁给皇子的愿望，最先是文麟，但被太后拒绝了，祖母再也没进过宫，对我也冷淡了很多。 后来是太后和皇上做主将我嫁了文辛才算是落定了，我祖母觉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就认了。” 杨茜在冷静下来后才算接受了现实，能够明白她祖母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我的意思是你回去找你父亲恳谈一下，让他主动上交丹书铁劵，秘密上交，维持最后一点情分，为你哥哥将来的前程着想，为杨家其他子弟前程着想。” 文祁这算是下了最后通牒了。 杨茜看到她严肃坚定的眼神，明白此事绝不容更改，毅然点头，“我明白了，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促成此事。” “嗯，如果能在老太太去之前上交是最好的时机，老太太去后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否则你哥哥的所有功劳将全部化为乌有，杨家会被嫉恨，你要考虑清楚了。” “是，我明白了，多谢你来这一趟。” 杨茜深吸一口气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 “我回去了，休息时间太短，我想回去多陪陪孩子们。” “好，那我不留你了，得空来看我，回去好好陪陪孩子们吧。“ 杨茜不曾挽留文祁，知道她时间宝贵，多点时间好陪陪丈夫孩子。 文祁和杨茜谈话后没用多久就离开了端王府回了皇庄，秦家老太太和定国公都在皇庄陪着孩子们呢，正好人多也热闹了。 第913章想法 安国公和老太太也过来了，自打皇后的事一出，老太太大病了一场，好了以后身体明显不如以前了，多以调养为主了。 李氏也不敢让她操心受累了，多劝着她来黄庄玩，看看两个孩子，陪太后说说话也是好的，实在不行去自家农庄小住也挺美的。 今儿知道文祁回来，二老也被请了过来，一起听戏吃烧烤玩闹一回。 “外公外祖母，你们也来了，真好，我回来时路过酱肉铺子，还有东西，我就买了一块酱肉回来大家吃。” “好好，难得你今儿回来休息，我们也来凑个热闹，住几天，这几日天气不好你外祖母风湿腿疼，我也有点不舒服，来泡泡温泉。” 安国公也老了，身体到处都不舒坦了，时常要看太医，满身的伤老了都开始复发了。 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住了，皇上不一定愿意他离开朝堂，他们这些老人在朝堂中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皇帝也是没办法。 “长宁来，你要不要点一出戏啊。” 皇帝摇着朝女儿女招手，怀里坐着臻姐。 “点那个孙悟空的啊，看着热闹喜庆。” “行，点一个让我们臻姐也热闹一回。” 大家坐了下来，说是烧烤，其实是厨娘烤好了给他们端上去吃个野趣罢了，还有其他的菜色呢。 文麟探出脑袋问道：“去见杨茜了？说了？” 文祁也没瞒着，“嗯，说给点时间她一定给办好。” 文麟满意的点头，“杨茜兄妹两个比他爹强多了。” “别乱说，那是皇上的母族，私下议论并不好。” 静书推他一下嗔怪的瞪他一眼，文麟嘿嘿一笑，“不说就不说吧，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也就能守成。” 皇帝似乎听到了扭脸笑道：“他本来就是守成啊，当年我外祖父就说过他只能守成，性格不够果断。” 文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挠挠头，“其实杨家家风还不错，杨辉兄妹俩的确挺好的，杨家几个子弟都能用，也都能立得起来。” 这倒是句客观的话，毕竟百年家族家风在那摆着呢，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老太太也做不到一言堂。 “嗯，你说得对，看他们怎么做了，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皇帝转过头去幽幽一声叹息。 “父皇，我瞧着您怎么清减了，是不是折子太多累了？也别太辛苦了，让底下人多做一点也是可以的。我瞧着我大哥他们几个都能撑起来了，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不要紧，年纪一年年大了，渐渐的不如年轻时候精力旺盛了，这回来了朕住上半个月在回去好了。” 皇帝眯着眼笑，看到女儿真心实意关心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熨烫的。 “那可好，你住下来帮我带孩子吧，宏哥臻姐开始学说话了，你教他们说话呀。” 文祁得意的笑了，给老爹安排点活干干。 “好好，我给他们启蒙好了。” 皇帝望着怀里的孩子，目光柔软温和，带着期盼的光芒。 戏班子练的很不错，经常给太后他们唱戏了，老人们十分高兴，连定国公他们也乐意往这跑了，可以听戏可以哄小孙孙们玩么。 吃着烧烤一家人说说话听听曲子，倒是十分悠闲。 入夜了老人们早就熬不住去休息了，孩子也被默默带走睡去了，秦熙拉着文祁在屋里小声地说话。 “想不想我，快两个月没见你了，又晒黑了。” 秦熙摸着她的脸庞心疼的说道。 文祁蹭蹭他掌心的温热，笑容温柔浅淡，“不要紧，训练很顺利，实力也在一点点恢复，我觉得能找点感觉了，心里也踏实不少了。就是想你和孩子想你们想的厉害。” “我知道，我也很想你呢，又怕老去探望会影响你的心境。” “我冷瞧着每次回来孩子都有大变化，倒是我这个娘当得不合格，没能好好照顾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了，我也没怎么看过。 就瞧着今儿会坐了明儿会爬了，后日怎么会能走两步了，孩子长得可真快呀。” 文祁感慨的叹口气，觉得有点对不住孩子。 “只能顾一头，你也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他们富贵安宁的好日子，哪里能事事两全其美呢，等他们再大一些就能理解了。你看不管你走多久孩子们都认得你呢，贴心着呢。” 秦熙抱着她轻轻的呢喃。 “我知道，为了今日的幸福我也会努力的。我瞧着静书的肚子很大了，应该快生了吧。” “嗯，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 “哦，到时候我要是不在你帮我过去看看。” “放心吧，外面的人情往来有我在呢，错不了，夫妻一体大家都明白你忙得很，我派人去看一眼也是你的心意。” 秦熙帮着文祁把外面的人情往来打点的十分周到，没有半分不好，得到了宗室的认同。 “辛苦你了。” “不要紧，我在军部这头干的挺好的，我自己也很喜欢，虽然有些事很琐碎但都是实事能学到很多东西呢。不过林相爷说要给我调个地方去，想让我去户部呢。” 文祁挑眉，“哦，多时的事啊？” “也就最近的事，那日我见到林相爷，他问我愿不愿意去户部管银子去。我说能多学点东西自然是好的，就点点头没说什么了，这是我猜的。” “哦，那有可能呢，不过你去户部也挺好的，户部主管粮草之类的，林相爷大概是在提前铺路吧，后方供应也没有那么简单，户部事多繁杂，需要学的东西还挺多的呢。” “嗯，我去哪都行，我挺乐意多干一点的，干点正经事心里踏实，何况我还要给儿子女儿挣嫁妆钱呢，我也不能太差了，那岂不是让孩子们丢面了么。” 秦熙一心要干实务，很想在前程上认真做点成绩出来，这二年没少努力，在军部踏实做事得到了一干老将们的认同和大力提携。 “嗯你喜欢就都辛苦点，但要保重身体，我们还有孩子要保护呢，谁护着都不如亲爹娘护着更安心。” 文祁亲亲他叮嘱着。 “放心，我知道，我就是忙点也不如你危险，我想好了还是留在家多干实务要紧，将来有机会去外放攒点履历。” “好，我支持你。” 文祁开心的笑笑。 第914章休息 文祁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依旧去训练，吃了早膳后也没见秦熙出门，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去上朝办公啊。” 秦熙放下书本笑了，“我昨天跟人兑换了沐休的日子，今儿可以在家陪你待一会。” 文祁听了心中很是感动，虽然只是很小的事情但说明秦熙心里有她，不用自己提醒就提前想到了，只为了陪伴自己一天而已，要紧的这份心很难得。 “还是你疼我，走我们抱着孩子去看花去。” 文祁朝秦熙招招手，急着去看看孩子呢。 “好啊，这会子应该起来了吧。” 去了正堂果然见到孩子已经醒了，正在换尿布呢，看到他们夫妻过来，老人和煦的笑了笑，两个孩子也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咧着嘴笑，胖的都有双下巴了，胳膊腿都像藕节似得，瞧着憨态可掬。 “儿子你看你胖的，全身都是肉了。” 穿上衣服也没感觉太多，但脱了衣服换洗就发现两个孩子胖墩墩，白嫩嫩，小腿揣在你身上还是挺有劲的呢。 “啊呜！” 宏哥打个哈欠靠在文祁怀里抓着她的手指往嘴里送，啃一啃。 “他们开始长牙了，老啃东西，做了杂粮饼子给他们啃着玩。” 太后笑着给穿好衣服抱起来玩一会，刚吃完了饭。 “小胖墩你真胖。” 宏哥站在太后怀里蹦跳着玩耍，得意的格叽格叽笑。 “我们不胖，长身体呢，不许说我们胖。” 太后白了文祁一眼，这哪里算胖呀，小孩子都这样肉肉的。 文祁呵呵的笑着抱着臻姐，“走我们出去看花去。” “走，看看花花，我们玩一会去。” 文祁和秦熙抱着孩子去园子里看花草去，孩子特别兴奋，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出门溜达一圈。 “真是长大了，你看小腿有劲了，老想走路呢。” 文祁看着孩子的变化笑容不禁挂在脸上，眼里都是温柔的光。 “可不是么，你也不看看都几月了，对了她的食邑也下来了，已经送了过来，我让人送到秦府去了，公主府不常住人，放在那用处不大，一些容易坏的特产粮食之类的我就做主送给府里吃喝用掉了，免得浪费了。” “这是小事，就放在府里就行，咱们公主府老是不住人，暂时还不需要呢，怎么也要等我的两个宝贝再大一些，才能用的上呢。 等臻姐和宏哥七岁了在学着打理公主府好了，现在也不急是真的。” 文祁也不在乎这点东西，笑了笑。 秦熙顿时呵呵的笑了，“那还远着呢，这还不到周岁呢，你都想着七岁的事了，真是……” 文祁也笑了，让人取了一个从军营里带回来的小包袱。 里面是几双小孩的鞋子还有两件毛皮缝制的小斗篷，还有给秦熙做的鞋子。 “夜里没事干做的，给孩子的，这鞋子是给你的。” 秦熙一看顿时愣住了，眼里多了些心疼之色，“傻不傻，家里那么多人呢，还能委屈了孩子不成，训练那么累还做这些干什么，家里有绣娘，我们父子三人啥也不缺。” 说着还是拿出东西给孩子试穿一下，自己的鞋子不用试，每次都特别舒适合脚，不会有问题。 “合脚，眼力可以啊。” 秦熙惊喜的笑了。 “我孙女虽然绣工不好，但也是学过的，只是她精力都用在了大事上，难免疏忽了绣工的技艺，但只要有心都能做好的。” 太后十分得意的笑着。 “那是，我的鞋袜每次都做的特别合适，上不上心是能看出来的。” 秦熙给孩子试了试斗篷也很好看，孩子稀奇的拽着咧着嘴笑，手里拽着小斗篷蹦跶着。 “想孩子了就回来看一眼，等你去了西北想看都见不到了。” “嗯，我再给孩子多做几身衣服，我绣工不好，斗篷还能做，长袍也能做。” 文祁絮叨着心里计划着下次该做什么才对。 秦熙叹口气什么也没说，知道她想念孩子，不然训练那么辛苦，爷们每日到了夜里躺在床板上转眼就打呼噜，何况她是个人也会累呀，还要做这些东西，是想念孩子了。 “等过了这个月我就能回来了，骑兵初步有点样子了，我们配合也还算默契，该知道都知道了，只是磨合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打算经常找几个军对抗玩玩，也能彼此互相促进了。” “嗯，你看着搞就行，顺便也看看几个军的实力，也能带动促进一下，你下个月开始上朝吧。” 康王爷也认真地和文祁说着正事。 “好，我下个月就能抽出时间来了，我去上朝，自打我封王还没上朝过呢，该去了。” 文祁点点头该亮相了。 “嗯，你要多多参与朝政，不要害怕流言蜚语，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你应该明白这道理，我对你的要求和文麟是不一样的。” 康王爷脸色十分严肃的教导。 “是，您放心四爷爷我明白的。” “嗯，多注意身体，别因为训练再受伤得不偿失，保重自己。” 康王爷知道她担子重，对得起全天下人唯独对不起丈夫孩子。 “熙哥也不容易，你这几年做的确实不错，大家都看在眼里，等将来有机会若文祁去了西北，我让皇帝调任你去西北任职，发展那里的商道，这样你们可以一家团圆。” 秦熙听了明显喜不自禁，“多谢四爷爷，辛苦我们都不怕的，就是能彼此近一点。” “我懂，萧家的孩子不易，这个姓氏也不会白给你。” 康王爷悠悠一声长叹。 早晨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帮着太后他们开了菜园子，给菜地拉线下种子施肥，忙乎了一会，下午亲了亲孩子就要回军营了。 走的时候给兄弟们带了些风干腊肉和咸鸭蛋等菜干，回去等天冷可以吃一点。 太后说打算在圈一块地多养点猪，来年杀了可以做腊肉给将士们补补，好歹那是肉么。 文祁欣然同意为了不影响太后他们，特地找了个远点的地方垒的猪圈。 回到军营看到她带了那么多东西，兄弟们一窝蜂的冲过来搬了进去，犹如土匪一样，呼啦啦车子就空了，吓得小厮目瞪口呆，文祁哈哈大笑。 第915章上朝 约好了和守备军的兄弟们一起玩对抗训练，别说骑兵显出了威势，这段时间的训练没白练，确实长进很多了，让守备军的兄弟大吃一惊呢。 文祁看到了大家的努力，十分欣慰的请兄弟们喝酒吃肉，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到时十分欢畅。 玩闹了几天该到大朝的日子了，一大早文祁就起来了，因为来不及回府，因此芷玉将她的朝服拿了过来，是亲王的服侍，这是提前为她定做的，锦玉按照她的身量修改了一番。 头发做了简单的低发髻刚好可以戴亲王的帽子，不影响什么。 打扮好了芷玉问道：“要做轿撵么？” “不，骑马吧，省事。” 如今为亲王了其实就不用摆谱了，只有在实力水平不够的情况下才要拉架势摆谱给人看的，虚张声势呢。 她几个王叔几乎不坐轿撵，嫌弃慢的很呢，都是骑马或者坐普通的清油顶的马车，方便快捷。 “要带人么？” “带两个亲随就行，你们在家吧，去了也站着无聊的很。” 文祁笑了笑。 瘦条和老三等四个人跟随，也是亲兵的打扮，看着十分有气势。 “走了，该上朝了，为了我身后这么多人，咱们不能输，也输不起啊。” 文祁走到今天这一步，身后已经绑了无数的人和家族，都在殷殷期盼着她，她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将军，无论如何我们都在您身后，永远都是。” 瘦条坚定不移的说着。 “有你们在真好，走吧。” 文祁上了马没带刀，带了弯刀可以随身携带不明显。 到了皇宫内苑，在偏殿等候，瘦条等人守在门外，和其他亲王的亲随一样在殿外等候。 文祁一个人坐在一边，早起起得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有几块点心，就着茶水吃了。 旁边的官员看见了，笑着打招呼，“奉亲王您早晨没吃饭啊，那可要熬一阵了。” “早起训练换朝服没顾得上，耽搁了一会就到时间了，让您见笑了。” 文祁温和的笑了笑。 这位官员眼生但属于林相爷一脉的，瞧着她很好讲话也并不傲气，便朝太监招手，“去给奉亲王找点热食，哪怕给碗粥也行，要折腾一上午不吃站不住了。” “哎，您稍等，马上就来。” “多谢您，其实也不要紧，饿一会子也习惯了，我们打仗的时候吃饭也不定点，打起来没数，活着回去就有吃的，死了就烧了，饿个一顿两顿是常事。” 其他武将也点头笑道：“这倒是真的，十个武将九个都是胃病，就是生饿的了。” “嗯，我平时还是很注意的。” “您是要保重身体，大齐需要您啊，您不容易。” 那位官员叹口气，作为女人还是作为同僚都十分佩服她的，硬是靠自己柔弱的肩膀闯出了一条血路来，换个爷们也不一定能比她做的更好。 “您客气了。” 说了几句话，太监给拿了一小碗的红豆粥，并不是啥金贵的吃食，但豆子不容易消化，这个其实比白粥要顶饿一些呢。 吃太饱了很难受的，出恭很不雅，太饿了站那冒虚汗，因此半饱就行。 “多谢。” 文祁也不矫情，她在家时很注意养生的，调养身体保持状态是一个武将必须要做的日常。 三口并做两口吃了粥品，小太监麻溜的撤了碗，端了柠檬片的漱口水上来，还有两片薄荷叶清口的。 伺候的十分周到。 文祁把自己弄完，睿王爷和周王也来了。 “长宁来了，你来得早怎么还没吃饭啊。” 周王哈哈的笑着，笑声爽朗，满殿都能听见他洪亮的声音。 “早起出操训练了一会，忙忙呼呼耽误了，没顾得上。六叔你最近不去海边了？” 文祁让了位置给两位叔叔，太监赶紧搬了凳子过来伺候着。 “要晚点去啊，还有些事要商议呢，你有事啊？” “到没别的事，我想从外邦购买一些战马回来充实，鞑靼国那边封死了，一点也不给了，没法子。” “哦，你这脑子倒是转得快呢，外邦确实有良种马，看着也挺不错的样子，我给你记着，回头各样买几个品种回来，你选选哪个好我下次给你多买点回来。” 周王痛快的应了。 “行，多谢叔叔，那我占点便宜。” 文祁没说给钱的事，最近手紧了。快到冬日了，她要拿钱出来买粮食和柴炭，不早点准备天冷了再买可赶不及，将士们要冻死的。 “不用，你不是和他们筹钱给几个军买冬日的粮草么，我让文兰也填了一份算我的，这点事叔叔给你折腾好就行了，要是好以后这也是个路子呢。” “成。” “外邦的马过来能适应气候么？” 睿王皱着眉头有点怀疑。 “选那边和咱们气候相近地区的马，应该能活下来，活下来的就是我们需要的了，要是熬不住也没法用了。” 文祁是这么的。 睿王点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倒是可行的法子，就是太远了点吧。” 文祁叹口气，“我晓得成本太高了，但没法子，鞑靼国以前还有商队愿意卖，文兰跟我说如今鞑靼国一点也不卖了，周边没人敢卖了。 我急需要补充良种啊，这战马要养好几年训练才能用呢，耽误半年都了不得呀。” 睿王砸吧嘴点点头，“是这么个理，鞑靼国估计警惕了。” “我前些日子遇上托木真的亲侄儿了，很扎手呢。” 文祁摇摇头有点担忧了。 “最近几年勉强还能算安稳，不过也要时刻准备着，这个托木真是个狂人，生来为战争而活的，他憋不了太久的。” “是啊，所以我想着各方面多准备一下，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么。” “嗯。” “上朝。” 太监开始唱报了，各位官员鱼贯而出，按照文武排列两旁，缓缓往大殿走了。 睿王将文祁拉了一下，拉到自己身后了，意思是这是她的站位，站错了也是要被笑话了，如今是正一品亲王了，站在最前排去了。 大家全都站好，顾洪喜才高声唱道，皇帝驾到，众人行礼唱念。 “爱卿平身。” 不其然看到了一身亲王服侍气势沉稳有度的文祁，露出一抹微笑来。 第916章议事 文祁回望父皇，报以一个浅浅的微笑，皇帝重新落座，静候大家的奏本。 林相爷等老臣先一步开始袖兜里掏出本子奏请国事。 武将也有上本的，文祁以旁听为主，好久不来上朝了，还是多观察学习一下为好。 睿王等王叔也有奏请，周王要求增加海事边防的防御问题，希望能多加战船多派兵，这样能走更远的地方获取更多利益，比在国内搜刮老百姓要来的强多了。 “长宁你看呢？” 皇帝挑了女儿来问询。 文祁站出来先鞠躬表示尊重和敬意，才开口道：“回父皇，儿臣很赞同王叔的意见。原因么有以下几点，大家都知道我一直和我王叔在海船上走货赚钱，确实很赚钱，我不否认。 说句实在话，我们的税收多半来自老百姓，来自于苦哈哈的农民，其实各位都很清楚，农民靠天吃饭，那地里长得是粮食是蔬菜，它也不长金银不是。你就是把老百姓剥三层皮下去，它还是那么多亩产，遇到年景不好还得往下降。 因此非但不能搜刮民脂民膏，我们每年还有很多惠民利好政策安抚百姓，这样一来对税收来说就是巨大的缺口。”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 这是有人站出来发问，“那依奉亲王的意思海船能弥补么？可是这里面的风险也是巨大的，我们不能光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呀。” 这人是个文官属于马相爷一派，是为了抬举文祁，不是为难的意思。 “对，您说的很对，考虑也周详。我之前也考虑到这一层，也是我缺钱，因此求了我王叔和我一起做了海船的生意，如今也算有年头了。 这海事图多了，路线熟悉了，周边环境也能摸个一二了，人手也培养了不少老手，这一步算是成了。 海货的生意很丰厚但有风险，但不单单是为了钱，我今儿早上来的时候还求我王叔，海那头有卖战马的，我求王叔给我各样品种带一点回来。 你们还不知道托木真有个亲侄儿，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我们已经交过手了，武艺很高，手段辣计谋深，差一点把我的骑兵队都给坑进去。而且鞑靼国不知为什么，一点马匹都不肯卖了。 另外北魏接壤海边，和海那边的国家联系的很深，我们要有忧患意识，多出去看看，别老闷在家里，等你再抬头人家杀到你家门口了，等那会来不及了。” 文祁叹口气，海船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多出去看看，多学点新鲜东西回来，人家有我们没有，那可就糟了。 此话一出朝堂皆惊。 “托木真有传人了？北魏怎么会和海边小国联系在一起啊？”有人惊呼出声。 “还有更惊讶的呢，北魏有一个火铳队，整个一个小队都是火铳，他们在研究这个东西，万一让他们研究出个花来，咱们的士兵能抗住大炮么，别小瞧小国家，指不定人家有什么杀手锏不告诉我们呢。” 文祁不耐的翻个白眼，你们一天天都在家当佛爷了，哪知道外面都日新月异大变样了呢。 “这个老朽略知道一点，我家有个投靠的亲戚做生意，就是做海边生意的，为了寻求老朽的庇护，前儿送了一支火铳，小巧玲珑但杀伤力很大，距离略尽一点能立刻杀死小动物，几乎没有遗漏，只是需要点准头。” “是啊，我得到的消息，海边国家有小型的海炮，方便运输携带，杀伤力也很不错，关键是造价低廉很多，可以多配不少门炮，我王叔不辞辛苦这样跑动不光是为了钱，更是为了得到这些东西秘方回来研究呢。” 文祁也没忘了抬举周王叔一下，在朝臣面前落个好。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最后还是马相爷站了出来，“臣支持周王的意见，我们在海事边防上还是有所薄弱的，应该加强，总不能让人打到家里来吧，另外那个小门炮还是很有研究价值的么。” “对对，我们也支持这点。” 说起正事，这个也不影响朝臣的利益反而会带来其他好处，因此大家很痛快就应了。 文祁不动声色的朝周王和睿王使了个眼色，二人颔首微笑。 “准奏。” 皇帝一看大部分都同意了，也没有太多排斥就准了，接下来就可以拨人拨银钱了，但也不是一日之功，因为要造海船等等，还有要增加兵力，这些都需要进一步协调。 下了朝睿王和文祁等几个上朝的王叔走在一起，彼此低头说这话还早讨论这件事，派谁去做领兵比较合适，海船要怎么造，小门炮要放多少合适。 其实这几年小门炮他们已经造出来了，但还在试验阶段，有些不稳定，再就是缺钱不能大量的造。 因此拉出去试用一下最合适了，还能多赚钱回来填充国库。 “你回哪啊？” 睿王问文祁呢。 “哦，我要回军营训练去呢，您有事派人去军营吩咐我一声就行。” 文祁说道。 “行，你先回去吧。 睿王点点头。 文祁点头准备离开骑马回军营了，这时文轩跑了过来，“大妹等等，我有事找你。 文祁停了下来朝他笑道：“二哥，啥事啊。” “我想去广东历练，也很想出海，我考虑很久了。” 文轩有了这个想法并不奇怪，几个皇子里面都有自己的特长，但文轩好像弱了一点，文不如弟弟文瑜，武也不如文麟真正见过血磨练过得，其他的也不如老大周全稳重性子好。 几个兄弟比较下来，好像文轩略弱一点，但他什么都会一点，勉强也能入眼，也是下过苦功夫的。 文祁摸着下巴，“你自己想的还是和长辈们商量了？” 这里的意思是你跟你母妃说过么，父皇知道么？你岳家啥想法呢？ “我和家里也商量过，跟父皇也提过一嘴，父皇也没有一口反对，可能是还有顾虑的意思，我私心里是真的想出去见识一下，历练一番。” 响鼓不用重锤，文祁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琢磨一下吧，这事刚提出来，还得安排一下将领的问题，回头我跟父皇在探探口风，你别急，回去多看看书做点准备，等父皇拷问了也能回答上来不是。” 文祁到没有硬拦着，哥哥想做点实事，这挺好的。 第917章回府 文轩立刻咧嘴笑了，“成，我回去在多咨询一下。” “嗯，你要是真的想清楚了，我建议去多找一点南方的随从，向导之类的，熟悉当地环境和情况的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做充足的准备，不怕用不上就怕临时抓瞎。”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日子都在研究这个了，谢谢大妹。” “自家兄妹谢什么，你先回去我有消息了找你。” 文祁笑着点头。 “行，我知道了。” 文轩高兴的走了。 睿王这才开口了，“这小子是不是着急了，几个兄弟就他跑的最慢了，这是急眼了吧。” “差不多，不过我二哥性子正派，走正道的人，急眼也不怕，这也是好事。我觉得并非不能干，有自己人去撑着很多事好解决，尤其是葡萄牙那边官员喜欢摆架子，一般官员去了还搞不定，我二哥去身份地位都合适。” 文祁琢磨了一下说了自己的观点。 “嗯，这倒是，我也这么觉得，刚才就没打断你们，可以敲敲边鼓，文轩还行就是缺乏经验，要派个稳重的将领和官员帮衬一把。” “嗯，成，我回头跟我父皇问问他怎么想的再说。” 睿王点点头，文祁带着亲随骑马回了军营了。 因为实力已经逐渐恢复，文祁心里也有底多了，保持经常训练不懈怠，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这样可以抽出一些时间关注其他事情了，也可以回家陪伴孩子了。 这日秦熙抱着两个孩子回了公主府小住，太后着了凉有些不适害怕传染了孩子，因此让把孩子抱回去，等她大好了再来，小人受不住病痛喂药都困难，太后一片慈心。 因定国公几人还在庄子扎针泡温泉治病，秦熙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公主府玩耍，一直在秦府住着，文祁又很忙公主府倒是不常居住。 孩子们还没见过公主府什么样呢，特意带着孩子过来玩玩，收拾屋子，以后可能要隔三差五过来住住了，主要是公主府地方大，孩子越大需要的空间就越大，着可以让孩子们尽情玩耍了。 因此带孩子回来住几日，让下人把孩子的房间在拾掇一遍，之前都是准备好的，但长时间没住，还需要在彻底清扫一下。 文祁得了消息也回来了。 “殿下，您回来了？住几日么？” 福贵高兴地迎了上去，笑颜逐开。 “嗯，住几日，我的亲随好生伺候着，给外院的房间拾掇一下安排好，不要女眷要小厮规矩点。” 文祁进了门就安排了瘦条等人的住所安排。 “您放心，交给奴才吧，肯定办得好好的，奴才知道这是跟您一起打过仗流过血的兄弟，我们当敬着。” “大人客气了。” 瘦条几人赶紧抱拳行礼。 “军爷别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还记得我被打的时候，是骁骑营的军爷们给我出的头呢。 不管为的什么理由，我一个奴才能得军爷出头，那是我的骄傲，我得记着这恩呢。” 福贵显得特别高兴，三角眼里带着感激莫名的光芒。 福贵油滑有点贪财，但文祁愿意重用他信任他，为什么，他懂得感恩，做事有分寸有底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该做的是我看都不会多看，免得心里惦记，那都是不应该的，最后一个他忠心。 文祁回头朝他们笑了笑，“福贵在宫里长大的，性子油皮，不过他是个感恩的人，你们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办，有时候比我还利索呢。” “多谢大人费心了。” 瘦条代表大家抱拳感谢，很聪明的没喊公公，喊的是大人，这样好听。 “不用谢，我让人带几位去外院看看你们的房间，再给你们配个小厮方便你们要个水和饭的。” “麻烦了。” 瘦条跟着小太监走了，福贵则跟着文祁回报府里的情况。 “嗯，今年收益不错呀。” “是呢，底下人干的仔细，这二年收成也挺好的，粮食还有多，奴才做主以您的名义送了一些去守备军和其他几个军，还有一些事酒水猪肉之类的东西，不算多但是咱的一份心意么。“ “嗯，办的不错，管事们和伙计们都有赏，按照老规矩功劳大赏的多，懂规矩的在我这都能落上好，我不亏待给我忠心办差的。” “是，奴才下去办这事。” “嗯，府里的奴才，三年一换，有愿意赎身出去的，也不用要赎身银子给点安家费让回家就行，别拦着，府里人要常换，把家门守好，别等我回来家里都空了。” 文祁不忘提醒福贵。 “是，您放心，便是奴才有疏忽的，还有周嬷嬷和严嬷嬷在后面盯着呢，错不了的。” “嗯，我让你弄得秋千和玩具弄好了没？眼看着孩子大了就能玩了。” “弄好了，奴才让人准备搭建一个凉棚，种点葡萄或者花藤什么的，夏日里玩很凉爽。” “嗯，种花藤吧，瞧着好看，孩子小喜欢看个鲜艳的颜色。” “成，我记住了。” 进了屋就看到秦熙陪着两个孩子在地上玩玩具呢。 “呦这弄得是什么？” 文祁看到量和孩子被圈在一个木栅栏里面，扶着栅栏在走路，地上扑了厚厚的地毯和褥子，这样摔倒了也不害怕。 秦熙忍不住笑了，“福贵让人做的，说是围上孩子不会乱跑也不会有太大危险，扶着可以练习走路。” 栅栏是三面围拢，另一面开了个小口子人挡在那里就不用担心了，这样避免两个孩子看不过来的问题，再大点就可以不用了。 “嘿嘿！挺稀罕的东西。” “就是学走路这几个月用用免得孩子摔了，等会走了就不用了。” “回来休息几日不？” 秦熙望着她笑着。 “可以休息几日，我陪陪你跟孩子，我刚才去看了我祖母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害怕传染给孩子了。” “嗯，章爷爷说太后年纪大了，略有风吹草动就会不舒坦，是要多注意点。” “我让人在院子里搭建凉棚呢，夏日可以让孩子们玩了，等他们会走了就圈不住了。” “可不是么，回头在弄几个玩具摆着，也好让他们玩。” 文祁洗了脸换了衣服出来，将两个圈在怀里亲了亲，俩宝一边坐一个，乖顺的玩着手里的木雕。 第918章来客 “今儿在朝上我王叔提出给海事边防加派人手，同时继续造船开发来往贸易的事，我二哥想去广东那边呢。” 文祁抱着孩子在栅栏里面玩耍，俩宝特别欢实。 秦熙抬头想了一下，“哦，文轩好像的确比你其他几个兄弟各方面都略微差一点，但都懂一些，好像没有突出的地方。” “嗯，确实如此，文轩自己好像也有点着急了，所以来找我想让我给父皇说道一下，让他去广东呢，你觉得合适么？” 文祁扶着孩子在学走路，孩子已经到了坐不住的时候了。 秦熙沉吟了片刻说道：“去是可以的，反正也是历练一下，还会有其他官员理事，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全权做主。 真要去要带个翻译，会说洋文的，免得被蒙骗是真的，那边都是海那边的国家派的官员，心思狡诈的厉害，又不懂他们说什么，怕被蒙骗。” 文祁一拍脑门，“我把这事给忘了呢，还是你提醒的及时啊。” 秦熙咧嘴笑笑，“我没事干的时候在学这个洋文，你从海船上带回来的一些天文书是洋文的，这不得闲就琢磨一下，有年头了，还是说话磕磕绊绊的，但我勉强能看懂文字了。” “再等等，你现在去不了，资历不够，去广东可不是谁都能去的，起码要有外放的经验呢。以后有机会也许可以去。” 文祁自然明白秦熙的意思，其实广东那边的海事问题是个很能出成绩的地方。 “这个我还能不知道么，我就是提醒一声，要去的都得是一方大员才行，不然镇不住那些洋鬼子。” 秦熙抱着闺女在他腿上不停的蹦跶，臻姐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文祁琢磨一圈，“差不多，我心里有几个人选了，就看能不能猜中了。” “我倒是能猜着一个，你姑父李琪算一个人选。他以前外放就在福建那边，没少接触洋人，洋文也说的很溜，这是很重要的一环因素。” 文祁也笑了，夫妻俩猜到一块去了，李琪确实是个能干的，而且博学多才，算学和洋文非常突出。 以前的成绩主要是搞活了当地的经济发展，由穷困县变成了富庶县，他去过的地方回来后都富庶了，人私下称呼他是点金手，就可见一斑了。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觉得我姑父很想争取这个位子呢，我姑父有一方大员的实力，却在官位上差了一步，去广东后就名副其实了，履历政绩才学经验官位都水到渠成了。” 秦熙点点头认同文祁的话。 “李毓用不了三天就该来找我才对。” 文祁朝秦熙眨眨眼。 “不能吧，上回他媳妇的事弄得挺尴尬的，好像被拾掇了一顿，还能再来求你么，你姑父自己也有门路，皇上说不定已经考虑他了呢。” 秦熙倒觉得不一定非得走媳妇这条路，主要是李琪自己本事足够过硬。 “你说的也在理，但我觉得抢这个位子的人多，我说话还是很管用的，与其绕圈子白费功夫，不如直接走我的门路，更何况也能拉近彼此关系，我姑姑是个聪明人。” “要这么说确实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锦玉进来了，“殿下，大爷，李琪父子过来了，在前厅呢，福贵在接待呢，让您二位过去一趟。” 文祁猜中了咧着嘴朝自家爷们飞了个得意的小眼神，那表情别提多欠揍了。 秦熙哭笑不得捏捏她的鼻子，笑容温润好看，眼里透着温柔的怜爱之色，“就你最机灵，料事如神，走，去见客。” “好你先去，我换身衣服就去。” 文祁笑着说道，她在家带孩子穿了个半旧的衣服，去见客不太尊重。 “换裙子么？” 锦玉拿了两三套衣服出来给她看。 “裙子吧。” 文祁笑着随手点一身清爽的中腰襦裙，浅蓝的色绣着雅致的兰草，简单又大方。 锦玉服侍这给她换了衣服，简单打理了一下发髻，戴了两根玉簪子和一根步摇压发。 “走吧。” 文祁施施然的起身去见客。 秦熙已经和李琪李毓聊的十分愉快了，文祁这才赶来。 “姑父，表哥，你们可是稀客啊。” “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知道你今日上朝，我才过来的，算着你可能在家呢，姑父有事求你呢。” 李琪也是个爽快性子，十分磊落大方。 “您想去广东吧。” 文祁也直接问了，语气十分笃定。 李琪用手指着她哈哈大笑，“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就说瞒不住你。没错，我想去广东，这可能也是我最后一次外任了，这次期满后可能不会离开京城了。” 李琪对自己也看的很清楚，不管怎么样也他也属于宗室的力量，皇帝逐渐老迈需要宗室的亲眷给与支持和保护，留守就显得很重要了。 “您来之前我还在说这事呢，我还算这表哥什么时候来找我，我要敲他一顿竹杠呢，没想到您亲自来了，这竹杠敲不成了，哎呀真可惜啊。” 她摇头晃脑的调侃着，语气一如既往的亲昵。 李毓扁扁嘴委屈的说道：“我哪次没请客啊，你怎么就盯着我敲竹杠呢，你不厚道啊跟着秦熙学坏了。” 秦熙气歪了嘴，“你骂人还要捎带脚啊，我可没得罪你啊。” 李毓呵呵直笑，“你们夫妻俩坑壑一气的，都算一拨的。” “哈哈哈哈！” 大家哈哈大笑，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姑父今儿留下吃顿饭吧，正好咱们说说话，去广东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还想跟您说说咱俩合作做生意的事呢，广东可是贸易港口，赚钱的机会不要太多哦。” 文祁挑了一下眉，显得十分高兴。 “行，咱爷几个喝一杯，把你的好酒拿出来。” 李琪笑着点头，也不客气。 “去吧，我珍藏的女儿红拿出来。” “趁这会子没喝酒，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稀罕稀罕。” 李琪赶紧出声，一会喝酒没法抱孩子了。 “去吧，抱来给我姑父亲香一会。” 文祁笑着点头。 不一会奶嬷嬷抱着孩子过来了，李琪立即露出笑脸，“我可是带了礼物的，那正经的羊脂白玉，一块玉掏的，不过我没雕刻，你自己给孩子雕个图样去。” 李琪掏了两块玉牌出来，是空白的，但玉质非常好没有一点杂色，犹如羊油一样油润白亮。 第919章拜托 李琪把东西塞给了孩子，臻姐捏在手里，先要上嘴咬，被李琪拦了下来，“还没洗呢，咋就往嘴里送了，脏不脏啊。给她收起来吧，把牙床磕了。” 奶嬷嬷应了一声就给收起来了，回头要上册的。 “这俩孩子可真沉啊。” 李毓抱了宏哥颠了颠，笑着说道。 “是挺沉的，比我家那个还沉点呢。” 李琪扁扁嘴点头，觉得这俩孩子双胞胎不算很足月出生的，还能养这么好，说明身体也特别好，真是老天厚待了。 “俩孩子身体还不错，这点让我特别高兴，吃能能睡没啥毛病，也不爱哭挺好带的。表哥你儿子比我的大，会走路了吧。” “你啥记性啊，都快二岁了，都会说话了，不过我媳妇不能生了，生她的时候难产了。” 李毓叹了口气。 “没再让太医看一眼么？多养几年呢。” 文祁也没故意嘲讽，她不需要那样做事。 “没用了，大出血差点死过去，这是她自己作的，不怨别人。” 李毓提起这个媳妇心里有了一些不满，从故意骂文祁那件事后，他们之间好像有了隔阂，本来有了孩子李毓也放下了那些事，过去就过去吧，文祁作为妹妹看在他们亲人的面子上也不计较那些。 终究是自己媳妇要共度一生的，以后慢慢劝着，何况有了孩子女人的心就更软了，都扑在孩子身上也没时间找事了。 想的挺好的，李毓看在她给自己生儿育女很辛苦的份上，又寒虚问暖感情有所回升了。 但因为上次的事情静娴有了芥蒂，李毓跟前放了人的，让他注意不要和媳妇同房了，实在不行还有通房可以解决么，因此晚上不让李毓在正院睡了。 李毓不去正院只能去通房屋里，也不常要水，还是尊重媳妇的，要给媳妇一点脸面么，白日里只要有时间都陪着她，入夜该睡了才去书房休息，只有几日是去通房那里的。 但她还是很受不了，忍了一段时日肚子渐渐大了，能确定是儿子了，心里踏实了又开始故意折腾通房，一开始通房一直忍着，也不敢吭气。 无非就是做点绣品，站个规矩，跪的久一点，李毓知道了也不吭气，但会私下里给通房一些银两作为补偿。 通房的月例银子特别少她们没有嫁妆也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就靠月例银子，因此李毓赏的心里也高兴。 并承诺，等在几年长子大了就给她一个孩子，李毓表示最好是姑娘，咱家的姑娘金贵，生儿子你要受苦的。通房一口答应了，特别感激。 静娴是公主啊，有了孙女自然不会亏待，身份也是高贵的，但庶子可就不是那回事了，通房也愿意生个姑娘。 但不知怎么的这话被漏了出去，李氏不乐意了，故意磨搓通房，甚至下了毒手要让通房永远不能生育，但做的太露痕迹以前没干过没经验，被发现了。 你这等于断了人家日后的养老之路啊，以色侍人不能长久谁不知道，何况通房是下人选出来的，更迫切希望自己有个孩子，且一直守规矩，万不敢耍心眼把孩子生在主子前面。 这样你都容不下还要先下毒手，下人也有底线啊，通房是从静娴公主屋里出去的，是以前的大丫鬟，成亲之前给了李毓教人事的。 这样拿着证据一状就告到了静娴那里，哭的泣不成声。 静娴就叫了李氏过来是问清楚的意思，也许是通房心思大了污蔑主子也有的，说不得是受不了磨搓嫉恨了主子呢。 谁知道一问李氏当即就承认了，“我不想让任何人生毓哥哥的孩子，只有我有这个资格，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生孩子，我就不让她生，一个奴才秧子，让她死又怎样？” 因为自己怀孕不能伺候爷们了，导致这段日子这个通房倒是容光焕发的，一想起这事她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通房。 静娴顿时大怒，刚要说话呢，通房站起身用手指着她，气的浑身哆嗦，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狠毒，亏你还是大家主母呢，你配么？” “放肆。” 李氏上去就给她一个耳光。 通房不依反手挡了一下，倒是不敢打人，只是手下意识的护着自己往外推了一下，没想到李氏大肚子没站稳，一下摔在了地上，当时就见了血。 这下就乱套了，好在太医一直在府里呢，东西也准备的齐全了，经过艰难的生产李氏生了一个儿子，但大出血差一点没救过来，也因此再也不能生了。 李毓回来自然要调查原委，将下人和通房全部拷打了一遍，终于全都说了实话，通房是无心之失。 但李氏害人证据确凿，李毓长叹一声，想到了文祁那句话提醒，女人多了家里是非多，早晚都是祸根，如今终于应验了。 通房被打了板子给了安家费放出去了，不能再要了，虽然是无心的但错就是错，静娴怜惜她无辜倒霉，给了不少的银子恢复了她的良民身份，让她回家去了，有银子可以买点地安家。 李氏的人则被打了个七零八落，剩下的人也不多了，身边全部替换了府里的人伺候了。 静娴虽然处置了通房，但对这个媳妇彻底没了好感，孩子一落草就夺了过去亲自养在身边，李琪也表示要亲自教导。 听完李毓的叙述后，文祁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呢，坑人把自己坑进去的真是头回见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你看我觉得姑父去广东的事是有几分把握的，这样一来孩子怎么办，这一去最少几年回不来呢。” 李琪叹口气，“家门不幸，我选错了儿媳妇对不住儿子啊，真要去广东我打算自己去先干着，等孩子大一点让静娴带着来广东也就是了。我们老夫老妻了也不在乎这一年二年的分离，静娴让我带着我以前的老通房过去伺候我起居。” 李琪也是有通房的，大户人家男孩都有教人事，但不会当回事往心里惦记，还是愿意和主母过一辈子，这点事高门宅院都知道，这是从小学的规矩。 李毓也长叹一声，“过二年孩子略大一点我也要去外放了，已经说定了，母亲给了我人伺候着，她会留在家里吧，等孩子大点能放心了，可能会让我祖母教导吧，不会把孩子给她了。” 第920章站队 李家老太太能教出李琪这样能干的儿孙，显然也不是无能之辈，李家除了李琪之外，其他几个儿孙都是很出色的，在朝中做事也是踏踏实实低调不虚浮之辈，交给她看管孩子并没有不妥当。 文祁琢磨了一圈，就是给谁看我都不给李氏看的意思，这样来回折腾可能是静娴舍不得孩子，再一个不放心交给她婆婆看的意思。 文祁知道一点静娴姑姑和她婆婆脾气都呛的厉害，略微有点不和睦，但也不到仇敌的地步，婆媳么就那样。 “你想让我去劝劝姑姑，把孩子交给老太太，让姑姑跟着姑父去广东，下人照顾终究比不上亲媳妇照顾，再加上广东需要能出面交际的夫人才行，通房干不了这个吧。 交给老太太看孩子，李氏时常还能去看一眼孩子，表现好也许能多陪陪孩子也不一定，这算不算你心软呢。” 文祁一琢磨就全明白了，关键人物在静娴姑姑身上，姑姑对李氏生了大气了，估计当时要不是她受罪了不能生了，静娴恨不得休了她呢。 李毓抱着宏哥亲了亲，宏哥被弄得痒痒，格叽格叽的笑，让他也忍不住想起了儿子。 “大妹，算我求你了，她这次犯了大错，我母亲恨不得休了她呢，要不是我李家脸面经不起这样折腾，再一个她给我生儿育女了，我也不忍心，不管怎样我爱过她。” 李毓仰起头眼里有些晶莹之色，想起往事他还是觉得心酸不已，什么时候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再也没法回头，再也没有爱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哎，好吧，我去说。” 文祁叹口气，虽然本心不愿意趟这个浑水，但姑姑对她真不错，且李毓这个表哥也是进退得宜，处处帮衬自己的。 每次她这有点事，不用开口姑姑和李毓忙前忙后的替她都包圆了。 西北三年战场生涯，李毓和姑姑贴了不少粮食和柴炭送到西北，每年如此从无遗漏，给了不少支持，这个情她要记得。 “多谢大妹，让你来过问我家的闲事，真是对不住了，我只想留一线，好歹她是孩子的娘。” 李毓叹口气，自己去说母亲更怨恨了，只能求求大妹了。 “长宁让您为难了，对不住了。我这也是被打回来的，我确实需要夫人在身边，去广东能更顺利一些呢，在一个也不希望她留太久。 主要是婆媳关系永远都是难解的谜题，我在还好说，我不在毓哥根本搞不定。” 李琪也叹口气。 “行，我去劝劝我姑姑去，甭担心，我明儿上门去，让我姑姑给我整点好茶。” 文祁大手一挥豪爽的就应了，姑父都求情了，不去太不给脸了。 李琪露出笑脸来，“谢谢了，我不让你白干，我和儿子要是离开京城了，你往李家多跑两趟，有你的好。” 李琪的意思是他走了，你代替我去看看小孙孙，问个好，当然李家也是一流世家，只是非常低调，紧跟皇帝步伐的人。 世家都是联合的，彼此牵连很深，这里面也代表了一股势力，不容忽视。 反过来讲为什么皇帝要提拔寒门之子呢，因为他们背后没有势力想要出人头地只能忠心依靠皇帝，这一旦形成了规模就可以和世家抗衡了，也避免了世家裹挟帝王的意思。 任何势力都是可以被驾驭的，关键在于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和德行。 李琪这会子说这话是认为李家到了时候可以选择队伍了，选择文祁也代表着选择了皇帝，选择了更稳固的中立之路，并不代表是选择了文麟，并不是这样的。 文祁和文麟是独立的两个人，虽然选择文祁会略微偏向文麟，但若文麟不合适做那个位子，他们会反对的，事关家国百姓，千秋大业绝不会盲从。 以前不说，是因为时机不合适，如今再说是雪中送炭，也是为李家争取一份功劳和脸面。 “姑父，您这给的礼物可太大了。” 文祁听懂了也不认为是自己误会想多了，如今的地位别人不会说这样稀里糊涂的话了，肯定是有目的来的。 李琪笑着说道，态度十分坦荡，“其实之前你从西北回来我就想找你了，和家里人商议了一下，他们说在等等。 那会去有点早机会不合适，会把你架在火上烤了，这不后来一拖就到现在了。我也要为毓哥，为李家日后着想，诺大的宗族，几百口人，容不得我们犯错呀。” 文祁沉吟了半响，在自己被刘利纠结朝臣攻击为难的时候，李琪带领李家和几个交好的世家到处奔走，在朝堂为自己死谏，这都是情分，人家不一定需要这样做。 固然是看出了皇帝心中的意愿投其所好，但终究她成了人情也需要这份力量。 “姑父，多谢您，这份礼我收下了。” 文祁站起身鞠躬还礼。 “傻孩子，你客气了，我也是良禽择木而息，为李家找一条活水盘活它罢了。就算我不来李家也绝不会和刘利坑壑一气，这是我李家的底线和逆鳞，做人得有骨气和节操。” “这一点我信。” 李家要是不够忠诚，静娴喜欢疯了也没用绝不可能让她下嫁，这是原则问题。 三人说说笑笑说了些朝堂的事，说道南疆问题，李琪也给了些意见，“我觉得你现在水磨工夫做得很好，未来也许可以交换，让文远上朝。 刘利交出一部分兵权，心甘情愿的交接就比这样要痛快很多了，不过要防着他出幺蛾子，所以这之前还是要摸清楚底线为好。” 文祁点点头，“我和父皇谈论过，只是不甘心啊。” “傻孩子，我懂你的心思，可你要明白上了朝不代表你就是太子了，就是你和文麟不也扎实学了好几年么，打个比方现在让你接下中书省那一摊代替林相爷和马相爷的角色，你能干下来么？” 文祁摇头，“那怎么可能呢，开啥玩笑，我有那能耐我当相爷了，不过是进去学了个皮毛了解了是怎么运作的而已，谈何代替呀，快别寒颤我了。” 李琪微笑点头，“对呀，别说你了就是现在的我一样不行，那么凭什么文远来了就一日能得到朝臣的认同呢，那么简单我也能干了，当我们这些臣子是摆着好看的，任由你摆布？” 第921章笑话 文祁像是被打开了新思路，“对呀，我倒没想到这块去，那会不会刘利捧他，那也不一样呀。” 李琪摇摇头，“你说的那个立不住，文麟又林家帮衬，能结成这门亲和你的军功能耐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和他自己能立住让林相爷欣赏认同才是最主要的。文远目前还在上学，虽然说很用功很勤奋，但实话就是天资不高。 和文麟是没得比的，文麟的水平远远超过其他几位皇子，皇帝都觉得有点不满意，更没法和你比了，你真的以为谁都能进书房得到相爷的指点么，文麟得到两位相爷指点是成亲以后的事了，之前你见过么？” 文祁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之前两位相爷真的不怎么往文麟跟前走动说话，会可以保持距离，但对自己却挺好。 打小一路帮衬指点从大局观着手，可以说自己是他们半个弟子都不为过呢，真的是拿着折子提点的，这是得到皇帝默许的。 “要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心里踏实多了，我就怕自己做错了决定。” 如今文祁很能稳得住了，每一个决定都会再三思考审视，权衡大局和利弊，避免因为自己的错误让百姓受苦。 “现在还早，时间还有，你要多了解南疆的局势和刘利的人手情况特点，争取找到代替的，一旦有机会随时能定上，此消彼长就是这道理了。” “您说得对。” “殿下，可以开饭了。” “嗯，摆膳。” 奶嬷嬷抱了孩子下去，他们围坐一桌吃饭，说着趣事品着小酒。 酒足饭饱李琪父子才离开了，秦熙送到门口后回来。 喝了点酒他有点微醺的状态，“想不到今儿另有收获啊。李琪确实很坦诚，让人觉得很舒服很聪明的一个人。这点李毓学的不够深。” 秦熙笑着靠在她怀里说道。 文祁给他揉揉额头，笑着说道：“我姑父是嫡长子，李家教的极好，要不然当年不会得皇祖母喜欢的。 不过我表哥不能说差，只是环境不一样，李毓生来要什么有什么，和宗室的关系也紧密，不痴不傻就不缺前程，因此紧迫感不如我姑父。” 秦熙咧嘴笑笑，“你说得对，李毓拥有的东西太多，远不如我们这些世家子，我们啊一心一意就是想摆脱祖荫的印象，但凡有点骨气的爷们都是这么想的。 想上进一点能有点成绩光宗耀祖，尤其是嫡长子嫡长孙，任何时候决不能出错，无论在哪里都是如此。” “对，寒门子弟有他们的弱势底蕴不足，但也有机会鱼跃龙门，可世家子却牵绊甚多，要考虑方方面面的人际关系和世家圈等等，说来负担也很重就是了。若自身拿不出过硬的本事总是差那么一点也会被别人挤掉机会的。” “对就是这个理，同辈人中我和李家的那小子就是数一数二的，我想要的机会别人拿不上，同样的相爷看重的那个李家小子也是如此，他看上了别人就别再想了。若是弱一点你就想吧，那就要动用家族资源了，无形中就是一种浪费了。” “对，真要说起来这里面的事也是很多的，熙哥哥我倒是希望咱们儿子将来能争气，给我争一个侯爷回来，这个王位我反而不希望孩子去惦记。” 文祁叹口气，她也有自己的负累，传给儿子未必是好事啊。 “我懂，放心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这个王位我本身也不惦记这些，儿郎终究要靠自己。” “是啊，我就怕孩子们将来不懂这个道理。” “不会的，我们好好教孩子，怎么会不懂呢。” “那得你教，我这脾气可教不出花来。” 文祁耸动肩膀自嘲的笑了，眼里带着明亮的光，好像璀璨的明珠。 “当然是我教了，这是我亲儿子亲闺女，你乐意我还不放心呢。” 秦熙嫌弃的撇嘴，你这脾气可不咋好，你可以这样玩，我儿子可不行了，让你教要坏菜。 “去，还嫌弃我啊，没良心。” 文祁敲了他脑袋一下。 “嘿嘿，不嫌弃，粗粗拉拉也是我媳妇，亲媳妇。” 秦熙抱着她翻身压住她，亲了亲眯着眼笑道：“傻媳妇，天黑了睡觉。” “呵呵呵！” 文祁呵呵的乐。 第二天天不亮就听到了隔壁孩子的哭声了，文祁一下醒了过来，还穿着细棉的睡衣睡裤就冲了过去。 “怎么了？孩子出啥事了？” 文祁披散着头发来不及打理就冲进屋里了。 奶嬷嬷都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说道：“殿下没什么的，大早上孩子尿憋醒了，不乐意呢，再说也有点饿了，每日早晨都这样哭几声的，不要紧的。” 她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一时也十分小心的回话。 门口传来爆笑声，秦熙扶着门框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太可乐了。 “啊，没啥事啊，那这丫头为啥哭的撕心裂肺的，我以为从床上摔下来了呢。” 文祁尴尬的仰头呵呵笑了两声，她就没怎么带过孩子，啥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掉下来啊，那会摔坏的。我们晚上睡都要在床边放上几层褥子挡着呢，哪能掉下来，天老爷，脑壳摔坏了。” 奶嬷嬷赶紧摇头，表示自己等一共四个奶嬷嬷呢，不认真干活就要被辞掉的，孩子长大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了，肯定要辞掉两个的。 伺候小主子待遇一等一的好，自家孩子也能喝上养奶，孩子身体也很壮实，不用自己担心，哪能出这样的事，这是要掉脑袋的。 “哦，那好，你哄好了孩子在抱过来，我去洗漱，干得好不亏待你们啊。” 文祁挥挥手，尴尬的出了门。 秦熙跟在后头还在笑呢，气的文祁扑上去一顿连环爆栗子伺候。 “哈哈哈！你太可爱了，我以为出啥事了，竟然从我身上踩过去的，吓死我了。” 秦熙笑得停不下来，文祁一个激灵就醒了，整个人弹跳起来踩着他的腿就飞跃而出，等他反应过来人都冲出门了。 文祁撅撅嘴，低着头，坐在凉棚下面，也不着急穿衣服了，府里就他俩是主子，下人自动回避了。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连孩子的生活习惯我都不知道，对不起。” 文祁低着头有些难过。 秦熙坐在旁边扬起唇角笑着，“是有点，不过看你刚才着急的样，就勉强原谅你吧，对我好点，我牺牲多大呀。” 第922章出门 文祁挑眉，“你牺牲多大，我说的是孩子。” “对呀，我带孩子最多了，你说我牺牲大不？对我好点啊，你踩我一脚呢，给我揉揉肩膀。” 秦熙仰着下巴一脸傲娇的样子。 “我记得我踩的是小腿，不是肩膀头子，想骗我伺候你，没门！洗脸去了。” 文祁哼了一声，扭脸就走，得意洋洋晃着腰肢进屋洗漱了。 秦熙面露微笑，目光充满了深深的爱恋，看到文祁又恢复了活力四射的样子，也就放心的踱着方步进屋洗漱了。 二人洗漱完毕坐下来吃早膳，奶嬷嬷抱着孩子也进来了。 “吃了么？” “还没呢，喝了水清理过了，殿下要喂么，现在白日都吃饭了，晚上才吃一顿奶呢。” 奶嬷嬷讨好的说了一句。 “来，我来喂。” 文祁接过孩子一边一个，捧着一碗小米粥看了看，微微点头两个孩子吃一碗也差不多了。 吹凉了试试温度这才慢条斯理的先给女儿喂。 秦熙看到顿时笑了，“还挺聪明的呀，知道要先给你闺女喂啊。” 文祁白他一眼，“就算我不称职，孩子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闺女都是啥脾气个性，我心里门清。 你闺女脾气火爆没耐性，儿子稳重性子闷，看他们玩就能看出一二来，经常扔东西的是臻姐。” 奶嬷嬷顿时笑了，“可不就是么，到底是亲娘啊，再没错的，郡主确实脾气更大一些。” 秦熙也点头，“要不我来喂吧。” “没事，你吃吧吃了还要去部里干活呢，别管我，我下午才出门呢。” “那好。” 文祁给孩子喂吃的，一人一口，臻姐竟然不闹，特别乖巧，兄妹两个吃掉了一份小米粥。 嬷嬷他们的小肚子觉得差不多了，奶嬷嬷这才抱了孩子在木栅栏里玩。 “少吃点没事的，吃多了孩子要积食，一顿不能给喂太多的，孩子一天吃好几顿饿不着的。” 奶嬷嬷笑着说道。 “嗯，你说得对，你们几个伺候的好，就算将来不需要那么多奶嬷嬷了，也可以在府里做事，不会亏待了你们，安心。” 文祁自然知道她们这样表现是为了什么，只要不犯大错，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们。 “多谢殿下，咱们一定好好带孩子。” “嗯，隔几日允许你们回家看看自己孩子。” 文祁不是苛刻的人，该优待的肯定不会忘了去。 秦熙端了一碗燕窝粥给她，“吃点这个补补，今儿有你爱吃的灌汤包呢，正好不太烫了。” “好，你吃了快走吧，别耽误了。” “好，晚上回来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转转吧，今儿有夜市呢，快到节日了，有集市可以溜达一圈。” “好呀，那你去姑姑家接我吧，我们直接去好不好？” 文祁眼睛亮了一下，整日训练都不知道啥时节日了。 “好，你等着我，我去接你去，我吃好了我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秦熙擦擦嘴站起身，锦玉赶紧将官袍给伺候着穿上。 “去吧，中午给你送饭。” “多送点菜，大家一起吃。” “记得了忘不了。” “大爷那的柴炭够不够，他们发的柴炭特别不好烟熏火燎的，呛嗓子，你去多送一点，不够咱再去买，冰也是如此，这点便宜不能不让人家沾，做人不能太小气，没人和你玩了。” “是，您放心，这些事周嬷嬷和福贵都张罗着办的可好了，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从库里给我那点礼物过去，药材来一些吧。” “好，我去找周嬷嬷去，钥匙在她那呢，我可没有。” 锦玉笑着去找人了，周嬷嬷因为是带大文祁和文麟的嬷嬷，因此地位也崇高一些，如今在府里只管训练小丫头安排些琐事，和严嬷嬷掌管府里的财权和人事，免得底下人趁主子不在跳起来。 周嬷嬷过来了，备好了礼物。 “公主要去哪？” “去我静娴姑姑那，答应了人家一桩事，去劝和一下。” “哦，是为了她那小孙子的事吧，婆媳两个闹翻天了呢。” 如今也只有周嬷嬷和严嬷嬷敢称呼文祁为公主了，其他人全都自动自觉的改了口，叫殿下了。 “可不是，正经说她那个儿媳妇确实不如人，远不如我瑾哥哥的媳妇王氏懂事大气，小家子气的劲。” “养歪了，太娇蛮了，若是去别家耐性教导或者自己关上门过小日子也不要紧的。但偏偏嫁进了公主府，哪里是寻常家媳妇能配得上的呢。” 周嬷嬷把下午文祁要穿的衣服和首饰挑出来预备着，在把衣服熨烫一下晾着，免得来不及耽误了。 “司务局送了一批首饰过来，我瞧着样式还不错，您出门就戴几样，赏人也顺手了。 家里的宝石太多了，我让人拿去首饰楼去定做华盛和首饰，也顺便做一些好看可爱的，等小郡主长大了就能戴着玩了。” “好，嬷嬷看着做主就行，这都是小事，福贵说今年盈利多，管事的出了力，你看着给打赏一下，该分红也别吝啬，让好好干。” “行。” 周嬷嬷坐下来陪孩子一起玩，摸摸头盖骨，“差不多，长得挺好的。” “我瞧着也不错呢。” 文祁笑呵呵的点头。 陪孩子玩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孩子吃了菜粥困了睡觉去了，文祁就和周嬷嬷严嬷嬷二人说说话，自己吃了顿饭。 午休后文祁才起身换了一身蓝紫色绣牡丹芍药花的窄袖褙子，搭配一件月白色的百褶裙，裙裾边绣着简单地兰草，透着清新淡雅配色也不失华美高贵。 用金镶红宝石缠枝莲花的华盛压发，带了步摇和金簪，手腕子上套了手镯。 出门是要多带几样的，也是为了见着亲友晚辈是要打赏礼物的，首饰无疑漂亮拿得出手不轻不重的礼物，大家都能接受。 因此贵妇人出门戴很多收拾也是这个目的，不然关键时候见到晚辈了，浑身上下拿不出一点东西送人就显得很尴尬。 打扮一新文祁显得十分耀眼，高贵清艳，雍容华贵，美艳逼人。 “好看，公主一打扮就是不一样。” 严嬷嬷也赞赏的点头。 “下午去市集玩呢，不能给熙哥哥掉面子不是。” 文祁对着铜镜照着，也满意的笑了。 第923章劝 坐着马车出了门一路直奔静娴公主府去了。 昨儿提前说过的，今儿早早仪门就有人在等着了，是静娴身边的嬷嬷。 “给奉亲王请安，公主早就等着您了。” “嬷嬷好，怎么劳您接我了，我姑姑可还好，有日子没来了，我一直在骁骑营训练也没顾得上。” “知道您忙，公主惦记着您呢。身体还不错，没什么事就是心里不舒坦，赌了一口气。” “你说的是李氏的事吧。姑父昨儿都跟我说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可真是……” 文祁也摇头叹息，当家主母不能生了，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他们这样人家稀罕的是健康的嫡子嫡女。 哪怕是女孩也是尊贵的身份，高门大户不太乐意庶子多了，开枝散叶是要的，但更欢喜嫡出的孩子。 大嬷嬷叹口气，脸色也不是很好，“谁说不是呢，正经说夫人的脾气太倔了，很多事原不需要这样的，可她愣是把好好的事情拧成如此难堪的境地，您也知道我们公主是个什么脾气，那也是爆炭的性格，这辈子没低过头没说过委屈，怎么可能会对儿媳妇低头呢。” 文祁砸吧嘴点点头，“李氏的性格和手腕确实有点太随心了，全都由着自己性子来怎么行呢，连我们做公主的也不能一直这样，还不是要紧守规矩，何况只是个世家女而已，如今吃了大亏可有收敛？” “那可不知道，被关起来了，一直养着，身体也不好，太医说寿命会有很大影响，不能治好，药材吊着命呢。给李家去了话，但她得罪了哥嫂，人家来看过两趟送点药材就算是尽到义务了，爹娘那头回不来外放了，派了人慰问也没啥大用，夫人根本听不进去。” 摇头叹息，这性子简直是孤拐的要命。 “这可怎么整呢，这以后怎么过日子呢？” “嗤！过什么日子啊，等着她死呢，您心善没往歪里想，她最多二三年的命了，活不长了。” 大嬷嬷摇头压低声音说了实话。 文祁睁大眼睛有些惊诧，这之前真不知道。 “是真的，毓哥也知道了，原说今年去外放呢，就是因为这才要等二年的，想着夫妻一场怎么地陪着走最后一程。 你以为为啥把通房给放了，没法交代了。这次请您来就是劝劝，让李氏看看孩子，公主气的很了。” 文祁和大嬷嬷小声说话一路穿过游廊也就到了正堂了。 “姑姑，我来看您了。” “你这泼猴可把你盼来了，快坐，上茶。” 静娴露出笑脸来，但面色显得十分忧虑，气色也不算很好。 “姑姑，我可是担心你来看看你的，姑父都跟我说了，说您气大了伤身，还让我来劝您跟他去广东。 他想去广东呢，一心想着带着你出去转转，说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外任，以后要留守京城怕是出不去了。” 文祁也不遮遮掩掩的，直言不讳了，静娴姑姑经历过那么多事，其实心里全都明白，就是过不去那个坎，事不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静娴深深的叹口气，垂下头默不作声，表情十分严肃。 文祁起身挪到了静娴身边，坐在贵妃榻上，抱着她耳语，“姑姑，我的好姑姑，儿孙自有儿孙福，别让表哥遗憾终生，不管怎么说她再不好也给你生了个孙子，看在孩子的面上，退一步吧。” 静娴气的用拳头捶软榻，表情是恨铁不成钢，“你说我对她怎么样，是，我严厉了些，可从进门到生孩子就一个教人事的通房，还是个老实头闷不出个屁来的种子。 出了个门就给我得罪人，好好的关系让她弄的我臊的下不来台，是我选的儿媳妇我啥也不说了，狗屎糊满脸我兜着了。可她愣是把自己给作死了，我能怎么办呀？ 你以为我希望孙子没娘么，每日千金的药材吊着命呢，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多活几年，孩子太小了，没娘要受委屈的。哎呀！” 静娴气的哭了起来，就算是恶婆婆她也不希望儿媳妇死啊，她孙子可是李家的孩子，早早丧母对孩子名声不利，会让人说孩子克母啊。 “跟她谈谈吧，直言不讳的说说，您亲自去，抱着孩子去，让她看清楚事实真相，别再瞎折腾了，为母则刚，她自己不想活了谁也拦不住。” 文祁态度很坚定，也从不迟疑，这种事根本瞒不住，不说就能瞒住了，自己身体啥样不知道么？ 静娴望着她从容坚韧的双眼，没来由的多了一些信心，少了一些烦闷，是该谈谈了，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我知道了，等调令下来了我就跟着去广东，把孩子交给老太太看，她的为人和水平我是信任的，不会溺爱孩子，我亲自去求肯，你放心吧。” 静娴这一点好大事上绝不会耍小性子，只不过会跟亲人在无关紧要的事上生点气而已，但做人做事绝对没问题。 “我就知道我姑姑不能让人挑出错来，咱萧家的姑娘出去都是拿得出手让人放心的。再说我姑父这也是心疼你，舍不得你呗。” 静娴啐她一口，“去，还敢笑话我了。你呢还好么，别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你也有两个孩子呢。 哎！正经说来她有你十分之一谨慎懂事，如今也不会这样了。你还怀着双胎那会多危险多难受啊，吃了那么多苦，还是生了一对健康的孩子。 你说她要是这点坚韧劲，真个出血不能生，我一点不埋怨，独苗我都认了，我自己也就生了一个，可她自己作死呀，你说我能不生气么。” 文祁点点头，这件事上真不能怨怪姑姑，通房那去不去还是爷们的事，不让同房的意思是害怕爷们忍不住伤了孩子，姑姑倒不是恶意，白日没说不让去。 李氏性格太傲了偏又没那资本傲气，搞成今日这样，能怨谁呢，搞个通房屁大点事，说句实话弄死就弄死了，你手段高点啊，结果把自己给弄死了，这可真是…… 第924章逛街 文祁和静娴聊聊天说说话，末了文祁偷偷问道：“李家来人了么？都这样不来看看么？” “要来的，前头是哥嫂来看的，不知道该说啥，送了药材，后头嫂子又来了一次，不咸不淡的，我一打听是把嫂子得罪完了，人家压根不想管。 后头亲家两口子写了信过来，亲家母要过来了，可能这几日就要到了，之前也是病着没敢说，这不略好一些了才敢说给亲家母听的，因此耽搁了一阵子。” “万一李氏真的熬不住走了，这继室的事可怎么整呢，是从李家出呢，还是您再选一个？” 文祁不过是提醒一句，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李琪夫妻俩。 “李家姑娘我可不要了，一个就坑惨我们了，再来一个我可不敢保证我孙子的命能有秦熙的命好，那是熙哥自己要强没长歪。哼！真要人过去了，嫁妆全部退还，我不稀罕那点东西。 不过继室的事我的意思是缓几年，你也知道孩子太小了怎么地也得等六岁以后搬出内院了才能考虑，这样一来拉开年龄差距，也免得争锋了。” 静娴考虑的更妥当一些，嫁娶怎么也要一二年呢，这样孩子就六七岁上了，半大孩子了，继室想伸手还是想养歪都不可能了。 “这样也好，您想得周到，可别像熙哥哥的后娘一样，拎不清，这回家世略低点也要找个人品能耐好的，将来能撑起府邸啊。” “谁说不是呢，当初也是这么想的，结果看中了李家，我琢磨着大家小姐娇宠些性子刁蛮点都不算什么，我年轻那会更刁钻古怪呢，不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么，谁知道这个光有脾气没有脑子呢。” 静娴摇头叹息，世事难料，当初要是文祁能看上自己儿子，还发愁什么呀，这龙凤胎就是我家的，儿女双全不能生我都不惦记了，奈何没缘分啊。 “今儿你留下吃饭吧。” 静娴拉着文祁的手慈和的说道。 “今儿还真不行，要过节了，熙哥哥带我去街上逛市集去呢，我光待在军营里都快成傻子了。” 静娴一听顿时笑了，“也好，你们去玩吧，你难得能放松一下，去吧去吧。” 正说着丫鬟来禀报，“公主，驸马爷来了。” “哦，快请进，来接人了。” “那我走了，不留了我想去多玩会呢。” 文祁起身准备出门了。 “去吧，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文祁笑着出了门，秦熙本来打算请个安的，见到人出来了，便笑道：“我还说可能要一会呢。” “不用，姑姑心情不太好，我们走吧。” “那我就不进去打搅了，劳烦您帮我问个好。” 秦熙打赏了丫鬟。 “您放心肯定带到，我送您二位出去。” 丫鬟笑颜逐开的点头应了。 出了门，文祁上了马车，秦熙也坐了下来问道：“怎么样了？” “说好了，其实我姑姑什么都明白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劝了几句她也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担心。” “那就好，这样的事确实让人心里赌口气，换了我的儿媳妇这样我也要休了不可，坑一家子人。” 秦熙看不上李氏，没脑子不说还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特别愿意抖机灵，这就让人很反感了。 “谁说不是呢，将来我儿媳妇不求家世一定要高，但求姑娘家人品好别跟李氏一样，我可受不了。” “嗤！咱家你是亲王，谁敢跟你这亲王婆婆愣抗，那不是傻子么，我还是觉得你外祖家选的宗妇水平就很不错，亲眷之前不要联姻，血脉不倒流，亲人之间不好说话，麻烦。” 秦熙不喜欢表哥表妹那一套，他觉得关系太近了有时候反而不好说话了，自己就深受其害，因此反对这个。 “你说的有道理，将来还是选择大族之女更妥当一些，什么都不会也不要紧，关键是脑子好使不抖机灵。” 文祁觉得姑娘不会不要紧，可以教么，但不能脑子蠢，这就没办法了。 说话间也就到了集市的胡同了，秦熙扶着文祁下了车，这才笑道：“你今儿打扮的真好看，许久没见你穿裙子了。在公主府我不好意思说。” “真的，这不是难得出来玩一次，我怕我丑了你就不带我玩了。” 文祁歪着头抿着嘴笑得愉快。 秦熙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瓜，“胡说，我不带你玩我带谁，没良心的女人。” “哪有，人家一大早巴巴的起来找衣服，就想着美美的，得你一句夸赞呢，半时天也没见搭理我一句，光说别人家的事了，你再夸我一句。” 文祁拉着他的袖子凑过去歪着头开心的笑着。 “你最美，你穿铠甲还是穿裙子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只是风姿不同而已。” “真的，这还差不多，我们去转转，吃点小吃再回去。” “好啊，还有不少卖小玩意的，我们去挑挑，有没有你喜欢的，挑一些给孩子玩。” “好啊。” 二人手拉手往前走，文祁伸着脖子四处看着，眼里闪烁着晶亮的光彩，显得十分兴奋，好久也没这样轻松愉快的玩一回了，今儿倒是满足了心愿能好好放松一回了。 秦熙一直拉着她的手，哪怕已经是孩子娘了，却一直将她当孩子一样宠着护着，出了门一定要牵着，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需要人保护，在他眼里这些都不存在。 “熙哥哥，你看这个鬼面具，好玩么？” 文祁带了个鬼面具吓唬他，嘻嘻嘻的笑着。 “你买了藏起来让孩子看见吓着了。” 秦熙呵呵的笑着，伸手弹她一个脑瓜崩。 “嗯，我要买回去玩。这还有小孩子玩的东西呢，我挑几个。” 文祁蹲下来挑挑拣拣，选了几样有意思的东西。 “你挑的那个孩子不能玩呢。” 秦熙指着她挑的几样东西俩宝压根不能玩，会被扎伤的，岁数不够。 文祁抬头笑靥如花，“我给若兰和婉仪选的，她们能玩，好歹也是秦家的姑娘么，也不必分那么仔细吧。” “你有心了。” 秦熙笑了一下没在阻止，反而和她一起细心的挑选着。 第925章游玩 秦熙陪着文祁任劳任怨的玩，转了半条街，买了不少东西，双手都拎不下了，只能让小厮先放回马车上去，这才能空出手来。 文祁摸摸肚子看看天色都黑了下来，灯笼都点上了，看上去灯火通明照的一条街道都很有朦胧的美感。 “熙哥哥，我肚子饿了。” “饿了，我也有点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可以吃点辣的么，我想吃辣的。” “行啊，走那边有好多小吃摊子，我们去那边。” 秦熙拉着她眼尖的看到了对面有一排小吃摊子，挂的旗子上面写的吃食和地方流派都不同呢。 “有臊子面呢，你要不要吃点，可以少来点。” 秦熙低头问媳妇。 文祁眼睛晶亮亮的频频点头，好像小鸡啄米，“我还想吃那个……” “好，你去找位子坐下，我去给你买，要排队呢。” “熙哥哥你也来一碗面吧。” “好。” 二人吃饱了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转街，今日是集市的日子，好多人都来摆摊赚点钱，有的东西各式各样平时店铺不一定见得着，倒是让文祁开了眼界，买了不少东西。 手里还拎了个鸟笼子，做的极其精巧好看，五脏六腑俱全，还有小机关呢，她就是看中这个鸟笼子做的精巧绝妙，买了下来。 转了一大圈终于玩够了，天都黑透了，文祁这才心满意足的挥手，“走吧，回家吧，今儿玩的真高兴。” 秦熙这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自己拎着，让文祁牵着自己的袖子，带着她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坐了马车回家。 “明儿我沐休，带你去打猎吧，这日子打猎也极好，我约好了人呢。” “你约了谁呀？” 文祁惊喜的望着秦熙，双眼晶亮十分期待的样。 约了文康文兰兄妹俩，还有文玉文慧，本来想邀请文麟几兄弟的，奈何他们媳妇都先后怀孕了，不好意思叫他们出来玩了。 就算了，我叫了几个宗室子弟，带上我弟弟还有赵星赵瑜几个，成不？” “行呀。” “那就这么说定了，难得能放松几日，我带你好好玩一回，平日里紧张又辛苦，我媳妇委屈了。” 秦熙只要文祁有一点点时间都要安排活动让她玩高兴，放松一下，特别能体谅她的委屈和辛酸，知道她的艰辛和不易。 “熙哥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文祁靠在他肩膀上露出甜蜜的微笑，眼里尽是满足的神色。 “傻瓜，夫妻不就是互相体谅么，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是彼此共度一生的人，更改真心实意，不隐瞒不虚伪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啊。“ 秦熙是这么想的也是努力这么做的，尽自己的能力让媳妇孩子都健康快乐平安。 “你说得对。” 文祁咯咯地笑着，觉得特别开心，这才是她要的幸福的生活。 “傻瓜，你有我和孩子，我们是完整的一家人，彼此不会再分离。” 文祁望着他的双眼，幽深而明亮，只有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晰明确，让人感动在心里。 “是的，我有你们，再也不会难过失落了，我都明白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耿耿于怀，也许以后会彻底放下吧。” 文祁笑着说道。 “我不勉强你，只是别让自己难过，你难过我也不好受。” 秦熙摸摸她的小脸，夫妻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 “唔，我是不是给你填了很多麻烦，我是个情绪化的人。” 文祁知道自己的缺点和毛病，情绪不稳定很容易被激化，这样也会影响别人，其实有了孩子以后已经改变很多了。 “我没觉得是麻烦，过日子总是这样的，一个麻烦叠着另一个麻烦，永远不停歇。可这就是生活给我们的快乐啊，不然你的人生该多贫乏啊，都乏人问津多无趣。将来孩子长大了还会给我们找更多的麻烦，可这些都将成为我们最美好的回忆啊。” “你说得对，我觉得我比以前长进了，都没那么容易暴躁了。” 文祁靠在他肩膀上自夸，没人夸我我自己把自己宠爱一下吧。 秦熙低头看她一眼，拍拍她的头无声的安慰，啥也没说。 回府后夫妻先去偷偷看了一眼孩子，见睡的很好也没蹬被子，奶嬷嬷很聪明，给孩子缝制了睡袋穿的是连体衣，这样就算自己睡着了孩子也不会着凉，问题也不大。 看过了孩子这才洗洗睡了，夫妻紧紧相拥恩爱如初。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就起来了，今儿约好了去打猎，文祁特别高兴，第一个就醒了呢。 一股脑扒出了好几套胡服给秦熙看，“我穿哪套合适？” “穿那套红色的，特别好看。” “好，听你的。” 文祁笑着点头。 洗漱过后文祁也穿戴整齐，梳好了发髻，锦玉巧手发髻梳的非常利落好看，戴了简单地首饰固定。 “嗯，不错好看。” 秦熙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她坐下来吃早饭。 “吃晚粥吧，小米粥养胃的，你胃不好平时要养一养。” 武将的胃都不好，文祁如此年轻胃也不太好了，没办法打起仗了压根顾不上吃饭，等想起来饿过劲了。 “好，熙哥哥你也吃啊。” “嗯，尝尝这个小菜，新厨娘做的，味道还行很清爽。” “唔，不错。” “赏。” 秦熙立刻露出微笑来。 吃了饭亲了亲儿子闺女，夫妻俩相携骑马出门了，和赵星几个人在赵家门口约好了集合呢。 人到齐了，文祁高兴地一挥马鞭，“走，我们玩去。” “姐，你等等我呀。” 文玉在后面高兴地叫着。 “你追我来呀，追上了给你礼物。” 文祁回过头哈哈大笑，难得这么畅快高兴。 一行人出了城去田庄野林子去打猎，猎到什么都无所谓，主要是为了玩，这附近有条河，河里有鱼不大可以钓鱼玩。 秦熙倒是很喜欢钓鱼的，文祁和他们疯玩一圈跑了回来，“你咋那么喜欢钓鱼啊，我就坐不住。” “你没耐性。这东西有耐性就很有意思了。” “你钓上来我们洗洗吃了。” 文祁嘻嘻一笑。 “我下去抓鱼都比你快。” 文祁撸了袖子要去河里徒手抓鱼，秦熙赶紧拦住她，“你这人咋这么没趣呢，抓什么鱼啊，这是个乐子，你一下水鱼都跑了，你让我玩会。” “嘻嘻嘻，好吧好吧。” 第926章感慨 文祁不抓鱼了任由秦熙在那钓鱼磨洋工去了，自己去和他们耍着玩了。 他们猎到了野兔子还有野鸡啥的，还有傻孢子，倒是够吃了，一群人在一起野餐说说笑笑。 终究还是让秦熙钓了一些小鱼，太小的就放生了，略大一点的尝了个新鲜也就罢了。 玩了一天十分愉快，日落西山才收拾东西回家了。 夫妻二人骑着马慢慢的往回走，日落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落下一层金色的光芒，俊男美女英姿飒爽，一对璧人倒是让人频频回头张望。 “今天玩的开心么？” 秦熙侧着头望着她眼里满是欢愉的光芒，带着宁静美好的笑容。 “嗯，高兴，我今儿和他们抓到了不少都放生了。” 文祁咯咯的笑着，清脆的笑声传出老远去。 “你高兴就好，我明儿要忙一点没法陪你了。” 秦熙略带歉意的说着。 “不要紧我让人给你送饭去。” “好，多亏你的炭火，他们都让我谢你呢，说是沾了我的光了，不然冬日会很难熬呢。” “嗯，这倒是，部里的官员冬夏最难熬，夏天冰最少，冬日里炭最差，不烧冻死，烧了呛死，我听文麟说是挺苦的。” “其实这点也不算什么了，倒是你给我做的手套特别好使，他们回去让媳妇也做一个去呢，说是冬日里戴着手套露着手指头写字就好了很多，没那么辛苦了。” “你们也是不开窍，那不就咱骑马的手套么，我不过是偷懒罢了。” 文祁捂着嘴呵呵的笑，冬日里太冷了，部里办公也冷的很，手很容易僵硬，因此给了这个露着手指关节前端的手套，这样相对好很多，得到了很多官员的认可和好评。 秦熙望着她扬唇笑笑，眼里尽是宠溺的神色。 回到家俩宝和奶嬷嬷玩得高兴呢，看到他们回来了开心的蹦着脚丫子啊啊的叫唤着，惹得文祁哈哈大笑。 洗漱后换了身干净的家常衣裳才出来抱着孩子亲了亲，“我的乖宝，你们俩今日乖不乖啊？” “乖着呢，中午吃的粥一人吃了一小碗，吃的可好了，今儿给顿了一小碗没放盐的炖菜，豆腐菜叶子之类的，孩子吃的可香了，就是不敢给多吃孩子还不愿意呢。” 奶嬷嬷笑着禀报。 “嗯，慢慢可以给吃点，一顿别吃太多，水果也可以蒸热了给孩子喂点，免得着凉肚子疼。” 文祁笑着嘱咐着，觉得她家孩子长得快，可以适当的多给点饭吃了。 “桃核之类的略微晚点在喂，等压长齐整了再喂吧，现在别给吃容易掐了嗓子。我们部里一个老家伙说，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不到二岁，偷吃了大人桌上的琥珀桃仁，差一点没呛死，好些天嗓子都哑了，看着可怜见的。” 秦熙补了一句。 “哦，那是没看住，琥珀桃仁是沾了糖的，那么硬小孩子吃了肯定要掐嗓子的，等张了牙碾碎了吃略好点。” 文祁笑着说道。 “是我们听殿下的，略晚点吃也不要紧，真要吃也是碾成粉末在粥里吃好一些，都是慢慢来的，花生这样的都不能给吃太早了，一个看不住就噎住了，很吓人的。我们自己孩子都不给吃。” 奶嬷嬷很有经验，自己就有孩子的。 “嗯，你们孩子带的不错，从这月起每个人月例银子长一档，嬷嬷你给他们记着。' “您放心，一会我就去交代账房改一笔，错不了。” 周嬷嬷含笑点头。 “多谢主子赏赐，我们一定好好看孩子。” 奶嬷嬷高兴地跪了下来磕头，涨了一档就是差不多二串大钱，能买不少东西了，这可比打赏还好呢，每个月都有，自打做了小主子的奶嬷嬷，别说回家腰杆子都硬气了。” “嗯，只要好好待我的孩子，我肯定不能亏待你们，等你们孩子略大点也可以送进府里做事，少不了你们的好。 你们养过我的儿女，不犯错懂规矩我就养着你们一辈子也不碍什么，但别在我的孩子身上耍心思，你们付不起这个代价。” 文祁淡淡的瞥了一眼，敲打了一下。 “是，谨遵主子吩咐。” 众人低头应道。 “嗯。” 文祁和秦熙这才抱着儿子又开始玩起重复的学走路游戏，乐此不彼，孩子一点也不烦，天天都要玩呢。 “我怎么感觉要不了周岁你儿子就会走路了呢，臻姐好像略差一点。” 文祁观察后问道。 “那也不能让走那么早，骨头没长好呢，略晚点也不碍事，每天玩一会就行，不能过量。” 秦熙可疼孩子了，方方面面都盯的可紧了，文祁不在不管自己多忙多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听嬷嬷禀告。 孩子今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玩得高兴不等等，一件件问的可仔细了，五六天太医诊脉一次，忘了啥也不会忘了孩子们。 “你说得对，臻姐骨头略软点，你看她站不住腿软。” 文祁指着女儿的腿说道。 “嗯，太医让多吃点虾米骨头汤之类的补补骨头，我让人隔三岔五给他们做了炖蛋羹和粥吃，多晒晒太阳。” “嗯，不过咱家孩子还是养得好，我今儿看到奶嬷嬷抱着李氏的孩子了，真的很瘦小，也是不足月就生了，好像是伤了一点的缘故，小脸小小的，胳膊也细细的，我都没敢出声说抱一下。” 文祁砸吧嘴有点心疼孩子，纵然不喜欢李氏，但同为母亲看到孩子瘦弱补不起来也觉得挺心疼的。 秦熙扁扁嘴有点唏嘘，“我问过李毓，说孩子身体太弱，生下来的时候憋气了，差一点就死了。 好容易养到现在，真个好多了，襁褓里更瘦小完全不敢让人看，洗三都没请几个人，哭声都听不见，接生嬷嬷都不敢碰呢。一说起儿子李毓难过的样子真让人难受。”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 紧接着又说道：“媳妇，咱也别生了，有着一儿一女我太知足了，咱家孩子还能健健康康的。 我听了李氏那样，我心里真有点打颤呢，那会子你生产，我腿肚子都哆嗦，上战场杀那么多人也没哆嗦过，真是……” 他自己一个劲砸吧嘴摇摇头，想起当初文祁生产时一盆盆血水往外端，还是心有余悸。 “那是因为我怀了双胎，所以危险点。” “那你要下次还生双胎呢，咋整呢，别生了，有儿有女全乎了，我知足了，经不起吓唬。” 秦熙摇摇头不敢让文祁再生了，现在房事后都要吃药的，叮嘱跟前的人，任何时候绝不能忘记这个事，害怕她怀上。 第927章议论 “不能吧，我那么倒霉回回怀双胎啊。” 一句话说的文祁都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啊，次次都双胎啊。 “那可真说不准呢，您自己就是双胎啊，还是小心点为好。” 周嬷嬷也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嬷嬷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 秦熙自觉自己说的是对的，再来一次双胎真是要人命了。 “唔，现在又不生，你们急什么，其实我是真心想着等我能退下来了，再生一个的，一个儿子是不是有点少了？” 文祁也是因为自己喜欢孩子，觉得姑娘是要嫁人的，要是再有个儿子陪伴也许会更好吧。 “反正十年内你别想了，我可经不起吓了。再说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呢，做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了。没有也不遗憾，我儿女双全还想怎么地。” 秦熙觉得特别知足，不想让媳妇在受苦了，生一回孩子鬼门关前溜达一圈，他真心受不住。 “好吧，我知道了，不是一直按时吃药呢么。” 文祁无奈的笑了。 “主子要听话这事可不能犯拧，两个孩子还小正需要您呢，大齐也需要您。再怀孕驸马爷要成为千古罪人遭人唾弃了，难道您想那样么？” 周嬷嬷不得不提醒文祁，她生不生孩子夫妻俩说了真心不算。 “我知道，不会任性的，我就是觉得对不住熙哥哥。” 文祁其实也觉得秦熙挺不容易的，要不好孩子他说了不算，自己说了也不能算，她也身不由己。 秦熙漾开和煦的笑容，笑容带着潋滟的光华，好看极了。 “傻瓜，我说的是真心话，有这一儿一女我太知足了，不要其他孩子也不遗憾，你当初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的。 抢着空闲时间冒着生命危险给我生了孩子，我哪能一点不懂你的心呢，快别纠结这个了。” “就是，驸马爷是贴心的人，真心疼你呢，夫妻就该如此，你疼我我护着你，一辈子才能长久。” 周嬷嬷笑着感慨了一句。 “可不是么，我这次看我表哥那脸色精气神可是灰了一半了，看着怪不落忍的。” “这夫妻之间也不能全怪李氏，凭良心说，李毓也有错，不能好好的劝导，让李氏情绪越来越偏激左性，早点发现提醒也不至于这样。 再一个我生气也有李毓的份，他老在媳妇面前提起你干什么，婆婆提是亲姑姑喜欢没说的。 爷们老在媳妇面前提别的女人，任谁也要急眼呢。这一点他也有错的，平白无故把你扯进去被人撕扯一顿，冤枉不冤枉啊。” 秦熙倒是很可观了，夫妻之间容不得别人存在，李毓不应该提文祁，有心无心都是一种伤害，这就是祸根了。 文祁歪着头想了想，微微点头，“倒也是，要是我老听着你提起哪个女人也要翻脸的。' “可不是么，不过这终究是李氏脾气太刚硬不会转弯导致的，一开始就不该这样硬碰硬，李毓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傲气这呢。 婉转点不见得不行，关键时候女人的温柔一点没有光吵架有什么用呢。给自己爷们低个头不丢人呀，关起门谁管你们谁先低头呢。” 秦熙倒是看的特别明白，也许是老爹和亲娘还有继室之间的事情上让他悟透了很多东西，对文祁反而多了很多别的爷们做不到的包容，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和乐。 周嬷嬷笑着点头，“这回我认同驸马爷说的，李氏脾气太硬不会婉转，你看你外祖家你三婶田氏，其实有时候也有很多小心思。 但脑子聪明知道什么能干什么坚决不能干，有事先和爷们商量，赵二爷也是个也特别聪明重情义的，就算有庶出的，也把媳妇哄的乐呵的，兰月教导的那么好，这里面也是他们夫妻的门道。” 文祁认同的点头，“这条我认，兰月养那么好的确是我婶子的功劳，但我知道兰月她姨娘没什么宠爱了，这算不算交换条件啊，熙哥哥。” “算吧，也是因为重情义，世家儿郎从小教养的，不会把奴才秧子看在眼里的，发妻才是我们最看重的。 没犯错感情也挺好，待庶出的也亲厚，无论如何有点良心的都不会在宠爱姨娘扎媳妇的心了，那成什么了。” 秦熙也认同这一点，通房就是玩意，压根不值得放在心上，因此他都没要，不稀罕，论皮相文祁不输给任何女人，论才气论长相论风度哪样都是佼佼者足够吸引他的心了，还要别人干什么，弄得自己两难。 “那日李毓私下找我喝酒，心里苦闷呢，你也不在我俩去小酒馆喝了一杯，他说羡慕我呢。 倒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们跟前没有别人，一切矛盾都好转寰，当初他不该要那个通房，本来感情都回温了，结果都坏在自己的优柔寡断上了。” 他叹口气，看着好友这样心里也不忍心，可这种家事没法搀和啊。 文祁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了，“我觉得我不让文麟要通房也是有好处的，作为姐姐我尽到责任和心意了，剩下的我真管不了了。” “这倒是真的，当时文麟也在呢，他心里明白呢，让他自己折腾去吧，该做的该提醒的你都说到了，都该当爹的人了。” 秦熙抱着儿子骑在脖子上，跟儿子玩骑大马，在屋子里到处乱跑，儿子格叽格叽的笑，臻姐急的嗷嗷直叫，没办法文祁也把闺女扛起来玩，这才笑了。 周嬷嬷无奈的摇头，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秦熙就去部里上工了，文祁留在家做点绣活，陪着孩子玩一会。 她打算给秦熙在做一件冬日的长袍和长裤，给孩子做两身小棉袄和鞋子，她能休息的日子短，有功夫就赶紧做一点，不能因为去了军营就可以摆脱一切责任，这也是不对的。 中午特意点了菜谱让人给秦熙送去，大号的食盒，菜色丰富品种多家常菜不突兀，量大去了可以和同僚分着吃，外加一盅去火清爽的汤品，和一大桶绿豆汤送过去。 天热了，坐在屋里已经开始汗流浃背的了。 第928章任劳任怨 等下午秦熙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可笑的一幕，文祁在院子里背上背了个背篓，农家用来装东西背孩子的，背上背着宏哥坐在背篓里，怀里抱着臻姐，围着在院子里玩，还领着俩孩子祸祸花园里没长熟的果子。 臻姐脸上都是黏黏的果汁，宏哥衣服上全都是水果汁染的颜色，俩孩子笑得一脸憨傻。 “哎呦！你们怎么玩成这样了，我的老天，我这大男人带孩子也没像你这样，把孩子弄得这么脏啊。” 秦熙皱着眉头接过她背上的宏哥抱在怀里，把外面的衣服给脱下来，手上到处都是黏糊糊的。 文祁好不得意的嘿嘿直笑，“我给孩子吃了一点葡萄，我把葡萄籽挑掉给他们吃的瓤，就糊成这样了。俩孩子都要让我抱，少了哪一个都哼唧，我就让人找了背篓背一个抱一个就不闹了，嘿嘿！” 秦熙看她累的一头汗，忍不住摇头失笑，拿了帕子给她擦擦汗，“傻不傻，就不知道坐那玩？” “孩子要转转，我这不想着趁着天热带孩子出来活动一下么，我没事，渴了该给孩子喝水了。” 文祁记得真真的，问过奶嬷嬷多长时间吃饭喝水，该尿该拉了，到点都能弄得可好了。 将放在凉亭里的白开水拿过来，给孩子喂了点水喝。 秦熙望着她眼中含笑，其实她真的是因为忙不过来才没时间带孩子的，真个照顾起来特别仔细，一点也不担心，她心里有他有这个家，时时刻刻惦记着。 夫妻二人给孩子洗了手换了衣裳喂了水，孩子这才玩累了安静了下来。 抱着孩子，秦熙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崩，“累了也不知道歇歇，傻不傻呀。” 文祁咧嘴笑笑，“不碍事，我就在家待这么几天，也就这点时间能和你跟孩子亲香一会，不累的。” 秦熙叹口气什么也没说，让母亲离开孩子这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她比男人更辛苦更不容易，建功立业她做到了，生儿育女也没委屈自己，她能做的都做了，尽最大努力做到两全其美了。 “你辛苦了，要是累了就回来住一天，哪怕一天也能看看孩子么。” 秦熙知道她心里的苦。 “嗯，这回不太忙了，我就能喘口气了，主要是上次看到托木真的那个侄儿，让我有了危机感，如今身体能回复八成我就踏实多了，再有一年我就能全部恢复。 哎！真要说起来我是挺想再生一个的，但真不能生了，我生了这俩身体恢复这么久吃了那么多金贵的药材也才恢复到这样而已，再生一个，就真的去不了西北了。” 其实她自己全都清楚，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两全，其实心里也有遗憾。 秦熙笑笑抱着宏哥玩手指头，“等你退下来了能生就再生一个，不能生就拉倒了，儿女双全我觉得很满足了。” “傻不傻，不用哄我，再等十年我都多大了，哪里还能有机会再生啊，武将的身体略强一点，但那个时候我早就是满身伤患，哪里能再生呢。” 其实这些事文祁心里门清，只是觉得对不住秦熙，不过和前世相比已经很幸福了。 “你呀知足吧，要是你受了伤不能生呢，那不是照样要认么，指不定过继的孩子还不一定养的熟呢。 如今有了咱们自己的孩子，我觉得特别满足，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好多同僚也就一儿一女，有的人家确实儿子多，那也不多见呢。” 文祁笑了笑，人心是永远不满足的。 “你说得对，算了我也没法在生孩子，不惦记了，咱晚上吃面吧，早点吃饭，我饿了，别吃太晚面容易撑肚子。我让人做了酱料和菜码。” “成啊，我也饿了，忙了一天嗓子都要冒烟了。” 秦熙也笑着点头。 孩子也饿了闹着要吃饭呢，俩宝的饭菜是小红炉子周嬷嬷和严嬷嬷单独给做的，有时候是粥，粥做得多用鸡汤去掉油放上才做成菜粥，或者换成骨头汤放点虾仁什么的剁成泥； 或者是鸡蛋羹放点剁碎的海米，两位嬷嬷手艺好，换着花样给做吃的，就是不能放调料，孩子太小也不吃盐。 但即便这样孩子吃着也非常高兴，吃饭吃的可好了，身子骨长得比其他孩子要壮实一点呢。 两位嬷嬷平时也没有其他重活，主要是看着孩子敲打一下底下的奴才，把孩子看的跟眼珠子似得，再不用担心。 今儿文祁特意让厨房做了各种酱料和手擀面条，酱料和菜码都用小碟子装了，面条也是小碗装的，吃什么酱料自己弄就行，外带几样荤素搭配的菜色。 “吃辣不？” “吃，辣一点的。” 秦熙点点头，给文祁剥虾，把一只只河虾都拨好放在她的碗里。 文祁为秦熙挑了一点辣酱和其他味道的酱料加了点他爱吃的菜码拌匀，递给他，这才开始弄自己的。 秦熙呼噜呼噜吃了起来，“不错，下次还可以做。好看又好吃。” 面条是五彩的，用蔬果汁搭配调成的面，做出来五颜六色特别好看。 俩宝喜欢颜色鲜艳的，坐在一旁忍不住用手抓面条往嘴里送。 文祁掐了一点点给他们尝尝，哄着他们。 臻姐和宏哥把面条放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吃着，开心的咧着嘴笑。 “好了，不能吃了，面条太硬了，你们不能吃。” 文祁呵呵的笑着，自己吃的欢快，俩孩子巴巴的望着，眼睛一眨都不眨，黑葡萄似得眼睛亮亮的，看上去颇为可爱。 秦熙瞪了眼文祁，“别欺负我的宝贝，你给吃了一会闹呢。” “不会他们吃饱的，甭担心。” 文祁嘿嘿的笑着。 今儿的饭菜虽然很简单但很得夫妻二人的口味，秦熙吃了好几碗小碗的面条，赞不绝口，文祁也吃了不少，她运动量非常大，吃多少也不会胖的。 吃过了饭又陪孩子玩了一会，抱着把孩子哄睡了这才让奶嬷嬷抱着去休息了。 文祁坐在榻上给秦熙揉揉僵硬的肩膀，“累了吧，肩膀都硬了。” “嗯，是有点累了，我还好点，天天打拳耍刀没少锻炼害怕生疏了。就这样干一天将坐在那还真是受罪呢，那些老家伙更辛苦一点，干一会就要起来走动一下，不然骨头都是硬的了。” 第929章消息 “谁说不是呢，我在中书省的时候，两位相爷可是十分辛苦的，坐一天也动不了，实在累了就站着说，或者在屋里来回走动，他们说还能舒服点呢。” “我爹要回来了，任期快满了。” 秦熙说了一句。 “哦，回来就回来呗，有事不成？” “说是要看着琍哥科举了，琍哥已经过了秀才，该进士了，这一步好像挺关键的，正好他回来要亲自监督的意思。” 秦熙勾起嘴角自嘲的笑笑，倒是父子同心呢，想当初自己闯荡的时候啥也没有，也没人给操心，除了祖父祖母忙前忙后，亲爹倒是记得要忌惮自己了，真是同爹不同待遇啊。 文祁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心酸之处，“算了，现在你也不需要他的帮助了，做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才更踏实一点，虽然我们不能释怀，但可以让自己慢慢忘记。” 她何尝不是如此呢，提起那个人还是会抱有一点幻想，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会左摇右摆的胡思乱想，千方百计的为她找理由开脱，其实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我知道，我总是劝你，其实我自己也看不开的，算了我对琍哥没什么想法，敬而远之最好。” 秦熙撇嘴不屑的笑笑，连头名一次都没拿上过，谈天资多好根本算不上吧，祖父都不在意也不抱太大希望的，从这方面将祖父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你二弟去工部了？干的怎么样。” “还不错，我看那家伙一天忙里忙外的干的挺热乎的，我私下打听了一下，很懂事听得进意见跑腿也没埋怨过，任劳任怨，同僚对他印象很不错。 我拜托他们多教导一下，头前请工部的人吃了饭，前儿我让人把炭火也给工部的人送了一些过去，想来只要他不犯蠢问题基本不大。” “那就好，要是有人故意下绊子记得告诉我，或者跟文麟说一声也是好的，别让自家孩子受委屈了。” 文祁特意叮嘱了一声。 秦熙拍拍她的手示意差不多了，“不至于到那一步，我二弟稳重性格内向一些，但办事特别有谱，有一说一的性子，我二婶二叔没少认真教导，小时候被徐氏差点弄歪，我婶子拿了藤条抽的腿都烂了，一顿好打呢。” “打那么狠呀。” 文祁挑眉，她也常揍文麟，但从没打坏过，破皮都没有就是淤青啥的，下手特别注意分寸。 秦熙扁扁嘴点头，“我婶子恨死徐氏了，那是她亲儿子又是她的长子将来指望养老的大儿子，还让别人给撺掇歪了，差点要打徐氏了。 我婶子也恨我二弟不长脑子，往死里打的，关上门跟谁都没说也不让下人传话给我祖母，往死里了打了一顿，不长脑子不长记性，谁都话都当真，好好教训了一顿。 打成那样我祖母都跟我婶子生气了，婆媳那么长时间从来没跟哪个媳妇红过脸，除了徐氏以外，三个媳妇都很和睦有分寸，唯独那一次把婶子臭骂了一顿，我祖母心疼坏了。” 文祁抿了一下嘴一脸严肃和心有余悸，“我觉得你婶子真不算错，要是我儿子被人这样教歪了，我一刀就杀了徐氏，不会这样便宜她，把人家儿子教歪，这简直缺大德了。” “谁说不是呢，嫉妒我有事冲我来呀，把我二弟挑唆了一顿，我二叔也特别生气，对我爹都有微词了，特意找我爹告了一状，因为这徐氏那会才被罚了。” “这样可真是影响兄弟感情了，要不怎么说娶妻娶贤呢。” 文祁认真点头。 “可不是么，你看我二婶三婶以前我娘在也从来不闹的，都挺和睦。徐氏一来乱成一团了，这回徐氏可能要出来了，琍哥大了再关起来就不像样了，但不会让她管家了。” “她要出来了啊，那以后孩子还是放在皇庄吧，接了祖父和祖母去皇庄玩吧。” 文祁隐晦的来了这么一句，也是怕她有什么歪心思，她的孩子这么小，真个养歪了或者下毒手怎么办呢，到时候你杀了她也来不及了呀。 “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会安排好人的，何况周嬷嬷和严嬷嬷轮流看着孩子，搓一眼都要问的，太后那么喜欢俩个宝贝，多数时间都是在皇庄的。” “嗯，我知道秦府不可能不回去住，就是担心我不在她动啥馊主意了。” “没事，有我呢，再大一点宏哥就去外院了，臻姐跟前有嬷嬷教导还有太后指点，也错不了。除非她不想要琍哥的命了，否则我不介意下狠手。” 秦熙冷笑一声，俩宝是他的命可能也是他们夫妻这辈子唯二的血脉了，以文祁的能奈和现状也不太可能再生了，这两个孩子出一点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不怕别的，对婶子他们我还是很感激的，我就担心徐氏，徐氏不在住在哪里都无所谓的，我都放心。” 文祁再次表明态度只针对徐氏一个人，对其他人没啥意见的。 “放心，我晓得。” 秦熙拉着她起身准备睡觉了。 “我明儿回军营训练了，去盯着他们训练骑兵。” 文祁临睡前说了一句。 “好，记得回来看看我和孩子。” “嗯，我得空就回来。” 文祁亲了亲他的脸颊，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文祁换了装天还没亮偷偷去看了看孩子，就准备走了，秦熙也爬起来送她。 “训练别太拼命，有些事也不是一日之功，你悠着点，累了就回来，在军营别干绣活了，家里有针线房呢。” “嗯，我知道了，我不在家你多注意身体，定期记得泡泡药浴对身体有好处，多保重。” 文祁和秦熙互相殷殷交代着，彼此依依不舍，短暂的相聚后文祁再度回到军营继续训练。 秦熙也忙了起来，抓紧时间抓着最后二年时间好好熟悉部里的事情，准备过二年就要外放了。 文祁回到军营看到大家训练都不错，满意的点点头，王钊来了，这算是报道了。 “你怎么才来呀，一直等你呢。” 文祁锤他一拳笑道，他来了自己就能轻松点了。 “这不是秦熙拜托我再点来么，说你整日见不着孩子心里苦，说的惨兮兮的，我也不好在家赖着了，就来了呗。” “好哥哥还是你疼我，你来了我就能喘口气，要不然一步也离不开。” 文祁主要是害怕没有人撑大局一旦离开害怕出事啊。 第930章生产 王钊嘿嘿笑了，“行了，我来了以后你就轻松了，我瞧着着骑兵不错呀，比之前来看可强太多了。有点样子了。” 文祁扶着他的肩膀嘿嘿笑，压低声音偷偷说道：“让托木真侄儿的骑兵给打的灰头土脸，我要是晚到一步就包了饺子了，都打急眼了，回来加了把火，这不有点样子了，缺点实战。” “行，我知道了，你打算带走？” 王钊摸着下巴开始琢磨了。 “嗯，我准备带走一支，瘦条他们那队就是，这样回去补充骑兵队，上一次你也知道骑兵队损失严重，打的差不多了，我得回去补一下人数。” “行吧，回西北之前你给我在训练两支骑兵出来，不然没撑场面的人了。” 王钊趁机提条件。 “行啊，咱哥俩谁跟谁呀，我这不是还不走么，走之前我给你带出来行不？” “行，对了我带了一株药材你用得上，年份太大了我们家老爷子用不成，说是谢谢你一路带着我们王家子弟没少帮衬，这株药材送给你恢复身体，多照顾一下我堂哥。” 王钊嘿嘿一笑。 “成，那我不客气了，托木真的侄儿很厉害，我有点担心，这叔侄两个联合起来，我也有点发憷啊。” 文祁砸吧嘴摇头，和王钊关系好过命的交情，也不必扭扭捏捏的推辞了，以后有好事想着点兄弟就是了。 “你这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啊？” 王钊叹口气，女人生孩子是个很大的损耗，生多了直接影响寿元呢。 “还差一点八成吧。” “你可得抓紧了，万一……这可是说来就来啊。” “我知道，这不是泡在这可劲训练么。” 文祁叹口气。 “不说了，走玩一圈。” 王钊知道她的不容易，她已经做到了她能做的一切，不能连生孩子的权利都给她剥夺了吧，那太残忍了。 王钊和文祁各带领一队骑兵开始玩起了对抗练习，不同的将领带兵的方法和计谋也不一样，总能玩出花样了，在这样的对抗中不断地磨合熟悉各种阵型和形势。 两队打的是当相激烈，王钊也是实战过的人，心眼多领兵也十分沉稳有度，文祁视为劲敌，两队骑兵打的是酣畅淋漓。 最后文祁的队伍略胜一筹，主要是杠子和瘦条几个主要人物是经历过多年战斗人，经验丰富，而王钊那头的人毕竟没有经历过大战，在心理素质上略微差了一点点。 “真不错，他们还得练，缺了点劲。” 王钊的意思是缺了点那股子狠劲，有的时候气势上差了就压你一头，被压制的人容意慌神，一念之间会改变你的输赢。 “还是要有合适的对手做磨刀石。” 文祁也算有了领兵的经验了，深知对手的重要性，托木真何尝不是一个硬茬子，但她扛过去了，她也得到了飞速的提升，这就是对手带给你的作用。 王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很认同这个理念，“要不然下次再去碰碰那个家伙？” “现在可不行，水平不够，鸡蛋磕石头可要死人的，我第一次和托木真大家差一点就没命了，就是个教训。” 文祁也不敢拿大家的命去磕呀。 “行，我知道了，接着再练，叫上几个军来一起玩，死磕了。” 王钊用力点了点头。 “成，我配合你训练。” 文祁辅佐王钊为骁骑营训练处两到三支能抗打的队伍，保卫京城的安全。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王钊来了以后，他们的效率提高了很多，大大减轻了文祁的负担，隔三差五也可以回家看看孩子了。 一晃夏天都快过去了，静书也到了该生产的日子了，文祁特意请了假去王府看望静书去。 生产是比较紧张的事，因此没让婳儿和马氏几个妯娌过来，她们肚子也很大了，害怕看见血水再吓着了，在家等消息就行了。 文祁刚从军营回来，。一身的戎装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得了下人禀报，静书发动了，急忙骑马跑了回来。 “怎么样了，璘哥在么？” “王爷还在上朝呢，今儿是大朝的日子呀，这会子消息也送不进去啊，家里只有王妃在呢。” 嬷嬷急的汗都下来了。 今儿文祁幸亏没去大朝，估摸着没啥大事就偷懒没去了。 “慌什么，该准备什么就去准备去，让接生嬷嬷上点心，母子均安少不了她们的打赏，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派个人在宫门口等着递消息去。” 文祁呵斥了一声，没好气的训了一顿，大家立刻各自忙乎去了，有了主子心里也有了主心骨了。 “静书，我在外面等你，你莫慌，太医也在，安心生产就好，外面的事交给我了。” 文祁在窗户边上喊了一声，让她放心的意思。 “多谢姐姐，我没事的，你等我好消息吧。” 静书喘了口气笑道。 “嗯，我让人去接你母亲了，估计一会子人就到了，你加油要坚强不要大声哭喊会浪费力气。” “嗯，好。” 里头很快就传来了静书压抑的闷哼声，没多一会林家人也到了，文麟和林相爷也匆忙赶了回来，二人满头是汗。 “怎么样了，姐姐？” 文麟脸色不是很好看，忧心忡忡的样子。 “被担心，太医诊过脉了，脉象很好呢，还在里头生产，你们先坐一会吧。” 文祁招呼人上茶。 林相爷深吸一口气先坐了下来，倒是林夫人急的坐不住，在院子里来回转圈，地皮都被她蹭掉两层了。 “哎呦！老大媳妇你不要晃悠了，我头晕。” 林相爷也急的心烦意乱的，被林夫人晃悠的急眼了。 林夫人可不敢跟公公犟嘴，委屈的坐了下来。 “莫慌，等生了夫人受累留下来照顾静书一个月吧，文麟在朝堂也忙得很，您能留下来，静书心情好恢复的也快呢，这事我可以做主。” 文祁也是为了给弟弟博个好感的意思。 林夫人当即喜上眉梢，“真的么，我真的能留下来么，太感谢您了，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就行，几天也行。” “岳母大人，我是真心希望您留下来帮我照顾一下静书的，您也看到了我忙得很，下人不一定能照顾得好，您留下来我也能松口气。 再一个教教我们怎么带孩子呀，姐姐从来不打妄语，是真心疼爱静书的。” 第931章得偿所愿 林夫人一听这个很有道理，小夫妻都是头一回当爹娘，确实不懂的多呢，有不敢私自决定，拿眼睛望着公公，一脸恳求的样子。 林相爷翻个白眼，“人家都求你了，你还犹豫啥，长宁是个护短的好孩子，静书没少得她照顾，你留下看看孩子教教他们咋带孩子，住一个月吧。” “多谢殿下了多谢王爷，太好了，那我留下帮你们归置一下啊。” 林夫人站起身笑呵呵的应了。 文祁微微颔首点头回应，望着紧闭的房门也很担心，坐在那一言不发。 大家一直等着知道日落西山了，文祁见没办法不能一直饿着，就让下人去煮了一点面，吊好的高汤，一人一碗面。 “对付点先吃了吧，爷爷您吃一点别饿着，您身体也不是很好，要不您先躺一会去，有消息我喊你？” 文祁端了一碗面递过去，林相爷摇摇头，面带忧色，“不用，我也睡不着。” 端着碗吃了起来。 “去端一把躺椅过来。” 文麟指挥人端了躺椅过来给林相爷换了位子坐，让他能稍微舒展一下，不至于太辛苦了。 文祁叹口气，“再去煮一碗烂烂的面条给里头送进去，让静书吃下去，这么长时间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吃点东西才有劲呢。” “是。”嬷嬷一听文祁安排的特别在理，赶紧就去准备了。 林夫人和林相爷对视一眼，眼里全是赞赏和感激，林相爷眼里多了些得意的味道，自己看中的人再不会错的。 等了一会丫鬟才端了空碗出来，露出一丝笑脸说道：“吃完了，及时雨呢，嬷嬷说看到头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 林夫人已经紧张的坐不住在一边来回走动，害怕走到林相爷跟前又要挨骂了，一个人在边角来回转悠呢，急得不行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啼哭声，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文祁推了一把文麟，“你傻愣这干啥呀，进去看看你媳妇呀，给你生儿育女的看一眼去啊。” 文麟都吓傻了，连连点头，脚下踉跄了一下，“哦哦，静书，静书你怎么样了。” 林夫人赶紧拦着，“你别进去，里头都是血不吉利。” “没事，这是我媳妇，哪来的不吉利一说，我姐夫都进去看我姐姐了，我不忌讳这个，我进去看看。” 文麟一出溜进钻进屋了，林夫人看了一眼没在硬拦着，但心里是特别欣慰感激的，这姐弟俩待女儿确实真心实意，就图这一点她也认了。 “里头完了没，吭一声啊。” 文祁等的着急的伸着脖子吼了一嗓子，她没进去，人家母女夫妻一起团聚亲香呢，自己再进去也碍事。 奶嬷嬷终于把孩子抱了出来，看样子里面也收拾妥当了。 “回相爷，回王爷是个男孩，母子均安。” 接生嬷嬷微微行礼，将孩子抱着上前。 “好，好好。” 林相爷哆嗦着嘴唇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非常熟练的样子，看着孩子的小小的眉眼，忍不住笑了。 文祁也凑着看看，一老一小笑的像个傻子似得。 接生嬷嬷等了一会不得不提醒，“回主子，孩子太小受不得风，我要抱回去了。” 林相爷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你抱回去吧。我孙女身体还好么？” “王妃身体没有大碍，出血也不算多，您放心吧，养养就行，双月子都不用做的。” 接生嬷嬷常年干这个，有时候比太医还熟练呢。 “好好，赏了。” 文祁大喜过望，一叠声的让赏，心情十分愉快。 林相爷守了一夜了，实在累的不行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爷爷，您先在前院歇一歇吧。” “不了，要回去换衣服歇一会我改去批折子了。” 林相爷舒心的笑了笑拍拍她的手，一脸欣慰的笑容。 “要不请个假吧。” “那也得去了在安排，临时请假忙不过来，你别担心，我今儿早点回去补个觉就行，人老了没那么多觉了，迷瞪一会就缓过来了。” “那好吧，我让人送你回去，您坐轿子吧。” “好。” 林相爷也没等文麟，知道孩子安全无忧，就放心的回去了。 林夫人留了下来照顾女儿，文麟在产房里陪着静书看看孩子，直到静书累了睡了过去才出来的。 “姐，你也辛苦了，在家歇一会吧。”文麟笑吟吟的看着文祁，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文祁敲敲他的头，一脸欣慰开心，“臭小子当爹了，开春就要选秀了，静书给你生了儿子了，孩子这么小，我多句嘴，府里别进人了，不然你这儿子可不一定保得住了。 尤其是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一样了，有了儿子其他女人的机会可就少了很多了，你和静书一路走来也不容易，静书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一份苦劳，表哥的事你也看见了，你可要吸取教训啊。” 并非她多管闲事，而是文麟真心爱静书，护的的跟眼珠子一样，静书可不是李氏那样蠢的能作死，这对夫妻恩爱绵长的，她只不过是提醒一下文麟别走错了路。 文麟立刻严肃了脸色，“姐姐你放心，我晓得呢，我去求父皇赐个名字，再推后三年再说，能晚几年就晚几年，我尽我的心。” 文祁这才满意的点头，“我可不认庶出的孩子，我们没少被人坑害，你可莫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嫡子是多少人憎恨的眼中钉呢，这是我亲侄儿，冲这孩子你也要给静书两分脸面。” 她这样说也是当着林夫人的面给文麟争取最大的好感。 “是，你放心吧。” 文麟失笑道。 “殿下，王爷，多谢您二位这样疼爱静书，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我不说别的了，我家老爷子最疼爱这个孙女了，能伸手帮衬的地方他不会忘记的。 别看他可严肃了，对静书是真的疼到骨子里的，我多训斥一句都要给我脸色看的。” 林夫人什么也没说但什么都说了，林相爷最疼爱这个孙女，觉得有女儿的风范，却比女儿更加坚强勇敢果决，因此在家也是独一份的疼宠。 “岳母大人，我是真心喜爱静书的，我会尽我所能对静书好的，我不能保证将来府里一定不进人，但我能保证一定保护他们母子不让他们受委屈，我母后的苦绝不会重演。” 文麟知道儿子没有姐姐可以保护，他这个做父亲的才是最应该承担责任的人。 第932章细心 林夫人对文麟印象越发好了，说话办事越发谨慎老成了，笑着拍拍他的手，“傻孩子，我家的姑娘没有那么多脆弱，该做的准备她都做好了的。 就是进了人她也不会怕，不高兴难受肯定会有，但绝不会给你丢人跌份，更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我林家的教养不容置疑。 你有这份心我这做娘的特别感激，我不求别的求你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多容让静书两分，女人啊，心里有这个男人才会霸占才会容不得别人多看一眼，没有这个男人了，爱谁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算提点了文麟几分，固然是为了女儿的私心，也是为了他们夫妻和乐的意思，进了人我们也不怕我们是正妻，但我女儿也是真心实意爱你的，所以才会有情绪，不爱了就不会有在意了。 “是。” “我回去了，你多照顾他们母子。” 文祁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 “你不歇息了？” “我回去歇一天去看看我的两个宝贝，你就别管我啦。” “那好吧，我送送你。” 文麟一听也就不挽留了，她能看孩子的时间也是挤出来的，就别占用了。 “姐，谢谢你这样为我操心，有了孩子我突然间觉得这些年你好辛苦好委屈，姐，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有了孩子文麟的心也在发生质的转变，他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些年文祁的不容易。 “真的长大了，看来以后我不用担心了。” “你别担心我了，我的幸福我会自己去争取的，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放手，我不会像表哥一样让自己的幸福溜走了，弄到今日这个地步，他是要占主要责任的。 其实说白了他心里后悔了放不下你，不然不会老在自己媳妇面前提你的名字，我姐夫生气也是对的。” 文祁笑着掐掐他的脸，文麟撅嘴皱眉头却没躲开任由她随便欺负。 “我知道，他心高气傲，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付出，所以我父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给他，他不如秦熙踏实懂得取舍。” 文麟点头，“这点确实如此。” 李毓也可以说被养的太娇贵了，秦熙也是世家子但因为母亲早逝受尽了人情冷暖，加上一个徐氏，更是早早就明白了事，因此在这方面他不如秦熙更能忍更能吃苦，秦熙的性格更加隐忍果决，不会拖泥带水的。 “别跟李毓说这些，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李氏不行了，估计李毓过几年等孩子大点还是要再娶的，你记住这教训就行。而且他有翻盘的资格，你可没有。” 文麟用力点头，“其实看了表哥这样我心里也没那个心思了，与其整日想着借助谁的势力和人脉，不如踏踏实实跟着爷爷多学点东西充实自己来的可靠呢，我也不想府里整日那么多狗屁倒炤的事，现在这样特别好，我能专心做事。” “嗯，你明白就好。” “你多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有了好药材我再给你送去，我让人去东北找人参去了，只是一时半会也没有过百年的。” “不急，前儿王家老爷子给我了一株三百年的灵芝，正好过些日子吃。” “也好。” 说了两句话才告辞回府。 秦熙一早就等着了，见他回来赶紧递了一杯白水，“怎么样生了么？平安么？” “母子均安，生了儿子，我松了一口气，文麟答应了亲自去求我父皇今年选秀他不要人了，我这也算投桃报李，给林家给足了诚意了。” 文祁做这些全都是为了文麟日后能更加顺利，林家的人脉势力还有林相爷一肚子的本事学问，就足够文麟学得了，完全没必要再去得陇望蜀了，军权自己这就是顶梁柱，不比谁差，他不需要再去别人联姻，还会引得父皇忌惮，得不偿失了。 “嗯，要说你做的决定都是极为关键的，好处不止一点，文麟能踏实做事比什么都强，未必非得联姻，他目前也不缺什么。还是低调谨慎为好。” 秦熙想了想点头赞同文祁的决定，先把手里的东西抓牢了再说。 “太医诊过脉了，说母子身体健康，静书需要调养一下就行，基本问题不大，我这才回来了，顺便看看你和孩子们。” 文祁笑了笑换了身衣服出来说说话。 “你守了一夜累了吧，在家吃个饭吧。” “好，我明晚上回去。” “行，你想吃什么，让人给你做点好的，炖点羊肉好不好？” 秦熙琢磨了一下吃个清炖羊肉吧，交代底下人安排了下去。 “孩子呢？” “睡了，这都快中午了，你也睡一会吧，起来就能看到孩子了。” “好吧，我也困了。” 文祁点点头，秦熙陪着她也去午休躺了一会，文祁很快沉沉的就睡过去了。 侵袭看着她心疼的叹口气，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陪着她躺一会。 下午孩子们醒了啊呜啊呜的叫唤着，就把灵醒的文祁也给吵醒了，秦熙叹口气，“还说让你多睡一会呢。” “没事，把孩子抱来吧，我的小祖宗醒了。” 文祁乐呵呵的笑道。 臻姐看到文祁高兴地就要挣脱奶嬷嬷的怀抱，朝文祁伸手要抱抱，啊啊的叫着。 文祁高兴地把女儿抱在怀里，宏哥也不乐意，叫的更厉害了，奶嬷嬷没办法就把孩子也放在文祁腿上，俩一起抱着。 宏哥手里攥了磨牙的饼子举着小手给文祁喂，文祁亲了亲宏哥的小手，宏哥张着嘴啊的叫着，还给了文祁一个微笑，可把她乐的。 “我感觉会认人了。” 文祁敏锐的发现孩子开始认人了，不再是单纯的凭借味道来辨认了。 “嗯，会了，你来看我给孩子画了你的画像打算在画板上多花一些，这样你不在也可以给他们看看你的样子，总不能忘掉就是了。” 秦熙倒是贴心，自己找了东西订了个小画板，画了简单地肖像，因为是给孩子辨认的，所以画的十分传神几乎一模一样了。 “你倒是聪明呢，宝贝，你们别忘记我呀。” 文祁亲亲女儿又啃啃儿子，俩宝乖乖的啃饼子磨牙。 “怎么会，我多花一点给他们辨认，不会忘记你的，哪有孩子忘记娘的道理呢。” 秦熙失笑，小心的把画板收起来，得空在多花一些，各种各样衣服的，肯定能认出来。 第933章劝说 文祁感动秦熙的心意，夜里没少被他压榨，第二天起来都不好意思见人，只有秦熙得意的笑。 参加完文麟儿子的洗三礼，文祁就回军营了。 而秦熙则抱着孩子去皇庄了，太后的病已经彻底痊愈了，老人们都想念孩子了，又给抱了过去。 文麟的洗三很成功，他算是兄弟里面第一个抱上儿子的人了，其他几个要么没怀要么就是没到生的日子呢。 因此显得十分春风得意的样，惹的兄弟几个给他白眼看。 有了王钊在文祁隔三差五就能回家看看了，这日文祁回了皇庄，皇上派人召见有事商谈，正好皇帝要在皇庄休息一阵子。 “父皇，你们海船的事商量好了没？” 文祁换了衣服进屋，抱着小闺女亲了亲，宏哥也跺着脚要抱抱，挨个哄一哄这才安静多了。 皇帝抱着宏哥让他在自己腿上来回蹦跶，孩子坐不住了，整天要站着要跑要出去玩的，但还不会走路，只能抱着玩还要溜达溜达才行，不然小人可不乐意了。 “唔，差不多了，主将选好了，你二哥找你了？” 皇帝挑眉看了一眼。 “嗯，我二哥在几个兄弟里面他好像长处不太明显，更显得各样都会一些比较全面，但没突出自己的优势来，我觉得出去历练一下跟着学学也是好的，男儿志在四方么。” 文祁抱着臻姐不停的蹦跶着，兄妹俩比赛蹦着玩了，开心的咧着嘴格叽格叽笑呢。 “嗯，总督派谁去？” 皇帝拷问文祁呢。 文祁超皇帝笑了一下，“您不是都知道了么，我姑父想去，再说他也合适啊，姑侄配合，一个有身份，一个懂洋文又能干有经验，也能压着点我二哥避免冲动，合适。” 皇帝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没考虑过他们的，微微点头，“也可以。老二其实很适合做实务，走实干的路子。” 文祁笑了笑，“他自己想去又是一心走正道的心思，您就成全我二哥吧。” 皇帝也笑了，“嗯，可以你别告诉他，朕想憋憋他，他和文麟不同太散漫，缺点上进心，不然也不能被落下。” “呵呵呵！确实是，他玩心重。和我三哥一样的。” “他和你三哥不一样，你三哥喜欢钻研文学，你二哥是喜欢鼓捣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日一长也就落下了能怪谁呢。” 皇帝对每个儿子都了若指掌，自然明白得很。 “这倒是，对了父皇，静书生了个儿子，给您生了个孙子，您不奖励点啥么？” 文祁转转眼珠打算给静书要点福利回来，怎么说也给她生了个亲侄儿呢，帮衬一把应该的，人家在自己被朝堂危难的时候，林家可是出人出力没少帮衬呢。 “你要干什么？你那套说法就不对，你既然想让他要朕的龙椅，怎么了能一个女人都没有呢？劲给撺掇些没用的东西，把文麟媳妇的心都弄活络了。” 皇帝没好气的训了文祁一顿。 文祁叹口气说道：“父皇，三宫六院就一定是帝王必须做的，喜欢不喜欢都要拉进来，那样岂不是被朝臣裹挟了么？先祖可就一个媳妇一直到死都没有其他女人，不也开创了盛世么？” 皇帝顿时卡壳了，看着文祁认真的眼睛有些说不出话来。 “凭什么帝王得了天下就不能拥有幸福呢，辛苦为百姓能理解，辛苦搞三宫六院？参合了这么多人的利益纠纷，真的不会把事情搞的越发复杂么，立场还能公平么？我倒觉得一个媳妇也挺好，立场公正，麻烦少，能做成什么样全看自己能力了。” 文祁一直觉得帝王不是非得要三宫六院的，不见得要这样做啊。 皇帝低头沉思，抬眼望着她问道：“你认真地？” “我是这么想的，但要看文麟是不是愿意坚守一生，幸福的机会我给了他，能不能走到最后要看他自己了，我作为姐姐能做的我都做了，我只是不希望他将来怨恨我没提醒他，没拉他一把。” “唔，既然这样，朕不做恶人，但他自己坚持不住可不能怪朕了。” 皇帝觉得男人很少有不见异思迁的，现在好也未必以后就一定好。 “那就看他自己了。” 文祁却淡淡地笑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夫妻自己过日子了，她也插不上手。 “几日如此就赏了文麟媳妇吧，命李琪为广东总都督，让你二哥陪同。” “多谢父皇。” “您给起名了么？” “我才想好呢，还没发旨意呢，他们这辈是水字辈的了，我取了清玮的字如何？” “萧清玮，不错，好名字。” 文祁念叨了一遍也觉得很不错呢。 “既然你也觉得好，那就一起把旨意发下去吧。” “好啊。” 文祁微笑点头。 皇帝又和文祁说了朝堂的事，听了听闺女的意见，不由得频频点头，和自己的想法几乎接近了，十分老辣想问题也很全面客观，非常满意。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文祁笑语嫣嫣倒是哄的太后一脸笑容，有了两个孩子在，老人们也不寂寞，看着孩子们成长也觉得是一种快乐。 这次回来倒是多卸了几日，让章爷爷把王家的药材给炮制了，熬了药汤服用，然后配合药浴拔药毒在做一个疗程稳固。 章爷爷这几日一直忙乎文祁的身体，等文祁带着孩子玩去了，皇帝才问道：“文祁的身体如何？” “算是能回复九成吧，剩下的需要她自己努力训练了。” 章爷爷实话实话。 “竟然还不能恢复到巅峰么？” 皇帝也有点惊讶。 章爷爷苦笑一声，“皇上，生孩子一尸两命的都有呢，公主已经是大福气的命格了。您不能要求她生完孩子不到一年就像牛犊子一样吧。” 皇帝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担心。” “臣明白，您放心，药材吃下去是需要一个时间吸收稳固的，在一个她生完孩子还不到二年呢，没那么快，还需要一点时间让身体慢慢恢复啊。” “哦，那好吧，你多操点心吧，让你儿子进太医院吧。” “多谢皇上提携。” 章爷爷笑呵呵的应了。 第934章满月 文祁开始逐渐在朝堂走动了，已经不仅仅是去上朝了，这也代表了一个信号，皇帝给与了更多的重任。 同时康王爷几次从皇庄出来现身，身边必定带着文祁四处走动，见的都是早年一起打拼江山时的老家伙，如今也是一流世家或者是名流大族的大家长呢。 这些人以前可是不闻不动的人物，但如今不一样了，他们确实得到了康王爷的介绍，开始倒向文祁了，虽然不至于忠心耿耿，但这些年看文祁的做派一路走来，也是认同佩服的，倒是也没费多大劲就让他们倾向了文祁这一头。 这对于文麟的隐形支持可以说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林家也因为文麟和文祁的真心实意，对文麟也是诚心提携教导，将自己深厚的人脉逐渐的交给文麟，引荐给他。 姐弟俩凭着自己的一份坚韧不拔，从一无所有不被人待见，被人唱衰刺杀的情况下，走到了今日得到了满朝文武大部分人的认同，和平起平坐互相商量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大家心里一本账。 外面的事到不算太忙，骁骑营每个月文祁都要回去训练一段时间，保持自己的状态同时磨合骑兵的默契程度。 但已经开始慢慢退出骁骑营，不再参与领兵，完全交给王钊，只负责帮着带骑兵，其余都有王钊全权做主，非常尊重他。 这一点文祁做的极好，也让其他将领们十分敬重佩服，彼此互相尊重才是长久之道。 倒是秦府迎来了一些让她不愉快的事，徐氏因为琍哥还算努力，得以回府居住，但不会有管家权了，也不能出门交际，在院子里修了佛堂给她，依然是看管状态，只不过由庄子挪到了屋里，还是为了琍哥的脸面。 文祁没有阻止她回府，但也没有再回秦府居住，也不肯让孩子再去秦府了，这也算是自己的态度了。 琍哥需要脸面不能完全不顾忌，但文祁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会明说，但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秦熙提前就跟二老沟通过了，二老答应了孩子在皇庄和公主府居住，回秦府最多短住一二日歇脚，为的是防着徐氏下毒手。 不管怎么样将来说不一定那一天文祁就要去战场，不能让她担心，更不能等她回来了，孩子出什么事无法挽回，没法交代呀。 二老很通情达理答应了，这也不算什么过分要求，并没有阻止他们祖孙见面，只是不再秦府长居而已。 文祁给两个孩子配了女卫，和秦熙商量过了，等她去西北之前会把跟前的丫鬟小厮全都给孩子们配好才能放心离开，免得自己不在了人手不足或者是跟前人不够不能跟着一起成长，不够忠心等等情况出现。 秦熙笑着摇头，“你这也操心的太远了吧，这才几岁呀。” “那不行，我得早点想这些，万一我不在徐氏鼓捣坏主意怎么办，你毕竟是个爷们呀，也不能整日守着内院吧。我觉得四个嬷嬷正好一人两个，按照她们的特长分开，愿意做管事的可以去做管事婆子，愿意在屋里守着孩子的也可以，你觉得呢？” “行啊，分开也好，略大点就行，个人所求的也不一样，这都是小事。” 秦熙点点头同意了，养两个奶嬷嬷而已，不算事。 “我担心徐氏出来还得作妖，琍哥过几年也该说亲了吧。” “还早呢，先说老三和老四的亲事，他们的要等明后年说亲，主要等老三这次考个好成绩就行，上次成绩没进前三甲，不太满意最后家里商量了与其分不到好的地方不如重新再考一次更合适一些。” “哦，这倒是对的，成绩好坏也影响外任的地方呢，再有家室自身不过硬也是不行的，头三名永远选择机会都是先挑的，这是默认的规矩，有些东西我父皇也不能阻拦的。” “对，就是考虑到这个，所以希望老三取个好名次，私底下都说好了人家了，就等着这次的成绩就可以下聘了，四弟能得进士就行。” “哦，也可以。” “明儿清玮满月了，我们一起给孩子庆祝一下吧，文麟没请太多人，就咱们自己人乐呵一下的意思。” 文祁问道。 “当然要去了，要跟文麟喝一杯呢。” 秦熙笑着点头。 “你看我给清玮的礼物都准备好了，我选了一块没有瑕疵的好玉，外加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怎么样？” “不错，我说你怎么把自己收藏的砚台都搬出来了，我就给银子吧。” 文祁大手一挥给银票最不出错了，他爷们都送过贴心的了，她就送俗气的吧。 秦熙摇头，“你就懒的想了，算了反正是咱亲侄儿也不会委屈了，少不了他的好东西就是了。” “就是么，以后有了肯定不会忘了他，急着这会干什么，这么小的孩子能玩个啥呢。” 文祁不在意的笑笑，亲姐弟不在乎这个也不需要显摆给谁看，看的是一份真心和长久的相处呢。 第二日一大早夫妻两个就去了文麟王府给孩子过满月了去了。 满月请的人很少，只有赵星秦熙夫妻两个，还有王钊王虎老三几个在骁骑营玩的特别好的兄弟，其他人洗三的时候都请过了，距离太近就想着请兄弟们乐呵一下。 “来来，就等你们了，怎么这么慢呀，给儿子带礼物了没？没有给钱也行。” 文麟手一伸直接要。 秦熙气的拍他一下，“你比我们有钱怎么还要钱呢。 文麟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那我有儿子了我要多挣点钱才行，不然我儿子娶媳妇咋办呢。” “你想的可真远，我还有个女儿我都不急呢，给你我挑的好东西。” 秦熙让人把礼物送上。 文祁直接拍了一个荷包，里面就是银票。 “需要啥自己买去吧。” 文祁这个姐姐最简单省事了。 文麟乐滋滋的把礼物全都收起来，“快快里面请。” 文祁用手肘碰了一下秦熙，撇嘴嫌弃的嘀咕着，“要是不给钱估计能把咱俩轰出去，刚才都没说请字呢。” 秦熙低着头忍不住耸着肩膀笑得直乐，我看是，这小子越学越油皮了。“ “不带背后说人坏话的，我今儿可是准备了上等的好酒，洗三我没舍得拿出来，我好不容易得的。”文麟眼睛一瞪直喊冤呢。 第935章聚会 “这是为了骗我们的礼物下了血本了。”文祁立刻用力点头。 文麟气的拽着文祁就往前走，“你是我亲姐么，我是那样人么。” “我看挺像。” 文祁白了胞弟一眼，文麟呵呵一笑，显得十分高兴。 “呦才来呀。” 王将军也接了帖子过来的。 “你们腿脚够快的呀。” 文祁和秦熙坐了下来，大家互相打招呼寒暄，彼此显得十分亲近。 “倒是好久没见着熙哥了，今儿咱得喝一杯。” 王将军指着秦熙爽朗地笑着。 “好啊，确实好久没见了，哥庆祝你升官啊。” 秦熙伸手和王将军拉着肩膀哈哈哈的笑着，也显得十分开心。 “来来，喝酒之前抱抱我儿子，让你们沾沾光。” 文麟抱了孩子过来，轮流给大家看看，有好事愿意和兄弟分享呢，大婚时不成人太多了，只能请一些人过来喝酒，也不自在，远不如这样自己关上门兄弟把酒言欢才觉得痛快呢。 “哎呦！让我抱抱来。” 王钊也乐的不行，抢先第一个抱起孩子，望着孩子黑黝黝的眼睛，忍不住露出笑脸来，“眼睛很像你呢，哎你家宏哥可是像秦熙了，不像你。” 顺嘴说文祁儿子呢。 文祁也笑道：“都这么说，连我父皇都说宏哥不像我，臻姐眉眼像的地方多些，宏哥和秦熙一个模子出来的。” “我媳妇也说，我儿子像我没有像她的地方，白瞎了她那么辛苦把臭小子生下来，全都随了我了，太吃亏了。” 文麟得意的大笑，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 文祁趁机说道：“你们先看孩子，我去看看我弟妹去，说两句话就回来。” 先去看了看静书，“静书，你还好么？我给你带了点药材。” 静书知道问起要来，就提前换了衣裳起来迎接她，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只是还不能吹风需要在养几日，林夫人见女儿问题不大了，就回去了。 “姐姐，快来，我还说你多时来呢，你见到我儿子了没？” 静书高兴地朝文祁招手。 “看到了，一群臭爷们抢着抱呢，我抢不上就来看看你了，你身体调养怎么样了？” “我好多了，太医说没什么大问题了，但还需要调养些日子，生了孩子没有那么快恢复。” 静书笑着给文祁倒了羊乳，一会她要喝酒，喝了这个保护胃，不会吐酒。 “我来给你说个好消息，文麟说动了父皇明年选秀不给你府里填人了，算是奖励你生了孙子的。” 文祁第一时间进通报这个好消息，以己度人，她自己绝对不能容忍有小妾的，和静书关系好，自然也愿意替她着想一二，希望他们夫妻和睦恩爱。 “多谢姐姐，我知道府里一直不进人都是你在帮我说和，一次次敲打爷，提醒他，我感激不尽，借机额能遇上我是我的福气，连我娘都这么说呢。” 静书感动的望着文祁。 林夫人都和她说过了，静书知道文祁是个特别护犊子的人，喜欢你尽其所能给你好的，见你高兴的给你，姐姐是个外刚内柔的好人。 “傻瓜，我们是一家人，我能做的也不多，我就一个心愿希望你们夫妻恩爱，有了你文麟改变很多，比以前更成熟更懂事了，做事做人都特别有条理，看着也很沉稳了，都是你的功劳，如今有了清玮，我就算不为你，也要为我侄儿多想几分的。” 这也是文祁的真心话，进了其他女人，清玮就很危险了，弄死嫡子其他人才有更多机会，铤而走险也是值得的。 “姐姐，要不是您处处为我们着想，把路都给我们铺好了，我和爷哪里能这样顺利呢。姐姐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呀，我听说姐夫的继母回来了？” 静书也是婉转提醒的意思。 文祁叹口气点点头，“熙哥哥说不让孩子回秦府了，怕不安全，在公主府多住，再就是去皇庄了，二老也答应了。” “那就好，身边的人也配足了，吃穿要自己动手不假手他人，不能有一点点万一，你我都扛不起啊。” 静书自己有了孩子更是能理解文祁了，说句难听话，自己还能再生，就是歇二三年的事，但文祁压根没有时间和机会在生了。 “我知道，熙哥哥比我还紧张，他知道我不能再生了，因此也特别小心在意。” “那就好，就担心那头使坏呢，要是忙不过来抱过来我看也行，府里人手多，我这只有我一个人当家，府里清净是真的。” 静书主动愿意承担责任，这是特别亲近的意思了。 文祁十分欣慰的笑了，“放心等我去了西北少不得有麻烦你的日子呢。” 静书这才笑了，“这是自然，哪里还用姐姐嘱咐呢，等你真去了西北，隔三差五我肯定要去接孩子过来住几日看看才放心呢。” 文祁和静书亲热的说了一会话，告诉她让文麟帮着带孩子，这样父子感情才能更亲近，好像秦熙自己带孩子就特别亲，静书都一一记在心里了。 这才回到酒桌上，孩子被奶嬷嬷抱走了，他们已经坐下来准备开席了。 “就等你了。” “好好，先吃饭么，我都饿了，吃饱了在喝。” 文祁笑着白他们一眼，饭都不给吃就喝酒啊。 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文麟也不装样子，坐那和他们一起说话聊天打屁，十分畅快。 兄弟几个各自说着趣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小酒，道是十分自在舒服。 赵星说着说着也笑道：“我想好了，打算回骁骑营，下个月就办好了，我想去西北。” “你想好了？” 王钊看着他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了。 “嗯，我和家里都商议过了，也和我未婚妻说了，她支持我呢，如果去西北她愿意跟我一起去呢，我想去搏一回，不然我不甘心。” 赵星嘿嘿的笑着。 赵星倒是越发沉稳了，这样的事主动去和俞晓云商量，也算是不错了，开了个好头。 “行啊，想去自然支持你，不过去了可要听命令行事，不能胡来啊，战场上连我们都要听殿下的，这没有余地可讲的。” 老王也提前打招呼，上了战场一切都听指挥，着决不能任何折扣可讲，抗命是要死的。 “当然了，王哥，这我还能不懂么，关系是关系，军令是军令啊，我懂。” 赵星赶紧表态。 众人点头。 第936章谈心 王将军想了一下说道：“要去也行，你得在骁骑营好好的练上二年，不然去了也是死，别看骁骑营很厉害，但那是殿下训练出来的整体实力，是上下一心团结的力量发挥的作用。 但论道你个人身上，你并不出彩，伦理你是殿下的亲兄弟怎么样都该先想着你，我们都得了军功了，唯独你最慢落后面了，可是星哥，这军功是踩着兄弟的尸体换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嗓子里有点堵的慌，眼神也有点飘，“我刚回来的时候一个人睡书房，抱着刀睡，我媳妇以为我和她离了心呢，还挺伤心的。其实我是害怕我一惊一乍的把她砍了。 乔飞回来的时候那双眼睛看着都吓人，像刀子一样瘆的慌，我们经历的血腥比在家残酷太多了，殿下心疼你，不让你去经历这样，你在家一样有前途，就是需要沉淀一下而已。” 王将军说完大口灌了一杯酒，那西北的经历午夜梦回常常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赵星叹口气，“我知道，我从来没怀疑他们对我的心，只是我想去，不光是为了军功也是为了大妹身边能多个自己人，她一个人太苦了。” 文祁摆摆手，笑着摇头，“咋说道我身上去了，你要想去就加入骑兵队吧，这个上手快，大家齐心也顺溜。” “行，我没问题。” 赵星痛快的应了，并不逞强。 “殿下我敬你一杯，西北我回不去了，托木真和侄儿怕是要练手，你多加小心，需要帮衬只要兄弟们有的，你尽管开口。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佩服的女将军，你是这个！” 王将军伸出大拇指夸赞她，想起那些腥风血雨，和倒下的兄弟们他眼里有点泪光闪烁。 “谢了，也不知道下次聚会有没有这么齐整的人了，我的心愿是一统大齐，再无战乱。” 文祁笑了笑，将酒一饮而尽。 “来，为我们的愿望，一统大齐再无战乱，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干杯。” 乔飞忍不住掉了眼泪，用力狠狠地擦掉，举杯。 “干杯。” 大家一起举杯庆贺，彼此心中都有着莫名的感动，一起流血一起战斗，一起喝酒一起掉泪，这是属于他们的记忆。 他们一群人喝道很晚，大概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团聚一次，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彼此喝了酒笑着哭着，念叨着哪个兄弟挡在自己面前，替了他的一条命，念叨着那些忘不掉的痛。 大家都喝醉了，只有文祁依旧清醒，也不管他们，悄悄的离席去院子里坐一会吹吹风，才觉得舒服多了。 不知坐了多久，文麟也出来坐在她身边。 “姐，这些年你辛苦了，有我这个让你操心的弟弟，你受累了。” 文祁一滴泪掉了下来，笑容明媚灿烂，“傻瓜。” “姐，你忘了母后吧，权当没缘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这样吧，别再抱任何希望了。 她有她的选择，你也有你的梦想，我知道父皇百年一定不会让她活着的，不管如何她的命不会比贵妃好多少，我……” 文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些什么，心里有点乱，两边都是亲人，心犹如被割裂一般，钝钝的疼。 文祁一滴滴眼泪掉了下来，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文麟将她搂进怀里，文祁呜咽的哭着，像被抛弃的小兽，声音里带着悲鸣。 为了什么走到今日呢，作为母女彼此爱过么，爱过的，心疼过彼此，奈何她们如今是立场的不同，是观念的不同，是本质的不同。 皇后不能接受女人和男人一样强悍频频插手朝政，她只是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这是从小受的教养，和文祁是截然不同的，是对立的。 泾渭分明无法融合。 “哭吧，哭了就忘了吧。” 文麟轻轻拍她的后背，懂她的辛酸和委屈，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和接受，女人比他们还要强的事实，男人才是这世界的天啊。 文祁哭了一会自己擦干了眼泪，又呵呵呵的笑了，哭过后觉得心里畅快多了，似乎疼痛也慢慢地过去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任何伤痛在时间的磨砺下都能逐渐被抚平，再回想留在心中的是遗憾和不甘。 “我总是觉得不甘心，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就是放不下罢了，来来回回的在心里掂量，有时候看到臻姐我时常会想起母后小时候疼我们的样子，我小时候总是欺负你来掩盖心里的不平，呵呵呵！” 文麟莞尔一笑，扬起唇角想起儿时都是亲切的回忆，“我知道，你一直都受很多委屈，一直都是你冲在最前面去抢盛宠，我知道。” “你小子以后要对媳妇孩子好一点啊，自己有家人了，要保护好他们啊，发妻才是与你比肩共度一生的人，其他人都是个玩意，不值得你看在眼里。”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知道，放心吧，静书很好，待我极好，也深得我心，我会珍惜的。” “嗯，我告诉你个小秘密，我说动了父皇不给你填人，剩下的要看自己了，他不信你能守得住，你可挣点气啊，我替你打了包票了，作风持正也是重要的一环。” 文麟点头笑道：“我知道，我如今什么都不缺，其实不需要在拉拢其他势力了，多学本事才是真的呢，下一步我打算把六部都转一遍去学一学。” “好样的，越来越通透了，我可能过二三年就要去西北了，我就一个是不放心，你帮我看看孩子，我一走熙哥哥也要忙，怕是顾不过来。” “你放心吧，交给我好了，我是亲舅舅，理当要教导孩子的，有静书在，孩子年纪差不多大，也能玩在一起，你就别担心这个了。” 文麟顿时笑了，这还需要她嘱咐么，她走了，俩孩子也是他的孩子，理当要护着教养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月华国那边你要盯着点，别太信任文淑，有了自己的孩子女人的心会变化的。” 文祁压低声音跟文麟悄悄嘀咕着。 “我晓得，其实我心里早就觉得她们姐妹都不够条件，但也没得选了。” 文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文淑比文晴略好点，可也就那么回事，有些东西是硬撑的。 第937章意外 文祁叹口气才说道：“文淑很久没有给我消息了，上一次给的消息还是假的。” 她低下头一声叹息，当初的诺言如今全都变了味，不禁有些唏嘘感慨。 文麟瞪大眼睛，“她怎么敢欺骗你？” “她大概以为我不会复查吧，或者以为我只能靠她的消息来源渠道吧。” 文祁仰起头幽幽一声叹息，心中十分复杂难言。 文麟抿着嘴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父皇知道么？” “还不知道，问题不大，当初我走的时候留了后手的。是两条线，一条线负责保护文淑得到宫里的消息，另一条线则是负责复查和传递其他地方的消息。 我已经让他们全面接手宫内的消息，想办法重新开辟消息渠道，不要在信任文淑的消息了。” 文麟也叹口气，“也好，提前做准备总是没错的，你打算怎么办呢。” 他问的是文淑的事。 “先这样吧，总是我妹妹，要给她留点生机，如今月华国与我们合作也很顺利，暂时不易动干戈，先布置起来吧。 文淑的事先放一放，等我剃掉不忠心的暗卫，在说起他的吧。” 文祁闭上眼，当初就害怕会有这种事出现，因此预备了两手准备，跟父皇也没说过，原先是为了一旦有事她可以去救文淑回来，哪怕是死遁也比在月华国受委屈要好吧。 万万也没想到它的用处竟然走上了另一个方向，果然还是丈夫孩子更重要一点吧。 “她这算不算背叛大齐呢？” “也算也不算，如今并没有太多的纷争，所以她选择疏远不算错，保住自己的地位，毕竟她一个人在那里拼搏并不容易。其实心里也有很多委屈吧。” 文祁其实也能理解文淑的心思。 “可终究离开大齐她什么都不是，也是蠢，比文晴也差不多了。” 文麟嗤笑一声，亏得自己当初还觉得这个妹妹比文晴好多了，值得多照应一二呢，可惜是自己表错情了。 “算了，我们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总会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不足为奇。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会出乱子，别告诉父皇，告诉他文淑会很惨的。” “我知道了。” 文麟有点生气，但还是选择放过文淑这一次，看在姐姐的脸面上，但没有第二次了，兄妹情到这算是结束了。 兄妹在清晨微凉的天气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聊聊天，很久都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说话了。 天南海北什么都会说一说，包括御下之道文祁也会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以及帝王心术。 “以前父皇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学歪了，帝王心术用得好是御下，用不好就是玩弄权术，对年轻人来说并不合适。”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不希望他误会父皇。 “我知道，我不如你心志坚定，我有的时候会左性呢。” 文麟如今成熟了，再回头看能够客观的评价自己的优缺点了，办起事来也更加从容老辣了。 “你如今就很棒，靠自己走到今天，我为你骄傲呢。” “其实还是你的功劳，那二年我心里很愤懑，若不是去了骁骑营，我可能真的会玩弄权术学歪吧。 如今想来那次收盐税，我不该杀那么多人，他们有律法处置，不该由我决定生死，手太辣了。” 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当时心中恨意更多一些，满身的戾气没处发泄，借了由头杀了几近千余口的人命，确实太多了。 “你终于明白过来了，不过不要紧，天塌了我们姐弟俩一起扛，不算什么。” 文祁不在乎这些。 “姐，你有你在真好，不管我做什么，我知道你一定会在我身后支撑我，我也希望能做你的后盾和腰杆子。” “你已经做到了，现在在朝中你的话语权越来越受重视了，就算我一时不再也不要紧了，我已经没有前几年那么紧迫的感觉，能放松一下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做的更好的。” 文祁笑容满面十分欣慰的望着胞弟，心中很自豪。 “我会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文麟双眼晶亮动人。 静书起身了，天都大亮了，听人说他们姐弟在这说话呢，拿了披风过来。 “姐姐，爷早起天凉，别吹了风，吃点早膳吧，我让人做了粥菜，爽口清淡。” 静书温柔的给他们披上披风。 说了大半天酒劲早就散了，二人相视一笑，“天都亮了啊，我肚子饿了，走吃饭去。” “走，我去把那几个人踢起来轰走。” 文麟嘿嘿的笑着。 吩咐下人把睡懒觉的几个喊起来让吃点早饭，该干活的要去干活了，也不能耽误了。 王将军和乔飞几个人都醒了，洗了把脸出来的，“你没睡啊。” “没，我喝了酒睡不着，兴奋呢。吃点东西吧，熬的粥爽口小菜，包子。” “好，我吃点，乔飞你吃么？” “吃点吧，吃了我去督察院干活去。” 乔飞也坐了下来。 几个人都洗漱出来了，打着哈欠坐下来吃早膳。 “我明天就去骁骑营报道去啊。” 赵星拿着一个馒头啃了一口说道。 “行啊。” 大家吃了早膳告辞离开，静书笑意吟吟的送他们离开，让他们有时间来玩。 “我走了，你回去吧，别吹了风。” 文麟也要去宫里批折子了，如今还跟着林相爷马相爷在中书省干活学习呢。 “好，我让人给你们送饭不？” “不用了，宫里伙食不错的，你不用操心了，照顾好自己就行。” 文麟拉着她的手叮嘱了一句。 “好。” “我们也走了，有事使个人去府里说一声就成。”秦熙叮嘱了一声，也是互相照顾的意思。 “好，姐夫慢走，姐姐慢走。” 文祁挥挥手打个哈欠上了马回府睡觉去。 闹了一夜，文祁回府小睡了一会，打算下午起来去看看孩子，陪孩子和老人玩一会去，明儿再去训练的。 睡到中午时周嬷嬷进来了，轻声呼唤文祁，她醒了过来，“什么事。”哑着嗓子问道，没睡醒有点火气。 “来人禀报事的，说是文晴公主不见了。” “谁不见了？” 文祁坐了起来歪着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文晴公主，被送去礼佛的那个呀。”周嬷嬷重复了一遍。 第938章商议 文祁烦躁的挠挠头，砸吧下嘴问道：“她跑出来要干嘛？嫁人也没人要。” 周嬷嬷嘲讽地笑道：“这次有人要了，是一个看守的侍卫，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勾搭在一起了，文晴怀孕了，瞒不住了，里应外合逃跑了，卷了一些财物一起跑的。” 文祁瞪大了眼睛，“她真有勇气啊，这是私奔啊。” 周嬷嬷笑了笑，却没说话，到底是公主，也轮不到自己一个奴才说三到四的。 “现在呢？” “人已经追出去了，侍卫来请罪的，他们还跪在外面。” 文祁沉默了一会，起身，周嬷嬷上前给她穿衣伺候着。 “跪着去吧，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要他们有何用。还有那些尼姑也有责任。让侍卫派人去追，即便找到了也不要带回来，大张旗鼓的追，但不要抓人。” 周嬷嬷不禁好奇的抬头问道：“为什么？” 文祁勾唇邪魅的一笑，“没钱了自然就会回来了，急什么。大张旗鼓的追不要说抓什么人，就说丢了一个女犯人。” “是，还是您高明，没钱了自然会回来了，公主是金尊玉贵养大的，根本就没吃过苦，怎么可能在外面过一辈子呢。我们这些穷丫头吃过苦的，都受不了饿肚子的滋味呢，更别提公主了。” 锦悦摇头笑道，她也是卖身为奴后来进宫的，也是赵府的丫鬟出身。 “哼，一个为了钱跟她在一起的男人能好到哪去呢，去让二门的侍卫先去找人，板子给他们记着，回来一人二十军棍，等人回来自己个去领。” 文祁怒斥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交代。” 芷兰应了一声，出去交代侍卫了。 文祁换了一身胡服，出了这事也没法和孩子们玩了，要进宫说一声才行了。 “真晦气，本来还可以跟孩子们玩一会的，真讨厌。” 文祁很生气的咕奴一句，对文晴作死行为表示了厌恶和鄙视。 “对了，太后那日说小家伙要周岁了，要举办抓周呢，问在宫里举办好不好？” “在公里举办啊，动静大了点吧？要不在皇庄弄，也不合适。” 文祁琢磨了一圈摇头。 “在宫里举办太后才能参加，没有道理在皇庄举办的呀，也是在秦府办呀，您可以办两回，在宫里办一次，在秦府办一次，不做宴会，只是自家人玩闹一下。” 周嬷嬷倒是提了一个好建议。 “对呀，您倒是提醒我了，可以先在秦府举办权当练习了，然后去宫里举办抓周宴，这样也两全其美，就这么给我祖母回话吧。” 文祁一拍手觉得这样好，两边面子都顾全了。 “行，我看可以，那等驸马回来说一声让他去说好不好？” 周嬷嬷也是讨巧的意思，驸马去说成全太后的心思，自然太后和皇帝肯定也高兴地。 “成，都可以，我先进宫了，等驸马回来给他说一声。” 文祁叹口气，拿了马鞭准备骑马进宫。 “是。” 文祁骑了自己的汗血宝马一路进了宫，太监上来牵缰绳，文祁自己跳了下来，连马凳都不用，武将伸手很灵巧不用这个。 “我父皇在忙么？” 文祁顺嘴问道。 “回殿下，在和老臣们议事呢，奴才去通报了。” “嗯，把我的马给我喂好了。” “好嘞，给您的宝马洗洗好不？” “嗯，赏你的。” 文祁扔了一个荷包给小太监。 “多谢殿下。” 小太监高兴地眯着眼。 “父皇，您还在忙啊。” 文祁笑着进了书房。 “哦长宁来了，你这个懒孩子怎么今儿不偷懒跑来了。” 皇帝笑呵呵的说道。 “我想您了呗，看看您呀。” 文祁坐在椅子上跟老爹玩花活。 “哼！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当朕不知道呢，说罢什么事。” 文祁摸摸脑门，“要不等会说，我看你们都挺高兴的，我这一开口要破坏气氛了。” “没事，朕习惯了，说罢。” “也都这会子了，顾公公，领各位老大们出去歇一会，吃点东西，别跟我父皇学的饿着肚子干活，委屈劲的。” 文祁却转了话题支开了老臣。 皇帝没吭气，任由女儿在书房里随便发号施令，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马相爷伸了个懒腰，“老臣要出恭一下，得罪了啊。” “走走，我也喝杯茶。” “好。” 大家都笑呵呵的往外走，文祁微微颔首表示抱歉的意思，皇家丑闻还是少点人知道吧。 等屋里没人了顾洪喜守在门口，皇帝这才严肃了脸色，“出了什么事。” “文晴跟一个看守的侍卫跑了，而且还怀了野种，我已经让人以抓女逃犯的名义去抓捕了，等他们没钱了就回来了。” 文祁淡淡的开口，这事也瞒不住，不如早早说呢，又不是我和人私奔。 皇帝怔愣了片刻，似乎才想起这个女儿来，随即脸都黑了，抓起茶盏就要摔，想了想又放下了，重重叹口气。 “一个两个没有一个省心的，一个比一个丢人，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养这样一群东西。” 皇帝如雷的吼声从书房传了出去，引得几位老臣都纷纷侧目。 有人悄悄打听，“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家害怕牵连自己的意思，侧面问一声。 林相爷白他一眼，“什么脑子，不让我们听自然是家事了，别打听。” “哦哦，你看我糊涂了，我闭嘴。” 官位略低的赶紧捂住嘴拍了一下，刚才没反应过来。 文祁叹口气，“等抓回来怎么办呢？这种事也不能宣扬。” “暴毙，朕派人亲自处理，你甭管了。” 皇帝黑着脸眼神冷酷的开了口。 至于那个侍卫大家谁都没提他，必死无疑，不用再多说了。 “要不孩子打掉人留着，以祖宗名义让她出家吧。” 文祁想着怎么地也是萧家姑娘么，害怕父皇以后会后悔，到底是他亲闺女么，立场也不一样。 “你不用劝了，这种事太丢人了，朕原想着关她二三年性子沉稳了再给她找个家世低的嫁了，也能过安稳日子，不成想她这么等不及啊。” 皇帝也有苦衷，世家子好儿郎不要她呀，总不能硬塞吧，皇家的脸面也不能往茅坑里扔啊，只能嫁个寒门士子，也好驾驭住爷们。 “行，您不后悔就成，萧家姑娘的名声要紧。” 文祁叹口气，文晴坏就坏在太没耐性，太急性子了。 第939章陪伴 皇帝沉声道：“她永远不懂，好饭不怕晚的道理，学问没多少，满肚子花花肠子，她是公主是朕的亲闺女，便是我偏心了些，也不会真个忘了她，没有才学和本事，我也会好生嫁了出去，她到底在急什么？” 皇帝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的脑子确实很奇葩，完全不懂她在想什么。 文祁也不懂自己这个妹妹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便是没宠你也是公主，平安日子肯定能过上的，无非就是少点脸面罢了。 “文淑呢，她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朕说呢。” 皇帝掌握天下之事，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呢。 文祁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想把人推入绝境罢了，她只是多了点私心，倒也没犯错就是了，我留了后手已经提前布置下去了，不会影响什么的。” “这个我信，你是个谨慎聪明的孩子，一开始我就不担心，我知道你留后手是为了将来有一日打仗的话提前救她出来的，没想到会用在这吧。 孩子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亲人太纵容太心软了，你太过用情了。” 皇帝叹口气，非要说女儿有什么缺点，大概就是这一点了，但这一点也是他最欣赏最不忍心去改变的，赤子之心。 “文淑不容易，您要是气不过写封信去骂一顿也就是了，暂时别动，你要是不派人去慰问啥的，文淑的日子就要难过了，千里和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文祁想替文淑解释一二句，虽然有点私心，但却是没隐瞒大事，就是小事上面可能多了些私心而已。 “你体谅她的不易，她却没体谅我们的为难啊，更没有体会到百姓的艰难啊，她姓萧，不是百姓。 她是皇家公主，享受了富贵就要付出代价，你不一样付出了不该付出的辛酸和血泪么，谁比谁容易呢。” 皇帝大声的呵斥着，皇家儿女，谁比谁容易呢？ 文祁站起身低着头听训，什么也没说。 “朕会去信的，暗卫的事你亲自调度，她身边的人不能信了，宫里的人手重新布置，不听宣召的一概处理掉。” 皇帝雷霆手段要对暗卫进行洗牌。 “是，女儿明白。” 文祁应了一声。 “留下来陪朕用膳吧，一个人冷清清的也没意思。” 皇帝叹口气软了口气。 “好呀，出门前嬷嬷还说，祖母想让两个小东西在宫里举办抓周宴呢。我琢磨着在秦府办一次，在宫里办一次好了，在秦府就不请外人了。” 文祁又说起别的，换了话题一扫沉闷压抑的气氛。 “好啊，就在宫里办吧，让太后高兴一回。” “行，听您的。” 文祁笑着点点头，张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她本来想说能不能让母后出来，还没见过两个外孙呢，想了想算了，也许母后可能压根不稀罕看吧。 “我去喊他们，早点处理完让他们也早点回去。” “好。” 文祁临出门时皇帝才说了一句，“她不愿意。” 她愣了一下没回头，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她听懂了，皇帝没禁止皇后送礼给孩子，真想知道孩子的消息是可以打听到的，但她拒绝了。 林相爷他们再度进屋，开始议事，还有一些事没有弄完，文祁在正好就帮着父皇批改折子，让他歇歇的意思。 等全部弄完了，众人才告辞离开，今儿回去的早呢。 晚膳是皇帝和文祁单独吃的，皇帝的膳食就算节省，也是各样摆了整整一个大圆桌，吃什么太监给夹菜。 “您要是累了就去皇庄歇歇，天慢慢冷下来了，您等天冷了去皇庄泡泡温泉，对手身体好，每日早起还打五禽戏么？” 文祁和父皇聊天说话，气氛倒是十分轻松。 “坚持做呢，甭担心，朕没偷懒。” 皇帝应了一声。 顾公公笑着瞄补，“每日都早起围着花园子散散步然后打打拳，一点也没耽误，冬日早起早朝还黑着呢，就下了早朝打拳，午睡起来后跑跑散散步之类的，一直都有坚持呢。” “嗯，我父皇整日坐着批折子，你要盯着点，时常起来走动一下，老坐着腰腿都做坏了，再说老坐着胃口也不好吃不下东西了，活动一下对身体好，这是太医嘱咐的。” 文祁又叮嘱了一遍。 “是，殿下放心，奴才一准盯着。” 顾洪喜笑眯眯的点头。 皇帝不悦的瞪了女儿一眼，“朕没偷懒。” 又一次重申，像个老小孩一样，脾气柺拐的。 文祁这才笑了，“平日少吃点大鱼大肉，多吃点清淡的粗粮蔬菜水果，顾公公给我父皇夹个玉米饼，来点蔬菜。” 皇帝看着自己碗里的蔬菜，嫌弃的皱眉，然后看看女儿碗里堆的高高的肉菜，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全是肉啊，偏给我吃草啊。” “我年轻运动量大，你又不活动，太医让你吃素你别装不知道，以为我不长进宫就啥都不知道了，你老头晕你当我不知道呢？” 文祁抢白了老爹一顿，父皇的身体也开始走下坡路了，因为不爱吃菜，加之年纪渐大了，也开始出现了一些病痛了，太医叮嘱少吃肉，让改成素油做菜了。 皇帝扁扁嘴一脸委屈的把菜全呼啦道嘴里咽下去，愤愤不平的摸样。 文祁看着十分欢乐。 “以后每日晚上换成各种粥品，尽量放些粗粮，小米呀豆子呀之类的，菜多肉少，还是素油么？” “是素油，早就不用大油了，太医说不让用。” 顾公公瞥了皇帝一眼如实禀告。 “嗯。您得听话知道不，身体要紧。” 文祁又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老爹。 “那你明儿还来么？” 皇帝也老了，品尝到了寂寞的滋味，想让人陪伴，后宫女子多为了邀宠不会说真心话，也不敢顶撞他，只有这个女儿最得他的心了。 “来，我以后经常来，你要是烦了就去皇庄陪陪祖母呗。” “一堆事有时候走不开。” 皇帝叹口气也觉得无奈。 “我明儿还来，给我做好吃的。” 文祁交代了一声，心里一声叹息，那个强壮的把她顶在脖子上的老爹也老了，竟然在两鬓看到了白发，无论怎样，父皇都是爱他们这些孩子的，是重情义的人。 “真的，那我多吃点菜吧。” 皇帝十分高兴，任由顾公公夹了素菜给自己，也吃的欢实。 第940章决定 文祁意识到了父皇也开始不可避免走向了老迈，这几日得了闲就进宫来陪伴他，帮他批折子，办事老辣考虑问题特别全面，让皇帝不禁越发满意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还会陪伴他一起用膳，哄着他高兴，皇帝十分开心，心情一好，底下人都少挨骂了。 “父皇，明儿我不来了。” 文祁望着父皇提前说了一句。 “哦，你有事啊？” 皇帝怔愣了一下，有点舍不得的神色。 “我要去训练啊，不训练就不能恢复身体状态。每个月都要去训练，要和骑兵一起磨合，我要训练一支自己的骑兵，能和托木真死扛的骑兵队，自己的亲信默契好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啊。” 文祁耐心的解释着，看着父皇如此依赖自己的眼神，也有点酸酸地。 父皇叹息一声，“好吧，你去忙你的吧，你辛苦了，需要什么尽管让人去拿就是了，你别担心孩子的事，有朕在呢，没人敢欺负你的孩子，朕的外孙。” “好，等我休息了再来看您啊。” 文祁站在父皇身后，给他揉揉额头和颈椎。 “父皇，您有白发了。” 文祁辛酸的说了一句。 “呵呵！早就有了，朕老了，怎么可能没有白发呢，莫担心朕身体好着呢，你说的我都有照做，有在仔细保养身体呢，我要等着我的女儿凯旋归来呢。” 皇帝懂文祁的孝心和担忧，拍拍她的手，慈和的笑了。 “好呀，您可要保重身体，我们说好了一统大齐，我会让您在您有生之年完成这个愿望，您信我么？” “我信，我知道我女儿一定能办到的，朕支持你。” 皇帝一脸自信的笑容，不知何时，文祁他的嫡长女已经成长为他这个老父亲的腰杆子，坚实的后盾。 “父皇，你别担心，您的忧虑女儿都会替你解决，刘利，北魏，我都会一一解决，相信我。” 文祁双眼明亮，语气十分坚定。 “我相信你，刘利其实已经不是问题了，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在努力，你做得很好，你是为了大齐的百姓才迟迟不肯宣战的，我都懂。” “父皇，有您的信任我才有今日，其实我该跟您说声谢谢的。” 文祁笑了，头一次笑的那样开怀明艳。 “傻孩子，我是你爹啊，你喜欢的我都会替你争取来的。等你打赢托木真，朕就送你个礼物好不好，你喜欢的礼物。” “什么礼物啊？” “提前告诉你也无妨，我打算封文麟为太子了，这些年他的成长我也看在眼里，虽然不算尽善尽美，但的确不错，果断刚毅对国事家事都做的很好，性子也扭了过来，你功不可没。” “父皇，谢谢您。” 文祁有些哽咽。 “傻瓜，我一直可惜你不是男孩子，可后来我想通了，就算是女儿你也是我的骄傲，你做到了让所有人仰望的地步。 无论是男还是女，你都是我最出色的孩子。未来我希望你能守护帝王，守护萧家，守护大齐的百姓。” 皇帝聊到这了，也就顺势说了心里话。 “父皇，我会的。” “我知道你对权利并不喜欢，可身在萧家你我都不能选择，你的委屈辛酸血泪我都懂，可你也要明白，欲戴王冠必受其重的道理。 如同我当初选择了做帝王，就注定要失去很多东西，身在江湖我们都身不由己。” “是，女儿谨记父皇的教诲。” “多教教文麟，他是个好孩子，你母后的事是个遗憾，但这样做对你们也有另外的好处，没有人干预你们了。 这件事文麟做的可圈可点，对你没有丝毫改变，这是我欣慰的事，这孩子心底柔软有底线有良心，这是促使我下定决心的理由。 你拿着虎符的事我已经慢慢地全都通知了诸位老臣和内阁大臣以及老将，他们全都认同了你，只是不宜公开而已，若有一日我有事，你便宜行事。” “父皇，你别说这个，我心里难受。” 文祁不敢想有那一天，她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在失去父亲了。 “傻孩子，我不早点交代，岂不是害了大齐么，我早有安排了，你答应了父皇要守住大齐守住萧家的，莫要忘了。” 皇帝拉着女儿坐下，四目相对，温和慈爱的双眼望着她，多了几分历尽千帆的了悟和大彻大悟。 经历了那么多事，年纪渐长，皇帝也看开了很多事，对日后的安排也开始逐渐的做好准备，以免突发事故来不及交代，这是一个帝王必须要做的事。 “父皇，您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文祁趴在父亲的膝头，盖住了眼角的泪水。 “你呀，太重感情，是好事也是坏事，注定了会给自己带来太多的负荷。要学会放开心胸，看开一点。你母后的事莫担心，由我来处理。” 皇帝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现在不宜说。 “我记住了，您要保重身体，说好了等着一统大齐，您要好好给我庆贺的，这可是您的大事，要跟祖宗上香来着。”文祁擦干眼泪哄着父皇高兴。 说道这样的话题总是让人很伤感的，文祁对父亲的感情其实超过了母亲，父亲给与她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远比母亲要更懂她更宠爱她，给与了一切她想要的。 作为父亲，起码对她萧文祁是合格的父亲。 “好，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我要好好保养自己，等着我女儿给我争一份荣光，我也好风光的跟祖宗说一说啊。” 皇帝朗声笑了起来，十分开心的样。 父女两个说说笑笑，气氛又再度被文祁哄的开心起来，皇帝笑容满面，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天下午外人不知道皇帝和女儿交代了身后事，也顺理成章的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这一切都只有文祁才有资格知道。 无论多少年过去了，萧文祁才是皇帝毫无保留唯一信任的孩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文祁第二日就去军营训练了，关于封太子的话题，文祁没告诉文麟，不想让他太早知道而产生什么变化，现在这样谨小慎微用心做事是最好的状态。 有些东西不说也该约莫能猜到了，马相爷对自家毛脚女婿也是往贤王上调教了，这些其实大家都看在眼里。 第941章成全 文祁在努力的和骑兵队磨合，做到十分默契，这个是很重要的因素，托木真的骑兵队为什么所向披靡，作战能力是一方面； 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多年如一日生死在一起，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外人认为的上级和下属的感情。 甚至在作战过程中，随便一个骑兵认为托木真激进了，都会吹响哨子要求撤退，托木真会听从属下的意思撤离，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打不破的铁桶，将所到之处的敌人斩杀殆尽。 这就是他们整体发挥出来的实力，他们只听命托木真的，对其他人基本指挥不动。 文祁期望得到这样一支队伍，在实战中进一步发挥作用。 赵星也加了进来，被安排在他们的骑兵队里，文祁心里是不放心的，只能自己带在身边，他的能力没有那么突出，远不如乔飞。 但他愿意闯荡一次，也不能完全拦着，战场对男人是一种诱惑，也是一种历练，何况赵家本身就是以武起家的。 赵星这二年也没落下太多，但还是和大家有了不小的差距，在骁骑营你不行就要受欺负，没说的，天王老子来也不行，得不到兄弟们的认同没人和你玩的。 这里是靠拳头和实力说话的。 赵星差了一些，兄弟们花样百出的折磨他，没少欺负，日日都累的抬着扔出去都不知道了，但同时提升的也很快。 杠子等人负责指点他的骑兵战术等配合问题，和王钊带领的骑兵队进行对抗练习，在重复枯燥的训练不断的提升自己。 文祁和王钊几人甚至研究出了只有他们才懂的军用手势作为交流方式，运用的也十分顺溜熟悉了。 天冷了，刘利回来了，据说是回来述职的，但同时也是特意给六皇子文远过生辰的。 这也是宣告文远长大了，也是为日后进入朝堂做铺垫的意思。 这几年刘溪没有宠爱了，甚至连面子情分都没有。 按理说有了孩子没有宠皇帝也会时不时过去坐一坐，吃个饭说个话的，也是一种信号，皇帝心里有他们母子的意思，避免下人捧高踩低的踩踏。 敬妃四妃都有儿女，直到现在皇帝也会时不时在她们那歇脚吃饭的，给与一些尊重。但惟独刘溪什么都没有，如果文远不是儿子的话，可能得到的待遇更差。 这也是无奈的，皇帝需要和刘家抗争，也要让刘家出力，但又不能让刘家太过骄傲起来，这本身就很矛盾。 刘家已经出了皇子，不给宠爱也能说得过去，刘利不满意也没法子。 如今文远过了这个生辰就十四了了，也看着也是半大小子了。 “不知不觉文远也长大了，真是恍如昨日啊。” “可不是么，他出生的时候我们也没成年呢。” 文麟亲自来了军营一趟，给兄弟们带来了好酒好肉，提前从墨家店铺订做了一批武器充实骁骑营，也算是礼物的意思。 这些年文麟每年都会以文祁的名义给军营送药材和兵器等物资，从没有落下过，确实干了不少事，但都没留名过，这一点文麟做的极好。 “你去吧，我不去了。” 文祁思考再三做了决定。 “我也不想去，凭什么我要去啊，我不去。” 文麟还是觉得别扭，因为立场不同他几乎没怎么正面和文远接触过，见到了也是看一眼立刻就走，刻意避开的，根本没感情。 文祁扭头脸色严肃的瞪他一眼，“你们是兄弟，是同胞手足，还需要我给你说第二遍么？” “是。” 文麟低下头委屈的应了，却不敢违拗姐姐的命令。 “不要和刘利吵架，心平气和，不喜欢可以沉默，但你不能挑事，他故意挑事你也要压下来，不要让父皇难做，这些年都过来了，也在这一时半刻。” 文麟想了想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嗯，杨辉也回来了，抽个时间你约他出来，我要见见他，详细的问一下南疆的事，我这也准备了几个去南疆的人，走的时候让他以随行家丁的名义带回去。” 文祁交代了文麟自己的布置，要她听命行事。 “是，我知道了。” 文麟痛快的应了下来。 “嗯，这几日我有点忙，有事让人来找我就行。” “好，要跟四爷爷出去么？”文麟扶了姐姐下马歇一会。 “嗯，四爷爷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也不是很好，急于把手上的势力全部交给我，我要尽快收拢在手里才行。” 文祁也不瞒着，他们姐弟的路越走越不一样了，她将继承四爷爷的角色，成为萧家和大齐定海神针的作用，起到稳定朝纲却超越朝堂的人物。 “姐，你后悔么？” 文麟望着姐姐，心里有些不忍，成为这样的人，以后和朝臣将背道而驰，成为孤臣。 “这是我的路，我的命，是我选择的，我不后悔。我不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我很想做一番事业。男人能做的我也可以做到，我不觉得我比谁差了。我本来也不是来交朋友的。” 文祁始终都很清晰明确自己的路，任何困难都没有迟疑过，这也是皇帝独独信任她的缘故，她是一个心志坚毅的人，心坚如铁。 四爷爷十分独具慧眼，从一开始的默默关注放手不理，到现在尽心尽力的提携，甚至把自己积攒了一生的人脉和生死过命的交情都亲自奔走交给了侄孙女手里，连他唯一的儿子都没有如此尽心过。 当年睿王上战场，也就是派人给交代了一声，底下人护着点别让死了，好歹是独苗，得给自己留个烧香火的人。 但惟独文祁得到了如此厚重的托付，宗室没有人不惊讶的，四爷爷年纪大了以后退出朝堂，谁都不爱搭理，派个贴身管家去送个礼，都是给你天大的脸面了。 君不见皇帝在他这照样给拐杖敲得无处可逃么，骂的狗血淋头也是常事，皇帝还得低着头乖乖听训。 “姐，你多保重自己，需要什么是我能做的你尽管吩咐。” 文麟沉默了许久后才抬起头笑吟吟的开口，这是姐姐的路是她的心愿，他该支持才对，无论是困难还是艰苦是她愿意的，那么他这个做兄弟的该成全才对。 第942章交托 文祁今日要跟随四爷爷一起去见一个重要人物，早年在南疆打过很多仗的老将军，对那里的地理形势和情况十分熟悉。 “王爷您来了，殿下。” “给老大人问好。” 文祁有礼的颔首。 “好好，来来，我要了包厢，我们可以说说话。” “老吴你看着又老了些啊，哈哈哈！” 康王爷望着老家伙满头白发哈哈大笑。 吴老将军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十八一枝花似得，你还不是一样老的跟枯树皮一样么，还嫌弃我呢。” 文祁忍不住耸着肩膀偷笑，这俩老头太可爱了。 吴老将军回过头来冲文祁慈爱的笑道：“殿下说我说的对吧？” “老大人您叫我长宁就行，他们都叫我长宁的。” 文祁笑着说道。 “好好，好孩子，我知道你在西北那一仗，打的很不错呀，好样的。” 吴老将军给她竖大拇指，很是赞赏了一番。 “您客气了，其实我还是幸运居多，鞑靼国粮食紧俏，遇到托木真在朝堂受到其他势力的挤压，很多东西放在一起对他有些不利，让我赢了去，也是我大齐的福气。” 文祁并不自傲，十分谦虚清醒。 吴老将军微笑点头，让二人落座，把下人赶了出去，他们好自在说说话。 “长宁，你很好，头脑清醒行事果决，有大将之风，好孩子，没给你父皇丢人，也没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盼。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目前不是动刘利的好时机，这些年你的努力和顾虑我们都看在眼里，不是我们凉薄，是我们老了，不中用了。” 吴老将军长叹一声，脸色有些灰败。 “为什么，刘利真的不可替代么，我不信。” 文祁神色有些焦急，也有些不服气。 “好孩子，我知道你的想法，南疆稳定对周边环境十分重要，如今刘利不算是很稳定的一个要素，反倒让人心里惴惴的，我懂你的心。 可你要知道南疆环境十分复杂，属于炎热地区，毒虫甚多，年轻一辈里面能胜过刘利的人不多。 且贸然换下刘利会引起周边小国的蠢蠢欲动，南诏和吐蕃联姻为的就是抗衡大齐，这个你几岁上就悟透的么，还用我说么。 怕的不是南疆子民造反，而是怕周边小国趁机群起而攻之，让我后方失守。 刘利无论人品如何，打仗他是个能手，是一员猛将，坐镇南疆而多年，对周边小国起到了很强的威慑作用，让他们不敢轻易动弹，但目前这几年威慑力也大大降低，原因是刘利也有了春秋。” 文祁低下头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懂了，就像乔大将军的名声一样，多年威震八方，所以实际上有时候情况不容你我左右了对么？” “是，当年乔大将军和我们是一辈人，是先帝爷赐死的他，也是他甘愿赴死的，因为他生病了，治不好。情绪时常暴躁，不能再上战场了，为了保住乔家也为了大齐的安稳，乔大将军心甘情愿的喝了毒酒。 乔家是知道这事的，没有任何怨怪，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们君臣的共同的抉择。 先帝爷和乔大将军之间的信任程度并不是外人传言的那样，容不下乔大将军了，不是的，是为了保住乔大将军的名声。 先帝爷一生心胸开阔，开疆拓土，能够扶持乔大将军这样的名将，心胸又岂是狭窄之辈，莫要听外人胡言乱语。” “怎么越说越远了，说刘利呢。” 康王爷听到提起先帝爷的事心里也不好受，乔大将军走后，先帝爷大病了一场，君臣走到十分信任交托生命的地步，远不是一二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 先帝爷承担了所有的骂名成全了名将的风采，稳定了朝纲，这里头的辛酸外人也不懂。 “到时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那么刘利其实现在是骑虎难下对么，可能他自己也想做出改变，但奈何也下不来？” 文祁忽然想到了这了，父皇都有白发了，刘利也只比父皇小一二岁而已啊，难道永远不老么？怎么可能啊。 “没错，如果他真的不想退下来，就不会让杨辉越做越多了，因为他自己也力不从心，纵然他想的可能是六皇子的未来，但他不敢也不会出卖大齐，顶多就是私心太重，妄想做帝王母族，从龙之功而已。” 吴老将军人老成精，看的更远更深。 “这个我信，我来是求您给我几个人，再进南疆，如果不是西北还需要人，我无法离开，否则我会亲自下南疆了。” 文祁叹口气，父皇的为难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可以，人我可以给你，但能不能用的好就看你的本事了。托木真不会消停的，这几年恐怕还要在打仗呢，所以南疆不能乱。” “我知道，我也忧心忡忡，北魏越来越耐不住了，频频在边境动作，父皇再度调兵去边疆守卫，我也很担心他们会再度联合。” “是啊，情况并不乐观，所以无论如何，南疆不能再乱了，才几年的功夫大齐也就喘了口气，国库哪有那么多银子啊，我们需要休养生息啊。你提出的海船的事倒是特别好。” “您早年也出过海吧，您若是想参与一下，我可以安排的，只要是人才我不拘是谁都可以用。” 文祁闻弦歌知雅意，立刻投其所好。 吴老将军呵呵一笑，“我家年轻后生想去闯荡一番，这不求我这个老祖宗来了，我琢磨着给个小兵干干，让孩子去见个世面。” “可以，我安排一下就是了，看看有没有才能，若是好不错可以给个官做，但先说好还是要听命行事的。” “那当然了，你别小瞧人啊，咱们是武将出身，这点事还能不知道么。” 吴老将军满意的笑了，只是为了提携儿孙，又不是去闯祸去了，那不至于。 三人在屋里说话聊天，康王爷也让吴老将军支持文祁，以后在朝堂上多个人帮忙说话的意思。 “您这是彻底撒手了？” 吴老将军望着康王爷问道。 “哎，兄弟，我都多大岁数了，让我歇几日吧，没几日可蹦跶的了，这孩子是我见过最合适的人选，我最后托她一把，也就能跟哥哥交代了。” 康王爷幽幽的叹口气。 吴老将军抿着嘴脸色严肃和沉重，自然明白这番交代是什么意思，这是托付了。重重的点点头。 第943章寿数 “老王爷，你认准了，我以为你要交给你儿子呢。” 吴老将军又呵呵的笑着调侃，对他们来说，生生死死早就看淡了，都一把岁数的人了，有啥不能说的呢。 “放屁的话，我啥时候说要传给我儿子了，这个位置要传给能人，心思正派没有私心的人，手里掌握的东西太多了，看不准要害了大齐，害了萧家呀，这些年我看来看去就文祁还行，别人都不成啊。” 康王爷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文祁张嘴想说让别喝那么多，但吴老朝她微笑摇头，到了这股私塾多喝一杯少喝一杯，其实区别不大了。 “我懂了，您的交代兄弟几个一定支持到底，最后托她一把。” 吴老将军朝康王爷微微低头，认同了康王爷的话，只要是您说的，我们一定做到。 康王爷拍拍他的手，“兄弟啊，我们老了，不服老不行了啦，今儿也是最后一顿酒啦，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以后再想喝酒怕是没机会了，咱们兄弟一场是缘分。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我把你们交给她也算是有了托付，我也能放心闭眼了。” “是，我们听您的，不会打折扣，您放心。” 吴老将军笑呵呵的承诺了，笑谈中定了生于死。 “我们一日为兄弟，一生为兄弟，我答应了你们只有我还活着的一天，就一定护着你们，如今到日子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康王爷笑语嫣嫣的交代着最后一点东西。 他给文祁的不是金银也不是虎符，而是一生积攒的人脉和过命的交情，是朝堂半数的心腹，是大齐朝堂的中坚力量。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灌下一杯酒，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听着。 两个老头说着说着说到了那些年的岁月，和走在前面的兄弟，二人都哭了，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兄弟一起把酒言欢的日子好像还是昨日，明明是满满一桌子的人，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老家伙还在苟延残喘，这景象何等凄凉啊。 最后吴老和康王爷都喝醉了，吴家有人来接老爷子了。 “将军，我走了。” 吴老没说再见的话，这把岁数见一次少一次，哪来的再见一次呢。 “去吧，记得拎点好酒来送我。” “哎。” 吴老应了一声，让家里的儿孙扶了出去。 “四爷爷，我们也回去吧。” 文祁扶着康王爷起身，老爷子喝醉了东摇西摆的，干脆将人扶着背在背上走出了酒楼。 “长宁啊，剩下的就看你了，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我对得住哥哥的交代了。” 康王爷用一生守护了大齐守护了萧家。 “哎，您放心，我应下了，就不会后悔的。” 文祁眼角有滴泪，感受到四爷爷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了，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很强烈，心里难免有点悲伤。 “送我回睿王府吧。” 康王爷提出回家，回王府了。 死也要死在王府才成，不能让儿孙难做人背上不孝的名声不是。 文祁含着眼泪，用力点头。 康王爷趴在文祁背上，可文祁觉得老头轻飘飘的，几乎没啥重量，心里十分难过。 章爷爷说，康王爷看着似乎没啥大病，但寿数到了，身体各个方面都不成了，也许哪天就真的走了，也许会在睡梦中离世。 “傻孩子，哭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我都是戎马之人，见惯了生死的，我走了你帮我照顾你四奶奶啊。 她愿意在哪住就在哪住吧，文浩那小子也算有两份根骨，你看着能用就用，其余的也没什么了。” 康王爷趴在她的肩头打起呼噜来了。 文祁没做马车，离王府也不远了，坐马车这会子晃悠的厉害，怕老爷子不舒服，给披了披风免得受凉，就这么背着他往王府走了，身后的家丁一直跟着。 一直送到王府，王府开了门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赶紧开了门把人迎进来，让人去里面通知一声。 王妃和睿王爷亲自出来迎接了。 “我送四爷爷回来，他喝醉了，抱歉，爷爷高兴我没拦着。” 文祁眼圈红红的，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用说了。 睿王爷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严肃，“先送回屋吧。” “王爷，这是……” 王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蒙圈。 睿王爷情绪不是很好，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文祁把四爷爷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让下人给他用热帕子擦擦脸换衣服舒坦一点，这才出来了。 站在夜色下，神情有些凄冷。 “章爷爷说最近老爷子身体时常不舒坦，他说有的人寿数到了可能睡梦中就走了，也可能是明日就起不来了，这也是福气。 起码不受太多苦，老爷子一生戎马身上的伤患太多，近年来频繁发作，痛苦难忍，他说回家来住些日子。” 文祁想要表达些什么，又显得有点啰嗦。 睿王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老子一辈子任性，这辈子他常说自己活得可带劲了，没受过委屈，让他受委屈的人全都死了，他不亏。” 文祁点点头，“有事使个人跟我说一声啊。” “嗯。” “那我先走了。” 文祁叹口气，有些落寞的走了。 三日后文祁俩宝的抓周宴到了，她在秦府先办了，也是让秦家人高兴的意思，顺便联系一下，别抓到不好看的东西，大家都下不来台。 俩宝提前训练了一下，勉强还行，但不专心爱玩。 今儿穿着一样的一身大红色小衣服，看着特别喜庆。 文祁抱着孩子放在大桌子上，桌上提前准备了很多各式各样小号的东西，都是给孩子们预备抓周的玩意。 “臻姐，宏哥，去抓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拿来给娘好不好？” 文祁很耐心的亲亲两个孩子，交代了他们抓个玩具拿来给自己。 臻姐和宏哥被放了上去，大家围成一圈都十分期待的看着他们的动静。 臻姐上去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四处看看摸摸，十分活泼好动，宏哥坐在那里一个人玩脚丫子，似乎不感兴趣。 “宏哥，拿个东西给娘好不好，你喜欢哪个呀。” 文祁提醒儿子动一动吧。 桌上放了不少东西，臻姐拿了扔，扔了又捡，最后拿了一样算盘高高起来，欢快的朝她叫了一声。 文祁嘴角抽抽，这是钱爬犁绝对是秦熙的种。 第944章丧 文祁看了眼秦熙，接过女儿执意要塞给自己的小算盘，亲了亲女儿的小苹果脸，得到臻姐欢喜的笑容。 “我女儿将来不缺钱花，也挺好么，女儿么就是要富贵舒坦一辈子呢。” 秦熙一点也不介意，还觉得挺好的。 文祁扁扁嘴啥也没说，你闺女给你放个屁你也觉得是香的，不稀罕说你了。 倒是宏哥见着臻姐走了，这才着急起来，也不愿意抓东西，还是文祁硬推回去的，宏哥勉强抓了一根毛笔塞到文祁的手里，固执的要抱抱。 周围响起了一阵欢声笑语，都在说吉利话，倒是徐氏说了一句，“这也太仓促了，能算数么。” 好好的气氛突然插这么一句话，显得十分突兀。 老二家的顿时笑着说道：“其实这就是个意思，真个还是得好好教导孩子学问才是真的，这么小的小人哪里懂得这些呢。” “就是，就是大人的盼望罢了。” 老三媳妇也说着缓和情绪的话。 文祁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就进屋了，懒得搭理她。 徐氏碰了个钉子蔫蔫嘴也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罢了。 第二日去宫里参加俩宝的抓周宴，这才是重头戏，皇帝亲自宴请了很多官员做宾客，为两个孩子祝福。 俩宝倒是十分整齐，面对这样人多的场合也不害怕，臻姐抓了针线盒，因为上面非常好看，画的颜色和图样很鲜艳。 而宏哥抓了皇帝放进去的玉佩，嬷嬷倒是十分机灵，来了一句，小公子要建功立业封侯啊。这句话说得一点错也没有，皇帝高兴地哈哈大笑。 宴会非常圆满，康王爷也把自己的玉佩送给了宏哥，是贴身佩戴了几十年的玉佩，当年先帝爷赏赐的，一直戴在身上的。 康王爷的气色明显灰暗很多，似乎真的不好了，让人十分担忧，每到冬日里都会复发旧伤患，随着年纪的增大，每一次复发都十分危险。 睿王脸色也十分黯然，显然父亲的状况他也都看在眼里的，却无可奈何。 宴会结束后，第二天夜里，周嬷嬷突然来到主屋，呼唤文祁和秦熙二人，声音十分急促。 “出了什么事，进来，点灯，宽衣。” 文祁二人立刻就醒了，当即坐了起来，这个时候来喊肯定是大事了。 “回公主的话，康王爷去了。” 周嬷嬷跪在门口禀报。 文祁僵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知道了，给我换衣服，我去睿王府。” “是。” “别难受，我们尽快赶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好。可怜了文浩也没见着最后一眼。” 文祁突然想起文浩这个孙子都没看到最后一眼啊。 秦熙沉默了一下，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 二人赶紧换好孝服，文祁不戴簪花首饰，全程素服跟随秦熙骑马快一步赶到睿王府。 在前厅见到了一脸伤悲丧气的睿王。 “王叔，我四爷爷他……” 文祁呢喃了一声。 “长宁你来了，你也去看你四爷爷最后一眼吧，他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睿王捂着脸泪流满面。 文祁进了灵堂，看到了打开棺木躺在里面的四爷爷，身穿王爷服饰，显得十分瘦弱。 康王妃也时分悲痛，老伴老伴一辈子的夫妻了，老伴走了她痛不欲生，却也知道老伴解脱了，这些年每每发病他都很难过，却强忍着不说，如今他再也不会痛了。 “四奶奶，您节哀，保重身体，别让我四爷爷为你担心。” 康王妃流着泪点点头，“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他今年一直絮叨着，交代着，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我没事，他会等我的。” 望着四爷爷的遗容，康王妃露出一抹浅笑，这日子并不算远，老伴啊你等我一等。 “四奶奶，文浩他知道么？” 文祁哽咽的问道。 康王妃摇摇头，“已经去信了，你四爷爷说没必要啰嗦，生生死死都是人之常情，不算什么。” 文祁无言以对，四爷爷是个很洒脱的人。 很快好几个年老的老将军来了，神情肃穆悲伤，这些人都是康王爷亲自引荐给文祁认识的，手把手的交托。 吴老拎着一坛酒进来了。 “王爷，我们兄弟来送您了，给您带了好酒呢。您等等我们啊，咱们兄弟聚齐了才好痛快的喝酒啊。” 灵堂哭声不断悲痛万分。 文祁全程参与了睿王府的丧事，帮忙招呼客人，尽自己所能帮点忙。 皇帝也来了，亲自过来了，下跪磕头给叔叔致敬，自打登基以来，一路都是亲叔叔扶持教导的，没少提点他。 皇帝哭的十分悲痛，他们叔侄是经历了很多苦难的，感情也比别人深一些。 “皇上，您保重身体，这封信是父王让我交给您的。” 皇帝擦干眼泪，打开信看了看，顿时哭的泣不成声，用信纸捂着脸呜咽的哭了，直到最后一刻，王叔还是想着大齐，想着这天下的安危，为他做最后的指点。 兄弟俩抱头痛哭，众人不得不上前劝阻。 下葬之前文浩才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下了马看着满目的白色，有些蒙，跌跌撞撞闯进王府，看到祖父的遗体，跪在地上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眼泪默默地流淌。 “祖母，我祖父怎么会突然走了，不是好好的么，他说等我回来给我庆功的，我说好了拿了军功让他好好炫耀的，他怎么不等我呀！” 文浩跪伏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 康王妃摸着孙儿的头，泪水不断地流淌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管多么悲伤，康王爷还是要如期下葬，皇帝给与了最高规格的葬礼，亲自纂写了祭文给与赞赏，将康王爷一生的功绩公布于天下。 最后的时刻，文浩和大哥文毅准备抬棺，睿王站了出来，“长宁，抬棺。” “是。” 文祁站在最前面，为康王爷抬棺，而身后的人除了文毅和文浩两兄弟之外，还有几个老将，虽然垂垂老矣，却在其他人的帮衬下坚持要抬棺，送老将军最后一程。 包括吴老在内，都在最后面为康王爷抬棺，而其他主力则是几位年轻的将军在抬，这是武将给与的最高的礼赞和尊重，是一个武将的荣耀。 “起！” 文祁高呼一声，棺木被抬了起来，送往皇家墓地下葬。 第945章消息 在葬礼的最后康王爷还是托了文祁一把，允许她以男儿的身份为他抬棺，这是一种认同和许可，有了这一下，便是其他人也说不出文祁不够资格的话来。 康王爷下葬了，睿王要为父亲守孝的，但皇帝驳回了丁忧的折子，允许睿王戴孝领兵，继续执掌军权，就连文毅和文浩也没有丁忧，得到了皇帝的特许，边守孝边做事，不会让人抢了他们的机会和位子，对睿王一家十分看重。 下葬过后其他事都已经办妥了，文祁亲自来到府上。 “王婶，我来是有件事想和您商量的。” “你尽管说就是了，怎么还客气上了。” 睿王妃也没拿文祁当外人看待，温和的点头。 “我想问问四奶奶要不要去皇庄修养，天冷了奶奶有风湿腿，去了皇庄可以泡泡温泉，也能跟皇祖母说说话，排遣寂寞，心里也许能好受点呢。 这不我来跟您商量一下的，看奶奶愿不愿意去。” 睿王妃含笑点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去给你问问去啊。” 康王妃出来了，自打老伴走了，王妃显得意兴阑珊，专心礼佛了，琐事一概不管了。 “奶奶，我来接你去皇庄，和我祖母坐伴好不好啊？” 康王爷去了，太后也伤心的哭了好几鼻子，只是她不能来送了，她是嫂子来送不合规矩，但特意让文祁来接人，想要照顾一下弟妹的。 “你祖母让你来的吧。” “嗯，祖母十分难过，想着您一个人会胡思乱想，让我来接您回去呢。” 文祁扶着康王妃坐下，耐心的劝着。 “我能去么？” 康王妃看着儿媳妇睿王妃，征求她的意思。 睿王妃顿时温和的笑了，“母亲，您去吧，儿媳隔日就去看您去，您有风湿腿去泡泡温泉和太后老人家说说话种种菜的，心情也阔朗。 我和王爷隔三差五去看您去好不好啊？等我拾掇了文毅和文浩的婚事，我就去陪您行不？” “真的？” 王妃失去了老伴，心里没有主心骨了，开始依赖儿子和儿媳，睿王妃一向孝顺，多年婆媳相处很不错，感情也相当和睦。 “真的，我多时骗过您呢，文浩的事可以等等，文毅的亲事等孝期后就能行，我过些日子处理好家事就过去陪你住个几日，关键是你孙媳妇还没进门，等她进了门家里有人看了，我就能一直陪着您了。” 睿王妃贴心的笑着承诺，她也不是个恋权的人，睿王作风持正，只有睿王妃一个媳妇，以前有个侍妾是老通房出身，也去世了，如今只有他们夫妻，感情和睦，睿王妃也不爱权利。 康王妃想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我跟你去。” “好，让人给您收拾几样你喜欢的东西，多余的不必带，缺什么使个人来拿就是了。” 文祁高兴地点头。 “嗯，好吧。” 康王妃点点头，睿王妃亲自去给婆婆收拾东西去了，陪着老太太一起送去了皇庄安顿好，跟着一起住了几日才回来的。 安顿了康王妃文祁才算放心了一点，这才进宫了，皇帝宣召她了。 “父皇，您唤我。” 文祁一身胡服就进来了。 “哦，长宁啊，你来，北魏边境出事了，找你商量一下呢。” “出什么事了？” “李昭篡位了，他杀了北魏的皇帝，登基为帝了，这是快马加鞭传回来的消息，不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 皇帝的脸色跟吃了大便一样了。 “什么，杀了亲爹啊。” 文祁眼珠子都瞪圆了，只听说兄弟干架的，没听说把老爹都弄死的，这真是个狠人啊。 皇帝点点头，“消息确凿无疑了，北魏到处都已经传开了，因为到处都封禁着，消息一直也送不出来。” 文祁一拍脑门，“坏了，这个李昭可是个狠辣之人，他做了皇帝可是要坏事啊，边境要立刻增兵支援，我点一些人手去边境镇守一段时间吧。” “你不能去，你去了鞑靼国这头跳起来可怎么整呢。” 乔老爷子和吴老爷子几个多年出来的老人也来了，可见事态严重，改朝换代对邻国也是个重要的信号，代表了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大家自然都很紧张。 “我想想派谁去合适啊。” “乔飞去吧，他镇守边境是没问题的，也该历练一下了，目前为止边境不一定会大动干戈，他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都没坐稳呢，怎么着也需要一段时间稳固朝堂势力吧。” 文祁在屋里转了两圈，思考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让文浩去。” “文浩能行么？” “不行怎么办？咱还有别人么？别人去了有事也不敢乱来啊，错失机会对于战场来说是大忌，乔飞脑子灵活稳得住，文浩身份高关键时刻能顶用，他俩去先顶一阵子再说，去了也好给我摸摸情况。” 文祁想了一下，把手里的人掂量了一遍。 “嗯，再多派一个人吧，王将军去也合适。” 乔老爷子提了老王一句。 “对对，我忘了他了。” 文祁立刻点头。 皇帝一听差不多了，“行，立刻去宣。” “是。” 大家又对北魏的情况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随后将一些必要紧急的事都定了下来，原说北魏换了皇帝该派使者去的，被文祁驳回了，使者去了也是送菜，还是拉倒吧，先静观其变吧。 商议后文祁去了一趟督察院，有些事要交代一下，同时杨辉也回来了，南疆的事文祁也需要进一步了解一下。 而明日就是文远的生辰了，这一桩事接着一桩事的，也让文祁忙的脚打后脑勺了。 刘利回来后一直悄没声的，也没什么大动静，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水呢，频频在老友之间走动，不知道商议什么事呢。 文祁忙着点兵对北魏边境做一个调整，同时在派暗卫接应，趁机多刺探一下北魏的情况，李昭做了北魏的皇帝，真是没想到，他手段够狠辣的。 经传回来的消息禀告，李昭杀了原本的继承人，早早的设计了埋伏将他的兄弟和随行保护的人全部杀死，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将皇帝老活活勒死的，篡位登基了，并且好像一些保皇派在这次篡位中为了保护皇帝也死了不少老臣。 第946章日常 文祁咂舌，能把兄弟干死不稀奇，为了帝位兄弟相争的真不少，可把自己亲爹活活勒死的，也不多，人家一般顶多就是轰下台做太上皇了，老了能活几天呢，软禁起来也就是了，李昭不，心里不知道存了多少恨了，抓住机会了，把亲爹活活勒死了。 文祁在父皇书房议事，气的拍了桌子，“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这就开始扑腾了，能把自己亲爹勒死他也算一号人物了，早晚我要让他死在我的刀下，真是个败类。” 皇帝得了这个消息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兔死狐悲，他很讨厌北魏皇帝，但被亲儿子勒死也是个让人膈应如鲠在喉的事啊。 文祁看到父皇脸色不好，文麟一直沉默不说话，生怕遭遇池鱼之殃的意思。 叹口气站起身给父皇揉揉肩膀放松一下，“父皇，您别担心，他目前还不敢进犯我大齐，我琢磨了再调集一些人手轮换在您身边，这样我也放心一些。有我在，您不必担心。” 其实也是暗示，你闺女在，你绝不会和北魏皇帝一样的下场，你闺女活着一日就能护你一日。 皇帝叹口气拍拍女儿的手，“这个李昭确实是个狠人，你要多加小心，其他的由你安排吧。” 突然间觉得十分疲惫，亲儿子弄死亲爹，这对一个父亲来说，任谁听了都是一种打击，何况他也到了这个岁数，精力开始逐渐下降，力不从心，心里是十分敏感的。 “好。” 商议完姐弟俩往外走，正好遇到了二哥文轩。 “咦二哥，你有事啊，父皇正好在呢，心情不太好，你一会见了人悠着点劲，别顶撞父皇。” 文祁压低声音跟二哥提醒一声。 “好。” 文轩笑笑进了屋。 “是文轩么？” 皇帝的声音从贵妃榻上传来，他刚得闲坐在那歇一会看会书。 “父皇，是我，给父皇请安，您这几日是不是太操心劳累了，瞧着气色远不如前几日好了。” 文轩关切的看了眼皇帝。 “没事，这几日累了些。你来有事啊？” “父皇，我还是那件事，想去广东历练一番，做点成绩。” 文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 皇帝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去了多听你姑父的，他经验比你丰厚，莫要自持皇子身份耍威风，多学本事。” “多谢父皇。” 文轩十分高兴。 “嗯，带上你媳妇吧，不好让你们分开，他们都有孩子了，只有你媳妇没怀上，这一去不知道几年呢，带上吧。” 皇帝特许文轩带上王妃，免得夫妻分离，等再回来王妃连个蛋都没有，底下已经一堆庶子庶女了，这也太离谱了，糟践人也不能这样。 “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文轩大喜过望，王妃跟着自然是好的，身份水平学识也不一样，能帮上他的忙，其他女人去了就是照顾生活起居了，那有什么意思呢，他去是为了做一番事业的。 “嗯，去吧，你妹妹没少给你求情，你可不要忘了初心，白瞎了大家对你的一份期待。” 皇帝也敲打了一下儿子，别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是，儿子明白。” “嗯，去吧，让我歇歇。” 皇帝心情烦闷，挥挥手让儿子退下了。 “父皇多保重，儿子退下了。” 文轩也没有久留，很有眼色的就出来了。 文祁在外面等他呢。 “怎么样二哥，父皇答应了么？” 文麟凑上去笑吟吟的问道。 文轩用力点头，笑意染满全脸，“父皇答应了，还特许我带上王妃，害怕我守不住闹出笑话来。” “那是好事啊，快回去给我二嫂说说去。” 文祁也拍手笑道。 “嗯，我回去准备一下，还需要准备不少东西呢。大妹这次多谢你了，我瞧着父皇这几日心情不好，脸色也不是很好了，你有空多进宫陪陪父皇吧，他只乐意你陪着。” 其实几个孩子全都知道，皇帝心里最信任的人只有文祁，没有别人了，其他儿女全都有要退一射之地，没法比。 “好，我明儿把孩子抱进来，闹一闹父皇心里能舒坦一点呢。” 文祁得意的眨眨眼，俩宝满周岁了，正是活泼好动好玩的时候，抱进来给父皇闹腾一下，没时间想东想西过了劲就好了。 “好，我先回去给我母妃说这个好消息去。” 文轩和他们不同路。 “好，二哥慢走。” “姐，我也去后宫一趟。” 文麟要去看看皇后去，每个月隔三差五就要去看看的，皇帝睁只眼闭只眼也没拦着，只有文祁不去，大有躲避的意思。 “好你去吧，我回去了。” 文祁拒绝去看，摆摆手先一步走了，文麟叹口气什么也没说，自己去看母后了。 回到府里，看到两个孩子朝她伸着小手要抱抱，心里突然多了些柔软和开怀，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挨个亲了亲。 “今天乖不乖啊。” “啊。” “今天会说话了呢，说了个吧字，听不清都在教着呢，勉强能蹦一个字了。” 老太太笑着开口汇报好消息。 “真的呀，我的宝贝真聪明啊。祖母我明儿带两个孩子进宫去看看我父皇，这几日他心情不太好，我怕他憋出病来，带孩子过去闹闹发散一下就好了。” “行，带上奶嬷嬷去吧，你抽时间多陪陪。” 老太太痛快点头。 文祁换了衣服出来和孩子们玩了一会，逗得俩个孩子格叽格叽的笑，十分开心的样，让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多了几分欢快，别说有了孩子老人们的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文祁瞧着婉仪已经会照顾人了，笑着说道：“婉仪越发懂事了。” “是，这孩子很懂事，我亲自盯着教导的。” 老太太的意思是孩子一定能教好，绝不会让学歪了丢秦家的人，让她放心就是。 “婉仪，好好学本事，听你祖母的话，将来才有好前程。莫要学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毁了自己懂么？” 文祁摸摸婉仪的小辫子叮嘱，对一个孩子她没有什么仇恨，婉仪乖巧她瞧着还挺可爱的。 “是，祖母都和我说了，我平日里也是和姐姐玩，再就是陪着侄儿侄女玩呢。” 婉仪已经懂事了，跟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基本都懂了一些，知道自己是庶出的比不得别人，更该学好才有前程呢。 第947章见面 文祁很欣慰的点头，“我妹妹兰月如今嫁的很好，娘家关系也极好，兄妹都经常走动慰问，日子过得十分平顺。 你好好学本事，少不了你一份嫁妆，我从不会亏待自己人，好歹你也是妹妹，只要你不作夭你娘出不起那份嫁妆，我出了。 前提条件不许给我和秦熙丢人现眼，有我和你哥哥在，谁也不敢动你分毫，懂么？” 这已经是很直白的提点了，算不上警告，只是希望这个孩子学好，将来少不了她的好，怎么说都是大房的妹妹，只要不干丢人的事，谁敢欺负文祁的小姑子呢。 婉仪虽然年纪很小却早早懂事了，笑得眉眼弯弯的点头，“我知道，姨娘也让我好好跟嬷嬷和祖母学本事，其他人说什么不要理会，有觉得不对的先禀报祖母和长辈才对，我不给哥哥丢人，我帮嫂嫂带小侄儿和小侄女。” “好孩子，听说前几日是你生辰，我一时忙忘了，让人给你打了两套首饰，你出门也可以戴着玩。” 文祁微微抬了下巴，锦玉让人端了红木托盘出来，特意去让司务局打造的小姑娘戴的首饰和璎珞等物件，选的花样都是小姑娘喜欢的花鸟鱼虫，透着可爱童趣。 文祁开口让司务局打造，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首饰十分精致。 婉仪瞪大了眼睛，“哇，真好看，嫂嫂，我喜欢这个发簪。” 那是个小蝴蝶的，翅膀薄如蝉翼，轻轻摇晃还能动，好似蝴蝶真的在飞似得，十分精巧了。 文祁和老太太相视一笑，果然是孩子心性，这个别在头上的发簪很小巧，就是好看，其实是银子的，点缀的各色宝石，主要是工艺精巧而已，避不得其他首饰贵重。 婉仪开心的将蝴蝶发簪别在自己头发上，晃着脑袋给老太太撒娇，“祖母祖母，我好看么？” “好看，还不谢谢你嫂嫂，可没少给你礼物。”老太太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婉仪扭过头来红着小脸，“谢谢嫂嫂疼我。” “乖。你姐姐呢？” “哦姐姐跟婶婶去外祖家玩去了，说是去上香，要趁机去采风画画呢。姐姐画的画可好了，婶婶说要在寺庙里住个几日。” “哦，她有天赋，好好培养一番不枉费这份天赋了。” 文祁笑着点头。 “婉仪喜欢什么也可以学的，交代嬷嬷一声也就是了。我秦家的姑娘无论走到哪都能拿得出手。” 许嬷嬷站在旁边笑了，向前一步禀报，“回主子，二姑娘在熏香上特别有天赋，她的鼻子十分灵敏，老奴教她辨认药材的时候发现的，她对很多药材细微的差别说的很清楚呢。” “哦，这就很不错么，可以好好培养一下，熏香一道极为雅致，女孩子学了就很好呢。” “是，我会跟嬷嬷好好学的，嫂嫂，我做了小荷包想送给宏哥和臻姐。” 婉仪开始学针线活了，做了两个荷包，图样非常简单，一个是松枝色的，一个是大红色的。 文祁拿起来看了看，不禁露出笑容来，上面的图案是小猫，绣的有点抽，胖墩墩的，看着很可爱。 “好，你绣的你给他们带上吧。” 文祁也不介意，一个小姑子不碍她啥事，懂事乖巧也乐意给两分面子。 老太太笑着说道：“你把猫绣成了小猪，的亏你侄儿侄女不懂事，会说话了可不能要你的，太丑了。” 婉仪不好意思的埋在老太太怀里，牛股糖似得撒娇。 文祁含笑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明儿就要大朝了，一大早文祁就要起来准备，锦玉提前要把衣服熨烫整齐预备着，不然早起来不及呢。 文祁和孩子在玩闹，秦熙回来了，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回来了，累不累？。” 秦熙喘口气脱掉官服，才松口气，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还行，在忙乎调遣北魏边境的事，忙的一塌糊涂，刘利想把人塞进北魏边境，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利益交换吧，他想让人出面保文远么，没有人支持的皇子等于废子一个，如今文远也长大了，且在上书房学习十分刻苦，表现优异，这些都是亮点呢。” 文祁抱着儿子亲了亲。 “倒也是，但如今这件事怎么处理？我觉得他的人去北魏并不合适。” 秦熙对人选也有自己的看法，年轻人塞进去意义不大，反而容易坏事。 “他想赛就让他去好了，李昭不是个好惹的，那是条疯狗，显然刘利没有见识过李昭的狠毒呢。” 文祁翘起嘴角凉薄的笑了笑。 “刘利开始着急了，频繁在朝中走动，你说文远不会真的上朝吧，他上朝对我们很不利啊。” 秦熙换好了常服坐下来抱着女儿放在怀里亲一亲，臻姐用胖乎乎的小手拍着亲爹的脸，拍的可起劲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那么大的人难道真掐死不成么？当年我未及笄我都不怕刘家，如今我早已羽翼丰满难道会害怕刘利么？” 文祁冷笑一声，目光坚硬如铁。 “那倒是，就是他出来了麻烦多些。” 秦熙咕奴着。 夫妻二人正在说话，周嬷嬷进来了，“主子，皇上传召您了，让您进宫一趟呢。” “这会子，都该落钥了。” 文祁抬头将孩子递给了秦熙，用眼神询问出了什么事，脑子里快速的反映着，父皇身边的人全都是和她生死过的兄弟，忠诚度绝对没问题，难道朝堂上出了其他事么？ “是文晴公主被抓了回来了，十分落魄的样子。” “这样啊，我去一趟。” “哦，皇上说让驸马也过去，其他几个皇子和王妃也全都一起去了，来人是顾洪喜身边的小太监，如实说的。” 周嬷嬷特意嘱咐了一句。 “看来事态严重了，我们换身衣服去吧。” 文祁板着脸应了一声。 “好，嬷嬷照顾好孩子。” “是。” 秦熙站起身去换衣一身吉服，文祁也没穿大妆换了一身胡服进宫了。 二人赶到紫辰阁皇帝休息的寝殿内，就看到大哥二哥三哥几个人全都在，几位嫂子也都在呢。 文祁朝她们隐晦的看了一眼，婳儿微微摇头，用眼神朝中间空地上瞄了一眼，静书也微微摇手示意情况不好，让她灵醒点的意思。 皇帝正危襟坐，胸口不断起伏着，气怒交加的望着眼前跪着的人。 文晴一身老百姓的粗布衣裳，看上去十分落魄，脸色也蜡黄情况并不是很好。 第948章怨恨 文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蜡黄，头发有些枯槁，并且已经能看见肚子微微隆起了，且她穿的是宽松的斜襟上衣，这就说明她的肚子不小了，起码超过了四个月了。 文晴跪着朝前爬了几步，带着哭音颤抖的开口，“父皇，求您了，饶了我们吧，让我们成亲吧，求您了。” 皇帝呵呵一声冷笑，“你让朕丢尽了人，为你不停的擦屁股，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成全你，你的脑子是猪脑子么？” 他怒不可歇，抓起贵妃榻茶几上的茶盏朝文晴脑袋扔了过去。 “啊。” 文晴没来得及躲避，当场被砸中脑袋，碎片割伤了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父皇，您也太偏心了，今儿兄弟都在，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文晴知道自己这次祸闯大了，不一定能过得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了。 皇帝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哦，既然你这么想说，那就说吧，我到听听朕的儿女对朕到底有多少不满和怨恨呢。” 说着就用冷酷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屋内的所有人，几个儿子全都低下头什么话也不敢搭茬。 文祁抱着手臂站在那，看了一眼自己去搬了椅子过来，拍拍婳儿和马氏，让她们坐下，二人还大着肚子呢。 文荇和文瑜给了她一个感激莫名的眼神，大肚子孕妇经不起这样折腾。 文祁可不会委屈自己，把三个嫂子安顿好，也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看戏坐着看舒服。 “我们大小你就最偏心，我以前觉得我要是儿子多好，要是儿子您就能多看我们一眼了，可后来我才知道错了，你只心疼萧文祁一个人，只有她一个，因为她能打仗，而我们都不能。” 文晴嘶声力竭的吼着，带着满心的怨恨和委屈，多年的压抑走到今日她知道她过不去这个坎了。 她捂着脸呜咽的痛哭着，她只想让父皇认可她，多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个关怀的拥抱呢。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文晴的话也说到了几个皇子的心坎里，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委屈的，只不过他们能看得清楚想的透澈，不至于像文晴那样偏激，皇家儿女本来就如同草原的狼，吃喝穿用哪一样都要靠自己去搏命争回来。 皇家儿女从来没有吃现成的道理，母亲给争，长大了自己要争，一回事。 “呵呵呵！你说的没错，我心里最信任最喜欢最期待的孩子，只有我的嫡长女萧文祁，只有她一个是我可以交托生命的孩子。” 皇帝用手指着文祁，大声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们，你们不配得到我的信任。 文祁身体晃了一下，哭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眼神都有点恍惚了，被打击的不轻。 “为什么？” 文晴呢喃道，眼神直愣愣的望着皇帝，忽然觉得很陌生，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父亲么，不对是父皇，他首先是皇帝才是我们的父亲呢。 好像这个话以前谁提醒过我来着，我没往心里去，原来自始至终错的人是我。 “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想从我这里得到很多东西，唯独文祁是唯一一个想要保护朕，保护萧家保护大齐百姓，愿意且不吝啬付出自己全部乃至所有的人； 儿子想要皇位，没有野心的也想做王，女儿想要风光得宠，只有文祁想保护我，想保护对她好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去完成她的承诺。” 皇帝抬起头看着他们所有人，用一种淡漠凉薄的眼神望着他们，“你们自问能做到多少，又做了多少，凭什么要求朕的独宠呢，朕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你们的父亲。我也是皇子出身。” 皇帝愤怒的朝他们怒吼，你们以为你们所经历的一切，我就不曾经历过么，你们以为我没有反抗过么？ 可终究长大了才能明白我的父皇告诉我的是对的，只有凶狠的狼才能活下去，活得久一些，而懦弱的羊则成为野兽的食物。 众皇子低下头来，一句话都没说，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文祁做的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法和她比较，所以也没了嫉妒的心思，大妹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官都是极好的，让人竖大拇指，也不曾坑害过哪个兄弟，没必要嫉妒她。 委屈么是父皇给的，成长么，是父皇要揍儿子，当儿子的被老子打骂，受不了也得受，没说的。 文麟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文晴，你错了就是错了，你始终都在嫉妒别人，却不肯自己努力，纵然我们都渴望父皇多看一眼，多夸奖一次，哪怕是多骂一次也是好的。 可你也要知道，他是帝王啊，我们姓了这个姓氏，好的坏的全都要承担下来。如同姐姐，享受了风光和别人没有的地位荣宠，也付出了鲜血的代价，这就是萧家人的命。我们没有姐姐付出的多，也得不到那么多不是很正常么。” “我不甘心，我也是女儿，凭什么这样对我。” 文晴疯狂摇晃着脑袋，大声的哭吼着。 马氏等媳妇被吓的瑟缩一下，抱着肚子皱着眉头有些难受，这个女人疯疯癫癫，一惊一乍的，别把肚子里的孩子吓坏了。 文祁看不下去了，张口喊道：“顾公公。” “奴才在。” 顾洪喜赶紧从门口进来，就守在门口哪都没去。 “把我三个嫂子带下去，别跟这裹乱了。” 文祁皱紧眉头有些不悦，大肚子孕妇留在这干啥呀，看疯子演戏么？ 顾洪喜瞄了眼皇帝，见他沉着脸没有反驳，心里揣摩着该是没事，琢磨一下这才伸手将三个媳妇领了出去，老二媳妇没怀孕也被带出去了，临出门前担忧的看着她，却无能为力。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儿媳妇在这样的局面下，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婳儿担心的脸都白了，频频张望文祁，似乎非常担心害怕，文祁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微微一笑，婳儿才紧锁着眉头出去了。 “既然都说了，那我也说说吧，去问问那个侍卫怎么样了？” 文祁轻笑一声，对我有好多不满啊，那趁此机会就都发泄一下吧。 第949章处置 顾洪喜让小太监带着三个皇家媳妇去偏殿歇息，并奉上了茶点要求是孕妇忌讳的不能上，到底是皇家儿媳，自然也不能怠慢了。 安排好这头这才接到了回报，顾洪喜叹息一声，好端端的前程不要，偏要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也是个蠢的。 进了屋跪下回禀，“回皇上回殿下，那个侍卫已经服毒自杀了，来人禀报已经确认死亡了。” 一字一句十分清楚。 “你，你……你们……好狠毒的心啊。” 文晴愣了一下，随即仰起头一股腥甜涌上嗓子眼，嘴角留下殷红的血迹，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地上。 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父亲，文晴的确付出了感情，不然不会私奔，作为公主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不会不明白私奔的下场，可还是这么做了，说明用了情。 “是你，是你害了他！” 文祁气的脸都红了，整个人都哆嗦了，你娘的粪啊，你自己私奔害死了爷们，管我什么事，我让你私奔偷怀野种了？ 秦熙气的上前一步，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我想打你很久了。不尊长姐，是非不分。她能容你我容不下你，你再敢满嘴胡言乱语，我打死你。” 秦熙第一次正面和萧家人对抗，不管怎么说以前都是留三分的，他也有自己的家族需要保护，但作为丈夫他更容不得别人当着他的面欺负自己的媳妇，这绝对不能忍。 文麟刚才下意识的也挡住了文祁，只是没有秦熙手快罢了。 “文晴，你莫要再撒野，可不是我姐让你私奔的，也不是我姐让你偷偷怀孕的。” “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永远都弄不懂是非黑白，永远都是别人的错她自己没错，来人。” 皇帝看着文晴眼中最后一点光芒都消失了，到了最后仍然一句认错的话都没有，这样的孩子留着只会祸害人，何必呢。 “是。” 顾洪喜再度出现手里端着一个红木托盘，里面有一杯毒酒和一根白绫。 “公主，请吧。” 顾洪喜微微低头做出恭请的姿势。 文晴望着这个托盘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置信，却又在意料之中，整个人也有些恍惚。 “带下去。” 皇帝淡漠的一挥手，并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愿意这么做而已，如今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 文晴摇摇晃晃被带了下去，临走前还死死的盯着文祁，眼中含着哀求之色，文祁将双手环保于胸前没有去看文晴，眼神十分冷漠。 半个时辰后顾洪喜回来了，“回皇上，公主去了。” “下旨，公主因病暴毙葬入寺庙旁。” 皇帝气这个女儿丢脸现眼的事弄得全天下都知道，因此连皇家墓地都不给了。 暴毙只是对天下一个说辞，其实文晴干了什么，基本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瞒不住的，实在太丢人了。 始终文祁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也不想再多说。 “你们下去吧。” “是。” 没有人再为文晴求情，可见她人缘混的有多惨。 今日的事并不光彩，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出了门各自点点头，挥挥手带着媳妇走了。 路上婳儿问了屋里的事，文瑜没有隐瞒，都说了。 婳儿十分气愤，红着眼睛说道：“这个白眼狼，亏得我姐姐对她那么好，临死还要怪我姐姐，她自己偷情怪我姐干啥。” 婳儿气哭了，一个劲擦眼泪。 “莫哭了，为这样人不值得，本来就是个脑子拎不清的，说也没用，如今她也死了，烟消云散，也省心了。” 文瑜和文晴本来就没啥感情，文瑜小时候一直都很沉默不太出彩，长大了才被发现在学问上很有天赋，且基础很牢固，是下过苦功夫的。 文晴是个比较势利眼的人，对不突出的皇子几乎不给好脸，更别提靠近了，恨不得躲着走呢。 “你说得对，她这人交朋友也之分有用和没用的，大小一起长大一起玩的，说不理再没有一句话了，也是伤人的厉害。” 婳儿心里是难过的，好歹小时候玩过呢，还一起住过，结果也是理都不理了，实在太伤人了。 “别为她伤心，不值得，你还好么，没吓着吧。” 文瑜抱着婳儿亲了亲她的额头，默默她的肚子，露出一抹笑容来。 “我没事，亏得姐姐把我们都轰出来了，不然真个站不住了，在里头就感觉气氛太紧张，肚子抽着疼，出来歇了一会喝了点热水就好了，真是！” 婳儿无奈的笑了，也是不争气经不住场面。 “你是孕妇自然经不住吓的，还是大妹细心胆子大，其实要我说真没必要嫉妒，我小时候的时候也嫉妒过。 但也是因为看不到父皇有点嫉妒大妹，可以跟父皇撒娇提要求，我就不敢，不过也没到文晴这个地步吧。个人的荣宠都是自己挣回来的，有什么好嫉妒的呢。” 文瑜活的很通透，他的书真没白读。 “你说得对，其实还得自己争气不是，自己提不起来能怪谁呢。” 婳儿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舒服点。 “就是这个话，她永远不懂这个道理，连文淑都比她强点，虽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却不敢太过，说来还算可以，唯独她长了一双势利眼，偏还没脑子没本事，还喜欢蹦跶。” 文瑜摇头叹息，别怨皇家人冷漠，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没有对别人付出过真心，凭什么要求人家对你掏心掏肺呢，又不是缺心眼了。 “你说得对，都过去了，算了吧。” 婳儿叹息一声，也就撩在脑后了。 文祁也回了府里，今儿父皇心情不好，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留下也未必合适，干脆回来了。 第二日让奶嬷嬷抱了孩子，让周嬷嬷带着，送进宫里去找父皇了，也是让孩子去闹一闹，能让父皇分分心也是好的，一个人钻牛角尖容易出事。 文祁自己没去，就让人送了孩子去，有周嬷嬷在不会有事的。 她自己歇在家里给秦熙做了外袍，天冷了又给他做了一件外袍，一件玄色的貂皮斗篷，看上去华贵又保暖，趁上秦熙如玉的脸庞和高瘦挺拔的身材，别提确实是潋滟风华无人能敌。 第950章压力 秦熙从外边回来了，瞧见缝好的衣服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很喜欢冬天，因为媳妇做冬衣做得多些，手艺不好冬衣不需要刺绣，不过就算绣的不好他也不嫌弃，但冬衣相对简单，这丫头也很会偷懒的。 秦熙简单洗了洗手，换了身家常衣服，出来试穿他的新衣裳，前后左右都看看，满意的点头。 文祁从花园回来了，“你回来了，正好你试试，不合适我再给你改改。” “挺合身的，颜色也好看，我穿这个斗篷还行么？” 秦熙特意穿了斗篷试试，一身玄色斗篷在阳光下泛着蓝紫色的微光，远远看去带着特有的光彩，十分迷人。 “好看，你穿这个貂绒显得特别俊俏。” 文祁满意的点头，秦熙身材高挑精瘦，容貌清俊，配上貂绒更显得气质雍容华贵，特别能撑得起来。 “真的，我就知道你喜欢，年年换着花样给我做斗篷。” 秦熙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臭丫头爱男色呢。 文祁嘿嘿笑了笑从背后抱住他，“我就喜欢你一个人，真的。” “嗯，有待观察。” 秦熙转过身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将斗篷脱了下来，放在柜子里，冬日就可以穿了。 “有些旧的斗篷不能穿了，要不送人？” “哦，我也发觉了堆得有点多了，送人挑好的吧，太旧的回头我让人拆了做成被褥拿去送给义庄的孤寡老人也是个用处呢。” “成，回头我让小丫头把这事干了，你就别操心了，正好你的斗篷不要的也多，都拿来做成物件用了，看送人还是怎样的，都清理一下，马上西北的皮子就要到了。” “成，回头我让人整理一下，挑好的送人，剩下的做成别的物件去救济也行。穷人用斗篷不实用，但可以改成别的物件用用。” “你今儿没进宫，皇上不是心情不好么。” 秦熙坐下来歇口气喝杯茶。 “我把孩子送进宫了，这个时候我去他心里也一样难受，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女。 想了想送不懂事只会傻吃傻玩的奶娃娃去最合适，能让他心情稍微开解一下，不用对着我们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来相见。” 秦熙微微点头，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亲手结束自己的孩子的命，再不喜欢做父亲的心里也是很难受的，此时俩宝去可能真的最合适，满周岁的孩子最天真啥也不知道，完全不用束手束脚，给个笑容就能把老人的心暖化了。 “确实如此，要说揣摩你爹的心，你是第一个，也不怪你得宠，你想的最周到。” 秦熙听后赞赏道，这份宠也不是白来的，不用心凭啥给你呢，文晴不懂这个道理。 “算了可别提她，提她我心情都不好了，糟心玩意，以为怀孕了就能成事，真要喜欢想办法带个话求个情不也行么？非要干的全天下都知道，弄成丑闻，我……” 文祁觉得自己不能理解文晴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很多事有很多方法去处理，哪一个都比她的办法要好很多的，她偏不，非要弄的所有人都无比尴尬丢人才觉得舒心了。 “没脑子，没见过这样的。” 秦熙嗤之以鼻，完全看不上。 “明儿陪我去皇庄看看皇祖母和四奶奶吧。” 文祁缝衣服想起了四奶奶，这段日子给四爷爷守孝呢，虽然她不用全素着，但还是特意叮嘱底下人一定要银子的首饰，身上不能见红，宁可素一点都成，不能犯忌讳。 四爷爷对她有知遇之恩的，为他老人家守孝是应该的，连秦熙都不用别人提醒，自动让人替换了外袍等衣服，连随身配饰荷包络子之类的红色的全部换掉了。 “成啊，明儿正好沐休，我们去热闹一下也好。” “成，你说文晴的事要说么？” 文祁心里一直打转转。 “如果不问你就别说了，说了太后老人家心里可能还会有点不舒坦，再一个她也不是太后心里得意的孙女，说了平白无故还招惹老人不高兴。 算了吧，今年四爷爷去了，太后和四奶奶精气神都不是很好，很多事都是瞒着的。” 秦熙琢磨了一下给了自己的理由。 “也行，不问我就不提了，四爷爷走了，我这心里一下慌得厉害，以前也没这样感觉。” 文祁叹口气，老觉得哪哪都不舒坦，静不下心来。 “那是因为四爷爷走了撑腰的人走了，皇上也逐渐老迈了，更多的人需要你指望你做那个定海神针。 你总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如四爷爷好，辜负了大家的期待，所以心里老是别扭吧。” 秦熙知道万人瞩目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站在光芒之下就要接受万人审判，这是必然的。 文祁默默地不吭气，秦熙是最懂她心思的人。 秦熙靠近她将她搂紧怀里，“就算你撑不起来还有我呢，就算你做错了决定导致不好的后果，还有我和你一起挨骂，一起承担，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承担要好很多，起码多个伴。” 他没有说那些华而不实的话，什么我相信永远不会做错任何决定，那才是给更大的压力呢，是人都会出错，不出错的那是圣人。 “很多年我都不知道慌张是什么感觉了，四爷爷走了，事一下多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心慌意乱的。 好多事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就想找人问问，以前都问四爷爷和父皇的，现在没得问了，父皇的精力也不如年轻时候了，我就想问也开不了口了，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心里堵得慌。” 文祁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诉说着心里的难受。 “傻瓜，总有这么一天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们总有面对这些，你要学着放开才行。就算是宏哥和臻姐，也要面对我们的老迈，他们也要坚强勇敢变得强大起来，做我们的支撑，其实是一样的。” 秦熙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如玉落珠盘，清润好听，平静悠然的态度，通透的玲珑心，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道理我都懂，就是一时有点难受。” 文祁叹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其实自己也没那么潇洒，面对大家的期待她只能把自己的伤痛掩埋起来。 第951章来客 秦熙抱着她面对自己，明亮的星眸望着她认真而坚定，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噙着一抹好看的笑意。 “长宁，你走到今日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流了多少血泪，付出了多少辛苦，从简单地成为母亲的依靠，走到你今日你成为了大家的支柱和期盼，我为你骄傲。 可我想让你明白，不管你多厉害，还是成为了王还是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我才是你的依靠和支柱，无论你做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都不需要慌也不用害怕，天塌了我陪着你一起扛。 生生死死都过来了，这些又算什么呢，大不了重头再来，富贵权势本来就不是你我的追求。 我们只是想别让这满身抱负白白浪费了，为国为民为亲人尽我们自己的心，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利益熏心，只看得到利益看不到满腔的真心，我不信。 马相爷林相爷他们不也一路扶持你提点你走到今日了么，他们又得了你什么好处呢？实际上都不能相提并论不是么？总会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一样的抱负，一样的满腔赤诚去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不枉我们投了个好胎，有了这个身份啊。” 文祁扑进他怀里，用力点头，“熙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依靠和支柱，一直都是的。” “傻丫头，你在我心里是最亮的太阳，我一直很自得，我娶到了最好最优秀的姑娘，他们永远都只能嫉妒我。” 秦熙拥抱着她，露出浅浅的微笑，眼眸里全是温暖的笑意，带着满满的爱恋和满足。 “熙哥哥，我爱你，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文祁很霸道的要求。 “好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看着我们的儿女长大，生儿育女，这是多美好的事啊。” 秦熙眼里留露出甜蜜幸福的笑意来。 “你说的我好像再生一个孩子，要是我们老了不在了，就他们兄弟两个是不是有点孤单了。” 文祁旧事重提有点遗憾的意思。 “以后再说吧，你的身体要紧。” 秦熙回避了这个问题，上一次生产确实吓着他了，一盆盆血水看得人心惊胆战，说实在话他不想要孩子了，害怕会失去她，不要孩子也不是了不起的事，何况他儿女双全了。 文祁叹口气，亲了亲他，“别担心，我身体壮着呢，算了我依着你，目前也不能生，我就是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有点遗憾。” “我不觉得。” 秦熙白她一眼。 “你晚上想吃什么？这会子还早让厨房给你准备一下还来得及呢。” “吃点素的吧，吃个面也行，上次做的酱料就很好，咱们吃清淡点吧，给四爷爷守孝呢，不好破了规矩。” 秦熙是个很认真的人。 “好，其实你没必要陪着我守孝的，可以分开吃。” 文祁没要求秦熙和自己一起守孝，就是自己也因为辈分的关系，不用守那么久，但她还是想守满一年，尽点心的意思，不是要告诉谁自己多孝顺，就是怀念四爷爷对自己的好罢了。 “四爷爷没少指点我，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其实四爷爷走我心里也挺难受的，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谁夸奖我，就是我自己心里老是想起老人家的好来，不守我心里过不去。” 秦熙低下头叹息一声，老人在朝务上没少指点自己。 “四爷爷是个洒脱真性情的人，他眼光好，人缘也好，就算他走了，也有人护着睿王府，不至于人走茶凉，这大概就是做人做事特别好的缘故？ 我觉得我得好好学学，将来也给咱们的孩子多留两份香火情，你说是不？” 文祁笑了笑。 “对，你说得对。” 秦熙认真地点点头，很认真四爷爷的做派，看似什么也没给孩子留下，其实留下的东西远比财富权势更重要。 不说别人也不提长宁，就自己这头就不能看着文浩文毅被人踩了还是怎么着了，但凡自己能帮上忙的，肯定要出手的。 文祁吩咐了下人去做点面，用素菜。 夫妻两个在屋里说说话，讨论朝堂的事情，秦熙眼光独到做事务实也有了不少经验，倒是特别能说到一处去。 正说着锦玉进来禀报，“文浩和文毅两位公子过来了，说是要蹭饭吃呢。” “他俩怎么来了，让进屋里来，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避讳了。” 文祁笑着开口。 二人被下人领着进了小厅里面。 文祁和秦熙出来迎客，秦熙笑着问道：“正好你们来得巧，赶上吃饭点了，一起吃点吧。” “好啊，正好我们来想说点事呢。” “行啊，去上茶。” 文祁摆摆手让人去伺候着。 “大妹，今儿是我想求你呢，我想去广东历练一下，也想出海看看，这几年我都在海边的县做事，洋文我会一点，没有姑父那么好，但也不差太多。我心里总想着出去看看。” 文毅特地来求文祁的，这个事他爹帮不上忙。 “你怎么不问王叔呢，他说一句的事罢了，不用非的找我呀。” 文祁有些疑惑。 “我爹不管我，而且他说他去说了不太好，广东那边事比较复杂，万一让人误会我去了会不会是我爹想插手的意思就不好了，我琢磨着就来求你了。” “嗨，这算什么事，哪需要你特意跑一趟呢，正好你功夫比我二哥好，又有办事的经验，你跟我二哥一起去行不行，我跟父皇说去，一准没问题。” 文祁挺快的应了，这不是大事。 “多谢大妹，我这不是顺便来认个门再蹭个饭么。” “好，文浩你要不要出去转转？” 文祁看到文浩精神头一直很颓废，有点没精神，能理解他的心情，四爷爷走他都没见着最后一面，他是最小的孩子，四爷爷抱在怀里抱大的，家里最疼他这个幺儿，四爷爷也最宠他。 “我想回西北，我爹不让。” 文浩低着头情绪不高。 “文浩，去骁骑营训练准备带一队骑兵去边境防守。 你知道么，骁骑营最早是四爷爷一手带出来的队伍，这支队伍也是四爷爷提出来保卫帝王的专属。 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可四爷爷说了爷们走了这条路，就要认。你别给四爷爷丢人啊。” 文祁没说劝慰的话，大家也没少说，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方式交流。 “嗯，我明儿就去。” 文浩偷偷擦了眼泪，应了。 第952章成长 文祁叹口气没再说什么，这种事别人怎么劝都是隔靴搔痒，没什么大作用，找点事让他忙乎起来，时间过去了慢慢就会抚平。 严嬷嬷进来了，“主子，可以开饭了么？” “开饭吧，来吃点东西在回去吧。” 文祁让人开了饭。 锦玉和小丫鬟上了菜端了面，文毅兄弟俩来了，严嬷嬷交代人多做了一些面条。 才上了桌丫鬟们默默的退了下去，文毅看了眼桌上的菜色，顿时眼里多了些温暖之色，瞅了眼弟弟，文浩也注意到了，微微愣了一下，抿着嘴回望了哥哥一眼，眼里有些欣慰的色彩，还有点理所当然的得意。 按理说请兄弟吃饭怎么地也不能一桌子素菜，唯一的解释就是文祁依旧还在为四爷爷守孝，其实她的辈分孝期已经过去了，但她还是默默在做，跟谁也没说。 “姐，你还在守孝呢，都过了日子了，你别老吃素，你要恢复身体呢。” 文浩眼里多了些暖意融融的色彩，心里也觉得暖心多了。 “不碍事，我吃药呢吃素合适，好多东西都忌口，章爷爷说我吃素最合适。” 文祁呵呵一笑也不在意。 “吃吧，吃辣还是吃菜自己选啊。” 文祁给秦熙把面拌好了递给他，文浩扁扁嘴，“姐，我也不会弄。” 文祁瞪他一眼，嫌弃的接过碗选了几样他喜欢的酱料和菜码，熟练地将酱料拌匀，这才递给他。 又问文毅，“你要我给你弄么。” 文毅都被弄乐了，“不用，我自己弄就行，你伺候这俩孩子吧。” 文祁看他们一眼，无奈的点头，“嗯，是越活越小了。” 秦熙吃着面抬起头白他们一眼，低下头继续呼噜呼噜吃面，不理他们。 守孝是不能吃肉也不能喝酒的，这是大忌，所以只有饭菜别的啥也没有。 吃过饭大家喝点茶消消食，文毅先开口道：“大妹，我去了广东可能日子久点，劳烦妹妹帮我多去看看祖母和母妃，尤其是祖母，她心里比我们难受。” “放心吧，我会去的，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我知道。” “文浩你去了边境要听乔飞的，沉住气知道么？” 文祁交代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呀？” 文浩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面对文祁严厉的目光又不甘的撅撅嘴，无声的点头。 “乔飞有天赋，比你天赋好，去了战场就得听统帅的，谁也不能抗命，出了差错我饶不了你，听到了么？” 文祁脸色十分严厉的警告文浩，去了不许耍脾气。 “哦，知道了。” 文浩哼哼了两声。 “大妹，打扰你们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走之前多去看看你祖母，文浩你也是，多去陪陪你祖母，让她高兴一下。” “知道了，我会去的。” 文浩乖乖的点头。 送走他们文祁叹口气，“文浩多阳光调皮的一个人，一夜之间长大了，想被打蔫了似得，看得人心疼。” “没办法他们再不长大就来不及了，王叔一个人也要独撑王府，他们需要站起来了。四爷爷走了对大齐对整个朝堂都是一种损失，是一种打击，如同乔大将军去世是一个道理。 他们活着哪怕再老也是一种威慑，如今却不一样了，他们自然也需要尽快长大。” 秦熙也叹口气，康王爷的死对大齐是一种很严重的损害，别看老头那么老了，可他满肚子都是本事和经验，那份睿智就能稳住朝堂一切的纷扰，他走了，很多事就可能出现变化了。 “我知道，我在军营的训练可能不会太频繁了，要在朝堂中走动了。” 文祁也需要让自己尽快站起来，掌握朝堂更多的力量和动向，做到稳定的作用。 “嗯，需要什么尽管吭声，我们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嗯。” 三日后文祁听说皇帝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皇庄修养，文祁听后露出一丝笑容，也放心不少。 文晴的死也只是议论了几天，大家也不敢明面上乱说话，私底下会传几句很快就过去了，玉美人病了，病的挺重的。 女儿的死给她的打击很大，被关起来和死了是两回事，尤其是死的这样不光彩，玉美人也承受了很多。 好在四妃还会去看看，玉美人再美年纪也大了，如今皇帝对美色不上心，对谁都淡淡的，后宫很久都没进新人了，就可以看得出皇帝的心思不在传宗接代上了。 四妃还好，好在有儿女，那些没有儿女的嫔妃有的还很年轻呢，比文祁略大个几岁的都有呢，那才能多大呢。 可一样没有孩子，有的皇帝看都不看一眼，毫无办法，日子还的过下去。 文祁每到上朝的日子都回去上朝听听，这些日子刘利一直在，但二人没在吵起来，早已不在年轻气盛，更多的是背后势力的对抗了。 今日文祁写了折子呈上，“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奏。” “说。” “北魏改朝换代局势动荡不安，臣请求增加北魏边境的军饷和人力物力，同时减少南疆的军费，先紧着北魏再说，真个打起来对我大齐的损失不可估量，目前我们还没有能力完全对抗北魏，不可轻忽怠慢。” 文祁沉着冷静，平静从容的一步步削弱刘利的力量，收进袋子口，将刘利的势力范围越缩越紧。 马相爷瞬间睁大眼睛立刻向前一步，“臣附议，就算奉亲王不提，老臣稍后也要说这个问题的。如今西北和北魏的问题最为严重，亟不可待，臣认为奉亲王的提议十分要紧。 因为江南去年有几个地方有水患，三五年内粮食都会减产，非但不能税收反而要减免赋税给与安抚，这样一来国库势必要减少很多银子了。” “如今全靠盐税顶大头呢，因此前些日子奉亲王提议开发广东海运，老臣也认为提醒的十分及时，国库没钱前朝要打仗，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啊。” 林相爷和马相爷一唱一和把这事说的七七八八了。 皇帝威严的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刘利身上，“刘将军认为妥当么？” 刘利站出来脸色挣扎了半响，咬着牙点了头，“臣没有意见，只要大齐平安，臣愿做牺牲。” “那就这么定了吧，具体的兵部报个数上来。” 皇帝敲定了此事的成行。 第953章碰见 下了朝，众人纷纷慢慢往外走，刘利走到文祁身边看了她一眼，微笑问好，“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你真的很不错。” 刘利冲她竖起大拇指，眼里多了些锐利的光。 文祁微微颔首回以一个微笑，“您客气了，人总要长大的。” “回见！” 刘利爽朗大笑后离开，文祁目送他，全程微笑。 曾几何时年轻气盛文祁看见他恨不得一刀捅死他，如今也能笑语晏晏了。 马相爷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今儿表现特别好。” “那是，您二位的学生，不能给你们丢人呐。” 文祁含笑捧着二老。 “油嘴滑舌，当年的小丫头长大了。” 林相爷也笑了两声，眼里是欣慰的色彩。 “是啊，不长大怎么行呢，人都要长大的。下一步往南疆派官员，一步一步收拢南疆。” “可以，我会盯着这事，选几个合适的官员过去。” “老王爷看见一定高兴后继有人。” 马相爷欣慰的笑了笑。 文祁仰起头望着天边的云彩，阳光温暖入目是一片云卷云舒，舒服的微叹一声，“我答应了四爷爷，就一定要做到。” “要不要去喝一杯。” 王钊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凑热闹的问道。 “她不去，她还守孝呢。” 马相爷笑着开口，有些事你做了不需要宣扬，大家其实都看在眼里。 “哦，我忘了，那算了我们自己去吧。” “嗯，你去吧，少喝点。” “好，走了。” 王钊挥挥手就跟兄弟们去喝酒了。 “文远压不了几年了，眼看着翻过年也十四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林相爷和文祁几人一路往外走，一路小声说着闲篇。 “压不住就不压，刘利我都没怕过，他一个毛头小子，我怕什么呢。” 文祁淡淡的笑了笑，她从来就没把文远当回事，更没当个敌人来看待，差距太大了。 如同成年人绝不会和小孩子去搏击是一样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但就是担心刘利不死心啊。” “不要紧，父皇的安危全都捏在我的手里，没人能威胁到我父皇。” 文祁对这一点十分自信。各种后果和后路早就想好了，底牌绝不会只有一张，很多事连文麟和母后都一概不知。 “那就好。” 林相爷露出满意的笑容，孩子真的长大了，运筹帷幄尽在掌握之中，这些年一点点的布置，早就差不多了。 回到府里，文祁换了常服坐在那想事情，文麟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静书和孩子还好么？” “他母子俩好着呢，没事。我来找你说点事。” 文麟坐下来喝了杯茶，喘了口气才说道。 “成，中午你姐夫也不回来，和我一起吃顿饭吧，咱们边吃边说。“ “成。” 中午饭菜简单，素斋做的也很有滋味，汤品也是素的味道却很不错。 “想不到素斋也这么好吃。” “呵呵呵！请的人去寺庙学的，我过几天去寺庙住两日静静心。” “好啊，那确实清幽很舒服。刘利这次怎么答应的减少军费啊，再减他可就没啥油水了，不像他的性格啊。” 文祁笑了笑，“我等着他憋个大的呢。” “明年要选秀，不会他又打这个主意吧？” “不会，父皇现在不稀罕这个了，后宫那么多美人都不待见，更不可能待见刘家的女孩了，他心里清楚着呢。” “那他咋这么听话。” 文麟习惯了去琢磨刘利。 “因为文远到了成亲的岁数了，该选人了，明年估计要为文远选个正妻呢，这个可是个关键事，选的好不好能影响很大呢。 正妻不同于小妾之流，与家族有息息相关的影响。他可能也有自己心目中的人选需要拉拢。不退一步如何进一步呢。” “事我明白，但他退了一步怎么进一步呢？” 文麟望着姐姐觉得说不通。 “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用力的出击，你呀还是要多学。” 文祁笑了笑。 文麟扁扁嘴，“父皇偏心眼，从小教你的，我当然慢一步了。” “自己不用心琢磨，还嫌弃父皇偏心呢。” 文祁白他一眼。 “这有份名单，我做了标注，你派人去查查，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你，你帮我关注一下，记住不要动作太大，慢慢地来。” 文祁给他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名单，都是和刘利有些关系的人物和世家，这是她自己慢慢查出来的，有一些问题要清理的，剩下的还有待细查。 “姐，你真厉害啊，行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证据确凿才能动手对吧。” 文麟自信的笑了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嗯，不懂得去问林爷爷就行。” “好，放心吧。” 下午文麟还没走赖在公主府和姐姐聊天打屁，秦熙回来了，“咦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我来看看我姐不行啊，你咋这么早回来了。” 文麟呵呵的笑着，很自在的歪靠在贵妃榻上，枕着大红缎面袖折枝梅花的靠枕，脚丫子还翘在扶手上，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看你什么样子，脚下去，都是王爷了还一点正型都没有。” 秦熙换了衣服简单洗漱一下才出来，看到他的怪样子没好气的把脚丫子拍下去。 “这不是在家里么，你怎么越来越像那些老学究了。” 文麟肚子上放着一个果盘，吃着葡萄，美滋滋的。 “我跟一群老家伙在一起做事，不规矩岂不是让人看不起了，不过这些老家伙肚里的好货还是很多的，我没少进益就是了。” 秦熙接过文祁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舒心的喘口气。 “对了，我今儿在路上遇上文远了，主动和我打招呼，看着挺像样的，不过我觉得这孩子有点沉，那股子气度很沉，不像是年轻孩子该有的劲。反正有点阴沉。” 秦熙放下茶想起这事说了一句。 “文远一直都那样，阴沉沉的，特别懂礼貌很懂规矩，非常懂事，你挑不出他一点错来，就是这样的人。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得越好，越是没人离他。呵呵呵！” 文麟幸灾乐祸的笑了。 文远也长大了，但宗室子不认同他，跟他玩得好的几乎没有，平时都嘻嘻哈哈的能过得去，交心的几乎没有，不全是为了刘家，和刘家有关系但绝对不是主因，文远姓萧，不至于非要那样。 “原因在他自己身上，不在刘家。” 秦熙多剔透玲玲的人呀，一琢磨就明白了。 第954章重返 文祁笑了笑说道：“他没有心，和文晴一个样的，待人接物太刻意了，文晴是精明外漏实际很蠢，而文远则是心思太沉，以为自己礼贤下士会得到好感，其实大家也并不是傻子，心里都明镜。 当年我交往宗室也是希望多得到一些力量，希望自己能在宗室中有话语权，能给我们姐弟带来一点点庇佑，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隐瞒过。 不卑不亢真心交往才是上策。他把自己摆的位置太低了，大家反而看不起他，再加上刘家被我所不喜，更忌讳一些，害怕得罪了我。 我和几位王叔关系又好，同辈的出色的那几个可以说是我们互相支持爬起来的，也不会待见他，这样一来他做人又没人教导，大家更不敢靠近他了。弄成今日这样也不奇怪。” “皇上会不会有意放纵不让他成才，哦，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的。” 秦熙挥了下手调侃的笑道。 “没错，是有意放纵的，我父皇希望他平庸不出彩，不希望他成才也不想他太过优秀，有些东西你要悟透。 不然只能像今日这样，父皇离他越来越远，导致变成了讨厌。越让你平庸富贵想保住你的命，你越是要苦学，那就没辙了。” 文祁摊摊手，文远不会一点都悟不透父皇的心意，只是不甘心，也不是不明白刘家和自己的情况处于什么位置，他偏要成为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样子，那这条路就难走很多了。 他可能还是没有切身体会道皇命难违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君不见一国之母也被关了起来，到现在还在禁闭呢，谁敢求情？ 文麟叹口气，“其实客观的说是能够头理解他的不甘，但作为对手我不会容许他成长起来的。” 文祁只是淡淡的开口，“莫要做的太过了，我答应了父皇留他的命，父皇已经处决掉两个孩子了，我不想让他难受，他也有春秋了。” “是，我明白，我不会下黑手的，只是不希望他成长而已。” 文麟听得懂文祁的警告。 文祁淡淡的点点头，表情冷漠并不在意，连文晴她都不放在心上了，其他人更不会多看一眼。 这次谈话后文麟被皇帝调去了刑部处理一些案件，希望他能够做到秉公处理明察秋毫，洞悉人心，这也是一种锻炼。 文麟离开中书省没有一点怨言，十分开心的去刑部大理寺报道去了，皇帝看其表现是真想多学东西的样子，倒也十分欣慰了。 而文麟离开，文祁被宣召进入中书省代替文麟，再度和林相爷等人合作，也代表了皇帝十分信任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希望文祁多学本事，能够拿到更多的权利和威望。 文祁今儿是第一天来报道，特意带了些好茶过来算是个伴手礼。 “我回来帮忙了，大家辛苦了，我带了些炭火和茶点。” 文祁进屋先给林相爷等老臣鞠躬行礼，再给年轻一辈的低头问安，互相尊重。 “就盼着你来呢，昨儿璘哥走还说，你今儿要是不拿点好东西来，不让你进屋呢。” 大家都嘻嘻哈哈的笑着，态度十分友好欢迎，文祁文麟做人做事都没啥毛病，文麟在这这么久积极认真，任劳任怨态度诚恳，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暗地里都说，文祁没白费功夫拉扯这个兄弟。 “真的，这小子临走还要坑我一下啊，我要是不带点东西，不就丢脸了么。” 文祁双手叉腰气呼呼的埋汰胞弟。 众人哈哈大笑。 “来，给咱们泡点好茶去，正经的好茶，我多拿了一些过来，留着咱慢慢喝，还有一些柴炭，天冷用得着，多拿了两个小炉子。饿了可以热点东西吃。” “哎，您想得周到，老相爷有风湿腿，就得要早早点上炉子，不然腿骨也受不了，您给奴才吧，奴才给您归置一下去，再给各位重新泡一壶好茶。” “好样的，机灵孩子。” “是。” “大妹一来，我们就有好吃好喝的了，嘿嘿。” 文荇也憨憨的直笑。 他是暂且不会挪地方的，一个是看在马相爷的面子上，马家女婿么。 另一个文荇为人踏实肯学，为人秉性忠厚公正，皇帝有意扶持这个大儿子做贤王未来辅佐帝王的重要一环。 文荇最让皇帝看重的事品行，不贪不昏做事踏实，对皇位没有野心，但交给他的事却干的很好。 这些年文荇的荣宠是他自己兢兢业业也，踏实谨慎，多年如一日换来的，是自己的能耐和别人无关。 “大哥是说我霸道受不得委屈吧。” 文祁也不在意调侃，上了榻盘腿准备和大家一起工作了。 “你这性子是霸道，但是没这点刚性你也走不到今天，我要生的是女儿，你可得帮我调教一下，我希望我闺女是你这样的，我可见不得我女儿被人欺负了。” 文荇呵呵的笑着。 “你竟说实话了，她没有这个性子哪里能走到今日，早就黄土一捧了。” 林相爷耸着肩膀，话刻薄心却是滚烫的。 “呵呵呵！老爷子您别挤兑我，我今儿可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好茶，一会您带回去给老太太也尝一尝。” 文祁赶紧接过林相爷的折子，帮着处理，让老爷子歇一会。 林相爷用手点点她的脑袋，笑道：“算你有良心，没忘了我们老家伙。” “不能，人手一份，大家都有份，我都包好了，回家拎回去就行。” 文祁梗着脖子一副咱做人不能小气的样。 众人纷纷道谢，嬉笑着开始说正事了。 “兵部得调令已经拟好呈了上来，您要不要看一眼，要是没问题就要发下去了。” 一个官员开始核对要下发的调令了。 “我来看一眼，将领是我说的那几个么，还多填了谁进去？” 文祁接过折子看了起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大家开始忙碌起来，林相爷和马相爷不断地小声嘀咕指点文荇和文祁做事，二老可以不用费眼睛，能稍微喘口气。 “调令没什么问题，命他们急行军迅速赶往边境守卫，告诉乔飞，给我守住边境，让李昭敢踏进一步，不用等命令，立刻开战，敢伸手没说的，我一定剁了你的爪子。” “这能行么，会不会让他们会错了意？” 官员不敢这么写，万一一群兵痞子嗷嗷叫着去打仗可怎么整，这不是小事啊。 林相爷笑着安抚，“听丫头的，北魏敢伸手鞑靼国必定要捡漏，这个态度一定要有，打是打不起来的，李昭的椅子还没做热乎呢，他不敢。” 第955章心相印 官员仔细想了一下才恍然明白，这是一种对北魏的压力，一种宣告莫要招惹我们，否则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这是代替皇上的一种姿态，宣誓。” 众人都明白了文祁的用意。 “没错，目前我们的确不易和北魏开战，但并不是不能视死如归，全军上下有了这种气势，北魏才不敢挑事。” 马相爷虽然是文官，但一辈子的学问和经验也不是虚的，自然明白文祁让他们立军令状的用意，目的是为了全军上下一心，气势如虹，震慑北魏。 “是，下官明白了，这就提笔。” “来，我来写。” 文祁沉吟了一下，要了折子过来，亲自提笔龙飞凤舞写下了警示之言，以做敲打之意。 下官看到折子后，笑道：“不知道的真以为这是男儿的字呢，一点也看不出脂粉气，我服了，这一笔字就让很多人羞惭了。” 武将爱刀，文官看人先看字，字如其人就是这个道理，当官的没有哪个字是不好的，那你这官位也不大。 能呈现给皇帝的折子，那一笔字不能看不懂，更不能糟心，因此这文官的字就显得很重要了。 文祁的字历经两世淬炼过，自然不同凡响，连相爷等人都极力夸赞过的。 “您过奖了，我父皇说我天生该是个男儿，没有女孩家的温柔，幸亏我长得还行能见人，长丑点没人要嫁不出去了。” 文祁砸吧着嘴跟大家调侃，态度很随和。 文荇呵呵一笑，“我也琢磨秦熙到底看上你啥了，把你宠的跟个孩子似得作天作地的。” “那是我优秀，你不会欣赏，人和人是有差距的知道么哥。” 文荇扁扁嘴对着马相爷诉委屈，“她怼我。” 马相爷乐的呵呵直笑，耸着肩膀好开心的样，“你又说不过她，还要老招惹她干什么，快干活，今儿这些折子要发下去的。” “哎，放心，耽误不了。” 文荇立刻开始抓紧时间干活。 中书省十分忙碌，有不认字的小太监专门往来送折子去六部，每日都是如此繁忙的。 这里伺候的小太监一概不认字，也不许学，这是规矩。 一行人忙了一上午，终于到了中午，大家可以喘口气了。 “去让人上几个菜，给我弄两个素油做的素菜一碗米饭就行。” 文祁特意交代了一声。 “是，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准备。” 文祁在屋里溜达着，“先给你们说一声，我每个月要去军营训练几日保持状态，不算偷懒啊。” “嗯知道了，皇上特意交代过，不算你偷懒，但你要给我们带外面的吃食来，让我们打打牙祭。” 林相爷呵呵的笑了。 “那简单，吃什么交代一声，我让人给你们送进来。” 文祁得意的挥挥手笑了。 饭菜送来了，文祁是单门一份，底下的奴才十分聪明，一句话就立马领悟了，素油素菜不沾一点荤腥。 一大碗米饭，陪着两三个素菜一碗菜汤，文祁呼噜呼噜吃了，吃的十分香甜。 “大妹，你这样吃素训练能坚持住么，别亏了身体。” 文荇有点心疼文祁，这一看就是还在给四爷爷守孝呢，跟谁也没说过，这丫头也总是这样。 文祁摇摇头，“没事，章爷爷给我吃药呢，我吃好多东西都要忌嘴，药材好贵的，我吃的是金银啊，吃点素正好了，不碍事。” “那就好，吃点药才算什么大事，吃完了让人再给你去找就是了，你还要去打仗呢，身体比什么都要紧。” “不碍事别担心我，我让人留了点人参给我嫂子，我让人送府里去了，我听太医说孩子有点大，先备着预防着。” 文祁也没忘了几个嫂子，有点好的就让人送过去，三个嫂子对她印象都十分好，就连以前不曾交往过的老二媳妇对她也是赞不绝口的。 “多谢大妹了，是有点大，这不这些日子在家都是吃稀得了，干的都不敢给吃了，就是一天嘴不能闲着，老吃稀得饿得慌。” 文荇担心的不行，可太医说了不让再多吃了，人不能不吃饭呀，就给想办法弄点汤水的东西吃喝，尽量素净点维持。 “快生了吧。” “快了。” “没事，肯定没事，我生了俩都平安呢，到时候我去给我嫂子坐镇去，一准平安。” 文祁像个霸王一样摇头晃脑地说道。 “成，有你这福星给我们坐镇就没大事。” 文荇挺高兴的，马相爷摇头失笑，这俩对话都显得幼稚，不惜的搭理他们，自顾自的吃饭。 文祁就这么在中书省坐镇了，一忙起来有时候天都黑了才离开宫廷。 “呦天黑了，刮风了呢。” 文祁出了门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越来越冷了是真的。 “大妹，妹夫来接你了，那我可走了。” 文荇本想着送文祁一程的，既然秦熙来了，拿自己赶紧回家看媳妇去吧。 “大哥慢点。” 秦熙笑着和文荇打招呼，他挥挥手上马车走了。 “你怎么来了，冷不冷，我有马车自己回去就行，还折腾你干什么。” 文祁高兴地上前说话。 秦熙拿了薄锦缎绣墨梅的披风给她裹上，“我想着你出门没穿斗篷，给你送来，免得再吹病了，这不是一天都见不着你的人，想你了么。” 唇角扬起一丝笑容，望着文祁星眸深情浓郁，带着暖暖的爱恋。 文祁顿时喜笑颜开，投进秦熙的怀里，“我忙得忘了，中书省忙的要命，忙起来完全顾不上了。熙哥哥我饿了，我们回去吧，我好像宏哥和臻姐呢。” “好，孩子们也念叨你了，俩孩子昨天会说爹娘两个字了，我瞧着会的字越来越多了。” “哎，可惜我也没时间给启蒙，按说这会子该是当娘的灌耳音才对呢。” 秦熙抱着她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进去，马车开动起来，这才笑道：“这道不用那么计较，严嬷嬷和周嬷嬷给孩子启蒙读书说点简单地三字经还是没问题的，等到了岁数就去找夫子上课了，不影响。” 文祁抱着秦熙的腰，“熙哥哥，我舍不得和你分开，北魏形势严峻了鞑靼国怕是不老实，我可能待不了多久了。” “没事，你先去，我安排好了孩子们就去西北找你，我跟祖父说了去西北外放，理你能近一点。” 秦熙亲亲她的额头一脸微笑。 第956章吃醋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主动回吻他的唇畔，“熙哥哥，有你在自然是好的，可孩子们怎么办呢？” “孩子不能带去西北，你知道的，只能留下来了。放在皇庄让太后他们看着会更好一些，我祖父也时常在皇庄泡温泉，皇上他们也疼爱两个孩子，倒不用担心教养问题。” “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和他们分开。我再回来他们还记得我们么。” 文祁撅撅嘴，有点不开心，看目前的情势她要早做准备，前往西北坐镇才成呢，如此一来要和孩子们分开了，这一走不知道几年才回来，等她回来的时候，孩子们怕是都该读书，都是大孩子了吧。 “这也没办法，终归是亲爹娘，不能忘了我们，我多画几幅我们的画像给孩子们留着好不好。” 秦熙拍拍文祁的肩膀以示安抚。 文祁无奈的点点头。 到了家秦熙一把将文祁抱了下来，弄得她还挺好意思的，“我没事，坐那太久其实走动一下我还舒坦点呢。” “我怕你累着。” 秦熙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文祁下意识的缩了脖子，伸手在他耳朵上拧了一下，“没羞没臊的。” “我想你了么。” “可我饿了。” 文祁煞风景的嘿嘿傻笑。 秦熙无奈的用脑袋碰碰她的头，“我哪里舍得饿着你，我让人给你做了素馅的小馄饨和小点心，你少吃一点，天都黑了别吃多了难受。” 文祁搂着他的脖子，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胸前画圈圈，“吃多了也不怕，做点运动就没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快点吃。” 秦熙亲亲她得意的笑了。 “去给殿下准备点吃的，放热水。” 文祁和秦熙沐浴更衣，锦玉送了晚膳过来。 “还不错，你尝尝，额坏了吧，吃素斋是很容易饿肚子的。” 秦熙端了一碗小馄饨素馅的递给文祁，自己捻了一个小点心送进嘴里。 “嗯，味道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点。” 嗯，我吃的晚你吃吧。“ “孩子呢睡了么，我看一眼去呗。” 文祁幽幽叹口气，虽然说她已经极尽所能挤出所有的空闲时间留给丈夫孩子，但仍然是缺少陪伴的，她实在太忙了。 要定期去骁骑营和西山大营巡逻训练，配合骑兵训练默契度，还要在中书省干活，还要去陪伴父皇帮他批改折子，她真的是分身乏术了。 “吃完了再去看。” “好。” 小夫妻二人亲热的吃完了饭，文祁坚持去隔壁看看孩子，一进门奶嬷嬷就醒了过来。 “主子，您回来了。” “睡了么？” 臻姐和宏哥瞪着眼睛望着文祁和秦熙，咧着小嘴格叽格叽的笑呢。 “呦怎么没睡啊，这都多晚了。” 文祁立刻心疼的说了一句。 “回主子，白日调整了一小会午睡的时间，晚上就可以晚睡一会，想着让您看看孩子。” 奶嬷嬷也是巴结的心思，文祁对她们很好的，给的待遇十分优厚，俩孩子也好带，奶嬷嬷也是出于好心。 “多谢，别让孩子跟着折腾，好孩子让娘抱抱，娘对不住你们啊。” 文祁叹口气把孩子挨个抱起来亲了亲。 “娘，娘。” 臻姐脆甜的奶音呼唤着文祁，她只会喊一个字，喊的也不太标准，不仔细听都能听差了去。 “哎，我闺女会喊人了。” 文祁激动的乐了半天，眼里全是开心的笑意。 “爹。” 宏哥也伸出手臂要秦熙抱，夫妻俩抱着孩子在屋里转了几圈，哄着孩子格叽格叽的笑了好一阵子，孩子到底困了，在文祁怀里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放下孩子，文祁仰起头长长的叹口气。 “嬷嬷谢谢你，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守着两个孩子，他们会养你们一辈子，孩子们的前程你放心就是。” “多谢主子，主子待我们好我们心里都知道呢，都是做娘的。我们瞧着您早出晚归的跟孩子都说不上一句话，就请示了太后和嬷嬷，调整了孩子午睡的时间，这样晚上能晚睡一会能等到您回来跟孩子说句话呢。” 文祁转过身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赏。” 说了一个字就出了门，怕自己忍不住要哭出来，对着孩子她多硬的心也要化了。 秦熙朝奶嬷嬷微微点头然后跟着文祁出了门。 回到房间文祁一个人坐在那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她一个做娘的竟然要不懂事的孩子来屈就她的时间，天黑了不能睡着只为了看自己一眼，这种事让当娘的心里不好受。 “瞧你，一点小事怎么就记在心里了，孩子睡的时候多呢，白日睡了晚上还睡，并不耽误什么的，别放在心上。” “我就是觉得自己不算一个合格的娘亲。” 文祁长长叹口气，也舍不得这一点点和孩子们相见的时间。 “谁说的，你是最合格的娘，有这个心比没那个心强太多了，你以为内宅妇人就日日都能见这孩子了么？ 别傻了，我娘也不是天天见着我呢，我是祖母带大的，因为我母亲天天要管家理事，白日里很忙的，晚上等想起我有时候我都已经睡着了，一样是和奶嬷嬷亲近。” 秦熙觉得不以为然，文祁把他和孩子们的事看得太重了，一点委屈都不愿意让他们父子三人吃，老觉得对不起他们。 其实真没必要，好多世家儿女其实和亲娘有的真不亲，因为不是亲娘手把手带大的，孩子就是谁带的多才和谁亲呢。 文祁抱着他的脖子，“我就怕孩子们将来不和我亲了，我有时候心里可矛盾了。可我也没时间手把手带着孩子们，心里有时候想起这事觉得可过不去了。” “傻瓜，你心里就装着孩子了，都不想我了，我可不依，我才是第一位的。” 秦熙抱着文祁轻轻落了一个吻，将她推倒在床上，推掉自己的外衫，眼里带着幽深迷醉的光，缓缓地压在她的身上。 “宁宁，我爱你，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我也要在你心里排第一位。” 秦熙啃咬着她细腻的肌肤，嘀咕的撒娇。 “呵呵呵！你不害臊，和孩子们抢地位，好吧好吧，让你做第一。” 文祁抱着他的脖子格叽格叽笑得不行。 第957章杨家 深夜秦熙掀开帘子，对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热水，端药来。” “是。” 外头应了一声，锦悦让婆子把热水端进耳房，同时自己端了一碗药进来。 “主子，喝药了。” “唔，不喝了，少喝一顿没事的。” 文祁困倦的摆摆手，光洁的脊背在红纱中隐隐卓卓。 “下去吧，我来。” 秦熙接过药碗挥手让锦悦她们下去了。 “宁宁，乖，把药喝了。“ “不想喝了。” 文祁扭扭身体，不乐意依旧闭着眼睛。 “乖，你不乖我喂你喝。” 秦熙低下头亲了亲她散开的发丝，温柔的哄劝着。 “唔，你们真讨厌。” 文祁撅着嘴坐了起来，丝被滑落，露出诱人美好的肌肤，让秦熙忍不住伸出手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亲。 “乖。” 文祁将药碗接过一饮而尽，打个哈欠。 “洗洗吧，嬷嬷等着你呢。” “知道了。” 文祁这才无奈的点头，去了耳房洗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开战，她决不能再怀孕。 梳洗过后文祁一身清爽才再次躺下来抱着秦熙沉沉睡去。 秦熙扬起一抹微笑搂紧怀里的人，亲了亲，“睡吧。” “唔。熙哥哥，我爱你。” 秦熙扬唇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好像皎月，熠熠生辉，眼里都带着明亮的光彩。 夫妻二人满足的睡去，周嬷嬷在门外等着，看到空着的药碗才满意的颔首，也松了口气。 锦悦叹口气，“主子们太不容易了，想生个孩子都不行，主子老说对不住小主子呢。” “去，你知道什么，主子的身体好容易才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再生万一又是双胎怎么办？难道回回都能平安么，这个赌你敢打么？” 周嬷嬷严厉的瞪了眼锦悦。 锦悦吐吐舌不敢再说了。 “记住，一定不能忘了喝药，不然主子万一要打仗再怀孕，受苦的还是主子，她也有自己不能推卸的责任。” 周嬷嬷态度十分严厉，一旦心软文祁将受到更大的伤害。 “是，奴才明白了。” “知道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文祁起身，换了衣服去骁骑营训练几日和骑兵一起培养一下默契，因此平时早晨也要锻炼的。 练完一套刀法回来，身上都轻快了很多。 “主子早膳好了，您吃一点再去训练吧。” “嗯。” 早点多了油条等油炸的东西，因为吃素所以搭配就显得很重要了，加上还要训练，不吃肉是扛不住多久的，油炸的东西就多了一些，这样可以扛得住饿。 秦熙也打完拳回来了，“呦今儿做油条和果子了，真好，我也来一点。” “好。” 锦玉给秦熙端了一碗豆浆，文祁吃了素馅的煎饺，味道很不错。 “我去军营训练，五日内不回来，有事派人去军营找我。” “好，你去吧。” 秦熙痛快应了。 “锦玉，我不在就把孩子抱去皇庄让太后看着吧，他们见着孩子也高兴，刚会说话正是好玩的时候。” “好，您放心今儿您走了我们就去皇庄了。” 锦玉笑着说道。 “嗯，另外大嫂这些日子就要生了，有消息第一时间去找我，我要去看一眼的。” 文祁觉得自己不能不去看一眼，和大哥关系挺好的，应该去尽点心。 “一准通知您，忘不了的事。” 吃了饭文祁和秦熙各自去忙乎了，文祁则进了军营和骑兵进行为期五天的对抗训练，尽最大程度磨合彼此的默契，做到一个眼神就明白彼此要干什么，这才是一种铁打的队伍。 文浩和赵星也在各自训练着，都很努力积极，文浩变了，不在调皮嘻嘻哈哈，变得沉稳多了，举手投足很有样子了。 “姐，我过几日就要去边境了。” 文浩望着文祁特地过来说一声的。 “嗯，去吧，靠自己的本事挣份军功，给你祖父争个脸面。”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文浩用力点头，眼里有些伤痛化不开。 “我知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能丢人。” “嗯，有情况及时给我来信，李昭的事记得要告诉我，那边的情况及时汇总给我。” “我晓得厉害，你放心吧，乔飞官比我大，我肯定听他的，上下一心。” 文浩向她保证肯定给她做出点成绩来。 “我知道，我弟弟大事上肯定不含糊。” “骑兵你带走一队，彼此要注重配合，这点人手是我精心培养的，说好了不能给我打完了，我跟你急眼啊。” 文祁把训练的差不多的骑兵给了文浩，让他和乔飞带过去接受实战的训练和考验，成为真正铁打的队伍。 “交给我吧，放心。” 王钊过来了，“臭小子，你把人给我带回来，囫囵个的知道么，着骁骑营可是我们上上下下几辈人的心血，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财力，你可别给我胡整啊。” “我知道，我哪有那么不靠谱呢。” 文浩嫌弃的白他一眼。 “嗨，臭小子，信不信我抽你。” “不信。” 文浩冲他吐吐舌笑着跑了。 王钊看着跑掉的文浩，问道：“你真让他带队啊？” “他和骑兵都需要战火的磨砺，先看看情况，如果还可以，就轮换着去，趁热打铁，咱家不开火就借别人家的火烧也是一样的。” 文祁挑眉笑了笑。 “行，我留在家镇守，你把老王弄走了，谁顶替西山大营啊。” “文辛回来了，西山大营他接管了。” “哦，那小子要回来了，行啊。” “去参加了海战剿匪，干的很不错，拿了军功呢。” “等他回来让他请客喝酒啊。” “那肯定要请客，看他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东西不好给他扔出去。” 文祁挤挤眼睛撺掇坏主意呢。 “哈哈哈！我看成，让兄弟把他抬出去扔了。” 王钊高兴地哈哈大笑。 “虎子哥这次也去，你多叮嘱几句。” “行，错不了，我虎子哥还是能顶事的，你就等好消息吧。” “嗯，杨辉要走了，咱们见个面吧。” “行啊，他没待多久啊。” “杨家如今不如以前了，好在老太太去世后他爹悄悄上交了丹书铁劵，看在他这点功劳上没把杨家人全部丁忧，总算保住了情面吧。” 王钊叹口气，啥也没说，世家看重那块破牌子呢。 第958章回来了 杨家因为老太太去世，不少子弟被丁忧了，但杨侯爷和杨辉都被皇帝驳回了丁忧，允许他们边守孝边干活，这也代表依旧看重母族。 在杨老太太还剩最后几日的时候，杨茜偷偷回了家，和父亲恳谈了一番，不知道她怎么劝的，反正最后杨侯爷拿着丹书铁劵进宫了，回来第三天老太太就去世了。 皇帝并没有派人过来，但也给了该有的尊重，没让杨家父子二人丁忧，算是给了脸面，但老太太的葬礼规格不能和老爷子比了，那会皇帝可是亲临慰问祭奠的。 对老太太还是有恨的，但终究是太后维护惦记了一辈子的家族，也是自己的母族，无论如何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杨辉在南疆干的很不错，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得益于他干得好，成绩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皇帝对杨家脸色好看了很多，也时常叫杨侯爷进宫说话议事，也算是抬举母族的意思。 杨茜这次在上缴丹书铁劵的事上出了力，前儿给国库还钱也先一步拿了嫁妆钱给娘家贴补，皇帝很满意，觉得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特意单独赏赐了他们母子，算是个脸面。 文辛回来了，这次在海上剿匪十分英勇表现非常出色，立下不小的战功。 皇帝很高兴，大笔一挥，立文辛为端王府世子，并官升一级接管西山大营，减轻端王的负担。 文辛终于熬出头了，靠自己混出了个名堂来，一家子团聚，都喜气洋洋的，连端王妃都显得特别高兴。 对世子位她压根没想法，因为她儿子太小了，抢也是白搭还有可能送了命去，不如靠着文辛做富贵闲人，将来儿子有能耐当哥哥的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也会给与照料，打虎亲兄弟么。 只有文利一直黑着脸，十分不渝，却毫无办法，这是圣旨无法改变，何况文辛有扎实的军功，这一点他就比不上了。 田氏没少挤兑杨茜，但杨茜压根不理她，专心给祖母守孝，万事不理的，田氏一拳打在棉花里，也是无可奈何。 “你们在家可还顺利？有人找麻烦么？” 端王在饭桌上顺嘴问问家里的情况，正经爷们不在，有些人可能会大小眼欺负女眷。 “我们都好着呢，文祁隔三差五就派人送吃的喝的各色礼品玩意，其他几个孩子也是定期来看我们女眷，没忘了我们。 一点事也没有，您甭担心，这几个孩子都特别懂事知礼，想着我们家里没人，经常就过来看我们呢。” 端王妃笑着说道。 端王这次才笑着点头，“嗯，别说这几个孩子跟着文祁是学的特别长脸，办事很漂亮，都能撑得起来。” “嗯，等翻过年文玉文兰几个姑娘该办喜事了，原说今年办的，这不是王叔走了么，守了孝明年办。” 端王妃笑着说着家里的事，几个待嫁的姑娘也订了亲了，该成亲了。 尤其是文玉和文兰，一直跟着文祁办事，没少操心受累，皇帝也不委屈侄女们，给赐了两座宅邸，没有文祁的大，但地段也很好。 皇帝自己掏钱给两个孩子的府邸做了装潢，文祁和文麟文辛几个人，都掏了钱，给俩姑娘府邸里填府邸需要的玩意等等，几乎全都包圆了，院子弄得十分漂亮。 这手笔可以说很大了，院子是按照江南水乡的风格建造的亭台楼阁，很雅致，两个姑娘婚期差不多，文祁让人从江南扬州那边运过来的树木花草石头过来装潢的，布置的十分漂亮清雅。 这把很多人看的羡慕坏了，周王府和齐王府只负责准备嫁妆就行了，府邸里的一切东西全有人给弄完了，关键是这脸面也是难得的。 除了这些文祁给两个堂妹，一人两个农庄，四个铺子作为填妆礼，咱妹妹缺啥都不能缺钱，跟着我这些年不能白辛苦了。 文祁给了文麟也单门照着一模一样给了一份，这些年跟着姐姐没少出钱出力，他们姐弟心里十分感激。 当年他们啥也没有，也没人愿意往跟前靠的时候，文玉文兰就一直跟着他们玩呢，这份情谊就不能比了。 齐王妃和周王妃在妯娌朋友间可是大大涨了脸面，别提多风光了，几乎不需要自己出多少钱，女儿的嫁妆别人包圆了。 文辛回来了，带着礼物第一时间先来骁骑营和兄弟们团聚呢。 大门里面站着好多士兵，堵着门，“拿酒肉了么？没有酒肉不认识你，这是你随便进的地方么。” 王虎挤眉弄眼跟兄弟们起哄，非要先看东西才给开门呢。 文辛哭笑不得，一挥手让人抬了不少好酒上来，“开门，我带了好东西给你们，还缴获了一些兵器挺不错的，我也收了一些上来，我可没空手来。” “我看看，不行糊弄我们啊，那行，给开门吧。” 王虎抽抽鼻子闻到了酒香，这才让开了门，大家一哄而上把东西给抢光了。 “哎哟！慢点别砸了。” “呵呵呵！行啊，越来越有将军样了呀。” 文祁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脸欣慰开心的笑着。 “那是，我不能给你们拖后腿丢人啊，一说这是骁骑营出去的兵，怂蛋一个多丢人跌份啊。” 文辛自得的扬扬下巴，一副很欠扁的表情。 “好样的，我都听说了，干的特别好。你回来了，我就能轻松一点了。” “我去看过四爷爷了，没赶上，你也别太难过了，老爷子这一辈子可是潇洒的很，他比我们都活的明白自在。” “是啊，我不行，我没老爷子那份心气。” “你也干得不错呀，越来越有范了。” “不干咋办呢，都盯着我呢，你回来了帮我守着西山大营，另外盯着点刘虎，文远也大了，一堆事都等着办呢。” 文祁忍不住诉两句苦。 “成，我回来了多个人给你撑着，你能多双眼睛办事，轻省不少呢。” “可不是么，文浩要走了，你那骑兵也要抓紧训练，不管怎么说我们和鞑靼国北魏还是骑兵最弱了，我让王叔从海外进购了战马培育，你帮我盯着点。” “成，我来弄，我比你清闲点，交给我吧。” “好。” 第959章约会 文辛在骁骑营热闹了一天，第二天直接去了西山大营上任了，也是老人了，西山大营的兄弟也没有任何反弹情绪，一切水到渠成。 文辛的军功也是十分扎实，凭实力上位大家对他也没啥可编排的。 文辛回来了能帮上文祁不少忙，这让她松快了很多了。 文祁从军营出来，去了寺庙还愿，一个人在寺庙里住了两日，静静心，也是为了想清楚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寺庙里环境清幽与世隔绝，是难得清静自在的地方，倒是让文祁舍不得离开。 秦熙来了，接她回家的。 “我来接你回去，我怕你真个出家了。” 秦熙望着她调侃的笑了笑。 文祁仰头笑道：“有你在我舍不得出家呢。” 秦熙莞尔一笑，伸手弹她的脑瓜崩，眉目如画，俊朗如玉，气度温润清隽。 “那我不胜荣幸，走了，回去吧，孩子们闹着要你呢。” “你这句肯定是假话，俩宝我就没带过几天，不可能闹着要我，呵呵呵！” 文祁虽然疼爱孩子，却也不傻，孩子是谁带得多和谁亲，话都说不全的孩子只认天天见面的人。 秦熙知道骗不过她，拉着她的手一面走一面含笑说道：“是我想你了。” “真的，才分开几日就想我啦，我也想你了。” 文祁凑近他耳边说着情话，在他耳边吹气，惹得秦熙翻她一个白眼，耳朵根都红了。 “美人，我想你了，晚上服侍你哦。” 文祁朝秦熙挤挤眼睛一脸坏坏的痞子样调戏秦熙。 秦熙抬手一个爆栗子，“像什么样，都当亲王的人了，怎么还没个正行的，文麟都跟你学坏了。” “天地良心，他那么大的人又不是没长脑子，咋就是跟我学坏了呢，我冤不冤啊。” 文祁哭笑不得，好事也没人说是我的，坏事都扣我脑门上了。 秦熙拉着她的手亲了亲，“晚上再跟你算账。” 表情恶狠狠的，眼眸深邃带着幽深的光芒，包含着脉脉的情愫。 “怕你。哼！” 文祁撅撅嘴仰着下巴得意的摇头晃脑。 秦熙无奈摇头失笑，拉着她的手一起慢慢往山下走，夕阳西下，碎金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落下暗影斑驳的余晖，将二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禁觉得他们真是十分登对般配。 不知秦熙说了什么，把文祁哄的开心的咯咯娇笑，让身后一干奴才见了，不禁松口气，只有驸马能让主子的心情转寰过来。 文祁坐上马车走了一小段路，才发现并不是回家的路，有些奇怪的问道：“不去皇庄么？” “还有一会时间，我带你去看晚霞，有个地方的晚霞特别好看，这点时间就留给我吧。” 秦熙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亲。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是我忘记了么？” 文祁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想起来，她记得秦熙的生辰，不是这个日子啊。 “你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今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难得有空么，我带你去玩，就咱们俩，不带孩子们。” 秦熙得意洋洋的抿嘴笑。 文祁望着他一脸兴头的样子，也忍不住有些感动，他这是找理由让自己放松一下罢了。 投进他的怀抱，仰起头主动回吻他，“谢谢。” 秦熙不自在的红了耳朵根，“跟我客气什么，我这是想和你多待一会罢了。” 文祁亲亲他的面颊，“美人，今儿我是你的，你想怎么着都行。” 秦熙翻她一眼，白净的脸庞都看出红晕了，不好意思了伸手拧她腰间的软肉。 “你等着，等天黑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你脸红了，你说你一个爷们，怎么皮子那么白净呢，给我多好呀，你看我晒的黑黢黢的，衬得感觉我都配不上你了。” 文祁缩在他怀里，摸摸他的脸十分嫉妒的撇嘴。 秦熙天生的白皮底子，晒黑了捂一捂就能白回来，他现在也不在军营做事了在屋里办公，时日一长又变得白净了。 “是不是谁说你不好听的了，别听那些人瞎咧咧，好不好也不过就是一副皮囊，何况你我共同经历生死，难道这份感情还不够坚定，你还要怀疑我的心意么。” 秦熙不禁板起脸，到底是谁老在媳妇面前说三道四的，我扒你家祖坟了，还是扔你家孩子了，咋那么缺德呢。 “没有，我就是偷着乐，最美的美人让我抢回家了。” 文祁得意的挑眉，一副坏坏的小样。 秦熙稀罕的亲亲她，“你呀，怎么老在意这张脸干什么呢，哪天我要是毁容了那你还不要我了么？” “可不成，你毁容我也稀罕，但你是官毁容了前程就没了，你别胡说。” 文祁白他一眼，颇有点小紧张的样子，自己毁容照样是奉亲王，但秦熙是朝廷命官，毁容了影响前程的。 “瞧你紧张的，我不过随口一说，我现在能有什么危险啊，倒是你要注意才是。” “不碍，现在我多是指挥他们，上场的机会也少了，等闲他们也不让我打了，大概是害怕孩子没娘吧。” 文祁知道兄弟们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在心疼自己。 秦熙摸着下巴颇有点吃味，“合着我让人不放心呗，这些臭小子没良心啊。” “哈哈哈哈！谁让你长这么美呢，是人都不放心你，哈哈哈！” 文祁顿时觉得特别欢乐，笑得咯咯咯的。 他叹口气，白了她一眼，看在你笑得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秦熙带她去了一处郊外的野林子，这有个山坡，从山坡上往下看景色很不错，而且能看到一条河蜿蜒流过，好像女人的裙带，风姿秀丽。 此时他们赶到的实际刚好，晚霞缓缓盈满了整片天空，像极了火烧云，远远望去十分唯美动人。 “真好看，让我想起了西北的晚霞，也是这样美妙的景色。” 文祁呢喃的念叨着。 “嗯，我记得，那次我们看晚霞，我还吻你了呢。”秦熙在她耳边嬉笑着低语，璨亮的星眸里满是甜蜜的回忆。 文祁也露出怀念的微笑，“可不是么，我们是在西北订下终生的，我忘不了那里。” “我也忘不掉啊。” 西北苦寒，大漠黄沙，却给与了他们太多的东西，荣耀的起始，还有在那里决定了彼此就是厮守终生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在茫茫的大戈壁开始的。 第960章看星星 秦熙将文祁拥入怀中，亲了亲她的发丝，一脸的满足和开怀。 “宁宁，你知道我爱你什么么？” “你说过我是个倔强的人，你喜欢我勇敢吧，面对任何困难我都没有屈服过。” 文祁笑了笑靠在他怀里眯着眼，觉得这一刻很美好，很放松。 秦熙低头望着她清艳的面容，却被晒的有些失色了，忍不住笑道：“是的，你比我们都要勇敢，比男儿更勇敢，会让很多人自行惭秽。你能带领他们让这些兄弟们心服口服，忠心耿耿的接受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武力强大。 而是你给了他们信念，面对希望和阳光的信念，任何事只要有你在绝不会倒塌，你让他们的心里永远都有希望，所以会一直追着太阳走。 宁宁我知道四爷爷走了，皇上也日渐衰老，你看到了很多问题，忧心忡忡，也有了很多的压力和负担，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你当亲王的好处我没见到多少，但这份重你却已经承担了下来。 我不想让你这样不开心，这样辛苦，可我能做的很少，不管怎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就算承担天下人所有的骂名，我和你一起背，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生生死死都过来了，这点事有什么可怕的呢。” 文祁望着他眼里有些湿润，他懂自己，一直在努力的开导她，想让自己开心起来。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从来也没有怀疑过，真的。” “我知道，可我不想你的眼里光彩逐渐消失，你知道么，你笑得时候生气的时候，双眼明亮带着特有的光彩，那个时候的你特别迷人，那才是勾住我的魂的女人，是我爱的女人。” 秦熙用额头抵住她的头，一字一句的告白，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我不稀罕亲王的位子，也不稀罕那个世袭罔替，我秦熙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为妻儿老小遮阴挡雨。 我只是希望我的妻子能够开心快乐，孩子能够健康成长，惟愿足以！ “熙哥哥，我皇祖母曾问我最想要什么，我说我希望平安喜乐，那年我七岁，我祖母说你的要求好高，怕是很难办到，当年我不以为然。 后来我才明白，今日也要告诉你，你的要求很简单却很难很难。你娶了我并没有太多好处，却有很多负担，可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喜欢你就放不下了。” 文祁哽咽的笑着，她何其有幸能得到这样忠心的爱人，我不能停下脚步，因为我也想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孩子，我很想很想留住这份幸福，哪怕用一切的富贵荣华来换，我也在所不惜。 秦熙捧着她的脸，轻轻地落下一个吻，轻柔的辗转，带着他的心意和炽烈的浓情，用身体的语言告诉她自己的坚定不移。 良久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紧紧地抱拥抱在一起。 “宁宁，我爱你，无论娶你有没有好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只想要你，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人这一辈子，在芸芸众生中能遇到彼此就很不容易了，而我们还能相爱就是天大的缘分了，我们更改珍惜彼此才对。 京城好儿郎那么多，彼此都知道名讳，可你看只有我们相遇相爱，其他人就算在一个城里住着，依旧没有这个缘分不是么。” “嗯，你说得对，熙哥哥，能跟你在一起我好开心，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还能给你生一儿半女，我觉得自己好了不起呢。” 文祁笑得十分欢快，这是她这辈子觉得特别值得一提的事，上辈子那么苦都没能求到的，这辈子她都有了，其实好满足好感恩。 “是，你最厉害。” 秦熙抱着她满怀爱恋的亲吻着她的眉眼，带着无比的温柔，好似对待珍宝一般，让文祁放松下来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天黑了，二人却不急着回家，正坐在山坡上看星星。 “熙哥哥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辨认星星是我父皇教我的。” 两世为人很多第一次都是父皇教导的，不得不说父皇给与了她很多爱，超过了其他兄弟姐妹，有时候想想真的不怪文晴如此怨恨。 “皇上对你们姐弟是个好父亲。” 秦熙用自己的披风将文祁裹紧搂在自己怀里，免得她吹风着凉。 “嗯，是啊，我最崇拜的男人第一个就是我父皇，第二个是四爷爷，他很厉害的。第三个轮到你了。” 文祁仰起头嘻嘻的笑着。 秦熙砸吧嘴可怜兮兮的开口，“我就排第三啊。” 好看的星眸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辉，眼里满是宠溺的光芒。 “这还不满意啊，前两个都是我的亲人，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很聪明很厉害的男人，可惜要是没有我，你会比现在更好的。” “不许说傻话，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籍籍无名么。” 秦熙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林爷爷说，其实他很想调你来中书省，但被我父皇驳回了，我问了父皇说时机不到，我……” 文祁抿着嘴一脸愧疚的样子，她求了父皇，父皇坚定的驳回了，认为这个机会女儿比驸马更需要。 秦熙淡淡的笑笑，“该是我的总会是我的，我是他的女婿又不是他家仇人，我相信皇上有他自己的用意，时机到了自然就是我的了。 就算没有你也不是我的，前面还有个李家哥呢，他年纪比我大些，也有了好几年的外放经验，论资历也比我强，你呀不要老是胡思乱想，我没那么蠢。 相信你爷们的能力，早晚我能出头的。” 文祁歪着头想了想，又觉得秦熙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真的么？” “要想进中书省，资历和经验缺一不可，你自己琢磨一回，在中书省干活的那几个年轻一些的，哪个年纪都比我大呀。 有的孩子都和我同辈人呢，我算哪颗葱啊，年纪轻轻跑进去不见得是好事，反而会让人说我借用你的势力急于求成。” 秦熙好笑的亲亲她的脸，觉得媳妇特别可爱。 “这样啊，那好吧，等我去了西北你也去外放，不就是个外放经验么，有啥了不起的。” 文祁不服气的哼哼两声。 第961章小鬼头 秦熙抱着媳妇呵呵的笑了，笑声明朗心情极好。 “好，媳妇到哪我就去哪，我们夫唱妇随好不好？” “嗯，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就是不能带着孩子，等他们再大一点也许我就能带上了吧。” “大了也不能带，京城有自己的圈子，他们身份也不一样，需要去融合这些圈子，发小的情谊才是最牢固的，对他们以后有好处，何况我们打仗也没个准数，你舍得让孩子吃苦啊。” 秦熙亲亲她的额头，好言好语的劝着。 文祁扁扁嘴叹口气，“哎，看来我注定了要缺席孩子们的成长了，我从小父皇就一直尽其所能的给我很多东西，其实我最开心的是父皇能一直陪着我。 我的所有情绪父皇都包容我承担了下来，才让我今天能够释怀很多东西。 而我却不是个好母亲，孩子们其实最需要的是父母的陪伴，可我却给不了他们，等我能给他们的时候，可能他们也不需要我了。 这才是我一直觉得耿耿于怀过不去的地方，我爹是帝王都不能曾缺席我们的成长，而我却做不到。” 秦熙叹口气，丫头是个很看重责任的人，越是爱你就看的越重，点点滴滴都不愿意错过，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付出，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掏心挖肝的待你。 “可我们总有力有不逮，你我都有无奈的地方，就算有怨恨也不要紧，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们出去了可以多给孩子写几封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心在一起，他们总会有明白过来的那一日。” “嗯，我尽量多抽点时间陪伴孩子们，天黑了我们走吧。” 文祁想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这会子还不到睡觉的时辰呢，他们应该还没睡呢。” 秦熙拉着文祁站起身朝山下走去。 一路平安到家，孩子们过来还没睡，屋里烧了地龙，孩子们刚洗完出来，穿着细棉的中衣中裤，在炕上玩的欢实呢。 “我的宝贝们，怎么还不睡呀？” “娘。” 臻姐说话早，吐字已经很清晰了，但目前只会说个别字，不能有两个字，还是说不出来。 “我的乖宝，让娘亲亲，今儿乖不乖啊？有没有用心吃饭？” 臻姐挠挠头，不会说，伸出胖胖的藕节似得小胳膊搂着文祁的脖子，亲亲她的脸，亲昵的赖在她怀里。 文祁亲亲女儿，宏哥啊啊叫着，又去亲亲胖儿子，这才安抚了臭小子，都搂在怀里看着他们玩。 “今儿孩子们吃了什么？” 秦熙例常每日都要问清楚，若是连这三日吃了同一样菜或者东西，他就会提醒要换换了，特别在意这些事。 “今儿吃了羊奶粥大概一小碗，臻姐似乎不爱吃羊奶，宏哥吃的还挺好的。下午吃了菜粥，臻姐吃了一些清蒸鱼肉，宏哥也吃了一点，小主子们吃饭吃的可好了，除非是味道特别大的食物，一般都能吃不少呢。” “嗯，很好，你们把孩子带的好，给你们放两日假回家去看看，你们轮换着回去。” “多谢主子体恤。” 奶嬷嬷高兴地喜不自禁，她们也想念自己的孩子啊，这比赏钱还让人高兴呢。 夫妻两个陪孩子玩了一会，教他们说话，孩子们学的磕磕巴巴的，但夫妻俩却特别高兴，看着孩子萌萌的样子就觉得一天的疲累全都消失了。 两个孩子困了，臻姐赖着文祁不撒手，谁碰就哭嚎，没办法就一直抱着哄着睡着了，睡了还紧紧攥着文祁的衣服，看得人心疼的不行。 秦熙叹口气，“算了，都抱走一起睡吧。” 他可怜兮兮的叹口气，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文祁忍不住啐他一口，“不害臊，抱着你儿子睡觉了。” “走了，臭儿子。” 宏哥紧闭着眼睛睡的香甜，被老子狠狠亲一口也没醒揉揉鼻子又睡过去了，秦熙无奈的笑了。 抱了一对宝贝去自己屋里睡，奶嬷嬷也没拦着，孩子们越大越认人了。 把两个小的放在中间，望着他们文祁双眼温柔中带着母性的光辉，此时此刻她不是亲王也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母亲，脸上带着莹润的光辉，这一刻的她似乎多了很多温婉的美。 秦熙凑近她亲亲她的额头，抱着她们母子三人，忽然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心无比踏实满足。 “累了吧，睡吧。” “好。” 回来时在外面吃了小吃倒也不饿，孩子们已经睡着了，文祁抱着孩子也躺下了，秦熙望着他们的睡颜忍不住心满意足的笑了。 天刚亮，文祁和秦熙就被孩子们咋呼的声音给强势叫醒了，臻姐跳着叫着在炕上爬来爬去，和宏哥玩得高兴。 文祁打着哈欠无奈的喊道：“来人，给孩子洗漱，准备早膳给他们。” “是。” 锦玉领着早就等候多时的奶嬷嬷进来，俩宝看到奶嬷嬷毫不留恋的走了，只给夫妻俩留下两个后脑勺。 “没良心的小东西，都不理我们了，亏得我一晚上都害怕压着他们，都没敢动弹，我身体都僵了。” 秦熙没好气的起身转转腰活动身体，文祁乐得不行。 “走啦，去打拳陪我刷刀活动一下，谁让那是你亲生的呢，受罪你应该的，呵呵呵！” 文祁一点也不同情他，笑着打趣。 “哎呦喂！讨债的。” 秦熙叹口气，带着甜蜜的负担换了短打扮去练刀去。 夫妻俩练了半个时辰的刀法，痛快的训练了一会，如今大部分时间都是秦熙陪着训练，因为她要去中书省批折子处理朝务，不锻炼就会耽误下来，故而都是秦熙和女卫做文祁的陪练。 洗漱完毕换了朝服，夫妻二人这才坐在来准备吃早饭了。 “翻过年就别吃素了，吃太久素对你身体不好。” 秦熙也很心疼媳妇，但有些事是要做的。 “好，四奶奶也跟我说过了，翻过年就不让我吃素了，说心里有不在这上面，够了。” 文祁莞尔一笑，其实她没觉得有啥委屈的，吃素也并不耽误太多。 “得闲去看看她们去，多尽点孝比什么都强。” “嗯，换季了四奶奶有点着凉了，让把孩子送回来，害怕给孩子染了病气。” 第962章偶遇 吃了饭文祁和秦熙要分别去部里做事，亲了亲两个宝贝，在臻姐咿咿呀呀的叫唤下，出了门。 一路坐着轿撵进了宫，路上遇到了六皇子文远，文远先一步停下来请安。 文祁让人停了下来，“是文远么？你这是去上课的吧。” “是，给长姐问安。” 文远鞠躬行礼，问候也很妥当，并没有尖锐的称呼奉亲王而是称呼长姐，这才是兄弟姐妹该有的称呼。 文祁打量着这个六弟，身材欣长，容貌偏向刘溪，很是清秀，年岁不大还是一副少年郎该有的摸样。 一身石青色的绣松竹纹的长袍，玉质腰带，瞧着也是俊朗出色的孩子，只是眉眼能看出刘家人的特点，容貌是出色的，萧家的孩子都没有丑的。 “嗯，不耽误你，你去吧。” 文祁和文远没啥话好说。 “长姐，我想问，他们说，说……是你杀了贵妃姨母是么？” 文远见轿撵起动了，忍不住心里隐藏许久的疑问，还是问了。 文祁一抬手轿撵再度停了下来，望着文远目光有些深邃悠远，沉默了良久在文远紧张忐忑的情绪下开口。 “准确的说她的确是死在我的手里，我全程参与了，我和刘家一直不对付这很多人都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你若想知道更多的事实真相可以去问你母亲，她一直都在。” 文员低下头有些黯然，虽然聪明伶俐但仍然掩饰不住脸上的情绪，“我母嫔不肯说给我听，也不让我多问。我就是很好奇，为什么大家都不肯理我，连父皇也不期待我，为什么？” 文祁淡淡的笑了笑，“你该去跟父皇抱怨，和我说不着。你母亲没告诉你让你躲着我走么？” 眼里带着了然的情绪，少年郎总喜欢耍小聪明，还是太嫩了。 文远抬起头，有一种被人看穿的难堪，脸涨的通红。 文祁笑了，“若是你外祖父还在，也许你会比现在做的更好一些，可惜他不在了你不要耍小聪明，可能朋友会多一点吧。” 说完勾起红唇浅笑一下，抬手让轿撵走了。 文远低着头紧紧捏着拳头，表情十分阴狠愤恨，导致后面的小厮都不敢上前劝慰了。 芷玉朝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主子，他特意来着等的，为什么？这条路可不是去上书房读书的路。” 文祁仰起头露出一丝淡然从容的浅笑，“小猫长大了，总喜欢用爪子去触碰新鲜东西，想要告诉世界，我长大了，我也有獠牙了。” “嗤！主子您在逗我呢。就他。” 芷玉抿起嘴一脸的不屑和您开我玩笑的表情。 “他十四了，该说亲了，说了亲事可不就是大人了么，他很着急上朝表现自己呢，再不上朝，可真就来不及了。 我和文麟都已经有了孩子，也封了王爷了，他在不急切点，连肉汤都喝不上了吧。” 文祁对文远的心思了若指掌，并不是多了解他，而是年岁的差距，和阅历的差距，这就是当年让文远晚出生几年带来的巨大差异。 芷玉歪着头想了想，微笑点头，“这倒是事实，主子您当年那么小就想到这一步了么，太厉害了，真是高瞻远瞩啊。” 文祁斜她一眼，“别傻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当年只想让他晚点出生，和文麟拉开岁数的差距，文麟上朝他还在上学，能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我也没想到世事变化会成了今日这样的巨大差异，其实这些我也没有预料到。” 当年刘家还赫赫扬扬呢，哪里能想到今日呢，他们姐弟还在夹缝中求生存，只希望能延长一点时间，能多争取一点生机，仅此而已，没想到当年一步棋效果会这么好啊。 导致现在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说她心思太深，小小年纪就如此可怕，天地良心，我活了两辈子也没想到有今日这么远的地步去。 “这个孩子性格阴沉，主子我不喜欢他。” 芷玉也算见过世面的，文远装的很天真，一派少年郎的摸样，但其实他心计不够深沉缺少岁月的沉淀，装的不像。 这一点文祁自己两世为人当初都装不像，更别说他真的是一个少年，就更不像了。 “假的始终是假的，假装的成不了真的。” 文祁轻笑一声，所以我始终活的坦荡真诚，因为我知道假装的早晚会被发现，会露馅，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最好少干。 “您说得对，做人还是实诚点不让人反感。” 芷玉回头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文远的身影了，只留下一道轻蔑的笑声。 进了中书省，芷玉等人下去了，文祁才姗姗来迟。 “你今儿怎么来晚了？” 马相爷指着她笑道。 “路上遇上恰巧顺路过来的文远，说了两句话耽误了一下。” 文祁淡笑着如实说道。 林相爷一挑眉表情很嫌弃，和马相爷对视一眼，他才说道：“我记得上书房的路不打这过吧，要绕很大一个圈还得转回去呢，怎么个顺路法？” 文远的心思被林相爷毫不留情的揭穿，哪来的顺路和偶遇？合着我们都第一次进宫，不认路？ “瞧您较真了不是？孩子么，估计对我好奇又不好意思说，来看看呗。” “看看就大方看，顺路？嗤！一个比一个差。” 林相爷的意思是文远不如哥几个，甚至都不如当初的文彦呢。 “跟他生什么气，又不是您家孙子。” 文祁耸着肩膀笑了一声，把老爷子跟前的折子搬了过来，这几日换季了，俩老爷子身体又开始不舒坦了，强撑着过来，离不开他们，相爷不是谁都能替代的。 “这要是我家孙子，我肯定打死去，我是做了什么孽才有这样的子孙呢。” 林相爷满脸嫌弃，我家可没扒人家祖坟，怎么会有这样孩子。 “这几日事务也不算多，您二老去皇庄让章爷爷给看看，在泡泡温泉舒坦一点，事我和大哥和大家一起处理就行，不懂的我在让人去问您二老。” 林相爷沉吟了一下，才点头，“行，马老头咱俩一起去吧，孩子的孝心，真个倒下了他们拿不下来呢。” 马相爷无奈的叹口气，“行吧，这幅破败身体千疮百孔了，拖累事啊。” 第963章赞赏 纵然二位相爷才智能力过人，可身体日落西山也是无可奈何。 文祁笑笑，“老爷子你老了要认老，赶紧把儿孙教出来，你就能颐享天年喽。” 马相爷摇摇头，“教出来的不是大才。” 幽幽叹口气。 文祁琢磨了一下，却也点头认同，天才从来都不是教出来的，固然教导很重要但只能是引路，古往今来成为名家被历史纂刻的人物，个人因素更大一些。 “马家儿孙还是很不错的，您担心什么呢。” 文祁一面看折子一面聊天。 “只有守成没有进益，如何能不叹气呢。” “您可贪心了啊，守成就不错了，人才都出你们家了，别人都干啥去呀。” 文祁信口就来，挤兑老家伙，让他也放开心胸。 “道理我都懂但总有不甘心么。” 马相爷也是个洒脱的，只是偶尔会觉得不尽如人意罢了。 “对了，李家哥在刑部干的不错吧，和文麟能合得来么？” “一听说李昊干的挺不错的，那小子油滑的很，和文麟肯定合得来，我让他去那就是磨一磨他身上的油滑气，多点信念和刚直。” 林相爷挺看好李昊的，但他身上有世家儿郎的通病，过于油滑，人情往来绝对挑不出错来，信念感不强，也就是文人说的傲骨和节气。 “我前儿求我父皇把秦熙塞进来学点东西呢，我父皇拒绝我了，肯定是给李昊留着位置呢吧，偏心眼。” 文祁斜着眼睛看林相爷，觉得父皇肯定是偏心了老相爷的建议。 林相爷都给气笑了，抬手就给她脑袋一个爆栗子，“别给我扣黑锅啊，不让秦熙来是因为他资历不够，现在来不合适。 再一个他没有外放经验缺少实干的履历，另一个李昊比他有一个先天优势，那就是他是文官出身，秦熙是武官出身，文人也抱团呢。 秦熙想要进来就必须拿出更厚实的资历才行，不然其他人就会撕了他。 武将之家想出个三品的文官，比一品的将军难得多了，这和谁都没关系，和他自己有关系。” 林相爷看问题更精准，定国公是希望家族转型的，因此极力促成了和文祁的婚事，就是希望能少走很多弯路的意思。 文祁叹口气，“这并不容易，我一个人也扭转不了大家的印象啊。” 她怎么会不清楚呢，所以才早早让秦熙拿了军功就退出了军营塞进了六部里做实务了，就是为了完成他们的梦想啊。 “您也别太着急了，你们武将认实力和军功说话，而我们文官也认实力和资历的，并不是说我们不允许武将的孩子干文，不是的。 其实秦熙也有天然的优势，他是在生死间磨练过得人，意志坚定按我们的话说是有傲骨有节气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很有才华和能力，踏实务实。 但他年轻，想要进一步展露才华需要去外放才行，这是个路子，做到一方大员的水平，例如李琪不就算成功了么，谁敢说他能力不好呢。” 其他文官看在文祁的面子上，给了点提点。 文祁眼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深想呢，到是我着急了。” 林相爷嫌弃的撇嘴，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们快这点干，干不完我老头子也不得清闲，我还等着去泡温泉呢。好容易有几日假期谁也别来打搅我。” “知道了，咱们抓紧时间赶紧干，给老相爷们争取几日假期让他们去治治老风湿去。” 文祁朝大家吆喝了一声，也是埋汰也是关心的意思。 众人齐声喊道：“得令！” 二位相爷都给气笑了，“你们呀，有奶就是娘，没有骨气。” “哈哈哈！”众人大笑却不敢回嘴。 文荇嘻嘻笑着，低头再度开始和文祁讨论朝事来，虽然文祁来的时间短，不得不说父皇看重她偏疼她真不是白疼的，文祁在朝务的处理上比他们兄弟都要游刃有余，她来了二位相爷轻松不少呢。 文荇心里暗自感慨，真是自愧不如，自己学了也个一年半载了，却还是不如大妹，兄弟绑一块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得了老实干活吧，人外有人，不用朝外看，家里这个就够让人喝一壶的了。 文祁得益于从小学习朝务批折子，这真不是白干的，从小浸淫和现学是不一样的。 林相爷只负责把关大事和大方向，基本上人事调度等问题文祁都能非常客观地处理，且安放的位置都很巧妙，很符合自己的心意，不然也不能答应去泡温泉，她干活让人放心踏实呢。 文祁坐累了站起来走走，芷玉进来了，“皇上传您去书房一趟。” “好，我这就去。” 文祁这就跟着出门走了。 文荇看人走了蔡松口气，软着身体捶捶腰，“哎呦为啥我觉得大妹的气势比我父皇还吓人呢，一早上也不敢松弛一会。” “嘿嘿！她是武将那股子血煞气就和别人不一样了，是不是感觉到差距了？” 马相爷咋能不明白自家毛脚女婿的心思呢。 文荇感慨的点头，“正经说以前老觉得我父皇偏心，现如今再一看我们几个兄弟不如大妹的地方太多了，文麟来就让我感觉到浓浓的压力。 这大妹一来我连比较的心都没了，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四爷爷选她做继承人，而不是我们任何一个小子，大妹值得大家期待和信任，我服了！” 马相爷和林相爷对视一眼，都在老友的眼里看到了满意的神色，文荇是个坦荡磊落的人，让人心生好感愿意提携，这是他的福气。 “你能明白这一点不骄不躁不嫉妒就很好，长宁的确天资过人且刻苦有毅力，她和你们走的路不同，因为是女孩，若是男孩我想别人没机会吧。” 文荇懂得他的意思，伸出大拇指认同，表情也是一脸服气的神色。 “来吧，咱继续努力，就长宁这份勤奋你们都比不上，她很小就能看出这一点了。” 林相爷笑着打趣。 “是，文渊阁的书少有我大妹没看过的，直到现在她依旧保持这几日去文渊阁一次借书看，不管多忙都不忘充实自己，这一点我很佩服。” 如今大妹已经是亲王了，照着如今的荣宠，只要保持就无人能及了，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依旧努力学习一切自己可以学的东西来充实自己。 让自己更好更优秀，只有更强大才能保护你爱的人。 第964章告状 今日文祁特意约了杨辉见面，他马上就要回南疆了，难得能见到一面。 在一家小院内，这是一个私房菜馆，店主就是院子的主人，做菜很好吃，经常请朋友来吃饭，一二来去大家就知道他的菜味道不错，就都跑过来，不过要提前定日子，不然吃不到好东西了。 杨辉看到夫妻俩进来才笑道：“怎么才来啊，等你们半天了，我俩酒都喝了一壶了。” 秦熙撩开衣袍坐下，“出门闺女哭闹，这不在门口纠缠了一会来晚了。” “你家姑娘儿子长大了吧，我也没时间去看，下次吧。” 杨辉让人送了礼，但自己却忙得很没时间过来看是真的。 “都会走几步了，就是不稳当老摔跤，儿子性格像我，闷得很，女儿像长宁，可霸道了。” 杨辉忍不住嘿嘿直笑，“女孩家不能太软了，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好呢。” “杨辉，你在南疆还好么？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南疆情况还好，稳步往前走这，这些对我来说是挑战不是磨难，相反我干的特别愉快，还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我特别高兴真的。“ 文祁摆摆手，“这话严重了。” “唯独家里的事闹腾不休，最让我烦闷，这次我回来家里又闹了一通呢，我继母为了前程又在打我妹妹妹夫的主意，我回来才知道没少出去丢人现眼啊，你都挡了两回事了吧。” 杨辉叹口气，身在南疆离得远也帮不上妹妹，这继母为了儿子三天两天头打妹妹主意，趁着妹夫不在上门各种办法闹腾，先是巴结再是要挟再是流言，好家伙十八般武艺上演全五行啊。 “别的我不太清楚，只是我听人禀报外头有了杨茜的流言，是有人故意在散播，被我找到抓了起来。 这事皇祖母不知道，你别提了，杨家的事基本不跟祖母说了，祖母年纪大了身体好一阵歹一阵的，我不敢在刺激她。” 文祁抿着嘴对杨家的事也是略有不满的，出手是为了帮衬杨茜这个朋友，她为难尴尬辛苦的很，满肚子苦水没处诉，做得再好也不如娘家人给泼一盆脏水来的快。 杨辉苦笑一声，“我就去请了个安问了个好，再没去过，不想去打搅太后了，她该颐享天年了，我去了都觉得脸红呢。 哪里还敢提糟心事啊，你放心我再蠢也不至于那么不懂事。 前些日子我继母有撺掇我爹让我媳妇孩子留下来照顾家里，说是她年纪大了需要媳妇伺候了，我爹竟然还在犹豫，气得我当场就喷了回去。 我爹还训了我一顿呢，我总算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杨家气，太后为什么心冷了，因为我爹糊涂啊。” 杨辉回家后看到太多东西，整日的勾心斗角不说，还有一个心思来回摇摆不定的老爹，真是一锅粥，杨辉本来能多待几日的，一看情形不好，干脆打包媳妇儿子准备回南疆了。 “她怎么会这样呢，老太太走了没人压得住她了吧，你爹也有点糊涂，是因为你弟弟么？” 文祁叹口气，别人家的事也不好说太明了，但有继室的就是这样的，家里两个儿子不是一个娘，怎么都会争了，越大争的越厉害，利益纠葛就越大啊。 同一个娘的兄弟有的都争呢，后头的都要嫉妒前头的呢，嫡长子拥有很多特权但也要承担很多责任，可这个特权就很吸引人啦。 杨辉叹口气摇头，“不提糟心事了，说咱们的，你们俩是越来越好了啊，瞧熙哥这脸色真是……” 秦熙不自觉的摸摸脸，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来，现在的日子对他来说真的是幸福美满来形容了，填补了他心里那点创伤和不足，是否幸福脸上是能看出来的，这个也骗不了人。 “你小子不也和媳妇过得很美满么，看着我眼馋啥呀。” “和我媳妇是琴瑟和鸣，没啥说的，跟着我去南疆受苦，这辈子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了。就是家里的事不太平，每次回来她都要被继母为难受委屈，我这心里堵得慌。” 杨辉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较真，毕竟杨辉也是儿子，继母也是母亲，走到哪都是杨辉夫妻的错误，提不成的糟心事。 “你也别太在意，实在不行就少回来，等你儿子再大一点也就不用怕她了。” 文祁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大不了我不回来了。 “我如今不就躲着走么，要不是为了回来给皇上禀报情况，我真不想回来呢，每次回来都闹的不愉快，新婚不到一个月非要给我说小妾，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 杨辉和秦熙一样，是那种一心一意干事的人，丰神俊朗的人物惹人眼，但对美色真的不在意，还是个痴情种子呢，对媳妇特别好，连通房都没有，自己不要的。 生了一个儿子比宏哥大都该启蒙上学了，夫妻两个十分恩爱，让人羡慕的很呢。 “我相信你媳妇也不是个软弱的人，你就甭担心了，只要你这头多呵护多心疼着，天大的难事在女人眼里也不算个事了。 就怕是这头媳妇为你战斗那头爷们去抱别的女人去了，要么就是一句安慰心疼人的话都没有，那才伤人心呢。” “这我还能不懂么，不能干那样的事。” 杨辉对家族的很多弊端十分不满，对自己要求是很苛刻的一个人，也因为如此，他才能得到皇帝的重用，看重的是这份品行和心性。 “南疆情况很难搞么？” 王钊吃着小菜问道。 “难搞，主要是气候和民族文化等等，他们对我们不信任，有些事需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那边的人很悍勇，跟咱们不一样，他们都是一个不落和民族的人，很抱团，这就很难办了。” 杨辉想了一下说道。 文祁听后点点头，接着又问了许多关于南疆和刘利的情况，杨辉详细的做了解说。 “刘利现在对南疆的掌控远不如以前了，一个是他身体不好了，这个你们可以关注一下，南疆的气候太过炎热，有些人非常不适应，刘利就是其中一个，这些年折腾的身体有点不太好了，顾不上也是一个。” 第965章 文祁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呢，刘利是武将啊，身体不好这可是大忌讳了。 她挑眉看了秦熙一眼，随即问道：“哪方面不好，你能确定么？” 杨辉抬起头皱了下眉头，想了好久才回忆着说道：“有一次他叫我去询问，本来我挺紧张的，想着他会不会直接把我咔嚓掉，没想到就是问了几句话敲打了我一顿就回去了。 但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脸色不太好，还有人给他端茶，那个盖子一打开是一股子药味，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意思。 不然药汁装在茶盏里面干啥呢，我猜测他可能是身体不好，但外面也看不出来。” “哦，我知道了，看来我得让人去查查才对啊。” 文祁微微颦着眉头，觉得这个可能是个突破点呢。 “嗯，你去查查也好，还有他打算让文远和于家联姻呢。” “就是那个出过大将的于家么？” 秦熙抬头问道。 “对，就是他家，他们以前算是有点交情和脸面。说到底文远也是个皇子，还是有利可图的。” 杨辉点点头。 于家是大齐的开国功臣了，后来因为没有出色的人才，转做文又不成功，所以沉寂了下来。 再后来出了个大将，仅次于乔大将军，因为乔将军得了先帝爷的重视，可以的捧着，所以压住了于将军的名头，但于家人至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军中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属于很低调那种，西北商道有一条线就是于家的，于家目前也有人在军中效力，各方面都做的不错。 但没有特别出彩的能人是真的，属于很踏实务实，靠本事一点点爬上来的。 “哦，这选的不错啊。有了军权才有话语权么。” “对，侧妃选谁就不知道了，但不晓得他们打算怎么运作就是了，于家肯定是想要正妃的，不过最后还是需要皇上点头才行么，刘利可能会用一些南疆的利益来换，这个成功的几率最大。” 杨辉凭着自己的猜测说道。 “嗯，要是这样你动作要快点。” 秦熙想了一下说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来就是多带几个好手回去帮衬我一把的意思。” “成，人我都准备好了，都是按你的要求准备的另外我多给你几个暗卫和女卫，负责保护你和家眷的安全。” 文祁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保护好家眷才能让杨辉专心做事么。 “成，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说了会话这才散了，文祁守孝不能喝酒也不能吃他们的肉菜，故而夫妻两个喝的茶和好友说了会话，陪着他们坐了一会。 没几天杨辉带着家眷启程走了，半路上接到了文祁送的人一起伪装成家丁丫鬟回了南疆。 文祁还在忙碌朝堂的事，这几日林相爷马相爷遇到换季的天气，非常难受，去皇庄修养一下。 今日正要准备开始干活，前面太监传话了，让去上书房见父皇去。 文祁一愣也不知道什么事，就交代了一声跟着走了。 进了书房文辛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旁边还站着杨侯爷。 “呦！这是怎么了？文辛你犯错了？起来说话，闷着脑袋干什么。” 文祁偏心眼先把兄弟拉起来再说。 文辛当即就起来了，脖子梗着态度表情都很不好的样。 “皇上，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萧文辛也太霸道了吧，随便打人啊，还把人打那么狠，一点情面都没有顾忌啊。” 杨侯爷来告状的，这一听就知道了啊。 “你打谁了？哦打了他家那个杨志了是吧。” 文祁一猜就猜出来了，杨志本事不行，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关键是文不成武不就，脾气还挺大的。 “文辛因为一点事把杨志给揍了，打的断了腿了。” 皇帝烦躁的揉揉眉心简单说了一下。 “哦，要我说也是欠揍活该！你媳妇欺负人家媳妇，不打你儿子打谁啊？我告诉你我忍你们杨家很久了。 趁着文辛不在，你看你媳妇折腾的那个劲啊，在外面散步谣言，说杨茜不守妇道与人有染，你儿子找的人散的流言，的亏我关注着端王府呢。 想着照顾一下文辛媳妇呢，幸亏我拦下来了，要不然这名声还要不要了，杨茜一头碰死去，你称心如愿么？你是亲爹么？” 文祁都不问文辛具体是什么事，上来就指着杨侯爷鼻子一通臭训。 “还有这事？” 杨侯爷惊讶的瞪大眼珠子，明显不像装的。 文祁捂着额头，觉得看见这人她头疼，忍不住手痒痒，真想揍他一顿。 “我都想揍你一顿了，哎呦喂！你偏心眼也不能这样吧，把自己闺女的名声往茅厕里扔啊，你真行啊！” “这不可能！” 杨侯爷眼神有点忐忑，想着家里的媳妇说不准能干出这事来呢，但这肯定不能承认啊，让皇上则么看待他呢。 “我亲自拦下的人，亲自审问的抓进刑部大牢的，还有错么？我没有证据会乱说话么？你觉得你这个女婿为什么揍你儿子呢，换了我也要狠揍的，打死都是活该的！” 文祁凶悍的扯着脖子和杨侯爷吵架，你欺负我姐妹就算了，还要欺负我兄弟，我今儿管你是谁呢，老娘喷死你个杂种！ “我，我要回去问清楚，我不信你说的！” “你爱信不信，皇祖母放弃杨家是对的，你昏庸不堪！” 文祁指着他鼻子怒斥。 皇帝始终沉默冷言，也不觉得女儿说错了，这个舅舅确实昏庸不堪，当不起重任，不是他不用，而是没法用啊。 杨侯爷脸都气的涨红了，青白交错十分好看。 “我兄弟去前线打仗了，后方媳妇被人扣屎盆子，搁你身上你乐意么？我没有大张旗鼓找你们算账，是因为这事必须由文辛来解决讨说法，这事该他为杨茜出面讨公道，不应该由我来，懂么？” 文祁没有去杨家要说法，因为这个事该是爷们给媳妇出头的，不应该由她去。 “我要诉你，你儿子活该，揍你儿子白揍！我倒要看看今儿谁敢碰我兄弟一下，别怪我砸了他家。” 文祁气的哼了一声，拽着文辛就往外走。 谁的面子都不给，皇帝都没吭声，就让乖女把文辛给拽走了，也是故意纵容拉偏架呢。 第965章免费章 文祁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呢，刘利是武将啊，身体不好这可是大忌讳了。 她挑眉看了秦熙一眼，随即问道：“哪方面不好，你能确定么？” 杨辉抬起头皱了下眉头，想了好久才回忆着说道：“有一次他叫我去询问，本来我挺紧张的，想着他会不会直接把我咔嚓掉，没想到就是问了几句话敲打了我一顿就回去了。 但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脸色不太好，还有人给他端茶，那个盖子一打开是一股子药味，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意思。 不然药汁装在茶盏里面干啥呢，我猜测他可能是身体不好，但外面也看不出来。” “哦，我知道了，看来我得让人去查查才对啊。” 文祁微微颦着眉头，觉得这个可能是个突破点呢。 “嗯，你去查查也好，还有他打算让文远和于家联姻呢。” “就是那个出过大将的于家么？” 秦熙抬头问道。 “对，就是他家，他们以前算是有点交情和脸面。说到底文远也是个皇子，还是有利可图的。” 杨辉点点头。 于家是大齐的开国功臣了，后来因为没有出色的人才，转做文又不成功，所以沉寂了下来。 再后来出了个大将，仅次于乔大将军，因为乔将军得了先帝爷的重视，可以的捧着，所以压住了于将军的名头，但于家人至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军中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属于很低调那种，西北商道有一条线就是于家的，于家目前也有人在军中效力，各方面都做的不错。 但没有特别出彩的能人是真的，属于很踏实务实，靠本事一点点爬上来的。 “哦，这选的不错啊。有了军权才有话语权么。” “对，侧妃选谁就不知道了，但不晓得他们打算怎么运作就是了，于家肯定是想要正妃的，不过最后还是需要皇上点头才行么，刘利可能会用一些南疆的利益来换，这个成功的几率最大。” 杨辉凭着自己的猜测说道。 “嗯，要是这样你动作要快点。” 秦熙想了一下说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来就是多带几个好手回去帮衬我一把的意思。” “成，人我都准备好了，都是按你的要求准备的另外我多给你几个暗卫和女卫，负责保护你和家眷的安全。” 文祁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保护好家眷才能让杨辉专心做事么。 “成，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说了会话这才散了，文祁守孝不能喝酒也不能吃他们的肉菜，故而夫妻两个喝的茶和好友说了会话，陪着他们坐了一会。 没几天杨辉带着家眷启程走了，半路上接到了文祁送的人一起伪装成家丁丫鬟回了南疆。 文祁还在忙碌朝堂的事，这几日林相爷马相爷遇到换季的天气，非常难受，去皇庄修养一下。 今日正要准备开始干活，前面太监传话了，让去上书房见父皇去。 文祁一愣也不知道什么事，就交代了一声跟着走了。 进了书房文辛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旁边还站着杨侯爷。 “呦！这是怎么了？文辛你犯错了？起来说话，闷着脑袋干什么。” 文祁偏心眼先把兄弟拉起来再说。 文辛当即就起来了，脖子梗着态度表情都很不好的样。 “皇上，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萧文辛也太霸道了吧，随便打人啊，还把人打那么狠，一点情面都没有顾忌啊。” 杨侯爷来告状的，这一听就知道了啊。 “你打谁了？哦打了他家那个杨志了是吧。” 文祁一猜就猜出来了，杨志本事不行，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关键是文不成武不就，脾气还挺大的。 “文辛因为一点事把杨志给揍了，打的断了腿了。” 皇帝烦躁的揉揉眉心简单说了一下。 “哦，要我说也是欠揍活该！你媳妇欺负人家媳妇，不打你儿子打谁啊？我告诉你我忍你们杨家很久了。 趁着文辛不在，你看你媳妇折腾的那个劲啊，在外面散步谣言，说杨茜不守妇道与人有染，你儿子找的人散的流言，的亏我关注着端王府呢。 想着照顾一下文辛媳妇呢，幸亏我拦下来了，要不然这名声还要不要了，杨茜一头碰死去，你称心如愿么？你是亲爹么？” 文祁都不问文辛具体是什么事，上来就指着杨侯爷鼻子一通臭训。 “还有这事？” 杨侯爷惊讶的瞪大眼珠子，明显不像装的。 文祁捂着额头，觉得看见这人她头疼，忍不住手痒痒，真想揍他一顿。 “我都想揍你一顿了，哎呦喂！你偏心眼也不能这样吧，把自己闺女的名声往茅厕里扔啊，你真行啊！” “这不可能！” 杨侯爷眼神有点忐忑，想着家里的媳妇说不准能干出这事来呢，但这肯定不能承认啊，让皇上则么看待他呢。 “我亲自拦下的人，亲自审问的抓进刑部大牢的，还有错么？我没有证据会乱说话么？你觉得你这个女婿为什么揍你儿子呢，换了我也要狠揍的，打死都是活该的！” 文祁凶悍的扯着脖子和杨侯爷吵架，你欺负我姐妹就算了，还要欺负我兄弟，我今儿管你是谁呢，老娘喷死你个杂种！ “我，我要回去问清楚，我不信你说的！” “你爱信不信，皇祖母放弃杨家是对的，你昏庸不堪！” 文祁指着他鼻子怒斥。 皇帝始终沉默冷言，也不觉得女儿说错了，这个舅舅确实昏庸不堪，当不起重任，不是他不用，而是没法用啊。 杨侯爷脸都气的涨红了，青白交错十分好看。 “我兄弟去前线打仗了，后方媳妇被人扣屎盆子，搁你身上你乐意么？我没有大张旗鼓找你们算账，是因为这事必须由文辛来解决讨说法，这事该他为杨茜出面讨公道，不应该由我来，懂么？” 文祁没有去杨家要说法，因为这个事该是爷们给媳妇出头的，不应该由她去。 “我要诉你，你儿子活该，揍你儿子白揍！我倒要看看今儿谁敢碰我兄弟一下，别怪我砸了他家。” 文祁气的哼了一声，拽着文辛就往外走。 谁的面子都不给，皇帝都没吭声，就让乖女把文辛给拽走了，也是故意纵容拉偏架呢。 第966章道歉 出了门在院子里，文辛气的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喘着粗气一肚子火气，“谢了，我没忍住。” 文祁也顺势坐了下来，“你啥时候去揍的人啊，我还以为你能忍很久呢。” “我回去一开始也没顾上问，后来跟前人跟我说了才知道的。你说我能忍么？好端端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还是娘家人给的，茜儿有苦难言没少因为这事被文利媳妇挤兑。” “你把杨志打成什么样了？没打残废吧。” “没有，腿打断了。” 文辛挪动了一下身体，脖子还梗着呢，很不乐意觉得下手轻了的意思。 “嗯，便宜了，打人没意思，你把杨志的前程毁了，这更让他们心疼，比打一顿痛快多了，也能让他少惹点事。” 文祁在一旁给出坏主意呢。 文辛眼一下亮了，一拍大腿，“对呀，我一时生气就揍了一顿，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去呢，成我知道了。” “嗯，杨家的事你要勒着点，别太过分掌握好分寸，别闹出丑闻来，对茜儿不好，她终究是个女人，出了事她是首当其冲最受委屈的那个，杨辉又不在跟前，只能你多受累了。” 文祁的意思也是圈住杨志别出去丢人了，这样一劳永逸。 “成，我明白了，那我那岳父怎么办。” “他你不用管，有我父皇在呢，你绕着他就行。” “我知道了。” “一会出来别说难听话，我能说你不能说，知道不？” 文辛脸色难看的抿着嘴，沉默了一下为了媳妇的脸面还是同意了。 文祁这才松口气没说什么。 不一会杨侯爷出来了，脸色不好看，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就走了。 “他肯定被我父皇臭训了一顿，走，进去给我父皇陪个罪，态度好点啊。” “我晓得。” 文辛这回没掉脸子，知道该怎么做。 进了书房皇帝脸色也不太好看，文辛直接跪下来，“侄儿给皇上请罪，是我的错，可我不后悔，再来一回我还是要揍他的。 我在前面打仗不求他们照顾媳妇，可以不能给我媳妇泼脏水吧，让我孩子以后怎么做人啊。 要不是大妹帮衬我一把，我今天回来不知道面对什么样难堪的景象呢，太欺负人了，这不是第一回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知道我给皇上添麻烦了，我给您磕头赔罪，让您为了我操心吃瓜落了，是我不好。” 文辛很实在的给磕了头，给亲叔叔磕头也不碍着什么，心甘情愿的。 皇帝叹口气面色好看了很多，这事他其实心里也赞同文辛狠揍一顿，换了谁也忍不住，哪有这样的亲家呢。 生气是冲着杨家，这是他母族，不长脸他心里能好受么。 “起来吧，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也不能全怪你，不过你也是，打人有什么用呢，想点好办法么，你这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皇帝也是恨铁不成钢，满肚子气不知道冲谁发才好呢。 文祁这才开口说道：“父皇，这事真不能怪文辛翻脸不认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要不是我把事摁下了。 杨茜今日就得以死谢罪了，事就闹大了，可怜小侄儿还没成人呢，这还是娘家干的事，比仇人还狠毒呢，这个继室不能留了。” 她的意思是直接一杯毒酒灌下去，省事省心。 皇帝烦躁的揉揉眉心，“你那办法简单粗暴不成的，杨志都那么大了，你再赐死朕的脸上也不好看，哎呦！这杨家可真是……” 文祁转转眼珠琢磨了一下，“要不以太后的名义给打板子？” 文辛眼睛一亮，“嗯，这个法子好，打她板子，教训一顿，让人家知道她干的事不对不守规矩，出口气也是好的，也让人跟知道皇祖母才是明事理的人。” 皇帝想了想点点头，“顾洪喜，你去办这事，打狠点，不论死活。” 口气非常烦躁冷酷，文辛在前面打仗立下大功，回来媳妇被人差点坑死，这让他的脸往那隔呀，得亏乖女机灵摁住了事情，不然真个杨茜以死证清白，皇家的脸都让人啪啪打完了。 “是，奴才这就去，打死么？” 顾洪喜要确认打到什么程度。 文祁挑眉笑道：“打狠一点，能不能活下来看她能耐，也不用直接打死，懂么？” “奴才明白了。” 顾洪喜一下就懂了，这是重伤，能不能养活看你的命，死了省事了，也不在意，别直接死了就行，养伤没养好死了不关咱们的事了，是你的问题。 “去吧。” 顾洪喜带着太后的圣旨直接就去了杨家。 文辛嘿嘿一笑，“多谢叔叔疼侄儿，我去海边给您带了点好东西，我爹让我来卖个乖的。” 皇帝好笑的瞪他一眼，“什么东西，不好打出去。” “真的好，剿匪时我发现的，海事地图，很全面，跟以前收到的全都不一样，这是海匪的图，更全面更仔细，我让人特意看过，能用。” 文辛赶紧从袖兜里拿出来给皇帝展开来过目。 皇帝仔细看了一回，微微点头这才递给女儿也看一眼。 “你父王说了能用，走得远么？” “没去过，但我父王说能用，需要朝廷的舰船才行，最好是护卫队出发，能走得远一点，说不定收获也更多是真的。” 文辛说到正事则非常利落清楚。 “是个好东西，这份地图这么详细，说明海匪走过，肯定没少得好东西是真的，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派人出去一趟就知道了。” “别说这次的海匪真的好东西特别多，所以这不我把图拿来了，我爹镌刻了一份留下了，捞点油水也能防住周边的环境。” 文辛如实禀报没有瞒着。 皇帝点点头并不在意兄弟吃点肉，“乖女你看呢。” “我看可以，一事不烦二主，让我王叔派人去，这条线就在他手底下，让他去吧。慢慢推进，稳妥起见，得了好让我王叔给您点，有其他情况另行商议，这样也不用多派人了。” 文祁顺手给了端王一个好。 皇帝思索了一下，同意了，再派人去会造成对立的情况，军人忌讳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指手画脚的，士兵不知道该听谁的了，让端王去省很多事了。 “成，回头让你爹进宫来仔细和我说说，想要好就直接跟朕说不就得了么，还拐弯抹角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不能，其实是我想干来着，我爹说我吃不下，这不就进宫请示您来了么。” 文辛嘿嘿一笑。 第967章商量 文祁笑道：“我王叔干我没意见的，我相信我王叔的能力这点事肯定不是问题，只有一个条件，利益要先分配好，三七分，王叔三，父皇七。 不是我偏心，北魏情况不明，李昭当了皇帝，鞑靼国有可能趁势而起，一旦西北或者北魏再起战事，国库需要钱。 我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否则势必大乱，银钱是首要的。” 文祁直接做了老爹的主了，一步步在布置，如今她的眼光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更多的是高瞻远瞩，为大局做考虑。 文祁犹豫了一下，再三沉吟后点头，“行，我回去和我爹说一声，我估计没问题，我爹不是贪心的人，要点钱也是为了兄弟们能过得好些。” 皇帝点头，这一点是信得，端王也没少贴钱进去，这也是让他一直握着军权十分信任的缘故，端王私心并不重，和睿王一样是顾全大局的人。 “可以，你回去说一声，让你爹来见我。” “是。” “父皇，我打算把名下的生意交出去，也免得大家都盯着我以为我中饱私囊呢。” 文祁也不在意着点东西，她手下有能人赚钱呢，压根不用担心，到了如今的地位，吆喝一声多少人打破头想给她干活呢，就是找不到机会进门而已。 皇帝摆摆手，“朕知道你一心为了大齐，为了萧家，但目前别人拿了恐怕要乱，这么多的银钱放在谁的手上都不合适，不如你拿着。 文兰几个丫头干的是真不错，不见得比男儿差，你先留着，该怎么处置日后我在琢磨一下，也未必就非要拿回来，让他们干着再说。 等日后再拟定一些更好的章程出来，和暗卫连在一起，自给自足也是极好的，一明一暗这样更合适一些。” “也行，我先拿着吧，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子培养一下。” 文祁倾向于宗室的儿郎，有大局观有手段的孩子，培养起来，如同四爷爷培养自己是一样的道理，总要传承下去。 皇帝温和的笑了，自打四爷爷走了，文祁越发独立坚强自主，事事都以大局为先，考虑问题越发具有前瞻性，二位相爷没少夸赞，她去了中书省，给二老没少帮忙，让二老能喘口气了。 “我也觉得还是你拿着吧，大不了每年给国库多给点钱呗，这么多利益交给别人我觉得容易有私心呢。” 文辛也不赞同交出去，主要是不信任别人，和文祁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兄妹情深，生死一起熬过来的过命交情，给别人他不能同意。 “也行，先这样吧，人手不够再给我找几个能干的人来。” 文祁事太多了，有些顾不过来了。 文辛知道她辛苦，痛快点头，“我也琢磨这个事呢，我再去给你想办法去，你别急，我又带了个幕僚回来，容我几日，我给你找人才去。”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情，文祁这才回中书省继续干活去了，这次回来文辛除了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回来之外，还带了好几个幕僚账房以及做生意的管事等等，就是为了给文祁减轻负担的。 文辛出宫要回军营了，“我给俩宝带了点小礼物让人给你送府上去了，你给孩子留着。” “好。” 文祁也没在意，想着就是孩子玩的东西。 等回家就看到秦熙扒拉箱子在整理东西呢，顿时笑了起来，“让下人干呀，怎么自己忙乎上了。” “文辛送来的金银珠宝，还挑的都是好的，估计是谢礼吧。” 秦熙没事干玩呢，瞧着挺好的就给闺女都拢一拢收起来，好偏心的爹没宏哥啥事，全是给臻姐的。 文祁换了衣服出来一看，“呦，这么多呢，我还当他买的是玩意给孩子玩的玩具呢，这家伙送这么多干啥，库房多得是啊。” “没事给闺女玩，将来做首饰用。” 秦熙不嫌弃多，我有孩子呢，不多。 “哦，收拾一下吧，现在用不上，要大了懂事才能用，现在衣服上也不能用啊，不然吃到肚里卡着嗓子了。” 文祁特意交代一声。 富贵人家喜欢用珠宝做扣子缝在衣服上做装饰，美观又华丽显身份，但文祁目前不能让孩子穿，因为孩子活泼好动一个不注意把珍珠啃到嘴里去就麻烦了。 “哪里敢，周嬷嬷看的紧呢，咱们小主子的衣服连花草都不让多绣呢。” 奶嬷嬷笑着回应。 “孩子不能用，给你做衣服扣子用，这么多宝石呢。” 秦熙突发奇想。 “那黑珍珠给我挑出来做衣服，其他宝石捡一些大小匀称的做一些首饰备用，送个礼什么的也好使。” “是，奴才前面也想着这么安排的，定期做一批送礼也使得，家里姐妹也多，出门也拿得出去，再过二三年小主子们也大了，可以玩了。” 锦玉笑这在旁边登记造册呢。 “把这些古董字画都收起来，将来给我闺女留着做嫁妆。” 秦熙把最好的全都收了起来，留着给闺女，没想起儿子的事。 “给儿子不留啊，偏心眼的爹。” “儿子自己挣家业才叫风光有脸面呢，我给他留什么，不用留。” 秦熙摇摇头满不在乎的样子，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要的是学本事自己闯天下，封妻荫子呢，哪有花祖业财产的道理呢，让人笑话是个废物。 文祁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子是要严厉教养才成。 “行，你乐意给闺女就都留着吧，单门立个册子，赶明挑一些好的出来造册，回头留给臻姐吧。” 文祁也觉得该给闺女，嫁女儿都是从小攒嫁妆的。 秦熙深以为然就张罗了起来。 臻姐在一旁扒着文祁的手要伸手拽里面花花绿绿闪着光泽的宝石，拿起来就想啃，让文祁一直拦着，气的哇哇大叫，屋里可是十分热闹的。 “哎呦我的乖宝，这个你不能玩，等你大了全都是你的。” 臻姐把脑袋埋在文祁怀里，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语言，一句也听不懂。 宏哥一唱一和，感觉只有他兄妹俩能听懂，别人没法和他们交流。 “今儿我去宫里，杨侯爷去告状了，文辛把他儿子杨志给揍了一顿。” 第968章相聚 秦熙一听就乐了，抱着闺女骑在自己脖子上给闺女在地上当马骑呢，顺嘴来了一句，“活该，打的好，打死他个鳖犊子。还娘家呢，什么玩意！往自己妹妹头上扣屎盆子，真没见过这样的，换了我也照打不误。” 是爷们都看不上这样的，这事能被摁住，是因为宗室对杨茜也是很保护的，没人信这样的流言，文辛还在前线打仗呢，怎么样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家媳妇呀。 “谁说不是呢，我知道那事我都气坏了，想了半天没去找人，还是留给文辛出口气，不然杨家还要倒霉呢，文辛快气厥过去了。” “能不生气么，换你被人这么欺负，我就去掀了杨家，缺德玩意，拿女人的名声开玩笑，亏的杨茜还里里外外帮衬娘家呢，丧天良的东西。” 秦熙也看不上杨志，这种事是没有办法容忍的，这个世界对女人是苛刻的，女人的名声比命都重要。 何况杨茜是宗室媳妇也是要被人挑剔的，这样的事等于给人送把柄呢，媳妇受这样大的闷亏，做爷们的还能忍下去那就是乌龟了。 文祁叹口气，“要不是杨家还有杨辉能干点事，我父皇也不会容忍到现在了，换了别人哪有这一而再的忍耐呢。” “谁说不是呢，那位闹那么厉害也是为了世子位吧。” 秦熙一面陪孩子们玩一面跟文祁说话。 “嗯，我看到折子了，杨侯爷要把世子位传给杨志呢，没杨辉啥事了，不过被我父皇压着留中不发。杨辉还不知道他爹就是这样的呢。” “我看也未必不知道吧，只是不愿意往深里想而已，想的多了只能是自己难过，不想不看心里还能好受点呢。” 秦熙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杨辉有点逃避不敢面对的意思，不然不能窝在南疆不愿意回来。 文祁叹口气抱着儿子给他捡玩具，熊孩子喜欢扔着玩，文祁一遍遍给捡回来，宏哥笑的格叽格叽的。 “那皇上打算怎么弄呢。” “我琢磨着不会给杨志，没啥功劳怎么可能给他呢，文利都捞不着呢，他算哪颗葱啊。估计是想等杨辉功劳再多一点，就会给他了。” “嗯，这倒是，我也觉得不会给杨志，那才把大牙笑掉了呢。” “哦，我撺掇我父皇让人以我祖母的名义，去教训那个继室去了，打板子，打重伤，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文祁冷酷的笑了笑，杨家可是得罪她了呢，欺负我皇祖母的事你们婆媳没少干，那个死掉了没法子，你活着我就要折腾你。 “不会怨恨你吧。” “我不在乎，他想跟我死磕大可以试试，今时今日我还怕谁不成？” 文祁冷笑一声，自信的笑了，以前我没成年都不怕，如今我更不怕了。 秦熙点点头，也就不再担心了。 而杨家确实乱了套了，顾洪喜亲自带人去了杨家，宣读了太后懿旨，微笑着说道：“侯爷，可以开始了吧，皇上说了，要杂家亲自监督行刑。念在太后年迈，乃是皇上母族的关系，给你们留点颜面，再有下次直接赐死！” 杨侯爷回来正在逼问杨夫人女儿流言的事是不是她做的，还没问个所以然来，太监紧跟着就到了府上。 这下还有什么说的呢，皇帝其实心里全都知道，只不过是给他留了点情面，最后一点情面了。 “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怎么能这么对茜儿呢！你趁我不在家到底干了什么！” 杨侯爷前段时日不在家外出办公去了，三个多月才回来的，所以杨夫人才敢下手。 杨侯爷一脸怒容，在看到顾洪喜微笑等待的样子，气的抬手就给了杨夫人一个嘴巴子。 啪的一声，打的是真响啊。 “我最后悔的就是娶你了这个搅家精。” 杨侯爷此时此刻只觉得天崩地裂，杨家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和羞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侯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呀，你救救我！我不要被打板子。” 杨夫人也急了，吓得拽着杨侯爷的袖子一个劲哆嗦。 “来人呐，行刑。” “不要，不要打我娘，是我干的，我娘不知道，是我做的，不要打我娘啊。” 杨志腿断了，被人抬出来的，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吓坏了，立刻就承认了，希望能够代替母亲承担。 “抬走！” 顾洪喜挥挥手就让人吧杨志抬走了，在一边死死的摁着，这头就让人搬了长凳，倒是留了情面没扒裤子，直接打了板子。 “啊！不要，放过我吧，侯爷侯爷救我。” 杨夫人拼命挣扎却耐不过好几个小太监把人直接摁住了。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打的闷闷的响。 “救命，饶了我吧，唔！” 开头还能喊几声，很快杨夫人就晕了过去，喊都喊不出来了。 “娘，不要打了，求你们不要打了，呜呜呜！” 杨志兄妹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就吓的嚎嚎大哭起来，怎么挣扎都弄不过一群小太监压着他。 杨侯爷面色苍白，站在那里无可奈何，这是皇帝对他的警告，下这么重的手就是让他明白明辨是非。 杨夫人的屁股很快就见了血，鲜血印红了内衬裤和裙子，这明显就是不留手的意思，没有皇帝的交代，顾洪喜绝不会这么做，平白无故得罪人，他不会干这样愚蠢的事。 杨侯爷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下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打完了板子，顾洪喜甩了一下拂尘，太监们立刻松开手规矩的排成队站在两旁。 “侯爷，杂家的事办完了，先走一步。” 顾洪喜微微一笑，带着人扬长而去，一句多余的话也没留下。 杨侯爷哆嗦了一下，抱拳送人离开，这才让管家赶紧把人抬进屋里，让人去找大夫救治。 杨志趴在地上嚎嚎大哭，院子里乱七八糟的。 而大夫的诊断结果并不乐观，打的太狠，怕是有危险，杨夫人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但大夫说以后腿会瘸，且要仔细将养，即便如此也不会恢复如初了。 杨夫人大病了一场，几乎去掉了半条命，杨侯爷无奈咽下苦水，而杨茜自从家里给她泼脏水后就再也没回过娘家，连个口信都没有，算是断了联系了，平时也只给哥哥嫂嫂写信。 第969章余波 倒霉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呢，杨夫人的亲闺女杨岚因为她自己作死，原本说好的亲事，人家当家人亲自上门退亲来了，言明品行不好，没法结亲。 原是看在杨家的家教和母族的身份上，杨岚说的亲事也是很不错的，男方也是四品武将，在皇帝跟前走动的侍卫，年轻儿郎这个品级相当好了，可以说是个人才被看重的。 但出了这事人家男方不愿意了，之前是口头都说好了亲事的，因为对方的祖父去世了，孙子是要守孝的，而这边杨家老太太也刚过世也需要守孝，孝期结束就打算定亲的，是这么略耽误了一下。 孝期还没完，对方直接上门了。 “侯爷，原本我是看在杨家的教养上才决定定亲的，贵府的嫡长女也是宗室的媳妇，逢人被夸赞懂事大气，我琢磨着当妹妹的也不能差了去。 但如今你夫人做这样的事，我很怀疑你小女儿的教养，很抱歉我不能答应这门婚事，此婚事作罢。 幸好还没有定亲，只是口头说亲，一切还来得及。我儿子要守孝还需要二年时间呢，不敢耽误了贵府的千金。” 杨侯爷赶紧拉住徐老爷恳求道：“这事和我女儿没关系啊，我女儿也是宫里太后的嬷嬷亲自教导的，这个你可以放心的，您在考虑一下啊。” 徐老爷摇头，“若是她是先夫人的嫡次女，我都不能来这一趟让您心里不舒坦，比着端王府世子夫人的品行，这门亲我结定了。 但很遗憾她是继室的女儿，当初就有点犹豫，如今家里不能同意这门亲，很抱歉，出了门这个责任在我们，不在您闺女，是我们做的不好，不敢耽搁令千金。” 对方话也说的很漂亮，毁亲的责任全在男方，不在贵府女儿身上，我们一力承担流言，绝不敢说贵府女儿半个不字。但这门亲是绝对不可能结亲了。 杨侯爷无奈的放开人，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徐老爷抱拳行礼后离开了。 杨岚知道这个消息后登时就蒙了，好半天坐在屋里嚎嚎大哭，她终于品尝到了作死的苦果了。 文祁跑去看望杨茜，正好这几日有时间，就去跟姐妹说说话去了。 杨茜得知外面的消息，只是冷笑一声，“他们也该为自己的事承担责任了，总不能好的坏的全是我们兄妹承担吧。” 淡淡的冷嘲一声，眼里无波无澜，对父亲对杨家太失望了，心都冷透了。 “你也别太难过了，好歹你还有个亲哥哥呢，你将来靠着也是哥哥嫂嫂，和他们也没啥关系，本来就是靠不住的，现在更不该期待了。” 文祁拍拍她的手劝慰一句。 “我懂，你放心，我这些年早就看透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伤心呢，只是觉得冷心罢了。好在大爷信任我，没有怀疑过我的人品，不然这次就算有你帮我，我们夫妻也要落下嫌隙的。 是我嫁了好人家，家里公婆都信任我一句都没问过，没想到狠毒的是我娘家人啊。” 杨茜想起来还是觉得心口疼的要命。 “哎！人啊都是为了利益，我还要告诉你个事呢，我斟酌了很久，觉得应该跟你透个信，你爹上折子请封杨志为世子，把我父皇气得要命了，折子被压住了。 我明确问过父皇了，父皇不会封杨志为世子，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只是让你和杨辉心里要有个准备，你父亲确实有些偏心和不公正。” “你不给我说我也能猜到一些，我哥心里明镜似得，他为啥不愿意回来，其实心里早就明白的，只是不愿意说的太清楚，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长宁谢谢你，我家的事让你这么为难，别跟太后老人家说，她做的够多了，真的不需要再说了，太后不欠杨家的，让太后老人家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杨茜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眼里有些泪水，如果不是太后和文祁一路帮衬自己兄妹二人，他们不知道要落到什么境地呢，哥哥还好说，自己恐怕就是最惨的那个了。 “瞧你怎么说上客气话了，咱们姐妹谁跟谁呀，别往心里去，坚强点啊。” 文祁拿着帕子递给她擦擦眼泪，遇到这样的事，心再大的人也是过不去要堵心的。 “对了，我哥前儿写信来说了件事，让我私下里跟你说一声，他在南疆发现了一个银矿，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准谱呢，没敢提前说，这次回去以后，请的人表示的确是银矿呢，问你的意思呢。” 杨茜转身去了拿了哥哥的信件过来，询问文祁的主意。 “这小子立功了，不过这南疆目前还属于刘利的势力范围，想要拿过来也不容易，现在杨辉也不能独掌大权，哎呦！这有点麻烦了，我得去跟我父皇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做才能把这银矿夺过来。” “成，你们商议吧，我也不懂，我就传个话，哥哥害怕消息泄露了，就在家信里提了一句让我转告，免得耽误你布置。” 杨茜笑着解释。 “行，我先回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文辛给我送了不少珠宝，替我说声谢谢，我家那个全都留给臻姐了，儿子一个子都没有，真叫一个偏心啊。” 杨茜顿时哈哈大笑，“儿子合该严厉教养呢，我都想再生一个姑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了，可大爷说让我晚几年再生，别把身体造坏了，我也想先等儿子再大一点再生吧。” “对的，身体要紧，儿女随缘了。” “是，我也没啥压力了，就是看老天爷给不给了。” 杨茜有儿子压力顿减，加上文辛常常出入军营经常不在家，因此婆婆压根不催这个，爷们都不在家你催了也没意义啊。 “只要你好着就行，我走了，有事使个人去我府里说一声，我不在去文麟静书那吭一声也行的。” 文祁再三交代，这都是亲密关系合该守望相助的。 “好，我送你出去，你别担心我，端王府这么大，我也不是怂货，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杨茜一面送了文祁出门一面笑着打趣。 第970章牵连 杨岚被退亲虽然男方主动站出来承认是自己的责任，因为守孝不能耽误女方的原因，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家都笑笑不辩解而已。 不过负面作用就是，目前没人跟杨家说亲了，杨侯爷托人带话进端王府，希望能帮衬一把杨岚说个亲事，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趁着孝期先悄悄寻摸一下。 但被杨茜严词拒绝了，传了一句话，我也是人也有被伤透心的时候，我不落井下石已经很有修养了，再想让我帮忙决不能够了。 杨侯爷无奈叹气，知道终究和这个女儿越走越远了，心里难免有点悲凉。 杨家的事就这样算是消停了，杨夫人还在养伤又是守孝要吃素，伤口养的不算好，杨侯爷焦头烂额的。 倒是刘利又找了人在朝堂上弹劾文祁，私下使用朝廷的船运以及贪污盐引，公然违反律法等等多项罪名。 文祁上朝时依旧稳如泰山，全程面带微笑，丝毫不惧，这幅沉稳如山的气度也让百官暗中点头，要说老王爷没看错人，这份心胸气度就让人服气的。 王家人站了出来辩驳，“我记得你们陈述的这些产业最早全都是几个孩子私下里拿零花钱一点点置办起来，固然使用了家里的人脉和资源，但这也是父母帮衬的意思，和朝堂有什么关系呢，怎么能说贪污呢，这罪名也扯不上吧。 何况殿下赚了钱没少往国库贴钱啊，就包括和殿下一起出力的丫头小子们，每年善事不光局限于舍粥布衣还有给军烈家眷们安顿生活甚至自子女的未来等等。 包括西北战事的时候，光长宁主导帖进去的私人钱财就不止三十万了，说到根上这是人家姑娘的私房钱干起来的，如今赚了钱了你们都眼红了，当初也没人给帮忙搭架子呀。” “没错，我闺女是跟着长宁一起干了好几年的，确实赚了一些钱，但根本就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为了帮衬长宁也为了给皇上减轻负担，更为了我们长辈的脸面，孩子们自己拿着钱去做善事。 贴补这个，贴补那个，钱没少帖，委屈没少受，挂落吃了不少，现在赚钱了你们来抢了，要脸不要啊，连孩子的东西都要抢啊。 我还把话放着，你们抢了去也拿不走，那里面很多人全都是退下来的伤兵以及烈士家眷，人只认奉亲王，你们去了不好使！” 齐王冷嗤一声，将那些贪图利益的人痛骂了一顿，最后一句可是实话。 这有年头了，路子越来越广了，钱赚的多了也顺溜了，可要知道当初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们一起齐心协力走过来的，是为了安顿这些没人要的伤兵和家眷，一点一滴干到今天的。 换个当家人，底下人得乐意服气你才行啊，换个人还真不行，人家不认你。 周王也点头站出来说道：“这本来就是长宁自己贴钱玩的，时日长了路子越来越广了，现如今成了规模了你们都眼红了，这要是换个爷们干的，你们谁也不敢吭声吧。 说到底是瞧不起我大侄女比你们干得好，比爷们都干得好，你们不行！” 周王嗤之以鼻的喷了一顿，瞧不起这些官员，只会到处狂犬，就是不会干正事，还不如一个女娃干事踏实务实呢。 “一个女娃每年给国库帖进去的钱是你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固然因为是皇家女儿的关系，我们做叔叔都给了点方便。 可你们不也使唤奴才做生意么，怎么没见有人给国库贴钱啊，这么说来还是我大侄女更贴心一些吧。” 睿王也冷笑一声，这些人真好笑，连个女娃的东西都要抢，你们干得了么。 文祁长叹一声，“这些东西早晚都是要交出去的，数额越来越大，负担越来越重，我心里明白，可你们要记住。 我能给是我自愿的，你们不能抢，抢了我就要收拾你们，我萧文祁活这个岁数了还没人敢从我手里抢东西呢。 就算是为了跟我一起干事的兄弟姐妹，我也要给他们安排个去处，给个交代，这些年的辛苦不能白搭了。 你们抢了我也不给，我不信任你们，你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是为了大齐，也不是为了百姓，更不会去怜惜那些苦哈哈的大头兵，我不给！” 文祁摇头明确表示了拒绝，之前想交是因为，越干越大，如今她私产的这些钱，已经和国库每年的进项持平了，这个数字已经很可怕了。 同时需要的人才也多了起来，章程也要求更加严格有序，对文祁和文兰他们的负担太重，文兰也要成亲了，代表着将来要成亲生子，这样大的工作量对她们来说也太辛苦了。 文祁在琢磨出路，这样交出去文兰文玉多年辛苦打了水漂，让别人摘了桃子，对她们实在不公平。可不交也显出了姐妹几个现有的弊端。 她们终究比男儿差了些眼界和手段，因此对未来的发展是有了一些制约的，文兰和文兰和她也恳谈过这个问题，姐妹几个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比男儿确实差了一线。 文祁是想两全其美的，但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这些人就急着来抢了，这让她心里特别不爽。 “我们姐妹几个从一无所有四处求人走到今日的地步，我不认为我们姐妹比谁干的差了，论善心论大局观论能为，我们姐妹不差你们半分！ 你们他妈的不能这样欺负人，我还没死呢，就想欺负我姐妹，你们大可以试试，我把你们皮揭下来喂狗！” 文祁当庭怒吼。 这次弹劾不光有她自己，还有文兰和文玉等几个在背后给她默默帮忙的姑娘们，这是她特别没法容忍压住脾气的一点，我姐妹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当庭弹劾，简直不能忍。 你弹劾我我当你放屁，可你不能欺负我姐妹，这些年我姐妹没捞着啥好东西，也没当上官也没啥名气，就是在父皇面前落了个脸面而已，仅此而已，你们还要把姑娘的名声糟蹋一番，我跟你们没完！ “一群大老爷们把云英未嫁的姑娘拿出来说事，亏得你们说得出口。” 林相爷站出来怒斥。 第971章护短 大朝在吵吵闹闹中结束了，文祁冷着一张脸往外走，脸色阴沉难看，原本是想交出去的，趁机给姐妹们要点好处回来的，但如今么，老娘生气了，不给了，我凭什么要交出去，我就不交。 “长宁，你等等我，急什么跑那么快。” 睿王喊住蹭蹭往前走的文祁，一路都没跟上脚步。 “啊，三叔啊，我去书房你去么？” 文祁叹口气，揉揉眉心，心里的火还没压住呢。 “别跟他们一般计较，这点事不算什么。” 齐王也过来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要是弹劾我就算了，我皮糙肉厚，也不在乎这些。可文兰文玉她们可没碍着他们什么事啊。 这些年其实她们没留下多少东西，也没多少钱，跟着我吃苦受累，捐钱干好事，没少贴钱，这些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么？” 文祁气红了眼睛，在原地转了个圈，真想揍人了。 “嗨！利益所致，天王老子也想拉下马，姑娘们不是最好欺负么。” 周王也呵呵的笑了，他们几个王爷并不意外，几个孩子干的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没想到几个姑娘小子多年坚持竟然越干越大，越干越好了，同时也让大家红了眼睛，才有了今日一出一出的弹劾。 “这委屈不能白受了，走，我去跟我父皇要点好处去。” 文祁闷头往书房走，要去跟父皇要点东西回来。 “你打算去要什么？她们就是一个姑娘，当官是不可能的。” 睿王拉住她，要商量一下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一时气蒙了没想好，我之前想的是交出去，看看咱们宗室有没有合适的儿郎能帮衬一把，互相交接也不至于私心太重，交给朝廷命官我真信不过他们。 再一个文兰文玉也要成亲了，这么大一笔钱在夫家也是让人眼红的事，我不想给姐妹们留下祸患，同时这二年她们越来越辛苦了，将来成亲生子都是个负担了。 我也在琢磨着外头需要个爷们跑动撑起来，我还没准备，这些人上来就咬我一口，老娘不给，谁都不给，这是我们姐妹的零花钱干起来的，我凭什么给他们。” 文祁气的脸都红了，胸口不断的起伏，气呼呼的样。 齐王看的都乐了，“莫气坏了身体不值当，你考虑的确实周详，之前我们也在商量着该怎么办呢，但目前看来交给这些朝廷命官，真是信不过呀，私心太重了。” 几个人一面走一面商议着具体该怎么办，如今这件事骑虎难下，因为银钱的数额太多了，已经不再是文祁和文兰文玉几个姑娘能随意掌控的事了，它已经到了可以和国库的银子抗衡的地步，已经超出了几个姐妹的掌控范围了。 几个王爷打心里为几个孩子骄傲，这是咱萧家孩子干出来的成绩，长脸啊。 可同时也为这些孩子心疼，果子成熟了，却不再是她们几个说了算的事了，瓜分的也在这等着要呢。 进了书房皇帝和相爷几人也在商议呢，皇帝抬手让顾洪喜搬了椅子让大家坐下说话。 “去给我倒杯凉茶来，我这嗓子都冒烟了。” 文祁生气在大殿上喊了一嗓子，嗓子眼有点不舒服了。 “放了点杭白菊，您大概是上火了。” 顾洪喜把茶给挨个倒上，默默退到一边伺候着。 “父皇，你可要给我们姐妹做主啊，文兰文玉文慧几个是最委屈的，我当了官封了亲王，可我几个姐妹得了什么了？啊！ 就让人提溜来提溜去的骂呀，除了那点赏赐和一点可怜的银钱，我姐妹们跟了我没占着啥光，挨骂吃瓜落可一点也没少挨，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啊。” 文祁站起身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上刀山下火海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姐妹因为她受了挂落，她觉得对不起人家，好都是我得了，姐妹被人劈头盖脸这么骂脸都丢尽了，这叫什么事啊。 “嗨，多大事怎么还哭了，快擦擦。” 周王一看也乐了，这孩子护短，见不得亲人朋友因为她受一点委屈，觉得对不住大家伙了。 文祁接过帕子擦着眼泪，坐在那好半天才平复了情绪。 皇帝叹口气，“这事确实应该我们父女给兄弟几个道个歉，平白无故侄女们的名声被连累，这些年孩子们干的是真好，朕这脸上都长脸呢。 这些人利益熏心，心都黑了呀。不怪长宁气成这样，是我们父女连累了孩子了。” “皇上严重了，咱们是亲兄弟，这话就外道了，咱不说这个。不过这事怎么办，盯紧了怕是不能放手了，当初我们也没想到几个丫头在一起干的事，能干的如今日这样好，这样大的规模啊。 如今却是需要想个法子了，他们几个也却是需要更多的人才和章程来规范，有点力不从心了。” 齐王也实事求是的说着，他道没有文祁那么激烈的情绪，毕竟是为官多少年了，经验上比文祁多一些，对这些事有心里准备，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了，钱太多了，遭人惦记了。 “交出去对不起孩子们，不能结了果实就送给别人吧，不说丫头们不服气，朕也不信任他们，但她们的确急需要更睿智更有前瞻性的人掌舵了，长宁要干的事太多，负担太重了。” 皇帝沉吟着，倒不是非要惦记孩子们的东西，是她们端不住了，照着以前每年给国库不少钱，其实皇帝也觉得很合适呢。可如今不行了。 “臣倒是有点想法。” 林相爷想了想说道。 “哦，爱卿有什么好主意给孩子们说说，这样把孩子们一脚踢出去，朕这心里也过不去不是个滋味啊。” 皇帝笑着开口。 “选个人掌舵，在填几个合适的人进去安排给官身不就完了么，如同当初的督察院不也是先帝爷的兄弟玩闹撑起来的小分队，走到今日它也承担了很多重要的大事呢，此一时彼一时么。几个丫头干到今日，我这老头子都要赞一声好。 我觉得官身未必不能给，可以给个女官啊，名头还不是皇上想的么，我觉得挑选督察员的兄弟就很不错，也帮助他们分流啊为日后撤掉督察院起到作用么。” 第972章用膳 “女官？是个啥官？女官不是在后宫的么？” 文祁一时没反应过来，嘀咕了一遍皱着眉头琢磨着。 “傻孩子，知道你心疼姐妹们这么被踢出去，咱们可以想办法啊，只要选一些能人进去。 例如一些户部的年轻人捞不着好的机会磨练，可以让他们下去试试么，一样的晋升法子，这样也分了些利益出去，谁也说不出话来。 但给个女官才能让她们坐镇进行选拔啊。挑选能人有品德的才算是要点。” 林相爷的丞相可不是白干的，研究过孩子们的事后也是啧啧称奇，几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孩子们靠着一腔的热忱，把小生意干成了大生意，把小打小闹的善事，干成了朝堂不能缺少的一股中坚力量，这几个孩子真给家里长脸了，如论如何也该帮衬一把。 “真的？能行么？” 文祁扭脸问几个王叔们。 王爷们低头琢磨了一回，启用年轻人去历练，如同外放一样积攒履历确实合适，再回朝堂也是富有经验的，未必不行，同时也不会委屈了几个孩子们，让老家伙把她们全都踢出去。 “我看可以，这招弄好了，大家都能得益，也让这点产业公开接受大家的审验，对做更多的善事好事也是一种督促的作用，不错。” “关键是要有全新的章程，互相约束保证它能够平稳走下去，孩子们多年的心血，不能白白糟蹋了。 如今这个地步，对几个孩子来说，银钱真不是问题，是这份心血不想被人糟蹋了，也不是几个孩子不愿意上交，舍不得那点银钱，真不是。” 周王摆摆手再次表明立场。 “没错几个孩子历练这么多年，赚钱的本事真不缺了，只是干了这些年有了这样的成绩，白白糟践了心里委屈啊。” 睿王也点头认可孩子们的成绩，他们这样的人家，有本事根本不缺银钱，不是钱的事。 “对，只要别把我姐妹丢下，咋样都成，我不拿钱也成啊，把我姐妹留下吧，我一分都不要了，都给国库成不成？ 我也不缺钱，想给我赚钱的商户多得是，我还真不缺人给我挣钱呢。” 文祁真不在乎，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事，那样她还省好多心了呢。 “那可不成，你别想着逃跑啊，还需要你坐镇呢，几个丫头干的事我们承认，但他们撑不起这份家业，没你掌舵那几个孩子要被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马相爷也摇头，不是分钱的事，文祁一撒手，宗室的孩子守不住这么大的产业和事业，要被人活吞了。 “马老说得对，你还真不能撒手，几个孩子没你这份魄力和凶性，单放出去守不住这么大的产业。” 齐王也砸吧嘴点头。 “没错，她们真要被人欺负了，还是你心疼呀。” 周王了然的笑道。 “行吧，那我还拿四成利，除了他们给国库交的钱，我单门上交两成或者给军营填东西，报账为准，行不？” 文祁琢磨了一下，妹妹们还得拢在自己的羽翼下，不然真被人欺负了，她可要心疼死。 “成，初步先定下来，你们几个也别闲着，给孩子们支个招像个章程，不能光看着，我闺女也辛苦着呢。” 皇帝指着几个王淑也没好气的瞪了眼睛，你们心疼你闺女，我还舍不得我闺女受苦呢。 “呵呵呵！好好，我们回去想想，养个闺女也这么能干，长脸。” 周王摸着大脑门，笑声十分爽朗。 二位相爷很热心的又给想了几个要点和大方向，给了不少很好的建议，王叔听了记在心里，回去打算拟个章程出来，不行再去请相爷喝茶在套点东西出来就好了么。 事初步定了下来，二老又给了几个人选，都是年轻后生，家世清白的寒门子弟，不敢胡折腾的，世家子会牵连甚多，寒门子弟好用就在这了。 相爷给的人选自然是千挑万选，值得培养一下的，王叔拿了名单回去准备考察一下，然后在决定用不用了。 如今这点事业王叔们必须要插手保驾护航了，不能平白无故让人欺负自己家孩子吧，顺便也去看看宗室亲戚里面有没有能干的男孩子提溜出来培养一下，挨打挨骂的不是亲近好说话么。 文祁总算舒了口气，又拿了折子出来把自己要跟父皇提的朝务，拎出来给父皇商议一下。 几乎是把相爷的活自己能干的都捡过来代劳了，让两位相爷负责把关大方向和指点细节要点部分，他们负责多干活多学东西。 文荇也跟着进来禀报了不少的事情，一直说到中午都要开饭了。 “哎呦！我饿了，咱怎么吃呀？” 文祁看了一圈问道。 “凑一桌吃吧，人多朕也吃的香甜一些，最后还有一点商议完下午朕去皇庄了，天冷了，太后身体时常不爽利，朕方心不下，去陪伴几日。” 皇帝急着把是处理完，回去陪陪老娘，如今已经满头花白，老人需要儿孙的陪伴啊。 “多谢皇上怜惜，那咱们就吃大户吧。” 相爷也十分爽利大方的就应了下来。 “天冷了眼瞅着要到年关了，西北和北魏边境要加强守卫，顺便在给慰劳一下，军饷还是提前发吧，在给点酒水和粮食运送过去，您要不够我给你贴点？” 文祁一路往膳厅走一路就安排自己父皇了，几乎当了半个家呢。 “不用，国库今年充裕，来年三四月青黄不接，你留点银子，那会也许需要，江南那个时候老是有灾害发生，这会子倒是不需要。” 马相爷插了一句。 “哦，对，那行，我先留着吧，对明年还得买良种啥的，这不干不知道，干了一堆事等着呢。” 文祁摇头叹息，满脑袋都是朝务，有时候她都累的头晕脑胀，更别提相爷他们都多大年岁了，真是不容易啊。 “呵呵呵！长宁越干越好，能独当一面了，我记得当初还是个横冲直撞的孩子呢，那会子眼里就有一股子刚性，哈哈哈！” 睿王哈哈大笑。 “没错，小时候她可厉害了，比男儿都坚强果断，那回刺杀她就敢留下砍人，我听了都吓一跳呢。” 周王也哈哈大笑，趁机提醒了皇帝刘利不是好东西，都是他撺掇的，欺负我闺女，咱们走着瞧，别让我逮着机会，我饶不了你。 第973章心高 皇帝都走到膳厅门口了，身体一顿想起了久远的记忆，脸色一下就不太好了，随即恢复过来点点头，“是啊，长宁是个体贴人的孩子。” 那一年记得才几岁来着，是七岁吧，就一个人承担了放弃生存的机会，留给了胞弟，现在再回想也是难能可贵的。 “嗨，都多久的事了，快别提了，我都不好意思说，我那次回来膀子都不能动了，悄没声也不敢说，七八天膀子粗的跟猪蹄一样一样的，全都肿了。哈哈哈！” 文祁想起自己充大瓣蒜胳膊疼的要命的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会子她咋那么能耐呢，以为自己能上天入地了吧，想想都觉得好笑啊。 “哈哈哈！我听老国公爷说了，熊孩子我也不管她，让她吃点苦头就知道怕了，哈哈哈！”端王学着安国公的语气，笑的哈哈的。 “可不是不敢说么，我当时砍人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威风，感觉自己跟大侠似得，美滋滋的呢！” 文祁调侃自己，给大家逗闷子，缓解一下气氛。 皇帝也听得笑得不行，满脸笑容，吆喝大家一起吃菜。 一顿饭吃的十分融洽，大家说说笑笑又把最后一点尾巴事定下来，才开始说起玩笑来。 吃过饭众人才往外走，文祁离开宫廷才拉下来脸来。 “狗日的刘利背后拍我黑砖，我饶不了他。” 这个账可要算清楚才行的。 “是不能饶了他。” 齐王也气呼呼的，我闺女个不能白让人提溜半天吧。 “这事给我吧，我拾掇他。” 端王接过去了，正好他跟前的人和刘利的人也不太对付，有人乐意出面呢。 “成，我等你好消息了。” 大家这才各自分散了。 文祁歇了一日去了军营训练了七八日才回来的，一回来就听说朝堂又有人被弹劾了，且罪证确凿了。 还真是刘利的势力，也是武将，贪污了军饷，这个可是个也很严重的事，家里也有点狗屁事被人抓住了把柄。 几个王叔几乎是联合在一起疯狂的打压刘利的势力，可以说这是首次王爷们联合起来行动的一次，想朝堂宣告了他们的怒气，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还有几个胡乱弹劾的言官也被皇帝找到把柄贬斥了，这一番动作下来没人敢再提文祁产业的事了，都知道厉害了。 文祁冷笑一声，这可不算完呢。 紧跟着刘虎在西山大营被人找到了错处，按照军法又被打了军棍了，也没打坏但需要静养了，好多任务也轮不上他了，去了这么久也没啥成绩，自然不可能升迁，刘利知道这是宗室的报复。 欺负宗室女就要有被反扑的准备。 为了转移注意力，有人在朝堂提出了文远婚事的人选，刘利亲自进宫和皇帝恳谈了。 同时刘利主动提出了银矿的事，愿意让杨辉等人介入进来共同开发，这是让利的意思了。 但同时作为交换条件，他希望能选到自己满意的人选给文远，而不是随便塞个人。 开春就要选秀了，再不准备就有点晚了。 皇帝考虑再三，同意了于家女作为文远的正妃，但也要给侧妃，人选由他自己决定，刘利也算满意了，交代了银矿的事就出宫了。 刘家子弟在朝堂上被打压，但不算伤筋动骨吧，刘利这次回来是要跟大哥好好商量点事情的。 兄弟经过隔阂被打压后，竟然间接地被文祁挤压的又撮合在一起了，原本互相看不对眼的兄弟，如今冰释前嫌又走在一起合作了，这也是文祁没想到的。 不过早晚也会有这一日的，这也是老太爷当初压根不担心的原因所在，两个儿子各有所长，其实谁也不离不开谁，刘利常年在南疆，家里需要人打点及时通消息，早晚他都能明白这一点。 刘利在家的这段日子里，文远常去拜访这个外公，也得到了一些提点。 “你去见过长宁了？” 刘利在书房里和文远说话，还有大哥也在。 “是的，我好奇的很去看了看，不过碰了钉子回来，大姐不太愿意搭理我，还说若是太爷在也许我能被教的更好一些。” 文远嘟着嘴有点不乐意。 刘利叹口气，自己没时间教导，大哥这头也忙得很心里也不太乐意管文远的事，毕竟贵妃的事也伤了他了。 一个皇子轻不得重不得，有句话文祁说对了，若是老爷子还在，自己还真是能省很多心，父亲总是比自己要高瞻远瞩，算无遗策的。 “你躲着点她，别往跟前凑，你压根不是她对手。” 刘利叹息一声还是警告了一句。 “为什么，难道连外公也怕她么，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一个女人没有我父皇撑腰，哪里有今日的风光啊。都是吹出来的功劳吧。” 文远不以为然，他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干成多大的事，女人就该老实在家呆着相夫教子，做贤妻良母。 刘利冷下脸来，“莫要胡说，你还没寸功未建就瞧不起别人了，你以为军功是地上的金子说捡就捡么？简直鼠目寸光。” 文远还是害怕这个外公的，被呵斥了一顿，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犟嘴了。 老大在旁边看了冷笑一声，却什么也没说，这样的种子值得刘家真心相待么，心里瞧不上文远，往远处看可比文麟文祁差得远了。 文远回宫了，刘利叹息一声，这孩子有点好高骛远，要不是还算刻苦用功，他都要气死了。 “大哥，文远还得好好教啊。” 刘利是恳求大哥的意思。 老大摇摇头，“他不听我的，我也不想说那么多，你闺女对我们大房是有怨恨在心里的。 今非昔比，我只管刘家这一亩三分地，其余的我不管，我已经搭进去一个女儿了，该尽的责任我都尽到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老大心灰意冷，连儿子媳妇孙子都不允许回京城，常年在外面外放的，为的就是保住最后一点独苗了。 如今很多事他都不管的，全是刘利父子在前后跑动，他只管侯爷这一点家业和庶务，其余也不搀和，要死就死他一个就行了，别赔进去全家子了。 刘利见大哥这样知道劝不动也意兴阑珊，没再说什么了。 第974章厌世 刘利兄弟看似和在一起做事了，齐心协力的样子，可实际上有些伤痕是没法破镜重圆的，爵位传给了老大，老大一点也不稀罕也不开心，这是用女儿的命换回来的。 他可怜的女儿虽然骄纵任性了些，可本质并不坏念着家念着亲人，尽心尽力苦熬多年没有一儿半女。 全家人都知道却假装不知道，那是皇帝不愿意给他们孩子，老爹要强求，还逼着孩子做下了恶事，最后为了保全刘利女儿牺牲了自己。 这些年没少给家里出力贴钱，都是他们大房出的多进的少，最后赔进去一个亲闺女，可等到收获果实的时候，是二房的姑娘，皇子也是二房的，和他们大房压根不亲，也没情分。 呵呵！到最后他们大房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害死了女儿，可怜夫人差一点哭瞎了眼睛，赔光嫁妆却一无所有。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最后这点血脉，他早就回乡下去了，这个官这份富贵争来争去要的是命啊！ 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管，那个文远根本就缺乏教养和管束，和前头几个兄弟比起来，真的差的太远了。 老大离开书房去了正堂看看老太太。 “老大来了，我得了一点子药材你拿去给你媳妇炖上补补。” 老太太老了也不爱管事了，很心疼老大媳妇，黄莲苦到了心里啊，这就是博富贵权势的下场，没人能逃得过。 老大一时没说话，不太想要的意思，他知道这是刘利孝敬老娘的，他也不想沾。 老太太拍了一下儿子，“你生气也别拿你媳妇的身体做赌注呀，我老了没啥东西能给你了，借花献佛也不让我老太太尽点心啊。” “哎，我拿回去给她吃。” 提起发妻他心里酸楚的厉害，这辈子他对得起刘家这个姓氏，唯独对不起妻子孩子。 “都过去了，看开点，你别埋怨你爹。你舍了女儿他也给你留了生机。” 大房失去了女儿和福贵，但也从船上下来了，做着闲职皇帝也不找他们麻烦了，连孙子能用也启用了，并不牵连怪罪了。 这一切的前提是贵妃牺牲了她的命，保住了爹娘和哥嫂的命和前程。 每每想起这些老大都忍不住想哭，他不能倒下再艰难也要撑着，他还有老妻，还有儿子孙子，都指望他撑着呢。 “没有人是容易的，你爹走了，我也劝不动你弟弟了，我能做的就是多活几天，能让刘利安生几日。” 老太太想起孙女也是挖心的疼，孙女走了老伴紧跟着去世，她和老大媳妇大病了一场，差一点跟着去了。 死多容易呢，活着的人可怎么办呢，活着才需要更多勇气的事情，死了一了百了很简单，却把所有的责任和罪责全都推给了活人啊。 孙女和老伴用自己的死给他们争取了一线生机，那就不能白费了啊。 老太太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悲痛，“过些日子天冷了，我带老大媳妇去农庄修养几日，家里交给他们晚辈就行了。” “好，我送你们去。” 老大现在压根不管宅院的事，只打点自己的财产了，老妻也因为女儿的死整个人垮掉一半了，刘府的事回来也没沾过。 还是头先老二媳妇死的时候需要长辈撑个场子出来打点了一下，过后就把管家权还给了侄媳妇了。 “不沾有不沾的好处，如今都分了家了，这样也干净爽利。” “嗯，娘说的是。” 老大心说这个爵位我都想辞了呢，当年有多想要如今就有多后悔多懊丧了。 文远回了宫里，刘溪瞧着儿子回来了，高兴的给了个笑脸，苦熬这么多年儿子终于平安长大了，这些牺牲和委屈都是值得的。 “回来了，见着你外公了，谈的好不好？” 刘溪也没问他们谈了什么，爷们的事她不问，但这个皇子可是货真价实的，且儿子努力上进，十分刻苦，哪样也不必别人差了去，因此不担心老爹那头不扶持。 “外公训我了。” 文远坐在那嘟着嘴有点不满也有点不高兴不服气的劲。 “哦，为了什么？” 刘溪随口一问，手里的针线活也没停。 “我说我大姐的功劳是吹出来的，外公狠狠训了我一顿。” 文远用脚蹭着地面，低着头满肚子怨气。 “骂的好，该揍你一顿才对呢，你以为你这点成绩有资格和你大姐相提并论么？你该谢谢你大姐仁慈看不上你，要不然都没有你。 你父皇根本从头到尾就不想让我生孩子，你姨母荣宠多年也没有孩子，你以为是巧合么？ 就你这脑子还不如我灵光呢，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军功是靠吹的，一个女孩子没有真本事怎么个吹嘘法能让大家都服气？ 甚至让文武百官都认可她，你来告诉我怎么个法子能做到，我也给你争一条路去。” 刘溪更刻薄，劈头盖脸把儿子臭骂了一顿，毛头小子一个还以为自己上天了呢。 文远脸涨的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以为两位相爷是人都能靠的上去的么？只有你大姐是两位相爷从小提点教导的，就连你五哥都没这个资格。 你五哥是因为你大姐的关系才得到林家这门亲，结了亲以后才得到林家的教导，之前林相爷都不正眼看他的。 如果你看不到别人的长处只觉得别人都不如你，那我以后也不用再指望你了，白瞎了这些年我们母子的隐忍和委屈了。 做人眼光放长远点，坦荡一点，我不求你学你大姐坦荡荡，但起码的风度和骨气要有吧。” 刘溪虽然自己水平不够，但教孩子的确还是可圈可点的。 这些年文远刻苦上进和刘溪的教导也是分不开的，奈何她终究是个书都没读过几本的妇人，没什么见识，能教的有限，只能让孩子刻苦读书，从书中获得更多知识和道理。 “母亲，我错了。” 文远站起身喏喏道歉，他可以不服气外公不服气所有人，但不能让母亲伤心难过，为了他母亲再也没有宠爱，这宫殿冷的让人发颤。 刘溪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我没什么本事也没有那么多才学和眼界，这一点我一直都很清楚，从你大姐那我学会了一点。 就是你不懂可以别抖机灵，那更让人瞧不起，多学别人的长处，对你有好处。 别招惹你大姐，你的不服气和不满全都写在脸上呢，这也是为什么你朋友那么少的缘故，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第975章教子 儿子心高气傲，满肚子委屈她能不知道么？ 她知道，可能怎么办呢，作为一个皇帝不期待的女人，不愿意要的儿子，他越努力皇帝越冷淡，可她不能说，说了孩子的心气就灭了，她不忍心啊。 “母亲，我心里憋得慌。” “你呀以后会明白的，我不劝你，就一条，别走错了路，学学你大哥，踏实务实本分不要去看不属于你的东西，早晚会有福报的。” 要说别人文远是不服气的，但说起大哥文荇，他还是愿意听两句的，大哥的才学和悟性远不如几个兄弟。 但品行好，做人也踏实诚恳，生生靠自己闯出了一条路来，竟然比其他兄弟混的都好呢，这也是让人羡慕服气。 “我知道了，大哥对我不错，还提点过我呢，就是五哥也没踩过我，只是他有点躲着我的意思。” 文远并不笨相反很聪明，正是这份聪明给他带来了负担。 “他们姐弟不会干那样的事，做人要坦荡，做事要踏实，交友要真诚。” 刘溪淡淡的笑了笑，她从来也没担心过这个，文祁文麟干不出下作的事来，人家压根不屑那么干。 文远望着母亲从容淡然的脸，觉得心里的燥气也散了很多，再大的火气也散光了。 “母亲，我记住了，我回头有机会去跟大姐道歉，我那次是专门去找她的，她知道吧。” “没有机会就不用找了，等你再大一点你会懂的，只要你别心气那么高，多学学你大哥的做派，这个你能接受吧。” 刘溪知道儿子不喜欢她夸文祁文麟，但对文荇还是很服气的。 文远点点头，“我知道了。” 对母亲他狠不下心违拗，母亲为了他牺牲了一切，包括家族的支持也放弃了，这些年母亲的苦他都看在眼里，他可以狠心背叛全世界包括他的父皇，但惟独不能让母亲伤心。 刘溪摸摸儿子俊俏的脸，眼里带着平和的笑意，“娘不求你大富大贵，也不稀罕那个位子，我只求你平安到老。” 泪水盈满文远的眼眶，少年将头伏在母亲的膝头，委屈的呜咽哽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寻求母亲的安慰。 刘溪一声长叹，“身为刘家的孩子，未必是福气啊，我的儿啊，我希望你能做到不怨憎不贪妄，做你自己本来的样子。 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瞒过天下人，其实你在他们眼里是小丑。 我打小读书少，可我经历的苦难多，经验告诉我，越坦荡活的越好，这就是你大姐为什么越走越高的缘故。 她用自己的坦荡磊落征服了你父皇的心，也取得了文武百官的认同。你想得到大家的认同，就必须做自己真实的样子，欺瞒哄骗玩不了一辈子。” 文远的哭声断断续续，他有他的苦楚，出身在刘家是幸也是不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文远没有捞到风光的那些年，反而在成长中受了很多不该他承受的委屈。 可皇家儿郎就是如此，该你受的，不该你受的，你都要无怨无悔的承担下来，没一个皇子公主，谁心里没有点委屈呢。 “哭吧，哭够了你还是我心里最出色的男人，我相信我的儿子不比别人差。你记住你大姐和你五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正因为他们认为你是无辜的，你才能平安活到现在。 是刘家对不住他们姐弟，曾经围追堵截干下不少错事，才有了你姨母的死，她死有余辜这是身为刘家女的责任和担当，这里面也有你外公的一份功劳。 我有今日也是我该受的，你父皇并没有对不起我，有今日是我早就做了必死的准备，有你是你大姐心慈放过我，才让我有了依靠。 你外公的话有些能听，有些不能，你要学会分辨。” 文远惊讶的抬起头，带着泪水的睫毛轻轻颤抖，眼里带着少年郎不懂的疑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担心母亲伤心，话到嘴边不敢问。 刘溪也算在后宫沉浮多年的人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莽撞的少女了，无论是在刘家还是在后宫她都吃尽了苦头，自有她自己一套求生的法则。 “刘家也是有所求的，它对不起大姐和我，还有那个死了的刘媛，当年皇上就不想要刘家女生的孩子。 否则你贵姨母早就有了儿子了，不会到死没有孩子，这里面和你外公太嚣张跋扈，做事太决绝有很大关系。 有些事我不能说太多，说了只会给你平填负担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你大姐和你五哥没有对不起你。 如果当初不是你大姐替我说了一句话，虽然是为了为难克制你贵姨母，却也让我再夹缝中求得了生存，对你大姐我心里是感激的。 刘家的事复杂的很，你心里要有个计量，你记住你姓萧你是萧家的儿孙。” 刘溪尽管不聪明没有太多学识做支撑，可她却很机灵，凭着挣扎多年的求生本领，只能够直触事物的本质。 文远被母亲一番话绕的有点晕了，眼里的疑惑非但没有得到释疑反而越来越糊涂了。 刘溪拍拍儿子的隽秀的容颜，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 “傻瓜，这有什么难懂的，你姓萧，你不姓刘，为刘家去死那才是蠢货呢，你大姐可是为萧家鞠躬尽瘁，而不是为赵家死而后已，你懂这里面的区别的时候，就是他们接受你认可你的时候了。” 刘溪当然知道为什么大家不接受文远做朋友，只是孩子还小，拧不过那根筋来罢了。 文远低头沉思了一下，才抬起头说道：“娘，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你说呢。” 刘溪笑了笑。 他们母子关系因为皇帝冷待反而感情十分融洽亲近，儿子很依赖她，也努力的想要保护她。 “我要好好想一想，我不是很确定，以前都觉得是他们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受宠，可听您说完我觉得可能我自己也无意中做错了什么事，所以大家才都不接受我对么？” “是，一个人不接受你也许有他的私心，但大家都不接受你，就不是别人的错而是你的错？当初他们姐弟遇到的境况比你艰难多了。” 文远低下头沉默了，母亲从来都没有说过大姐他们的坏话，反而说了很多优点，认为刘家的错居多，以前他总认为是母亲不希望自己惹麻烦，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第976章难受 刘溪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了的，十多年的时间她将自己身边的原先是父亲送来的人，成功的拢为自己的心腹，这滴水穿石的功夫也很费了好多功夫，但效果确实不错，虽然没有大富贵给他们，却让他们在自己身边始终平安。 “我累了，你去读书吧，天色还早，你学的东西不扎实，朋友贵精不在多。” 刘溪脸上有些疲累的神色，挥挥手让儿子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文远给母亲盖上薄被，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让下人准备好蜜水，等母亲醒来可以润喉。 刘溪并不知道，或许知道也没所谓，她的话让盯梢的听了去，如实转述给皇帝听了。 皇帝听后叹口气，“她倒是有几分聪明劲，可惜没学到真东西，全凭自己摸索。” “这些年倒也老实本分。” 顾洪喜负责盯梢的太监宫女，对刘溪了解的多一些。 “皇子大了，该给的脸面要给，别让人作践他们母子，不管怎么说她没干过什么坏事，容她一份平安吧。” 皇帝虽然不喜欢刘溪，也没往心里去过，但刘溪硬是凭借自己的安分懂事隐忍获得了一份平安回来。 “是，奴才打过招呼的，不许把烂的坏的送去埋汰人，该有的都有，不曾委屈刻薄过。” “嗯，儿孙大了前程要自己争，萧家的孩子都得做一匹狼，羊在萧家活不长的。” 皇帝冷笑一声，并不在意儿子死活，能走到什么地步要看你自己了，我不帮忙也没让人落井下石，和当初乖女的境遇相比，你已经好太多了。 顾洪喜低头沉默，这个问题不需要他一个太监来回答了。 “今儿乖女怎么没上折子了？” “殿下去军营训练骑兵了，害怕在屋里憋久了武艺生疏了，另外就是要和骑兵磨合默契度，据殿下说，她在学习托木真的本事，希望能看到成效。” 顾洪喜如实回答。 “嗯，确实辛苦她了，奈何朕能信任能用的就那么几个人，哎！可怜她一个母亲却不能和孩子们在一起。” “可不是么，太后把孩子们接走了，说是翻过年就该正经学说话了，殿下也没时间，驸马也从早到晚忙乎着呢。” “嗯，有孩子在母后她们也能开心一下了。” 皇帝露出一丝微笑来。 这时小太监在门口焦急的张望着顾洪喜，似乎有事要说。 顾洪喜看了眼皇帝，悄悄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外才开口，“什么事没见杂家伺候皇上么。” 神情略有些不悦的样。 “顾公公，出了大事了，孝敬姑奶奶去了，府里让来人禀报一声呢。” “什么，老姑奶奶去了么？”顾洪喜也是一惊。 “今早晨的事了，这会子府邸白幡都挂上了，还能假的了么。” “哎呦喂！我进去禀告一声。” 顾洪喜一听这是大事，赶紧抬脚进屋。 “皇上，老姑奶奶今早晨去了，府里来人让报丧了。” 顾洪喜跪下低头回禀。 “什么？” 皇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事什么意思。 和先帝爷一辈的孝敬公主，也去世了，有一个老人去世了。 皇帝的笔落在了桌上，晕染了一片朱砂印记，长久的一声叹息。 “准备换衣服，朕亲自去看一眼，去通知文祁和几个小子们亲自去探望。让人瞒着太后和王婶，她们经受不住了，别说了吧。” 皇帝站起身再次叹息。 “是。” 这个消息也是突如其来的，但孝敬一生没做过错事，甚至在皇家大事上旗帜鲜明的给与了支持，政治眼光没毛病，得到宗室的尊重和认可，该有的脸面一定要给的。 小太监第一时间去军营通知正在训练的文祁。 文祁坐在马上好半天沉默着，木着脸良久没说话，“我去奔丧，回府换衣服。” “是。” 文祁冷着脸骑快马回府邸，换上孝服第一时间奔赴公主府奔丧，此时公主府已经挂满了白幡。 一路急行进入正厅就看到了巨大的棺椁停放在中央，文祁眼泪瞬间潮湿，想起了当年她被李昭坑害，导致名声被毁，是姑奶奶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她声援的，其实早先来往也并不亲密，但姑奶奶还是很疼爱宗室的晚辈们。 四爷爷走后，她几次来府上想接了姑奶奶去皇庄和皇祖母他们凑堆说话玩笑，老人在一起也有话说，能玩乐，但姑奶奶拒绝了。 说是对孩子们不好，让人说三道四，她老了别给儿孙们填麻烦了。 四爷爷走后姑奶奶身体极速衰败，儿孙几次劝解都没能起太大作用，甚至说亲自送了她去皇庄玩，老太太也不想去。 “殿下，您来了，多谢了。” 姑奶奶的大儿子给文祁行礼，打断了她的怔忡。 “我来晚了，对不起。” 文祁话没说完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心情十分伤悲。 “母亲年纪大了，走的时候没有太多痛苦，前儿和重孙孙在一起玩还十分高兴呢，您别太伤心了。” 儿子已经接受了事实。 “我承蒙姑奶奶爱护良多，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去我府邸找我就是，能帮的我一定不推辞。” 文祁给姑奶奶上了香磕了头起身对当家人说了一句，老人们走了，可这点香火情不能就这么断了。 “多谢您，平时您那么忙，还三日五日的经常过来探望，我母亲看到你们来十分高兴呢。” “这事怕是我祖母并不知道，父皇的意思让人先瞒着些，祖母也经受不住了，还望你们体谅。” 文祁亲自鞠躬表达歉意，再来一次祖母也要跟着走了。 “您放心，我们晓得呢，不敢再多搭一个了。” 老大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连忙乎了几日忙完了姑奶奶的丧事，才算完事了，文祁精气神一直都不太好，一年连走两位老人，都是对她极好有恩的老人，这让她心里十分难受，有些缓不过劲来。 文祁独自坐在上书房的花坛子上发愣，文辛和端王来奏请事务，就看到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眼里是无尽的落寞和伤悲。 端王叹口气，走了过去也坐了下来。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些事你要适应。” 文祁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并没有哭，可似乎精气神被打击的有点狠，面对亲人的去世，有点心肝的人都会觉得堵心说不出的难受提不起劲来。 第977章再议 “我知道，就是有时候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事恍惚是昨日发生的，我还记得当初我被李昭为难，那会心里害怕极了，我不知道我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打击，可我还是要做些事，不能让事态更加难堪。 那是第一次感觉到惶恐和害怕，是姑奶奶一直鼎力维护我，忙前忙后为我撑腰的，一晃眼都这些年了，物是人非啊。” 文祁红了眼眶，心里有些难受。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姑姑跟我说，难得咱们家的姑娘有这样敢于承担的孩子，我一定要帮一把，她有孝闲的风采，孝闲没做到的事我希望她能做成，孝闲的遗憾希望不要在她身上重演。” 端王叹口气，“我们都希望你能做的越来越好，这是期待也是给你的压力，欲戴王冠必受其重，这些也是负重啊。” 说完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感情的重担更让人难以负荷，这才是对她最严酷的考验。 文祁双手捂着脸，什么也没说，沉默着。 端王看了眼儿子微微摇头，拉着儿子进了书房，让文祁一个人呆一会吧。 皇帝看到他们进来，问道：“不是说乖女来了么，人呢？” “在门口呢，她有点过不去，让她一个人待会吧，一年连走两个长辈，又是对她有恩的，她心里难受。” 端王也叹口气说道。 “哎！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皇帝抬眼问兄弟，他把女儿扶了起来，乖女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做的比男儿都好，可看到女儿的负担越来越重，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端王犹豫了一下，也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期待她成长的那一个，可看到她越走越孤单，承受的越来越多，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砸吧嘴摇摇头，似乎心里的坚持也不那么肯定了。 “大妹会挺过去的，她注定了和别人不同，和我们都不同，我相信她。” 文辛双眼含泪，眸中是坚定信任的光芒，对文祁的信任超过了对自己的信任。 皇帝沉默了半响，“从今往后文祁将独自承受风雨，不再有人为她挡风遮雨了，王叔和姑姑的走，她已经看到了这一点了。” “她要承担的何止这些啊，皇兄，我们也老了，需要孩子们成长起来，跑的最快的那个人是文祁，我们不得不放手了，我们需要她给我们撑腰杆子了。” 端王这二年也感觉自己力不从心了，于军务有些乏力，于家庭亏欠太多，年纪也越发大了，身体的病痛越发厉害了，他们急需要人接管手上的这一切。 四爷爷和姑姑是对的，文祁能做他们的接班人，保护萧家，保护大齐。 “是啊，我们老了。” 皇帝幽幽的叹息一声，两位老人的去世让宗室的人似乎都受了打击，尽管知道他们也是寿数到了，也算高寿了，但老人活着他们心里有主心骨。 哪怕什么都不用他们干，也觉得心里踏实安心，人一走觉得心里惶惶的，空落落的。 “殿下到。” 顾洪喜长报了一声。 端王和皇帝同时低下头掩盖脸上的情绪。 文祁大踏步走了进来，面色如常威严平静，完全看不出伤心难过的样子，她将所有的情绪掩盖在心里。 从今而后我将成为萧家的顶梁柱，保护萧家的兄弟姐妹，保护大齐，保护我的父皇保护皇权，这是我的责任。 “父皇，北魏收到消息，连续遭受了几次大规模的攻击，请求增派人手，我想过去看看。” 文祁沉稳的汇报朝务，挺直的脊背，站如青松，向所有人宣告，我萧文祁永远都是打不倒的铁娘子，永远都是你们坚实的脊梁。 皇帝沉吟了半响，看了看端王，意思是现在文祁走合适么？ “我看可以，让她带骑兵过去磨练一下，鞑靼国也在试探的边缘游走，打退北魏能消停几年，对朝堂很有好处。” 端王客观地说了事实，打不退北魏，鞑靼国会再度趁势而起，趁你病要你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既如此，你带兵去吧，人手随你挑吧。” “好，西山大营我挑一些人走，骁骑营我挑两队骑兵去训练，守备军我也挑一些，我走后，文辛留守看家，让王钊留在骁骑营，乔辛调入守备军。” 文祁早已想好将几个忠诚于父皇的世家和人选调入合适的位置，犹如钉子一般死死的嵌在里面，谁也别想威胁皇权，威胁父皇。 皇帝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你去吧，莫担心朕，你舅舅也要回来了，你王叔也在家呢。” 文祁这才缓和了脸色，微微点头。 “中书省要不要让我三哥进来试试，历练一下，也好多个帮手。或者调李昊进来吧，我也不能长待，两位相爷的身体确实需要考虑在内。” 文祁走之前要把这一摊全部交接好才能放心，她多干一点父皇就能少操心一点。 “也好，那就都弄进来吧，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反正中书省忙得很不怕没活干。” 皇帝笑着应允了。 如今也只有文祁这个女儿能做皇帝的主，几乎是百依百顺，其他人可就没这个待遇了。 “我调了章爷爷的孙女去皇庄跟着老爷子学习本事，思雨我要带走了，章爷爷的孙女被定亲的夫家给坑了，现在想自梳头。 我琢磨着章爷爷看着我长大的，就让他孙女留在皇庄给我皇祖母看病吧，将来留给我闺女也好。” 这是要护在羽翼下的意思，也是回报章爷爷多年来待她如亲孙女一般，对家人却亏欠了很多，文祁不舍得让章爷爷为难伤心。 “也好，这事朕也不好出面，你出面倒是圆满了。” 这种事皇帝也没法出面，定亲的爷们死了非要人嫁过去守活寡，可章家并不愿意牺牲孙女换前程，夫家不答应闹的很不愉快。 最后一盆污水扣在了可怜无辜的姑娘身上，姑娘是个硬气的，一梗脖子自梳头，我宁愿自梳头也不去你家受气，大不了自己过了。 大小和爷爷学的医术，一点也不比思雨差半分，文祁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事都闹完了。 章爷爷这个人一辈子本分低调压根就没提过，文祁没办法只能事后给帮着补救，早说摁住了事，姑娘不需要自梳头这么委屈啊。 太后也气的不行，可姑娘的名声却受到了损害，两边都有道理没法子只能先接进庄子里护着。 第978章再出征 章爷爷看到孙女被接进皇庄，跟前的人是文祁派去的女卫，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他识人不清活活坑了孙女，他后悔的恨不得去撞墙了。 奈何对方如此狠毒，死了孙子却要我孙女一辈子陪葬，原之前就说的病了愿意退亲，章爷爷秉着厚道人做厚道事，这事咱们悄悄退了，没想到最后对方反悔了。 还公开了他们口头说亲的事，说女方不愿意守望门寡，是看中了别家小子了，太不自重云云之类的话。 一下将一个可怜无辜的姑娘瞬间打入了深渊，此事的影响便是章家名声一落千丈，姑娘万般无奈，公开剪了头发决定自梳头，为家族挽回名誉。 尽管大家都知道章家是无辜的，退亲也没有什么好怨憎的，毕竟望门寡没有那么好守，换了自家的姑娘也是要想尽办法退亲的，哪里舍得让十五岁的姑娘守一辈子寡呀！ 但无论怎么同情这姑娘，这件事的影响还是扩大了，文祁带着人将姑娘接了来，免得让章爷爷心里难受惦记着，一般人也进不去皇庄，变相的让姑娘少守点委屈。 日后风头过去了，再看看有没有转寰的余地，不行嫁远点也是个办法么。 章爷爷拉着孙女，眼泪婆娑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章家姑娘心态平和坚强，“祖父您别哭，我没事，公主说了，等事情过去了，她做主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让我为那样的坏了良心的种子耽误自己一生，大不了远嫁也能成呢。我现在只想跟着您好好学本事。” “好好，你跟着我学点医术，不管将来怎么样也能有个手艺混饭吃，将来也不用靠着谁，你是女还进宅门给夫人看病也合适呢。” 章爷爷到不敢想那么远了，只是现在必须要把本事交给孙女了，给孙女留一条未来能立足的本事。 “嗯，我跟您学，学着伺候贵人们，多学本事总是没错的。” 章家姑娘倒是难得特别温婉有韧性的孩子，遇到这样一生的大事，也能不慌不乱沉得住气，真是可惜了好姑娘。 安排好了这个姑娘，文祁从宫里回了府邸。 “我准备去北魏了，熙哥哥要辛苦你照顾孩子和府邸了。” 文祁望着秦熙一脸抱歉的开口。 秦熙笑了笑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亲，“唔，我就猜着局势越来越紧张，怕是你要走了，真让我说着了，那你要去多久啊，我舍不得你走。” “我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情势如此我也无奈。不过这次可能不会太久，最多半年左右吧，毕竟也打不起来。” 文祁猜测李昭是在试探，争取更多的权益和好处罢了。 “嗯，好吧，那你去吧，我让人给你准备点药材和东西，别担心家里，太后接了孩子们去学说话了，家里的事我来操心，我和孩子们在家等着你回来。” 秦熙虽然舍不得却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也就欣然接受了。 “熙哥哥，谢谢你成全我，你给我写信好么。”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很是舍不得分离。 “当然要写了，你一次多给我写几封，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等我得空我去看你去，不过不能带孩子。” 秦熙亲亲她安抚她的情绪。 “嗯，离得远去一趟太麻烦了，你别来了，太辛苦了。” 文祁也舍不得秦熙舟车劳顿这样辛苦。 半个月后文祁整装出发了，带着二万兵丁和两队骑兵增兵北魏边境。 宗室以睿王为首，带着宗室的儿郎和姑娘们来给文祁送行，这次去意义不一样，北魏没有那么好对付，如今李昭做了皇帝了。 对方为人阴狠毒辣，和以前的皇帝行事大不相同，行事难以预料，文祁将面对何种情景也不得而知，宗室全员出动为她加油打气。 文祁一身铠甲带着头盔，轻轻一跃上了马回头再看一眼送行的亲人们，手中的刀轻轻挥舞做回应，左手高举握成拳，用力一挥。 全员整齐划一的列队，徐徐前进朝北魏边境进发。 大家都在城门外目送文祁离开，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秦熙抱着孩子们也来送行了，当看到母亲越走越远的时候，臻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扯着嗓子嚎哭起来，哭的十分伤心，惹得宏哥也跟着哭了起来，在寂静无声的队伍中显得十分突出。 静书一把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眼泪落在臻姐的怀里，“好姑娘，莫哭，你哭了，你娘的心就要软了，这会子她不能软啊。” 婳儿转过身去擦擦眼泪，什么也没说，文瑜扶着她幽幽叹口气。 “回去吧，看不到了。” 秦熙一声叹息抱着儿子往回返。 文祁走后，马氏和婳儿先后生了孩子，马氏生了个闺女，婳儿生了个儿子，文荇和文瑜都十分开心，有子万事足的摸样。 虽然文荇得了姑娘却一点不遗憾，喜欢得不得了，日日下了朝就往家跑去抱闺女，还跑去找秦熙取经，闺女该怎么带才好，问的可仔细了。 马氏脸上也多了些幸福的光彩，对规矩依旧看重，却温柔平和了很多，爱能让一个人改变很多。 婳儿和马氏静书等人商议后联合了起来，购买了柴炭和棉衣等物打算多弄一些送去北魏边境，也算是支援文祁的意思了。 秦熙将孩子送去皇庄给太后和祖父等人看着，自己也经常去皇庄小住，府邸只是偶尔住住，文祁不在他一人住在里面更填几分相思苦，倒不如住在皇庄陪老人陪孩子，还能多一点开怀。 不管多么想念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这一次秦熙不能随行了，他要留在朝堂为媳妇争取更多的粮草和后勤供应，这些必不可少。 文麟在刑部干的相当不错，李昊去了中书省接受林相爷的敲打，获益良多，也被骂的最狠，爱之深责之切大概就是这样吧。 文祁带队来到北魏边境，得到了文浩和乔飞的欢呼，看到她来了，大家似乎都吃了定心丸一般开心。 “看样子你们被打的灰头土脸，不行啊，咱的爷们是不是怂了？” 文祁望着他们惨兮兮的样有点心疼，却依旧笑容满面的说话，北魏军士不同于鞑靼国，一样不好对付，难打的很呢。 “将军，我们从来没有怂过。” 将士们怒吼，希望得到她的认同，她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为信任和崇拜的灵魂人物。 第979章出战 文祁瞧着气势不弱，心里踏实多了，就怕军心都受到打击，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我还以为你们吃了个败仗要灰头土脸了呢，瞧着还行，没让我失望，我知道大家这些日子打的十分艰难，兄弟们辛苦了。” 将士们眼里含着泪，为了保卫边疆很多人付出了生命，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打胜仗的，打了败仗所有的功劳和血泪全都白流了。 文祁这一句辛苦了，也是对大家的尊重和体谅，这才是让他们觉得特别暖心的慰问，没有经历过生与死，和绝望下的挣扎生存，你永远都不会懂那一米阳光下的温暖是多么难能可贵。 “今儿大家休息，轮换值守，我给大家带了酒肉，给大家伙改善伙食，天还没塌呢，别灰心丧气的，就是天塌了还有我顶着呢。” “杀！杀！杀！” 将士们怒吼，眼里含着泪水，用这样的方式表明他们永远都在，永远不会后退。 许将军叹息一声，心服口服了，寥寥几句就让将士们的士气再度提升，一扫沉闷的气氛。 乔飞幽幽感慨道：“文浩，这才是她的魅力，是别的女人身上一辈子都找不到的东西，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熙选择了她，他比我们都聪明，早早发现了这一点。” 文浩揉揉鼻子也有点想哭，这一次次冲锋打的很苦，很苦，不亚于鞑靼国的战斗，这也是他第一次进行如此激烈且密集的疯狂的抵御型战斗，他们每一个人都空前团结，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能力，没有一丝保留。 今儿还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明儿就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他都不敢多看一眼，害怕自己那股心气就此垮掉，战场无情，唯有冷硬坚强才能对抗一切风雨。 血泪只能咽进肚里去。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改变成如今的摸样了，她承担了很多东西，远远超过了我们这些兄弟，让我父亲这样的王爷都伸大拇指赞赏，我们不如她多矣。 你知道么，我一度都想放弃了，我觉得我扛不住了，我不怕死，可每日看到我熟悉的兄弟不断地倒下，这感觉真的难受极了，像万箭穿心一样，连睡觉都会做噩梦，可怕极了。” 文浩眼泪缓缓流下，他到底年纪略小一点，对这样的艰苦的战斗也是第一次，最难得不是刀枪剑伤的伤害，而是意志被摧毁，面对你熟悉的兄弟不断地死去，这样煎熬让人无法承受，我们终究是人，有血肉有感情，不是块木头，孰能无情！ 乔飞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堂堂皇室子孙，父王又如此被宠信，他原不需要受这份罪的，可他还是来了，一直咬牙坚持到现在，没有丝毫抱怨，他做的很好了。 文祁来了以后并没有做过多的改变，老将军经验多，其实已经做到了极致了，第一天和大家一起聚餐一起饮酒，让他们疯狂的发泄一下，人总憋着会憋出毛病来的，也不利于行军打仗。 第二天开始文祁就和大家一起开始了磨合与训练，针对北魏的进攻研究更好的作战方案，于几个将军一起共同协商。 乔飞这段时间做的很好，作战计划指定的也是非常不错的，初步显现了他作为乔家子孙是有打仗天赋的，有着敏锐的触觉，重要的是他年轻脑子活络，经常出其不意的招数让敌人防不胜防，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嗯，这几次作战计划你们都打的很不错，父皇让我表扬你们。” 文祁看完报告后笑了，神态轻松并不会特别紧张，她的态度也感染了周围的将领，也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其实我主要是靠几位叔伯帮忙的，我知道我在带兵上还有很多不足，和将军不能比，这方面拉了很多。” 乔飞并不自傲，倒是看出了自己的问题，在执行能力上他显出了弱势，不能把这股团结一心的劲用在刀刃上，让敌人找到了可趁之机，白白错失了大好的局面。 文祁也表情严肃的点头，“嗯，你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就很好，你要知道一个成功的武将每一个要素都不可或缺。 让你的队伍成为一个铁打的拳头，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方面托木真就很厉害，我从他身上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上一次在西北我们侥幸居多，千万别觉得自己多能耐了，如果不是托木真在朝堂受到的挤压太过严重，我们可能赢不了。” 文祁一直都很清醒，知道自己也有很多不足，争取一切时间和机会来提高自己，以应对未来的更艰巨的局面，也能从容不破。 乔飞也正了神色，“是，托木真在带兵和打仗上的能力确实有目共睹，这一点不服不行。” 几位老将也纷纷点头，敌人可以打击，但不能否认别人的优点。 经过七八天的整顿跟磨合，彼此关系很容易就拉近了，文祁给他们带来了一批全新的兵器还有粮食和过冬的棉衣，虽然不多但也是急需就是了。 夜里文祁正在屋里休息，突然听到了军鼓声，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抓起铠甲就往身上套，穿着衣服睡觉的，打仗一直都是这样，随手爬起来就走人。 芷玉和芷心推门进来，二话不说先给文祁套上铠甲，利落的就整理好了，文祁拿着刀就冲了出去，多一点都不敢耽误。 乔飞等人已经在等候了。 “什么情况，骑兵准备好了么，我们随时准备出发。” 文祁当先问了一句。 “骑兵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杠子大声禀报。 他们又来偷袭了，前方传来消息，这次人手增加了，似乎是听说你来了，李昭亲自下的令，但他在不在不知道，没看到人是真的不敢确认。“ 文祁一扬手里的大刀，“他不会来的，来了正好做我刀下的亡魂。兄弟们，出去吃肉了。” “哦哦哦！” 杠子带领的骑兵开始欢呼，准备去扫扫，让他们人知道他们的厉害，如狼如虎的兄弟们嗷嗷叫着等待盛宴的来临。 “出发。” 文祁左手握成拳做出了手势，乔飞文浩迅速跳上马，作为将领你必须要有和兄弟们一起生死与共的经历才能服众。 第980章布置 有文祁在似乎大家心里永远都是踏实的，安心的，永远都不会害怕，即便是死亡也在所不惜。 文祁带领队伍冲了出去，许将军等几位老将坐镇边境把关，为他们提供后方支援，他们的体力已经不足以应付这样的战斗了。 “她成长的很快，我都有点佩服她了，一个女人成为所有兄弟的灵魂支柱，我不敢相信她竟然做到了，简直难以置信。” “没错，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一个人说有假，十个人也是假的，但全体将士们的心意难道还能作假么，我服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真的老了！” “你家的乔飞也不错啊，将军一力提拔手把手带在身边调教，一点机会都不放过给争取过来，我们羡慕的很呀。” 老家伙推了一下姓乔的一位老将，这次调他来就是因为乔飞来这里了，家里本家叔叔特意被文祁调过来，算是指点乔飞也是看护的意思。 本家叔叔在乔飞不敢耍脾气，也能听几句劝的意思，不会出大乱子，文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是啊，说起这个真是很感激的，我家之前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不说艰难但的确后继无人了。 再没想到将军这样信任我们乔家，其实我们没有给将军什么回报，当时我家的能力想巴结也没那个本事了。” 乔老将军叹息一声，唏嘘感慨，雪中送炭的情分更让人无法忘却啊。 几位将军也赞同的点头，虽然他们的家里没有人这么幸运，但文祁提携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在中书省干了一阵子，也在相爷指导下提拔了不少人，其中一部分人是武将呢。 在大家的担心中文祁带着军队冲向边境作战区域，这里的战斗难打，是因为多是在丛林里面，平原非常少，和草原打仗地形又所不同，面对陌生的环境，他们很容易吃亏的。 这是她来这里的第一仗，对提升大家士气和信心都很重要，所以只能赢不能输。 今天的作战区域很利于骑兵作战，是在一处稀薄的丛林边界和平原交汇处，他们企图从这里突破边境防线，被拦住了。 前方的将士还在苦苦支撑，文祁等人远远看见了，用力一挥手，骑兵如神兵天降一般，极速的冲了过去，迅速和北魏将士交战在一起。 文祁骑在马上一柄大刀有若无人之境，一路横扫过去就倒下一片的将士，顿时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加之骑兵凶猛的横扫而过，焦灼的战局马上就有了全新的态势。 让大齐的将士欢呼道：“长宁将军来救我们了，兄弟们杀呀！” “杀！” 众将士齐声大吼，再度鼓起士气，勇猛的朝北魏的将士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北魏将士被骑兵吓住了，士气受到了严重打压，一下变得萎靡不振，纷纷败退而走。 文祁立刻在马上做出了停止追击的手势，“穷寇莫追，打扫战场立刻返回，派其他将士继续留守这里。” “是。” “哦！我们赢了！” 留守的将士们哭着笑着叫着，这是几个月来他们第一次这样快恨准的打击了敌人，焉能不让他们动容呢。 一直以来因为守卫边境的缘故，他们是被动防御的一方，坚决不能离开阵营一步，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局限，被动的一次次挨打也是十分窝火的，奈何边境线十分重要，他们必须死守。 “兄弟们辛苦了，加把劲打扫战场，所有武器全部收缴，把我们的兄弟抬回去。” 文祁快速的下令安排好，然后带了两个人在周围巡逻一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负责警戒。 “是，兄弟搭把手赶紧的。” 杠子下马吆喝其他兄弟把死亡的士兵抬回去，受伤的也带回去救治，遗留的武器全部收缴，然后把对方士兵的尸体太初边境线较远的位置摆放，他们自然会来领的，这是默认的规矩。 这场小规模的骚扰战斗，打的很顺利，不过文祁不急着回去了，打算牵着马进丛林走走看看。 “将军我们陪着你吧，一个人太危险了。” 杠子拦住了文祁的脚步，不能答应她一个人冒险。 “哦，别紧张，我只是想去观察一下环境，在这周围有树林的地方做一些陷阱，可以给我们起到预警的效果。” “可以，那您吩咐我们来做，这东西我们熟悉的很。” 杠子以前也在南方军队待过，算是老江湖了，很熟悉简易的机关制造，对付敌人效果很好的。 “成，趁着这会他们不会再来了，我们赶紧做，天黑之前要回去，不然很危险。文浩你去安排伤员的事。” 文祁要支走文浩，这还是有危险的，万一敌人卷土再来，他们人少就要被搂网里了。 “我不去，我要跟着你，让其他兄弟去吧，我跟着你和大家一起。” 文浩脑袋一歪就拒绝了，你没来也没人照顾我，你来了我就享受特殊照顾了，大家就该看不起我了。 乔飞笑了，“你不在这段日子他干得挺好的，不怕苦不怕累很团结，让他留下吧，给我们警戒。” “行吧。” 文祁瞪他一眼，文浩嘿嘿一笑这次没犟嘴，乖乖牵着马去警戒了，他确实不会弄这些机关就不帮倒忙了。 文祁等人快速行动，在周围一片丛林边境线的位置弄了一些陷阱和机关，这样起到一定的防御措施，有人来会第一时间被发现，也算是预警效果了。 忙了一下午才布置了几处不错的机关，就地取材利用树木遮挡，用一些弓箭和木桩等东西做成陷阱，有的则是利用爪猎物的深坑来做陷阱了。 天快黑了他们将将完成，文祁抹了把脸上的汗，接过杠子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两口喘口气说道：“撤退，今天先弄这么多，后面再弄其他地方的。走。” “好。” “将军你们弄完了么？” 文浩跑过来问到。 “嗯，这一片因为经常交战不容易找到机会弄，这次机会难得抓住时机弄好了就踏实点，剩下的几个点也要搞上，这样可以少费很多人力了。” 文祁笑着点点头。 第981章协议 “将军这些事可以交给别人弄的，不用你自己那么辛苦。” 文浩心疼姐姐来了一天也没休息过，这样的小事其实他们可以代劳的。 杠子顿时笑了，“傻瓜，将军不是单纯为了做这些陷阱，也不是不信我们，而是她初来乍到需要观察了解环境，进一步做到熟悉。 这里全都是密林，很容易迷路的。不记下来怎么指挥我们呀，这里对骑兵有很大的限制，只有心里有个活地图才能把我们发挥出最大的功效来。” 文浩听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来是我狭隘了，我要学的还多呢，我爹说了让我听姐姐的，不要抖机灵。” 文祁朝他笑了笑，“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干的很不错，没给咱萧家丢人，好样的。” 没吝啬夸赞弟弟，皇家子弟金尊玉贵的，能做到这一步挺不容易的，他年纪又小，承担了很多东西，尤其是祖父去世却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还能坚强的站起来，确实不错了。 文浩高兴地咧着嘴嘿嘿的笑，得姐姐一句夸奖比得了军功还高兴呢，他很崇拜文祁，宗室里小一辈的没有不崇拜文祁的，这很多人都知道文祁是萧家的骄傲，儿郎小子都服气她。 乔飞翻个白眼，“不就夸你一句么，你美个啥呀，傻兮兮的样子。” 文浩得意的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嫉妒我得夸奖没你的份啊。” 乔飞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谁嫉妒你呀，我官位你比高你知道不？你是我手下败将，还有啥嘚瑟的。” “我年轻比你小，不会一辈子打不过你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听说过没，莫欺少年穷懂么？” 文浩闲闲的掏掏耳朵，一脸欠揍的表情，论气人的本事萧家人个顶个无师自通，精于此道呢。 文祁和杠子等兄弟笑的哈哈哈的。 文祁摇头失笑，两个大孩子都没长大呢，这点事也值得怼半天，真是闲得慌。 回到军营他们得到了大家一致的鼓掌夸赞，文祁也难得露出笑脸来。 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今儿加餐，给大家伙吃点好的，给受伤的兄弟单独做病号饭别忘了。另外加强守卫，今儿他们吃了大亏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提高警觉不能放松啊。” “是。” 大家士气受到了鼓舞，都十分高兴地应了下来。 “将军剩下的事让我们这把老骨头来就好了，不然不好意思吃肉啦。” 老将军们也是体贴文祁的意思。 “多谢叔伯们了，那我去清洗一下，一会咱们饭堂说话。” 文祁还要交代作战情况，太过武断专制并不是好事，彼此互相商量总能迸发出更好的计策来。 将军们微笑点头，“好，你去吧，我让他们烧点热水大家喝口热水。” “好，哦，我看这里柴炭多也容易获得，给他们每日烧些热水灌上水壶，这样不容易生病，这里气候炎热一旦生病可能很麻烦。” 文祁敏锐的察觉这里的气候和北方不一样。 “长宁你真是很敏锐，天生适合打仗啊，我们这里是少数不缺热水的军队，就是为了防止生病拉肚子的。 这里的气候确实热，靠近丛林一旦染上痢疾很容易死人的，现在还好夏日里每隔几日我们要喝凉茶的，也能间接防止痢疾等多种病的。” “哦，还好有你们在，不然还真是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这里丛林多可能会问题比较多。” 文祁一拍额头笑着称赞，自己还真没人家知道这么多呢。 “在这里待久了就知道了。” “哦，那还缺啥药材不，你提前给我写一份，我带回去让他们给我准备一点，早点准备免得来不及。” “行，我一会交给你。” 文祁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屋子，洗漱等都很齐全不用担心太多，也有相对的隐私环境，毕竟她是女的，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这是女人的不便，也因为如此，每一次上战场她都倾尽全力去战斗，尽最大努力不落人口实。 北魏边境的生活就此开始了，文祁在这里适应的很好，之前对身体的训练和恢复都做的不错，此时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她的身体依旧强壮没有任何问题。 在这里的战斗平均几天就会来一场，可大可小，不是每次骑兵都有用的，有时候要进行密林的作战，极大的考验了大家的作战能力和耐力还有毅力。 文祁在这里也是边学边摸索，多请教常年在这里的老将军，不断的布置陷阱，倒是作用不小呢。 和骑兵的配合越发紧密了，他们经历了严酷的野外生存考验，密林里的环境非常差，对彼此的身体和团队协作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文祁跟大家一起结合了一套很有作用的密林作战配合的方案，传给大家伙，三人一组成品字形互相防御左右两个角，让彼此防御密不可分。 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断地锤炼，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加默契，在生死间拉近心灵的距离。 再启用骑兵队的时候，大家的作战能力和团结空前的强大，他们在半年后将自己打造成一支不亚于托木真的铁打的骑兵队。 老将军们为他们骄傲，他们吃了多少苦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都很佩服文祁的领兵能力，身先士卒始终和兄弟们在一起同生共死。 也让彼此的感情升温很快，大家的心紧密地连在一起，让他们成为一个打不破的整体。 半年后随着大齐源源不断充足的后方供应，让僵持不下的北魏损失也很惨重，一次次逼近一次次被顽强的打退。 大齐的将士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抵挡了边境的北魏军人的进犯，李昭无可奈何，再次签订和平协议，为了让北魏不再继续损失下去，他的皇权也能得到巩固。 当和平签订的那一天，营房的将士们欢呼着，哭着笑着，彼此抱成团呜咽的嚎哭。 大老爷们抱在一起哭的像个孩子，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看不到这一天的来临了，悲从心中来，却无可奈何，军人以马革裹尸为荣耀，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第982章回京 文祁等骁骑营的将士要离开了，会有一部分人继续留守一段时间，然后再换防，以免北魏说话不算数再次偷袭。 文祁带领三支骑兵队整齐的排列成队伍，面向所有的将士告辞。 扬起左拳，面带微笑，“敬礼！” 骑兵队所有将士拔刀高举向天立于胸前向所有的将士也包括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给与最高的敬意。 众将士举起右臂立于胸前回礼，面容肃穆庄严。 文祁挥挥手向大家告别，带领骑兵队返回京城，众将士目送他们离开，这一次共同作战大家都感慨良多，收获很多。 路上乔飞笑着问道：“将军，谢谢你让我来这里，我觉得我学到很多东西，成长很多。” “人总是要成长的，我也在不断学习，我们周围还有很多虎视眈眈的敌人，容不得我们懈怠啊。” “姐，要回家了，你高兴么？一眨眼我们出来快一年了，过年都是在军营过的呢，这都夏天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文浩兴高彩烈的样，显得神采飞扬的，他觉得自己很骄傲呢，熬过了最苦的战斗，熬过了让人崩溃的情绪，坚定了自己的意志，迎来的胜利，他回去可以昂首挺胸的跟爹娘汇报好消息了，他没丢人。 文祁露出一抹向往的笑容，“是啊，该回家了，我的两个宝贝都会说话了吧，应该长大了，我踩该会走路了呢。” 秦熙本来要来看望文祁的，奈何朝中事务太多，刘利的族人也相继入朝，开始对抗文祁的势力了。 他在前朝要多做一些事，无法离开，免得文祁后勤供应会出现问题，那就是大错了，无奈放弃了相聚的时间。 “姐，你……” 这句话说的文浩差一点哭出来，好心酸啊，孩子们不知道是否还记得亲娘的摸样呢。 “熙哥哥给我画了很多画像呢，说是给孩子辨认我的摸样，这样就不会忘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啊。” 文祁愉快的笑着，满心高兴能回家了，那点伤感也被冲淡了。 “那不能忘记，就算不记得长相，也认得属于亲娘的味道，这是孩子的本能。” 乔飞笑着安慰。 “乔飞回去该成亲了吧？” “嗯，定亲都这么久了，因为战事又延误了，我回去就要成亲了，你们来喝杯喜酒啊。” 乔飞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原还约了好几个兄弟来家喝喜酒呢，可惜他们长眠在边境了，喝不上他家十八年的女儿红了，没福气嘞！ 文祁看了看少了的人手，眼里也有着一瞬间的怔忡和伤感。 “我给你三个月的假期，成亲后回来添加缺少的人手，将骑兵队重新补齐继续训练，我们可能未来二年内要去西北了。” “是，我明白。” “嗯，只是可惜若是局势不稳不能让你媳妇随军了，怕她有危险呢。” “没事，我也不愿意她去那么辛苦的地方，在家里怎么样都好一些。” “星哥呢，打算让媳妇随军不？” “她要去的，劝了也不听，好在她会武身体健壮比一般女孩子强一些，要去就去吧，放在县城里我多派些人手应该没事，其实去了也见不到几面。” 赵星无奈的苦笑，却也觉得很窝心。 文祁笑着点点头不劝阻，其实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几面，军营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何况要打仗呢。 他们一路安然无恙回到京城，乔飞带着骑兵先回骁骑营整顿休息，文祁则第一时间进宫看望父皇，禀告一声，让人去皇庄也说一声，免得皇祖母担心。 进了宫在书房里看到父皇正在和相爷和秦熙等几个老臣在议事呢，能见到秦熙在书房出现倒是真的挺意外的。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我回来了。” 文祁跪在地上给父皇磕头。 皇帝激动的站了起来，满眼泪水，看着一脸沧桑面容黑黢黢的女儿，忍不住泪崩。 抬起手想说什么却被梗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洪喜机灵赶紧上前，亲自扶起文祁，“殿下，皇上一直叨念着，掰着指头算你回来的日子呢，您辛苦了！” 文祁咧嘴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没事，父皇您别担心。我很好。” “好孩子，辛苦了，赐座。” 皇帝强忍了情绪抬抬手让人搬了个椅子过来坐下。 秦熙从她进来就一直望着她，目不转睛，眼里含着激动和欣喜的情绪，只是到底是御书房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一直沉稳的没有开口。 “臭小子，你不想媳妇啊，连个招呼都不打。” 林相爷很促狭故意推了一下秦熙，呵呵的笑着调侃。 秦熙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相爷……”声调尾音拉的好长。 文祁也笑得不行，“熙哥哥越来越白净了，像个书生了，好像我越来越黑了，哈哈哈！” 回家了看到亲人心情放松，也有心情打趣两句了。 秦熙羞恼的瞪了她一眼，“笑话你爷们亏我还一直惦记你呢，没良心。” “哈哈哈哈！” 大家愉悦的开怀大笑，大喜的日子彼此都很放松就是了。 “长宁，给我们说说这次还顺利么？” “总的来说还不错，不过李昭始终没有露面过，与我们交战的是一员大将，水平的确不错，可圈可点。我揣摩着李昭的皇权并不稳固，不然不能退兵。” “他做下的事可是让人不寒而栗呢，保皇派对他一直不满意，他也不是最有资格的继承人，也闹得不可开交呢。他不退兵也没办法，不得不认怂了。” 皇帝冷笑一声。 “可惜啊，现在不是我们兵强马壮的时候，不然可以趁势而起啊。” 文祁拍拍腿有点惋惜，如今李昭皇权不稳固内外夹击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奈何老天都保佑他，如今大齐并不适合出击，不然她一定要灭了北魏，杀了李昭泄恨。 “如今也算是胜利了，能安稳几年也是天大的功劳了。” 马相爷也感慨的说道。 “我来主要是给兄弟们要抚恤金的，名单我亲自审核的，这个不能耽误了，还有就剩下加封进爵了，别拉下谁，我写了名单，做了标注，您看着给。” 文祁提前在回来的时候都按部就班全都弄好了，并让文浩乔飞等人亲自去核查的，就害怕拉下谁了。 “好，你放心，这些肯定给你弄好，不用你担心。” 林相爷伸出手把名单要了过去，这属于他范围内的事。 第983章思念 文祁站起身给两位相爷和老臣们鞠躬，抚恤金和封官加爵是个很麻烦的事，要牵扯很多部门，势必要劳动大家，增加工作量的。 “多谢诸位，让诸位辛苦了。” “殿下客气了，我们职责所在啊。” 老臣们纷纷笑着回应。 “另外有一些家里十分困难，这些抚恤金怕是过不了一辈子，我打算再出一点，看看能不能多安顿一些人，这些事回头我交给文兰和文康他们处理，有什么需要您看着安排。” “好，你放心他们都做好准备了，不会耽误太久的，这就准备办了。” 皇帝温和的应了下来。 文祁站在那想了想，“好像没了吧，等我想起来我再来，呵呵呵！” 神情有点恍惚，每次打完仗回来都会有点精神不集中，分不清战场还是现实生活，经常做恶梦，夜里抱着刀子才能睡着。 “你累了吧，回去休息吧，熙哥，你也回去吧，过两天再去接孩子。” 皇帝特意提醒了一句，乖女这个状态不是很好，别吓着孩子，到最后心疼的还是文祁。 “也好，那我明儿再来禀报，还有些事没说完呢。” 秦熙是个负责的人，手里的活没干完呢。 “你去吧，我让人来弄，这点事也不算什么了，带媳妇回皇庄修养几日吧，也不用接孩子了。” 林相爷抢过折子，冲他们夫妻挥挥手要轰他们走呢。 “多谢了，那皇上，我带长宁回去了。” 秦熙也发现文祁状态十分不好，实在没心思在说什么了。 “父皇那我回去休息一下，有事您让人唤我就行了。” 文祁难受的揉揉眉心，回家了灵魂深处的疲惫和松软一起涌了上来，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酸疼的厉害。 “去吧去吧，朕把这点事处理完，去皇庄看你去。” 皇帝挥挥手心疼的望着女儿，赶紧送她走。 秦熙领着文祁出了宫，二人一直手拉着手，彼此目光对视间满是深情和对彼此的思念，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忽然间觉得心里踏实极了，很安心。 二人一路沉默，秦熙将文祁抱上自己的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让小厮骑文祁的马回去。 进了马车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秦熙摸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心疼的亲吻着她的眉眼，啃咬着她的红唇，身体力行告诉她自己的思念有多么浓烈。 良久二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秦熙将文祁抱在怀里，“宁宁，我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熙哥哥辛苦你了，我知道朝中有不安分的人，你比我更煎熬。” 文祁知道秦熙干的事繁琐却很重要，却没太多功劳，不如军功那么耀眼显赫。 “傻瓜，我这算什么，大家都干的是一样的活，委屈辛苦的是你们在前方打仗的兄弟们，流血流泪的，总算盼到你们回来了。去皇庄吧，泡个温泉让章爷爷给你诊诊脉，调养一下身体。” 秦熙抱着她轻轻地说着，清朗如玉的声音让文祁微微闭上眼，听到他的声音才觉得浑身疲累之际，终于安心了，可以靠着好好的歇一会了。 还不等秦熙反应过来，文祁已经累得睡着了，睡的人事不知。 秦熙看着仰起头眼里有点泪水，累道什么样的程度，站着坐着都能睡着呢，怜爱的亲亲她的额头，抱紧她好像拥抱了整个世界，这是他一生挚爱，所有的幸福。 到了皇庄，文祁依旧睡的香甜，行军打仗能踏实睡个觉那可是珍贵之际的事了，如今回了家警惕心也放了下来，再也绷不住疲累。 下了车众人给秦熙行礼，他朝大家竖起食指，示意他们不要吵闹，这才小心的把文祁抱了出来。 文祁被惊动习惯了警惕已经融入骨血里了，即便是放下了警戒心依旧会灵醒，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睡吧到家了。” 秦熙温柔的亲亲她的额头，将人打横抱起往农庄里去了。 文祁累到了极点也顾得不好意思了，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有他在身边才能让自己自己放松片刻，能好好休息一会。 太后听人禀报公主回来了，高兴地问道：“快去准备热水和吃食候着。” “回主子，这回准备吃食有点早了，可以弄点稀粥备着，公主已经累得睡过去了，驸马抱回去的，这是实在撑不住了，估计只能等醒来才给您请安呢。” 嬷嬷也笑着说道。 太后摆手，“给我请安急个什么劲呢，她这刚回来了，这是累劈了吧，让她睡吧，别去打搅他们。” “是。” 文祁睡到天黑肚子饿醒的，不然还能睡呢。 一睁眼就看到秦熙抱着自己也躺下了，顿时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她一动秦熙也醒了过来，“你醒了，是饿了吧，给你熬了小米粥养养胃的，你要不要喝一点。” “好，我确实饿了，我想洗个澡，身上都是血腥气。” 文祁笑着开口。 “好。” 秦熙这才起来吩咐下人伺候文祁梳洗，然后让人去拿点吃食来。 洗漱过后文祁舒服的微叹一声，披散着头发任由锦玉给她擦干，坐在那里迷瞪着呢。 “吃点东西吧，孩子们都睡了，你缓几日在去看孩子吧，身上的血煞气太重了，吓着孩子了。” 秦熙都感觉到了。 “好，我不急，别吓坏了孩子是真的。” 文祁咧嘴笑了笑，这会子倒不急着见面了，孩子经不住吓。 “俩宝都会说话了，也利索多了，会说两个字了，也会喊娘了，臻姐抽条子了，长个了呢，宏哥还是那样懒洋洋的，拨一下动一下。” 秦熙给她说孩子们的趣事，文祁竖着耳朵听到可仔细，不时露出开心的微笑来。 吃了饭文祁和秦熙说了一会话，又困了，只能继续休息了，天都黑了也没地可去了。 吃饭睡觉文祁哪都没去，回来的这几日一直在休息缓解情绪，好在也不是第一次打仗了，很快就能调整过来了，这日秦熙终于让她见孩子们了。 “臻姐，宏哥，还认识我么？” 文祁看到孩子们，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伸着双手想抱抱孩子。 臻姐歪着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困惑的看了看，似有相识却又觉得好陌生。 “娘。” 臻姐忽然认了出来，主动伸展了双臂给文祁，朝她扑了过去。 第984章休息 这下可把文祁给高兴坏了，原说离开家这么久，孩子那么小肯定不认识了，没想到臻姐真个认了出来，心窝子都是烫的了。 “嗳！我的宝贝呀。” 文祁抱着臻姐开心的亲着女儿的小脸蛋，臻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属于母亲独有的味道，咧着嘴嘻嘻的笑着，像个开心果似得。 宏哥也抬起眼睛瞅着文祁疑惑的辨认着，犹豫着要不要过来，臻姐朝他啊的叫了一声，宏哥果断朝文祁伸了双手。 屋里的人顿时哈哈大笑，“看来熙哥的法子是有效的，能认出来呢。” 太后也忍不住笑着打趣。 文祁望着丈夫流露出了感激欣喜的笑容，虽然画像和人是有点距离的，但终究比孩子忘了自己强太多了。 抱着两个孩子别提多开心了，努力的逗孩子笑一笑，臻姐很给面子笑的格叽格叽的，倒是宏哥更显得稳重，缩在她怀里自己拿着一个木雕玩具玩的高兴。 “宏哥是不是不爱动啊，怎么体重比臻姐轻不少呢。” “可不是么，宏哥就是太懒了，臻姐特别好动，基本都是臻姐拽着宏哥玩才能动一动，不然宏哥能坐一天自己玩自己的，那会子学爬，好家伙，使出十八般武艺也拽不动你儿子，最后还是臻姐叫唤着才拽动的。” 太后无奈的摇头，这宏哥太懒了，小孩子太懒对身体会不太好，爱动爱玩的孩子身子骨会略强壮一些，动的多她就饿的快吃的也多，身体才能好起来么。 “哦，是要想办法让宏哥多动动，不爱动对身体有影响啊，您看我和文麟，就是我爱动身子骨更强壮，文麟身体就是不如我壮实的。” 文祁也皱起眉头有点担忧了。 “还真是，现在很注意了，下人们每天都要带着两个孩子散散步去花园玩一会，多找点办法吸引孩子的注意力，慢慢来吧，等能走利索了，就不用担心太多了，那个时候孩子就坐不住了。” 太后倒是不算太担心，孩子有自己的成长过程。 “嗯，那就好，你们说让臻姐学武好不好啊？” 文祁突然觉得臻姐活泼好动其实可以学武强身健体，也可以带动宏哥一起锻炼身体么。 “可以，女孩子学一点也是为了强身健体，正好兄妹两个一起学也有个促进作用，我看可以。” 秦熙笑着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既然这样我让章爷爷给开点药给孩子隔三差五泡泡药浴提前打熬一下筋骨，少生病身体也能强壮些。” 文祁想了想就决定了下来，她也不图什么，只希望孩子平安健康就行，学点东西出门能保护自己么。 “行，我记下了回头我去找章爷爷去配点药泡药浴。” 秦熙笑着点头，觉得对孩子好的事情都可以尝试一下，这个也不影响什么，泡药浴对身体很好，也不吃药所以不担心。 文祁抱着孩子玩了半天，发现宏哥确实很安静，但宏哥显得更聪慧一些，对事物反应非常敏感，就是有点太好脾气了。 臻姐脾气像自己，火爆没耐性，很聪明不够稳重。 “宏哥是不是脾气太好了一些，男孩子没脾气可不好啊。” 文祁试探性的抢夺了好几次儿子手里的玩具，但宏哥一句话都没有，默默的捡了其他玩具接着玩，声都不坑一下，这多愁人啊。 秦熙顿时笑了，“你真是不了解孩子，你儿子脾气可大了呢。” 说着使了个眼色给锦悦。 锦悦上前一步，也没说话瞬间夺走了宏哥手里的小兔子玉雕，然后站到一边望着他也不说话，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玉雕有点挑衅的味道。 文祁沉默着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宏哥突然扁扁嘴大叫了一声，抬手拿起腿边的一个木雕朝着锦悦就扔了过去，愤怒的啊叫了一声。 锦悦就站在宏哥跟前距离很近，木雕打中了她的腿，锦悦嘿嘿的笑了一下，蹲了下来想把玉雕还给宏哥的。 臻姐突然扭头拿着手里的玩具照着锦悦脑袋砰的就给了一下，就听见锦悦哎呦一声捂着头坐在地上。 臻姐手里拿的是玉如意，皇帝给赏赐的，臻姐特别喜欢捏在手里不撒手，就一直给她玩的，这石头的打人多疼啊，臻姐手里没轻没重的，把锦悦敲的脑袋很疼。 “赏了锦悦，呵呵呵！” 文祁看清了才明白过来，顿时忍不住笑了，这是兄妹两个合伙欺负人。 宏哥撅着嘴爬过去从锦悦手里强行掰开她的手，夺走玉雕，生气的撇她一眼扭着屁股又爬回臻姐身边坐着。 歪歪的小表情惹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秦熙也笑得拍了儿子屁股一下，宏哥扭扭屁股不搭理老爹。 “你看到了吧，宏哥脾气很臭的，臻姐一般是冲锋陷阵那个，跟你真的很像呢。” “嗯，我生的总的有一个像我，不然我多亏的慌啊。” 文祁捧着儿子的笑脸亲了亲，又把玩具全还给他，得到宏哥大大的笑脸，推着玩具给臻姐，臻姐压倒宏哥啃着他的脚丫子，兄妹俩玩的不亦乐乎，一般都是臻姐欺负宏哥，宏哥任劳任怨也不哭鼻子。 文祁舒心的笑了笑，守着孩子们才觉得心慢慢的温暖起来，又活了过来，这感觉真好。 正玩闹着，外面唱报皇帝来了。 众人起身迎接皇帝。 “文祁精神气好多了么，休息的还好么，有没有诊脉啊。” 皇帝现身摆摆手让大家起身，先问候了女儿。 “父皇，我没什么大事，就是休息一阵子就好，也没受伤。” 文祁笑着回复。 “哦那就好。一会文麟夫妻也过来，准备一桌席面，咱们一家子吃个团圆饭，过年你也没回来，三个孩子玩得可好了。” 皇帝说的是静书的儿子，静书在文祁走后时常过来孝敬太后，有时候会带着孩子过来，也是为了看看臻姐和宏哥的意思，三个孩子玩的挺开心的。 “是么，那敢情好，一会他们来了我们可以喝一杯呢。” 文祁笑着点头。 “文麟在刑部干的还不错，我打算让他去军部试试了。” “哦，那不错啊。” “嗯，朝堂已经劝朕立太子了，朕已经让人暗示过了，应该年底前就能确定了，开年带上臭小子去祭天吧。” 第985章立太子 皇帝来是为了告诉女儿这个消息，他已经决定立文麟为太子了，只要朝堂大半数同意基本就可以昭告天下了，顺理成章了。 关键在于顺理成章这四个字十分重要，像李昭那样这都快二年了，皇权依然不稳固，就是因为得到不到朝堂官员认同的缘故，并不是你做了皇帝就能为所欲为，完全不是这回事。 文祁听了既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将臻姐放在皇帝怀里，亲自给老爹到了一杯茶，“父皇疼女儿，我都知道。” 选择文麟一是他很努力才干和本事在几个兄弟之上，二是因为怜爱文祁这个女儿，亲兄弟总比隔母的兄弟要好沟通很多，何况这个位置是依靠文祁爬上去的，她的军权就可以不用交，变相的也能保护她。 拿军权时间久了遭人嫉妒啊，作为帝王他太明白帝王的小心思了，做了最坏的打算和情况，以此来保护这个女儿。 不想让她在自己走后被走狗烹啊！ 皇帝抱着臻姐微笑道：“这也是你们姐弟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这小子也算可圈可点吧，只是还需要你盯着些就是了。 你为了大齐为了萧家做出的牺牲，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不会让你没了下场。” “谢谢父皇，我会督促文麟的。” 文祁含笑应道，并不推辞，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推辞太假了。 “啊，外公。” 臻姐已经会说二个字了，偶尔有点咬舌音不清楚，其他都还不错。 “哦，宝贝你高兴什么呢。叫娘了没。” 臻姐拿着玉如意放在皇帝手里，和他一起玩。 “呵呵呵！如意如意，要是都能如意就天下太平喽！” 皇帝看着手里的玉如意，顿时开怀笑了起来，对面朝臣的尔虞我诈，在看到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无意是一种心灵的治愈。 文麟和静书紧跟着就进门了，前几天没敢来害怕打搅了姐姐休息。 “皇祖母，父皇，姐你气色看着好多了。” 文麟笑着说道。 “皇祖母安，父皇安，姐姐得胜归来辛苦了。”静书乖巧规矩的行礼。 “呦，这就是我侄儿了，长这么大了呀，真好，一眨眼都长大了。” 文祁抱着孩子亲了亲，还不会说话，比宏哥小几个月呢，说话还早呢。 放了地毯上和宏哥一起玩，臻姐看到有伴了，着急的用玉如意敲击皇帝，要他把自己放下来。 皇帝故意逗弄孩子，“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啊。” 臻姐一着急就说不出话来了，急的啊啊直叫。 “你叫了也听不懂，说话。” 皇帝每次来都会给孩子们念书教他们说话。 “哥哥，玩。” 臻姐急的嘣出了两个字，脑门都是汗了。 “哈哈哈！好孩子，说的真好，走咱们去玩。” 皇帝顿时朗声大笑，抱了孩子放在地毯上让他们三个孩子一起凑堆玩。 三小只你看我我看你，文麟家的孩子活泼一些，伸手扒拉宏哥，还咬宏哥的脚，宏哥脾气很好，大概很喜欢和他玩，任由他闹，却很少欺负他，表现很好。 看着三个孩子玩的挺好，文祁才放心的收回视线。 “你在刑部干得如何？” 父皇说不错，但文祁想亲自问问胞弟学到了什么。 文麟端正的坐了下来，“刚就开始去是有点麻爪的，刑部主要是处理案子，有些只要用心还是能办好的，找找线索和证据最后听犯人的缘由，这口供只要能对上基本没问题，就是个耐性的问题。 主要还是宗室以及世家子牵连的事很复杂也很难办，好在我去了他们也不敢闹我，实在处理不了的陈芝麻烂谷子，闹得太狠我就各大五十大板，不偏不倚他们也没话说就是了，干的时日长了我倒是觉得公平二字体会更深了。” 去刑部不光是为了处理案子，更是要文麟明白很多事连公平的资格都没有，可我们仍然要办好，用什么方法就看自己的能耐了，在这方面他又学会了不少，明察秋毫，体会百姓的酸甜苦辣对他很有好处。 文祁听后满意的点头，听到这番话知道这是用了心办差的，确实有了体会和感悟，没有白白浪费机会，心里也觉得很高兴，面上也就带了出来，脸色也没有严肃吓人了。 如今的文祁板着脸可是十分吓人的，一身的血煞气和久居高位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也能让人冷汗直流。 “姐，我办的案子都清清楚楚的，我可没给你丢人啊。” 文麟不怕姐姐冷脸，笑嘻嘻的凑过去眯着眼笑讨好。 “嗯，这岁数了，都当爹了你在办不好浪费机会，我就打断你的腿，反正你有儿子了，你也没啥大用了。” 文祁嫌弃的撇嘴，都有儿子了，你死了也没事，后继有人了。 静书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的笑。 “我怎么就没用了，天地良心我冤不冤啊。”文麟不服气的哇哇大叫。 文祁含笑不语，也不理他，看到文麟越发沉稳出色，也是打心眼里开心的。 晚膳一家子在一起吃的，皇帝和文麟交谈也是很和睦的，文麟并非一味的讨好父亲，而是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观点，再由父皇解惑，父子交流倒是十分温馨顺畅。 “你在家还好么？” 文祁问静书。 “我好着呢，没什么大事，就是府里的一些琐事也是做习惯了的。” “嗯，别累到自己，注意保养身体，孩子还小需要你呢。” 文祁关切的笑着慰问。 “我知道呢，姐姐这次回来瞧着气色还不错，那边很辛苦吧，我听说树林较多，气候是不是有点热？” 文祁点头，“嗯，那边气候很严峻，不适应的人很麻烦，天热了你们帮我再送一些药材过去补充一下。” “好，您放心，都准备差不多了，连冬日的药材和柴炭也准备好了，只等着车队运过去就好。” “让你们费心了。这次多亏了你们充足的供应，才能这么早结束战斗，你们功不可没。” 文祁诚心道谢，粮草供应十分扎实充足，这也是她的底气之一，逼的李昭不得不退让，否则将会更加艰苦。 “能帮上你们，我也觉得很骄傲，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跟着文兰学了不少东西呢，人比人就比出差距来了，我还是历练的少了。日后打算跟她们一起接着干呢。” 第986章闲话 文祁想了想等到文麟正式成为太子后，那么静书将成为太子妃，如今用这样的善事多练习一下，对名声有好处不说，对她自己也是一个锻炼。 心中一动便对父皇说道：“父皇，我瞧着静书整日呆在屋里也没意思，我那一摊事也需要个有身份的过来主持，以后做事也顺遂很多，让静书帮帮我如何？” 皇帝自然明白文祁递话的根由，微微沉吟了一下，静书紧张的捏紧了袖口不敢说话，目光却十分期待的望着皇帝。 “可以，既然想干就跟着文兰几个一起干吧，也不是大事，朕准了。” 皇帝微笑点头。 静书急忙起身道谢，“多谢父皇怜惜，媳妇一定好好干，不给萧家丢人。” “好，你这次做的还是不错的。” 皇帝给与了鼓励，这次是静书自己自愿跟着一起干的，还自己贴了一些钱出来呢，这份心让他很满意。 文麟夫妇夜深了就抱着孩子回去了，今日收获良多，彼此都十分开心。 “姐姐私下跟我说，让你最近一定要稳着点，父皇已经答应立你为太子了，千万要比以前做的更好。” 静书在马车里悄悄的和丈夫说话，此时没人打搅和盯梢，环境最合适。 “嗯，我也感觉差不多了，放心吧我晓得该怎么做，我不会让姐姐的心血白费，这些年了为了这个位子姐姐付出的太多了。” 文麟知道这消息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似乎那份期待已久的喜悦随着姐姐不断的付出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更多责任的明了，对承担有了更深的认识，只想更努力地充实自己，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爷，你是最棒的。” 静书温柔的依靠在他的肩头。 “静书有你陪我真好，等明年太子的事尘埃落定，你再给我生个孩子吧，不管男女，有个孩子对你有好处，若是男儿就更好了，和我一起努力好么。” 文麟不想要其他女人，对事业更看重一些，但有些事也不是他说了算的，因此孩子成为一个重要的砝码，对他还是静书都很重要。 “好，我一直在保养身体，明年生子基本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姐姐给我的这次机会很难得，对我好处多多，姐姐总是最疼我的。” 静书又不傻自然知道文祁对她的真心，已经不在是简单地为了帮衬文麟的缘故，人与人相处久了总是有真感情的。 “姐姐喜欢你通透爽利，对胃口，有她在就是我也不能欺负你，呵呵呵！” 文麟调侃的笑了，姐姐的脾气很护犊子的，尤其是对女孩更是护的紧。 “嗯呢，姐姐是至情至性的人，我很佩服姐姐呢，要不是喜欢姐姐的为人，我家也许不会和爷结亲的，我祖父特别喜欢姐姐，因为姐姐在才觉得你也不会太差，可以教导一下。” 静书捂着嘴偷偷地乐。 “嗯，我知道，我的很多机会都是姐姐为我争取来的，每一分机会都透着姐姐的血泪，我能做的是努力抓住机会努力做到最好，不让她的心血白费，让大家逐渐认可我。 其实我不在乎活在姐姐的阴影下，只在意我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姐姐，她是我亲姐姐大小护着我的，就算在我头上也是应该的。 我没他们想的那么狭隘小心眼，他们也小瞧了我们姐弟的感情。要是真能做到，我母后就做到了，还至于现在被关在清宁宫么。” 静书沉默着没说话，觉得其实皇后不算很差但也不是心胸很宽广那种人，怎么说内宅妇人有些局限，跟不上姐姐的脚步，眼里只有儿子了，处在后宫这样的位置上，她也别无选择。 文麟只是感慨一句，时日久了那点事也放开了。 “爷，明儿是不是带着孩子去看看母后去？” 其实这些年皇后只是不能出去，但不限制别人去看望她，四妃常去和她说话玩笑，皇后心境还算平和，对外界的事都知道，但不再发表任何评论。 静书隔三差五就带着孩子去看望她，没生孩子的时候也定期去看望的，彼此相处略微有点客气和疏离，但这样也不错了。 “去看看也好，给她说说姐姐平安回来了，多余的也不用说。” 文麟叹口气，日渐能理解母后当初的决定了，但并不赞同。 其实母后早就预料了姐姐一定会腾飞起来，所以才有了那样执着的举动，是害怕自己会被死死压制，未来可能也把持朝政，她担心姐姐会让自己成为傀儡吧。 “要说么，每次说她都没反应的。” 静书特叹息一声，心里更多偏心文祁，太委屈了，换了自己也没法释怀的。 “你不懂，她心里也不是没有，只是意见不同，如同父子站在两个不同的阵营上，彼此都不能回头了，她如今被关起来对我和姐姐都有一些好处的，弱化了皇后的权威，父皇对姐姐对我会有所怜惜和补偿。” “原来是这样，好吧，我会说的，再替姐姐带点礼物？” “不用了，她不傻你骗不了她的，我姐底是她生的，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她最清楚了。” 文麟摸着静书的手笑着说道。 静书叹口气，点点头。 文祁照料了孩子们睡下，这才回了屋，其实想带孩子一起睡的，奈何孩子们和她还是有了生疏感，夜里会找奶嬷嬷不要她的。 “怎么没接到孩子来吧？”秦熙了然的笑道。 文祁白他一眼，“你还笑呢，跟嬷嬷比跟我亲。” “别小心眼了，周嬷嬷盯着呢，奶嬷嬷要是没尽心，孩子们压根就不认得你了，平时也是教着呢。你又不能常在家陪伴他们，总要有个贴心忠城的人跟在身边，奶嬷嬷无意是个好选择。” 秦熙对这种事看的更客观一些，奶嬷嬷一辈子的前程全都在孩子身上，不敢也不能背叛，以他们夫妻的能量，敢做坏事一根着手指就能摁死了。 有周嬷嬷在旁边监督教导，也不会任由奶嬷嬷把孩子教歪，所以并不担心。 文祁仔细想了一想微微点头，“你说我是不是该配齐孩子们的人手了，把奴才和小丫头小子都配上？” “略有点早，再等一二年也可以，岁数不要相差太大为好，先让锦悦她们带着几个小丫头培养成二等也可以。” 第987章出门 文祁想了想认为秦熙考虑的更全面合适一些，孩子如今才两岁，确实有点小，这么早配丫头小子有点跟不上岁数，在等几年，等四五岁了就可以配齐小伙伴，一起长大情分也不一样了。 “行，我回头交代一声锦玉，让锦悦跟着孩子们吧，将来等孩子再大一些就看她愿意跟着谁了？” “嗯，我让锦鑫也去伺候两个孩子了，也算给她们一个出路，随便选谁跟着就要跟一辈子了，做孩子们的姑姑未来也不担心没人照料，大小养大的孩子，孩子们也亲她们。” 秦熙也不是没人情味的人，几个宫里出来的干得好的都给了好去处，愿意嫁人的也可以出嫁，不想嫁人的也有出路，都安排的极好。 “多亏了你帮我想着了，不然我可能就要被人埋怨了。” 文祁笑了笑。 “这是小事，我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身边有亲近的人陪伴，未来总不会孤单就是了，我们也不能陪伴孩子一辈子，为父母的总要多想一点。” 秦熙莞尔一笑，宫里出来的家人早就不联系了，还联系的感情也淡漠的很，除了要钱没别的事了。 她们心里都很清楚家人靠不住，远不如小主子还能让她们依靠的更踏实呢，因此也会尽心尽力，没有其他退路才会更忠心。 在人心的算计上，秦熙只会比文祁更厉害，只是平日里不需要用这些对文祁和孩子罢了。 “我走了刘利又鼓捣什么歪招呢，是不是为难文麟了？” 文祁回来了要开始算总账了。 “为难总是有的，不过你宝贝弟弟可没受委屈，如今你在宗室的地位越发突出得信任，起来的也是咱们这一辈的儿郎和姑娘们了，对你都是十分崇拜的。 文麟也是个会做人的，大家也都很认可，不等文麟出手，几个王爷就没少挤兑刘利的人脉，还帮着打掉了一些呢。” 秦熙幸灾乐祸的笑着说了她走以后的一些情形。 文祁冷笑一声，“活该，谁让他们妄想欺负我妹妹们，这可是踹了我王叔们的心窝子了，不收拾他才叫奇怪呢。欺负我想要拿这份钱，何尝不是动了我王叔们的利益。 当初我用了王叔的人脉和闺女，何尝不是给他们投诚寻求保护，如今妄想从我萧家人嘴里抢吃的，不摁死你都已经很仁慈了。” 这一大摊利润宗室也是有份的，并不是文祁一个人的，也不是文兰和文玉的，而是错综复杂的利益牵扯。 总是儿郎姑娘们都十分上进，赚了不少是真的，给家里增光添彩也是真的，钱却不是他们一个人花了。 就拿端王和睿王来说，这几年没跟皇帝要过军饷了，就是用了这份钱去贴补了兄弟们，做了更多的事，对朝堂也是一种缓解，让他们君臣兄弟之间感情和信任也加深了，当然自家也没少了好处，彼此都合适。 刘利进来就妄想动这块肥肉，几个王爷联合起来要揍他呢。 秦熙微笑点头，“要不怎么皇上就独宠你一个呢，你的敏锐程度让人佩服，当初你可能想不到那么深那么远，但下意识的举动赤诚之心，如今得到了充分的回报。 我觉得做人就该这样，你有肉吃也别忘了亲戚和兄弟们分一杯汤喝，未来说不定就有回报了呢，只要方法得当，我相信不会没有收获。” 文祁笑靥如花，神情轻松愉悦，“我当初可没想那么多，也许这是属于我的直觉，利用我可以利用的人脉和资源，彼此搭上话慢慢地牵扯就深了。 他们在想撇开就不容易了，如今却是看到成效了，我不在也不是很担心刘利闹出乱子来了。” “确实如此。哦对了，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了，年初选秀的时候就给文远选了正妃和侧妃了，正妃是刘利选的章家姑娘，武将之女，侧妃是文官之女，但不是刘家一脉的，而是属于中立的，这道挺有意思的。” “哦，看来父皇还是希望他能做个富贵闲王，不至于因为皇位而丢了性命去吧。” 文祁并不意外父亲的纠结，自己做了母亲也能理解天下父母心么。 “广东那边来信了，干得不错，今年的收益又翻了一番，老二在那边干的相当好，成绩很现眼呢。” “是么，那敢情好，我二哥总算不用忐忑了。” “嗯，还生了个儿子呢，我让人送了一些礼品过去。” 秦熙笑着说了家里的变化。 “好事，咦！要这么说，只有文远有侧妃啊，我其他几个兄弟都没有呢。” 文祁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事。 “嗯，这也说明你父皇更看重其他几个兄弟，给与了不同的期望，对岳家也就多有宽容之心，起码对这几个儿媳妇是满意的，愿意在这上面多退让一二。” 文祁点点头笑着承认了。 “你大嫂马氏又怀了，估计是想要个儿子吧，只有她没有儿子了。” “嗯，这倒是，不过我大嫂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很公正懂规矩的一个人，就是教的有点刻板，别的再没毛病。” “你说的是，夜深了，睡吧。” 秦熙一把抱起文祁回内室了，二人细细索索的笑声漏了些许出来，为夜色平添了几分温情。 文祁回来了，邀约也多了起来，有些不能不去的，她也需要露个面重新进入朝堂中去。 今儿是端王妃的寿诞，于情于理文祁要去凑个热闹捧个场去，顺便看看文辛和杨茜也是好的。 一大早换了簇新的八福湘裙，带了明艳亮眼的红宝石头面首饰，妆点好一切这才出了门。 “王婶，祝您越来越年轻漂亮。” 文祁笑嘻嘻的送上礼物。 “多谢多谢，好孩子你辛苦了，回来了就多将养身体，保重自己，这出去一趟可是不容易呀。” 端王妃亲热的和文祁说这家常。 “是，我在泡药浴吃药膳呢，慢慢调理，这次就是一些湿气别的也没什么，也没受什么伤，倒是不要紧。” “那可是好事，只要身体没问题就不用担心太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茜儿，她一会就过来了。” “我听说茜儿怀上了？” 文祁也是才知道的消息。 第988章差一点 端王妃也欢喜的点头，“是呢，才三个月刚过，这次茜儿不知道能不能如愿生个丫头，她可想要姑娘了，咱家的姑娘都尊贵呢，就是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这个福气喽。” “男孩也好啊，文辛又不是养不起儿子。” 文祁笑着打趣和端王妃说了几句贴心话，杨茜和田氏进来了。 自打世子位落定了，田氏一下被打击的有点狠，很多场合只有杨茜可以代表端王妃出席，田氏没这个资格，宗室也不认。 老辈人很讲究规矩的，不是什么人来了都要给你好脸色的，田氏也因为这个没少碰壁就是了。 “给奉亲王请安。” 二人一同请安，田氏表现很规矩了，到让文祁颇有点疑惑呢。 其实是文祁自己误解了，如今的她在宗室在朝堂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已然不是当初的小丫头了。田氏这样的哪里敢触起锋芒呢。 “有礼了，请起。” 文祁板着脸微微颔首示意，立刻叫起没有为难的意思。 杨茜笑着在她旁边坐下，“我还想你来不来呢，想着你怎么也得多歇息几日呢。”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长途跋涉累得很，睡了几日也就好了，你怀孕了么，我倒是没带礼物来呢，进了门才知道的。” “要什么礼物都没生呢，我盼着生个闺女呢，臭小子可烦的我。” 杨茜的儿子也大了些，正是讨人厌的时候，上蹿下跳的猴得很呢。 “不许说我孙子不好，我孙子聪明伶俐，可乖了。” 端王妃一听就笑着斥了一句，维护之情可见一斑。 “嘿，看见了没，没人帮我，我这辛苦没人懂。” 杨茜和婆婆关系很好，小叔子年岁也不大和儿子凑在一起，没少霍霍家里。 “呵呵呵呵！儿子大了就是这样的，该学武了吧。” “小叔子已经开始学了，我儿子还要略等等，要五岁以后才可以呢。” “那敢情好，眼见着孩子就大了，你这一胎可要顺顺利利的，给孩子添个伴也是好的。” “可不就是这么说的么。” 杨茜心满意足的笑了，丈夫疼爱她，儿子也日渐大了瞧着很聪明，府里的事也不难办，她的日子终于见着阳光了。 田氏坐在一旁沉默不吭声。 很快又有客来了，端王妃便说道：“老二家的你去接待一下客人，让茜儿她们说两句话。” “好，母妃那我先去了。” 田氏欠身行礼，默默的出门了。 出了门文祁才问道：“瞧着规矩很多呀。” 杨茜和端王妃顿时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什么呀，是害怕你呢。你有的时候是一根筋呢，你不知道你板着脸的时候特别吓人么，连太后当初都没吓人呢。” 文祁眨巴一下眼睛，表情有点蒙圈的可爱。 端王妃瞧见了哈哈大笑，“她就是怕你，你比我家王爷的气势还要足，她不敢再找你麻烦，可不得乖乖的么。” “哦，那敢情好，这多省事啊。” 文祁咧着嘴嘻嘻笑了起来，又像个调皮的孩子了。 “她比以前好多了，虽然还是喜欢说些不咸不淡的酸话，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喜欢下绊子了。府里的事我和母亲就办了，没她什么事了，她只管自己院子的事了。” “哦，她和文利怎么样，生孩子了么？” 文祁不太关注这些事，又不是亲近的关系，底下人都懒得告诉她。 “生了一个姑娘，还是没儿子，这些年一直折腾，如今世子位定了下来，文利也心灰意懒都不愿意搭理她了。 侧室有了儿子，她嫉妒的要命，自己院子里的事都闹不清呢，哪有时间管外面的事呢，这几年你没看见她老的比我快呢。” 杨茜叹息一声，文利院子里的女人有点多，上铭牌的就三个，侧室有了儿子，还有两个侍妾，听说外边还有外室养着呢。 不管怎么说田氏是正妻，如今瞧着有点可怜啊。 “自己作的，不能全怪别人，比她日子更苦的有的是呢，人家都能靠自己本事过成好日子，她怎么就不行了。 你记得咱们宗室里以前被罢免掉的厉王爷的嫡孙么？” 文祁问道，这就是前世杨茜的婆家了，苦了一辈子。 “哦，我记得他家不常出来玩，印象不深，但记得人呢。他家夫人挺和睦也很懂规矩的一个人。” 杨茜想了想点头。 “她儿子定亲后去世了但女方家稀罕这点宗室人脉不肯退亲坚持要嫁女儿，结果姑娘成了望门寡了。 虽说没了男人，但如今嫁过去三年多了，两层婆婆对她都很维护，连妯娌都敬重几分，前儿婆婆为了她把上门作死的娘家给喷了一顿呢。除了没有男人，你看人家过的日子也不差不是。” 文祁说了这么一句倒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对比一下，其实日子好坏是自己过出来的，不怨别人。 端王妃知道的多些，也叹息一声说道：“那是个不错的小媳妇，被娘家势利眼给坑了，咱们家的人不是那等子心黑的人，非得让孩子守寡。 当初孩子疾病去世后就亲自上门退婚了，他们家的人言之凿凿什么家规什么门风坚决不肯退亲，闹得还挺尴尬的。 最后是姑娘自己托了奶嬷嬷上门愿意嫁的，求给个活路，不嫁望门寡也会被卖去别家，不如守寡过清净日子，这才感动了你王婶。 深思熟虑后想给儿子找个点香火的人，大不了以后给她过继一个孩子就是了，这么地成了冥婚。” 杨茜叹息的点点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都没跟你们说过吧，文辛给家里说定之前，我祖母给我找的就是他家，后来因为文辛插了一杠子比他家更有能耐，我祖母高兴坏了，说我能干呢。要不然我估摸着是我守寡才对。” 文祁听的心惊肉跳，幸亏自己多年登高位日渐沉稳，这养气功夫也是长进很多，不会再轻易泄露情绪了，不然都得跳起来不可。 “还有这事啊。” 端王妃吓了一跳。 “嗯，文辛也知道这事，所以才急吼吼的订了亲，害怕再晚点我就被我祖母卖掉了，当时我爹虽然没有直接答应却也沉默了。” 杨茜深深的叹息一声，有些人为了权利富贵能入魔啊。 第989章想法 “哎呦喂！这话怎么说的呢，这是亲爹呀，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老话怎么讲呢，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啊。” 端王妃啧啧称奇摇头一阵唏嘘。 杨茜叹息一声心态平和的说道：“其实我觉得那姑娘没选错，在那样的家庭里由不得她选择，与其下一次不知道被卖入谁家，嫁个什么样的混蛋爷们，不如去王叔家里守寡。 虽然寂寞却也清净啊，念在年少守寡的份上，本分做人这好日子也看见了么。端看你怎么想了。” 端王妃也感慨的点头，“是呢，我家里也是一塌糊涂的，要不是嫁给王爷，我估摸着我更惨呢。女人不易啊。” 文祁也点点头，都说女人可以再嫁，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没有这一说，是不能再嫁的，再嫁的那是老百姓，不是当官的孩子。 当官家的孩子要个脸面和名声，守寡是唯一的选择，女人的命啊从来由不得自己。 “你家的那个妹妹定了么？” 文祁想起杨家的事了，当初受到打板子印象，杨岚被退亲了。 “定亲了，嫁给皇商了，看重杨家最后那点人脉和权势，我父亲用女儿换了银钱支持杨志的前程。” 杨茜勾起嘴角冷嘲一声，她那个父亲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文祁沉默着不说话，也没发表意见，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这样的事其实在京城世家圈里比比皆是。 尤其是略微落魄点，势力下降的人家，更是如此，拼命的用女儿换富贵呢。 一是入宫，二是联姻，三是卖女儿换钱，这样的姻亲家世条件几乎差距都很大。 “算了不提他们了，没得扫兴呢。你这回来了打算去哪里做事啊？还回中书省么？” 杨茜顺嘴一问。 “不知道，我歇几日陪陪孩子再说，入朝不着急。” 文祁兴趣缺缺的摆摆手。 “那倒是，先修养一阵子再说啊。” 三人说了一会话很快就有客人来请安了，文祁就去了前院和文辛他们说话去了，杨茜也开始招呼客人忙乎了起来。 下午回了皇庄，还要接受章爷爷的针灸和药浴调理一下身体，如今章姑娘也很有水平了，文祁琢磨着再等等就介绍去世家给内宅妇人看病，慢慢的有人熟悉她了，说不得亲事就好办了。 章爷爷对这个孙女十分愧疚，没看清人结果害了孙女，心里一直十分惦念呢。 文祁在温泉池子里泡着，后背扎的全是银针，趴在那迷瞪着，脑子里想着要办的事。 章姑娘进来了，时间到了给她拔针呢。还为她准备了自己调配的美容养颜的好东西给她涂涂抹抹，争取把黑黢黢的脸给白回来，和思雨两个人特别能鼓捣。 “月儿，你想嫁人么，想就包在我身上，给你找个好的。” 文祁要先确定姑娘地心意，不能乱帮倒忙啊。 “说实话不想，可我祖父很着急的样子。通过这件事其实我也看出来一些门道，嫁了人未必就真的一辈子幸福，女人嫁了人势必要做很多妥协和成全。 我是真的喜欢学医，不想被外物干扰，嫁了人还能让我出门抛头露面么，说好了不也反悔了还扣我一头屎盆子，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干不出来呢。” 章姑娘名字叫章月，小名叫月儿。 文祁闭着眼，任由月儿给她在脸上脖子上涂涂抹抹做美容。 “你说的我也理解，可自梳头过一辈子并不容易啊，你是不是跟思雨呆久了学傻了呀。” 文祁觉得近朱者赤，一定是跟她们学的了。 章月扑哧一声笑了，“思雨姐姐好可怜，无辜给我背锅，我来之前就说了自梳头了和她有啥关系啊。 主要是这遭事我也怕了，再说也不想为了自己的事在连累家族名声，另一个心累了，也不觉得有爷们到底好在哪了，我乐意自己过日子，谁也管不着我。” 跟着文祁的姑娘小子渐渐地学的心气都高了起来，更愿意自强自立，坐等吃现成的还都看不上呢。 “也行，你还小，真后悔了告诉我，多大我都能给你嫁出去，我对思雨思琪也是这个话，天塌了有我呢，我给你们撑腰。章爷爷看着我长大的，你就是我妹妹，我给你做腰杆子。” 文祁大包大揽接了过来。 “谢谢长宁姐姐，我乐意在这干活，太后和四奶奶她们对我可好了，也没人给我大小眼，心气都顺溜。 你瞧我是不是胖了，脸色都红润了，我祖父看了都说我缓过来了呢，您帮我劝劝我祖父，一辈子活个顺心痛快就行。” 章月因为定亲的事被坑了，也连累了家族，因此有点心灰意冷，真嫁了畜生想跳出火坑更不容易了，还不如自己过日子来的顺心呢。 想通了看透了世情也就那么回事，不嫁人也死不了。 “哎，你们呀，个顶个的倔强。那个思琪也是愿意跟着我东奔西跑上战场杀人，我是不是把你们带坏了？” 文祁睁开眼看着她，觉得她们都不嫁人有点可惜啊。 章月面带微笑十分认真地说道：“不，长宁姐姐，我厚颜这样称呼您，是您救我于水火中，让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不再局限于小小的一方宅院里面。 女人也可以做很多事，可以做的比男儿还好，我们也想活个不一样的人生出来。” 这是她经历人生大起大落后的感悟，女人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成为自己最美好的样子，而不是为了男人去改变自己。 “我劝不动你也不勉强你，只要你们高兴就好，不乐意嫁就算了，有我在总有你们的好日子过，我不在了你们就要自求多福了。 我的儿女要是有心你们还能依靠上，若是没良心你们早做打算为好。” 文祁见惯了生死，也不觉得儿孙一定要按自己的心意活着，那可不一定，人都说儿大不由娘么。 “您放心，我们没有那么弱。” “主子，思琪来信了。” 思雨进来了，禀报了思琪的消息，如今战事结束她去了南边查看暗卫的情况，避免远在外地脱离掌控。 如今的思雨思琪早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做的还十分出色呢。 “哦，什么事，干的可还顺利？” 第990章试探 思雨低声禀报，“洛阳那边出了个叛徒，未经允许卖了一些消息出去，被抓到了，思琪让我问你该怎么处置？” “人才很得用？” 文祁轻笑一声了然于胸，思琪舍不得杀肯定是有原因的。 思雨惊讶却又不意外的应了一声，什么事都瞒不过主子。 “你告诉思琪，要想做一个成功的上位者，不光是要拉拢贤才，更重要的是忠心二字，离开这两个字人才也会反咬你一口。” “是。” 思雨默默退了下去。 “不洗了，起来吧，我去看看孩子们。” 文祁叹口气站了起来，丫头们立刻拿着帕子和布巾上前为她擦干，在一旁尽心服侍着。 洗漱完毕来到孩子们的房间，看到他们还没睡，抱在一起玩。 “臻姐，宏哥，怎么还不睡？” “娘，抱抱。” 臻姐伸出小手用软糯的童音撒娇。 文祁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亲，“是不是你不睡觉？” “嘻嘻！”臻姐性子活泼爱玩爱闹的。 “该睡觉了，宏哥也来躺下，娘哄你们睡觉觉好不好。” 文祁将儿子摆放好盖上被子，又把女儿也塞进被子里，自己躺下来哄他们入睡，嘴里哼着安眠曲。 臻姐依偎在她怀里悉悉索索的玩着，乖巧的也不闹人，不一会就睡着了。 到是宏哥瞪着眼睛望着她也不说话，却也不睡。 文祁笑了笑，亲亲他的额头，“睡吧，宝贝，娘陪着你。” 宏哥这才闭上眼睡了，嘴角带着微笑。 一直等孩子们都睡熟了，文祁才悄悄起身，奶嬷嬷微微点头重新躺回去陪孩子们睡下。 回到屋里秦熙已经在等她了，“孩子们睡了？” “嗯，睡着了。” “怎么了有事？” 秦熙看文祁并不算开怀，以为有心事。 “哦没事，我在想思琪，她还是需要磨练才行。” “哦，遇到事了吧？” 秦熙了然的笑了。 “嗯，洛阳的暗卫出了叛徒，将消息卖了两遍，思琪因为他是人才的关系不忍心下手，给我报了过来。” “这不奇怪，一直在跟着你也是学你的做派，总会舍不得，但人才也要忠心才行，否则留着也是祸患。” 秦熙和文祁的意思是一样的。 文祁笑了，“我也是这么说的，思琪不知道能不能领悟这一点呢。” “不要紧她会明白的，不明白也能体会你的意思，不会出岔子。 其实我很看好思琪，即便是想不明白的问题她也会坚决执行你的命令，她比很多人都好用。” 秦熙更看重忠心，奴才不一定要各个都聪明，但要记得谁是主子，该怎么做事而不是做主子的主，自作主张拿主意的奴才可不是没有呢。 “你说得对，思琪确实好用很多，比其他女卫都有悟性，且性子沉默会思考，所以我才想培养她成为我的左右手。” 文祁笑了笑。 秦熙走过来抱着文祁躺下，“章家姑娘是不是也不打算成亲了？” “嗯，你看出来了？” “看着不像是想要成亲的样子，你可以适当的劝劝章爷爷。不行未来过继一个孩子一样贴心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要过继也是找个孤儿，章家的孩子可未必对月儿好呢。” “大不了你出面不就行了么，谁还敢拨了你的面子，孤儿没有依靠只能靠着章家姑娘，对她更好呢。 章家的孩子可不一定了，利益牵扯太多未必就是她的福气呢。” “嗯，我回头琢磨好了把这事和章爷爷商议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勉强也没幸福可言。我打算给月儿单独一个院子，住不住都无所谓，但要有个自己的家这样她心里踏实。 她帮我照顾孩子我也放心呢，将来再给她赏点田庄和铺子，靠着我也不用担心受委屈了，日后还可以给孩子们多拉个可靠的人用。”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对她照顾的尽心，她对咱们孩子也更加上心，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秦熙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多拉拢几个好用的人脉，日后这些是孩子们能用上的余荫。 文祁在家好好休息了一个月，完成了针灸的治疗，也停了药膳，老吃药对身体也是不好的，章爷爷做主停了。 这一个月主要是陪伴祖母和孩子们，孩子们终于在熟悉过后对她又有了一些依恋，得闲教孩子们说话，倒是学了不少词了。 朝堂动静却一直不断地，有大半的人提议文麟为太子，最近都在为这件事吵吵嚷嚷的。 但也有一些人提出了反对意见，竟然把文远做太子人选，其他兄弟竟然没人提，这简直可笑之极了。 一看就是有人在做手脚呢，文荇的岳家可是马家呢，论资排辈他也是有资格做候选人的，啥时候轮到文远了，前头那么多兄弟又没死。 文荇都没人提肯定提前交代过了，不参合这样的事，没想到文远蹦了出来。 当堂就被林相爷等文官给喷了回去，闹了好大一通笑话呢。 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相当太子，有寸功么？你凭的什么这么自信呢。 林相爷马相爷气场全开，喷的刘利一脉官员话都说不出来，被怼的脸红脖子粗。 此时看出了文祁军功的好处了，给胞弟文麟撑了腰杆子。大半官员多数看文祁军功和对大齐的功劳，认可文麟多年勤恳办事，可圈可点的行为，为太子也算合适，但绝不会认可文远的。 刘利大概只是试探一下，或者是搅混了水让文麟弄不成事就行，没想到会半数以上的朝堂官员调转枪头差点把他给喷死。 文祁听了静书的回报，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文玉嘻嘻的笑着，“姐，你早预料到了吧。” “也不算早预料到，只是刘利不明白太子的人选是国之根本，这和看谁面子关系也不大，朝堂官员对于这点事还是知道的，怎么可能随便选个人出来呢，有识之士也不能答应他们胡来啊。” 文祁的帝王心术可不是白学的，多年的浸润早已浸入骨髓了，有些大是大非问题不需要提醒她能先一步看清楚，否则康王爷凭什么把担子交给她呢。 静书深思后微微点头，再一次赞叹文祁的高瞻远瞩，看问题果然更加犀利长远，不怪祖父这样欣赏她了。 第991章心胸 文祁抬头朝他们笑笑，“不用担心做好自己就够了，完成这一步，日后也不需要多心，除非文麟命短被人刺杀而死，否则没文远什么事。 别杞人忧天吓坏了自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按部就班，自己人不乱，其他完全不是问题，天塌了还有我呢。” 天塌了还有我呢，这是她一直告诉身边所有亲近之人的一句话，很平常，但就是这句话让大家都信服无比，因为她的话有力量，让他们能够放心依靠，包括天下之主的帝王也如此坚信这一点。 “谁说我命短的呢，我说你是我亲姐么，怎么还诅咒你亲弟弟啊，你不厚道啊。” 文麟忙完过来了，怀里抱着宏哥，脖子上骑着臻姐，一手扶着一个，稳稳的进了屋。 文祁和胞弟一见面，顿时满意的笑了，文麟完全没放在心上，没把文远当回事，长进了，确实比以前沉稳有度。 “你别摔着我闺女了，快下来臻姐。” “唔，不，骑马。” 臻姐趴在文麟脑袋上抱着他的脖子摇着小脑袋，还没玩够呢。 “不会摔着她的，来来咱们骑大马。” 文麟跪在地毯上把两个孩子都放在后背和腰上，奶嬷嬷扶着他们骑大马，可把孩子高兴地格叽格叽笑。 “舅舅，驾！” 臻姐脆生生的声音为屋里平添几分欢乐和生气。 文玉笑道：“臻姐的性格可真好，活泼可爱，倒是宏哥越发稳重了。” “男孩子么，稳重点也好，他是嫡长子，未来还要承担王府的一切呢，不稳重怎么行呢。” 静书看着孩子们玩的欢乐，忍不住露出温柔的微笑。 “不，王府的一切他们不会继承，等我百年后会辞掉亲王位，不会留给孩子。臻姐的郡主位会留下给孩子一个保障，但王位不会留给任何一个孩子，有本事就自己闯，没本事就做富贵闲人。” 文祁目光坚定的开口。 “姐，你开玩笑的吧。” 文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是亲王位啊，说不要就不要了么？ 文麟也回过头来，奶嬷嬷很有眼色的哄着两个孩子喝了水又带着去院子里玩了。 “姐，你不信我还是不信父皇呢？” 文麟对这个答案也很吃惊，一瞬间也有点难受，姐姐不信任他么，他从来没有忌惮过姐姐的军权，从来没有过啊。 文祁好笑的摇头，“别瞎想，和你们无关，是回归正统，我不想让人用这个亲王位做出对大齐不好的事。 一旦传承下去便成了异姓王，百年后一旦我死，可能会给朝堂留下麻烦，毕竟古往今来异姓王多有麻烦和野心，我不能不防。 我和熙哥哥也早就商议好了，只是一直没说过这个事，父皇也知道我的打算。” 文麟沉思后才明白了姐姐的深思熟虑，她是对的，异姓王多被皇帝忌惮，本身这个王位也是一种野心和麻烦，远不如世家侯府国公爷这样的更有实际好处呢。 “姐，我不如你多矣，我终于明白父皇的那一丝遗憾了。” 文麟此刻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心服口服，面带笑容，承认不如姐姐并不丢人，只是自己也是有心气的，对父皇的那一丝遗憾有点不甘。 “你们想得多可不怪我。文远的事不用担心，日后你见了文远也要和气一些，起码不能摆着冷脸吓人，刘家是刘家，文远姓萧，这个你要记得。 我答应了父皇这辈子绝不会对任何兄弟姐妹出手，我会在我能力范围内永远保护萧家的每一个孩子，保护大齐，这是我做亲王的责任。” 这才是康王爷为她争取王位的主要原因，宗室需要一个公正正直果断的人撑腰，保护萧家的后辈们，不被乱七八糟的事坑害，在范围内维持稳定，更不允许萧家儿郎为了皇位互相残杀，这才是老人一片心。 先帝爷的儿子们也斗过争过，但并不曾为了皇位自相残杀，狠毒毒辣，老人作为先帝爷的亲弟弟，也不希望百年后儿孙们全都因为夺嫡死光了。 文麟沉默着，一时到没有很快的答应，照着如今的态势，文远还没入朝就已经有了人脉和自己对抗了，他不确定他们兄弟未来会走到哪一步，能不能控制在范围内。 “文麟，要做大事就要有容人的雅量。你知道么，四叔早年也和父皇争斗的很厉害，但如今王叔依旧拿了兵权为父皇镇守一方。 在最难的日子里，几个兄弟一起承担了很多东西，齐王府因为银钱一度到了十分艰难的地步，因为国库没钱给不了军饷，王叔变卖了王婶的嫁妆支撑下来的。” 文祁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不曾公布对外的事，这些是父皇亲自告诉她的。 文麟瞪大眼睛，连文玉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她还真不知道父亲和皇帝叔叔有着一遭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爹从来没说过，我娘也没说过，姐你记错了吧。” 文玉歪着头仔细想了半天呢。 “是真的，我听我祖父提起过，其实几个王爷都曾经争斗过，但并不曾翻脸，皇上继位后几个王爷给与了最强有力的支持。 齐王和端王府曾一度十分艰难，早先康王府也好不到哪去，因为那个时候我祖父正掌管户部呢，对国库的银钱走向十分清楚。 我祖父跟我们儿孙都说过这些事，目的是为了教育我们兄弟姐妹做人心胸要开阔，皇家子弟都能如此，也希望我们做事之前先着眼大局，放下私利才能收获更多。” 林相爷是两朝老人，他知道的最清楚了。 文麟低下头抿着嘴，一时有些挣扎。 “文麟，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一直都知道，以前总是我压着你臣服，如今我是真心劝你，文远还来得及救。 我不想手刃亲兄弟，我更不能允许你去做这件事，和刘家的恩怨不能牵扯无辜，这些年文远受的够多了。” 文祁早已不是当年怨憎的小姑娘了，如今的眼界心胸早就今非昔比了，日渐也能公平客观地看待刘家的人和事了，首先私人恩怨决不能影响大齐朝堂。 “是，我记住了。” “能做到么。” 文祁望着他微笑，寸步不让。 文麟咬着嘴唇，用力点头，“能做到。” 第992章明了 文祁这才笑了，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他会欺骗全天下人，但惟独不会蒙骗自己和静书，因为她们是他最爱的人。 “我知道你心里不甘，相信我，我也有过不甘愤怒委屈的情绪，可走到今日你和他已经不是一个力量级的了，再做那样的事会让人觉得你下作，不容人，何必呢，他早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文麟叹息一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缓了缓情绪，才开口，“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每次看到他我都想起这些年我们姐弟何尝不委屈呢，有些事想要忘却和放下并不容易。” 想起姐姐这些年的不易，和那些不能见人的伤疤，听静书的哭诉姐姐满身大大小小无数的伤疤，他心口绞痛，放下谈何容易啊！ “等你能放下的时候，就是你有资格做那个位子的时候，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些都不算事。” 文祁笑着摇头，十分平和淡然，经历的生死越多，看的越通透。 “姐，今年我们又赚了不少钱，我想着海货这一块还是有利可图的，我打算在造一艘战船，去更远的地方。 也是打头阵探探路的意思，不过需要派兵，我跟我爹商量来着，我爹觉得可以试试，让我在问问你的意思呢。” “可以试试，不过这次要多几个官员了，需要一个会洋文的官员，然后会经商眼力好的，不然好东西咱不懂再被人蒙了可就抓瞎了，这方面需要仔细研究一下。 既然出门就要做足准备才行，你们多商量一下，我的意思代表朝廷出去转转，人还是用咱们自己的，跟老臣们也商量一下，咱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文祁的意思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既然已经被大家盯的紧了，那么不如公开公正的明着来，正好可以获得朝堂更多的人才来办事。 “这样会不会争夺利益啊，我担心在临时返回争夺利益，那我一个人也说了不算，到时候吃亏占便宜的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文玉也有顾虑。 “不会，争了也是跟我说，他们不敢私自窝藏我的东西，明面上这些东西还属于我和王叔们自己干的私产呢，私自碰我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咬死了口其他的都推给我就行。” 文祁笑着交代。 “好，那我记住了，我回去再找人商讨一下，这样准备充足，我打算多转转周围的小国，也能获取更多真实的情报。” “嗯，按你的想法去做。” 文祁全力支持姐妹做一番事业。 “朝堂的事不用我多交代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记住就算做了太子也要虚心学习，别急着拉拢人脉和山头，那些没用，懂么。 太子永远不是皇帝，学本事做实务是你的耽误之极，学会六部的事情做到心中有数，否则你拿不下这一摊子。” 不是说你做到那个位子上就智珠在握了，哪有那么容易，皇帝有那么好当么。 这个当家掌舵人做错一个决定，将导致整个大齐的覆灭和惨痛的代价，越是想做一番事业不愿意碌碌无为的皇帝，就越是兢兢业业小心翼翼，也越是辛苦的。 “是，我听姐姐的，你放心吧，我府里和原先一样，还是你给我的那几个幕僚，没有多加人，无非加了几个做生意的商人投靠过来，别的也没什么值得探究的。” 文麟一直很信任姐姐，对她的话是坚决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因此的确没啥可探查的，身边也是干净清爽，如今就体现出好处来了。 人不多好管理，清净利索，也没有人敢欺上瞒下，专心学习朝务，一身坦荡清正，皇帝也十分放心，不得不说文祁对帝王心术研究更透彻。 “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不要拉帮结派，也不要接受那么多荫客，人多了心思多，会分散你的经历，这一点你要有所准备。” 文祁是提醒他一旦成为太子，那就会门庭若市了，让他也别忘了当初我们门庭冷落的时候。 “是，我明白了。” 文祁抬手示意，芷玉上前一步递了一份名单过来，文祁交给他。 “这里面的名单我都做了标注，在你成为太子后按照他们的能力给与适当的提携和晋封。” 这是给胞弟给人脉提高声望的意思，给与实惠但我不要你们站队，我提拔的人不止是自己人还有其他队伍的人，我是为了朝堂大局，而不是为了培养自己人。 这个立足点就不一样，展现了太子的心胸和气度，这很重要。 文麟看了一眼，其中甚至还有刘利的人脉，这几个人他一直盯控在某些方面确实有才能，并非一无是处，其中就有文远媳妇的娘家兄弟呢。 “行，我晓得了，我会找机会做好的。” 文麟懂姐姐的心意，自然不会犯糊涂。 “嗯，静书跟着文玉她们几个多学东西，这也是个历练，将来你们很快就会搬入后宫，可能宫务也会交给你打理，毕竟你身份合适名正言顺，有空多去看看我母后，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文祁平和的说了意见，也没有特意避讳不提。 “是，我听姐姐的，跟着姐妹们我学了不少东西，大家都很用心的教我了，我心里感激得很呢。” 静书含笑点头。 “文麟祭天后，要把你的府邸交上去，同时你手里的银钱也要交大部分，可以么？” “没问题，我都清点的差不多了，我觉得直接给父皇私库合适一些。” 文麟知道自己这些年没少赚钱，却没花太多，因此钱会比姐姐还多呢，真要做了太子他必须拿出来表明心迹。 心胸宽广不止体现在用人上，钱财也是如此，没钱就不会到处去收买人心了，也是向父皇证明自己的意思。 文祁满意的点头，“你的生意可以保留一部分，父皇不会不允许，但要在明面上，你懂我的意思。” “是，我会筛选一些，其他的上交给父皇。” “嗯，其他的我一时也没想到，有疏漏的你们商量着来，身边要派足人手，我给你多派几个侍卫保护你和静书的安全。不要单独行动，身家性命更重要。” “好，我听姐姐的。” 文麟微笑点头。 第993章冷心 秋日来临的时候，皇帝正式下诏，加封文麟为太子，得到了朝堂半数以上官员的认同和请旨，一切顺理成章，皇帝在多年后决定举行祭天仪式昭告天下，太子的人选。 这才是名正言顺的，否则是不会被承认的，便是百年千年你也是篡位而不是登基。 祭天要去泰山，那里据说距离神仙住的山脉，自古帝王祭天都在这，传承有很久了。 此次启程人手众多，文辛文浩乔飞王钊几人几乎是倾巢出动，负责此次皇帝和太子的安全，文祁在幕后遥控布置。 这一次皇后也出来了，帝后不出席，这个场面会有遗憾和缺损，会让人说嘴，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思考再三，还是放了皇后出来。 文祁在见到母后也是时隔近三年了，孩子都两岁半了，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生疏感。 皇后老多了，脸上有了皱纹，身形消瘦面容冷肃端庄，身上有很重的檀香味，应该是常年礼佛沾染上的。 皇后上轿撵之前看到了文祁，扫了她一眼，“我是该对你说一声谢谢的，但我不改初衷，你我母女缘尽了，日后你好自为之吧，这条路并不好走。” 说完头也不回就上了马车，不在多看她一眼。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胸中有一股郁气，好像有千金的巨石压在了心口，让人烦躁又憋屈。 静书看了看周围左右的人，低声吼了一句，“给我闭上你们的嘴，还想要命的话。” 眼圈微微泛红，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亲娘非要踩亲闺女两脚，还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一点情面都不给留，这简直是…… 文祁长长的叹口气，摆摆手，“走吧。” 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了眼泪却依旧疼痛难当，只是不再眷恋不在期待，不在幻想而已，连借口都不用给她找了。 “姐，放下吧，你们走的太远了，不再是同路的人了。” 静书含着眼泪扶着文祁，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 “我知道，我没事。” 文祁淡然的笑笑，眼里盛满了悲意和忧伤却没有一丝眼泪，依旧能笑着开口，伤到极致是麻木。 静书仰起头吸口气，强忍了眼泪没再说话。 扶着文祁上了亲王轿撵，自己也上了太子妃的轿撵，静书觉得此刻姐姐应该需要一个人单独呆一会，静静心也是好的。 一路上都很顺利，文祁除了跟随保护父皇，还要负责检查随行护卫等情况，同行的还有不少的文武百官，祭天可是大事，这是皇帝登基几十年以来的第一次，之前仅有的一次是皇子的时候跟随先帝爷祭天的，那会还年少呢。 皇帝路上多和两位相爷和老臣说话聊天，探讨朝务等问题。 顾洪喜过来了，“回殿下，皇上要见您呢。” “好，我这就过去，还有谁在？” “太子也在，皇后娘娘刚刚离开了。” “哦。” 文祁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没多说。 “皇帝这是第一次单独见皇后，吵架了，冷言冷语的不是很开心。” 顾洪喜到没有对文祁隐瞒什么。 “我知道了，多谢，赏你的。” 文祁丢了一个玉镯子过去，顾洪喜接了过去，欣喜的笑着引路。 来到父皇的轿撵上，文麟也在，文祁笑着问候，“父皇您身体还好么，路上有些颠簸，您要是觉得难受就多垫几个褥子吧。” “我没事，叫你们姐弟来，是想说说话。” 皇帝情绪不是太好。 “父皇，您跟我母后吵架了吧，为了我么？别放在心上，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嗯……我觉得我们母女有点像保守派和改革派，互不相容，哈哈哈！” 文祁愉悦的笑着，努力做出很欢乐的样子。 “姐，你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又不是小时候，还能装可爱。” 文麟白了姐姐一眼，心里也有点堵心和难受，他夹在中间也十分难受，母后出来第一句话就是一定要提防你姐姐，登基后一定要暗示她上交兵权，哎！ 文麟揉着眉心，觉得十分烦躁，可那个人是他亲娘，为了自己宁愿被关起来受冷落也在所不惜，他又有什么立场指责母亲呢。 “文麟，我不想多说什么，但你要明白，时至今日你有太子之位，全是你姐姐的功劳，没有你姐姐为你争取兵权，你不会有今日，就算你母后也不能改变朕的想法。 你母后的想法太过狭隘，并不适合朝堂。我知道你可能也担心兵权的问题，那么我问你，长宁随时都可以交出虎符，朕可以让她交出来，你能找得到人代替她么？能么？” 文麟抬起头直视父皇，恳切地说道：“父皇，我从没有忌惮姐姐的兵权，这东西不像其他东西，抢过来自己就能用。 兵权牵连着朝堂，抢过来拿不稳还是要倒霉的，您放心吧，孰轻孰重，我心里还是明白的，母后她有点太偏激了，您别怪她。” 皇帝微微点头，“坐这个位子，容人之雅量一定要有，将来你还会遇到能把你气死的官员呢，难道全都杀了，那谁给你干活？ 武将不好干，将才难求，军权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拿的起来的，一旦敌人进犯，没人保家卫国，你就等着做阶下囚吧。” “是，儿子明白的。” 文麟低头乖乖听训。 “你母后希望朕收回你的兵权，让你负责指点或者只做先锋官但不能担任要职，我斥责了你母亲，心寒齿冷，既要用你打仗，又不想让你权势过大，她的心黑了，你也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了。” 皇帝听完皇后的话，简直不敢置信却又觉得这就是她能说出来的话，要用女儿打仗为儿子所用，却不让她在沾染军权，更不允许女儿有权势依靠，最好死在战场上就能放心了，大家的脸面都全乎了。 我有个战神的女儿，为大齐鞠躬尽瘁，还有个太子的儿子未来做皇帝，女儿战死荣宠无限却不会威胁儿子，这心是石头做的吧。 第994章放下 文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不可能。” 想说母后不会说这样的话，却又被堵住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心里明白母后一定会这样想，有机会肯定会这样做。 “她是皇后，后宫的一切她都会，玩的可比你们溜多了，你以为贵妃嚣张跋扈害死你大哥的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赵家可不敢这么做。 能这么做的只有皇后，文祁从小对贵妃恨意最深，她连你大哥的面都没见过，能有多少感情在内？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恨意？ 因为你母后为了保全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要牺牲文祁的，就算被朕为难她也在所不惜，赵家的姑娘从来都不是软柿子，她的坚硬比你们想象的要狠。 你们姐弟俩只有文祁最像她却不如她，所以她才是那个被推出来做磨刀石最合适的人选。” 皇帝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也不去关注儿子目瞪口呆的眼神。 “我们夫妻几十载，你们谁有我更了解她的想法呢。我们之间的问题绝不是贵妃的插足那么简单，你们想差了。” 皇帝心知肚明却不愿意去点破，只是不想在孩子们面前戳破皇后的假面，人人都有面具，他自己都有算计后妃的行为，如何能要求所有女人都天真可爱呢，真那样他也不喜欢。 文麟听得冷汗直冒，只觉头晕目眩，一个又一个消息恍如晴天霹雳将他打的几乎无法思考。 “母后想让我姐姐战死沙场，为我争取最后一点名声，这样还可以避免她未来会控制我，她在学先帝爷对乔大将军？” 文麟和文祁是一样的聪明，他只是性格内向沉稳，并不傻啊。 皇帝脸色黑沉难看，“是，可惜学错了路数，当初乔大将军是甘愿赴死的，先帝爷为了兄弟情分甘愿背上骂名成全了他，乔家起不来是因为几乎打光了所有的青壮年儿郎，府里只剩下了寡妇和孩子，如何能在用呢。 先帝爷也因为这件事身体极速衰败，死的时候仍然十分难过，临终前交代我一定要保住乔家，别让乔家断子绝孙了。” 皇帝一只手盖住脸，感情起伏十分剧烈，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良久才说道：“你母后竟然希望自己的女儿死，这还不算还要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何其心冷啊！ 连我这个帝王都做不到如此狠心绝情，那是她亲生的女儿啊。” 一滴泪从指缝流淌下来，我的女儿啊，牺牲了如此多的东西，到最后却还要被亲娘逼迫去死，她不能留下，王叔说得对，她决不能活在自己后头。 文麟双手捂着脸，情绪有些崩溃了，“她这是为了什么啊。” 文祁始终淡漠，面色平静如常，轻轻的握着父皇的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父皇，我看开了，再见面她不改初衷我就知道她眼里再也没有对我的温情了，父皇放下吧，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皇帝深吸一口气，舒缓了情绪，恢复的倒是很快，帝王心性的坚韧是常人难以匹敌的。 “委屈你了，莫难受，为父说过，不会让你兔死狗烹，相信我好么。” 皇帝拍拍文祁的手做了公开的承诺，不在乎文麟懂还是不懂。 文祁跪坐在软垫上，将头伏在父皇的手背上，轻笑一声，“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父皇，您也要相信女儿。 我绝不会任人欺负，便是到临死的那一刻，我也一定会反击，我绝不认命，绝不认输，绝不妥协！” 皇帝欣慰的笑了，“我最喜欢你的这份刚性，朕相信你。” “父皇……” 文麟哪里不知道父皇对母后起了杀心，如果以前没察觉，那么现在父皇已经毫不掩饰这份杀心了。 “你想说什么呢？” 皇帝面色平稳，嘴角还噙着一抹冷笑，眼里是一片讥嘲之色。 文麟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的通红难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颓然的垂下了头。 文祁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父皇阻止。 “我自有计较，无人能够更改，我留她到现在已经是顾念夫妻之情了，文麟你只能选择一个，两全其美有时候也要深受其害。” 皇帝声音凉薄如斯。 康王叔死的时候留了一句话，决不能让皇后活着登上太后，否则儿女将不保，如今他信了。 文麟低垂着头，有些无精打采的，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想法，如何应对，只觉得脑子里成了一团乱麻。 “文麟你先回去吧。” 文祁看他实在是很尴尬难受，何必在这受罪呢，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吧，这问题确实无解。 “是。” 文麟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 待文麟走后，文祁才亲自斟茶给父皇，“您何必逼他呢，其实他做夹心人也十分难过。” “总要选择的，现在舍不得选择未来你也不用指望他维护你了，权利能让人变成魔鬼。” 皇帝端起茶盏长长的叹口气。 “我已经看淡了，不在乎了，听到那番话忽然什么情绪都没了，原来我也是心狠之人，我们母女真的很像是不是。” 文祁还有心情笑的出来，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很难过，会一辈子放不下，其实不然，再相见竟然没有大的波动了，原来时间能改变一切啊。 “放下才是对的，她早就放下了。” 皇帝望着女儿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怜惜和疼宠。 “太子加封后，朝堂会有新的局势，守备军和西山大营需要重新调动一下。” 文祁说起了正事，让彼此的心情都能缓和一下，不能让那个狠毒的母亲坏了正事。 “你安排就好，等回去她还是要被关起来的，我不会让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出来了。” “好，我也觉得关起来比较好，免得时时刻刻影响文麟的情绪，母亲和其他人的影响还是不一样的，文麟需要更多独立的思考。” 文祁放下了，用更加客观的眼光来看待事情，再也不会受她影响了，以后就当陌生人吧。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今文祁早就已经悄悄的掌握了京城九门的力量，九门所有的军都归文祁调任了，几位王叔全都认可了她，九门的军队也都认可她，水到渠成，只是不曾故意宣告罢了。 皇后被关的太久了，对外界信息并不十分了解了，所以压根不知道文祁已经靠自己的能力完全掌握了虎符，大家心甘情愿的被调遣。 第995章祭天 挨打绝不是文祁的性格，从皇后绝情开始，文祁就加快了控制兵权的速度，钱权，二者缺一不可。 可以这么说文麟不是自己对手，皇后其实也不算错，她的确看到了更远的东西，但她的偏激也是一种催化剂，使得自己更加执着于收拢手中的权利，用于保护自己和爱自己的人。 和皇帝一番聊天后交代了一些军中势力该如何布置后，有递了折子，提携了几个武将升官，都是年轻一辈的力量。 其中有四爷爷交代的一些人脉，她发现了不少人才一直被留用却没升上去，这次太子加封倒是个好机会。这是四爷爷留给她施恩的机会。 “嗯，这几个人都不错，你四爷爷特意让朕给你留着呢。” “四爷爷和姑奶奶总是最疼我的。” 文祁叹口气，神情有些唏嘘。 “他们是高寿了，好人总有好报的。宗室里面数他们姐弟日子过得最顺心了，儿孙满堂都孝顺有出息，人品也清正，这是难得的福气，莫要太难受了。” 皇帝笑着开口。 文祁点点头，“我明白，就是有时候想起来心里挺想念他们的。” “那是，你四爷爷的水平很高，是先祖亲自教导先帝爷又在身边看着的，就是你四爷爷脾气不好，但在朝务上确实一把手没的说。” “可惜我学的还是太浅薄了，不然可以跟四爷爷多学学本事呢。” “实践中慢慢摸索吧，跟着你两位相爷多学也是一样的。” “嗯。” 这一路倒是时常可以跟父皇和相爷们探讨朝务和学问，文祁获益良多，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倒是皇后虽然跟着一起去泰山，但一路上都有人看管，不知道是不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周围的宫女和女卫看管十分严密，几乎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更别提去叮嘱文麟什么私密话了，文麟也有刻意躲避的意思。 其实文麟心里也十分难受，明知道母后是错的却什么都不能说，尤其是母后真的希望女儿战死沙场利用最后一点价值的时候，他真的没法接受这一点。 皇后几次传召文麟都没有见到人，经常勃然大怒，竟然让人去传召文祁。 文祁看了眼皇后身边的丫鬟，早就不是以前的老人了，是后来才进去伺候的。 “你回去说，我没空，让她别做丢人现眼的事，老老实实的呆着，否则父皇不会再对她客气了。” “是。” 丫鬟也没有多劝，她只是个小宫女，哪来那么大面子去说教奉亲王呢，没怪罪她就烧高香了，赶紧走是正理。 文祁冷哼一声，眼里多了些凉薄和厌恶。 秦熙过来了，看着刚走掉的宫女有点疑惑，不禁问道：“那是谁宫里的？我怎么瞧着眼生，以前没见过。” “是我母后宫里的，后来关禁闭才重新安排的宫女丫鬟，你都没见过，让我去见她呢，被我驳回了。” 文祁冷笑一声，嗤之以鼻。 秦熙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她怎么好意思来的？” “何止呢，她之前去见了我父皇，要求收回虎符让我担任先锋却不给权势，恨不得我战死沙场利用我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呢。 交代文麟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拿回兵权，决不能放在我手上，一定要提防我。” 文祁嗤笑一声，觉得无比讽刺。 秦熙叹口气握着她的手叹息一声，“就当是陌生人吧，不值得你费半点心了，她为了权势已经执拗成魔了。” “谁说不是呢，不拿到那个位子她怕是死不瞑目吧。” 文祁摇头不在关注这个人。 而宫女则一路忐忑的回了皇后的轿撵，回禀，“启禀皇后娘娘，奉亲王回复您，有事不能来。” 她那里敢实话实说啊，那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么，这样听着略好听点呗。 “她竟敢不来？你有没有说是本宫的命令。” 皇后嘶声尖叫着，不敢置信。 宫女叹口气，皇后被关的太久了，压根不接触外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清明睿智冷静的皇后了，而是个被憋疯了的妇人。 “奉亲王让奴婢转告您，老老实实的呆着，否则皇上不会饶了您。” 宫女不得不实话实说，皇后发脾气也是十分疯狂的，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可怜的奴才啊。 “什么，她怎么敢这么说？你是不是蒙骗我？” 皇后挺直了脊背冷冷的看着跪在脚踏上的奴才，不愿意相信事实真相。 “皇后娘娘，公主早就是奉亲王了，是康王爷亲自选定的，临终前更是带着她亲自交托人脉，连睿王爷都要高看一眼的。 如今提起奉亲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功劳甚至比肩王爷也不差什么，她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娘娘，公主早就变成殿下了，便是太子殿下也没有奉亲王的威望高啊，你们母女情断，您觉得您这样一次次伤害谁的心会不冷呢。 奉亲王是唯一一个可直接在御书房下御令的殿下，没有第二个人，您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此宫女乃是皇帝的人，专门负责看管皇后的，眼界心胸也比普通宫女强一些，只听皇帝的命令。 皇后呆呆的望着她跪伏的脊背，眼神怔怔的有些不敢置信。 呢喃道：“原来她已经做到了如此地步么？” “您是她的亲娘，她是什么样的人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么？她绝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更不是被动挨打的性格，你该明白。” 皇后仰起头凄凉的笑着，“呵呵呵！是啊，我该明白，我和她天生对立永远不能理解对方，我不悔！” 说完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起来，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便是娘家不支持自己，仍旧不悔。 宫女轻叹一声，默默的退了出去，多说无益，陷入执拗里出不来，旁人是没办法的。 几日后终于在行走了一个多月后，到了泰山，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后，他们选了良辰吉日，皇帝将带着太子祭天。 而文祁全程跟在皇帝的身后，这是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要求的。 皇后只能跟随到山腰，随后就是文祁姐弟俩跟随帝王上去祭天了。 而在皇帝和太子跪伏向天磕头禀报国泰民安等等话语后，皇帝起身，对文祁说道：“长宁上前给神灵磕头，给祖宗问安。” “是。” 第996章父爱 皇后在泰山的半山腰空地上看的一清二楚，惊呼一声，宫女在她背后敲击了一下，随后皇后脸色着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表情十分狰狞，旁人权当看不见，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文祁在太子之后单独上香再次磕头，这是第一个公主登上泰山，以足够重视的地位祭天，就连孝闲公主都没有这个殊荣。 此举的重大意义非同小可，但文武百官并无太多异议，即便有也被两位相爷联手压制扑灭了，完全不足为患。 皇后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奥秘，当场就想叫破，奈何皇帝早有后招等着她，完全不给任何机会破坏祭天行动。 祭天主要就是汇报国情，表示国泰民安，向祖宗和神灵祈福，其实上过香就差不多了。 接下来是宣读太子的加封诏书，一切顺理成章。 最后一封诏书是留给文祁的，大意是老天厚爱，文祁生为萧家人为大齐为萧家鞠躬尽瘁，功劳如下……云云，念完了功劳最后赏赐了先帝爷的金鞭，上打昏庸帝王，下达朝臣百官，给与她至高无上的权力。 先帝爷的鞭子和皇帝本人的又不一样，代表了祖宗规矩，也默认文祁可以监国了。 尤其是特意选择祭天的时候宣读，确立了文祁的权威，便是日后文麟登基成为了帝王也没有资格罢免文祁，这是有着象征性意义的。 皇帝殚精竭虑思考众多方法，只为了保护女儿将来在自己百年后不被走狗烹，尤其是有个恨不得亲闺女去死的皇后，他心中忧虑更甚了。 文祁听完也蒙圈了，好半天只觉得脸上一片湿润冰凉，山顶风声呼呼的，此时却觉得心中滚烫，她的付出是值得，起码父皇是信任自己的。 “父皇……” 文祁激动的满眼湿润却说不出完整话来。 皇帝亲手将圣旨交给文祁，“乖女，朕说过一定会保护你，我说到做到。” “嗯。” 文祁用力点头被父皇亲手扶起来。 宣读的官员还有身后站着相爷等一品官员一溜十几位朝堂命官，也是欣慰的笑着。 “奉亲王，这是你应得的。” 马相爷含笑打破宁静的气氛。 “长宁多谢各位大人这一路以来的提点和教导，多谢你们对我的包容和支持，谢谢！” 文祁朝众人鞠躬表示感谢，如果没有他们默默的支持，没有她的今日，他们的肯定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我们不是主要原因，是你足够努力，坚持不懈敲开了大门，你要好好努力啊，弥补孝闲的遗憾。 当年我们没能帮上孝闲，今日我们希望不要重蹈覆辙，为大齐也为萧家百年的基业，你们看，这大好的河山多美啊，我们有责任维护它的安宁于和平啊。” 马相爷用手指着泰山头顶那云卷云舒的滚滚白云，景色美得让人震撼。 文祁也扭过头来认真地欣赏眼前波澜壮阔的美景，让人心中十分畅快，只觉得天宽地广，心中迸发出一股豪情来。 “父皇你说我们能一统大齐么？” 文祁突然问了一句。 “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只是我不一定能看的到了，你记得到时候要来告诉朕一声，朕也想同你们一起欢庆啊。” 这是多年的夙愿，可惜年纪渐长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父皇，我会做到的，你要长命百岁等着女儿为你打下这大好河山。” 文祁用手一指，眼神坚定不移，心中的目标越发清晰明确。 “好，我努力多活几年，要看我乖女为朕完成夙愿。” 皇帝也用处一股豪情来，哈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悦。 祭天仪式结束了，皇后被看押起来基本不允许离开轿撵和房屋，几乎看不见她的人了。 只听说憔悴了很多，像是被打击的有点狠，文麟去看过一次，但不欢而散，好像有人听到他们母子吵架了。 文祁再也没问过皇后的情况，有人主动说她也摆手拒绝听，从今而后，我们母女情断，恩怨两消，你我再也不见。 回到京城后已经冷了很多，官员们在短暂的休息后继续上朝议事，朝堂因为有了太子，出现了难得的稳定局面，太子事关国之本，这话一点都不假，代表着后继有人啊。 文麟开始以太子之位上朝旁听，参与御书房的议事了。 而皇后回京就第一时间被关了起来，对外宣称舟车劳顿旧疾复发病倒，其实也是警告的意思，若是不听劝再做妖，随时让你暴毙。 皇帝也分配了一些事让太子去做，逐渐锻炼他的能力，文麟从不独断专行，行事大方磊落，言之有物，十分务实，作风清正品行端正，朝臣十分满意，取得了初步的稳定。 文祁则每隔几日去上朝议事，也会递折子给父皇坚强负担，对朝中大事慢慢地开始熟悉并掌握，有两位相爷从旁把关，她历练的越发好了。 这阵子文麟的王府十分忙碌，因为是太子了，潜邸要封存起来，他们要尽快搬进宫去居住，位于以前太子的宫殿，玉清宫。 曾是先帝爷居住的地方，先帝爷是先封了太子才继位的，而他父皇被封了太子后很快先帝爷就病重了，来不及迁宫。 静书指挥下人将府邸的东西一点点搬进玉清宫去，此府邸将封存起来，以后可能会赏赐给别人，只留下打理花草的园丁即可。 文麟入宫后可能就不如在府外那么自在了，要赶在过年前入宫。 趁着还没进宫自由些，他带着静书特意来了皇庄，如今文祁都在皇庄居住，因为可以陪伴皇祖母和四奶奶，加上冬日太冷，有温泉孩子们沐浴略微方便些，避免着凉。 “祖母，孙儿来看您了。” 这次泰山之行太后没去，身体受不住这样大的折腾，章御医拒绝了太后同行的提议，无奈太后只能留下了。 “好孩子，你累坏了吧，瞧着都瘦了一圈。” 太后摸摸孙子的脸，笑的十分慈祥和善。 “不要紧的，没少进步呢，静书给我顿了补汤，我可没少喝。您身体还好么，我一下子忙了起来也没来看您，是我的错。” 文麟蹲在地上伏在老太太膝盖上，享受着难得温情，心中一片柔软。 其实小时候多时太后带大了姐弟两个，论感情确实是和老太太更亲，那个时候皇后要抓宫权难免顾不过来。 第997章福气 太后笑了，轻轻的摸着孙子的脊背，一下一下的顺着，好像在安抚受伤的小猫，她都懂。 回来就有人告诉了她祭天的事，对皇后的一言一行也没有隐瞒，都跟老太太说了，太后能说什么呢，只能叹气，她老了压制不住皇后了。 人也不听自己的了，只能心疼她养大的孙子孙女，心里这样委屈啊。 “莫要被权势迷花了眼，守住本心可不容易呢，可姐弟俩总是一起落草的，你们守望相助是个伴，无论多艰难你们该比别人都亲呐。” 太后没说皇后一个字，她不认同皇后的那套言论，也不愿意在孩子们面前在说皇后不好，没那个必要，都是当爹娘的人了，有些话不需要说，他们心里自然是一本账了。 文麟用力点头，埋着头声音闷闷的，“祖母，我心里憋屈。” “呵呵呵！傻孩子，都会过去的，当你难受的时候，觉得坚持不住的时候，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挺过去了就是晴天。” “嗯，我知道。” 文麟抬起头恢复了笑脸，将所有的情绪掩埋在心底深处。 “我来给您说个好消息呢。” 文麟想起了一桩喜事笑着跟太后禀报呢。 “哦，什么喜事啊？” 太后慈母善目的笑着问。 “静书怀孕了，才刚一个多月，我是第一个通知您的，父皇和姐姐都排您后边了。” 文麟跟老太太耍宝呢。 “哎呦！大好的喜事啊，这孩子来的时候可真好啊，疼娘的孩子啊，男女都好啊。” 太后这个年纪就喜欢听喜讯了，一听就眉开眼笑十分高兴的一个劲点头称赞。 “太后，太子妃一直都是伶俐人，老天爷疼好人。” 嬷嬷也笑着凑趣呢。 “嗯，你说的没错，李嬷嬷啊，你要替哀家多照顾太子妃啊，虽说是第二胎，但如今事多繁杂，也是极为辛苦的，你要替哀家多操点心啊。” 太后赶紧嘱咐照顾重孙子的李嬷嬷。 “您放心，老奴肯定要照顾好太子妃的。” “嗯，这还差不多，静书啊，把无关紧要的事交给下人去做，别伤了神。” “是，我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让他们各司其职就好了，我也不用太操心了。” 静书知道自己有喜讯也是十分激动的，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本来开春要选秀了，无论如何玉清宫都要填人了，可就这个时候有了，再没人能撼动她的地位，进了人也不用担心。 “嗯，你安心养胎，你姐姐前儿给你求了情，今年你们屋里不进人，让文麟专心朝务学习，你父皇答应了。” 太后笑着说了好消息，文祁其实还不知道静书怀孕了呢。 静书感动的眼圈都红了，“自打我嫁进来，姐姐是最疼我的，帮我挡掉了多少事啊，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做好准备了。” 她尴尬的笑笑，但心里却十分感动，到底是姐姐最疼她，知道女人的心思，这些年没有她的支持自己坐不稳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女人打破头要进来呢。 “她是个玲珑心，我不求你回报你姐姐，只求你将来看在她帮过你的份上，照顾她的一对儿女，她总有要再去上战场的时候，难免会疏忽孩子的教养，你们多帮着照顾点。” 太后用恳求的语气请求静书，自己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两个孩子没有母亲教导是危险的，能担此任的唯有静书，关系亲近可以不避嫌，身份也够。 静书没有犹豫，“祖母放心，姐姐的孩子就跟我的孩子一样的，该打该骂我绝不犹豫，我林家孩子犯了错误可是要打手板的，我可不会心软。” 太后微笑点头，“这是应该的，他们姐弟小时候也没少挨打呢，惯子如杀子啊。” “我不信你舍得下手。” 文麟拆媳妇的台。 静书噗嗤一笑，“小错可能舍不得，但大错就得你来了，真个养歪了，你不心疼的。” 文麟被噎住了，他还真不能看着侄儿被养歪，他做不到如此冷漠。 太后看文麟憋住的表情，顿时觉得可爱，笑的前仰后合的。 正说着话，文祁领着两个孩子进来了，带孩子去遛弯了，这回中午太阳出来还热乎着，带孩子们在院子里溜达一下，活动活动。 “咦，你怎么有空来啊，搬家都弄完了么？” “弄差不多了，这不趁着自由过来看看祖母和你们。” 文麟笑着回复。 “长宁，你不知道吧，静书怀孕了，大好消息啊。” 太后急着跟孙女分享这个喜讯。 文祁瞪大了眼睛，满脸喜色，“真的呀，太好了，这福气哪找去呀，真好，今儿多做几个好菜，孕妇忌讳的别做了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好。” “这些日子学的怎么样？” “还不错，有的还是不太懂还要多学，之前幸亏在中书省干过，不然我更蒙了，有些东西里面关窍可多了，一言难尽呢。” 文麟摇头，帝王不好做，他才接触了多一点啊，心有所悟。 “那是，天下之大事务繁多，哪里是那么好处理的，你要学会用人御人，否则自己亲力亲为是要累死的。” 文祁提点他。 “是，我也这么想的，但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事，还得我慢慢观察才行。” 晚上他们一起用膳，一家人在一起，倒是十分其乐融融，老太太被俩宝贝疙瘩哄的乐开怀，连四奶奶精神头都好了很多了。 “姐，你今年回公主府么？” “不回，我时间不多，想住在皇庄，这舒坦自在，我也不喜欢应酬，破烦的很。” 文祁摇摇头，过年回去秦府孝敬一下，其他时候就不回去了，主要是定国公俩夫妻也在皇庄帮着他们带孩子呢，在这就是孝顺老人了，不用回去。 “哦，那好吧，我得闲在过来，过年总要团圆吃个饭啊。” 文麟想的还是一家子团圆，但不包括皇后，他也选择了自动忽略，不能大过年大家全都不高兴吧，皇祖母老了，生不了气了。 “好呀，我还有好酒备着呢，还有果子酒，叫上兄弟们咱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的。” 文祁微笑着提议。 “好呀，就这么定了，我去联系。”文麟一拍手十分高兴地应了。 第998章孝顺 太后也笑眯眯地点头，“嗯，你们兄弟姐妹该时常联络才好，别因为身份就生疏了。” “可不是，我也想着我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西北了，那边一直不太平呢，这下回能不能一起过年吃年夜饭都不一定，捡着一次机会不容易，那天遇见大哥还问了我呢。” 文麟也感慨的说道，年纪越大在一起的时间就越少了，正好今年老二也回来述职了。 老二媳妇也生了儿子了，如今也是又怀了一个，比静书肚子大的多，可能过年就生了也不一定，算着日子不远了呢。 “可不是么，我也听说今年你舅舅没回来是吧？” 太后也体谅的叹口气，武将不容易啊。 文祁脸色有点不好了，“是没回来，担心有变化不敢回来。舅舅为了让我多陪陪孩子，把自己的时间都给了我，原是我该去守着的。 是舅舅心疼我，可怜舅母为了我也牺牲了很多，受了很多委屈，这些年她不容易啊。” 总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边疆没有武将坐镇可不行，赵辉已经过了男女分不开的年纪了，更愿意多挣点功劳给孩子们得一份好了。 “姐，我会尽量照顾赵家的，你别担心，我不是那等子没良心的人，外家这些年对我们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文麟想起这些事也觉得十分感动，一日的付出并不难，难得是多年谨小慎微，不敢多做一步，多走一步，生怕让人说嘴了。 赵家人出门十分低调，待人接物从来不打皇后和他们姐弟的名号做事，凭的是自己的军功和忠心办差。 “赵家有安国公夫妻，确实是宝哦。” 太后赞赏的点头，家有贤妻夫祸少应的就是这句话。 随后又想到了些什么提点道：“杨家有今日和我嫂子贪心权利有很大的关系，侄儿也没教导好，和赵家正相反。 当初哥哥就看到了这一点，让我莫要多管杨家事，别把全家都被拖入深渊就麻烦了，我清明公正些，杨家还能保住子孙，我跟着糊涂杨家就完了，哎！” 太后叹口气，心中不是不悲凉的，奈何全无办法，儿孙不争气，给你什么你也接不住啊。 “祖母，您别难受，你看杨辉杨茜教的还是挺好的，说道这我可得意了，当初可是我把他们兄妹接进来让您教导的，怎么样你孙女的眼光挺好的吧。” 文祁耍宝逗闷子跟老太太要功劳呢，也是夸老太太教得好呢。 老太太用手点点她，眉开眼笑的，“小猴子想我夸你呢，我才不如你的愿呢，那是他们俩品行还不错，值得提点不然我也是要轰回家去的。” 文祁握着老太太的手，含笑保证，“有我在，总不能让杨家没落就是了，您放心吧。 我瞧着杨辉在历练二年让文麟提拔了做世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我父皇心里有数，那是他的母族，不能够轻易放弃，您莫担心。” “哎！我不担心，你们都是孝顺孩子，我只是恨铁不成钢啊，杨家没少给你们找麻烦吧，我知道你们都瞒着我，杨茜被扣屎盆子，你们为啥不告诉我，毁我杨家名誉，她就该被赐死，还留什么情面呢。” 老太太出身杨家，以杨家教养和百年的忠诚为骄傲，容不下别人羞辱杨家名声。 “都弄死不合适，我想着打一顿，死了就拉倒，谁知道她硬挺过来了，那我也不能再打一顿呀。” 文祁耸耸肩很无辜的样，坏人命硬咋整呢。 老太太叹口气挥挥手，“算了，看在杨辉兄妹俩的面子上，其他人随你们处置去吧，我老婆子老了，管不了了。” “您呀就安心带孩子吧，是吧臻姐。” “啊，祖母吃。” 臻姐喊不来太祖，太拗口，自己改的祖母，听文祁这么叫她就这么学舌，老太太也不介意这些，随孩子怎么喊都行。 “好，还是我孙孙最乖了。” 太后摸摸臻姐的小脸，得到臻姐天真无齿的笑容一枚，惹的老太太哈哈大笑。 年根下了，文麟搬入了后宫，文荇和文轩来了，文轩从广东回来述职时常探望太后，孝心可嘉。 文荇几个兄弟在京城的隔三差五就来，马氏等媳妇更不用说，经常过来陪老人说话玩闹，有时候会带着孩子一起过来玩。 “哎呦！老二媳妇肚子都大了，就别过来了，路上都是冰，在摔着磕着可怎么好，也不差这一二日呀。” 太后看着老二媳妇那么大的肚子还跑过来，担心的皱着眉头。 “不要紧，我在屋里憋得慌，得这机会就求了爷过来看看您，马车垫的厚实，还要二个月呢，太医说挺好的不碍事，没啥问题。” 老二媳妇赶紧解释，其实是她在家憋得难受，冬日里也没法出门，一个冬天都猫在屋里也是十分受罪的。 “坐吧，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太后问道。 “这不我们想您了么。” 文荇在旁边凑热闹。 太后撇嘴。“我看你们是想库房里的酒了。” “哈哈哈哈！太后还是您了解您孙子啊，早就惦记了大妹的酒了，趁着今儿大妹去了赵家，我们特意打了空档来的，为了偷酒喝。” 马氏哈哈哈大笑，如今倒是脾气沾染的越发爽利通透了，太后还是挺喜欢她的，很端正大气的孩子，心正。 “我就说吧，先告诉你们啊，她的酒可都有数，不过我知道她特意找了很厉害的一个酿酒师傅，给做了很多果子酒，有桃花酒还有樱桃酒杨梅酒，你们没怀孕的可以煮点杨梅酒喝么。” 太后又乐呵呵的凑热闹笑了起来。 “可是呢，上次送我的酒都让我一天喝一点竟然给喝光了，这次我要连吃带拿。” 婳儿也得意的捂着嘴呵呵直笑。 一屋子人有了媳妇凑乐子，太后不时的发出笑声来，如今的日子太后十分喜欢，儿孙隔三差五就来看自己，时常带着孩子们过来让自己乐一乐。 她更愿意这样玩闹，和孩子们在一起这日子都过得有滋味了，年纪大了早就不管闲事了。 也因为如此，媳妇们更敬重太后，一辈子没给谁填过赌。 第999章有事 天还亮着文荇几个兄弟带着媳妇就回去了，还有个大肚婆不早点回去怕不安全，太后天黑也要休息了。 陪着太后吃了热乎饭，哄的老太太高兴，他们的孝心也尽到了。 这还是年少时留下的习惯，自打太后住在皇庄以后，几位妃子就常念叨让去看看太后，进点孝心，也让皇帝看着儿子都有心，能落个好。 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时日长了人都有感情了，如今不用人提醒自己也隔三差五就过来看看，老人慈善和睦，不打听不过问闲事，对他们来说，每次也是享受家庭温暖了，这心里自然惦记着下次愿意再来。 文祁今儿去赵家了，前儿因为馨月的事外公和外祖母回去了，要准备说亲的事了，今儿要见家长呢。 馨月挑了好人家了，世代清贵的大族出身，全族都是白丁以科考入仕的，老家在江南地区，也是有名的大族，规矩十分严格，朝中有不少子弟做官，家族品行和教养也是定好的。 能调中这样的人家是因为他家年轻一辈多在低位官员，需要有个人提携一下，老一辈的能占有高位的人并不多。 一个是赵家家教门风让人放心，二就是冲着文祁，帝宠去的，接了这门亲自然好处多多。 前头文祁去打仗的时候就已经在悄悄的相看商量走动了，如今算是要定下来了，这是口头说亲，但也要给点表礼作为承诺，今儿是男方家长见个面然后送了家传玉佩做信物的。 口头说亲也不是一句话就完事了，那可不行，是要留下信物和表礼作为信物的，然后选好时辰正式落定，再选吉日成亲中间预留的时间用来准备嫁妆修整男方房舍等等诸事。 “你回来了，文荇他们刚走一会。还顺利么？” 太后老了好八卦，知道馨月要定亲了，忍不住问问。 “嗯，见着人了，很隽秀的后生，今儿主要是家长过来商谈一下，送个玉佩作为信物，不算太正式，开春选好日子定亲呢，已经把细节说的差不多了，对馨月也很满意。” “哦，我就说婳儿怎么没过去呢。” “她之前去过了，不用老去，去的人多了也不合适，我也就是去看看，没见过他们家人，想去瞅一眼了。” 文祁笑着开口。 “人品好懂规矩这才是要紧的。” 太后赞赏的点头。 “是，咱们这样的人家首先要懂规矩，有规矩方着他也就不会出圈，不敢乱来，那纨绔子弟可不管这些，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再大的度量你也受不了呀。” 文祁抱着儿子在地上玩玩具。 “可不就是这样么。再一个老在外面惹祸也是连累亲家的糟心事，所以结亲还真不简单要多查多看呢，一个不好害了姑娘不说还把自己家也坑进去了。” 太后又认可的点头。 “是，要不说大族规矩好一点，他家这一脉是正经的嫡长，规矩严苛，我瞧着在翰林院干得不错，有二年多了，等成了亲就可以挪地方了。” 文祁自然愿意提携自己人，翰林院出来的身份都金贵了，翰林院等于是镀金的地方，可不是你想进就进的，那地方筛选也严格的很呢。 “要这么一算，你家最后一个姑娘也该定亲了呀。” 太后掰着指头一算，赵家姑娘小子都定下来了。 “可不是么，开春有好多要成亲的呢，好日子就那么几日，估计要忙起来了，星哥和瑜哥也要成亲了，打算一起办了省的办两次还麻烦还要多花钱，亲家也同意了。文玉她们几个开春也要成亲了，我也要去看一眼，还真忙乎呢。” “可不是，你们这一辈的岁数小的也到了时间该成亲了，都该成家了。” 太后微微点头颇有些感慨，当初看着还是小豆丁呢，如今一个个眨眼间就长大成人了。 “嗯，他们成了亲也能稳定下来了，正好选的时间好，明年我还能在家，再往后拖我不在家喝不上他们的喜酒了。” 文祁笑着调侃。 “可不是么。” 太后微微点头。 年根下文祁越发忙碌了，有些事要赶在年前定下来处理好，不然翻过年又是个麻烦了，因此和大家一起忙了起来。 家里开始准备年货了，大老爷和苏姨娘回来了，要求他们回府有事商议，文祁有点厌烦，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有事求他们了，不然不能够搭理他们夫妻呢。 等文祁忙完了也快天擦黑了，秦熙坐了马车顺道去接她回秦府，问一声看看什么事。 “你爹有什么事么？是有事求我们吧。” 文祁有点烦，忙的车轱辘转，还有给找事干的人，能不心烦么。 秦熙拉着她的手笑道：“应该是琍哥的婚事，他开春考中了进士第五名，还算不错，也给安排了礼部做事，没能进去翰林院，写信说了我好几次了。” “这是能进去就进去的么，武将家的孩子没几个能塞进去的，多是寒门和清贵人家子弟，人家排斥咱们呢，这点事都不知道么？” 文祁一挑眉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你说了他也听不进去，一直都以琍哥为荣的，如今外放期满回来了，等着升官呢。” “看样子还是没活明白。” 文祁心说儿子都起来了，老子不让位子等啥呢，升官？做梦比较快。 秦熙顿时笑了。“去了应付几句就行，你没看我祖父祖母都不回去也不搭理他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那琍哥的婚事怎么办？谁管我都不管，我可忙得很呢。” 文祁不乐意多管闲事，也不落好啊。 秦熙思考了一下，“咱们不直接管，但人选一定要过目查过才行，真娶个搅家精进门，丢人的还是咱们。 娶个贤妻咱们将来的事少，他始终是大房的人，有点事我就得背锅，谁让我是亲哥，隔母同父也是亲的呀。” 要不是思虑这一层，秦熙也懒得管呢，可关键是再娶个徐氏这样的进门，可要了他们的亲命了，因此还是要关注一下的。 文祁摸摸下巴，点点头，觉得秦熙说的有道理，不直接插手但也要背地里查一下才行。 第1000章怒怼 进了府门天色也暗了下来，冬日里到底灯亮的早些。 下人紧着招呼着马车进门，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穿过游廊来到正堂，文祁一身亲王服侍还没换下，下人赶紧去端了热水过来给他们洗漱暖暖。 一流伺候下来倒是十分规整，显然秦府的丫鬟们对文祁的要求也十分清楚，尽最大能力做到最好。 忙完了身上也有了温度，这才双双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文祁不慌不忙品着红枣枸杞茶，忙了一天到这会口干舌燥的。 “准备晚膳，我饿了天都黑了，再不吃饭睡下了不舒服。” 文祁很注意养生，因为她还要再上战场，能规律生活的时候几乎不会打破规矩，也不会肆意妄为。 “是。” 大老爷秦风一直等着他们，见着没说话又要吃饭顿时不高兴了，“略等一会怕什么，还没说事呢。” “去上饭，夫人等不得。” 秦熙理都不理老爹，直接交代了。 老二秦刚也在，赶紧说道：“我也饿了，先吃饭，慢慢说急什么，再说殿下是要打仗的人，禁不住折腾，身体保养是很重要的。” 文祁头都不抬继续喝茶，口渴呢，忙的都顾不上出恭只能减少喝水的次数，回家了可不是口渴么。 “说罢什么事？” 文祁放下茶盏，抬头望着秦风，表情冷淡默然，自有一股威严死死的压住了秦风的气势。 秦风抿抿嘴，“两桩事，一个是琍哥想去翰林院，二么就是他的婚事了。” 文祁双手交叠在胸前，神色淡然严肃，“你觉得你儿子有资格进翰林院么？那是你家后院，说进就进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 一句话驳的秦风脸都涨红了，秦刚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强忍住了。 “至于婚事不是该你这个亲爹操心么，有让哥嫂操心的么，好像只有长辈死了才轮得到哥嫂吧。” 文祁说话多气人啊，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你……，你也太嚣张吧，你别忘了你是秦家媳妇，你本来就应该多帮衬秦家的。” 秦风气的站起来，用手指着文祁怒斥。 文祁却稳稳的坐着，身体向后靠着靠背，冷笑一声，“怪不得我父皇不重用你呢，脑子不够用，公主一直都是迎娶驸马，说得好听点也是下嫁。 我就算是嫁也不是卖给你们家，更不是卖给你小儿子，你最好拎清楚，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别耀武扬威，你没那个资格。要不是看着熙哥哥的面子，你以为我会来这一趟么。” 秦风被堵的脸红脖子粗的，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秦熙，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 秦风说不过文祁，转而向秦熙开炮。 秦熙冷漠的转头，“起码我媳妇一心一意待我，不像有的人父子不想父子，还有什么好眷恋的呢。” 这番话也是意有所指，早就看淡了这些，更何况现在他自己也有儿女了，心思全都在自己的小家上面，更看不上这点可怜虚伪的父子之情了。 “你……，你们……哼！” 秦风谈不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的拂袖而去。 丫鬟进了门，端着饭菜进来了，正在摆桌子。 老二家的这是才进门，看着老大走了才进来的。 “今儿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小菜，还有一盅鸭子汤，你尝尝味道如何。” 老二媳妇进屋缓和气氛，笑语嫣嫣。 文祁回以微笑，“好啊，我肯定要多喝一碗的，忙了一天水都不敢多喝，怕老出恭，别提多累了。我这会饥肠辘辘的呢。我怎么没看到若兰？” “若兰啊，去外祖家跟着玩去了，年前我娘要去上香，臭丫头惦记着还能再出门玩一趟，跑了。” 老二媳妇摇头失笑，无可奈何。 “女孩家性子就是要大方点，年纪小爱玩没什么的，若兰的婚事不着急，年纪还小，总有我和熙哥哥在呢，怎么样也要把把关查查家底的。” 文祁不愿意管琍哥的事，却主动示好老二媳妇一家子，对若兰也是十分喜欢，平时三五不时的就让司务局就专门给送首饰头面布料等等，待两个女孩是非常娇宠的。 “嘿，她可是知道有撑腰的人呢，都不怕我啦。” 老二媳妇聪明的问都没问琍哥的事，但对文祁喜欢自己女儿却十分感恩的，几乎把闺女当公主养着了，这吃穿用度比着公主也不差什么了。 “我是嫂子给她撑腰是应该的。” 文祁表情缓和多了，也没那么严肃了。 “来吃点这菜，冬日里菜少，你多吃点。” 秦熙给文祁夹了些素菜。 “好，我拿了菜干回来，你们泡了可以换个样吃，不然总是白菜豆腐也受不了呀，可惜庄子上的菜有数，宗亲们送一送也没什么了。 要不我说别让祖父祖母回来呢，在那他们吃得好睡得好，瞧着精神头都不错呢。” 文祁笑着和他们聊天。 “嗯，我上次去看老爹老娘，气色比在家还好呢，不过过几日还是要接回来的，要过年了呀。” 秦刚说起这个还是挺感激文祁的，知道什么才是真孝顺，给老人最好的，在皇庄清闲日子过得好，比在家狗屁事烦着好太多了。 “可不是么，我上回去也瞧着气色好了，等开年在送去就是了，家里烦心事多老人看见了装看不见也不可能，不如在庄子上什么都不知道更好。 爹娘都有风湿，去泡温泉再好不过，章御医也在，我们心里踏实的很了。” 老二媳妇感慨的说道，对老人也是真心孝顺回报，老人不管闲事媳妇日子过得好，愿意投桃报李呢。 “是呢，我跟祖父和祖母说过了，开年接他们过去，有我在也不担心什么，要有人问了就推我身上就行了。” 秦熙笑着开口，怕有人故意说些不好听的话，给二叔二婶他们压力了，儿子不孝顺所以才去了庄子养老的，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嗨，谁敢在我面前说这些，我肯定喷回去的，我爹娘我都送到庄子上了，我哥说了几次我娘都不好意思去呢，去了高兴的不愿意回来呢。” 老二媳妇也是自己有了体会回家和哥嫂说了，嫂子肯定愿意过几天没有婆婆的日子啊，倒是哥哥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试试，一个冬天下来老人日子过得好舒坦，不乐意回家了呢。 第1001章训斥 “可是呢，老人去不了太远的地方，要是连庄子都不让去，那就不是孝顺，是自私虚伪了。” 文祁很不赞同老人就该在家坐镇，说着名声好听其实是被圈住了，根本无奈，想去哪玩也要顾忌儿女，并不见得真的自在。 瞧着定国公和她外公安国公二人带着老伴在庄子上玩耍干农活，抛弃了琐事和烦心事，做点简单的劳动每日下棋喝茶，日子过得可好了。 秦刚也笑着点头，“这倒是实话，有些事其实就是这么回事，真个孝顺的不在乎外人眼光，虚伪的反而不一定过得好。” 难得家里吃个饭气氛倒是很融洽的，文祁吃差不多了，才微笑道：“琍哥的婚事还得婶子您出面周全，多找几家合适的人家。 我派人去查探，我可不想弄一个搅家精进门，等我查清楚了，您再办下一步。” “行，你也不适合办这事，我倒是认识几个，琍哥好歹也是个进士，也不差谁了，打听的人真不少呢，并不费劲，别担心。” 老二媳妇并不推辞，也觉得不难办，琍哥也没那么差，不是徐氏那样的。 “到底大房的事麻烦婶子了，家里就他最容易出问题，为了以后别给兄弟几个丢人现眼，家里和睦，还是要找个好姑娘。 个性要爽利懂规矩，脾气略刚性点最好，太软和的，我怕要受琍哥的气呢。” 文祁看琍哥很像秦风，不见得是个热情的人，因此要求女方刚性一点脾气，不然嫁过来受气怎么办，脾气大的可以抽琍哥么，别自己受气呀。 老二媳妇多剔透的人啊，顿时明白了，捂着嘴笑，“能成么？” “长得好看就行，家世略低点，姑娘品行好就没问题，你看我端王婶子家世也低，但自己有刚性，日子过得红火起来还生了儿子，比谁差了？” 文祁微微扬起下巴，不喜欢软性子的女孩，她自己就是要强的，反感被欺负也不敢还手的姑娘，没救了。 “成，我记住了。” 老二媳妇一听很有道理，少年慕艾都是先看美色的，少有不看脸只看品行的，都希望二者并重呢。 吃过饭文祁就回公主府了，老太太和老爷子不在她不住府里的，免得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多想了，秦府她不沾的，那点利润压根看不上，也犯不着去争抢。 回到府里洗漱后躺下，秦熙搂着她笑道：“你今儿看上去特别有气势，特别棒。” 怼了他老爹他心情还特好，感觉整个人都敞亮了。 文祁顿时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怼的是你家仇人呢，那可是你亲爹。” “烦他了，不知不觉就没了感情，亲人也是需要相处和亲近的，不用心还满是算计，再亲的血缘也会断掉的。” 秦熙感慨的叹口气。 文祁深有感触的点点头，“这倒是，你和琍哥以后怎么整呢，秦府世子你要不要了？” “谁说不要，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拱手送人，秦府是我的，是将来宏哥的，谁也不能抢，敢从我手里抢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秦熙眼里划过一丝狠辣的神色，我不要的你可以捡了去，但你不能从我手里抢东西。 “那成，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这个亲王位要退回去的，将来长远打算还是这样为好，兄弟当皇帝就隔了一层。将来侄儿再当皇帝……，咱们还不自量力可就自找麻烦了， 看看杨家就是最好的教训，一块破牌子抱着不肯交，得着啥好了么。” 文祁摇头叹息一声，这个王位还真不能传下去，传下去就是异姓王了，早晚遭帝王嫉恨呢。 秦熙叹息一声，“听你的，我们活着的时候就交出去，等你我老了能退下来就全部交出去，别留了。 我也仔细思考过，确实不能留下，这事不用说太早，等我们老了阻力就小很多，老一辈的也看不到管不着了。” 他的意思是族里很多老人很在意这个王位传承问题，一说起来就是骄傲呢，就连祖父也希望能够传下去的，因此此时退回去必定会掀起暴风雨，不如等一等了。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呢。” “嗯，累了一天，睡吧。” 秦熙拍拍她的手抱着她睡下了。 没两日定国公夫妻回府了，因为要过年了，老人不能在皇庄过年啊，太后都回宫了。 回来秦风就去找老爹了。 “父亲，您安好啊。” 秦风给老父行礼问安。 定国公瞅了眼大儿子一看就知道没少时，也不给好脸色，“你有事啊？” “儿子想跟您商量一下琍哥的事，前儿找了熙哥夫妻两个，他们不愿意多管，把我驳回来了。” “琍哥怎么了？” 定国公什么都明白却装糊涂，人老了不愿意说那么清楚，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么。 秦风气呼呼的样子，“这个儿媳妇也太厉害了吧，我不过是说了想让琍哥去翰林院，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把我臊了一通，哪有儿媳妇这样对待公公的，简直岂有此理。 琍哥的婚事他们也不想管，还说我死了他们才管呢，简直无法无天了。” 定国公翻了下眼皮，“人家哪里说错了？翰林院你家开的，说进就进啊，你以为那些文官不会喷你啊，简直异想天开。 还有你是琍哥的爹，凭什么要哥嫂去管弟弟的婚事啊，你死了？你无非就是想占人家长宁权势的便宜，还放不下面子要摆公公的款，时至今日你摆的起来么？也不动脑子想想。 你一辈子都骄矜自傲不会做人做事，你看你两个弟弟都得了重用了，你就不想想为什么，长宁嫁进来给咱家带了多少好处了？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的孩子，哪个长宁没提携，首先要有资历和能力，有合适的机会，满朝文武都是吃干饭的，随便长宁折腾不成，你长不长脑子呀？” 定国公越发看不上这个大儿子，怪自己养歪了，如今儿孙都很整齐，几个小的也干的相当不错，都是实务，没升官是肯定的，资历还浅薄怎么升官啊，这是起码的道理还需要别人教你么。 秦风被老爹训的脸红脖子粗的，头都抬不起来。 第1002章定 定国公叹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琍哥去礼部是谁安排的么，是皇上安排的，皇上觉得你没有规矩，教出来的儿子也没规矩，先去礼部学去吧。 学好了在考虑要不要用，你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连圣意都揣摩不出来，怎么还想着升官发财啊。” 越老越糊涂的人，这可怎么整啊，教不明白啊。 这要不是自己亲儿子都恨不得一棒子敲死算了，留着丢人现眼浪费米粮。 秦风脸都通红了，他真不知道儿子去礼部竟然是皇帝的意思。 “你呀不要教孩子了，教歪了你自己后悔去吧，让他在礼部安心学习，孩子年轻日子长着呢。 没有资历没有经验，去哪个部里都能学到东西，太子还去六部学习，亲自下去干活呢，你儿子比太子还金贵么，拎不清。” 定国公没好气的训斥了儿子。 秦风最后诺诺的问道：“那琍哥的婚事怎么办呢？我是个大老爷们我也不能去相亲去啊。” 没有正室夫人就是这点不好了，这样的事都是女人来的，可以去后院看看别家夫人看看姑娘，爷们就不行了，去不了后院啊。 “你知道指挥你儿媳妇，就不能去给你兄弟说句好听话，回来了给兄弟媳妇都带点礼物过去，顺道说一句，人能不给你办么，你会做人么？” 定国公都无奈了，老大岁数了，重孙子都有了，这点事还要半截入土的老爹教，气的心口都疼了。 “我送了礼物了，没忘，就是忘了说这事了，没想到这块去。” 秦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回来了，给带的土特产和礼物全都有。 “有你大儿子的么，你知道你有孙子了么？” 定国公望着他就看他怎么回答，他料的没错没给准备。 秦风脸一下子红了，“我忘记了，东西是苏氏收拾的，我交代了家里都给一份的。” “你没心，长宁看不上你还是给你闺女请了宫里嬷嬷教导，该做的她悄悄都做完了，人家给你生了孙子孙女，你都没有给准备一份礼物，你这样儿子怎么可能不心寒呢。” 定国公摇头无奈，也不管了，不亲就不亲了，这样的亲近了也挺恶心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了。” 秦风低下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如今想到了发妻的好，以前全都是发妻给忙前忙后收拾的。 “你现在知道家有贤妻夫祸少了吧，以前你的成绩有一半要归功于你媳妇，我的儿媳妇大徐氏给你忙前忙后。 她身体垮那么快也是因为你不会心疼人，她操劳太过累坏的，熙哥怨恨你，有错么？” 定国公想起这桩事，还是恨不得劈死儿子，要不是他太蠢，怎么会把大房搞成这样，给娶了那么好的媳妇结果不珍惜，弄成今天这满地鸡毛的鬼样子，你活该！ 秦风颓然的叹气，他其实早明白了，但不敢承认，不敢面对。 “去问问苏氏，让她找许嬷嬷把礼物带过去，说几句好听话，苏氏会准备的，人家长宁可没亏待你闺女，比着若兰的水平，你闺女当嫡女的待遇养着的，金银首饰布料哪样也没缺过，你的良心何在呀。” “我……我回去问问苏氏吧。” 秦风被骂的哑口无言了，老爹肯定不会说谎，他回来见着婉仪了，确实气度教养穿衣打扮和嫡女都一样的，甚至还有过之无不及呢。 这一点他真是无话可说。 “滚吧，让我清净会。” 定国公不想搭理儿子了，看见他就一肚子气，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呢。 秦风委屈的退了下去。 老太太等儿子走了才从暖阁里出来，不待见大儿子，不想生气，躲着点。 “走了？” “可不，让我轰走了，一点脑子都不长，亏的长宁以德报怨，对婉仪是真不错呀，这人怎么一点心都没有呢。” 定国公气的直摇头，这是他亲儿子，他是真嫌弃呀。 “哎，你我没教好，怪谁呢，谁都不怪，怪我们夫妻不够仔细吧。” 老太太也叹口气。 “我一样的教法啊，养了三个儿子，怎么就出了一个他呢。” 定国公还不服气呢，我一样的教导方法，没区别对待过，怎么出了这样的奇葩呢。 “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不奇怪，他这辈子就这样了，回头接着让他外放去，家里清净就行。 出了门他不敢作妖的。婉仪嬷嬷养着呢，琍哥的婚事让老二媳妇去相看，人选我再盯着点，长宁和熙哥会暗中查探的，你就放心吧。” 老太太不担心是因为知道长宁熙哥是个清正心软的孩子，该管的都会伸把手，他们也不要求那么多，这样就挺好的。 “哎，我知道，就是觉得心气不顺啊，我要是熙哥长宁，我都不搭理这桩事，没得糟心，欠了你们的吧。” 定国公气的长叹一口气。 “不管也不行啊，再出个搅家精可怎么整啊，好歹弄全乎了，别出门丢人呗，要不然我为啥带着婉仪呀。 真丢了人还是长宁熙哥受委屈，屎盆子全是他们接着了，更不公平啊。” 老太太也是无奈，可已经这样了，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弥补，孩子们别教歪了，儿子没希望了，儿孙还能挽救不是，隔开他们别都成棒槌害人啊。 “过年的东西准备了么？” “儿媳妇都准备差不多了，今年盈利不错，熙哥带着兄弟们做了点小买卖，两家都赚了不少。 老二和老三媳妇都如实跟我说了，我让他们自己留着钱娶媳妇了，算他们私产了，将来也给熙哥留点情面。” “嗯，应该的，兄弟们处的好以后对熙哥也是帮助，不能处处委屈熙哥，没这个道理，我把世子的折子又递了上去，应该快了。” “你想好了，风哥可是不太乐意呢。” “他都多大岁数了，皇帝留着不发就是给我面子了，熙哥现在需要这个世子位了，眼瞅着可以下去外放攒政绩了。世子位拿出去也是个名头呢。” 定国公也在为熙哥他们考量。 “也行，早点定下来就不闹腾了。” 老太太点点头同意了老头的意见。 第1003章懂事 第二天婉仪跟着许嬷嬷过来了，婉仪给祖母行礼文安后，亲热的爬上了贵妃榻。 “祖母，我求您桩事行不？姨娘带了些礼物想送给嫂嫂和哥哥，还有一些是给侄儿和侄女的。 嬷嬷说她去送，可我觉得不够尊重，姨娘不能去，我想着我去，我跟姐姐一起去公主府玩，顺便送礼物行不行？” 婉仪被许嬷嬷教得很好，一直跟着老太太身边教养，在皇庄也很得老人们喜爱，教了她不少道理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搂着小孙女问道：“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嬷嬷告诉你的？” 婉仪歪着头直视老太太的眼睛，认真地开口，“是我自己琢磨的，然后跟姐姐商量过的，我就来求祖母了。 我觉得姨娘去不太好，我是妹妹我去了嫂嫂才高兴呢，姨娘去了嫂嫂不一定会开心，也不太尊重嫂嫂，我和姐姐去玩，嫂嫂会款待我们，话也好说。” 老太太眉开眼笑的抱着孙女摸索着，“好孩子，规矩没白学，再好不过了，你们多时去，让你哥哥派了马车送你们过去。” “明儿去，明儿嫂嫂哥哥沐休，哥哥好像有点着凉了在家吃药呢，也不能去看宏哥和臻姐了，我和姐姐去看看正合适。” 婉仪都打听清楚了。 “嗯，不错，想的周到，再带点药材过去。” “好。” 婉仪高兴地点点头。 当下就使人去通知了公主府，第二日婉仪带着姨娘给的礼物，和若兰一起去了府上，还有她们自己也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文祁特意在二门上迎接她们，婉仪说得对，小姑子进门要款待，可姨娘上门我该咋接待你呢，和我不是一个地位层次啊。 “嫂嫂好，外头冷怎么在外头接我们呢，别冻着您了。” 若兰和婉仪紧着行礼问好。 “不要紧，刚出来，你们冷不冷，走屋里去，在这住两日再回去吧。 这几日你哥哥身体不是很爽利，也不敢去皇庄看望你小侄儿他们，正好你们来了，屋里还能多点活泛气呢。” 文祁拉着两个姑娘进了屋，一面让人去端热水给洗洗手暖和一下。 “嫂嫂留我们，我们就厚颜留下了，哥哥怎样了，我能看看么？” 婉仪洗了手和脸暖和了起来，关心的问道。 “不要紧，一会就出来了，吃了药好多了，就是夜里出了汗从部里出来吹风了，好在及时就诊也没什么大事。” 文祁摆摆手笑着解释。 “嫂嫂，父亲和姨娘从外边回来，姨娘知道我没少得哥嫂照顾，特别感激，可她也不合适上门，我就来叨扰嫂嫂了。 带了些礼物和特产给哥哥嫂嫂尝个鲜，您别嫌弃，我给嫂嫂做了一件胡服，给哥哥做了一件斗篷和几双鞋子，这几双是嫂嫂的，我手艺粗陋，嫂嫂在屋里穿吧。” 婉仪看了眼若兰，在姐姐眼神的鼓励下，站出来落落大方的说明了礼物的来源，提了苏姨娘准备的。 “哎呦！真好看的衣服，这绣工学的出彩了啊，真不错呢，你咋做这么多，别抠了眼睛，当个兴趣玩就行，别真把眼睛弄坏了。” 文祁一看是件胡服，还有做好的络子，厚底鞋和软底鞋等物品，都很齐全，还有秦熙的衣服和斗篷鞋子，做的十分精细，可见用心了。 “嫂嫂不嫌弃我就好开心了，平日里也没事干，就做了一些，一点也不累。” 婉仪小脸羞红了。 “嫂嫂，我画了宏哥和臻姐的画像，攒了一个画本留给你。” 若兰心细如发，特意画了宏哥和臻姐不同时期玩闹的样子画了下来，留给嫂子，她一定会喜欢的。 文祁打开看了看，顿时喜形于色，“哎呦喂，真好啊，这样我出门打仗就能带着看看了，好姑娘你们都好贴心，嫂子好高兴。 住下玩两日再回家，回头跟嫂子一起，我还有点朝务没忙完，忙完咱一起回府过年。” 文祁特别高兴，妹妹们有心感恩，这份心比礼物的价值贵贱更让她暖心。 “好。” “是若兰和婉仪来了么？我来晚了，刚和幕僚说了几句话。” 秦熙笑着进了屋，脱了斗篷解释了一句。 “大哥好，你身体好些了么，祖母让我带了些药材过来，你吃着看看。” 若兰笑着凑上去跟哥哥撒娇打趣。 “好多了，基本好了，养几日就不用喝药了，谁送你们过来的？” “二哥送我们过来的，婉仪一个人不好意思送礼物，我来蹭哥嫂好吃的，就一起过来玩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家人，喜欢了就常过来玩，你不是喜欢画画么，府里的花草都很名贵，你可以经常过来画就是了。” 秦熙摸摸两个妹妹乌黑顺溜的头发，疼爱的笑了笑。 “嗯，我们以后还会过来的。” 婉仪也放松了很多，虽然性子有点害羞腼腆，但养的落落大方，确实很讨喜。 “去让厨房烤一只羊腿上来，做热锅子，做点好菜，今儿咱们可以吃点好的，正好家里腌制的梅子蜜饯都没人吃，你们走的时候全带回去吧，明年还要弄新的呢。” “真的，太好了，嫂嫂府里的蜜饯比外面卖的还好吃呢，上次给我们，我带了一点去外祖家，姐妹们都夸赞好吃呢。” 若兰开心的笑着，一脸明媚的笑靥。 “那是，宫里的御厨的秘方，外面可没有，喜欢就来拿，让下人给你们包上带走，还有什么，回头去看看，多带一些过年带回去。” “我二哥也要想看媳妇了，我娘说过了年请大家吃饭顺便就能看看了，三哥他们也快了，说可以一起相看了，看好了可以定下来，嫂嫂你说二嫂进了门会喜欢我么？” 若兰也担心新嫂嫂进门不喜欢自己怎么办呢。 文祁顿时笑了，抱着她弹弹她的脑门，若兰撅着嘴跟她撒娇。 “傻丫头，你对嫂嫂好一些，在你母亲面前多说说嫂嫂的好话，做嫂子的怎么会故意和小姑子为难呢，你也是早晚要出门的人，和她又不冲突什么，这担心的没必要。” “哦，那我就放心了，就怕做嫂子的看不上我们呗。” 若兰低着头又悄悄看了眼婉仪，其实是婉仪害怕做嫂子的看不上她这个庶女。 文祁顿时明白了，婉仪胆小心细如发，性子敏感羞怯，确实会担心这个。 第1004章天赋 文祁叹口气，婉仪是无辜的，苏姨娘为了女儿也紧守本分不敢作妖，如今看到女儿越来越有样子了，越发懂事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朝婉仪招招手，“婉仪过来。” 她怯怯的蹭过去被文祁搂在怀里，眼中有些惊讶和激动，少有和嫂嫂这样亲近，在她眼里嫂嫂贵为公主，气度高贵芳华，容貌清艳动人，一身的威仪让人叹服，是她心里最美的人。 “嫂嫂，我害怕新嫂嫂进门会不喜欢我，我就问了姐姐，我也不敢问别人。” 婉仪虽然年纪小却已经明白事了，许嬷嬷领会文祁的意思可不会故意把孩子教成天真的傻白，该说的全都说了，因为如此她学规矩特别用心，举手投足都再三思量，怕给家里丢了人。 文祁摸摸她的头，亲切的笑道：“傻丫头，不会的，你首先要勇敢要自信，不要妄自菲薄，不管多害怕也要勇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只有勇敢的人才能过得好，才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胆小懦弱的人，越是有人来欺负你呢。不管谁来了都是这道理。” 婉仪歪歪头，“太后奶奶也是这么说的，我知道我胆子小，有时候会忍不住害怕。” 她低下头有点羞惭，她不是一个勇敢的姑娘，比不上人家姑娘那样神采飞扬，自信美丽。 “不用羡慕别人，努力让自己做的更好，多学本事，出了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缩着手脚就可以了。 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有人脾气爽利，也有人温柔，还有那活泼的，都不一样没必要去学别人，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文祁耐心的教导她，善良走正路的孩子总是让人喜欢的，对这样懂事的孩子她也生不出什么成见了，这孩子很讨喜，很努力学好。 婉仪用力点头，“我记住了，我会多学本事的，不会给哥哥嫂嫂丢人的，我出门玩的时候，姐妹们对我都挺好的，其实有些也看不起我，可他们不敢当我面说，我知道是因为我是嫂嫂的小姑子，是哥哥的妹妹，他们不敢欺负我而已。”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她这样的孩子性格极为敏感，对周围的人和事反应是很敏锐的，秦家的儿女都十分聪明，婉仪也不例外。 若兰顿时瞪大了眼睛，“谁瞧不起你，哪一个？谁家的？” 气势汹汹，大有现在就要撸了袖子去找人算账的样子，小模样像是炸了毛的小猫，要伸爪子狠狠挠你一脸不可。 婉仪腼腆的笑笑，“我又不是金银珠宝，哪里人人都喜欢，姐姐不要追究了，她们不喜欢我也要憋着，因为我姓秦，凭这一点就够了。” 她得意的撅着嘴哼了一声，这是祖母祖父告诉她的。 文祁和秦熙都忍不住笑了，“对了。你记住这一点就对了。” 若兰哼哼两声，没在计较，在自己心里划拉了一圈，大约知道是哪几个人比较势利眼了，暗自决定以后不会再请她们来家玩了。 “我妹妹样样都好，她们眼神不好吧，哼。” 若兰气呼呼的翻个白眼。 别看婉仪是庶出的，但和若兰关系非常亲密，老二媳妇也不会针对一个小姑娘，婉仪性格腼腆懂事，胆子也小，事事以若兰这个姐姐为先，从来不会擅作主张私自行动，规矩才艺也学得好，很讨人喜欢。 “是她们眼神不好，婉仪若兰你们都是我亲妹妹，出门交际完全不用胆怯害怕，谁欺负你们就狠狠怼回去，天塌了还有我和你嫂嫂给你们撑腰呢，咱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秦熙提点两个妹妹，他们日渐大了也要出门走动交际，发小的情谊更牢固，时常走动也能为以后结亲留个印象，一直关在家里别家夫人压根打听不到你什么性情，这对结亲是很不利的。 “是，我就说哥哥最好了。” 若兰性子活泼一些，拽着秦熙袖子撒娇。 “就你最调皮，出门带着妹妹。” 秦熙暗示了她一句。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若兰拍着胸脯用力保证，一脸自信的笑容，笑靥如花，姐妹二人身份不同也能看出性格南辕北辙来。 文祁和秦熙拷问了她们的学问，都回答的很不错，婉仪虽然年纪小，但肯下苦功夫，学的也很扎实，倒是让文祁十分满意了。 这个水平出门玩耍交际，绝对不丢人的，因此也放心多了。 “你们回答的很好，婉仪下了苦功夫，这就很好，你要再接再厉，本是学会了是自己，本事好出门才不会被人奚落。” 文祁特意提点了婉仪，作为庶女，她的才艺要非常出色，才能被人接受，咱家不要才女名声，但女孩出去了不能是白目，那也让人笑话你。 “是，我会努力学的，我做了一点线香和熏香，想着送给哥哥嫂嫂。” 婉仪这会子被问到香料问题才想起来了，红着小脸给哥嫂送了礼物。 “哦，你又做了什么味道的，上次夏天的冷香特别好，我出门得了姐妹们的夸赞了。” 文祁也露出会心的笑容，显得十分得意。 “天气冷了，这是春天和夏季开的花做的，是暖香，闻着会有春天的味道，还有玫瑰的香味，我按照上次嫂嫂送来的西洋书，提炼了一些精油，玫瑰的多一些，其他的好像有点太少了，茉莉的味道是真的很好，就是太少了，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婉仪提到自己擅长且喜欢的东西，会显得特别自信，侃侃而谈，小模样也十分好看。 许嬷嬷替她拿了礼盒出来，特意让人去定做的礼盒，用来送礼显得好看而且不会弄撒花露水等东西，这些都是她自己想出来去定做的，很别致很有巧思。 “这个是玫瑰的，这个就是茉莉花的，你们看一瓶子都不满呢。这个是冬日里皇庄种的玫瑰，我发现不同季节的玫瑰提炼出来的精油味道竟然有很大的不同呢。” 将所有的东西挨个拿出来给他们看，婉仪说到这些东西，美丽的杏眼都闪着晶亮的光彩，十分迷人。 秦熙也好奇的拿起来闻闻，微微点头，“确实不错，比我以前用的还要好，婉仪手艺又长进了。” 婉仪羞红了脸却显得十分开心激动，“还是哥哥嫂嫂们疼我，给了我那么多金贵的药材，我想着要弄好一点不然就浪费了这些药材，都是买不来的好东西。” 第1005章支持 因为用了几次婉仪赠送的香品，文祁和秦熙发现竟然比外面做的还要仔细，味道更精纯，为了鼓励孩子培养她的自信，家里不少香料不管金贵还是便宜的，平日里她没时间弄这个，一股脑送去了秦府留给了婉仪玩。 东西多，婉仪却越发仔细认真，有宫里文渊阁借来的书籍阅览对照，很有天赋，靠自己摸索也做的极好，文祁用她做的香品出门得到了大家的赞赏，说明确实长进了。 许嬷嬷笑着说道：“二小姐确实在香道上很有天赋，殿下和驸马给借阅宫里的书籍，小姐都抄录了下来，自己对照着研究，这款就是用茉莉花和其他香料做的熏香，老奴试过，在京城就是拿出去卖也是能得到认可的，假以时日好好钻研肯定能出彩。” “哦，那敢情好，这东西雅致喜欢的人多，嬷嬷你好生培养姑娘，缺了什么来公主府拿就是了。” 文祁也不在乎这点东西，对女孩的特长爱好都是十分鼓励，全力支持的。 “谢谢嫂嫂。” “这些东西味道都不错，我留下一些，剩下的也可以拿去送姐妹，婉仪做的很好。” 文祁笑着把东西留下了，味道品种也很多，自己用不完，东西确实很不错，可以送礼也不丢人。 中午一起用了膳，做了厨房最拿手的烤羊腿，两个姑娘吃的满嘴流油，十分痛快，下午也不用人陪，姐妹俩结伴去花园画画去了。 姐妹俩在公主府玩耍十分愉快，文祁还亲自教导她们骑马，给她们一人送了一匹漂亮温和的小马驹，可以带去秦府自己养着，也可以送去农庄玩耍，那地方大，敞亮可以跑着玩，孩子们一阵欢呼。 文祁忙了最后几天，一家子才集体返回秦府，准备阖家团圆一起过年了。 进了正堂就看到秦风和兄弟们在说话聊天，老爷子和老太太老二老三媳妇也都在，秦熙几个兄弟也在，今儿是小年，要吃个团圆饭呢。 “呦你们回来了，忙到这会呀，可辛苦了，若兰你出了门就不回家啊，熊孩子不知道要过年了么？” 老二媳妇看见女儿野道现在才回来忍不住训斥了女儿。 若兰躲在文祁身后漏出个脑袋朝母亲吐吐舌，“我嫂子说我们一起回，她还带我们骑马了，还送了我们小马驹呢，你让人给我们好好养着，我要带去农庄玩呢。” “你会骑马么？成了我回头让人给你们养着去。” 老二媳妇嗔怪的瞪了眼闺女。 “爹爹，哥哥嫂嫂送了我好多东西，除了小马驹，还有好多漂亮的布料和头面首饰，我的首饰几乎全都是嫂嫂送的，我都戴不过来呢。” 婉仪笑嘻嘻的跟父亲说话。 “嗯，好看，你哥哥忙，你没事多帮着看着你小侄儿和小侄女，教他们说说话。” 秦风确实是个烂人，但不会在孩子们面前诋毁兄弟姐妹，这一点是不用担心的。 “嗯，我有教宏哥说话呢，可宏哥好懒呀，臻姐都学会了，宏哥也不乐意开口。” 婉仪撅着嘴感觉好烦恼的小模样，拿宏哥的懒性子没办法。 老太太哈哈大笑，“宏哥学得快，确实懒得很，被婉仪念叨烦了才开口说一句，字正腔圆一点也不秃噜嘴呢。” “他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两句，还嫌我啰嗦呢。” 婉仪委屈的撅嘴，得到大家哈哈大笑声回应。 难得一家子这么齐整的过个年，在正堂膳厅开了两个圆桌席面，定国公夫妻俩也显得很高兴，秦风也没故意去怼儿子，气氛倒是十分和睦就是了。 宏哥和臻姐也回来了，由奶嬷嬷抱着跟着凑趣呢，桌上的东西他不能吃，却还想抓着尝一尝。 童言童语惹得大家十分开怀，轮流争抢想抱抱他们，俩孩子很给面子谁抱都不哭鼻子，全程露出天无邪的笑容，很讨大人喜欢。 天黑了孩子们玩够了在奶嬷嬷怀里困的睡着了，才被抱下去休息的。 “俩孩子长得可真快呀，一眨眼就会说话了，我看说话都很利索呢，宏哥说话很好的，就是比较沉闷。” 老二媳妇观察后也发现其实宏哥会说话就是懒得开口。 “宏哥性子很像熙哥哥，我父皇说不爱说话也未必就不好，心里明白才是要紧的，他们其实多在皇庄养着，四爷爷去世后四奶奶精气神都没了。 有两个孩子在，老人们也能开怀一点，我皇祖母也是满头花白了，我们也没时间日日陪伴，只有靠两个小的在跟前承欢膝下了。” 文祁叹口气，这是她一点私心，皇祖母和四奶奶真的老了，若没有这点闹腾劲，真的担心说走就走了，这也是她把亲人接去皇庄的原因，无非想求个两全。 定国公也叹气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开年了我们还去皇庄修养去，你别说那的日子确实舒坦着，孩子交给我们几个老家伙，你甭担心。” “多谢祖母，多谢祖母成全我这点私心。” 文祁站起身鞠躬，感激不尽。 定国公和老太太同时抬手压了压，“都是一家人，你是个孝顺孩子，我们知道，我们也乐意去庄子修养，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再帮帮你们呢，安心做你们的事就行。”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一旦离开，儿孙最少也要守二十七个月的大孝，势必要儿女退下来丁忧，这意味着你的位子被别人顶替，成绩被人占取，因此对家族都是一个打击。 你看刘家老爷子一走，刘家的势力和人脉迅速被瓜分了，紧接着文祁和皇帝一番手脚下去，可是对刘家的制衡力量加大了很多，刘家损失惨重也不为过了。 夜深了，撤了席面，一家人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文祁不经意的看见琍哥主动和秦熙说话聊天，瞧着好像聊的还可以的样子，也就没管。 回到自己屋里，秦熙略喝了两杯酒，文祁倒了醒酒汤给他喝下，才坐下来问道：“我看你今日和琍哥聊得挺好的，说什么聊这么高兴啊。” “再说礼部规矩的事情，有些东西他不懂，问我呢，我爹想让他去翰林院，不过我看琍哥自己在礼部干的挺好的，也愿意学，问的问题都是很刁钻的，说明是真的研究过了。 我二叔跟他谈过了，让他好好的干，踏实一点，先积攒资历，琍哥同意了表示会好好干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机会，看样子这几年他也成长不少。” 第1006章消息 秦熙喝了点酒这会子有点兴奋，话也多了起来，靠在贵妃榻的软垫上，眯着眼笑道：“要说我爹是个能人，生儿育女全都是别人替他教养操心，所以养成他自私自利的性格，对孩子没有太多温情，全凭自己心情好坏。” 文祁歪头想了想点头，“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啊，你看你是祖父祖母教养时日更多一些。婉仪也是祖母教养，请了宫里的嬷嬷提点教导； 而琍哥平日里好像也是二叔教导的最多了，你爹对哪个孩子都没有手把手提点教导过，没了这份操心，对孩子的爱也就那么回事了，责任感也不强。 正经说孩子就是谁带得多和谁最亲，比如咱儿子和闺女就是和嬷嬷亲和皇祖母亲近，因为她们日日都在跟前，而我却不在。 孩子们很多小习惯我都不知道，夜里睡觉还是会依赖奶嬷嬷，这就是带的少了，不能否认。” 文祁并不会故意嫉恨奶嬷嬷，相反心里是感激的，她知道自己没时间日日亲近孩子，奶嬷嬷在不会让孩子们缺少母爱啊。 就算孩子和奶嬷嬷亲，早晚也会懂事，也不会不认自己这个娘，吃醋会有一点的，但心态还是能放平的。 秦熙思索了一下也点头，“确实如此，小孩子不懂事却很简单，正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席太多，就是亲爹娘也会陌生。” 这一点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虽然你爹不负责任，但这样也未必就不好了，你二叔是个清正守规矩的人，琍哥信任依赖他未必就不好，我倒觉得好得很，总比让你爹教个棒槌出来祸害家里好多了。 何况二婶子为这个家操心受累的，多个人敬着也是应该的，大不了咱们多帮衬兄弟也就是了，若兰的婚事咱们给多上点心，嫁妆什么的完全不必担心，我出了。” 文祁不是小气的人，对自己亲近之人非常大方，兰月的嫁妆比肩嫡女的，还给了丰厚的嫁妆银子，这一点很多嫡长女都比不上呢。 “这个我没担心过，我知道你心疼兄弟姐妹，对他们一向都极好的，我二婶三婶她们心里都知道呢。 其实我不愿意多管琍哥的事，倒不至于怨恨，就是有时候会有点别扭，可有些事我做长兄也无法避免，相处起来总觉得不太自在。” 他自己自嘲的笑了笑，和二弟三弟他们都特别亲，不听话上脚直接踢了，但对琍哥他不会这样。 “我懂你的意思，既然你要做大家长，这些事早晚要适应的，要用公平公正的心态赢的大家对你的认可和臣服。 其实你没发现么，你二叔和三叔对你爹是有怨气的，祖父一直压着他们，当家人还是你祖父，儿子们也没啥说的。今儿要是秦风当家祖父不在了，你觉得还会这样和睦么？” 秦熙毫不犹豫的摇头，“绝对不会，我爹无才无德凭什么让人信服呢，不用多考虑都知道结果。” “对呀，所以这个棒子你接过来也许最合适，琍哥么，给他也是接不住的，真给他秦家可能就要散伙了。” 文祁看待问题更加透彻，所以定国公压根不会把世子位给别人，琍哥拿不住。 秦熙想了想扭头亲了亲她，“还是你看的清，到时我迷住了。” “是你还放不下那点不甘，等你能放下的时候你会做得更好，这就是我父皇磨砺你的根本原因，要成为相爷那样的贤臣，首先要做到放下私人恩怨，用冷静客观的心态去面对一切风雨和诋毁，目前我也做不到。” 文祁耸耸肩，让她说说可以，真个做起来她也不行的。 “你说得对，只是有时候我也很能做到心平气和，我性子敏感，想得多睚眦必报，其实我知道我的性子不好，远不如你性子大气放得下，平日里也不会想那么仔细，反而我会来回掂量的想，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差别吧。” 秦熙也不否认自己性格的缺点，倒是十分坦白了。 文祁微笑点头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额头，“你就是你，你本来的样子才是最吸引我的，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唔，为夫荣幸之至。” 离大年夜也不剩几日了，大家都开始忙乎起来准备年夜饭需要的食材准备工作了。 文祁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获得几日休闲时间时，顾洪喜来了。 “顾公公怎么来了，我父皇有事？” 文祁一身家常衣服笑着出门迎接。 “给奉亲王请安，没什么大事，皇上让您进宫帮他批折子去。” 顾洪喜缩着肩膀闷闷的偷笑，皇上的原话是，这丫头怎么不忙了，可朕还忙着呢，不行我得把她抓来给我干活。 文祁目瞪口呆，“我好容易休息两日，他……哎！行吧，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进宫，谁让他是我爹呢。” “嘿嘿！” 顾洪喜陪着笑，也觉得乐的很。 一屋子人都笑的不行，老二媳妇拿了红包给顾洪喜，“顾大人，过年了，沾个喜气，我们秦府请大家伙喝酒。” “哎呦！多谢您了。” 顾洪喜也没推辞，陪着笑脸。 文祁换了一身茜红色的胡服，秦熙笑着说道：“天黑我去接你去。” “好，你们吃吧别等我了，不知道忙到啥时候了，没几天就完事。” “好。” 文祁这才跟着顾洪喜进了宫。 “今年过年的年夜饭怎么整有章程没有？” 他们这样人家年夜饭有官职的和有诰命的也要进宫贺岁呢，吃顿饭是免不了的，不过一般会让提前回家，宴会会早点举办，天黑就结束了，让回家守岁。 “应该是按照往常的例，该准备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听说今年文彦也会参加呢。” 顾洪喜透漏了一个消息。 “哦，他代表我二皇叔，自然有他的份，给我说说，他如今混的怎么样了，我好久没注意到他了。” “不算好吧，跟着刘利混了，如今和刘利的人脉走的很近，都是一些世家子，但文远好像不喜欢他，几次文彦想往上靠都没成功。 奴才听说是刘溪在背后说了什么，没想到刘溪对儿子的影响力还挺大。” 这也算是间接提醒了。 文祁微笑点头，“嗯，她就这一个儿子，自然是不会教些有的没的。” 第1007章画作 顾洪喜微笑点头，“这倒是，不过这个文彦好像最近确实有点狠出风头的意思呢。” 意在提醒文祁别大意失荆州了。 文祁轻松的笑笑，“他能把自己的皇子身份都玩没了，这脑子还能干些什么呢，不过也要让人多注意他才是，免得被污水泼上身，也是很讨厌的。” “可不就是这么说么，他和刘利的人走的很近，好像和刘虎也有往来呢。” 顾洪喜瞄了她一眼，再度低下头去。 “嗯，我知道了。” 文祁琢磨着让暗卫过去查探一下才好，文彦并不可怕，脑袋不好使到啥光景都是一个样的，但刘家人的动作要小心一点才对。 进了宫到了御书房，文祁就咋呼上了，“父皇，您可不够意思啊，我好不容易能歇几日陪陪孩子们，你又拉着我批折子。” 父皇露出和蔼的笑容，“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么，早点批完折子，过了年我多放你几日假，咱们去皇庄泡温泉去。” “好吧，来吧，干活，早干完得了。” 文祁脱下白狐裘大斗篷，洗了手暖暖，这才开始批折子。 两个人一起干活就干的很快了，一上午就把积压的奏折都批完了，文祁如今还是会帮父皇批折子，其实有了太子，完全可以代劳的。 “父皇，你怎么不挑些简单地让文麟批呀，我可看见他带着静书出去逛集市了呢。” 文祁不能出去玩忍不住告弟弟黑状，这真是亲姐姐。 皇帝呵呵的笑了两声，面色愉悦，“他还太稚嫩，不行，年底的事很忙牵扯利益很多，一个疏漏明年还得补漏子太麻烦了。 平日里倒是帮着干了不少，还需要磨砺，看待问题不够全面仔细，要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无法悔改。” 文祁微微点头，文麟确实还不够老辣，皇帝的话那是金口玉言，可不是随便下令的。 “倒也是，他最近学得怎么样啊？” “还不错，很踏实很务实，这些年你辛苦了，文麟教的确实不错，让朕有了很多惊喜。” 皇帝温和的望着女儿，一脸的怜爱和骄傲。 文祁莞尔一笑，“他是我亲弟弟么，我曾经一度很羡慕他，因为他是男儿可以做任何事不被人阻止。 不用像我这样，用很多努力只能换取丁点成绩和认可，还要拿着很多利益去做散财童子，才能让别人觉得我是个不自私为国为民的人。如果不散财我就是个自私的人了。” 文祁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又说道：“我羡慕他不用如我一般迂回曲折的去努力，想做什么，只要是正道，一句话就足够了，就这么干，他不需要去想很多理由，这就是爷们的优势。” 皇帝沉默了一瞬间，随即一声叹息，拍拍她的头，“这世道对女人总是诸多要求，十分苛刻的，对男儿却很宽容。 一个男人爱好美色，会被人说风流而已，但女人则为天下所不容，而男人事业成功则是人们的羡慕的对象； 但换成女人太过成功，会被人说各种难听话，更会说是母老虎，不知道用了什么丑恶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位的，否则她凭的什么呢？ 我知道你这一路走来，遇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和污言碎语的流言，你承受了很多。 但你注定了不能和文淑她们那样平庸靠美色靠我的权势活着，想要站在男人中和他们比肩，你就要承受更多。 我对你的期望并不是现在这些，帝王这个位子并不是最终的选择，目光要放的长远点，流传千古的不是只有帝王啊！” 文祁抬起头望着父皇，明白他的心意和期待，作为被父亲期待看好的那个孩子，这是她一路走来如此坚定不移的源动力，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初衷。 “父皇，谢谢您这一路以来都一直这样信任我支持我，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快乐。” 文祁笑靥如花，眼里带着迷人的光彩，小脸莹润生辉，带着阳光自信的微笑，让人心生温暖。 “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 皇帝露出温柔的笑容。 中午陪着父皇一起用膳，简单地几个菜因为有了女儿的陪同，皇帝竟然多吃了半碗饭，让顾洪喜高兴地跟什么似得。 饭后父女二人聊天说了会话，皇帝不想午睡，文祁就拉着他去花园花早春开放的梅花，顺便也散散步。 下午陪着父皇散步遛弯，文祁还画了一幅梅花图，已经十分好，寒梅傲骨透着峥嵘之色，得到了皇帝欣喜的赞赏，决定自己收藏了。 两位相爷来了，皇帝和文祁不得不回御书房了。 “给皇上请安，给奉亲王问安。” “马爷爷好，林爷爷好，您二位辛苦了，让我父皇给你们赏赐，不然就不给他干活啦。” 文祁耍宝逗闷子的挤眉弄眼。 二位相爷哈哈大笑，“这个可以有，再多也不嫌弃。” 马爷爷豪爽的笑了。 屋里气氛也瞬间轻松愉悦了很多。 “赐座，上茶。” 皇帝坐下来吩咐了一句。 “皇上您手里拿的是什么，我瞧着是画么？” 林相爷眼尖看到了，就问了一句。 “是啊，你们也来看看，刚才遛弯文祁画的梅花图，意境很好嘞，朕决定裱起来收藏挂在书房里还不错吧。” 皇帝十分开心的样，难得乖女出手画画，还画的这么好，今儿心情也特别好，各处都很顺利，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二位相爷对视一眼，林相爷接过来徐徐展开放在案子上和马相爷一起欣赏。 “真不错，长宁的画我也见过不少了，这是首次以来我觉得最好的，让人惊艳流连忘返能细细品味的画啊。 这梅花图和她的性格十分贴合，尤其是这二年生了孩子性格多了些温柔，弱化了那股子锋利的刚性，却没有灭了梅花的傲骨本色，真好啊。” 马相爷看了也是啧啧赞叹，这幅图何尝不是展示了此时文祁的状态，正式最巅峰美好的时候。 性格不会如以前那样决然刚烈，有了儿女多了柔软，也因为历经风雨多了人生阅历，性格多了一些婉转，却不失一身傲骨，这幅画表现的淋漓尽致。 文祁也觉得今儿手里特别顺，一鼓作气就画好了，难得这么顺溜，自己也满意呢。 第1008章退仕 文祁自己也笑了，“我今儿感觉特别顺溜，好久也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静下心来好好画一副画了。其实我也发现以前的画作和字都多了一些愤懑和不甘，看上去戾气重了点。 以前马爷爷说我，我心里虽然明白却改不掉，不知不觉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像没有了这些不好的东西，嗯，看样子我长大了。” 她调皮的挤挤眼笑了，像个爱玩闹的孩子。 “可不是么，其实你的奏折上的字就能看出来了，你越变越好，心态也从容平和，客观冷静公正，这些年你的付出没有白费。 孩子，你让我们骄傲啊。事实证明，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眼光一如既往的精准啊，是不是小林子，哈哈哈！” 林相爷满眼笑意，“都老林头了，还叫我小林子，你老占我便宜。” 他显得心情很好，年根下了么，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今年算是个丰收年，各处灾患很少，在预料之内还少一些，银钱花的不多，国库有盈余，和北魏打了一仗算是摩擦在容忍范围内，控制得当，大家心情都很好。 文祁朝二位老相爷郑重鞠躬行礼，“两位爷爷，谢谢你们在最开始的时候给了我第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了这个书房。 也多谢你们多年的提点和教导，让那个充满仇恨和不甘的姑娘走上正途，我比孝闲姑奶奶要幸运很多。” 走到今日越发有感而发，也有些唏嘘感慨，正因为今日的地位得来不容易，她才越感恩，越发想要做更多的事情。 为老百姓为朝堂为大齐，不枉这些提拔自己的老臣们，不辜负对自己好的亲人朋友们一份真心啊。 马相爷和林相爷对视一眼，当着皇帝的面，坦然受了她的礼，论起来算是他们的门生了，行个礼是应该的。二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希望和开怀之色。 马相爷欣慰的笑了，“好孩子，你有今日我们也很惊喜，我们老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身体日减少衰败，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剩下还有很多事是我们想做的，是对大齐对老百姓必须去做的，这些我们恐怕做不了了。” 林相爷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做不到了，可问题和危机却仍然存在，大齐需要改革，需要进取，周边的小国虎视眈眈，我们也有很多野望没能实现。 大齐需要一个钢铁意志的人去坚守这个任务，去保卫大齐，保卫这些子民，这些事需要一个威望高却不自私的人带领他们来做，这个人选只有你合适。 我们和康王爷一样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老王爷比我们有魄力，先一步做了决定，好孩子，我们知道你将遇到很多苦难和质疑，我也曾不忍心过。 可满朝文武扒拉一遍，合乎条件的不多，有这能力的再刷掉几个，也就剩下你了。 有威望，有身份，有经验有才学，又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未来监管大齐只能靠你了，带领他们走一条正确的道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大齐正处于关键的节点上，做得好也许能够一统江山，做的不好可能会被吞没，这关键点上需要一个振臂一呼的人物站在高处带领他们继续走下去，他们不行了，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文祁认真地听着，心里颇为感慨，二位相爷不愧为国之栋梁。 今日难得没有议事，二位相爷侃侃而谈，将以前不曾说过的问题都说了出来，在他们心中宏伟的蓝图一一展现出来，为未来大齐的走向做了一个初步的指引。 文祁一一用心记在心里，未来这是自己的行动方针，有了它心里才有了主心骨，不会出大错。 天快黑了，屋里都点了灯，四人才畅所欲言聊的十分尽兴，如今文祁也有了经验和眼光，有了足够的才学和他们能聊到一起，能给与正确的查漏补缺，这和多年孜孜不倦的学习是分不开的。 “哎呦！都这么晚了啊，该回家了，瞧朕聊的忘了时间了。爱卿啊，回头你们单独写一份册子承上来吧，也不着急有时间写两笔，留着给长宁。” 皇帝想起康王爷给长宁留下的一封信，这是单独给她一个人的，孩子拿来给自己看过，上面没有什么秘密，是康王爷对大齐未来发展预测的一些问题，和未来具体的一些意见。 如今他也希望马相爷能写这么一份东西出来，早点做准备总是好的，老相爷的水平真不是一般人能代替的，但他真的老了。 “是。” “马老，朕能得你辅佐是朕的幸运，等开了春你就半隐退吧，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长宁跟我说了很多次了，朕不能没有你，可也心疼你啊。 你半退吧，提携一下晚辈们，成不？林爱卿，马老爷子走了，朕就不能放你了，不然这大齐朝堂可是要停摆了。” 皇帝无奈的苦笑，他也心疼老臣啊，可没有他们不行啊，后生晚辈还不能代替他们，不然他早放人了，这么多年君臣了，他不是铁石心肠，奈何这诺大的朝堂需要贤臣啊。 马相爷愣了一下，看了眼文祁，她得意地笑了笑，顿时明白这孩子没少给自己说好话，是心疼自己，想让自己有个安逸的晚年，心中一片感动温暖。 “多谢皇上怜惜，老臣感激不尽，您有事传召老臣即可，我做好了交接再回家，我倒觉得李浩是个能人，您可以多历练一番。 再就是文荇了，文荇虽然资质有点不足，但胜在踏实稳重，多磨砺几年也能用。” “好，这些事不着急，天黑了，快回去吧，明儿处理完最后一点事，你们也就不用来了，朕弄完折子给他们写了福字就可以封笔了。” 皇帝这二年脾气变得温和了许多，和年纪渐大有很大的关系。 “多谢皇上体恤。” 二人站起身道谢行礼。 出了宫廷，马老爷子朝文祁笑道：“长宁，多谢了。” 文祁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瞧您跟我客气了不是，等开年您早点交接，我觉得李浩也行，早点交接您可以早点回家好好修养身体呢。 得空您去庄子上看望我外公和我祖父他们去，还能一起下棋泡温泉，缓解您的哮喘呢，多好的日子啊。” 二位相爷不住的点头，眼里都有些艳羡的神色。 第1009章告状 马相爷笑着说道：“好是好，可没那么快，要交接半年以上呢，我手上的事还不少呢，一时半会他还拿不下来呢，要分给他们两个人。 剩下的大事让你林爷爷掌管着，就差不多了，我下去了要提拔一个上来，我回去琢磨琢磨去。” 他下去了就要提拔一个相爷上来补充位子，这个位子不会是李浩，他太年轻不合适，要提拔底下镇守多年的老臣，品德能力都要过硬才行呢。 文官迷恋这个位置的人也很多，选人也很关键，因此马相爷要回去想想呢，选错人把文武百官全带沟里去了。 “先别告诉别人你马爷爷要退仕的事，选好了人才能说。” “是，我明白了。” 这会子功夫，车马都过来接人了，二位相爷的家丁也过来了，秦熙也跳了下来。 “马大人好，林大人好。” 秦熙抱拳作揖。 “好，你来接长宁啊。” “是啊，天黑了路上不好走，我来接她，您二位也早点回去吧，冷了。” “好，长宁我们走了。” “爷爷们再见。” 文祁挥手示意。 秦熙拉着文祁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今儿累不累？” “不累，一上午就差不多干完了，下午我陪着父皇在御花园遛弯呢，我画了一幅梅花图，我父皇觉得好准备裱起来挂在御书房里呢。 跟二位相爷他们聊天来这，获益匪浅，开年马爷爷要退仕了，半退，主要负责监管中书省，老爷子身体确实受不住了。” 秦熙也觉得这个消息很突然，一挑眉沉思后说道：“呦！这朝堂格局看来又要变了呀，皇上这一手玩的漂亮啊，权利再次回归到自己手中，稳坐钓鱼台啊。” 文祁也喘口气笑了，“我父皇做了帝王快二十多年了，论权术没人能玩的过他，你我这点本事需要学的太多呢。 我当初就给自己立了一条规矩，永远不会期满父皇，不会在人前耍心眼抖机灵，坦荡做人，踏实做事，现在看来我没做错决定。” 老而不死视为贼，很难听的一句话，但仔细研究其实很有道理，一生的经验和阅历都在心中，看破不说破已成为一种老人的一种默契，他们对孩子的耍宝行为多是一种包容，如果你非要抖机灵出丑，权当看戏了呗。 秦熙也认真点头，“嗯，确实如此，我和你们姐弟刚认识，就觉得你是个坦荡磊落的女孩，很有好感。 后来接触文麟也是如此，受你印象很深，只不过文麟沉默一些，我俩性格有点相似，倒是很投契。” “我父皇怕是要收拾刘利了，他等不得了，年纪越大越想把这点糟心事都处理了。今儿陪父皇逛园子，我父皇说他老了，该还债了，总要一身轻的走，不然对不住先帝爷留给他的江山。” 文祁深吸一口气，回想父皇的一字一句，是不是有什么更深的用意呢，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和眼神都不能错过，走错一步她也会万劫不复。 “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 秦熙知道她很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的未来，他们都需要走的更稳，更好。 文祁靠在他肩膀上微笑，“我眯一会，到了你叫我。” 忙了一天，精神不得松懈，铁人也会累的，更何况于帝王跟满腹经纶的相爷对话，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是要思想高度集中，说错一个字都会让他们失望。 她要做的是点滴惊喜的积累，直到完全的信任，这需要日积月累的沉淀，并不容易。 秦熙望着媳妇很快就迷瞪着了，叹口气有些心疼的给她拉上斗篷盖严实点。 回到府里马车一停文祁也醒了过来，眨巴下眼睛，“嗯，到了。” “嗯，吃了饭再睡吧。” “好，我迷瞪着了舒服多了，没事。” 文祁弯起嘴角笑了笑，下了车。 进了府老二媳妇他们正准备吃饭呢，这么晚才吃显然是等她呢，文祁报以微笑，“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和相爷他们说话忘了时间了。 让你们久等了，下次你们先吃，给我单门留一份就成，别耽误了你们，吃太晚不消化。” “不要紧，我们下午去花园子玩吃了点心，也不太饿，摆饭吧，上份汤来，给大家伙暖暖身体。” 老太太笑着安排着。 “好。” “多谢婶子，让婶子们辛苦了，明儿司务局要送布料和首饰来，开年的新款，我让他们给你们拿了两套，你们选自己喜欢的就成。” 文祁经常让司务局把东西直接送到秦府，自己不在但人情礼物常来，也是个心意。 “哎呦！那我们可不客气了，可稀罕你的礼物了，回回都能穿新衣服，可有面子了。” 老二媳妇脾气爽利顿时高兴的笑了。 “一家人不说客套话，我喝点汤，嗯，这汤熬的真不错。” 文祁喝了一口热汤满足的舒口气。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说话倒是气氛十分温馨融洽，琍哥也有意识的想和秦熙拉近关系，说话也十分尊重客气，看来二叔这二年的教导真没白费。 一家人做了个大圆桌，倒是十分的热闹。 文祁抱着女儿给她先喂了一碗菜粥，把孩子们哄着吃饱才让到一边玩去了。 琍哥突然开口，“嫂子，我遇到一点事想请教你，问别人也害怕不合适。” 文祁抬头微微点头，“好啊，你问吧，我知道的话一定告诉你。”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不是到了誉王爷的祭奠日子么，年根下么，文彦世子说了一大堆要求，还要求礼部给修园子修墓地什么的，这礼部也没这个规矩啊。 他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要见我，指名点姓说让我回来转告你，问你答不答应，让礼部的人好为难，把我单独提溜出来训斥，弄得我好尴尬。” 文祁顿时拉下脸来，“他去你那闹事了？平日里可有祭祀誉王叔？” “好像不曾听说弄过道场什么的，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琍哥委屈的撅撅嘴，我无辜倒霉被骂。 “我知道了，你受委屈了，他再去你记得让人通知我，我来收拾他。” 文祁顿时火冒三丈，丢人现眼的东西。 “是，我就是害怕闹大了对嫂子名声不好，他老指桑骂槐的，言语十分不堪，我实在没招了。” 琍哥表情也不太好看。 第1010章准备 “没事，他闹了你别吭气，落个受气的名声你也不出错，话越多错越多，把柄也越多，他再来你记得通知我，我收拾他。” 文祁气的直喘气，这是什么样的脑袋啊，一出一出要往上碰瓷呢。 转过脸想起来一个东西，“姑姑，我的金鞭呢？就我父皇赏赐我那个，给我找出来，丫的，我回头抽死他，混蛋完犊子。” “哦，奴婢收起来了，我一会就给您找出来？” “找出来，我以后随身带着，看谁不顺眼我抽丫的。” 文祁气的哼了一声。 臻姐在脚边玩，听到了声音，也用糯糯的童音高声喊着，“抽，抽！” 一屋子人顿时喷笑，气氛一下就缓和了下来。 文祁弯腰抱着女儿亲了一下，“你知道啥呀，你就跟我学，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呀。” “嘻嘻！” 臻姐格叽格叽的笑，如今走路已经很稳了，已经圈不住孩子了，宏哥也跟着臻姐爱玩爱跑动了，多数都是臻姐拉着玩，宏哥虽然弱一点点，但身体却很好没生过病。 “去找你哥哥玩去，去看看花花。” 文祁指挥臻姐拉着宏哥多跑跑消消食，夜里要睡了吃太饱孩子睡不着的。 “哥哥，看花。” 臻姐得了命令马上去拉宏哥看屋里花架上摆的一盆牡丹花，是花房培植出来的，白色的牡丹花，透着纯净清雅，很有一番雅致的味道。 宏哥坐在地上玩耍，犹豫了一下，还是被臻姐拉了起来，拽着臻姐的手，手拉手去门边看牡丹花了。 两个人小手忍不住要碰一碰花朵，嘀嘀咕咕说着他们大人听不懂的语言，兄妹二人自己交流的可好了，让大人们看着捧腹大笑。 婉仪一手拉一个，自己抱了几盆花在屋里角落中看花，害怕他们站在门边会吹了风冻病了。 琍哥看到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婉仪很细心啊。” “嗯，还是祖母教导的好，将来她的嫁妆我出了，不用担心。” 文祁莞尔一笑，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了，嫁妆一般母亲操心的多，给的也最多，亲闺女么。但苏姨娘哪有那么多钱呢，她又是个姨娘。 因此文祁这话让苏姨娘十分高兴而且很安心了，倒不是贪图什么，她就这一个姑娘不会再有孩子了。 女孩的嫁妆要用一辈子，在夫家也是腰杆子的作用，嫁妆少了女孩要委屈一辈子，还可能抬不起头来呢。 苏姨娘站在旁边给老太太夹菜，也算是一起过年吧，她是没法上桌吃饭的，都是正室原配，她没法和人家一起坐下来的，孝敬一下老人也不算丢人。 “多谢公主，这些年我知道婉仪得了老太太和大家的照顾，我心里感激不尽。” 苏姨娘话不多，但很会做事，回来后各处送了礼物，都是她自己精心挑选的，不见得很贵重，但胜在用心了。 知道若兰喜欢画画，亲自去挑选的颜料，个别颜色是人家定制的，京城都没得卖，得到了若兰的欢呼。 给玮哥几个选的是孤本和拓本这样的书籍，她在娘家是认字的，门第虽然比秦府低，但也是小官家，只是没了母亲被继母糟践不得不嫁做二房的缘故。 “婉仪懂事我们做长辈的自然要看护，到底她姓秦，你可别给孩子教些有的没的，毁了孩子你也得不上好。她的事不用你操心，老太太和叔叔婶婶们也不会少了她的一份填妆。” 文祁的意思就是你安心伺候公爹，其他的不要插手，你不作夭，婉仪肯定能得到幸福，你作夭害的就是你闺女。 秦风脸一黑，刚想说话，琍哥给夹了一筷子菜，碰了老爹一下，“爹，吃菜。” 秦风看了琍哥一眼，抿了下嘴没说话。 文祁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却假装看不见，也完全不在意这些，秦风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认识的陌生人而已，为了熙哥哥略忍耐你一二，太过了就别怪我怼你个没脸。 苏姨娘却欢天喜地的，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婉仪嫁得好，听了这话欢天喜地的应了。 今日的家宴徐氏没出来，琍哥也没央求，对这些文祁问都不问。徐氏来了，她肯定不会在一起吃饭的，直接找个借口就不回来了。 大概他们知道这一点所以不会让徐氏出来碍眼的，都想吃个安生饭呢。 “说个事啊，我上了折子请封熙哥为世子，皇上已经批下来了，开年会派人宣旨的。” 定国公年纪大了，确实不想再有什么烦心事了，该说的该做的也都仔细考虑过了，如今也到了该交代的时候了，不想百年后孩子们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 秦风听了惊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老二秦刚立刻高兴地点头，“我没意见，我赞成。” “我也没意见，熙哥才能德行兼备，早就该决定了，按道理说公主成亲的时候就该下旨了，是皇上怜惜父亲才选择一拖再拖的，如今孩子都会说话了。” 老三说的是宏哥他们，也是点明了皇帝这是给咱们秦家面子，别给脸不要脸，换个人皇帝不扇你嘴巴子么？ 秦风低下头沉思了半天，叹息一声，啥也没说，一个人闷头喝酒。 琍哥好像并没有太多情绪，主要是他和秦风感情也不深，也不是亲爹教养长大的，这几年成长关键时候都是老二老三教导的，不白教。 “祖父，您是打算……？” 文祁听话听音，比别人多想一百步呢，立刻就听出了一些味道来。 定国公朝文祁笑笑，“我该退了，家里有你们在，我觉得可以放手了。等翻过年家里人都还在，叫上族长和族老们，我把最后一点家产也给你们三兄弟分分。 以后各自管各自院子的事，私产自己留着不用交公，就一条这个府养大了你们，看在都姓秦的面子上，别让家四分五裂，咱们分产不分家，这算是我最后一点请求了。” 秦风几个孩子站了起来，老二慌忙作揖，“爹这话说得，是儿子做错了什么，您尽管骂我就是了，您这话可让儿子们惶恐啊。” 定国公摆摆手，“我想早做准备，我比老赵头又慢了一步，他都把家产分完了我才知道，这老头贼精。分了产业就好好相处吧，一旦分了家就四分五裂了，对熙哥和玮哥他们也是有害无益的，团结才是力量啊。” 第1011章为自己活 定国公也是提点老二和老三，少一些不满和怨言，多一些宽容，你们还有儿女呢，如今文祁已经起来了，未来将权势滔天，你们不支持熙哥，以后她也不会帮衬你们的孩子。 “是，我们听父亲的，熙哥本来就是我看好的世子唯一人选，这些年这孩子做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玮哥几个多年如一日都是熙哥平日里教导的多些呢，我们心里哪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老二多精明油滑的一个人呢，顿时就明白了，对熙哥当世子他确实没啥怨言，轮谁也轮不着自己儿子，从来没打过这个主意，因此是能接受的。 秦熙会做人对几个兄弟也是一心一意的帮扶指点，冲这一点他们也心甘情愿的认他做世子了。 “自打我母亲去世，就是两个婶婶一直照顾我，待我如亲子一般，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守望相助的。” 秦熙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足以表明态度。 定国公这才满意的笑了，“等大年初五以后，老二你去把族长和族老他们给我请来，我们请大家喝酒，东西我都弄好了，族老们见证后就可以去衙门办理了。” 定国公既然要干就一定会干的非常好，一点话把子都不会给你留的。 “是。” “是。” 三个儿子同时应了下来，他们知道老父亲的决定，一个吐沫一个钉，一辈子都没更改过。 文祁想了一下看了眼琍哥凑近定国公说道：“祖父，我们其实也不缺钱，琍哥那份就多补偿一点吧，尽量做到一分为二吧，哪怕我们少些都可以，都是亲兄弟也不能我们把便宜都占了，那也不好。” 老太太也欢喜的笑了，朝老头得意的伸出手指，“你欠我银子哦，我赢了！” 文祁一挑眉望着两位老人，眼里多了些戏谑的神色。 老太太摇头晃脑十分高兴的样子，“我和你祖父打赌呢，你一定会这么决定的，我赢了。” 定国公一脸无奈，拍拍老伴的手，哄着她高兴就好，“好好，你最聪明，要不怎么是你给我掌舵呢。” “那必须的。” 老太太十分得意，越老越像小孩了，就喜欢老伴哄哄她。 老二媳妇几个捂着嘴呵呵的笑。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谁都不委屈。” 定国公也觉得事快办完了，十分愉快的样。 “您这是要出远门？” 文祁琢磨出味来了，揣摩帝王心术的姑娘，这敏锐程度千万不要小瞧了。 “你这孩子，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定国公撅撅嘴瞪她一眼。 众人大惊，老二媳妇也急切的问道：“爹，您去哪啊？” “怎么了？我不能出去玩么？我都在家守了一辈子了，我还能出去转转呢，我答应了你母亲带她回家乡看一眼呢，再不看要入土了，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们来安排我。” 定国公拧脾气上来了，对着儿女就是一顿喷。 文祁吐吐舌头，坏了老爷子的好事，这是要偷跑的架势，秦熙也无奈的摇头。 “祖父，您要出门也不能偷着走啊，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决定出发，我让人给你安排好了再走。 马车要重新订制一下，不然你们受不了长途跋涉的颠簸，还有跟前的人也要配齐呢，你容我一段时间行不行？” 定国公看了眼几个儿子，切了一声，扭头与笑眯眯的对大孙子说道：“那你给我弄好，再给我准备点银钱和特产啥的。” “成，交给我了，您放心吧，肯定让你们玩舒舒服服的。” 秦熙一口应了下来。 “熙哥，这么大岁数，你放心他们俩跑出去啊。” 老二媳妇也皱了眉头不太赞同，害怕老人出事啊，这么大年纪了生病怎么办？ “婶子，别担心，你忘了我跟前的思雨和章月都是大夫啊，我打算让章月跟着祖父也出去转转散散心，大夫就有了，护卫和丫头我来安排。 马车我让人按照我轿撵规格单独订做一个，略大一些，可以展开当床铺，还可以多放几床褥子的，相信我。” 秦熙笑道：“婶子，爹，二叔三叔，祖父祖母劳累了一辈子，现在身子骨还硬朗，还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走走看看，玩玩散散心，再过几年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们孝顺，顺也很重要啊，京城事多人也多，有些应酬免不了他们还得出席，不如让他们出去转转吧。” “对啊，我刚才做了一个决定，祖父，你不介意多带几个老头老太太吧。” 文祁靠近定国公挤挤眼笑了。 “哈哈哈！好好，好孩子，你才是真心孝顺的好孩子呀。” 定国公听明白了，懂了，哈哈大笑，心情十分爽利，原做好了和孩子们仔细劝说的准备呢，没想到这俩孩子这么懂他们的一份心。 “我皇祖母和四奶奶，还有我外公外祖母，这些年总念叨着要能出去看看多好，我要完成他们的愿望。 四爷爷没能做到的事，我要帮他们完成愿望，不能让他们带着遗憾走！我去说服我父皇和我舅舅们。 具体的事让我和熙哥哥来安排吧，他安排过出行狩猎的事，这些事对他来说很简单。” “没错，文祁自己有商队的人随行一起走，所以安全不用担心。” 秦熙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出门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也要成全他们。 文祁站了起来，“无论任何结果，我萧文祁一力承担，这个罪名我背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老人在外面病逝了，造成家族被诋毁的流言，她一个人承担，即便这样也要完成老人们的一点心愿。 老二和老三对视一眼，彼此都笑了，“老三，看来我们不如长宁的魄力啊，行，想出去玩那就出去玩吧。” “爹，我还没有出去游学过呢，我可以去么？” 若兰举起手，瞪大了眼睛，怯怯的要求。 文祁一拍手哈哈大笑，“这是馋虫被勾出来了吧，去吧去吧，去看看山川河流，画几幅画给我们看，女子当胸怀天下，而不是窝在后宅憋屈一生。” 若兰怔怔的望着嫂嫂，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嫂嫂懂她。 老二觉得她好像察觉到不得了的事情，不知道媳妇能不能承受的住啊。 第1012章成全 老二媳妇望着当家爷们，“爷，你不说句话呀，姑娘越养心越野了，你这丫头，你又不是公主，你有那个本事承担未来的风雨么？” 急得哭了起来，又不好明说文祁的不好，毕竟她对孩子是真的好。 文祁上前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婶子，如果让你选，你希望她快乐还是希望她嫁人呢？” 老二媳妇一时有点蒙圈，这有什么冲突么？ “章月的事你们都知道吧，章爷爷一开始觉得难受极了，章家父母过来看次次都掉眼泪，只后悔自己选错了人毁了女儿一辈子。 可如今再来却不哭了，他们看着女儿越来越快乐，觉得祸福相依，真的嫁过去了也许还是个寡妇命，起码她有了借口和机会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比以前少了束缚，更加快乐了。” 文祁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军么？小时候练武是真的苦啊，可我更害怕所托非人，公主的命也苦，你们只知道那几位公主都过的不错，可你们大概忘了，有两位早已去世的公主，嫁过三次人，每一次都不是自己愿意的，是先帝爷做的主。 我敬慧姑奶奶年仅三十岁就去了，第一任丈夫少年夫妻，感情极好，却遭遇了两派阵营势力的攻击，驸马成了背锅的人，碍于当时案件影响恶略，驸马被关押，敬慧姑奶奶跪在殿前求了先帝爷三天，三日后驸马被斩首，她未能见到最后一面。”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巨石。 “三个月后敬慧姑奶奶再嫁，京城没有人不骂的，贱货一个，连一年都等不得么？可谁知道姑奶奶的无奈呢，要么嫁人要么，驸马的全族诛九族！这是她跪在殿门前求了三日为驸马的全族求来的一线生机。” 文祁长叹一声，良久有些说不出话来。 定国公微叹一声，“那个家族就是王钊的家族，事情过去很久了，所以没人记得了。” “什么？是他家？怎么竟然没人提起了呢。” “先帝爷让人压下来了，驸马死的冤屈却不得不死，王家小子不光长得风光霁月，就连才学武功也是人中之龙啊，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呢。” 定国公摇头叹息。 文祁平复了情绪说道：“也许是看多了起居注，所以我决心从军，我的命运要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不想做菟丝花。 我今日说这些不是为了坏大家的心情，若兰和婉仪都是我妹妹，她们善良可爱，也有自己的爱好和想法，为什么不能有，为什么要所有人都一样呢，嫁人生子就一定能过得好么？” “长宁，你莫要说了。” 秦熙拉着文祁的手想让她坐下。 “文慧的丈夫在外面养了外室，现在闹得一塌糊涂，郡主又怎么样？不还是过得不快乐么？” 文祁眼里全是泪水，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二媳妇幽幽叹息一声，“你说的我都懂，罢了！终究你比我有魄力，若兰啊，你跟你祖父去吧，帮娘照顾好你祖父祖母他们这些长辈。 这是我能为你争取的唯一一次出门的机会了，等你回来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走日后的路。不管未来你要如何？我都希望你快乐平安。” 终究做娘的心软了，她明白文祁想说什么，可她目前还下不了决心，但她愿意成全孩子出门游历的机会，让孩子多学本事多长见识，未来给自己多一点把握。 “娘，谢谢你，嫂子我让你为难了。” 若兰扑在母亲怀里呜咽的哭了起来。 “婉仪也去吧，这是我能为你们争取的最好的机会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文祁直接做了决定，出门看看吧，女孩子一辈子从娘家门迈到夫家门去，一生都不能出门看看。 “嫂嫂，我也能去么？爹，姨娘我能去么？” 婉仪还是征询了父母的意见，她不愿意让嫂嫂被为难。 秦风看了眼婉仪，眼里是深深的期盼，孩子有点渴望却有点害怕，站在那显得手足无措，再看看文祁，二人的气度差距一目了然，忽然他懂了文祁的苦心。 “去吧，爹答应了，去了帮着姐姐照顾长辈们，多学本事，给家里写信。” 婉仪瞪大了眼睛，她做好了去不了的准备的，好半天以为自己幻听了。 若兰爬起来拉着婉仪高兴的欢呼起来，“婉仪我们可以出去看看啦！” “我真的能去了么？” 婉仪激动的小脸都发光了。 “能你们都能去，去吧。我们答应了。” 老二也笑着同意了，他们能给与孩子的，是尽可能多的给与快乐就好了，未来如何他们并不知道，但现在他们明白，孩子们真的快乐，他们做的决定是对的。 要知道让一个规矩严苛的家族，开放女儿的思想和行动，这无异于打破了陈腐的规矩，制定了新的东西，这无疑是困难的。 秦熙忍不住失笑，“你很厉害，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你让更多的女孩解放了自己的桎梏。” 他望着文祁眼里满是崇拜和深情，也许就是这个特性让他对这个女人如此深爱的原因吧。 文祁深吸一口气，“最后再说一个好消息，文慧的丈夫暴毙而死，文慧决定终身不嫁，出来为我做事，家里也同意了。” 若兰和婉仪目瞪口呆，作为家族的女儿，就是婉仪这么小也听懂了什么叫暴毙。 文祁站如松的站在圆桌前望着她们两个姑娘，“我能给你们的底气就是，若你们的丈夫欺负你们，我可以让他们暴毙！让你们过你们想要的生活。” 若兰转过身捂着脸呜咽的哭了，她大了也懂事了，知道自己日后也是要嫁人的，未来如何她有时候也会想想，会有点惶恐不安，嫂子给她的是哥哥们都给不了的底气。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都眼眶潮湿，没什么比这句话更让她们感动和放心的了。 这话好不讲理啊，可落到自己女儿身上，却觉得好有底气，好有安全感啊，因为她是萧文祁啊。 “长宁丫头，我……你把我闺女带坏了，都带成野小子了。” 老二媳妇又哭又笑的埋怨着，却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其实长宁都记在心里，她是个感恩的好孩子。 第1013章分产 老二扁扁嘴说道：“我宁愿我闺女欺负别人去，也不乐意她被人欺负了，野点就野点吧，长宁这个光我是要为女儿沾一点的。” 秦风也忍不住笑了，“对，以后再要几个女卫，一言不合就揍丫的。” 定国公无奈的摇头，“你们别跟着裹乱了，就是出去玩二年我们就回来，怎么说的像生离死别呢，行了就这么定了。” 趁着过年文祁也闲了，初二就跑去了皇庄，劝太后和四奶奶，这还要得到儿女们的同意，这事还不少呢。 “皇祖母，你跟我祖父祖母他们一起去玩吧，只要你同意了，剩下的事我来做。” 文祁拍着胸脯保证呢。 太后低头沉吟，有点心动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答应了害怕给孙女填麻烦，孙女不易一举一动都被人骂，自己这样是不是裹乱了。 “皇祖母，去吧，我去跟父皇说。” 文麟也进来了，面容含笑，一脸坚定。 “我真能去么？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太后扭头望着四奶奶，有点犹豫。 “四奶奶你也去吧，你们一起啊，带上章月，大夫都有了，我去跟王叔王婶说去，保证他们同意。” 文祁自愿把事揽了下来。 “我不去了，给人添麻烦。” 四奶奶摇头不去。 “去吧，娘，你忘了我爹说的话了，他还想带你去看看大海呢。” 睿王叔也过来了，家里宴会太多了，应酬也多，年夜饭之后就送了老人过来，让老人清闲两日吧。 “我去了会让人说你们不孝的，我不能去。” 四奶奶叹口气，老了就别给儿女惹麻烦了。 “去吧，娘，儿子和媳妇都答应了，你去吧，我给您安排人。我爹一直想去看，我不是不知道，没想到成了遗憾。我一直觉得很愧疚，我不如文祁胆大心细，也孝顺，您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去玩吧。” 睿王蹲下来仰起头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和白发，他对不住老爹啊，就不能再对不住母亲了。 “傻孩子，你爹不遗憾，他想一出是一出的，好，我去，我知道你们都是孝顺孩子，我就怕万一我在路上有个不好，那不是给你们填麻烦了么。” “把你大重孙子带上去游学吧。” 睿王呵呵的笑了。 “哦，他也快到岁数了，早点晚点也无所谓了，那就一起吧，哎呦！人可真多了。” 老太太一琢磨就应了，眉开眼笑的，孩子们这么孝顺，心里能不高兴么。 “成了，解决了两个，我再去赵家解决那两个，就齐活了。” 文祁扭头就准备走呢。 “你干啥去，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睿王喊住她。 “哦，叔你有事啊？” “废话么，我找你有话说啊，咱们一起吃饭，我有事和你说呢。” 睿王朝她挤挤眼。 “哦行，那就留下吃饭吧。” 文祁也朝文麟看了一眼，他点点头。 第二天文祁回秦府，老爷子主持了分产，分的很公平，产业都是平分的，祖产和皇帝御赐的那些只能留给秦熙，私产都是平分的。 老太太的嫁妆这些年的经营后也是很可观的，给三个儿子也平分了，秦熙和琍哥也是一人一半，秦熙拿的是祖产和御赐的那些，不能分给其他子弟这是律法规定的，只有继承人有资格拿这些东西。 而是剩下的是老太太给每个孙子和孙女，一人一间铺子，给若兰和婉仪姐妹二人一人多了一个农庄，和一栋三进的小院子，其他都一样，这个大家都没意见，不和姑娘争这点东西。 这也算是若兰和婉仪的填妆了，剩下的说好了公中出一份，每个叔叔大伯都要出一份，文祁也出一份，姑娘的嫁妆不用担心，大家都承诺不会少了姑娘的，不能丢人丢到外头去了。 老太太和老爷子自己留了一个农庄和一间铺子，这点营生的银钱就够他们养老了。孩子们每人负担老人的丧葬和吃食花用等等，养老不能忘了吧。 这些都不必说没啥问题，老人分的十分公平，尽最大努力做到每个儿子都是得一样财产，略有收益上些许不足也提前说明了，大家没有任何怨言，也不在乎那几个铜板的出入了。 老人做的很公平，孩子们都没话可说，心悦诚服的。 最后是老太太的首饰，有些很早的老手艺，还很新呢，这些捡了一些分给两个媳妇，徐氏不算在内，不待见她。 剩下的成套的最好的分给了若兰和婉仪，文祁也得了一份红宝石镶嵌的，倒是十分意外，老太太的意思，只有你一个孙媳妇，就给你吧，大家都说好，一套首饰还不至于都眼馋吧。 东西都分完了，剩下的一些上好的料子，是早年很名贵的料子，可以存放很多年都不会失色的布料，但颜色有点老气，就给了两个媳妇了，也给了苏氏几匹，和一点子首饰，算是鼓励她这些年伺候老大有功劳了。 东西分完了去衙门落了款，以后就是各家各户的私产了，这就算落定了。 老人们这才开始收拾出行的东西。 文祁第二天去了赵家，说了让老人出门的事，赵家孩子一向特别孝顺，立刻就答应了，李氏也跟着走。 因为赵辉常年在西北，不在家，赵家老太太体谅她这些年太辛苦了，就说动了家里人带上李氏出去玩。 家里让老二媳妇先管着，也没啥值得沾染的，给谁都一个样，赵家很早就分了产业了，都是各人归个人，特别清楚明白，家里老二赵怀和孩子们坐镇，也没啥大事，顺溜的就答应了。 文祁在十五以后把老人们送出了城，安排好了各路人手，跟随商队一起走，老人们走了，她要做大动作了。 几家人都来送行了，赵怀看了眼文祁说道：“你把他们全都忽悠出去了，你是要干啥？” “干点大事，老人们年纪大了我怕影响了他们心情。”露出一丝坏笑。 “你这孩子，这些年了还记着呢。” “对呀，不记着心里不踏实呀，二舅可别劝我，我等了这么多年了，罪证都收集的差不多了，该我出场了。” 文祁深吸一口气笑了。 “行吧，不管怎么样，天塌了赵家给你接着就是了。” 赵怀点点头也不劝了，该到了收利息的时候了。 第1014章承担 秦风也扭头问道：“你又要做什么？做事要谨慎，都是有儿女的人了，莫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就差明说别连累秦府了。 老二媳妇翻了个白眼，这人一辈子都这样想当然，完全不顾别人的心情，对他多好都是白搭。 老二叹口气，“好孩子，不管你做什么，秦府永远都是你的后盾，莫担心，我们虽然不是栋梁，好歹也在朝中干这么多年，也有点人脉，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说一声，家里给你办了。” “对，尽管去做你的吧，后头有我们撑着呢。” 老三也含笑说道，然后扭头狠狠瞪了眼大哥秦风。 秦风讪讪的没说话，不其然看到秦熙冷漠讥诮的眼神，心里忽然像针扎了一样，他和大儿子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文祁都没搭理秦风的冷言冷语，微笑回应大家的好意，“多谢，可能还是会牵连到大家，不过别担心，你们只要记得忠君即可。” 这也算是提点了，忠君自然是忠于皇帝忠于大齐，记着这一点就不会有事，人生起起伏伏乃是常事。 老二眼神微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们呢，我们并没有分家。” 语气十分肯定，关键时候秦府永远都是团结在一起的力量，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不是分了产就再也不来往了，绝对不是。 “多谢。” 文祁仰起头望着头顶的蓝天，今儿天气很好，十分明朗透着暖暖的味道，让人觉得心情也随着春天的到来逐渐阳光敞亮起来了。 “回去吧。” 秦熙扶着文祁的手上了马车。 “今儿杨辉回宫述职，我要进宫一趟。” 文祁朝秦熙笑了笑。 “好，你决定了么？” “嗯，我想好了，这么多年的布置，潜伏的人手都做好了准备，只等我的命令了。” 文祁深吸一口气，眼里多了些平静从容的镇定。 “好，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 秦熙握着她的手亲了亲，唇角微扬，笑容清隽如玉。 二人半路分开，秦熙回部里做事，文祁进宫议事。 秦熙下了车，文祁从车窗露出头来，“帮我多看几个年轻的将领，准备去南疆镇守。” “好，交给我吧。” “我走了。” 进了宫，杨辉果然在御书房，还有两位相爷也在，乔老爷子也在。 “父皇安，三位爷爷新年好，杨辉你胖了。” 文祁笑语嫣嫣给大家问好。 杨辉顿时扁扁嘴一脸委屈的样，“怎么别人都是安好，到我这就怼我啊，我明明玉树临风来着。” 说着还挺挺胸膛作证，惹的一群老头子哈哈大笑。 “对，你玉树临风，小气劲的吧。” 文祁摇头失笑，顾洪喜急忙搬了椅子让她坐下，上了红枣枸杞茶。 为了保养身体她很少喝茶，几乎都是这样的养生茶了。 “你把他们送走了？” 皇帝笑着问道。 “嗯，全都送走了，我亲自看着出城的，派了足够的人手，作为商队启程的，安全不用担心。” 文祁端着茶杯轻轻地吹着，今儿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 “甚好，杨辉，南疆局势如何？朕给了你几年时间了，如果此时刘利回来，你能不能稳住局势不起战乱。” 皇帝目光直视杨辉。 而位相爷也看着杨辉，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杨辉低下头沉吟了许久，“我有五成把握，如果再给我二年时间可以做得更好。” “没时间了，今年必须解决南疆问题。” 二位相爷扭过头来，马相爷问道：“你这孩子有心事，你想做什么？” “做我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再过二年我必须去西北镇守了，北魏那个时候就缓过劲来了，内忧外患又回到了。 李昭不同于他父皇，绝不会心慈手软，届时情况不可预料，我必须要冒险一次，还请你们能帮帮我。” 她站起身朝三位老人鞠躬。 林相爷叹口气，和马相爷乔老爷子对视一眼，和大家猜的差不多，文祁等不得了，这个时机选择也的确很合适，错过了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想怎么做？” 乔老爷子问道。 文祁看了眼顾洪喜，他微微躬身将小太监轰了出去，自己守在书房门外，不让别人进去打搅。 “我探查了很久，刘利确实病了，而且很不好治疗，这和南疆的气候有很大关系，长年累月的老病根，年纪大了越来越厉害了。”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既然病了，就有可能病逝，你们说呢。” 乔老爷子并不意外，“你甘心？” “不甘心，为了大齐，为了那些供养我们的百姓，我认了。” 文祁长出一口气，昨晚这个决定她觉得自己终于放下了，对刘家的仇恨可以放下了。 “你的人手都布置好了么？” “问题不大，死忠刘利的那些人必须要杀了，他们不能用了。” 文祁该狠辣的时候也不绝不会手软。 “那我该做些什么？” 杨辉直接问了，听命令就好。 文祁勾唇笑了笑，“回南疆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该如何做，你照做就是。” “好。” 杨辉一听立刻点头不再问多余的了。 文祁望着父皇，等待他最后的决定。 皇帝放下笔，深吸一口气，“好，就这样吧，听你的。” “是。” 文祁微微低头，应了下来，多年的布置，多年的隐忍和埋伏，终于大网已经织完了，可以收网了。 掏出一个折子呈了上去，“事成之后还请林爷爷找个御史弹劾刘家，若是我败了，就弹劾我吧，所有的一切我来承担，用我的王位来换。” 文祁准备了进退两手底牌，赢了减掉刘家的势力，输了她一个人站出来承担，用王位换取朝堂的平稳。 林相爷看着折子盯着看了许久，良久才点头，“好，朝堂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你不用担心。” “武将那头交给我，我去奔走联络，配合督察院的行动。” 乔老爷子也不是第一次上朝，早就明白文祁隐忍蛰伏多年，其实已经布置完成了。 “父皇，若我败了，把兵权一分为三，我都写在折子里了，京城安危不会有太大影响。” 文祁粲然一笑，她作了万全准备。 突然有人推门闯了进来，“还有我，我和姐姐一起承担。” 第1015章欣慰 众人回过头来望着文麟，他长身玉立，清隽俊逸，一身明黄色太子长袍，显得气度高贵冷峻。 “璘哥，你不要裹乱，你有你该做的事。” 文祁沉下脸训斥胞弟，她从来不喊太子，她只认弟弟，是不是太子在她眼里一点也不重要。 “姐，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和父皇了，我是太子了，这是我的责任。” 文麟第一次这样认真严肃的望着文祁，且寸步不让。 文祁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你要知道面对刘利的代价和后果，刘利并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姐姐当年和刘利正面对敌，可有害怕过？这些年没少被刘利的人手正面背地里下黑手，刺杀都几次了？你可有害怕过？” 文麟反问道，他决定的事也不会更改。 皇帝突然笑了，“好，既然如此，文祁负责监管，这件事就让文麟去做吧，你不是总劝朕应该多磨砺文麟么，机会来了你怎么舍不得了。朕也老了，总有一天要放手的。” 文祁低下头一直沉默，不说话，并不是很赞同这个意见，但文麟毕竟是太子了，要尊重他的想法和意见的。 林相爷想了想，“长宁，让他来做吧，他也是爷们，如果他退缩了我会觉得我孙女嫁错了人，连为他豁出命的姐姐他都不愿意承担，难道我还能指望他对我孙女好么？” 一个男人首先要有担当和责任，这比容貌家世能力都要重要很多。 文祁抬起头望着文麟，他一脸坚定平静，她笑了，“好吧，既然你坚持，那这件事就你来做吧，该如何安排你来决定，大致方向和计划都指定的差不多了。 你看着有没有查漏补缺的地方，南疆距离遥远，要有时间的空档给自己留下余地，给将领一些权力让他们事急从权。” “嗯，我知道，我决定不了再告诉父皇和姐姐。” 文麟争到了这次事情的主导权，他显得很高兴。 “好吧，事情可以交给你，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败了，我来承担。” 文祁不改初衷，弟弟要磨炼都由着他好了，但后果我来承担，因为他是我爱的人。 文麟有点鼻酸，扁扁嘴什么也米说。 “既然来了，就一起商议吧，你也可以提点意见。” 文祁笑着说道。 “嗯，你不是都准备好了么，憋着劲闯进来，一句话不说你也难受不是，臭小子干砸了你姐姐的亲王位可就没了，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还要背上骂名，你可想好了。” 林相爷可一点都不客气。 “是，我想清楚了。” 文麟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拿了一张南疆的地图出来，上面做了很多标注。 “你们来看，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和团结当地的势力，成为我们的力量对抗刘利死忠的人马……” 大家凑在一起开始商议起来，文祁针对军事布置做了自己的后手，一一交代清楚，文麟提出了更针对性的意见，和对南疆部落优惠的一些政策，可以落实到位，远比刘利给的实惠力度要大很多了。 杨辉也提了一些具体的意见和刘利给了哪些实惠，那些人手将领跟随他多年，有哪些优势等等，都做了十分的具体的调查。 众人将事情全部定了下来，已经到了下午，中午随便吃了点御膳房的饭菜。 下午大家才商议完离开书房，出了殿门，文麟喊住文祁，“姐，相信我。” “好啊，璘哥长大了。” 文祁会心一笑，觉得十分窝心。 马相爷也呵呵的笑道：“长大了，会保护姐姐了，你家毛脚女婿不错么。” 林相爷也绷不住的笑了，“勉强还行，不如你家的稳重。” “你偷着乐吧。” 马相爷白他一眼，二老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文祁朝文麟挥挥手也回家去了，老爷子出门游玩去了，秦熙主动回公主府了，他乐意住公主府呢，他最大，底下人很给他脸面，他说了算。 在公主府也很自在，地方大，还可以跑马遛弯啥的，很痛快不憋屈。再一个不喜欢看见秦风，老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让人听着败兴的很。 老太太和老爷子一走，他就回公主府了，把孩子也带回来了。 文祁也回公主府，看看孩子也是十分愉快的事，这次章爷爷也跟着一起走了，主要是他不放心章月的水平去伺候太后等几个老人，所以干脆自动请缨也跟着出去玩了，顺便照顾这些老人，教教孙女本事。 到了家，臻姐欢快的跑了出来，身后跟着慢腾腾的宏哥。 “娘，娘！你看爹爹给我做的风车。” 臻姐扑倒文祁怀里，手里拿了一个小风车，高兴地呼呼吹着。 “呦！很漂亮么，爹爹给做的呀？” “嗯，好看不？我和哥哥都有。” 臻姐得意的歪着脑袋，笑的甜甜的。 “宏哥，过来，你怎么没玩？” “在屋里呢。” 宏哥说话可比臻姐字正腔圆，臻姐有时候还大舌头呢，宏哥从来没有，可见宏哥其实啥都知道就是懒得很。 “宏哥想娘了没有，娘可想你们了，给你们带了小玩具回来。” 文祁回来的时候看着铺子开着门，就买了一些小孩子喜欢玩的东西。 宏哥脸微微有点红，点点头表示想娘了，却不吭气，把脑袋缩在文祁怀里任由她抱着自己亲亲。 “真乖，走我们回屋，你们吃过了没？” “没有，等娘一起吃。” 臻姐声音清脆明亮，像叽叽喳喳的百灵鸟。 “哎呦！我的宝贝们真孝顺。” 文祁一手牵一个进了屋。 秦熙坐在羊毛地毯上给孩子们做手工呢，各式各样彩色的风车，还有小风筝，春天快到了，可以放风筝了。 “呦！你这是真闲啊，铺子里不是有卖的么？” 文祁进门就看到这一幕，顿时笑的不行。 秦熙抬起头冲她嘿嘿一笑，“那不成，这就自己弄得最好玩了，我小时候都是我祖父和我二叔三叔他们亲自给我们做的，从来不买，不是一个味。” 文祁小时候玩的都是底下人做的，但能理解，这是儿女们对父辈的一种期待，看着父亲亲手做风筝拿去飞在天上，小伙伴们还会互相比较谁的风筝最威风，那个时候可就是炫耀的时候了，别提多得意了。 第1016章世事无常 文祁蹲下身搂着两个孩子亲了亲，朝着秦熙的背影，冲宏哥努努嘴，宏哥开心的跑上去扑到秦熙的背上，“爹爹，要风筝。” “好，等一会，马上就做好了，做好了晾干明儿就能玩了，爹教你们放风筝，好不好？” 秦熙一只手从背后环住宏哥，免得他摔下去，一面十分温柔的哄着像猴子一样越爬越高的儿子。 “好，放风筝。” 宏哥格叽格叽的笑着。 秦熙回过头看到文祁望着自己甜甜的笑了，也露出宠溺迷人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深邃的眼眸，含情脉脉，满怀情谊的笑容，清隽的气度，使得他有着不同的特质和魅力。 “有了你们，我的世界就圆满了。” 秦熙舒心的喟叹一声，文祁和臻姐也靠在他的背上，一家人依偎在一起，就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夫妻俩一起动手给孩子们做风筝，文祁会拿刀不会做手工，不但没给帮忙还净捣乱了。 连臻姐都嫌弃她了，皱着眉头扁着嘴，“娘，你好笨啊，你做的这么丑，我不要。” 文祁看看自己做的，再看看秦熙做的风筝，漂亮有型，鹰隼威风凛凛，看自己的像是一只鸡的样子，飞得也歪歪扭扭的。 眨巴下眼睛，望天，“其实还可以吧。” 秦熙扭头一看顿时笑了，“你快放下吧，我来做，你那做的也太丑了，都飞不起来，翅膀瘸了似得，孩子都嫌弃了，快放下。” “哼！我会的你们不会。” 文祁不服气恨恨的放下风筝跑去看看饭熟了没。 “吃饭了，今天有鱼吃哦。” 文祁自己端了孩子们的饭进来，鱼肉粥。 “吃饭喽。” 孩子们一阵欢呼扑了过来，奶嬷嬷赶紧给他们抱着坐在吃饭的小饭桌上固定好，再把温热的粥给他们摆好，弄个银汤匙他们自己就能吃了。 “吃吧，今儿给你们做的黄花鱼，好吃么？” 文祁给他们围上围兜兜，又给孩子们凉了一杯白开水。 “好吃。” 臻姐吃的小脸鼓鼓的，像个贪吃的小松鼠，十分可爱。 看着他们吃的挺好，文祁这才坐下来准备和秦熙一起用膳。 锦玉进来了，端了一份炖好的银耳梨汁。 “主子一会吃一碗梨汁吧，您都有点上火了。” “好，凉一下给孩子们也喝一点吧。” “成，那我去成一碗不放糖的去。” 孩子们已经锻炼的会自己吃饭了，就是撒的有点多，但文祁坚持他们要自己学会吃饭，不能什么都不会。 “你们明儿去放风筝么？” “嗯啊，明儿我沐休，带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你忙你的吧，没事，天气好了等你闲了在陪孩子们玩也行的。” 秦熙笑了笑，给她夹了点菜。 “好，最近有点忙了。” 文祁笑了笑。 “别太累了，今儿去了商量的怎么样了？” 秦熙温和的问道。 “文麟愿意出面替我做这件事，大家都答应了，不过我说了，若是败了后果我来承担，熙哥哥对不起。” 文祁只能选择保住太子，保住胞弟。 “傻瓜，这是应该的，他败了我们只会更惨。” 秦熙了然通透的笑笑，这点大局观还是有的。 “没想到他能站出来，也是意外之喜，倒是很暖心就是了。” 秦熙又笑着补了一句，眼里多了些真诚的笑意。 “我也没想到，今儿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文麟长大了，不需要我处处盯着了，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成长的让我惊讶了。 今儿议事我才发现，他私下里做了很多功课，了解了很多东西，比我想的还要全面，就连方案都选好几套，做好了一切准备，他的计划也是可圈可点，有好些是能用的。” 文祁说起胞弟也是觉得很骄傲的样子。 “嗯，这小子很聪明，就是你在前面他有的时候会懒得去想，真努力了不比谁差。” 秦熙笑笑。 文祁望着孩子们眼里多了些母爱的温柔，“你知道么，我看到我们的两个宝贝，就会想起我们小时候，我小时候总欺负文麟呢。”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他们平安健康，其他的倒是不求了。” 秦熙长叹一声十分欣慰的笑了。 “是啊，我之前希望孩子们成龙成凤，可真有了他们，看着小家伙日日长大，最后只希望他们平安健康，其他的心愿竟然一点也不重要了。” 文祁也感慨的笑了。 “是啊，为人父母，要的总是很简单呢。” “熙哥哥，家里有你我很踏实，我也没想到我即便是在家里，陪伴孩子们的时间仍然这样少，我很抱歉，不知不觉孩子们说话走路都很利索了。” “你在就足够了，你已经拼命挤压自己的时间来陪伴我和孩子们，我相信他们长大一点也会体谅你的苦心的。” “熙哥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文祁望着秦熙一脸柔情和崇拜。 天还没黑，夫妻俩哪也没去陪着孩子们在屋里疯玩，俩孩子格叽格叽笑得十分欢快，此时此刻是他们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候了，也是他们夫妻最愉快的时光。 天渐渐热了起来，文麟因为主导了南疆的事，和文祁开始忙碌起来，文麟负责此事计划的推进，文祁坐镇幕后指挥，避免文麟出现指挥的错误，对他也是一种历练。 春暖花开，又有几家人家要成亲了，文玉文兰也成亲了，宗室几个姑娘也成亲了，世家子也有成亲的，三月是个好时光，桃花开放，人们退去繁重的冬衣换上美丽轻薄的春装出门踏青，脸上洋溢着快乐。 文慧过来了，她如今主要掌管暗部的事宜。 “你来了，快来坐。你从哪来啊？” 文祁他们参加完姐妹的婚礼，又开始忙乎起来了。 “我从家里过来，找你说点事，我想去南方，那暗部没有掌舵人总有些缺少章程，另一个我想带女儿出去过日子，少一些流言蜚语，让孩子能快乐长大，我爹娘也打算跟皇上请缨去南方坐镇了。我来求你的意见呢。” 文慧的丈夫因为她生女儿后大出血不能怀了，偷偷在外面找女人生儿子想生米做成熟饭后逼迫文慧养下儿子，结果女人刚怀孕就被文慧的人发现了，这下就惹恼了郡王了。 第1017章家常 虽说是郡王级别，但也不是好惹的人物，抓住把柄后女婿竟然要求留下儿子，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作为理由，文慧彻底心冷，三日后女婿和那个大肚婆全部死在外头的小院里，饮酒过度死的。 其实是郡王派人直接做掉了他们，一届寒门之子也敢欺负皇家儿女，显然是活腻歪了，这件事草草了结，皇帝交代不要扩大影响，偏帮了文慧。 人是死了，但事却闹了一阵，公婆想要闹事，还要抢走文慧的女儿，被文慧的女卫踢了两脚轰出门了，断绝了他家一切门路，不得不回老家了。 文慧有自己的宅邸，如今养了女儿想出去避一避风头，事闹得有点大，手段太辣，一些流言不肯放过她们母女，文慧为了孩子想去南方安顿几年再回来。 文祁想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她不在京城长大，将来很难融入圈子啊。” 文慧叹口气，“我仔细考虑过了，如今孩子还小也不懂事，先去南方住几年，等五六岁了再回来也来得及，到时候也没人再说什么了。” “好吧，既然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拦着你，你真的不打算再嫁了么？” 文慧摇摇头，“当初看着人老实怎么样也出不了我的手心，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何况我也不能生了，嫁了谁还是会有生儿子的问题。 让我给别人养儿子倒贴钱，我自己还不愿意呢，更不愿意委屈了我女儿，我打定主意了。” “也好，你高兴就行，天塌了还有我呢，别担心那些，等孩子大些你回来我去给她求个份位也是个荣光。” 文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遇人不淑也是无奈，谁能保证人一辈子不变呢。 “好，别担心我，那个畜生死了，我反而日子过得特别顺溜，精气神都回来了。我呀打算大展拳脚好好干点事呢。”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个是没问题的。不过将来闺女知道了可怎么办，你想好了么？” “如实说，我不怕，我相信我女儿不会忘恩负义，我把他父母赶回老家，不让他们接触孩子，以后就不会养歪。” 文慧早就做好了准备。 “嗯，这倒是。” 和文慧说了事后，她就离开回去了，家里女儿在家不放心，比臻姐大一岁，文慧有点宫寒调养了二年才生的孩子，略晚了一些。 秦熙进屋了，“文慧走了么？” “嗯，走了，哎！白瞎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遇到这样的畜生呢。” 文祁叹息一声，文慧多好的姑娘啊，做事爽利性子也温柔坚韧，竟然真不知道珍惜。 “遇人不淑，命数！将来咱姑娘一定看清楚人品，自己有郡主府，将来怎么样也不会过得太差了，晚点嫁都行。” 秦熙一想到自己女儿将来也要嫁人，就有点心塞了。 文祁冷哼一声，“如果臻姐也遇上这样的畜生，我就让他全族都去死。” 她咬牙切齿目光坚定狠辣的开口，死一对狗男女便宜他们了。 “哎，算了，我觉得文慧自己过日子还能过得更舒坦呢，她要是再嫁，女儿难免要受点委屈了。 又不是别人亲生的，不可能不区别对待，她如今自己有能力养女儿，衣食无忧，真不需要找个大爷回来方着自己了。” 他想了想又笑道：“实在寂寞了也可以养面首么，只要自己高兴就行。” 文祁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一脸不敢置信，倒不是认为养面首有啥奇怪的，公主也有不得不做寡妇的，她们更注重名声，还会牵扯政治利益，守寡有时候成了最好的选择。 惊讶的是秦熙一个大老爷们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事爷们都特别忌讳，尤其是做驸马的。 秦熙瞧她表情夸张的样子顿时笑了，清隽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真真是风华潋滟。 “她又没有爷们，一个人带着女儿，又不是给爷们戴绿帽子，情况不同。能让自己过得好点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情我愿又没有伤害别人，怕什么。” 秦熙朗声笑道，对这种事看的很开。 文祁是个很保守的人，对这种事看别人做可以，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两辈子她都没干过这样的事，硬是守了半辈子寡。 “没想到你比我想得开啊。” 秦熙顿时哈哈大笑，“又不是你找面首，我为啥想不开啊，你那个脾气性子，就是我死了你也不会找别的男人，没人受得了你的臭脾气，哈哈哈！” 他又特别欢乐的笑了，反正不是自己媳妇找面首，我当然想得开了。 文祁瞪他一眼，“不许说我姐妹坏话，让人听见像什么样啊。去帮我挑几个好手护送他们准备去南方，帮我镇守南方暗部的事呢。这样一来我就能轻省很多，文慧赚钱的本事可是刚刚的。” “成，交给我吧，我肯定派人保护好他们，她可是帮咱家赚钱的摇钱树，指定要保护好。” 秦熙油皮的挤挤眼笑了，得到文祁白眼一枚。 “我刚才有了个想法，我打算在公主府不远的位置开始买宅院，将来留给臻姐做郡主府，不要离咱太远，最好一条胡同的距离，你觉得呢？”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目前不能不太近了，将来儿子成亲，日后还会有孙子们也要成亲，如果靠的太近没法扩充院子，可能会导致利益纠纷。 女儿总是弱势的，爷们有了媳妇孩子，对妹妹的感情会逐渐淡化，总要做好准备才行。” 文祁点点头，“你说得对，那就在别处买房子，对街行不？” “可以，最好是官员集中的地方咱买下来，或者是哪个世家抄家了，回头我留意一下吧，也不是着急的事。” “行，咱给闺女当嫁妆准备起来。” 文祁笑着点头应了。 “你明儿不用进宫么？” “不用，文麟做得挺好的，还有老相爷们从旁指点他，我主要负责兵力控制问题，调度暗卫做好准备，杨辉已经回南疆去了。文麟成长起来，接手了很多事情，倒让我清闲一点了。” “也行，我的调令很快就能下来了，我选了去西北边陲的小县城，那里是军事要塞，我去比较合适。” 秦熙为了能够陪伴文祁，主动选择了最艰难的地方，是别人挑剩下的，但也是最能成成绩的地方。 可这个地方是需要真本事，而且要有军事谋略和眼光的官员，文官去了是不行的，因此他也觉得这是为他准备好的地方了。 第1018章安排 文祁望着他甜甜的笑了，“我做完刘家的事也要去西北镇守，换我舅舅回来休息一阵子，留他在京城保卫我父皇的安全。” “嗯，正好了，届时我先过去安顿好了，你也差不多了。” “好，那孩子怎么办呢？” 她把太后他们忽悠出去玩了，这俩宝贝谁看呢。 秦熙琢磨了一下，眼珠一转坏主意就来了，“送进宫去给皇上养着去，闺女给他保家卫国了，他养外孙还不是应该的么。有周嬷嬷和严嬷嬷在，也不用担心孩子受委屈了。” 文祁歪着头想了一下，“可以，等略大了一些可以直接进上书房读书，让臻姐在宫里读书吧，咱家太平静没啥争斗，对孩子教养并不好。 养的太单纯可不是好事，宫里争斗多，可以让孩子耳然目睹多学学。” 秦熙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我也是这个意思，皇上得闲也可以教教两个孩子学问，帝王教的东西是我们做父母无法给与的。 尤其是御下之道，这是我希望儿子闺女能偷师学回来的本事。” “这不用担心，父皇肯定会上心教导的，冲我的脸面也不能让人把我儿子闺女给教歪了去。” 文祁自信的保证，信任父皇也是信任自己。 难得休息一天，天气不错，微风吹拂穿暖花开十分好天气，让人心情都暖化了。 文祁和秦熙带着孩子们在校场里放风筝，孩子们拍着小手笑的格叽格叽的，满场子跟着屁股后面乱跑，校场上满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一整天都陪着孩子们玩闹，宏哥和臻姐显得十分开心，这也让文祁觉得十分满足快乐。 快乐是短暂的，清晨太阳挂上枝头时，文祁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文麟在查证和把控南疆的事，她就去了骁骑营继续训练骑兵，配合默契度，保持自己的巅峰状态。 从北魏回来，骁骑营和西山大营的几支骑兵得到了质的蜕变，可以说他们变得有了煞气和血性，成为了一支真正让人害怕的骑兵了。 尤其是回来以后，督察院给了不少鞑靼边境守卫的任务，让骑兵去对抗守卫，取得了很好的锻炼，得到了皇帝大加赞赏，甚至是很多老将们也跨大拇指称赞，这几支骑兵成了他们心里的宝贝。 多年的付出终于算是有了明显的回报和成绩，文祁一根筋的坚持终于看到了成绩，这其中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不计其数，但终究是成功了。 老将们已经开始商议着，把文祁整理出来的成功培养骑兵的经验拿出来，继续培养几支骑兵。 将来可以送往边境守卫，为边境地区专门培养几只合适他们地区的骑兵，和其他小队等多种形式。 他们看到了团结的力量，文祁给了他们新的思路，大兵压境过于耗费财力和人力，有时候并不合适这么做。 但以小股队伍的形势却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由此延伸培养多种特长的人应付不同的环境和敌人。 厉害聪明的能人并不是只有文祁一个，朝中能人很多，群策群力，倒是干的十分热闹，文祁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从旁协助，给点意见支持。 她和骑兵配合的越发默契同心了，杠子和瘦条等人组成的这支骑兵也是最厉害的，历经了大小无数战斗，他们早已身经百炼了，成为犹如钢铁一般的战士。 文祁回到骁骑营得到了大家的欢呼。 她也露出笑容来，“我不在你们有没有用心训练啊？让我知道谁偷懒，我踢死你们啊。” “没有的事，是谁告我们黑状啊，我抽死丫的。” 杠子顿时急眼了，眼睛一瞪来回寻摸着，看看谁是叛徒。 文祁上去就是一脚，“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喝酒了，我跟你说过没，酒好喝，喝多了手颤拿不住刀了？你想死是不是？” 说到最后真有点怒了，酒是不能多喝的，伤身体不说，最后会打颤，压根拿不住刀了。 王虎赶紧拦住，“别打别打，真没多喝，我在旁边看着的，定多就两碗酒，多一口都不敢喝，自己就放下了。” 文祁狐疑的看了看，“有那么听话？” “我没多喝，偶尔高兴才喝个两小碗，真的。” 杠子委屈的嘟嘟嘴，脑袋别到一边，像个倔强不服输的孩子。 “哼，反正你给我记着不许多喝酒，不然我以后一滴酒都不让你喝。” 文祁可不会服软的人，哼了一声。 “愣着干什么，操练起来，偷没偷懒你们说了不算，我要检查，谁偷懒今晚上体罚而且没有饭吃。 我们是靠这身功夫赚功劳的，平时不训练，战时就要丢命，都给我长点心。” 文祁怒喝一声，抽出腰间的金色鞭子狠狠在地上抽了一鞭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士兵们吓得赶紧上马拎刀，飞一样的冲了出去，竟然一点都不忙乱，可见平时确实有认真训练。 “呦！拿上金鞭了啊，帅气啊。” 王钊过来拿着她的鞭子仔细看了看，“真是金子做的。” “嗯，外头是一层金线，里面是蛇皮和马尾做的，不耐打，打坏了要重新做一样的。怎么样，他们训练的还行吧，不能放松啊。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全都知道了。” 文祁叮咛王钊，骑兵有今日确实不容易，死了无数的士兵才有点样子了，万不能偷懒退回去，武艺这东西是不能偷懒的。 “放心，我还能不知道这，宝贝的很，我哪敢怠慢啊。去边境执行了好几次任务，我留了一支骑兵在边境守卫，还有西山大营和守备军各一支骑兵。 我们约好了，定期换防，也是守卫边境也是磨练，这东西还得打仗练的最快。” 王钊用力点头砸吧嘴。 “你干的确实不错，我父皇夸赞你呢，我马上要收拾刘利了，京城的安全靠你们了。” 文祁这次来也是叮嘱兄弟一声的意思。 “你要动手了？” 王钊能不知道文祁心里的那份恨么。 “嗯，这次文麟替我出手，我在幕后指挥吧，如果败了我承担一切，交出亲王位。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京城我父皇的安危，我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了。 一旦我败了我可能面临幽禁的下场，你们不要保我，保护好我父皇就行，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文祁望着王钊面带浅笑，目光坚定。 第1019章信任 王钊沉凝了很久，“你想清楚了，这个亲王位是你用命换回来的，该是你的，就这样交出去你不可惜么？” 他无法接受这个决定，论感情他们和文祁更亲，背靠背一起流血为对方挡刀子的感情，别人不会懂。 文祁背着手望着头顶的蓝天，“我挺在乎这个王位的，真的，我没那么大度。这是我自己挣回来的脸面，我还是挺得意的。” 她呵呵的耸着肩膀笑了两声。 随后又继续说道：“可有些事我必须出面，我父皇是唯一信任我，支持我到底的亲人，这一路走来没有我父皇对我的支持和信任，我走不到今天。 父皇老了，两鬓的白发都遮不住了，刘利已经成为一个毒瘤，我必须要把它摘掉，这个责任也只有我来承担。 我不能让我的老父替我抗罪名吧，我的良心也不容许我这么做啊。” 王钊抬起手捂着脸，好半响不说话，心里有点堵得慌，一时间难以反驳。 “王钊，父皇保护了我那么多年，如今到了该我去保护他的时候了，我知道刘利一死必将在朝堂嫌弃腥风血雨。 我能信任能依靠的也就是你们几个兄弟了，帮帮我吧，为了大齐未来的安稳。” 王钊深吸一口气，“好，你放心，京城有我们几个在，你放心吧，不为你为了大齐，为了供养我们的家族，我们不会让皇上出事的。” 王钊用他的家族做保证，这是最大承诺，世家子对家族的向心力甚至超过了对皇帝的忠诚。 文祁深吸一口气，“谢谢！” “谢什么，可不是为你，你那么蠢，老干吃亏没找补的傻事，看得人蛋疼。” 王钊瞪了她一眼，有点心疼也有点郁猝。 文祁嘿嘿傻笑。 王钊叹口气，也没再多说，有些事真的是这样的，难道皇上没有其他儿子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但他们就算有能力皇帝也不会寄予那么大希望和期待。 受多大宠爱就要承担多大责任，文祁承担了连儿子都羡慕的宠爱，就必须要承担别人承受不起的代价。 王钊拍拍她的肩膀，“只要是咱兄弟能帮上忙的，只管回来吭一声，这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腰杆子。” 文祁用力点头，笑容灿烂明媚，“走，咱玩一把去，我有日子没练了，可不能懈怠了。” “那你可打不过我了，走输的人吃咸菜。” 王钊哈哈大笑起来。 文祁在骁骑营进行了闭关两个月的训练，秘密的对京城防务再一次做了周密的部署，调换了皇帝的死忠和亲信在身边，确保万无一失。 甚至连四爷爷交给她的几个世家老人也开始在朝堂走动了，美名其曰为儿孙争一点脸面回来，其实深层目的是收到了文祁的召唤，保卫皇权不动摇。 太子文麟做的很好，可圈可点，还有几位相爷辅佐，朝堂有多了一位相爷，已经提拔了起来，大家都知道马相爷年纪大了要退了，人选提前很早就想好的。 是刚正不阿经验丰富的黎家老爷子，年岁比林相爷还要年轻一些，但履历也是十分厚实，文官中曾任刑部多年，为人公正坦荡磊落。 三位相爷磨合交接最后大半年，因为要收拾刘利，马相爷没有选择提前退仕，而是继续留了下来，为皇上为大齐做最后一点贡献，希望做到平稳交接，不要出任何问题。 当六月酷热来到时候，传令官冲进了骁骑营禀报。 “报，南疆消息，刘将军因病去世了。” 文祁正在挥汗如雨和将士们一起训练，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全都停了下来，一时全场都寂静无声。 文祁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传令官面前，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令官，深吸一口气，问道：“重复一遍。” “南疆刘利刘将军因顽疾于三日前去世了。” “南疆现在情况如何，我父皇知道这个消息么？” “您是第一个知道的，这是暗部第一时间传来的消息，南疆马将军，李将军被暗部斩杀，经过三日的动乱，死了大小十位主要将领。 南疆目前十分平稳，已经由新的将领取代接任，杨辉则认地方官，消息是他传来的，初步做到了稳定，部族们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传令官说的很清楚，南疆终于算是初步拿下了。 “还有呢，刘利的人脉还有多少？” “还有一些是在京城的，也许是预感到什么，刘将军也提前作了部署，调了很多将领回到了地方，如今怕是要做好反扑的准备。” 传令官是文祁的人，不单单是普通的传令官身份。 “我知道了，辛苦了，虎子，带下去犒赏。” 文祁板着脸下令。 “是，走吧兄弟，我带你歇一会，有酒肉伺候着。” 王虎将人带了下去。 “传我命令，全体集合，留下两队人看家，其余人手全部出动，我们去配合京城防务巡逻，为其一个月。” 文祁露出一丝坏笑来。 “喏。” 众将士听命行事，不问缘由。 王钊望着她面带微笑，目光坚定而有力，你下令我们追随，就这么简单。 “杠子虎子，你带人拿我的令牌进宫保护皇上和太子，其余人一队人去督察院候着，一队人去九门巡逻，剩下的人盯着刘家，一旦有异动立刻拿下。” 文祁面容冷肃，没有温度。 “喏。” “若我不在了，你们只能听从皇帝的命令，必须要亲笔御令，其他人包括是太子也一概不认，听懂了么？” 文祁做了最坏的打算。 “喏。” 众将士齐声回答，沉稳如山。 “出发。” “将军，你怎么办？我们派两个兄弟在你身边吧。”杠子站出来说道。 “不用，杠子，我把我父亲交给你们了，不用担心我。” 文祁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褂子，平和的笑了笑。 “你去吧，天塌了还有我们呢。” 王钊朝她笑了笑，用力点头给她力量。 文祁回以微笑，骑着马先一步离开了军营，门外秦熙已经在等她了。 回府换装准备进宫，已经有人去通知皇帝最新的消息了。 她也该换装去大朝做新的战斗，为自己也为父皇战斗。 第1020章索要 消息传来是一大早，正式大朝的时候，因为文祁身份比较特殊，几个亲王并不是回回都跟着大朝走的，只是在有事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时不去也可以，这是独属于亲王的待遇。 “刘利走了谁来代替南疆将领，我认为是不是有人谋害刘将军，应该彻查此人，枉顾朝堂安危，为一己私利，简直是大齐的罪人！” 一个武将站出来痛斥，就差没明说把文祁拉出来痛揍一顿了。 “这话就不对了，刘将军是病逝的，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严将军这话有歧义啊，刘将军病逝于南疆，我们也很惋惜。 但目前着急的是南疆安稳问题，而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吧，难道去追究大夫的责任不成？你怎么指桑骂槐呢。” 文荇可不乐意了，第一个站出来怼回去，我们萧家爷们没死光了，搁着等我们呢是不是，怕你我不姓萧了。 “那可不一定哦，现在只是消息还没见到棺椁，未必是刘将军病死，也许是仇人暗害也不一定呢，查证一下也并无不可吧。” 说话的是文彦，他代替过继的亲王有资格大朝的，以前没有来过，如今跟着刘利混的挺好，又跑了过来，皇帝也不能让他滚回家去，他有资格来的。 “奉亲王到。” 太监高声唱报。 文祁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四面环顾了一圈，冷笑一声，“给父皇请安，儿臣得知消息从军营赶来，迟了一会。” “不碍，刚刚好，赐座。” 皇帝微笑点头，命人给文祁搬个椅子来。 文祁坐下，品了口茶，这才开口，“刘将军病逝了，先说南疆将领任命情况，稳住南疆局势再说，其他的先往后放。 其次么，刘将军在南疆这么多年，人死了可不代表东西也消失了，该说说账目的问题了吧，军饷还有南疆商道也是给了刘利的调配权限的。 这些年国库可一个子都没有收到过，账目呢，是不是该给我们看看呀，他死了，其他参与的人员呢，钱去哪了必须说清楚，打马虎眼可不行。” 其他将领顿时脸上有点紧张，互相用眼角的余光对视，希望得到一点暗示。坐在高台上的帝王将这一切看的十分清楚，心中冷笑，就凭你们几个菜瓜，还想和我闺女玩，蠢货，没有刘利你们就是一盘散沙。 “臣附议奉亲王的提议，人死了，事得出来说清楚，跟着他的人有活着的都的一五一十说明白。 皇上对老臣一向宽容尊重，该给什么待遇自然都会有，但若欺上瞒下，那可不是你死了就结案的事，这事关大齐国库，不是你们家库房。” 黎相爷最是嫉恶如仇的人，主动站出来，并不是为了站队，而是对事不对人，他的品行如此不用怀疑。 “没错臣也复议，你们之前都惦记奉亲王那点银钱，可人家每年上缴国库的银子可是一个子都不少，且账目清晰明确，随时查证没有任何问题。 去年年底已经派遣年轻的官员任职，随时禀报最新情况，人家可是利索的，你们这头拿不出证据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马相爷严词训斥，没给好脸。 “刘利一共欠了国库共计九百八十万两银子，至今没还上呢，他之前还上的是他刘家欠国库的借银，商道和南疆的钱一个铜板都没给呢，这账我该找谁要去呀？” 户部侍郎站了出来，将多年累积的账目报了一遍，户部官员算账那没有糊涂的，个顶个精明。 武将哪里是文官的对手呀，唇枪舌战武将就没赢过，几下就被拍回去了，文彦气的脸都歪了，却毫无办法，他肚里没有墨水也说不过当朝相爷呀，只能闭着嘴生闷气了。 “最多一个月时间，把账目给我填平了，银子给我交回去，否则别怪我手段太辣，过期交不上来，我就要带兵踏平你们的府邸，我言尽于此！” 文祁站起身，摔了茶盏，转身就走，理都不理众位朝堂官员。 “都听到了，限期一个月，过期交不上来的，依法论处，奉亲王的话也是朕的命令，国库乃国之本，岂能有你们胡来！退朝！岂有此理！” 皇帝也生气的拂袖而去，和闺女配合默契十足。 “退朝。” 顾洪喜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众位朝臣无奈只能依次往外走了。 文祁在御书房等候父皇等人，闭目沉思，香炉里点了龙涎香，起到平心静气的作用。 “长宁这次做得很好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啊。文麟你给他们讲讲。” 在场的事几位老臣和三位相爷还有太子文麟。 “刘将军确实病的挺严重的，我只是让人在每日针灸的时候做了一点点手脚，他的病情就急转直下，剩下的事就是搞定几位跟随他多年的将军了。 加上暗部的人配合默契，一举拿下了他们，目前最关键是派遣一位有经验的有资历的将军过去进一步稳定局势。” 文麟思路清晰，将事情交代的很清楚。 文祁这才睁开眼说道：“太子这次做得很好，布置的非常周密，便是我做也不过如此了，大家辛苦了。” 文麟高兴地眯起眼，相比那些恭维他最开心的是得到姐姐的一句夸奖。 “奉亲王客气了，职责所在，不过目前的问题是刘家能甘心拿钱出来么？” “拿钱？呵呵呵！哪来的钱？那些钱在早几年都给了宫里的贵妃做供奉了，外加在外面招兵买马收拢人心。 您以为朝堂半数的势力都为他说话，是怎么来的，没有钱谁搭理他呢。今日可没有那么多人为他背书了，多半人都沉默，就可见一斑。” 文祁冷笑一声，脸上尽显讥嘲之色，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这倒是真的，他拿钱买来的情分能有多深啊，谁都不是傻子，不过上船容易下船难，这回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朝堂国库损失这么多钱，岂能轻饶！” 黎相爷非常生气的怒斥。 “没错，钱一定要追回来，欠国库这么多钱这么多年，这气我可不能没少受。” 户部侍郎最恨刘利，为什么，他欠国库最多钱，一到用钱的关键时候户部就要遭人埋汰，可刘利却捡便宜呢，心里能不恨他么。 第1021章抽 “钱必须要回来，刘家没有那么多。” 林相爷也点头说道，这可是国库的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刘家拿不出来就让他那些兄弟拿出来，这些年要不是姐姐拼命赚钱贴补国库，咱们大齐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危机呢。 年年南方灾祸都需要钱，修堤坝也需要钱，欠钱的人倒是挺多，花你们家的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吧，全都给我吐出来，一个子都不能少。” 文麟义愤填庸，咬牙切齿的怒骂。 文祁拿出一份折子让顾洪喜呈了上去，“这是我搜集的确实无误的世家罪证，父皇您看呢。” 她望着皇帝，征询意见。 皇帝打开看了看，人数挺多的，“朕看可以办，你打算让谁办？” 他看了眼文麟。 文麟立刻站出来说：“儿臣愿意替父皇分忧，我愿意办此事。” “我来吧，总归不是什么好名声，我也不在乎多个人骂我，这事我来吧。” 文祁想了想还是心疼胞弟的名声，愿意接下来。 “依我看还是让太子来吧，以前也干过，你还有别的事要忙乎呢。” 林相爷想了想赞同了太子的决议。 “姐，让我来吧，我保证不出圈行不。” 文麟愿意替姐姐分忧，也愿意站出来承担一切，为姐姐遮风挡雨。 文祁望着他柔和的笑了笑，“好，现在是太子了，手段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那么辣了，要守法懂不懂？” “我知道，你放心吧。” 文麟见姐姐同意了，挺直了胸膛像个孩子一样梗着脖子保证一定做好。 皇帝也笑了，只要文麟心里有文祁的位置，其他的就不用担心太多了。 “嗯，既如此，你们商量着，我去抽个人，算算账。” 文祁抽出鞭子打算去抽人了。 “你干什么去，叫来不就行了么？” 皇帝抬头问道，事还没说完呢。 “那也行，去把萧文彦给我叫进来，传我父皇的命令。” 文祁扭头冲顾洪喜吩咐道。 然后才转过头来说道：“他跑去礼部对我小叔子胡说八道不算，往日里连给王叔的道场都没办过，更别提正日子该祭奠了，通通没有，倒是先想着修缮他的王府摆摆阔气呢。” “他敢污蔑你的名声，混蛋东西！” 文麟一听就炸毛了，当年就往姐姐身上泼粪，如今又来一次，打不死他个龟孙子。 “混账东西！” 皇帝也气的不行，往日里真不想搭理他，这些年情分也淡了，虽然是过继出去，可终究是亲儿子，哪怕没感情了，杀子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皇帝也无奈，杀儿子也要有个过硬的理由才行，他也要点脸面啊。 “我今天要好好的抽他一回，谁也别拦着我啊，指桑骂怀的，我去调查了。好家伙，说我和我小叔子有一腿呢，别提多难听了。 琍哥跑来支支吾吾跟我说让我拦着点他，我还以为他干了什么呢，跑去一问可没省着那点墨水啊。” 文祁气的脸都红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种子啊，丢人现眼。” 黎相爷一向是直言不讳，一句话能噎死你的主。 “哎！这还是朕生的种子，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杀了，倒是解恨了，可麻烦没少呀，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么，我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皇帝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上人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顾洪喜进来了，打破了君臣的尴尬。 “来了是吧，走。” 文祁卷了鞭子就朝外走呢。 “姐，把鞭子给我。” 文麟一把抢过鞭子先一步跑了出去。 “萧文彦你个瘪犊子，你在外面干什么了？我今儿抽死你丫的，混账东西！。” 文麟一出去在偏殿就看见了坐在那等候的萧文彦，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啊，你凭什么打我！” 萧文彦没防备挨了一鞭子，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围着桌椅转着圈往外跑呢，外头空地大呀。 “跑，我让你跑！” 文麟拿着金鞭冲了出去，啪啪啪！鞭子准准的抽在萧文彦的后背上，一点也没浪费了。 “你凭什么打我啊，啊！父皇。” 文彦习惯了喊父皇，也没改过来，或许还是想用这个称呼唤起皇上对他的那点怜惜之情吧。 “你今儿喊谁都不行，污蔑我姐姐，打死你个混蛋！” 文麟气疯了，追着他打，门口站着好几个朝臣抱着手看热闹呢，文祁也站在一边有人代劳了，她也可以轻省点不是。 “活该，该打！” 马相爷也臭骂。 “这孩子学歪了，本事没多少，心还挺高的呢。” 林相爷摇头，这几个皇子都是看着长大的呀，什么秉性脾气老臣们心里都清楚着呢。 “早晚作死的命，光长个不长脑子。” 文祁气的冷哼一声。 文彦哪里是文麟的对手啊，多少年不去军营了文麟也没落下手里的功夫，日日勤练的本事，抽他还不跟玩似得，几下就打的起不来了。 文麟可没省力气，抽的文彦都跑不动了，后背皮开肉绽的。 “行了，别打了。” 文祁也瞧着差不多了就叫停了。 “萧文彦你作死别拉着王府的人一起，言尽于此，下一次就是要你的命。” 文祁冷哼一声。 顾洪喜出来了，“萧文彦不敬长辈，削亲王世袭罔替爵位，为嗣子，以观后效！” 好么，继承捡便宜的亲王位也没了，被皇帝给撸掉了。 文彦听了也傻眼了，这比挨鞭子还要让他疼若骨髓呢，亲王位多少食邑，嗣子才多少东西啊。 饿不死他个瘪犊子。 萧文彦做生意不行，为官也不行，啥啥都不行，全靠那点俸禄吃饭养活一家子人呢，平日里还喜欢奢靡，嗣子就没多少东西，哪够他花的呀。 “哈哈哈！还是我爹厉害，一招鲜啊。” 文祁顿时乐了，看见文彦脸色煞白的样子，一下子心情极好。 “呵呵呵！你活该！滚吧。” 文麟踢了他一脚，也朗声大笑，收了鞭子还给姐姐。 文彦被奴才抬了出去，这事才算完了。 “文彦跟刘利的人裹在一起，盯紧他。” 文祁沉下脸来吩咐一声文麟。 “我知道你放心吧。” “静书要生了，你哪也别去多陪陪她，生产的时候一定要在跟前，亲信都安排好了没？算着日子让亲家母进宫陪着生产好一些。” 文祁细心地交代着，不放心静书，虽然是第二胎不代表没有危险呀。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的。” 文麟温和的笑了笑，提起静书眼里多了些温柔的情愫。 第1022章刺杀 文祁和老臣们继续议事，对南疆的一些福利政策要尽快研究出来，及时宣布下去，先稳住那些彪悍的部族子民，只要他们不乱，其他人再作妖也不怕了。 还有一些世家跟着刘利裹乱占便宜，如今需要他们把钱吐出来，他们哪里会心甘情愿呢，自然要先找出他们的罪证，加以落实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还要对一些特别恶略的为富不仁的世家给与抄家的惩罚，这些都是皇帝忍耐很久的家族，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这些事繁多都要一一确定下来，文祁也需要和大家一起商量安排，还有这些世家子弟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他们下去了就要补人上来，人选也要提前筛选一下，不能让朝堂乱起来。 一连忙乎了好几天，总算大方向都没什么问题了，文祁才算轻省一点，这也能看出来，文麟还是有些稚嫩，对于掌控整个朝堂的事务还不能做到烂熟于心，有些东西还是有点忙乱，远不如文祁可以做到心中有数。 天也黑了，文祁伸了个懒腰，“我回去了，基本上就这么多了，不明白再问我吧。” “好，姐夫接你么？” “不接了，他回秦府安排一下奴才，他马上要启程去西北外放任职了，为了我耽误有年头了，这回该走了，要里外安排一下。 回头弄好这边的事我也要走了，对了父皇，我们走了公主府没有主人了，奴才们看着就行，我把宏哥和臻姐抱进来养吧。” 老人们都不在了，交给别人也不放心，文祁的意思，她的孩子养尊处优的一群奴才跟着，没有长辈教导确实是个问题。 不如进宫来教养，一个父皇和文麟静书都在能看护一二，二么就是让孩子体会一下宫里的艰难，也让孩子们学学人情世故，尔虞我诈，不能都傻兮兮被人坑吧。 皇帝一拍脑袋，“你看我把他们给忘了，那就接进宫来吧，就在养心殿养着吧，太子妃生孩子要坐月子，这段时间也顾不上，朕看着好一些。” “那敢情好，有奴才在呢，殿下尽管放心就是，要去了别的殿，奴才也顾不上，养心殿奴才就能看着了。” 顾洪喜主动站出来乐呵呵的接受，俩孩子很可爱，他老了也很喜欢孩子，别人家孩子也捞不着逗一逗，这回倒是给了机会可以亲近一二。 “那敢情好，顾公公在就不用担心底下人大小眼了，最多两三个月等静书身体恢复了，也可以去我那住着，孩子们凑在一起也是个乐趣。” 文麟笑着说道。 “那么多孩子凑一块耗费不少心力呢，我给静书添累赘了，让她受累操心担责任，璘哥你要对静书好，不然等我回来就扒了你的皮。” 文祁也挺不好意思的，最终还是要辛苦静书帮自己看孩子。 “嘿嘿！放心吧，姐，我哪有那么坏啊。” 文麟不服气的撅撅嘴。 “不说了，回去吧，天都黑了。” 皇帝一看天色，赶紧让回去了。 “行了我走了。” 文祁挥挥手带着芷玉就走了，天天进宫人手就没带那么多，就带了芷玉和车夫，没想到走到半路出事了。 “有刺客，啊！” 车夫喊了一声就没了动静，马车也缓慢的停了下来。 车里飞出两道人影，同时箭矢带着火光嗖嗖的扎进马车里，文祁和芷玉用弯刀抵挡着火的火箭。 “杀，格杀勿论。” 一群黑衣人冲了过来，最前面的是一个首领摸样的人，这次人数众多，足有十位杀手，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了，只为了杀了文祁。 “芷玉，连累你了。” 文祁轻笑一声，她的命真值钱，动不动就有人要买她的命。 “主子，芷玉的命是你给的，芷玉不会让主子有事。” 芷玉撂下一句话就第一个冲了出去，毫无顾忌的厮杀，刀刀致命，以最快的速度先干掉两个黑衣人。 文祁也冲了上去，和一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黑衣人不是文祁的对手，有人不断的在倒下。 奈何人数众多，蚁多咬死象也是个麻烦事，不多一会文祁胳膊腿上就受了不轻的刀伤，和芷玉背靠背互相支持依靠，黑衣人围成一圈，今日不分个结果出来誓不罢休。 “冲！” 文祁又一次发出了冲锋的命令，和芷玉再一次冲了上去，勇敢的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用尽生平所学斩杀敌人。 无论人是多是少她都不会害怕，开玩笑战场上这样的场景绝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么，做梦！ 文祁和芷玉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精力也耗损严重，黑衣人觉得看到了希望。 “什么人，杀！” 九门巡逻的人听到了声音，赶过来一看立即就加入了战局，局势瞬间扭转，黑衣人被全部杀死，没有死的也主动服毒自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殿下，你怎么样？” 一个将士上前想扶一把文祁，又碍于男女大防不好意思出手，神色有点焦急。 “不碍事，找个马车送我们回秦府。” 文祁累及了，一场战斗下来也是精疲力尽，又受了伤情况不算太好。 “是。” 二人被送回秦府，战场自然有人去清扫，也不用他们担心这些。 文祁二人回到秦府，秦府灯火通明，得知她受了伤回来，所有人全都爬了起来，秦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思雨正在为二人清理伤口包扎。 “怎么回事，又遇到刺杀了？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严重么？谁干的？混账！” 秦熙气的一脚踢翻了椅子，整个人处于暴怒的状态。 “我没事，皮外伤倒不算严重，芷玉为我挡了不少呢，思雨让芷玉好好休息一阵子，用点好药给她调养。车夫也身受重伤需要好好调养，重赏。” 文祁喘口气交代一声。 “是，主子放心吧。” “包好了没，让我们看一眼，我需要去请大夫么？” 老二媳妇在外面喊了一声，因为思雨是章御医的徒弟，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请外头的大夫，不见得比思雨水平好，另外就是不确定会不会泄漏消息，文祁是个什么安排，所以问一声。 “不要了，思雨就可以了，让大家担心了。” 文祁被秦熙扶着从里间出来了。 第1023章弹劾 “哎呦！这包扎了这么多地方啊，这段日子你别回公主府了，留在家我好照顾你啊，我去交代厨房炖点汤水，还要忌口。” 老二媳妇在这帮不上忙，也不好听他们商议事情，赶紧去交代厨房弄点吃的给大家，顺便照顾文祁。 “多谢婶子，让你受累了。” 文祁低头行礼表示尊重。 “客气啥，你好好养着。” 老二媳妇笑了一下就出去安排去了。 “你知道是什么人出手么，这一次次的给脸了是不是，当我秦家好欺负怎么着？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二十分生气的捶了一下茶几，表情愤恨带着怒容。 “对，这事一定要仔细查一查，大哥你上朝是不是该哭一哭啊，这个时候该你出场了。” 老三忍不住提醒，他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太让人冷心了。 “啊，我在想是不是谁报复，大朝哭诉是没问题的，可这个时候合适么？” 秦风想的是合适不合适，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前程，私心里觉得文祁太过招摇了，不然不能一次次被刺杀，干了什么遭人恨成这样呢。 秦熙气的刚要开口，却被文祁摁住了手，朝他微微摇头，面带微笑，秦风不能让她生气，本来心里就是个陌生人，没必要和你置气，浪费我力气。 “不用了，这事我自己处理就好，大家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九门已经去查证了，明儿还要去大朝呢，耽误不得。” 文祁淡淡的笑了笑，一派平静，对这样的情形早已斯通见惯了。 “也好，你早点休息吧，有事明儿早说也来得及，你休息好了再说，我们回去吧。” 老二也觉得此时也说不出啥了，别耽误人家休息了。 “好，那我们回吧。” 秦风衣服很无所谓的样子，来不过是装个样子的。 “嫂子你多注意休息，有事让人来吱一声。” 琍哥倒是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眼神也澄净明亮，到底年轻么，心底没有那么冷漠。 “多谢。” 文祁憨笑道谢，刺杀而已她也不是头一回遇见，也习惯了，不觉得有所惊悚了。 人都走了，秦熙才扶着文祁躺下，“你看你，我就耽误了一天没去接你，就出事了，你这什么运气呀，疼不疼？嗨，我也是傻了，哪有不疼的，这几日忍忍别沾水，嘴上要忌口啊。” 秦熙一个劲叹气，又气又心疼。 文祁摸摸他的脸，微笑道：“别难受了，睡吧，我明儿要去大朝呢。” “你明儿还要去么，都这样了？” 秦熙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俊逸的脸庞瞧着有些严肃。 文祁轻笑一声，“去呀，去证明我活着，想看我笑话，早了点！” 她表情讥讽，眼里带着冰凉之色。 “好吧，我明儿和你一起上朝。” 秦熙握着她的手，天塌了我们一起承担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 “别担心，皮外伤不要紧的。” “嗯，睡吧，我陪着你，别翻身了压着伤口了。” 秦熙给她盖上被子，轻轻地拍了两下哄她睡下，心里这股气却压不下去，决定偷偷私下去查查，谁下的手我和你死仇，这事没完。 稳下心神自己也睡了，明儿还有好多事呢。 一大早起来，思雨给她换了药，锦玉为她换上亲王服侍，戴上头冠，一切打扮妥当才心疼的说道：“主子，这样很辛苦的。” “没事，我要去报仇呢，怎么会辛苦呢。” 文祁露出一丝浅笑，我今儿要去看看，谁急着跳出来，那谁就是下手的幕后之人了。 锦玉叹口气没在劝了，如今的公主在已不是自己抱大的那个女娃了，已经威仪深重，权柄在握，历经无数生死的铁血军人了。 文祁朝他们笑笑，秦熙已经穿好了官服，神采俊逸的在门口等着她了。 为了让她多睡一会，耽误了早膳，只好在马车上吃了。 “喝点热汤吧，做了素包子，二婶说你伤口需要长和，但头几天吃点素免得伤口化脓了。” “好，你也吃呀，别饿着自己。” 文祁也没把这点伤当回事，只是需要养几日让伤口长好罢了，也不算多严重。 两人吃了东西喝了些热汤，又把自己重新拾掇干净，这才静坐等候。 马车里一片沉闷的气氛，最后还是秦熙耐不住先开口了，“你今日要做些什么？” “不知道，没想那么多，我想看看谁先跳出来，那他肯定是想让我死的人之一，剩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了。” 秦熙一听就笑了，这确实是文祁做事风格，她很少去认真提前布置，多数情况下都随心所欲，这也让她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将领，行动莫测诡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想干点啥，敌人更不可能知道了。 “笑什么，我累了，睡一会。” 文祁瞪他一眼，靠在他怀里小憩一会。 终于到了进入宫门的时间了，秦熙晃醒了她，文祁坐在那撅着嘴没睡醒不是很高兴。 秦熙拿了热帕子给她擦擦脸，又亲了亲，“乖，该下车了。” “嗯，你去忙你的去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就行。” 出门马车进入片殿等候上朝，文祁朝秦熙挥挥手，让他自己找人聊天说话去，自己一个人坐那休息一会。 睿亲王回来了，凑了过来，“我听说你遇上刺杀，受伤了，严重不，叔叔那得了好药，我下午让人送你府里去。” “谢谢叔叔疼我了，没什么大碍，长几日就好。” “那你怎么不在家休息呢，非要逞强干什么呀。” 睿王叔叹口气有点心疼这个孩子，皇家二郎里面她获得最耀眼像天上太阳，可也数她活的最辛苦最不容易。 “我要来怼死他们，不然我心里不痛快。” 文祁呵呵笑了两声。 “你呀这脾气是一辈子改不了了。” 睿王叔摇头失笑，这个回答很萧文祁，没有别人了。 “上朝。” 外头开始唱报了，众人站起身排队鱼贯而出，文祁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 上了朝皇帝也开始询问议事了。 有一名武将站了出来，“臣有本奏，奉亲王已得王位，却掌管军权实属不妥，何况这几年也并没有太大的战事，臣认为应该多给其他人一点机会，臣请奏让奉亲王交出兵权，毕竟一个女人走到这个位置也差不多了吧，战场毕竟是男人的事，对女人来说还是太过辛苦了。” 第1024章掷地有声 “哎呦！大侄女，这还有人这么心疼你呢，皇上，这就是您不对了，你看这是亲闺女，你咋能让亲闺女上战场去呢，太不应该了，是不是啊。” 周王阴阳怪调的调侃着，还冲跟前的睿王叔文荇等几人挤眉弄眼的怪笑。 “老六，这是大朝，规矩点。” 皇帝绷着脸斥了一句周王，望着那个说话的官员脸都黑如墨了。 “臣也认为奉亲王已经是亲王了，而且是世袭罔替的，这个军权确实应该交出来了，不然对皇上和太子有些不好。” 有一个武官也站了出来。 文麟气的刚想说话却被文荇拉住了胳膊，看了他一眼，文荇朝他微微摇头，示意先不要着急，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二人在一起共事有日子了，兄弟感情也是有默契的，文麟压着气没有说话，文荇这才松了手。 “哦，那你们说说奉亲王交出兵权是为了什么，现在不是挺好么，她赚的钱有一多半都是交了国库，朕不认为我的女儿比任何人差半分，长宁是朕的骄傲。” 皇帝头一次当着大朝所有官员的面这样公开说，你是我的骄傲。 “臣认为刘将军已经死了，再一个当年的那些钱并不是一个人或者哪些人花掉了，而是用在军饷上，现在又要回去我认为奉亲王私心太重，不适合统领大军了。” 武官再一次开口，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呵呵呵！在这等着呢，我就说么，总得有个下文啊，是还不起钱了就干脆把我妹妹拉下马是么？打的好主意啊。” 文荇也站出来讥讽几句。 “那些钱是朝堂国库要的，你们不要胡搅蛮缠，和我姐姐的军权有什么关系？简直岂有此理！” 文麟也气愤的站出来跟他们吵架，谁怕谁。 文祁站了出来，双手背在伸手，腰杆挺得笔直。 “我知道你们都想让我交出兵权，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做梦！ 我父皇在龙椅上一日，我就绝不会交出兵权，我答应了要保护父皇和我的亲人们，兵权总有一天我会交出来，但不是现在，我能给你们却不能抢，想从我手里抢东西，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父皇需要我，萧家需要我，这兵权我拿定了，谁想抢我手里的东西，可以来试试！” 朝堂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面对萧文祁掷地有声的回答，一时无人说话。 文祁轻笑一声，“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欺负我们父女的，我会跟你们慢慢地算算总账，把你们的脖子洗干净给我等着，我会来收的。” 她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掏出折子，扔给文麟，“念念，原说给你们留点面子呢，我看不用了。念！” 厉喝一声。 文麟接过飞来的折子，打开如实开始念了起来。 上面是几位官员和家族平日里做的一些罪行，以及高利贷逼死人命，还有作奸犯科等较大的罪行，都罗列的十分清楚。 这其中就有刚才两位武官家里的事呢，而且事还不少，罪名多达十几项呢，每条都是人命官司，可见平日里是多嚣张跋扈了。 “皇上，奉亲王冤枉我们啊，皇上明察秋毫啊。” “呵呵呵！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什么时候说过含糊不清的话，没有铁证我会在大朝说话么，你们到现在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啊，来人，把他们给我压入天牢。” 文祁厉喝一声。 几名侍卫听到传唤立刻冲了进来要拧二人的胳膊，没想到最年轻的一个武官竟然一猫腰窜到了文祁跟前。 袖子一抖手里多了一柄匕首，照着文祁受伤的胳膊就狠狠刺了过来。 文祁拧身躲避和他拳脚对碰了两下，一个人影第一时间就窜了出来，三拳两脚就将人给摁在地上了。 “干什么吃的？抓个人都抓不住，押下去。” 秦熙朝着几个侍卫怒斥一声，侍卫们也没想到大殿上竟然有人敢带刀子反抗啊，他咋把刀子带进来的。 挨了骂侍卫们脾气也不好了，一点也不客气拧了胳膊捆了起来就拖出去了。 秦熙看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事。 文祁微微摇头，“我没事。” 声音不大却让大家都听见了，亲近的几个都虚了一口气，眨眨眼舒缓一下情绪。 皇帝也缓缓坐了下来，本来是坐着的，看到文祁被袭击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刚想开口喊侍卫支援，秦熙已经利索的把人拿下了，也就没再说话。 “混账！朕还没死呢。给朕查，带兵去围堵几人的府邸，给朕查的一清二楚。” 皇帝气的一甩手就走人了，当着我的面袭击长宁，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样欺负我闺女，我要是死了你们是不是要把我闺女生吞活剥了呀。 “退朝！” 顾洪喜立刻唱报，不敢再耽误下去了。 众人鱼贯排着队推出去，哥哥脸色都不好看，秦熙几个人围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受伤，吓着你们了。” 文祁浅浅的笑了笑安抚大家的情绪。 “嗨！吓我一跳，你没事就好。” 林相爷也吁了口气，一把老骨头想帮忙都没力气，不给添乱就不错了，所以当时以他的腿脚也反应不过来是真的。 “熙哥先回去，我们要去书房拿圣旨，混蛋完犊子，这事没完。” 马相爷也气坏了，会武功了不起啊，当朝杀人你们当我们全死光了不成，简直不可饶恕。 “是，我晚上接你回去，以后出门把人带上。” 秦熙心情也不好，媳妇接二连三被人砍，心情自然好不起来，一肚子火没出发呢。 “别走啊，跟我去书房要圣旨去抄家啊，肯定是他们几个干的，你不去出出气啊。” 文麟拽住要走的秦熙着急的开口了。 “也好，熙哥看着我更放心一些，一起走吧。” 林相爷琢磨着文麟不如秦熙稳重，也就答应了。 “是。，” 秦熙抱拳行礼就跟着一起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就看见满地的碎片，显然皇帝刚才也自个发了一通脾气了。 顾洪喜让小太监赶紧收拾了，重新沏茶给皇帝，又笑眯眯的把朝臣引进屋里，再次给他们沏茶。 “顾公公，麻烦你给长宁上一杯白开水就行，她受伤了不能喝茶了。” 秦熙补了一句。 “好嘞。” 顾洪喜愣了一下立刻点头。 第1025章抄家 “长宁昨儿被刺杀了，今儿要不是这点事就不用来了，欺人太甚了，折子已经写好了，即刻将人捉拿归案。” 皇帝废话也不多说，扔了几道圣旨出来，要给有罪名的几户人家直接抄家定罪了，罪名确凿不用再客气了。 “父皇，儿臣和熙哥一起去吧。” 文麟立刻请旨，报仇的机会到了，焉能错过。 “去吧。” 皇帝冷着脸点了头。 文麟也不多说带着秦熙就直接去抄家了。 “长宁你伤如何？要不要请太医看一看。”皇帝叹口气关切的望着文祁。 “我没事父皇，思雨给我看过了，问题不大的，别担心。” 文祁摇头笑了笑。 “总算能把他们几个人的罪定下来了，抄家的钱应该能够数，这样一来西北就不用担心再起战事了。” 林相爷也掰着指头算账呢。 “嗯，北魏不知道能稳住多久，这事结束我就要回西北了，父皇您多保重别太劳累了。” 文祁要把京城的麻烦都处理完了才能放心离开，文麟当太子时间有点短，撑不住太大的场面，父皇年老了，她必须要帮衬一把。 “你放心去吧，朕还没到快死的地步呢。” “嗯，文远上朝的事，往后拖，刘利死了我怕他嫉恨你。” 文祁毫不犹豫就舍弃了文远，本来也没感情。 “也好，再拖二三年没问题，成了亲再说这个事吧。” 皇帝也同意了。 “等我舅舅回来就担任守备军的令官，他年纪也大了，不能再去西北了，留在京城吧，我带星哥走。” 文祁想了一下要把京城防务紧紧抓在自己信任的人手里，这一去西北不知道几年呢。 “哎！辉哥为了朕，失去了很多，就按你说的吧，一晃眼我们都老了。” 皇帝想起赵辉这个年纪确实要从西北退下来了，他压不住托木真了。 一时脸上有点唏嘘感慨的神色。 “父皇，我这一去不知道要几年呢，若没有大的变化我就守在西北吧，文麟还欠缺一些磨练，让他多历练。我不在你就不要出巡狩猎什么的，我不放心。你就权当省钱了吧。” 文祁交代父皇自己不再不可以带人出游，确实没法安心。 皇帝默默点头，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去就不去吧，也没什么的。 “要不朕派别人去，你回来也行，孩子怎么办呢？大了你们都不在会和你们生疏的。” 皇帝此事想起了一对龙凤胎，心里一声叹息，终究他委屈了女儿，为自己牺牲太多了，心里钝钝的疼，走到今日这个位置，他和长宁都下不来了。 “没事，有您和文麟静书他们帮我教养孩子，孩子肯定不会忘了我们的，说不得过几年我就能回来了。” 文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老父年老了，他需要自己，孩子们还小，日子还长着呢。 “哎，那你去吧。” 皇帝今日情绪十分不好，有点提不起劲来，闺女眼看着要去西北了，他整个人一下子精气神也没了。 马相爷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皇上，您若是想念长宁了，可以多写点信啊，不过最好都装在一起送过去，这样不会丢。他们在西北平时联络还行，一旦打仗就经常丢失信件，所以都是平时写了一次送出去。” “对呀，可以通信么。” “朕知道，就是觉得……哎！” “皇上，长宁是个孝顺孩子，她知道您需要她，我们老了，西北没有人镇守压不住托木真啊。” 马相爷何尝不知道皇帝也开始年迈了，朝中有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此时更需要一个强悍铁血的亲人去守护年迈的帝王啊。 皇帝深深地吸口气，“我知道。” “瞧你们怎么说的这么悲戚，搞得我要死了似得，对了抄家那几个都是多大的宅院，给我留一个大院子，我给我家臻姐买下来，离我的公主府对街这样就行，将来我也能护着点。像文慧那样可太扎心了。” “成，朕给你留个好的，不过你要出钱，这是给国库的。” “好，放心吧，你给我留个院子，再留点好东西，回头上公主府去拿钱就行。” 文祁也就占这点便宜了。 抄家后的东西是要出售换成银钱的，国库不要古董，要来没用，因此要去菜市口挂牌子出售，有哪些东西。 一般好东西会提前列个单子送去宗室或者世家，有脸面的能先挑到好东西，会比市场价要便宜一些。 世家大族总有些好东西留存着，所以文祁就打这主意买点古董农庄啥的留着给孩子们的。 商量完了事情，文祁这才带着人往外走了，出了宫门就看到她马车跟前有不少女卫和家丁了，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上了车走了。 回到府里换了衣裳洗把脸喘口气，才坐下来喝口茶。 “你去让人给二婶和三婶她们说一声，准备一些银钱，几个世家抄家了，到时候宫里会给我送单子过来，她们若是手头有余钱可以买一些称心的农庄和古董之类的，机会不多错过了可惜，若是银钱不够我这也可以垫付。” 文祁有了好也没忘了跟前人，宗室那头也不用担心自然有人通知他们。 “是，赵家那头说么。” “不用去了，文麟肯定会派人通知一声的，不用担心这个。” “那好，奴才这就去说。” 锦玉笑着行了礼去后院给他们说一声。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在一起做绣活说话呢，得了锦玉的消息顿时乐了。 “替我给长宁说声谢谢，我这就准备银钱，我可是真想要，我还有闺女要出嫁呢，怎么地也要备一份呢。” “是呢，殿下的意思给若兰单独买个院子，怎么处理都合适的很。”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这一个闺女，生怕委屈到哪了，这丫头心高我心里也是担心得很。 可终归还是长宁那句话说得对，不管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希望若兰一辈子开心快乐。” 老二媳妇长叹一声，做母亲的愿意为了儿女无限退让，只求他们高兴就好。 “你呀别太担心了，若兰自有她的缘法，你只管把嫁妆准备的厚厚的就行，我也去准备点银钱，给臭小子娶媳妇也用得着呢。” 老三媳妇也笑着拍手，机会难得，她们肯定不能错过填置家产的机会啊。 第1026章启程 几个武官和三个世家被抄家了，闹哄哄的搞了近半个月才算消停下来，文祁也收到了几张单子，上面有世家抄家的院子，田庄铺子，古董等等全都有罗列，这是第一手资料，别人都要排在她后面，她选完了别人才能拿到单子。 文祁看着单子画了几个铺子和田庄，还有一些古董，最后在院子里上点了两下，拿给秦熙看，“你看哪个院子好些，给闺女买下来，直接去落臻姐的名字，免得将来兄妹为这点东西生分了。” “好啊，我瞧瞧，我看东大街这个好点，离咱们公主府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走路都不算远，而且齐家的那个院子也是最近二年修缮过得，老院子有底蕴，几次扩充庭院，地方也够大，回头整修一下也弄个校场可以跑马蹴鞠，都行。买回来慢慢修就是了。” “我也瞧中了这处，那个钱家的院子也不错，地方比这个更大呢。” “太大了太招摇，二个么，离的有点远，隔壁就是平民区了，难免有点人员混杂了，不太好，算了。” 秦熙仔细斟酌对比后决定了臻姐的府邸，不能离他们太远了。 “要不两处都买下来吧，也不缺钱，再一个万一以后用得着呢，说不得等我退下来了还能要个孩子呢。” 文祁倒是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大的院子若不是抄家他们也买不到，老街坊的人可不是用钱就能轰走的，没有抄家院子就要小很多呢。 “成啊，不过孩子的事你别想了，怎么老琢磨这事呢，没有孩子你琢磨了还能说的过去，都有儿有女了，知足吧。” 秦熙摇头拒绝再要孩子，一盆盆血水往外端，确实吓人，她又是个双胎的体质，实在不敢冒险了。 文祁扁扁嘴也不再争辩，“其实心里是觉得女儿出嫁以后，儿子一个人为免有点孤单了，要是能再有个兄弟互相扶持就更好了，女儿家嫁了人多有不便的地方，也不能天天回娘家。 不过现在是没办法了，难免心里总觉得可惜了，子孙多是福气么，他们又不是养不起的人家。 “你再看看还有哪些古董你喜欢的，咱给儿女也攒一点家当。” 文祁抛开小心思，又拿着单子兴致勃勃的和秦熙讨论着。 “对了，咱家有了，赵家那头拿到了么？” “文麟早就送过去了，甭担心。” 文祁笑笑。 “哦，那这几张字画我要了吧，这可是很难得的，这几样俗气的金花玉树也要了，摆出来也是个样子送礼也显得贵气。” 秦熙开玩笑的勾了几个价值很高却很俗气的玩意，有些时候送礼是要看价值的，字画这样的东西也不是人人喜欢。 “行啊，你选吧，选完了我送去给二叔三叔他们选去。” 文祁笑着随便他选了。 夫妻两个手里有不少钱，这样抄家的机会也难得，因此选了不少东西，田庄和铺子也选了一些。 秦熙看着差不多了这才放下了笔，把单子交给了锦玉送过去。 买下了一些田庄和铺子，让管家去落户，选好的拿出院子直接落在臻姐名下了，避免将来争产，另一处院子先留着，也不知道干什么用。 田庄和铺子选了好的地段留出来给臻姐的，剩下的才留着预备着将来给宏哥留下。 过好了户，二叔和三叔那头也选好了，老二媳妇学文祁，给若兰也过了户，一处四进的院子和两个田庄和四个铺子，不全是买抄家的，还有她自己的陪嫁，全部过户给若兰。 这是将来的嫁妆，省的儿子娶了媳妇，还要商量给女儿多给还是少给，现在直接过户，未来也不用跟你说那么多。 奴才很快把古董也收拾出来送了过来，文祁和老二媳妇还有老三媳妇查看着自己选的东西，挨个品鉴交流，看古董也是个乐趣，喜欢的人特别喜欢，这里面有历史文化，爱好相同的人可以说一天都不嫌烦。 苏姨娘求了秦风也给婉仪选了一处院子和二间铺子一个田庄，算是自己送给女儿的嫁妆，让管家早早跟着一起去落了户，也是害怕将来会有麻烦，毕竟都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落在女儿手里才能安心点吧。 赵家也买了一些，给馨月买了一些东西，又给大宅添置了一些产业，其他倒也没什么了。 几个世家抄家财产无数，搜罗出很多东西还有一些罪证，竟然远远超过了他们预期的银钱数额。 而刘家因为刘利的死暂且得到了平安，也是看在文远的脸面上，算是绕了过去，但刘家老大主动上交了银钱，是刘利两个儿子拿出来的，自然是不愿意拿的，但老大说了不拿就彻底分家吧，以后你们死活我也不管了。 二房一脉没有办法不得不把钱拿了出来，为了表示诚意，老大几乎把他们给榨干了，避免皇帝小心眼么。 皇帝看了数额才算满意的点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刘家受到了惩戒，祖产被收回了大部分，可以说是重创了。 交了钱又被收回了祖上赏赐的田庄和铺子，一下子经济陷入了拮据中，而刘利一死，这一脉也被打击的足够恨，可以说当年的刘半朝在文祁父女几人联合筹谋下，通过几年的水磨工夫，终于将其全部瓦解了。 文祁和秦熙在陪伴了孩子短暂的几日后，终于收拾了行囊坐上马车前往西北，秦熙去西北边陲县城任职，而她要去边境镇守，换回大舅舅赵辉。 龙凤胎被养在了养心殿里面，待长大就去上书房读书学习，皇帝因为有了两个孩子到是精神头逐渐好了起来，难得十分纵容两个宝贝蛋，让宏哥和臻姐在他的御书房书案上爬来爬去，恍惚好像看到了文祁小的时候。 文祁和秦熙在行进的路上，离京城越来越远了，文祁忍不住叹息一声，“孩子们会记得我们么？” “会的，会有失落和难过，但等他们长大也会理解我们的，放心吧。” 秦熙坐在马上回头冲她露出温暖的笑容。 “熙哥哥，其实你留在家也是很好的。” 文祁有些愧疚。 “孩子们总会长大的，陪我走完一生的人始终是你。” 秦熙是个七巧玲珑心的男人，活的特别明白。 第1027章到了 文祁莞尔一笑，望着秦熙笔直的脊背，温润的气度，觉得十分美好，不管多么艰难困苦，这个男人始终都会陪在自己身边，哪怕失去了风光人前的机会也不在意，这是她最珍惜的，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收敛自己的光芒去成全别人的。 “熙哥哥，有你在真好，这条路也没那么苦了。” 文祁低喃一句，声音很小。 秦熙听到了，没有回头却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眼里盛满了阳光。 这次回西北她带走了杠子这一支骑兵，只带了这一支，队伍不在多而在于精，成功的经验带回去就足够了。 同行的还有乔飞，他注定了要成为将军的人，需要更多的磨砺。 还有文浩，经过上次北魏的战斗，文浩成为一个真正见过血经历过生与死考验的男人了。 文浩已经定亲了，是睿王叔和王妃亲自挑选的人家，二年后回来成亲，本来文祁说不带他了，但他自己要去博个功名回来娶媳妇才算有脸面，王叔也答应了，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应该尊重。 女方家里也通情达理，同意了，姑娘亲自表态要嫁一个真正的大英雄，无论将来多么困难，我都愿意承担。 文浩很感动，接触后和姑娘感情升温很快，答应给她写信，一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娶她。 星哥带着媳妇一起，准备把媳妇安顿在秦熙任职的县城里，这样也放心一些。 “将军前方就要进入县城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了。” 杠子骑马跑了过来回报。 “嗯，人困马乏的，我们休息三五日然后再走，你们要给家里写信的赶紧写了留下信件让熙哥哥找人给你们带回去。” 文祁特意提醒大家，县城方便，去了边境大戈壁滩，啥也没有，那时候就不方便了，他们也需要采买一些必须品带回去。 “是。” 到了县城，这个县城叫龟兹，这里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秦熙就是在这里认县长的，离边境也不算远，二三日就能到了。 进了城秦熙看到了来接他的县长，引着他们去了官邸休息一下，文祁交代底下人规矩点，不要让人看不起我们。 秦熙去交接工作了，文祁给他收拾房舍，将带来的东西一一给他摆好拾掇一下。 县长要走了提前就把房舍都收拾出来了，家具什么的也不是特别好的都留下了，有些旧了但是能用，大西北的官邸豪华不到哪去，能住人就行。 文祁跟底下人用了两日时间就把官邸彻底收拾出来，并且带了自己带来的大夫留在了府邸避免外面的人可能是混入的探子。 思雨等人去外面采买一些当地的药材，顺便买一些女孩子的必需品带回去备用。 简单拾掇了一些三五日就过去了，文祁带着人要和秦熙告别了。 “我走了，你帮我照顾好星哥媳妇。” “放心吧，就在我隔壁的院子有事我立刻就知道了。你多保重自己。” 秦熙捏捏她的脸蛋，依依不舍的交代着。 “嗯，我知道了。” 星哥媳妇被安排在县长官邸旁边买了个院子，孤男寡女不能住在一起，因此两个府邸离的很近，方便秦熙照顾，星哥媳妇自己带着嬷嬷和下人，人手也很齐全倒不用担心太多。 告别了亲人们，文祁换乘了自己的战马一身铠甲拎着大刀前往边境，他们要穿过草原走近路去边境大营跟赵辉回合。 “速度快点，我们天黑前要赶到路口休息。” 文祁回头冲骑兵队吆喝了一声。 “是。” 因为还带了一些粮食和从京城买回来的武器和物资，因此他们也要注意安全和盗匪的袭击。 “将军我们这次可花了你不少钱吧。” 王虎看了看自己等人运送的马车，足足好几辆满实满载的。 “好久没回来了，也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多带一点总没错。” 文祁给大家带了一批很好的武器和常用药材，以及一些粮食等。 “他们要知道您来了，肯定要欢呼了。” 杠子哈哈的大笑着，回家的感觉自然是十分高兴地。 “杠子回去了把骑兵给我狠狠地练，不流血就得丢命。” 文祁特意交代杠子，为啥带他们回家，不是为了跟在自己身边摆谱的，是为了学习新东西带回来，提高大家的整体水平。 “放心吧，这几年我没白待，肯定要狠狠折磨他们的。” 杠子明白文祁的一份苦心，这几年下了狠心去学去练的，没白练呢。 入夜前他们赶到了山坡路口，准备扎营休息了，明儿一大早穿过草原就能到家了。 “瘦条负责警戒，其他人各就各位，文浩你们几个去抓点猎物回来吃饭，你们几个生火，虎子哥你们几个守夜，下半夜我换你们。” 乔飞下了马立刻熟门熟路的安排起来，他的官职比他们都要高，又在西北经历过托木真的铁蹄，因此在经验上也比他们要多，服从安排没什么怨言和不服的。 “是。” 就连文浩都乖乖听话，到了西北可不是你随便任性撒气的地方，这些兄弟会用拳头教你做人。 “将军你休息一下，我来安排就行。” 乔飞跟文祁说道。 文祁点点头，“让人看好物资，可不能丢了。” 这些东西值不少钱，回去给兄弟们用呢，武器全是墨家刀还有弩箭等，可以组建两支骑兵都富裕呢。 “放心吧，我分开上下夜的值守，不能丢，我都安排好手守夜的。” 乔飞拍拍胸膛笑笑。 “嗯。” 文祁这才点点头跟大家一起生火准备烤肉给大家吃点晚餐。 天一亮他们再度出发，穿过草原顺利到家了，赵辉看到他们来，很高兴的迎了上来，“等你们好几日了，我就算着该到了，路上还顺利么？” “顺利呢，没遇到袭击，我们带了一些东西过来，您让人给清点一下。” 乔飞笑着先汇报正事。 “好好，你们辛苦了，先回去歇歇，剩下的事我来弄。” 赵辉高兴地拍拍乔飞的肩膀，满脸都是笑容。 “舅舅，你过几日交接了就回京城吧，任守备军将军，明后年林将军几个也可以回去，等新的将领过来代替你们，父皇答应我了给你们升官呢，这些年辛苦大家了。” 文祁给各位老将军鞠躬。 林将军等人听了都十分高兴，“我们这和算不算荣归故里啊，哈哈哈！” 第1028章团聚 林将军这几位将领都是跟了赵辉在西北驻扎了很多年的将军了，彼此感情十分信任默契，但年岁见老确实不适合在守在西北了，否则只能是马革裹尸的结局了。 但他们一生领兵的实战经验确实年轻的将领所没有的宝贵财富，文祁和父皇商议过后，决定将几人调入守备军和西山大营，负责防务京城的力量，同时历练新兵，或是进入兵部替父皇守好兵部这一块，略年轻的去京城周边任职，也是高升的。 “长宁，谢谢你，只有你时时刻刻想着我们的辛苦。” 林将军等人何尝不明白，文祁是害怕他们这些老家伙死在西北啊。 “林叔，我调你们回去也是有我的用意，我父皇这二年身体并不是很好，北魏虎视眈眈，我希望你们多调教几个年轻的将领和骑兵出来对抗托木真和北魏，保护我父皇，能信任的武将也就那么几个了。” “这一点你放心吧，忠君之事不容玩笑，我们以全族性命保证，绝不容轻忽。” 林将军等人严肃了脸色，这没啥说的，长宁永远贴心，绝不会提任何过分的要求，更不会为自己的私利谋算他们，这一点也是他们佩服的原因，永远都是站在大局上做事。 “来，先进去，今晚上大家喝酒吃肉，我给你们带了好酒。” 文祁朝围拢的兄弟们挥手，笑的十分开心，回到这里犹如海阔凭鱼跃了，是一种自由自在的心情。 “哦，喝酒喽！” 兄弟们一阵欢呼，笑闹一阵才进了营帐。 “你们来了就好啊，最近托木真回来了，这几次摩擦都不平静啊，我们也准备把这个情况汇报上去呢。” 赵辉叹口气，也是非常无奈了，谁让托木真厉害呢。 “嗯，鞑靼国这二年恢复的不错，不过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战事了，但是托木真又有了新的支持势力，似乎皇帝开始重用他了，我们也要多加防范才是，李昭那头更是猜不透他的想法，不能不防啊。” 文祁指着舆图指着一片草原，点了点，这些情况在家都研究的差不多了。 “嗯，你想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回去了，你们在这里能行么？” 赵辉不太放心他们这些年轻人。 “林将军暂时走不了呢，明后年他们才能慢慢退回京城，替换新的将领回来，所以这里不会只是我一个，我终究年轻还需要老将军们给我把着关才能安心呢。” 文祁不会拿千万百姓和将士的命来托大，自然是选好了合适的人选过来，是略年轻一辈的，但也比她有经验，比她年长了。 替换比舅舅他们年轻一辈的中青代将领过来，也是为了日后西北边陲的安稳着想。 “成，你都安排妥当我心里也踏实了。” “嗯，这几年我也发现了一些年轻的将领都不错，我从守备军那头抢了一些人才过来，把王叔调去了北魏边境那头了，王叔可跟我瞪眼睛了呢，呵呵呵！” “他不会生你气的，他早就在家待烦了，能去打仗他高兴呢，回去我请他喝酒去。” 赵辉也哈哈大笑，都是老熟人了。 大家彼此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情况，乔飞和文浩他们也说了京城的事情，赵辉听了摇头叹息。 “刘利终究为他的贪婪付出了代价，我们那一辈世家子弟里面，他的确是最出彩的。 哎！当年你外公就说过，刘利年轻气盛过于桀骜了，未来会有不妥，不让我和他走得过近，如今看来真是应验了呀。” 赵辉也是武将，对于刘利这样的结局，是有点唏嘘的，虽然他们两家也是有仇的，可终究时过境迁了，心里是有些复杂的情绪。 文祁也长叹一声，“是啊，都过去了，我也算给母后报仇了，我欠母后的养育之恩都还清了。” 微微低垂着头心情有点郁结，母后对她的态度让她连最后一丝自我安慰都没了，心里何尝不难过呢。 “孩子，你们母女性格太像了，你母后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软弱，我赵家的孩子都是十分坚硬的脾气。 如今她未必就不好，以前风光无限也未必就真的安宁，如今倒是能过几日平静的日子了。” 赵辉不太参与她们母女的事情，只是觉得有些心疼文祁，可他也知道妹妹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都是要认的。 虽然赵家不太支持皇后的决定，但赵家在，文祁在她就能过上安宁日子，谁也不敢怠慢皇后，故而赵家也不过问那么多，正因为明白这里面的关窍，所以才不闻不问的。 文祁苦笑一声，“我知道，也能理解，但不能接受，她和朝堂那些老顽固的想法是一样的，害怕我压制文麟。”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舅舅，你信我么，文麟有朝一日登上大宝，我会痛快的交出军权的，我不会迟疑也不会眷恋这点权势，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目光坚定的直视赵辉，一派平静淡然。 赵辉心里瑟瑟的疼，用力点头，“我信，我信！他们并不是真的了解你，我知道你做了多少，我信。” “长宁我们都是信任你的，你别难受。” 林将军他们也是用力点头支持她，他们明白她提携了多少年轻的武将，让有才的将领去锻炼去磨砺，例如乔飞，王钊等等这些都不算什么，她培养他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自己退下来，有人能接替自己，否则真的没必要让他们成长起来取代自己。 文祁开心的笑了，有人信就算自己成功，说明我人缘也没那么差。 “秦熙也来了么？” “去县城交接去了，他自己选的这个地方，他觉得这里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倒是特别喜欢这里呢。” 文祁轻笑一声。 “他那是离不开你，走哪都要跟着，小气劲的。” 乔飞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客气的戳穿秦熙。 众人哈哈大笑，林将军连连点头，“是，熙哥很在意你的，那会子我就看出来了，走到哪都跟着你，看着是大度你跟谁嘻嘻哈哈他也不说什么，其实他的眼睛一直也没离开过呀。” 众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闹得文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1029章适应 那会子还没成亲，看似是文祁在追逐秦熙，其实何尝不是秦熙在意文祁，追到了西北呢。 文祁在武将男人堆里打打闹闹的，秦熙始终在身边没有离开过，其实也是很在意她的，只是他不是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的人，行动多于语言。 几人聊了一会对西北的具体情报也清楚了之后，实在是困倦了，各自回营房去休息了。 赵辉等人安排人将他们带来的武器和东西都卸下来，再找个时间分配下去。 文祁来了之后短暂的休息了几日恢复了精神后，和杠子几人对现有的骑兵队进行了操练跟磨合，到不急着重组了。 赵辉待了一个月后见文祁等人越发老练成熟也放心不少，坐着马车回京城了，他的任命已经到了西北了。 临走前跟兄弟们热闹了一回，大家笑呵呵的送他走，可等他走了，很多兄弟都哭了，这些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家人的时间还要长，一起流血一起经历生死，这份感情也如老酒一般醇厚，他能回京城高升，大家都替他高兴呢。 这里最高统帅换成了文祁，从这一天起她将带领大家继续镇守西北了。 今日是第一天出操，文祁望着排列整齐的士兵，看他们脸上的情绪并不高，也不怪罪微笑了一下。 “怎么了，舍不得我舅舅啊，你们感情深我能理解，可也请大家容许我这点私心，这些年舅舅把所有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西北，给了你们。我舅母和哥哥们见到舅舅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你们多呢。” 文祁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舅舅两鬓也有了白发，他老了，我很惶恐害怕他会死在这，我知道我有点自私了，可我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回家，这里总要有人镇守的，我愿意和你们在一起。” 她微微低头弯腰。 “将军，我们和你同在，我们只是舍不得赵将军，你来我们很欢迎，真的。” 一个副将哽咽的开口表示。 “我知道，我明白，从明日开始大家要抓紧训练，托木真回来了，我不想你们死在他的铁蹄下，只有让你们努力训练了。 骑兵的训练要重新安排，杠子在京城骁骑营一住就是几年，你们多跟他们学习，咱们争取都能回家看老婆媳妇啊！” 文祁爽朗地笑了笑。 “将军，我们听你的，我们还是铁打的队伍。” “我相信你们还是我的骄傲，我的腰杆子。” 文祁挺直了脊背望着他们，一脸的傲然和坚定。 紧接着就进行了密集辛苦的训练，兄弟们很快冲散了离别的情绪，文祁和他们一起训练，以前也一起战斗过，彼此十分信任很快就融入了大家。 杠子等人骑兵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新鲜的血液和作战技巧，过硬的军事本领，默契的配合，严明的军纪让西北军也竖了大拇指，这几年去京城没白学，大家心服口服。 几场比试下来，文祁依旧是那个强悍的煞神，让兄弟们因为赵辉的离开有些惶恐的心思再度安稳下来，对她有了更多的期待，也多了很多信任。 文祁将逐渐取代赵辉的地位，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做到，但她一直在努力，让兄弟们彻底信任自己，如同信任赵辉那样，上下一心。 乔飞和林将军几人看到文祁的努力和取得初步的成效，以极快的速度稳定了军心，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文祁永远都不会让他们失望，似乎这是所有军人的共识。 托木真虽然回来了，却并没有再次进犯他们，文祁让人将自己回来的消息也故意扩散了出去，为的也是一种震慑，你托木真在，可我萧文祁也在，想搞事情，你也要掂量一下。 乔飞带领全新的骑兵开始重新训练，好在他们有底子在，默契度也很够，只是缺乏进一步磨练，文祁对乔飞是非常严厉的，她认定了乔飞是日后能够取代自己成为大齐守护神的继承人，对他是绝不会放松的。 定期去巡逻，得闲就在军营里训练，回来后她对大家的要求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训练比以前更苦了，但兄弟们都默默的承受下来，无人抱怨，谁都不傻，是不是真心对大家，彼此心里都有一本账。 秦熙让人买了一些柴火，让巡逻的骑兵带了回来，留着好过冬，这里不比其他地方，过冬的东西要很早开始准备。 如今赵辉走了以后可能不会来西北了，年岁在这摆着呢，因此这些操心的事都要文祁自己想着了。 除了每日的训练，军营事务也十分繁多的，文浩等人还不足以代替她去做这些工作，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上一次很多事有舅舅赵辉负责打理，她只管打仗了，可更多琐碎没有功劳的工作全都是舅舅和林将军他们负责了，如今该她做了。 乔飞和文浩等人也在跟着林将军他们每人负责一块，要慢慢地学起来，帮助文祁管理整个军营，诺大的军营上万人不能所有的事都让文祁一个人操心，那会累死的。 每个人挑起一块来负责，大家互相守望相助，才能在艰苦的环境下活下去，他们也要学起来，逐渐取代林将军等人，这就是为什么要他们晚一二年才能离开的原因。 “柴火还差一点不太够，马上要秋收了，要不要派点人去帮老百姓收玉米啊，咱们还像以前那样把玉米杆拿回来么？” “照旧，不要骚扰百姓，不许住在百姓家，露天打地铺，让我知道谁干了丢人现眼的事丢我赵家军的名声，我要将他军法处置，懂么？” 文祁严厉的警告乔飞，赵家军的名声是几十年谨小慎微才攒下来的信任，万不能因小失大。 乔飞正了脸色。“你放心吧，我亲自带队去，不会有闪失。” “嗯，有事派人通知我，这几日你就安排吧，早点开始早干完心里踏实，免得天气不好再受损失。 马上有商队也要过来了，也要派人去保护一下，换点我们需要的物资回来，矿山那边提前去看一眼，送点过冬的粮食过去。” “好嘞，我和杠子去准备一下，再去买点菜回来晒干冬日里好吃。” 乔飞也熟悉流程，带着人就去忙乎去了。 第1030章想法 林将军等人在旁边负责指点一下，主要是让乔飞杠子等人多干多熟悉，因为明年他们慢慢地也要走了，他们早晚要把这一摊都接下来的，不会干哪能成啊。 文祁这头忙得厉害，秦熙那头也是刚刚走马上任一切都在熟悉得过程中，但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很多腹案了，来了几个月后结合了当地的情况，他动作很快的写了一份东西送了过来。 主要是针对当地的情况发展一些贸易，联合手里的商队的优势发展这个县城的经济，当然文祁他们要做的是保卫周边几个县城的安全问题，不能让鞑靼国进犯。 让商人更多的愿意来这里淘货去南方售卖，这无形中就会增加很多人手，会让周边几个县城慢慢地活起来，对文祁他们也是很有好处的。 秦熙仔细思考过后做了一个初步的东西送过来给她看，如果合适边干边调整策略，尽可能符合当地的实际情况，开发这里有限的资源。 因为这里穿过沙漠后，周边还有一些其他小国，都有自己的特产，商队起到了桥梁的作用，南来北往的商队就是看中的这点商机。 文祁看后召集了乔飞和林将军等人在营帐里商议。 “你们看看，熙哥哥写的东西，你们觉得哪里不合适？这个计划能不能用，都给点意见？” 林将军看完后交给其他人阅览，“我倒觉得很有干的价值，其实这些年大家一直在努力。 但对于做生意很多文官来了都不在行，也不懂军事，彼此摩擦有点大，没能干成事。 我觉得秦熙真的太适合这个地方了，以他的脑袋瓜肯定能干出点样子来的。” “我赞同，不过我觉得皇上那头要给点支持才行，周边这几个县城的县官啊要有个统一的思想和配合，不然拧不到一起去，各自为政还是不成的。 以前就是这样生怕你功劳比我大了，都揣着小心思，好好的事全干砸了。” 另一位老将军也打了预防针，以前也不是没有能人想到好的办法，但耐不住五个人二十个心思，这怎么干事呢，没法干呀。 “你说的有道理，还有呢。” 文祁用笔记下来免得自己过后一忙忘记了。 “还有我认为应该在周边建造商会，在这里建立据点啊，我们这里虽然是沙漠，但我觉得一些旅店和酒馆或者是据点，让商队的人能够及时得到中转也是很有必要的吧。 这里经常也会有其他小国的商队来这里淘换物资，但奈何彼此语言不通，再加上我们查的很严，他们进不去内陆，所以一直都不是很顺畅。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建立商会，让没有能力进沙漠的商队直接从这里拿走货物，作为中转地点给各路人马行个方便，如同靠码头的商会那样，我们也可以学学么。” 文祁立刻点头，“英雄所见略同，说得很好，你继续说，我记录下来，咱们群策群力汇总一下意见，然后让熙哥哥写个折子递上去给我父皇，大家参考一下，我觉得能成事。” 她拿着笔跟大家兴高采烈的商议着，结合他们多年在这里的经验，彼此互相补漏，到真的说了一些他们都没想到的地方。 这让文祁十分兴奋，老家伙的经验真不是盖的，只是不乐意掏给你罢了。 他们还介绍了几个年轻后生，取代即将到任的几个周边县城的县官，让一群能干事也有一些经验的年轻人过来，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做点事。 选好了人就能连任，基本上做出成绩的都不会随便换人，起码是九年，三年一届么。 这样一来将近小十年的时间可以让这里大变样了，经济发展起来了，对鞑靼国的冲击也是很大的，兵不见血刃啊，鞑靼国为什么厉害，因为穷困常年累月的生活在温饱线上，他们的百姓都十分团结，否则无法生存。 可一旦他们有了钱有了富裕的生活呢，骄淫奢侈让人迷醉软弱啊，这也是个好办法，但就是需要长期的努力了。 文祁用了好几日的时间写了一封家信，让巡逻的士兵顺便带回去给秦熙，让他看后补足缺漏的地方送回京城，这里面主要是选择了几个候选人来这里任职的事情。 都是她看好的一些世家的儿郎，说是儿郎其实岁数也都比她大了，都是成亲生子的人了。 正是年富力强能干事出成绩的时候，武将家的孩子来这里还是挺合适的，干好了有一份漂亮的履历回京城，相信他们会愿意的。 文祁选了好几个候选人，可以随时替换，免得有谁不能来或者父皇有别的用处，避免冲撞了。 一忙乎起来时间过得真快，秋季来临了，树上的叶子都枯黄掉落了，他们也按期准备好了充足过冬的食物和柴炭等物品。 文祁来了以后还没有出去过，都是在军营里训练，多让杠子和乔飞他们出去磨砺指挥带兵了。 有过几次试探性的小摩擦，乔飞等人做的非常好，用人也选择的很合适，文祁逐渐放手更多的东西给他们去做。 在冬天来临之前，矿山又运了一批玉石下山送往京城了，然后就要封山过冬了，山上派了士兵上去把守，那里也是一个偷渡的要塞地区，矿山才是顺道的。 秦熙带着一些粮食和购买的菜干过来看望文祁了，一连几个月都在忙乎，好容易才挤了点时间出来，带着星哥媳妇晓云过来看望一眼。 “星哥，你媳妇来看你了。” 文祁挤眉弄眼大声呼唤赵星，兄弟们哈哈大笑，赵星红着耳朵根一身铠甲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你在家好么？我忙得很没时间回去看你，接到信了么？” 赵星双眼亮亮的看着晓云，见到人十分开心，可把一群大老爷们给羡慕坏了，能跟着走到这陪着爷们吃苦受罪的女人，都是好样的。 “长宁你太坏了，让人看我笑话，明明就是妹夫惦记着你想你想的不行，我是顺道来的。” 晓云撅着嘴不依的反驳文祁，眉眼却始终也没离开过赵星。 “你这脾气越来越厉害了，好好，是我的错，我也想我爷们了，我不像你们还嘴硬，熙哥哥我想你了。” 文祁厚脸皮当着大家的面就说了，倒是把秦熙弄得红了脸，本来就天生白净，脸一红就能看出来，兄弟们哈哈大笑。 第1031章探望 秦熙不好意思的抬手在文祁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唇角微杨，面容含笑，眼里带着愉悦温暖的阳光，拉着她的手率先跑掉了，后头一群大头兵哦哦的吼叫着起哄。 跑进她的营帐，文祁呵呵呵的笑着，被秦熙圈在怀里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喘气。 “我想你了。” 秦熙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我也很想你呢。” 文祁撅撅嘴得到一枚安抚的吻。 “嗯，我也是，没有你在我身边，一个人来来去去的突然感觉好不习惯，夜里还会莫名的醒过来，我忙完了县里的事，就来看你了，抱歉有点晚了。” 秦熙亲吻了她的唇，望着怀里的人带着一抹舒心满足的微笑。 “不晚啊，我知道你离我不远，心里就很踏实了，你来了会耽误你办公的，我也希望你能做出成绩来证明你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 文祁望着他，双眸明亮动人，认真地开口。 “以前会想要证明些什么，现在倒淡了这个心思，我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要做的事不会更改就足够了，用不着想谁去证明什么东西。” 秦熙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自信又沉稳，眼里带着通透睿智的光芒。 文祁歪着头看着他也笑得十分愉快欣慰，“可以啊，越来越成熟稳重了，不错，继续努力。” 秦熙失笑敲她一个爆栗子，夫妻抱在一起哈哈哈大笑。 “你给我父皇去信了么？” 文祁拉着她坐下，用炉子上的热水给他跑了一点普洱茶。 “已经派人送去了，我估摸着还要等一阵子才能收到信呢，这个暂且不急，你们过冬的食物储备准备好了么，眼看着秋季就冷下来了。” 秦熙吹拂了茶叶沫子，啜饮了一口问道。 “都差不多了，自己晒了一些菜干，然后还要我带来的粮食，又去买了一些玉米和粗粮搭配，冬日里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我那也储备了一些，暂且先放在官邸里，等开春你来拉走，这样三四月青黄不接的时候你也有的吃了。” 秦熙也替文祁单独准备了一些，但不算太多，是预备开春给大家吃的，三四月是比较难熬的月份，因为麦子都没熟呢，而冬日的粮食却吃得差不多了。 “好，还是你替我想着了。” 文祁笑着坐下来。 “乔飞他们干的怎么样，你多让他们去历练一下，别都自己干了，那样你会很辛苦，他们始终都无法快速成长起来的。” 秦熙也不忘提醒她分工合作。 “我知道，他们干得还不错，林将军几个人盯着他们干呢，和托木真的人几次摩擦打的也很不错，乔飞在打仗上确实出其不意，很有捉摸不透的特点，我打算好好培养他一下，未来希望他能够尽快接替我。” 文祁并不贪权，也真心希望有人能代替她守护大齐，随着越发熟悉战场，做到了统帅的位置，也越发明白，为什么当初外公其实并不支持自己学武的原因了，因为这里始终都是男人的天下。 即便她先天条件十分优厚，力大无穷武力值也很高，但自己的将军生涯确实太短了，不早早培养人才，万一哪天真的伤重不能上马，那么大齐危矣！ 秦熙放下茶盏，笑了笑，“十年内他还不能够独立，出来的时候乔家还请我去喝酒了，让我劝你，不要对乔飞抱太大希望，他性子还有些跳脱，还需要更多艰苦的磨砺，乔老爷子说最少他需要十年时间成长。” 文祁叹口气，“我知道，乔飞目前对上托木真还是没有胜算的，慢慢来吧，这也急不得。” “嗯，现在你还年轻，三十岁之前乔飞能出头就可以委以重任了，若那个时候还不行我建议你好好培养文浩吧，他其实也不错。” “文浩是个好苗子，我打算培养起来，不过估计不会给我用，我王叔还等着后继有人呢，到时候肯定会抢走的。” 文祁失笑。 “哦，我忘了王叔还在那等着呢。” “可不是么，我王叔可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自己老了，越来越精力不济了，瞧着文辛已经逐渐可以接替端王叔，他羡慕的不行呢。” “嗯，确实如此，几位王叔也就比皇上小几岁罢了，如今却是有年岁了，这么一算真是后继无人拿不出顶梁的武将啊，看来你的忧患意识比大家都要早很多，长宁你是对的。 若是不早早提前培养了这几年，我们现在的情况更危险了，托木真那么厉害，我都打不过他，还有李昭篡位成功，而舅舅他们却已经垂垂老矣无法在上马了，大齐真的处境堪忧啊。” 秦熙这么仔细一扒拉，心里也是一激灵，赵辉和睿王等人是一辈的，这说老就老了，武将不同于文官，战场生涯是很短暂的，文官可以如林相爷这样，满头白发了照样可以上朝办公，就是操心受累，但没有危险。 而武将不同来了战场随时都有丢命的可能性，七老八十和二十郎当岁春秋正盛的年纪打架拼杀，胜算能有多少呢，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啊。 因此武将是急需要人才的，文祁很早就开始提拔挑选武将加以培养提携了，还真不是杞人忧天，武将培养成功也需要很多年时间磨砺。可人却老的很快啊，三十岁一过武将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加上伤病的折磨，可以说是极速衰老，再想保卫边境，就很辛苦了。 “是啊，我自己也是有感觉得，生了孩子以后，训练了着二年多么，虽然恢复到巅峰期了，但总觉得和以前相比还是差了一线，我知道我离开战场的日子也不会很远了。” 文祁知道生孩子后，她的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这也是我不能再让你生孩子的原因，生子对女人影响很多，尤其你又是武将，就更不能再生子了。你给我生了一儿一女，我已经十分知足了，你对得起我秦家了。” 秦熙真心实意的说道，对长宁牺牲自己的前程来给他生孩子，他心里是感激的，明白这是她对自己最真挚的爱意，愿意为自己牺牲。 可美好的爱情应该是互相成全，互相成就，而不是单方面的牺牲妥协，那不是他要的。 “熙哥哥，我也不光是为了你，我自己也很喜欢孩子，想要我们自己的孩子，像你我的孩子，看着两个小家伙都会让我觉得很美好。” 第1032章日常 秦熙抱着文祁亲了亲，“我急着过来还没吃饭呢，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陪你住两三日再回去。” “好啊，你等我，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拿点来。” 文祁出门去吩咐芷玉端点饭菜过来。 “我给你从县里带了些艾草花椒之类的药材，你平日里别忘了泡泡脚免得受凉。” “我知道，放心吧。我呀还等着乔飞能多担待一些事，好让我轻省一点呢，哪敢受凉啊。” 文祁把话到嘴边又拐了回来，还是心心念念等着退下来后再缠磨着秦熙要个孩子呢，对身体的保养还是很重视的。 秦熙看她一眼，了然于胸也不揭破，却不会在轻易答应她了，让她念叨去吧，反正她又不能怎样。 军营的饭菜很简单，但秦熙吃的愉快，二人一边说各自的情况，一边交流了在县城设立商会开发经济的事情，互相说了经验和想法，倒是聊的十分愉快。 吃了饭文祁陪着秦熙在军营里四处溜达了一圈，和兄弟们切磋一下，嘻嘻哈哈笑得十分开心。 他这次来可以陪文祁待个两三日再回去，倒是十分宽裕了。 夜里文祁让人端了热热的艾叶水来给他泡脚，“来，趁热泡泡脚吧，舒服的睡个觉，走那么远的路累了吧。” 这里离县城可不近，骑马也要一天呢。 “没事，我骑马来的倒是不累，来和我一起泡泡。”秦熙拉着她的手坐下。 “熙哥哥，你一个人在府邸会不会有些辛苦啊，平日要记得按时吃饭别太累着自己，你身边也没个女人伺候，好像是少点什么啊。” 文祁低着头说道。 秦熙顿时笑了，“哦，那你要给我纳个小妾么，那我要漂亮的，身材也要好，最好能识字会说几句诗词的，这样红袖添香才有意思么。” 文祁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睛，“我就说你胆肥了，早就想着了吧，我不过试探你一下，你看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哼！你做梦去吧。” 气的用力在水盆里踩他两脚，撅着嘴气呼呼的样。 秦熙哈哈大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不是那大肚能容人的女人，还要装模作样试探我我看你下午饭吃撑了没事做吧。” 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哼！” 文祁还是气呼呼的。 “好啦，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行了吧，一天那么多事忙的要死，哪有空玩女人啊，孩子都该记事的年纪了，你不嫌弃丢人我还嫌弃埋汰呢。” 秦熙摇头。 “不跟你说了，睡觉。” 文祁得意的哼哼两声，先翻身上炕睡觉了。 这里因为天气冷，到了冬日会睡火炕，这样睡觉才不冷，还特别温暖，就是费柴火。 “睡觉，媳妇……” 秦熙也爬上康，搂着文祁亲了亲，大手悄悄的钻进被子，摸了过去，被狠狠拍了一下，一声轻笑，锲而不舍的继续进攻，很快变成了细细索索的喘息声。 陪文祁住了两日，在军营里跟兄弟们喝喝酒吹吹牛倒是让他十分放松开心，第三日他们一行人坐车离开，由巡逻的骑兵顺道护送回县里。 星哥媳妇也要离开，这里不能久留家属，会让兄弟们军心涣散。 “我走了，你多保重，注意身体，给我写信。” 秦熙拍拍文祁的手，细心的叮嘱着。 “知道了，去吧，别太累了，少喝酒。” “嗯，回去吧，别着凉。” 晓云朝他们挥挥手，坐着马车离开了。 直到人走了看不见了，文祁和赵星各自叹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眼瞅着要入冬了，文祁也忙碌得很，先去库房看了看，查看一下防潮防虫等问题，这些粮食菜干要吃一冬天呢，可不能糟蹋了。 武器库也要有人守卫，定期轮换巡逻，周边的防务也要检查一下，冬日是战争摩擦最多的时候，因为草原冬天没有吃的了，连草料都要节省着用了，因此抢粮食是最好的办法。 “将军，基本没什么问题，我会盯着的。” 文浩陪同一起检查。 “嗯，一定要注意岗哨，不要偷懒，天快冷了，托木真那边要严加防范，巡逻的人一定要多注意着点他们哪有没有其他变化，以免我们应付不急。” “是，放心吧。” “嗯。”文祁检查了一圈才放心的回去了。 来到这也几个月了，但一直没有碰到过托木真，只遭遇过他的骑兵队伍，对战过一次，算是势均力敌，到时让文祁悄悄松了口气。 要是第一次就被打回来对士兵们的士气也是个很大的挫折，本来草原骑兵就很厉害，这是个集体多年的印象，再频频打败仗，大家更害怕草原骑兵了，对打仗十分不利。 进了屋林将军等人笑道：“来烤烤火吧，起风了，这些日子能安生一些了。” “是啊，说冷就冷下来了，这还没进冬季呢，咱这已经冷的冻手了。” 文祁坐在火炉边烤烤火。 “对了，他们弄了一些皮子你要不要？” “不要了，熙哥哥在县城也能买到好的，他买了一些送回京城了，主要是送个礼什么的，我家孩子太小了，在宫里养着其实也不缺这些。 不要了，你们分了吧，拿回去给家里人做件衣服也是个心意呢，京城里还挺稀罕这个。” “那好，不跟你客气了，林场的收益下来了，去年干的还不错呢，咱们能多赚一点钱了，你打算怎么安排啊。” 林将军和以前一样请示文祁，毕竟她做了统帅了，也要学着统领大军，不能过度依赖他们这些老家伙。 “留一部分开春粮食下来咱们买一些粮食和药材，现在咱自己有林场和畜牧场了，再去买一些牛羊回来，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成，我们也是这么算计的。” 几人顿时笑了起来。 “矿山的收入要等开春以后化冻了，那个钱分得多，到时候几位将军能带点钱回家了。我那份我不要了，我挣钱的收入也多，开春把我那份拿出来先给兄弟们发了军饷送回家去。” 文祁琢磨着这点钱该怎么用，给大家伙都分一分得点好处，安了兄弟们的心，来着搏命不就为了点军饷么。 第1033章遭遇 林将军等人笑了笑，“成，我们猜着你也是先想着兄弟们，要是别人就不能应了，你么钱多，我们就吃个大户吧。 等到户部的银子拨下来要等到夏天去了，提前发一波有利于你树立威信，让他们也能安心踏实些。” “好，就这么说定了，开春可以送信回家了，正好发了军饷让他们都送回家去，不能都喝酒化掉了，家里老婆孩子也不容易。” 文祁嘀咕了一声。 “哈哈哈！可不是么，这些臭小子不盯着点全都喝酒花完了。” “就是啊，多送点回去攒够了也能让家里多买点土地好过日子啊。”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军营的日子也是枯燥的，没什么娱乐，也不能擅自离开，除了训练就是聊天打屁，没事干啊。 文祁每日都和他们一起训练，要保持身体状态，还要处理公务等等，倒是还算充实。 今日乔飞要带着骑兵队去周边巡逻，不出门可不行，有啥情况啥也不知道，让人家闷一棍子可受不了。 她在家憋得烦了，看见他们要启程了，就开口道：“乔飞，你等我一会，我穿上铠甲和你们一起出去溜达一圈，我在屋里烦的慌。” 天冷大家全都猫冬了，商队也不出来活动了，老百姓也在家里猫着了，因此没事干了。 “您也去啊，行吧，快点啊。” 乔飞想了想最近都平静的很，那就让她出去玩一圈吧。 文祁快速的穿上铠甲带上帽子出来了，手里拎着大刀，翻身上马，“走，玩一圈去，整日憋在屋里，身体都要生锈了。” “哈哈哈，您是统帅自然是要在屋里坐镇的，哪能还像以前一样往外跑啊，出点事谁指挥我们呀，您和以前不一样了。” 杠子也笑嘻嘻的说着。 “有啥不一样，还不是打仗么。托木真在搞什么鬼，一直也没露面，我琢磨着他不会想憋个大的吧。” 文祁围着围巾避免喝凉风，顶着寒风坐在马上，冬天骑马也不是个好差事，冷啊，风吹得呼呼的。 乔飞看她一眼，摇头，“你说你这么冷的天，非跟着出来受罪干什么呀。” 文祁嘻嘻笑道：“你们都能来，我也能来啊。你们带粮食了么，去矿山那边送一点东西过去，我估摸着吃得差不多了吧。” “带了，不能忘。” “嗯，上点心，我害怕有人来抢呢。” “你可别乌鸦嘴，你的运气可不咋地好，每次出门有你在都能遇到事。” 乔飞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十分的嫌弃不想带她，能打也不乐意带她，她可能招事了。 “哈哈哈哈！将军你踢他呀，他嫌弃你。” 杠子拍着手乐得不行。 “回去不给他吃饭，饿他两顿就没那么多话了。” 文祁也嘿嘿的笑。 兄弟们也一起起哄乔飞，他也吭哧吭哧的笑个不停，虽然冬日确实很冷，但彼此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却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到了矿山路口，这里是个三岔路口，有一条路直接通往草原，这里也经常被拦截。 “小心点看着路，马上就能上山了。” 文祁又喊了一嗓子给大家提提气，鼓鼓劲。 “吁！将军前面有绊马索。” 乔飞率先拽着马停了下来，前方不远处就有绊马索，那说明敌人就在不远处了。 文祁一挥手做了个手势，两名将士一人对准一个位置，率先射了两箭，就听到啊一声闷哼有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绊马索被人快速的拽了回去，一队骑兵从远方冲了过来。 “杀！” 文祁立刻下令，勇猛的率先拎着大刀就冲了出去，身后是紧跟其后的骑兵队。 托木真不在，只要瞅一眼文祁就知道，托木真的身形和气度别人模仿不来。 两队骑兵交战在一起，在三岔路口展开了殊死搏斗，刀剑碰撞间火花四溅，彼此各不相让。 这是托木真的骑兵，战斗实力不用说，十分厉害，乔飞等人也不弱，彼此进行了苦战，托木真的人是出来打劫的，需要粮食的意思。 粮车在后面有士兵保护着，目前他们还过不去。 文祁在和一名参将交手，打的酣畅淋漓，一时不差，被一道弩箭射中了手臂，参将趁机就要她的命。 被文祁用刀格挡住了。 参将也毫不犹豫，打了声口哨，他们迅速有序的撤退了，既然抢劫不成就没必要死伤自己人了，干脆的就走了。 “收拾残局，我们上山。” 文祁捂着手臂吆喝了一声。 “将军怎么样了？伤得重么？” 乔飞赶紧骑马跑了过来。 “没事，弩箭划伤了皮，不严重。” 一个士兵立刻下马取了纱布先给她缠上止血，等回去在清洗了。 大家彼此互相给伤兵包扎一下，再度上马进山了，要给守在矿山的兄弟们送粮食过去。 “我说了你别来吧，来了就挂彩。” 乔飞气的哼了一声。 文祁摆摆手满不在乎的样，“看到了吧，我不出来战斗也不行，还是要经常练练手才成，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也得死在这。” “胡说，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杠子听了这话显得特别生气，很激动。 “对，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乔飞也点头。 文祁顿时笑了，“我也没说我要去死呀，没事，我一时没注意走神了，让划了一下，不要紧的，别紧张。” 送了粮食上山，叮嘱了兄弟们要抓紧巡逻，不可以太过松懈，这才下了山往回走，又从周边草原溜达一圈就可以回去了。 回屋林将军才发现文祁受伤了，“哎呦！遇上了，抢粮食的？去看过军医了么，别耽误，上面有铁锈可不好开玩笑呢。” “去过了，王太医给我清洗包扎过了，一时走神了。这托木真带出了新人啊，这队骑兵和以前不一样啊，那个参将我恍惚在哪见过啊。” 文祁摸着下巴想着今日和自己交战的那个年轻将士是谁来着。 “他新提拔起来的手下，托姆齐。很能打的一个年轻人，我们可没少吃亏呢。” 林将军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文祁说的是谁。 “哦，我想起来了，将军，他在狩猎边疆那边也出现过一次，和您还对战过呢，当时用的名字也是假的，骗人的呀。” 杠子想起来了。 “哦，是他呀，哦，我记起来了。” 文祁一拍脑门才算想起来。 第1034章过年 短暂的一战并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文祁只是让他们出门小心一些，因为她手受了点伤的缘故，乔飞说啥也不带她出门了，无奈只能留在家看家了。 她也知道乔飞是不希望自己再遇到任何危险，想让自己少经历点刀伤罢了，一番好意她哪能不知道呢。 弩箭的伤到不是很要紧，她叮嘱了别给秦熙乱嘚吧，嘚吧的人跑来又要训她了。 一场雪让天气骤然变冷了，这下出门都不太方便了，但却让人安心了很多，下了雪就会留下印记，这样就不便于隐藏了，因此大家出门的次数也逐渐在减少。 巡逻还是要去的，但次数不会太频繁了，基本上是不定期的运送粮食，以前是定期运送，文祁想了一下让人改了规矩，改成不定期送，这样不容易掌握情报，避免行踪泄露。 托木真的人也不出来了，彻底猫冬了，看来是没有兴趣继续打仗，应该是没钱，没钱就打不起打仗来。 文祁也安生了下来，镇守西北其实苦就苦在这里了，荒凉寂寞，哪也不能去，多数时间都是防守，日子都比较无聊。 便是冬日大家也要坚持训练，确保战斗力不能下降啊。 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文祁也不敢离开军营，擅离职守可是大罪，就算是统帅也不可以离开的。 其实县城里有赵辉留下的官邸，但是很少住人就是了。 文祁一次也没住过，固然回去了也不要紧，还能见到秦熙，但她还是不能离开，和兄弟们在一起心里踏实，一但有事来得及处置，不然等自己从县城跑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正因为如此，文祁和他们融入的也十分快，彼此共进退，感情也越发紧密，对她的命令，大家没有任何迟疑，这让林将军等人看了也是十分欣慰了。 “李将军，快过年了，您提前回去吧，应该能赶得上回家过年，我已经给父皇提前打过招呼了。” 文祁打算把以为将军提前放回去，这二三年内几位年龄大的老将军将陆续离开西北，替换新的将领回来镇守边关。 “这么早回去能成么，我还想着等着新人来了交代几句呢。” 李将军有点迟疑，回去也就不来了，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的。 “没事，还有林将军他们交代呢，不要紧的，您回去吧，多少年也没在家过年了，回去一起过个年吧，我让人送你去县城。” “老李回去吧，孩子一番心意，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我们能活着衣锦还乡也是长宁给我们的脸面和福气了。” 林将军感慨的笑道。 李将军也拍拍他的肩膀，“行，老伙计京城见，我请你喝酒，咱们这辈子最好的岁月都留在这了，真要走了，心里还有点舍不得呢。” 唏嘘的叹口气，他们将自己一生最青春年华的岁月全都洒在了西北和这片大戈壁滩上了，如今老了才得以离开，心里还真是舍不得呢。 “行啊，等我回去了，咱们几个可老家伙凑一桌，喝点酒聊聊天，喝道酩酊大醉也不用担心敌人来敲门了，哈哈哈！你们可等着我啊。” 林将军也潇洒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将军头发几乎都花白了，真是无法再拖延了，因此年前就派人护送着回京了。 还剩下林将军等几位老将依旧在镇守，不能一下子全都走光，开年会再派两个将领过来，互相磨合交接后，等熟悉了这里才能让老将军们走。 过年了，畜牧场送来了牛羊，大家宰杀以后好过个年节，人多过年有趣，兄弟们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唱歌，文祁也凑热闹给他们跳舞，场面十分热闹。 秦熙也没回家，他可以回去过年的，但选择留下来陪伴文祁，和兄弟们一起过年，在这里夫妻二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和归属感。 难得热闹了一个大年夜，大家都没睡在一起说说话，彼此互相念家里的家信，他们也不会隐瞒啥，互相念念也是缓解一下思乡之情，让没收到家信没有亲人的兄弟们，权当是自己的家信了呗。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过着厚实的狐狸毛大斗篷，眯着眼听他们念家信呢。 “将军你也给我们念念你的家信吧。”有人随口起哄呢。 “好呀，念就念吧。熙哥哥你念吧。” 文祁掏了一封信给秦熙，他们都写了信放在一起送过来的，这样可以确保自己能收到。 “这是皇上写的，信上说了，臻姐打碎了他最喜欢的白玉碗，还用脚踹他的头，说等你回去赔钱呢。” 秦熙念叨着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他闺女特别霸气，敢脚踹皇帝她也是第一个了。 “真的假的，哈哈哈！我都没踹过我爹的头呢，我闺女行，哈哈哈！” 文祁也乐的直拍手，兄弟们只敢笑不敢说话。 “你儿子开始启蒙了，会背一点点三字经了，话说的很溜，意思也明白的很快，皇上说咱闺女儿子都很聪明，要好好培养呢，说是孩子们念叨你们了，给他们看了我们的相册，说回去的时候应该能认出来吧。” 秦熙捡了有趣能公开说的念了些，朝堂的事没给大家说，人太多嘴杂说漏了也不好。 嘻嘻哈哈的笑闹中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年了，文祁让人轮换值守，该休息的去休息了，该干嘛还得干嘛，他们就过一个大年夜，其他时候也不过节。 难得秦熙带着文祁去了周边的林子跑马转了转，套了一点小猎物回来打牙祭，陪着她一起待到十五开始办公了才回去的。 “熙哥哥，过节了，你给家里送礼物了么？” “等你想起来年都过完了好不好，早就提前送过去了，我跟他们说了今年不回去，我陪着你。”秦熙望着她双眸含笑。 不管你去哪里，不管你在哪，我都会一如既往的陪着你，陪在你身边守护着你，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熙哥哥，我爱你。你真好，有你陪我过年，我可开心了，也不知道外公他们去哪里玩了，也没回去过年。” “天冷之前说的是去江南玩去了，后来就没信了。” 秦熙笑着摇头也不太担心，身边的人手跟的多，连太医都在呢，因此也不担心。 第1035章年节 秦熙陪着文祁过了一个完整的年节，让她特别的高兴，虽然远在西北也没什么乐子，但整日都显得乐呵呵的，底下人都说有驸马在跟前，他们日子都好过很多呢。 不过家里来了信让秦熙微微有点掉脸子了，秦风的来信，训斥了秦熙有时间也不回家过年，只想着公主不顾秦府，实在太自私了，命令他明年必须回来过年。 秦熙眼里划过一抹厉色，对这个父亲实在是只有面子情了，其余的就只能呵呵了。 他和皇后一样自私自利的性格，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皇后被关起来不找事还好一些，秦风就总要跳出来管教一下自己。 秦熙当即坐在书案前，开始休书一封给皇帝，言明这里局势复杂经常会有别国商队往来贸易，因此他认为自己在这里镇守是很有必要的，这几年的年节就不回去了，可以和文祁互相照应，也能减轻她的负担。 正在大忽悠的时候，文祁进来了，外头很冷她搓搓手烤烤火笑道：“他们去挖陷阱了，说是看看能不能弄到猎物呢。你写什么呢，晚点弄也行，难得休息一会，怎么天天想着公务呢。” “我爹来信了，又惹了一肚子不痛快，我这几年都不回去了，我给皇上写信呢，正在忽悠他老人家呢。” 秦熙也没瞒着将信件给了她看，还不悦的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文祁接过信看看了一眼，叹口气摇头，“你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啊，为什么一到我的事就总喜欢挑刺找麻烦啊，我对你们秦家也没亏待过吧，他老这样让人寒心啊。” 正经说起来文祁自己富贵荣华有脸面了，真没忘了提携亲人朋友，赵府秦府这是第一时间就想着的，就连徐氏的儿子琍哥，她也大度的给与了提携，但秦风还是不满意。 上次文祁被朝堂打压秦风也是第一时间线想着撇清关系，生怕自己连累了他似得，这幅作态让人实在尊敬不起来，太势利眼了。 “他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待见，恨不得放油锅里炸二两油水出来呢，你就更不在他眼里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别跟他生气，不值当为他费那个劲了。” 秦熙冷嘲的讥笑一声，眼里有着凉薄的轻蔑之色，连最后一点感情也早在时间的消磨中消失殆尽了。 文祁叹口气，“可你不回去了，孩子们怎么办不去看看么？” 其实她也是很惦记两个孩子的，自己不能回去还是希望秦熙回去看看的。 “没事，皇上给咱养着委屈不了再在一个文麟和太子妃也在，就算文麟不靠谱，我相信太子妃的为人也是值得我们信任的，孩子们也不缺人疼爱。 回去了还要应付很多麻烦事，我也不乐意回去应酬，你不在我一个人也显得孤冷，更不想和他们絮叨了。” 秦熙的性子本来就冷，很慢热的人，轻易无法走进他的内心，秦风这么作死更是不可能得到他的原谅了。 “也好，你不愿意回去就留下吧，有静书看着孩子，我也放心一些，回头给孩子们多找点礼物带回去，人不回去礼物也要带到，银钱他们应该不缺吧。” 文祁琢磨着在宫里学习适应是一回事，但被人欺负可是她心疼的，钱财不能缺了孩子们的。 “哪里会缺钱啊，我走的时候给文麟和周嬷嬷分别留了银钱的，留了二十万的银票呢，就是害怕有什么事我们不在钱也取不出来就不好了，锦玉那也有银钱，关键时候也用得上，别担心。” “那就好，文麟还要你的钱啊，这小子等我回去抽他。” 文祁一听文麟帮自己看几年孩子还要钱，顿时不乐意的皱眉头。 “他本来说不要的，后来说手底下生意需要钱，就先拿来用用，回头给臻姐一点子生意算是给她的嫁妆了，我琢磨着可能他缺钱不好意思跟你说，正好赶巧了。 反正他亏了谁也不会亏了孩子们不是，你别那么小气了。他的钱全都给了皇上交了国库了，有点事都是花媳妇的钱，也要点面子不是。” “哼，算了，回去我闺女儿子要是养的不好，看我怎么拾掇他呢。” 文祁很不讲道理的哼了一声，秦熙无奈的摇头失笑。 “那秦风那头你打算怎么应付啊。” “理他干什么，我懒得搭理他，不用回复了。” 秦熙挥挥手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个人。 “随你吧，今儿顿了热锅子，还有一点菜干泡了，咱们吃热锅子吧，他们化了一些冻豆腐，下点白菜。” “成啊，幸亏还有点菜干，不然这大冷天确实没啥吃的，天天吃肉我也受不住了，舌头上长泡了。” 秦熙扁扁嘴一脸无奈。 “呵呵呵！回头给你泡点花茶喝吧，有酸**你吃点吧，还有奶豆腐，你回去了也吃点这个，不然还要长呢。” 文祁笑着劝他，西北饮食以肉为主，蔬菜确实比较少，因此奶制品就必不可少，不然就会像他一样，嘴里长泡。 “嗯回头给我再给你带点过来，你多吃点这个，对身体有好处。” 秦熙虽然不爱吃这样有味道的食物，但还是明白对身体好，也会勉强自己吃一些。 “不是给你带了个厨子么，让下人给你做些点心吃，换着样吃，就没有那么大味道了，别挑嘴，我不在他们也管不住你，你呀比我还挑剔呢。” 文祁摇头，别看秦熙平日稳重，其实就是典型的贵公子哥，吃喝要求特别精细，比她这个公主还难伺候呢。 秦熙晃晃脑袋也不吭气，继续写信。 芷玉端了菜进来，确实没啥蔬菜，几乎全是肉，只有一个热锅子守着炉子吃个热乎的，里面有秋日晒的菜干和冻豆腐。 “给吃点豆腐。” 文祁夹了冻豆腐给他，这个是北方才能想出来的，将新鲜的豆腐放在外头冰天雪地里冻上，豆腐会变化形成蜂窝一样，口感也不同于之前，炖菜后会吸饱汤汁，冻豆腐会特别入味，在这里也能适应大众口味。 这是难得秦熙喜欢吃的一样东西。 “嗯，你的柴炭还够么，需要我再给你买点过来么，冬日要烧炕你别省着，不行就去买，我带了银钱过来足够你用的了。” 文祁莞尔一笑，“够用了，之前给我买的多呢，用不了我还分了一些给老将军他们用呢，别担心我用完了会让人通知你帮我去买的。” 第1036章出任务 翻过年，秦熙回了县城，要继续开始办公了，县城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处理解决，他还是很希望能把这个边陲小镇发展起来，让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还有很多计划没有干起来呢。 文祁也喜欢秦熙很有干劲的样子，专注事业的男人总是很迷人的，依依不舍的送走他，自己也要重新忙起来了。 虽然过完年但这里雪却还没有化冻呢，一个冬日大家都没怎么动弹，据前方消息，托木真也在猫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也只能牢牢的镇守着这里，哪也不能去，害怕自己一旦离开营地，托木真就会伺机上来咬一口，因此也不敢松懈就是了。 天气却慢慢开始有些暖和，大家也都开始出来活动了，文祁时常和乔飞杠子等人专注训练，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将军，矿山那边要重新开始开采了，咱们要送点食物过去了，这回要去畜牧场那边看看，县城选了种羊，要一并送过去，这次要走草原那条路了。” 林将军看了一下最近的任务，他们需要去县城先把种羊送往牧场，然后穿过草原去矿山送食物，粮食可以从县城直接送过去，这样不用来回跑了。 “可以，我换上装备和他们一起去一趟，不然我也不放心啊。” 文祁停下了训练，擦了把汗说道。 “那就多带一队骑兵吧，免得里外照应不上。” 林将军补了一句。 “好，乔飞文浩，去集合，我们准备一会出发，趁着天气还亮堂，我们早点赶到县城可以吃点热乎的。” “好嘞，集合。” 乔飞吹响了哨子，命令骑兵集合，清点装备准备出发。 文祁进屋擦了把汗，换了一身衣裳，要出门了重新武装齐全穿上铠甲这才带上皮帽子准备出门。 外头已经集结完毕，文祁点点头一挥手拎着刀就上马了。 林将军将银钱交给杠子，让他去县城固定采买点去拉粮食。 “路上小心啊。” “嗯，我们走了，你们守着家。” 文祁交代了一句就带着人出发了，一路快马加鞭前往县城，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轻装赶到了县城。 直接去了县衙的官邸，在院子里歇脚就行，不用再掏住宿费了。 “你们这是要去出任务么？吃了没，没吃我让厨房给你们弄点吃的。” 秦熙赶紧跑出来看他们。 “没吃呢，弄点吃点给我们，明早走的早，明儿吃面条不然顶不住饿。” 文祁交代了一声。 “好嘞，奴才这就去交代，在给准备一点干粮和馒头带着走？”小厮赶紧追问了一句。 “烙点饼子不要馒头，一出门就冻硬了，跟石头似得没法吃，去敲门买点馕饼明儿一大早我们带走。” 文祁十分有经验，馒头出门没法带，天冷出门就成石头一样硬了，这是没法吃的，远不如当地民族同胞做的馕饼携带方便，吃这也管饱，行军打仗很艰苦吃什么也有点小讲究，不会吃出门可要饿死了。 “成，我记住了。” 小厮一听就明白了，这条街有家店做馕饼卖的，这会子赶紧去敲门还来得及呢，加点钱的事。 “在要点烤包子，多加钱就是了，那个烤烤也能吃。” 秦熙对着跑掉的小厮喊了一句。 “知道了。” “你们来的太匆忙了，要是早点说，我给你们弄点肉干带上啊。” “嗨，哪顾得上啊，先给我们一点热水喝喝吧，这都冷透了。” 乔飞摘了帽子摇摇头喘口气，骑了一天马喝了一天的冷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冻透了。 “快进屋，进屋暖和一下，去让人在拿几个炉子进来，让厨房辛苦点，今晚上给做点吃的他们要带走呢，做点饼子也行。” 秦熙忙着张罗让下人赶紧去弄，府里没有女主人，只能秦熙和管家操心弄着，文祁不在这住，没时间来。 “是，您陪着军爷们，我去张罗，一准利索的。” 管家给倒了热水赶紧往厨房跑，因为秦熙来只是县长而已，带的都是自己人，没要那么多人不安全，因此府里人人都要做事，没闲人，丫头也几乎没几个都是年岁大的婆子在做事，主要是他不乐意要那么多女人，免得让文祁心里不高兴。 文祁和大家喝着热茶，其他人被引进另外一间房子洗漱，一会吃了饭好消息。 “呼，冻死了，还有铜枣么，再给我弄一点，太冷了，我脚都麻木了。” 她捶着腿，这会子暖和了，整个腿都是麻木的，非常难受。 “你出来没带么？点上铜枣能好一点啊。” 秦熙责怪的瞪她一眼，让人去准备铜枣，顺便给他们端点热水过来洗洗。 “带了，烧不了一会就没了，哪有时间停下来重新弄啊。” 文祁摇头，也顾不得那些了，自己钻进屏风后面去泡脚了，实在冻得很难受了。 这铜枣就是小小的艾灸盒，塞上艾绒点燃缝在衣服裤子两边不碍事的，起到保暖的作用，一般都是宫里死人需要磕头的时候用一下，行军打仗也就能顶一会，还是要生抗，没法子。 “行了，一会晚上我给你熏熏艾吧，我给你们都准备了艾叶水，一会晚上睡觉前都泡泡脚啊。” 秦熙让人给大家烧了艾叶水可以洗澡泡脚都行，去去寒气。 “谢了，还是兄弟念着咱们，这待遇就是不一样，我说不让她出来，她不放心我，非要出来。” 乔飞嘿嘿一笑埋怨文祁出来受罪。 “你要是能早点把这一摊拿下，她早就退下来了，为了守住西北，我都不敢让她再生孩子了，避子汤都当水喝了，你呀操点心吧，她到底是个女人，这份罪也受不了几年了。” 秦熙心疼的叹口气，女人最害怕着凉了，文祁把爷们吃得苦都吃完了，看着都让人心疼，可没法子你走到这个位置了，想下来也不容易。 乔飞和杠子几人抿抿嘴叹口气，谁也没说话。 晚饭端了上来，还给烫了一小壶热酒，整了几个菜临时弄得也没弄大菜，但有荤有素瞧着还不错呢。 “还有酒，那我们喝一杯吧，就一杯。” 杠子搓搓手笑道。 文祁洗了脚觉得热乎一些了，这才出来说道：“喝吧，就一杯啊，暖暖身子去睡觉，明早出发。” “成。” 第1037章牧场 大家吃了饭终于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会子也困了，下人给大家伙准备了烧好的艾叶水驱寒的，各自去洗漱睡觉了。 文祁也泡了澡才觉得浑身热乎了，懒洋洋的躺了下来，秦熙摇头，“哎，你这样我很担心啊，看来你的身体其实并没有恢复吧，你一直都在强撑啊。 之前在西北打仗冬日连着下了好几场雪，那么冷，你都没事人一样，这一双儿女差点要了你的命啊。” 秦熙眉头紧皱情绪十分复杂，有了孩子自然是珍贵且满足开心的，可如今再看文祁的身体，其实根本就没有恢复，她一直在撒谎，对整个大齐撒谎，她没有别的选择。 文祁握着他的手靠在他怀里笑了笑，“我还是没有骗过你啊，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确实不如以前了。 连力气也比以前小了很多，如果太累会感觉到疲惫，和以前那样精神饱满不知疲倦的状态，好像确实不太一样了，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秦熙亲亲她的额头，重重的叹口气，这个样子其实不能再上战场了，但文祁却必须来，否则托木真和李昭一定会发现不妥当，选择进攻大齐的，她没得选择，皇上也没得选择。 “辛苦你了，别勉强和兄弟们一起，多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秦熙抱着她躺下，此时什么都帮不了她。 “嗯，别担心，我出去的时间不长，偶尔一两次罢了，如今我多在营帐指挥呢。” 文祁笑着拍拍他安抚他惶恐的情绪。 “嗯，乔飞和文浩要抓紧历练，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哪里有十年时间给他呀。” 秦熙哼了一声，我媳妇这样勉强了，谁给你十年时间呢。 第二日一大早夫妻二人就起来了，秦熙为文祁穿上铠甲披上毛皮披风保暖，“多保重。” “嗯，我走了。” 文祁朝他笑笑，主动亲吻了他的面颊，利落的转身离去。 秦熙怅然的叹口气，去送送他们。 管事给他们准备了行军的干粮，运往矿山的粮食也全都装车捆扎好了，种羊也带上了。文祁看了一眼大家各就各位可以出发了。 “走，我们出发了。” 文祁冷峻的瞅了大家一眼，率先上马离开了官邸。 他们要先将种羊送去畜牧场，然后从畜牧场出来从草原直接去矿山，那也是一条路，但比较危险，他们平时去的很少，主要还要沼泽地带分布在那一片。 出了城文祁朝大家吆喝，“抓紧速度，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去牧场，不然要住野地了。” “是。” 两队骑兵英姿飒爽的在平原上奔驰，十分帅气英武，若是夏天就很爽快了，但可惜这是冬天，到处冰雪皑皑的，呼一口气都是白色的，骑马无疑是个受罪的事。 他们按照时间天黑透的时候终于感到了牧场，有人在大门接应他们。 “赶快卸货，给我们准备吃的了没，把水壶全部灌满。” “给你们熬了牛骨头汤，放了防风驱寒的药材，军爷进屋暖和一下吧，天黑是不能去草原的，很容易掉进沼泽里，烧了热水大家可以烫烫脚。” 管事的恭敬的站在那里回复。 “嗯，走，我们去吃东西。” 文祁一挥手骑兵下马进屋。 “给我们把马喂饱了，照顾好我们的马，马鹏要有温度不可以冻着，听见没。” “您放心，不敢怠慢。” 文浩这才点头进了屋，马出了事可没法跑路了，会死在草原上的。 牧场的婆子们给大家端了大木桶倒了热水，给他们烫脚，跑一天没进屋，早就冻透了，不洗洗脚明天就没法走路了。 烫过了脚大家喝了一碗热汤这才觉得舒服多了，都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来吃饭吧，做了点菜，冬天冷没什么好菜，就是一点萝卜豆腐，您别嫌弃。” 管事给大家盛了牛骨头汤，还有炖菜，这样吃热乎。 “这就很好了，给我们的水壶全都灌满水，多带点饼子之类的东西。” “是，已经准备好了，明儿早装上就成了。” “嗯，这二年你们干得不错，今年丰收给你们奖励，回头我会多给你们包红包的。” 文祁也没忘了给她辛苦做事的人。 “多谢主子体恤，我们在这日子过得挺好的，最辛苦的是你们呢，开春了还有一些粮食您要是有空余的时间，找人拉回去，三四月就够用了。” 管事很认真，很早就跟着文祁一起干事的人了。 “成啊，杠子，把这事记着，该明你抽空找人拉回去，开春咱有吃的。” 文祁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交给我吧。” 杠子点点头。 吃过饭大家人困马乏早早就休息了，牧场的房子有限，爷们躺成一排睡火炕，文祁自己有个单间。 一大早就起来了，文祁去了马坊看看马儿喂好了没有，有没有其他问题都挨个检查一下。 正看着乔飞和文浩几个也率先起来了，文祁顿时笑了出来。 “你怎么不多睡会啊，这点子事我们就干了。” 乔飞嗔怪的摇头，一辈子操心的命。 “我这不是想着你们昨天都辛苦了，早点起来检查一遍，不然心里不踏实呀，要穿过沼泽地带呢，绳子带了么。” “带了放心吧，出门大家全都带全乎的，没落下过。” 乔飞拍拍胸膛。 “嗯，叫起来吧，吃顿热乎的，咱们就走了。” “好嘞。” 大家也都陆续起来了，管事端了热汤还是牛骨汤，肉汤下了面条吃了一顿早饭。 “各位军爷，给大家灌了一些烧酒，是我们自己酿的红苕酒，大家别嫌弃，我们都喝这个，不用粮食酿酒，没有多余粮食。” 在这里这个牧场可不敢用粮食酿酒，因为粮食是要供应给西北军吃的，哪里有多余啊。 只能用吃不完的红苕酿一点酒罢了，这东西也可以顶粮食，且很好活好种但是胀肚子，只能调配着吃，倒是有多余的。 “这就很好了，谢啦。” 杠子高兴地接过酒壶扔给几个兄弟带在身上。 文祁也不管他们，喝不醉不耽误事就行，冬日太冷了，喝点酒可以暖暖身子。 第1038章行军 捆好了东西，文祁亲自检查了一遍，这才点头，“走吧，出发了，你们锁好门户，不是熟悉的脸，谁来都不给开门。” “知道了，您放心吧，您留的武器我们都放在自己屋里了，一旦有事我们也能抗一会呢。” 管事温和的笑了笑，主子是个好人，专门给他们买了弩箭和砍刀镰刀这样的东西用来防身也能干活。 “走了。” 文祁翻身上马，一挥手招呼着兄弟们就出发了。 “将军，这么早矿山就开工了，也运不出去呀。” 一个年轻的兄弟好奇地问道。 “运不出去可以堆在外面，玉石又不害怕上冻，一旦化冻就可以运出去卖了，卖了钱我好给你们发军饷啊，等到朝廷的军饷下来，可还早着呢，要等到夏天末尾去了，那会粮食钱收上来才有钱呢。” 文祁笑着给他们解释。 “哦，那我们的钱全是将军自己赚来的，不是朝廷给的呀。我就说怎么比其他军条件好呢，我还以为是朝廷觉得西北更辛苦的缘故呢。” 小兄弟憨憨的挠挠头。 杠子顿时笑着骂道：“放屁的话，哪个军不辛苦啊，哪有这么区分军饷的，那还不早就闹起来了么。这几年都是将军自己赚钱想办法贴补的，以前赵老将军在的时候也是自己掏弄钱，一年给我们发两次钱。 我听以前的老人说过，最早安国公老爷子在的时候，还去倒斗过呢，就是为了拿黄金发军饷买粮食，光靠朝廷的钱我们早饿死了好么？” “是我理解错了，将军您是好人，一直想着我们，以前就一直贴粮食贴军服，没想到军饷也是您掏，这样您不会压力很大么。 我听我家里人说，很多官员弹劾您呢，我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我爹那么气愤的在骂人，现在都懂了。” 小兄弟家里也是当官的，来这也是历练，军功是比较快的晋升方式，毕竟不是所有人读书都好呢，科举也没那么容易。 “还好啦，我到底身份在这，做生意找人才也比别人要容易些，路子广，再跟我父皇缠磨一点船引和海图啥的，东拼西凑的到处寻摸一点银钱，也就出来了。你们甭担心，给你们的军饷是足够的。” “我们不担心，就是晚点也不要紧的，别的军能捱过去我们也可以，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么。” 瘦条也认真地说道，不能太不知足了，他们给文祁的负担已经很重了。 “不，你们保家卫国那么辛苦，流血牺牲的，不能让家里的亲人也跟着一起饿死吧，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赚得多，我可是大户，放心吃。” 文祁挥舞着胳膊跟他们嘻嘻哈哈的笑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兄弟们都沉默着，谁也没附和，心里都觉得暖意融融，也有些沉甸甸的。 他们在下午天黑之前赶到了草原沼泽位置，只能就地扎营，明早天亮再走了，夜里走沼泽可是有去无回的。 “扎营，杠子瘦条去弄点柴火，别走远了啊，这可全是沼泽。” 文祁交代了二人去捡柴火，他们在这里扎根多年，比别人熟悉一些。 “好嘞。” “虎子哥，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乔飞也开始忙着布置起来，让人守住粮车。 “将军点了火你早点休息吧。” 文浩拿了装了吃的褡裢递给文祁。 “嗯，生了火大家也烤烤火吧，你和乔飞轮流守夜不能怠慢，不要离开太远，这里全是沼泽，天都黑了，掉进去可找不见人了。” 文祁担心文浩乱跑特意叮嘱一声。 “放心吧，我哪能那么没眼力见。” “嗯，你帮我操点心啊，我睡一会，我怕有骑兵来。” 文祁也累了，中午也没吃饭为了赶路，不能在规定时间到达草原会耽误时间不说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被动的局面里去。 瘦条和杠子回来了，套了个几只兔子，还捡了一些柴火回来。 “呦，你们挺能的，这黑灯瞎火都能找到猎物啊。” 乔飞接了过来让兄弟们赶紧清理后好烧烤，吃点热乎的。 “就只有兔子洞，没有别的，太黑了看不见，我们也不敢走远害怕掉进去了，柴火都没多少，凑活吃点吧。” “成，我把架子搭起来烧点热水喝一口。” 大家各自就忙了起来，文祁坐在一边擦刀，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今夜不能平静，总是有点不安的感觉。 “将军吃点东西吧。” “嗯，通知下去今夜不要睡死了，我心里不安的厉害，警醒点。” “不会吧，这的路那么难走，托木真敢来么？” 杠子也坐在她旁边吃着兔子肉和饼子说道。 文祁皱着眉头摇摇头，“难说，他们是草原长大的，比我们更了解草原，冒点险未必就不行了。” “嘶，要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你记得那次咱们和托木真在草原打架不，他们是从哪条路过来的呀？不会也是穿越了沼泽吧。 比较安全的几条路都是咱们的人在守卫呢，他们无声无息的跑过来肯定不能是那几条安全的路吧。” 杠子歪着脑袋琢磨着这事呢，当时没细想鞑靼国的人就是草原长大的，对这一片很熟悉，想着是不是有别的路他们不知道的。 现在再想想，他们肯定是冒险过来的，可能真有他们不知道的捷径，穿越草原呢。 “我就是害怕他们有捷径咱们却不知道，今夜灵醒点。” “是，我一会就通知下去。” 杠子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文祁吃了东西裹着披风勉强迷瞪一会，这么冷的天睡野地里，草原潮湿阴冷，其实也睡不着，就是人太累了，靠着歇一会而已。 乔飞也靠在一边躺一会，小声的跟她说话，知道她没睡着，“你可不如以前了，上次都不应该受伤的。” “我走神了。” 文祁没承认也没反驳。 “我问过思雨了，说你没有恢复到巅峰，现在来并不合适，哎，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我没用提不起来，不然你就不用来了。” 乔飞其实心里什么都没明白。 “我没那么弱鸡，是差了一点，但也还可以，八成是没问题的。” 文祁笑笑，其实她知道瞒不了多久，一上手就看出来了。 “这已经很多了。托木真那么厉害，盼着别遇上吧。” 乔飞重重的叹口气，心里憋气的很，他要是能打过托木真，肯定不能让文祁在出来了。 第1039章苦战 半夜里文祁迷糊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有人推了自己一下，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瞪着眼睛抿着嘴四处看了看，乔飞捂着她的嘴微微摇头，用手指了指远方的黑夜，表情似乎是意有所指。 文祁这才点点头，立刻坐了起来，乔飞放开她去拍醒其他人，她也跟着去叫醒还在睡觉的几个兄弟。 “什么情况？” “我感觉到地面在震动，似乎有队伍过来了，希望我感觉错了，但也不敢冒险，还是把大家叫起来再说吧，保险一点妥当，天快亮了。” 乔飞和大家凑在一堆压低声音说道。 “准备上马应敌，托木真来了。” 文祁听完心里暗自懊恼，自己怎么睡过去了呢。 “不会吧，有骑兵来也不一定是他来呀。” “敢这样穿越沼泽地带的，除了他可没别人了，准备战斗吧，今儿是死战了。” 文祁站起身瞭望着远方，捏紧了手里的刀。 “是。” 兄弟们各自去准备了，没啥说的，多年来他们一起生死与共，能死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兄弟们，我们始终是在一起的，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活着，但生生死死我们都在一起。” 文祁看到人了，感觉越发浓郁，托木真来了，这个感觉绝对不会错，老对手了，闻着味也不会找错人的。 “将军，我们生死与共。” 所有骑兵上马列阵，挺拔英武，气势冲天，他们从不畏惧生死，敢于向任何敌人发出挑战。 一阵纷飞的火箭飞了过来，文祁一挥手前方士兵已经分散开来抵挡火箭，同时后面的骑兵开始接着兄弟在前面的掩护，向敌人射箭还击。 “萧文祁，好久不见了，咱们也有日子没见面了，老友相聚你这样可不厚道啊。哈哈哈！” 托木真坐在马上朝着文祁喊话。 乔飞看了眼文祁，心里暗自叹气，你这是什么运气啊，每次他来你都在，真是…… “托木真，听说你这二年混得不错啊，我怎么瞧着你圆一圈啊，伙食挺好吃胖了。” 文祁也带着一丝兴奋的笑声调侃。 托木真也有点老友相见十分兴奋的样，“哈哈哈！听说你生了龙凤胎啊，恭喜你啊。” “谢了，来吧，你来了我怎么也得招呼你喝一壶啊，不然对不起老朋友啊。” 文祁一夹马腹扛着刀就第一个冲了过去，身后的骑兵如影随形，和托木真的骑兵真刀真枪的干了起来。 两队人马勇往直前，气势如虹，刀兵相见各不相让，文祁和托木真快速的走了几招后再次分开。 托木真笑道：“行啊，到底让你把骑兵训练出来了，可以。” “我得谢谢你给我现场教学啊，这都是从你那偷师来的。” 二人一边打一遍还说两句闲篇，似乎不紧不慢十分轻松的样子，可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杀机，恨不得一刀砍死对方，二人用尽了生平所学，竭尽全力应敌。 一场战斗二人打的是酣畅淋漓，而底下的骑兵也是各自紧咬不放，天眼看着就大亮了。 托木真哈哈一笑，一声口哨骑兵在此开始聚拢有条不紊互相保护下撤退了。 “萧文祁，我还会来的，今儿算打个招呼。” 托木真什么也没带就走了。 文祁一抬手阻止了大家要继续追击的行为，身体一晃从马上直接摔了下来。 “将军。” 乔飞和文浩几人见了吓了一跳，赶紧下马将人扶着坐下。 文祁浑身透汗，脸色十分难看，整条右臂不停的打哆嗦。 她惨白着嘴唇，“看来还是我托大了，没想到会差这么多啊，今儿是来试探我的，乔飞你要抓紧了，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无奈的叹口气，自己也没想到只是感觉差了一线就会变成今天这样了，原以为一线而已差距应该不算太大，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是，我明白。” “将军，你……” 文浩眼里含着泪水，哽咽难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 文祁喘口气喝了点水，缓了一会才觉得好一些了，“扶我上马，我们走吧，此地不可久留。” “是。” 文浩扶着文祁重新上马，他们还是要尽快离开赶往矿山，迟则生变。 “我没事，别这么看着我，就是久不运动骨头生锈了而已。” 文祁见大家都这样紧盯着自己，一脸担忧的样子，不免笑了笑。 “回去都闭上嘴巴，多说一个字军法处置，听懂了没？” 乔飞厉声呵斥。 “是。” 骑兵是和文祁最亲近的人，自然明白她身体不好意味着什么，一个字都不能说的。 “你们要努力啊，实不相瞒，我确实没有恢复完全，托木真这样厉害，竟然一点都没有变弱的迹象，明明岁数大我那么多，你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文祁叹口气，心里十分难过和懊恼。 其实她却不知道，这场战斗托木真也并不好受，离开文祁的视线后，托木真就晕了过去，因为力竭而晕倒，骑兵将他秘密托回了军营，秘而不发。 彼此都十分忌惮对方，这是试探也是警告的意思，文祁累到虚脱，托木真累到晕倒，其实彼此都半斤八两。 只是文祁将托木真想的太过厉害，片刻也不敢松懈，倒是高估了一丝对手，托木真再厉害也是年过三十的男人了，水平自然也在下降。 杠子等人心情都不好受，“将军，我们会保护你的，我们一直都在。” “我们一直都在，生死与共，荣辱与共。” 众骑兵齐声低吼，这是他们的心声，也是他们的觉悟，突然间领悟了，原来萧文祁不是神，也会倒下的，她也只是个女人，并不是战无不胜的。 这种觉悟让他们感到了锥心之痛，在他们心里萧文祁是最强大的，是铁血的军人，并没有真当她是女人，如今突然发现原来她就是女人，也是需要呵护和保护的人。 文祁朝他们嫣然一笑，“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我估摸着我不好受托木真那老小子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呵呵！他不死我可不敢倒下，难得一见的对手，死了我多寂寞啊。” “这倒是，他对你倒是惺惺相惜啊。” 乔飞又故意调侃的笑道，让气氛轻松一些，长宁最讨厌别人同情她了。 第1040章到了 骑兵按照原计划前往矿山送粮食，速度依旧不减，文祁一直在强撑，和托木真这样的高手战斗了一夜，消耗的体力和精神是难以想象的，而此时却没有办法休息，整个骑兵队的性命都凝聚在一起，不能因为她太累了就停下来，那样是将骑兵队送往地狱。 “将军你还能撑得住么，不然停下来休息吧。” 杠子瞧见文祁脸都白了，嘴唇都没有了颜色，脸色瞧着非常难看，心里十分担心。 文祁摆手摇头，用手指指前方命令队伍全力加速前进，担心回头再有人来突袭，托木真回去了，他手里还有一支骑兵队呢，就是那个托姆齐。 “不能休息，继续前进，托姆齐还领着一支骑兵呢，再来人你能应付么？” 乔飞朝杠子怒斥。 杠子抿抿嘴也没再吭气，军令如山这是军人的铁律，私下关系再好军令一出必须听令。 文祁几乎是伏在马背上，她十分难受，咬着牙在支撑，他们还没有离开草原地区，依旧不能放松警惕。 乔飞看了眼文祁叹口气，狠下心当没看见，她这个状态是没法再统领骑兵了，此时自己必须要接手，做一个清醒冷静客观的将领，带领兄弟完成任务回去。 到了下午他们终于走出了草原，大家回头看了一眼，都心有余悸的擦擦汗。 “加把劲我们进矿山休息，那里安全一些，文浩你和长宁骑一匹马，这里速度快不起来，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乔飞左右看了一下对文浩下了令。 “是。” 文浩赶紧下了马跳上文祁的马背，他们是堂兄妹因此男女大防不算太忌讳，之前不能一起是因为草原非常危险，他们需要速度，二个人骑一匹马无意会拖慢大家的速度。 “将军，我姐晕过去了，她把自己绑在马上了。” 文浩上了马才发现，文祁为了防止自己掉下马背，用腰带把自己绑在了马上，这样速度快也不会掉下来了。 “继续前进。” “是。” 文浩气呼呼的瞪了乔飞一眼，意思是你也太狠心了，撅撅嘴却没说话。 “要不然……”瘦条也犹豫着开口想求情来着，几个兄弟也看着他。 “此地易于埋伏，不能休息，就算我们都在，长宁晕过去了，我们没有办法保证一定能护她周全，继续前进。” 乔飞坚定不移的下了命令，脸色冷峻严肃。 “是。” 兄弟们应了一声，虽然十分心疼长宁，却明白乔飞的命令是对的，此时安全更重要。 众人一天都没有吃饭了，饿了也是在马上直接生啃凉饼子喝点水勉强垫吧一下就算了。 天快黑了，他们终于赶到了矿山脚下，这里属于兄弟们警戒防御的范围了，看到来人询问，乔飞才算松了口气。 “是我们，快来人接应一下。” “来了。” “哎呦！将军怎么了？” “闭上嘴，你要所有人都知道么，不许传出去，不然打死你。赶紧抬粮食。” 杠子上来就给兄弟一脚，压低声音呵斥。 “是。” “前面带路。” 文浩抱着昏迷的长宁往他们的住所去，几个兄弟各自安排任务，将粮食合力送进库房，给马匹喂草料。 文浩将长宁暂时安顿在一个小将的屋里，让人端了热水来给她擦擦脸。 文祁感觉到温度幽幽的醒了过来，看到文浩和乔飞守着自己，“到了么？我是睡着了么？” “你晕过去了，什么睡着了。你这会好点了么，我让人去给你熬点小米粥，这里没有什么药材，你只能等到回去了。” 乔飞叹口气无奈的说道。 “我没事，不用喝药，我就是太累了，我睡一会就好了，别担心我也没受伤。” 文祁朝他们笑了笑解释了一句。 “没受伤就好，你先歇着，我去看看给你找点吃的去，明儿休息一天，我们再回去。” 乔飞知道长宁这样无论如何都要休息一下了，她走不了了。 文祁点点头，“别让人知道我不舒坦的事，不能让托木真知道。” 他们彼此都十分提防对方，一而再的试探，因此就算是受伤也不能让对手知道。 “放心，这我还能不晓得。” 乔飞笑了一声，出去了。 “姐，你这样太勉强了。” 文浩有点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气谁合适。 “傻瓜，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在将养一阵子基本上问题不大的，这二年没少调养，只是不能光吃药而已，还是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算了，说了也是白搭，我去给端点吃的去，你吃了再睡。” 文浩抿抿嘴，姐姐不容易，她没得选择，行也得上，不行也得上。 文祁吃了小米粥咸菜和馒头后，舒服的叹口气，累的又躺下睡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精神头倒是好了许多，只是浑身酸疼的厉害，打一仗可不是小事，这已经算轻的了。 “你起来了，好点了没？” 杠子和他们在门口晒太阳呢。 “好多了，哎呦我这膀子都抬不起来了。” 文祁晃晃脖子憨憨的调侃自己。 “这不错了，我们膀子也疼的不行呢，正经说托木真的骑兵是这个。” 杠子伸出大拇指扁着嘴，一脸赞叹的样子，人家确实很强咱不服不行啊。 “你们感觉到了，还是差一线吧，回去还得练。” 文祁也坐了下来喘口气，小兵端了饭菜过来，杂粮馒头加咸菜和清粥，军营日子就这样的，冬日里没有菜，有咸菜吃都不错了。 文祁呼噜呼噜吃了起来，小将跑了过来，手里端了一份豆腐和一份红烧肉，“将军，您吃这个吧，我们这没啥吃的，有点简陋了。” “这就很好了，嗯，豆腐烧的不错，我这会给你们多买了些白菜豆腐土豆啥的，你们可以换这样吃，比吃咸菜强点呗，肉也买了一些，你回头拾掇利索冻上。” “放心，我昨儿都检查了一遍，这会子让他们动手拾掇着呢，辛苦你们了，为了我们这点粮食，你们差点把命搭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把矿山和要塞给我看紧了，我就高兴了。开春赶紧把矿石运下去，换了钱我好给你们发军饷，知道不，对矿工好点，咱指着人家挖矿挣钱呢。” “是，你放心，我们和矿工关系还可以，没亏待过，伙食也是可以的。” 小将立刻笑着点头应道。 第1041章再调理 他们休息了一天身体也恢复了些，马儿也吃饱喝足歇息够了，一大早就下山往回走了，这次不用草原了，从原来的路径往回走就行，这条路近一些，大半天就能回家了，轻装上阵自然速度就快了不少。 到了地方文祁也舒了口气，“总算圆满完成任务了，这趟不容易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时隔多年托木真风采依旧啊，看来我还得抓紧练啊，你说我现在对抗托木真能有几成胜算啊？” 乔飞也在掂量自己的实力。 “五分吧，你必须要保证有八分胜算才行，要紧的是托姆齐也很厉害，且他和你一样年轻，你不要忽略了他。” “我明白，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乔飞主动揽下伙计，让文祁能歇几天。 “好。” 进了屋林将军等人也在等他们了，“怎么样，还顺利吧，长宁你这脸色可不好啊。” “别提了，我们遇上托木真的骑兵了，苦战了一夜，差点要了半条命去，我姐累到虚脱了，我们在矿山不得不休整了一日才回来的，要不然都快回不来了。” 文浩取下头盔，抱怨着说了情形。 “哎呦！怎么遇上他了，这是来试探的，粮食抢走了？” 其他将军也问道。 “粮食没事，他是来试探我的，看看我的水平掉了没有，也不知道他能琢磨出几分来，最近一段时间加强警戒。” 文祁坐在那无奈的叹口气，心情也有点郁猝。 “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不代表你就不成了，你年轻，他比你大那么多，看不出什么来，别担心。对了，我估摸着过两日该有新的将领过来了，这次来的三位都是年轻的小将了。” 林将军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 “哦，那可是好事，来了好好招待，给个单独的营帐方便休息。” “成，这都是小事，你去王老那看一眼吧。” “行，我去看看，这小身板金贵着呢。” 文祁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出事，否则此时没人能替代自己，托木真肯定会大举进犯大齐的，那可就糟了。 去了王太医那里，“老爷子药材收了没？没啥事吧。” “好着呢，你遇上他了，瞧着脸色这么差啊。” 王太医一看她那张脸就知道没好事。 “是啊，差点抗不下来了，老爷子我还能恢复到昔日的巅峰么？您给我个实话，章爷爷总是含糊其辞的。” 文祁心里比谁都急，总感觉差了一线，一上手差之千里，这是要命的事，她不怕死，可不能死的不是时候。 “还年轻如果这二年不受重伤，你还有调理过来的可能性，但这也是个长期的过程。这么说吧，希望不大。 但你的身体这些年保养的确实不错，否则都不是现在这样了，你就得死在西北。能有这样已经是老章穷尽生平所学了。 生了一对龙凤胎，对你影响确实很大。好在药材好补益的很及时，这样吧，我这还有一株很好的灵芝，趁这段日子给你补补吧。 能到什么份上就只能这样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生孩子和不生孩子那完全是两回事。” 王太医也直言不讳的说了。 “我明白了，您尽量帮帮我吧，不管什么样我都不埋怨您，我不怕死，可我不能死的不是时候，起码这几年我不能死。” 文祁低下头叹口气，她有她的责任，在文麟彻底成长起来，在乔飞能独当一面之前，她必须活着。 “思雨，去把我柜子里的那个盒子拿来，把里面的灵芝切片，每隔三日放在碗里加点水隔水蒸一炷香的时间服下。十日过来诊脉一次，看情况我在考虑要不要更换添加其他药材。” “好，我记住了。” 王太医把药材拿来检查了一遍，这才点头，嘴里还嘀咕着，“我也就这一株千年灵芝，比你上次服用的人参年头还足，连皇上都不知道我有呢。算了给你用也不浪费这么好的药材。” “是有点贵重了，我就不跟你侨情推辞了，等我有了好药材再送给您吧，千年的可能没有了，不过百年的好药材我还是能找到的。” 文祁也不和老头客气，她确实很需要，这样的药材便是皇家人也搞不来的，可遇不可求，老头几乎珍藏了一辈子的好东西。 “嗯，便宜你了。” “对了，熙哥哥找到了几株雪莲花，回头我让他给你送过来？” “有两株就行，那玩意大热一般情况用的不多，我手里没了，留着万一有用呢。” 王太医也不和文祁客气就是了。 “我留着用处也不大，都给你吧。” 文祁挥挥手。 王太医诊了脉后又写了几张药膳单子，“有几年没吃过药膳了，可以继续吃一阵子。” “成，我听您的，需要忌口的您跟我说说。” “不能喝酒，这啥也没有，也不需要忌口啥的，没啥东西吃。” 王太医抱怨一句。 “开春就好了，开春我让人去城里采买食材去了，我拿了几只羊回来，回头杀了大家也解解馋。” “嗯，成。” 说着话思雨蒸好了药，文祁一口送进肚里，苦的脸都变了形，捂着嘴咽了下去。 “回去吧，思雨回头给她炖药膳，以鸡鸭和牛羊肉为主，尽量选择咱们这方便找的食材。” “我记住了，我让人抽空去采买回来，养在后院。” “好去吧。” “不许吃蜜饯会失了药性，喝点水漱漱口就行了。” 老头跟在后头嘱咐。 “知道了，放心吧。” 文祁点点头回屋休息去了。 思雨又开始给文祁熬制药膳等开始补益了，药是不能老吃的，长期吃药会降低药性的效果，因此文祁之前在京城也是停了好几年，是章御医的意思，天天吃就不管用了。 乔飞接管了大部分的事务，文祁趁机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训练也停了几日，恢复了身体才开始继续训练的。 托木真的消息没打探到什么，文祁不敢松懈，趁这点时间抓紧时间调养身体，对骑兵的训练更加严格了。 京城来信了，皇上对文麟这次清理刘家的行动表示很满意，在朝堂给了更多的权利于文麟更多的参与朝政，目前处理的确实还不错。 俩宝长大了也长高了，说话已经很利索了，走路也没有问题不需要人扶着了。静书生了一个儿子，林家人倒是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两个儿子了保险一点。 第1042章探望 文祁看了信得知静书生了儿子，也是高兴地在屋里来回转圈，文麟写的亲笔信，言辞之间也是显得特别高兴，不过抱怨着取名的事又没捞着，让父皇把名字取好了。 静书早就出了月子，如今俩宝时常被静书接了过去照顾，已经开始教他们学三字经了，和玮哥在一起三个孩子凑在一块念书倒是十分热闹。 文慧带着孩子去坐镇南边的暗部情况，一个冬天下来将那边重新整顿了一遍，收入也提高了很多，成绩斐然十分亮眼是真的。 文玉怀孕了，她比文兰晚一些，文兰也生了一个女儿，但母子均安，婆家也挺欢喜的，毕竟文兰也是县主，便是生了女儿身份也高贵呢，对她十分疼爱。 文玉刚怀孕不久，事情都交给了其他人处理，安心在家养胎了。 看着他们的信件，文祁也笑了笑，文玉和文兰找的婆家都比较通情达理，日子过得也不错，主要是男方人品很好，不像文慧，倒霉嫁错了人。 馨月开春就要成亲了，可惜文祁不能参加了，不过之前走的时候文祁预料着来不及参加她的婚礼了，提前给了厚实的填妆。 馨月的婆家是大族，男方人品规矩都极好，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才智过人，倒是不用担心太多。 安国公他们也来信了，很快就能到家了，他们过年时耽误了一下没能及时回去，知道文祁去了西北镇守，几个老人商量着就回来了，打算忙乎一下孩子们的事。 太后和四奶奶也想回来，主要是她们年龄大了，路途颠簸身体也受不住，玩也玩过了，心愿已了，老人想回来了。 婉仪和若兰能出去一趟也是心满意足，照顾着老人十分妥帖也要跟着一起回来，若兰在外游历一年，画画水平长进很快，得到了老人们的一致夸赞。 这次回来可能也要给若兰挑人家了，若兰兴致不是很高，可能受到文祁的影响，若兰已经预见自己将要在后宅过一生，心里并不是特别愿意。 也应了老二媳妇那句话，若兰的眼界开阔了，心也野了，对于一辈子关在后宅过日子，并不是很开心的样，但也没有特别的排斥嫁人，可能自己也比较迷茫吧。 对于这个问题文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若兰，毕竟大部分的人生活轨迹都是这样的，自己也是要嫁人生子的，只是各自境遇不同而已。 写了几封信给亲人们，也安慰鼓励了若兰。 秦熙来了，文祁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不是才见面没几日么。” 秦熙吊着脸神情十分严肃的瞪着她，文祁心虚的摸摸鼻子，嘿嘿的傻笑。 “哼！我不来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啊，我说那天怎么遮遮掩掩的，你是怕我看到伤口吧，遇上托木真被打的没人样了，也不和我说，你行啊。” 秦熙一肚子火气，她受伤了不吭声气，差点被灭在草原了也要瞒着自己，敢情回头我就直接去收尸就行了呗。 “我其实没多大事，你那么忙我也怕你担心我，手臂受伤就划了一下，其实都好了，不信我给你看，疤瘌都掉完了，早就好了。 和托木真也没啥事，就是当时太累了不能休息所以有点虚脱，这不回来我就找了王太医给我看病了，人家给我拿了千年的灵芝，藏了一辈子的好东西让我吃了呢。” 文祁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似得，上前拉他的袖子，摇晃着撒娇求饶。 秦熙哼了一声，“你下次再敢满着我，看我打你屁股不？” “别这样么，给我点面子呗。” 文祁低着头摇晃他的袖子。 秦熙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周围扒着看热闹的一群人，用手指着他们，“你们这会看笑话，等我走了她拾掇你们，你们可别喊冤。” “嘿嘿！” 一群人哄笑着跑了，文祁气的哼了一声，“你们给我等着。” “进屋。” 秦熙扫她一眼，看她低眉顺眼的又发不出火了，又气又心疼的拽着人进屋看了一回。 “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你这样我会更担心的。” 秦熙抱着她拍了几下她的屁股，没好气的训了一顿。 “哦，我知道了，我怕你担心我么，不是故意的。” “这次你要好好感谢人家王太医，千年的灵芝可不多见，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好的药材，比你上次的人参还要好一些呢。” “我知道，以后有了好药材都给他就好了，那老头就喜欢药材，别的都不喜欢。” “嗯，我带了一些家里带来的药材，没他的好但可以用是真的，都是百年的，一会我去给人送去，你可要听太医的话，吃着药就不许喝酒了。 我还带了几坛好酒，一会也一起送去，看看让老太医泡点药酒吧。” 秦熙絮叨着为文祁周全着，抱着她重重叹口气，一脸的心疼。 文祁嘿嘿一笑，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我没事，就是累虚脱的，我估计托木真也不好受，我的劲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能比我强是真的，到底我年岁比他年轻多了不是么。” “你多加小心，托木真确实厉害，你也有你的短板存在，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实在担心你，又不能守在你跟前，也为我和孩子们考虑一二，孩子们那么小，他们不能没有娘。” 秦熙不得不把孩子们搬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文祁更谨慎了。 文祁靠在他怀里，好半天沉默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会更小心的。”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呢，我知道你的不容易，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频频受伤，我知道你的责任，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只求你保重自己，我和孩子等着你回家呢。” 秦熙摸着她的头轻轻地吻着她的青丝，眼里心里都是她的影子，这辈子除了她也没有哪个女人能让自己这样惦念放不下了。 “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家，我还想给你再生一个孩子呢，我喜欢孩子们围着我叽叽喳喳的样子，我们还有很多计划没有完成呢，说好了你带我去周游天下的，我可盼着了。” “好啊，答应的我可没忘。” 第1043章汇报 秦熙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对于一个认真干事的人总能找到很多事要干，何况这里地处边陲很穷，万事开头难，能干的事可太多了。 第二天秦熙就回县城了，并没有多待，不过也不白来，除了给王太医带了些药材，还给兄弟们买了些酒水打牙祭，给林将军他们带了些肉，帮着文祁把这些琐事都圆了圆。 文祁等秦熙走了才站到校场上，“集合。” 瞪着眼睛一脸怒容。 众将士赶紧集合，齐刷刷的望着她等待她的命令。 “谁给驸马告状的，给我站出来，害我被骂，看我抽死他不可。” 底下兄弟们哈哈哈大笑，都很欢乐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文祁，笑得牙不见眼。 不顾没人敢承认就是了。 “是不是你？” 文祁用鞭子指着乔飞，非常不高兴的瞪他一眼。 “不是我，哪有我的事呢，我那么忙。” “胡说，没有内奸熙哥哥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学会告小状了，看来你们都闲的慌，给我加练，本来就比托木真的人差一点，再不练就得死，去练，哼！” “训练。” 杠子喊了一声，中为兄弟开始排兵布阵互相切磋训练。 文祁坐在高台上看他们练，时不时指点一下，两边撺掇拱火，让他们打的越来越厉害。 “将军，你身体好点没？” “死不了，对了文浩那小子呢。” 文祁这才想起少了个人。 “去巡逻了呀，正好他巡逻就送驸马回去了，怎么了？” 乔飞不动声色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文祁看他一眼，了然的点点头，“哦，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来咱俩玩玩，许久不活动筋骨了。” “啊，不是，你身体还没好呢，我不能占你便宜。” 乔飞呵呵的笑着。 文祁白他一眼，“我病着你都不是我对手，过来。” 文祁跳上马拿起刀，气势立刻就变了，目光坚定整个人坐在马上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没有寒光却让人感到打心底里沁凉的味道。 乔飞抿紧了嘴唇，率先骑马冲了过去，二人对站在一起，听着刀剑砍在一起的声音，让人有些牙碜的慌。 二人打的十分激烈，吸引了兄弟们将他们里三圈外三圈围在一起，他们从马上打到了马下。 别看文祁状态不算太好，但揍乔飞还是手拿把攥的，大刀每一刀都准确无误，力度让乔飞手脚酸麻几乎握不住刀。 “你以为我能给你多少时间，整日打屁不好好训练，今儿我教你做人。” 文祁将乔飞打的几乎抬不起头来，最后乔飞被碾压似的用刀指着脖子，败了。 “哎呦！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以后不告状了，我不是怕你出事么，你咋还嫉恨上了呢，呼呼累死我了！” 乔飞被打的摔在地上累的浑身透汗，起不来了。 “这和报复没关系，我从不干这样的事，我这是教你武艺知道么？记住这感觉，对阵托木真就必须倾尽全力。” 文祁堂而皇之的扛着刀回屋了，临走还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得到兄弟们哈哈大笑。 乔飞气的爬起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就是报私仇，还说的振振有词呢。” “哈哈哈！谁让你打不过人家呢。” “我那不是怕她有危险么，我容易我么，刀我给你们挨了，你们得请我喝酒，不能我一个人挨打。” 乔飞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不依不饶的怼杠子他们。 “不就喝酒么，明儿去巡逻我们请你去城里吃羊蝎子中不中？” 杠子嘿嘿笑着把人家拽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说好了啊，不许耍赖。别说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水平，我就不怵托木真了。” 乔飞知道自己水平还差一点，离突破自己还差一个机会。 “嗨，这我可帮不了你，你得自己想办法，反正将军是我见过的领悟最快的人，她平时都是抱着刀睡觉的。” 杠子笑了笑，想起什么又继续说道：“我记得将军说过，不要畏惧刀的伤害，犹如你手里的工具，要做到心如止水。 好像卖肉的拿刀剔骨砍肉，你说你要哪块肉他手起刀落绝不犹豫，上了称纹丝不差。大概就是这感觉。” 乔飞点点头很认同杠子的话，“你的意思我懂，就是人刀合一，刀成为我们延长的手臂一样，但目前我做不到。 我祖父在家也跟我说过这个问题，我和将军确实还差了劲，就是这点劲我还过不去。” “说的没错，回头咱俩在接着喂招吧，多练，这也没别的办法。按将军的意思，多磨练，遇到危险提高的比较快。” “嗯，生与死之间迸发的潜能是比平时训练要领悟的快，可我也不能上杆子找死去吧，走走训练去。” 乔飞嘿嘿一笑拉着人去训练了。 文祁回屋休息，接着看京城传来的情报以及一些重要的公务，这是统帅需要负责的事务。 京城的回报，刘虎在西山大营越发努力拼命了，似乎是因为刘利去世了，刘虎的靠山没了，整个人也变了样子，和以前完全不同，懂得收敛了，不在嚣张跋扈谁都看不上的劲了。 而文远被压制不能上朝，甚至几次顶撞皇上，认为刘利的死有蹊跷，应该彻查才对，对刘家的出发也太重了些，还说皇帝有点凉薄，走狗烹之嫌。 这下可惹恼了皇帝，下令让人打了文远的板子，刘溪出来跪求，最后母子俩一起被关了禁闭才算完事。 刘家彻底龟缩起来了，刘老大是侯府继承人，如今是侯爷的名号，其实也有名无实了。 虽然没有和二房彻底分开，但也分产过了，对二房的事不太管，此时还在刘利的守孝期呢，二房也只能守孝干不成别的。 但刘家的势力却依旧遭到频频打压，文麟出手狠辣无比，凡是有罪的都遭到了清算。 皇帝对文麟的行为也采取了默认包容的态度，权利再一次回归到皇帝手中，权术于皇帝来说，犹如手里的风筝，放出去自然能收回来，文麟现在还不是对手。 文祁看了情报给文麟和静书写了一封家信，着重说了要教养孩子懂得孝顺二字的含义，还说了臻姐年纪小，十岁在管家理事也来得及，不要操之过急，该你的都是你的，跑不了。 此番话也是暗示静书，以文麟的聪明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关键时刻要学会稳得住才对。 第1044章心痛 文浩回来了，文祁找机会狠狠揍了他一顿，谁让你告状呢，文浩被打的爬不起来，和乔飞一样嗷嗷直叫，兄弟们哈哈大笑。 文祁这段日子都没有出门，思雨去城里买了食材回来为她做药膳调理身体，加上上等灵芝的辅助，她自己也感觉到身体轻松了很多。 王太医诊脉之后却给文祁泼了一盆凉水，“这是药物的作用，并不是你身体本身强壮，虽然确实有效果，但也只是比之前强一些，恢复以前的巅峰不可能了，你别做梦了。” 文祁本来笑意盎然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表情像是受到了打击，怔怔的出神。 王太医叹口气，“回去继续服药，能好一些也是好的，长宁你有你的责任，我会尽全力帮你的，但你也要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这里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在这里终究是勉强的，无论你多强，你始终是个女人，做不到两全其美。” 文祁微微的颤抖着，喘了口气，“我知道了。” 一转身冲出了军医营帐，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哭着从营帐跑掉了，一个人跑到后院没人的地方呜咽的哭着。 有人看到了都觉得奇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从来也没见将军哭过，受了重伤眼睛都不带扎一下的，这是怎么了？ 文浩也看见了，再看看长宁是从军医营帐跑出来的，微微沉吟后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拍拍兄弟的肩膀，“别对人提这事，估计是不老实被老王头骂哭了。” 兄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文浩，一脸你是不是有毛病的表情，将军哪是那么脆弱的人呀。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文浩眼睛一瞪，兄弟不得不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去找了乔飞，二人单独找了个地方说话。 “咋了，叫我来干啥，神神秘秘的，有啥话不能当面说啊，还要背着人。” 乔飞不明所以。 “刚才我看到姐姐从王老头那哭着跑出来的。” 文浩望着乔飞说道。 乔飞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吵架了？王老头脾气倔，不对，也不能呀，长宁是很尊重有本事的人，老头对我们都是有恩的，长宁不至于和老头吵架，让着居多。为啥哭啊。” “王老头一直在给姐姐调理身体，还用了一株上好的灵芝，是珍藏了一辈子的好东西。这几日姐姐都特别高兴呢，今日是诊脉的日子，怎么出来就哭的这么伤心呢。” 文浩也在提醒乔飞，更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乔飞猛地扭头看着他，“你是说……” “我这么猜的，也许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 文浩用脚踢腾着地面的碎石子，心情来回摇摆。 “还猜啥呀，走去问问。” 乔飞一把拽着文浩的手就往外走，文浩赶紧拉住他，“你要问谁呀？”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 “问王老头去啊，问个明白心里也好有底啊。”乔飞白他一眼，难不成我会傻到去问长宁么。 文浩这才松口气跟着一起去了军医的营帐。 “王老头，你忙着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长眼睛啊。” 王老头正在摆弄药材呢，没好气的撅了他们一顿。 “老头，问你个事呗？” 乔飞笑着站在一边。 “说。” 王老头头都不抬，眼神也不给一个。 “长宁是不是没办法恢复到以前了，所以才哭着跑掉的。” 乔飞十分敏锐，问的问题直至核心。 王老头慢慢的抬起头，神色严厉的瞪着他，“谁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用骗我，我是武将，一上手就知道真假了，是不是真的？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出目前还有什么事能让她从你这哭着跑掉。 她是真的喜欢军营喜欢这里，不能上战场对她来说是件残忍的事，所以她才会哭。” 王老头沉默了好半天才叹口气，“长宁没看错人，你确实很精明敏锐，心细如发，你既然知道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留给你们成长的时间也不多了。看在她为大齐做的功劳上，别让她死在西北，她还有两个孩子没长大呢。” 文浩捂着脸什么也米说，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难以抑制，果真他猜对了。 乔飞表情也像是如遭雷击一样，在他们心里文祁是强悍的，是打不倒的神一样的人物，是他们心里最坚强的存在。 有她在，兄弟无论遇到任何苦难和风雨都不会害怕，能够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何等快意！ 突然间太医告诉他们，长宁的路不长了，他们要失去她了，这个消息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没有办法了么？需要什么药材我去买，我去找还不行么？” 乔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王老头突然站起来狠狠给了乔飞一个嘴巴子，打的脆响无比。 “所有人，大齐的所有人都在看着长宁，都在依靠她，就连皇上也说长宁是他的骄傲，大西北没人不知道长宁将军战无不胜，一战成名，打赢了托木镇，盛誉空前辉煌。 盛名之下是无尽的负累，长宁走到今天的位置，上不去下不来，死也得来战斗，你们谁知道她心里的苦。” 王老头情绪十分激动，眼眶里含着泪水，长宁让人心疼啊。 “长宁问我还能不能恢复了，你们也问我，我是大夫我不是神仙，我治病不救命。她怕自己死的不是时候，可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们到底明不明白，她在用自己的生命给你们拖延时间，而你们却还在这里做梦。混账东西！滚出去！” 王老头非常生气，应该是男人的责任偏偏让女人承担了，这些爷们都不觉得脸红么，享受的那么坦然啊。 乔飞被打了也没说话，低着头站在那好半天也没说话，文浩拉着他往外走，心情也十分难受。 “那个，你别怪他，他就这样脾气冲。” 文浩以为乔飞生老头的气了，尴尬的劝着。 乔飞抹了把脸摆摆手，“他打的对，文浩，我们一直没有尽全力，我们一直在依靠长宁，只有她没得依靠所以拼尽全力，所以比我们跑都都快。” “是啊，我们都错了。” “文浩，我们该认真努力了，不然真的会失去她的。” 乔飞望着头顶的蓝天，第一次感到了心痛的滋味。 第1045章默契 “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做些什么啊？” 文浩在得知长宁姐姐不能恢复到巅峰了，突然间就心慌意乱了，好像家里一直顶梁的大家长倒下了，一群孩子们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去训练吧，我们要加练了，别跟你姐姐豁我们知道了，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我们的可怜，我们没有资格去羞辱一个军人。” 乔飞偷偷擦了擦眼泪，径直去了训练场。 文浩叹口气，可是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父王他们啊，算了，还是别说了，万一惹了乱子怎么好啊，还是写信让父王再给弄点好药材吧，就说姐姐和我需要调理身体。 文祁一连几日谨慎都有点颓废，一时没能缓过劲来，不能在继续进步也就意味着她的路其实也就到这了，等于彻底断绝了，这个认知让她十分难过。 她承认自己是个对事业有野心的女人，一身力大无穷武艺也领悟的快，在这里她取得了人生第一个荣耀和骄傲，被大家认同的成绩。 这里对她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没想到等她还想再攀高峰的时候，已经不可能了。 即便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生下孩子，不全是为了秦熙，也是为了自己，不在重蹈覆辙，虽然不能两全其美，但她不会放弃的，还会一直努力下去。 沉寂了几日也没能训练，文祁是个心大的女人，很快就又活蹦乱跳了，打仗是她心头好，可不代表心头好没了就要去死，人生还是有许多其他可能，做别的我也是最优秀的。 文祁终于从营帐里出来了，一身铠甲威风凛凛，望着太阳的方向，眸子里闪烁着碎金的阳光。 兄弟们望着她不用指挥齐刷刷的快速排好了队伍站在她面前，精神抖擞的等待她的检阅。 没有人说话，但他们隐约知道她心情不好，似乎是在难过伤悲，他们共同经历生死，便是爷们的心再大也能明白一些了，只是不愿意去打搅她，他们也有自己特有的关怀方式。 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随时都在你身边，永远都在。 “呦！这几日训练的不错么，来吧，歇了几日我骨头都散架了，咱们玩玩吧。” 文祁晃了晃身子骨翻身上马，拎着刀，举起右臂快速的做了几个动作，眼神明亮而坚毅，珍惜这一刻和你们在一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谢谢你们给我的快乐！ 将士们一言不发快速的根据指令行动，骑兵翻身上马排列整齐，步兵则做好了防御，开始了新一轮的实战对抗。 林将军望着他们对抗忙乱的身影，长长的叹息一声，“你看她不需要我们安慰，她一直都是最坚强的。” “是啊，她是我们的支柱，也是大齐百姓心里的支柱，她是我唯一佩服的女人，也是最让我心疼的人啊。” 一个老将军摇头叹息，他们比乔飞更明白文祁为什么颓废伤心，他们也热爱这片广袤的土地啊，曾经他们也经历过和文祁一样的伤心和难过，没人能够免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皆凡人！ 老将军们一番叹息十分欣慰长宁不管多痛还是熬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这几日她经历了些什么，但有些痛别人帮不了你，只能自己熬过来，庆幸也让他们骄傲，长宁是个优秀的孩子，从来没有辜负他们的期许。 文祁振作起来再度和兄弟们进行了更加严厉的训练，几乎每一次训练都要见血，训练演变成了实战，甚至会有兄弟受伤倒下，但没人有一句怨言，大家都全力配合，彼此越来越默契了。 骑兵队训练十分刻苦，乔飞和文浩杠子几个小将可以说十分拼命了，每次喂招都像是仇人，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架势，虽然这样做确实十分危险，但效果也是喜闻乐见的。 文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什么也没说，兄弟间的默契她懂，他们的心意她也明白。 也许正是经历了这次的危机事件，似乎兄弟们心里有了很强的危机感，没有人依靠的感觉是孤寂的，也是惶恐的，兄弟们空前团结，心凝聚在了一起，训练成绩十分瞩目，几个老将军看到了也是欣喜的连连点头。 赵辉带了他们很多年，身上难免有一些油皮的气息，这种东西存在的时间太久会影响一个战士的壮志也就是狼性。 文祁接受后虽然大家都很听命与她，也很尊重她，但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整体，这也需要时间磨合。 但无疑这次的事情让大家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战士常年打仗他们对危机的敏锐程度堪比野兽，他们感觉到了危险和不同，彼此更加靠近依赖战友，想要去保护统帅，保护他们心中的信念。 这种感觉外人是不会理解的，他们头一次抛弃了不好的东西，不在混日子而是选择站起来一起对抗敌人，而不是站在谁的身后混日子，只要出力不出工也是可以的，不在是这样的一种心态了。 文祁趁热打铁带着他们分别去几个巡逻点驻守，感染更多的人，让大家的心能更好的团结起来。 他们的热情也感染了文祁，让她脸上多了开怀的笑容。 有了兄弟们真心实意的维护和支持，文祁逐渐走了出来，而矿山那边却出了点事情，文祁再度披挂带着骑兵赶往矿山。 本来乔飞不同意她来的，但文祁摇头，“矿山的确易守难攻，但并不代表攻不下来，那些玉石也是很值钱的，换成钱后可以买很多粮食了。 托木真未必就想不到这一点，夺下矿山就有了钱，可以做很多事了。我心里不安的厉害，还是去看看为好。” 乔飞无奈点头，“行吧，你悠着点。” “放心，我不会把自己小命玩掉的。” 文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上马和大家一起出发了。 一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希望不要出太大的叉子才好。 他们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矿山脚下，文祁却嗅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味道，似乎过于平静了，按理说他们发了求救信号，应该过来迎接一下才对，怎么可能还如此四平八稳的睡觉，连个灯都不点的。 第1046章虐杀 乔飞等人远远望着山上仅有的一排房屋，一点灯火都没有，心里也觉得不对。 “去把我们的马藏起来，杠子你带人从后面上去，看看是不是自己人，别惊动他们，文浩跟着我上山，我要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文祁眯着眼看了看，目光坚定。 “成，是要去看看了。” “那我让人去把马藏起来。” “嗯，咱们的马可金贵着呢，找个山窝有草的地方藏起来，不会跑的，都养熟的。” “文浩跟我走。” 文祁轻装上阵，取下绳子挂在肩膀上和几个兄弟对视一眼，互相做人梯，借力从侧面抹黑爬了上去。 乔飞也跟在后面殿后，一行人犹如鬼魅一样悄悄的摸了上去，要查看个究竟。 他们上去后就看到上面是有烛火的，只是非常昏暗，但并不是自己的人，是一行鞑靼人，他们的装束和自己人完全不一样，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文祁和乔飞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确认了心里的那份不安得到了印证。 她趴在那一动不动，脑子在快速的转着，该怎么应对才合适。 没一会杠子带的人也从后面集合了，距离他们不算太远，杠子学了几声狼叫，这里是有狼的。 文祁得到了杠子的回应，知道他那头也准备差不多了，因此朝乔飞和文浩做出了几个手势，骑兵迅速点头。 一行人一跃而上，在看到他们动了以后，杠子带领的一队人也冲了出去，扑向屋内，而文祁则负责解决外面的人手。 外头留了两个人在守卫，文祁等人扑过去，快速解决掉两个守卫，也冲进了屋里。 屋里有一桌人在吃饭看到他们进来顿时惊了一下，抄起家伙就打了起来，桌椅被掀翻，他们在狭窄的空间里搏斗。 文祁拿着弯刀毫不犹豫的朝托姆齐冲了上去，乔飞却比她还要快一步，先跟托姆齐对打了起来，兵戎相见，招招狠辣。 文祁一看立即转向旁边的敌人，快很准的解决屋里的人手。 托姆齐也有人护着，彼此守护冲出了屋外，快速的朝山下逃跑了，文祁拦住了想要追击的乔飞等人。 “他受伤了，穷寇莫追，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有后手，这点人明显不够数。” “便宜他了，敢摸到这来，找死！” 乔飞擦了下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开口。 “先去找找还有没有活口了。” 文祁担心这里的兄弟，让人赶紧四处找找。 “将军，我找到他们了，嘎子不行了。” 杠子露出脑袋朝她示意。 嘎子是这里负责的小将，几个兄弟被打成重伤扔进装菜的地窖里去了，这天还冷呢，这关一夜不死也差不多了。 他们合力将几个人拉出来，嘎子身上不光有刀伤还有内伤，整个人被打的已经完全昏迷不醒。 还有口气的兄弟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夜里突然摸上来的，把我们全都一网打尽，嘎子冒死给一个矿工放了下山去报信，不敢点狼烟害怕你们陷入他的陷阱里去。 好几个帮我们的矿工都死了，兄弟们也死差不多了，嘎子为了给矿工争取逃跑的时间，被他们吊起来打的，矿石被他们偷运走了一部分，还有一些结算的银钱也被偷走了，将军你要给我们报仇呀！” 那个兄弟说完也死了，留着一口气就是等文祁他们来，想让他们知道兄弟们没有泄露任何消息。 众人沉默了一会，杠子才叹口气说道：“后院全是尸体，这几个也是故意折磨了扔进来的，应该是故意留下的吧。” “有几个骨头全都断了，腿骨和胳膊没有好皮了。屋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没了，嘎子屋里的箱子全都被翻过了，大约五万的银钱没有了，过两日就是给矿工发钱的日子还有管事给银钱的日子了。他们摸了很久的情况了。” 这里的矿山是一处要塞，不需要那么多人守卫，同时很多商队要从要塞穿过去，是要给过路费的，这些钱用来支付矿工的工钱和他们买粮食的钱。 运送玉石后，管事也会定期送钱过来，这些钱文祁是留给将士们处置，避免发生意外情况，有点钱可以和商队换一些生活物品，会比较方便。 攒多了才会上交给军营的，剩下的就作为他们的军饷了，大家在这里苦熬也不容易，没想到会遭了难。 “把他们焚烧带骨灰走，矿工都记录一下给家里送点钱过去，多给点钱吧，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都不容易，有人愿意来干活就带上来。” 文祁深吸一口气，冷静的处理后事。 “是。” “给将士们家眷送信吧，回头你派专人去送抚恤金，这笔钱不算在朝廷的钱里面。” “是，你放心，我肯定都办好。” 杠子利索的点头应了。 “把这拾掇一下，传信回去加派人手守卫这里，比原来增加一倍的人手，换防的时候重新排。” “是。” “文浩把舆图给我，这个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文祁走进屋，将弯刀扎在桌子上，一脸的怒容和愤恨。 文浩掏出舆图摆在桌子上，杠子和瘦条去忙乎焚烧掩埋的事去了，一个兄弟留下给大家倒了些热水。 “上次我们穿越沼泽地带的这条路，穿过去就是托木真的营区了，那里是大片的草原地带，所以属于鞑靼国区域，北面是山脉，他的营区是依托天然地形建立的，易守难攻，但不代表没有漏洞。” 乔飞很快领悟了文祁的意思，指着一处草原说道：“这里常年无人看守，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穿越草原从后部袭击他们。” 文祁望着二人，“敢不敢干一票大的，我们的兄弟不能白死。” 文浩锤了一下桌子，“有什么不敢的，你说吧怎么弄，我听你的。” “我们千里奔袭直捣老巢，目的么就是去捣乱，什么都不要，搅乱之后快速撤离，老娘就是要报仇，烧了他的粮草，我的钱可不是白拿的。” 文祁一挑眉眼里多了些戾气。 乔飞沉默着，摸着下巴在琢磨，“你留下我们去吧。” “你放屁的话，长能耐了瞧不上我了。” 文祁一下子火了，瞪了眼睛。 “你是统帅万一有点危险，我们怎么办？”乔飞气的也丝毫不让，也瞪眼睛怼回去。 “我死了你们都跟着陪葬么？这次我必须去，你一个人不行。” 文祁坚定的表态。 第1047章报仇 文浩拦住了乔飞，看了眼文祁说道：“让她去吧，你目前还不能代替她的地位。” 乔飞一下像卸了气的皮球，烦躁的点头，“行吧，你悠着点，我们不能没有统帅。” “准备集合，我们立刻出发，去搜刮点干粮，有了就带上，没有就饿着吧。” 文祁也火了，矿山有不少人呢，没想到这一下全都死完了，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一夜的忙乎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兄弟们手里抱了一些黑色的瓦罐，这是将士们的骨灰。 文祁望着他们手里的瓦罐，凄凉地笑了笑，“终究是我埋葬了他们，将来希望你们能送我一程，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骑兵列阵站在一起，眼里都有些泪水，大家都有感情了，亲手埋葬自己的兄弟，这心里也跟针扎了一样，生疼呢。 这是他们的命，马革裹尸是荣耀，能被兄弟们埋葬是福气了。 “干粮准备好了么？” 文祁简单直接问了一句。 “弄差不多了，做了点饼子，粮食也被他们运走了一部分，我们看见的人应该是最后一批了，估计是想天亮再运走一部分玉石，我们拦截了运玉石的人，满满几大车呢。” 杠子挺直了胸膛回报情况，他知道文祁是个啥样的人，这事她忍不住，因此趁他们商量军机的时候，就让兄弟去连夜做了一些干粮，加上剩下的一些饼子勉强凑个数。 “把骨灰交给其他兄弟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其他人跟我走，兄弟们不能白死，我得给他们一个说法。我们直捣老巢，你们敢么？” 文祁平静为威严的声音质问骑兵队。 “杀！杀！杀！” 骑兵被点燃了怒火，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山谷间，声声回音汇聚成一首悲歌，为那些保家卫国死在边疆的将士们哀悼。 “我们走。” 文祁深深吸口气一挥手招呼骑兵队下山准备直接去托木真老巢，片刻也不等，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是现在就去打你，你又怎么会猜到我有这份胆量呢。 山上没啥东西了，这会子玉石也运不走了，所以留不留人也不重要了，留了个口信，把兄弟们的骨灰安放在正堂桌子上，其他兄弟来了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文祁带着骑兵队趁着清晨朦胧的光亮就从草原出发了，只带了二天的食物，如果二天内不能回来，他们就危险了。 但没有人质疑文祁的决定，骑兵队生死相随，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随时都在。 他们要去的地方时托木真的后方，那是一片非常危险的沼泽地带，比他们上次走的那条路还要危险的多，被称为死亡地带，也正是因为如此，托木真在它的前方扎营，后方无人敢去。 文祁决定冒险去后方直捣老巢，给托木真狠狠来一下，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兄弟们，我们加把劲，要赶在明天天亮之前进入死亡地带，天黑去我们必死无疑，我们要让托木真知道，我们不是吓大的，我们不比他的骑兵队差半分。” 文祁给骑兵队鼓劲，坐在马上飞驰前进。 “是！干死他们，给兄弟们报仇！” 杠子挥舞着大刀嘶声怒吼。 “报仇！” 兄弟们怒吼，满腔的愤怒憋在心里无处发泄，杀人也就罢了，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腰上，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你们不该虐杀，你们也是军人，不该羞辱我们兄弟，羞辱军人的身份。 这是大家无法容忍的事情，我们要一个利索尊重的死亡，有错么，要求很高么？ 文祁一行人急行军奔袭，夜里才停了下来，他们算计了路程，夜里行走慢一些算是休息了，这截路没有危险，水草丰美也没有沼泽，夜里走也不用害怕。 马儿需要歇脚，趁夜色停下来吃草，将士们坐在一边吃东西。 他们一天只吃了这一顿，也是饿的很了，但行军打仗就是这样的，大家也习惯了。 “够不够我这还有。” 文浩递给文祁两个饼子。 文祁摆摆手，“不要了，我吃饱了，你吃吧，天快亮了，等马儿吃了草我们就出发。” “成，兄弟们也歇的差不多了。” 文浩点点头没有异议。 天亮了，太阳从东方苒苒升起，将士们纷纷起立再度上马，文祁一挥手，骑兵队再次出发。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了死亡地带，这里沼泽非常多，马儿几乎无法行走了，不得已，他们将马儿放在草原隐蔽的斜坡下吃草，他们决定步行前进。 死亡地带马儿过不去，那么托木真的马儿也过不去，因此逃跑也不用担心被马追上了。 “兄弟们，走吧。” 文祁看了眼大家，沉沉的开口。 他们把随身携带的绳子挂在肩膀上，万一掉下去可以用绳子把人拉出来，做好了一切准备，文祁带领大家踏上了死亡之路。 开始还比较顺利，天亮能看到一些痕迹躲避沼泽，但行进速度却没法快起来，这耽误了不少时间，这和刚开始谋划的时间并不相符，眼看着天色已晚，但他们还有一段路没有通过呢。 文祁和乔飞也着急了起来，天黑前不能赶到目的地，就有危险了。 “大家速度点，我们不能白来一趟，加快步伐。” 文祁走在前面回头跟大家吆喝着，兄弟们沉默着专心致志的看着脚下的路。 她走在最前面，用大刀时不时的戳戳前面的草地，可以帮大家探路。 谁知一扭头文祁来不及反应脚下一歪人就陷入了沼泽里，她赶紧将自己的刀朝乔飞扔了过去，刀太沉会加速坠落。 文祁向头顶伸出双臂，只能等大家来救她，挣扎的越厉害，人陷落的越快。 “将军，别慌，我们来了。” 乔飞赶紧将绳子甩出去，让文祁抓住绳子。 大家合力将她从沼泽里拽出来，文祁喘了口气，摆摆手，“走，继续走，不要停留在这里，这里很危险。” “我们继续出发。” 虽然大家都有点惊魂未定，但还是沉住气继续前进，彼此手里拽着绳子绑在另一个兄弟的身上，免得再一次掉进沼泽，这样前后有个照应。 他们就这样一个拽着一个在天色蒙蒙黑的时候，终于走出了死亡地带，到达了托木真军营的大后方，距离他们扎营的位置还有不到五公里的样子了，已经能看清楚后方还有守卫在来回走动的身影了。 第1048章偷袭 他们趴伏在斜坡上静悄悄的观察着，他们需要了解托木真整个军营的防卫布置情况，只有如此才能做到一击必胜，否则他们人数少而托木真人书多，这么茫然进去就是给人下饺子去了。 文祁和乔飞杠子文浩等人，不断地变动方位仔细观察数着人头，回来互相汇报情况。 文祁在地上画着图形，最后才说道：“你们来看，如果我们看的没错的话，那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这里是靠近山脉的地方背后有依托，所以这里这个角落应该是存放粮食和重要物品的地方，容易防范。 而这里靠近我们的地区则是大家休息的营区，因为也没几个人像我们这么傻半夜钻死亡地带，所以也不需要担心防守的问题。 而这里南边则是面对我们的营区的方位，是主要防守的力量，北面则是马匹等地方了。但我还不确定哪个营帐是托木真的，所以还要进去再找，你们一旦发现托木真不要惊动向我汇报做好标记。” “是。” “兄弟们，这趟十分危险，可我还是决定来了，一是为报仇，二也是为了夏季我们能安生一点，少死几个兄弟，不管结果如何，三更之后立刻退走，按照我们的路从死亡地带逃跑，只有这条路他们不敢半夜追。” 文祁停顿了一下望着一张张生动的脸，心里有些感慨。 “将军，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杠子第一个伸出手，兄弟们一起伸出手，文祁将自己的手和他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行动。” 文祁一挥手，骑兵队四散分离朝不同的方位按照提前布置好的计划，开始行动了。 她和乔飞等人来的时候脱下了铠甲和马匹放在一起，这样轻装上阵便于隐藏身形。 杠子几人悄悄解决了后面的两个守卫，将人拖到一边替换了他们的铠甲换在自己身上，然后朝大家招招手。 文祁等人迅速上前摸了进去，和乔飞对视一眼后二人分散，他们有不同的任务，首先要烧掉粮草，第二要杀了托姆齐，他虐杀了我们的将士，此罪不能饶恕。 文祁一间间的营帐小心翼翼的寻找着，她要找到托姆齐，这次可以放过托木真。 她转了一圈终于在一处亮灯的营帐里找到了托木真和托姆齐，只有他们二人在屋里，似乎是在吵架。 “托姆齐，我让你去抢玉石和银钱，没让你虐杀啊，勇士值得我们尊重，你怎么可以虐杀敌国军人呢，这让我颜面何存。” 托木真非常生气，用他们自己的鞑靼话在训斥托姆齐。 文祁听得懂他们的语言，小心的挑开营帐的缝隙，朝里面观察着。 “我没错，他们是敌人，我杀了就杀了，用什么样的方式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觉得您太大惊小怪了，我们本来就是敌对关系，不应该有任何善心和手软的。” 托姆齐胳膊受了伤裹着绷带呢，昂着头衣服振振有词的样子。 托木真非常失望的望着他，一个劲摇头，“你会越走越歪的，虐杀是不行的，哎！你去休息吧。” 他对托姆齐非常失望，无精打采的摆摆手让托姆齐离开了。 文祁勾起嘴角冷嘲的笑了笑，托木真是一个真正的将领，有大将之风，为人作风也很过硬，对于虐杀托木真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甚至还主动交还敌人的尸体，曾经为了交换自己人的尸体，不惜退守抢回来的地盘，只为了拿回兄弟们的尸首。 虽然他们是敌人，但文祁认为托木真和托姆齐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托姆齐离开了营帐，心情似乎也不好，他不明白为什么将军不认同自己，敌人怎么死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死么，让兄弟们泄恨有什么错呢。 文祁看了一眼疲惫的揉着眉心的托木真，咬咬牙决定放过他，跟着托姆齐悄悄的尾随在身后。 托姆齐来到一处避人的小路上，脱了裤子是要解手的意思，文祁一看机会来了，毫不犹豫举起大刀冲了上去。 托姆齐听到而后有风声，处于军人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下意识的就地一滚，躲过了致命一击。 文祁一言不发再度举刀攻击了上去，一刀一刀十分稳准狠的搏杀，完全不在乎暴漏自己。 “你是谁？” 天太黑他没看清对面杀自己的人是谁，就是看着很瘦，看不清脸。 文祁在脸上蒙了布巾，和爷们一样将头发挽成道姑头，一身军服乍一看很像小子。 她不说话，一开口就会露馅，攻击越发猛烈了，托姆齐太托大了，倒是不着急呼救，而是趁机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冲了上来。 二人勇猛的对战在一起，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大刀对匕首，托姆齐有点吃亏，但不得不说托姆齐的武艺确实很高强，文祁也是全力应战。 托姆齐一个错身胳膊上再度被划了一刀，还不等反应过来，文祁又给了一刀，几乎是用尽了生平所学。 托姆齐瞪大了眼睛，没能躲过去，脖子上被人开了瓢，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死在文祁的刀下。 文祁割掉了他的头颅往回走，一脸狰狞的戾气。 他们打斗的这段时间，杠子他们找到了藏粮草一处地方，放了一把火烧了粮草，顿时引起了大乱，那边也传来了喊杀声和刀剑撞击的声音，明显他们对在了一起。 文祁赶过去，一声唿哨，扔过去一个人头，顿时一群鞑靼国骑兵吓了一跳急忙躲开以为是暗器呢，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托姆齐死了。 “托姆齐死了。” 一个人大声用鞑靼话喊了一句。 “不好了，托姆齐死了！” “什么事。” 托木真听到动静跑出来看个究竟，发现已经乱成一团了，正在忙着指挥先去灭火呢，就听到了有人不停的再喊托姆齐死了。 文祁在火光中做出了几个手势，骑兵队互相依靠互相掩护，有秩序的撤退，她和乔飞负责殿后。 远远地托木真看到了她，文祁挺直了腰杆，朗声喊道：“我是长宁，托姆齐虐杀我大齐的将士，这是他该有的惩罚！托木真，我们后会有期！” 托木真一愣神的功夫，文祁已经带着队伍钻进了死亡地带消失不见了。 第1049章回来了 “追呀，抓他们回来！”有人愤怒的吼着。 “别追了，他们进了死亡地带，我们去了会损失更多人，先去灭火挽救粮草，去看看我们损失多少东西。” 托木真愤怒的吼了一嗓子，这会子恨死托姆齐了，要不是他虐杀别国的将士，怎么会惹来滔天大祸。 “将军，他们杀了托姆齐。” 一个兄弟很不服气的还想追上去呢。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许虐杀，谁让你们虐杀大齐的将士了，你以为长宁将军是好惹的人么，那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现在你们尝到苦头。” 托木真愤怒的给了兄弟一个耳光，他丢尽了人，快气死了。 “是。” 众人被骂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去帮忙啊，粮草都被烧了，还愣在这干什么呀。” 托木真朝大家怒吼，简直是暴跳如雷，现在不是找文祁麻烦的时候，是挽救我们的物资啊，一群蠢货。 他忙着清点损失，而文祁则带着兄弟们再次穿越死亡地带，这里很危险，但这是唯一不会被托木真追击上的一条路，若是选其他路撤退，他们将有来无回，草原的骑兵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他们一路跑出了军营范围，天逐渐大亮了，他们打了个时间差，这次战役算的是精准的时间，天黑偷袭，天亮往回返，文祁和大家齐心合力终于做到了。 尽最大程度规避了该有的危险，也做到了半夜偷袭的快狠准，前提条件是他们将领精准的计算，兄弟们上下一心全力以赴的配合，彼此完全的信任，才做到了这一点。 “我们逃出来了，他们没追上来。加快脚步天黑前一定要离开死亡地带，大家绑着绳子我们互相照应，兄弟们这场仗打的漂亮，你们太棒了。” 文祁伸出大拇指夸赞他们，心情是从没有过的愉悦。 “嘿嘿！将军，我们离开这里也是英雄了，咱可是穿越过死亡地带的人啊，说出去也很骄傲的。” 杠子哈哈大笑，有嘶嘶的喊痛。 兄弟们各有伤痕，但好在没人死亡，有一个伤的重了点，被轮流背在背上前进。 “可不是么，咱这次回去好好总结一下，以后再走草原路，还怕个啥呀。” 文祁也觉得特别骄傲，她的兄弟老牛了。 “是呢，这一遭我们是真的不怕了。” 大家各自嘻嘻哈哈的笑着，小心的看着脚下的路，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一个掉下去另一个靠的太近，也掉进去了。 回去的路显得更加艰难了，大家身上多少都挂了彩，连文祁也受了点轻伤，被托姆齐匕首划伤的，但不算严重。 彼此互相依靠照应，在天黑前终于走出了死亡地带，再回头文祁轻笑一声，“我们竟然做到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啊。” “将军，你是最棒的统帅。” 瘦条也显得很激动，死亡地带啊，他们竟然走了个来回。 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就不提了，但这提心吊胆的经历确实让人记忆犹新啊，几乎每隔一段路就能发现一个沼泽，有的小些有的是大片地带，他们小心翼翼的穿过去，这一天下来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耗费的是精神。 “将军，我们走吧，要赶回去。” 乔飞扶了一把文祁，出声提醒。 “好，我们走。” 文祁点点头，去隐藏马匹的地方找到马匹换上自己的铠甲重新出发。 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急行军再次赶回军营，林将军等人已经等火烧眉毛了。 “你们可算回来了，长宁我要说你了，你怎么可以不商量一下就带着队伍私自行动呢，这样多危险啊。” 林将军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知道他们去了死亡地带，差一点吓晕过去，他在这这么多年都没去过，好家伙，这女人说去就去了，也忒吓人了吧。 “林将军，我回来了，我们成功了，你们得到消息了么，我杀了托姆齐烧了他们的粮草，给兄弟们报仇了！” 文祁望着站在眼前的一排老将军们，挺直了腰板，朗声的回答。 “你……” 林将军眼里也有些晶莹的泪水。 李琦是新来的将军，年轻才二十四岁，以前也从军，后来调入京城几年时间，如今再度来西北了。 “林将军，他们累了几天了，让他们休息一下吧，他们是好样的啊。” “你们做得很好，干得漂亮，可我还是要说你长宁，你是统帅，你怎么可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呢。” 林将军对这一点还是不能消气。 “将军，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去之前就反复想过了，可我还是决定和兄弟们一起去冒险，在做统帅之前，我首先是一个兵！和大家是一样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的命都只有一条。” 文祁望着他们笑容璨亮，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发出夺目的光彩。 林将军哑然，老将军拍拍他的肩膀，“老林，她才是最适合做统帅的人啊。” “哎！我说不过你。”林将军是心疼文祁，担心她出事罢了。 文祁深深鞠躬，给大家行礼，“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可那些兄弟死的太惨了，他们是被虐杀的，我必须去给他们讨一个公道回来，不然对不起他们和那些守寡的亲人啊。” 林将军长长的叹口气抹了把脸上隐约可见的泪水，“去休息吧，你们干得漂亮，剩下的活就交给我们吧。” “谢谢您了，让您受累了。” 文祁让大家去休息，其他人要加强警戒，一面托木真报复，她又对警戒和防御做了进一步的指示，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去睡了。 等人走了林将军才笑道：“臭丫头，可真能耐啊，他们怎么做到的，我倒现在都不敢相信啊。” “这大概就是信念的威力吧，他们已经融为一体了，老赵没能做到的事，她做到了，让兄弟们打心眼佩服她，依靠她，信任她，死亡地带也就不算什么了。” 老将军摇头失笑，脸上也全都是骄傲的表情，他们都是这里的老人了，非常清楚死亡地带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长宁确实很厉害啊，连我这个没在这里驻守过的人，我都听过死亡地带的威名啊，她竟然走了个来回，还把骑兵带了回来，真是不可思议，我服了！” 李琪也摇头叹息，众人哈哈大笑，这个胜利不算太大可却让大家振奋了士气啊。 第1050章新人 这次的战役非常小，偷袭也不是很高明的战术，但要紧的是团队的配合和高度的统一，以及他们的勇气都成了一种经典的战术。 这次任务困难也不在偷袭和杀人上，而是来回路程的艰险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得到了最好的锻炼。 骑兵队回来后被特许休息三天不用训练，受伤的去治疗还给他们单独做了加餐，除了不能喝酒待遇算是很高的了。 文祁和乔飞回来也狠狠睡了两天，这次实在太累了，和杀人的疲惫完全不同，而是心累，提心吊胆还要担心队员的生死，把控每一个环节，要做到精准无敌，错一点他们将全军覆没，这种心累才是最折磨人的。 昏昏沉沉的睡了两日，文祁才打着哈欠来到议事的营帐，坐在椅子上迷瞪着。 “还没睡醒啊，不然接着睡去，吃了饭再去吧。” 林将军笑着打趣文祁和乔飞。 文祁摇摇头，“差不多了，托木真有动静么？不能掉以轻心，他肯定会来报仇的。他可不是吃闷亏的人。” “暂时没有动静，托姆齐的身份好像还有点来头，那头一直没什么动静，不过我打听到他们损失的粮草并不是全部，只是其中一部分，不知从哪又拉了一批粮草回来了，这个托木真越来越狡猾了。” 林将军惋惜的叹口气。 “不奇怪，偷袭都干过一次了，他不可能每次都让我算准，也学会了狡兔三窟，你忘了他背靠着大山，挖个洞存粮食又不是啥难事，我也没想着能给致命一击，就是教训一下，能安生一阵子。” 文祁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 “也是，想指着这一次的偷袭就拿下托木真，确实也不现实，不过这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我饿了，给点吃的。” 文祁揉揉眼睛歪七扭八的靠在椅子上。 “去端点吃的去，给长宁的那份单独端，她和咱吃的不一样。” 林将军知道长宁又开始调养身体了，因此她的饭菜是思雨给做的，大锅菜有冲撞药材的就不能吃了，没有才可以打一份来吃。 思雨端了两个人的饭菜上来，文祁和乔飞呼噜呼噜的吃着，药膳汤熬的不少，文祁让人给大家都盛一碗。 林将军几个老将纷纷摆手，“你那药材年份太足了，我们可受不起那个药劲，我们可不喝。” 年纪大了受不住那么猛烈的药劲，非得吃出事来不可。 “李琪来一碗。” 文祁也不是小气的人。 “不吃，我才吃完药膳来的，药性不一样在冲撞了。” 李琪也不喝。 “那乔飞便宜咱俩了。” 文祁只能给乔飞倒了一碗。 乔飞点点头就喝了。 “给文浩留一碗不？” “不成，他年纪小，王老头特意嘱咐他不能喝。” 文祁笑着说道，文浩年纪太小了，也不能喝这么烈的药材，对他不太好。 “哦，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乔飞眼下嘴里的食物随口问道。 “好像讲究挺多的，我也不懂，快喝完了，开春化冻就要喝完，不然天热了也不能喝了，都是冬日进补最好，老头说这个冬日末尾快开春的时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又有什么春日打头的紫阳之气，是最好的时候，老头一套一套的。” 文祁歪着头复述王太医的话。 “呵呵呵！姐，我咋觉得他忽悠你呢。” 乔飞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的呀，那咱也不懂，他忽悠你你也得认啊。” 文祁也嘿嘿的笑。 “你们背后说人坏话，小心下次王老头给你们开药，放一斤黄莲苦死你们。” 林将军不厚道的笑了。 文祁和乔飞顿时苦着脸，低头扒饭，乖乖的啥也不说了，他们老受伤不喝药不可能的，因此都得罪不起王老头，小命捏人家手里呢。 众人瞧见二人同步的表情和动作顿时乐的呵呵直笑。 调整了半个月后大家总算缓了过来，文祁也喝完了一整只灵芝配合的药膳，王老头说不用喝了，需要调整一段时间，这让文祁非常高兴，可以喝点小酒了。 和骑兵队重新投入训练，有了非常大的改变，他们似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整体，犹如铁桶一般，几乎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需要，进行无缝衔接配合，走出去都让人眼前一亮。 李琪是新来的，看后大为赞赏，骑兵队的整体素质和气势几乎呈现了压倒性的威武。 正忙着训练，新来的两个将领也来报道了。 “长宁，过来一下，来新人了。” 林将军招呼她和乔飞。 “好，谁来了啊。” 文祁脱掉头盔擦了把汗进屋问道。 “长宁将军好。” “呦！是你们呀，太好了，早就盼着你们来呢，快坐快坐。” 文祁一看是熟人，是言浩和齐玉，是当初四爷爷给介绍的老牌世家的子弟，从军多年也是经验丰富，这次被调派过来镇守西北。 “能和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早就听说您的威名了，我们也是慕名申请的。” 齐玉略年轻一些和乔飞差不多大，性格活泼一些。 “客气了，自家人不说那些虚的，你们歇一天明儿跟着训练，晚上我给你们接风洗尘，和兄弟们喝两杯小酒，联络一下感情。” 文祁非常热情的招呼他们。 “好好，听您的，我们带了一些酒水和茶叶过来，带别的不太方便，茶饼带了不少，够咱们喝一年得了。” 齐玉和言浩过来时顺便带了些东西给兄弟们，也算是一点见面礼的意思，别小看这点东西，其实赵家军人数还不少呢，这点东西就不少钱了，可不是每个人都跟文祁似得把家产都拿出来贴补。 “太客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来的路上听说你们刚刚穿越了死亡沼泽，哎呦喂！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言浩也笑语嫣嫣的问起这桩事来。 “是，确实是刚回来，哎！主要还是托姆齐偷袭了我们的矿山，虐杀了我们一群兄弟，连带矿工也死了不少人，如今到现在矿山还停工呢。 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我就带着骑兵队偷袭了托木真的后方，杀了托姆齐，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文祁叹口气，想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心里依旧不是个滋味呢。 第1051章不服 言浩几个人也是从军多年了，自然能理解她的心情，“他们有你给报仇，死得其所，我都听说了，你带的兵都是好样的，没说的。” “嗨！不说客气话了，你们累不累，不累我给兄弟们介绍一下你们。” 文祁努力让他们和兄弟们尽快熟悉起来。 “那还说啥，走吧，以后要相处好多年呢，早点熟悉起来更好呀，大老爷们坐车累个啥呀。” 齐玉一听非常符合自己的想法，脸上的笑容也更真诚了。 文祁带着他们来到校场，吹响了哨子，骑兵步兵迅速集结站在各自的站位上，骑兵则在马上排列队伍，整齐划一，气势如虹，这让言浩和齐玉二人看了也是喜不自禁，这样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的信心都浓了很多呢。 “兄弟们，我们又来了两个新将领，未来将和我们一起共同厮杀战斗，这位是言浩将军，这位是齐玉齐将军，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也是从士兵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来我们欢迎他们。” 众人一起鼓掌，不过态度却很冷淡。 一个小兵趁着掌声刚落就问道：“咋又来新人啊，还得重新磨合，烦不烦啊？老将军们在不就行了么。” “臭小子你咋那么多话，信不信我抽你啊。” 文祁气的捏了马鞭就要去抽人了。 小兵却哼了一声，歪歪嘴气鼓鼓的样子，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 “几位老将军也要走了么？” 有人问了出来。 文祁沉默了一瞬，没有立刻回答他们，表情却很严肃，校场一片沉寂，兄弟们见文祁掉了脸子，也不敢胡闹了，都噤若寒蝉的站在那里。 “兄弟们，我是言浩，你们猜的没错，老将军确实快要走了，我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就是你们很讨厌的世家子弟，不过我的确是从先锋官干起来的。我父亲和我叔叔们都是武将，我想说长宁将军是个厚道人。 我家祠堂里啊，摆了很多灵位，这在武将家里特别常见，一点也不稀罕，我们靠军功起家的，可家族的儿郎也注定了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来维护这份荣光。 林将军他们已经有了白发了，再不走就真的要把命交代在这了，他们在这么多年没有陪伴过妻儿老小，也该回去了。长宁也许做不到让每一个将士荣归故里，可她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希望你们能理解。” 言浩选择了坦然面对大家的质疑。 “是的，我是齐玉，我和言浩是来接替老将军们的，未来我们愿意和大家共同面对一切困难，愿意接受大家的考验，我们生生死死都会在一起。” “生死相依，这话可不容易做到吧，你们世家子弟来来去去把这当成升官发财的渠道，能在这死守的也没几个。 赵将军林将军他们在这里陪伴我们奉献了一辈子，长宁为了我们牺牲的更多，你们能做到么？可不是人人都能和他们比的。” 杠子也嗤笑了一声，他本来对世家子印象就不太好，西北军来的世家子多了去了，能留下吃这份苦的，可没几个，升了官不就走了么。 文祁想张口，乔飞却摁住了她，低声道：“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早点解决才好，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配跟我们一起战斗，生死之间交托的是信任。” 文祁抿抿嘴选择了沉默，认同了乔飞的说法，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她也没办法把兄弟们交给他们带出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告诉你，我来就是做好了十年的准备。为了配合未来西北更长远的安定，我不说你们也该明白，这次来的都是年轻人，赵将军和林将军他们老了，托木真却还能打。 而长宁她的路并不长，我们都认可她的努力和优秀，是让我们佩服的女将军，可作为朋友亲人，你们真的忍心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洒在西北么，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嗷嗷待哺，在朝堂上被人不断地攻歼。总得有人接替她的位子，保证大齐的安稳，他们牺牲的够多了。” 兄弟们沉默着，谁也没说话，脸上都有些松动，一个女人来到这承受的委屈辛苦远比男人要多很多倍，他们不是不懂，只是舍不得她离开他们。 “我们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同，也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考验，不管我们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但我们和你们都是一样的，我的命也只有一条，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守卫边境，我的心也是热的。”言浩坦然的面带微笑望着他们。 “敢不敢比一场，打赢了兄弟们就认你，打不赢可别怪兄弟们不给你面子，长宁来了也是一样的招待。” 杠子站了出来，心气不平，你谁呀你跑来代替长宁，你凭的什么，局面大好了，你们一个个都跑来摘桃子了，我不服！ “来一个，来一个。” “杠子揍他们，一个个都来摘桃子，揍他们。” 兄弟们挥舞着拳头显得很愤怒，女人怎么了？你们都看不起我们的长宁将军，兄弟们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你敢不敢迎战？” 杠子梗着脖子看着他们二人，笑道：“你俩可以一起上，也可以选择队友，也可以和李将军一起，怎么着都行啊，随便你挑。” 我今儿就是要揍你们。 文祁板着脸抿着嘴，有点不高兴，却什么也没说，兄弟们心里的愤怒她懂，为自己撑腰的心也明白，可现实就是残酷的，她必须尽快重新把班底组建起来，等乔飞能独当一面了，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我们迎战，单独一个个来。” 言浩脱了外袍露出里面的褂子，卷了袖子准备了起来。 “不许下黑手啊。” 文祁瞪了眼杠子做了警告。 “放心吧，他要是有真本事，兄弟们就认他，不管什么时候咱们不能拖你的后腿，可就这么来摘桃子，我们也不能让。” 杠子的态度非常鲜明，你有本事就留下，来抢功劳的，不好意思，兄弟们没死光呢，凭的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欺负我们将军。 “来吧。” 言浩站在了中间，选择第一个站出来挑战，齐玉也脱了衣服做好了准备，随时接受挑战。 杠子冲了上去和言浩打了起来，杠子很小就从军了，半大孩子的时候就进了军队，一步步历练到今日的，学会的全是杀人的招数，没有花招，一般人真不打过他。 第1052章比试 和一般人的武功招式不一样，杠子学的很杂，有套路更多的还是生死搏杀领悟的杀招，实用简单一击毙命。 言浩学的是正经的招式，难免会多了一些限制，不如杠子灵活。 二人拳脚相加，打的是难分难解，再到互相用兵器搏斗，可以说都展现了自己最真实的实力和水平。 最后言浩输了，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却也不多见。 “你还算有几分本事，算了打了个平局算我输。” 杠子哼了一声，言浩输了是因为不愿意伤害自己，选择了规避，而杠子却不怕别人受伤，从这一点上来说，言浩顾忌较多。 “不，是我输了，输了就是输了，这没啥不能认的。你确实很厉害，就算我们是敌人，我也不一定能全胜，你很棒。” 言浩不但没有觉得羞辱，反而神采奕奕，十分兴奋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来对地方了，西北军果然各个都是好样的，是铁打的军队。 “行了你也算有本事，兄弟们你们觉得呢。” “还行，让他留下吧，不老实再揍他呗，下次咱就一起上，咱人多。” 一群大头兵在后面出坏主意呢，这些兵是真厉害，都是有血性的男儿，但脾气也不好惹，认同你把你当亲人护着，不认你就要搓搓折腾你。 “我呢，有愿意和我玩玩的么？” 齐玉笑着站了出来。 “瘦条来咱俩一起马上厮杀，李琪你也来，你和齐玉配合。” 乔飞点了瘦条和自己配合，要让李琪和齐玉跟自己二人马上对战，既然都下了挑战书了，干脆一锅烩了，省的后面再闹事，大家脸面上也下不来。 “成，我也来。” 李琪一见也挺高兴他本来就穿着铠甲的，不需要再准备了。 翻身上马，四人都严阵以待，一声哨响，四人朝着对手冲了过去，打的酣畅淋漓，但无疑瘦条和乔飞配合十分密切，毕竟在一起很久了，经历了生死战，感情也不一样。 而李琪和齐玉是第一次配合，不过武功水平都十分扎实，战术动作做的也很好，经验也十分丰富，乔飞想要一下胜了他们也是不太可能的，不得不打了消耗战。 时间到了，乔飞武艺高强是这块料，天生的，略胜了李琪一招，而齐玉打败了瘦条，算是平局了。 “行了，打也打完了，他们可是我千挑万选的，你们能认不？” 文祁瞧着打的确实不错，心里也松口气，这帮臭小子横着呢。 “认不认，给个痛快话。” 乔飞回头朝兄地扪呵斥了一句。 “将军好。” 众兄弟排列整齐行了军礼，这才是应该给将领的尊重呢。 “哈哈！痛快，我很喜欢他们的脾气，对胃口啊，我这人也是直来直去，要不然咋非要到这来，在京里不痛快啊。” 李琪也抹着脑门哈哈大笑，倒是不计较这些。 “一群臭小子，认了就好好和人家配合，知道不？让我省点心。” 文祁朝杠子几个刺头看了过去。 “是。” 杠子大声应了，兄弟们嘻嘻哈哈的笑了，李琪等人也全都松了口气，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行了，散了继续训练，乔飞你带着他们熟悉一下咱们的地界，我歇一会。” 文祁摆摆手回屋处理公务去了，还有好多事要忙乎呢。 “将军你去忙吧，我和他们训练一会。” 言浩三人也不累打算和兄弟们一起训练了，李琪这几日一直都跟着训练不敢偷懒，别看来得早几日，可大家其实并不接受他，很尊重也很客气，这就不是自己的态度，因此李琪也是想尽办法想要融入他们。 “成，我回去办公去了，烦死了，一堆事。” 文祁摆摆手回去了。 “哎，给我说说你们穿越死亡地带的经过呗，我特别好奇，早就听说那地方邪性，是不是真的呀？” 齐玉性子活泼一些，拉着杠子一个劲絮叨着，也不管人家给不给好脸，就缠磨着让人家讲故事，杠子被缠的无奈，干脆就坐下来给大家都讲讲得了。 “要说邪性确实很邪性的，那段路特别难走，马儿也过不去，我们用绳子把自己和兄弟都绑了起来，彼此之间间隔一段距离，如果一个掉下去了另一个能把对方拉出来。 现在回想一下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沼泽确实很多，有的特别隐蔽，不过只要齐心协力别耍小心思，大家心往一块使，就能走出来。 将军带着我们，每次来回都是她走在最前面，去的时候还掉进去了，得亏我们警醒拉的及时。 反正每次不管什么样的危险，都是将军冲在第一个，先替我们探探路，只要将军在，我们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害怕。“ 杠子一脸骄傲自得的说着。 众人不住的点头，言浩和齐玉李琪三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数了，文祁活成了他们心里的信仰和支柱，这种情况只在老将身上见过，长宁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一步，他们也是佩服的。 “将军对你们是不是很好啊，我听说将军贴了自己的家产来贴补你们的，上次西北打仗回来，京里有人算了账，将军自己贴了将近三十万两银钱。包括给烈士遗孤和伤残兵的抚恤费和安家费等等，朝廷出了一份，将军自己贴钱出了一份。 就因为这个京里的官员才知道了原来长宁那么有钱，在朝堂上可没少为难她，话说的可难听了呢。” 言浩故意说了这段，也是有意拉近距离的意思，同时也是觉得长宁确实不容易，一个女人一肩挑起了重担，心疼孝顺外公皇上舅舅，等等很多人，把所有的苦自己吞进了肚里。 乔飞也叹息一声，“她对我们掏心挖肝的好，是我们不够争气，让她始终也放心不下。” 兄弟们脸上都有些愧疚和挣扎的神色。 “那我们一起努力啊，可不能给将军丢脸啊，你们好了可是将军的腰杆子呢，你们不好了，将军也会跟着受连累的。上回京里就有人要夺将军的军权呢，认为她不配做统帅呢。” 李琪也叹口气说了实话，来这就是表明了态度，站在文祁身后的意思了，大家自然是一条心的。 “还有这事，我们咋不知道呢，谁呀？” 一个久居西北的兄弟瞪了眼睛，拽着李琪的衣服一脸凶悍的质问。 第1053章消息 李琪表情有点晦涩难看，叹口气说道：“你们久居西北不太了解京城的情况，其实长宁在京城境况也十分不容易，刘家人倒台了，但可没少为难她。 因为刘家欠了朝廷很多钱，所以要追回这笔钱，而长宁势必要替皇上分忧，自然就受到了那些人的为难，想要夺回她的军权，在朝堂上吵的很厉害。” 兄弟们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愤愤不平，“他家刘家多吃多占像个貔貅一样，从来不吐一点，关我们将军什么事，刘家算什么东西啊，忘恩负义背主的玩意。” 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兄弟也恨恨的斥道。 “话是这么说，可长宁是个女人，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给你们贴了不少钱，导致所有人都知道长宁很有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呢。 要她把私产交出来，虽然最后并没有交出去，但如今也被朝廷安插了很多年轻官员进去做事，为的就是争这点利益。” 最后叹口气，“你们知道么，我们都羡慕你们西北军，有这样一个拿命去保护你们，一心替你们着想的统帅，你们可要争口气啊。” 众人都沉默了，许久的寂静后，杠子站了起来，“走吧，去训练，我们要争点气，好给将军撑个腰杆子。” “走。” 乔飞也点点头，大家纷纷动了起来，步兵开始排兵布阵，而骑兵则迅速集结，令旗手则是骑兵队的一员，骑在马上有一定的高度，做出旗语大家都能看得见方便发号施令。 乔飞迅速变换了手势，旗手立刻做出了反应，步兵整齐划一的行动，反应十分迅速，节奏紧凑忙而不乱。 李琪三人在马上和大家一起行动，是为了更好的磨合，敢情好才能更加默契，行动也能够更加统一。 文祁在屋里看他们训练，脸上露出微笑来，“有点样子了。” “嗯，改变很大，长宁你功不可没啊。”林将军也笑着点头。 “这是大家的功劳，舅舅带的兵并不差反而十分好，只是需要略作调整而已，每个将领带兵方式不一样。林叔叔，等明年如果没什么问题您就可以回去了，给他们三个一年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文祁端着一杯茶望着士兵们训练的身影，忍不住微笑道。 林将军也露出笑脸来，“是啊，我也该回去了，我记得我年少的时候来的，如今两鬓斑白的回去了，还有点舍不得嘞。” 望着这些士兵年轻的身影，心里忍不住有点感慨。 “该回去了，好好陪陪婶子，家眷不容易啊。” 文祁轻笑一声，眼里充满了希望。 “长宁，这条路其实并不容易，你莫要太过执着了。” 林将军看她一眼，劝了一句。 “我知道，到我该走的时候我不会犹豫的。” 文祁扭头冲他们笑了笑。 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文祁见他们新来的三个将领和兄弟们吃住在一起，没有再发生什么矛盾，倒是时常打闹嬉笑，渐渐被兄弟们接受，也就松了口气。 天热了，雪也开始化冻了，文祁让人加强了守卫和防御，并抽掉了一些人去矿山，上一次损失惨重，矿工死了不少人，如今要重新召集人手去挖矿重新开采。 天气一暖和托木真的人就可以行动自如了，因此文祁也不敢掉以轻心，紧锣密鼓的安排着，以防被敌人偷袭。 京城来信了，文麟开始接触更多的朝务，对刘家势力依旧在打压这，上一次抄家勉强镇住了一些不老实的世家，倒是收敛了一些。 两个孩子身体健康性子活泼又调皮，如今开始学习背诵三字经等启蒙书了，静书照顾的多一些，让她放心，孩子不会有问题。 太后他们也到了京城，四奶奶回家了，而太后因为不放心两个孩子的缘故，也回宫了，接了三个孩子在身边承欢膝下，静书在宫里的地位也是稳固如山了，因为太后也接了玮哥过去，这让静书也很有脸面。 安国公和定国公他们倒是没有回家，而是去皇庄住了下来，泡温泉调养身体了，章月陪着他们负责给他们调养。 若兰和婉仪回家了，老二媳妇开始慢慢给若兰相看了，二三年差不多就可以定下人家了，备嫁二年也就该出嫁了，岁数也到了。 若兰也给她写了一封信，还有几幅画，画的非常不错，看得出若兰是真的有天赋，肯努力，在这方面是很有潜力值得好好培养。 老二媳妇也说会考虑文祁的建议，给若兰找一个志趣相投的儿郎，做娘的自然是希望女儿的婚事能琴瑟和鸣，幸福美满的，所以提前就开始慢慢寻摸了。 婉仪还小着呢，倒是不用着急，一直跟着老太太在皇庄住着，由嬷嬷教导规矩，皇庄里种着很多花草，本身就有很多都是名贵的药材花草，入药是可以的，婉仪做了不少的熏香和线香以及暖宫保暖的东西，千里迢迢送了过来。 尤其是很贴心的送了一些暖宫贴，是跟章月一起弄出来的，女孩子月事的时候总会有点不舒服，西北苦寒文祁打仗条件艰苦，有了这个可以舒坦一点，且携带方便些。 文祁笑了笑，婉仪被教导的很不错，是个懂事善良贴心的好孩子，也给她写了一封回信表示鼓励她继续学习熏香发展自己的爱好。 文兰和文玉都过得不错，汇报了京里的情况以及产业的事务，依旧牢牢把控在自己人手里，不会被外人贪墨了去。 并且他们选了宗室一些贫困却有能耐的子弟进来做事，如今也上手了，且都很用心，对文祁十分感激，就算文兰和文玉不在也不会有问题。 文祁的私产越来越庞大，启用了很多宗室有出息的子弟，不论是否受宠还是冷落，只要有才能干事都可以被推荐启用，因为这一些不受宠被冷落的子弟也有了事做，不在卑躬屈膝，对她都非常感激。 宗室因为这些事对文祁十分维护，倒是团结了不少，这份产业既有利益在也方便了大家，宗室抱团，朝堂一些打小心思的人也无可奈何，宗室的力量远比文祁一个人的力量要强悍的多了。 倒是萧文彦和刘家势力似乎开始切割了，但上船容易下船难，似乎最近过的不是很好，文麟来信说，文彦来回摇摆没有人情味，刘家势力对他也是十分不满，处处为难呢。 第1054章关心 文祁看了信还有冷笑一声，萧文彦啊，不用别人动手收拾他，他那个脑袋和自私自利的性格，就能把自己给玩死了。 刘家人哪里是那么好靠上去的，刘利死了，刘家势力还没有彻底垮台呢，毕竟还有个正经皇子龙孙文远在呢，且还很用功，不说别的，富贵王爷可以争取一下的，也不是太难的事。 因此这股势力凝聚的还是很紧的，而刘虎在军中做事虽然会受到一定的打压，但刘虎并非没有真本事的，如今还年轻，未来可期。 刘虎两兄弟悄悄去活动了一下，有心思的人还是站稳了位置，不会轻易离开，既然上了船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也没有别的选择就是了。 而萧文彦却是一看势头不对就要跑路，仗着自己是皇子龙孙那点身份想要任意妄为，如今却吃到苦头了。 明面虽说还不敢做什么，但私底下他的那点生意可是让人为难的很厉害，赔了不少钱了，他那点东西还是惠妃的嫁妆呢，赔完了也不剩什么了。 而母族因为惠妃的死并不光彩也受到了连累，文彦又薄情冷漠的厉害，如今和母族几乎不联系了，逢年过节也不见过去照个面，自私到极点了，导致他舅舅彻底和他断了往来。 要知道惠妃和兄弟感情十分亲密，因为岁数差的大的关系，几乎是惠妃亲手带大的，姐代母职，如今惠妃死了，兄弟自然是过不去这个坎的。 文彦因为被人为难才想起了母族，又跑回去求救，被人乱棒给打了出来，是真的把他给打了一顿，公开放话从今往后和他断绝一切关系，让他滚！ 萧文彦被京城的人笑了快一个月呢，文麟显得特别高兴，要知道家里能出一个皇子也是个极大的保证，比皇妃都有脸面值得投资的事，从来没有哪个家族说是不要皇子了的，萧文彦是第一个被嫌弃扔掉的。 文祁看了信也笑得不行，正一个人乐呢，听人禀报秦熙来了。 “咦你怎么来了？县城里事情还顺利么？” “很顺利，我听人说你办了件大事，很威武么，特意来恭贺你的。” 秦熙扬了一下手里的礼物，给她点了特色的点心和肉食过来，让她解解馋。 “还是你最疼我，我都嘴馋了。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我穿越了死亡地带，没那么可怕，不过需要大家齐心协力而已。 我杀了托姆齐，给兄弟们一个交代，你没见着，嘎子等人被虐杀而死的，死状特别惨，身上一点好皮都没有了，看得人心里实在过不去。” 文祁叹口气摇头。 “这个托姆齐确实该杀，怎么能虐杀将士呢，死了也是活该，托木真没来报复你么？” “这次没有，我一直等着防备着，竟然没来，你看着转眼都一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道让我好奇的很。” 文祁拆了点心，捻了一块送进嘴里，高兴地点点头。 “我带了酱牛肉给你，还有胡辣羊蹄还有烤包子，你热一下就能吃了，这样你也不费事，晚上饿了就吃点东西，别亏着自己。” 秦熙摸摸她的脸蛋，疼惜的拉着她的手，望着她视线不曾移开。 “嗯，我好着呢，别担心，你呢，那边的事还顺利不？” 文祁吃着牛肉，开心的笑道。 “还可以，并不复杂只是事多繁杂而已，我听说皇上那边也同意了重新选择新人过来接替周边几个县城，打算正式启动我说的方案了，等人到齐了应该会更忙一些，到时候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 秦熙抱歉的看着她，虽然离的很近，可想要见一面仍然是件困难的事。 “不要紧的，等我闲了去看你啊，你照顾好自己就好，别担心我，我好歹有兄弟们保护呢，你自己多保重，得空给我写信让兄弟们带回来也是一样的。” 文祁理解的笑笑，作为男人他也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抱负，希望能够一展所长，她也很支持秦熙。 “好呀，我去看过王太医了，我都知道了。” 秦熙接到了王太医的信，信里说的很详细，也是担心文祁的意思，怕她心里存事，会影响身体。 文祁低下头尴尬的笑了笑，再次抬起头笑容灿烂明亮，“我不后悔，我很庆幸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趁着年轻生了两个孩子，不然可能真的一个孩子都没有了，就算是失去我的理想我也不后悔的。 我知道就算没有两个宝贝，我在这里的路也不长的，我希望我的人生是完整的而不是遗憾的。我也想通了，就算将来不能再留在西北，留在军营了，我也可以回朝堂做事，为他们争取更多的福利和好处，我能做的还有很多呢。” 她得意的晃了一下脑袋，二世为人虽然还是有些遗憾，但已经能够看透很多事了，不会再过于执拗了。 秦熙望着她明亮的双眼，心里也送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发丝，“你辛苦了，不能留下就可以陪着我和孩子了，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媳妇。” 文祁会心一笑环抱着他的腰，“熙哥哥，别担心我，我没事，没那么脆弱，生生死死都闯过来了，这点事不算什么了，人生不是只有打仗，还有更多的可能呢。” “你能想通就好，我本来还担心你心里难受呢，终究你难过的时候我不能每一次都在。” 秦熙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傻瓜，别傻了，我好着呢，兄弟们比以前可努力多了，成绩瞩目呢，在我任期内能带出一支铁打的军队，不堕外公的威名，我觉得我很圆满呢。” 她眯着眼笑了，这次是真的想通了，两世为人该受的苦都轮了一遍了，生生死死也看透了许多，对很多事不在执着，心态也平和了很多。 “你说的是，我瞧着他们气势确实不一样了，少了以前的油滑气，多了些铁血刚毅的味道，真是从内而外的转变啊。” 秦熙也发现了大家伙似乎精神面貌一下子不同了，本来赵辉带的队伍就很强并不差谁，如今态度不一样了，整个队伍的精气神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显得特别亮眼了。 “是不是特别棒啊，我自己偷着乐呢，可不能告诉他们，我要趁着这鼓劲好好的拾掇他们一下呢。”文祁摇头晃脑显得特别骄傲自得，不过是平时绷着脸不让他们看出来，免得他们骄傲了。 第1055章来人 秦熙微笑点头，如玉的脸庞笑意盎然，眼眸明亮带着前浅浅的笑意，摸摸她有些蓬乱的头，笑道：“我媳妇是最棒的。这次来看他们精神面貌确实不一样了，你要在军纪上在抓一下，纪律严明对约束军人有很强的作用。” “嗯，我也正和他们几个商量着呢，打算在增加几条纪律。” 文祁靠在他怀里笑眯眯的絮叨着。 “家里的信你收到了么？” “收到了，俩个孩子是静书帮我教导呢，已经会背三字经了，没想到是宏哥背的最好，最有毅力耐性，臻姐耐性最差，光想着玩了。” 文祁想起两个孩子，忍不住露出笑容来，两个宝贝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秦熙也露出一丝温暖的微笑，“嗯，臻姐脾气大没耐性，是要好好磨磨，我给文麟写了信让好好教教两个孩子，兄妹间都是互相影响的，臻姐需要更多的耐性教导，我们不在别人也不敢教训太狠。” “不要紧，由我父皇在呢，我跟父皇说了，把我的娃教歪了我回去一准跟他没完。” 文祁嘻嘻哈哈的笑着。 “教歪不会的，等再过二年他们认了字我就可以给他们写信了。” 秦熙惦记着给孩子们写信教导呢。 “你给孩子们准备点礼物没，挑些孩子们喜欢玩的东西送回去，早点选了省的到跟前了在忙乱。” 文祁惦记着孩子们的事，得闲喜欢写字画画，如今改了，抄三字经和千字文作为孩子们练字的字帖，给他们将来写字时用于临摹，也会画画攒多了就送回去。 “嗯，我选了一些笔墨之类的，还有一些是书籍字帖，我写了几本启蒙用的字帖，回头有时间就送过去。” “正好，我也写了一些字贴，留着给孩子们用，其实这也没别的东西好送了，要不选块好玉送回去让他们雕个玩意戴戴。” 文祁挑挑眉问秦熙。 秦熙摸摸下巴想了一下，“玉也不缺，家里也有好的给备着呢，再选几个攒着也可以的，倒是不着急。” “行。” 秦熙陪文祁吃了晚饭，将给她带的东西取了出来，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离开了，县城还有很多事要做，久留军营并不妥当，见一面知道彼此都很好，心里也就踏实了。 开春了，他们也有很多事要做，商队开始重新行走了，文祁接了几个商队护送的任务，将部队化整为零带出去权当磨砺了。 顺便也能给军营挣点钱和物资回来，玉石重新往下运送，睿王叔得知损失了一些玉石也没在意，让她多加小心保重自己，钱损失了不要紧，自己的命要多保重。 托姆齐死了，鞑靼国迅速派了新的将领过来，这次的事托木真那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才没发作的，按理说这也是个发作的好机会呢。 文祁一直盯得紧，对大家的训练十分看重，牧场送了一些粮食和酒水过来，缓解了他们开春粮食不太充足的境况。 有了这个农场缓解了他们很多困难，到时让文祁省了不少心呢。 “将军，给矿工和兄弟们的抚恤金都送过去了，我亲自带人去送的，都没问题。” 杠子回来了，这次损失的人很多，文祁只能自己贴钱给兄弟们家眷先安抚一下，等朝廷的钱可没有那么多，矿工也没有抚恤金。 “成，辛苦了，去休息吧。” “这次一下损失这么多人和钱，请新矿工来又花了一些钱，要不我们再接几趟商队的活吧，赚点是点。” 杠子提议给大家赚点钱回来，不能张着嘴就等着将军这一口吃的吧。 “也不能都干这个，会分散我们的力量，我在琢磨一下，你去打听一下周围的情报。有没有土匪啥的，这个也杀不尽，回头我们去剿匪去。 开春了这些土匪又开始活动了。想办法弄点钱，带来的钱也花完了。” 这次贴的是文祁自己从家里的带来的钱，朝廷的钱可没那么快就给你，因此为了那些可怜的矿工，钱也都花完了，本来是预留着青黄不接用于买粮食的后手，如今花光了。 “成，我去打听一下。” 杠子立刻点头。 “嗯，一时半会不着急，不过赶在天冷之前一定把钱凑出来，不然明年开春万一收成不好，咱要饿肚子的，那点钱可是留着买粮食的。” “成，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杠子痛快的点头，打算找人去打听一下土匪的消息，去剿匪能赚点钱，还能让兄弟们锻炼一下，啥也不耽误。 “嗯，让人盯紧托木真，别掉以轻心。” “是。” “李琪他们三个人和兄弟们训练的怎么样？” 文祁抬头问道。 “还行，脾气很直爽，跟兄弟们也能合得来，啥都能玩不像那些子弟脾气傲的很，玩不起，兄弟们对他们印象还是不错的。我听说还要来人是么。” “嗯，这回来的两个是外人，回头你们让底下兄弟们不要闹事，给我盯紧点。” 文祁烦操的揉揉眉心。 杠子愣了一下，问道：“外人？” “据说和刘利那边的人有点关系，扯不清楚，可能是人调不开了，我也不知道父皇的用意，按理说不应该呀，可能是京城出了其他事情，来两个人，来了给我盯紧点，别闹事。” “是，我明白了。” 杠子一听就明白了，不是自己人不能交心。 “尽快和李琪他们三人配合好，让他们跟着你们出去巡逻，那两个暂时不能跟你们出去，不是一条心的将领，我也不放心他带你们出去，你们心里要有个数。” 文祁脸色有点沉，也不知道京城出了什么事，让父皇做了这个决定。 “我明白了，我会多和李琪他们磨合沟通的，我会跟兄弟们打好招呼的。” “嗯。去吧。” 没过几日京城派来的将领也到了，马将军和魏将军，比李琪他们年长一些，但也才二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强壮的时候呢。 “长宁将军有礼了。” 二人一起有礼的打招呼。 “马将军，魏将军辛苦了，营帐给你们都安排好了，你们先休息两日再和兄弟们熟悉一下。” “好说好说，我们想和几位将军跟兄弟们也打个招呼。” “可以，乔飞，去集合。” 文祁微笑点头。 第1056章拒绝 兄弟们全都集合在校场上，倒是气势十分威武队伍排列整齐，大概是杆子提前打过招呼了，也没说太透，但骑兵队都知道了，不是自己人，要掂量着些了。 其他兄弟基本上都是看着骑兵队眼色来行事的，骑兵队战斗力凶猛，因此底下兄弟全都听他们的，骑兵队不待见的人，兄弟们也都不往跟前靠就是了。 “这是马将军和魏将军，大家鼓掌欢迎新将军来。” 众人齐刷刷鼓掌，啥也没说，表情严肃认真，一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但多一个字都没有也是真的，眼底一片冷漠。 李琪他们本来还觉得纳闷呢，怎么态度这么好，对我们咋那么不友好啊，不过人多也没吭气。 “各位好，我和老魏也是老熟人了，以前和赵将军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后来调去别的地方了，这次能来西北是我们的荣幸，早就听说赵家军十分能干威武，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 众将士们身姿挺拔，沉默应对，没有文祁的眼色，睡也不开口。 二人也是精明人，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还不熟悉，只能慢慢来了。 “将军可否带我们去熟悉一下军营？”魏将军笑着请示。 “可以，杠子瘦条，你带二位将军在咱营地四处转转，都介绍一下，让兄弟们把营帐收拾好，弄利索啊。” 文祁点了两个人过去带着溜达一圈。 “是，将军请。” 杠子和瘦条跟随文祁多年，人也十分机灵，不用她多交代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说，无所谓的可以说给你听听。 “行了，其他人训练去吧。” 文祁挥挥手自己进屋了。 齐玉捅了一下乔飞压低声音问道：“为啥他俩来不用比试啊，咋待遇那么好啊。” 乔飞笑了一下，语带深意的说道：“长宁来了也比试过的，我也如此，当年王钊和老王都没有逃过去。不过么有些人有些事也有意外也说不定。” 齐玉并不傻，摸着下巴看了看远去的马将军和魏将军的背影，砸吧嘴说道：“不会吧，不是自己人来这干啥，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得着啥呀。” “那可不一定，西北这条线钱也不少，想染指的人也多，说不定能把长宁给挤掉呢。” “谁说的这话，这是什么脑袋啊，这条线一直都是安国公老爷子的，后来是因为康王爷有恩于赵家，才给了睿王一起做生意，把长宁挤掉，这脑子也挺好使的啊。” 齐玉一听都笑了，安国公老爷子是老了退仕了给儿孙让地方的意思，又不是死了，这就要欺负人家赵家人了，等着挨抽呢吧。 那老子精的跟狐狸似得，且睚眦必报，长宁也不是好惹得主，又是公主和睿王关系也极好的，这都抱成团了还有人想要分一杯羹呢，我看是脑子冻傻了吧。 “那可不一定的事，长点心眼啊。” 乔飞拍了他一下自己跳上马接着去训练了。 齐玉打探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扫了一眼言浩和李琪，二人也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看样子有问题，都留点心，我们也是新来的，稳住自己的事就行。” 李琪给与了忠告，他们不愿意过多参与争斗，都是世家子会支持一下文祁但也是有条件的，不会无条件跟着你参与争斗。 保持中立依旧是他们的原则就是了。 文祁在屋里处理公务，并不担心太多，如今的西北军早已不是当年了，自己还稳不住脚跟需要舅舅里外帮衬，赵家军如今就是上下一心，不存在被人离心的可能性。 “他来了我们以后怎么打仗呢？这出门可怎么整？” 乔飞进了屋烦躁的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茶一股脑灌进肚里。 “你出门都不长脑子啊，他说啥你都听，你带着那么多人打不过一个人，傻不傻，以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呢。 我父皇调他来自然有用意，目前需要分化他们的势力，调任别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他们没有人脉和势力，就得听我摆布。” 文祁自己也能想通，倒也不是很担心就是了。 “行吧，这样办事太不痛快了，我还得提防他在背后鼓捣，可真是……” 乔飞一脸的怨气，不是很高兴，不是自己人出了门就做不到一条心，这就很麻烦，那么大个活人也不能当看不见不是，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我还得防着你，多费劲啊。 “事急从权，小事无所谓了，让一下也可以，一旦对阵敌军，你全权接手，不要让骑兵损失，别听他的。” 文祁直接给了权利，这也是防止一个队伍三四个声音，士兵该听谁的呢，这不出乱子了么。 “行，我明白了。” 乔飞叹口气，看样子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别耍花样，一时半会不能死，留着有用呢，别给我惹乱子，盯着我的人够多了。” 文祁怕乔飞使坏，直接把人送托木真嘴里弄死去，那可不成，那京城更要翻天了。 乔飞扁扁嘴，很不乐意的踢了凳子，哼了一声就走了，算是给了回应，像个耍脾气的孩子，气鼓鼓的走了。 文祁微笑着摇摇头，小孩子脾气还改不掉呢。 马将军和魏将军倒是很积极的，来了以后四处帮忙找活干，和兄弟们一起训练，不得不说是有真本事的，但奈何兄弟们先入为主不愿意接受他，他们也没能打动兄弟们，彼此还是很生疏。 李琪和言浩还有齐玉倒是进展不错，和骑兵配合的很不错，渐渐开始熟悉了。 这日马将军他们几个人在营帐里议事，马将军笑了笑提出，“我看我们也来了这么些日子了，老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骨头都松了，不如我带着骑兵出去巡逻去吧，多转转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态度确实像是个干事的样子，奈何不是自己人，文祁不放心呀。 林将军摇摇头说道：“马将军你是想出力想帮忙，心是好的，但这些臭小子脾气硬着呢，李琪最先来的，都几个月了，还没能带骑兵出去巡逻呢。 这群臭小子脾气孤拐着呢，乔飞有时候都压不住他们，出了门不听你的可要乱套。还不成呢。” 第1057章底线 另一位老将军也笑道：“是啊，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们，而是这些骑兵全都是长宁一手组建出来的，经历了上一次的大战后才算是磨砺的有些样子了，换个人来都要挨几顿揍再说，你问问乔飞，挨多少打了？他待了多久了，大小战役也跟着一起扛过来的，不然兄弟们出了门就不搭理他了。” 乔飞摸着脑门嘿嘿一笑，“这些兄弟是有真本事的，但脾气也烈的很，最早我带他们都是不服气的，有一回出了门就骑着马飞了，我略慢了一步岔道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好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得亏我认得路，不然都得让他们坑死了。” 林将军无奈摇头，“这些小子蔫坏呢，长宁都被狠狠折腾过，我们是不敢让你把他们带出去，怕你们被坑啊，你们对这的地图不熟悉，出去把你们甩下你们回不来就麻烦了。” 骑兵为啥牛哄哄的，他们有马跑得快，训练有素，经历过大小无数次战役，本身自己就能独当一面了，何况骑兵队都是生死过命的兄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一个小队的联合起来坑你，你能跑得了么。 马将军和魏将军对这不太熟悉，出去死外头都有可能，这些臭小子就真敢干呢。 你自己技不如人死在西北了，关我们啥事啊。 马将军脸色有点难看，没想到这西北军胆子这么大，连将领都敢往死里坑呢，这就麻烦了，底下人不听令，你多大本事也没用。 “再熟悉一下吧，回头让乔飞带着你们出去巡逻，先熟悉地形吧，李琪来得早，乔飞先带他吧。” 等大家全都发表完意见了，文祁才最后敲定了下来。 马将军和魏将军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点头。 商议完后大家各自去忙乎了，马将军和魏将军离开营帐，路上互相商议着，“这怎么弄，跟铁桶一样，我们来了这等于被废了。” “先稳住再说，刘利死了，我们继续下去也没好，混一天是一天吧，那边逼得紧来这条件有限，不求别的，只求能下船就行啊，还图啥呀。” 魏将军也叹口气。 “六……那边不能指望么？”马将军伸出六的手势来。 “都没上朝呢，等能顶事了，你我还不一定还在不在呢，但这位可已经大权在握，整个西北军，西北商道全都在她掌控之下了，你觉得那位多大岁数能赶上趟啊。” 老魏也是摇头叹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在说什么也晚了，他们上不去下不来了。 “哎，可怎么办呀，只能这样混着了。” 等二人走后林将军看了眼文祁，意味深长的表情。 李琪有点忐忑的问道：“那我明儿跟着先去巡逻呗？” “嗯，你先去巡逻吧，这个事也不能着急，你们先熟悉军营的事务也是一样的。” “行，我听您的。” 李琪痛快的应了。 “这个马将军以前一直都是跟着刘将军的，对咱西北不太熟悉吧。” 言浩还是给了一点提醒，也算是表明态度，我们不参与太多，但我们也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就是了。 文祁并没有多说话，有些事不是一日之功，四爷爷人脉给她了，人家也很给面子，该支持你的绝对不会往回缩，但要想亲密无间也不容易。 就如同她和乔飞王家关系不用多说，也不需要去过多的走礼，但彼此关系就在这摆着，一旦有事可以交托性命。 上次自己被人提出卸掉军权，王家紧跟其后狠狠弹劾了几个武将给与了快很准的报复，乔家更是出手狠辣不留情面，坚定的表明了态度。 而四爷爷的人脉给她了，但和她并不亲密，是有距离的，因此也可以理解，情分太浅了。 “我不信任他二人但也不会故意加害，我不让他们出去并不是其他，而是骑兵队并不好驾驭，我当初训练的时候，除了主将之外，每个骑兵队都有一个小队长，这个人就可以在主将受伤或是不在的时候有统领骑兵的能力，其他步兵全都都要听令，这叫事急从权。 因此每个骑兵队都有一个随时可以替代的副将在里面，你们现在去他们如果不听你们的，真的会被他们坑死的，这样我也不好交代。” 文祁坦然的望着他们，三人沉默了并没有给出什么回应。 “我不介意你们明哲保身，也不希望你们过多参与我和刘家的事情，包括林将军他们我都不让他们参与这些。” 她停顿了一下，态度十分磊落大方。 “但有一条，上了战场就能有一个声音，我的命令要不打折扣的执行，这里我是统帅我说了算，别的事我都可以容忍，唯独上了战场你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拼命，让我知道谁存了心思延误了战机造成重大损失，我就地军法处置。” 环顾了所有人，大声的再次问道：“听明白了么？” “喏！” 所有将领立刻立正挺直脊背，齐声应道。 文祁转过身面对挂在墙上的舆图，声音有些暗哑，“我们不管是公主世子还是什么身份，总比那些苦哈哈的兄弟们要强的多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拿我西北军兄弟的命去铸就他的富贵前程。我做不到保佑所有人，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有责任保护他们。 他们给了我至高无上的荣耀和肯定，我萧文祁有今日是这些兄弟们给我的，我要对得起这身铠甲。他们保家卫国，对得起大齐也对得起百姓的供养，而我也要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他们可以为百姓为大齐的边境和平牺牲性命，却不能牺牲在朝堂政治的争斗中，我能做一分是一分，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不理解就听令，我的刀不认人，别逼我对你们下杀手。” 这已经是很严肃的警告了，这是我的底线，我不拦着你们奔前程，但你们拿我兄弟的命去铺路，那我就杀了你们。 “喏。将军放心，我们不是畜生，我也是爹娘养大的，我们的血也是热的。” 李琪温言笑道，目光直视文祁的后背，坦荡荡，对她的印象倒是好了很多。 第1058章安排 文祁没说什么，直视朝他们挥挥手，人依旧背对着他们，显得心事重重。 李琪三人微微颔首行礼后离开了营帐。 “哥，我有点明白为什么西北军上下一心了，她真的是用命在维护他们，亲儿子也就这样的感情了吧。” “嗯，有点羡慕，也很佩服，她做到了极致，是我们做不到的，不计回报，不计代价，不求其他，只是真心实意的理解他们，了解他们的苦，共同经历，一同生死。” “我记得他们骑兵队的那句话，生死相依，荣辱与共，她做到了，没有辜负这些兄弟的厚爱。” 齐玉也难得严肃了脸色，对萧文祁多了一些认同感。 “是啊，我爹让我来我还有点不乐意呢，我觉得听一个女人指挥有点掉面子啊，现在的确是我自己掉面子了，不如人啊！康王爷眼光毒，没选错人。” 李琪砸吧着嘴佩服的点头，心里忽然雾散云开，觉得特别敞亮，一下子通透了，这是找到让你佩服认同的能人，你能跟着她干心里觉得特踏实的感觉，这感觉安心极了。 林将军叹口气，“文祁……” 他仰起头喉咙有点哽咽，心口像是被堵了大石一般，沉甸甸的却滚烫滚烫的。 文祁轻笑一声，望着那张挂在墙上的舆图，露出一丝微笑来，“我第一次来西北的时候，外公送我一句话，‘长宁啊，这条路不好走，我曾一度很犹豫，可我心里还是有个渴盼，希望有人能接下西北军的担子。 你舅舅也眼看着有了春秋，压不住多久了，托木真强悍又粗糙，我老了，腿脚都不利索了，更别说打仗了，可西北那些将士们却还在苦苦支撑，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长宁啊，你有天赋，你就当孝顺你外公一回，替我找一个传人接下西北军，那些兄弟的血是滚烫的，他们对得起大齐对得起供养他们的百姓。 还有那些西北的百姓们，他们也需要一个保护神来保护她们，我老了，不中用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件事了。 西北啊，我在这里爬起来重振赵家辉煌，西北军给我的荣耀和富贵太多太多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想在入土前给他们找个能带领他们继续走下去的将领，给西北百姓带去一点希望。 你去替我守护他们，保护他们，别让英雄寒心啊！ 我答应了我外公会保护他们，会守护西北的百姓，尽我能尽的所有力量。我就绝不会食言。这是我的家，我答应了会守护家人，直到生命的尽头也绝不会放弃。” 老将军们和安国公共事过很多年，那个时候他们还青春年少，是老国公手把手教导他们，提携他们，甚至是多次把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感情自是不必多说。 为了这份情谊，为了心中的理想和目标，他们也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如今也见到了花白的头发了。 “长宁，老国公还好么？” 老将军轻笑一声，大手捂着脸，眼泪默默流淌，那些年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彼此守望相助的经历，是他们心底血色的温暖。 “还好，就是旧伤时常复发，太医说治不好了，只能慢慢调理，让他少受点痛苦而已，如今在皇庄修养。 等你们回去可以去看他呀，他一定很高兴看到你们，我时常听到他说起你们在一起的那些事，每次说起他都眉飞色舞特别骄傲的样子。” “老国公还惦记着我们呀，嗨！长宁，我们能帮你的不多了，我们不中用了。” 老将军神情一片追忆和唏嘘感慨。 “怎么会啊，你们回去后我还有很多事想让你们帮我做呢，一辈子的经验了，你们帮我去多训练几支队伍，帮我去培养一些暗卫啊，叔叔们我真的需要你们呢。” 文祁对他们也有了更好的安排和计划，虽然不能打仗了，要回家了，是个开心的事，可也代表着人走茶凉，他们的家人也需要入仕也需要银钱等等，这些都是现实的问题。 “我们还能做事么？我打算回去养老了。” 老将军笑着摇摇头，知道文祁是好心，但不能给她添麻烦了，她的负担已经很重了。 西北军强悍，西北军兵强马壮，抵挡住了鞑靼国一次次凶猛的进攻，这些是有条件的，以前是赵家人做生意贴补这，如今西北军更上一层楼，比以前更好更强壮了，是文祁拿了家当在贴补，兵强马壮是需要很多钱来供养的，天上可不掉粮食。 她转过身面带微笑，“是真的，你们也知道我成立了暗卫网，但我发现了一些问题，他们缺少严明的纪律，缺少了约束力，文兰他们终究没有当过兵，在这方面欠缺很多，这也是我同意引进朝廷年轻官员的主要原因。 再一个就是我希望有老将军们帮我去训练他们，监管他们，免得将来不可收拾，惹出祸事来，制定一些更合理的军纪出来约束他们。叔叔们，我真的需要你们，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我需要值得信任的人帮我一把。” 文祁弯腰行礼恳求，暗卫已经出现了私自接私活的现象了，这也给她敲了个警钟，再不约束管理，日后可能出现大麻烦。 “你说的是真的么，其实我们就算养老也没有困难的，家里还有不少的产业和庶务，你别为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再填了负累了。” 林将军也不忍心在给文祁添麻烦了。 “我说的是真的，督察院早晚要撤掉的，如今御史台已经恢复了，你们就该明白我说的是真的，但要让这些将士们平稳过度是个大问题，我思考了很久，唯有军人能被他们接受敬畏，因此我需要你们一辈子的经验帮我去找到现有的重大的问题，去帮我解决它。 暗卫已经出现过不听指挥私自接活的问题了，这样下去会出大祸的，所以我需要你们，甚至还要给我再介绍一些值得信任的将领进去帮我监管他们，黑夜里的行者一个不好容易变成恶魔啊。” 文祁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希望退役的老将军们带着他们的经验和毒辣的眼光帮自己监管暗卫，他们的忠诚度自然不用怀疑。 第1059章出门 林将军和两位老将军们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长宁我们服了，成，这件事交给我们吧，等我们回到京城再去给你联络一下，我们商议下多找几个老家伙，我觉得我还不老，除了不能上马和年轻人打仗了，别的我觉得我不比年轻人差呢。” “成，既然如此我也算一份吧，再给孩子们挣点脸面，老子就是年纪大了也不比他们那些臭小子差半分。” 林将军也显得特别激动开怀，本来离开这里又伤心又觉得期待，期待是因为能和家人团圆了，伤心是要离开西北舍不得。 而更多的也是忧虑，别看在西北苦寒，可每年是有不少钱送回家的，这回去了就没有了，一大家子人进项有限，花销却多，儿女要成亲，哪样不要钱啊。 要紧的是文祁给的这次机会还能给儿孙搭建一点人脉，可以说解决了后顾之忧。 “行，这事暂时也不着急，倒是缺一些人脉是真的，您帮我琢磨一下，看还有谁家老爷子闲着呢，一起干呀。” 文祁挤挤眼笑的愉快。 “依我看，王家和乔家就最合适了，我去开口他们肯定能应我，你别管了，交给我吧，我写封信回去再说。” 林将军一辈子干的都是这些事，熟门熟路了。 “行，不着急，慢慢弄都行。倒是那两个怎么弄呢？” 文祁也发愁，老憋着不让出去也是不行的，可出去了不放心啊。 林将军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一时半会我还不走呢，我看着他们，巡逻可以去，别的就算了，给他们找点事干干也就是了，我们手里的活也不太要紧，回头我来安排吧，正好我乐意闲着呢。” “哈哈哈，还是你脑子转得快，成，算我一份，我去县城还要办不少事呢，把我手里的活交给他们办去，来了不能不干活，对了钱分他们么？” 老将军问道。 文祁想了想摇头，“不分，目前不分，出力少没资格要钱吧。我又不是善财童子，见人就分钱啊。” “这倒是，不是见过血的兄弟没道理给分钱，这点家业是我们一手打拼出来的，摘桃子确实不合适。” “嗯，一视同仁，李琪他们也不给，什么时候你为我西北军流血了，我才能分你钱，不然凭啥拿我们兄弟的血汗钱呢。” 文祁脑袋一昂冷笑一声，我又不是钱多没地花了。 “成，我也赞成，我当年来了也是三年后经历了大战后才给我分的钱吧，那也比别人少一半呢。” 老将军觉得很合理，这钱不是白拿的，是有条件的。 “我看可以，剩下来的钱发给兄弟们做军饷，或者买粮食啥的都成。” 林将军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谁告诉你来了西北就能拿钱啊，这点生意分的钱是用来养西北军的，只是这些年赚得多了不能亏了兄弟们，因此他们也能得一份。 文祁来了赚的更多了一些，敬重他们这些老家伙在外面不容易，分了他们一份，也是想着他们要走了，多给了一点拿回家也能宽松一些。 “对了，我打算让杠子他们带着人出去剿匪去，要把矿山的钱补回来，不然买粮食的钱少一块呢。” 文祁又转身看着舆图，指了两个地方说道：“这两个地方咱们没打过，有点远，需要行军三天时间，我觉得这里肯定有土匪。” “嗯，确实有，但那的地形易守难攻不好打呀，你要是想打咱需要准备的充分一点，给我点时间，我找人去探探情报。” 林将军几个人又开始商量正事了。 “成，先去搜集情报，这事先别说，我只给乔飞和杠子说了，等决定了临时通知。” “明白，那我下去安排人去。” “嗯，顺便让杠子带人去牧场拉一些草料回来，我接了商队的请求，给咱们送一点茶油和盐巴，让他们给我带回来。” “是。” 林将军出去安排去了，老将军也在写写画画重新寻找新的路线，做好战前的准备。 文祁也跟着在一起商议着，打土匪也不是小事，路线以及战略战术都要安排好才行，不然也有可能被土匪坑死的。 “我看可以玩一次，希望能多收获一点东西了。实在不行去沙漠里倒斗算了，以前我们干过这个。” 官兵也倒斗，缺钱了就去挖墓，把陪葬品拿出来换钱去买粮食或者换成军饷给弟兄们，因此官家也干这个呢，不过都是因为缺钱的缘故，打仗什么情况都能遇上。 “暂时不用，倒斗咱都不懂，太危险了，死的不值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考虑这个，我还有那么多产业，不需要走这步险棋。” 文祁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古人的墓身份越高陪葬品越多，但也就越危险，可不是轻易能进去的，因此不考虑这个。 “也是，现在也不是那会了，那时候我们是在太困难了，要不说兄弟们不待见他们呢，都是来摘桃子的，生活好了都跑来了，我们吃糠咽菜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时候都不见来人救济我们一把呢。” 老将军是跟着安国公干过的，那个时候特别苦，没法子了就带着兵去挖墓，有损阴德可没法子呀，朝廷也困难，没钱，兄弟们拿不到军饷，没有粮食可咋整，也不能去祸害老百姓，就只能想找个歪招了。 文祁也叹息一声点头，“是啊，我也听我外公说过，还一个劲唏嘘说干了缺德事了，让我千万不能再这么干了。” “谁说不是呢，可那会活人都要饿死了，哪还顾得上死人呢。” 老将军摇头叹息。 杠子他们带着任务出门了，如今他们很老辣了，也不需要文祁时时跟着了，不过这次带上了李琪一起巡逻，然后去护送商队，换回他们需要的盐巴等必需品，再去牧场把草料拉回来，不然马没得吃了。 自己有了牧场以后，可是解决了好大一部分草料问题呢，要不怎么说今日的西北军和以前也不一样了，真的是兵强马壮，这可全是拿钱养出来的。 “也不知道李琪去了行不行？草地危险辛苦呢。” “没事，这点事都过不去，兄弟们哪能认我们呢，没问题的。” 言浩听了文祁的絮叨，顿时笑着开口。 第1060章重伤 文祁叹口气，“在家日子也不好过，他们一出去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坐卧不宁的难受劲。” 林将军顿时哈哈大笑，“现在你知道你舅舅的感受了吧，你一出去他就提心吊胆，要不赵星几次想来他都不让，说一个都够愁人的了，再来一个更受不了了。我们在家也是担心的要命，见你们回来都先点点人头，少一个心里都咯噔一声。” “是，我爹也这么说，在家也不舒坦，不如去外面厮杀，不想那么多事了。” 齐玉也耸着肩膀哈哈大笑。 “赵星也跟着去了吧，明天应该能回来了。” 文祁看看天色，这回应该到了牧场了。 “别担心，不是第一次了，问题不大。” 老将军也笑着说道。 “嗯，如果明天天黑之前还不回来，记得提醒我，那恐怕是遇到麻烦了。” “成，我提醒你。” 言浩立刻点头，不敢怠慢。 第二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文祁身穿铠甲进了营帐，“言浩，跟我走，杠子他们这会也没见这人影，肯定出事了，我们去看看才行。” “好。” 言浩赶紧让齐玉帮忙把铠甲穿在身上，非常利索的就带着刀出了营帐。 “长宁，你让言浩去吧，你留在家吧。” 林将军追了出去补了一句。 “啊？我怕遇上托木真啊。” “你能代替他们抗一辈子么？” 林将军不赞成文祁这种老母鸡的心态，要把所有兄弟都护在羽翼下，这样是不行的。 “长宁你留下吧，听你林叔的，雏鹰要长大就必须学会迎接风雨的挑战，才有资格翱翔连天。” 老将军也站在门口神色严肃的开口。 文祁低头思考了一下，凝重的点头，“你带第二骑兵队过去，记得是去救援不要追击，保存实力为上，带着人回来，不行丢掉物资也先把人带回来。” “我明白，你放心吧，跟我走。” 言浩也没多啰嗦，带着骑兵队风驰电掣的就冲了出去。 文祁担心的在屋里来回磨蹭，地皮都要磨掉一层了，晚饭也没心情吃，一直翘首期盼着。 终于天黑透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他们回来了，文祁一听赶紧冲了出去，身后跟着林将军等人。 李琪被人抬着送了回来，文祁冲了过去，“伤的严重么？遇上谁了？” “托克逊，我们遇上新来的将领托克逊了，硬茬子，差一点栽了，托木真没来，但这个新来的将领很了不得，将军我给你丢人了。” 李琪脸色蜡白表情十分的愧疚难受，第一次出门就让人打的站不起来了，他心里也不好过。 文祁愣了一下，抬头去看乔飞和杠子，托克逊是谁啊，很厉害么？不应该啊，李琪的武艺她见过，比乔飞不相上下的，不至于呀。 “托克逊很厉害，年轻有为出身名将之后，最重要的是他带领的骑兵队是托木真的心腹。” 乔飞是认识托木真手下的那支骑兵队的，十分的彪悍。 “还有这事？先抬去治疗，别担心，万事有我呢。你安心治疗，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也输过差点丢了命呢，这都不算啥。” 文祁倒没怪罪李琪，还笑眯眯的安慰他。 “多谢将军，对了，托克逊十分沉稳，心机很深，我怀疑托木真有亲近他的意思，对他也很信任。” 李琪把自己看到的和心里的猜测都说了，留给文祁进一步判断。 “我知道了，安心休息，好样的。” 文祁拍拍他给与鼓励和安慰，让士兵抬去治疗。 “你们先去治伤，饭菜都给你们留着呢，乔飞和杠子跟我走，我有话和你们说。” 文祁冷着脸进了屋。 言浩也回来了，幸亏去的及时，不然李琪恐怕要把命留在那了。 “说说吧，什么情况。” 文祁叹口气，揉着眉心有点发愁，一个托木真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又来了一个猛将，这就不好办了。 “今天我们没见到托木真，看到一个新的小将，很年轻也就跟我差不多岁数吧，可能比我还小一点点呢，看着脸很嫩，但眼神很沉稳是那种有经历的人。 一上手我就知道坏了，今儿遇上硬茬子了，我们和骑兵队硬碰硬的打了好长时间呢，李琪被托克逊重伤了，我也被人纠缠着走不开，正好言将军他们到了，托克逊主动撤退了，他行动特别沉稳，心里主意很正。” 乔飞汇报了自己的感想和猜测。 “杠子你看呢。” “骑兵队倒还好说，我们也能抗住了，今儿兄弟们受伤的不多，也就是轻伤而已，但托克逊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将军，他很有点你刚来西北的风采，让人眼前一亮啊。” 杠子摇着头拧着眉头，这个人可不简单啊，偏偏是个敌人，这要是自己人该多好啊。 “我知道了，看来有机会我要会会他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兄弟们要问起就说，是新来的将领偷袭了李将军，用了阴招，其他的不要说，不要影响了军心。” 她特意交代，不让他们夸大事实，就算托克逊真的厉害也不能这样说，草原骑兵是大家心里畏惧的人，这样泄露情报会让军心恐慌的。 “是。” “下去吃饭吧，把伤口处理一下。” 二人离开，只留下文祁和林将军等人，良久的沉默后，林将军询问道：“如今该怎么办呢？” “等，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可不能再上门给肉吃了。这次我们损失大么？” “不大，言浩去的及时，对方撤退了，不过抢走了一车的油和盐巴。” “嗯，总会有些损失的，算了就这样吧。去找人刺探一下托克逊的情况，打听一下具体的。” 文祁交代了一声。 “成，我就去找人。” 第二天文祁就派了人前往县城去了，这次老将军亲自去了县城，是自己要办点事，另外就是去找人刺探情报，要剿匪还要去打探托克逊的情况，他们需要当地和鞑靼国的人脉。 文祁去看了李琪，“李将军，你好点了么，我来看看你的伤。” “多谢将军，我好多了，没什么大事，已经上过药了。” “可以给我看看么，我想知道托克逊的武艺，想看看他是怎么伤的你。” 文祁要看刀伤，这能看出一些名堂来。 第1061章探望 李琪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就解开了纱布，伤口还是挺深的，伤在肩膀上，伤口狰狞咧着大口子，看得出很厉害。 文祁在伤口上方虚空比划着，反复试了一下还加了点力道似乎在模拟这一刀的力量。 “对，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刀他特别果断，我一看就知道我接不下来躲了一下硬抗的，差一点这条膀子要废了。” 李琪恨恨的叹口气，有点懊恼，但输了就输了，没辙。 “嗯，我知道了，家学渊源啊，看样子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过年轻一些，不够老辣，不然你这膀子是捡不回来的，怪不得杠子说像我呢。” 文祁笑了笑，这托克逊像她之前的样子，很拼但也不是没有漏洞的，他经验不足。 “我回来和他们分析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经验上不如你，要不然我回不来了。” 李琪并不是输了不敢认的人，心里也在反复的分析自己错在哪了，下次不能再错啊，这错了就要丢命的。 “嗯，胜败不算啥大事，别往心里去，命能捡回来就是胜利，你好好养伤。” 文祁笑着安慰道。 “多谢将军，我这次算是见识到了鞑靼国人的厉害了，一个小将都这么厉害，托木真就更厉害，我服了。” 李琪呵呵的笑着，十分爽朗的样子。 “实话告诉你，就你倒霉一些，我们之前都没这么厉害的，也就托木真厉害些，你呀寸劲赶上了。” 文祁笑得咯咯的，不停的耸动着肩膀，乐得不行。 李琪苦着脸一脸哀怨，“我这运气出门能捡着钱不，我去捡钱去。” “哈哈哈！指定能捡上，不和你说了，你休息吧。” 文祁笑着退出了李琪的营帐，去交代厨房给李琪和伤兵做点好吃的补补。 回到营帐，杠子在等着她呢。 “老大，这个托克逊你打算怎么办呀？是个硬茬子呀。” “先去探探情报再说，我想先了解一下托克逊的事，最好祖宗八代都查一下，这样我心里也好有个数，至于其他的还是要等机会的，杀了一个托姆齐来了一个托克逊，你说我能咋办，硬抗呗。” 文祁耸耸肩，也没别的办法，鞑靼国有能人，你也没辙呀。 杠子也叹口气，“我还说死了托姆齐能消停一阵子呢，好么来个更厉害的，还不如留着托姆齐呢。” “谁也没长前后眼不是，去让兄弟们抓紧训练，不要懈怠，你们也看到了，人家鞑靼国可是后继有人，不缺将领的，咱这头不能太弱了。” “是，我知道了，这次损失了一车货物，咱打土匪的事是不是得动作快点了，不然让托木真那边知道了，又多填是非了。” “嗯，等我拿到了消息就可以行动了，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行，我明白了。” “去训练吧。” “对了，下次打土匪带上言浩吧，还行，是个勇猛的。” 杠子临出门又说了一句。 “行啊，你们能看得上就带着呗。” 文祁露出一笑容点点头。 李琪因为伤的挺重不得不养伤休息了，言浩和齐玉忙不过来，老将军去了县城未归，马将军和魏将军接下了大部分军中琐碎的事务，道不曾埋怨，可能也是觉得埋怨也没用吧。 文祁和他们一起训练，再度增加了强度，骑兵队一声不吭来者不拒，马将军和魏将军看到他们的训练强度，也是有点咋舌的。 秦熙过来了，带了些酒肉给他们，还带了一些必需品给兄弟们。 “县城还安定么？” 文祁停下训练摘了头盔进了屋和秦熙说话。 “还行，我听老将军说来了新将领，抢了你们的货物？怎么样很难对付么？” “现在还说不好，李琪被砍伤了，瞧着是个硬茬子，有点本事的，兄弟们有点担心是真的。不过还好我能应付。” 文祁笑着说道。 秦熙点点头，“嗯，我能理解，他们对草原骑兵有一种天然的畏惧，这是多年形成的一种惯性，是很难根除的，还是需要多打几次胜仗才行。” “是啊，可是这胜仗也不容易打啊。” “老马和老魏怎么样，我把他们的事给你调查了一下，才收到回信，这不就给顺道带过来了，我让人买了一些油和盐巴给你补上，别的能少，盐巴不能缺了。” “成，辛苦你了。他们二人倒是不曾给我找麻烦，我也是想着先看看再说，先稳住了其他的倒是好说。” 文祁虽然不信任他们但也不能无故轰走他们，所以还是要留着的。 “先留着吧，也不能没有错误就找茬，反正也缺少干活的人，老将军一时半会还不走呢，让他们几个多担待一些就是了。” 秦熙也给她出谋划策。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逃不出我的手心去。” 文祁哼了一声。 秦熙笑着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想不想我？” 文祁微微红着小脸回以一个亲吻，“想，可想你了，你有没有乖乖的，不许靠近其他女人啊。” “醋坛子，我忙的要死要活的，哪里有时间去找女人啊。再说了那管家小厮侍卫全是你培养出来的，都是你的暗哨，我哪敢呀。” 秦熙没好气的翻个白眼顶了她脑袋一下。 文祁嘿嘿直笑，显得特别得意高兴，搂着他亲吻撒娇，“我喜欢你呗，别人我还不搭理呢。” “嗯，你就会花言巧语哄骗我。” 秦熙这么说但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显见很受用媳妇的小意温柔。 “天地良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从来也没有别人好不好，日月可鉴呐。” 文祁水灵灵的大眼一翻一翻的，白净的小下巴翘的高高的，傲娇的小模样也挺稀罕人。 秦熙埋在她怀里啃一啃她皙白的脖颈，笑得呵呵的，心情十分愉悦。 “咦，你怎么还带药材了？” 文祁看见有药材盒子漏出来了。 “我听说李琪受伤了，就带了一株过来，你回头给送过去补补，人情往来总是要自己努力的，四爷爷的人脉要拉拢也不容易，雪中送炭总是好一些么。” 秦熙替文祁全都想着了。 “好吧，还是你替我操心多，我都没想到这快去，想着军医治疗应该差不多了。” “胡说，他是将领伤那么重，哪里那么快就好，一个人也用不完，你留给兄弟们用吧。” 第1062章交流 二人凑在一起腻歪了一会，一起去看了李琪。 李琪在屋里看兵书呢，瞧见人指着秦熙也发自内心的笑了，他和文祁很有距离也陌生，但和秦熙却很熟悉，他们都是世家子，打小都在一起或多或少玩过，秦熙又是个优秀有能力且出类拔萃的人物，自然心里也亲近的。 “你小子怎么来了？” 说着李琪就要起身相迎，被秦熙快步上前摁了回去，笑着说道：“我来看看你呀，听说你被人干倒了，我自然要来关心你一下啊。” 李琪气得倒仰，没好气的推他一下，“拉倒吧，我咋觉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呢，臭小子敢笑话我，回头我捶你信不。” “呵呵呵！怎么样？我听长宁说你伤的很厉害？” 李琪摇头，“坐，你自己倒水喝吧，别提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咋这么寸，新来的那个托克逊很厉害，一刀下去我这膀子差一点就保不住了。得，咱技不如人还说啥呀。” “这么厉害呀，长宁你可得小心了。” 秦熙摸着下巴也琢磨着，扭脸提醒了媳妇一声。 “嗯，我打算找机会会会他。” “我给你带了些药材你让人给你熬着吃了补补，先把伤养好，别的不着急。” 秦熙又扭脸和李琪絮叨着。 “成，我不跟你客气了，你在这干的咋样啊？” 李琪说起其他的来，一脸兴致勃勃的样。 “还不错，这的确辛苦一些，可也没那么糟糕，最主要的是这能干的事太多了，干好了肯定能出成绩。对了，我来找你也是有个事求你呢。” 秦熙笑眯眯的开了口。 “跟我还客气啥，你来不了写信不就完了么，咋还扭捏上了呢。” 李琪瞪了他一眼。 “我需要两个幕僚，我们在京城的幕僚留给太子了，咱们军营的幕僚缺少年轻人，我觉得长宁需要补充一个年轻有为却很懂天象和军事的幕僚，这样的人就不好找了，你帮我琢磨一下。再就是我自己也需要一个幕僚帮我提醒周全一二。” “哦，我忘了这事了，行，包在我身上，你的幕僚好说，人选也好找，但咱军营的幕僚我得写信问问我祖父去，这样懂军事的人才还真不好找呢，这不能急我写封信回去找那几个老头要一个去。” 李琪一拍脑门觉得很有必要，之前文祁没说他们也没想到这块，这话也只有秦熙提合适，别人说了会被误会是不信任文祁统帅的权威和能力呢。 “我都忘了这事了，是该请一个，以前我都是依赖熙哥哥的，他以前兼着我们的军师，所以一直也没觉得缺人。” 文祁耸耸肩膀嘻嘻笑着。 上一次西北战事中秦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成为军师的角色，得到了一干老将们的认同和赞赏，文祁任先锋官出战，秦熙不但要出战还要作为军师提出建议给赵辉提供更全面的考量。 但如今秦熙不在军营了，就很需要这样一个能了解全局有军事才能的军师了。 “这倒是，这小子从小在这方面才能就比我们强出很多去。” “其实我乐意用熙哥哥，省事呢。但我坐了这个位置，如果在继续用他，他这辈子就没发出头了，我也舍不得，他应该有更大的舞台发展自己才对。” 文祁也不隐瞒，她希望熙哥哥有更好的前途，不能限制他，将人捆在自己身边，夫妻应该是互相成就，互相成全的。 “看你们这样我都牙酸了，行，这事包在我身上，虽然人才难寻，但仔细找找还是能找到的。” 李琪对他们信任自己也觉得很窝心。 “对了老马和老魏来了，你觉得这二人怎么样？” 秦熙为了媳妇，可以说这一趟来的很有必要，她有时候粗粗拉拉的，细节方面就只能自己帮着补齐了。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没看上，我不会和他们一窝闹腾，既然来了肯定是紧跟统帅的，这一点你放心，我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分不清了。” 李琪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着他们胡折腾，该做什么心里有数呢。 “这我还能不知道么，我是说，你帮我多盯着点，别让他们瞎折腾，长宁有时候顾及不到那么多，她心粗。 咱哥俩我也不跟你隐瞒，她是信任你们的，却不愿意让你们牵扯到刘家的争斗中来，可我有点私心，希望你们多帮衬一把，在西北这地界能信任她。” 秦熙这算是给兄弟低头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大家团结起来的能量才是无法估量的。 这几个新来的将领各有各的本事，一盘散沙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必须要想办法团结在一起，劲往一处使才靠谱呢。 李琪捶了他一下，“臭小子，一起长大的情分这点事还不信任我么，你可是头一次开口求人啊。” 说着还暧昧的取笑他。 文祁不自在的扭过脸去不说话，小脸粉红粉红的，煞是好看。 秦熙轻咳一声，用眼角余光望了眼可爱的羞涩的文祁，眼里满是温柔愉悦的情愫。 “我爱她，这辈子心里只有她一个了。她的路其实很短，但撇开身份这一层不说，你说她做的每一件事哪件让大家失望了，给萧家这个姓氏丢人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抛开成见去接受一个真心为朝堂为百姓做事的人才呢，认可别人的能力比自己强有那么难么。” 李琪沉默了一下，“熙哥，我认同不代表别人都认同，你知道的，这很难。其实她做的很好，给我们武将长脸了，连我祖父背地里都夸奖过呢。 你放心我能来就代表了家里的态度，我不是不知好赖的人，我来这里不光是为了前程，也是为了家族，为了百姓的安危，我首先是一个军人，听命行事是我的职责。” 他也郑重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绝对不会做违反统帅命令的事，不参与争斗不代表不出力了，他只认统帅。 “谢了哥，你好好养伤，缺啥跟我说，我让人给你带了些鸡鸭和羊养在后院了，让女卫给你炖了补补，大家都需要你呢。” 秦熙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了感谢。 “成，你放心吧，肯定不能让你媳妇受委屈。” 李琪拍着胸脯开玩笑，秦熙哈哈大笑，文祁撇嘴瞪眼一脸嫌弃，谁给谁委屈受还不一定呢，我又不是软弱的小媳妇，小瞧人。 第1063章热闹 和李琪聊了一会，夫妻二人才从营帐里出来，免得打搅病人休息。 二人营区慢慢地走着，文祁望着头顶的蓝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有着别处没有的蔚蓝的天空和清新的空气。 “熙哥哥，我让你操心了吧。” 文祁轻笑一声，满足又有点不好意思。 “嗯，你也知道你让人操心啊，那你可要乖一点，少让我担心一点，多保重自己。” 秦熙拉着她的手扭脸朝她露出灿烂迷人的微笑，眼里带着碎金的光芒，潋滟好看。 “熙哥哥，我还是会让你操心一辈子的，你就受着吧。” 文祁调皮的眨眨眼靠在他怀里嘻嘻哈哈的笑着，像个偷油吃的小老鼠，笑得贼兮兮的。 “臭丫头，你就吃定我了是吧。” 秦熙一点也不客气的捏住她的鼻子，表情有点不甘心却又带着宠溺的笑容。 “唔，熙哥哥，我爱你。” 文祁这回特别开心，第一次听见他当着别人的面承认爱自己，这种感觉有点害羞不好意思，更多的却是喜悦甜蜜，想让全天下的人都来嫉妒自己。 不遭人嫉妒的是庸才，她觉得用在这也特合适。 “傻样子。” 秦熙自然知道她开心啥，不过却不想让她继续嘚瑟下去，就是不理她。 “今儿杀羊呢，你留下吃烤羊肉吧。他们回来时带的羊，结果打仗砍了马车摔断了羊的腿脚，要早点杀掉呢。” “好啊，我给你烤肉吃好不好，我这次可以陪你多待一天。” 秦熙望着她唇角含笑，眼里全是依恋的目光。 “真的么，太好了，本来我说过几日回县城去看你，顺便买点东西的，但托克逊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敢打能杀的，我又不能回去了，只能让老将军回城了。” 文祁撅撅嘴一脸抱歉的看着他。 “不要紧的，我来看你也是一样的，你别乱跑了，他们还不足以独当一面，离开你只留下林将军怕是支撑不过来。 林将军他们几个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足，你离开万一有事就怕来不及处置，那可就是大罪了。” 秦熙理解的笑道，军机可是半点不能延误的，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等你跑一天赶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有你在真好，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那面春暖花开了，有很好看的景色呢。” 文祁兴奋的拽着秦熙去看新开的花草，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当晚大家宰羊炖汤吃肉，围着篝火说话聊天还会表演节目。 秦熙给文祁烤了一些很嫩的羊肉，“尝尝。” “嗯，我觉得还是咱西北的羊肉最好吃，在京里就吃不到这个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北的水草和京城那边也不一样，羊儿在这里吃的更好，羊肉味道自然也最好了。我也很喜欢这里的味道。” 秦熙挤挤眼笑的愉快。 “长宁，你为什么喜欢这里啊。” 晓云歪着头不解的问道，这里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反而天气寒冷，连蔬菜什么的都比较少一些。 文祁望着围着篝火跳舞说笑打闹的军人，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跳跃的火苗映照在她的眼里，成为别样的花火。 “因为他们啊，他们很可爱，很真诚，只要我需要他们可以把命毫无保留的交给我，我在这里得到的一切荣誉和肯定，都是他们给我的。 这里的天很蓝，这里的土地贫瘠可是却很宽广，任我驰骋，不受拘束，在这里我可以做我自己，萧文祁，不是公主不是统帅，就是我自己。” 晓云望着她，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自信又美好，似乎闪着璀璨的光芒，就连天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了。 “长宁，你真美，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喜欢这里了，他为什么也喜欢这里了。” 晓云望着远处和兄弟们打闹在一起的赵星，眼里充满了爱慕和欢喜。 “倒是你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辛苦了。” 文祁笑了笑，递给她两串肉串，心里还是挺佩服她的，大家小姐心甘情愿来这里受苦，其实也很值得敬佩了。 “其实是我占便宜了，按道理说我应该在家照顾父母孝顺公婆才对呢，长辈们心疼我，我又不想和星哥哥分开，所以自私了一回。其实我觉得真正应该敬佩的人是大伯母她们这样的主妇才对。 在家牺牲了很多，常年见不到丈夫，回来后也许感情早已变淡，丈夫身边却已经有了其他的心上人。 可孝顺公婆，教导孩子管家理事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当家夫人做完了，丈夫的心却不一定是自己的了，她们才更苦呢。” 晓云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在赵家也很得宠，赵怀和田氏夫妻两个特别疼她，所以不用她伺候公婆，让她来了这里，守着赵星，也是害怕这样的情况发生，最主要的是离得近也有希望抱孙子啊。 晓云仰起头笑的灿烂明媚，“我觉得自己特别幸福幸运，我遇到的都是好人，公婆对我也非常疼爱，他们成全了我让我来到这里。 西北固然辛苦，可在家锦衣玉食就真的一定快乐幸福么？尔之蜜糖我之砒霜，每个人对幸福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我能守着我家三爷，我就觉得是最幸福的事了。” 文祁望着她就知道这也是个陷入爱情不可自拔的小女人，愿意为了丈夫吃尽天下一切的苦楚也觉得是甜的。 赵星跑了回来，还拿了一小壶酒。 “给你们，我去要了一小壶他们带回来的果子酒，我给你们烫过了，喝一点暖暖身子，夜里凉呢。” 赵星把酒壶塞给文祁，脱下自己的披风给晓云披上裹紧，眼神温柔的要腻死人了。 晓云笑的甜蜜又羞涩，让文祁和秦熙看到也觉得十分美好，为他们美好的感情祝福。 “我也喝一杯行么。” 文祁望着酒咽了口水，不过还是征询了秦熙的意思。 秦熙拿起酒壶闻了闻，这才点头，“就一杯不许贪杯啊。” “我就喝一杯，尝尝味道。我等闲也就喝个果子酒。” 文祁高兴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晓云倒了一杯。 “谢谢长宁。” 晓云开心的笑了。 第1064章夜袭 “我不喝酒了。” 晓云接过酒杯摇了摇头，有点为难的样子。 “不喝就算了。” 文祁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喝一杯吧，我烫过的可以让你暖暖，一杯也不要紧的。” 赵星倒是温柔的劝着。 “不是的，我……我怀孕了。” 晓云急忙摇手并不是侨情的意思，她是很喜欢喝果子酒的。 “啥玩意？” 文祁扭脸瞪圆了眼睛惊呼一声。 “我怀孕了，二个月了，我一直没时间过来告诉你，写信时候又害怕让你分心了，我让大夫看过了。” 晓云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也是害怕赵星会责备她，一直也没敢说这个消息。 赵星愣了好长时间，眨巴下眼睛没反应过来。 文祁一脚上去，“她怀孕了你还给她喝酒，混蛋犊子，带回营帐里烤火暖和一会，你发啥呆呢，你要当爹了。” 赵星回过神来望着文祁，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惊喜，“我要做爹啦。” 欢呼一声就跑了，满场子大声的呼喊我要做爹啦，这下可炸窝了，兄弟们纷纷露出嫉妒的眼神，见不得他嘚瑟的样子，把他摁在地上一顿锤，惹的文祁和晓云几人哈哈大笑。 “兄弟们让赵星请客，这是我们西北第一个孩子。” 文祁举起酒杯大声的呼喊，脸上全是惊喜和开怀的表情。 这一刻看到大家如此欢呼雀跃的样子，晓云也被感动了，呢喃道：“他们真可爱。” “是吧，他们很真诚的。” 秦熙也长长吐口气，来这里不光是为了陪伴媳妇，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很快乐，可以完完全全的做自己，和一帮肝胆相照的兄弟在一起，他觉得特别踏实。 这远比在京城汲汲为营要痛快潇洒恣意多了，是在京城没有的快乐。 看着他们笑闹着，朗声大笑，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一群生动的脸庞，晓云也露出大大的笑容，右手轻轻地抚摸小腹，唇角露出开心的微笑来。 突然传令官晃动着背后的令旗，高声喊道：“报！” “说。” 文祁低喝一声，看着跪在眼前的令官，心中一沉。 “启禀将军，托克逊和托木真带领骑兵进犯我大营前方，距离大营已经不足百里了，恳请将军下令。” 文祁抬起头吹响了哨子，哨音急促而尖利，兄弟们立刻晃动身影，排列起队伍来，几乎是立刻就排好了整齐的队伍，而骑兵队已经整装上马了。 “骑兵队先一步迎战，左翼移动进攻托木真后方，交替掩护，其他人守卫大营。” 文祁转身准备离开，发现晓云和秦熙还在，犹豫了一下，“熙哥哥，你明早带晓云离开，注意安全。” “放心交给我吧，我带这女卫护送回去。” 秦熙立刻点头。 “你回去休息，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离开营帐，刺探军机军法处置。” 文祁脸上没有了刚才和煦的表情，多了些严肃的威压。 “是。” 晓云下意识的点头，扭脸想去寻找赵星的身影，却怎么也没找到，赵星跟随骑兵已经出发迎战了，连交代一声来来不及。 她被女卫护送回营帐，女卫守在营帐门口避免其他人打搅晓云也是保护的意思。 文祁回营帐迅速的穿上铠甲带上头盔，拎着大刀走了出来，翻身上马，却看见秦熙站在一旁望着她。 “回去吧。” 文祁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 “多保重，我等你胜利的消息。” 秦熙在冷风中含笑而已，气度温润，朗朗如玉。 文祁用力点头，嘴角绽开一抹笑容，转身跟随第二骑兵队再次奔袭了出去，身后则跟紧紧跟着步兵。 秦熙望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叹息一声，转身回了文祁的营帐，自己去河边打了些水回来，准备烧点热水，等她明早回来就可以用到热水了。 文祁带领骑兵队出门迎战，托木真和托克逊都在，二人带领着骑兵队已经和兄弟们交上手了。 “托木真，你这是想念我了么？别欺负小孩子呀，来呀我这在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文祁笑眯眯的招呼托木真。 托木真转身驾着马朝她飞奔而来，凶狠的也就是一刀，文祁从容不迫的迎战。 “你爷们知道你到处撩骚男人么？” 托木真没好气的怒骂。 “哈哈哈！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害羞了么？” 文祁仰头哈哈大笑。 “你就是萧文祁，那个女将军，哼！我今儿要杀了你。” 托克逊也冲了过来，他早就听说了萧文祁的名头，来这里就是为了会会她，看看到底有多厉害，心里很不服气。 “来呀，呦！小白脸啊，哈哈哈！不过你没我爷们长得好，放心我看不上你。” 身后的骑兵队顿时哈哈大笑，可把托克逊气的脸都红了，幸亏天黑看不清楚。 托克逊是鞑靼国人，典型的西域美男子，高鼻梁深邃的眼窝，带点卷的头发，看上去十分俊美，尤其是一双大眼十分迷人，这是西域人特点。 “哼！我要杀了你。” 托克逊很年轻，经不起这样的刺激，他手拿大刀和文祁紧紧焦灼的战斗了起来。 文祁虽然嘴嫖一些，但迎战确实全力以赴的，她也很想看看这个托克逊到底有什么长处，把李琪砍成那样了。 托克逊的确有两下子，文祁依旧应付自如。 “托克逊不要被激怒，冷静点。” 托木真顾不上道义了，加入了战斗，选择二打一。 文祁一下子应付两个人显得有点吃力，但多年艰苦的训练和良好的军事素养，让她还是稳稳的抗了下来。 乔飞和杠子几次要冲过来帮忙，但都被托木真的骑兵队死死拦截住了，文祁一个人应对托木真和托克逊，战的十分吃力是真的。 两大高手同时选择二打一，应该是为了要杀了萧文祁，引得大齐大乱，那么鞑靼国就可以趁势而起，获得丰富的利益。 文祁明白，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托木真冷声笑道：“我们两个一起打你，你赢不了的，认输吧。” “托木真，你还是不了解我，我宁可选择战死，也绝不会认输，更不会后退半步。” 文祁冷笑一声，突然扬高声音，“骑兵队，杀！” 声音嘶声力竭，勇猛的向敌人发起冲锋！ 第1065章苦战 “杀！” “杀！” 所有的将士不分敌我大声的怒吼着，草原骑兵也不是吃素的，论勇气他们也绝不会输给大齐的将士。 在这片草原戈壁滩上，他们再一次向对手发起了勇猛的冲锋，彼此望着敌人早已红了眼，凶狠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下手狠辣无情。 文祁骑马朝着二人勇猛的冲了上去，选择勇敢的向敌人再一次发起冲锋，用她的刀向一切敢于挑衅进犯的敌人宣战。 三人彼此身上都多了一些伤口，明显文祁的伤口更多一些，但都是只见血不伤骨的轻伤，可也架不住一个劲的在流血，托克逊比托木真更有心机一些。 杀不了你但我也要伤了你，我要让你流干血而死，只要死了就行，无论是哪种死法对我来说都是成功。 文祁坐在马上稳如泰山，身姿挺拔，铠甲上已然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更多的是自己的，但身姿依旧不见一丝摇晃。 她高举大刀，再一次高声呼喊，“大齐的勇士们，你我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杀！” 将士们犹如野狼一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嚎叫，再一次被点燃心中的热血，高昂的士气，不减反增。 文祁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托木真，托克逊，我们大齐的勇士也绝不比你们鞑靼国差半分，我们也是拥有热血的好男儿，来吧，无论生死，今儿我打的很痛快。” 再次一夹马腹又一次冲锋，她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勇往无前。 她的勇敢和执着坚定，也极大的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永不停歇永不言败，保家卫国，保卫边境绝不让敌人进犯一寸土地。 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天擦亮了，战争是残酷的，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逐渐多了起来，骑兵队都有了死伤，有人不断的在倒下。 但没有人后退，骑兵倒下了，马上就会有新的士兵翻身上马代替他的位置，牢牢的堵住缺口。 天亮了，三人依旧紧紧的缠斗在一起，这是一场苦战，文祁用她的威猛和经验死死的克制了托木镇和托克逊共同联合进攻。 托克逊性子急躁经验不足，托木镇倒是很能打，但奈何为了照顾托克逊，时不时要帮他应付文祁的杀招，倒是限制了手脚。 文祁死死的拖住了他二人的脚步，而言浩和齐玉则带领步兵前往后翼进行偷袭托木真的大营，在那里也发生了一场苦战。 哨音再次响起，又长又短，这是鞑靼国的紧急信号，令官拼命的在打旗语。 托木真瞪大了眼睛狠狠一咬牙，大声喝道：“撤退，全部撤退。” “将军，为什么？” “因为你老巢快被我们打光了，傻子！哈哈哈！” 文祁哈哈大笑起来。 托克逊双眼赤红，恨不得掐死文祁这个坏女人，一夹马腹转身选择了撤退。 文祁抬手制止了大家，“穷寇莫追，我们也撤，言浩他们回来了么？” “他们已经撤退了，他们干的不错呢。” 乔飞呵呵的笑了一声，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 文祁笑了一下，头一低从马上摔了下去。 “将军，撤退，撤退！” 乔飞一弯腰直接将文祁拎了起来放在自己的马上安顿，大声的命令全体将士撤退，兄弟们有序的向后撤退。 有马的抓起受伤的兄弟上马，剩下的人快速检查周围的尸体，有活的自己人背上带走，死的也选择拖走。 回到营帐，晓云得知他们回来了，高兴地走出来迎接他们，却看到众人抬着简易的担架，吆喝着让大家让开道路。 “长宁。” 晓云惊呼一声捂着嘴，不敢相信担架上浑身都是血的人是萧文祁，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爽朗大笑的长宁公主。 “长宁。” 秦熙也从营帐里出来，听到了晓云这声惊呼，快步跑了过来，看到受伤的文祁，顿时脸都白了。 “先去找太医，熙哥松手。” 乔飞一把拽开秦熙，让兄弟们抬着人去找王太医。 “怎么会这样的？” 秦熙抓着乔飞的衣领，表情凶狠狰狞。 “托木真和托克逊早就算计好了，让人堵住了我和杠子他们，他二人一起联合对阵长宁，长宁死死的拖住了他们，给言浩二人争取了战机，我们打了一整夜，他们才撤退的。对不起，是我没用。” 乔飞捂着脸呜咽的哭了起来。 骑兵队低着头无言以对。 秦熙在原地转着圈，有一种憋屈的想杀人的冲动。 赵星一身铠甲满身是血和泥土也来不及换下，拉着秦熙，低声说道：“长宁需要你，我们需要长宁，统帅受伤不是小事，熙哥，我们需要长宁，军心不可动摇啊！” 秦熙被提醒后才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带他们下去治伤，长宁倒下了，现在是需要你们团结一心的时候，别让她失望。” “是。” “乔飞暂且统领你们，全体将士各司其职，等长宁醒来会给你们安排的，乔飞重新布置防卫，让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秦熙下意识的再一次做了军师该做的布置。 “是。” 将士们没有任何质疑，下意识的选择听从了秦熙的命令，各就各位去忙乎去了，不用人在提醒，大家全都忙了起来，帮受伤的疗伤包扎，给死去的将士们认人登记等等，各司其职干了起来。 秦熙提醒的非常及时，将军倒下了，他们必须要撑起来，他们说过要给将军做腰杆子，就不能食言。 秦熙进了屋，看到王太医和思雨正在给文祁救治，文祁已经醒了过来，看到秦熙黑着脸，她虚弱的笑了笑，朝他勾勾手指。 文祁沙哑着嗓子，“我回来了，答应过你会活着回来的，我不会食言的。” 秦熙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我给你烧了热水呢。”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别怕，我是血留的多了些，累的了，身上的轻伤多，我抗住了的。” 她想要解释，想让他安心一些。 王太医也说道：“熙哥别担心，这次伤口多，不过确实都是流血的伤口，没有伤筋动骨，好治疗，有我在她死不了的，相信我。” “王爷爷，谢谢您，让您受累了。” 秦熙在抬头声音有点哽咽，心头是有惶恐的和害怕的。 “嗨，客气啥，你出去吧，我要给她包扎上药，你在这看见也不忍心。” 王太医笑着轰走秦熙，亲人见了会受不了的。 第1066章恳求 文祁包扎了伤口被抬出了太医营帐回自己的营帐，她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一下子围拢了很多将士，大家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沉默不语，脸上有着愧疚的情绪。 她本来想爬起来，奈何确实消耗太大了，一动就牵扯伤口。 “别动，躺着说。” 王老头没好气的将人摁了回去。 “兄弟们，你们今儿表现特别好，非常勇敢，这才是我西北爷们的摸样呢，我为你们骄傲。” 文祁伸出大拇指赞他们。 不少兄弟扭过脸去捂着眼泪流满面，将军永远是第一个看到他们辛苦的人，永远都会第一个鼓励夸奖他们，为他们骄傲的。 “我需要调养一阵子，乔飞，言浩齐玉，魏将军林将军，你们共同掌管大印，多听听林将军和魏将军的建议，不要自作主张，守住家，不定期去巡逻，不要去挑衅托木真，目前我们需要休息一阵子，让伤员好好调养。” 文祁交代了几句，就开始喘气了。 “是。” 众人异口同声应道。 魏将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也没想到文祁能想到自己，原本以为自己肯定不受重视，被人提防的，没想到还能被信任。 突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竟然有了一丝羞惭的感觉。 文祁喘了口气才望着魏将军说道：“魏将军，我受了伤最少需要三个月时间调养，我需要你帮忙，西北军需要你，这是你来这里的原因，不是么？ 抛开成见不提，我们都是军人，我相信你身为一个军人，也曾为国效力，撒过热血的，这些都是好男儿，他们和政治争斗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好样的。” 魏将军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文祁的话唤醒了他心中的热血，曾经他也是个燃烧着热情挥洒鲜血的军人啊。 “若将军愿意信任我们，我愿意为将军为西北军出一份力。” 说完他看了眼身旁的老马。 老马有点骑虎难下，看到魏将军眼里涌动的泪水，他也明白他二人来到这里其实就已经被刘家所抛弃了，他们也没得选了。 “将军放心，我不会背叛大齐，更不会做有损朝廷利益的事，叛国的罪名我背不起。” 马老还是表态了。 “谢谢，我相信你们。” “好了，有事回头再说，她需要休息了，散了散了。” 王老头非常霸道的挥挥手，就让女卫把人抬走了，接着开始处理其他伤患的伤。 回到营帐秦熙烧了热水，把营帐烧的热热的，安顿了文祁躺下。 “我打算派人送晓云回去，我留下来照顾你，县城的事可以搬过来处理，基本上也没有人去告官，一般事务都来得及的。” 秦熙替她盖好被子，倒了热水，给她擦擦脸。 “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事，老是不在县里会不会让人攻歼你，其实我有思雨照顾问题也不大的。” 文祁望着他沉静清隽的面容，脸上不自觉留露出依赖的表情来。 秦熙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疼惜的用脑袋顶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你都这样了，我就算回去了也没法安心做事，倒不如留下来还能做更多的事呢。” “好吧，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熙哥哥，再给我几年时间，等乔飞他们能撑起来了，我就退下来。 我不眷恋这些权势，等我退下来了就可以陪着你和孩子们了，我知道我欠你们太多了。” 文祁缩在秦熙怀里流泪。 “傻瓜，莫哭，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忍忍吧，夜里才能喝药，不然晚上睡不好了。” 秦熙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坐在一边抱着她叹口气。 晓云来了，身后还跟着赵星，二人的脸色好像是吵架了。 “怎么了晓云，星哥晓云怀孕了，你怎么不派人送回去呀，这里不安全也没啥东西可以调养呢。” 文祁伸出脑袋看着他们夫妻有点疑惑的问道。 “她非要留下，我怎么说都不听，真是……” 赵星一屁股坐在一边生闷气呢。 晓云站在中间坚定的望着他们，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身体素质很好的，从小练外家功的，虽然拳脚功夫不见得怎么样，但我身体很棒几乎没生过病，我想留下来，我学过一点包扎，我可以做很多事。 我刚才看到很多人都受了伤，最不济我还能帮厨房做个饭熬个药呢，我觉得我应该留下来，尽一份力量，这不是为了赵星，是为了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这是我的选择。” 晓云勇敢而坚定的陈述了自己的理由，她看到这些伤员的时候，内心的触动是非常大的，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能干多少就干多少，为这些可爱的将士们尽点心。 文祁沉默了，看了眼秦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晓云怀孕了，若是平时留下来帮忙，她只会高兴，可现在么……。 秦熙想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就留下来吧。” 赵星气的一个劲瞪眼睛，你怎么也跟着裹乱呢。 秦熙抬起手向下压了压，才开口道：“星哥你听听我的理由，文祁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根本起不来，我需要留下来照顾她。 那么府邸就没有了亲近之人，这里是西北，县城虽然略微安定一些，但那也只是略微而已，留晓云一个人在县城，你真的放心么。” 赵星听到此处低头沉思了起来，如果秦熙不在县城，那么留下晓云一个人在县城生活，确实有点不妥当了。 “另一个，晓云怎么也是大家之女，让她带着指挥这些女卫可以做更多的事，让她动嘴，别人动手么，正好一个伤员再多养一个孕妇也不要紧，食物我可以让人从县城拉回来，不需要动用兄弟们的口粮。 她既然想留下来你让她回去，她也不安心，留在这里起码可以知道你的消息，看到你的人，她心里也能踏实些，只要能离你近一些，哪怕没时间说话看看人也是高兴地。” 晓云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她不敢说，看到文祁倒下她整个人都慌了，如果今日倒下的是赵星，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态。 文祁叹息一声，“那就留下来吧，我让芷玉照顾她，她伺候我做过月子，该懂的都知道也有经验。留在这她心里踏实些，你也要理解家眷的辛苦和委屈，她们提心吊胆的为我们担心，也不容易。” 第1067章剿匪 最终晓云的勇敢和善良，缠磨的赵星答应了她留下来，她的贴身丫鬟也选择留下来照顾晓云了。 秦熙让人回去县城拉一些食材回来，不光文祁和孕妇需要吃，其他伤员也需要补养啊。 另一个也是要交代属下一些事情，把县衙的公务带回来，不能耽误县里的事情，幸好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事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倒是可以应付。 晓云如愿留了下来，二话不说换了一身利索的短打扮就去帮王太医包扎，捣药熬药去了，这些简单地活她是会干的。 赵星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又无奈又觉得很骄傲，他媳妇也是个识大体懂事善良的好妻子。 晓云很快忙乎了起来，不过她有了身孕自然瞒不过王太医，因此被王太医照顾着，倒让赵星松了口气。 赵星还有很多事要忙，文祁倒下了可整个军营的运作和事务不能停下，更不能露出文祁受伤的消息，统帅受伤可是大事，赵星等人严禁他们多嘴多舌，对外更是反复提醒三缄其口。 老马和老魏帮着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却主动避让了军机要密的事情，也是不想再有什么误会和矛盾，把苦活和累活都默默的接了过去。 这番作态也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合格的军人，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秦熙自己花钱给大家买了鸡鸭鹅鱼肉等东西带回去给伤员增加伙食，还从县城悄悄选购了一批药材送给王太医。 极大的缓解了王太医的紧张，大家齐心协力军营并没有因为文祁的倒下而出现任何慌乱，林将军忍不住偷偷的跟文祁赞叹。 “长宁，你成功了，他们真的拧成了一股绳，你成功了啊。” “是他们本来就很优秀，我只是引导了一下罢了，对了马将军和魏将军如何？您觉得能用么？” “我觉得未必没有希望，只是你要作何打算呢？”林将军有点疑惑的询问，猜测到她的打算了。 “我想试试，他们其实没得选了不是么，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将领多可惜啊，您也知道我们培养一个将领多不容易。 这有现成的我想争取一下，就算不能为我所用，也希望能和刘家彻底分割掉，为大齐所用，也是我的功劳啊。” 文祁并没有抱着很大的希望，只是想让他们重新恢复心中的信念，去做一些正事实事，而不是整日的跟着刘家争斗，浪费了一身的武艺满腹的才华。 “你说得对，我还以为你打算争取他们成为咱们的心腹呢，我都打算劝你了。” 林将军失笑道。 “不会的，先不说我们的嫌隙存在，再一个他们在这呆不长的，我父皇没有清算他们，而是选择送来这里，是希望他们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最初自己本来的样子，而不是满眼势利眼的样。” 文祁自然是最懂父亲的人，也能够明白父皇把人送来就是有意放他们一码的意思。 “哎！还是你蕙质兰心，行，我懂了，我会多给他们一点机会的，不如剿匪让他们去如何？” 林将军觉得这是一个试探的好时机。 “可以，你安排吧，两个人都去吧，让他们多感受一下，在京城争权夺利太久了，忘了这份热血了。” 文祁笑着同意了。 半个月后杠子带着骑兵队和马将军魏将军，前往沙漠深处去剿匪了，这次带队的就是他二位将军，行军三日才能达到目的地，因此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二人也显得很激动，很久都没有这样认真的做事了，他们在京城争权夺利太久了，再拿刀都有点感慨和久违的熟悉感。 文祁已经能起身了，但还不能拿刀，伤口也需要长合，恰逢春天到了，正是发炎溃烂的时候，因此思雨照顾的很仔细，生怕出现问题伤口会反复，连饮食都是亲自盯着的。 晓云负责了文祁的饮食，忙前忙后乐不思蜀，原本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呢，王太医隔几日就给她诊脉，说孕妇身体很壮实，不需要吃安胎药，多运动多忙乎心情不郁结，反而与她养胎很有利。 赵星无奈的接受了媳妇天天在眼前晃悠的事实了，倒是兄弟们特别开心，因为晓云细心有耐性，还留下来照顾他们这些伤员，忙前忙后的，他们这些大老粗也是懂得感恩的，对她十分感激。 秦熙留在这自然是不能闲着的，县衙的工作其实没有太紧急的都是琐碎的事，他留了下来，少不得被林将军抓去做了军师了，倒是让文祁省了不少心呢。 别看秦熙扮演军师的角色，其实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是十分高的，每一次的天气预测都十分精准，兄弟们对他很信服。 前方传来消息，托木真和托克逊并没有占到太多便宜，损失了一些粮草和人员，和他们也差不多的样。 目前暂且不会进犯了，他们也需要休养生息就是了。 朝廷的粮草送了过来，李琪托人请的幕僚也到了，不过目前只有一位，是给秦熙的，他需要的人比较好找。 文祁需要的是秦熙这样非常全面厉害的军师，本身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因此寻找合适的人选是需要时间的。 去剿匪的人回来了，言浩和齐玉带队，马将军和魏将军也带了一队人马，兵分两路干掉了两处很大的土匪窝点。 满载而归了，得到了土匪的粮食和金银珠宝等很多东西，光看箱子就有不少了。 “将军我们回来了。” 杠子和乔飞高兴地进了营帐回报情况。 “回来了，辛苦了，怎么样我瞧着你们满载而归呀。打的顺利么？” 文祁已经可以四处走动了，只是还不能上马杀敌罢了。 “还是挺顺利的，马将军的计策非常好用，他经验丰富，我们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充分发挥了我们骑兵的优势，不得不说马将军和魏将军确实有真本事的。” 杠子显得很高兴，圆满的完成了文祁交代的任务，大家心里都很开心。 “嗯，清点了么？有多少？” “粮食有三大车，金银珠宝我大约估算了一下，最少七八万两是没问题的。还拉回来一些兵器和马匹，反正能拉动的我都扛回来了。” 杠子特别坚定的执行了文祁的特色，能背的能扛的全部拉回家，木头拉回家也能烧火呢。 第1068章想法 文祁听他这话也高兴地笑了，“好样的，去休息一下，给你们留了饭了，我让人给你们杀了个羊，有肉吃，去吧。” “哎，吃肉去喽！” 杠子高兴地飞奔着就跑了，不跑快点都被那帮小子抢完了。 这是他们的规矩，打了胜仗就有肉吃，大家一起享用，算是奖励，最次饭也能管饱了吃，平时可没这待遇。 西北军营一直都是一天两顿饭，快到中午吃第一顿，下午天快黑了，吃第二顿，这已经很好了，一个军营都是大小伙子吃两顿饭，也能消耗掉很多粮食呢，更别提肉了，一只羊下锅，你见不着肉了。 为了奖励和刺激大家的积极性，也是体谅他们不容易辛苦，才有了这样的不成文的规定，打赢了有饱饭吃，条件好有肉吃。 伤员不管输赢都有好饭给补养，谁也不能眼馋，大家待遇都一样。 “这会有钱了，我琢磨着再去买点药材回来，这托木真有帮手了，我瞧着那个托克逊不是个好惹的，还得来报复，这药材不能少。再买点粮食，我咋觉得我应该狡兔三窟，换个地方藏粮食呢。” 文祁也在吃饭，吃的是大锅饭，多了一大碗骨头汤而已。 “我早就想说了，咱的粮库守卫没问题，但都堆在一起确实太不安全了，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才对。万一没守住被人烧了可咋整啊。” “要不藏在县里我去找个仓库？” 秦熙抬头问道。 “县里有个院子藏了一部分粮食，就以前那个现在还有人守着呢。县里远有时候不方便是真的。” 文祁咬着筷子琢磨着。 “要不咱也找个地方挖山洞？” 言浩调侃的来了一句。 “对呀，咱也可以挖山洞啊，他托木真能挖洞，我也有人可以挖呀。挖。” 文祁脖子一梗来脾气了，谁怕谁呀，我人也比你多呢。 “明儿你去找找，在咱这后山或者草原上挖地洞，不管怎么弄，给我挖个洞，藏粮食，要保证一定的通风，不然粮食容易坏呢。” “成，我带人琢磨一下，这不是难事，交给我吧。” 马将军主动应了下来她以前干过这事，当兵的第一要素就是要保住粮食，不然等着自己饿死吧。 文祁交代了一句就不管了。 “把金银珠宝分批给我拿去换成银票带回来，我留着买粮食和药材呢。” “成知道了，回头我让人拉去县城找老将军，他在县城忙乎这些事呢，牧场的良种也需要购买了。” “嗯，天热了这些事要置办起来了，不然咱冬天可没好日子过了，去年下雪了，今年收成应该不错，让人去牧场边上巡逻，可不能把我的农庄给我端了，冬天就指着这点东西过日子呢。” “放心吧，不能忘，我们可不想饿肚子打仗。” 林将军呵呵呵的笑着。 “去年的皮子是不是该卖了？收益多少啊？” 文祁顺口一问。 “还不错，卖了一万多两吧。” “咋这么点啊，去年还二万呢。” “嗨，这土匪就没少折腾，加上路途遥远去掉商队的费用，月华国那边似乎在收紧动作，商队过不去了，一下子少了不少钱。” 林将军叹口气解释道。 “算了，先这样吧。” 文祁摇摇头也无可奈何。 “将军一直在自己做生意么，朝廷不是给粮食和军饷么？” 魏将军迟疑的问道。 “是啊，不过你也知道朝廷给的拿点东西可养不出狼一样的战士。军饷也没那么多，我们的钱是文祁的私产贴补置办的产业，赚了钱给大家卖粮食发军饷，这样不必等着朝廷给米吃，我们宽裕一点，兄弟们日子能过得好些。” “哦，是这样啊，那你要贴不少吧。” “可不是么，这些年每年都要往西北送钱送东西，那几年她生孩子不在西北，可钱却没少一分，照样往西北送着呢，这钱是我们花了，她真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林将军叹口气，为啥光看见别人吃肉，咋没见着别人挨打了呢。 “我想着我如今在西北了，不如我们再整点生意做，这样有几个好处，之前我提出联合周边的几个县城，一个起到了防御的作用，有动静大家互相就能提醒知道，不用你们刻意在派兵，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消息渠道啊。 再一个，我们联合起来做生意，你们在周边设下关卡，可以收钱啊，这是明面的，私底下我们可以联合起来你们也能得一份，也省的分散兵力来回跑了，我们只需要小部分人需要护送一下危险地带，其他时候不用你们操心。 最后我们如果干得好了，可以用粮食和盐巴药材这样的东西代替金钱么，可以商量么，大家互相行方便么，具体怎么做到时候在商议呗。 还有例如商会在这里落脚开通商队路线，除了给县城交一分钱，必须要给你们交一分钱吧，这也绕不过去是不是，这都是来钱的法子啊。” 秦熙脑子转的特别快，举一反三好多点子就出来了。 “可以，我觉得有几条我们完全可以干，关卡必须给钱，怎么交这份钱可以再商量。” 文祁也觉得合适，他们也需要赚钱，好养活这些兵啊。 “我觉得行，以前在南疆我们也是差不多的路数，联合部落的人一起做生意，有小部分兵力负责做护镖的，拿回来的钱填补兄弟们的亏损。” 魏将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嗯，我看可以，熙哥哥还得劳烦你，辛苦点，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方案，尤其是我们该做什么，需要负责那些方面，好的坏的都要说清楚，县衙他们需要负责那些方面，这个各自的责任都要说一说，具体的细节可以等拉开架势干起来再补充也行。” 文祁想了一下，觉得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成，我回去弄一下，我估计很快新的县令就要陆续到了，周边几个县城的县令已经得了调令了，这次来的都是世家子和会武的，应该能干点事了。” 秦熙也是摩拳擦掌，一心要干点大事出来的，不然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呀，不就为了事业能更进一层么。 第1069章改变 “嗯，成，等人来了帮我慢慢联系一下，抽空让我见见人，我要当面聊聊，这样才好知道为人如何能不能进一步合作，如果合作能走到什么地步。 我这是军营可不是你们家后院的打手。我也有我的规矩和行事方法，想从我这赚钱，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不然我就揍你们。” 文祁捏了拳头扬了扬，语气十分霸道不讲理，便宜我要占，规矩我来定，你们只能遵守不能反抗。 秦熙笑了笑，他也是军人自然能理解文祁的决定，这也是为了保护这些兄弟的利益，同时严守军机秘密，军队可不是你随意就能调动的。 “成，我帮你联系，弄好了再跟你商量，你只管点头摇头就行，剩下的事我来弄。” 秦熙知道文祁忙得很，这些事是他的工作范围，因此也不推脱。 “成，辛苦你了，赚了钱我再买几个农庄给兄弟们，以后我走了也能有后手接续着，不用那么辛苦。” 文祁很早就开始一点点囤积了，为以后退出西北后，这里仍然能够兵强马壮，这四个字需要很多钱支撑。 “将军你不容易，你和他不一样。” 老马也感慨的说了一句，转身出了帐篷，心里有点不平静。 刘利赚钱是为了荣华富贵，当然他吃肉底下人也能喝汤，大家都没少得好处就是了，一开始也没意识到这些，拿了钱等你觉得不对劲也下不来了。 如今有了对比才发现一开始他们就选错了队伍，文祁赚的钱全都是为了大齐的和平与安稳，自己其实没得多少，还比不上一个世家一条商道赚得多呢。 她的钱在手里留不住，都给了各处填补漏子了，是孝顺为了皇帝填补一点，也是为了心中的理想和目标，真心实意想做点事情，不辜负自己辛苦钻营这么一场。 老魏也仰起头叹口气，什么也没说，脸色却十分难看，他们生生被人比的想钻地洞了。 “老魏，这次剿匪打的不错，按照我们西北军的规矩，和兄弟一起见过血才有资格拿钱，不过你们刚来还不足以服众，老规矩三年以内的将领拿钱都比别人少三分之二。 这份是你和老马的钱。我们西北军的规矩，事无不可对人言，分钱这事全军上下都知道规矩。” 文祁拿了两份银票朝老魏推了过去，你跟我们一起见过血，你才能拿这份钱。 兄弟们那是拿了朝廷之外的钱，算成军饷发下去的，比别的军多发一次钱，这就很多了。 老魏也愣住了，没想着能拿钱，人家不信任咱，不是一条心为啥给你分钱呢。 “将军，我就不要了，这不合适，我没出多少力，兄弟们不容易，分给伤员也行。” 老魏急忙摆手拒绝。 “不用拒绝，他们都有，不少，这份是你的。” 文祁表情也很认真，该你的我不少你，但该你做的你也不能偷懒耍滑。 “是，多谢将军，我这把份交给老马。” 老魏点点头也明白了文祁的意思，就没在推辞，把银票收了起来。 “嗯，杠子说你指挥能力很强，你和老马帮我负责剿匪的事，打别人伤忙太重了，目前剿匪最合适，还有钱拿，开春活动的厉害，我们负责清缴这个，也让老百姓过几日安生日子。” “成，您放心交给我吧，我和老马侦查一下给您汇报。” “嗯，先办这些，不要拖延，等到秋季要帮农民秋收，这会子不弄会影响收成的。” “是，我知道了。” 老魏挺直了脊背认真地点头，有事干也不尴尬，心里是很愿意的。 “哦，回头买了良种要送去牧场，这事还得麻烦你们护送一趟呢。” 林将军笑着提醒。 “没问题，就这几日吧，要不然赶不上春雨了。” “可不是么，春天下种着急着呢。” “嗯，今年咱多了一些钱，除了种子多买点之外，把那牛羊也给我多买点，种猪也多买一些，猪圈再多盖几个，羊肉吃不起，猪肉也能解解馋呗，好歹是肉么。” 文祁也在想尽办法改善兄弟们的伙食，大老爷们不吃肉是拿不起刀的，一打一天一夜，光喝稀粥怎么成呢，人要打摆子的。 “成，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鱼也多来一点，再挖个鱼塘吧，正好牧场守着一条河的一段，水到不缺是真的。” “水渠水库该挖的多准备一个，别到时候干旱的时候白瞎了。该花钱的要花，别省着，不够我再去弄。” 文祁摸着下巴说道。 “行，我打算再挖个水塘蓄水，养点鱼啥的，自己用都是挺好的。” “嗯，行，你看着弄，尽快把钱给我换成银票。” “我知道了，我明儿派人去县城把东西交给老将军去兑换，一边就可以买东西了。” “好。熙哥哥你回去么？” 文祁扭头问道。 秦熙忙完了公事才说道：“我要回去一趟，三五天后再回来，不回去看看也不行，你不是要买东西么，正好我帮老将军一把。” “行。” 商议了需要办的事，大家各自去忙乎了，屋里只剩下林将军和秦熙文祁了。 “我瞧着老魏他们有点变化了，看样子能认真干事了。” “嗯，我只求他们在这的时候给我认真用心干事，别整乱七八糟的，其他的我也不管，他们愿意走哪条路和我也没关系。 那是我父皇需要操心的事，我只管在我这干活的时候你给我出力用心就行。” 文祁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这倒是。” “将军，该喝药了。” 思雨进来了端着药碗，文祁看见就皱起眉头，却果断伸手，“辛苦你了，回头你跟着熙哥哥去城里转转，看看需要啥买回来，你跟芷玉要钱就行，给自己买点需要的东西，衣服啥的也买两件，别委屈自己。” 说着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的直皱眉头。 端起水杯又灌了一大口冲冲嘴里的苦味。 “哎呀，王老头是放了一斤黄莲么，这苦的呀我都要哭了。” 文祁脸都皱成了苦瓜了。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王爷爷给您的药可好了，您可不能浪费了。我确实需要买点东西，还要再给您买一些药材，都是普通年份的药店就有，我还要买两件衣服，都磨烂了。您艾叶还有么，我再去买点回来。” “不多了，你再多买点，春天凉呢，让大家都一起用，用的快呢。” 文祁这才想起来赶紧点头。 第1070章文淑的痛 文麟来信了，说了自己的近况，还不错，他让底下人搞了一些生意，是投靠他的门人也是生意人，特地托人给她带了些银钱过来，怕她不够用。 上次文祁的指点他听进心里去了，做事依旧谨慎事事请问父皇，对权力也不太看重。 对朝中事务参与却越来越多，目前办的都是实事有关民生的问题，例如粮食的收成等等方面的具体问题，如今他对农业这块已经很了解了，少有人能糊弄他了。 静书已经逐渐开始接管宫权了，这是皇帝的意思，后宫总是需要一个主人的，四妃做的也不错，但年纪大了都到了抱孙子的岁数，精力也难免跟不上了，都自愿交出了手中的权利。 目前只负责掌管自己宫的事务，其他的全都交给静书了，多余时间抱着孙子孙女去太后那里玩耍逗闷子。 如今太后只负责逗都重孙孙，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不问，只做悠闲的家翁。 俩宝在太后宫里住着，不常回公主府，只是偶尔会回秦府小住一阵子，如今在跟着学习启蒙。 文麟在信里提到了一个消息，文淑在月华国最近过得不太好，因为前年聂子涵被皇帝赏赐了一个侧妃，用来压制文淑的意思。 这个侧妃很有手段，这二年她们斗的很厉害，好在文淑有儿子傍身，倒是坐稳了位置。只是去年被侧妃坑害掉了一个二个月的胎儿。 文淑查明了证据后隐忍不发，趁聂子涵上朝去了，让女卫直接将侧妃和跟前的奴才全部活活打死了。 等聂子涵回来才发现侧妃已经一尸两命死透透的了，不等发作，文淑已经掌控了整个王府，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最后并没有杀了聂子涵，毛皮也没碰他一下，但夫妻关系因为这件事有了裂痕，聂子涵十分生气的原因是，侧妃也有了孩子，而文淑竟然毫不顾念情分就打死了侧妃。 文淑却觉得十分伤心，侧妃有孩子，那我的孩子就白死了么？凭什么呢？更觉得自己没做错了。 并且果断的收回了自己的嫁妆和侍卫等人，将自己保护的十分严密，连儿子都不允许聂子涵多碰一下，夫妻关系一度很紧张。 侧妃死掉了，死的还很不光彩，侧妃的娘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的，直接弹劾了文淑。 文淑利用大齐和文祁的威势，拒不认错并拿出了侧妃害自己确凿证据，表示后续大齐也会跟月华国要一个交代，我大齐的公主也不是让你们白白欺负的。 文淑成长了，从爱情中彻底的清醒过来了，这一次聂子涵妥协了，从他们相识相知相爱，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聂子涵牵着文淑的鼻子走，几乎是吃定了她。 但这一次却是他主动道歉妥协了，可惜文淑眼里没了以往的热情和仰慕的爱恋了，也选择了妥协，再也没了爱情的温度，妥协只是因为身份，更是因为儿子，仅此而已。 如今关系不好不坏，敬重多余爱慕了，夫妻关系终于走到了这个地步，文淑专门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上有泪湿透纸张的痕迹。 详细说了这些年的事情，聂子涵这些年成为太子后渐渐有了一些变化，如果不是有个儿子，可能今天更惨的人是自己，她不后悔杀了侧妃，恨不得将她鞭尸呢，但最伤心的是； 聂子涵竟然说，她有了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处置，一定要背着我杀人。 文淑伤痛欲绝，我的孩子难道就该白死了么，因为已经死了所以就不需要追究责任了么，你可以不追究选择保住活着的那个。 但我却要为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反正她也死了，你是不是又要改变策略保住活着的人？还是杀了我们母子为你的心上人报仇呢？ 最伤人的不是动手，而是舌头，人的两片嘴啊，伤起人来比刀子还要厉害呢。 文祁看了信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里也为妹妹难过，却也无可奈何，当初交代她的都没全听进去，如今让自己走入这样的境地，她自己也要负责任的。 思考了两三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这牵扯到两国的朝政了，如今虽然夫妻暂时和解了，但文淑的情况并不好，反而更差了，出入都有皇帝派兵监视了。 侧妃的娘家也在从各个方面打击文淑的生意和人脉等等，她受到很大影响，聂子涵虽然妥协了，但对于侧妃娘家打压她却看着不管，似乎有意借外人的手让她受点教训的意思。 文淑咬紧牙关也没有向聂子涵求助，并且将事情的原委和真相全都跟儿子和盘托出了，她认为皇家的孩子不能天真傻白，该明白的一定要明白，孩子经历了这样的事，一夜之间长大了。 文淑的孩子比文祁的要大好几岁，如今也快七岁了，不知不觉当中文淑嫁去月华国也好几年光阴过去了。 秦熙回来了，看到文祁还在发愁，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托木真又来了？” “没有，是文淑的事，她出了点事。” 文祁将信给他看了，叹口气。 “呦！我终于看到文淑有点你的样子了，我一度都怀疑文淑到底跟你好过没有，怎么也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呢，如今可算看到点月华国未来皇后的样子了。” 文祁头疼的扶额，“你就别调侃我们姐妹俩了，你说说她目前的情况该怎么办呢？” 秦熙将信一扔，“我觉得很简单，这是她蜕变的最好时机，你要想彻底掌控月华国，这次就不要明面上帮她，实在不忍心暗地里帮一把可以，但明面上要她自己来处理，人总要长大的。 当然对于两国之间，可以让你父皇来处理，我相信他也不希望一个能用的女儿死掉的。”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 文祁对亲人永远都是心软不忍心的，愿意无条件妥协退让的一个人，这是她的软肋。 “这年头谁比谁容易呢，你遇到困难不也是自己扛过来的么？想登高望远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秦熙不以为然，这点事算什么，你有勇气杀人泄恨了，就应该想好退路，不然你岂不是莽夫的行为么。 “行，我去联系暗卫保护她的安全，保障她的生意不要全盘覆灭，保住一半以上，顺便狠狠教训一下那个聂子涵。其他的就不管了，让我父皇向月华国发出警告，派个使臣送点礼物给文淑？” 第1071章商议 “其实我觉得生意的事不用管，自己的钱自己抓，多大了吃饭还要人喂咋地？我的建议是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为第一，第二个也很重要，狠狠的拾掇一顿聂子涵，太喜欢玩花活了，心思太重而且他心术不正，只是和那个弟弟对比着显得自己善良好多。” 秦熙一句话道破真相，聂子涵各方面其实真的很不错，不能抹杀他的才华和能力，但他长在皇宫里，从小环境不好母后也不受宠，导致养的有点歪，做事第一时间线先往歪路上琢磨，喜欢耍隐私。 这个他就不太喜欢，男人应该光明磊落，哪怕不高兴直接伦拳头呢，因此关系一直淡淡的。 文祁低头琢磨了一回，微微点头，“没错当初我父皇也跟我说过，他有点歪，并不是月华国皇帝非要冷待这个儿子，而是他自己有问题，老子偏心肯定是有的，但他自己也有错是真的。 就好像我和文麟，那也是我们姐弟得宠，我大哥他们几个都不咋滴受宠，也没啥特殊待遇，但我大哥和二哥三哥都没长歪。 我大哥也最憨厚，大小他学问也不太好，苦学也赶不上我们的速度，我父皇一度都特别失望的，他资质很平庸，有我和文麟比着，更显得他愚笨。 可我大哥品行没啥说的吧，多少年特别有毅力，一直坚持苦学，倒了打动了我父皇，亲自挑选了马家姑娘，就怕他将来没有得力的岳家扶持，被人欺负了。 疖子长脚上是自己走出来的，与人无关。” 文祁也摇头叹息，不认可聂子涵学歪的理由，总觉得自己是最可怜的，全天下都对自己不公平，我这么做也是别人先辜负了我，我才去对付别人的。 自己哄自己玩呢。 秦熙笑着点头，“没错，几个皇子里面，其实我还就看上了文荇的品行和能力，虽然不是最出彩的那个，却是最稳重踏实本分的人。啥时候都让人愿意亲近，也特别四平八稳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很守规矩的一个人。” 文祁点点头，文荇是她很尊敬的大哥，刚回来那回，没这感觉，因为她活过一世了，面对孩子做不到当成大哥敬重。 但后来很多事证明文荇是当之无愧的大哥，人品做事都没的说。 “那你说我该怎么拾掇聂子涵，让外人欺负我妹妹，这人脑子是不对劲吧，他们夫妻自己打架，我妹妹输了我都不会多管闲事的。但他默认外人欺负我妹妹，我就忍不下这口气。” 文祁气聂子涵分不清里外，侧妃的事文淑太冲动太狠辣了，处理方法有问题。但你们毕竟是夫妻，关上门你们夫妻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我也管不着，可你不能因为一个死掉的侧妃就允许外人欺负自己媳妇，你能分清楚里外么？ 秦熙歪靠在火墙上取暖，冷声嗤笑道：“要不我说去狠狠拾掇他一顿呢，这些年他觉得文淑离不开他，轻易也回不去大齐，又有了儿子。 就冲着儿子文淑也得无条件妥协，所以心里也不在乎了，反正你捏在我手心里也走不了，我想咋地就咋地了。” “轻了不管用，事后更要报复文淑，重了也不合适，这可愁人死了。” 文祁捏着下巴在屋里来回晃悠。 “别晃了，晃悠的我眼晕，我给你出一个损招，让皇上找个借口，直接把娘俩接回大齐回门啊，他肯定着急，让不着急回去，吊着他，不在乎媳妇也不能不在乎儿子。他目前可就这一个儿子。” 秦熙了解男人的尿性，女人如衣服，但儿子可是跟自己姓的，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成，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过瘾，我要狠狠的吓唬聂子涵一回。” 文祁撇撇嘴十分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随即就让芷玉去传话了。 她的暗卫在月华国经过几年时间已经有了不晓得成绩了，化身各种行业的人，有的已经渗透到皇宫里去了，不然文淑这些年哪可能平安生孩子啊，她的身份毕竟不一样，生不了孩子对月华国来说其实是有利的，会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怎么会发愁这个呢。 这孩子能平安养这么大，暗卫可是有一份功劳的。 这里距离月华国也不算太远，他们有商队往来月华国，传信还是可以的。 交代完了这才进了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这其实也没事了，别耽误你的公务就不好了。” “我没事，从县城买了一些食材回来，你和晓云自己弄着吃，尤其是她怀孕了，也亏不得嘴，你多照应着点。” “我知道，我这不是把芷玉和芷心都给了她了，随行保护也是照顾的意思，好歹也是我表嫂呢，我哪能真放心那些臭爷们呀。” 文祁心里是有数的，交代了王太医和思雨帮着照顾一下晓云。 “老将军买了不少东西我就顺手给带回来了，他还在县城张罗这些事呢，一时半会回不来，畜牧场也要盯着弄一下，春种下去了，不盯紧点来年粮食可要减产的。他说这二年越干越好了，多出来的钱也别分了，把农场再搞好一点，所以要在那待一阵子。” 秦熙转述了老将军的嘱咐。 “成，这二年都是老将军在忙乎农场的事，别说干的是真不错。” 文祁咂舌，这用心和不用心是完全不一样的。 别看人老了可他是一辈子都在西北的老将了，家业真的是他们老家伙一点点干起来的，比别人更知道今天好日子的不容易，一点东西都可珍惜了。 “我想起个事，老将军有个孙子早年出了意外，腿脚不是很利落，有一条腿瘸了。虽然不能打仗，但咱这缺个贴心的人掌管庶务啊，往来办事需要个明白人，靠奴才管事的不成，他们没有决断力，不敢发话。” “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提一句？” “不用你开口，你让林将军开口跟他私下提一下，让他找个合适的人，他肯定愿意。将来做生意也需要个往来传信办事，这的事牵扯着军机，不同于普通生意，确实需要个世家子过来支应着。” “成，自己人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怕什么的。” 文祁很痛快就应了。 第1072章心疼 秦熙陪伴文祁养伤，足足在军营住了一个月直到她的伤势几乎没问题了，军营也没有出现大事不需要他了，他才带着晓云回了县城。 晓云的肚子会越来越大，承受不了军营的辛苦，王太医建议让她回去养胎，以免在这里发生危险。 太医的话是权威，晓云这次很痛快的答应了，告别了他们就跟着秦熙回城修养了。 赵家那头知道她怀孕了，也派了嬷嬷和伺候的人过来，又多增派了几个武艺很不错的家丁保护她。 文祁的伤势也基本张合了，只需要时间修养，不然伤口很容易裂开。 乔飞他们跟着老马和老魏去剿匪巡逻，任务还是挺多的，不过也跟着人家学了很多本事，老马和老魏虽然阵营不同但出于军人的职责，给他们教了很多经验之谈，让这些年轻人学到了不少东西。 林将军让一些兵丁在后山挖洞，并且挖的不是一处，打算用来藏粮食的。 托木真似乎也在修养，连这两次摩擦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他们也到了水草就要丰美的时候，草原人是牧羊的，因此这个时候对他们也很重要。 总算是能安生一段时间了，文祁也能稍微喘口气了，她给京城写了封信，谈了文淑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毕竟文淑是和亲的，不可能不管不顾。 皇帝回信说，已经派了使臣去接了母子回京小住，算是探亲的意思，并且用了强势的态度对待月华国的皇帝，对聂子涵则是当面嘲讽，给与痛击的意思。 文淑母子被接回京城，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大齐会如此强势看重这个公主，但皇帝和文祁的用意是一样的，要掌控月华国，就必须要保住文淑，也没有第二个公主在嫁过去了，其他人也未必真的能比文淑做得更好。 文淑这些年也有了一点成绩，她也有她的长处。 聂子涵本来想一起回来，却放不下京城刚刚开展的人脉和太子的身份势力等等，眼睁睁看着文淑带着儿子有也不回的就走了，心里也是不好过的。 文淑走了，文祁的人就动手了，暗卫入夜割掉了聂子涵的一缕头发，这算是警告威胁的意思，我随时都能取你的向上人头。 同时将侧妃的母亲勒死在了自家房梁上，更重要的是，这个侧妃母族和贵妃有些纠缠不清的关系，有点风吹墙头草的意思，沾到哪边我就靠哪边的人。 这次贵妃也从中做了点手脚导致文淑落胎，但文淑目前对贵妃也是没有太多办法的，她为了稳妥还是不敢动贵妃，以免引起两国的交战。 动皇帝的女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暗卫却动手了，割掉了贵妃满头青丝，变成了光头，这一下子可把阖宫都笑死了，贵妃变成了光光头。 虽然没有杀了她但也足够让她丢尽了人，还能让她好好的消停很长一段时间了，长头发也需要时间的，能梳发髻的长度需要的时间更久了。 聂子涵出门轿撵被毁，自己也从轿撵中摔了下来，还摔伤了脚，这教训是文祁给他的，而且留了话，我说过，你敢欺负我妹妹，我就会收拾你，这只是开始。 聂子涵是很聪明的人，这次被暗卫接二连三的教训，关键是他完全找不到人也查不到任何线索，明知道敌人是谁也没有任何办法，这就很憋屈了。 文淑一走，整个府里只有看家护院的人，显得十分冷清，此时聂子涵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这二年文淑过得并不好。 便写了信回大齐，希望得到文淑的原谅，不过文淑没有给任何回信。 文淑也来了信，说自己已经到了京城了，目前在皇宫里住着，孩子去上书房学习了，目前一切都好，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能再回来见见母妃，看到她一切都很好，对文祁表示了真心实意的感谢。 并且也说了自己的困惑和茫然，父皇问她下一步想怎么做？ 文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能回到家乡是她梦里都盼望的事，但真的回来了，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算是大齐的一份子了，她变了，身份变了，很多事都变了。 这种改变让她无所适从，有些孤寂飘零的味道，隐隐被大齐排斥在外的意思，似乎也受到了一些白眼和鄙视，认为她无能。 底下人有的胆子大也会背着人悄悄议论，其实她心里都明白，家乡只是个美好的梦，她回不了头了。 文祁看到妹妹的信也幽幽地叹口气，文淑不容易，她的错在于她向往了爱情和寻常百姓的生活。 这本身没有错，错在她的身份和使命不允许她这么做。 文祁一个人坐在河边丢石头，心情也不太好，文淑今日的处境十分艰难，被亲人埋怨鄙视，被夫家怀疑羞辱，她为了大齐牺牲累积却两面不是人，做姐姐的心里也是疼的。 “主子，您怎么在这啊。” 思雨得闲过来洗纱布。 “我坐一会。” “主子实在为难文淑公主的事吧。” 思雨一边清洗纱布一边笑着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她回京城了，但实际上回去也不一定能落到好。” 文祁叹口气躺在草地上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悲哀，这是皇家公主的命，谁比谁容易呢。 “主子，我说一句话您别生气，文淑公主的今日她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有些人有些事不该想就不要想了。 老百姓梦想着一夜发财可以不再受穷，富人想着权势，一呼百应，官员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皇家公主拥有一切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既然你承担了这份责任就必须一直走下去，例如公主您，在这里受苦有几个真把您当女人了，您的苦又有多少人知道呢，知道了又怎样，不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么。 您出门前皇上问过奴才您的身体如何，当时章爷爷也在，章爷爷早就说了实话，说您再去西北会有生命危险。可皇帝还是让您来了，您知道么，当时皇帝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眼泪。谁容易呢？” 思雨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第1073章见面 文祁叹口气，有些话父女之间其实有默契，不用说，如果有人能代替自己，父皇不会狠心让自己来这里的，可人生无奈，帝王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您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劝，她是公主，是大齐和亲的公主，她会想明白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这些年您不在她身边，该做的事她一样也没少做，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成长需要代价，我们只有痛过才能长大。” 思雨洗好了纱布端着木盆就走了，也没有在看文祁，她知道主子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她只是担忧而已。 “我知道啊，可我做不到那么狠心啊，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疼啊。” 文祁将脑袋埋在两膝之间，久久不曾抬起。 当文祁彻底养好了伤势，已经可以重新上马战斗的时候，京城的信来了，聂子涵请旨皇帝再进京城，接回妻儿。 文淑等到了聂子涵的回头，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选择了回月华国，给文祁来了一封信，说会从西北绕道去她那里看一眼，姐妹相见一次不容易，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信件很短，说的也都是开心的事，可莫名的文祁觉得，她那个爱笑温柔的妹妹不在了，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公主，月华国的太子妃。 她有了很多的身份，却唯独没有了自己。 文祁看到信久久不曾言语，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秦熙来看她了，“你怎么了？京城来信了么，还在为文淑的事难受？” “没事，我高兴妹妹长大了不用我操心了，她说回来这里看我一眼然后转道回月华国去。聂子涵接她回去了，这次给足了她脸面的。”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堵了大石一样，喘不过气来。 “别难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你我她都是如此的，你我有了爱情却不能长相厮守，而她得到了爱情却又失去了，其实我们都是一样无奈的。” 秦熙也能理解文祁心中的感受。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憋得慌。” “你打算在哪里见她呢？” 秦熙问了这个事来，早点做安排也是好的。 “就在县城酒楼里吧，我悄悄离开军营去见一面就回来，也不会呆很久。” 文祁抿紧了嘴唇，不可能在军营见人的。 “好，我来安排，必须带上骑兵队。” 秦熙伸出手指点了她一下，也是担忧万一消息走漏，好保护文祁的安全。 “好，听你的。” 文祁朝秦熙笑了笑。 “来接任的县令已经到了，给我写了信托衙役送了来，等安顿下来再来拜访我，也是我认识的世家子，品行各方面都是很不错的，人品没问题，我打算接触后再看看他的想法。” “好呀，我相信你，你告诉我结果就行了，晓云怎么样，身体没问题吧。” “没事，她身体很好，赵家派了一个大夫来的，会一直照顾她，是专门请的大夫，大夫是西北人，这次回家乡也是为了安顿，赵家资助他开医馆，条件就是照顾晓云和你的身体，如果有需要以我们的需要为先。” 秦熙解释了一下晓云的近况。 “那就好，那我就能安心了，不然赵星整日惦记都没法出门打仗的。” 文祁也担心赵星过于忧心会在战场上出事。 “不至于，我刚才就跟赵星都说过了，还送了晓云给他逇鞋袜衣服，说了近况的，他踏实多了。” 秦熙笑了笑。 “那就好。” 秦熙陪文祁住了两日，主要来看看她，给送了一些食材好让他们能吃点好的，外带送了一些盐巴和柴炭过来。 进入初夏的时候，文祁得到消息，聂子涵和文淑的队伍已经在县城落脚了。 “林将军，我想请假一夜，去看看我妹妹，这次见不到以后可能也没机会见面了，你们帮我隐瞒消息，聂子涵的大部队还在城外野地驻扎不曾进来。” 文祁跟林将军等解释，希望能去见见妹妹。 “你去吧，悄悄的走，带着骑兵队去，家里有我们呢，不至于一天时间都挤不出来。” 林将军很通情达理的同意了。 “将军去吧，家里有我们呢，你别担心。” 老马也主动开口了，文淑是和亲公主，错过这次也许真的一生都见不到了，他们对文淑是有敬佩之情的。 一个弱女子前往异国他乡生存，本身就不易。 “多谢各位成全我们。” 文祁朝将士们鞠躬。 “你现在就出发吧，早点走能多说一会话呢。”林将军叫来乔飞和杠子，要他们保护文祁前往县城。 文祁一身铠甲拎着大刀带着骑兵队去了县城，即便是去见妹妹，也做好了被人袭击随时战斗的准备。 一行人轻装出行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县城，天已经黑透了，城门是特意给他们留的，提前打好的招呼。 “将军人在酒馆里，我们一直盯着呢，包括他的队伍，您放心一有异动我们的人随时可以包围他。” 守门的将士也换了人，就是担心月华国会搞其他花样，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文祁和文淑身份已然不同，不可能不做一点防范。 “嗯，严密监控，一旦有异动，格杀勿论，不留活口。” 文祁陪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兜帽，冷酷果断的下了命令。 “是。” “杠子乔飞跟我走，你们在酒馆外等着我。” 文祁倒了酒馆朝里面唯一亮灯的房间看了一眼。 “走吧，我送你进去，看一眼我在门口等你。” 秦熙也在酒馆楼下等候多时了。 “嗯。” 文祁望了眼紧闭的大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屋里聂子涵和文淑坐在圆桌前等着她，夫妻二人默默无言。 “大姐。” 文淑在看到大门打开文祁进来的那一刹那，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带着哭腔喊道。 “文淑，你瘦了。” 文祁眨眨眼，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看到妹妹瘦多了。 姐妹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秦熙和聂子涵对视一眼，无奈的叹气，秦熙不得不开口，“时间紧迫，不要光顾着哭鼻子，说点正事，我们出去等你们，长宁，天亮之前必须赶回军营，否则大营危矣。” 第1074章痛殴 得到提醒，文祁才松开文淑，笑着擦擦眼泪，扶着她坐下。 “这些年你受苦了，瞧着都清减了很多。” 文祁叹口气，千言万语到了跟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说了也没太大意义。 文淑轻笑一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道：“我还好，就是这二年心里憋了气，其实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当初错信了爱情，结果弄到今日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不怨别人。” “别这么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别太自责了。孩子呢，睡了么？” 文祁左右看了一眼。 文淑苦笑一声，尴尬的摇头，“我本来想带着让你看一眼的，可他怎么都不愿意，害怕会有变化，给孩子喂了安神药睡下了。” 文祁微微一愣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她防备聂子涵，人家也可以防备自己呀。 摇头失笑，“这小子还是那样啊，攻于算计。” “是啊，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根上就改不了。” 文淑失笑。 “你们……还好么？你也别硬来，该软和还是要低头的，你总要为了儿子想想。” 文祁艰难的开口，不妥协又能怎么办呢，终究是他们夫妻过日子，自己鞭长莫及插不上手啊。 “我知道，他这次给足了我脸面了，被父皇训斥的都抬不起头来，大概也有悔意吧。 姐我觉得自己没做错，我杀了侧妃是对的，如今怎么样？不也消停了，多深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文淑歪着头冷嘲一声，眼里是无尽的讽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帮你教训了聂子涵一顿，但没伤筋动骨给你留了些余地。你回去多珍重。” 文祁叹口气。 文淑握着她的手，浅笑道：“姐，别担心我，我已经走出来了，能再回家看看母妃我心愿已了，这些日子在家里住着，也让我思考了很多。 过去的我确实有点天真傻气，嘴里说着我一定能做到，到了关头才知道那份痛的威力，如今再见面我竟然心如止水了，也许这样的心情才更适合如今的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长大了，我很欣慰。” 文祁说着说着扭过头去掉了眼泪。 “姐，你别哭，你哭了我也想哭了。我真的很好，你放心吧，我最高兴的是儿子长大了，越发努力了，在大齐皇宫还交到了朋友，还跟我说可不可以通信呢，姐，我有指望的。” 文淑笑意吟吟的样，眼里含着水光。 “好，好。文淑，我能为你做的并不多，你的生意自己去闯吧，有些事我不说你也知道，府里的侍卫你要尽心拉拢，他们才是你的底气。” “我晓得，我的身份不一样了，有些事大齐不会给我太多了，这次回来我看到了很多东西，我也真的清醒了。” 文淑苦笑一声，这次回来是对的，姐姐当初告诫她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是真心实意疼她，是她自己太天真了，不怪别人。 “回去以后好好教导孩子，别让孩子跟着他学些有的没的，男儿大丈夫要顶天立地，聂子涵其他方面都不错，就是品行不够磊落。” 文祁想了想主动找点话题，分别多年再见面竟然觉得无话可说，明明之前觉得满肚子话要说呢。 “我晓得，你放心，我会亲自教导孩子的。” 她们说了一会话，文祁拿了一些银票出来递给她，“我也没什么能帮衬你的了，这些银票你留着自己用。” 文淑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姐……” 文祁强行塞进她手里，“给孩子留一点，别委屈了孩子，日后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谢谢姐，你也要保重身体，早点退下来吧，你的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文淑知道姐姐比她更辛苦一些。 “我没事，也习惯了。” 文祁不在意的笑了笑。 姐妹两个没说多久秦熙就敲了房门，在门外低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要分别了姐妹两个拉着手依依不舍，“你多保重，万事多思量，实在不行就给我写信。” 文淑一个劲点头，眼泪成串的掉落，“姐，你别担心我，从今而后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公主，月华国的皇后，姐你相信我。” 出了门文祁看到聂子涵上前一步想要扶文淑。 文祁扭头，“你在这等我一会，还有点事要交代。” 文淑不明所以就点了点头。 文祁一把揪住聂子涵的脖子，直接从楼梯上扔了下去，她飞身从楼梯上跃了下去。 摁住聂子涵照着面门就是一拳，“你个王八犊子，让别人欺负我妹妹，你媳妇，你是个男人么啊？你分的清里外么？” 砰！左一拳右一拳，文祁一点也不客气，每一拳都用足了力气。 聂子涵被动挨打，完全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生生的挨了下来。 “你别以为你不反抗我就可以放了你，我告诉你我要你永远记住这顿打，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护不住，你不算个爷们。” 文祁在酒馆大堂里狠狠揍聂子涵，秦熙为了他们见面，花钱包下了整间酒馆，所以没有外人。 “我……是我的错。” 聂子涵也有了后悔的意思。 “侧妃的孩子你心疼，心上人是吧，我妹妹给你生的是猪崽么？多年的夫妻情谊比不上陪你不到一年的美人，你何其凉薄啊！ 楼上那个女人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不惜和自己的父皇翻脸被冷遇，换来你今日的背叛和冷待，你好得很！” 文祁懂妹妹的心，当初有多坚决生下小侄儿，如今就有多痛，当初就连自己都不认同她的行为，父皇因此对她淡很多，很多支持都没了，文淑那个时候应该很困难的。 无论怎样文淑勇敢的爱了一次，她选择了丈夫孩子，这本也没有错。 聂子涵最后坐在地上捂着脸，也哭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文祁没有再动手，只是冷淡的转身，“你要的太多了，得陇望蜀是没有好下场的，我早就跟你说过，爷们做事要顶天立地，坦荡磊落，你认为你做到了么？ 你真的以为你的小心思没人知道，你走到今日这样举步维艰的地步，何尝不是你贪得无厌惹恼了你父皇呢。” 第1075章要人 政治博弈远没有那么简单，后宫后院亦不能免俗，聂子涵自以为能掌控所有的事情，认为自己智谋过人，却不知道早已中了别人的算计，夫妻不齐心，别人怎么可能不钻你的漏洞呢。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你背叛了文淑，已经是将自己的空门暴漏给了敌人，你有今日你罪有应得。” 文祁冷笑一声转身上楼，文淑满脸泪水，上前一步拥抱住她，呜咽道：“姐你多保重。” “你也保重，我会想你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活着才有一切。” 文祁能给她的告诫只剩这一句了，无论你的境况有多难，不要放弃你的生命，一定要活下来，相信美好就在明天。 文淑用力点头，慢慢地下楼，不再回头，这条路不能回头了。 文祁望着文淑离开，泪眼潮湿。 聂子涵鼻青脸肿带着文淑走了，夫妻二人交流并不多，嫌隙并没有那么容易缝合。 文祁擦擦眼泪，“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熙哥哥。” “傻瓜，莫哭了，打仗也没见你哭过，这回倒是流干了眼泪。” 秦熙温柔的替她擦眼泪，抱着她轻轻地哄着。 “我没事，只是忽然感觉这可能是我们人生最后一次见面了，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文祁含着眼泪失笑出声。 秦熙默然不语，其实他也觉得这可能是姐妹人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用力擦干眼泪，“我回去了，不能久留。” “嗯，我送你出城。” 翻身上马带着骑兵队出了城，秦熙看着他们离开才让人关上了大门返回县衙。 文祁带着骑兵连夜奔袭来回，在中午时回到了军营里。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事，放心吧，我以为托木真会趁机偷袭，没成想一点动静也没有，今早上我让骑兵带着两队步兵去巡逻了，突击检查一下。”林将军很有经验的临时打乱计划突袭检查，免得被人装进去了。 “很好，辛苦大家熬夜了，你们去休息吧。” 文祁脱掉铠甲笑着跟他们道谢。 “不用客气，自己人客气啥，文淑公主走了么？” 李琪问道。 文祁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嗯，走了，我把聂子涵狠揍了一顿出了口恶气，送走了他们。等明天他们走远了人就可以撤回来了。” “是。您也别难受，好歹有个儿子，也不是没指望的。” 言浩也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没事。” 文祁仰起头叹口气。 “哎，正经说来让公主去和亲，我们也不好受，这证明我们无能啊，需要依靠女人才能守住边疆，我们心里其实也不好过。” 齐玉摇头，他心里很认同文祁的理论，不服就揍你，让女人去和亲，是对将士的侮辱，可奈何形势比人强，为了大齐的百姓，我们都要妥协。 文祁没说什么坐在不说话。 “这也没什么大事，你去休息一下吧，一夜没睡，有事我让人喊你。” 林将军看出来文祁心情不好，劝她去休息调整一下。 “那我睡一会，有事你们喊我。” 文祁心情不好也不想和大家多说什么。 “你去吧。” 文祁回了自己营帐穿着衣服就睡了。 第二天传来消息，聂子涵带着兵走了，已经走得很远了，文祁让他们撤了回来。 文淑回月华国了，未来如何要看自己努力了，文祁也帮不了她太多。 月华国被被皇帝收拾了一顿，老实了很多，重新开放了边境通道，允许商队进出了。 文兰他们传来消息，打算让商队再进月华国，需要带什么东西过去提前准备好，过去的时候顺道给她带上。 文祁让人把西北的皮子和香料等土特产都打包好，等商队来直接交给他们带去卖掉就可以了。 因为之前不曾开放通道，堆积的东西有些多了，文祁只能分两队让他们带去，换一些当地的药材回来，月华国的药材有些也很好的，可以带回来自己人用。 山洞挖的差不多了，他们在山洞里点燃艾草熏虫子，然后做了架子准备放粮食，随后会派人定期值守。 老将军回来了，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还给他们采买了一些药材回来，整整一大车全是药材。 “叔您回来了，辛苦了，快屋里喝点水。” 文祁张罗着老将军进屋。 老将军灌了一大杯热水才喘了口气，“钱我带回来了，有些事要交代你一声。” “您说我听着。” “我买了一些药材，这不月华国又重新通商了么，当地有了很多人已经开始互相运送货物了，正好有一车药材我瞧着大部分都是我们能用的，我也来不及请示你，就私自花钱买了下来。” “应该的，您看着做主就是了，这药材啥时候咱们都不能缺了，买的对着呢。” 文祁赶紧点头表示非常认同。 老将军和煦的笑了笑，“另外，县里有人要卖一处农庄不算大但和咱们隔的很近，连这一片林子，我琢磨了一下他们卖掉是因为靠边不安全经常被土匪和草原骑兵骚扰，我一琢磨我们有兵巡逻不是，干脆我就买了下来，喏这是地契。” “哎呀，您这运气简直了，也太好了吧，我前儿还和林叔说再买点农庄呢，这就有了，您老办事我太放心了，我都舍不得让你走了。” 文祁一下高兴坏了，这才是把军营当家的老将呢，一点点机会都不放过。 老将军憨憨的笑了，“您不怪我乱花钱就好了，我就想着他的土地比我们的还好，能收不少粮食呢，我就狠心买了下来，花了一些钱。 还有我花钱买了良种，挖了个大水塘，买了鱼苗放进去，那片林子半卖半送给我的，我就让他们在里面空地上种了红苕和土豆了，好歹也能当粮食吃呗，我买了一些树苗让他们在接着种树，种了树也等于是防御了。” “太好了，由您在我放心多了。” 文祁给林将军使了个眼色。 “老头啊，文祁惦记着我们呢，你要走了她舍不得你，这摊子交给别人害怕不尽心，你不是有个孙子么，不如考虑一下来这里。 熙哥马上要做边境贸易这一块，也需要个能干的人帮我们支应外头这一摊子，不能总让长宁一个人操心，她不会做生意就会动拳头。” 林将军干脆开诚布公的说了这事。 第1076章改主意 老将军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孙子了，早年出事孙子的腿瘸了，走路有点明显了，这下子打仗不成了，当官也不成了。 只能在家管理庶务，可说实在的，家大业大了，儿孙都娶了媳妇了，日后早晚会看这孙子不顺眼白吃饭呢，他心里发愁啊。 听到这个消息老将军一下激动的抖着手，“能行么，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啊。” “这怎么会添麻烦，我可是知道你孙子一直在家忙里忙外专门忙乎生意和庶务的，做得很不错的么。” 林将军其实对他家很了解的，共事一辈子了，老关系了。 “是，做生意还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起这么大一个摊子，他腿有点不好。” 文祁一瞪眼睛，“腿不好和他干活有啥关系，我让他做生意帮我管着这一摊的庶务，又不是让他打仗，您看你老头咋还护上了呢。 我不委屈你孙子，在我手里干活就是我兄弟，我肯定护着不能亏待了。” 她一本正经严肃的保证。 老将军转过身去擦擦老泪，这才转过来笑道：“多谢将军体谅我这个老家伙，回头我写信让孙子来，您见一面，别的不说，农庄这点事肯定能给您弄好了。” “那成，先干着，干得好了，我给你孙子弄个官做做也不是难事，只要有才这都不是事，你放心吧，到我这要有产业有产业，要家当有家当，这都不算啥。” 文祁知道老将军心里的惦记和忧虑，率先就表明了态度，跟着我不光有肉吃，我管你生老病死，只要我能做到的，家眷的苦难我都帮衬。 “多谢将军。” 老将军弯腰鞠躬十分感动。 “哎！你可别折煞我，咱都啥关系了，这点事不算事。” 文祁赶紧快一步托住老将军不让他行礼。 “那我就写信让他尽快来，我也好给他指点一二？” 老将军眼看着孙子就有了前程了，跟着文祁再不用担心，她是个特别护犊子的人，跟着她干的都得了好了。 “行了，我又解决一桩大事，有个妥当人帮我们管理生意我就放心多了，这以后咱也可以多开拓点生意，兄弟们能吃好喝好，军饷也能多发两个大子啊。” “可不是么，您来了以后咱这日子真的好太多了。” 林将军叹口气，伙食跟以前比都不可同日而语了了。 “我有个心愿，我说过，我不让姐妹们再和亲，这是我当兵的动力。” 文祁咬紧了嘴唇用力的说道。 “哎！” 老将军也叹气，他们武将最反感和亲的事了，这代表着他们的牺牲没有了任何意义啊，既然要和亲早弄不就完了，何必要我们兄弟去搏命呢。 “去打听托木真的消息，我听说北魏有人过来了。” “是有这事，动静有点大没时间关注你离开军营了。” “去去探探消息，不能被动了。让人不定期巡逻，把咱的家当护好了。” “是。” 不到一个月老将军的孙子来了，还带了两个管事的和几个跑腿办事的学徒一起过来的。 因为老将军的关系，文祁允许他们进入军营，自己也要见见他们。 “将军，我的不争气的小子来了，您要不要看一眼？” 老将军微微躬身请示文祁。 “哦，到了，进来呀，让我见见人。” 文祁高兴地朝老将军招手。 “辉哥你进来。” 老将军朝孙子招了招手，人这才进屋了。 文祁微微愣了一下，这小子个头挺高，走路微微有点跛，仔细能看出来一只脚不是很利落，但并不算很明显。 主要是长得好，面如冠玉，清秀干净，略微有点偏向阴柔，但气质干净通透，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怪不得老将军忧心这孙子，长得真好，若没人护着以后怕是要遭难。 正愣神间，人已经弯腰给她稽礼了。 “李辉给长宁将军问安，早就听祖父提起过您，十分勇猛威武，小子非常佩服，这次能有幸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声音清亮好听。 “光明辉的那个辉字吧，好名字，人如其名，真不错。你都会点什么给我说说。” 文祁指了指空余的座位，让他坐下说。 李辉行礼后就坐了下来，双手放在双膝上，略有点紧张，但目光平视态度舒朗大方。 “我在家主要管理庶务负责教族学的孩子们启蒙，我偷偷考过科举，我有举人的身份，但因为我的脚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考下去。我会武也能骑马，就是不能打仗，我跑不快……，脚会拖累我。” “你科举过呀，哎呦！人才呀，天象会么？” 文祁突然意识到自己捡了个宝贝呀。 “会一点，但不算太精。” 李辉被文祁炙热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微微低头也不敢再直视她了。 “你会骑马会武艺，你还会什么。” 文祁起身围着他坐的椅子转悠着，说这话突然出手朝李辉攻击。 李辉似乎背后长了眼睛身子一侧，椅子翘起紧靠单脚支撑，椅子单腿转了个圈，右脚微微用力，连人带椅子就滑了出去，脱离了文祁的攻击范围，却没有还手。 文祁这个突然动作，让大家微微有点愣，但也并不意外。 “你会兵法么？我需要一个军师，你能胜任么，别告诉我你不会，瘸了一条腿还能把武艺练这么好，你不甘心一辈子干庶务吧。” 文祁只是为了试探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就没有继续攻击了，站在那里俯视着他，双手环抱。 老将军急忙摇头，“嗨！将军您抬举他了，他不成的，习武这是童子功，他是半大小子的时候出的事，脚筋被仇家挑断了，这孩子是为了我受的苦，但是军师这个位置他恐怕是不成。” “既然不是天生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成，你见到他失败了，亏你还是当人祖父的呢，一点机会都不给啊。” 文祁扭过头来看着李辉，问道：“现在有两个机会，要么做我的军师，要么你还是去管理庶务，我不会亏待你，干得好了，我给你要个官做去。你自己选择。” 李辉一直低垂着头似乎神色十分挣扎，出身武将世家，他是渴望战场的，满腹的才学因为瘸了断送了前程，他不甘心啊。 李辉犹豫了一瞬间，就毅然抬起头站起身望着文祁，神色坚定的开口了。 第1077章野心 “我要做军师，请将军给我一个机会。” 李辉深深弯腰揖稽到底，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能展露自己的才华，有施展抱负的机会，他愿意冒险试试。 老将军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孙子，这一瞬间他看到了恢复了昔日自信开朗的孙子，耀眼的光华回到了他的眼里。 “辉哥……” 一声悠长的叹息，老将军喜极而泣。 “祖父，我不甘心因为一只脚断送了一切，我不甘心，我想试试，我愿意冒险，哪怕被问责我也要试试，求您成全我。” 李辉抬起头望着祖父，绽放了一个美好透澈的笑容。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做我的军师，不过你要知道军师的责任重大，以前是我丈夫秦熙在做，每一次预测天气为兄弟们做好后手准备，错了你可要受到军法处置的。 这里是军营，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无数兄弟的性命，我不会因为老将军的情面而包庇你。” 文祁表情也十分严肃。 “是，我愿意，跟了将军自然是将军的手下，认打认罚我没有半句怨言。” 李辉含笑而立，身姿挺拔。 “很好，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向我证明你的能力，一个月的期限你怎么做随你高兴，如果你得不到大家的认同，不好意思你还是去管理庶务吧。” 文祁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了。 “是。” 李辉也不觉得文祁是在为难，反而眼里带了激动兴奋的表情。 老将军一脸懵，不是来管理庶务么，咋变了。 “那庶务谁管啊？再找一个人还是咋弄？” “不，还是我先管着吧，我来的时候考虑过了，就算我做军师其实和这些事并不冲突，将军并不适合出现。 如果做贸易的话有人要代替将军做这个传声筒，我觉得我来比较合适，如果我谈不下来再由其他将领威慑，效果会更好一些。” “嗯，按你说的办，老头你不厚道啊，有人才不早点跟我介绍，还私藏呢，你带着他熟悉一下咱的那点家当和军营的事。 记住一个月的期限，该怎么亮相得到兄弟们的认同，你可要想好了。我要的是能帮我出谋划策预定天象的军师，可不是账房。” 文祁又一次提醒，还没看到他对天象的程度如何，是不是和秦熙一样好呢，略差一点也能接受。 “是。” 李辉胸有成竹，面漏微笑。 “嗯，老头给你孙子单独准备个营帐，让他住在军营里吧，剩下的人送去县城农庄熟悉我们的事务，我可不养闲人，干活才能拿钱，在咱这干活，嘴要紧知道么。” 文祁很痛快的就做了安排。 “是，我去安排。” 老将军今儿十分开心，没想到文祁这么给面子，让做军师，军师是有官衔的而且地位也不低，对于一个本身不能当官的人来说已经不很错了。 文祁一个人坐在那吃着一根烤红薯，吃的喷香呢。 李辉被老将军带去自己的营帐交代一些事情。 “你真的看好他么，军师可不是谁都能干的。” 别看武将挺多，可军师的位置真不是个人来了就能代替的，军师要求的十分全面，除了不上战场打仗之外，要做到全面的掌控，包括天气的预测。 诸葛亮都知道吧，他就是蜀国出名的军师，几乎是算无遗策。 因此这个位子真不是谁都能替代的。 “试试呗，也没啥损失，我们总不能老借用熙哥哥吧。” 文祁也叹口气，秦熙确实很合适，在治国之才上也有很大前途，因此她不能拴住他，所以必须要重新找一个愿意安心在这里奔前程的军师，目前李辉很合适。 他的脚瘸了却不影响他的才学发挥，而在京城当官他几乎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自己给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能让他施展抱负，是他唯一的选择。 林将军听后点点头，“确实啊，我们需要一个军师。” “嗯，先试试看，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给我惊喜还是惊吓。” 文祁吃了红薯叹口气，人才难得，值得信任的人才更难寻，有默契度的人才就如同登天一样了。 三日后李辉来找了文祁，“将军，有一个机会需要禀明您，看您愿不愿意试试。” 文祁正在吃饭，杂粮米饭外加一碗烩菜而已。 “说，直截了当，我不喜欢吞吞吐吐，既然我让你来了就把你当自己人看，有事直接说，我哪有功夫猜来猜去呀。” “明日午夜有大雾，如果你们想报仇，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只是会有点冒险，因为草原的环境也很危险，恐怕会遇到沼泽，行军恐有困难。” “多长时间？” 文祁放下筷子抬起头正视了这个小子。行啊，干就干票大的，有了这桩事能成功，那这军师的位子是稳稳的了，有野心她喜欢。 “清晨天微亮一定要赶回来，你们有大半夜的时间……” 李辉算了准确的时辰，还留了个心眼，扣掉了一个时辰，是给他们作为预留的时间，打仗是说不准发生什么情况的，真的一队人出去不能按点回来就麻烦了。 “舆图。” 文祁站起身把碗筷一推，来到舆图跟前。 李辉也凑了过去，准确的用手划出了一条线路，“这条线是我祖父告诉我的，我研究过地图，但没有亲身走过，所以只有五成把握。 这是很久以前的一条路，现在已经不用了，因为距离远而且很危险。 如果你们从这条路穿过去偷袭，也许可以占到一点便宜，这场仗秘诀只有一个字，快！” 文祁摸摸下巴，这条路她知道，是很早以前军营驻扎的地方，因为换了营区扎驻地，所以废弃不用了，基本不需要从那条路走，走了还得绕一圈没必要渐渐就抛弃不用了。 “骑兵穿行需要最少半夜，一个来回就占用了不少时间，中间摩擦打斗，我们的时间真的很少啊。” 文祁看着舆图也在研究可行性。 “您可以考虑一下。” 李辉来了三天就做了这样的部署，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去叫乔飞来。” 文祁扬声吩咐道。 “将军，这有点危险啊，把握不是很大，但有搞头是真的，这里靠近山脉，我的探子回报过，这里有人守卫和换防，但人手非常少，我怀疑他们藏了粮食了。” 林将军倒是十分可观的分析。 第1078章交付信任 乔飞进来了，几位将军又在一起商量着具体的计划，李辉也不遮掩了，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都说了一遍，补充了一些细节的要点。 老将军都很惊讶的看着自己孙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祖父，我在家没事的时候经常研究地图，各个小国的地图还有商队的地图我都会对照研究，所以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区别。” 李辉不好意思的笑了。 “哎，是我误了你呀。” 老将军在这一刻全都懂了，孙子是有抱负有理想的，只是被自己给拖累了，他的脚毁了，也折断了他飞翔的翅膀。 “怎么会呢，您不是常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么，其实您不用担心我，我觉得我没那么脓包，您不在家我就得被人欺负，其实不至于。 但是我来这里是真的喜欢向往，从小我就梦想着来这里看看呢。” 李辉其实没说实话，他的梦想是能和祖父一样守卫边疆为国尽忠，上马杀敌，打小他的武艺是请人专门练的，只是十二岁那年所有的一切全都毁了。 “来接着说正事，你具体再给我说说，这次我亲自带队，我要去找托克逊报仇去，娘个西皮的，把我快切成肉片了，浑身上下没点好皮了，这个仇我得讨回来。” 她还惦记着上次的仇恨呢。 “算我一个，我这膀子也好了，不能不算算账。” 李琪的伤也痊愈没问题了，虽然伤的很深，但王太医用的好药，加上赵家的金疮药可是独门秘籍，这也是赵家屹立西北多少年不倒的重要原因，这金疮药可是出了大力了。 “你行么，王老头不是说还得养养么？” “将军算我一个吧，基本没问题了，我给你后援搭把手都行，这口气我咽不下。” 李琪也是个汉子，被人差点废了膀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行吧，那就带上你。” “李辉，我信你，这次行动听你的，你能保证大雾的时间么？” 文祁很严肃的看着他。 “将军若信我，我定不负将军的厚待！” 李辉再次朝所有将领鞠躬行礼。 “好，既然是自己人，我信你。” 文祁选择了无条件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记住天亮前一定要赶回来，太阳会扫除一切雾霾，到时候你们会暴漏在阳光下，与你们十分不利。” 李辉再次提醒。 “去准备夜里行军，两队骑兵负责进攻步兵负责在家防守，我们去搂草打兔子，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了。” 文祁眼里散发出明亮的光彩。 “是。” “将军，您跟我们一起么，要不你留下？” 乔飞试探地问道。 “你放屁的话，你一个能行我早回家了，还搁着跟你们费劲那。” 文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乔飞嘟嘟嘴没说话。 众人开始各自去为晚上的行军做好准备，文祁也要去收拾一下。 “林叔老头，我不在家你们把家看好啊，等我回来。” “是。” 天黑了，文祁一身铠甲坐在马上，全体将士整装待命，此刻天空星辰闪烁，完全看不出要有大雾的迹象。 “将士们等大雾一起，我们就出发，其他人在家守好门户等我们回来。” 文祁简短的说了几句。 “是。” 众人静静的等待，李辉也在旁边站着，似乎十分沉稳，老将军却有点着急，反复抬头看了好几次天色，心里有点不踏实的意思。 李辉朝祖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自信和明朗，似乎胸有成竹。 没让他们等太久果然天空渐渐地起了雾，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了雾气。 “咦，真的起雾了呀，新来的军师好厉害嘛。” 有兄弟十分惊喜的笑着互相说道。 “出发。” 文祁一看心中松了口气，李辉的第一步算是站稳了，这次则是更加坚定的选择信任他，如同信任自己的队友一样。 林将军等人也不闲着，他们出去打仗了，自己在家的兄弟们要做好防御工作，要开始在营区巡逻，一面敌人也趁机来偷袭啊。 文祁带领骑兵悄悄的绕道冲了出去，快马加鞭前进，要用最快的速度奔袭到托木真的营区给与痛击，然后快速返回。 战术很简单，但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想做到完美更难。 “速度快点，不要落下人，紧跟脚步。” 文祁冲在最前面，不断地喊话吆喝兄弟们，因为大雾什么都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拉下人你也不知道的。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报数一次，要听到所有人的声音，不然就表示人落下了。 终于他们用尽全力赶在半夜雾最浓的时候达到了托木真的营区。 “我们怎么打？” “不用考虑直接杀，放火箭，先射杀一片再说，我们烧粮食去。” 文祁带了两队骑兵，一队人马悄悄摸进了军营去烧粮食，另一队则选择正面攻击。 带着火油的箭矢如同炮仗一样带着火尾冲进了军营，托木真的军营里顿时乱做一团。 喊杀声，惨叫声，互相提醒的吼叫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文祁瞧着时机到了。 “杀！” 一声令下骑兵队如同狼群下山，和第一批冲出来防御的军人勇猛的战斗都在一起，双方凶狠的厮杀，骑兵占据了马上的优势，收割生命如同割草一般，只见到不断地有将士在倒下。 托木真和托克逊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文祁的眼前，这一次乔飞先一步抢占了文祁身边最有利的位置，第一时间堵住了托克逊，二人战在了一起。 文祁和托木真又一次对战，“长宁，你不厚道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算打过招呼了，哈哈哈！” 文祁哈哈大笑。 二人你来我往打的酣畅淋漓，乔飞则稳稳的接住了托克逊的攻击，并且互不相让，倒是让文祁觉得惊喜。 李琪带领其他人围攻托木真的军营，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负责骚扰敌人。 “没想到你选择了今日。” 托木真也没想到，他早年算无遗策的军师死掉了，没有特别好的军师能算准天气，这个需要天象很出色的人才能算准，并不那么容易。 “哈哈哈！托木真，我天象的能力很不错吧，我又给你漏了一手啊。” “放屁，你想骗我没门。” 托木真气急败坏的怒骂。 第1079章成功 一声哨音响起，文祁哈哈大笑，再度冲上去猛攻，而身后的骑兵队已经开始快速变换队形，交替掩护将前面战斗的人替换下来。 李琪带人也加入了战斗，文祁轻松的从托木真手里撤了出来，一声口哨，骑兵队，越发频繁的交换队形交战，借着大雾的掩护，骑兵队轻松的跑了。 托克逊要带人去追，却被托木真拦了下来，“穷寇莫追，这么大的雾追了我们会损失更多人，先清点自己的损失。” “是。” 托克逊气急败坏让弓箭手对着浓雾一顿射箭，想着搂草打兔子，射死一个是一个。 却不想杠子为了掩护文祁撤退，身上挨了一箭，托克逊的箭法还是很厉害的。 杠子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托木真的营区，返回折返。 “刚才谁中箭了，我听见了别骗我，能支持住么？” 文祁耳朵很灵的，听到了箭矢破空的声音和箭矢入肉的闷哼声了，她很确定肯定有中箭了。 “是我，没事继续前进，我能支持住，不能停下。” 杠子咬着牙艰难的开口。 “还有人么，报数。” 文祁在黑夜中行走，眼前的能见度非常低，辨认路线都有点困难了，根本看不清前后。 大家挨个报数，听完她松了口气，人都在，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受伤的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要按时间赶回去，不然天一亮托木真会来追我们的，到时我们就死定了。” 文祁再一次给大家鼓劲。 “是。” 骑兵队声音洪亮整齐，气势不减，到让她松了口气。 天擦亮了，太阳出来了，雾气已经开始慢慢消散了，文祁前后看了看人数都在，他们离军营不远了，已经能看到营区大门了。 杠子已经趴在马上不动了，伤口一夜都没处理一直在流血，铁人也撑不住了。 文祁骑马靠近杠子的马匹，翻身跳跃上了杠子的马，他的后背左肩膀位置插了一根箭矢，被杠子用刀砍断了箭杆，只留下很短的一截漏在外面。 “去叫人，快点，杠子晕过去。” 文祁心急如焚，大声的喊着。 骑兵冲进了营区，兄弟们赶紧去喊人来抬杠子。 思雨背着药箱如风一般冲了出来，文祁和兄弟们将人抬了下来趴在担架上，小心的脱掉他身上的铠甲，衣衫已经湿透了半天，几乎全是血色了。 “先抬进去，我需要两三个男人，一会拔箭的时候要摁着他。” “我来。” 文祁跟兄弟们一起将担架抬进太医的营帐治疗。 杠子又疼醒了，眨眨眼看看大家，“我们回来了么？” “放心吧，我们回来了，大家都回来了，别担心。” 文祁拍拍他的头笑着说道。 “哦，那就好，我好累啊。” 杠子咕奴了一句。 文祁眼眶微红，杠子当时在自己后面，应该是替自己挡了一箭才对。 “累了就睡吧，我放你假，给你吃好吃的。” “唔，我要吃肉。” 杠子嘿嘿的笑着，似乎一点也没把这点伤当回事。 王太医准备好了药物，对文祁说道：“一会文祁拔箭，思雨用麻沸散，我来缝合伤口。记住手要快别犹豫。” “是。” 文祁点点头，活动了一下手掌轻轻的握住箭矢，做好准备。 思雨给杠子用了麻沸散，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乔飞李琪几个兄弟摁着他的手脚，避免他因为过于疼痛挣扎会让伤口撕裂的更厉害。 众人一头，文祁深吸一口气，用刀子割开一道伤口，然后嘴里默念着一二三，将箭矢快速的从肉里拔了出来。 “嗯！” 杠子疼的脑袋一下扬了起来，全身都在用力挣扎，但被乔飞几个人合力死死的摁住了。 “好嘞，没毒，没毒。” 文祁剧烈的喘气，眨眨眼松了口气，流出的是鲜血，没有毒。 “剩下的交给我，你们摁着他就行。” 王太医沉着冷静，手底下功夫十分麻利。 箭矢的伤口是三角形的，这个伤很难愈合，别看不如刀伤厉害，但它扎下去是一个洞，伤口需要很长时间愈合，因为伤口过大也不好缝合。 缝针太过疼痛，杠子用了麻沸散却还在挣扎，力气还不小呢，乔飞都快摁不住了。 文祁摸着他的头，轻声的呼唤着，“杠子，你是个爷们，忍忍就过去了，姐在呢。” 声音轻柔舒缓，杠子慢慢地放弃了挣扎，王太医缝针的速度就更快了，同时不忘教导思雨。 “思雨你看好，箭矢的伤口不同于刀伤，一定要多缝合几次，不然很难长好了，拆线的时候也要一根一根的拆，不能着急。” 王太医给思雨做示范，思雨盯得紧紧的，生怕错过一点了。 终于弄完了，王太医给杠子包扎上，才舒了口气，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水，“今天要睡我这，夜里会发烧，等平稳了再抬回去，这两日我和思雨轮流照顾，思雨去抓药。” “是。” “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可以走了。” 王太医忙乎一场也累的够呛了。 “多谢王爷爷。” 乔飞等人赶紧鞠躬道谢，鱼贯退出来。 “这些日子杠子是起不来了，乔飞李琪你们把骑兵队的训练多担待一些，不要偷懒。” “你放心吧。” “让他们集合，我有话说。” 文祁也喘了口气，给别人治疗比给自己弄还累呢。 全体将士在校场上集合，李辉也在。 “今儿打了个小胜仗，我们也报了一回仇。昨儿多亏了咱的军师李辉算无遗策，制定的计划非常圆满，从今以后你们尊重军师要如同尊重我一般，鼓掌！” 文祁简明扼要正式介绍了李辉。 将士们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鼓掌，他们都很敬重军师，因为军师能够保住他们的命，和他们是一份子，和那些来捞功劳的人不一样。 李辉给大家鞠躬，“多谢兄弟们能认我，从小我就是听祖父讲述西北战事长大的，我有个梦，等我长大了我来西北看看，上马杀敌保卫边境。 可惜我的脚坏了，不能杀敌了，但我的本事没坏，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来这里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我终于活过来了，谢谢！” 第1080章进程 李辉的话十分动情，他真的喜欢这里，喜欢这的一切，和梦里是一样的，在这里他觉得自己终于活的顶天立地，像个真正的爷们了，不再是因为脚被人同情了，这里的兄弟真的很好，从来没有用同情怜悯的眼神看待他。 兄弟们热烈的鼓掌，话很简单，但谁也不傻，他们知道李辉是真心想留下来做事的人，跟他们是一样的人。 文祁笑了，“从今以后你们要听军师的，这是咱自己兄弟，出了门你们要保护军师，知道不？” “是。” 兄弟们高声应答，脸上都带着笑容。 李辉再次鞠躬表示感谢，他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开心的笑容。 “从他出事以后第一次见到他笑的这么开心。” 老将军红了眼眶，捂着脸哭了，孙子出事脚筋被人割了，打那以后孙子就沉默寡言，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整日，要不就在院子里不停的练武。 当他知道无论怎么练脚都不能恢复如初了，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光芒泯灭了，如同风中的烛火被吹灭了希望，那种感觉让他痛彻心扉，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绝望的眼神。 “你看他现在多好啊，他是我们西北的人，注定了是要在西北重新活过来。” 林将军拉着李老将军的手，轻声的安慰着，眼里也带着欣慰的笑容。 “是，是咱西北的爷们。” 老将军含着眼泪，一个劲点头。 一场战役让李辉确立了威信，被兄弟们认可成功得以留了下来，老将军去了一块心病，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焕发了。 带着李辉在各个营区熟悉各种事务，说等过几日不忙了，带他去农场和县里转转，把咱的家当都熟悉一下，庶务这块他们祖孙商量了一下，认为军师平时是可以离开的，所以先让李辉监管，以后培养了合适的人再移交也来得及。 李辉找到了全新的动力和目标，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自信满满，干劲十足的样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文祁也是十分惊喜，李辉对天象的研究不亚于秦熙，甚至隐隐超过了秦熙，大概是因为那些年他的脚不能再习武，反倒让他专注了这方面的研究，更加专心了。 秦熙从县城过来了，给他们带了些吃的喝的，和一些常用的药材。 “熙哥哥，我们找到新的军师了，特别棒，我给你介绍，这是李老将军的孙子，李辉。” “哦，我记得，李辉我小时候见过的，后来就没见着，他的天象很不错的。” 都是世家子秦熙是听说过他的，李辉比他略小几岁，小时候串门玩过的。 “秦大哥好，我一直忙着还没去县里拜访您呢，是长宁将军给我的这次机会，我献丑了。” 李辉性子有点腼腆，说起话来十分谦虚有礼。 “早知道你天象比我还好，早就应该让你来了，你来了我也放心了，我都听他们说活了，你干的特别好，你呀就踏实跟着长宁好好干，前程少不了你的。” 秦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鼓励。 “是，我以后就跟着将军鞍前马后的做点正事了，来这里是我多年的梦想，我特别高兴。” 李辉说话时耳朵尖红红的，眼里还带着明亮的光。 “对了你来了家眷也来了么？需要我照顾么？” 李辉苦笑了一声，“我没有成亲呢，我因为脚受伤，以前定的口头婚约也退婚了，后来大概是因为我是瘸子，姑娘们一听说这个都不太愿意，就一直这样了。” “嗨，这算什么呀，我们打仗脸上挨刀毁容的都有呢，你找的都是什么人家呀，目光短浅，包我身上，回头我给你找个好的，目前不着急，等你有官衔自然有人找上门呢。” 秦熙一听无奈摇头，一条腿罢了，这算什么事呀，这也太势利眼了吧。 李辉笑而不语，对这个事也不是很上心就是了。 秦熙也不劝，这种事需要一点合适的机会，他能来着心甘情愿的做军师，那就是帮了媳妇了，怎么样他也要照顾着才行，都是自己人。 “走走，咱俩聊会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的情况，还有县里的事，我和隔壁县城的县令也谈的差不多了，我们打算也跟月华国一样搞边境的往来贸易，你也给我提点意见，大家群策群力么。” 秦熙十分高兴，拉着李辉进了屋，还把自己带来的好茶给大家烧了一壶。 李辉和秦熙到没有和文祁那样拘束了，聊的十分开心，他是个真有才学的，在家搭理庶务多年也不缺实践经验。 和秦熙特别能聊到一块去，给的一些建议都十分实用老道，让秦熙赞不绝口。 文祁看他俩说的高兴，忍不住凑过去用手捅捅李辉，压低声音说道：“他是县令，咱是军人，该给我要的好处可给我要回来，别被他带沟里去了，小心他蒙你。” 秦熙顿时瞪了眼睛，“我是那样人么，你咋能这么说我呢。” 李辉笑的像个孩子一样，也不说话就是格叽格叽笑，眼里带着快乐明朗的光芒。 大家嘻嘻哈哈闹了一会，文祁让人端了两个菜上来，大家凑在一起吃饭热闹，也能说点正事。 “庶务的事不着急扩张，我的意思是等到咱们的边境也开放了之后慢慢寻找其他生意。 长期管理农庄未必很妥当，固然是保险，可也要知道这很耗费人力物力，不能作为长期发财之路，我们还是需要银钱更方便，这样减少人员操心受累了。” 李辉也有自己的看法，他们这里常年打仗，买那么多农庄实际意义不大，种田的人少啊。 “你说的对，我现在也渐渐发现支应不过来了，可没有也不行啊。” 文祁也发现了这一点。 “目前的就可以，肯定要留一点在手里才行，一点没有也不中，但我们可以通过贸易往来通商上面赚钱，拿到钱再去购买药材和粮食，其实也是一样的，有钱在手里就不用担心买不到东西了，也可以兑换。” 李辉对西北的研究是很多年了，来了以后针对实际情况又迅速做了一些调整，非常有建设性了。 “不错，可以考虑，那这些事就交给你了，赚了钱肯定也不能亏待你，放心有我支持你，没有问题。” 文祁听得头晕，干脆一拍手就甩给李辉了。 第1081章见面 秦熙无奈的笑道：“你多帮衬一下吧，长宁是个懒得，她不愿意动脑子干琐碎的事，以前我在都是我承担，如今你来了你就多费心吧。” 李辉欣然笑着应允，“不敢推辞，我来了我愿意干这些事呢，将军要照顾整个军营，已经很辛苦了，都让她一个人操心也不现实，我有我的用处和长处，我们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才能让这里变得更好。” “对吗，好人呀。” 文祁高兴拍手。 “我说长宁，可不带欺负新人的啊，你也忒后脸皮了。” 林将军笑着调侃文祁。 她嘿嘿的笑，“叔，我真不喜欢这些东西，我就喜欢打仗。” “懒姑娘。” 他摇头失笑。 “那既然这样以后贸易的事我和你说吧。” 秦熙也觉得合理会说话更畅快，因为文祁太懒了，不愿意动脑子，很依赖自己，一起做事特别能偷懒，一点也不畅快。 二人畅所欲言说的十分尽兴，文祁听着犯困，撇撇嘴就走了，一点也不感兴趣，把钱拿回来就成。 秦熙留了两日就走了，给赵星带了一些晓云做的衣服鞋袜，还有吃的喝的等等东西。 李辉来了之后文祁的担子轻了很多，李辉逐渐熟悉了军营的事务，渐渐上手了，能帮着文祁做不少事呢，对天气的预测也是十分准确的，这让大家都十分高兴。 秋天快要到了，新的县令陆续都到了接任了周边几个县城，秦熙忙前忙后要和他们洽谈磋商一下，大家都很期待，这是很出政绩的好事，自然是愿意高度配合了。 李辉去了县城去看看农庄的收成，准备要秋收了，提前要去看一眼，然后去秦熙那里和大家会面，商谈具体的事情，这些事文祁是不会出面的，底下人谈好，她只管派兵，不会和地方官过于频繁接触。 李辉忙前忙后打点安排的十分妥当，老将军都不用再去县城了，倒是安心在军营里帮衬文祁训练了。 几个县令全都接任了开始正式准备通商了，一些商会的会馆早就盖好了，只等着开放边境好大赚一笔呢。 该商议的规定都指定的差不多了，文祁要在指定的地方设关卡，挨个检查才能放人进去，城门也要加强守卫了。 东西都弄的差不多了，文祁亲自来了一趟县城检查一下防卫情况。 李辉在旁边给介绍着，她听后微微点头。 “嗯，防卫要加强，不允许混入奇奇怪怪的人，开放有好处也有坏处，我们的警戒力量还要加强，城里的兵也要巡逻，不可以掉以轻心。” “是，您放心，我们陆续都会安排好的。” “钱呢，怎么算的？我兄弟不能白在这吹风吧。” 文祁只关心这，才不管你们做啥生意呢，给我钱就让你过。 “都商量好了，他们都无条件答应了，如果要求护送商队，需要提前登记排期，价格要比以前上涨一成，可以拿东西进行兑换，也可以是给银钱。 帮我们带物资来往运送的，价格略减和以前一样。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多很多商队帮我们往内地很多地方运送，这就无形中多了很多路了。” 李辉充分发挥了手里现有资源的优势，不是一味的要钱贪心的人，反而利用商队来自五湖四海，用他们给自己带物资往来运输，给自己创造了很多条件和优势。 文祁听后满意的点头，“行啊，脑子活络啊，成，这些事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弄就行，就一条别让咱兄弟吃亏了，其他的随便你弄。” “成，您交给我就行。” 李辉和文祁合作也特别舒心，她不是个贪权的人，对自己人特别信任，给与充分的权利任由你发挥，不会让你受到过多干预，可以抡起膀子干点事，痛快，也更愿意一心一意的给她干事。 “今儿中午有席面，说是几个县令一起请您吃顿饭，我邀请了秦大哥一起作陪，您看？” 李辉请示文祁。 “成，那就去吧，我不喝酒啊。” 文祁从来不跟陌生人喝酒，警惕心特别强。 “是，我提前说过的。” 李辉自然知道她的习惯。 “那就走吧，思雨芷玉你们去买东西吧，不用陪着我了，给我买点蜜饯啥的，我喜欢吃杏干。” 文祁让私语和芷玉去买艾叶等平时用的东西，再买点小吃啥的带回去给几个将军们。 “是，那我们就走了，杠子你护着将军。” 芷玉特意交代了一声。 杠子受伤还没好也不能训练，就跟着文祁来县里转转。 “你放心走吧，我陪着将军。” 杠子挥挥手。 “一会钱的事我来商谈，您只管点头摇头就行，您满意就点头，不满意就沉默拉个脸色我就明白了。” 李辉早就跟秦熙交流过了，文祁不会做生意也不愿意动脑子，因此这些琐事就自己张罗了。 “嗯，成。” 文祁满意的笑了，别让我费劲咋地就成。 杠子在背后偷偷地笑，文祁扭脸瞪他一眼，“你笑啥。” “我笑你偷懒，跟家里老佛爷一样，搬出来镇宅的，不用了再搬回去，呵呵呵！” 杠子笑的不行。 文祁眨巴下眼睛琢磨了一下，也嘿嘿笑了，“有点像啊。” 李辉也清咳两声，满眼的笑意。 到了酒楼，秦熙在门口等着文祁他们了。 “怎么这么慢呢，等你半天了。” 秦熙上前拉了拉文祁的披风温柔的笑着。 “嗯，四处转了一圈看了一眼，你们弄得挺好的呀。” 文祁笑嘻嘻的夸赞。 “嗯，李辉给我出了不少主意，章程定的很快，其他事底下人一起干就利索的很。他们都到了，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很精明。” 这是提醒一句，你少说话别给露馅了。 “行，你们说咋地就咋地。” 文祁抿抿嘴很配合，钱还没到手，你们说啥就是啥。 进了酒楼特意要了一个包间，五个县令看到他们进来一起起身，先后抱拳行礼。 大家都十分年轻，和秦熙岁数不相上下，看来皇帝这次是对边境贸易抱了很大的期望，派来的都是有才干的人，有好几个都会武的。 “给长宁将军问安。” 大家齐声问礼。 “各位好，有劳各位了，瞧你们我就知道我父皇对这次的事抱了很大期望啊，把得力干将都派了过来呀。” 文祁笑着夸奖他们一下。 “您过奖了。” 第1082章算计 “来，大家坐下来说，小二给我们上茶。” 李辉笑着招呼大家坐下商谈。 小儿进来了，秦熙笑着说道：“去拿一壶开水过来，单门拿个杯子。” “好的。” 文祁一个人喝了白开水，在外面她不喝茶的，茶会掩盖很多味道，为了防止自己被下毒，她从来不跟不熟悉的人喝茶，只喝白开水。 众人看了一眼却谁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为什么不喝茶，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秦熙提前点了菜，众人就坐，店小二就开始上菜了，他朝文祁笑道：“我点了你爱吃的菜。” “好呀。” 杠子去楼下吃了，不和他们一起，吃不到一块去，自己单门点了菜去吃，他的伤还没好要忌口的。 文祁很喜欢这家店的烤羊腿，是秘制的调料，据说里面加了好几种野蘑菇，做出来的烤羊肉喷香。 “嗯，真不错，还是咱西北的羊肉好吃。” 文祁满意的点头。 “你喜欢就多吃一点，我跟他们要了烤全羊，一会切开给你们打包带走，拿回去给几位将领也尝尝。” 秦熙笑着给她夹菜，在军营里都吃大锅菜，也没啥好菜能吃，来了这可以解解馋了。 “将军，我们之前差不多商议好了，关卡费是五五分，不过李辉有点异议，其他方面基本都没问题了。” 一个和秦熙很熟悉的钱县令先一步开口，他也是世家圈的，但属于二流的了，本人比较争气，有才干能闯能吃苦，被皇帝看在眼里了。 “你觉得这个数合适么？你记住我父皇让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给自己兜里赚钱的，是为了这里的百姓和西北军，对半开？我的兄弟拿命保护你们，最后连一碗汤都轮不着喝，你觉得合适么？” 文祁拿了刀子切肉吃，抬起头给了个你很蠢的眼神。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有点不出所料的味道。 “那您觉得多少合适呢？” “三七，我七你们三。” 文祁一口价。 “这也太少了，我们也需要上交朝廷呢。 “上交朝廷还能给你们自己剩下不少东西呢，做人莫贪心，这里可不是非你们不可。” 文祁歪着头朝他们笑了笑。 扭头看着李辉问道：“你给他们说的多少？你答应的五五？” 脸色有点严肃。 李辉立刻低头，“我没答应五五，我说就是三七。” 文祁这才脸色稍霁，微微点点头。 “我觉得是这样，三七是不能动的，不过我们可以从别的方面给点方便，通商月华国了，这里面机遇很多，我们能做的事更多，商队往来那么多，这些都是能赚钱的。” 秦熙给了他们一副蓝图。 文祁只顾着吃菜，其他啥也不管，又不吭气了。 李辉一看立刻明白了过来，笑着点头，“方便可以行，但我们要检查，你也知道我们不能让敌人的探子进来吧，我们将军也有自己的商队，已经有年头了，很有经验，可以给你们带货啊。” “那西北商道我们也可以用么？” 另一个眼睛一亮提了出来。 秦熙顿时笑了，捂着额头都有点无奈了，“这是睿王爷和赵家一起做的，你确定你要从睿王爷手里抢食吃么？” “额，我随口开个玩笑。” 文祁低头吃菜，也不问也不管，心里嗤笑，还啥也没干呢就想夺我的西北商道，真是可笑。 一顿饭吃的是勾心斗角，他们虽然愿意做事出成绩，但对于这些利益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这其实也能理解，这么大一块饼，想不动心都很难。 吃完了饭大家各自散去，算是初步敲定了。 人走了，文祁也吃饱了，扔了手里的肉骨头，擦了擦嘴，没好气的说道：“这都盯着这点肉了，世家子就这点不好，第一不是想着朝廷和百姓，先想着给家族争取利益，真是见了鬼了。” 心里有点不高兴。 秦熙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我们都是世家子，其实这是难免的，一点利益不让也不可能，两袖清风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关键是舍小利益完成大目标，这样百姓和大家都能得实惠，做人做事适当的时侯要学会圆滑。” 做事不能一味刚硬，也要学会适当退让，要把这件事完美的做好，就要权衡各方的利益，否则走一步三五个挡路石，老有人出来跟你作对搞破坏，你这事就没法干了。 文祁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无奈的点头，“小利益可以给他们，但商道不能让，不能我当了统帅把家当都丢完了，回家王叔该跟我急眼了。” “那不能够，你请的军师这么精明，怎么能丢了商道呢，放心吧。” 秦熙笑眯眯的说道。 “嗯，各处防御一定要勤查，不能掉以轻心。” 文祁严肃的点点头。 扭头交代道：“李辉，你目前留在这安排一下这些事，这几个小子太油滑了，你多小心，可不能把咱兄弟的伙食都给弄丢了。” “是，您放心吧，交给我保证让您满意就是了。” “什么五五分一概不准，用我的人我的兵我的地盘，谁要跟他们对半分呀，我是傻了么？切！” 文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愿意干就走人，我有的是时间找能人过来干。 “是，您放心，五五我这就过不去，我祖父知道五五分非得打死我不可。” 李辉呵呵的耸着肩膀笑了。 “嗯，你干得好了，我允许你商道里面带货，赚的就是你的，给你成家立业，我不亏待我兄弟。” 文祁只让他带货，但这就很多钱了，一年上万两银子闭着眼睛都能挣回来，以李辉的精明，随便干点啥一年几万两都不叫事了。 “多谢将军，我还没娶媳妇，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李辉也摸到了文祁的脾气，给你就是真心给，你推辞她还不高兴呢，自己人才有这待遇，看刚才说了个五五跟挖她肉似得把她气的。 “嗯，你好好干，我一会买点东西就回去了。”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起身要去买点东西回去。 “你要买什么，我陪你去买吧。” 秦熙也起身了。 “你不忙了，我想去买点细棉布做衣裳用，再买点女人用的东西。” 文祁在这其实很难受的，西北冬天特别冷，女人在军营里很受罪的，不得不准备一些东西保护自己身体不受寒。 “那我陪你去吧，细棉布家里有，我让人从京城带了些好的过来，专门给你用的。” 第1083章商量 文祁一听颇有点惊讶了，“你怎么想起给我买这个了，其实这也能买到的，不用那么费劲，这天气不好用水也不是很方便，太好的不耐洗，洗两水就烂了。” “烂了就烂了，给你用好的，里面穿的不用好的怎么行呢，听我的，你要买什么，思雨不是买了艾叶之类的么？” “我想再去买点布做一点暖宫贴，思雨发现婉仪给我做的那个像腰封一样的东西护着肚子很方便的，几个女卫跟着我没少受罪。 我买点布，让思雨给她们也做了用上，我再去买点药材去。那天芷心来月事，肚子疼的直打滚，思雨说她宫寒的厉害。 “你也知道宫寒可不容易受孕，这还年纪小能调养一下呢，不能真给耽误了呀。” 文祁一听这事也有点愧疚，她疏忽了这点。 “哦，你不说我也没想起这茬来，这样吧，我让婉仪再给你多做一些，把那个药物的配比告诉思雨，你们自己也可以做。” 秦熙一听也理解的点头，几个女卫是真的赤胆忠心，上刀山下火海没犹豫过，确实该照顾一下。 “也行，需要啥药材让婉仪去公主府拿，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你走的时候交代没，让谁给我去看一眼啊，别等我回家都被搬空了啊。” 文祁惦记着自己的宅邸呢。 “不能，我跟文麟和文荇都打过招呼了，文荇和文瑜说得空就给我去看看，不能被搬空。” 秦熙哭笑不得的摇头，哪来那么大胆子呀。 “哦，那就行，熙哥哥，我想吃蜜饯，你给我多买点吧，嘴里没味道，不知道吃点啥好。” “我回头去牧场杀几头扭给你们做点牛肉干你带回去吃吧，好歹是肉么。” “好是好，有点浪费了，再一个我一个人吃不像话，回头杀几头牛送去军营，我们改善一下伙食吧，让大家都能吃点肉，做牛肉干有点浪费了，炖一锅有汤有啥的，大家伙都能补补油水。” 文祁学会了过日子，以前这点事算个啥呀，可劲浪费也不觉得咋样，如今自己当家了，养着一个军营的人，一头牛咋吃都要算计一下，怎么做更出数，能让兄弟们多喝一口肉汤也是好的呀。 秦熙也笑着点点头，“也是，那我回头再多养几头牛，能耕地不说，还能给兄弟们吃肉，有些牛太老了摔断腿都可以杀了吃肉的，牛比羊的肉多一些。” “行啊，猪肉也顺道赶几个回来，他们养猪了么？” “养了，我让他们在外面空地多盖了几个猪圈，可以多养几头，还有水塘还养了鸭子，到时候养大了换着样的给你们吃，这些东西几乎也就不卖了。” “成，你们弄得挺好的。” “这些都是老将军弄得，李辉来了也弄得可好了，又买了不少的鸡鸭，说这个不需要太长时间鸡鸭就能吃了，大家伙可以改善伙食，而且农庄都是散养的，不缺吃的东西，好养活。” 文祁高兴的点头。 农场其实出产很多，不过并不是为了挣钱的，养动物和种粮食是为了改善军营的伙食的，所以东西都是运往军营，几乎不出售。 这样一来几乎就没有什么银钱了，就是自己吃了。 虽然不能供应整个军营，但菜里面有点油花肉末也是不一样的味道，多少比素菜强很多了吧。 秦熙陪着文祁买了不少东西，还给她买了她喜欢吃的零食，又从酒楼给定了两只烤全羊切片带走。等到了时间他们该回去了，装了满满一大车东西带回去。 “回去吧，过几日我得闲了去看你。” “好，你注意身体，别熬夜扣了眼睛，照顾好自己。” 文祁坐在马上朝秦熙挥手告别。 “甭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一天傻兮兮的。” 秦熙没好气的埋汰自己媳妇。 “哼！谁傻兮兮的，我可不承认。” 文祁傲娇的扭头和大家伙回军营了。 李辉留了下来，还有些贸易的事需要制定一下规矩，这里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 商会已经开始通商了，关卡已经设好了，商会要开始给文祁交钱了，李辉要把第一笔钱手齐收了带了回去，然后将登记好的需要护送的商队名单也带回家，让兄弟们接了活去护送，这些都是给钱的活。 文祁回了军营，“乔飞，把这只羊送去给伤兵，留一盒给王老头。” “好嘞，有我的么姐。” 乔飞看到烤全羊了，吸吸鼻子嘴馋的问道。 “你一会进屋吃吧，没多少东西分不了那么多人，留给伤员吃吧。” 文祁每次带回来的东西如果少了就是先紧着伤员吃，谁也不能嫉妒，这是西北军的规矩。 “成，我给王老头先送去。” 乔飞高兴地端着东西走了。 文祁进了屋将另外一个大食盒地给大家，“给，熙哥哥给你们带了烤全羊，好像凉了，你们热热就能吃，还有烤包子呢。带了两只我给了伤员一只。” “哎呦！好东西啊，晚上咱喝两口。” 林将军掀开食盒一看也十分高兴的吆喝着大家。 “行啊，我是不是还有一口果子酒呢。” 文祁扭脸问道。 “还有最后一点了，也就一小壶了。” 芷玉笑了笑。 “那行，晚上给我烫烫，我跟大家伙一起喝一点。” 文祁也挺高兴，因为李辉来了以后很多事情更加顺畅了，贸易的事也差不多了，心情挺好。 “你去了商量的怎么样啊？” 老马挑了一根骨头啃了起来，芷玉把肉放在小炉子上热一热。 “总的来说还可以，不过你也知道他们世家子多一些，那个黏糊劲啊，先琢磨利益能得多少在手里，一张口要跟我五五分呢，呵呵！” “啊，那怎么行啊，我们出人出力的，挣这点钱是为了给兄弟们发军饷卖粮食的，怎么能五五分啊，这说不过去呀。” 老魏也是世家子，但这个数也不愿意的。 “是啊，我硬忍着没翻脸，最后说定了三七，我们七，谁他妈要五五啊，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敢惦记我的商道呢。” 文祁摇头撇嘴，一脸的不满，一回来就给大家伙告状呢。 第1084章喝酒 “那是妄想了，早几年刘将军就惦记西北商道呢，都没插上手，被老国公和睿王爷联合起来拍回去了，他们敢伸手试试。 这条商道当初可是缓解了皇上很大的苦难，曾经一度朝廷军饷都发不下来了，全靠这条商道赚钱贴补的，这事朝廷老人都知道，要不然没人嫉妒赵家拿了这个商道的钱呢。” 老马比老魏年纪大点，知道的更多一些。 文祁也点点头，“是啊，就是我和文麟刚出生那几年是西北最苦的时候，我记得每次我回外祖家，外祖母都给我银钱，有一次我发现管事搬了值钱的玉器往外卖呢，那东西我认识是我外祖母的陪嫁，多少年的好东西了。 我让人悄悄问了才知道，要供养我们母子三人，还要供养西北军，一条商道其实那会还挣不了那么多钱，所以赵家欠国库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她低下头神色有点唏嘘，看着养了公主和皇子了，这是比别人多了多少道保险了，再不能够受委屈的，可赵家活的很累，这些年打掉牙活血吞。 芷玉给大家伙烫了酒，肉也热了，众人一边吃一边喝酒。 老将军喝了口就叹口气，“那都不算啥了，早几年……就是福王死的那二年，西北发生战事，我们下地倒斗去，一下死了好多兄弟，我们不会那个呀，最后还是抬了一些宝贝出来，那是用兄弟的命换回来的银子呀。 眼看着兄弟陷入地宫，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外头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我们守护呢，我们就这样把兄弟给扔下了。 没死在战场上成为英雄，却因为刨人家的坟地死在地宫里了，亏呀！” 李老将军比安国公岁数小，但也是满头白发了。回忆起往事，他捂着脸心情难以平静。 “哎，我们早年在南疆那会也不容易，不过比你们强多了，各有各的苦，早年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真的是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的，那会子浑身都是劲啊，没在怕的。” 老马喝了一口酒，叹口气，接着说道：“不知道啥时候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文祁也叹息一声，“其实说句公道话，刘利能打仗，会打仗，我父皇说早年他不是这样嚣张跋扈的样子，对父皇非常忠诚英勇。 为了给刘利争取机会，他和先帝爷都翻脸了，先帝爷罚他跪在书房屋里，后来他坚持机会才给了刘利了。 走到如今的地步我父皇也十分难受，得知刘利去世的消息，我父皇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偷偷的哭了，他们的感情很复杂，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如今刘利已死，再说别人坏话就显得小气了，她也是从客观的角度分析刘利，他确实有他的长处和优点，这是无法掩盖的。 “有您这句话，我们觉得自己没白挨刀子。” 老马长叹一声，神情唏嘘，曾经他们也满腔热血，忠诚勇敢啊。 “嗨！怎么越说越沉重了，说点开心的事呗，这回商道开了，咱以后不缺钱了，能给兄弟们再改善改善条件了。” 林将军见大家说到伤心事，气氛都有点低迷了，换个话题转换一下气氛。 “对，我打算依山多盖几个房子，石头的，这石头多，成本低，要紧的是石头房子冬暖夏凉呢，就是费点事。” 文祁琢磨着也给兄弟们换换住房。 “哦，你打算盖多少啊？” “多盖几间，不着急慢慢弄，背靠大山盖，石头房子的好处是很多的，还可以用来储物，也不怕火烧，结实耐用，就是住人也使得，咱选好地方进退都合适的地点盖，撤退也方便。” 文祁琢磨了很久了，但一直没钱。 “咦，这倒是可以考虑啊，而且石头比木材省钱多了，也简单不用那么复杂咱自己就能干了，糊上泥巴和稻草就能保暖了。我看成。” 老魏第一个答应了。 “对，我们在南疆那边见过木头房子，但也见过石头房子，好使呢。” 老马也笑着点头。 “行，那开春就开始动工，夏天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干干。” 文祁立刻高兴地拍板定了下来。 “成，我记着这事我来安排。”林将军笑着在小本子上记了下来，回头待人去选地点。 “派人盯着几个县令，他们太油滑了，我不太放心。” 文祁用手敲了敲桌面，神色严肃。 “成，我让人去办。” “月华国和北魏那边的商铺还要继续办下去，林叔李叔，你们在西北干了一辈子，这的情况最了解了，这条线你们帮我支应起来，等你们回了京城派得力的人去干也是一样的。” 文祁已经开始慢慢交托暗卫的事让他们逐步熟悉起来。 “成，这事我来安排，我们手里还有一些人脉虽然是老百姓，但多年接触也可靠，干点不沾边的事基本没问题。” 老将军愉快的接了下来，和林将军一起干这事。 “再给我找两个能做生意的人才回来，要警惕心强一点的，李辉的能耐要在军师上面，不能过度分心，如今是刚开始离不开他，后头顺溜了他得回来。” 文祁想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行，我去找找人，不是说幕僚么，不够军师的水平那就好找太多了。” 李琪把这事接了下来。 “行，那就麻烦你们了。看看等到开春能赚多少，要是赚了多了，年底给大家发点钱好拿回家过年，你们跟着我都辛苦，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文祁其实对跟前任特别大方，我吃肉你也能吃上肉，肯定不能亏待跟前人了。 “呵呵呵！谢谢将军体谅我们。” 大家愉快的笑着。 “来来，我敬大家一杯，谢谢你们让我这个女人在这指手画脚，咱都是为了朝廷精忠报国，为了百姓安康，我们有着共同的信念，抛家舍业的在这咱得对的起祖宗的脸面啊。” 文祁先干为敬，感谢大家精诚团结。 “将军，你放心吧，既然来了这，我和老魏其实心里很清楚，别的就不说了，在这干一天我们肯定好好的干，不能给朝廷丢人，也给家族丢人，肯定不能背叛皇上，一定听您的跟大家团结一心，我们背不起叛国的罪名，一家子人还等着我们养活呢。” 老马也说了实话，叛国可不是谁都敢干的，他们不敢也不能这么做。 第1085章齐心 文祁笑了，“您严重了，您呀就把心踏实放肚里，您和魏将军来我这是我父皇的意思。明说了吧，我父皇舍不得杀你们，还是要用你们，可你们也要明白是忠于谁，你的忠心用错了地方就和几家一样的下场了。” 到这已经算是摊开说了，以后也不用猜来猜去小心翼翼的，这样做事很别扭，也会错失很多机会，毕竟他们二人走南闯北见识广，经验丰富，文祁还是很看重的。 老马愣了一下突然眼眶发红，仰起头差一点掉下泪来。 老魏心情也很激动，“老马，我说什么来着，是我们俩走错道了，皇上还是念着旧情的，没忘了我们的功劳，没忘，是我们忘了……” “是，是我们错了，将军您放心，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开窍，我俩就是个棒槌，死了也活该了。” 老马抹了把脸郑重其事的敬了文祁和诸位将军一杯酒。 文祁举杯和他们一饮而尽，倒是彻底松口气了。 大家头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敞亮，彼此心结解开，以后做事也不用瞻前顾后的了。 “来咱说点正事啊，关卡设好了，每隔一段时间换防，不能一直是一个队伍守在那吃的肚儿溜圆，关卡那个位置大家都能拿点钱，咱也别盯着了，拿点就拿点吧，兄弟们不容易。 但要隔一段时间换防，防止他们和别人勾结，另外么就是有肉大家轮流吃呗，都磕着一个人也不好，步兵平时最苦，先让他们去守着吧。 一个队一个队排好日期，定期轮换，给他们定个规矩，不许漫天要价，把我名声搞坏了，破坏了通商我可要抽人的。” 文祁也给大家说了说具体该咱自己干的事了。 设关卡那个位置小兵都能拿到钱，商队过去的时候会给几个大子，这个一般大点的将领也不要，都分给底下兄弟们了。 “你这到提醒我了，我给他们定个规矩，收了钱不管多少队长能拿多少负责什么，底下人分了多少该给我盯着什么，都要说一声，不然乱套可不成，这方面我有经验，你交给我吧。” 老马在南疆和刘利没少干这事，为啥刘利的人对他也可忠心了呢，这分钱的事上他有他的妙招，拿了钱你就要办事，你多拿了就多干活，其他兄弟基本平分没人埋怨。 “成，那我就交给你吧，我的意思是给兄弟一点肉吃一点盼头，不能因为这点钱最后闹得军心不稳可就麻烦了。” 文祁就是这个意思。 “那不能够，我知道您好心，这事我和老魏有经验，你放心交给我吧。” 老马明白文祁的担忧，给钱是好心，但万一规矩定的不好，大家会因为这点钱眼红打起来。 “最后就是过往行人检查一定要仔细，眼睛要利，不能疏忽大意，万一钻了探子进来，搞点破坏，咱可是要论罪的。” 林将军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是，这个回头还要咱们轮流下去顶一阵子，给他们立个章程出来，照着干，不能偷懒耍滑的，定期去巡逻检查，这可不是玩笑，弄不好咱回京可得不上好果子吃了。”老魏也点头附和。 大家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将不足的地方都说了说，倒是比文祁一个人思考要全面很多了。 “第一批钱拿回来后先不着急分给大家了，我要去买点粮草屯着，害怕三四月青黄不接啊，宁可多点也不能太少了。” 文祁先一步提前说明。 “应该的，哪至于眼睛那么小，就盯着分钱了。” 老魏也呵呵的笑了，和大家融入在一起的感觉是很开心的，没人喜欢被人孤立排斥。 “嗯，我琢磨着这回多买点土豆芋头啥的，这也能当粮食吃呢，咱换着样来吧，不能都吃好的，过几日熙哥哥说给送几头老牛回来好改善伙食，倒时候给大家炖一下吧。” 文祁吃着肉笑着安排着，当了统帅了，即便是这样的小事也难免要想一想的，兄弟们的事没有小事。 “我看成，芋头好吃也顶饱，土豆也不错，可吃多了胃酸，咱各样都来点吧，对了，还有菜干了，今年咱有钱了，趁着秋天丰收，咱多弄一点吧。” 老将军因为年纪大了，这些事一直都是他操心着呢。 “成，自己买一些菜回来晒，然后再去买一些弄好的，各样都要，咸菜也弄，大家一起动手，不然冬天吃啥呀。” 文祁连连点头。 秋收了，忙了起来，文祁派了两队兄弟去帮农家收粮食去了，顺便带回能用的包米杆做柴火，还有下个月也该去摘棉花了，这里是种棉花的主要地区，因为气候土地都特别合适。 赵辉以前就和农民关系很好，和他们说好，除了种粮食以外，愿意开荒的朝廷给补助免赋税呢，就让他们种棉花，收货后他直接花钱收，然后让农民和妇女给兄弟们做棉衣，再给一笔钱。 即便是这样也比去买成品棉衣要便宜很多呢，还能落下柴火，农民不用担心没钱赚，都很愿意，这个法子曾得到了皇帝朝和宰相一致的盛赞呢。 如今文祁来了这个规矩依旧不变，帮农民收粮食是免费的，农民送他们一些柴火，自己砍了拿回去就行。 等到棉花收获的季节，兄弟们一窝蜂去采摘棉花称重分给农民钱，然后买好布分给各家各户妇女做棉衣，每个人领多少棉花和布匹做多少棉衣都有数的。 当然巧手的妇女能剩下一点点东西给自己家孩子作件棉衣是没问题的，将士们不会为难他们，因此关系处的非常好，这也是为什么赵辉的名声在这一带特别受拥护的主要原因。 “今年咱可以多买些布多做几件棉衣了，来年他们就有新衣服穿了。” “可不是么，旧的不能要的收回来送给家穷的农民吧，洗洗拆了重新弄还能穿穿呢，总比单衣强吧。” 文祁也很老练了，棉花不同于皮毛，可以拆了清洗的，虽然不如新棉花暖和，但穷人可买不起棉衣啊，都是穿单衣呢，旧衣服也比单衣强多了吧。 第1086章下雪 将士们因为要打仗所以他们的棉衣不能穿太旧，基本一年就不行了，老在野外战斗么，会有破损啥的，穿不了二年就要换新的了。 其实这样的衣服拿回去清洗一下重新缝补后还是可以穿的，因此每年淘汰掉的棉衣并不会扔了，会留给附近特别穷的百姓人家，送给他们，也算是做了一点好事，给新的可给不起他们自己还不够呢。 “棉花和皮袍子混在一起弄，明年争取大家都能穿新的。” 棉衣是做了明年领新的，当年收了棉花做好也等开春以后了，只能等第二年冬天换新。 “成，那我把旧的统计一下去送给农民去。” 林将军笑着点头。 “中，还有啥我没想到的。” 文祁挠挠头，害怕自己忘了啥耽误了正事。 “不要紧，你忘了还有我们呢，不能都指着你一个人操心，那不得累死了，别担心有我们在呢。我瞧着李辉能成，小子干事很认真，也是个谨慎周密的人，我们可省了不少心了。” 老魏也笑着点头，觉得李辉做军师很不错的。 这顿酒喝的挺愉快，大家随后各自忙了起来，文祁跟着骑兵队一起训练，不敢耽误，家里能顶大梁的人并不多，因此她也不敢放松是真的。 李辉忙完了县城里的事回来了，带回了第一笔钱，数额真不少，足足有五万两呢。 “将军，这是收下的第一笔钱，这里面也包括想请我们护镖的商队的份额，名单和日子我都拿回来了，最近的是在三日后。” 李辉详细的做了交代，办的利利索索，完全不用文祁操一点心。 “太好了，你去交代骑兵带着步兵去护送，让步兵回来直接去关卡，你跟老马一起去，我让他们盯两天，免得出乱子。” 文祁一看名单和钱非常满意。 “成，我一会就去。我还预定了一批粮食，下个星期我们过去拉去。” 李辉把事前后都操心着，弄得可好了。 “有你在我可轻松多了，前儿你不在我还说有钱了先不分了先买粮食呢，你买的啥？” 文祁笑着夸赞李辉，满眼都是笑意。 “我买了芋头和红薯还有土豆玉米，和杂粮，大米最少，其他的还有一些豆子，红豆绿豆压饿呢。” “哈哈哈！你小子是真精明呀，行嘞，有你在我不用操心了，他们把山洞也挖的差不多了，你去看一眼，回头粮食藏山洞里，让人隔三差五过去检查一下，别霉坏了。” “行，您交给我吧。” “你准备清点一下人数，让他们轮流去给老百姓收粮食去，然后就要摘棉花了，这可不能耽误，不然咱明年没有棉衣穿了。” “忘不了，我一会就去安排去。” 秋天就在忙碌中过去了，托木真上次之后损失有点重，眼看了秋收了，也顾不上来找麻烦，让人去弄粮食和牛羊去了，他们也要过冬啊。 趁着这秋天文祁安排了不少事，让人盖了两座石头屋子，缝隙用草木灰堵上，用来存放一些草料也是挺不错的。 李辉和兄弟们打成一片，他是铁了心要在西北长期坚持干下去的，兄弟也很认他。 关卡已经弄好了，商队开始往来，刚开始就是以往常走的商队，人数不算太多，但几个县令在不遗余力的宣传拉拢，一个秋天过去，看到了利益的商人们纷纷跑来西北这里落脚开店铺等等，呈现了比以往要繁华的景象，难得冬天到了也没有萧条下去。 因为商人来的多了通关贸易弄了起来，这里的皮子价格也涨了上去，文祁让人就地把皮子卖掉，主要是他们没时间张罗，能省点事就省点事了。 这些商人们买了皮子自己回去贩卖，也能赚钱，省了他们像以前那样千里迢迢运去北方销售的麻烦了。 通关带来的好处还不止这些，几个县城的房子都开始翻盖了，商铺也比以前红火了，五花八门什么货都有卖的了，可不是以前买不着东西的时候了。 文祁他们也有了更多的活钱，又让人在农场储存了一些粮食，杂粮等等啥都有，主要是备着，因为打仗偷袭啥的会有损失的。 冬天到了，没想到早早就下了雪，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已经连着下了三天了，雪都没过脚脖子了。 文祁穿着厚厚的披风进了营帐，“李辉回来了么？” “还没有呢，这么大的雪不好走，估计今夜回不来了。” 林将军等人脸上多了些忧虑之色。 “这可麻烦了，这么大雪，要受灾啊，不行我要让他们集合。” 文祁越想越不踏实。 林将军没有反对，跟着所有人一起出了营帐，文祁吹响了哨子。 众将士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整装待发，速度依旧十分麻利，这让她多了些安慰。 “兄弟们，你们也看到了雪下的很厚了，目前没有变天的可能了。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通关关闭，营区四处加强一倍人巡逻。 另外再派一些人去几个县城守卫城门和粮库，严禁闲杂人等出入。“ “喏。” 将士们一起应答。 “李琪齐玉你们分别带人去，周边几个县城有粮库的都派兵给我守着，县令若是反抗，就地格杀！” 文祁表情十分严肃，这么大的雪，已经下了三天了，而且没有停下的迹象，很有可能会发生雪灾，因此城里必须要加派守卫防止民乱。 “将军您是担心……” 老魏也是老将军了，很有经验，马上猜到了文祁的用意，其他人也看着意思都相同。 “你看这天气，不早做准备，万一造成乱象，托木真会不会趁乱搂草打兔子啊，你们分别派人前往各个县城加强守卫，所有的通关口全部关闭，只许进不许出！” 文祁命令铿锵有力。 “是，我这就带人下去。” “嗯，走路吧，马过不去了。”文祁摇摇头，十分忧心。 大家各自赶紧带兵下去忙乎了起来。 “林叔，李叔你们在这守着家门口，一定要加派人手巡逻，我们的粮仓要多派人守着，我去县城秦熙那看看，他那有个最大的粮库，我担心大雪会压垮民宅，引发乱象，我去看一眼。” “成，你去吧，家里有我们呢。” 第1087章雪灾 “乔飞点些人跟我进城。” 文祁穿了军服和铠甲，披上了貂绒斗篷，带上了狐皮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准备出门了。 “你去哪啊，我去吧，这大冷天的。” 乔飞一路小跑跑了过来，怕她这一来一区的折腾在受寒了。 文祁摇摇头，“不行，我不放心熙哥哥在城里，这么大雪，恐怕要压垮民居的，我也担心大雪受灾，大家没有吃的喝的会动乱的，我们带人去看看，不能让乱起来。” 乔飞一听帮秦熙没啥说的了，“你等我点了人我们一起走，这么大雪，大家一起走。” “好，别骑马了，别伤了马。” “知道了。” 不一会乔飞点了两队人都是步兵，骁勇善战的老手跟着一起走，不过他们多了一样东西，雪橇，单人滑行的那种，在雪地里跑得快，比马好使。 “你会用这个么？” 乔飞给了文祁一个雪橇。 文祁看了眼想说自己不会用，兄弟们都准备出发了。 咬着牙点点头，乔飞给她做了一圈示范，又亲自拽着她的手告诉她怎么用，然后看她自己试了一下，勉强还行。 “走吧，你走中间我们跟后面，这样不容易落下。” 乔飞看了看她带了红色的狐皮围脖，心里也踏实了些，这样不容易找不到人，求救也能醒目点。 文祁点点头先一步往前走了。 林将军在后头看着一个劲皱眉头，担心的不行。 “这能行么，长宁不会用雪橇。” “啥，不会你不早说我去呀，这不摔么？” 老马一拍大腿无奈极了。 “我这不是害怕城里万一有人鼓动作乱，她去了能应付得了局面，咱们去身份怕压不住么，不然我就去了。” 林将军砸吧着嘴一个劲叹气。 “也是，我去了有情况也不敢杀人，她去了就能行。” 老马也明白身份的限制会影响行动的处决，有的时候快很准能够最快速度压制动乱，一旦发展起来就麻烦了。 大家叹口气各自去忙活去了，大雪没有停下但事还要忙呢，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警戒严密。 文祁摇摇摆摆的上了雪橇跑了出去，被围在中间，雪橇用的不是很利索，速度也快不起来，有点拖后腿，不过兄弟们照顾着她的速度，不曾拉下她。 一路跑出去倒是出汗了，有点热，也不敢摘帽子，乔飞凑到跟前问道：“要不要停下来休息啊？” 文祁摇摇头，“不用，继续前进，李辉没回来，我很担心出事了。” “好，那加速前进。” 乔飞点点头，李辉是个特别稳重的人，一旦失约就说明有问题了，他做事会给自己留很大的余地，不是那种夸海口的人，相反有八成把握给他们说只有五成，他是谨慎的人。 雪橇速度快，行进比较顺利，他们赶在天黑前到达了城门口，城门被关上了。 乔飞等人敲门，大声的吼着，“开门，里面的人呢。” “谁呀，城门关了不开。” 里面的人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他妈的，找死呢，我是乔飞，将军来了，开门。” 乔飞在门外怒骂了一句。 很快大门被打开了，两个小将赶紧弯腰低头赔罪，乔飞一脚就踹了过去，“在里面等死呢，怎么不守门啊。” “是县令大人让关闭城门的，城里有不少人家房子塌了，目前闹腾着呢，有人好像故意在捣乱似得，就在南大街那边，县令也在跟前处理呢。” “看见军师了么？” “也在一起呢，回不去了，没让回去害怕他出事就拦着留下了。”守门的小将赶紧一五一十的说了。 “守好门，不要掉以轻心，小心敌人上门掀了我们的老底。” 文祁进了门一个劲喘气，她不太会用雪橇因此用上了全身的劲，反倒比骑马还累呢。 “是。” “快去看看，我歇口气，累死我了，这玩意可真难用。” 文祁累得不行了，坐在那直喘气。 乔飞带着人赶紧先一步赶过去，小将端了一壶热水给她，“将军您喝口水吧，您不会用雪橇吧，雪橇其实很省力气的，你咋累成这样了。” “我这不是不会用才成这样了么。” 文祁喝了一大罐水才觉得好了些。 “我去看看，谁来也别开门，咱的人不会有人来了。” “是，您放心吧，都在屋里猫着呢，哪也没去。” 小将赶紧答应着。 文祁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大街闹事的地方走，就在前面不远处，这个县城没多大。 到了地方大家还在推推搡搡的吵架呢，有几个年轻人冲在最前面争执的最厉害。 他们守在粮库门口在闹腾，看样子是想抢夺公家的粮食，得亏自己提前派兵守住了这里。 突然文祁看到一道闪光在眼前晃了一下，而此时秦熙和李辉因为安抚众人的关系，被百姓团团围住了，完全抽不开身。 文祁摔下了腰间的一个铃铛甩了出去，“大胆！” 哐当一声，铃铛击中了歹徒的手腕，刀子掉了出来，众人啊的一声惊呼立刻向后退去。 乔飞立刻跟兄弟们合力将人群中的青壮年男子全部摁在了地上，只留下了老人和女人孩子没碰。 “好大的胆子，你们想干什么？想刺杀朝廷命官么？这里是朝廷的粮库，不是你们家的后花园，真是放肆！” 人群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文祁，一身铠甲裹着披风威风凛凛的样，大家赶紧给她让开一条道路。 文祁大踏步上前，看着那个被摁在地上的男人，就是他想抽刀子捅秦熙的。 “把他带下去严加拷问。” 文祁微微眯起了眼。 “是。” 衙役上前帮着捆了手脚准备押送去牢房先关起来。 “二天内不要给饭吃，随后一天一个馒头只给水。” 文祁瞧着他有点问题，怕他跑了，不给吃的就没劲跑不远。 “是。” “你怎么来了？” 秦熙嗓子都哑了，跟人解释不通喊劈了嗓子。 “我怕出事来看看，问题很大么？” “受灾有点严重，我在考虑要不要开仓放粮，但我没有御令，心里多少有点犹豫啊。” 朝廷的粮仓可不是说开就开的，要有手谕的。 “开吧，我来写信，不行咱后头花钱自己补上也行，这个责任我来担。” 文祁犹豫了一下就果断做了决定。 “这倒不用，责任我来承担，我是县令，关键是其他几个县不肯放粮，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其实大家受灾情况差不多，但我这一放都跑我这来，我也承受不住几天啊。” 第1088章求人 文祁低头沉思，老百姓一看这事有门啊，大家纷纷跪在地上了，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将军行行好吧，我们家里被压垮了，啥也不剩下了，这大雪天了咋整呀，您行行好吧，给我们一点盼头啊，我们这家也没了，这往后可怎么整啊。” 一个老太太跪在地上呜咽的哭着，家没了心里一想起来就难受的要命啊。 “快起来，容我想想法办法，大冷天别跪在地上，生病了还得花钱，省省吧。” 文祁赶紧扶起老人，大家看老太太起来了也就跟着起来了，地上多冷啊。 “这样吧，乔飞你带着人去通知其他几个县，开仓放粮组织大家重建家园，把所有的青壮劳动力都用上。 先找个暖和的空地安置灾民，把生病的单独隔开照顾，组织县里的大夫给大家熬药看病，另外熬一些防风风寒的药汤。 让妇女老人帮着做饭，熬粥，大家都一起群策群力，我们一定能渡过难关的，饿肚子都熬过去了，这点事不算啥，别哭，我还没死呢。” 文祁一瞪眼睛，大家都纷纷点头，看到她似乎看到了希望，一番话说完大家都觉得有了主心骨了。 “那几个县令不听怎么办，我们也管不着他们呀。” 这几个县形成合围趋势，离的很近不远，就是跑点路的事，倒不是难事。 “这样你等等啊。” 文祁在腰上一顿乱摸，秦熙问道：“你找什么呢。” “我怕出事带了个东西来的，放哪去了，不会丢了吧。” 文祁摸了半天最后在背上的褡裢里找到了一块金牌，递给乔飞，“拿去，我父皇给我的金牌，如同面圣，要是还不行，就直接上鞭子抽。哎呀，我忘带了金鞭了。” 文祁一拍脑袋，忘了带那玩意了。 “行了，有这个就行，先说好，不听使唤我可真打了啊，打坏了我可不管。” 乔飞一挑眉不乐意和这些人叽歪半天。 “你就不能别打坏呀，是不是傻呀。” 文祁气的照着他脑袋敲了一下。 李辉想了想，“这里有将军和秦大哥就行了，我跟着乔飞跑跑吧，我担心乔飞脾气烈，引发更多的冲突，我去上下周全比较合适。” 算计心眼么，李辉可是能手，一点也不亚于秦熙的人物。 “你身体能行么？” 文祁皱着眉头问道。 “没事，我会用雪橇，不妨碍的。” 李辉摇摇头。 “那个，大家辛苦点啊，熙哥哥，你这有现成的吃的么，我给兄弟们带上，不然其他几个县老百姓就要冻死了，这一晚上过去就没气了，这也不能耽误了。” 文祁琢磨着这事要快，不然这么大的雪，露天住一晚人就死透了。 “有有，刚才我们的饼子还有么，再去给军爷们灌点热水，把咱的烈酒也给灌一些。” “知道了。” 衙役拿了他们的酒囊和水囊飞快的就朝县衙跑回去了。 “乡亲们，相信我，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做主给你们开仓放粮，但我有条件，能听么？” 文祁站在了桌子上大声的喊道。 “长宁将军您说吧，我们知道您下着大雪还来看我们，是为我们做主的，我们听您的。” 老百姓认长宁，知道她是赵辉的侄女也是大齐的嫡长公主，来这里吃苦受罪保卫边境的公主，他们很佩服她，这些年她的事迹在西北人尽皆知，她为了西北花了很多很多钱。 “乡亲们，开仓放粮我们是要冒着被责难的风险，我只求大家听从县令大人的安排，听衙役们的指挥行么。 不能乱不能哄抢，如果你们相信我，我保证给你们重建家园，我带着我的兄弟给你们盖房子，还你们一个家，你们能相信我么？” 文祁更强有力，老娘几十万上百万都花了，这点钱算个球！ “将军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老百姓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是皇恩浩荡，是我父皇念着大家呢，现在听我指挥，男人能干活的也别偷懒了，天快黑了，我们必须要赶紧搭建一些窝棚出来避风当雪，把生病的先挪去治病，父女和能干活的老人留下来熬粥做饭，我们各司其职，大家一起干起来。” 文祁用力挥动手臂，脸上带着自信坚定的笑容，也感染了这些百姓。 众人用力点头，秦熙趁机指挥衙役和军爷，开始安排大家忙乎起来，人多力量大么。 百姓们纷纷退散，男人们跟着衙役和军爷去干活，其他人抬着病号，先将人送去这里的一个庙宇暂避风雪，有人去请大夫了，有的大夫得知百姓遭难有善良的人已经找挡风的地方给大家治病了。 有了文祁做了精神领袖的力量和号召，大家忙而不乱，开始忙活起来，秦熙如约打开粮仓给大家放粮食，让人领了粮食去做饭。 “杠子去敲开店铺的门，每家每户征收粮食，不给也不用勉强，有良心的给点柴炭也算数，给了粮食和棉衣不管给了什么你们都要谢谢人家，把店铺和名字都记录下来，我有用，不给的也记录下来写清楚，日后我好找后账。” 文祁想了一下，县衙的粮仓因为地方小，其实没有那么多粮食，这雪下这么大，这受灾的百姓这么多，禁不住这么吃。 “是，要不要强行……” 杠子是强行收粮。 “不用，给多给少都行，你们一一记录清楚，我日后会一一给回报，不帮我的忙以后也别从我这得便宜。” 文祁大权在握，压根不害怕这点难事，你这会不帮我，那我日后也不会给你方便了。 “是，我明白了，我们会遵守规矩不打不骂，态度一定好。” 杠子自然听懂了言外之音。 “去吧，带上兄弟们，挨家挨户的走，记住，哪怕是一碗米也要给我写清楚了。” 文祁抿着嘴一脸威严。 刚才忘了交代李辉这一点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想到这块去。 “行，我去办，你放心吧。” 杠子带着人仔细地交待了一番，大家各自散了，三人一个小队，带上一个衙役，对这里情况熟悉么，认个人好记录，他们就挨家挨户的敲门去了，大雪没生意早早的就关了门打烊了。 “你要做什么？” 秦熙问道。 第1089章拒绝 文祁望着忙碌的人群笑着说了一句，转头看着秦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一向如此！” 秦熙低头琢磨了一下，“也行，今儿来的最快的是大夫，其他没人来帮忙了。” 他摇摇头，虽然能够理解，但如此冷漠也让人无法苟同。 “这些人利字当先，自然不会出这个头了。” “你也别抱太大期望了，这点困难我们自己熬熬就过去了。” 秦熙对这些商人压根不报任何期望，也不指望他们了。 “嗯，我知道。” 文祁也帮着巡视一圈，看看老人孩子，细心的安慰几句，和他们说着暖心的话，鼓励他们，给他们保证，让他们安心。 去告诉男人们干活才有饭吃，千万别怂，别让女人们不起你们啊，大家哈哈大笑，精神头似乎又回来了。 有了文祁的鼓励和帮衬，大家的情况迅速稳定下来，不在慌乱闹事哭喊，而是默默地跟着一起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天还没亮几个挡风的棚子就搭建了起来，可以用来熬粥，避风。 大家挨个去领饭，就是热粥，稠一点而已，也没有菜啥也没有。但这对百姓来说已经是最棒的温暖了。 将士们守在大锅旁边，亲自给他们盛饭，规定好要排队，小孩老人妇女男人如此排队，谁也不许抢，更不许欺负老人孩子抢人家的饭碗，人人都有，能干活的必须干活才有饭吃，每家每户都要出人干活，都有人在旁边登记。 大家都没有异议，也不在闹市，非常信任文祁，也很配合她的命令，排着队去领饭。 天一亮有几个大夫是医馆的，带着一些药材过来了，摆了好几张桌子他们各自商量好，谁看诊，谁熬药，谁去照顾重病的人，大家分工合作，干的非常出色，不用别人看守。 “你们吃了么，也吃一碗吧，多谢大家来帮衬，日后我长宁会回报大家的。” 老大夫满头花白站起来代替大回礼，“长宁将军客气了，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人人都有责，我们也是凭良心做事，不是为了您的回报，是为了这些养育我们的乡亲们。” “说得好，可我还是要真心的感谢你们，你们是第一个站出来主动帮我们的百姓，我谢谢大家了。” 文祁郑重其事的给这些善良有道义的大夫们鞠躬感谢，将士们排队给他们行礼。 大夫们纷纷还礼，有些人感动的眼都红了，他们做这些事遵从本心，这是他们的家园，他们无法漠视不理，但得到了文祁和军爷们的认同和感谢，心里还是觉得挺骄傲的。 “我有个小要求，一定不能有疫情，不能扩大一旦发现提前通知我，懂么？” 文祁就害怕会发生什么疫情，那扩散的速度是非常快的，那可就麻烦了。 大夫笑着摆手，“不会的，你放心吧，这场大雪就是我们最好的保护，若是夏天就真的麻烦了，现在是冬天不会有什么疫情的。 其他有可能发生的我们都会提前做准备的，您做得很好，病人们都隔离开了，饭都是分开做的，问题不大的，放心有我们呢。” “那就好，您多费心。” 文祁听大夫这样解释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回过头呢喃道：“天亮了，他们没有要到援助，也没有柴炭和粮食送来。” 大夫冷笑一声，“城里有个最大的粮商，他家有很多粮食呢，不过他是不会来的。这些人黑了心了。” “不来就不来吧，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放军粮了。” 文祁知道这是最后不得已的办法了。 “万万不可，将军，绝对不能用军爷们的粮食，他们倒下了我们去依靠谁呀，鞑靼国的人那么厉害，你们在我们才有安生日子过呀，万万不可。” 大夫也吓了一跳了，军粮哪里敢吃呀。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这些粮食扛不住几天的。” 文祁叹口气又去巡逻了，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帮忙的地方。 秦熙也忙得团团转，各处安排着张罗着，夫妻二人和所有的将士们，吃的都是粥，没有别的东西。 这时候自然是和大家同甘共苦，哪里能自己吃好吃的呢。 杠子他们回来了，推了两个板车过来，车上拉了乱七八糟不少东西，隐约有粮食的样子。 “帮个忙，卸车。” 杠子朝他们挥舞手臂吆喝着，文祁赶紧跑上去帮忙。 “有粮食啊，太好了。” “粮食不多，不过这还有被褥有柴炭，都在后头呢，他们去找车了，这是城里的百姓自发捐献的，大家就是有啥捐啥了，一些小铺子捐了些粮食，虽然不多但也算个心意吧，他们表示愿意帮忙出力也行。” 杠子交代了一声，他们转了一圈虽然吃到了很多闭门羹，但多数是好人多，能力有限，不过大部分都会给一大碗米，或者找两件棉衣，两床被褥的送出来，都没有拒绝过他们。 “好样的，好样的，辛苦了，去喝碗粥吧。” “不，那还有呢，有老板给送了几车的芋头和红薯，可以熬粥，我去你们拉过来，下炖做红薯粥，能少用点大米，不然那些东西根本扛不住这么多人吃啊。” 杠子顾不得自己吃饭先去干活。 “你去吃饭，我来推车，我去，我挨家挨户的去求，我去求他们。” 文祁豁出去了，推着车走了，杠子呆若木鸡的站在后面。 “干什么发呆呀，长宁呢干什么去了？” 秦熙忙完就瞧着杠子站那发愣呢。 “将军推着板车走了，说去挨家挨户的去求人给粮食去，她自己去低头啊。” 杠子心里觉得堵得慌，公主这辈子啥时候求过人啊，头回求人也不是为了自己。 “让她去吧，她该去的，你也去吃点东西，一会还要忙呢。” 秦熙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眨眨眼坚定的说道。 “您真让她低头呀，我们将军啥时候给别人低过头啊。” “为百姓低头不委屈，百姓给了她荣耀和今日的权利，为他们做事她愿意。” 秦熙深吸一口气，他懂她的心意。 “那我也去。” 杠子快速跑去盛了一碗粥呼噜呼噜倒进肚子里，一抹嘴也走了，将军都能弯得下腰，我们的脸面算个屁呀。 来回忙碌的百姓看到文祁挨家挨户的敲门然后弯腰低头，手里拿着碗，有的人会给一点大米，或者给一件棉衣，有的人家则紧紧的关上大门，不肯理会她。 第1090章拥戴 文祁不肯放弃，将大米倒回车子上的米袋里，又换下一家继续鞠躬恳求，恳求这些商户能给一些粮食，哪怕一碗米也是好的，灾民的数目还在扩大，粮仓的米真的吃不了几天。 老百姓慢慢地聚聚在路口，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亲眼看着文祁堂堂一介公主，一次次给人鞠躬，有的十分不礼貌，还去推搡她将她推出门外。 “这些狗娘养的东西，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的公主，公主来这里保护我们，吃尽了苦头，放弃了荣华富贵是为了我们西北的百姓，这些商户鱼肉百姓现在还要折辱我们的公主，我们跟他们拼了！” 一个汉子突然暴怒了，扬起手鼓动众人去打砸这些商户。 “不许去，乡亲们，你们去了她的心意就全白费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你们受苦，在她眼里商户还是农民都是她应该保护的子民，没有区别，乡亲们，别让人家瞧不起咱们，去干活吧。” 秦熙站出来阻止了大家。 百姓们愤愤不平不肯离开。 一个将士站了出来，“去干活吧，别愣着了，你们去闹事只会给将军增加麻烦，会让她被皇帝责怪的，去吧。” 百姓们这才依依不舍的又去干活了，但对这些商户有了更深的仇恨。 文祁又在商户和商会这里要了一圈的物资，多拿了一些东西回来，商会来往贸易没有那么多粮食，给了一车粗粮，还给了不少的被褥和棉衣，棉衣数目挺多，还有一些药材也赠送给了文祁。 这倒是意外之喜。 文祁和杠子推着板车把物资运进县衙的院子里派人看守，这才跑了过来。 “暂且够用几天的了，我要去周边的县去看看，我怕乔飞和李辉压不住那几个油嘴滑舌的小子们，也担心粮食不够，我去安抚一下百姓。” 她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眼的，不然实在不放心。 “那你和兄弟们一起去吧。” 秦熙知道拦不住她，自己也不能陪着她，这里的百姓需要自己。 “我带一个人走就行，就在跟前也不远，也不用走草原，不用担心。”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 秦熙给她紧了紧围脖，一脸心疼担忧的望着她。 文祁嘿嘿一笑，“我没事，这个单子留给你一份，我抄了一份，等雪灾过去，我一定要报复的，我这人心眼最小了，我困难的时候不帮我，就别怪我找后账，给我狠狠的加收他们的关卡费，和重税。” “放心，我也正有此意呢，决不能饶了他们。” 秦熙冷笑一声，看了眼单子，上面写的很清楚，谁家给了什么东西态度很好，谁家态度不好但也给了米粮捐献，谁家一毛不拔还羞辱咱们兄弟了，杠子告小黑状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将单子揣在怀里，这些可是钱，等雪灾过去了，要好好的从他们身上拔几根毛下来，取之用民用之于民么！ “那我走了，你辛苦点指挥人让他们干活，实在不行去农庄干活给大钱也行，先安顿下来，后头徐徐图之，不闹事怎么都好说。” 文祁再三提醒秦熙别生气先做事再说。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你去吧。” 秦熙将她送出城，文祁带了一个兄弟再次赶往下一个县城。 到了县城文祁见到县令已经开仓放粮了，也有自己的兄弟们在守着呢，她巡视了一圈，特地鼓励安慰了百姓们，让衙役去带人请商户们捐钱捐粮食，不捐的写名单，捐了的也写下来，她要找后账呢。 县令经她提醒也是连连点头，派人去办此事。 交代了一圈文祁再次赶往下个县城，照此办理，主要是她必须出面去安抚一下百姓的情绪，让他们知道我和你们同在，我没有放弃你们，我一直都在为你们奔走。 稳定住百姓的情绪至于其他的事县令都会干，倒不用自己操心了，算账的事么不着急。 文祁马不停歇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将周边几个县城全部跑了一遍，但也只能跑这几个县了，再远的地方也去不了了，雪太大了。 好在大的县城也不用自己担心，在西北做事的官员都不是简单人物，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等大家都各司其职安排好了之后，文祁让人用军用途径送信回京城，并且同时派人往南方写信，花钱购买粮食填补粮仓的空缺。 是她要人家开仓放粮的，来年春天必须给人家补回去才行，因此一方面跟父皇说明情况，另一方面也做好准备去买粮食。 万一朝廷的粮食运送耽误了时间什么的，自己买的良种和粮食就可以派上用场，不能够都指着一条道走到黑，要多留一手才行。 南方那边文慧在，可以帮自己筹集粮草粮食等东西，如此安排一番后才算踏实了点。 等文祁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四五日以后了，没想到一回去她就病倒了，风寒。 这个病是很可怕的，有可能要人命呢。 王太医带着思雨在她营帐住了下来，几位将军更是发愁担心的要命了，主帅倒下了，这可怎么交代呢。 秦熙还在忙碌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大雪封了路同行越来越不方便了。 文祁高烧不退十分难受，清醒的时候让人务必不能透漏自己生病的消息，昏迷的时候连药都灌不进去。 病情时好时坏，思雨和王太医熬的眼睛都红了，林将军急的长了一嘴的火燎泡。 好在王太医医术高明，文祁到底还算年轻底子好平日里也很注意保养，总算是扛了过来。 退烧后病情日渐好转起来，不在昏昏沉沉了，半个月后文祁才算痊愈了，被王太医允许出门溜溜了。 “呼，可把我憋死了。” 文祁出了营帐伸展双臂喘了口气，病的时候也没顾得上问，不知道啥时候大雪早就停了。 “你好了，我的天老爷，你终于好了。”老马跺着脚一脸兴奋的样子。 “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心了，辛苦你们了。”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马摆摆手，“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活，不算事，倒是你让我们担心的不行，老林都快愁死了，都考虑这要不要给京城写信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咋就病了那么长时间呢，我从小到大真没生过啥病呢。” 文祁也憨憨的笑着挠头。 “这是累的了又着了风，这二年你养的不算好，频繁受伤压力又大，所以才病了的，这回就好了，好好的休养一下。” 第1091章年根 文祁跟着进了屋，和大家笑嘻嘻的问好道谢，这才坐下来说话。 “我病着稀里糊涂的，这几日有没啥事啊，托木真没来吧，我那会糊涂着还做了噩梦了，梦见托木真来捣我老巢了，可把我吓得。” 文祁砸吧嘴摇头。 林将军端着茶碗哼了一声，“可是做恶梦了，你把王老头敲了一下呢，脑袋肿了好几天，大喊着托木真。” 文祁瞪大眼珠子，“真的，我打王老头了？” “你以为呢，几个人都摁不住你呢。” 林将军翻了翻眼睛。 这是真事，文祁作为主帅，责任和压力可想而知，就算有人帮忙她心里也不可能完全放心，总是多思多想，病就来得快一下子压垮了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心里的压力太大无法宣泄，做梦就不奇怪了。 “哎呦！那我给王老头道歉去，你看我这事办的，不行我去拿壶好酒给他赔罪去。” “去吧，去吧，最近没啥事，就是些婆婆妈妈的事，大雪早就停了，城里也安定下来了，就是粮食还没运呢，一切都很稳定，不用担心，你好好养养身体，老这么糟践身体可不中。” 林将军笑着摆摆手。 文祁点点头回屋找了一小坛好酒给王老头送去。 等人走了，老将军叹口气，“这个位置责任太重，给她的负担太大了，这次生病是心病多些。” “谁说不是呢，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份上，死死压制住托木真，年轻一辈里真没有人能代替她了，她不容易啊，上不去下不来。” 老魏也叹口气，高处不胜寒，登高望远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哎，咱能帮忙的就多帮衬点吧，年底的钱就别拿了，她拿了钱去南方买粮食充粮仓去了。 她呀一辈子操心的命，老是说是西北的百姓给了我今日的荣耀，我能伸手的时候假装看不见，那我连人都不是了，花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死人才是大事呢。” 林将军叹口气，赵辉临走时再三恳求拜托自己，一定多照应点文祁，她走到今日不容易，想下去更不易，她把所有人都周全到了，唯独自己没找落了。 “放心吧，这点事还能不知道么，要说跟着将军干活，心里特别踏实，我终于明白这帮小子为啥不认别的将领了，将军待他们真是护犊子啊，一点委屈都不让受了，少吃一口饭她都要闹心睡不着了。” 老马叹口气，她是真的把我们这些行伍的粗鄙之人疼在心里了，别人来这是捞金的，捞前程的，她是来保护西北的，保护这些兄弟们和百姓的。 谁都不傻，从根上都不一样，兄弟们护着她，百姓们只认她。 “是啊，可我们代替不了她，哎！” 林将军看她一个女人在这苦熬，心里也疼，可没辙。 “不是挺看好乔飞的么，我也瞅着不错。” 老马提起了乔飞，乔家人他倒是有几分乔大将军的样子。 “他呀是不错，可还是年轻稳不住阅历少了些，文祁却是等不住那么久了。” 林将军不敢说那么多，却很心疼文祁。 “是啊，乔飞最少还得练上个五六年，这是少的了。” 老魏也是从刘利那过来的，能不能成为统帅，他们也是有两分眼力的。 “慢慢来吧，我们多担待些琐事，能帮衬的帮衬一把，都是为国尽忠，跟着长宁有一点好，只要你认真踏实做事，都能得上好，再不用担心其他的。” 老将军呵呵的笑道。 李辉进来了，搓着手耳朵冻得通红。 “呼，真冷呀，我去转了一圈，防卫还不错，最近一段日子托木真应该不会来，路实在是不好走，非常危险，我还是让他们去巡逻了，用雪橇，要坚持巡逻，不然周边县城和农场就要遭殃了。” “嗯，这是肯定的，最近还下雪么？” “最近应该不会，三九前不下雪就不会再下了，就能过个安生年了。这交通不便利的好处就是托木真也不敢出来，也在家猫冬呢。” 李辉反复看过天象，应该没有雪了。 “组织大家继续训练，谁说下雪不用练的，托木真啥时候来谁也不知道，接着练。” 老将军说了一句。 “嗯，我跟他们说了，改在中午训练，稍微热乎点有太阳。” 秦熙带着人过来了，也是用的雪橇，因为交通实在不便利，坐马车更不方便，很容易陷入泥地里去，大雪覆盖啥也不看清。 身后跟着一行侍卫，每个人背上都有东西，外头兄弟看见了，赶紧上前去接了下来。 “哥，你带了啥呀？” “药材，我怕你们药材不够，我买了些药材，给烧鸡，背不了那么多就带了一点吃的。” 秦熙冻的嘴巴都不利索了。 乔飞笑着点头，“谢谢哥疼我们，来人，把东西卸下来送到王老头那去。” 兄弟们招呼着赶紧把东西卸了下来。 秦熙问道：“长宁的病好了么？你看着大雪耽误事的，等我知道黄花菜都凉透了。” “好了，你来晚了，当时确实病的凶险，这不王老头都住在营帐里了，我们都吓的不行，这不就让人给你带了个口信去，后头瞧着又缓了过来，这才松口气。” “我那忙的一塌糊涂，还在灾民组织重建，我下去看了看他们受灾的田地，不在家，等我回来又晚了好些天，这不我赶紧买了药材就过来了，多谢你们帮我照顾着长宁了。” 秦熙再三道谢。 “瞧你客气了不是，那也是我们的统帅，要不是为我们操心也不能累成这样，你快进屋暖暖。” 乔飞推着他进了屋。 文祁才从王老头屋里出来，“你咋来了，带了药材啊，真及时，确实有些药不够用了，还是你算计的准。” “我来看看你啊，你病了我也没时间来看你，我瞅瞅，瘦了，下巴都尖了，委屈我媳妇了。” 秦熙拉着她的手摸摸小脸心疼的不行。 “嘻嘻，我吹了风了，回来才病的，我出门的时候捂的挺严实的，谁知道还是吹了风了，多亏了他们照顾我，没少帮我承担呢。” 文祁嘿嘿的陪着笑。 “你受累了，我那边事快完了，再等等我就能沐休了，到时候我来陪你们一起过年好不好。” “好呀，你回去行不行啊？” “没事我写了信回去，给皇上和祖父说一声就行。” 秦熙首先选择陪着长宁，只要能和媳妇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第1092章过节 文祁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十分高兴，脸上都带了出来，原想着二年都没回家了，应该让秦熙回去看看的，哪怕是看看孩子呢。 心里也是惦念的，可又想让他留下来陪自己过个年，这心里总是来回的掂量着，其实自己也犹豫的厉害。 “傻瓜，我知道你担心孩子，在帝王跟前长大，还能学歪了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责任了，何况现在还小，启蒙都嫌早了呢，等他们五六岁了我再回去也来得及教导。就是生疏了一些但不至于不认爹娘了。” 秦熙心里是有算计的，注定了要舍弃一些东西，就只能尽量选择最轻的伤害了，孩子小的时候略微会好一些，等孩子长大了学习本领的时候回去教导，这个时候比较关键，他也只能这样选择了。 他不能把文祁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孩子们有很多人疼爱，可文祁却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苦苦支撑，她需要自己。 “熙哥哥，谢谢您，我想两个宝贝了，我都不敢去想他们，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一提到孩子文祁捂着脸呜咽的哭了，她好久都没见到孩子了，心里惦记的厉害，到了想都不敢去想的地步，害怕自己会情绪崩溃。 “瞧瞧，怎么哭了，当初来的时候就想到了的，这会子也不能反悔了，不哭，你不是给孩子做了衣服么，正好我回去就给送回去。我还画了很多我们的画像呢，也带回去好歹能认个人呗。” 文祁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又笑了，“嗯，我做了些衣服鞋袜，我手艺不好，给孩子抄了一些字帖启蒙用的，也许能用上，别的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这些就够多的了，孩子们长大会懂事的，你就是不信我也要信任太子妃呀，她的为人还有啥说的么。” “嗯，交给静书教育孩子我是很放心的，我就怕孩子越长大越不好管束，会让静书太辛苦，她还要管理宫务，自己还有两个儿子，一堆的事呢。” 文祁叹口气心里十分愧疚，自己的孩子别人养着，教育着呢，自己真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还有太后和皇上呢，别担心。” “嗯，我皇祖母身体还好吧，有孩子们闹腾着倒是精神些，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看一眼呢，我皇祖母已经是高龄了啊。” 文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哆嗦着疼啊，真的不敢深想，害怕呀。 “不会的，我们一定还有时间的，他们说好了等我们回去一起喝酒庆祝的。” 秦熙也有点哆嗦，老人年纪大了，这个话题很敏感，没法提，提起来心里也是担心害怕的。 “熙哥哥，我认真想过了，你回去过年吧，看看老人，看看孩子，我走不开，可我实在想念他们了，替我回去看一眼。 看看我皇祖母父皇外祖父外祖母他们，替我看一眼呗，我们不能太自私了。” 文祁擦干眼泪，下了决定，让秦熙回京城，去看看老人们，她怕自己留下终生的遗憾啊。 秦熙低头沉默了，思考了半天点了头，“好，我回去过年，回来给你看孩子们的画像好不好。” “好，帮我画一幅我皇祖母的画像，外公和外祖母他们的，我好想念他们啊，画个画像我也能见一眼啊。” 文祁笑容灿烂，眼里带着水光。 “嗯，我一定给你画好看的，一人一副好不好？”秦熙用力点头。 “好。” 秦熙只待了两日就匆忙回去了，年关将近，好容易才把雪灾的事都忙乎差不多了，受灾的百姓都得到了很好的安顿，他处理完年前的事，就准备回京城了。 临走前问了各位家在京城的将领，有没有需要带回去的信件和东西，需要带什么回来，写封信也好提前准备。 大家都纷纷让他带了不少的信件回去，秦熙这才回了县城里。 过年时秦熙派人来说了一声，带着晓云和孩子和嬷嬷大夫等人回京城了，这是晓云和赵星的共同决定，把孩子送回京城赵家养育，这里环境恶略他们确实不安心是真的。 晓云把孩子送回去，然后再回来，顺便回去过年的意思，替赵星回去看一眼亲人们。 文祁和兄弟们一起过年，虽然秦熙不在身边，但想到他能回去看到皇祖母父皇还有孩子和亲人们，也就不难过了。 他们杀了牛羊鸡鸭，给兄弟们好好的补补油水，也过个肥年吧。 过了年雪有了融化的迹象，文祁又忙碌了起来，加紧防御和兄弟们再度进行了密集的训练，猫了一个冬天了，骨头都懒散了，眼看着雪要化了，托木真肯定不老实，他们提前就要训练起来了。 秦熙回来了，在京城待了一些日子到了时间就赶了回来。 刚刚过完年事务还不算繁忙，他安排好了县里的事情就来看望大家了，还给他们带着各自亲人的信件和礼物。 大家一窝蜂就冲了上去，这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可以看到亲人的信件和礼物，哪怕是一件衣服一双鞋袜都特别开心。 嘴上说着一件衣服还大老远的弄过来，不嫌费劲，可手里却高兴地摸索着舍不得放下，平时都舍不得穿出门去县城才会拿出来穿上，一群嘴硬心软的臭小子。 “我给你带了很多好东西，我回去见到大家了，都很想念你，还给你带了信件，还有一些礼物呢。” 秦熙拉着她的手眼里全是炙热的神色，才分开了短短的时间却觉得分开了很久，想念的紧呢。 “真的，你看到孩子们了么，还好么。” “好得很，我回去看他们，只是略微愣了下神就认得我了，喊我爹，喊的声音可大了，你闺女脾气可霸道了。 欺负玮哥和宏哥，让哥哥给她当大马骑呢，满宫里就她最调皮，也就属她最得宠，几个妃子得空都拽去宫里玩耍，我瞧着闺女虽然霸道可是规矩却很好。” 秦熙滔滔不绝的说着孩子们的事情，文祁竖着耳朵听得十分仔细，脸上带着向往的微笑。 “哎呦喂！大家为我操碎了心吧，你可得帮我多瞄补一两句，把孩子教那么好，回去咱们再补吧。” 文祁听了别提多高兴了。 第1093章家常 夫妻二人在屋里说话，秦熙坐在给那文祁一边聊天，一边往外拿京城带回来的礼物，有些是珍贵的药材，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西北能用得上的。 “别的你也不缺啥，我琢磨着带了两株上好的药材，这都是超过五百年的珍藏，是太后跟皇上要来的，你拿去送给王老头。 你几次受伤生病，人家睡在你脚跟前照顾你，这份恩情咱要记着呢，他也不喜欢别的，就爱个药材，我特地选了一些好的，这些年份不算太长，但是比较偏门的，都是能用上的。” “成，我回头去给他去，他一准高兴呢。” 文祁笑着收了起来。 “家里人都好，我去看太后老人家，精神头不错，就是头发白的很多了，有孩子在跟前闹腾着老人心里也高兴一些。 你闺女虽然霸道些，但很孝顺，我在太后那坐了一会说说话，瞧着小闺女有你当年的摸样，知道心疼人，可能给老人操心了，小嘴甜的很呢。” 秦熙提起闺女那是满脸笑容，眼里的温柔都能溺死人。 “宏哥呢，玮哥他们还好不？” “俩臭小子可好了，跟着文麟启蒙呢，得空就在太后和皇上那里玩耍，平日里和皇帝玩耍居多，皇上也教导着呢。 宏哥性子闷一些，心计更深，玮哥爱玩爱笑，但很聪明，俩孩子凑一块没少调皮捣蛋就是了。” “呵呵呵！玮哥像文麟的性子，大小就很活泼呢。” 文祁忍不住笑着点头。 “这个是画板，是婳儿和静书他们抽空画的家里人的画像，这里有太后的皇上的，有孩子们的，还有祖父他们的都在，让你得空能看一眼，让你别想家，家里人都好着呢。 这些是婉仪给的单子，有你上次要的暖宫贴的配比，还有一些熏香，这些暖宫贴是她亲自做的给你带了过来，你看好大一包，够你用一年的。 还有若兰给你的画让你解闷的，还给你找了不少珍藏本的兵书和布阵的书籍。 这些是家里人给你写的信，赵奶奶和四奶奶那头我都去看过了，四奶奶身体不是很好，最近一直都在府里修养呢，看我来了特别高兴呢。 我把你和文浩的信给睿王叔带了过去，跟我谈了谈，交代了一些事情还有贸易的一些细节要点，都提点了我一番，获益良多呢。 对了，我这次回来拜访端王叔的时候看到文辛也回来了，我们几个在家的凑热闹喝了一次酒算是团聚了，文辛过完年还要去福建那边，端王叔年纪大了，受不住那边的气候了，打算让他留守京城了。” 秦熙絮絮叨叨的交代着家里人的近况，文祁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生怕错过什么了。 “文兰和文玉那边我也挨个都去拜访了一遍，把你的信和礼物都给带去了，我瞧着过得不错，就文慧最倒霉，怎么看上那么个人了，文慧父母也回来了，我也去拜访过了。 皇上交代了我不少的事情，还说等开春会把粮仓粮食给补足，让你别担心，这次我们处理雪灾弄得很不错，有很多经验值得借鉴，我还特意写了一个折子呈上去了呢。 哦，对了，两位相爷和几位武将我也去拜访过了，马相爷已经彻底退下来了，在家休养呢，见了我跟我喝了茶。 还特意指点了我西北的局势，和我忽略的东西，让我学了不少呢，我瞧着老头退下来脸色也红润了，精神头也好多了。 林相爷还在朝中忙碌着，但因为有了李瑞在那帮衬着，人手多一些，他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他们都好着，我就放心了，好久没回去了，真是很想念他们呢。” “嗯，这次回去改变挺大的呢，太子越发有样子了，已经十分稳重成熟了，你不在这二年他也遇到了不少困难，独自学会处理倒是成长的特别快。 和静书感情还是十分恩爱，说当初你替他推掉了很多选秀的机会是正确的，能让他专心做事，不至于还要去忙乎后院的纷争，这样特别好。” 文祁顿时笑了起来，“臭小子终于长大了，不用我操心了。” “我去看了皇后一眼。” 秦熙想了很久还是去看了看。 文祁低下头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可是秦熙懂她。 “皇后老了很多，有白发了，在清宁宫不能出去，但日子过得很好，不用担心，十分安宁舒适，没人敢苛待她。 臻姐和宏哥经常跑去玩，皇后对臻姐特别好，还很用心的教导了规矩，让好好孝顺太后和你，这才是为人子女的本分，还把陪嫁的好多珍贵的玩意都给了臻姐。” 秦熙发现臻姐有很多宝贝，问过身边人才知道有这回事，臻姐说皇奶奶对她可好了，还教她写字画画了呢，还给她做衣服了。 “她没有亏待过你闺女，也没给孩子说过任何不好的话。” 秦熙叹息一声说道。 “嗯。” 文祁木着脸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情很复杂。 “别不高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劝你，孩子跑进去似乎皇上也没阻止的意思，您也别太介意了，臻姐身边有人保护呢。”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文祁仰起头深深的叹口气。 “家里人都很好，思琪被调回了京城，她自己选择入宫保护臻姐了，目前一直在臻姐身边照顾她。” “思琪最执拗最忠心，认死理的姑娘，有她在闺女身边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嗯，思琪还带回来一个暗卫做了明卫守在宏哥身边，送了一个给玮哥了，你也甭操心这些事，我瞧着思琪特别让人放心，把你忧虑的事都想到了做周全了。” 秦熙这次回去看到思琪做的一切，十分感动，这姑娘对文祁真的是忠心耿耿没话说。 “嗯，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我就怕我仇人多别害了孩子们，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文祁笑了一下。 “别瞎说，我带了些银钱给你，这是文兰给的钱，是属于你的那一份，我已经跟皇上都禀报过了。 皇上让我都拿回来交给你，你在西北贴补的也多，手里留点钱应急，不用事事都禀报他，可以自己全权处理，让你注意身体，跟我交代了很多呢。” 秦熙笑着一面说一面想起什么就补充着，闲话家常说着家里的事，文祁心里特别宁静踏实。 第1094章救济 夫妻俩分开许久才能见到一面，也是小别胜新婚，凑在一起十分甜蜜，秦熙给她带了不少她喜欢吃的零嘴，都是千里迢迢从京城带回来的。 “好吃，这牛肉干还是自家做的最好吃了。” 文祁吃着牛肉干，这也是从京城公主府做好带回来的，因为天冷到不会坏，就给她多带了一些。 “可惜要带的东西太多了，不然还能再给你多带点东西呢。” 秦熙不光要带文祁的东西，还要带京城将领家眷的信件和东西，凑在一起可就不老少了。 “没事，解解馋就行了，对了你这次回来了通关也该打开了，上次的单子没扔吧，给我狠狠的收重税，我可是记仇的人。” 文祁可没忘当初我去求你们给老百姓给点粮食，你们还给我摆脸子，风水轮流转，这回可是转到我这了。 秦熙呵呵地低笑着，“放心，我忘不了，他们欺负我媳妇我焉能饶过他们呢，你就别管这点小事了，交给我就行了。” “嗯。” 秦熙趁着时间还算充裕，陪着文祁过了几日悠闲的日子，跟兄弟们打打闹闹倒是十分愉快了。 晓云也回来了，这些日子一直陪着赵星，她把孩子送了回去，这次回来就留在军营给兄弟们包扎缝补衣服啥的，尽自己所能帮衬一把，也能陪着赵星。 赵星拗不过她，只能让她留了下来。 秦熙到了日子自己回县城去了，县里还有雪灾的后续事情需要进一步落实，安顿好百姓日后的生活和耕种的问题等等。 朝廷的粮食和种子也马上就要到了，几个县令暗自徐口气，幸亏没得罪这位公主，不然可有的闹了。 秦熙回去之后就命令大家开通了关卡，但雪灾中没有捐过一粒米一文钱的商户们，都被增加了三倍的关税，并且在县城的税也增加了。 商会都暗自庆幸，幸亏我们给了东西和粮食，没得罪长宁将军，不然今儿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聪明的也就明白了，千万不能为难苛待老百姓，不然长宁将军肯定要拾掇人的。 就连县令都悟透了这个道理，心里也是咂舌的，长宁对百姓是真好，真护犊子。 一通关就收了一笔钱过来，几个商会提前交了钱也是巴结讨好的意思，请骑兵护送一段路云云。 文祁看着李辉拿回来的钱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些商户怎么说的。” “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让我求您能不能以物易物。” 李辉也抿着嘴笑，长宁特别有趣，反手就抽你嘴巴子，一点也不含糊。 “可以啊，给棉衣粮食牛羊肉，按照这个钱数给，我什么都要，盐巴也行啊。你去跟他们说，只要是咱兄弟用得上的东西，都可以，钱可以不给，数目不能给我搞错了。” 文祁痞痞的笑了。 李辉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他们有的粮食很多呢，不用也白瞎了，我们用不完可以救济老百姓啊，凭什么便宜他们啊。” “嗯，我就是这意思，周边几个县雪灾受损的百姓人数可不少呢，要了东西还不一定够分呢，你去办去。” “是，您放心吧，这点事我肯定给您办利索了。” 李辉笑着点头应了。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被文祁嫉恨上黑名单的商户们，一听说不用钱也行，但要用等价的物品来换，个顶个的积极，有的给粮食木柴草料，有的买棉衣棉鞋，还有的去买了盐巴素油，这些都是军营用得着的。 李辉派人将东西一一运了回来，然后再组织人给灾民登记，将这些东西送去给他们用，自然是用长宁将军的名义，不会平白便宜那个几个县令，大家也有点互相防备的意思呢。 这些事不用文祁操心，她的意思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不压榨任何一个老百姓，这些东西全部留给灾民和穷苦的百姓，自己不留。 李辉带着老魏和几队兵马下去给大家分发物资，刚刚才到春天，西北的春天和冬天区别不大，这里春天很短，等真的热了也到了五月份了，就快到夏天了，因此三四月还挺冷的呢。 这个月份没啥产出，所以老百姓挺苦的，文祁扒皮下来的东西就是给他们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候。 李辉还带了一些银钱去送给那些最先站出来帮助百姓的大夫和医馆，给钱是感谢的意思，因为军营实在很需要药材，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无奈只能给钱了。 他亲自带着兄弟挨家挨户去感谢那些愿意伸出手援助的善心人，表示以后有困难可以直接求长宁将军，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一定给老百姓做主。 大家都十分高兴，连连称赞文祁。 有了文祁暗中施压，几个县令对灾民也是十分看重，处理布置都非常妥当，这次他们确实没敢伸手多拿一分钱，到让文祁另眼相看了。 就连上了黑名单得来的物资，也一分不要都给了自己，去送给百姓了，文祁在给父皇的信件里，也如实提到了他们的功劳，不曾抹杀半分。 朝廷的粮食到了，县令忙了起来，给灾民免费领取良种，要赶紧种下去不然就来不及了，春天的日子可不等人呢，秦熙也忙的连轴转。 春天化冻了，容逸滋生病菌和疫情，大家都在下面忙着，清理村里的垃圾等小事，给村里撒药粉防止蛇虫鼠疫之类的东西，登记领取良种的村民。 并把无人的土地归为国有，然后便宜出售给村民，造福村民们。 秦熙和几个县令一直在忙乎这些事，趁着春天的日子要把这些事及时办好，不然耽误了下种，来年收成会受到很大影响，到时候就算是有文祁兜着，皇帝也要惩罚他们的，自然不敢怠慢半点。 文祁也跟着大家一起出去巡逻，给了秦熙一些银钱，让他再去买一些药材回来，她好备着，这个花钱比较多，时时刻刻都不能缺少药材，兄弟们的命都靠它呢。 南方的粮食也到了，问过秦熙和几个县令，已经不需要她在捐献粮食了，因此她就让人存了起来，一部分放在军营挖好的山洞里，一部分留在了县城的仓库里，另外一部分留在农场的粮仓里，算是狡兔三窟吧。 第1095章送走 文祁如此安排倒让李辉一点也不惊讶，还偷偷和祖父嘀咕呢。 “将军真是个谨慎狡猾的人，谁说她不用脑子的，我看她很睿智了，不似一般女人唧唧歪歪还喜欢在小事上一个劲计较的人。” 老将军气的给了孙子一个脑瓜崩，“看人别只看表面，傻子能做统帅么？她是个干大事的女人，别跟一般女人比较，看低了她。 她心大都装着百姓装着大事，不乐意唧唧歪歪浪费时间，心思用的地方就不一样。你呀跟将军多学着点吧，有你的好呢。” “嗯，我知道，我乐意跟着将军干，心里踏实也特别敞亮，干的都是正经事，为国为民，一身的劲用不完似得，干好了自己也可有脸面了，不虚度光阴。” 李辉跟着文祁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做人这方面文祁绝对没问题，敞亮大气光明磊落，一起合作干事特别明白痛快。 “那是，跟着她干我也能放心了，再过一阵子我的任期就到了，我就要回京城了。” 老将军已经满头花白了，该回去了。 李辉虽然早就知道了，但猛不丁的听到还是有点舍不得呢。 “你真的要走了。” “嗯，该回去了，你祖母在家等我呢，一辈子等着我也没团聚几天，我也该回去陪陪你祖母了，再不回去就想陪都陪不上了。” 老将军慈祥的笑着，剩下的日子该给老伴了。 “行，等天热了您就回去吧，我派人送您回去。” 李辉想到疼爱自己的祖母，点点头。 “傻瓜，我走了，还有点事要交代你，咱家和赵家是老关系了，亲近的很，西北这边有些人脉我也留给你。 你帮衬着文祁把往来走走暗卫安排这一块，算是替我尽孝，日后我走了你也能接上手。你呀安心跟着文祁好好干，咱家以后就指望你了。” 老将军看得明白，文祁是个心善的人，跟着她干不会错的，把孙子托付出去心里也就踏实了。 李辉闷闷的点点头，像个闷葫芦一样又不说话了。 老将军看的堵心踹了一脚，“咋老这样闷着，我走了你跟你林叔多聊天，多干点体力活啥的，李琪这几个和你岁数也差不得多，多跟人家学学，不要老是闷着不吭气。 多说话多了解，你看人家秦熙，就知道和人喝酒聊天，把每个人的特长特点都摸得一清二楚，上了战场谁干啥啥活再不会错，算的准准的，你呀就差了这点劲，别的都挺好，光闷着不吭声可不行。” “嗯，我知道，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家看到你们呢，你回去多陪陪我祖母，别管家里的闲事了，多少年你都不在家，你也管不住他们算计了。 我寻思这趁着你们都健朗，学学我赵爷爷，把家产全分了，分产不分家，省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 以前我在家管着庶务能多赚钱，他们都不擅长这方面，肯定要被下人骗，你心里有个数就行，别着急上去劝，最后拿个大的，人赃并获也好树立权威。 我不在家没人会这个了，这二三年你看着他们的收益会直线往下降的，等你回去估计该哭穷了，你帮着将军做事肯定不能委屈你了，你啥也别管别给他们银钱，留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那点钱够你们养老的了。” 家家都有难事，老将军家里儿孙也多，难免会有点算计，大方向没问题，但因为人多产业并没有那么多，因此难免有过的不好的嫉妒过得好的，类似于这样的事总会有。 老将军低下头叹口气，啥也没说，提起这些心里不痛快。 “别不高兴了，你都多大岁数了，一个人扛起了一个家族，够了，挣多少钱是个够，自己没本事活该喝汤。 你只管吃喝玩乐别管那些事，挣了钱就自己捏着，舍不得自己花，将来分给晚辈们也使得，儿子们也不埋怨，分了记得一定要公平，你要不会就去找我赵爷爷问问。” 李辉很担心祖父回家会被几个叔叔们捏着，自己爹也不是个能挣钱的，特自私，这些年早就看透了。 “我回去就分产了，我去问问你赵爷爷定个章程，就分掉，也省的惦记着。” 老将军很疼爱特很信任这个孙子，因此凡事都乐意听他说一句。 “嗯，我爹虽然自私一点，但长子大面还是能撑住的，要紧的是我娘贤惠温柔大气，对你和我祖母都十分孝顺，你跟着我爹住吧，让我娘照顾你们也没啥妨碍的，将来我娶了亲有媳妇也不用担心这个。” 李辉把祖父祖母的未来全都考虑进去了。 “嗯，我听你的还不中么，别啰嗦了，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谁是老子谁是儿啊。” 老将军又凶凶的哼了一声。 李辉弯弯嘴角笑了笑也不戳破祖父。 雪开始化了还挺冷的，好在他们之前粮食储备的非常充分，隔几日就杀几头养给大家养养膘喝个汤啥的。 文祁舍得放开让大家吃饱喝足了，这也是一年之中他们最开心的时候了，春日虽然困难些，但她就有办法让大家吃饱喝足，还能有肉汤喝呢。 因为进入夏季战事频繁，若再不吃好点，哪来的力气打仗啊。 “辉子，雪化了，过些日子就能送老将军走了，你派一队骑兵护送离开西北，剩下的人跟着护送回京城。” 文祁特意交代一声。 “多谢将军，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 “嗯，把这封信和这些银票给他，这些年他委屈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回去帮我教导一下暗卫规矩，日后我还有赏呢，别嫌弃少。” 文祁给了一叠银票和一封信上面封了火漆，是交代暗卫的事。 “多谢将军，我就不推辞了。” 李辉十分感动，这些钱带回去能让祖父硬气一些。 “让他别都花光了，给自己留点，回去看看我外公，他去看我外公肯定能教他一二招，不用担心。” 文祁瞧着李辉这几日眉头紧锁不是很开心，略微知道点老将军家里人多钱少，分不均匀就容易打架。 “让您看笑话了。” 李辉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 “放心吧，跟着我干，日后钱多的是，你脑子灵光，以后我要你干的活还多着呢，不发愁啊。” 文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第1096章指点 一个冬天托木真都没啥动静原因很简单，他病了，身体一直不好，恍然间文祁才意料到，原来托木真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生病真的一点也不奇怪啊。 托木真的确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将才，武功谋略都十分过人，都快四十的人了，仍然需要文祁全力应对才能压制，可见他的天分其实是在文祁之上的。 “原来这老小子真病了呀？” 文祁得到情报后轻笑一声，神情也轻松了不少。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精力充沛呢，这不现实好不好。” 林将军也摇头失笑了。 “哎，正经说起来他是个奇才，天赋在我之上，那个托克逊不如他很多，当然也聊胜于无吧。” 文祁很客观地说了事实，倒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我同意，托克逊很像你刚来那会，但水平不如你扎实，有点浮躁。” 林将军也笑着点头。 “找个机会杀了托克逊。” 文祁暗搓搓的琢磨着要了托克逊的命呢，不能让你成长起来，不然又是个祸患了。 “那可不容易，托木真盯他盯的可紧了，我觉得和你一样也在找传人吧。” “那可是，比我心情急迫多了，托木真压不住几年了，不找传人不行了。” 大家说说笑笑也就散了，这也不是一日之功，杀了托克逊也没那么容易，确实得找机会。 托木真病的关系，鞑靼国一直十分沉默老实，很久都不出来活动，防御也十分严密，连性情急躁的托克逊也不出来冒头了。 文祁无奈，也不乐意主动上去找茬，万一是陷阱呢，把兄弟们在一起坑进去可就不好了，算了守着吧。 除了加强自己的防御，就是让大家加紧训练，不能放松，能少打仗就能少死点人，这也挺好。 通关贸易经过一个冬日越发顺遂有经验了，文祁手里的活钱也多了起来，文辉等人看到了商机，增加了商队的人数和往来次数，频繁往来做生意。 文淑来信了，已经到了月华国了，表示了感谢，如果不是这次回家探亲，月华国皇帝还不能对自己这么客气呢。 贵妃本来还想在赛人，被她强势的怼了回去，自回去以后文淑再也没有以前的温柔小意了，反倒是过得十分顺心，也许是看开了吧，谁让我不顺心我就抽谁，这日子反倒好过了。 如今文淑不乐意给聂子涵填人是担心儿子的安全，现在对这个也没了嫉妒心了，给了就收下，不给我乐得清静呢。 全心全意打理自己的嫁妆产业，得空教导一下儿子，多数时候都在宫里上书房学习。 和聂子涵还是那样，不冷不热，有事说事，没事也没有什么温情了，似乎他们很难回到当初了，文淑并不在意，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如今心思都在打理产业上面，忙乎的厉害倒是冲淡了那份伤怀，聂子涵上次得了教训后，回去以后认真做事，少了一些浮躁和钻营，多把心思用在正事上了，人一下子沉稳了很多。 侧妃的母亲和她一起去阎王殿了，侧妃娘家再也不敢闹了，如今选秀的日子到了，听说出了个女儿进宫选秀，奔着贵妃儿子去的，希望能有个青云志。 文淑冷笑一声没在怕的，敢来惹我我照样把你也宰了，老娘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一回生二回熟了。 文淑和皇后婆婆的关系也彻底冷下来了，当初杀了侧妃皇后就翻脸了，训斥她让她亲自去道歉，被拒绝后就断了关系，如今连请安都不去了，实在推诿不过需要请安，也见不到面，意思下就走人。 文淑经历了爱情的伤痛后，彻底走了出来，任性潇洒的样，倒是活出了几分公主该有的摸样，不委屈自己，不迁就别人，让我不顺心我就抽你，简单直接，可自己活得舒坦极了。 文祁看了信也笑了出来，心里多少放心了一些，文淑虽然现在看着任性了点，可比以前却强出太多去了，早这样不会受委屈了。 静书也来信了，说了两个孩子的事，已经会背正本三字经了，千字文也会一些了，宏哥十分聪明，是真正的聪明内敛，不张扬，在一起学习主动退让一步玮哥，也没人教这个，这么小的孩子教了也不懂啊。 但静书几次观察发现，确实是宏哥在退让玮哥，心里有点酸楚心疼，孩子在宫里学会了看眼色了，信上还有些泪花的痕迹。 文祁却笑得咯咯的，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送孩子去宫里就是学学眉高眼低，见识一下各色人的算计和心思，兄弟之间怎么相处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宏哥乐意让着弟弟玮哥，别人可管不着。 写了封信安慰静书，让她莫要多插手兄弟姐妹间的相处，哥哥还让着弟弟妹妹，总吃亏总挨罚呢，这算什么事呀，也值得你哭鼻子。 写了好长一封信慰问他们夫妻，说了些亲近话。 父皇也写了信来，写了很长，又说道朝堂局势，也有告状的，说文麟还是有点愣，我说个一他就去办个一，不知道把二也给我看回来学一学，老人说了好多文麟的坏话，说他不如你机灵，不会举一反三。 文祁也回信给自家老爷子，没好气的喷了一顿，人家要是做你肚里蛔虫你又该嫉恨了，觉得都盼着你死好坐那个位子呢，听你话你嫌弃笨手苯脚的，咋做你儿女这么难呢，你消停的别惹事，不然等我回去找你晦气。 现在大概也只有文祁能训皇帝了吧，大概是人老了，对手里的权利看的重了，似乎这东西给了他安全感似得。 文麟作为太子其实日子也没那么好过，看信就知道，怎么做老子都觉得你是盼着我死好登大宝呢，想必平日里心里没少惦记怀疑儿子，父子关系也不如往日亲密了。 文祁山高路远真没办法，只能不断的提醒胞弟，一定要谨小慎微，决不能让门人出错被抓住把柄，太子的位子很高却也很危险，摔下来死的透透的。 给静书写信暗示，让孩子们多凑上去乐呵一下，老人稀罕儿孙满堂，不会防备话都学不全乎的孩子。 让孩子在中间能起到调和的作用，但却前提条件是他们夫妻屁股一定要干净，没有啥污点，也不怕孩子学了去，这样会让父皇心里好受很多，能容得下这个太子。 第1097章士气 虽然文祁远在西北，但遇到不开心的事，文麟夫妻俩都会跟她写信说说，不过目前主要是静书在家信里略提两句，文麟都说正事了，大概是怕别人会检查信件，说的太明白可能就传的满天下都知道了。 因此静书和文祁联系的比较紧密，代为发声的意思，通过家信和孩子们的活动，真真假假的抱怨几句，以文祁的聪明劲琢磨一下也就明白了。 看过信后，文祁认为总的来说还算平稳，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文麟稳的住，以自己的军功给他做后盾，基本问题不大。 李辉派兵送走了祖父，老将军临行前写了很长的信件，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也是给文祁的，包括他在位多年管理的庶务以及路线图和商队的情况等等，事无巨细都交代的特别清楚。 一些西北的人脉和百姓里熟悉的能人，能用的上比较可靠的都介绍给了孙子，希望他将来需要的时候能用得上。 老将军已经反反复复交代过，仔细检查过几遍了，终于觉得没什么落下的，叹口气依依不舍的坐马车走了。 走的时候按照惯例，文祁召集了全军给老将军行礼送行，老将军转过身掉了眼泪，他一辈子最好的岁月和年华都洒在了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了，心里很舍不得，可他知道他的西北之行结束了。 文祁看着老将军的马车越走越远，心里有点唏嘘，低声呢喃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离开西北，若是有一天我不幸被俘虏，请你们一定看在同僚多年共生死的情分上，亲手杀了我，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 “将军，你这话可扎我们的心了。”老马听不得这样的话，听了心里生疼。 文祁浅浅的笑笑，“老马，你该懂我啊，别人被俘虏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我没有，我也不能丢了萧家的脸面，我还有两个孩子要活人呢，我宁愿死的光荣也不愿意家人为我背上不齿的名声，我赌不起。” 老马沉默了，他们都懂这个道理，可到了那一刻真的能下得去手么。 “能把他们活着送走，我真高兴啊。” 文祁轻笑一声，她觉得特别圆满，心里很幸福，看到他们还有安逸的晚年，觉得自己做了件特别好的事情，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将军，您做的真的很好了，我们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是所有人都眼盲心瞎的，我们其实心里都很佩服您。” 老魏深深的吸口气，老将军走他们心里是又替他高兴，又有点酸楚舍不得的情绪在心中回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一别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吧。 “我皇祖母在我刚懂事的时候问我，你长大了有什么心愿啊，我说我希望自己平安喜乐，也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平安喜乐，这样我的幸福才能更圆满。” 文祁仰起头呵呵轻笑两声，接着说道：“祖母笑得前仰后合，摸着我的头慈和的说，傻孩子，你这个愿望可是天底下最难的了，也是最不容易办到的，以后你长大了就懂了。” “是啊，平安喜乐四个字，看似简单，其实却最难啊。” 林将军心情是最难受最复杂的一个，他和老将军几乎共事了一辈子了，这份感情也是最深的，看着老友们一个个都回家了，似乎他心里那点心气也灭了似得，觉得无精打采的。 “我现在依然是这个愿望，虽然我已经明白了这个愿望很难很难，让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我依旧不改初衷，这就是我一生要追寻的路，我不悔。” 文祁目光灼亮动人，她的背影笼罩在阳光的光泽下，闪动着碎金的光芒，明明比他们瘦弱很多，却显得那样高大让人信服依靠。 送走了老将军，大家好几日都有点意兴阑珊的，虽然老将军不是最能打仗的那一个，可这么多年了也是兄弟们心中信服的长辈，对将士们的关怀确实多年如一日的真挚，兄弟们一时都有点缓不过劲来。 对他们而言，老将军像一个亲近的长辈一样，在心里就是文祁都不能代替这个位置的，他是唯一一个跟着安国公那个时候一起共事的人，安国公离开西北后，某种程度上说，他几乎代替了安国公的角色，成了大家心中的一个模糊的信念。 一连几日大家连训练都走神，都不能适应，心里知道老将军这么大年纪了，该回去安享晚年了，这对他是好事啊。 可将士们对他的离开却不能接受，心里拧不过劲来。 文祁也注意到了大家消极的情绪。 老将军的走代表着安国公的时代过去了，一去不复返，他是安国公时代留下的最后一个人了，已经完成了安国公的交代，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文祁站在校场高台上，吹响了哨子，全军都跑了出来列队整装待发。 大家齐刷刷的望着文祁，包括林将军等人一个不拉全都出来了，等待她的命令。 “将士们，兄弟们，这几日大家心情不太好啊。” 文祁面带微笑望着他们。 将士们低着头谁也不说话，人有七情六欲，他们不是钢铁也是有心肝有血肉的人，也有感情，几十年的朝夕相处，一夜之间就放下，那还是人么。 “其实我也很难受，心里也不得劲。送走我舅舅的时候就很难受，他远远的坐在马车望着军营的方向看了很久。 可是将士们我还是觉得开心多一点，因为我们一起努力让他们活着走出西北了，军人以马革裹尸为荣耀，可我说句心里话，我不想让他们都死在西北，我能做一点就是一点。 老将军是我外公当年一起共事的将军了，他是最后一个走的，和他一起共事多年的兄弟们，有的已经长眠在西北了，他也回家了，代表着我外公真的成为过去式了。 可我相信我外公一定愿意看到今日的你们，因为你们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骄傲，我们永远都是最强的西北军，最凶狠的西北狼！” “杀！杀！杀！” “我们是西北狼，我们是最勇猛的存在么，我们是他们的骄傲么？” 文祁用力呼喊，神情激动目光璀璨明亮，她将带领一个全新的西北军。 “杀！杀！杀！” 全军用力嘶吼，将士们心中回荡着激动兴奋和感慨等诸多复杂的情绪，虽然不舍，可我们仍旧笑着祝福，我们依旧会成为保护这片土地最坚实的盾牌。 第1098章计划 将士们得到了文祁的鼓励重新燃起信心和勇气，投入新的训练当中，恢复了往日的斗志，逐渐走入了正轨。 文祁看到大家都正常了才算松口气，一个军营士气很重要的，心都散架了，也不用别人打你，自己就完蛋了。 “辉子，派人去刺探托木真的消息，这么长时间也没动静，我心里很不安，矿山那边去过了么？” “去过了，我昨日突然换防，我临时想起就换了，谁都不知道的。” 李辉交代着。 “做得好，这种临时的一定要有，不能让敌人掌握住我们换防的规律，上一次可太惨了。” 文祁叹口气。 “您放心，我会时刻注意盯的，我再去找人探消息。” “嗯，小心点。” 老将军走后，大家也逐渐适应了，李辉作为军师负责了一部分老将军的事务，老马年纪也不小了，也承担了一部分，这样他可以少上几次战场，毕竟年纪在这摆着，也不如年轻后生那么勇猛了。 这样的安排让老马心中十分感激，只是毕竟他也不是最早跟着文祁的人，说多了也没啥意思。 能做的就是好好干，争取别出错，也让皇上不后悔留下自己的命，一家老小全靠着他这点脸面活人呢。 老马和老魏的转变是点点滴滴的，没说什么动人的花言巧语，但实际工作中却越来越操心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文祁交代，自己就着急张罗着忙前忙后给办利索了，爷们讲究手底下见真章，口花花有个屁用啊。 大家再一次团结一心，军营的凝聚力没有因为老人的离开而散架，反而做的越来越好了。 通关的贸易顺利的在一点点推进，灾民得到了良种已经种了下去，春日及时有了春雨，农民们欢喜的在田边手舞足蹈。 经历了雪灾，农民们看到贵如油的春雨，心里的惊喜可想而知了，春种已经发芽了，农民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大家按部就班各司其职，终于稳定了下来。 托木真那边传来消息，病好了，没什么问题，还和骑兵玩对抗练习呢，一如既往的勇猛。 得到这个消息后，文祁叹口气，默默的从袖兜里取出一张纸，放在油灯上烧了。 “你这是……” 老魏看见她的举动，有了点猜疑。 文祁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李辉眼中闪烁了一下，“要是我没猜错，将军可能制定了一份进攻偷袭的计划，应该是想杀了托木真，如今得到了新的消息，不能保证能够成功就不能再冒险了，所以多说也无益了。” 文祁笑而不语，但脸上的表情算是承认了李辉的话。 老魏也点点头，“那是挺可惜的了，看样子他命数还没到啊。” “可不是么，熬着吧。” “可惜啊，我觉得甚为可惜。” 李辉也摇头叹息，他相信以文祁的谋略一定是研究了很久的方案，现在却不能用了。 老马笑道：“不可惜，总有机会的，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机会，却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去赌。其实我们打仗说是赌一把，可实际上统帅心中都是有哈数的，真的不能做就必须要停止，否则死伤过重我们都背不起。” 李辉想了想也认同的点头，“您说得对，在周详的计划也不如兄弟的命。” “在等机会吧，我年轻熬得起。” 文祁咬牙用力的说着。 “其实也可以试探一下的。” 老马犹豫的问道。 问起摇摇头，“托木真这个人狡猾的很，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说不准是不是故意引我上钩呢，咱的骑兵金贵，还是再等等吧。” 叹口气手里的王牌太少了，糟践不起啊，把骑兵打光了要很久才能在训练出一支能抗打的队伍，彼此的默契度不是一日两日能磨合出来的。 “哎，也是，要说咱的王牌就是乔飞那支骑兵队了，整队都全乎没少人，剩下的几支骑兵一直作为巡逻打土匪用的，中间总会损失一些人在填补进去，这样一来默契度就远不如杠子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了，就是差了一点。” 老马也叹息一声，他们一起去打过土匪，作为有经验的老将领，一上手就知道差距了，这点差距就足以要了大家的命了。 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可玩不得半点虚假。 “是啊，我让文玉再给我从西北外的波斯给我买了军马，我还要再练骑兵队，我就不信了，我带不出铁打的骑兵来。” 文祁咬紧牙，一脸的不服输。 “这得花多少钱啊？” 老马咂舌，这西北狼真是吃钱的军队啊，靠朝廷那点钱，西北军早打光了，这是赵家和文祁一直在不停的贴钱呢，也正因为如此，安国公的威望在皇帝心里都是不一样的地位。 “贴钱也要干，多留几道后手为日后接替我的人有个好局面，终归这天下姓萧，合该我贴钱出力，没说的，谁让我享受了这份富贵和权势的便利呢，这是我欠老百姓的。” 文祁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她享受了权势身份带给她的无数好处，那么今日她流血贴钱都是应该的，没资格埋怨叽歪。 “你呀，太重责任了，有你这样想法的可不多，不是所有人这么想的，就你不一样。” 老马摇头，长宁的责任心太重了，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 “等军马到了可能要绕道往回走，辉子老马，给我关注一下，巡逻的时候多注意点，把马给我接回来。 后续还会有几次送军马呢，这回我可是贴了二十万先后买了几批军马训练的，到手了给我好好的整两支骑兵队。” 文祁搓搓手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呢。 “成，回头我去挑人去，选精干利落的好手。” “选几个有特殊才能的放到骑兵队里，除了能打之外，我还要求有特殊才能，例如认路好，或者草原经验多等等都可以，这样一支队伍本领齐全出了门咱手里绝活多，咱啥情况都不怕，懂我的意思么。” “将军放心，我明白了，到时候名单选好再留个备选的，随时不合适都可以替换，也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李辉立刻明白了文祁的意思，就是每个人要多两个绝活，适应各种战场的生存问题，不拘什么才能，只要能用就行，保不齐啥时候就用上了，技多不压身么。 文祁笑着点头，“派人专门伺候马，一个人可能不够，找好手伺候，一定要懂马的，这些马老值钱了，比人值钱难找多了。” 众人哈哈大笑。 第1099章送 李辉笑着说道：“将军，我认为县城和牧场应该留一部分军马做备用，如果全都留下万一有个差错，这损失实在太严重了，对咱们可是重大打击。”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牧场有会训马的呢，放在牧场先训练着，慢慢替换也行，饭不能一顿全吃光了，这点家当挣的也不容易。” “我看这样安排很合适，万一打输了还有的补么。” 大家群策群力开始挑选熟悉的将士作为骑兵的后补人选，先把人选挑出来，然后在组织大家开始训练，等马到了就可以开始上马训练了。 “我的意思办个比试，让大家放松一下同时也能激起大家的积极性，也比较公平，胜了的进骑兵队，军饷按照骑兵的发，你们觉得如何？” 文祁突发奇想觉得比武招亲，不对招人。 “我看可以玩一玩，也许有咱们没发现的人才呢，这样的确公平一点，输赢这是最直接的比试了。” 老马也赞同这个方案，军营里讲究拳头最大，打赢了的人才有资格获得尊重和食物以及钱财。 骑兵队因为冲锋在前，伤亡也是最重的，对武力和才智要求都很高，也最危险，因此骑兵的军饷比别个都高一些，要紧的是挑选良将培养人才晋升官位，都先从这里面挑的，步兵是最后的。 所以大家都服气骑兵，这是靠本事转来的财富和权势，没法嫉妒。 “成，那我安排个时间，每日比试几个回合，等我安排好比赛规则，就可以开始了，将军打算弄几支队伍呀？” “弄四支队伍，成双数，要紧的是这骑兵能带出去打仗时间还长着呢，且得耗呢，先多整两支，慢慢训练着补充着。 这次的马也挺多，够咱们折腾一下，训练出来总比没有得用要强么，咱这环境也适合实战训练。” 文祁有自己的想法，既然都花了这么多钱了，我得多训练几支，不然白浪费人力物力了。 “成，听您的，那我准备八支骑兵的备用人选，淘汰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人了，后面咱们在接着训练一支或者两支作为替补，必要的时候直接上战场，你看中不？” 李辉的意思是，替补再多来两支，随时应付各种情况，先练着再说，只要有机会就可以补上。 文祁竖起大拇指，“辉子，有你在我省一半的心。我已经跟父皇写信请旨了，给你升官，先从五品官做起吧，我估摸着问题不大。我父皇不能拨我的面子，可能要来年才能有令吧。” 李辉听了憨憨的笑笑，“我不担心，我知道将军最护着自己人了，早晚的事，我多跟大家学点本事，不给将军丢人。 我年轻资历浅要学的东西还多呢，不来这不实际上手，有些东西书本上真没有呢。” “这话不错。光读书也不中，人不说了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不是这个理？” 老马想了一下才把这句话给挖出来的。 李辉笑着用力点头，“叔，就是这个意思，和您说的一样的，纸上谈兵肯定不中的，我们也是一样的心。” 老马笑着点头，对李辉挺有好感的，世家子不傲气，有才学有本事，重要的是为人谦逊懂礼，不会瞧不起他们。 有些人是装的谦逊，但李辉是真心来这扎根好好干的，和那些人不一样，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来的。 “我给你和老魏也请功了，你们打土匪有功，这些日子跟着我没白日没黑夜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写信都说了，我相信父皇对你们会重视的。” 文祁不是个自私小心眼的人，对于老马和老魏的转变也看在眼里，既然人家愿意努力，就应该给个机会，杀光所有对立的党派这并不是她的作风和行事标准。 老马和老魏愣了一下，眼里浮起一片感激之色，她的话对皇帝来说具有决定性的意见，她说一句话比别人说一百句都好使。 “将军，谢谢您。” 老马站起身鞠躬道谢，诚心诚意，这次是真的服了，能像她一样敞开心扉接纳贤才的人并不多。 这句话很容易，可贤才也不一定你这头的呀，可文祁还是选择了接受，不为我所用，为大齐所用也是一样的，我也不搞山头，能用就行。 “客气啥，你们也帮了我不少呢，日后你们前程不会缺，只要你们像现在一样守得住本心，我父皇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其实他心里一本账呢。” 文祁懂她的父亲，也最了解他。 “是，我们记住了。” 老马和老魏认真点头，心服口服了，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死在西北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都把皇帝得罪了，还能有啥好下场么，没被抄家灭族，已经是祖上的功劳救了他们一命了，没想到还有起复的机会啊。 “先说好，你俩要是高升了要请我喝酒，还得给我这介绍个好的将领，不能把我撇下了啊。” 文祁歪着头一本正经的讨债。 二人哈哈大笑，“哪能忘了你呀，放心吧，我们的心也是肉做的呀，哪能一点感情没有啊，我们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不能够那么干。”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明年开春林叔你也回去吧。” 文祁突然望着林将军说了一句。 众人原本嬉笑的脸都僵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一片恭喜之声，“老林恭喜你全身而退，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回家啊。” 大家轮番恭贺他。 “这就让我走了啊，其实我身体还行，能干活呢。” 林将军脸色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表情有点僵硬，眼神有点复杂和不舍。 文祁望着他两鬓的白发笑的灿烂明媚，“叔，我婶子这些年不容易啊，做武将的家眷苦啊，您好不容易有机会全身而退了，就回去吧。 陪陪婶子，陪陪我林奶奶，老人家多陪一天就少一天了。新的将领下个月就到了。” “不要我了啊。” 林将军眨巴下眼睛，愣愣的表情，其实早就知道要走了，各种准备都在做，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心还是疼的。 众位将领转过身鼻头有点发酸，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文祁望着他恭敬的行了军礼，眼里也含着泪，“我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回家，我第一次踏入西北，就是您手把手教我的，我忘不了您的提携之恩。 叔啊，我不能看着你们都死在西北，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啊。” 第1100章新人 林将军抹了把脸才缓过神来，又笑了起来，“嗨，你们看我，咋还舍不得了，我可算明白老李头的难受劲了，真要走了这心里没招没落的，我咋老觉得我被人给抛弃了呢。这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老马转过身眼角含着泪，啐了他一口，“你又不是娘们，还抛弃，整的我们眼泪汪汪的，你没毛病吧，回家啊多少年盼着的事，高兴嘞。” 林将军点点头，“我是高兴，真高兴嘞。” 眼角也有点发红，真的到了要走的时候了，再也留不下了。 “叔，你回去了帮我训练一下暗卫的规矩，没有信念的人，在夜里行走很容易迷失心智的，我需要你帮我做别的事情，您可不能推辞你侄女啊。” 文祁对待这些老将，一向都是以大侄女自称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自己从头活一回其实经验没多少。 有了今日的进步和蜕变，和这些老将手把手的教导分不开，他们与自己有恩啊，她不能让恩人死在西北回不了家呀。 “好，我回去就帮你联络人，你放心吧，我跟你外公和睿王他们商量去，不用你操心，我这把老骨头比老李年轻，他都能干我也能干。” 老林想到回去还有事可以干，心里又觉得有了奔头，文祁到时候都护着他们，就是老了也不让他们被抛弃，一样照料他们全家老小有依靠。 “那我就放心了，剩下的就是您多带带新来的将领，您的活又很重要，我的意思是移交一部分给他们几个分担一下，剩下的交给新来的。” 文祁开始安排新的任务了。 “好，我心里有数了，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吧。” 老林情绪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老将军了，失落难受是有的，但也不至于怎么样了，早晚都有着一遭。 “新来的谁呀？” 李琪问道。 “好像是姓王，我忘记了名字。” 文祁一天忙得很，转眼看过就忘记了。 “王钊来呢？” “不能，他要看着骁骑营呢，我跟父皇说好了的，老王也过不来要盯着西山大营呢，那是谁呢。” 文祁歪着头想不起来了。 “没事，等人来了就知道了，最好是个能安分踏实的，要不然这地方这么苦，一般人熬不住啊。” “不能够，你看我家小子文浩不也在这活蹦乱跳的么，宗室子都熬住了呢。” 文祁觉得来了肯定就是认真想好的，不然谁来这啊。 天快热的时候，新的将领到了来报道了。 “将军，我来给您报道了。” 特别年轻和乔飞差不多岁数，可能还小点呢，脸很嫩啊。 “哦欢迎啊，你叫什么来着？” 文祁瞧见人也有点发虚，这咋这么年轻啊，能顶事么，能上战场么。 “我叫王鑫，我是王钊的堂弟，是我堂哥推荐我来的，我是骁骑营打赢了出来的，他们也想来不过没打过我。 我有一些经验和资历，比不上几位哥哥的本事，但我的长处是年轻骑兵这块我也是熟悉的，我不怕苦，我成亲了，也有个儿子不过还小。” 小子嘿嘿一笑，倒是可实诚了，一张嘴全秃噜了，连生儿子都说了。 “啊，王钊让你来的呀，我以前咋没见过你在骁骑营呢。” “我进去有三四年了，您生孩子那会就进去的，后来去了西山大营干了二年，您走了我又被调回骁骑营做骑兵队长了。 这不堂哥推荐我来了西北，说你这需要个自己人，我来就合适，兄弟们都想您了，我们比试谁赢了才有资格让堂哥写推荐信给皇上，我打赢了所有人才获得的资格。” 王鑫昂着头，一副我是凭本事来的，您不能把我退回去的架势。 文祁看着他的样，忍不住笑了，“行了，我也没说啥呀，那你留下吧，王钊和兄弟们还好不？” “大家都可好了，就是想你了。你写的信和给我们的东西还有马匹我们都收到了，我还带了大家的礼物呢，在马车上，这是我哥给你的信。” 王鑫从怀里掏了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件，马车上还带了一些东西。 文祁放在怀里回去没人在看，封了火漆肯定有事说。 “你带了什么给我？” 看着王鑫倒是多了一些亲切感，骁骑营的兄弟么，她念旧。 “我带了一些弩箭是墨家小店买的，还有一些兵器是那种短小的匕首，东西不多，是骁骑营自己赚的钱凑齐了给你买的，说您肯定能用上，让您多保重身体，回京了别忘了去看看他们，大家都可想你了。” 文祁笑容满面的点头，“我也想你们了呢，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等我回去一起喝酒啊。” “嗯呐。” 王鑫高兴的点头。 “你来了我也不和你客气，咱是自己人，进门有进门的规矩，打得过兄弟们你留下，打不过你打道回府，这几乎每天都死人，你懂我的意思么，越是亲近的熟悉的人来了这，我就越害怕。” 文祁如实交代。 “将军你放心吧，我来了就做好了准备的，我不比别人差，我愿意接受兄弟们的挑战。” 王鑫通过王钊了解西北情况的，因此做好了一切准备。 “成，走，给你介绍一下。” 文祁领着大家来到校场，吹响了哨子。 “兄弟们，来了个新人接替林将军的，你们也知道老将军任期到了要回京了，王鑫，王钊的兄弟，来咱这是打算长干的是吧。” “是，我哥特别想来，可他要守着骁骑营，所以我来了，我只要不死我就是来扎根的，能跟将军一起共事，多少人都打破头想来呢，我可是打赢整个骁骑营的兄弟们才得到的机会。” 王鑫得意的晃着脑袋笑了，到底年纪小还有点稚气呢。 “挺牛的啊，行不行啊，毛都没长齐呢，我们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一个老家伙哈哈的笑着。 王鑫皱皱鼻子，不服气的反驳，“谁说我毛没长齐，我儿子都有了呢。长齐了。”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有儿子就代表毛长齐了，这啥脑袋呢，这孩子太有意思了，可把兄弟们乐的。 文祁都忍不住笑了。 “行了，按咱西北兄弟的规矩，比比吧，看看能耐，我也想看看。” 文祁拍拍手笑着鼓掌。 “那我挑人，我选乔飞，在骁骑营我就听说乔飞很厉害，我就想试试，和他比完再和别人比。” 王鑫还挺傲气的呢，一上来就挑了最硬的茬子。 第1101章发钱 乔飞站出来仔细瞅了一眼，茫然的看着文祁，又扭过头问道：“你真是骁骑营的人？我没见过你呀。” “我是后头你们走了我才去的，然后去西山大营玩了二年又回去的，您不认识我，可我知道哥哥的名声，看得起我的和我比试一场。” 看得出来王鑫性格活泼开朗，人也很坦荡磊落，目光清亮中正，让人很有好感，兄弟们也没说什么酸话，大家都有两份眼力，何况是王钊的兄弟，可以给点面子。 “成，那就拳脚功夫吧，这就能看出来了，兄弟们行不？” 乔飞朝后询问兄弟们的意思，能不能认。 “中啊，我们看看。” 兄弟们点头同意了。 二人战在校场中央的空地上，比试拳脚功夫，倒是十分激烈勇猛，王鑫是家学渊源的，和乔飞是一样的类型，乔家王家都不落人后的家族。 二人过了几百招，王鑫也不算输但也没赢，乔飞胜在战场经验丰富，但王鑫胜在年轻勇猛上。 一炷香时间早就过了，文祁看差不多就叫了停，二人才分开。 “我看中，杠子上马和他玩玩，打得过你就留下做骑兵队的后补，打不过你从步兵开始玩。” “行。” 王鑫痛快的就应了下来。 杠子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王鑫也利落的上了马，拿了自己的刀，一上马二人的气势就不一样了。王鑫没有嘻嘻哈哈的样子，多了份沉稳和杀气。 底下一群人在偷偷的嘀咕和议论。 “我瞧着这个想那么回事，应该能中。” “我看也可以，没听说是王钊的弟弟么，不像样也不能来这丢人现眼，我看起码也是个平手，能和乔飞打也不输的人可不多。” 李琪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比试，十分兴奋，推了文祁一下，“可以啊，骁骑营出来的兄弟个顶个的都是好样的呀，一点也不丢人啊。” 文祁顿时笑开了花，“没丢人吧。” 夸骁骑营她可有脸面了，这是她第一个进去训练的地方，也是家呢。 “嗯，不丢人，好样的，有门，我看认骑兵队都很使得。” 言浩也点头认可，这架势一拿出来就知道有没有了，能不能上战场要见真功夫呢。 别看王鑫年纪还有点嫩，但手底下是真有啊，比王钊还行呢。 和杠子紧紧纠缠在一起，好几次的杀招都十分刁钻，要不是杠子风里血里经验十分老道，说不准就让他扎下马了。 二人谁也没赢谁，毕竟不能真杀人不是，彼此都有点刻意避开重要命门，免得伤了人的意思，因此有点放不开。 “行了，可以了。” 文祁看出名堂来了，觉得差不多了。 “行，你可以留下来了，你做骑兵吧，我输了。” 杠子特别痛快的就点了人。 “凭啥呀，也没赢，杠子你偏心眼啊，不是说比试么。” “人家本来骑兵就是老手好不好，比试也能赢，你都没看出来名堂么。” 行子回头喷了一顿。 文祁打圆场，“我们比试成立新的骑兵队，你有两个选择，进第二骑兵队和王虎一个队，要不就是比试成立新的骑兵队。” 王鑫毫不犹豫的就说了，“我跟着王虎愿意从小开始干，我想上战场杀敌，新骑兵队倒是挺好我也不怕比试，可是新队伍要磨合肯定短期内不能上战场了，我就想上去杀敌，嘿嘿！” 他憨憨的摸着脑袋笑了笑。 “行，虎子哥，这人给你了，你安排吧。” “成，我们熟悉的很，我知道他的路数，给我最合适了，正好我缺个人呢。” 王虎已经认第二骑兵队的队长了，他们对那次被托木真偷袭后死了一个人，一直也没补上，没看中合适的，宁可缺着了。 “多谢将军，谢谢虎子哥不嫌弃我粗苯，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王鑫一下高兴地坐在马上手舞足蹈。 兄弟们都唉声叹气的来的都是牛人，来抢饭碗的呀。 “哈哈哈！别唉声叹气的了，明儿就开始比试，正好王鑫你作为主战官接受大家最后一道挑战，赢了你的可以直接晋级成为骑兵队候选人，是候选，最后决定权还要我们在商议呢。” 文祁提前把话说清楚了。 “成。” “不怕，打赢他也有面子呢。” 兄弟们摩拳擦掌，王鑫撇嘴做鬼脸不服气呢，大家哈哈大笑。 来的这个新人王鑫大家还算满意，人有点稚嫩还缺点磨练，但手底下真功夫没假，人也实诚坦荡让人有好感，兄弟们很痛快就认了他。 何况他还带了一些兵器过来，说是骁骑营兄弟给的，大家都特别高兴，王鑫爱玩爱闹，性格又活泼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这人倒是选的可以啊，王钊有两分眼力啊。” “嗯，我看中，年轻值得培养，而且各方面也都很合适，确实不错。” 老马也笑着点头。 “我瞧着要是能培养起来，和乔飞一前一后几个人就能有点盼头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拉出去溜溜再说。” 文祁的意思是有合适的机会让他出去打几次仗就知道了。 王鑫就这么跟着王虎的骑兵开始训练磨合，培养默契度，好在王鑫本来就是以前骁骑营骑兵队的队长，特别熟悉，且骑兵这套很厉害，如今不过是培养默契度的问题罢了，其他都不是事。 王鑫除了要训练还要跟着林将军学习其他的事务，要尽快熟悉接受，王鑫是有军功和官职的，是武状元出身，所以并不会从小兵做起，人家是有扎实军功的。 来这是接替林将军的事情的，官职和李琪他们是一样的四品正官呢。 天热了军营好玩的事情现在就数这个选拔比试了，每日都有精彩可以看到，军营的气氛也很热烈就是了。 其他工作也忙而不乱，有了通关贸易文祁手里的活钱多了起来，打算趁着天热给大家再发一次军饷，让他们送回家去。 李辉兑换了银子和铜板，笔试完给大家登记发钱，兄弟们都十分高兴，因为很快军用通信渠道就要来了，他们可以把钱带回去给家人了。 这个是最保险的，他们不敢偷拿兄弟卖命钱，每次都会如约送回去，家人会回信或者找人代写信表示钱收到了。 而且文祁会定时派人询问关注家眷的生活呢，西北当兵的都在附近省内的，南方兵比较少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第1102章快走了 每年夏季的时候才是军用通信开放的时间，因此朝廷的军饷也在这个时候发，一年就发一次，但文祁来了以后是两到三次，剩下的次数钱数不定，是她自己赚了贴补兄弟们的，以前赵辉只能多发一次。 而安国公的时代，皇帝经常拿不出军饷来，安国公赚了钱就贴补，因此只有一次，这些年日子才越来越好了，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文祁站在校场高台上，大家都在下面集合听她说话，“大家都拿到钱了吧，明后两日送信的就到了，该写信的写信，该往家送钱的就赶紧了去登记了，这两日不许去县城，去了你们钱就花光了，家里老娘媳妇喝西北风啊。听见没？拿了钱不许喝花酒啊，攒点钱干啥不行，都喝猫尿了。” “嘿嘿！” 一群大老爷们呵呵直笑，被骂了也不埋怨，脸上还带着高兴地神色。 “家里没人也别都花干了，攒点钱可以在县里买房子买地么，需要买地的可以跟军师登记一下，回头有好机会给你们买回来，秦熙不也在县城么，他在周边办事也方便，有这便利不知道用，光让带点酒回来，你们脑子咋都不开窍呢。” 文祁没好气的训他们，一点也不会过日子，虽说发了钱人家爱杂用咋用，可这是拿命换来的钱，看着他们这样浪费心里也不落忍么。 “知道了，我们一会去登记去。” 瘦条跟着兄弟们呵呵的笑着应了。 “杠子你不许喝酒，钱呢，一会交给军师，还有你们几个，家里没人了管不住你们花钱了是吧，把钱给我交出来，回头攒多了给你们娶媳妇啊。” 文祁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这帮臭小子。 一群人开始起哄，杠子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推搡着起哄的人，也呵呵的笑的很愉快。 “还有说个事啊，咱们比试也差不多了，人选都有了，一起训练，咱这回要成立四支到六支骑兵队，从中挑选人才，还有一些作为备用。 也就说是备选的要跟着一起训练，但可能最后你还是上不去，愿意的就可以报名了。骑兵训练比较辛苦时间也长，一时半会是不会有重要的任务给你们的，咱的马咱的人都很值钱很金贵。 所以呢，要用在刀刃上，看人家上战场得功劳了，不能眼馋，丑话说到前头啊，明白了没？” 文祁跟他们交代自己的命令，但也做到坦荡荡都说清楚，兄弟们心里没有疑惑才能劲往一处使。 “明白了。” “后悔受不了苦的，可以退出，其他备选替补顶上。” “不后悔，谁退出谁就是怂货。” 兄弟毫不客气的开口，又想升官发财又不想吃苦，钱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嗯，成了，还有两件事啊，一天热了商队需要护镖活也排下来了，杠子一会去交代一下大家把活分了，还有巡逻的也不能耽误了；二是守关卡的，我再说一次啊，收钱可以但不能过分，按照规矩来，有钱兄弟们平分，有肉大家一起吃，让我知道谁趁机吃独食。 那可是坏了规矩，军法处置，家里缺钱还是需要帮助，悄悄跟军师说一声，借钱么，我给你们，不许上外头借高利贷去，否则给我滚出西北军。” 文祁的规矩十分严苛，西北狼可不是白交的，西北军的军纪严明，很多要求是文祁来了以后和老将军们商议后重新制定的，要求兄弟们无条件遵守，借高利贷就是其中一条。 这不是管闲事，而是借了高利贷还不清是一个方面，逼急眼了就要出售军机秘密了，这个以前就曾听说过，不然人家为啥借给你大头兵这么多钱呢，肯定是有利可图啊。 “是。” 兄弟们立刻点头应下。 “行了，干活去吧，把马给我伺候好，当祖宗伺候，好多钱呢，知道不？” 文祁冲下面喊了一声。 “放心吧将军，我伺候我娘都没这么尽心呢。” 一个管马的汉子吆喝了一声，一群人哈哈大笑，文祁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伺候的好秋天给你发赏钱，出力的全都有赏，我忘不了大家伙。” 文祁呵呵的笑着保证。 “哦！有钱喽。” 一群人互相簇拥着打闹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就忙乎正事去了。 交代完事情文祁才回了营帐，林将军也快走了，趁着天热回家，等天冷了大家忙得很，抽不开身送他回京城了。 林将军在做最后的交代，在写东西，把一些注意事项都写下来，已经口头交代过了，但害怕事多繁杂等他走了再忘记了，因此全都写下来给他们留下做个备忘录。 他的事一直都在慢慢地移交，已经差不多了都弄完了，最后一点细节记录下来。 “弄差不多了吧。” 文祁凑过来问道。 “都弄完了，我都写好了，这几个月写的都在这了，不差啥都检查过了。还有这几幅地图是我这几年重新绘制的，里面有几条小道是商队走过的，我觉得合用也画了下来，万一将来啥时候能用得上呢，你交代兄弟们都记在心里，保命。” 林将军用一辈子的经验，把该做的全都做了。 “成，太好了，还是您经验丰富，这几条道我都没走过呢。” 文祁一看就眼生的很，顿时高兴地直点头。 “嗯，你留着吧。王鑫干得不错，可以好好培养一下，通关贸易的事最早以前也搞过，我把我曾经遇到过的经验和失败教训都写了下来，你平时看一眼心里有个谱就行，钱数也都在这。 每个季度要干哪些事需要多少钱，我都写了下来，账本也在这，我每次都会多预留一部分钱不发，用来做备用买粮食药材之类的，这粮食药材我都是提前一个季度去多买一份备着，以防万一的。” 林将军这些年年纪大了之后就管后勤了，从来没让大家吃不上饭过，这也是他用心经营家当的结果，对西北军是有功劳的。 “成，让您操心了，这些年辛苦您了。” 文祁一看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没有这些人多年如一日的无悔的付出，西北军不会越来越壮大强盛，这和每一个人的努力付出都分不开的。 第1103章心意 林将军笑了笑，“哎！要走了，我还有点舍不得呢，我都检查过了，基本上没有落下的了。” “叔，恭喜你清白圆满的离开西北，我给父皇的信已经到了京城了，您回去能升官呢。” “好，托你的福，我们都占了你的光了。” 林将军满面笑容呵呵的笑着，已经能放下了。 文祁从袖兜里拿出一沓子卷好的银票递给他，“叔，你拿着，辛苦了一辈子，这点钱是你大侄女我的一点心意，你别推辞，我给家里晚辈们的压岁钱，提前给了。钱不多您也别嫌弃，这是你那份，李老头我也给了，你拿着吧。” 强行塞到他手里，就跑了。 林将军看着手里的钱，挺后一叠子，打开一看，数目可不小呢，心里暖意融融的，这是连自己回家的路都铺好了，这孩子太贴心了。 叹口气收了起来，孩子一片心，不能让冷了心了，回去还能在帮帮她，多干点事报答也是一样的。 五月的时候，林将军在全体将士的恭送下离开了，一身便装坐着马车，有西北军的兄弟一个小队亲自护送回京城，每一个离开的将领文祁都是这么安排的，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和赵辉的老人也逐渐全都离开了，林将军也是最后一个了，至此西北军换血全部完成了。 文祁自己也失落了两三日，猫在营帐里也不出门，也不训练，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记得自己刚来西北的时候岁数还没多大，就是这些老将军们一点一滴的手把手教导，打仗回来总有热水喝有热饭吃，还给自己做了暖水袋，屋里总有柴炭，生怕自己着凉了。 不管哪个老将去了县城，一定不忘了给她带细棉布和艾叶，知道她是女人不方便，总是贴心的给她带一点回来。 她终于把这些老将安全的送回家了，也算圆满了，挺高兴的，比死在这强呗。 “将军，牧场遭受了袭击，巡逻兵受伤了，他们刚回来。” 李辉进来回报。 文祁立刻站起身来到主帐，受伤的兄弟抱着伤了的手正在回报。 “是谁偷袭我们的牧场？” “是托克逊，就他一个人带着骑兵队，但感觉不是托木真那支队伍，似乎差了一点劲。遇上我们交了手就走了，也不知道要是干啥。” 受伤的兵如实的汇报了情况。 “好，辛苦了下去养伤。”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 “你们怎么看？” “是盯上那批马了吧。” 李辉一针见血的说道。 老马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消息肯定捂不住，那么多马也是引人注意的，不如转移吧。” “转去哪里啊？” 文祁眨眨眼，一脸郁闷，西北这地方空旷的很，没有什么遮掩，山区都是石头山，树木山林不算太多。 “托克逊实在训练骑兵，可能是受了我们的影响所以也在加紧训练，顺便过来看看能不能抢一些马匹回去。” 文祁冷笑一声。 “那你的意思呢。” “加强巡逻，咱的骑兵派出去锻炼，训练要赶紧开始筹备起来，咱现有的骑兵也都用上，哎还是太少啊。” “可不是么，骑兵在这确实好用的很。” 老魏也叹口气，可也不能都指着骑兵干活呀，但步兵速度慢，两条腿走着和马跑着不一样啊，战斗力也完全不同呢。 “那就让步兵跟着骑兵后面跑，对了让那些候选骑兵给我跟着跑，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受伤掉下马的立刻上去替补。” 文祁咬咬牙，实战出真知，只能如此了，她没有更多时间给骑兵新手训练磨合，只能用这样不断地淘汰的方式替换。 “行，我看可以，咱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就这样实战一点点出成绩吧，大浪淘沙剩下的就是我们要的好手了。” 老马也是多年武将，心也硬着呢。 “成，就这么说定了。” “先防守不要进攻，不明确托木真到底怎么样了，不易过早进攻，万一是陷阱我们就全陷进去了，再去探消息。” 文祁看着舆图说道。 “是，我已经让人去了。” “加大这一片的巡逻范围，最近护镖的往后延期，不延期就加钱。” “是。” “护镖的我觉得让步兵走也可以，骑兵用马走沙漠不是很便利，不如步兵脚走的利索。” 李辉补充了一句。 “行，可以替换下来。” 文祁点点头她干过护镖也是清楚的。 “要不要去搂一下。” 老马问道。 “先不着急，看看再说吧，夏季到了是水草丰美的时候对我们不利，对托木真却很有利，他们生来为草原而生的，这个我们比不了。” 文祁明白这是土生土长的差距，草原如同鞑靼人的大地母亲一般，他们来去自如，但我们不行，终归我们不是这里出生的人，对草原的认识还是不够。 “是。” 老马也没再说什么，遵从了命令。 调整了防卫布局后，托克逊也不来了，似乎是托木真的要求，他们也在抓紧时间囤积粮食和材料，夏季对他们十分重要，草原人是赶场的，草原人需要根据四季变化赶这牛羊去不同的牧场。 消息回报托木真接了草原人的请托，去护送他们赶场，给托木真一些牛羊和粮食作为报酬，因此托克逊带人去保护草原鞑靼人的任务去了。 他们也有自己赚钱的办法，大家都各有各的路子。 倒是有了暂时的平静，文祁让人坚持防守，不在主动进攻，这样会消耗军营的力量，趁这阵子安宁，让大家抓紧时间巡逻骑兵，不能耽误了。 没有大的把握打赢对方，彼此都不会有大动作开战，两国开战可不是小事，因此托木真和文祁都很克制，不过是骚扰一下占个便宜，仅此而已，绝不会过分。 京城来信了，秦熙送了回来，他在县里的事忙得差不多了，抽空来看看媳妇的。 “老李头回京城了，官升一级不说，还去了龙卫禁军做统领呢。” “龙卫禁军，啥时候多了个这个？” 文祁听到了这个新名词。 “这是为了督察院撤销做准备的，也是才成立起来的，皇上起名为龙卫禁军，让林将军和李老将军做统领，他们经验丰富，人也十分忠诚，皇上也放心的意思。” 文祁这才恍然，“哦，我父皇之前跟我提了一嘴，倒没说这个名词，看来是差不多都弄起来了。” 第1104章后手 “嗯，龙卫禁军分为几个档次，越往上就代表着越厉害，也越全能，他们将成为直属保护皇上的存在，不过目前这个最高统领人选已经有了，你猜猜是谁？” 秦熙朝文祁莞尔一笑，眼里带着促狭的笑容。 文祁瞧他这样子，眨巴下眼睛，呐呐的问道：“不会是我吧。” 秦熙顿时哈哈大笑，“没错就是你，令牌就是你脖子上挂的那个虎符扳指，宗室以及国公侯府等武将全都知道了，大家都一致通过了。” “我为什么不知道。” 文祁民主自，捂着额头，有点无奈，老爹这是又要干啥呀，一天到晚一出一出的折腾啊，这老头就不能消停点么。 秦熙摸摸她细滑的小脸蛋，笑道：“皇上是真的心疼你，独宠你一个呀。龙卫的调度权限在你手里，皇上这是充分保证了你的安全和权威，即便是皇上也要向你低头的。” 文祁叹口气，“我明白，我没有那么蠢啊，咋就一天担心我被人走狗烹了呢，事到如今以我的威望和势力，只要我不作夭，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吧。 何况我是他亲姐姐，一母同胞啊，如果我被杀了，这对其他武将来说也是个心寒齿冷的事情。 连为你卖命争权夺利的亲姐姐都容不下，以后谁还敢给他卖命呢，谁有我和他的关系亲呢，让其他武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何不齿冷。他还怎么做到一呼百应呢。我父皇有点太杞人忧天了。” “也不全是为了你，主要是你在训练将领这方面很有一手，也希望这让一支贵精不贵多的队伍能够留存传承下去，保卫皇室安全的。更重要的事它也有很多意义存在。” 秦熙将人搂在怀里，亲吻她的发丝。 “嗯，你说的我都懂，可他老这样，我感觉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弄的人心里可不痛快了，你说我在这打仗，见天的惦记着他们，都不能见一眼，他还老这样让人不放心。” 文祁撅着嘴念叨着，还挺嫌弃老爹做妖呢，心意她懂，可不乐意这样看着老爹安排后事，心里针扎了似得，可别扭了。 “你该明白，作为帝王是要提前做准备的，毕竟他年纪也大了，早点做准备总是好的。他自己也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我听说后宫都不大去了，越发会保养了，可能是担心你回来见不到他了，你也要体谅他的心情。” 秦熙能懂她的心，如同自己当年看着母亲一点点交代后事的时候，心情是一样的，还跟母亲发过脾气呢，。 的不能接受眼看着人一点点生机流逝，直到死在眼前，如今在回想仍然觉得透不过气来。 “熙哥哥，我好想回家啊，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他们了，皇祖母年纪好大了，父皇也眼见着老了，我害怕呀。” 文祁埋在他怀里，这些事夜里都不敢想，想起来就辗转反复，难以入眠，心里涩涩的疼啊。 “我知道，我知道……” 秦熙紧紧的抱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家是目前是绝对不能回去的，回不去说的再多也是无用的词汇，还不如不说的好。 “我要杀了托木真，我要杀了他，我要回家。” 文祁用力的嘶吼着，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秦熙只能将人抱在怀里，能够感同身受她的难过和无奈，还有憋屈委屈，无从发泄。 文祁抬起头偷偷擦干眼泪，叹口气，“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去，祖母和父皇答应了我，会等我回来的，外公和外祖母也答应了我的，他们答应我了的。” 她一个劲念叨着，只有如此才能告诉自己，还有时间，她一定可以见到他们的。 “其实我暗中分析观察来看，我觉得五年内应该会有个结果呢。” 秦熙笑着安慰文祁，当然说的也是实话，有些情形可以观察出来的。 文祁抬头平复心情，一本正经的问道：“怎么说？” “托木真不是病了一次么，还试探了你们一回，说明什么，他年纪大了已经支持不住太久了，所以才不断地寻找传人。 上一个被你给杀了，这个托克逊还年轻不足以支撑大局呢，鞑靼国一直不敢再进犯，也不过是聊一下占个便宜而已，他们怕了。” 秦熙七窍玲珑心，反复分析后认为，鞑靼国的危机也不见得就少到哪去了。 “而且我觉得北魏可能危机更多，反倒是我们其实情况越来越好了呢。” 文祁微微低头反复琢磨了一圈，认可的点头，“倒是有几分可信度，我们虽然危机不少，但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海船日进斗金，钱财上我父皇也来信说越发宽容了，朝堂上也不缺钱了。 他还要再做几件大事，把南方的军力和洪水泛滥部分的堤坝再度修缮，百姓的粮食收成问题，盐引的问题都要在处理一下。 这些其实都是慢慢来的事，几个军传人也都找到了，目前都培养的还算不错呢，我这头也还算稳定，相对来说确实咱的苦难好像不算啥了。” “是呀，刘利死后，南疆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军费再度减少一半，通关贸易在那边也要做起来了，解决南疆子民贫困的问题，给与了很多优惠福利，逐渐民心所向了。可李昭那头却采用了高压政策，目前我瞧着危机重重呢。” “你说得对，李昭那个人是不会用怀柔手段的，每次用都显得很尴尬，也不愿意付出真心，怎么可能有成效呢。可惜我们不能进攻北魏，不然我可以一雪前耻。” 文祁可记仇了，当年的仇恨还记着呢。 “会有机会的，我觉得北魏的危机十年内就会爆发，到时候也许就是你实现诺言的机会了。” 秦熙平时没事也会做这样的观测和推理分析，对于朝堂和天下大事也会不断地反复去分析检验，有了这样的推测也是和老相爷们谈天说地综合得来的结果，是得到他们认同的。 “十年啊，我还要在努力十年么，熙哥哥，你等我么。” 文祁可怜兮兮的仰着头看着他。 秦熙笑了一下嘴角弯弯，笑容清隽好看，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道：“傻瓜，你我夫妻一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熙哥哥，谢谢你，有你在我真开心。” 文祁投入他的怀抱，笑容幸福甜蜜。 第1105章提携 龙卫禁军这个卫队，在精不在多，但是面向全军征收各类人才，不过不对民间开放，必须是军人，哪怕是普通的大头兵都可以。 这是当初反复争论的焦点，有人认为民进高手多，未必不如军人，确实如此。可很多武将提出了一个致命的疑问，就是民间的高手不够忠诚。 军人也是来自民间征收的，可经过长期军营有纪律的生活，他们已经蜕变了，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了。 这一点毫无疑问，因此皇上在反复考虑后，只要军人在乎官衔，因为忠诚度远比本领能干更难得。 文祁召集了大家，“给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很快就会全军公布了，那就是我父皇成立了龙卫禁军，比骁骑营更高绝密的小队，这个小队人数会更少，但本领要求高强，要更加的全能厉害，所以如果有合适的可以报名，我们先进行一轮的筛查。” “将军，这个是比骁骑营还厉害的么？” 兄弟们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 “是的，他们的官衔将在骁骑营之上，有我直接统领，后续也有我训练，保护皇室和皇上，执行特殊的任务，会更危险但也更忠诚。” “真厉害啊，那选拔标准是怎么样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 “具体的由我和林将军李老将军稍后会指定规则，以及训练的方法和其他方面的具体事项。 但有一条是肯定，手底下功夫要好，虽然不限制官衔，可对个人本领要求是很高的，要求很全面，可以进行初选，初选塞下去的就是过不了了，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还没有具体想好细节问题，但大方向是有的，可以参考骁骑营的考核标准再高一个档次，本领方向要更全面。 “哦，意思是参考骁骑营的考核标准是么？” 杠子问道。 “比这个标准要高，因为这个队伍人数很少，会比骁骑营的人数还要少一半，所以你们应该明白，必须是贵精不贵多的人才，个顶个拿出去都能独当一面的将才。” “明白了，那我们也可以报名么？” “对，可以。” “很棒啊，不管输赢，咱以后多个机会升官面圣啊，可以试试啊，输了也不怨人不给机会是不是啊。” 杠子跟大家起哄，最主要是这个是文祁直接统领的，他们觉得安心踏实，是文祁给了他们另一条升官之路，这个很公平，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别哔哔。 “还有个好消息，我想了一下能通过三次考核的，就算最后龙卫的选拔输了，也可以去骁骑营，或者你更喜欢骁骑营，可以自己选择，我给大家多给一条路。” 文祁朝大家坦荡荡的笑着，对于草根老百姓来说，虽然仍然很难，可毕竟公平些，也多了一条路么。 “谢谢将军。” 这个消息让大家更高兴，退而求其次，有本事的人总能拿到一个机会啊，多好的事。 李琪问道：“合适么？” “合适，从骁骑营这几年发展上我看到了一些规律，要求是年轻有为的将才培育之地，那里面走出来的好几个将士如今都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将才啊。 而骁骑营是个年轻的地方，年纪大了去了会受到很多限制，在一个他们的任务十分危险艰苦，能熬过来的人到哪个军都是好样的，能出头的苗子，所以无论怎么样对大齐都是很有好处的。” 大家琢磨了一圈，纷纷点头，“还真是，你看乔飞王钊，文浩文辛赵星，还有王鑫杠子老三如今活的好好的，能顶大梁的几个全都是出自骁骑营，确实拿得出手啊。 这样一比较确实如此，龙卫行事可能较为隐秘了，而骁骑营则是明面上的，也是好处多多。 “成，那我们把这事也抓起来。” “嗯，我告诉你们考核标准，能过三次的就可以登记下来，回头直接送往京城先去骁骑营，李将军他们也是在骁骑营先挑人才的，所以去拿是没错的。骁骑营整体才干比很多军都要高的多。” 文祁觉得特别骄傲，因为她也是出自那里的，也是被骁骑营训练出来的。 “成，明白了。” “记住考核一定要严格，否则送去了只有死的份，那里的任务十分危险，还有重要一条，团队意识要强，有的太自私纯碎为了发财去的，就刷掉吧。 那的每支队伍都是有魂的，是凝聚成一体的存在，并不简单是为了升官发财，他们是有信念的队伍，和我们一样。” 文祁认为人品比本事更要紧些。 李琪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放低要求的。” “嗯，可以选起来了，征兵不是开始了么，咱们也在招新兵呢，可以一起进行。” “好。” 一个军总需要不断地添加新鲜的血液，文祁从军以来，无意识的将她所去过的军营都盘活了，不断地注入新鲜的血液，如今几年过去了，已经初步看到了成效。 也许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朝中早就有能人看到了这些好处，所以龙卫禁军的成立其实不光是皇帝为保护女儿的私心，也是朝中大臣们，对文祁多年努力的认可。 龙卫禁军对皇帝起到保护作用，也严格限制了他使用的条件他不光保护皇帝也保护皇室，同时会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这个任务必须是为国为民有好处的，不可以是私利的，就是皇帝也不可以。 这个权利给了文祁，因为大家相信文祁绝不是个自私养私兵的人，这一次决议通过的十分顺利，反对声音不是没有而是兴不了风浪了。 她不在朝中，所以没有看到当时大朝时这件事的提起已经到了最后决议阶段了，所有的武将和很多文臣都一直通过了文祁成为最高统领龙卫禁军的人。 那一刻皇帝心里十分激动骄傲，他的女儿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她成功了，没有辜负自己给与的每一个点滴的机会，赢得了今日满朝文武的尊重和信任。 她做到了！ 文祁得到的是信件，既然已经有了决议，那就送人才呗，考核开始了，谁都可以报名，但前提是要有真本事，不然去了你死得更快啊。 第1106章送走 报名的多半是年轻人，而且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认识的，文祁看了人选微微点头，确实很不错，有几个苗子还是挺好的，她一直都很关注。 不过上面没看到王鑫的名字，忍不住问道：“王鑫没报名？” “没有啊，他来我还能不知道么，没来。” 李琪摇摇头。 “哦，我去问问，这小子为啥不报名呢。” 文祁挺好奇，就去训练场找他了。 “王鑫，问你啊，你为啥不报名竞选龙卫啊。” 文祁坐在那问王鑫。 “我来西北的时候我祖父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我就想来西北，我目前的本事去了也不成的，我没有战场经验，这个是没办法用其他东西弥补的。 所以我还是想来西北，我祖父当时对我的选择特别高兴，说我长大了呢。” 王鑫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 “行，小子脑袋很清醒么。” “姐，你为啥不说他们九成人去了都不中呢。” 王鑫出身世家子，对很多事看法是很老辣的，这些报名的人其实都不行。 因为李将军的意思是龙卫要从小开始培养，第一波要从军里找人，剩下的要找好苗子从孩子开始培养，然后从军进行历练，但也会从军里寻找合适的人选，不过这几率就很小了。 就是双管齐下的意思，暗卫那头也会找人选拔，但必须先从军历练二年，西北军海边这样最苦的地方去历练，不去直接淘汰。 龙卫的规矩和军纪还在进一步完善当中，安国公和定国公王叔几个人联合定制商讨的，确保忠诚度的同时，要求人才全面，年轻化，因为年轻代表着值得培养，未来可期么。 文祁半靠在柱子上望着他们训练的身影，微笑，“王鑫，人要有希望才有动力，活的才快乐，他们也需要一点希望。 这些人就算是输了也不会埋怨了，见识过能人了，更何况有些人留给骁骑营也是挺好的。” “姐，你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我祖父说你天生就是有高瞻远瞩的本事，因为你性格坦荡磊落，善良愿意给身边人机会，这样的性格做出来的事就特别宽广，路越走越顺畅。” 文祁笑笑不说话。 但细细想想确实如此，性格决定了你的行为和做事方法的不同，文祁身份不同环境教养不同，不和人争蝇头小利，人也不自私，很多事做的比别人好，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同。 她给了别人很多机会，别人也给了她更多的认同和力所能及的帮助，这就是区别。 选拔还在继续，并且以后每年夏季都会选拔，这个时候是比较方便，另一个就是京城的信件比较频繁了，来往行走也方便很多，同时新兵也是这个时候来的。 大家都很踊跃报名，谁不想一步登天啊，不过被刷下来的人也很多，都没想到骁骑营的选拔会如此严格。 文祁让人在标准上提高了一个档次，这样他们去骁骑营还要接受三轮考核呢，有能力的就更稳一些，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因此选拔要求很高，被刷下来的人很多，但也有过的，人数并不多，仅有一二个，也可以看出，骁骑营为什么是大家心里的牛人，从这个选拔就能看出来点名堂了。 选了出来也不耽误定了时间让他们交接手里的活，等京城的人来了，直接跟车送回去，当然顺便去看看路上靠的着的家眷，给大家送个信，顺道问一声，都是自家兄弟，这点忙还是要帮着干了的。 文祁很痛快的放人了，他们有更好的发展空间肯定不能拦着。 倒是二人有点蒙了，选完了立刻没两天就要走了，这下蒙圈了，没反应过来。 文祁看着逗笑了，“咋了，不乐意走了。” “我舍不得，要不然我不去了。” 小孩个子不高，但也是家学渊源的，父亲是大门派的弟子，来着当兵是为了洗掉武林人士的帽子，回归正轨做安定的百姓，再一个就是希望有升官的机会。 他低着头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去，做这个鬼样子给谁看呢，赶紧滚蛋啊，我这不缺你一个。” 文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扭身要进屋。 二人单膝跪地，跪在了地上，声音有些哭腔，“将军，我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西北狼，不会给您丢人，更不会给西北军丢人，这是我们的家。” 真要走了，二人心里特别舍不得，可他知道将军肯定要轰他们走，她希望每一个从西北走出去的爷们，都是顶天立地让人竖大拇指的，那是她的骄傲，老有面子了。 就如同每次有人夸骁骑营，她都特别高兴开心，一个道理。 文祁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出去了多用脑子干活，和兄弟们要一条心，去了骁骑营给我带句话，问他们好，等我回京了去看他们。” “哎，我们一定带到。 “明儿就来人了，你们跟着走吧，顺便去看看那些家眷收道钱没，若是谁贪了兄弟的钱，你记下来告诉我，回京我拾掇他们去。” “成，我们记住了，肯定办利索的。” “嗯，跟兄弟们道个别就走吧。” 文祁点点头进了屋。 二人彼此看了看，去了校场，还有些事要交代。 二人第二天就走了，这是文祁的意思，都选完了心也不定了，干脆的送走，给你青云路，咱不挡着你升官了。 大家看着有的很羡慕却不嫉妒，这个凭本事出头，对文祁更是十分服气的，说话算话，干脆利落。 选拔还在继续，这是为了骑兵的，同时新兵也来了，也要进行一圈选拔，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能人，安放在合适的位子，不行的去做步兵，也不影响啥。 大家并没有因为选拔而变得浮躁，反倒是凝聚力更强了，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你有本事将军都会大力提携你，绝不会拦着你晋升的，给足了机会，因此训练也更加努力了。 新的骑兵队又组建起来了，刚刚成立之初，人数有点多主要是为了日后有替换的准备，人数多就一起训练，随时替补，这样一来大家都很紧张，训练十分用心了。 文祁瞧了觉得这个法子好使，让他们更加用心做事，因为你不用心随时都会被淘汰掉。 第1107章各有难处 文祁一直让人盯着托木真不敢松懈，但上次骚扰后，托克逊也不来了，似乎很能沉得住气，这让她有点不开心。 原本想着托克逊再来就杀了他的，但显然托克逊和上一个莽夫不一样，还真有点值得培养的意思呢，看来这次托木真没选错人啊。 托木真似乎没有再出现，文祁觉得他的身体可能真的出了一些问题，只是目前还能支撑，或者他还没有自己的身体好呢。 武将面临沙场，身体旧伤太多随时都会崩溃，这一点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没人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受伤。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文祁不能拿兄弟的命去冒险，反正他也不敢大动作，如今只能这样互相僵持着了。 镇守边关最难熬的不是打仗，而是苦熬，死死盯着对方，哪也不能去，面对荒凉的隔壁，远离亲人，面对战友不停死亡的伤心，那种煎熬是最难以忍受的，其实一刀下去反而痛快呢，不用想那么多了。 天热了起来，这里冬天干冷风往骨头缝里钻，而夏天则是酷热难耐，沙漠里可以烫熟鸡蛋。 秦熙来了，带了些吃的喝的，来找文祁是有事的。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忙得很么？” “嗯，是有点事，我需要借你的兵用一下，已经快二个月没下过雨了，我瞧着今年怕是有点危险啊。” “有人暴动了？” 文祁站起身问道。 “有人在村庄附近集结，有村民托人悄悄通知了我，我担心出事情，想借你的兵去试探一下。” 文祁在原地转圈，琢磨了一下，跟身边的芷玉说道：“去叫乔飞来。” “是。” 芷玉小跑着去喊人了。 不一会喊来了乔飞，满脸大汗正在训练呢。 “将军你喊我。” “嗯，熙哥哥说有人在农庄附近集结，你带一些兵去看看，多带点人去。” “要是有变化我怎么处置啊，都是老百姓。” 乔飞皱皱眉头，要是真有人鼓捣坏事可不好整，老百姓打不得骂不得，还挺麻烦的。 文祁上去就是一个爆栗子，“你那肩膀上抗的是啥，不用脑袋啊，杀鸡儆猴不会啊，真是老百姓就没有敢和兵丁硬抗的，现在国泰民安老百姓压根不会造反，造反都是有目的的。你不用脑子想事，你看我抽你不。” 乔飞缩缩脖子，嘿嘿笑笑，“行，那我知道了。” “将军，让乔飞带我们队去吧，王鑫也在，多个人能多个主意。” 正好虎子也在跟前呢。 “行，你跟着去我放心一点，随机应变，听秦熙的啊。” 文祁交代了两句。 “是。” 王虎吹了哨子，让他的骑兵队集合，同时带了一些新骑兵过去长长见识的。 “那我先走了，回头得闲来看你。” 秦熙心里惦记着事呢，这事可大可小，万一造反起来虽说不会造成大动静，但他也是要被责罚的，而且造反不同于其他事情，皇帝最忌讳这个了，何况现在国泰民安出现造反，他要被直接问责。 你是干了啥挖坟的事了让老百姓造反了啊，皇帝不得抽死他啊。 “你去吧，小心点，带上武器。” “知道了。” 秦熙摆摆手骑上马带着小厮走了。 “放心吧，我们在那，不能让他出事。” 虎子也上了马带着人走了，去看看去。 李琪问道：“你不去行么？” “行，没事，我早晚要离开西北的，他们也要学着独立了，林叔说得对，我大包大揽的让他们依赖性太强了，也该让他们学着独立处理危机了。” 文祁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是有点担心的，但她觉得林将军说的是对的，乔飞他们几个都是很有前途的汉子，该学着独立处理各种危机，独当一面，不能只会杀人，要学会用脑子做事。 “你说得对。” “你也该学，你三五年走不了，别光说乔飞。” 文祁反应过来也白了眼李琪。 “呵呵呵！好，知道了，我十年内不会离开西北的，我喜欢这。” 李琪是来这里扎根的。 “你家里条件也不差，为啥来这吃苦啊。” 文祁其实一直都挺想问的，但当时也不算太亲近，问这个敏感话题不太合适。 李琪叹口气，“我也不怕告诉你，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我祖父那点威望不能吃一辈子呀，四爷爷把我们几家介绍给你，固然有扶持你一把的意思，别让人攻歼你的时候都没人帮你说句话。 但同时也是看重你未来的前途和威望，能够反过来给我们撑个腰，世家一度遭到先帝爷打压，扶持了寒门子弟，但如今情况又不同了。 而我们这些世家，能在艰苦时期熬出头的就只有赵家和秦家等个别几个人家，剩下的都出现了人才的断层现象，我家也是如此。 我来这里是希望给家族重新入皇上青眼的机会，为家族争取更多的机缘，只有家族中有人先一步出头，才能让皇上看到我们李家还有人能为皇上出力，其他人才能得到更多的机会，否则我们连抢的资格都没有。” 资源是要抢的，官位就那么多，不是说你家大业大就归你了，没那一说，别说寒门子了，就是世家子等着后补官位的人都有很多。 你看安国公那么大岁数了，都要拼命保养自己，为啥，一蹬腿就要丁忧三年，等守孝完了，孩子们原本的官位早就给别人做熟悉了，哪还有你的位子呢，还得后补，等着啥时候有机会了才有可能从后补的人堆里，考虑你。 每年还有调任回来的，三年一科举，很多进士也没那么多官位，也在等，进士之类的没有经验更要往后排了，只能去教书或者有才的给人家做幕僚，或者府里的笔帖式等等。 总之就一个字，等！ 李琪家里也面临这样的状况，虽然还有人当官，但不能出头得到皇帝青眼，就会耽误很多时间，祖父已老，再拖下去等耗光了祖父最后一点情面，那么他们就无可避免的要沉寂下去了。 言浩齐玉登时这样的，不然为啥要来帮文祁呢，希望能够有出头的机会，他们是嫡子承担了为家族牺牲的义务，因为他们享受了家族最好的资源和教养，该你牺牲的时候，你要第一个站出去，这是你的责任。 文祁叹口气，“我明白了，只要你们不做恶，别太过分触犯了我父皇的底线，冲着四爷爷的面子。 就算你们不帮我，我也会为你们出头的，我是个念旧记恩的人，你们为我说过话，我记得呢。” 第1108章培养 李琪笑了一下，“我祖父说你一定会这么想也肯定会这么做，可他说这样就坏了情分了，我们世家子也有我们自己的骄傲，想凭自己的本事出头。 所以我们来都被家里交代了，不要携恩相报，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家里也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我们来这是因为看重您是个有情有义的统帅，值得我们跟着您好好的干一番事业，因此我们也不想参与到您和刘家的斗争当中去，我们真的是来踏实做事的。” “嗯，我明白，我的心也是一样的，我也不想让你们参与这些，我希望西北能有更多有志之士守护，刘家的恩怨是我的，不是你们的，你们能明白这一点我也很欣慰。 我希望有一天我不能在打仗了，不能在守护西北了，仍然有比我更厉害的人，能够守护着西北，守着这片土地，这样我会觉得我没有白来西北，我才能安心的离开。” 李琪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白云在天边缓缓漂流，微叹一声，“放心吧，我们会努力的，我们也是有热血的男儿，怎么能让你瞧扁了呢。” 文祁也笑了，“我相信你们。” 不知不觉李琪他们似乎隐约有了新团队的雏形，只是乔飞还缺少了一种领导和凝聚力，让他们凝聚在一起。 文祁觉得自己看到了新的希望，心里感到特别畅快，快了，已经看到希望了，离成功其实也就没那么远了吧。 “你那么看好乔飞？”李琪扭过头来看着她，征询她的意见，他要知道她心里的接班人是谁。 文祁笑着用力点头，“他有做统帅的潜力，其实我不在他身边他可以做得很好，不过我在了他就不愿意动脑子了，还有点孩子气，喜欢依赖我，你能发现吧，他们都是我从骁骑营带出来的一批人，都很依赖我。 可我知道他们没有我也可以做得很好，其实真说起来是我舍不得离开他们，舍不得放手，是我在依靠他们，他们给了我温暖和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愉悦美丽的笑容，“如果有一天我出了意外，就让乔飞代替我，你们要听他的命令，王虎负责辅佐，杠子赵星分别作前锋，文浩等人从旁辅助。” “你都想好了，其实你早就想好了是吧，你的身体是不是也出了问题，所以才减少了外出的机会。” 李琪也是个聪明人，能来这干的没有傻子。 文祁也不隐瞒，叹口气，“生了两个宝贝后就觉得差了一点，加上之前受的伤留了一些暗伤，虽然当时看着痊愈了，只留下一点点，但聚少成多，。 可能没法在突破了，只能保持目前的水平了，随着我年纪的增长，会比你们在这里的时间短很多了。 所以我很早就开始做安排，找寻合适的武将提携，当时只是害怕自己如果不能得到认同，就替父皇多找几个良将培养也是好的，如今倒是都用上了。” 李琪暗中叹口气，这个女人太不容易了，能做到这一步心胸宽广让人佩服，能舍得下自己最爱的前程，心甘情愿的把成就交给别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西北有今日飞跃的提升，和她多年努力是分不开的，眼看着最该出成绩的时候，她却快离开了，摘桃子却轮到别人了，可她还是高高兴兴的让大家别忘了摘桃子，她心里开心得很。 “将军，您值得我们追随，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琪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 “谢谢，能认识你们我也觉得是老天疼我了。能在爷们的地界里走一圈，我值了。” 文祁仰着下巴很得意的笑了。 乔飞他们去了三天都没回，以往文祁肯定要亲自带人去看看，但这次她听从了林将军临走时的建议。 林将军临行前告诫她，“长宁啊，我要回京了，我就卖一回老。你任我这个叔叔，我就给你说几句贴心话。 你不够心狠，作为统帅这是大忌，他们需要成长同样需要你的狠心，雏鹰要长大，老鹰会把雏鹰推下悬崖，能够飞起来的才是鹰。 你要让他们学会独立面对苦难和伤痛，他们才能够成长起来，否则有一天面临你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他们就全都垮了。 我懂你的心，他们离不开你，你也更舍不得他们，可聚散总有离别时，你是女人，远不如男人没有那么多负担，早点准备起来吧，是时候后了。” 言浩也来找文祁了，“需要我去看一眼，我心里不踏实。” “你认为该去就去，我不能一辈子替你们想着。” 文祁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从容镇定。 言浩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笑容，抱拳离开。 言浩带着一队骑兵再次出发了，去迎接乔飞，看看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老马则加派了人手去巡逻周边环境，不敢有怠慢，而老魏和李琪等人坐镇军中，这一次没有文祁的命令，他们自己主动承担了下来，按部就班的坐着自己该做的事。 现在看来情形还是不错的，虽然默契度差了一点，但已经能为对方考虑很多了，还是有希望的。 文祁全程保持了沉默，这次事件不算大，便是等到最后自己也能控制住，这次机会难得，给他们练手还是不错的。 李辉站在她身后，“你舍得了？” 李辉是唯一不慌不忙的人，他会适当的提醒他们先办最紧要的事，从中穿针引线，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嗯，林叔也走了，老将军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们了，若是他们还不能承担起来，那我一个人也无法保护整个西北，只有大家团结起来，才是上上策。 最后等他们熟悉了默契了，那么我在或者不在，都不重要了，那个时候就是我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了。” “您考虑的是对的，可我却觉得有点难受，我都如此，他们能接受么，你在他们不肯接受乔飞的，你应该能察觉到。” 李辉轻笑一声，长宁公主还是长宁将军都无所谓，但她是个有着特殊魅力的女人，让人信服敬仰，愿意紧紧地围拢在她的身边，不愿意离开。 只要她在没有人能代替她在兄弟们心中的位置，这也是乔飞一直无法进一步成长的原因，连乔飞自己都很依赖长宁，打心里不愿意她走。 第1109章渐独立 文祁轻笑一声，“他们会长大的，会的，他们很优秀，只是脾气有点拧，哄着点就没事了。” 在她眼里，他们也是最优秀的战士，哪哪都好。 李辉叹口气，“他们会处理好这次的事情么？” “会的，有秦熙在，没有处理不好的事情，他们肯听秦熙的。” 文祁笑了笑，这是她不担心的主要原因。 “那就好，我让人去周边在看看，多注意点动静。最近通关该收钱了，我过几日下去一趟顺便带人检查一下。” “嗯，辛苦你了，跟商队在买点盐巴和绿豆回来，天太热了，给兄弟们熬点绿豆汤，这个不能断了，不然容易中暑，在去农庄拉点猪肉回来，熬点猪油。给大家做点肉菜吃吧。” “好，交给我办吧。” 第五天乔飞等人回来了，秦熙也回来了，去的人全都回来了，远远地看见他们文祁才长长的吐口气。 李辉忍不住笑了，“我以为你不担心呢。” 文祁瞪了他一眼，“熊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我不是孩子，我早就成年了。” 李辉昂着下巴故意气文祁。 “哼！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烧热水了没？” 文祁气的拍他一下。 “早就准备上了，饭菜都是热乎的。” 李辉得意的晃晃脑袋先一步跑去迎接他们了。 文祁气的笑了一声，“一帮混球孩子。” 秦熙和乔飞几人跑了过来，乔飞得意的说道：“我们抓住了潜伏在村民当中的土匪，这次我们可立了功了。” 像个孩子一样满脸骄傲，等着被文祁夸奖的嘚瑟样。 “哦，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也听听啊。” 文祁一挑眉眼里藏着喜悦的笑意。 这几个开始像说书一样给她娓娓道来，原来是土匪的漏网之鱼不甘心被文祁灭了，打算挑动村民造反给秦熙他们热点麻烦，顺便制造舆论，企图让文祁获罪离开西北。 上次的雪灾也是他们的人，但很硬，扛住了刑法愣是什么也没说，最后趁人不注意自杀死了，因此断了线索，让秦熙又得重头查证，耽误了一些时间。 “原来是他们啊，还真想不到他们竟然能藏在村里一直没被发现啊。” 文祁也有点意外。 “可不是么，非但没发现，而且我们抓住人的时候村民还求情呢，说他们几个如何老实勤快，还爱帮忙，还接济过他们，是个好人让我们一定要查清楚，哎呦喂！我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乔飞想起这茬还觉得堵心呢，一点小恩小惠就把这些村民给蒙骗住了，我们整日的风里来血里去的，他们怎么不记得呢，竟然记得土匪的恩惠，真是气死人了。 文祁顿时哈哈大笑，“村民们都很淳朴，他们日日在跟前作怪，大家自然觉得他们亲近了，这并不奇怪。” “我们把人都抓起来了，送去衙门的牢房里了，都交代好了，这次不能让死了，要不是熙哥非要公开审案，依着我的意思就该直接杀了，废那事干啥呀。” 乔飞还斜了一眼秦熙，有点不满的意思。 秦熙瞪他一眼，将他搡到一边去了，“你知道什么，我就是要公开审案，让老百姓知道这些土匪都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百姓以后不要包庇他们，有消息就通知我们。 省的像这次一样，还给他们求情呢，老百姓不帮他们，他们就无处可藏了。” 文祁也点头赞同秦熙的意思，“熙哥哥说得对，舅舅也是这样做的，我们要团结老百姓，这样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无形中我们多了很多耳目。 你看我们每年秋收都帮着老百姓干活收粮食，让他们免于受损，其实他们对我们是感激的，虽然有些人生米恩都米仇可也不是全都这样。 上次那个老头不就存了柴火一直等我们来亲自交给我们么，不就是感谢我们的意思么。” 乔飞这才点点头，摸摸鼻子，“我知道，我就是气他们为啥要帮着土匪说话啊，我们为了打土匪受伤，他们反过来帮土匪说话，那我们流的血都白费了啊，心里有点生气么。” 文祁笑着给他倒了杯茶，“来少爷，你辛苦了，我给你们记着功劳。厨房给你们做好饭了，饿了就去吃吧，给你们烧了热水。” “嘿嘿，还是将军最疼我们，走，兄弟们吃饭去了，晚到的没肉吃。” 乔飞喝了茶第一个往外跑，虎子等人也推推搡搡的走了，一边走一边骂乔飞狡猾，吃肉他最积极。 文祁看着他们活泛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秦熙松口气说道：“我明儿就要回去审案去，来看你一眼。这次他们干得不错，琼飞确实有两下次，我都没找到谁是头目，他就一眼看到了，还让他说对了呢，很有点样子。” “是么，这小子自己一个人办事都特利索，我在跟前就不行。” “那是依赖你习惯了，有人乐意动脑子他就懒得动弹了，这小子油皮的呢。” 秦熙没好气的编排乔飞。 “嗯，看来我以后让他们单独出去做任务，这样可以锻炼他们。” “我看可以试试。” “家里来信了，之前忘了给你了，我看了没啥大事，府里也来信了，说太后他们身体都还不错，就是很惦记你呢。让人给我运了不少的东西过来，等我抽空给你带过来。” 秦熙这忙完了才想起来几封信一直撞在怀里带过来带过去的，一忙给忘记了，赶紧掏出来。 文祁拿了信看了看，还有皇祖母让人写的信，老人身体还不错，冬日的时候会带着臻姐去皇庄泡温泉。 如今天热了也在皇庄住着，没挪地方，老人喜欢农庄，很舒服，只是在这里有点寂寞，老头老太太也不多了，四奶奶不去农庄了，身体不太好了。 就是安国公他们几个在皇庄住着调养身体呢，太后有时候惦记臻姐他们就回宫住一阵子。 父皇的身体也还不错，学会了保养，后宫不大去，去也是和四妃说说话下下棋了，不过很久没有关注过皇后了，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消磨。 家里其他人都还不错，秦风从外放之地回家了，政绩还算不错，优良，去了工部任职，也是实干的地方，不过他自己不太满意被定国公训了一顿，就悄悄的了。 第1110章京里来人 文祁看了笑了笑，“你爹还行啊，其实有点本事的。” “别提他，好心情都坏了。” 秦熙跟大家伙一起吃饭，给他们预留的饭菜，猪肉做的肉菜，为了犒劳他们单门做了一点点红烧肉，不过夏季素菜多，到是多给了两道。 只有出任务回来的人才有资格吃肉，平时都听厨房的，文祁从来不管，厨房说吃啥就吃啥，急眼了大厨可是要骂人的，打人也不含糊，关键时候厨师也要拿着菜刀上去打仗的。 “嗯，今儿的肉不错，明儿还要回去干活，不然可以喝一杯的。” 秦熙想了想不喝酒了，回去还要看一下卷宗的。 “吃吧，我这也没啥好菜。” 文祁也捡了一块红烧肉吃。 “不错了，我在县衙院子里种了点菜，我看弄得挺好的，能吃到新鲜菜。” 秦熙也越来越会过日子了，让人种了点菜，吃不了可以拿一些过来给大家吃，省一点是一点么。 “嗯，大厨他们靠着山也种了几块地，能收获一些菜，可惜我们种不多，没时间照顾。这点菜吃的也是不容易的。” 文祁叹口气说道。 “农场不给你们送了？” “送着呢，送了不少，可你知道这么多人哪里够吃呀，这不早早就开始腌菜了，我们一年四季吃的腌菜多。 大厨看也不是办法就开了几块地，问我可以找点新兵和修养的伤兵给他们帮个忙，这样可以多开几块地，好赖能收获一点是一点么。” “我看行虽然不解决实际问题，但让大家一起劳作也能知道百姓的苦，互相有了体谅的心。” “你们该去农家收菜了吧，早点弄菜干？” “嗯，今年钱挺多，我跟大家伙商量了一下，他们愿意少分点钱，多买点菜和肉回来储存着，这不自己养的猪陆续就可以杀了做腊肉，然后再买点菜干晾干了冬日吃，在整点咸菜，再存一点猪油和牛肉羊油啥的，也能沾点荤腥。” 文祁掰着指头琢磨着，能给大家多吃点带油水的东西。 “天冷山洞里可以挂一点肉存着，猪肉不是养的多么，多杀几头，再去买点小猪仔回来，鸡鸭鱼啥的都可以杀了晾上，那鱼不是可以做鱼干也可以么。” 秦熙也帮着出主意。 “是呢，还是老将军走的时候给我们弄好的，今年算是丰收了，鱼塘去年挖的今年鱼也多了，打算全捞出来杀了晾上，我让他们全都拾掇了弄好，山里风大也坏不了。” 嗯，那鱼鳞啥的别扔，都可以做鱼鳞冻呢，别糟践东西。“ 秦熙提醒道。 “可是呢。” “啥时候弄啊，需要我帮忙不。” “不用，等秋天了杀鱼晾肉，这回有点早，先弄菜干晾上。” 文祁也是掐着时间。 农场弄得越来越好了，李辉让人又在空地上盖了猪圈，围着水塘边种了各种草，可以做猪草么。 多养点猪好处是大家都能多吃一口肉呗，鱼也多样点，两个很大的水塘养了不少鱼呢。 别小看这些东西，一个农场收获的东西真不少呢，都没卖过，全都供应了军营，极大的改善了兄弟们的伙食，大家吃得好了身体才壮实，才能去打仗啊。 秦熙和文祁说了会话，说了家里的事，孩子们也很好，臻姐和宏哥已经提前去上书房学习了。 皇帝经常教他们两个读书，发现两个孩子非常聪明，举一反三学得很快，便让他们提前入学，也不指望他们这能一步登天，但可以去听听感受一些学习的氛围。 臻姐很高兴上学去，说是学会了写字就可以给爹娘写信了，不用每次就摁个小手印了。 第二天秦熙带着小厮和巡逻兵一起回县城了，同行的还有李辉，去收钱去了，收了钱回来再去农场弄一点菜干回来。 自从老马和李琪他们都定了心以后，也不是很在乎非要分多少钱了，一年一次也觉得挺好，文祁从来也没亏待过他们，就这待遇比别的军给的只多不少了。 他们少分一次也觉得无所谓了，倒是更愿意多做点事情，好多拿个军功能在皇上那留个青眼，比钱更吸引他们呢。 文祁自打来了西北从来没离开过营区，连县城都没去过两次，就怕托木真再出点幺蛾子来不及处理。 都是秦熙千里迢迢条来看她。 眼瞅着要到秋天了，大家伙都忙了起来，军需官来送粮食和军饷了，倒是来了个熟人。 文辛来了，文祁惊喜坏了，抱着他跳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呀？” “我这不回京一直闲着呢么，就顺道送了一趟粮食，顺便代替皇上他们来看看你好不好。” “端王叔那头有人看着么，你不去行么？” “没事，那头有好多大将比我能耐，有他们看着一时半会不碍事的，你怎么样还好么？” 文辛看到文祁也觉得特别高兴。 “好着呢，就是离不开，我连县城都没时间去走不开。” 文祁拉着人进了屋，让人拿着钱去做几个菜过来。 “家里还好么，我皇祖母父皇他们都好不好，你给我说说啊。” 文祁给他倒了茶，高兴地脸上都掩饰不住了。 “皇祖母身体还可以，多保养玩乐为主，等闲有事也不敢烦她老人家了，臻姐性子和你最像了，想你小时候的样。 老太太最喜欢她，时常带在身边教导着，周嬷嬷他们看护着，所以你也别担心。 皇上身体还不错，但也不能和前几年相比了，文麟做了太子承担了一些事情，目前还可以，不过夫子两个远不如和你在的时候那么亲密，多少有点过于规矩，文麟怕出错很谨慎，皇上拉不下脸和儿子亲近，不如你。” 文祁笑了笑，“璘哥一直都怕我父皇的，一直都特别想做好，得到他的认可，这些年铆足了劲要表现呢，没事。你呢，和杨茜还好着么，她和孩子还好着呢吧。” “别担心我，我和茜儿都好着呢，孩子们越发调皮了，已经被我送去上书房读书去了，省的在家上房揭瓦的，连我弟弟也在里面读书，正好一锅烩了。” “哈哈哈！那肯定热闹了，在没想到你回来看我呀，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文祁怀疑文辛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第1111章噩耗 文辛叹口气，暗自感慨长宁的警觉，已经骗不了她了。 “是有点事，四奶奶走了，睡梦中走的，睿王叔申请丁忧了。我来就是看看你也告诉你一声，太后老人家心情不是很好，但身体还可以。” 说完沉沉的叹口气。 文祁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好半天表情都不会做了。 回过神来也叹了口气，心头有点悲意，“四奶奶也熬不住了，她想我四爷爷了吧，我也没能去送送她老人家，那会还帮我带孩子呢。” 说着说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心里十分难过，有一个老人走了。 “你也别难受，老人走的时候没受罪，睡梦中走的，面容祥和还带着笑呢，我们都说肯定是梦着我四爷爷了。” 文辛捂着脸哽咽的开口。 “他们夫妻一辈子也没红过脸，团聚了是好事啊。我王叔还好么？” “还行，就是精神头不太好，我还没跟文浩说呢，这次来睿王叔打算让他回去了。” 文辛来主要为了这件事。 文祁抹了把脸，这事该怎么跟文浩说呀，祖父祖母走他都没能看上最后一眼，这对他委实有点残忍了。 她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 “芷玉，去喊文浩来，我有事跟他说。” “是。” 文浩跑了进来，一脸汗，“文辛哥，我刚才就看见你了，还说一会训练完了找你喝酒呢。” “你小子行啊，越来越像样了，好样的。” 文辛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表情都没缓过来，这一笑显得十分尴尬，又哭又笑的。 “你们咋了，出啥事了么？咋都哭了呀。” 文浩声音有点颤抖。 “浩子，你可以回京了。” 文祁转过身说了一句话。 “啊，为啥呀，我也没犯错呀。”文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样。 “浩子，对不住啊，四奶奶走了。” 文祁开不了口，文辛只能做这个恶人了。 “不是，哥，我上个月才接到信说好着呢，这个玩笑不能开啊。” 文浩嘴唇都哆嗦了，脸上不知道该笑该是该哭。 “浩子，你可以回家了，你没给家里丢人。” 文祁哽咽的开口。 “不是，我上个月接到信说身体好着呢，你们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啊。” 文浩气的在屋里转圈，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里的委屈。 文辛一把拉住他，将人抱在怀里，“浩子，你祖母去世了。” 又一次大声的说了一遍。 “呜呜呜！我不信，不能……这样对我！呜呜呜呜！” 文浩在文辛怀里嚎嚎大哭，哭声传出老远去，兄弟们都停下了训练，愕然的望着屋里，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问一声。 不知文浩哭了多久才回过神来，问道：“我哥回去了么？” “回去了，他调回去了。” 文辛拍拍他的肩膀，懂他的辛酸和伤悲。 文浩沉默了很久，“是我爹让你来找我回去的是么？” “嗯，王叔让我问你的意思，愿不愿意回去，他年纪也有点大了，想着让你们都回去把王府撑起来。” “我哥在家就行了，我不和他抢那个破世子的位子，我不要那玩意，我靠自己挣军功的，我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了。 都已经这样了，我哭一鼻子也不能显的我多孝顺了。你回去吧哥，我不回去了，我想留在西北，留在这做点事，挣点军功回去给我祖父祖母上柱香，不然我没脸回去了。” 文浩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掉下来，人生永远的遗憾，祖父祖母最疼他和哥哥了，有什么好的都给了他们哥俩。 如今他们走了，自己连最后一眼都没看上。 “我还要留几日呢，你在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文辛也没逼他，让他冷静一下好好考虑考虑吧。 “行，我去训练了。” 文浩转身就走。 “去吧，好好训练吧。” 文祁同意了。 文浩扭身就走了，文辛问道：“都这样了你让他休息一下啊。” “休息了就有时间胡思乱想了，让他训练吧，累点没时间难过，能缓过来啊。” 文祁懂文浩心里的悲呛和难过，他需要的是冷静，有些事别人帮不了他。 文辛叹口气，“你我将在外最大的悲哀是对不起亲人啊。” “是啊，哥，我也好害怕，皇祖母老了，还在苦苦支撑等着我啊。” 文祁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口堵了大石，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才能让自己顺畅一点。 文辛叹口气，张张嘴啥也没说，太后知道了四奶奶走了，十分伤心哭了一鼻子，这些日子身体不太好了，可却叮咛自己，别告诉长宁，他们老了早晚要走的，早就看开了。 别让孩子担心了，能有这些年的好日子，是长宁给他们的，知足了。 良久的沉默后文祁主动打破了宁静压抑的气氛，“你看你来我光顾着哭了，朝堂上没啥大事吧，你可不能瞒着我，不然我心里更难受了。” “倒没啥大事，刘利的人脉也剩下不多了，皇上精力不济打算留给太子处理了。毕竟文远还在呢，也不能全都砍掉让文远没了依靠，就打算抬抬手留一些算是给文远吧，只要他们不闹事不要再想不该想的，就这样吧。” 文祁点点头，“父皇终究还是要顾忌这个儿子的，不过这样也好。” “刘家要分家了，这次是彻底分家的意思，刘老大打算彻底和老二一房切割了，他们还在执迷不悟，老大不想再跟着搅合了，有儿有女有孙子不能全都搭进去。老太太主持的分家。 他们家有个大院子，二房已经搬出了侯府了，老大继承了侯府的财产，就是赏赐的那些，私产要的不多，几乎是按照一半给分的，私产多半都给了二房了，算是弥补吧。 老太太的私产也拿了出来，对半分给两房了，分家的是倒没啥异议，也没争啥，老大仁义该给的都给了，没委屈他们，也就没啥争论的了。” “哼！刘利这些年没少给家里挣钱，二房得的东西很多，还有不少银子呢，当初还债，可是大房拿出了大部分，不然父皇不能饶了刘家老大。” “嗯，可不是么，老大自打女儿死了以后就真的清醒了过来，这些年一直想切割没能成功，如今刘利死了孝期一过，老太太就主持分家了。 这不就切割开了，侯府算是败落了，钱和产业都没剩下多少了，都知道二房拿的最多，不算公开的产业，刘利的银钱也都给了他夫人，肯定也都落在他们两个儿子手里了，所以自然也不能和老大再争论什么了。” 第1112章惊 文祁听文辛说完也叹息一声点点头，“刘老爷子当初可能开始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吧，老大儿子外放的地方那么远，一时半会也没了前途； 而贵妃也死了，结果升官发财的却是二房，这让老大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吧。到了如今侯府只剩下空架子，还要全靠媳妇的嫁妆过日子，算是惨到极点了。” 文辛也冷笑一声，“谁说不是呢，最后是二房女儿生了儿子，将来还是会依靠二房，更亲刘虎他们一些，和大房一家子也没啥关系了，多年的付出最后落得个镜花水月的结果，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以后看着吧，等二房落难了，恐怕大房连去问的时间都没有了，二房把事做的这么绝，以后也不用来往了。” 文祁轻笑一声，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用等那么久，如今就已经不再来往了，连老太太都不去二房那边了，过年时都没能走动一下，连老太太都没看一眼，算是断了往来了。” “以后有他们受的呢。” “文浩的事怎么办？” “看他自己吧，都是大人了，生老病死你我无法阻拦，必须要面对现实，不只是他还有你我皆如此，别说他难受过不去心里的坎，就是我午夜梦回都怕听到坏消息呢。” 文祁望着门外大家训练的身影，长长的叹口气。 “是啊，我们谁能逃的了这一关呢。” 文辛也重重的叹口气。 文辛在这里呆了七八天，和秦熙等人团聚了一下，在一起说说话喝点酒，这一次是他们男人的聚会，文祁没有打搅他们的聚会，文浩在酒席上哭的是稀里哗啦的。 最后文浩还是选择了留在西北了，他说想挣点军功回去给祖父祖母，让他们也高兴一回，这是靠自己挣回来的。 文辛没有再劝，似乎来的时候就明白了文浩的选择。 文祁望着文辛离开，直到远远的再也看不见为止。 她没敢多问太后的情形，其实想也知道太后这么大年纪了，其实也是一直强撑这的，如今四奶奶也走了，留下的老人可真的不多了，老太太连能说话的伴都没了，心里难免凄凉。 她只盼着自己能早点回去看看亲人们，别留下太多的遗憾就好。 文浩训练更加刻苦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乔飞等人似乎真的开始蜕变了，变得越来越能自己拿主意了，彼此配合也顺畅了很多，乔飞开始不再躲懒，更多的参与谋划战事的大局中来，以前都是能躲就躲的。 文祁十分欣慰，他们似乎从四奶奶的去世中悟道了些什么，开始变得像个真正的爷们了，学会了去扛起责任来。 他们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托木真回京了，回了鞑靼国的京都去了，留了托克逊和信任的将领在这里。 文祁让人去试探了几次，防守严密，兵力也很雄厚，她无奈的打消了主意，不能拿自己的军力去消耗，还是以防守为主。 目前似乎他们都进入了僵持的阶段，彼此都互不相让，却也不肯在进一步了。 秋天到了，丰收的季节大家都在忙乎着，文祁让人派了小部分的兵力去帮助老百姓，这段日子已经有草原兵不停的骚扰边界，老百姓吓的不行，哭天抹泪的，眼看着秋收的日子就这一点点时间，错过了一整个冬天可吃什么呀。 没办法文祁带着人亲自下去抓紧时间抢手粮食，派兵日夜守在打谷场睡在那里，替他们守护晾晒的谷子。 老百姓十分感动，熬了绿豆汤和简单地饭菜送过来给他们吃，还把柴火都捆扎起来让他们带走。 大家群策群力终于赶在天冷的时候抢收完成了，在来回的巡逻当中，还有几个士兵因为和草原兵对抗受了伤，这些粮食抢的不容易。 天冷的时候托木真回来了，文祁暗自叹口气，如果不是自己身体不算最好，也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怎样也要冒险试一次的，但可惜她如今却不能这样做，要最大程度保存实力才是上上策。 天冷了，大家都开始储备冬日的粮食，今年因为通关贸易进入赚钱的阶段了，倒是比以往冬天都好过很多，日子也舒坦了一些。 通关之后朝廷也赚了不少钱，皇帝在朝堂上接连下令，做了不少改革的政策，出了很多惠民利好的政令，还见面了三年的赋税。 国库钱足够，不着急搜刮老百姓的辛苦钱，皇帝利用改革的时机，减免农民赋税取得了改革的顺利实施。 在这次改革中文麟做了很多，展示了自己的才干得到了朝堂大部分朝臣的认可，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 文祁看着手里的信，望着天外飘荡的雪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不知不觉来着已经好几个冬天了吧，日子过得真快啊。 连臻姐和宏哥都会写信了，走的时候才刚会说话，如今可能不认得爹娘了吧，即便记得应该印象也很模糊才对。 赵辉从京城来了，还带了一员老将，经验丰富的大将军。 文祁看着他们愣了一下，“舅舅，大人，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狐疑的看着他们，带着镇守边关的将军过来的，这是来替换自己的，肯定是京城出事了。 赵辉抹了把脸，望着文祁有点难以开口，“长宁啊，你回京吧，太后不好了。” 文祁呆愣着没反应过来了，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长宁，你赶紧回去吧，太后怕是不行了，再不回去就看不到她老人家最后一面了。” 老将军看着文祁脸色刷白呆呆的样子，于心不忍，抓着她的肩膀大声的吼了一句。 “我祖母怎么了？她答应了等我回去的。” 文祁大口的喘着气，嘴唇都白了，脸上找不到一丝血色。 “我让人给你备了马，轻装简行，立刻出发，晚了就见不到太后了。” 赵辉狠狠的摇晃了文祁几下，想让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文祁猛地扭头往外跑去，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又再度爬起来往外冲，不知不觉满脸泪水。 第1113章代理 芷玉一看也慌了神了，赶紧就往外冲，一面跑一面喊，“芷心，去拿银钱我们回京，快去收拾东西，速度快点。” 芷玉声音挺大的，训练场的人听了一句，立刻停了下来，杠子等人冲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太后不行了，将军要回京见太后最后一面，杠子哥，你能不能陪我们回去一趟，保护将军安全啊，这一路可不远呢，你看将军已经方寸大乱，怕是没有个主事的人。” 芷玉也有点慌了，但还是知道找一个能拿事的人跟着回去，免得她们照顾不好将军，那可是死罪。 “行，瘦条，老三跟我走，文浩你去不去？” 杠子知道文浩也失去了祖母不到一年时间。 “好，我回去一趟。” 文浩一方面也想回去看看，另一面是担心长姐难受，之前不回去是因为家里父亲和哥哥都在，自己留在这能干点正事，如今陪姐姐回去趁机顺便看望一下父母，当然还是要陪长姐回来的。 “那就快点，那两身换洗衣服速度快点。” 杠子以招呼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往自己屋里跑，去简单收拾几件衣服打包就跟着走。 文祁坐在屋里收拾了给太后带的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芷心拿了银钱，收拾了几样东西非常简单，带了两件大毛披风，还有毛皮的护腿，骑马迎风非常冷的，腰腿是要保护好的，尤其是现在是冬天，冻得要死。 “拾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芷心连食物和水囊地图全都带上了，东西准备的齐全，都是路上最需要的。 文祁应了一声，回过神来了，穿上斗篷出了屋。 杠子和瘦条等人已经全副武装连帽子都带好了，站在马匹前等着她呢。 文祁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杠子一句话打断，“将军，你在哪我们在哪，永远都不会变。” 文祁嘴唇哆嗦了一下，眼泪掉了下来，抹了把脸翻身上马，“走，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通知前方驿站给我们准备好马匹和食物水，我们尽快赶往京城。” “是。” 文祁来不及交代更多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扳指扔给了来送行的乔飞，“乔飞，接着。有事和我舅舅商量。” “是。” 乔飞没仔细看是个什么东西，就应了下来。 文祁带着人从军营飞驰而出。 李琪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乔飞问道：“将军给了你什么？” 乔飞一翻手，也嘀咕道：“是个扳指。” “那不是扳指，那是虎符，号令三军的其中一样东西，目前它可以号令西北军。” 赵辉跟随皇帝多年也是伴读之一，对这个特别清楚，还有一样东西和这个扳指组合起来，就可以任意调动任何一支军，是真正的号令三军，那样东西就是御令金牌，也挂在文祁身上。 这两东西都在她身上很久了，代表着一个父亲一个帝王对女儿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疼爱。 “啊，为啥给我呀，叔，给你留着吧。” 乔飞快速的塞到赵辉手里。 赵辉抬脚就给乔飞肚子上一脚，气的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就是这样跟随长宁的，你们就是这样混吃等死的？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这里要失去多少？太后年前就不行了，一直拖着身子等她，这是实在等不住了开口让赶紧回去的，你们若是能早点成长起来，她也不至于到今日这个地步。” 乔飞被踢的惯性坐在地上，闷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将军，我们也很难过，可您要相信我们是真的舍不得她，绝不是故意拖她后腿的。” 李琪扶起乔飞替他解释了两句。 赵辉叹口气没有在骂乔飞，“她这次回来也待不了多久了，朝堂需要她，太子和皇帝都需要她，林相爷身体每况愈下，朝堂需要一个威望高手段铁血的人镇住局面，这个人非文祁莫属。 皇上年纪大了，这二年身体一直不是很舒坦，她该回京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她为了西北做的够多了，如果做到这份上，你们都摘不下那个桃子，那就休怪别人不给你们机会了。” 赵辉毫不隐瞒将朝堂的信息透漏给他们，朝堂看似平静却依旧危机重重，马相爷荣养在家却也时常进宫议事；林相爷年纪也大了，身体逐渐衰败不能在承受超强的工作量了。 太子还不能够完全掌控朝堂，皇帝逐渐老迈，身体还不如林相爷他们呢，近年来频频生病，老臣们也是忧心忡忡，害怕变天，此时人心惶惶，京城萧家都需要文祁回去。 乔飞低着头捂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大家全都低着头沉默了。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来只是代替她一阵子，不会给你们任何命令，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赵辉来这里是骗外人的，他已经卸掉了军权就没有再拿起来的道理，另外一名将领也是来这里暂代的，也是为了震慑的缘故，给了一些权力，但毕竟不在这里长待，所以还是需要乔飞他们齐心协力才行。 “李琪去叫人重新布置防务，另外再派一些人上矿山，顺便多送一些粮食过去，短期内不会再送粮食了。 周边要加强警戒，新骑兵和大家一起去巡逻周边外松内紧，要尽快成长起来，将军不在，每个人都给我多长两个心眼。” 乔飞自然而然的掌控了军务，手里捏紧了扳指，心中涌动着无数的情绪。 “是。” 众将士齐声应是，之前文祁早就不厌其烦反复交代过，她若是出了意外，大家一定要听乔飞的。 多年观察下来，文祁认为乔飞其实很有潜力，如今也日渐成熟了，只是缺一个契机罢了，论武功才智军事素养，如今的乔飞已经不亚于文祁了，武功已经在她之上了。 唯一缺的是独立领导全军的一些经验，仅此而已了。 众人二话不说全都各自去干活去了，连李辉也要忙起来了。 “将军，通关要不要关闭？” “暂时不要，不过通知下去，马上要下大雪了，通关很快就会关闭，来年再开。” 乔飞敏锐果断的做了决定。 “是。” 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乔飞正式踏进了主帐，开始毫无保留的参与各项军机要务。 第1114章惊 乔飞跟着赵辉和老将详细的谈了自己对西北军目前局势的分析和处理结果，主动去征询他们的意见，给出自己的方案。 虽然有点不够自信害怕自己做的不好，想要寻求长辈们认可的意思，但态度和决定都做的可圈可点，老将军们也不吝啬给与了提点，全力配合乔飞。 有赵辉在大家心里也十分踏实，虽然赵辉已经不再做任何决定了，但西北军对他的感情毫无疑问不用再提，有他在西北军同样也不会慌乱。即便文祁不在大家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忙而不乱。 而远在路上的文祁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京城，途径驿站时会让人提前去说一声，准备好马匹和食物和水，他们立刻换马就走。 几乎是几天几夜不停歇，身体实在受不住了，才会停下来小睡一会，补充一下体力。 就这样一个月的行程，被压缩到了小半个月，跑死了好几匹马，总算赶到了皇宫，文祁骑着马一路冲进了皇宫，得到消息太后在蓬莱殿。 行色匆匆文祁十分憔悴，整个人也是脏兮兮的，一直在赶路根本舍不得停下来浪费时间清理个人卫生，自然是风尘仆仆。 “皇祖母，我回来了，皇祖母我回来了。” 文祁跳下马扔了缰绳撒腿就往屋里跑，宫女太监们都惊呆了，公主回来了。 而在屋里的太后已经进入昏迷状态有二天多了，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就在静书和四妃等人都以为太后不会醒来的时候，老太太竟然突然坐了起来，伸着手朝着门外的方向，呢喃了一句，“长宁。” 文祁进屋就看到老太太坐在床上，目光直愣愣的没有焦距，人也瘦的脱了形了。 上前一步跪在床边，泪如雨下，“祖母，我是长宁，我回来了。” 老太太机械的扭过头，眼睛又睁大了一点，瞳孔里逐渐有了她的倒影，似乎是真的看清了人。 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之色，人一下就精神了很多。 “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老太太咕奴着诉说着委屈。 长宁扶着老太太慢慢躺下，给她拿了一个靠枕垫在身后，强忍着悲痛笑道：“让您久等了，我好想你呢，你想不想我呀？” 想哄孩子一样哄着老太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太后抬手摸摸她的泪眼，笑道：“傻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莫哭，我这么大岁数了，知足了。我有几件事要交代。” “是，您说，孙女听着，我一定给您办了。” “嗯，也就是些许小事，我走后我宫里的一些东西我都让人写了单子，分给几个晚辈们，我晚年他们在跟前承欢膝下，单子我都写好了。 分给谁写的可清楚了，你们照此办理，多了少了就这些玩意，是给孩子们一点念想的，不许埋怨多少不公平。” “是。” 四妃和太子妃静书都在跟前伺候这，纷纷跪倒在地上应道，同时悄悄让人去请皇帝来，几个孙子等人也在赶来的途中，实际上大家每日都来看看。 太后正说着，皇帝和几个儿子还有太子。 文祁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一直望着太后，让人拿了水和梳子等物来，亲自拿了帕子给太后洗脸，梳头上妆，一面听她说话。 太后瞧着开心的笑了，“还是我大孙女最懂我了，给我梳个利索的，我要带那支玉簪子，那是先帝爷赏赐我的，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呢。” 太后一辈子利索，临走也不愿意邋遢了。 “好，是这支吧。” 文祁脸上带着笑给老太太把东西找出来，大妆的衣服也找了出来，这是她早就交代了临走要穿的。 “嗯，对就是这身，我最喜欢了。” 太后说着说着就拐了弯了。 皇帝坐在一边泪眼朦胧，没有阻止女儿的举动，时候到了。 “我屋里的几个嬷嬷和宫女姑姑之类的，我点了几个人，周嬷嬷和严嬷嬷几个给了臻姐用吧，她小，常年爹娘不在跟前，这些老人跟了我一辈子了，我不能让他们没了活路。 许嬷嬷和马嬷嬷跟了宏哥和玮哥去，几个宫女有的愿意回家就放了出宫吧，私房钱也让她们带走吧。 剩下不愿意出宫的我都作了安排，给了几个晚辈们，算是给他们留条出路吧，大部分都跟了臻姐和宏哥吧。 别嫌弃我偏心眼，文祁常年在军营没时间教导孩子，都是多亏了你们四妃和静书，我就多给几个人，免得你们忙不过来跟前也没个长心眼的奴才提点着孩子，再给下人挑唆学歪了去。” “都听母后的，这都是小事，不要紧的。” 皇帝点点头，此时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我走了，能放的就放出去，大赦天下吧，算是你孝顺我成不，儿啊。” 太后临终前也念着大齐的江山，要为皇帝做好最后一件事。 “是，儿子让母亲操心了。” 皇帝捂着脸呜咽的哭了。 太后看了看他们笑了笑，最后握着文祁的手，目光慈和怜爱，“长宁啊，祖母要走了，你要保重啊。儿啊，这个女儿没有辜负过你的信任，你一定要相信长宁，只有她永远都不会背叛你，你记住了么？” “儿子明白，母后放心，我心里知道谁好谁奸。” 皇帝连连点头。 太后说完这些话，似乎力气要用尽了似得，脸色也变得灰白难看，而此时文祁给老太太的妆也上完了，穿戴整齐带着首饰，明黄色的太后凤袍，十分威严好看。 “最后一桩事，我要做一次恶人了，皇后私心太重，太过偏激，但皇后至孝，愿意生死追随本宫，我就带走了。 免得她祸害你们姐弟的感情，文麟啊，你要恨就恨我这个祖母吧，这是我早就做好的决定，无人能够更改。” 太后用威严浑浊的眼望着文麟，目光如刀一般。 文麟瞬间傻眼了，嘴巴微微张开，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似乎不太明白老太太说的是什么意思。 此时掌事太监徐公公进来了，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太后，皇后薨了，您安心吧。老奴亲自确认的，再不会错。” 轰！整个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发出了一声惊呼。都倒抽一口凉气。 老太太亲手解决了皇后，解决了一直困在他们姐弟中间最大的障碍，临走是把皇后也带走了。 文祁也哆嗦了一下，猛地抬头看着太后，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默默的流淌着。 太后摸摸文祁的头，露出一丝温柔慈祥的笑容，手缓缓滑落下去，脑袋一歪，与世长辞！ 第1115章薨 太后薨了，皇后薨了，这一夜之间死掉两个重量级的人物也是足够让人惊吓的了。 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太后已经走了，文祁哆嗦着手，摸了摸太后的鼻息，闭了闭眼，发出一声嘶吼的悲鸣。 “皇祖母……呜呜呜呜！” 她伏在太后床边嚎嚎大哭起来，顿时屋内哭声一片。 皇帝要起身人摇晃了一下，差一点晕过去，还是文麟及时扶住了他。 “父皇，您要保重啊。” 文麟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太后杀了母后，解决了他们姐弟一直不敢碰触的禁忌。 太后知道，自己一死，怕是在无人能压制皇后了，皇帝心软，不一定下得去狠手，而文麟已经是太子了，将来一旦登基皇后肯定要被放出来的，到时候文祁肯定是被走狗烹的命运。 太后最疼文祁，不愿意她落到如此下场，在皇后被四爷爷关起来后，太后心里就有了这个主意，只是当时皇帝舍不下她才决定放缓手段。 四爷爷临终前给了太后一封密信，声称皇后性格偏激，差一点养歪了文祁，文祁如此刚烈性格何尝不是皇后有意纵容的结果呢。 让太后一旦百年，一定要提前处死皇后，决不能等到皇帝去处理，他舍不下狠手，否则文祁的将来会十分凄惨。 因此太后牢牢记在心里，在自己病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准备东西了，提前交代了徐德柱一个人，若自己不行了，就先一步去清宁宫，处死皇后，来见哀家，否则哀家死不瞑目。 大家都在太后跟前听训的时候，徐德柱趁人不备，去了清宁宫。 皇后看到徐德柱来时倒是愣了一下，问道：“徐公公来是为了何事？” “太后不行了，老奴来送皇后一程，太后说要么您跟随太后的脚步，要么赵家全族被灭，您选一个吧。” 徐德柱嘿嘿的笑了两声，表情有点冷漠。 皇后仰起头心中涌起悲呛之意，“没想到整日吃斋念佛的太后，也有如此狠心的时候啊，果然终究她是太后，而我还差了一筹啊。” “太后往日里是最疼您的，可您太偏心了，她舍不得孙女受半点委屈，和亲孙女亲孙子相比，只有媳妇多委屈一点了。 她不放心自己走了以后，你会不会欺负公主，思来想去还是带着您一起走吧，福王这些年都没有娘疼爱，您也该疼疼福王了。 您也知道刘利和贵妃也死了，都是公主替您报的仇，您的心愿也该了了，这个女儿也算是报了您的生养之恩，你们两不相欠了。” 徐德柱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匕首一把，白绫一根，毒酒一杯。 皇后仰起头，“呵呵呵呵呵呵！我输了！” 拿起毒酒一饮而尽，扔掉杯子坐在那里，痴痴的笑着，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沧桑！ 皇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着，很快就不动了。 徐德柱自始终冷冷的看着，直到皇后一动不动，才上前摸了摸鼻息，确认的确是死亡了，这才去禀告了太后，太后安心的走了。 太后一死，丧钟响起，全国哀恸！ 而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因为至孝，也跟随太后一起去了，被皇帝追封为孝纯皇后。 孝这个字在谥号里是非常好的，皇后太后都希望能够得到这个字的，也不算委屈了皇后了。 文麟和文祁几个孙辈哭的最伤心，而臻姐和宏哥没有经历过死亡，孩子又太小早早被抱走了，如今在太子的宫里，由奶嬷嬷照顾几个孩子。 思琪等女卫宫女们保护这几个孩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来人，去准备丧事，通知下去让他们来奔丧吧。” 文祁见皇帝太过伤心，已经不能理事，不得不第一个站了出来。 “丧事由太子妃和四妃共同打理，文麟你是太子你要做出表率，带领兄弟和朝臣给皇祖母和母后奔丧事宜，要筹办的周到妥帖。” “是。” 文麟没有在这时候提起皇后的事，无论是否甘心人已经死了，说实在的在得知母后死讯的时候，除了巨大的悲痛和伤心之外，还有一丝丝的轻松，终于不再为母后和姐姐的问题而为难了，越拖越久，这个问题一直不得化解，他自己也越来越不敢面对了。 “父皇，您别怪皇祖母，要恨就恨我吧，是我让皇祖母这样忧心重重，是我不孝。” 文祁跪在地上。 皇帝擦擦脸上的泪水，亲手扶起了文祁，“傻孩子，我是你母后亲生的儿子，她太清楚我的个性了，作为母亲她替我解决了我狠不下心来处置的问题，让我们父子三人能够坦荡面对彼此。 其实母后多虑了，我是打算等我百年后和皇后一起共赴黄泉的，没想到母后担心我心软，倒是先一步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好，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从来没打算让她做太后。” 一番话众人心惊肉跳，原来帝王心术如此深如海，众人竟然丝毫不知帝王的打算。 文麟愣在那里，眼泪无声无息的留下，原来从始至终父皇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他是害怕母后会挑唆自己，导致姐姐将来在他百年后被走狗烹吧，其实父皇心里还是担心自己，信任自己的程度远不如姐姐那样交心。 他不怨恨祖母和父皇，更不会去埋怨姐姐，姐姐有什么错呢，为了自己牺牲了一切可以牺牲的东西。 做得不够好的是自己，做错了事的人是母后，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任，谁都不能免俗，自己如此，母后亦如此！ “文麟，我为你姐姐留了后手了，若是你不能好好的做你该做的事，我也可以让你随时跌落云端，你莫要忘记了，你今日的位子是用你姐姐的鲜血换来的。” 皇帝挺直了脊背冷声宣告，却提都没提皇后一个字。 “是，儿子明白，儿子谨记在心，不敢忘却。” “嗯，去准备丧仪吧，给与皇后最高规格，她跟我多年，这点脸面朕要给的，百年后与我合葬。 我爱过她，真心爱过，希望下辈子我们都能做寻常百姓，仍做夫妻，这样可以无所顾忌的相爱一生了。” 皇帝仰起头眼泪水划过眼角，心早已痛的麻木了，他没得选，皇后也没得选。 第1116章晕厥 四妃神情悲戚，皇帝公开对皇后的感情，她们心中也有些寂寥的味道，可又有些庆幸，也许爱的不深所以她们不如皇后这样爱的飞蛾扑火，却也丧了命。 文麟和文祁都哭的泣不成声，此时不知道该做何心情才好。 “皇上，女儿有个不情之请，此次奔丧耗时太长，又是冬季，让老人们就在家守孝吧，皇祖母一生与人为善，最是善良慈和。、 她一定不希望有老人因为给她奔丧而丧命，这岂不是加重了她的罪孽么，让年过五旬的老人不论男女就不要进宫了吧。” 文祁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外祖母和定国公等人，他们也是要奉命进宫奔丧的，因此由此请求，此时是冬季最寒冷的时候，老人来奔丧，真是奔丧，把自己的命也奔掉了。 皇帝长叹一声，扶起太子，“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父皇仁慈，太子……” 文祁示意文麟打起精神来。 “是，我这就和哥哥们一起去操办，还望大哥多多提点，我这会脑袋都是蒙的了。” 文麟拿了帕子擦擦泪水，跟文荇鞠躬行礼。 文星立刻起身相迎，“太子太过客气了，咱们兄弟几个一向亲厚，就是你做了太子也不曾对我们有过半点不敬，仍然拿我们当哥哥尊重礼遇，何况如今是皇祖母和母后的身后事，我们兄弟当齐心协力无比般的尽善尽美才好。” “多谢大哥体谅。”文麟连连点头赞同。 文祁也站起身朝几个兄弟鞠躬行礼，“几位哥哥疼我，我就不客气了，我不能多待，西北军此时仍然需要我。 我只能待七日，七日下葬后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我担心托木真趁我不在会起战事。后续的事情还要靠哥哥们多多担待了。” “大妹客气了，你这样来回奔波真的没问题么。” 老二文轩也叹息一声，颇为心疼的望着憔悴的文祁。 “不要紧的，能见祖母最后一面，我也知足了，是我不孝让祖母等了我这么久，她不曾失约，我亦不能辜负祖母的期待。” “大妹，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写信回来，我们兄弟能做的肯定不能推辞。” 老三文瑜也抱拳坚定的说道。 “谢谢哥哥们疼我，我不要紧的。” “长宁最担心她的一双儿女，你们几个媳妇都是为父百里挑一的好品行，若是有空就帮着教教两个孩子，为父老了，也教不了孩子几日了。” “父皇只管放心就是，宏哥和臻姐也是我们的亲侄儿侄女，自当是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来教导的。” “多谢哥哥们了。” 不管多伤心丧事总要办的，何况是一下办两个人的丧事。 文祁在灵堂望着皇祖母慈和的容颜，轻轻摸着她的脸，神情悲戚，“祖母，我很想你，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你是不是累了，你知道么，我写了好多信给你，我给你带来了，我烧给你看好不好。” 她跪在灵堂前烧掉了很多信件还有字画，这些是她给太后的，闲暇时会写信画画给祖母看一看，希望能让老人开怀一笑，可惜没来得及把最后一些送给她，如今一起就都烧了吧。 太后最疼她，每次来信都珍藏的好好的，让人放在匣子里，想孙女的时候就让人把信拿出来读给自己听，就好像孙女在身边一样的。 大家都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哭灵。 文祁也拿了一些东西烧给皇后，很久没见到她了，没想到再见面会是灵堂前。 皇后躺在棺椁里十分安详，面容枯槁，两鬓也有了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很深了，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美貌，看兄妹俩样貌就知道，皇后是个美貌的女人。 文祁悲从心中来，想伸手摸摸皇后的脸，想再一次感受母亲的温度，却没有勇气再去触碰她冰冷的身体。 “母后，你到底爱不爱我？” 文祁哭倒在棺椁旁，她隐忍了多年，就想问这一句。 皇帝带着太子和几个儿子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文麟仰起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在这场持久的争夺中，他们母子三人最苦的人，是文祁，一直努力付出不求回报的姐姐啊。 文麟上前一步想去扶起姐姐，却被皇帝抬手拦住了，轻声道：“让她哭吧，这些年她心里很委屈，让她发泄一下吧，她憋得太久了。” 文麟叹息一声退了回去。 文祁哭的晕了过去，长途跋涉的急行赶路，回来又迎来至亲里去的大悲，身体已然支撑不住了。 “太医，快叫太医来。” 皇帝看到女儿软软的歪倒在地上，顿时大惊，急忙上前喊道。 文麟快步跑过去一把将文祁抱了起来放在偏殿的软榻上，太医来了，来不及行礼赶紧第一时间给她诊脉。 过了一会才叹息一声说道：“公主情绪大悲却劳累过度有些耗损太过，才会晕厥过去，一会醒来给她喂点糖水补充一下体力，她需要好好的休息几日了。” “太医，姐姐过几日马上就要回西北，没法休息啊，您能不能开点药呢。” 太医摇头，“药不是仙丹，她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哪里还能再上战场呢，简直笑话了。她身上已经有了隐疾，若是早点医治也许还能缓解，否则日后病发会十分痛苦啊，并且会影响寿元。” “什么？” 文麟大惊，何时姐姐的身体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她的身体老臣看过了，被多次调理过，已经到了极限，不可能痊愈了，因此限制了她武艺不能在进一步，平时保养已经算是小心翼翼了，但旧伤不断地增加，没有隐疾是不可能的，她不合适再去西北这样的苦寒之地了。” 太医实话实说不曾隐瞒。 皇帝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心痛如刀搅。 “可有办法让她好过一些。” “这目前没有办法了，其实她已经尽力了，我听闻王老先生一直在西北军中做军医，他的水平比臣不知好多倍了，他都没办法，想来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这几日你帮长宁调理一下身体，她还要回西北呢。” 皇帝吩咐道。 “是，老臣一定竭尽所能，但公主必须休息了。” “可以，这几日就不要让她守着了，夜里一定要她休息。” “父皇，可以别让姐姐去西北了么？” 老二文轩看了眼面色痛苦挣扎的文麟，率先问了一句。 第1117章滚 皇帝幽幽的叹息一声，“几个孩子里我一向最偏心的就是文祁，如果有别的办法，你以为朕会那么狠心一定要把女儿推向死亡的边缘么，百姓需要安定，朝堂需要安稳，朕是帝王，却不是天上的神仙，能够撒豆成兵，万事如意，我是人不是神。” 皇帝痛苦的捂着脸，他也有无可奈何不得不而去做的事。 太医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取出银针，替文祁扎针，并让人去拿点软烂的粥品过来伺候着。 文祁被针扎，幽幽的醒来，环顾了一下周围，想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发软，不得不躺了回去。 “公主，您耗损太过了，若还想回西北，就必须好好休息一下了。” 太医不得不警告她。 “多谢太医了，帮我开点药备着吧，我路上也许用得着。” 文祁只是淡淡的笑笑。 “哎，好，臣会准备好药丸的。” “多谢，让您操心了。” 文祁再次道谢。 “长宁，别怪父皇。” 皇帝背对着她，只觉得不敢面对女儿，他是帝王九五之尊，却也有着做不到的事情，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 “父皇，我不怪你，走上这条路，你我都没得选择。” 文祁露出一丝浅笑，望着高大的身影，曾几何时父皇在她心中那样高大无所不能，如今再看已然有些老迈了，父皇也老了。 “你休息一会，夜里不要守灵了，白日也少守一会，生前最孝顺的人就是你了，用不着死后显示孝顺，让他们多尽点心吧。” “是，多谢父皇。” 文祁也没有强求，活着的时候无愧于心才最重要，人死了孝顺是给别人看的。 “姐，你先休息一会，我让人给你端了热粥，你吃了缓缓劲，有事我会让人来找你的。” 文麟给她盖了被子，让人把屋里烧热一些。 “去吧，多帮衬父皇一把，祖母去了父皇心里是最苦的那个人，别怪他们，母后的事……” 文祁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作何感受，心里也难受的很，就让这件事这样过去吧，对我们都好。” 文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母后是疼自己的，也是最偏心的，这样来回撕扯着彼此的心，太疼了，太累了，他也承受不住了，这样处理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去吧。” 文祁太累了，闭上眼没有再说什么。 文麟悄悄退了出去，还要和兄弟们一起去忙乎朝臣们哭灵的各项事情，四妃和太子妃要在后宫忙活命妇进宫哭灵的事。 今年多亏了文祁仁慈，提醒了一句，皇帝想了想加了一句，孕妇和大病之人不用进宫哭灵了，也算是给太后积德了。 因此世家命妇们都在心里十分感激，这样免于很多老人孕妇受罪了，大冷的天哭灵可不是幸福的事，随时要命都有可能呢。 文祁累的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发觉身边围满了人。 “你们都来了，瞧我睡着了。” 文祁要起身行礼，否则对着长辈躺在床上太不礼貌了。 却被端王妃给摁住了，“你快躺着吧，我们也是进来暖和一下的，别那么多礼数了，就这么躺着歇歇，我们也自在些。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文祁仰起头眼角有点泪光，“我不孝，让祖母这样惦念我。” “太后晚年能得了好几年自由愉快的时光，这已经是你最大的孝顺了，莫要自责，老人家能看到你安好，她走的安心。” 端王妃叹息一声劝慰着。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只是心里很难受。” 文祁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到底最后几年她没能在祖母身边尽孝，成为人生的遗憾。 “这几年，有臻姐几个孩子陪着，太后她老人家也是时常欢愉，并不寂寞，只是很想念你罢了，你莫要自责难过，生老病死你我都逃不过，只求无愧于心就够了。” “是啊，姐，吃点东西吧，你还要回西北呢，身体要紧。” 文玉端了热粥和咸菜过来，守孝要吃素的，所以没有肉吃。 “好，我不能垮，我不能对不起祖母的期待。” 文祁端起碗吃着热粥，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她答应了祖母要做她的骄傲，我是祖母养大的孙女，我不能给祖母丢人。 在坐的都是宗室的有头脸的女眷，看到文祁如此伤心，也是颓然一声叹息，她们祖孙感情最好，文祁为了皇祖母能过得好，也是想尽了办法的。 吃了点东西养养胃，文祁也觉得舒服多了，擦干眼泪问道：“外面的事怎么样了？” “还顺利，只是文远和文彦好像还跪在外面，想拜祭太后和皇后，却被拒绝了。” “哦，为什么不离开？” 文祁脸色一下冷了下来，身上多了些浓重的煞气和威势。 “怎么肯走呢，这不孝的名声哪里肯背呢，好像还在外头争执吧，我们也是刚进来，你就醒了。” 文兰讥嘲的说了一句。 “扶我起来，我去看看。” 文祁掀开被子要起身。 “姐，你就别去了，太子在外面处理呢，也不用你操心的。” 文兰拦住文祁。 文祁摇摇头，“祖母再三说过，不要文彦和文远拜祭，也不用他们磕头，祖母过不去这个坎，临终就这一个要求，我不能违背祖母的意愿。” 文兰和文玉叹口气，不得拿出烤热的大氅给文祁披上。 文祁拿了弯刀，她是直接骑马进宫的，因此弯刀一直戴在身上，也没人敢让她交出来就是了。 “姐，咱不能冲动啊，祖母丧仪见血不吉利，她老人家见不得这两人的血，不待见啊。” 文玉赶紧拉着人小心翼翼的劝着。 “嗯，知道了，我有分寸。” 文祁铁青着脸推开她们出了屋。 就在灵堂外，见到了站在中间哭诉的文彦和文远，还有和他们对峙的太子以及文荇等人。 “太子，我们也是祖母的孙子，凭什么不让我们拜祭啊，您这样做实在太不厚道了。” “是啊，您就算嫉恨我们也不要紧，可我们也有资格拜祭祖母啊。” 文彦哭的十分哀恸，倒是真像那么回事。 文祁上前一步推开众人挥刀斩落二人头顶的发丝一缕，吓得众人惊呼一声，集体鸦雀无声了。 “滚！” 第1118章谈话 文远和文彦被暴怒的文祁吓得不轻，看见地上的发丝，也吓得浑身发抖。 “祖母临终遗言，决不允许萧文远和萧文彦拜祭她，更不允许你二人哭灵，你们速速离开我留你们一命，再敢纠缠休怪我取你们首级，莫要打搅祖母清净。” 文祁冷漠的转身回到灵堂前跪着，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十分清亮。 “祖母，我帮你赶走你讨厌的人，你好好休息吧，您交代的事，孙女一件都不会忘的，定会给您办利利索索的。” 林相爷站了出来，“二位先回去吧，当年太后的确是当着我们老臣的面亲自下的口谕，并且让皇上和长宁公主发了毒誓的，并无半句虚言。 太后也有自己过不去的苦痛，就看在她已经仙逝的份上，莫要在闹了，与死者也是大不敬啊。若你们真有孝心，就在自己屋里磕头守孝吧。” “是啊，太后确实如此说过的，是当着我们几个的面说的。” 其他老臣也纷纷点头，不能再闹了，这样闹腾真不合适。 文远和文彦无奈只能磕头后丧气的离开了，大家都不支持再闹下去也没意义了。 文祁微微扭头看到二人里去轻笑一声，斥道：“哗众取宠。” 林相爷也甩了袖子轻哼一声表示了认同，这也叫孝顺么？ 活着的时候没见孝顺过，病的时候也没见去请安过，这会子哭的跟死了娘似得，谁信啊。 “天气寒冷，老臣们就去偏殿里暖暖身子吧。” 文祁亲自下了令，给众位朝臣和命妇们一个喘息的机会，朝臣要在外面空地上排队哭灵，大冷天跪在青石板上，冰凉刺骨，太受罪了。 “多谢长公主体恤。” 文祁还礼一言不发去了偏殿，要趁机询问一下林相爷等人朝堂局势是否有变化。 “把火炉多生几个，烧点热水给大家，天太冷了，老大人们身体都不太好，大家轮休休息一下吧。” 文祁指挥太监把偏殿烧暖和一点，多点几个铜炉。 “你这是几日就赶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赶不及了呢。” 林相爷和王叔们凑了过来，一边烤火一边说说话。 “我带着人赶回来的，跑死了好几匹马了。总算老天疼我让我赶上了见到祖母最后一面。您几位身体还好么。” 文祁烤着火一面问道。 “还好吧，我年纪大了，又病了两回，确实不如以前了。” 林相爷也叹口气。 “文辛去南方了赶不回来了，我还没敢告诉他这个消息呢，走的时候就很担心，哎！我也有春秋了，受不了福建的潮湿天气了，总是风湿腿，这二年养的才算好了些吧。长宁啊，回来吧，我们需要你啊。” 端王也叹口气。 睿王也点头道：“是啊，你该回来了，我们需要你，你也看到了，你四奶奶走后，我的精神头也远不如以前了，我也写了折子立了嗣子了。 文浩兄弟两个敢情好不争这个，倒是省心了。我琢磨着你要是不放心就让文浩去西北再历练几年也好。” “我也想到了，我这次回来让乔飞暂代我的职务，回去还要在观察一下，争取明年能回来吧。” “也好，你回去安排一下吧，朝堂确实需要你，皇上近二年也是频繁生病，我们心里担惊受怕的厉害，你回来我们也安心了。” 端王叹口气，不得不说的隐晦一些。 文祁点点头。 “我七日后就要赶回西北，唯一的要求，不许文远和文彦拜祭送葬，我祖母这辈子过不去这个坎，就这点要求我不能违背祖母的心愿。” 文远因为是刘家孩子，老太太压根不认，多年如一日不肯见面，文彦做了对不起萧家的事，把亲妹妹送给李昭欺负，等于狠狠扇了老太太的脸面，因此也不在当文彦是孙子，这二人老太太见不得。 “你放心，我们晓得，这点要求不过分，不能让老太太走的不安心。” 端王也看不上这两个人，太后对几个孩子都很好，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十分照拂他们，情分都不错。 “我外公没来吧。” 文祁问道。 “嗯，她年纪大了来不了了，但已经知道消息了，和你外祖母两个关在屋里不愿意见人，心里伤悲是肯定的，但我相信他们能想通。” 林相爷得了消息让传话给文祁的。 文祁点点头，凄然的一笑，“没想到最后还是祖母替我做了决定，背了这个黑锅，做了恶人。是我不孝，让祖母为我操心了一辈子。” 想去祖母的慈祥和往日的疼爱，文祁忍不住红了眼圈，祖母是最疼她的人，也是义无反顾最支持自己的人。所有人都不认可她的时候，祖母一直坚定的认为我孙女是最优秀的，一定能做成大事。 “太后这个岁数已经是高寿了，总算在皇庄能过了几年自由自在顺心的好日子，你是个孝顺孩子，莫要自责，家国天下事，她是太后更能明白如何取舍。” 林相爷拍拍文祁的手，安慰道，这孩子重情义，越是对她好的人，走了她心里越是过不去。 “我知道，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 文祁眨眨眼逼回眼泪。 “朝中有什么动静么？” 文祁喘口气岔开话题问道。 “文彦和刘家一些顽固势力搅合在一起了，搞得整天乌烟瘴气的，逼迫皇上让文远上朝呢。” 林相爷叹口气，精力不济了，要不然看不得他们这样闹腾。 “我尽快回来，文远向上朝就让他去好了，就跟父皇说是我的意思，毛都没长齐，去了又怎么样，你确定文远一夜之间就什么都会了么？” 文祁轻笑一声，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我们商议的结果也是这个意思，我琢磨着让文远进入朝堂也并无不可，不如给文麟做磨刀石，也能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林相爷嘿嘿一笑，老谋深算。 “可以，看着璘哥不要让学的用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 文祁最见不得这个了，谋算不是不可以用，但一定要用阳谋，从大事大局观做起。 “这你放心，这是我孙女婿，我哪能不看紧点呢。” “我走之前会跟父皇说一声，暂且不让文麟府邸进人了，实在不成进两个侍妾也就罢了，念在两个侄儿的份上，也不宜在此时花天酒地声色犬马的，爷们还是要一心做正事为好。” “我看可以，这几年虽然太子府邸人少，可正事做了不少，太子妃也是有一份功劳的，做的有生有色，夫妻搭档做的确实不错，那些个小妾不过是个玩意，不值当放在心上，太子年轻，压一压也是好的。” 端王也帮着说话，哪里敢得罪林相爷这个曾经的岳父啊。 林相爷剜他一眼，颇有些嘲讽的意思。 第1119章谈话 文祁好笑的摇摇头，别看林相爷是看不上端王的，害死他女儿，一直都记恨着呢，但为了文辛这么多年端王被人攻歼过多少次了，还是林相爷暗中出面保了下来的。 这辈子文辛做了嗣子比前世要顺利很多，且更有出息了，林相爷对端王态度好了很多，隔着以前端王都不敢往跟前凑，见一次骂一次，也害怕刺激老爷子，都躲着走的。 “倒不是我喜欢多管人家夫妻的闲事，我是为了孩子着想，两个小侄儿太小了，府里一旦进了人以太子目前的威势，家世门第也不会太低了，手腕自然也不会差。 最有威胁的肯定是孩子，否则其他人怎么上位呢。再一个我的仇人也多，静书这几年一直帮我教养两个孩子，我也担心进了人会多些复心思诡异的人害了孩子们，算我一点私心吧，等玮哥他们再大一些，爱谁谁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一方面是为了回报静书这些年帮着教养她的两个孩子，不愿意委屈了她，另一个也是担心进了人害了自己的亲侄儿，太子的儿子和别人的孩子又是不一样的地位了。 睿王也点头明白文祁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方面考量也是有必要的。 “回头我会找时间跟父皇说一下的，您别担心，算我回报静书帮我养孩子的恩。等玮哥再大一点府里是否进人，我说了就不算了。 随着太子权柄日益加重，恐怕各方势力就忍不住要往屋里赛人了，到时候我说话就不顶用了，要靠静书自己应对了。” 文祁抱歉的看着林相爷，有些事也不是她完全能够做主的。 林相爷笑着摆手，“这些年你给了静书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历练，让她免于遭受后院纷争之苦，着眼于大局观的磨砺，我和他爹娘都十分感激你的心意。 这点提点之恩还不足与让你如此赤诚对待，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样静书都立不起来，她也不能再埋怨别人了。” 其实林相爷并不是坚决反对反对爷们纳妾，他要求自己和亲儿子，却不会要求别人的儿子这么做，不然当年端王就不能娶侧妃了。 只是痛恨端王左摇右摆不能处理好家事，最后耽误了女儿，也更郁闷女儿太过柔弱不够刚强。 面对孙女再入皇家，心里是很担心的，人老了见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总是多了些对晚辈的慈爱之心。 如今静书生了两个儿子，十分平稳，也就放心了，剩下的就该自己去面对了，不能让别人护持一辈子。 “我喜欢静书，是个大气懂事有智慧的姑娘，文麟能娶到她做妻子，是他的福气呢。” 文祁一致认为自己选的这门亲事特别好，两口子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方法都能合得上，这些年来感情都很好，她一直引以为傲呢。 “朝堂上的事还得相爷和几位王叔多费心，文远想入朝就入吧，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刘家势力喜欢寻思就让他们折腾去吧，给太子党磨刀石。 我不能一辈子给璘哥擦屁股，让他自己学着去战斗，自己的东西自己守护。其他事情先压着，等我回来。” 文祁态度强势而霸道，越发有主心骨了，对朝堂局势也是心中自由章法。 “成，交给我们了。” 两位王爷都很认同文祁的思路和行事风格，这些年文祁的表现一次次让他们惊艳信服，慢慢地王叔这一辈也有春秋了，如同皇帝一样，对文祁的信赖已经成了习惯了。 几人在一起又简单说了一些朝堂的大事，文祁也给与了一些自己的观点和想法，让老相爷多了些新的思路，频频点头。 文祁勉强休养了几日，到了太后和皇后下葬的这日，亲自为太后抬棺，将二人下葬了。 办完这些随着皇帝一起回宫，“父皇，我下午就要走了。” “不能多住一日休息一下么？” 皇帝望着脸色憔悴的女儿，十分不忍心。 “不了，我还是担心乔飞不能撑起来，要回去在观察一阵子，等能放手了我在回来。” 文祁温和的笑了笑。 “也好，朕等你回来。” 皇帝叹息一声。 “我走后就该守孝了，我的意思暂且不要让太子府进女人了，玮哥他们太小了，我很担心一旦进了人会忙不过来无法护周全了。养两个优秀的儿子远比养一群蠢货要划算多了。” “好，朕都依着你。” “嗯，文远要入朝就入吧，刘家的势力若是再作妖就留给文麟做磨刀石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非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文祁目光冷静坚毅，表情冷酷沁凉。 皇帝思索了一下，叹息道：“好吧，你要拾掇文彦么，他可没少撺掇文远。” “我答应了你留他一命，不会食言。” 文祁只是淡淡的开口。 “就这样吧，自己非要作死，能怪得了谁呢，朕老了，我活着的时候你不能杀兄弟，我死了看不着，谁作死你也不用顾忌了。” 皇帝其实非常开明，只是自己活着的时候不希望看到兄妹相残的场景。 “好，我答应你。” “你去了西北多保重身体，早点回来，也该放手了，既然你认定了乔飞有能力，朕就让他做统帅好了，朕信你的眼光，朕老了，需要你在身边。” 皇帝殷切的望着女儿，一脸的不舍和依赖，人老了，希望自己最喜欢的女儿留在身边多看一眼，心情也是愉快的。 文祁扶着皇帝下车，“我会尽早回来的，你少喝酒少吃油腻的东西，记得每日坚持运动，等我回来。” “好，记得了。” 皇帝乖顺的点头，难得这么好说话。 顾洪喜在身后叹气，除了长公主没人能让皇帝如此听话了。 “你呀多给文麟一些实事去办，让他多磨砺一下，自己也能休息，抓大放小，让人跟着他去干，他年轻力壮的，您这么大岁数了要保养了。 多带带孩子乐一乐，不比什么都强么。帮我教着点宏哥，他到底是男孩，养歪了我可对不住秦熙。” “好，你放心吧，宏哥我有亲自教导督促呢，他和玮哥都很聪明，值得好好培养。” 提起孩子们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温情的笑容。 第1120章探望 文祁扶着皇帝进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暖暖身体，“开春还是很凉的，记得多加件衣服。冬日里冷不能出门就在屋里打打五禽戏打打拳活动一下身子骨也是好的。顾公公您帮我多照顾父皇，我给您养老。” 这已经算是给顾洪喜一条活命的机会了，做到顾洪喜这样的掌事太监，皇帝在的时候十分风光，无人能及，朝臣都要对他客气点呢。 但一旦皇帝驾崩，他也只有死亡一条路了，因为几十年如一日伺候帝王，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下一任帝王也不能放他离开，好点的养在宫里一直监视直到老死，坏的皇帝前脚驾崩后脚他就要跟着去了。 顾洪喜颤抖的看了眼皇帝，心情有些激动，却又有点忐忑，害怕皇帝会生气。 “等我百年后，你就跟着文祁吧，也算我给你留个好。” 皇帝人老了心也慈善多了，终究心软同意了。 顾洪喜立刻跪下来磕头，“多谢皇上体恤，多谢长公主。” “顾公公客气了。” 文祁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你要走了，朕舍不得你却不得不让你去，乔飞若是还能行你就回来吧，朕老了，需要你啊。” 皇帝经历了亲娘和媳妇的死亡，人也灰了一半的心，只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人也提不起劲来，唯一的安慰就是想女儿能在身边，他心里才能踏实些。 “好，等我安排好西北，我就回来，陪着您。” 文祁站在皇帝身后，给他揉揉脑袋，放松一下。 “哎，我也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该为你骄傲，当初让你去战场我并不抱太大希望，可你一次次抓住了所有的机会，向朕证明你不比男儿差，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如今看到你满身伤痕，身体日渐衰败，我又有点后悔，也许不让你学武，会不会让你过得舒坦些呢。” 文祁笑了笑，“不，能学武能去战场肆意潇洒一回，我才觉得这辈子自己没白活。在那战火纷飞的时候，和兄弟们生死与共不离不弃，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拥有全世界，心里从没有那样踏实过。 父皇您能明白我的感受么，他们是一群可爱的大头兵，给我带来了无限的勇气和荣耀，这些都是他们给与我的。 最初我以为我才是付出的人，给他们粮食给他们药材，我觉得我是公主是姓萧的，我该出力的。 可是走到今天我才明白，他们才是给与我最多的人，让我从软弱害怕惶恐尖锐仇恨，变得勇敢坚韧大气圆融，越变越好，这些都是他们给与我最珍贵的，是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父皇，我很快乐，谢谢您这样纵容我，让我成就了今天最好的自己。” 文祁笑了，眉目明亮璀璨动人，提起他的兄弟们，她眼里满满都是快乐和满足。 皇帝看懂了也长叹一口气，轻笑一声，“也罢，你快乐为父也高兴的，你不后悔我也安慰很多。” “父皇你还在为我母后难过么。” 她心里何尝不悲伤呢。 “哎！我不怪你皇祖母，我和你母亲走到了死胡同，谁也走不出来了，其实你是她的骄傲，相信我。 偏心是有的，偏激也是有的，只是你和她是不同的人，你不仅仅是公主，也是堪比男儿的存在，而她是一个皇后是贤惠的女人，从立世的角度来讲，你们的世界不一样。 我们爱过，很爱很爱，终究是我没能守住我的幸福，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我弄丢了我的爱人，再也没能找回来，伤人伤己啊！” 皇帝颓然的叹息一声。 文祁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父皇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他只是想倾诉一下心里的伤悲和无奈吧。 父女两个在书房聊天说话，直到皇帝确实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才给他盖了被子，慢慢地退了出来。 顾洪喜跟在身后等候她的吩咐。 “顾公公，帮我多看一眼几个孩子，保护他们的安全，照顾好父皇。” “是，您放心，交给杂家吧。” 顾洪喜微微弯腰应道。 “我走了，别惊动父皇。” “是。” 文祁拐到去了太子的宫殿，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 看到文祁宏哥和臻姐停了下来，望着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她也没有上前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也是害怕许久不见陌生了，再吓到孩子们了。 “娘！” 臻姐清脆的一声呼唤，第一个飞奔了过来，紧跟着宏哥眼前一亮跟着跑了过来，身后跟着玮哥。 “娘，你怎么才回来呀？” 臻姐扑进文祁的怀抱，呜咽的哭着。 “娘，我和妹妹都好想念你和爹爹，我们想你了。” 宏哥站在她面前也哭了起来。 文祁蹲在地上朝儿子招招手，一起搂进怀里，眼里含着泪水，“好孩子，是爹娘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爹还在西北为百姓做事，娘很快也要走了，我临走前来看看你们。” “你又要走了么，可是我们才刚刚见面呀，娘你不要走好不好？” 臻姐不懂为什么她没有娘啊，别人都有啊。 文祁眼泪滚滚而落，亲了亲女儿，又亲亲儿子，又看到玮哥也站在那里，将他也抱在怀里亲了亲。 “对不起，娘还是要走的，还有更多的人需要娘保护，不过娘可以答应你们，我很快就回来的，好不好？” “真的么？” 臻姐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缩在她怀里，小胖手拽着她的衣领，怎么都不肯松开。 “真的，不骗你。宏哥玮哥，你们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别让他们受欺负，要听长辈的话，不可以单独去偏僻的角落里，容易发生危险，不管走到哪一定要带上护卫和身边的人，知道么？” “我知道的姑姑，您别担心，我们不会任性的。” 玮哥第一个点头应道。 文祁亲亲儿子的额头，“儿子，娘对不起你们兄妹，不能在身边照顾你们，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孝顺皇爷爷和舅舅舅母他们，替娘和爹孝顺好亲人们，好不好。我和爹都不在，你是咱家的男孩，要撑起门楣，懂么？” 第1121章返回 文祁不能守在孩子们身边，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让孩子们快速成长起来。 宏哥认真的点头，“我会的，我会好好孝顺长辈们的，会听话会认真读书不会任性妄为的，舅舅说，我是男孩，是长子应该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乖，这才是娘的好儿子，娘知道你一向做得很好，很用功，娘很开心，你爹也看到了你的信，还给我夸你来着，你是娘的依靠和骄傲。” 文祁不吝啬夸赞孩子，以此鼓励他们继续努力。 宏哥羞红了脸，双眼亮晶晶的，许久没有见到爹娘了，难得能见一面，尤其激动。 静书听说她来了，出来迎接，看到三个孩子依偎在她的怀里，忍不住泪崩。 文祁抬头，“静书，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你替我教导孩子。” 她真诚认真地弯腰鞠躬。 静书急忙上前一步，带着泪眼扶起她，“你这是干什么，咱们还用的着这么客气么，快屋里坐吧，还可以跟孩子们多待一会呢。” “好。” “去拿点饭菜来，简单清爽点就行。” 静书知道她待不久的，先让她吃点东西一会就该上路了。 进了屋下人赶紧端了热茶上来，文祁一直抱着孩子们，静书朝儿子玮哥招手，将他抱在怀里。 宏哥和臻姐一人霸占了文祁的一条腿，坐在上面别提多高兴了。 “你这些日子日渐憔悴，这么快就走么？” 静书十分担忧地看着她，望着孩子们，心里十分不舍。 “若不是祖母去世，我可能还回不来呢。能见最后一面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文祁低头亲亲孩子们，万般舍不得，可她还是要走，这几日都没时间过来看孩子，也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们，临走了忍不住过来看一看。 “你多久能回来，孩子们日渐大了，需要母亲啊。” 静书不想说这话，可孩子们大了懂事了，总是问为什么我没有爹娘，这话听在耳里，实在扎心的厉害。 “我估摸着明年也许可以回来，但也不是很确定，所以也不敢保证，我会尽快回来的。” “真的么？” 臻姐听懂了，第一个抢着发问。 “真的，不过我不能确定回来的时间，也许还会稍微延后一些，我必须要把西北的事处理好了才能放心回来。臻姐宏哥，不要怨恨娘好不好，娘对不起你们。” 文祁望着孩子渴望的眼睛，满眼泪水。 “娘，你不要哭，臻姐很乖嘞，我有得夫子的夸奖哦。” 臻姐扬着小脸用小胖手去摸文祁的脸，嘻嘻笑着给她说话。 “真的么，我闺女真棒，臻姐要乖，听哥哥的话，听你舅母的话，娘很快会回来的，好不好？” 文祁轻声细语哄着孩子们。 “好。” 宫女进来了，“回主子，芷玉来了。” 静书微微张嘴，脸上是万分不舍的神情，为难地看着文祁。 文祁笑了笑，亲了亲儿子和女儿，将他们放下来，臻姐却猛地拽住她的衣衫，大声的哭叫着，“不要，我不要娘走，我要娘。” 臻姐突然哭喊，奶嬷嬷急忙过来哄劝，宏哥将臻姐搂在怀里，“妹妹，你答应了娘的，要乖一点的。” “我不要，我要娘，我要娘。” 臻姐不管不顾，嚎嚎大哭起来，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文祁轻轻的抱着臻姐，望着她的泪眼，“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的，好么？” “你骗我，你每次写信都这么说，可我总是等不到你。”臻姐一边哭一边打嗝。 “这次是真的，但没法给你具体时间，娘没有骗过你，真的。” 文祁不想欺骗孩子，尽量和女儿沟通。 “好吧。” 臻姐扁扁嘴委委屈屈的同意了，下了地，被宏哥拉着手。 文祁站起身，再一次望了眼孩子们，“宏哥，娘可以信任你对么？” 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儿子。 宏哥用力点头，大大的眼睛里也满是晶莹的泪珠。 文祁擦擦眼泪，毅然转身出门。 “哇！娘！” 身后传来臻姐和宏哥大声的哭嚎声，文祁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加快了脚步。 芷玉望着主子，颓然的叹息一声，和思琪对视一眼。 “主子放心，我会保护好小主子们的。” “思琪谢谢你了，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是，主子慢走。” 文祁骑上马再回头看到静书领着三个孩子朝她挥手，臻姐和宏哥脸上挂着泪痕，她笑了笑朝要他们挥手告别。 文祁只看了孩子们悄悄的就走了，要尽快赶回西北，耽误不得。 等大家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路上了。 等到皇帝醒来才知道女儿已经悄悄上路了，怀里抱着哭的泣不成声的臻姐，无奈的一声叹息，轻轻地哄着小祖宗，告诉她明年一定让她娘奉召回京，才让臻姐不哭了。 文祁回到西北军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时候了，这速度已经是极限了，因为她因为疲劳过度没有休息好，一度又病了，靠着太医给提前备好的药才撑了一路的。 “将军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事，祖母的丧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我不放心就赶紧回来了。” 文祁勉强笑了笑。 “将军您多保重身体，着脸色儿科确实不怎么好呀，要不要去王太医那里看一看。” 李琪瞧着这脸色真的是难看极了。 “嗯，家里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还好，托木真和托克逊知道你不在了，来骚扰过一次，被我们狠狠打了回去，好长时间都不敢动了，托克逊被乔飞打伤了，能消停一阵子，您说得对其实乔飞很有统帅的潜力呢，你不在他已经基本能撑起来了。” 文祁听后果然笑得更灿烂一些了，欣慰的频频点头。 “长宁回来了。” 赵辉听见他们在门口说话，出来一看十分高兴。 “辛苦舅舅和大家了，我回来了。” 文祁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你客气了，没什么大事，尽管放心，我看乔飞还可以，你眼光不错啊。” 老将军也伸出大拇指赞道。 “我可能明年就要回京了，所以乔飞不行也得行了。” 文祁叹口气，她的身体确实不行了，已经明确感觉到了。 “也好，你也该回去了。” 赵辉也叹口气，正说着话王太医过来了，知道文祁回来，自己找过来了。 “你回来了，这脸色可真是太难看了，先别忙乎了，先让我诊诊脉再说。” 王太医心疼文祁来回这样奔波，先给她看看，不然托木真闻着味又要来了。 第1122章约战 文祁拗不过王太医乖乖坐下来诊脉，老马赶紧倒了两杯水过来。 良久王太医一声叹息，“丫头，你的从军之路到头了。” 一句话惹得大家咣当一声差点摔了茶盏。 “老头，你能说清楚不？” “她的身体旧伤复发，而且大悲之下疲劳过度导致了身体快速衰败，在旧伤复发后加重了病情的恶化。”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恐怕已经回天乏力了，要不是靠着之前千年的药力支撑，她现在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怎么会这样呢。” 连关系不算亲厚的老将军都目瞪口呆，只觉得心口被人重击了一拳似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别提这些人和她都十分亲密。 文祁十分平静，“多谢王爷爷，这些年您没少为我费心，我还吃了您家传的好东西，也没能起到效果，抱歉。” 她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有点难过却早已接受了事实。 王老头见惯了生死，道比他们强一些，却仍旧十分颓然。 “丫头，我尽力了，你别怪我啊，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我没法挽救你的身体了。” 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从军，为了从军需要个好身体，她从来不吃冰碗，一切让身体不好的东西她都不会沾一下，这些年付出的努力何止这些。 在场之人都是习武之人，他们心里更清楚习武到战场再到成为一个优秀的统帅，需要付出的艰辛何止是一点点啊。 “我不怪您，我要谢谢您呢，这些年没有你和章爷爷还有太医们的妙手回春，几次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我早就死了，王爷爷谢谢您。 你们别这样啊，乔飞已经可以出师了，我能安心的走了。我可以回家带孩子了，我走的时候我两个娃哭的嘶声裂肺的，我能回家了。” 文祁仰起头朝他们灿烂的笑了笑。 曾经她说要踏平北魏，以报雪耻，如今怕是不能亲自实现了。 乔飞站在门口听了半天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十分难受。 他们从骁骑营相识，生死与共多年，这份感情别人也没法比。 “乔飞，我有话要交代你。” 文祁早就知道他在门口偷听了，他的脚步声在熟悉不过了，不可能听错人。 “将军。” 乔飞单膝跪地听从号令。 文祁转过身亲自捧起西北统帅大印，交到他的手中。 “这个给你，扳指要还给我，哈哈哈！” 文祁咯咯的笑了。 乔飞掏出怀里的扳指递给文祁，仰着头望着她，“可不可以不走啊。” 文祁拍拍他的头，笑眯眯的样，“傻小子，我该回家了，以后是你们的天下了。替我守好西北军，我可是给你了一个好局面，你要当好这个家，可不能都给我霍霍了。” “嗯，我会的。” 乔飞用力点头，他明白，这一次真的时辰到了，他们留不住将军了。 “我有个心愿，我在文武百官面前说过，我要发兵北魏，一雪前耻，乔飞，我不行了，上不了马拿不了刀了，这个仇我也报不了了。” 文祁望着乔飞眼含恳求，这个仇她忘不了。 “我用我的命发誓，我乔飞一定会找到机会发兵北魏，杀了李昭，为你报仇。” 乔飞恭敬的立誓，表情坚定。 “谢谢，就这一个请求，你们都是最好的将领，最出色的好男儿，我翻过年等一切都稳定了，我就走了。 从今日起我不在做任何命令，你们要像尊重我那样听从乔飞命令，尊重他拥护他，上下一心，我们仍旧是能打的西北狼，能做到么？” 文祁傲然挺立，脊背挺得笔直，就算是要走，我也要走的坦荡利索不带走一片云彩。 “能！” 众人齐声大吼。 “去训练吧，我和托木真还有一战。” 文祁仰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露出一丝笑容来。 “将军……” 李琪要劝说什么，乔飞站起身抬手阻止了他们。 “这是将军和托木真的约定，也是离开前最后的战斗，善始善终，你们不用劝。” 乔飞懂文祁，他们多年来一直在一起闯过生生死死，见证了文祁的成长之路，也最为了解她。 众人无奈，黯然的垂下头。 “老头，一个月为期限，我需要尽快恢复到巅峰，我将主动约战托木真，马革裹尸是军人的荣耀，我希望托木真能为我们彼此送行。” 文祁要用自己的方式以荣耀的姿态离开西北军。 “是。” 王太医望着她孤傲的背影，用力点头应了下来。 文祁含笑，心志坚毅平静，期待着这最后一战。 她回来了，兄弟们十分高兴，只是杠子所在的骑兵队重新增添了人手，一直都有后备人手，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王虎等分开的老将重新组合在一起。 这是他们本来的骑兵队的样子，似乎他们也在做着准备，用自己的方法恭送文祁离开。 王太医几乎使出了全部的绝学，在一个月内为文祁针灸药浴等等手段进行调理，出奇的文祁迅速的恢复了起来，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一些。 “你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药力在燃烧你的寿元和身体，一旦药力过了你的身体会衰败，日后也会有些虚弱，需要好生调养，会很容易生病。” 文祁朝王太医鞠躬道谢，“多谢您成全我，别告诉熙哥哥。” “好。” 王太医叹口气，秦熙已经来了几趟了，早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一次秦熙没有露面，来了几次悄悄看过文祁就走了，他明白她的心意和不舍，他不想再这个时候阻止文祁，却也没法看着她飞蛾扑火，选择马革裹尸的下场，只能默默离开，选择成全她。 这是他们夫妻的默契。 文祁亲自发了战帖给托木真，约定了时间和地点，自己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临走前她要杀了托木真，为西北，为乔飞清理掉最后一个障碍，用自己的生命为他送一场雏鹰的腾飞之旅。 明日便是约战时间，帖子上写的十分清楚坦然。 点明了托木真的身体不行了，也告诉了他我的身体也在极速衰败，你我战场相交多年，我希望最后的荣耀是你我能够给彼此的，老朋友，我在第一次进入西北和你战斗的草原处等你。 第1123章成全 文祁一直认为托木真是她不能公开说出口的老友，最懂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她和托木真便是这样的朋友。 托木真接到了文祁的战帖，看到上面的字，竟然潸然泪下，托克逊大惊。 “叔父，你怎么了？” “可逊，我老了，日后就要靠你守住鞑靼国边界了，乔飞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你要学会忍辱负重啊。” “叔父，你要做什么？” 望着远方的天空，露出一丝微笑来，“我要去会会老朋友，我在朝堂有很多仇人，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女儿，可逊，叔父这一辈子没求过人，只求你在我死后照顾好我的家眷。” 托克逊跪在地上，“我是叔父养大的孤儿，承蒙叔父怜爱教授武艺，还把女儿也许配给我，我用父母在天之灵发誓，会照顾好岳母大人和玲儿的。” “好，叔父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叔父没有看错人。” “叔父你要去做什么？” 托克逊很慌，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角恳求。 托克逊是托木真手下参将的孩子，早年为了救托木真而死，奈何托克逊的母亲也很早去世了。 只留下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托木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因为自己没有儿子，就将他一直养在身边犹如亲子一般对待，还把唯一的女儿也许配给他。 托克逊对托木真十分敬重崇拜，多年学武在鞑靼国边境磨砺，如今才有了机会跟随托木真身边。 托木真笑了，“军人以马革裹尸为荣耀，我希望能够让我的老友萧文祁给我这个脸面，没想到我会和一个传奇的女人成为莫逆之交。” 他转过身继续说道：“托克逊，我将于明日和萧文祁交战，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报复，我希望你能以一个统帅和军人的方式去面对我的生死，你能成全叔父这个脸面么？” 他厉声质问。 托克逊低着头很久不说话，最后还是心软了，“我答应你，但我要在场。” “可以，若我死把我的尸首带回去给我的妻子，若是萧文祁死，我不许你趁机发兵，我们是军人不是恶魔，不要学些不该有的东西，堂堂正正做一个让我和你父亲为你骄傲的军人。” “是，托克逊谨遵叔父的教诲。” 托木真这才满意的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爽快的交出了统帅大印，他的时间也到了。 就让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告别吧，相交一场，这点脸面要成全对方的。 一大早文祁穿戴整齐，将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穿上了铠甲，走出营帐。 她没有说过，但兄弟们全都懂了，全副武装等待她的命令。 骑兵队已经就位，如同他们进入西北时一模一样，还是那些生死不离的兄弟，送她最后一程。 “乔飞，你懂我的心意，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希望别人提起你的时候，会竖起大拇指夸赞你。 我希望你能成为乔大将军那样的顶天立地的人物，在我心里你们是最优秀的好男儿。若我死，把我的尸体带回去给我的父亲，我萧文祁没有辱没萧家的姓氏。” “是。” 乔飞用力点头，文祁这才笑了，翻身上马。 骑兵队带领着两队人马前往约定地点。 托木真已经来了，在那里早早等候着了，托克逊带着人在远远的地方守候，并没有上前来。 这一次乔飞没有跟随骑兵队一起，而是选择了带兵在后方观望，他是统帅了，就不能再轻易涉险，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军中不能没有做主的人。 杠子瘦条，王鑫还有文浩虎子老三等人，依旧是骁骑营的团队，依旧是曾经的样子，他们要送文祁一程，岂能缺席呢。 “托木真，你来了我真高兴，这一次算是告别吧，以后见不到了。” 文祁朝托木真笑了笑。 “嗯，我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第一个佩服的女人，将军。” 托木真望着文祁也笑了。 “托木真认识你我才组成了第一支骑兵队，来吧，让我们对战一场，决一生死。” “来吧，骑兵队。” 托木真举起了刀，带着他的骑兵队向萧文祁的团队发出了挑战。 “兄弟们，荣辱与共，生死相依，谢谢你们送我一程，杀！” 萧文祁骑着马拎着刀，勇敢的冲向了托木真。 骑兵队紧随其后两方队伍交战在了一起，远处鞑靼国的军队和西北军围城了圆圈，静默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拼死搏杀。 这是属于军人的荣耀，即便是退场，我也希望能够光荣的离开，这样的方式只有军人才会明白，才会成全这两位同样优秀的将领。 萧文祁和托木真在这一战中用尽了生平所学，谁也没有说话，彼此紧紧的盯着对方，全力以赴。 骑兵队混站在一起，展开了一场公开的决斗，所有的将士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是一场勇士的战斗，他们展示了骑兵队最高的武学和默契，向世人证明我们依旧优秀勇猛。 大家很快就有了伤痕，决一死战不是玩笑。 “西北军，杀！” 萧文祁用尽全力嘶吼，一次次带领骑兵队冲了上去，对抗托木真的团队，她恍惚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托木真，差一点被杀的场景，那个记忆恍如昨日。 “鞑靼军，杀！” 托木真也大吼一声，踏马冲了过来。 两方的将领站脚助威，用兵器敲击为他们奏乐，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我们在你们身边。 “杀！” 不知道是第几次冲锋，骑兵队不知道疲倦，不懂得伤痛为何，只知道一次次勇猛的进攻，鞑靼国的草原兵亦是如此，展现了最高水平的战斗，和一片赤诚勇猛之心。 文祁教给他们的最后一课，直到生命的最后，也要付出你全部的勇敢和努力，认真对待任何一个对手，决不可轻视。 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乔飞泪流满面，身后诸多骑兵队满眼含泪，文祁以燃烧生命的方式告诉他们，我热爱这片土地，用我的生命来致敬这片给与我诸多荣耀的土地，希望你们能够接替我继续保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文祁一刀扎进了托木真的胸口，而他的大刀也贯穿了她的肋骨，二人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鲜血从彼此的刀身上，缓缓流下。 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笑了。 军人以马革裹尸为荣耀，谢谢你的成全！ 第1124章伤重 全体都静默了，草原上一片寂静，只剩下轻轻地呼吸声，和微微的抽泣之声。 文祁还有最后一口气，狠狠的抽出大刀，托木真从马上掉了下去，一刀正中心口，他死了。 文祁抬起头环视一圈所有的将领，不分敌我，费力的抬起手做了一个军礼的手势。 骑兵队迅速分开排列成面对面的队伍，丝毫不理会身上鲜血直流的伤痛，齐刷刷的做了军礼。 所有的将士对托木真行了军礼，给与军人最高的尊重和送行。 托克逊是第一个哭嚎出声的人，从队伍里骑着马飞奔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跳下马将托木真抱在怀里，默默的带着所有的将士离开了。 他答应了托木真，给与叔父最后的荣耀，他不会食言。 文祁等到他们全都走了，人摇晃了一下想对他们笑一下，却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了下去。 “将军。” 骑兵队上前将人抱起来，乔飞冲上来抱着文祁，泪流满面，“将军，你这一仗打的特别好。” 文祁勉强眯着眼，扯了一下嘴角，“乔飞，西北军……交给你了，我的使命完成了。” “是，乔飞不会辜负将军的托付。” “我累了，真的好累。” 文祁呢喃的叹息一声，昏了过去。 乔飞带着迅速返回军营，为她救治，同时派人去接秦熙回来，文祁伤的非常重，他怕秦熙见不到文祁最后一面了。 没想到秦熙就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文祁战斗，直到最后摔下马，也没有上前，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想阻止她，这是她的心愿和骄傲。 也不能原谅她，对自己的生命如此轻率和冲动，可她萧文祁从来都是这样的啊。 秦熙抱着文祁亲自陪着她，看着军医们来回忙碌着，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长宁，从今以后，你的时间终于可以留给我和孩子们了，我们等了你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盼到你回家的日子了。” 剧烈的疼痛让昏迷的文祁再次醒来，看到秦熙在身边，朝他笑了笑，“我以后的时间……都是你们的了，我这次……见到孩子们了，他们……很乖，长大了。儿子……很像你，眉眼像极了！” “是么，他们是你送给我这辈子最好的礼物，长宁，你一定要坚持住，孩子们还在等你回去。” 秦熙握着她的手朝她笑的风华潋滟。 “我不会死的，我要看着孩子们长大，要和你一起过下半辈子，你是我抢到手的美人，我不会让给别人的。” 文祁轻笑一声，伤口越发疼痛了。 “呵呵！醋坛子。” 这次文祁伤得很重，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好皮了，到处都是大小无数的刀伤，致命的伤口是肋骨断了两根。 王太医和思雨几乎是用尽了办法，才把她从阎王殿里抢了回来，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仅此而已，从今往后她的身体将十分柔弱，犹如风吹就灭的美人灯。 文祁在三四天后才算清醒一些，之前时而昏迷时而醒来，一直养了二个多月才算可以起身了，伤却依旧没好。 乔飞已经正式接手西北军，京城的调令也下来了，托木真死亡这是大事，不可能瞒得住，鞑靼国主动撤退百里，收紧边防。 文祁用生命燃烧的这一战，可以让西北平稳五年不在开战，值了！ 她靠在门边看着他们训练嬉笑打闹，脸上带着祥和的微笑。 赵辉一直没回去，实在放心不下文祁，写了信回京，等待文祁身体再好一些就和她一起回京。 “瞧着你今日气色不错啊。” 赵辉跑来看望她，笑着和她打招呼。 “我好多了，别担心，伤口大部分都留疤了，只是肋骨这里的还需要一些时间。” 文祁云淡风轻的笑着。 “那就好，不着急，幸亏天冷方便你修养，要是夏天可就糟糕了。” 现在是冬季寒冷，不至于让伤口溃脓，倒是文祁的幸运了。 贯穿的刀伤如此严重并不容易好，她还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 “他们撤退了么？” “嗯，托木真死了已经回京安葬了，托克逊正式成为西北统帅了，长宁，你很棒很棒！” 赵辉低下头，咬紧牙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那就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文祁喘口气笑了笑。 秦熙带着一切东西也跑来看她。 “长宁，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呀？” 文祁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带了些酱牛肉和驴肉，还有火烧，还有一些酒水。” 秦熙扬起灿烂的笑脸冲着赵辉。 “真的，今晚咱们可以大吃一顿了。” 文祁高兴地笑了。 “好，晚上见，你们聊吧，我去看看他们去。” 赵辉不想打搅小夫妻说话，也走了。 秦熙扶着文祁进了屋，放下东西给了倒了热水。 “累不累，睡一会吧。” 秦熙扶着她躺下。 自打受伤之后他经常往返来看望她，话却不多，夫妻之间存在一种诡异的尴尬和沉闷的气氛。 文祁抓住他的手，望着他满眼都是依恋和爱慕，“熙哥哥，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一顿吧，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对的。 或许你也认为我做的是错的，可我仍旧要去做，我终于完成了我在战场的责任。 我知道我让你担心难过了，对不起，我是一个喜欢豪赌的人，这次我很幸运赌赢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赌了，我以后的时间都可以陪着你们了。” 秦熙坐在床边沉默着不说话，俊逸的脸上全是冷淡的神色，往日的温柔也消失不见了，脸上的笑容在单独面对她的时候一丝一毫也找不到了。 文祁坐起身抱着他的腰，“你生气就骂我一顿好不好？或者等我好了你打我也可以的，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哽咽的哭求着。 “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倒下，满身都是血，我很害怕，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秦熙颤抖着声音，抿着嘴十分生气，那种惶恐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恐怖记忆。 “我错了，熙哥哥，我爱你，别不理我。” 文祁抱着他默默地掉泪。 秦熙扭过身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凶狠的吻着她的唇，辗转反复，带着气愤无奈，还有失而复得的恐慌，害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第1125章聊天 文祁抱着秦熙面带愉悦的微笑，轻松的长叹一声，“熙哥哥，我终于完成我在战场的使命了，我把老天爷给我的所有幸运全都用光了。” “不会，你为平定天下出了很多力，老天爷不会让你死的，它一定嫌弃你烦人爱作夭，肯定不收你。” 秦熙哽咽的笑了一声，眼里含着水光。 “熙哥哥，我想回家了，我想他们了。” 文祁悠长的一声叹息，她努力了太久太久，真的累了啊！ “好，等你伤口在好一点，能长途跋涉了我们就回家。” 文祁松开他望着他的眼问道：“你也和我一起走么，那这里怎么办呢？” “我推荐了秦琍过来，也让他历练一下做点实事。我可以回去陪你了。” 文祁颇为惊讶，“我父皇答应了？” “嗯，他已经答应了，开春人和调令会一起到的，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害怕他们照顾不好你，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体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我觉得琍哥品行还算可以，也许有点瑕疵但大局观并没有太多问题。 所以我思考再三决定让他离秦风远一些，让他来这里认真做点实事，一方面积攒履历，另一方面也是一种磨砺。” 文祁脸色有些黯然，这等于把辛苦做出的成绩拱手让人了，她有些心疼和愧疚。 “对不起，我给你添累赘了，其实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父皇会让人好好照顾我的。” “傻瓜，再多的风光和前程也比不上你的命重要，我已经让皇上和朝中群臣看到了我的能力，我回去也有资格争取其他位置，并不会影响太多。你不必如此，说来，我还不如你大方呢。 终究是秦家子弟，肉烂在锅里的，也不要紧。倒是你在西北这么多年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捷报，结果全都拱手让给了乔飞他们几个，你不也不在乎么。” 文祁轻笑一声，靠在软垫上，“总要后继有人吧，我做不到的事，他们可以替我做到。我这次回去跟父皇聊天，他说有点后悔让我从军，看到我满身伤痕十分愧疚难过。 可我却说西北军给了我很多东西，我给他们的是粮食和钱财，是换个人也可以买到的东西，他们给我的却是让我一生都受用不尽珍贵的东西，是钱财无法买到的。” 她望着他俊美清隽的脸庞，“熙哥哥，我不后悔从军，相反很感激这一趟从军之旅，让我抛却了仇恨和尖锐，成为心里最美好的自己。” 秦熙伸出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也如释重负的笑道：“我知道，所以明知你飞蛾扑火，可我还是选择支持你，因为你在我心里是最美丽的太阳花，永远朝着太阳的方向生长，带给大家温暖的阳光。” 望着她的眼，满是深情不悔，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女人，抛却容貌的束缚，你，勇敢坚韧，善良大气，是我心里唯一爱上的女人。 文祁望着他，搂着他的脖子美眸璀璨明亮，“熙哥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 秦熙和她额头抵在一起，微微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静谧安闲的一刻，脉脉的温情流转在二人之间，彼此密不可分，心意相通。 快过年了，大家在热闹的准备着，因为文祁身上有伤，什么也干不了，秦熙回了县城，需要把年关前的公务处理好，等待琍哥过来接手以后，过了年就可以回京了。 文祁坐在高台上看他们忙忙呼呼的，一部分人在训练，一部分在干活，将近年关大家心情都很好。 “将军，要过年了，我们打算杀点羊让大家过个好年，好些年都没有这么安稳过了。” 乔飞和李辉过来了，坐在她旁边笑着絮叨些家常，让她高兴一下。 如今军务几乎都由乔飞和大家群策群力完成，乔飞已经完全接手军务，大家没有什么异议，对他的命令十分配合，文祁顺利的完成统帅的交接任务，从命令到军心彻底的交托，没有一丝一毫的延迟和不舍。 “真的，那我要吃烤羊肉。” 文祁坐在那高兴地笑着，眉眼弯弯十分开心，正值中午热乎乎的出来晒晒太阳很舒服。 “好啊，还留了一些活鹿，我让他们给你留了一些。” 乔飞也露出一丝笑容，和之前相比，似乎更加沉稳有气度了。 “将军，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李辉忍了很久才问，他们每日都来门口转一圈，送点热水吃食什么的，却很少进门，赵辉说他们也有不敢面对的东西，也有不能承受的痛。 “嗯，好多了，就剩一处伤口还没彻底长好，因为是贯穿伤比较难张合，但王老头说我长得挺好的，没有溃脓按时上药，会好起来的。” 文祁也没有隐瞒，骗人也没有必要，谁都不傻，也瞒不住，大家一片心意只是希望她好。 “你开春就要走了么？” 李辉望着头顶的天空幽幽的问道。 “嗯，要回去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你们是不是舍不得我呀，不要担心我，我回去锦衣玉食比你们舒服多了。我回去了会入朝吧，到时候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的。” 文祁像个大姐头子一样拍着胸脯保证，姐罩着你们。 李辉和乔飞都忍不住笑了。 “杠子和瘦条跟你回去做你的随行侍卫。” 乔飞不用质疑的下令。 “不要了，杠子和瘦条很有潜力，你好好培养一下可以成为你的左右手，他们很忠心的，你完全可以信任。” 文祁希望乔飞能留下他们。 “我给的他们不想要，他们已经跟我提出要回去了，我也希望他们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乔飞低下头心头有点哽咽难受，她给了他们很多很多，而我们能做的却很少很少，这感觉并不好。 “好吧，这俩臭小子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非要跟着我干什么。” 文祁无奈的点头了，不答应俩人也会跟着跑回去的。 “将军，你多保重，等我们回京去看你。” 乔飞心里有点难过，要分开了，可这样对她是最好的。 “无论多远，我们的心都是在一起的，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 文祁拍拍他们的肩膀。 二人同时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她要走了，可是我们一定会守好西北，守好这让她为之付出生命的土地。 第1126章放下 文祁笑着看他们一眼，“李辉，你好好跟着乔飞，我不担心别的，唯一要嘱咐的就是一句话，信任彼此，如同我信任你们是一样的，只有你们彼此互相完全交托生命的信任，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才是打不破打不倒的西北狼。” 团结，守护，勇敢，一往无前，这是文祁一路走来最大的收获，和学习到唯一无往不利的招数。 二人用力点头，李辉吸吸鼻子，“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乔飞的，您相信我。” “我们会好好的，李辉是自己人，是李将军的孙子，是我们西北狼的一份子，我懂，你别担心我。” 乔飞笑了笑也作出了保证，要让她安心的走。 “等您们杀了李昭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这精彩的一幕，我可盼着了。” 文祁搂着他们的肩膀，嘿嘿的畅想着，神情轻松又愉快。 “好。” 乔飞用力点头，神情坚毅。 赵辉站在远处朝她招手，“思雨要去县城买东西，你去不去？” “去呀，我要去玩。” 文祁高兴地飞奔而去，跑去玩了。 李辉望着她欢快的背影笑道：“拿得起放得下，真是个奇女子。” “是啊，她身上有一种魔力，让我们凝聚在她的身边，心甘情愿做任何事。” 乔飞也幽幽的一声叹息。 “你舍不得她吧，隐忍那么久也很累吧。” 李辉七窍玲珑心，什么都看不明白。 “能为她做事是我的荣幸，做什么都好，我都很开心，只要她快乐平安，就足够了，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共识。” 乔飞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该说的也都说了。 李辉笑了笑，“你说得对。” 过年了，又下了大雪，瑞雪兆丰年，今年没有雪灾了，大家都很高兴，文祁和女卫们做了雪人堆在外面，嘻嘻哈哈玩的十分高兴。 秦熙带着吃的喝的来和大家一起过年，他也沐休了，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只等来年开春琍哥来接任就可以了。 他拿了狐皮披风给文祁披上，温柔的笑道：“怎么也不披件衣服，小心风寒。” “没事，我里面穿了皮袄了，厚实着呢。”文祁晃晃笨拙的身体，笑了笑，穿得厚像个熊猫一样。 如今身体确实一落千丈，她自己也很小心的防护着。 “天气寒冷，别在外面玩太久，京里来信了，你要不要看看。” 秦熙拥着她返回屋内，让芷玉烧点热水给她洗洗手暖一下。 “是父皇来信了么？孩子们给我写信没？” 文祁兴高采烈的，似乎因为放下了重要的责任，整个人也轻松多了，死里逃生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恢复了爱玩爱闹的本性，倒是让担心的众人松了一口气，都称赞她性情开朗大气，心里不存事，也是有好处的。 “有啊，儿子和女儿写了一封信给你，字有点难看，你闺女的字可太难看了，回去要好好督促一下，宏哥的字倒是还不错，能看得出有认真练习，臻姐一看就知道在偷懒耍滑了。” 那字软趴趴像狗爬似得，一看就没认真练习。 “呵呵呵！臻姐在宫里就她一个女孩，大家都很宠爱她，我们又不在跟前，没人能狠得下心训斥，难免溺爱了些。 不过我问了下人，臻姐教养没有问题的，静书教的特别用心，该懂的臻姐其实都懂，就是喜欢撒娇。” 文祁虽然上次回去奔丧，只在临走时才匆忙见了一面，却提前询问了臻姐跟前的人，儿子女儿的事了解的也差不多了。 静书的确是用心了，当成自己亲生的在教养，犯错了也会板着脸惩罚，但舍不得打是真的，不过文麟可不管，犯错了会打孩子手心，夫妻俩是真用心教导孩子了。 “我知道他们都教的很好，不过没人狠得下心就是了，你闺女那张嘴可油皮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皇上又偏爱臻姐，她在宫里是无法无天的。” 秦熙比她了解的更多，虽说关爱的人多，可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多关注多了解也是人之常情。 “等我们回去就好了。” 文祁一边看信一边开心的和他絮叨着。 “回去以后让章爷爷再给你调理一下身体。” “哎，本来我说退下来了养好身体再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如今看来希望也不大了，真是有点遗憾。” 文祁叹口气，她是真的喜欢孩子啊。 “傻瓜，命都勉强才留住的，还想这些干什么。宏哥和臻姐就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了，我只求和你相伴到老，你莫要再出鬼主意，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尤其是你双胎的体质，这一次决不能依着你了。” 文祁嘟嘟嘴，“知道了，你不都偷偷要了避孕的方子了么，还随身带着避子的药包，生怕我怀孕。” 秦熙为了防止文祁作妖，像王老头要了多种避孕的办法，力求做到万无一失，绝不给她一点机会。 “长宁，你不要在吓我了，我可以不要孩子，却不能失去你，终究陪我到老的只有你。” 秦熙将人圈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劝着，明白她心里的遗憾和对自己的愧疚，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失望和遗憾的，宏哥和臻姐已经是老天垂帘他们夫妻了，做人要知足，莫要贪心啊。 文祁叹口气，“我知道了，我这副破败身体，想生也怀不上了，我都问了，恐怕没有什么机会了，以后我们用心好好教导好两个孩子，就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好啊，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其他的都不重要，长宁别离开我，你丢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办呢。” “好，我会努力活的长寿一点，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文祁抬起手抚摸着他俊逸的脸庞，主动吻了吻他，嘴角带着愉悦的笑容。 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拥吻，经历过生死离别，他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分开了。 过年了，璀璨星空下，亮起了烟花爆竹的响声，烟花绝美十分好看，文祁拉着秦熙在门口看烟花，笑靥如花，快乐的像个孩子。 他们用血肉换来了短暂的和平于安宁，这一刻的欢乐让他们由衷的感到快乐和珍惜。 第1127章离开 这年大概是文祁最轻松开心的一个年了吧，大家一起欢庆，一起喝酒，一起庆祝，文祁拉着秦熙和他们一起围着火堆跳舞，脸上带着明媚快乐的笑容。 乔飞望着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赵辉和他碰了酒杯，“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开春她就要走了。” “嗯，我会让她安心的，我知道……，我会守好这里，守好你们的希望。” 乔飞知道自己身上承载了很多人的希望，还有他们无私的馈赠，这是爱，也是沉甸甸的责任。 赵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 文祁抱着秦熙显得十分，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十分美丽动人。 过完十五大家各忙个的，又恢复了正常秩序，文祁收拾东西要去县城住几日，琍哥已经到了，交接一下就可以回京了。 天还没亮呢，文祁收拾好了包袱走出屋外，众将士们齐刷刷的排列好了队伍，整齐的望着她。 骑兵队也排好队伍坐在马上，似乎是在等待她最后的命令。 文祁眼眶有点潮湿，朝大家笑了笑，原本打算悄悄走的，没想到他们一直守在这呢。 “我该走了，你们多保重，能来西北，能走这一趟，我很开心，很满足。我把最美的年华都留在了这里，和你们共生死，值了！” 文祁摆摆手潇洒的上了马车走了，杠子和瘦条脱下了军装换上了利索的常服，从今而后，只做文祁专属的随行侍卫。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宁愿放弃大好的前程，也要生死追随萧文祁，他们心甘情愿。 文祁只带走了自己简单地衣服和随行用品，钱财所有的一切全都留下来了，西北赚的钱在年前给他们发了军饷，让大家一起庆贺，她什么也没带走。 “恭送将军。” 全体将士集体呐喊。 文祁坐在马车内，默默的流眼泪，从今而后我将脱下军装，放下大刀，穿回女装，无论我在哪里，只要我活着，我依旧会保护你们，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将士们就这样看着马车越走越远，她没有再回头，骑兵队在马上悄悄的流泪，这一次却没有阻止她离开，他们惟愿她平安喜乐，仅此而已。 回到县城文祁的心情都不太好，秦熙亲自出来接她，看到她的时候，双眼红肿，心情颓废，十分不好。 一声叹息将人抱在怀里，明白她的不舍，那里曾是她交付生命的地方，如今却要割舍了，心情可想而知。 “别难过，你入了朝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们，给他们坚实的后盾。” “我懂，我都懂，可我就是舍不得，熙哥哥，我好难过，我好舍不得他们。” 文祁哭的稀里哗啦的，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一度比亲人相处的时间都要多很多，这种感情不亚于亲情了。 “莫哭，他们也希望你平安快乐，我们不是说好了么，高高兴兴的走，不让他们担心，努力的活的更好。” 秦熙抱着她在她颈肩轻声安慰着。 “嗯，我会的，给我点时间，我会好起来的。” 文祁用力点头。 琍哥出来了，“嫂子，进屋说话吧，外头冷。” 文祁看到琍哥赶紧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笑了，“琍哥来了，我们进屋说话。” “去倒茶来。” 琍哥吩咐了一声，上前招呼哥哥嫂嫂。 “去倒煮过的红枣茶，你嫂子如今喝不得浓茶了。” 秦熙贴心的提前煮好了文祁能喝的补茶。 “嫂嫂的气色看着不是很好，怎么脸色如此苍白，人也消瘦不少呢。” 琍哥也是许久没见到人了，和之前的印象完全变了一个人。 文祁摸摸脸，顿时笑了，“可算有个说实话的了，一个劲都跟我说我美如天仙，哈哈这都露馅了吧。” 自己笑的咯咯咯的。 为了宽她的心，都告诉她恢复得很好，气色也好，其实根本不是这回事。 “这已经很好了，你没见之前病的时候，脸色蜡白几乎透明，风一吹就跑了似得，如今还算好多了呢。” 秦熙摸着她的小脸心疼的望着她，心里一声叹息，西北这几年终于耗光了她所有的元气，让一个强壮力大如牛的女人，变成了娇滴滴羸弱的美女，可以想见她付出了什么才换来了今日的和平。 琍哥低下头抿着嘴，没说话，他想说现在也是瘦弱的吓人，肤色苍白见不到一丝红润，衣服都是挂在身上的。 “没关系的，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们不要这样嘛，王老头说我的伤口长合了，只要小心一些，再养养就可以好了，所以别担心。” “好，过两日我们就出发了，舅舅和王老头去买药材去了。” 秦熙笑着伸出手将她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态度温柔好似她是易碎的瓷娃娃。 王老头年纪大了，已经熬不住西北的苦寒了，京城有两位年轻的太医愿意来这里做军医，也很擅长外伤接骨类的。 在太医院并不能很好的发挥特长，因此自己请求来这里的，能够远离宫里的纷争，对前程也有益无害，二人一商量就自动请缨来了这里，正好替换了王太医回京养老了。 王老头不放心文祁的身体，自愿跟随她回去替她调养身体，王老头早年被宫里的人迫害，老伴走得早，女儿也被人害死，因此剩了孤家寡人。 虽说有亲戚愿意照顾他，但性子倔强不愿意拖累别人，所以来了西北做军医再也没回京，如今是为了文祁才回去的。 文祁自然高兴王老头一起跟着，当然是要给他养老送终的，对她好的人她都很维护关照。 歇息了两日，将东西打包，秦熙带着王老头和赵辉还有文祁一起回京城了。 该交代的事都交代给琍哥了，自己亲弟弟，不管好与坏，总是一家人，琍哥从没有害过秦熙的念头。 如今愿意做实事，秦熙也抛开了成见，愿意提携弟弟一把，来这里有西北军的人照拂，也不用担心太多。 文祁在离开西北的时候，不住的回头张望，赵辉叹息一声，拍拍她的手，“孩子，放下吧。” “我知道。” “他们会平安的对么？” 文祁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各种影子，心里也默默的祝福他们，一切安好。 第1128章见面 回去的路上倒是不着急，秦熙趁机决定一路游玩回去，虽然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但可以原路返回的城镇转悠一下，赵辉和王老头也表示了赞同，说来他们也没有机会好好玩一玩，这些年大家都累了。 难得大家都这么开心，又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了，文祁跟着他们一起吃吃喝喝游玩，感受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心情也十分愉快，身上的伤也落了疤，在修养一阵子就可以掉疤了。 王老头看后也长舒一口气，那么长的贯穿刀伤，几乎要了她一条命去，总算是长好了。 虽然身体的亏损没法恢复原样了，但可以慢慢地调理，因为守孝的关系，文祁吃的也比较清淡，王老头说她身体亏损的太厉害了，正好适合吃清淡的，目前连药膳也不能吃，对她来说也是太补了。 出来玩了二个多月吧，文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冲淡了离开西北的伤怀之情，他们到了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了，是杏花微雨的时节了。 文祁第一时间回府换了衣服梳洗一番，进了宫面见皇帝。 “父皇，我回来了。” 文祁一身简单地胡服外罩一件披风，已经四月了她依旧觉得有些凉。 皇帝起身走出书案，望着单薄瘦弱的女儿，眼中含着眼泪，他已经听说了西北的事，托木真作为鞑靼国最勇猛的将领，不亚于乔大将军的存在，死在了女儿的手中，何等震惊，让整个大齐都沸腾了。 他一步步上前，抱住她的双肩，后头有些哽咽难言，望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心像被人狠狠挖掉了一块。 未语泪先流，父女二人望着彼此，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皇一直等你回来，听说你和他们去溜达了一圈，怎么没多玩几个地方，春暖花开了，正是好玩的时候呢，花也开了景色也都不一样，应该是很漂亮的。” 皇帝刻意没有提起托木真的事情，不想提，提起来心口也有些疼，为了杀托木真，他的女儿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还是转了好几个地方，我带回来一些土特产，挺有意思的。我还带了一些香料回来，其中有烤羊肉的孜然，咱们可以自己烤肉吃，我可以给您露一手呢。” 文祁仰起头笑着，笑容里带着点点泪光。 “好啊，那父皇可一定要尝尝，来来坐下，顾洪喜，去倒……蜂蜜水来，不要上茶了。” 皇帝顿了一下想起如今她还在调理身体，可能不能喝茶，干脆给和白水好了。 “是。” 顾洪喜让小太监上了茶，又给文祁抱了一条薄毯子盖在她的腿上。 “您盖着点吧，春日里还有些凉。” 顾洪喜微微弯腰，送上一杯温水。 “多谢。” 文祁笑着道谢。 “皇上，太子也到了，听说公主回来了，第一时间就跑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他倒是着急的很，让进来吧。” 皇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嫌弃儿子打断了他们父女谈话了。 文祁也笑了一声，能见到就未免的亲人，心情一直都很开心。 “姐，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文麟进门就高兴的喊了一句，看到文祁一时间有些惊异，却也觉得果然如此，心头隐隐作痛，他强壮犹如高山一般的姐姐，如今变成了如此懦弱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却又觉得也许这样也好，她终于可以歇歇了。 “璘哥，越来越有气度了，真好。” 文祁并为起身，瞧着弟弟风度翩翩，高贵风华的样子，十分满意。 “姐，你瘦了。” 文麟哆嗦着嘴唇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哭什么，晦气，你姐姐回朝可是大喜的事，莫要败了兴致。” 皇帝沉下脸，隐含警告，莫要说些不开心的事。 “是，高兴呢，你回来真好，臻姐和宏哥知道你要回来，开心的不行，刚才熙哥去看孩子们了。” 文麟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心里的情绪。 文祁笑容灿烂，态度平和淡然，“璘哥过来，让我瞧瞧你，长大了，大变样了。” 太子单膝跪地跪在姐姐面前，像小时候那样任由她摩挲欺负。 “真好，看到你越来越好，我真高兴。” 文祁摸摸文麟的头，觉得十分开心。 “姐，我想你了。” 文麟哽咽难言，满肚子话却又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汇成了无数的惦念。 “我没事，真的很好，莫要担心我，我很好。” 文祁懂他担心什么，想要说什么，他们是双胞胎啊，她懂他，同样的他也懂她。 文麟伏在她的膝盖上，久久不曾抬头，气氛一度有些伤感。 “明儿我想去拜祭母后和祖母，我回来了，祖母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文祁第一时间就惦记着这个，不曾忘记过。 “好，我安排好人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也好。” 文祁点点头。 “说点正事吧，托木真死了，鞑靼国是什么态度？父皇肯定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吧。” 文祁坐直身体，准备商谈正事。 文麟站起身偷偷擦干眼泪，也站在一旁旁听。 “那是当然了，这样好的机会，我们怎么会放过呢，鞑靼国像我们求和了，目前鞑靼国能撑起一片天的人暂时还没有，那个托克逊需要警惕，但还不足以和托木真一样让我们忌惮。 你林相爷说这也许是他人生最后一次辉煌了，倒是干劲十足，说干完这一次他也要退仕了。 还拿你做例子，说你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他也该放下了，给年轻人让位，朕答应了，实在不忍心老臣真的累死在朝堂上。” 文祁眯起眼笑了，“我隐约听了几句，知道你们做的特别好，西北鞑靼国已经主动后撤百里，这是我去那里这么多年，头一次过了一个平稳踏实的年节，真好。 五年，我们只有五年的安稳，我给了乔飞五年的时间适应，五年后托克逊将成长起来，此人不可小觑。” 文祁将天下局势看的十分清楚，一切今早掌握之中。 “你说的没错，朕会在五年内替换掉所有该换掉的朝臣，换上新锐的年轻人，他们更有闯劲，为未来的改革留出足够的机会。” 皇帝心里也有自己的一番布置和对朝堂棋局的安排。 第1129章家宴 也许是收文祁的影响，皇帝对帝位和权利的交接，看开了很多，在女儿身上他看到了大局观，更看到了一种广阔的胸怀，让人敬佩。 对文麟也有了更多的放手和新的想法，平稳过度交接也许对大齐是更好的一种态度，对自己何尝不是善始善终，留名青史呢。 有些问题不过是换一种角度去看待，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文祁和父皇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心意，相视一笑，父女间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你回来了，朕给你举办个宴会，接风洗尘吧。” 文祁摇头摆摆手，“祖母孝期未过，怎可设宴，父皇心意女儿明白，只是我们该认真为祖母守孝才对，此乃儿女的本分。” 皇帝欣慰的点头，“也好，那你今晚留下来陪父皇用膳吧，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吃点东西说说话了，孩子们也很想念你了。” “好。” 晚宴只有几个人，皇帝和文祁姐弟，还有秦熙，连太子妃都不在。 几个人说说话吃个饭，说了一些西北和外面的局势以及他们路上的所见所闻，席间最后才被谈及于托木真的那场战斗，解说的人是秦熙。 因为他全程都在场，只是为了让文祁能够专心应敌，始终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而已。 当秦熙说完的时候，文麟和皇帝已经泪流满面了，他们也是男人，也是能够明白那份心情，彼此成全。 托木真成为文祁最大的对手，却也成就了她今日的风采，换另一种说法，这一路走来何尝不是另类的良师益友，督促鞭策着文祁不断地努力前进，绝不放弃，决不认输。 文祁在得知托木真和自己的身体都不行了的时候，也明白托木真在朝堂的势力也在不断地被挤压，为了避免将来走狗烹的命运，他们选择了彼此成全。 用这样一种方式，去成就去挽留你最好的一面，让你风光大葬，死后哀荣福泽妻儿。 这是我们对于对手的感激和成全，抛却国仇家恨，他们也是人，也有血有肉，也有感情，我们不能坐下来品茶谈天说地，却可以在刀光剑影里对峙论友，相交于彼此的心中，足矣。 皇帝和文麟深深的叹口气，却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文祁做的已经足够了，于国于家她对得起天下和萧家的名誉。 至于她和谁交朋友，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们也没有资格过问，她选择了最好的方式成全彼此，够了。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皇帝幽幽一声叹息。 回府路上，文祁怀里抱着孩子，宏哥被秦熙抱在怀里，两个孩子沉沉的睡着了，他们一定跟着爹娘回家，静书让奶嬷嬷先跟着回来了。 文祁抱着臻姐，轻轻地拍打着哄着女儿睡的更安稳些。 “长宁，这次回来发现皇上似乎心情也爽朗很多，也许是你回来了让他很开心。” 秦熙温润的笑着，想说点开心的话题。 “经历了这么多事，父皇也想通了很多，母后去了，其实父皇心里很难过，却又觉得松了口气，他不断的跟我保证一定会处理好，其实心里是难过的。 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也许最明白他的人是我皇祖母，所以皇祖母做了这个决定，让父皇可以松口气了。” 文祁浅笑一下，有些无奈也有些明白，时至今日有些事已经可以看得开了，虽然还是会疼，可再深的伤疤也有愈合的一日。 “都过去了，我想皇后心里其实也很难过吧，所以她选择了属于自己的结局。其实她的话有些时候从另外的角度想，也不一定是错的。” 这话也只有秦熙敢说，满大齐无人敢再提这个话，更无人敢认同皇后的言论。 “我明白，我知道母后其实担心的是文麟被我压制，如今以我在朝中的威望，已经可以初见端倪了，若我拒绝文麟提出的政见，那么他的提议一定会被驳回，这一点其实已经可以看到了。 只是母后的偏心让我不能认同，她凭什么认为我一定要做那样的人呢，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相信我呢，这也是我不能苟同的原因。 我也有我的理想和抱负，凭什么我要为弟弟牺牲一切，甚至是生命呢，我不服，我也不愿意。” 文祁强硬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才是她们母子之间感情崩裂的主要原因，并非完全因为权力和朝政，这只是引子而已。 “是，皇后的偏心才是矛盾的主要根由，其实若她能适当引导关怀与你，未必如她所想，毕竟你们姐弟感情十分深厚。 可惜她太过偏心，看到的坏处比好处多，皇家手段用的太多，将那一套用在你身上就不灵了，作为一国之母也容不得有人忤逆她的决定。” 秦熙其实能理解皇后的决定，却不能认同。她和父亲是一样的人，所思所想都是一个方向。 文祁摇头叹息，“她也磨光了我对她的爱，算了不提她了，她去世，我其实松了口气，再也不用这样撕扯纠结了，否则早晚有一天我和文麟也会反目成仇的。” “太后老人家才是真正的睿智通达，让我甚为佩服，胸怀宽广，行事果断长远。” 秦熙认真的点头，同为女人，对比所作所为，太后才是真的让人敬佩，给与了文祁最多的爱于关怀，使得文祁始终一路走来都不能走歪，即便最偏激尖锐仇恨的时候，也不曾对亲人下手，这就是成效。 “是啊，从我皇祖母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有今日多亏了皇祖母多年如一日的教导，我很感激。” 两世为人，文祁都对得起亲人，对皇祖母是非常感恩的。 “今日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两个孩子，他们一直记得你，你不用担心了。” 秦熙摸摸儿子的头，不想一低头看到儿子睁着明亮的大眼偷听他们讲话。 “睡醒了么？” 秦熙也不生气，温和的问儿子。 宏哥咧嘴笑笑，点点头，“爹爹，我见到舅舅哭了，就是皇祖母去世的那天。” “哦，皇祖母和太奶奶去世，舅舅从外面回来，抱着我和玮哥，哭的十分伤心，念叨着，终于不用纠结了。” 秦熙和文祁对视一眼，叹息一声，无限唏嘘。 第1130章儿子 “宏哥，我听父皇说，你在书房学习有偷懒的现象？” 文祁话题一拐，说到了他的身上。 别看是刚回来，但对于儿女的事情他们夫妻是十分上心的，秦熙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打听了儿女的事情，多方查问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儿女的事情没有小事。 查问后得出一个结论，两个孩子都非常聪明，甚至是过目不忘，十分早慧，但年纪小贪玩，故意装作学的辛苦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在偷偷的玩。 宏哥低着头不敢看文祁，不光自己偷完，他还带着臻姐一起玩，一起偷懒呢。 “你年纪小我不逼你，但你不应该撒谎欺骗你舅母，你知道这些年我和你爹不在，你舅舅是太子忙于政务，教养你们的责任都落在了你舅母身上。 你舅母要带你们四个孩子，她很辛苦对不对，如果你们有让她骄傲的机会，却不肯做，我认为这是不孝，做人最要紧的是感恩，宏哥你认为呢。” 文祁并没有过度责怪儿子，年纪太小了，本来去上书房的年纪也不够，玩就玩吧，其实也不在意，但他不该撒谎，这一点很要紧。 宏哥低下头，“对不起娘，我错了，舅舅总喜欢给我们布置很多作业，后来我和玮哥就不喜欢学的太快，学的太快太好了，舅舅会很高兴但也会给我们布置额外作业，我们没有时间玩了，我错了。” 期待越高压力就越大，宏哥和玮哥，今年也才刚刚五岁，还不能够承受这样的错爱，因此本能的去逃避。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受罚，往后你的作业由你爹亲自布置，玮哥要同你一起受罚，你要明白，你和玮哥都非寻常百姓，玮哥是太子的嫡长子，身上肩负的责任更重。 而你也是我的长子，也许是我唯一的儿子了，公主府的门楣需要你撑起来，娘不想让你过早承担这些，可你如此聪慧，也该明白，这次我回来是因为我的身体不好了，娘需要你给我撑腰好不好？” 文祁摸了摸宏哥的头，语重心长，她知道自己很残忍，但皇家儿郎没有资格天真，可爱是做给长辈们看的而已。 宏哥望着文祁，良久认真的点头，“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贪玩了，我会和玮哥认真学习的。” “乖，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哥哥，娘为你骄傲，这几年你带着妹妹一直照顾他们，你做的很好。” 文祁温柔的望着儿子笑的十分愉悦。 宏哥得了母亲的夸奖，小脸红扑扑的，显得十分开心激动。 到家了，宏哥不肯跟奶嬷嬷离去，眼巴巴的望着文祁和秦熙，抿着嘴却一句话都不说，舍不得走也不说什么事。 “要不要和娘一起睡啊。” 文祁看儿子这样，心有怜惜，亏欠两个孩子太多了，让他们没有安全感，对自己和秦熙不太信任。 宏哥用力点头，双眼晶亮，“可以带着妹妹一起么，醒来可以看到爹娘都在，妹妹会很开心的。” 不管干什么都会带上妹妹，这几年在宫里，不管静书照顾的多么仔细，他们还是学会了很多东西，宏哥紧紧的守护着臻姐，处处谨慎小心，已经可以从言行举止上看出来了。 “好，宏哥是个好哥哥，你做的很好。” 文祁眨眨眼蹲下身想抱起宏哥回房，却用了很大的力也没能抱起儿子，无奈的叹息一声。 秦熙蹲下身一把抱起儿子亲了亲，“你娘身体不好，大病初愈，抱不动你们了，以后要记得照顾你娘，男子汉大丈夫，要照顾好家里的女眷，这才是男人的责任和担当，知道么？” “嗯，我知道，舅舅也跟我说过得，我有做。” 宏哥开心的笑着，被父亲抱也很开心呢。 “你们下去吧，这几日孩子跟我们睡，这几年你们照顾小主子有功，我会论功行赏，不会忘记你们的忠心。 如今我回来了，你们也可以放心了，放你们几日假，回去和家人团聚一下。” “是，多谢主子体恤。” 奶嬷嬷也显得很高兴，跟着公主都有好日子过，一点也不为难，他们也愿意忠心做事。 简单洗漱了一下，抱着两个孩子睡下了，臻姐跟宏哥紧挨着文祁，一人一边守着娘，宏哥望着母亲，显得十分激动开心。 “快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去上书房读书，那里的夫子学问都是极好的，要尊重夫子，认真学习，这个机会也是很难得。 就算是萧家的孩子，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宫里读书的，要珍惜知道么？” 文祁亲亲儿子给与鼓励和提点。 “我知道。” 宏哥这才满足的闭上眼，不多一会就睡了过去。 秦熙这才躺了下来，摸摸儿子的头笑了，“这次回来发现孩子长大了，要认真对待他们提出的问题了，这两个孩子可不好糊弄了。 确实十分聪慧，怪不得太子要加重课业呢，我估计是害怕他们学歪了去吧，太聪明的孩子不好教。” “嗯，我看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文麟跟我说过他们偷懒耍滑，不过因为他最近十分忙碌，所以也就没拆穿他们，让他们暂且放松一段时间罢了。这些年静书十分辛苦，四个孩子还要管宫务，让她受累了。” 四个孩子不是那么好带的，安全问题，教养问题，以及下人的忠心问题等等都要顾及，尤其是臻姐和宏哥又是文祁的孩子，万众瞩目，带的好了是应该的，带的不好了所有人都会指责静书，这个责任也是千斤重的。 “太子妃确实劳苦功高，有机会你代我亲自道个谢，太子府里进人的事你想办法推了吧，等孝期过了肯定有人过问此事，就算是为了孩子们也不应该让太子妃受委屈。” 秦熙也觉得应该投桃报李，亲戚关系就是这样，你好我好才能更好，彼此真心付出会越来越亲密。 “嗯，我祖母去世的时候就跟父皇提过了，回头我盯着点这事就是了。” “睡吧，明儿我们还要去墓地祭拜呢，别耽误了时辰。” 秦熙亲了亲文祁的额头，给大小三人盖好被子，拥抱着他的全世界，安心的睡了。 第1131章扫墓 第二天一大早，臻姐就醒了，高兴地抱着母亲，小手不安分的乱动着，睁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四处乱瞄，像一只可爱又调皮的小猫崽。 “醒了，进来给孩子们洗漱吧。” 文祁出声让丫鬟们进来给两个孩子先洗漱了好吃早饭。 “娘，今儿可以不去书房么？” 臻姐趴在文祁的身上，像个小猴一样闹腾着。 “不可以，今儿你不去书房爹娘也不能陪你，我们要去给你皇太奶奶上香扫墓。” 文祁微笑着亲亲女儿细滑的小脸蛋。 臻姐嘟嘟嘴，点点头，“那我有个礼物要送给太奶奶和皇祖母，您帮我带给她们好么？” 文祁微微抬眼，“哦，什么礼物？” “是我自己做的礼物，我想她们了，想念皇祖母给我编头发，想念太奶奶给我讲故事，舅母说她们去了天上做神仙了，做神仙有什么好的，那里也没有臻姐和哥哥们，也没有小弟弟呀，为什么要做神仙呀？” 臻姐歪着头这个年纪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宫里上下变成了一片白色，为什么太奶奶不和她说话了，怎么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呢。 “做神仙啊，因为他们是有功德的人，等你长大了就懂了。你做了什么礼物带给她们呀。” 文祁心中一阵难过，也感慨孩子们的真心，还惦记着对他们好过的长辈，这份心远比哭天抹泪要真诚多了。 “我画了画给太奶奶和皇祖母呢。” 臻姐抿着嘴拽着自己的头发，嘟着嘴，十分可爱的样子，真的以为能够给太后和皇后看到。 “好。” “妹妹，我们去洗漱了，不要压着娘，娘身体不好，不可以顽皮，快下来。”宏哥已经被抱下床，站在床边望着臻姐，眼里有着她没有的稳重，似乎他是明白神仙和上天是什么意思的，只是理解还不是很深。 “好吧，娘那你晚上会回来么？” 臻姐不放心的拽着文祁的袖子追问。 “当然在啊，娘要陪着你和哥哥呀。” 文祁温柔的浅笑着。 “嘻嘻！太好了。” 臻姐这才舍得放开文祁，高兴地踩着小脚丫下了炕。 出了门去耳房洗漱，宏哥稚嫩的声音隐约响起，“以后不要提太奶奶和皇祖母的事，娘会很伤心的，娘身体不好不能伤心。” “为什么呀，我想太奶奶了。”臻姐撅撅嘴不懂为什么不能提啊。 “以后你就懂了，具体我也不太懂，但就是不能提，每次提起他们都会哭的。” 宏哥很老成的分析着。 “好吧，我听哥哥的。” 臻姐点点头让丫鬟给她梳洗。 在宫里的几年渐渐长大懂事，臻姐离开爹娘的爱护，虽然静书和文麟对他们十分呵护，但宫里人多眼杂，臻姐下意识的会依赖宏哥，姐弟俩倒是十分亲密。 文祁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帷帐，叹息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些涩涩的疼。 祖母终究没能等到自己归来的那一天，要是现在祖母还在该多好，她终于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陪您了，我答应您会安全回来，祖母，我做到了，你却不在了，我有好多话想和您说呢。 “起身吧，莫耽误了时辰。” 秦熙叹息一声，他能够明白文祁的心情，他也失去了母亲，自然懂得那份伤痛无人能够替代和劝慰。 “好。” 夫妻二人坐了马车，跟随太子一起去墓地祭拜一番，当初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认真祭拜，文祁一直想来看看。 “你们先回去吧，我陪祖母说说话。” 文祁望着墓碑，有些哀伤。 太后和先帝爷已经合葬了，墓地已经被封看不到遗容了。 “姐，你莫要久留，这里风大，小心身体。” 文麟叹息一声没有勉强，跟秦熙一起退了出去。 文祁拿了赶紧的帕子轻轻的擦拭墓碑，拿出带的好酒给满上。 “祖母，我回来了，托木真死了，父皇能安稳五年，大齐可以喘息了，北魏失去了重要的盟友，暂且也不能大动了。 祖母我不能再上战场了，心里有点失落，可我知道这是我该做的，舍得舍不得都要放下了。 我在病重时常常梦见您，我猜一定是您保佑我闯过鬼门关吧，您和皇爷爷相聚开心么，我大哥福王是不是很想念您。 我母后还怪我么？我答应过您的事都不会忘记，等父皇百年，文麟登基，我会逐渐放下朝中所有的权利，不会眷恋，生死关打滚几回，我也看开了很多。 我带了你重孙孙的礼物，臻姐给你画的画，宏哥的字帖说是给太奶奶和皇祖母看看，您别忘了给点评一下哈，帮我照顾好母后，我会好好照顾父皇的。” 文祁唠叨着不能对别人说的话，终于有时间可以说说话了，却阴阳两隔，望你们在那边也能过得开心。 秦熙走了过来，“回去吧。” 文祁抬头望着他，看到他眼里担忧的眼眸，不禁心头一暖，靠在他怀里，呢喃道：“熙哥哥，我想念皇祖母了，也很想念母后。”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在那边再也没有纷争和利益，再也不用费心思了，会过得很好的。” “你说得对，皇祖母终于和皇爷爷团聚了，她很想念皇爷爷的，她说她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我皇爷爷，祖母会开心吧。” 文祁被秦熙抱在怀里，呢喃着心中的思念和渴望。 “会的，她会开心的。” 秦熙搂着她离开墓地，做马车回城。 “璘哥，你回宫吧，我想去转转。” 文祁看了眼文麟。 “好。” 文麟没有多问，点点头答应了。 下车上了马回宫了。 文祁和秦熙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秦熙开口，“去骁骑营。”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嘴角有一丝微笑，她知道熙哥哥懂她。 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不过文祁觉得都不重要，她只是回家来看看兄弟们，心里能踏实些，好过些。 马车进了军营，文祁下了车，远远的望着他们在训练，龙精虎猛的样子，朝气蓬勃，看到这一幕，心气似乎被提了起来，好像都觉得血液在燃烧似得，一扫颓然的情绪。 第1132章探望 王钊看到了他们夫妻，吹响哨子众人停了下来，骑兵队转过身看到了文祁，立刻露出了笑脸，纷纷朝他们招手。 二人一凑近，大家就围了过来，因为今儿穿了裙子的，兄弟们纷纷拽着裙子拉一下，看的很稀罕，“原来将军穿裙子也很漂亮的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众人哈哈大笑。 文祁也被大家逗得开怀一笑。 “将军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等你好久啊，你今儿留下吃饭好不好啊，我们可以一起说说话。” 大家纷纷挽留她，谁也没提托木真，更没有问为什么你瘦了这样的话，似乎完全忘却了文祁的伤痛，只是想让她开心一下。 有些默契不需要明说，有些心意只有彼此会懂。 “好呀，我给你们带了一些调料回来，西北正宗的调料，味道很棒。” 文祁挤挤眼睛跟他们笑得开心。 “真的，太好了。” 王钊看大家簇拥着她去校场玩乐说话，趁机和秦熙说两句。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这是彻底废了？” 王钊见到文祁人的时候也是震惊的，只是没敢表现出来，太子提前打过招呼，让谁也别吃惊，更别同情，她受不了别人同情的眼光，那还不如直接让她死在西北算了。 “和托木真一战，她几乎去掉一条命，整整昏迷了几天几夜才算彻底清醒，躺了足足一个多月才能起身，直到现在伤口都没有完全张合，不敢大动作，她彻底废了。” 秦熙叹息一声说道。 王钊哆嗦着嘴唇，望着那道瘦弱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的表情。 “西北那头是乔飞接手了，她这样身边有人护卫么？不然从这挑两个去。” 王钊立即说道。 “暂且不用，杠子和瘦条跟了她，人手够用了，别担心，我们回来就是来看看大家伙的，你知道她以后再也不能拿刀了，心里不好受。” “我懂，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她是个好样的，也该歇歇了。” 王钊低下头强忍着眼泪，和心里的难受，同袍之谊，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替她难受。 “没事，好多了，她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身体还能调理么，我瞧着这样让人心里忒难受了。” 王钊问起她的身体有没有机会能再恢复一点。 “不能了，王老头也跟着回来了，如今住在我们府上呢，要想成为正常人都很难了，能调理到什么地步，太医也说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需要药材还是需要人手，尽管开口，自家兄弟别客气，常来看看我们。” 王钊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怕一抬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嗯，我们又买了一些战马，回头让人去拉回来，带了些好酒给大家，明儿让人给你们送过来，是她的一份心意。” “嗳。” 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热锅子，文祁的菜是全素的，十分清淡，是厨下特意给做的，她要守孝，也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更不能喝酒，兄弟们不用人提醒，安排的周到妥帖。 文祁兴高采烈的跟大家将自己回来时游玩的风土人情和有趣的事，口若悬河，跟说书似得，十分开心的样子。 兄弟们不停的耍宝，逗得她咯咯直笑，他们什么也没问，只是想让她笑一笑。 你的伤悲和遗憾，我们懂，我们能给你的就是让你笑一笑，给你最坚强的后盾，你想哭的时候，我们永远都在。 大家围在一起表演节目，有的还唱戏呢，大老爷们翘着兰花指，各种作怪，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文祁脸上又有了快乐明媚的笑容。 下午天色已晚，文祁和秦熙要回去了，朝他们挥手，终究也没说什么，但彼此心里都懂。 望着他们离开，兄弟们才忍不住掉了眼泪，他们心里英雄般的人物，怎么会变得如此羸弱，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将军还能上马么？” 一个兄弟呢喃问道。 “不能，她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了，她彻底废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去你娘的，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上嘴，什么叫废了，别让我听见这个词，我听着扎耳朵。” 王钊一扭头把人喷了一顿，那眼神犹如喷火，恨不得捅死你的表情。 众人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其实心里都明白，不管是否愿意接受现实，事实就是如此。 王钊扭过脸去，眼里含着泪，“她这些年辛苦了，就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咱得会疼人知道不？咱骁骑营还是长宁将军的腰杆子，谁也不能欺负她，懂不？” “喏！” 众人齐声大吼。 文祁在回去的路上，觉得心情好多了，靠在秦熙怀里，“他们很可爱，一直在哄我开心。” “你开心大家都开心，这是他们的心意。” “我知道。” 回到府里两个孩子已经在屋里临摹字帖了。 见到他们回来欢快的扑了上去，抱着他们的大腿欢呼，“娘，我今儿得夫子夸奖了，夫子说我回答问题回答的好呢。” 宏哥跟文祁撒娇。 “真的，我儿子就是聪明，再接再厉，娘为你骄傲。” 文祁弯下腰亲了儿子一下。 臻姐也跳着脚拽着她的袖子，着急的喊道：“我也要，我也很乖的，我也要亲亲。” 文祁微笑着也亲亲闺女，这才让臻姐满意了。 “吃饭了么？” “还没有呢，我们想等得爹娘回来一起吃。” 宏哥表现的很稳重。 “摆饭吧，吃了在写。” “好。” 文祁给臻姐跟宏哥整理好围兜，让他们自己吃饭，孩子们的饭菜和大人略有不同，也比较清淡，但不曾让孩子们守孝，时间太长了，会影响孩子们的身体，所以大家都会可以忽略孩子们的饭菜守孝问题。 “娘，我晚上可以和你睡么？” 臻姐吃的两颊鼓鼓的，像个可爱的小松鼠，晶亮亮的大眼一闪一闪，好似明亮的星星。 “不可以，你大了要自己睡了，你娘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 秦熙板起脸看了眼女儿，昨儿回来睡了一夜，臻姐睡相太不老实了，一晚上都在炕上转圈，把他们夫妻踢醒好几次，神奇的是人家到了早晨还能睡回原位呢。 臻姐撅着嘴不高兴的嘟囔着，却不敢反驳爹爹的话。 第1133章考校 宏哥见臻姐眼里噙着眼泪，有些不忍，看了看父亲，不敢说话。 文祁张张嘴想劝秦熙来着，却被他瞪了一眼。 “臻姐，你娘身体不好，受了很重的伤，你也大了该自己睡了，让你娘夜里好好休息，你听话过两日等爹忙完了事情，带你们去皇庄玩好不好？” “真的么？” 臻姐一听有得玩又不哭了，仰着小脸巴巴的问。 “嗯，皇庄有温泉，爹教你们学凫水好不好，学会了你可以自己玩呢。” 秦熙为了让孩子们不要赖着文祁，也是用尽了花招。 臻姐歪着头仔细的想了半天，最后认真的点头，“好吧，那我就答应你吧，我把娘还给你，你要好好照顾知道么。” 小大人的样子颇为可爱。 秦熙忍不住露出笑容，伸手弹了女儿一个脑瓜崩，“快吃饭，一会凉了，字帖还没临摹完呢，别以为我忘了。” 臻姐吐吐舌头赶紧低头吃饭，吃了饭还要做功课，爹爹回来了要检查的。 宏哥也赶紧吃饭，爹爹要拷问呢。 吃过了饭秦熙考两个孩子的学问，对于学问他一向是一视同仁，除非必要，不会刻意去区别对待两个孩子，严格于宽松都是相对的。 也不会因为臻姐就放松教导了，学问学扎实了，受益的是他们自己。 “嗯，学得还算可以，臻姐的字要好好的练，这写的是什么，狗爬的字么？太难看了，以后要认真写，别想在偷懒了。” 秦熙板着脸训诫两个孩子。 “知道了。” 臻姐嘟嘟嘴，不是很乐意，却也不敢挑战爹爹的威严。 “好了，去找你娘吧。” 秦熙看考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全都答对了，个别磕绊处也能想起来，说明孩子确实聪明，有认真学。 文祁让人端了温热的汤水，清淡可口，生津润肺的，“来，喝完汤吧。” “谢谢娘。” 臻姐霸道的窝在文祁的怀里，把宏哥推到一边去，自己一个人独霸母亲，偷偷的抿着嘴乐。 “不可以这样霸道的，哥哥疼你，你也要疼哥哥才对。” 文祁低头亲吻了女儿安抚着她，又将儿子也拉近怀里，儿子长大了，也抱不了多久了，再大一点想抱孩子都不好意思了。 宏哥高兴地抿着嘴乐，还冲臻姐做鬼脸，臻姐哼了一声，却没有在欺负哥哥。 瞧着他们二人的互动，文祁也会心的笑了。 “娘，我明儿要开始学女红了，我不喜欢那个，我想学武。” 臻姐肖似文祁，性格霸道张扬，活泼开朗，从小受宠，金尊玉贵的，难免有点随心所欲的任性。 “学武可以，你选择了就不可以半途而废，半途说放弃不但要受罚且仍旧要继续学。女红也要学，我不求你做的多好，起码要能给你爹娘老子做个鞋袜吧。” 文祁要求也不高，女红这东西对于皇家儿女来说，真不是必要的，他们府里都有针线房，全是最顶尖的绣娘，想要什么样的全都能给你做出来。 千金小姐会做一点孝敬父母长辈也就可以了。 臻姐听了无奈点头，“可我学的很慢，做的不好也不许笑我哦。” “你姓秦，别人笑你你就要受委屈么，那你活该。” 文祁可不会惯着孩子，学不会反抗你就活该受委屈，她最不喜欢受气包了。 “才没有呢。” 臻姐撅撅嘴不高兴的投进她的怀里撒娇。 宏哥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文祁微微摇头暗示。 “臻姐，你知道娘为什么送你们兄妹进宫么？” 文祁认为有些东西一定要说明白，孩子们虽然小但其实能听懂。 “因为爹娘很忙没时间照顾我们，舅母可以照顾我们，同时也让我们学会眉高眼低，宫里人多嘴杂，家里人少，我们进宫可以好好学习，也可以多学点本事，免得被人欺负。” 臻姐从静书和嬷嬷太后那里没少听到这样的话，其实心里全都懂。 “嗯，既然你明白我就放心了，你是我萧文祁的女儿，只有你给别人气受，没有别人欺负你的道理。 这样的出身你还要受气，你就辜负了我一片心意，有些事爹娘哥哥不能完全代替你去做，终究要你自己学会立世。” “我懂，嬷嬷和舅母都有教我，我都记住了，我才不会被人欺负呢。” 臻姐低着头，玩着胖乎乎的小手指。 “妹妹很乖的，平日里嬷嬷和舅母都有教导，您别担心，她的脾气大着呢，就是皇爷爷都有教导我们做人做事的道理呢。” 宏哥明显比臻姐稳重多了，显然皇帝对男孩的教导也是不同的。 “嗯，天快黑了，准备休息吧，明早还要去书房，早点睡免得明早起不来。” 文祁拍拍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 “娘亲再见。” 臻姐没有纠缠，十分乖顺的亲亲母亲，就下地被哥哥拉着回屋睡觉去了。 “你不用担心，我观察者孩子们，静书和文麟确实教育的很好，真是十分用心了。” “嗯，我知道。我是当娘的最担心的并不是宏哥，而是臻姐，我常年不在家，没真正管过几日，总担心臻姐将来太过柔弱被人欺负了去，我也不能保护她一辈子不是，自己性格坚韧勇敢，才是一辈子受用的好。” 秦熙也点头，“女孩家确实最需要的就是坚韧勇敢大气，将来在遇到危机和困难时才能挺过重重难关，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是靠不住的。” 虽然秦熙自己是爷们，但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只依附于男人而生存，他本身不喜欢菟丝花的女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离开大树就无法活下去，那可太糟心了。 “让臻姐学武吧，可以学点轻软的武器，鞭子如何？” “可以，自保也不至于伤人太过，留有余地，我看可以。” 秦熙很开明的就同意了。 “你这么早就教孩子们凫水么，早不早了点？” 文祁懂秦熙的担心，学会凫水少一些危险，那天无意落水什么的，孩子能捡回一条命去，这宫里的意外可多了。 “早点也不要紧，学了总是好的，凫水也算锻炼，正好你不是要调理身体么，我打算咱们搬去皇庄住吧，那有温泉可以让你舒坦一点，孩子们也有的玩。” 文祁笑笑，点头，“好听你的。” 第1134章回皇庄 因着文祁刚回来，还需要进一步调养身体，毕竟这次的伤确实太重了，新伤旧伤都合在了一起，威力也不可小觑，王老头和章御医都已经从太医院彻底退了下来，干脆自己来了公主府照顾她了。 章月儿如今在文祁名下药铺当大夫，以后可能会自梳头，不会嫁人了，章御医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想开了不会勉强孙女了。 章御医老伴也很早去世了，留在家里也无聊，干脆打包住在了公主府里，可以和老王头研究医术，俩老头凑在一起还有话说，有人下棋玩笑，比在家里有趣多了。 秦熙带着一家子回了皇庄，定国公和安国公几人都在皇庄住着，人老了身上毛病多了，皇庄日子悠闲，蔬菜瓜果都是新鲜的，住着也舒坦一些，顺便帮着文祁照看园子，免得太后走了就荒废了可惜。 “外公，祖父，祖母，外祖母，我回来了，忙了两日才得空，让你们惦念了。” 文祁去了菜园子，他们在菜园里种菜拔草除虫呢。 “好孩子，你回来就好，你瘦多了，吃了大苦头吧。” 安国公都听说了，拍拍孩子的肩膀，叹息一声，见到人什么都明白了。 “好孩子，回家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孩子们很需要你呢。” 定国公也没提她身体的事，此时提起这个无疑让他很难过。 “我没事，好多了。外公，我母后的事……” 上次奔丧时间太钝，她也有不能面对的事，不知道该如何跟外公外祖母解释，不管他们多失望，母后总是他们亲生女儿，抚养这么多年疼若珠宝，心里是伤心的。 安国公叹息一声，“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你母后会有今日的结局，对她来说未必不是解脱，她的性格其实不合适进宫。 这些年她也承受了很多痛苦无法排解，如今这样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我们很伤心却并不怨怪太后，都过去了。” “你去扫墓了，看过她们了？” 赵老太太望着孩子叹息一声了然的问道。 “嗯，去看过了，活着时候我们母女有些话说不出口了，人走了倒是能好好聊几句了，呵呵！” 文祁自嘲的笑了笑。 “傻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如今这样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给了赵家最好的脸面，咱们总要知足，她闹出的事情也让人无法忘记。 如今还能得这样的尊荣和礼遇，我都不敢想呢。你也莫要在记在心里，那是你们的缘分太浅。” 老太太一声经历太多，女儿的死固然伤心难过，可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因此还是能承受这个打击的。 “我知道，给我点时间缓缓吧。你们在这住着还舒坦么，需要什么就让人去准备就好。” “好得很，你没见我们都没回家一直赖在这，琢磨着你回来肯定要来看我们，干脆我们也不回去了，省的你来回跑，你这次回来瘦的多了，好好的调理一下吧。” 秦老太太瞧着也是心疼的不行。 “嗯，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调理一下的，你们陪我一起吧，熙哥哥说要教孩子们学凫水和憋气呢，你们可得看着点。” 文祁呵呵的笑着，尽全力让自己开朗一点，别让大家担心自己。 “臭小子，这么小急个什么劲，把他能耐的。” 定国公没好气的摇摇头。 秦熙和孩子们在外面玩的欢快，你追我赶逗得两个孩子高兴的来回跑动撒欢。 “还是这地方宽敞，孩子们来了能撒的开。” 安国公看着孩子们也笑了。 “星哥的孩子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去外祖家住了，时常过来看我们呢，你舅母要忙乎你妹妹的事，婳儿又怀孕了，去王府住几日照看一下，就把孩子送去外家住两个月。把人家女儿送到西北去受罪，就不能连外孙都见不到了吧。” 安国公笑眯眯的说道，说起小孙孙们，他也是十分满足开怀的，常来农庄玩耍的，只是大重孙孙要读书了，不能时常来回跑了。 “大的读书了吧，要不要做伴读呢？” 文祁问道，征询外公的意思，看他们要不要这个脸面了。 安国公摇摇头，“我跟你哥他们仔细商谈过了，他们夫妻还是希望孩子能自己上进，不要太过于依赖这点权势，学点真本事才是要紧的。 希望他能从文，因此去了马家读书，你马爷爷教导的很用心，这个机会也十分难得，伴读就算了吧。” “那敢情好，去马家我就不担心了。” 文祁一听也笑了起来，既然大表哥的儿子去马家学习了，那就不用自己操心前程了。 安国公也笑着点头，这也是孙媳妇的意思，到底是大族之女，眼光也更长远，他们也是非常赞同的。 赵家一直行事低调，皇后去世后很久都不露面了，安国公也彻底退了下来，宫里不传召他都不去了，家族门风也越发谨慎低调守规矩，在世家圈里也是很得赞赏的。 “外公，臻姐要学武呢，熙哥答应了，说学鞭子算了。” 文祁也在菜地里帮着除草，动手干点活，心里也能痛快些。 “想学就学吧，不过也不用逼得太紧了，学武能强身健体，也是个好事，宏哥再过一年也该学武了，他可要认真教导，咱们这样的人家男孩的教养是要严厉一些的。你打算让谁教宏哥他们呢。” “臻姐让思琪教导吧，她的武艺实在女卫之上的，宏哥么，让杠子教吧，生死历练过的，水平也不一样，我还是希望孩子们不管怎样能学到真东西，学多少不要紧。” 文祁尽自己最大力量，给孩子们最好的，最实用的。 “也好，杠子的武艺各方面都首屈一指，教个孩子绰绰有余了，又是亲近的，再不用担心了。” 定国公也点头认同。 “我爹他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 文祁代秦熙问了一句，抬起头看了眼和孩子们打闹的秦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 “去县城外放了，在家里作夭，看谁都看不顺眼，烦人的要死，我找了人让去偏远山区的县城去了，省的在家讨人嫌，这次回来就可以退仕了。” 定国公提起这个儿子也是一个劲摇头。 第1135章调理 “琍哥去了西北，我瞧着比以前更加稳重懂事了，见了熙哥和我也十分尊敬，说话办事也言之有物很利索，像样了。” 文祁并不是一味抱着偏见过日子的人，以前不喜欢琍哥都没为难过，如今孩子学好了越发有样了，更不会可以阻扰他的前程了。 秦老太太也轻笑一声，“可别误会，和你爹没啥关系，那是老二和老三一直尽心教导的结果，和风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还哼了一声呢。 文祁忍不住笑了笑，抱着秦老太太笑着安慰，“那就让琍哥多照顾弟弟妹妹呗，一样的，谁教的就和谁亲呗，不亏。” 秦老太太琢磨了一下，眯着眼笑了两声，“你说得对，他们兄弟几个感情还是挺好的，我也能放心了。对了你知道么，琍哥娘不行了，这几年一直拖着呢。” 文祁听了愣了一下，徐氏不行了，这倒是时间饶过了谁呢。 “那琍哥要守孝吧，西北那个位子虽然不算什么，可也有好多人争抢呢，这恐怕有点耽误事，三年结束后，也没他什么事了。” 文祁微微皱眉，这倒不好办了。 “不用，看琍哥干的怎么样，干得好了，定多让他在任上守孝吧，正好我也寻思这给琍哥找个媳妇呢，这二年出了成绩正好可以说个好的。 她去了，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才能说道好亲事呢，不然有这么个婆婆，可没好人家姑娘愿意嫁过来。” 秦老太太嘟囔着，一直也说不到可心的，都是徐氏在这戳着，大家都心有犹豫，最后都拒绝了。 “哦，那也行，看徐氏能顶多久了。” 文祁点点头倒也不算意外。 “嗯，岚儿也该成亲了，正好你能还能喝上喜酒呢。” 老太太高兴地笑了笑。 “家世人品如何，看过了没？” “都不错，仔细再三选的，如今在兵部做事，我瞧着岚儿也很愿意的样子，时常过来看望我们老家伙，谈话做事都极为细心聪敏，是个不错的孩子。” “那就好，若兰之前一直十分迷茫忧虑，如今倒是定下来了。” 文祁笑着点点头。 “可是呢，等婉仪嫁了我们也算了了心事了。” “放心吧，给婉仪挑个好的，我送一份丰厚的嫁妆，不会委屈咱家姑娘的。” “我晓得，如今的日子是再好不过了。” 老太太们相视一笑，所有的事全都放下了。 文祁在皇庄住着，泡温泉调理身体，接受针灸药浴等治疗，希望身体能稍微在强健一点，不至于太过羸弱。 毕竟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她也非常配合两位老人，争取让身体好起来。 因为身体的缘故，文祁暂时不能上朝劳累，皇帝说等她身体好了，想做什么都可以，她在大家心里都踏实。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文祁成了大齐朝堂的定海神针，只要她戳在那里就够了。 思雨为她拔掉针，“还是泡温泉效果事半功倍。您还需要接受一个疗程的针灸治疗，等夏季的时候为你驱寒。” 在西北多年文祁患上了风湿，只等着夏季来品治疗冬病，效果会好很多。 “好，不着急，我回来了随你们怎么摆弄都行。” 文祁趴在水池边温和的笑着。 “主子，您后悔么？其实不一定要用这样的办法，杀托木真也有其他办法的，不是么？” 思雨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 思琪在旁边轻笑一声，“思雨你是大夫悲天悯人，可将军是军人，以杀入道，以杀换取和平。 她的路就算结束也该以刀兵碰撞的方式结束，更重要的事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西北军，我们的魂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却，勇敢忠诚守护。” 思琪在西北军待的日子也不短，自然能明白这份感情和文祁的用意。 文祁伸出大拇指夸赞思琪说得好，说道自己心里去了。 思雨红着眼眶，“我是不懂，可我看着主子这样心里难受的要命，我们是大夫不是神仙啊，不是每次都能这样幸运把您从鬼门关给抢回来的，臻姐和宏哥才五岁，他们需要母亲。” 思雨气呼呼的抱着药箱走了，心疼难过，却又无法阻止文祁。 “这丫头，怎么脾气越来越大了，没点尊卑样子了。” 思琪眉头一拧，有些不悦的训斥了一句。 文祁摆手，“她是心疼我，莫要生气了，这些年她跟着我风餐露宿没少吃苦，你们姐妹大小跟了我。 这么多年了，咱们早就是亲人了，你和思雨跟我亲妹妹是一样的，莫要太严厉了。” 思雨和思琪几岁上跟了文祁，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就连芷玉她们都比不得二人的情分，在文祁心里这真的是亲人，能放心的将自己的儿女托付的人。 “思琪，臻姐要学武，我琢磨着不如让臻姐学鞭子吧，学这个不至于致命，也能保护她，你说呢。” 思琪想了一下，“我觉得还是用刀合适，鞭子终究有点玩笑的意思，学会了刀如何用却在于自己，刀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比鞭子更实用一些。 毕竟臻姐是郡主，以您的地位不缺仇人，就算我们从旁保护，也有疏漏的时候，本事学到家是自己的。” 文祁翻过身继续泡在温泉里，思考了一下，“好，就按你说的，学刀吧，用短刀吧。” “可以，我来教，您放心，我不会让臻姐学歪了的。” 思琪很疼爱臻姐和宏哥，话不多，却对孩子用心到了骨子里，一点点危险的机会都不会留的。 “臻姐倒罢了，我只是希望她强身健体有自保的能力就可以了，倒是宏哥要学真本事，不能糊弄了，你和杠子上点心。” “放心交给我们就行，以后让杠子和瘦条轮流和宏哥喂招，我琢磨着要不要找两个小子跟在身边伺候着，从小养起来的侍卫也更加忠心，毕竟宏哥是男孩。身边的人手也该配齐了才对。” 文祁想了一下，“行，岁数也差不多了，该到时候了，锦绣回头你去选几个小丫头进来我挑一下。 宏哥的人选让庄子上送几个孤儿进来，要有习武天分的，本分老实的，我留着给宏哥做贴身侍卫培养起来。” “是，奴婢明儿下去吩咐一声，我亲自去挑选。” 思琪应了一声。 第1136章教子 难得有这样休息的日子，文祁决定给儿女们忙乎一下身边配人的事，岁数也到了，该给他们配几个合适的丫头小子一起玩耍。 这样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会好，也不会轻易叛变，如同思雨思琪，不管放去哪里做事，永远忠心与她。 锦绣和思琪让人去培养暗卫的庄子上，调了几个半大的姑娘和小子，半大的孩子六七岁的样子，和臻姐宏哥在岁数上也合适。 前面站了两排，文祁扫视了一眼，“就这些么？” “是，这些是各有特长的，学武的好苗子，合适培养。” 思琪微微低头回复，选上之后她和杠子等人会亲自调教，以确保他们的忠心和能力能伺候好小主子们。 宏哥和臻姐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看着。 “娘，我可以自己选么？” 臻姐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嘴角噙着笑，一看就是要出幺蛾子。 “哦，臻姐想自己选啊，那宏哥呢，要不要自己选？” 文祁看着两个宝贝，轻柔细语，百般宠溺。 “好，我们自己选，选完了请娘亲过目好不好？” 宏哥点点头应了。 “好，那你们自己选吧，选几个都可以。” 选出来的人如果不能过思琪和杠子那一关，还是要被淘汰掉的。 宏哥和臻姐下了地，拉着手跑了过去，左看看右瞧瞧。 宏哥看了眼臻姐，“妹妹先来吧。” “把手伸出来。” 臻姐伴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可笑的。 丫头小子们都依照她的吩咐把手伸了出来给他们兄妹验看。 兄妹俩看了一圈，臻姐又说道：“有什么擅长的，可以上前一步。” 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 臻姐看后微微点头，然后看着哥哥，“哥哥选吧，我心里有数了，你在溜一圈我就差不多能决定了。” 宏哥微微点头，“认为自己武艺最好的可以站出来。” 这下很多孩子都互相看了看彼此身边的人，陷入了僵局，一个男孩在气氛沉默了一阵后，主动站了出来。 “回大少爷，奴才是师傅最喜欢的弟子，我是第一个享用药浴和药汤的人。” 这就不简单了，药浴和药汤成本很高，因此武师傅教导他们不可能人人都用，他们必须通过残酷的考核，能够脱颖而出才有资格享用。 且只是一次而已，如果想继续享受，就必须不断地努力。 宏哥眼前一亮，点点头。 他只是需要小厮和侍卫，两个是不一样的，小厮略差一点脑子伶俐点就行，但侍卫可不行，各方面要求都比较高了。 “妹妹还要选么？” “你们有什么特长，都说说。” 臻姐想了想拽了拽自己的小辫子开了口。 一个女孩第一个站了站出来，肤色白净收拾的也干净利索。 “奴婢会写字算术。” 小姑娘颇为得意地看了眼周围的丫头们，这也算很出彩的一项了。 孤儿大多都是穷人家孩子，没人教不可能认字，他们也是进了庄子才开始学习的，这个小姑娘的意思是她之前就会不少了。 其他几个胆子大的姑娘也说了自己的特长，有女红好的，也有武艺好的，也有其他方面很好的。 臻姐出乎意料挑选了一个很沉默却勇敢的第一个站出来的姑娘，全程她只说了一句话，我是女生里武艺第一。 “娘我先让她做我的贴身女卫，浅蓝色衣服女孩做我的丫鬟。” 臻姐只选了这两个，意思是自己特别喜欢的，其他人多选也无不可。 文祁十分满意的，抱着女儿亲了亲，“告诉娘，为什么选择她们，而且你单独挑了她做女卫，你凭什么认为她没有撒谎呢。” 臻姐歪着头莞尔一笑，“她说自己是女生第一，这个不太可能撒谎，会漏馅的。且有本事的人都比较沉默，舅母说沉默是金，越是有能耐的人，越不会夸夸其谈，因为不需要，本身能力够强，胸有成竹。 那个丫鬟么，我觉得她本分老实，先行了礼才说话，规规矩矩有一答一表现我很喜欢。” 文祁笑了一下，“那个红衣服女孩会认字，他们都不如她呢，你怎么不选呢。” 臻姐撅撅嘴看了他一眼，见到红衣女孩露出期盼的神色。 撇撇嘴说道：“我是选奴才不是选祖宗，昂着个脖子比我还傲气呢，我不喜欢。” 说完脑袋一扭，小脾气还挺倔的。 文祁欣慰的笑了，臻姐该懂的是真懂，这样她就放心了。 “嗯，我闺女真聪明，没辜负你舅母的教导，好姑娘，依了你。” 思琪将臻姐选中的人，记下来，让人带下去清洗沐浴管教几日规矩才能出现在主子面前。 “宏哥呢。” “我就选这个第一吧，还有这个眼睛乱转的，性子活泼可以陪我玩。” 宏哥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看的也很精准。 “嗯，很好，带下去。” 文祁一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娘，要不要给玮哥也选个人呀。” “你不用担心，我明儿进宫会跟你舅舅商量的，人选让他们父子自己去挑选更合适。” 这涉及到玮哥的安全问题，他们父子挑更妥当，自己送去难免有盯梢之嫌疑，不希望被人说嘴。 “是，那我就放心了。我觉得妹妹跟前的丫鬟还是不太够呢。我的小厮人选倒是够了。” 爷们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姑娘家的事繁琐一点。 “嗯，不要紧，我在家生子里再给你妹妹选几个小丫头教导规矩就行了。” “好。” “娘，那个是给我们选的侍卫么？” “嗯有一个是给你们兄妹选的贴身侍卫，以后会跟随你们，成为最忠心的存在，发小的情谊总是最好的，如同你思雨姑姑和思琪姑姑是一样的道理。” 文祁耐心的给孩子们解释。 “那我们要对他们好点对么？” 臻姐听懂了。 “嗯，好是应该的，但也要掌握分寸和度，这就是御下之道，要让他们感恩，而不是成为白眼狼，这里面的不懂得你可以去问你皇爷爷，他比我有学问知道的也多。” 文祁笑了笑，一时半会也不必急，有她从旁边看着呢，孩子们会慢慢学会的。 “是，娘，那我也可以学武么，姑姑说让我学刀。” 臻姐拉着文祁的袖子撒娇，一直惦记这事不愿意撒手。 第1137章天下大事 “那你想学什么呢，刀更实用一些，不过学刀还是鞭子都很辛苦，决定了就绝不容许半途而废，不管多苦你都要学下去。你哥哥也是一样要学武的，而且你哥哥要修习内家功，会更辛苦。” 文祁和秦熙早就商量好了的，宏哥文韬武略必须都要学，没的商量，女儿么可以适当宽松一些，但也有限度。 臻姐知道母亲这样说是没有反驳的余地了，沉吟了一下认真点头，“那我学刀。” 文祁露出一丝笑容，“可以，那你和你哥哥先泡药浴吧。” 其实一直都没停过泡药浴，但孩子小要掌握好分量和次数，如今五岁了再过一年骨骼就可以承受一定的压力，才能学武。 此时泡药浴效果是最好的。 “好，我听娘的。” 臻姐也爽快的应了。 “今儿陪我进宫吧，我给你舅母带了一些药材和燕窝，你拿了给你舅母送去，我去看你皇爷爷。” 文祁给静书带了一些女人滋补美颜的吃食，虽不金贵，但在宫里也有定数的，各宫妃子都要分享这点东西，轮到静书也有限了，自己拿点过去省的争抢。 “好，我给舅母拎了去。” 臻姐到底是静书带了几年，和静书亲密也不作假。 “宏哥你留在家还是进宫？” “我进宫去书阁借本书来看，夫子考校我的东西还要再看看呢。” 宏哥一本正经的点头。 “那好吧。” 文祁去换了一身大红色的湘裙和窄袖褙子，皮了件锦缎素面暗花的薄披风，带着儿女进了宫。 进了宫，将臻姐和宏哥交给思琪，“送他们去太子妃那，把这些东西也送过去。我去御书房议事。” “是。” 文祁带着杠子去了御书房，而瘦条自愿跟随了宏哥外出。 “顾公公，父皇在么？” 文祁在门口略作停留等待着通传。 “您快里边请，刚还念叨您呢，老相爷都在，今儿马相爷也进宫来陪皇上下棋了。” “哦，我还说去看望马爷爷呢，一直在针灸没挪出空来。” 文祁笑着进了宫。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马爷爷林爷爷问好，马爷爷您气色看着不错呀。我给你二位带了些礼物送到府上了，我一直在吃药针灸还没能挪出空来去拜访您二位呢。” 文祁含笑给屋内的人行礼问好。 “丫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改日咱们下棋喝茶啊，我那还有好茶呢。” 马相爷深深的望了眼文祁，脸上笑的慈祥，眼里却带着深深的怜惜和疼爱。 “好啊，我前儿得了今年的新茶，正经的大红袍呢，听说是个兰花味的，我也不能喝浓茶，送您了。” 文祁一脸我很大方的调皮样。 “哈哈哈！好好，那我不客气了。等你抽出空来到我家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马相爷也是十分欣慰的点头。 “坐吧，你今儿怎么有空来啊。” 皇上让人收了棋盘，坐下来和女儿说说话。 “得闲来看看您，我想您了呗。” 文祁一副痞痞的坏样。 “我瞧着着精神头好多了，脸色还那样，不过精气神看着欢快多了。” 林相爷也感受到文祁情绪的变化，刚回来是十分悲观丧气，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似得，如今才觉得找回了以前那个阳光开朗的公主了，也让人松了口气。 文祁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你们担心我了，我就是需要点时间缓缓。这不王爷爷和章爷爷帮我调理身体，第一阶段的针灸扎完了，我可以休息几日。就来看看你们，孩子们在庄子上也撒疯了，该让他们好好读书了。” 林相爷明白文祁的未尽之言，几经生死，又经历了亲人的离世，这种致命的打击任谁都无法做到释然。 “你回来我们就放心了，老夫很快也要退仕了，不过我打算接替夫子在上书房教书了，以后就能清闲多了。” 文祁眼前一亮，“真的呀，太好了，我还说等宏哥再大一点拜您为师呢，这可太好了。” 林相爷做上书房夫子，简直不要太合适了，谁比他有资格呢。 “本来打算回林家学堂教书的，但皇上盛情挽留，不敢推辞，干脆就去书房教书，老夫也乐意和孩子们在一起。” 林相爷也呵呵的笑了 “这可是好事，天大的喜事。” 上书房规矩十分严苛，对夫子也十分保护和尊重，因此能来上书房教书的地位都不一般，这也是为什么宗室子不敢闹事反而要巴结的缘故了。 “您在书房教书，我若有什么不懂得还可以去请教您，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然您和马爷爷都退仕了，我还真有点空落落的呢。” 文祁轻笑一声，大家的信任和期待何尝不是一种压力，走错一步万劫不复，这种感觉只有身处高位的人才能够体会吧。 “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喝茶，其实你已经具备了摄政的能力了，出错怕什么，谁一辈子不出错呢，出了错才能明白自己的方向在哪里，莫怕，天塌了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撑着呢。” 林相爷爽朗的笑了。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闯入书房时，是希望能够得到父皇的宠爱，顺便能给文麟多一点点机会，能为他争取一次关注。 走到今日离不开长辈们对我的包容和教导，二位爷爷，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可，文祁感激不尽。” 文祁站起身对他们深深鞠躬表达自己的敬意。 若没有他们一再提携引导提点认可，她萧文祁走不到今天，是他们第一次点头称赞，第一次认可，第一次给与自己机会走出后宫走入朝堂。 她铭感五内，非常感恩。 二人坦然的受了她的礼，两位老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是欣慰，为国为民，他们做到了自己的初心，对得起文人的傲骨。 “好孩子，快起来，我们老了，能帮你的地方不多了，以后大齐需要你来守护了。好孩子，我们为你骄傲，我们两个老家伙的眼力还是不错的，为大齐挑选了最合适守护它的人。” 马相爷亲自扶起文祁，拍拍她的手，眼力满是欣慰，和对晚辈的爱护提携之情。 “我会的，我会守护好大齐，我从没有忘记我的初心。” 文祁用力点头。 第1138章姐弟 和两位相爷与父皇恳谈了一番，四人对着挂在墙上的舆图，展开了激烈的探讨，马相爷和林相爷针对未来几十年要做的重要的几件大事，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和期待，以及对未来之路的可能遇到问题的提点和前瞻性的判断。 文祁一一记录下来，这是老相爷对大齐最后的指点，错过了可能是一生。 她也对北魏和月华国局势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对未来天下大事的走向说了自己的野心和包袱。 “天下之大还有很多是不知道的，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不是只有做皇帝才是人生快事，这天下的平定有我参与其中，不也是一件趣事么。” 文祁对着舆图笑容满面。 当你将眼光从后宫从皇权中跳脱出去，面向天下，面向山川河流人文百姓天下事，那么这个龙椅上坐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萧文祁一样可以是参与天下大事的女人，任谁都不能将她从史书中抹掉，也会成为名留青史的人物。 这一刻皇帝真的懂了，她从来都不稀罕换位，她可以将整个天下作为棋局，施展自己的包袱，成为人生最快乐的事。 “长宁，父皇给你机会，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相信你会成为大齐的骄傲，天下的骄傲。” 皇帝朗声大笑，心情从没有现在这样畅快，欣慰，开心。 “多谢父皇。” 文祁含笑道谢。 “朕明你统领指挥三军，朕信任你。” 皇帝十分开心，眉眼含笑，十分欣慰。 “多谢父皇信任，儿臣不会辜负您的这份信任。待文麟将来能够独立执掌江山时，便是我交出军权的时候。” 文祁坦然无畏，走到今日，她已经不会再害怕什么了。 “好。” 皇帝终于放心了，心中喟叹一声，皇后啊，你可有听到，你若能认真听听孩子说什么，也许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皇后你在那边帮我照顾好母后好不好，等我，没有你陪我说话跟我赌气，我一个人寂寞了很多。 皇帝的眼神有些寂寥悲伤，有些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 从皇帝书房出来，文祁和两位相爷相携往外走。 “你回来了，多陪陪皇上吧，自打太后和皇后去世，皇上一下老了许多，让人十分担忧啊。” 马相爷叹口气。 “我知道，他想念我母后和皇祖母了，有些事有些人会记一辈子，我们帮不了他。” 文祁懂父皇的伤心，寂寥和无奈辛酸，然帝王这个位置真的没那么自由。 “哎，是啊。你多陪陪他吧，也算是个安慰吧。” “我会的。” “我们回去了。” “二位慢走，改日我去府上喝茶。” 文祁目送二人离开，拐到去太子那里，和静书说几句话。 “你们两个乖不乖？” 文祁进屋就看到臻姐和玮哥还有宏哥满地爬着玩的十分欢快，地上扑了厚实的羊毛地毯，玩具摆的到处都是，孩子们笑得咯咯的。 “娘。” “姑姑。” 玮哥也扑了上来，抱着她的腿呵呵的笑。 文祁坐了下来，将玮哥也抱进怀里亲了亲，“玮哥乖不乖，这几年姑姑不在，要跟玮哥道谢，是你一直照顾保护臻姐和宏哥，姑姑很开心。” 玮哥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没有啦，是哥哥一直保护我呢，有哥哥和姐姐陪我，我很开心。” “很快林相爷就要来上书房读书了，你们原来的夫子年纪大了要归隐家乡了，林相爷学问本事可是顶尖的，当年是教过我和你父亲的老相爷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不可以轻忽怠慢，要尊重夫子懂么？” “知道了。” 三个孩子乖乖的站在面前点头应道。 “姐姐来了，正好我炖了银耳汤，你也来一碗吧，孩子们喝汤了。” 静书让人端了汤水来给孩子们润润肺的。 “好，你最近还好么，前儿我给宏哥和臻姐猪呢比了贴身侍卫的人选，有空你记得提醒璘哥，给玮哥也该选人了，从小处的情分毕竟不一样。” 文祁只是来提醒一声，却不会再插手了，多管闲事也是让人讨厌的，他们都成亲生子了，自己有自己的过法，不需要自己多操心。 “是呢，宏哥一来就跟我絮叨了，我还没来得及跟爷说呢。” 静书的意思是直接让姐姐选好了送来就行，不过还是决定先问一下爷才对。 “好。” “姐，你来了。” 下人禀报太子回宫了。 文麟一身玄色暗花斗篷进了屋，看到孩子们顿时露出一抹好看温润的笑容。 “舅舅。” 臻姐第一个高兴地扑了上去，在文祁和秦熙不在的日子，静书和文麟代替了他们的角色，给与孩子最多的关爱和保护，孩子是单纯的，谁带得多就跟谁最亲。 文麟一把抱起臻姐举高高，逗得孩子咯咯直笑，让臻姐骑在自己的背上在屋子里给孩子们当马骑。家里只有臻姐有这个待遇，能把皇帝和太子当马骑，连宏哥和玮哥都只能羡慕的在一旁看着而已。 “臻姐，下来吧，真胡闹，你也太纵容她了。” 文祁皱着眉头说道。 “怕什么，父皇还经常给臻姐当马骑呢，小孩子么，这算什么事，姐你不要多管。臻姐很乖很贴心的。” 文麟养大的臻姐，心里跟女儿是一样的了。 臻姐还是乖乖的下地了，朝文祁吐吐舌头，跑去端了银耳汤给了文麟，“舅舅，你喝碗汤吧，润润喉。” “好好，我就说臻姐最贴心吧。” 文麟笑容都止不住，能把臻姐抢过来，让秦熙眼馋，这简直比干了大事还值得骄傲呢。 “我刚去父皇那里回来，林相爷要做上书房夫子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多去问问。” 文祁抱着玮哥和宏哥在怀里。 “好，你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 “我这次回来，父皇老多了，你平日里多孝顺父皇，有些事真的不必急于一时，父子之间要紧的是一份真心。” 文祁提点文麟，皇权不可以凌驾于真情之上，那样你会失去更多东西。 文麟笑着点头，乖乖听着，“我懂，姐，这些年我没有忘了自己是谁，这个位子我想要，可我不会为了它放弃一切，那样就太不值得了。 我想要龙椅，是因为它能让我施展抱负，能够保护我爱的人。” “你能保持初心，我很欣慰。我跟父皇提过了，选秀时不进人，不过我也只能做到这了，孝期过后我可能就压不住了，其实我心里不愿意府里进人，两个孩子太小了，我心里始终不放心。” 第1139章恳谈 文祁没提静书的事，而是单独将玮哥和钰哥拎了出来说话，这个也是文麟心里最在意的事情。 “我晓得，我会斟酌的，一个人不进也不大可能，我打算孝期后选择家世低一点的侍妾进门，做个样子也就算了，侍妾升不了天，也免了其他人整日盯着我的后院，烦不胜烦。” 文麟这些年也顶了很多压力，林相爷在别人不敢公然做手脚，但林相爷要退下去了，静书将会遭到众矢之的。 “静书给你生了两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做男人要紧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这一点你可不能忘记。” 文祁淡淡的开口。 “这还用你提醒我么，我岂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林爷爷要下去了，就把媳妇也一脚踢一边去不成，你放心，我晓得自己该做什么。” 文麟笑着点头了，进侍妾不代表自己一定要碰啊，进来了就是我说了算，我不碰你，难道还有哪个女人好意思硬来的么。 静书微红着脸，一脸感激的望着文祁，“姐姐，其实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之前也跟爷谈过这个话题，我不会妨碍爷的。我的寝殿不进人，主要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其余都不要紧的。” 这是她仅有的底线了。 文祁叹口气，做这个决定是艰难的，尤其是夫妻恩爱过，静书不容易。 文麟笑着开口，“人选我都选好了，两个家世低的，也是我门人，家世简单清白也没什么势力，背后干净。要紧的是都是继母，进宫与他们也是一条活路，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好吧，你们夫妻的事我也不好多管，臻姐和宏哥还要在上书房读书，日后我忙了起来，还是要多辛苦静书的，就算看在我的脸面上，也莫要辜负了她。” 文祁叹息一声。 “我晓得。” “姐，留下吃顿饭吧。” 静书渴盼的望着文祁，好久没见了，也是十分想念她的。 “好。” 文祁欣然同意留下吃饭。 饭菜很简单，几乎都是素菜，只有孩子的饭菜使用鸡汤喂过的，只是不仔细看不出来罢了。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静书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别担心，左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了，比不得以前，但也不会更好了。” 文祁也看开了，能捡回一条命就该谢谢老天爷了，不能太贪心了。 “也好，这样你就能歇息了，这些年你太辛苦了，该休息了。” 静书笑着点点头，眼里有着水光。 文祁仰起头笑笑，“只是可惜，我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我之前很早还计划着，等我退下来了，再给他们填个弟弟妹妹也好，秦熙一直不敢答应，如今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你都儿女双全了，还想什么美事呢。我也不会再生了，生完钰哥就不能生了。” 静书笑着挤兑她。 “这回来休息了，突然觉得无所事事还有点空空的，你说这人是不是贱得慌啊，那会子盼着能回家，回了家了又觉得哪哪都空唠唠的。” 文祁叹息一声，摇头失笑。 文麟沉默着没说话，心里不好受，他的太子之位做的如此稳当，是用姐姐的命换来的，母后的态度一直让他十分难受愧疚，可那是亲娘啊，谁都能指责，唯独自己不能。 “母后这些年过得好么？” 时隔多年，母后去了，她才敢问。 “除了不能出门，过的挺好的，有你我的地位，谁还敢欺负她不成，其实这些年她过得很平静，我倒觉得也挺好的。” 文麟端着茶杯抿着嘴。 静书看丈夫脸色不太好，接过话茬说道：“头先我怀孕的时候去探望过，后来就带着孩子们去了，有一次臻姐跑去了，没想到母后对臻姐和宏哥都很好，很慈爱呢，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过。 你不知道吧，母后走的时候，提前很早就写了单子，将自己一些重要的物件都做了分配，大部分首饰和玩意都给了几个孩子，臻姐得的最多，几乎是母后的陪嫁了。” 皇后很多东西都是女人用的，臻姐留下确实合适，一些古董字画留给了宏哥和玮哥钰哥几个孩子了。 文祁端起茶喝了一口，“她是想补偿吧。” 他们母女心结太深，已经无法化解，但对着臻姐却觉得轻松很多，这也许就是皇后将陪嫁几乎全都留给臻姐的原因吧，有些话说不出口了，也没必要说了，就让这些随风散去吧。 文麟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忘了吧。” “是啊，都过去了。” 文祁也满是寂寥的笑了笑。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文麟一看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了。 “不用了，我带了女卫和杠子他们，如今不行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勇猛，天不怕地不怕，我现在走到哪都要带着侍卫的。” 文祁自嘲的笑了笑，她的命比以前更值钱了，她还要看着孩子们长大呢，死不得啊。 “好，等我得闲了去庄子上看你，缺什么药材吩咐一声就成，别急着操心国事，有什么需要让人吭一声我让人给你办了就是了。” 文麟给她披上斗篷，再三叮嘱着。 “嗯知道了，臻姐和宏哥就睡这吧，我回去了。” 文祁笑了笑。 “主子，驸马来接将军了。” 文麟顿时失笑，“得，你爷们来接你了，赶紧走吧。” 文祁也笑了，朝静书挥手，跟着秦熙出宫了。 “你们聊的怎么样？” 秦熙拉着文祁的手慢悠悠的往宫外走。 “还不错，谈了不少事，心里也安心多了，文麟越来越成熟稳重，要紧的是没有变成利欲熏心的样子，倒是十分清明大气，我也放心多了。” 文祁止不住眼里的笑意，觉得十分开心欣慰。 “我就说你总是杞人忧天吧，文麟其实现在做得很好呢。” “是啊，我终于可以少操心一点事了，我还需要继续针灸，我想了想还是住在皇庄吧。” “好呀，你喜欢住在那我就陪着你好了。” 秦熙扶着她上了马车。 “臻姐和宏哥跟他们夫妻更亲一些，这样也好，将来对他们也是个保障。” 文祁也是故意如此的，将来让孩子们能得文麟宠爱也是极好的。 第1140章团聚 秦熙叹口气，“你也不必如此，难道我们夫妻的地位还护不住孩子们么。” “那倒不是，不过我只是想多一层保障，帝王宠爱于他们两个也是很有好处的，尤其是臻姐，将来成亲时也可以多一些选择，我惟愿俩个孩子能够平安幸福，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人，不至于一点机会都没有。” 自由是相对的，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去追求了。 “这倒是……，长宁，过两日我回秦府一趟，你在皇庄安心休养。” 秦熙是要回秦府的，总不能面都不露。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不露面也不好，住个几日咱们再去皇庄。” 秦熙顿时翘起嘴角，拉着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 “要不要请个太医给徐氏看看，这个时候死了对琍哥可是很有影响的，好歹也多撑一阵子，男儿成亲略晚几年也不要紧，有了扎实的履历在说亲，也能找到好亲事。 毕竟有个贤惠大气的媳妇，对琍哥的帮助也是很大的，我也不希望琍哥再娶一个徐氏这样的搅家精回来。” 秦熙想了想说道：“那就让思雨过去看看？也免得她再作夭，以为琍哥得了看重又抖起来了。” “也好，思雨不会骗我，让她去我也放心。” 只要人不死就行，关键是徐氏是秦熙的继母，许是死了，不光琍哥要守孝，秦熙也必须丁忧守孝，这是人伦道义，继母也是母亲，不能枉顾律法和人伦。 因此文祁才会提出去治疗徐氏，拖延她死亡的时间，否则死了守孝要三年呢，可是不短的时间了，会直接耽误秦熙和秦琍的前程的。 目前是他们兄弟最好的时候，尤其是秦熙，这次回来可以预见前程似锦了，不能被一个继母给耽误了。 “也好，让思雨去了告诉她，如果敢耍心眼，琍哥的前程随时都会断绝。” 秦熙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我相信她该知道怎么做。” 到了皇庄，让思雨去跟秦老太太说了一声，随后去关押徐氏的庄子上给她治病，要求很简单，吊着命不能死，是否治好不要紧，三年内尽最大努力做到别让她死就行。 思雨领命带着一个大夫去了庄子，这样方便轮流照顾徐氏，避免发生意外。 “收拾东西，明儿我们回秦府小住几日。” 文祁淡淡的开口，刚做完一个疗程的针灸和药浴，需要停半个月才能继续下一个疗程，让身体有个适应恢复的时间，因此也不用带着王老头了，让老人留在皇庄也可以修养身体，毕竟他们年纪也大了。 “王爷爷，章爷爷，我回秦府小住几日，有个事想和您商量一下呢。” “哦，有事直说就是了，怎么还吞吞吐吐的了。” 章老头看了眼文祁，头都不抬只管侍弄手里的药材。 “我打算多找几个姑娘回来，培养医女，这样呢方便女眷们看病，有些病女人还是不好意思告诉太医和大夫的。若是医女就方便许多完全可以进内室仔细查看，另外么就是我想培养起来给家里的几个姑娘预备着。 如果真的弄的很好了，我相信医女不缺人要，您老二一身的本事，不用也可惜了，我多找几个姑娘，暗卫培养的时候会教导她们读书认字学习各种特长，之前教的比较简单一些，我打算专门培养一些医女出来。” 王老头倒是感兴趣的抬起头，“要这么说，我还是挺感兴趣的，宫里一直有培养医女的习惯，不过多时打个下手给奴才们看看病增加经验。 要是你想专门自己培养也不是不行，但也不要抱太大期望，医术这东西，和艺术一样，都需要天赋的。” “我懂，我要求也不高，不可能人人都成为思雨和月儿，我只求能应付后宅隐私，必要的时候能诊脉知道个大概也行。” 文祁自然明白，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当大夫的，因此要求也不会太高。 “这个倒是可以的，老章你说呢。” “可以，反正我们也是闲着，你多找几个人来吧，男女都要，一个也是学，一群也是学，从中挑选学得好的出来就是了，我们也老了，这点本事也不能带进棺材里去，多教一点是一点。” 老章头和老王头活到这个岁数，其实很多事都不在意了，对于一身的本事也早就有了传人和徒弟，且都非常不错，如今就是尽点绵薄之力，大夫么都悲天悯人，比较善良。 “行，那我让人去安排，回头给您多派几个人干活，免得把你们累着了。” 文祁一听十分高兴，打算多找几个医正回来跟着一起学，同时也是给他们打下手，免得真把老头累着了。 “不至于，我们身体还可以呢。” 老人有事干也觉得浑身都是劲，没事干反而容易生病了。 文祁跟着秦熙回秦府了，总要回去看看的，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夫妻去干呢，这才回来几天，请帖已经跟雪片一样堆满了，只是她实在是忙得很，还要抽时间出来调养身体，还要过问暗卫网和生意的事情，忙的连轴转呢。 到了秦家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亲自出来迎接，看到文祁时微微愣了一下，显得有点惊讶，显然是对她过于瘦弱的样子感到惊讶，并不是因为她回来小住。 这点惊讶不过是一闪而逝，立刻换上了真诚的笑容，“好孩子，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我还说你可能还要过些时间才能回来，你这一回来估计忙得厉害呢。” 老二媳妇笑着打趣。 “是啊，我们还说过几日去皇庄看望爹娘顺便也去瞧瞧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老三媳妇也温柔的笑着。 “我也是才得了点空来看看两位婶子的，这些年你们照顾二老辛苦了，家里多亏了你们照应着。 我给你们带了些燕窝和药材之类的补品，你们先吃着，不够了让人跟我说，这东西我多得是，我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礼物送了回来，你们别嫌弃。” 文祁亲热的拉着二人的手说着家常。 “嗨，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分，是我们该做的，倒是你这次回来瘦了很多呀，要好好调养一下了，你可还有两个孩子需要你照料呢。” 老二媳妇也是心疼的拍拍她的手，长叹一声。 第1141章小住 进了屋，一家人坐下来聊聊天，难得今日老二老三也在，和秦熙叔侄也坐下来说说话，一家人可以吃个饭好好交流一下。 兄弟们也赶着回来了，婉仪和若兰知道她回来了，第一时间跑进屋。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从外祖家回来，没接你，抱歉啊。” 若兰从外面回来的，衣衫都没换直接先来看她了。 “不要紧的，我要小住几日呢，急什么，别摔着。” 文祁开心的朝二人招手，让他们到跟前来，搂着她们仔细看了看，瞧着真是大变样了。 “哎，几年不见真变成大姑娘了，长大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文祁笑着夸赞姐妹俩，瞧着行礼问候的行为举止都落落大方很有大家闺范的样子，确实不错。 “嫂嫂，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婉仪也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问候着。 “不走了，我身体垮了，不能留在西北了，以后就留在京城了。” 文祁也直言不讳，没什么好隐瞒的。 “嫂嫂，回来就好，让太医好好的给您调理一下，这都不要紧的，肯定能好起来的。” 若兰认真地说着。 “傻瓜，我自己的身体什么样，我最清楚了，不过不要紧，一时半会不着急，慢慢调理问题也不大。” 文祁笑着摸摸她的头。 “嗯，我相信嫂嫂能好起来的。” 听说若兰定亲了，我还没瞧见人，改日有机会我邀请他来府上做客吧，让我也瞧一眼，不然也不能放心。“ 文祁摸着若兰的头怜爱的说道。 若兰脸红了，“是要让嫂子看一眼的，不过就怕哥哥嫂嫂看不上他。” 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意。 “怎么会，我听你哥哥说也是千挑万选的，是个很有规矩的人家，这样的人家才是好的，家教严厉男儿就不敢任意妄为，从小也是个懂规矩作风正派的人，堪为良配。” “嗯，我知道，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点害怕和惶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日后的生活。” 若兰是个敏感的姑娘，也极为聪明，有些羡慕和崇拜文祁的生活，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么好，对后宅的生活也有些困惑和迷茫。 “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的，在家里未必就不能做得很好。你若将来觉得在家无聊也可以来帮我打理生意什么的，总有正事可以做的，这些都不着急。只要你想做正事，我这一大堆事等着人帮我做呢，这算什么。” 文祁顿时笑了，并不在意这些。 “嗯，有嫂子在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若兰靠在文祁怀里撒娇，还像小时候那样。 文祁也将婉仪搂进怀里，“婉仪日后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选秀，这样能抬高我的身份，落选后也能说个好人家吧，婶婶们一直照顾我，我也想着就算不能替家里郑光添彩，也不能拖后腿，若能说道好亲事，对我自己还是对家里，都有好处。” 婉仪也不避讳这些，态度坦荡，显然也是深思熟虑过得。 “也好，有我在进宫选秀也不用害怕，咱家的姑娘都是做正妻的，你不必担心，以你的性子，也不会出乱子，放心就是。” 文祁微笑着点头，尊重婉仪的想法。 “多谢嫂嫂，我给嫂嫂做了一些腰封和暖贴，一会给嫂嫂送去。” 婉仪笑着说道。 “好，要说还是你细心，你做的东西在西北给我帮了大忙了，没让我受寒，真是不错呢。” 文祁笑着夸赞婉仪贴心懂事。 “只要能帮上嫂嫂的忙就好，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不过是缝两针针线的事，算不得什么。” 婉仪羞怯的笑了，小脸红扑扑的，越大越显出美貌来了。 下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吃了简单的热锅子，正是国孝期间，因此大家都吃素，倒是吃的热乎清淡。 回到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文祁靠在软榻上说道：“婉仪容貌越发出色了，我倒是有点担心不知会不会出岔子，她选秀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进宫安排一下才能安心呢。” 秦熙想了想说道：“不至于吧，婉仪是庶出的，不求高门大户，说个略低一点家世的儿郎还是能的，何况还有你我，也没人敢不长眼的去欺负她吧。” “我就是有点担心，自古红颜多薄命，姑娘长得好有的时候也是负担呢。” 文祁叹息一声，身份不同命格也不同啊。 “实在不行提前看好人家，落选后直接定亲也就是了，婉仪是个不惹事的谨慎性子，应该能说道好亲事，你妹妹月儿不也长得很好，如今过得也不错么，这还是看人。” 秦熙拿兰月做比较，兰月长得也极美的，如今过得也是非常好的。 “嗯，提前做好准备总是好的。” “睡吧，累了。” 秦熙一把抱起文祁向床边走去，朝她露出温柔又含情脉脉的笑容。 “媳妇，我都想你了。” “没羞没臊的。” 文祁点点他的鼻子，轻笑一声。 文祁大病初愈，秦熙自然不敢碰她，害怕在有什么茬子，这也憋了很久了，总得给吃顿热乎的。 帷幔被放下，小小的空间里满是二人恩爱的乐章，甜蜜的味道被缩在狭小的室内，月光洒下银辉，多了几分和谐与美好。 第二天文祁睡到自然醒，锦绣进来了。 “主子，又有人送了信进来。” 文祁拿起来看了看，冷笑一声，“这次啊几个月，孝期都没过呢，就开始宴客了。” “也不奇怪，半年多都过去了，眼看着孝期就该结束了，所以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准备明年承办喜事了。” 锦绣浅笑着解释。 “推了吧，没心情，个别几家去转转探望一下也就罢了，宴会一概不参加，国孝以后再说。” 文祁没心情在祖母国孝期间去喝酒玩笑。 “是。” 锦绣明白该如何回复了。 “文兰郡主送了账册过来，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放那吧，我有空再看一眼吧。” 文祁点点头。 因为文兰和文玉也算有功，故而文兰从县主被荣升为郡主了，食邑也多了起来，这也算是自己挣回来的脸面呢，在夫家也是很有地位和面子的。 “这几年赚了多少？” “送回来的银票加在一起可不少了。您之前交代给郡主买田庄和铺子，还有院子的事，也办了几样了，奴婢给您细细的念叨一回。” 第1142章变化 文祁听了是女儿的事也来了兴趣，“嗯说说。” “之前买的那个抄家的世家府邸，驸马觉得有点小了，想给郡主留个跑马的校场，可以撒欢的地方，奴婢寻摸了很久又在腹地的后面先后买下几户人家的院子围了起来，这几年瞧着也够宽敞了，打算在左邻右舍等机会在买一些作为空余，将来也好扩建。 府邸的修缮也在进行中，不过不着急住所以也不快，只在夏季的时候修缮建造，我让人种了一些花草树木，等年头够了就能长起来，景色也会好看。 还有奴婢买了一些田庄和铺子，各种地段都买了两件，三进和四进的院子也买了两栋，将来转卖也能赚一点。江南送过来的珠宝，有精品的宝石和木料，奴才也在收集当中。” 文祁听后满意的笑了，“辛苦姑姑了，臻姐的院子要和我的府邸差不多大小，园林要修缮的好一些，不要吝啬钱财，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给好的了。” “是，奴婢记住了。” “府里还顺利么，可有偷摸耍滑的人？” 文祁问道。 “您不住总有人想要挑战威严，不过福贵和周嬷嬷在他们也蹦不起来就是了，这些都不算大事，您不用担心。” “嗯。等再过二年让臻姐也学着管家理事，女孩子总要学的。” 文祁琢磨着等臻姐七八岁也就可以开始学习这些东西了，自己的东西要学会自己打理，否则再多的钱也有花完的时候。 “是，周嬷嬷也算着再过二年可以让学学了。” “嗯，刘家那边怎么样了？” “刘家倒是还算安分，不敢太大动作，毕竟刘利死了，能撑起门楣的人倒下了，一时半会兄弟两个还撑不起大局，刘老大万事不管已经申请退仕了，倒是他的独子干了好些年的外放很有成绩，说不得时过境迁了，他也许能起来呢。” 文祁微微点头，刘家真要说谁有点能耐，应该是贵妃的兄长了，自打贵妃死后一直在外面外放，算是保住了他，如今他的儿子也长大了呢。比文远大一些。 “刘老大是为了给儿子孙子挪位置呢，也是向我父皇投诚，表示他再也不会做什么了。甚至连文远也彻底放弃了，本来也不是亲的，对文远，老大恨比爱多呢。” 文祁自然能摸到刘老大的一二分心思，自己的女儿用命换来的家族安宁，倒了是别人摘了桃子了，若是没有贵妃多年如一日的侍奉帝王留下了一些情面，刘溪根本生不下来孩子。 贵妃对刘家是有功劳的，可到最后他们大房没能留下什么好处，还死了一个女儿，这让刘老大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因此和刘利的裂痕也是从贵妃死后就有了，再也无法缝合。 锦绣也微笑点头，“可不是么，刘老大当初分家分的那么干脆，就知道再也不会和二房有什么牵扯了，为这二房好像还挺不愿意的呢。” “得了好处也算堵了他们的嘴，刘老大可是我父皇那一辈的，再怎么样也是刘老爷子亲自调教出来的长子，有些东西他看的更深远一些，刘家那几个小子，说实在话，我真没放到眼里去。比起刘利和刘老大差得远了。” “可不是么，刘利的两个儿子，大的那个还像点样子，有点心眼，刘虎我看就是个莽夫，真没什么水平。如今两兄弟听说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起了纠纷了。” “哼，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玩死了。文彦那边么。” 文祁听后冷笑一声。 “文彦如今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利用文远的名头可是收拢了刘家势力大半，如今和文远走的很近呢，皇上不知为何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了。” 锦绣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暂时不动，让他们折腾去吧，有消息随时汇报。” 文祁听了笑了一声，胸有成竹。 “是。” 难得能闲一天，秦熙一大早去部里上工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呢。 秦熙因为在西北很有政绩，皇上特别将他调入户部高升了，这一次是凭他自己的本事进去的，大家到是没人说什么了。 文祁在院子里摆了躺椅，坐在那看书，十分悠闲的样。 “嫂子，您看着好悠闲啊。” 若兰和婉仪来找文祁玩。 “你们来了，坐啊，锦绣去泡茶，把我带来的新茶给她们尝尝，算了你把茶盘拿来，让她们自己玩吧。” “好的。” “谢谢锦绣姑姑。” 若兰高兴地抿嘴一笑。 “嫂嫂我做了一些熏香给您，不过您在调理身体不知道能不能用，你问过太医在用吧。” 婉仪送上了自己做的熏香。 “哦，我闻闻看。” 文祁很感兴趣的接过来闻了闻，顿时大赞：“真不错，比以前又长进了，不错，我留下自己用吧。” “嫂子，你不知道吧，婉仪妹妹现在在香道上特别出彩，去年和大家斗香，她很轻松就博得头筹了，而且有两三款香是她自己单独研究的，得到大家的追捧呢。” 若兰也替妹妹感到骄傲，她性子内敛，却是个扎实肯学的，真个让她研究出了大名堂，在京城贵圈里，婉仪的香道也是数一数二真得到大家认可夸赞了。 “哦，这我倒还不知道呢，这么好呀，这里面有么？” “有的，一款茉莉花，和一款兰花味的，我自己研究的，有前中后三种不同的兰花味，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我只是好玩随便弄着玩的。” 婉仪不爱名利，家里保护教养的好，对这东西投入的热情就是喜欢，仅此而已，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出头。 “真好，婉仪你想不想做生意，靠这个你也能得一份长久的生意。” 文祁想到了什么问道。 婉仪毫不犹豫的摇头，“家里好吃好喝的从来没有亏待我，就连嫁妆都交给我打点学习了，我又不缺钱，我只是喜欢香道而已，没有其他想法。 我有田庄铺子赚钱就够了，不想那么辛苦。如果嫂子需要送人还是自用，随时跟我说就行，我不做生意。” 文祁笑了，这才是真正能成为大家的人物，不被利益所诱惑，才能永远保持本心。 “好，那你再帮我做一些你拿手的，什么味道都可以，多做几种，我留着回头孝期过了我好送人。” 这拿出去送礼都很有面子，文祁也觉得很高兴。 “好，交给我就行，我回去准备一下。” 第1143章回赵家 “不着急，国孝之后我才会出门呢，提前准备一点，我打算送给要好的几个姐妹兄弟妯娌的，送点自己妹妹制的香，也有面子，也干净妥当。” 文祁这是信任婉仪，给脸面的意思了，换了别人可没这待遇了。 “是，我回去准备一下，多做一点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女人都能用的上呢。” 婉仪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做的东西也特别好用是真的，不然怎么会受到追捧呢。 “嫂嫂，这几日你都不出门么，太好了可以陪我玩了。” 若兰感受到文祁的情绪不是很高，大概能猜到是因为太后去世有些伤感的缘故，努力的插科打诨想让她开心一下。 “好呀，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玩，这几日我都在家休息。” “好呀，这茶不错呀。” 若兰亲手泡了茶品了品，赞赏的点头。 “喜欢就让锦绣给你包一点带回去喝，我喝着药不能喝茶，你们拿回去喝吧。” 文祁宠溺的笑笑。 “谢谢嫂子，我还想吃嫂子的蜜饯，宫里的吃食不容易得，和外面的味道真不一样呢。” 宫里的蜜饯味道非常好，也是外面没有的，文祁因为老吃药离不开这个，所以皇帝特意将一个做蜜饯最好的师傅送到公主府，专门给她用的。 “好啊，锦绣，一会给她们送一点过去。” 扭过头说道：“蜜饯不可多吃，小心吃不下饭了。” “知道了，谢谢嫂子。” 若兰和婉仪开心的笑了。 中午阳光温暖，在院子里晒太阳，和姐妹俩一起谈天说地，姐妹俩读书多，文采各方面都可圈可点，能跟得上她的思维，聊起来也十分愉快。 下午秦熙回来了，脱了斗篷问道：“今儿你在家做了什么，怎么这样高兴，这是什么味的熏香，味道还不错，闻着像是兰花味啊。” 文祁顿时笑的十分开心，“鼻子还挺灵的，这是婉仪给我送来的，是她自己做的，据若兰说，婉仪调香特别厉害，贵圈里都知道，不过这孩子不喜欢做生意，拒绝了我的邀请，我倒觉得她能成为大家。” “她性子稳的住，又细心。这味确实不错，不会让人觉得冲鼻子，清浅悠远，还行。” 秦熙洗漱了脱了官袍换了家常衣裳出来，坐在她旁边，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今日身体还好么？” “好着呢，没什么大事，别担心我，我和妹妹们说笑了一下午，我睡了一会才起来没多久。” 秦熙失笑，“睡的太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没关系，晚上你陪我呀。” 文祁靠在他怀里，用手指缠绕着他腰间的丝绦。 “不许胡闹，你的身体不能过度劳累，我们还是要收敛点的，王爷爷可警告我了，房事不能频繁，会累到你对你身体也不太好。” 秦熙笑着拍拍她的手，抱着她又安抚的亲了亲，能和她守在一起就够了，失去她才是最可怕的事，现在这样真的很好，他已经很满足了。 “傻瓜，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怕。” 文祁感受到秦熙惶恐担忧的情绪，主动抱着他的腰轻轻的安慰着。 “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别丢下我一个人，我肯定会再娶的，会生很多儿子，欺负宏哥和臻姐，到时候他们就成小可怜了。” 秦熙故意刺激她，孩子是她的软肋。 文祁听了无可奈何地失笑出声，“怎么这么小心眼，呵呵呵！傻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丢下你的。” “你去哪也别忘带上我。” 秦熙咕奴着，像个长不大的男孩，抱着她撒娇。 “嗯，知道了，傻子。” 文祁亲亲他的唇，二人唇舌纠缠，久久不愿松开。 “明儿我去赵家看看。” “好啊，我陪你，回来了还没去看过呢，应该去看看的。” 秦熙放开她笑着说道。 “让人去准备一些礼品，明儿我们去赵家。” 秦熙扬声吩咐了一句。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锦绣听了立刻下去准备。 第二天他们早早起来，坐了马车去了赵家拜访舅舅们。 “我就说你们这两日就要上门了，果然吧。” 赵辉和李氏见到人也是笑颜逐开的样子，将人让进屋里，让人上了茶。 “一直忙着针灸调理身体，才算稳定下来，这才有时间过来看看呢。” 秦熙笑着解释。 “不忙，瞧着比之前脸色好一些了。” 赵辉看着人也点点头。 “别着急忙忙碌碌的，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李氏也急着开口劝道。 “放心吧，舅母，我没事，王太医说我年轻，还是有机会的，只是不能再上战场了，但调理几年可以恢复一些的，虽然可能还是会弱一些，但也不至于早夭。” 文祁其实还是有信心的，她不想死所以努力的配合太医治疗。 “是，别太劳累操心，让底下人去干，你不在京城这几年，其实他们干的都挺好的。” 田氏也贴心的劝道。 “是呢，现在我就是问一句而已，基本还是他们在管着呢。馨月呢，如今过得好不好呀？夫家婆婆妯娌的有没有欺负她？” 文祁文祁姐妹们的事来。 “她好着呢，没什么大事，夫妻两个蜜里调油，我没什么担心的了，就盼着再生个儿子好坐稳位置就行了。” 田氏也笑着开口，一脸的满足。 “这个急不得，回头让思雨去诊脉，都是金尊玉贵养大的，问题不大，这个东西要靠机缘，也急不得。兰月呢，没什么大事吧。” “没有，好着呢，前儿在回来看过，见你不在没去皇庄打搅你，就回去了，说过几日抽空在过来看你。” 田氏笑着说道。 “姐妹们都好着，我就放心了，该明我得闲去看看婳儿就行。” 文祁知道婳儿过得挺好的，王妃身份，府里就她一个女主人，也没有别人，日子过得极好。 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男人也凑在一起说朝堂局势，彼此交流信息，气氛十分和睦温馨。 可惜姐妹不在，只能在找时间相聚了，如今各自有了家庭，聚会也要抽时间了，生活便是这样吧，忙忙碌碌却十分美好充实。 第1144章挚爱 在赵家短暂的聚会后，文祁回了秦府，这几日到没有太多的事情，文兰文玉他们也没有特意过来，但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都知道她身体非常不好，故而也没有急着过来探望，病人需要的清净的休息，频繁探望也是一种负担。 彼此感情好，也不在乎这一两次的探望上，文兰他们把所有的工作都接手了，几乎也不需要她特意去操心，就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 趁着这几日在家，夜里文祁和秦熙商量呢。 “熙哥哥，我这几年不在家，他们分给我的银钱积攒了不少，我打算再给孩子们买点产业，你看合适么？” “哦，你有什么想法么。” 秦熙抬头问道。 “你也知道多少人都盯着这些产业的利益呢，当初虽然是我们几个的私房钱干起来的，可走到如今大家已经不愿意承认这是我们私产的事实了。 都想着让我们交出来好分一杯羹呢，我活着还好，一旦我不在了，这份产业保不住的，所以我打算未雨绸缪，给咱们的宝贝多买一些产业留着，将来有什么变化也不至于太仓促。”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我儿子和闺女，提前准备好不烫手。 秦熙听后放下手里的书本，叹口气，“你说的我心里也是有准备的，既然如此咱们就给孩子适当再买一些产业，我觉得咱们的商队还是可以保留的，例如西北商道，在买一点铺子和山林地，将来预留着给臻姐和晚辈们都能用得上。” “可不是么，我之前让他们去南方给我买了一块山林地，不算太大一千亩吧，多是上好的木材，我打算再买一些其他产业，互相搭配着家里始终有长期稳定的进项。” 文祁对搭理财产这方面也不弱，虽然不如文兰那么厉害，但这么多年下来，管家理事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嗯，可以，回头我让人去南方再买点两天和铺子，江南那边银钱还是赚得多，东北的田庄在多买一些，这样比较稳定。行了，这事交给我吧，回头我和文辛他们商量去，他们也是有孩子的人，我们互相商量着一起买吧。确实要提前预备点后手了。” 孩子们日渐长大，这也快着呢，不早点预备到时候真的到了不得不叫出来的时候，他们每年要损失很多银钱呢，说不得也会拮据呢。 文祁点点头，“辛苦你了，我就怕咱们缺钱会委屈孩子，早点筹谋也省的将来后手不继。” “行，我晓得，我跟他们去仔细商议一下，大家合起来买，不行咱们再从头干一份产业就是了，怕什么的，经验都有了。” 秦熙朗声笑道，你们拿走了我们还能在干一份出来，有本事走到哪都不用担心饿死。 “哈哈哈！我倒是没想到这上面去，弄一个吧，将来等孩子们大了，让他们去折腾去干吧。” “这是不错的主意。” 秦熙一把搂过文祁亲了亲脸颊，温柔的笑道：“你别担心这些事了，我会准备好的，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孩子，我可是亲爹，放心吧。” 文祁靠在他怀里，“我怕把你累坏了，我还得照顾你，多亏啊。” 秦熙翘起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难得宁宁这么心疼为夫，那你给我揉揉肩膀吧，我肩膀酸了。” 坐直了身体等着媳妇按摩。 文祁笑眯眯的爬上床，坐在他身后给他捶捶肩，揉揉头，嘴角噙着笑，一脸狗腿子样。 “爷，舒服么，要不要再重点呀？”声音里带着娇滴滴的谄媚音。 秦熙勾起嘴角，得意的眯着眼十分享受的样，“嗯，还可以，这边，对这边。嗯舒服。” “舒服吧，还是你媳妇最好吧。” 文祁也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摇头晃脑的，手里的动作也不停。 “嗯，那当然谁也没有我媳妇贴心，貌美大气能赚钱，能上朝说大事，和那些美色侍人的不一样。” 秦熙夸起媳妇也是毫不吝啬，在心里文祁才是最好的女人，是他一生的挚爱，是生死相许的那个人。 文祁从后面抱住秦熙，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亲吻他的面颊耳垂，“熙哥哥，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不是一个体贴称职的媳妇，委屈你了。明知道会这样，可我还是舍不得放手，熙哥哥，我爱你。” 秦熙环抱住她的胳膊，笑的十分好看，眉眼弯弯盛满了幸福的笑意。 “傻瓜，就算你放手，我也不会放手的，因为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一直徘徊犹豫可却一直盯着你，其实心里是放不下的，是你的勇敢让我知道，错过你，也许我会后悔一生，想通了这些再无顾虑。 这些年虽然我们不能日日相守在一起，可我很快乐，宁宁，我爱你，从很早很早开始，从你帮我出头开始，从你说我是美人开始，从你望着我眼里全都是我的倒影开始，从你追着我到处跑开始。” 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原来很早很早，他心里就装不下别人了，只有她的倩影了。 文祁眼眶里含着满满的幸福的泪水，“熙哥哥，对不起，让你这样担心我，我太任性了。” 她说的是这些年战场的生涯，和杀托木真九死一生的事，对秦熙来说，真的不公平，为自己操碎了心，还要承受一度要失去自己的恐惧和伤痛。 作为妻子和母亲，她真的不合格。 秦熙拉着她的胳膊轻轻一拽将人拽倒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摸索着她白皙的脸蛋，望着她星眸里满是深情如许。 “你知道自己任性就好，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日后多保重自己，为我为孩子们，保重自己，好不好？” 文祁用力点头，投入他的怀抱，“熙哥哥，对不起，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做危险的事了，我会和你商量的，会带着杠子他们，不会单独行动了，好不好，我都听你的。” “傻瓜，能做到再说吧。算了，这辈子你是吃定我了，你去哪我去哪就是了。” 秦熙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极为安宁，就算是黄泉碧落我也会陪着你去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1145章游玩 今儿难得秦熙沐休了，刚回来一堆事要处理，总算能歇息一下了，一大早秦熙就起来了，昨夜里就安排好了。 “宁宁，快起来，今天天气特别好，我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带上孩子，咱们一家四口出门溜达一圈，可以在附近的林子转转，孩子们都没跟我们出来玩过呢。” 文祁还在赖床呢，伸出手，“抱抱。” “懒媳妇，快起来，带你去玩，昨儿回来就安排好了，吃了早饭咱们就走。” 秦熙将文祁抱了起来，用力亲亲，满眼都是笑意。 “嗯，好吧。” “娘，娘快起来，我们要去玩啊，去野餐啊。” 臻姐已经像个小炮仗似得冲了进来，熟门熟路就爬上床，开心的蹦跳着，嘴里一个劲咋呼着，别提多兴奋了。 文祁无奈的做起来，“我的祖宗你要压死你娘我啊，行了我起来了。” 臻姐这才扑到她怀里，嘻嘻哈哈的乐的不行，清脆明亮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好像阳光洒满了整个内室，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文祁抱着臻姐的要钳制住她，不让她乱动，用脑袋和她顶着闹着玩，惹得臻姐越发开心的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好了，快起来。臻姐去吃饭，我们一会要走了，你晚了就不带你了。” 秦熙一把捞起女儿抱着就走，臻姐在他怀里格叽格叽的笑。 “不可以丢下我。” 臻姐咋呼的叫着。 “那你快去吃饭，宏哥看着她。” 秦熙摆弄完两个孩子，自己才坐下来，看着孩子们自己动手吃饭。 文祁也起身了，洗漱完毕坐了下来。 “吃点粥吧，银耳粥，还有包子。” 秦熙给她端了饭过来。 “嗯，真不错。” 一家子热闹的吃了个早饭，有两个孩子在，一顿早饭也是很闹腾的吃完了。 文祁拿了裙子出来给秦熙看，“穿裙子还是穿胡服？” “穿胡服吧，你穿胡服最好看，今儿允许你骑马。” 秦熙眼里文祁穿胡服是最英姿飒爽，明媚俏丽的样子，是最美的。 “好呀，那穿这个红色的好么？” 文祁特意挑选了新作的茜红色绣花的胡服，利索有好看，款式也非常别致，衬得她腰肢盈盈一握，身姿曼妙婀娜。 秦熙却皱眉，搂着她的腰，“太瘦了，你还是要多吃饭，长点肉才好。” 调理了快半年了，并没有见太大起色，只是庆幸伤疤总算是张合了，算是松口气吧。 “总要慢慢来，我觉得比之前好多了，莫担心，为了你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我还要和你过一辈子呢。”文祁浅浅的笑着。 “唔，我给你画眉。” 秦熙在旁边选了螺子黛给她细细的画眉，铜镜里映照着一对璧人的笑脸，彼此眼波流转间，满是对彼此的浓情蜜意。 望着这一幕，连最闹腾的臻姐，也歪着头静静的看着爹娘，好奇的打量着，只觉得这一刻是最美好的，小小的人儿并不懂那些，但这一刻让他们觉得极为安宁开心。 文祁打扮妥当后，转了个圈，问一大两小，“好看吗？” 衣服和首饰都是秦熙选的，茜红的一身胡服，输了漂亮利索的发髻，只戴了简单地华盛头饰昝发，并一对耳环罢了，却显得十分清雅好看，简单大气。 “娘最好看。” 宏哥拍着巴掌赞美。 “嗯，娘最好看了。” 臻姐也点头，认真的摸样像是承诺一件大事似得，别提多逗了。 文祁捏捏女儿的小脸蛋，“我可知道你舅母怎么被你们哄的团团转了，小嘴抹了蜜吧。” “嘻嘻嘻！我娘本来就是最好看的，因为看我这么美这么可爱就知道了，有其母必有其女。” 臻姐抱着文祁的腿，小得意劲别提多可爱了。 “哈哈哈哈！这不要脸的性子也像你。” 秦熙顿时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的。 文祁白了他一眼，“去，凭什么不好的都是像我，好的优点就全像你啊，走了。” “哦走喽！我们出去玩啦。” 宏哥拽着臻姐的手，率先冲了出去，奶嬷嬷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原本的四位奶嬷嬷，又两位已经回了庄子做事，一家子可以在一起这是她们的诉求，就剩下这两位一直带着宏哥和臻姐了。 文祁出门前，有点犹豫要不要带上武器，秦熙看了笑了一声，主动把弩箭和武器给她带上。 “带上吧，总是个保命的东西。” 他朝她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了然。 文祁抿嘴一笑，“果然是我亲爷们，亲的没跑。”一本正经的拍马屁。 “闺女这臭屁的摸样都是跟你学的。” 秦熙没好气的笑了，拉着她的手也出了门。 上了马车臻姐不乐意，伸着手朝她爹喊呢，“爹，我也想骑马，爹。” “哎呀！真是闹腾，来吧来吧。” 秦熙本来抱了儿子在前面骑在马上，让儿子适应一下，别害怕的意思，没想到臻姐看到了不愿意了，也要骑马。 不得已两个孩子全都圈在怀里，骑在马上慢慢前进了。 文祁看着他们一大两小，美眸盛满了笑意，这是她全部的幸福，值得她用后半生去守护。 臻姐像个百灵鸟，一路上都不消停，头一次和爹娘出来，兴奋的不行，一个劲缠着秦熙问了无数个为什么，问的秦熙都毛了。 文祁在马车里看的笑的前仰后合，得到大小白眼两枚。 他们去的是离皇庄不远的一处野林子，秦熙将这一大片都买了下来，这才有时间抽空来看看，平日里可以来打猎玩耍，木材也是可以用的，还能篡养一些小动物收获毛皮和药材。 “这就是你买的林子么，很大呀。” 文祁下了马车伸展了双臂，觉得十分畅快通透，忍不住舒服的眯起眼。 “嗯，我打算继续把周边的田庄也买下来，将来你的皇庄就留给臻姐好不好？可以让臻姐定期来泡温泉，也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好呀，我看可以呢。” 文祁连连点头赞同。 “走我们也去转转，思琪看好孩子，你们两个不许离开思琪和瘦条叔叔，知道么？” 秦熙警告的看了眼臻姐，就她最不老实。 “知道了，你们玩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玩。瘦条叔叔抱我骑马呀。” 臻姐找到了自己喜欢玩的，立刻就抛弃了爹娘，追着瘦条跑。 第1146章游玩 看到孩子们在撒欢，秦熙带着文祁和杠子还有女卫骑马冲了出去，文祁在马上为微闭着眼，感受着风驰电掣带来的快乐和自由。 她有很久快大半年都没有骑马了，自打受伤以后再也没碰过马了，坐在马上一切都那么熟悉，这感觉十分踏实。 “开心么宁宁？” 秦熙扭头望着她，知道什么才能让她展颜一笑，他永远都是最懂她的那个人。 文祁笑容明媚灿烂，用力点头，“开心，熙哥哥谢谢你，我好开心。” 眼角带着经营的泪滴，玉托木真一战后，她知道自己废了，以后可能永远都上不去马了，没想到还能继续在马上驰骋，足够了，她这辈子活的不亏。 “傻瓜，是让你高兴的，怎么哭了呢。” 秦熙懂她的心，懂她心里那份遗憾和失落，让一个做久了强者的人，突然间跌落云端到泥泞里，如何能甘心呢。 “我很开心，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们，谢谢！” 文祁仰起头眨眨眼，今天真的很开心。 “将军，无论怎样你身边还有我们。” 杠子沉稳的声音响起，自打回来后他一直沉默，只是默默的陪伴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用这样的行动支持她，鼓励她。 他们知道文祁一定会再度爬起来，因为在他们心里她永远都是打不倒的存在，永远的强者，一个拥有强大内心的强者。 “有你们在，我很骄傲，也很幸福。” 文祁笑靥如花，眼里多了些通透和敞亮，阴霾早晚都会过去的，只要有一颗坚韧的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能勇敢的闯过去。 “快看，小兔子，宁宁试试。” 秦熙忽然前方有草丛在动，一直小兔子飞速的在跑动。 文祁眼前一亮，也跃跃欲试，取下肩上的弓箭，果断射了一箭，正中目标，兔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 “不错呀，你宝刀不老啊。” 秦熙笑着夸赞。 文祁摇头，“不行了，再远就脱靶了，我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了，非常明显。” 她确实感觉到了，自己非常力不从心，秦熙是掐准了距离才开口的，再远就真的会脱靶了，身体的因素确实影响很大。 “别难过，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幸运了。” 芷玉也轻声安慰着。 “我知道，我不难过，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能这样我已经好高兴了，人得知足，老天爷对我真的是厚爱了。” 文祁轻笑一声，也不是很在意了，时间会淡化一切，也会抹掉心里的伤悲和遗憾。 “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这一片我都买下来了，以后闲了你还是可以出来走走的。” 秦熙一回来就特意让人买了下来，就是为了哄着媳妇高兴一下的，远的地方去不了，她的身体也不允许了，但家门口的庄子林地还是能跑跑散散心，也可以带着孩子们来玩，一举两得。 “好啊，天热了出来走走还是很舒服的。” 文祁也笑着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才不过刚出来跑了两圈，她的后背已经开始湿透了，明显看出来身体确实不行了。 杠子和秦熙对视一眼，明白彼此的心头的遗憾和难受，谁也没说破。 “累不累，喝点水，我们去看看臻姐和宏哥干什么呢。” 秦熙取了水囊给文祁。 文祁灌了一大口水，才说道：“我累了，回去吧，我去看看孩子们，你们再去打点猎物，我中午给你们烤肉吃。” 她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不过脸上却带着畅快的笑容。 “好，我陪你回去，杠子打点肉回去吃。” 秦熙陪着文祁回去了。 “好，等着我吧。” 杠子笑了一声，就冲了出去。 “看样子还是要听太医的话啊，我确实还需要调理呢。” 文祁喘着气笑道。 “慢慢来么，其实你的身体恢复的真的算不错了，当时伤那么重，我们都吓坏了，你每日清醒的时间都不足一盏茶，喂饭都是喂的粥，如今还能活蹦乱跳的，王老头可居功至伟啊。” 秦熙也调侃着，有些事刻意避讳反而会让伤口化脓，远不如撕开让它彻底长好来的利索，他相信他媳妇不是那种承受养不起一点伤悲的人。 “是啊，放心吧，我会努力调养身体的，我会好起来的。” 文祁扬起拳头用力宣誓。 “我相信你。” 回到营地，臻姐和宏哥满场子追着来回嬉戏打闹，别提多开心了，听着孩子们的笑声，你会被感染，体会到幸福的滋味。 “娘，你看我追到了蝴蝶。” 臻姐捏着一只蝴蝶，显得得意洋洋的。 “什么你抓到了，那是叔叔给你捉到的好不好。” 宏哥立刻反驳她，还刮刮脸做出羞羞的表情。 臻姐撅着嘴跺着脚不依，“娘，你看哥哥欺负我。” “呵呵呵！我的宝贝，快把蝴蝶放了吧，蝴蝶翅膀上有粉末，对眼睛和身体有毒性，会让你生病的，生病要喝药，玩了就扔了吧。” 文祁嫌弃的看了一眼。 臻姐想了想，松了手，蝴蝶拍拍翅膀飞走了。 “娘，我饿了。” 臻姐让人伺候着洗了手，窝在文祁怀里撒娇打滚。 “好，你杠子叔叔给你们打猎去了，一会就能吃到好吃的了。” “真的，太好了，娘一会你带我们去捉鱼好不好，我看到河里有小鱼了。” 臻姐带了小渔网，可以太小了抓不到鱼。 “好呀，一会就带你去捉鱼，娘也会抓鱼呢，走，我带你们玩去。” 文祁拉着两个孩子去了河边。 挽起裤脚脱了鞋子下了水，朝岸上的孩子们挤挤眼，“看着啊。” 她聚精会神站在水里，静静的等待着，突然伸手朝水里抓去，再抬起胳膊时，手里多了一条不太大的小鱼。 “啊，好厉害，娘你好厉害呀。” 臻姐和宏哥没见过这样抓鱼，一下子兴奋的在岸边蹦跳着，扯着嗓子大声的给文祁加油鼓劲。 “嘿嘿嘿！” 得到了孩子们大力的捧场，文祁也笑的特别开心。 秦熙在收拾兔子，瞧着母子三人笑的开心，也笑着摇摇头。 文祁一连抓了好几条鱼，哄的孩子们高兴地哇哇大叫，才上了岸，一起收拾这些鱼，给孩子们烤烤吃。 第1147章心大 文祁烤肉的技术还是不错的，特意带了调味料，给孩子们做了烤肉和鱼吃，孩子们吃的十分欢快，满场子撒欢，显得非常开心。 瞧着孩子们这样高兴，她也显得很轻松愉悦，难得能这样悠闲的出来走一走，感受春日的气息。 “又是一个春天了……” “是啊，物是人非，很多人和事都不一样了，宁宁，有你在就很好了。” 秦熙这次回来感受到的变化也非常大，心中也不是没有感慨的。 “是啊，大家都变了，有了小家和孩子，都越来越忙碌了，朋友们也很难得能相聚一次了。” 文祁笑了笑，吃着简单的素菜，微微叹口气。 孩子们吃的是肉，不过自己需要守孝，因此还是吃的素。 “总会变化的，只要大家都能越来越好，会好起来的。” “你说得对，只要越来越好就是最好的盼望了。” 吃过饭秦熙领着文祁在周边林子里走了走，散散心，夫妻二人谈天说地，畅所欲言，难得能这样温馨轻松。 下午他们才收拾了东西回府，孩子们已经玩累了，在马车里就已经睡了过去，文祁抱着孩子轻轻地拍打着，忍不住亲亲闺女圆圆的小脸蛋。 下了车锦绣等在二门上，文祁问道：“有事？” “是。” “回屋说罢，嬷嬷把孩子抱回去休息。” “是。” 奶嬷嬷赶紧上前将两个孩子抱回去了。文祁则回了自己的正院。 进了屋锦绣端了水给夫妻二人洗漱，换了宽松的家常服坐在贵妃榻上歇歇脚。 奉上一杯热茶，这才说道：“前面传来消息，文彦要在朝堂上再次提议将您的海船等生意归国库所有，增加国库开支，预防北魏进犯，以及南方水患。” 锦绣得到了线报，便立刻来禀报了。 文祁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榻上的小茶几，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行啊，看样子长进了，去查查，谁给他指点迷津呢，我很好奇怎么看上他了。” 这明显背后有人给指点了，到让她挺感兴趣的。 “是，奴婢已经让人去打探了，不过最近萧文彦不常露面，倒是有点神神秘秘的，但依旧和刘家势力走的很近，和刘家那两个儿子也是经常往来，似乎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嗯，盯着他们，让宫里的线人盯着萧文远和刘溪，有动静立刻汇报。” 文祁想了想他们的王牌是萧文远，正经的皇子，盯着他就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只要在掌控之内，都可以留给太子玩玩权当练手了。 “是，需要我们做点什么么？您不在这几年他们承受的压力很大，朝堂一直在争论是否归为国有这件事呢。” 锦绣也很担心的征询她的意见。 “不用理会，我不可能保护他们一辈子，想拿利益就必须承担代价，总不能我保护他们一辈子吧，现在还不到时候呢。” 文祁轻笑一声，并不在意。 锦绣微微皱眉，明显不是很赞同这个决议。 文祁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奶嬷嬷，想要什么就得自己争取。” 声音有些严厉算是警告了。 锦绣脸一红躬身退了下去。 秦熙这才放下茶盏说道：“这二年我们不在府里，大小事都是通过锦绣传声，我怎么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是不是心大了，以后暗卫的事还是交给思琪吧，她管过负责联络也非常合适。” “你不信锦绣？” 文祁扭过头望着秦熙，心里也在琢磨是不是给锦绣的权利过大了。 “我信任思雨思琪，但其他人就要有所保留了。” 秦熙认为锦绣有点变了，连主子的意见都敢质疑了，以前可不会这样。 文祁低下头想了想，“我知道了。” “暗卫的事非同小可，交给锦绣知道太多并不合适。” 秦熙又提醒了一句。 “我过两日安排一下就好。” “嗯，不要让锦绣去跟着臻姐，奴大欺主。” 秦熙想了一下想到这上面去了，他可不放心锦绣去伺候臻姐。 他们去西北的时候是这么安排的，但进了宫之后静书看护的非常紧，不需要锦绣了，因此就回府了。 慢慢地因为府内的事和外面的消息通道连接，锦绣一来二去沾了手，如今接触的越来越多了。 毕竟主子不在，很多事还是无法掌控的非常到位。 “不会的，之前是担心有人欺负了臻姐，如今却不会这样安排了，她是伺候过我母后跟我的人，再去伺候臻姐，闺女也捏不住她，不合适。 我打算重新调配几个丫头过去，除了奶嬷嬷和周嬷嬷留下，其他人都要逐渐撤回了。” 文祁这次回来也看到了一些不合适的地方，以前自己不在孩子们需要人护佑，多用自己跟前的老人。 但孩子逐渐长大，却还没到能御下的地步，因此会有奴大欺主钳制小主子的行为，虽无伤大雅，但对孩子的性格成长却并不好。 “嗯，我也发现了，正想跟你说呢，想到一块去了，宏哥还好说，文麟教导的非常好，是个有主意的，但臻姐受的宠爱比较多，不如宏哥稳得住，底下人要选老实一点的，免得带坏了臻姐。” “是，前些日子选了两个丫头，我打算在选几个小丫头出来，把二等的升做一等伺候着，下面多放几个小丫头培养着，让周嬷嬷看着，这样会好一些，前儿周嬷嬷也跟我提了这事了。” 文祁点点头表示这事她放在心上了。 “嗯，那就好，宏哥那头除了奶嬷嬷留下，其他年纪大的全部撤换掉，换成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小厮和侍卫即可。 他是男孩要学着独立和御下，年纪大了怎么可能听他使唤，也不过是阴奉阳违罢了。” 秦熙是世家子，对高门大院的门道太熟悉了。 “嗯，这样吧，来人。” 文祁高声喊了一句。 小丫头进来了行礼后问道：“主子有和吩咐？” “锦绣呢？” “出去办事了，说是您交代的。” 文祁微微皱眉，“我不在的时候，都经常出门办事么？来秦府请安过么？” “锦绣经常出门，请安送礼全都是周嬷嬷和严嬷嬷在做，其他人不曾过问过。”小丫头如实回禀，她是二等的，负责看门烧水，很少进屋。 “有跟周嬷嬷禀报过么？” “不曾，周嬷嬷说自己年纪大了，只管看护好小主子们就是万幸了，其他的事都不要紧。” 第1148章怒火 文祁的脸逐渐沉了下来，“你去找了周嬷嬷进来，我要选几个丫头给郡主做贴身丫鬟伺候着。” “是，奴婢这就去。” 小丫头多余的也不问，立刻就去了。 “是我疏忽了，锦绣确实心大了。” 文祁叹口气。 秦熙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笑道：“人心易变，何况我们一走好几年时间，每日他们经手那么大额的银票，随便捡点渣滓就够他们衣食无忧一辈子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周嬷嬷进来了，微微颔首规矩的行礼。 “主子，您找老奴。” 面目慈和，神态恭敬，也许只有她这个岁数的人，经历了起起落落，生生死死，才会从头到尾都不曾改变过吧。 “看样子没变的人只有两位嬷嬷了，这些年多亏了您和严嬷嬷一直守护着宏哥和臻姐，长宁有礼。” 文祁打一照面就什么都清楚了，从榻上起身行了晚辈的福礼，到底是皇祖母给的人，再不会出一点岔子。 周嬷嬷侧身躲避只受了半个身子，面带微笑，神态安宁祥和。 “主子是担心锦绣吧，老奴进来的时候问了一句，我知道您早晚会发现的。” 周嬷嬷轻笑了一声。 “给我说说吧。” 文祁坐回榻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这几年您不在，府里长期没有主子，大面的事情都是福贵和我在掌管，外面管事开始还来禀报一声，后来我就发现账册的数目开始不对了，我和福贵还有严姐姐再三商量后选择了不动。 一则您不在这样的事根本禁止不住，我也不能见天去请赵府和秦府的夫人们来给我们管家理事吧。 二则我们也要为了小主子们的安危着想，太子倒是会问，但后面几年太子和太子妃都十分忙碌，已经无暇顾及一个公主府了，迫于无奈，我去请了文兰郡主，将大部分您的私产交给了她暂且代管，总好过回来一团糟。 变化的何止是锦绣啊，其实大家都在变呢，您刚回来身体瘦弱的风吹就跑了，老奴觉得钱的事并不重要，远没有命重要，所以这个决定是老奴做的。” 周嬷嬷大礼参拜陈述了这几年她不在府里，很多事情开始脱离掌控了，管事们中饱私囊，下人们也开始离心，大家都人心浮动了，若不是文祁以军法治家，家法甚为严格，可能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这几年太子越来越忙碌了，自己的寝殿和一些生意管账的事都是交给静书全权打理，他只让下人负责外面跑腿的事情，重要的都是静书在管，他们夫妻也却是抽不出时间日日过问公主府了。 “我明白了，您做的是对的，没有什么比臻姐和宏哥的命重要，钱财没了还可以再挣，孩子有一点损失我也活不成了。嬷嬷谢谢您。” 文祁不在乎这些钱，嬷嬷做的是对的，但她可不会这样放过这些人。 “说说锦绣这几个丫头吧。” “锦玉还好，打算自梳头了，之前一直照顾臻姐也很尽心，后来就管了您的银钱匣子。锦绣么自从接手了外面来往传送消息的事，管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时常出府我也就不问那么多了。” 周嬷嬷话说的比较隐晦，锦绣锦玉几个人都是皇后当初给的人，文祁念旧也不曾牵连无辜，一直对底下人都很好。 “锦绣可有中饱私囊？” 文祁脸色沉静面无表情。 “锦绣在府外置办了宅子，养了一个男宠，最早我以为她想成亲了，等着她来跟我说一声，就送一份嫁妆给她，让她去成亲呢。 但后来福贵说她又换了一个男人，这几年已经换过好几个男人了，养在外面的宅子里，吃穿都是顶好的，连福贵都不敢这样大方的。 再也后来我们都不敢再问了，她插手了您暗卫网的事，引起了思琪的不满，思琪从南方回来后本来打算去帮文慧的。 但看到这样的情形就毅然留了下来保护臻姐和宏哥，掌控了京城的暗卫训练，使得锦绣不能进一步插手，为此她们还曾经大吵了一架。” 周嬷嬷叹息一声，这种事情已经不是越俎代庖可以解释的了，已经超出了她一个老奴才能管的了，只能听之任之，能做的就是死死的守着两个小主子，至于其他钱财的事到不算要紧了。 “我知道了，辛苦嬷嬷了，让您为难了。以后让臻姐和宏哥给你们养老送终吧，不然我也不放心别人。” 患难见真情，周嬷嬷未必做的很好，但对臻姐和宏哥确实一点差错都没有的，毕竟她不是主子，做不了整个公主府的主，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多谢主子大恩大恩，奴才一定护好小主子。” 周嬷嬷跪在地上大喜过望，这些年真心的守护终于换来了老有所养，值了，太后果然没看错人，幸亏他们老了没有什么大志向了，否则不一定能落得如此幸运的结局呢。 人啊，还是守着本心为好。 “去叫思琪进来，对了，我打算给臻姐重新安排丫鬟，换上新人和小丫头开始培养着，您帮着长长眼，府里有合适的也可以提拔。” “是，老奴回去琢磨一下再给您写几个名单。” 臻姐宏哥是一落草就被周嬷嬷和严嬷嬷看着了，跟眼珠子一样，所以宁可放弃公主府的财权，也要守着他们就可以看得出，这份感情也是很深的。 “嗯。” 文祁点点头。 周嬷嬷退了下去，让思琪进来了。 “去查查锦绣的事情，还有哪些管事贪墨了我多少银钱，在府外是否有置办私宅，都做了些什么，一并拿到证据呈上来。你去问问福贵，这几年可对得住我，我给他一个机会，晚了可没下一村了。” 文祁算是给福贵一个脸面了，福贵也是和思琪一样，几岁就跟着伺候自己了，一直从宫里跟到了宫外，这些年忠心是没问题的，就是钱财上不知道是否越过了自己的底线。 “是，福贵问题不大，虽有拿一些，但都是明面上的，宅子还是那个三进的院落，您早就知道的，基本上我都清楚，不曾越界。其他人的证据我都有掌握，三日后核实最后一次我在禀报。” 思琪十分公正明理，证据这些年早就有再查了，一桩桩一件件都给他们记着小黑账呢，不然等到这会早就没影了。 第1149章抓 “好，暗卫消息网的事以后有你全权接手，不要自让锦绣插手了，包括我府里所有的丫鬟管事都给我查一遍，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我给三天时间，到我这来认错的，我可以从轻处罚，钱么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这几年大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全当我赏赐你们，但你们不能把我当傻子蒙骗。” 文祁有点生气了，水至清则无鱼，这一点她是明白的，何况自己几年不在，大面能过得去也就罢了，不能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吧。 “是，锦绣那头要是问起来可怎么办呢，如今锦绣几乎很多事全都捏在手里了，我都要问过她才能出门办事了。” 思琪也无奈，锦绣毕竟是皇后的贴身丫鬟伺候过文祁的，他们理当敬重一分。 “你不要和她冲突，我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三日若等不到……” 文祁幽幽一声叹息。 “是。” “她养男宠的事，知道的人多么？” “不多，不过一直都是以您的名义采买置办的，男宠说是琴师，是请回来为……准备的。宗室将这事压了下来，睿王特意传召了我，给了我一个嘴巴子做警告，对不起主子，是奴才办事不利。” 思琪跪在地上请罪。 睿王所以没有动锦绣是不愿意越俎代庖，毕竟是皇后的人，文祁也在外打仗，刀口舔血，回来在听到这样的事难免伤心。思虑再三压了下来，并且让人警告了锦绣。 “所以她仍旧没有收敛是么？” “换了个宅子，之前的卖掉了，人挪了个地方在郊外不在城里了，又不好越过您处理她，只是不允许她再打您的名义而已。” 思琪低着头回复。 “你们倒是给我面子啊。” 文祁都气笑了，一群人都不敢做主，结果把事情给弄拧了。 砰的一声巨响，秦熙拍了桌子，怒道：“叫锦绣进来。” 秦熙等不了三日了，竟然敢打着文祁的名义养男宠，这分明是不愿意成亲离开公主府，舍不得这份好处，也不想去伺候公婆小姑子那么受累，倒不如这样好呢，既轻松又舒坦还能拿到钱和权，日子过的要多美有多美。 这可是戳了秦熙和文祁的脸面了，小小一个奴婢竟然敢养男宠，还不知收敛，被宗室的人知道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太子知道么？” “太子不知道，不然她就没命了，没人敢提这事，其实只有睿王知道，当时我发现了觉得不好，害怕事态扩大影响您的名声，去找了睿王禀报了此事，睿王才传唤了锦绣，差一点掐死她，最后碍于您的脸面，和给皇后一点面子，才留了她的命，但其他人确实不知道。” “算你聪明，你该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去二门领罚。” 秦熙愤怒的指着思琪下令。 “是奴婢这就去。” 思琪躬身退了出去。 “把锦绣给我找回来，简直岂有此理。” 原锦绣找男宠只要秘密点，文祁都懒得管，跟她也没关系。但你不能打着我的名义去找人吧，这成什么了，简直岂有此理么。 秦熙非常生气，若是锦绣只是贪墨点钱财和手里的管事权利，也不算太大的事，定夺罚一下警告就算了，但没想到锦绣玩的还挺大的呢，挺能想得开的。 文祁顿时笑了，“别生气，又不是我找男宠，你气什么，宫里的个别宫女都这样的。 男宠是因为在外面养着，在宫里出不去有时候会跟好几个掌事太监吃对食呢，为了得到一些便利，年纪也不是小丫头了，什么都懂了，也为了缓解心里的寂寞，这样的事底下都有，只是不会说出来而已。” 虽然她贵为公主的，但这样的事也会听个影子，真不算什么，宫里龌龊的事可多了呢，本来也不是普通人家夫妻，彼此都没什么责任和义务，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已。 “真恶心。” 秦熙厌恶的别过头去，虽然明白却不能接受。 文祁抱着秦熙好言好语的哄劝着，总算让秦熙缓和了脸色，才算送口气。 “锦绣的事我来处理，她不能留了，府里的丫头要继续查，有问题的都撵出去，去庄子上做事，发配的远远的，没得把孩子们都给我教坏了，这简直是……” 秦熙气的眉头皱的死紧，烦躁的揉着眉心。 “好，听你的。” 文祁笑笑，一个奴才罢了，再深的情分也不能和丈夫孩子相比。 锦绣回来了，被女卫押回来的。 “主子，人我带回来了。” 芷玉在锦绣小腿上踢了一脚，锦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衣衫有些不整，脸色潮红，眼里带着媚态，可见抓的时候不是很光彩。 秦熙冷笑一声，“你可知道为什么抓你来，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替你说？” “奴婢知错，奴婢有了相好的，一直没敢告诉主子，奴婢只是……” “你相好的一年一换，还挺能耐的呀。” 秦熙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 “还敢打公主的名义，你是活腻歪了，还是觉得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秦熙暴怒。 锦绣吓得瘫软在地上，向前趴着拉住文祁的裤****婢没有，奴婢只是说请了琴师给小主子学琴的，我没有说别的，真的。” “你……竟然打着我们母女的主意，锦绣，我待你不薄吧。” 文祁一听更生气了，合着思琪都没好意思说全了，怨不得跑去睿王府求救了，这是没招了害怕引起大祸，所以才去求救的。 她抬起锦绣的下巴，仔细的看着，“让我看看你，锦绣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我说过你想成亲随时告诉我一声就行，我肯定配送一副嫁妆给你，你忘记了？” 锦绣泪流满面，“主子，我都三十多了，哪里还能找到好人家呀。” 宫女的命不见得比太监好哪去，二十五出宫，耗费了所有的青春年华，回家也不过剩下一点子金银，好人家的儿郎谁会要这么大岁数的老姑娘啊。 “所以就打着我们母女的旗号去养男宠？败坏我公主府的名声。” 文祁用陌生的眼神看着锦绣，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锦绣么，那个打小一直照顾自己的姑姑。 第1150章死 文祁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眼前的雕花窗棂，背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锦绣，长叹一声，“锦绣，你是母后留给我的，犹记得当时母后不要我了，是你冒死选择站在我这边，我以为我们的情分是不可破不会变的。” “公主，奴婢错了，我被富贵……迷花了眼。” 锦绣听到文祁这句话，顿时软到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曾几何时她们的情分坚不可摧，心连的那样紧密啊。 “锦绣啊，你自裁吧。” 文祁仰起头长长地叹息一声，心中无限悲凉。 思琪拿了一杯毒酒过来，放在她的面前，什么也没说，眼里也涌动着泪花，她们从宫里走到公主府，一路走来也是有些情分的。 锦绣望着毒酒笑了，“公主，奴婢先走一步，去跟皇后娘娘请罪了，您要照顾好自己。” 说罢端起毒酒一饮而尽，凄然的笑了一声，缓缓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黑色的鲜血。 文祁抬起右手捂着脸，舅舅沉默着。 “把和她有关系的男宠全部处理掉，一个都不能放走。把小院清理干净卖掉，说锦绣急病去了，厚葬。” 文祁用平稳的声音下达命令，只是背影显得有些孤寂苍凉。 “是。” “主子，福贵来了。” 周嬷嬷进来禀报，看到了锦绣的尸体，不可查的叹息一声，一步走错再也回不了头了。 “让他进来吧。” 文祁保持着望着窗外的的绿色，沉声说道。 “奴才福贵给主子请安。” “你来了，有事么？” 文祁没有多问，也没有质疑，只等着他们主动来说。 福贵跪在地上，“奴才来给主子请罪的，奴才三年前挪用了一盒药材，家中长兄遭遇水患，冲垮了家宅，唯一的侄儿生了重病，长兄无奈托人来向我求救。 我当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宅子也一时半会卖不出去，我便挪用了一只老山参来救济，事后二年才买到了东西补了回去。 奴才一直胆战心惊怕您发现，如今来给主子请罪了。其余的都是各地管事们给的好处和打赏，奴才只有这一桩事对不住主子的一片厚爱。” 福贵早就知道有一天会事发，公主早已不是宫里那个年幼无知的小女孩了，已经不能随意欺瞒了。 因此得到传令换了身衣裳就来了，做好了死的准备，但他不后悔，那是他家唯一的男孩了，他不能见死不救。 “可还有其他事？” “就这一件，您可以问思琪，奴才不敢期满主子，挪用药材，也是逼不得已，那是我家唯一的男丁了。”福贵跪在地上，眼角有些泪滴。 “回主子，确实只有这一桩事，其余的都在范围内，不曾越界。” 思琪也跪在地上回禀，太监经常外面，打赏和银钱一点也不少，因此福贵是能稳得住的人。 “福贵，你可有背叛我？说实话我给你全尸，若让我查出来，诛灭九族。” 文祁被锦绣伤的不轻，这是从小将她抱在怀里带大的人啊，岂能没有感情呢。 “奴才以全家的性命发誓，奴才绝没有背叛过主子，唯一对不住的地方就是挪用了一只百年的老山参给侄儿做药引，我没有背叛过主子，我实在没法子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买到百年山参。求主子责罚。” 福贵受不了这句话，一个劲在地上磕头，这些年他们这些老人是从小跟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养条狗都有了感情，何况是人呢。 “好，我信你一次，嬷嬷，奖励福贵一只百年药材，这些年劳苦功高，奖励两位嬷嬷百年的药材各一株，五百两银子各一份； 思雨思琪这些年跟着我东征西讨，同样有功，奖励三进宅院各一座，银钱千两随时去账房提取，也可以换成良田； 奶嬷嬷和小主子院里的丫头小厮看护主子有功，均赏赐一年月例银，准他们自行择偶，到了年纪可让爹娘老子进来禀报一声即可。府内其他人福贵和嬷嬷看着赏罚即可。” “是。” “明日回公主府，让京城的管事明日来给我报账。” 文祁平静淡然的一样一样的处理着，打算重新整理公主府的规矩，也是时候了。 “是，奴才这就去通知一声。” 福贵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次危机总算过去了，幸亏自己没糊涂到底，不然怕是要和锦绣一样的下场了。 “福贵，我给你两日时间，将府内所有偷鸡摸狗，贪墨银钱私通外人传递消息等等事情的奴才，给我揪出来，不论这个人是谁，伺候我多久不必看任何人面子，把他们带到我面前来。 我的要求一如既往，管事的每年任上油水不能超过二百两，超过了就可以带过来，这几年加起来我给你们多算一点，总数不能超过一千五百两，懂了么？” 管事不光有油水，还有每年正当的红利呢，一年少说三四千两是轻松的，这待遇无论在哪里都是很丰厚的，比得上一个小的商户一年全家的利润了。 “我自认待你们不薄，可你们不能把当傻子蒙骗。” 文祁最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奴才回去一定查明真相，给您呈报上来。” 福贵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应答，这次主子是真的生气了，伺候她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发这么大的火，连锦绣都没能逃过去，日后自己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思琪全面追查各条商道，哥哥地方的管事和主管，我要知道这几年我不在，他们是不是飞升成仙了。” 文祁一挑眉冷笑一声，都把我当软柿子捏呢。 “是，奴婢这就下去仔细查办，奴婢需要一点时间。” “嗯，三个月，也就差不多了。福贵，你死罪可免获罪难逃，功劳是功劳，错误是错误不可混淆。去二门领二十板子给你个教训，下一次再有任何欺瞒行为，你们主仆情分就到头了。” 福贵这会已经是汗湿了后背心了，再次伏地叩拜，“是奴才认罚，奴才谨记教训。” “下去吧。” 众人这才合力将锦绣的尸首抬了下去，将屋内清理干净。 秦熙叹口气，起身环抱住她的腰肢，“要不要我帮你。” “我没事，该我出面了，太久不露面，他们都以为我是软蛋了，我也该让他们尝尝我屠刀的滋味了。” “也好，这就算你回归朝堂的第一次出手吧。” 秦熙想了一下认同这个举动。 第1151章处置 文祁和秦熙第二日回了公主府，将两个孩子也带在了身边，他们终究是要做上位者的，这些事不可能一辈子不接触，保护太过对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来说，绝不是好事。 一大早文祁就起身了，素淡的大袖中腰襦裙，搭配一件大袖的素白罩衫，孝期也不能穿红，这样清淡的颜色正好。 锦玉为她梳了好看的发髻，带上了金镶玉的华贵头面首饰做妆点，显得异常高贵威仪。 文祁看着铜镜中的人，轻笑一声，“很久都没有这样打扮过了，倒是怪新鲜的。” “主子如今也该打扮起来了，孝期过去就要出门宴客了。” 锦玉淡淡的开口。 “锦玉你怪我么，锦绣……” 文祁看着锦玉通红的眼睛，知道她哭过了。 “怎么会怪主子呢，锦绣她走错了路，奴婢劝过骂过，特地跟嬷嬷要了银钱匣子的差事，也是为了让锦绣有个警惕，可她还是越走越远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奴婢多谢主子给她厚葬全了死后的脸面。” 锦玉泪流满面，她们锦字辈的是一起长大一同伺候主子的，这些年比亲人还亲，奈何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再回头人也不见了。 “你就跟着我吧，我活着一日总有你们的安稳日子的。” 文祁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抚。 “是。管事们到了。” 锦玉看了门口的小丫头露了个脸。 “走吧，芷玉杠子到了么？” “到了，杠子瘦条都在院子里守候了。” 芷玉捏紧了腰间的佩刀。 “嗯，今儿可能要见血了。” 臻姐跟宏哥今日特意请了假，留在家中等待母亲的吩咐。 “走，娘带你们去看一出大戏，怕不怕？” 文祁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笑意吟吟的问道。 宏哥摇摇头，“不怕，有娘在，儿子不怕。” “好样的，臻姐怕么？” “有点……”臻姐胆怯的看了眼文祁，又羞愧的低下头。 “不用怕，娘在呢，要是怕就一直板着脸沉默就好了，记住无论你多害怕都不可以让别人看出来，也可以端起茶杯遮挡眼睛。” “为什么要挡着眼睛呢。” 臻姐眨巴着灵动的大眼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们的心事可以透过眼睛让别人看出来，当你们还没有能力隐藏心事的时候，就绷着脸不要做任何表情，不要让人看清你们的眼睛，他们就不知道你是害怕还是其他情绪了。” 宏哥和臻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娘总不会害他们，照着做就没错了。 “记住，不管一会看到什么，都照我说的做，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否则你们也要受罚，懂么。” 文祁硬起心肠冷声道。 孩子们是敏感通透的，立刻感觉到母亲今日不开心，不可以撒娇任性，乖乖点头应是，连臻姐都非常乖巧。 来到院中，下人们搬了舒服的躺椅，摆了高脚茶几，烧了热水给母子三人倒了暖暖的红枣枸杞茶。 孩子们坐在一边，奶嬷嬷守在旁边，两个孩子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沉默的观看着。 “今儿叫你们来，也是问一声，这几年我都没在京里，很少过问账目的事，特意请教一下诸位管事，咱们一起很多年了，有些还是老人，昨儿锦绣犯了事自裁了，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说还来得及。” 文祁单刀直入，不想再多说废话了，靠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面带微笑。 诸位管事拿着账本来的，这下都面面相觑有些胆战心惊了。 周嬷嬷站了出来，福贵被打了二十板子在屋里养着呢，起不来了，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一耳朵，有些事不要心存侥幸的好，现在站出来还能求个饶，等查出来就没机会了。” 众人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出声，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很害怕，并不敢第一个闯出来。 思琪站在那里拿着个本子开始念了。 “绣衣阁二管事，在外面有两处私宅来路不明，均是四进的足够大呀。其中一处还养着外室，这些年每年的银钱来往出入高达五千两，其中红利不算在内，二管事您挺富有啊。” 思琪将这些管事基本全都摸清了，早就记录在案了，并如今才是秋后算账的时机呢。 绣衣阁是第一个暗卫成立的地点，不光做生意，也能联系到世家贵族的后院的事情去，可以说消息遍布全国的，其中网络的各色能人也是数不胜数，这些年并不是白干的。 文祁笼络了很多能人和人才为自己做事，如今一晃眼也快十年过去了，成绩斐然，但因为年头久了，也出了一些蛀虫是真的。 二管事哆嗦的向前走了两步，其他管事立刻后退一大步，将他给孤立了出来，谁也不敢靠近他。 噗通一声管事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奴才知错，求主子饶了奴才这一遭吧。” “除了银钱的事，你一共给萧文彦卖过五次消息，导致我们的船引被夺走了两次，造成的茶叶损失高达十万两，二管事你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思琪晃了一下手里的账本冷笑一声。 二管事脸色煞白，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 “思琪说的可有错误？” 文祁挑眉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笑容。 二管事瑟瑟发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私通外敌了，可惜了，本王还是很欣赏二管事的能力呢，杀！” 文祁轻笑一声，躺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轻轻吐字。 杠子上前一步，抽出佩刀，手起刀落，二管事压根来不及惊叫逃跑，人头咕噜噜落地了。 “啊！” 喊叫的并不是两个孩子，而是那群惊吓过度的管事们，大家吓得有的摔倒在地上，有的则站着却在地上留下一滩水迹，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文祁那眼瞄了一眼两个孩子，臻姐脸色发白闭着眼睛，宏哥也好不到哪去，两个孩子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骨节微微泛白。 宏哥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却一把搂过妹妹臻姐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嘴里呢喃重复着，“别怕，哥哥在。” 臻姐死死咬着嘴唇，一个字都没说，只是脸色十分苍白，靠在哥哥的怀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奶嬷嬷担忧的望着文祁，用眼神恳求她让自己带走孩子，文祁摇摇头拒绝了。 “下一个是谁。” 第1152章吵架 文祁笑了一声，饮了一杯暖暖的茶。 “主子饶命啊，主子饶命啊。” 有几个管事已经吓破了胆，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思琪沉稳的念着他们所犯的罪行，一字不拉，一丝不错。 “杀！” 文祁呵呵轻笑一声。 杠子瘦条，芷玉芷心同时出手，四个管事被割破了喉咙，出手前杠子看了眼孩子们，三人领会了意思，没有再让人头满地滚，害怕把孩子吓得太狠了，会出事。 “行了，今儿到这吧，日后该怎么做不用本王再提醒你们了吧，思琪交代下去，主动上报承认错误的，免于死罪，承担活罪惩罚上交贪墨的银钱可以留条命，若再不悔改，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文祁站起身伸展了胳膊，吩咐了一声。 “是。” 思琪应了一声，其他管事几乎已经吓傻了。 “缺的管事优先从内部提拔，你们回去商议一下举荐名单送上来过目。” “是。” “行了，我累了，退下吧。” 文祁毫不在意，这才死了几个人而已，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杠子和瘦条指挥下人把尸体抬下去，清理院子里的血迹，有条不紊的忙活了起来。 宏哥见着人都走了，看着满院子的血，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拽了妹妹下地紧紧的跟着文祁，生怕被落下了，想着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才好。 回到屋内，奶嬷嬷赶紧给孩子们端了一杯温热的热水喂下去。 “过来。” 文祁坐在榻上看着孩子们，朝他们微笑招手。 孩子们犹豫了一下，但宏哥还是勇敢的拉着妹妹上前，小心翼翼的投入她的怀抱。 “怕我么？” “怕，但不怕娘，他们做错了事，该杀！” 宏哥的教养远比臻姐要严厉很多倍，承受能力也比臻姐要强不少，还算镇定，脑子也能想事，并没有完全被吓呆。 “臻姐呢？” “他们死了么？娘，我有点害怕。” 臻姐愣愣的望着文祁，眼泪挂在脸上，这会子才哭了出来。 “是的，他们死了。” 文祁轻轻地摸了孩子细嫩的小脸蛋，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安慰。 “那我晚上可以跟娘睡么，我怕。” 臻姐趴在她的怀里，有些瑟瑟发抖。 “你怕娘么？” 文祁深深的叹口气，她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这么早让孩子们看到血腥的一面。 “为什么要怕娘呢，娘是为了保护我们，教我们学习辨认人心，任由他们做大会欺负我们。 我在宫里见过皇帝爷爷打下人板子，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奴才，我知道她死了。皇爷爷说他们是坏人妄想欺瞒哄骗我们。” 臻姐被文祁抱在怀里，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你皇爷爷说的是对的，他们是想哄骗坑害我们，所以有些时候暴力手段更直接也更简单，让他们知道无论多少阴谋诡计，都抵不过强权的屠刀，他们就会收敛了。” “我不太懂。” 臻姐歪着头眨巴这一双泪眼，明亮好看。 “不懂不要紧，以后慢慢看就懂了。” 文祁和孩子们一起玩起了游戏，一个下午哪都没去啥也没干就专心陪着孩子们，可劲的撒疯了。 早早给孩子们吃了清淡的粥品小菜，就睡下了，因为白日的事情文祁其实也不放心，就让两个孩子陪着自己睡，好看着他们。 秦熙回来了，知道了事情，一直不说话，吊着脸显然是生气了。 半夜里传来臻姐的呓语声，文祁和秦熙一咕噜就坐了起来，秦熙摸了孩子的头，吓了一跳高声喊道：“来人，大小姐发烧了，快请太医。” 文祁伸手要去抱孩子，却被秦熙一把推开，“你走开。” 亲自抱着宏哥挪了个屋子，避免两个孩子一起生病，同时抱着臻姐单独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文祁扭过头一滴泪掉了下来。 “主子，您别怪驸马，今儿真的是您莽撞了，孩子太小了，看着这些事难免就吓坏了。” “我知道，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的身体我知道，活不了几年的，我怕看不到孩子们成长，不早点教导，以后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文祁抱着头同样十分难过。 秦熙出来拿湿帕子给孩子敷敷，听到了这番话，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去看着孩子，你愣在这干什么，都是你要不然孩子也不会生病，要是臻姐有个三长两短，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生气的扭身进屋了。 文祁赶紧穿上鞋进了屋，坐在床上摸摸孩子的脸，眼泪成串的往下掉，用额头测试孩子的体温。 “你一天到底在作什么妖啊，你看你把孩子折腾的，这么小你就晚两年再教不成么。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杀人呢。 你说你教孩子学管家理事的手段，我以为你就是训斥几句，带下去处理，你可好，当着孩子的面杀人，你怎么能如此做事。” 秦熙气不打一处来，成亲十年了，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气。 他们夫妻一向恩爱缠绵，秦熙对爱人对亲人十分包容，又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可以说极尽宠溺的维护，这还火呢。 “我五岁已经会跟父皇撒娇卖乖替文麟争取宠爱，六岁不到就从马上救了他，如今臻姐和宏哥比我都差远了，我的身体如此破败，我还能支撑几年呢。 我能给孩子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让他们学会如何变得强大，无坚不摧，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能给他们的唯一的财富。” “你这是不信任我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色，亟不可待的去找女人虐待自己的孩子么？” 秦熙扯着脖子青筋直冒，快被这个固执的女人给气死了。 “我没有，我只是希望孩子们坚强起来，他们总要面对这些的。” 文祁擦干眼泪，望着女儿一脸心疼，也有了些悔意。 “你若是信我就不会搞这些事情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我都没走到你心里。” 秦熙一瞬间觉得十分伤心，付出这么多这个女人还是不信他。 “熙哥哥。” 文祁拉着他的袖子想解释，却被他抽回手臂冷冷的转过身去。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秦熙用手指着门，轰她走，脸色十分难看冷凝。 第1153章冷战 文祁哆嗦了下嘴唇转身出了门，在门口看到奶嬷嬷， “去好好照顾小姐，我有重赏。” “是，您别担心，这是受惊了，太医已经到了，小主子平日很少生病，身子骨强健，我琢磨着问题不太大。” 奶嬷嬷毕竟常年照顾孩子，是有经验的。 “嗯，你帮我多照顾孩子，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老奴一定尽心尽力，我们全家都指望将来能依靠小主子呢。” 奶嬷嬷知道如何说话才能让文祁放心。 她点点头回了屋，太医跟了进去给臻姐诊脉。 宏哥也醒了，转了一圈不放心来看望母亲，发现文祁一个人在窗前哭泣，拿了披风给她披上。 “熙哥哥。” 一扭脸才发现是儿子，抱进怀里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还好你没事。” “我好得很，妹妹胆小而已，太医说没什么事，开了药退烧就好，说问题不大，明日起观察几日，只要不闹腾就不用一直吃药，她这是白日出汗受凉了，又受惊所以才发烧的。” 宏哥十分老成的劝慰母亲。 文祁苦笑了一声，“宏哥，你怪娘么，这些年你们兄妹总有委屈吧，我当初送你们进宫就是想让你们学学眉高眼低，家里一片祥和平静，我是有心让你们进宫经受磨砺的。” 宏哥抿嘴笑了笑，“爹娘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我们好，我和妹妹都明白的，何况我是娘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公主府的，难道成为傻子才好么，我才不要呢。 我喜欢宫里的书房和文渊阁，能学到很多东西。我跟玮哥在一起我很开心，舅母对我们也特别好，您不要难过。” “我知道，我儿子和闺女都是最优秀的，你也吓坏了吧，对不起，是娘做错了。” 文祁抱着孩子呜咽的痛哭着。 “娘我没事，我见过死人的，去年舅舅惩罚了欺瞒我们的奴才，打板子活活打死了，我就全程看着的，妹妹没见过真正的死人所以才吓着了，我和玮哥都见过。” 宏哥轻笑一声，小大人的抱着母亲轻轻拍了拍。 “你见过呀？” 文祁也抬起头带着泪眼望着儿子。 “嗯啊，该懂的我都懂，舅舅都有教我呀。” 宏哥哭笑不得，我有那么蠢么。 文祁忽然清晰的认识到她真的错过了孩子们很多成长的经历。 “我错过了很多东西。” 文祁尴尬的苦笑一声，眼泪还挂在脸上。 宏哥嘻嘻的笑着，笨手笨脚的为她擦拭眼泪，“乖，莫哭了，舅舅说男儿大丈夫当有一身胆气。舅舅不管多忙每日都会来看望我们，有时候会考校教导我们，就连朝堂的事也会说给我们听，问我们能看出来什么东西，这些我都有学呢。” “你舅舅舅母把你们教的不好，做的很差的人是娘，日后你要好好孝顺他们，知道么？” “我知道的。” 宏哥笑容灿烂，希望娘不要哭了，他看着母亲的眼泪心里十分难受。 “今晚你不要靠近妹妹，免得你也一起病了，等明日她退烧你在去看她吧。” “好。” 太晚了，宏哥还小也熬不住的困了，文祁守着孩子哄着他睡下了才离开。 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担心孩子也睡不着，秦熙不想看到自己进去了又要吵架，只能守在这里，等着奶嬷嬷来跟自己汇报。 第二天一大早，奶嬷嬷才姗姗来迟，“怎么样了，臻姐退烧了么？” “回主子，您莫担心，臻姐天不亮的时候就已经退烧了，太医再次诊脉已经平稳了，今日要仔细观察一下，太医说问题不大，臻姐身体强健很少生病，发烧一回也不是什么坏事，让我们不要太过担心。” “好好，这几日你辛苦一下，和王嬷嬷轮换着看着孩子，去账房领赏银，只要你们照顾好孩子们，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多谢主子，这会子不急，奴才去给臻姐做点清粥。” “好，去吧。” 文祁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稳住身子交代了一声，“让严嬷嬷把宏哥带下去，我身体也不好别再让宏哥也病了。” “是，主子您没事吧。” “这会子谁看着臻姐呢？” “王太医和章御医都在，一会思雨会给宏哥也诊脉的，您别担心。” “嗯，你去吧。我没事。” 文祁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一个人慢慢地挪到床边躺了下来，头晕的厉害，也许躺一会就好了，大家都在忙孩子们的事，就不要在给人添麻烦了。 一觉醒来，文祁脸色更差了，芷玉过来禀报，“外头出了点事，文彦去绣衣阁闹腾了，说是拿到了次品。” “备车，我去看看。” 文祁叹口气，去里间换了一身衣裳，让锦玉给她上妆，避免别人看到自己气色不好的样子。 “主子你能行么，不如我去看看吧。” 芷玉瞧着文祁脸色十分难看。 “你们压不住文彦的，他到底是父皇的亲儿子，虽然是过继出去了，但父皇并不希望他死的，别人给他脸色看父皇都要不高兴的，父子亲情没有那么容易斩断。” 文祁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一再容忍萧文彦，毕竟父皇那里也要顾及一二。 “是，奴婢扶您。” 芷玉扶着文祁出门。 正好看到了秦熙从屋里出来，一再守着孩子直到臻姐没事才算松口气，他要去部里上工了。 文祁望着秦熙张张口想说什么，他却冷淡的扫了一眼，穿着官服先一步走了，多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文祁黯然的低下头，情绪瞬间跌入谷底，心口疼痛难忍。 “给驸马一点时间，回头您认个错也就是了，驸马不会真的和您生气的，这回您错的多一点，臻姐那样我们都心疼的不行，杠子后悔死了，说当时一下给忘了，习惯了动作就砍了头，一个劲担心的不行呢。” 芷玉也没帮着文祁，夫妻么都是这样的，吵吵闹闹一阵就没事了。 “走吧。” 文祁没说什么，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出去做了马车去了绣衣阁。 到了绣衣阁，大门紧闭，周围还有些人想要看热闹不肯离去呢。 “散了吧，大家伙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文祁下了马车，朝着环绕不肯走的围观者轻笑一声问道。 “不敢不敢。” 众人急忙摆手笑着回复，开始陆续散去。 “多谢了，一点小纠纷罢了，大家不要看了，散了吧，都围在一起容易踩踏受伤，带着孩子的抓紧了别让拐子趁乱给抢走了，赶紧散了吧。” 第1154章处理 文祁温和的笑着提醒大家，众人嘻嘻哈哈笑了一阵，赶紧散了。 她这才推开门进去了。 萧文彦坐在那喝茶，旁边还有文远，神色明显有点尴尬。 旁边站了绣衣阁的管事，还有一些家丁拿着武器在和侍卫互相对峙，情形似乎剑拔弩张。 “呦！我们的王上来了，稀客呀。” 萧文彦尖酸刻薄的笑了一句，端起茶杯朝着文祁抬手示威。 文祁挥挥手让家丁退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怎么如有空到我这来了？文远，多大点事啊，至于来找大姐的麻烦呢，让这么多人看我萧家姐弟的笑话？” 文远站起身尴尬的行礼，“是误会了，原是问一声的，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是弟弟的不对。” “嗯，你年纪小识人不清也是有的，别跟着疯婆子一起跳大绳，父皇对你是有期待的，你别学错了路数，那就悔之晚矣了。” 文祁笑着点了几句。 文远尴尬的站在那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您不用在这挑拨离间了，这些年你就学了这点手段么，那我可高看你了。” “哦，是么，你来这闹事是要干什么呢？赔钱还是怎样？直说就是了。” 萧文彦得意的笑了笑，“你们毁了我很重要的典礼，自然是要补偿我的，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绣衣阁的令牌给我就行了。” 文祁顿时摇头失笑，笑的前仰后合。 “萧文彦，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啊，我给你令牌又如何，你觉得你使唤得动么？这满朝文武都想抢这点东西呢。 你以为只有你看到了好处和利益么，他们为什么不出头呢，因为他们知道我不答应，抢到手也不过是一块废铁片罢了，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呢。” 文祁靠近萧文彦，仔细的看着他，这些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俊逸清秀的少年了，竟然显得有点老，明显是女人玩多了，把身体掏的差不多了。 萧文彦脸色涨得通红，“那你不用多管，你只说给不给吧。” “我和你好像没什么情分吧，不给。有本事你可以来抢。” 文祁弹了弹衣衫，冷笑一声。 “今儿我是客客气气的来请，明儿可就没这个好事了，你可想清楚了。” 萧文彦撂下狠话，他还有后手呢，这只是开胃小菜。 “好啊，我好久没动弹了，也想见识一下的。” 文祁点点头，认真地回复。 “我们走。” 萧文彦气的拂袖而去，文远再度行礼后离开了。 “文远，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了，我念在你姓萧的份上对你一再留手，莫要做下糊涂事啊。” 文祁最后提点文远一次。 文远停下脚步，顿了一下还是一言不发的走了。 “主子，我们日后该如何应对？” 大管事上前一步请示。 “不急，先清理内乱再说，这些年我不在大家的骨头全都送了，把叛徒都给我揪出来，没有背叛的人，萧文彦不会把手伸的这么长。” “是。” 文祁站起身，头有些晕，芷玉上前扶住她，“主子，我们回吧。” “嗯，回吧。” 上了马车文祁靠在那十分难受的样子，脸色也非常难看。 “主子，你怎么样，我带您去皇庄修养吧。” 文祁摇摇头，“回府，我不放心臻姐，我在她们也能伺候的仔细点，孩子没事我才能放心，是我不好把他们吓着了。” “好。” 至于叹口气，什么也没说赶车回府了。 宏哥因为妹妹生病也没去上学，在家自己读书了，妹妹还在睡觉也不能打搅，只能在屋里自己玩了。 “宏哥，你在做什么呢？” “娘，我在读书，累了玩了一会。” 文祁抱着孩子用脑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测试了体温，确定宏哥好着呢，心里才踏实些。 “昨儿个睡得晚，这会子都中午了，去睡一会吧。” 轻轻地抱着宏哥拍拍他的背。 “我很担心妹妹，睡不着。” 宏哥在宫里一直是和臻姐相依为命的，臻姐病了，他也不好受。 “是娘的错，我们去看臻姐好不好。” 宏哥顿时露出笑容来，用力点点头，“好。” 臻姐单独睡在小间里，此时已经吃过东西又睡下了，太医说已经退烧了，正在恢复，再吃两剂药就可以了，但孩子小需要慢慢恢复精神了。 文祁嬷嬷臻姐的头确实不发烧了。 “妹妹好些了么？” 宏哥趴在床边看着臻姐问道。 “太医说好多了，已经不烧了，过几日就能好起来了。” “那我们去睡觉吧，不要打搅妹妹休息，等她醒来我陪她玩。” 宏哥看到妹妹了，心里也安定了，人也开始犯困了。 “好，我们养足精神，等臻姐醒来，娘带你们去温泉庄子凫水好不好？” “好呀好呀。” 文祁领这宏哥回了主屋，看到秦熙早早就回来了，宏哥高兴地迎了上去抱着他的腿，“爹，妹妹好多了，不发烧了，我摸过了。” “嗯，别吵着妹妹，她还需要养几日呢。” “爹，我今天写了大字你帮我看好不好？” 宏哥敏感的发现爹娘好像吵架了，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好，你去歇晌，爹下午帮你看，我去看看你妹妹。” “哦。” 宏哥点点头。 秦熙转身进了里间，不一会才出来，锦玉赶紧端了热水给他洗漱，换上家常衣服。 文祁坐在一边扶着头非常难受，却什么也没说。 “宏哥，睡吧，娘陪着你。” 宏哥点点头爬上贵妃榻自己盖上小被子躺下，文祁坐在他旁边轻轻地拍打着他。 屋里气氛沉闷压抑，夫妻俩谁也不说话，文祁身体不舒服，昨儿熬了一夜没睡，她的身体十分脆弱，经不起这样来回折腾，今儿就有点难受了。 秦熙还在生气，冷着脸坐在一边看书，也不说话。 “主子，文兰郡主来了。” “去前厅，我马上就到。” “是。” 文祁给孩子掖好被子，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身体意外就朝塌下摔了下去。 秦熙立刻起身快步上前一把就保住了她拽进怀里，这才松了口气，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能不能小心点。”口气也不好的呵斥了一句。 “没事，脚没踩稳。我去看看文兰，有事要说。” 文祁喘口气，心里有些难受，终究什么也没说，推开他出了门。 秦熙气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一口气堵在胸口，连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第1155章人小鬼大 宏哥人小鬼大，偷偷睁开眼，“爹，我娘昨晚一直在哭鼻子呢，今儿走的时候脸色也很难看。” “你娘哭了很久么？” 秦熙听了又有些心疼，坐下来问儿子。 “嗯，娘跟我道歉了，说她不该这样着急，还说让我好好照顾妹妹，让我孝顺舅舅和舅母爹爹，还说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是什么意思呀？” 宏哥还不太能够理解这些话背后的深意，显得十分困惑。 “没事，你娘就是作夭呢，不用理她。” 秦熙气的咬牙了。 “爹，你不要生娘的气了好不好，其实娘很疼我们的，她昨天跟我们玩了很久，妹妹生病不怪娘亲的，是她偷偷脱了衣裳睡觉，才病的。” 宏哥拉着父亲的手撒娇。 “你们不怪你娘么，那样吓你们。” 秦熙摸摸儿子的头，欣慰又心疼。 “不怪啦，妹妹第一次见才会被吓着，我被舅舅吓了不止一次啦，其实不算什么的。妹妹胆小而已。” 宏哥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见过啊。” 秦熙说的是杀人的事。 “见过啊，这有什么的，我们这样的人家哪可能不见点隐私呢，舅母太宠臻姐了，舅舅说过她好几次了，我觉得我娘是对的，臻姐什么都不知道对她并不好的。” 宏哥小大人一样的议论着，颇有点长兄的风采了。 “小机灵鬼，走去床上睡，爹陪着你。” “好，我想等娘回来一起睡。” 宏哥还惦记着娘亲呢。 “你睡吧，爹等你娘回来。” “那你不可以对娘再吊脸了哦，昨儿你凶我娘，我娘都气哭了。” 宏哥伸出手指跟老爹拉钩。 秦熙无奈的笑道：“就偏心你娘，难道爹不疼你么。” “少来，你还偏心妹妹呢，我偏心娘有什么错啊。” 宏哥可不吃亏，得意的翘着下巴。 正说着文祁回来了，看到他们父子在说话，问道：“怎么还不睡，下午要读书的。” “娘，你陪我睡么，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宏哥使出杀手锏。 文祁愣了一下，点点头，脱了外袍也躺了下来，平躺在那里有点尴尬的不知所措。 宏哥看到爹娘一左一右躺在自己旁边，又皱了下眉头，“你们抱着我嘛。” “快睡，你妹妹生病了都没你这么多事。” 秦熙羞恼的拍了一下儿子。 文祁转过身面对着他们父子，抱着儿子亲了亲，“睡吧，娘陪着你，等你妹妹好了，娘送你们一把刀。” “真的？” 宏哥眼睛一下亮了，显得十分兴奋激动。 “嗯，不说谎，真的，让你杠子叔叔教你好不好？” “好。” 宏哥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你什么时候选了刀？” 秦熙低声问道，看了她一眼，叹口气，脸色确实很差。 “早选好了，我从墨家定制的，给孩子们一人定制了一把大小都有，不合适还可以重新打造，也不要紧的。” 文祁勾着脑袋之盯着儿子看。 秦熙见她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怎么，做错事不敢看我啊。” “才没有呢，你不是不想看到我么。” 文祁气呼呼的拍开他的手扭过头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秦熙用手一撑，翻身越过儿子直接压在她的身上，将她双手固定在头顶，盯着她咬牙切齿，“明明就是你做错事，怎么还一副你最委屈的样子，说你两句还哭鼻子呢。” “我没哭，谁看到了。” 文祁瞪着眼睛顶嘴，很不服气的样，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今时不同往日，她身体素质远不如秦熙了。 秦熙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还敢狡辩。” 低下头用力的吻着她，还咬了她一口，痛的文祁痛呼一声，唇舌趁机钻了进去与她唇舌交缠，缠缠绵绵，热烈而浓情。 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文祁红着脸挣扎了一下，“放开我，别把孩子吵醒了。” “吵不醒的，睡着了。” 秦熙得意的笑了笑。 文祁撅撅嘴，垂下眼睑，“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是我的错。” 她还是主动道了歉，孩子受了罪，她这个当娘的也不好受，是她太操之过急了。 “你呀，你不能用自己的成长经历来约束孩子们，我明白你的苦心，可到底孩子们太小了，好歹再过二年也来得及么。” “我知道了，可你也不对呀，什么叫我不信你啊，说话那么伤人。” 文祁也仰着下巴顶嘴，扁扁嘴一脸委屈。 “你还有理了，你自己整天胡思乱想，别人都跟着你折腾不说，你还把闺女也折腾病了，你就是不放心我呗。” 秦熙瞪了她一眼，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以作惩罚。 “才没有呢，我当娘的为孩子们多考量几分也有错啊，你不要往我脑袋上栽赃啊。” 文祁朝他哼了一声做个鬼脸。 “臭丫头。” 秦熙气的直接堵住她的嘴，省的她唧唧歪歪说歪理。 吵吵闹闹两个人又和好了，秦熙抱着母子二人也睡了过去。 文祁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了过来，宏哥早就睡醒去读书了。 “主子你醒了，驸马让不要吵你，让你多睡一会，臻姐也醒了，瞧着臻姐比昨夜好多了，太医又诊了一次脉，说问题不大，恢复几日就行。” “那就好，赏了太医和两个奶嬷嬷。” 文祁听后也长舒一口气。 “要不要吃点东西，起来走走吧，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芷玉扶着文祁穿上外袍起身。 “驸马去哪了？” “跟宏哥去骑马了，宏哥闹着要骑马呢，驸马就带着去玩了。” “哦，我去看看臻姐去。” 文祁起来洗了把脸，去里间看看女儿。 “娘。” 臻姐坐在床上玩呢，奶嬷嬷陪着呢。 “臻姐，你好点了没，哪难受告诉娘？” 文祁坐下来抱着女儿试了试体温，仔细看了看心疼的叹口气，心里十分后悔自己操之过急了。 “不要紧，这会早就不难受了，娘我有乖乖喝药哦。哥哥不陪我玩，去骑马了。” 臻姐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告状。 “乖女儿，等你病好了，让你爹也带你骑马，等过几日我们去皇庄，娘教你凫水好不好？” 文祁答应了儿女教他们学会凫水，孩子才刚刚开始学了几日而已，正兴头的时候呢，皇庄有温泉也不害怕孩子受凉，是个好去处。 “真的，那我肯定配合太医伯伯，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臻姐一听去玩，也不嫌弃药汁苦涩难以下咽了。 第1156章接走 文祁配合女儿玩小游戏，哄的臻姐咯咯直笑，秦熙带着儿子溜达了一圈回来了，进来一看母女俩都在，顿时笑了。 “臻姐。” “哼！” 臻姐还生气呢，带宏哥去骑马，不带她，还记仇呢。 “哎呦！还生爹的气呢，你看我给你带了厨房的小点心，你爱吃的山楂糕，桃花羹。” 秦熙让人端了上来，哄着女儿开心一下。 臻姐嗅嗅鼻子，想了一下才说道：“那好吧，我勉强原谅你吧，坏哥哥不带我玩。” “哪有，我去跟爹看小马去了，爹给我们准备了小马驹了，我去帮你看了，可漂亮了，等你好了哥哥带你骑马去。” 宏哥赶紧趴在床边哄着妹妹。 “真的么，你不许骗我哦。” 臻姐脸色略有些白，不如往日那样红润好气色了，看着让人十分心疼。 “真的，咱们拉钩，哥啥时候骗过你。” 宏哥伸出手和臻姐拉钩。 “饿不饿，吃点点心吧，臻姐晚上还要再吃一顿药呢，这会子垫吧点。” 文祁端了小点心喂给臻姐吃。 “晚上给臻姐做了什么？” “做了蔬菜粥，还有两样小菜，太医说生病了要吃清淡一点。”奶嬷嬷赶紧回复。 “嗯，让孩子们多吃青菜水果，肉适当吃些就好，太小了肠胃弱怕他们不消化。” “平日里吃食都是严嬷嬷检查过的，多数时候都是她老人家亲自上手做吃的和点心呢。” 奶嬷嬷笑着回复，两位小主子的吃穿用度十分严格，可以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就是自己也要接受周严两位嬷嬷的不定时抽查呢，生怕出一点问题了。 “嗯，宏哥你晚上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了去。” “我和妹妹吃一样的吧，我陪着妹妹。” 宏哥很懂事的陪着妹妹一起吃素好了。 “乖儿子，是个好哥哥，臻姐，哥哥一直惦记着你，你要尊敬哥哥以后不许欺负哥哥了。” 文祁趁机提点儿女要他们一直这样相亲相爱。 “知道了。” 臻姐吃的小脸蛋鼓鼓的，用力点点头，还把最爱吃的山楂糕塞进了哥哥嘴里，嘻嘻的笑着。 看着小儿女又恢复了活泛劲，文祁才算松了口气。 “主子王太医进来了。” “哦，他怎么来了？” “驸马不放心您，特意接了王太医过来给您和小主子看一眼。” 芷玉回禀后就退了出去。 文祁看了眼秦熙，嘴角拐着一抹甜蜜的微笑，“我没什么事，就是晚上没睡好而已。 “拉倒吧，我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再怀疑我，你还是好好活着盯着我为好。” 秦熙气死人也是不偿命的。 “去，没良心的爷们，自己想歪了别怨到我头上来。” 文祁红着脸啐他一口。 “谁说了谁知道，我给你记着小黑账，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拾掇你呢。” 秦熙用火热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惹得文祁脸顿时通红，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去，让孩子们看笑话。” 他抿这嘴笑而不语。 夫妻二人迎了王太医进门，老人先给孩子诊脉，看了药单，点了点头，“对症下药，没问题不用担心。过几日就好了，惊着了，孩子心大不要紧的。” 太医开的药没什么问题，让文祁不用怀疑公主府的太医。 文祁点点头，这才伸出手给王太医看诊。 “嗯，你比你闺女问题多多了，要小心保养，你也知道你的身体弱得很，不好好保养怕是会影响……，补药停一段时间再吃，下次针灸在吃药，还是接着泡药浴，目前这个法子算是最适合你的了。” “是，我听您的，让您费心了，我一定配合。” 文祁全程努力配合太医，不敢有一丝怠慢，为了孩子她也要多活几年。 “嗯，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妄动内力，你的身体可禁不住这么劳累了。” “听见了么，少管点闲事。” 秦熙趁机挤兑她。 文祁叹口气，“我交代文兰了，放心吧，我选好了人代替我去清查叛徒。” “你打算派谁去？” “李将军和林将军他们已经派了人去南方了，这头也在帮我训练暗卫呢，我打算派杠子和瘦条过去。” “他俩走了，谁保护你呢。” 秦熙皱起眉头不赞同这个建议。 “骁骑营有几个兵到了年限要退下来了，我打算要过来作我的侍卫，杠子和瘦条还年轻，在历练一番可以去龙卫军呢。” “那也行。” 秦熙想了一下同意了，打算再找几个人来保护文祁。 王太医给文祁开了药浴的方子，文祁因为常年吃药已经不太吸收效果也不好了，无奈之下只能停一段时间才行。 送走王太医让人端了晚饭上来。 “明儿让宏哥去上学吧，今儿太子还派人来问了，说让宏哥进宫上学去，估计是不放心。” 秦熙吃着菜说了一句。 “哦，好啊。” 夜里临睡前夫妻俩又悄悄看了眼臻姐，确定没发烧，这才安心睡去了。 第二天太子就派了人过来，“主子让奴才过来问问，说要是好了就进宫去吧，太子妃照顾的仔细些。” 文祁气的鼻子都歪了，“我是亲娘好吧。” 小太监吓的脖子一缩，站远了几步才开口，“太子让奴才转告您，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把孩子吓成那样，把臻姐宏哥还给孤，不给你看了。” 文祁气的站起身怒瞪着小太监，“臭小子，敢挤兑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秦熙在一旁听着都笑了，“行了，臻姐也好得差不多了，估计是太子妃想念臻姐了，放心不下，嬷嬷你带着东西带臻姐进宫吧。 披上斗篷穿厚点别在吹了风，宏哥看着你妹妹别去危险的地方，离花坛水池也远一些，身边跟紧人。” “是，妹妹走了，我们进宫找玮哥玩去。” “好呀好呀，我要找玮哥哥玩去。” 臻姐拍着小手十分开心，身体也见好了，精神头又充沛了起来，话也多了，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本性。 小太监赶紧进屋帮着收拾东西，好把两个小主子带进宫去，太子妃听说臻姐病了，十分担心，一直催促让来接人呢，要不是天色晚了昨夜里就来了。 太子也着急的不行，恨不能自己过来骂人了，什么爹娘啊刚接回家就给我弄病了，我养了几年也没病过，真是…… 第1157章后娘 小太监几乎是飞一样的抱着臻姐手脚麻利的就带着人跑掉了，一刻都没有停留，感觉有鬼在后面追似得。 文祁扁着嘴一脸不高兴，“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啥都这么对我呀。” 秦熙忍不住笑了，“谁让你把宝贝闺女给弄病了的，你闺女可受宠了，皇上都惦记的不行，派人去我那问了呢。” 文祁讪讪的坐下来，“好像我是后娘一样，真是……” “你呀真是没带过孩子，这次长教训了吧。” 秦熙早就不生气了，其实能够理解媳妇的用意，只是方法太累了，毕竟臻姐的成长环境和文祁完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好啦，我下次会注意的，有这一次就够了，其实臻姐心里都懂的，再过二年就让她学学管家。” 文祁摸摸鼻子尴尬的妥协了。 “好啦，孩子们走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了，你就安心陪着我吧，我们俩是最靠不住的爹娘了。” 文祁想了一下，嘿嘿的耸着肩膀笑了。 秦熙搂着她的肩膀无奈的叹息一声，“我觉得小太监对你已经很克制了，今儿太子可是亲自来了一趟，把我骂的狗血喷头的，让我赶紧把孩子送进宫，不让我们看了，你不知道部里人都笑话我了。” “嘿嘿！我回头帮你训璘哥去。” “算了，你给孩子们找了个很好的靠山，从小养大的感情也不一般，再由我们看着，问题不大。” 秦熙懂得文祁这样做的原因，出发点无非是为了孩子们好。 想了想文祁让人把杠子和瘦条叫了进来。 “给你俩说个事啊，京城这头我需要有人帮我去查查叛徒和暗卫网里这些年的乱象，我这身体这个样子也没法操心了。 你俩去给我帮个忙，然后等这事结束了，你俩去骁骑营训练，准备考核龙卫。” 文祁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自己挖掘的人才，未来好好培养前途不可限量。 杠子毫不犹豫的摇头，“别的都没意见，龙卫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守着你守着孩子。” “我也不去做龙卫，我只跟着将军，哪也不去，富贵荣华也罢，咱们也不是没见过，干啥都行可我们兄弟就守着将军，哪也不去。” 瘦条也抱拳回复，不留一丝余地。 文祁扁扁嘴，又感动又无奈，“你俩跟着我有啥用啊，也没啥前程了，孩子们也还小。跟着我白白浪费光阴干啥呀。” “我们不觉得是浪费光阴，人活着匆匆百年，咱们武将出身活不了一百岁，就涂个舒心自在，我就在您身边最踏实，哪也不想去。” 杠子说死了，一个劲摇头，干活可以，干啥都行，离开将军就是不行。 文祁瞪着他俩，气势也颇为凌厉，跟着我不是白瞎了一身本事了么。 秦熙拍拍她的手，“让他们留下吧，去暗卫网帮你支应一下也是好的，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们的一片心么。” “你咋也帮着他们呀，他们这么年轻正式最好的时候，跟着我一个废物，这不是白瞎了一身的好本事么。” 文祁也着急的拍了一下秦熙，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的兄弟都能出人头地。 “其实跟着皇上和跟着你，我认为区别并不大，在他们眼里跟着你就是最好的前程，最安心的存在，每个人所求不一样。你活着才能更好地保护这些真心守护你的人。” 秦熙懂了，懂他们的一份心。 文祁低下头长叹一口气，“行吧，不去就不去吧，去绣衣阁帮我查查叛徒的事。这几年我都没怎么管过，绣衣阁和暗卫联系紧密，发展越发壮大了，也出现了很多问题。如今我有心想约束一下规矩，奈何我身体不好，你们帮我把这事做了。” “是，主子，绣衣阁是否要重新立规矩，要不要和暗卫重新切开自成一路。” 杠子问道。 “英雄所见略同，我的确有这个想法，打算把绣衣阁留给宏哥的，绣衣阁未来我希望遍布京城四周能够覆盖的地方，包括皇宫，这算是我给儿子留的一条后手。这件事你们俩帮我合计一下。” 文祁已经开始提前谋划了，暗卫网早晚要交出去的，可是这样白送她也不甘心，这份家当是多少人的心血才有了今日的，凭什么白送。 因此打算保留绣衣阁重整规矩，未来留给宏哥，希望他能够依靠绣衣阁做出一番事业来，在宗室中站稳脚步。 “是，属下明白了，交给我们就行。” “嗯，另外女卫的培养还是要继续，包括医女，未来也许我们可以发展点别的生意做做。” 文祁含笑说道。 “是，那我们先下去商量一下。” 杠子抱拳和瘦条退下了。 “你倒是好福气，有这样多忠心耿耿的人跟着你做事，真让人眼馋。这些年要不是这些人拼死守护你，等你如今回来怕不是人走茶凉，我看也差不多了。” 文祁这些年在西北大涨，京城的一干事务几乎全靠情分在支撑维护，但大家各司其职，运转的非常好，虽然有瑕疵可是不能抹杀功劳是真的。 “是啊，你说得对，为了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也得努力活着。” 文祁仰起头长叹一声。 “傻瓜，别想那么多，你呀多思多想才是身体一直无法恢复的主要原因。” “你帮我琢磨一些条陈出来，我要重整旗鼓。” 文祁靠在秦熙怀里嘀咕了一句。 “成，我琢磨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拎出来重新提拔一番，人员该适当的调动一下了。” “嗯，熙哥哥你帮帮我，我真的有心无力了，这身体确实太耽误事了。” 文祁十分无奈。 “好，有我在别担心。” 孩子们被接进宫调养了，太子早早回来了，看看臻姐，瞧着小脸蛋没了红润的颜色，就有点气不顺。 “你娘都干了些啥，咋回去几天功夫就给折腾病了呢。” 文麟很不高兴的抱着孩子摸摸小脸蛋，脸黑的要命。 “也没什么，娘亲久不在家，底下人偷鸡摸狗欺上瞒下，我娘杀了几个人，我胆子小没出息，惊了一下就发烧了哥哥都没事。” 臻姐自觉挺丢脸的。 “什么，这个人脑子到底怎么想的呢，等着我回头去骂她去。” 太子一听也十分窝火，这铁定是后娘，恶毒后娘，没错。 第1158章商议 静书也叹口气，“你也别怪她了，她的身体我问过了，大大减损了寿元，做娘的不都为了孩子么，她已经够委屈的了。” “她就是多思多想，难道我还护不住我外甥女么？” 太子还是挺生气的，搓搓记上一笔，等人来了一定骂她一顿，别以为就这么混过去了。 静书无奈的摇头，“臻姐，来让舅母看看，好点没？” “舅母，我没事，别乖我娘，她都是为了我好，我娘还让我和哥哥孝顺舅舅和舅母，说我是女孩，要懂事坚强，不要让舅母受累，在等二年就让我学管家理事帮衬舅母减轻负担，也能学到本事。” 臻姐窝在静书怀里絮叨着。 静书给臻姐喂了一碗银耳粥清热润肺的。 “还说了什么？” 太子阴着脸问道。 “还说该给我和哥哥准备的都弄得差不多了，就算将来我嫁人了也要孝顺舅舅和舅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勇敢。” 臻姐玩着手里玉质的小兔子说道。 “你看看，她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琢磨这些了，气人不气人呀。” 太子气的站起身来回转圈，气不打一处来。 “爷，我能理解她，她的身体这个样子自然是要早做准备的，她放心不下啊，心里大概也是很惶恐的，怕不早点准备好，万一哪天真的撒手了，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呢，多操心一点孩子将来就能少受点苦难吧。” 静书抱着孩子亲了亲，心里有些伤感，文祁不比她少爱孩子丁点。 太子转过身去，心里极为不平静，一时觉得心口堵了一块大石，难受极了。 他最怕听到这样的话，那代表着一次次提醒他，今日的太子地位是用亲姐的血泪和命换回来的，如此负重对他来说也是难以承受之痛。 “思琪我姐怎么没来？在忙什么呢？” 太子沉默了一阵才问道。 “主子要重整旗鼓暗卫网的一些弊端和问题，打算重新折腾一下。” 思琪站在一旁恭敬的低头回话。 “嗯，你回去和她说一声，把绣衣阁留下来给宏哥，她不是要留东西么，就留这个吧，实用。” 太子还不至于抢这么点东西，对宏哥和臻姐也是当亲生的一样对待，因此希望给宏哥留点有用的东西。 “是。” “让她少操点心吧。” 太子无奈的叹气。 “她也有甩不开的责任。” 思琪顿了一下回复道。 臻姐吃完了粥和玮哥宏哥玩在了一起，身体略好了一点又活泼起来了，静书在旁边看着也安心多了。 文祁第二日才进宫见父皇，打算商量一下督察院的事。 正巧玮哥和宏哥还有臻姐围着皇上在接受拷问呢。 臻姐回答的也不错，听着是认真学过的，文祁在后面看的津津有味。 “嗯，行了，今儿就到这吧，回去吧。” 皇上自觉很满意，就让三个孩子回去了。 “娘。” “姑姑。” 三个孩子扑了过来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叫着。 “你们乖不乖啊？” “乖。” 异口同声像是要讨糖吃。 “很好，学问学得不错，没偷懒，我给你们带了糖人和小玩具，还有几样吃食，送回去了，你们回去吃吧。” 文祁挨个拍拍孩子的头，又摸摸臻姐的脑袋，确实好了，这才放心的笑了。 “好。” 孩子们很有眼色，手拉手就走了。 “三个娃脑子聪明，学东西很快，不过年纪小也不用太着急了。” 皇上也点了文祁一句，对她把臻姐给弄病的事也有点意见。 文祁尴尬的摸摸鼻子，“我是有点着急了，这不是想着咱家的孩子早晚都要面对这些的，好吧以后不弄就是了。” 皇帝也明白她的心情，用手点点她，“你呀，尽想些没用的东西，退一万步讲，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璘哥和静书也能看好孩子的，真是……” “我是当娘的，总要多想一分的。不说了，我今儿来是说说督察院的事。” 文祁笑了笑挥挥手换了个话题。 “哦，你打算撤掉督察院了？” “嗯，我回来调查了一下，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御史台恢复运营也有年头了，督察院也逐渐减少了稽查各家各户的事，进入暗卫网也有年头了，我觉得总的来说干的还是不错的，如今差不多到时候了。” 这些年算是平稳过度了，御史台已经恢复工作，弹劾有御史进行，调查则分明暗两部分进行，配合宫中禁卫军查抄等。 “嗯，朕知道你回来肯定要说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做呢？” “分两部分吧，一部分年纪大的分流去其他地方或者回家养老，出一笔钱给回家的发银子或者帮着买些田地回家也好有个营生。另一部分年轻的去暗卫网或者军中做事，有能耐的可以提拔，参加考核进入骁骑营和龙卫，也算优先给他们一个晋升的机会如何？” “我看可以，不过这样还是安排不完啊。” “我打算自己干点生意，跟前也需要人，这部分我要挑走一些人，还有一些老人虽然不能打了，但是一肚子经验却可以传授下去。 我需要他们教导暗卫做师傅，同时他们身上有军人的铁骨和血性，我也需要他们去感染那些活在黑暗里的人，让他们心里能够始终充满阳光，否则我怕到时候不好控制啊。” 文祁一直很担心这个问题，常年生活在阴暗里，唯一能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的，是心里的信念。 “你说得对，朕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之前还觉得你过于杞人忧天了，你走后头几年还好些，这二三年频频发生一些小问题，看着不大但连文彦都开始渗透进去了，说明问题已经有点严重了。” 文祁点点头，“文彦前儿来我那闹事呢，让我给轰走了，文远怎么和他走那么近呢。” “哎，朕敲打了几次也不听，刘利走后刘家势力大部分都倒台了，但有一些被文彦趁机收拢了，拉拢了文彦过去，刘家老大对文远有心结，压根不管不问，文远似乎也感觉到了他们的疏远，心里也存了一些委屈，这不二人一拍即合。” 皇帝摇头苦笑，劝了也不听，当爹的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第1159章叙话 “一时半会也没事，我先把督察院的是弄利索了再说，我的意思善始善终，既然要结束了，咱们就闹得轰轰烈烈，给这些军人一个脸面。同时大赦天下，趁机将督察院的冤假错案也了结掉吧。” 督察院成立这么久也是有一些不好的地方，但奈何年代久远，有些东西已经不可考证了，因此只能大赦天下算是一种弥补吧。 “你的意思是……” 文祁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活动一下身子骨，想了许久说道：“父皇，你想让后人如何评说您呢？” “这不是废话么，谁愿意留下污点呢。” 皇帝被她给逗笑了。 文祁立于窗前，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心中一片沉静。 “可我们都知道，史书的记载其实不可控，很多东西还是有迹可循的，我们堵不住悠悠众口的，既然如此，做错了就要勇于承认，让天下人知道您是一代明君。” 皇帝沉思片刻，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你是让朕担下这份错误，以这个名义大赦天下。” “是，还世间一个公道，让大家都知道，都能放下怨恨，给这些军人一条活路。” 声音幽幽的，有些叹息和唏嘘。 “朕需要考虑一下。” 皇帝一时脑子有点乱。 “好，我给您时间，但不要太久，张院长病了，我希望他临终前能看到，让他了无遗憾地走。” 文祁能做的就是给这些立过汗马功劳的军人们，一份尊严和脸面。 “朕知道了。” 皇帝听到张院长的消息，脸色一下灰了很多。 这些年他和张院长一明一暗做下了很多丰功伟绩，当然也有些不能说的事，也是他帮自己清理的异己，功也好，过也罢，老伙计都替他背了。 “他怎么样了？” “太医说，命不久矣，不会超过三年了。” 文祁来时悄悄去看了张院长，才得知这个消息的。 “让朕考虑一下。” 皇帝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悲凉和难过，跟他一辈子共事的人都老了，走了，就剩他一个人了，有些孤单啊。 “我先下去了。” “去吧。” 皇帝兴致不高，挥挥手让她走了。 文祁去了太子宫里，看望孩子们。 孩子们在花园里跟着静书一起玩耍，嬉闹，一片欢乐祥和幸福的场景。 她深深吸口气，为了这一刻的幸福，她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呀。” 静书看见她站在门口发呆，笑着朝她招手。 “娘。” 臻姐和宏哥欢快的跑了过来，拉着她往里走。 “娘，哥哥弄坏了我的蚱蜢，你让他赔我呀。” 臻姐咋呼着不乐意呢。 草叶编的蚱蜢，小巧可爱，大概被宏哥争抢时弄烂了，臻姐委屈的瘸着嘴告状呢。 “娘给你在编一个吧，臻姐莫哭，女孩子首要的是坚强勇敢，眼泪哭给真心对你好的人才有用，遇到事要冷静敏锐果断，哭有什么用呢。” 文祁自然而然的拿过一个草叶子，几下就编了一个蚱蜢给她。 “咦，真好看呀。” 臻姐拿着玩具高兴地摇头晃脑。 “你有心事啊。” 静书瞧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有事。 “只是有些问题没想透澈，不要紧的。” “你呀少操点心，好好养养身子骨，为了孩子们你也要活久一点呀。” 静书笑着打趣她。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轻易这样死去的，我要活着看着我的女儿出嫁，儿子娶亲才能放心呢。” 文祁摸摸孩子们的头，脸上带着憧憬的笑容。 “你知道就好。” 静书白了她一眼。 “你给玮哥挑人了？我之前提醒璘哥给玮哥挑一个会武的小子在身边习文习武将来号称为左膀右臂，选好了么？” “嗨，别提了，我催了好几次了，他哪里有时间去选啊，这不让我告诉你，给玮哥选两个带进来就好了，早知道这样我早跟你开口了，我以为他准备好了呢，切！” 静书没好气的翻个白眼，绕了一大圈还不是要姐姐帮忙呢。 文祁也笑了，“我原说我偷个懒，他也是当爹的人了，我也能少操点心了，别管那么宽让人厌烦我，倒了还得弄，早知道那天给宏哥选的时候就叫上玮哥好了，真麻烦还得弄二遍。” 静书也捂着嘴笑个不停，“人家把锅全扣我脑袋上了，我把人问急眼了，就埋怨我了，你怎么不让姐姐直接带几个人让儿子选不就好了么，我哪里去找半大小子？ 做伴读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是贴身侍卫要求忠心一辈子的，身后最好不要有家世负累为好。 你说说我冤不冤，人家转手嫌我想的事不周到，说我和你外道了，我的天呀。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无奈的叹气，明明就是他自己给忙忘了，转头怪我不开口要。 文祁耸着肩膀哈哈大笑，“这是璘哥说的话，哈哈哈！” “你说我伺候他我容易么，里外里全要人操心，一点想不到他就压根不弄，等你问了瞪着眼睛看着你，姐，都是你给惯坏了。” 静书这些年也发现了，文麟心大，好多事都是别人弄好的，他只管干外面的事，屋里的事一概不问。 文祁笑得不行，“这倒是我给惯坏了，以前他屋里的事都是我盯着，后来是交代给下人做，我隔段时间敲打问一下，确实是我养的毛病。” “养的什么毛病，谁犯错了？” 文麟进来了，一身明黄色的太子服侍，显得十分精神俊逸。 “说你呢，就属你毛病最多，姐姐今儿问我，给玮哥的人选好了没，我说你还没弄呢。” 静书一点也不客气的怼上了，也能看出夫妻俩确实十分亲密，不客套。 文麟让人脱掉太子服，换上了半旧的家常衣裳松快一下，洗漱了才回道：“我去找了，都不合适，想来想去还是姐姐手里的人合适，这不才让你去说么。” “你自己咋不说，那不是亲儿子呀。” 静书哼了一声。 “我这不是忙么。姐你回头给玮哥找几个孩子进来选一选吧。小太监我找好了，就是缺随行侍卫，多选两个备用。” “行啊，我明儿给你带进来，之前选了几个是给宏哥的，宏哥还说要不要给玮哥也选好了，我这不是想着你也大了都当爹的人了，我就不多插手你的事了，闹了半天你还是这么不靠谱呀。” 文祁想到哪说到哪，还和小时候一样，觉得弟弟永远需要自己操一份心。 第1160章挨训 文麟洗漱完坐下来就瞪着眼睛开始怼了，“咱俩谁不靠谱呀，我把孩子带了四五年也没生过病的，你带回去几天就给我弄病了，你怎么回事啊？ 你干啥让孩子看那么可怕的东西呀，宏哥看了也就算了，我都是一点点教的，你上来就把孩子弄得快吓傻了，你是亲娘么，是恶毒后娘吧。你今儿必须给我个交代。你太气人了！” 文麟气的拍着大腿，我养孩子养的好好的，你接回家就病蔫蔫的了，什么亲娘啊。 文祁尴尬的笑了笑，“用力过猛了不是，意外么。” “什么意外呀，你就是故意的。” 静书不好意思说文祁，也不敢说，文麟一点也不客气怼姐姐。 “你下次再敢这么干，你就别带孩子了。” 文麟一点不客气的给了文祁一个白眼。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不想着你们太宠孩子了，臻姐啥也不懂也不行，就让她见识了一下。” “所以你给吓得三魂丢了两魂？” 文麟瞪大眼睛，恨不得上手掐死这个女人，静书在一旁笑得不行，看他们姐弟互怼会特别欢乐。 “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不玩了么。那我也不知道这孩子胆小啊，我才几岁就把你从马上弄下来了，也没见你咋地呀。” “放屁，就你打小和别人不一样，我也做了好久的恶梦你知道么，我那是不想说怕你们在担心，你那心眼比海都宽，能装进去啥？” 文麟都给她的理论气笑了。 “我……” 文祁自知理亏，扁扁嘴也不反驳了，训就训两句吧。 “你以后只管给孩子攒钱吧，你别教了，把我外甥女教出毛病来了，静书教的好好的，你插一杠子把孩子吓得。 你得一点点来呀，去年静书惩罚下人打板子，臻姐就在跟前看着的，你问问，该教的都教了，哪有你这么玩的。” 文麟越说越气，倒不是因为文祁不信任他们，而是觉得她自己多思多想，偏把孩子折腾一通，多气人呀。 臻姐扭过头来说道：“嗯，教了的，打了板子我看到出血了。我都没哭。” 说完又和宏哥玮哥玩的欢乐呢。 “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不是怀疑静书，我只是希望孩子坚强点独立些。” 文祁那表情讪讪的。 “好了，别训了，孩子们在呢。姐姐对我多好你不是不知道，她是想减轻我的负担。” 静书是个通透的姑娘，自然不会怀疑文祁的用心，只是她确实没带过孩子，用自己的经历去套孩子，结果没搂住。 “哼！这次饶了你，你把玮哥侍卫的事给我弄了，另外再选两个女卫进来给静书用。” “嗯，出啥事了？” 文祁听了立刻反应过来。 “之前差点出事，得亏你之前给一个女卫挡了一下，我怀疑这宫里还是有别人的眼线，我打算清查一下，一个女卫还是不够用，多派两个进来，孩子们也需要人看护。” 文麟脸色黑了一下，上次静书差一点从台阶上摔下去，连带手里抱得孩子都差一点摔了，倒了孩子没摔护的紧，静书崴了脚。 “还有这样的事，我知道了。” 文祁脸色也严肃了很多。 “我也就罢了，我主要是担心孩子，小的那个还还需人护着呢，上次也把我吓一跳了。” 静书想起上次也觉得心有余悸。 文祁脸色也黑了许多，“看样子暗卫网真的要清理了，问题比我想的要严重啊。” “你打算派谁去，不然让杠子他们去弄吧，他们俩一向最忠心，你身边在从骁骑营挑几个去，你少操点心，多养养。 不是要去温泉庄子去住，去吧，过几日我把孩子也给你们送过去，熙哥说学凫水么，玮哥也学吧。” 文麟觉得秦熙想的是对的，上次的事后给他敲了个警钟，让孩子学会凫水心里踏实点。 “成，我知道了。” 陪孩子们吃了个午膳，文祁下午看着孩子们睡下了，才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文祁叫来瘦条，“你去庄子选几个精干好用的孩子，回头我带去给玮哥选侍卫，多选几个性格要不同的，他要多选几个，以后用的上。” “成，我今儿去骁骑营了，挑了几个好手要退下来的，给您身边添点人，我们出门了心里也踏实点。” 瘦条也汇报了。 “行，暗卫的事情要尽快，我才得知，静书在宫里差点让人害了，这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文祁不得不加快脚步了。 “我明白了。” 瘦条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忙乎了。 秦熙也回来了，“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我打算明儿去看看张院长去，你说我拿点什么好呢。” “他那身体就拿点好茶叶，拎点酒吧，都这样了，让他吃点喝点痛快一下吧，带别的也没啥意义。” 秦熙觉得就剩下二年多的命了，就想吃啥吃吧顺心才要紧。 “也是。” “我和你一起去，顺道去看看督察员的兄弟们？” “嗯，我需要挑选一些人准备继续干船运和海船的事，还有一些人要去训练暗卫，这些事要开始提前干了。你帮我一把吧。” “行啊，我也不放心你这身体太操劳又该生病了，哎！” 秦熙就担心她的身体了，大病一场真的是弱了太多了，怎么补都不见踪影，心里都着急的不行，还不能说。 “没事，如今比以前真是好多了，这还是要慢慢调养的，一时半会是没法子好利索的。” 文祁浅浅的笑着，觉得一直努力在调养，其实是有作用的，只是大家的期待都很高，以前的自己的确很强，现在骤然弱的像西施，都没法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也是，是我们太着急了。” 秦熙抱着她亲了亲。 “晚上我让人做了面条和酱料，还有烤羊腿。” 文祁笑着说道，回来了就要正常的过日子了，不能什么都不问了。 “你让人做了面条啊，我喜欢。” “我想着很久没吃捞面条了，就让人做了点酱料，有你爱吃的辣味的。还做了个汤清淡一点。” “好。” 晚上也端了上来，五色面条用各种蔬菜汁做的，好看也有食欲。各种口味的酱料放在小碟里，还有各式各样的菜码切成丝，架子上烤的是一只小羊腿，外加一盅素菜的炖汤清口。 第1161章还是兄弟 秦熙吃的非常香甜，文祁也跟着吃了一点点面条，面条劲道不太容易消化，她也不敢吃太多，不如以前了，就着汤吃了点烤饼子和素菜，倒是十分舒服。 “我明儿送你去庄子上，还有不少事要忙，你在庄子上等我吧。” “成，我喜欢在庄子上，我也打算去弄块菜地玩玩，看看我能种个啥出来。” 文祁笑了笑。 “行，去玩吧，锻炼一下对身体好，你也活动活动，不能老憋屋里，那样回复的慢。” 秦熙想了想同意了。 “嗯。” 第二天一大早文祁就起来了，打了两遍拳绕着花园转了几圈活动身子骨，吃了早膳，坐着马车让秦熙送她去皇庄，准备继续泡温泉调理身体，庄子上瓜果蔬菜都十分新鲜，地方也大玩的开，在那养着心情也好几分。 把人送到皇庄，秦熙来不及打招呼就骑马去了部里开工了。 杠子和瘦条也去骁骑营接人回来，他们还要去清查暗卫网的事，因此要去找几个好手保护文祁的出行。 定国公看到她回来了，就指着她笑道：“我可听说了，你把我的臻姐给弄病了啊，你该打了。” 文祁嘿嘿一笑，“失误，失误，熙哥哥都骂我了，跟我生气了呢。” “你活该，谁让你折腾孩子的，家里这么多人呢，还能都不知道教导么，我瞧着太子妃教的可好了，你自己多事。” 秦老太太也白她一眼，不太乐意，臻姐是眼珠子，多少人都喜欢的不行，小丫头嘴甜会来事脑子活泛，性子又活泼可爱特别懂事从来不骄纵任性。 宏哥是男孩子要多严厉些，因此都特别宠爱臻姐，知道是文祁的错，见到都要说她两句。 “嘿嘿！好了，这不接进宫了。” 文祁嘿嘿笑两声也不犟嘴了，其实孩子生病了她也跟着难受呢。 “哼！下次可不许了。” 秦老太太叹口气算是过去了。 “你身体好点了没？” 安国公问道。 文祁摇摇头，“还是那样，效果不是很大，算是废了，但也不至于就立刻死去，反正就这样病弱弱的吊着了。” 文祁也看出来了，自己的身体不好不坏就这样了，也不会太好了，要不是多年习武的一点底子，恐怕西北之行就回不来了，如今这样真是万幸老天爷保佑了。 “哎！能留条命就珍惜吧，好好调养，好歹为了孩子们。” 安国公听了脸色也很难看，心里十分难过，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可真的等到了却异常难受。 “没事，我都想开了，你们也别难受，我求仁得仁知足了。再说就算不受伤论年纪也没有几年了，其实结果都差不多。如今我了结了托木真，给大齐换来短暂的安稳，也知足了。” 文祁坐在那里轻松的笑着，这些养伤的日子，她渐渐的也放开了心胸，事已成定局，能做的就是努力调养身体，做一些实事，为国为民造福苍生。 “你也别急着揽事，先调养好身体再说，这次是伤筋动骨大伤元气了，怎么地要调养二三年不能操心受累呢。” 安国公认真地劝慰着。 “是，您放心我肯定安心调养，会派人去干的。” “在庄子上多住几日吧，夏日这凉快舒坦。” “嗯，我打算常住了，这可以泡泡温泉，冬日里方便调养了。” 和老人们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跟着他们一起去开垦菜地，文祁选了两块地去犁地，打算自己种点菜，权当活动身子骨了。 王太医也建议她增加锻炼，让身体逐渐恢复，不然吃下去的药都不吸收，也是白白浪费。 闲来没事各处去转转走动一下，了解一下佃农的需求和禀报，几年没回来，皇庄被搭理的特别好，各处都保持了原样。 如今正是鲜花争相开放的时节，可以看到各色花卉争相吐艳，景色也是十分优美，在庄子里总能感觉到一种静谧安闲，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皇庄占地面积非常大，文祁一时来了兴致各处景色转转走走看看，转了一大圈回来，捡了几个竹竿拖回来，打算继续她的雕刻爱好，满身是汗的跑了回来。 “哎呦！你找个人帮你呀。” 赵老太太看见她拖着几根竹竿往回走，笑的不行。 文祁摇摇头，“没事，我自己能干，我也锻炼锻炼，在家窝着不动我连饭都吃不下了，活动一下能多吃一口饭，为了孩子们我也要让自己好起来。” 看到如此田园美景，心里又高兴起来，似乎充满了干劲，人生起起落落，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老天爷已经厚待她了，她还活着不是么。 “你说得对。” 赵老太太看到孙女眼里又重新有了阳光，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也欣慰的笑了。 “你打算做些什么？” “我看竹林里景色不错，等夏日热了可以搭建一个凉棚，我们可以坐在里面喝茶聊天，打叶子牌么。 我弄点小东西，桌椅啥的，还是可以的，大的我让他们去准备了。再弄一个吊脚楼，北魏那边经常见到，孩子们可以在上面玩耍。” 文祁是走到哪都能折腾出花来的人。 “我看可以，我们怎么没想到呢，你说得对，孩子们越发大了，该有个玩耍的地方，行，整一个去。” 定国公一听也高兴地点头。 “你会做桌椅么？” 安国公也蹲下来帮忙，瞅着几根竹竿觉得文祁弄不来。 “学么，竹子那么多。我琢磨琢磨，先弄个简单地再慢慢往好里弄。” 文祁兴致勃勃的摆弄竹竿，想着找个木匠来跟着学，反正也没事干。 正忙乎着，杠子带着几个好手回来了。 “主子，我带人回来了，您看一眼。” 杠子弯腰禀报。 “哦，叫来我瞧瞧。” “由老三，你咋也来了？” 文祁看到熟人了。骁骑营的老人老三。 “将军，我退下来了，年纪到了，有点力不从心了，家里老娘孩子都需要照顾，我这条命也不能……这不杠子来找人做护卫，我寻思这还是跟着将军心里踏实，我就自愿过来了。” 老三呵呵的笑着挠挠头。 文祁低下头，叹息一声，“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呀，老三你们不嫌弃我是个废物就留下吧，咱们兄弟还能一起说说话呢，挺好。” 第1162章接人 老三看到文祁有点伤感唏嘘，明白她心里的那份遗憾，爽朗地笑着，“将军，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走到哪都是一样的。何况这些年咱也是对得起良心，不亏。” “对，不亏，我瞧着挺好的，你们都留下，月例比骁骑营多一成，我不能亏了兄弟，缺啥跟杠子说，在我这待遇优厚。” 文祁笑笑点头。 “多谢将军。” 兄弟们抱拳应答，冲她面带微笑。 “老三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暂且跟着杠子去帮我办点事，他们俩一时半会也腾不开手，我跟前需要人手。” 文祁很信任自己带出来的那一批老人，如今一眨眼就是十年了，他们比自己年纪还大呢，退下来其实不奇怪。 “成，我跟着杠子先忙着，有啥需要您在吩咐我就行。” 老三也没问那么多，这是属于他们的默契和信任。 “老三，你帮我留意着有合适的老人想退下来的，忠心的就给我留下，我有用，如今我回来了，身边需要人帮我做事，我这身体一时半会也好不起来，还需要你们帮我操心呢。” 看到老三让文祁心里有了很多想法，这些逐渐要退出军营的老将们，他们可以跟着自己干呀，我这手里没人正需要人才的时候呢。 “成，我们就是这个意思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请示将军的，好些兄弟都是咱们那一批的，有些年纪也大了，想退下来却没去处，这不我来打前锋的。” 老三一听一拍即合。 “那敢情好，你们多年配合感情默契，别人用不上你们，可文祁这特别需要你们帮衬呢，来这就对了。” 定国公也觉得再合适不过了，绕了一大圈，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又回到她身边了。 “行，你去召集人手，愿意来跟我干的，年轻的就算了，他们还有不少前途呢，跟着我有点浪费了，年纪大的都可以，这一肚子经验我也需要的很么。” 文祁十分贴心，年轻人还有前途呢，别跟着她了，朝堂上还能继续出力奔官位呢。年纪大的倒是希望不大了，草根出头也不容易，跟着自己还是个好出路。 “成，我回头去带个话，让他们写个单子过来，我去找王钊去，他也有这个意思让你安排点人呢。我们听说督察院有意撤了？”老三拿了锄头很自然的帮着犁地了。 “嗯，时间到了，该退了，谁也留不住了。” 文祁一边犁地一边和他们几个絮叨着，都是熟人也不用掖着瞒着。 “也是，王钊说打算挑几个好手充实军营，我们这批岁数大的点，可能陆续都要退了，打不动了啊。 真的不年轻了。骁骑营需要年轻的力量充实进去，更需要有特殊才能的人，王钊打算在督察院挑几个好手回去。” “行，我回头打算安排个考核，骁骑营和龙卫可以先挑人，他们挑剩下的再做其他打算。你帮我把这事弄个章程出来。 选一些伶俐的我打算船运和暗卫补充一些，还有一些适合做师傅的也可以留下，剩下的可以充实到各个军里去。” “成，我明白了，交给我们兄弟吧，这事我们经常干有经验了。” 老三他们经常在骁骑营搞这样的考核，心里门清。 “有你们在，我省心不少了，当务之急是把暗卫那一摊给我清理一下，我几年不在，里面龌龊事可不少呢。” 文祁拧紧了眉头，不是很开心。 “要我说还得具体细化才行。” 老三倒是给了个主意。 “哦，怎么细化，你说说看？” 老三挠挠头想想说道：“就比如咱们军营吧，上面有统帅，然后还有各个军，小到还有伙头兵，既可以联合一起作战，平时各司其职，我认为现在的问题是一锅糊涂粥，责任不够细。却因为利益都在胡搅蛮缠。” 文祁停了下来喘口气，仔细想了想自己调研后的发现，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如今暗卫网到了一个瓶颈，需要进化才对。 “有点道理。” 杠子想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有一定的独立自主权，但也要接受监管，同时能够和其他地方互相联系，我觉得可以利用我们的军事密信的方法，每个军的徽记都不同，一看便知道了。” 文祁听后想了想补充道：“不定期进行抽查，例如钱财往来以及人员行动方向，可以最大程度监管他们的私下行动不至于脱离掌控。” “对。” 众人群策群力倒是给了不少意见，文祁听后总结了一下记在心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拍了拍老三的肩膀，“我就说，还得咱兄弟一起干能成大事。就这么办了，你配合杠子把这事给我鼓捣一下。” “行，交给我吧，你安心养伤。” 老三也觉得积压在心里多时的家庭负担问题都一扫而空，给将军干还能有啥问题呀，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杠子带着老三和几个兄弟走了，留下了四个侍卫保护文祁的安全，剩下的四个被带走干活去了。 “文祁，要说还是你当年一起合作的这些兄弟最靠谱，个顶个能拿的起来，走到哪都是个好样的。” 定国公看了也觉得十分欣慰眼馋。 文祁笑了笑脸上带着一种特别牛的骄傲，“是啊，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热血，一起奋战一起刀光剑影里闯荡，那份感情是最纯粹的，也是最真挚的。” “是呢，看着让人眼热啊。” 安国公也哈哈大笑，他们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自然是能明白的。 “我明儿想去看看张院长。” 文祁想起了他，心里总是有点难受的。 “我前儿去看过他了，打算把他接过来住一阵子，他呀一辈子牺牲了所有的亲人和一切，成就了今日，实在让人心疼啊。” 张院长早年经历十分传奇，曾经一度辉煌到成为帝王最信任的人，可以代替帝王直接发声的人。 如今一个人守这个大院子，就剩一些仆妇有什么意思呢，晚景有点凄凉。 “我想接他来住，他怎么都不肯。” 文祁叹息一声，英雄迟暮，让人心里疼的慌。 “明儿你在去趟吧，就说暗卫的事你搞不定，让他帮你指点一下，还有督察院的人员安置问题你也有困惑，不来捆了来。跟他废话给他脸让他可劲矫情了。” 安国公哼了一声，他们俩是老交情了。 第1163章忘年之交 “能行么？” “能行，你接他来对你真是好处多多，那一肚子的本事和经验，随便说一点给你，你也受用不尽呢。” 定国公也赞同此举，要紧的是张院长曾经大起大落，被敌人报复，全家都死了，就他一个可怜人了，和亲戚也不来往了，当年是害怕敌人报复因此故意彻底翻脸，时隔多年其实感情也很淡了。 “行，接了来，我去。” 文祁一咬牙，大不了直接抗回来。 中午大家吃了简单地素菜，但因为食材很新鲜，倒是让人觉得十分美味，文祁干了一早晨的活，消耗不小，到多吃了一碗饭呢。 “人多真热闹，吃饭都香甜了。还是住庄子上舒服。” 文祁摸着肚皮眯着眼睛十分惬意的笑着。 “那可不是，要不然我们为啥不回家呢，在这玩的东西可多了，我们也能多活几年啊。” “我去把老马头和林爷爷也接过来吧，人多多热闹呀。” “你林爷爷可能住不长，他接了夫子的活进宫教书去了，你马爷爷可以接过来玩，正好给宏哥臻姐开小灶啊，那一肚子学问，一身的本事，学一二成够用一辈子啊。” 定国公一拍大腿，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太好了，一定要把老马头拐过来玩。 “成，我明儿去捆了来。” 文祁一听为了儿子，也要把人弄过来，琢磨着美事摇头晃脑的哈哈大笑。 第二日早早的去了，让人去马家骗老爷子说，自己伤势严重了，如今昏迷不醒，想求着马爷爷交代点事呢，下人听了满脑门汗的就出门了。 文祁得意的哈哈大笑，“走，咱去捆老张头去。 挥舞着拳头带着侍卫，呼啦啦的就直扑张院长家。 下人一开门侍卫就冲了进去，可把小厮们吓得腿都软了。 “老张头，我来看你了，找你有事呢。” 张院长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看到人瞪着眼睛，“都多大人了，咋还跟土匪一样横冲直撞呢。找我干啥？” “有好事啊，走啊，跟我走一趟。” 文祁去拽他的袖子。 “别拉拉扯扯的，有事就说事啊。” 张院长眉头皱的死紧。 “真有事，我暗卫那摊子几年不在，里面乱成一锅粥了，我头都大了，你给我参谋参谋，去我庄子上咱俩好好说道说道。” 文祁用恳求的语气跟张院长说话，事实确实如此，需要老头的经验指点迷津，这样少走很多弯路。 张院长深深地望着她，然后摇头失笑，“行吧，等我一会，我收拾点衣服。” 他进了屋收拾了衣物和包裹，出来了。 “老伙计，若我走了你就把这个院子给了张家的小四，他父母早亡，这些年一直对我很孝顺，我这点东西我都安排好了，你照此办理就好。” 张院长活了一辈子，精明了一辈子，文祁打什么主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喜欢这孩子孝顺心善，人生最后的时刻，也想任性一回，让自己过得舒坦些。 “哎！老爷放心，我一定办好。” “嗯，若他不留你们，遣散银子我也给你们全都准备好了，需要买田地的你给帮着办一下，趁着我还没死，把这点事都给你们弄利索了。一会你们就去账房支银子吧。” “是。” “我走了你们别担心，长宁会帮我把丧事都弄好的，等我走了你们就各自回家去吧。” 张院长知道自己这一去，文祁不会再放人了，既然如此就成全了孩子一片心吧，他也没个亲人，跟老家伙们说说话笑一笑也是乐事。 文祁转过身去，长叹一声。 张院长歪着头想了想，觉得没啥交代的了，抱着最后一点自己喜欢的珍重的东西，“走吧，孩子。” “我给您抱，这是啥。” “是我发妻和孩子们的灵位，我抱了去还能上柱香呢。” 张院长很平淡的说了一句。 文祁手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箱子千斤重了。 “老头，你后悔过么？” 文祁走在路上，不知为什么问了这一句。 “那你后悔么？” 张院长轻笑一声，云淡风轻。 “不后悔，我求仁得仁，我不悔。” 文祁停顿了很久，认真仔细的想了一想，她还是遵从本心，无怨无悔。 “我答案和你一样，我的遗憾是没能保护好他们，重来一次我会做的更好，一定会保护好他们，如今我也快了，就快和他们团圆了。丫头，我没有什么亲人了，我死了给我多烧点钱，你活着的时候给我上个香，时常来看看我啊。” 张院长呵呵呵的玩笑着请求。 “嗯，您放心，我忘不了。” “谢了，没法子，我和张家人早就断了联系了，唯一的孩子也是因为父母双忙在我跟前求个庇护的，可他有自己的双亲，我也不乐意麻烦别人，一个人孤单习惯了。” 张院长早就看开了，有些东西也不在乎了。 “你放心，我肯定时常去看你去，您跟我四爷爷去下棋啊，他可乐意跟你下棋了。” 文祁笑了笑，心里涩涩的疼。 “嗨，那臭棋篓子，每次下不过我，还骂人，还耍赖呢，非要说这叫兵不厌诈，你说这老头气人不气人呀。” 张院长想起康王爷，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呵呵！我四爷爷最能弯腰低头了，啥法子都敢用。” “嗯，他早年有个绰号，叫混不吝，谁也不敢惹他，他媳妇都是他讹来的，呵呵呵！” 想起年轻时的趣事，张院长忍不住哈哈大笑，光阴啊，不知不觉从指缝间溜走了。 “我外公要他们巴巴等着你呢，说要跟你下棋呢，我今儿把马爷爷也骗来啦，给我儿子当夫子，你觉得怎么样？” 文祁插科打诨又说起开心的事来。 张院长哈哈哈大笑，“你等着他敲你吧，不过这个主意甚好，我也很喜欢宏哥那孩子，稳得住心里有哈数，善于筹谋，比秦熙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小年纪就懂得收敛自己了，虽然是为了玩，但这个性格我就喜欢，我也可以教他一二招。” 他主动自己请缨愿意教教孩子智谋，这方面他很擅长。 “好呀，那敢情好啊，你也知道这一对儿女，我就没咋管过，都是人家给我养的，如今我连夫子都找好了，再好不过了。” 文祁砸吧着嘴，得意洋洋的。 第1164章鼓舞 他们回了庄子上，老马正在屋子里和定国公几个人说话呢，还有林相爷在跟前呢。 见到文祁和老张头进屋了，老马不客气的就指着她训上了，“你这熊孩子，你为啥骗我呀，吓我一脑门汗，真是……” “嘿嘿！我求您您不来，我就把你骗来，我想让你给我儿子闺女开小灶啊，这不老张头也让我喊来了，你们老头凑一屋可以打牌呀，这还有两个老御医，还有温泉调养你的老风湿，多好的事啊，我还有好多事也跟你们商量呢。” 文祁都想好了，自己回来了，无可避免要进入朝堂了，自己的本事还是欠缺火候，特别需要老家伙给指点迷津呢，说啥也不能让他们走了。 老马头仰起头笑了笑，“行，你去把我小孙孙接过来，我一起教了。” “行。” “我可住不长，让你林奶奶住下吧，她也有风湿，这人多热闹。” 林相爷也不跟文祁客套，其实自己家也有庄子，可没人玩么，这老头老太太多，住在一起可以一起种菜一起下棋打牌聊天，多美呀。 “成，我现在就让人去接去。” “老张头，你这是……” 林相爷瞧着常住也不像啊，咋就拎了小包袱，一个小箱子也装不下个啥呀。 老张头笑了笑，甩了甩袖子，“我常住死了让丫头给我烧香，一辈子两袖清风，所有的身后事我全都交代管家弄好了。” 林相爷和马相爷等老人抿着嘴，脸色不是很好看，却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呵呵！你们怎么也想不开呢，你瞧我如今的日子多美啊，我们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喝杯酒了。 这一辈子咱们都互相避讳生怕被人忌讳了，如今终于不用装模作样了，我带了上好的茶呢。” 老张头人生到了最后的旅程，大彻大悟，已经十分通透，只想着这最后的时光能够让自己开心尽兴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你说得对，来来，泡杯茶，咱好好聊聊。” 安国公也哈哈大笑，眼角有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敢情好，丫头伺候着。” 马相爷也撸了袖子十分豪爽的挥舞了拳头。 “嗳！你们等着，我丫头给我攒了夏日的露水，我挖出来给你们泡茶啊。” 文祁也十分开心，颠颠的去找她存的露水去了。 两个老太太撤了下人，留下文祁照顾着，她们去菜地忙乎去了，看看中午弄点什么吃的才好，难得老头子们这么高兴，该做点好吃的，素斋也不错。 文祁亲自烧水给他们泡茶，许久不曾亲手泡茶了，还好手艺不曾生疏太过。 老头们坐在蒲团上，望着文祁素手芊芊上下翻转，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好看，带着娴静和优雅。 文祁泡好了茶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几人端起茶盏细细的品味，露出欣慰满意的微笑。 “这是荷花上晨起的露水，茶也是好茶，今年的新茶，真不错。丫头你的手艺可比以前要长进了。” 老张头品味一番十分赞叹。 “一晃也十年了，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勇猛冲锋的丫头了，这番心境融入茶中，你们可还满意？” 文祁也端起茶杯细细品味，脸上带着祥和的微笑。 “不，我认为你如今才是最好的时候，不能打仗不代表你就废了，你仍然可以用你的脑子和能力为大齐为那些边疆苦苦守候的战士们做很多事，保障他们的福利，让他们不要白白流血牺牲。” 老张头目光炯炯的望着她，眼里依旧有着燃烧的火焰，即便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倒计时，却仍然炙热温暖。 这样的目光让文祁有些感动，也有些震动，更多的是一种羞愧，她不如这些老人多矣。 微微低下头，“抱歉。” 老人们一声叹息，都能明白她颓废这些日子是为何，心里的那份苦别人替代不了，唯有自己涅槃才能重生。 “孩子，强者并不代表这武力高强啊。你不是一直激励自己，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者么，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继续走下去，护佑这些可爱的将士们，为他们找到更多的出路和未来。” 老张头知道只有文祁才有资格做他的接班人，别人不配。 文祁捏紧茶杯，头微微低垂，手微微有些颤抖，心情有些复杂难言。 “你总是怕自己做的不好辜负了我们，可你知道么，是你一次次给了我们很多惊喜，让我们有了更深的期待啊。这些年你做的很好，你没有姑父我们的期望，也没有辜负你四爷爷的嘱托。” 马相爷语重心长，虽然他不是武将，但也能深深体会到，文祁这次回来情绪十分低迷，几乎到了一蹶不振的地步，若不是大齐，皇帝亲人们的羁绊，她可能真的起不来了。 文祁将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我，我……我很迷茫，除了杀敌，我能做的事别人也许做得比我更好，那么我留下的意义何在呢？ 文麟如今是太子了，做的越来越好，也越发成熟稳重了，乔飞再历练几年会比我走的更远，我不知道未来我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在朝堂我又能做些什么。” 文祁也有自己的困惑，她本身对名利的野心并不大，如今也算弥补了前世的遗憾，走到了人生的巅峰了，可接下来该如何做呢，她陷入了迷茫中。 “傻孩子，你能做的事很多很多啊，大齐离不开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威望和地位，已经到了无可取代的地步了。” 林相爷仰头大笑，这个孩子始终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识，她从来不曾抬头看看周围是否有变化，只是一个劲的闷头往前奔。 “是啊，你知道西北传来你和托木真死战的消息，满朝文武皆惊，后来陆续传来你病势沉疴的消息，皇上一度罢朝，接替王太医的军医其实为了你，只是因为路途遥远等赶到了你也稳住了病情罢了，就没让提这个事。 孩子当我们知道你不行了的时候，我们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那是一种惶恐和害怕的情绪，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曾经那个卖乖撒娇的小丫头，不知不觉成为我们心中的支柱了。你做到了。” 第1165章开朗 马相爷也欣慰的点头，望着文祁的目光中隐含着骄傲和欣慰。 “是啊，长宁丫头，你让我们这些老头子很骄傲，很自傲，你做到了我们想不到的事，你闯出了我们都不敢预想的路。 你知道托木真是乔大将军死后脱颖而出的，一直以来横行霸道在西北边界已经很多年了，你了结了这份耻辱和辛酸，让我们一雪前耻，这是多痛快的事啊。 那些长眠在边界的将士们没有白白牺牲啊。” 马相爷等人脸上出现了十分痛快骄傲等情绪，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摸样，几十年了，托木真已经横行了很多年了，他十九岁成名，迅速在鞑靼国站稳了脚跟，一眨眼二十多年了。 这些年在西北投入的军费也是个天文数字，但收效却很微薄，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却无可奈何。 为了稳住西北，皇帝不得不再三妥协，忍辱负重，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憋屈的感觉何尝好受呢，作为两位相爷在皇帝跟前伺候了几十年了，从耀武扬威再到隐忍负重，他们全程参与，感受更加深刻。 文祁看到他们脸上的骄傲，又觉得自己做的都值了。 “孩子，你还能做得更好，我们对你依旧充满了期待，不能武还能文啊。” 老马头身体微微向前倾，双眼灼亮认真的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带着鼓舞人心的魔力。 文祁张张嘴，一时有些语塞，“我……” “你可以的，你不去做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你成立的暗卫网为我们为大齐做了很多事，为各个军搜集消息，迅速而准确，做的非常好。 你开辟的海上船运还有那些生意渠道，每年的银钱让国库十分充盈，让我得以在位的最后几年有勇气和足够的底气大刀阔斧的去改革，收效喜人，让我能够圆满的退仕，了无遗憾，孩子你做的足够好。“ 老马头用力的说着每一个字，这些我们都不曾忘过。 “还有这些年兵强马壮，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改善，还有很多参考的建议都给的很好，没有你的努力也没有我们的功绩，谁说你做文就不行。” 林相爷笑语嫣嫣的鼓励着她，细说这些年她的成绩和努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和扩展，成绩喜人。 这些固然有大家群策群力的功劳，但不能抹杀文祁一点一滴的努力，她是那个最先冒着大不违的被无数人指责依然故我坚持下去的人。 最应该被大家铭记的人啊。 文祁觉得自己被鼓舞了，心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好了，果然还是回家最好，因为家里永远都有她需要的温暖。 “我被你们夸的飘飘然了，可我做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 她轻笑一声。 “这才是我们最珍惜的啊，孩子，我们老了，干不动了，但你可以啊，养好身体吧，还有很多事值得你去做呢。” 老张头笑着说道，品着手里的茶觉得不枉此生。 文祁将茶一饮而尽，冲他们笑道：“就冲你们的期待，我也会努力把身体调养好的，我不想放弃也不想就这样养老，我还是不甘心啊。我为了今日付出了那么多，就这样退出，我好委屈啊。” 说完朗声大笑，忽然觉得她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张院长说的对，不能武了我还能文，我还有脑子，我一样可以笑傲群雄。 “这才对么，整日丧这个脸，多难受呢，看着你我都别扭。” 林相爷也呵呵的笑了，心里也放心多了。 “谢谢爷爷们，我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文祁端起茶杯表示敬意，他们来这里不全是为了调养身体，其实是担心自己特意来开导自己帮助自己的。 “哈哈哈！好孩子，我们来了你可要给我们吃好的喝好的，可不能亏了我们。” 张院长也哈哈大笑，放下了一桩心事。 “那是自然的了。” “对了我打算把骁骑营年纪大一些的将士们收拢在身边，一个是暗卫那边需要人，另一个我也需要一些人才帮我做事，暗卫网要重新洗牌，我要择优选择一些能人异士为我做事。” “嗯，可以，督察院也有一些人年纪大了，但经验丰富，水平也非常不错，就这样回家实在可惜了，他们都认为年轻才是最好的，可实际上到了一定的岁数，阅历和经验是青春和钱财也换不到的财富。” 张院长在督察院很多年，对这一点感同身受，有时候年轻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经验也是比不可少的一个重要环节。 “是，我打算让他们继续培养暗卫，这些年我不在，暗卫有些龌龊了，逐渐脱离掌控，我需要重新归拢一下，另外就是督察院要撤掉了，先安排人员分流问题，最后我打算弄个热闹的仪式，也算是给这些兄弟们一个脸面，风风光光的走。” “好呀，这样真的太好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了。” 张院长也十分欣慰，他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督察院这些尽心流血牺牲的兄弟们了，不被人承认，不被人喜欢，活在孤独和黑暗里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您放心，我肯定把这事弄得好好的。” 文祁含笑表态。 “好，有什么需要和不明白的地方，你尽管来问我就是了。” 老太太们进来了，林奶奶也来了，一直在外面和老太太们说话玩耍呢。 “吃饭了，还喝茶呢，肚子不饿么？” 林奶奶也端了饭菜上来，笑容满面的吆喝大家。 “好，吃饭了，肚子真饿了。今儿辽什么好吃的呀？” “素斋，今儿有蘑菇汤，去年晒好的野蘑菇，炖了个素菜汤，我们刚才去看下人们放鱼苗去了，来年就可以吃鱼了。” “今年守孝是吃不到了，不过可以做成腌鱼，回头蒸一下滋味也是不错的。” 定国公也笑着点头。 “是啊，还是住在庄子上最好了，我煮了咸鸭蛋，滋味可好了。” 赵老太太也端了一盘咸鸭蛋，庄子上自己鸡鸭下的腌制而成的，蛋黄都流油，十分诱人。 “哎呦！这个我的最爱呀，你们知道么，在西北能吃到这个就是幸福的事了，这个咸鸭蛋很快就会被吃完的，我们在西北也会自己腌制，可是还是不够吃。” 文祁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道。 第1166章热闹 安国公也哭笑不得，“西北军那么多人，那几坛子咸鸭蛋哪里够吃呀，一般我们都是留给病号吃的，自己人都吃的极少呢，平时几乎都舍不得吃新鲜蛋的，现在日子好过多了，我们那会子才叫辛苦呢，整天嘴里长大泡，轮着长，没法子吃不上蔬菜瓜果，尽是咸菜。” “哈哈，可不是么，我一度回京都不愿意看到咸菜，他们花样翻新的研究各种小菜，我都不乐意碰，实在是吃的倒胃口了。” 定国公也朗声哈哈大笑，那会行军是真的苦啊。 “快坐下吧，如今日子好了，咱们想吃什么都有了。” 秦老太太也笑着开口。 “这几日婉仪怎么没来啊？” 文祁吃着米饭素斋，问道。 “在家帮她姐姐弄嫁妆呢，也顺便学习一下管家理事，大姑娘了，哪里能什么都不会呢。” 秦老太太笑着说道。 “婉仪是不是要进宫选秀啊，抬抬身份？” 文祁抽空问起这个事呢，征询长辈的意见。 秦老太太摇摇头，“不，你直接报了免选吧，之前的确有这个想法，后来我和你祖父商量了一下，还是算了吧，别在节外生枝。 我们打算早点寻摸，给婉仪寻个亲事定下来，你爹他又在瞎琢磨呢。断了他这念想为好。” “啊，还有这事啊，我公爹要干嘛呀？” “他想选秀，不能进太子府也可以去其他王府做个侧妃什么的。” 定国公叹口气，一脸怒容。 “啊，不可能的，我嫁了熙哥哥，我几个哥哥谁都不会再要秦家的姑娘了，婳儿还是我父皇指的婚事呢，不然也没戏。” 文祁觉得秦风的脑袋应该扒开看看是什么样的，竟然思想如此奇怪。 “谁说不是呢，他怎么一天一个想法啊。” 赵老太太也摇头不太认同这个秦风，每次来探望他们二老也是话里话外为了升官想办法，并不是真心过来孝顺定国公二老的。 “哎，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得亏我生了三个，还有两个还算孝顺，不然我也要气死了。” 秦老太太一提起大儿子秦风就觉得心口堵得慌了。 赵老太太看了也无奈的叹息一声，“算了，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趁他不在干脆把婉仪的事早点定下来，还有长宁和秦熙看着，出不了事的。” “我就是这样想的，不然还能怎么办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还能活几天呀，对了等熙哥来了，你给他说一下这事，早点选好了人，我也能放心了。” “成，交给我吧，我小姑子肯定不能太差了，放心我给你扒拉一圈再说。都不用二年。” “嗯，那样最好，赶你公爹回来直接定下来，不用通知他。” 定国公也来气了，这个儿子三天两头折腾，简直就是个官迷。 “您放心吧，婉仪懂事乖巧，我怎么样也会护着的。” 文祁笑着跟老爷子保证。 “哎！我就怕我走了以后，你祖母根本压不住那个孽子呀。” 定国公深知儿子太爱权利了，一直被压制很多年了不得风光，自己走后恐怕秦家要坏在秦风手里了，这孩子越来越歪，越来越左性了。 “没事，托木真我都不怕，我也不怕他。” 文祁冷笑一声，对这个公公真没办法尊重的起来。 定国公没在说什么，默默的吃起饭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也没办法。 下午孩子们被送了过来，玮哥也来了，三个孩子在庄子上撒欢来了。 老人看到孩子十分高兴，脸上的笑容都真诚多了，围着孩子们寒虚问暖的，别提多高兴了。 得了准话，白日里去书房上课，下了课回来庄子上玩。 秦熙略晚一些才到了，三个孩子围着他不停的叽叽喳喳。 “姑父，不是说教我们凫水么，我也想学。” 玮哥抱着秦熙的腿撅着嘴撒娇。 “好啊，吃了晚饭过一会就去学。” 正好洗澡一起了，省事了。 “那我也要学。” 臻姐可不甘心被落下。 “让你娘教，男女授受不清，你娘会呢。” 秦熙已经开始给女儿管束男女的概念了。 “好。” 还没吃饭，三个孩子围着几位老人，听相爷讲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说相爷教导子弟确实很有一套，深入浅出，孩子们理解的很快，且故事很吸引人，让孩子们欲罢不能，对学习不像以前那般排斥害怕。 文祁在一旁手里扎着一双秦熙的鞋子，他坐下来，“身体不好就别弄这些个了。” “没事，在庄子上住着干点活，我还能多吃一碗饭呢，我今儿让人砍了好几根竹子，打算做个板凳桌椅的，在外面弄得凉棚和吊脚楼，让孩子们爬着玩。” “好呀，我帮你弄。” 秦熙一听来了兴趣。 “嗯，你看我今儿弄了个茶杯，打算在弄几个，消磨时间。” “还不错，有点生疏了，不如你之前弄得那一套雅致。” 秦熙翻转着竹子的茶杯看了看，笑着点评。 “可不是生疏了么，刀子都不会用了。” 文祁呵呵的笑了两声。 “你把他们都接过来了，不打架啊。” 秦熙看着几个老头没说几句又吵起来了，脸红耳赤的样子，也不知道吵些啥。 文祁扭头看一眼，也呵呵的笑了，“没事，吵吵架他们能多活几年，不然没人吵也孤单呢。” 宏哥和玮哥看着他们吵架，臻姐在旁边拍手拱火，几个老头分为两排，扯着脖子对着吼，吼的面红耳赤的，场面别提多热闹了，看得人十分欢乐，老太太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眼神都不给一个。 文祁有点累了，放下鞋子，在书案前，开始写字，将自己今日和老头们商讨出来的一些对策，都记下来，免得自己忘记了。 “看样子你收获很多呀。” 秦熙看了一眼也翘起嘴角笑的愉快。 “嗯，收获很大，心境开阔多了，心里想通很多的东西，还是这好，心情舒畅。” 文祁心情好，面上也多了些阳光般的笑容，不似以往沉郁，瞧着气色都好了两分。 “那敢情好，我就说你得在这养着，才能养好呢。” 秦熙瞧着她想通了，心里也踏实多了。 “嗯，今儿开了一块地，明儿接着啃去，干点活我今儿可吃了不少东西，也不觉得腹胀了。” 文祁今儿干了不少活，运动量大了，也能吃得下东西了，自打病了以后，吃的是猫食，确实吃不下，多了肚子胀啊，来了庄子上倒是有所改善了。 第1167章想通 秦熙也发现了，今儿晚饭文祁可是多吃了大半碗粥，菜也吃了不少，还吃了个杂粮馒头呢，前些日子一小碗粥就能打发了，看得人都着急。 “那你住在这吧，正好这么多老人能教教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有点人气，家里就咱俩，确实冷清了点。” “好呀，我也这么想的，正好我也跟着老人们多学学本事，这一肚子的本事不掏出来可是白瞎了。” 文祁朝他挤挤眼得意的笑着。 秦熙伸手摸摸她的小脸，“看来你想通了。我好久都没看到你笑的这样开心了，真好。” 望着她的脸眼里多了些宽慰的神色，饱含情愫带着暖暖的味道。 文祁抿嘴笑了笑，“抱歉，让你们担心我了，我就是矫情了一下。”仰起头笑的愉快。 “傻姑娘，我懂你的痛，我懂。” 秦熙明白她那份撕心裂肺的痛，割舍掉最爱的东西，视如生命的信念倒塌，重建信心并没有那么容易。 文祁低头轻笑一声，眼里多了些平和于历尽千帆过后的平静从容淡然，“其实他们说的对，我还可以做很多事。 我很幸运，不仅仅是捡了条命回来，我还有脑袋和人脉权利，我还能为大齐为百姓做很多事，不枉费我费尽心机拿到了如今的地位和权利，我该好好利用才对。” “是啊，权利可以为恶，但同样的权利也可以为善啊，关键取决于我们自己。” 秦熙轻叹一声，一路走来他也有了很多感悟。 “对了，你今儿去见到璘哥了。把选好的小子给带过去了没？” “送去了，选了两个留下的，正好当时文荇他们几个也在一起说话呢，干脆都分了分，就全都要走了，一个都没剩下，我都是千挑万选的，他们直接就带回去了。” 文祁笑了笑，“我还说回头再给他们送去呢，正好省事了，也都差不多大岁数了，是都该挑人了。” “可不是么，一眨眼孩子们都五六岁了，该正经教导的时候了。日子过的是真快呀。” “嗯，文玉说打算把手里的事让出去一部分，一个是给别人给点机会，另一个也是孩子们渐大了，需要她在屋里教导一下了。 我琢磨着我确实要出面了，挑些人手出来接任，另一个这些年她们确实辛苦了，如今都有家有儿女了，不能全都撒手不管。 这些年我能撒手也是因为背后有大家有你们一直帮衬着我，要不然我哪里能有今天呀。” 文祁深知自己的功劳有姐妹们的一半，是她们代替自己承担了很多琐碎却没有功劳的事。 秦熙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如此啊，你这一忙活就是小十年了，如今在回京城确实要出面了，有些事你不能在逃避责任了，文兰她们有心也无力。 有了自己的小家，还有公婆妯娌儿女，和闺阁时的勇猛冲锋又不一样了。她们能做到今天的地步真的不容易了。” “是啊，我突然理解了那些朝臣当初反对我的话，也不全是私心，也有一些是中肯的，女人为了家为了孩子，在很多方面的确不能男儿那样专心致志，女人身后的负累太多了。” 秦熙拍拍她的手，“确实如此，你病重的时候，我甚至一度很后悔要孩子，如果不生孩子，你现在依旧勇猛，依旧可以做自己最喜欢的事。 人生百年，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心胸打开，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呢。” 文祁笑了靠在他肩膀上，“话是这么说，可人呀都是贪心不足的，总想着两全其美，我呀就是那个最贪心的女人。 我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放弃，你看两个孩子这般大了，多可爱呀，为了他们让我牺牲什么都行。这样一想又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是，孩子是老天爷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是最珍贵的珍宝，宁宁，谢谢你冒死为我生下两个宝贝，甚至牺牲了……” 秦熙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心中无限感慨和温暖。 “我也觉得生下他们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一件事了，若是当初没有我的决断，现在可能真的要遗憾一生了。” 文祁叹息一声，原本真的很想再生一个孩子的，男女都好啊，可惜王太医彻底否决了这个想法，想都别想了，再生她必死无疑。 如此一来倒是真的掐灭了这个想法，宏哥和臻姐太小了，他们需要母亲护佑。 “别瞎琢磨了，人家有儿有女，我也儿女双全，一点也不比别人差，我比别人拥有的更多呢。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曾经差一点失去，秦熙更懂得什么叫珍惜，权利富贵与他真的看开了，也许目前不能失去，但也不会着魔了，身边的这个女人才是他一生最该珍惜呵护的人。 “好，我会好起来的，会的，相信我。” 文祁握着他的手，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 “你看，夕阳多好看呀。” 秦熙用手指着天边的彩霞般的火烧云，带着一抹愉悦的笑容说道。 “是呢，我还记得西北的夕阳也特别好看，天空特别干净，夜里的星辰亮的像珠宝一样璀璨。” 文祁眼里带着迷醉的微笑。 “我记得我是从第一次西北之行才确定了一定要娶你回家，那个时候的你很迷人，一身铠甲拎着大刀，在马上驰骋，眼神坚毅而勇敢，我忘不了那个身影。” 秦熙眼里也露出一抹回忆的甜蜜，不同于其他闺阁小姐，那是飒爽英姿的美，让他怦然心动，再也放不下。 文祁露出甜甜的笑容，在那戈壁滩大沙海里有他们的足迹，也是他们定情的地方，有很多回忆，有美好有甜蜜，还有血色的伤痛和生死的情怀。 “其实你不必跟我回来的，多待一年你应该比现在的位置更好。” 文祁有点愧疚，自己的身体拖累了秦熙。 “傻瓜，也不全是为了你，我觉得跟你一起回来刚刚好，我不同于你，我毕竟是世家子，需要顾忌的东西也比较多，如今这样刚刚好，于我而言太过锋芒毕露不见得是好事，也许是祸事。” 秦熙含笑说道，对这些也是深思熟虑过得，固然为了媳妇多一些，但于前程也是仔细想过的，位极人臣也得有那个能力和威望才可以，不是谁都能做相爷这个位置的，同样的道理在他身上也合适。 第1168章闲适 文祁叹口气，“反正也这样了，日后再找机会吧，我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了别人，其实琍哥能抢到的也很少。” 丁国公抱着马相爷的小重孙孙，听到了这话，回过头来冲她笑道：“你这想法太过狭隘了。别的事都做的那么好，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想不通了呢，过于锋芒毕露，于熙哥目前的年纪和能力政绩，并不合适。 现在这样看似吃亏了，可实际上本事和能耐经验都不比别人少，也向大家证明秦熙是个能干事的人，随时都能拎得起来，这就够了。 你吃肉也得让别人分点汤喝，否则满朝文武联合起来压制你，那也不见得高兴吧。” 定国公不反对秦熙的举动，也是因为如今孙子已经的想法和考量已经十分成熟了，足够担得起整个府邸的重任，各方面考量和利益关系都想的十分周到了。 世家，要的不仅仅是脱颖而出，还要平衡各方关系，文祁可以冒险，顶着全天下不赞同的目光行事，但秦熙却不可以如此。 “这倒是，我就是可惜这样的机会以后再找也不容易了。”文祁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替秦熙可惜罢了。 西北通商贸易这个想法和决策是秦熙和她先一步开始筹备的，再找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也不多了。 文官不同武将，干的多是实事，有些比较琐碎，没有战功那么亮眼是真的。 “怎么会，如今熙哥去了户部，还是掌控这西北贸易的方向，不但没有吃亏，实际上在户部能学到很多东西，比之前还要更好了呢。 这世家圈里的一些门道，我一时半会给你也说不清，反正你只要记得，咱家一点也没吃亏，还赚了就行，傻孩子，不和你说是不想你费心劳神。” 定国公笑着摇头，这孩子太实诚了，有些东西就不能和她说，她的性格也无法理解，有些交易是秘密的，也是不可或缺的。 这是世家圈里的东西，他们还无法摆脱世家圈的利益交换。 文祁眨巴下眼确实不太明白，她也不太擅长这样的利益交换。 林相爷也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你记得当年他们要插手你的生意的事么，当时我没有激烈反对，提出了安插人手进去做监管。 这也是一种交换，有了这个做前提，后来老马要改革的时候，才没有引起激烈的反弹，得以顺利进行下去取得了成功。 这和管家是一个道理，水至清则无鱼，我先给他们甜头吃，他们这些年在你的生意里没少捞钱。 我知道，宗室王爷们也知道，不吭气不代表他们怂了，而是因为这些年改革力度很大，触动很多人的利益。 但依旧能坚决执行下去，是因为在这里得到了一些补偿，心里上就能过得去了。” 文祁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也算是一种交换么？舍小换大？” 马相爷点点头，“没错，这做生意的那一套有些东西也可以用在朝堂上，打个比方，老林把他们安插进船运海运，每年让你少挣了不少钱吧。” 文祁想了想，虽然她管不得多，可她不是傻子，每年该赚多少钱回来心里有数的。 点点头，“确实少了三分之一呢。” “没错，可我在南方修堤坝还有一些农业政策的改革，都触动了很多人的直接利益。 尤其是江南，那里的水非常浑浊，要改革去掉一些不该有的杂税，给老百姓减轻负担，这就触动官员的直接利益啊。 为了能顺利进行下去，船运上面给了他们一点油水，那么这里我就不能容许他们在欺上瞒下，抓大放小。 看似损失了，可这几年已经将一些官员的调任全部平稳过渡调任完成了，国库没有减少损失，同样改革已经彻底完成，顺利执行多年，再想给我改回来可不能够了。 虽说暂时受点损失，可老百姓这几年得以休养生息，南方水患的后遗症也最大程度的减轻，国力增强了，那么这些损失就是值得的。” 老马也说了自己的一番理论和做法，要想做成一件事并不容易，何况这么大个国家呢，改革代表了有些人要损失啊，肯定不让你如意了。 有一些交换就是必须的了，损失减到最小，让利益最大化，道理是一样的。 文祁听后认真地记下来，这以前自己倒是没有很注意这方面，一般她都是采取高压政策，不服打服你，还不服就杀掉。 “看来我的确粗鲁了点哈。”文祁摸着鼻子干干的笑了。 对比之下自己好像显得没有手段，也不够委婉，就连计谋也谈不上高深，不行就抽，再不成脑袋砍掉。 可这种方法并不适合朝堂做事，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杀人解决的。 “你的法子也有你的道理，不过我们做事就不能像你一样了，我们身份上就有自己的限制，就必须琢磨一些能让事情顺利进行的法子。 终究是向善的，于国于民有好处的，对官员没利益，他们肯定要阻挠不愿意干。 就得想法子拿块肉吊着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往前跑着给你干。” 林相爷也呵呵的笑道。 文祁琢磨一番后点头，“您说得对，做事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看来我要学的还很多。” “你入朝后慢慢就能学会了，不着急。” 张院长也笑着摆摆手，这个急不得。 大家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文祁获益颇丰，觉得自己以前学的本事还是太粗浅了，老家伙们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能学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天黑了，老人们各自去睡了，孩子们也凫水玩累了，倒头就睡。 早早的秦熙就带着孩子们入宫学习去了，文祁也跟着起来打拳耍五禽戏锻炼身体，然后扛着锄头去犁地，活动一下身子骨，累了在坐那当木匠，帮着做一个小木屋，给孩子们玩耍。 一晃又是半个月，文祁这些日子哪也没去，守孝期间也不合适吃酒宴会，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干脆就在庄子上猫着养身体了。 干活劳作，心情也开朗了起来，这些日子养的倒是比之前都好一些，脸上也见了点肉，伤口也掉疤了，王太医和章御医高兴地只念佛了。 而京城确实腥风血雨了，暗卫网被杠子等人进行了血洗，有一些人被清理掉了，有些官员被押入大牢了。 朝堂再次陷入了诡异莫测当中，皇帝保持沉默任由文祁折腾，而朝堂的王爷和老臣们也均闭口不言。 第1169章风云 文祁不出面，却已经让朝堂人心惶惶了，但这一切她似乎都不是很在意。 半个月的功夫，竹林里的凉棚和吊脚楼盖好了，精巧雅致，文祁亲自做了竹椅和桌子，还有茶具等，铺了地台，再热一些就可以在凉棚里喝茶聊天，或是弹琴读书，别有一番滋味。 老头们瞧着十分满意，高兴地一个劲点头称赞，林奶奶们则满心欢喜的让人挂了纱帘，扑了蒲团和褥子，布置的十分清雅。 孩子们也欢喜的在吊脚楼里捉迷藏，显得十分兴奋。 文祁看到大家都很满意，自己也很开心。 天渐渐热了，文祁早早起来锻炼身体也睡不着了，早起给大家采集了竹叶上的露水，准备用来泡茶，生活日渐规律，身体也有所好转，最直接的是胃口大开，饭量增长了。 思雨在屋里帮她检查刀伤，微微点头，“还疼么，有没有感觉了？‘ 轻轻地摁着刀伤的位置问道。 “没什么感觉了，一点也不疼了。”文祁摇摇头。 “嗯，看样子是真的张合了，万幸，反正你也守孝，太后都心疼你护着你呢，接着吃素，让里面在张张。 我接着给你针灸，这次可以不吃药，老吃药也没啥效果了，最近你食欲不错，先不吃药了，接着泡药浴，温泉效果事半功倍，还是不错的。” 思雨定了治疗方案。 “好，听你们的。她怎么样了？” “不怎样，好不了了，最多年底吧，拖不下去了。”思雨实话实说，指的是徐氏。 “哦，能拖就拖吧，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了。” 文祁点点头。 “外头怎么样了？” “我可不知道，我不管这些的，你养着病好容易见了起色，就别操心那么多，杠子哥他们都是老手了，不是第一天干活了，你担心什么呢，有事肯定就来找你了。” 思雨闭口不谈，不让她操心外头，好容易身体见着点好了。 文祁失笑，“好好，姑奶奶，都听你的，我这不是都没出去么。” “反正哪也不能去，好好把今年养过去才能出门。” 思雨冲她哼了一声，娇蛮的下了令。 “行，听你的，姑奶奶。” “我走了，去看看几个老人去。” “多照顾点张院长。” 文祁叹息一声。 “我晓得。” 思雨也叹息一声，这个没法子了，只能让他少受点罪，仅此而已。 外头风起云涌，文祁躲在庄子上日子却过得有滋有味的，一连几日秦熙都没来，应该是外头的事被拖住了。 为了不打搅文祁，都来不了了，太多人拜访公主府求情，秦熙不能再躲，不然都跑庄子来了。 孩子们学了个多月终于学会了凫水，正式兴头的时候呢，每晚都要凫水玩一会才肯睡觉呢，文祁也不管他们，让人看着不要淹了就行，让他们玩去吧，权当锻炼身体了。 得闲老头教孩子们憋气下水，大概是无聊吧，老人想到什么就教教孩子，几个孩子特别乐意和老爷子们，故事讲得生动不说，一肚子本事和花活，让他们眼花缭乱，感觉有挖不完的宝藏。 一晃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六月了，真的到了夏季了。 文祁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脸上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下巴也圆润了许多，成效是喜人的，虽然还是很瘦弱，但能从死亡线上到如今逐渐好转有成效，已经是意外惊喜了。 原先绵软无力的身体，也逐渐有了一点点劲，当然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但和正常姑娘的力气也差不多了，文祁自己也很开心，起码可以抱得动胖闺女了。 今儿上午睿王和端王带着一点子稀罕水果来了，正好今儿沐休秦熙也来了。 “呦稀客呀，二位叔叔怎么来了？” “人家送了些海边的水果，给孩子们尝尝鲜。顺便到你这混顿饭吃。” 端王笑着将东西给了下人。 “坐吧，去上茶来。” 文祁招呼人去拿茶盘，给叔叔们泡茶喝。 “我看你送水果是假的，你是来躲清闲的。” 老马头用手点点他笑道。 “哈哈哈！还是相爷慧眼如炬啊，我实在被烦的不行了，在家坐不住了，这不正好老三来找我，我就一块过来了。” 端王摇头晃脑高兴地笑了。 “很多人找你么？” 文祁好奇的瞪着眼睛问道。 “你不是废话么，你把暗卫网里的探子和叛徒全都清理干净了，让多少人家损失了线人，这不都跑来找我们来了。” 睿王白她一眼，可是不敢来找她了。 “嘿嘿！文彦都往里面伸手了，我再不清理我这点东西就完蛋了，多年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毁了，我就让杆子去清理一点，也敲打他们一回，都觉得我好欺负怎么着，忒气人了。” 文祁翻了个白眼，我是不能打仗了，不代表我不杀人了。 “你下步打算怎么办，也给我们透个底，也好帮你一把。” 如今他也老了不能再去福建那样潮湿地方行军了，因此和睿王入朝办事了，很多事比文祁了解的更清楚。 文祁亲手泡了茶给在座的几位奉上，浅笑道：“查账。” “你是打算……” “这些年为了平定西北，该忍得我都忍了，如今我回来了，吃了我多少都给我吐出来，我萧文祁的东西就那么好吞么。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给我吐出来。” 文祁一挑眉，浑身的霸气丝毫不减，威仪尽显。 睿王也点头，这些年他们为了稳住朝堂，帮着文祁在西北顺利守边关，也吃了些闷亏，可终究大局更重要一些，损失点钱倒不算什么了。 但如今就两说了，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可不是软柿子那么好捏。 “当初是为了稳定朝堂，为了西北的百姓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如今我回来了，吃了我的不得给我个说法么？ 手都伸到我嫁妆里头来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连我铺子的管事都买通了，能耐不小啊。” 文祁提起这茬也是生气的，那些东西不是生意网里的，是当初成亲的时候给的嫁妆，未来打算留给两个孩子的，这你们都要咬一口么，过分了吧。 “还有这事么？” 端王也瞪圆了眼睛。 秦熙微微点头，“杠子回报，有几个陪嫁铺子的管事不干不净，已经全部问罪了。” “简直混账！” 睿王也气得拍了桌子，那么大的海运船运的钱都让了出来，都不够你们吃的么，吃到人家家里来了。 第1170章再起炉灶 “简直岂有此理，无耻之极。” 林相爷也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同时又叹口气，利益使人疯狂，脸皮可以不要的。 “我打算清理账目，目前就做这些事，至于安插的那些官员能用的晋升，不能用的踢回去。将一部分交给国库，尤其是海运这一块，先交一条船出去归我六王叔管辖，这样左手倒右手，稳当一些。” 文祁也在想如何才能让这么大一盘生意平稳的交出去，首先要就要分割成无数小块，让有才能的人管理，而不是现在这样都死死盯着。 “船运这块也可以分出去，过二年再说也来得及。商道这一块你打算怎么办？” “谁都不给，我自己留着，跟我干了十年，这些兄弟姐妹难道不应该留点家当给儿女亲人么，凭什么让我们白干活啊。 当初本来就是我和文辛他们几个的私房钱，为了朝堂纷争我表哥也早早退了出去，想把我们全都赶走啊。” 文祁翻了个白眼，心里不是很痛快，当初为了这盘生意，他们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求着各家各户给点人脉和资源，把生意拉起来。 赚了钱几个人也没自私全掖兜里了，还是拿了钱出来贴补这个贴补那个，也没见那些朝堂官员放个屁呀。 如今一晃十年，生意规模越来越大遍及全国甚至是周边国家都已经渠道畅通了，这下好了，我们全都有罪了，恨不得让我们死才好呢，天理何在啊。 “是啊，走到如今的地步谁还管你当初是个什么景象呢。” 睿王也觉得不高兴，这本来就是孩子们小打小闹弄出来的小生意，赚点私房钱宽松的，后来赚得多了孩子们也没忘了自己姓啥，该贴补的也没二话。 “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当初几个孩子拿了九成身价出来贴补军营的时候，我咋没见出来个人放个屁呢。正经这些年咱们算算账，贴补了多少，放自己兜里的又是多少，算算么。” 端王也觉得这些朝堂官员欺人太甚了，奈何利益庞大，满朝文武已经站在了一条线上，眼睛都红了，这已经不是宗室王爷能够抗衡的力量了，利益使人疯狂，果真不假啊。 “想要我的东西，我也不是不给，我姓萧，给我爹还给大齐，我不至于舍不得，可不能这样欺负我们。 叔我需要你们帮帮我，这些人要过河拆桥，可我不怕，我有能耐赚一份家业，我就还能再赚一份回来。 我打算利用绣衣阁和商道的渠道，拉着兄弟姐妹再干一份，单独分出来，要不然这些跟着我干的兄弟姐妹怎么办呢。 这些年没少吃苦受罪，凭什么有了成绩了赚了钱了就把我们一脚踢开啊。” 文祁最气的就是这一点。 “你是想……” 端王眼睛一亮，觉得找到了新的出路了。 说实在的放弃这么大一笔利益，宗室也不答应，可不答应也没用，朝堂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这生意网每年赚的钱顶的上国库一年收的钱了，眼红啊。 文祁撸了袖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还能再赚一份，有愿意跟我干的，咱们拉开架势接着再干，怕什么。” 当年没人相信自己，就几个姐妹兄弟帮衬着给脸面干起来的，如今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都比以前好太多了，如何不能再干？ “好，叔跟着你干。” 端王一拍大腿显得十分激动。 “行，我也跟着你干，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了，这一闲下来还觉得挺难受的，我跟着你干，人手啥的我给你找去。” 睿王也算半退了，定期去上朝，没大事连上朝都不去了，歇在家了，忙了一辈子猛然闲下来还挺不自在的。 “太好了，我想好了，往北魏走。” 文祁朝他们挤挤眼睛，做生意也不忘了刺探军情啊。 睿王和端王同时身体前倾，睿王问道：“你的意思是……” “去给我拿个地图去。” 文祁抬头让丫鬟去拿地图来说着明白。 “你看啊，这个想法是从月华国生意网有了成效开始的，你们不知道吧，我的绣衣阁在文淑的帮助下已经入宫成进贡的了，这样一来宫里的消息我基本可以掌握了。 我觉得这个经验可以用在北魏身上，让北魏遍地都是我大齐的生意网，这就像织鱼网一样啊，你们懂我的意思么？” 文祁养病期间一直在想自己从战场退了下来，还能做些什么才是正道呢，她不喜欢争权夺利，还是愿意实在干点正事。 “想法很好啊，之前月华国的消息准确迅速，我们就隐隐有了这个想法，如今咱们不谋而合啊。” 睿王也非常赞叹，有这个眼光的人不止是文祁，还有其他能人也看到了曙光。 丫鬟拿来了地图，文祁和老家伙一起在七嘴八舌的研究着。 文祁给他们指了一条路通往北魏，“目前北魏的商道就这一条，但你看从月华国走这其实还有两条路都可以通商呢。 如果我们用月华国出去的商队呢，那么北魏就不会那么警惕了啊。事在人为呀。以前我守边关没太多时间操心，如今我打算把生意网清理一下，重新弄起来。叔，我真的需要你们帮我。” 睿王和端王仔细研究了一番，林相爷等人也频频点头，“不错，确实可行，不过我建议这个计划还是要和生意网单独出来比较合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是要是干成了，咱宗室这些兄弟姐妹也就能独挑大梁了，我也不枉大家这些年为我尽心尽力操心受累的了，这些东西赚的钱我打算以后就给宗室了，有些东西未成形之前还是咱自己人把着更放心一些。” 文祁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反复思考后的结果，宗室她这一辈必须要有人能撑起大梁，不然宗室的力量和话语权被削弱，对皇权是一种打击。 这个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因此提携宗室的晚辈是必须的。 “嗯，你想的和我们不谋而合，这些年你给了很多机会，也放手让他们实际操作了，有了不少经验，有你看着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放心不少，我回去琢磨一下弄个章程出来，光咱自己这两个人估计不够，我想想再拉几个进来。” 端王也摸着下巴认为此举可以干，很有搞头呢。 第1171章委屈 “成啊，所以我打算把生意网里面干得好的自己人都抽出来了，这样也好把这一摊支应起来。” 文祁认真地笑着点头。 “行，那文玉这头怎么办呢，文兰还可以继续用，她确实个理财的能手，不用真可惜了。可是文玉家里好像不是很平静，狗屁倒灶的事也不少，幸亏爷们还不错和她是一条心。” 端王摇头也在琢磨这俩丫头再往后用就有点……，可撇下不用吧，一个能力都是锻炼过的，其实很好用，但到底成家了，这婆家那头也是挺烦人的，见天算计。 “文慧吧，文慧也可以用，她就一个女儿，我王叔王婶带着也不影响啥，文玉我回头亲自去探望一下，看看她的意思吧。 主要是孩子脱不开手，婆家人爱算计，她怎么敢把孩子放心给他们带呢。” 文祁也听说了一些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文玉和丈夫非常恩爱，有了两个孩子了，但是婆家那头兄弟妯娌老想着从她手里算点钱出去，可她的这些东西除了陪嫁就是自己的生意，文玉怎么敢给他们呢。一来二去就闹得非常尴尬。 文玉丈夫和兄弟都因为这个生分了，文玉也觉得十分为难，婆婆总是偏心弱的，混得不太好的那个孩子，因此在里面搅合，就通过孙子孙女想要拿捏文玉。 也由此文玉仔细考虑过后，决定放弃生意网的事，专心带孩子了。 “嗯，去劝劝吧，实在不行就算了，总不能真的让他们夫妻生分了吧。” “成，我去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祁脸色也有点不好，不曾想她离开的这些年，姐妹们并没有过的非常好，看来自己是太软弱了，让姐妹兄弟不但没沾到多少光，还让人被欺负了，那可不成。 “手段不要太烈了，差不多就行了，大面还可以，我们都在呢，也不至于看着孩子们受苦了。” 睿王知道文祁想什么，笑了一句说道。 文祁这才点点头。 大家继续商议着，两位相爷和张院长等人都在，群策群力给了不少很好的建议，文祁让人执笔全都记录下来，多商量几次完善了计划后，才可以动手实施呢。 中午睿王和端王留下来吃了素斋，他们也是要守孝的，大家其乐融融说话聊天显得十分愉快。 第二天想着文玉的事，文祁决定亲自登门拜访，文玉是郡主，有自己的郡主府，昨下午就让人递了拜帖了，文玉早早就等着了。 “姐，你身体好点了没，怎么还是这么瘦啊，我还说得空去看你呢，一直忙着又怕去了打搅你调养身体了。快屋里坐。” 文玉高兴地眼里都带着光彩，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我好容易得闲了，身体也恢复的还不错，这不天热了，我也出来走走，我听了你的传信，说是不想干了交出来，我琢磨着你这是心里有事啊，就第一个来拜访你了。” 文祁一向直言不讳，和多年相交的姐妹一点也不客气了。 文玉拉着她做到贵妃榻上，给她摆了靠垫，让人去上了一杯热的蜂蜜水放在茶几上，才叹息一声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那个婆婆两个小叔子可能折腾了，要捏着我两个儿子，挑唆我们母子关系呢。 哎！我家那位为了这事和婆婆都争执了好几回了，可也不过好上三天半罢了。” 文祁听后脸色不是很好，意识到没记着开口。 “我琢磨着早晚都要交出去，我自己这些年跟着你赚了不少，也添置了不少的产业，说实在的跟着大姐你我没少沾光。 这些年他们虽然算计我，但碍于你的脸面，还有父亲和叔叔他们都给我撑腰呢，也不敢大动作，可我想着防患于未然，万一哪天背着我干点什么，这丢的还是我的脸呀。” 文玉靠在她肩头眼圈有点红，对着心里最亲的大姐，委屈也有点忍不住了。 “姐，我最难过的不是他们算计我，本来也不亲，知道他们什么样人我也不在意，可那个老婆子，竟然教我儿子和我不亲，挑唆我们母子关系。 得亏大爷一直向着我，对孩子看的也紧，孩子回来跟我们学舌，我都快气死了。” 文祁拍拍她的头叹息一声，“我来找你也是有事和你商量，昨儿个两位王叔看我去了，顺便我们商议了点事、 一个就是这个生意网我打算清理完毕后切割后让出去，大概需要五六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吧，所以我打算你们抽出来。 另一个我打算开拓北魏的生意网，同时再单干一条生意，给咱们留点后路。” “真的呀，太好了，这几年朝堂人对我们越来越不满，插手越来越宽了，都开始命令我了。 我们也都憋了一肚子气，这次你清理暗卫网，我们可是出了口气了，大家都等着你回来给我们撑腰呢。” 文玉趴在她肩头呜咽的哭了，这些年文祁去守边关，日子一久，大家都盯着这点肥肉，开始频频找各种借口欺负宗室的孩子，有些事可大可小长辈们也不好天天跟斗鸡似得去骂人，只能让孩子们自己学着历练了。 因此大家心里没少受窝囊气，尤其是文祁在西北需要保障和供应，为了她大家也不得不隐忍。 要知道运送军粮，发放军饷，这些都直接和朝堂官员有联系，他们在这上面为难一点，文祁的命可能就没了，为了这个疼他们的长姐，他们不忍也得忍了。 文祁悠长的叹息一声，“这些年为了我，你们辛苦了，我都知道，都明白，我回来了，这账咱们要算算了，委屈不能白受了。” “姐，我还跟着你干，我不想退出的，我怕我兜不住给你给爹娘丢人啊。” 文玉嚎嚎大哭，这些年的委屈挤压在心里，已经太久了，为了丈夫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她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夫妻两个处处被人为难，回到家被婆婆亲娘为难，可想而知日子过得多憋屈。 “放心，不让你退出，你还得来帮姐姐干活呢，我这身子骨累坏了你不心疼啊，你侄女侄儿可就没娘了啊。” 文祁笑着调侃，把文玉抱在怀里拍着她安慰着。 “去，你是坏人能活千年呢，老天爷不要你，嫌弃你闹腾呢。” 文玉又被她气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晶莹剔透。 第1172章算账 “我需要一个人去边界地带的城镇外放，正好你爷们这些年一直都在京城，不如趁此机会全家去外放吧，你们夫妻齐心帮我做事，打通北魏的商道如何？” 文祁仔细思考过后，查看了文玉丈夫这些年的成绩，是个能干事的人，很务实也有能力，如今缺点实际的经验。 “真的么，太好了，早就想去了，本来前几年有机会的，因为他们贪钱不想放了我。 那个时候孩子也还小，我婆婆说什么都不让带孩子走，我家爷也怕我受委屈在惹出大乱子来，无奈放弃了这个机会，我当时真的很不得掐死我婆婆，你没见她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 文玉提起这事就恨的咬牙了，宁可毁了自己儿子的前程也在所不惜，就为了一个字钱。 “她是不是还有两个儿子？” 文祁冷笑了一声。 “是，如今在工部和吏部做事。” 文玉撇嘴不屑的说了。 “嗯，交给我吧，我会让他们同意你带着孩子走的，放心。” 文祁自信的笑了笑拍拍文玉的手，一脸的成竹在胸。 中午陪着文玉一起用了膳，姐妹俩在一起说说话，一直玩到了下午，文祁才坐着马车回了皇庄。 秦熙回来了，一连好几日都没来了。 “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嗨，别提了，这几日老有人堵我的门，我一出门就被人围着了，我又不能把人带到这来，这不就得应付他们一下么。可算摆脱他们了，你去哪了怎么一天都不见人。” 秦熙在那做木工活，给孩子们做玩具呢。 “我去看文玉了，我们俩好久没见面，说不完的话，这不就耽误了一阵子。” 文祁笑着进屋换了衣裳梳洗一下才出来了。 ”哦，文玉和她婆婆和那个小叔子不太对付，都闹得有点难看了，有一回为了闹脾气，私自接走了文玉的小儿子，结果不仔细看，给孩子弄病了，文玉气的把一干下人差点全部打死，连齐王夫妻都上门了。” 这是也是秦熙以后陆续听人说的。 “这个我倒不知道，没跟我说呢，倒是说了别的，我打算好好拾掇一些人，让他们知道得罪我姐妹兄弟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如此就先从肖家开始吧。” 文玉的丈夫肖玉也是世家子，但属于二流打头的那一拨，所以对钱比较在意。 “哦，打算怎么做，是该给个教训了。” 秦熙也看不惯他们的行为，欺负人都欺负到宗室子女头上来了，王爷们不吭声，是因为辈分在那摆着呢，不好跟晚辈们计较了。 尤其是很多事他们都极为聪明的捏着让人恶心的小处，是关键位置，不是很大的事，王爷们就不好日日出头了。 “嗯，该清理总要清理的。” 文祁笑了一声。 第二日开始文祁就出来走动了，公开放话要清理肖家人，一个都不会放过，果然不出三日，肖家老二老三就满脸丧气的回家了。 紧接着媳妇的兄弟的也被人弹劾了，肖家也被人弹劾了，并且列举了数大罪状，一下子闹得满城风雨。 文祁休息了这么久终于上朝了，一身王爷大妆服饰，早早的来上朝了，该露面了。 “呦！今儿长宁也来了呀，赐座。” 皇帝看到女儿终于露面了，也显得十分欢喜，一高兴给赐座了，其实一般都是给长辈才给的，同辈的兄弟端王他们都没资格坐着的。 文祁也不退让只是客气了一下，“多谢皇上，我身子骨还没养好，各位见笑了。” 微微环顾四周欠身示意算是礼貌，就坐了下来，小太监给倒了一杯白水，特意嘱咐过得。 “长宁殿下难得露面啊，难不成是好事？” 一些武将老臣笑着调侃。 “是好事，也有不好的事，我回来这些日子了，一直养伤，从西北回来伤的很重去掉半条命，一直也没调理过来。 这才有了点精神头，今儿来是有两件事跟大家伙通知一声，一么，海运我拿了四条海船，这四条海船都是我们兄弟姐妹出钱自己花钱买的，如今可以交给朝堂，但我有条件。” 文祁稳坐椅子上，侃侃而谈，自信而沉稳。 “哦，有何条件，可以说说么？” 李相爷问道，就是林相爷退下去后推荐的那位比较严肃有能力的那位。 “一，我周王叔多年来一直掌管海运，颇有成效，我认为交给我周王合适，但我只能给两条船，作为补偿，你们要给我银子，人手我带走，我还有用呢。 另外在其他方面也要给我一些便利，归根结底，这是我和姐妹兄弟的私房钱赚起来的，和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给就别拿了。” 文祁靠在椅背上泯了口热水，态度闲适自在，稳坐钓鱼台。 “我看可以，但要商量下具体的东西。” 李相爷看了眼皇上，认为非常合理，其实他不赞成这样从姑娘手里硬夺，吃相有点难看，何况文祁给国库交的钱不少呢。 “准。” “嗯，后续的事情自会有人和你们商谈。另外一件事，我查到了一些账目和不太好看的东西，我走了这些年，你们都玩的挺高兴啊。 如今我回来了，是不是要算算账了，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我萧文祁的东西你们也敢往肚子里吞，我看你们是拿我当软柿子捏呢。 还有这些年你们捏着后勤不停的给我的人找麻烦，我这都查的一清二楚了。我的人不能白受委屈，我是来讨债的，今儿来了，就是通知一声，你们回去洗干净脖子在家乖乖等着我。” 文祁微微扬起下巴，笑的十分灿烂，双眼如刀一般，冰冷彻骨。 宗室中很多人已经历练到可以在朝堂大朝上站稳位置了，有些子弟也是宗室的，个别人仰起头心情十分激动难耐，隐隐有些泪水，他们知道文祁回来一定会给他们出气的。 “拿我的钱还要欺负我的人，把手都伸到我的嫁妆铺子里去了，你们的吃相是不是难看了点，当我萧文祁好欺负呢。 我多年不在大家是不是以为我死外边了，别怪我没提前通知，给你们三日时间，主动认错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否则我的屠刀就要饮血了。” 文祁轻笑一声，放下茶盏，站起身，转身就走，连父皇的脸面都不给。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先说话，都吓得冷汗津津了，皇帝环顾全场，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他的女儿终于重新站起来了，还是那么霸气，还是他们心里唯一的支柱。 第1173章跪着 皇帝轻笑一声，“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个脾气呢，你们回去都琢磨琢磨自己犯了什么事惹恼她了，贪的钱都退回去吧，她可是掌握着全天下的消息网，蒙骗可是过不去的。退朝吧。” 笑了一声，起身朝后宫走去，顾洪喜急忙高声唱念退朝。 文武百官满腹忧心的往外走，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商量对策，脸上全是惊惧和担忧。 李相爷要去书房议事呢，也被人给拉住了，“相爷，公主也太霸道了吧，难不成那么多钱她想自己一个人独吞不成？” 李相爷冷笑一声，“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是她的私房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呀。她姓萧贴补大齐贴补亲爹那是孝顺，你们不能认为是理所当然，更不能不要脸的就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人家是贴了大齐是为了萧家，不是为了你们。” 摇摇头推开众人去御书房了，这些人始终都没弄明白这个道理，萧文祁是为了大齐百姓贴补，凭什么贴补你们呢，你们算老几呀？ 李睿跟在后面也笑的很欢乐。 李相爷问道，“你笑什么呀？” “我笑他们屁股毛了，长宁回来了，憋了这么久才吭声，是把一切都查清楚了，这些年他么可没少欺负宗室子弟，长宁要抽他们呢，这会子着急了，晚了。” “可不是呢，那年往西北运粮，你看看朝堂吵的一塌糊涂呀，要说长宁是个好孩子。大气有远见有能力有手段，就连跟前带出来的这些子弟也是好样的，为了大局为了长宁，能让出来的全都舍了去也在所不惜。” 李相爷也十分欣慰。 “可不是，这几年为了她在西北能安稳，这些子弟可是舍了几百万啊，加上他们自己贴补西北军的军饷和粮草军马，他们手里不剩下啥了，这些年等于白干了，全都进了这些人的口袋了。” 李瑞也觉得有点佩服，跟着啥人学啥样，文祁是个好样的要强的，跟着她玩的很亲的兄弟姐妹，各个都拿的起来，出去不丢祖宗的人。 李相爷也点头，这些都有数，算算一清二楚了。 “我估摸着长宁不会饶了他们，你说能都要回来么？” “一个字都不会少，长宁自打我们认识，她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虚言。” 李相爷和文祁不算亲，但也一直在中书省干了很多年了，非常了解她的为人，说杀人就一定会见血，绝不虚言。 李瑞点点头跟着进了书房。 皇帝也在等着他们了，“你们来了，闺女给的名单让你们给审审，这是这几年在她那干的很不错的后生名单，身家清白干净的，都做了标注，你们看着提拔一下去哪合适。” 文祁不自私，跟着她干老实本分有能力的，肯定能得上好，要前程还是要钱财，你都能如愿。 李相爷接过名单一看，都笑了，每个人的名字后面标注的非常清楚，是不是世家子，能力如何，干的是什么事务，这几年在位期间是否贪污，有那些成绩等等，为人性格如何，写的极为清楚客观。 “这孩子还是这么贴心，行，给我了，正好底下需要填补一些新的官员，及时雨了。” “嗯，这孩子要闹你们容让一二吧，宗室这些年可没给你们找一点麻烦，这次不让他们出口气，怕是……” “是，皇上放心，其实老夫也觉得不该吃相这样难看，我是赞同长宁的主意，缓慢过渡，慢慢移交的。 这吃到人家嫁妆里是怎么回事呢？这是为了国库为了大齐，又不是给个人中饱私囊的，凭什么给你们呢。” 李相爷能做到相爷的位置，脑子和能力心胸气度都不缺。 皇帝点头，叹口气，“是这个道理，我姑娘很早就跟朕说过，这盘生意走到现在，数额太大了，她一定会交给国库。 但要给这些跟着她干的兄弟姐妹一点子机会，不能让大家伙跟着她白干一场，也算是历练一下大家伙，可有些人让朕很失望啊。” “谁说不是呢，都忘了当初长宁带着兄弟姐妹求爷爷告奶奶找点人脉和机会干点生意，当初贴补骁骑营，干马场，这些往里面贴了多少钱啊，没人说一句话。 都见着挣钱了，那些海船，江南船运安置了多少军人的生活呀，岂是这样随便就交出去的。” 李瑞也是能够理解文祁的一份苦心，明白她不是舍不得那些钱，事关大家日后的生活该如何交接呢，交给朝堂这些人不一定还接着用，那他们去哪里呀？ “是啊，今儿孩子跑了，赶明朕再问问去。” 皇帝也是考虑这个问题，迟迟不松口的缘故。 当天下午，肖家老太太带着三个儿子一起上了公主府求情了。 文祁今儿上朝在府里短暂歇息。 “哦，终于来了，思琪，你去传我的话，让肖玉给我跪在地上，告诉他，我对他很不满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连老娘兄弟这点事都搞不定，就见媳妇孩子委屈了，没见着老娘兄弟受一点委屈，他挺偏心眼啊，这个媳妇不想要了就直说，我妹妹不是嫁不出去非他不可了。” “那肖家老太太呢。” “甭搭理她，将死之人何必浪费口舌。” 文祁冷笑一声，面都不想见，我就是不给你面子。 “是。” 思琪领命而去，来到仪门口，望着众人，肖玉第一个上前一步行礼恭敬的问道：“请问殿下可愿意见我们？” “不愿意，殿下有令，让你跪着，问你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嫌弃媳妇不好写个休书得了，我们殿下的妹妹不是嫁不出去非你不可。” 思琪冷声讥嘲道。 肖玉顿时白了脸，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什么也不说了。 “殿下这是何意呀？” 肖老太觉得愤愤不平，肖家另外两个兄弟心里暗笑，这所谓的妹夫也没怎么看重么。 “你们么，殿下说将死之人不用浪费口舌了。” 思琪望着他们扫了一圈，嘴角扬起露出一抹阴狠的微笑来。 母子三人顿时白了脸，呐呐不能言。 第1174章怒斥 “你们欺负文玉郡主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今日的必死之局？” 思琪轻笑一声，手摸索着腰间的佩刀，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他们，似乎是在琢磨，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肖家两兄弟吓得后退一步，“就算是亲王也不能随意杀人，我们犯了什么法了？我们也是朝廷命官。” “嗤！朝廷命官？哈哈哈哈！” 思琪仰头大笑，觉得他们说了一件很可笑的笑话。 望着他们啧啧摇头，“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满京城打听一下，我们殿下想杀的人，如今可还活着？就算是官员又怎么样，我们殿下想杀也就杀了，你能奈和呀？” 肖家老太太脸色蜡白，肖家两兄弟也有点打怵了，这个长宁将军，所谓的亲王是真的六亲不认，说下狠手就下狠手的人物，实在是油盐不进的一个主啊。 “求殿下给我个机会，饶了我老母兄弟吧，所有的罪责我愿一人承担，终究都是我的错。” 肖玉叹息一声跪在低头磕头请罪。 芷玉出来了，“殿下让肖玉进去，你们三个跪在地上。” 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肖玉立刻站起身紧跟其后，同时朝身后看了一眼，做出手势往下压，意思是赶紧下跪。 肖母不敢在公主府闹事，害怕真的一刀结果了她，萧文祁手上的人命可是数不清了，但她活的依旧鲜亮耀眼呢。 肖母咬咬牙跪在了地上，肖家兄弟一看彼此看看对方，无奈又颓然的叹息一声，不得不跪了下来，命比脸面重要啊。 齐王夫妻也来了，知道今儿肖家人要来，文玉让他们来公主府一趟，是为了商谈北魏商道的事，睿王他们也拉了齐王进来干点事，如今齐王也是把府里的事交给了儿子，文玉的哥哥了，自己也是半退了。 瞧见肖母跪在门口，齐王冷笑一声，“果然是我齐王府的门槛太低了，谁都能踩两脚了，哼！” 说完一甩袖子就进了门。 齐王妃冷冷的看着母子三人，“我说过，等长宁丫头回来，有你们好果子吃，今儿可是说话算数的。” 眼里带着晶莹的泪水扭过头进了门。 肖母满脸颓然丧气，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文祁穿戴整齐在正厅接见叔叔婶婶，旁边还有肖玉。 “给岳父岳母请安。” “二叔，二婶，怎么劳你们大驾了，我还说过两日得了空我就上府上拜访去，一直调理身体没得出空来，叔叔婶婶别怪我无礼。” 文祁含笑行礼。 齐王妃赶紧上前一步扶起她，“自家人不碍事，我们如今也是闲着了，没事就串个门唠个嗑的。丫头说你有好事，我们闻着味就过来了。” 齐王妃十分亲热的拉着文祁的手调侃。 “自然是有叔叔婶婶的一份的，忘不了呢，还没着手弄，您是听我三叔说的吧，我们还在商量具体的东西呢。 这次我打算多找几个宗室的人脉，这点东西将来也是给宗室留着的，我打算早做准备，不能老欺负我们兄弟姐妹吧。” 文祁扶着王妃上座，态度恭敬亲热。 “哎！让你笑话了，这几年丫头受了点委屈，我没有频繁出面，一则是因为她大了该自己学着历练了，我们老了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了。 他嫂子倒是揪心的厉害，可这过日子终究要自己立起来呀，何况我也是等机会，等着能一举狠狠拾掇他们的机会。我闺女不能白白被欺负。” 齐王妃咬牙切齿的斜着眼瞄了站在旁边的肖玉，刚才请安都没人搭理他。 “岳父岳母，都是我的错。”肖玉再三作揖请罪。 文祁眼睛一瞪，“你的确有错，我临走前怎么跟你交代的？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指着他的鼻子一脸怒气。 “赶等我回来了，小儿子差点嗝屁了，亏你是当爹的呢，你娘让你去死，你咋不去呢，快去呀。” 文祁说话能气死你，一点也不客气喷了肖玉一顿。 “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 肖玉叹口气，脸色也灰暗极了。 齐王妃叹息一声，“玉哥啊，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防着他们也确实尽了力了，这千防万防防不住家贼啊。 你的委屈和不容易，我们不是不懂，可这样对待我们的女儿，我实在是心里委屈呀，你说我家丫头对你怎么样，对肖家如何？” “文玉待我一心一意，对肖家更是有功的，先后提携了我两个弟弟，对母亲也是极尽孝顺包容，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我懂。 都是我的错，岳母，是我对不起文玉和孩子，我早该下决断了，是我不够狠心才导致今日的结果。” 肖玉跪在地上，眼里有了泪水，手心手背都是肉，齐王始终不出面，也是不想关系恶化，终究都是为了女儿着想。 “今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是你自己办还是我给你办。” 文祁一但也不客气，文玉是她妹妹，比亲妹妹还亲的，断不能让她受委屈了，她就是找茬报仇的，文玉为难下不去手，我能我可以下得去狠手。 “请将军给我个机会，我来。” 肖玉跪在地上，认真的点头，一脸坚毅果决，“您相信我，最后想求您在给我个机会，我愿意去外放，我听文玉都说了，您第一个就给了我机会，是我让您失望了。 我琢磨了去北魏边境的林都城最合适，那个城镇比较大，是中枢城镇，无论是军事还是商道都是必经之路。 好歹我也是武将之家出身的，多少我比文官要合适一些，请您看在文玉的面子上，在给我个机会，我不能失去文玉，求您了。” 肖玉大礼伏地，恳求文祁再给个机会，文玉是他心里的人，这些年是他下不了狠心肃清家里，让文玉为了自己隐忍多年，是他的错才导致今日的局面。 文祁冷着脸盯着他看了一回，扭头看了眼齐王，征求他的意见，表情却不太好看。 齐王叹息一声，“丫头，就看在你妹妹的脸面上，给他这机会吧，若是这次还不行，就算了吧，文玉我们接回家去算了。” 一声长叹，代表了做父亲心疼女儿的辛酸和委屈。 “成，我叔都开口了，我得给这个面子，可我心里不舒服，我给你记着，下次不用你的休书，我直接杀了你，让文玉丧夫就可以了，这样省事又简单，你说呢。” 文祁歪着头笑的格外灿烂。 “是。” 肖玉应了一声，头伏在地上什么也没说。 第1175章商议 “肖玉，文玉是我亲妹妹，是我心里最亲的妹妹，她受了这样的委屈，我心里对你十分窝火。 要不是文玉喜欢你为了你甘愿受委屈，我今儿不容你在这啰嗦半天，你该知道你的下场。 我给你三日时间，把你弟弟吞进去的给我吐出来，家里给我肃清了，调令会到你府上。” 文祁转过身背对着他，一脸的怒气和隐忍。 “是。” 肖玉起身默默的退了出去。 “哎，丫头让你为难了。” 齐王妃红了眼圈，拿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你们就是太心软了，早怎么不给我写信说一声，以至于闹成今日这样子，外孙差点都没了，也能忍，真亏得你们能忍住啊。” 文祁提起来还是满肚子火，文玉是她心里最亲的妹妹了，当初她被李昭羞辱站在朝堂上，文玉是第一个为她说话的人。 这些年她有事需要人需要钱，文玉二话不说，第一个站出来出人出力出钱，一点不含糊，不该问的一个字都不问，绝对信任她。 “是我的错，我总想着到底是亲家，哎，还有两个孩子，不能也闹得跟文慧一样没有退路了，谁知道一来二去弄成这样了。” 齐王妃也是心疼得要命，可前有文慧，她心里也打怵，不能让人觉得皇家女儿做媳妇就这么霸道，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做人媳妇的哪有不受一点委屈的，婆婆给的委屈，该忍还得忍。 文祁叹口气，挥挥手，“算了不提了，肖玉办的我不满意，就别怪我亲自出手，把他们全都送进大牢里去。” “估计不会有问题了，你把肖玉吓住了。来，咱说点正事，别说这不开心的事了。” 齐王叹口气有了文祁出面，他也是松口气，有些话他也不好说，容易闹大没有余地，文祁出面弄得不好了，他再出来转换一下事也好办得多。 “行，我打算联合宗室的兄弟姐妹，开通北魏的商道，单独出来干一条线，将来留给宗室，这几年我不在，为了在西北的安危，让叔伯和兄弟姐妹们为了我，没少受委屈。 我有心给大家补偿一点，这生意网啊早晚要交出去，我早几年就在琢磨着找个退路给宗室的兄弟们历练一下了。月华国算是有了经验了，这回我打算渗透去北魏。” 齐王听后望着文祁的目光包含欣慰和赞赏，“行，叔跟着你干，你三叔他们跟我说了，我也觉得大有可为，宗室那边我去联络去。” “行，宗室子弟里有好的我打算抽出来干这边了，您那有合适的人选也提拔一下，宗室必须有人能撑起来，否则话语权一家独大可不是好事。” 文祁也隐晦的提点了一句。 齐王了是曾经参与夺嫡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因此十分赞成文祁的主意。 “成，我心里有数，你周王叔也算一个吧，海边广东那边生意也可以搞呢。” “那当然要算上我周王叔了，他有时间回来么？” 文祁几年不在家对家里王叔们的事也不太清楚了。 “他打算回来了，广东湿热，他年纪大了也受不住了，这不文康和你二哥文轩跟你父皇说去那边干呢，文轩也干过，这洋文都会利索了，去了也合适。” 齐王说叨着他们最近的想法和计划。 “要那样让我王叔回来跟我干吧，文兰这头还不能走，她是我的管家，她走了家里以这一摊可不行，生意网需要慢慢交出去，我还得需要她给我弄呢。” 文祁琢磨着不能让文兰离开。 “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你王叔回来合适。” “行，您看着还有谁愿意干的，可以进来干，但目前仅限于咱们宗室自己的人，外人亲戚不合适进来，这是咱宗室自己的东西，再弄成生意网这样被人摘桃子，我这心里也不痛快呢。” 文祁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齐王妃也点头，“是这个理，既然这是留给宗室的，就从咱宗室里面挑人吧，亲戚就别算进去了，你进了我不安插人到最后都是事了，还让文祁做恶人，不合适，谁家亲戚都别进来搅合了。” 齐王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你把人给我抽出来了，你那头怎么办呢？” “用朝堂的人吧，早晚要给国库的，慢慢地替换吧，争取平稳为主。” “行，孩子这么大一笔钱每年都这样客观，你真的舍得么？” 齐王都佩服侄女，也替她亏得慌。 文祁笑了笑，“舍得，我姓萧，给我爹给我兄弟给大齐百姓，舍得。没有他们没有我的今日。我再干一份产业，一则是回报兄弟姐妹们疼我的心； 另一个我要安排好这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啊，不能让他们没去处不是。 等这些交出去了，我担心兄弟们要被淘汰一批人呢，别人不要嫌弃老弱病残，我得留着照顾他们呀。” 齐王夫妻频频点头，这孩子总是这样懂事大气，先想着别人对自己的好，力所能及的回报一二。 “好孩子，我们没看错你，你是个能干事的，成了，我们回去了。” 齐王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告辞了。 “留下吃个饭吧，我都预备好了。” 文祁起身想留。 “自己人不客气，我小孙子小孙女还在家等我呢，我急着回去呢，我如今就是带孩子了。” 齐王妃笑着一脸满足。 “好，改日我在等门拜访。” “好，我们走了。” 文祁将叔叔婶婶亲自送到门口，扶着他们上了马车才回屋，肖家母子被肖玉给带回去了。 “思琪你去把各家各户大头的账目给我送过去，记住闹大点，我这次要见血了，我的钱可不能白吞。” 文祁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步往回走。 “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带上人手，能闹多大就给我闹多大，我就是要满城风雨，告诉所有人，欺负我的人，就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文祁憋了一口气，就等着好好拾掇一些人呢。 “是。” “杠子回来了去书房找我。” “是。” 文祁去了书房，整理一下去北魏商道需要注意的事项要安排一下。 第1176章抽 秦熙回来了，“你让思琪去闹事了？我瞧着围着的人挺多的，好热闹的大戏呢。” 脸上笑呵呵的，一面说一面换了衣裳梳洗。 “嗯，要闹的，我要单干一点生意给宗室做补偿，也是为了将来咱儿女能留点好用得上了。这本钱么得让他们给我出了，这几年的委屈不能白受不是。” 文祁在练字静静心，写完最后一笔，朝秦熙挤挤眼笑了。 “你说的再好不过了，确实要他们付出点代价了，这几年宗室子弟为了咱们可是真没拿到好处，剩下的也不多了。” “是啊，钱就那么多，一算账全都清楚了，他们几年间贪了我上千万呀。胃口大开呀。” 文祁放下笔气的脸色都黑沉了。 “别生气，你身体要紧，既然回来了就别跟他们客气，也该素清一下了，确实太过分了，这样下去，满朝文武全成贪官了，这个口子不能开，我支持你见血。” 秦熙也坐了下来品了口茶认真的开口。 文祁并不是嗜杀之人，如此做自然是经过了仔细考量的，包括几个相爷都为她说话采取默认的态度，考量也在于此。 利益诱惑太大，如此放纵下去，形成贪腐之风理所当然，大齐危矣！ “嗯，我等杠子回来就开始，证据已经确凿了，我要大开杀戒，让他们知道知道疼是什么滋味。” 文祁抿着嘴冷嘲的讥讽一声，我回来讨债了。 “我觉得要闹就闹的大一点，全都拉到菜市口让百姓都看看，满京城的人都看看，你也借此机会立威，让他们回忆一下你的威风，这么多年不在家，我估计都忘光了。” 秦熙一本正经接替文祁的大字自己写了起来，语气调侃，眼神淡漠。 “你说的有道理，菜市口是个好地方，就这么办了。” 文祁听后歪着头琢磨了一下也露出一抹笑容来。 杠子来了，“将军，都查的差不多了，基本确凿无误。” “嗯，暗卫网那边清理的如何了？” “京城这边已经清理完毕了，该关押的都关押起来了，拒不认罪逃跑的当场处死了。” 文祁点点头，“很好，做的好。还有两日的功夫，把那些贪我钱的官员府邸家眷给我看起来，一个都别让跑了。时间一到听我命令。” “是。” “去帮我写几份帖子，把宗室的老少爷们都给我请了，去菜市口的酒楼，说我请他们看大戏。” 文祁转动着手里扳指，笑容带着期待，十分愉快。 “是，属下这就去办。” 杠子应了一声就走了。 “别说你跟前这几个办事真牢靠，一点就透，真好用。” 秦熙都羡慕文祁了，跟前的人死忠不说，关键是脑子灵透，也好用，嘴巴特别紧，不管干什么，都特别顺溜。 “生生死死出来的情谊，自然是别人比不上的，你羡慕呀，我给你几个人啊。” 文祁挑眉朝他笑了一下。“行呀，骁骑营还有么？” “有，有一些年纪略大的要慢慢退下来了，前儿王钊说有几个伤好了，但落下毛病了，已经不能留下，我给要了过来，你身边没个正经侍卫，我也不放心，找人办事他们也利索呢。” “那再好不过了，都是一起闯荡的兄弟，你给我得了，月例银子按你的要求给，干得好我单独给发赏银，肯定不能亏待兄弟了，年底都有花红。” 秦熙也十分痛快，骁骑营出来的各方面都好，唯一就是年纪渐长，不能打仗了，但不妨碍他们保护人啥的，只要不是战场环境，京城这点事对他们来说是手拿把攥的。 “行，等人到了你自己挑，你挑剩下的我给二哥挑几个去，他要去广东接替我周王叔了，我给他几个人保护。” 秦熙抬起头，“哦，倒是忘了这茬了，是该给几个人保护着，那边洋人也挺彪悍呢。” “可不是么，要不我急着要几个老手呢，不在乎多厉害，关键是心里有数。” “这倒是，那你早点给弄好送过去，他估计很快就走了，要不要我们去拜会一下，你们兄妹说说话，这些年也没在一起聚过。” 秦熙琢磨着兄弟姐妹有日子没在一起踏实坐下来说话聊天了。 “要不都请到咱家来，咱们一起聚聚，把兄弟几个都叫上，一起商量点事，我琢磨着这点生意兄弟们也可以插一手，都是宗室的人么。” 文祁开拓思路，倒是把兄弟给忘了。 “行啊，愿意干都来呗，给谁不是给呢，都是你亲哥哥。” 秦熙也笑着点头。 “锦玉，去写帖子，就写四日后吧，我邀请几个哥哥来我府邸喝茶叙旧，把嫂子侄儿们也叫上，大家一起聚聚。” “好，奴婢这就去。” “思琪，你去骁骑营让王钊把人给我早点送过来，我给哥哥们也挑挑人，既然选了也别厚此薄彼了，都选几个走吧。” “行，我这就去。” 文祁安排完这才算放心了。 “肖家来人没？” 秦熙没听见她说问了一嘴。 “来了，肖玉让我很骂了一顿，我把肖家母子三人狠狠羞辱了一番，算是给文玉一点面子，让带回去处置，处置的我不满意，那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 “嗯，肖玉能力足够，就是有点心软手不够辣，缺乏一点果敢的狠劲。” 肖玉也是世家子，秦熙也是有所了解的。 “可不是么，要不然一点事能弄成今天这样么。” “你打算用他么？” 秦熙写了几个字感觉还不错，放下笔洗了手坐了下来。 “用还是要用的，看在文玉的面子上，我也得让他肖玉变成人才。能力还是可以的，我让人从旁督促一下也就可以了。” 文祁如今在用人上也是驾轻就熟，不担心驾驭不住。 “也行。” “晚上想吃点什么？” “都行啊，吃点粥吧，天热不想吃饭。” 秦熙叹口气。 晚上文祁让人熬了点粥，弄了几样素菜，有凉拌菜和素炒的，咸鸭蛋配上，倒是吃的还顺口。 这两日外头纷纷扰扰，文祁不曾出门，肖玉回家后就关上门把两个兄弟捆起来狠狠的抽了一顿鞭子，让人把他们屋里搜检了一番。 第1177章聚会 真搜出不少东西来，有些竟然是文玉的嫁妆古董字画之类的，这下肖玉更生气了，可以想见这些年他们瞒着自己可没少欺负媳妇啊。 连老娘也没放过一同搜，府里闹成了一团，弟媳妇撒泼打滚哭的一塌糊涂，肖玉直接让女卫捆了送回娘家去了。拒不交钱就写休书。 文玉把女卫借给了肖玉，自己也没露面，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娘家小住几日陪陪父母哥嫂了。 肖玉这一次下了狠心，把府里狠狠肃清了一回，打杀了不少积年的老奴才，在府里作威作福的，狗眼看人低谁都敢欺负。 把兄弟抽的遍体鳞伤，弟媳妇也送回娘家去了，将搜出来的银钱古董什么的统一登记了一下，第三日早晨，亲自带着银钱去了公主府了。 文祁看了看银票，微微点头，“如数上交，我饶你们肖府一命。你回去吧。” “是。” “好好待她们母子，这次是文玉的脸面救了你，不然……” 文祁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是。” 肖玉叹息一声回府了。 文祁换上亲王服饰，大妆亲王轿撵出行，排场极为隆重。 百姓们都远远的围观，十分好奇，久不露面的长宁将军出来了。 菜市口有个很大的酒楼，在上面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下面的情形。 宗室的人早就到了，男女老少全都来了。 睿王在楼上指着文祁笑道：“你来迟了。” “好饭不怕晚，可惜不能喝酒，不然咱叔侄可以喝两杯庆贺一下，等孝期结束了，我做东请大家去府里热闹一下。” 文祁上楼先给长辈兄弟姐妹们请安，面带微笑，表情平和温柔。 “好说好说，我们都等着呢，瞧着你脸色好了不少，不过还是太瘦了，你再调理调理吧，如今守孝正好清净的可以养养身体。” 文康也笑着打招呼。 “很是呢，我皇祖母总是最偏疼我的。” 文祁笑着坐了下来。 “你今儿叫我们来是有什么好戏要看呀，不好看可要罚你啊。” 文玉赶紧岔开话题，太后是文祁心里最痛的一块，提不成。 “这些年大家为了我这条命，让诸位受了大委屈，文祁在这给大家行礼了。” 文祁站起身再次恭敬行礼，以表谢意，大家对她的维护之情，她都记在心里了。 “嗨，这孩子怎么回来越发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 一个老王妃也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如今我回来了，这些年他们一共贪了你们多少钱，我都找回来，我的钱可不能白吞了。 今儿请大家来看戏，解恨报仇，一会把孩子抱下去，我让人定了素斋和汤品，给孩子们喂饱了哄睡了，咱才好看戏呢。” 文祁挺直了脊背，望着窗外，一身孤傲，满身威仪无人能敌。 “成，既然你搭台子，咱们就好好的看看，这些年可真是受了不少鸟气。” 文康也挥舞了拳头狠狠的开口。 思琪上来了，抱拳行礼，“回主子，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了。” “嗯，那就开始吧，把银钱给我点清楚了，拿钱换人，不换的就不用留下了，我穷养不起那么多人。” 文祁站在窗户边上遥望下边，露出一抹微笑来。 “是。” 思琪领命而去。 这间算是厅堂，连着一片雕花窗户，窗户被全部打开，天热也要通风透气。 有几个年轻人好奇早早站在窗边往下望呢。 “哎呦！底下捆了一溜子人呢，可真不少啊。那几个威风凛凛的是骁骑营的将士吧，太威风了。” 一个宗室小子无比兴奋的指指点点的说着。 “是骁骑营的将士，有些年纪略大了，伤患太重，就退了下来，我留在身边做事。” “哎，大妹，你不是说给我们也挑几个人么？不能都给老二，我也要。” 文荇扯着大嗓门喊道。 今儿几个兄弟也抽出空来给文祁搭台子呢，听说有大戏看，特意抽出时间来的，这热闹不能错过了。 “有啊，明儿上我府里去，你们亲自挑人，身边多个经验丰富的老将，我这心里也踏实些。” 文祁笑着点头了。 “那敢情好，我就说不能忘了我们吧，你那女卫也给我们准备几个，我媳妇她们出门也需要一二个人。” “行。” 大家争热闹的说这话，一个小子就咋呼着，“开始了开始了，快来看呀。” 底下已经闹哄哄的闹开了，有嚎嚎大哭的，有撒泼打滚的，有连撕带咬的，总之一群人围着将士们哭天抹泪的，啥样都有呢。 今儿为了镇住场面，文祁派了守备军的将士过来，她有虎符和御令金牌，能够调动三军，随时随地都可以。 特意派了不少的士兵将道路两旁全部封了起来。 思琪朝上看了一眼，文祁轻轻一挥手，思琪大喝一声，“开始。” 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被压在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简单干脆，一点没有拖泥带水呢。 “啊！” 一声悲愤凄厉的吼叫从下面传了上来，连围观的百姓都吓得惊呼一声，胆小的甚至扭过头去不敢看了。 刽子手脸上溅了不少的血点，地上一面狼藉，血水满地蜿蜒流淌，场面有点恶心。 好几个年轻小子忍不住从窗户边换过头来捂着嘴，差一点要吐了。 端王白了他们一眼，“没那个本事就别看了，你们不是武将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听个音就得了。” “姐，你牛，真杀呀，怎么交代啊。” 小子坐在那非常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脸色煞白。 “大姐杀的自然是真正的贪官，不光是贪了咱们的钱，还贪了任上的钱，绝对不会杀错人的，你放心，大姐心里有数，她办事一准挑不出错来。” “那就好，我就怕他们又联合起来攻击我姐呀，这些人特别不要脸。” “不怕，我习惯了。北魏商道的事都知道了吧，我打算开拓几条线，南方往北魏走也有船运，有愿意干的给我个话，拿个章程出来。 另外今儿要来的钱归文兰掌管，再买两条船咱自己开辟新的线路。这次海船要造结实的，最新的，我给你们大炮和将士，都是有经验的老人。 除了自己的分成，每年的利润要给宗室上交两成，这个将单独算账，未来帮扶宗族里的老弱，或者做些别的生意。 年底分红一次，就像是宗族的祠田一样，分给老弱妇孺一份，咱萧家的脸不能全都搁地上踩。” 第1178章杀 “成，这我赞成，以往都是各家各户看情面帮扶，如今这样一弄有了规矩，大家都能得一点照拂。这些钱定期用来采买田地和宅院，也可以作为宗室子弟的奖励，省的都混吃等死。” 睿王也赞同此举，萧家人多，庶子庶女，不是各个都混的有出息，也有庶子被打压混的不好的呢，也有父母早亡孩子没人管的，混的还不如高门大宅的奴才呢，确实看不过眼。 “成，这怜老惜贫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最清楚了，整日在内宅里也没事做，打牌不如干点正事了，把咱宗室这一块也拎起来，我觉得合适。” 老王妃也点头，如今这样一弄，他们帮衬也事出有因，名正言顺，更合理了。 “有能干的人才也可以提拔起来，想赚钱的想要前程的，咱这都有人有路子，只要是干正事的，都可以帮衬一把。 就算是庶出的，父母早亡的，也有资格活下去，靠自己的双手奋斗活的有脸面，这不过分。” 文祁望着窗台外面，幽幽的开口。 “说得对，以前都没人管这事，好多孩子其实也可惜了，但凡有人引导正路不至于都纨绔去了。” 老太太们也纷纷点头。 “另外钱分到手以后，还请大家各自出人出力，给宗室办个学堂，习文练武。 让不能进宫读书的宗室或者宗室沾亲带故有点可怜的孩子们，都可以来正经学东西，也能约束他们别都跟着疯婆子去跳大绳。 咱宗室的孩子全都垮掉，日后谁代替宗室说话。” 文祁认为之前都漠视不理，捧高踩低是不对的，宗室内没有人才撑大局，凝聚力也不够，大家各自为政，话语权根本没有力量，对皇权可是一种缓慢的削弱和打击。 “你说得对，人不能太自私了，真到紧要关头，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我们就要被一网打尽了，这些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大家都抱着一点小心思，结果凝聚力不强，否则何必等到长宁回来主持大局，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巴，都没有能干过外头这些混蛋的？” 睿王也叹口气，自己等人也是有问题的，不能推卸责任。 “的确如此，我们也该好好自省才对，学堂的事我们来办，先挑个大点的院子为好，要习君子六艺，跑马习武必须要有个校场。” 端王也开始认真琢磨起来，花无百日红，这是对整个宗室都有好处的事，应该尽心办了才对。 外面闹的依旧很凶，文祁转过身坐了下来，喝了杯茶，她看到已经有人开始交钱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事就顺利多了。 “大家都一起想想，群策群力么，有些事我也琢磨的不细致，有好的建议可以归拢一下。 让长辈们长长眼，我瞧着人家大族的规矩就挺好的，人才辈出不说，都很有规矩方圆，站出来个顶个的有出息，咱也要归置一下学习学习么。” 文祁端着茶盏笑了笑。 “我觉得咱们的女孩子也可以统一找有本事的嬷嬷教导一下，咱们宗室的女孩，能耐的太骄纵，身份略次一点的头都抬不起来，这差距也太大了，该认真教导才对。” 文兰干了这些年很有眼光和经验了。 “说得对，男女要分开院子，免得闹出笑话来。” “这个可以让亲戚家的孩子来么？” “可以，这个可以来，但是要交束脩费，咱宗室子女的孩子不用交，尤其核对名单的时候要认准人，不能桃代李僵，我是为了咱宗室子女给个好的，可不是为了开善堂。欺负我宗室子女可不行。” 文祁态度很明确，又混得不好的，被欺负也是常事。 “我明白。 说着说着，孩子们已经主动围拢在一起，拿笔挨个都记了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觉的这个事干了是个好事，彼此亲戚都能受益呢，都纷纷表示愿意出力。 中午了，摆了午膳，给太后守孝，大家都自觉吃素，没人埋怨什么。 “主子，钱收了一半，还有一半没人上缴。” 思琪捧着匣子单膝跪地禀报今日的成果。 “杀了几个？” “恶贯满盈的一共三个，剩下的是各种罪状罪无可恕的，一共八个人。” “很好，家眷还在闹事么？” “还闹呢。” 思琪低头禀报。 “让将士们不要还手，找女卫下去把女眷拉开，闹得最凶的抓起来当众打板子，不用脱裤子。” 文祁冷哼一声。 “是。” 思琪转身就走，一众在坐的年轻人都不敢吭声了，规规矩矩的坐着不敢嬉闹捣蛋了。 文祁没打开钱匣子，直接推给了文兰，“去买船和造海船，不要吝啬钱海船要结实点，大炮等你船弄好了，我会让人给你的。” “好，我知道了，我弄个章程出来再给你汇报。” 文兰接了过来，当着面点了数额，在本子上记了一笔，留待日后好查账。 除了钱还有一些是古董地契之类的，那么多钱这些年过去了，有些早就花了呀，补不上又不想丢命，只能把家当拿出来了。 上缴的东西五花八门，思琪等人也是按照市价估算的，都有记录，并不故意黑人。 这些东西文兰让人帮着都登记下来，回头统一做处理。 “那些古董字画有看上的，按照市价给钱，我们去做生意需要银钱，宅院田庄之类的，你们看着留一些给宗室做祠田，至于书院的位置，另想办法。” “行，姐，这些事我们来干就行，你就别操心了，我这人手够用，一时半会也不能着急，要弄就弄好一些，弄得漂亮点。 再一个我琢磨着真要弄好了，我估计各家各户的姑娘们都愿意来读书呢，请宫里的嬷嬷教导，这多好的事呀，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脸面请宫里嬷嬷教导吧。 因此我琢磨着男女真要分开合适，这估摸着来的男女学生真不少呢。我们得好好琢磨一下。” 文兰也笑着开口。 “是这个道理，这个事你甭操心了，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我们再唤你去，这些事交给我们老家伙干吧。 要弄就弄好点，琴棋书画都请了大家过来教导，弄得像个样子，有规矩的。要找人压服着这帮龙子龙孙们为好，免得他们闹事。” 老王妃们也很有经验的七嘴八舌就开口了。 第1179章训诫 听着他们议论，这边小子们就挨个都记录下来，老王妃们自动就凑了一波研究书院的事，而年轻人么也凑了一堆开始研究去商道的事了。 睿王他们凑在文祁这一桌子说话，“你这一闹，怕是要被大家伙嫉恨了，可得做好准备了。” 文祁拿了筷子吃菜，讥嘲的冷笑一声，“当年那么小我都不怕他们，如今我更不会怕他们了，我是不能打仗了，不代表我就是软蛋，要被人欺负了。” “这倒不至于，你这商道打算怎么折腾，和朝堂说不说？” “不说那么多，我跟李相爷他们打过招呼了，要一些方便回来，算是这些年的补偿，文康哥，你把这事给落实了，写个章程出来，咱也需要点便利条件，该要的都要回来，别客气，给我狠狠宰。” 文祁笑了一声。 文康眼睛一亮，欢快的点头，“行啊，有你这句话咱们不能松口了，兄弟们好好商议一回，有我想不到的写两笔，我汇总了递上去啊。” “成嘞，这些年鸟气可受够了，是得敲一笔，风水也得轮流转。” 其他小子也是挥舞着拳头，一脸的解气的表情。 “咱这事啊，先不着急用亲戚，就用咱自己人和手底下的奴才跟将士们，旧人，先抽调一部分出来。 加了亲戚不合适，我有我的用处和想法，督察院那边也要选一些人安插进去，这会子没空管亲戚那点事呢。” “放心吧，我们晓得，这自家的东西要自己守好，啥时候该做啥事，我们心里清楚。” 小子们立刻点头表示明白，这是宗室的东西，的确不能加亲戚进去，不然又弄成现在这样，一扯出来盘根错节的，到最后还是他们退让，太不合算了。 “知道就好。先把架势给拉起来，南北两边的暗卫网接着给我清理干净，我几年不在，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各个世家不分敌我的线人全在里头，我这点东西都让你们败光了，有没有脑子啊。” 文祁提起这事也有点生气，这些小子们抹不开人情面子，一来二去让人把线人安插进来了还不知道呢。 小子们都站了起来，就连文兰也站在一边，低着头听训，谁也不敢吭气。 老王妃们扭过去继续商量她们的事，问都不问，活该挨抽。 “你们当中也有父兄亲人在从军呢，这暗卫网为了什么你们清楚，可好，我回来一查，什么人都有啊，文彦都惦记我的绣衣阁了。 改日你把爹老娘子都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回去把媳妇姐妹三姑六戚的给我敲打一遍，我给你们说过了，再有二次，他们的下场也是菜市口。” 文祁眉毛一挑，表情凶厉，一点也不客气。 “是。”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回去给我领二十板子，敢糊弄我，我亲自打。我几年不回来，弄了个乱七八糟，就没有个有点血性的人站出来团结大伙么？你们放个屁也要你爹出面搂住啊。” 文祁也没好脾气，群龙无首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团结大伙，所以才导致了这局面，长辈们也有事忙，哪有空日日盯着孩子，这么大了都成亲的人了，什么事都要长辈出面去要，太丢人了。 你赚不上钱损失了，活该，长个教训吧。 文玉站出来，低着头，“是我的错，一开始我就选择了退让，兄弟们要去找补，我也拦着没让。 这一开始的头就起的不好，我顾虑多，缺少了点杀伐果断，这些年我看出来了，有些东西我接着干确实有点弱了，所以我想把手上的事让出来。” 文康叹口气摆摆手，“不能全怪文玉文兰，是我们这些小子不够团结，心里总是想的太多了，结果最后失了先机。 说白了我们缺少一个龙头，这些年损失了不少，也涨了教训，是我们活该被人欺负，做事太冲动留下了好多把柄，说理都没地，丢人了。” 文祁见他们脸上都是一些羞愧之色，叹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投鼠忌器，可话要分开说，功是功，过是过。 咱也得总结自己的错误，这些年你们也看到了，宗室被压制的太狠，固然是这些利益导致的，可你们要明白，这东西不是他们的，是我的。 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拿了私房钱从无到有，再到如今的壮大干到今天的，没他们什么功劳，你们该把这点东西守住啊。” 朝堂官员也是后来特别赚钱了硬加进来的，确实没有任何功劳。 “是我们的错，让你和长辈们跟着我们丢人了。” 文康低着头，在家没少被爹骂，心里也难受着呢，给你个现成的家当你都守不住，可不能怨别人不提携你了，扶不上墙的烂泥么。 “剩下的事有什么想法么？” 端王也脸色严肃的开口了，他也认为文祁骂得对，给你一份产业现成的赚钱的，你们都收不住，怪谁呀。 “还有一半钱没要回来，我们去想办法要回来，一个子都不能少，趁着热乎，在要点机会和关键位置做交换。 这事我们兄弟几个商量，家里都清理的差不多了，空出来一些位置，我们刚才商议了，捡了能干的宗室子弟先填补进去学着，多一个机会也是好的。” “哼！还没傻到家啊。” 睿王摇头都无奈了。 “我就一句话，盘我给你们了，能不能抢到肉吃，就看个人本事了，但有一条别忘了你们姓什么，家里打成狗脑袋我都不管你们，出了门要点脸面，帮着外人踩自己兄弟，我知道了可不能轻饶了。” 文祁告诫他们。 “是，这一点你放心，我们这样干家里老子娘也不能饶了我们呀。” 小子立刻说道。 文祁点点头，“剩下一半的钱，还有机会，我不管了，自己要去，你不能让我喂到你嘴里吧，你不嫌弃恶心，我还嫌弃埋汰呢。” “不能够，我们来弄。” 小子们嘿嘿直笑。 “行了，吃饭，还有个事，有一些将士有了伤患不能打仗了，但做侍卫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需要的跟文兰汇报一下，女卫也有，等过些日子医女也有。 老规矩，人请回去不能低于原先的月例，年底要有花红，我这点脸不能给我扔臭水沟里。请人的钱自己掏。价格文兰那都有标准，太吝啬的就别请人了，自己玩吧。” “哈哈哈！” 第1180章交代 大家听完纷纷点头，文祁手里有不少好呢，像这样的人才你花钱都不一定请的来呢。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要是想跟着干，捡自己擅长的出力，按照咱宗室的规矩，出力多少分多少钱。大哥在京城时间居多，你帮我抢人和机会，也有你一份； 二哥去广东有自己的便利，我要广东的海图还有港口的便利，以及当地的特产和海货等等；三哥么文采好，帮我寻摸点位置和人才，给咱宗室的子弟寻摸点做正事的机会。 按劳分钱，大家都一样，干自己的擅长的，就一句话，你我团结别存二心，有财大家一起发，我既然能挣一份家业，我就能挣两份三份。” “行，大妹你说怎么弄我们听你的，没说的。” 文荇也挺高兴，每次有好事大妹从来没忘了他们兄弟，处处照拂，确实没话说。 “有一点要拜托大家，我弄这么大生意一个是为了宗室为了咱儿女的以后，二哥我要安排这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从军的将士和英烈家眷你们要第一时间安排，要排在第一位。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文祁伸出一根手指，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安排这些将士们和英烈的家眷，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更有尊严的生活。 文荇也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当初大妹做生意就是为了这个，这一点决不能更改，我们除了赚钱也是萧家人，这天下姓萧，咱也得干点让爹娘老子长脸的事。” “是，您放心，这一点不能变，我们不能忘记自己姓啥了。”小子们也纷纷点头，这些年都是这么干的，没变过，也不敢改了。 文祁点点头。 “别为了钱迷花了眼，你们如今能有这样那样的好机会好前程，是因为这些年你们没忘本，否则皇上也饶不了你们。 归根结底，你们得来得好，是因为你们帮着皇上为大齐为百姓做了实事才有了今日的脸面，否则与民争利就是一条错。” 睿王也朗声训诫，可别忘了为什么干生意，不是为了让你们与民争利去的，是为了更好的做事，为大齐为百姓做事。 “是。” 众人齐声应道，大家心服口服，这些年也干了不少事，接触了很多层面的人物和艰辛的生活，心里也是有谱了。 “这些年大家做的不错，咱们努把力，把账给我要回来，后头海船马上要回来了，今年的分成比去年多，我给大家发红包。 虽然交出去两条船，但海图在咱手里呢，咱造了新船还可以接着走，我让人从江南海船世家又买了几张图，咱可以走新线路，钱赚不完。” 文祁笑着给大家鼓劲。 “哦，太好了。” “好好干事，别干砸了，长宁一心念着你们受了委屈，一回来就做了恶人给你们要账，朝堂上怕是要弹劾挤兑她了，都长点心。” “晓得了，我们回去打声招呼，有消息第一时间就来汇报。” 大家这些年虽然犯了点错误，但总体来说很团结，他们体会到了团结带来的好处，宗室的情况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很多庶子也得到了机会可以一展所长，有正事干，说起来就是年轻阅历还有点浅，但未来可期。 文祁给自己和叔叔们倒了杯茶，“这些年我也习惯了。文辛什么时候回来？” “呦！那还早呢，我打算给他写封信，说说咱的事，他那头也能干不少事，还有造海船的事。” 端王笑着说道。 “嗯，要说一声的，我还需要海边的将士呢，让他给我多准备点人，要有经验的老手。” “行，我记得呢。” “我的身体还得调养一阵子，大哥还得辛苦你多担待些，恐怕要明年我才能去中书省做事了，这一时半会这破败的身体还支撑不住。” 文祁苦笑了一下。 “没事，你先调养身体，不急着弄。” 文荇叹口气心疼的望着她，点点头。 “西北那边的粮草问题，还得叔叔们看紧点，托木真死了，可是托克逊未来很值得我们加强提防啊。” 文祁靠在椅子上，这一会已经有点累了。 “放心，我们兄弟都在呢，不能人走茶凉。” “嗯，我回来有日子了，乔飞这小子也没给我封信呐。” 文祁叹口气，有点担心放不下。 “没写就是没事，你看你这操心的命。” 睿王白她一眼。 “行了，这也没啥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脸色都不好了。” 端王也看出来文祁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 “也好，我累了，回去了。” 文祁站起身点点头。 文兰扶着她送下楼，侍卫们在一旁守护。 “姐，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我自然回去找你的，你别担心，如今你回来了，大家皮子都绷紧了，再不敢耍心眼了。” 文兰嘻嘻笑着调侃。 “辛苦你们了，事慢慢办不着急。” “好。” 文祁坐着马车带着侍卫回农庄了，要进行第二轮针灸了。 秦熙接了孩子们在竹林吊脚楼里玩耍，孩子们看到她回来了，趴在楼上跟她打招呼。 “娘，你看我们在布置小楼呢。” “好，弄漂亮点啊。” “嗯啊。” “你事弄完了么？” 秦熙也穿着短打扮在上面和孩子们嬉闹玩耍，一副孩子王的样。 “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半的钱，我让他们去要去了。” “累了吧，上来睡一会，上头可凉快了，我们都布置的差不多了。中午说做烧烤吃呢。” “也没肉怎么吃啊。” “可以吃素菜啊。” “好啊。” 文祁爬了上去，瞧着布置的还真不错呢，铺了软软的褥子，还摆了茶盘和书案，上头光线充足，就是学习也是个清幽的好地方。 文祁躺了下来，舒服的叹口气，“我累了。” 秦熙倒了水给她，“喝点水，你先歇一会，一会叫你吃饭。” “好，我困了，起的太早了，我眯一会。” 文祁打着呵欠，臻姐懂事的给她盖上薄被，得到她的亲吻一枚，臻姐红着小脸蛋嘻嘻笑着跑了。 她在吊脚楼上迷瞪了一小会，孩子们爬了上来，摇晃她，“娘，别睡了，要吃饭了，我们炖了汤，可好喝了。” “哦，好，我起来了，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还做了豆腐羹呢，可好吃了。” 宏哥翘着嘴角，眼里带着对美食的渴盼，摸样乖巧可爱。 第1181章计划 文祁揉揉儿子的头，将他的头发弄得蓬蓬乱，得到儿子的撅嘴瞪眼，她得意的哈哈大笑，拽着儿子飞身一跃而下。 “哇，飞起来了，太厉害了。” 宏哥第一次体验轻功的魅力，高兴地哇哇大叫。 文祁呵呵的笑着。 秦熙过来接过儿子，瞪她一眼，“小心再摔着。” “没事，位置低飞一下还是可以的。” 文祁耸着肩膀笑的愉快。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秦熙负责烧烤。 老人们也喝着茶吃着东西，十分愉快，对外面的事一概不问。 她又在庄子上晃了半个月，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朝堂上更是吵得不可开交，宗室子弟像疯了一样，开始满朝堂咬人了。 文祁回来了，他们有了腰杆子，各个都挺像疯狗的，咬着仇人就不撒手了，决不能放过他们，这些年的鸟气要讨回来。 睿王等人趁机指点孩子们讨要好处，要人才，要朝堂上的关键位置，讨要便利为北魏商道做好准备。 朝堂势力因为被文祁捏住了把柄和错处，节节败退，在这场争锋的战役中，文祁大而化之釜底抽薪，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让这些小子们狠狠上了一课。 这次大家是真服气了，人家能被封为亲王是有真本事的，不服不行，他们的确差了火候。 倒让这些个宗室子弟去掉了骄傲，越发认真踏实的开始做事，几位王爷们也是老怀安慰了。 半个月的针灸结束了，王老头去除了刀伤中的锐气，伤口也彻底长好了，留下了浅浅的粉红色疤痕，依旧触目惊心。 入夜了，文祁在温泉池水中教臻姐憋气，自己也陪着她一起憋气。 最终还是臻姐第一个抬起头，大口的喘气，“娘，你好厉害啊。” “这个要平日里多锻炼身体呢，你的药浴泡的怎么样了，平日早课可有认真练习。” “有呢，我每日早起要围着花园散散步，然后打五禽戏，直到身上微微出汗才停下来，跟着思琪姑姑学扎马步挥小木刀练习基本功，然后还要背书，两不耽误。可忙乎了呢。” 臻姐嘟着嘴掰着手指算着自己每日要干多少事。 “嗯，明儿帮娘看账本吧，娘还得养伤呢。” 文祁笑了笑。 “那好吧，我也刚开始看，不懂得您再教我吧。” 臻姐任命的叹口气。 “这才是娘的乖女儿么，来我们在游两圈就要去睡觉了。” “好。” 臻姐跳下池子，跟着在诺大的池子里游水，现在每日都要游水，也算是锻炼身体了。 母女二人起身穿衣，秦熙在外面喊道，“怎么还没好呢，天黑了要歇息了，不能玩了。” “马上就好，等会。” 穿戴好衣服文祁领着臻姐出了浴室，奶嬷嬷领着臻姐走了。 “怎么不擦头发，一会又着凉了，坐下我给你擦干。” 秦熙摁着她坐在椅子上，用布巾给她擦干头发。 “真香，你们母女俩擦了什么在身上。”秦熙一面给她擦头发一面笑着问道。 “擦了玫瑰香的花露水，婉仪给的，味道很好闻吧。” 文祁扯了头发闻了闻，得意的笑笑。 “嗯好闻，有点淡淡的冷香，夏日里用倒是合适。” “这是咱庄子上温棚里种的玫瑰花炼制的，于夏日里的还不一样的味道，婉仪这本事越来越好了。” 文祁笑着夸赞小姑子。 “嗯，你想做生意么，那我去说。” 文祁摆摆手，“不用，她不愿意做生意就算了，不勉强，女孩子清雅脱俗，好得很呢，她是个守得住本心的孩子，别去了。” “嗯，也好，你的商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熙给她戴了帽子领着回了屋坐在软榻上说话，等她的头发干了再去睡。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文康兄妹两个领着他们干呢，据说好像不错吧，我也操心的少，杠子他们说干的还行。” 文祁歪歪头，一直在庄子上养病，也不太清楚是真的。 秦熙耸着肩膀笑了，“不是还行，是干的可好了，这些小子们可是跟饿狼一样，狠狠的撕了一大块肉下来，皇上和相爷趁机清洗贪腐之风，最近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你的钱全都要回来了。” “呦！小子们干的可以呀。” “可不是，那日大哥几个人从咱家领了侍卫走，宗室好些子弟也去要了一些侍卫，倒是解决了不少人的安置问题。 我侧面问了一下，给的月例银子和奖励都很丰厚，你也不用担心了。” 秦熙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文祁喝了水才笑道：“我就这么点事，再不给我办好我可就要抽人了。” “对了海船的钱文兰送了过来，我琢磨着手里的银钱有点多了，再去给孩子们买点产业如何？” “我想着闺女的嫁妆不着急，好东西库房里还挺多的，江南那边船运也是咱自己的，想要啥也简单的很。正好给宏哥打算一二。 把绣衣阁再往远里开几家，把我自己的消息网建立建立起来，有个后手给儿子留着也是好的，咱自己也能用啊。” 文祁琢磨这事呢。 “这倒是好主意，行，我让人琢磨一下去。” “熙哥哥，这个绣衣阁，我不打算让秦家和赵家人插手，任何亲戚都不能插手，这是我留给儿子的，我希望它是独立好用的。” 文祁开始脱离亲戚们的桎梏，单独打造一个网络，未来留给宗室留给儿子作为最后的底牌。 “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交给我就行。” 秦熙笑着拍拍她的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见干透了，打横抱起她，“走睡觉去。” “熙哥哥，你最好。” “甜言蜜语，没有奖励。” “那你明儿陪我么？” 文祁躺在他怀里撒娇。 “哦，不能，我都歇了几日了，要回去干活了，还有不少活等着我呢。” 秦熙抱歉的亲亲她的额头说道。 “那好吧，孩子们也要回去上课了，算了，我自己在家酿酒吧，马上秋收要到了，水果粮食都下来了，我跟他们一起酿酒得了。” “好呀，你多弄一点，明年孝期过了，我允许你喝一点不烈的酒。” 秦熙笑着亲亲她。 “嗯，好吧，我弄点果子酒，我喜欢喝这个。让那个做蜜饯的厨子过来，给我腌制一点蜜饯，明年可以吃。” “好啊，我把人给你送来，正好送礼也成。” 第1182章亲临 第二日公主府专门做蜜饯的御厨被送进农庄，要秋收了，特地专门来给公主做蜜饯的。往年也来做，给太后做的，后来太后去世了，大家心里都不是很开心，就没让做了。 就在府里做了一些，逢年过节周嬷嬷瞧着拿一些送人，这是宫里的手艺，吃药用了都不会影响药效，非常好的。送人也使得。 如今文祁吃药多，就让来庄子上专门多做一些了，这厨子还会做果子酒和很多好吃的小玩意，秦熙特意叫来给文祁做。 文祁和大家一起收获蔬菜果实，用于制作各种冬季的储备，包括做腌鱼，帮着他们一起干农活，倒是心情开朗其乐融融。 孩子们下了课来农庄玩耍，还有老人给开小灶，倒是进益很快。张院长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对宏哥教导十分严厉，可以说深入浅出教的东西很多。 有些宏哥也不一定能理解，但要求他背下来记下来，将来再回味也就是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对玮哥他们的要求和方法又有所不同，加之皇帝也会定期考校教导提点，文祁到不担心孩子们的学业问题。 第二轮针灸也做完了，但收效甚微，王老头一连几天心情都泱泱的，他一辈子都是大夫，明确了文祁的身体再无可能有较大的恢复了，这让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的两位太医，心情十分不好。 文祁特意跑去药房找他们，扒着门露个脑袋，满脸灿笑。 “你俩老头憋在屋里干啥呢？” “没干啥弄药呢。” 王老头转过身偷偷擦干眼泪，最不能接受现实的人，其实是他们，倾尽全力医治仍然是失望的结果，大夫也是人，也有感情啊。 “我做了果子酒请你们尝尝啊。” 文祁笑着却不揭破，他们在自己身上用了多少心思，她懂，可现实如此，我们都要接受它。 “好呀，你亲自酿的呀？” 章御医站起身接过一瓶酒品了一口。 “嗯啊，我跟他们学的，怎么样？” “嗯，也吃不出啥问道，不过时间长点是不是好些？咱酒窖里还有呢吧，给你留着呢。” “我晓得啊，我留着等孝期过了再喝，咱可以一起喝，我可瞧见了，还有药酒呢。” “你得少喝，身体受不住太烈的补药。” 王老头立刻扭过头来瞪她一眼。 “二位爷爷，这些年有你们，我才有今日的风光，您二位别失望别难过，我求仁得仁，我很满足。 如今还能留条命看着孩子们长大，我很感激二位，别为我失望，我早就预料到今日了，能活着走出大西北，我赚了。” 文祁给二位恭敬的鞠躬，感谢他们这些年为调理自己的身体，可以说竭尽了全力，然大夫治病不救命，他们也是人不是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 二位老人深深的叹口气，“没事，就是有点失望，老了，我们也有看不开的事，呵呵呵！” 调侃的笑了两声。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能感觉到身体比以前恢复了一些，我知道不可能完全恢复，只要能让我活着就行，这已经很好了，您别为这点事伤了自己个的身体。” “哎！我们没事，哦，刚才我们还在研究医女和大夫培养的事呢，我挑了好几个潜力不错的医女加以培养，未必没有下一个思雨啊。” 章御医叹口气，转移了话题。 “好啊，我觉得吧，从小培养一批人才，就算不能成为大夫，但可以专精某一类啊，例如外伤的，还有妇科的，或者是专精制药的，都行啊。” “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最大可能发挥他们的潜力，将来可以有所长啊。这事交给我们了，我们虽老了，但教孩子们学医还是行的。” 王老头特别看重这件事，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传承，他们早已放下了桎梏，只想将这身本事都传承下去，是不是徒弟都不要紧了。难道带进棺材里去么，何必呢。 “多谢您了，走咱去吃饭去，今儿用果子做了菜，味道可好了，我刚才偷吃了。” 文祁拉着二人出了药房。 秋收时节农庄景象最是吸引人，处处忙碌透着丰收的美景，让人心里都觉得被填的满满地，十分充实。 外头已经风起云涌闹得不可开交，皇帝趁此机会整治贪腐之风，满朝上下都惊慌失措。 生意网的钱被宗室子弟们要了回来，拿去造新的海船和淡水船，用于跑新的线路，又将督察院的人手挑选了不少进去填充。 督察院的人几乎都分的差不多了，年轻力壮要前程的可以从军，更厉害的可以进骁骑营和龙卫重新训练； 有经验却带有伤患的可以去海船或者江南跑船，也是一份收入； 不愿意做生意的，可以去暗卫网做个小头目，教导底下的人，大家都有归宿。 督察院人已经走光了，因为安置非常妥当，并没有引起怨恨。 今日是良辰吉日，文祁扶着张院长出门来到督察院的门口，这里有个大石，当年还是先帝爷立下的。 今儿要撤了督察院了，张院长显得十分平静，却又早早的起床拾掇自己，打扮的精神又利索，善始善终，督察院由他成立，也当由他结束。 让朝堂恢复清明，摆脱阴影，走向新的时代。 今儿来的人不多，督察院大家都害怕，那是专门抓他们小辫子的地方，曾经一度成为朝堂官员的恶梦，巴不得早点消失才好呢，感激它功劳的人没几个。 皇帝来了，两位相爷来了，还有一些跟随先帝爷时期的老臣也来了，安国公和定国公几位这样的老将也正装出席。 乔爷爷这一辈的人也悉数到场了，他们心里是感激督察院的，有一份感情在其中。 “多谢大家今儿来，我很高兴。督察院在我手里成立的，那年我还年轻，如今我将入棺材了，终于能结束它了，我对得起先帝爷的嘱托，有脸下去给先帝爷磕头了。” 张院长心中感慨万千，摸着那块石头，泪流满面。 “老张，你……”乔老爷子望着已经衰败之际的老张，一声长叹，无线唏嘘感伤。 第1183章伤逝 张院长摆摆手，“我求仁得仁，心愿已了，皇上，求您最后一件事，督察院也有不少的冤假错案，我是将死之人了，无法翻案了，但我于心难安啊，求皇上为督察院大赦天下可否？” 张院长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以督察院的名义，郑重昭告大赦天下，还督察院一个清明，一份公正，将功过全都公式于天下。 “准奏。” 皇帝在考虑多日后终于点头应了。 “多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全部跪倒在地，大声唱诵。 第二日皇帝发布了罪己诏，将一身功过尽数阐明，其中着重提到了督察院的功于过，包括其中可以查清的冤假错案以及未能查清的案子，现全部大赦，允许其恢复良民身份。并大赦天下。为表诚意，皇帝自愿吃素一年作为惩罚。” 作为皇帝来说，下罪己诏给自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古往今来没几个皇帝有这个心胸，都恨不得史记全写功劳不写错处呢，连起居注都改掉才好呢，可没人愿意下罪己诏给自己。 但他还是做到了，得到了天下百姓的认同与呼声。 三日后张院长心愿已了，与世长辞，在微笑中闭上了眼睛。 送走他的人是文祁，安国公，定国公和两位相爷，并没有亲人在身边。 文祁久久的站在床榻前沉默着，心中有些伤悲和难过，张院长性格刚直，给自己提点很多，帮助也数不清。 “宏哥，过来，给你张爷爷磕三个头，他教了你不少东西，算你半个师傅，你该磕头的。” “是，张爷爷，我会给您烧香的，我画了画给您，您喜欢么？” 宏哥跪在地上，给张院长画了一幅肖像，有点神似。 “记得忌日和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定要给张院长全家烧香，能给他烧香的亲人已经都不在了，他教过你本事的，你要替为娘把这点事做了，好不好？” 文祁摸着儿子的头认真的嘱咐。 “是，儿子记下了。” 宏哥认真地点头。 “收敛大葬，我来抬棺。” 文祁愿意以子侄的身份为张院长举行葬礼，抬棺，成全他最后一点尊荣。 “是。” 张院长的葬礼很隆重，朝堂官员都来了，是因为皇帝亲自来吊唁了，他们不来可就是得罪皇帝了，虽不真心但也算不冷静。 真心来调研的大概就是曾经在督察院做事的那些军人了吧，只要能赶得及，大家全都来了。 最后抬棺的时候，还是督察院的兄弟们默默的站了出来，纵然他们不被人喜欢，被人讨厌，可张院长是第一个维护他们的人，他们应该送他一程，他不孤单。 文祁站在第一排为张院长抬棺，身后全都是督察院的兄弟们，一步一步往前走，送他最后一程。 当他们走上街道的时候，文祁突然笑了，仰起头轻声说道：“老头，你看到了么，百姓的眼和心都是亮的，您安息吧。” 街道两边站了来送行的百姓，他们得知督察院的院长走了，特地来送一程的。 百姓不懂这是多大的官，但他们知道督察院是转门查贪腐的坏官，他们的骂名在百姓心里，那是包青天，是值得他们尊敬的人。 看到这一幕督察院的兄弟们也是泪流满面，今日这一幕让他们真切的体会到，院长曾说过的话：总有一日，我们所做的事，会留待后人评说，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评判，你们会明白自己做的到底值不值。 文祁轻笑一声，“你们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百姓们的行为给与了最好的答案，给了他们最大的鼓舞和奖励。 张院长下葬后，督察院彻底消失了，以前的院子和办公的地方准备用于其他用处，但一时半会还没想好。 文祁跟父皇要了过来。 来到端王府，“我把督察院的院子和地方要了过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那地方大，还有校场，以前是兄弟们练兵的地方，很多东西都齐全着。 如今稍作改动可以作为我们宗室学院的地方。后山还有一大片空地可以作为房舍休息之用，隔壁也可以作为女生学习的地方，刚好可以用校场和花园隔开。” “你这么一说到是个好地方，行，我来弄这事，我找人去重新设计修缮一下，就可以用了，让它物尽其用用来教导下一代也是好的。” 文祁点点头，将房契和地契递了过去。 “我已经过户了，上面是我们几位亲王的名字，作为宗室之用，归皇家所有，这样就不用担心易主了。” “好。”端王一看非常合适，将地契和房契收了起来。 “这是修缮的钱，我出一份，文兰给了一部分，是那部分要回来的钱。 这个农庄和铺子是当时为了养督察院兄弟们的钱，如今他们如数退了回来，我的意思留给书院作为伙食和书阁打理的费用吧。” “行，我来安排，这算你填的进项，我再去找几个兄弟要一点东西，这样书院就可以独立运作，不用担心日后再往里贴钱的问题了。” 端王记了一笔免得忘记。 “好。” 文祁因为张院长走，心情也有点沉郁了。 “你也不要太难受了，他是个英雄人物，早晚会有这一遭的，如今他非常圆满，也是人生幸运啊。” 文祁勉强笑了一下，“我晓得，就是心里难受，我缓几日就好了。” 端王叹息一声点点头。 告辞了王叔，文祁出了端王府，也没有坐车，倒是难得在街上逛逛，今儿街上很热闹，问了才知道是市集的日子。 “我们也买点东西回去吧，我好像有年头没有在京城逛街了。” 文祁失笑出声。 “可是呢，我们也很久没有认真逛街了，如今都变样了，以前好多店铺都换了名字了。”老三跟在身边保护她，笑着打趣。 “可不是么，总有一种恍若昨日的感觉啊。” 文祁朗声大笑。 “那是你在屋里憋太久了好吧。” 老三嫌弃的笑了。 他们在小摊上转转，看到有意思的就买了回去，到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买的，文祁在老店里买了些特色的吃食，可惜也都是素的，因为国孝还没过去呢。 第1184章商议 回到府里文祁将东西交给下人去打点，看到二位相爷在下棋，也凑了过去。 “你们谁赢了啊？” “各有输赢，和他下棋没意思，你赢一盘我赢一盘的，没劲。” 林相爷和老马是一辈子的搭档了，几乎是默契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所想了，因此和他下棋也没啥意思。 “呵呵呵！你俩都是男的，要是男女，哎呦！这感情老深情了。” 文祁忽然想歪了，捂着嘴耸着肩膀呵呵的笑个不停。 林相爷毫不客气照她脑袋给了个爆栗子，“敢胡言乱语，打你个熊孩子。” 马老头也笑得不行，“我俩年轻时就有人说我们是断袖，哈哈哈！” 老头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笑的直不起腰。 林相爷也失笑摇头，早年他们还年轻时都丰神俊朗，文人气度，走在一起确实有点让人浮想联翩，其实啥也没有，只是长期在一起做事培养的默契和知己的感情罢了。 “真的有啊，哎呦！多好的佳话呀。” “屁的佳话，好阵子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林相爷白了一句。 “林爷爷，马爷爷，我打算给宗室建立一间学院，毕竟也不是所有子弟都有资格去国子监和入宫学习的。正好很多宗室和世家的子弟子女也可以多一个学习的地方。” 文祁笑着看他们下棋。 “是个好主意，正经教女孩的书院还没有呢，琴棋书画也就不说了，这规矩礼仪能在书院里集中教导确实剩下不少人和事呢，是个好主意。你有事求我们啊？” 马老头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就会意了。 “嘿嘿！这文人夫子不得求您二老给个意见么？教男子的还好说些。 这教女子的就有点麻烦，女夫子吧不好找，男夫子吧不能要年轻的，把女娃的魂勾走了，可就麻烦了，老头合适一点。” “老头不是男人啊。” 林相爷故意找茬。 “那老头不如年轻人漂亮，肯定不能把小姑娘魂勾走呗。” 文祁坏坏的笑了一声。 “嗯，这倒是，夫子的事你不着急，我们帮你联系就是了，就等你书院盖起来就行。女夫子么我倒觉得你可以从宗室选几个出来。” “啊，她们能行么？” “怎么不能行啊，那些王妃也都是世家女，身份礼仪都清贵雅致，且身份也足够能压得住那些姑娘们。 谁还没一两个拿手亮相的本事呢，你去说，肯定有人乐意，不用多，每周去个两三次，一次也不过就半个时辰上个课而已，不需要很久时间啊。” 林相爷给她出主意，能被选为王妃的，都是进宫选秀的各家嫡长女，优中选优的，论能耐谁比谁差呢。 文祁摸着下巴，微微点头，“我看行，我去说。” “那武课教不教么？” 文祁琢磨女孩教不教武课啊。 “教啊，男孩还有君子六艺呢，女孩首要身体健康吧，不然怎么延绵子嗣啊。你可以分两部分，一种是愿意习武的； 另一种教导五禽戏，或者是骑马打马球等女孩也可以玩的游戏，团队协作的游戏可以让彼此熟悉增进感情，多交朋友，也可以强身健体，也不会影响闺誉么。” 马老头也笑着指点文祁。 “嗯，您说得对，可以。” 文祁点点头记在心里。 “男生就好办了，按照其他书院的样子照着来一份就行，反正都是想入朝为官的，该学的都要学。” “成，我也是这个意思。” 文祁一看这就差不多了，其他女孩的女红等技艺，可以从宫里寻找师傅和嬷嬷来教导，也不需要太操心。 定下计策文祁这才高兴地和相爷轮番下棋对弈，有输有赢，倒是哄的老人们十分愉快。 端王联合了几个王叔分别给书院赠送了农庄和铺子作为日后供养书院支出的费用，组合在一起也有不少了，暂时也就够用了。 督察院的院子也开始装修修缮了，按照缘由的格局，能用的保留，不能用的例如暗室和地牢就不需要留下。 可以废物利用，地牢可以做为菜窖和冰室使用，稍加修改就可以了，省了不少功夫呢。 这事闹的轰轰烈烈的，大家都翘首期盼，书院是个好事，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大家知道消息后都说，督察院用来做这个，是再好不过的用处了。 很多世家子和宗室子弟都开始报名了，宗室子弟是免费的，不能入宫或者不能去国子监的，就强行要求来书院上课了。 这也是给那些混的不好的庶子庶女一个博得未来的机会，在府里未必能出的来呢，强制上课反倒是给他们活路了。 宗室倒是无人敢不答应，乖乖都给孩子报了名，文兰让人特意去查证，不管庶子嫡子不来必须要个解释，去哪里上课，在府里上课是不允许的，这明摆这就是有猫腻呢。 宗室乃皇家子弟，不是入宫学习就是去国子监了，根本无人在家学习。 一番查证后到无人敢欺瞒文祁，也算是给这些孩子们一个好机会了。 宗室孩子不用交钱，但凡是来上课的无论男女，只要是宗室子女，每年要给宗室交钱，购买祠田或者其他用处，各家各户只要姓萧，来这上课的都要交。 亲戚，就是像文祁这样公主郡主县主下嫁，子女不姓萧但姓其他姓的，也不用交束脩费，不过也是要交一份钱给宗室的，死了娘的则代为掌管嫁妆，从中抽一份钱上交，如此做也是为了保障宗世女的利益。 因为这条规矩，开始重新查账，要求过世的宗世女，孩子还很年幼的，要求清查陪嫁账目，账目不清楚的必须交代清楚，亏了的填上。 世家圈又一次引起了震动，文祁此番举动，得到了宗世女的大力支持，老王妃们都出面力撑了。 很多柔弱的宗世女嫁了人，一旦有个万一，孩子混的像乞丐似得，钱和人都出事的也不是没有，如此一来倒是不失为一个办法。 为了防止宗室挪用别人的陪嫁，文祁和文兰制定了很多办法，根据各家交上来的陪嫁店铺田庄，做了统计，每年必须要盈利多少钱，亏了的出处在哪里，要有明确的交代。 此举保障的并不是一家人，因此宗室不论是谁都大力支持，谁家还没个姐妹呢。 第1185章病 文祁的一系列举措得到了宗室的大力支持，王爷和老王妃们原本都不太露面了，为了书院这些事，纷纷出来走动联络找人，出人出钱出力的支持。 宗室在大家多年努力下，终于真正的将人心凝聚在一起了，让大家知道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姓萧，是皇室成员，你有困难随时都可以得到帮助，你永远都有依靠。 尤其是宗世女，有些是为了政治利益才嫁出去的，和丈夫也不见得关系多好，如今有了宗室的依靠和腰杆子，一些势弱的也可以过得很好了。 书院的事得到了大家的献策和帮忙，文祁请了老相爷们拟订了一些书院的规矩，和必要的条规后，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办了。 秋收过后这是文祁受伤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一场寒风刮过，她病倒了。 王老头和章御医再次忙碌起来了，思雨负责贴身照顾，他们负责进一步诊脉配置药方。 文祁的身体极其虚弱，虚不受补，因此平日里吃食都十分小心，幸亏守孝吃食清淡，还算调理出一些起色来，不然可能会更糟糕。 秦熙在外室急得来回打转，“王爷爷，她已经昏昏沉沉两日了，什么时候能清醒啊。不是伤寒么，怎么会如此严重，明明夏日里都好转很多了。” 王老头忙着思索药方，并不理会暴躁的秦熙。 秦熙扭过头冲锦玉等人大发脾气，“你们是怎么照顾的？都是死人么，公主性子好你们就蹬鼻子上脸不成？贴身伺候的全都给我下去领板子。” “请驸马问罪，是我们没照顾好主子。” 锦玉等丫鬟跪了一地，浑身打颤，吓得脸色发白。 公主对贴身的人很包容，其实很少下狠手，不犯底线原则问题，她都不在意那些。但秦熙规矩很严格，首要一条是要伺候好公主和小主子们，否则决不轻饶，这次她们犯了大错，也十分自责懊恼。 “滚下去，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秦熙烦躁的挥挥手，不想看见她们。 章御医从书案前起身，将药单交给锦玉，“下去熬药。” “你莫要发脾气了，吵死了。长宁的身体自打从西北回来，就是小心翼翼的将养着，本身就伤了元气和寿命的，再想恢复并不容易，如今只是复发罢了，莫要担心，情形并不算最坏，最迟明日就会醒来的。” 章御医没好气的瞪了眼秦熙，一个劲的嚷嚷，吵得我老头脑仁疼。 “真的么？她这样一直不清醒，我很担心啊。” “放心，相信我们。” 王老头也抬起头温和而有力的说道。 “好，我等着，去让人熬点小米粥软烂一些，一会我喂了她吃下才好吃药呢。” 秦熙又叮嘱人去给文祁弄点吃的。 睿王和端王还有齐王，以及皇帝太子亲临农庄了。 秦熙急忙出门迎接，“皇上，各位王爷太子，抱歉，未能迎接各位，失礼了。” 皇上抬手，“不要紧的，长宁怎么样了？不是说有好转么，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秦熙叹口气，满脸的懊丧和后悔，“这几日户部事务繁多，我没时间回来探望她，不曾想她着凉后就一下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终究还是西北一战彻底伤了元气，二位御医说，不可能恢复全盛了，能恢复一半都是天下红雨了。” 皇帝呆愣在那里，久久沉默着。 “能保住命就是最好的了，早就预料到的吧。” 太子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 “走，我们进去看看她，听听太医怎么说，也问个明白，她还这么年轻……” 睿王心痛的一个劲摇头，这是武将的命数，逃不过。 “请。” 秦熙带路将他们引进屋内，二位御医立刻给皇帝请安磕头。 “章御医，王御医，您二位也是老御医了，朕一向最信任你们，朕要句实话，我的女儿还能不能恢复了？” 皇帝执着的要个答案。 二位太医跪在地上，沉默地摇头，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何尝好过呢，然人力已经无法更改事实了。 皇帝身体摇晃了一下，“她终究为了朕，为了大齐的江山，苦了自己啊。” “父皇……” 文麟扶着皇帝，泪崩。 “什么时候能清醒？”皇帝镇定了情绪再次问道。 “最迟明日会醒来，公主的身体自打战后一直十分虚弱，虽调养这大半年了，已经有了起色，但也是杯水车薪，还需仔细将养，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风寒也是因为她体质太弱了。” “明白了，你二人全力医治，一定要治好的朕的女儿啊。” 皇帝进了屋，朝他们摆摆手，不让他们跟着。 一个人来到文祁的床榻前，坐在那望着女儿消瘦的小脸，想摸摸又怕吵醒她了，颓然的放下，握着她的手长叹一声，一滴老泪落下。 “朕此时此刻非常后悔让你从军，好好的健壮如牛的姑娘落得如此下场，为父看了好心疼啊。长宁，你后悔过么？我后悔了。” 皇帝泪流满面。 文祁一直自昏睡中，清醒的时间并不多，饭和药都要人喂进去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皇帝坐在那絮叨了一些不能对人言的话，望着女儿迟迟不曾醒来，“朕过几日再来看你，我也该过点悠闲的日子了，也许你会高兴的。” 就在这病榻前，皇帝做了一个决定。 出了内室，皇帝表情平和而坚毅，“长宁需要你们尽心照顾，只要长宁好好的，你们想要什么，朕都能满足你们。长宁若死，你们陪葬，包括秦熙。” 说完转身就出了屋。 “喏。” 秦熙第一个跪在地上应了，无怨恨不害怕，他们夫妻一体，上天入地总要在一起的，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跪在地上，恭送荒地离开。 “好好照顾公主，只要公主好起来，你们都能平安。” 睿王和端王急忙跟了上去，护送皇帝回宫。 “你也回去吧，等她醒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的，帮我照顾好孩子们就行。” 秦熙朝一脸担心不想走的文麟笑了笑嘱咐道。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孩子的，姐姐醒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文麟叹口气，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眼，奈何男女有别，不太合适。 第1186章禅让 送走了他们秦熙跟部里请了假，专心照顾文祁，一直在农庄里不曾离开。 第二日朝堂在起风云，皇帝当着大朝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禅让帝位于太子，一句话惊起无数惊涛骇浪，整个朝堂都乱套了，吵得叽叽喳喳，然后全都跪在地上请皇上三四而后行。 皇帝站起身伸出双臂，“众爱卿平身。朕这个想法已经想了很久，并非一时冲动，朕如今年岁已高，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太子年富力强，这些年也一直兢兢业业也十分妥帖。 朕之爱女如今也是满身病痛，朕想在人生最后一点时间里陪陪她，过点自己的小日子，这些年朕太累了。” 文麟并不知道皇帝要禅位，跪在那也蒙圈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皇帝望着文麟一脸欣慰，“我一直认为你不如你长姐多矣，然而你是个勤奋刻苦有毅力的孩子，这些年你也向朕证明你的能力和实干的本事。 朕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爱民如子，为大齐多做好事实事，莫辜负了朕和你姐姐对你的期望。” 文麟当场泪流不止跪伏在地上，呜咽痛哭，这些年他们父子三人朝堂内外，经历太多太多的波澜壮阔和血泪，一时哽咽难言。 “朕意以决，李爱卿和宗室礼部商议良辰吉日进行禅位大典，朕趁着还能动弹，还可以四处走走，我这一辈子都关在京城里没怎么去过别的地方呢，可太憋屈了。” 皇帝一想到可以出去走走转转了，心情又好了一些。 说完皇帝就走了，顾洪喜高声唱报退朝。 大家各自议论纷纷回了家。 文祁也醒了过来，虽然依旧虚弱，但人清醒过来病也能好得快一些。 秦熙喂她吃了一小碗小米粥，“差不多了，刚醒来，不了吃太多。” 看了看碗底觉得差不多了。 “我没事，感觉好多了，出了很多汗呢。” “等你再好一点让你去泡温泉。” “好呀。” “皇上和睿王端王，还有太子来看过你，皇上都急眼了，说你有个好歹，让我们所有人陪葬呢。” 秦熙呵呵的笑着，给她端了杯水漱口。 “别听我父皇吓唬你们，我且死不了呢，不过是身体不如以前了，容易生病罢了，别大惊小怪的。我这不是没事了么。” 文祁白了他一眼。 锦玉急匆匆跑了进来，“不得了，外头出了个大事啊。” “什么事，慌什么，慢慢说。” 秦熙不悦的瞪了眼睛。 “皇上，皇上……要禅位了，要禅位给太子，在大朝上公开说的，已经满京城传遍了，让礼部和宗室拟定禅位的日子呢，已经定下来了。” 锦玉瞪圆了眼睛咋呼着说道。 文祁和秦熙也瞪目结舌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不敢置信。 “属实么？” 文祁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主子，这样的大事大街小巷岂敢胡言乱语啊，不怕杀头啊。” 锦玉急的跳了起来。 文祁沉默了一下才确定的确是事实了，想了一会又躺会床头靠垫上。 “去把我的药端来。” “是。” 锦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乖乖干活去了。 秦熙笑着问她，“你不着急了？” “急什么，我父皇如此做就是不想让别人阻拦他，他有他的想法，未必就不好，帝王也并不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差，反而是苦差事呢。” “哈哈！大妹还是你看的透澈啊。” 文荇约了老二老三来看看她。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来了，快坐啊。” 文祁朝他们笑了笑。 “今儿听说你醒了，这不我们紧赶慢赶来给你说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呢，大朝上把我们差点吓跌过去了。” 文荇翻个白眼。 “可不是么，我们都给吓傻了，等回过神父皇都不见了，我都以为我做梦了呢。” 老三也摸了把脑门的汗。 “你说这可咋整啊？” 老二也愁眉苦脸不知道该咋办。 文祁老神在在的靠在那半眯着眼睛，“退了有退了的好，我听太医说了，父皇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差了，写字都有手抖的症状了，而且常常头晕目眩，其实已经到了极限了。 如今能下定决心退下来养养身体，说不得还能活个一百年呢，多好的事啊。” 文祁也不在意谁当皇帝，反正别让她当就成，死道友不死贫道么，谁说帝王是天下第一美差啊，你们肯定没干过皇帝的活。 我干过，可辛苦了，我才不当皇帝呢。 “要这样想也是啊。” 三兄弟歪着脑袋琢磨，老爹活着还是好的，老爹活着他们也有腰杆子不是，其实文麟当皇帝也挺好的，他们兄弟感情也挺好的。 他们也不争那个位子了，如今换个人当皇帝也没啥区别。 “所以啊，你们去劝劝父皇，等禅位了让他来我这修养，还有新鲜的瓜果蔬菜可以吃，还可以四处走动出去玩玩，多好的事啊。 我准备明年启程去南方清理暗卫网和准备北魏商道的事，父皇要是愿意可以跟着一起去么，游山玩水还能指点江山，多美啊。” 文祁立刻想到了新的好玩的点子，南方清理暗卫的行动不算太顺利，主意是文慧压不住他们，文祁也想出去走动一下。 “对呀，我们可以出去走动一二，带上孩子们吧，出去转转开开眼界也是好的，这个岁数也有记忆了。” 秦熙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帝王在跟前不怕教歪了。 “是啊，行，包在我身上了，我去说去。” 文荇也感觉到父皇这几年身体衰败的很快，心里却是担心的，可这话也不好说，会让父皇误会，如今老头自己要禅位，反倒可以说说真心话了。 和文祁又说笑了一会，她大病初愈还不能劳累，三兄弟就告辞了。 文麟本来要一起过来的，但禅位这事一出，他忙的脚打后脑勺，过不来了，因此三兄弟顺道带句好，给了不少的补品和药材。 等文祁病好的时候，禅位的日子定了下来，只等着举行禅位大典即可，太子的龙袍都做好了。 皇帝答应了文祁的请求，等禅位了就来农庄陪她，然后启程去江南玩一圈，正经长这么大他也就先帝爷在的时候去过一次，帝王出巡劳民伤财的，他继位了国库没钱根本没心思玩这些花样了。 第1187章计划 禅位过后，皇帝终于暂且放下一切跑来农庄看望文祁了，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被关了很久终于放出来的动物似得，看啥都稀罕的要命。 “父皇，您终于想通了。” 文祁已经痊愈了，虽然消瘦了一些，不过精神头看着还不错。 “是啊，朕总算放下了，这些日子不用批折子，可以睡到自然醒，四处溜达一圈，真是不一样的感觉啊。” 皇帝也辛苦了一辈子，要做一个明君岂是那样容易的事呢，起早贪黑的忙活天下家国的事，都要皇帝批阅审核，自然也是十分辛苦的。 这几日禅位了，皇帝便将所有折子都丢给了儿子文麟和文荇几个兄弟，自己闲了下来，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虽然猛地闲下来有点不适应，但适应过后却觉得十分舒坦，这些年真的累了。 “父皇，这些年您太累了，该好好歇歇了，来啊，换身衣裳，我们去锄地。” “好啊，等着，朕去换身衣裳就来，我还记得你皇祖母晚年时最喜欢这里了，好孩子，还是你孝顺，让你皇祖母和四爷爷他们在晚年度过了一段美好顺心的日子。” 皇帝想起至亲能在晚年过得这么顺心，何尝不是文祁的任性和坚决呢，才能让老人们过得这样开心高兴。 “您也可以的，只要您愿意放下一切，女儿还有好多点子没做呢，咱父女俩咱干一份事业怎么样，打通北魏的商道，建立新的消息网，京城就是文麟他们的事了。” 文祁拉着父皇畅想着未来自己想做的事情，到让皇帝十分感兴趣，还给了一些建议呢。 “你这法子很好，正好我也闲下来了，可以和你一起干啊。” “你不要盯着文麟么？” 文祁明知故问调侃老爹。 皇帝伸手点点她，“小瞧人不是，我既然决定了放下就真的会放下，虽然我还有点不放心和不适应，但这些日子清闲的生活，我的确觉得很放松。 看你们都这么美滋滋的，我这心里也嫉妒的要命，再说了，我还想出去转转呢，一辈子兢兢业业不敢懈怠，我真的没出过几次门。” 一脸委屈的表情。 马相爷噗嗤也笑了，“我证明，皇上是真的节俭，哪也没去过，每次提出狩猎或者其他活动，他琢磨一圈花费就让免了，哈哈哈！先帝爷比他会享受生活。” 皇帝也一脸笑郁闷的样子，“我就说我委屈吧，我很想去江南看看，也想去广东看看呢，你也别在家憋着。 咱们带着孩子出去玩个二三年，也让孩子们长长见识，这跟着相爷呢么，害怕耽误课业不成。等再大一些他们需要交际圈，就不能老出门了。” 提起出去玩，皇帝觉得心里也不空了，文祁给了他很多畅享和能做的事，这心里因为退下来时那点空落落的感觉，也一扫而空。 “好啊，可惜林爷爷要授业不能去了。” 文祁其实也想让他去的，但知道他去不了。 “我也走了，谁替看着你弟弟呀，总得有个人把这点脉吧。” 林相爷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我老头心里郁闷着么。 “嘿嘿！还是您最好，我们把玮哥带走转转，开开眼界成不？” 文祁要跟林相爷商议的，这也是外家人呢。 “嗯可以，去吧，我原想着等孩子们十三四岁上了再去游学的，这对开阔眼界增强历练也是有好处的，现在去也不妨碍。” 林相爷想了想欣慰的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计划天热的时候出发，提前准备一下，等那会子书院的事也就差不多了，我也能走得开了，京城这头暂且也没啥大事，能走得开。” 文祁掰着指头琢磨着。 “好啊，我也去，宁宁你可不能丢下我出去玩啊。” 秦熙赶紧把脑袋伸了过来，左右看看，强烈要求一起去。 “好，都带上，就这么定了，这些日子你住农庄吧，养养身体，顺便稳定一下局势，看看有没有需要调动的，赶紧弄利索了咱出去玩呢。我急着去清理江南的暗卫呢。” 文祁指挥老爹也是一溜一溜的。 “成，稳定半年就成，唯一的麻烦就是文彦和文远了，你说是留给文麟还是我处理了？” 皇帝心里有点犹豫，下重手吧都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不能再次杀子。 文祁沉默了一下，“留给文麟吧，他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命是可以留下的，他知道我的心思，我做的承诺他一定会遵守。您别担心。” 皇帝摆摆手，“我不担心这，你们姐弟都是重情义重承诺的好孩子，我是担心那两个孩子越走越歪，将来会后悔呀。” 人老了心也慈了，皇帝连帝王的位子都能让出来，其他东西也不那么在意了，只想着晚年也能过上几日顺心悠闲自在的日子。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半点不怨人。” 文祁拿着刻刀在手里，雕着竹子的茶具。 “话是这么说，哎……算了，儿大不由娘啊，留给文麟吧，他对兄弟也是不错的，真走到那个地步，也是文彦和文远做得太过分了，让文麟容不下了。” 皇帝心里明白，文麟不是个自私吃独食的孩子，这些年看在眼里，对文荇和文轩文瑜都特别提拔，并不嫉妒打压，兄弟感情这么多年也不错，他里外给照顾着。 “那你还担心什么，坐镇半年看看有无疏漏，没有咱就走，我也出去走走，这身体也该好好养养，我儿女还小啊。” 文祁叹口气，无论如何也要撑到儿女成年才行。 皇帝想起文祁的身体，也抿着嘴不太高兴，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位爱卿是否愿意跟着啊。” 皇帝还是想让王老头和章御医跟着。 “皇上邀请自然是要跟着的了，不过我们也需要一点时间，这不文祁给我们找了活干，培养一些医女，我打算吧思雨留下教导他们，再请两个医正过来指点也就差不多了。” “行，这简单，朕回头给你办了。” 先保证我闺女再说，其他人往后排吧。 一群人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北魏商道从哪里着手合适，要去哪里玩，有什么特产值得品尝一下，天南海北聊的十分尽兴，说好的锄地呢，没影了。 第1188章放下 皇帝见着农庄一幅丰收的景象，也觉得心里充实了很多，遂当场答应住下来了，文祁早就让人收拾好了房间，就是原来太后住的那间屋子，最早是先帝爷住过的，后来太后来了住在里面，如今皇帝住也是合适的，别人住反倒有点不敬的意思。 皇帝一听点点头答应了，心里也很称愿。 禅让的典礼很隆重，皇帝带领文武百官在奉先殿禅让给太子文麟，李相爷阐述了皇帝这一生的丰功伟绩，并封为太上皇了。 如今皇帝是太上皇了。 文祁一身亲王服饰上前一步，将代表率领三军的扳指和御令，双手捧着交了出来。 “姐，你这是何意，我们姐弟一心，你认为我容不下你了？” 文麟看着眼前的东西，脑袋有点发晕，姐姐不信任自己么？ 文祁笑了笑，拉起他的手交到他手里攥着，脸上带着自信而美好却又释怀的笑容。 “璘哥啊，如今你是皇帝了，我能做的都做完了，姐姐累了，我这些年东征西讨的，没正经过两天自己的日子。 接下来我想去江南清理暗卫，把消息网重新整理一遍。也想去玩玩看看，我两个孩子都记事读书了，我都没正经养过几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和丈夫。 如今我的身体也不太好了，需要将养，这个留给你，南北三军布置已经完成，都有了接替的新将领，你只要信任他们未来是平稳的。 军政该统一才对，我说过你登基的时候，我会毫无保留的交出来，等我从江南回来，暗卫网也就完成了，我会把它交给你的。” “姐……” 文麟红着眼圈看着手里的东西，在心里说了一句，‘母后，你错了，是你错了。’ “文麟啊，你收着吧，你姐姐说得对，她从来都不会成为你的障碍，永远都不会。” 太上皇也笑着点头，一脸的欣慰，他没看错人，从来没有。 “是。姐你们什么时候走啊，把玮哥也带走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文麟抹了把脸镇定了情绪。 再三思量后，放姐姐和父皇离开，这些年他们太累太累了，这也许是他们目前最好最悠闲的时光了，他该成全才对。 “等天热了准备好东西我们就走。” 文祁笑眯眯地点头，一脸憧憬和期盼的样。 “好，记得给我写信。” “当然了。” 就这样文麟成了皇帝，文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交出了三军统帅的虎符，太上皇住进了皇庄，真的万事不理了。 父女二人的洒脱和权利放下的如此爽利，也让文武百官咋舌的同时，佩服不已。 太上皇和文祁的全然信任给了文武百官信心，文麟以极快的速度收拢了文武百官，让朝堂在平稳在过渡到他的手里。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文麟完成了登基的一系列仪式，静书也成了皇后，夫妻两个倒是忙碌了很多。 太妃们要迁宫，但因为文麟后宫空旋，文麟下令暂且不用挪宫，等来年让各家有儿子的将母妃领回家赡养即可，有女儿的也可以领回去。 因为公主只有三位，一个死了一个去了月华国，其实这个令更多的是留给后来继任者一个先河的，以前没有女儿可以赡养母妃的，如今文麟下了这个令，以后帝王若想开口也不算开了先例。 宫里还在收拾忙碌着，新帝登基内外都有很多事要做，文祁功成身退，不在多管闲事了，文麟和静书也做了皇帝和皇后了，不需要她了。 倒是带着玮哥和毓哥去了皇庄教养，考虑到静书忙于整治后宫，无暇管孩子了，文祁也担心两个侄儿没人照顾，会有所疏忽，因此派人上完课后就接回皇庄照顾了。 太上皇住在农庄，得闲和马相爷下棋锄地种菜，考校提点孩子们的课业，如今宏哥和玮哥臻姐，已经开始为习武做准备了，杠子和思琪在教他们基础的东西练习，每隔几日就要浸泡药浴，强筋健骨。 太上皇在短暂的适应后，就觉得皇庄的日子十分舒坦，精气神也恢复了一些，得了章御医的诊治和调理，加上作息规律悠闲不再操心受累，虽然时日尚短，但气色已经有好转了，睡眠比以前可好太多了。 文祁瞧着父皇身体日渐有了气色，也放心不少，他们和皇叔商议去北魏商道的筹备事宜。 端王和睿王也没什么大事了，太上皇连帝位都交了出去，他们几家王爷也打算陆续把身上的担子全都丢给儿子去忙碌去。 带着王妃住进了皇庄里，这下庄子里人多了，一下热闹了很多，文祁见着人多心情也好了起来。 齐王一看也跟着王妃一起背着包袱住了进来，并且率先表示，他把所有的事都扔给儿子了，要跟着太上皇和文祁一起去江南玩去了。 可把端王和睿王气的胡子都歪了，端王指着齐王愤愤不平的说道：“老四，你不是说等回头一起的么，你怎么先搞好了。” “谁像你们那么慢啊，我女儿女婿也去外放了，家里都没人了，儿子媳妇如今早就掌管王府了。 我们小孙孙还小离不开娘，我们决定出去玩一圈，儿子媳妇还给了我们银钱孝顺我们呢，我没事了，想去哪就去哪。” 齐王梗着脖子别提多得意了。 端王气的直跺脚，“合着就我最慢呗，你们不地道啊，我也想去玩。” 睿王也笑了，“我大儿子还在广东，小儿子在西北，家里没事我也不能走啊，算了别气了，我陪着你吧。” 端王也不能走，不放心文利那个自私鬼掌管王府，等文辛回来能抽死他不可，看看两个兄弟，颓然的叹口气。 不能出去玩了，一副懊丧的样子，像个老小孩似得，把王妃们乐的一个劲笑呢。 “你俩和周王留下吧，京城没人也不行，日子且长着呢，文麟刚登基，还需要你们坐镇撑一把呢，不能全都走掉。 正好老四跟着我去做生意帮着文祁清理暗卫，弄北魏商道的事。我们写信和你们联系，这个弄好就真的轻松了，这算是我们多年来织网的最后一点东西了。” 皇帝和文祁于几位王爷多年来群策群力，织就一张大网，从消息渠道再到银钱的供给于朝堂人员的铺设，他们耗尽了心力，如今是最后一道关卡了。 第1189章出游 睿王等人也频频点头，“是啊，当年和我爹一起在这里商讨大计，做出了一个宏伟蓝图，如今快十年了，终于剩下最后一点能看见亮光了，不容易啊。” 一声叹息，这些年不光是自己还有皇帝，大侄女文祁，无数人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很多努力和血泪。 文祁坐在那笑了一声，“我答应了四爷爷，一定会完成这个计划，这是我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等完成了，我就真的可以休息了，这些年我也累了。” 幽幽叹口气。 众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这个计划由暗卫网的点子衍生出来，从文祁的商道让四爷爷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手把手教导她，将这个计划完善，他们从旁协助历练文祁和同辈的这些孩子们。 如今真的有了很多的成效和功绩，付出的何止艰辛二字啊。 “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李昭的下场呢，这是我最后一点遗憾和委屈了。” 文祁放不下当年羞辱之仇，可惜她身体不行了，再也不能领兵杀进北魏替自己替大齐冤死的百姓们讨一个公道了。 “乔飞也许能替你完成这个遗憾。” 端王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文祁笑了，“我也觉得他很有希望，我选的人还不错吧。” 睿王等人也笑了，“眼光确实不错。” 大家哈哈大笑，又坐下来一起喝茶聊天，下棋，宏哥和玮哥在跟前撒欢捣蛋，一派温馨祥和的景象。 有了三位王爷留在皇庄，太上皇很快就抛却了失去帝位的失落心情，重新找到了新的乐趣，这倒是难得的机遇。 文祁原来担心父皇退下来后心里没了着落，身体会更快地衰败，如今请了三位王叔过来逗闷子，父皇的日常作息越发忙碌充实，却不会累心，身体到有了好转，心情也平稳过度恢复了过来，才算松了口气。 五月了，春暖花开，孝期早就结束了，王老头开春的时候开始慢慢给她增加清淡的肉类药膳，多以鱼虾为主，吃了很久的素了，猛地大鱼大肉也受不了，只能慢慢恢复。 能吃肉膳食就多了很多花样了，文祁的身体在春天来临之际，又慢慢地开始恢复了，到让秦熙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秦熙十分忙碌，他打算和文祁一起去南方，为此特意进宫辞了户部侍郎的位子，毫不眷恋。 经历过生生死死的考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能在一起，和文祁和孩子们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文麟保留了他户部侍郎的位子，允许他前往南方考察，给了巡察御史的称号，让他代替自己去看看一路上有没有贪官，顺便砍几个人头玩玩也是不错的。 好容易一直忙到五月份，秦熙才将工作移交给自己的下属右户部侍郎代理，自己要前往南方了。 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马相爷家的儿孙也把东西和银钱都给老头带上了，皇帝邀请他们也没资格不让去，倒是很高兴的让老爷子出去玩玩，也许这是老爷子人生最后一次出去玩了。 跟着人众多，也不担心照顾不好老爷子，放心的把人留在皇庄就回去忙乎去了。 文祁等人让人重新打造了两辆特质的马车，上面装有铁板和武器作为防身的，带足了人手和银钱上路，选的全是文祁一起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骁骑营的骑兵队，曾经他们成立的第一支骑兵队，如今陆续都退了下来，回到了文祁身边做事。 大家换上便装，告辞了亲朋好友，整装上路了。 臻姐一路上都叽叽喳喳，不坐马车要学习骑马，坐在老爹怀里别提多得意了。 倒是宏哥和玮哥很乖巧的留在马车上，被太上皇和齐王考校课业。 文祁望着他们一脸微笑，只觉得岁月静好，心情十分安逸。 “我们这次去月华国么？” 齐王问道。 “去吧，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文淑了，去看看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太上皇叹口气说道。 “你留在边境，我接了文淑去见你，你不能去月华国，等见过人我们绕道离开。” 文祁半眯着眼驳了老爹的意思。 宏哥嘻嘻笑道：“我娘最大。” 太上皇摸摸鼻子，刮了下宏哥的鼻子，“就你最精了。” “嘻嘻嘻！” 宏哥得意地笑。 “那我们去西北么，我好想去西北看看，我常听我父王提起西北的美丽和壮阔，姑姑在那里打仗，在那里成名，我好想去。” 玮哥昂着头一脸期盼的开口。 “嗯，这个可以有可以去看看。” 太上皇也笑着点头。 “也不知道乔飞他们如何了？” 文祁还是有点担心他们的，赵星和文浩依旧留在西北镇守，算是帮衬乔飞一把，生死过命的兄弟，自然是留下来的。 “你呀不用担心，几次来信我看都不错，虽有小摩擦但问题不大。 “嗯，我舅舅最放心了，早早带着我舅母跑出去玩了，竟然比我们走的还快呢，人两个人就走了，不带我们玩。” 文祁想起大舅舅赵辉忍不住笑了，登基过后，赵辉自认年纪大了该给孩子们让位了，就卸掉了所有的差事，带着李氏和侍卫跑掉了。 侍卫是从文祁这里要去的，赵辉早就算计好了的，找好了人就带着媳妇跑出去玩了，他俩是真的去玩的，啥也不管了。 定国公和安国公没有跟着出来，年纪大了也玩不动了，留在皇庄觉得更舒坦一些，陪着林相爷了。 “那小子不够意思，比我跑的都快，文麟刚登基他就跑了。” 太上皇狠狠的啐一口。 “呵呵呵！跑得慢了要被你拽着干活，他是最懒的了。” 齐王呵呵的笑道。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十分开心，对孩子们的课业也不曾落下。所过之处文祁也没闲着，在较大的城镇开设了绣衣阁，添置了人手，算是为以后做打算。 秦熙带着三个孩子不分男女，手把手的教导指点，包括人情往来以及生意上的眉高眼低，人情世故，都教给孩子们，希望他们不要傻乎乎的不通人情世故被人蒙骗了去。 第1190章回京 孩子们正是学东西的时候，身边人跟着的是太上皇王叔相爷这样有大本事见过风雨的人物，把一件事掰开了揉碎了给三个孩子讲的十分清楚，三个孩子成长的很快，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对臻姐文祁也没有放松，周嬷嬷跟着，对女人的事也没少教导，路上总能看到不少新花样，什么卖身葬父啦，柔弱子孤苦无依啦，看到他们一行人富贵打扮就想蹭上来卖可怜啦。 尤其是他们队伍中只有秦熙最像少爷，目前最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剩下的一看就是家丁和护卫摸样，再就是一群老头了，唯一的像女主人的也显得不是那么健壮，自然有不少孤女往上蹭呢。 周嬷嬷和文祁也没隐瞒，将这些人的心思都说的明明白白，包括如何发现如何认定他们不是好人，细节从哪里找，都说的一清二楚，臻姐学的很快，也成长了很多。 这样的事遇到的多了，臻姐就不高兴了，没有一个是真来求助的，而是希望她爹娶了做小好一辈子荣华富贵的，也许困难是真的有，但没有一个是愿意自强自立吃苦的，都肖想她爹呢。 人虽然给赶走了，但臻姐还真生气了，好几日都不给老爹好脸色，也不往跟前凑了，一直板着个脸。 秦熙纳闷，“臻姐为啥生我气了，我做了什么了？” 拿了好吃的零食去讨好女儿也无功而返，一脸郁闷的跟文祁诉苦。 太上皇哈哈大笑，“你闺女心疼我闺女了，觉得你是负心汉，哈哈哈。” 笑的前仰后合的，几个老头也笑的不行，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我啥时候做负心汉了，那不都赶走了，我不想让人说咱们闲话，才让人安排了一下，怎么就负心汉了呢，我冤不冤啊。” 秦熙歪着头坚决不承认，我都没正眼看过胖瘦好不好。 “你跟你闺女说去吧，老往上凑你闺女都急眼了。” 齐王也耸着肩膀笑得不行。 “没事她别扭着，过两日就好了，不要紧，这样的人多了些，她心里有点不舒坦，和京城里见到的都不一样，自然是受了点冲击。” 文祁笑了笑也不在意，好的坏的都要孩子们亲眼见过，黑的白的都要了然于胸，方能立足于世。 秦熙琢磨了一下，“我去看看去吧。” 下了车去找闺女谈心去了，顺便把宏哥和玮哥也叫上，这些日子都在大城镇，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奇怪，该给他们好好上一课了。 这样热闹的日子悠闲又美好，孩子们在世情中学习历练，一晃就秋季了，他们走到洛阳了。 一面清理暗卫，一面开设新的绣衣阁，速度慢了些，还要筹备一下商队和船运为商道的事做足准备，全面的网络也是首要考量。 宏哥和玮哥臻姐三人已经开始学习内家功了，臻姐自己要学这个的，她始终受到静书和文祁的影响很深，自强自立，靠自己，做女孩要坚强勇敢，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最要紧，这是她从舅母和母亲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条。 她想学内家功做勇敢威武的自己，不为任何人去改变自己。 这是第一次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意愿，崇拜母亲的威名，想要习武，就算不能成为母亲那样的人，也希望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让亲友担心。 无论任何困境都能勇敢的闯过去，习武的艰辛自是不用说，这是她认为的第一关。 文祁和秦熙还有太上皇等人反复商量后，同意了她的要求，这是孩子自己的意愿，该尊重才对，至于复制自己的路，那是不可能的，文祁舍不得，也不需要她这么做。 学了能保护自己就行，就这样三个孩子开始一起修习内家功，辅佐药浴配合外家功锻炼身体。 虽然很艰苦，但三个孩子在一起训练倒是有了一种默契和动力，彼此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愿意先怂了，倒是就这样熬着熬着坚持了下来。 春去冬来，他们一行人决定在洛阳过年了，这里暗卫清理的差不多了，需要添加新的人手，同时开设了绣衣阁，另外就是商队也增加了两支，安排一下人手，还有一些琐碎的事需要办。 秦熙也要秘密清查这里的官员，若有罪则要收集罪证呈报皇帝审阅才行。 过了年化了冻他们才处理好一切事物再度启程，孩子们又长了一岁，宏哥和玮哥多了些沉稳之色，连臻姐也渐渐懂事，开始打点账目，让文祁少操点心的意思。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干边教导孩子，一晃就是五年过去了，整整五年他们都留在外面游山玩水，忙乎这点事。 还去了西北，见了文淑，看望了西北的兄弟们和乔飞等人，太上皇和西北兄弟一起喝酒慰问他们，其乐融融。 大家看到看到文祁活着，身体还算可以，都很欣慰，能再次见到她，兄弟们很开心，乔飞干得不错，越发像个大将的样子了。 文祁不在西北了，所有的一切都要乔飞自己承担起来，他方明白统帅这个职位真的不好干，责任重如千斤。 离开西北他们几乎转了整个大齐包括周边的边境都悄悄的去看了看，做了一些部署，亲自走一圈做到心中有数。 这五年文气的身体不好不坏，勉强算是柔弱女子的身体吧，这已经是御医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倒是太上皇的身体自打退下来不在忙碌累心，恢复的可比文祁好得多了，如今加强锻炼，身子骨还硬朗呢。 三个孩子一转眼在外边转了五年了，也八九岁了，该回京城了。 五年了文麟作为新帝早已掌握了权利，稳固了自己的皇权，这也多亏了这五年他们一直在外面，让文麟可以大展拳脚不受约束的做事情，林相爷作为岳家出人出力，尽心尽力的提点，帮衬良多。 臻姐一身简单地布衣，梳了个大辫子，透过车窗往外看，“娘，我们到京城了，马上就要进城了。” “嗯，你舅舅估计想你们了，你们换了衣裳先进宫去请安吧，顺道把礼物也带上？” 文祁微笑着摸摸女儿的大辫子，这五年母子三人感情亲近了很多，彼此做到了坦荡面对，文祁尽其所能教导孩子们，弥补这些年的缺失。 “嗯，好，我先送你们回去，熟悉换了衣裳再去，礼物不着急，明后天送也来得及，东西多要规整一下呢。” 臻姐已经是大姑娘了，算账打点庶务也基本上手了。 第1191章 回到皇庄，文祁喜欢住在皇庄里，自在悠闲还可以浸泡温泉，十分舒适。 臻姐和宏哥玮哥三人去换了衣裳，带着简单的礼物跟着秦熙一起进宫拜见文麟和静书了，文祁和太上皇则留在庄子上休息了。 “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出去那么久啊，原以为你们二三年就回来了，没成想一去就是五年啊。” 定国公笑着和他们坐下来说话。 一别五年，定国公和安国公都明显老了很多，满头银霜了。 “这次出门主要办了不少事情，暗卫网已经全面清理整顿完毕了，已经成为一个完整的整体了，经过这些年不断地改进调换人员和规矩，终于彻底完成了。” 太上皇脸上是由衷的骄傲，这个可以说是闺女一手一脚创办出来的，从开始到结束都凝结她无数的心血和心力，做的真好。 “那可真是太好了，要交给皇上么？” 安国公问道。 “要的，当初说好了要把它留给璘哥的，既然部署整顿完成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交接这件事情； 另外就是当初的生意网也切割整顿的差不多了，也可以交出去了，为国库增添力量，日后他想做什么都顺手方便。” 文祁也笑着点头。 “你们这次回来还走么？” “暂时不走了，我们还有不少的事要做，孩子们也大了需要学习交际人脉，不能离开了。” 文祁笑着应道，心里也是有感觉，外公怕是没几年了吧，已经垂垂老矣，非常明显了。 安国公欣慰的点头，“也好，我怕我走的时候你们都不在，我会想你们的。” “您的身体不好了么？” 文祁望着外公，有些不忍，却也知道这是必经的人生旅程。 “我和你外祖母身体都不太好了，太医看过了，也说不出哪的毛病，其实我们都知道，就是老了，到时间了呗。 你们也别难受，我这些年和你外祖母日子过得顺心有舒坦，一辈子打仗辛苦，晚年这些日子过得特别顺溜，也出去玩过了，知足啦。” 安国公大大咧咧的挥挥手，早就看开了很多。 “我大舅舅回来了么？” “去年就回来了，一直住在庄子上陪着我们呢，家里也都顺溜这，不用担心什么，孩子们都长大了，里外都张罗的很好，我早就不操心了。” 安国公笑呵呵的絮叨着，万事不用操心了，他们老两口就只管玩乐了。 “您过得顺心就好，我就安心了。” 文祁浅浅的笑着眼里带着阳光般的温暖。 “顺心，日子可美了。” 外祖母赵老太太也笑呵呵的点头。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把婉仪嫁出去了。” 定国公笑呵呵的转了话题，免得大家心里伤感。 “哦，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如此匆忙，不是说先定亲等我们回来么，这算算岁数也不大呀。” 文祁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掰着指头算着婉仪的岁数。 秦老太太摆摆手，“并不是，一开始秦风折腾想要让进宫搏富贵去，被我拦了下来，选了人家定亲，奈何对方祖父祖母身体不好。 十分担忧害怕让孩子跟着受罪耽误婚事了，就来跟我们商量早点嫁过去不圆房，他们的身体不行了，怕拖不住了。 我也担心您爹再搞什么花样，我们也老了，不能日日盯着他啊，干脆一狠心等不及你们回来先一步把婉仪嫁了出去。” 文祁这才恍然的点点头，要是守孝的，便是孙子辈的也要二十七个月呢，这时间确实太长了，要是一前一后的走，好家伙六年没了，男方还好说，女方等六年就成老姑娘了。 先嫁过去是对的，嫁了人才能定下来，不嫁过去很多事就不一定是怎么弄的了，好多这样的例子最后活活把女方给坑了，毁亲的都有呢。 “那婉仪如今过得怎么样？” 文祁琢磨着回来了，应该给补一份填妆才对，当初给的一点子铺子和田庄是定亲的礼，不能算正经填妆。 “还不错，嫁过去不到半年老爷子就撒手了，这不正好守了快三年的孝期，期间几次老太太都差点没救过来，让我看着幸亏把孩子嫁过去了，不然这门亲到最后可能要黄，那样不是耽误了婉仪么。 如今他们夫妻日子过得十分甜蜜，正经三年孝期守完，婉仪也够岁数，日日在一起，小两口十分甜蜜，如今连通房都遣散了，我见爹娘老子也没说什么，很喜欢婉仪呢。你不用担心，如今已经圆房了。“ 老太太说起婉仪也开心的很，到底是跟前养大的，也有感情。 “那就好，回头我抽个时间亲自去看望一下若兰和婉仪，再给婉仪补一份嫁妆才对，当初只留下了若兰的嫁妆，倒是没留婉仪的，需要补一份。” 文祁认为很有必要这也是给小姑子们撑腰杆子呢。 “别让你们为难就是，嫁妆给的一百零八抬，都是扎实实惠的东西，包括你给的熙哥给的，琍哥给的，几个兄弟单独都给了，实际上是一百二十八抬，不过有些换成了银票和金子压箱了，并没委屈孩子。” 秦老太太对这一点十分满意，家里的男孩子们对这两个姑娘是十分慷慨的。 “兄弟们给是应该的，就这么两个妹妹，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个你别管了，我回头一人再补一份，婉仪是庶出尤其要补，我去了也好撑个腰杆子，别让夫家以为咱家没人了。” 文祁梗着脖子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些年婉仪十分乖巧从不惹事生分，懂事温婉孝顺，合该有个好姻缘好日子。 “好，随你，臻姐要进宫上学么？” 秦老太太追问一句。 “要去吧，他们俩是皇上和皇后养大的，亲着呢。” “那倒是，我们这也有一份东西是留给臻姐和宏哥的，不太多，其他几个孙子都有，我们也给臻姐和宏哥留了一点子东西，算是个念想吧。” 老太太和定国公早就把东西全部分完了，最后一点喜欢的玩意，就都分给了孙子们，也不分哪个房的了，就是老人疼爱重孙孙们的心思罢了，大人不跟着搅合。 “好，让您惦记着他们了。” 文祁也不推辞，老人的一份心么。 第1192章安排 秦老太太见着文祁不推辞，也非常高兴的点头，“也不是啥珍贵东西，我的陪嫁也分完了，就剩下重孙孙们了，也没别的了，就两套老工匠手艺的头面，我瞧着保养得还可以，能见人。 前些年我买了些山林地给臻姐吧，别人也留不住，再就是你爷爷手里几样最喜欢的古董玉器，和一些书籍都留给宏哥吧。” 这也不是啥金贵东西，秦家爷们不至于小气成这样就盯着了，老太太和老爷子愿意给谁给谁，孩子们问都不问了。 “好，回头让孩子们给您磕头，他们下课还是要回来的，我也打算把手里的东西慢慢地交给他们自己去打点，我身子骨不强壮也不能操心劳累，不好让熙哥哥跟着我受累，早点把孩子们带出来，让他们受累去吧。” 文祁呵呵的笑着。 几个老人也笑着点头，定国公也说道：“未必不是好事，聪明的孩子早当家，你身子骨不好，磨练他们一下也是好的，他们身份也不同，是该早早拿起来的。” 大家在一起说这话叙叙旧，时间过得到快呢，等秦熙回来都下午了，一家子吃了团圆饭。 第二日文麟和静书亲自坐了轿撵来了皇庄给老爹请安，虽然自己当了皇帝，可老爹还活着呢，请个安是为人子女起码的孝顺。 “给父皇请安，您瞧着气色可好了呢。” 文麟也面带喜色的跟老爹开玩笑，久不见面还挺想念的。 “就你一个来呀，那几个小子呢，咋不来看我呀。” 太上皇瞅了半天就一个儿子来了，扁扁嘴不高兴了，我还没死了都不理我了。 “璘哥从宫里来，我大哥二哥三哥不知道从哪里来呢，你这还找茬啊。” 文祁不客气的怼了一顿。 太上皇如今的地位也就这个闺女能挤兑她了，别人再不敢的。 太上皇撅撅嘴，“毓哥还好么？” “上课呢，要跟着来我没让，下了课和爷爷一起过来凑热闹呢。” 文麟笑着说道，他说的爷爷是林相爷。 “嗯，这几年你干的确实不错，我们在外面五年也办了不少事，生意网也切割完毕了，暗卫网你姐姐说也可以交出来了。另外绣衣阁开了不少，我打算留给宏哥了，用亲王位换，你觉得合适么？” “其实我觉得亲王可以传承下去，可我姐不愿意。” 文麟也不是容不下侄子的人，但文祁考虑很多，坚持要把亲王位在自己死后上交上去，作为交换条件，就是她把生意网和暗卫网全部交出去，留下绣衣阁给儿子作为保障。 “交吧，让你姐安心，也给孩子们留点好。” 太上皇也是在三思量，最后同意了文祁的意见，宏哥始终姓秦，不姓萧，不然不需要纠结这个了，为了子孙后代的安稳，交出去是对的。 “也好，绣衣阁早就说过留给宏哥的，暗卫网我先捏着，等宏哥长大一点留给他吧。 这是姐姐一手创办的，留给宏哥，也顺理成章，底下人也是认可的，给了别人怕是他们不服管呢。” 文麟方方面面都考量到了，对宏哥也当成自己儿子一样在考虑未来。 “也好，你心里有数就成，你姐这辈子为了你可不易，不求你回报啥，对两个孩子多加照拂就成，求个平稳，这要求不难吧。” 太上皇也老了，最后利用父子之情给女儿和外孙三个求个安稳。 “父皇，瞧您说的，宏哥和臻姐是我们夫妻养大的，跟我亲生的没区别，我怎么可能不照顾呢。您放心吧，我容不下谁也不至于容不下两个孩子吧。” 文麟一脸无奈的样。 太上皇笑着点点头，“我就这么啰嗦两句，等玮哥再大一点，我觉得你可以定名分了，别让有心人做文章，免得兄弟阋墙就不对了。”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玮哥十岁上了，再懂事一点我就把这事办了。” 文麟应承着，他就两个儿子，这些年也没别的女人，也即将人到中年了，早就没那个花花心思了，守着静书一个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朝政整日累得要死，哪有功夫玩女人啊。 “嗯，你自己看着办就行，这些年玮哥很有担当了，教养的也不错，你多留意考校不可怠慢。” “是。” “姐，你这次回来了，可打算帮帮我呀。” 文麟知道姐姐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但考虑到她的身体又有点犹豫，也不敢让她太辛苦了。 “干点小活还行，太辛苦的活我身体干不了。我琢磨着把宗室的书院整顿一下，我去里面教书如何，也算是撑个场子了。” 文祁也琢磨着自己能干点啥，玩了五年不乐意干活了，想找点喜欢的事干干。 “也好，你身子骨不好，我也不忍心让你累着，你愿意干啥就挑着干点啥吧。 宗室的书院弄得可好了，你去了肯定高兴，不过这几年孩子在里面也有点皮了，需要敲打一下了。” 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主要说了北魏商道的事，基本东西已经铺设完成了。 他们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李昭身体有隐疾了，并不是别的，而是他多年打仗也留下了暗伤，非常倒霉的是影响了子嗣。 目前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这个问题就很大了，后宫嫔妃众多，就是生不出来，这个女儿也嫁了人是早年没当皇帝之前就生了的。 可见他的问题还挺严重的，知道这个消息后，文祁可是乐了好几日呢，可把她高兴地，该！ “商道的事留给宗室干吧。” 文祁征求文麟的同意。 “成，这没说的，都抢了一份产业走了，再抢要打人了，也忒不要脸了点，我可干不出这丢人的事，宗室这几年特别团结，有不少子弟都挺出息，能用用呢。” 文麟提起这事也挺高兴的。 文麟和皇后小坐了一中午，陪着太上皇吃了饭，下午才回去的。 下午文荇和文轩文瑜三家人带着孩子一起过来了，要住下陪着太上皇玩几日再回去，一同来的还有林相爷和文麟的小儿子毓哥。 太上皇一见这么多人，又高兴地呵呵笑了，给每个小孙孙小孙女都留了礼物备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儿孙来看他呢。 第1193章讲故事 这几年不在也没什么大事，三个兄弟过得都挺好的，夫妻和睦，又有了子嗣，也算是人丁兴旺了。 婳儿也都二子一女了，和文瑜夫妻恩爱，再无不好的地方。 “姐，你怎么这些年还是瘦巴巴的呀，真的不能调理好么，缺什么药材我去给你想办法呀。” 婳儿拉着文祁絮叨悄悄话，瞧着文祁变化不大的样子，颇有些心疼的叹息。 文祁拍拍她的手笑道：“我能捡回一条命如今还活的这么好，已经是老天爷厚爱我了，哪里还能挑三拣四。 其实我这些年身体已经调理的很不错了，已经极少生病了，但要恢复以前也不太可能。” “哎，说的也是，可总是抱着一丝希望么。” 婳儿叹息一声。 “你们过得怎么样，月儿呢，我几年不在可有人欺负你们姐妹几个？” “并没有，月儿和馨月都生了小的了，日子过的美着呢。” 婳儿仰起头笑了，忽然觉心里有点莫名的心酸。 靠在她的肩膀上轻笑一声，“姐，我们姐妹一群人过得这样好，都是托你的福，是你用命给我们换来今日的腰杆子。 你自己却成了这样，我每次想起心里都难受的很。” 文祁很维护姐妹亲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不待见找小妾的爷们，也不提携这样的人。 大家都不傻心里都明镜一样，对她姐妹好别找小妾，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文祁都能给你机会。 你要是对她姐妹不好，那就没有下回了，拾掇你是给你机会，摁死你也是有可能的。 连文瑜这个亲哥都不敢找小的，回回选秀都拒了，可见一斑。 “傻瓜，我现在挺好的，日子也可美了，我打算去书院教书去，你去不去？” 文祁瞅着她们几个笑着问道。 “我和大嫂早就在书院教书了，都二三年了，怀孕时休息了一阵子，这不又去了，要不然整日别在家也没事干，憋闷的很。你去了正好呢。” 婳儿笑着开口。 “真的，那太好了，我也琢磨琢磨我去了教点什么才好呢。” “教什么都行啊，满肚子本事怎么不行，骑马射箭刀法，还有管家理事大局出发，怎么不行啊。” 马氏一脸佩服的说道，文祁是她最佩服的女人，唯一一个。 “嗯，骑马射箭可以，刀法也行，他们估计看不出来。” 文祁摸着下巴调侃道。 “呵呵呵！” 这些日子迎来送往的都是和亲朋好友相聚热闹一下，文祁忙乎了大半个月才算消停下来。 臻姐和宏哥进宫上学去了，交了宗室的好姐妹好朋友，玩的可开心了，文祁也不管他们了。 决定拽着太上皇去书院教书去，不然太上皇在家也没事干，干脆去教教书，给孩子们说说故事也是好的呀。 就这么一老一小坐着马车去了书院，也没通知谁，就在书院里转悠着。 “这改的看不出以前的痕迹了，我记得这以前是督察院的校场么，盖了花园了，真不错，弄得很像样子呀。” 太上皇一面欣赏转悠着，一面笑咪咪的点头。 文祁搀扶着老爹私下转转，她也没来过，当初盖的时候就走了，盖好没见着，这才回来看到书院的全貌，确实不错。 “张院长要是看到如今的景象，你说他会高兴么？” 文祁忍不住故地重游想起了张院长。 太上皇面色复杂的点点头，表情也是无限唏嘘的，“会，将血腥的地方改成教书育人的地方他一准高兴。” “太上皇，殿下，你二位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好迎接你们去啊。” 端王赶紧带着副院长过来了。 端王卸了朝堂职务有二年了，想了很久决定来这里做院长，培养子弟，也算是个乐事。 也免得宗室子弟身份贵重，别人来可能压不住这些臭小子们，他来就没这个顾虑了，他是爷爷辈了，不听话可以狠抽。 “老三啊，听说你当了院长了，你可别误人子弟啊。” 太上皇冲端王呵呵的笑呢。 “哪能呀，我等闲就是说说故事罢了，主要在这坐镇，拾掇那些不听话的臭小子的。” 端王摸着脑袋嘿嘿的笑。 “我们也来教书怎么样？” 太上皇瞅着书院静谧，隐约听见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觉得心情阔朗充满阳光，十分好，竟然坚定了要留下的意愿。 “好呀，您来太好了。长宁也来么？” 端王眼前一亮。 “好呀，我来教书，给孩子们讲讲故事。” 文祁也笑了。 “走走，我带你们去见见学生么，有几个我觉得不错的苗子呢。” 端王高兴地扶着太上皇去见见大孩子们，据说学得不错，有几个苗子可以栽培一下。 进了学堂，夫子看到端王停了下来，再一看是太上皇和文祁来了，也是受宠若惊。 “今儿你们面子大，太上皇和殿下来了，请他们给我们说几句好不好呀？” 夫子也很给面子，让大家鼓掌。 一众学生们显得十分激动纷纷站起身行礼迎接，整齐划一显得很有范。 太上皇先上了前面，望着他们笑眯眯的抬手压了压，大家才就坐。 “来这是我闺女忽悠我来的，不过来了以后却十分感慨，这里以前是督察院，缉拿犯人严刑拷打审核罪犯的的地方，难免血腥，很多人不来这的。 后来我闺女说建成书院，有了文人正气压制，有书香气洗涤，这里会变成净土，如今真的做到了，真好。” “我老了，也不知道该给你们讲些什么，日后我会定期来这里说说故事吧，看到你们我这个老头子也觉得年轻很多了。” 太上皇看到孩子们潮气蓬勃的脸庞，自己也觉得年轻爽利了很多。 “好呀，我们爱听故事，也想听殿下讲讲打仗的故事。” 一个胆大的男孩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装着胆子吆喝了一句。 “好，让她给你们讲讲也好，你们都爱听长宁将军的故事啊。” 太上皇呵呵的笑了。 “爱听，也爱听太上皇的故事。” “我的长女是我的骄傲，也是一辈子的痛啊，故事好听可痛却是真的疼啊。我一直在想当初不让她从军，今日她是不是过得更安稳些呢。人老了总喜欢纠结。” 太上皇轻笑一声，眼里是阅尽千帆的深邃，带着一肚子的故事。 第1194章往事 文祁微微皱眉，嘴角含笑，“父皇，你怎么又提这些个陈年旧账啊。” 太上皇摆摆手笑了笑，“去给我闺女搬个椅子来，她站不住。让她给你们讲讲打仗的事吧，好多我也没听过，她都报喜不报忧不给我讲的。” 有机灵的男孩子赶紧搬了把高背椅子过来，倒了两杯热茶奉上。 文祁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热茶才问道：“你们想听什么呀？” “想听您打仗的故事，和托木真对垒的故事。” 男孩子们七嘴八舌，大声开口，眼里带着激动的情绪，这是属于英雄的故事，他们都特别崇拜，和男女身份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崇拜的是强者。 文祁端着茶杯抿着嘴笑，陷入了回忆之中，“托木真啊，抛却身份之别，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是个真正的英雄人物。 虽然是我杀了他但他在我心里是英雄，也是良师益友。只是可惜我们身份有别，从来也没能坐在来一起喝杯茶。” “他是不是很厉害？” “嗯，我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才十来岁罢了，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眼高于顶，一交手，差一点丢了半条命。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强者，有了一种我会被杀我会死的恐惧，原来我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面对死亡威胁，我也会恐慌的。 刀剑相向断无中途停手的可能，唯有咬紧牙关拼命，我的骑兵队为了我拼尽全力周旋，那一刻我才懂得了肩膀上的责任重如千斤啊。 第一次对垒，我败了，败的很惨，更多的是心灵的冲击，也是他给我打开了新的大门，让我知道了真正的强者什么样的存在。” 文祁握着茶杯不停的摸索，时过境迁已经可以很平静的诉说过往，心中仍然有些感慨。 “他没杀你么？” 一个男孩痴迷的望着文祁，更多的是对英雄之间对垒的崇拜。 “没有，我的兄弟们救了我，他为了身上的责任选择了退却，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失败我军有了增援，所以他为了自己的骑兵队不损失更多的人，果断选择了退却。” “好厉害，这才是一个将领该有的决断啊。” “哎呀，别打岔行么，让殿下接着讲啊。” 屋子里静悄悄的，就听着两兄弟互怼了，众人哈哈大笑。 文祁也露出笑容来，给他们慢慢地讲着，说着说着拐了弯，说起刀法对阵的讲解了，都是男孩说起这个听得津津有味的。 “殿下，给我们说说那最后一战吧。” 说话的是杨茜的大儿子，如今也老大了，可比宏哥要大呢，生的早些。 “你是文辛和茜儿的孩子吧，我瞧着眉眼很像文辛哥。” 文祁一眼就看出来了。 男孩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绕绕头，“给姑姑请安，我是闫哥。” “好孩子，我来的匆忙也没带礼物，这个玉佩我带了很多年了，你别嫌弃拿着玩去吧，我回来还没去拜访过茜儿呢，改日我去拜访她。” “多谢姑姑赏赐，娘一直念叨你呢，说您忙着晚些时候再去找您聊天呢。” “好好。” 文祁笑着压压手让他坐下。 “最后一战啊，你们都想听么？” 文祁眼里带着笑意。 “想，我们都想听，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我爹每次提这事都眼眶发红，我们都想听。” 文辛儿子认真地而执着的开口。 端王对这个大孙子极其看重，平日里十分严厉的，看到文祁脸色不是特别好，不由得呵斥了一句，“闫哥就你多嘴。” “我，我就想知道。” 闫哥低下头撅撅嘴不是很服气。 “叔，不要紧的，说说就说说吧。” 文祁笑了喝了口茶平复了心情才开口，“最后一战啊，是我写了战帖邀请托木真决一死战，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领兵也是勉强了，此时乔飞也已经成熟，可以领兵有成为统帅的资格和潜质了。 所以我决定任性一回给我给托木真一个最后尊荣的机会，那些年我顺风顺水，和托木真在鞑靼国势力不断地受到挤压有很大的关系。 无论怎样托木真从来没有用隐私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我们相交于战场，彼此坦荡荡，也应该结束于战场，马革裹尸为荣耀。” 文祁说道激动处，心情仍然有些起伏，站起身放下茶盏，站在窗台前，背对着大家，继续讲述。 “那一战托木真和我都用了全力，在站前我们都做了最后的部署，我将大印交给了乔飞，他将统帅之位传给了托克逊，做好了一切安排。 约战那日天气晴朗是个好日子，两军骑兵队都来了，在我们到西北第一次交战的地方，在那片草原，我们在两军骑兵队的见证下，决一死战。 我们拼尽了全力不曾有半点留守，没有过多的语言，但我们多年交战，彼此却能心意相通，不是有人说，最了解你的也许是你的敌人。 那一战托木真被我一刀毙命，而我被砍断肋骨三根重伤垂死，托克逊遵守承诺，撤退百里以示诚意；鞑靼国上供，同时为托木真举行了最高规格的葬礼。 而我重伤三个月后才能起身，统帅之位交给了乔飞，我彻底退出西北军作为结束，这就是最后一站的全部。 我萧文祁完成了我的使命，启始于托木真的强大威胁，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为父皇为大齐，为我自己，我想成为最好的自己，不堕萧家名誉，不姑父大齐给我的供养； 我想做男儿能做的事，我喜欢战场，喜欢骑马，讨厌规矩的束缚，我从小力大如牛对军事有着天生的敏锐，我认为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凭什么不让我做，我也可以保卫大齐保护我的父亲。 托木真战死，我的使命也结束了，托木真是我的朋友，他也教会了我很多……” 文祁对着窗台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心中无限感慨。 气氛有些压抑，文祁偷偷逝去眼角的泪花，仰起头笑了一声。 众人一直沉默着，太上皇和端王脸色十分难看，心情颇为复杂，文祁的经历可以说是波澜壮阔，风生水起，无限尊荣，可背后却付出了别人永远看不到的苦痛和血泪。 这身亲王服侍，岂是那么容易穿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第1195章琐事 端王见大家都不出声，这才站出来摆摆手，“好了，今儿就讲到这吧，你们都听见了，这只是讲故事，可实际上她经历的风风雨雨比你们想的还要多很多倍。 你们要知道你们姓萧是皇家儿郎，更该努力上进才对，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能有个安稳的日子。 太上皇累了，殿下的身体也不好，经不起心情大起大落，日后莫要再问了。” “是。” 众学生起身恭谨应答。 文祁扶着太上皇亲身离开，在他们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闫哥突然大声答道：“太上皇和殿下是我们心里的英雄，你们是最厉害的人。” “你们在我们心里是英雄的存在。” 所有学生齐声大吼。 端王露出了笑脸，文祁没有回头，只是停顿了一下，望着太上皇眼里有些晶莹之色，太上皇笑了一声，心情十分愉悦，拍拍女儿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退出校舍，端王感慨万千，“真没想到有一日我会回来这里做院长啊，真是……” “是啊，我也没想到还有今日这样悠闲的日子呢。” 文祁也呵呵的笑了。 “我也没想到，当初做了退位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能四处走走看看大好河山，真好啊。” 太上皇才觉得这些年的日子没白活呢，真真是舒服心情畅快呢。 三人回了皇庄，文祁带着几箱子嫁妆和送的礼物，先去探望了婉仪，算是补个嫁妆，另外就是去看看她。 婉仪过得很好，和丈夫十分恩爱，如今才圆房没二年，因此还没有孩子，不过夫妻二人身体健康，只是缘分还没到，他们年轻也不太着急。 文祁亲自去了一趟都让婉仪夫家十分震动，老太太亲自大妆出来迎接，全府上下看到文祁特意过来给婉仪送嫁妆都惊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秦家的这个庶女，还挺受宠的，竟然有本事让殿下亲自上门送礼撑腰杆子，不得了。 文祁被人簇拥也觉得有点不自在，和婉仪简单说了一会话，见着她过得也挺好，面色红润眼神温柔如水，不像是作假的样子，也就放心的回来了。 第二日又去看了若兰，也带了一堆的礼物，先后几日看过了馨月和兰月几个妹妹，去看看她们过得好不好，心里也算踏实些。 秦熙回来也一直忙乎着，文祁想着要不要搬回公主府去住。 “你搬回去做什么，天还冷着，在这住的舒坦，你走了太上皇要无聊了。” 秦熙放下书本诧异的问道。 “我这不是瞧着你忙着，也没个人照顾么。” 文祁洗漱准备入睡了，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不用，我打算让你儿子管管庶务了，在外面也学得差不多了，公主府早晚是他掌管，早点学起来也是应该的，转眼翻过年都九岁了，该学了。 你就安心在庄子上住着吧，内务让臻姐操心管着，让他们兄妹俩学学本事也是应该的。” 文祁想了想，再过二年孩子们就满十岁了，确实该学了，不好什么都不会，十五岁的姑娘都该嫁人了。 “也好，那就让他们学学吧，父皇没人陪伴会很孤独，我还是留下吧。” 文祁选择留下来陪伴父亲，这二年父亲身体还算可以，但也有了白发了，明显比端王他们要老很多，显得年龄差距很大。 可实际上也不过二岁上下的差距啊，就看着至少十年的样子。 “我也是这个意思，如今你瞧着和睿王端王他们在一起明显老很多呢，头发都白了一半了，和我祖父站在一起都不是很明显的差距，可见太上皇操劳太过，损了根基了。” 秦熙叹口气，帝王不好做。 “是呢，都快跟我王叔差了辈分了，明明岁数就不大的。” “睡吧，活着的时候多孝顺比什么都强，你就安心住在庄子上吧。 别管那么多闲事了，闲了去书院教教书就好，其他的事也别管了。养好身体，咱们还要看着儿子女儿成亲呢。” 秦熙搂着她躺下。 “是啊，要看着孩子们成亲呢。臻姐的府邸也该修缮了，该提上日程了，早点弄，不然花木长不起来不好看，光秃秃的。” “好，回头我让人去弄去，在原有的基础上在修缮一下，接下来就可以等着选人了。” 秦熙也掰着指头算时间，这一来二去其实也没几年了，选个夫婿在耽搁几年，备嫁要二年，这算算可不就是没几年了么。 “琍哥的婚事你不打算插手了么？真让你爹挑人啊。” 文祁笑着提醒，钻进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着眼。 “看是要看的，可这小子快成佛了，谁都看不上，一门心思钻研前程，如今都升到三品了，他这个岁数确实不错了。 不成家就不能再升官了，不然不愿意成亲呢，也不知为什么。” “是因为徐氏去世的事么？” “也有可能吧可也过去三年多了呀。” 秦熙抱着文祁眨巴着眼睛也没搞懂琍哥为了啥。 徐氏在他们走后一年最终撑不住去了，丧事办的不算隆重，也没请那么多人，徐氏娘家人都到了，算是给最后一点脸面吧。 徐氏去世后琍哥没有丁忧，文麟也没让，琍哥在西北干的特别好，非常用心，很有成绩，因此文麟也很看重人才免了丁忧。 琍哥守孝三年出来，已经升官了，此时说亲的人都能踩破秦家门槛了，到底是个优秀的儿郎，想嫁过来的人家多得是。 不过定国公不放心秦风挑的人家，一直压着没答应，想着等秦熙他们回来问过才能定下来。 秦风不乐意认为自己是老子，秦熙是儿子有什么资格决定弟弟的婚事呢，被定国公拿着棍子追着打了一顿，才没了下文。 这不回来了，定国公让赶紧定下来，早点娶了媳妇才好，毕竟他们老两口岁数也大了，真有个万一就真的耽误了孩子了，其他兄弟几个都成亲了，就剩下琍哥一个了。 “早点定下来娶进门吧，祖父祖母到底年纪大了，拖不得了。” 文祁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我尽快定下来，你摸操心。” 秦熙亲吻她的额头哄着睡下了。 第1196章定亲 秦熙开始抽空忙活琍哥的婚事，他与一年前调回京都了，如今就在户部干呢，算是秦熙手底下干活，倒是十分方便了。 因为秦府认定开始逐渐增多了，定国公这几年在府邸周边想办法买了一些院子扩充，买不到旁边的，就在不远处又买了院子，打算让小的们搬出去住，孩子们大了都不愿意被管束了。 秦熙运用了自己的人脉，给琍哥选了个清贵人家的姑娘，家世也是文人圈里顶尖的人家了，姑娘是嫡幼女。 一般都是这样婚配的，嫡长配嫡长才算般配，没有嫡长配庶女的，一般很少，除非庶女身份高例如是皇家的孩子，且上面也没有嫡长女当嫡女养大的，勉强过得去，不然就是得罪人了。 虽然是嫡幼女，但教养极好，各方面都很不错，容貌也貌美俏丽，两家家长安排着见了一面，琍哥觉得很满意。 要紧的是各方面都很懂规矩大气懂事，不是那般喜欢嫉妒挑唆的，心里也算踏实了些，其实他自己也害怕，再找一个像他娘那样的，也麻烦。 这家人主要看重秦家的家世，一个可以做靠山，毕竟上头是亲王嫂子，只要咱不嫉妒不犯错，亲王也不会主动来妯娌的麻烦，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再一个没有婆婆，和琍哥的好好过日子美得很，还可以单独出去过，琍哥是年轻一辈里少有做到三品官的，这可是很加分的。 为此女方家里也很愿意这门亲，另外一条秦家家教总的来说是比较严谨的，爷们基本不纳妾，通房也不是人人都有，年轻这一辈里面，还没人要这个呢。 这在女方家里来说，少根刺横在心里，多好的事啊，家教很重要。 文祁也接见了女方家里，看了姑娘，也觉得挺满意。 等人走了最后确定琍哥的心意。 “琍哥，你觉得如何，嫂子不和你绕圈子，你喜欢咱们就定下，不喜欢我再去给你找好的，你尽管放心挑到你满意为止。” 琍哥如今很优秀，在外干了几年，了解了世情，心中自有方圆，不再是以前那个啥都不懂的莽撞小子了，人也是十分沉稳有度，长得又好，也是风度翩翩的样了。 “多谢哥哥嫂嫂这样为我费心，我见了人倒是觉得不错，我就一条，要求女方一定要懂规矩，我也担心再出一个我娘那样的……闹得家宅不和，我实在有点怕了。” 琍哥迟迟不愿成亲就是这个顾虑，好容易兄弟之间和睦亲热了，娶个媳妇全毁了。 多少年了哥哥愿意和自己亲近了，真把自己当兄弟了，可不能再因为个女人坏了事了，如今日子合家团圆，十分亲热，好的不能再好了，因此惧怕娶亲。 “不会的，这家是清贵人家，传承了三百年了，也是世家大族，规矩严苛，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呢，你呀太多虑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我们是多方打听了解后才看上的这家。” 文祁一听也笑了，这孩子是给吓坏了吧。 “既然是哥哥嫂嫂都看准了的，我愿意，我娶亲后也不会纳妾，我只想日子简单快乐，像哥哥嫂嫂这样，知冷知热的日子，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就是我心里最大的愿望了。” 琍哥作揖表达心愿。 文祁和秦熙对视一眼，相视而笑，琍哥长大了，真的懂得了世情，不在怨恨不在嫉妒，经过几年艰苦生活的磨砺，成就了如今通达澄澈的自己。 “琍哥，你如今这样是最好的自己，一定要保持本心，你的前程还远着呢。” 文祁笑着提点。 “是，弟弟不敢忘却，我也觉得现在各方面都好。” 琍哥感受到家里的温暖，处处都顺心，人自然也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温暖。 事就定了下来，经过协商，因为家里有老人，所以明年开春就成亲，也是担心万一老人蹬腿了，孩子们要跟着守孝，也是个麻烦事，早点成亲板上钉钉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女方家十分痛快的应了，也积极开始量房子做家具，准备备嫁了。 剩下的事就是他们忙乎去了，琍哥定下了婚事倒是很积极的往岳家跑了，去看小媳妇去了。 也不知琍哥是不是无师自通，反正三两下就把小媳妇哄的眉开眼笑了，文祁觉得主要是秦家兄弟长得都很好，第一眼就能看在眼里去，剩下的都不是问题了。 看着琍哥也有了归宿和着落，秦熙也放心了。 太上皇最近有点烦恼，太妃们的问题有点不好办，太妃被儿子们接回家了，但听说太上皇回来了，都想过来照顾他，让儿子过来说项了。 可太上皇其实不愿意跟前有妃子叽叽喳喳了，不大乐意，又不好开口，害怕伤了儿子的颜面了。 最后文祁单独找哥哥们委婉的谈了一下，兄弟们才无奈的回去了，一边是老娘，一边是父皇，奈何父皇心里没她们，说再多也是白搭。 闹了几日才算消停下来，太上皇徐口气。 太上皇最近对教育孩子很有兴趣，每日穿戴整齐跑去书院上课，倒是让孩子享受了不少的福利，有孩子们闹腾着他也十分有精神头。 文祁隔三差五才回去上课，教教射箭骑马还有说故事，她好歹也是正经苦学过的学识渊博，不管说什么都能说出个道道来，学生们也十分乐意听。 臻姐留在公主府，每日去宫里上课，现在跟着静书学习掌管宫务，也是顺道给舅母帮忙操心了，文祁也不管这些，孩子多学东西是好事。 宏哥跟着林相爷等人重新开始学习，以前是马相爷教的，学问是没问题的，实践也是够的。如今主要开始习武很用心了，也很辛苦就是了。 宏哥跟着秦熙外出交际学习人情往来，以前这块见的都不是贵重人物，如今才开始接触宗室等等，要学的东西也有很多。 文祁隔三差五也带着臻姐去宗室那边窜门玩乐，如今清闲的日子多了，孩子们孝顺，能接手的都开始学习了，尽量不让她操心，她就多串门找姐妹们玩耍了。 第1197章探望 端王府，文祁带着臻姐来拜访王婶和茜儿的。 “你这日子可太美了，我瞧着这几年在外面身体养的还不错啊，脸上见着点肉了。” 茜儿左右打量着文祁。 “勉强恢复了一点，但也就那么回事，以前我单手就能拎起千斤的石锁，拉几石的大弓跟玩似的，现在不行了。 就如今这样都耗费了两位御医无数的心血，从阎王爷手底下把我抢了回来。” 文祁剥着松子吃着。 “我娘的身体一直不好，坚持泡了好几年的药浴呢，可怎么都没太大反应了，我爹愁的不得了。” 臻姐插嘴叹口气，以前不信，太小也不懂，后来大了听杠子叔他们说起母亲往日的威风，才知道原来母亲是那样一个英雄般的人物，如今却成了娇弱的小姐，想必她心里是最难过的吧。 “我都习惯了，其实如今这样也不错，我从来都没过过这么舒服自在的好日子，心也静了下来，可好了。” 文祁淡然地笑了笑，一派云淡风轻。 “拿得起放的下，你不知道吧，提起你的人没有不夸赞不佩服的，长宁你真棒。” 杨茜眼角有着晶莹之色，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 “我也觉得我还行。” 文祁臭屁的摸摸下巴，一脸嘚瑟，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气氛一片欢乐。 “哎，田氏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 茜儿剥了松子给臻姐吃，嘴角含笑的说道：“不怎么样，好容易生了个儿子还是最小的那个，身子骨也不算太好，整日小心翼翼的，愁的不行。 如今倒是不在乎文利了，屋里什么人都有，她也不管也不问，对钱财看得很紧，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万念俱灰只求儿女平安吧。哦，你在西北那会她生了个女儿，一直也不得宠，好容易才有了这儿子的。 女儿嫁了出去，我和爷给了一份嫁妆算是叔叔婶婶的心意，我父王和母妃也给了一份，风光的嫁了出去，人选是我父王定下来的，没敢让文利插手，害怕他把女儿给卖了。 要说田氏诸多不好，可对儿女确实真心实意，给女儿给了自己陪嫁的一半，说是另一半在经营几年将来留给儿子，文辛看不过眼，就把海船生意的份子钱偷偷给了她一些，没让文利知道，害怕又起纷争。” 杨茜叹口气，谁让文利提不成呢。 “文利还那样么？高不成低不就？” 文祁摇头叹息，好些年不在家，不太亲的关系都疏远了，这些年还维护很好的关系都是以前特别亲近的关系了。 “还那样，干了许多年也没太大长进，我父王压着不给他升官，也不让他在重要位置上，免得闯祸兜不住。如今我父王也分了家了，产业都分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搬出去住而已。 也是不想将来百年后再闹得难看了，爷和我都没争那点产业，除了御赐的不能给，我父王私下的产业都给了他了； 一部分银钱和人脉交给了田氏，她对金银理财还是可以的，也算是给小孙子一个保障吧，文利对田氏实在是提不成。” 夫妻几乎成了仇人了，连小儿子都不闻不问的，有一回生病很严重，文利还在外面和女人鬼混呢，让端王抓回来狠狠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起身的，这才收敛了些。 文祁摇头，“她那小儿子去读书了么？” “去了，就在书院读的书，这几年长大了一些，身子骨看着强壮了点，田氏之前求了我，让她儿子学内家功。 主要是害怕孩子过早沾染女色毁了身子骨，所以恳求我父王让孩子晚些定亲成亲，身子骨再打熬一下才好。 父王瞧着她一片为孩子的心，早年孩子五六岁的时候给了她药浴方子，让她给孩子浸泡，她还真舍得，舍了千金买了药材给孩子泡药浴，多年一直坚持，这身子骨才算好多了。” 文祁微微点头，就这么一个独苗，钱算什么，人才之重要的，文利对她那么差，肯定指望不上，唯有这个儿子才能依靠啊。 “她儿子学业如何？” 杨茜想了想说道：“我父王说歹竹出好笋，文利那个样子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提起，嫌弃丢人，但这个儿子却是个读书的料，父王在书院做院长盯得也紧，田氏才松口气的。” “只要孩子有出息，一切都好办，这样吧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我那还有侍卫，她要是不怕我捣鬼，就送他两个吧。” “那敢情好，之前的那个还是跟父王要的呢，就给了一个，还差点被文利抢走给侧妃的儿子了，田氏都差点拿刀子杀了侧妃，我父王都气坏了，又把文利给打了一顿。” “这个文利怎么变成这样了。” 文祁皱皱眉头，这也太混蛋了，好歹儿子是你自己的吧。 “谁知道呢，你说和妻子不和睦也就罢了，感情没法勉强的事，可这儿子是你的，好歹维护一二吧，看着长兄作践弟弟，文利还要踩两脚小儿子，这什么人呀？” 杨茜提起来鼻子都要气歪了，简直没见过这样当父亲的。 “哎！都是债啊。” “可不是么，要不当初分家产的时候，我父王英明，给文利那份家产，直接分给了他的两个儿子，全部过户了，这才留在了田氏手里，要不然他们母子毛都捞不着，父王说若文利胆敢抢夺，就活活打死侧妃。文利这才罢休。” 杨茜顿了一下，悄悄在文祁耳边说道：“你没瞧见文利见着田氏和小儿子那张狠毒绝情的脸吧，我见了都打个寒颤呢。” “那可太过了，他们母子怎么日后可怎么办呢？” 文祁也目瞪口呆了。 “就是我父王带着教导呗，那个侧妃的儿子旭哥，已经歪了，狠毒着呢。父王极其不喜，正好这个文利不稀罕就带在身边教导多年，文利才算有了顾忌不敢明目张胆欺负了。” 文祁听了直咋舌，“都到了这一步啊。” 第1198章意外 杨茜叹息一声摇摇头，“文辛说，等父王百年了，这孩子还要受苦呢。” 文祁也摇头叹息，“要真是个好孩子，能狠得下心的话，过继出去也行，让文麟照顾些，田氏还能过上好日子呢。” 杨茜眼一亮，“我们怎么没想到啊？” 文祁摆摆手，“我估摸着我王叔早想到了，是心里舍不得吧。” 杨茜点点头砸吧嘴，“确实如此，我看父王挺喜欢那孩子的，跟我家闫哥玩的挺好的。” “看紧点，等成年了让王叔早早定下婚事，文利也是没招的。” 文祁只是随口一说。 正说着底下乱哄哄的，门口有人禀报了。 “什么事？” 端王妃不悦的瞪了眼睛。 “琦哥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送了回来，还请王妃找个太医给看看。” “什么，谁打的？” 端王妃也吓了一跳，她对孙子辈的也十分疼爱的，这个孩子可怜，父亲当仇人一样对待他，难免多疼了几分，听了这话脸一白差点栽过去。 “慌什么，去皇庄请思雨，那最快，不用递折子，快去。” 文祁站起身下意识的呵斥了一句给了建议。 “对对，快去，烧热水赶紧先去清洗照顾着。” 杨茜也站了起来，立刻走出去安排了。 “那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块去吧，家里爷们都不在，我怕你镇不住文利。” 文祁想了一想，她和端王府关系特别亲，也不用避讳了，自家人。 “成，太好了。” 端王妃也害怕这个，她确实镇不住文利，不然端王为啥早早分了家产，给王妃母子单独留了一份过户了，就是担心这个呢。 一行人去了琦哥的屋子，琦哥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脊背上全是鞭痕。 “这是鞭子打的，谁干的，说。” 文祁看了也有点触目惊心，这是往死里打的节奏，要是外人这就是死仇了。 下人不敢触及文祁的威严，咕咚一下跪了下来，“是大少爷大的。” “谁？” 文祁不知道端王孙子辈怎么称呼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歪着头问。 “你说是旭哥？” 端王妃只觉得脑袋炸开了。 “就是文利侧妃的那个，分了家就单独喊的。” 杨茜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去派人通知我王叔回府，杠子你带着人，去把旭哥抓回来，如若反抗当场仗责。传我的令，让文利回来，，若敢多说一个字，打！” 文祁也觉得十分愤怒，他们兄弟也有争抢的，可没有这样下死手的，归结原因，父皇这辈人被先帝爷教导的极好，心中自有底线。 “是。” “若有人反抗多嘴，直接将身边跟随的下人一概打死，以儆效尤！” 文祁出手绝对带血的，谁要跟你客气，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喏。” 杠子一声令下带着人呼啦啦就走了，可把端王府的下人吓得心惊肉跳，王府好多年都没见着这样的场景了。 “思雨来了么，没来就先去找个大夫来看看，都是蠢的么？” 正骂着呢，田氏也得了消息从外面回来了，去看女儿去了，和女儿坐了一会说说话，奴才们跑去通知，吓得一脚深一脚浅的回来了。 “琦哥，我的儿子。” 田氏呼喊着进了门，见着人嗷的一声就要往上扑，被文祁一把揪住后脖领拉开了。 “你要害死他么，他背上全都是伤，别碰。” 文祁怒喝一声。 田氏一个哆嗦才看清是文祁，再看看儿子血肉模糊趴在床铺上，整个人都是昏迷的，顿时嚎嚎大哭起来。 “别哭了，去找人伺候他，热烧点热水清理后背的血，拿些烈酒来给他擦洗，避免伤口溃脓，哭有用么？” 文祁冲她怒吼一声，怒其不争。 田氏吓的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出去找人了。 端王没在书院不知去了哪里，还没回来呢，文利也没回来，说是今天沐休不在部里。 旭哥被抓回来了，嘴角都是血，看样子挨打了。 “主子人弄回来了，我打了两下。” 杠子如实回报。 文祁掀了帘子来到院子里，思雨也急匆匆的赶到了，喘着气要行礼，文祁摆摆手，“进屋看病。” “是。” 思雨赶紧拎着药箱进了屋，先去看看病人。 文祁站在门口台阶上，望着跪在地上的半大少年，十多岁的样子，比床上那个大了好几岁。 “你就是旭哥？” “是。” “认识我么？” “认识，您是长公主，是姑姑。” 旭哥跪在地上眼神乱瞟，想办法逃走。 “嗯，琦哥是你打的？说实话你还有活路，说谎我送你去西天。” 文祁板着脸言辞铿锵有力。 “是我打的，我是哥哥，我就是打死他也应该的，这是我父亲说的，我何错之有？” “哦，也对，是没什么错，杠子，仗责二十下，我要棍棍见血。” 文祁转过身就做了吩咐。 “您凭什么打我，我家的事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旭哥被摁住手脚，大声喊叫怒骂着。 文祁转过身走到他跟前，挑起他的下巴，望着他的眼，冷笑一声，”就凭我是你姑姑，我想打你就打你，你爷爷都不敢多说一个字你信么？“ “我不信，这是我家的事与你何干。” 旭哥年轻气盛不服管，文利过度宠爱，又讨厌琦哥，平日里作践都帮着旭哥呢，可见一斑。 “来人，去把侧妃给我抓来，摁在那打，一起打，板板见血。” 文祁也被挑出了怒火，好些年无人敢如此挑衅她了。 “喏。” 文祁跟前的全是骁骑营的铁骑，那脾气也是刚刚的，才不管你这是哪呢，他们只听文祁的命令。 当即冲进了侧妃院落，正巧遇上了，听说了旭哥惹事了，这才来看看的，之前听说琦哥被打了，在屋子里笑呢。 侧妃一路哭喊着被抓了过来，看到文祁还一个劲怒骂呢，脏话连篇。 “正好，辱骂我，该打，给我狠狠地打，不论死活！” 文祁才不关你是谁，死了就死了，你能把我怎么滴，我就是多管闲事了，你咬我呀。 第1199章怒 杠子和侍卫们两下就把旭哥母子摁在长条凳子上，军棍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辣子炒肉条。 打的侧妃两下就不喊了，直接昏死过去。 旭哥还在嗷嗷直叫呢，“母妃，母妃，我跟你们拼了。” 起身还要挣扎，被杠子狠狠一棍子，差点打断了尾椎骨，侧妃吐血。 端王和文利都赶到了，文利脸上还有个巴掌印，应该是端王扇的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血腥的场景，文利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企图要给杠子一拳，却被杠子抓住了手臂。 “既然要护着，就一起打，狠狠地打，打死为止。这样的败类留着有何用，死了算了。” 文祁少有发怒，见到如此没有灭绝人性的东西，自然也是生气了。 杠子反手就给了一拳，到没有真给他棍子，但也打了他一拳扔一边去了，举起了棍子继续打旭哥。 文利爬起来朝文祁冲了过来，“我跟你拼了，都是你多管闲事。” “不可。” 端王惊叫一声，想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年纪大了腿脚也慢了几步。 芷玉思琪一直站在文祁身后两侧，见着一起上前一步挡在文祁面前，思琪捏紧拳头照着文利肚子上就是一拳。 芷玉冲了上去将人摁倒在地，和思琪两个一顿拳打脚踢，打的文利几乎爬不起来，在地上痛苦哼哼。 这些年文利沉迷女色，早就被掏空了，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呀。 “简直胡作非为，给我狠狠地打，把侧妃给我打死，霍乱家宅的东西，早该死了。” 文祁发了真火，不管这是谁家的事，我就看你不顺眼，我就是要你死。 思琪朝杠子怒吼一声，“杀！” 杠子举起棍子照着侧妃的屁股就是一下，侧妃脑袋一歪，就没动静了。 “母妃，不要！” 旭哥哭嚎一声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这就是不守规矩妄图挑战尊卑的代价，用凉水把旭哥浇醒，接着打，一下都不能少。” 田氏在一旁看了全程，痛快的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跪在端王面前，哭着恳求，“王爷，求您看在我给端王府添丁进口的微末功劳上，把琦哥过继出去吧。 文利是个畜生，我生产时他不在家，就听信侧妃谗言，说这个儿子是我偷人得来的，屡次要弄死琦哥，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王爷算我求您了，给琦哥找个人家过继出去吧，我什么都不要，只求琦哥能保住性命啊，我愿意以死证清白。” 田氏哭倒在地上，她这一生都错了啊。 端王看到如此乱象也是一阵头晕目眩了。 “主子，我把伤口处理了一下，孩子去了半条命了，要好好调养才成呢，不然怕是危险了。这是下了死手。” 思雨出来了，满头大汗。 “我儿子怎么样了，我给您磕头了，求您救救我儿子。” 田氏跪着挪了过来，咚咚先给思雨磕了两个头。 “哎您快起来，进去看看孩子吧，暂时没事了，要好好将养才行呢。” 思雨也吓得跪在地上了。 端王妃也红着眼睛出来了，“爷，挪去长宁的皇庄调养一下吧，我怕留在家里是要坏事啊。” “可以。” 端王看了眼文祁见她点头了，才应了下来。 “王叔，今儿是我多管闲事了，可您也有责任，文利提不起来，您早该决断才对，弄到今日的地步，毁了两个孩子，你看看旭哥，不就是第二个文利么。” 文祁指着昏迷又醒过来的旭哥说道。 端王捂着脸，“是我错了啊，送旭哥回房，关起来，任何人不得探视，等旭哥好了送去文辛那里从军，学不出个样子，就死在外面吧。” “把侧妃抬回去，送去出家礼佛，敢不老实，就要她儿子的命。” 端王在这一刻下了决断，他是武将，他知道文祁手下有分寸，只是吓唬旭哥的，其是侧妃没死，就是打晕过去了而已，还有气呢。 “是。” 王府的人这才上前，文祁的侍卫收回棍子后退一边。 不过思琪却脚踩着文利不肯放人，目光沉沉的，要个交代。 端王看着这个儿子悔不当初，“长宁，算给我个面子吧，我来处理好么？” “可以，放了吧。” “把文利关起来。” 端王一时也没想好怎么拾掇这个儿子，打也打了，捶也捶了，就是死不悔改。 “送去苦寒之地历练吧，那闹不出事来，鸟都不拉屎能干什么呢。” 文祁适时的给了个主意。 “对，让人去准备，我这就去请命。” “过继的事您还是想想吧，文利改不了了。他跟文利年轻时长得很像，田氏应该是清白的。” 文祁见着了孩子的长相，和端王和文利真的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文利长得极好，其实长相已经说明一切了，不然文利早就弄死了，但你叫不醒装睡的人。 “我何尝不知道啊，可文利不认啊。” 端王哪能不知道呢，有这事田氏早死了。 文利也被打晕了抬走了，这院子里这才清净了下来。 “婶婶让人抬了琦哥去我庄子上养养吧，王御医和章御医都在，正好可以调理一下身体。” “多谢您了，爷，让孩子过继出去吧，不然等你百年后，这孩子就惨了。” 端王妃也劝了一句，她一个继室根本压不住儿子啊。 “我明白了，我进宫一趟。” 端王也叹息一声，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心里何等悲凉了。 文祁也叹了口气，“就算过继出去也是您的孩子，该孝顺一样孝顺，不孝顺的孩子给他什么也是白搭的。” “这个我懂，我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他是个好孩子，孝顺懂事也十分上进。我想着旭哥靠不住了，总要给文利留一个能靠得住的孩子，不然让文利百年后怎么办呢？” 端王什么都明白，奈何文利太能作死了。 “哼！父子都成仇人了如何孝顺，您也真是天真了。” 文祁笑了一声。 闹了一场这才算结束了，文祁也累了，臻姐扶着她回了皇庄，顺便带着琦哥和端王妃也回去了，琦哥被打需要好好调养一下才成，本来身子骨就弱得很。 第1200章让 回到皇庄，文祁还有点生气呢，太上皇在弄木匠活，给孩子们弄玩具，很上心在鼓捣呢。 瞅了眼文祁，和端王妃，问道：“那抬着的是谁，怎么了？” “回太上皇，这是我孙子，文利的小儿子琦哥，今儿兄弟相争被旭哥给打了，差点打死了，惹了一通乱子呢。” 端王妃叹口气简单地说了一下。 太上皇歪着头想了一下，想不起琦哥是哪个孩子，底下亲戚孩子太多了，他不记得也不奇怪，但记得文利，那个和文辛一直抢世子位的孩子。 “哦，就是老三那个提不成却心高气傲的孩子，总觉得朕偏心了，他是屈才了的那个？” 太上皇说完自己都笑了。 臻姐猴了过去，抱着太上皇的袖子撒娇，“哎呦！皇爷爷您不能这样看笑话，今儿我三爷爷都气坏了。旭哥哥特别玩略，还骂我娘了呢，被我娘狠狠打了一顿棍子，那个文利叔叔还要打我娘呢，被思琪和芷玉姑姑揍了一顿。” “什么，打我闺女，欠揍的玩意，人呢。” 太上皇只听见了文利要打文祁，这下就不高兴了，眉毛都竖了起来。 臻姐挥挥手，“我娘能吃亏么，文利叔叔被打晕了关起来了，琦哥哥好可怜啊，被打的差点死过去了，背后全是鞭痕，太可怕了。” 臻姐皱起眉头，这次到没害怕，可看着血呼啦差的也不舒服。 “嗯，送进去养着吧，让老王头给看看，他外伤上很有一手。这都是老三优柔寡断惹得债，老三人呢？” “处理一下家里，一会就到。” 端王妃恭敬低头回话，不敢隐瞒半点。 “来了让他来见我，都当祖父的人了，还弄得这一屁股烂账，当年就是这样舍不得这个，狠不下心对那个，如今怎样，老了老了也不清闲一点。嗤！” 太上皇也不高兴的训斥弟弟。 端王妃低着头不敢回嘴，她哪有资格说话啊，听着吧。 “你去吧，照看孩子去吧。” 太上皇叹口气，也不会为难端王妃，挥挥手就让她走了。 “是。” “哎呦！气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旭哥跟文利一样一样的，真是毁了。气得我差点下杀手了，我真想把侧妃打死算了。” 文祁揉着眉心一脸烦躁。 臻姐赶紧上前给母亲揉揉脑袋，“娘，你别生气，为这点事不值当的，再气坏了身子骨，我爹要打我的。” 臻姐软玉撒娇哄着母亲高兴一下。 “好闺女，你将来找人家可得擦亮眼睛，这家世太复杂，屋里有老鼠的千万不能嫁，不知道要惹多少祸，牵连多少人呢。” 文祁随口这么一说。 臻姐哭笑不得，“娘，找人家不是你们给我相看呢，人家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咋到我这我自己上门找爷们啊。” 太上皇哈哈大笑，“你们这一大一小都没规矩，不害臊。” 臻姐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了，文祁也嘿嘿的笑了。 端王到了，来请罪的，兄弟一辈子了，知道肯定要被皇兄念叨几句的。 “我来给太上皇请罪的。” 端王尴尬的行礼。 “你给我请什么罪啊，你对不起的又不是我，我说你这性子一辈子也改不了啊，当年优柔寡断害了发妻和文辛。 要不是我闺女，文辛也毁了，是文利也毁掉了，你说说你。当年给你建议把文利送去从军磨磨性子，你舍不得，如今怎样？ 这个儿子生生混了，还带着孙子也是个混蛋，你怎么老干这样的事呢。你如今打算怎么办，这兄弟都打成这样了，咋整？” 太上皇就这么几个活着的兄弟，心里还是亲的，不忍心兄弟临老都放不下府里的事。 “我打算把文利送去苦寒之地，把旭哥也送去文辛那里教导，教不好就死在外面吧，把文利分出府去过吧。” 端王咬咬牙又说道：“我打算把琦哥过继出去，我大哥不是还没人承接香火么，您就给我最后一点脸面吧，让田氏母子出去单过吧。我怕我一走就护不住孩子了。” 太上皇叹口气，“行是行的，文麟那也不用担心，他能答应的。可你真的舍得。” “舍得，我也仔细想过，过继出去也是姓萧，还是我萧家人，也不妨碍什么？” 端王一开始不愿意是因为文利，如今到了不得不做决断的时候了。 文祁眉毛一动，想了个主意，“我有个法子，你们听听。” “你又琢磨什么歪主意呢？” 太上皇脸一板问道。 “让琦哥继承我大伯的王位，让钰哥继承我的王位，我仔细想过了，等我百年后再让出去怕是搂不住。 不如我活着的时候让出去，谁也别埋怨。我总要睁着眼睛把这点事都弄利索，不能给孩子们留下祸患。” 文祁叹口气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百年后给也是可以的，但这个位子牵扯着军权啊，她还是担心会给儿子带来祸患，活着的时候分出去最好了。 “你就这么看不上朕给的王位啊。” 太上皇又犯拧了。 “说什么胡话呢，我的位子牵连着王位和军权，暗卫等等一大堆东西呢，给了钰哥倒是好事，他年纪和旭哥差不多大，别人也不会太计较，因为他拿不住。 等时过境迁我全都弄利索了，也就不影响什么了。我这不是害怕再出乱子么？” 文祁白了老爹一眼。 太上皇扁扁嘴，“你也担心太多了，你的军权是别人想接就接的么？” “可他们不一定懂这个道理啊，利益动人心，早点弄好，别给孩子们弄一堆麻烦账呗。” “你真的想好了，其实朕是想留给宏哥的。” 太上皇对宏哥有感情，因此觉得不姓萧也无所谓啊。 文祁坚定地摇摇头，“父皇，我这辈子求仁得仁，我特别骄傲和满足，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王位上，我坐住了。我知足，做人不能太贪心了，贪心可没好下场。 宏哥的路该他自己去争取，不该由我插手决定他要走什么路，我的路是我自己闯出来的，我也希望我儿子能有这志气和本事。” “说得好，长宁，我支持你。” 秦熙回来了，正巧听了一段。 “你也赞同，你舍得，你知道朕是想留给宏哥的。你祖父知道么？” 太上皇嗤笑一声，别以为他老了就啥都不知道了，我懒得和你们计较了。 第1201章果断 秦熙笑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夫妻反复的商量过，我赞同长宁的意见，之前我们一直想着百年后和皇上说好了让出去就行了。 但后来仔细一想，其实也不妥当，如果我们活着的时候都能遇到很大阻力，那么孩子们将来就不受任何影响么。 今日的一切是我和长宁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我们想给谁就给谁，人死如灯灭，其实什么都带不走，不过是黄土一杯。 我夫妻二人风里来血里去，生死关也闯过好几回了，这些东西我们并不在意了。 我和长宁的心是一样的，女儿么留一份产业保证日后的生活就够了，儿子么，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吧，爷们连这点气性都没有，别说是王位了，给他什么他也照样端不住。” “你们跟家里商量过么，孩子知道么？” “太上皇，这王位是长宁自己拿命挣回来的，她想给谁就给谁，凭什么和他们商量，难不成儿子要做我的主不成？ 有本事就自己挣一个王位去，她娘也是自己挣回来的，别说不行的话。” 秦熙态度斩钉截铁。 文祁坐在太上皇身旁，给他揉揉肩膀，笑语嫣嫣的，“爹，您想想，这些东西宏哥现在能接得住？将来给了他真合适么？别人喂到嘴里的，和自己去抢回来的吃食，那滋味能一样？” 太上皇表情略有些松动。 “就算我没有王位，如今谁还敢欺负我不成？若到了今天，您给我如此多的尊荣和权利，我还能让人欺负的哭鼻子，那您真的看错了我这个闺女了。 为人父母总是为儿女选择更好的，给与自己所有的，可我的经历告诉我，狼吃肉羊吃草，你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抢，去夺，我萧家的孩子都是狼，只有战败的没有窝囊废。” 太上皇叹口气拍拍她的手，“好吧，既然你决定了就跟文麟说一声吧，早点弄利索也是好的。 我知道你的心，你是怕将来文麟会不舒坦，也好，姐弟之间该互相尊重体谅才对。” “多谢父皇疼我，您看如今的日子多好，我陪着您种地种花，多好呀？” 文祁面带平和的笑容，眼里是平静悠然。 太上皇笑了笑，“看样子我这个当爹的都不如放得开，舍得下啊。” 文祁性格源于两世为人，很多东西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因此造就了如今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性格。 “这倒是真的，就连我也不如长宁多矣啊。算了就这么决定吧，都弄利索，我也带着媳妇出去转转。” 端王也哈哈笑了两声，摇摇头决定放下一切。 “我觉得可以，我王婶和侄儿可以居住在府邸里，我只有王位送，没有府邸送啊，我大伯的旧居还在呢，修缮自己出钱吧。” 文祁挥挥手很光棍的啥也不管。 “哈哈哈！得了你的王位了，哪里还能要你的钱啊，我自己来，让田氏分出去和琦哥一起过吧，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了。有文辛他们照顾着，其实也是圆满的。” 端王一旦自己想通了，其实也不是问题了。 “也好，你自己去跟文麟说罢，都不是问题，文祁要不你进宫一趟，我估计那小子可能想不通。” 太上皇自己都觉得女儿委屈的不行了，文麟其实很重情义，他的软肋就是文祁这个姐姐。 “不去，他自己去想去吧，我懒得跑了，我明儿要去跑马去呢。” 文祁又乐了，明儿要带臻姐去跑马玩去呢。 “哈哈哈！好好，我也去凑热闹。” 太上皇也高兴地点头，端王瞧见了越发羡慕了，这次下定决心要把熊孩子都轰出去，自己带着媳妇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文祁带着太上皇和臻姐，偶尔加入玮哥和宏哥，吃喝玩乐，文祁这些年可是三教九流都混过的，能玩也能享受更能吃苦，孩子们这几年跟着她学了不少东西，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 文麟见了玮哥和宏哥，都特别欢喜，真像个样子了，林相爷都夸了，放得下身段，也拿得起来，样样都可圈可点，懂得谦卑也拿得起威严，更舍得吃苦有毅力，将来好好培养一番能成栋梁。 文祁玩的开心，文麟经过半个月的思考自己也想通了，他知道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乎了，说给你就是真的给你不是客气话。 半个月后接连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就是将文利的幼子琦哥过继给了太上皇的兄长作为儿子继承香火，允准照顾生母田氏，尽人伦孝道本分。 田氏那一天哭的泣不成声，母子俩抱在一起嚎嚎大哭，让人听着有些心酸。 这下琦哥的辈分比文利还高一点呢，大伯是长兄啊，排辈也是在文利前面的，哈哈！这算是文麟的恶趣味了。 另一道圣旨则把大家打的是头晕目眩，文祁的雍王王位让给了端王的幼子钰哥继承了。 问题是文祁还活着呀，跟谁也没通知，皇帝竟然应了，这下大家都一头雾水，文祁这是真的啥也不要了，一点都不给孩子们留么，也太干脆了吧。 不管大家如何猜测，文祁就是把王位让了出去，很痛快，不过文麟保留了文祁的王位尊荣和服侍都待遇。 暗卫网也秘密的交接了出去，文麟捏在自己手里，将来也许会留给宏哥吧。 生意网也开始慢慢移交了，北魏的商道也不用文祁操心了，宗室的子弟主动揽了过去，知道她身体不好不能再操心了，他们自己就能干了。 文祁手上的事一下少了很多，就剩下绣衣阁还需要注意下，这个是她和秦熙在打理，日后留给宏哥的眼睛，因此夫妻俩没让别人参与过。 宏哥对母亲的王位一点也不在意，一个是年纪小对王位没有那么大的认识和概念，另一个也是教的好，一心要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 最后么秦熙大小就教导他，王位不是你的，也不会给你，你不用惦记。 还不太记事就说过这话，宏哥也就记住了，这东西不是自己的，要也不给。 臻姐偶尔会打点北魏商道的事，文兰他们教的仔细，也是想让臻姐学点理财的本事，将来不愁手里没钱。 大概是大家觉得文祁好委屈吧，所以倾尽全力都要给宏哥和臻姐教一点，生怕他们委屈了，觉得文祁夫妻两个特别不靠谱。 第1202章训练 辛辛苦苦挣的一点子家业，好家伙，夫妻俩可大方了，全都拱手送人了，再挣了一份也给了宗室了，俩孩子啥也没剩下，就剩下她娘那点子陪嫁了，够干个屁呀。 有点良心的，文兰这样亲近的，都不止一次训过文祁，你也太高风亮节了，好歹给孩子留一点呀。 文祁嘿嘿直笑，说留了绣衣阁了，可以了。 宗室对宏哥和臻姐十分照顾，老王妃们遇到了都愿意指点一二，平日里也十分维护两个孩子，这点子情分算是留下了，文祁也就不担心了。 她一直认为钱其实不重要，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都能吃上肉，过上好日子，情分却是比钱难赚多了。 王位也让出去了，文祁真的是一身轻松了，最近孩子们回皇宫上课去了，太上皇心血来潮说是去看看骁骑营和龙卫的训练，父女二人就光棍的跑了过去。 龙卫一直和骁骑营一起训练，这里场地也够大，骁骑营的训练也比较全面，各方面素质都很高，在一起有个对比。 “太上皇，殿下，你们怎么来了呀，稀客呀？”王钊赶紧把人让了进来，一脸喜色。 “我们来玩的，在家都嫌弃我们烦人，把我爷俩给轰出去来了，没地方去，来看看你们，我好久没来了，想你们了。” 文祁呵呵的笑了。 “你们来了可真好，来来，长宁我瞧着你气色好多了，比那会子好看多了呀。” 王钊也有日子没见到文祁了，见着人心里十分高兴。 “我确实好多了，比那会强了不少，没少吃金贵药材，花了不少钱呢。” 文祁呵呵的笑。 “身体比钱重要，又不是吃不起。对了我听说你连王位都让出去了？可以啊。” 王钊竖大拇指给她。 文祁嘚瑟的笑了笑，“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到处晃荡着玩呢，你们不行，我这日子你们只能羡慕。” 笑的十分得意。 “她那是害怕麻烦不想干活，玩的心都野了，我说你去中书省，少干一二个时辰，你去了指点一下，不也挺好的么，她不去嫌累得慌。” 太上皇无奈的摇头。 “那没意思，她不乐意干那活，不如你来我这吧，我需要你帮我训练啊，我还要带兵出去执行一些任务，有时候忙的脱不开身，你来了，我就能走得开了。” 王钊突发奇想邀请了文祁。 太上皇一听拍手叫好，“这是好主意啊，跟文麟说一声就行。” 文祁挠挠头有点心动呢，不能打仗了，但训练骑兵啥的她还可以，指点动嘴也行啊，就乐意在军营待着，看着他们都高兴。 “我真能行？” 文祁望着大家认真训练的样子，眼里又有了激动的光彩。 太上皇心里叹口气，这孩子心里还是遗憾的，只是深深埋在心里而已。 “你来吧，我不用你陪，我玩的乐子多着呢，我还想去书院教书呢，我乐意和孩子们在一起说话。他们哄着我玩，我高兴呢。” 太上皇看到女儿久违了明亮的眼神，心里疼的要命，一个劲的劝。 “那我跟文麟说说，说了再来。” 文祁搓搓手，显得十分高兴。 王钊一刹那有点后悔，早知道早该让她来了，说不得心情好身体早就好了呢。 “不用等，现在派人去说。” 太上皇立刻让人进宫去了。 “走，咱们去看看龙卫和骑兵啊。” 王钊又说起高兴事，带着他们四处参观一下。 “这几年你给的那点产业我们又多买了一些进项，赚的钱就扩充了一些土地用来做校场，增添了一些马匹和武器等等，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添置的。我们也学着你打算自给自足呢。” “真的呀，太好了，你们干的真好啊，好样的。” 文祁双眼明亮的像宝石一样，眼里心里都透着亮光。 “那个小队就是龙卫，我是按照骁骑营的训练方式来的，提高了一个档次的水平，目前我觉得还是缺点什么？” 王钊也有自己的问题和困惑，请文祁来是真心想让她给点建议。 “嗯，我倒是有点想法，龙卫啊是以单人或者小组作战的，不是骑兵的团队。 我觉得要这样，要让他们多参与实战，进入各种环境进行训练，你想我们以前去的北魏边境就是热带环境，去了都不适应不是？ 还有大西北那么寒冷，南方兵去了也受不了，还有高原喘气都费劲，身体也扛不住，这些要他们去多参与多适应，环境对一个将领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王钊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这样花费太大了，谁带队呢？” “选一个作为队长，和当地的将领联系，互相配合，也可以帮助他们盯梢换取消息之类的，他们也要学着去和人打交道，自己人都拿不下来，怎么出去应敌呀。” 文祁认真地望着王钊。 太上皇也点头，“没错，龙卫的作用不光是保护皇上，更是皇上手里的刀，既然如此就要拿出本事来，多学本事总是没错的。” “行，您二位先留在这玩，我们在仔细商议下。” “可以。” 进宫的人回来了，文麟说你愿意在哪玩就在那玩吧，别来烦我，我忙着呢。 文祁也笑了，干脆就留在了军营，忙乎着给他们整改了训练计划，有些已经有点不合时宜了，需要重新折腾一下整合一下。 观看了他们的训练和对抗，文祁作为老将，微微摇头太过陈旧了，不懂变通，看来自己来的很及时。 “你们退步了，我很失望。” 文祁看过后站在高台上望着他们，表情十分严肃。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文祁虽然身体废了但权威仍在，在这，在骁骑营文祁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他们心里的支柱，是英雄的存在，是亲人的依靠。 “武将不进则退，你们该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荣耀于你们是不是挂的太久了。别不服气，杠子老三上马，和他们对抗，我要见血，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输在哪了。” 文祁一声令下杠子老三整齐划一的上马列阵，即便身体不再年轻了，但气势犹在，经验犹在。 “杀！” 杠子举起了刀，带着骑兵冲向了对面的队伍，毫不犹豫，毫不畏惧，眼里带着浓郁的沉稳和杀气，似乎拥有坚若磐石的力量，让他和身后的队伍永远信服。 这一场对抗还是杠子他们赢了，并不是赢在年轻上，而是信念始终不灭，经验和气势犹存，年轻人输在了左摇右摆不齐心。 第1203章忘记更新了 文祁冷笑一声，“看到了吧，年轻并不是武将唯一的筹码，我驰骋沙场靠的从来不是年轻的身体。” 太上皇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们，眼里带着微笑，忽然间懂了女儿为什么喜欢这里。 从这群兵士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对女儿的崇拜和尊敬，以及依恋，是的就是依恋，那是一种对亲人的依恋和信任。 文祁坐了下来，随意的坐在高台上，“这些年我一直在琢磨为什么当年托木真的队伍那么强大，强大到让我们望而生畏，到底我们输在哪了？身体不够强？武功不够好？还是经验不足？ 不能够，难道说我们没有能人，不可能，对不对，咱大齐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没有能人呢。 在我和托木真一次次交手中，我渐渐悟出了一个道理，托木真靠的从来不是这些，这些固然也很重要，武将么，没有二两金油你也不敢去送死。 可托木真并不是全靠这些，他靠的是团结和凝聚力，彼此的信任与默契达到了一个我们望尘莫及的程度，我记得我在西北第一次和托木真在那片草原交手。 当时我心里是怕的，我也是人也会害怕惶恐，我身后的队伍也是怕的，我们带着粮草和药材，他是来抢的，穿过了整个草原地带，深夜偷袭，这在草原本身就十分危险，九死一生。 我和我的队伍死死顶住了压力，用几乎同归于尽的勇气拦住了他们的铁骑，托木真不想退，但他的骑兵中有个很普通的兵士吹响了哨子，他果断撤退了。 我当时一直以为那个兵士肯定是队长之类有官衔的，后来很久才知道，那个兵只是他的骑兵而已。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任何人下令托木真都会听命，他们非常团结默契，上下一心。 任何一个普通的兵士都会多操一份心，为他为整个团队操心，众志成城的力量是可怕的。我想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些。 我们并没有很强大，托木真死了，托克逊还活着，我游历五年去了西北探望兄弟们，我发现托克逊已经成为第二个托木真了，他的骑兵隐隐很有样子了，这让我很担心。 我再也上不了战场了，可你们还在耍小心思，我很失望，当年那个拼尽一切齐心协力的骁骑营不见了，变成了成名夺利把这里当做踏脚石，进阶官位的地方，所以你们打不过一群身体不断在老迈的老将。 我很失望！” 文祁难过极了，她看到了这些人当中很多人眼里不再纯粹不再热血，而是多了很多名利的东西。 这东西在外面无伤大雅，但这里真的不行，军人失去了热血，也就失去了勇敢和无畏，你不打败仗谁打败仗。 众将士们都低下了头，王钊深深的叹口气，这些他也发现了，但人心隔肚皮，他没有资格阻挡别人的前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无条件的牺牲生命，如今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太上皇叹口气，任何一个队伍时间久了都会出现一些积年陈旧的问题，看样子文祁回来的很及时。 “将军，我们错了。” 众人单膝跪地请罪。 “你们没错，加官进爵有什么错呢，让亲人过得更好有什么错呢，可你们忘了，你们是军人，你们身上抗的不光是你们的亲人，还有更多的百姓的命啊。 杠子，把我的刀给我，来吧，我们玩一回，别说我欺负你们啊，我这半残废的身体照样可以揍你们。” 文祁翻身上马，脊背挺的笔直，杠子犹豫了一下，将她的刀扔给了她。 她的刀也代表了一定的象征性意义，因此退下来以后留在了骁骑营，留在这个她武将之路起始的地方。 手握大刀，众人眼眶发红，眼里多了些热热的东西，很久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英姿了，那是他们心里的影子。 杠子老三骑马在她左右两边，骑兵队自动排列队形，众人让开道路，年轻一辈领兵的骑兵队，神情郑重，两军形成对垒局势，他们也十分认真。 “别丢了咱们骁骑营的人。” 王钊怒吼了一声。 “杀！” 文祁大吼一声第一个举刀冲了上去，杠子和骑兵队紧跟其后自动分散形成扇形队伍，向敌人包抄过去，几乎不用多余的语言，只要一个眼神，杠子等人就明白了文祁的战略意图，这就是多年的默契已经根治在心里了。 也许他们身体武功都有所退化了，但经验默契团队力量却远远高于年轻人，他们的默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文祁虽然半残了，却不曾后退，一旦上马拿刀，她永远都是一个战士，武死战！这是军人的荣耀，决不懦弱，绝不胆怯这是军人的信念。 太上皇双眸是从没有过的明亮璀璨，眼里带着激动的神色，原来这才是他的女儿，竟然这样美，美得让人心动也让人无法忘记的英姿飒爽。 两军对垒在一起，杠子和老三自动将文祁裹在队伍里，冲在了最前面，为她挡下更多的攻击。 年轻一辈的人有点放不开手脚，不敢去攻击文祁，王钊气的怒骂一声，“没吃饭么，给我上啊，打长宁，她是个半残她不行了，擒贼先擒王，傻屌。” 太上皇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王钊挑眉嘿嘿的笑也不害怕，终究太上皇始终保持沉默，啥也没说。 大概是被骂了，年轻的骑兵们这才冲了上去勇敢的和他们对阵，同时开始有人攻击文祁了。 文祁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将军了，不行就是不行。不过几招文祁就被人打下了马，从马上摔了下来。 一个将士发觉自己出手重了，一时有点蒙呢，将军怎么摔下马了，不应该啊，将军多厉害的人呀。 脑子和身体都有点接不上线了，杠子一刀就把人砸下马了。 众人打出了火气，杠子等人并没有因为文祁摔下马而停下来，反而打的更加英勇了，这让年轻骑兵们很不服气，谁怕谁呀。 虽然失去了主将，但谁也不肯停手，一定要见到输赢才行呢。 文祁脸色发白被人扶了下去，王钊给她倒了杯热水，嘿嘿笑了一声，“真不行了啊。没事吧。” 文祁喘口气喝了口热水，仰头大笑，觉得特别痛快，“没事，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第1204章高兴 王钊也笑的不行，“那几招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文祁一个劲喘着粗气，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就是摔了一下，将士还是有分寸的，无非就是多点淤青而已。 “不行了，不管经验多丰富，是真的不行了。” 文祁呵呵的笑着，自己却特别开心。 小将扭扭捏捏十分愧疚的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肯走，大概是想道歉。 “你咋了，跟个娘们似得，我没事，刚才打的好。” 文祁笑着朝他挥挥手，心情特别愉快。 “将军您没事吧，我刚才下手重了。” 自己的力量自己清楚，一时下手重了，估计回去要疼好几天呢。 “没事，我当年比你狠多了，这都不算事。你给我说说你看出点什么来了？” 文祁坐在那喝着热茶，朝他招招手，让他坐下看着他们接着打架。 “我感觉到了，我们团队默契不够，同时大家各自为政不愿意多插手，也就是你说的不够操心，一个人操心和一群人一起操心想办法是不一样的，大家的心也不齐，我们队伍输定了。” 毕竟是作为主将培养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嗯，看来你意识到问题了，你看到么，没有我，杠子也一样领导骑兵大获全胜，这就是区别。 即便没有主将，我的骑兵都会自动认一个将领，听从他的指挥。一般来说我会留下两个性格不同的有潜力做将领的放在队伍里培养，我并非事事过问，多数都是让他们自己去操心。” 小将听得十分认真，双眼灼亮。 “你们都把权利看得太重了，而我从来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抓在手里，相反我喜欢偷懒，我要把所有的活都扔给他们干。 每个人都要替我想着点事，各有所长，发挥大家的特长，群策群力，到了战斗的时候，我一声令下，都必须给我拼命，我的命令要不打折扣的执行。” 文祁再教他们如何领兵，杠子乔飞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潜移默化都受了她的影响，对底下人很提携。 “你们听着点吧，这些年为什么文祁的威望最高，她提拔了多少将领了，走到哪都愿意给别人一点机会，我们都是她一把手提拔起来的。 一个人干不完所有的事情，大家拧成一股绳才是最大的力量，这在战场上尤其好用。” 王钊也敲打他们，趁机提点一二。 “我明白了。” 小将脸臊的通红，他们都有个通病，看重自己的权威性，可权威这东西在于人心，不在于命令。 两队结束了比拼，他们又一次输了，这不奇怪，人心不齐怎么可能打赢呢。 杠子他们虽然年纪见长了，体力武功也在退化，但心是整齐的，劲往一处使自然能赢。 “我想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大家自己品品味吧，这样下去我建议你们改行吧，别把小命丢在这，这升官发财是要本事的，否则丢了命不值当。” 文祁站起身拍拍土，起身走人了。 太上皇也摇摇头，“我不太懂你们的训练，可我看了一圈，你们不如我闺女的骑兵老人呢。 无论是从气势上还是沉稳上，都差了很多，年轻不是唯一的优势。你们这样出去打人家鞑靼国的骑兵，嗨！我都替你们爹娘为你们操心。” 摇摇头砸吧嘴也走了，去看看闺女去。 芷玉思琪跟着也走了，回去给文祁揉药油去，非要逞强，估计疼的受不住了，才离开的。 回到屋文祁已经疼的躺在床上翻滚了。 “怎么样了，疼得厉害么，要不回去找思雨看看？” 太上皇也看出来文祁的脸都白了，急的团团转。 “太上皇，您先出去吧，我给主子揉开就没事了，好久没这么动弹过，一时受不了也是有的，没事。” 思琪笑着将太上皇推了出去。 “那你看看，不行咱回去了。” 太上皇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 思琪给文祁脱了衣裳开始揉药油，还念叨她，“让你逞强吧，回去你咋跟驸马交代？” “我不回去了，我住在这了，过几日就好了，不让他知道就完了呗，你看看他们都成一盘散沙了，我能不生气么？” 文祁咬着牙死忍，一面还气呼呼的样。 “你就是操心的命，这辈子也享不了福。” 思琪也气得哼了一声。 “嘿嘿，好姑娘，你得留下来陪我呢。” “嗯，我不陪你不得露馅么。就你这身板还能上马拼杀呀。” 思琪气得白了一眼。 “嘿嘿！手痒痒了，打了一场真痛快，我这心里可敞亮了。” 文祁多少年也没这么高兴了，身上虽然疼得厉害，可心里特别开心。 “哎！” 思琪啥也没说，懂她心里的遗憾和辛酸向往。 文祁住了下来，太上皇回去了，也没敢告诉秦熙，不过他还是让人送来了不少的药，都是文祁用的，还有不少的药油啥的。 文祁看见东西吐吐舌头，还是秦熙最了解自己，知道她忍不住也劝不住，送了药进来。 “主子说了，过几日进来看你，让你悠着点，不比以前了，动动嘴就行了。” 芷玉嘻嘻笑着叮嘱。 文祁红了脸，“嗯，知道了。” 一群女卫哈哈大笑，文祁被笑的黑了脸翻她们一个白眼。 文祁留在了骁骑营训练他们，不过不在上马了，让杠子和老三拾掇他们，每日都吼的中气十足，十分欢乐，身子骨倒是比之前还好呢。大概心情好活动量也大，大锅饭都吃的可香了。 宏哥和臻姐来这看望文祁了，玩了两日才回去的，宏哥和臻姐很得将士们疼爱，还教了宏哥实战的刀法呢，带他们兄妹骑马玩耍，把两个孩子乐的一道劲。 临走的时候宏哥跟文祁说道：“娘，他们真可爱，我喜欢这些叔叔们，他们很真诚，我知道您为什么爱这里，放不下这里了。” 文祁听到这话差一点掉下泪来，儿子和女儿终于理解自己了，她以为他们会怪自己呢，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兄弟们，打小也没照顾他们几日，心里一直挺愧疚的。 “娘，只要你开心，我们也开心，将来我也想从军，想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和爹念念不忘。” 宏哥第一次开口对自己以后的路有了一个愿望。 “好啊，你要从军，武功可要加强啊，现在这样可不行了。” 文祁也没拦着，只是鼓励而已。 第1205章整顿 宏哥知道母亲不拦着心里也十分高兴，“真的么？” “你要听实话就是，你基本扎实，你杠子叔给你练的还行，但也没当武将练，真要当武将你有点悬，但现在练也行。 你比娘少了点力大无穷，但这也不是必须的，你要想清楚了走哪条路才成。” 文祁其实不限制儿子必须做什么，她觉得做什么都行，儿子开心就好了。 宏哥仔细想了一下，“那我去问问我爹吧。” “嗯，我看行，你想我和你爹就是两种人，我适合拼杀在前锋，你爹就是做军师的料子，他脑子活络爱动脑子，而我不喜欢费脑子，我就喜欢动手。 这个和个人性格有关系，做自己擅长喜欢的，才能持久，你让我研究天象我就没耐性，其实一开始也苦学过，可没天分就是不行。” 文祁也认真的回答儿子的话，到不曾敷衍了事。 宏哥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我懂了，那我回去在思考一下，问问我爹吧。” “好，你喜欢可以来学学骑马，这的马术和外面的又不一样，技多不压身么。” 文祁拍拍两个孩子的脑袋，笑着鼓励他们来玩，男女一样对待。 “那我也能玩么？” 臻姐也喜欢骑马呢。 “可以啊，回头让你思琪姑姑教你马术。” 文祁笑着点头。 臻姐一蹦三尺高，“谢谢娘。” “回去好好读书，不管想干什么，肚子里没墨水可是不中的。” 文祁呵呵的笑着。 “知道了，会用功的。” 宏哥和臻姐点点头跟着侍卫走了，还要读书呢。 送走两个孩子杠子在身后说道：“宏哥有军师的潜质，你为啥不告诉他，做将领也未必不行。” “为啥要说，他的前程自己琢磨去，我可不管，想吃就要自己抢食去，等着我喂嘴里呢，不嫌弃恶心么。” 文祁很光棍的撒手不管，反正如今也定性，也不会学歪了，基本上不出意外是没啥问题的，前程也不用太担心。 “你可真是……” 杠子摇摇头。 “你呢，这么多年也不成亲，要咋地呀？” 杠子笑了笑，“我心里有主意，你别管我。” “你看上谁了，我给你说和说和？” “没看上谁，一个人过自在这。” 杠子低下头隐瞒了一些东西。 文祁叹口气，没再问，看这样子是伤过心的人，既然如此也不好勉强了。 “算了，不勉强你了，实在不愿意就跟着宏哥吧，将来他给你们养老，你们呀都让我操心不完，我儿子我都没这么操心过呢。” “可是呢，你都让你皇上给你操心了，你做了甩手掌柜的，你好意思说呢。” 杠子也翻个白眼埋汰她，文祁呵呵直笑。 文祁留在了骁骑营好好整顿了一下，剔除了不少的人，有老的也有年轻的，不合格的就要走，比以前严格了很多。 经过几个月的整顿，骁骑营恢复了往日的风采，龙卫也显出了多年训练的成果，很有样子。 骑兵队重新组建了两支，文祁亲自训练的，在军营里干的热热闹闹，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很多，脸色都见到了红润了，心情好身体也恢复了一些，不过成效不大就是了。 年底冬日的时候，定国公身体不太好了，有点突然也在意料之中。 老爷子对王位有点执着的心思，但奈何皇帝都答应了，太上皇也答应了，他心里有点不开心却也没说什么。 秦熙一直劝着，老爷子啥也不说，大概是明白不可能传承下去，心里有点灰的意思吧。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早点晚点其实都一个样的，文祁觉得现在最合适，真等到以后他们老了再弄出一堆麻烦来，可能牵扯秦家会更多，现在其实为了保住秦家的意思。 老爷子都明白，但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老太太也劝了，当初不让你抱这个希望，你偏要抱，文祁一推辞皇上就允了，其实就是不让做异姓王的意思啊。 翻过年开春琍哥成亲了，没过两个月，定国公撒手人寰了。 老太太伤心的差点厥过去，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老太太自打定国公走了以后就回了秦府养老，不愿意再住下来，有点怨怪文祁，不应该把王位推辞掉，认为定国公走和她辞掉王位有莫大的关系，让老头子没了希望了。 秦熙自然明白不是这么回事，其实定国公身体一直时好时坏，本来就不是很好了。但老人拧着劲也说不通。 秦熙就送了老太太回府了，自打这以后文祁和秦老太太的关系不冷不热，也不大愿意见到文祁了。 文祁早就看淡了很多东西，对这个也不在意，反正以她今日的地位也不会有人把她咋地了，因此也不去讨人嫌了，也不会故意去刺激老太太，不乐意见到就不见吧。 安国公私下里劝文祁，“你也别难受，老秦头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觉得能再进一步光耀门楣，王位给了他这个希望。 我总是劝，他老觉得我嫉妒他，他呀是临老了没看明白罢了。” “我知道，我是打算等老人走了再弄得，可有些事争的太厉害了，御史也在弹劾我，这些年也没断过，文麟需要更多的理解和支持。 我手里的东西多，大家都盯着，我也怕连累了秦家，早点让出来，对大家都好。” “我们明白，这东西留在手里太久了，大家都有心思了，不如你让出去得个清净也是好的。” 安国公很理解文祁，这个王位不是那么好做的，没那么简单，何况这是外孙女自己挣回来的王位，我乐意给谁就给谁，跟你们商量的着么。 可老太太年纪大了也说不清了，秦熙让她别计较了，以后少回秦家就是了，他回去劝劝时间长了就好了。 秦家其他房到从来不曾怪罪文祁，也没抱过啥希望，倒是劝慰她来着，老太太拧着劲别一般见识了，这么大岁数压根不了解朝堂局势，你和她也说不清楚。 这倒让文祁心情舒缓多了，秦家大部分人都了解事情始末，知道缘由也是支持王位让出去的。 这些年秦家被捧的太高了，其实老二老三他们心里十分担忧，如今回归正轨才是家族长远之计呢，他们是乐意的。 第1206章相聚 文祁不在家这些年，秦家孩子们被捧的可高了，那些年刚入朝堂做事，几个孩子都飘了起来，被老二老三狠狠打了几顿才清醒过来。 不光是因为这样，在外面也有很多事影响了后辈和族亲们，如今文祁身体不行了，他们却还抱着希望呢，已经有人悄悄打着文祁和秦熙的旗号去做事了。 老二老三在家压制的很厉害，可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这些年也是身心俱疲，秦熙自己都拾掇过族人，只是没让老爷子和文祁操心知道这些罢了。 但宏哥和臻姐都知道，只是不敢说。 只不过文祁能在朝堂立足一言九鼎，对这些事即便不清楚，也能猜到的，这才是她坚持要让出去的缘故。 再这样下去，秦家就要因为这个王位毁掉了，子孙都完蛋了，整个家族还有啥希望呢。 老爷子久居皇庄，啥的都不问，也什么都不知道，儿孙也不敢把这些操心的事让他们知道，因此还抱着希望呢。 除了老太太，老二老三和秦熙兄弟们都坚定的支持文祁把王位让出去，秦家就没了奢望，孩子们能认真读书习武，回归白丁去奋斗的本质。 这也是秦熙支持文祁的很重要的理由。 文祁在骁骑营训练有了很大成果，王钊开始带领新骑兵出去执行任务了，让老人带新人，慢慢地开始恢复以前的威风，之前一直是得用的老人在坚持。 没办法新人带不出去，一出去就死，这也受不了，作为主将，不能真看着自己兄弟去送死吧，所以压得也狠。 如今经过文祁的训练和整顿，加上之前训练的也很好，只是出现了一些积年的小问题而已，整顿后成效一下就出来了，王钊摸着脑袋嘿嘿直笑。 文祁在饭桌上白他一眼，老王也过来了，三人一起喝一杯小酒。 “你就是心太软了，这是心软的地方么，心一软出门就死球了，还不如扔出去找别的路子呢，咋样在家能活人呀，咱的任务那么危险，训练都不过关，打仗能过得去？” 文祁也没好气的把王钊骂了一顿。 “哎！是我的错，这些年有些问题积存的比较深，咱们一辈的老人逐渐身体不行了，新人却接替不起来，我这心里着急也没办法。 你也看到了，新人带不出去呀，都这么年轻，我不能真让他们去送死吧，家里老父老母可怎么受得了呢。” 王钊也有他的苦衷，新老接替不上了，能干的已经老了，武将的身体千创百孔，于前程来说其实生命力很短，看文祁就知道了。 而赵辉这样的其实也一样，后期他就是统帅，根本不上马了，上不去了。 “哎，我知道这些年你不容易，再进新人，往里填人再训练后淘汰，没法子只能这样了，不行从西北调人。” 西北军的实力是很强的，这些年文祁没白干，乔飞接手以后研习了以前的老路子，对他们的训练也特别狠，又是战场摩擦最多的地方，实战经验很丰富。 “乔飞写信骂了我好几回了，好人都给我了，他的骑兵都给打散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给了我几个人，一个人当十个人用着呢，我没辙呀。” 王钊也叹气。 “我那也一样，愁死我了，你回头也去我那拾掇一回吧，我的骑兵还不如他的呢，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有骑兵，一拨不如一拨了。” 老王吃着花生米也叹气，端起酒杯和二人碰了杯。 文祁喝了一口酒，也摇头，“我也没想到，怎么我一走这些年，竟变了这么多呀，怎么感觉大家伙心都散架了似得呢。” “说句实话，这是必然的，新老接替不上，你想想当然乔大将军死以后，很长是一段时间整个三军气势都散了。 如今你退了下来，大家群龙无首，心里的信念都要垮了，能不散架就不错了。” 王钊摇头。 有些东西别人没法替代，文祁是个女人可是她做到了一个武将的极致，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作为武将她才是继乔大将军之后，又一个成为大家心里信念支撑的一位统帅。 她废了，大家心里何尝好受？换句话说，大家心里的信念也快要垮了，没有人能替代她，他们也不认。 同样的乔飞有潜质可他不是文祁，还不足以一呼百诺，做到文祁的程度，所以他只是西北军的统帅，不是大齐人心里的战神，他们的保护神。 文祁抿着嘴良久不说话，成也威望，败也是这个威望。 她自己也没意料到这个问题，她以为找到了传人都干得不错，就可以了，其实并不是。 “我回头去挨个转转，是要整顿了。是我的疏忽，当年是我任性了。” 文祁低下头也觉得自己有责任。 “也不能这么说，当年干掉托木真的确对大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你也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 花无百日红，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真的落在身上，能否接受现实却是另一回事了。 你知道好长时间我自己都不能接受你不行的事实，不敢去探望你，我心里害怕，几次路过皇庄我都不肯进去看你一眼，我受不了，我都如此他们又何尝好过，何尝愿意面对现实呢。” 老王摇摇头，文祁生命犹如烛火般飘摇的日子里，他们到处打听消息，却又很害怕知道消息。 托木真死了，都在欢呼，可只有他们笑不出来，心里涩涩的疼，作为几个亲近的主将，知道托木真死了，文祁的从军之路必定也断绝了。 王钊仰起头喝口酒，眼里也藏着伤痛，什么也没说。 “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可我不后悔，身体早就不行了，强撑而已，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大齐一个交代。 害怕再拖下去，托木真死不了，我要死了，这烂摊子又不知道留给谁了。” “没事，你还活着，我们就很高兴。” 三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不要紧，我虽然半废了，但还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吆喝两声呢，我去三军挨个转转，当当监军还是行的。” 文祁有哈哈大笑，有了新的希望和乐子。 “对，我们等着你来。” 老王也哈哈大笑，最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第1207章教子 文祁开始了围绕三军转悠做监军的快乐生活，带着杠子等人挨个的去打架，拾掇这些懒散的家伙们。 兄弟们都很高兴，就连守备军和九门的兄弟们都乐呵呵的，将领们都看着文祁的人揍他们兄弟，全程带着笑脸。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种交流，兄弟情分之间的交流，外人也不懂这份情为什么要靠打架来表达。 秦熙难得沐休带着儿子来看看，今儿没带臻姐，文兰找了臻姐去算账理事去了，教她如何管账理财，这方面文兰是高手。 主要是不放心文祁，啥也不给孩子留，文兰说了，我教孩子们挣钱吧，你这娘不靠谱，我怕我侄儿侄女饿死了。 “熙哥哥你怎么来了？” 文祁一头的汗水就跑了过来，摸摸儿子的头，宏哥羞涩的笑了。 “你儿子说想你了，要来看看，顺便也跟大家伙聚聚。” 秦熙拍拍儿子的后背笑着开口。 “我们在玩对抗呢，和他们比拼，输的人没肉吃。” 文祁指着骑兵已经准备好了。 “你也打算玩么？” 秦熙也有点跃跃欲试了。 “你也来不？玩一场，我不行我站后面了，几下就把我打下去了。” 文祁偶尔玩一回罢了。 “行，等着我，给我匹马，我给你报仇，谁打我媳妇啊。” 秦熙说着就脱了外袍，换上皮质的马甲翻身上了马。 转过身对儿子说道：“宏哥，看仔细了，今儿让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叔叔伯伯们如此尊重你娘，为什么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这些兄弟们。” 文祁什么也没说，抱着儿子拍了拍他的后背。 也翻身上马，拎着大刀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不在懒洋洋没骨头的样子，反而脊背挺的笔直，威武不屈，犹如高山仰止让人敬仰。 文祁扬起大刀，左手连续做了几个动作，杠子和老三还有秦熙立刻骑马冲了出去。 她跟在队伍的后面依旧勇猛的冲了上去，两队骑兵交战在一起。 文祁作为武力值最差的那个，自然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和打压，但即便是苦苦支撑，她依旧顽强，身上迸发出的那种勇敢和无畏，永远感染照耀着所有人。 宏哥远远的看着，双眼灼亮迷人，呢喃了一句，“原来爹娘还有这样一面啊，我竟从不知道，我爹娘如此英勇啊。” 守备军的统帅站在他旁边笑道：“你爹娘可是真正打过仗的人，他们当年在西北可比如今还要厉害很多呢。 尤其是你娘她是大齐的战神，你以为因为她是公主才有的这个封号么？ 并不是的，她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如今看着身体不行了，要是以前这些人都不是她的个。 你生的晚些，没有见到你娘威武的一面，如今这都不算什么。” 宏哥拉着他的袖子摇晃着，双眼明亮动人，“伯伯，我娘真的很厉害么，自打我记事起，就见到我娘一直在吃药啊，她很少和人动手的。 出行都要杠子叔叔他们保护的，我以为我娘一直都很娇弱呢。可他们都说我娘很厉害，我以为是哄我，奉承我娘的。” 老将军皱着眉头，拍拍他的头，“傻孩子，你娘是英雄，不要怀疑这个事实。她是因为伤病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别瞧不起她，尤其是你们作为子女的，不能这样看待她，她会受不了的。” “我晓得，我爹叮嘱过我，不许提这些事的。” 宏哥认真的点头。 “快看，你娘他们队伍要赢了呢。” 老将非常高兴地用手一指。 “娘好棒啊，爹加油！” 宏哥激动的拍着巴掌给爹娘加油鼓劲。 今天特别顺溜，文祁没有被人打下马，还坚持到了最后，赢了比赛，满脸的汗水，脸红扑扑的，双眼带着愉悦的笑容。 “哎呦，我的膀子好疼啊。” 文祁一下马就开始喊疼了。 “哈哈哈！我瞧着你还行么？” 老将也哈哈大笑，让人上了茶给他们。 “不行了，这些日子在骁骑营西山大营转悠了两个月，没少活动身子骨，不然还坚持不住下来呢。 我刚去骁骑营的时候，三两下就被人打下马了，哈哈哈！可丢人了。” 文祁自嘲的哈哈大笑，也不避讳谁。 “已经恢复的不错了，那会子我以为你连刀都拿不住了呢。如今这样真是可喜可贺呀。” 老将一辈子都干这个，其实能看出来，那会子文祁自己个都瘦弱的，风一吹似乎就能给刮跑了，还拿刀呢，别逗了。 “嘿嘿！我也觉得还是咱军营最养人了，早知道我早来了。” 文祁笑着调侃。 “你说得对，今儿咱喝两杯，你少喝一杯甜甜嘴吧。” 老将也很体贴人，难道有知己过来，喝两杯是人生快事了。 “好，好，好久不活动真是退步了。” 秦熙也擦了汗坐了下来，一脸很痛快的样子。 “可不是，你以为我整日在这干啥呀，其实我上去还不如你们呢。” 老将也挤挤眼笑了，年龄不饶人，对谁都一样。 众人哈哈大笑，宏哥也不插嘴，看着他们说话在一旁听着，只觉得爹娘在这里笑容更真诚，心情比在家的时候要好很多，娘的眼里有着平日里没有的亮光和快乐。 中午大家一起聚餐吃了饭，文祁给兄弟们说西北的趣事和战事，也有自己打败的事，也没隐瞒啥，和大家伙一起嘻嘻哈哈，似乎回到了从前快乐的时光。 变得只有文祁的身体不行了，其实上不得马了，大家也会调侃她，她也笑的开心，其乐融融。 “爹，我娘好快乐，从来没见到她这样高兴过。” 宏哥作为儿子敏锐地发现了母亲的变化。 秦熙笑着说道：“这里是她的，也是她的梦想，是她为之奋斗牺牲了一切的地方，这里是她站起来的源泉，等你再大一点你就懂了。” “嗯。” 宏哥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懂了父亲的意思，在这里母亲才是真的快乐的，是她自己，仅仅只是萧文祁，不是公主不是王，不是什么其他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喝酒聊天打屁一起打架的兵士。 第1208章发奋 文祁从军营在此获得了新生的力量，也许身体不可能在更好了，但心情开朗了很多，也放开了心胸，和大家打打闹闹非常愉快。 有时候跟着他们一起训练，身子骨竟然恢复的也不错，当然进步不算太大，也印证了王太医的话，也就止步于此了。 不过文祁也不在意，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更多时间是把自己的经验教授给大家，另外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将领提拔一下。 忙的是风生水起，秦熙待了一下午就带着儿子回去了，他来是看望媳妇的，只要媳妇高兴他也放心很多。 另一个是带着儿子来看看，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他应该去学习的，男人要顶天立地，威武不屈，无疑军营是给男孩树立正确认识最好的地方吧。 在回去的路上宏哥自己骑着一匹小马驹，如今他的马术也相当好了。 “爹，我也想从军，可我娘说我的武艺还不够格，可能做不了主将，我很差么？” 宏哥抿着嘴，有点向往那群嬉笑怒骂皆颜色的兵士们，他们很粗糙却很真诚，心滚烫而热血。 让小小年纪的宏哥感受到了在皇族和世家子中不曾有过的真，善和真正的美。 秦熙也不欺骗儿子，“你娘的要求很高的，她没有要求过你们，但心里对你们期望很高，只是不想让你们有更多的压力而已。 另一个作为统帅要求会更高，主将和统帅又有一些区别，这个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武功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统领大局的谋略，还有御下之道，还有是如你娘一样的威望，我想这一点你也看到了，大家对她是很尊敬很佩服的。” 宏哥认真点头，“是呢，我以为我娘身体那么弱大家会看不起她呢，她几次被打下马也没有人嘲笑她，我都觉得很惊奇呢。” 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第一次见到母亲摔下马的狼狈样子，他很担心兵士们会嘲笑母亲，但没有，大家只是等着她爬起来上马继续战。 一次次摔下马一次次爬起来，慢慢地宏哥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还有些不够清晰，可这种感觉却记在了心里，百折不挠。 “输了并不丢人，但输了不肯爬起来才是最让人瞧不起的。宏哥你的路还很长，爹希望你看到的是你娘的韧性和坚毅，她是一个让人佩服的女人，让人敬仰的军人，从不妥协，从不退让，摔倒多少次永远都会第一时间爬起来再战，无论是做人还是从军，她从不放弃。” “爹，我记住了。” 从他们对战的场景中，宏哥很清晰直观的看到了这一幕，不光是母亲如此，其他兄弟摔倒了打败了，仍旧不肯放弃。 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来，一次次挨打一次次冲上去再度搏斗，那种勇敢无畏，勇往直前让宏哥受到很大的冲击。 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课，远远超过了书本上的知识，原来母亲和这些兵士如此勇敢坚毅果决，让他的心灵受到震撼。 “你想从军就要更努力的学习，无论是文还是武都要刻苦了，不然时间可不等人。你娘当年可是上书房成绩最好的那个人，将所有人远远的抛下，让大家望尘莫及。 你以为他们凭什么听命于你娘一个弱女子，不是因为王位，也不是因为将军的身份和情谊，是因为她足够强，无论武力如何她都是一个强者。” 宏哥咬着嘴唇，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从那日回去后，宏哥开始发奋读书了，再也没有低调隐藏过自己，连带着玮哥和臻姐都有了很大的压力，不得不更加认真刻苦才行。 三个孩子一向是一起教导一起努力的，没有区分过男女，如今宏哥觉醒了男孩的梦想和愿望，发愤图强，带动了玮哥和臻姐也越发刻苦了。 这倒让文麟十分欣慰了。 和秦熙在书房议事，文麟指着他笑道：“你不厚道啊，带着宏哥吃小灶，不带玮哥去看看。” “嗨！我顺道罢了，你若想教育玮哥，自己带着去慰问一下大家不就行了么？言传身教是父亲的事。” 秦熙哭笑不得。 “这倒是个好主意，你说我去哪好呢？” “最近文祁在守备军，守备军是很早守卫京城的军队，资格最老，你去那里慰问一下其实也很合适的，带点酒肉去大家就很高兴的。” 秦熙也觉得文麟新帝登基这么久都没去看过军士们，这次去也是一种慰问，其实也是合适的。 文麟认真地思考着这个建议，不禁点点头，“我看可以，我穿便服去，我也要上马溜达一圈，很久不玩了，真是心里痒痒。 回想起那些日子，和兄弟们一起背靠背战斗的日子，真是单纯热血啊。” 如今在回想那些日子是他生命里的亮光，是最纯粹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最珍贵的。 “是啊，文祁也时常回忆起当初，也是怀念的很啊。” “谁说不是呢，何止她放不下，连我也放不下啊，我很感激姐姐让我去军营，那段日子让我洗掉了身上浮华阴霾的东西，让我焕然一新，才有了后来的坚守本心的能力。如今再回想，我的勇气都来自于那些和兄弟们一起战斗的日子。” “去看看吧，也可以挨个转转，我知道你也想念骁骑营了。” 文麟抬手搓搓脸，一时眼眶有些发红。 “好，我挨个去转转三军，给他们鼓励一下，顺便到了该发军饷的时候了，国库如今比较充盈，给那些人也是贪污了，不如多奖励一下军士们。” “行啊。” 秦熙点头认同了。 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何时去要等国库把军饷算出来才行，皇帝去少不得要慰问打赏兵士们，没钱怎么成呢。 臻姐最近也是忙的要死，一面要接受文兰姑姑的理财教导，一面要发奋苦读习文习武，否则就跟不上哥哥的进度了。 她也是有上进心的，不愿意轻易认输，倒是拿出了十分的劲来。 不知不觉姐弟俩和玮哥遥遥领先，将宗室一行人远远的扔在了身后，学习进度也和他们完全不同，他们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文渊阁，博览群书，充实自己。 第1209章病重 文祁最近在守备军玩的愉快，文麟带着玮哥也来了，众将士们全副武装列队迎接，都觉得与有荣焉，因为第一个来他们这么。 文麟望着大家气势威武的样子，十分欣慰。 “看你们越发威武，朕心甚微啊，朕今日就是来慰问大家的，大齐有你们，是百姓之福，也是朕之福啊。今儿朕不白来，给你们带了酒肉，还有奖励一个月的军饷。” “哦，周扒皮终于舍得了，我们快鼓掌。” 文祁在旁边站着，嘻嘻哈哈的调侃，得到文麟一个白眼奉送。 底下的将士们也哈哈大笑。 皇帝并不能久留，带着玮哥再次去了西山大营，今儿要把三军转完算是慰问一下。 最后去的骁骑营，文祁全程陪同。 “姐，咱玩一回，我也很久没有和大家一起上马了。” 文麟眼里露出怀念之色来。 “行啊，玮哥，看好了，你爹当年都是我带出来的呢。” “真的么，姑姑好棒啊。” 玮哥跳着脚的鼓掌。 文麟拖了外袍换上皮甲上马，文祁在一旁陪同，再次举起刀做出手势，众人摆开阵势对抗。 骁骑营沿袭了以前的传统，上了马没有父子没有君臣，只有输赢。 文祁和文麟先后被打下马，管你是谁，不行就揍你，这是骁骑营的傲骨，也是他们的坚守。 下了马也可以打，姐弟二人并没有放弃攻击，玮哥见识到了真正的铁血的战斗，双眼灼亮迷人，原来哥哥说的真正的爷们是这样的么。 一场战役打下来，文麟竟然输了，骁骑营的兄弟们没有因为他是帝王就留手，反而拿出了自己的傲骨和本事。 这些日子文祁的整顿是有效果的，年轻还是有些不同的，杠子他们到底年纪大了，很多方面都不如年轻人了，会落后一点也不奇怪。 文麟没有怪罪，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坐在马上，竟然笑的特别愉快。 “朕今儿特别高兴，真的非常高兴。你们没有辜负朕的希望，没有辜负长姐的期待。能跟你们一起作战是朕之荣幸。” 文麟很感性的说了这番话，王钊仰起头笑的愉快。 文麟回去了，把玮哥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玩耍，身份不同了，留下来大家也不自在了。 他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不管我身份如何，我没有忘记我的曾经，没有忘记和你们在一起浴血奋战的日子，那是我心里最美好的记忆。 文祁带着玮哥玩了一下午，教他马术，和刀法，孩子非常高兴，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呢，央求着以后可以和宏哥一起来玩。 文祁抽空回了皇庄一趟，文利被送走了，旭哥也被送去文辛那里了，已经动身被人送上船了。 文利被送去哪里谁也不知道，文利的侧妃出家了，这是端王的命令，要不是看在旭哥的脸面上，他会直接赐死侧妃。 文利苦苦哀求才算作罢了，琦哥带着田氏住进了新的王府，他继承了大伯的王位，修缮了院子，田氏也跟着走了，毫不眷恋。 带走了自己所有的嫁妆，包括自己屋里的家具都带走了，一丝一毫都不肯留下。 琦哥是个感恩的孩子，住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打扫了祠堂，给已经去世大伯和大伯母上香，并带着田氏亲自前往墓地祭拜，特意选了好日子。 不管怎么样他继承了王位，有了安生日子过，以后做得好前程也不缺了，全新的人生等着他，他心怀感激。 特意打听到文祁回来了，和母亲田氏一起，亲自过来磕头谢恩的。 琦哥郑重的跪在地上，“给姑姑请安，侄儿特意来谢恩的，多谢您出手相救，我听母亲都说了，今儿我们母子特来感谢的。” 田氏也跪了下来，文祁没有搀扶，只是望着她沉默。 “公主，我谢谢您，再没想到是您救了我们母子，以后我就和琦哥过安生日子了，我这一辈子都稀里糊涂的……，以后我不会来打搅您了。” 郑重其事的磕了头，转身出去了。 文祁叹口气，“我救你是看在王叔的面子上，以后好好孝顺你娘，你娘有时候糊涂些，但对你们姐弟俩确实真心实意的。 你好生上进，别忘了你祖父对你的一份心。虽然不是一家人了，但情分还在么，时常过去看看你祖父祖母。” 琦哥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的，只是搬了家罢了，哪里能不回家不认亲人了，我大小就是祖父祖母大伯和大伯母哥哥们对我最好了，我弄好了家里还是要时常过去小住的。” 文祁这才欣慰的点头，“你明白就好了，将来你的婚事还是要请你祖母大伯母他们帮你参谋的，多个疼你的亲人是好事。” “是呢，虽然过继出去了，可我还是我祖父祖母的孙子啊，这一点不会变的。” 琦哥被教导的很好，田氏也时常念叨，多亏了你祖父肯下这个决断，千万要时常过去孝敬亲人长辈，别寒了大家的心。 “嗯，你去吧，经常过去看看你姐姐，这些年她也不容易。” “是，侄儿自当更加努力才对，以后我就是姐姐的腰杆子了。” 琦哥长大了，也许这样的父亲这样的环境让他比旭哥多了份早熟和坚韧不拔。 琦哥带着田氏回端王府了，新府邸弄好了，不过还没啥人气，琦哥还是很依赖端王的。 这次去打算要几个奴才的，另外就是继承了新的王位，是有很多祠田什么的产业也一并归还了给他，也算是文麟送给侄儿的一点礼物了。 这些都需要重新打点一下，琦哥年纪小，田氏这些年身体不好了，被文利折腾的死去活来，也没这个精力。 因此母子俩商议着还是回端王府，请王妃和茜儿帮衬一把了。 端王瞧着孩子继承了王位也没有改变什么，依旧孝顺懂事，也不曾飘起来过，心里甚为欣慰。 最近天热了但文祁没有再去军营，原因很简单，安国公病倒了。 文祁一直在旁边照顾着，已经让人抬回赵家了，不能让儿女背上不孝的名声，家人都在旁边照顾着。 太医诊脉过后，朝文祁摇摇头。 “殿下，安国公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文祁身体摇晃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第1210章同生死 文祁一个人进了屋，跪在安国公床榻前，握着他苍老的手，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安国公醒了，“好孩子，莫哭，人都有一死，我都这个岁数了，享过福受过罪，也位极人臣过，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外公，是我不孝，让您伤心了。” 文祁叹息一声，伏在他的手背上呜咽的哭泣。 “傻孩子，你母后的事不能埋怨你一个人，其实你没错。你娘也有她的理由，只是她太偏激了。 你大哥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几乎是重创，破灭了她心里最后一点美好的愿望。其实她根本不适合宫廷。” 安国公看的极为清楚，奈何形势比人强，谁也不能预料结局，他们不管多痛心也只能认了。 “外公，你相信我，我不会阻挡文麟的前程，您信我啊。” 文祁一个劲地保证着。 “我信你，我想你娘也能含笑九泉了，你做到了，她该认输了才对呢，莫要再放在心上了，其实我都放下了，我难过是失去了女儿，让她受了这么多罪，并不是这个结局的影响。” “外公。” 文祁含着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权利啊，如此诱人，她登上了巅峰，也失去了很多很多珍贵的东西。 “我走以后帮我照顾好你外祖母，她身体也不好，让她留在家里吧，其他的也没什么事了，赵家有你有文麟，儿孙们不作死不贪心，不会有太大问题。我不担心。” 安国公晚年除了皇后早逝一桩伤心事之外，其他都非常顺心。 文祁哭着点头应了下来，出去唤外祖母进来，于外公话别。 赵老太太拉着老伴的手，送走了他，人呆呆的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看得人伤心落泪。 安国公去世了，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发现老太太偷偷服毒自杀了，她留下了信，说是要去陪老伴，看看女儿，她这把岁数了，一辈子享福，她不放心女儿和老伴，也想她的大外孙了。 老太太夜里困了，把李氏使唤出去，偷偷吃药自尽了。 赵家沉浸在一片哀恸之中，文祁哭的几乎昏死过去，她没能留住外公也没能留住外祖母，更留不住母后，这让她无法释怀，难过极了。 文麟带着全家亲自来吊唁，一身素白，跪在灵堂前烧纸，“也许这对外祖母来说，是高兴的事。她一个人留下其实也不开心，她很想念母后了吧。” “璘哥，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该这样执着，如果当初我肯早早交出兵权，母后也不会死，外公和外祖母也不会这样伤心难过。” 文祁十分伤心。 “你早早交了，我们姐弟都得死了，母后她自己都很矛盾挣扎，她是自愿被关起来的，后来也没人拦着她出门了，但她不愿意离开。 她跟我说过，她对不住你，是她太偏激了，临终前把嫁妆都留给了臻姐和宏哥，臻姐最多。 说臻姐很像你小时候，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孝顺，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过不去自己的心魔罢了。” 文祁呜咽的哭着。 赵家两位老人去世，赵家男丁全部要丁忧，文麟斟酌考虑后，允许赵怀丁忧，他年纪大了自己也想休息了。 但没让赵星后辈丁忧驳回了请求，也是担心影响了他们的前程。 赵辉和赵怀将老人葬在家族墓地里，和全家一起守孝。 文麟自己也认真守孝，不曾有过半点特殊对待。 赵星没能见到祖父祖母最后一面，十分伤心，从西北赶回来人已经下葬了，哭得不几乎晕厥过去。 然而西北需要他，乔飞也需要他这个左膀右臂，擦干眼泪再度启程回了西北，这是武将的悲哀与无奈，谁都不能免俗。 文祁留在皇庄守孝了，心情不好，万事不理。 只是最近又出了点事，萧文彦联合文远弹劾了文祁，认为她有霸权的嫌疑，明明交出了兵权。 为何还要去三军做监军指挥训练，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并且提拔了自己亲近的将领，分明就是人退心不退，野心昭然若揭。 文祁听了也只是冷笑一声，一概不理，对朝堂中的事情彻底失去了兴趣。 文麟却很生气，亲自来了皇庄一趟，向太上皇禀明了此事。 太上皇也是十分愤怒的，气的拍了桌子，“这个孽子，当初我就应该狠心杀了他才对，孽畜啊！” 父皇，文彦和文远在朝中频频动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儿臣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们对付我也就罢了，可不该再攻击姐姐，姐姐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朕和朝堂，难道这还不足以表明心志么？非得要她死才叫忠诚么？” 文麟无法忍受有人攻击亲姐姐，这是他的逆鳞，也是痛楚，这个皇位来的不容易，姐姐为他承受了一切苦楚和代价，每每提及都是痛彻心扉。 太上皇叹息一声，“人心易变，欲壑难填。璘哥，你看着办吧，不用再来问我了，我已经不是皇帝了，只是个农夫而已。 儿大不由娘，各自管好各自就足够了，其他的我管不了那么多。” 他摆摆手让文麟退下，不想再过问这些糟心事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非要作死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能救你几回呢。 “是。” 文麟出了屋捏紧了拳头，宏哥站在旁边十分担心，“舅舅，您别生气，母亲都不在意这些，别因小失大影响了朝堂大局才是，母亲让我告诉你，她不在意。” “你娘不在意，我们不能不在意，宏哥，作为一个男人，要紧的是保护好家里的女眷，尤其是她们对我们付出了很多真心的情况下，我们就不能轻易辜负了她们，你懂么？” “我记住了，可母亲不愿意让您背上杀亲兄弟的名声。” 宏哥是来传话的，母亲和自己也说了很多东西，并不曾隐瞒，多少他也懂了一些。 “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代价我们必须要承受，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利益和金钱来衡量的，有些人是珍宝，是值得我们用天下来换的。” 文麟摸摸宏哥的头告诉他一些真谛，属于自己的感悟。 宏哥似懂非懂，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舅舅。 第1211章劝解 文麟回去后在朝中展开了一系列雷霆手段，从登基到现在他一直表现的十分温和有度，不曾发过脾气也多是怀柔手段，让很多人误以为他其实脾气温柔。 很多参与的世家遭到了抄家，世家圈再次洗牌，刘家刘虎俩兄弟也有很多罪名被人揭露，文麟一纸诏书，刘虎两兄弟抄家砍头，女眷流放。 刘利的儿子还是没能保住，唯一保得平安的是，早早退出争斗的大房一家子，贵妃终究用她的命保住了爹娘和哥嫂。 当年刘老爷子早有预见，和贵妃单独叙话，只说了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孩子，要么你死，要么刘家满门抄斩，你死了就能保住你父兄这一房平安无忧。” 这句话让贵妃心甘情愿的赴死，为爹娘的养育之恩，也为兄长多年维护之情，为刘家的恩情，舍了这条命还给你们。 如今真的应验了。 文祁在宫里和文麟喝茶，二人单独在书房里叙话。 “没想到贵妃当年一死真的保住了大房，刘老爷子果然有几分本事，不愧是老狐狸，名不虚传啊，看来当年是我算漏了很多东西啊。” 文麟冷笑一声，“那又如何，终究是我们走到了最后，当年没弄死我们姐弟，今儿我们就来讨债了，刘家终于满门倾覆了。” 他用恨意的口气冷嘲。 “都过去了，放下吧，差不多就该收手了，放过文远吧，把文彦囚禁终生也就够了。” 文祁此次进宫就是为了劝说胞弟收手的，如今还能劝住他的人只剩她一个了。 文麟沉默着，似乎有些不甘心，文祁笑了，给她斟了杯茶，“给孩子们留个好榜样，我答应过父皇，有生之年不对他们出手的。 这些日子父皇唉声叹气十分难过，我知道他的心思，也许你觉得不公平。 可对于父皇来说，我们都是他的肉啊，无论这块肉是香的还是臭的，都是他的孩子啊。” 文麟长叹一声，饮了茶，“好吧，我听你的，放过他们，但我也不会再用文远了，文远要囚禁。都已经成亲有儿子的人了，让他去守墓吧。” “可以，只要不死就行了。” 文祁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来这一趟是因为不忍心老父为难伤心，人都老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老父实在是残忍了点。 “你身体还好么，我怎么瞧着脸色又苍白了些，你也莫要太委屈自己了，该看开点才是。” 文麟心疼又担忧的看着姐姐，心里满是无奈和叹息，无论怎么做都换不回姐姐健康的身体了。 “不要紧，最近都没生病，我好着呢，你别担心我，太医都在呢。我不去三军了，没成想转了一圈还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和流言，如今也差不多了，就不用去了。” 文麟叹息一声，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奈何朝臣们很在意，很害怕，他们怕文祁，因此不想让她在沾手朝政，无非是心虚罢了。 “也好，你身体不好多休息，想去了就去骁骑营玩玩也好，不用理会那么多，姐，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文麟很认真的望着她，我已经足够强大了，可以保护你了。 文祁笑了眉眼弯弯，拍拍他的手，“傻瓜，我也累了，我瞧着三军已经恢复了士气，也不用我天天去了，和他们在一起很快乐，可日子久了会给他们带来不切实际的希望。 我终究身体垮了，安慰一下他们也就够了。这个名单是我挑出来比较有潜力的将领，你可以酌情提拔一下。西北那边你还是要注意下，托克逊很厉害。” 文祁担心的叹口气，奈何她已经无法上马打仗了，再忧心也无奈。 “你放心吧，如今国库充盈，就算真的大涨我也不担心，北魏那边的消息对我们也十分利好，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当，这些都是你给我的。 若不是你这些年付出了这么多，我不可能如此顺利登基，平稳过度，他们竟然还要挑你的刺，他们没有人心么。” 文麟最恨的就是这一点，文祁付出了那么多，对大齐对百姓功德无量，可这些心怀不轨的朝臣们却把姐姐是做眼中钉肉中刺，简直可恨。 “还有一事，玮哥大了，你也该立个太子了，这与国之根本有重要重要，玮哥这些年外出游历表现的十分亮眼。我很看好他。” “好，过段时间准备好就可以立了，我安排一下让人在朝中上折子提一下这个问题。” 文祁愉快的应了下来，玮哥是他的骄傲。 “我去看看静书，就回去了，你多注意身体，记得一定要坚持锻炼，坐久了对身体可不好呢。起来活动一下。” 文祁不忘关心文麟。 “知道了，你养好身体才是要紧，别让我再操心是真的。” “去，我好着呢，好吃好玩的，比你日子过得愉快多了。” 文祁撅撅嘴不服气的走了，去看看静书和她说说话。 臻姐如今忙的飞起，只能抽时间来探望文祁，公主府内务和庶务都由姐弟俩掌管了，文祁早就不管了。 如今文祁在忙乎臻姐府邸的修缮和改造工程呢，虽然臻姐还没到定亲的岁数，但府邸的修缮和植树等工作早就开始了。 不然等到成亲才弄是来不及的，树木花草需要时间才能艳丽葱茏，等到那个时候满院子光秃秃的多难看呀。 文祁闲着没事干，就琢磨着把女儿未来的府邸给弄漂亮点，秦熙经常给出招，反正就是哄着媳妇高兴就行。 大概是因为文祁身体不好，大家都不敢让她操心受累了，也因为如此，文麟才不让她如朝堂做事的。 不然她的本事去中书省绝对够格了，奈何她身体不好了，不能操心受累，如今这样高高兴兴的，大家都松口气了。 只要她还活着，还在他们身边就足够了，其他的也不求了，这是所有爱她的人共同的心愿。 宏哥越发能干了，被秦熙带着历练，眼中有了沉稳，身量抽条越发清隽俊逸，颇有点当年秦熙的风采，甚至比秦熙长得还好呢。 就连臻姐也越发美貌了，提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不过文祁打算慢慢相看，趁机多留孩子几年，当年看还是要看的，就是慎重点的意思。 第1212章大了 一晃眼二年过去了，文祁守完了外公外祖母的孝期，宏哥臻姐也大了，变成大小伙子大姑娘了。 宏哥骑马来了皇庄，这些年文祁和秦熙都在皇庄修养，这里有新鲜的瓜果蔬菜，有温泉，场地也大可以干农活玩耍也愉快，秦熙一直陪她留在这里养身体。 公主府就兄妹俩在打理居住，如今兄妹两个早已独当一面，这和文祁身体不好不能操心受累有很大关系，孩子们被秦熙带着历练，早早的长大了。 走出去也是优秀的孩子，各方面都是遥遥领先其他子弟很多，提起他们都说秦熙文祁会教孩子。 只有文祁苦笑，其实就是她废了，孩子们被逼着长大了，替自己操心罢了，这俩孩子她哪里管过啊。 “你怎么来了，府里有事？” 文祁瞧着宏哥个头已经很高了，就比秦熙矮那么一点，这些年练武可是下了苦功夫的，孩子再长长都要超过他爹了。 “我想您了，来看看您不行啊。” 宏哥扶着文祁往屋里走。 “油嘴滑舌，这是跟谁学的，绣衣阁最近怎么样，你要时常检查盯控，他们不能脱离掌控，不然会乱套的。有事多问你杠子叔叔。” 文祁细心的提点交代着，绣衣阁本来就是留给儿子的眼睛，因此秦熙带着早早的让儿子接手历练了，如今已经初步掌握在手里了。 “我知道呢，有杠子叔他们手把手的教我呢，再学不会就是棒槌了。王叔问我呢，说是骁骑营有些骑兵要退下来了，问我要不要呢，我打算去挑点些人回去用，骁骑营出来的人都忠诚好用。这不跟您说一声。” “嗯，我和你一起去吧，给你妹妹的府邸也配些人手让她用。晚了就来不及适应了。越发大了还喜欢往外跑，身边跟着人我也放心些。” 文祁不忍心拘束女儿，只能把身边的篱笆扎紧，给女儿配好侍卫随行保护才能安心。 “我也是这个意思，女卫虽然忠心，但平日里也需要几个男侍卫出门跑腿，有些场合女人不适合去的，爷们方便些。” 宏哥也是这个打算。 “你府邸的人自己挑吧，不喜欢的人就换了，反正等你妹妹出嫁了也是你用。我的人你不乐意用就送到庄子里来，不用顾及那么多，等明年我打算放出去一批人，这样不至于让你束手束脚的。” 文祁不愿意捆绑住孩子们，作为孩子肯定要给她身边的老奴才一点子脸面，时日久了反而不好。 “娘，不用这样，搞得奇怪的很，好像儿子容不下母亲了似得，怪不得舅舅老说你想得多呢。” 宏哥无奈的笑了，蹲下身给母亲揉揉腿，她的腿有风湿病，常年在西北骑马落下了病根，这也是无法离开皇庄的原因，有温泉她能少受点苦楚了。 “嗨！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我这一辈子都是个利索脾气，我不要的东西就是真的不要了，不耐烦啰嗦半天解释。再说了我如今日子过得可美了，不愿意操心了。” 文祁亲昵的摸摸儿子的头一脸欣慰的笑容。 “不麻烦，儿子应付得来，您别操心这些了，要放人的事我给你弄就好了，您就只管安心休养就好。外头的事有我呢。” 宏哥浅笑着温润如玉，很有点当年秦熙的影子。 “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不是成为战神，而是生了你们兄妹俩，你长得很像你爹，你是你爹的骄傲，他呀喜欢板着脸训你，其实心里可得意了。 说再过二年等你入朝了，就把手里所有的庶务都给你了，和我一起过闲云野鹤的日子，等你成亲了，就从朝堂退仕给你让位呢。” 文祁絮叨着秦熙的笑话呢。 宏哥眯起眼笑了，“哪里有那么早退仕的道理啊，我爹还年轻啊。我舅舅不会允的。” 宏哥哭笑不得的摇头。 “对了，你有没有看上谁家的姑娘，告诉我让我瞧瞧，要是好人家的姑娘，便是家世低些也不要紧，咱们这样的人家已经到顶了。 只求岳家家世清白安稳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姑娘懂事大气身体健康就行，别的不求。” 文祁对儿女要求其实不高，却很期待，但不会给他们压力，也许这是为人父母的心，总是特别矛盾的。 “哪里有啊，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让我频繁碰到，那不是故意碰瓷么，当我傻呢。” 宏哥笑着摇摇头，手里也不停的给母亲揉腿。 “这倒是，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娶到自己喜欢称心的爱人，这过日子不必人多，知冷知热就好，有个贴心的人在你身边，你会拥有无限的勇气。如同我和你爹一样，互相扶持互相信任依赖。” 文祁描述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就是互相陪伴，我永远守护着你，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就像我舅舅和舅母一样，便是拥有天下，我也只和你独享。” 宏哥抬起头微微歪着脑袋，想起了皇帝舅舅和舅母，归为天下之主，却依旧独守舅母一人，做到了帝王的深情，民间多是他们的美谈和佳话呢。 “是啊，便是这天下我也只和你独享，没有你这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也是在宫里长大的了，要知道做一个合格的帝王，是需要付出很多心力和责任的，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帝王啊并不是美差。” 文祁早早看透了一切，因此拿得起放得下。 “这倒是，我舅舅一直很忙碌，他常跟我和玮哥说，没有后宫女子的干扰，少了很多烦心事，可以专心因对朝政，立场也更加公正。一直跟感谢舅母为他生下弟弟们，不然现在也不能这样轻松如意了。” 宏哥也打趣的笑道。 “可是呢，要不说静书是个有福气的，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她就该得这这份独宠的福气呢。” 文祁对静书也是赞不绝口。 “娘，倒是我妹妹的事您是不是要早点看了，虽然我不想让臻姐出嫁，可终究早两年看，咱们的余地也大一些。 我的意思选个家世差不多就行，不必太高，要紧的是可以单独出来过日子，府邸都给准备好了，他只要安心做个郡马就行了，哄着我妹妹一辈子高兴就够了，否则……哼哼！” 宏哥眯起眼露出一丝危险的目光。 第1213章理想 文祁拉了儿子起来坐在身边，“臻姐的事啊，我选了几家的子弟，可你爹都看不上啊，他看谁都是歪瓜裂枣，觉得配不上你妹妹，我也没法说。 好在还小，我打算带她多出席几次宴会，多见见人，也许机会多一些呢。她最近也不来看我了，又在忙什么呢？” 宏哥抿嘴笑了笑，“臻姐和文兰姑姑去忙活北魏商道的事了，我姑姑说您不靠谱，啥也不给我们留，穷的吊蛋精光，让臻姐跟着她去挣钱了，学点挣钱的本事，啥时候都不能吃苦。” 文祁顿时仰头呵呵直笑，“这人，又在背后埋汰我了吧。我留的东西够多了，学到本事才是受用一辈子的，我给你们留的越多你们越危险。宏哥，你怪不怪娘把王位让给你三爷爷家的小叔叔了？” 宏哥云淡风轻的摇头，“我要那个没啥用，异姓王还让帝王忌惮，任何感情都经不起试探和磨搓，我始终姓秦。 我更愿意在朝中多做点事，成就一番事业，如同林爷爷马爷爷他们那样，白丁起家，如今提起来哪个不竖大拇指夸赞，这才是流芳百世的呢。” “你说的对，男儿就该有这份傲气和进取心，光等着老子给你吃的，那没劲。” 文祁就看中这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给孩子们留那么多东西，该给的其实全都给了，不该留的也绝不会心软。 “娘，我想去骁骑营历练一年，然后去西北磨砺，我还是想从军，想去您惦念的地方看看。” 宏哥眼里有着深深的渴望。 文祁望着他眼里有些潮湿，“你真的想去么？好孩子不用为娘做这些，你能理解娘的苦衷，娘就很开心了。” 宏哥搂着母亲的肩膀脑袋和她靠在一起，笑的愉快，“娘，我真的想去，那里很吸引我，我见到我星舅舅，听他说您以前的故事，对那里十分向往，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文祁听后欣慰的笑了，“也好你想去就去吧，只要你能说动你父亲就行。” 她呵呵的笑了。 宏哥拉着她的袖子撒娇摇晃，“娘，这不是我说了我爹不乐意才来求您的么。” “哦，合着你来看我是有条件的啊，哎！娘伤心了。” 文祁撅着嘴一脸不乐意。 “娘，我是真心想去的，你帮帮我劝劝我爹呗。” 文祁琢磨了一下才说道：“我的本意不想让你去，你也知道你是我的独子，万一有事我和你爹都承受不起这个伤痛，可我也知道你想去，做娘的不好拦着你，但你做不了统帅，你呀没那个天分。” “娘就算做不了统帅，做个军师小将参将都行啊，我没说要做统帅啊。” 宏哥是真的想去，想在那里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好吧，我帮你跟你爹说说，不过不保证一定能说得通啊，你爹那个人很有原则的，并不是什么事都听我的。” “谢谢娘，我爹最听您的了。” 宏哥一下喜笑颜开。 陪着文祁吃了午饭才回去了。 下午秦熙下朝回来了。 “宏哥来过了？” “嗯，来看看我，顺便求我桩事呢。” 文祁歪靠在贵妃榻上笑着开口。 “他想去西北吧。” 秦熙洗了手换了衣裳才出来。 “可不是，说你不答应，他好像真的很想去。” 文祁心里也十分犹豫不决，不忍心折断孩子的翅膀，又害怕他去了真的有事可怎么办呢。 “你怎么想呢？” 秦熙叹口气，谁的孩子像谁，这孩子真像他们夫妻，天生胆大喜欢习武，但也很聪明想得多，天象上有天分，和他真的太像了。 “我心里也担心的要命，可我觉得这孩子像我们当年的样子，让他去吧，从那里学会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文祁想了一个下午，还是支持孩子的愿望。 “那就带几个好手走吧，护着些，我心里实在不放心啊。” 秦熙既觉得骄傲又十分担忧，为父的心大概就是这样吧。 “好，我亲自去挑。” 文祁点点头同意了。 第三天文祁待着一双儿女亲自去了骁骑营和守备军挑人，给两个孩子挑选随行侍卫。 臻姐的好说，退下来的兵士就够用了，但宏哥执意要去西北历练，必须是精锐好手，不然很难保命。 先挑的臻姐的，一共八个侍卫作为随行侍卫，剩下的选了十个作为府邸的家丁护卫了。 给宏哥也选了几个随行侍卫，跟随一起去西北，提前知会好，大家都很乐意，这去了肯定是去拿军功的，少不了前程，便是危险点也愿意。 挑的都是精锐好手，文祁再三检验过得，一共十个人，跟随宏哥去西北。 文祁就一个要求，让宏哥活着回来，少不了大家的前程和功劳。 就这样宏哥先去了骁骑营进行封闭的训练，执行一些任务先作为磨练，同时也是和随行侍卫一起磨合成为一支新的骑兵，只有默契度足够才能前往西北应付战事。 战场不看身份，只看本事，没有本事去了天王老子也要丢命的。 文祁安排好就回皇庄了，王钊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担心这些，留下来看着只会心疼，不如不看呢。 臻姐路上还在念叨，“娘你怎么那么心软就答应我哥呢，万一出事可怎么办呀？” “他的心愿我不答应他不快活，娘只求你们高兴平安就好，如果一定要选，我想让你们高兴。” 臻姐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依偎在母亲怀里，“娘，你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母亲，是最疼我们的娘亲，我和哥哥从来没有怪过您，我们都很爱您。” 文祁展露徐璈眼，笑靥如花摸摸女儿的小脸蛋，“娘只希望你们快活就够了，人生很长，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是很快乐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一切做自己的。” “这倒是，算了，哥哥要去就去吧，我给他准备了好多厚底鞋和衣服，还有您珍藏的地图，都准备好了。” 臻姐和宏哥是双胞胎，哥哥想什么瞒不过她，尽管不太赞成，但还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一切出行的装备。 “你不也心软了么，还说我呢。” 文祁嘲笑女儿口是心非。 “我那是不得已的，你们都答应了，我能拦住么。要紧的关节在你们这知道不？你们没有原则。” 臻姐嘴硬，撇撇嘴母女俩笑的愉快。 第1214章成全 文祁和臻姐在家为宏哥准备出行的一些装备，早晚都能用上，西北苦寒，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秦熙也趁此机会教导宏哥一些必备的技能和叮嘱，顺带也准备了一些战马和武器，等宏哥去的时候一并带去，算是给儿子做脸的意思。 这些年他们没有停止对西北的捐赠和供应，乔飞在西北稳扎稳打，逐渐遏制了托克逊的武力，做到了平分秋色共同成长，统领西北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和宏哥再见面已然大不相同。 宏哥完全褪去了最后一丝少年的稚气，身量又拔高一节，整个人的气度也变得沉稳坚毅，眼中多了些军人才有的血气。 秦熙望着儿子满脸都是骄傲的神色，心也有点疼，拍拍儿子的肩膀，“好样的。” “宏哥受苦了，娘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好好补补。” 文祁拉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着，眼里满是湿润的泪水，心疼的不得了。 宏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娘，我吃的可好了，他们对我特别照顾，我能跟他们一起战斗，我特别开心，我终于懂了你为什么那么眷恋那里了，他们值得你惦记。” 文祁转过身眼泪夺眶而出，心里满满的是欣慰和感动。 “娘，我想去西北，去您和爹去奋斗的过地方，去看看那些热血的男儿，我是您和爹的儿子，我绝不会给你们丢人。” 宏哥一字一句的表达了他坚定不移的态度。 文祁抱着儿子，久久沉默着，最后认真的点点头，“去了听你乔叔叔的话，不可独断专行，老将有老将的经验和本事。 多听多看多学，少说话，不许任性，那里可不是任性的地方，任性会丢命的，去学学什么叫责任和担当。” “是。儿子记住了。” 宏哥认真的点头。 “你什么时候走？” 文祁知道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愿望和目标，她能做的就是尽最大能力支持儿子，让他快活。 “下个月。” “好，我给你准备一些药材，你顺道带回去，那如今也不太缺粮食了，但很缺药材，你负责护送过去。” 文祁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是带给乔飞他们的。 “是。” “虽然你是男孩，但西北苦寒，武将的身体很珍贵，要时时注意呵护，注意保暖，去了多买点艾草之类的便宜药材，可以长期使用，泡脚洗澡驱寒都极好的，不注意防护身体，你坚持不了几年的。” 文祁细细的叮嘱将自己一些心的和习惯都告诉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武将的腰腿极其珍贵，一旦出现问题你根本上不去马了。 宏哥一一记在心里。 将文祁和秦熙扶着坐在椅子上，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任性的一定要去西北，儿子想走一走爹娘走过得路，去看看那里的将士们。 这一年我在骁骑营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和热血的军人，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他们很真诚，我很快乐，和他们在一起很好，从来没有这样踏实过。多谢爹娘成全儿子的自私。” 说完再磕头，他知道他是父母的独子，一旦离开爹娘必定担心的要命。 “好孩子，你想去就去吧，你有拼搏进取的心，爹和娘都为你骄傲，别丢了你娘和我的人，去帮我们慰问一下那些兄弟们，就说我们想念他们了。” 秦熙一时情绪也有点起伏，声音有些哽咽，儿子让他很骄傲，他这辈子值了。 文祁让王老头调理了一下宏哥的身体，最后思雨主动请命跟随宏哥再入西北，文祁含泪送他们离开了。 杠子他们一队老将跟随宏哥走了，护佑宏哥也是用自己的经验提点一二的意思。 他们知道文祁只有这一个儿子，断然是放不下的，不用她多说，主动请缨跟着走了，他们很高兴，再回西北，那是回家了。 儿子走了，好一阵子文祁都提不起劲来了，似乎精气神也被抽走了似得，臻姐吓得那也不敢去了，留在庄子上插科打诨哄着母亲高兴一些。 文麟本来不愿意宏哥去西北的，但文祁劝服了他，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这是好事啊。 玮哥也去了骁骑营，他说哥哥都能去西北，姑姑和姑丈只有哥哥这一个儿子都能让去西北拼搏，那么我还有弟弟呢，我也想去军营磨砺一二，就算是磨砺心志吧，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文麟也觉得十分骄傲，斟酌再三还是让玮哥去了，交代了王钊不许透漏玮哥的身份，让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合格的太子。 王钊他有点头大，但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玮哥一去就是二年。 宏哥去了西北以后刚开始还有信件，后来信件就拖长了时间，但每封信都很厚实，拆开一看都是经常写，但找准机会一次送的。 他在西北干得不错，很认真很尽心也很拼搏，乔飞和老将们对他十分照顾，却要求很严格，宏哥成长的很快，不过他改了主意，做了军师了，主要在天象上继续学习历练。 宏哥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方向，从前锋选择做了军师，提携了自己的随行侍卫，做了最适合自己的事，得到了老将们的认同和夸赞。 宏哥没给文祁和秦熙丢人，尽自己所能帮着打理西北产业，给大家买粮食和药材，护送粮草等后勤，从前锋退了下来也毫无怨言，他看到了自己的短板，不能和母亲当年的英勇相提并论，因此主动调整了自己。 做自己适合且擅长的事，不一定就不好，他做得很好。 文祁和秦熙看到乔飞的来信，夸赞宏哥，也十分欣慰了，宏哥武艺并不是以武将的路子学的，因此有短板，去了战场就能看出来了。 难得的是宏哥肯认清现实，及时做出调整，肯屈与人下，这份心志就说明他长大了。 “儿子长大了，我们该考虑给他说亲了吧。” “先琢磨你闺女的事吧，你闺女好像心里有人了。” 秦熙敏锐的发现女儿好像变了，像是有了情况似的。 第1215章长大 文祁警觉地抬起头眯起眼问道：“谁家的孩子，怎么没人跟我说，思琪呢？” 顿时就有点生气了，这样大的事竟然不和我说，当我死了么。 思琪立刻进来了，微微低着头，“回主子，您别担心，也算不得太大的事吧，其实是臻姐单相思，刚才开始注意人家的。 是李家的小子，副相李瑞家的嫡长子。彬彬有礼长得也特别好，比着咱们大爷也能平分秋色，家世教养都是顶尖的。” 文祁听了是李瑞家的心里也松了口气，那就难怪了，这人选还是不错的，家教上倒不用担心太多，不至于欺骗闺女。 人慢慢地靠在锦缎绣花的靠垫上，“怎么个意思？那小子没看上我闺女？” “我也说不好，不过对着臻姐十分有礼，我估摸着是没敢乱想吧，俩孩子都是有主心骨的，合乎礼仪都是公开场合，其实啥也没做，话都没说几句。” 思琪之所以没说，其实就是啥也没有。 文祁听懂了，这是哪个宴会上见到了，臻姐对人家感兴趣又不好意思，就打了个招呼仅此而已。 “你知道什么？快说说，别瞒着我呀，对方有没有订婚啊，没有好早点下手，你闺女伤心你不心疼啊？” 文祁白了眼秦熙。 秦熙这才笑着放下茶盏，得意洋洋的说道，“我都打听过了，没有，当初选了几家落下他家了。倒是皇上圈了几家都打了招呼了，不让说亲，这不撞怀里了么？ 我的意思是在悄悄打听一下，有没有心上人，没有的话愿不愿意和咱家结亲。 李家是大户人家家教也严格，门风清正，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事。” 文祁想了想微微点头，虽然不记得自己见没见过那个小子，但以李瑞的长相和才能品行，当年可是和秦熙一样风头无两的人物，他儿子错不了，又是嫡长子不能教歪了坑自己吧。 “思琪，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放出风去，就说我给臻姐选人家，选上了几家小子，有文官家的也有武官家的，全凭我闺女喜欢就行。” “是。” “回头邀请李瑞来皇庄做客，就说长宁和我邀请他品茶。” 秦熙则釜底抽薪，直接问，女儿看上的必须是我家的。 “是。” 思琪领命而去。 “你见过那小子没，真有他爹的风采么？让我见见人呀。” “他来了你就知道，这样的机会他能不带儿子么，他家伙油滑的厉害，林老头教出来的也算是关门弟子了，精明着呢。” 秦熙笑着拍拍媳妇的手，稍安勿躁。 文祁撇撇嘴，“我一定要亲眼见见人，不好可不行，我闺女一辈子的事，我多看两眼不过分吧。” “那肯定的，要相信你闺女的眼光。” 秦熙倒是不太担心，但肯定要为难一下的，这心里是别扭的。 这些年臻姐也没光顾着玩，除了学习还跟着宗室的长辈们一起做正事，跟着做慈善等事情，张罗安排送去西北的物资几乎都是她接手弄的，一干庶务打点的十分好，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和称赞。 要是男人入朝堂做实事也绝对够资格，臻姐是苦学过的，本事并不低于两个兄弟。 这眼光也差不多哪去，等闲男人也入不了她的眼。 文祁在心里来回琢磨着，“我先不问闺女了，问的太早可能不合适，臻姐是个有主意的姑娘，该说的时候她会告诉我的。” 再三琢磨还是选择信任女儿。 “好，随你吧。” 没过几日李瑞带着儿子上门来了，还带了一壶好酒。 “我说你怎么有空想起找我喝茶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曦哥，来见见您秦叔叔，这是长宁殿下，你喊一声婶母吧。” 李瑞顿了一下没再提以前的辉煌，选择了亲近的称呼。 长身玉立的男孩，容貌如皎月之姿，凤眸明亮璀璨，双眸含情勾人心魂，衣袂翩翩温润如玉，弯腰下拜，“侄儿李曦给秦叔叔问安，给婶母问好，祝婶母身体安康。” 声音犹如清泉清冽动人 长宁顿时露出了笑脸，仔细打量着，这孩子真真一副好相貌，比着自己儿子绝对不差，说平分秋色都够。 目光坦荡澄澈，气度也沉稳大方，教的极好。 李瑞很得意的摇头晃脑，“怎么样，还可以吧。” 秦熙瞅了眼李瑞，瞧着他笑的特别得意，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冷哼了一声。 “坐吧。” 李曦有点忐忑不安，看了眼父亲，眼带恳求，李瑞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文祁看父子俩打眉眼官司，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淡淡的笑了笑，“看样子是时机到了。” “这是缘分。” 李瑞呵呵的笑着。 李曦主动上手给长辈泡了茶，茶艺十分精湛，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姿态优美，气定神闲，可以说表现十分亮眼。 “不错。” 文祁品了一下，茶是好茶，手艺也不错，提出了茶的精髓滋味，回味无穷。 秦熙和李瑞说着朝堂局势，似乎就是老友聚会，一个字都没提女儿的事。 今儿请客臻姐不知道，她还在忙乎西北送物资的事，这些年因为哥哥在西北，她更上心这个事了，一定要亲自检查才能放心。 “曦哥已经入朝了？在哪里做事？” 文祁关切的询问。 “如今在工部做事，父亲让我先学学实务。” “哦，你是科举入仕的吧，什么名次来着？” “是状元，在翰林院苦修三年去了工部，之前我因为祖父守孝，所以不曾说亲。” 李曦年轻还是有点稳不住，自己秃噜了。 李瑞听见了转过脸瞪了眼儿子，无奈的说道：“蠢货，漏了。” 李曦扁扁嘴一脸委屈，干脆站了起来对着文祁和秦熙一稽到底，“小子李曦在宴会上见到了郡主，心生仰慕，听得婶母正在相看人选。 我……我想求娶郡主，我会好好待郡主的，我怕晚了就没我什么事了，是我求了父亲来给我说项的。 我若有幸，我愿意一辈子对郡主好，我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我愿意终生不纳妾不娶小，我愿意像我爹娘叔叔婶婶那样，一辈子只守着媳妇过知冷知热的日子。 我会努力给郡主一个安稳的生活，我……” 年轻的少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家的这点权势在文祁眼里屁都不是，他觉得应该展露自己的真心，他见到了臻姐，再也忘不了那双明亮好奇的大眼，还有灿若朝霞的笑容。 第1216章做客 秦熙脸顿时黑了下来，不过眼神却是有点欣慰的，虽然孩子莽撞了些，但胜在坦荡磊落，年轻人么谁还没点冲劲呢，敢于直面长辈，用诚意打动，这就是最好的态度。 连家长都不敢见也不敢说句话，那就…… “你喜欢臻姐什么？臻姐一天到晚在外面疯跑，跟个小子似得，而且她习武用刀很多年，虽然不见得比的上谁，但也不觉是弱女子。 你也知道我早早就给臻姐准备了府邸，做郡马是要单独过日子的，我怕我女儿受委屈。” 文祁浅浅的笑着，对这个孩子有些好感。 “我知道，我爹都跟我仔细说了。我第一次见到臻姐这么胆大的姑娘，盯着我看得仔细，问我的名字，还高兴地说，原来真的有比她哥哥还好看的男子。 她笑起来很好看，好像眼里盛满了阳光，让人觉得暖暖的。” 李曦歪着头想了想，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眼里也带了莫名欢喜的光芒，那是一种少男少女恋爱的眼神。 “我就是觉得她和平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敢说敢做不矫情，她很真实的做自己。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很喜欢臻姐，我私下里偷偷打听过她，她一直在帮着西北运送一些粮草药材，做的特别好，很用心。 女孩子里能做这么多事，而且还做这么好的，便是男人也不多见。我想娶的妻子不是菟丝花只会跟我撒娇卖痴的女子，而是能与我谈天说地，与我策马奔腾，甚至是能在我困惑时给与我指点的睿智女子。” 到底是大家之子，一番话也看出了教养和见识，大家儿郎都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孩，也不需要女孩一定要崇拜自己，那是肤浅自卑的男人才需要女人的崇拜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真正的男人该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共同进退，追求心灵的共鸣。 文祁看了眼秦熙，恍然间想起了他们年轻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秦熙也是如此跟她说的，再听一次竟然依旧觉得心里暖暖的。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秦熙轻咳一声拉回思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与公主只有这一双儿女，断不能容许他们受委屈的。 就算是将来臻姐生不出儿子来，你也不能纳妾娶小，你想清楚了么？我给你时间回去仔细商议，我们家无论男女都不允许纳妾娶小，通房也不允许。 当年公主也是如此要求皇上的，如今也会如此要求自己的儿女，在我们看来男女并无不同，从小都是一视同仁教导的，臻姐性子像男孩多些，断然接受不了纳妾娶小这样的事。” 秦熙打断了李曦张口要说的话，让他回去想清楚再来。 全程李瑞都没说什么，直到此时才端起茶盏，“来，咱们接着喝茶，这茶不错，给我包一点我带走。” “好啊，还有好酒喝不完，走的时候给你带一点回去。” 文祁笑着点头应了。 “我听说宏哥在西北干的相当不错啊，你这是后继有人了吧。” 李瑞岔开了话题没在说臻姐的事，有些事水到渠成，逼得太紧只会难堪。 文祁摇头浅笑，“宏哥不可能成为我，他不适合做统帅和武将，更适合做实事，或者军师。要不了三年他就会明白自己会回来的。” “那你还让他去受苦干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他历练一番，也太辛苦了些。” 李瑞摇头失笑。 “他自己要去的，一直对西北很好奇，想知道为什么我愿意把命留在那。他想去哪里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替我撑起公主府，撑起这一摊的责任。 西北需要支援，暗卫网也需要有人掌控，生意也需要有龙头指点，宏哥在努力学习这些，承担我的胆子。” 文祁懂得儿子孝顺自己的心，虽然表面上她不太管事，但她在和人不在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文祁把自己活成了大家心里的支柱，成为一个传说，一旦她走了，这一摊子没人执掌龙头会乱成一团。 就算有文麟在也不一定稳得住，文祁如今更多的是起到了镇海神针的作用，也因为如此。 选择把很多事情切割成块，分开管理，就是害怕有一天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一旦被颠覆，文麟也会因此受到重创。 李瑞自然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文祁放弃了去中书省把握更多权利的机会，选择镇守。让大齐国库充盈，北魏忌惮，鞑靼国不敢动弹，牵一发动全身。 文祁活着谁都不敢动，文麟才能腾出手来做更多利民的事，可若一旦她突然离世，那就不一定是现在这般安稳了，指不定就要再起战乱了。 “我一开始不想选宏哥，但其他人大家不认，倒是宏哥这几年还算得到了他们的认同。这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大家伙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老人，都很念旧情，他们也有他们的要求。” 文祁叹口气，也是无奈，其实真心不愿意宏哥接受这个麻烦，奈何这帮子兄弟都是重情义的，根本不认外人，倒是愿意听宏哥的话。 一开始是冲着自己的脸面，后来是真的认同宏哥的本事，再来别人大家不认不听不理，完全采取消极抵抗的态度，这就没法子了。 宗室几次派人插手，都灰溜溜的回去了，指使不动，架子摆给谁看呢。 李瑞点点头，早先文祁在西北的时候，朝廷就派人试探的想先接手一部分暗卫或者生意网，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打了回来，还有个别不懂事的，直接意外死在了外面，强悍的手段让大家伙都打了退堂鼓。 钱好挣命值钱啊，不得不说文祁带出来的人，绝对忠心不二。 “你的身体还是不好么？” 李瑞叹口气，微微低着头语气有点低沉。 “时好时坏，也就只能这样了，前年我送走了王爷爷，就剩下章爷爷了，他也回家养老了，我不忍心让他在操劳了，如今是章月在身边。都这个岁数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的希望了，只求能看着孩子们成家我就满足了。” 随着年纪渐长，早年的伤病开始复发了，每次旧疾复发都十分痛苦难耐，文祁没有办法离开皇庄，对外声称有所好转，其实都是为了让天下安心的。 第1217章见面 秦熙仰起头叹息一声，握紧了她的手，眼里藏着一抹忧伤和惶恐，害怕她会随时丢下自己撒手人寰，这些年他哪也不敢去，就怕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文祁朝他笑了笑，“对不起，熙哥哥，这些年让你为我担惊受怕的。我会努力活着，为你，为我们的孩子。” 李曦望着他们忽然觉得心里十分感动，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哪怕是不在貌美如花，你在我眼里依旧如初见时那般美好，无论过了多少年，我都会一如既往守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我一直都在！ “好羡慕你们啊，真好。” 李曦不禁感叹道。 文祁看他一眼，孩子眼里有着憧憬和美好的愿望。 “若你肯答应你秦叔叔的条件，能做到和你亲叔叔一样，一辈子只守着臻姐，真心实意对她好，我就做主把女儿嫁给你。我相信我女儿做李家宗妇足够资格了。” 文祁觉得李曦是个好孩子，无论人品教养才学能力容貌都是顶尖的，她闺女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要仔细想清楚，一辈子的承诺不能轻易开口，我要确定我一定能做到才可以，请容许我回去想一想，和长辈们商量后再给您一个答案。 我希望得到长辈的认同和祝福，这对于我们的未来也很重要。” 李曦这番话已经表现的很成熟了，他并不想为了爱情和全天下对抗，那不一定有好结果，明明可以更好为什么要和天下对抗呢，那很奇怪了。 “嗯，好。” “行了，这小子该做的都做了，我们要回去商量一下的，走了，把那好东西给我包一包，水果蔬菜我也不嫌弃啊。” 李瑞像个土匪似得，吆喝下人去给他打包好东西。 秦熙无奈的摇头，用手点着他，一面让人去给他装上车，瓜果蔬菜好酒，还有一些腌鱼什么的也装了些，足足装了一大车专门给他送家去。 李瑞这才高兴地带着儿子告辞了。 路上父子俩在马车里说话，“儿子你想好么？” “爹，我真的喜欢臻姐，总是想起她，忘不掉，我前后都想过了，其实并不意外，公主连皇上都不允许纳妾，更不可能让女婿纳妾吧，这一点我是有想过的。 主要是我怕我娘会不喜欢臻姐，她是跟太子和哥哥一起当做男儿被教养长大的，其实臻姐得能力和才学不亚于男人。” 李曦担心的是这个，没有哪个婆婆愿意接受一个能力堪比男儿的媳妇。 李瑞砸吧嘴点点头，“要从大局观讲，臻姐的确适合做宗妇，成为我李家媳妇能让子孙受益无穷，这份教养和眼光就是别的母亲永远也给不了的。 这样吧，我回去和你娘商量一下，至于将来出去住的事包在你爹我的身上了，以后你们常回来看看，哄哄你娘也就是了。” 李曦顿时大喜，只要娘这关能过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谢谢爹，我相信臻姐一定会孝顺母亲的，公主那样刚烈的脾气不也对秦家众人都十分维护么，叔叔的妹妹还是庶女呢，公主还亲自上门探望给撑腰呢，这样的教养下，臻姐不会差的。” 李曦高兴极了，他就是惦记上臻姐了，想忘都不忘不掉，听说公主要给臻姐选夫了，他怕自己再不开口，就真的要错过了。 “行了，臭小子没出息，算了看在你选的人各方面都是佼佼者的分上，我就帮你这一回。 可你要想清楚了，公主说一不二，你答应的事一辈子都要做到，不能反悔，否则李氏全族将为你的花心陪葬。 咱家的家教也不能认同在男女之事上乱来的子弟，那样的孩子注定了没出息。” “是，我晓得，在男女之事上拎不清，优柔寡断，焉能做大事呢，再晚也要出事的，这点我记得父亲的教导呢。” 李曦认真地点头听训，这本来就是李家的家教，成大事的男人其会在男女事情上拎不清。 李瑞这才点头脸色稍霁。 回去后不知李瑞用了什么法子，反正是哄的媳妇开开心心了，终于答应了成全儿子的心愿，做娘的不忍心儿子失魂落魄的，追着臻姐到处跑，还一句话都说不上。 要说各个方面都是满意的，就是担心身份太高会不会委屈了儿子。 李瑞再三分析后她也算说通了，只要对儿子好就足够了，她有丈夫疼，也不用非得摆个婆婆的谱，这样一想也就平衡了。 李氏和丈夫李瑞亲自上门准备去说亲，要先征求文祁夫妻的同意后，才可以上门提亲呢。 文祁今日留下了女儿和李家夫妻见面，之前也沟通过了，臻姐确实喜欢上了李曦，心里很愿意，却不曾违礼过，也不曾给家里丢人，只是偷偷喜欢罢了。 “我没有什么多余的要求，我这一辈子都容不下小妾通房姨娘这样的玩意，连我弟弟我都插手不让要的。我的儿子和女儿也不能有。只要他们夫妻同心真心恩爱，别的我不会多管。 作为媳妇自然是要孝敬长辈公婆的，这是做媳妇和子女该做的，她若是嫁过去，自然会做本分，这一点您不能担心，我能做的她也要做的。” 文祁言辞十分有礼，却也果断坚定。 李氏倒是喜欢文祁的脾气，也是知道她的为人，京城姑娘们同辈的没有不知道她为人的，其实心里都特别仰慕的。 “那我就没什么顾虑了，其实我就是担心郡主身份高，害怕儿子会被压了一头，我家爷也跟我说明白了。 瞧着你们夫妻如此恩爱，到时我多虑了，关起门夫妻自己过得好，何必在意谁压谁一头呢，都是我们旁人多操心了。” 李氏见到了文祁夫妻眼神的默契和恩爱的情愫，一下子想到自己了，在家里也是李瑞伏低做小哄自己开心的，其实旁人都是操闲心了。 这一下她就通透了，再一瞧臻姐微红着脸，眼里带着渴盼的眼神，顿时明白她心里也是喜欢自己儿子的，一下子就踏实多了。 只要儿子快活高兴，做娘的还求什么呢。 “公主，我今儿来就是见见人，顺便想跟您商量提亲的事，我那儿子一直惦记着猴一样的围着我转，可烦的我。这不来跟您要人了。” 李氏仰头呵呵呵的笑了，心里一下松快了，这么好的媳妇对李家对儿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以后少管点闲事，儿子又开心，还图什么呢。 第1218章病重 既然两家都满意了，也就没什么阻碍了，文祁的意思早早就定下赶紧成亲，之所以突然改主意这么着急，原因很简单，太上皇又病了，这次来势汹汹，总算稳住了病情，但年纪大了，确实撑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离世，太医让做好准备。 太上皇得知臻姐有了人家，非常高兴，让早点成亲，晚点圆房都可以，千万别因为自己耽误了孩子，他最疼爱臻姐，因此和文祁特意如此交代。 臻姐是他宠爱这长大的，几乎是把对文祁的愧疚全都给了臻姐了，本想亲自见见李曦的，奈何身体不好了，实在没精神，不得不作罢。 李瑞一家知道是这个原因，也愉快的接受了，上下就忙乎了起来，臻姐这头倒是什么都有，几乎都是全套的，宅子嫁妆，人手早都配齐了，就差个仪式了。 文祁一面忙乎臻姐定亲的事，一面写了信让宏哥速速返回，害怕他见不到太上皇最后一面了，同时让人将太上皇抬回皇宫，他终究是帝王，就算是死也死在宫里才算哀荣。 自己因此搬回了皇宫，方便照料太上皇。 静书在一旁陪同照料，文麟下了朝就去陪着说话逗趣，进儿女最后一点孝道。 太上皇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却也并不伤心，晚年的日子过得愉快轻松，是他这辈子过的最好的时光了，孩子们都很孝顺，儿女都成了他的骄傲，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 自己也成为有史以来赞誉很多的一个帝王，不滥权不霸权，知人善用完成了很多创举。 让空虚的国库岌岌可危的局面扭转成如今国力强盛震慑八方的存在，他做到了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事。 善始善终成为百姓心中的明君圣主，他知足了。 因为太上皇的事，李家和臻姐的婚事筹办的十分快，文麟给他们下了赐婚圣旨，就在今年选了良辰吉日成亲，太上皇的身体急转直下，再不快点就看不到臻姐成亲了。 这是太上皇最后的愿望，想看着臻姐穿上嫁衣，送她最后一程。 臻姐万事不理日日在跟前说笑逗闷子，让疼爱她的皇爷爷最后的日子里开心一些，转过身出了门却泪流不止。 文荇几个儿子也日子进宫探望，太上皇身边只留了还在世的瑾妃和敬妃儿媳妇只在白日里照看。 文祁让太医们一定要尽己所能多拖延一些时日，太上皇在等宏哥回来。 宏哥在臻姐即将出嫁的前一日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一身戎装，满身的尘土，灰头土脸满脸疲惫，却遮不住满身的风采。 进了殿门见到太上皇瘦弱的身影，眼泪掉了下来，跪在地上磕头，“皇爷爷，宏哥回来了。” 太上皇昏昏沉沉醒了过来，瞧见了宏哥，顿时咧开嘴笑的慈祥，朝他招招手，“快来，让我看看。” “皇爷爷，您瘦了。” 宏哥上前跪在床前，握着他干枯满是橘皮的手，笑着流泪。 “呵呵！傻孩子，瘦的人是你，你是好样的，没给你娘丢人，我还怕等不到你了呢。你终于回来了，你妹妹要出嫁了，有点匆忙了。可我等不住了。” “不会的，您要看着臻姐出嫁呢，还要给她撑腰呢。” 宏哥眼里含着泪水哄着皇爷爷。 “傻瓜，哭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都这把岁数了，我一辈子活得不屈，值了，莫哭。我没什么遗憾了，我要去找你皇奶奶了，她一直等着我呢，我梦到她了，还像年轻时那么漂亮爽利。” 太上皇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这句话让站在旁边的文祁泪流满面，扭过头去偷偷擦干眼泪。 “长宁。” 太上皇朝文祁招招手，笑容平和淡然。 “父皇，我在。” 文祁蹲下身拉着太上皇的手，轻声回应。 “我死后和你母后同葬，她小心眼，莫要让别人插进来，我活着的时候辜负了她，死了，这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了。只要我们两个人不要别人。” 文祁低下头哽咽的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保证文麟一定会做到的。” “最后一个要求，封瑜哥为福王嗣子，为福王，为福王续香火，算父皇为难你们姐弟了，我对不住这个儿子，也担心兄弟将来再有嫌隙，趁着什么都不懂，定下来吧。” 太上皇临终还在提儿女打算。 文麟此时匆匆赶到，听到了这段话。 “父皇，儿子答应您，即刻下旨，您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朕让瑜哥给大哥点香火。” 文麟红着眼圈答应了，这对玮哥对他们兄弟都好。 “好孩子，你做的很好，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别让人欺负你姐姐和两个孩子，你姐姐这辈子可没有对不起你，只求你护着他们母子行么？” 太上皇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奉献了一切的女儿。 “父皇，儿子发誓，绝不会辜负姐姐和宏哥臻姐，您相信我。我愿意用我的两个孩子性命发誓，若有违誓言，就让我们父子不得好死。” 文麟跪在地上向父皇保证，会善待文祁母子三人。 太上皇笑了，挥挥手，“长宁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是。” 众人不敢违拗太上皇的话，纷纷退了出来。 宏哥擦干眼泪，望着文麟，“舅舅……” 文麟摆摆手，“朕没事，你小人家的不懂你皇爷爷的心，你去梳洗休息一下，多陪陪你皇爷爷，他日子不多了。” 长长的喘口气，只觉得胸口压了石头一样，难受极了。 “是。” 文祁在屋里小声的和太上皇说话，时不时有笑声传出来，最后的时光里，她希望父皇能开心的走。 第二天一大早就是臻姐出嫁的日子了，臻姐一身大红的嫁衣来到床前下跪行礼。 “皇爷爷，臻姐要嫁了，您看我好看么？” 臻姐带着甜美的笑容，眼圈有点红，她要最美的样子给皇爷爷看，娘说要让皇爷爷走的安心踏实。 太上皇望着臻姐露出迷蒙的眼神，“好看，真好看，你很像你皇奶奶年轻时的样子，神采飞扬，眼里充满了阳光和温暖……” “皇爷爷，您在等等呀，皇奶奶肯定也要来观礼呢。” 臻姐嘻嘻笑着，声音哽咽。 大家看到了吧，快要完结了，新书元月中旬大概就会上传了，到时候再给大家打广告啊，大家记得来看看啊，后面结局以后会有番外，我想写臻姐和宏哥的短篇小故事，可能还会写一点文祁和秦熙外出游玩的故事，也会写其他人的故事，具体看我灵感了。基本安排就是这样了。新书元月中旬挑个吉日上传，还是古言，甜宠不虐了，这个文其实有点虐了吧，我赚了大家不少眼泪，表示很欣慰 第1219章驾崩 臻姐嫁入李家，太上皇陷入昏迷之中，再也没能醒来，五日后太上皇驾崩，举国哀丧，丧钟响起。 皇帝和文祁哀恸不依，文祁在丧事后主动请缨去守墓，文武百官跪地劝阻。 文祁将最后一点北魏商道交于宗室和朝堂共同监管，北魏的暗卫网也秘密交给了皇帝，几位老国公和丞相都从旁辅佐见证。 那一日文祁一身孝衣，神情悲痛。在大朝上出现。 她许久不曾来大朝了，众人都低头弯腰以示敬意。 “皇姐。” 文麟起身相迎表示自己的尊重和爱戴。 文祁抬起手，叹口气，“我来事来请旨的，我想去守墓三年，为父皇守孝，我身后的所有东西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我的责任已了。 还请皇上成全我，我愿意代替皇上去守墓尽孝，你我姐弟一心，皇上日理万机不能离开，我想去进点为人子女的孝道。” 说完跪在地上请旨。 “皇姐，你走了，朕怎么办？” 文麟声音有点哽咽，差一点哭了出来。 “我意已决，不容更改。” 文祁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气定神闲，一脸从容平和。 “皇姐……” 文麟不舍，守墓清苦，他害怕她出事啊。 文祁转过身慢慢地朝外走，只留下一句叹息，“璘哥，我累了，这些年真的累了，我想和父皇和母后，和皇祖母说说话，放下一切好好的陪陪他们，你成全我吧。” “朕恭送皇姐。” 文麟朝姐姐弯腰行礼，表达自己对长姐的尊重和敬意。 百官一起转身弯腰行礼恭送。 文祁干脆利索的彻底退出了朝堂，真的再也没有插手过朝堂的任何事，万事不理。 宏哥也回了京城，选择留在了京城入朝做事了，去西北三四年时间，他从青涩到如今的成熟，趟过了鲜血，见证了风雨。 终于明白了他要走的路，从西北彻底退出选择回到朝中做事，把自己擅长的事做好，为西北为那些浴血奋战的军人，一个安稳的后方。 把自己生平所学，全部施展出来，一展抱负。 秦熙三上奏折，选择退仕，一来也是给儿子让路，宏哥大了，此次回来守孝过后就可以定亲了，与朝中正是大干一场的时候。 二来文祁的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病痛不断，每一次病发都十分痛苦危险，夫妻同心，他只想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享受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时光，把握好每一分每一秒，不辜负好时光。 文麟再三挽留秦熙，他是个有大才的人，这样年轻就退仕真的太可惜了。 但秦熙给儿子让路，去照顾妻子，心甘情愿，甘之若饴，没觉得哪里可惜，文麟为了宏哥为了姐姐，思考再三后，还是同意了。 宏哥和臻姐都在为太上皇守孝，倒是时常过去探望他们。 文祁在墓地守墓，也见到了清瘦的文远。 几年前文远和文彦闹得厉害，惹恼了文麟，文远被发配来了此处守墓，一守就是好几年，磨平了那点不甘和怨恨，如今瞧着倒是有了几分清逸俊郎的气度，人也平和了许多。 姐弟坐下来喝杯热奶茶，文祁给他倒了一杯，“喝点吧，暖暖身子骨。” 文远接过茶喝了一口，微笑道：“很不错，比下人熬的好，手艺可以啊。” 文祁白了他一眼，“你找打呢。” 文远呵呵的笑了，“再也想不到，我们竟然也有坐下来心平气和喝茶的时候，早年谁要跟我说，我肯定是不信的。” 他自己也笑了起来，世事无常，谁能料到他们如同仇敌一般，竟然也有坐下来心平气和品茶的时候呢。 文祁也仰头哈哈大笑，“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啊，要是父皇看到一定会老怀安慰啊。” “那倒是，他肯定高兴吧。说来是我让他操心了，虽然我不见得是他期待的孩子，但仍旧给了我很多关怀和照顾，是我辜负了他的一片心。” 文远终究经历了风雨后，也明白了生活的真谛。 “你终于想通了。” 文祁也幽幽叹息一声。 文远轻笑一声，“在这里，这些年，一开始愤懑不甘，怨天怨恨父皇，后来清苦孤寂的日子日复一日，再多的怨恨也被磨掉了。 后来妻子和孩子经常来看我，孩子日渐长大，他们需要我，妻子也需要我。 渐渐的我明白了，人生不是只有争权夺利才是追求和幸福，其实我的幸福就在我身边。” 他苦笑一声，“是我太傻了，到现在才明白父皇的苦心。” “你的两个儿子也入宫学习了，磨搓么可能会有一点，但不会有大事，男孩子磨搓两下不算什么，听说学习挺好的，再大一些可以入朝了。文麟说不会挡着的，你放心吧。” 文祁淡淡的开口。 “我知道，孩子跟我说了，跟他们恳谈过，我也说过，没有隐瞒什么，我不想让孩子变成第二个我，怨恨不甘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文远叹口气，想起了母妃。 刘溪在刘家兄弟彻底倒台后，就支持不住去世了，临终前交代文远莫要再怨恨，娘这辈子只求你平安。 “我在北魏的商道需要人打点一下，你去北魏为皇上做事吧。” 文祁思考再三做了一些部署。 “你放心让我离开么？” 文远低着头问，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也姓萧，难道你希望这天下改姓？” 文祁嗤笑一声。 文远也耸着肩膀笑了，是啊，他也姓萧啊，有些事是不能也不会做的。 “好，只要你信任我，我会努力做好。” “嗯，会有人接你去的。” 文祁笑了笑。 三日后有人来接了文远离开，他远赴北魏做生意联系暗卫送情报给文麟，承担了一定的责任。 这个位置他也比较合适，他也是宗室的一员，近年来也没在人前露面过，倒是合适。 不曾想一去就是几年做的风生水起，别说这小子能力真的不缺，到底学问扎实下过苦功夫，不是文彦那个棒槌能比的，真下狠心干正事，确实干的有声有色。 文麟没有防着他，依旧选择了信任，交付他权利去做事，也许此时才是最合适的时机吧，兄弟终于能连手做事了。 第1220章定亲 秦熙端了热汤给文祁，“喝点吧，你听说了么，文远在北魏干的相当出色，文麟夸赞了呢。” 文祁笑了笑，点点头。 “你也该放心了吧，他们兄弟终于能握手言和了，也许不能成为亲近之人，但可以一起做事也算不错了。” 秦熙笑了笑，自己也端了汤慢慢地喝着。 这是他们守在这里的第三年了，孝期快要结束了，过几日他们就要回去了。 “是啊，父皇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吧，文远其实不算坏孩子，我答应了父皇的，我要做到才能安心啊。” 文祁叹口气笑了笑，手里的活也没停下。 “又做什么呢？别做了。” 秦熙瞅了一眼说道。 “给你和儿子做两双厚底鞋，我闲着没事扎两针。” 文祁如今不管事了，倒是学起内宅妇人的样子，纳个鞋底做个衣裳，只是她手艺实在太差，衣裳确实不好意思穿出门，倒是鞋子做的还不错。 “别累着你，少弄点，又不是没有针线房。” 秦熙摇头。 “儿子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呢，臻姐都圆房了，我瞧着他们小夫妻两个日子过得挺好，和和美美的，我心里也高兴呢，给你儿子选个媳妇吧，我也就放心了。” 文祁笑了笑。 秦熙想歪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还年轻急什么，你急着去投胎啊。” 态度十分不好。 文祁哭笑不得，“你看这人，怎么变得这样敏感了，话都不能说了，你让儿子当和尚，我该死还得死呀，你能拦得住阎王爷要人么。” 无奈的摇头，秦熙变得敏感了，不吉利的话都不让说了，说了就要翻脸呢。 秦熙拉着脸不高兴了，文祁笑了笑凑了上去靠在他肩膀上，“这辈子有你陪着，我很幸福，熙哥哥，莫担心我。 一时半会我且死不了呢，我还想看着儿子成亲，生个小孙子给我玩玩呢。” “嗯，我去打听一下，问问皇上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心里说不定有主意了。” 秦熙要去问问文麟的，两个孩子是文麟夫妻带大的，要问一句才成。 “也好，问问看他心里肯定有合适的人选了。” “好。” “我今儿得了个消息，想来要告诉你的。” 秦熙搂着文祁想了一会才开口。 “嗯，说罢，肯定不是好事，不然你不能这样犹豫。” 文祁轻笑一声。 “文彦死了，病死的。” 秦熙顿了下开口。 文祁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叹息一声，“算了，都过去了。” “是啊，该走的都走了，咱们回家吧，回皇庄去好不好？” 秦熙轻轻亲吻她的发丝，将人拥进怀里为她裹好披风。 “好，剩下的日子就是我们的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从成亲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的好好陪陪你呢。” 文祁仰起头幸福的笑了。 “可不是么，你欠我的你得还我，公主可不行赖账啊。” 秦熙亲亲她的额头，笑的愉快。 “好，不赖账，先把你儿子的婚事给解决了，我想出去转转，去海边看看文辛去，再去远海玩玩，我都没出去过那么远呢。” 文祁有很多想做的事，人生那么长，还有很多可能性，未来她想和秦熙一起过一段愉快的二人世界，去走走看看玩玩，犒劳自己。 秦熙眉头一挑顿时眉开眼笑，“咦，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能想歪主意，嗯，我看可以，那我得早点打发了儿子，别告诉他们，我们偷偷跑。” 文祁开心的直点头，“好呀好呀，我们准备好就偷偷跑。” 回了皇庄调养一阵子，秦熙趁机外出走动开始为儿子物色媳妇人选，进宫了一趟问了问文麟，他给了几个人选，都是静书看上的，让拿回去给文祁看看。 宏哥没有属意的人，西北军营石头都是公的，自然不可能有女人了。 因此交给文祁和秦熙夫妻俩自己选了，他说你们选了我娶就是了。 大概是宏哥开窍比较晚，对男女之事也并不上心，让文祁摇头叹息，这儿子有点太傻了。 最后选定了杨家的姑娘，也是大族之女，名门望族的嫡长女，无论是气度学识还是眼界见识都是数一数二的，家中父兄当官位置也不低，很得皇上看中。 杨家女长得十分美貌，便是进宫当妃子皇后也绝对够格了，不得不说静书挑的人极好了。 文祁在宫里见了一面，暗地里观察了一段日子，确实不错，定了下来。 既然儿子没意见那她只好自己做主了，选秀结束后就下了旨意，玮哥和宏哥都定亲了，成亲的日子也选好了。 来年开春就成亲，备嫁时间有点短，主要是因为守孝的关系，孩子们孝顺，坚持三年孝期，文麟也没拦着，男孩么晚点更懂得责任和担当，也是好事。 两个孩子差不多同时成亲，府邸几乎也都是全乎的，玮哥是太子了，就在文麟以前住过的太子宫殿，而宏哥就在文祁的公主府，修缮一新就可以了。 秦熙在忙着儿子的婚事筹备，文祁跟着思雨调养身体，准备等儿子成亲就偷偷跑路了。 宏哥入朝后做事可圈可点，有了绣衣阁，可以说多了很多消息渠道，为他帮了很大的忙，如今在朝中也是隽秀的儿郎了。 秦熙对宏哥也十分满意，没什么要指点的了，得益于西北几年的历练，宏哥杀伐果断，早已独当一面，军法治家，公主府他们夫妻早就不住也不管了。 提亲时夫妻俩亲自上门表态，宏哥只有一个发妻，不纳妾不娶小，无子可以过继。日后他们夫妻也不和儿子住一起，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不会影响他们小夫妻。 杨家一听天降馅饼的感觉，可以说十分满意，再没有任何不妥，给女儿的嫁妆都多填了不少了。 文祁只求了一件事，日后多走动一下李家，去看看臻姐，别的没什么要求。 杨家自然是百般答应了下来，这样通情达理的婆家，作为娘家人肯定要回报一二的，不用他们夫妻开口，杨家父兄这一块已经开始频繁提点宏哥，尽心尽力的提携给机会了。 文祁和秦熙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悄悄联络好了人，准备跑路了，思雨一定要跟着，思琪也要跟着。 杠子和老三他们几个也卸任了，也要跟着，文祁无奈极了，怎么我跑路还要跟着一串糖葫芦呢。 第1221章交代 文祁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要跑，奈何这么多人跟着还是被文麟和静书等人知道了，文祁和秦熙被堵在皇庄里，接受大家的拷问。 “姐，你这是做什么去，你要出门也要带足人手啊，再说了你怎么不吭声就跑呢，宏哥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你这样太不妥当了。” 文麟头痛的揉着眉心，自打文祁彻底放下一切后，真的万事不理，像个小孩子一样爱玩，整日就想着哪里好玩。 她半辈子都辛苦，这份荣耀是蘸着血泪成就的，大家不好再勉强她，只要她高兴就成了。 文祁低着头对着手指，悄悄的看一眼秦熙，努努嘴，意思是你去说，秦熙摇摇头白她一眼，你去说。 夫妻两个不停的打眉眼官司，可把文麟给气的。 “姐，你说，你打算去哪玩，我也不拦着你，可你带上好手，不然哪也不许去。” 文麟气的拍了桌子板起脸十分威严的样。 文祁抬起头梗着脖子一点也不怕他，“凭啥，我卖给你啦！我又不是你的囚犯，我想去就去哪。” “不行。” 文麟也气的吹胡子瞪眼。 静书悠哉的品茶，等他们姐弟吵完了再说也来得及。 正好宏哥和杨慧进门了，杨慧就是宏哥的未婚妻，翻年就成亲了，文祁常召她来交代公主府的内务以及相关的事情，已经是自己家的人了，她又要出去玩，干脆一股脑提前给儿媳妇教了就算完事。 “臣女给皇上请安给皇后问安，给伯母问好，伯父安好。” 杨辉进了屋赶紧行礼，四下瞅了一眼，发现气氛不太对，有点诡异。 皇帝和未来婆婆跟斗鸡眼似得在吵架，皇后和未来公公心情很好地品茶，这情形太诡异了。 “娘，你要去玩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 宏哥上前拉着母亲的袖子摇晃着撒娇。 文祁嫌弃的撇嘴，“一边去，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我是你娘，我想去哪里不需要告诉你，你爹都答应了。” 她强词夺理，一如往昔般任性。 “娘，不是这样的，你要去玩我们也不会拦着您，可您总要准备好吧。” 宏哥无奈的叹气。 杨慧转转眼珠顿时笑了，婆婆不让人跟着肯定是去的地方远，不愿意麻烦别人罢了。 “伯母，您是不是想出海呀？” 杨慧含笑上前，亲昵的给她揉揉肩膀松松骨头。 “就你最聪明，算了告诉你们吧，我想去看文辛，还想出海去转转，说不得能带回一些好东西呢。” 文祁得意的摇头晃脑。 “就你这身子骨受得了船上的苦日子么？” 文麟嫌弃的白她一眼，不知道自己如今几斤几两了吧。 “你，你还敢嫌弃我，熙哥哥他嫌弃我。” 文祁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秦熙呵呵的笑，“好了，皇上，别逗你姐了，我们的确是打算出海的，想去周边海域国家转转，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带回来。至于船上的日子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你姐的，这不带着大夫么。” “你们想好了？” 文麟沉下脸，这是压根不在意一切了，就算是客死他乡也无所谓了，他们夫妻在一处死在哪里他们也不那么在意。 秦熙含笑应对，目光明亮，“前半生我们为了家国为了天下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后半生我们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文麟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这个要求并不高，他们无所谓，无所求了，让人无法开口阻拦。 “可是海上的日子还是辛苦的，母亲，我都没能喊您一声母亲呢，您这样走了，人家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杨慧大着胆子改了口，这个婆婆性格爽利，心胸豁达，学识渊博，为人坦荡磊落，她真的很喜欢，也觉得很庆幸，自己能嫁入这样的人家为媳妇，简直三生有幸。 幸运的不是权势不是身份，而是这样通情达理的公婆和识大体懂规矩有气概的爷们。 文祁扭脸朝杨慧温柔的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你是我选的媳妇，我满意的很。 我早就和他们全都打过招呼了，宗室那头你文慧文兰文玉姑姑都亲近的很，你有事只管去找她们就好。 宗室的宴会请了你就去玩，多联络也是好的，平日里帮我去看看臻姐就行。我的财产我都分好了，当初给了三分之一作为臻姐的嫁妆了； 剩下的三分之二，我留了一份我们夫妻日常花销，剩下的就留给你们，我都作了安排的。 钱财权利乃身外之物，我身体时好时坏，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了，可我还是很想活着，活着看看这大好河山，活着和你公爹过剩下的日子。 你们有你们的前途和日子要过，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生活指指点点，我也不愿意插手别人的生活，便是儿媳妇我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我想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宏哥知道我的心意，你们夫妻同心，将来成了亲互相扶持互相信任，彼此坦荡，我相信你们会过得很好。 我们家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不允许纳妾要通房姨娘之类的东西，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些。 剩下的事就靠你们自己去闯荡了，我呀要出去玩，可惦记这个了。若是我不小心死在外头，会让人送骨灰回来的，也不必难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你娘我这辈子都洒脱，我想干的事都干了，我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萧家给与我的尊荣和富贵，最后的日子我想随着自己的心意过了。” 说了这么多，她走到如今其实已经看开了生死，看破了权利富贵，这些都不在心里了。 虽然病痛不断，但她依旧乐观开朗，人生依旧觉得有很多有趣的事可以去做，便是面对生死，她依旧坦然无畏。 “母亲，我给您准备东西，我住下来，既然要走怎么也要打点一下，我老家住在海边，我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杨慧深吸一口气，心中十分敬佩这个婆婆，能做到这个份上，很多人都做不到。 “好，咱们母女俩算是提前亲香了，让人去跟你爹娘说一声，说我留你小住几日，等过年前你在回家。” 文祁高兴地直点头。 “我让人去准备船。” 宏哥叹口气，母亲最后的心愿，最后的日子，他要成全才好。 “去叫臻姐来陪陪我吧，你们姑嫂好好相处，臻姐有时候任性你多包容点，不过大是大非上她不会犯错的。” 文祁拍拍杨慧的手，想让她们姑嫂好好相处，日后互相照应。 第1222章出门 杨慧用力点头，“臻姐是个大气爽利的好姑娘，我特别喜欢，您别担心，你不在家，我逢年过节会让人送了表礼过去慰问的，我会照顾好臻姐的。” “我知道，有你在，我就可以做甩手掌柜的了。绣衣阁的事你别插手，并非不信任你，那里面很多都是我的旧人，连宗室的人都不认的。他们脾气古怪得很，牵扯太多我怕对你不好。” 文祁十分坦荡，连这样的事也和杨慧说了。 “我晓得，那是爷们在外面的事，我不问那么多，我只管搭理钱财就好，有钱能通神。” 杨慧开朗的笑着打趣。 “对对，让他把私房钱都给你，他有呢，有不少呢，很早就搭理家里的庶务了，他有钱匣子呢。” 文祁瞅了一眼儿子，偷偷的跟杨慧嘀嘀嘀咕咕告小黑状。 宏哥红了耳朵根，“娘，有你这么卖儿子的么，成了亲我就给她。” 无奈的叹口气。 “你现在就给了不就得了，人家都改口了，我都没什么送的了，我多丢人呀。” 文祁不依，让现在就给，她瞧着两人相处的挺好的，宏哥脾气硬，却对杨慧十分温柔，只是他性子天生沉闷。 “给给，我没带在身上，在家里，我一会就拿来给，谁让你是我亲娘呢，你改口了，我掏钱。” 宏哥笑着连连点头应了。 “嘻嘻嘻！他呀性子闷不爱说话，其实心里很中意你的，你呀有话就跟他直接说，不用拐外抹角，我们家的孩子都是直脾气，随了我了。 宏哥就这点不好，不如他爹性子好，也是随我的脾气，不会哄女孩开心，你要什么就直接跟他说，他肯给你就是喜欢你了。” 文祁毫不犹豫就把儿子给卖了，她只求儿子幸福，讨了儿媳妇喜欢儿子就开心了呀。 杨慧红着脸抿着嘴笑，“大爷对我很好的，一早就什么都给我说明白了，其实大爷待人很真诚的，我不喜欢口花花的人。” 说完害羞低下头去，婆家人都太直爽了，有点承受不住。 文祁左看看右瞧瞧，满意的笑了。 文麟见姐姐执意要去，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精锐小队一起跟随，尤其是适合出海的人，特意点了给她。 臻姐第二日就过来了，带着李曦一起过来小住，陪同文祁一起过年，这是李瑞夫妻两个允许的。 日子长着呢，不在乎这一个年跟谁过，文祁对李曦也是极为爱护提携的，李瑞夫妻十分感激。加上臻姐嫁过去后方方面面都做的极好，对李家宗族也是帮助极多，得到了极好的人缘。 “娘，你走了，我想你怎么办呀？” 臻姐拉着文祁的袖子撒娇，依依不舍的样。 “傻丫头，你都大了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你忍心娘天天呆在这里等着你来看我一眼啊，那多没趣。” 文祁觉得孩子们打了有自己的人生要走，她该放手了。 “娘，那你写信回来呀，我会想你的。” 臻姐知道母亲的脾气，说一不二，也不忍心母亲为了他们兄妹两个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好，肯定的，有机会你们也该出去走走看看，眼光不要只盯着京城的这点权利上，我对你们的期待不是高官厚禄。” 文祁笑着拍拍女儿的小脸蛋。 “母亲说的是，我父亲也常这样说我呢，等过了今年我和臻姐打算去外放了，可能这十年我都会选择外放，在外面做点成绩出来。” 李曦主动笑着表示认同文祁的话。 “嗯，确实不错，好样的，臻姐你要做好贤内助，别丢了你娘我的脸。” 文祁敲打臻姐不要摆架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是，我知道了。” 臻姐乖巧的应了。 文祁母女加上杨慧三人，在皇庄里泡温泉种菜种花玩耍，三人都是直爽乐观的脾气，倒是十分投缘，臻姐和杨慧感情增进也很快。 而宏哥和杨慧眉来眼去也有了情愫，文祁十分开心，只要儿女们过得快乐平安，她就心满意足了。 翻过年文祁和秦熙准备的差不多了，三月份春暖花开，宏哥和杨慧以及玮哥和太子妃都举行了盛大的仪式，迈入了人生新的。 在孩子们成亲后，文祁如愿喝到了媳妇茶，得到了媳妇赠送的鞋袜衣衫，以及出海用的很多实用的东西，包袱款款带着骑兵和一队海船的官兵老手，启程上船了。 文麟等人亲自送文祁离开，目送着她兴奋的朝大家摆手告别。 “皇上，让公主这样走真的合适么？” 文康一脸担忧的样子，十分不赞同。 文麟叹口气，“因为她认为我们已经成熟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不在需要她了。 她想过自己的日子了，她本来就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为了大齐为了朕为了萧家才变得稳重果断的。如今她只是做回她自己的本来面目罢了，成全她吧。” “谁说我们不需要她了，是不是有人在她耳边胡说八道了。” 文康顿时火了，一脸黑沉。 “朕问过太医和思雨等人，她的日子也不是很多了，让她去吧，她不乐意凄凄惨惨的样子，最后几年时间让她高兴一回吧。” 文麟深深叹口气，眼里是深深的哀痛。 当初王太医等人就说了，文祁损伤了寿元，这并不是假话，这些年旧伤复发疼痛难忍，所以秦熙才早早打发了儿女，甚至不惜退仕绝了前程，只为了陪着她过好剩下的日子。 人生还剩多少日子并不清楚，但文祁会努力过好每一天，不辜负这大好时光，就算是死亡，她也要开心的活，不喜欢凄惨哭啼的样子，没这个必要。 “真的没办法了么？” “这些年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要是有办法朕会不去做么。” 文麟转过身离开码头。 众人静默不敢插嘴，惹恼了帝王可是要掉脑袋的。 杨慧叹口气跟着宏哥一起往回返，“不知道母亲能不能适应海上的生活，海上还是很辛苦的。” “不要紧，娘和爹在一起，也就不那么辛苦了。” 宏哥也有些依依不舍，可孝顺应该是顺，让爹娘顺心才是要紧的。 “不忍心让母亲留下，看她那样兴致勃勃开心的样子，真不忍心。” 杨慧一步三回头望着，真心喜欢这个婆婆，没有为难自己一点，也万事不理，不愿意插手他们夫妻的事，给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过二人世界，真的十分体贴。 第1223章结局一 文祁见着船开动了，就到处跑着溜达着玩了，别提多兴奋了，她没出过海也没怎么坐过船，就那年跟着太上皇做过船去江南，考虑到老人身体不是很硬朗，也不能出海，因此遗憾的放弃了。 秦熙见她这样高兴，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来，站在那望着她撒欢的都瞅瞅西看看，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得很，追着人家问这是干啥用的，那是啥玩意。 杠子抱着刀站在她旁边，“看她这样高兴都怀疑那个生病痛的死去活来人是不是她了。” “怎么不是，她这一辈子都选择做了太阳，到死也是这个性子。” 秦熙耸着肩膀笑了笑。 “那倒是。” 杠子也呵呵笑了两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杠子，你这辈子也不成亲，等我们都走了，他们几个好歹还有儿女伺候呢，你可咋整？” 如今跟在身边依旧不变的只有杠子瘦条了，老三跟着儿子回家养老了，武将么，老得快身体病痛多垮的也快。 文祁给买了田地铺子宅院落在他们名下，走了的都有一份，就算儿女不孝顺，你捏紧了这些东西也能养活自己，不愁。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后来因为家里逼婚嫁给地主做小妾，姑娘跳崖自杀了，我心里忘不掉她，也没这个心思再找了。等我走了让宏哥给我点个香火就行，别的不需要。” 杠子把这些年赚的钱大部分全都给了积善堂和平民书院了，自己一个人不需要太多钱。 “那瘦条呢？” “我，不是有儿子么，都大了，喜欢习武送去骁骑营练练，以后的日子自己闯荡去吧。我就跟着公主了，以后儿子给我点香火。” 瘦条的儿子已经成亲有儿子了，瘦条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只是他不愿意一个人在家冷清这，对这儿媳妇也不合适，还是一直跟着文祁。 “你们呀，固执。” “公主不让你退仕，你偏要退仕，说的你不固执一样。” 杠子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也不客气。 “杠子，瘦条，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我最后求你们一个事啊。” 秦熙望着文祁欢快大笑的身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眼里盛满了幸福的光彩。 “若有一天我们都走了，把我们的骨灰带回家葬在一起，剩下的钱财都留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军人和英烈的家眷。 我都写好了信，也提前跟宏哥臻姐都做了交代的，他们会安排好的。就这一条没别的了。” 秦熙早就做了打算。 “好。” 杠子和瘦条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答应了他。 “墨家店铺和人我都做了一些交代，留给了宏哥，我们跟墨家合作了很多年，总算打动了他们，以后转门给我们做武器。 这部分事宏哥负责，你们以后跟着宏哥吧，他是你们带大的，会听你们的。” “嗯，宏哥是孝顺孩子，你别操心我们了。” 瘦条翻个白眼，忍住心里翻腾的情绪，有些感伤。 “嗯，别的都差不多了，我给骁骑营和守备军留了一条海船，这是给宏哥掌握的，为了他们日后的武器等供应问题，人手也可以送上船做事，和皇上也打过招呼了，允了的。” “嗯，我们会留在宏哥身边的，你莫担心。” 瘦条笑了笑，他们只认文祁，若是她不在了，自然是守着宏哥了。 文祁朝他们招手，“来呀，钓鱼呀，我们中午吃海鱼啊。” 秦熙噗嗤笑了，“走，玩一会去。” “这在海上天天吃鱼呢，有你吃够的时候。” 杠子也乐了。 “我们钓鱼啊，说是可以钓到大鱼嘞。” 文祁拿着鱼竿兴奋的和他们比划着，船长说的。 秦熙摇头，“海鱼力量很大，你不一定钓的上来，经常都是鱼食吃了鱼跑了呢。” “我不信，我要试试，来么，你教教我呀，钓上来我给你做烤鱼吃啊。” 文祁拽着秦熙的袖子开心的笑。 “好，我教你，你看这样扔出去就行，一般是看海鸟，海鸟在那投海，那底下肯定有鱼。” 秦熙耐心的教她，将她圈在怀里教她怎么下勾，文祁愉悦的笑着。 钓了半日四个人只有杠子钓了一条很重的海鱼上来，一个人抱着都很沉，大家都开心的不行，准备中午让厨房的人做个全鱼宴吃，都不一定吃的完呢。 文祁开心的不行，亲自拿着匕首将鱼肉切片，把鱼头切开准备炖鱼汤给大家喝。 海鱼十分新鲜，秦熙做了生鱼片给她浅尝即止，做了很棒的蘸料，大家都赞不绝口。 “公主我们这第一站准备去哪里呀？” 为了安顿文祁，这一个海船带了武器和炮的，是一个整个长期出海很有经验的队伍，也是周王多年的手下了，还配备了精锐的骑兵和武将，只为了让文祁玩的愉快，安全有保证。 虽然是玩也没什么功劳了，但大家都抢着来，能跟文祁一起出门这是天大的荣耀，就算没有功劳也会被皇上记着的。 “第一站先去看文辛，然后去熟悉的地方周边国家我们去转转，我想去当地了解一下风土人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我们带回来的。” 文祁一边吃着烤鱼一边说道。 “行啊，听您的。” “放心，跟着我出门不能亏了大家伙，咱们顺道带点货物赚点差价，这次转的所有钱大家人人有份，不用给朝廷交，大家尽管放心。 赚钱的事包在我们夫妻身上了，保证大家伙回去都是杯盆钵满，光明正大。” 文祁拍着胸膛跟大家伙保证，没有军功自然要有钱了，她肯定不能亏了大家伙。 “我们不担心，这活可是大家打破头抢来的，多少人想来都没争取上呢。跟着将军啥时候都不会吃亏。” 一个武将哈哈大笑，神情愉悦。 “将军，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我们有的都没听过呢，我们可想听了，给我们说说呗。” 有的年轻人只听说过部分故事，没听过全乎的，在一起喝酒吃肉没有故事就少了点乐趣了。 “想听啊。” 文祁砸吧嘴笑容满面，眼里满是愉快的笑容。 “想听。” 众人齐声大吼。 “行，我给你们说说，我当年的故事啊，给你们显摆一回。” 文祁撸了袖子一副很好爽的样子，被秦熙拽着胳膊，又把袖子拉下来，还瞪她一眼，众将士哈哈大笑，文祁满脸通红。 第1224章结局2 大家一路上一边玩一边转悠，文祁从最初的晕船到逐渐适应了船上的日子，和大家伙相处得很开心，他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东西也是准备去其他海边国家出售的。 他们先去看了文辛，如今他已经是这里的统帅了，各方面做得都非常好，很得文麟重用。文辛也是个有才有潜质的将领。 三人在文辛屋里小聚，喝点小酒。 “长宁，你真的放下一切了，连孩子都不管了？” 文辛砸吧嘴有点替文祁可惜，她满腹才华和经验，苦学多年，夫妻二人是有阅历有经验有大才的人，这样年轻就放弃了一切，难免觉得很浪费。 秦熙笑了笑，“和生命相比，这些东西其实都不重要了。如今我们觉得是最幸福最美好的日子了。 没有战乱，没有悲苦，没有血腥和伤痛，四处转转看看美好的河山，心情愉悦，万事不愁，奋斗了大半生，如今的日子才是我们夫妻收获的时候。” “也对。” 文辛声音梗了一下，收获的日子也到了落幕的时候了，心里多少有点感伤。 秦熙拍拍他的肩膀，“文祁的身体你也知道的，我不想让她留下任何遗憾，我不想自己后悔终生，和这些相比，前程钱财权利都不重要了。” 文辛端起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认真的点头，眼神郑重，“你说得对，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们高兴就行，祝你们玩的愉快，记得给我带点好东西回来啊，不好可不要啊。” “那是当然的了。” “我看你在这发财发的挺美的呀。” 文祁笑着吃着花生米聊天。 “这海匪多，隔段时间可以搂草打兔子，给兄弟们一点油水，总的来说还是可以的。” 文辛笑着说说他在这里的日子，和打海匪的精彩剧情，惹得文祁咯咯直笑，气氛十分欢乐有趣。 在文辛这待了一个多月，看了看文辛如何领兵打仗的，还跟随他们一起出海去打海匪，全程都十分精彩刺激，文祁只作为旁观者，却也陪同他们一起激动不已，像个孩子一样期待又兴奋。 一个月后大家整装待发，文祁给文辛留下了两门大炮，是她自己买下来从京城带回来的，算是送给文辛的小礼物吧。 他们再度出发，这次去海边国家了，走到哪算哪吧，也没有特殊目的。 遇到海上一些国家，会出售自己的东西，或者交换他们的好东西带回来，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小住一些日子然后再出发。 不紧不慢十分悠闲，文祁四处搜罗，看到好奇没见过的东西，不论大小都要带回来，别说真让她掏到好东西了。 这一去就是五年，中间又一次文祁病的很重，差一点就去了，秦熙寸步不离，连最坏的准备都做好了。不过文祁又坚强的挺了过来。 五年时间他们开辟了一条新的航线，看到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海边国家做了标识，也算是出海联络了一下。 带回来很多好东西，当然给船上的兄弟们也狠狠赚了不少钱，新的海事图做过标记，文祁将它留给了文麟，日后也许能用得着。 文麟看后非常开心，这条新的航线打算交给文辛干，多赚点钱给国库，早早晚晚他要攻打北魏的。 他没有忘记当年李昭羞辱文祁的仇恨，文祁不能报这个仇了，但他不会忘记。 三年后大齐和北魏发生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战斗，陆地海上都打了起来。 乔飞领兵向北魏发起了攻击，李昭身体此时已经很差，虽然选了兄弟的儿子作为太子继承未来大统，但李昭这个人很爱霸权，因此太子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几乎接触不到什么实权，也不可能学会什么本事。 文辛和乔飞配合，一起双管齐下攻打北魏，全军上下一心，不光是为了大齐，也为了给文祁报仇。 文祁没有留在家里，又一次出发了，这一次带着愉快的心情走的。 因为宏哥有儿子了，文祁把自己从海上转的钱和带回来的稀奇玩意，留给了臻姐和杨慧了，小孙子的那一份也留给了他们夫妻了。 孩子们没有挽留文祁，这一次见到母亲，看到了她脸上的快乐，眼里的光彩，奈何身体却越发差了，她的日子不多了。 秦熙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这就足够了，只要爹娘开心，他们在哪里其实也不那么重要了。 这一次走秦熙把京城所有的东西全部移交清楚了，该交代的都弄清楚了。文祁万事不理，对任何东西都不在意了。 但现在的日子她很快乐，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这次回来还选了夫妻的墓地，在秦家祖坟也选了位置，秦家老太太去世了，秦熙打点完老太太的丧事收了三年孝，才和文祁出的门。 如今秦府由宏哥继承国公府，大家没有任何异议。 秦风已经在府里养老了，还是那样喜欢插手晚辈的事，但无人听他的。 对秦熙也诸多怨言，却没人搭理他，他们父子的缘分也尽了，秦熙也不会对秦风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早就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了。 这一次启程，文祁说他们再去新的线路瞅瞅，走多远就算多远吧。 走的时候听说臻姐也生了一个姑娘，李曦欢喜的跟什么似得，文祁让臻姐养好身体，三年后在考虑再生。臻姐答应了下来，她还是要再生一个儿子的，这也不能免俗。 孩子们日子过得十分顺溜，夫妻也恩爱和睦，文祁也不担心什么了。 她把那个皇庄留给了文麟的小儿子，继承福王的那个瑜哥了，那孩子不争不抢对兄弟也十分尊重依恋，对任何安排也没有异议。 文祁心中欢喜这孩子的性格，把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皇庄留给他，也是希望他们兄弟能永远守护在一起，永远团结。 六年后出去的船只回来了，文麟和静书以及文武百官都来迎接，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 北魏李昭死了，这可是大喜事，文麟想第一时间告诉姐姐，表表功她肯定开心呢。 武将抱着两个骨灰罐和灵位下来了，文麟登时变了脸色，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第1225章结局新书名门俏医妃 灵位上的名字赫然就是文祁和秦熙，宏哥和臻姐颤抖着上前接过灵位和骨灰罐，抱着东西一脸不敢相信，眼睛里全是质疑。 武将叹口气，“半年前殿下生病了，病的很重，五日后就离世了，当时我们在海上找不到停靠的港口和国家，殿下是笑着离开的，她说这辈子活的不冤枉，不委屈，值了。 驸马给了我们一封信让我们带回来，当夜就替殿下换好了衣衫，抱着她服毒自尽了，他说自己总要陪着她的，她一个人太任性，不看着点不知道她会闯什么祸出来。 陪着她走过千山万水，看过大好河山的美景，他们心愿已了，让我们就地焚烧后把骨灰带回来给你们兄妹就够了。” 武将沉痛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宏哥和臻姐一人抱着一个骨灰罐，眼泪缓缓的落了下来，好半响才问道：“他们开心么？” “很开心，殿下一直都很高兴，说能看到这么多不一样的景色真好，她写了很多游记，我也带回来了。驸马一直陪同着，他们形影不离，十分恩爱。 驸马和殿下走的时候十分安详愉快，这二年驸马的身体也不太好了，时常旧伤复发疼痛不已，他说跟着媳妇一起下黄泉不委屈，他没有她那么能忍，早点解脱也是好事。 只要他们夫妻在一处，去哪里去做什么，都不要紧，都很开心就是了。” “他们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宏哥泪流满面，不停的擦拭眼泪却越流越凶。 文祁和秦熙的葬礼十分隆重，文武百官都来吊唁了，他们大概是最洒脱的夫妻了吧。 大家都羡慕文祁，她这辈子可真是一点都没白活啊，虽然辛苦却也十分畅快，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干了自己敢干的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一点都没憋屈过。 夫妻一辈子恩爱，临终走驸马也毫无怨言跟着殉葬了，作为女人她可是太值得大家羡慕嫉妒的了。 宗亲和她关系好的都来帮忙了，文玉几个哭的几次晕厥，她们姐妹一辈子关系亲近，互相信任，倒了还是她们先送走了这个长姐，其中的悲痛别人不会理解。 文祁和秦熙终究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说，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文字，成为了萧家的骄傲。 就在这一年，他们回来之前李昭死了，死在了文辛的刀下，同时他们也得知了京城的传信，文祁和秦熙去了，夫妻一同下葬，同生共死。 乔飞和文辛以及一干老将们抱头痛哭，那个活在他们心里的将军，走了。 悄悄的走了，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带走一片云彩。 下葬那日，西山大营，骁骑营，龙卫，以及守备军，全军出动，站立在街道的两旁，为他们夫妻送最后一程。 骁骑营活着的老将，王钊老王，赵星文浩杠子瘦条等人，为他们夫妻抬棺，这是军人最高的礼遇。 百姓们围堵了整条街道，全部缟素为她送最后一程，老百姓们一直记得她的传说，她是他们百姓的战神，是他们老百姓的守护神，如今她走了，他们要来送一送的。 宏哥的儿子对文祁印象不深，只是常听长辈们说起祖母祖父的传奇，其实没见过几面，小时候见过长大了也记不得了。 可如今也大了懂事了，见到这一幕，似乎才意识到，他有一个非常传奇的祖母和祖父，他们很得很得百姓的敬重和爱戴，这让他深深的被震撼了。 “父亲，祖母和祖父他们很厉害么？” 小男孩仰起头有些震撼也有些困惑，那个有着朦胧记忆的祖母真的是他眼里的那个人么。 “是的，你祖父祖母他们很厉害，是百姓心里的保护神。” 杨慧摸摸儿子的头含泪说道。 文麟病倒了，下葬那天摸着文祁和秦熙的棺椁，泪流满面，“姐，姐夫，你们终究还是丢下了我呀，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 文祁和秦熙的丧事结束，太子玮哥承担了更多的责任和权利，文麟在文祁走后，精神也萎靡了下来，对权力对大齐也不太上心了。似乎心里的支柱也倒了。 北魏被彻底攻打下来，鞑靼国自愿成为大齐的附属国，年年岁岁上供，大齐完成了初步的统一，可惜文祁没能看到这些。 乔飞和文辛回来了，从战场上回来了，他们约了一起来看望文祁，告诉她这个喜讯，他们杀了李昭，替她报仇了。 文祁和秦熙的墓前，总有鲜花，总是会擦拭的很干净，总有人经常回来看看他们，和他们说说话。 杠子和瘦条从海上回来后，留在了宏哥身边，用自己一辈子的经验指点宏哥，教导他的儿子武艺，也算是找点事干。 宏哥不放心他们回家去，对他们不仅仅是主从关系，更多的是师傅和亲人的依赖，爹娘走了，守着他们就像亲人还在似得，心里会踏实点。 三年后文麟退位了，将帝王之位传给了玮哥，自打文祁走后，文麟大病了一场，身体不如以前了，也想通了很多东西。 退位后在京城待了一年调养身体，就带着静书出海了，他也很好奇想去看看姐姐出去玩了什么，那么高兴，这辈子他也没出去过呢。 也该学学姐姐，好好的活下半辈子，和媳妇一起过点二人世界，弥补这些年对媳妇的亏欠。 玮哥钰哥宏哥兄弟几个因为长辈们教导的极好，不曾因为权力争夺的你死我活，各安其份，各自有着不同的理想和爱好，做的都极好，尽心辅佐玮哥，文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修养的那一年他留在了皇庄，留在了姐姐的庄子里，缅怀姐姐。 孩子们很担心经常来看他，却被他不耐烦的轰走了，他想姐姐了，想沿着她走过的路去看看，代替她继续走下去。 文麟和静书出海玩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可不一定呢。 静书说：“你没有新意，一辈子都跟姐姐学。” “嗯啊，我一辈子都是姐姐在教我，照顾我，她总是最有前瞻性的那个，幸好我觉悟的不算太晚，咱们还有日子可以痛快的玩一回，要是再晚些可能就遗憾了。” 文麟突然觉得放下权利放下一切，原来也可以这样心情通透，怪不得姐姐这样开心了，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这感觉真不赖。 番外臻姐，新书名门俏医妃 我叫秦臻儿，亲近的人管我叫臻姐，我娘是大齐的嫡长公主萧文祁，封号长宁，曾是雍王，我爹是定国公秦熙，人称玉面狐狸，智谋无双，容貌清隽俊逸，风度翩翩京城有名的美貌智慧于一体的贵公子。 我有一个很传奇的爹娘，先说我爹吧，貌美如花智谋无双，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唯独对我娘没辙，据我娘偷偷和我说，我爹是她很早就看上了一直盯着最后抢了过来的。 嗯！我娘是这么说的，还很得意的嘿嘿笑。 我爹娘恩爱几十载眼里没有别人，我娘一辈子都撒欢任性的人，只有我爹能收拾得住她。 我娘最喜欢我爹俊美无双，说最大的成就是生了我和哥哥，因为我和哥哥继承了爹娘的美貌，这一点我娘特别满意。 我哥哥最像我爹了，不过家里最得宠的人是我，是我。 很小的时候刚开始记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爹娘不在身边，是皇太奶奶和舅舅舅母照顾我们的。 皇太奶奶对我们特别好，几乎可以说是独宠我们兄妹了，她总跟我们讲爹娘的故事，说爹娘去西北打仗了，打坏人去了。 长大我们才知道，爹娘去西北拼命去了，他们一生的成就自己没享用过一天，却把所有福荫都留给了我们兄妹了。 我爹娘送葬那天来了很多很多军士和将军，都是我没见过的，他们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竟然比我们兄妹还要伤心很多。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真切的意识到，原来爹娘这样厉害，他们给我们留下的不仅仅是财富，而是更多的东西。 这是远比钱财更重要很多很多的东西，有个别老将哭的一塌糊涂，那一刻我觉得母亲这一生不白活。 爹和母亲一起走了，给我们留了一封信，一开始我们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娘走了，爹也跟着走了，就不念着我们了么？ 看到信我和哥哥泪流满面，痛哭失声，不得不认了这个事实。 爹爹在信上说：宏哥臻姐，你们看到信的时候我们已经离世了，这封信是早就写好的，三月你娘又病了，病势沉疴，我惶恐极了，她有时昏迷有时能和我说说话。 让我想起了她在西北昏昏沉沉的样子，那样瘦弱，身上全是刀疤，我记得我们新婚时她肌肤如玉，面容精致清艳，让我难以忘怀，曾几何时她有了这样多的伤疤，让我触目惊心。 记得年轻时她那样神采飞扬，总是用火辣的眼神望着我，还偷偷刻意的挑逗我，偏偏年纪又小，学不会人家抛媚眼，总是有点奇怪的样子，让我常常想笑。 我委婉的拒绝她，她的勇气似乎就消失了，变得犹犹豫豫不知所措，又让我很心疼，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眼里心里都是她了，忘不掉她就在我心里。 一晃这么多年了，她到了强弩之末了，那样强悍的女人，说倒就倒下了。 而我也旧病复发，我不想苟延残喘，也不愿意被你们照顾，并非你们不孝，我知道你们是好孩子，容许我们这两个任性的爹娘一个劲的在外面撒欢玩闹。 我们的晚年十分幸福快乐，虽然身上仍然病痛不断，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快乐，自由自在。 我离不开你娘，你们不要笑我，她去了黄泉也有很多男人喜欢呢，我知道。我要去守着她，好孩子别怪我狠心，你娘比你们更需要我，我也很需要她。 爹和娘一起走了，毅然决然没有一丝犹豫，我们很难受却也很羡慕，也许爹娘这样才是真正的爱情吧，生死相守，不离不弃。 爹娘走后我和李曦回了外放之地继续在外面做事。 李曦对我极好，可我一直觉得有点遗憾，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爹娘的影响，我觉得李曦对我可能没有爹对娘那么深爱。 是我贪心了么，如果娘还在，也许能告诉我答案，她总是最通透的那个人。 我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遇到了难产，那一天我也没想到李曦从外面冲进了产房里，眼里带着浓浓的恐慌，握着我的手与我一起努力，产下了我们的儿子。 他亲自抱着孩子清洗的，为他包上小被子，抱在我身边，眼里带着泪水，“臻姐，我们的儿子，以后你不要生了，有了儿子你我都有了交代，不要生了，我好害怕。 我怕你离开我，我终于懂了岳父大人为什么会选择跟随岳母大人一起离开了，我懂了。” 他伏在我怀里哭了，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我感觉他握着我的手在颤抖，那一刻我忽然笑了，娘，你在保佑我们是么，我懂了，懂了爱情该是什么样的，我的和你的也不同。 平安喜乐，你一辈子追求的东西，我终于得到了，娘，我很快乐，你和我爹也快乐么？ 你我为们兄妹做的，我们终于得到了，你安息吧。我很幸福。 在这场生产后李曦真的不让我生了，婆婆派人来给我调理身体，其实是还想让我继续生的意思。 但李曦说自己病了不能生了，是臻姐替我担了罪名了，您要是在逼我，我就没活路了。 打那以后婆婆再没问过我们这样的事，李曦一直守着我，守着孩子，我们的日子平和有快乐。 他让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情，经商做一些善事，从不挡着我，还给我出谋划策。 娘和爹说过，最好的爱情啊，就是互相成全，互相成就，绝不是互相妥协互相逼迫伤害。 娘告诉我你要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不要为任何人妥协退让放弃，因为你不再是你，那么他就会放弃你离开你，你也不再如当初那样吸引他了。 吸引他的是本来那个神采飞扬的你啊，而不是处处妥协委曲求全的小媳妇啊。 如今我真的懂了，我会把这些教给我的女儿，希望她将来能和我和母亲一样，活出最美好的自己，如同母亲以一般学会勇敢坚强，去面对任何风雨。 要过年了，又是一年瑞雪兆丰年，哥哥在家等着我呢。 “天冷，穿上衣服。” 李曦拿了斗篷给她披在身上，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和情谊尽在不言中。 番外宏哥新书名门俏医妃求个收藏 我是秦宏，我父亲是定国公秦熙，母亲则是大齐赫赫有名的嫡长公主，也是唯一的女王，雍王。人称殿下的。 今儿是爹娘的忌日，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些黯然，也有点难过，更多的是祝福。 爹娘恩爱一辈子，同生共死，这个词分量很重，可他们做到了，既让人羡慕却又觉得有点心酸。 杨慧进门了，望着在书房里发呆怔愣的丈夫，心里有点难受，上前一步温柔的提醒，“大爷，时辰要到了，别误了时辰，我拿了一些母亲爱喝的果子酒，还有蜜饯，和母亲爱喝的汤跟几样小点心。” 扭过头望着妻子从容温婉的脸，笑了一下，“你有心了，过来。” 朝她招招手，让她近前来。 杨慧上前一步，吟吟浅笑。 一把将人拉近怀里，杨慧有一瞬间的愕然，随即放松了身体，环抱住我的脖子，轻叹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拥抱着我。 “我还是怪他们的，就这样走了，我心里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说我是不是不孝顺啊。” 杨慧叹息一声，“大爷，我能明白您的心情，可有些时候死亡不代表痛苦和恐惧，也是团聚，我们晚辈要做的就是成全，成全他们的心。 爹娘那么恩爱，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独自留在世上，饱受分离之苦，日日回忆往昔，这对他们是最大的折磨和痛苦。 我以前也不懂，我祖母去世时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很飘渺，嘴里呢喃着我祖父的名字，对我们说我看到你祖父了，他来接我了。脸上的笑容那样美那样快乐，那一刻我才懂她期盼这一天很久了。” 说到最后有些眼泪，自己是在祖母怀里长大的，面对至亲的离世，痛苦不言而喻。 我抱着她脑袋枕在她的肩窝里，悄悄擦掉眼泪，轻笑一声，“你说得对，我该成全他们，反正他们自己也做了决定，也没有征得我们兄妹同意的意思，呵呵！” “傻瓜，爹娘是疼爱你们的，她给你们的比金银珠宝更宝贵。” 杨慧主动亲亲我的额头以示安慰。 望着她娇美温柔的脸，心中十分感激母亲的眼光，动情的主动亲吻她的唇，抱着她拥吻，紧紧的抱着我的爱人，我也很害怕再一次失去。 良久我才放开她，杨慧气喘吁吁，脸色泛起好看的红晕，害羞的埋在我的怀里。 “慧儿，别离开我。” 我亲吻她的额头，低声的请求。 “秦宏，你不离我不弃。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儿子，而是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英雄，第一次见你，你穿着铠甲站在那里练兵，威武不屈，英俊硬朗的气质，让我知道原来英雄可以站在眼前的。 皇上把我赐婚给你，我心里偷偷的乐呢，见到母亲后有点紧张，可母亲特别通情达理待我十分温柔，手把手教我一干事情，我知道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 回到家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呢，原来我这样幸运，婆婆也这样坦荡磊落，我觉得我应该去给祖母上香，告诉祖母这个好消息。 我唯一有点遗憾的事是不曾好好照顾母亲，可看到母亲从海上回来，眼里都散发着光芒，我又觉得只要母亲高兴就好了。 你知道么我见到父亲母亲彼此深情默契的眼神时，好羡慕啊，又觉得很自豪，他们的儿子被我抢到手了，母亲说了不许你纳妾，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母亲跟我说，无论好与坏，这个男人都是你一个人的，用力紧紧的抓住他，娘希望我的孩子幸福快乐。” 杨慧埋着头说这些话，有些害羞吧，可她很勇敢，我知道她喜欢我，不曾想也用情这样深，忽然觉得很幸运，很幸福。 抱紧她亲吻她的发丝，“慧儿，我爱你，娘一直问我喜不喜欢你，要不要娶你，是我答应了娘才去求得赐婚圣旨。 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也不是母亲强行定下的你，是我喜欢你。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放爹娘离开。” 杨慧激动的抬起头，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大爷，你说的是真的么，你不要骗我。” 我忍不住笑了，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傻瓜，娘不是说了么，好不好我都是你一个人的，死也抓紧了，让别的女人气死去吧。” 杨慧扑哧一声笑了，捶了我一下，又觉得很可乐，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抱着我得意的开口，“对，你是我的，我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我。” “是，我爱你，爱我的杨慧，我的妻子。” 我终于敢说出口了，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反倒松了口气，心里涨满了幸福。 抬起头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爹娘，我很幸福，你们可以安息了。 “走吧，再不去吉时就过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母亲呢。” 杨慧站起身拉着我十分开心的往外走。 “什么好消息不先告诉我啊。” 我轻笑一声任由她拽着去祠堂祭拜爹娘。 到了祠堂，我与她跪在蒲团上磕头上香，末了慧儿才开心地说道：“爹娘，我怀孕了，这是第二胎了，嘻嘻！我特意第一个告诉你们的哦。 我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儿，这样我就儿女双全了，不知道能不能如愿，娘你可要保佑我生个女儿啊。” 我扭过头多了些惊喜和惊讶的神色，随即瞪圆了眼睛，“慧儿，你怀孕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杨辉皱皱鼻子，“谁让你一连几日都不开心，我不高兴告诉你了，吊着脸吓人的很。” “我哪里吊脸了，我那是做正事好不好？” “就有，就有，你还凶我，娘。” 杨慧扭过身委屈的撅着嘴。 “好吧好吧，算我错，女人都是不讲理的么？走了，回去啦，祠堂阴冷，别冻着了。” 我无奈的起身拉起她回屋，让人去请个太医来看看。 “嘻嘻！大爷，我们生个女儿好不好？” 杨慧仰着头期待我的回复。 “好啊，有哥哥护着，妹妹也会幸福的，我也喜欢女儿呢。” 我低头抿着嘴笑的愉快，望着她的肚子，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新书名门俏医妃求收藏 新书名门俏医妃求书友们给个收藏点击推荐票哈。 简介：一针在手，治病救人，赠医施药，贪财好色见利忘义，人称鬼医； 重生归来誓要报仇，腹黑手恨，护短记仇，小心眼，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同一个人，人前人后两张脸，救人反被人惦记上了，未经同意就被选为妃； 斗智斗勇斗天斗地，斗出一个锦绣人生，斗出一个独宠蜜爱。 喜欢的朋友们请收藏一下哈，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