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姐》 第一章被美女凌辱 大三那年,我通过做家教,认识了蓝姐。 那天她穿着枣红色的针织衫,带着墨镜,背靠在一辆红色的宝马前,长发飘飘,引得过往学生,纷纷侧目。 远远地,我就看见了她,但不敢确定,就打了个电话。她似乎也看见了我,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冲我招手;笑的很甜,像春日里的阳光。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那我和蓝姐的相遇,就属于命中注定。 “哎,王宇是吧?”蓝姐很大方地跟我打招呼,声音甜甜的。 “嗯,您是夏蓝姐吧。”我是个穷学生,看到美女就拘谨的要命。 “呵,走吧,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蓝姐是个很高贵的女人,从言谈举止中就能看出来。她有个上高二的妹妹,学习成绩不理想,蓝姐见我的目的,就是给她妹妹,找个好点儿的家教。 那是我跟蓝姐第一次吃饭,我们聊了很多,基本都是她问我答,偶尔我也会主动说两句。 她对我还是挺满意的,说海大的学生,都是国家栋梁,给她妹妹做家教,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笑了笑,被她夸奖,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就转移话题说:蓝姐,叔叔阿姨呢?一般找家教,都是家长出面的。 听到这话,蓝姐的手抖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说:父母在外地做生意,顾不过来。 我点点头,没细问;蓝姐也沉默了,看上去有些忧伤。 然后我俩就闷着头吃饭,气氛挺尴尬的。 快吃完的时候,蓝姐突然开口:哎,你长这么帅,女朋友也应该挺漂亮的吧? 我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她就问我这种隐私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看上我了。 当时我低着头,红着脸说:还没女朋友呢。 扑哧…… 蓝姐捂着嘴,笑着说我不实在,长这么帅,没女朋友谁信啊? 我说:真没有。 蓝姐看我不像撒谎,又说我眼光太高,太挑剔了。 我挺无语的,我哪儿是眼光高啊?要是体内邪火上来了,给头母猪我都拱。 之所以不找对象,还是因为家里穷,没自信。 临走的时候,蓝姐给我留了地址,让我明天放学就过去;纸条带着香味,和蓝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跟蓝姐分开之后,一整个下午我都乐呵呵的。 宿舍哥们问我:啥事儿这么高兴? 我不甩他们,他们就骂我傻逼,说我兴奋地跟充血大龟头似得……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手里握着蓝姐给我的纸条,跟中了邪似得,不知怎么,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第二天上课也是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总是幻想着,下午到了蓝姐家里,要是能和她发生点儿什么,就是死都值了。 但幻想终归是幻想,纯吊丝心理而已。 下午放学,我连饭都没吃,路边买了个烤地瓜,往书包里一塞,就急着坐公交,去了蓝姐家里。 蓝姐家住在临海的别墅区,很好找,门口停红色宝马的就是。 当时蓝姐站在门口,大老远就冲我招手。 看见她,我心里暖暖的,在富家小姐里面,很难有像她这么平易近人的。 进门的时候,蓝姐问我吃饭了没? 我说:吃了。 蓝姐就皱着眉说:鬼扯,你们五点半放学,从学校到这里20分钟,现在还不到六点,你哪儿有时间吃饭? 她真是个细心的女人,被她一说,我脸就红了。 蓝姐家装修的很豪华,特别干净;客厅的电视开着,沙发上坐了个女孩,酒红色的短发,修长的大腿翘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包零食,嚼的有滋有味。 蓝姐换上拖鞋,对女孩喊道:夏雨,王老师来了,赶紧过来认识一下。 “哦。”女孩应了一声,手里攥着零食袋,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却还盯着电视。 “你这丫头,少看一会儿能死啊?”蓝姐埋怨了一句。 女孩俏皮地伸了伸舌头,转头看我的时候,她愣了,我也愣了。 我愣是因为夏雨和蓝姐长得太像了,跟双胞胎似得,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夏雨傻傻地看着我,但脸上的俏皮,瞬间就被愤怒代替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夏雨就将手里的零食一摔,气呼呼地走进卧室。 “咣当”一声,卧室的门被狠狠关上了。 “这……”我有点儿发懵。 蓝姐脸色也不好,嘴里埋怨说,这丫头撞什么邪了,刚才还好好的。你先坐着,我去看看情况。 我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演青春偶像剧,我看不到心里去,总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不一会儿,卧室里就传来了争吵。 “不是说了吗?家教要给我找长得帅的,像韩国明星那种!” “王宇挺帅的啊,我看不比那些韩国明星差。” “土鳖,明明就是个土鳖!你看他那身打扮,跟种地的农民似得,看着就让人讨厌!” “你是找家教,不是找对象;人家王宇是海大高材生,能屈身过来教你,不错了。” “切!谁稀罕,一身乡土气息,哪个村儿里蹦出来的?姐你出去看着点儿,小心家里东西别被偷了。” 听到这里,我他妈真是够了! 我没招谁、没惹谁,她凭什么这么说我? 当时我想冲进卧室,好好跟她理论一番;刚起身,我就放弃了,蓝姐人不错,我不能撕破脸皮。 我提起书包,本来打算要走的,这时卧室里又传来一阵争吵。 “姐,你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小雨,你别胡说,王宇挺踏实的,不准你污蔑他。” “切,穷人都贱!他来咱家,指不定什么目的。” “你住嘴!” 蓝姐生气了,语气很冰冷;夏雨那个野丫头,也不叫唤了;卧室里很静,偌大的房子,空旷的要命。 我想我该走了,那时的我,挺没骨气的;被别人侮辱了几句,眼泪就下来了。 提起书包,我朝门外走去,脚步有些沉重,开门的时候,发出“吱”地一声。 海边的空气有些湿润,打在脸上,吹着眼泪。脑子里浮现出很多画面,我生活的村庄,种地的父母,憨厚的老乡…… 他们善良朴实,不偷不抢;怎么到了富人眼里,他们就变得“贼、脏、坏”了呢? 我是个软弱的男人,面对侮辱,没有反抗,只是灰溜溜地逃离。我甚至不敢回头,生怕她们追出来。 可有的时候,却怕什么来什么,越不想面对的,就越会出现在眼前。 刚出别墅没几步,我身后就传来一声厉喝。 “站住!” 我赶忙擦干眼泪,转过头,就看见夏雨拿着棒球棍,气势汹汹朝我跑来。 “夏雨,你到底要干什么?!”蓝姐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我转过身,死死盯着夏雨,不知道她要闹哪一出。 夏雨握着棍子,捅了捅我的书包说,偷了东西就想走? 我冷脸说,我没偷!你不要太过分。 夏雨不依不饶,嚷着要搜身。 蓝姐又气又累地跑过来,朝夏雨举起巴掌,没忍心打,就狠狠推了她一下说,夏雨,你够了! 接着又对我说,王宇,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都是姐不好。 我心里虽然有气,但不是针对蓝姐,看她满脸愧疚,我也不好意思发火。 可就在这时,夏雨一把将我的书包拽过去,拉开拉链,呼啦一下,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毛的硬币蹦的满地都是,课本被风吹的“哗啦哗啦”响,烤地瓜摔得跟屎一样…… 夏雨用棍子扒拉着,嘴里不停念叨:敢说没偷?让我找出来,非抓你蹲号子。 我攥着拳头,气的浑身发抖。虽然我反对打女人,但在特殊情况下,也绝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 蓝姐看我攥着拳头,顿时吓得搂住我胳膊,一边拍着我后背,让我消消气;一边骂夏雨混蛋,让她赶紧把我东西装起来。 夏雨不闻不问,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什么,挺生气的,就拿棍子把地瓜戳了个稀巴烂。 “包里放地瓜,真是条埋汰狗,穷吊丝!”夏雨扔下一句话,扛起棍子,扬长而去,没有一丝愧疚。 泥人还有三分火,看着她猖狂的背影,我猛地就朝她冲了过去;可蓝姐却死死抱着我胳膊,哭着说:王宇,对不起,你要打就打我吧…… 我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给我让开。 蓝姐死死抓着我,说夏雨是她妹妹,她犯错了,姐姐应该站出来承担。 我当时气昏头了,就冲蓝姐吼道,你他妈给我滚开! 蓝姐紧抓着我不放,我猛一用力,蓝姐被我甩在了地上。 眼看夏雨就要进门,我赶紧冲上去,这时就听见蓝姐哭喊道:“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还是不是男人?看我们姐妹俩好欺负是不是?” 我脚步急停,脑子嗡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蓝姐;我真没想到,她能这么说我。 那一刻,我面如死灰,心里对蓝姐的怨恨,甚至超过了夏雨。 我本以为,她是个明事理的人,却没想到,黑白不分! 蓝姐低着头,坐在地上抹眼泪;我脑子嗡嗡的,机械性地走回来,捡地上的东西。 不一会儿,蓝姐不哭了,她走过来,帮我抠地上的钢镚。 “那个……”蓝姐想跟我说话,我直接将头扭向一边。 “那个,这是你手机吧?屏幕好像碎了。”蓝姐转到我身前,手里拿着我的山寨机,电池都摔出来了。刚才盖在书本下面,没注意到。 我又羞又怒,一把将手机夺过来,觉得丢死人了;因为那会儿,大学生都用三星、诺基亚什么的,我用山寨机,都不好意思在人多的地方打电话。 东西装好了,我提起书包就走,蓝姐想拽我,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有些害怕,但还是跟在我后面。 走了两步,我突然停下来,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50块钱,“给你,昨天的饭钱,咱们互不相欠。” 扑哧…… 蓝姐脸上挂着眼泪,却捂嘴笑道,“幼稚!” 我说你拿着,没心情跟你笑。 蓝姐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跟个孩子似得。 “爱要不要。”我将钱一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次之后,我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蓝姐了,她和她妹妹都是坏女人,我恨透她们了。 起初的几天里,我刻意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因为只要一想,肚子里就窝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姐的一颦一笑,又如梦魇般,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觉得自己真是贱到家了,她那么伤我,我还想她,我他妈真有病。 不过我和蓝姐不会再见面了,闹得那么僵,躲着还来不及呢。 虽然我有时也幻想,能和她来场偶遇,冰释前嫌,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生个娃啥的…… 但这种想法,也仅停留在我晚上撸管的时候。 可命运是奇妙的,谁都猜不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是第二个周六的下午,蓝姐竟然主动来找了我。 第二章蓝姐调戏我 周六那天,刚好是立夏,天气有些闷热。 我在水房冲完凉水澡,穿着裤头,拎着脸盆,就往宿舍里钻。 一开门,我当场石化了;蓝姐竟然坐在我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书,正呆呆地看着我。 当时裤头是湿的,紧贴在身上,就跟没穿似得。我当时真是羞死了,蓝姐也脸红得要命。 宿舍哥们一个劲儿偷笑,猥琐至极。 蓝姐气呼呼地站起来,手里拎着个袋子,“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说!”蓝姐扔下一句话,就出了门。 这时,宿舍众狼蜂拥过来,一个劲儿问,这妞儿谁啊?挺正啊?! 我手忙脚乱地套着裤子,皱着眉让他们滚蛋。 蓝姐在走廊里喊,“王宇,你要死啊,快出来!” 我着急,连裤腰带都没系,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蓝姐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去,幽怨地看着我说,“冲凉水澡,不冷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一直想她,但我还是放不下面子,就冷脸说,“不用你假惺惺的,冷不冷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蓝姐笑了一下,眼神温柔地看着我,“真是孩子气,笑死了。” 我立刻冲她凶道,“有事说事,没人跟你开玩笑。”我将双手一别,脑袋一转,爱咋咋地。 蓝姐不笑了,很轻盈地伸出指尖,轻轻在我肚皮上划了一下;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舒服死了;我潜意识里,还想让她再摸一下。 “真没想到,你竟然有六块腹肌,身材挺不错嘛。”蓝姐色色地看着我,小眼神简直勾死人了。 我强装镇定,咬牙说,你有事儿说事儿,别整些没用的。 蓝姐毫不在意我的态度,指着我的下面,坏笑道,“你大前门开了,什么东西鼓鼓的?刚才还没这么大呢。” 我低头一瞅,擦!刚才着急,没拉拉链,蓝姐一摸我,硬了…… 我赶紧拉上拉链,羞着脸说,你要再这么没正经,我就回去了。 蓝姐很不服,说到底谁没正经,大庭广众之下,就穿个裤头。 我说这是男生宿舍,都这样! 蓝姐说,我怎么没看见别人这样?就你这样,暴露狂。 她刚说完,水房里就有一个兄弟,连裤头都没穿,拿脸盆挡着重要部位,跟日本艺妓似得,颠着小碎步,缓缓消失在了走廊里。 看蓝姐吃瘪,我心里默默道,兄弟,你他妈太棒了! 蓝姐红着脸,还是不服道:“一群暴露狂。” 我:…… “给你。”蓝姐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我,我问她是什么?她骄傲说,自己不会看啊? 我打开袋子,一看是部手机,三星最新款的,特别贵;当时我们班里,就只有一个土豪用这款机子。 蓝姐看我吃惊,得意的要命;她说夏雨把我的手机摔坏了,这个是赔给我的。 她一提夏雨,我就来气;直接将手机甩给她说,别拿这东西寒碜人,我不稀罕。 蓝姐没想到我会拒绝,就说:“你不是要两清吗?我把手机还给你,今后两不相欠。” 她一说,我顿时就有些软了,如果真两不相欠了,那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说如果我拿了手机,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我当时就想答应,但一想,如果接受了,我成什么了?贪小便宜?原谅夏雨? 要那样的话,夏雨肯定更加瞧不起我,蓝姐也是。 于是我脑袋一转说,“这不是我的那款手机,要想两清,就还我一个原来那样的吧。” 蓝姐气道,“真傻,你原来那个,能跟这个比啊?” 一听这话,我更来气,就说你少看不起人,那手机是我妈打工给我买的,你给我金山我都不换,我就要原来那个牌子。 “你怎么那么孩子气?手机不都一样吗?这个功能还多。” “我就孩子气,就要原来那样的!”我故意气她,很瞧不惯她那种骄傲。 蓝姐指着我,气鼓鼓说,那你等着,等我买回来了,咱们两清! 她说得很坚决,好像真的动火气了;扭头就走,还攥着拳头。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就冲我吼道:“你那手机什么牌子?” 我说:“乡村季风。” 蓝姐:“我晕!” 其实乡村季风的手机,是家里买化肥送的,市面上根本没有这种机子。打死我都不信,蓝姐这种富家小姐,会去买化肥。 回到宿舍,我心情大好;因为我知道,蓝姐肯定还会再来找我。 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同学说张教授找我,又说我手机打不通,把我埋怨了一顿。 张教授是海大文学院的老学究,很有文化的一个老人,在他手下,也带出了不少社会精英。 我学习成绩好,张教授很欣赏我,还说等我毕业的时候,给我推荐工作。 我挺尊敬他的,穿上衣服就过去了。 进到他办公室,张教授又泡茶、又给我拿水果;他人挺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为人不卑不亢,只屈服于真理,颇受学生敬重。 张教授说,这次全国大学生广告创意大赛,我的作品又拿了一等奖;大学两年,拿了两次,说我是海城大学独一份、好苗子。 我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就说我还差得远呢。 张教授说,年轻人是应该谦虚,谦虚使人进步。接着又开始说他的往事,自己年轻的时候多么牛逼。 这些故事我都听过了,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想起了蓝姐。 有时候我也问自己,为什么我老想她?她有什么好的?不就长得漂亮、温柔、有钱、有气质吗?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优点? 后来我想明白了,女人貌似除了这些优点之外,好像就没什么优点了。 一连过了好几天,蓝姐一直没来找我,也没联系我。 她也联系不上我,我手机坏了。 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患得患失,生怕蓝姐再也不来了。 那天我把她气得不轻,像个小无赖一样,她不会真的不来了吧?我确实有些过分了。 我挺后悔的,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真的不再刁难她了。可是时光不会倒流,思念,更是一种煎熬。 转眼又到周六了,我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心里老想着蓝姐再也不来了。我挺害怕的,心里空虚的要命。 我问过宿舍情圣,我是不是病了?他很深沉地说,这是恋爱的感觉。 当时我就踹了他一脚,我跟蓝姐才见了三次面,我恋个吊毛啊?还感觉…… 周六没课,宿舍喊着打篮球,我不想去,感觉自己没啥精神。 他们说我水平高,缺了我不行,正好体育学院也在那打,让我过去虐虐他们。 盛情难却,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毕竟是体育学院的小菜,正好敲打敲打他们,找找存在感。 我们一帮人,呼呼啦啦到了篮球场,里面人挺多的;毕竟体院学生打球,总少不了一些花痴女围观。 宿舍一装逼哥们,挤开人群,站在场上就叫嚣,一帮花痴女也跟着起哄;都是热血男儿,体院的也不是软吊。 针尖对麦芒,火星子一下就擦出来了。 比赛一开场,我们这边瞬间就被虐成狗了。 宿舍长一直骂我,说我今天拉稀呀?怎么跟软蛋似得? 以前打球,我们宿舍都是以我为核心;可今天,我脑子里都是蓝姐,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来。 场边的花痴女们,一个劲儿嘘我们,弄得士气挺低落的。 开场十分钟,我们被打了个0:20;我那个火大,费劲巴拉终于进了一个球。花痴女们还是嘘我们,我挺生气的,进球了还嘘,当时我就要吼她们。 可当我转头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个女孩,穿着粉红色的T恤,美丽、大方,她对着我笑,又冲我竖起大拇指,还喊道:“王宇,你真棒!” 她是蓝姐,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或许是,当别人都瞧不起我的时候,蓝姐还义无反顾地支持我吧;我挺感动的,这其中有感谢,有思念。 接下来,我就跟吃了春药似得,嗷嗷的,跟体育学院的渣渣们硬碰硬,虐的他们泪流满面。 我每进一个球,蓝姐就喊:“王宇,你好帅!” 蓝姐老给我加油,我激动地能量值爆表,感觉都快暴走了,浑身的精力发泄不完。 这就好比,有人不停地喂我吃春药,多了谁都受不了。 体育学院的渣渣们,被我们打得屁股尿流,才刚两回合,就死活不再打了。 回到场边,我径直走向了蓝姐;宿舍那群色狼,也全都挤到了花痴女的队伍里。 花痴女给他们递水、擦汗,蓝姐看着她们,着急说:“王宇,我没带水。” 我说没事,一帮小渣渣,虐他们,我连两成功力都没出。 其实我他妈渴的要命,都累成狗了。 看着他们咕咚咕咚豪饮,我简直羡慕死了。 我抹了把汗,看着蓝姐,她像个小姑娘似得,故意在我面前装嫩,美得要死。 她也没那么骄傲了,估计是被我的雄风给征服了。 蓝姐红着脸说:“王宇,对不起,你的山寨机,我没买到。”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把蓝姐拉出球场,非常霸道,蓝姐挣不开,老喊“你捏疼我了”。 她看我冷着脸,以为手机没买到,我生她气了。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得,都不敢看我。 终于到了没人的地方,我说:“刚才人那么多,你提什么山寨机?多没面子!” 蓝姐愣了一下,“噗呲”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的,夸张的要命。 “哟~~~我们王宇大人,还知道要面子啊?哈哈,真是逗死我了,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我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说就是好笑,还说我有病,给好手机不要,用山寨机还嫌丢人。 我说你别笑了,她就大笑说:“我就笑、就笑!你真是神经病!” 我感觉,她的笑容里充满了讽刺,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又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第三章失恋 蓝姐笑我,我挺不高兴的;用山寨机,那最起码是我自己的,我不欠谁什么,她凭什么笑我? 我冷笑着,看着她说,“你就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蓝姐抿着嘴,还想笑,但收敛了很多。 她说就是觉得好笑,没别的意思,让我别太敏感了。 我其实挺敏感的,什么事都往坏里去想,生怕别人瞧不起,可能是因为家里穷的原因。 我坐在草坪上,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念蓝姐,巴不得每分每秒都能看见她;可真正见到了,心里又挺矛盾的,老想和她吵架,有点儿仇富心里。 蓝姐看我不吭声,她也不笑了,就靠过来,跟我一起坐着,“生气啦?” 我把头一别,有些生气,也故意生气给她看。 “小屁孩,小心眼,一点不男人。”蓝姐嘟着嘴,虽然她比我大,但看上去就跟个小女生似得。 我说我很男人,打球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 蓝姐一本正经地说,“嗯,跟男孩子在一起,确实挺男人的;但跟女生在一起,还是小心眼,小肚鸡肠。” 我说你才小肚鸡肠,蓝姐就反驳说,我就小肚鸡肠怎么了?我是女人,天生小心眼儿。 她真不讲理,第一次见面,感觉她挺温柔、挺高贵的;没想到也是个二皮脸,耍无赖。 我问她,“你又来找我干嘛?” 她看着我,卖了个萌说,“当然是还手机咯,不是要两清吗?我赶紧把债还了,以后就再也不见了,老惹我生气。” 我说到底谁惹谁生气?恶人先告状! “呵,谁是恶人?连女孩子都想打,真男人,大好人!”蓝姐故意加重语气,以达到讽刺效果。 我说夏雨就是恶人,就没见过她那么恶的,就该打;以后要是再骂我,我真动手打她。 蓝姐气得要命,狠狠推了我一把说,夏雨怎么恶了?她骂你,你就不能骂她吗?干嘛非要动手? 我说你是她姐,我骂她,就等于骂你了。 “也是哦。”蓝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又说,“你骂呗,又不少块肉;你骂夏雨,我俩骂你,不就扯平了?” 我:…… 蓝姐跟我说话,我不吭声了,女人的逻辑太可怕了。 就一个字:不讲理。 擦!气蒙了…… 我不理她,她也不说话了,我俩就这么坐在草坪上。 夏日的风,带着温热,飘过摇曳的小草,把树叶吹得哗哗响;橙色的霞光,穿过树隙,把我和蓝姐的影子,拉得很长。 后来我和蓝姐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相爱,却彼此分离;历经磨难,被生活折磨的遍体鳞伤。 每当我绝望的时候,都会想起此刻的情景:在美丽的校园里,我们都保持着本质的纯真,默默地坐着,吹着风…… 坐了很久,蓝姐碰了碰我的胳膊,“哎,不生气了吧?” 其实我早不生气了,但还是拉不下面子,就没吭声。 蓝姐又说,都是小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夏雨都原谅你了,你还端着啊? 她一提夏雨,我又来气了;她凭什么原谅我?又不是我的错。 我说,“我不生你的气了。”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生我气干嘛?我招你惹你了?”蓝姐顿时不干了,委屈的要命。 我说我就是不生你气了,对于某些人,伤了我自尊,我是无法原谅的。 蓝姐顿时站起来,指着我说,“你怎么这么倔?一点儿不听劝,气死我了!” 我说我怎么倔了?你要嫌生气,别来找我啊?是我求着你来的? “行,这可是你说的;给你手机,两清!”蓝姐将手机甩给我,扭头就要走。 她转身的那一刻,我确实有些怕了;但自己又不愿服软,就说我不要这手机,不是我那牌子的。 我企图用这个理由,来换回和蓝姐的下次见面;可她真生气了,大声吼了句,“你爱要不要!”就再也没转过身。 她走得时候,一瘸一拐的,脚上好像有伤,刚才一直没注意。 我赶紧站起来问,你脚怎么了?她不理我,倔强地往前走。 我跑过去,很关心地问,“姐,你脚到底怎么了?” 蓝姐冷冷地看着我,眼睛湿湿的,“你说怎么了?都是你那破手机害的,我把海城都跑遍了,愣是没找到你那山寨机,我脚都累肿了!” 我想笑,但蓝姐却委屈地哭了,我猜她一定恨死我了。 我赶紧蹲下来,刚要扒开她的袜子,看看伤势;蓝姐却很用力地踢了我一脚,她穿着高跟鞋,特别尖,踢到我腿上,立刻刮下一层皮。 说不疼是假的,火辣辣的,钻心的痛,红色的血也流了出来。 蓝姐慌了,哭得更厉害了,她问我疼不疼? 我咬着牙,疼的不想说话。 蓝姐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她是故意的,还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说现在你满意了吧?解气了吧?手机我收下了,你走吧,两清! 蓝姐哭着拿出纸巾,一边给我止血,一边说:“小宇,都是姐不好,姐不该踢你的,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说贱命一条,没那么娇贵,去医院就不必了。 我生蓝姐的气,倒不是因为她踢我,而是她不分黑白的维护夏雨;那件事,明明就是夏雨的错,可她却一直说我不对,小心眼、不男人。 我一瘸一拐地往宿舍走,蓝姐一瘸一拐地跟在我后面。 我冲她吼道:“都两清了,你还跟着我干嘛?” 蓝姐被我吓到了,停住了脚步,我还是往前走,再也没回头。 其实蓝姐踢我的时候,很多事情我都想明白了;因为疼痛,让人变得理智。 我跟夏蓝,是没有可能的。 首先,人家不一定会看上我,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其次,我们家太穷,人家父母也不会看上我;再有就是夏雨,有她在,我和蓝姐基本不可能在一起。 以上这三条原因,任何一条,对我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我为何还要抱有幻想呢?趁早断了,过自己的生活吧,我们已经两清了…… 回到宿舍,我拿肥皂水洗了下伤口,就钻进被窝里,默默流起了眼泪。 有些人,还未爱恋,便已失恋;冷酷的现实,会让一个人,失去追求另一个人的勇气。 蓝姐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心就越痛。 宿舍情圣回来了,我爬下床,指着我的心口说,“情圣,我这里疼。” 情圣看了看我,问我是“疼”,还是“特别疼”。 我说“特别疼”。 情圣就说,绝对是失恋了。 我又踹了情圣一脚,大吼道,“老子还没恋爱,怎么就失恋了?!” 情圣拍拍屁股,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我的理论不会错,你确实失恋了。 其实我知道自己失恋了,只是羞于承认罢了。 我问情圣,怎么才能让心口不疼。 情圣深沉道:时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那一刻,我哭了;我害怕忘记蓝姐,害怕时间抹掉一切。 爬上床,我躲在被窝里抽泣,手里握着蓝姐给我的手机,很想给她打电话,却迟迟不敢拨出号码。 现实,打击了我的勇气,让我放弃了她,疏远了她;我想,如果将来我功成名就,我未娶,她未嫁,我一定拼命地追求她…… 可蓝姐,应该等不到那天吧。 一想到她嫁为人妇的样子,我就感觉要死了一般。 那晚我难受的厉害,出去找了个烧烤摊,喝了很多酒,可还是心痛,越喝越痛;最后烂醉如泥,几乎爬着回了宿舍。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脑袋疼的厉害,浑身没力气。 我下床、洗漱,想让自己精神些,可还是跟条死狗似得,对什么都没兴趣。 我拿出那款手机,轻轻亲吻着,抚摸着,仿佛蓝姐就在我身边一样。 中午情圣给我带了饭,让我多少吃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吃了两口,又吐了出来,没什么胃口,也感觉不到饥饿。 下午,情圣让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应该会好受一点。我摇摇头,又躺在了床上,神情恍惚,跟丢了魂似得。 一直趟到傍晚,寂寞、空虚,让我浑身无力;我想到了蓝姐给我的手机,想拿过来玩玩,分散一下注意力。 当我下了床,却发现手机不见了;当时我心凉的厉害,明明就放在桌子上的,怎么会没了呢? 我翻箱倒柜,几乎快把宿舍掀了,可就是找不着。 那时我怕死了,那是蓝姐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竟然给弄丢了。 找不到手机,我几乎绝望了,眼泪哗哗往外流。 我和蓝姐,看来真的有缘无分了…… 晚上,我又去烧烤摊喝酒,似乎迷恋上了酒精的麻痹;因为只有睡去,我才不会饱受煎熬。 当时我刚点完酒,还没开始喝,就看见我们宿舍的装逼货,领了个女孩,在离我不远的桌前坐着。 他冲我招招手,我没心情理他;这人人缘不大好,看他装逼就烦。 我一边喝酒,一边难过,我他妈竟然把手机给丢了! 我不心疼钱,但那手机,对我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喝着酒,我心里挺郁闷,装逼货竟然都找到对象了,而我却在这里伤感的要死。 心里不平衡,我就刻意看了他们几眼,结果我猛地发现,装逼货对象手里,正玩着一个银白色手机,跟蓝姐送我的那款,一模一样! 第四章再次重逢 我几乎疯了一般冲过去,一把抢过手机,大声朝装逼货吼道:“你他妈拿我手机干什么?!” 当时我醉了,虽然有女生在场,我却没顾忌他的面子。 装逼货脸色变了变,接着又冲我吼,谁他妈拿你手机了?这是我新买的! 我说你放屁,你根本买不起! 他确实买不起,我们宿舍里,大都是穷学生。 装逼货有些尴尬,便拉着那女生要离开。 女生说,“你手机还在他手里呢。” 他说没事,一个宿舍的,到晚上他就还我了。 女生不愿意,说还没玩儿够。装逼货又转过来,冲我眨巴眼。 “滚!”我红着眼,冲他吼道。 装逼货就对女生说,他喝醉了,现在没理智,等他酒醒了,自然会还回来的。 女生很不爽,对我骂骂咧咧的,说我是个疯子。 “滚你妈的!”我抓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在了地上。 女生吓了一跳,结果还想跟我吵,却被装逼货连哄带骗,硬拉走了。 拿到手机,我紧紧抱在怀里,失而复得,我竟有种悲凉的欣喜。 打开手机,我反复看了一下,我先是喜极而泣,接着又坠入了无底深渊! 下午的时候,蓝姐给我发了很多短信,她跟我道歉,说她后悔踢我,伤心死了;又问我腿好点没有,让我去医务室消消毒,别发炎了;还说我挺男人的,喜欢看我打球的样子。 看到这些短信,我高兴死了。 我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狗屁现实,贫富差距;不管将来能不能跟蓝姐在一起,我都要努力搏一次! 即便蓝姐不爱我,只要我能再见到她,哪怕成为普通朋友,我也愿意。 可接下来我傻了,装逼货竟然跟蓝姐发短信说:“滚你妈的臭表·子!别骚扰老子!” 我不知道他是何企图,但那一刻,我想杀了他! 真的,我他妈想弄死他! 我摸着凳子坐下来,赶紧给蓝姐发短信,拼了命的解释,可一直都石沉大海。 我憋不住,就给蓝姐打电话,她不接,打通就挂。 我想我们完了,彻底完了,我们他妈的真的完了! 狗日的装逼货,老子弄死你!!! 我小心翼翼将手机装起来,又顺手摸了个啤酒瓶,气势冲冲闯进宿舍。 装逼货当时正显摆,说跟女生牵手了,接吻也是分分钟的事,得意的要命。 “我草你妈!”他还没反应过来,我手里的瓶子,就狠狠砸了下去,他的头冒血了,我还想打,却被宿舍的人摁住了。 他捂着脑袋,有些害怕地看着我说,“你他妈疯了吧!” 我怒吼着,拼命挣扎,“为什么!为什么要给蓝姐发那条短信?!” 装逼货捂着脑袋说,她伤你伤的那么深,我是替你报仇,你他妈还狗咬吕洞宾! 他是什么德行,我们宿舍都知道,我根本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我尽量压着火,跟宿舍众人说,你们先放开我,我保证不动手了。 宿舍长说,放开吧,王宇是个有数的人。 他们一放开我,我立刻握着酒瓶渣滓,直接顶在装逼货的脖子上,“你他妈说实话,为什么要发那条短信!” 那一刻,我真想宰了他! 他怕了,两条腿抖着,结巴说,当时正用我手机泡妞,可蓝姐却老发短信骚扰;他怕那女生误会,就把蓝姐给骂了。 他又跟我求饶,说他错了,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又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浑身像抽空了一般,一点力气都没了…… 后来我后悔了,我真该弄死他的;否则,我后来的那个兄弟,也不会因他而死! 宿舍的人,把我扶上床,我哭着,看着手机;还不死心,又给蓝姐发短信,将事情的始末解释了一番,可蓝姐始终都没回我。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有时给蓝姐打电话、发短信,她不接,也不回。 很多次我都想去她家,当面跟她道歉;可我害怕,害怕她的冷眼,她的讽刺,她的高高在上。 渐渐地,我放弃了,感觉蓝姐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期末考试临近,我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复习上;偶尔也会想起蓝姐,只不过,心没那么痛了。 情圣说得对,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放假后,我留在海城勤工俭学;学校有勤工俭学部,那里能给介绍一些兼职。 当时,我领了份搬运工的兼职,活儿不重,就是给展会搬一些文物字画;一天80,钱不是太多。 夏天的海城,不是太热,微风徐徐,带着几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第二天,我和学校的几个学生,坐公交去了展览中心。 在那里,我们搬了一上午,东西虽然不重,但都是古玩字画,很名贵;搬得时候小心翼翼的,而且老是来回跑,也累的不轻。 主办方负责人是个肥婆,抠的要命,这么多的活儿,就找了我们几个学生,而且连午饭都不管。 大中午的,我们几个学生跑到路边,买了煎饼果子;也没地方坐,就蹲在展厅门口啃。 那时我真的没想到,命运又将我和蓝姐,交织在了一起。 当时我正低着头,狼吞虎咽地吃饭;远远地,就听见了肥婆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这次展览,能请到你这位美女主持,肯定能为展会增光添彩!现场成交量,也一定会蹭蹭往上长!” “肥姐,你又拿我开玩笑,我哪儿有那么大魅力呀。”这个声音,好熟悉,我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木了…… 蓝姐,是蓝姐!她还是那么美,那么高贵,比以前更成熟了。 她在一群女人的拥簇中,谈笑风生,像极了电影明星。 她没有看到我,跟那些人聊得很投入。 反倒是肥婆蹭蹭冲过来,对我们几个吼道:“别蹲在这里扒食,跟乞丐似得,不够丢人的,影响展会形象!” 当时有个学生站起来,说你们不管饭,还不让我们吃饭啊? 肥婆顾忌面子,不愿跟我们争吵,直接掏出两张大钞,往地上一扔,“立刻给我消失。” 那学生没捡钱,说就二百块钱,你也太抠了,还不够我们几个塞牙缝的。 “你们别太过分!”肥婆有些动怒了,声音挺大的,已经吸引了蓝姐的注意。 那学生说二百不够,得再加二百。 我知道他是在整肥婆,我也挺愿看肥婆吃瘪的,但现在却真不是时候。 听到争吵,蓝姐她们走了过来,那一刻,我紧张死了。 我魂牵梦绕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我竟不知道是该面对,还是逃避。 肥婆看蓝姐她们过来,怕丢了面子,又赶紧掏了二百,往地上一扔,“赶紧滚!” 那学生就招呼我们说,“来来来,赶紧捡钱,一人一百。” 他们几个都去捡,确实跟乞丐似得,我没动,因为蓝姐已经看见我了。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声音有些沙哑道:“姐……” 蓝姐看着我,很平静,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我们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阻隔。 肥婆看看我,又看看蓝姐,就问她,“夏蓝,你们认识?” 蓝姐呼了口气,笑着跟肥婆说,“不认识,我怎么会跟一个搬运工认识?” 肥婆一笑,“我就说嘛,咱大主播是什么身份?!现在的年轻人,看见美女就套近乎;见到你叫姐,那见到我,岂不是得喊妈了?” “哈哈哈哈……”她们那帮人,笑的前仰后合,又谈笑风生的进了展厅。 可我的心却凉透了,我日思夜想的她,竟然说不认识我了…… 我和蓝姐,最终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整个中午,我神情恍惚,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一阵阵刺痛。 几个学生过来问我说,你跟那大美女认识? 我不愿说话,他们就识趣的走开了。 下午展会开幕,蓝姐穿着酒红色的礼服,站在舞台中央,笑容满面,侃侃而谈。 我靠在展厅的角落,默默看着她,脑海中,又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时,她穿着枣红色外套,背靠在宝马前,笑着冲我招手的画面。 可往事如烟,如今,已不再从前。 开幕式结束,我们几个搬运工,又开始忙活起来。 因为现场有成交的话,只要客户刷完卡,我们就得把东西封箱,搬到客户车上。 这次展会,肥婆请了很多漂亮的女讲解员,蓝姐也跟着讲解。 很多人都往蓝姐那儿凑,只要蓝姐讲解过的,那些男客商们,都抢着购买。 我恶心的要命,那些人看着挺斯文的,其实脑子里肮脏的很。 蓝姐叫人搬东西的时候,唯独不叫我,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后来实在忙不过来,就指着我说,“那谁,站在那里愣什么?没看这边忙不过来吗?” 我气得要命,你都不叫我,结果还怨到我头上了。 我气呼呼地走过去,蓝姐就在我旁边冷嘲热讽,“胖姐找的这是什么人?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干站着要能赚钱,那钱也太好赚了吧。” 这个女人,真是不放弃任何打击我的机会。 我往外搬东西的时候,她跟在我身后,指指点点,说现在的孩子,笨手笨脚,干活毛毛躁躁,看着就让人上火。 我快被气炸了,就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却骄傲说,你瞪什么瞪?小心我扣你工钱。 我觉得,我和蓝姐是天生的宿敌,只要一见面,绝对会闹矛盾! 后来她欺负我上瘾了,就让别人停下,专让我自己搬,把我累得满头大汗,还不让我休息。 我真不该和她见面,一见面,就不痛快。 第五章蓝姐的男朋友 蓝姐讲解的时候,大部分客户,虽然觊觎蓝姐的美色,但还是比较规矩的。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很不规矩,他们趁跟蓝姐握手的机会,使劲揩油,抓着蓝姐的手不放。 看到这种情景,我难过的要命,这要比蓝姐刁难我,还要心痛百倍。 这其中就有个客户,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小眼睛盯着蓝姐,滴溜溜转。 这人一看就是色鬼,他使劲给蓝姐塞名片,又说自己多么有钱,非要请蓝姐吃饭。 蓝姐处事很有分寸,既不伤他的面子,还能委婉的拒绝;可那人就是不死心,一直缠着蓝姐不放。 我想,如果我是个千万富豪,我一定会冲过去,把这只讨厌的苍蝇拍死;可我什么都不是,我甚至没有勇气上前,给蓝姐解围。 那时的我,是那么的弱小,弱小到令自己都讨厌。 那猪头客户,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是冲蓝姐去的,想显摆一下而已。 他买了个古董花瓶,标价是15万,挺沉的,有半米高,往外搬得时候,是用木头箱子封存的。 当时我正搬着,就看见猪头客户,一把抓住蓝姐的胳膊,说些肉麻的话。 比如你真漂亮,你是个特别出色的女人;又说自己超有钱,到现在还没结婚。 蓝姐被他缠的有些烦躁,用力甩胳膊,却挣脱不了;她就跟猪头说,你别这样,被我男朋友看见了不好。 猪头不以为意说,“我问肥姐了,她说你没有男朋友;小蓝,我真觉得你不错,而且我很有钱,咱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蓝姐皱着眉,指着我说,“他就是我男朋友,肥姐不知道而已。” 那一刻,我傻了,蓝姐说我是他男朋友,我心里高兴的要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可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搬字画的同学,视线被字画挡住了,没看见我,狠狠蹭了我一下。 哗啦…… 我手里的花瓶,摔在了地上,虽然有箱子保护,但还是摔了个粉碎。 15万,瞬间化作一声脆响。 那一刻,我懵了,我赔不起,我的家庭也赔不起。 我的父母,辛苦劳作,一年都赚不到一万块钱。15万,他们不吃不喝,也要攒15年。 我浑身发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生活的大起大落,真他妈太刺激了。 这时蓝姐走过来,冲我吼道,“你干什么!叫你不要毛手毛脚,你就是不听,闯祸了吧!” 我脑袋嗡嗡的,蓝姐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那猪头也走过来,笑着说,“夏蓝,他不是你男朋友,对吧?” 当时蓝姐也生气,就不屑说,我才没有这么蠢的男朋友。 猪头笑的更厉害了,他说,这人虽然不是你男朋友,但你们应该认识,算朋友对吧。 蓝姐没吭声,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算默认了。 猪头得意的要命,他跟蓝姐说,“夏蓝,我给你面子,花瓶的事,我不追究了,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和蓝姐都转头看着他,知道他还有下文。 “我给你面子,你也给我个面子,我要求不高,就赏脸跟我吃个饭吧。” “不行!”我跟蓝姐,几乎异口同声。 蓝姐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我看着蓝姐,她的拒绝,让我欣慰的。 猪头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果断拒绝;便阴狠地看着我说,“小兄弟,你可想好了,十五万啊,你一个搬运工,拿什么赔?” 我当时怕蓝姐难堪,又怕猪头借机为难她,便不假思索说,“我去卖肾!” 扑哧! 蓝姐捂嘴笑了,我的回答太奇葩,让她始料未及。 可我当时,真的决定去卖肾了,自己闯的货,咬牙也要抗起来。 猪头笑的更厉害,他说好好,你去卖肾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扭头就走,其实也不知道哪里有收肾的,第一想法就是去医院看看,问问医生要不要。 “你站住!”蓝姐在我身后,冷冷叫住了我。 我说,“我的事,不用你管。”在猪头面前,我尽量表现的男人一些。 蓝姐一把拽住我,又骂我说,把你能耐的,还卖肾,你有几个肾?你知道肾多少钱一斤吗?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就问蓝姐,多少钱一斤? 这句话可把蓝姐逗死了,她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关于卖肾,我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过;主角遇到大的困难,就去卖肾,好像挺值钱的。 但当时我真不知道,肾是论个卖,还是按斤称。 我还想问蓝姐一些卖肾的知识,顺便问一下,看看她知不知道哪里有收肾的。 蓝姐又没好气说,“你快住嘴吧,还嫌不够丢人啊?这事我处理。” 我被蓝姐拽着,像个听话的小绵羊;在她面前,我第一次这么温顺。 毕竟是15万,我割俩肾,可能都不够。 蓝姐看着猪头说,李局,把您账户给我吧,我现在就打钱。 肥猪没想到,蓝姐竟然这么决绝;就问蓝姐,“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蓝姐委婉说,李局,我真的有男朋友了,请您不要强人所难,15万,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您。 “呵,你的男朋友,就是他?”肥猪指着我,眼里充满了鄙视。 “对,就是他!”蓝姐不卑不亢。 我感动的要死,蓝姐还是在乎我的,我们之间,并没有走远。 当时我哭了,真他妈没用;我想感谢她,就说,“姐……” “你住嘴,大男人,哭什么哭?!”蓝姐凶了我一句,我不敢再哭了。 肥猪觉得没戏,脸色变得更加阴狠了;他咬牙说,夏蓝,15万可不够,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如果古玩有任何损坏或瑕疵,你们这边,是要按10倍价钱来赔偿的!也就是150万。 “吃饭或赔钱,你选一样吧。”肥猪决绝道。 当时我彻底傻了,真没想到,肥猪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蓝姐绝对不能陪他吃饭,这人心怀不轨,指不定会把蓝姐怎样。 可蓝姐虽然有钱,也是个小土豪,但要一把拿出150万,肯定也是很有难度的。 看蓝姐为难的要命,我赶紧站出来说,“姐,我不用你管,大不了我赔他一条命。” 蓝姐生气看着我说,“你给我回来,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说我怎么丢人了?我闯的祸,我自己扛,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痛的要死;我知道蓝姐关心我,我这么说,她一定很伤心。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连累蓝姐。 “自己扛?你扛得起吗?”肥猪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又问蓝姐到底怎么选。 因为我们这边出了事,展会里有很多人,都陆续过来围观。即便蓝姐刚才不说,我也知道自己丢大人了。 “哟,什么事啊?这么壮观。”听声音,我知道是肥婆来了,她指不定怎么讽刺我呢。 这时,蓝姐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一头扎进肥婆怀里,哭着说,“肥姐,我弟弟把花瓶打碎了。” 肥婆很爱惜地拍着蓝姐,说就一个破花瓶,打了就打了,值不了几个钱,你哭什么啊? “呵,肥姐,花瓶是值不了几个钱,但你们得十倍赔偿呀。”肥猪好像也不敢太过,语气变得委婉了一些。 “是嘛!那我得好好看看。”肥姐说着,俯下身子将木箱打开;说实话,那花瓶让我摔得惨不忍睹。 肥姐站起来说,“哎哟,摔得可真够彻底的,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她一边说着,还双掌合十,做出一个拜佛的动作;气氛这么紧张,她还这么搞笑,看来肥姐真不是一般人。 肥猪好像挺顾忌肥姐的,就说,“肥姐,这件事您看怎么办吧,我听您的。” 肥姐睁开眼说,什么叫我看着办?该赔得赔啊?!多少钱来着? 肥猪有些尴尬说,“150万,不过肥姐,我挺给面子了,这件事我本来不打算计较的,只要夏蓝能赏脸,跟我吃个饭就行了,事情其实挺简单的。” “跟你去吃饭,她愿意吗?”肥姐反问。 “这……”肥猪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夏蓝不愿意,你还把她惹哭了,对不对?”我发现,肥姐身上,正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我……”肥猪语塞了。 “李局,你这是欺负我们姐妹啊?你觉得我肥姐后台不够硬是吗?!”后半句话,肥姐是吼出来的;不只是肥猪,就连周围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真没想到,中午还被我们讹诈的肥姐,气场竟然这么强大。 肥猪向后退了一步,面色蜡黄说,“肥姐,这事儿都是我的错,我不要赔偿了,破花瓶,值不了几个钱。” “你说老娘的东西破?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肥姐瞪着眼,跟张飞似得。 “姐、姐!您卖的都是好东西!我说错了,我掌嘴。”肥猪象征性地伸出手,在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样子谄媚的要命。 肥姐轻蔑地看着他,又指着我说,“你去仓库,把32号箱搬出来,这次可别再摔了。” 我赶紧点头,肥姐的话,跟上帝的旨意似得。 跑到仓库,我吭哧吭哧把箱子搬了出来,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体积和那碎花瓶差不多大小。 肥姐掀开箱子说,“这个花瓶,和碎的那个是一对,一模一样的;拿着它,赶紧滚!” 肥姐说完,就拉着蓝姐走开了;边走还边说,你这丫头,哭什么,这么没志气?!换了我,早大耳光子呼他了! 她越说,蓝姐哭得越厉害;在肥姐面前,夏蓝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肥猪夹尾巴走了,现场又恢复了秩序;我们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展会才接近尾声。 说实话,我那时挺崇拜肥姐的,真有派头;我想有一天,我也要跟肥姐一样,在蓝姐受欺负的时候,能够站出来,好好保护她。 第六章姐你真美 这次展会,卖了不少东西,现场的女讲解员,一个个笑容满面,她们肯定挣了不少提成。 自从被肥姐带走,蓝姐就再也没有出现,整个展厅,仿佛黯淡了许多。 展厅三楼是酒店,除了我们这种临时工,那些客户和女讲解员,都去三楼吃大餐了。 人潮退却后,清冷的展厅里,就只有我们几个学生忙活着,将没卖出去的东西,封箱入库;然后又将整个展厅,打扫了一遍。 一切弄完之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我一直想着蓝姐的事,她被肥婆带到哪儿去了?那15万是不是她帮我赔上了?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这钱,早晚我会还给蓝姐。 等了一会儿,主办方来了个人,给我们发了工钱,一人80。 拿着钱,我心里酸的厉害;挣了80,赔了15万,我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领完钱,那人又说,后厨有点儿剩菜,让我们过去打包,正好带回去吃。 几个学生挺高兴的,说高档酒店的菜,肯定是山珍海味。 累了一天,我们都挺饿的;到了后厨,酒店师傅已经给我们打包好了,有虾有肉,挺丰富的。 领菜的时候,酒店师傅说,有钱人都是麻雀胃,点得多,吃得少;这些菜扔了可惜,很多菜都没动筷子。 虽然是被人吃过的,但看上去挺干净的,闻着也香;我打算回去之后,再买瓶啤酒,边吃边喝,完了好好睡一觉。 虽然生活很艰难,但路,还得一步步走下去;15万,我一定会还上的。 领完菜,还没出后厨,有个学生就叫我,“王宇,有人找你。” “哦。”我应了一声,拎着菜就出去了。 我问他找我的人呢?学生说,拐角的走廊里。 我走过去,正好看到了蓝姐,她背靠在墙上,点着手机。 “姐……” 那一刻,走廊里只有我们俩人;我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看我来了,蓝姐收起手机,又瞧我手上拎着菜,就皱着眉说,“你拿这个干嘛?赶紧扔了。” 我说挺香的,又没坏,扔了多可惜? 蓝姐霸道说,让你扔了,你就扔了,废话真多。 我说不扔,留着回宿舍吃,都是好东西,不拿白不拿。 看我不听话,蓝姐生气了;她狠狠打了我手一下,菜掉在了地上,她捡起来,扔进了走廊的垃圾桶里。 我委屈说,你到底要干嘛? 蓝姐气呼呼地看着我说,吃别人剩的菜,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我低着头,眼泪就流出来了。我心里委屈,就小声嘀咕说,“丢不丢人,是我自己的事。”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低着头说,丢人也是我自己的事。 “呵!那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气,你才高兴?!” 蓝姐很强势地逼问我,我靠在墙上,拿胳膊擦着眼泪。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志气?” 我小声说,还好意思说我,谁下午的时候,趴在肥姐怀里哇哇大哭了? “你……”蓝姐咬着牙,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你个混蛋,我下午是为谁哭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看蓝姐小女人的样子,我真想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穿着漂亮的礼服,而我身上却脏的要命,衣服上还粘着木头渣滓。 我擦干眼泪说,“姐,我错了,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我跟蓝姐服软了,因为思念的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 蓝姐很不服气说,就跟谁愿意和你吵似得。 接下来,我们都没说话,蓝姐却哭了。 我赶紧说,“姐,我真的错了,你别哭了。” “哎呀,知道啦,烦不烦?”蓝姐哭着,又笑了;我能先认错,她得意的不得了。 我们俩站在走廊里,她看看我,我看看她,蓝姐俏皮道,“傻样!” 我低下头,有些脸红,挺不好意思的。 经历了这件事,我和蓝姐之间,似乎和解了。 “肚子饿不饿?姐带你吃饭去。”蓝姐拽了拽我的衣角。 “嗯。”我点点头。 出了展厅,我上了蓝姐的宝马;在车上,蓝姐故意拿我寻开心。 她一边开车一边说,挺能耐啊你?还要卖肾,我真服了,这种馊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人家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蓝姐哈哈大笑,车子跟跳舞似得,左右乱窜。 我说你别笑了,好好开车,小心乐极生悲,出了车祸。 蓝姐憋着不笑,又问我说,电视剧里还演什么了?跟姐说说。 我说你老笑我,拿我寻开心,我不告诉你了。蓝姐说我小气鬼,不禁逗。 开着车,蓝姐按下CD,里面放了一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我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像极了我对蓝姐的感情;从见到她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深深爱上她了。 坐在车里,伴着婉转的旋律,我痴痴地看着蓝姐,像醉了一样。 “你老看姐干嘛啊?”蓝姐红着脸说。 我说,“姐,你真美。” 蓝姐微微低头,羞涩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她说,姐都老了,已经不美了。 我说你怎么老了?你顶多也就比我大三岁吧? 蓝姐笑了,挺高兴的;又问我多大,我说23了。 我又问她,姐你多大?蓝姐突然不笑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 蓝姐说,姐其实挺大的,比你想的要大得多。 看蓝姐不太高兴,我就不再问了。 因为那年,我23岁,而蓝姐已经31了…… 我故意岔开话题,说当初那条短信,真不是我发的。 蓝姐说,“姐当然知道不是你发的,夏雨那么骂你,你都不说脏话,姐还信不过你啊?” 听了这话,我又生气了,就问蓝姐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还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 蓝姐说,“我就不接,急死你!” 我说你真是个坏女人。 蓝姐不吃亏,就说我:小心眼儿的男人。 我怕我俩再吵起来,就赶紧转移话题说,“姐,那15万我先欠着,等我毕业了,赚了钱就还你。” 蓝姐坏笑说,我不要钱,你给个肾就行了。 我说我是认真的,不跟你开玩笑,等我赚了钱,一定还你。 蓝姐说,我也是认真的,只认肾,不认钱;反正你要卖肾,给谁不是卖? 我说你要我肾干什么?放家里供着呀?蓝姐打了我一下,故意说,我要拿了你的肾,就烤着吃,姐可喜欢吃烤腰子了。 我说你口味真重,骚哄哄的,你也能吃下去。 切!就你口味不重,吃人家的剩饭,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一提这茬,我又来气了,就说那些菜好好的,你干嘛给扔了? 蓝姐小脾气又上来了,说我就给仍,就不让你吃,就欺负你!爱咋咋地。 她太不讲理了,我一生气,就不说话了。 蓝姐看我生气,就故意说,小心眼,小屁孩。 我不想跟她吵,就一直保持沉默;她也不在意,乐呵呵的,跟着CD音乐,唱起了歌。 蓝姐的声音很好听,特有磁性;我觉得原唱都没她唱得好听。 “姐唱歌好听吧?”蓝姐得意地看着我。 “嗯,凑合吧。”我故意端着架子。 “切,没劲。” 她嘟了嘟嘴又说,“我可是我们电台里,唱歌最好听的。” 一听这话,我就好奇起来;我问她,“姐,你是干什么职业的?” 蓝姐得意说,“你猜!” 其实我大概猜到了,但挺瞧不惯她得意的,就说你是电台的接线员,对不对? “滚蛋,你才接线员呢!”蓝姐气鼓鼓的。 我说猜的不对啊?那你让我好好想想;蓝姐就说,你真笨! 我故作沉思了片刻,突然很吃惊地说,“姐,不会吧!你竟然是?!” “呵呵,这有什么吃惊的?大惊小怪。”蓝姐骄傲的开着车,对我不屑一顾。 我赶紧说,你竟然是电台里,扫厕所的清洁工,我真是没想到啊!难怪你爱吃骚哄哄的猪腰子,原来是职业病啊? 嗷嗷!!! 蓝姐咬牙,使劲掐我胳膊,“王宇!你想死是不是?!” 嗷嗷!!! 姐,我错了!大主播,我真的错了! 蓝姐松开手,说我嘴贫,以前觉得挺老实的,没想到也是个坏蛋。 我们一路吵吵笑笑,我说你先送我回学校,我换身衣服;蓝姐说是该换一身,最好洗个澡,一身臭汗味。 其实我身上没味,她就是故意损我。 回海大的时候,路过实验高中,蓝姐说,夏雨就在这里读书。 “哦。”我随便应了一声,一点不想提夏雨。 可蓝姐来劲了,她说夏雨明年就高三了,但学习还是一塌糊涂。 “哦。”我又随便应了一声,还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我不想跟蓝姐探讨夏雨的问题。 蓝姐说,夏雨其实挺聪明的,就是缺个好家教。 我赶紧说,我可不是什么好家教,夏雨那孩子,我教不了。 蓝姐说,你就是好家教,你肯定能教好夏雨;看在姐的面子上,你帮她一下行吗? 我说我帮不了,也不会帮。 蓝姐生气了,她说,“你要不帮夏雨,就把肾还给我。” 我说你别无理取闹,这种事强求不来的;夏雨那种人,打死我都不教。 蓝姐一踩刹车,生气道,“那你把肾还给我,现在就要!” 我也生气了,直接解开裤腰带,在车里就把裤子脱了。 蓝姐慌了,说你脱裤子干嘛? 我说你不是要肾吗? “赶紧穿上,臭流氓!”蓝姐红着脸,在我大腿上拍了一下,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我说我不穿,你不是要肾吗?现在就拿走吧。 蓝姐的眼睛,老往我小帐篷上偷看,还故意装着不好意思,说你赶紧穿上,姐不强迫你了,行了吧? 我坏笑着,看着蓝姐,嘴里得意道:“小样,还跟我斗?!” 第七章初吻 我提上裤子,蓝姐开车,进了海城大学。 放假了,校园里空荡荡的,好在景色很美,还有微风浮动。 蓝姐把车停在宿舍楼下,我说一起上去吧;蓝姐说才不要呢,里面都是暴露狂。 我无语了,就说你在车里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 蓝姐摆摆手,说快去快回;我就一溜烟,跑进了宿舍楼。 我先冲了个凉水澡,又换了身衣服,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接着又对着镜子,刮了下胡子,还拿情圣的摩丝,往头上喷了喷。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臭美,为蓝姐臭美。 跑出宿舍楼,上车的时候,蓝姐正在听歌。 她看着我,微微愣了一下,又说,小伙挺潮啊?还打摩丝。 被她一说,我羞的要死;就解释说,是宿舍一个同学,跟我闹着玩,打上去的。 “打就打了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挺帅的,姐喜欢。”蓝姐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蓝姐开着车,不时瞥我两眼;蓝姐说她喜欢我打摩丝,我高兴死了。 “哎,要是再成熟点,就更好了;可终归是个孩子。”蓝姐自言自语地说着。 当时我并不知道,蓝姐这句话的含义;后来我们经历了很多挫折,才渐渐明白,蓝姐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开车,去了海边的一个餐馆。 餐馆有露天烧烤,座位摆在沙滩上;蓝姐脱了鞋,踩着地上的沙子,像个孩子一样,等着老板上肉串。 当时赶上海水涨潮,呼啦呼啦的,伴着凉凉的海风,让人神清气爽。 “怎么样?我选的地方不错吧?”蓝姐很得意地说着。 我说不错,挺美的,我都不知道海城市,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蓝姐说,你把鞋脱了吧,赤着脚,踩在沙滩上,可舒服了。 我脱了鞋,学着蓝姐的样子;她问我什么感觉?我说软软的,跟脚底按摩似得。 蓝姐笑了,很幸福;海风吹着她的长发,她眯起眼睛,望着海的尽头说,“大海真美。” 我说,“海也美,你也美。” “臭贫。”蓝姐白了我一眼,脸颊微红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海也美,你也美。” “什嘛?没听清。”蓝姐加大音量。 “我说海也美,你也美!”我大声喊了出来。 “哎呀,你讨厌死啦!”蓝姐光着脚丫,踢了我一下,羞的要命。 这时老板端着肉串,站在我们桌前,嘴里振振有词道:“海也美,人也美,我的肉串味更美;烤腰子,烤鸡肋,今晚一定要喝醉。” 我跟蓝姐,一头黑线…… 我们要了两杯扎啤,蓝姐拿了个大杯子,给我满上;自己又拿了个小杯子,也满上。 “王宇,我们干杯!”蓝姐举起杯,给我碰了一下。 我说姐,你这是坑我啊?!我这一杯,顶你三杯,你还要我干了啊? 蓝姐说,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得让着我。 我说你是我姐,你咋不让着我咧? 蓝姐又说我小心眼儿。 吹着海风,我俩喝得有些微醺;蓝姐说,王宇,你欠我一个腰子。 我说不是腰子,是肾。 蓝姐说就是腰子。 我说动物的叫腰子,人类的叫肾。 蓝姐说反正都是腰子,烤熟了一样吃。 我说,你别老惦记我的肾,我还要留着它尿尿呢。 “我就惦记,就惦记;你要不听话,我天天管你要。”蓝姐又耍赖皮。 “那行,我听你的话还不成吗?你说让我干什么吧?上刀山还是下油锅?” 蓝姐诡笑道,“给夏雨做家教。” 我说姐,你是想把我灌醉了,给我下套吧? “哪儿有?姐是那种人吗?姐就是想趁你喝醉的时候,让你答应。你看,我手机都打开录音了,就怕你反悔。”蓝姐举着手机,醉的不轻。 我说姐,你醉了,咱们回去吧。 蓝姐说,你不答应,我就不回去。 我说这事儿再议吧,我现在有点儿迷糊。 蓝姐说行,咱们接着喝。我说不能再喝了,你连车都开不了了。 蓝姐说,“我能开了,不信我开给你看。”说完,她直接拎着鞋,往车的方向跑。 我跟过去的时候,蓝姐已经打火了。 打开车门,我刚把头伸进车里,蓝姐就踩油门往前跑。 我说姐,你等等,我屁股还没进来。 蓝姐埋怨我,说怎么这么慢?赶紧让你屁股进来。 我费了半天劲,终于爬进去了,却发现蓝姐已经上了一条陌生的路。 我说姐,这不是咱们回去的路。 蓝姐说,我知道,咱们不回去。 我说不回去,咱们去哪儿啊?你可别乱开。 蓝姐说我带你去个地方,特别美,我小时候经常去那玩儿。 我说那行,你慢点开,反正时间有的是。蓝姐就说知道啦,你真烦人。 沿着绵长的海岸线,车子缓缓向前;海边呼啦呼啦,传来涨潮的声音,我把车窗摇下来,享受着海风的吹拂。 我和蓝姐在一起的日子里,很少有这种幸福的时刻;我们面对世俗的眼光、权力的压迫、分离的苦痛、撕心裂肺的伤害;而这一刻的记忆,在后来的日子里,却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车子开到另一处海滩上,蓝姐脱鞋下了车,又爬到车盖顶上坐着。 我说你爬车上干嘛?蓝姐冲我招招手说,你也爬上来,很酷的。我说不了,怕把你车给压坏了。 蓝姐说有保险,不怕的。 我爬上去,跟蓝姐肩并肩坐着。 “你看,漂亮吧?”蓝姐指着远方。 看到眼前的景色,我惊呆了;茫茫的海面,宽阔而深邃;海的尽头,与天相接;漫天的繁星,仿佛与大海融在了一起。 蓝姐轻轻靠在我的肩上,她说,“小宇,你知道吗?夏雨小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父母了;这么多年,只有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 我说那你还骗我,说你父母在外地做生意?! 蓝姐嘟着嘴,“当时我怕你欺负我们,所以要撒谎啊。” 我说拉倒吧,就夏雨那性格,她不欺负别人,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你才不能怪夏雨。”蓝姐说,“我的性格比较软弱,所以夏雨就必须得强势,要不我们姐妹,就容易受欺负了。” 我沉默良久,又长舒了一口气说,“姐,我知道了,我不怨夏雨了。” “嗯,那你愿意教夏雨吗?” 我说这个有点难,毕竟我们闹得很僵,而且夏雨也瞧不上我。 蓝姐说也对,其实在你之前,夏雨已经气走了五个家教了。 我没感到吃惊,我想任何一个家教,都忍不了夏雨的脾气。 “小宇,和我一起,帮帮夏雨吧,我只有她一个妹妹。”蓝姐在我耳边,温柔说道。 我说我想想办法吧,只能尽力。 我们望着景色,沉默了许久;蓝姐说,“小宇,我有点冷。” “那咱们去车里坐着吧。”说完我就要起身。 蓝姐一把拽住我,“不去车里,我就要在这里坐着。” 我不知道蓝姐想干什么,按照电视剧里的桥段,这个时候,男主角应该脱下外套,披在女主角身上。 可我特么就穿了个T恤衫,总不能自己光着膀子,把T恤套在蓝姐头上吧?! 我又坐下来,看着蓝姐;她确实有些冷,一直缩着身子。 看她那样,我挺心疼的;我想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紧紧搂着她。 可这样的动作,太暧昧了;如果蓝姐对我没那个意思,我估计自己,会被蓝姐的大耳光子,呼的晕头转向。 妈的,死就死吧! 我实在不忍心看她挨冻,就试探性地伸出胳膊,缓缓搂住她的腰。 蓝姐没有反抗,只是轻轻抿着嘴唇。 我一瞅有戏,便将蓝姐抱过来,紧紧搂在了怀里。 这一刻,蓝姐哭了。 我说姐,你怎么哭了? 蓝姐趴在我的胸膛上,抽泣着,没有回答。 我说姐你别哭,你一哭,我也跟着难受,有什么委屈,你可以跟我说。 蓝姐哭了一会儿,仰起头看着我说,“小宇,你的胸膛很结实,很有安全感,姐想一直这么靠着。” 我说姐,只要你愿意,我让你靠一辈子。 蓝姐紧紧搂着我的腰,有些不太相信地说,“真的可以吗?” 我说真的,姐,我喜欢你,我已经爱上你了。 说完,我鼓起勇气,狠狠吻在蓝姐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很软、很润,蓝姐迎合着我,我们的舌头交织在了一起。 那是我的初吻,有些生涩,却毕生难忘。 吻了许久,蓝姐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突然用力,把我推开了。 我赶忙说,姐,怎么了?是我做得不好吗?这是我第一次接吻,不太懂的。 蓝姐哭着跳下车,我也跟上去;她突然转身,狠狠推了我一把说,“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我懵了,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 我冲过去,抓着蓝姐的手问,“姐,到底怎么了?” “你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蓝姐哭得很凶,却又什么都不解释。 我生气说,“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蓝姐上了车,把车门锁死了,我想上车,却怎么都进不去。 我冲她吼道,“夏蓝,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赶我走?不喜欢我是吗?觉得我穷,瞧不起我是吗?” 蓝姐趴在方向盘上,哭得歇斯底里。 “好,我走!以后再也不要见了,你这个坏女人!” 说完,我气愤地走了;蓝姐开着车,跟在我后面,给我照着回去的路。 我边走边跑,又冲她吼道,“你别跟着我!” 蓝姐还是跟着,也不说话;车灯很刺眼,我看不到蓝姐的表情。 走了很久,一直到了景区大道,我拦了辆出租车,与蓝姐彻底分离了…… 第八章永远不要分开 在车上,我忍着不哭;窗外的海城,灯火阑珊。 在海城上了三年大学,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城市。 可是不是,我还是我,海城还是海城。 繁华的海城,像从前一样,没有我的位置。 那些城里人,一样瞧不起我,就像蓝姐瞧不起我一样。 我穷,自不量力,竟然想着追求蓝姐;她是那么美丽、高贵,她怎么会看上我呢? 到了学校,我再也忍不住了,蹲在路边,抱头痛哭。 那一夜,我没回宿舍,就那么躺在学校的草坪上,吹着风,流着泪。 我迷恋和蓝姐在一起的感觉,思念她的唇,她的体香;一想到这些已经离我远去,我的心就痛的厉害,甚至无法呼吸。 夜里,我没有感觉到冷,只是傻傻的,望着漫天的繁星;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再也不抱她、吻她了;我宁愿和她做个普通朋友,静静守望着她,就够了。 那段日子,我像丢了魂似得,没出去工作,整天在床上躺着。 我堕落了,胡子不刮,脸也不洗;照镜子的时候,双眼空洞,如一具行尸走肉。 后来我想了很多,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未来。 那时,我只想赶紧毕业,找一份工作,娶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婆。 生了孩子之后,把父母接到城里来,给他们养老送终,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 我再也不愿去冒险了,追求虚无缥缈的爱情,只会让自己伤的更深,却不会有人同情。 我试着从痛苦中走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我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也做不回从前的自己了。 我想,要不是怕父母伤心,我宁愿就这么死了算了。 我中了蓝姐的毒,无药可救。 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我刮了胡子,换了衣服;又去勤工俭学部,找了份兼职。 我拼命工作,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可每当深夜里,漫天繁星亮起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会默默地流泪。 那天是周六的早晨,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手机响了。 摸过手机一看,我立刻不能呼吸了;是蓝姐,蓝姐的电话。 我喘着粗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是那么地想接,可手举在半空,却迟迟落不下去。 蓝姐带给我的伤害,太深了,几乎成了我的梦魇。 我爱她,却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那时的我,心里好矛盾。 我是多么想听见她的声音,多么想和她拌嘴,可我的手,却狠狠按下了拒接键。 我不会再犯傻了,被爱情折磨的滋味,尝一次,就够了。 可蓝姐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我闭着眼,流着泪,狠狠地,狠狠地挂了。 蓝姐还是继续打,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个坏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折磨我? 咬着牙,我把电话关了机。 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我没出去打工,而是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 没有撑伞,雨水打在我的脸上、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我走过操场,走过教学楼…… 走过曾经打球的地方,蓝姐给我加油的画面,历历在目。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累了,就往回走。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浑身湿透了。 我把外套脱了,光着膀子,上了楼梯。 进走廊的时候,远远的,我看见了她,那个如梦魇般的女人。 蓝姐坐在地上,背靠着我们宿舍门,抱着膝盖,傻傻地发着呆。 她瘦了,脸色有些苍白,眼皮肿肿的,没了以前的活力。 看着她,我心疼了;走过去,我们四目相对。 蓝姐扶着门站起来,幽怨地看着我,“哇”地一声,扑进了我怀里。 她很用力地抱着我,狠狠咬着我的肩膀。 我也用力抱着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蓝姐的体温。 “王宇,你为什么老不接电话?你吓死姐了你知道吗?”蓝姐捶打着我的后背,哭着埋怨我。 我说你都不要我了,我干嘛还要接电话? “姐说不要你,你就不理姐了吗?你脸皮怎么这么薄?你就不能死缠烂打,厚着脸皮追求姐吗?” 我擦了把眼泪,欣喜若狂地问她,“姐,我可你吗?我真的可以追求你吗?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你这个笨蛋,大坏蛋!姐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害死姐了,姐爱上你了,迷恋上你了,这可怎么办啊?”蓝姐哭着,眼泪滴在了我肩膀上。 我哭着说,“姐,我也爱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都快死了。” “姐也是,见不到你,心就痛的要命;你个坏蛋,大坏蛋!姐为什么要遇上你,姐被你害死了!” 我说姐,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 “嗯。”蓝姐很用力地点点头。 我贴着蓝姐的脸颊,哭喊道,“姐,你说你爱我,我要听你亲口说!” “爱!我爱你!我爱王宇,爱那个小心眼的男人!”蓝姐嚎啕大哭,在我怀里,不停地颤抖。 “姐,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不分开了,也分不开了。”蓝姐哭着说。 我还是不敢相信,就说,“姐,你不会因为我穷,离开我吧?” 蓝姐拿拳头打着我,“傻瓜,姐不介意的。” 我们紧紧抱着,生怕失去对方,胳膊都麻了,可还是不愿松开。 后来还是蓝姐说,“去你宿舍吧,站着都快累死了,腿都要断了。” 我说行,便手忙脚乱的去开门;蓝姐走进来,我不好意思说,“挺乱的。” 住过男生宿舍的都知道,一到放假,里面跟猪窝没什么区别。再加上前些日子,我不断的堕落,我们宿舍,就跟两头猪刚拱完架似的。 蓝姐不哭了,抬起脚,踢了踢地上的酒瓶子,又抱怨说,“可真够乱的。” 我说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吧,别在里面呆着了。 蓝姐没理我,而是去阳台,拿笤帚收拾起来。 我说姐你别干了,回头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蓝姐撅着嘴,没好气道,“回头是什么时候?再不收拾,都成垃圾站了。” 蓝姐说完,顺手扔给我一块抹布,有点严肃地命令道,“跟姐一起干。” 听了蓝姐的话,我心里一阵坏笑,便凑到她耳边说,“姐,你要我跟你干啊?” “废话,!就咱俩,你不跟我干跟谁干啊?”蓝姐不假思索地说。 突然,蓝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你个小混蛋,你敢调戏姐!” 我忙道歉说,姐你别生气,我跟你干,跟你干! “你还说,你个大流氓!” 蓝姐拿笤帚追我,我在宿舍上蹿下跳;她追不上我,气得直跺脚。 我们一边闹,一边打扫卫生;蓝姐很细心,干净的过分,跟有洁癖似得。 王宇,你这桌子上,还有点灰尘,再擦一遍! 王宇,你这地板洗得不干净,涮涮拖把,重擦一下。 王宇,你看你书桌乱的,东西到处放,看着就堵得慌。 我说姐,这是男生宿舍,不是五星级酒店,差不多就行了。 蓝姐不愿意,就说男生宿舍怎么了?还不是一样住人?住人就得讲究卫生! 其实我们宿舍,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可蓝姐还是吹毛求疵。 又忙活了一阵,蓝姐实在挑不出毛病了,就撇着嘴说,“行,勉强凑合住吧。” 我累得跟条狗似得,坐在桌子上大喘气;蓝姐指着我额头,可爱地说,“你呀,一看就没干过家务活。” 我笑着,一把抓住蓝姐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抚摸。 蓝姐脸上,浮起一抹绯红,她像个小女生一样羞涩说,“干嘛呀?又不正经!” 我说姐,我想吻你。 “坏蛋!”蓝姐轻轻打了我一下,又说刚干完活,浑身脏死了,等洗完澡再说吧。 我迫不及待,就说,那我现在就去洗。 蓝姐拽着我说,别冲凉水澡了,容易感冒。 我说没事的,都习惯了,我身体素质好,冻不坏的。 蓝姐还是不让我去,就说你们学校,不是有澡堂吗?去那儿洗吧,姐也去。 “那行,咱们现在就去吧。”一想到要和蓝姐接吻,我就急的要命。 蓝姐打了我一下,坏笑说,你那么猴急干嘛?姐干了这么多活,还没休息过来呢。 我故意挑逗她,就拉着她的手说,我想跟你接吻嘛!你的小舌头太甜了,我吃上瘾了。 “坏蛋,越说越下流,不理你了。”蓝姐红着脸,幸福的要命。 她坐下来,拿我书本扇着风;我给她接了杯水,蓝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我说,“姐,那天晚上,你干嘛要赶我走啊?” 蓝姐放下杯子,沉默了一下,又笑着说,“姐任性,就要赶你走。” 我鄙视了她一眼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赶我走,一定是有原因的。 蓝姐摇着书本,扇着风,不说话了,也不笑了。 她一不高兴,我就跟着难受;我道歉说,“姐,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蓝姐又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 “小宇,姐爱你,非常爱你,特别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光。” 我拉着蓝姐的手说,“我知道,我也特别爱你,已经完全离不开了。” 蓝姐抚摸着我的脸,特别温柔地看着我,“小宇,有些事情,是注定好的,如果有一天,姐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会想念姐吗?” 我哭了,感觉蓝姐又要离我远去;我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蓝姐肩上,紧紧抱着她说,“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蓝姐给我擦着眼泪,自己却哭得不成样子;“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你不懂的。” 我说我不是孩子,我长大了,我什么都懂,我爱你、你爱我,这就够了。 “嗯,我爱你,你也爱我,姐很幸福,姐不离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蓝姐紧紧抱着我,给我无限温柔。 第九章捡肥皂 我抱着蓝姐,亲吻着她的额头。 “姐,不哭了,咱们见了面,不是吵架,就是流泪,都没怎么开心过。” “嗯,姐听你的,不哭了。”蓝姐擦了擦眼泪,“走吧,先去洗澡,然后美美地吃一顿。” 我说好,我请你。 蓝姐就说,你有钱啊?还请我?! 我说这两天打工,挣了好几百,够大吃一顿的。 蓝姐笑了,搂着我的胳膊,很开心地说,“我的小男人,终于有钱养媳妇了。” 我很大方地说,“媳妇,咱们走,先去澡堂,洗个鸳鸯浴。” “没正经!”蓝姐红着脸,在我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外面仍旧下着细雨,我跟蓝姐撑着伞,进了海大澡堂。 放假了,澡堂人不多,零星有些来洗澡的,也大都是像我这样的穷学生。 他们跟我一样,放假不回家,留在海城打工,只为能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交完钱,我跟蓝姐分开了;临走的时候,我把洗浴的东西,都给了蓝姐,自己就拿了牙刷和肥皂。 蓝姐转身的时候,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把肥皂握紧了,千万别掉地上。” 我问她为什么?她没回答,只是捂嘴笑着,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进了女浴室。 这个女人,真闹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进了浴室,洗澡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人,就是那天,被蓝姐骂成暴露狂,走路跟日本艺妓似的那家伙。 我们俩挨着,各洗各的,虽然住一个楼层,也经常见面,但并不熟络。 他看我挺壮的,有点怕我,洗澡的时候,蹑手蹑脚的。 本来洗的好好的,结果打肥皂的时候,我没握住,跐溜一下,肥皂掉在了地上,滑到了那哥们脚底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惊呆了。 我随意说,“哥们,帮忙捡一下肥皂。” 这本来是举手之劳,可他却拼命摇头,眼睛里满含恐惧。 我当时就来气了,怎么说也是住一个宿舍楼的,这点小忙都不帮!什么素质?! 这人挺瘦的,没啥战斗力;我看他不爽,就故意动了动胸大肌说,“帮忙捡下肥皂。” 看我挺强壮,他似乎害怕了,就细声说,“哥我错了,能不捡吗?” 我生气说,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举手之劳的事,都不愿帮,丢不丢人? 他苦着脸,说话跟娘炮似的,“哥,你就放过我吧,这种事,太难为情了。” 我那个气啊,捡个肥皂而已,这孙子死活就是不愿帮我。 我也跟他杠上了,就说今天不捡,你别想离开。 澡堂里没几个人,他挺怵我的,就默默地流着眼泪,冲我撅起了屁股。 “哥,刚洗过的,很干净,你轻点儿。”他哀求道。 我说你干嘛?去给我捡肥皂啊?! 他说,不正在捡吗?哥你快点,都是人呢,太尴尬了。 我无语了,就狠狠推了他一把,自己把肥皂捡了起来,冲他骂了句,“傻逼,脑子有病!” 他贴在墙上,吃惊地看着我,“哥,你真让我捡‘肥皂’啊?” 我说你不废话吗?捡个肥皂,看把你为难的,能累死你啊? 他不好意思说,我还以为你让我捡肥皂呢。 我咬牙骂了句,“靠,有病!”就冲了冲身体,往外走。 结果没走两步,那哥们在后面喊,“哥,你是个正人君子!” 我真是日了狗了,这哥们真他妈有病。 出来的时候,蓝姐还没洗完。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她,偶尔有洗完澡的女生,从我身边走过,一阵清香。 看着她们,我迫不及待地想见蓝姐;因为她答应我了,洗完澡就和我接吻。 正等着呢,那个艺妓洗完澡出来了;他看我坐在沙发上,就走了过来。 “哥,怎么还不走?没带伞吗?我这儿有,咱俩撑一个吧。” 看见他就烦,我皱着眉说,“我等人!” “哦,哥,那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我冲他摆摆手,意思就是赶紧滚。 可没走两步,他冲我回眸一笑说,“哥,我叫艺基,住608宿舍,晚上都在。” 我没理他,你他妈住楼顶我也管不着。 然后他就走了,我还是继续等蓝姐。 又过了半小时,蓝姐才出来。 本来想埋怨她两句的,太磨蹭了。 可看到她时,我被她的美,惊呆了。 她头发湿漉漉的,脸蛋绯红,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带着一股沐浴液的香味。 “看什么啊?”蓝姐低下头,羞羞的。 我说姐,你美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漂亮? 蓝姐打了我一下,红着脸说,都是人呢,别这么大声。 我们在同一张伞下,迎着毛毛细雨,去了大学城附近一家饭店。 连日来,心理的折磨,让我们食不知味;今天心情终于好了,我们点了很多菜,也吃了很多。 蓝姐很满足,说好久都没吃这么饱了,会不会发胖啊? 我说不会,就是胖了,我也喜欢。 蓝姐羞羞地低下头,又气鼓鼓地噘着嘴。 我问她,姐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了? 蓝姐放下筷子,说刚才洗澡的时候,看着那些小姑娘的身体,白白嫩嫩的,那么饱满,姐都嫉妒死了;姐老了,比不过年轻小姑娘了。 她又问我说,小宇,你会不会有一天嫌姐老了,不要姐了? 我说姐你不老,就是老了我也要。 蓝姐白了我一眼,说现在这么说,将来可就不一定了。你长这么帅,又是海大的高材生,将来一定有不少小姑娘追你,那会儿你肯定嫌弃姐。 她这么说,把我气得不行。 我说我是那种人吗?我爱你,跟年龄无关! 蓝姐不气了,幸福的要命,却故意说,“你就是个小骗子,花言巧语。” 看蓝姐高兴,跟我耍小脾气,我心里跟吃了蜜似得。 我俩吃了很多,撑得要命,都不愿动弹,就坐在椅子上闲聊。 我问她,“姐,展会上那个肥姐,跟你什么关系?我看她挺护着你的。” 提到肥姐,她一脸骄傲,“肥姐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我基本上是她看大的;肥姐没有孩子,拿我当自己孩子一样。虽然后来我们都搬家了,但肥姐还是常去看我,给我带好吃的。” 想到蓝姐的身世,我不禁感慨说,肥姐原来也是个好人啊。 “那当然,肥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那人脾气直,但善良的要命。” 我点点头,回想起来,肥姐确实不错;先前我们讹钱的时候,换了别的老板,早就叫保安了,但肥姐还是给了我们400块钱;这就足以证明,这人还是不错的。 我又问她,你跟肥姐这么好,那她还收你钱啊? 蓝姐嘟着嘴,有些卖萌道,“你觉得她会收吗?我要给她的,结果却被她骂了一顿,还说我在她面前穷骚包。” 我笑了,此刻的蓝姐,就像个孩子一样,美丽、可爱,完全看不出她比我大。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蓝姐看时间不早了,就说该回去了。 我不舍得她,跟她耍脾气,让她多陪我会儿。 蓝姐就说,“你个大男人,陪什么陪啊?姐还得回家照顾夏雨呢。” 我拗不过她,就说那好吧,我送你去停车场。 蓝姐的车,停在图书馆前面,她进了车门,我才想起一件事。 “姐,我们还没接吻呢!”我急的要命,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蓝姐得意一笑,赶紧把车门锁上了;她摇下车窗说,“臭男人,一肚子坏水,姐就不让你亲!” 我说姐,你真小人,说话不算话。 蓝姐吐了吐舌头,“女人本来就说话不算话;再说了,你们臭男人,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我才不让你这么快得逞呢!” 我跟她撒娇,说姐,我就是想亲你,不亲我难受。 蓝姐趴在方向盘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想亲姐是吧?” “嗯!”我赶紧点头。 “想亲姐的话,就先想办法,帮夏雨提高学习成绩吧。” 我说这个有点难啊?她根本就不接受我。 蓝姐小脾气道,“我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出办法,再来找姐索吻。” 我说你这是强人所难啊?夏雨那么刁蛮,你让我想什么办法? 蓝姐看着我,沉默了,握着方向盘,转过头不再看我。 她总是动不动就生气,让人琢磨不透。 我说,“好啦好啦,我想办法还不行吗?” 蓝姐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小宇,既然选择了在一起,你就要做好准备。将来,我们要面对很多的困难,而夏雨,只是第一步。” 我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有些问题,我不愿去想,甚至是逃避。 没有蓝姐的日子里,我其实都已经想明白了;我和蓝姐在一起,首先要面对夏雨,让她接受。 还有我们年龄的差距,虽然我不知道蓝姐多大,但至少差4岁;我的父母,他们那个年代的人,能接受吗? 还有我们身份的差距,财富的差距;蓝姐虽然没了父母,但她的亲戚们能接受我吗?他们的想法,应该和夏雨一样,认为我会有所图谋吧?! 蓝姐发动车子,没有看我,只是冷冷说了句,“如果没有勇气承担一切,那我们就算了吧。” 说完,蓝姐绝尘而去。 细雨绵绵,我站在原地,心如刀绞。 第十章寡妇的爱情 回到宿舍,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沌。 在我心里,曾经刻意逃避的问题,在现实中,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初恋,我爱上了一个大女人,一个出身高贵的女人,一个我完全掌控不了未来的女人。 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蓝姐走后,一直没联系我,我心里空荡荡的,怕得要命。 彷徨了好一阵,我给情圣打了电话。 情圣是我们宿舍的“风流小诸葛”,他从初中,就开始致力于对爱情的研究。 虽然和他搞过的女人,大都是村姑、小寡妇什么的;但人和人之间的爱情,大抵都应该是相似的吧;我和蓝姐之间的难题,或许他能给出答案。 电话通了,情圣那边挺嘈杂的;还有人骂脏话,什么草泥马、不要脸、偷汉子…… 我赶紧问情圣怎么了? 他毫不在意说,“没啥大事,就是跟李寡妇偷情,被她婆婆抓了个现行。” 我一头黑线,就埋怨他说,你怎么能这样?疯了吧你?! 情圣不满说,他跟李寡妇是真爱,搞在一起,那是天经地义。 我说为一个寡妇,坏了自己的名声,让别人指着脊梁骨骂,值得吗?你要是憋得慌,哪怕出去叫只鸡,也比跟寡妇搞好啊?! 一听这话,情圣不愿意了,就冲我吼道,“寡妇怎么了?寡妇也是人,寡妇也有感情!你凭什么看不起寡妇?” 我赶紧说,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就是怕别人说你坏话,弄得你抬不起头来。 “爱他妈咋说咋说,老子又不是为他们活着的,看他们的眼光干嘛?”情圣挺愤怒的,说李寡妇的婆婆,和他奶奶打起来了,他得过去助阵,就把电话挂了。 握着电话,我一脸茫然;本来想找情圣,解决我和蓝姐之间的问题的,却没想到,他身上的问题,更加严重。 先前在宿舍里,情圣跟我们说过,他和李寡妇之间的关系。 那会儿大家都以为他是胡诌的,逗大家一乐而已;却没想到,这件事,他妈的竟然是真的! 情圣说,李寡妇是他家邻居,两家就隔着一堵墙。 李寡妇怀孕没多久,丈夫赌博,欠了高利贷还不上,在外面被人家给砍死了。 由于怀了孕,她婆婆死活不让李寡妇改嫁,就算要改嫁,也得生完孩子,把孩子留下了再走。 她婆婆还骂她,克夫命、扫把星,天天把她锁在家里,也从来不照顾她。 那会儿情圣上高中,心地善良;情圣的奶奶,也是个慈祥的老人;他们看不下去,奶奶就让情圣翻墙过去,帮李寡妇修个电灯泡、干个体力活什么的。 原本俩人,都还挺本分的,毕竟李寡妇是个孕妇。 可当她生完孩子以后,李寡妇的婆婆,还是不让她改嫁,说孩子小,得喂奶。 可时间越长,李寡妇就越来越舍不得孩子。有次李寡妇说,自己改嫁,也要带孩子走;结果被她公公婆婆打了个半死,打完之后,就把孩子抱走了,完全不管李寡妇的死活。 最后还是情圣翻墙过去,把李寡妇送到了诊所。 人心都是肉长的,情圣对她好,李寡妇也动了心思。 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打算再嫁了,反正也不需要负责任,李寡妇就把情圣拉到了床上。 那会儿情圣血气方刚,而且李寡妇长得好看,自己也把持不住,就来了一发。 情圣说,二十多岁的男人,和近三十岁的女人,能达到性的完美结合;他沦陷了,投入了寡妇的怀抱,一晚上要搞七八次。 他们因性而爱,抵死缠绵,抛弃了世俗的眼光,追求着最本质的爱情。 这个故事,我们以前只是当个荤段子听;可现在,它变成了现实,我心里竟然酸酸的…… 我们的青春,都有遗憾;而情圣却挺直脊梁,用自己的勇气,去弥补这份遗憾。 而我却用世俗的眼光,去蔑视“寡妇”这个身份;在情圣面前,我突然感觉自己好渺小,渺小到甚至不配去追求蓝姐……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情圣和李寡妇的故事,让我豁然开朗。 我下楼,吃了个饭,路上一直琢磨,怎么能提高夏雨的学习成绩,同时还能让她接受我。 这是个难题,想了半天没头绪,又去水房冲了澡。 洗完澡,大脑清醒了不少,又想了半天,脑子里大概有了一个雏形。 拱进被窝,我赶紧给蓝姐发短信:小美眉,睡了没? “臭男人,还记得姐啊?姐还以为,咱来完蛋了呢!一直都不联系我。” 蓝姐的短信,几乎是秒回;我猜她一定在等着我呢。 我说,“我这不想办法,帮夏雨提高成绩吗?” 蓝姐问我,你想到啦?什么办法? 我说办法有点笨,但只要你聪明就行了。 “切,姐的智商可不是盖的,当年姐也是从海大走出来的高材生。” 我说真的假的?蓝姐也不谦虚,就说当年自己还是校花呢。 这点我不怀疑,就是放到现在,她也是海大的校花。 蓝姐就问我,到底什么办法,快说。 我说是这样,夏雨一时也接受不了我,我只能把知识教给你,你学会了,再去教夏雨;虽然有点笨,但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 我发过去之后,蓝姐直接给我打过来电话,一个劲儿夸我说,“小宇,你真聪明,姐怎么就没想到呢?而且我教夏雨,她肯定会认真学,这个方法简直太好了!” 我说,既然这样,你该让我好好亲亲了吧? “嗯,你过来吧,姐让你亲个够!”蓝姐高兴的要命。 我说我不敢,怕夏雨咬我。 蓝姐就说滚蛋,你爱来不来。 我俩挂了电话,又在短信里聊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宿舍有人敲门。 我从被窝里伸出脑袋,“谁?” 其实我以为是蓝姐,因为她总是很意外地出现在我们学校里,给我惊喜。 蓝姐该不会早就来了吧?她想进来犒劳犒劳我? “哥,是我,艺基。”娘炮有些紧张道。 我真是日了狗了,这货来干嘛? “有事儿?”我不耐烦道。 “有事,哥你把门开开。”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羞涩,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下床,给他开了门。 艺基手里端着果盘,扭捏走进我们宿舍,“哥,我下午买的水果,一个人吃不了,给你送点过来。” 我看了看果盘里的葡萄、荔枝,原来人家是好意。我就说那怎么好意思,咱俩又不是太熟。 艺基就说,一回生、两回熟,反正宿舍也没什么人,过来找我说说话,算是交个朋友。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人家还挺仗义,我就没推辞,给他拉了个凳子,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 我觉得他除了声音娘一点,其它都还挺正常的;就是偶尔看看我的肌肉,随口说一句,哥你真壮。 我说你要经常锻炼,也会这么壮的。 艺基就说,才不呢!人家的皮肤得保养,软软的、弹弹的才好。 我说你怎么跟个娘们似得,还保养?保个吊?! 艺基突然脸红道,哥,你说话真豪放。 这娘炮,我也是醉了…… 宿舍里没啥娱乐项目,我就跟艺基单纯的聊天、吃水果。 可水果吃完了,话也聊得差不多了,艺基却赖着不走。 我就说,挺晚的了,马上就熄灯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艺基不太情愿,就说哥,今晚我能不能睡你们宿舍? 我略带防备地看着他,“干啥?” 艺基怕我误会,就赶紧说,“整个楼层就咱俩人,晚上一个人睡觉,人家害怕。” 我说瞅你那狗胆,怕啥呀?宿舍闹鬼啊? 艺基可怜巴巴说,人家胆子小嘛! 当时我也没多想,反正宿舍空床多得是,就说你随便吧。 说完,我又一头扎进被窝,跟蓝姐暧昧地聊了起来。 熄了灯,夜色迷离,我跟蓝姐有些忘我,聊得话题,越来越没有下限。 蓝姐说,她的床太大了,一个人睡觉,心里空落落的;好想有个人能抱着自己睡觉。 她又说,今天新换了床单和被子,都是粉色的,特温馨,还有香味呢。 我说你少诱惑我,小心我夜里摸到你床上去。 蓝姐说,那你来呀,姐在被窝里等着你。 她知道我不敢去,我也确实不敢去,毕竟有夏雨在;她就是馋我,故意挑逗我。 我就让她发彩信,把她闺房照下来,让我观摩观摩。 蓝姐就说我小坏蛋,一肚子坏水,拿了照片,指不定要在被窝里,干什么坏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给我发了过来。照片上是一张粉色大床,床上躺着两条修长的美腿,跟玉葱似得;她的脚特别精致,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看到照片,我的手不自觉地伸到下面,轻轻撸动起来。 太诱人了,根本把持不住…… 由于艺基在宿舍,我不得不压低声音。 夏天了,被窝里热的要命,但我无法拒绝生理的诱惑,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蓝姐真是个妖精,迷死人了,单是照片里的两条美腿,就让我无法自拔。 “呼……” 一阵舒爽过后,我浑身都湿透了。 掀开被子,我刚想透透气,却发现一张大脸,正趴在我的床头上。 “卧槽尼玛!” 大骂一声,我迅速躲到墙角,又赶紧拿手机一照,这才发现,原来是艺基。 我说你他妈有病吧!趴我床头干嘛? 艺基脸红道,“哥,你要想弄,可以跟我说的,我技术还是不错的。” 我这才发现,艺基浑身上下,就穿了个裤头,而且是丁字裤,还他妈是豹纹的…… 当时我胃里一阵干呕,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会遇到这么一个人,一个基佬…… 我不反对同性恋,但我他妈反对,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第十一章我不搞基 其实在大学里搞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也尽量说服自己,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但他妈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叔可忍,婶子也不能忍! 虽然邪火上来了,给头母猪我都拱,但好歹母猪也是母的;一个大男人,穿着豹纹丁字裤,还冲我销魂地撅屁股,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我怒了,真的怒了;感觉自己的人格和性取向,受到了双重挑战! “你给我下来!”我跳下床,伸手拽着艺基的腿。 他一个趔趄,趴在床上,双手抓着床沿,红着脸,吃惊地看着我,“哥,你怎么了?要S·M吗?” “S你妹啊?!给我滚蛋!”我强行把他拉下来,看着他下体鼓鼓的豹纹装,我真想捏碎他的卵! 艺基一副小可怜样,红眼看着我,一个劲儿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强行把他拖出宿舍,又狠狠把门插上,转头对着垃圾桶一阵狂吐…… 这是在我生活中,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后来,每当我想起这幅画面,都有种举不起来的感觉。 艺基的出现,在我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我缓了好一阵,这才爬上床;虽然还想吐,但能忍住了。 打开手机,蓝姐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问我干嘛呢?是不是在拿她照片,干羞羞的事。 我一点也不想跟她调情了,有种无欲无求的感觉;而且一提到性,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我索性就给蓝姐打电话,把艺基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蓝姐还没听完,就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说你别笑,我都难受死了,你也不体谅体谅我! 蓝姐说体谅,但还是笑的要死,她根本就不体谅我,只顾自己乐呵。 我恼怒说,好歹我是你男朋友,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帮我出出主意,怎么老嘲笑我? 蓝姐就说我是奇葩,什么事都能遇上,真是笑死了。 我说你要再笑,我真跟他搞! 刚说完,就听见门外,艺基喊道,“哥,你想通了?真要搞吗?” 卧槽!这货怎么还没走? 我吼道:“滚!” “哥,我不滚,一会儿你想要了,就给我开门,我在门口等着。”艺基说的很坚决,貌似赖上我了…… 我都快哭了,就说姐,怎么办啊?他在门口,赖着不走。 蓝姐笑了一会儿,这才说,“要不你来姐这里睡吧,先躲躲,等开学人多了,他应该不会再缠你了。” 我说这是个办法,但夏雨在家,我怎么过去啊? 蓝姐小气道,“你那点儿出息,夏雨能吃了你啊?放心吧,她明天就出去旅游了,要两周才能回来,那时候你们学校也该开学了。” 我说“真的啊?太好了!”我突然又有种想“举起”的冲动了。 蓝姐就鄙视我说,什么太好了?来这里是让你教我知识,不准你有坏想法。 我说哪儿能?你还不了解我?我思想多纯洁? “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明天等姐电话,先挂了!”蓝姐羞愤地挂了电话,我心里高兴的跟花儿似得。 “哥,要搞吗?”艺基突然问道。 “死基佬,给我滚!!!”我吼道,“老子不搞基,对菊花没兴趣!” 我骂完,外面就没动静了。 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同性恋的自尊心,比普通人还要强。我这么骂他,他心里应该难受死了。 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当我醒悟过来的那天,想跟艺基道歉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头…… 我们的青春,有太多的遗憾;有些遗憾,哪怕倾尽一生,也无法弥补。 后来我就睡了,也睡不踏实,生怕艺基破门而入,就一直保持在半睡半醒状态。 第二天起床,开门洗漱的时候,艺基竟然缩在走廊的角落里,抱着膝盖睡着了。 看着他冻得发紫,而且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我突然对他不那么恨了。 但我也没管他,自己找的,怨谁? 洗漱完的时候,艺基醒了;他站起来,有些怨恨地看着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他的衣服还在我们宿舍,但看他穿着豹纹丁字裤的背影,我一阵恶心,就没吭声。 回宿舍,换好衣服,本来打算去打工的;蓝姐却给我发短信,说她去送夏雨;等送完夏雨,就过来接我。 我高兴的要命,毕竟要和蓝姐独处了,小心脏砰砰跳。 我就没去打工,只是下楼吃了个早饭,又回了宿舍。 我打电话给情圣,问他和小寡妇的事情怎么样了? 情圣说还能怎么样?继续偷。 我说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你倒无所谓,那小寡妇能受得了吗?她公婆那么恶。 情圣说没事,他现在正扛着铡刀,坐在李寡妇门口呢;要是她公婆敢来,我就一铡刀劈了他们。 我说你可千万别走极端,这种事,不能来硬的。 情圣沉默了一会儿,哽咽说,“王宇,我现在只能这样,你懂吗?” 我说我不懂,你那么年轻,还是高材生,不能因为这事,葬送了自己的名声和前程。 情圣哭了,我是第一次听见他哭,哭得那么无力…… 我赶紧安慰他说,你别哭,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情圣顿时哭喊道,“能有什么办法?!王宇,你知道的,我一无所有,没有坚强的后台,没有富裕的家庭,甚至连父母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的青春热血,鲁莽无知,给我爱的人,带来那么一丁点的安全感……” 我哭了,和情圣一起哭了;面对现实,我们如蝼蚁一般,除了青春和理想,我们一无所有。 那时的我们,是多么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哪怕折寿十年、二十年,只要能换回爱一个人的权利,我们也在所不惜。 书上说:这就是青春,虽一无所有,却爱得死去活来。 沉默良久,我开口问他,将来有什么打算? 情圣说,等毕业了吧,那会儿我能挣钱了,就把李楠(李寡妇),还有我奶奶接到城里住。 我说孩子呢?李楠不是舍不得孩子吗? 情圣说,让法院判吧,不管孩子归谁,李楠说她都能接受现实。 我还想说什么,情圣就打断我,说就这样吧,我知道你理解不了,我也不需要你的理解。 挂了电话,我茫然地靠在椅子上;我不理解情圣吗?可是为什么,我那么希望他能跟李寡妇在一起呢? 一直到了中午,我心里都沉沉的;还是蓝姐的到来,驱散了我心里的阴霾。 蓝姐对我们宿舍,已经轻车熟路了;当时我正低头沉思,蓝姐就悄悄钻进宿舍,一把从后面抱住我,下巴靠在我肩上,“小气鬼,想什么呢?” 她身上香香的,弄得我有些迷糊;我就故意说,“生气了,这么晚才来。” 蓝姐嘟着嘴,说以后天天陪你还不行啊?真小气! 她生气的样子美死了,我冲她一阵坏笑。 蓝姐就掐我,说你笑什么,真猥琐! 我没吱声,只是缓缓站起来。 “你想干嘛?”蓝姐仰头看着我。 我说不干嘛呀。 “不干嘛,你干嘛站起来?” 蓝姐还没说完,我就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或许是心情太压抑了,想释放一下,我便疯狂地吻了她。 蓝姐似乎吓到了,她没反应过来,有种本能地抗拒,死死抿着嘴唇,不让我舌头进入。 我皱着眉,瞪了她一眼,她有些怕了,缓缓张开嘴,我把舌头狠狠插进了她的嘴里,拼命搅动。 蓝姐就像个小鸟一样,被我紧紧搂在怀里;我喘息着,吸允着她的舌尖;蓝姐抱着我的腰,神色迷离地看着我,小手伸进了我的上衣里,缓缓抚摸着。 我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和心爱的人,唇舌香吻,被她轻轻抚摸,浑身就像触电一样。 我想蓝姐的感觉,应该也和我一样,她甚至比我还要陶醉。 蓝姐的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抚摸,胸前、后背,我浑身都被她弄得火辣辣的。 她的小手又软又凉,缓缓滑过我的小腹,朝着下面探去。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都说城里的女人开放,在蓝姐身上,我算是见识到了。 我迎合着她,松开腰带,蓝姐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里摸。 可刚摸到一半,蓝姐的手就停了。 我握着蓝姐的手腕,示意她继续往下,可蓝姐挣扎着,将手拿了出来。 喘着粗气,我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双唇,“姐,怎么了?” 蓝姐呆呆地望着我身后,“有个人,在你后面……” 我搂着她的细腰,笑说,“别闹了,影响气氛。” 蓝姐伸手堵着我的嘴,很认真地说,“真有个人,他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现在正看着咱们呢……” 我无奈,只好回头。 “卧槽尼玛!你怎么又来了?!”看见艺基,我吓了一跳。 他愤怒地看着我和蓝姐,气得直咬牙。 我说你来干嘛?看见你就恶心,赶紧滚! 艺基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又爬上床,把衣服抱了起来。 临出门的时候,他看着蓝姐说,“老女人,勾引小男生,也不嫌害臊!”说完,他扭着屁股就走了。 其实蓝姐一点都不老,只是看上去,要比我们这种学生成熟而已;艺基这么说,主要是想打击蓝姐。 我挺生气的,冲到走廊里,大吼道,“你再说一遍试试,老子打死你,你信不信?” 艺基转过头,哭得泪流满面;“有能耐你就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他蹲在地上,脸埋进了衣服里。 我他妈真是日了狗了,这种基佬,打不得、骂不得,还他妈阴魂不散! 蓝姐在这里,我不想跟他纠缠,就赶紧往宿舍走。 “姐,你别理他,脑残一个!”看蓝姐不高兴,我赶紧劝她。 蓝姐没吱声,默默捡起地上的包,转身就朝外走。 她是真生气了,年龄一直都是蓝姐的痛处,艺基那么说她,她肯定难受死了。 我手忙脚乱地锁上门,追着她说,“姐,你等等我!” 蓝姐突然停下来,冲我大哭道,“王宇,我们不合适的,你别再缠着姐了!” 第十二章蓝姐的关心 因为艺基的一句话,我和蓝姐来之不易的爱情,似乎又陷入到了冰点。 我冲过去抱她,可蓝姐却拼命地推我。 我恨死艺基了,这个混蛋,我他妈招他惹他了?! 我说姐,你不能这样,我都被你折磨死了,咱们在一起,都好好的,行吗? 蓝姐拼命摇着头,一个劲哭喊着,“小宇,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我知道蓝姐又矛盾了,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疙瘩,就换了个口吻说,“姐,那不说咱俩的事,夏雨的功课还得辅导吧;马上就要高三了,再不学习就晚了!” 提到夏雨,蓝姐的哭声渐渐小了;我赶紧说,“夏雨的学习重要,咱俩的事,以后再说,行吗?” 蓝姐擦了擦眼泪,没有看我,只是轻轻点点头,便朝宿舍外走去。 我跟在她后面,长舒了口气,总算是把她劝住了。 我想,只要能和蓝姐在一起,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我上了蓝姐的车,一路上,她一直没说话;到了别墅,蓝姐开门,请我进去,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客气的要命。 “没吃饭吧,我去做,你先坐会儿,或者复习复习功课;吃完饭,你教我知识。”蓝姐说着,就去了厨房,甚至都没看我,就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我故意跟在她后面,开玩笑说,“大小姐还会下厨做饭啊?我以为你们吃的饭,都是五星级酒店特供的呢。” 蓝姐低着头,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视我如空气。 那个时候,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哄她,23岁的我,在爱情面前,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蓝姐切菜、炒菜,手法很娴熟;我凑到锅边闻了闻,特别香。 我说姐,你手艺真好,将来谁要能娶你做老婆,简直幸福死了。 “别贫了,出去吧,这里都是油烟。”蓝姐还是冷冰冰的。 我说不出去,肚子饿了,闻闻香味,还能顶饥。 蓝姐就不说话了,看着锅发呆。 我又说,现在的小姑娘,一身公主病,别说做一手好菜了,能不能下厨,都是个问题。还是姐好,长得漂亮,又成熟;会做饭,还懂得疼人。 反正马屁不要钱,我就使劲说好话。 蓝姐听了以后,渐渐没那么冷了,但还是不吱声,脸有点红。 我又说,将来我要能娶个主持人做老婆,那我得高兴死;长得那么漂亮,还会做饭;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带出去有面子,在家里还养眼。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啊?! 蓝姐抿着嘴,想笑,又使劲憋着。 情圣曾经说过,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 我一看有效,便滔滔不绝地拍起了马屁,把蓝姐夸得晕头转向。 最后蓝姐实在绷不住了,就冲我撒娇,“哎呀,烦死你了,脸皮真厚,比城墙还厚!” 我赶紧委屈说,“姐,你这么完美,我感觉自己根本配不上你,这可怎么办啊?偏偏我又爱上你了。” 蓝姐关了火,捋了捋额头的发丝,转身看着我。 “小宇,姐比你大的,大很多,你懂吗?” 我说我懂啊?!这有什么的?我不在意年龄的。 蓝姐就说,你还是不懂姐的意思。 我就说,我怎么不懂?我就喜欢比我大的,我喜欢姐弟恋。 蓝姐盯着我,似乎鼓足了勇气,“姐今年31了,你才23岁,姐比你大8岁,大8岁啊,你懂吗?” 她31了,确实让我始料未及;毕竟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 其实我真的不在意年龄的,但因为我父母的原因,我还是愣了一下。毕竟8岁的年龄差距,父母那个年代的人,是无法接受的。 蓝姐看我不说话,脸上写满了失望。 她有些无力地说,“吃饭吧,吃完饭,姐送你回学校,夏雨的事情,姐再想其它办法。” “我不,不回去!”我一口回绝了她;情圣的故事,让我想通了很多,爱一个人,是不需要在意别人眼光的。 人,要为自己活着! 我看着蓝姐,非常认真地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说你老了,不要跟我提年龄;我说过,我爱你,跟年龄无关! 蓝姐哭了,很心疼地看着我,“小宇,你只是一时冲动,将来会后悔的!” 我说我现在不后悔,将来也不会后悔! 蓝姐就哭着说,“你别这样,时间是很可怕的。等你40多岁,男人味十足的时候,姐已经50多了,人老珠黄了;等你70多岁,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那会儿说不定,姐都已经不在了,还怎么照顾你?” “你闭嘴!”我冲她吼道,“我是男人,要照顾,也是我照顾你!” 蓝姐哭得厉害,她蹲在地上,拿围裙擦着眼泪说,“小宇,你还太小,你只是被姐的外表迷住了,一时冲动而已!姐求你了,别折磨姐了,行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外表迷住了。 蓝姐确实漂亮,气质也很高贵;但那个时候,我才20多岁,根本弄不清,“爱”究竟是什么。 我只知道,一旦离开了她,我就跟丢了魂似得。 那种滋味,比死了还要难受;我想她也是吧,我们都是被爱情折磨的人。 我就说,“姐,你要相信我,我会做一个好男人,照顾你一辈子的。” 蓝姐拼命的哭,我越说,她哭得越厉害。 我生气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我怎样?!” 蓝姐抓着头发,拼命摇头,她说不行的,咱们这是在玩火;即便姐答应了,你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同意!”我吼了一句,把厨房的门狠狠一摔,就出了别墅。 走在海边的石板路上,我脑子涨的厉害。 我他妈就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望着海边,那些男男女女们,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沙滩上,我是那么羡慕他们。 我也幻想着,要是能和蓝姐一起,坐在海边,吹着海风,享受静谧的时光,那该有多好啊! 可他妈的现实,逼得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真想折寿八年,和蓝姐同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年龄,成了我和蓝姐之间,最大的障碍。 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海边转了很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蓝姐是怎么想的。 她比我成熟,可能考虑问题更现实,也更决绝吧。 我在等着蓝姐的宣判,我们的爱情,也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傍晚,夕阳的光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而远处,雾蒙蒙一片,望不到边际。 眼前的景色,像极了我和蓝姐的爱情。 或许我们会在一起,享受浅海处,美丽的霞光。 而远方,却是看不清的道路,分不清是危险,还是幸福。 我在岸边的礁石上坐着,闭着眼,吹着风,享受着大海的宽广与包容。 我希望,蓝姐的心,能像大海一样,包容我们的爱情。 可希望的东西,往往是人们得不到的…… 没一会儿,蓝姐给我发了短信,问我去哪儿了? 我没回,心里害怕,害怕她的宣判,她的拒绝。 蓝姐又发短信,说你到底在哪儿啊?赶紧回来,别让姐担心。 我想了想,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而且我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就有些感慨说,姐,如果有来生,我们同岁,你会嫁给我吗? 其实我就是感慨一下,因为我猜到了,蓝姐一定会拒绝这份感情。 可蓝姐慌了,她直接给我打电话。 “小宇,你在哪儿?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蓝姐急了,她怕我出事。 我说姐,我在礁石上看海呢;大海真大,很宽广,它没有世俗的偏见,能够包容一切,我真想靠近它,投入它的怀抱。 “别!别跳!!!”蓝姐尖叫着,“小宇,姐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我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蓝姐以为我要跳海…… 我想开口解释,自己并没有要跳海的意思。 可蓝姐一个劲儿哭喊,“小宇,姐答应你,咱们在一起;不去管别人怎么看,不去管年龄,不去管将来!我们现在就在一起,你快回来吧,好不好?” 我有些发懵,就弱弱地问,“姐,你真答应了?” “答应了,姐真的答应你了,我们在一起,姐再也不反悔了!” 我说那行,我一会儿就回去。 “不行,马上回来!”蓝姐语气决绝。 “好!” 挂了电话,望着海面,无声的眼泪,缓缓流了出来。 我高兴死了,想要呐喊,却久久发不出声音。 沿着海滩,我朝别墅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我看见了蓝姐,她正拼命朝我这边跑来。 我迎上去,蓝姐一把抱住我,使劲拍打我,说你怎么这么傻?你吓死姐了! 我笑了,搂着蓝姐说,“没事的,我会游泳,就是跳海,也淹不死。” 蓝姐哭着说,“那也不行,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一个浪盖过来,你想爬都爬不起来。” 我就说我知道错了,咱们赶紧回去吧,都饿死了。 蓝姐就掐我,说我心真大,要死要活的,还忘不了吃。 回到别墅,蓝姐把菜热了一下;她手艺很好,菜做得特别香。 吃完饭,我们就坐在沙发上,没看电视,也不说话,就相互看着对方。 我说姐,你真漂亮,怎么看都看不够。 蓝姐红着脸,凑过来,靠在我怀里。 她闭着眼,翘起嘴唇,带着一丝微笑。 我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第十三章蓝姐让我洗澡 我和蓝姐吻了很久,彼此都很温柔。 尽管未来的路,我们看不到尽头,但有此刻的幸福,就已经知足了。 蓝姐轻轻把我推开,问我,“今晚不回学校啊?” 我赶紧说,不回,打死都不回去。 蓝姐就骂我,说我一肚子坏水。 我说你想歪了,我不回去,是因为宿舍有个变态,他老骚扰我,我可受不了。 蓝姐就说,留下来也行,正好有时间,辅导我功课。 我就故意说,姐,只是辅导功课啊?你就不想干点别的? 因为刚才接吻的缘故,我浑身热的要命,脑子里老想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蓝姐嘟着嘴,掐了我一下,“不准你坏,姐可没有别的想法。” 她的脸红红的,要是没别的想法,鬼才信。 可让我苦逼的是,蓝姐真的让我辅导她功课…… 从晚上8点开始,我给她讲题,一直讲到夜里12点多。 不得不说,蓝姐挺聪明的,再难的题,一听就会,我他妈还挺欣慰的…… 后来我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说姐,太晚了,咱们睡觉吧。 蓝姐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说,“那行,姐先去洗个澡。” 我赶紧跟上去,厚着脸说,“姐,我也想洗澡……” “姐洗完了你再洗。”蓝姐堵在浴室门口,不让我进去。 我说一起洗吧,还能相互搓个澡儿。 “滚蛋!坏男人!”蓝姐给了我个大白眼,就把门插上了。 蓝姐家的浴室,跟洗漱间是连着的;外面是洗手池,里间是浴室和马桶,中间用毛玻璃做格挡。 我靠在洗手池旁,透过毛玻璃,能看到蓝姐窈窕的影子。 她脱了衣服,打开花洒,淋着水,唱着歌,小蛮腰一扭一扭的,我的魂儿都被她勾出来了。 蓝姐很爱干净,洗澡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就那么看着毛玻璃,竟然一点也不无聊。 她洗完之后,用浴巾裹着身体,头上缠着毛巾,跟印度阿三似得,可爱的要命。 我看着她,有些入迷;她的皮肤很白嫩,上面沾着水滴,像池塘里的白莲花。 蓝姐凑到我身边,故意在我身上闻了闻,“嘁,一身臭汗味,赶紧去洗澡!” 其实我身上没啥味,她就是故意挑逗我,没事儿找事儿。 我说刚才接吻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我? 蓝姐就红着脸,踹了我一脚,“滚蛋,快去洗澡!”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行,洗完澡,咱们睡觉。 蓝姐就得意地白了我一眼,“臭不要脸!” 说完,她出了浴室,我也猴急地赶紧洗澡。 那会儿我挺激动的,又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没啥经验。 听说男人第一次,都挺快的,我不想让蓝姐失望,心里老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更持久一些。 洗完澡了,我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快枪手就快枪手吧,反正多来几次就好了。 我擦干身体,也裹了个浴巾,就猴急地往蓝姐房间跑。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以至于走到蓝姐门口时,我都有些怯懦的不敢开门。 蓝姐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就在房间里说,“洗完啦?” “嗯!”我羞涩地回了一声。 蓝姐说,“洗完了就早点睡吧,你的房间在隔壁,姐都收拾好了。” “啥?”我大吃一精! “隔壁是客房,你睡隔壁。”蓝姐说着,还偷偷坏笑。 我委屈说,姐,不是说好一起睡的吗? “谁要跟你一起睡?臭男人,赶紧回去睡觉。”蓝姐假装生气,但还是掩饰不住得意。 我就说,你老吊我胃口,有意思吗?赶紧开门,迎接圣驾! 蓝姐说,“就不开门,你要不回隔壁,那就在走廊睡吧!” 这女人,真是气死我了!先前还那么勾引我,转眼就不认账了。 我挺生气的,就自己拧门把手;可蓝姐早有准备,她已经把门锁上了。 我说你快开门啊?别玩儿了,都多晚了?快让我进去睡觉。 蓝姐就说,“坏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乖乖去隔壁睡,听话。” “姐,我就想跟你一起睡觉,别的什么都不干!”我都快哭了…… “嘁,这话你骗小姑娘去吧,跟姐这儿,不好使。”蓝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当时我的倔劲儿也上来了,就说你不让我进,我今晚就在走廊里睡。 蓝姐就说,不管你,你跑厕所睡才好呢! 我说你心真狠,白叫你一声姐了! 蓝姐就说,哎呀困死了,姐先睡了,不理你了。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我敲敲门,她也不吭声;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 我说,你要不让我进去,今晚我真在走廊里睡,你看着办吧。 到了这时候,我已经不想那事儿了;就是心里憋气,就想跟蓝姐对着来。 过了老半天,她一直不吭声;我坐在走廊的地毯上,都快睡着了。 蓝姐就给我发短信:回去睡了吗? 我就在走廊里大喊,你不会说话啊?这么近,发短信多浪费钱?! 蓝姐还是不说话,又发短信说,姐是土豪,就爱浪费钱,就爱发短信! 我也是无语了,土豪就是这么任性。 想到这里,我又纳闷,蓝姐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呢? 她虽然是电台主播,收入也不错,但这么豪华的别墅,她的那辆宝马车,以及她穿的名牌衣服、香水;这些花销,肯定不是一个电台主持人,能够承担起的。 我心里有疑问,就问她,“姐,你家这么有钱,哪儿来的啊?” 蓝姐不说话,我就等她短信,等了半天,她也不回复我。 我就发短信问她,她也不回;整个屋子里,寂静的要命。 我躺在走廊的地毯上,脑子里胡思乱想;以前老听同学说,大城市里,漂亮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二奶;难道蓝姐…… 我不敢往下想了,就不停地安慰自己,蓝姐的钱,要么是那个肥姐给的,要么就是她父母留下的遗产;蓝姐这么高贵的女人,是不会做二奶的! 后来的很长时间,我都用这个理由骗着自己;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我才知道,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单纯。 折腾了一天,我也有些乏了;地毯挺干净,也很暖和,毛绒绒的;趴在上面,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身上盖了个毯子,味道香香的,应该是夜里,蓝姐偷偷给我盖上去的。 她始终是个善良的女人,虽然让我睡走廊,但却没忘记关心我。 我起床、洗漱,精神了一下,走到客厅,蓝姐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早餐是出去买的,包子、豆浆都有,蓝姐不在,只是给我留了张纸条。 我吃着饭,看了看她的留言;她说自己上班去了,下午3点钟下班,还让我随时跟她保持联系。 我挺幸福的,就给蓝姐打电话。她说她正在看稿,一会儿要直播,让我先别打扰她。 我就挂了电话,把早餐吃了个精光。 在蓝姐家里也没啥事,我就出了门,去了我干兼职的地方。 兼职这活儿,是按小时算工钱;我从上午,一直干到下午两点多。 感觉蓝姐快下班了,我就坐公交,急忙回了别墅。 夏天的海城,总是多雨;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下一场雨。 蓝姐早早就回家了,我按响门铃,蓝姐把我接进去,就埋怨我说,你跑哪儿去了?身上都淋湿了。 我说没啥事,就出去转了转,打打零工什么的,挣点生活费。 蓝姐就说,你别去打什么零工了,挣不着几个钱,还不够丢人的。 我说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我只能自食其力,挣一点是一点。 蓝姐皱着眉,说你缺钱,就管姐要,姐有的是钱。 我又想问她,她的钱是哪儿来的? 但又憋回去了,蓝姐想说,她会告诉我的;如果她不想说,我问也没用,还弄得大家不高兴。 我就说,我哪儿能要你的钱?那不成吃软饭的了? 蓝姐就打我,说是家教费,也是我劳动所得。 我摇摇头,很坚决地拒绝了她。 在爱情里,我拒绝对方任何名义的施舍。 晚上的时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蓝姐看了天气预报,说全国各地,都在下大雨。 她挺担心夏雨的,还给夏雨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粥。 海城虽然多雨,但很少打雷的。 可是那晚,不但大雨滂沱,而且雷打得特别响,跟放炮似得。 当时蓝姐正在洗澡,听见打雷声,她“啊”地尖叫一声,充满了恐惧。 我从客厅,飞一般地冲进浴室;蓝姐没有插门,我想冲进去,但还是站在门外,礼貌性地问她,“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这时外面又传来隆隆的雷声,蓝姐再次尖叫,嘴里大喊着“魔鬼、魔鬼!”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直接推开了浴室的门。 当时蓝姐一丝不挂,蜷缩着身体,蹲在浴室的墙角里;她恐惧的要命,浑身打哆嗦。 我根本没心情,欣赏眼前的春光;就焦急说,“姐,你怎么了?” 我想靠近她,蓝姐却怕得更厉害了,她指着我,惊恐道,“你别过来,你这个魔鬼!” 我心疼的要命,就轻柔地说,“姐,我是小宇,你的小宇啊?” “小宇,对!你是小宇!”蓝姐战战兢兢站起来,扑倒我怀里;她哭着说,“小宇,抱着姐,不要离开姐!” 我搂着他光滑的躯体,心里没有邪念,只有隐隐的心疼。 我们就这么抱着,外面一有雷声,蓝姐就紧张地抓我一下;我就一个劲儿说,“姐,没事的,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蓝姐就死死抱着我,哭着说,“小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姐的,对吗?” 我重重地点点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我们抱了很久,外面的雷声停了;蓝姐抬头看着我,“小宇,抱姐上床吧。” 第十四章我们的第一次 蓝姐让我抱她上床,我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她看上去挺憔悴的,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面无血色。 我拿毛巾,给她擦身体,她的皮肤很有弹性,保养的很好,比小姑娘的还好。 蓝姐很听话,像个孩子一样,抓着我的胳膊,脸贴在我的胸口上,配合我擦拭的动作。 擦干后,我说姐,穿上衣服吧,今天下雨,挺冷的。 蓝姐咬着嘴唇,看了看我,温柔道,“小宇,抱姐上床吧。” 我也没多想,就拿浴巾系在蓝姐身上,把她抱回了房间。 蓝姐靠在床头,我坐在床边;我说姐,你真胆小,打个雷都害怕。 她也缓过来了,就钻进被窝里,又拿手掐我,说我色狼,偷看她洗澡。 我说我是怕你出事,不是想看你洗澡! “那你不能闭着眼进去啊?你就是坏,就是想占姐便宜!”蓝姐裹着被子,只露出个小脑袋,说话不依不饶,又气人、又搞笑。 我说你真不讲理,狗咬吕洞宾,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就不讲理,就是任性,谁叫你是我男人的?”蓝姐说着,小手一个劲儿掐我大腿。 我笑呵呵的,就说既然我是你男人,那今晚,咱俩是不是得睡一张床? 蓝姐就拿脚踹我,说我臭流氓、不要脸。 她的脚挺小巧的,白白嫩嫩的,像两只小白兔。 我抓住她的脚,哀求道,“姐,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蓝姐不踢我了,就拿被子蒙着脸说,“哎呀,羞死了,你去洗个澡。” 我说我不去,我去了,你又把门插上了,我才不会中计呢! 蓝姐就羞涩说,快去吧,姐给你留着门。 我说那你不能骗我,要不我真生气了。 “哎呀,快去吧,废话真多。”蓝姐把脚收回去,让我洗干净,再回来。 我高兴死了,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到了浴室,我象征性地冲了冲,就赶紧往蓝姐的房间跑。 这一次,蓝姐真的没插门;不过我进去的时候,蓝姐已经把灯关了。 我说姐,我回来了,你睡了吗? 蓝姐没吱声,像是睡着了。 我也没管她,就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 蓝姐的被子很香,床也很舒服;我转过身,轻轻碰了碰她,“姐,你睡着啦?” 蓝姐就迷迷糊糊说,“哎呀,困死了,快睡觉!” 她好像真的困得不行了,毕竟上了一天班,回来又学习,刚才还受了惊吓。 我挺心疼她的,有些不太好意思把她叫醒,就趴在她耳边说,“宝贝,那你睡吧,做个好梦。” 蓝姐没吭声,估计是睡着了。 可我睡不着,第一次躺在女人的床上,兴奋的要死。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的;我靠在蓝姐旁边,闻着她的发香。 很多次,我都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身体;但又害怕把她吵醒了,她一生气,把我踹出去。 原来跟蓝姐同床,不是享受,而是煎熬。 我看到床头柜上有纸,就伸手拽了一张,想默默地撸上一发。 可我刚把浴巾摘下来,蓝姐就翻了个身,两条大白腿,压在了我身上。 当时我就吓得不敢动弹了,我的那个地方,被蓝姐的腿压着,越来越硬。 而且她的腿不老实,总是上下滑动,蹭得我火急火燎的。 那会儿我还是个处男,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被蓝姐这么折磨,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个迷人的妖精,睡着了也不放过我…… 我不敢碰她,怕她醒了,看见我一丝不挂,又骂我臭流氓什么的,估计还会剥夺我和她同床的权利。 我就默默地忍受着,等了大半天,蓝姐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可她的手,却轻轻握住了我那里。 当时我一个机灵,缓缓转头,就看见蓝姐的嘴唇,猛地吻在了我嘴上。 她翻过身,压在我身上;热热的喘息,喷在我脸上,弄得我呼吸困难。 她的身体很软和,像棉花一样;蓝姐解开浴巾,双臂紧紧抱着我,不停地亲吻着我的身体。 我有些发懵,却本能地迎合着她;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和一个女人,产生了肌肤之亲。 我想,每个人的第一次,都应该是温柔的、羞涩的、充满遐想的。 可是蓝姐却像疯了一样,亲吻我,咬我,用指甲抓我。 我进入了她的身体,蓝姐拼命地扭动着腰;她就像沙漠里的旅人,看到了水源一样,拼命地索取着。 说实话,我第一次太快了,甚至没来得及享受,就已经缴械了。 当时挺尴尬的,蓝姐明显没有满足。 我就羞愧说,姐,对不起,我第一次弄,掌握不好节奏。 蓝姐喘息着,趴在我胸口,很温柔地说,“挺好的,姐很满足的。” 我知道她肯定没满足,只是不想伤我自尊而已。 我就说,“姐,我还可以的,我们继续。” “嗯!”蓝姐点了点头,又和我吻在了一起。 那一夜,我和蓝姐缠绵悱恻、水乳交融;我没想到,我精力那么旺盛,一夜竟然来了九次;我俩睡觉的时候,天都要蒙蒙亮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蓝姐给我留了纸条,她早晨就去上班了,还给我做了菜,放在了冰箱里,让我自己热热吃。 一边热菜,我一边给蓝姐发短信。 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一刻不见,就想得要命。 蓝姐说她也是,她喜欢跟我在一起的感觉,喜欢对我撒娇、故意气我。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蓝姐白天工作,傍晚学习,晚上做?爱;享受着让别人羡慕的生活。 我们就像活在童话世界里一样,默默享受着自己的幸福;却根本没预测到,危险的来临。 那天正好是周六,蓝姐不上班,就在家里让我辅导功课。 蓝姐越来越调皮了,她总是在我讲题的时候,趁我不注意,伸手摸我下三路。 我也爱跟她闹,就攻击她的上三路。 最后我俩摸着摸着,就来了感觉。 蓝姐挺大胆的,就让我在沙发上做,在茶几上做;有的时候,趁着天黑,还拉我到房顶上做。 情圣曾经说过,三十岁以后的女人,会更喜欢性的刺激。 透过蓝姐,我发现情圣的很多理论,都是真理。 那天下午,我俩都来了感觉,蓝姐就躺在茶几上。 她穿着裙子,里面没穿内裤;她喜欢我钻到她裙子下面,亲吻她的身体。 当时蓝姐抱着我的头,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我嗅着蓝姐的体香,享受着调情的乐趣。 可就在那时,门开了,接着就听见”咣当”一声。 我赶紧从蓝姐的裙子下面钻出来,就看见了小一号的蓝姐——夏雨。 她带着墨镜,行李箱仍在了地上;两眼愤怒地看着我们,伸手抄起门后的拖把,就朝我冲了过来。 蓝姐红着脸,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有些尴尬说,“夏雨,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夏雨没理她,拿着拖把就朝我砸。 我拿胳膊挡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蓝姐慌得要命,就冲过去抱着夏雨。 “小雨,你干嘛?不准你这样!” 夏雨哭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一个劲儿骂我,“你个混蛋,王八蛋,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都干了什么?我杀了你!!!” 她不停地打我,我默默承受着,像个傻子一样。 蓝姐拼命把拖把夺过来,伸手打了夏雨一耳光。 夏雨傻了,墨镜摔在了地上。 蓝姐哭喊着,“小雨,姐也是人,也需要男人!王宇是姐的男朋友,我不准你这么对他!” 夏雨流着眼泪,嘴里却冷笑着,“姐,你别天真了;你都31了,他才多大?他明显就是心怀不轨,他就是个骗子,骗钱骗色的大骗子!” 我攥着拳头,狠狠盯着夏雨说,我不是骗子,我真的爱蓝姐,请你不要侮辱我! “呵!”夏雨冷哼一声,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了厨房。 我和蓝姐四目相对,不知道夏雨又要干什么。 蓝姐就说,小宇,你先走吧,回头我好好劝劝夏雨。 当时我挺不甘心的,我跟蓝姐真心相爱,凭什么要跟做贼似得? 蓝姐就哭着推我,“你快走吧,你要相信姐,姐能处理好的。” 我闭着嘴,点了点头,想和蓝姐再拥抱一下。 可这个时候,夏雨已经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手里还攥着一把水果刀。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她攥着刀子,面目狰狞地朝我冲来。 那一刻,我感觉夏雨不是吓唬我,她是真想杀了我。 蓝姐吓傻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夏雨咬着牙,刀尖狠狠刺向我的胸口。 我伸手,一把握住刀子,冰凉冰凉的刀刃,划破了我的手掌。 啪嗒、啪嗒…… 血,沿着我的手腕,滴在了地上。 “我真的爱蓝姐,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爱她。”我很认真地看着夏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夏雨傻了,她没想到,我竟然不躲。 蓝姐尖叫着,拼命冲过来,一把将夏雨推倒在地上。 “小宇,小宇!”蓝姐不敢碰我,我手上还攥着刀子。 “去医院,去医院……”蓝姐慌得要命,她冲到房间,拿了车钥匙。 我松开手,刀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夏雨吓得一哆嗦。 蓝姐拿了卷纱布,手忙脚乱地给我止血;又慌张地拽我出门,飞快地开着车子,去了医院。 路上,蓝姐哭得昏天黑地,好几次都差点撞车。 到了医院,蓝姐忙上忙下,抹着眼泪帮我办手续。 包扎好之后,由于失血过多,我险些晕过去。 蓝姐扶着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她埋怨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知道跑吗?干嘛用手抓刀子?” 我有些虚弱,但还是安慰她说,“姐,没啥事,就破了点皮而已。” 蓝姐就唠叨,说你遇到危险就赶紧跑,跑不丢人的;姐小的时候受欺负,就逃跑。 我脑子嗡嗡的,就说姐,我想睡觉,你送我回宿舍吧。 蓝姐扶我上了车,没送我回宿舍,而是找了家不错的宾馆,把我放在了那里。 她还想去给我买点营养品,补补血;我就说,你赶紧回去吧,夏雨受了惊吓,你去看看她吧。 蓝姐说,你自己在这里能行吗? 我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夏雨把我伤成这样,我还想着她;我不是贱,而是想得到夏雨的认同。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夏雨根本没受惊吓;她就像个恶魔,甚至比恶魔还要可怕…… 第十五章歹毒的夏雨 蓝姐走了,我孤零零躺在宾馆里。 脑袋有些发飘,也睡不着觉,一直迷迷糊糊的。 我挨了夏雨一刀,只是想给她证明,我是深爱蓝姐的。 我不是傻,也不是装逼,那时的我,太年轻,总觉得挨上一刀,夏雨就会愧疚,进而接受我。 可她真的会接受我吗? 半夜的时候,蓝姐给我打了电话。 我问她夏雨怎么样了? 蓝姐很高兴,就说夏雨没事,她还挺愧疚的,想过来看看我。 我也跟着高兴,没想到,这一刀,挨得挺值! 我说姐,别让夏雨过来了,挺不好意思的,见了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蓝姐就说没关系的,正好借着机会,你们相互和解,以后咱俩,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我说那你们明天中午过来吧,我准备准备。 蓝姐说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相亲。 我说夏雨一直嫌我土,怎么着,也得好好打扮打扮,给她留个好印象吧。 蓝姐笑了,就说行;又问我身体怎么样了?需不需要照顾。 我说没事的,你就好好在家陪夏雨吧,我一个人能行。 通完电话,我高兴的要命;本以为我和夏雨之间,会有着难以逾越的隔阂;却没想到,仅仅挨上一刀,就能冰释前嫌。 那夜我睡得很香,在梦里,我和蓝姐结婚了;我父母高兴的不得了,夏雨还拿相机给我们拍照。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 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比昨天要好很多了。 我出了宾馆,去地摊上喝了碗粥,吃了些包子。 感觉有些力气了,我摸了摸钱包,里面有我打工挣来的800块钱,就去了商场。 好在夏天的衣服,都不是太贵;我花了600多块钱,买了身衣服,又去发廊修了修发型。 折腾了一上午,感觉浑身有些乏力;我就回宾馆,又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快12点的时候,蓝姐来了宾馆。 夏雨也来了,她手里拎了不少东西;有水果、营养品什么的。 她俩站在一起,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得;只不过一个成熟风韵,一个青春靓丽。 蓝姐看我换了发型和衣服;就噘着嘴说,“小伙儿,挺会捯饬啊,发型还挺潮。” 我不好意思说,头发长了,闷得慌,上午就去剪了剪。 我又看了看夏雨,想跟她说话。 她趾高气扬的抬着头,都懒得看我。 我猜蓝姐骗了我,夏雨根本不想跟我和解,估计是蓝姐逼她来的。 他们放下手里的东西,蓝姐就拉着夏雨说,“小雨,给王宇道个歉。” “嘁!”夏雨将头一转,嘴里嚼着口香糖,就说,“看也看了,东西也送了,咱们走吧?” 蓝姐皱着眉,就训斥夏雨,“你这孩子,犯什么病了?昨晚不是你嚷着,要来探望王宇的吗?” 夏雨很鄙视地看着我说,“我就是来看看他死了没有?结果没死,真失望!” 我气得不行,脑子跟一团浆糊似得;忍着怒气,我跟夏雨说,“夏雨,我没得罪你吧?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呵!针对你?你也配?”她很轻蔑地说完,转过身跟蓝姐说,“姐你快点,我在走廊等着。” 夏雨出去了,蓝姐尴尬的要命。 “小宇,姐没骗你,昨晚她确实说,挺担心你,要来看你的。”蓝姐委屈道。 我挺失望的,但还是安慰蓝姐说,“没事的,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蓝姐哭着,一把抱住我,“小宇,对不起,跟姐在一起,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我就说,“屁话!以后不准你这么想。” 蓝姐就小鸟依人的点点头,像个孩子一样。 我和蓝姐抱了一会儿,夏雨就在走廊里叫唤,让蓝姐赶紧走。 我说姐你走吧,我没事的;等好点儿了,我自己回学校。 蓝姐不走,非要在这里照顾我。 我就指了指门外说,你先说服夏雨,让她接受我吧,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蓝姐点点头,“嗯,我一定会让她接受你的,即使她不接受,姐也要跟你在一起。” 她这么说,我心里暖暖的,这才是爱情,誓死不离的爱情。 蓝姐走了,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手上的伤口一阵阵疼,想睡也睡不着。 我就对着天花板发呆,回忆我和蓝姐一路走来,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我一边想,一边笑,又一边哭。 我们的爱情,真的来之不易…… 半下午的时候,张教授给我打电话,他知道我在海城打工,没回家。 张教授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他每次联系我,都会给我带来惊喜,或者让我躲过劫难。 电话里,张教授问我,最近忙什么呢?打工辛不辛苦? 我就说挺好的,自食其力,谈不上辛苦。 张教授就夸我,说我有志气,将来肯定有所作为。 我就问他,“老师,您给我打电话,一定有事吧?” 张教授就说,我有个朋友,家里孩子想找个家教,给的钱挺多,我就想到了你。 我说可以,您把联系方式发给我,我明天就过去。 张教授就说,你今晚要有空,就赶紧过去吧,正好他和孩子都在家。 我手上有伤,而且身体有些虚弱,感觉今天去,状态不好。 我就跟张教授说,晚上有事,等明天的吧。 可张教授很固执,他说他的朋友,是海城的大人物,你最好今晚就过去,别让人家等着急。 一听是大人物,我就更不能去了;现在我形象这么糟糕,人家指定看不上我。 我就推辞说,明天去吧,今晚确实有事走不开。 张教授看我坚持,就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跟那边说说。 挂了电话,我心里挺愧疚的;张教授为我着想,我还忤逆他的意思。 后来,我后悔死了;我应该听张教授的,否则也不会经历那么一劫。 我下床,洗了些水果,拼命地胡吃海塞,就想让自己早点恢复。 毕竟明天要去做家教,不能病怏怏的。 我打开电视,一边看着,一边吃着;我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也快。 到晚上的时候,除了伤口还隐隐有些疼之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我穿上衣服,想出去走走,顺便吃个晚饭。 可还没来得及穿鞋,就听见有人敲门。 我张口问,“谁?” 我想应该是蓝姐,别人不会来的。 “我,夏雨。”她站在门外,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提着鞋,就问她,“你怎么来了?蓝姐呢?” 夏雨就说,我自己来的,王宇,对不起,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开一下门吧。 她这么说,我挺吃惊的。 吃惊之余,心里更多的是高兴。 夏雨接受我了,那我和蓝姐,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我着急提上鞋,赶紧去给夏雨开门。 门开了,可迎接我的,不是夏雨,而是一只狰狞的大脚。 我被一脚踹在了地上,房间里立刻涌进来五六个小流氓。 他们手里都握着棍子,胳膊上还有纹身,头发奇形怪状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夏雨从人群中挤出来,她愤恨地看着我,“王宇,识相点儿,现在就给我姐打电话,跟她分手。” 我又气又怒,就从地上爬起来,冲她吼道,“夏雨,你别太过分!” “你到底分不分?”夏雨握着拳头,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咬牙说,“我跟蓝姐是真爱,你别指望拆散我们!” “呵!真爱?我姐傻,我可不傻!”夏雨瞪着我,愤恨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他妈能打什么主意?我跟蓝姐在一起,碍你什么事了?!”我气得都想跺脚了,这辈子就没见过像她这么难缠的人。 夏雨就吼道,“你就是个骗子,穷贱?货!你就是想和我姐结婚,骗我姐的钱,然后再甩了她!你就是这么想的,别不敢不承认!” 我说你放屁!不要拿自己肮脏的眼光,看待别人! “呵!我肮脏?”夏雨冷笑着,又对旁边的一个人说,“小马哥,给我打,一直打到他分手为止!” 那个小马哥挺壮的,我在全盛时期,应该能干过他。 但我现在有伤,身体也没好利索;小马哥对着我,上来就是一棍子。 我赶紧拿胳膊挡着,可他伸手就抓住了我头发;接着后面的小流氓冲过来,对我一通乱砸。 被五六个人围着,我连手都还不了。 不知是谁,狠狠砸了我一下后脑勺。 当时我只感觉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我一头拱在了地上。 紧接着,我的后背、肋骨、脑袋,不停地被棍棒砸着;他们下手真狠,一点也不留情面。 他们不但砸我,还抬脚往我脸上踢。 我感觉我的嘴唇都快被踢烂了,鼻子里哗哗流血。 我趴在地上,蜷缩着,抽搐着,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殴打只有几分钟,可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好了,住手。”夏雨喊了一嘴,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夏雨走过来,朝我身上踢了一脚,“死了没?” 我想转头,哪怕狠狠瞪她一眼也好;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了。 我呼哧呼哧喘息着,血块从我嘴里往外淌。 夏雨踩着我的后背,趾高气扬说,“跟我姐分手,听见没有?” 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咬牙说,“你做梦!” “啊!” 我受伤的那只手,突然被一只脚,狠狠踩了一下;那是夏雨的脚,是恶魔的脚。 “你再说一遍?”夏雨狰狞道。 我的脸上,布满了血和泪;但骨子里的倔强,还是驱使我说,“你他妈做梦!” “啊!!” 夏雨踩着我的手,非常用力地碾压着。 十指连心,那种伤口撕裂的疼痛,能让一个人,瞬间崩溃。 “你做梦、你做…梦……”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几个字,就失去了知觉。 第十六章我和蓝姐会幸福吗 再次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感觉那是我人生中,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还好我命大,没有死;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浑身缠的跟木乃伊似得。 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手上挂着吊瓶;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眯着眼睛,喉咙干的要命。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嘴唇却疼的厉害。 我想坐起来,可浑身使不上劲,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那时的我,挺害怕的,以为自己残废了,再也配不上蓝姐了。 后来还是护士发现我醒了,给我灌了口水,又说要给我叫家属。 在海城,我哪儿有家属啊? 蓝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但她是不会知道我住院的。 结果真有人进来了,是张教授和他爱人。 张教授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忍着疼痛,勉强张口,细微地叫了声“老师”。 张教授站在床前,一个劲儿摇头叹息。 “醒过来就好了,老张,这下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张教授的爱人,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张教授转过身,语气哽咽说,“多好的孩子啊?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他爱人就说,没事的,咱不都报警了吗?等孩子恢复过来,警察会调查这件事的。 张教授就握着拳头,咬牙说,猖狂!这些贼人,真是猖狂!连我海大的学生都敢打!王宇,告诉老师,这是谁干的? “行了,消消气吧,孩子刚醒过来,你让他休息休息吧。”他爱人拉着张教授,把他拽出了病房。 我躺在床上,只有眼睛能动。 我努力回忆之前的事,可被夏雨他们打完之后,整个记忆就断了。 我不知道谁把我送到了医院,也不知道,是谁联系了张教授。 过了两天,我嘴唇的伤口愈合了,这才开口问清了始末。 张教授说,当时是宾馆的服务员,第二天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我。 当时我被扔在洗手间里,马上就要断气了。 后来宾馆那边,把我送进了医院。 可当时的医院,抢救不了我,宾馆的人也没办法,就把我扔在了那里。 那会儿刚好碰上张教授给我打电话,问我做家教的事,这才知道我出了事,就赶紧赶过来,又动用关系,把我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是专门给市里的大人物看病的医院。 我他妈真是命大!命大啊!苍天庇佑! 后来警察来了,他们问我,这事是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夏雨,蓝姐的妹妹,我又怎么能让警察抓她? 我不吭声,警察就说,你不用害怕,这起事件,已经构成了犯罪,如果证据充足,我们会严惩凶手的。 我抿着嘴,努力摇了摇头,说没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警察就说,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了,这涉及到法律,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我是坚决不能说的,如果夏雨被抓起来,蓝姐肯定伤心死了。 我一直保持沉默,警察也没办法,他们说过后再来,就离开了病房。 接着张教授就进来了,他咬牙说,“王宇,有什么事,你就跟警察说,不用害怕;老师动用了关系,只要能抓到凶手,一定从重处理。” 我流着眼泪,笑着说,“老师,谢谢你!不过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追究什么了。” 张教授不解,就一个劲儿说,你不用害怕,有老师给你撑腰。 我摇摇头,让张教授坐在床沿上,就跟他讲起了蓝姐的故事。 张教授听完,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我委屈说,“老师,爱一个人,有错吗?” 张教授抓着我的胳膊,很认真地说,“王宇,和那个叫夏蓝的断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都懵了;我本以为,他会被我们的爱情打动;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我哭着问张教授,为什么? 张教授心疼道,“除去夏雨不说,单是你们之间,相差八岁,将来就一定不会幸福的。老师是过来人,比你要看得透。” 我倔强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会幸福?! 张教授叹息道,有些事情,你这个年龄是无法理解的;听老师的,断了吧…… 听了张教授的话,我伤心死了;他是前辈,是老师,是学术泰斗;他的话,对我来说就是真理。 我和蓝姐,真的不会幸福吗? 我们是那么深爱对方,却为什么不会幸福? 那几天,我像失了魂一样,电话早就没电了,我也联系不上蓝姐。 蓝姐应该急死吧?现在正满世界找我吧? 我下不了床,就想借张教授电话,联系蓝姐。 可张教授不给我,他劝我说,王宇,你的将来,会走得很远的;你不能因为这件事,给自己的生活凭添麻烦。 我哭着,倔强说,“没有蓝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要未来,就要蓝姐!”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张教授训斥我,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哭喊着,说我只要蓝姐,这辈子有蓝姐就够了。 “你就是被她迷住了,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张教授被我气得,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老师,我不后悔的,真的不后悔。” “可她要后悔了呢?”张教授质问我。 “蓝姐不会后悔的,她会一直爱我的!” 张教授喘着粗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 过了好一阵,他才走到我床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王宇,你知道吗?30多岁的女人,需要的不是年轻和刺激,她们要的是稳定,是安全感。 我说这些我可以给的,一毕业,我就和她结婚。 张教授就摇头,说你给不了,这种东西,不是结婚就能够赋予的。如果她和你在一起了,会一辈子没有安全感的。 我就问为什么?我努力赚钱,努力养家,我对她好,怎么会没有安全感? 张教授说,因为年龄!你想想,你三四十岁的时候,正是男人最好的时代;可她呢?她已经没有青春了。她的心里会好受吗?她会不会每天都担心,有一天你会抛弃她这个黄脸婆?她有安全感吗?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种折磨? 张教授的话,跟蓝姐说得一模一样;我似乎真的太年轻了,有些东西,我确实感受不到。 可是蓝姐呢? 她明知道将来,要承受这种折磨;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跟我在一起,我还有什么理由,要放弃她? 蓝姐是个善良的女人,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张教授看了看我,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老师能做的,只是给你一个中肯的建议。 他出门的时候,把电话放在了床边。 他是个善良的老人,一点看不得自己的学生受委屈。 我沉默了半晌,最终,我还是拿起了张教授的电话。 我舍不得蓝姐,真的舍不得…… 我疯了一般,快速按着蓝姐的电话号。 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憔悴的声音。 我说姐,是我,我是小宇! “小宇!真的是你吗?!”蓝姐当时就哭了,“你个王八蛋,你死到哪里去了?姐担心死你了,你知道吗?姐都把海城的医院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你!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说姐,我没事,好好的呢,你不用担心我。 蓝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宇,到底是谁把你打成那样的?你告诉姐,姐给你找回公道。” 我咬牙,忍着对夏雨的愤怒,跟蓝姐说,就是一帮抢劫的,他们管我要钱,我不给,就把我打了。 蓝姐就哭喊道,你傻呀?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我说姐,都过去了,别再伤心了;我现在好好的,没啥事的。 蓝姐是个爱哭的女人,她一哭,我就心疼的要命。 “小宇,你知道吗?当我去宾馆找不到你,又听人说,你快要死了的时候,姐真的不想活了。姐已经离不开你了,以后你不要再莽撞了,就当是为了姐,好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默默留着眼泪说,“姐,我们都好好的;将来我们要结婚、生孩子,我陪着你慢慢变老;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有多爱你!” “嗯,姐相信你!小宇,你是个好男人;你以后就是不要姐了,姐也不怪你。” 我哭着说,别说屁话!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辈子不会离开你! “不说了,姐再也不说了,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悲伤的情绪,渐渐消散了;我哄着蓝姐,她也不哭了。 她问我在哪儿?我说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在海城,是我老师救了我。 蓝姐就说,那咱得好好谢谢人家,这可是救命之恩。 听了这话,我心里直想笑。 因为我非但没谢张教授,还把他气了个半死。 我说姐,等我出院了再说吧,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 蓝姐不愿意,非让我找医生,问问医院在什么地方。 我不想让她来,怕张教授看见她生气;就搪塞说,这个地方很神秘,医生不让随便打听。 蓝姐就傻傻说,那你就别打听了,惹了事可不好。 我和蓝姐刚挂了电话,张教授就进来了。 他看着我说,“打完了?” 我愧疚地点点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张教授就坐在床头,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自言自语说,“哎,可能时代变了吧,或许现在的社会,能够容忍你们这段孽恋;谁知道呢?我也看不透了。” 我抿着嘴,看到张教授因为我的事,愁眉苦脸的,我心里难受的厉害。 他沉思了半晌,才转过头,看着我说,“王宇,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要好好对人家;老师只奉劝你一句:守住自己的本心,要爱,就要爱得轰轰烈烈。” 我哭了,老师的宽容,让我无地自容。 第十七章一个心酸的故事 又过了十多天,我出院了。 身体还没好利索,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蓝姐了。 出了医院,我好奇地望着窗外,想记清医院的路线,可道路两旁,全是树林。 车子时而走在大道上,时而穿过石板小路,把我绕的晕头转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我问张教授,这里是哪儿? 张教授就白了我一眼,怎么?以后还想来住啊? 我说不是,就是心里好奇。 张教授不愿意说,搞得还挺神秘的。 “好好休养休养,等你身体恢复了,就赶紧去我朋友那儿,他家孩子还等着你呢。” 张教授一提家教的事,我心里就一痛。 当初,如果我听他的,当晚就去做家教的话,我也不会差点把命丢了。 可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一些事情,在命里,就已经注定好了。 回到宿舍,我赶紧给手机充电。 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听到蓝姐的声音。 宿舍两周没住人,早已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我拿抹布,擦拭着桌椅;脑子里,再次回想起,当初和蓝姐一起打扫卫生的场景。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一个假期马上就要过去了。 忙活完之后,我去洗刷间抹了把脸,就着急回宿舍,给蓝姐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我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哟,没死啊?你的命可真够硬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似得。”夏雨讽刺道。 我脑子翁地一下,咬牙说,“夏雨!你真的够了!要不是看在蓝姐的份上,我早报复你了!” “呵!报复我?你一条穷狗,有什么资格报复我?”夏雨冷笑着,“你该不会把你们村的那些农民,纠集起来,跑我家门口讹钱吧?” “夏雨,我念在你还是个孩子,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但是以后,我请你收敛起来,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哎哟~~好怕怕啊?!你是在威胁我吗?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夏雨的语气,让我十分火大。 像她这样无药可救的人,我真是第一次见。 “王宇,我还是那句话,以后要是再纠缠我姐,下次我真要了你的命!”夏雨的口气,一点都不像15岁的高中生;倒像是个小痞子,好勇斗狠的女流氓。 我咬着牙,狠声说,你做梦去吧,这辈子,我都要和蓝姐在一起。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坐在宿舍里,我脑子乱的厉害。 夏雨毕竟是蓝姐的妹妹,我不能报复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虽然我对她恨之入骨,可为了蓝姐,为了以后的幸福;我不得不去学会宽容,让夏雨接受我,认可我。 我心乱如麻,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直到了下午六点,我又给蓝姐打电话,这次蓝姐接了。 我说姐,是你吗?我是小宇。 蓝姐高兴坏了,她说你怎么样了?出院了吗?姐想死你了。 我就说,姐,我也想你,想立刻就见到你。 “你在哪儿?姐这就去找你!”蓝姐着急说。 我怕夏雨听见,就说姐,你小声点,别让夏雨听见。 蓝姐就说,怕啥?夏雨又不是外人,她就在我旁边呢,我还开了免提。 我……日! 我惊慌失措地挂了电话,心脏砰砰跳。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心里,夏雨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蓝姐又给我打电话,我直接挂了。 虽然我和蓝姐光明正大,但不知怎么,我就是怕被夏雨发现。 我扪心自问,为什么要怕她?怕挨打吗?怕被她讽刺吗? 我找不到答案,心里总觉得,要是过不了夏雨这关,我和蓝姐之间,只能是空谈。 打不通电话,蓝姐就给我发短信;因为夏雨在旁边,我也不想回。 那个时候,我和蓝姐都是煎熬的,我们相爱,却不能立刻相逢。 彼此是那么思念对方,而我却不得不逃避。 我心里难受的要命,就下楼买了酒。 回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艺基。 他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我装作没看见他,就上了楼。 我不鄙视同性恋,但对想跟我搞基的人,我还是敬而远之。 回到宿舍,我就开喝;一边喝,我就一边思考,怎么才能改变我和夏雨的问题。 喝了半瓶白酒,都喝晕了,也没想出个好主意。 我敞着宿舍门,吹着夏日的凉风,心里难受的厉害。 爱情,对我来说,怎么就这么难得到呢? 不是彼此相爱,就能在一起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阻挠我们? 我们错了吗?错在了哪里? 我灌着酒,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 我心里憋气,就拿拳头砸宿舍的门,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发泄着心头的不满。 “哥!你怎么了哥?” 远远的,艺基就从走廊里跑过来;他拉着我,劝我不要自残。 我说你滚!老子不要你管! 艺基就抱着我的腰,使劲往后拽我。 “你个死基佬,少他妈占我便宜!”我掰着艺基的手,冲他吼道。 艺基不松手,紧咬着牙说,“哥,你不要这样,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有困难,可以跟我说。” 我就怒吼道,“你给我滚,老子再不济,也不需要基佬同情!” 我骂完,艺基真的松手了;他哭了,擦着眼泪,突然冲我大叫,“你以为我愿意吗?我生下来就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艺基咬着嘴唇,白净的脸上,都是眼泪。 我虽然醉了,但还有人性;刚才的话,我确实说得有些过了。 基佬也是人,也需要尊严,他们不比别人低一等,而我却不把他当人看。 我迷迷糊糊说,艺基,对不起…… 他哭着,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哥,真的,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曾经,我自杀过,吃过安眠药,跳过江,甚至躺在马路上,想让车把我轧死;你知道吗?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像表面那么美好的。” 我看着艺基,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是个有故事的基佬,我应该尊重他的。 艺基转身,抄起桌上的白酒,狠狠灌了一口。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让他坐下来,“兄弟,对不起,我喝醉了,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放屁吧。” 艺基坐下来,又猛地灌了一口酒;他绝望地望着窗外,自言自语说,自从我记事起,就对男生有莫名的好感,那会儿还小,我以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 后来上了小学,在厕所方便,我每次看到男生的丁丁,就会莫名地心跳加速。 我就问同桌,他有没有这种感觉? 那同桌坏死了,他当着全班的面,大声说:卧槽,艺基喜欢男的,他看见丁丁就想舔! 当时班里震惊了,接着就是哄堂大笑,又对我指指点点。 后来,以前跟我要好的朋友,开始疏远我;班里的小霸王,天天欺负我。 我变得越来越孤独,身边不但没有朋友,而且天天受欺负,遭人耻笑。 十岁那年,我跳江了,那会儿我才十岁,十岁啊! 我只想一死了之,再也不想活在世俗的偏见里了。 可还是有好心人,把我救了。 我爸就告诉我说,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要勇敢的活着。 幸好我父母,没有放弃我,他们一直鼓励我,疼爱我,让我转学,还搬了家。 可我仍然见不得光,每天都用孤独、冷漠来掩饰着自己。 虽然我没有朋友,但父母给我的爱,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就在高三那年,我父母因为要工钱,供我上大学,结果被包工头给活活打死了! 我家里的亲戚,都不顶用;我父母就那么含冤而死了…… 你知道吗?那晚,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药。 要不是亲戚发现的早,我早就跟父母一起去了。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要勇敢快乐的活着,因为我是父母,在这世上的延续。 …… 听了艺基的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说,“艺基,如果你不嫌弃我,咱们就做兄弟吧。” 艺基看着我,久久不说话。 我怕艺基误会,就说我是真想和你做兄弟,并不是找个理由,拒绝和你搞基的。 艺基就哭着说,“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嫌弃我是基佬吗?” 我摇摇头,非常肯定地说,“在我眼里,只有兄弟,没有基佬。” 艺基“哇”地哭了起来,“哥,谢谢你,终于有人跟我做朋友了!” 我说不是朋友,是兄弟! 艺基朝我扑过来,我用力搂着他。 我再也感觉不到恶心了,人只有彼此理解,才能相互尊重。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蓝姐竟然来了。 她站在门口,默默地看了我们半天,才尖叫道:“王宇!你不接我电话,竟然在这里搞基!我恨死你了!!!” 第十八章夏雨的报复 我真傻,明知道不接蓝姐电话,她肯定会来找我的,可我还跟艺基这么暧昧。 走廊里,啪嗒啪嗒,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推开艺基,赶紧冲了出去。 蓝姐走得很快,带着愤怒,走进了楼道。 我就在后面喊,“姐,等等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她不说话,跑了起来,似乎有意要躲着我。 一直到了楼下,蓝姐钻进车里,我才追上她,趴在车前说,“姐,你误会了,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是那种人!” 夏雨也在车里,她就问蓝姐怎么了?是不是我欺负她了? 蓝姐自嘲地笑了笑,“双性恋,真是世间少见!” 说完,她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就跑没影了。 我站在原地,无语了,彻底无语了…… 回宿舍的时候,艺基正扒我衣橱。 我就问他,你干嘛? 艺基说,“哥,我也没啥事,就给你洗洗衣服吧。” 我说不用,回头自己洗就行了。 艺基就说,“反正我也要洗,就凑一起吧。” 他端着一盆衣服,去了水房;我靠在写字台上,心乱如麻。 我和蓝姐的爱情,真是抑扬顿挫,波折不断。 想了半天,我就给她发短信,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包括艺基苦命的身世。 蓝姐那么善良,我想她一定会理解的。 发完短信,我肚子有些饿了,就叫着艺基下去吃饭。 艺基就说要请我,我说我是大哥,怎么能让你掏钱? 他拗不过我,一脸的幸福。 下楼的时候,似乎是出于本能,他伸手就挽着我胳膊。 我有些不好意思,就非常委婉地说,“艺基,咱都是男人,挽胳膊有点那啥吧?” 艺基就赶紧缩回去,说哥你别生气,你懂我的。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哥不生气,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艺基点点头,跟在我后面,像个找到依靠的孩子一样。 我俩都是穷孩子,没多少钱。 就在路边吃了碗拉面,才五块钱。 可艺基却高兴地要命,他说这是他父母去世后,吃得最愉快的一顿饭。 我就说,等哥将来发达了,一定天天请你吃大餐。 艺基高兴死了,他抓着我胳膊说,哥,我等着,我要吃鲍鱼、吃大龙虾! 我说行,到时候,哥给你来个两斤的大龙虾,撑死你! 那时,我们吃着乞丐的饭,幻想着皇帝般的生活。 虽然我们都是穷小子,一无所有,却快乐的要命。 后来,我发达了,有钱了,我能从法国请厨子做饭。 可是艺基…… 已经不在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不富有,宁愿过穷人的生活。 只要他还能活着。 可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我俩吃完饭,艺基就让我陪他逛逛校园。 我说咱俩大男人,有啥好逛的? 艺基就拉着我,他说校园很美,可入学三年,却没人陪他逛过。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痛,就无法拒绝了。 走在校园里,艺基就说,他喜欢摄影,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摄影师,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相机。 我说不就是拍个照吗?这也能叫梦想? 艺基就说,摄影是一门艺术,不是拍照那么简单的。 然后他就拿出手机,对着草坪拍了一张。 他那手机也是山寨的,像素差得跟打了马赛克似得。 虽然我不懂摄影,虽然他的手机很差劲;但当我看了他拍的照之后,确实感觉挺棒的! 我就拿出我的手机,“来,用哥的手机拍一张。” 艺基看到我的手机,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就鄙视他没见过世面,不就是一个手机吗?至于吗? 艺基就跟我说,我的手机像素多高,摄影功能多强大,成像效果多好等等。 我听不大懂,就说赶紧照,拍的好看点,我要当手机壁纸。 他就点点头,选了半天角度,最后很认真地拍了一张。 拿过手机,我看了一下,照的真美!他确实是个天才。 于是我想了一下,忍着心里的不舍,就把手机卡拆了出来。 艺基问我干什么?我没理他,也把他的手机卡拿了出来。 “给!”我把我的手机递给他。 艺基茫然地看着我,“哥,你这是干嘛?” 我不耐烦地说,“咱俩换了。” 艺基惊呆了,他连忙摇头,“哥,你疯啦?你的手机这么高档!” 我就说,少废话!给你你就拿着。 艺基说,太贵重的,我真的不能要。 我就生气了,说你要不拿,就不把我当兄弟。 其实我对手机,是没什么太大概念的;蓝姐给我的手机,在我手里,只能发挥打电话、发短信、玩游戏的功能。 可对艺基不一样,那是他的梦想。 艺基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哥,你真好!” 看着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我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我就赶紧解释,说我们是兄弟,兄弟就应该仗义。 艺基这才开口说,哥,谢谢你,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我拍了他一下,报个屁! 艺基拿着手机,拉着我在校园里,到处拍照;他高兴坏了,对手机爱不释手。 快天黑的时候,蓝姐才给我打电话。她张嘴就说,“王宇,你个死人,怎么发了条短信,就没动静了?” 我高兴的厉害,就厚脸皮说,您不是在气头上吗?我就是打电话,你能接啊? 蓝姐就骂我,说我坏死啦,都不给她机会折磨我。 然后我又说,我跟艺基,是好兄弟,我们不搞基的。 蓝姐说,“我当然知道,但看你俩抱在一起,我还是有点想恶心。” 我就生气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还故意为难我?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浑身都是毛病!”蓝姐跟我打嘴仗,从来不吃亏。 我问她,“姐,夏雨不在你旁边吧?” 蓝姐就不爽道,“我生气就是因为这件事,夏雨怎么了?你为什么老躲着她?她就那么讨厌吗?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你再看看夏雨,今天下午,她还好心好意陪我,去你们学校看你呢。” 听了这话,我特么都无语了! 夏雨好心好意?她还来学校专门看我?! 呵!真他妈笑话!她指不定又想什么坏心思呢。 可是这些话,我却不能跟蓝姐说;如果她一旦知道,夏雨伤害了我,还差点弄死我的话;蓝姐一定伤心死了,她是不愿看到我受伤的,但她更离不开夏雨。 亲情与爱情之间,蓝姐的选择,一定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妹妹。 我就说姐,你别生气了;我不是讨厌夏雨,只是她还没接受我,我如果明目张胆的跟你打电话,夏雨心里,肯定会难受的。 蓝姐想了一下说,“也是哦,原来你是为夏雨着想啊,姐误会你了,对不起。” 我就说没事,以后咱们联系,你尽量躲着她吧。 蓝姐就说行,她也不想让夏雨难受。 挂了电话,天色已经不早了;艺基乐此不疲,还蹲在草坪上,撅着屁股拍摄。 我说走啦,回宿舍。 艺基高兴地跑过来,举着手机,给我看他拍的图片。 回去的路上,微风阵阵;我跟艺基有说有笑,无话不谈。 可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 艺基看我脸色大变,赶紧问我怎么了? 我小声说,“艺基,赶紧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艺基看了看前面的几个人,还是有些不解,就问我,“哥,你认识他们?”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有几个流氓,已堵在了我们后面。 现在,艺基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我不能连累艺基,他是无辜的。 于是我急中生智,一脚踹在了艺基腰上,“草泥马基佬,老子恶心死你了!你要再缠着我,我他妈弄死你!” 艺基懵了,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踹他、骂他。 我也没法解释,只想跟他撇清关系。 因为我面前,站着一帮恶魔,那群差点要了我命的恶魔。 我突然明白了,夏雨陪蓝姐来学校的目的,就是找准我的宿舍,好报复我! 那个被称为小马哥的流氓,嘴里叼着烟头,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嘚嘚瑟瑟朝我走来。 艺基抱着我的腿,他哭着问我为什么?我们不是兄弟吗? 我心里着急,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谁他妈跟你是兄弟?死基佬!快给老子滚,我看见你就恶心!”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艺基就摇着头,一个劲儿说哥,不要,你不要这样,我会自杀的。 这个时候,那群流氓已经围了过来。 第十九章恶魔,大变态 我着急看着艺基,这家伙,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艺基抱着我的腿,抓得死死的,他哭着,就是不肯放手。 我想我们完了,这群流氓,心狠手辣;上次在宾馆,就是他们,差点要了我的命。 领头的小马哥,嘚嘚瑟瑟抽着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行啊?!你小子真有能耐,不但偷情,而且搞基,你他妈也是个人才啊!” 他手里拿着弹簧刀,在路灯下,显得明晃晃的。 艺基看着他们,吓得直打哆嗦。 我就咬牙说,“你骂谁呢?你他妈才搞基!我不认识这个神经病,操!” 话虽难听,可我只想跟艺基撇清关系;如果因为我,让艺基出了事,我会内疚死的。 小马哥就把烟头一扔,阴笑道,“你们真的不认识?” 我就装作漫不经心说,“谁他妈愿意跟基佬认识!” “那就好!”小马哥欣喜道,“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就留给我吧,老子搞基!” 说完,他就一把将艺基提起来,解他的裤腰带。 小马哥的小弟,也跟着起哄说,老大威武!老大一柱擎天! 我特么都惊呆了!事情怎么会这样? 艺基拽着我的衣角,流着眼泪,嘴里不停地说,“哥,救我,救救我……” 我能不救他吗?他可是我兄弟啊! 我就拼命冲过去,对着小马哥的鼻子,就是一拳。 他似乎没想到,我爆发力这么强,几乎没有反抗,就躺在了地上。 我扛起艺基,撒腿就跑。 可还没跑两步,背后就被人踹了一脚。 我一个趔趄,跟艺基一起摔在了地上。 小马哥就大骂,给我打!往死里打! 我想跟他们对打,可还没站起来,五六个流氓就围过来,对我拳打脚踢。 他们一边打我,一边踢艺基。 我爬过去,把艺基护在身下;我是大哥,决不能让他受伤害。 艺基就哭着推我,嘴里不停地喊,“不要打我哥,不要打我哥!” 这帮流氓,下手真是太狠了,他们毫无顾忌,拼了命地踢我。 我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了,想反抗,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小马哥堵着鼻血,冲过来狠狠踢了我两脚,就说把那个基佬拉出来,老子要开荤!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艺基;可他们有七个人,很容易就将我们分开了。 小马哥抱着艺基的腰,又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艺基的屁股特别白,被小马哥捏了好几个手印子。 “不要,不要!”艺基拼命哭喊着,他的声音,就像刀子一样,扎在了我心里。 那一刻,我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吼道,“有事冲我来!你他妈要敢动他,老子杀了你!” 小马哥就哈哈大笑,他抓着艺基的头发,脱下自己的裤子,肮脏的东西,直挺挺的,就那么对着艺基的屁股。 我想,我从来都没这么愤怒过,我恨死这群流氓了,真他妈的王八蛋! 艺基似乎绝望了,我们没有帮手,没有人会来救我们;我们就像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无助、绝望、哀伤…… 小马哥捏了一把鼻血,往艺基的屁股上抹了抹,就使劲捅了进去。 我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变态的人! 艺基就像个死人一样,眼神呆滞,被小马哥一前一后顶着。 “我操?你妈,我跟你拼啦!!!”我挣命一般,想爬起来,可又被无情的拳脚,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心碎的麻木,似乎让我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就那么看着,看着艺基被一次次撞击,又一次次露出痛苦的表情。 直到小马哥打了个哆嗦,艺基无力地倒在地上时,我才缓过来,爬到艺基旁边,死死抱着他。 “爽!”小马哥提上裤子,又叼起一根烟,踩着我的脑袋说,“夏雨说了,如果你不分手,她就让我每天都来招呼你,好自为之吧!” 他挥了挥手,带着众流氓扬长而去。 我吃力地坐起来,怀里搂着艺基,死死看着他们。 这个仇,老子他妈的一定要报! 天黑了,寂静的校园里,传来一阵虫鸣声。 我俩在楼下坐了很久,谁都没说话。 艺基就跟傻了一样,眼神呆滞,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恢复了一些体力,就给他提上裤子,背他上了宿舍楼。 到了屋里,我想把他放到床上,可艺基却挣开了我,到阳台拿了个盆子,去了水房。 虽然我浑身上下,疼的厉害,一点也不想动弹。 可我又怕艺基出事,怕他寻短见,就咬牙站起来,拖着身子,去水房看着他。 艺基接了水,把裤子脱下来,不停地洗着屁股。 我就说,艺基,对不起,哥对不起你…… 艺基就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还是机械性地清洗着。 他洗了很久,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不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他的伤痕。 我无助地靠在墙上,流着眼泪,不停地攥着拳头砸墙。 我骂我自己没用,连兄弟都保护不了,我他妈真该死! 不知什么时候,艺基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拉着我砸墙的胳膊说,哥,我没事了,你别伤心了。 他怎么可能没事?那种非人的折磨,是一句话就能抹去的吗?! 我就咬牙说,你放心吧,哥早晚替你报仇! “别了哥,咱们都是学生,斗不过他们的。”艺基咬着嘴唇,眼角挂着眼泪。 我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咬牙说,哥报警,将那群王八蛋抓起来! 虽然这么做,会把夏雨牵扯进来;可我他妈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恶魔,她应该遭报应! 可艺基却拉着我,不让我报警。 我就问他,为什么?! 艺基哭了,他艰难地开口说,哥,这件事,我们都忘了吧。我还是个学生,要脸的。 我不说话了,抱着艺基,默默流着眼泪。 是啊!一个女人被强?奸,为了脸面,都不愿报警;更何况一个男人呢? 那夜,我想让艺基在我宿舍睡,可他坚持要回去。 他似乎知道我担心他,怕他寻短见;他就笑笑说,“哥,我不会想不开的,别忘了,我活着,是为了我父母。如果我真的要寻短见,那也是因为我爱的人,伤了我。” 艺基回了自己宿舍,寂静的黑夜里,我想,他一定在默默地舔着伤口吧…… 那夜,我一直睡不着,身上疼,心里更疼! 夏雨真的太过了,我他妈怎么可能再忍着她? 蓝姐,对不起了,不管你怎么选择,是我,还是夏雨,我都要报复!我真的要报复! 深夜里,我看着张教授的手机号;只要我一个电话,或是一条短信;那么夏雨,明天必定会出现在派出所里。 可蓝姐,她一定会急疯的,那是她妹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我踌躇着,犹豫着,宿舍里熄了灯,可我却久久睡不着。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宿舍门被敲响了。 我想应该是艺基吧,这么晚了,也只有他能来找我。 可当我打开门时,一张火热的双唇,瞬间吻在了我的嘴上。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呼吸,熟悉的身影…… 蓝姐抱着我,把我往宿舍里推,我脑子一片空白,就抱着她,拼命狂吻。 好一阵子过后,蓝姐推开我,轻轻打了我一下说,“坏蛋,把门关上!” 我就赶紧问她,夏雨呢?她来了没? “没有啦,姐偷偷跑出来的,姐想你了!”蓝姐说着,小手就朝我下面抓。 宿舍没灯,蓝姐也看不清我身上的伤。 可下午的事情,让我身心疲惫,我真的没有性趣干那事。 可蓝姐大半夜跑过来,我总不能让她扫兴。 蓝姐拉我上床,激吻抚摸、抵死缠绵;她还是那么疯狂,像少女般上下跳动。 可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做?爱,就像被破?处了一样,痛的厉害! 我本以为蓝姐做完了就会走,可是她却搂着我睡着了。 深夜里,蓝姐又爬起来;我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骑在我身上。 我浑身疼的不行,睁开眼一看,蓝姐又在折腾我。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蓝姐表面纯洁的要命,没想到骨子里却这么渴望! 我浑身疼的要命,就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可蓝姐来劲了,他以为我爽的厉害,就更加狂野了。 我抓着被子,脚死死蹬着床沿,黑夜里,我拼命地摇头,却不敢制止蓝姐。 那夜,蓝姐要了三次,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本来是想劝蓝姐,做完之后,赶紧回家的。 毕竟,我怕第二天,她看到我身上的上,为我担心。 可我太困了,又疲又困,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在蓝姐的惊叫声中,被吵醒的。 “啊!!!”一声惊叫! 我慌忙醒来,就看见蓝姐流着眼泪,轻轻抚摸着我身上的淤青。 “小宇,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事瞒着姐对不对?你快告诉姐,告诉姐啊!”蓝姐哭着,摇着我的胳膊;她太心疼了,嘴唇都在发抖。 她这么爱我,这么疼我,我要告诉她实情吗? 我要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夏雨干得吗? 第二十章一个善良的孩子 我着急看着艺基,这家伙,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艺基抱着我的腿,抓得死死的,他哭着,就是不肯放手。 我想我们完了,这群流氓,心狠手辣;上次在宾馆,就是他们,差点要了我的命。 领头的小马哥,嘚嘚瑟瑟抽着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行啊?!你小子真有能耐,不但偷情,而且搞基,你他妈也是个人才啊!” 他手里拿着弹簧刀,在路灯下,显得明晃晃的。 艺基看着他们,吓得直打哆嗦。 我就咬牙说,“你骂谁呢?你他妈才搞基!我不认识这个神经病,操!” 话虽难听,可我只想跟艺基撇清关系;如果因为我,让艺基出了事,我会内疚死的。 小马哥就把烟头一扔,阴笑道,“你们真的不认识?” 我就装作漫不经心说,“谁他妈愿意跟基佬认识!” “那就好!”小马哥欣喜道,“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就留给我吧,老子搞基!” 说完,他就一把将艺基提起来,解他的裤腰带。 小马哥的小弟,也跟着起哄说,老大威武!老大一柱擎天! 我特么都惊呆了!事情怎么会这样? 艺基拽着我的衣角,流着眼泪,嘴里不停地说,“哥,救我,救救我……” 我能不救他吗?他可是我兄弟啊! 我就拼命冲过去,对着小马哥的鼻子,就是一拳。 他似乎没想到,我爆发力这么强,几乎没有反抗,就躺在了地上。 我扛起艺基,撒腿就跑。 可还没跑两步,背后就被人踹了一脚。 我一个趔趄,跟艺基一起摔在了地上。 小马哥就大骂,给我打!往死里打! 我想跟他们对打,可还没站起来,五六个流氓就围过来,对我拳打脚踢。 他们一边打我,一边踢艺基。 我爬过去,把艺基护在身下;我是大哥,决不能让他受伤害。 艺基就哭着推我,嘴里不停地喊,“不要打我哥,不要打我哥!” 这帮流氓,下手真是太狠了,他们毫无顾忌,拼了命地踢我。 我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了,想反抗,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小马哥堵着鼻血,冲过来狠狠踢了我两脚,就说把那个基佬拉出来,老子要开荤!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艺基;可他们有七个人,很容易就将我们分开了。 小马哥抱着艺基的腰,又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艺基的屁股特别白,被小马哥捏了好几个手印子。 “不要,不要!”艺基拼命哭喊着,他的声音,就像刀子一样,扎在了我心里。 那一刻,我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吼道,“有事冲我来!你他妈要敢动他,老子杀了你!” 小马哥就哈哈大笑,他抓着艺基的头发,脱下自己的裤子,肮脏的东西,直挺挺的,就那么对着艺基的屁股。 我想,我从来都没这么愤怒过,我恨死这群流氓了,真他妈的王八蛋! 艺基似乎绝望了,我们没有帮手,没有人会来救我们;我们就像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无助、绝望、哀伤…… 小马哥捏了一把鼻血,往艺基的屁股上抹了抹,就使劲捅了进去。 我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变态的人! 艺基就像个死人一样,眼神呆滞,被小马哥一前一后顶着。 “我操?你妈,我跟你拼啦!!!”我挣命一般,想爬起来,可又被无情的拳脚,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心碎的麻木,似乎让我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就那么看着,看着艺基被一次次撞击,又一次次露出痛苦的表情。 直到小马哥打了个哆嗦,艺基无力地倒在地上时,我才缓过来,爬到艺基旁边,死死抱着他。 “爽!”小马哥提上裤子,又叼起一根烟,踩着我的脑袋说,“夏雨说了,如果你不分手,她就让我每天都来招呼你,好自为之吧!” 他挥了挥手,带着众流氓扬长而去。 我吃力地坐起来,怀里搂着艺基,死死看着他们。 这个仇,老子他妈的一定要报! 天黑了,寂静的校园里,传来一阵虫鸣声。 我俩在楼下坐了很久,谁都没说话。 艺基就跟傻了一样,眼神呆滞,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恢复了一些体力,就给他提上裤子,背他上了宿舍楼。 到了屋里,我想把他放到床上,可艺基却挣开了我,到阳台拿了个盆子,去了水房。 虽然我浑身上下,疼的厉害,一点也不想动弹。 可我又怕艺基出事,怕他寻短见,就咬牙站起来,拖着身子,去水房看着他。 艺基接了水,把裤子脱下来,不停地洗着屁股。 我就说,艺基,对不起,哥对不起你…… 艺基就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还是机械性地清洗着。 他洗了很久,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不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他的伤痕。 我无助地靠在墙上,流着眼泪,不停地攥着拳头砸墙。 我骂我自己没用,连兄弟都保护不了,我他妈真该死! 不知什么时候,艺基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拉着我砸墙的胳膊说,哥,我没事了,你别伤心了。 他怎么可能没事?那种非人的折磨,是一句话就能抹去的吗?! 我就咬牙说,你放心吧,哥早晚替你报仇! “别了哥,咱们都是学生,斗不过他们的。”艺基咬着嘴唇,眼角挂着眼泪。 我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咬牙说,哥报警,将那群王八蛋抓起来! 虽然这么做,会把夏雨牵扯进来;可我他妈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恶魔,她应该遭报应! 可艺基却拉着我,不让我报警。 我就问他,为什么?! 艺基哭了,他艰难地开口说,哥,这件事,我们都忘了吧。我还是个学生,要脸的。 我不说话了,抱着艺基,默默流着眼泪。 是啊!一个女人被强?奸,为了脸面,都不愿报警;更何况一个男人呢? 那夜,我想让艺基在我宿舍睡,可他坚持要回去。 他似乎知道我担心他,怕他寻短见;他就笑笑说,“哥,我不会想不开的,别忘了,我活着,是为了我父母。如果我真的要寻短见,那也是因为我爱的人,伤了我。” 艺基回了自己宿舍,寂静的黑夜里,我想,他一定在默默地舔着伤口吧…… 那夜,我一直睡不着,身上疼,心里更疼! 夏雨真的太过了,我他妈怎么可能再忍着她? 蓝姐,对不起了,不管你怎么选择,是我,还是夏雨,我都要报复!我真的要报复! 深夜里,我看着张教授的手机号;只要我一个电话,或是一条短信;那么夏雨,明天必定会出现在派出所里。 可蓝姐,她一定会急疯的,那是她妹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我踌躇着,犹豫着,宿舍里熄了灯,可我却久久睡不着。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宿舍门被敲响了。 我想应该是艺基吧,这么晚了,也只有他能来找我。 可当我打开门时,一张火热的双唇,瞬间吻在了我的嘴上。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呼吸,熟悉的身影…… 蓝姐抱着我,把我往宿舍里推,我脑子一片空白,就抱着她,拼命狂吻。 好一阵子过后,蓝姐推开我,轻轻打了我一下说,“坏蛋,把门关上!” 我就赶紧问她,夏雨呢?她来了没? “没有啦,姐偷偷跑出来的,姐想你了!”蓝姐说着,小手就朝我下面抓。 宿舍没灯,蓝姐也看不清我身上的伤。 可下午的事情,让我身心疲惫,我真的没有性趣干那事。 可蓝姐大半夜跑过来,我总不能让她扫兴。 蓝姐拉我上床,激吻抚摸、抵死缠绵;她还是那么疯狂,像少女般上下跳动。 可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做?爱,就像被破?处了一样,痛的厉害! 我本以为蓝姐做完了就会走,可是她却搂着我睡着了。 深夜里,蓝姐又爬起来;我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骑在我身上。 我浑身疼的不行,睁开眼一看,蓝姐又在折腾我。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蓝姐表面纯洁的要命,没想到骨子里却这么渴望! 我浑身疼的要命,就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可蓝姐来劲了,他以为我爽的厉害,就更加狂野了。 我抓着被子,脚死死蹬着床沿,黑夜里,我拼命地摇头,却不敢制止蓝姐。 那夜,蓝姐要了三次,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本来是想劝蓝姐,做完之后,赶紧回家的。 毕竟,我怕第二天,她看到我身上的上,为我担心。 可我太困了,又疲又困,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在蓝姐的惊叫声中,被吵醒的。 “啊!!!”一声惊叫! 我慌忙醒来,就看见蓝姐流着眼泪,轻轻抚摸着我身上的淤青。 “小宇,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事瞒着姐对不对?你快告诉姐,告诉姐啊!”蓝姐哭着,摇着我的胳膊;她太心疼了,嘴唇都在发抖。 她这么爱我,这么疼我,我要告诉她实情吗? 我要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夏雨干得吗? 第二十一章文明人,做文明爱 夏雨和小楠,同样都是高中生,可差距却是如此巨大。 他们一善一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保持着人性的平衡。 我摸着小楠的脑袋说,孩子,不哭,你忘了“阿甘精神”了吗? 小楠就说,老师,我没忘;执着、努力,即便是个傻瓜,也要让自己的人生,活得精彩! 我点点头,觉得小楠一点都不笨;他可能智商不高,但在他的人性里,却闪耀着一种光辉——单纯、善良。 我就跟他说,小楠,不要自卑;在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有很多,但执着、努力的人却很少。人的特质,不仅仅只有聪明,它还包含了善良、勤劳、乐观、诚信。我们可能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但我们可以做最善良、最勤奋的那个人。 小楠抿着嘴角的眼泪说,谢谢你老师,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话的人,你是个好老师。 我说你也是个好学生,很懂事、很善良。 被我夸奖,小楠有些不好意思,他就从柜子里,拿了几包零食,拆开袋,递给我,“老师,给你吃!” 我说不吃,他就硬塞给我,说一起吃。 第一次做家教,就吃零食,终究有些不太好。 可我又不想让小楠寒心,就尝了两口,确实挺好吃的。 小楠就说,以前请的家教,嫌我笨,都不认真教我,光顾着骗钱。 我说你也不笨啊?都能看出来人家骗钱。 小楠就说,我爸爸告诉我的,他们老是找我爸,说我太笨了,教起来费脑子,得加钱才能继续教。 我特么…… 这是哪个孙子家教? 干这种缺德事,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吗? 自己教不好,还怪别人笨;我特么要是小楠的爸爸,非大耳光子呼死他! 忍着怒气,我说小楠,你放心好了,老师不会像他们那样的。 小楠就嚼着零食说,我也觉得老师不会,王老师是好人。 和小楠聊了一会儿,我就开始进入正题;问他学习进度、各科成绩状况。 说实话,小楠的成绩,简直一塌糊涂;我出了几道简单的题目,给他测试了一下,他几乎想了很久,才把答案做出来,还错了一半。 没有办法,我只能从最基础的知识,慢慢给他讲讲起。 他听得很认真,可就是学不会,讲完了就忘,我也是醉了…… 一整个下午,我讲得头昏脑涨,小楠学进去的却很少;他有些惭愧地看着我说,“老师,我太笨了,对不起……” 我揉了揉太阳穴,就说不是你笨,是老师的方法不正确。 小楠就不吭声了,他端起书本,又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我就说歇会儿吧,你也累了半天了。 小楠很倔强,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老师,你说过,勤奋和努力,也是人性的闪光点;我不聪明,但我可以更勤奋、更努力。” 我说那也要劳逸结合,不能太累了。 小楠不听,还是很吃力地看书。 快晚上的时候,杨东林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他把我留下来吃饭,还说我是最敬业的老师,不偷奸耍滑。 我也挺饿的,就没推辞。 小楠还是那么执着,吃饭的时候,还抱着课本看;有不懂的,立刻就问我。 吃完饭,走出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上了公交,点开手机,就看到蓝姐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 蓝姐说,你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姐晚上好偷偷找你。 其实我身上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只不过身上有些淤青,碰一下挺疼的。 昨晚,我已经见识过蓝姐的疯狂了,她的蛮腰,力度太大,而且每次都坐在我小腹的淤青上,实在有些受不了。 我就跟蓝姐说,等着吧,有你浪的时候。 蓝姐就骂我,我老说她浪,她嫌难听,让我别说了;要说也得晚上,羞羞的时候说。 我就说好,大家都是文明人,做文明爱。 蓝姐说,“滚蛋,谁跟你做文明爱?!” 我俩在短信里斗嘴,聊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公交车已经到了海大。 我下了车,往宿舍方向走;心里又想着艺基,不知道他吃没吃晚饭。 我给他打电话,却发现他声音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艺基?”我有些担心道。 艺基就打着哆嗦问我,哥,你在哪儿? 我说我进学校了,一会儿就到宿舍,你吃饭了吗?我给你捎点? 艺基就赶紧说,哥你别来,那帮流氓就在宿舍楼下,他们好像还要打你! “操!” 听到这个消息,我火冒三丈! 妈的,还没完了?! 我就咬牙说,艺基,你在宿舍老实呆着,哥给你报仇去! 艺基慌张说,哥,不要!他们人多,你打不的!现在学校放假,连保安都没有,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我就说,少废话,你在宿舍躲着就行了! 说完,我狠狠挂掉电话!他妈的,不就是人多吗?我正面打不过你们,还不能搞个偷袭?! 这帮王八蛋,我简直恨透他们了! 第一次他们差点把我打死;第二次,他们强?暴了艺基! 仇深似海,我真的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进了学校,我没急着往宿舍楼下走;而是先去了学校里的小市场,在一家商店门口,摸了个酒瓶子。 这玩意儿好使,一瓶子下去,直接爆头;剩下的酒瓶渣子,还能当刀子用! 握着酒瓶,我小心翼翼潜伏到宿舍楼下。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远远地,我就看见六七个人影,在宿舍楼门口晃悠。 我们宿舍楼前,有一小片桃树林;我悄悄钻进林子里,在树叶的遮挡下,慢慢往前挪。 说实话,虽然我体格强壮,打球也挺好;但我从小到大,没怎么打过架,一直都是好好学生。 可人都是被逼出来的,面对穷凶极恶的流氓,我不能就这么服软、逃避,我必须弄他们,真的,必须弄!往死里弄!!! 那个时候,我躲在桃树下面,心里挺紧张的。 那帮人很分散,往哪儿看的都有,如果我贸然冲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毕竟对方有六七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发现我,我估计自己就要遭殃。 我手心一直冒汗,树林里都是蚊子,我蹲在桃树后面,被咬得浑身难受。 等了将近十分钟,其中一个流氓说,“马哥,咱这么干等,能堵到那小子啊?” 小马哥叼着烟,很神在地说,“等着吧,这小子总得吃饭,我就不信他不下来。” 原来,他们以为我在宿舍里。 那流氓又说,马哥,咱们这么多人聚在楼下,该不会让那小子发现了,不敢下来了吧? 小马哥一拍脑袋,“对啊!你他妈怎么不早说?走!跟老子一起,抄他宿舍!” 那流氓赶紧拦着说,马哥,不行的!咱们毕竟是校外的,一旦抄了大学生宿舍,事情可就大了! 小马哥就不屑说,操!校外的怎么了?老子还是他妈流氓呢!去,去给我挨个宿舍找! 那些人有些不情愿,毕竟在楼外打人,和在宿舍内打人,这是两码事。 小马哥就掏出他的弹簧刀,对着众人一顿比划。 看见刀子,他们挺害怕的,就呼呼啦啦往宿舍走。 看到这一幕,我心想要坏事,艺基还在宿舍呢,要是被小马哥看见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趁着他们都背对着我,我赶紧冲出去,找准小马哥,甩手就是一酒瓶子。 砰! 酒瓶应声碎裂,小马哥的脑袋顿时就见了红。 握着酒瓶渣子,我还想在他身上捅一下;可那帮流氓已经反应过来,呼呼啦啦就要包围我。 我不敢恋战,虽然知道,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但眼前的形势,我不得不拔腿就跑。 蓝姐说得对,打不过就跑,不丢人的,更何况我还赚了便宜。 我在前面跑,他们就在后面追;我体力挺好的,爆发力也很强。 再加上身上没有硬伤,跑起来虎虎生风! 小马哥在后面捂着脑袋,嘴里不停地喊着,抓住他!抓住他!我要弄死他! 可他们都没我跑得快,我是山里娃,小时候就在山里追兔子,腿脚早就练出来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被我甩没影了。 我不敢在大街上逗留,怕被他们发现;就闪身进了一家商店里。 我蹲在一个货架底下,赶紧给艺基打电话。 艺基问我,哥,你怎么样了?刚才我看楼下有人打架,是不是你? 我说是我,你赶紧从宿舍出来,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艺基问我为什么? 我就说少废话,赶紧走! 挂了电话,我仍然心有余悸。 刚才如果我慢上半拍,估计现在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我坐在地上,靠在货架旁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体力恢复地差不多了,我又给艺基打电话。 艺基说他出来了,正躲在小市场的一家水果店里,他又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说刚才我把小马哥打了,他们追不上我,很有可能去宿舍找你,拿你出气! 艺基就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就说先等等,过会儿再说。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我腿都坐麻了。 商店老板就赶我,说下班了,别在儿蹭了,连东西都不买。 这商人,真势力眼,我就扔下一块钱,买了瓶矿泉水。 咕咚咕咚! 我灌了两口水,又问艺基没事吧? 艺基说还行,就是被水果店老板赶出来了,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就说你再找个地方躲着,我去宿舍看看他们走了没有。 来到学校,我悄悄朝宿舍那边走,楼下没什么人,我以为他们走了。 结果我刚进宿舍楼,就听见二楼有人喊,“开门,找个人!” 那是小马哥的声音,我一个激灵,撒腿又跑了出来。 妈的,让他们查吧! 我跑出学校,又把艺基叫过来。 “哥,咱们去哪儿?”艺基跟在我后面,拉着我的衣角,夜深了,他有些害怕。 我就说能去哪?当然是找地方睡觉! 我心里挺火的,原本想扎小马哥一酒瓶子,结果没得手,还被他们追得无家可归。 妈的,那就慢慢玩儿,看谁耗得过谁! 我带着艺基,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便宜旅馆,住了下来。 我们两人东躲西藏,累得跟条狗似得。 躺在床上,艺基抱着我说,哥,咱们怎么办啊?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我将他的胳膊拿开说,注意影响! 艺基就不好意思,羞着脸,翻了个身;床太小,他差点滚下去…… 我心里都是火,欺人太甚了! 一次又一次,还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吗? 我他妈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你们这群臭流氓?! 我实在气不过,就翻身下楼,去了学校。 他妈的,老子能偷袭你第一次,就能搞你第二次! 今天晚上,我必须得捅小马哥一酒瓶渣子! 第二十二章报仇但未雪恨 夜,漆黑;血,沸腾! 从小到大,我没像现在这么好战过。 这群阴魂不散的臭流氓,那个傻逼小马哥,他们欠我的,我一定要他们还回来! 我走得飞快,艺基也跟了出来。 他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手里还拿着拖把,估计是从旅馆偷的。 我回头,有些不耐烦说,你跟着我干嘛?赶紧回去睡觉! 艺基攥着拖把,很坚定地跑到我身边说,哥,有难一起当! 看着他瘦削的身体,除了给我添乱,我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用处。 我就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回去吧,别添乱,省的到时候打起来,我还得照顾你。 艺基很坚决,就说不用我照顾,他自己能行。 我生气说,你给我回去,听到没有? “我不!”艺基拿着拖把,气呼呼地走到我前面。 我冲过去,一把拽住他,怒吼道,“你他妈还想让小马哥,再干你一炮是不是?!给我滚回去!” 我一凶他,艺基就不说话了。 不知是我说到了他的痛处,还是我的气势,把他吓住了。 艺基擦了把眼泪,把拖把递给我,就回去了。 我看看手里的拖把,这玩意儿也没啥战斗力,就扔到了路边。 夜深了,整个校园很寂静。 我还是去小商店那边,在门口摸了个酒瓶子;又躲躲闪闪,朝着宿舍楼方向走去。 远远的,我看到宿舍楼下,有几个闪烁的红点。 我缓缓靠近,再次潜伏进桃树林里,这才发现,是那几个流氓在抽烟。 宿舍楼下的路灯虽然灭了,但我还能依稀分辨出,哪个是小马哥。 他头上缠着纱布,跟受伤的二鬼子似得,就坐在门口台阶上玩儿手机。 其它几个流氓,困得不像样;但碍于小马哥,他们也不敢打瞌睡。 我还是蹲在桃树后面,这里很隐蔽,再加上光线不好,他们根本看不见我。 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只鬼,隐没在黑暗里,默默注视着他们,随时准备索命! 过了大半个小时,他们实在扛不住了,有个流氓就说,马哥,回去吧,这孙子今晚不可能来了。 小马哥顿时就站起来,踹了那人一脚,“回你麻痹!老子脑袋都被开瓢了,这个仇,今天一定要报!” 那人不敢吱声,其他人也被吓得,不敢打瞌睡了。 我特么真上火,原本是想等他们困意十足的时候,发动偷袭;结果被小马哥一吓唬,全他妈清醒了。 桃树林里都是蚊子,我胳膊都被咬遍了,很想伸手去挠,可又怕自己暴露,就只能忍着。 大概又过了五六分钟,小马哥打着哈欠,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当时我心里一惊,难道这孙子发现我了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隐藏地很好,他怎么可能发现我? 小马哥一步步逼近,我的心跳,也在疯狂地加速。 我要冷静,要冷静,不能冲动! 如果我现在逃跑,小马哥可真就发现我了;桃树林里都是树枝子,纵横交错的,很不利于逃跑。 一旦被发现,我就只能被他们瓮中捉鳖。 可我更不能冲出去,小马哥现在正对着我,一有风吹草动,他一定会反应过来的;到时候只要被他缠上了,我照样逃不了。 此刻,我只能像一块顽石一样,保持不动。 小马哥还是一直往前走,身后的好几个流氓,也跟了过来。 那时候,我真的紧张死了。 快走到桃树林边上的时候,小马哥就解裤腰带。 其他几个小流氓,也脱下裤子,在桃树林前面,站成一排。 妈的,原来是聚众尿尿! 我本应该长舒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一下的。 可这群混蛋站的位置,正好对着我,他们一旦开尿,必定会浇在我身上。 当时的情景,想想都恶心;可那会儿,我就是想捅小马哥,哪怕是被尿一身,我也要捅他! 我要等时机,等他们全都尿出来的时候,那会儿也是防备最弱的时候,最适合动手! 然后他们就尿了,有几注水流,正好浇在我身上,热乎乎的,顺着脊背往下流,我有点想吐。 小马哥是最后尿的,就属他的水流最猛,跟水枪似得,溅了我一脸! 小马哥一边尿,还一边说,等抓到那个孙子,老子一定拔光他的牙,让他给老子口交! “我交你妈个逼!” 怒吼一声,我从树林里窜出来,酒瓶子瞬间抡在他额头上! 哗啦一声,酒瓶子碎了;我握着酒瓶渣滓,就朝他肚子上捅。 小马哥能当老大,确实有两把刷子;他抬起胳膊,挡住了小腹;我的奋力一击,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时有个小流氓,裤子都没提,就一把抱住了我。 “抓住啦,我抓住他啦!”小流氓很兴奋,抱着我的腰,欢呼雀跃。 眼看其他流氓,马上就系好裤腰带了;我不敢恋战,就使劲把身子一甩。 抱着我的那流氓,被甩得一个趔趄,我掰着他的身子,狠狠扎了一酒瓶子。 当时他就疼的松手了,我不敢拖延,撒腿就跑。 跟先前一样,他们根本追不上我;跑了一会儿,他们就不追了。 回到小旅馆,艺基还没睡,看到我,他直接扑了过来。 我赶紧推着他,说我身上都是尿,别弄脏你衣服。 艺基就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说没事,干了小马哥一顿,真爽! 看我好好的,艺基也就不担心了;他把我衣服扒下来,去洗手间给我洗。 我在旁边冲澡,艺基在洗手池给我洗衣服。 我就跟他说,刚才我是怎么干他们的。 艺基眼睛红红的,说哥,以后你别这么干了,太危险了。 我说那不行,我还要干,怎么着,也得废了小马哥。 艺基就不说话了,他知道劝不了我。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感觉浑身一阵放松。 艺基把衣服晾上,也钻进被窝里。 我俩都睡不着,就闲聊着。 我说我找了份家教,挺挣钱的,等我领了工资,请你吃大餐。 艺基挺高兴的,满脸幸福;说有个哥哥真好,很幸福,很有安全感。 聊了一会儿,我电话就响了,是蓝姐打的。 “喂,小男人,猜猜姐在哪儿?”蓝姐古灵精怪道。 我当时就一个激灵,忙说你不会去我宿舍了吧? 蓝姐说快到了,现在已经到学校门口了,记得给姐开门哦! 我就着急说,你别去了,我不在宿舍。 “那你在哪儿?”蓝姐立刻就警惕起来,“王宇,你是不是跟小姑娘出去开房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艺基,心想要是跟小姑娘开房就好了…… 我就编瞎话,说我在老师家里。 蓝姐就问我,你们老师男的女的?多大岁数? 我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看来蓝姐真的在乎我,爱我。 我就说,我老师是个60多岁的老头,菊花都谢了,你放心了吧? 蓝姐不信,就说你大晚上,去老头家干嘛? 我编瞎话说,宿舍没人,挺无聊的,就去找他下棋。 蓝姐就生气了,她抱怨我说,你无聊,就不能跟姐打电话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 我说姐,我错了,我不是怕被夏雨听见嘛! 蓝姐就说我找理由,谎话连篇。 我说姐,你回去吧,我身体还没好利索,晚上来不了那事。 蓝姐就故意生气说,你思想怎么那么肮脏?姐找你,就是想干那事啊? 说实话,她大晚上找我,不干那事,难道还想跟我谈人生? 蓝姐就说,你来校门口找我吧,咱们谈谈人生。 我:…… 我说姐,你找我,真的还有别的事啊? 蓝姐沉默了一下,语气突然严肃道,“小宇,你老实告诉姐,你受伤的事,是不是真和夏雨有关?” 我心里一咯噔,难道蓝姐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这件事,我瞒得很死,夏雨更不会说,蓝姐应该不会知道的。 可蓝姐很聪明,天知道她会不会看出蛛丝马迹。 我就说,姐,你别瞎想了,我受伤,跟夏雨能有什么关系?我还能被她打不成? 蓝姐就说,行了,快出来吧,我就是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我车在学校外面,你直接过来找姐。 挂了电话,我赶紧穿衣服;衣服没干,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挺难受的。 我跑出旅馆,外面有风;我没急着找蓝姐,而是在路上跑了一圈,觉得衣服快风干了,这才去了校门口。 上了车,我就说,姐,你胆子真大;这么晚也敢出来,不怕被人劫财劫色啊? 蓝姐看了看我,没跟我耍贫嘴,就问我衣服怎么潮乎乎的? 我就说,刚才帮老师修水龙头溅的。 蓝姐冰雪聪明,她一定知道我在撒谎;于是就没吭声,只是转过头,发动了车子。 我问她,姐,咱们去哪儿? 蓝姐就说,去宿舍啊! 我赶紧说,别去了,宿舍床太窄了,睡着不舒服。 蓝姐就说她喜欢宿舍,喜欢那种做学生的感觉;她想跟我一起,找回那种初恋的感觉。 听到“初恋的感觉”,我心里猛地痛了一下。 蓝姐是我的初恋,而蓝姐的初恋,却不是我…… 在爱情里,我们对一切都不在乎,却又在乎对方的一切。 蓝姐年龄比我大,我不在乎;蓝姐不是处女,我也不在乎;因为我们真心相爱。 可当我听到,她要找回初恋的感觉时,我的心里却酸酸的。 她恋旧吗?还想着曾经的初恋吗? 那我算什么?我不是他爱情的全部吗? 爱情是自私的,我真的不允许,蓝姐心里还装着别人。 我似乎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她,姐,你的初恋是谁啊? 第二十三章蓝姐的初恋 人有时候总是犯贱,明知道有些问题,知道了答案,会让自己更伤心。 可还是禁不住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就像此刻,我明知道自己会难受,却还要问蓝姐,她的初恋是谁。 蓝姐白了我一眼,故意生气说,姐的初恋,是条赖皮狗! 我笑了,就说即使你们不在一起了,你也不用这么损人家吧。 其实我心里挺高兴的,蓝姐骂她初恋,我就觉得挺爽。 蓝姐噘着嘴,“谁说不在一起了?姐的初恋,不就是你这条癞皮狗吗?” 我就说,姐,我是认真的;你的初恋,到底是谁啊?有我帅吗? 蓝姐就掐我,说就是你啊,这种事情,姐用得着骗你吗? 呵!可不就是在骗我! 蓝姐都不是处女了,我还能是她的初恋? 我就生气说,不愿说拉倒,以后你也别在我面前,提你初恋的事,听着就烦心! 听了我的话,蓝姐生气了,转身就揍了我两拳。 “王宇,你什么意思?!姐说了,你就是我的初恋!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她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蓝姐伤心,我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 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非要问它干嘛? 只要蓝姐现在属于我,爱我,这不就足够了吗? 在爱情里,有很多人,总爱拿对方的过去,来折磨自己,他们真的很傻;而我不会犯傻,我爱蓝姐,她的现在和未来,都属于我,我应该学会珍惜。 我伸手,轻轻擦去了蓝姐的眼泪。 “姐,对不起,我错了!”我深情地看着她,跟她道歉。 蓝姐咬着嘴唇,很委屈地说,小宇,姐没骗你,你真是姐的初恋。 后来我才知道,她没骗我,我真是蓝姐的初恋。 至于她为什么一直没谈恋爱,为什么不是处女,这都是有故事在里面的。 我说姐,我相信你,我能感受到,你确实很爱我。 蓝姐就抱着我,嚎啕大哭;她不停地打着我,骂我大混蛋。 我们抱了很长时间,蓝姐才松开说,走吧,去宿舍吧。 我赶紧打断她,说宿舍熄灯了,黑灯瞎火的,不方便! 蓝姐说,她就喜欢那种感觉,很刺激,很神秘。 说实话,在宿舍里做?爱,确实特别刺激;具体什么感觉,我也不好形容。 可宿舍是绝对不能去的,因为我不确定,小马哥他们,到底走了没有。 于是我就说,姐,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五星级酒店呢,你可以请我住一晚吗? 蓝姐就轻轻打我,“土老帽,五星级酒店有啥好的?还不如在宿舍呢。” 我就跟她耍赖皮,说就想住一次试试,长长见识。 蓝姐就看着我笑,“真是让你愁死了……” 我们调转车头,离开了海大。 我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蓝姐这个小魔女,给骗过去了。 蓝姐开车,带我去了海城大酒店,这是海城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蓝姐貌似轻车熟路,先去地下车库停了车,又带我坐电梯,去了前台。 我问她,姐,你怎么这么熟啊?常来吗? 蓝姐就得意说,不告诉你! 其实我心里挺难受的,蓝姐经常来,她是跟别人开房吗?她现在还经常来吗?她会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来这里吗? 我知道爱情是需要相互信任的,可这一刻,我脑子里,总是止不住地胡思乱想;越想,心就越痛。 到了前台,蓝姐拿出一张紫色卡片,服务员只是看了一眼,就赶忙点头哈腰,给蓝姐拿了房卡。 我特么惊呆了! 来这里开房,连钱都不用交,服务员还这么客气;蓝姐手里的卡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蓝姐冲我招手,她都快进电梯了。 我麻木地往前迈步,大脑一片空白。 我本以为,我知道了蓝姐的一切;却没想到,我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这个跟我恋爱,和我上床,爱我、疼我的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在蓝姐面前,我觉得自己,如一只蝼蚁一般;虽然我们同为人类,但我却显得那么渺小。 在电梯里,蓝姐就拉我的手。 我似乎是出于本能,赶紧躲开了。 蓝姐就打我,“你干嘛啊?想什么呢?” 我脑子乱的厉害,她只是个电台女主播而已,怎么会有那么高档的紫卡?住店连钱都不交?! 她不会真的被包养了吧?她只是个电台主持人而已,那种紫卡,我觉得一般人是办不了的。 蓝姐看我不高兴,就骂我神经病,住宿舍你不愿意,来这里又摆出一副臭脸! 出了电梯,我跟在蓝姐后面,她开了门,将包包一扔,一下就扑到了大床上,幸福的要命。 我关上门,站在电视柜旁边,冷冷地看着她说,“夏蓝,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蓝姐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我瞒你什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呼…… 五星级酒店,我他妈算见识了,真他妈豪华! 如果没有遇到蓝姐,像我这种穷学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我盯着蓝姐,很不客气地问她,你手里的那张卡,到底是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你说这个啊?!”蓝姐拿出那张卡,很不以为意地说,“一个朋友送的。” “呵!真他妈大方!这么奢华的卡,都能送人。”我忍着心痛,很不屑地说。 蓝姐就说,王宇,你什么意思?你生气,就是为了这张卡? 我没吱声,因为我知道,在这张卡的背后,肯定藏有一个肮脏的故事。 蓝姐就把卡扔在床上,鼓着嘴说,“真是无语了,不就一张卡吗?用得着生气吗?” 我当时就怒了,张嘴冲她吼道,“这张卡,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蓝姐把卡收起来,没吭声;自己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我冲过去,愤怒地看着她,“告诉我,是谁送给你的?!” 蓝姐似乎被我吓到了,不敢跟我对视,就把头别向一边,“小宇,姐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姐知道你的意思,可姐确实不是你想得那种人。” “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还和他保持联系?你还要跟他来这里,让他干?!”那个时候,我很不理智,说了一些话,伤透了蓝姐的心。 蓝姐哭着,擦着眼泪,“小宇,你要相信姐,姐只爱你一个人,并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什么关系;姐求你了,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呵!你他妈骗鬼去吧!夏蓝,我是爱你,但请你不要玩弄我的感情!”我吼了一句,就朝门外走。 蓝姐疯了一般从床上跳下来,紧紧抱着我的后背,大哭着,“小宇,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姐求你了,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你就原谅姐吧。” 我冷笑着,觉得真他妈荒诞! “请你告诉我,怎么就不能说?他是个大人物是吗?他包养了你对吗?你怕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后,就享受不了荣华富贵了,我说得对吗?!” “不是的,你说得都不对;姐求你了小宇,姐爱你,离不开你了;你不要这么折磨姐行吗?姐真的是有苦衷的。”蓝姐趴在我背上,不停地抽泣着。 那个时候,我真的恨死蓝姐了;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我想报复她,真的!我被爱情,伤透了理智。 我猛地转过身,把蓝姐抱起来,狠狠扔到床上。 那一刻,我像个强?奸犯一样,撕扯着蓝姐的衣服,拼命揉捏着她的身体。 妈的!这个骚?货,别的男人都能干她,我也要干!往死里干! 当时蓝姐害怕极了,她拼命推我,哭喊着,小宇,你疯了?!别这样,姐害怕! 我不管她,强行进入了她的身体。 我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忘记了性带来的愉悦;我用力顶着她,蓝姐痛苦地抓着我后背,眼泪哗哗往外涌。 我疯了,我他妈真的疯了…… 那一夜,我没有爱抚蓝姐,就那么躺着,像个死人一样。 蓝姐蜷缩着身子,哭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什么都没说,蓝姐拎着包,面无表情地走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床单上的污秽,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们完了,真的他妈的完了! 回到小旅馆里,我像丢了魂一样,傻傻地躺在床上。 艺基就问我怎么了? 我不想说话,眼神木讷地望着白墙。 回忆我和蓝姐曾经的过往,心如刀绞。 下午我神情恍惚,就这么去了小楠家。 虽然杨东林不在家,但我还是尽力去辅导小楠。 小楠说,王老师,你不开心吗? 我勉强笑了一下,摸着他的脑袋说,“没事的,好好学习吧。” 小楠很听话,并没有多问,就认真学了起来。 晚上杨东林回来了,小楠赶紧跑出去说,“爸,王老师不开心,好像遇到事儿了。” 杨东林就把我叫出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我就说没事,谢谢您关心。 杨东林又给我泡茶,说有事就跟叔叔说,在海城,叔叔还是有些能量的。 我笑着说,叔叔,真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而已。 杨东林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有事儿就跟叔叔说,不要自己扛;我跟张教授关系不错,你是他的学生,我应该照顾你的。 我点点头,又说了声谢谢。 晚上回到小旅馆,我看见艺基,正在织毛线。 我心情很糟糕,就训他,你个大男人,搞什么毛线啊? 艺基就凑到我身边,说哥,我给你织个围脖,留着冬天戴。 我就说,你真是闲的蛋疼。 艺基有点委屈,说这一天都在小旅馆里躲着,手机也没电了,太无聊,就去楼下商店买了点毛线,想给你织个围脖。 我也能理解,毕竟他除了外表是男生外,其它全是女性特征。 艺基手机没电了,我的手机电池也快耗光了。 我就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宿舍拿充电器。 看我出门,艺基赶紧拽住我,“哥,不要了,太危险了,那帮人,说不定又来找你麻烦了!” 我冷笑着,“就怕他们不来!” 出了旅馆,走在大道上;我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样,行走在黑夜里。 我逼着自己不去想蓝姐,她伤透我了。 可我就是做不到,我爱蓝姐,已经深入骨髓了。 第二十四章夏雨出事了 我想,我跟蓝姐彻底完了,对付夏雨,我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仇,必须要报;为了我,为了艺基,他们这群王八蛋,一个都跑不了! 天不是太黑,偶尔有微风飘过。 我谨慎地看着四周,缓缓走向宿舍楼。 小马哥他们很准时,一到晚上,就会出现在宿舍楼下。 远远地,我看着他们,带着冷笑,我报了警。 我不是混社会的,更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现在是法治社会,警察叔叔能弄得他们服服帖帖的! 我在远处,找了个墙角坐下来,默默注视着他们。 那群流氓,浑然不知,还在楼下装逼,摆各种POSS。 小马哥头上、胳膊上,都缠着绷带,跟印度阿三似得。 我想,要是我和蓝姐没闹掰,我一定会让小马哥,浑身缠满绷带! 可是…… 我和蓝姐,终究没有走到最后。 因为爱情是自私的,它容不得一丝背叛。 。 过了一会儿,警笛响了;那种声音,让我陶醉。 善恶轮回终有报,夏雨、小马哥,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听到警笛,小马哥赶紧站起来,像做贼一样,带着众人撒腿就跑。 他们一跑,我就着急了;照警车这种速度,等他们赶来,人早就跑没了。 我不甘心,今天,小马哥必须要被绳之以法! 我咬牙站起来,飞一般冲了上去。 他们没我跑得快,只是十几秒的功夫,我就冲到了小马哥身后。 “混蛋,现在想跑,已经晚了!”我扑过去,死死抱住小马哥。 他慌张回头,一看是我,顿时火冒三丈! “妈的,是你报的警?!” “是你爹我,怎么地?!”我愤怒地看着他。 “操!”小马哥着急骂了一句,就使劲挣扎。 我死死抱着他,就是不松手!他挣不开,就拿胳膊肘顶我,我疼的厉害,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我坚决不会放手! 眼看警车就要开过来了,小马哥大骂了句,“滚你妈的!” 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胳膊一凉,热乎乎的血,就流了出来。 是小马哥,他拿弹簧刀,在我胳膊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一刻,我没感觉有多疼,只是那条被划伤的胳膊,渐渐没了力气。 小马哥挣开我,一边跑一边说,“孙子!敢报警抓我,老子早晚弄死你!” 他拼命地逃跑,我想追,想拦住他;可胳膊上的血,哗哗往下流,我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使不上劲。 一直到小马哥翻墙出了学校,警察才追过来,问我人呢?去哪儿了?! 我当时就对警察吼,“你们人还没到,大老远就开始拉警报;我要是罪犯,早他妈跑没影了!” 警察也没跟我计较,就先把我拉到医院,包扎了伤口。 完事之后,又拉我去派出所录了口供。 接我案子的人,还是当初,张教授找得那俩警察。 他们知道张教授不简单,所以对我也很客气,一个劲儿拍胸脯说,一定将罪犯绳之以法。 录口供的时候,不知怎么,我还是没把夏雨供出来。 可能我对蓝姐,还是有些恻隐之心吧,至少我们曾经爱过。 但夏雨是逃不掉的,只要小马哥被抓住,他自然会把夏雨供出来。 出了警局,我打车回了小旅馆。 小马哥那么痛恨我,天知道他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过来搞我一顿?! 我跟艺基就没回宿舍,还是住在小旅馆里。 看着我胳膊上的伤口,艺基心疼的要命! 我说没事,破了点皮而已。 艺基就哭了,他说哥,你以后别那么莽撞了,会出事的。 我就说你哭个屁,赶紧睡觉吧;艺基说他难过,睡不着;我就让他给我织围巾。 夜里,我也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蓝姐,特别想她。 在我的印象里,蓝姐并不是勾三搭四的女人。 她高贵、温柔,带点小脾气,却又特别善解人意。 这种女人,会是别人包养的二奶吗?她为什么不愿解释那张紫卡的问题?! 我好难过,心里一阵抽搐;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足够了。 哪怕蓝姐编一个谎言,骗骗我,我也会选择相信她! 因为我爱她,特别爱…… 可是,蓝姐是我唯一的女人;而我,却不是她唯一的男人。 这个时候,在那个五星级酒店里,或许某个男人,正趴在她身上,前后耸动吧。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割裂般疼痛。 第二天,我很晚才起床。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学校里渐渐有了人气。 保安开始上班,宿管员也来到了宿舍;我跟艺基,不用藏在小旅馆里了,新的大学生活,正向我们招手。 可我的心,却已经死了;和蓝姐的决裂,让我近乎绝望。 小马哥至今逍遥法外,我更是没有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 下午的时候,我去小楠家里做家教。 杨东林也在家,他看见我,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直到我上完课,杨东林才把我叫到书房,他指着我的胳膊,问我怎么回事? 我也没隐瞒什么,就把小马哥打我的事说了。 杨东林听了,特别愤怒,说朗朗乾坤,他们怎能如此猖狂?! 我无奈一笑,说那群流氓,说不定还会再找我;我们之间,早已仇深似海! 杨东林就打了个电话,让我稍等一会儿。 我静静地坐着,有些痴傻地望着窗外。 蓝姐的影子,又在我脑海里晃悠;越想,心痛的越厉害。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家里就来了一个人,这人看上去很干练,一脸正气。 杨东林跟那人说了我的事,并很认真地说,“一定要彻查此事,不能姑息。” 那人很敬畏杨东林,不停地点头。 后来那人就把我带到警局,局子里的人,都叫他李局长。 这会儿我才发现,杨东林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局长都听他的,他到底有多强大?! 在警局,他们让我描绘一下,小马哥那群人的长相。 别人我记不大清,但小马哥的嘴脸,我早已铭刻在心。 说完之后,就有警察打开电脑,在一个系统里搜索照片。 最后出来了十几张照片,他们让我指认。 那时我激动死了,因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认出了小马哥那个王八蛋! 李局长说,行了,先回去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出了警局,我高兴的要命;仰望星空,一片明朗。 一连几天过去了,学校也开学了。 宿舍的情圣,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晚上的时候,我俩出去吃了个饭。 我问他,“你跟李寡妇怎么样了?” 情圣苦笑了一下,“能怎样?还那吊样。” 他真的成熟了,爱情,让男孩,变成了男人。 曾经,我要是跟情圣聊天,他一定会说一大堆情感哲理,然后我就踹他屁股。 可是现在,他说不出那种天真,而富有哲理的话了;而我,也很难再抬起脚,踹他屁股了。 爱情,让我们心力交瘁;时间,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我们。 吃过饭,我去商店,买了两瓶二锅头。 夏日的微风,轻轻吹着;偌大的操场上,我跟情圣肩并肩坐着。 我们都没说话,默默喝着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好久,情圣突然说,“王宇,我要是听你的就好了。” “怎么了?”我疑惑地望着他。 “唉……”情圣叹了口气,又闷了一口酒说,“现在村里面,都知道我跟李楠的事了;和寡妇通奸,这在农村,是不被人接受的。现在我和奶奶,还有李楠,在村里根本抬不起头来;老乡见到我们,都躲着走;背后的议论,更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感情上,情圣才是专家。 我只能跟他碰杯,狠狠灌了口酒。 “但我不后悔,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害苦了奶奶和李楠了。”情圣有些失落,他在为曾经的冲动,感到无奈。 我说情圣,我挺羡慕你的,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虽然李楠是寡妇,但最起码干干净净的;她现在只属于你一个人。 情圣听了,就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懂我! 然后他又问我,和那个美女怎么样了? 我颓丧地笑了一下,没回答,只是躺在操场上,闭着眼睛,倾听着风声。 我和蓝姐的爱情,如往事一般,随风而逝…… 那天我们在操场上,呆到晚上十点多。 话虽然不多,但我心里却很通透;情圣和宿舍长,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跟情圣在一起,我觉得浑身很放松。 我俩回宿舍的时候,快晚上11点了。 走到宿舍门口,我电话响了,是蓝姐打来的。 我很惊讶,真没想到,她还能给我打电话。 我没接,直接挂了;这种女人,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可蓝姐又给我打了过来。 我挂断,她还打,最后我接了。 因为我还抱有一丝幻想,我真的希望,她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还爱着她,真的,深深地爱着她。 “小宇、小宇!你先别挂电话,姐有话要说!”蓝姐特别着急,用近乎哀求地方式,跟我说道。 “嗯!”听到她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哭了;我不敢多说话,怕被蓝姐发现。 “小宇,夏雨被绑架了!绑匪点名让你去送钱,帮帮姐吧,求你了!”蓝姐哭着,在我面前,她卑微死了。 我冷笑了一下,直接就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夏雨遭报应,那是老天有眼! 第二十五章蓝姐背后的男人 “小宇,不要这样,姐求你了,救救夏雨吧;姐就这么一个亲人,她要出了事,姐也没法活了……”蓝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很心疼。 我呼了一口气,理了理思路说,绑匪为什么非要我去?他们认识我? 蓝姐就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说;就说让你去送钱,如果今晚拿不到钱,他们就撕票。 听完蓝姐的话,我冷哼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不笨,隐隐猜出了些东西。 这一定是夏雨跟小马哥,上演的一出苦肉计。 目的就是把我引到没人的地方,干掉我! 一定是这样的,跟我玩儿智商,先考上海大再说吧! 我刚挂电话,蓝姐又给我打了过来。 “小宇,你不能这样,真的不能!姐求你了,帮帮姐、帮帮姐啊!念在我们曾经好过的份儿上,帮姐这一次吧,姐给你跪下了!” 噗通! 电话那边,蓝姐真的跪下了。 我挺无奈的,就说你放心吧,夏雨不会有事,她跟绑匪是一伙儿的。 可蓝姐完全不听劝,她就说,小宇,你怎么这么绝情?姐哪里对不住你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呵!我绝情?我怎么绝情了?”我咬牙说,“是谁玩弄感情?是谁被别人包养了,还找小白脸?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嘟嘟嘟嘟…… 我还没骂完,蓝姐就把电话挂了。 她肯定是被我说中了,做贼心虚,没脸再听下去了。 我把电话收起来,去水房洗了把脸。 真相已经大白,我的心也死了。 我竟然爱上了一个二奶,还爱得那么无法自拔。 我真傻,我他妈就是一个傻逼! 她凭什么会看上我?不就是因为我年轻,身体好,能给她带来性的刺激吗? 或许,她自始至终,都没对我动过感情吧;我就是她的玩具,就是她的一枚跳弹而已! 我难受的要死,下了楼,沿着校园,不停地奔跑。 我不知道要去哪儿,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我像个傻子一样,拼命奔跑着。 无尽的黑夜,让我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我的人生,似乎已经走到了终点。 那一刻,我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被一个欺骗感情的女人,伤的近乎绝望…… 跑了很久,我兜里的电话又响了,还是蓝姐。 我对蓝姐的恨,已经达到了极限,我还想骂她,往死里骂她! 接过电话,我刚准备开骂,蓝姐就冷冰冰地说,“王宇,你过来吧,只要你把夏雨带回来,我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绝不对你有任何隐瞒!” 我不屑笑了一声,“不用了,你的那点破事儿,我早就猜到了;你告不告诉我,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是的,小宇,你肯定误会姐了!姐真不是你想得那种人!姐从来都没背叛过你,真的,你一定要相信姐!”蓝姐急了,她没想到,我会如此绝情。 我就说,既然不是我想得那样,那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吧。 “不行,你先救夏雨;把夏雨救出来,姐才能告诉你一切!”蓝姐很坚决,根本不留商量的余地。 我冷笑说,你他妈还挺会设悬念,怎么不去写?当个作家? 蓝姐说,你快来吧,我在家里等着你。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站在原地,我脑子里乱的厉害。 蓝姐真不是我想得那种人吗?除了被人包养,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她的一切。 可我还抱有幻想,万一蓝姐,真的有说不出的苦衷呢? 这一次,明知道是个圈套,我还要往里钻吗? 夏雨和小马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这一行,凶多吉少! 可为了心中的那个答案,为了我和蓝姐的爱情,我必须要冒险。 如果我能活着,我希望蓝姐的答案,能让我满意。这样的话,我就是死,也值了! 出学校,我上了出租车。 窗外的海城,还是那么迷人。 而在迷人的背后,又充满了那么多无奈。 我不停地往窗外看,想记住海城所有美的景色。 或许过了今晚,我就再也见不到了…… 时间过得很快,恍惚之间,我就已经到了别墅。 客厅里亮着灯,我叩响了蓝姐的家门。 吱…… 门开了,人却不是蓝姐,而是一个老男人。 “你就是王宇?”老男人上下打量着我。 “是!”我也打量着他,一种雄性的冲动,瞬间涌上心头。 这个老男人,西装革履、很有派头,我猜他应该就是包养蓝姐,给蓝姐紫卡的人吧。 “进来吧,小蓝一直在等你。”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轻蔑,对我的轻蔑。 我没吊他,直接进了客厅。 蓝姐坐在沙发上,眼睛哭肿了,面色蜡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些日子,我想她一定很难过;先是跟我吵架,接着夏雨又出了事,她还能硬挺着,确实很坚强。 蓝姐看到我,赶紧站起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坐吧。” 那个老男人也走过来,嘴里抽着雪茄,坐在蓝姐身边,紧挨着她。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痛! 我的爱人,和一个老男人靠得那么近、那么近…… 说实话,那老男人确实挺帅,跟蓝姐还蛮有夫妻相的。 老男人轻轻拍着蓝姐的后背,很亲昵地说,“小蓝,别着急,既然人已经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蓝姐点点头,含着眼泪看着我说,“小宇,谢谢你。” 看着老男人,和她那么暧昧,我他妈难受死了! 蓝姐口口声声说爱我,但他妈的,她都做了什么?专门把老男人叫过来,气我吗? 她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我忍着怒气说,“什么时候走?去哪儿赎人?” 那老男人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说,等着吧,他们还会再打电话的。 “我他妈没问你,少插嘴!”我怒视着他,很想干他一顿! “年轻人,说话要有礼貌!虽然我们有求于你,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意猖狂!”那老男人慢悠悠说着,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他妈干你,你信不信?!”我怒了,站起来就要动手。 我想我的行为,是能够获得别人理解的。 当你深爱的人,却被一个老男人包养,又在你面前秀幸福的时候,我想是个男人,都有打人的冲动! “哼!粗鄙!”老男人把头一转,用余光不屑地看着我。 我忍不了了,冲上去就要揍他。 蓝姐赶紧过来抱我,拦着我说,“王宇,别闹了,姐求你了!” “你护着她是吗?”我眼睛都红了,在我面前,她竟然维护那个老男人。 蓝姐就哭着说,“不是的,我没护着谁,我只想把夏雨救出来。” 我攥着拳,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 蓝姐明明就护着他,我他妈又不是傻子! 她越维护,我心里就越生气;我就说,“要我去救夏雨也行,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老男人斜着眼,冷哼一声,“说吧,要多少?50万够不够?” 我笑了,真他妈可笑,他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 “不够?100万吧。”老男人倒也爽快。 我看着老男人,笑着摇摇头。 老男人就说,“小朋友,不要太贪心,毕竟就是去跑腿送钱而已,100万,够多了!” 我笑的更甚了,“我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 “哦?”老男人皱了皱眉,坐直身子看着我,“那你想要什么?” 我冲他挥挥手说,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他有些疑惑,但还是朝我走了过来。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老子要干你!!!” 我大吼一声,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接着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老男人倒在地上,我拼命地拳打脚踢。 委屈、愤怒、痛苦,我把一切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可令我不解的是,蓝姐竟然没有阻止我。 我悄悄看了她两眼,蓝姐竟然在笑,冷笑!非常阴狠的冷笑! 蓝姐是个善良的女人,她给我的印象,从来都是温柔、善良、美丽的。 可是此刻,蓝姐真的在冷笑,特别可怕;她看着被我拳打脚踢的老男人,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还是我认识的蓝姐吗?她和老男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打,直到打累了,我才收手。 那老男人蜷缩在地上,鼻子嘴里都是血。 我到沙发上坐着,拿了老男人一根雪茄,我也不会抽,就装模作样吸了两口。 蓝姐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去扶老男人,只是用感谢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真他妈痛快,临死之前,还能把情敌干一顿,死都值了! 老男人被我打得不轻,过了好半天,自己才爬起来,瘫坐在沙发上。 整个房间,寂静的厉害;只有老男人,痛苦的喘息声。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多,蓝姐家的电话才响。 “喂,王宇那个孙子到了吗?钱准备好了吗?”蓝姐开着免提,我们都能听见。 我一听,就知道是小马哥;我笑着说,“你爷爷在呢,有屁快放。” 小马哥也不含糊,就说孙子,你就狂吧,你敢报警抓我,弄得我连家都不敢回,等着吧,老子一会儿就叫你好看! 我说你可拉倒吧,你跟夏雨这点小伎俩,骗骗别人行,跟我玩儿,是不是有点嫩啊? “什么小伎俩?”小马哥疑惑了一下,就说,“老子现在要跑路,急着钱用,3点之前,你一个人来城西大坝,见不到钱,老子就将夏雨这个小贱?货,先奸后杀!” 说完,小马哥就挂了电话。 蓝姐在旁边,“哇”地一声就哭了。 她慌张地拿出一个箱子,“小宇,快去送钱,别让夏雨有事!” 第二十六章假戏真做 箱子推到我面前,蓝姐早已泣不成声。 我伸手,抓起箱子,冰凉冰凉的,里面装满了钞票。 我知道,自己不是去送钱,而是去送命!这些钱,并不是去赎夏雨的,而是夏雨,用它来买我命的。 只要我死了,夏雨就会安全回来,小马哥也会带着钱,远走高飞。他们都赚了,只有我,是最悲哀的那一个。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为了一个背叛我的女人,为了一个曾经差点要我命的丫头,我竟然心甘情愿去送命。 我闭着眼,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一辈子没享过福,整天在泥土里打滚,拼死拼活赚钱,只为我将来能有出息,能脱离农村,不再种地。 我想到了艺基,想到了情圣,想到了那些好兄弟;我答应过,要请艺基吃大餐的;我期盼过,要亲眼见证情圣和李寡妇的爱情;如果我死了,这些就再也实现不了了。 我彷徨了,犹豫了;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变得理性了。 我对蓝姐,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我要告诉她一切,告诉夏雨所犯的罪行,告诉她,这只是一个圈套,如果我去了,真就没命了! 我爱蓝姐,近乎疯狂的爱;如果她知道了一切,还坚持让我去的话,那我无话可说;我会用我的命,来祭奠我们已经死去的爱情…… “夏蓝,临走前,我想说几句话;如果你听完,还坚持让我去的话,我无怨无悔。” “小宇,你快说吧,说完赶紧去救夏雨!”蓝姐用纸巾擦着眼泪,似乎并不在意我说什么。 我咬着牙,用几乎最简洁地方式,叙述了夏雨跟小马哥的罪行;夏雨阴狠,小马哥残暴,这一去,我几乎没有活着的希望。 蓝姐听完,整个人都傻了;她哭着,摇着头,像精神病一样,在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夏雨不会的,夏雨不是你说得那样!” 我笑了,无奈地笑了,她始终还是只相信夏雨,她从来就没在意过我,我只是她的玩偶,发泄性?欲的工具而已。 老男人瘫在沙发上,哈哈大笑;“怕了?想反悔?这算什么?你都打完我了,咱们的交易,已经达成了!如果你敢反悔,老子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蓝姐,等待着她的决定。 可蓝姐,始终没有表态;她就像傻了一样,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说,“夏雨是个好孩子,她不是那样的……” 我苦笑着,心里悲伤的近乎凄凉;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我,而我却爱她爱得那么深。 老男人说得对,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在情敌面前,我不愿做个孬种,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他看扁。 “姐,我走了,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能再见的话,咱们都干干净净的;我追你,你要嫁给我……” 话未说完,我早已泪流满面;提着箱子,我走了。 那晚的海城,飘着毛毛细雨;落在我的脸上,跟泪水一起往下流。 远处的大道上,偶尔有几辆车,飞驰而过。 夜深了,有人幸福地进入了梦乡;有的人,却要痛苦地走向无尽的深渊。 站在路边,我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的时候,我真的还想再看蓝姐一眼。 “别愣着了,到底上不上车?”下雨天,出租车司机有些不耐烦。 我抿着嘴角的眼泪,“师傅,去城西大坝。” “远着咧,还下着雨,路不好走,得加钱啊!”司机坐地起价。 直接甩给他200,“够吗?” “够够,gogogo!” 他倒挺幽默! 踏上车,我刚要关门,就听见远处喊,“小宇!回来!!别去!!!” 听到呼喊,我像触电了一般,立刻望向窗外。绝望的内心,也缓缓燃起了一丝希望。 是蓝姐,真的是她!她最终还是想明白了,她本来就不笨的。 蓝姐跑过来,拼命扒着车门;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我真的很爱她,尽管她做的一些事,伤透了我的心。 我打开车门,蓝姐死命地把我往车外拽;“小宇,姐错了,姐不让你去,死都不让你去!” 那一刻,我真的感动了;她还是在乎我的,我能感受的到。 我提着箱子,下了车;蓝姐紧紧抱着我,“小宇,姐真傻,姐害苦你了!” 我没吱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女人,总是把我推向地狱,又扔给我一根救命稻草。 “跟姐回家,姐要告诉你一切,所有的一切!”蓝姐很坚决,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不管我愿不愿意,她拼命拉着我往回走。 路上,细雨绵绵;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蓝姐哭着,边走边说,小宇,姐对不起你!其实姐早就猜到,伤害你的人是夏雨了;可是姐就是不愿承认,不敢面对现实,不断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夏雨不是坏孩子。小宇,你受苦了,你能原谅姐吗? 呼…… 我长舒一口气说,“原不原谅,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早就注定了,我和蓝姐,不会再有未来;即便我原谅了蓝姐,甚至夏雨原谅了我,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是个穷学生,我斗不过那个老男人的。 我的冷漠,让蓝姐伤透了心;我们都不说话了,就那么走着。 我不知道,我回到那个别墅,还有什么意义;或许,在离别之际,我还想听听蓝姐的声音,听听她所谓的苦衷吧。 来到别墅,还没开门,我就听见了老男人的呐喊。 “你要是敢动夏雨,老子就灭了你全家!” “夏雨,不怕、不要怕,我们一定会救你的,那个叫王宇的,已经过去了!” 这个时候,我和蓝姐推开了门。 老男人回头,他看见我,当场石化了。 “你们……” 蓝姐没搭理他,直接抢过电话说,“夏雨,你够了!如果再不收手,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说完,蓝姐就把电话挂了。 “小蓝,你什么意思?”老男人懵了,他完全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回来,蓝姐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蓝姐照旧没理他,只是很怜惜地看着我,“小宇,你坐下,刚好他也在,姐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小蓝,你别犯傻,那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说!”老男人紧张地厉害。 “呵!不能说?你敢做,我为什么就不能说?”蓝姐冷冷地看着他,满含恨意。 老男人就着急说,“小蓝,你以为你把事情告诉他,他就会原谅你吗?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我们都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是个什么东西!那件事,他一旦知道了,肯定不会再要你了!” 听完这话,蓝姐犹豫了;她紧握着双手,似乎在做很痛苦的挣扎。 我说姐,你说吧,只要你没错,我不会不要你的! “呵!说得倒好听,小朋友,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即使你能原谅她,你的父母也不会接受她的。”老男人不屑地看着我,我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蓝姐擦了擦眼泪,似乎下定了决心,“小宇,姐把前因后果说出来以后,你肯定会原谅姐的;可同样,你一定也不会再要姐了。但是姐还要说,姐不想让你误会!” 此刻,我突然觉得,蓝姐真的是有苦衷的;或许,她自始至终,都没做过背叛我的事。 我说姐,你说吧,我相信我们的爱情,经得起考验! 可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老男人直接按了免提。 “姐、姐!救救我,他们这帮混蛋,真的想强?暴我!”夏雨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蓝姐很不屑,就说你别演了,赶紧给我滚回家,否则你永远也别回来了! “姐,我真的错了!我承认,我是找了帮流氓,设了个阴谋,打算教训王宇的!那200万赎金,就是请他们的打手费。可是你们不上当,他们却急着跑路,这下假戏真做,他们真的把我绑架了!” “装,接着装!夏雨,你太让姐失望了;王宇从来没招惹你,你却差点把他打死;姐恨你,恨死你了!”蓝姐咬着牙,手都在发抖。 这一刻,我深切感受到了蓝姐的爱,她爱我,在乎我,一直都是的。 啪! 啊!! 不要!!! 电话那头,夏雨尖叫着。 小马哥拿过电话说,“再给你们20分钟,如果不把钱送过来,老子就不是强?奸她那么简单了!” “不要!”我立刻吼了出来。 “不要?哈哈,那你他妈就把钱带过来,我只等你20分钟,过期不候!” 我说我马上去,但你别动夏雨,否则我饶不了你! “哼,看心情吧!”小马哥很得意地挂了电话,我抓起钱箱就要走。 “小宇!别管她,让他们接着演!”蓝姐语气冰冷道。 我赶紧说,姐,夏雨可能真的出事了;她那种惊恐的语气,是骗不了人的。 蓝姐就说,别管她,死了才好!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能感受到,蓝姐比谁都担心。 我冲蓝姐笑了一下,很温柔地看着她,“姐,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不管你的过去是怎样的,只要你爱我,将来属于我,我都要你,我说到做到!” 第二十七章救人 爱情,需要自私,更需要宽容。 谁的青春没犯过错?蓝姐也是人,她也年轻过。 我会原谅蓝姐,不管她曾经干过什么,我都不介意。 我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那一刻,我只祈祷,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活着和蓝姐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个老男人。 可是蓝姐不干了,她冲过来,抱着我,哭得声嘶力竭。 我说姐,快放开我吧,时间不多了;我见识过那帮流氓的手段,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蓝姐摇着头,死死抓着我,“小宇,姐不希望你有事,姐舍不得你!怎么办?姐到底该怎么办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夏蓝到底造什么孽了?老天为什么要一直跟我过不去?!” 我侧着身子,紧紧抱了蓝姐一下,“姐,为了你,我也要活着回来。” 蓝姐慌张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知道她舍不得我,可为了蓝姐,我必须要去救夏雨。 “小宇,你等姐一下,姐给你拿样东西!”说完,蓝姐就慌张地跑上了楼。 我在客厅站着,手里紧攥着箱子,说实话,我紧张地要命。 那老男人又抽上了雪茄,他慢悠悠看着我说,“里面可有200万,如果你携款逃跑,害了夏雨,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弄死你!” 这个老男人,说话的语气、表情,跟夏雨一个德行,一样让人讨厌! 我就说,你别狗眼看人低,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肮脏的! 那老男人说不过我,就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问他,不服?还欠干是不是? 他就骂我,“莽夫、粗鄙!” 我直接去厨房拿了把刀,回来之后,他立刻就不说话了。 我哼了一声,直接把刀别在裤腰带上。 不一会儿,蓝姐跑了下来。 她手里拿了个耳机,说是蓝牙耳机。 我问她,这个有啥用? 蓝姐不解释,只是让我把手机拿出来。 我掏出手机,蓝姐愣了一下,“怎么是这种手机?姐给你买的那个呢?” “那个送人了,不好意思。”我有些尴尬,毕竟那是蓝姐给我买的,我却给了艺基。 蓝姐只是皱了下眉,也没时间计较,就拿出她的手机,对着蓝牙耳机捣鼓了半天。 “好了,你带上,咱们随时保持通话。”蓝姐把手机和耳机塞在我手里,又用座机给我打电话。 我试了一下,这个耳机真牛逼,不用掏手机,就能跟别人通话! 蓝姐就说,“我随时都能听见你的动静,你要有危险,姐就报警!” 我说行,姐,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把夏雨,安全带回来的! 说完,我大步流星出了门。 夜空,没有一丝光亮;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我的衣服。 我摸索着,到了大路上,等了五分钟,才打上出租车。 只剩下十分钟时间了,我没废话,直接甩出200块钱,“以最快的速度,去城西大坝!” 见到钱,司机也不废话,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在路上,蓝姐就在耳机里不停地问我,到了吗?有没有危险?见到夏雨了吗? 我说姐,我坐的是出租车,不是火箭! 蓝姐就说,小宇,你一定要小心,要保护好自己;交了钱,救了夏雨,就赶紧回来! 我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其实我他妈就是在拿命开玩笑,我明知道小马哥不会放过我,他一定会弄死我的! 可我不得不去,毕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我爱蓝姐,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蓝姐就说,小马哥又来电话了,他说你到了城西大坝后,在第二格水坝下面,系了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有电话,你打那个电话联系他。 我咬牙恨道,这群流氓,还他妈挺有心机! 恨归恨,好在夏雨还没危险,蓝姐至少还能好过一些。 到了城西大坝,我没让司机走,而是让他停在远处等我。 司机知道我是个爽快人,就没说什么;毕竟我给的车费,跑三趟都够了。 下了车,我直奔大坝而去。 路上有积水,天空还飘着小雨。 我爬上大坝,看不太清前面的状况。 身下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只要一个不小心,我就有可能掉下去。 我想,把电话号藏在这里,一定是先前,夏雨出的馊主意。 她还是个孩子,肯定想着办法玩儿我;可如今,却成了救她的一大障碍。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万一我掉下去了,我跟夏雨,就全都玩完了! 我咬着牙,浑身紧绷着,一点一点朝前摸索;最后抓住了一根绳子,从绳子下面,拉出一个塑料袋。 我又小心翼翼地爬上岸,拿手机照着,打开袋子。 袋子里有张纸条,第一句话就是:恭喜你闯关成功! 我他妈都醉了!夏雨到底是有多能玩儿?还尼玛闯关,老子要是真掉下去了,你他妈想哭都来不及! 拿着纸条,我赶紧拨号。 小马哥接了,他没废话,直接说给你三十分钟,来城东化工厂;进到厂子里,在一号大库门下面,还有一个袋子,到时候再联系。 挂了电话,我赶紧让出租车去了城东。 没用三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化工厂门口。 司机很自觉地说,用不用我等你? 我怕夏雨再逗比,就说等着我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下了车,我赶紧去找一号大库。 路上,蓝姐问我到哪儿了?见没见到夏雨? 我说到城东化工厂了,他们很谨慎,我还没跟他们见到面。 蓝姐又嘱咐我,让我加倍小心;我说知道,你现在别跟我说话了,以免暴露。 她很听话,立刻就不吱声了,但通话还开着,蓝姐就是不放心吧。 我往前走,工厂里有路灯,虽然不太亮,但勉强能看清东西。 我绕了半天,都掉向了,这才找到地方。 在大库的门缝下面,确实有个塑料袋,我赶紧拿出来,拆开一看:30号大库。 于是我又开始找,绕了很久,终于在靠近树林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厂房。 他们真会选地方,厂房外面有树林遮挡,后面就是条被污染的小河,杀人抛尸,他们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进大库之前,我从夏雨和小马哥的角度思考了一下,这个地方,地理位置绝佳,他们应该打算,就在这里弄死我! 我赶紧跟蓝姐说,姐,报警,城东化工厂,30号仓库! 说完,我怕被小马哥发现,便把耳机摘了下来,轻轻推开了大库门。 厂房里很空旷,摆着几台生锈的大机器,站在门口,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迈步走进去,我的后背,便被狠狠砸了一棍子。 紧接着,从库门后边,窜出来四五个流氓,他们拿着棍子,对我一通乱砸。 我捂着头,缩在地上,浑身火辣辣地疼;他们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一棍比一棍狠! 后来我被砸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他们才拖着我,进了一个办公室里。 我眯着眼睛,看见了夏雨;她被绑在凳子上,裙子都被撕烂了,粉色的裤头,就那么露着。 一个流氓,拎着我拿来的箱子,递给正抚摸夏雨大腿的小马哥;“马哥,这里是钱!” 小马哥坏笑着,着急忙慌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摞摞的钞票! “他妈的,钱终于到手了!”小马哥兴奋地不得了,跟吸了毒似得。 我咬着牙,用力说,钱到了,该放人了吧? “放人?”小马哥疑惑地看着我,突然大笑道,“放!当然要放!不过老子得先验验货!” 说完,他就去扒夏雨的裤头。 夏雨的嘴被胶带缠着,说不出话来;眼里的泪水,哗哗往外流。 她挣扎着,两条修长的腿,不停地蹬踹。 小马哥就给了她一巴掌,“草泥马,别给脸不要!” 打完夏雨,他就把裤子脱了下来,那根丑陋的东西,再次直挺挺地摆在了我面前。 我仍记得艺基被强?暴时的画面,那时的我,是那么地无助;现在,当初的场景再次重现,可我……仍旧无能为力。 第二十八章跟夏雨和解 看着夏雨,我想到了蓝姐;她们长得太像了,就仿佛小马哥施暴的,不是夏雨,而是蓝姐一样。 我恨夏雨,发自骨子里的恨!我也知道,眼前受伤害的是夏雨,不是蓝姐;即使她被强?暴了,也是罪有应得!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心疼的厉害;如果夏雨出了事,蓝姐肯定难受死了;那可是她相依为命的妹妹啊,我必须要把夏雨,安全带回去。 看着小马哥把那根东西,猥琐地在夏雨腿上蹭,我恶心地都快吐了。 我骂着、吼着,拼尽全力挣扎;可迎来的,不是小马哥的收手,而是更加残酷的拳打脚踢。 那个时候,我特别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总是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被小马哥这个混蛋,一个个糟蹋。 我趴在地上,浑身痛的发麻;他们也打累了,就踩在我身上,耀武扬威。 小马哥揪着夏雨的头发,不停地在她脸上亲吻;夏雨被打怕了,虽然恐惧,却不敢挣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外流着。 我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我要拖住小马哥,等着警察的到来。 眼看小马哥就要分开夏雨的大腿,我突然冷笑说,“小马哥,你不是一直想弄死我吗?还拖着干什么?现在就给我个痛快吧!” 小马哥停下手里的动作,冲我冷笑说,不着急,等哥哥爽完了,会搞死你的!临死之前,能让你看个现场直播,也算我小马哥对得起你了! 他没上当,转过身,又使劲掰开夏雨的双腿。 我心里着急,大脑飞速旋转,突然又说,“小马哥,我这里有个坏消息,我想你一定感兴趣!” 被我打断了两次,小马哥急了,一手提着裤子,走过来冲我就是一脚;“草泥马,有屁快放,不然老子这就弄死你!” 我哈哈大笑,说你还不知道吧,上次你强?奸的那个基佬,他有病,艾滋病!染上就得死! “你他妈放屁!”小马哥又惊又愤,对着我拳打脚踢! 我疼得厉害,浑身都疼,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但我却那么高兴,他中计了,不再为难夏雨了。 小马哥双眼猩红地看着我,抓起我的头发,阴狠道,“你他妈在骗我,对不对?!” 呸! 我冲他脸上,吐了口血说,“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妈的,你就是骗我,老子怎么没感觉自己病了?!”小马哥不信,或者是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 我冷笑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艾滋病的潜伏期,至少三个月;在这之前,患病的人,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次,小马哥真的被我唬住了;我第一次发现,知识的力量,很强大! 他慌张地摇着头,又在屋里走来走去;我心想,你就恐惧吧,彷徨吧,拖得时间越久,我跟夏雨就越有希望。 可流氓的思维,终究和正常人不一样。 小马哥摇着头,突然停了下来! 他咬着牙,面目狰狞地说,“既然老子没救了,那我更要破个处!草,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完,他愤怒地掰开夏雨的双腿,挺腰就要往里入。 那一刻,我几乎条件反射一般,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拔出别在身后的小刀,朝小马哥甩了出去。 啊!!! 刀子扎在小马哥的屁股上,血瞬间流了出来。 他痛苦地转身,冲我大吼,“你妈?逼!”接着狠狠把刀子拔出来,冲我跑了过来。 我知道,我完了,真的完了;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根本没法反抗。 小马哥把我提起来,刀子捅进了我的身体;冰冰凉凉的,我感觉自己都被扎透了…… 他把我扔在地上,我就像只濒死的狗一样,抽搐着、大口大口的喘息;我拼命呼吸更多的氧气,却止不住生命的流逝。 小马哥似乎有些怕了,他应该从没杀过人;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彷徨,就手忙脚乱地拿起箱子,又对几个流氓说,“你们几个,把他扔到工厂后面的臭水沟里!” 说完,小马哥提着钱箱就跑了;其他几个流氓,慌慌张张抬着我往外走。 我的肚子,不停地冒血,流在地上,画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他们把我抬出厂房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见了警铃的声音。 我笑了,姐,夏雨没事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我渐渐睡着了。 那个时候,我几乎触碰到了那种感觉,人死之后的感觉。 我看不到眼前的事物,只记得自己踩在云端,轻飘飘的,就那么游荡着。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我看不到自己,仿佛自己,是以意识形态的方式,存在的。 我想再看看蓝姐,再看看我的父母、朋友,可我就是找不到路,除了白蒙蒙的一片,我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个地方,没有日出日落、物换星移;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孤独、空虚、绝望,死死纠缠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最后的意识渐渐涣散;我觉得自己快要蒸发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了。 可不知是不是幻觉,我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喊我。 那声音特别远、特别模糊;但却牵引着我,让我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那声音渐渐清晰了,是蓝姐,蓝姐在呼喊我。 我不停地靠近她,眼前的白雾渐渐消散,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医生,医生!她醒了,醒了!!!”蓝姐尖叫着,吵得我脑袋嗡嗡响。 我努力睁开眼,看到了蓝姐,她哭着,整个人瘦了一圈,面颊蜡黄,一点血色都没有。 在蓝姐身后的角落里,夏雨坐在地上,眼神痴呆地望着我。 我想说话,可嗓子干得冒火,嘴唇动不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水……”我几乎不能正确发音。 蓝姐手忙脚乱地拿起杯子,不太好喂我,她就喝一口,再用嘴喂我。 感受着她双唇的温度,我浑身一阵放松。 我没死,又活过来了;老天还是眷顾我,眷顾我们的爱情的。 时间一晃,快一个月过去了;蓝姐除了上班,几乎都在病房陪着我。 那时的时光,虽然无聊,但蓝姐却格外珍惜;她就像我的妻子一样,拉着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特别享受这种感觉,静谧、安逸;不需要热恋的刺激,不需要爱情的轰轰烈烈,不再说从前,不去想那些伤感的事,我只是珍惜每分每秒,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解释;那个解释,很可能会让我们,再也不见…… 夏雨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么猖狂了,也不再那么任性了。她变得沉默寡言,整天恍恍惚惚的。 蓝姐也不给她好脸色,对她冷漠地厉害。 或许是出于愧疚,夏雨除了上课以外,她一直都在病房里呆着,进来就坐在墙角,默默地发呆。 我身体还没好利索,但必须得出院了;我的学业不能落下,虽然大四也没什么课;最重要的是小楠,他高三了,马上要面临高考,我不能坑他。 可蓝姐不太高兴,还想让我住两天。 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啊?人家都盼着出院,你倒好,巴不得我天天住院! 蓝姐就掐我,说我不是东西,一点都不理解她的心思。 我怎能不理解?我是那么爱她,巴不得跟她天天黏在一起。 出院那天,宿舍哥们都来了,还有艺基,他高兴的要命,搂着我脖子不放;蓝姐在旁边,一个劲儿吃醋。 我们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蓝姐张罗了一桌子菜,给我接风。 艺基老是粘着我,就坐我旁边。 蓝姐就拉他,说你上旁边坐。 艺基就说不,我要跟我哥坐一起。 蓝姐就跟他较劲,死活不让他坐我旁边。 我就说蓝姐,“你就让他坐这儿呗,跟个孩子较什么真?” 蓝姐就生气了,噘着嘴,离我远远的,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 情圣也坐我旁边,还是他会察言观色,就把自己的位子让出来,给蓝姐。 蓝姐不坐,小脾气又上来了,非要坐艺基的位置。 大家知道我和蓝姐的关系,于是在宿舍长的领导下,就把艺基连蒙带骗,换了个座位。 蓝姐坐过来,小手一个劲儿掐我。 我就说,“老实点儿,好好吃饭!” 她根本就不听我的,我越说,她越来劲。 宿舍的人都跟着偷笑,我就跟蓝姐说,“都是人呢,给我点儿面子。” 蓝姐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知道男人都好面子,就不掐我了,还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 他们都挺羡慕我的,说蓝姐怎么怎么好看,又说鲜花插在牛粪上什么的。 我和蓝姐被说得,脸都红了;蓝姐抓着我的手,幸福的要命。 宿舍的装逼货,跟艺基坐在一块,他俩还聊得挺欢实。 装逼货虽然人品不行,但嘴皮子很溜,挺会哄人的。 看着艺基也有了朋友,我是打心里高兴! 吃完饭,我们要回学校,蓝姐就拉着我,不让我回去。 我说我还得回学校上课呢!蓝姐就说,“你身体还没好利索,需要人照顾的。” 艺基就赶紧过来说,“放心吧嫂子,我会好好照顾我哥的!” “你滚蛋!”蓝姐骂了他一句,又说这小子,脑袋瓜子有问题,看不懂人情世故。 我就笑得厉害,蓝姐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 蓝姐开车把我带到别墅,进门的时候,夏雨正在院子里浇花。 她看见我,有些惊慌失措,扔下水壶,就跑进了屋里。 我无奈地看着蓝姐,“看来夏雨还是不欢迎我啊!” 蓝姐就说不是,她只是太内疚了,没脸见你。 听了这话,我长舒了一口气;我跟夏雨,历经波折,最终还是和解了。 正如艺基所说:生活里,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难、有多远…… 走到客厅门口,我停住了,有些彷徨。 蓝姐就问我怎么了? 我咬着牙,有些心酸地说,那个老男人,他走了吗? 第二十九章夏雨心中的恨 我一提老男人,蓝姐就像触电般,打了个哆嗦。 她回过头,勉强笑着说,“他走了,早就走了。”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大家都挺高兴的,我不想把气氛弄僵,就冲蓝姐笑了笑,开门走进了去。 夏雨不在客厅,估计是因为我来了,故意躲着我吧。 蓝姐很殷勤,给我接了杯温水。 我说我要喝可乐,蓝姐就说不行,你身体还没好利索,不能喝垃圾饮料。 我就说你真抠,连瓶可乐都不舍得给我喝,还老说爱我。 蓝姐就在沙发上跟我闹,对我又掐又挠的。 我和蓝姐,似乎又恢复如初,有了当初的甜蜜。 可我们都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的;我们都在克制着自己,不去提那个老男人,那张紫卡,和蓝姐的过去。 闹了一会儿,我们就看电视,蓝姐让我躺在她怀里;我说,“才不躺呢,跟个孩子似得。” 蓝姐就开始任性,硬搂着我的脖子,往她身上靠。 我故意挣扎,就不让她得逞。 蓝姐急了,就说,“让姐搂着,能死啊?” 我说夏雨在呢,注意点影响,她看见,又该伤心了。 蓝姐说,“不用管她,咱们光明正大的,怕什么?姐就是要告诉她,姐喜欢你,一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我拗不过她,心里感动的要命,就轻轻靠在她身上。 蓝姐的小腹很柔软,香香的,跟棉花枕头似得;她不看电视,老是盯着我看,还老拿手摸我的脸。 我说姐,你别老摸我脸,痒痒的,打扰我看电视。 蓝姐就不摸了,她俯下身子,把脸贴在我额头上;我感受着她的呼吸,热热的,很温和。 “小宇,跟姐在一起,让你受苦了,姐对不起你……”蓝姐说着,就哭了。 我就生气说,“不准哭,动不动就流眼泪,还让不让人高兴了?” 蓝姐擦了擦眼泪,微笑着,“嗯,姐不哭了,姐要让我的小宇,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我就冲蓝姐笑,她捏着我的鼻子,说我“傻样!” 天渐渐黑了,蓝姐说,“姐去铺床,一会儿睡觉吧。” 我就故意逗她,“姐,我想跟你一起睡。” 蓝姐就打我,说你刚出院,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弄那个的。 我说我不管,我就要跟你睡,要不我就回学校。 “哎呀,烦死你了!”蓝姐掐了我一下,红着脸说,“你看会儿电视,姐先去洗个澡。” 我知道她这是默许了,心里一阵高兴。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挺无聊的,就想着去偷看蓝姐洗澡。 可刚要起身,夏雨就来了;她一直提不起精神,脸色也挺苍白的。 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她伤害了我,也得到了报应;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计较了,她毕竟只是个孩子。 夏雨站在我面前,满脸忧伤地看着我。 她的身材、长相,都跟蓝姐特别相像;不知为何,看见她难过,我心里也不太好受。 呼…… 我舒了一口气说,“有事?” “王宇,对不起……”夏雨弯下腰,给我鞠了个躬。 我抓起遥控器换台,假装没看见她。在我心里,其实挺想原谅她的,能够冰释前嫌,大家和睦相处,这才是我一直想要的。 可她给我带来的伤害,又让我很放不下面子,心里总是窝着一股火。 “王宇,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你能原谅我吗?”夏雨哽咽着,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反问她,“如果我像你一样,那么伤害你,你会原谅我吗?” 夏雨抿着嘴唇,白皙的脸颊上,滴答滴答往下落泪。 她摇摇头说,“不会……” 她倒是很诚实,而且心里也知道,她曾经对我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王宇,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我姐;她曾经受过骗的,我不愿看到我姐,重蹈覆辙。”夏雨哭着,坐在地板上,双臂抱着膝盖。 我问她怎么回事?谁骗过蓝姐? 夏雨说,蓝姐27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24岁的穷小子,当时跟我一样,也是姐弟恋。 最初穷小子对蓝姐很好,对夏雨也格外关心;后来他们就结了婚,蓝姐很爱他,把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给他管。 可好景不长,结婚没一个月,那个男的就跑了,把家里的钱,全都拿走了;还把房子给卖了。 先前蓝姐和夏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男的只是说去出差,过几天就回来。 可过了几天,那男人没回来,买房子的业主却来了,他们拿着房产证,把夏雨和蓝姐,赶出了家门。 夏雨恨透那个男人了,也就是在那时起,她瞧不起穷人,恨透了像我这么大的穷小子。 后来,蓝姐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来了一辆大奔,把她们姐俩接走了。 开车的是个老男人,他先把夏雨送到肥姐家,又把蓝姐拉走了。 没过几天,蓝姐就有了大别墅,宝马车。 听到这里,我赶紧问夏雨,“你认识那个老男人吗?” 夏雨摇摇头说,“他挺神秘的,不太经常来我家,但只要一来,就会带很多钱,有时候也会给银行卡。在家里呆的时间也不长,基本上送完钱,就会把我姐接走。” 听到这儿,我心里一痛,“他接你姐,出去干嘛?” 夏雨摇摇头说,“他们去了哪里?干什么,我都不清楚。但家里要是发生了大事,我姐都会找他;我觉得我姐,好像被他包养了……” 嗡…… 我的脑袋,突然晕了一下。 这话从夏雨嘴里说出来,我不得不信! 可是我又想不明白,那老男人对蓝姐也不错,为什么那天我打他,蓝姐没拦着呢? 而且还有蓝姐的冷笑,看着老男人被打,她露出的满足感,以及蓝姐并不怕那老男人报复我,否则她早就拦着我了。 我的脑子乱作一团,我实在想不出,蓝姐和老男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所有的一切,或许只有蓝姐,能给我答案吧。 夏雨看着我,擦着眼泪说,“王宇,你是个好人,是个真正的男人;但我不希望你跟我姐在一起,毕竟你们相差八岁,而且我姐,也不清不白的,她还结过婚……” 我微闭双眼,脑子里嗡嗡的。 蓝姐,她真的就像个谜一样的女人;总是在给我无尽温柔的时候,狠狠刺伤我的心。 我迫切想知道蓝姐的答案,希望,她真的没有玩弄我吧…… 夏雨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王宇,经历了这么多,我明白了;你真的是爱我姐的,甚至可以为她去死。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劝劝我姐,别让她别再对我冷冰冰的了,否则,我会难受死的……” 我摇摇头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还小,而且你为了蓝姐,也没做错什么,我不怪你;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像你一样,保护她的。 听了我的话,夏雨很感激地说,王宇,你是个好男人! 夏雨回了房间,我还是靠在沙发上。 那个答案,我今晚,必须要听到! 如果蓝姐真的被包养了,只要她从现在起,能够为了我,斩断和老男人的关系,我想我们还是有可能的。 我不在乎她比我大,也不在乎她结过婚,我爱她,只要她现在、将来属于我,这就足够了! 过了一会儿,蓝姐出来了。 她蹦蹦跳跳,像个小白兔一样,身上就缠了一条浴巾。 我想开口问她,可她却拉着我的胳膊说,“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身上都快发霉了,快进来洗洗,姐给你搓澡。” 我说姐,我有事想…… “想什么想,先洗澡,洗完澡咱们床上再说!”蓝姐推着我,红着脸扒我衣服。 她这么热情,弄得我根本没法开口问。 算了,洗完澡再问吧。 我俩刚进浴室,蓝姐就扯着我的裤头,往下拉。 我说你个女人家家的,就不能矜持点儿啊? 蓝姐就看着我那里说,真丑,又丑又大! 我就说,怎么?你不喜欢大个的啊? 她红着脸,撒娇说,“讨厌,赶紧冲澡!” 于是我洗澡,蓝姐就给我搓背;她是个爱干净的女人,给我搓澡的时候,每个地方都搓的很仔细。 洗了一会儿,外面夏雨突然说,“姐,是你在里边吗?” 蓝姐想也不想,就说是啊! 接着夏雨推门就进来了,“憋死我了,我要尿尿!” 她挺急的,进来都没看,脱下裤子就坐在马桶上。 哗啦啦、哗啦啦…… 听着夏雨的尿尿声,我特么都石化了…… “姐,我跟王宇道歉了,她原谅……” 夏雨抬起头,看见了我,她也石化了。 哗啦啦、哗啦啦…… 整个浴室里,只有夏雨尿尿的声音。 啊!!! 夏雨和蓝姐同时尖叫,接着蓝姐就掰着我的头,“转过去,你个大色狼!” 蓝姐说完,又用身体挡着我。 我挺羞愧的,也不敢回头。 哗啦啦,哗啦啦…… 蓝姐着急说,“夏雨,你快点尿!” 哗啦啦,哗啦啦…… “姐,你们怎么能这样?家里还有人呢!你们就洗鸳鸯浴,不害臊啊?”夏雨哽咽着。 哗啦啦,哗啦啦…… 我心想,夏雨这泡尿,持续时间之长,水流之汹涌,真是我平生仅见。 哗啦啦,哗啦啦…… 夏雨哭着说,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尿了这么多?真是丢死人了! 我想笑,蓝姐就掐我;又跟夏雨说,你快尿啊! “姐你别催,我已经很努力在尿了。”夏雨委屈道。 我实在绷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去死!”夏雨和蓝姐,几乎异口同声。 第三十章我给不了蓝姐什么 我想夏雨一定尴尬死了,蓝姐也羞得要命。 只有我,厚着脸皮,面对着墙壁,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想笑却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夏雨都哭了,嘴里一个劲儿说,“妈呀,丢死人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蓝姐就安慰她说,没事的,王宇什么都没看见的。 “可她听见了!那么大的动静,哗哗的……” 蓝姐也挺无奈的,就说你赶紧尿,尿完快出去吧。 夏雨就提了裤子,哭着跑了出去。 我说姐,我可以转头了吗? 蓝姐放开我,又赶紧插上浴室门,这才转身看着我。 我俩四目相对,蓝姐的脸红红的,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我委屈说,又不怪我,是她自己闯进来的;楼上又不是没有厕所,她干嘛非要来这儿上? “扑哧!” 蓝姐捂嘴笑了,接着又弯着腰,哈哈大笑。 我也笑了,感觉刚才真好玩,夏雨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我俩在浴室里大笑,蓝姐乐的不行,抱着我,一直打我后背。 “不准笑!”夏雨在外面,突然吼道。 我跟蓝姐突然不笑了,我们知道,夏雨心里,肯定难堪死了。 “你们快点洗,不准在浴室里打野战!” 我:…… 蓝姐:…… “咣当”一声。 夏雨把外面的门,狠狠关上了。 蓝姐还想笑,我就说别笑了,夏雨够丢脸了。 蓝姐就不笑了,她眯着眼睛,坏坏地看着我,“王宇,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我赶紧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只听了个声而已;哗啦啦、哗啦啦…… “不准你模仿!”蓝姐掐了我一下,对我又捶又打。 我说姐,我原谅夏雨了,以后你也别对她冷冰冰的了。 蓝姐就生气说,那个丫头,就得给她点教训,骗了我那么久,还把你伤成那样,我不把她扫地出门,已经很宽容了! 我知道蓝姐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些话,也就是专门说给我听,故意在我面前维护我罢了。 我就说行啦,别那么小气了;我这么小心眼的男人,都原谅她了;你还较什么劲啊? 蓝姐有了台阶下,就很温柔地低下头说,“你真不生她气啦?” 我捧着她的脸,很认真地说,“不生了,为了你,我也不能跟她计较。” 蓝姐很感动,像个小女孩一样,抱着我,靠在我怀里;“小宇,你真好!” 我笑了笑,解开了蓝姐身上的浴巾。 蓝姐赶紧护住胸,娇羞说,不能在这儿弄,被夏雨发现了不好,玻璃上有影子的。 我就说姐,我想要。 蓝姐就递给我一块浴巾,“擦擦身体,抱姐上床。” 蓝姐虽然有近一米七的身高,可抱在怀里,一点都不沉。 她身材很好,但也不是特别瘦,皮肤很有弹性,一点都不比小姑娘差。 房间里,蓝姐换了新床单,淡粉色的,很清新;床头上,摆着一瓶香水,很香,有点橘子的味道;她还给我准备了一套睡衣,穿在身上,很舒服。 这一切,都是蓝姐精心准备的;她似乎早就计划好,等我出院后,就把我接过来,跟她一起住了。 我俩躺在大床上,蓝姐就往我身上爬。 我肚子上有伤,被蓝姐一碰,顿时疼得一哆嗦。 蓝姐赶紧爬下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姐忘了你还有伤了。 我就说没事的,来吧姐,我想要! 蓝姐就说不行,伤口还没愈合好,不能做剧烈运动。 我问她,那怎么办?我下面难受。 蓝姐就打了我一下,小手伸进我裤子里,轻轻撸动起来。 旖旎暧昧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我爬下去,抬起她的腿,用舌头帮她解决。 蓝姐手抓着床单,轻轻呻?吟,她似乎不太满足,就按着我的脑袋,不让我停。 平日里,蓝姐一直都是高贵、温柔、羞涩的;可一到这个时候,她就像洪水猛兽一般,不停地像我索取。 她的叫声越来越大,似乎想发泄压抑已久的欲?望。 砰砰砰! 门被敲响了。 我跟蓝姐赶紧停下动作。 “你们干嘛呢?能不能小点声?!” 夏雨在外面,很气愤地踢了几下门。 那时,我跟蓝姐挺尴尬的;干这种事,最怕被别人听见。 可蓝姐还是有些不满足,她红着脸,神色迷离地说,“别管她,咱们继续!” 我的脑袋又被蓝姐按下来,我刚想继续。 砰砰砰! 夏雨又开始踹门。 蓝姐有些烦了,女人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断。 我赶紧捂住蓝姐的嘴,尽量一本正经地说,“夏雨,你有事儿?” 夏雨就大声说,“王宇,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好。”应了一声,我赶紧穿衣服。 可蓝姐却拉着我,不想让我走。 我说宝贝,我去去就来。 蓝姐就很毛躁地砸了一下床,转过身不理我了。 穿上衣服,我出了门。 夏雨气呼呼地走在前面,去了客厅。 我赶紧跟上去,到了客厅,我问她,“啥事儿?” 夏雨看了看我,“你很热啊?脸那么红!” 我羞得要命,就说也不是很热。 夏雨就凑过来,趴在我嘴上闻了一下,“咦!什么味?真骚!” 我:…… 好尴尬,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雨坐在沙发上,抽了两张纸巾扔给我,“先擦擦嘴,一脸口水!” 真是丢死人了,我没拿纸巾,就用手抹了抹嘴。 夏雨看着我,又摇摇头;虽然年龄小,但感觉她就像蓝姐的家长一样,真是搞不明白,她的性格,怎么那么强势? 我坐下来,就问她,到底啥事儿? 夏雨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下说,“王宇,我不反对你和我姐在一起,但现在不行!” 我皱着眉,就问她,“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你想过将来吗?我姐跟那个老男人不清不白的,你跟我姐胡搞,他能放过你?”夏雨很认真地质问我。 我沉默了,这个话题,是我不愿去想的,甚至是刻意逃避的;我和蓝姐,都怀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我们都刻意不去想将来的问题。 夏雨又说,“即便我姐为了你,和那个老男人断了关系;可是我们是有钱人,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你呢?你有什么?你能给我姐,给我们这个家什么?你有那个老男人有钱吗?” 提到钱,我挺不服气的,感觉夏雨真世俗! 可我又不得不承认,我给不了她们什么,除了青春,我一无所有。 “王宇,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真的爱我姐;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和她保持距离,不要做太过亲密的事。等你将来有钱了,能给我们幸福了,我会同意你们结婚的,行吗?” 唉…… 我能说不行吗? 夏雨说得没错,几乎一针见血。 现在的夏雨,不再傲慢,但她却用讲道理的方式,分离了我和蓝姐。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也明白夏雨的苦心;她真的是为蓝姐着想,我根本没法反驳。 我感觉浑身无力,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现在我还是个学生,我没办法快速拥有财富,给蓝姐幸福。 夏雨就说,“你今晚去我房间!” 卧槽!听了这话,我浑身一哆嗦。 “别瞎想!你去教学读书,我想好好学习,考大学;我不想让我姐寒心。”夏雨说着,语气软了很多。 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夏雨似乎懂事了;或者说她以前就很懂事,只不过她为了蓝姐,处处针对我;我只看到了她邪恶的一面罢了。 这个世上,不是缺少好人,只是缺少理解。 如果最初,我能理解夏雨,她也能理解我和蓝姐的感情的话,后来的那些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如果。 我是第一次进夏雨房间,很温馨,有很多书架,摆满了相机和镜头。 我问她,你怎么有这么多相机? 夏雨坐在床上,很骄傲地说,“我喜欢摄影,这是我的梦想!” 听到“梦想”两个字,我又想起了艺基;摄影也是他的梦想,可他却连个好点的手机都买不起。 人,生来就是有差距的,投胎到什么样的家庭,就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有些人,生来就拥有的东西;正是另一些人,拼命去追求的…… 我们活着,并不卑微,却也没那么光鲜;所以就有了一群人,他们叫做:普通人。 我想了一下,就问夏雨,“你挺懂相机啊?” 夏雨就说,“那是,不能算行家,也玩儿了有四五年了,基本上都能知道个大概。” 我又问她,“那什么样的相机比较好?” “这个要看你什么用途,是家用,还是专业摄像用的。” 我赶紧说,“专业的,最专业的那种!” 夏雨就说,“要玩儿专业的,那就是顶配的单反相机。” 我一阵欣喜,就问她,“这个东西,得多少钱?” “顶配的话,相机加镜头,少说也得十万吧!” 卧槽! 尼玛…… 要十万块?! “反正你也买不起,问这么多干嘛?”夏雨不以为意。 我说有没有便宜点的? 夏雨有些不耐烦了,就说3万块钱,能买个新手装备;你现在用,足够了! 呼…… 3万块钱,应该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艺基没了父母,身世那么可怜;我是他哥,他又因为我,遭了那么多罪;我觉得,我应该帮他实现梦想。 “想什么呢?赶紧过来,我数学不好,你教教我。”夏雨坐在写字台前,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跟夏雨简单聊了一下,大体知道了,她的学习进度和情况。 夏雨的成绩还凑合,比小楠要强很多,而且她跟蓝姐一样,冰雪聪明;除了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以外,学习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不一会儿,蓝姐就来了;她在门口,探着脑袋,问我们干嘛呢? 我说教夏雨学习啊! 蓝姐听了,高兴的要命,蹦蹦跳跳就进来了。 她就在旁边看着,一会儿给我俩拿核桃露,一会儿又问我们饿不饿,一会儿又说歇歇吧,缓缓脑子。 那一刻,我觉得特幸福,感觉我们仨,就像一家人一样。 真想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可福祸相依,我们永远都猜不透,生活的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晚上11点多的时候,那个老男人就来了。 第三十一章蓝姐的过去 当时我们仨人,正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幸福的时光。 别墅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蓝姐说,“你们继续学习,姐去开门。” 我刚好想上厕所,就说我去吧,顺便尿个尿。 夏雨就嘲笑我说,“王老师,为人师表,要注意言辞。” 我知道她是想逗我,我就酝酿了一下说,“哗啦啦、哗啦啦……” 夏雨顿时脸一红,抓着拖鞋就砸我,蓝姐也跟着说,“臭流氓,不要脸!” 我笑嘻嘻地跑出去,感觉高兴死了! 可一开门,笑容顿时就僵在了我的脸上。 “你来干什么?”我极度冰冷地问道。 因为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老男人。 “我来找小蓝。”他说完,直接走了进去,根本不正眼看我。 我直接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往后一拽,生气说,“你别太放肆,这里不是你家!” “呵!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你知道这个房子是谁的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老男人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 “小蓝,你出来一下。”老男人喊了一声,又叼上一根雪茄,慢慢悠悠往沙发上一坐,吞云吐雾的,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蓝姐慌慌张张跑出来,她看了看老男人,又看了看我。 我咬牙冲老男人说,“这里不欢迎你,快滚蛋!” “呵,你算老几?该滚蛋的是你吧?”老男人很自信地说道。 我当时真火大,还想再干他一顿! 可蓝姐却说,“小宇,要不你先打车回学校吧,姐回头去找你。” 嗡…… 听到这话,我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了;蓝姐要赶我走,为了这个老男人,她妈的要赶我走! 我愤怒的吼道,“怎么?!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是想跟这老男人去厮混?!我刚才没满足你,你就找他干你,是吗?” “你混蛋!”老男人一拳砸在茶几上,又看着蓝姐说,“你找的这是什么人?一点素质都没有,跟她在一起,你让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放心你妈了个蛋!”我怒吼着,又看着蓝姐,咬牙说,“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你们他妈的都是混蛋!” “你给我住嘴,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那老男人站起来,还挺有威严的。 我笑了,放肆地大笑! 笑过之后,我死死盯着蓝姐,“怎么?是不是因为他老了,挺不起来了,所以人家不包养你了;你们就和平分手,然后你再找我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的小男人,好好满足你,我说得对吗?” 蓝姐哭得厉害,她一个劲儿摇头,“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呵!卖了逼,挣了钱;回头还想找个干干净净的男人过日子,你这种女人,真他妈贱?货!”我破口大骂,这是我长这么大,说得最脏的一句话。 哇…… 蓝姐嚎啕大哭,“小宇,你不能这么说姐,姐难受死了……” “呵!”我冷笑着,看着老男人说,“大叔,体格不错啊!隔三岔出,还能找这个浪货来一发,真是老当益壮啊!” “你给我闭嘴!”老男人被我气得不行,抬手就要扇我;我直接一拳头挥出去,打得他鼻血直冒。 蓝姐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小宇,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你跟我们走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愤恨着,恼怒着,当时就想摔门离开,以后再也不见她了;可我还欠一个解释,一个最真实的解释;我不想让我们的爱情,死的不明不白! “好、好!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多么奇葩的理由!”说完,我就往外走。 蓝姐跟在后面,老男人捂着鼻子,一个劲儿骂我流氓、混蛋、没教养! 别墅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大奔;一想到这车,老接蓝姐出去,我他妈恨不得拿着榔头,把它给砸个稀巴烂。 蓝姐打开车门,哽咽说,“上车吧。” “不上!我嫌脏!坐你的车!”我怒吼道。 “不行的,开我的车,咱们进不去那里的。”蓝姐解释道。 “那里?那里是哪里?”我疑惑地看着蓝姐。 她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反正一般人进不去。 “草!”我骂了一句,就钻进了车里。 蓝姐跟我一起坐在后面,老男人开着车。 “小蓝,现在就告诉他吧,知道了真相,好让他赶紧滚蛋!”那老男人很不客气地说。 蓝姐就摇着头说,不行!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和小宇在一起!我要让他看到真相,要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老男人就说,“小蓝,都15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做梦吧!我就是到死,都不会原理你!你这个混蛋,畜生!”蓝姐骂着,眼泪哗哗往外流。 听了蓝姐的话,老男人竟然哭了;小男人哭很正常,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落泪,那肯定是悲伤到了极致。 车子开得很远,绕的我分不清方向;最后进了一片树林,又在大路和小路之间穿梭。 这个地方,让我似曾相识,貌似上次,张教授带我来的那家医院,就在这里。 不一会儿,眼前真就出现了一座医院;车子停在门口,有两个保安过来敲门。 老男人将一张卡递出去,保安看完之后,喊了句,“放行!” 然后车子就进到了里面。 下了车,蓝姐就抓着我的胳膊,疯一般地往医院里跑。 老男人跟在后面,他显得很颓丧,没了一点大人物的派头。 我们上了三楼病房,蓝姐擦干眼泪,轻轻推开一间病房的门。 走进去之后,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熟睡中的女人。 那个女人虽然老了,但还是特别漂亮!她跟蓝姐长太像了,我几乎第一时间就断定,她是蓝姐的母亲! 蓝姐扑过去,趴在女人怀里,哽咽道,“妈!小蓝来看你了……”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人生之中,最让人感动的两件事,莫过于山河收复,母子重逢。 可蓝姐的母亲,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要不是因为她肤色正常,嘴唇红润,我真以为她是个死人。 老男人靠在墙边,看着蓝姐和她母亲,不停地抹眼泪。 蓝姐握着她母亲的手,哭了好久;我想过去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所什么,我对这件事,几乎一无所知。 蓝姐哭够了,没有力气了,这才看着我说,“小宇,这是我妈。” 我点点头,把头一扭,不愿让蓝姐,看见我眼里的泪水。 “小宇,那是我爸!”蓝姐没有抬头,但我已经知道,她说得是谁了。 病房里一共就俩男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那个老男人了。 蓝姐曾经说,她已经没有父母了,她骗了我,可我却不想埋怨她;因为我知道,蓝姐说的,是善意的谎言。 “小宇,想听听姐的故事吗?”蓝姐忍着哽咽,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嗯,你说吧。”我点点头,傻傻望着窗外。 “你们说吧,我先出去。”老男人说完,就急着要走。 “站住!不准走!”蓝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老男人又很听话地回来了。 蓝姐说,我十六岁之前,家里并不富裕,但我的爸爸妈妈,特别特别爱我,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小……蓝,别…别说了。”老男人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呵,不说?为什么不说?!”蓝姐咬着牙,阴狠地看着他。 老男人不敢跟蓝姐对视,就低着头抹眼泪。 蓝姐接着说,可在我十六岁那年,我的好爸爸,却害了我们。 我爸爸想开一家高档酒店,就在外面借了很多钱;可酒店效益一直不好,欠的钱也一直还不上。 后来他打听到,说只要上面有人,关系够硬,酒店就能升级,成为三星级酒店;一旦带了星,在海城想不赚钱都难。 于是我爸爸就借钱送礼,一步步往上打关系。 可到了最主要人物的时候,关系就打不开了;那人不贪财,表面挺正气的。 后来我爸爸听人说,那个大领导喜欢吃南方菜,尤其喜欢吃家常菜。 刚好我妈是南方人,她做菜的手艺也特别好,我爸爸就把那个领导,请到家里吃饭。 可没想到的是,我妈长得漂亮,被那个领导看上了;在酒桌上,他们就谈起了条件。 后来我爸就借机出门,还要拉着我一起走。 当时赶上要高考,我正拼命学习,就说不出去了。 我爸就非让我出去,我就是不愿意;我妈就走过来,问我们干什么。 我爸说,出去给领导买盒好烟,正好带我转转,放松一下。 我就跟我妈说,“我不去,马上就该高考了。” 我妈也说,孩子多懂事,努力学习还不好啊?她不愿去,你就别拉着她了。 我爸就说,那你好好在屋里学习,别出来瞎转悠。 他出了门,我妈去厨房收拾,我回了房间学习。 可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争吵声,还有我妈的哭喊声。 我当时怕得要命,就给我爸打电话,可他根本不接。 我哆嗦着,打开门,却看到我妈躺在地上,脑袋哗哗往外流血,整个人跟死了一样。 我吓傻了,因为那个领导,手里还拿着滴血的擀面杖。 他像个魔鬼一样朝我走来,我刚跑进屋里,他就把门踹开了。 他把我按在床上,就那么把我给…… 讲到这里,蓝姐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走过去,抱着蓝姐,不知怎么,我的心好痛!特别痛!! 第三十二章艺基恋爱了 艺基曾说,我们每个人,都不像表面活得那么光鲜。 你羡慕别人的同时,也在被别人羡慕着。 就像别人羡慕我和蓝姐一样,可个中苦味,又有谁尝过呢? 我搂着蓝姐,感觉她好无助、好可怜。 蓝姐擦着眼泪,把身子靠在我怀里。 她接着说,那个领导走了,我妈不省人事,那会儿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我忍着下体的疼痛,跑出去,抱着我妈,害怕的要死。 后来,我爸爸回来了;我简直恨死他了! 他就是个禽兽、畜生、王八蛋! 蓝姐讲到这里,老男人已经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哭得声嘶力竭了。 我冷冷地看着,没有一丝同情,如果给我把刀,我能立刻就过去捅死他! 蓝姐紧紧抓着我,仿佛这样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她接着说,后来,我以为我妈死了,我绝望的要命,就躲到了肥姐家里,那会儿肥姐已经搬家了。 我感觉再也不想回家了,那里让我恐惧,让我害怕,像地狱一样! 高考完后,我管肥姐,要了点钱,就离开了海城。 我坐火车,去了内蒙,去了新疆,去了西藏;我想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净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可刚走没几天,肥姐就告诉我,我母亲还没死;只是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了,她成了植物人。 肥姐让我回去,我真的不想回。 她就劝我说,孩子,就当是为了你妈妈,你也得回来啊! 那时的我,特别害怕,害怕见到我爸爸,害怕见到强?奸我的那个人。 我说肥姐,你让我好好静静吧。 肥姐就说,那你在外面小心点,上大学的事情,姐姐给你处理。 肥姐给我报了海大,说我早晚会回来,毕竟我妈还在这里。 开学了,我仍旧不想回去,肥姐无奈,就给我办了休学。 在外面,我像个孤儿一样,没有目的地走着。 去了一些城市、乡村,还有草原。 我本以为,自己就这么一直活下去。 可是在第三个月的时候,我老是干呕。 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等第七个月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 我去医院检查,他们说我怀孕了,当时我就要把孩子打掉,可医生说,太大了,已经打不掉了! 我绝望死了!我竟然怀了一个孽障,一个畜生的孩子;那时,我只想和这个孩子同归于尽。 我沿着茫茫大草原,不停地行走;不吃不喝,我就是死,也要折磨这个畜生的孩子。 后来我晕倒在了草原上,是一家牧民救了我。 我醒来的时候,他们用生涩的汉语跟我说,“母亲,你终于醒了,你的孩子没事,她很健康。” 当时我惊恐着,尖叫着,大喊:“他没死吗?他怎么还没死?!我要他死!” 那家牧民拉着我,一个老太太走过来说,“孩子,一个生命的诞生,就是一个新希望的开始;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是你生命的延续。” 她一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段日子里,我恍恍惚惚;一个16岁的女孩,怎么可以生孩子?! 可孩子还是生下来了,看着这个小生命,我突然又不那么恨了。 那个老人说得对,孩子能给我带来希望。 那时起,我成了一个母亲,一个有了自己孩子的母亲。 草原上的生活不好,我带着孩子回到海城,住进了肥姐家里。 那会儿,我一边上大学,一边回家照顾孩子;当时学校里,有很多男孩子追我,我也有特别心动的;可是,我却失去了与同龄人,谈情说爱的权利。 我爸爸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他通过肥姐,知道了我的事。 他找到我,跟我道歉,让我回家。 我怎么可能回去? 他给我钱,给了我很多钱,我嫌脏,一分没要。 肥姐就说我傻,这些钱,是我应得的;而且为了孩子的将来,这钱也得拿着。 我听了肥姐的话,拿了钱,过上了富人的生活。 小宇,你知道吗?那段日子里,姐虽然有钱了,但心里却生不如死! 我哭着,紧紧抱着她说,“姐,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心疼死你了!” 蓝姐看着我,笑的很苍白,她说,“你知道姐的孩子是谁吗?” “知道,是夏雨,她是个好孩子!”我抽泣着,吞咽着泪水。 蓝姐给我擦着眼泪,又说: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小伙儿,他没钱,却很正直、善良。 我觉得他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就跟他好上了。 我不想瞒着他,就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真的很好,他说他不在乎我的过去,还要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于是我们就结婚了,那时,姐觉得生活还是美好的,上帝还是眷顾姐的。 可是,那时的我,太单纯了;我以为他会真心爱我,可他却骗了我,拿了我的钱,消失了…… 从那时起,姐真的再也不敢爱了;真的,要不是还有夏雨,姐真的就自杀了! 后来的时间里,除了我爸接我,过来看我妈之外,姐几乎从不跟男人接触。 直到你的出现,姐才敞开了心扉。 姐相信一见钟情的,那时,在学校门口看见你,姐突然就有种很亲近的感觉。 姐觉得,你就是姐命中,陪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可是姐有了那么多过去,姐害怕你和那个男人一样,欺骗姐,伤害姐。 所以姐不敢告诉你实情,一直都不敢说;因为姐怕说了之后,你就再也不爱姐了…… 我搂着蓝姐,眼泪都快哭干了。 “姐,你怎么那么傻啊?你太不相信我了,我可以为你去死的!” “嗯,姐信,姐真的相信!在姐眼里,你没有坏心眼,干净的像水晶一样,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姐爱你,不要离开姐,好吗?!” 我紧紧闭着眼睛,想用尽浑身的力气,把蓝姐挤到我的身体里,永远保护着她。 尽管她被人强?暴,她生过孩子,结过婚;可我依然爱她! 别他妈问我为什么,老子就是爱!!死了也要爱!!! 如果你不理解这种行为,那只能证明,你从来都没真正去爱过一个人! “小宇,你还爱姐吗?”蓝姐害怕地看着我。 我松开蓝姐,起身走到门口,抓着老男人的头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顶在墙上,“老混蛋,要不是你还有点良心,老子今天,真想弄死你!” 说完,我狠狠揍了他一拳,转身抱起蓝姐,出了医院。 蓝姐紧紧搂着我的脖子,生怕我不要她了。 我不想说话,因为心痛的厉害,为蓝姐心痛。 蓝姐就哭着问我,“小宇,你还要姐吗?没事的,如果你介意姐的话,可以走的,姐不怪你!”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蓝姐害怕,眼神左右闪烁。 “夏蓝,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伤害你,听明白了吗?” 蓝姐傻了,她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咬住我的肩膀,咬得那么地用力。 我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蓝姐咬累了,她松开嘴,很坚定地说,“王宇,你是我的男人了,这是我留下的记号!如果有一天,你敢不要我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好!不能一起生,但求一起死!”我在树林里,大声呐喊! 远处的路,我们看不到尽头;但在天空闪耀的那颗北极星,却给我们希望,指引着我们,不停地向前。 “姐,你知道回家的路吗?”我问她。 “不知道啊,这里太绕了,一来我就掉向。”蓝姐说。 我说那你下来吧,我抱累了。 蓝姐就说,我不!刚才姐哭累,现在没力气走路。 我:…… 我抱着蓝姐,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看见了路牌,和过往穿行的车辆。 回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已经来了。 夏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也没盖被子,估计是昨晚等我们,等睡了。 蓝姐拿了毯子,给夏雨盖上。 又拉我去她房间,搂着我美美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蓝姐“啊”地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完了完了,节目马上开播了,这下完蛋了!”蓝姐慌慌张张穿衣服。 我说怎么了?这么着急? 蓝姐说,我的节目,12点钟开播,就差20分钟了,这下得被领导骂死了。 我说你们电台,离这里远吗? 蓝姐一边跑去洗漱,一边说,“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 我跟在她后面,就说那你着什么急? 蓝姐刷着牙,呜噜哇啦说,还没看稿子呢,怎么直播? 我就问她,你主持的是什么节目? 蓝姐就拿脚踹我,说我不重视她,连她主持什么节目都不知道。 我说这不是重点好不好,现在我给你想办法呢! 蓝姐就说,是一档情感节目,叫《夏末爱情》。 “什么内容?”我又问。 “讲一些情感小故事,然后跟来电听众互动。” 我说那妥了,你就在节目里,讲讲咱俩的爱情故事吧。 蓝姐皱着眉说,咱俩的爱情,有什么好讲的? 我生气,就说咱俩爱得那么轰轰烈烈,难道不值得提一提吗? 蓝姐就拿牙刷戳我,撒娇说,“谁跟你轰轰烈烈的,不要脸!” 我:…… “拜拜喽,记得去吃饭!”蓝姐把牙缸一扔,撒腿就往外面跑。 蓝姐上班了,夏雨也去学校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就回了学校。 今天也没课,大四的课,一周不到三节;我回了宿舍,也没啥人,估计都上网吧了。 我就去了艺基宿舍,他正在那儿织围巾呢。 我说你织得太慢了吧?都几个月了?照你这速度,哥得冻死! 艺基就说,你的已经织好了,我在橱子里放着呢,这条是给别人的。 我饶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悄悄问,给谁织的啊? “你认识的,东东。”艺基很不好意思。 一听是东东,我脸色瞬间大变;因为东东,就是我们宿舍的装逼货,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抢过艺基手里的围脖,直接扔到一边说,“别给他织,以后少跟他来往!” 艺基吓了一跳,又红着脸说,“哥,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 “什么?”我心里一沉,突然有种很难受的感觉。 装逼货不搞基的,他喜欢女的;怎么跟艺基搞起来了?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第三十三章倔强的艺基 看着艺基幸福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可装逼货的人品,我更是信不过。 他为什么要跟艺基在一起?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因为找不到女朋友,憋得慌,就找男的泻火? 这样也有可能,但装逼货,是不会对艺基动感情的,他也只是玩玩而已,如果发展下去,受伤的还是艺基。 我不想看到艺基伤心,就劝他说,“艺基,听哥的,跟他断了吧,你们不合适的。” 艺基似乎很不服气,手里攥着毛线,似乎鼓足了勇气,跟我说,“哥,我什么都听你的,可这事儿不行;我真的喜欢他,就像你喜欢蓝姐一样。” 我还想说什么,艺基就打断我,“哥,我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请你尊重我。” 我当时就生气了,说东东不是什么好人,你会受伤的! “受伤我也愿意!”艺基很倔强,扭头不愿看我。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倔,好赖话都听不明白! 艺基抿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哥,你为了蓝姐,受的伤还少吗?你后悔吗?” “情况不一样,我跟蓝姐是真爱,东东明显不爱你的,他有企图!” “有什么企图?能有什么企图?”艺基反问我,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东东有什么企图。 我们俩沉默着,谁都不说话,谁也劝不了谁。 过了一会儿,我手机响了,蓝姐给我发了短信:小宇,快打开收音机,姐马上开播了。 “好!”我回了短信,又问艺基收音机在哪儿? 海大的学生,都有收音机,学校发的,考英语听力用的。 艺基从柜子里拿出收音机,崭新崭新的,被他保存的很好。 穷人的孩子,大都这样吧,拥有的虽然少,却懂得格外珍惜,虽然收音机并不贵重。 我找到海城电台,里面刚刚开播;淡淡的音乐,加上蓝姐轻柔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就把我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各位听众下午好,欢迎您准时收听《夏末爱情》,今天夏蓝给您分享的,是一个特别的故事。 我坐下来,呆呆地看着收音机;蓝姐的声音,又把我带回了从前,我们最初相识的日子。 我笑着,带着眼泪;蓝姐在讲述我们的爱情时,好几次都哭得只能插播广告。 艺基流着眼泪说,哥,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拥有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 我就说他傻,爱情背后的艰辛,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它的可怕。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和蓝姐一起,经营一份普普通通的爱情。 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现实从来都没可怜过我们。 蓝姐的直播,一直持续到三点多;栏目热线都快被打爆了! 他们不停地问,这是真的吗?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爱情吗? 还有很多人,发短信祝福,希望我们能幸福的在一起。 艺基又说,哥,不经历波折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我爱东东,尽管你说他不好,我也会爱下去,像你爱蓝姐一样。 后来,我真的特别后悔,后悔让艺基听蓝姐的直播,后悔让他羡慕我们的爱情。 我觉得是我和蓝姐,把艺基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当时我劝不了艺基,他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我生气出了门,想回宿舍,找装逼货谈谈人生。 可宿舍里还是没人,他们应该去了网吧,还没回来。 我打电话给蓝姐,蓝姐刚下班,说让我等着,她开车来接我。 蓝姐的宝马车很拉风,弄得学校里的学生,不停地回头观望。 我看着她的车笑,跟蓝姐在一起,我总是幸福的要命。 我上了车,蓝姐就高傲说,“怎么样?有面儿吧!” 我说你可拉倒吧,他们肯定都议论我,说我被你包养了! 蓝姐就推我,生气说,“哼!就算姐包养了你,那又怎么样?嫌丢人啊?姐就要包养你!” 我说你就浪吧,天天就知道欺负我,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 蓝姐就打我,骂我没良心,小肚鸡肠、开不起玩笑什么的。 我说,“你还不是骗我,说我是你的初恋,结果你却结过婚!” 其实我并没有翻旧账的意思,只是看她太任性了,敲打敲打她而已。 可蓝姐却伤心了,她不闹了,握着方向盘就哭道,“小宇,姐没骗你的,我跟那人没感情的;当初只是觉得他人不错,值得依靠,姐就嫁给他了;你能明白吗?那时姐27岁,还带着孩子,不敢奢求爱情的,只希望家里能有个男人,对姐好,就行了。” 我当时真想扇自己的嘴,提这个干吗?明知道这是她的伤疤! 我就拉着她的手说,别哭了,我没别的意思,你看你,哭得梨花带雨的。 “那你以后都不准提了,好吗?”蓝姐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像个受伤的小兔子。 我说谁提谁是王八蛋! 扑哧!蓝姐笑了,“小王八蛋!” 我说你别占我便宜,我又没提,干嘛骂我? 蓝姐开着车,骂上瘾了,动不动就转头来一句,“小王八蛋!” 我也是醉了,这女人,真难缠;把她说重了,就抹眼泪;说轻了,她还蹬鼻子上脸! 车开了一路,我脑子里,被蓝姐说得,全是小王八蛋! 到了家,蓝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也想坐,却被蓝姐蹬了一脚,“去做饭,饿死了!” 我说,“我哪儿会?”其实我会做,就是懒! “你怎么不会?”蓝姐噘着嘴,故意整我。 我说,你别逼我出手,我的黑暗料理,在江湖上,可有着“七步断肠散”的美誉。 “扑哧!”蓝姐捂嘴笑着,“你能不能别搞笑,都多大人了?!” 我说小妞儿,如果你执意让我做饭,那我就不客气了,保证吃死你! 蓝姐就说,“好,那本小妞儿就等着!” 她真的可爱死了,跟个孩子一样。 我笑着,去厨房洗菜做饭。 记得我第一次做饭,是八岁的时候,那会儿家里,用的还是蜂窝煤炉子。 夏天的时候,家里收麦子,特别忙,父母大半夜都在地里,根本没空管我。 我只能自食其力,自己动手做饭吃。 最开始做,肯定不好吃;后来我就趁我妈做饭的时候,跟着学。 再后来,为了能吃顿好的,放假的时候,我就跟着村里的厨子,去人家婚礼上做喜宴,也学了不少手艺。 我承认蓝姐做得饭很好吃,但比我,还是略逊一筹! 厨房里有菜有肉,家伙什齐全,我叮叮咣咣切菜,蓝姐就在外边喊,“小心点,别切着手。” 我双火齐开,根本没工夫搭理她;半个小时,我炒了四个菜,还烧了一锅鸡蛋汤。 “姐,过来端菜!”我吼了一句,热得满头大汗。 蓝姐穿着拖鞋,呱嗒呱嗒跑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包零食。 我皱了下眉,就说她,你吃什么零食啊?这就该吃饭了! 蓝姐就说,“我怕食物中毒,才不吃做的饭呢!” 我挺生气的,好不容易表现一回,她竟然这么瞧不起我! “不吃拉倒!”我擦擦手,把菜往饭桌上端。 蓝姐撅着嘴,凑过来,闻闻我做得菜;又下手捏了块肉,放在嘴里嚼。 “洗手了吗?不讲卫生!”我就凶她。 可蓝姐直接扑过来,骑在我腰上,跟个树懒似得,趴我背上打我。 “你个小混蛋,怎么做得这么好吃?!为什么不早说?姐吃零食都吃饱了!” 我说吃饱了,就别吃了呗!又没人逼你吃。蓝姐还打我,说我就吃,吃饱了也吃。 吃完饭,蓝姐躺在沙发上,掀开衣服,指着鼓鼓的肚子说,“都怪你,把姐都撑死了!” 蓝姐的肚子白白嫩嫩的,跟奶油雪糕似得;她的肚脐很美,要是跳肚皮舞,肯定迷死人了! 消化了一会儿,她缓过劲儿了,又过来折腾我,看看我肚子鼓不鼓。 我不给她看,她就挠我;蓝姐一点都没有大女人的样子,比小女生还能折腾。 闹够了,蓝姐就骑在我身上,故意用她深不见底的事业线,勾引我。 我盯着她的领口,口干舌燥道,“你想干嘛?” 蓝姐捧着我的脸,冲我挑挑眉毛,“趁夏雨不在家,咱俩赶紧来一发!” 说实话,我真受不了蓝姐的诱惑;她太会勾人了,长得美,身材好,而且想要的时候,很会发?浪。 可我干不了,夏雨说得对,我现在还给不了她幸福;如果只是一味地跟她做?爱,赖在她家里,跟吃软饭没有区别。 我把她推开,又把夏雨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她毫不在意,又爬上来,“姐不在乎你有没有钱的,姐有钱就行!” 说完,她就要亲我;我推着她,忍着邪火说,“姐,我在乎,我不想吃软饭。” “谁说你吃软饭了?姐愿意的,跟姐分得这么清楚干什么?”蓝姐说完,又要亲我。 我把蓝姐推开,有些生气,真的有些生气!“姐,你要知道,你现在也是吃软饭的,我不希望你要他的钱,我觉得脏!” 听了我的话,蓝姐就老实了;她知道我说得是谁,她爸爸,那个害了她和她母亲的男人。 蓝姐抿着嘴,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就问她,你想说什么?还想继续花他钱? 蓝姐颤着嘴唇说,“为了夏雨,姐没办法的,她过惯好日子了。” 我冷笑着,对她有些不屑,“是你过惯好日子了吧?别拿夏雨当理由!” “小宇,姐说真的,姐跟着你,什么苦都能吃,可是夏雨不行的,姐舍不得她吃苦!” 我沉默了,说到底,还是我穷,我太弱小,真的给不了她们想要的生活。 第三十四章要当我干爹? 那时的我,真想抢银行;有了大把的钱,夏雨就能瞧得起我,蓝姐也就不用花他的钱了。 我特别恨我自己,真他妈弱,弱到连自己的女人,都满足不了! “王宇,大四下学期,你们应该没课了吧?”蓝姐突然问我。 “嗯!”我心情不好,就淡淡地回了一句。 蓝姐凑过来,靠在我肩膀上说,“姐想开个传媒公司,你能过来帮姐吗?” 我愣了一下,就说,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开公司哪有那么简单?咱俩都没经验,指定赔掉裤子。 “谁想一出、是一出了?姐是认真的,开公司,做老板,一直都是姐的梦想;只不过姐胆小,一直没敢做而已。” 我坐直身子,很认真地看着她说,“姐,你真是认真的?” “当然,咱俩一起开,自食其力,自己挣钱花!” 我说你都不成熟,跟孩子似得,怎么开公司? 蓝姐就打我,说就在我面前孩子气而已。 她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就说等着吧,上完这个学期,咱们就把公司搞起来! 蓝姐就说好,名字她都起好了,叫“蓝宇传媒”;属于夏蓝和王宇的传媒公司。 我就不高兴说,干嘛不叫“宇蓝传媒”?为啥要把我名字放后面? 蓝姐就说押韵,“宇蓝传媒”,一听跟二?逼似得。 我说不准你说脏话! 她就吐吐舌头说,“跟你学的。” 我俩一直腻味到晚上,聊着开公司的事。 快九点的时候,蓝姐说夏雨该放学了,一起去接她。 我俩就像家长一样,驱车到实验高中;夏雨看见我俩都在,挺高兴的。 她是个开朗的女孩子,在车上老说她们学校的趣事;其实也没啥有趣的,挺幼稚;可蓝姐总是哈哈大笑,配合夏雨。 我看看蓝姐,又看看夏雨,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蓝姐真不容易,自己的女儿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只能姐妹相称。 我先前劝过蓝姐,让她给夏雨相认算了;可是她不肯,说夏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崩溃的。 一连几天,我们都幸福地过着;白天我去学校,晚上就住蓝姐家里,主要是帮夏雨复习功课。 艺基和装逼货,关系更好了,如胶似漆的,弄得我们宿舍里的人,直恶心! 可这种事情,谁又不能挑明;毕竟搞基是合法的、自由的,而且话题很敏感,也没人提。 我也问过装逼货,他为什么要跟艺基搞在一起? 他就一口咬定,他和艺基是真爱。 我不相信,就打了他。 艺基知道了,去我们宿舍,跟我吵了一架。 我他妈挺郁闷的,艺基这家伙,胳膊肘竟然往外拐,好赖分不清楚。 那几天,我跟艺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见面也不说话,搞得跟仇人似得。 可我毕竟是他哥,艺基也没错;消了火我就去跟他和解,又变相劝他,别跟装逼货搞。 我一说,又吵起来了;我就大骂,“老子不管你了!你他妈要是被坑了,别找老子哭鼻子!” 艺基也火大,张嘴就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这句话,几乎伤透了我的心;是啊,我凭什么管他?! 说完,艺基有些后悔了,他想开口挽回些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转身吼了句,“就当老子从来不认识你!他妈的!”骂完我就走了,死基佬! 心里有火,我也不愿在宿舍呆,上完课就回蓝姐家,眼不见、心不烦。 在蓝姐家里,我无疑是幸福的;夏雨调皮,蓝姐温柔。 虽然我和蓝姐没有爱爱,但我仍觉得很幸福。 周末的时候,我去了小楠家;他看见我,抱着我就哭了。 “王老师,你去哪儿了啊?我还以为,你嫌小楠笨,不要小楠了呢!” 我忙说不是的,老师特喜欢小楠的;这几天老师出了点事,实在过来不了。 杨东林听见动静,就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我,他说,“小楠,你先回屋,爸爸跟王宇说点事。” 小楠松开我,依依不舍地走了;杨东林把我叫到书房,张口就问,“听说你被人捅了?” 我点点头,就说是张教授告诉您的吧? 杨东林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绑架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让警察处理?” 呵呵!警察?他们可一直都不给力!三番两次让小马哥逃跑,我信得过吗?如果报警,夏雨可能就死了! 我不太高兴,就说,“自己能处理的事情,绝不麻烦警察叔叔。” 杨东林就说我年轻气盛,不懂得珍惜生命。 我不反驳,也没必要跟他辩解。 杨东林又说,“哎!做事之前,多想想你的父母,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是什么感受?” 他这么说,我确实有些难过,毕竟当时,我仅凭一腔热血,确实没想那么多。 但我又觉得他啰嗦,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干嘛这么关心我? “王宇,好好珍惜自己吧,你在我眼里,就像我孩子一样的!如果我能有一个,像你这么优秀的孩子,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我一听,感觉杨东林,有点要收我,当他干儿子的意思;我就说,“小楠也挺优秀的啊?那么听话!” 杨东林就摇头说,“不一样的,小楠智商有缺陷,将来成不了大器。” 我有些不太确定,就问他,“那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听我问他,杨东林就沉默了;好半天才说,“王宇,你觉得杨叔叔怎么样?” 我就说挺好啊?!很和蔼,而且有钱,身份也肯定不简单! 杨东林笑了,他说,“叔叔确实不简单,在海城,几乎可以只手遮天!” 后一句话,他说得霸气十足,我一点都不怀疑这是假话。 “小宇,你挺优秀的,就连张教授那么高傲的人,都对你赞口不绝!”杨东林站起来,拍着我的肩膀,有些激动。 我忙说没有、没有,那是张教授抬举我了;我只能算一般,平时比较努力而已。 杨东林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小宇,我想收你做义子,怎么样?” 这本来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他可是大人物啊! 这种干爹,多少女人卖?逼求荣,都换不来的! 可是不知为何,我一点也不想答应;我已经有父母了,总感觉再多一个爹,怪怪的。 而且我现在是蓝姐的男人,等毕业了,我们要结婚,要生孩子的;我都是马上要当爹的人了,怎能再给自己找个爹?! 总之就是不舒服,而且杨东林虽然不错,但我一点都看不透他,很高深的一个人,让我又敬又畏,根本产生不了那种,父子间的亲和力。 如果是张教授要当我干爹,我肯定想都不想,立马跪下来磕头;总之,杨东林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他看我沉默,就说这事儿不急,你可以考虑考虑。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叔叔,对不起,不用考虑了。” “你确定?”杨东林有些诧异。 “确定!我有父母的,突然多个爹,感觉怪怪的。” 唉…… 杨东林叹了口气,有些遗憾说,“这种事,也强求不来;老天不佑啊!如果我杨东林,要是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我就是折寿二十年,也愿意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夏雨;而且仔细分辨,我竟感觉,她和杨东林有些相像!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杨东林是个不错的人,还是张教授的好朋友,他一定不会做那种事的。 我甩甩脑袋,骂自己傻逼,怎么把杨东林,跟那个坏人联系在一起呢?真是大不敬! “小宇,刚才的话,你就当叔叔没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叔叔。”他不激动了,又变得和蔼起来。 我点点头,说谢谢叔叔;说完,我就去了小楠屋里。 小楠挺争气的,虽然脑子笨,但通过努力,很多基础知识,都学得很扎实。 虽然学习进度慢了点,但只要不停地坚持,我相信他,还是有能力,冲击本科线的。 给小楠上了一下午课,小楠高兴死了;上完课,他又拉着我看电影,还拿零食给我吃,不想让我走。 小楠这孩子,挺孤独的;由于脑子笨,也没啥朋友,平日里也就一个人,上学的时候,同学也不太爱搭理他。 跟我在一起,他无疑是幸福的,我又何尝不是呢?在小楠身上,我总能看到善良和单纯。 从小楠家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杨东林要开车送我,我没让。 出门的时候,杨东林又说,“小宇,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你跟小楠那么好,可以做好兄弟的!” 我摇摇头,就委婉说,“我跟小楠,本来就是好兄弟,跟其他的没关系。” 出了小区,我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 在车上,我脑子里,总是不经意地,把夏雨和杨东林联系起来。 虽然我觉得这样很扯淡,可就是控制不了。 出于好奇,我打算回到别墅,问问蓝姐,当初强?奸她的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和杨东林一样?! 第三十五章夏雨很反常 回到别墅,蓝姐正在厨房里做饭;看她忙上忙下的,我又开不了口了。 坐在沙发上,我狠狠灌了一口水;心里不停地祈祷着,那个人,千万别是杨东林。 何况,如果那人是杨东林,我即使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呢?他是海城一手遮天的人物,我做不了什么的。 但我更愿意相信,杨东林不是那种人;通过我们的接触,我觉得他也确实不是那种人!他和蔼、可敬,没有架子、没有瞧不起人。 更何况,他还是张教授的好朋友;我不该胡思乱想的,不能仅凭他和夏雨稍稍有点像,我就乱下决定。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想蓝姐也不愿再提了,那是她的伤疤,揭一次,就痛一次。 调整了一下情绪,我就去厨房帮厨;蓝姐不让,就催我去给夏雨辅导功课。 进夏雨卧室的时候,她正在写字台前,认真学习。 夏雨是蓝姐的女儿,除了相貌以外,她很多地方,都继承了蓝姐的优点。 靠在门前,我呆呆地看着夏雨,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十五年前的蓝姐一样。 夏雨好像发现我了,但是没叫我,还是认真学习,脸有些微红;过了半天,她才转头说,“干嘛?还没看够啊?!” 我笑着走进去,摸着夏雨的脑袋说,“你这丫头,真鬼精!知道我来了,也不吭声。” 夏雨就坏笑,还别有深意地问我,“王宇,我姐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妮子,怎么问这种问题?我没搭理她,就让她好好学习。 可夏雨揪着不放,“快说,我和我姐,谁漂亮?” 我就说,“别自恋了小屁孩,当然是你姐漂亮!” 夏雨不服气,就问我凭什么? 我说,“你姐有女人味,你就是个小屁孩!” 夏雨听了,就把笔一扔,气鼓鼓的,还把我赶了出来。 这丫头,又犯什么病了?我说实话还有错啊?真是搞不懂! 闲着也没事,我又进了厨房;蓝姐说,“进来干嘛啊?都是油烟,找夏雨去。” 我就说去了,她学得挺好,也很聪明,暂时不用我辅导。 我一夸夏雨,蓝姐就高兴了;她关上门,小声说,“夏雨随我,跟我一样聪明!” 看她得意的要命,我就说是,你们娘俩,都鬼精鬼精的!还长得那么漂亮,真是妖精转世! 蓝姐就更得意了,一边炒菜,一边扭着小蛮腰,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我靠在门口,傻傻地看着她;她扎着马尾辫,一甩一甩的;穿着连体睡裙,下面短的连大腿都包不住。 我就说,“你看你,干嘛穿这么短的睡裙?家里还有男人呢,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我就穿,在家里,我想穿什么穿什么;一会儿我还要果奔呢,你管得着吗?” 这女人,太妖精了;我说你要再这样,我一会儿就把你办了! “你办啊?有种现在就来!”蓝姐就朝我撅屁股。 裙子特短,她一撅,蓝色的内裤就露出来了。 白皙的两条长腿之间,镶嵌的那抹宝石蓝,勾得我魂都跑了。 我脑袋一热,就从背后搂住了蓝姐。 “坏蛋!”蓝姐脸红得发烫。 我想,人在精虫上脑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我伸出魔抓,对蓝姐的身体,不停地揉捏着,抚摸着。 厨房里很热,我和蓝姐都大口喘息着;“小宇,别这样,姐做饭呢!” 她说着,却不停地解我上衣的扣子;我掀开她的裙子,脑袋拱在了她两腿之间。 蓝姐抱着我的头,两腿夹着我脖子,嘴里一直喊着,“小宇,不要,不要这么对姐!” 她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嘴里说不要,却如饥似渴的索取;我想弄她,弄到她求饶为止! 我手忙脚乱地解开裤子,想立刻就和她做?爱;可是她却紧紧夹着我的脑袋,让我别停,继续…… 我狠狠地舔着,吸允着,蓝姐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王宇!王宇……”门外,传来夏雨的声音。 听到叫喊,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这种事情,是不能被夏雨发现的。 可蓝姐已经迷糊了,她似乎没有听见夏雨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儿说,“小宇,快!姐要死了!!” “王宇!你死哪儿去了?!”夏雨还在喊,有些着急。 我用力掰开蓝姐的腿,把脑袋拿出来,长长舒了口气,才说,“姐,夏雨叫我呢。” 蓝姐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狠狠掐了我一下说,“你总是这样,关键时刻不给力!” 被她一说,我挺尴尬的,男人在这方面,最怕女人说他不行! 我就说你等着,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去楼上,一决高下! “行,姐等着;你要不敢来,姐就阉了你!”蓝姐捏了一下我的卵,疼得我差点跳起来。 “王宇!你掉茅坑里淹死啦?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人了?!”夏雨在外面叫唤,声音越来越近。 我赶紧提上裤子,又手忙脚乱地穿上衬衣;扣子都错位了,我也没管那么多;毕竟蓝姐脸太红,如果夏雨进来,她一定会发现什么的。 出了门,我又把厨房门带好;夏雨走过来,问我在厨房干嘛呢? 我说帮你姐做饭呢,还能干吗? 夏雨看着我,哼了一声。 我就说,咋了?我帮厨还有错啊? 夏雨直接拿手,在我嘴上抹了一把口水;又放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真骚!” 卧槽!吃完蓝姐,又忘记擦嘴了!我这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同样的错误,竟然还能在一个孩子面前犯两次。 “王宇,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跟我姐这样,真的很没意思!”她说完,转身就去了卧室。 那一刻,我真害怕,害怕我跟夏雨来之不易的关系,瞬间破碎。 我冲上去,想跟她道歉,可夏雨直接把门锁上了。 我敲门,跟她道歉,夏雨却在屋里哭了。 她哭个毛线啊?以前都不哭的! 说了半天,她也不理我;我特么恨死我自己了,管不住自己的吊,真是难成大器! 道歉也没啥用,我就保证说,“夏雨,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后绝对不这样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滚进来!”夏雨开了门,眼皮哭得红红的。 我特愧疚,感觉对不起夏雨;毕竟她还在家,我跟蓝姐,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弄那事,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进了卧室,我继续道歉;夏雨却说,“行了,以后改了就好了。” 嘿!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容了?她曾经,可是立志要弄死我的女人啊! 我总感觉不对劲,这妮子,心眼儿比头发都多;脑子里指不定又谋划什么战略呢! 夏雨把我让进来,她的床上摆满了衣服;我定睛一看,这些衣服不都是蓝姐的吗? 我就问她,“你拿你姐衣服干吗?” “少废话!”夏雨没摆我,而是拿起一件衣服,自己比量着说,“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我说你神经短路啊?好好地,拿你姐衣服比划什么? “别废话,我穿好不好看?”夏雨萌萌地看着我。 我说当然好看,你跟你姐,都是妖精级别的;就是穿一片树叶,都能美死人! “滚蛋,你才穿树叶呢,臭不要脸!”夏雨就拿脚蹬我。 我往床上一坐,就说行了,玩够了就给你姐放回去。 夏雨撅着嘴说,“王宇,你能不能认真点?” 看她有点生气,我就说“好好,我认真!” 然后夏雨就一件件比量,还不停地问我,她和蓝姐,谁穿着更好看? 我有些疑惑地问她,你老跟你姐比个什么劲啊?又不是同龄人! “你少废话,老实回答问题就行了!”夏雨太强势了,根本弄不了她。 我就认真地帮她看,然后给出评价。 夏雨和蓝姐,都是各有千秋的美女;有些衣服,穿在夏雨身上,确实比蓝姐更好看。 尤其那件粉色的碎花洋裙,穿在夏雨身上,真是天生丽质;她的确是个美人坯子,等成年了,肯定能迷倒众生! 然后夏雨就把我说好看的衣服,放到自己衣柜里;又把剩下的衣服,送回了蓝姐房间。 我疑惑说,“夏雨,你又不缺钱,干嘛捡你姐的衣服穿啊?” “你懂什么?我姐会挑衣服,而且这些都是她没穿过的!”夏雨一边整理衣柜,一边说。 我往衣柜里一看,确实有很多衣服,连商标都没撕。 我就说,这些衣服,跟你的年龄不符;穿你身上,显得太成熟了。 “真的啊?真的有点成熟吗?太好了!”夏雨还高兴地不得了,也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劲。 我就骂她神经病,脑子抽抽了!她就拿枕头打我,说我口味重,竟然吃蓝姐那里,也不嫌臭! 我俩闹了一会儿,蓝姐就叫我们吃饭。 我说不闹了,去吃饭! 夏雨就叫我先滚蛋,她换身衣服就出来。 我又说她脑子有病,吃个饭还换衣服,真是骚包! 吃饭的时候,夏雨出来了;她有些羞涩,穿着那件碎花洋裙,坐在蓝姐身边。 蓝姐看了看夏雨,疑惑道,“丫头,穿姐衣服干嘛?” 夏雨羞着脸,冲我坏笑道,“王宇说,这件衣服穿我身上,要比你好看,我就穿了!” 额滴个神呐!夏雨,不带你这么坑爹的啊!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这不是拉仇恨吗? 蓝姐就不说话了,端着碗吃饭;但她的脚却没闲着,在桌子底下,一个劲儿扭我。 夏雨也不老实吃饭,总是一本正经地往蓝姐身边靠,又给我递眼神,那意思就是:我跟姐,谁更美? 我都不敢看她俩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比面对小马哥,还要害怕。 第三十六章思春的女孩 吃完饭,我大腿都被扭肿了;蓝姐真狠,小心眼的女人! 她们姐俩,吃完就走了;只留下我这个苦力,刷碗、擦桌子…… 搞定之后,我去了蓝姐房间;她不在,估计去洗澡了;我又串到夏雨屋里,看看她的学习进度。 夏雨确实在学习,但看我来了,赶紧放下笔,又把门关上。 我疑惑不解,好端端的,关门干嘛? 夏雨凑过来,脸有些羞红。 “干嘛?”我后退一步,坐到床上。 “王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夏雨突然很温柔,弄得我心里毛毛的。 这丫头,搞什么鬼?我看着她,她坐到我身边,我赶紧往旁边挪了一下。 “你问什么?”我紧张道。 夏雨低下头,捋着发丝,小声说,“王宇,做?爱是什么感觉?” 卧槽!什么情况?这么露骨的问题,她也敢问?! 我又一想,15岁的女孩,也到思春的年纪了。 但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太尴尬了! “你说话啊?”夏雨推推我。 我就一本正经说,“马上该高考了,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可她又问我,“王宇,女人的那个地方,真的很好吃吗?那可是尿尿用的。” 妈的,尴尬死了,她到底抽得什么疯?问这种问题,也不嫌害臊! 我就说不知道,问你姐去! “我姐也吃过你的啊?” 我:…… “夏雨,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等你成年了,自然就明白了。”我语重心长地说。 “哼!装什么大人?不告诉就拉倒!”夏雨用力推了我一下,气呼呼地跑椅子上坐着,开始学习。 呼…… 我一身冷汗,总算把这丫头忽悠走了。 我问夏雨,学习进度怎么样?有没有不懂的问题? 她就不理我,我凑过去,她还拿笔扎我;我要走,她还生气不让我走。 我挺无聊的,就躺在她床上,心里有点想艺基了,也不知道他跟装逼货,现在怎么样了。 拿起手机,我给他发短信说:艺基,现在怎么样了?东东没欺负你吧?有事儿一定要跟哥说。 我对艺基,气归气,但终究我是他哥,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也不比亲生的差。 过了老半天,艺基才回我短信: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那种话的,你是我哥,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酸;艺基还是拿我当哥的,虽然有些事,他不听我话。 我刚想回他,艺基就说,哥,东东把我手机要走了,就是你送给我的那款。 看到这句话,我顿时火冒三丈!那可是蓝姐给我的,艺基怎么能…… 我直接打电话吼:“你他妈给他干嘛?快给我要回来!” 艺基半天才出声说,“东东喜欢,我就给他了。” “操!你知道那手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它是连接蓝姐、我和你的念想;你他妈竟然给东东那个货?!” “哥,我不准你说东东,他挺好的;再说了,手机你送给我了,我给谁,那是我的自由!” “我去你·妈的!老子白对你那么好了!你这个白眼狼,东东以后坑死你,老子都不带问的!”我被艺基气疯了! 夏雨呆呆地看着我,又说王宇,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我摆摆手,挂掉电话,一句话都不想说。 艺基,真他妈让我伤心! 蓝姐也听见我吼了,裹着浴巾就跑进来,“小宇,你怎么了?什么事上这么大的火?” 我要说因为一部手机生气,像夏雨这种富家小姐,能笑死我。 她们这种小富婆,是体会不到穷人世界的生活的。 更何况,我不是因为手机贵生气。 因为那手机,对我意义非凡。 如果是我,我就是砸了,也坚决不会让装逼货碰一下的!那个人渣,想想他第一次偷我手机,又给蓝姐说那些话,我就来气! 蓝姐拍着我的后背,像个姐姐一样安慰我说,“什么事这么上火?跟姐说,姐给你摆平!” 我摇摇头说,没事了,跟一个同学闹别扭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真的?”蓝姐狐疑地看着我。 “真的!”我冲蓝姐一笑。 我想,我跟艺基,真的完了,他妈的,为了搞基,连他妈哥都不要了!重色轻友,我算是看透了! 我就不再去想他了,上那个火干嘛?有蓝姐和夏雨在身边,我应该享受幸福的。 我说姐,我要喝可乐;夏雨一听,也举手说,给我也来一罐! 蓝姐就笑,说我俩就是小屁孩。 喝着蓝姐拿的可乐,我悠哉地躺在床上;蓝姐手里拿着稿子看,估计是明天直播用的。 过了一会儿,蓝姐就靠近我,手有点不老实。我赶紧指着正学习的夏雨,小声说,老实点! 蓝姐就趴在我耳边说,“走吧,咱们上楼。” 我微微一笑,知道蓝姐想那啥了。 可是我答应了夏雨,在给不了她们幸福之前,是不能跟蓝姐爱爱的。 心里很矛盾,一个是我和蓝姐都干柴烈火,一个是夏雨的步步紧逼,我好纠结! 我反复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精虫战胜了理智,既然现在给不了蓝姐幸福,那就只能给她性福。 蓝姐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跟夏雨说,“小雨,学一会儿就睡吧,我跟王宇都困了,要回去休息了。” “不行!王宇不能走。”夏雨斩钉截铁。 蓝姐就问,为什么?王宇累了一天,他也要睡觉的! “就是不能走,他得在这儿辅导我功课;姐,你要困,就先回去睡吧。” 蓝姐很无奈,毕竟夏雨的要求很合理。 我就把蓝姐拽过来,小声说,“再忍一会儿吧。” 蓝姐就拿我撒气,一个劲儿扭我大腿;还小声抱怨说,“以前也没见她这么积极。” 说实话,夏雨今天,确实挺反常的;又问我她和蓝姐谁漂亮,又问我什么是爱爱的感觉。 我也没多想,就倒在床上,拿蓝姐的手机玩儿。 过了一会儿,蓝姐就说,“夏雨,太晚了,别学了,早点休息吧。” 夏雨就说,“不晚,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得好好补习一下;姐,你要困,就先去睡吧。” 蓝姐就冲我挤眉弄眼,我赶紧心领神会说,“夏雨,我也困了,就不陪你了。你要有问题,就标下来,明天我给你讲。” 夏雨气鼓鼓地看着我,很不爽地说,“王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她一说,我跟蓝姐顿时尴尬了;干那种事被拆穿,谁的面子也挂不住。 蓝姐就生气说,“夏雨,你什么意思?我们想干什么了?!” 夏雨就不说话了,她挺怕蓝姐的。 “走,小宇!”蓝姐拽了我一把。 出门的时候,夏雨突然说,“王宇,别忘了你说过什么,注意分寸哦!” 我知道,她这是在威胁我,或者是提醒我;可我心里也来气,我跟蓝姐,你情我愿,又不犯法。 我承认,我吃蓝姐的,住蓝姐的,还想要跟她爱爱,确实有些不要脸;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我们是真爱,等将来我发达了,我必定会十倍偿还的! 出了门,我直接跟蓝姐去了楼上。 楼上是客房,很宽敞;我俩躺在床上,因为夏雨的原因,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蓝姐就从柜子里拿出指甲刀,让我给她剪脚趾甲。 她的脚,又小又白,握在手里,肉呼呼的。 我说姐,你脚真漂亮! 蓝姐就脸红说,“你快剪,剪完了,姐还要涂指甲油呢!” 我就给她剪,感觉自己幸福死了!可蓝姐却不怎么高兴,她说,“夏雨今天不太正常。” 我点头说,确实不正常,爱臭美了,还老拿自己和你比;还有啊,她竟然问我爱爱是什么感觉,这丫头,是不是思春了? 蓝姐就不吱声了,而是直直地盯着我看,弄得我一阵发毛。 “小宇,夏雨可能喜欢上别人了。”蓝姐语气有些感伤。 我就说,这可不好,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早恋的! 蓝姐咬着嘴唇,缓缓望向窗外,眼角带着点泪光。 我忙问,姐,好好的,你哭什么? “小宇,夏雨……夏雨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蓝姐一说,我脑子瞬间嗡了一下。 我赶紧说,不可能,你别瞎扯,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再说了,我比夏雨大八岁呢。 “姐不骗你,这是女人的直觉,很准的……”蓝姐扑过来,趴在我怀里就哭了。 第三十七章赶出家门 我始终不敢相信,夏雨竟然喜欢我?! 曾经,她可是想费尽心机,想把我弄死的啊! 我抱着蓝姐,给她擦着眼泪说,“宝贝,别瞎想,夏雨怎么可能喜欢我?” 蓝姐哭着,死死抓着我的胳膊,眼神忧伤地看着我说,“姐没瞎想,夏雨的确是喜欢你!” 我就不屑一笑,“姐,夏雨可不喜欢我这种土老帽,再说了,我比她大那么多,又不是同龄人,她干嘛要喜欢我?” “姐还比你大呢,你干嘛要喜欢姐?!”蓝姐哭道。 我说不一样的,我喜欢你,不需要理由。 “那夏雨喜欢你,就需要理由吗?” 我:…… 是啊,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我就站起来说,“姐,我现在就告诉夏雨,让她死心!” 蓝姐赶紧拉着我,“小宇,你别去,会让她伤心的!还是姐去吧,夏雨听我的。” 蓝姐说得也对,如果我去了,当面拒绝夏雨,那孩子自尊心那么强,肯定受不了的。 蓝姐下了楼,我在楼上等消息。 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啊?! 好端端的,这妮子喜欢我是什么意思?我招她惹她了?郁闷! 过了一会儿,我本以为蓝姐能摆平,结果楼下却传来了争吵。 具体吵什么,我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蓝姐根本劝不住夏雨。 我下了楼,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我进去,面对她们姐俩,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里面还在吵,我就靠在走廊里听。 “姐,我真的喜欢他的!”夏雨哭着说。 “不行!你才多大?王宇比你大八岁呢!”蓝姐也哭了,但很理智。 “大八岁怎么了?你不也是比王宇大八岁?你都能跟她好,凭什么不让我跟她好?!” “夏雨,不准你这样!你还是个孩子,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姐理解你,从小就缺少父爱,你对王宇的感情,只是一种依赖而已,并不是所谓的爱情!” “是,就是爱情!像王宇这样,肯为自己的爱人去死的男人,已经不多了;姐,你就让给我吧!” “不行!姐也爱王宇,更何况,爱情不是物品,不是说给就给的。”蓝姐很坚决。 “那咱们姐俩,都嫁给他吧,他是个好男人,会对咱们好的!” 我实在忍不了了,夏雨的话,真是让人恶心! 蓝姐为了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她在最美好的青春里,都没能拥有自己的爱情;面对自己心动的男孩,却只能避而远之。 别的大学女生,一下课,不是恋爱,就是跟闺蜜嬉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蓝姐呢?她是怎么过来的? 一下课,她就跑回家看孩子,擦屎把尿。 那是她最美的年华,她应该去享受的,但却全给了夏雨。 如今,这个孩子已经长大,却跟她的妈妈说这种话,要嫁给同一个男人! 我他妈真是忍不了了,一脚踹开门,对着夏雨就是一巴掌! “大逆不道!”我红着眼,狠狠吼了她一句。 夏雨傻了,蓝姐也傻了,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打我?王宇,你竟然打我?!”夏雨捂着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蓝姐也反应过来,就转过身,一边哭,一边使劲捶我,“你打她干嘛?你要死啊你!” 看蓝姐打我,夏雨也过来抓我;两个女人,对我张牙舞爪、群魔乱舞;我实在招架不住,就赶紧跑了出来。 “王宇,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夏雨哭得声嘶力竭,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子。 “王宇,你打她干嘛?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蓝姐也哭着,对我怨恨的要命。 我真气死了,就冲蓝姐吼,“都是你惯的,现在想管都管不了了!” “你凭什么管我?你算老几?你给我滚,离开我家!”夏雨冲我丢枕头。 我哪儿能滚?如果我走了,她们姐俩再掐起来怎么办?我坐在走廊里,背上垫着枕头,就靠在墙边上。 蓝姐和夏雨,俩人就抱在一起哭;一边哭,一边骂我王八蛋;蓝姐说我害了她们姐俩,说我花心,勾三搭四的。 我也是日了狗了,我怎么勾三搭四了?这女人,脾气上来了,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加。 她俩哭了好半天,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这才停下来,蓝姐又开始哄夏雨。 夏雨就推蓝姐,不让她哄,对蓝姐冷冰冰的。 “你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蓝姐给夏雨盖被子。 “你们都滚!”夏雨把被子扯下来,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们。 蓝姐就没说话,轻轻带上门,出来之后,一下扑到我怀里;她不敢出声,眼泪却哗哗往下流。 我心里乱的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想蓝姐一定难受死了,自己的女儿,跟自己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这种事情,滑稽、可笑,却又无可奈何! 看她想哭,却又不敢放声大哭,憋得厉害;我就把她拉了出来。 一出别墅,蓝姐瞬间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打我,骂我是个冤家。 我就抱着她,也不说话;反正我是爱她的,她心里清楚的很。 哭了好一会儿,她累了,哭够了,就把我推开。 我说,“姐,好点了吗?” “王宇,你走吧!” “什么?” “你走吧,回学校吧,姐想静一段时间。”蓝姐语气冷冰冰的,像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我心里不好受,错又不在我,凭什么赶我走?我说,“我不走,我没错!” 蓝姐就转身进屋,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我没钥匙,进不去;敲了半天,也没人理我。 这个女人,心真狠!一点都不讲道理,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就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继续打,她一直挂! 后来,她给我发了条短信:小宇,别任性了,姐脑子很乱,现在只想静一静;等姐想明白了,会去学校找你的。 看着短信,我心里特难受;我就问她,你要是想不明白怎么办?是不是就再也不找我了? 蓝姐没回我,等了半天也没回;或许,她也不知道答案吧。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不想回宿舍,也不想见任何人,说任何话。 我跟蓝姐,经历了那么多,我不相信我们就这么完了;可是,眼前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呢? 天黑了,校园里没啥人;我去了校园情侣,经常约会的小树林里,在秋千上坐着。 入秋了,天气有些凉;树林里的露水,沾在我身上,凉凉的。 我抓着秋千,晃来晃去,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不远处,我看见两个人影,应该是小情侣野外调情的。 看着别人秀恩爱,我心里更是跟针扎一般,又嫉妒、又难受。 我想走,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凤,今晚我不想回宿舍住。” 这句话,是装逼货东东说的! 我赶紧竖起耳朵听! “不想住就不住呗,谁管着你了?”那个叫小凤的女孩随意说着。 “我想出去住旅馆,你陪我吧,我害怕!”装逼货的声音,真他妈恶心人! 其实我早就知道,装逼货是不搞基的;他背着艺基,跟别的女生搞,我并不意外。 小凤就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那手机的事,你拖了多久了?说好咱俩换的,都半年了,你也不舍得!” “瞧你这话说的,就跟我多小气似得!”装逼货故意生气说,“咱俩的关系,要是能有所突破,别说是手机了,就是笔记本电脑,我也给你买!” 这家伙,嘴皮子就是溜;还笔记本电脑,就他的家庭情况,连个小霸王游戏机都买不起! 可小凤却信了,她挺高兴地说,“手机呢?快给我!” 装逼货就说,黑灯瞎火的,还得换卡,不方便;咱去开房,到时候我教你怎么玩儿! “嗯!”小凤很高兴,就说赶紧去;两个人影,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 呼…… 我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装逼货接近艺基,原来就是为了那款手机。 毕竟有了手机,他就能跟这个叫小凤的女孩,告别处男了! 真他妈可笑,这就是穷人啊!悲哀……为了一个手机,不惜去勾引基佬,东东也是挺下血本的! 那个小凤也是,为了一部手机,竟然用身体去交换;他们在一起,这能叫爱情吗? 不过仔细想想,小凤也没错。毕竟海大只有两种学生,穷学生、富学生。 像我和东东这样的,都是穷学生,小凤也是。 我们读死书,头悬梁、针刺骨,拼尽全力,才通过高分,进入了这所高等学府。 而另一些人,稍稍动用点关系,就能轻而易举地,跟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谁说人生来平等? 当然,海大毕竟是重点大学,分数太低,有关系也进不来;不然杨东林也不会请我,给小楠做家教了。 但即使是这样,对我们也是不公平的。 这就是现实,呵呵! 我也能理解小凤,海大的女生,大都爱慕虚荣;如果能有一款好手机,逼格瞬间就能提升数倍。 有了逼格,就能去勾引公子哥,运气好的,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东东是留不住小凤的,最后受伤的一定是他,就像他伤害艺基一样。 我也懒得去追他们了,那款手机,对我来说,早就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而这一切,都是艺基造成的,自生自灭吧,我也懒得管他了。 回宿舍的时候,马上就要熄灯了;在厕所里,我碰到了艺基。 他看着我,想说什么,我没理他,直接走了,我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 熄灯以后,艺基还是给我发了短信:哥,睡了吗? 我没回他,懒得跟他说话。 “哥,自从东东要了手机之后,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了,怎么办啊?他是不是厌倦我了?” 我还是不回,他就一直发;把我弄得有些烦躁,我就直接给他回道:听着,我不是你哥,别烦我!顺便奉劝你一句,离开那个混蛋,他不是个好东西! “哥,你这么说,让我很伤心;还有,你不能那么说东东,他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那你就去死吧!”回过去一条,我直接关机了! 第三十八章回家 夜里,我睡不着,就给蓝姐发短信。 可她始终没回我,打电话过去,她已经关机了。 秋去冬来,转眼一个学期过去了;我跟蓝姐,竟然再也没有联系上。 最初的时候,我憋不住,就去她家找她;她在家,却避而不见;我在楼下喊,她就关窗户。 那个时候,我还是能看见她的,至少在她关窗的一刹那,我还能看见她憔悴的身影。 后来,别墅里就没人了;她似乎想躲着我,毕竟,她就是一个善于逃避的女人。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反倒是夏雨,给我打了电话。 我就急切地问她,她们在哪儿?蓝姐在哪儿? 夏雨不说,她也不跟我提任何关于蓝姐的事情。 我伤心地要命,可夏雨却含沙射影地要跟我来一场恋爱。 我就在电话里吼她,说她不懂事,太任性!我爱蓝姐,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夏雨听了,就把电话挂了;我打回去,想继续问蓝姐的事情,她就关机了。 过不了几天,夏雨又会来电话,问问我的情况,跟我胡乱扯话题。 可每当我提到蓝姐的时候,夏雨就挂电话。 后来,夏雨就再也没来过电话。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我们之间,并不可能,我只爱蓝姐一个人! 无形当中,我已经拒绝了夏雨;这样的话,蓝姐应该没有任何顾虑了吧。 我本以为蓝姐会出现,开着宝马车,来学校找我;可是没有,仍杳无音讯。 我就像死了一般,惶惶度日;要不是情圣和宿舍长,一直陪着我,我想我真的会崩溃! 关于艺基,他貌似很想跟我和好,可我就是不甩他。 毕竟,他和装逼货的关系一直没断! 装逼货也算有点良心,虽然背着艺基搞女朋友,但他对艺基,也没有提出分手的要求,只不过态度越来越冷淡。 艺基还是那么傻,只要装逼货在宿舍,他就一直粘着;从不考虑我的感受,当然,他也没必要考虑。 唯一令我欣慰的,就是小楠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 而且只有跟小楠在一起,我心里才不是特别难过。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不高兴,他就陪我不高兴。 我不想把坏情绪传染给他,所以每次给他上课,我总会尽全力调整情绪。 杨东林很高兴,除了家教费以外,年底的时候,为了表示感谢,他还奖了我两万块钱。 放年假了,我也有钱了;而且再回校,我就该实习找工作了;蓝姐,在我的生活中,似乎已经成了过去式。 回家的时候,我买了很多东西,很迫切地上了火车;一年了,我想念我的父母。 火车驶进山东省,我望着窗外的大山,黄色的土地,浓浓的乡情,充斥着心头。 曾经,我就是从这片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那时的我,单纯,无知,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似乎除了学习以外,我什么都不懂,比不了城里的孩子。 可自从认识了蓝姐,我变了,眼界开阔了,也成熟了。 我本以为,我和蓝姐已经成了同一阶层。 可看到这片土地,我才发现,我还是我,还是那个土里土气的孩子。 我的根在这儿,血脉在这儿,这是一辈子的印记,抹不掉,我也不想抹掉。 下了车,我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远处山沟里,那片青砖绿瓦,渐渐浮现在眼前。 我曾经,就在这个山沟里,生活了十几年;那时的我,是那么渴望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都说年少爱追梦,我曾经也有过梦想,想在外面的世界,闯出一番天地,光宗耀祖。 可如今,曾经志在四方的少年,却拖着伤痕累累的心灵,回到了这里。 我真想回到年少无知的时代,没有烦恼,不用被爱情折磨,对未来充满遐想。 可是回不去了,我变了,变得既融入不到城市,也无法再回到从前的乡村少年了。 在这个社会里,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就这么飘着;或许有一天,我会在城里扎根,也有可能,回来这里。 我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偶尔能看到村里的长辈;他们见我就说,“娃出息了,在外面混好了!” 我心里酸涩的厉害,我并没有混好,甚至狗屁不是。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我妈,她正在门口扯柴禾,准备做饭。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就涌了出来;我跑过去,大喊,“妈,我回来了!” 我妈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柴禾;我能看到,她的眼里,有泪水涌动。 一年不见,她苍老了;才四十多岁,就已经有了白发。 我妈只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她不善于表达,酝酿了半天,才说,“瘦了……” 她想摸摸我的脸,一看手上有灰,又缩了回去;“快回家吧,妈这就做饭,咱下饺子吃。” “嗯!”我点点头,走进院子里;看到我爸正坐在马扎上抽烟,他看见了我,有些埋怨说,“不是说上午到家吗?” 我说火车晚点了,一直到中午才到站。 我爸看了看我手里拎的东西,就哼了一声,“买这些干什么?” 我就说,我打工挣了点钱,也不知道怎么花,就给你们买了几件衣服。 我能看出来,我爸是高兴的;但他还是嘴硬说,“不会过日子,要饭的剩不下碗根子。” 我爸一直都这样,在我心里有威严,脾气倔,不太爱说好话,心里高兴也从不表现出来。 走进屋里,还是老样子;旧电视、旧沙发、旧桌子,一年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放下东西,我妈下饺子,我就去烧柴禾。 我妈不让我干,怕我弄脏了衣服,让我歇着。 我就说没事,一点都不累;烧着火,我心里就想,如果蓝姐来了,蹲在锅台前烧火,那得是什么样子?想想都好笑。 可是蓝姐,她可能再也不会来了吧?我们都快半年没见了,或许她都已经结婚了吧…… 想着想着,我就要哭;我妈问我怎么了?我忍着眼泪,说想家了。 我妈就说我傻孩子,这不到家了嘛?! 吃完饭,我回屋里躺着;睡惯了蓝姐的床,再躺自己的破床,感觉浑身咯的疼。 真不知道,我以前在这床上,是怎么睡着的?! 过年的这段时间,我总是魂不守舍。 也不知道蓝姐怎么样了?她们过年包饺子了吗? 蓝姐应该不会想我吧,她那么绝情,半年都不见我,她也狠得下心! 直到过年那天,我正拜着年,兜里的电话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那天刮着风,山沟里信号不好;电话那头,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我能听出来,是夏雨的声音。 我挺高兴的,过年了,她应该是跟我拜年的。 电话打不了,我就给她发短信,可信号太差了,老是发送失败。 夏雨又把电话打过来,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但我好像听到了“姐”这个字! 夏雨给我打电话,说了“姐”!这意味着什么?她终于肯在我面前提蓝姐了,蓝姐终于肯见我了吗? 我激动地要命,还没拜完年,我就往山上跑,因为山顶信号比较好;我爸就骂我,说还没拜晚年就跑,在外面学野了。 那天正好刚下完雪,路上、山上滑的要命。 可我不管,我是那么迫切想知道,哪怕关于蓝姐一丁点的消息。 我往山上爬,北风呼呼地吹,山路很陡,一不小心就摔个跟头;可我感觉不到疼,就想把电话打出去。 爬了半天,终于到了山顶;风刮得厉害,把我冻得缩成一团。 我把电话打过去,夏雨张嘴就凶我,“你什么破手机?赶紧扔了得了,信号差得要命!” 我就说,不是手机的问题,我这里信号不好;夏雨,你想跟我说什么?是不是你姐想我了? 我一提蓝姐,夏雨就哭了,她说王宇,我姐病了,一直发高烧,都三天了,现在还昏迷着。 听到这话,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我就问她,蓝姐得了什么病? 夏雨哭着说,“也没啥大病,就是感冒了,可一直好不了;前两天还突然加重了,挂点滴也不好使,一直迷迷糊糊的,有时还老叫你的名字。” 我急的要命,就问她你们在哪儿? 夏雨告诉了我医院的地址,让我赶紧过去。 挂了电话,我飞一般地往山下冲。 姐,我来了,你的小宇来了,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第三十九章羞涩的蓝姐 冲回家里,我着急收拾东西。 我妈正在下饺子,看我火急火燎地,拿着锅盖就凑过来,问我干什么? 我想了一下,就说有公司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面试;我得赶紧赶回海城。 “哦,那我叫你爸送送你吧。”说完,我妈放下锅盖,就着急往外走;我说不用送,我妈也不听。 我也没啥行李,无非就是几件衣服;往书包里塞吧塞吧,我抓起来就往外跑。 大老远,我爸就跟我后边追;我停下来,冲他喊,“不用送了!” 他跑过来,喘了两口气,“你别骗我,大过年的,去海城到底啥事?” 我一个激灵,看来我爸,没我妈那么好骗。 但我还是一口咬定:“去面试。” “放屁!大年初一,谁家公司不放假?”我爸懂得还挺多。 我灵机一动,就说我们学校,对我特别好的张教授,生病了,挺严重的,我得过去看看他。 “生病就生病了,你撒什么谎?!”我爸狐疑地看着我,有些不信,他总觉得我有事。 我就赶紧解释说,不是怕您吃醋吗?过年不陪您,我却要去陪别的长辈。 我爸这才松了口气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走吧,我找个车送你。” 走到村口,我爸打了个电话,我二叔开了辆面包车,直接把我送到了车站。 进站的时候,我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票子,皱巴巴的,有一百的、五十的、十块的…… 那是他的血汗钱,钱角上还粘着泥土。 “拿着。”我爸递给我。 我赶紧说,我有钱,打工挣了不少。 “少废话!”他把钱直接塞到我口袋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还想跟他道个别,可他走得飞快,也不回头看我一眼;后来我妈告诉我,我爸那天哭了…… 我上了车,心里依依不舍;家乡虽然穷,可我的家、我的根,都在这儿。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说的就是我这种穷人吧。 我坐汽车到了市里,又转公交去了火车站,当时着急,买了张站票,就上了最早的一趟火车。 海城离我家挺远的,我站了16个小时才到;下了车,腿都软了。 在路边,我打了辆车,直奔海城医院。 我打电话给夏雨,她已经下楼等我了。 到了医院,我跑过去,夏雨直接扑到了我怀里;她没说话,也没提蓝姐,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我推开她说,你姐呢? 夏雨抿了抿嘴,对我挺失望的,就在前面带路。 十六岁了,她变得成熟了,长得也越来越像蓝姐了。 可我就是提不起对她的爱,我爱蓝姐,至死不渝! 进到病房,我看到了蓝姐,她躺在病床上,脸色通红,跟火炭似得,额头上还冒着汗。 肥姐坐在床边,不停地拿毛巾给她擦汗。 看我进来,肥姐站起来,很生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我说,“我来看夏蓝。” “呵!你还有脸来?!都是你害的,扫把星!”她把毛巾一摔,过来就要推我出去。 我挺郁闷的,我怎么害蓝姐了?她推我,我不走,我要陪着蓝姐;然后我就跟她对着推。 她劲儿还挺大,又那么胖,我推不过她,被她挤到了外边。我就吼她,“你干嘛?凭什么不让我见蓝姐?!” 肥姐咬着牙,怨毒地说,“凭什么?你看你把她们姐俩害的?!你跟小蓝在一起,我本来就不看好;真没想到,你竟然得寸进尺,还要去勾搭夏雨!” 卧槽!我特么气炸了都!我勾搭谁了?! 夏雨赶紧跑出来,哭着说,“肥姐,他真的没勾搭我,都是我的错!” “你住嘴!一点都不懂事!你姐把你养这么大,你知道她多不容易吗?还跟她抢男人!” “肥姐,我错了!我不抢了!王宇没错的,你让他见见我姐吧,或许我姐知道他来了,就醒过来了。”夏雨哭着,乞求着。 “不行!”肥姐说完,“咣”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夏雨就坐在走廊里哭,我也跟着抹眼泪;蓝姐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哭了一会儿,我就问夏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发烧这么小的病,医院都治不好? 夏雨哭着说,“医生说,本来没什么大事的,但我姐一直比较抑郁,在意志上没有抵抗病情的能力,再加上本来身体就弱,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咬着牙,流着眼泪,都不知道该恨谁?! 要说最可恨的就是夏雨,整个事,都是她挑起来的。 可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我又提不起恨意,妈的!憋气死了! 夏雨又说,“王宇,现在你是我姐唯一的希望了,她昏迷的时候,总是冷不丁喊你的名字。” 我就问她,我该怎么办? 夏雨擦擦眼泪说,“你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说话,或许就好了。” 听了这话,我真想骂夏雨白痴!这种电视剧里,坑骗小姑娘的浪漫片段,她竟然也信?! “好吧,我试试。”我站来就往病房里走。妈的,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即便这是坑人的,我也要一试! 我一进去,肥姐就跳起来,堵在门口,“你怎么还不走?这里不需要你!” 我说,“或许我有办法,能让蓝姐醒过来。” “屁!医生都救不醒,你凭什么?!” 我不理她,径直往蓝姐床边走。 肥姐就拽我,把我拉回来。 我又要过去,她又开始推我。 妈的!为了蓝姐,老子跟你这个肥婆拼啦! 我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可肥姐却稳如泰山,一步一个脚印地把我往外推。 “夏雨!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我一吼,夏雨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跟我一起推肥姐。 我们动静闹得挺大,周围病房的家属,都伸着脑袋看我们。 肥姐脸憋得通红,我跟夏雨拼命往里挤。 肥姐的皮鞋开始打滑,山丘一般的身体,缓缓后退。 她实在拗不过了,这才松手说,“如果你弄不醒小蓝,老娘就弄死你!” 我没理她,赶紧冲到病床前,抓起蓝姐的手。我想模仿电视剧桥段,说一些“姐,你还记得我吗?姐你醒醒啊?姐,我不能没有你”什么的,可那样好傻啊!我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就握着蓝姐的手,哭不出声来,眼泪却哗哗流。 似乎是感觉到我在抓她,蓝姐的手也紧紧握起来。 我流着泪,声音嘶哑地说,“姐,我是小宇……” 蓝姐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 接着,她就露出了很挣扎的表情。 夏雨赶紧扑过来,抓着蓝姐的另一只手,哭喊道,“姐,王宇来了,我不跟你争了,他爱你的,我祝福你们!” “小宇……”蓝姐嘴唇动了动,奇迹真的发生了! “姐,我在的,你以后别再扔下我了,求你了,我都难受死了……” 那一刻,蓝姐的嘴角,竟然出现了一丝微笑,坏坏的那种…… 一天一夜过去了,我一直坐在蓝姐床边,没怎么吃饭,我也吃不下饭,只是喝点水。 肥姐觉得,我对蓝姐,确实是真感情;她也不再犟了,还给我带了饭,让我多少吃一点。 我很感激,却还是没吃。蓝姐虽然说话了,但还是迷迷糊糊的,不过高烧倒是退了一些,气色也好转了。 我就在医院,陪蓝姐熬着,只是在喂蓝姐喝牛奶的时候,我喝一点底子,稍稍增加点体力。 又过了两天,蓝姐醒了;不过身体虚弱的厉害,有些嗜睡。 医生说,这都是正常现象,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就拉着蓝姐的手说,“姐,等我一毕业,我就娶你!” 夏雨也凑过来说,“姐,我给你们当花童。” 蓝姐微微笑着,有气无力地说,“哪儿有你这么大的花童啊?” 那时候,她幸福的要命,变得更羞涩了。 出院那天,夏雨不让我和蓝姐回家。 我就问她为啥? 夏雨就色色说,“你俩去宾馆住吧,小别胜新婚喔~” 我就说别闹了,你姐刚出院,小身子骨,经不起我折腾。 蓝姐就掐我,她变得更羞涩了,脸红红的,抱着我胳膊,低头不说话。 我们回到别墅,屋里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蓝姐拿着拖把要干活,我赶紧抢过来。 “闹什么闹?身子都还没好利索!”我一边擦地,一边凶她。 “没事的,都好了。”蓝姐有些羞怯。 自从她醒来以后,跟我说话总是羞羞涩涩的,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说姑奶奶,你就别折腾了,让我省点心行不行?! 她就红着脸,轻轻点点头,靠在沙发背上,很温柔地看着我。 夏雨一回家,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嘴里嚼着口香糖,一个劲儿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说你福个屁,快过来扫地! “干嘛让我干?都不让我姐干!” 我说你姐是病人,你又没啥毛病! 夏雨就挑拨离间,跟蓝姐说,“姐,她说你有毛病!” 我日!这丫头,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蓝姐就小声说,“别闹了,王宇这几天也挺累的了。” “咦~~~还没出嫁呢,就开始一个鼻孔喘气啦?姐,你的芳心,也太好俘获了吧?” 蓝姐就打了夏雨一下,“哎呀,烦死你们了!”说完,她就哒哒跑进了厕所里。 午后的时光,特别静谧;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一道道光束打在地上,异常美丽。 厕所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夏雨就跑过来,“王宇,我姐尿尿呢,你听!哗啦啦、哗啦啦……” 我也是醉了,这妮子要是去说相声,绝对秒杀郭德纲!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爱上了和蓝姐、夏雨在一起的生活。 那天是周末,我给小楠上完课,坐公交返回别墅的时候,艺基给我打来了电话。 “哥,我想借你点钱!”艺基很着急地说着。 日子过去了那么久,我对他也不是太恨了,但还是冷冰冰说,“我不是你哥!”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艺基恳求道。 我是个心软的人,也不想计较那么多,就问他,“借多少?” “两万!” “多少?!” “两…万……” “告诉我,借这么多钱干嘛?!” 张口就要两万,他也真敢说! 不过我又一想,这家伙,借这么多钱干嘛?难道要去做变性手术? 第四十章艺基卖血 艺基跟我借钱,肯定是遇到难处了。 他无父无母,家里亲戚也不太能指望的上。 如果他真有过不去的坎儿,两万块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 “怎么不吭声?你借钱,到底想要干嘛?”我问他,心里有些着急。 艺基吭哧吭哧半天,才说,“哥,是这样的;东东的父亲出了车祸,需要两万块钱手术费。” 我一听“东东”这个名字,顿时火冒三丈!“他爹出车祸,关你个卵事?!” 我特么用屁股都能想到,装逼货肯定又在坑艺基! “哥,你不能这么说,我跟东东,毕竟在一起了,他家出了事,我不能不管的。”艺基有些埋怨,但语气并不像从前那么恶劣了。 我直接就回他,“我没钱!” “我知道你没钱的。”艺基小声说。 “那你还管我借?脑子有病啊?”我真是无语了。 “哥,蓝姐有钱的,你管她借点呗?两万块钱,也就是她吃两顿饭的钱。” 我:…… “你特么怎么不去死?!小算盘都打到蓝姐身上了,你也是够可以的啊!”我竟然被气笑了! “哥,你借还是不借吧?!给个痛快话!” “你觉得呢?”我笑着问他。 嘟嘟嘟嘟…… 卧槽! 他挂我电话! 他竟然挂我电话!! 傻逼,没救了!东东坑死他都不多! 上了公交,我也犯不上跟他生气,脑子有问题。 回了蓝姐家,她俩正在客厅闹;你挠我、我挠你的,幼稚的要命。 看我回来了,蓝姐就不闹了,乖得跟个小白兔似得。 我先前也问过她,怎么病了一场之后,见到我这么害羞? 蓝姐就说,先前她老说话伤害我,所以以后就少说话,多疼我。 这个理由我也是醉了,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幼稚?不过我喜欢! 我跟她说,“你不用这样的,见到我这么羞涩,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亲亲了。” 她就轻轻掐我,又趴在我怀里,不说话,很幸福地搂着我。 我说咱们还要开公司,以后你是要做女老板的,这样哪儿行? “那是以后的事,反正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的!”她笑着,闭着眼,很享受地靠着我。 夏雨说得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如果生活一直都像现在这么美好,我就是少活20年,也值了! 但是人活着,就会有烦恼,需要面临这样、那样的问题。 没有谁,会一直活在幸福当中;也没有谁,会一辈子遭遇不幸。 大四实习了,宿舍里的人,都开始参加各种招聘会;只有我闲着,因为我是个要当老板的人。 他们都羡慕我,说我抱上大腿了。事业有成时,抱得美人归;屌丝的两大梦想,都被我实现了。 宿舍长还咒我,说王宇,你现在已经没啥追求了,活着也没啥意思,赶紧死了得了! 我就跟他闹,抠鼻子挖眼,在地上打滚。 宿舍长是个挺有头脑的人,也很勤奋,算是我们宿舍的顶梁柱。 别人都去参加招聘会,累死累活一天,回到学校就给自己找各种理由休息。 可他不是,一回学校,他就拿着小广告去发,还能挣50块钱生活费。 我们都是穷孩子,知道自食其力,给家里减轻负担。 大概是周六那天吧,宿舍长突然给我打电话。 当时我正给小楠上课,就给挂了。 他找我,肯定也没啥正事,无非就是叫着我和情圣,去喝酒撸串。 宿舍长是个很豪爽的人,出去吃饭,从来不让我们掏钱。 可刚挂完电话,他又打了过来。 我让小楠自己学,然后就接起了电话。 “王宇,艺基最近不大对劲!”宿舍长很严肃地说。 我不太在意,就说,“跟我有啥关系?我早就不是他哥了。” “王宇,这几天我在黑市那边发小广告,总是能碰见他,他好像是去卖血,天天都去!” “什么?!”我心里一痛!作为海大的学生,黑市我们都不陌生;那里是海城的灰色地带,流氓、小姐遍地转悠。 宿舍长说,“我今天跟过去,看到他在一个诊所里抽血了,每次都抽得很多,整个人都快被吸干了!” “他现在在哪儿?”我赶紧问。 “刚抽完不久,好像已经回学校了。” 挂了电话,我赶紧跟艺基打;他不接,貌似真想跟我恩断义绝了。 我跟小楠交代了一下,就匆忙回了学校。这个混蛋,为了装逼货,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黑市抽血,指不定就会染上什么病,他疯了吗? 我着急上楼,推开宿舍门。 艺基躺在床上,嘴唇煞白,身体不停地哆嗦。 我想开口骂他,往死里骂他,他怎么能这么傻?! 说实话,我特么真的心疼的要命!“艺基,你还好吧?!”我给他裹了裹被子。 他似乎不愿让我看见现在的样子,就拿被子蒙上了头。 我哭着,跑下楼,去饭店炒了两个菜,又到超市买了箱奶。 回到宿舍,我把菜放到桌子上,又拿了一瓶奶,爬上床,掀开被子,抱着艺基,一口一口喂他喝。 他喝完了,又说还要。 我赶紧下床,又拿了一瓶;他喝完之后,脸色稍稍好点了。 我想埋怨他,骂他傻!可看他那病怏怏的样子,我又骂不出来了。 “自己能下床吗?”我不冷不热地问他。 “嗯,好多了……”他往下爬,踩在蹬梯上,差点摔下来。 还好我手疾眼快,赶紧抱住他,把他放在椅子上,指着菜说,“吃吧。” 艺基红着眼,抽血抽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跟个人干似的。 他狼吞虎咽,跟饿了八辈子似的;吃完之后,又撑得往外吐;我拍着他的背,不想哭,却止不住眼泪。 他吐完了,又缓了一会儿,气色好一些了,就跟我说,“谢谢。”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别跟东东在一起了,他真不是啥好人。 艺基咬着嘴唇,又抬头看着我,“哥,借我点钱吧。” 呵!贼心不死,看来他是没救了! “不借!我告诉你,东东有女朋友,他根本不爱你!他这是在坑你,骗你的钱!你懂了吧?!!” 艺基低着头,声音微弱地说,“他不是那种人的,他不是骗子,这几天他对我挺好的。” “你他妈这不是废话吗?!他要骗你的钱,当然要对你好!”我气得不行了。 “他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他。”艺基转过头,就不说话了。 我忍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弄不到钱,继续去卖血?” “那是我自己的事。”艺基倔强道。 “草!我他妈这就弄死东东那个王八蛋!”劝不了艺基,我就只能对东东下手了。 可艺基却死死抱着我,“不准你伤害他,求你了!我爱他,真的很爱。” “你给我放开!”我用力甩他。 砰! 艺基的脑袋撞在了门上。 “哥,不要……”他翻了个白眼,险些晕过去。 我赶紧转过身,“艺基,你没事吧?都是哥不好,疼不疼?” 艺基大口喘息着,“哥,求你了,我爱他,就像你爱蓝姐一样的……” 我对艺基,已经无言以对了…… 有些时候,我们明明知道是一个骗局,却往往改变不了什么。 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步一步陷下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艺基,你真的不听哥劝吗?”我疼惜地看着他。 艺基摇摇头,“如果我劝你跟蓝姐分手,你愿意吗?” “好吧……”我把他扶到椅子上,自己走出宿舍,到学校门口的银行里,取出两万块钱。 身上装着这么多现金,沉甸甸的;我的步子,也越来越沉重;我知道,给完这些钱,我发誓再也不会原谅艺基了。 因为,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走进宿舍,我把钱放到艺基面前。 他感激地看着我说,“哥,真的谢谢你!” “别叫哥,也不用谢;先前我连累过你,这些钱是补偿;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我走了,艺基没留我;他没有一丝悔恨,也从来不去体谅我的良苦用心。我为这种人操心,真的不值得…… 一连好几天,我的心情都不好,蓝姐问我怎么了?我也不想解释。 夏雨的成绩,突飞猛进,她真的很聪明,让我意想不到。 小楠的成绩,也在稳步提升;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仍旧记得,那是四月份的一天,那天装逼货刚好过生日。 他叫了我们宿舍的所有人,要去饭店吃饭,给他庆生。 我烦他,看见他恶心,就没过去。 走的时候,宿舍长还问我,“怎么不去?以后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你赶紧过来吧!” 我说你们玩儿吧,我真不去了,没啥意思;老子就是跟条狗庆生,也不给他过生日。 宿舍长想了一下,又说,“我用不用告诉一下艺基?他还不知道这事。” 我一笑,“随便,艺基是老几?我不认识。” 挂了电话,我就给夏雨辅导功课;蓝姐就在我们旁边,一会儿拿零食,一会儿拿汽水。 我跟夏雨,眼巴巴地看着她,“姐,你看电影呐?!我们这么辛苦,你就是吃零食,也得分我们一点儿吧?!” 蓝姐就说,“你们不能分心的,等学完了再吃吧。” 夏雨就说,“我们不吃,你也不能吃!” 蓝姐耍赖,说我又不学习,闲着也是闲着,干嘛不能吃? “就是不能吃!”夏雨就过去抢,蓝姐就跟她闹,挠来挠去的,也不学习了。 这俩姐妹,我也是醉了…… 生活,看上去是那么美好,我真愿沉浸在梦里,不再醒来。 因为第二天,艺基就出事了,出了大事…… 第四十一章死是一种解脱 第二天早上,我四点多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慌。 蓝姐被我吵醒了,她迷迷糊糊说,“怎么醒这么早?天还没亮呢!” 我说我胸口闷得慌,喘不过来气,心里也毛躁,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蓝姐就哼哼唧唧说,“做噩梦了吧?!快睡吧,别胡思乱想了。”她说完,就抱着我睡了。 我睡不着,总感觉有事发生;我相信人是存在第六感的,当一件大事发生的时候,我们多少会有些预感。 我下床,洗了把脸,心里患得患失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回到屋里,我想打电话,可也不知道跟谁打。 点开手机,屏幕上有一条短信,是艺基发的。 “哥,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艺基错了,真的错了;我应该听你的,早就应该听的!可是我没有,总是那么任性,一次又一次伤害你!我想,你对我已经绝望了吧?!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还能做兄弟,你是个好人,也是艺基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哥,永别了,原谅艺基的任性吧……” 看完短信,我脑子嗡嗡响,眼前一片空白! 短信是夜里两点多发的,现在都快五点了,这么说…… 我赶紧把电话拨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冷冰冰的语音提示,我更心慌了! 我赶紧打给宿舍长,过了老半天,他才迷迷糊糊接电话。 我着急说,“去,到艺基宿舍,看看他在不在?!” “王宇,你脑子被门挤啦?这才几点?都睡觉呢!”宿舍长打了个哈欠说。 “快去!艺基可能出事了!”我吼着,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宿舍长迷迷糊糊说,“祖宗啊,我真服了你了!” “去!赶紧去看!!”蓝姐被我吵到了,她蒙上头,接着睡。 “行、行!等我电话。”宿舍长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那一刻,我想起了《狼来了》的故事,我希望艺基跟我说得那些话,只是忽悠我,骗我跟他和好,自己并没出什么事。 可艺基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少说谎的,更不会玩儿这种无聊的把戏! 我穿好衣服下床,想让蓝姐开车,送我回学校。 可她睡得正香,我也不忍心叫醒她。 我冲出别墅,飞快地往大路上跑。 凌晨四点多,哪儿有出租车啊?! 我等了一会儿,没打到车;就赶紧打电话,让蓝姐开车送我。 刚挂电话,宿舍长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王宇……”宿舍长语气不对。 “怎么样?他还好吧?!” 宿舍长:……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我真是急死了。 “艺基他……跳楼了!” 我:…… 真没想到,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不过,代价却是这么大! 我本以为艺基内心,是阳光的、宽容的;却没想到,他能这么极端,极端到轻生的地步! 我颓丧地坐在地上,心里默默祈祷着,艺基千万别死!哪怕摔成残废,也不要死! 可我们宿舍楼有六层啊!什么人跳下去,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蓝姐开车来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气鼓鼓的。 我上了车,他就埋怨我说,有事不能白天做吗?干嘛不让人好好睡觉? 我不想说话,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浑身使不上劲,甚至连哭得力气都没有。 一路上,我脑子里都是艺基;我骂过他,也疼过他;我仍旧记得,我们在校园里散步,他拿着手机拍东西;拍完就赶紧给我看,让我评价一下拍的好不好! 我努力赚钱,想着有一天,他和装逼货分手后,我给他买台单反相机,让他能像夏雨一样,到全国各地旅游、摄影…… 可是…… 我擦着眼泪,想让蓝姐开快点;可是、我又不愿快点到学校,看到艺基的惨状。 我怕他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快到学校的时候,对面正好驶来一辆救护车。 当时我就有种感觉,那车里拉的,就是艺基! 可我还是回了学校,当时宿舍楼下围满了人,还有警察,他们拉上了警戒线。 我挤进去,看到地上有一大滩血,还有一块块白色的东西,跟豆腐花似得。 当时我一下吐了出来,浑身像千刀万剐般疼得厉害。 我实在不敢想象,那滩血,那些脑浆,是从艺基身上流出来的。 宿舍长和情圣找到我,他们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就那么看着我。 我抓着宿舍长的衣领,低吼道,“艺基呢?他在哪儿?!” 宿舍长木木地说,“死了,被拉走了……” “拉去哪儿了?!!!” “医院,或是太平间,我不知道……” 我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蓝姐车上;情圣抱着我,正掐我人中。 车子开得飞快,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我坐起来,麻木地问,“我们去哪儿?” 情圣抿了抿嘴,“艺基死了,我们带你,去看他最后一眼……” 听到这话,我浑身都麻木了;那时,我感觉自己就像具驱壳,没有思想和意识的驱壳。 到了医院,宿舍长和情圣把我扶下车;蓝姐挺害怕的,不太敢进去。 我艰难说,“你别去了,先回家吧……” 蓝姐紧攥着方向盘,“我不走,就在这儿等你吧……” “随便吧……” 我踉踉跄跄被扶进医院,学校领导、艺基的室友、还有我的室友们,都来了;可唯独没有见到装逼货。 艺基躺在一张窄床上,身上蒙着白布,架子上的吊瓶,已经不滴了。 我们一帮人,就挤在病房门口;我没有勇气,谁都没有勇气,去掀开白布,看看艺基的惨状。 宿舍长说,“不去看他最后一眼吗?”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艺基在我心里,永远是阳光的、完美的;我要把这些好的影像,永远封存在心里。 他没死,那个乐观开朗的艺基,永远活在我的生命里…… 我们在门口站着,学校领导已经通知了艺基的家属。 上午的时候,他的家属就到了,挺土的,好几个人,脑袋上还顶着安全帽,应该是从工地赶过来的。 他们没什么讲究,也没啥素质;一过来,就抓着校领导讹钱;说学校怎么搞的?孩子死了,学校要负全责,一条命,怎么也得二百万! 校领导就说,这些事,过后再说,你们先去认领尸体吧。 他们就冲进病房,掀开白布看了一眼,又盖上说,“摔得这么惨,得三百万!否则我们跟学校没完!” 我靠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一切;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终究比不过一个“钱”字! 他们又把吊瓶扯下来,摔在地上,冲走廊的护士吼,“人都死了,还打什么吊瓶?你们医院,是不是就知道坑钱?”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愤怒地吼道,“妈了个逼,你们够了!!!” 他们过来就要打我,有人拦着,他们就骂我,说我逼养草的,多管闲事。 艺基有这样的亲戚,我真的很为他寒心,人活着,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死了,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宿舍长和情圣,把我拉出了医院;我趴在蓝姐的车盖前,嚎啕大哭! 蓝姐就下车,在身后抱着我,“小宇,都会过去的……” 我哭着,抽泣着,谁劝我都没用。 一直哭到中午,他们把我拉进车里。 我缓了一会儿,看着宿舍长,“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跳楼?你们知道吗?” 宿舍长低着头,踌躇了半天,才很艰难地开口说,“小宇,都是我的错,我真他妈多管闲事!”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就继续说,“我不该把东东过生日的事情,告诉艺基的。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啊!” 宿舍长流着眼泪,边哭边说,“昨天晚上,我叫着艺基,跟我们一起去饭店吃饭。可没想到的是,东东却带了个叫小凤的女生,还说那是她女朋友,完全不考虑艺基的感受。” “艺基当场就闹,叫小凤的女孩被气走了;东东生气,就把艺基打了,他下手真狠,要不是我们拦着,艺基当场能被他打死!东东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们都听不下去了。” “生日不欢而散,我跟情圣想把艺基送医院,可他死活不去;我们就回了宿舍,把他扶到床上休息。可没想到,昨天晚上,他竟然想不开,就……” 我能想到,所有的一切,都跟我猜测的差不多。 “东东人呢?”我阴冷地问。 “不知道,昨晚就没回宿舍,估计去找小凤了。”宿舍长抹着眼泪说。 我咬牙,冷冷地笑着,东东这个王八蛋,等着吧!老子非搞死你不可! 车子开到学校,宿舍长和情圣下了车;我也要下去,可蓝姐直接把车门锁上了。 她回头看着我,满面愁容地说,“小宇,别去了,姐不希望你做傻事。” 我冲她笑了笑,“姐,你想多了;我上去,给艺基收拾收拾遗物。” 蓝姐挣扎了半天,才给我开开门,“我在楼下等你,快去快回。” “放心吧姐!”我下了车,慢慢悠悠到了二楼,一脚踹开消火栓的玻璃,从里面拿出一把消防斧,怒气冲冲就往宿舍里跑! 装逼货东东,你害死了艺基,老子要让你拿命还! 第四十二章装逼货跑路 我想那个时候,我是没有理智的。 试问,当这种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又会怎么做呢? 那时,我刻意不去想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爱人;我怕我一想就犹豫了,就没有血性了。 我不断暗示自己,杀了他,杀了那个害死艺基的王八蛋!这个玩弄感情的杂?种、骗子,他不得好死! 走上六楼,我一脚踹开宿舍门,左右看了一圈,东东竟然不在;我就大吼,“东东那个杂?种呢?!” 宿舍长赶紧跑过来,要夺我手里的斧子;我使劲把他推开,然后对着东东的桌子、柜子,一顿乱劈! 宿舍其他人都看着,没人敢拦我;他们也瞧不惯东东,就没说我什么。 我转头,咬牙问情圣他们,“东东呢?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们摇头,说自从回来,就没见到人。 我被气疯了,当时真怕装逼货跑路了。 我把斧子往桌上一扔,喘着粗气坐下来。 东东的东西还没收拾,而且他还没毕业,我就不相信,他能一直不回来! 坐了一会儿,蓝姐就给我打电话,“小宇,怎么还不下来?你不是要做傻事吧?” 我就说姐,你先回家吧;我没事的,也不会做傻事;等收拾完艺基的东西,我就去找你。 蓝姐就说不行,必须得跟她回家。 我懒得跟她打嘴仗,就把电话挂了。 没过一会儿,蓝姐就上来了;她看到我桌子上的斧头,吓得“啊”地一声,赶紧抓起斧头,扔到了走廊里。 她哭着跑回来,对我又捶又打;“你个混蛋,你骗姐!你到底想干嘛?你不想要姐了吗?!” 我不吭声,堵着耳朵,闭着眼睛;我真怕被蓝姐一闹,我心软了,有顾虑了。 蓝姐就掰我的手,趴在我耳边哭;一边哭,还一边说,“你们劝劝他啊!” 宿舍其他人就凑过来,围着我说,“你消消气,你弄死他也没用啊?艺基又不能活过来!” 我就咬牙说,“老子要让他陪葬!” 蓝姐吓死了,她紧紧抱着我,嘴里不停地说,“不要、不要……” 听着蓝姐的哭声,我真的有些心软了;蓝姐那么爱我,还有我的父母,我真的要犯罪杀人吗? 那时我矛盾的要死,装逼货是个混蛋,艺基是因为他才死的;他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那天,蓝姐一直陪我呆到晚上。 装逼货一直没回来,艺基跳楼的事,已经全校皆知了。 蓝姐不敢离开我,她生怕我做傻事;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血性也快被磨没了。 我的脑子渐渐恢复理智,也不太想杀人了,但东东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在宿舍呆了两天,装逼货一直都没回来。 我想到了小凤,或许她知道装逼货的下落。 我就让宿舍长和情圣,去打听小凤在哪儿,我还是蹲守宿舍。 傍晚的时候,情圣回来了,说小凤是旅游专业的,在5号宿舍楼住。 得到消息,我蹭蹭去了教学楼,蓝姐跟着我,弄得学校里的男生,一直盯着她看。 在教学楼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人。 情圣就说,去宿舍楼等吧,晚上她指定回宿舍。 我们又去了宿舍楼,一帮人蹲在门口;蓝姐不蹲,说姿势丑死了,跟拉屎似得! 那时天快黑了,情圣远远地就看见了小凤。他一指,我顿感眼熟;这个女生,就是先前装逼货偷我手机,拿给她玩儿的那个女孩。 她往我们这边走,手机就拿在手上,时不时地还看一眼;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个好手机似得。 我走过去,直接拦住她。 她看着我,皱了下眉,想绕过去。 我堵着她,冷冷地看着她,“东东在哪儿?” “什么东东?我不认识!”那女孩觉得自己挺吊,还有点瞧不起我的意思。 我一把抓着她,恶狠狠地问,“告诉我,东东在哪儿?!” 情圣和宿舍长也围了过来,她有些害怕了。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小凤轻声说。 “分手?接着编!”我斜眼看着她。 “真的分手了,他竟然背着我搞基,真恶心!”她说着,还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我咬牙看着她说,“你真的不知道?最好不要骗我!” “你有毛病吧?!没事我走了!”她想赶紧摆脱我们。 “等等!”我拦住她,一把夺过手机,往地上一摔,又踩了几脚。 “行了,你可以走了。”我冲她摆摆手,心里爽快了不少。 要不是因为这部手机,东东就不会接近艺基,后来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摔了它,是个好事! 可是小凤不干了,她疯了一般扑过来打我,不停地质问我,“为什么摔我手机?你赔我!” 我把她推开,冷冷地说,“你知道吗?因为你,因为这部手机,害死了一个人,就是学校跳楼的那个人!” “他找死,跟我手机有什么关系?那是我对象送我的,你赔我!”她哭着,但是不敢打我了。 我冷笑着说,“这手机不是东东的,是他搞基骗来的,他就是想和你上床,想操?你!明白了吧?!” 小凤听完,不说话了;我也懒得理她,转身就走了。 或许我不该摔小凤的手机,她没错的;可那手机,是蓝姐买给我的,我有权利摔它! 哎…… 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呢? 我又等了几天,装逼货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见影。 蓝姐也不走,一直陪着我;我心里挺愧疚的,就说“你回去吧,还得上班呢。” 蓝姐抓着我胳膊,就说不走,反正也要辞职开公司的,去不去都一样。 这几天,她吃不好、睡不好,还老担心我冲动,做傻事。 我挺对不起她的,感觉在用自己的冲动,折磨蓝姐。 又过了两天,东东还是没信儿,他似乎真的跑路了。 我心疼蓝姐,就说姐,你等我会儿,咱们一会儿就回家。 蓝姐慌张地抓着我,“你干嘛?不准你做傻事!” 我说没事,就是去拿个东西。 蓝姐不放心,就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到了艺基宿舍,他的东西一直没人收拾。 打开衣橱,我拿出那条围脖,纯白色的,艺基给我织的。 里面还有一条,浅蓝色的,还没织完,那应该是给装逼货织的。 我把两条都拿走了,白色的围脖,我好好珍藏了起来;蓝色的那条,我直接扔进了厕所里。 回到宿舍,我跟他们说,看见东东,立刻给我打电话! 情圣就说,放心吧,他要回来,我第一个劈了他! 我冲他笑了笑,又道了别,就和蓝姐一起,回了别墅。 虽然我妥协了,但对东东的恨,却一直未减少。 如果有一天,我能碰见他,我一定会为艺基报仇的! 在家里,蓝姐做了很多菜;我也学会将心事,隐藏在心底了。 吃饭的时候,蓝姐就傻傻地看着我说,“瘦了,也成熟了。” 我就握着她的手说,“姐,等我毕业了,咱们就结婚吧,我特别想让你做我妻子。” 蓝姐就红着脸,小鸟依人地靠过来,轻轻打着我说,“谁要做你妻子了?自作多情!” 我就吓唬她说,“你不愿意啊?那算了!我妈急着抱孙子,去年回家,我妈还给我找了个对象,挺年轻的,还漂亮,不行我就回老家,跟她结婚算了。” “你敢!”蓝姐差点跳起来,她真的认真了,很严肃地看着我说,“你要敢跟她结婚,姐现在就阉了你!” 我哈哈大笑,蓝姐吃醋的样子,真的太好玩儿了! “你骗姐呢,对不对?”蓝姐才反应过来。 我就说你真傻,开玩笑都看不出来。 她就追着我打,我来闹来闹去,又抱在了一起。 蓝姐说,“小宇,姐挺想和你结婚的,就怕你父母不同意。” 我说这有什么的?他们很疼我的,只要我坚持,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蓝姐就摇摇头,很忧伤地说,“姐大你八岁啊,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想都不敢想的。” 我说你多虑了,时代变了知道不?我们有我们的生活,他们要是不同意,那咱俩就先生米煮成熟饭! 蓝姐就打我说,“我被你煮的还不够熟啊?姐把一切都给你了。” 我说不是那个,我是想咱俩先生个孩子,然后带回去;到时候,看见孩子,我爸妈不同意也得同意! “谁要给你生孩子?臭不要脸!”她有些小得意,又故意装作很为难地说,“再说吧,先把公司搞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点点头,蓝姐考虑的,到底是比我长远;蓝姐的父亲,一直是她的噩梦;如果能摆脱他,蓝姐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和自由。 晚上我们去学校接了夏雨,她有些不高兴,说我们好几天都不陪她。 我就说,别生气啦,哥哥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好!这可是你说的,看我不吃死你!” 我赶紧说,“姑奶奶,你可嘴下留情啊!我还要留着钱,娶你姐当媳妇呢!” 夏雨就坏笑说,“那这事儿可就大了,你要娶我姐,得先过我这关吧,怎么着,也得先拿二十万,贿赂贿赂我吧?!” “二十万?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在我们老家,一万块钱,就能娶媳妇了!”我苦逼道。 “切!一看就没啥诚意!姐,咱不嫁他,抠的要命!”夏雨就抓着蓝姐,得意地看着我。 蓝姐一边开车,一边羞涩说,“没关系的,小宇没钱,即使没有彩礼,姐也会嫁的。” “姐!你怎么这么没有下限?!哪儿有倒贴的啊?!”夏雨就打蓝姐。 蓝姐就说,“姐不在意的,小宇现在又不挣钱,你别为难他。” “不行!除非他倒插门!”夏雨想了一下,“也不行,倒插门就要跟咱的姓,他叫夏宇,我叫夏雨,这名字谐音,不好、不好……” 我一头黑线,这丫头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不过夏雨说得没错,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我没钱,怎么娶蓝姐?怎么给她幸福? 马上就要毕业了,要娶蓝姐,我必须得先混出个人样来! 第四十三章租房子 那几天,我一直在蓝姐家住着。 她辞职了,准备开公司;开始也没啥头绪,就在家陪着我。 艺基的头七,马上就要到了;在华夏民族的传统里,过了头七,人的灵魂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那时,我是想去艺基老家,送他最后一程的。可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有勇气过去。 我心里挺害怕的,害怕看到孤零零的坟头,和他那些没有礼义廉耻的亲戚们。 我和蓝姐一路走来,并不容易,我不想让她看到我伤心的样子。 我把那份悲伤和凄凉,全都掩藏在了心底。 即使再痛苦,也要笑对人生。 只为那些还活着的人。 书上说:这就是成熟。 一连几天,对于开公司的事,蓝姐一点都不着急,就跟没自己事儿似得。 我却急的团团转,跟火烧屁股似得;毕竟,我必须要让自己,快点混出个人样来。 我就说姐,你别天天跟个神仙似得,多少出点主意啊?开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且我还没啥经验。 蓝姐就趴在电脑前看电影,都是一些比较经典的爱情文艺片;边看边流泪,还要拉着我一起看。 “我不看,你把电脑让给我,我查查怎么开公司!”我就推她。 她抓着桌子,就是不让,故意跟我闹,自己玩儿的可高兴了。 我就拿她的笔记本,趴在床上查。 她一看我忙,就嫌我不陪她,然后又跳上床,压在我身上,给我捣乱。 我就凶她,“夏蓝,你能不能有点正事?!你这么任性、贪玩儿,将来怎么做女老板?” 蓝姐就鼓着嘴,拿手抓我后背说,“不开了,现在这样多好?两个人能天天腻在一起,幸福死了!” 我就生气说,你怎么能这么想?还有没有点志气了?我是男人,要有事业的,否则将来怎么给你幸福? 蓝姐看着我笑,幸福地抱着我。 我说,“别浪了,快点下来,天天浪不够!” 可越说她越来劲,就趴我身上,拿腰顶我屁股。 女人就是这样,浪漫主义,一旦坠入爱河,根本不考虑现实问题。 闹了一会儿,蓝姐调皮说,“哎呀,别弄啦,开公司的事,姐都计划好啦!” 我一愣,有些疑惑道,“怎么计划的?我怎么不知道?” “嘁!姐半年前就计划好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等什么?”我有些迷糊,这女人怎么神叨的?不会是生病了吧? “等着吧,你很快就知道了!”蓝姐爬起来,很痞气地拍着我的脸说,“下午跟姐一起去看房子!” 我坐起来,皱着眉问,看啥房子? “不看房子,公司开在大街上啊?!”她超级鄙视我。 “也对,是要租个办公场所!”我冲蓝姐竖了竖大拇指。 艺基的死,虽然给我带来了巨大的伤痛;但生活,却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和蓝姐,终于不用再承受分离之苦,相思之痛;夏雨和小楠的成绩,也在稳步提升。 然而,这些看似幸福的背后,却隐隐有些东西在涌动。 后来的日子里,我和蓝姐,就像上帝放弃的棋子一样,挣扎、无助。 我们孤军深入,杀入敌营;却惨遭包围,被伤害的遍体鳞伤,甚至奄奄一息。 我本以为,我们遭受了那么多苦难,是该到苦尽甘来的时候了;可是不是,这才刚刚开始…… 可是对于未来,谁又能看得透呢? 我们仍旧沉浸在片刻的幸福当中,那么任性,像两个孩子一样。 下午的时候,我和蓝姐去了DIC写字楼;这栋楼,屹立在海城最繁华的地段。 蓝姐说,她要在DIC租上一层,作为新公司的据点;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那得需要多少租金啊? 我就劝蓝姐,“咱们是新公司,没必要在那种地方租的,租金那么贵,回头指定赔掉裤子!” “呸呸呸!”蓝姐打了我一下,“别说不吉利的话,姐又不傻,你说的姐都懂!” 我说既然知道,那你还敢租?有钱烧的啊? “你看,小农意识了吧?咱们干传媒的,面子最重要!虽然是新公司,但只要跟客户一说,咱们在DIC办公,那他们还不得高看咱们几眼?!” 蓝姐说的头头是道,我竟无言以对。 “还有租金的事,姐已经从网上找了中介,便宜!一年租金才十万,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她坐在车里,很骄傲地说着。 在DIC租房,一年十万,确实不多,甚至是捡了大便宜;可我就纳闷,为啥会这么便宜咧?! 我就跟蓝姐说,“知道是天上掉的馅饼,你也敢吃,不怕被毒死啊?” 蓝姐就不爱听了,说就你精,别人都傻!人家是公司倒闭,急着转让筹钱。 我还想说什么,她就生气了;她觉得自己年龄大,比我聪明,用不着我指手画脚。 我也不想跟她闹,就一起下了车,去了DIC九层。 进去的时候,中介已经到了,是个中年大妈,嘴唇肥厚,一看就不靠谱。 她看见蓝姐,就凑过去,拉着蓝姐看这儿、看那儿;房子挺大,足有六百平。 一年十万,在DIC租个六百平米的办公地点,而且还不用装修,这他妈真是大好事! 那个大妈巨能说,“不拉不拉”说了一上午,脸不红、心不跳,把蓝姐忽悠地直接要交定金。 我赶紧按住蓝姐的手,转身问大妈,“大姨,房产证呢,给我看一眼!” “哎哟,小兄弟,你口气怎么这么大?还房产证,这里可是DIC!”大妈看着挺客气,语气里却充满了鄙视。 蓝姐就拉我说,“小宇,不懂就别说话。” 我挺来气的,就质问大妈,“DIC怎么了?越是大公司,越要按流程来!” 听了我的话,那大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是心虚的表现!蓝姐看不见,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像蓝姐,生来就是城里人,又是大小姐,财大气粗惯了;我是穷人,很早就遭受别人蔑视,内心十分敏感。 可这也是一种本领,察言观色的本领;对比于蓝姐,我更能看透,眼前这个大妈,是不是个骗子! 大妈不看我,只跟蓝姐说,“闺女,十万块钱,最后一次;你们不租,有人排着队租!” 蓝姐当时就急了,赶紧往外掏钱,整整三万定金。 大妈想拿,我伸手把钱抢过来,毫不客气说,“我要看房产证!复印件也行!” 那大妈就不干了,张嘴就说,“算了,不租了!就没见过你们这么难缠的!不舍得花钱,还想入驻DIC,乡巴佬!” 蓝姐就从我手里抢钱,一边抢一边说,“我们舍得花钱,我们租的!” 我说你傻啊?她就是个骗子,你看不出来吗!她连房产证复印件都没有! 大妈当时就吼道,“你说谁是骗子?谁是骗子?!我就是一个小中介,上哪儿给你弄房产证?!” 我说复印件应该有吧?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别说你不懂! 那大妈很生气说,“这是人家倒闭的公司,当时交了十年租金,才刚用了三年;现在人家想把租金收回来,才找的我,你跟我要个什么房产证?” 呵呵!她的理由,几乎天衣无缝,可我就感觉她不是好人! 我说,“那好,你去找那家倒闭的公司,他那里指定有复印件;只要你拿来,这钱就是你的!” 那大妈又狡辩,说人家公司都倒闭了,上哪儿找什么破复印件?你们爱租不租,我又不求着你们! “呵!姐,我们走!”我拉着蓝姐,刚要走;蓝姐就一摔胳膊,气愤地看着我说,“王宇!你够了!” 我一愣,就问她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蓝姐怨恨地看着我。 我郁闷死了,蓝姐最终还是不相信我!这个女人,真是胸大无脑! 我就硬拉着她,避开老女人,找了个角落说,“姐,她真是个骗子,这么大的面积,才十万,正常吗?” “呵!”蓝姐冷笑着,很不屑地说,“就你精,你说谁是骗子,谁就是骗子,你就是上帝!” 我说你别耍小脾气,这事儿不靠谱,十万就出租,装修还这么好,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蓝姐抱着胳膊,冷冷说,“人家已经解释地很清楚了,不知道是我没听见,还是某些人脑子笨,不明白。” 呵!她竟然说我脑子笨,我也是醉了。 不过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我就说,“如果我五万块钱,就能把这租下来,你相不相信她是骗子?” “五万?呵!做什么梦呢?再完一会儿,我看五十万还差不多!”蓝姐冷嘲热讽。 “如果我五万租下了,你信不信她是骗子吧?”我质问她。 “除非她脑子被驴踢了,否则肯定是骗子!”蓝姐不屑道。 我说那行,看着吧,哥哥这就给你三打白骨精,让她现出原形! 第四十四章识破骗局 蓝姐不相信我,觉得我幼稚,出门的时候,都不带看我的。 我也不跟她一般见识,等会儿我识破了大妈的骗局,指定让蓝姐膜拜跪舔! 我俩走过去,大妈先是看了看我,眼神有些闪烁;又看看蓝姐,发现她不高兴后,脸上又写满了失望。 我在心里冷笑着,大妈一定以为,蓝姐被我劝住了,不愿再租房子了。 看我们走过来,大妈赶紧拿出电话,“喂,是的是的,您明天要过来看房子是吧;对,DIC九层,十二万,一口价!” 蓝姐听见了,就攥着拳头,生气瞪了我一眼。 说实话,那会儿我心里也多少没底,可我就是感觉这大妈有问题! 我们走过去,大妈又在电话里说,“什么?现在就要交定金?不行的,不能提前预定,我们讲诚信,必须有个先来后到的。” 蓝姐急的要命,转身就要抢我手里的钱。 我赶紧把钱掖起来,微笑着,看着大妈,等她接着编。 大妈又义正言辞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是有诚信的中介!如果现在的客户不租,我会留给你。什么?多加钱?给15万租金?” 蓝姐实在忍耐不住了,就伸手打我,咬我胳膊,死活要把钱抢回来。 我也不坚持了,就把钱给了她;蓝姐拿到钱,赶紧冲到大妈身边,“给给,我们这就租!” 然后大妈又打电话说,“你就是多给20万,我也不租!这是我们公司的诚信,你别以为有钱就能走后门!” 大妈挂了电话,仰着头,很吊地看着蓝姐,“怎么?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我们租,这就租!”蓝姐生怕大妈变卦。 “闺女,大姐实话告诉你,这间房子,有不下20个客户给我打电话预定。” 蓝姐赶紧点头,又说好姐姐,你可千万别租给别人,我钱都拿出来了,您就行行好,给我们吧。 大妈就叹了口气,“看你们都是孩子,先前的事,我不计较了,交定金吧!”她冲蓝姐伸伸手。 蓝姐赶紧把钱塞到大妈手里,千恩万谢的,就差给这个骗子跪下了。 我走过来,看着大妈,笑着说,“阿姨,刚才的事,是我不懂事,我跟你道歉。” “切!”大妈很不屑,冷笑了一下,手里点着钱说,“行了,我是做生意的,不是找气生的。” 说实话,我当时真想给她一个打耳光,打爆她的香肠嘴!可我还是忍着,伸手打断她数钱的动作。 “大姨,先别急着数钱;我姐交定金,是有考虑的。”我说着,一脸天真无邪。 “考虑?考虑什么?信不过我?那别租了!”她说完,随手把钱甩在了空桌子上。 “租、租!我们租!”蓝姐急的不行。 “你闭嘴!”我冷脸吼了她一句。 说来也可笑,每当我真生气的时候,蓝姐是怕我的,服从我的。 我也想不明白,她一个大女人,为什么要怕我?为什么要服从我?! 后来过了好久,我才知道,那不是怕,而是爱,是珍惜,是给自己的男人面子! 蓝姐很不服,但还是不说话了。 我慢慢悠悠把钱捡起来,又从兜里掏出银行卡。 “大姨,如果你能拿来房产证,复印件也行;卡里两万,现金三万,一共五万,这是定金!”我把钱举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如果你找不到或是拿不来房产证的话,不好意思,我们的租金,只有这五万。”我说得斩钉截铁。 大妈立刻很不屑,就斜着眼说,“五万块钱,你有病吧?!” 蓝姐着急,想说什么,我瞪了她一眼,她又缩了回去。 我笑着说,“您要理解我们,没有房产证,我们心里就没有保障,所以只能出到五万,多一分都没有!” 那大妈就撇着香肠嘴,不以为然地看着我说,“小兄弟,我没工夫跟你玩儿,要不租,就赶紧走人!” 一听大妈下逐客令,蓝姐又要从我手里抢钱。 我抓着她胳膊,冷脸说,“这事儿听我的,没商量!” 蓝姐被我的冰冷吓住了,她没吭声,有些不服,但还是被我拽着,往外走。 可刚走没两步,大妈冷不丁说,“小兄弟,你别为难老姐了,房产证这东西,老姐真的没有。” 我一笑,摇摇头,背对着她,伸出五根手指。 “小兄弟,你别开玩笑了!五万块,到哪儿你也租不到这样的房子的!”大妈给我来激将法。 “只有五万,我数五声,不同意,我们立刻走人!”我都不看她,因为我知道,她比蓝姐还要着急。 五! “五万块,根本不可能的!” 四! “小兄弟,你这可有点过分了!” 三! “小兄弟,十万块钱已经是最低价了!” 一! “卧槽,二呢?你怎么少数了一个二?” “姐,我们走!”我拉着蓝姐就要出门。 “等等!”大妈嗷一嗓子,“八万!两万块钱中介费,我不要了,就八万!” 我冷哼一声,拽着蓝姐说,“走吧?!还看啥?海城写字楼这么多,你就非得租这一家啊?!” 大妈又嗷一嗓子,“七万!这是业主得底线,低于七万,我就是死也不租!” “小宇,我好像觉得,你是对的……”蓝姐羞着脸,声音跟蚊子似得。 我就大声说,姐,你不联系了一家滨海的写字楼吗?咱过去瞅瞅?! “嗯,那家房租,正好五万,咱们过去看看,合适的话,直接交全款。”蓝姐配合着我。 大妈在身后,又是嗷一嗓子,“就五万了,老娘不过了!钱给我,房子给你们!” 那一刻,蓝姐笑了;听着大妈的话,我也乐了…… 五万,在DIC,顶多也就能租个厕所。 事情真相大白,蓝姐一直冲我竖大拇指。 刚出门,我就大吼一声,“警察来了!” 蓝姐也喊道,“哇!楼下好多警车啊!” 嗖…… 大妈像风一样,顿时跑没影了。 下楼,钻进车里,蓝姐给我递了瓶水,又红着脸,不好意思跟我说话。 我就说,“怎么?被我的智慧给征服了?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蓝姐脸红得厉害,就小声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看出来什么? “骗子啊?!姐怎么就看不出来?那大妈,感觉长得挺正派的。”蓝姐鼓着嘴,很疑惑地看着我。 我捏捏她的脸,笑着说,我们宿舍长,以前干过中介兼职,曾经也听他讲过里边的道道。 蓝姐就不接话了,她把脑袋靠在我腿上,闭着眼睛说,“小宇,跟你在一起,姐很有安全感。” “傻瓜!”我抱着她,特别珍惜。 后来办公地点的事,我们找了肥姐。 她属于女强人一类的,一天时间,就给蓝姐安排好了。 那是世纪大厦,就在DIC对面,两栋楼逼格差不多,只不过DIC更出名而已。 这件事办完,蓝姐又说,“下面咱们该打点一些关系了!” 我问她打点什么关系? 蓝姐就说,干公司,上头不能没有人,咱得请领导吃饭。 我就问她请谁?她说肥姐给推荐了一个人,说是工商部门的领导,以后咱们,少不了要用人家的。 是啊,上头有人好办事,方方面面都打点打点,这也是正事。 那天,我和蓝姐去了海城酒店。 一进包厢,我和蓝姐都愣了! 真没想到,肥姐推荐的人,竟然是他!!! 第四十五章暴打肥猪男 那天,我和蓝姐都挺高兴的。 有肥姐这棵大树在,我们开公司的压力,瞬间减轻了很多。 我们进了海城酒店,这个曾经让我伤心,让我误会过的地方。 曾经,因为那张紫卡,我就在这里,某个房间里,像强?奸一样,伤害了蓝姐。 时光飞逝,当我们回眸往昔时,曾经那些看似伤心欲绝的事,如今却已变得风轻云淡。 进了门,蓝姐打了电话,是给肥姐打的。 肥姐说那人已经到了,在紫竹厅,直接过去就行了。 挂了电话,蓝姐就埋怨我拖沓,弄得让人家领导等咱们,这事办得不好什么的。 其实我一点都不拖沓,是她非要化妆,非要打扮,磨磨蹭蹭的。反过头赖我,这女人真有意思! 蓝姐对这里很熟悉,都不需要服务员带路;毕竟,这是她父亲的酒店,她在这里,就是公主,就是王! 推开门,是一股呛人的烟味,里面坐了个中年男人,肥头大耳、贼眉鼠眼的。 我和蓝姐,当场就愣了!我俩都没想到,肥姐推荐的人,竟然是他! 男人露着大黄牙,看着蓝姐,色眯眯地笑着。 “夏蓝,你真是越来越漂亮啦!” 我皱着眉,恶心的要命;眼前这人,正是先前在展会上,那个占蓝姐便宜的男人。 当时,我打碎了他的花瓶,他还以此来要挟蓝姐,这个混蛋,没想到肥姐竟然介绍他! 别人叫他李局,我偏要叫他猪头男;今天遇到了这只猪,我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猪头男欣赏完蓝姐,又转头看我,“哟?鸟枪换炮啦?小乞丐,傍上富婆,日子过得挺滋润吧!” 我攥着拳头,真想一酒瓶子干死他!可蓝姐抓着我,朝我微微摇头。 “李局,好久不见啊!”蓝姐勉强笑着,缓缓坐下来。 “哎哟,小蓝,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百听不厌!”猪头男长得恶心,说话更恶心! 我也拉凳子坐下来,时刻警觉着,防备猪头男对蓝姐不利。 看我坐下来,猪头男立刻拿眼瞪着我,“谁让你坐的?” “呵呵!”蓝姐一笑说,“李局,他是我们蓝宇传媒的经理,怎么?不给面子?” 猪头男很不屑,撇着嘴说,“经理?吃软饭的小白脸吧?!看着就让人讨厌,赶紧滚出去!” 我特么气炸了!当场就想干他! 蓝姐抓着我胳膊,小声说,“忍住。” 我呼了口气,咬着牙,愤恨地看着猪头男。 蓝姐转过身,笑着说,“李局,我们要开公司的事,想必肥姐已经跟您说了吧,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呢!” “呵,好说、好说。”猪头男叼上一根烟,慢悠悠抽了起来。 “那李局,咱们聊聊开公司的事吧,我们没有经验,得跟您这种前辈取取经。” 猪头男吐了口烟雾,很吊地说,聊聊可以,但我不希望他在这儿;否则,没得谈! 我“蹭”地一下站起来,拉着蓝姐说,“姐,我们走,他不是啥好人,犯不上对他卑躬屈膝的!” 蓝姐就推我,“小宇,不行你就先出去吧。” “什么?!”我愣了一下。 “出去等姐吧。” 我傻傻地看着她,我不相信,蓝姐看不出猪头男的心思。 她赶我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为了当女老板,实现所谓的理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走啊?!”猪头男冷声说。 “出去吧,姐有分寸的。”蓝姐推了我一下。 我木木地站在原地,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我出去了,里面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蓝姐一直都想摆脱她父亲,想自己赚钱,养活夏雨,甚至养活我。 这些天,她跟着肥姐,忙前忙后的张罗,我也看到了她的付出和努力;她真的很想成功,真的! 可是今天面对的,可是猪头男啊! 我不相信,她能应付了猪头男,所以打死我都不能走! “小蓝,他不走,这顿饭吃着,可就没啥意义了。”猪头男靠在椅背上,大大咧咧的。 蓝姐也聪明,就笑着问,“李局,您这话什么意思?他在不在,跟咱们聊的事情,没啥关系吧。” “我就是看他不爽,没有别的意思。”肥猪男不以为意。 两个男人置气,蓝姐也没办法,便站起来,把我拉了出去。 一出门,我就说姐,咱们回家,跟他说个什么劲?!老色狼一个。 “嘁!人家是色狼,就你不是啊!姐看你比谁都色!”她坏坏地看着我,脸蛋红红的。 我就说,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跟那种人攀关系,咱们讨不到好处的。 蓝姐有些发愁,就说小宇,他现在是实权人物,开公司,都要经他审批的。 我就抱怨说,早知道是他,咱就不吃这顿饭了! 蓝姐撅着嘴说,现在抱怨还有什么用?不过有肥姐在,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我还是不放心,甚至有些吃醋,就说姐,你别去了。 蓝姐亲了我一下,“他知道我和肥姐的关系,不敢动我的,放心吧!” 我还想说什么,蓝姐就捂着我的嘴,“去楼下等着姐吧,一会儿就聊完了。” 她进了门,我也不敢去楼下;就靠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离开了,猪头男倒也没太出格,只是跟蓝姐喝酒,偶尔说两句赞美的话。 站了一会儿,感觉没啥意思,有肥姐罩着,我也感觉猪头男不敢造次。我就去洗手间方便,又洗了把脸。 本来我想去楼下坐着的,还有电视,有甜品,有空调。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蓝姐,就又返回了包间。 可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小蓝,让我弄一下吧,你太美了!迷死人了!”肥猪男喘着粗气说着。 “李局,你起开,请你放尊重点!否则我告诉肥姐!”蓝姐的声音很挣扎。 “你告诉谁都没用,我今天就要弄你;你太漂亮了,快点,快让我弄进去!” “李局,你快起来,这样不好的;我回头要是告诉了肥姐,你也不好办的。”蓝姐说着,带着哭腔。 “哼!老子才不管那肥婆呢,我今天死活都得弄你一次!快点张开腿,你不是要跟我取取经吗?快点张开腿,我让你取精,使劲取,想取多少都行!” 咣当! 门开了。 是我踹的。 眼前的一幕,让我心碎。 肥猪趴在蓝姐身上,她的裙子都被掀起来了。 两条白白的大腿上,带着好几个手掌印子,那是肥猪男摸的。 他们四目相对看着我,蓝姐眼里噙满了泪水;肥猪男阴笑着,在向我示威。 我一刻不停,冲过去,一脚踹在肥猪男脸上;他捂着脸,满地打滚,似乎不相信我敢打他。 我从桌子上,抓起酒瓶子,狠狠闷在他脑门上;他有些秃顶,我能看到鲜血从他头皮上,往外涌。 蓝姐哭着,赶紧爬起来,整理好裙子;又冲过来抱着我,“小宇,别打了!” 我不理她,那会儿只想杀人。 她也拦不住我,我抓起玻璃杯,狠狠砸在肥猪男头上。 “小宇,不要这样!再打下去就死了!”蓝姐哭着,使劲拽我。 我把她推到一旁,又抓起一个盘子,盖在肥猪男脸上;他蜷缩在地上,满脸是血。 我不说话,也不吭声;内心的愤怒,让我变得极度冰冷。我又抓起一个碗,狠狠敲在他脑门上。 肥猪男躺在地上,直翻白眼!我没有一丝害怕和顾虑,这种人渣,死一个、少一个。 蓝姐抱着我的腿,哭喊着,“小宇,别再打了,够了,真的够了!” 我转头看向她,冷冰冰地说,“他该死!” 蓝姐就哭着摇头,“你太冲动了,太让姐失望了!” 呵!我让她失望了? 呵呵!我怎么让她失望了?! 蓝姐又说,“现在你打了他,咱们的公司,开不成了!” 我就蹲下来,捧着蓝姐的脸问,“那你告诉我,如果不打他,我该做什么?” 蓝姐哭着,哽咽着,摇着头说,“你不该上来的,姐的事,自己能应付了的!” 我咬着牙,愤怒大吼:“老子要是不上来,你就被他操了!被他操了!你明白吗?!” “那你也不应该打人!”蓝姐推开我,恨恨地看着我,似乎是我侮辱了她。 我笑着,疯狂地笑着,“不打人?那我就眼睁睁看着他,趴在你身上?然后我求他,说你别操她,她是我女朋友,你操她,我会伤心的;我应该这么说,对吗?” 蓝姐咬着牙,怨恨地看着我说,“你别一口一个操的,这种话,很下贱!” “呵!我下贱?我他妈再下贱,也没下贱到用肉体,去跟别人作交换!”我恶狠狠地说。 啪! 蓝姐打了我。 非常响亮的一个耳光。 我懵了,脸上不疼,心里却火辣辣的。 她打我,她竟然打了我?!她疯了吗?! “你走!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蓝姐绝情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我做错了吗?作为一个男人,我他妈做错什么了?! “操!”我一把将桌子掀翻,恶狠狠地说,“夏蓝,我他妈够了!你这个荡·妇!老子看透你了!” 我带着满腔怒火,愤怒地离开酒店。 四月的海城,路边开满了花瓣,我哭着,跑着,一点都不想活了。 蓝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爱人被强?奸,难道我不应该出手吗?! 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公司,对蓝姐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或者,她本身就想跟猪头男做?爱?!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真的,我快被这个女人折磨死了…… 第四十六章我害了肥姐 繁华的海城,车水马龙。 有不少游客,举着小旗子,来这里旅游观光。 在他们眼里,海城是美丽、静谧的,充满无限遐想的。 而对我来说,这里是伤心之地;是爱情开始的地方,也是埋葬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儿。在海城,离开了蓝姐,我狗屁不是。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学校,回到了宿舍,回到了艺基死去的地方。 宿舍空了,他们都去实习工作了;只有我,幻想破灭,孜然一身。 我关上门,在宿舍里默默流泪,那时的我,还是个爱哭的孩子。 我怨恨蓝姐,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我看不透,一直都看不透。 自从和她认识,我的魂,就被她勾走了。 接着,我受了很多伤、挨了很多打,徘徊在生死边缘,却从未后悔过。 她给我爱,给我情·欲,让我迷恋,却又一次一次伤害我;就像妖精一样,吻我一口,又扎我一刀。 她真的太可怕了,可怕到让我无法自拔!我似乎都能想到,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蓝姐给我的无限温柔里。 可我就是离不开她,我爱她,被她迷惑着;没了她,我甚至无法喘息…… 我想了很久,越想心就越痛!我就给她打电话,想道歉。 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可我还要道歉,只因我爱她…… 可是她不接,似乎对我怨恨至极! 她关了机,证明了她的态度。 那时,我害怕死了;一想到我们完了,我再也不能抱着她、搂着她,看她娇羞、卖萌了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攥住了似得。 我想,到了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够拯救我,那就是肥姐。 她虽然脾气火爆,但内心黑白分明!我相信自己没做错,肥姐会维护我,劝说蓝姐的! 我给肥姐打了电话,她很意外,就问我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我忍着眼泪说,“出了点问题。” “怎么了?李局不帮忙?” “不是!”最终我还是哭了,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肥姐听完,当时就咬牙说,“他妈的,李雄这个混蛋!” 我就哭着问,“肥姐,我做错了吗?蓝姐为什么要生我气?!” 肥姐就说,你没错,是个男人!就冲这一点,小蓝就没看错人! 听了肥姐的话,我心里顿时宽慰了许多;我就问她,“肥姐,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老娘这就去,打死李雄那个狗娘养的!”肥姐雷厉风行,直接挂了电话。 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我想有她出面,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吧。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这个电话,却害了肥姐,害了蓝姐,也害了我自己。 那时的我,真的太弱小了;面对强权,我就像大海中的浮萍一样,任人摆布。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怨恨自己的冲动,怨恨自己的任性,但却从没后悔过! 谁的青春,不任性呢?! 我在宿舍,整整等了一天,肥姐一直没来电话,蓝姐也一直关机。 那时我还不知道,一场大的风暴,已经开始了…… 当时我着急,就给夏雨打了电话。 夏雨说,蓝姐让她今晚住同学家。 我问夏雨蓝姐呢?她在干嘛? 夏雨也不知道。她又问我,“王宇,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怕影响夏雨学习,就没把事情告诉她。 那一夜,海城下了很大的暴雨,电闪雷鸣,窗户被刮得呼呼响。 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 我睡不着,心里担心的要命,她们都不接电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第二天中午,我吃饭的时候,在学校食堂的电视机里,看到了一条新闻;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傻了! “高官家属,为泄私恨,竟追至医院,殴打伤者!”听着声音,看着肥姐撕扯猪头男的图片,我浑身一阵冰冷。 紧接着,电视画面里,一个领导站到台前,很正义地说,“这件事,影响极为恶劣;组织内部,决不允许出现这种强权压人、恃强凌弱的行为!不管他的官位有多高,后台有多硬,对其家属以及本人,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 我的脑子,嗡嗡乱想,似乎一切都是阴谋,又似乎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真正的恶人被人同情,而伸张正义的人,却成了众矢之的。 我真的想改变什么,可面对这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我却显得那么渺小…… 周围的同学都在议论,他们义愤填膺,一脸正气地骂着肥姐;说长那么胖,一看老公就是贪污犯! 又说肥姐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作威作福惯了,这种人,就应该拉出去枪毙! 我流着眼泪,无助地看着他们;他们不懂,真的什么都不懂…… 他们就是一群傻逼,断章取义的臭傻逼! 我跑出食堂,冲进宿舍,缩在阳台的角落里,低声痛哭着。 请原谅我的懦弱,那个时候,除了哭,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错了,错在了我的冲动,我的任性,我的肆意妄为! 我不该告诉肥姐的,我他妈真傻逼! 我哭了好久好久,哽咽着,又拿出手机,试着给蓝姐打电话。 电话通了,蓝姐声音沙哑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姐!我错了!我害了肥姐!”我哭得死去活来。 可蓝姐,却冷冷地挂了电话。 我想,我和蓝姐真的完了;公司完了,感情也完了。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该怨谁? 我想不透,也不愿想…… 然而,就在下午的时候,学校发出了通知: 海城大学文学院王宇,在校外寻衅滋事,严重扰乱社会治安,给我校名誉,造成极大伤害。 对此,本校对该学生做出开除学籍、取消学位、停发毕业证等处罚;希望其他同学,引以为戒! 天塌了,真的塌了! 我木木地躺在宿舍的地上,像一具死尸一样。 傍晚的时候,有几个校学生会的人,来我们宿舍,把我赶了出去。 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没了蓝姐,没了学校,我真的无处可去。 我不敢回老家,我是父母的骄傲,村里的文曲星下凡;如果他们知道我被开除了,天真就塌了! 我背着铺盖,像个乞丐一样,游走在海城,最贫瘠的胡同里。 傍晚的夕阳,光线惨淡,把我的影子拉的斜长。 我眯着眼,不敢见光,内心的罪恶,让我愧疚的无法呼吸…… 那时,我变得一无所有;真的,一无所有…… 人说凤凰死后,就会涅槃重生,我会涅槃吗? 应该不会吧!我不是凤凰,顶多是只土鸡。 那夜,我在海城西区的大桥下,睡着了。 梦里,我看到了蓝姐越走越远的身影,父母失望的眼神,夏雨嫌弃的表情…… 那些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离我越来越远,我喊他们,他们都不理我,我想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大概是第二天的时候,我被手机吵醒了。 电话是张教授打来的,我不敢接,特别害怕他责备我。 大学四年里,张教授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和心血,他一直都以我为自豪。 可是我却让他失望了,这个善良的老人,我该怎么面对他? 张教授的电话一直打,我就蹲在桥底下,一直哭。 我想他一定担心死我了,他怕我寻短见吧。 毕竟要责备我,也不至于打这么多电话。 我接起电话,泣不成声地说,“老师,我…对不…起您……” “傻孩子,说什么呢?”张教授的语气,就像我爷爷一样,和蔼、平静。 我就抽泣着,断断续续说,“老师,我被开除了,我得罪了人,一个大人物……” “屁!还大人物!”张教授凶了一句,又说,“你去找杨东林吧,在海城,还没人能大的过他!” “真的吗?杨叔叔这么厉害?!”那一刻,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去吧,他挺喜欢你的,你的事,他不会不管的。”张教授笑着,没过问太多,就挂了电话。 此刻,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从大悲,到大喜;我从未预料到,杨东林竟然能这么厉害! 我扔下铺盖卷,飞快地爬上桥头,又打车,赶紧去了杨东林家里。 那天还上课,小楠不在家,杨东林也不在。 我给杨东林打了电话,他挺忙的,说晚上才能回家。 我就坐在他家楼下,一直等着!我给蓝姐打电话,她不接。 我又给她发短信说,姐,我有办法救肥姐了,你们等我好消息吧! 蓝姐几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什么?你真的有办法救肥姐?!” 我说真的,肥姐一定没事的,姐,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小宇,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蓝姐对我很客气。 我就生气说,“那你还怪我吗?” “不怪了,姐不怪你了!小宇,你快救救肥姐吧!”蓝姐哭着,又高兴地要命。 我说你别着急了,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等着惊喜吧! “嗯!”蓝姐很听话地答应了一声。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啊! 那时,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杨东林身上;那个时候,别说他要当我干爹,就是当我亲爹,我也感谢他八辈祖宗! 可是,事情往往没有想的那么美好。 晚上的时候,杨东林回来了。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猪头男! 第四十七章杨东林帮忙 那个时候,我几乎绝望了。 我不敢相信,杨东林竟然和猪头男,是一丘之貉。 要是蓝姐知道,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她应该伤心死了吧?! 我太年轻、太冲动了,总是把还没干成的事,先说出去;我给了蓝姐天大的希望,最后,还要亲手把这份希望撕碎。 怕被杨东林他们发现,我赶紧躲进了楼道里;又悄悄探出头,看着他们。 猪头男脑袋上缠着纱布,毕恭毕敬地跟杨东林说着话。 他们就站在路边,聊了很久,后来猪头男就走了。 杨东林没回家,他上了车,估计去接小楠了。 我缩在走廊里,彷徨、悔恨、无助;我想打电话,告诉蓝姐,让她接受现实吧,我救不了肥姐了;可是我没有勇气,真的没有! 上帝真会作弄人,他把我和蓝姐的命运,掐得死死得,没有丝毫怜悯。 我哭着,反思着,我和蓝姐的结合,究竟是否是对的? 为什么?为什么自从认识蓝姐之后,我的生活变得这么艰难了?难道真如张教授所说,我们在一起,就是作孽?! 我想不明白,也说服不了自己;我们没错,我们的爱情也没错!谁都没有错,只是错在了人心险恶。 天渐渐黑了,我特别害怕蓝姐给我打电话,问我肥姐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我坐在楼梯上,沉思着,我不想让蓝姐失望,真的不想。 我自认为,我和杨东林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真的拿我当自己孩子看待,每每都会关心我几句。 他也经常半开玩笑说,“小宇,你跟小楠这么好,干脆做我干儿子得了!” 在我眼中,杨东林一直都是慈父;而猪头男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这说明,杨东林如果愿意帮我,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我的思路渐渐明朗起来,无形之中,我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要等,等杨东林回来,让他帮我,哪怕我去做他儿子!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杨东林回来了,他拉着小楠的手,像个仁爱的父亲。 我鼓足勇气,站起来,迎了上去。 “小楠,放学了?”我笑着问。 “王老师!”看见我,小楠高兴的要命,他朝我扑过来,又蹦又跳。 杨东林笑着,就说这么晚,以后就不用过来了,路上也不安全,忙活一天也挺累的。 我掩藏着内心的悲伤,笑着跟杨东林说,“叔叔,那可不行,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该高考了,我得对小楠负责到底啊!” 她就拍拍我的头,“小家伙,好样的!有责任、有担当,将来一定有出息!” 我笑着,点点头,就说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们一起上楼,我给小楠背着书包。 小楠拉着我的手,高兴地在前头跑,还说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他进了班里前三十名,要给我看考卷。 我就说,“小楠,你真棒!” 杨东林就笑着说,是你教的好,你是最好的家教。 进到屋里,杨东林拿着小楠的考卷看,我跟在旁边观摩。 他特别满意,嘴里一个劲儿说,“够了、够了,足够了!” 我就问他,“叔叔,什么够了?” “成绩,小楠的成绩。” 我有些疑惑,就问,“小楠的成绩,还是有点低啊,照这分数,最多也就刚到二本线,根本进不了好大学的。” 杨东林一笑,放下试卷说,“别人或许不行,但小楠是我儿子;能过本科线,进海大不成问题!” 听了这话,我尴尬一笑;杨东林说得没错,他有权有势,什么做不到?! “王宇,叔叔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抿抿嘴,心情万分激动!如果这个时候,我要杨东林放了肥姐,他会答应吗? 杨东林看我沉思,就给我递了杯红茶,很爽朗地说,“叔叔送你一辆跑车怎么样?你们年轻人,都爱玩儿这个的。” 我赶紧摇头说,“叔叔,我不要。” “嘿!你这孩子,跟叔叔见外是不是?”杨东林故意拉下脸。 我说我不会开车,不能要;小楠能有现在的成绩,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杨东林沉思了一下,又说这样吧,我给你弄套房子,以后你在海城工作,还能把父母接过来。 我忙说不用,以后自己会挣钱买的。 听了我的话,杨东林就生气说,“你这孩子,不上道!” “呵呵!”我挠挠头,傻笑了一下说,“叔叔,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您肯不肯给。” 虽然表面平静,但我心里害怕死了;这可是最后的希望,如果杨东林一旦拒绝,那么肥姐就真的完了…… “行,你说吧,只要叔叔能办到的,你尽管提!”杨东林答应的很爽快。 我咬着牙,挣扎了一下,缓缓说,“杨叔叔,您认识肥姐吗?” “肥姐?”杨东林有些疑惑,显然没听过。 “她叫王菲,就是前两天,在医院打人,后来还闹出新闻的那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我简直紧张死了。 “你认识她?”杨东林盯着我,脸色越来越深沉。 我咬紧牙关,重重点了点头。 接下来,杨东林就不说话了,他似乎在沉思。 我能感觉到,在他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你跟她什么关系?”过了半天,杨东林才抬头,目光死死盯着我。 那时,我真的害怕极了,心里总感觉,杨东林和肥姐是敌人。 我脑瓜一转,就编瞎话说,“肥姐曾经资助过我,没有她,我上不了大学的,她是我恩人。” “呼……”听了这话,杨东林长舒了一口气,又喝了口茶说,“你要我怎么做?” 我赶紧说,“我想救肥姐,不想看她坐牢!” “嗯?就这点要求?”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愣了,什么叫“就这点要求”?!难道这个要求,还不够过分吗? 于是我又说,“叔叔,我还有个姐姐,她想开公司,可是有个李局长,一直跟我姐过不去,您能不能帮忙说说话?” 杨东林笑了笑,摇着头说,“就这些要求?还有没有了?” 我想了想,又说我跟李局长有些误会,被他报复了,结果学校把我开除了。 “嗯!王宇,别绕圈子了,直接说重点吧!”杨东林放下茶杯,双手交叉,像个生意人一样看着我。 可我却有些发懵,因为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还有啥重点? 我就低头说,“没有了,我就这么多要求,虽然有些过分,但我还是希望,杨叔叔您能帮我一把!” “没了?”杨东林很意外,他就说,不对啊?你绕了这么大圈子,不就是想让我放他一马吗? “他?”我晕了,“他”是谁? 杨东林靠在沙发上,皱着眉说,“小宇,你前面提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但是他,我绝对不能放,希望你不要怨恨叔叔。” 我日!我是真懵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蹦出来个“他”?! 心里的包袱总算放下了,蓝姐也不用再担心了,我浑身一阵轻松,就有些好奇问,“叔叔,他是谁啊?” “瞧你这话说得,你今天来,不就是要为他求情吗?”杨东林似笑非笑地埋怨着。 我就说,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王菲的男人!”杨东林冷冷说了一句。 明白了,原来如此!肥姐的男人,一定也是个大官,而且肯定跟杨东林有过节;杨东林误以为,我此行的目的,是为肥姐的男人求情的。 我舔了舔嘴唇,无奈一笑说,“叔叔,您为什么不肯放过肥姐的男人?” 杨东林冷声说,立场不一样,我不干掉他,他早晚也会干掉我的;这些事情,你还太小,不明白的。 我确实不明白,也用不着明白;只要肥姐没事,蓝姐不怨我,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肥姐的男人,我确实也帮不上忙,杨东林不会听我的。 心里高兴,我就舔着脸,旁敲侧击问,“叔叔,您跟李局,是什么关系啊?” 杨东林抬了下眉毛,“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说没什么,好奇而已。 杨东林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打着哈欠说,“他就是我新养的一条狗而已。”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劲了,要是能借杨东林的手,狠狠干肥猪男一把,那我真是爽死了! 我就继续装傻说,“叔叔,其实今天下午,我就过来了;我看见您跟李局一起,关系挺密切的啊?” 杨东林又喝了口茶,举着茶杯说,“密切?他也配?!要不是这次,他走了狗屎运,赶上王菲在医院打他,我正好借题发挥,抓住了王菲男人的把柄;像李局那样的角色,这辈子都没什么出头之日的。” 擦!原来是这么回事!狗日的肥猪男,你的末日即将到来了! 我模仿杨东林,也举着茶杯站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说,“叔,我跟李局有仇,您能帮我干他一把吗?” 第四十八章肥姐出狱 杨东林转过头,有些不满地看着我,“小宇,你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一愣,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肥猪男只是他养的一条狗而已,要办他,那不是易如反掌吗?! 杨东林走到窗前,俯瞰着海城的夜景,轻轻抿着红茶,摇摇头说,“小宇,你要记住,你并不是我什么人,你懂吗?” 我心里一凉,杨东林的意思,明显就是办肥猪男的事,没戏。 “小宇,你知道的,我就小楠一个孩子,而且还有缺陷,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啊!” 明白了,杨东林的意思,还是要认我做儿子。 那个时候,我本应该答应的,但他的语气,更像是一种交易,让我很反感。 我放下茶杯,就装傻说,“叔叔,对不起,我有些得寸进尺了。” “呵呵!”杨东林一笑,他明白我在拒绝,就转而说,“没关系,你还是个孩子;对于李局,他刚帮了我大忙,如果我现在转头对付他的话,于情于理,不合规矩,对吧?!” “对!”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确实欠考虑了。 “行了,回去准备接你那个肥姐吧;还有,有些事情,叔叔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机会,并不是谁都能遇到的,你要学会把握。”杨东林看着我,带着慈父般的眼神。 我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就离开了他家。 事情终于解决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肥猪男那个混蛋,仍旧逍遥法外。 我觉得我的人生是失败的!我没干掉小马哥,没抓到装逼货,更没办法教训肥猪男。 我太弱了,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他们仍旧过得很好,我找不到他们,更拿他们没办法。 来到蓝姐的别墅,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别墅亮着灯,我想,蓝姐肯定愁得睡不着觉。 我敲响了别墅门,她穿着粉色睡衣,头发有些散乱,开门的时候,特别憔悴。 她看到我,立刻抓住我胳膊,“小宇,怎么样?肥姐有信儿了吗?” 我冲她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明天一早,咱们去接她。” “真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蓝姐激动的要命。 “秘密!”我冲她眨了眨眼睛。 蓝姐就很腼腆地看着我,“你真厉害,姐小看你了;王宇,你是个大英雄。” 眼前的阴云被驱散,似乎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我坐在沙发上,很温柔地抱着蓝姐,“姐,肥猪男以后不会为难你了,咱们开公司的事,也可以顺利进行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蓝姐的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小宇,快告诉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又是你那神奇的老师,帮了咱们?” 我想了想,就说算是吧! 毕竟找杨东林帮忙,也是张教授给指点的。 蓝姐就说,那改天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他对咱可有大恩的。 我就说这事先放一边,我问你,那天你为什么埋怨我?我打肥猪男,有错吗? 蓝姐就把头埋在我怀里,一个劲儿打我,“人家还不是担心你?他可是官啊!咱们得罪不起的!” “官个屁!老子早晚办了他!”一想到那天,肥猪男趴在蓝姐身上,我心里就一阵蹿火! 这次蓝姐没劝我,她搂着我脖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小男人终于长大了。” “咦~~~又在秀恩爱,真恶心!”夏雨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对我俩一顿鄙视。 我就说,你这丫头,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夏雨就狡辩,是你俩太投入了好不好?! 蓝姐红着脸,站起来打了我一下,“羞死了!”然后就跑回了房间。 夏雨大大咧咧钻进厕所里,门都不关,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 我就大声问夏雨,“听说你们月考了?你成绩怎么样?” 听我说话,夏雨赶紧把厕所门关上了。 好长时间,她才从厕所走出来,红着脸,过来就给我一脚,“大色狼,又偷听我尿尿!” 我说是你不关门的好不好?干嘛赖我?!还有,你是不是三天才撒一泡尿啊?每次都那么持久! “哎呀!烦死你啦!你这个坏蛋!”她实在没脸了,扭着小屁股就跑。 我问她,“你到底考得怎么样啊?” “全班第二,全校前二十!”夏雨吼了一句,就钻进了卧室里。 听了夏雨的成绩,我高兴死了;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夏雨和小楠,他们总能给我些许安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蓝姐叫醒了。 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还化了妆,美得要死。 我就眯着眼说,大早上的,天还没亮,你浪个什么劲啊? 她就掀我被子,“快起来,大懒虫,今天要去接肥姐,别睡了!” 我被她折腾起来,迷迷糊糊坐在床上;她就给我往身上套衣服,跟我妈似得。 我俩到看守所的时候,人家还没开门;蓝姐就在门口晃悠,火急火燎的那种。 我明白她的心情,更知道肥姐对于她,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 等了一个多钟头,我们才进去;签了一些手续,我们见到了肥姐。 那一刻,蓝姐又哭了,哭得特别厉害;我也差点哭了,因为肥姐老了,似乎在一夜之间,头发就花白了…… 她失去了以往的傲气,失去了大姐头的风范;她的脸上还有伤,我想这几天,她在里面,没少吃苦头。 肥姐无罪释放,却不见她有一丝愉悦;在看守所里,她一言不发,只是抱着蓝姐痛哭。 直到我们回家,她才张口说,“小宇,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姐!” 我不好意说,姐,都是我害了你,救你是应该的! 肥姐就摇头,说即使不出那天的事,她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就问肥姐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姐夫的事? 肥姐点点头说,“你姐夫,脾气太硬,为人太刚直,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我疑惑道,“那不应该啊?做官都应该这样的!这是好官,大家应该拥戴他的。” 肥姐就摇头,有些哀怨地说,“本来是这样的,可你姐夫,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坐直身体,有些好奇地问。 “哎……”肥姐摇头叹息,“是关于一个大领导的,具体什么事,他也没跟我说。” 大领导?莫非是杨东林?!对,一定是他!可杨东林又不是坏人,他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了小宇,你是怎么把姐捞出来的?”肥姐擦擦眼泪,抬头问我。 我就说刚好认识个人,他能帮上忙。 “是吗?他是谁?你能不能再请他帮帮忙,把你姐夫也捞出来?!” 我摇头说,这个不太好办,那人说了,能把你捞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肥姐听完,又开始哭;她再也不是那个女强人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位妻子。 那天下午,蓝姐开车,拉着我和肥姐,去探视了肥姐的老公。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很干练的一个人;即使被关了起来,双眼依旧明亮;他给我的感觉,跟张教授很像,宁折不弯! 肥姐见到他,哭得厉害;他却安慰肥姐,说没事,天道循环,恶有恶报,总有一天,坏人会被一网打尽! 我站在旁边,听了这话,心里很别扭!谁是坏人?杨东林吗? 我就冷冷问,“你说的坏人,指的是谁?” 他抬起头,看看我,又问肥姐,“他是谁?” 肥姐哭着说,“小蓝的男朋友。” 砰!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胡闹!他才多大?小蓝这是在玩火!” 我本来就不爽,他一说我和蓝姐,我更火大!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瞪着他,质问他! 他很不屑,直接不看我,就凶蓝姐,“小蓝,赶紧断了,你们不合适!” 蓝姐抓着我的胳膊,哭着说,“姐夫,小宇人不错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屁!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是要用一生来验证的!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吧?成熟吗?他跟你在一起,无非就是图个刺激!等你过了四十,不再年轻了,他还会要你吗?那时他才三十岁出头,娶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轻而易举!你别犯傻,趁早断了!” “不,我不断,我爱小宇,谁都不要劝我……”蓝姐哭得厉害。 我咬牙说,“你他妈少危言耸听!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不是来找骂的!” 他挺硬气,脾气比肥姐还火爆,带着手铐就要打我;还是民警冲过来,把他往外拉。 他不服,挣扎着要朝我冲来;警察就揍他,一点不留情面。 肥姐和蓝姐嚎啕大哭,嘴里喊着别打了,可警察哪会听她们的? 蓝姐就抓着我胳膊,哭着说,“小宇,让你老师救救我姐夫吧,求你了!” “救个屁!”我吼道,“这种人贱骨头,说这个坏人、那个坏人,我看他就不像好人!” 第四十九章肥姐自杀 肥姐的男人,被警察拖走了,我们也被赶了出来。 站在门外,肥姐和蓝姐,抱在一起痛哭;我烦的要命,这种人渣,救他干嘛?! 蓝姐哭了好大一会儿,又走到我身边,轻轻拽了拽我胳膊,“小宇,救救我姐夫吧,求你了!” “不救!老子还没贱到那种程度!”我吼了一句,把蓝姐甩开。 “小宇,不要这样,姐夫就那脾气的。”蓝姐跟我解释。 我愤愤说,什么叫就那脾气?我才不惯他吊毛病! 肥姐不哭了,她擦擦眼泪,看看我,又看看蓝姐说,“小宇说得对,要不是他那臭脾气,别人也不会落井下石,最后连个帮他的人都没有!他活该,死了算了!” 肥姐说得很坚决,但我知道,那只是气话,那人毕竟是她的丈夫! 蓝姐哭着,抱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着,“小宇,救救他吧,求你了……”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我救不了他,也不能救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救?!”蓝姐拼命拍打着我。 我转过身,抱着蓝姐娇弱的身体,咬牙说,“姐,我把他救出来,他会拆散我们的!” 蓝姐一哆嗦,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过了好一阵,她才说,“不会的,我会跟姐夫好好说的,他是好人,会理解我们的!” 我摇摇头,望着天空,眼泪就溢了出来;“姐,我不会再冒险了,我们的爱情,已经经受的太多了……” 蓝姐哭着,不再说话了;一旁的肥姐双目呆滞,似乎已经对整个世界绝望了。 那天风很大,吹乱了我们的头发,也吹干了我们的泪水。 23岁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过得这么艰难。 我想蓝姐也是吧,如果我们没有相遇,没有相爱,这一切的一切,就可能永远不会发生。 我还是我,那个穷小子,吃一碗馄饨,就能满足一整天;蓝姐还是蓝姐,开着宝马车,穿梭在华丽的世界,享受着富人的生活。 可是没有如果,我们已经爱上了,分不开了,早已站在了老天的对立面,不断承受着上帝的惩罚。 蓝姐开着车,哽咽着,她是个没有主见的女人,此刻,她的心里,一定纠结地厉害。 我又何尝不是呢?别说杨东林不帮我,他就是帮我,我也不会救人的。 把她姐夫救出来,然后他再拆散我们,只有傻子才会做这种事。 车子缓缓前行,那天的海城,格外凄美。 路过江边,波光粼粼的水面,照的我眯起了眼。 我想,这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不是惩罚,而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 可是,老天真的那么善良吗?很多的事情,或许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吧! 当时我们行驶在大桥上,肥姐就那么打开车门,跳进了江里。 噗通一声! 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江面已经溅起了水花! “啊!!!” 蓝姐疯了一般踩下刹车。 我几乎第一时间,冲出车外,直接跳了下去! 肥姐,她最终还是崩溃了;她没有孩子,只有一个丈夫,那是她的全部。 我跳进江里,不断地扎猛子,在水下睁开眼,搜寻着肥姐的身影。 可是江面太宽了,人在里面,宛如沧海一粟;而且江水很深,肥姐掉进来,就没有影了…… 隐隐的,我还能听见大桥上,蓝姐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冲出江面,就朝蓝姐喊,别哭了!赶紧看看,能不能找到肥姐?! 蓝姐就惊慌失措地看,一边看,一边沿着大桥奔跑;我也在水里,漫无目的地寻找着。 过了大半天,蓝姐在远处大喊,小宇!快!肥姐在那儿! 她指着江面,急的又蹦又跳;桥上面有很多人围观,还有一些好心人,也跳下来帮我们捞人。 忙活了大半天,把肥姐捞上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累瘫了;就那么躺在江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些好心人,不停地对肥姐施救;蓝姐急的团团转,也伸不上手。 庆幸的是,肥姐没死,只是呛了不少水。 还有围观的大妈,说我见义勇为,是个不错的小伙儿,要给我介绍对象。 歇了老半天,肥姐被救了过来;人群也渐渐散去,蓝姐哭着鞠躬,嘴里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我把肥姐扶上车,她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 蓝姐就哭,一边开车一边哭。 到了家里,安顿好肥姐之后,蓝姐把我拽到客厅。 噗通! 蓝姐跪下了! 她是给我下的跪! 我说姐,你干嘛?! “小宇,救救姐夫吧!” “我真的救不了他,无能为力的!” “小宇,姐求你了!真的求你了!姐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哭着,要扶她,她不起,非常执拗地跪着,不停地求我。 “好吧,我试试吧。”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我无法承受自己心爱的人,给我下跪。 我坐在地上,抱着蓝姐;我们都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彼此相濡以沫,愈合着内心的伤口。 蓝姐憔悴了,自从认识了我,她流过多少次泪,伤过多少次心,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们的结合,真的是错误吗? 呵!去他妈的吧!爱了,就是爱了! 我哄了一会儿蓝姐,她好多了;我又去厨房做了饭,蓝姐吃了很多,肥姐却一口没动。 晚上的时候,我出了门,蓝姐把我送到门外,冲我挥手说,“小宇,一定要带好消息回来!” 我不想让她伤心,就冲她笑着说,“这事儿办成了,你要给我生孩子!” 她就笑了,使劲点点头说,“姐给你生,生多少都行!” 我折回去,吻了她;她搂着我,轻咬着我的唇。 那晚,天空星月明亮;我牵着蓝姐的手,她送我到了大道上。 上车的时候,她又给了我一个香吻,摸着我的头说,“加油,姐相信你的!” 我点点头,上了车。 路上,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杨东林可是姐夫的敌人啊?!他会手下留情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叩响了杨东林的家门;他看着我,突然一笑说,“眼睛这么红,哭过?”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他赶紧打开空调,又给我沏茶。 “对了王宇,叔叔说的事,你想清楚了?”他随意问着。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杨叔叔,我今天来,不是为这事儿。 杨东林停顿了一下,又笑着说,怎么?叔叔答应你的事情,不都办妥了吗? 我坐下来,喝了口茶,很感激地说,谢谢叔叔了,都办妥了!叔叔,您真厉害! 杨东林笑了一下,摸着我脑袋说,别拍马屁了,有什么事,说吧。 他这么爽快,又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人心都是肉张的,杨东林对我好,而姐夫却要拆散我和蓝姐。 那一刻,我真的不想救他了! 我喝着茶,悠哉地靠在沙发上,就说没啥事,就是过来看看您和小楠。 杨东林是知道我有事的,但他不拆穿我,就跟我喝茶、聊天。 一直到了深夜的时候,杨东林有些困了。 他说今晚别走了,在这儿睡吧。 我这才想起蓝姐,她还在家焦急等着呢! 那件事,我最终还是要提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蓝姐。 我站起来,抿了抿嘴,刚要开口,杨东林就打了个哈欠说,“想给他说情?” 我愣了一下,他人老成精,或许在我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我的目的了。 此刻,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没必要掩饰了。 “叔叔,帮帮忙吧,算我王宇欠你的。”我给他深深鞠了一躬。 杨东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说,“小宇,叔叔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那该有多好啊!” 我一下就闻出了交易的味道,但这也说明,那件事,还是有可能的! 想到肥姐的绝望,蓝姐的伤心,我将心一横,就是认他做干爹,似乎也没什么。 我也走到窗前,跟杨东林一起看着海城的夜景,缓缓说,叔叔,只要你放过他,我就认你这个干爹! “呵呵!”杨东林笑了,不过笑的有些冷;他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我想你误会了,我要的不是干儿子,是亲儿子!” 他双眼火热地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 “亲…亲儿子?!”我结巴着,看着他,觉得他有些可怕。 “对,就是亲儿子!”他很肯定地点点头,又伸手抓着我肩膀,激动道,“王宇,你愿你吗?” 我有些慌张,脑子根本拧不过来,就问他,“亲儿子”是什么意思? “呵呵,亲儿子就是你在海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不傻,就问他,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杨东林紧紧抓着我肩膀,激动道,“你以后姓杨,不姓王;跟你的父母断绝关系,今后我就是你亲生父亲!” 他太可怕了,这么变态的条件,这么无礼的要求,他都能提出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拼命摇头说,“不行,绝对不行!” 那时,我真没想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圈套,一个杨东林设计的圈套! 第五十章姐夫要被枪毙 我觉得杨东林有些可怕,不是坏人的那种可怕,而是占有欲,异常强大的占有欲! 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敢明目张胆地跟别人抢儿子? 杨东林就敢,他还说得那么名正言顺! 大人物,难道都这么狂妄吗? 我的拒绝,非但没让他死心,反而激增了他的欲望! “小宇,我希望你能明白,做我的儿子,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知道吗?只要你点头,从现在起,我可以让你一步登天!”他红着眼,要过来抱我,我赶紧往后退。 “叔叔,别这样,我有生养我的父母;他们虽然贫穷,虽然没什么文化,也给不了我将来;但他们,永远都是我父母!你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我咬牙,有些生气! 可杨东林仍不死心,他一步步朝我逼来,“小宇,你不是要救那个人吗?你不是要报复李局吗?答应我,答应我吧!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就给你办!” 我摇着头,有些慌张,这种赤条条的交易,实在令人恶心!我感觉,杨东林因为孩子的事,心理已经发生扭曲了。 想想也是,他是海城的霸主,海城的土皇帝,皇帝怎么能无后呢? 小楠不争气,脑子笨,这几乎成了杨东林毕生的痛。 他攒下的基业,是需要有人来继承的。 小楠做不了,他只能找我这样的! 再加上他跟张教授很好,必然对我的身世,知根知底;他知道我是大山里走出来的,他知道我是穷人的孩子;他似乎认为,穷人的孩子都没骨气,穷人的孩子,都会在纸醉金迷的海城里迷失。 他错了,大错特错!穷人家的孩子,都是有骨气的! 我的父母,或许没钱带我游历名山大川,吃尽山珍海味。 但在我小的时候,他们教会了我种地、做饭,带着我上山抓野兔子。 我生病的时候,或许没钱住进大医院;但父亲会骑着自行车,去五十里外的县城,给我买药;母亲会在床上抱着我,默默地流泪…… 亲情无价,我们穷人的孩子,永远都不会迷失! 血脉的相连,浓厚的乡音,儿时打下的烙印,注定了一个人的一生,只能有一个父母! 我咬着牙,压抑着要揍他的冲动,沉声说,“叔叔,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王宇!你傻吗?叔叔给你的,是你奋斗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都得不到的!” 他看着我,神色哀伤,似在为我感到惋惜!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拧开门,抱歉地看了他一眼,便仓皇出了家门。 走出小区,我长长又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拿亲情做交易! 虽然杨东林占有欲强,但我还是不认为,他是个坏人;如果我家财万贯,却只有一个傻儿子的话,或许我也会像杨东林那样吧?! 我上了车,摇下车窗,任凭夜风吹拂着脸颊。 马上就要回去了,见到蓝姐,我该怎么办?她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 走到半路,我让出租车转了头,回了海大。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蓝姐,没有勇气看她失望的样子。 夜里,我一直睡不踏实,生怕蓝姐打电话问我情况。庆幸的是,蓝姐没有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我在办正事,不能随便打扰的。 可是我却把事情办砸了! 大概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蓝姐给我来了电话。 我知道,该面对的,始终逃避不了;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让蓝姐断了念想! 接起电话,还不待蓝姐开口,我就直接说,“姐,对不起,我认识的那个人,他实在无能为力。” 说完之后,电话那头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接着,突然“哇”地一声,蓝姐哭了,哭声中,带着绝望。 我明白她的心情,在这世上,肥姐好比蓝姐的母亲,而姐夫也胜似她的父亲。 如今一父一母,遭受了这样的打击,蓝姐心里,一定难受死了! 我就说姐,对不起,我没能力,你骂我吧! 蓝姐就哭着说,“小宇,你回来吧,姐想你了……” 她是个脆弱的女人,需要一个坚强的肩膀,任她哭泣。 我几乎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打车就去了蓝姐家里;因为我的女人,需要我。 到家之后,蓝姐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肥姐还是傻傻的,不说话,不流泪,没有喜怒哀乐。 要不是知道,她还能喝水、上厕所,我跟蓝姐一定会认为肥姐傻了。 我冲到屋里,把蓝姐从地上抱起来,又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靠在我怀里,蓝姐哭得肆无忌惮。 “小宇,有人给肥姐报了信,说姐夫得死!”蓝姐抓着我,指甲盖都掐到了肉里。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姐夫犯什么事了?不就是家属打人吗?再说了,先前不也没查出什么吗?” 蓝姐一边哭,一边摇头说,他们栽赃,说姐夫贪污,还拿出了好多证据;那些款项加起来,足够枪毙了! 听了这些,我脑袋嗡嗡响!我本以为,姐夫被关个几年,或是十几年,就会被放出来。 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姐夫究竟干了什么?他究竟知道杨东林什么秘密? “我们完了,真的完了!”蓝姐死死抱着我,她的声音,让我心碎…… 那时,我竟然没哭,真的,特别冷静! 或许,我对姐夫没感情。 或许,我觉得姐夫死了,正好如我所愿。 亦或许,冥冥之中,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为蓝姐,做出牺牲。 “姐,等着吧,姐夫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把蓝姐抱到沙发上,爱惜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去了。 我想,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因我而起。 如果不是我给蓝姐勇气,她就不会急着开公司。 如果不是我打了猪头男,肥姐和姐夫,就不会被牵连进来。 我的青春,我的任性,我的肆无忌惮,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伤害了身边的人。 是该偿还一切了,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一生,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短暂人生。 我要先去见姐夫,让他同意我和蓝姐在一起;然后再去找杨东林,做他的亲儿子;最后再让蓝姐,偷偷给我生个孩子,交还给我的亲生父母。 那时,我了无牵挂,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你们不要觉得我傻,在那个时候,以我的智慧,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我不会背弃我的父母,更不愿看到蓝姐伤心欲绝。如果非要死一个人,我宁愿是我自己。 我的出现,给蓝姐和她的家庭,带来了无尽的麻烦,或许我死了,离开了,一切都将会归于平静…… 我到了看守所,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走了进去。 姐夫已经被重点看管了,里面的人不让我见。 我就打电话给了杨东林,很顺利地见到了姐夫。 那时,他的双眼已不再明亮,他的精神,也不像先前那么足了。 看着他,我笑了!我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不想叫他姐夫,就说,“哎,蓝姐让我来救你。” 他抬起头,一看是我,顿时露出了鄙视的眼神,“你凭什么救我?” 呵!都他妈被警察打成猪头了,说话竟然还这么硬气!我就说,我有办法的。 “呵呵!”他摇着头,对我不屑一顾说,“小屁孩,口气还挺大,你知道是谁要办我吗?” “杨东林。”我若无其事地说着。 他一愣,“你……你到底是谁?你跟杨东林那个狗东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懒得跟他废话,就说,你答应我,别阻碍我和蓝姐的感情,我会让人放你出去的! 听了我的话,他笑了,哈哈大笑,“交易吗?拿小蓝,来换我这条贱命?做梦吧你!我就是死,都不同意你和小蓝在一起,你这条杨东林的狗!” 真的,我他妈真想一拳头闷他脸上! 老子拿着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可他却说得这么难听! 为这种人,值得吗?更何况,他是如此反对我和蓝姐,我特么巴不得让他明天就枪毙! “你这种人,真让人讨厌;自命清高,总觉得只有自己代表正义;其实你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个人渣!”我骂完他,就走了。 出了看守所,我改变了主意;我不要死,也不要蓝姐伤心,更不要做杨东林的亲儿子。 我要谈判,和杨东林谈判! 第五十一章干爹 那个时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谈。 杨东林对付姐夫,有消灭他敌人的意图;同样,也不排除利用这件事,收我做儿子。 我脑袋昏昏涨涨的,一点头绪都没有;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我显得是那么渺小。 那天是周末,我本以为杨东林在家的,可他不在,只有小楠一个人在家里。 还有几天就高考了,小楠很努力,我在他旁边,他就更努力了。 小楠挺紧张的,不停地问我,“老师,我能考好吗?” 我说能的,你付出了努力,会得到回报的。 小楠很听话,近乎盲目地信任我。 我又跟他说,放松放松吧,马上就该考试了,现在学也没啥用了。 小楠就不学了,他放电影给我看;然后我又逗他,开始他还不好意思,后来闹开了,我俩就各种抠鼻子挖眼。 跟小楠在一起,我的心灵,总是能够得到善良的洗礼。 一直到了很晚,杨东林才回来,他喝的醉醺醺的,走路都打晃。 我扶着他,把他送进卧室;他迷迷糊糊看着我,搂着我脖子,一个劲儿叫我“好儿子”。 我就说杨叔叔,我是小宇,不是小楠!然后他愣了一下,又不停地说,“是啊,你是小宇,不是小楠……” 他醉成这样,我也没法跟他说;他躺在床上,又开始吐;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我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埋怨说,叔叔,这么大岁数了,别喝这么多酒,伤身体的! 他就抓着我胳膊,欣慰地笑着说,“好好,叔叔不喝了,小宇不让喝,咱就不喝。” 后来我才知道,杨东林喝酒,纯粹是因为我昨天拒绝了他,他心里难受。 看着杨东林慈父般的眼神,说实话,我很内疚,觉得他也不容易。 坐在床边,我给杨东林剥桔子;他接过去,张嘴吃,边吃边笑,一股酒精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就看着他说,“叔叔,昨天的事,对不起!” 他一愣,不笑了,有些悲伤,什么话也不说,我俩就沉默了。 过了好半天,他靠在床上,揉揉眼睛说,“王宇,你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你的父母,能有你这个儿子,真是他们的荣幸。” 我摇摇头,不想说什么;我自始至终都觉得,我作为父母的孩子,才是最大的荣幸。 “哎,行了,我也不强求了;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帮我照顾小楠;那孩子,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有感而发;当时我的确被他的情绪感染了。 小楠自幼就没了母亲,他一个男人,辛苦把小楠养大,而且还要承受,小楠是个低能儿的现实。 我突然觉得,杨东林是伟大的,最起码在父爱上,他让人无可挑剔。 那一刻我确实感动了,看着他,我多少有些心疼。 因为此刻的他,不再光纤;醉酒之后,他更像是个将要苍老的父亲。 我攥着他的手,微微咬着嘴唇说,“干爹,小楠是我弟弟,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 听到我的话,杨东林突然坐起来;他抓着我的肩膀,激动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的反应,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他不愿意,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就胆怯道,“干…干爹……” 呜…… 杨东林抱住了我,他哭了,酒精的作用,让他变得感性,变得不再那么生意人。 “好,好儿子!”他哭着,就那么趴在我肩膀上,哭了很久。 那夜,我和杨东林睡在了一个床上,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深夜里,我迷迷糊糊记得,杨东林爬起来好几次,给我盖褥子。 他是那么渴望,想要一个正常的孩子,即使是干的,他也倍感珍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杨东林已经做好了饭。 小楠已经知道我成了他哥哥,吃饭的时候,他高兴的要命。 “哥哥!” “哎!”我答应着。 “哥哥、哥哥!”小楠还叫。 我就说知道啦,别老叫,怪不好意思的。 杨东林就哈哈大笑,说晚上给我收拾房间,让我以后就住家里。 我忙说不用,自己有地方住的;杨东林拧不过我,又说要给我弄套房子。 我一本正经地说,“干爹,我做你干儿子,真的不图什么;你帮我、爱我,我又喜欢小楠,有这些,就够了!” 杨东林听着,又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他想什么,我真的猜不透。 还是临出门的时候,杨东林在楼道里叫住我。 “小宇,我知道,你认我做干爹,是有目的的,对吧!” 他的语气,貌似又有些做生意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来找他,确实有目的;但认他做干爹,确实又和那件事无关。 我盯着他,看了他好久,随意一笑说,“干爹,你这么想,让我很寒心!如果我们的关系,是用目的来交换的话,那我宁愿不要!” 他听了,愣了一下,又双眼如炬地看着我,“真的没有目的?” “没有!”我斩钉截铁道。 杨东林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说,“他马上就要死了,你不着急?你那个肥姐就不着急?” 他这么跟我说话,让我很反感,甚至很心寒;他最终还是不相信我!我冷脸说,“一码归一码,如果你觉得我有目的,那好!咱们现在就断绝父子关系!” 说完,我走了,杨东林没劝我,更没挽留我。 我挺懊悔的,感觉自己真傻逼!干嘛要认他做干爹?这个人,太理性,没有感情! 出了小区,我没打车,也没坐公交;心里不是太伤心,只是气得不行!有种“我将有心照明,奈何明月照阴沟”的感觉。 走了好一会儿,我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杨东林给我发了短信。 “王宇,干爹只能保证不让他死,但让他出狱的话,干爹实在做不到,希望你能体谅干爹的难处。” 看着短信,我心头莫名一喜!但又想,不能出狱,那不就是无期吗?蓝姐和肥姐,能接受这个现实吗? 我又问杨东林,“干爹,就没有退让的余地了吗?你多少给我们一个盼头吧?” “无期,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了,我是坚决不能放他出来的!” 我又问他,为什么不能放出来?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杨东林只说:你不要问了,在监狱里,我让他吃好喝好,安度晚年就是了。 我不甘心,再给他发短信,他就不回了。我知道,凭我这干儿子的面子,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我上公交,去了蓝姐家;别墅的院子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那是蓝姐和夏雨种的,特别漂亮,像她们姐俩一样漂亮。 打开门,客厅没人;我去了蓝姐房间;她坐在床上发呆,脸上挂着干涸的泪斑。 “姐。”我叫了她一声。 她木木地转过头,看见我,又哭了。 我过去,伸手给她擦眼泪;她闭着眼,哭得都虚脱了。 “小宇,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会这么对我们?!我们家从没做过坏事的……” 我搂着她,心疼死了;她每次哭,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我岔开话题说,“肥姐呢?她还好吧?” 蓝姐就拼命摇头,“肥姐…肥姐已经去给姐夫,准备后事了……” “啊?!”我大吃一惊,就说不用啊!姐夫不用死了! “小宇,别闹了,这种事,不好开玩笑的……” “真不用啊!我都打点好了,是无期,不用死。” 蓝姐这才抬起头,惊慌地看着我,“真的吗?你别骗姐!是你那个老师吗?他真有这么大能力吗?” 我就说甭管是谁,反正姐夫不用死了! 那一刻,我从蓝姐脸上,看到了久违的微笑。 或许我带来的消息,不是太好,但相比于死亡来说,已经足够让人欣慰了。 她搂着我的脖子,想哭;我就凶她,“不准哭!” “哇……为什么不让姐哭?姐高兴!哇……”她一边哭,一边咬我肩膀。 虽然疼,但我没阻止她;她压抑了太久,需要尽情地释放。 我虽然理解不了蓝姐和肥姐家的感情,但我知道,他们是蓝姐至爱的亲人。 所有的事情,渐渐归于平静。 法院判了姐夫无期,肥姐回了老家,照顾姐夫的父母。 夏雨从同学家回来了,她还是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完全不知道,在这个家里,曾出现过一次巨大的劫难。 蓝姐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了;她吃得多了,脸色红润了,也爱打扮了。 高考前一天,我和蓝姐去看望了姐夫;他在监狱里住单间,有烟抽,还有书看,倒也活得自在。 只是我俩一直不对付,他还是骂我走狗,又劝蓝姐,千万不要和我这种人渣在一起。 呵!我当着他的面,就亲了蓝姐一口!我就是要气他,狗咬吕洞宾! 蓝姐红着脸,打我,说我流氓;又说当着姐夫的面,一点数都没有。 姐夫在玻璃对面,气得跟吃了炸药似得,说要弄死我! 后来他就被狱警拉走了,蓝姐还生我气,说我任性。 转眼间,要高考了,我和蓝姐紧张的一夜没睡。 夏雨却心大的要命,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早上蓝姐叫都叫不醒。 吃过饭,我们去了考场;很壮观,人山人海的,各种小摊贩堵在路上,车都开不进去。 我们下了车,送夏雨去考场;她没心没肺的,拉着蓝姐说,“姐,你看,那儿有帅哥;姐你看,那个长得也不错!” 蓝姐就打她,说马上该考试了,还没正经! 送完夏雨,我们回到车里,蓝姐就攥着我的手,我知道,她紧张的要命。 因为夏雨不仅仅是她的妹妹,更是她的女儿;作为一个母亲,她对夏雨充满了期望。 上午快考完的时候,蓝姐就坐不住了,她把我拉下车,站在学校门口,紧攥着我的手,朝里面张望。 我就说,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她就气呼呼地打我,说我没心没肺。 我就说夏雨那么聪明,一定能考个好成绩的,反正我对她放心。 蓝姐就说我是“马大哈”,又说我不关心夏雨,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我不服,就跟她闹;人太多,她不太好意思,就玩阴的,老是偷袭我。 我俩闹得正欢实,就听见有个人叫我,“王宇,你怎么过来了?” 那是杨东林的声音,蓝姐听了,几乎条件反射一般,躲在了我身后…… 第五十二章反常的蓝姐 蓝姐的举动,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就责怪她,说你干嘛啊?正经点,别闹了。 她不听,也不敢说话,只是拽着我,想让我走;我能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杨东林挺有派头的,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壮汉,应该是保镖一类的。 他有些疑惑,就问我,“小宇,她是谁?” 我说是我姐,今天过来陪她妹妹高考的。 杨东林又问我,“她怎么了?” 蓝姐又一哆嗦,使劲抓着我衣服,把我往后拽。 我一边埋怨她,一边跟杨东林说,跟我闹着玩儿呢。 杨东林“哦”了一声,就说晚上让我回家吃饭,顺便给小楠做一下心理辅导。 我点点头,说有时间就过去;他也没在意,就说你们玩儿吧,我去考场看看小楠。 说完,他就进了学校;当时门口的警察,立刻站成两排,朝他敬礼,他真是牛逼透了! 过了好半天,蓝姐才小声问我,“走了吗?” 我说早走了,你干嘛啊?好好的发什么神经? 蓝姐脸色不大好,她左右瞅了瞅,确定人已经走了,才站出来说,“没事,闹着玩儿呢。” 我皱了皱眉,感觉不大对,就问她,“你认识杨东林?” 蓝姐赶紧摇头,就问我杨东林是谁? 我说就刚才那个人啊?!一个大官! 蓝姐就笑了,笑得很勉强,“姐哪儿有机会认识大官啊?!” “既然不认识,那你躲什么?人家又没招你、惹你。”我不太高兴,毕竟刚才在杨东林面前,挺失礼的。 蓝姐就解释,她说见了大官就害怕,姐心里有阴影的。 她这么说,我心里一痛!她曾经,可是被一个大官强?奸过的。 那是蓝姐的痛,更是我心中的痛!我抱着她说,“姐,他人不错的,是个好官。” 蓝姐点点头,很小鸟依人地说,“是姐太敏感了,对不起;不过,姐不希望你和他有来往。” 我挺疑惑,就问她为什么? 杨东林毕竟是我干爹,蓝姐这么劝我,我有些不高兴。 她就说,姐以前就讨厌官,姐夫出了事之后,就更讨厌官了!姐不希望你和他们有来往的。 我想了想,觉得蓝姐有这种恐惧,也很正常;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她的亲人,都曾被官伤害过。 我理解她,就爱惜地抱着她说,姐,我知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你讨厌谁,我就讨厌谁。 蓝姐就笑了,甜甜地,说我油嘴滑舌。 高考三天,终于熬过去了,我跟蓝姐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但夏雨却起得格外早,她在隔壁,丁玲咣当的翻箱倒柜,硬是把我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走过去,就问她,“小妞儿,放假了不好好休息,折腾什么呢?” 夏雨撅着屁股拖行李箱,又叫我说,“过来帮忙,箱子卡住了!” 我过去,把行李箱拽出来;夏雨就开始往箱子里装衣服、照相机、镜头什么的。 我好奇,就问她,干嘛去啊你? “和同学约好了,出去旅游、摄影!”夏雨一边忙,一边和我说话。 我心里一喜,就赶紧说,“小雨,我有个弟弟,他也喜欢摄影,你带他一起吧!” “就是你要给他买相机的那个?”夏雨疑惑地看着我问,“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嗡…… 我脑袋一疼! 是啊,艺基已经死了…… 我真是神经质,我他妈还以为他活着呢。 我忍着心痛,就说出去注意安全,不要跟同学离队,有事赶紧跟我和你姐打电话。 “哎呀,知道了,烦不烦?”夏雨把我往外推,我浑身有些麻木;她推不动我,就说“我要换衣服,你想看啊?” 我缓过神来,说那你换吧,我出去;刚一转身,夏雨就拽住了我,“小宇哥,我身材不比我姐差的,你想不想看看?我不告诉我姐。” 我一个激灵,就说别瞎说,毛病! 她不放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小宇哥,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姐了,你会爱上我吗?” 我被这丫头快搞崩溃了,就生气吼了一句,“我爱你姐,就是死了,也会爱她!” 夏雨就哭了,她把我推出去,哽咽道,“爱就爱呗,吼什么吼?人家就是问问而已!” 我不想理她,就转身回了蓝姐房里。 蓝姐已经醒了,她坐在床上,有些忧伤地看着我。 “小宇,姐跟夏雨比起来,是不是显得太老了?”她这么问,显然刚才的话,她听见了。 我就说屁!你一点都不老!保养的这么好,看上去比我都年轻,我嫉妒死你了,妖精! 蓝姐被我逗笑了,就拿枕头砸我,“你敢说姐是妖精?姐打死你,打死你……” 我们在屋里闹,夏雨就过来了,“姐,开车送我去机场!” 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刚才哭过了。 蓝姐就赶紧穿衣服,还要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有点想躲着夏雨,感觉这丫头,对我还是有点那种意思。 “姐,你别叫他,看见他就讨厌,怎么看怎么讨厌!”夏雨说完,就气呼呼地去了客厅。 蓝姐就骂我红颜祸水,长这么帅,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就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谁是红颜祸水?长得那么浪,天天被猪头男惦记?! 蓝姐就过来踢我,我就蹲在床角上;她够不到,气得直咬牙,说你等着,送完夏雨再找你算账。 她们姐俩走了,我趴在床上,想睡也不着了。 看着衣橱里,蓝姐花花绿绿的内裤,我又想那个了。 这些日子以来,不是肥姐出事,就是夏雨高考,我和蓝姐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却没做那种事情。 说实话,当时都愁得要死,谁也没心思干那个。 现在,生活回归了平静,似乎一切,又变得美好起来。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只要你有耐心,那些伤痛的、忧愁的事情,都会被它悄然抹平。 快中午的时候,蓝姐回来了;她一进屋,我就冲过去抱着她,亲吻她;我想跟她那个,特别想。 可蓝姐却一直推我说,“小宇,别这样,咱们还有正事呢!” “什么正事?干什么也没有这事儿重要!”我说着,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裤子里。 她的小腹很平滑,我的手缓缓往下探;蓝姐红着脸,推着我说,“宝贝,晚上再来,咱们要去干正事。” 我知道蓝姐想要,她甚至比我还要渴望;但她能拒绝我,就说明真的有正事要做。 蓝姐推开我,又亲了我一下额头,“小坏蛋,办完正事,姐好好奖赏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换衣服;黑色的丝袜套在她修长的腿上,充满了诱惑。 接着是一双水钻高跟鞋,她穿上去,竟然跟我差不多高! 粉色的唇膏,淡淡的眼影,黑色的秀发垂在肩头。 她带上墨镜,冲我嫣然一笑,我的心脏都跳出来了。 蓝姐,她又回到了从前,变成了那个高贵、时尚的美女。 “傻瓜,干嘛盯着姐看?”蓝姐脸红红的。 “姐,你真美!”我抹了把口水。 “去你的,油嘴滑舌!”蓝姐羞着脸,有点小得意。 我就假装吃醋说,你打扮这么漂亮,想干嘛啊?出去浪啊?! 蓝姐把墨镜一摘,又跟我闹;她的小手很有劲儿,掐得我活蹦乱跳的。 最后一看表,“坏了坏了!要迟到了,小宇,赶紧收拾收拾,跟姐去参加宴会。” “啥?宴会?!”我闹不明白;蓝姐就解释说,她从先前的电台里,挖了一批人才,准备招到我们公司旗下;今天蓝姐请客,已经约好时间了。 我一听,确实是大事,就赶紧换衣服。 蓝姐急得要命,我头还没梳,她就把我塞进了车里。 宴会定在了滨海饭店,也是一家很上档次的酒店。 下了车,我想牵着蓝姐的手,她打开我说,“姐现在是老板,要注意身份!” 我就埋怨说,当了老板,就不要小男人了!蓝姐一笑,捏着我的脸说,“你现在是副总,不能孩子气了!” 我一听,顿时高兴的要命! 老子鸟枪换炮,也干上副总了! 虽然是沾了蓝姐的光,但我还是有些小得意。 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有几个老人,还埋怨蓝姐,说她大牌了,让这么多人干等着。 蓝姐就笑着道歉,这个老师、那个师傅地打招呼。我就跟在蓝姐身边,她给我介绍,这个是某某播音员,那个是某某策划主任。 他们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只是面子上给我打个招呼,然后就视我为空气。 还有几个跟蓝姐年龄相仿的男人,在蓝姐面前,他们装得很绅士。 这些人,我用屁股都能想到,一定是蓝姐的爱慕者。 吃饭的时候,蓝姐隆重地介绍了我,说我是蓝宇传媒的副总经理。 我跟个傻逼似得,站起来冲大家招招呼。 结果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瞧我。 “夏蓝,我们这些人肯过来,全是看你面子;但你要让这个小白脸做副总,我们大家会很为难的!”说话的那人叫秦明,他是蓝姐的爱慕者之一。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秦明追蓝姐,已经追了7年了。 秦明这么赤果果的侮辱我,我当然不能忍;但蓝姐抓着我胳膊,冲我摇摇头。 “秦明,王宇可是海大毕业的高材生,而且成立蓝宇传媒,王宇也出了很多力!”蓝姐给我撑场子。 “海大毕业的怎么了?有社会经验吗?凭什么做副总?在座的各位,谁不比他强?”秦明显然是要跟我过不去。 底下的人,瞬间议论纷纷,有说我小白脸、吃软饭的,有说蓝姐冲动、拿大家开涮的;当时那场面,真是有些失控了,但蓝姐却不动如山! 她小声跟我说,“不要慌,看姐的!” 第五十三章情敌 那时,我是很感激蓝姐的。 在我成为众矢之的,被别人质疑、看扁的时候;蓝姐站在我身前,为我挡下了所有。 眼前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老油子,他们有丰富的职场经验、工作经验;我实在不知道,蓝姐会怎么解决此刻的局面。 秦明扶了扶金边眼镜,嘴角带着坏笑;他想看我出丑,想看我在蓝姐面前出丑,他就是故意找茬,让我这个情敌难堪。 而蓝姐却微笑着,不勉强、不做作;再加上美丽的面容、高贵的气质,让人看着特别舒服。 她举起酒杯,缓缓站起来,目光扫过众人,一笑说,“大家支持小蓝创业,小蓝打心底感激大家!” 有美女敬酒,其他人都纷纷站起来;几个老家伙就说,见外了不是?我们也算你半个师父,徒弟创业,师父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那些年轻点的人,就夸蓝姐是美女总裁,年轻有为。 还油嘴滑舌地调戏蓝姐说,“秦主任追了你那么长时间,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啊?” 听到这话,我几乎要爆发了!还是蓝姐按着我肩膀,不让我冲动。 蓝姐就说,“各位能来蓝宇传媒,肯定是给足了小蓝面子。” 其他人就附和,说应该的,大家曾经是同事,以后也是。 “但是!”蓝姐突然严肃起来,“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夏蓝开出的工资,是电台的三倍!这也是大家来的另一个原因,对吧?” 蓝姐转头看着旁边一人,那人默默低下了头;其他人也不吭声了,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就是看着钱多才来的。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秦明;他有些不屑,带着嘲笑说,“小蓝,过来帮你,不是所有人,都冲着钱来的。” 他的意思很直白,就是冲着蓝姐来的。 蓝姐一笑,盯着秦明问,“那你是冲着什么来的?” “我……”被蓝姐一问,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他表白,蓝姐拒绝了他,这么多人在场,他会丢面子的。 蓝姐又说,王宇毕业于海城大学,拿过三次国家级奖学金,两次全国大学生创意大赛冠军;同时,还是一位名师的学生。在公司筹备的过程中,他的付出,不比我少! 蓝姐伸手,把我拉起来说,“蓝宇传媒,如果没有王宇的话,是开不起来的;他做副总,当之无愧!” 听了蓝姐的话,很多人还是不服,偷偷斜眼看着我,满含鄙视。 蓝姐就说,不认同王宇当副总的,现在就可以走了,我夏蓝跟他说声抱歉! 结果还真有几个年轻气盛的,把凳子一踹,直接就走人了;秦明气得要命,他也想走,结果又回来了。 他冲我举起酒杯,很阴险地笑着,“王总,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 说实话,我特别讨厌他;但为了蓝姐的面子,我还是跟他干了一杯。 接着几个老人就打圆场,大家喝了起来,谁也不提刚才的事了。 蓝姐舒了一口气,又悄悄冲我眨眨眼,有些得意。 我就冲她竖了下大拇指,她腼腆地笑了一下。 吃完饭,我和蓝姐又去工商局,把所有手续都补齐了。 一切搞定,公司渐渐运转了起来。 蓝姐成了美女总裁,我做了副总。 几个老家伙,一个是营销总监,一个是市场总监。 秦明做了策划总监,因为这事,我还跟蓝姐抱怨,说策划总监应该给我做的,我有创意。 蓝姐就说,干策划总监,光有创意是不行的,还要有经验、会管理、熟悉市场动向,你现在还太年轻的。 我就郁闷说,活儿都让他们干了,那我干啥? 蓝姐就笑了,“你要管着他们啊,你是副总,他们都要听你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但也充满了无奈;我管秦明,他会听我的?真是扯淡! 一个月后,公司走上了正轨,却没有我的一点功劳。 有些东西,我不得不承认,那些步入社会多年的人,确实比我厉害。 比如说秦明,他是功劳最大的一个!他为公司付出了很多,当然,他也是为了蓝姐。 随之而来的,就是自我膨胀;最初,秦明弄的策划案,还给我看一看;后来,他直接不鸟我了,直接找蓝姐审批。 我知道,他的举动,一个是向我示威;另一个,也是借机亲近蓝姐。 那时我挺幼稚的,就找蓝姐,说秦明坏话,让蓝姐把他踢出去。 蓝姐就说,秦明是功臣,而且业务能力强,哪能卸磨杀驴?! 我就无奈了,感觉自己这个副总,干得真他妈憋屈! 渐渐地,我成了闲人;公司里所有人,都是表面尊敬我,背地里说我坏话,小白脸、被包养了什么的。 我堵不住他们的嘴,自己也堕落了;天天蹲在办公室里,打电脑游戏。 蓝姐很少往我办公室跑,她要注意形象,怕别人闲言碎语。 我倒是老往她那儿跑,她就冷冷说,“王总,我还要工作,私事的话,晚上回家再说。” 其实她晚上,也没时间;一回家,她就忙着学习,看一些管理、营销方面的书。 我和蓝姐的爱情,并没有变淡;只是她忙了,很少再有时间,跟我撒娇了。 七月份,小楠跟我报喜,说他考上海大,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我高兴死了,就说老弟,你得请客吃饭呐! 小楠就说,哥,必须请,我有好多压岁钱! 我说好,等哥下了班,就去找你,好好宰你一顿! 跟小楠聊完,夏雨就给我打了电话,说录取通知书到了,让我去领一下。 她还在外面旅游,玩儿的不亦乐乎;她知道蓝姐忙,更知道我是个闲人,跑腿的活儿,指定让我干。 我就说,“干嘛让我去领?找你姐去!” 夏雨就嘲笑我,“王大副,我姐是大忙人,这种跑腿的活儿,不找你找谁?” 给她打电话,她老叫我“王大副”,弄得跟日伪军似得;不过,我他妈也真是个日伪军,正事帮不上忙,天天跟着蓝姐这个皇军,蹭吃蹭喝的,还能耀武扬威一下。 “王大副,快点!人家快递小哥,还在咱家门口等着呢!”夏雨就催我。 我就说行,大副这就过去! 夏雨就调戏我,“嗯,大副最好了,么么哒!” 我一个激灵,就说你少来,没大没小的,姐夫也敢调戏! 在公司闲了俩月,我倒是把驾照考出来了;蓝姐要给我买辆奔驰,我拒绝了。 因为这件事,她还生我气;我说现在公司里,别人都说你包养我;我要真开了奔驰,他们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蓝姐就不给我买了,我用自己的工资,再加上杨东林给我的钱,买了辆桑塔纳。 车虽然不场面,但开起来还是挺装逼的。 回到家,拿了录取通知书,上面苍劲有力地写着,“海城大学”四个大字。 夏雨挺争气的,说考海大,真就考上了;蓝姐看见通知书,肯定会高兴死的。 我一路狂飙,回了公司;又屁颠屁颠地往蓝姐办公室跑。 可刚到门口,我停住了,因为里面,有人说话。 “小蓝,别太操劳了,要注意休息。”秦明很关心地说着。 蓝姐没接话,而是说,“秦总,你做的方案,要先给王总看的,他是你的直属领导。” “呵!毛还没长齐呢,他也能做我领导?我就是看你面子,才没整他!”秦明很不屑,有些生气。 蓝姐就冷声说,“你没整他?你没少整他吧?!在公司散播谣言,鼓动员工疏远他;近期又拉着几个公司领导,给我施加压力,要废除王总;你干的事,我一清二楚!” “那又怎么样?公司成立到现在,他干什么了?公司养这个闲人干嘛?”秦明不停地质问蓝姐,“小蓝,跟他玩玩儿就算了,赶紧收收心吧;咱们年纪都不小了,该结婚了!” “结你妈!”我一脚踹开门,正看见秦明,他手捧着玫瑰花,靠在蓝姐办公桌前。 秦明吓了一跳,接着又冲我吼,“王宇!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总裁的办公室,是你说踹就踹的吗?” 他又转头跟蓝姐说,“夏总,这种人太野,目中无人,开除他,必须得开除他!” 我他妈气爆了!过去就踹了秦明一脚;论打架,我能干他仨! “呵呵,你打,你最好打死我!你这个小白脸!” 秦明不还手,说得跟自己多委屈似得。 蓝姐冲过来,抱住我,“王宇!你干什么?!” 说实话,当时我确实理亏;在公司打人,这可是职场大忌。 “夏总!这个人太狂了,当着总裁的面,殴打同事;这种人,坚决不能留!” 蓝姐慌了,她赶紧跟秦明道歉,说对不起秦总监,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的,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可秦明直接大喊,“打人啦!王总打人啦!” 堂堂一个男人,我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卑鄙! 接着,公司的几个老头推门进来;其他的职员,也伸着脑袋往办公室里看。 几个老头,看着秦明身上的脚印子,就咬牙说,“王总,你真的太猖狂了,吃软饭就罢了,仗势欺人,就有点说不过了!” 我当时被气疯了,他们断章取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无法解释,总不能说,秦明向蓝姐求婚,我才打他的吧? 就是打,也不能在公司里动手;更何况,我和蓝姐的关系,一直不被人认同,秦明追夏蓝,是有这个权利的。 蓝姐攥着拳,咬着牙,冲门外吼道:“看什么看?!回去工作!” 门外的职员,一下子散了。 市场总监就说,“夏总,这种人,不能留!” 营销总监也附和,“对!公司里,不允许存在这种暴力份子!” 我咬着牙,气愤地看着秦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第五十四章离别 当时的场面,混乱死了,蓝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拉着我,急匆匆地朝外走;后面几个老家伙,就喊夏总,您今天必须得给个交代! 然后秦明带着哭腔,也跟着喊,夏总,您这么包庇这个小白脸,会让大家寒心的;我为公司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挨了打…… 那时,蓝姐低着头,她哭了;刻意用长发挡住脸,生怕被别人看见。 我也挺火大的,我跟蓝姐,本来就是一对;秦明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硬是缠着蓝姐! 职场,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可怕;在这里,有战争,却没有硝烟;心太单纯,会被人玩儿死的! 我特么恨透秦明那个杂·种了,软刀子杀人,最后还博得大家一片同情!这种人,真他妈阴险、狡诈! 蓝姐开着车、流着泪,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沿着公路一直向前;她为了我,流过无数次泪水,而我,依旧任性。 看着她哭,我想安慰她,跟她道歉;却又发现,我又没什么错,干嘛要道歉?! 一路上,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保持着沉默。 直到车子停在海边,我冲下车,对着沙滩一通乱砸! 蓝姐跑下来,看到我手都被沙子磨破了;她就抱着我,哭着说,“小宇,都是姐不好,老让你受委屈。” 我也哭了,就说不是的姐,你没错,跟你没关系;就是那个秦明,他太可恨了! 蓝姐也说,是的,他本来就很讨厌!他追了姐七年,姐都没理过他的! 我捧着蓝姐的脸,哭着问她,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他招进公司? 蓝姐抿着嘴唇说,虽然秦明可恨,但他确实很有业务能力;而且我能从电台挖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帮姐游说的。 “你不知道他的目的吗?他要追你,你已经有我了!为什么当初要找他帮忙?!”我哭着,质问着。 蓝姐哽咽道,“当初姐没想那么多的,就想把公司弄起来;再说了,姐不答应,他追也没用!” 我还想说什么,突然又不想说了;事情已经发生,秦明也进了公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们俩坐在沙滩上,蓝姐靠着我的肩膀,一边哭、一边嘀咕,“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就说,“姐,你别为难了,我退出吧;我走了,公司或许会更好。” “不行,姐不允许你这么说!”蓝姐抓着我胳膊,搂得特别紧。 “姐,真的,你不能再包庇我了;否则,公司会出乱子的!” “绝对不行!公司是咱俩的心血,为了它,姐夫都搭进去了,你也付出了那么多,姐说什么,都不会把你赶走的!” 蓝姐是善良的,也是爱我的;她知道蓝宇公司,是我人生的,也是我将来需要继承的事业。 她私下里就跟我说过,等我成熟了,能够独挡一面了;她就把公司给我,然后自己在家做全职太太。 曾经,我们把未来设想的很美好;可现实,却让我们举步维艰。 我哭着,骂自己没用;蓝姐就安慰我,说急不来的,工作经验,需要时间的沉淀。 他妈的,又是时间! 时间,真是个可恨的东西! 因为时间,我和蓝姐相差了八岁。 因为时间,我们的爱情,不被很多人看好。 因为时间,我他妈被迫要离开公司,离开我和蓝姐付出心血的地方。 我就对着大海吼,“老天爷,让我成熟吧!让我变得和蓝姐一样大,变得和她一样成熟,哪怕折寿二十年,我也愿意!” 那个时候,我真的愿意折寿二十年;因为我恨透了别人的鄙视,恨透了“小白脸”的称谓。 蓝姐默默地坐着,就那么看着我,她似乎有话要说,但咬着嘴唇,就是说不出来。 我缓了好一阵子,吼累了,才回到蓝姐身边;她看着我,似乎在做痛苦的挣扎。 我就问她,“姐,怎么了?你不用为难的,我会离开公司的。” “不是的。”蓝姐摇摇头,把脸埋在了双膝之间。 海风吹过,她的发丝摇曳着;透过阳光,浮现出一抹抹光晕。 她的双手,很白皙;交叉在双腿之间,没有任何装饰。 我知道,总有一天,她的手上会有一枚戒指,我会跪着,给她戴上。 这个善良的女人,可爱的女人;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会用一生,去珍惜她。 过了好久,蓝姐抬起头,她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哽咽;“小宇,姐这里有办法,能快速提高你的经验,让他们不再看扁你。” 我一听,顿时浑身一震! “姐,什么办法?快说!” 蓝姐轻咬嘴唇,不舍地看着我说,“姐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还是不说了。” “别啊姐,你快说啊!你总不愿意,让别人说我小白脸、吃软饭吧!”我急的要命。 “可…那样的话,你会跟姐分开一段时间的,姐舍不得你的!”蓝姐撅着嘴,抚摸着我的脸颊。 “姐,你快说吧,别婆婆妈妈的,咱们不能老是儿女情长,我得有事业才行啊!”这个女人,真是折磨人! 蓝姐犹豫了半天才说,她这段时间在外面跑,认识了海城的不少企业家。 其中有个人跟她说,在国外有所学校,号称“世界企业家的摇篮”,那人还推荐蓝姐去学习一年。 可蓝姐有公司,也舍不得我,当时她只是听了听,并没放在心上。 蓝姐还说,那所学校,不讲理论,只传授商业实战案例和经验;学期只有一年,但只要毕业出来,都会是商场精英! 我激动的要命,就跟蓝姐说,那还等什么?姐,我要去,快送我过去! 蓝姐就掐我,说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舍得扔下姐啊? 我真不舍得,恨不得跟她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可我是个男人,我不想被别人说成吃软饭的! 那天,我和蓝姐抱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蓝姐在公司开会,公布了对我的处罚:停职、停薪,回家反省。 公司有些人,尤其是和秦明关系好的人,跟着起哄,说为什么不开除他?那种人渣怎么能留在公司? 蓝姐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心里都明白,这肯定是秦明在背后鼓动的。我恨的直咬牙,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是蓝姐力排众议,说不服从领导指令的,可以滚蛋了! 然后下面就没声了,人性是可恨的,也是软弱的。 当某些事,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更多的人,会选择保全自己。 秦明不服气,当众顶撞了蓝姐;蓝姐指着他的鼻子说,“秦明,你只是个打工的,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相干,可以走!” 他一下就软了,不吭声了;他舍不得高薪,更舍不得接近蓝姐的机会。 后来的几天,蓝姐帮我弄入学手续。 我闲着没事,就先去杨东林家,跟他和小楠道了别。 杨东林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有一百万,让我拿着花。 我没接,就跟他说,是公司出钱让我留学的,用不着自己花钱。 杨东林不高兴,但还是把卡收了起来;又打了几个电话。 不一会儿,来了个人,拿了很多盒子。 那是杨东林送我的礼物,有劳力士手表、苹果电脑,和一大堆名牌衣服。 难怪那么多女孩,都愿意认干爹;确实,干爹有钱,能捞到不少好处。 然后我又上了飞机,回家看望父母。 下了车,我走进大山深处。 回想曾经,我只是渴望从大山里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今,我不仅实现了儿时的梦想;而且我还能到外国,看看洋人的世界。 人生,是奇妙的;未来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预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先前打过电话,进村的时候,大老远,我就看见我妈坐在门口,焦急的等我了。 半年多过去了,我妈似乎又苍老了一些;农村人显老,上了岁数,不懂保养,就更显老了。 我妈特高兴,张罗着做饭;我要帮忙,她不让;又说小宇,你没事就常回家看看,你爸老是念叨你。 我点点头,又去了田里。 我把正在种菜,大老远他就看见我了。 但他还是低头干活,有些不好意思跟我打招呼。 我就大喊,“爸,我回来啦!” 他这才放下锄头,又点上烟说,“来地里干嘛?回家歇着去,走了一路,挺累的。” 我就说不累,还要扛着锄头干活;我爸就抢下来,说不用你干,细皮嫩肉的,哪能干这个?! 我俩就坐在地头的杂草上,他抽着烟,不知道该跟我聊什么。我就把出国的事,跟他说了。 他高兴极了,嘴里念叨着,咱家三代贫农,现在终于出了个大学生了,还要去留洋,真是祖宗保佑。 我就说爸,等儿子出息了,就把你们接到城里住,永远不用出憨力、干农活了! 他笑了,摇摇头说,一辈子种地,已经舍不得这里了;你过得好就行,不用管我们。 我就搂着他的肩膀,我爸吓了一跳;他就说别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农村人就是这样,很保守,对城里人的情感表达方式,很不习惯。 我把手放下来,他又说,留洋会来,就找个媳妇吧,也老大不小了。 我就笑着说,放心吧,过两年,我把孙子都给你抱回来! 他笑了,又有些严肃地说,“把你能耐的!” 我在家里只住了一天,走得时候,我妈舍不得,一直抹眼泪。 我爸就凶我妈,说孩子要留洋,是好事,你哭什么?不吉利! 话是这么说,但把我送到车站的时候,我爸也哭了。 亲情就是这样,很多东西,用语言说不出来,只能用眼泪来诠释。 回到海城,一切都办妥了。 蓝姐把我送到机场,她搂着我哭了很久。 又嘱咐我说,“王宇,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不舍得花钱。” 我就一直点头,说知道了;又说姐,你也要好好的,还有那个秦明,不要让他占你便宜。 “嗯,你放心吧,姐是聪明人,知道分寸的!”她抹着眼泪又说,“到了学校,不要和小姑娘说话,姐会吃醋的!” 我就说好,谁跟我说话,我都不理。 蓝姐想了想,又说这样也不好,该说的也要说,就是不能跟小姑娘打情骂俏。 我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她,“姐,我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她叫夏蓝;夏天的夏,蓝天的蓝!” 蓝姐笑了,带着眼泪,她拱进我怀里。 “小宇,记得要永远爱着姐,不要变心!” 我点点头,松开她,上了登机口。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吧,尽管蓝姐一再嘱咐,可我还是出了事。 我爱蓝姐,从未变心;可是现实,却让我不得不去面对另一个女人。 大洋彼岸,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 第五十五章另一个女人的出现 十二个小时以后,我到了英国伦敦。 下了飞机,我看着英文指示牌,跟着人群,出了机场。 远远的,我看见一个女孩,她举着一张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海城王宇,WelcometoLondon. 蓝姐先前就已经告诉我了,学校那边,会有人到机场接我;真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妹子,还是中国妹子。 她留着长发,穿着一身黑皮衣,带着墨镜,身材很好,和蓝姐差不多高。 我走过去,用英语问她,您是商学院的吗? 她把墨镜一拉,“王宇?” 我说是的。 海城的? 嗯! “走吧!”她冲我一挥手,就在前面带路。 我跟在后面,打量着繁华的伦敦街道,感觉自己跟农民工进城似得,对什么都特别好奇。 上了出租车,女孩就戴上耳机听歌;蓝姐不让我跟女生接触,我也就没和她打招呼。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伸出手,“mynameis赵妮.” 她的手很白,特别修长,我想只要是个男人,都渴望去摸一下。 可是我没有,只是对她简单笑了笑,“谢谢你接我。”说完,我又转头看向窗外。 我的举动,令她很不解,她就摘下墨镜,一直盯着我看。 我转头,看了看她,特漂亮,尤其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很勾人。 “王宇,咱们是一个省的。”她很大方地说着,不再盯着我看了。 “哦。”我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还是望着窗外。 “第一次出国?”她问我。 “嗯。”我点点头。 “家里那边,应该挺热吧?”她又问我。 “嗯。”我又点点头。 她似乎生气了,就说你别老“嗯嗯”的,真没劲! “嗯!” 赵妮:…… 下车的时候,赵妮就骂我说,有毛病! 我不想跟她吵,更不想跟任何女孩纠缠,虽然蓝姐看不见,但我还是会做到的。 赵妮气呼呼地带着我,忙里忙外一下午,把一切都安顿好了。 “帅哥,我这么辛苦帮你,是不是得请我吃顿饭啊?” 我直接给她钱,“你去吃吧,我不饿。” “你……”赵妮气得差点没跳起来! “走了,脑子有问题!”她骂了一句,直接出了男生宿舍。 学校里,大家住的都是单间;毕竟五十多万的学费,不是白交的。 我卸下行囊,来不及收拾,就赶紧给蓝姐打了电话。 “姐,我到了!”我盘腿坐在床上,激动的要命。 “宝贝,学校漂不漂亮?”蓝姐也特高兴。 我说还不错,而且这里有好多外国人啊! 蓝姐就说,“笨蛋!你在人家国家,你才是外国人哩!” 我日,好像是这么个理儿!然后我俩就聊,我又心疼电话费,还不想聊太长时间。 蓝姐不让我挂,跟我撒娇,让我讲故事,哄她睡觉。 我们分离了不到一天,彼此就想得不行了。 有些人,只有不在身边的时候,才显得弥足珍贵。 后来蓝姐就不折磨我了,她埋怨我说,电话费值几个钱?别瞎省,该花就花,钱不够,姐给你打。 “嗯,姐,我知道了!”我刚要挂电话,一看还有30多秒才满一分钟;我就赶紧说,“姐别先挂,还能说30秒!” 蓝姐:“我晕!” 学校是七月底开学,我到的时候,才七月中旬。 那些天里,我也没出去转,只是找到负责我的老师,借了他的书卡,天天泡在图书馆里。 在这里,我看到了很多关于公司管理、实战营销、人才培养方面的书,而且都是原著;比蓝姐看的那些,被人翻译过的书,要有价值多了。 大概是开学前的第二天,晚上我回宿舍的时候,遇见了赵妮。 她就靠在走廊的墙上,带着耳机听歌。 看我来了,她赶紧摘下耳机,啪嗒啪嗒跑过来,脸对脸打量着我。 “哇塞!土行孙啊你!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打电话也不接!” 我是故意不接的,一来怕打扰我看书,二来我真的不想和任何女孩,有过多的接触。 我一边开门,一边问,“你有事?” “嘿!什么叫我有事?我是怕你有事好不好?你在这里又没朋友,人生地不熟的;咱俩是老乡,我不得照顾你啊?!” 我就说不用,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也不搭理这茬,就坐在我写字台上,“快说说,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图书馆。”我坐下来,从书包里拿出借来的书,又看了起来。 “不是吧?一直都在图书馆?”她张着大嘴,吃惊的要命。 “要不然呢?”我没看她,想让她赶紧走。 其实赵妮确实漂亮,也很健谈,有点御姐的味道;但我不喜欢,在我心里,除了蓝姐,任何女人都无法让我心动。 “你真没意思,别人家的老乡,都去组团游欧洲,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你这老乡倒好,书呆子一个!” 我抬头,不太高兴地看着她,“你要没别的事,就出去吧,我还要学习。” “嘿!你还真是个书呆子啊?!ohmyGod!”她拍拍额头,很失望。 我就不理她了,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 蓝姐跟我说,让我好好学习,多做些笔记,等回国了,让我好好教教她。 一想到蓝姐乖乖的坐在我旁边,听我讲课,偶尔跟我闹一闹;我就非常急切地想毕业,赶紧回国和她团聚。 赵妮看我不理她,就敲敲桌子说,“老乡,出去吃个饭?我请客!” 我随意说,你去吧,我真的要学习,没时间。 “好歹咱俩是老乡,你怎么这么毛病?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做梦吧你!我眼光可没那么低!装什么装?不就是长得帅点吗?追我的人多了,我才看不上你这么臭屁的!” “那样最好!”我回了他一句,继续学习。 “你!”她气得要死,转身就朝外走,还留了句“shit(狗屎)!” 耳根清净了,我又开始学习,几乎每天晚上,我都是12点以后睡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起床,跑跑步,吃个早饭,然后继续泡图书馆。 我没感觉到枯燥,反而有种很充实的感觉;花了这么多学费,怎么也得学够本才行。 一天当中,我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夜里跟蓝姐打电话;她就问我今天学了什么,我就跟她讲。 蓝姐聪明,也特别好学,什么东西,只要我一讲,她就能学个差不多。要不是我心疼话费,我真想把学到的,全说给她听。 渐渐地,开学了;我们班是进修班,来得都是世界各国的土豪学员;当然,我除外。 我很少跟周围的同学接触,只是在上课的时候,需要团体协作的课程,才跟他们一起合作。 最初的时候,我是被全班忽视的;他们大都是公子哥、大小姐,下了课就去泡吧、唱歌、开房。 我似乎成了异类,因为只有我,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就泡图书馆。 可是一个月后,我令全班的人刮目相看;因为我的努力,我的智慧,在各种商业案例模拟演习,和实践活动中,我都做得特别好。 用我们老师的话说:王宇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他天生就具备敏锐的商业嗅觉,和逻辑清晰的创新头脑。 下课的时候,班里的很多人都给我塞名片,中国学员居多。 “王宇,我是xx集团xx总裁的儿子,毕业来我这儿,我让你做经理。” “王宇,我是xx公司xx经理的女儿,你有女朋友吗?” “Hellosir,Iamfromxxx,Iwantxxx……” …… 这些人,学习能力不强,论起拉拢人才,却一个比一个有头脑。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唰地一下挡在我身前。 “王宇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赵妮窜出来,冲那些人大吼一声! 看赵妮站出来,中国的学员立刻散去了;有几个外国的学员,还想跟她据理力争,赵妮就吼道,“getout!” 这妮子,真是太彪悍了,仅仅几句话,就把人群驱散了。 我不太想搭理她,扭头就往教室外走。 赵妮赶紧跟上来,“老乡,我刚才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其实我应该感谢她的,毕竟她帮我解围了;可我又不想和她牵扯过多,就说多管闲事,你把我的机会,都给赶跑了。 “切!那算什么机会?!我爷爷是省里的大领导,爸爸是省城最有钱的企业家,大伯是军区的首长;只要你来我家效力,我保证你飞黄腾达!”赵妮滔滔不绝地说着,满脸骄傲。 我低着头,不想搭理她;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蓝姐,也只有这么一个目的。 可赵妮就缠着我,“帅哥,怎么样?过来吧?说不准,你还能当个乘龙快婿啥的。”说着说着,她脸都红了。 “不稀罕!”我冷冷地拒绝了她。 她一愣,没想到我会拒绝,还拒绝地这么直接。 她就拽着我,质问我,“为什么?你脑子被驴踢了?” 我不理她,就闷头往前走;她咽不下这口气,就一直跟着我,骂我。 出了教学楼,她还没骂完,“装什么装?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姑奶奶还不稀罕你呢!” 正骂着,几个外国小伙就走了过来,她们用英语,叫着赵妮的名字。 赵妮看见他们,赶紧冲过来挽着我胳膊;我挣扎着,说你干嘛? “少废话!”她霸道地瞪了我一眼,又摆出一副暧昧的样子。 有个帅小伙靠过来,看到我,愣了一下。 他问赵妮,这个人是谁? 赵妮就往我身上靠,“我未婚夫,专门过来找我的!” 然后那个外国人就看着我,“好啊,你终于露面了,胆小的中国人!”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这是啥情况?!就问赵妮,这是怎么回事? 赵妮就说,“老公,他老缠着我,你帮我打他!” 我直接把她甩开了,这个女人,真是个麻烦精,我才不要帮她。 可那个外国人,就骂我,说我是胆小鬼、臭虫、表子养的;又说你不是会中国功夫吗?来跟我决斗!谁赢了,谁跟赵妮在一起。 我转过身,直接说,“我认输,赵妮现在就是你的了!” 赵妮一听,当时就急了,拿手一个劲儿掐我。 那个外国佬也不服气,说我侮辱了他的骑士精神。 他妈的,我不找麻烦,麻烦却偏偏缠着我!我就生气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红着眼说,“赵妮说你会中国功夫,而我恰好学了点跆拳道,咱们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吧!” 我被烦的不行,就说怎么决斗,快说,我没时间陪你玩儿! 他就说,只要你把我打倒了,我保证不再缠着你! “就这么简单?”我疑惑地问他。 他耍了两个跆拳道姿势,酷酷地说,想打倒我,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于是我就抓起路边的一个板砖,朝他走过来。 他有些疑惑,问我拿砖头干什么? 我不吊他,直接一板砖,盖在了他头上。 砰! 他脑袋开花,直接晕了过去。 我又看着他那俩同伴说,“老子不惯你们毛病,少他妈来烦我!” 说完,我不屑一笑,连他妈板砖都扛不住,还要领教中国功夫,狂妄! 第五十六章开放的女人 打完英国佬,我直接去了图书馆。 赵妮就跟着我,我问她,“你跟着我干嘛?” 她很神气地说,谁跟着你了?图书馆是你家的啊? 我就不理她,直接进了借阅区,翻找有关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 其实我并不讨厌赵妮,相反,在她身上,反而有种吸引男人的东西。 好像是青春的活力,又好像是曼妙的身材;我说不清楚,但我必须要排斥她。 赵妮也不管我高不高兴,她就一直跟着我,又说,“哎,你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找。” 我压根不搭理她,直接把她当空气;找完书,我就到自习室;赵妮拿了本,就坐在我旁边。 “王宇,看不出来,你还挺愣啊!那大板砖,啪一下,一点都不含糊,真为国人争光!”她也不看书,就冲我竖大拇指。 我烦的要命,就说赵妮,你是大小姐,不用为将来发愁;可我不一样,我要努力读书,改变命运的;请你走开好吗? “哎呀,这话说得,就跟人家不上进似得!”赵妮嬉皮笑脸,“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飞黄腾达的!” 呵!我笑了一下,就问她,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飞黄腾达? 我一问,她就不闹了;红着脸、低下头,轻轻掐我大腿。 我伸手把她挡开,冷着脸说,“有毛病!” 然后我就看书,她也不说话了;趴在桌子上,老是盯着我看。 最初我挺不适应的,但后来融入了书里,就感觉不到赵妮的存在了。 一直到了晚上,我去餐厅吃饭,赵妮还是跟着我。我就生气说,“你别跟着我,行吗?” “谁跟着你了?食堂是你家的啊?你怎么这么自恋?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长得帅点吗?臭屁个什么劲?!” 她一叫唤,很多人都看我们;我就着急说,“你小声点,丢人都丢到国外了!” 赵妮就赶紧转过身,不停地鞠躬说,“以告、以告,呀嘛蝶、呀嘛蝶!” 我当场石化了,这丫头,怎么可以这样? 赵妮就赶紧拽我,“快走,屎盆子终于扣出去了!” 我被她逗笑了,她真是太机智了,这样都能阴小日本一把。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赵妮就看着我,很吃惊地说,“哇噻,王宇,你竟然会笑?” 她一说,我又不笑了,阴着脸,只吃饭,不说话。 “老乡,笑一个呗?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不笑?”赵妮托着脸看我。 我就直截了当说,“赵妮,我有女朋友的,我很爱她,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赵妮听了,愣了一下,有些失落;但接着又气呼呼说,“王宇,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真可笑!” 我就说那样最好,你以后别再烦我了,我还要好好学习。 赵妮就生气站起来,指着我说,“你什么毛病?咱们是老乡,在国外应该相互照顾的!” “不用照顾,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呵!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赵妮咬着嘴唇,眼看就要哭了。 我呼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说,“对不起赵妮,我答应过我女朋友,不能和别的女孩,走得太近的。” “有毛病!”她骂我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一连几天,赵妮都没来烦我,耳根清净,我学习也更加卖力。 偶尔我会给蓝姐打电话,跟她炫耀我的学习成绩,还说我们老师都夸我,说我是商业天才! 蓝姐就幸福地说,“小宇,好好学,等你回来了,姐就把公司转给你;姐回家给你生个小宝宝,好不好?” 我激动地要命,就说姐,真的可以吗?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傻瓜,姐不给你生,还能给谁生啊?”蓝姐声音羞羞的,我猜她一定脸红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们的学习内容,也由课堂,转到了真正的商业公司里。 我和小组的同学们,组成了一个团队,入驻了一家制造公司。 很巧的是,赵妮也跟我分在了一个组。 那是一家濒临倒闭的公司,老师给我们两个月时间,让我们把这个公司救活。 在这期间,没有外部援助,没有资金支持;只能依靠公司现有资源,进行施救。 我们入驻之后,立刻就开始了拯救行动;整个团队,以我这个组长为核心,加班加点,夜以继日。 赵妮表现的也不错,尤其在营销方面,做得特别出色;我和她之间,很少沟通,她似乎有点想躲着我。 我也不在意,就是闷头工作;大概用了40天左右,公司活过来了,而且效益也在不断提升。 那天公司老总开了个Party,为我们庆功;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心里高兴,我迷迷糊糊地,也跟赵妮说了话。 我问她那天的英国佬,是不是要追她? 她红着脸,大大咧咧说,对啊!本小姐这么漂亮,很多人追的! 我说那小伙挺帅气的,你干嘛不答应? 赵妮就笑了,她拍着我肩膀说,“少年,你太年轻了;他是帅,但我不喜欢外国佬!” “哦!”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默默地喝着酒。 赵妮突然又拍我肩膀,“实话告诉你吧,那个英国佬,知道我的身份;他想利用我,让他们家的企业,入驻中国。所以我就是喜欢他,也不能答应,这叫谋略!” “哦!”我又点了点头说,“你们大家族的事情真复杂,连色?诱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赵妮就摇头叹息,过了一会儿,她又给我碰杯,“王宇,谢谢你,谢谢你把那个苍蝇赶跑了。” 我说没事,也不是为了帮你,就是看他不爽而已;我又问她,“那个英国佬,以后还会骚扰你吧?” 赵妮就笑了,“不会了,他就是个软蛋,小白脸;他知道你在这儿,不敢再来骚扰我了;而且我还散播谣言,说你们家,在中国很厉害的!现在就是借他三个胆,他也不敢近我身了。” 我就说你真能吹,我们家穷的叮当响,父母都是种地的,社会最下层的那种;我来这里学习,还是公司出的经费呢。 赵妮听完,就不说话了。 我暗想,她一定是嫌弃我、瞧不起我了。 反正这样也好,觉得我穷,离我远远的,我也清净。 在我心里,只有蓝姐是最好的;她不在意我的出身,更不在意我有没有钱。 虽然她有过去,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在我眼里,她是完美的,任何女人都无法与她相比。 可是赵妮却开口说,“王宇,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望着她说,“你不嫌我穷?我家可是乡下的!” “你滚蛋,把人家想成什么人了?!”赵妮推了我一把,“快说,愿不愿意?!” 这一刻,我对赵妮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她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她也是个不错的女孩。 我就点点头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回到学校,赵妮就粘上我了,天天跟着我。 我说你别老跟着我,有啥意思?你去找你闺蜜啥的玩去呗!老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她就说我们是老乡,还是朋友,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啊? 赵妮总是振振有词,我实在辩不过她。 又一次,大晚上的,她赖在我宿舍不走。 我也不理她,就坐在那儿看书、做笔记。 赵妮就突然开口说,“王宇,你看过黄片吗?” 我当时一哆嗦,就掩饰说,没看过,提这个干什么? 赵妮就坐在写字台上,鼓着嘴说,“我看过,超恶心的,男人把白白的东西,射进女人嘴里,也不知道是啥味道。” 我感觉这个话题有点暧昧,就不说话了。 其实在国外,像赵妮这样说话很正常;我们老师,为了活跃课堂气氛,偶尔都会讲个黄段子什么的。 平时遇见同学,我打招呼问,“干嘛去啊?” 她们就说,这几天学业压力太大了,晚上去和男朋友做?爱,释放一下压力。 你觉得这正常吗?她们就觉得这很正常,反而觉得你不正常! 半年多不做?爱,连个基佬都算不上。 赵妮看我不说话,就凑过来问我,“王宇,你做过爱吗?” 我脸一红,有些心虚地说,没有。 然后赵妮就坐了回去,无聊地说,“我长这么大,也没做过爱呢!” 话题越来越没有下限了,我心里的小火苗,正在渐渐旺盛起来。 “王宇,你娶我吧,你要答应娶我,我现在就跟你做?爱。”她凑过来,从背后搂着我。 我挣扎了一下,就说赵妮,你别这样,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的! “呵!爱情?我是不敢奢望爱情的;我们家族,就我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你知道我想找个男朋友,有多难吗?不能说是人中龙凤,也得是个奇男子!” “我爷爷说了,让我在学校,找个中国的男朋友,还得必须是特别优秀的那种!然后入赘到我们家,做上门女婿;这样我们整个家族的产业,就有人继承了!” “本来,我是根本不奢望,自己会有爱情的。”赵妮哭着说,“可遇见你之后,我确实挺喜欢你的,很帅气,就是有点木讷,还是个书呆子!这点我可不喜欢,而且不符合爷爷说的标准。但是后来,你的成绩,你的表现,你的智慧,真的把我征服了;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爷爷,爷爷说,无论如何,让我都不要放过你!” “王宇,你娶我吧,你不是想要飞黄腾达吗?很容易就能做到的!”赵妮紧紧搂着我,不停地亲吻着我的耳根。 我站起来,把她推开了,“赵妮,我不爱你,希望你放尊重点!爱是相互的,不是霸道的占有!” “可是我喜欢你!而且你符合爷爷的要求,我就要占有你!”赵妮哭着,使劲往我身上扑。 我直接把她推到走廊里,狠狠关上了门。 “赵妮,你太令我失望了,就当我不认识你吧!”我叹了口气,堵着耳朵,不想听见她的哭声。 半年又半年,马上就该毕业了;那次之后,赵妮再也没找过我;在教室里,偶尔碰面,我也尽量躲着她。 赵妮不傻,更是个有分寸的人;她不再缠着我,只是在上课的时候,偶尔偷偷看着我。 毕业前的几天,我思乡心切,特别渴望,立刻就见到我日思夜想的她——蓝姐。 可是蓝姐却出了事,出了大事! 第五十七章威胁蓝姐 毕业前的第二天,我给蓝姐通了电话,可她一直不接。 我以为她白天工作忙,没时间接电话;我就一直等到晚上,才打过去。 可蓝姐还是没接,我再打,她直接把电话关机了! 那时,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就赶紧去联系夏雨,希望她能告诉我,蓝姐现在的情况。 电话打通了,可夏雨也不接,就那么空响着。 我真是急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概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夏雨才给我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夏雨就哭了。 “小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着急问道。 “王宇,我姐的公司出事了!”夏雨哭道。 “什么?怎么了?你慢慢说,不着急!”我心跳瞬间加快,感觉事情不妙。 夏雨就说,“我姐的公司被查封了,而且有个叫李局的人,非要我姐跟他上床,他才放过我姐!” 一听这话,我脑袋嗡地一下!李局?他怎么敢这样?难道他不知道,杨东林是我干爹吗? “你姐呢?”我赶紧问她。 “我姐刚走,去找那个李局了!”夏雨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夏雨!快!快去拦住你姐,其它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我着急吼道。 夏雨就说,王宇,你现在在国外,能有什么办法啊?! “少废话!快去!!你姐要是出了事,我死给你看!”我吼着,流着泪,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的滴血! 肥猪男这个杂?种,我草他姥姥的,真是贼心不死! 夏雨说,我姐还没发动车子,我这就去叫她! “去!快去!”我希望,夏雨能够劝住蓝姐。 挂了电话,我赶紧给杨东林拨了过去。 “喂,小宇,你这小子可欠打啊,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干爹打个电话。”杨东林笑骂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说,“干爹,李局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又要找我姐麻烦?” “哦?有这回事?”听杨东林的语气,他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我就咬牙说,“干爹,帮帮我,别让李局找我姐麻烦!” 杨东林沉默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小宇,不是干爹不帮你,李局这个人,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了他了。”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质疑地问道。 杨东林就说,李局前两天,傍上了省里的一个大人物;现在他在海城,比我还风光呢。 “那怎么办?怎么办?!”我着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杨东林就说,你那个姐也是的,怎么招惹李局这种人? 我解释不明白,就跟杨东林说,“干爹,你能不能帮我找李局说说情?” “哎呀,这很难办啊!现在的李局,眼高过顶,谁都不放在眼里了!”杨东林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干爹,求求你了!” 杨东林沉思了半天,才缓缓说,“我试试吧,不过他不一定听我的。” “干爹,谢谢你!”我哭着说。 刚挂电话,夏雨就打来了。 “王宇,你赶紧劝劝我姐吧,我都快拉不住她了!”夏雨歇斯底里地哭着。 我赶紧说,“把电话给你姐,我跟她说!” 电话那头,撕扯了半天,夏雨又说,“王宇,我姐不想跟你说话!” “把免提开开!!”我大吼一声。 等了一下,夏雨开了免提,我就大喊,“夏蓝!你要是敢找猪头男,老子这就死给你看!” 我吼完,电话那头突然寂静了一下,接着我就听见了,蓝姐的嚎啕大哭。 “小宇,小宇!不要做傻事,姐希望你能好好的!” “姐!你到底要干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蓝姐痛哭着,说肥猪男现在,在海城权利特别大;听说他认识了省里的什么人,现在简直手眼通天! 我就哭着喊,那又怎么样?顶多公司不干了,你干嘛要去和他上床?! 听我一说,蓝姐哭得更厉害了;“小宇,你不知道,肥猪男诬陷姐,他给咱们公司,做了很多假账!他说如果不陪他上床,他会把咱们全都抓起来判刑的!他还说,你打了他,他要弄死你……” 我懵了,完全懵了! 肥猪男,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 他为了上蓝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咬牙说,“姐,你千万别去,我会想办法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蓝姐哭得厉害,她说没用的小宇,肥猪男太强大了,恐怕你的老师,也奈何不了他了。 我哭着,痛恨着,抽泣着说,“姐,我就是死,也不愿看见你被他侮辱!相信我吧,我能解决好一切的!” 蓝姐缓了半天,哭声渐渐小了,“小宇,姐早就是残花败柳了,无所谓的;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姐不希望你被抓起来,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被判刑!忘了姐吧,找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姑娘,好好爱她,珍惜她……” “不要!!!”我声嘶力竭地吼着,“姐!我有办法!我真的有办法!!!” 可电话那头,蓝姐就像死了一半,一点声音都没了。 “夏雨!”我嗓子都喊哑了。 “王宇,我在、我在!”夏雨赶紧说。 “拦住你姐,不要让她干傻事!我很快就会回去,你们要等我好消息!” “恩!你放心吧,我就是死,也不让我姐去找那个坏人!”夏雨哭着,给我做出了承诺。 挂了电话,我呆呆地坐在阳台上;偶尔有风吹过,牵动着我麻木的泪滴。 那个时候,我的心都快死了;面对强权,我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自己挚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很晚的时候,杨东林给我打了电话,“小宇,干爹尽力了,李局那个人,我劝不动……” “哦,知道了……”我机械性地回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没有到绝望的境地,你们永远都不知道,绝望到底是什么滋味。 那个时候,我仿佛看淡了一切,总觉得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连杨东林都帮不上忙,我实在没什么指望了;如果被蓝姐知道,我骗了她,我没有能力改变一切的话。 蓝姐,一定会为了我的将来,跟肥猪男上床的…… 那种画面,我真的不敢想象,真的…不敢…… 为了蓝姐,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是那么的努力;结果换来的,确是这种结果。 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夜里,我就傻傻地坐在阳台上,回忆着我和蓝姐过往的画面,笑着、哭着…… 第二天,宿舍的门被敲响了;我想站起来,可腿麻的使不上力气。 我扶着床,挪到门口;打开门,赵妮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两张机票。 “明天就毕业回国了,一起走吧,还能做个伴。”她把一张机票递给我。 看到赵妮,我猛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扑过去,紧紧搂住她,语无伦次地说,“赵妮,帮帮我,求求你了,一定要帮帮我!” 赵妮仰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接着,她也搂着我,在我耳边说,“王宇,我爷爷想见见你;别误会,只是见见,没有别的意思的。” “我见,回国我就见!”我激动着,双唇打着颤,“赵妮,你要帮帮我,我有麻烦了!” 赵妮看着我,皱了下眉头,就说,“什么麻烦?是国内的吗?” “嗯!是的,我们海城的!”我咬牙说着。 “那好办!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赵妮把我推开,往床上一坐,很自信地说着。 我赶紧拉着凳子坐下来,把蓝姐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赵妮听完,没有出声,一直低头沉思着。 “赵妮,这对你们家来说,不难办吧?”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赵妮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王宇,你说的那个蓝姐,是你女朋友吧?” 她真的太聪明了,我赶紧点头,是的,她是我女朋友! “你很爱她是吗?”赵妮接着问我。 “嗯,为了她,我可以去死!” 赵妮点点头,抬眼望着窗外,两滴泪水,缓缓滑了下来。 “王宇,我可以救你的蓝姐;但你必须得答应,回国后,立刻跟我结婚。” 上架感言致敬贴吧和网站的读者们 刀刀特别感激,一路走来,有你们的陪伴! 从六月份,在李毅吧上传第一张帖子开始,我和蓝姐的故事,就这么展开了。 刀刀从没想过,这段爱情故事,会在贴吧引起这么大共鸣,会有那么多人关注。 你们可能不知道,当时刀刀兴奋的,根本睡不着觉;有时候夜里突然醒来,就赶紧摸过来手机,看看有没有人回帖。 仅仅1天时间,帖子回复超过两千多;那时正赶上刀刀加班,工作特别繁忙;而且不在公司,外面没有电脑,天天急的火急火燎的。 下班回到家,都晚上8点多了,刀刀根本没时间吃饭,就赶紧去贴吧里,在9点钟,准时更新! 很多人都说,“你是傻子啊?这么拼干嘛?又不挣钱;天天熬夜到凌晨两三点,写得慢了,还被别人骂!” 我就跟同事说,你们这些凡人,根本不懂得其中的快乐! 你们尝过被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关注的滋味吗?你们有过一段,让人为感动的人生经历吗? 那时,刀刀什么都不想,更不觉得自己累,自己傻;刀刀是快乐的,交了那么多朋友,我的付出,值了! 帖子那么火,刀刀只想在贴吧一直更下去,希望有更多的人,关注刀刀的故事,跟刀刀一起,回味曾经那些,青春任性的岁月。 可里又起伏,现实当中,更是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那天早晨我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拿手机看贴吧。 可是…… 帖子没了…… 当时刀刀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再打开贴吧好友回复,有270多条未读消息。 他们都在问我,楼楼,帖子哪?怎么没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赶紧点开个人中心,在“吧主删帖”里,找到了已删除的帖子。 我就纳闷,为什么要删我帖子? 可找了半天,吧主没给任何回复! 他就是这么任性的,把刀刀的帖子给删了。 我当时都懵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解释! 我们一起,在贴吧奋战了那么久,每日更新,每天熬夜;有些兄弟,夜里两三点都还等着我更新。 我知道,他们喜欢这段故事,喜欢蓝姐和故事里的人物;刀刀很愧疚,真的很愧疚!虽然错不在我,但我仍然愧对大家。 来不及回复,我赶紧找吧主,申请恢复帖子。 那时已经快早上7点了,又有贴吧好友问我:楼楼,什么情况,帖子怎么被删了? 我无奈,就实话实说,还给很多人截了图,希望他们去找吧主,一起说说情。 可能有些兄弟,心情比较激动吧,跟吧主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也有可能,吧主就是要删帖,谁说都没用。 结果“申请恢复失败”,而且限制了我再次申请的权利。 那个时候,刀刀真的备受打击。 整整一天,我没动键盘,也不想再写下去了。 因为刀刀在认真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却被人无情地腰斩了;那种失落,我想你们一定能够体会的到。 在公司一天,我一直心不在焉的;有同事就问我,火了吗?你要出了名,可得请客吃饭啊! 那个时候,他们笑着,可刀刀心里,却在滴血…… 因为帖子,已经没了…… 刀刀躲在厕所里,默默地抽着烟,不停地问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那时,刀刀心里真的很乱,特别乱,有种想放弃的感觉…… 毕竟,如果再发帖子,刀刀仍旧担心被删除。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波折。 那天,刀刀晚上按时吃了晚饭,没有人催更,刀刀很清闲,打打游戏、看看电影;可心里却失落的要命! 有很多人又给刀刀留言:楼楼,开新帖子吧,我们一直支持你! 那时,刀刀是感动的,特别感动! 刀刀也曾记得,自己在贴吧里承诺过:这是一个不断更、不太监、有起伏、有结局的故事。 做人讲诚信,这是最起码的原则,难道我就这样失信于人吗?刀刀不是不讲诚信的人! 于是刀刀就回复,希望贴吧好友不要着急,刀刀正在想办法。 可我他妈哪儿有办法啊? 刀刀就去了贴吧,建了一个跟先前一样的帖子,还没开始更,就被删了…… 于是刀刀又换了个标题和图片,这次帖子发出去了,可先前看帖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这个帖子了。 而且刀刀一直担心,这个帖子发到一半,会不会又被删掉。 也许是缘分使然吧,先前封神网的主编欧阳找过我,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 可此刻,我想到了他,顿时欣喜若狂!我就赶紧联系了他,他人也很好,跟我聊了很多。 欧阳给我的承诺是:在这里,没人会删你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写,你就可以一直写下去!你要是写得好,我们就能把你捧成大神! 成神? 刀刀从来没敢奢望过。 我的故事,能得到别人的认同,这就足够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把故事写得多好,只是尽力就好了。 可那天晚上,大概12点多;编辑老秦,突然发QQ问我:“晚上还有没有更新了?” 当时我困得不行了,就问他“干嘛?”我以为是网站要求,让我必须加更呢! 老秦就说,“看上瘾了,不看睡不着觉。” 我:…… 我是真没想到,这段故事,能让编辑追着看,还催我加更…… 在我的印象里,编辑都是尖嘴猴腮、说话刻薄,看你不爽,就让你删了重写的欠扁大婶。 万万没想到的是老秦,竟然这么可爱…… 我就说睁不开眼皮啦,实在写不了了;而且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的。 老秦:…… 那晚,我躺在床上,虽然困得不行,但辗转反侧,却也睡不着。 我心里很兴奋,这是一种认同,老秦对我的认同。 紧接着,贴吧的很多兄弟们,都过来了;你们给我留言,不断地支持我! 尤其在咱们的书群里,你们逗比的本领先不说,单是对刀刀的这份理解和支持,就已经是对刀刀最大的鼓励了。 而且看咱们书的人,都特别有素质;每次刀刀晚上更完,你们都会说声“辛苦了刀哥”、“谢谢刀哥”、“注意身体”。 你们可能不知道,就在电脑屏幕的这头,刀刀正揉着眼睛;我没哭,只是眼睛疲劳了,流了一些和眼泪相似的东西…… 有了大家的支持,刀刀更加用心了。 别的不敢说,刀刀在网站里,每天保底六千字。 从发文到现在,刀刀不管工作再忙,都从来没找理由断更过。 刀刀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但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讲诚信。 刀刀不能愧对大家的支持,因为大家也一直都在努力着,帮刀刀留言、点赞、刷王冠。 我想不管工作、学习还是生活,我们都要努力,努力去面对一切。 大家通过看刀刀的书,跟刀刀聊天,也发现了,刀刀早上6点钟起床,7点钟上班;晚上到家是8点钟左右。 接着刀刀就开始码字,12点之前休息的时候,很少。 每天就是这样,不停地运转着;刀刀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这是属于刀刀的努力。 同样努力着的,还有你们;有几个书友,加班到晚上九点、十点才往家里赶;在路上就跟我发消息说,刀哥,正在回家的路上,到家了我就去看! 一些学生也说,刀哥,马上就要考试了,但我现在还在等更,你要加油啊! 加油,我们一起加油! 生活,只有不停地向上奋斗,才能活出人生的荣耀! 就像网站里的工作人员一样,他们对我做出了承诺,并不断努力着。 从网站推广,到各大贴吧、论坛宣传;他们认可刀刀的故事,为刀刀不停地做着努力。 记得那天中午,我打开贴吧,发现编辑,正在帮我发帖、做宣传;晚上回家,我一瞅,他们还在忙碌着。 他们为蓝姐这本书,所付出的努力,刀刀特别感激。 当然,网站的工作人员也要吃饭,也要养家;尤其在创业初期的时候,网站需要大量的人气。 他们和咱们一样,也是一群怀揣激情与梦想的年轻人;他们的青春也很任性,也很努力! 刀刀希望,大家对我的支持,也能转嫁一部分给他们,为了同样的青春,不同的梦想。 因为大家都还年轻,都还在人生的起步阶段。 说实话,刀刀有工作,也有收入;当初写下这个故事,并不是为了赚钱。 而且大家每天2毛钱的订阅,也不能让刀刀养活自己。 但刀刀希望大家一直支持下去,因为和刀刀一起写书、追书的日子里,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刀刀能认识大家,大家能看到这本书,这就是缘分!属于我们青春的缘分! 在这些任性的日子里,我们一起熬夜,一起等更,一起讨论书中的人物,为我和蓝姐的命运与未来,牵肠挂肚。 我想,通过这本书,我们能一起成长,一起度过青春的岁月。 当我们老的时候,你会跟孙子说:爷爷年轻的时候,读过一本书,还不错,那是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印记。 我也会和孙子说,爷爷年轻的时候,通过一本书,交了很多朋友;那会儿,爷爷和他们一起熬夜,一起奋战,共同面对书中和现实中的各种难题;那是爷爷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写到这里,刀刀真的哭了…… 现在要上架收费了,特别特别害怕,你们会弃我而去,不再跟我玩儿了…… 因为谈钱,怕伤到感情,刀刀总是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绕着圈子,也说不出来,真的害怕你们会走…… ……………… ……………… 在大家看完这个章节以后,就会正式进入付费章节了,页面会提醒需要先登录。网站登录很方便,你用Q.Q、微信、微博、这些账号都可以一键登录,或者注册后登陆也可以的。 登录成功以后,会跳转到充值页面。如果没有跳转,大家看网站最上方导航菜单有个充值,点一下也能进入充值中心。 一次最低充值30元,充值的金额越多VIP等级越高,看书会更加便宜!是咱们书迷的不二之选! 下面说说怎样充值: 1,网站支持QQ、微博、账号一键登录,也可以登录注册账号,登陆之后每天签到还可免费领取凌云币。 2,点击网页上方“充值”,进入充值页面,网上提供:支付宝、微信支付、网银支付、手机短信支付、手机充值卡、Paypal(国外)等数种充值方式,点击进入你需要的方式,按照提示步骤一分钟即可充值成功。 4,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支付方式: 「支付宝支付」:充值比例1元=100凌云币。「推荐优先使用」 「电脑版支付」:登陆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充值金额,用手机扫描二维码即可。需要注意的是,第一次使用支付宝充值,输入的密码是支付宝支付密码,不是登陆密码。且此密码是支付要需要的,网站没权限查看您的个人隐私,请您放心充值。 「手机版支付」:登陆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充值金额,需要注意的是,第一次使用支付宝充值,输入的密码是支付宝支付密码,不是登陆密码。且此密码是支付要需要的,网站没权限查看您的个人隐私,请您放心充值。 ②「微信支付」,充值比例1元=100凌云币。「推荐优先使用」 「电脑版支付」:登陆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充值金额,用手机扫描二维码即可。需要注意的是,此密码是支付要需要的,网站没权限查看您的个人隐私,请您放心充值。 「手机版支付」:登陆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充值金额,在点击充值以后,直接在跳转出来的微信页面输入您的账号密码,便可完成充值。且此密码是支付要需要的,网站没权限查看您的个人隐私,请您放心充值。 ③「银联支付」,充值比例1元=100凌云币。 银联支付可支持中国建设银行、中国招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等银联支付方式。 「支付教程」:登陆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银行和充值金额,填写卡号,按提示验证手机号即可。需要注意的是,此密码是支付要需要的,网站没权限查看您的个人隐私,请您放心充值。 ④「手机短信充值」,充值比例1元=45凌云币。 「充值教程」:登陆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短信充值渠道1、2、3中的任意一个,选择金额进入第三方充值页面,选择对应的运营商(移动手机、联通手机、电信手机),输入手机号,按提示完成操作既可。 备注:如果充值失败,说明该地区不支持短信充值,可以选择其他充值方式,或使用电脑短信充值(电脑短信充值提供3个渠道)。 ⑤「充值卡」,充值比例:a、手机充值卡1元=95凌云币。具体卡类包含以下几种:「中国电信卡」、「中国联通卡」、「中国移动神州行卡」。购买充值卡时,请认准以上的几个,除此之外的其他点卡都不支持哦!需要注意,在充值输入信息时,选择金额需与卡片面值一致,否则可能会导致金额丢失! ⑥「Paypal充值」,充值比例:1美元=500凌云币。建议海外用户使用此种方式,用美元充值凌云币。 所有充值方式都是第三方平台提供的充值渠道,凌云文学网不会搜集读者个人信息资料,充值成功后,VIP章节可重复,建议一次性充值50元,免去重复充值的麻烦。 另外读者充值消费可以获得月票,可以以支持自己喜爱的作品。可以通过:保底月票、订阅月票、捧场月票和特定活动获得。 月票榜是凌云最具人气作品的战场,作家间的全渠道竞争,需要来自忠诚粉丝的鼎力支持。 月票数量的多少,是衡量作品人气的一项重要指标。作品、作家们之间竞争,需要来自粉丝们的全力支持。所以各位读者朋友们,为你们喜爱的作品投上宝贵的一票吧! 凌云文学网是正规平台,如遇充值失败等问题请及时与客服联系,确保你的消费权益。客服QQ:2084425210,客服电话:18701499223,祝愉快! 希望大家抵制盗版,支持这里的正版书,谢谢兄弟姐妹们! 第五十八章最终的选择 我真没想到,赵妮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她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女孩啊! “我很卑鄙是吧?我是不是特别可恨?”赵妮哭了,抹着眼泪说,“王宇,我爷爷快不行了,他想看看未来的孙女婿,想看到我们家族,未来的希望!” 我摇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能和你结婚,不能的……” 赵妮站起来,擦了擦眼泪说,“王宇,我不逼你,你决定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她走了,关上了宿舍的门,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死寂当中。 躺在床上,我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赵妮给我带来的希望,同时又让我陷入了绝望…… 我的脑子里,不断萦绕着三个选择:蓝姐和肥猪男上床;我和蓝姐被捕入狱;我离开蓝姐,跟赵妮结婚。 无论做出哪个选择,对我和蓝姐来说,都将会是刻骨铭心的痛,我们的爱情,面临着最严峻考验…… 我该怎么选择?怎么选择?! 人的一生,总要面临选择。 而一旦做出了选择,人生的轨迹,就会随之发生变化。 我一向都是很果断的人,敢爱、敢恨、敢于做出选择;否则,我和蓝姐,就不会走到今天。 可是现在,我犹豫了,茫然了;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和蓝姐,都终将会分开;我始终想不明白,我们的爱情,真的是错的吗? 躺在床上,我就那么傻傻地想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从早晨,到傍晚,我看着夕阳下的窗影,渐渐拉长…… 晚上的时候,赵妮给我打了电话,说明天就毕业了,今晚大家一起开Party,让我一定要去。 我起床,脸也没洗,松松散散地就去了;我并不是要跟他们一起找乐子,我只想把自己灌醉。 宴会上,他们玩儿的很嗨,有很多洋妞,还要跟我跳舞。 我就靠在一张竹椅上,谁也不愿搭理,只是闷头喝酒。 赵妮走过来,夺过我的酒杯,“干嘛啊?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这样,酒喝多了还伤身体。” “滚!”我伸手,把赵妮手中的酒杯打在地上,又咬牙说,“赵妮,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落井下石!” 赵妮愣在了原地,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容;渐渐地,她哭了,委屈的要命,就擦着眼泪说,“王宇,我没办法的,除了用这种方式,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留住你!” “有意思吗?我跟你结了婚又怎么样?我不爱你的,在我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女人,你明白吗?”我也哭了,有些乞求地看着她。 赵妮抽泣着说,王宇,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咱们结了婚,我加倍对你好;比你的那个蓝姐,好千倍、万倍! “哈哈!”我笑了,很疯狂地笑着,“你知道蓝姐对我有多好吗?她可以为了我去死;可以为了我,和恶心的男人上床!你能做到吗?” 赵妮听了,慢慢低下头;她咬着嘴唇,眼睛红红地说,“王宇,如果你给我机会,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 “那你他妈还强迫我?!如果真的爱我,就帮帮我!行吗?”我像个无赖一样,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不行,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家族,为了我爷爷;王宇,要我帮你,你必须得跟我结婚!” 这一次,赵妮没哭,她说得很冷、很坚决;那是一种霸道的占有,无情的掠夺。 “呵!”我不屑一笑,带着眼泪,又开始喝酒,不停地喝着。 赵妮脸色也不好看,她就在我旁边,跟我一起喝。 六月份的伦敦,和海城一样,不是太热,偶尔有微风吹过。 仰望天空,繁星点点,一眨一眨地闪烁着;而我,渺小的站在这里,任凭曲折的命运,随意蹂躏着。 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晚会进行到了高·潮;将要离别的同学们,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接吻、有的深情告白。 而这个时候,夏雨给我打来了电话;一接通,她就嚎啕大哭。 “王宇!要出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了小雨?你别哭!” “李局那个混蛋,今天来咱们家了!”夏雨一说,我的心,一瞬间碎了。 “我草他姥姥!”我嘶哑地吼了一声,紧咬着牙,颤着声问,“你姐呢?她怎么样了?” 夏雨哭着说,我姐没事,李局想占我和我姐的便宜,被我拿棒球棍打跑了!临走的时候,他要挟我们,说明天是最后期限,如果我们姐妹,不跟他上床的话,他就把我姐,还有你,一起告上法庭! 他妈的,这个混蛋! 老子要弄死他,真的要弄死他! 就是玉石俱焚,我也要杀了这个狗娘养的!我日他老祖宗! “小雨,劝住你姐,千万不要让她做傻事!哥明天就回国,一切有我,你们谁都不会有事的!” “王宇,真的吗?我们真的不会有事吗?我姐说了,那个人很厉害的,在海城,没人敢动他的。” 我咬着牙,绝望地看着星空,两行热泪划过脸颊,“你们,谁都不会有事!” 挂掉电话,我闭上眼;终于,我还是做出了决定。 Paty结束的时候,赵妮喝得左摇右晃的。 我知道,她的心里,也很难过。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且还要用卑鄙的手段,让对方屈服,这对赵妮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因为她是善良的女孩,只是迫不得已…… 我扶着她,她不走,使劲推我,似乎对我特别怨恨。 我把她抱起来,她搂着我的脖子,看着我,流着泪。 我们走过草坪,走过路灯,走过教学楼,走进女生宿舍。 赵妮幸福地笑着说,王宇,被你抱着的感觉,真好…… 那时,我说了一句特别违心的话: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抱着你。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经死了;我是个罪人,我亲手埋葬了,我和蓝姐的爱情。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罪恶的夜晚;我和赵妮上了床,背叛了蓝姐,背叛了我们所有的誓言…… 进了宿舍,我把赵妮放到床上,握着她的手说,“妮儿,等回国了,见完你爷爷,我们就结婚,好吗?” 赵妮傻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王宇,真的吗?你是在骗我吗?” “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睡吧,明天醒来,整个世界,都会焕然一新!” 这些话,我既是说给赵妮听,也是在说给我自己听;明天醒来,这个世界,又会是怎样的呢? 我背叛了蓝姐,离开了蓝姐,这个世界,从明天开始,或许不再会有颜色了;可是生活,却要继续下去。 转过身,我刚要离开,赵妮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王宇,别走,你今晚,要了我吧……” 我身体一颤,犹如万箭穿心般疼痛。我明白赵妮的意思,他想留住我,怕我反悔。 关上门,我把她抱上床;似乎是酒精的作用,赵妮变得格外妩媚。 她缓缓退掉上衣,露出羊脂般的皮肤;紫色的文胸,缓缓脱落,两枚饱满的酥·胸,张扬地对着我。 赵妮牵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胸上;我像个机器一样,机械性地配合着她。 我哭着,在心里默默说:姐,我们的爱情,最终还是输给了现实…… 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状态,就扒掉赵妮的裙子,狠狠捅了进去。 她是第一次,痛的哭了出来;红色血,滴在了床单上。 她痛,我的心里更痛;我和赵妮的性,没有带来一丝快感;内心那种罪恶的批判,让我失去了神智。 那晚,赵妮趴在我身上,哭着说,王宇,我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爱我、疼我。 我没说话,像死了一般,傻傻地望着天花板…… 第二天,我们去了机场。 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仿佛上天在惩罚我,净化着我的灵魂。 在候机室,我跟赵妮说,我要报复李局!我要他死,要他死无全尸! 赵妮幸福地搂着我,就调皮说,“要他死还不容易?他那么坏,不应该死,应该让他活着,好好折磨他才对!” “对!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想我变了,变得邪恶了;仇恨,让我变得极度冷血,变得蔑视生命。 然后赵妮就打了个电话,大概意思我听了一下,感觉这丫头,真会折磨人。 当然,我心里更高兴;肥猪男,你不是要告蓝姐吗?那咱就法庭上见! 赵妮说完,我就给蓝姐打了电话;她似乎不敢面对我,没有接。 还是夏雨给我回了过来,她着急说,“王宇,怎么办?那个李局,已经打了好几个威胁电话了;如果十二点之前,我们姐妹不同意的话,他真就告我们了!” 我笑着,安慰夏雨说,“小雨,让他告;哥马上就回国,看我怎么玩儿死他!跟你姐说,万事有我,一切都不会出问题的!” “嗯,姐夫,好姐夫,我相信你!等你回来,一定要把那头肥猪,揍得满地找牙!”夏雨气呼呼地说道。 “好,仇是一定要报的!”说完,我挂掉电话,心里如千刀万剐般疼的厉害。 姐夫,我已经不再是她的姐夫了,也不再是蓝姐的男人了…… 我愧对她们,不配被夏雨称为“姐夫”。 上了飞机,我望着窗外的云层。 蓝姐,我回来了;那个深爱你的小宇,回来了…… 第五十九章回国 十二个小时之后,我们在省城下了飞机。 我几乎疯了一般,拼命地跑到售票口,抢着去买到海城的机票。 可是赵妮拦住了我,“王宇,你干嘛?要去哪儿?” 我着急,就说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海城! 赵妮拽着我,死死拉住我,“你回海城,是要去见她吗?” “对!是!见不到她,我会疯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拨开赵妮。 “不要!”赵妮紧紧抱着我,“不要,我不要你去!别见她了,行吗?” 我傻了,直直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赵妮抽泣着,不停地摇头说,“我不要你去,你现在是我的,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的话,就像一盆凉水一样,浇在了我的头上!我不再属于蓝姐了,我和蓝姐已经完了……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们风风雨雨,历经磨难走到现在,可残酷的现实,却让我们咫尺天涯。 “赵妮,我求你了,让我去见她吧,就见一面!”我乞求着,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妮。 而赵妮,却无情地摇着头说,“王宇,跟我回家吧,我爷爷在家里等我们呢。” “赵妮!妮儿,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最后一面,就见她最后一面!” 我哭着,紧紧抓着赵妮的胳膊,不停地哀求着。 “她真的就那么好吗?!”赵妮哭了,生气了。 可是我不管,我就说,“好,她特别好!见不到她,我会死的!” 我的话,让赵妮吃醋了;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是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人,去爱另一女人的。 女人是自私的,爱情更是自私的;我能看到,赵妮心痛的浑身都在抖,“好!你滚吧,你们都去死吧,我不管你了!” 赵妮拉着行李箱,气愤地往外走。 我赶紧跟上去,因为现在的我,是没有资格跟她谈条件的。 我追着她,不断地乞求;她哭着,生着气,不看我,一直往前走。 我们上了出租车,赵妮拿纸巾抹着眼泪;她哭得很凶,特别委屈的那种。 可我想蓝姐,想立刻就见到她;我想,此时此刻,蓝姐正在家里,焦急地等着我吧。 然而,赵妮的阻拦,却让这场极其简单的重逢,化成了泡影。 车子行驶在省城的公路上,过往的车辆和行人,比海城要多、要繁华。 从此以后,我或许就会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扎根、生活,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 而蓝姐,也将永远成为过去;她还会在海城,那个虽然不大,但景色怡人的城市里,过完一生。 过了一会儿,赵妮不哭了;她擦干眼泪,转头看着我说,“王宇,一会儿我爷爷见了你,如果他不喜欢你的话,你就可以走了。” “不,不!我不走,我一定会让你爷爷,喜欢我的!”我吓得要死,生怕她爷爷看不上我,不再帮我了。 赵妮冷笑了一下,“放心吧,如果我爷爷觉得咱俩不合适,拒绝了你,我一样会帮你的。” “真的吗?你说得是真的?!”我激动着,抓着赵妮的手。 她没有反抗,任由我抓着,红着眼说,“王宇,如果我爷爷同意我们在一起,那你就忘了她,好好爱我,行吗?” 我心里一酸,就问赵妮,“你就不怕,我故意惹你爷爷生气,让他讨厌我?” 扑哧!赵妮笑了,她看了看我说,你要这么想,就太小看我爷爷了;他看人,从来不看表面的。 我就不服,半开玩笑说,你等着吧,一见面,我就上去拔他胡子!一直把他弄烦了、惹恼了,让他活生生拆散咱们。 她笑的更厉害了,“行!王宇,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等到了我家,你就使劲折腾;如果那样,你还走不了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呆着,行吗?” 我狐疑地看着赵妮,“真的?” 赵妮很认真地点点头,“真的!”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和蓝姐重聚的希望。 虽然这样对赵妮很不公平,我毕竟上了她,夺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但我不能害了她,因为我并不爱她,如果跟她在一起了,我们两人,以后谁都不会幸福的。 赵妮,请你原谅我吧。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难处,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会偿还你的,但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车子驶向郊区,在一幢硕大的别墅前停下。 我和赵妮,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下了车,往别墅里走。 别墅院子很大,里面种了草坪,还放着一些户外健身器材。 不得不说,赵妮家里,的确很有钱;单是这么大一个别墅,就应该得是个天文数字吧。 “怎么样王宇?我家漂亮吧?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这里的!”赵妮冲我眨眨眼,用一些糖衣炮弹的话,利诱我。 我没搭理她,心里只想着,赶紧惹恼她爷爷,然后回海城,和蓝姐团聚。 进了别墅,是一片宽敞的大殿;四根白色的柱子,支撑在地面上,高大威严,很是气派。 赵妮喊了一声阿姨,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妇女就出来了,她接过我们的行李箱,又跟赵妮说,“小姐,老爷在楼上等你们半天了。” 阿姨走后,我笑了笑说,“原来你是个小姐!” 赵妮当时就踹了我一脚,“在我家,放老实点!” “呵!牛逼个什么劲?!”我拍了拍裤子,不用她引路,我就朝楼上走去。 还没见到他爷爷,我就开始耍横;为了蓝姐,今天我倒要会会这个传说中的老人。 赵妮“蹬蹬蹬”走在我前面,又关心地说,“王宇,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太出格的事。” 我不理她,就跟在她后面,进了二楼的一个书房。 推开门,我看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的身体不大好,老是有些轻微的咳嗽。 老人旁边,站着两名西装革履的大汉,很魁梧,一看就练过,应该是职业保镖一类的。 就眼前这个阵容,我想跑过去拔他胡子,根本不可能;难怪赵妮对他爷爷那么放心,原来是早有准备! “爷爷!”赵妮叫了一声,欢喜地扑进了老人怀里。 我站在原地,抠鼻子挖眼,故意摆出一副小流氓的姿态。 老人跟赵妮说话,声音很沧桑,给人的感觉,仿佛像看透了世界万物一般。 他们亲昵了一会儿,老人才将目光转向我。 “你是王宇?”老人笑着,看着我问。 “呸!”我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为了蓝姐,我真是豁出脸面了。 那两个保镖,看我举止不雅,冲上来就要揍我,老人却一抬手,制止了他们。 接着,老人就开始打量我,他的眼神有些浑浊,被他盯着看,我心里竟然一阵发虚。 我不想表现出软弱,就鼓足勇气,用一种极不尊重的眼神,狠狠盯着他看。 老人似乎发现了我的敌意,他也抬起头,目光迎上我;我们四目相对,就那么一直盯着,谁都不肯服输。 我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这人真的深不可测;因为我无法读出任何东西,不管是喜怒,还是哀乐。 一分钟,两分钟…… 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快崩溃了。 这个看似随和的老人,正在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狠狠压着我。 我不能服软,我要让他知道,我王宇,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对于爱情,我有选择的权利! 又过了两分钟,老人突然一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当时,我只感觉眼前一白,差点晕过去;整个后背,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不错!有魄力、有傲骨,是块成大事的料!”老人说话了,这是他给我的评价。 赵妮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爷爷,王宇可以吗?他可你做您的孙女婿了?” “爷爷看人很准的,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将来家族交给他,我也能放心了!”老人非常欣慰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懵了;仅仅过了一招,我就输掉了…… “王宇,爷爷同意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赵妮跑过来,拉着我胳膊。 “谁跟你是一家人?!”我直接把赵妮甩开,昂首看着老人说,“老头!我不爱你孙女,我只是在利用她,让她帮我而已!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意图!” “咳咳,你们的事,妮儿已经跟我说了;现在不爱没关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老人冲我温和的笑着。 我咬牙说,“我没时间和她培养感情!”说完,我转过身,对赵妮说,“不要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然后我就朝门外走。 我想,我都这么无礼了,那老头一定恨死我了吧! “站住!”老人冷冷说了一句。 紧接着,我身后就传来了“咔嚓咔嚓”的金属碰撞声。 当我转过身的时候,两顶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向了我。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枪,真枪! 第六十章肥猪男的下场 请你们不要说我胆小,没骨气。 当我看到枪的时候,我的腿真的软了,不停地打颤。 从小到大,我通过读书,走出大山;后来见了蓝姐,经历了一些事。 在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刻,面对的,也只是小马哥的刀子而已;可是此刻,指着我的却是真枪! 那个时候,我真还怕他们一不小心,走了火,我就冤死在这里了!而且他那么大的势力,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被人知道。 我害怕、颤抖,只是出于人性的本能。 在心底的最深处,我还是不屈的,真的! “年轻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老头笑着,还是很和蔼地看着我。 我流着汗,攥着拳,几乎用尽了所有地力气,鼓足勇气说,“没…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我转过身,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几乎是挪着往前走。 那个时候,我在赌,赌这老头,不敢杀我,或者说没必要杀我,我们毕竟无冤无仇。 “砰!” 一声枪响! 子弹打在了我脚底下。 我的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爷爷!别!别伤害王宇!!!”赵妮赶紧过来护住我。 老人咳嗽着,朝我走过来,看了看我说,“终究是年轻啊,还是缺少点历练。” 当时,我吓得浑身发抖,就那么靠在赵妮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鸡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当枪响的那一刻,我怕了,怂了;那种在死亡边缘绕了一圈的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 老人蹲下来,捂着嘴咳了两下,我看见他的手指缝里,渗出了红色的血。 “王宇,你在海城的事情,我会帮你打理;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等你们结完婚,爷爷会还你自由的。” 老人说完,就朝门外走去;在走廊里,我听见他说,“这个年轻人不错,给我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是,老爷!” 那个时候,我浑身是麻木的,提不起一丝反抗的精神。 这个老头,太厉害了,仅仅几分钟时间,我的精神差点崩溃! 赵妮很心疼地搂着我说,“小宇,不要害怕,爷爷不会伤害你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大脑嗡嗡地,什么都听不进去。 后来,赵妮和保姆把我扶到房间里,那是赵妮的闺房,豪华、宽敞,带着淡淡的香味。 躺在床上,我缓了很久,才渐渐回过神来;两行热泪,便流了出来。 我败了,彻底败了;我断送了和蓝姐团聚的希望…… 大概是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夏雨给我打了电话。 “喂,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跟我姐在机场,都等了你一天了!” 我赶忙擦干眼泪,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你姐呢?我要跟她说话!” “姐,给你!”电话那头,夏雨说着。 说实话,当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蓝姐,该和她说些什么。 蓝姐也没说话,我们俩沉默了很长时间,我忍着眼泪,叫了一声,“姐……” 哇!蓝姐哭了,哭得很大声,“小宇,我的小宇,你在哪儿?告诉姐你在哪儿?!”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从蓝姐的哭声中,我听到了伤心和担忧的味道;聪明的蓝姐,似乎已经意识到,我出了问题。 我攥了攥拳头,让自己放松下来,就说姐,我刚回国,临时有点事,暂时先不回海城了;肥猪男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人去解决了。 蓝姐似乎没听见我说什么,她还是不停地哭着问,“小宇,你在哪儿?告诉姐你在哪儿?!” 我实在绷不住了,就哭喊道,“姐!我真的有点急事,暂时回不去;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先挂了!” 说完,我把电话挂掉,就那么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我的姐,我的蓝姐! 我王宇对不起你!!! 赵妮靠过来,拍着我的后背说,“小宇,以后别和她联系了,免得伤心。” “你滚!滚!!”我嘶吼着,把赵妮推开;又攥着拳头,不停地砸着地面! “小宇,你不要这样,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会千倍、万倍的去爱你!”赵妮又凑过来,紧紧搂着我。 我在赵妮身上,找不到一丝温暖;相反,我开始憎恶她,憎恶这笔交易,憎恶这个可恨的世界! 其实赵妮没错,她只是爱错了人;爱上了一个,喜欢别的女人的男人。 错在谁呢?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事情的起因,似乎已经找不到源头了。 这时,夏雨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她哭着质问我,“王宇!你在哪儿?既然回国了,干嘛不来找我们?” 我咬着牙,平复着心绪说,“夏雨,哥有事,在省城会见大人物,可以帮到咱们的大人物!” “真的吗?你别骗我!如果你要是坑了我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怎么会?我爱你姐,比你还要爱她的,怎么会骗你们呢?” “那就好,办完事,就赶紧回来;我姐需要你的!” “嗯!”我忍着心痛,挂掉了电话。 可是赵妮却哭着抓我,“王宇,以后不准你说爱她!你只能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我哭着,冷冷地盯着赵妮说,“这样有意思吗?你们家这么强占着我,弄得大家都伤心,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不管,我就要你!就要你留在我身边!”赵妮抽泣着,非常粗暴地吻着我。 一天又一天,我就像个犯人一样,被困在这所华丽的别墅里。 那天,是法院开庭的日子;夏雨早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要过去。 我说,“小雨,你们去吧,我这边走不开的;你们放心就行了,到了庭审现场,会有奇迹发生的!” 夏雨不高兴说,我们不要奇迹,只要你回来,陪着我们就够了! 我就说去吧,回头把好消息带给我! 挂了电话,我躲进浴室里,打开花洒,不停地冲洗着身体。 我想洗尽自己对爱情的背叛,洗尽对蓝姐的罪孽! 可是洗不掉,怎么洗都洗不掉…… 下午的时候,赵妮一家人都来了,我们一起吃了饭。 饭桌上,赵妮滔滔不绝,讲述着我在学校的表现,有多么多么传奇。 又说我英雄救美,拿大板砖拍了外国佬,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赵妮的爷爷就拍着我肩膀说,“王宇,你虽然很优秀,但不能骄傲;将来,我们整个家族的产业,都是你和小妮的,你一定要更加努力,让自己成熟起来。” 我木讷地点点头,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我曾经就说过,我不要前程,不要未来;这辈子,有蓝姐就够了。 可是上天,往往不遂人愿;不想要的东西,他给了你一大把;而拼命追求的,却被无情地掠夺掉了。 睡觉的时候,是蓝姐给我打的电话。 当时我高兴死了,可又害怕被赵妮听见,就躲进厕所。 “姐,我想你,我爱你!”电话一通,我就迫不及待地说着。 “嗯!姐也爱你,爱死你了小宇!姐没想到,你真有本事!你知道吗?就在今天开庭的时候,肥猪男被押到了法院,审判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审的人不是我,而是肥猪男!他做了好多坏事的,当庭就被判了无期徒刑!” “而且姐一点事都没有,法院查清了,姐是被诬陷的,蓝宇传媒又可以继续营业了!” 她说得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可我还是很高兴地说,“姐,好好开公司,但不要太累着自己。” “嗯!”蓝姐幸福地说,“小宇,你什么时候回来?姐不想当总裁了,太累了;姐想给你生个宝宝,在家里看孩子!”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可我不能告诉蓝姐事实,我不想让她为我伤心! “放心吧姐,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去,你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钱不够花,就跟姐说,不要老想着省钱。” 我忍着喉咙处的哽咽,憋着劲说,“姐,快睡吧;还有,没事就少给我打电话,我这边有大领导,不太方便接电话的。” “好,姐知道了;小宇,姐永远都爱着你!”说完,蓝姐挂了电话。 那一刻,我实在绷不住了,在厕所里,嚎啕大哭…… 我的蓝姐,我的爱人,我背叛了你,可是你并不知道! 你还傻傻地盼着我,等着我,爱着我! 我他妈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第六十一章蓝姐知道了一切 时光流逝,宛若世间浮萍,轻盈、无声,看似改变不了什么,而一切又都在改变着。 眨眼之间,三个月过去了;我对蓝姐的思念,却从未停止过。 那天,赵妮家里人,都凑在书房写请柬,讨论要请哪些客人。 赵妮的爷爷,还要我把父母接过来,参加婚礼。 我拒绝了,因为我是入赘,当上门女婿;我的父母虽然穷,但好面子,丢不起这人! 结婚的事,我没告诉父母、没告诉蓝姐,似乎在我生命中,那些最重要的人,一个都不知道。 因为这份婚姻,我是不认可的,极度排斥的;它让我失去了爱情,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赵妮家里,办事的效率很快,仅仅一天时间,他们就把请柬写好了。 第二天,这些请柬就将发出去;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再挽回了。 我和蓝姐的爱情,我们曾经所经历的一切,也将永远成为过去,再也不会重新来过。 那天晚上,赵妮高兴的要命;在床上,她紧紧搂着我,亲吻我,想和我做?爱;我拒绝了,非常冷漠地拒绝了。 她不死心,就穿着情趣内衣,对我各种挑逗。 我承认,她的美貌、她的身材、她的躯体,特别诱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可是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哀怨莫大于心死,当一个人心碎的时候,是能看淡世间一切的。 赵妮是大小姐,有着大小姐般的脾气;我的拒绝,令她抓狂;她打我、抓我、哭着骂我,最后在不甘和疲惫中睡去。 我对不起赵妮,更对不起蓝姐。 我是个坏男人,十足的混蛋! 我竟然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两个深爱我的女人。 我怕吵醒赵妮,就躲进厕所里,抱头痛哭。 那年,我25岁,已经到了成熟的年纪;我一直都认为,人到了这个年纪,是不应该哭的;尤其是男人,更要挺直脊梁,勇敢面对这个社会所施加的一切;不管再苦、再难,都不应该露出软弱的一面。 可我还是止不住眼泪,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对爱情背叛的罪恶感,几乎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深爱上一个人;她的长发,她的眼睛,她的音容笑貌,如梦魇一般,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明天,就在明天,所有的人都将知道,我和赵妮要结婚了;我和蓝姐经历的一切,也将默默死去…… 而蓝姐,她却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躺在床上,默默地思念我,幻想着我们未来的生活吧。 那晚,我抱着马桶,哭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最终,我还是给蓝姐打了电话。 我不想就这么一直骗下去,不想把蓝姐当成傻子,所有的一切,躲不过,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刚把电话拨过去,蓝姐就接了,她兴奋说,“喂,小宇!不忙啦?” “嗯!姐,你还没睡呀?”我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蓝姐就说,你不在身边,姐心里空荡荡的,睡不着;总感觉要发生一些事情,可姐也猜不到,好烦心的! “姐……不要烦心,未来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的;我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工作不要太累,挣点钱够花就行;马上就要秋冬交替了,记得多穿些衣服;你跟夏雨,平时少吃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神经不要那么大条,很多事情,自己要学会拿主意……” 我像个中年妇女一样,絮絮叨叨,生怕有什么遗漏了。 往后的日子里,蓝姐一个人生活,我真的特别不放心;她太善良,太软弱了,容易被人欺负…… 我想保护她,想永远把她搂在怀里,用我不算宽阔的脊背,为她挡下生活里所有的难;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 造化弄人,上天把一段真爱,狠狠撕成了两半。 听我说着,蓝姐就哭了;“小宇,告诉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绷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姐!我要结婚了,我背叛了你……” 电话那头,一阵死寂;我赶紧问她,“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过了一小会儿,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抽泣声;我欣喜,蓝姐还没事,她在尽力忍着哭泣。 “小宇,猪头男的事,是那个女人帮的忙,对吧?!”她依旧那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哽咽着,牙齿打着颤说,“是的。” “小宇,为了姐,这样不值得!你不爱她的,对吗?” “不爱,一点都不爱;姐,我只爱你,真的特别特别爱你!” 此时,蓝姐显得格外冷静;她没有我曾想象的那样,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她的冷静,让我稍稍有些安慰。 “小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漂亮吗?年轻嘛?”蓝姐带着哽咽,却又心平气和地问我。 我哭着,颤抖着说,“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同学,跟我同岁,挺漂亮的……” 电话那头,又是一段短暂的沉寂。 我就哭着说,姐,我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这时,蓝姐哭了,“小宇,这都是上天的安排;姐老了,不适合你,所以老天给你找了一个更好的,更年轻的;你应该高兴,不应该哭的!” “不要!我谁都不要!姐,我只要你,这辈子,我只爱夏蓝一个人!”我一边哭,一边砸着地板;心里的疼痛,让我无法释放。 蓝姐就哭着说,“小宇,别犯傻,现在这种情况,不就是最好的结局吗?姐大你八岁,这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的!姐感谢你,感谢你曾经给姐留下的美好,姐在心里,会记一辈子的。以后,咱们都好好的,好好活着,虽然不能在一起了,但我们仍旧活在这个世上;未来的日子里,当姐想你的时候,知道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过着幸福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姐,你别说了,真的别说了……”我绝望地坐在地上,心力交瘁。 蓝姐笑了,那是对我的欣慰,她说,“小宇,过你的生活吧,姐心里高兴,不会伤心的!” “不!姐,不要丢下我,你不能不要我!不要这样,真的不要……”我哭着、吼着,感觉快被这操.蛋的世界,折磨死了。 蓝姐把电话挂了,我疯了一般给她打,她关机了。 那时,我真想一头扎进马桶里,呛死算了。 我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神游离地望着四周。 这时,我看见了赵妮,她就站在厕所门口,默默地看着我,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流。 “小宇,你真的很爱她吗?”赵妮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些无助。 我微微点头,不想再说什么了,一切的一切,或许都结束了吧。 赵妮走进来,拉着我胳膊说,“走吧,去跟她团聚吧……” 我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妮,“你说什么?” “跟我来,我送你出去。”赵妮使劲拽了拽我。 当时,因为赵妮的举动,她的宽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就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妮擦了擦眼泪,对我微微一笑说,“傻呀?我爱你,怎么能看到你这么伤心呢?” “可是,可是你怎么跟你爷爷交代?”这一刻,我特别心疼赵妮。 “你走就行了,我长这么漂亮,不愁嫁不出去的,瞎担心个什么劲?!”赵妮拉着我往外走。 那一刻,当我再次回眸,仔细打量赵妮的时候,我发现,她真美!如果没有蓝姐,我想我会爱上赵妮,爱得死去活来! 可是,在时间的,我遇到的是蓝姐。 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时间,如果赵妮能早点遇到我,我真的会爱上她。 青春就是这样,在生命的某个路口,你会遇到一个人,她让你心动,占据你的全部。 还有一些人,会不停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尽管她们再美、再善良,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我们的青春,都有遗憾!会错过很多人、很多事;当我们回首往事时,也偶尔会感伤,为那些姗姗来迟,却又无限美好的人,潸然泪下。 第六十二章和蓝姐团聚 赵妮的身影,在我的泪水中恍惚。 出了客厅,我实在压抑不住情绪,便狠狠抱住了她。 “丫头,如果有来生,我王宇一定娶你!”我咬着牙,流着泪,闭上眼,感受着赵妮的体温。 那一刻,赵妮一动不动,就那么让我抱着;渐渐地,我听到了她的抽泣;“快走吧,否则我该反悔了!” 赵妮拨开我的手,擦着眼泪把我拉到后院;那里有一个小门,她拿钥匙给我打开,“王宇,我恨死你了,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她哭着,使劲把我往门外推。 我没走,而是再一次抱住她,非常内疚地说,“妮儿,我对不起你!从今以后,除了爱你之外,我可以为你去死!”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赵妮趴在我肩膀上,使劲拍着我说,“你走吧,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这个时候,纵使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我对她的亏欠! 我转过身,走了几步;赵妮突然抱住我,“王宇,再要我一次,好吗?” 如果这是一种偿还,我想我并不是罪恶的;一个深爱着我,帮助我,为我着想的女人,提出这种要求,并不过分。 那晚,我和赵妮,就在她家高墙外的草丛里,尝遍了各种姿势。 这一次的缠绵,再也不是第一次时,满含痛苦的折磨了。 我们疯狂地做着,赵妮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我亲吻她、爱抚她,把她当做蓝姐一样,非常卖力。 完事之后,赵妮把我搂在怀里,问我累不累?还能不走路了? 我点点头,想哭;那时候,我真的分不清,我到底爱不爱赵妮了。 或许,就在刚才,她放我离开的那一刻,我已经爱上她了吧。 总之,在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心是痛的,特别痛! 我走了好远,赵妮才对我喊,“王宇!如果有一天,我嫁给了别人,你会为我流泪吗?” 不知怎么,听到这句话,我浑身抽了一下!转过头,我冲她喊道,“如果你嫁人了,一定不要告诉我,我会心碎的!” 路灯下,赵妮笑了,“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嗯,知道了!”我疯狂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哭…… 如果再犹豫一会儿,我怕我真的心一软,爱上赵妮了。 可我是真的不能去爱她的,我和蓝姐,经历了那么多,早就已经融为一体了。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蓝姐怎么样了?我想,她一定伤心死了吧;她日思夜想的小宇,竟然要跟别人结婚;这对她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如果蓝姐告诉我,她要和别人结婚的话,我想我会疯掉的! 上了出租车,我赶紧给蓝姐打电话,可她却关机了。 我又去给夏雨打,她睡得迷迷糊糊地,说自己在学校宿舍呢,不在家。 我就赶紧说,“小雨,哥马上就回家,你也赶紧回去吧,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姐!” 可夏雨却打着哈欠说,“回来就回来呗!人家还得睡觉呢!再说了,这么晚,我一个姑娘回家,多不安全。” 然后她就挂了…… 我:…… 没了夏雨,我实在联系不上蓝姐了。 那时我急的要命,生怕蓝姐伤心,想不开! 路上,我一直催着司机,快点,再快点!!! 可无论车子再怎么加速,都永远追不上我急切的思绪。 从省城,到海城,我风尘仆仆地归来。 我的爱人,这一次,我将再也不会离开! 凌晨一点多,我来到门口,按响了蓝姐家的门铃。 不一会儿,门开了;蓝姐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早已经哭红了;脸上挂满了泪斑,憔悴的要命。 “姐,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我冲她微笑,一年没见,我有些不敢触碰她了。 “进来吧。”蓝姐低着头,把我让进来,又给我递了拖鞋;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们俩坐在客厅,我看着她,她低头说,“脚真臭,快去洗脚!” “嗯!”我高兴地点点头,再也不愿提起那段伤心的往事了。 我起身,刚离开沙发,蓝姐“哇”地一声,朝我扑了过来! 她大哭道,“你个混蛋!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你去啊!干嘛还要回来?!” 我抱着她,搂着她,亲吻着她,“姐,不结了;要结婚,也是跟你结!你答应过我,要给我生宝宝的!” 团聚的时刻,我不想流太多的眼泪;因为幸福来之不易,我们要微笑着,去珍惜! 那晚,我故意哄蓝姐高兴,跟她讲了很多国外的趣事。 蓝姐把我搂在怀里,抱得特别紧,生怕我跑了。 她刻意不去问我和赵妮的事,美好的氛围,我们谁都愿破坏。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蓝姐已经做好了饭。 “大懒虫,起床啦!”蓝姐站在床边掀我被子。 我看着她,坏笑说,“妞儿,挺会打扮啊!弄得自己跟小女生似得!” 蓝姐就噘嘴,气鼓鼓地说,“干嘛?不喜欢啊?姐要是再不打扮,还怎么去跟小女生竞争啊?” 我就说放心啦,你就是变成老太婆,我也喜欢你! 她就不高兴了,跳上床跟我闹,说你才是老太婆呢,死老头子! 闹了一会儿,她累了,就躺在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说,“真的不会走了,对吧?”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要陪着你,陪着我的小蓝,和你结婚,给我生个宝宝!”我捏着她的鼻子说。 蓝姐就看着我笑,然后又很得意地仰着头,“大坏蛋,谁要跟你生宝宝?臭不要脸!” 我就说姐,是你说要给我生宝宝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 蓝姐就掐我,脸红红的,又很认真地问我,“真的不走了是吧?” “哎呀,真的!骗你干嘛?赶我走我都不走,这辈子赖上你了!”我很无赖地说。 蓝姐就笑,傻傻的;又抿着嘴,小眼睛很得意地转着,趴在我胸口上,听我的心跳。 “是真的,心跳没有加速,你没说谎骗姐!”蓝姐托着脸,看着我,嘴角带着微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和蓝姐身上,暖洋洋的;似乎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可就在我们俩,甜蜜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赵妮家里却出了事! 她放走了我,惹得家人大怒;她爷爷当场晕死在家里。 这些事,都是后来,赵妮来海城找我时,哭着告诉我的。 那是我一生的痛,我对不起赵妮,真的很对不起! 赵妮是个好女孩,当时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她没给我打电话,没抱怨我、憎恨我,只是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 要不是后来,赵妮走投无路来了海城,我想我犯下的罪孽,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一连几天,蓝姐一直呆在家里,就跟我腻在一起。 我说姐,你不能老在家的,公司里的事,你不去打点啊? 蓝姐就躲在我怀里,很小屁孩地说,“不要,姐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又何尝不想跟蓝姐在一起呢?我们分离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 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公司的事,不能放下!我在国外学了一身本领,今天,我要重返蓝宇传媒! 中午吃过饭,蓝姐在洗漱间里,打扮了一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她一身职业装束。 黑丝袜,西装短裙,干练地把长发挽起来,画着淡妆,颇有几分英气。 我上了蓝姐的车,她打开CD,那首熟悉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爱情是奇妙的,或许只在恍惚之间,我们就会爱上一个人,从此无法自拔。 路上蓝姐就说,小宇,到了公司,姐就把公司转交给你吧,姐累了,感觉做老板,也没啥意思。 我就说那哪儿行?秦明他们,还记恨着我呢!你要这么宣布,那公司还不反了天了。 蓝姐就说,“她敢!他要是再找你茬,姐就直接让他滚蛋!” 她这么说,我心里特高兴!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学生仔了。 到了公司,我直接进了蓝姐办公室。 一年过去了,公司又壮大了很多;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新面孔,很多我都没见过。 他们看我和蓝姐在一起,都投来艳羡的目光;因为蓝姐不仅是他们的老板,更是一位大美女! 在办公室里,蓝姐又跟我闹;我就很严肃地说,夏总,注意形象,这里是公司,不准搞男盗女娼的勾当! “你说谁是娼?看我不挠死你!”她故意生气着,把我按在沙发上挠我。 我就说真的别闹了,要是让那帮老家伙看到,又该说三道四了! 蓝姐嬉皮笑脸说,“我不管,就爱和你闹,反正我也不打算干了,这公司早晚是你的!” 她总是这样,小孩子脾气;这么大了,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一点矜持都没有。 我俩正闹着,门就被推开了;“小蓝蓝,忙什麽呢?”秦明手捧着玫瑰花,看到蓝姐压我身上,瞬间石化了。 蓝姐赶紧整了整衣服,坐起来说,“秦总监,进来要先敲门,这点最起码的礼节都不知道吗?” 我也坐起来,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心里却恨得要命! 当初要不是他,我就不会离开公司,就不会出国遇到赵妮,就不会差点和蓝姐永远分离! 如今我回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奸诈的小人,到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第六十三章争风吃醋 我出国留学的事情,公司里的人并不知道。 一年没回公司,我想秦明一定以为,我怕了、逃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也曾问过蓝姐,秦明有没有骚扰她;当时蓝姐就说,都习惯了,在电台什么样,秦明现在还是什么样。 秦明喜欢蓝姐,但又不敢做太出格的事,只是死缠烂打;蓝姐早就适应了秦明的厚脸皮,也从没让秦明占到过便宜。 此时的秦明,看到我的出现,脸都绿了! 他的情敌,他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又回来了。 我还记得,当时秦明握着鲜花,站在门口不停地颤抖。 蓝姐站起来,接过秦明手中的鲜花,直接塞进了垃圾桶里。 “秦总监,公司明令禁止,不准发展办公室恋情;你是领导,却一犯再犯!” “呵呵!我一犯再犯?你呢?你在干什么?!你他妈的跟这个小白脸,刚才在干什么?!”秦明大吼着。 “秦明!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公司是我的,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如果不愿意干,没人强迫你留在这里!” 当了一年多老板,蓝姐身上,真的有了领导般的气魄。 我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蓝姐;这个一直腻在我怀里的小女人,对待别的男人,竟然毫不含糊! 那时,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我的女人,那个一直没有主见的小女人,为了维护我们的爱情,也变得这么强硬了! 我还记得,当时被蓝姐骂了一顿,秦明摔门就走了;临走前,他还阴狠地冲我笑了笑。 这是一种挑衅,对我不屑的挑衅!我知道,这个混蛋,又该对我出手了! 秦明走后,蓝姐很委屈地跟我说,“小宇,你别吃醋,他就那样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姐可是一直不搭理他的。” 我就故意吓唬她,冷着脸说,“姐,我吃醋了,心里很难受!我还是走吧,去省城,找那个女人结婚算了……” “不要!”蓝姐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声,死死抓着我的胳膊,都把我抓疼了! 原本只是个玩笑,我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我就笑着说,“骗你啦!瞧你那点儿出息!” 蓝姐就哭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问,“真的不走了,对吗?” 我摸着蓝姐的下巴说,“姐,为了我,你会把秦明赶出公司吗?” 蓝姐犹豫了,挣扎了半天才说,秦明在公司,有很高的威望,底下的人都听他的。 我明白蓝姐的意思,秦明现在根深蒂固,蓝姐轻易动不了他;我就说,“如果我的能力比他强呢?” 蓝姐站起来,叹了口气,又摇头说,你的策划创意能力,姐相信你一定比他强;但拉拢人心的手段,还是比不过他的。 当时的我,才25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而且我从国外,学了一身本事,心里多少有些狂妄。 我就很不屑地跟蓝姐说,一个靠耍手段混饭吃的人,我还能干不过他? 蓝姐担忧地说,国情不一样的,在国内,这种人吃得很开的。 蓝姐这么说,我挺不高兴的;感觉在蓝姐眼里,秦明总是比我厉害似得! 虽然我知道,蓝姐是一直爱我的,但男人的自尊心,却在不停地驱使着我,一定要和秦明分个高下! 下午的时候,蓝姐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隆重介绍了我这个王大副的归来。 曾经的老员工,依旧对我投来不屑的眼神。 新员工还好一些,尤其是新来的小女生,看到高高帅帅、年轻有为的我,不时地冲我尖叫着。 接下来蓝姐就让我说两句,刚来公司,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讲了一些套话。 讲话的时候,秦明就抖着腿,一直笑;笑里带着一丝不屑,一丝阴狠。 我官复原职,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是蓝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公然挑衅。 开完会,也到了下班时间;我当着秦明的面,上了蓝姐的车。 秦明就嫉妒憎恶地看着我,我心里高兴的要命! 呵!想玩儿吗?看谁能搞过谁?! 在蓝姐家吃完饭,我先给父母报了声平安;又开着我的桑塔纳,去拜访了杨东林。 见到我,他挺愧疚的,说上次的事,自己也没帮上忙;不过好在李局太猖狂,惹了省里的大人物,最后惨遭落马。 我只是笑了笑,没提那件事就是我一手操纵的;毕竟,那也是一段不光彩的往事。 然后我又去海大看了小楠,他还是没什么朋友,估计大家都嫌他笨吧。 小楠见到我,高兴的要死,非要坐我的破桑塔纳,出去兜风。 我就带着他,去找了夏雨。 “喂,小妹,哥来啦,还不赶紧迎接圣驾?”我轻松地说着。 夏雨特高兴,就说你等会儿,我马上下来!结果等了一个小时,小楠都困了,她才姗姗来迟。 随行的,还有她的女室友们;他们围着我,跟看动物园猴子似得,好奇的不得了。 “怎么样?我哥帅吧!海龟,留学生,认识省城的某某某大员,高富帅!” 夏雨的性格一直没变,还是爱慕虚荣,喜欢炫耀。 那帮女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跟相亲似得,有的看到我还脸红。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氛围,就说你们先回去吧,改天请大家唱歌、吃饭,我跟夏雨要说点事。 那帮女生不愿离去,有大胆一些的,还管我要电话号。夏雨就说,行了行了,过过眼瘾就行了,都回去吧! 她跟个大姐大似得,不过说话还挺管用! 她们走后,我就把夏雨拉上车说,“你搞什么?展览参观啊!” “切!炫耀一下不行啊?你长这么帅,不就是给人看的啊?!”夏雨不以为意。 我就生气说,我哪里帅了?以前不知道是谁,老嫌我土,说我是农民,看着我恶心什么的。 夏雨就嬉皮笑脸说,哎呀!你现在不是大海龟了嘛!你看这西装,多有派头?你看这手表,劳力士的! 我说你可拉倒吧,还不是靠你姐! “靠谁不重要,关键是你确实比以前有派头了,人家喜欢的!”夏雨脸红道。 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就赶紧埋怨她说,都大晚上了,还化什么妆?把你烧的! 夏雨就噘着嘴,很气愤地说,你个混蛋,离开我和我姐一年多,好不容易见个面,还不让人家美一美啦? 她这么说,我心里就一痛! 在这一年多里,夏雨和蓝姐,面对肥猪男的威胁,也真是苦了她们了。 我看着夏雨,她已经从青涩,慢慢走向成熟;身上多了些蓝姐的影子,也多了些蓝姐的味道。 她是蓝姐的孩子,我真的希望,有一天夏雨能和蓝姐母子相认,她能管我叫一声小爸爸。 “哥,你有没有发现,我比以前更漂亮了?更有女人味了?”夏雨羞涩地说。 我说女人味个屁,17岁的未成年少女,装什么老黄瓜?! “嗯!有,超有女人味!姐姐,你真漂亮!” 小楠突然从后座伸出脑袋,把我和夏雨吓了一跳! 夏雨条件反射般地按住了小楠,“你是什么鬼?” 我赶紧说,这是我弟弟,快放开他! 夏雨看了看我,又瞅瞅小楠,突然喜上眉梢,“哟西!哥,你从哪儿搞的小萌娃?真是太可爱了!”她捏着小楠的脸,玩儿了起来。 我说你别瞎胡搞,小楠是我弟弟,快放了他!夏雨就说着什么急?让我再玩儿会! 小楠也喜欢让夏雨摸,他就傻傻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好看有个屁用,某些人又不喜欢,铁石心肠!” 小楠有些气愤说,“谁啊?谁那么不长眼?” 我:…… “某些人呗!”夏雨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掐我。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我直接把夏雨赶出车外,一踩油门,跑没影了。 夏雨这个孩子,看来对我还是有那么点不死心,真是愁死了! 第二天去公司,我照旧坐蓝姐的车;没别的目的,就是要给秦明看!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秦明又对我施了手段!这一次,他是明目张胆地要和蓝姐开战了! 第六十四章我被完爆了 进了公司,蓝姐刚好接电话谈业务,也没空搭理我,我就直接去了自己办公室。 可推开门,我就看到秦明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看视频。 当时我真是怒火中烧,要不是有先前的教训,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秦明!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办公室!”我压着怒气吼了一句。 秦明看到我,皱了下眉,“你办公室?呵呵!不好意思,这里是策划总监的办公室!”他说完,还专门指了指周围的布置。 我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里的摆设,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个混蛋,看来占据我办公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怎么王总?没地方坐?我们口的夹廊里,还有块3平米的空地,摆张桌子足够了,你可以先在那儿将就一下嘛!” 看着秦明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气的眼都绿了! 门口夹廊的地方,是先前我秘书办公的地点。 后来我在公司没贡献,秘书直接被撤掉了,那个地方就再也没有坐人。 他这么说,意思就是要我做他秘书;这是挑衅,明目张胆地挑衅! 我生气,直接摔门而去;秦明就在身后,哈哈大笑! 这个小人,把我气疯了,我直接进到蓝姐办公室,质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蓝姐正在看标书,特别认真,我走进去一吼,直接把她吓了一跳。 “吼什么吼?注意点形象,你以后是要当老总的人,不能老孩子气!” “我他妈还当个屁老总!窝都被人占了!”我就吼她。 蓝姐听了,一拍脑袋说,“哦,sorry!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先前秦明做了几个大单子,作为奖励,我就把你那间办公室,腾给他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气得要命。 “哎呀,不要生气啦,多大事?”蓝姐放下标书,冲我挤眉弄眼安慰我。 我孩子气上来了,就说不行,你现在就让他搬走,我要在里面办公! 蓝姐就过来,拽拽我衣角,卖萌说,“这样不好啦,姐很为难的!” 我知道她为难,但她把我办公室给秦明,我心里奏是不爽! “不行的话,你搬姐这儿来吧,反正这里也宽敞!” 我一听,感觉这主意也不错;跟蓝姐在一个办公室,既能时时看到她,又能把秦明气一顿!爽!!! 哎…… 他妈的! 老子学了一身本领还没用上,勾心斗角的事,倒玩儿的不亦乐乎。 公司里有秦明这种人,真不知道是荣幸还是悲哀! “好了,你去找下面的人,帮你抬张桌子进来吧,姐还有事,海城铝业给咱们寄来了标书!”蓝姐炫耀似得,给我看了看标书封面。 我一听,顿时高兴的不得了。 海城铝业,是全国百强企业,富得流油。 我们蓝宇传媒,竟然能接到这种企业的邀请,看来公司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了。 我就说你看吧,好好看,最好这个方案,能让我来做;我可以保证给你拿下这单子! 蓝姐就嘟嘴说,什么叫给我拿下?挣的钱,将来还不都是你跟夏雨的?没良心! 我傻头傻脑地笑了一下说,“不是我的,也不是夏雨的,是咱们家的!” 蓝姐也笑了,就说快滚把你,老打扰人家思考! 我就出去,找了公司的行政;因为像桌椅、办公用品什么的,都是行政负责发放的。 走在路上,我又有些不爽!这个副总当得,连个秘书都没有,干毛事都得自己亲自跑,真没面子! 行政是个小姑娘,看到我之后,赶紧站起来说,“王总好!” 我故意装逼,很深沉地点点头说,“给我弄张办公桌椅,搬到夏总办公室。” “王总,办公桌椅属于固定资产,归物资部管。”小姑娘低着头说。 我就说,那行,你跟物资部打个电话,让他给我送过去。 “王总,我手头还有事,忙不开。”小姑娘又低了低头。 说实话,她这么说,挺驳我面子的;但看她是个小姑娘,我又是刚来公司,就没说什么。 出来打工不容易,穷人何苦为难穷人呢? 我就直接去了物资部,结果一问,物资部又说,“王总,领东西,归行政管,你得让她们签单子。” 我特么真是日了狗了!我堂堂一个副总,公司二把手,竟然被这帮兔崽子支使的团团转! “你,立刻马上给行政打电话,让她过来!”怒了,老子真是怒了! 那人点点头,打了一下又挂了;“王总,占线。” “打手机!”我吼道。 他又打了过去,然后说,“王总,行政说她忙不开,等会儿的。” 怒! 超级愤怒! 这帮小兔崽子! 真是拿豆包不当干粮! “你去给我把她叫过来!”我吼道。 “王总,工作期间,不能擅自离岗!”那人掷地有声。 我去他妈的,这里离行政的办公室,一共不到三十米,他竟然跟我说不能擅自离岗?! 整我,明目张胆地整我! 我冷笑着说,“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物资员表情严肃地说,“王总,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是不是秦明?是不是那个混蛋?!”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气的浑身发抖。 物资员却一本正经说,王总,你这么说可不好,这跟秦总监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按照公司流程办事。 那个时候,我真气的没话说了;一张小小的桌子,就让我寸步难行;我的本事,我的梦想,还要靠什么才能实现?! 这可是我和蓝姐,亲手创立的公司啊! 公司的名字里,还有一个我的“宇”字啊! 可现实却是,我特么在公司,连个实习生都比不上! 我小看秦明了,这个混蛋,拉拢人心,确实很有一套! 我带着火气,直接去了行政办公室;那个小姑娘,竟然在打游戏,玩儿什么“连连看”! 我伸手,一把把她提起来,二话不说,拽着她直接到了物资办公室。 “一个行政,一个物资,现在凑齐了,桌子可以搬了吧?”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 那个行政小姑娘还不服,揉着自己胳膊说,王总,你怎么能这么粗暴?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欺负的! “你他妈是来打游戏的!”我吼了她一句,她理亏,直接闭上了嘴。 现在两人都在这儿,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办? 不是要玩儿吗?那咱就好好玩儿! 结果他俩对视了一眼,物资员就说,“领物资的话,好像还要秦总监签字。” 我:…… 这俩混账,真是够了! 我压着火,轻声问他,“副总跟总监,谁大?” 物资员小声嘤嘤着,“王总,当然是您大;但物资这块,却实归秦总管。” 我就又问他,“秦总监归谁管?” 物资员低着头,“归您和夏总管。” 我趴在他耳边问,“那我说话好不好使?” “王总,您就别逼我们了,我们就是个打工的!”行政小姑娘突然吼了一句。 “我没问你,你给我闭上嘴!工作期间玩儿游戏,这事一会儿再给你算账!”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可这小姑娘就开始撒泼了,“王总,你凭什么欺负人?你不就是被夏总包养了吗?除了吃软饭,你还有什么能耐?!” 她叫唤的很响,弄得公司里的其他同事,都伸头往外看。 我被气得不行了,举起手来,真想给她一巴掌! “你打啊?打死我算了?!”那小姑娘还挺犯贱。 虽然愤怒,但我吃过一次亏,知道自己万万不能打。 看我不打,那小姑娘就拽着我胳膊,硬往她脸上贴。 “你他妈够了!”我把手放下来,冲她吼了一句。 这么多人看着,挺丢人的,我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传了过来。 “哟!王总好能耐啊!欺负小职员,心里一定很爽吧!”秦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擦!阴谋,一定是阴谋!秦明这个混蛋,真是机关算尽啊!辛亏我没打下去,否则我特么又完蛋了! 蓝姐说得没错,论经验,论耍心眼,十个我,都干不过秦明。 “王总啊,你这是干嘛呢?一年前打了人,一年后还打人,看来反省的还是不够深刻啊!” 这一次交锋,我败了,彻底败了! 但我不服输,就冲秦明冷笑了一下,转身去了蓝姐办公室。 “哈哈哈哈!”秦明大笑,欠扁的声音,在我身后回荡着,久久不曾消散。 第六十五章我的兄弟们来了 当一个人,想要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总会遇到很多挫折和阻挠;但这并不是要放弃的理由。 秦明虽可恨,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比我强的地方;能让整个公司的人,都跟我作对,这也是一种本事。 回了蓝姐办公室,我气得直想流泪;可是我不能哭,永远都不要哭,尤其在心爱的人面前,我更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看我回来,蓝姐放下标书就问我,“怎么样?办妥了?” 我摇摇头,很沮丧地说,“秦明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蓝姐就笑了,“秦明现在的威望,比我还要高;要是好弄,我早就把他撵走了!” 靠在沙发上,我尽量让心绪平稳下来;此刻,我千万不能冲动,一冲动,就会中圈套。 秦明这个家伙,真是太难缠了;仅仅一夜时间,他就把我搞得,在公司寸步难行;我该怎么办? 蓝姐给我接了杯水,靠在我身边说,没事啦!万事有姐呢;再说了,你刚踏入社会不久,吃点亏也没坏处。 我喝了口水,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跟蓝姐说,“姐,我想招人,招一批自己的手下!” 蓝姐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现在公司的人,已经饱和了,再招的话,就有点多余了。” “不招不行啊!整个公司里,没一个人听我的!”我郁闷地说道。 “可是……”蓝姐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了她。 “姐,我只招两个人,行吗?” 蓝姐嘟着嘴,想了一下说,招两个人够干嘛啊?你要对付的是秦明,来20个还差不多! 我就说两个就够了,你要同意,我现在就去招。 “两个倒是没问题,关键现在也不是招人的季节啊!” 我很自信地说,“姐,看我的吧,保准给你弄俩人才过来!” 出了公司,我给情圣打了电话。 “喂,干嘛呢?” “工地搬砖呢,一天背两万块,都快累成狗了!”情圣吊儿郎当道。 我就说,跟你说正事儿呢,正儿八经点儿! “怎么王总?你这个大老板也要求我?那你得给我跪下来,磕仨响头,我保准给你卖命!” 我就说别扯淡了,我在公司让人给弄了,现在地位不保,需要两个强力打手,你快给我死过来! “他妈的,谁弄你?擦!敢搞我情圣的兄弟,今天晚上,套麻袋揍他!”情圣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 我说我去学校四食堂等你,快过来。 挂完电话,我又给宿舍长打了过去。 “舍长,忙呐?” “靠!我哪天不忙?” 也对,这家伙要钱不要命。 我说你现在都忙啥?班上的还行吗? 宿舍长就长叹一声,“王总啊,你是不了解群众疾苦啊!刚毕业一年,在公司拿着屌丝的工资,操着老板的心,干着农民工的活儿,暗恋着老板的秘书;还要时不时地加夜班,帮老板买套子、订房间。” 我说那你还干个毛线啊? “你别这么说,前天老板还夸我有前途,给我加了两百块钱工资呢!”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来我公司,我被人弄了,需要炮火支援! 听到这话,宿舍长就不逗比了,而是冷声道,“谁?” 宿舍长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以前在学校有事,都是他出面扛。 我说去学校四食堂等我,一会儿情圣也过去。 宿舍长,没说别的,直接挂了电话;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往那里赶了。 秦明,等着吧,你想玩儿,我就好好跟你玩玩儿! 到了海大四食堂,宿舍长和情圣已经过来了。 我也没废话,直接把事情说了;他们是我最信任的兄弟,用不着那么多弯弯绕。 听完之后,情圣两手一摊说,我无所谓,反正到哪儿都是干,而且王宇开的工资还高,正好养家用。 宿舍长却沉默着,陷入了长长的深思;我怕他不来,就一直劝他;最后宿舍长说,“王宇,不是我不去,可如果我走了,我们老板的套子,谁给他买啊?” 接着我跟情圣就把他海扁了一顿。 有蓝姐的支持,他俩入职办得很快。 回眸往事,我觉得我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两件事,一个就是爱上了蓝姐,另一个就是把他俩叫到了身边。 那天晚上,蓝姐张罗着,请大家吃了顿饭;情圣把李寡妇也带过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李楠,比我想象中的要漂亮;带着一些农村人的羞涩,打扮的很朴实,给人一看,就特别善良。 蓝姐和李楠坐在一起,跟她聊天;李楠有些尴尬,说“俺是农村的,也没啥文化,话说不好,您别笑话俺。” 蓝姐就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什么农村的、城里的,这些都不重要,人好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李楠还是放不开,就说要不你们吃吧,俺在这里也说不上话,不想给吴昊丢人,俺还是先回去吧。 情圣的真名叫吴昊,宿舍长的真名叫司马忠。 蓝姐就拉着她,“妹妹,都是一家人,不能见外的。” 听到这话,李楠就哭了,她说俺哪能跟您是一家人?您一看就有文化。 蓝姐就不高兴了,说妹妹,你要这样可就不好了,什么文化不文化的,你要想学,姐天天教你! 情圣脸色不大好看,他就说,“李楠,不会说,就少说两句!” 蓝姐就不愿意了,“情圣,你干嘛啊?别凶她!” 情圣就低了低头,“姐,我没凶她。” “吃饭堵不上你的嘴,我跟妹妹聊天,你别插话!”蓝姐凶了情圣一句。 别看情圣平时挺吊的,但他挺尊敬蓝姐;因为他一直佩服蓝姐的勇气,为爱付出一切的勇气。 然后我跟舍长,还有情圣仨,就凑在一起喝酒、吹牛逼;蓝姐就和李楠说话,唠家常。 蓝姐对农村挺好奇的,各种问;她没见过大碾,没见过平板车,也没见过烧柴禾的大锅;她就让李楠一个劲儿跟她讲。 我们仨也没数,吹着牛逼就喝大了;嘴里老喊着要搞这个、搞那个;提的最多的,还是要搞秦明。 蓝姐就在桌子底下踢我,“别老带着他俩搞这个、搞那个的,跟流氓似得!” 我就不高兴说,我们在这里商讨大计划呢,别打岔! 蓝姐就笑了,“傻样吧你!醉的跟狗熊似得!” 我就不理她了,搂着情圣和舍长的脖子,接着搞…… 除了李楠之外,在蓝姐眼里,我们仨男的,其实就是仨毛孩子。 后来蓝姐跟我说,她很羡慕我们的,羡慕我们的年轻,羡慕我们的冲动。 她很多次都幻想着,自己能和我同岁,能和我的兄弟们打成一片。 可是岁月、年龄,成了永恒的隔阂,也成了蓝姐心中的遗憾。 那晚,蓝姐和李楠都哭了;李楠一个劲儿说,“姐姐,你不知道的,俺是个寡妇,不配跟您做姐妹的。” 蓝姐就抱着她,什么话都不说,一直流眼泪。 这其中,只有我明白蓝姐的伤痛,她生过孩子、嫁过人,曾经的经历,不比李楠悲惨。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两个同病相怜的大女人,同时爱上了两个小伙子。 我始终相信,这都是上天的安排;它让我们用生命的青春,来弥补大女人心底的伤痛。 那晚,我好心问了李楠一句话,最后导致这个不喝酒的女人,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我的嘴,真他妈欠抽。 当时我说,李楠?你孩子呢?还好吧?要不要认我做干爹? 结果李楠没回话,而是撕心裂肺地趴在蓝姐肩头,大哭了起来。 接着她又拿起红酒,直接对着瓶喝。 蓝姐不知道怎么了,伸手要去抢,情圣哭着说,“姐,让她喝吧,喝了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听了这话,我才知道,李楠的孩子,判给了她婆婆家。 人生的两大痛苦,莫过于山河破碎,骨肉分离…… 我们的人生都不完美,所以人生,才显得更加真实。 第二天,天气格外晴朗,虽已入冬,但海城的天气,还比较暖和。 蓝姐起床,光打扮就得半个小时,我也没等她,就开着破桑塔纳,去接了情圣和宿舍长。 路上我就问他俩,想好了吗?怎么搞秦明? 他俩就说,昨晚喝酒,不都商量好了吗? 我日!昨晚喝那么多,卵都下坠了,能商量出个毛线啊?! 我就说商量出个啥了?赶紧说说! 情圣就说,商量个吊,不服直接弄他! 宿舍长就比较委婉一点说,慢慢搞,他活不过咱们的。 我无语了,就说还是情圣靠点儿谱! 论智商,他俩都不比我差,而且一个比一个鸡贼; 我相信,秦明的苦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 第六十六章蓝姐想结婚 快到公司的时候,宿舍长就要下车。 我说你着什么急?等我把车停了,咱们三剑客一起杀向公司多好? 宿舍长就说,王宇,到了公司之后,不要跟我走得太近,要帮你,我有自己的打算! 我减慢速度,有些疑惑地问,啥打算? “不能说,你等着就行了。”宿舍长很深沉地回了一句。 他下了车,我跟情圣面面相觑;我问情圣,宿舍长要干嘛? 情圣就摆摆手说,管他干个吊,各干各的,反正目标一致就行了。 于是我发动车子,进了公司。 宿舍长和情圣,都有公司安排的工位;而我,照样还是个连窝都没有的光杆副总。 不过好在前两天,蓝姐找人,把桌子搬了进来,我好歹也算有个临时办公的地方了;这个副总当得,哎…… 然后我就在公司里等,没事就露头,出去看看情圣和宿舍长在干吗。 情圣依旧我行我素,不太爱搭理谁,一个人熟悉着手头的工作;并时不时地,往秦明的办公室里看两眼。 宿舍长就扯了,各个部门乱窜,跟这人套套近乎,跟那人交交朋友;这也符合他的性格,自来熟。 但令我郁闷的是,这些人可都是我敌人啊,他这么干,啥意思? 我就冲进去,想把他拉出来;可他却推了我一把说,“你谁啊?别拉拉扯扯的!” 我当时就懵了!什么情况?这家伙搞什么鬼? 其他人就小声说,这个是咱们公司的副总。 “副总?一个毛孩子也能当副总?这也太扯了吧!”宿舍长鄙夷地看着我。 我真是郁闷爆了! 骂了一声“艹”!就出来了。 刚出门,我就听见里面说,“哎呀,你新来的,可能不知道;那家伙,是我们夏总包养的小白脸。” “我说呢!就那臭德行,他要是能凭自己努力当副总,那我还不得当总统啊!这年头,还是卖肉有出路啊!”宿舍长说得掷地有声。 当时我大怒,想冲进去暴揍他一顿! 可我也不傻,宿舍长虽然行为怪异,但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绕了一圈,我又回情圣那边;情圣就郁闷地问我,“秦明那孙子,今天好像不在啊?” “不在?那他能去哪儿?”我挺郁闷的,刚刚积攒了怒气值,想对他放大招,他却跑没影了。 我就说你等会儿,我去问问蓝姐。 回了办公室,蓝姐已经过来了。 当时她正拿着小镜子补妆,看我进来,就冲我臭美。 我没搭理这茬,就问她说,“姐,秦明呢?怎么今天没过来?” “哦,他啊?!”蓝姐犹豫了一下,又说可能出差去了吧。 “出差?出什么差?”我狐疑地看着她,感觉她有事瞒着我。 蓝姐就拿起一个方案,跟我岔开话题说,“小宇,你看看这个方案怎么样?一个新人写的,姐觉得还不错。” “姐,我不是小孩子,快告诉我实话,秦明去哪儿了?”我伸手遮住方案,盯着她问。 蓝姐想了一下,又皱着眉说,“可能、好像、或许……去海城铝业那边了吧。” 我一听,顿时又来气了,“不是说了吗?海城铝业的案子,交给我来做!” 蓝姐不太敢看我,就嬉皮笑脸说,谁做不一样啊?姐还不愿看你挨累呢。 我咬牙说,“姐,你是觉得我做不好,对吗?” “没有,在姐眼中,小宇始终是最棒的!”蓝姐就过来挽我胳膊。 我生气把她推开,不想和她说话,她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蓝姐也知道我不好骗,就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我攥着拳,忍着心里的不甘;在蓝姐眼里,我始终还是不如秦明。 海城铝业的项目,可是我在公司翻身,最好的机会啊!她不明白这一点吗? 还是怕我做砸了,被别人耻笑?在公司永远翻不了身? 过了好半天,蓝姐才开口说,“小宇,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我还是生她气。 “姐多大了,你知道吗?”蓝姐又问我。 “三十…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年龄一直都是蓝姐的痛处,被她这么一问,我倒是不怎么生她气了。 “小宇,你知道吗?情圣和李楠,已经领证了,明年三月份就结婚!”蓝姐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这事儿情圣没告诉我;蓝姐知道,应该是昨晚吃饭的时候,李楠告诉她的。 这是个喜讯,我心里的气也消了很多。 走到蓝姐面前,我蹲下来给她擦着眼泪说,“这是好事,你哭什么?” 蓝姐就躲着,不让我碰她。 我就问她,“宝贝,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说过,毕业了就娶我,这都一年多了……” 蓝姐说着,就大哭了起来,又攥着拳头,使劲捶我,“你这个大骗子!” 我笑了,原来是为这事儿!我就说姐,等我把公司的事情稳定了,肯定带你回家,见咱爸妈,然后领证! “不要!我要现在就去见咱爸妈,先把证领了再说!”蓝姐哭着跟我撒娇,一点总裁的样子都没有。 我就说别小孩子气了,要结婚,我也得先把事业稳定下来吧!再等等,很快的! 听了我的话,蓝姐哭得更厉害了;“姐都三十三了,等不起了,你明白吗?” 蓝姐的质问,让我心里一痛! 我又何尝不明白啊? 可是如果面对我的父母,我告诉他们,我的爱人比我大八岁,她今年三十三岁,我爸我妈会是什么反应?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是软弱的;既不想伤害我的父母,更不想伤害蓝姐! 一直以来,我总是刻意逃避,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这样就害了蓝姐啊,时间是不等人的,拖一天,她的年龄就大一天,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一分。 其实蓝姐一直不提,她也跟我有着同样的担忧。 如果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蓝姐肯定会伤心死的。 与其面对将来的不幸,倒不如珍惜眼前的幸福,这很符合蓝姐逃避的性格。 可是昨天,她和李楠的相遇,成了这件事的催化剂;同为大女人,而李楠已经领证了,蓝姐心里又怎么能不着急呢? 我想,她把海城铝业的项目,交给秦明来做,一方面是觉得我不够成熟;另一方面,她是想让我带她回家,见我父母的吧。 “王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要不要姐了?再不要,姐可就真的老了!”蓝姐拱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咬牙说,“要!姐,咱们现在就回家!去见咱爸妈,然后领证结婚!” “嗯,结了婚,姐就踏实了,你就再也不会离开姐了!” 我笑着说,“我本来就不会离开你好不好?” 蓝姐擦擦眼泪,微微一笑,“那不一样,结了婚,你就完全属于我了;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跟别人说:这是我老公!你们这些小姑娘,不能打他主意!” 我紧紧抱着她说,“嗯,等结了婚,我就给你带上戒指;警告那些老男人,少打你主意!” 蓝姐笑得甜甜的,带着一丝害羞,抿着嘴,得意死了! “走吧,回家收拾行李,咱们马上出发!” 我把蓝姐拉起来,她害羞地都不敢跟我说话了。 回到家里,蓝姐比我还积极,翻箱倒柜地找户口本、身份证。 我说用不着啊?!你见过谁家父母,第一次见儿媳妇,就让去领证的?就是我爸妈特别喜欢你,那也得有个过程吧,双方家长得见一下吧! 听我一说,蓝姐就停下了动作。 “小宇,如果你爸妈,要见我父母,那该怎么办?”蓝姐担心地问我。 我知道,她不想让她父亲,再干涉她的任何生活;而她的母亲,却是个植物人。 这些情况,对蓝姐来说,确实很难办! 我想了一下就说,如果见父母的话,就让肥姐去吧! 蓝姐一听,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对!让肥姐当家长,她长得那么富贵,你爸妈肯定喜欢的!” 我就说行了,赶紧收拾收拾,早死早超生。 蓝姐就跑过来打我,嫌我说话不吉利。 收拾完之后,蓝姐又开始换衣服,而且专挑那种显年轻的衣服穿。 不过说实话,蓝姐底子就是好,而且皮肤保养的也不错;换上衣服后,乍一看,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的模样。 然后她又去化妆,还说自己是天山童姥,等化完妆,肯定比我显得年轻! 我就说,你这么坑咱爸咱妈,真的好吗? 蓝姐就吐吐舌头说,才不管!先混到结婚证再说! 她去洗漱间化妆,我没啥事,就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可刚刚有些睡意,我电话就响了。 或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当我和蓝姐正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却没想到,她来了海城…… 第六十七章违背了蓝姐的约定 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命运的离奇。 上天会在你最绝望的时候,给你制造一次生机;也会在你最得意的时候,狠狠泼一盆冷水。 直到现在,我都还想不明白;那次她的到来,是拯救,还是毁灭。 当时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刚好看见了赵妮的来电。 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接。 我和蓝姐,马上就要见父母了,而赵妮的身份,又是那么敏感。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接了;因为我知道,赵妮说放走我,她就真的会放手。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更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更何况,我亏欠她那么多,又怎能不理她呢? “喂,赵妮?”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着。 “王宇!王宇!!!”听到我的声音,赵妮几乎疯狂地喊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急促,像是出了什么事;我就赶紧问她,“赵妮,怎么了?” “王宇,我在海城火车站,你过来接我吧,我家里出事了……”当时赵妮哭得厉害。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赵妮能跑来海城找我,就说明她家里,真的出了大事;她一定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我的! 我披上外套,急匆匆说,“姐,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干嘛去啊?”蓝姐还在洗漱间,自己照镜子美呢。 我说一个朋友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那你快点回来,姐马上就订机票。” “再说吧!”我扔下一句话,急匆匆出了门。 海城火车站,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我开着车,沿着滨海大道,一路狂奔。 在车上,我不断思考着,赵妮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和我逃婚有关系?如果真是,那我可就罪过了! 半小时后,我到了火车站。 当时已经入冬,很多人都开始穿棉衣,带帽子了。 可不知为何,现场那么多人,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赵妮。 或许我们曾经有过结合,或许是命运的牵引,谁知道呢? 人太多,我挤不过去,就爬上车前盖,高喊着,“赵妮!我在这儿!” 赵妮回过头,她看见我,就拖着大皮箱,被人群挤得左摇右晃,拼命朝我走来。 我也挤过人群,拉住了她手中的皮箱说,“妮儿,到我后面,我给你开路!” “嗯!”她红着眼,跟在皮箱后面,什么都不说,就一直跟着我走。 赵妮憔悴了很多,这让我很心痛;我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但能让赵妮伤心成这样,一定是出了大事。 挤出人群,我俩上了车。 赵妮有些冷,脸都冻的有些发红。 我赶紧打开车的空调,又把外套给她披上。 “妮儿,怎么了?”我握着她的手,一直哈气。 再次重逢,我对赵妮,反而不再尴尬;而是感觉她像我妹妹一样,需要人呵护。 可是赵妮又哭了,嚎啕大哭!“王宇!我爷爷没了,他永远都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袋嗡地一下!那一刻,一种深深的负罪感,瞬间袭遍了我全身。 “是…是跟我逃婚有关吗?”我哆嗦着,有些不敢面对现实;这毕竟是条人命,而且是因我而起。 赵妮就咬着嘴唇,久久才说,“王宇,其实我爷爷,本来也活不了几天了;但是因为你的到来,我爷爷心情变得愉悦,病情也开始有所好转;可是,那晚你走了以后,就在第二天,我们一家人准备发请柬的时候,我把你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赵妮还没说完,我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这件事,看来真的是因我而起。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爷爷当场吐了一口血,就…就晕死了过去。”赵妮深吸了一口气,“后来…后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恐慌着、愧疚着、痛苦着;因为我的冲动,任性,竟然害死了一个人! 那个老人,虽然为了留住我,手段强硬了一些;但他自始至终,对我都特别好。 可是我…… 我他妈把他害死了! 我拿头不停地撞击着方向盘,感觉不到疼痛,浑身都是麻木的。 看我额头上渗出了血,赵妮吓得尖叫着,拿手捂着我额头,给我止血。 “赵妮,赵妮!你杀了我吧!真的,我他妈太混蛋了!我害了你,害了你爷爷!” “不!王宇,不要这么想!我爷爷本来就是癌症晚期,他的死,跟你没有直接关系的!”都这样了,赵妮还在安慰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王宇,你要好好活着,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需要人照顾的!”赵妮哭着,又拿纸巾给我止血。 我惶惶恐恐说,“照顾!我照顾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王宇,先去止血吧,你流血太多了!” “不,不要止血,让它流,流干了才好!”当时血都流进了我眼睛里,可我没有一丝感觉。 很多事情,到了最后,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 如果当初,不是赵妮对我死缠烂打,我后来就不会想着让她帮忙。 如果不是她在最关键的时刻,用结婚来给我交换条件,我也不会去赵妮家里。 如果不是我存有私心,一直想着、盼着跟蓝姐团聚,最后偷偷跑出来,她的爷爷,或许就不会死的这么早。 可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赵妮的爷爷。 我仍记得当时,赵妮吓得都哭不出来了;她惊慌失措地打了120,最后是救护车把我拉走的。 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破了点皮;只不过血流在了脸上,显得有些狰狞而已。 出了医院,赵妮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心痛的厉害。 那时,蓝姐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都没回。 因为当时,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欠赵妮的,太多太多了…… 那天,我没有遵守和蓝姐的约定,而是陪着另一个女人,住进了宾馆。 深夜里,我久久不能睡去;那种负罪感,几乎麻痹了我的灵魂。 直到第二天醒来,赵妮不停地劝我,我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当时赵妮就哭着说,“王宇,要错也是我的错,我太任性了,任性到违背了爷爷的意愿,私自放走了你。如果你难过,我会更难过的!我知道,如果我不放你,你是不会走的!” 我哭着,搂住赵妮,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有错,我们都有错! 这是我们用青春的任性,和一意孤行,犯下的大错! 我们俩,就那么坐在床角上,忏悔了许久,我才问,“你爷爷的后世都办好了吗?” “恩!”赵妮点点头,又流着眼泪说,“爷爷去世后,大伯就把我们一家,赶出了家门,还冻结了全部财产。” “那你父母呢?” “他们生我气,不要我了,把我丢在省城,就去了国外。”赵妮又开始流泪。 当时我还想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的;但她既然来了海城,就已经明确,要跟我在一起了。 “王宇,你跟她还好吗?”赵妮忍着抽泣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能说不好吗?我们马上就要见父母了。 可我是不能这么说的,赵妮已经够脆弱了;我就说,“妮儿,以后我来照顾你吧。” 赵妮转过头,她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王宇,你爱她的,对吗?” 我眼神闪烁着,就咬牙说了句,“妮儿,我爱你!” 听了这句话,赵妮一下子抱住我,她哭喊道,“小宇,虽然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我还是愿意上当!” 我紧紧搂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赵妮是个好姑娘,除了大小姐脾气以外,真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小宇,可以给我一次,跟她公平竞争的机会吗?”赵妮哽咽着。 我愧疚的要命,就狠下心说,“赵妮,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 “不要!我不要你的怜悯!王宇,带我去见她吧;我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抛弃前途,抛弃荣华富贵,甚至不惜放弃生命!”赵妮紧紧搂着我,哭了好久好久。 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雪,我开着车子,带着赵妮,缓缓朝着蓝姐家的方向驶去…… 第六十八章蓝姐和赵妮见面 冬日的海城,伴着飘零的雪花,美得像一幅画。 车子行驶在滨海大道上,我隐约能够听见,海水潮起潮落的声音。 赵妮坐在副驾驶上,痴痴地望着窗外说,“小宇,海城真美;她能生活在这种地方,应该很幸福吧。” 我没回答,只是迷惘地看着前方,看着蓝姐家的方向;海城虽美,可在美的背后,又隐藏了多少凄婉的故事?! 蓝姐幸福吗? 在这看似繁华,却又肮脏不堪的城市里,她几乎受尽了伤害! 我们深爱着海城,却又无比痛恨它!它让我们在这里相遇,却又给了我们无尽的折磨。 我真的不知道,赵妮和蓝姐的这次见面,到底会发生什么;如果非要有人受伤,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我愿承担所有的苦痛。 来到别墅门口的时候,雪越下越大,这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我鼓足勇气,颤着手,按响了蓝姐家的门铃。 我的爱人,对不起!现实已经把我逼得没有选择了,我爱你,但却不能抛下赵妮。 如果你生气了,伤心了,绝望了,我不乞求你的原谅;只要你还能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的美好,就够了! 吱…… 门开了。 蓝姐面容憔悴地看着我。 那一刻,纵使万箭穿心,也替代不了我的痛苦。 蓝姐扑过来,抬起手想要打我、骂我;可她停住了,她看见了我身后的赵妮。 “你好,我是赵妮。”赵妮伸出手,很大方地跟蓝姐打招呼。 蓝姐的身体晃了一下,她笑了,笑的很干涩。 “你好,我是小宇的姐姐,夏蓝。” 赵妮一愣,她似乎没想到,蓝姐竟然是这种反应;赵妮就说挺冷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蓝姐刻意做出很大方的样子,拉开门,“快进来吧,脸都冻红了。” 进到客厅里,蓝姐和赵妮坐在沙发上。 “小宇,去给赵妮倒杯热水!” “哦!”我像个傻子一样,拿杯子,倒了热水,递给赵妮。 她们俩坐着,我尴尬地站在一旁,蓝姐没管我,只是看着赵妮。 “你是小宇的女朋友吧?”蓝姐笑着问。 赵妮呆了一下,又点点头,“嗯,是的。” “长得真漂亮,又年轻,跟小宇很般配的,像天生的一对!” 蓝姐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简直痛死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 她为什么不哭、不闹?为什么不骂我、打我?为什么不把赵妮撵出去?为什么不告诉赵妮,我是她老公?! 站在那里,我不敢看蓝姐;只是把头扭向一边,眼泪就出来了…… 赵妮把杯子放下,犹豫说,“蓝…蓝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都快成我弟媳妇了,叫声姐,还不是应该的啊?”蓝姐很自然地说着。 其实只有我明白,她的心,早就被划成了两半,疼的要命;只是她却忍着,用这种善良的方式,审判着我。 “姐,你真的愿意,把小宇让给我啊?”赵妮半开玩笑地说着。 “你这孩子,姐跟小宇,本来就没什么的;他是我干弟弟,又不是我爱人!” “姐,你说得是真的吗?”赵妮高兴地问。 蓝姐就拉着赵妮的手说,“骗你干嘛?我们真没什么的。” “可是小宇说,你是爱她的,你是她女朋友!”赵妮不傻,只是装作很白痴的样子。 “别听他瞎胡说,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姐现在有男人的,才不喜欢王宇这种小孩子呢!” 赵妮笑了,很开心地说,那你以后就是我姐了,我要做你妹妹!我跟王宇结婚的时候,你要帮我挑婚纱! “嗯,那当然,结婚那天,姐给你挑一件最漂亮的婚纱!”蓝姐笑着说。 赵妮又转过头,看着我说,“小宇,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是啊小宇,定个日子,见见父母,就赶紧把婚结了吧。”蓝姐抿嘴笑着。 “草!!!” 实在忍不下去了! 我对着茶几,狠狠踹了一脚,摔门而去…… 走来路上,外面大雪纷飞;眼泪流出来,冰冰凉凉的。 我沿着海边,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该去哪儿?更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想我是深爱蓝姐的,当她说不爱我,催着让我和赵妮结婚的时候,我的心都快死了! 我哭着、吼着、骂着,老天为什么要折磨?我王宇到底哪儿错了?! 那天,在大雪中,我一直走到深夜;赵妮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接。 晚上的时候,雪停了,我以为这是个好兆头,我以为蓝姐会为了我,做出一些反击。 可是不是的,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我真没想到,蓝姐那么狠心,她竟然想抛弃我! 我给蓝姐打电话,她关了机了。 我拼命跑到别墅门口,疯狂地按门铃。 蓝姐房间的灯亮着,可她始终不露面,不开门。 我就一直喊,“姐!给我开开门!求求你了!” 似乎听见了我的声音,她房间里的灯,顿时就灭了;窗帘拉得死死的,就这么剥夺了我,再看她一眼的权利。 我就哭喊着,“姐!外面冷,小宇冻得厉害,你就让我进去吧,我要回家……” 她似乎真的死心了,不管我了;无论我再怎么喊,再怎么叫;她始终都没说话,也没开门。 那晚,我就蹲在别墅门口,傻傻地等了一夜;夜里特别冷,还刮着风;我哆嗦着,哭喊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赶紧接着喊,可整个别墅,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回头看看小院,蓝姐的车已经不在了。 她一定是去了公司,一定的! 于是我赶紧往公司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急切地见到她。 当时我脑子乱的厉害,不去想怎么跟蓝姐解释,也不知道,见了她之后,说什么、做什么。 我对赵妮,是必须要负起责任的;可蓝姐呢?我该怎么对她?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没了蓝姐,我真的会死! 那时的我,是矛盾的,纠结的,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可我舍不得,舍不得蓝姐,更不能抛下赵妮。 到公司楼下,我看到了蓝姐的车,这让我欣慰,她没事,她在公司里! 我疯了一般,冲进电梯;蓝姐,我的爱人,请你不要丢下我!真的不要! 进到公司,我快步朝蓝姐办公室走;到了门口,我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秦总监,你的脸怎么了?”这是蓝姐的声音。 “一提这茬我就来气!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拿个混蛋玩意儿,竟然偷袭我!拿麻袋套我头上,把我打了一顿!” “谁打的你?你知道吗?”蓝姐语气冷冰冰的。 “还能有谁?一定是王宇那个混蛋!天天正事不干,竟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蓝姐就问他,你有证据吗? 秦明就生气说,这还要证据?全公司都知道,王宇一直想找我麻烦! “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这样不好!”蓝姐冷声说着。 “呵!你就知道维护他,真让人寒心!” 蓝姐说,我没有维护谁,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是王宇做得,我立刻就把他开除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凉透了;蓝姐的话,很决绝,不带一丝情感! “还有,海城铝业的竞标方案,我打算让你来做,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吧,虽然上市公司的策划案,我以前没做过;但为了这次竞标成功,我也下了一番功夫,保证没问题的!” 靠在门口,我几乎绝望了;蓝姐真的对我失去信心了,海城铝业,这个能让我翻身的项目,她已经毫不客气地授权给了秦明。 “行了夏总,我这就去准备策划案!”秦明高兴地不得了。 “等等!”蓝姐叫住了他。 秦明就问,夏总,怎么了? “你…你不是一直想娶我吗?等你拿下这个项目,我跟你结婚!”蓝姐冷冰冰说道。 第六十九章蓝姐我来了 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蓝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时,我疯了,疯狂地冲进办公室里,大喊道,“姐!不要!!!” 蓝姐看到我,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她冷声说,王总!进来前,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我进她办公室,从来都没敲过门,她也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可是现在,蓝姐变了,变得不爱我、不溺我了。 “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不要我!”我哭着,抓着蓝姐的胳膊,她就像个木偶一样,面无表情,任我摇晃着。 “你他妈给我放手!”秦明骂了一句,从后面扯着我的衣领,又朝我脸上,狠狠揍了我一拳。 当时我的嘴就破了,吐了一口血水,我红着眼,跟秦明打了起来。 他打不过我,被我打了两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要上去打他,蓝姐就趴在他身上,护着他。 我的女人,我的爱人,此时此刻,竟然护着别的男人,骂我是个疯子。 我的心都伤透了!真的,我从未如此绝望过! 秦明嘴硬,爬起来还要跟我打,蓝姐就把他推了出去。 “小蓝,你别拦着我,我能打过他的,小兔崽子,老子也练过!” 秦明张牙舞爪地还要往门里进,蓝姐狠狠插上了门。 转过身,她哭了,背靠在门上,缓缓向下滑落,最后坐在地上,哭得我心都碎了。 “姐,不要,真的不要抛下我,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哭着,朝她走进。 蓝姐就像疯了一样,冲我吼道,“你能娶我吗?!如果不能,就给我永远消失!” 这一刻,我傻了,彻底傻了…… 我能娶她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我打心里,是特别想娶她的,我爱她,可以付出一切的! 可是赵妮,她又该怎么办?我的亏欠,我犯下的罪,都已经不允许我,再伤害赵妮了…… 而且赵妮现在无家可归,我成了她最后的依靠,如果我负了她,真的就是十恶不赦了! 那天,我在蓝姐办公室,呆了很久;我想多看她两眼,生怕以后就见不到了。 蓝姐哭够了,就扶着门站起来说,“小宇,那个姑娘不错的,好好珍惜吧,姐祝福你们。” 我又哭了,在大女人面前,小男人总是有着流不完的眼泪。 “小宇,别哭!离开了姐,你就不再是孩子,而是真正的男人了;男人是不流泪的,知道吗?爱哭的男人,女人不喜欢的!” 我赶忙擦干眼泪,“姐,我不哭了,以后再也不哭了,你还喜欢我吗?” 蓝姐没回答我,而是拉开门,“走吧,去陪陪她吧,别让她担心。”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我给不了她承诺,真的给不了…… 我走了,离开了;心有不甘,可现实又是那么残酷,残酷到让人无法选择。 上了车,我没去找赵妮;而是回了海大,那个我和蓝姐,初次相识的地方。 我走过街道,走过宿舍,走过球场,走过了我们曾经有过的所有美好…… 往事的一幕幕,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而昨天,却显得那么遥远。 我坐在草坪上,午后的斜阳,透过树隙洒下来,把我的影子,拉得斜长。 曾经,我和蓝姐,就在这里,彼此都保留着最本质的羞涩和纯真;默默地坐着,吹着风。 那时,在我们眼里,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感性的、充满希望的。 我们相互吸引,却不敢表达,只是小心翼翼地,不断试探着对方。 当我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我的心跳会加速,她会变得脸红。 我们就那样,轻轻地、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对方的内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时光,带走了一切;它把初见时,所有的美好,都封存成了回忆。 留下的,只有形单影只的我,和那抹悲惨的凄凉。 那晚,我把情圣叫出来,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情圣作为感情专家,却久久没有出声。 我想我的问题,成了一个死结,不管是谁,都无法解开了吧。 最后,我喝高了,情圣却没醉。 他抓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问,“你到底爱谁?!” 我几乎想也不想,就大声吼道,“蓝姐!我爱蓝姐!!!” “那你他妈就去追回来!别找老子喝酒装熊!”情圣吼着,溅了我一脸唾沫。 “赵妮呢!赵妮该怎么办?!她现在除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他妈又哭了,真不是男人。 “草!你跟赵妮,就非得是情侣吗?我看你个傻逼,就是鬼迷心窍!”情圣抓着我的领子,怒吼着。 我不服,就骂他,你他妈才鬼迷心窍!赵妮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总不能伤了她的心吧! “那你就愿意看到蓝姐伤心?看到她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吗?!” “不!不想!死都不想!”我哭着,狠狠捶着自己的胸口。 情圣叹了口气说,接受现实,让赵妮做你妹妹吧;你不爱她,即便以后在一起了,对她也是一种伤害,不是吗? 他说完,提起外套就走了;到门口的时候,又说,如果不听我的,你他妈就没救了!等着后悔吧! 情圣走了,我傻傻地坐着,心里不停地想,我真的要伤赵妮的心,让她做我妹妹吗? 我痛苦着,纠结着,自己又喝了很多酒;酩酊大醉之后,我鼓足了勇气,想硬着头皮去跟赵妮坦白! 摇摇晃晃上了出租车,到赵妮那儿的时候,宾馆的营业员都睡了。 敲开门,赵妮看到我,一下子扑进我怀里。 “王宇!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跑了,再也不要我了……” 看着赵妮泪眼滂沱的样子,那句话,我又他妈说不出来了! 那个时候,我不断告诉自己,再等等吧,等她伤口愈合了,再提吧。 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赵妮就拿毛巾,给我擦脸、擦脚。 看着她模糊的影子,两行热泪,沿着我的鬓角流了下来。 赵妮没错,可蓝姐更没错,我真的不愿离开蓝姐。 第二天,我们什么都没提;赵妮不催着我结婚,我也不说认她做妹妹的事。 我带着她,在海城逛了半天,又去租了套房子。 赵妮很幸福,她说我们俩,终于有自己的小窝了。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妮儿,你想不想,有个像我这样的哥哥?” 赵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赶紧说,“不要!哥哥有什么好的,又不能陪我一辈子!” 我瞬间无语了。 一切安排好之后,我就开车去了公司。 我要告诉蓝姐,我爱她,我要和她结婚! 纵使这样会伤害赵妮,纵使我成为千古罪人,我也不愿再让蓝姐流一滴眼泪。 妮儿,我王宇这辈子都欠你的!除了爱你之外,我愿为你付出一切。 进到公司,蓝姐不在办公室。 我就着急跑去问情圣,他说高层正开会,在会议室。 我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麻袋套的好,继续保持!” 情圣轻蔑一笑,“快去找你的蓝姐吧,废个什么话?!” 我朝他眨眨眼,转身去了会议室。 还没进去,我就听见了会议室里的争吵。 “夏总,王宇是高材生,又是留英的海归,海城铝业的招标方案,交给他做最合适不过了。” “是啊夏总,王总虽然年轻,但年轻人有创意;海城铝业是上市公司,中规中矩的策划案,他们肯定不会采纳的!” 站在门口,我突然愣了一下,这几个老家伙,怎么突然为我说话了?他们不是一直嫌我小白脸,想把我赶出公司的吗? “你们几个,到底什么情况?王宇就是个小白脸,让他做海城铝业的方案,简直就是在玩儿火!”秦明吼了一句。 “秦总监,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应该没有做过,关于上市公司方面的策划案吧,你有十分的把握,把这一标拿下吗?” “就是啊,王宇虽然经验少,但他肚子里洋墨水多,咱们应该让他尝试尝试的!” 几个老家伙,又在为我说话。 秦明就吼道,“那他王宇,就有十成把握,拿下海城铝业的方案吗?!” “我有!” 推开门,我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第七十章姐你愿意吗? 在国外,虽然只有短短一年时间。 但我接触过五家上市公司,三家跨过企业。 不能说经验丰富,但里面的一些门道,我大抵还是知道的。 企业越是强大,发展的空间就越小,受到的法律制约,也就越强硬! 要想拿下海城铝业的方案,就必须要钻法律的空子;否则,海城铝业的高层,都懒得去看一眼。 而这一点,对于一直处于保守状态的秦明来说,是永远都不可能想到的;我的自信,就源自于这里! 看我进来,会议室里的中高层领导,全都目光一致地看着我;那帮老家伙,还冲我笑,对我竖大拇指。 这帮老家伙,犯什么病了?怎么今天对我的态度,这么暧昧?!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稳下眼前的局面再说吧! 我走过去,在蓝姐旁边坐下。 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昨天晚上,应该没睡好,又伤心了吧! 我的傻宝贝,总是动不动就哭,这样可不好,哪儿有天天爱哭的老总啊?这样会受人欺负的。 就比如秦明,他就是看蓝姐软弱,才那么肆无忌惮,弄得整个公司,就好像跟他的一样! 不过今天,我王宇来了,不但要夺回我的蓝姐,更要把属于我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王总,今天上午,无故旷工,扣一个星期工资!”蓝姐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 “好了,大家继续讨论!”蓝姐很高傲地说着。 这个小妞儿,一上来,就给我下马威!看来还在生我气。 我也没狡辩什么,她为了我,承受了那么多伤痛,报复我一下,我心里反而痛快。 然后会议室里,又是一番唇枪舌战;那帮老头子一直力挺我,而秦明和一众中层领导,就一个劲儿贬低我。 我和蓝姐都没出声,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 桌子底下,我悄悄伸胳膊,想抓住蓝姐的小手。 可她却触电一般,慌张地躲开了。 她越是高冷,我就越想挑逗她;我就伸手,轻轻摸她大腿。 蓝姐皱着眉,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不理她,越摸越往上;蓝姐急了,就拿手挡着。 她的力气,没我大,一会儿就被我攻破了防线;她不反抗了,任由我摸着,抿着嘴唇,低着头。 我本以为是蓝姐默认了,她还是想跟我亲昵的!可我仔细一看,却发现蓝姐哭了,被我欺负哭了。 我就赶紧把手收回来,正儿八经坐着。 蓝姐拿起桌面上的资料夹,挡着脸,偷偷擦了擦眼泪。 接着又伸脚,狠狠踩了我一下!她穿着高跟鞋,差点没把我踩死! 大爷的,这次该轮到我流泪了;她踩我,我还不敢吭声;她越踩越用力,拼命发泄着对我的怨恨和不满。 我默默地拿起资料夹,挡住脸;心里想着,宝贝,你就使劲踩吧,只要你能解气,你就是踩死我,我也心甘情愿! 可看我疼的直咬牙,蓝姐又有些不忍心了。 她把脚拿起来,又给我投来关心的眼神。 我就对她笑,用眼神告诉她,我不疼的,喜欢被你折磨。 她就不理我了,而是高傲地抬起头说,“好了,大家不用再争了;王总和秦总监,各出一套方案,到时候自有评判。” 说完,她站起身,又看着我说,王总,你来我办公室,拿一下海城铝业的资料。 我特高兴,蓝姐这是在向我示好啊! 可刚出门,我就被秦明抓住了。 “王宇!你个混蛋,昨晚你他妈又偷袭我!对不对?”秦明指着脸上的淤青,愤恨道。 我没憋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秦总监,您这可是血口喷人啊!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哼!除了你,没人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要是有种,咱们就凭方案,来个君子对决!” “你?君子?!别逗了,你连个小人都算不上!勾心斗角,散播谣言,争风吃醋,死缠烂打……哪一个不是你强项?” 秦明颤抖着,被我气得脸都绿了;“你等着吧,海城铝业的案子,一定是我的!只要我拿下了,小蓝可就要跟我结婚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爬着滚出公司!” 看着他,我不屑一笑! 第一, 他的水准,根本拿不到海城铝业的标。 第二, 蓝姐会嫁给他?呵呵…… 临走前,我指着秦明的鼻子说,“凭方案对决是吧?!我会让你哭的很有节奏!” 说完,我就往蓝姐办公室里走;秦明就在我身后吼,“狂妄!真是狂妄!” 我狂妄吗?在国外的一年里,我付出了多少努力?看了多少部书? 我不能说自己的策划能力,在国内一流。 但应付海城铝业,足够了! 那时,我意气风发,在国外学的本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等着吧,那些曾经瞧不起我,说我小白脸、吃软饭的人;我会用事实,狠狠扇你们一巴掌! 走进蓝姐办公室,我就冲蓝姐笑。 我知道,她爱我,一直都爱我,舍不得抛下我的! “把门关上!”蓝姐冷着脸,高傲地像朵冰山雪莲。 我伸手把门关上,心情有些激动;因为我要告诉蓝姐,我要娶她,一辈子只和她在一起! 可是蓝姐突然朝我扑过来,一边打一边说,“王宇!你个混蛋!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竟敢非礼姐,你疯了吗?!” 我张开双臂,狠狠搂住了她。 “你放开我,你这个大混蛋!”蓝姐拼命挣扎着。 “我不放!姐,我娶你,我要和你结婚!你要不相信,我现在就让家里邮寄户口本,咱们马上去登记!” 蓝姐不动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啪嗒、啪嗒、啪嗒…… 我一点不夸张地说,蓝姐的眼泪,是喷出来的!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在骗姐的,对吧?!” “夏蓝,我的爱人,这辈子,我王宇非你不娶!如果我违背誓言,天打五雷……” “不要说!”蓝姐伸手捂着我的嘴,“姐不要你发誓,有你这句话,姐就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夏蓝,你愿意嫁给我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儿吗?”我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愿意,姐做梦都愿意!”蓝姐的眼泪,哗哗往外淌,我知道,此刻的她,是高兴的,是幸福的! 我低下头,吻了她;她的嘴唇,还是那么柔软,那么让人无法自拔。 吻了一会儿,蓝姐把我推开了;“赵妮呢,赵妮怎么办?那天你踹完桌子走了以后,你们的事,赵妮都告诉我了!那是一个死结,我们躲不过的!” 蓝姐一说,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这对赵妮,确实很不公平。 可是爱情是自私的,我很清楚自己爱的是谁! 我想,如果赵妮知道,我是为了还债,才不情愿地跟她在一起的话,她也会伤心的。 赵妮是个要强的女孩,出身大家族的她,更不愿在爱情里,充当一个被人同情的角色。 深吸一口气,我抱着蓝姐说,“姐,就当我是个罪人吧,为了你,我什么都管不了了!” “不行啊!你这么做,太混蛋了!”蓝姐把我推开,又不舍地抱紧我。 “是,我混蛋,我就是个大混蛋!”我哭着说,“姐,你爱这个混蛋吗?” 蓝姐靠在我怀里,抿着嘴说,“小宇,如果可以,姐跟你一起还债吧,我们不能对不起赵妮的!” “怎么还?”我疑惑地看着她问。 蓝姐就说,我们都对她好,疼她、爱她,让她在海城,有一个真正的家! 我就说姐,现在赵妮对我不死心的,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我再给搭进去了…… 蓝姐就打我说,“如果你要被赵妮拐跑了,就说明你还不够爱姐!搭进去正好,花心大萝卜!” 我笑了,蓝姐也笑了;她还是那么美,像春日里的阳光。 有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蓝姐的善良和宽容。 她总是为别人着想,而自己却默默承受着伤痛。 “对了小宇,海城铝业的方案,你有把握吗?姐可是答应秦明,如果他拿下这个案子,我就要嫁给他的!”蓝姐有些惊慌。 她一提这个,我就凶她,你是不是有毛病,好端端地,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我一凶,蓝姐就抹眼泪说,我以为你会选择赵妮的,毕竟欠下了那么多债;而且姐年龄大了,秦明又追了姐这么多年;姐觉得差不多,就嫁了算了;反正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嫁给谁都一样的。 我生气,就打她屁股;蓝姐就说别闹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赢过秦明啊? 我一笑说,“为了我老婆,我就是豁出去,也要把他干掉!” 当时的我,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豪情万丈! 可没想到,结果却超出了我的预料…… 第七十一章赵妮走了 那天,我在公司忙到很晚。 蓝姐就坐在我旁边,拖着下巴,傻傻地盯着我看。 我就说你别老看我,怪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没见过! “我就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她笑着,又很温柔地说,“小宇,你说姐当初,怎么就会爱上你了呢?你那么小,还是个孩子。” 我笑了,放下手里的资料,捏着她鼻子说,“你啊,就是鬼迷心窍,喜欢占小男人的便宜!” 蓝姐脸就红了,她不好意说,“没有啦,姐是那种人嘛?!” 我就故意问她,“姐,你是不是看我身体强壮,才爱上我的?” “你滚蛋!越说越下流!”蓝姐就打我,说我没正经,臭不要脸! 闹了一会儿,我又开始看资料。 海城铝材那边,给的资料很充足,我一直看到晚上十点,也才看了一半。 中间赵妮给我打电话,问我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我就说在公司加班,让她不要等我了。 赵妮挺伤心的,就说好吧,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我心里挺愧疚的。 她一定猜到了,我是和蓝姐在一起的;毕竟,这是蓝姐的公司。 看我不开心,蓝姐就收拾我桌上的资料;我问她干嘛?蓝姐说,“早点回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我特别不爱听蓝姐说这种话,她越是为赵妮着想,我心里就越难受。 我就说不走,今晚在公司睡。 蓝姐微微一笑,“快走吧,姐送你回去。” 我还想说什么,蓝姐就打断说,“姐不伤心的,去陪陪她吧,咱们欠人家太多了。” 她总是这样,善良、温柔,为别人着想;可越是这样,我就越离不开她,一刻都不想分离。 出门的时候,我把蓝姐抱在怀里说,“宝贝,等忙完了这个项目,我们结婚好吗?” “嗯,姐等你,一直都等着你!”蓝姐亲了我一下,甜甜地笑着,把我拉上了车。 路上,蓝姐就问我,“小宇,海城美吗?” 我望着窗外,看着闪烁的霓虹,“美,美得让人陶醉。” 蓝姐很高兴,嘴角带着微笑,轻声说,“姐很幸运,在最美的城市里,遇见你。” 我也笑了,但不知为何,我的眼角,却带着淡淡的泪滴…… 或许是爱情的来之不易,牵动了我的感伤吧,谁知道呢? 到楼下的时候,我说姐,要上去坐坐吗? 蓝姐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说,上去看看赵妮也行。 她下了车,跟在我后面;我有些担心,如果赵妮见到我和蓝姐一起回来,她会不会伤心? 可我也没办法,我不能直接拒绝赵妮,只能通过这种暗示的方式,告诉赵妮,我爱蓝姐。 走了几步,蓝姐突然停下了。 “小宇,我还是不上去了吧。”蓝姐低着头,挺纠结的。 “怎么了?”我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说,“姐,早晚都要面对的。” 蓝姐抿着嘴唇,“姐知道,可是姐害怕,害怕伤害赵妮,更害怕她怨恨你。” 我就说,你不要老是为别人着想,我爱你,你爱我,我们光明正大,没有谁对不起谁的! 蓝姐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说,“小宇,快上去吧,对赵妮好点,咱们明天公司再见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我霸道地把她搂在怀里,吻向了她的唇。 蓝姐颤抖了一下,想挣扎,却又闭上眼;她搂着我的脖子,忘情地吻了起来。 路灯下,偶尔有风吹过,蓝姐的发丝拂过我的额头,带着一丝淡淡地清香。 那时的我们,迷醉了;相互搂着对方,谁也不愿松开。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时赵妮就站在阳台上,她默默地,看着我和蓝姐旖旎着。 我们吻了好久,迷恋着彼此的气息。 后来还是蓝姐把我推开,她红着脸说,“快回去吧,姐走了。” 我笑着,朝她摆摆手;上车的时候,她突然问我,“王宇,回去之后,不要做对不起姐的事,姐会伤心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就笑着说,“傻瓜,我跟赵妮分房睡的!” “才不信呢!”蓝姐故意耍小脾气,白了我一眼,一脚油门跑没影了。 我笑着,目送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街的尽头,我还站在原地,不愿离去。 “人都走了,快上来吧,外面怪冷的!” 二楼阳台上,赵妮探着脑袋,把我吓了一跳。 我抬起头,眼神闪烁地看着她,心里特别愧疚,愧疚到都不敢往家里走。 “你傻子啊?!赶紧上来,别冻感冒了!”赵妮就凶我,冲我使劲挥手。 我吸了一口冷气,咬咬牙,就走了上去。 该面对的,始终躲不掉。 妮儿,你就打我骂我吧,我王宇就是个混蛋! 我在你人生最低落的时候,抛弃了你的爱,你就是杀了我,都不过分! 可进了门,我心里却一痛! 环顾四周,整个屋子,被赵妮装饰的特别漂亮。 客厅的餐桌上,点着蜡烛;烛光下,摆满了菜。 “还没吃饭吧?”赵妮给我脱下外套,又给我拿了拖鞋。 我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赵妮就说,菜凉了,我再去热热。 她系着围裙,端菜的动作有些笨拙;我跑过去,夺下她手里的盘子,把她抱在了怀里。 “妮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除了道歉,我实在想不出别方式,来减轻自己的罪行。 赵妮冲我眨眨眼,笑着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不要你道歉,赶紧歇着,热好菜我叫你!” 她把我推开,很潇洒地甩了甩马尾辫;我想伸手抓她,她就小跑两步,躲着我说,“矫情!” 我本以为赵妮会伤心、会流泪,但却没有,一切都变得很反常。 那晚,我带着愧疚,吃了很多菜。 其实赵妮做得菜,并不好吃,但我还是狼吞虎咽。 她就说,不好吃的,你少吃点吧! 我说好吃,特别好吃! 赵妮就笑着说,那你吃吧,使劲吃,毒死你算了! 我和蓝姐的事,她只字未提;只是看着我傻笑。 “王宇,你笑一个呗,我拿手机拍下来,当壁纸。”赵妮拽拽我,拿手机对着我。 说实话,我笑不出来;我亏欠她的太多了,看见她,我只有想哭的心情! “别愁眉苦脸的,我又不欠你钱!快笑一个!”她很期待地看着我。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赵妮说,“这样行吗?” 咔嚓! 闪光灯亮了一下。 赵妮拿着手机,端详了半天,“丑死了!” 她让我笑开一点,再拍一张;我就挡着她手机说,“别闹了,我笑不出来。” 赵妮愣了一下,又垂头丧气说,“好吧……”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我怕她生气,就去敲了敲门。 她没理我,估计是生气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真是个笨蛋、傻瓜、混球。 那时我应该开心笑的,可是我没有,我后悔死了。 因为第二天,当我下班回家的时候,赵妮已经走了。 她没给我打电话,也没发短信;只是在家里,留了一封信。 信封的接口处,赵妮用红色彩笔,画了一个“心”。 当我拆开信封的时候,那颗红心,也裂成了两半…… 王宇,我走了;其实早在我来海城的第二天,我父母就原谅我了。 我是他们的孩子,即使犯下再大的错,他们也不会抛下我的,不是吗? 我本来只是想见见蓝姐,看完这个让你挚爱的女人之后,就离开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并不爱我。 可是那天,蓝姐对你的拒绝,对我们的祝福,让我鬼迷心窍了!那时,我本以为,我们会在一起。 我也在努力着,学会温柔、学会成熟;想成为你心目中的第二个蓝姐! 可你却躲着我,拼了命地去挽回她。 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就一直想,我跟蓝姐,到底差在了哪里? 我比她年轻,比她有活力,你为什么就是不爱我?! 后来我明白了,她比我善良、比我宽容;当初为了得到你,我不惜用条件跟你交换。 而蓝姐,当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我本以为她会哭、会闹,会跟我吵架,会死死抓着你不放。 可是她没有,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那时,她竟然鼓励咱们在一起,催着咱们结婚;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啊?她可是深爱你的啊! 换做是我的话,我一定伤心死了!我承认,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是第一次,被这样一个女人折服了。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离开你,让你们真正爱一次。 王宇,不要愧疚,更不要难过;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谁欠谁的。 她是个值得你去爱的女人,我希望,你们能过得幸福! 我走了,你的那张照片,虽然有点丑,不过还算看得过去;想你的时候,我会拿出来看看的。 哼!让你笑、你不笑,现在后悔也晚了! 记住,看完了信,不要哭;要好好地去爱她,过好生活,知道吗? 走了…… 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 我的青春,了无遗憾…… 第七十二章蓝姐的反应 空荡荡的房间里,偶尔吹进来几丝冷风;赵妮系下的红丝带,轻轻摇曳着。 她走了,真的走了…… 她似乎带走了所有,衣服、皮箱、牙刷、鞋子,关于她的一切,都没了。 我呆坐在阳台上,望着窗外凄寒的月牙,久久不能入睡。 那时还年轻的我们,做事总是不够成熟;因此,在我们的青春岁月里,总会留下许多遗憾。 那晚,我去了赵妮房间,躺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一直傻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妮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这么好的女孩,上天一定会眷顾你的! 还有,你一定要记住,在海城,有个男孩,会在心里记挂着你。 那是一个虽不能爱你,但却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甚至是生命的男孩! 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蓝姐已经早早就来了。 这两天,她总是来得很早;我知道,她是想我,想跟我在一起。 看我进来,蓝姐就颠着小碎步跑过来,拽拽我胳膊,故意生气问,“王宇,昨晚有没有跟赵妮做坏事?” 我不太想说话,心情有些压抑,就没理她。 “怎么啦小宇?不高兴吗?”蓝姐就问我。 我看着她,抿着嘴说,“赵妮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什么?!”蓝姐一惊,赶紧拉着我胳膊问,“怎么了?她怎么走了?!” 我有些烦躁,就说,“她走了,难道你不高兴么?!” “你混蛋!”蓝姐推了我一下,直接哭了。 我本以为,蓝姐会高兴,会得意,会紧紧搂着我,让我赶紧娶她;可是此刻,她却哭了。 “王宇,你太混蛋了!你怎么把她赶走了?你还是人吗?你欠赵妮那么多,她是多好的女孩啊?!你竟然赶他走,我瞧不起你!真瞧不起你!!!”蓝姐打我、骂我,使劲掐我。 我麻木道,“是她自己要走的,她想让咱俩,好好在一起。” 蓝姐听了,哭得更厉害了;不停地说,“姐是罪人,姐有罪!姐不该和你纠缠的,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呆坐在椅子上,蓝姐就趴在我腿上哭。 我说姐,别哭了,赵妮是个好姑娘,将来一定会有比我好的男人,疼她爱她的! 蓝姐点点头,又哭了一会儿,才看着我说,小宇,如果将来能碰到赵妮,咱们一定要补偿她! “嗯!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做的!赶紧起来吧,让别人看见不好。”我说着,把蓝姐拉起来;她擦了擦眼泪,一脸忧伤。 整整一天,蓝姐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我没管她,自己一股脑,扎进了海城铝业的策划案里。 一直弄到晚上7点多,才把大体的框架和流程,简单梳理出来。 蓝姐一直陪着我,她心情好点了,又去楼下买了夜宵。 吃饭的时候,蓝姐就说,“小宇,姐问你个事儿。” “恩!”我一边吃饭,一边看资料。 蓝姐就把我手里的资料拿开,很认真地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怎么办到的?!”我疑惑地看着她。 “那帮老家伙!就是咱公司的那几个老头,你是怎么搞定他们的?” 蓝姐一提这茬,我突然想起来,那帮老家伙,最近确实很反常! 而且看我的眼神,也极其暧昧。我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 蓝姐又问我,“还有,秦明最近老是被人打,你告诉我,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 一说这个,我乐的差点把饭喷出来,“没有,我才不干这种缺德事儿呢!” “真的没有?!”蓝姐狐疑地看着我,嘴角带着坏笑。 “骗你干嘛?他那人嘴贱,指不定得罪谁了呢!” 蓝姐“哦”了一声,又自言自语说,这两件事,真是奇怪,见鬼了! 她一说“两件事”,我突然顿了一下,两件事,两个人;一个是情圣,那么另一个,难道是舍长?! 不可能吧?!宿舍长那家伙,虽然交际能力不错,但要想拉拢那几个老头,口径一致地支持我,这不太现实吧?! 我说姐,你先回家吧,我去找宿舍长聊聊天。 “干嘛啊?”蓝姐抱着我胳膊,说还有一周就要交方案了,你还有心情聊天啊? 我说不耽误的,再说了,宿舍长也是人才,我正好跟他探讨探讨。 蓝姐就说她也去,反正回家也没事。 我不想让她跟着,宿舍长那么鸡贼,如果这事儿是他操作的,指不定使了什么损招呢! 我就连哄带骗,说宿舍长邋遢,他住的地方,脚丫子臭气熏天,你进去肯定会吐的! 蓝姐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就说那我回家等你,别玩儿太晚了。 “知道啦!”我亲了她一下,她就红着脸走了。 出门打上车,我给宿舍长打了电话。 “擦,你小子终于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遗忘了呢!” 我说少废话,那几个老头帮我,是不是你搞的鬼? 宿舍长就奸笑说,一言难尽呐! 我说我马上就到你住的地方了,赶紧给我开门。 下车上楼,一开门,呵!真的一股臭脚丫子味。 我捏着鼻子进去,宿舍长正蹲在椅子上吃泡面。 我皱着眉说,“老大,公司开了你不少工资吧,你怎么吃这玩意儿?” 宿舍长喝了口汤,就从椅子上跳下来说,“我弟弟明年不是要考大学吗?家里没钱,还指着我的工资交学费呢!” 我生气说,没钱你跟我要啊?!用得着这么节省吗? 其实我挺心疼他的,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都没啥钱;看着别的宿舍,一过节就去吃大餐,我们都馋的要命。 当时舍长咬着牙,二话不说,出去贴了三天小广告,脖子都晒掉皮了;愣是靠打零工,挣钱请我们吃了顿好的。 如今,我有钱了,看着自己的兄弟还过苦日子,心里真他妈不是滋味! 舍长虽然外表有些扯淡,但骨子里特别硬气,他就说,“你的钱不是钱啊?再说了,蓝姐可是老总,你不多攒点钱,将来怎么能配得上她?!” 我就说,“我有没有钱,蓝姐不在乎的!” “放屁!”宿舍长瞪了我一眼说,“你想干什么?吃软饭吗?让蓝姐养着你?” 他一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实话,我能有现在,的确是靠的蓝姐。 “王宇,我们是男人,永远都不要花女人的钱,知道吗?要有骨气!”宿舍长拍着我肩膀。 “恩!”我点点头,舍长就是舍长,永远都是我们心目中的老大。 我说老大,那帮老头子是怎么回事?你给他们灌迷魂汤啦?! 宿舍长抠了抠牙,摇摇头说,“小宇,哥哥为了你,可真是做尽小人了!” 他嘴里一股泡面味,弄得我有点想吐;我就说,赶紧说说,你到底怎么搞的? 他往床上一坐,叼了根哈德门香烟,打上火,轻轻吸了一口说,“事情是这样的……” 我拉了个凳子,听他嘚啵嘚半天,前面几句,我听得我拍手称快,可到了后面一段,我真想掐死他! 宿舍长刚到公司的时候,刻意跟我保持距离,然后打入敌人内部,发展关系、探听情报。 跟大家混熟了,关系也维持好了;他就开始传播小道消息说,秦明要对付那几个老头子。 那几天,秦明确实猖狂,谁都不放在眼里;几个老家伙,心里也是不爽。 再加上有些空穴来风的消息,弄得几个老人,心里挺惶恐的。 紧接着,如果秦明拿下海城铝业的案子,蓝姐就嫁给他的消息,不用宿舍长帮忙,秦明自己就传开了。 这下子,几个老家伙更坐不住了;宿舍长瞅准机会,便找他们说,千万别让秦明做这个案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老家伙,本来还瞧不起宿舍长;就问他,秦明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宿舍长就说,公司里的中层领导,都是谁的人? 他一问,几个老头顿时就炸锅了! 如果秦明真的娶了蓝姐,就以他的为人,肯定会提拔自己人的;这几个老家伙,一定是他的眼中钉。 于是他们就问宿舍长怎么办? 宿舍长就说,我是王总的兄弟,就是他让我来的;他说只要你们支持他,将来不但位置坐得稳,而且薪酬翻倍! 然后几个老家伙,全都无条件支持了我…… 听到“薪酬翻倍”,我直接掐着他的脖子说,“这事儿要让蓝姐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他把我推开,“关我毛事?!” 我:…… 晚上回别墅的时候,夏雨回来了。 我一进门,就看见她俩就在沙发闹。 我说,“夏雨,今天怎么回来了?不是马上要考试了吗?” 夏雨就说,今晚小楠过生日,把我也叫过去了;本来想叫你的,又怕你太忙,就没通知你;他爸爸还一直埋怨你不去呢! “你见到小楠的爸爸了?”我问夏雨。 “见到了,超有派头!他还说跟我有缘呢,说我长得像他!”夏雨得意地说着。 第七十三章我本以为能赢 不知为何,当听了夏雨的话之后,我心里突然有种很惶恐的感觉。 我又问夏雨,杨东林还跟你说什么了? 夏雨就说,“他还问我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我心里一惊!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正常来说,杨东林这么问,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杨东林是大人,跟夏雨没什么共同话题;能聊到一起的,也只能是问问父母的职业什么的。 蓝姐不闹了,看上去有些忧伤;她挺忌讳,别人问夏雨身世的;毕竟,那对蓝姐来说,是一段噩梦般的往事。 “你肯定没说,咱爸妈都去世了,对吧?”蓝姐小气地看着夏雨说。 “嘻嘻!”夏雨笑了一下,“还是姐最了解我!我就跟他说,我爸是公司老总,我妈是电台主持人!” 蓝姐就掐她胳膊,坏笑说,“就知道你死要面子!还公司老总,把你能的!” “公司老总虽然不是,但主持人是真的吧!姐姐,小妈妈、小妈妈!” 夏雨亲昵地趴在蓝姐怀里,幸福的像只小鸟。 蓝姐抱着夏雨,脸红红的,嘴角带着一丝幸福的笑。 我知道,此刻的蓝姐,是那么幸福!因为她的女儿,在叫她妈妈。 虽然只是开玩笑,只是暂时的;但对蓝姐来说,已经知足了,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我还想再问夏雨什么,但又不想打扰她们;毕竟这种幸福的时刻,对蓝姐来说,太珍贵了。 走进洗漱间,我抹了把脸;心里老想着,杨东林会不会就是伤害蓝姐的那人;后来我又否定了,我对杨东林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伤害蓝姐的人,一定不会是他。 那天晚上,蓝姐跟夏雨一起睡的。 我给她发短信说,“姐,过来陪陪我呗!” 蓝姐就说,别闹了,你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陪的? 我说姐,我想你了,特别想你,想让你搂着我睡觉。 蓝姐就让我滚蛋,说我一肚子坏水,才不要过去呢! 那一夜,我想蓝姐是幸福的,搂着自己的女儿,一定睡得很踏实吧。 我也睡得很踏实,感觉生活里,那些坏的、挫折的、让人伤心的往事,都过去了。 都说苦尽,才能甘来;我想未来的日子,我和蓝姐一定是幸福的;当然,这要等我把秦明拿下之后。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在了海城铝业的策划案里。 蓝姐不太懂策划,但她还是一直陪我加班、熬夜。 深夜里,蓝姐一直打瞌睡,萌的要命。 我推推她,“姐,你回家睡吧。” 蓝姐揉揉眼睛,倔强说,“姐不困,刚才想事情呢。” 我一笑,就说你在这儿,也帮不上忙,还让我分心,不如直接回家算了。 “谁让你分心了?怎么这么没良心?!”她就跟我闹,伸手挠我;我痒得不行,也伸手挠她。 她闹不过我,就围着办公室跑,想让我追她;我就说,真孩子气!不跟你闹了,我还得忙呢! 她就低头走过来,拽拽我的衣角,可怜道,“陪姐再闹一会儿嘛,姐年轻的时候,都没跟男孩子这么玩儿过呢!” 我心里一酸,就抱住了她;这个女人,这个大女人,在那些青春的日子里,错过了太多太多的美好…… 如今,她有了男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男人;她一直都想和我一起,将那段遗憾的青春,重新来过。 我应该陪她的,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青春分成两半,一半给她,一半守护着她。 “我挠挠挠!挠死你!”蓝姐趁我不注意,使劲K了我一把,接着撒腿就跑。 我又气又笑说,“小妞,敢搞偷袭,真是好样的!” 她就躲在桌子后面,很得意地看我。 我去追她,她就跑。 跑累了,我俩就靠在沙发上。 “你看,姐现在不困了吧!”蓝姐热得脸红红的。 我说你倒是不困了,可我的创作思路,都被你打断了! 她就趴在我肩膀上说,“哎呀,尽力就好了;你以为姐真嫁给秦明啊?” 我苦恼说,我知道你不会嫁给他,但秦明是个长舌妇,你要违背了约定,他在背后,指不定怎么诋毁你呢! 蓝姐想了一下,就“哦”一声说,那你去写吧。 我说思路都被你打断了,还怎么写? “坏蛋!”蓝姐就红着脸,轻轻亲了我一下说,“这下有灵感了吧?” 我一笑,舔了舔嘴唇说,“灵感值瞬间爆表!” “别美了,快去写!”蓝姐就推我。 我坐过去写,蓝姐就凑过来看,她也不太懂,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我把她抱回沙发上,又脱下外套,给她盖上;那时的时光,对我和蓝姐来说,真的特别幸福! 可幸福过后,等待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未来,有着太多太多的变数,我们永远都无法预测。 海城铝业招标的前一天,我们蓝宇传媒的中高层,集体开会,讨论最终投标方案。 那天,秦明趾高气扬地走进会议室,先朝蓝姐挑了挑眉,又黑着脸,瞪了我一眼。 我没理他,这个傻X,得意个什么劲?他以为,我还是一年前的那个小白脸吗? 说实话,当时我对自己的方案,特别有信心! 但也从未预料到,那天,我竟然会输…… 两份策划案,复印了很多份,参加会议的人都有。 我接过秦明的策划案,草草扫了两眼,心里得意道:就这破策划,当擦屁股纸,都嫌挫腚。 秦明也在看我的策划案,他又摇头、又叹息,还小声嘀咕着,“还是太年轻啊!一点也不脚踏实地。” 几个老家伙,看完了两份策划之后,一直看着我,直皱眉头。 蓝姐心情有些低落,她小声跟我说,“王宇,姐虽然不是太懂,但感觉秦总监的策划,写得很好的!” 我很不屑,就问蓝姐,“那我写的呢?” 蓝姐犹豫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张口说,“你的吧,姐看不太懂;能看懂的,又觉得太大胆了;说实话,还是亲总监的比较接地气。” 我当时就生气了,说你看不懂正常,井底之蛙! 蓝姐看我不高兴,就悄悄拉着我的手说,“别生气,姐又没说你写得不好。” 呵!这种话,哄小孩子还差不多!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我心里蔓延。 因为现场的很多人,都直接把我的方案,扔到了一边。 而秦明的方案,在他们眼中,就像名贵字画一样,宝贝的不得了。 甚至,就连那几个老家伙,对秦明的方案,也是不停地点头。 “好了,大家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说说了。”蓝姐超有派头地看着众人,发号施令。 话音一落,顿时呼啦一下,各种意见,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夏总,亲总监的方案很成熟,我没有意见。” “夏总,亲总监的方案,面面俱到,特别稳妥,我觉得可以用。” 我压着火,心里郁闷的厉害。 “夏总,王总写得这是什么?他在开玩笑嘛?天马行空,简直幼稚到极致了!” 我的手在发抖,这群混蛋,狗屁不懂,竟然这么说我?! “夏总,王总的方案太胆大了,这怎么能行?这种方案,要是拿到现场去,会被同行笑话死的!” “我笑你骂了隔壁!”怒了,我彻底怒了!井底之蛙,一群井底之蛙! 接着,下面就炸开了锅。 王总,你怎么能骂人呢? 王总,别以为有后台就了不起。 王总,出了一趟国,本事没学到,骂人的功夫倒见长啊! 我疯了,被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人,彻底逼疯了! 当时我脑子嗡嗡地,一气之下,把桌子上的方案,全都打在了地上。 “王宇!你干什么?!写得没别人好,就应该虚心学习,你这是什么态度?!”蓝姐冷声训斥我。 我咬着牙,狠狠看着她,“你说什么?你说我没他写得好?我要向他学习?!” “你给我坐下来,好好冷静冷静!”蓝姐被我气到了,她的手都在颤抖。 我大吼一声,“冷静个蛋!老子不陪你们玩儿了!” 第七十四章神秘男子 骂完之后,我把方案挨个收了回来。 出门的时候,我在走廊里大喊,“你们根本不配看我的方案!” 蓝姐立刻回应道,“别管他,咱们继续讨论!” 呵!她什么意思?在向我挑战吗? 他们不懂,什么都不懂! 更可恨的是,直到现在,蓝姐都认为,秦明比我强。 我他妈伤心死了!秦明的方案,要是能中标,老子敢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出了门,外面又飘起了雪花;灌进脖子里,凉飕飕的。 我踩着雪,走进公司楼下的餐厅里,找了个角落一座,把方案一扔,就喊,“服务员,上酒!” 服务员拿着小本,颠儿颠儿跑过来,弯下腰问我,“先生,你想喝什么酒?” 我气得厉害,又大吼说,“什么酒劲儿大,就给我来什么!” 服务员想了一下说,那就来“闷倒驴”吧,这酒劲儿大。 妈的,服务员都骂我,竟然说我是驴!我就生气说,“来三瓶!” “好的,您稍等!”他又颠儿颠儿跑去拿酒。 那时,我伤心、生气,并不是因为公司要选秦明的方案。 因为我知道,秦明的方案,在海城铝业那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 老套、沉俗,卖弄文笔,也就忽悠忽悠小公司还行;他们那群人,还一个劲儿孤芳自赏,真是笑话! 可是蓝姐,她却伤透了我的心。 她竟然说我不行,不如秦明!我他妈是个男人啊! 一个女人,说自己的男人,不如别的男人厉害,而那个男的,还是她男人的情敌。 换做是谁,能够受得了这种话?!而且在我备受欺辱的时候,这个女人,却没有支持我。 我承认,我刚才鲁莽了,冲动了,不该骂人。 可是他们说的是什么话?他们凭什么把我的方案,贬得一文不值?! 酒上来了,我咕咚咕咚灌着;特别辛辣,划过嗓子,感觉都快冒烟了。 我就这么喝着,想把自己灌醉,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让人郁闷的事。 可越是逃避,它就越往脑子里钻;我在国外,那么努力,得到了那么多肯定。 结果现在,在这个小公司里,却惨遭鄙视,被人不屑一顾!失落,我真的特别失落…… 我喝了一瓶,就醉的不行了,眼皮往下垂,想抬都抬不起来。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是一个陌生,但却非常有磁性的声音。 “兄弟,失恋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了我对面。 说实话,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感觉,一个男人竟然那么有魅力。 眼前的男人,有三十岁左右;他的眼睛,特别明亮;给我的感觉,比杨东林还要有派头! 当时我醉的厉害,就呜呜啦啦说,“你…你谁啊?!” “跟女朋友分手了?”他拿起桌上的策划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迷迷糊糊说,“你有病吧,难道喝酒,就意味着跟女朋友分手吗?” “哦!没分啊?真是太失望了!”他摇摇头,也不看我,随意翻看着我的策划案。 我真是气炸了!这人哪儿冒出来的?长得像个人,怎么不说人话?什么叫“没分手,真失望”啊?! 本来我就在气头上,再加上喝了点酒,他这么一说,我浑身喷火,摸起酒瓶子就要干他! 呼! 酒瓶带着劲风。 他缓缓抬头,对我的动作,视而不见。 “这份策划,是你写的?”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那一刻,我停住了,酒瓶压在他头发上,没有砸下去。 “很不错,有国际视野,特别适合成熟的上市公司!”他很自然地一说。 当时我晕的厉害,但还是甩甩脑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觉得它好?” “嗯!确实不错,虽然有些地方,还稍稍欠妥,但应付海城铝业这种公司,足够了。”他放下方案,双手交叉,拖着下巴看我。 我拍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可脑子里仍旧是一片浆糊。 “开个价吧,这方案我买了。”那人很自信地看着我说。 我苦笑了一下,“开个毛钱,你想要,拿去吧,送你了!” “不行,我这人做事有原则,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他说完,很优雅地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推给我说,“钱不多,也就二十多万,将就将就吧,密码是六个8。” 我看看卡,又看看他,眼皮耷拉的厉害,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那人走了,我的方案也不在了,只有一张卡,被塞在了我的胳膊缝里。 当时我也没在意,想着自己的方案,扔也是扔;结果有人竟然出钱买,这倒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是,天上会掉馅饼吗?那是还年轻的我,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由于先前酒喝得太猛,现在醒过来,嗓子简直干得要命,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站起身,结了账,走出门外的时候,整个海城,成了白色的海洋。 雪还在下,我掏出手机,想跟蓝姐道个歉。 毕竟,她是真不懂策划,我不能怪她的。 而且蓝姐也没主见,人云亦云的;她的想法,很容易被别人左右。 打开电话,把我吓了一跳! 三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蓝姐打的,她一定担心死我了。 迎着大雪,我一边打车往家赶,一边给蓝姐回电话。 电话刚接通,蓝姐就哭喊着,“你个大混蛋,你跑哪儿去了?姐担心死你了!” 我嬉皮笑脸说,“姐,我心情不好,就去喝了点酒,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别回来,姐不要你了,你死在外面算了!”蓝姐哭得很委屈。 我说那好吧,师傅掉头,找个酒吧停下,我接着去喝。 “你……”蓝姐生气说,“你赶紧给我死回来,不准再喝了!” 我就很硬气地说,师傅,还是先前的路线,回家。 “你个死王宇,你等着,回家再收拾你!”蓝姐扔下一句狠话,就挂了电话。 下了车,雪已经没到脚踝了;今年的海城,不知怎么,雪下得特别大。 我冻的要命,急急忙忙就钻进小院,按响了客厅的门铃。 “别按了,在外面冻着吧!”蓝姐从二楼窗户上,露出个小脑袋。 我说你干嘛啊?别闹了,怪冷的! “谁跟你闹了?!”蓝姐白了我一眼。 “姐,我冷,快开门!”我冻的直跺脚。 蓝姐家住在海边,常年刮风,大雪天一吹,浑身都凉丝丝的。 “不开!你个没良心的,姐那么担心你;你倒好,刚才打电话,还那么横,冻死你算了!” 我立马就软了,这个女人,还真有办法整我!我就说,“姐,我错了,真的错了。” “你哪儿错了?”蓝姐趴在窗户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赶紧说,“姐,刚才打电话,我不该跟你横的。” 蓝姐就别过头说,看来还是不知道错! 我又说,“姐,我不该在公司骂人的,我错了,真的错了!” 蓝姐摇摇头,伸手抓雪花玩儿,就是不搭理我。 我思前想后,也没啥了啊?! “姐,我到底哪儿错了?你快告诉我啊!我都快被冻成冰雕了!”我苦着脸,牙都跟着打颤。 “还叫姐,笨死了!”蓝姐扔下来一个雪球,刚好砸我脸上。 “老婆,心肝宝贝,再不开门,你老公可就嗝屁了!” 我特无语,想让我叫老婆,直说不就行了嘛?! 女人啊!哎!闹不明白! 晚上睡觉的时候,蓝姐就担心地问我,“小宇,你说秦明要是中了标,那姐该怎么办啊?” 我轻蔑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说,“我用项上人头保证,秦明的方案,肯定中不了!” 蓝姐不信,就说公司那么多人,脑子又不是白长的,人家都说好,还能差得了? 我笑着说,海城不止咱们一家传媒公司,海城铝业,也不一定全找海城的公司。 蓝姐想了想说,“也对,希望明天,会有高手出现吧。” 我就笑话她,“你这老总当得,竟然不希望自己家中标,真是嫌钱挣得多!” 蓝姐就美美地趴在我怀里,闭着眼睛说,不挣钱了,有你和夏雨,姐这辈子都知足了。 我搂着她,也闭上眼,微微一笑;我和蓝姐的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第二天招标,我本来不想去的,毕竟蓝宇传媒的人,大都是傻帽,觉得跟他们在一起,特掉价。 但蓝姐非拉着我,让我去现场学习学习;我没拗过她,硬被她拉进了车里。 那天,招标会现场,来了十几家传媒公司,本地的、外地的都有。 蓝宇传媒,身份卑微,只被分在了一个角上坐着。 我跟蓝姐都很生气,有种被人蔑视的感觉。 可秦明却乐的不行,带着一帮人,说话特别大声,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参加投标一样。 后来现场的工作人员走过去,指着秦明问,“你们哪个公司的?怎么这么没素质?这里是招标会,不是菜市场!” 我不屑一笑,感觉秦明这种人,也就能在小公司圈里混混;真到了大场面上,都不够丢人的。 蓝姐也是,本来就因为座位的事,心里上火;秦明一出丑,蓝姐直接警告他,“再给公司丢人,直接滚蛋!” 秦明尴尬地笑了笑,“小蓝,放心吧,这个项目,我一定给你拿到!” 说完,他又很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我压根不想搭理他,还一定能拿到,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拿?! 策划方案递上去,海城铝业的高层们,就开始忙着看各个公司的策划内容。 竞标公司都在下面坐着,他们小声沟通,还相互交换名片;只有我们蓝宇传媒,无人问津。 秦明厚着脸皮,拿名片跟人家交换,那人就问,“你谁啊?” “我叫秦明,是蓝宇传媒的策划总监!”秦明舔着脸笑着。 “没听说过!”那人皱了皱眉,直接把脸别了过去。 这期间,倒是有人过来找我,弄得我还挺纳闷的。 那人说,他是英伦传媒的,还问我是不是王宇先生。 我点点头,问他怎么认识我? 他没回答我,而是说,“王宇先生,待会儿有个小忙,得指着您出面帮帮我!” 我更不解了,啥事儿能让我出面?这家伙再搞什么鬼? 他没做解释,对我拱拱手,就走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海城铝业那边,一个漂亮的女主持,走上台前。 先是寒暄了两句,紧接着,她拿出手里的纸条说,“这次有三个方案,被我们海城铝业看中;被念到名字的公司,请派代表上前,进行方案解说。我们好进行最终评判,决定这次项目的合作者。” 第一套方案,光影传媒;第二套方案,山河传媒。 第三套方案是…… 第七十五章人生的荣耀 当主持人说到第三个公司的时候,蓝姐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我的胳膊。 从入场到现在,蓝姐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我们高高兴兴来到这里,却不断遭受冷遇。 我们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秦明递名片遭人白眼,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我们公司的弱小。 蓝姐是老总,蓝宇传媒是她的心血;她渴望我们中标,渴望我们的方案被认可;但是,她心里更加矛盾。 方案是秦明的,如果一旦被选中,那么蓝姐,又该如何面对秦明?如何拒绝当初一气之下,承诺的婚姻呢? 我抓紧她的手,很自信地看着主持人。 因为我知道,下一个公司,肯定不是蓝宇传媒! “第三套方案,英伦传媒!”主持人开口,将答案公布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蓝姐的手紧了一下,又缓缓放松了下来;她自言自语说,“不错的结果……” 我冲她微笑,示意她不要伤心,以后这种机会,有的是。 秦明傻傻地坐着,他的方案没入围,也就娶不了蓝姐了。 他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我拉着蓝姐的手说,“姐,走吧,没咱什么事了。” 蓝姐想起身,又犹豫了一下说,“等会儿吧,下面是方案讲解,咱们也长长见识,看看人家是怎么策划的吧。” 我就说姐,没啥好听的,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不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我都可以教,比他们强! 蓝姐就皱眉说,“小宇,你都多大了?怎么一点不谦虚?姐希望,你能安心坐下来,看看人家高手是怎么做的。” 我不服气,就跟她说,“我怎么不谦虚了?国内的这些策划案,早就过时了!” “就你能!出了趟国,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走你走,我不走,就要在这儿听!”蓝姐气呼呼地看着我。 我也无语了,这就是蓝姐的逻辑;在她眼里,我始终是个孩子,始终都不如别人。 我不想跟她吵,即使吵了,最后伤心的人,还是我自己。 “好吧,那就听听吧。”我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呵!这个女人,就知道欺负我! 接下来,方案讲解就开始了;闲着没事,我也仔细听了一会儿。 我感觉,他们的方案,虽然有些过时,但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比秦明的垃圾方案,简直强百倍、千倍。 秦明倒是挺谦虚,手里拿着小本,在那里做着笔记,跟个小学生似得。 蓝姐就说,你应该学习学习秦明,看看人家,多谦虚! 我不太高兴,就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用脑子,不用手!” 蓝姐就撇撇嘴,很不屑地说,“就你能,就你聪明;你这么厉害,干嘛还比不过秦明?” 她又拿秦明给我比,我心里很搓火!刚要开口反驳,就听见台上的主持人说话了。 “第三套方案,由英伦传媒呈送,主讲人:王宇先生。” 瞬间。 我愣了! 蓝姐也愣了。 秦明他们,都愣了! “王宇先生,请上台讲解。”主持人又叫了一声。 我皱着眉,心想一定不是叫我的;王宇这名字挺俗的,重名的人,一定很多。 “王宇先生?来自英伦传媒的王宇先生,您到了吗?”主持人望着台下,有些焦急。 蓝姐看看我,有些疑惑说,“她是在叫你吗?” 我赶紧摇头说,人家叫的是英伦传媒,关我啥事?! “哦!”蓝姐点点头,也跟着大家,相互观望,找寻这个“王宇”的身影。 不一会儿,先前自称是英伦传媒,还要找我帮忙的那人,蹭蹭跑到我身旁,有些急切地说,“王宇,到你了,赶紧上啊!方案是你的,是你卖给我们的那套!” 说完,他又蹭蹭蹭,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愣了半天,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方案,被一个人买断了! 难道那人,是英伦传媒的?! 可这也太巧了吧?!我去楼下买醉,就刚好碰到英伦传媒的人;然后那人给我打招呼,问我失没失恋;接着他又说我方案不错,就买走了…… 生活不是,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可是现在,它就是这么巧,巧到让我无所适从! 其实,那会儿我还不知道,英伦传媒的老总,已经盯上我很久了。 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甚至没有一丝察觉。 “王宇先生,在吗?请您尽快上台,我们时间有限。”主持人急的不行了。 我看看蓝姐,蓝姐看看我;她什么话都没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我不一样,那时,我是兴奋的!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带着自己的方案,在海城铝业现场,侃侃而谈。 我想让蓝姐看到,想让蓝宇传媒的人看到,甚至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王宇,不比秦明差!不比任何人差! 如今,这一刻终于来了;我代表的,却不是蓝宇传媒,不是蓝姐…… 25岁的我,是那么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 我可以不要金钱,不要地位。 但我必须要得蓝姐的认可。 下一刻,我站起来,迈步朝台前走去。 蓝姐什么都没说,没有疑问,没有生气,没有挽留。 可我王宇,问心无愧!你们瞧不上我的方案,不代表别人瞧不上。 那时,我克制自己不去想,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为竞争对手提供帮助,或许我真会被公司剔除吧。 走就走吧,从蓝宇传媒成立至今,我在公司,从没快乐过一天。 但是今天,我必须要活出人生的荣耀。 我要让我的女人看到,她的男人,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弱小、那么不堪! 站上台,我目光凛凛地望着台下;秦明眼神闪烁,不敢和我对视。 我轻蔑一笑,接着点开电子版方案,对着大屏幕侃侃而谈。 结合海城铝业,目前的发展状况,我从多个层次、不同角度,阐释了自己的方案。 同时,我又引用大量和海城铝业相仿的,外企成功案例,进行讲解。 那时的我,是那样自信,那样的神采飞扬。 我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跳出方案,又对海城铝业,提出了新的创新思路和宣传方案。 当时,我仍然记得,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伙子,竟然有如此广阔的视野和学识。 他们更想不到,一个热血青年,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外国社会里,能够独善其身,终日徘徊在图书馆与教室之间。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曾经,我忍着孤独,与思念的苦楚,只为一个信念:我的爱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有能力,让人瞧得起,可以让你依靠的男人! 而此刻,我从蓝姐的眼神中,看到了崇拜,对那个小男人的崇拜! 讲解结束,现场一片安静。 对着台下,我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感谢他们的倾听,他们的认可! 哗!!!! 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 海城铝业的CEO,冲过来和我握手。 蓝姐在人海中,静静地看着我,她在哭,又在笑。 我知道,这是欣慰,是高兴;她的小男人,终于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王先生,说实话,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方案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吸引了!锐利、大胆、突破常规性思维,乍一看像是在玩儿火;其实,却是一种重生!这正是我们海城铝业,目前迫切需要的!感谢你,感谢英伦传媒!” 海城铝业的CEO,紧握着我的手;他又抢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对着台下说,“感谢各位的到来,我们的答案,已经有了;英伦传媒,我们要和王宇先生合作!对于没有中标的公司,我代表海城铝业,跟大家说声抱歉!希望下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人潮涌动,我站在台上,痴痴地看着她。 她抿嘴,微微低头,如少女般羞涩;那种感觉,宛如初恋。 渐渐地,人潮散去。 原本喧嚣的会场,缓缓趋于平静。 她,仍旧坐在那里,微微一笑,看着我…… 第七十六章惨败的秦明 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蓝姐没有怪我,更没有生气;她很骄傲,为自己的小男人骄傲! 那天,投标结束,我和蓝姐没回公司;在车上,她什么都没问,只是一个劲儿傻笑。 我说姐,咱们去哪儿啊? “去海边,看看大海!”蓝姐高兴道。 我说大冷天的,去海边干嘛?毛病吧你?! 她就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掐我;“土包子,一点都不知道浪漫!” 我说那也不能去海边浪啊?多冷啊,雪都没化开呢,还老刮风。 “就要去!”蓝姐噘着嘴,猛踩油门。 到了海边,我才知道,蓝姐真是个浪漫主义者。 下了车,蓝姐赶紧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说,“美吧!” 我张着嘴,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太美了,美得简直无法形容! 大雪后的天空,格外湛蓝。 偶尔有几丝浮云飘过,倒映在海面上。 海的远处,几只飞翔的海鸥,发出清脆的叫声。 阳光透过云层,无数条光线落下来,照在海面上,圣洁而神秘。 蓝姐翘起脚,闭着眼,吻向了我的唇。 海风吹拂,她的睫毛轻轻律动。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嗅着她的香味,迷醉在动听的潮声中。 “宝贝,你娶我好吗?”蓝姐缓缓睁开眼,非常可怜地看着我,像是在乞求。 我赶紧捧着她的脸,微笑说,“我早就说过要娶你了,干嘛还要问啊?” 蓝姐闭上眼,扑在我怀里,“小宇,姐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你变得优秀了、有魅力了,姐现在一看见你,心跳就加速;姐好怕失去你啊!” 我就说姐,你想多了。 她就摇头,“姐没想多,姐自卑的,真的怕失去你!” “那我就娶你,现在、立刻、马上!”我非常严肃地说。 “嗯,你一定要娶姐,等放年假,姐就跟你一起回家,见咱爸妈,好吗?” 我笑着,捏着她的小鼻子说,跟我回家倒是没问题,但农村没暖气,也没城里干净,你能住习惯吗? 蓝姐靠在我胸口,抿着嘴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住桥洞,睡大街,我也愿意!” “呼……”我长舒一口气,紧紧抱着她说,“傻瓜,我怎么会让你吃苦呢?!” 那天,我们在海边,抱了很久,说了很多话。 我们都特别珍惜当时的美好;因为将来,谁也无法预料,这种时光,是否还能再有。 第二天,蓝姐早早就起了床;她穿着纯白色羽绒服,浅蓝色牛仔裤,黑色的长发,束成马尾辫。 额头很光洁,再加上白皙的皮肤,一点不比小姑娘差。 我说姐,干嘛这么打扮?没一点老总的样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问我,“姐这么穿行吗?” 我说挺好的,就是太显年轻,不沉稳。 她就笑了,说这样最好,能把小姑娘比下去。 我觉得她太敏感了,好像总觉得,我要跟小姑娘跑了似得。 我就跟她说,“姐,你不要刻意做什么,我爱你,不会拈花惹草的!当初赵妮漂亮吧?我不也没跟她怎么样?” 提到赵妮,蓝姐愣了一下,接着就说,你还没跟她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赵妮跟我说了,你和她干过那啥的! 我:…… 一早上我没敢说话。 真没想到,赵妮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 到了公司,我和蓝姐刚坐下,秦明就带着一帮人,进了蓝姐办公室。 “夏总,他怎么还在这儿?公司不欢迎叛徒,请您把他开了!”秦明指着我,气势汹汹说道。 呵!我就知道,秦明这孙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该来的总会来,那一刻,我已经做好离开公司的准备了。 可蓝姐将手里的笔一扔,怒气冲冲站起来说,“秦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出去!” “夏总,这小子做了什么,您不会不知道吧?他可是帮着咱们的竞争对手,打压咱们的!”秦明振振有词地说道。 “打压?你配吗?就是没有王宇的策划,你觉得你能中标吗?”蓝姐很恶心地看着他。 秦明黑着脸,咬牙说,“重点不是我能不能中标,而是他帮着竞争对手,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攥着拳,压着心里的怒火;秦明这种小人,简直可恨到极致了!技不如人,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够可以的!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转过头,就看见宿舍长,带着三个老头子;情圣扛着拖把杆,五个人走进了蓝姐办公室。 “几位总监来得正好,昨天的事,你们肯定都听说了;吃里扒外、帮助对手,你们说这种人,公司到底能不能留?!”秦明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 “秦明,你是个什么东西?” “秦明,能不能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秦明,这家公司是你的?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夏总了?!” 情圣攥着拖把杆,指着秦明,冷冷说,“不想干,就赶紧滚,没人惯你臭毛病!” “你!你们……”秦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人多了,蓝姐底气更足了;她冷笑着,看着秦明那伙人。 “我夏蓝对你们不薄吧?工资是以前的三倍,你们还不知足?” 一提工资,那帮人瞬间软了许多;蓝宇传媒的员工工资,在海城传媒界,算是首屈一指了! 一看他们低下头,蓝姐立刻双手交叉在胸前,不屑道,“再不给我出去,你们就不用在这里干了!” 她一说完,跟秦明一起来的人,都吓得一哆嗦。 人性是自私的,跟着起哄,谁都会;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那可就不像表面那么团结了。 “夏总,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夏总,我是来交方案的,不是跟着秦总起哄的。” “夏总,今年的预算表,我还没弄完,我得赶紧去弄。” …… 不一会儿,秦明身边,一个人都没了。 我,蓝姐,三个老头,还有情圣他们,全都盯着秦明。 秦明咬牙,突然大笑道,“哈哈!好一招卸磨杀驴!夏蓝,真有你的!为了这个小白脸,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做什么了吗?是谁一直哆哆逼人?我还不够让着你吗?”蓝姐盯着他,语气软中带硬。 “好!行!你们不就是想赶我走吗?我走!走还不行吗?!”秦明气得浑身哆嗦,有点黔驴技穷的感觉。 蓝姐皱了皱眉说,“没人要赶你走,你是公司元老,我夏蓝打心底感激你!但我也希望,你以后收敛点!别没事找事!回去反省吧,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留你!” 秦明红着眼,想说句狠话;结果张了张嘴,又没敢说出来,转身就出去了。 我先前看过工资表,秦明一个月工资,是一万五,他舍不得这个钱的! 秦明走后,大家脸上,全都露出了笑意。 情圣不用每天蹲点,再去揍秦明了。 宿舍长合纵连横、散播谣言的工作,也可以收官了。 三个老头,再也不用担心秦明势大,威胁他们的地位了。 对我而言,蓝宇传媒,从今天起,也正式向我敞开了怀抱。 想起曾经,为了这家公司,我跟蓝姐出去租房,差点被骗。 回眸往事,因为要打点关系,蓝姐差点被猪头男糟蹋;而我,也差点失去蓝姐。 所有的付出,今日才得到回报;但我仍不觉得晚,因为这是蓝姐的公司,也是我们共同的心血! 当时,几个老家伙都没走,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跟我套近乎;还含沙射影说,我跟蓝姐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我真的不敢相信,先前一直反对我的这些老顽固,此刻竟然如此谄媚;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生活,永远都会有起伏的;青春,更不是单纯的活着。 正当我和老家伙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英伦传媒的人来了…… 第七十七章我被警告 我仍记得,那天上午,是我在公司,最快乐的时光。 几个老家伙,一直说我和蓝姐般配,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蓝姐就红着脸,小声说,“快了。”我一直笑,蓝姐都不大好意思看我。 她就像个待嫁的新娘一样,打扮的又年轻、又时尚;当时一直低着头,完全没了老总的气魄。 我们正高兴着,前台的一个女生,就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王总,有人找您。”她伸着脑袋,趴在门口说。 “哦,好!”我站起来,跟蓝姐点了点头。 可蓝姐挺疑惑的,她知道,我在海城,没多少朋友;怎么会突然有人找? 她拽了我一下,就问前台,“谁找他?长什么样?” “一个男的,有点秃顶,40多岁的样子吧。” 我愣了一下,在我的印象里,想不起来有这个人啊?! 蓝姐眼珠子转了转,她靠过来,小声问我,“是不是英伦传媒的?” 蓝姐一说,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在招标现场,英伦传媒的那个人,刚好和描述的相符。 我就嘀咕说,他来找我干什么? 蓝姐一笑,轻轻掐了我一下,“说不定人家是来挖你的呢!人才!” 我说要真是这样,我现在就把他撵走;竟然来我老婆公司挖我,脑子有病! 蓝姐甜甜一笑,抱着我胳膊,含情脉脉地说,“走吧,姐跟你一起去看看。” 进到会议室,那人正在抽烟。 看我们进来,他赶紧把烟掐掉,冲我一个劲儿笑。 我冷着脸,很反感地看着他问,“你找我?” 他看了看我,又看看蓝姐,“我想跟王先生单独谈谈。” 蓝姐听了,就摇了摇我的胳膊,我知道,她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不说拉倒!哪儿这么多弯弯绕。” 他也不着急,就点了根烟,慢悠悠抽了两口才说,“有个人想见你。” “谁?”我皱着眉问他。 那人指了指蓝姐,“她在这儿,我不能说。” “不说拉倒,毛病!”我抱怨了一句,就要走。 可蓝姐一把拉住我,趴在耳边小声说,“听听吧,我也挺好奇的;姐先出去,你回头告诉姐。” 蓝姐冲我眨了眨眼,就往会议室外面走。 我说你不怕我被挖走啊? “走呗!看见你就烦!”她这是在晾我,知道我不会走。 我就故意说,“人家要开我年薪百万,那我可真走了,叫你心大,到时候可别哭!” 她就转过身,手一抬,竟然冲我竖了根中指! 这女人,跟谁学的?越来越放肆了! 回头一定揍她屁股;敢对我竖中指,我看要反了天了! 蓝姐走后,我关上门,随意一坐,看着他说,“说吧,谁找我?” 屋里只有我们俩人,他也不卖关子了。 “我们老总很欣赏你。”他看着我,夹着烟说。 “哦!就这个?”我不屑一顾,轻蔑地看着他。 他把烟掐灭,站起来说,“对,就这事;还有,你说的没错,年薪百万;我们老总说了,只要你来,价钱不是问题。” 我被气笑了,他可能还不知道,我跟蓝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他拍了拍风衣上的烟灰,走到门口,突然转头说,“我知道你和那女人的关系;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离她太近;否则,会惹大麻烦的!” 说完,他扬长而去。 我愣了一下,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他让我不要跟蓝姐走得太近,什么意思? 我和蓝姐,一直都和和善善的,并没有得罪谁啊? 要说得罪,也只有秦明,但他除了耍手段之外,是没有硬实力报复我的。 英伦传媒到底什么来头?它的老板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让我靠近蓝姐?我的脑子里,满是疑问。 晚上回到家,我就把这事,跟蓝姐说了。 蓝姐放下手里的书,又给我掖了掖被子说,“傻瓜,人家吓唬你的吧!” 我摇摇头,说感觉不像,那人说话的语气,很自信! “那你跟姐说说,你是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我说,“也没什么,跟他们认识,应该是巧合吧。” 然后,我就把那天,在餐厅喝醉的事情,跟蓝姐说了一遍。 蓝姐听完,沉思了一下说,“感觉不像是巧合。” 我靠在床上,叹了口气,“我也觉得是,但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他们找我干嘛?只是为了买我方案吗?况且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带着方案去喝酒?” 蓝姐努努嘴,“买方案应该是巧合,但那人在那里等你,应该不是巧合。” 我俩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蓝姐就爬过来,捏着我的鼻子说,“别想了,没有那么多坏人的;或许他们就是想挖你,你那么优秀,哪家公司不眼红啊?” “那他为什么让我离你远点?你不觉得可疑吗?”我皱着眉,问蓝姐。 “哎呀,瞎想个什么劲?没意思,睡觉了!”蓝姐把头一蒙,就在被窝里挠我。 我痒的不行,根本没法思考,就跟她闹!其实我并不知道,蓝姐心里的疑问,比我还大。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蓝姐说临时有点事,就不陪我吃饭了。 我也没在意,就叫着情圣和宿舍长,一起吃了个饭。 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些事,也跟他们说了一遍。 情圣就“哼”了一声,“你就放心地跟蓝姐在一起,谁要敢动你,我第一个搞他!” 我说我倒不是怕,只是心里有疑问,也想不明白;他们看似要挖我,可这事儿又跟蓝姐有关系。 “王宇,你再把这件事,详细地说一遍。”沉默半天的宿舍长,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一边吃饭,我一边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又讲了一遍。 宿舍长沉思了一下,就问我,“那天,那个人老问你失没失恋,对不对?” 我点点头,这个没什么可疑,男人喝闷酒,大部分都是情场失意。 可宿舍长不这么认为,他一本正经说,“英伦传媒的老板,可能看上蓝姐了!” 我心里一沉,有些逃避说,“别瞎扯,英伦传媒的老板是谁,蓝姐都没见过,她怎么会被盯上?” 宿舍长就解释说,“你看,买你方案的人,应该是英伦传媒的吧?他老问你失没失恋,是不是在跟你打探消息?最后又让你离蓝姐远点,是不是在警告你?!” 听他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是我又问他,“那他要花重金挖我,这个怎么理解?我可是他情敌啊!” 宿舍长:…… 情圣:…… 扯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最后还被这俩货,蹭了顿饭。 情圣点上烟,吸了一口说,“管他个球的,想这些干嘛?” 宿舍长一边抠牙,一边皱着眉说,“给我点时间,这事儿我一定能捋明白。” 我说你可拉倒吧,等你想明白,黄瓜菜都凉了! 回到公司,蓝姐还没回来。 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估计是静音了。 我的办公桌,是临时放置的,上面也没装电脑。 中午没啥事,心烦,也不想午睡;我就想着在蓝姐电脑上看电影。 他电脑没关,我晃了下鼠标,桌面一亮,我就看到了英伦传媒的网页。 我皱着眉,心想蓝姐查英伦传媒干嘛?难道她比我还要疑惑?可能吧,她的好奇心,一直都比我大。 当时我也没在意,就坐那儿看电影。 可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蓝姐还没回来。 我心里就有些嘀咕了,她到底去哪儿了?难道去了英伦传媒? 我有些担心,就给她打电话;电话是通的,可就是没人接;我接着打,还是没人接。 那一刻,一种惶恐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我全身。 第七十八章蓝姐喝醉了 一般情况下,我给蓝姐打电话,她都是秒回的。 可是现在,我已经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了,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那个时候,我真怕的厉害,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忍着心急,赶紧在网页上,找到英伦传媒的公司地址;然后疯了一般地跑下楼,打车就往那里赶。 路上,我一直打电话,蓝姐不接,后来直接关机了。 我懵了一下,她怎么了?怎么会关机?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这个女人,总是在幸福将要来临的时候,狠狠扎我一刀,总是这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痴迷于她,还要爱着她;我真的找不到答案;总觉得如果没有她,活着就失去意义了。 25岁的男人,是很容易痴情的;他们没有太多的感情经历,没有接触过太多的女人;只知道爱上一个人,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影子。 在车上,我不停地怨恨,怨恨她的好奇,她的鲁莽;又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车子停下来,我看到了“英伦传媒”,四个金闪闪的大字! 真气派!整栋楼都是英伦传媒的! 我们的蓝宇传媒和它一比,就像巨人脚下的蚂蚁一样。 刚到大院,我就看见了那辆红色宝马,它停在众多车辆中间,却那么地显眼。 我不敢确定,蓝姐是否坐在里面;但我还是跑了过去,我希望她在里面,特别渴望见到她。 冬日的冷风,吹着树枝,发出呼呼的悲鸣。 地上的水汪里,结了厚厚的冰。 我跑着,越过水汪,冲过去,趴在车前,看到了正嚎啕大哭的蓝姐。 “姐!你怎么了?给我开开车门!”我喊她,她听不见;我拍车门,她不理我。 我急的要命,围着车一个劲儿转圈;蓝姐把车锁的死死的,不管我在外面如何喊,她都不闻不问! 那个时候,我真想把车砸开!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折磨人?! 我是她的爱人,她的挚爱!她干嘛要躲着我?! 我生气了,特别特别生她的气;我们爱得那么深,她却信不过我,不跟我倾诉! 我他妈可是她男人啊!她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拼命去拉车门,可就是拽不开,我的心都碎了! 后来,她发动了车子;又按了下喇叭,示意让我让开。 我就砸着车门,不停地喊,“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 她把车倒出来,擦了擦眼泪,没有看我,踩着油门就跑了…… 我赶紧跟上去,到路边打车;可当我上出租的时候,蓝姐已经跑没影了…… 她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怎么她了?还是别人伤害她了?! 在车上,我茫然失措,心里痛的厉害! 我拿出手机,不停地打;可她早就已经关机了! 我先去了公司,蓝姐不在;又回了家里,她还是不在! 我开着自己的桑塔纳,满世界找她,可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这个女人,直到现在,在我心里,还是跟迷一样! 她总是这么折磨我,还不给我任何解释。 我特么都快担心死了! 我真的真的,想奉劝全天下的女人;心里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纠结、不要逃避;更不要瞒着自己心爱的人。 越是爱你的男孩,他的心就越容易碎;在真正的爱情里,男人是比女人更自私、更容易受伤害的。 因为女人的纠结,女人的没主见,女人的逃避;在这世上,伤碎了多少男人的心啊? 我哭着,开车回了别墅,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家门前。 天黑了,风依旧在吹。 我冻的浑身发抖,脸上的眼泪,都结了冰。 大概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她满身酒气地回来了。 她不爱喝酒,也不大会喝酒;可是现在,她把车歪歪斜斜地停下来,下了车就开始吐。 我恨死她了!真的恨死她了!心里有事,干嘛不跟我说?想要喝酒,我可以陪着你啊?!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可我还是冲了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看着我,捧着我的脸,哭着说,“小宇,小宇!不要离开姐,真的不要!” 我搂着她的腰,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脸颊,心痛说,“姐!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她听着,不停地点头;突然又开始推我,“你走,走吧,把姐忘了吧!姐不要把你拴住,去追求自己的前程吧!” 这个女人,我真的快被她折磨疯了。 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了啊?! “姐,不要这样,真的不要!我爱你,离不开你!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我们哭着、抱着,真的好害怕失去她! 她闭着眼,语无伦次,又咬我肩膀,我疼得厉害;可我还是愿意让她咬,只要她心里能好受一些。 那晚,蓝姐喝了很多酒,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停地问她,“姐,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啊?!” 她吐得说不出来话,我只能把她扶回屋里,照顾她。 折腾到很晚,蓝姐才睡下。 我躺在她旁边,心疼地看着她。 她的呼吸很轻微,带着淡淡的酒气。 我笑着,看着她:夏蓝,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你的小男人,好像永远都猜不透你。 第二天,蓝姐一醒来,就疯了一般地抱着我。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问她,“姐,你怎么了?” 蓝姐死死抓着我,拱在我怀里,“小宇,我们结婚吧,现在就去你家!姐不要浪漫的婚礼,只要你父母同意,我们立刻就结婚,婚礼在你老家农村办都行,可以吗?” 我摸着她的脸说,“那哪儿行?你是大小姐,不能受委屈的。” “不委屈,姐一点都不委屈!姐只想嫁给你,一天都等不了了!”蓝姐慌张地说着。 我觉得蓝姐不太对劲,以前虽然她也催我结婚,但却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惶恐过。 “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有,你去英伦传媒的时候,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躲着我?” “小宇,不要问了,什么都不要问了!姐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求你了小宇,现在就娶了姐吧!”蓝姐抓着我,大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好!姐,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问,咱们现在就回老家;不管我父母同不同意,我都要娶你,行吗?”我抱着她,特别心疼。 蓝姐抿着嘴,像个孩子一样,脸上挂着眼泪。 那天早上,蓝姐没有花时间化妆,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拉着我要走。 我说姐,不着急这一时的,乡下比较冷,等我收拾收拾行李,多带几件衣服咱再走。 蓝姐就催我说,不用带了,到山东那边再买。 我说家里有,干嘛还要买?更何况,儿媳妇见公婆,怎么也得拿点见面礼吧!空着手去,多不好?! 蓝姐就摇着头说,“小宇,听姐的,咱们去你老家那边再买吧,求你了!” 蓝姐催得很急,给我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我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她就是不说。 “小宇,等跟姐结了婚,姐什么事都会告诉你的,好吗?”蓝姐抓着我胳膊,特别可怜地看着我。 她是个美人,尤其在哭的时候,更让人特别爱怜。纵然心中有很多疑问,我也不愿再问下去了。 我相信蓝姐,她是不会害我的。 那天,我听了蓝姐的话,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回家。 蓝姐也急匆匆,拿了几件显年轻的衣服,塞到行李箱里,就催着我赶紧走。 可出了门,蓝姐就傻了!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奔驰。 一个男人,靠在车门前,很优雅地看着我和蓝姐。 第七十九章蓝姐的前夫 认识蓝姐之前,我并不相信命运。 那时的我,一直都认为,人是可以改变未来,甚至改变一切的。 可自从认识蓝姐以后,面对现实,我妥协了;我越来越觉得,人的命运,是早就被上天安排好的。 在我们的生命里,会遇到很多人,发生很多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你都不要感到惊讶。 因为活着,命运就会给我们安排些什么,而我们要做得,只能是默默地承受。 那个优雅的男人,梳着大背头,眼神格外明亮,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 我依稀还记得,那天醉酒后,跟我聊天、拿走我方案的人,就是他,眼前这个深邃的男人。 蓝姐看到他,手里的行李箱,“砰”地一下掉在了地上,我转过头看她,她已经呆在了原地。 我走过去,扶起行李箱,抓着蓝姐的手问,“姐,他是谁?你们认识吗?” 蓝姐身体颤抖着,但牙却紧紧咬着;她的表情里,有愤怒,有害怕。 男子推开别墅的小门,看着蓝姐,一步一步朝我们靠近。 蓝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我赶紧挡在她前面。 “夏蓝,离开他,我就放过你!” 他看着蓝姐,很严肃地说着。 “不!不要!”蓝姐抓着我的衣服,使劲往后拽我。 我张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他敢动蓝姐,不管他什么来头,我肯定弄死他! “夏蓝,你真的够了!害了我还不够,你还要继续害王宇吗?!”男子皱着眉,眼神异常凌厉! “不会的,我不会害小宇的;现在不是以前了,所有的事情,都变了!真的变了!求你了,放过我们吧,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蓝姐哭着,很无助地哭着。 “夏蓝!你不要太无耻!王宇才多大?!你太自私了!”男子突然吼了起来。 蓝姐吓得一哆嗦,松开我的衣服,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要,别把他带走好吗?求你了!”蓝姐乞求着。 “呵!不可能!”他冷冷地回了一句。 站在一旁,我懵了! 他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但讲得话题,却是围绕着我;眼前的男人是谁?蓝宇传媒的老总吗? 他要带我走,是什么意思?蓝姐为什么要哭?他们俩一定认识的,我敢肯定! “夏蓝,跟王宇分手,我们之间两清!”男子点上一根烟,很优雅地抽着。 蓝姐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哭得让人心疼。 我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拍着蓝姐的后背,“姐,别哭,小宇是你的,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蓝姐不理我,很无助地哭着。 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这个男人,“混蛋!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皱了一下眉,吐了口烟说,“王宇,你别误会,我先跟她了结了恩怨,咱们兄弟再聊。” “谁他妈跟你是兄弟?你要敢动蓝姐,我弄死你!”站起来,我红着眼瞪着他。 这个人,无论从语气,还是眼神,对我都没有恶意。 正常来说,我不该骂他的;可是他伤害了蓝姐,在我眼里,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的女人,我的爱人,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那人叹了口气,用余光看着蓝姐,“你真是害人不浅啊!找个比你小八岁的男人,你也忍心!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不管;可是王宇不行,他在我身边,有大用处,我必须要带他走!” 蓝姐不敢抬头,只是伸手抱着我的腿,无助地哭道,“不要,死都不要!” 我看着他,被他气笑了,“你说要带我走,就带我走?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意见?还有,你算老几?” 他愣了一下,就问我,“张教授没跟你说?” “说什么?你认识张教授?”我更加疑惑了。 “呵呵!”他笑了一下说,“我可是张教授最得意的学生!” 听到这里,我对他的戒备,渐渐松懈了;有张教授这层关系在,他对我应该没有恶意的。 但他和蓝姐,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没给他笑脸,还是冷冰冰地问,“你跟蓝姐认识?” “小宇,别问了,姐求你了!”蓝姐抓着我的腿,哭声中带着恐惧。 那人把烟头一扔,又点上一根烟,冷笑说,“何止是认识啊?呵!王宇,听我的,离开她;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他妈放屁!”我怒了,要不是蓝姐还抱着我的腿,我真就冲上去揍他了!侮辱我可以,但骂蓝姐,我真的忍不了! 他不急不躁地抽着烟,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忧伤,“想听听,我和这个女人的故事吗?” “圣阳!别!!!不要说,我求你了……”蓝姐疯了一般站起来,想过去抓这个叫圣阳的男人。 我赶紧抱住蓝姐,一来我怕圣阳伤害她,二来我也想听听,蓝姐和圣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圣阳第一句话,就把我震惊了! “我是夏蓝的前夫。”他很随意地说着。 蓝姐的前夫?就是那个,骗财骗色,把蓝姐家洗劫一空的混蛋?! 我几乎条件反射一般,伸腿就踹了他一脚!“王八蛋!你还敢来?你这个骗子!” 他一个趔趄,手伏在地上,又爬起来,拍拍手上的雪;有些愤怒道,“你干什么?谁是骗子?!” “你说谁是骗子?当初骗蓝姐结婚,又卷钱逃跑的人,是不是你?!”我吼着,真想立刻就把他送到局子里! 他一愣,又看向蓝姐,“你是这么跟他说的?你就这么诋毁我?” 蓝姐哭得声嘶力竭,不停地摇头说,“不是我说的,是夏雨说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呵呵!好,真好!你们这家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圣阳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 我好像隐隐猜出了什么,就抱着蓝姐说,“姐,你先进屋,我想单独和他聊聊。” 蓝姐就哭着说,“小宇,不要!你不要听他的,姐不是坏人,姐爱你的!真的爱你!” 我就说我知道,我有自己的判断的。 蓝姐抓着我不撒手,我就把她抱起来,送进了屋里。 一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蓝姐的前夫,为何会那么恨她?圣阳又为什么要带我走?他要带我去哪儿? 我心里清楚,不管圣阳说什么,怎么诋毁蓝姐;我对蓝姐的爱,都不会改变! 放下蓝姐,她想追出来,我吻了一下她,对她微笑说,“姐,相信我!” 她停下来,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流着眼泪,看着我。 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圣阳还在抽烟;他抽了很多烟,一地的烟屁股。 我知道,一个男人,不停地抽烟,不是他烟瘾大,而是真正勾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 走过去,我靠在院子的篱笆墙上,深吸了一口气说,“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圣阳看看我,转过身,跟我一起靠在篱笆墙上,狠狠吸了口烟,眼神望着远方。 他说他跟蓝姐认识,是在大四实习的时候;那年,蓝姐27,圣阳24。 女大三,抱金砖!多好的年纪啊! 听圣阳讲到这里,我心里真得忍不住嫉妒他! 我和蓝姐没有赶上好时候,真得,相差八年,我错过了蓝姐的青春。 圣阳接着说,我爱蓝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可她父亲不同意,嫌我是个穷小子,配不上她。 夏蓝是个没有主见的女人,而且很害怕她父亲;可我爱她,就不停地撺掇她结婚! 后来,她终于鼓足勇气,把户口本偷了出来,我们俩人偷偷登记了。 可就在领证那晚,他爸带着人,把我打了…… 第八十章贞节牌坊 听到“被打”两个字,我只是不屑一笑。 谁还没被打过?当初我为了和蓝姐在一起,差点被夏雨弄死。 我说什么了吗?被打,这就是报复蓝姐,卷款逃跑的理由吗? 圣阳接着说,我当时跟夏蓝已经是夫妻了,而且我知道她的过去,所有的一切,其实我都不在乎的;当时我只是劝她,跟她那个混账爹,断绝关系,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她却拒绝了,想尽各种理由搪塞我!我承认,她对我好,当时真的很爱我,尊重我,没有因为我穷,而瞧不起我。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那段日子,我过得提心吊胆,只要我一出门,就会被打。 那时我真的怕了,不停地劝着她,让她带着夏雨,跟我走,离开海城,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可她却很执拗,死活都不离开。后来我才想明白,她其实是舍不得钱,舍不得那个有钱的爹! 她想过有钱人的日子,怕跟着我吃苦!她就是个势力的女人,她跟我在一起,并不是爱我,而是觉得自己脏了,被人糟蹋了,还带着孩子,根本嫁不出去!她骨子里瞧不起穷人,总觉得乡下人低人一等!她觉得当时的自己,也就能配的上一个乡下人! 马勒戈壁的!她就是这么想的! 就像妓·女一样!被男人玩儿烂了,也赚到钱了! 就回乡下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好给自己的晚年,立个贞洁牌坊! 她真肮脏,真的很肮脏!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他妈脏透了! 我虽然穷,但是个有骨气的男人!好在我醒悟的还不晚,当天晚上,我就准备要离开了。 当时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那个可恨的女人,她的一切都是脏的,我不稀得要! 可是刚出门,她爸就把我堵住了!他们打了我,往死里打!王宇,你知道吗?他爸是想弄死我! 我被打得晕死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哪儿吗?我在海里,被海浪冲到了礁石上,整个人都快被海水吸干了! 很庆幸,我没有死,没有被淹死!老天眷顾了我!我圣阳还他妈活着! 后来,是一帮到海边钓鱼的老人救了我;休养过来之后,我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蹑手蹑脚回到家里。 晚上,趁她们睡着了,我把家里的钱,房产证,所有能拿的,全都拿走了! 我弄不了她爸,可我能报复她,她不是喜欢钱吗?她不是觉的乡下人低贱吗?呵! 那时,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伤害了我,我本以为她喜欢我、爱我,愿意跟我天涯海角、吃糠咽菜! 可是不是,在她眼里,我就是她的贞节牌坊,仅此而已!她是不会为了我,放弃富家小姐的生活的! 这些年来,我从未对当时,拿了她钱的事,感到懊悔过! 相反,她、他爸、她们一家,全他妈不是好东西! 我在他们眼里,算什么?连个人都不上吧?! 王宇,我要报复他们,他爸、还有她。 谁都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 …… …… 听完圣阳的话,我彻底说不出来什么了。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和圣阳一样?也是蓝姐的贞节牌坊?! 蓝姐生命里的两个男人,一个圣阳,一个我,我们都是乡下人,穷小子。 我真的反驳不了圣阳的话,乡下人在城里人眼中,确实是低人一等的,这是社会的潜规则,是世俗眼光的定论。 蓝姐,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甚至都怀疑,当初蓝姐粘着我的目的,就因为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乡下穷小子! 她是富家小姐,有着天然的美貌和魅力;迷惑我这种没见过女人的土包子,足够了! 我真的茫然了,真的! 我没想到,圣阳的一段话,对我和蓝姐的爱情,竟然具备这么大的杀伤力! 圣阳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根;虽然我不会抽,但还是接过来,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 “王宇,在她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只是她装点门面的工具而已!”圣阳吸了口烟说,“你有没有发现,她其实是个很狡猾的女人;我和你,都是海大毕业的穷小子;而她,放不下心里的骄傲,总觉得即使找个乡下人,也得找个有文化的;而年龄太大的,她怕被别人算计;只有我们这种,还没毕业幼雏儿,才是她最好下手的猎物!” 他一说,我心里又凉了一下! 我仍记得,蓝姐曾跟我说过,她不爱圣阳,当时只是想找个对她好,踏踏实实的男人嫁了就行了。 圣阳说得是没错的,虽然语言有些过激,但蓝姐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圣阳,真的就是她的贞节牌坊! 她是个坏女人吗? 我真的不愿意承认。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认识圣阳,不听这些话。 我宁愿做个傻子,不管蓝姐有没有这么想我、对我,我都不愿知道这些。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圣阳的话,是那么地露骨,每一个字,都刺透了我的心。 他骂蓝姐、恨蓝姐,可是我却提不起维护蓝姐的意思;圣阳口中的那种女人,确实可恨! 可蓝姐,她可恨吗? 我懵了,头特别疼!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圣阳抽着烟,喘着粗气;一个优雅的男人,在谈到蓝姐的时候,竟如此的面目狰狞! 他心中的恨,到底有多少啊?! 我呆呆地看着别墅,我知道,在这个房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待着我。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分不清她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了! 我真的没有勇气走进去,再看她一眼了! 她有着不光彩的过去,我不在乎。 可如果她跟我在一起,是因为瞧不起乡下人,觉得现在的自己,只配的上乡下人的话,我在乎的!特别在乎!因为这牵扯到男人的尊严! 我仍记得那天,我鬼使神差般的上了圣阳的车;她就趴在屋门口,无助地看着我;没有喊叫,没有挽留,只有两行眼泪,沿着脸颊往下流淌。 第八十一章圣阳的来意 我和蓝姐的爱情,已经超出了掌控。 如果真如圣阳所说,我在蓝姐眼中,只是个卑微的乡下仔;只因为她嫁不出去,才跟我这个穷小子恋爱的话;那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现实与爱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差点送了命,最后换来的,只是这种结果吗? 在圣阳车上,我俩谁都没说话;彼此都沉默着,静静地舔着伤口,那个女人留下的伤口。 车子驶进英伦传媒总部,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我的思绪,宛如浮萍,在冷风中,随波逐流。 停下车,圣阳又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我木木地说,“给我一根。” 我俩摇下车窗,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默默地抽着烟,想着各自的心事。 圣阳望着窗外,吐了口长长的烟气说,“海城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记得上次下大雪,还是我出国的那天。” 我低下头,思考着圣阳的话。 他和蓝姐分手的那天,下着大雪。 而今天鹅毛大雪再次降临,这意味着什么? 我和蓝姐的爱情,真的要完了吗?在我心里,她可一直都是爱我的啊! 只是她的初衷,她接近我的目的,是否还有我想的那么单纯? 我们只是彼此吸引,才走到一起的吗? 蓝姐曾说过,她对我一见钟情,我还能相信吗? 圣阳弹了弹烟灰,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命运吧,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回国,更不会再次见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我?你要带我走,是什么意思?”尽管思绪万千,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圣阳这才说,一年前,张教授就跟我举荐了你;想让你到美国发展,有个更好的出路。说实话,我挺嫉妒你的,因为除了你之外,张教授从未对一个学生,如此上心过。 “张教授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走弯了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鬼迷心窍了;他说他劝不动你,就找到了我;毕竟,爱上一个大女人,我可是有着血的教训的!” “那个时候,我虽没回国,但已经找人暗中观察你了;可当我知道,你爱上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夏蓝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愤怒吗?这个可恨的女人,害了我还不够,竟然还想祸害你!”圣阳攥着拳,额头都冒起了青筋。 “当时我就想回国,把你拉回美国的;可你却出国了,这让我很欣慰,我以为你们断了!后来,你在国外的优异表现,让我非常欣赏!而且根据传来的消息,你还和一个女孩恋爱了;那时我就想,等你一毕业,我就打算跟你见面的。” “你毕业后,我几乎是和你,同一时间回的国内;可当时在海城,我却没能找到你!那段日子,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圣阳一说,我心里又是一痛! 因为那个时候,我正被软禁在赵妮家里。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害死了赵妮的爷爷,对不起赵妮。 “可忽然有一天,你又出现了,而且又跟夏蓝在一起了;我觉得,你真是没救了!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糊涂?!”圣阳咬着牙,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反复思考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要把你带走的;毕竟夏蓝不是什么好女人,贪财好色,孤高自傲!而且你们有着八年的差距,想想都感到可怕!这样的爱情,是没有未来的!” “正当我要去见你的时候,那个女孩,又出现了;好像夏蓝因为这事,还和你闹掰了!对吧?”圣阳看着我问。 我闭上眼,没有回答;往事的一幕幕,只要一回想起来,全是撕心裂肺的痛。 “可最后,那个女孩,竟然被你赶走了!我的人告诉我,女孩走得那天,哭得连路走不稳了;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如此爱你的女人,你怎么能忍心抛下她?让她如此伤心?!为了夏蓝,值得吗?” 我咬着牙,眼泪就淌了出来。 赵妮,一直都是我心中的痛,我他妈真对不起她。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跟夏蓝见面,死都不想!可你却天天和她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我知道,你那时的状态,我根本劝不了你;即便通过张教授,跟你见了面,你也不会跟我走,对吧!”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那会儿,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离开蓝姐的。 圣阳说,“所以我一直等,等待着机会;直到我的人,打探到你在公司,过得并不如意,还时常被人骂成小白脸;我就想,你心里一定不舒服;而男人最好的发泄,就是喝酒。而我劝你的时机,就是在你最失意的时候。” “你们公司周围,满打满算就那几个餐厅;于是我没事就去转悠,看看能不能碰到你;转了将近一周,机会终于来了。而且那天,你喝得那么生猛,我以为你和夏蓝闹分手了;所以我才问你,失恋了没有。” 圣阳一说,我渐渐明白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明朗了。 我深吸了一口烟,就问他,“你买走了我的方案,又拿到海城铝业去竞标,是不是想离间我和她?” 圣阳很爽快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要离间你们,让你们分开!” “你就那么确定,即便我和蓝姐分开,就一定会跟你走吗?”我反问他,心里多少有些生气。 “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出人头地,是我们这一生,都要奋斗的目标;谁都逃不过这个规则,你也不例外!” “呵!去了美国,我就能出人头地?”我冷哼一声。 “能!”圣阳很自信地点头说,“你的学长们,已经帮你铺好路了!” “学长?什么学长?!”我狐疑地看着他,对于美国的事情,我几乎一概不知。 圣阳笑了,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看来张教授,什么都没跟你说啊!是这样,自从我在美国开了公司,张教授几乎每年,都会举荐一个特别优秀的学生,到美国找我!所以我在美国的公司,做得很大!在那里,你完全可以飞黄腾达!金钱、女人,你可以拥有一切;何必为了一个夏蓝,而放弃掉呢?” 他的话很诱人,有张教授的关系在,我相信圣阳也不会骗我。 可我真的会跟他走吗?我想不会;我放不下自己的家人、朋友,更放不下她。 坐在车里,我纠结了很久,最后下了车,迎着大雪往外走。 圣阳追出来,拽住我的胳膊,问我要干嘛? 我一笑,对圣阳说,“阳哥,谢谢你!” “什么意思?”他严肃地看着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希望你能尽快想明白。”圣阳松开我,又给我塞了张名片。 走出英伦传媒,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离开了蓝姐,我又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那天,我彷徨了很久;到晚上的时候,我鬼使神差般的,又走到了蓝姐别墅门口。 透过雪花,我看到客厅里亮着灯;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她是否在哭泣?是否在思念着我? 我犹豫了好久,想走进去,看看她,把她搂在怀里;可我又迟迟不敢迈步,怕见到她,怕想起圣阳所说的一切。 我如一个雕塑一般,坐在门口的雪地里;闭着眼,想忘记圣阳说的那些话。 可越想忘记,就越忘不了! 蓝姐真的是那么想的吗?她觉得自己被糟蹋了,就只能找个乡下的穷小伙,来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 她真的很高傲吗?觉得即便找个农村人,也必须得是个大学生,干干净净的大学生?! 圣阳所说的一切,跟我的经历基本完全相符;真的,我不得不信! 那晚,我在雪地里坐了很久、很久…… 我想我该走了,离开她了;毕竟男人的尊严,要比爱情更重要! 可刚走没几步,蓝姐就给我发了短信。 “姐做好饭了,赶紧进来吃吧!外面那么冷,别乱跑了。” 转过头,在一扇窗户前,我看到了她的影子。 她在看着我,一直都在…… 第八十二章和蓝姐的谈话 那时,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雪下得大,有玻璃挡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想她一定是伤心的吧,应该流泪了吧,她总是爱哭的。 她爱我吗?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想跟我结婚,为了抹掉自己的过去? 这个迷一样的女人,总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一个小男人,在她面前,被她玩弄的神魂颠倒。 而她口口声声说爱我,用肉体和爱情,不停地让我沦陷;而她在想什么,我真的猜不透! 可是圣阳能猜透,他是过来人,他被蓝姐伤害过;一切的一切,圣阳要比我看得清楚;蓝姐催着我结婚,或许就是怕圣阳找到我,说出一切,怕我不要她了;一定是这样的! 那晚,我们隔着大雪,对视了很久。 突然,窗户上的影子消失了,客厅的门也开了。 她跑出来,踩着地上的雪,哭着呼喊我的名字,“小宇,小宇!跟姐回家吧!” 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过身,撒腿就跑;她就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王宇,你个混蛋,你跑什么啊?!” 是啊! 我跑什么呢? 可能是太爱她了吧。 所以我潜意识里,想逃避现实,逃避一切。 关于她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我统统不要面对! 地上滑,蓝姐跑着跑着,就摔到了;她哭喊着,“王宇,姐摔倒了,好疼啊!” 我哭了,转过头看她,她正抱着膝盖,疼的在雪地里打滚;那一刻,我特别想去扶她、爱她、亲吻她。 当时,如果我走了,就他妈真不是男人了! 我跑过去,蹲下来,把她搂在怀里。 她哭得不成样子,浑身都是雪;粘在毛衣上,打都打不掉。 看她痛苦的样子,我浑身难受的直打颤!我爱她,真的深入到了骨髓。 “不要离开姐,小宇,真的不要!姐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她抓着我,哭得声音都变了。 我脱掉大衣,披在她身上;又把她抱起来,走进别墅里;路上她一直哭,把我胸口浸湿了一片。 回到客厅,她的膝盖,已经被血浸透了;我去拿了药箱和棉球,回来的时候,她还是一直哭。 “把丝袜和秋裤脱了吧,我给你抹点药。”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曾经,我和蓝姐,即便赤果相见,也不会感到害羞;可是现在,我感觉和蓝姐之间,陌生了好多…… 她很听话地把秋裤脱下来,露出了修长的大腿;很白,特别有弹性。 可是我的心,就像死了一样,对她的身体,一点感觉都没了。 只要一想到,她是因为嫁不出去,才跟我这种穷小子、乡下仔恋爱的,我的心里,就一阵阵恶心!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把尊严看的很重,比一切都重;尤其是男人,更忍受不了,那种被女人践踏尊严的滋味! 不管这个女人有多美、有多善良。 蓝姐哭着,翘起腿;我坐在沙发上给她抹药。 “小宇,你不爱姐了是吗?”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泪水。 我抿着嘴,没有回答;因为我实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爱她,却又不想爱她,心里矛盾的厉害。 “小宇,不管圣阳跟你说了什么,姐都要告诉你,姐爱你!真的爱你!!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幸福,姐舍不得,真的舍不得的!!!”她颤抖着,咬牙哭喊着。 擦完药,我把她的腿放下来;用一种近乎绝望地眼神,静静地看着她。 有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问她,我怕知道那个答案,真的怕! 可我还是问了,因为这关系到,我究竟还能不能再爱她。 “夏蓝,请你告诉我,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很认真地看着她问。 蓝姐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她眼神闪烁着,咬着嘴唇说,“姐爱你,真的被你吸引了,才跟你在一起的!” 她的反应,让我心痛了一下,我咬牙说,“我想听实话!” “王宇,这重要吗?姐现真的特别特别爱你,这还不够吗?你是姐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啊!”她哭着,泪眼婆娑。 “重要,真的很重要!”我冷冷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蓝姐哭喊着,“比我们的爱情还重要吗?我们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如果你不说,我想我们真的就完了!”我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说完这句话,我当时就后悔了。 我承认,我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 可在爱情里,我做不了摇尾乞怜的狗,我需要平等,爱情的平等! 我仍记得,蓝姐当时擦着眼泪,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再哭。 然后我们就对视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我的恨! 恨我为什么这么倔,为什么要问下去! 我们沉默了好久,蓝姐终于坐起来,双手紧抓着沙发说,“你真的要听?” “必须要听!”我已经回不了了头了,真的回不了了。 蓝姐长长叹了口气说,“当时,姐确实被你吸引了,而且你是农村的,还是个大学生;姐觉得,你跟姐很般配的!” 嗡……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肥姐说,像我这样的,再找称心如意的人,已经很难了;她就给我出主意,让我找个农村的,最好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有素质、有文化;等毕业了,在城里工作,也就是城里人了,跟咱们没什么差别。而且农村人不讲究,只要你有钱,能让他家人,在村里活得风光,他们不会在意太多的!” 听了这些话,我几乎绝望了,蓝姐的初衷,真的是…… 她接着又说,“肥姐告诉我,农村大学生,有很多都傍富婆的;毕竟他们在城里,没钱、没关系,要是傍个富婆,就能少奋斗十年、二十年,而且还能在城里扎根。” “后来,我听了肥姐的话,找了圣阳;虽然不爱他,但姐至少活得痛快,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可是没想到,我父亲竟然不同意;他还想着,让我嫁一个高干子弟,攀个关系什么的。” “圣阳被他打跑后,姐真的绝望了!要不是还有小雨,姐真的不想活了。后来我父亲,给我安排了几个相亲,我都没去;他逼我,我就拿自杀威胁他!后俩,他妥协了,说再也不管了……” “他倒是不管了,可我已经绝望了!真的,特别绝望!多年以后,直到遇见了你,姐对爱情的渴望,才重新燃了起来!”蓝姐看着我,泪水在眼里打转。 我熟视无睹,只是冷声锁,“所以你就觉得,我是农村的,家里又穷,所以跟你很般配的,是吗?” “这只是一方面,当时姐确实觉得你不错……” “够了!”我流着泪,恶狠狠地看着她,“夏蓝,从一开始,你骨子里,就瞧不起我,对吗?” “没有!真的没有!!”蓝姐扑过来,想抱我,却被我狠狠推开了。 我抽泣着,颤栗着,咬牙问,“如果你是干净的,没有被人糟蹋,没有生过孩子,你当时会看上我吗?会爱我、粘着我吗?!” “我……”蓝姐坐在地上,又开始哭。 “告诉我,你会爱上我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许会的!”蓝姐抹着眼泪,哭得厉害。 我吸了口气,颤着身体说,“或许会”?!好勉强的答案啊!夏蓝,算我王宇瞎眼了! 说完,我直接摔门而出。 那一刻,我的身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 第八十三章我的逃避 我想,我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真的,再也无法原谅了!她的那句话,简直伤透了我的心! “或许会爱上我”?! 呵!也是就说,或许不会。 为什么不会?因为我穷,她是大小姐,又怎么会瞧上我呢? 如果当时,她的回答是“一定会爱上我,绝对会爱上我”的话,即便她先前,是带着有色眼镜,要跟我在一起,我也会原谅她的。 可是不是,她犹豫了,诚实了,诚实到不会说一句假话骗我! 我他妈真是贱!竟然还爱的那么死去活来! 蓝姐没有追出来,也没有必要再追了。 她那么聪明,一定知道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走出小院,雪已经停了,而我却泪流不止,心痛得无法呼吸。 在海城,离开了蓝姐,离开了这个给我无限美好,又让我伤心欲绝的别墅,我无处可去。 那时,我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走了一夜,去了火车站;天还没亮,我就上火车,回了老家。 火车开动,城市的霓虹,渐渐远去。 泪水流淌,美好的往事,都已成空。 我和你,在这里相识、相知。 我们共同经历了美好,经历了痛苦。 是你给了我爱恋,让我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我本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的。 可你爱我的初衷,却已经变了模样。 我曾天真的以为,我们的爱,是相互吸引。 可是你却让它掺杂了,那些不该有的东西。 我爱你,更恨你! 带着纠结,矛盾,和一生的痛! 别了, 海城,再见; 海城,永远不见…… 在火车上,我哭了一路。 25岁的大男孩,有着太多的眼泪。 我不想跟圣阳出国,更不想再回到城市。 我只想回到那个贫瘠,但却从未给我带来伤害的山村。 那里是我的家园,是我的避风港,是我梦想启蒙的地方。 我曾无数次地想走出那里,去拥抱外面美好的世界! 可回过头来,我却发现,那里才是最美好的! 我的童年、我的梦、我的一切,都在那里。 走进大山,我哭得歇斯底里! 那个曾经,壮志在胸的男孩,又再一次,带着一身的伤痛,回来了…… 一天一夜的旅程,蓝姐没有跟我打电话、发短信。 我们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我们就此了断了! 或许,她早就收拾好心情,又开着宝马车,到海大校园,寻找下一个猎物了吧! 谁知道呢?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到现在我都弄不明白。 我们的爱情,在悲伤中开始,在悲伤中结束。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可我却对她恋恋不舍,尽管想起她,我会心痛;可是越痛,心里就越想,痛的上瘾! 回到村里,有几个老头,正蹲在街上抽烟袋。 他们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 但还是跟我打招呼说,“大学生,回来啦?!什么时候,要是能开辆车回来,那就风光啦!” 他们跟我开玩笑,我却笑不出来;就冲他们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家里还是老样子,在这与世隔绝的大山里,什么东西,都不会改变。 进屋的时候,我爸正咳嗽,我妈就说,“你以后少抽点烟,伤身体不说,还浪费钱!有那钱,还不如留着给小宇娶媳妇呢!” “妈、爸!”那一刻,看到他们的时候,我一下子哭出来了…… 我爸赶紧跑过来,他想安慰我几句,却咳得说不上来话。 我妈赶紧放下笤帚,拿袖子给我擦眼泪。 “小宇,怎么了?怎么回来了?”我妈心疼的要命。 “咳咳!是不是遇到事了?”我爸憋了半天,才把话说出来。 我就说没事,想家了,就回来了。 我爸就说,给你们公司请假了? 我说请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再也不会回公司,回海城了。 我妈倒是没什么,只是我爸比较聪明,他似乎看出点什么了,就把我叫到里屋。 “跟爸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爸爸虽然没文化,没能耐;但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会放过他!咳咳!”我爸生着气,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我大哭一声,扑在了他的怀里。 我爸虽然没能耐,但他在我心里,一直是座山。 虽然他渐渐老去,头发白了,腰也有些弯了,但在我眼中,他依然是高大的、伟岸的! 他轻轻拍着我,被岁月腐蚀的眼睛,有些浑浊。 我就一直哭着,什么都没说。 晚上,躺在床上,我呆呆地看着手机,看着以前和蓝姐发过的短信。 一边看,一边流泪;那时的我,是那么单纯,跟她吵架、跟她置气、跟她甜言蜜语。 我从来都不会想到,她跟我的开始,会掺杂着那些让人心碎的东西!看着看着,我又开始恨! 我恨死她了!是她最初不干净的想法,葬送了我们的爱情! 那一夜,我没睡,心里总幻想着,她能再联系我。 可是没有,一夜都没有动静! 第二天清晨,我狠狠关了机,再也不要联系了! 冬天的山村,没什么农活;我在家里一直躺着。 渐渐的,到了年根;外面传来了鞭炮声,有钱人家,还放了烟花。 坐在院子里,看着浩瀚的繁星;我流着眼泪,长舒了一口气! 一年又一年,蓝姐已经34岁了…… 我不该为她担心什么的,她那么坏! 过年那天,我和父亲一起,到亲戚邻居家拜年。 很多人都夸我一表人才,又有文化;他们拽着我爸,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爸拽得要命,就说我家小宇,要找对象,也得找个城里人,有文化的! 听到这话,我站在一旁,心里酸的要命! 那个时候,我对爱情,已经绝望了! 真想就找个农村姑娘,结婚生子,再开个养殖场,安安稳稳在农村过一辈子算了。 那段日子,我几乎忘记了城市的样子。 当我身处大山之中,才猛然发现,自己活得是那么真实;而蓝姐,就像一个梦。 她不属于我,不属于这座大山,我跟她之间,看似很近,却隔得很远…… 过完年,我还是在家里躺着,我爸妈就有些着急了。 他们也不敢直接问我,只是含沙射影说,“孩子,几号上班啊?” 我就含含糊糊说,早着呢,我们公司上班晚。 一拖再拖,正月十五过去了。 我爸实在没忍住,就咳嗽着,有些生气说,“小宇,你不能老在家躺着啊?你告诉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惹事了?” “爸!我能惹什么事?!公司真的开工晚,要正月二十才开工呢!”我当时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爸又咳嗽了一会儿,说那你也不能天天赖在床上啊?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我皱着眉,没搭理这茬,就埋怨他,“你少抽点烟,天天咳嗽,早晚出毛病!” 他就抽上一根烟,跟我开玩笑说,“抽烟的时候,就不咳嗽了。” 我也懒得理他,拿被子蒙上头,又睡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是堕落的,逃避的;我被蓝姐伤透了,真的没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正月十八那天,我爸妈给我装好了行李,带了些土特产,催着我赶紧去上班。 哎!家里是呆不下去了,我只好敷衍,让我爸送我去了车站。 坐车到了市里,我没有去海城;或者说,这一辈子,我都不愿再回海城了。 我坐火车,去了南方,想散散心,彻底把某个人,某些事,遗忘掉。 南方的冬天,不是太冷;我背着包,专门绕开城市,只是去一些小镇,看看山水。 我也期待着,在这一路上,能遇到个世外高人,帮我解开心结。 可我始终没遇到,而且爱情这种东西,靠别人说是没用的,必须要靠自己顿悟。 冬去春来,转眼已经到了三月份。 我就像蒲公英一样,居无定所、随波逐流。 我想通过这种放纵的方式,忘记她,解开心结。 可那个心结,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系越紧。 甚至勒的我,无法呼吸。 因为我不管走到哪里,我的眼前,都是蓝姐的影子。 她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从第一次相遇,就早已注定了! 第八十四章回到海城 我仍记得那天,南方下起了大雨。 到晚上的时候,电闪雷鸣,震得我耳朵都发痛。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蓝姐了,想得特别厉害。 她害怕打雷的,也不知道海城的雨天,她是怎样度过的。 雷声很大,我睡不着;就那么靠在小旅馆的床上,思考着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和蓝姐,从最初认识,她就在矛盾着;她曾说过,她不愿害我,我们相隔八岁,不合适的。 第一次在海边,我和她接吻,她推开了我;那个时候,她是拒绝的,她在为我考虑,她不愿让我爱上她。 可她是爱我的,放不下我;她到学校找我的时候,憔悴的不成人样! 后来,我们真正走到一起了,她又那么努力,去经营公司,去摆脱她父亲。 有了圣阳的例子,蓝姐真的不愿,悲剧再发生在我身上。 她一直都在为我考虑着,我是他的小男人,又像是她的孩子。 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为了我。 或许真如她所说,从第一次见面,我们就一见钟情了。 可是,她告诉我,如果她是完好的,没有孩子,没有不堪的过去。 她或许会看上我,也或许不会看上我!这让我很伤心。 可当时,我咄咄逼人,蓝姐的答案,可能只是仓皇说出来的。 毕竟这只是一个假设,我们没有经历过,她又怎么会给我准确的答案呢? 她不愿骗我,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况且在那种情况下,她那么怕我,那么怕失去我。 她本来就没主见,只是慌慌张张做出回答的吧。 后来,她一直没联系我;我想并不是她绝情,而是在逃避吧。 她是个善于逃避的女人,遇到难题,更是这样。 外面雷声涌动,我心里渐渐升起一种不安。 我越想,就越担心蓝姐。 总觉得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好像出了什么事。 或许是我太爱她,或许是我庸人自扰了,但我总想再看看她,特别想! 我们彼此之间,已经伤透了对方的心;我不知道,再次见面,是否还能挽回些什么。 可我就是想见她,从没如此迫切过。 我和蓝姐,分离了近半年。 也伤心了近半年。 第二天,我仿佛是被某种力量,不停地牵引着似得,上了火车,就去了海城。 一出车站,我几乎疯了一般,打上出租,直接去了蓝姐的别墅。 在车上,我不停地想:见到她,我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只想再见见她;哪怕是站在远处,默默地看一眼,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车子行驶向前行驶,路过了海城大酒店。 可令我惊讶的是,海城大酒店的牌子,已经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四个金闪闪的大字:英伦酒店! 我慌了,心里怕的厉害!圣阳,他对蓝姐的父亲,展开报复了吗?! 蓝姐呢?圣阳有没有对蓝姐下手?他曾说过,他会报复蓝姐的父亲,也会报复蓝姐的。 车子进了别墅区,司机还没停稳,我就疯了一般冲下车!蓝姐,你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啊! 我跑到客厅门前,疯狂地按着门铃。 我希望里面能有人,那个我深爱着的女人。 门开了,我愣了! “请问,您找谁?”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看到不是蓝姐,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遍了我全身! 我忙说,“我找夏蓝。” “夏蓝?不认识,您走错门了吧?!”那女人说完,直接把门关上了。 我看看周围,看看别墅的小院;没走错啊?明明就是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叮咚、叮咚……”我再次按响了门铃。 那女人有些不耐烦了,她露着脑子,皱着眉说,“有完没完啊?都说不认识了,你这人真是的!” 我赶紧说,“实在不好意思,我确实没走错,夏蓝就是住这里的!她还有个妹妹叫夏雨!” “什么夏蓝、夏雨的?这房子,是我从中介手里买来的!其它的,我一概不知!”她说完,狠狠摔上了门。 那一刻,我傻了! 蓝姐怎么了?她怎么把房子卖了?! 这里可是她的家啊!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出了门,我惶恐的厉害;赶紧跑到大路上,打车去了蓝宇传媒。 圣阳,是圣阳吗?他真的对蓝姐下手了吗?他不会害了蓝姐吧?!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死都不会! 进了世纪大厦,我赶紧坐电梯,去了蓝宇传媒。 刚一进去,眼前的一切,瞬间让我的心都凉透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零落着几张白纸;里面的桌椅板凳,全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才不到半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鼓足勇气,给蓝姐打了电话。 可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那一刻,我哭了!很没骨气地哭了! 我靠在墙上,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蓝姐的家,她的公司,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别墅和公司,那是我和蓝姐,所有的回忆啊! 我他妈恨死自己了,我为什么要逃,要伤害她! 她爱我,即使最初,她跟我在一起的目的不纯,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好后悔,因为自己的青春任性,因为自己的那点尊严,我抛弃了她,而她…… 她在哪儿啊?! 我哭着,赶紧给情圣拨过去电话。 “情圣,是我,王宇!”电话通了,我赶紧说。 “你个王八蛋!这半年,你跑哪儿去了?!”情圣张嘴就骂我。 我着急说,“蓝姐,蓝姐人呢?她在哪儿?你知道吗?告诉我,快告诉我!” “草!”情圣恶狠狠地吼了一句,“城北美食街!” 说完,情圣就把电话挂了。 “城北美食街、城北美食街……”我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心里想着,她去美食街干什么?吃饭吗?她那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吃饭?! 我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真是急晕头了! 出租车开的飞快,可我还是一直催,不停地催! 城北美食街,其实就是外地人、农民工的聚居地;那里又脏又差,很多商贩都非法营业,而且时常有城管打人。 以蓝姐的身份和品味,她不应该去那种地方的啊?! 难道她穷的,只能去那里吃饭了吗? 我他妈担心死了! 下了出租车,我赶紧冲进美食街里,找寻着蓝姐的身影。 可不知是谁吼了一句,“城管来啦!” 接着,整个街道,就像开闸泄洪一般,人流一哄而散。 远远的,我看见了她;她和李寡妇一起,正推着一辆摊煎饼的三轮车,找急忙慌地跟着人群往外逃…… 第八十五章大战城管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惊呆了!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高贵的蓝姐吗? 曾经的她,穿着枣红色的针织衫,背靠在红色的宝马前,微微一笑,就像春日里的阳光。 可是现在,她腰上系着围裙,带着白色的卫生帽,像过街老鼠一般,推着三轮车,在城管的追赶下逃命!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在我心里,那个高贵、骄傲的蓝姐,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现实,为什么要这么残酷?! 我想靠近她,却不敢过去;怕伤了她的高傲,她的自尊心。 怎么办?我该如何去面对她?就以蓝姐的性格,她肯定会害怕见到我的。 可是,看到眼前,蓝姐落魄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好痛! 蓝姐和李寡妇都是女人,又推着三轮车,不一会儿,就被落在了人群后面。 这时,车里跳出来两个城管,跑在前面的那人,一把拽住了三轮车。 后面的城管迎上去,伸手抓住了蓝姐的马尾辫,把蓝姐狠狠拽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疯了! 我的女人,竟然被打了! “狗日的城管!老子弄死你!”我跑着,咬着牙,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裤裆上! 另一个城管看见了,过来要打我;我伸手掐着他的脖子,攥着拳头,拼命打他的脸! 这帮混蛋,老子要弄死你!弄死你们!!! 我想我彻底疯了,极度压抑的心情,被我用暴力释放了出来。 我不停地打着、踹着,那人满脸是血,他怕了,跟我求饶! 我大吼着,“你他妈欺负女人怎么那么有本事?!你还是不是人养的?!”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吓人,但那个城管,确实尿裤子了。 我把他狠狠一扔,两个城管都躺在了地上。 当我再回头看蓝姐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李楠也走了,只剩下一辆孤零零的三轮车。 我极目远望,原本繁华的美食街,除了几片被风吹起的塑料袋之外,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 我想走,去找蓝姐;可城管车上,又冲下来三个人,他们把我狠狠按在了电线杆上! “放开我!你们他妈的放开我!”我吼着,挣扎着,可怎么都挣不开。 那时,我真的怕死了,我怕蓝姐躲着我,离开我…… 毕竟,她是个喜欢逃避的女人。 后来,有一个城管报了警,又问地上的两人,伤得怎么样? 被我打尿的那个城管,嘴里含糊道,“不行了,我要死了,后牙槽都被打出来了!” 被我踹裆的那个城管,一直在地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哭着说,“碎了……” 报警的城管就问他,“碎了?什么碎了?” “蛋蛋……碎了……” “好!碎的好!你俩就躺在地,继续打滚,咱们等着警察来处理!”报警的城管说。 不一会儿,警车就来了。 车里下来了三个警察,两男一女。 打电话的城管,赶紧跑过去哭诉,说我暴力抗法,还把人打成了重伤。 那个女警官,就走过来问我,“他们说的是事实吗?” 我着急找蓝姐,就大吼,“擦!老子没时间跟你解释!” “拷上!”她冷冷地说了一句,又去查看那俩人的伤势。 那个吓尿的城管说,“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主持公道啊!你看,他把我打的,都大小便失禁了!” 那个被我踹裆的城管,赶紧滚到女警官面前,抱着她的腿,哭着说,“警察同志,他把我的蛋都踹碎了!怎么办啊?我还没娶媳妇呢!” 女警官就皱着眉说,“都带回去!” 他们抓我,我拼命挣扎;那个时候,我一刻都不想耽误,只想尽快找到蓝姐。 可我的挣扎,迎来的却是警察的一顿胖揍! 进了局子,那个城管就一直跟女警官絮叨,“警察妹妹,我的蛋蛋都碎了,你可要为我伸冤啊!” 女警官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没管他,就过来审我;“挺能耐啊?多大了?” 我冷声说,“我不想跟你废话,让你们局长来见我!” “呵!”她白了我一眼,“你以为你是谁?!” “我再说一遍,让你们局长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那个时候,不是我不尊重警察,而是我太着急想见到蓝姐了。 女警官看我底气十足,也不敢怠慢,就跟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 那个蛋碎的城管,也不顾及形象,就躺在警局里,一个劲儿打滚!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男人,正是我在杨东林家里,见到的那位。 他隔着玻璃,就冲我招手。 我也对他笑了一下。 进来之后,他看我带着手铐,就冷声说,“怎么还拷上了?赶紧打开!” “局长,这人暴力拒捕!”那女警官皱着眉,辩解道。 “我要你打开!”局长语气阴冷地说了一句。 女警官就不说话了,非常愤恨地给我打开了手铐。 局长问,“王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直接说,这帮城管暴力执法,殴打商贩;而且打的是我亲人,我才动手反抗的,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打?! “行,清楚了!你走吧,这事交给我处理!”他冲我挥了挥手。 “谢谢!”我点点头,很诚恳地说了一句。 刚出门,里面那个城管就说,怎么放他走了?我蛋蛋都被他踢碎了,不信我脱裤子给你们看! 我一笑,真他妈丢人!流氓无赖,都能当城管,我也是无语了! 出了局子,我赶紧打车回了城北美食街。 城管走了,街上又热闹了起来。 我挤进人群,左右寻找,可再也见不到蓝姐的影子了…… 就连那辆摊煎饼的三轮车,也不见了。 美食街两旁,盖了很多的民房;我走进胡同,挨个民房搜索。 我找了很久,一直快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在胡同最里边的位置,看到了那辆三轮车。 当时,我兴奋地要死! 蓝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的小宇来了,你的小男人,来找你了! 眼前的民房很简陋,用石棉瓦盖的,里面还透着风。 我走进去,看到了李寡妇;她看见我,并没有表现地太吃惊。 我着急,就问她,蓝姐呢?她在哪儿? 李寡妇缩了缩身子,“俺不知道。” 我故意生气说,“李楠,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求你了!” 李楠犹豫了一下,就不吭声了。 接下来,无论我怎么问,李楠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我无奈,只好给情圣打了电话。 情圣说,“你把电话给李楠。” 接着情圣就劝李楠,说了大半天,李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李楠真的没撒谎,她确实不知道蓝姐的下落。 我打量着整个民房,里面就摆了一张窄床,一个桌子;石棉瓦闭合不严,还有风呼呼往里灌。 “李楠,这是蓝姐住的地方吗?”我咬着牙,眼泪就流出来了。 “恩,都住了快一个月了!俺跟吴昊,让蓝姐搬俺那里住,可她就是不肯,怕给俺们添麻烦!她是个好人,俺见过的,最好的女人!”李楠说着,就哭了。 那时,我的心都快痛死了! 我这个混蛋,在蓝姐最艰难的时候,竟然远远地躲开了她。 圣阳更不是个东西!他报复蓝姐的父亲也就罢了,这么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李楠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说,“王宇,蓝姐说,让你把她忘了吧;她已经不再是富家小姐了,不配跟你在一起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睛都往外喷火!“放屁!她这是在放屁!在我这里,只有爱和恨,没有贫和富!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王宇的女人!” 我一吼,李楠就不说话了,她哭着说,“王宇,忘掉她吧,她不希望你再见她了,她说她不愿让你看到,她落魄的样子……” “呵!这他妈什么狗屁逻辑?!她是我的女人,是我没照顾好她啊!”我捶着自己的胸,撕心裂肺地吼着。 屋外,天已经黑了;可我心里,却急得要命。 我打电话叫了情圣和宿舍长。 然后我们仨,围着海城,一直转到深夜。 我们把蓝姐可能去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她的踪影。 蓝姐,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我啊?! 第八十六章我打了夏雨 青春,任性的代价是什么?青春的尊严,又是什么? 对比与爱人的离去,所谓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好傻! 当初,我为什么要那么执拗?!为什么非要在意,蓝姐跟我在一起的初衷?! 目的不纯又怎样?瞧不起我又怎样?我们最后不也相爱了吗?还爱得那么深! 我的青春,我的任性,深深伤害了那个女人,那个我深爱的女人。 如今,她走了,逃避了;我的爱人,你该让我如何去挽回你?! 三月里的海城,开满了樱花;微风吹过,带着淡淡的香气。 那晚,我、情圣,还有宿舍长,三个大男孩,呆呆地坐在台阶上。 我们抬头,望着漫天星辰;情圣说,要不再找找吧,蓝姐一定还在海城。 宿舍长就说,别找了,海城这么大,她要想躲着你,就凭咱们仨,根本找不到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担心死了! 害怕她出事,害怕她被人欺负。 她那么善良,又没有主见,在这肮脏的社会里,她会吃亏的! 后来,我就想到了夏雨,那是蓝姐,唯一的挚爱!她应该会知道,蓝姐的下落!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夏雨打了电话,可她已经关机了。 当时我就在想,她是不是听了蓝姐的话,故意躲着我?! 我们就赶紧打车,去了学校。 到夏雨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夜里两点多了。 我着急,就站在宿舍楼下大喊,“夏雨!夏雨!!!” 结果夏雨没出来,宿管大妈倒怒气冲冲跑出来,对我们一顿臭骂。 我就不敢再喊了,只是跟情圣和宿舍长,蹲在地上抽烟。 那天晚上,情圣和宿舍长,跑到路边的长椅上,睡了一觉。 我睡不着,也不敢睡;生怕睡过头,再被夏雨发现了,她可能就故意躲着我了。 天亮了,我的眼睛也熬红了;宿舍里的女生们,打扮的花枝招展,陆陆续续涌出宿舍。 我不敢眨眼,死死地盯着宿舍门,生怕错过夏雨的出现。 可一直到打铃了、上课了;夏雨,仍旧没有出现! 我不甘心,就去了她们的教学楼。 我对海大很熟悉,不一会儿,我就找到了和夏雨一个宿舍的室友。 我把她叫出来,问她,“夏雨呢?他怎么没来教室?” 那女生,眼神闪烁地看着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当时心急,我就一把抓住女孩的双肩,愤怒道,“告诉我!她在哪儿?!” 她似乎被我吓到了,眼睛红红的,很委屈地说,“昨晚她跟一个男生,出去了……” 出去了?!呵! 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一个女生和男生出去,那就一定是去开房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禁一痛!蓝姐都这样了,她竟然还去跟男生,干苟且的事! 我怒了!真的想揍夏雨一顿!她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不懂事啊?! 被我抓着的女生,可怜巴巴地说,“我只知道这些。” 我放开她,很绝望地说,“谢谢你……” 转过身,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教学楼。 那年,夏雨十八了,成年了;或许,在这个青春萌动的年纪里,她是没错的。 可她为什么,要在她姐最艰难的时候,干这种事?妈的!她憋疯了吗?! 情圣和宿舍长,一左一右跟在我身后。 宿舍长说,“要不咱去学校附近的小旅馆,找找看吧。”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找不到的;她一身公主病,怎么可能去这么低劣的旅馆。” 情圣就说,“是啊,高档的宾馆,人家都有保密原则,即便咱们去大宾馆找,人家也不一定会告诉咱们。” 我心里很痛,不想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 回想那天,我为了找蓝姐,几乎走投无路了! 当时我就想找杨东林帮忙的,可是后来,我又放弃了。 蓝姐恨官、怕官,如果我用官去找她,一定会吓到她的! 而唯一令我欣慰的是,蓝姐只是躲着我,她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而我能做的,就是等,等着夏雨回来。 可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完全不知道。 我让情圣和宿舍长都回去了,毕竟他们要工作,要养家。 分别之后,我就沿着海大校园转;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是那么地熟悉。 我还记得,就在前面的篮球场上,曾经的蓝姐,挤在人群当中,一个劲儿冲我喊:“王宇,你真帅!” 我想那个时候,蓝姐已经被我吸引了吧。 那时,我应该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而非一个,勉强配得上她的乡下仔吧。 我不停地转着,把曾经我和蓝姐,一起走过的路,全都走了一遍。 那年我二十六,没有哭,只是把忧伤藏在了心底。 直到晚上的时候,夏雨给我打了电话。 “哥,你来找我了?!”夏雨很惊讶地说。 “嗯,你在哪儿?”我冷冰冰地回道。 夏雨就哭着说,“哥!这半年,你怎么又消失了?” 我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就问她,“你在哪儿?” “我在糖果KTV,海大门口的那个,302房间;哥你过来找我吧,咱们一起嗨!”她不哭了,又高兴了起来。 我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挂了电话! 蓝姐都这样了,摆地摊,卖煎饼,时刻面临被城管打的危险。 可她倒好,跟男生开房,去KTV花天酒地! 老子不教训她,心里能被这口气憋死! 走出海大,我怒气冲冲跑进KTV,非常野蛮地推开了包厢的门。 当时夏雨正在唱歌,包间里坐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小楠也在里面,不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没管小楠,我直接冲到夏雨身边,一把夺过麦克,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 打完我就后悔了! 我怎么可以打她?她是蓝姐的女儿啊! 整个房间,静的可怕;只有郭富城的那首,《我是不是该安静的离开》,还在轻轻吟唱着…… “擦!你他妈是谁?!” “擦!敢动夏雨,老子弄死你!” 沙发上的几个热血青年,摸着酒瓶子,就朝我冲来。 “别!别打!他是我哥,也是夏雨的哥!”小楠赶紧抱住一个人,惊吓道。 有个男生很愤怒地吼道,“哥怎么了?哥就可以随便打人吗?”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住嘴!”夏雨哭着,对男生吼了一句。 那男生咬牙,将酒瓶狠狠一摔,就出了门。 其余几个男生,觉得有些尴尬,也纷纷离开了。 夏雨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我哪里做错了?!” 我又生气了,这个混账,她姐都那样了,她连自己哪里做错了,都不知道! 我就大吼,“连家都没了,你还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花天酒地?!”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家没了?!”夏雨疑惑着,不甘地看着我。 “别他妈装傻充愣!你姐现在为了生活,都在美食街摆摊卖煎饼了,你别说自己不知道!”我心痛地浑身颤抖。 夏雨眼睁睁地看着我,一脸不信道,“骗人,你骗人!我姐是老总,是大小姐,她怎么会去卖煎饼?!” “呵!大小姐?老总?醒醒吧,那都已经过去了……”闭上眼,我颓丧地说道。 “不可能的,你一定在骗我;我姐昨天,还给我打了五千块钱零花钱!”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又哭了…… 这五千块钱,应该是蓝姐卖煎饼挣得吧。 是啊!她不愿让我看到,她落魄的样子。 又怎能让夏雨,她的女儿,看到母亲在街头摆摊呢? 夏雨心性那么高,又那么好面子;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现在住民房、卖煎饼;夏雨一定接受不了现实的,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 那么,关于蓝姐的事情,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夏雨是完全不知情的。 整个包厢,陷入了死寂,只有隐隐的歌声,在诉说着凄凉。 小楠走过来,摇着我的胳膊说,“哥,你不该打姐姐的,是我要来唱歌的。” 我看着小楠,他有些虚弱,好像是病了。 我捧着他的脸,心疼道,“小楠,你怎么了?病了吗?” 小楠哭着说,“没大事,就是有点贫血;昨天跟夏雨姐上自习的时候,晕了过去。我爸爸出差了,夏雨姐就把我送到医院,陪了我整整一夜……我想感谢夏雨姐,就叫着她和朋友,过来唱歌了!哥,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听了小楠的话,我懵了! 我错怪夏雨了,我打了她,我成了罪人! 第八十七章夏雨的妈妈 那时,我真的愧疚死了! 我伤蓝姐伤的还不够,竟然又伤害了她的女儿! 在这个世上,还有像我这么混蛋的人吗?草!!! 我摸起桌上的酒瓶,一咬牙,狠狠砸向了自己的头! 砰! “啊?!哥你疯啦?!” 夏雨哭着,伸手捂我头上的血。 疯了!都他妈疯了!我被这可恨的世界,折磨疯了…… 要不是因为我,圣阳就不会回国,蓝姐就不会落魄成现在这个样子! 要不是因为我,夏雨就不会被误会,不会被我伤害;我他妈为什么要打她?为什么?! 我混蛋透了!我他妈就是个罪人! 蹲在地上,我抓着头发,任凭血和泪,肆意往下淌。 “哥…哥……不要,不要……这样…” 噗通! “小楠!小楠?!!小楠你怎么了?!”夏雨跑过去,抱着小楠的脑袋。 我猛地转头,小楠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懵了!彻底懵了!小楠怎么了?他怎么了?! 我疯了一般,抱起小楠就往外跑;夏雨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哭! 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我到底还要伤害多少心疼我、对我好的人?! 抱着小楠,我拼命往海大附属医院跑;医院就在KTV斜对面,这是上苍对小楠的眷顾! 我冲进医院,大喊着救人。 一帮医生跑过来,抓着我就往急救床上按。 “不是我,是他!!!”我吼着,把小楠放到床上。 咕噜咕噜咕噜…… 急救床被推着往前跑,医生迅速把小楠送进了急救室。 我哭着,喘息着,攥着拳头,拼命砸墙! 小楠,不要有事,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我心痛着,怒吼着,“老天爷,我草你妈!!!小楠是无辜的!有什么事,冲着我王宇来!” “哥,你不要这样,别再伤害自己了!”夏雨在背后抱着我,拼命拽我。 我的青春,我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幅德行?!我恨透了自己,我他妈真该去死! 夏雨拽不动我,就拿牙咬我;一边咬、一边哭着说,“哥!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小雨都怕死了!” 夏雨的话,让我浑身没了力气。 我坐在冰凉的地上,傻傻地望着手术室。 那时,我只期望,上天不要太绝情,小楠是无辜的,他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哥,快去包扎一下吧,你脑袋还流着血呢!”夏雨拉着我胳膊。 “我不走,我要等小楠,等着他平安无事出来!”我哭着,木木地说着。 夏雨拉不动我,她就跑到外科,叫了大夫,在走廊里给我缠纱布。 我像个死人一样,身心俱疲;蓝姐、夏雨、小楠,我身边那些重要的人,都被我伤害了…… 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这是命运对我的报复吗? 难道老天觉得,我先前离开蓝姐,是要遭报应的吗? 我想是的,我确实该遭报应!那个深爱的我的女人,被我伤的那么深! 她那么骄傲,心气那么高;可当她发觉,我要离开她的时候,她却放下了所有的高傲和尊严,拼命去挽留我! 可我,我是怎么对她的?我那么绝情,那么冷血,简直任性到了无知的地步! 只是因为我们的爱情,并没有我曾想象的那么纯洁,我就抛弃了她,离开了她。 我真的…… 真的为自己曾经的任性,感到发自灵魂的懊悔! 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跪在地上,望着远方的天空,不停地忏悔着。 老天爷,我错了!认命了!我再也不要尊严、不要脸面了。 求求你,保佑小楠;求求你,让蓝姐回来吧…… 一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 那时,我真想冲过去,问问结果。 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怕自己得到的是噩耗! 还是夏雨勇敢,她擦干眼泪,笑着跟医生说,“我弟弟,她没事吧?” 她成熟了,真的成熟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肆意妄为的小姑娘了…… 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没什么大事,只是病人本身就贫血,再加上外部刺激,导致大脑瞬间供氧不足,这才出现了假死的状态。” 那一刻,我笑了,感谢老天!感谢上苍! 医生接着说,“以后注意,别让病人受刺激;还有,等他康复了,最好带他做个全面检查。” “恩!谢谢大夫!”夏雨给医生鞠了一躬,特别懂事。 小楠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喝了两口水,就睡着了。 我和夏雨,在病房里呆呆地坐着。 “哥,姐已经两个多月,没让我回家了;告诉我吧,把一切都告诉我吧!”夏雨的语气很平静,就仿佛她能接受一切一样。 我张张嘴,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怕夏雨接受不了,她那么爱慕虚荣;一旦让她知道了一切,她会崩溃的! “夏雨,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哥都站在你前面,永远保护着你!”我咬着牙,望着窗外,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夏雨靠过来,趴在我肩膀上,轻声说,“告诉我吧,不管她现在是什么样;是贫穷还是富贵,是老总还是摊煎饼的小贩,我都能接受;她……她毕竟是我妈妈!” 我身体一颤,吃惊地看着她。 夏雨笑着,两滴眼泪挂在眼角。 那一刻,她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假装着,心虚着问她。 “呵!”夏雨摇摇头,笑着说,“哥,你猜不出来吗?她不是我姐,而是我妈妈。” 我当然知道,蓝姐是你妈妈!可关键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心里疑问的要命,却一句话都不敢问。 这种话题,真的太敏感了;我只希望,夏雨不要再说下去了。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无意间偷听了她和肥姐的谈话,我就知道她是我妈妈了。这么多年,我特别特别想叫她一声妈妈,真正的妈妈!可是我不敢,没有勇气揭开那层窗户纸!因为我不知道,捅破了那层关系,接下来将会怎样!她会不会厌弃我?!觉得我是个累赘!毕竟,我是她妹妹的话,她在外人面前,还是有面子的;她也会干干净净的嫁人,不会因为我,嫁不出去。” 我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夏雨能这么说,我真的特别欣慰。 夏雨想和蓝姐相认,而蓝姐,又何尝不想跟她相认啊?! 她们母子,怎么这么傻?这么没有勇气?! 十几年啊!她们都渴望着,能和对方相认;却又苦苦煎熬着,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几乎不敢想象,她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明知道对方的身份,却又叫着假的称谓。 她们娘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么做,不辛苦吗?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却隔着最遥远的距离。 “哥,做我们之间的桥吧,我想叫她妈妈;在她最凄凉、最卑微的时候,我要让她知道,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一个深爱着她的女儿!”夏雨哭着,她真的太懂事了! 我没想到,爱慕虚荣的夏雨,在面对母亲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豁达! 谁说青春就该任性?谁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想不管是财富、权利,还是地位;当这些东西,在面对母爱的时候,简直不堪一击! “哥,你愿意帮我吗?”夏雨眼睁睁地看着我,她是那么地渴望。 我就说,你可以自己告诉她的,她一直都想认你!只不过她也没有勇气,怕伤害到你。 夏雨笑了一下,又哭了;“哥,我和她,都没有勇气的;所以,只能靠你,慢慢地、慢慢地拉近我们。” 我抿着嘴,一边流泪一边笑;我可能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蓝姐和夏雨的那种感受;但能成为她们之间的桥梁,我感到很荣幸!特别荣幸! “夏雨,放心吧,一切的一切,都包在哥身上了!”我摸着她的脑袋,很自信地说。 “嗯!那你现在就去吧,反正小楠也没事了,快去告诉她,我都快等不及了!”夏雨推着我,脸红红的,有些害羞。 可是我,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蓝姐,我已经找不到了…… 第八十八章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那天,小楠睡得很香;医生说没大碍,那就一定没事了。 我和夏雨肩并肩,坐在方凳上,说了很多话,流了很多泪。 夏雨靠在我胳膊上,有些担忧说,“哥,你还会要我姐吗?”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蓝姐的关系,但生活的习惯,还是让夏雨改不了口。 我就笑了一下,很感慨地说,“你觉得呢?” 夏雨搂着我胳膊,抿着嘴说,“我姐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而且又那么老;你不会要她了,对吧?” 我摇摇头,“会的,爱情无关年龄、无关贫富;现在,我反倒轻松了。因为我和你姐的身份,终于对等了。” 听了我的回答,夏雨用力抓了我胳膊一下,像是欣慰,又像是忧伤,“哥,我不明白!” 我摸着她的脑袋说,“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明白的。” 夏雨就沉默了,低着头,攥着衣角,样子有些挣扎。 我问她怎么了?我爱你姐,你还不高兴啊? 她微微抬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哥,我已经成年了,我有爱你的权利了!”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生气了! 蓝姐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说这种混账话?! “夏雨,你死心吧,我这一辈子,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她叫夏蓝!” 说完,我直接摔门而去;我本以为夏雨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任性! 出了医院,我到小卖店买了包烟;不知何时起,我已经染上了抽烟的习惯。 可能,我是成熟了吧;心里想的多了,嘴上说得少了,就只能用抽烟,来排遣忧郁。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小楠也没好利索;我不敢离开医院,就靠在停车场的大树下抽烟。 一根接一根,一直抽到傍晚;我似乎爱上了抽烟的感觉,因为它能给我,带来大脑片刻的空白。 马上要天黑的时候,夏雨给我发了短信。 “哥,别抽烟了,伤身体;你回来吧,我永远都不说爱你了!” 我心里乱的厉害,也不想回去;公司垮了,蓝姐没了下落,心里特别烦躁。 夏雨就站在病房的窗前,默默地看着我;我抬头,恍惚之间,以为是蓝姐。 那一刻,我哭了;对着窗户就喊,“姐!是你吗姐?!你不要走,我马上就去找你!” 我哭着,使劲往病房里跑。 刚出电梯,就碰到了夏雨。 我这才猛然醒悟,蓝姐根本不在。 那个时候,我想蓝姐,已经想疯了! 夏雨走过来,抓起我的手,看着我,塞给我一个纸条。 然后就哭了,她哽咽说,“前天晚上,姐给我打过电话,用肥姐的电话打的;纸条上是地址,哥,一定要把她带回来,求你了!” 攥着纸条,我一把将夏雨抱在怀里。 “哥答应你,我们一家人,会团聚的!帮哥照顾好小楠,我现在就动身。” 夏雨松开我,把我推进电梯里,“去吧,记得要好好爱我姐。” 她笑着,冲我挥挥手。 我看着她,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电梯门缓缓关上,夏雨的身影,被挤成了一条缝。 闭上眼,我自言自语说:蓝姐,我的爱人,当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躲着我了。 我爱你,思念你;将来,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你要相信我! 当天晚上,我包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东港县。 那是肥姐的老家,离海城不算太远。 东港县因港口而闻名,虽没有海城繁华,但气候温和、景色宜人,非常适合人类居住。 县城的车,没有海城那么多;路上的行人,也没有海城那么行色匆匆。 下了车,我去路边,找了家商店,买烟的时候,问了一下,嘉园小区怎么走。 商店老板挺朴实的,很详细地告诉了我,去那儿的路线。 上了车,我和司机师傅,抽了一袋烟,就往小区那边赶。 嘉园小区里的楼,挺老了;这里是肥姐的老家,应该是她父母住的地方。 楼道里没灯,我拿手机照着路,叩响了肥姐家的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我见到了肥姐。 她瘦了,瘦到甚至不能再称她为“肥姐”了。 姐夫的入狱,把她伤的头发都白了,也不太爱打扮了,像个半老徐娘。 她见到我,没说什么,只是拉开门,让我进去。 换上拖鞋,我在屋里左右张望,特别想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别找了,她今晚加班。”肥姐木木地说了一句,就坐回了沙发上。 当时我特别着急,就问肥姐,“她在哪儿?她还好吗?她现在做什么工作?” 肥姐从茶几上,拿出一盒烟,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我挺难过的,肥姐以前,是不抽烟的。 当一个善良的女人,也学会抽烟的时候,不是她变坏了,而是现实,把她蹂躏到绝望了…… 她拉过来烟灰缸,弹了弹烟灰,动作特别熟练。 我忍着泪水,轻声问,“姐,夏蓝还好吧?” 她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说,“你还来找她干什么?她已经不是那个,富裕的大小姐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姐,她不富裕又怎样?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可她会!”肥姐闭上眼,狠狠吸了口烟;她的脸色,如烟雾般苍凉。 我忍住不哭,可还是止不住哽咽;时间,让那些曾经光纤的女人,都变了模样。 我还记得,那时肥姐开展会,她身上穿金戴银、雍容华贵;那时的蓝姐,也穿着酒红色的礼服,像个电影明星一样。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让我无法认同,无法接受…… “走吧,不要再折磨她了;你还年轻,她希望你过得好。”肥姐望着窗外,泪水在眼里打转。 一下子没绷住,我又哭了!“姐,我不走,我要找她,娶她!我爱她,已经分不开了!” “小宇,别傻了;你还年轻,又是高材生,以后会有很多小女生追你的。” “不!我谁都不要,我就要蓝姐!”我哭着,嗓子都哑了。 肥姐抹了把眼泪,就问我,“值得吗?她已经没有几年好光景了!” 我拼命摇着头,甩着眼泪说,“她就是老了,丑了,头发白了;我也要她!我真的要她!!!” 我想那个时候,我和蓝姐的爱情,已经发生了质变;我不再去贪恋她的身体、她的容颜。 她吸引我的,是她对我的好,我们共同经历的过去;和那段历经磨难、洗尽铅华的爱情。 肥姐不说话了,又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我抹着眼泪,心跳不停地加快;我知道,我已经说服了肥姐,她一定会让我和蓝姐见面的。 “去接她吧,出了小区,沿着大道往前走,第四个红绿灯前面,有个东港传媒公司,她在那里上班。” 肥姐说着,顺手扔给我一把车钥匙;她站起来,摇摇头,就回了房间。 我下楼,在楼前的停车位上,找到了肥姐的车子。 东港县不大,沿着街道往前走,还能听到港口传来的邮轮声。 我按照肥姐的指示,找到了那家东港传媒。 这家公司,地方不大,装修也不是太好。 推开门,我走进去,透过隔间的玻璃,我看到了她,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女人。 和蓝姐同在一屋的,还有个女领导,操着一口东港方言,一个劲儿说蓝姐配音差劲。 “嗯嗯,您别着急,我再配一遍!”蓝姐慌张地跟她说。 “你咋这样捏?!张口管我要那么高的工资,又说自己曾是海城电台的主持人;现在就让你配个音,咋就那么费劲捏?!”那个女领导,唾沫星子飞溅,“感脚!我要的是感脚!” “好好好,我这就找感觉,这就找。”蓝姐害怕地说着。 “今晚要是找不来赶脚,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说完,那女领导气势汹汹走了出去。 我站在拐角处,呆呆地看着蓝姐;曾经不可一世的老总、大小姐,竟然在这种小地方,受尽欺辱。 轻轻地,我走过去,站在了她身后;而她,浑然不觉,就像个孩子一样,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读着稿子。 “姐!”我微微张口,用沙哑地嗓音,呼唤着她…… 第八十九章莫名的心酸 房间不大,我就堵在门口。 夏蓝,我的爱人;今晚,你再也跑不掉了! 她听到我的声音,身体颤了一下;接着又开始读稿子,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我笑了,就那么看着她;那个时候,她一定是自卑的、害怕的、不敢面对我的吧。 那天,她没有化妆,素颜的样子,多了几分邻家姐姐的气质。 她穿着白衬衫,青色长裤,乌黑的长发挽在脑后,像一个真的上班族一样。 我扶着门框,一直看着她笑;她好傻,以为这样,就能逃避掉我,不用面对我了吗? 我就说,“读累了,就歇一会儿吧!” 她停下来,不说话了。 我叼起一根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夏蓝,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她站起来,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王宇,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呵!不来这里,我到哪儿去找那个绝情的女人?” 她抿着嘴,捋了捋额前的青丝说,“行了,快走吧,被我们老板看见不好。” 我抽着烟,故意吊儿郎当说,“走?我一走,你又该玩儿消失了吧?!你一向挺会儿的!尤其喜欢玩弄小男人,不是吗?” 听了我的话,她突然不笑了;又坐回位子上,拿着稿子读了起来。 我被她气到了,她简直就是无视我的存在! 我本以为,再次相见,我们会紧紧相拥、抱头痛哭。 我本以为,她会一边打我、一边亲我,跟我哭诉着,这半年来,她有多么地不容易。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故意跟我隔着距离,故意跟我客气,故意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 我的心好痛,她的逃避,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冲过去,一把搂住了她!她瘦了,身体单薄的厉害。 我哭喊着,“姐,小宇来了,小宇这个混蛋来了!你打我吧,骂我吧!我不该离开你的,我就是个王八蛋!!!” 蓝姐被我抱着,双眼呆滞;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还是爱我的! 我搂着她,摇着她;她就像个木偶一样,任我摆弄。 我跪在地上,脑袋埋在她的双腿之间。 蓝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 “傻瓜,姐好好的,你哭什么?”她语气平和地跟我说。 我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感觉蓝姐变了;我们之间,似乎多了某种隔阂,一种把爱情变成友情的隔阂。 当时我怕的要命,拼命地抱着她的腿,像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可是她,仍旧微笑着,看着我,如姐姐一般,轻轻拍着我。 在她身上,我突然感受不到,那种情人般的爱意了。 她怎么了?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起来吧小宇,姐还没吃饭,陪姐下去吃口饭吧!”蓝姐拽着我,想把我拉起来。 我哭着,就说我不起来,我要你说爱我! 她就说,姐都没吃饭,哪有力气说爱你啊?! 我听了她的话,就站起来,擦着眼泪说,“吃完饭,你一定要说爱我!” 那时,我真的怕死了!蓝姐对我的态度,比她躲着我、逃避我,还要可怕! 她站起来,没说什么,只是往门外走。 我跟过去,在她身后走着;她走路的样子,还是那么轻盈、那么好看。 出了公司,蓝姐径直朝着面馆里走;我跑过去,拉住她,特别生气道,“怎么来这里吃?” 她微微一笑,“姐喜欢吃面的,又快又方便;去饭店里吃,还得等,浪费时间。” 我红着眼,想抱她,她就推着我说,“小宇,别这样,都是人呢。” 我愣了!曾经,无论什么时候,我只要想抱她,她都会乖乖的,像个小白兔一样,拱在我怀里。 可是此刻,她却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了我! 我怒吼着,“夏蓝!你到底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我是你男人,是你爱人!我抱你一下,怎么了?” 她低下头,很不好意思说,“别闹了,咱们都是大人了,不能再幼稚了!” 幼稚?什么是幼稚?!我对着喊,“你这样就不幼稚吗?一直躲着我、逃避我,你简直幼稚死了!” “好好,姐幼稚,姐幼稚行了吧?赶紧去吃饭吧,吃完了,姐还要工作呢。”她转身,就往面馆里走。 我一把拉住她,红着眼说,“跟我去饭店!” “哎呀,去什么饭店?姐喜欢吃面的!”她甩着胳膊,想挣开我。 我流着泪,咬牙说,“你是没钱了吧?吃不起饭店了吧?!我有钱,我请你吃,行吗?” “你什么意思?”她突然生气了,就用力甩开我说,“我不用你可怜,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那时,我被她吓到了,她的语气,好冷漠;她从来都没跟我这么说过话的! 我后悔了,抓着她的胳膊说,“姐,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别缠着我了,我已经不爱你了!”她说完,就朝面馆里走。 我跟着她,她就转头瞪我,把我当做仇人一样。 进了面馆,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我坐在她对面,她根本不看我。 老板走过来,问我们吃点什么。 蓝姐就说,“来一个小碗拉面吧。” 老板又说,“加肉十块,不加肉五块,您来什么样的?” 蓝姐皱了下眉,有些生气说,“五块的,不加肉。” 她说完,就低下了头;伸手抓了一瓣蒜,在那里剥蒜皮。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敢说,怕她伤心,怕她撵我走。 面做好了,老板很不客气地走过来,把碗往桌子上一放,“你的面!” 蓝姐抿着嘴,把碗拉到自己面前,吹了吹热气,就着蒜,吃了起来。 我看着她,眼泪哗哗往外淌。 这个女人,曾经是那么地高贵、高傲。 如今,却因为一碗不加肉的面,遭到别人白眼。 我真的不愿再看下去了,真的!心都痛死了!我想,她一定比我还要难受百倍吧! 擦了擦眼泪,我就说,“姐,你吃完了,能不能给我喝口面汤?” 她一愣,有些狐疑地看着我说,“你自己不会再要一碗吗?” “我不饿,就是口渴,想喝点汤。” 她看了我一眼,就把碗推过来,“喝吧。” 我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又推给她说,“真香!能喝美女吃过的面汤,简直幸福死了!” 她想笑,又憋着;没说话,又开始吃面条。 我故意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就说姐,能不能给我吃一口? 她想了一下,有些生气说,“你自己不会要啊?” 我就笑着说,钱落在肥姐家里了,没带! “那我再帮你要一碗吧。” “别!我不饿,就是嘴馋!”我挠挠头,装傻道。 她不太高兴,但还是把碗推倒中间,又给我拿了双方便筷。 我说我就吃一口,你喂我吃吧!别浪费方便筷了,人家小本生意,经不起咱们折腾。 “不吃拉倒!”她把筷子一扔,自己又吃了起来。 我无语地拿起筷子,小声嘀咕道,“不喂就不喂,发什么火嘛?!” 她不理我,只顾着自己吃。 我就把筷子插进碗里,专挑她夹着的面条,往我自己嘴里送;这样我一吸,就把蓝姐嘴里的面条,给拽出来了! 她的脸红了一下,把筷子一放,就生气说,“流氓!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我就嚼着面,自言自语道,“从美女嘴里吐出来的面条,就是香!” 她不愿搭理我,在桌上扔了5块钱,起身就往外走。 她回了公司,我还是跟着她,生怕她再玩儿失踪。 这一次,她没给我脸色看,但还是对我冷冰冰的。 她在调音台前配音,我就坐在旁边。 或许是见了我的缘故吧,蓝姐的配音很顺利,没用一个小时,就配好了。 我说姐,我开肥姐的车来的,正好接你回家。 她没理我,也没拒绝;锁好公司的门之后,就跟我一起上了车。 在车上,我想拉她的手,她躲开了。 我就说姐,咱不闹了行吗?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真的错了!我爱你,真的特别爱你! 她没接话,只是转头望着窗外,抿着嘴说,“不早了,快送我回家吧。” 那时,我都快被她折磨疯了!我真想把她按在车里,吻她、质问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为什么要说不爱我! 可我却失去了勇气,我实在不忍心,再伤害她了…… 路上,我打开车里的CD播放器,里面唱着一首歌,名字叫《后来》: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我和蓝姐,随着音乐的旋律,抿着嘴,流着泪…… 第九十章蓝姐说出了一切 车停在楼下,我和蓝姐,都没有下车。 摇下车窗,有微风吹来,她额前的长发,微微浮动。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没有反抗,只是流着眼泪,转头望向窗外。 那个时候,与其说蓝姐不接受我,倒不如说,是她接受不了现实。 她曾经,用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地位、金钱,和那张美丽的容颜,掠夺了我这个小男人的心。 可是现在,除了美貌,她什么都没了;而且美貌之中,还夹杂着年龄的差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回她的心,挽回她在我面前的尊严。 那年我26岁,算得上成熟,却仍旧说不出一句,宽慰女人的话。 而那时的蓝姐,比我大八岁,成熟的太过于现实,甚至不敢为了爱,再去搏一把。 她怕害了我,耽误了我的青春,她总是为别人着想,哪怕自己被伤的遍体鳞伤! 我掏出烟,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抽根烟,不介意吧?” “嗯,抽吧,不介意的。”她擦了擦眼泪,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匆忙躲开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有些感伤地问她,这半年来,都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想知道一切。 她抿抿嘴,抽泣了一下,就说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我咬着牙,用一种近乎威胁的语气说,“我必须要知道!” 她低下头,泪水在眼里打转;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恐惧、委屈和不甘。 沉默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开口了;毕竟,我是她男人,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说,年前我走后不久,圣阳找不到我,就以为是她把我藏了起来。 圣阳找到她,把她骂了一顿;又威胁她,让她赶紧把我交出来,否则,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圣阳为何会那么看中我;直至去了美国以后,我才明白了一切。 后来圣阳跟我说,他当时只想报复蓝姐的父亲,并没想报复蓝姐;只是蓝姐把我弄丢了,他这才怒火攻心,将他们母女,一起收拾了! 蓝姐接着又说,她当时特别害怕圣阳,于是满海城找我。 两天过去了,我杳无音讯,圣阳的报复,也随之而来。 蓝姐没想到,圣阳的能量那么大,他竟然认识省里的人! 蓝姐父亲的酒店,之所以能经营起来,这在幕后,是存在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的。 省里来人一查,直接把酒店封了!她的父亲,为了洗脱罪责,几乎花光了所有家产。 紧接着,就是蓝宇传媒;当时,仅仅一周时间,蓝宇传媒的客户,全都跟公司脱离了合作;再加上英伦传媒,在商业竞争上的强势压迫;没出一个月,秦明就带头,领着公司的骨干成员,集体离职。 那个时候,公司已经开不出工资了;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誓死追随蓝姐、追随蓝宇传媒的。 比如说情圣、宿舍长,还有一些,平时和蓝姐走得近的姑娘们。 可那时,公司大势已去,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于是蓝姐卖了别墅,一部分钱发了工资,另一部分钱,给她母亲住院用。 蓝姐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当她带着简历,到海城其它与传媒相关的公司,求职的时候,他们全都拒绝了蓝姐。 这件事,是圣阳在背后捣的鬼,他弄得蓝姐,连份工作都找不到了。 蓝姐无助地说,她从小到大,衣食无忧,没学会多少生存技能,只会做主持人。 可当时,她却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圣阳真是太可怕了,他这是把蓝姐往绝路上逼啊! 后来还是情圣,让李寡妇带着蓝姐,到城北美食街,卖起了煎饼果子。 蓝姐说,卖煎饼果子,虽然累点,但还是挺赚钱的;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三百多呢! 我紧攥着方向盘,冲着她怒吼道,“既然在海城呆不下去,干嘛不直接来找肥姐?!” 蓝姐吓得一哆嗦,又低下头,眼泪就流出来了。 “肥姐,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风光了;她为了救姐夫出狱,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可姐夫的事,仍旧毫无进展!后来,肥姐的母亲去世了,也就在那个时候,她已经绝望了。当时我不能再告诉她,我在海城的处境了;否则,她真的会崩溃的!” 蓝姐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我紧紧攥着她的手,想把她抱在怀里。 可她却把我推开了,“小宇,你走吧,世事变迁,姐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夏蓝了。” 我大吼,“你放屁!你还是你,还是从前的那个夏蓝!我爱你,打死我都不会离开!” “你别犯傻了!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夏蓝,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个一无所有的中年妇女!她已经配不上你了!你懂吗?!”她哭着,使劲推我。 我死死抓着她的手,对她大喊,“你混蛋!谁都像你那样,用金钱和地位,去衡量爱情吗?” 她哭着,不停地擦眼泪;我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当初,她就是凭着自己有钱、有姿色,才有勇气跟我在一起的。 如今看来,那是多么庸俗的行为啊?!她在羞愧,为自己当初的目的不纯而羞愧! 我说姐,现在好了,一切都好起来了!你不再是富家小姐了,我们的身份对等了;在你面前,我可以挺起胸膛,做你的男人了!我再也不用担心,别人骂我小白脸了!这是好事,好事啊! 但她还是把我推开了,“你走吧,再也别找我了;姐年龄大,还生过孩子,早就已经配不上你了;我们的身份不对等的,年龄的差距,注定这辈子,都不会有公平的爱情了!” 说完,她下了车;我追出去,她已经上楼了。 我敲门,没人给开;这个女人,再一次对我绝情了起来! 那晚,我回到车里,抽着烟,看着星星,想了很多人、很多事。 在那些青春的日子里,我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直到现在,我都分不清,这段感情,是对还是错。 可“爱”是没错的,那是一种感觉,老天赋予的感觉。 为了这种感觉,我和蓝姐,经历了世俗的眼光,现实的压迫;最后遍体鳞伤,泪洒海城。 如今,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放弃吗? 蓝姐的逃避,让我特别心痛!生死离别,我们都经历过来了,我们还有什么权利,再去说放弃?! 那夜,我在车里沉思了很久。 想着想着,我就笑了;因为我知道,就在明天,蓝姐一定会和我冰释前嫌。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 过了一会儿,蓝姐推着一辆电动车,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我摇下车窗,冲着她笑道,“美女,骑什么电动车啊?我开车送你去上班!” 她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没理我,直接骑车走开了。 我知道,她还是在逃避,还是不敢面对我。 身份的转变,年龄的差距,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成了蓝姐的心结。 目送着她的背影,我拿起电话,打给了夏雨。 我先问了问小楠的情况。 夏雨说没啥大事,已经出院了,现在在学校,活蹦乱跳的。 小楠没事,我打心底里高兴;接着我又说,“你一会儿坐车来东港,我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什么呀?”夏雨疑问道。 我说你快来吧,上了车,路上我再跟你说。 打完电话,我又给情圣和宿舍长,分别打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 所有事情忙完以后,我直接驱车,去了珠宝店。 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傻乐! 夏蓝,等着吧,看我怎么折磨你! 第九十一章我的女神回来了 不到中午,夏雨就坐大巴车,到了东港。 当时我从珠宝店出来,直接去车站接的她。 那天,她打扮的特漂亮,出站的时候,不少人都偷偷瞄她。 上了车,我就埋怨她说,“这么招摇干什么?东港小地方,色狼很多的!” 夏雨就掐了我一下,鼓着嘴说,“马上就要见她了,怎么也得打扮打扮吧,毕竟这是件隆重的事!” 我呵呵一笑说,“又不是相亲,你就是再丑,她也会认你的!” “你才丑呢!臭男人!”夏雨就打我,跟我闹。 我知道,她这是心里紧张,想拿我发泄。 我就让她打,帮她舒缓压力。 闹够了之后,我就带她去肯德基,吃了顿汉堡。 出门的时候,夏雨摸着圆溜溜的肚子说,“哎!现在咱也是穷人了,不知道以后还能再来几次!” 我就说,不来最好,都是打激素的肉,吃多了容易发胖。 夏雨听完,又开始跟我闹,“你个死王宇,我以为你会说,以后你挣了钱,天天带我来吃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抠!” 我说不是抠,真是为你苗条的身材着想! 她还是不听,跟我闹了一路。 下午的时候,情圣和宿舍长都来了。 他俩手里,每人拿着一个彩炮,一个劲冲我笑。 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那时,为蓝姐做的那件事,嘴角都会带着甜蜜的笑。 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孩子,竟然还会做那么浪漫的事。 后来蓝姐跟我说,除了结婚以外,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不会忘记! 到了东港传媒楼下,我问宿舍长,“都准备好了吗?” 他给我做了个“OK”的手势。 情圣叼着烟,笑眯眯地说,“王宇,你可真下血本!这一次,老子打心底里佩服你!”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只要能挽回她的心,别说下血本,就是抽我的血,我也愿意!” 谁的青春不任性?谁的青春不疯狂?! 那时,我们几个,所做的事情,是那么幼稚! 但最后,却真正挽回了她的心!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事,是不需要理性、不需要逻辑的! 我看看表,离蓝姐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我就跟夏雨说,“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夏雨就激动说,“哥,我怎么有点紧张啊?” 我就鄙视她,“多大个事儿?紧张什么?” “那你不紧张啊?”夏雨反问我。 我抖着手说,“我也紧张!” 夏雨:…… 一个小时,似乎眨眼就过去了! 夏雨紧紧抓着我的手,两条腿都在打颤。 我激动道,“你…你有点出息行不?你看哥,哥都…不紧张!” 宿舍长和情圣俩人,就站在旁边,一个劲儿笑;情圣叼着烟说,“俩逗比!” 他刚说完,公司就下班了;很多人都开始往外涌;蓝姐被夹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见了她! “夏雨,她来了!准备出击!”我拍了拍身后的夏雨。 “哥,我怕,我不敢!能不能不要去了?”夏雨哭着说。 哎哟!我当时那个火大啊!她怎么能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就着急说,“你快点,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再想和她相认,那就难了!” 夏雨哭着,揪着我衣服,死活不肯过去! 蓝姐离我越来越近了,那时,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似乎发现了我,就故意不看我,昂首挺胸的,在我身边走过。 那个时候,实在不能再等了!我一把将夏雨拽出来,“走你!!!” 夏雨被我一推,直接趴在了蓝姐后背上。 蓝姐吓了一跳,转过头,她看到了夏雨,顿时又惊又喜! “小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今天不上课吗?”蓝姐欣喜道。 夏雨哭着,抽泣着,突然抬起头,大声喊道:“妈妈!”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蓝姐颤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夏雨,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夏雨不停地哭,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地看着蓝姐。 蓝姐傻傻问,“你……你叫我什么?” “妈妈!!!”夏雨吼了一嗓子,撒腿就往路边跑。 蓝姐站在原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落。 就在这时,我冲过去;蓝姐还没反应过来,我就一把抱住她,深深地吻了她! 那个时候,她惊呆了! 强大的精神刺激,让她忘记了反抗! 紧接着,情圣和宿舍长,一人站在一边。 “啪!啪!” 清脆的炮声想起。 彩炮喷出来的花屑,像雪片一样,落在了我和蓝姐身上。 那时,来往的人群,停止了走动;他们全都聚过来,看着我们接吻的一幕! 我放开她,半跪在地上,从兜里拿出上午买的钻戒;拉起她的手,很霸道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我曾经说过,她的手上,还缺一枚戒指;给她戴戒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时,远处传来了鞭炮声,都是我们刻意安排好的。 “姐,请原谅我的任性吧!戒指已经戴上了,想摘都摘不掉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抛下我了!”说完,我将蓝姐抱起来,很霸道地往路边走。 此刻,六辆奔驰,车头上全都戴着玫瑰花,停在路边,整装待发。 这是宿舍长找婚庆公司租的;一天一万二,这钱花的,真他妈值! 我和蓝姐上了一辆车,夏雨和情圣他们,在后面的车上。 蓝姐靠在我怀里,呆呆地看着我,流了很多眼泪,却一声都没哭。 走了很久,蓝姐突然拱进我怀里,一边哭,一边打我,“你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姐?为什么?!姐到底作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认识你这个冤家!姐完了,真的完了!被你这个小混蛋,彻底俘虏了!姐该怎么办啊?!” 她紧紧抓着我的后背,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 我明白,她永远都舍不得我了! 我抿着嘴,克制着自己的眼泪;我要让她知道,她的男人,成熟了、可以依靠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抹眼泪的小男生了! 一路上,蓝姐的手,不停地抚摸着那枚钻戒。 我就说,“别摸了,那么小的钻,拿放大镜都看不见,值不了几个钱的!” 她抿着嘴,红着脸,还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戒指,稀罕的要命。 我就扬言说,“等我挣了钱,给你买个鸽子蛋那么大的!” “才不要呢,这个就挺好,真的挺好!”她说着,又哭了。 抱着她,我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女人,我心目中的女神,终于回来了! 青春, 我们爱过, 在任性的年纪, 做了那些无悔的事。 或许我们的举动,不被世俗看好。 或许我们的相爱,有悖伦于理道德。 但人活着,只要能追求自己的真爱,虽千辛万苦,却了无遗憾! 车子向前行驶,海城的轮廓,渐渐浮现在眼前。 蓝姐望着窗外,眼睛里充满了忧伤;“小宇,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咬牙说,“回家!” 她哭了,紧攥着我的衣角说,“咱们已经没有家了!” “有!”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有家!” 她闭上眼,像个孩子一样,轻轻靠在我怀里,“小宇,我的爱人,你就是我的家!” 我仰起头,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圣阳!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不管你有多强大! 你夺走蓝姐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 你伤害了我的女人,我们之间,没商量! 第九十二章想为她做些事 进了海城,我带蓝姐和夏雨,去了曾经,我和赵妮租的那座房子里。 推开门,房间还是老样子;半年多没回来,我对赵妮的愧疚和感伤,却没有减淡半分。 而这种感情,我却不能表露出来;因为我怕被蓝姐看见,给她徒增悲伤;毕竟,她一向都是个敏感的女人。 可令我好奇的是,从下车、进门、到现在,蓝姐和夏雨,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也不像以前那么亲昵了。 我闹不明白,母子相认了,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而她们俩,怎么就突然形同陌路了呢? 蓝姐很勤快,进屋转了一下,就开始拿抹布,打扫卫生。 夏雨悄悄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问,“哎,哥,她在车上,有没有说什么?” 我就问她,“你指的什么啊?” “当然是我俩的问题了!”夏雨拍了一下我。 我说你俩有啥问题?不都相认了吗?赶紧过去叫妈妈啊! “祖宗!你小点声!”夏雨吓得要命,赶紧伸手堵我的嘴。 我点上一根烟,笑着说“你不是一直想跟她相认吗?现在都挑明了,你应该大大方方的啊!” 夏雨就噘着嘴,生气说,“哎呀!你理解不了的!不像你说得那么容易!” 我俩正聊着,蓝姐就叫我,让我过去帮忙打扫房间。 我刚要走,夏雨一把拽住我,“帮我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呀,知道了!你们女人,真麻烦!”我甩开夏雨,直接去了卧室。 刚一进去,蓝姐就急匆匆关上门;又跑到我身边,小声问,“刚才夏雨跟你说什么了?” 我就实话说,“她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认她这个女儿!” “废话,做母亲的,哪儿有不愿认自己孩子的?”蓝姐就抱怨道。 我说既然愿意,那你就过去跟她说呗! “才不呢!我是长辈,我要先开口,多没面子?!” 我拿起拖把,一边擦地,一边说,“那我回头,让夏雨过来找你吧。” “别!我还没准备好呢!”蓝姐有些慌张,就坐在床上,羞得要命。 这两个女人,真让人头疼;我就说,你不是一直想和她相认吗?就是叫一声“闺女”的事,有那么难吗? 蓝姐就反驳我说,姐妹相称都十几年了,哪儿是那么好改口的?! 我说这有什么的?就一句话的事儿!你俩还婆婆妈妈的,脑子有病! 蓝姐就不高兴说,“王宇,你跟我叫姐,叫了有三年了吧?!”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就坏笑说,“那你现在改口,给我叫一声妈!” 我:…… “夏蓝,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竟然拐着玩儿占我便宜!你要真是我妈,我就叫!” 她想了一下说,“我虽然不是你妈,但我也是你什么人了吧!你敢张口就叫我吗?” 我把拖把一放,张嘴就说,“老婆,你这是在晾我!不就是叫一声老婆吗?很难吗?老婆?!” 那时,蓝姐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这么臭不要脸!说叫就叫,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蓝姐一边说,一边拿枕头砸我。 我也不干活了,就跟她闹! 如今回想起来,那一天,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在后来逃难的日子里,很多次,我都几近绝望,想要自杀! 可脑海里,一想到此刻的情景,我的心里,就像照进了一缕阳光,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这一生,能够爱上蓝姐,我真的知足了! 她不仅是我的爱人,同样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那晚,蓝姐睡得很香;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我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里特别怜爱! 这个女人,自从跟我在一起,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泪,我数都数不清了! 我真的想为她做点什么,想让她再次成为,那个高贵的大小姐! 第二天,蓝姐还没醒,我就出去了。 坐上公交,我把情圣和宿舍长叫了出来。 见面的时候,情圣打着哈欠,一个劲儿骂我,嫌我吵他睡觉。 宿舍长火急火燎的,说今天要上班,让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笑笑说,“你俩够了!今天把你们叫出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开公司,当老总?!” “卧槽!真的假的?!”宿舍长听完,眼都直了! 情圣打了个哈欠说,“怎么搞?我听你的!” 我就说,我手头还有十万块钱,我想用这笔钱,让蓝姐东山再起! 宿舍长笑容一僵,有些担忧地说,“王宇,你不是想拿这十万块钱,去跟英伦传媒对着干吧?!” 我点点头,咬牙说,“不是对着干,是死磕到底!” 宿舍长摇头一笑说,“那你还是把这钱,跟咱哥儿几个分了吧;就这几毛钱,还要跟英伦传媒死磕,你真是钱多烧的!” “你呢?你怎么想?”我看向情圣。 “无所谓,反正你是我兄弟,你说咋干就咋干!”他揉揉眼,永远都支持着我。 宿舍长还想说两句,我就赶紧打住说,行了,二比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简单商讨了一下方案,我们仨就去找了张教授。 张教授在海城人脉多,见识广!创业初期,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进到学校,张教授正在上课;他看见我,愣了一下,冲我压了压手,示意我稍等一会儿。 下了课,我们到了张教授办公室,就把创业开公司的事,跟他说了。 对于这种事,他是举双手赞成的;还说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就说话。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顺利,我们也没逗留太久,简单聊了一会儿,就要走。 可刚站起身,张教授就说,“王宇,你留一下,我有点私事要问你。” 我点点头,又坐了下来;情圣和宿舍长,先走一步,去给公司找办公场地了。 他俩走后,张教授突然问我,“王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一愣,就问张教授怎么了? “为什么不跟圣阳去美国?”张教授有些生气地问。 他一提圣阳,我顿时就上火了!但在他面前,我还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你知道圣阳有多厉害吗?跟他一起去美国,你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张教授很认真地说。 我不屑一笑,“老师,我跟他是道不同,不相与谋!” “混账!”张教授第一次,在我面前生气了;他阴着脸说,“听说过盛世大亨吗?” 我说当然,世界百强企业嘛!富可敌国的! “那你知道圣阳是干什么的嘛?”张教授又问。 我摇摇头,有些吃惊地说,“难道圣阳在盛世大亨上班?” 毕竟,世界百强企业这种地方,曾是我们这些莘莘学子,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啊! 如果说圣阳在那里上班,我还真不能小看他!因为像盛世大亨这种企业,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称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 可张教授却摇头说,“你只回答对了一半,他不仅在盛世大亨上班,而且他还是……” 第九十三章圣阳的身份 “而且他还是盛世大亨的——执行总裁!”张教授说。 听完这话,我整个人都木了!盛世大亨,执行总裁?! 怎么会这样?圣阳怎么可能强大到这种地步?!我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张教授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圣阳回美国了,临走前,他嘱托我,如果能联系到你,就让你去美国找他。你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动身吧。” 我呆呆地看着张教授,脑子里一片混沌! 一个男人,欺负了我的女人;当我想要找他报仇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人竟然强大到,让我颤栗的地步! 我要退缩吗?要委曲求全、苟延残喘吗?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知道,人活着,只为两口气:吸,是为了争一口气;呼,是为了出一口气! 如果我连“呼吸”的权利都没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蓝姐可是我深爱的人啊! 她被别人弄得连家都没了,我他妈要是个男人,就不能退缩! 冲冠一怒为红颜!我虽不是什么英雄,但纵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跟他死磕! 那天,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学校,稀里糊涂就进了饭馆,要了很多酒,也喝了很多酒。 后来,我醉醺醺地回到家门口,靠在墙边,不敢敲门。 我怕见到蓝姐,怕让爱我的人失望。 我的手里,只有十万。 拿十万块钱,去和世界百强企业的执行总裁硬碰硬,呵呵! 在圣阳眼里,我似乎连只蝼蚁,都算不上吧?! 我坐在楼道里,背靠着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后来还是蓝姐出门扔垃圾,把我捡回了家。 当时她架着我,把我拖进屋里;又担心、又埋怨说,“你喝什么酒啊?怎么能醉成这样了?!” 我天旋地转的,也不想说话。 她气喘吁吁把我放到床上,给我脱鞋、脱袜子,又拿湿毛巾给我擦脸。 我眯着眼,看着她,微微一笑,她真的美死了! 我喜欢看她为我担心的样子,那么焦急、那么可爱。 “姐,哩曾美!”我喝多了,舌头都大了。 蓝姐就握着小拳头,打了我一下,红着脸说,“都喝成醉熊了,还花言巧语!” 我抓着她的胳膊,使劲一拽,她“哎呀”一声,倒在床上;我翻身把她压在下面,疯狂地亲吻她。 女人对酒精和男性荷尔蒙,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当我粗重的喘息,扑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已经沦陷了,着急解我身上的扣子。 那晚,我们抵死缠绵,我把所有的愤怒、失落和不甘,都通过性的方式,发泄了出来。 那晚,我们赤果相拥,蓝姐紧紧抱着我,缩在我怀里,像个小火球一样,温暖着我无助的心脏。 那晚,我感觉自己,突然成熟了;看着怀里的女人,睡得那么安详,我知道,我成了她所有的依靠。 我的爱人,从今天起,我要成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纵使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再受丝毫的伤害!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却发现蓝姐正呆呆地看着我。 我侧着身,冲她一笑,“怎么醒得这么早?” 她伸手,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小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我眯着眼,蓝姐身上,带着一股奶香味,让我迷醉;我说,“我还是你的小男人,单纯的小男人。” 她摇摇头说,“不是的,你变了,变得姐猜不透了;不再把心事写在脸上了,成熟了……” “那你还喜欢吗?”我看着她,轻声说。 “喜欢,特别喜欢,我的小男人,终于长大了,可以依靠了……” 那天,我和蓝姐腻了很久,还是宿舍长打电话,把我叫了出来。 走的时候,蓝姐还没腻够,就拉着我,不让我走。 我说要忙正事的,乖乖在家等我。 她不愿意,非要和我在一起。 带着她,本来想打出租车的,蓝姐就说,“坐公交吧,姐想转转海城。” 其实我知道,她是想省钱,她知道我们现在,并不宽裕。 上了车,蓝姐拉着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汽车开动,微风吹着她的长发,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像副画一样。 海城,这个伤透了我们的地方,蓝姐对它,仍旧有着痴迷的爱恋。 因为这里,是蓝姐的家乡,是她成长的地方。 见到宿舍长的时候,他已经把办公场地的事,搞定了。 地方虽然偏一点,但便宜,而且环境还不错,周围都是树,还有鸟叫声传来,特别静谧。 蓝姐挺高兴的,她很喜欢新的公司,更爱这里的环境。 她就拉着我胳膊,可怜巴巴看着我,“带我一个呗!” 我还没说话,宿舍长就说,“蓝姐,这话见外哈!公司本来就是你的,我们只是帮你东山再起而已!” 我赶紧给宿舍长使眼色,毕竟我要对付英伦传媒,这事儿要让蓝姐知道了,她一定会阻止我的。 听了宿舍长的话,蓝姐羞涩地低下头,很不好意思说,“谢谢你们!” 下午的时候,情圣坐着卡车,拉了很多办公用品,都是在二手市场上淘来的。 我们几个男的,卸车搬东西,蓝姐就在屋里打扫卫生。 我让她歇着,别忙活,可她就是不听! 这就是蓝姐,她虽高贵,但却是个勤劳的女人。 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一切搞定了! 我们坐在二手沙发上,擦着汗,抽着烟。 环顾四周,我心里一甜;这是真正属于我们的公司,虽然它还很小、很寒酸。 但我们特别知足,因为我们都是穷人的孩子,对自己双手创造的一切,都格外珍惜。 可公司弄好了,但业务却没什么起色。 最初,我们找了张教授,让他帮忙介绍业务;可张教授就拿出国的事,跟我做交换。 我知道,他欣赏我,想让我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他是个孤傲的人,如果学生出息了,他也有面子。 可是我怎么能答应? 圣阳虽不是我的仇人,但却胜似仇人! 张教授帮不上忙,反复思索之后,我又去找了杨东林。 其实,我挺不愿意麻烦杨东林的,他帮了我那么多,可我却从没回报过他什么。 那天,我去超市买了些茶叶,虽然杨东林不缺这些,但这代表我的心意。 自从小楠上了大学,杨东林家里,就剩了他一个人。 见面的时候,杨东林看我给他带东西,高兴的不得了。 我说没什么的,也不是好茶叶,过来的时候,顺手就买了点。 杨东林就笑着埋怨我说,“儿子给老子送东西,再差也是个宝!” 他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又给我拿了很多零食;我说干爹,我都是大人了,不吃这个的! “好好!”他赶紧摆摆手,又洗了很多水果;一边吃,他就一边说,“小楠不在家,你晚上没事,就多来陪陪我;人一上了年纪,心里就空得慌。” 我口头答应着,其实心里,并不是多么想过来。 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挺混蛋的,杨东林对我这么好,我却一直不往心里去。 可能是因为“干爹”这个身份吧,总之一看到杨东林,我就觉得对不起我父亲。 一直聊到傍晚,我才跟他说,我开了个传媒公司,但一直没啥业务,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他就故意拉着脸,说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他早就猜出来,我心里有事了。 沉思了一会儿,杨东林就给他秘书打了电话。 然后他换上衣服,冲我招手说,“走,干爹带你去认识一些人。” 我问他,“什么人?” “呵!去了你就知道了,都是能帮上你的人!” 上了车,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吧,我见到了杨东林的真面目! 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第九十四章道貌岸然 杨东林开着车,在市区左转右转,最后在一家高档娱乐会所前,停了下来。 这家会所,我上学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很多女大学生,都来这里卖肉、赚外快、傍大款的。 我就问他,“干爹,咱来这儿干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把钥匙丢给门卫,就叫我下了车。 我跟着他,满脑子都是疑问;杨东林一直都挺正派的,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进去之后,故意低着头,走得很快,搞得神秘兮兮的。 直到进了电梯,他才说,“你不要误会干爹,这都是场面上的事;干爹虽然想洁身自好,但很多时候,却是身不由己的。” 我点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就觉得,杨东林根本不是这种人! 电梯停在了九层,杨东林带着我,进了一个叫“迎春园”的宴会厅。 一进门,里面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就立刻站了起来;杨东林挥挥手说,“大家随便玩儿,不要拘束。” 那些人就坐下来,很谄媚地看着杨东林,一个劲儿说好话。 杨东林就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还介绍我,说“这是我儿子,小宇!” 接着那些中年男人,就开始拍马屁,什么贵公子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什么的。 当时我特反感,不是因为这些马屁声,而是因为杨东林说,我是他儿子!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驳他面子,就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接着杨东林就给我介绍,说这个是某某局长,那个是某某集团总裁…… 我一边笑,一边给他们交换名片;这些客户,随便哪一个,都不简单。 如果我能跟他们打好关系,干倒英伦传媒,倒也不是不可能! 刚换完名片,其中有个人就说,“咦,不对啊?老杨,你儿子怎么姓王?” 听到这话,杨东林脸色一变,但很快又笑了起来,“跟老婆离婚了,孩子从小在姥姥家长大,跟了他妈妈的姓!”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特别火大,感觉杨东林,越说越过分了! 可我不能发火,必须要忍耐! 为了我,也为了蓝姐。 尴尬被一页揭过,大家就开始喝酒、聊天。 借着这个机会,我也使劲跟他们喝酒、打关系,宣传我们蓝宇传媒。 酒过三巡,有些男人就不老实了;尤其坐在我旁边的那人,手直接就插进了旁边女生的裤子里,一个劲儿抠。 那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脸上化着妆,看着挺美的。 “怎么?王公子喜欢啊?我这里有,拿去玩儿!”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把他旁边的女生,朝我推了过来。 我忙说,“不用、不用,我不好这口。” “呵呵,拉倒吧;年轻人,火力都旺!哪有不喜欢弄这个的?”他点上烟,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就说真不用,你们玩儿就好了! 那人就抽着烟说,“放心吧,这些女孩,都是大学生,干净着呢!” 我还想说什么,杨东林却突然拍着我的肩膀说,“玩儿吧,不会有事的!” “干爹,你……”我不敢相信,杨东林竟然会这么说。 “男人嘛,都是场面上的事儿,你不玩儿,就不合群了。” 他说完,就站起来说,“我先走,你们一定要把我儿子照顾好了!” “放心吧!今晚绝对让他舒舒服服的!”那人拍着胸脯,又冲我挑挑眉毛。 还不待我说什么,杨东林就走了;我要跟上去,旁边那人就伸手拉我,他的手上,还粘着不明液体;估计是刚才,从那女生身上抠出来的。 他说,“别去了,你爸爸找乐子,是不喜欢被别人打扰的!” “找乐子?!”我狐疑地看着他。 那人拿餐巾纸,擦了擦手说,“你爸那癖好,一般人玩儿不来的;咱们还是玩儿咱们的!” 癖好?杨东林有什么癖好?!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毕竟,杨东林在我心里,一直都很正派的。 可他交的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下作呢?! 我还想问什么,一个女孩就靠过来,抓着我的手,放在她胸部揉捏。 这种场面,是我人生第一次遇到,当时有些不知所措,就赶紧缩了回来。 我的举动,引得那帮老男人,哈哈大笑! “王公子,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王公子,没事的,女人的滋味,尝起来很爽的!” “王公子,今天晚上,我安排两个女生,给你好好开开油!” 那个时候,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社会丑恶的一面。 我真没想到,这群衣冠楚楚的大人物,背地里竟是如此地肮脏不堪!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句话,用来形容眼前这些人,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心里恶心的要命,但表面上,我却要笑脸相迎。 杨东林说得对,大家都玩儿,你不玩儿,就不合群,别人就会排斥你! 我把那女孩抱在腿上,对着她的屁股,狠狠捏了一把。 我心里恨得要命,爹妈生了你,供你上大学,你却在这里卖,真是天理难容! 那女孩痛的哼了一声,又朝我吻了过来;我一躲,就问她,“哪里有房间?” 我一说,屋里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公子,这么快就憋不住啦?” “王公子,不行就在这里做吧,人多,还刺激!” 那女孩红着脸,轻声说,“楼上有房间。” 我点点头,把她抱起来,又转头对着桌上的人说,“我先去开开荤,你们接着玩儿!” 说完,我匆忙离场。 跟着女孩的引导,我进了楼上的包间。 包间里装修的很豪华,窗帘、床单都是大红色的,让人很有欲望。 一进门,那女孩就凑过来,对我又亲又摸。 我心里清楚,只要今晚我干了她,她就能拿到钱了。这年头,小姐也是蛮拼的! 我伸手将她推开,她就坐在床上,开始脱衣服。 “你够了!”我皱着眉,吼了一句。 那女孩愣了一下,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怎么?你看不上我吗?” 我没搭理她,就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告诉我,我爸去哪儿了?” 她抿着嘴,想了一下说,“杨老板找乐子,是从来不让人打扰的!” “怎么?他那么大岁数了,还来这个?!”我疑惑道。 女孩摇摇头说,“杨老板不和人做这个,但他有特殊的癖好!” 听到“癖好”两个字,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什么癖好?”我冷冷地问她。 那女孩抿了抿嘴,脸上带着惊恐,犹豫了半天,才张嘴说,“这个不好形容。” 她越说,我就越好奇;来这个地方,除了找女人,还能干什么?! 我走过去,捧着她的脸说,“告诉我,他在哪儿?” 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有些害怕说,“顶层!” “谢谢!”我松开她,转身就要出门。 “你进不去的!”那女孩又说了一句。 我停下来,就问她,怎么进不去? 她说,必须得有卡才能进去。 “什么卡?”我又问。 她低着头,就不吱声了。 我想了一下,就问她,“你在这里,干一夜多少钱?” 她抿着嘴说,“800.” 我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块钱,往床上一扔,“给我弄张卡。” 她看了看床上的钱,有些羞涩地捡起来,装进兜里;就站起来说,“你等我一会儿。” 她急匆匆跑了出去,我就坐在床边,又抽起了烟。 在我的印象里,杨东林一直是一个慈父,一个特别正派的人物;可是今天,我却对他的印象,有些失望。 虽然他没有干什么,但他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些人,却个个恶心的要命。 可能上流社会的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吧,谁知道呢? 过了一会儿,那女孩就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我偷了经理的卡,咱们得快点上去;要是晚了,被我们经理发现了,我可就惨了!” 我点点头,赶紧跟她一起,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那女孩又嘱咐我说,“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做的!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会丢了工作的。” 我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电梯直接到了二十层,出来之后,转过弯,在我面前横着一个大铁门。 女孩把卡插进去一刷,铁门“啪”地一声,就开了。 “行了,我得赶紧下去了!记住,千万别说是我带你上来的!”说完,她就急匆匆上了电梯。 站在铁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那种对杨东林的好奇心,正在不停地驱使着我,走进去,一探究竟! 第九十五章杨东林的真面目 我一直觉得,人活着,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 它会让你遇到一些人、一些事;尽管有些东西,让我们特别厌恶,但我们无法选择,更逃不掉。 那天我走进铁门,里面是一个商务套间,一室一厅。 客厅很大,也很奢侈;黑色沙发与红色地毯交汇在一起,妖艳而鬼魅。 卧室的门关着,但里面传来的鞭挞声,和女子凄寒的惨叫,让我顿时不寒而栗。 直到现在,当我想起那时的场景,后背仍直冒冷汗。 当时,那种恐惧的压迫,几近让我产生想要逃离的冲动! 但刚到门口,我又折了回来;心里的好奇,不停地催促着我,朝卧室的方向靠近。 杨东林,他究竟有什么癖好?那么正派的一个人,怎么会混迹在这种地方找乐子?! 带着疑问,我缓缓向前,每走一步,都噤若寒蝉。 当我挪到卧室门前的时候,女子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那时,尽管我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出于人类,拯救同类的本性,我还是匆忙冲了进去! 那一刻,我傻了!空气就像粘稠的液体一般,堵得我喘不过气来。 震颤!发自灵魂的震颤!那是我毕生难忘的场景! 杨东林,光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根皮鞭,正狠狠往下甩! 床上,躺着一个被捆绑的女孩,她的身上,布满了鞭痕;殷红的鲜血,如露珠般,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啪!” 鞭子带着血,狠狠抽在了女孩身上。 女孩只是抽搐了一下,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我大惊!张口喊道,“干爹,别再打了!再打就死了!!!” 杨东林缓缓转过头,眼睛红得跟野兽一般!当时,我真的被吓到了! “滚出去!”杨东林冷冷说着,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他的那种冷漠,那种压迫性的气场,那种从好人,变为恶魔的落差,几近让我崩溃。 他转过身,举起带血的皮鞭,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当时,我几乎是被某种压迫性的力量,推着往后走。 那是害怕,发自骨子里的害怕! 杨东林没有打我,只是在我退出卧室的时候,狠狠关上了门。 我喘着粗气,像摊烂泥一样,无力地靠在墙上;卧室里,清脆的鞭挞声,再次响起。 那个时候,我感觉时间过得好慢;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软弱?!杨东林打不过我的,可见到他,我为什么立刻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想冲进去,想救那个濒死的女孩;尽管她是个小姐,是为钱出卖身体的烂货! 可是我的脚,却迟迟抬不起来;任凭清脆的鞭声,划过我的心脏。 杨东林,怎么会是这种人?我真的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摆在我面前,由不得我骗自己。 过了一会儿,鞭声停了,杨东林穿好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看到他,本能地想躲开;他只是冷眼说了一句,“今天,你什么都没看到,明白吗?” 我颤抖着身子,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在他面前,我屈服地像个奴隶。 他走了,没再说任何话;只是在出铁门的时候,爽朗地笑了一声。 他是个变态,真正的大变态! 我真理解不了,殴打异性,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快感?! 等杨东林消失在走廊的时候,我赶紧冲进卧室,把那个女孩抱了起来。 那个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透过额前的乱发,我还能分辨清,她是个很美的女孩。 我打出租,赶紧把她送进医院。 医生手脚麻利地对女孩实施抢救。 欣慰的是,那女孩没事,只是痛苦过度,晕厥了过去。 交完医药费,我就默默地走开了;现在的我,实在羞于承认,自己是杨东林的干儿子。 晚上,我回到家;蓝姐已经做好了饭,自己还没吃,只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她看我回来,就兴冲冲跑过来,搂着我脖子说,“回来啦?” “嗯!”我点点头,感觉浑身乏的厉害。 她给我脱去外套,就撅着嘴说,“小宇,不要太累了;姐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有你和夏雨,就知足了!” 我笑着,搂着她的腰,很柔软,像水做的一样。 我想,女人都是需要呵护的,她们生来不易;可为什么会有杨东林那种畜生,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就不禁联想到了蓝姐! 如果有一天,蓝姐要是被人这么虐?待的话,我想我会杀人的! 吃着饭,蓝姐就说,“小雨这丫头,最近也不给我打电话了,到底什么意思嘛?!” 我甩甩脑袋,忘掉先前的不愉快;就笑着说,可能是不好意思吧!你说她要给你打电话,是叫你姐,还是喊你妈? 蓝姐就拿脚丫子踢我,“都是你害的,本来我们姐俩好好的,你非要让夏雨跟我相认;现在倒好,越来越尴尬了!” 我就宠着她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那我现在给夏雨打电话,让你们娘俩说说话,行了吧?” “不要!尴尬死了,有什么好说的?”蓝姐红着脸,抱着碗扒米饭。 我说真不让打啊?那算了,不打就不打! “哎呀!你坏死了!快打!”蓝姐把碗放下,又羞又愤地看着我。 女人都是这样,心口不一;表面说不要不要,其实心里却想的要命! 我把电话打过去,又开了免提。 “喂,哥!啥事儿?”夏雨大大咧咧道。 我说你妈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 “嘘~~~”夏雨的声音,一下子降了下来,就小声埋怨我,“死王宇,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说你怕什么?不是你日思夜想,要跟她相认的吗?! “哎呀,不是不好意思嘛!你让她主动点呗,反正我是开不了口啦!” 这时,蓝姐憋不住了,对着电话就喊,“你个死丫头,成心气人是不是?!” “嗷!”夏雨尖叫一声,“王宇!你个大混蛋,你竟然开着免提,跟她一起耍我!不理你们了!” 嘟嘟嘟嘟…… 夏雨挂断了电话。 我和蓝姐,相视一笑。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的大脑,一半被善良温暖,一半被邪恶侵蚀。 善良的是蓝姐,她用女人的无限温柔,照顾我,抚慰我。 邪恶的是杨东林,他的那种残忍,真的让人恶心! 每每想起他手握皮鞭,将女孩打得半死的场景,我都忍不住要吐出来! 有一次,杨东林叫我回家吃饭;说实话,我真不愿去,看见他就恶心! 可我却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我要用到他的地方,还有很多;为了我和蓝姐的将来,我不得不去。 杨东林见到我,就和往常一样,和蔼、善良;要不是那天,我亲眼见到他的恶行,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被他的道貌岸然所蒙蔽。 吃饭的时候,我食不知味,心里老想着赶紧离开。 杨东林看出了我的心事,但没说什么,只是吃饭。 直到吃完饭,杨东林才说,“王宇,请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假装狐疑地看着他。 他扶了扶老花镜,叹了口气说,“也不怕你笑话,干爹这里,早就不行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很失落地摇着头。 我心里挺不爽,你那里不行,就是虐?待别人的理由吗? 杨东林接着说,“平时干爹面对的压力,特别大!而作为一个男人,是需要发泄的!可我那里不行了,该怎么办?我本来是不想打人的,可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打了一个女人,心里突然感觉特别畅快!于是我上瘾了,爱上这种感觉了!那种快感,是性都无法比拟的!越是漂亮的女人,我打起来,快感就越强烈!” 听了这些话,我皱着眉,非但没有得到宽慰,相反,我更加讨厌他了! “干爹知道,这样做不对!我也去找过心理医生,看过很多大夫!可他们说,这种心理疾病,根本就治不好。”他咬着牙,略带感伤地说,“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干爹真是身不由己!我也不想打人,只是控制不住了,就像吸毒一样,上瘾了!”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的弦,微微松了一下。 看来杨东林,还不是太坏,最起码,他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知道去看医生,去改变自己。 我长舒了一口气,就说干爹,我知道了!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克制,而且下手不要太重;毕竟,要是真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杨东林听完,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你能理解干爹,真是太好了!” 我只是一笑,其实心里,并没有理解他;虽然他有苦衷,但我还是觉得恶心!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即便你有再充分的理由,也是个人渣! 杨东林又说,“王宇,干爹现在,对你已经没什么隐瞒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头,就问他意味着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已经拿你当亲儿子待了!你记住,在海城,我可以让你平步青云;同样,我也可你让你人间蒸发!” 我浑身一冷!这是威胁!毫无掩饰的威胁! 他的意思,既要我做他儿子,同样还要我替他保守秘密! 我发现,这次真的不该求杨东林办事;他是个阴谋家,很有城府的阴谋家! 第九十六章夏雨的生日 那天,刚出杨东林家的门,我就吐了一地。 他的威胁,在我耳边,萦萦环绕着! 不过幸运的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并没有过于逼迫我。 当时他说那些话,我觉得侧重点,应该还是要求我,为他保守秘密! 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间,就到了夏雨的生日。 那天,我和蓝姐张罗着,在海大旁边的高级饭店里,弄了个包间,给夏雨庆生。 当时夏雨还没放学,我和蓝姐坐在包厢里,她就一个劲儿埋怨我,说我铺张浪费! 我抽着烟,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夏雨爱面子,我这个小爸爸,怎么也得弄个大排场,让她在同学面前,壮壮脸吧!” 蓝姐就鄙视我说,“挣了两个臭钱,就不知道该怎么烧了!还有你那个小烟,赶紧给我戒了;老跟着情圣他们,都学坏了!” 那个时候,蓝姐就像我的妻子一样,开始絮叨我,管着我;而我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特别幸福。 而且那个时候,我们蓝宇传媒,每个月的营业额,已经接近百万了。 杨东林的话没错,他的确能让我在海城,平步青云! 公司好了,蓝姐也重新过上了大小姐的生活。 那段日子,蓝姐是开心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然而只有我,心里在滴血。 因为公司要发展业务,所以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去找杨东林,让他介绍新的客户和关系。 杨东林也乐在其中,逢人就说,“这是我儿子,杨宇!” 最初,听到这话,我他妈都气炸了,就和他大吵了一架! 刚吵完的第二天,我们公司,立刻就遭受了灭顶之灾! 客户撤款、公司被查账、流氓混混过来闹事。 一个好好的公司,立刻就开不下去了。 我很无奈,只好找到杨东林,跟他道歉! 而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跟我拍着胸脯说,“这事儿交给干爹,敢动我儿子的公司,反了天了还!” 紧接着,不出两天,我们的公司,就立刻活了过来,而且业绩还会不断攀升! 那时候,我几乎被杨东林,控制在了掌心里;想逃,已经逃不掉了! 蓝姐刚刚过上好的生活,我对圣阳的报复,还没开始。 我离不开杨东林,他是我手里,唯一的砝码。 那个时候,我只能忍!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夏雨就来了,还带着一大帮同学。 蓝姐见到她,还是不好意思,都不怎么敢看夏雨。 夏雨也是,视线老是避开蓝姐,也不主动跟蓝姐说话。 小楠也来了,还没开始吃饭,就嚷着要吃蛋糕。 夏雨就骂他,“吃个屁,先吃饭!” 小楠就不吭声了,他特听夏雨的话。 包间很宽敞,有四十多平米,快赶上小型宴会厅了。 里面有彩灯,有电视,还有点歌台,各种设施都比较齐全;这也是蓝姐,嫌我浪费钱的原因。 其实花这些钱,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上大学的时候,穷的叮当乱响;别说来这种地方吃饭,我甚至连KTV都没去过。 如今,我有钱了,虽然我的青春,早已远去;但夏雨还年轻,我不想让我的亲人,像我当初一样寒酸。 夏雨继承了蓝姐的基因,她的歌声,也特别好听,和蓝姐一样好听。 蓝姐就拖着脸,痴痴地看着夏雨,嘴角带着幸福的笑。 我碰碰她,小声问,“想什么呢?” 蓝姐痴痴地说,“看到夏雨,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样;这种感觉,好奇妙啊!” 我就说姐,你年轻的时候,应该比夏雨还漂亮吧?! 蓝姐点点头,轻声说,那时候,姐比夏雨懂事的。 我看着她,含情脉脉地说,“姐,真想在你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你。” 她就咬着嘴唇,有些怨恨地说,“姐何尝不是呢?很多时候,姐都在幻想着,自己要在年轻的时候,就和你恋爱,那该有多好啊!可是时间,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了。这是姐的遗憾,一生的遗憾!小宇,对不起,原谅姐,没有把最美的青春,留给你……”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特别无助。 我赶紧给她擦着泪,轻声说,“傻瓜,我们虽然不能改变过去,但可以改变未来啊!将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你要给我生个宝宝,我们一家四口,都快快乐乐的!” 蓝姐哽咽着,紧紧抓着我的手,“小宇,谢谢你,谢谢你对姐的宽容!” 我摇摇头,捧着她的脸说,“这不是宽容,而是爱!” 我俩正伤感着,夏雨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俩身后。 “你们够了!今天这里是我的主场,不准你们明目张胆地秀恩爱!” 夏雨一说,蓝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就拿拳头打我,“臭男人,臭不要脸!” 她们娘俩,简直可爱死了!一个比一个活宝,还那么会欺负我! 我觉得,可能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原因吧,后来肥姐又那么宠着她;直到现在,蓝姐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如果别的女人,这么大年龄,在我面前撒娇,我一定会感到恶心;可蓝姐撒娇,是那么自然,就好像真的是个小女孩一样,让人怜惜! 我就在桌子底下,牵着她的手。 她红着脸,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被夏雨发现。 夏雨就端着酒杯,跟她的同学喝酒、聊天,跟大姐大似得。 过了一会儿,夏雨好像喝醉了,她突然走到蓝姐面前,大大咧咧说,“来!碰一个!” 当时蓝姐吓了一跳,又惊慌失措地举着杯子,跟夏雨碰了一下。 蓝姐不太能喝酒,但还是一饮而尽。 喝完她就开始咳嗽,我拍着她后背,埋怨说,“酒量不行,还喝得这么猛!”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小雨敬的酒,姐一定要干了!” 谁知夏雨又把酒满上,一杯给蓝姐,另一杯自己握着。 “来!继续!”说完,她又跟蓝姐碰了一下。 蓝姐抓着杯子,又一口干了! 夏雨还要倒酒,我赶紧说,“夏雨,你干嘛啊?她不能喝,你又不是不知道!” 蓝姐就把我推开,“你别管,我要喝!” 然后她俩一杯接一杯,差不多喝了三瓶啤酒。 女人要是发起疯来,真是挡都挡不住!我一劝,她们娘俩就骂我臭男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她俩骂,我也懒得劝了!这娘俩,脑子一个比一个毛病! 喝着喝着,夏雨就哭了起来。 她一哭,蓝姐也哭了。 夏雨放下酒杯,突然扑倒蓝姐怀里,“妈妈!!!” 蓝姐一愣,手里的杯子,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孩子!好孩子!”蓝姐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酒壮怂人胆,这俩怂人,终于敢正视对方了! 看着这俩傻X一样的女人,不知为我,我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十几年来的痛苦煎熬,终于换来了此刻的相认;可就是不知道,等她俩酒醒了以后,这话还算不算数?! 她俩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小楠把蛋糕搬出来,嚷着要切蛋糕。 夏雨就哭着骂他,“你个二·逼,别跳出来破坏气氛!” 小楠吓得一哆嗦,就伸手抹了块奶油,赶紧放到嘴里,又躲到我身后说,“哥,我想吃蛋糕!” 我:…… 看着小楠着急的样子,我就把蓝姐和夏雨拉开,“行了,要哭回家再哭,别在这儿丢人了!” 蓝姐擦擦眼泪,抽泣着说,“听小宇的,不哭了!咱们切蛋糕吧!” 夏雨不哭了,就和小楠,抢着切蛋糕。 那个晚上,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幸福的! 可美好之后,又是什么呢? 我仍记得,那晚蛋糕还没切开,杨东林就来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怨恨小楠。 那晚,是小楠打电话,让杨东林过来接他的。 原本杨东林,是不打算上来的;可小楠说,我也在这儿,都没人陪我喝酒,杨东林这才进了包间。 当时蓝姐看到杨东林,一下子就躲到了桌子底下! 厄运的脚步,再次朝我们,缓缓靠近。 第九十七章伤害蓝姐的男人 杨东林一进门,就冲我挥手。 我赶紧站起来,疑惑道,“干爹,您怎么来了?” “我来接小楠回家,听说你也在这儿,我就上来看看。”杨东林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而这个时候,蓝姐正蹑手捏脚地,蹲在桌子下面,悄悄往门口移动。 我就皱着眉说,“姐,你干嘛呢?别跟个孩子似得,瞎闹!” 蓝姐一哆嗦,接着撒腿就往外跑。 当时夏雨有些醉了,看到蓝姐逃跑,张嘴就喊,“妈妈,你去哪儿?不要丢下小雨!” 说完,夏雨就追了出去;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想跟着一起出去看看,但杨东林在这儿,我也走不开。 杨东林看着门口,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举起酒杯,对杨东林说,“干爹,小孩子瞎闹,您别往心里去,咱们喝酒。” 杨东林跟我碰了一下,喝着酒说,“刚才跑出去的那人,是谁?看她的背影,我感觉有点熟悉。” 不知为何,听到杨东林的话,我心里,竟没来由的一阵惶恐!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蓝姐和杨东林之间的事。 可能是出于害怕吧,杨东林那么残暴,我害怕他看上蓝姐,强行占有。 杨东林曾经说过,他喜欢打的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他打起来,就越有快感! 蓝姐长得那么美,一般的男人,对她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我想,杨东林肯定也不例外。 我就赶紧岔开话题说,“干爹,您怎么可能认识她?她是我未婚妻,老家带过来的,一辈子都没来过海城。” “你的未婚妻?”杨东林捏着酒杯,用怀疑地眼神看着我,“那夏雨,为什么管她叫妈妈?” 我的心,再次一凉,杨东林确实不好骗;当时我顿了一下,就立刻赔笑说,“这不是刚认的嘛!刚才两人喝大了,夏雨非要认她做妈妈!女人耍起酒疯来,也是挺有意思的!” 杨东林疑惑地看向其他人,他们都在点头,表示我说的是事实。 毕竟,除了我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对蓝姐和夏雨的关系,都一无所知。 而且蓝姐那么年轻,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蓝姐就是夏雨的生母;我说耍酒疯、认干妈这种事,也算是最好的解释。 得到别人的肯定,杨东林这才回过头,笑笑说,“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咱们接着喝。” 我跟他喝着酒,心里却翻江倒海的;杨东林,难道真的和蓝姐认识? 而且蓝姐,为什么一见到杨东林,就怕得要命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的疑心越来越重,而且我隐隐想到,当初强?奸蓝姐的人,有可能就是杨东林! 否则,蓝姐是不会这么害怕的! 那晚,喝酒的时候,我总是时不时地瞥一眼杨东林,越看,他就越像个强?奸犯! 如果换做以前,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杨东林是坏人! 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对杨东林,早已失望透顶了! 晚上回到家,蓝姐已经睡了。 她酒量不好,又喝的那么急,肯定是醉了。 第二天,她刚刚醒来,我就看着她问,“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杨东林吗?” 蓝姐揉了揉眼睛,没有回答我,侧着身子,又闭上了眼。 我知道,她并没有睡,只是在逃避着什么。 而且,我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姐,当初伤害你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杨东林?”我咬着牙,红着眼问她。 蓝姐闭着眼,泪水已经流了出来。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恐慌、失落,甚至绝望,一下子传遍了我全身。 那年,我二十五岁,却面临着生命中,最强大的两个敌人:圣阳、杨东林! 那天,天空显得格外阴沉,房间里,更是死寂的要命。 我抽着烟,望着窗外,看着一片片乌云,缓缓压向海城;压向我们这个,刚刚幸福不久的家庭! 我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可面对强大的天空,我却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助! 我的爱人,曾饱受伤害;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真的恨透了我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我还是那么不争气!还是没有能力,为我的女人,讨回公道! 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体内的热血,不断沸腾着。 当时我甚至想,立刻拿刀子,把杨东林捅死! 他太可恨了!这个畜生!狗日的! 我他妈恨透他了! 可那年,我已经成熟了,不再是莽撞的小伙子了! 我要考虑我的父母,我的爱人;一时的冲动,只能换来,肥姐和姐夫那样的下场。 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王宇长这么大,从来就不会向人低头!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将会遭到报应! 不知过了多久,蓝姐在背后,轻轻抱住我,温柔地说,“小宇,我们走吧,去你老家,或者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我们好好生活,行吗?” 我咬着牙,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逃避吗?真的要逃避吗?!我他妈是个男人啊! “姐,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闭着眼,我颤着嘴唇说道。 “不要!”蓝姐慌张地抓着我,哭喊着,“小宇,不要任性!我们太渺小了,斗不过他们的!” 我转过身,紧紧抱着蓝姐,哽咽说,“姐,斗不过,也要斗!我要让这些该死的王八蛋,全都下地狱!” 蓝姐拼命摇着头,死死抓着我胳膊,声嘶力竭地说,“小宇!姐求你了!不要再莽撞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姐真的不希望你有事,真的!” 我咬着牙,红着眼说,“我不会有事的,该出事的,应该是他们!” 那个时候,我想我已经疯了!完全没有去考虑蓝姐的感受,也正因为我的任性,深深伤害了蓝姐。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听从蓝姐的话,离开海城,找一个新的地方,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时光,永远都不会倒流;这个世间,也没有那么多如果。 那天,我甩开痛哭流涕的蓝姐,直接去公司,找了情圣和宿舍长了。 进公司的时候,宿舍长正给员工开会。 情圣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不太关心,我行我素的。 我进了情圣办公室,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抽烟。 他看我脸色不对,就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咬着牙,不停地隐忍着,狠狠抽了口烟说,“把舍长叫过来,我有事要商议。” 情圣看我脸色难看的厉害,也没有拖拉,直接出门,把正在胡吹海侃的宿舍长,往办公室里拽。 “你个混蛋,干什么?我开会呢!”宿舍长挣扎着。 情圣叼着烟,直接把他摁到沙发上,吐了口烟说,“就你官瘾大!” 宿舍长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王宇,怎么了?”宿舍长看我冷着脸,就小心翼翼地问我。 “情圣,把门关好!”说完,我把烟头掐灭,深深吸了口气。 关好门,情圣坐回来;他们俩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王宇,到底怎么了?”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记忆,又把我带回了,蓝姐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们俩听完之后,全都沉默了;情圣攥着拳头,喘着粗气,突然站起身,冲我吼道:“王宇!你他妈要是个男人,现在就跟我一快,去劈了那俩狗娘养的!” 情圣一说,我体内的热血,瞬间被点燃了! 如果通过正常的方法,我可能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他们真的太强大了。 倒不如和情圣一起,真刀真枪,弄死这俩混蛋! 我刚站起来,宿舍长就一拍桌子,“干什么?!都坐下!我有办法!” 第九十八章复仇计划 那天,我真的很感激宿舍长。 是他把我们,从冲动的边缘,拉了回来。 也是他,给我出了主意,让恶人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整整一天,我们仨人,都窝在情圣的办公室里,商讨着具体的实施方案。 年少轻狂,直到现在,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都还热血沸腾。 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我们狂妄地给杨东林和圣阳,下了一盘大棋。 而精于算计的他们,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我们几个年轻人身上,阴沟里翻船! 那天,当我走出公司的时候,雨后的天空,格外湛蓝;仿佛一切阴霾,都已悄然远去。 我打开手机,给蓝姐打了电话。 她还在哭,哭了整整一天,嗓子都快哑了。 我说宝贝,不要伤心;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它不会让好人,一直受伤害;也不会让坏人,得意太久。 蓝姐哽咽着,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说,“小宇,你快回来,不要让姐担心;姐不要报仇,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我说姐,我答应你,我会平平安安的,我们谁都不会有事。 回到家里,蓝姐还在哭;她似乎一整天,都没起床;床单上,被她哭湿了一大片。 女人,总是有流不完的眼泪;不管是高兴的,还是伤心的;她们都会用眼泪,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把她从床上抱下来,她就搂着我的脖子,特别用力地搂着。 我拿湿毛巾,给她擦了脸;她还是哭,我就凶她,“不准哭!再哭就不要你了!” 她就忍着眼泪,不停地抽泣;我要把她放下来,她死死抓着我说,“不要,不要放开你;姐一松手,就怕再也抓不住你了!” 我哄着她,宠着她,安慰了她很久。 她不哭了,只是抓着我的手,可怜巴巴地说,“小宇,我们走吧,离开海城吧。” 我笑着说,“姐,我们会离开海城,但不是现在;你给我一点时间,等处理完一些事情,我们就走。” 蓝姐是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我要去做一些危险的事;可她也明白,有些事情,她是劝不了我的。 那晚,我下厨做了菜;蓝姐在一旁,给我帮厨。 她就说,这样的日子,真希望每天都有;我们一起下班,一起做饭,一起看书、一起睡觉。 我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担心以后,这种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我就说,“姐,只要你愿意,我天天都陪着你。” 她知道,我是在骗她;可她还是笑了,笑的很幸福,似乎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那天,我们再也不去说那些忧伤的,让人心痛的事了。 吃着饭,我和蓝姐一起回忆了,我们曾经的美好。 晚上,她趴在我怀里,睡得特别踏实。 她似乎在努力让自己,享受着我们之间,最后的幸福时光。 我只是笑而不语,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告诉她,“姐,不会有事的,谁都不会有事。” 第二天一早,蓝姐要跟我去公司。 我说姐,杨东林可能发现你了,这段日子,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同时告诉夏雨一声,没事别往校外跑,少跟小楠联系。 听了我的话,蓝姐就像个孩子一样,很认真地点点头。 临走前,我轻轻吻了她一下。 可她却疯了一般,把我按在墙上,不愿把嘴松开。 我知道,她一直都在担心,担心我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把她推开,捏着她的小鼻子说,“别瞎担心,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事;宿舍长的计划虽好,但也存在一定的风险。 那个时候,我就像漂泊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哪怕一个小小的海浪,都能把我轻易拍翻。 幸运的是,在我面前的两汪大海,并没有意识到,我这叶小小的孤舟,正在大海的中心处,搅动着漩涡。 离开家,我赶紧去了公司。 也就在那一天,蓝宇传媒,对英伦传媒正式宣战。 “压压!往下压!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只要客户跟咱们合作,就是送钱给他们都行!”这是那几天,宿舍长最常说的一句话。 “吃饭、请客、送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英伦传媒的客户,给我拉过来!”情圣在会议室里,狠狠吼道。 我打电话,约了杨东林在茶馆见面。 这一次,我破釜沉舟,不成事,便成仁! 那天杨东林的心情不错,红光满面的,估计是刚从娱乐会所出来。 我没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干爹,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杨东林端着茶杯,挑了挑眉毛问,“什么忙?现在你的公司,不是发展的很好嘛?” 我给他续上水,又坐下来,很严肃地说,“盛世大亨您应该知道吧?” 听到“盛世大亨”四个字,杨东林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他放下杯子,皱着眉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靠在竹椅上,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想让您帮我,搞垮盛世大亨,在海城的所有投资项目!” “不可能!”听了我的话,杨东林吓得差点跳起来! “怎么?您办不到?”我略带嘲笑地问他。 “不是办不到,而是这么做的话,整个海城的经济,将会失衡,后果不堪设想!” 我捏着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很玩味地看着他说,“干爹,这件事,只要您帮我,你就是我亲爹!我改姓杨,跟你认祖归宗!” 听到这话,他的瞳孔,明显放大了一下! 后继无人,一直都是杨东林最大的心病;而我给出的条件,足够诱人! 他紧攥着茶杯,陷入了长长的沉思;当时我心里也在打鼓,生怕杨东林拒绝。 我们的计划里,这是最重要的一环;如果杨东林不愿意,那么接下来,所有的计划,都将失去意义!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杨东林才放下杯子,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看着我问,“告诉我,为什么要对付盛世大亨?” 我攥着拳头,咬牙说,“有些事情,说不明白;您只告诉我,帮还是不帮吧?!” “呵!这算是交易吗?”杨东林像个老狐狸一样,眯着眼,盯着我。 我一笑说,“算不上交易,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我将来的父亲,能量到底有多大;值不值得我,背叛亲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眨不眨。 杨东林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开口说,“你是认真的?” “千真万确!”我看着他,掷地有声地回道。 “好!”杨东林站起来,冲我一笑说,“好儿子,有雄心!别的地方,爸爸管不了;但在海城这个地界,就是皇帝来了,也得给我让路!” 我也站起来,很诚恳地说,“干爹,谢谢你!” 他冲我拜拜手,出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记住你说过的话!” “放心!绝不反悔!” 杨东林走后,我直接瘫在了椅子上;跟他谈判,压力真的太大了! 好在他答应了,也没有看出端倪。 我就知道,我给出的条件,他一定不会拒绝! 回到公司以后,我赶紧对英伦传媒,继续实施打压。 虽然杨东林会帮我摆平一切,但有些仇,是需要我自己报的。 当初英伦传媒,无情地打压蓝姐的公司;如今,我要用同样的方式,还回来! 在公司里,我不停地打电话,“周社长,怎么样?我的那篇稿子,您这边能发吗?” “王总,这篇稿子,确实很吸引人眼球;而且会给我们报社,带来很大的利润;可是我担心,这会影响海城商界的稳定啊?!英伦传媒,毕竟是海城,少数的几个大企业!这么报道,风险很大啊!”报社负责人,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就笑着说,“周社长,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出了事,我一个人承担!您可别忘了,我干爹是杨东林!” 听到这话,他立刻话锋一转,一本正经说,“王总,您放心,我这就发,放在头版头条发!” 挂掉电话,我又联系了其它几家报社和杂志社;只要一提杨东林,他们答应地都很爽快。 第二天,海城各大报纸、杂志,当地的门户网站,全都刊登了英伦传媒总裁——圣阳,劣迹斑斑的行径。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的电话就响了,那是一个越洋电话。 圣阳,终究坐不住了! 第九十九章策反圣阳 现在,杨东林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计划;剩下的,就差圣阳了。 如果圣阳一旦卷进来,蓝姐雪耻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我握着电话,满含激动;圣阳,你是逃不掉的! “喂,阳哥。”我语气平静地接起了电话。 “王宇!你闹够了没有?!”圣阳张嘴就吼了起来。 我微微一笑说,“阳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圣阳喘息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般,语气低沉道,“王宇,我没得罪你吧!” 说实话,当时圣阳给我的感觉,比杨东林还要可怕;但我还是压抑着颤栗,平静说,“阳哥,你是因为英伦传媒的事?” “呼……”电话那头,圣阳长舒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马上收手,毕竟师出同门,我不希望,咱们兄弟,有一天兵戎相见!” 圣阳愤怒,这正是我想看到的;而且他还不知道,更大的灾难,正等待着他。 宿舍长先前,跟张教授打听过,盛世大亨在海城所有的投资项目,都是圣阳负责的。 执行总裁,毕竟不是真正的总裁!如果这些项目,全部停工;那他在美国那边,应该会很被动吧! 圣阳,请你不要怪我;你那么对待蓝姐,这是你应有的报应! 虽然当时很激动,但我还是刻意压制着情绪。 “阳哥,实话告诉你吧,蓝宇传媒对英伦传媒的打压,并不是我的意思!” “什么?不是你?”圣阳疑惑了一下,又不屑一笑,“王宇,除了你这个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的傻子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在海城,还有谁敢跟我圣阳作对!” “杨、东、林!”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听完这话,电话那头是一段长长的沉默;紧接着,圣阳哈哈大笑,“就是那个在海城,一手遮天的人物?” “没错!”我攥着拳头,紧张的要命。 “我和他无冤无仇,而且还给他,带动了海城的经济发展,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你没得罪他,但你得罪了蓝姐的父亲!” “不可能!”圣阳一口否定道,“那个混蛋,怎么可能支使动杨东林?!杨东林应该知道孰轻孰重的!”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知道,最紧张的时刻来了!成败,完全就在下面的一段话了! 如果圣阳,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我们的计划,将会成功! 我也相信,他是个有血性的人! 咬着牙,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压着声音说,“阳哥,你应该知道,蓝姐十六岁的时候,被人强?奸过吧?!” 一听这话,圣阳立刻就沉默了;他是蓝姐的前夫,曾经也深爱过蓝姐;那是我心中的痛,我想也是他心中,难以掩饰的伤口。 “你接着说!”圣阳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这个时候,我还想保持心情平静,可是泪水,已经控制不住了。 “阳哥!强?奸蓝姐的人,就是杨东林!而蓝姐的父亲,就是帮凶!!!”我几乎是哭喊着,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什么?!!!”圣阳的震惊,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 我哭着、喊着,“杨东林强?奸了蓝姐,蓝姐的父亲,就是帮凶!” 圣阳声音颤抖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虎毒不食子,那个混蛋,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我靠在墙上,声嘶力竭地吼道,“那你他妈告诉我,要是没有杨东林的帮忙,那个混蛋的酒店,是怎么开起来的?” “你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蓝姐身上?!” “没骗你,真的不骗你,蓝姐亲口说的!”我哭着说,“现在,我们蓝宇传媒,完全被杨东林控制了;我现在就是个傀儡,任人摆布的傀儡!哥,救我,我现在已经掉进了漩涡;杨东林还威胁我,让我跟父母断绝关系,做他亲儿子,跟他认祖归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他就是个没有人伦道德的畜生!” “呼……”圣阳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在我心里,圣阳对我,一直都挺不错的。 如果没有蓝姐那事,我和圣阳,一定能成为好兄弟。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再去挽回。 他曾用卑鄙的手段,侵吞蓝姐的财产,后来又打击蓝姐的公司,弄得蓝姐无家可归。 如今,我以牙还牙,用用同样卑劣的方式,把他往深渊里推。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成了坏人。 一个被仇恨冲昏头的恶魔。 但我不后悔!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我宁愿背负千古骂名! 电话那头,圣阳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开口说,“王宇,对不起,哥帮不了你;我在美国这边,地位还不稳固;一个英伦传媒,还不值得我放弃这边的事情。如果你在那边过的不好的话,我希望你能来美国帮我。” 听到圣阳的回答,我懵了!完全懵了! 他竟然会这么说!真的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好了,如果将来,英伦传媒落在了你手里,我希望你能善待那里的员工,他们都是不错的人才!几个高管,也都是我从美国精挑细选,送过去的。”圣阳有些失落,但却没有特别失落。 我急了,真的着急了!就对着电话大喊,“圣阳!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你和蓝姐,曾经爱过!她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如今,伤害蓝姐的人,就站在眼前,你干不过他吗?这是逃避吗?!你个混蛋!” 嘟嘟嘟嘟…… 圣阳把电话挂了。 他妈的,他把电话挂了! 失落、绝望、无助,再一次袭来。 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连心跳都停止了。 如果圣阳,真的铁了心,就是不回来,杨东林的仇,或许就再也没法报了。 那几天,我没回公司,也没回家;手机关机,一个人就在海边,默默地躺在沙滩上。 那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事情;或许,能报圣阳的仇,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我只是一个穷小子,能走到今天,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还奢望什么呢? 或许,我和蓝姐,真的应该离开海城,去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城市,开始我们新的生活了吧! 黄昏的时候,晚霞洒落在海面上,如梦幻一般,格外的美丽。 远远地,我看见了她,也看见了情圣和宿舍长。 他们把车停在远处,光着脚丫朝我跑来。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沙子。 蓝姐就扑过来,紧紧搂着我,她哭喊着,“你个坏蛋!你到底想干嘛?不要姐了吗?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姐有多么担心你?!” 我抱着蓝姐,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像呵护孩子一般,轻声说,“宝贝,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你不能叫着姐啊?你是不是嫌姐烦了?不稀罕姐了?!”她可怜巴巴地流着泪,看着我。 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傻瓜,怎么会?而且我已经决定了,咱们一会儿就离开海城,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嗯!姐听你的,你去哪儿,姐就跟你去哪儿。”蓝姐幸福地趴在我怀里,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 在爱情里,蓝姐要求的真的不多;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就已经知足了。 可正当我们,下定决心,真的要离开海城时。 宿舍长却说,“等等再走也不迟,圣阳回来了!” 第一百章圣阳的来意 圣阳回来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顿时大喜! 虽然我不知道,他回来的原因,究竟是否是为蓝姐报仇。 但只要他回来,我相信,就一定是冲着杨东林去的;我们的计划,看来奏效了。 我抱着蓝姐,激动说,“姐,再等等,海城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了,我必须得留下来!” “不要!”蓝姐抓着我胳膊,很担忧地看着我说,“我们走,现在就走;那些大事,跟咱们没关系,不看也罢!” 宿舍长就赶紧说,“姐,小宇还必须得留下来!这小子现在本事着呢,整个海城,都得听他指挥。” 我直接踹了他一脚,“少在姐面前吹牛逼!” 我又转过头,笑着跟蓝姐说,“这小子说话没溜,你别忘心里去!” 可蓝姐却狐疑地看着我,轻轻掐了我一下,“王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姐?” “怎么可能?!我有事,都写在脸上的,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我故意跟她打哈哈。 “哼!你早就变坏了,学会藏着心思了,你就觉得姐是傻子,天天骗姐!”她又掐我,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笑着说,“真没瞒你什么,我们就是在搞公司上的事;等再挣一笔钱,咱们就远走高飞!” 其实蓝姐知道,我没跟她说实话。 她是聪明的女人,知道有些事情,我不愿说,自然有我的道理。 她就拉着我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莽撞!”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要瞎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其实,报复圣阳和杨东林的计划,我们一直都是瞒着蓝姐的;因为这件事,做起来如履薄冰。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如果让蓝姐知道这事,她一定会阻止我的。 即便她阻止不了我,也会为我担心,为我害怕。 所以,我宁愿骗她、瞒着她,也要让她好好的,高高兴兴的。 那天,蓝姐没有多问,只是紧紧搂着我胳膊,一直粘着我,生怕我跑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去饭店,吃了顿好的;这还是蓝姐提议的,说我这几天,瘦了很多,都没好好吃饭。 在饭店里,我们吃了很多,也喝了些酒。 我和情圣,还有宿舍长,一个劲儿乐呵,因为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大半了。 蓝姐不知情,就傻头傻脑地问我,“你们笑什么呢?怎么感觉那么猥琐?!” 我就说,“吃你的饭,男人的事,少打听!” 她就在桌子底下掐我,情圣他俩也跟着起哄。 闹得正欢的时候,我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圣阳打来的。 当时我就一愣,不知道圣阳,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这事儿,我确实没主意,万一跟他通话,有些事说漏了嘴,那我们可就完了! 我就说姐,“吃完了没?吃完自己打车先回去,我们几个还得回公司忙。” “不行!你今晚回家睡!”蓝姐放下筷子,直瞪我。 还是宿舍长看出了点端倪,就笑着说,“王宇,姐一个人在家,好寂寞的呢;你还是赶紧回家,好好跟她亲热亲热吧,要不姐该着急了呢!” 不得不说,宿舍长的声音,真的好贱! 蓝姐就红着脸,拎起包包说,“爱回不回!回家晚了,就在楼道里睡吧!” “哎哟,姐姐生气了呢?!王宇,快去哄哄,要不姐姐晚上,不让你上床了呢!”情圣也跟着一起贱。 蓝姐走到门口,气得直跺脚,“你们这帮小流氓,王宇跟你们在一起,迟早得学坏!” 说完,她红着脸就跑了。 透过玻璃,我们看见蓝姐上了出租车,我这才拿起手机说,“刚才圣阳给我打电话了!” 听我一说,他俩立刻严肃起来。 “他给你打电话,什么意思?”情圣有些摸不着头脑。 宿舍长说,“该不会是要诈你吧?这人能做到现在的地位,肯定不简单!” 我摇摇头说,“应该不会,咱们的计划那么周密,而且他现在,恨透了杨东林;知情的就咱们几个,他应该猜不到,是咱们捣的鬼。” “那他什么意思?!”情圣皱着眉,不光他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 宿舍长叼着烟说,“先别管了,兵来将挡,随机应变;如果你不接他电话,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给他回过去,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我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电话拨过去的时候,我开着免提,圣阳很快就接了。 “什么事?”我装作很冷淡的样子;毕竟先前,他跟我说,自己是不打算回国的。 “我回国了!”圣阳说着,他的周围,还有海浪的声音。 “恩,你还算个男人!”我不咸不淡地回道。 他笑了一下,“出来吧,我在城北海滩。”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们仨人,面面相觑,搞不明白圣阳是什么意思。 宿舍长就说,“过去一趟吧,听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恶意;应该没有怀疑到咱们身上。” 情圣站起来,“王宇,我跟你一起去;万一要是有事,还能有个照应。” 我说不用了,圣阳没咱们想得那么坏,而且他要弄我,也犯不上绕这个圈子。 出了门,我开车去了城北海滩。 大老远,我就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那天风很大,晚上的时候,海滩上根本没什么人。 远远地,我看到一个身影,正坐在沙滩上抽烟;风吹着他的长发,感觉他确实挺帅的。 下了车,我走过去,也点上一根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他没有看我,只是盯着海面说,“她还好吧?” 我深吸了一口烟,也看着大海说,“公司没了,家也没了;在海城,连份工作都找不到,你说好不好?” 圣阳就不说话了,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时而远望,时而沉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就问他,“叫我出来,什么事?” 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王宇,帮我道个歉吧。” “道歉?跟谁道歉?”我故意问他,看着他,鄙视他。 你把蓝姐害的那么惨,一句道歉就完了?真他妈搞笑! 他吐了口烟气,微微低头说,“这段日子,我也反思了自己,我确实有些过分了!我不该报复她的,毕竟她只是个女人。” “呵!”我不屑一笑,“所以,你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跟她道歉?” 圣阳摇摇头说,“不是,我确实是欠她的。” “哦?那就是替她报仇?” “一半吧!” “那另一半是什么?”我好奇问他。 圣阳脸色变了变,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杨东林这个混蛋,竟然把盛世大亨,在海城所有的投资项目,全部叫停了!这件事,传到了美国,弄得我在公司的地位,很被动!”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的疑问。 “呵!当然是要办他!这个禽兽,国耻家恨,我要让他一并还回来!”圣阳攥着拳头,狠狠砸在了沙滩上。 我就问他,“你有绝对的把握吗?杨东林树大根深,不太容易搞垮的!” 圣阳摇了摇头说,“如果再给我一年时间,我有绝对的把握;但现在,我至少能跟他拼一把!” 听到这里,我激动的要命! 两败俱伤,这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 “王宇,希望你转告她,当初是我过分了;以前的恩怨,我愿和她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我在心里冷笑着,蓝姐自始至终,都没伤害过你;冤有头、债有主,蓝姐的父亲伤害你,你找他报仇就算了;干嘛把所有愤怒,都发泄在蓝姐身上?!你说一笔勾销,就真的能一笔勾销吗? 呵!我倒要看看,你和杨东林之间,到底谁能斗得过谁?! 第一百零一章山雨欲来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整个海城,开始全城戒严。 几乎在每个主干道口,都有交警拉出警戒线,禁止行人通过。 当时我开车带着蓝姐,要去逛超市,结果就被堵在了路上。 蓝姐皱着眉,就抱怨说,“好不容易才出趟家门,怎么路还被人给堵了?” 我摇下车窗,往窗外看了一眼,就跟蓝姐说,“可能是有大人物,要来咱们海城视察吧!” 蓝姐就嘟着嘴说,“真倒霉!当官的一来,受罪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我笑笑说,“没事的,最多也就十几分钟;一会儿等车过去,咱就可以走了。” 蓝姐就拉着我的手,撅着嘴按开CD播放器,一边听歌、一边唱。 伴着音乐,我缓缓闭上眼睛,看来圣阳,真的要开战了! 十几分钟后,一排车队,从公路上驶过。 我认真看了下车牌号,都是省城的车。 这一下,杨东林真的有大麻烦了! 我回头看看蓝姐,她还是跟个孩子似得,天真地唱着歌,无忧无虑;觉得跟自己的小男人在一起,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 微微一笑,我摸着她的长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她,“姐,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他们马上就要付出代价了!” 戒严过后,我和蓝姐进了超市。 她在家里,呆了那么多天,急的不成样子。 一进超市,就像鱼儿入海一般,推着购物车到处跑。 我说你慢点,今天有的是时间;你就使劲儿逛吧,一直等你玩儿够了,咱再回家。 结果转了半天,她基本上什么都没买。我就说,“你干嘛啊?不是你要买这买那的吗?干嘛不买?” 蓝姐就嘟着嘴,指着货架说,“小宇,超市里的东西,怎么都提价了?” 我一愣,又顺着蓝姐手指的方向一看,确实比以前贵一些了。 不过只是一瞬间,我基本就明白了! 盛世大亨,在海城有很多加工企业;当地大部分超市,都是从这些加工厂里,直接进货的。 如今,杨东林把盛世大亨的项目和厂区,全都封锁严查;超市在当地进不到货,就只能从外地运。 而这部分运输费用,最终还是要由消费者来承担;因此,部分物价上涨,并不稀奇。 我就拍着蓝姐的肩膀说,“涨价了,这是好事!” 蓝姐就拿眼白我,“你真是个神经病!” 我笑了,蓝姐也学会过日子了。 曾经花钱大手大脚的她,在经历了那段,卖煎饼的日子之后,竟然学会勤俭持家了! 逛完超市,蓝姐又拉我去了海大。 当时夏雨正在自习室,小楠也和她在一起。 他俩看见我们,立刻就跑了出来;我皱着眉,很不爽地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有点怕我,就没敢理我,只是抱着蓝姐,“妈妈、妈妈”的叫着。 小楠凑过来,看着我手里的袋子,小眼滴溜溜地说,“哥,给我带啥好吃的了?” 我对他有些冷淡,直接把袋子递给他,“拿着,赶紧去自习。” 小楠就往我身上靠,“哥,好久不见你了,想你!” 我直接推了他一下,“哥心情不好,别烦我!” 小楠的脸色,一下就暗淡了下来。 他走得时候,嘴里小声嘀咕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跟我一说话,就这样了……” 看着小楠的背影,我挺心疼的!可是没办法,我必须要和他保持距离;夏雨也是,不能再和小楠接触了。 否则,一旦让杨东林知道,夏雨就是他女儿的话;就以杨东林那种,求子若渴的心情,夏雨想逃都逃不掉。 毕竟圣阳,现在还没有绝对的把握,把杨东林干倒!所以我不能让夏雨,出任何乱子。 小楠走后,我靠在走廊的墙上,狠狠吸了口烟;小楠,不要怪哥,有些事情,哥真的身不由己。 如果有一天,你父亲真的完蛋了;哥会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 我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 小楠是那么善良的孩子,而我却一直想让他父亲死! 我是个罪人吗?不是吗?我不知道,心里矛盾的厉害! 她们娘俩腻歪了很久,我也抽了一地的烟屁股;走的时候,夏雨低着头,不敢看我,想鸟悄地进教室。 “你给我站住!”我冲她吼了一句。 夏雨吓得一哆嗦,还想跑,就被我一把拽住了! “叫你不要再跟他一块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当时心情不好,就在教室门口,吼了夏雨。 她是个爱面子的女孩,我吼她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夏雨当时就打开我的手,“我跟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管闲事!” 说完,她就气冲冲地走进了教室。 蓝姐就过来拽我、打我,“你干什么?干嘛要凶她?!” 我生气看着蓝姐,又冲她凶道,“你这么惯着她,早晚会出事!” “行啦,姐知道了;等夏雨消了气,回头我打电话劝她。”蓝姐跟我服软,摇着我胳膊,跟我撒娇。 临走的时候,我看到小楠哭了;他知道我在说他,他一定难过死了吧?! 那些天,海城的气氛,格外的压抑。 城市的每个街道,基本上每天都会有警车,拉着警报经过。 我知道,这是圣阳,在和杨东林博弈;具体的细节,像我这种人,还是无权知道的。 不过宿舍长倒是神通广大,偶尔还能弄来一些小道消息。 内容大概都是对杨东林不利的,圣阳确实很强势。 大概是周六那天吧,杨东林给我打了电话,他的声音,似乎苍老了很多。 那天我去了他家,是小楠给我开的门;他看见我,低头没说话,抹着眼泪就跑了。 我也没管他,就往客厅里走;当时杨东林,正坐在沙发上,他开始抽烟了,头发也白了许多。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真的很痛快! 恶有恶报,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吧?! 但我还是装出一副很心疼的样子,走到他身边说,“干爹,您这是怎么了?” 他没抬头,只是挥挥手,让我坐下;“王宇,你真的非要跟盛世大亨过不去吗?”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杨东林这个老狐狸,想收手了!你都没死,我怎能收手?! 我就咬牙说,“干爹,如果你有难处,那就算了;总之我王宇,誓要跟盛世大亨,死磕到底!” 他抬起头,很不解地看着我问,“为什么?我不记得,你跟他们有什么恩怨啊?!” “干爹,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的恩怨,不共戴天!我知道,他们很强大,但我王宇不怕!您不帮忙,我就自己来!”我咬着牙,愤恨地说着。 杨东林掐灭烟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说,“小宇,你可能不知道,盛世大亨,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如果把他们惹毛了,你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我不屑一笑,“您认为,我很怕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认为,你这么做,不值得!” “值得!死都值得!”我咬牙说,“干爹,您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认您当亲爹吗?” “为什么?”杨东林正了正身子,很认真地看着我;这个话题,也是他感兴趣的地方。 我愤恨地说,“那是因为,您是我唯一的希望,也是我唯一的选择!您帮我打垮盛世大亨,我顶多换个父亲,还能过上好的生活;但如果我不选择您,我还是要报复盛世大亨的;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选择了您,这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杨东林眉头紧皱,就问我,“你和盛世大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咬得死死地,就说,“干爹,这件事很难启齿,我谁都不能告诉!” “真的不能说?”杨东林很严肃地问我。 “真的不能说!”我咬牙说道。 “那你走吧,干爹帮不了你;除非你告诉我原因是什么。” 当时我直接站起身,“干爹,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您不帮我,那我只能去送死!”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直接往外走。 那个时候,我真的害怕,杨东林不再帮我了。 看得出来,圣阳给他的压力,确实很大。 可我在赌,赌杨东林舍不得我这个儿子! 那时,当我刚把门打开的时候,杨东林突然喊道,“你等等!” 我脚步一停,转过头来,有些怨恨地看着他问,“您还有事?” 他靠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说,“王宇,记住你答应我的条件,这件事,我帮你摆平!” 第一百零二章悲惨的圣阳 在我和杨东林见完面的第三天,海城又开始戒严了。 而且这次进城的车辆,明显要比上次更气派。 那个时候,我本以为,这些都是圣阳叫的人。 可后来才知道,那是杨东林的人。 而且那些人,个个来头都不小。 交通解禁之后,我赶紧去公司,找到宿舍长问,“这次的人,是什么来头?” 宿舍长握着手机,摇摇头说,“消息封锁的很严,花钱都打听不到!” “那这些人,是跟圣阳一派的吗?”我又接着问。 宿舍长摇着头说,“不清楚,完全摸不到路子。” 那一刻,我的心开始慌了;如果是杨东林的人,那么圣阳,还能对付得了吗? 在我的骨子里,还是希望圣阳能够获胜,把杨东林完完全全搞垮台! 毕竟圣阳犯的错,跟杨东林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当时,什么消息都没有,什么也都打听不到。 我们就像没头苍蝇一样,急的团团转。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还伴着闪电;公司刚刚下班,很多人都撑着伞,着急往家赶。 蓝姐害怕打雷,我也着急回家,就跟着人流,一起往外跑。 可刚出公司的门,我就被一双手拉住了。 转过头,我看见了一个身穿雨衣,带着帽子的人;他把帽檐压得很低,我看不清他的脸。 “是我,圣阳!”他说着,又逆着人流,把我往公司里拉。 当时我挺疑惑,圣阳怎么这幅打扮了? 他来找我,又要干什么? 我刚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 “嘘!别出声!”圣阳小声说了一句,又探头看了看外面,这才把门关上。 我疑惑地看着他,但没敢多问,就把他带到了我的办公室。 一进门,圣阳就先把门关上,又把窗帘拉了下来。 忙活一通,这才摘掉帽子,又脱了雨衣,往沙发上一坐,抽起烟来。 那个时候,我的感觉告诉我,圣阳出事了;他应该没干过杨东林,还被他反咬了一口。 我给他接了杯水,又拉个凳子坐下来,这才开口问,“阳哥,怎么了?” 圣阳“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又喘了口气说,“杨东林想弄死我!” “什么?!”我浑身一颤,事情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那一刻,我对圣阳,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毕竟,他对蓝姐的伤害,并不是太深;搞垮他的英伦传媒,就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至于我让杨东林,去搞盛世大亨的项目,只是想借此事,激怒圣阳,让圣阳转过头,来对付杨东林而已。 结果令我没想到的是,杨东林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他真是只老狐狸,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圣阳抽着烟,背靠在沙发上,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沉思。 我就问他,事情怎么会这样?你又没得罪他,他就是再狠,最多也就是搞垮你在海城的项目而已,也用不着要你命吧? 圣阳夹着烟,摇着头,精致的脸颊,流露着不甘。 他说,“最初的时候,我没想到杨东林会这么强;本以为自己找来的人,完全可以把他送进监狱!可是后来,又来了一帮人,他们的权利更大;我找来的人,只能靠边站。” “那帮人,打着稳定海城经济的旗号,介入了我和杨东林之间的事;我本以为这帮人,是本着公正的态度处事的;那个时候,我也想借此机会,除掉杨东林;我就把杨东林强?奸蓝姐的事,上报给了那群人。当时他们说,如果事情属实,他们会秉公处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就有人摸进了我住的地方;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恐怕已经被抛尸大海了!” “虽然不敢来明的,但杨东林已经私下里派人,在全城搜捕我了!一旦被他发现,我真就凶多吉少了!毕竟,我已经知道了杨东林的秘密!” 听完圣阳的话,我的脊背,已经湿透了! 我没想到,杨东林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那现在怎么办?我找人把你送出城?”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不用,我暂时还不想走!”圣阳又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 我皱着眉,不解道,“你疯啦?再待下去,你会送命的!” “呵!”圣阳冷笑一声,“我现在出城,才是自投罗网!更何况,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混蛋!” 圣阳这人,脾气也是挺倔的,倒是跟我有几分相像。 我想了一下就说,“那你就先呆在我这儿吧,我是杨东林的干儿子,他不会查到这里的!” 圣阳笑着,“正有此意!” 我说那行,需要什么,你就跟我说。 他就摸了摸衣服兜,不好意思说,“没烟了,你给我弄两条。” 我就直接下楼,到对面超市,买了些生活日用品和香烟;又去饭店,给他弄了些吃的。 进到办公室,我把东西递给他;圣阳就笑骂说,“妈的,还是兄弟靠的住!” 我尴尬一笑,看着他落魄的样子,心里难受的厉害。 他混到现在这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就说,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有空调、有沙发,凑合几晚应该没问题。 他拜拜手说,“赶紧回去陪夏蓝吧,打雷夏雨的天气,她会害怕的!” “行!”我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回头,看着圣阳问,“那个……你现在还爱她吗?” 圣阳一听,顿时把方便筷一扔,“滚你妈的!老子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赶紧跑出来,又给他锁好门。 那天的海城,雨下得特别大,就仿佛是恶人在咆哮一样!这个世界,真的被恶人掌控了吗?! 开着车,我满含不甘! 杨东林这个怪物,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了吗?! 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圣阳之所以留下来,并不是因为出不了城,而是还有别的目的。 晚上回到家,蓝姐正窝在被窝里。 我说姐,我回来了,别捂着被子了,赶紧出来吧! 蓝姐从被子底下,露出一个小脑袋;看到我之后,才钻出来,拱进我怀里。 “小宇,咱们走吧,姐心里慌的厉害,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蓝姐声音颤抖着,有些害怕。 那个时候,我也打算要走了;毕竟圣阳没斗过杨东林,我留下来,就只能做杨东林的亲儿子;这件事,我就是死,也不会愿意。 我就说姐,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吧,再过个两三天,咱们就走,永远离开海城! 得到我的答复,蓝姐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丝笑容;“嗯,姐反正在家也没事,这两天就把东西收拾好!” 有我在家,蓝姐也不是太害怕打雷了,就穿着睡衣,在客厅里乱窜,还要跟我闹着玩儿。 因为圣阳的事,我心情很低落,也没心思跟她闹,很早就睡了。 大约是三天后吧,我在办公室里,反锁着门,正跟圣阳说话;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杨东林打来的。 我故意避开圣阳,这才接起电话。 “喂,干爹,您找我?” “嗯!”杨东林有些得意说,“小宇啊,你让干爹办的事,干爹都给你办妥了!盛世大亨,从此在海城除名了!” 我忍着心中的愤恨,仍旧赔笑说,“干爹,您就是厉害,我就说找您,肯定没错!” “是啊!这事儿干爹也是费了一番周折啊!”杨东林说着,话锋一转说,“那咱们俩的诺言,是不是该兑现了?” 第一百零三章杨东林的下场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目前我能做的,就只有往后拖。 拖到圣阳安全离开,拖到我和蓝姐,远走高飞。 我就跟杨东林说,干爹,认祖归宗是件大事,您能不能给我两天准备时间? 杨东林怕有变故,就直接说,不用准备,一切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咱们茶馆见吧;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面对杨东林,我实在不敢再去反驳他;他太强大了,如果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几乎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 我就笑着说,“行,干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挂了电话之后,我慌里慌张回到办公室;“阳哥,不能再等了,你必须马上出城!” “怎么了?”圣阳问我。 “杨东林马上要跟我认亲,我也不能久留了!” “哦!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他身边会不会带保镖?”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问这个!我着急说,赶紧走吧,别再废话了! “回答我!”圣阳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今晚,箫湘茶馆;杨东林跟我见面,一般都不带保镖! “去见他!”圣阳说着,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草!不可能!我不会认贼作父!” “想为蓝姐报仇,就去见他!” “什么?”我一愣,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圣阳深吸了一口烟说,“今晚,我要让杨东林见血!” 我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咬牙问道,“是要杀了他吗?” 圣阳说,杀他不太可能,毕竟他是大官;如果他被杀害,事情就严重了! “那你要怎么做?” “晚上你就知道了!” 圣阳说完,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都准备好了吗?今晚行动,随时保持联系!” 打完电话,圣阳才说,“回家收拾东西吧,今晚办完事,咱们一起离开。” 圣阳的自信,给了我莫大的勇气;临走之前,还能报仇雪恨;这是老天,馈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中午的时候,我回到家里。 蓝姐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大包小包,弄了很多。 我说姐,不用带这么多衣服,越轻便越好。 蓝姐就疑惑说,“咱们是搬家,又不是跑路,当然要把能用上的东西,全都带上啊;不然扔了多可惜!” 我说姐,咱们就是跑路,今晚杨东林的仇,我会给你报!报完仇,我们连夜启程! 蓝姐一下子就慌了!她跑过来,抓着我,“小宇,不要做傻事!姐不要报仇!” 我就说,你不用担心的,我们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事的! 蓝姐就哭了,抓着我的胳膊,死活不让我做傻事。 我把她拉到沙发上,紧紧抱着她;又把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 蓝姐听完,整个人都傻了!缓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哭喊道,“小宇,姐不值得你这样的,太危险了!这些天,你是怎么过来的?哪句话说不好,你都会送命的!” 我就说姐,都过来了;我现在没事,就说明苍天有眼;或许我就是老天,派来惩罚恶人的! 蓝姐就不说话了,她哭着,又笑了。 我就问她,你笑什么? 她噘着嘴说,“姐的男人,真有本事!姐没看错人,这辈子能认识你,值得了!” 我捧着她的脸,吻了她一下说,“今夜过后,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赶紧收拾东西吧,美好的将来,在向我们招手。” 她点点头,又开始忙活。 这次没拿太多东西,只是带了一些化妆品,和几件衣服。 那天晚上,海城刮起了大风;我往茶馆走的时候,被风吹的眼都睁不开。 杨东林很焦急,他已经在茶馆等我了。 坐下之后,跟他闲聊了一会儿。 杨东林这才说,“明天一早,就跟我回省城吧,爸爸的老家在那儿!” 呵!去省城?做梦去吧!我心中满含不屑,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就很严肃地说,“干爹,给我两天时间,再给我一笔钱;我回家见父母最后一面,再把钱给他们!做人有始要有终,毕竟他们生养了我;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杨东林摇着茶碗说,“钱我会给,直接叫人送过去就行了;你就别回去了,路那么远,耽误时间!” 我知道,他还是不信任我,怕我出尔反尔。 当时我就生气说,“干爹,这事儿没商量;如果你不让我再见他们一面的话,那你就弄死我吧!” “呵呵!”杨东林干笑一声,放下茶碗说,“别激动,干爹只是太心急了而已!” 我点点头说,“嗯,我理解干爹的心情。” “哦?!你真的理解?” “当然,无后之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那好,既然你理解,等你明天走的时候,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应该没问题吧?!”杨东林笑着说。 他妈的,这哪是保护?完全就是在监视我嘛!老狐狸一个! 我不屑一笑,“干爹这么疼我,我怎么能拒绝?!” 杨东林很高兴,直接从兜里拿出一张卡,“这是两百万,给你乡下的父母,足够他们过下半辈子了!密码是小楠的生日。” 我乐呵呵地接过卡,一个劲儿跟他说谢谢。 临走的时候,杨东林说,明天走的时候,跟我打个招呼;这两天海城戒严抓人,没有我的指示,你出不了城的! 这个老狐狸,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封城这件事,明着是对付圣阳,暗地里却在软禁我! 杨东林刚走,我就上了车。 “还顺利吗?”圣阳开着车问我。 我呼了一口气,“没被他看出破绽。” “那就好!”圣阳回了一句,就驱车跟在杨东林后面。 靠在车里,我就问他,咱们现在去哪儿?该怎么干? 圣阳笑笑说,“什么都不用干,躺在车里,看好戏就行了!” 我皱着眉,还想问继续问他,他赶紧小声说,“别说话,好戏要到了!” 我抬起头,前方是一条单行的公路,不是太宽!路的尽头,被一辆大卡车堵住了。 卡车下面,有几个人正在修车。 杨东林的车,就停在卡车前方;他摇下车窗,好像在问,什么情况?用不用叫交警帮忙。 我当时有些心急,就抱怨说,“这是怎么回事?路怎么被堵住了?会不会耽误咱们的计划?” 圣阳停下车,点上一根烟,悠哉地抽了起来。 他没回答我,只是斜眼看着前方, 远处,有个卡车司机,正冲杨东林招手,好像是说“过来帮个忙”。 当时离的太远,他们具体说什么,我听的很模糊。 杨东林就下了车,往卡车那边走。 可意外突然出现了,卡车司机将杨东林一按,紧接着,另外两人也了冲过来。 其中一人,从背后拿出一柄明晃晃的砍刀,对着杨东林的手腕,直接砍了下去!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索,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 血溅在公路上,杨东林的那只手,生生被砍了下来。 透过车灯,我还能看到,那只掉了的手,还在蠕动着…… 接着,就是杨东林的惨叫声;特别嘶哑,就像魔鬼的嚎叫一般。 有个人,捡起地上的手;直接上了卡车。 另外两人,把杨东林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也往卡车上爬。 这一幕,发生在我的眼前;我并没有感觉有多畅快,而是一阵阵犯呕。 圣阳一边开车,一边拍着我后背说,“你啊,还是经历的太少!等你见过大风大浪之后,这种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我红着眼,看着圣阳;这么残忍的事,在他眼里,似乎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车子开了很久,一直到了滨海路,才停下来。 不一会儿,刚才那辆卡车就赶了过来。 圣阳下了车,从卡车司机手里,接过来一个鞋盒子。 他趴在我车窗前,把盒子递给我说,“盒子里有张通行证,把它放在车上,沿着滨海路上高速;收费站的人,我已经打点好了;看见通行证,他们就会放行;还有,记住,让夏蓝开车,你躲着点摄像头!” 交待完这些话,圣阳就上了卡车,呜呜跑向了远处。 我掀开鞋盒子,里面确实有张白色的通行证。 可当我刚把证件掏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盒子下面,是一只血淋淋的手。 手的旁边,还放着一张纸片:欠她的债,我还了;从此,我跟夏蓝,再无恩怨! 第一百零四章我和蓝姐的返乡路 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手,我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当时我真的怕了,又怕又恶心!那可是一只人手啊! 我就抱着盒子,冲到海边,将那只肮脏的手,狠狠扔进了大海里。 那天的风,刮得特别大,盒子掉进海里,很快就被吹走了。 我想,自此以后,杨东林算是残废了! 回到路边,我赶紧发动车子,往家里赶。 逃离海城,逃离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城市,成了我心里,唯一的目标。 到家的时候,蓝姐早已经准备好了;她骑在行李箱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可以走了吗?” “嗯!现在就走!” “好的,去海大,接夏雨吧,我都跟她说好了。” 我赶紧说,“先不用接她,她现在很安全,杨东林并不知道,她和咱们的关系。” 蓝姐就噘着嘴,不太高兴说,“那你忍心把夏雨抛下啊?我不管,要走咱们一起走!” 我就说,现在咱们不安全,夏雨跟着咱,万一被抓住了,还受连累;等明天,让她坐飞机,直接回山东就行了。 蓝姐想了一下,就从皮箱上跳起来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一笑,没有废话,拉着大皮箱,牵着蓝姐的手,上车直奔高速路口。 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好几拨巡逻的警车;好在是晚上,我又躺在后座上,并没有被他们发现。 快到收费站的时候,蓝姐开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小宇,收费站里,有好多人!该不会是查咱们的吧?” 我微微仰起头,看到收费站两旁,确实停了好几辆车,而且还拉上的警戒线。 那个时候,我确实害怕了!万一被查出来,我可能这辈子就完蛋了! 我赶紧给圣阳打电话,可他已经关机了! 这个时候,前方有几个人,已经注意到了我们。 如果我们立刻掉头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当时,我额头、后背全是汗;也不知道圣阳的通行证,好不好使! 我就咬牙说,“姐,往前开,看看情况再说吧!” 那时候,蓝姐早就没了主意。 吓得脚都不敢踩油门了。 我就说,赶紧的,不要让他们引起怀疑! 蓝姐就哭道,“小宇,我怕!” 我就沉下心来说,“姐,有些事情,逃避是没用的!过去吧,老天不会不长眼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老天会眷顾我们吗?我不知道…… 车子缓缓向前,直到走进收费站,我才看清,设关卡的人,全是刑警! 当时我就头大了,杨东林想限制我的自由,也不可能出动刑警吧?!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越来越闹不明白了! “停车,接受检查!” 一个刑警,拿着大喇叭,哇哇叫了一声。 当时蓝姐一哆嗦,很无助地看着我,我咬牙说,“姐,咱们下车!” 我俩往路边一站,立刻四五个手电筒,齐齐照向了我们的脸,晃得我根本睁不开眼。 一个刑警,手里拿着几张画像,对着我俩比量了半天,才说,“队长,不是!” “搜查一下车辆!”那个队长说。 紧接着,他们又把圣阳给我的车,仔细搜了一遍。 “干净的!”一个刑警,跑过来汇报。 “放行!”队长一挥手,有个刑警推了我一下,“赶紧走!” 上了车,我长长又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才我看了画像一眼,他们是在抓那几个卡车司机! 也就是圣阳请来,剁杨东林手的那帮人。 我联系不上圣阳,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车子缓缓向前走,过收费窗口的时候,前面的栏杆,直接翘了起来。 蓝姐就疑惑,“咦?上高速,不是要交养路费的吗?” 我也纳闷,就往收费窗口看;里面坐着一个人,正对着我们的车,做了一“OK”的手势。 我说姐,走吧,那是咱们的人! 蓝姐没有迟疑,踩着油门就上了高速路! 我靠在后座上,浑身感觉都脱力了;刚才的那一幕,简直太吓人了! 苍天庇佑,我们真的没事! 那晚,蓝姐开了一夜的车;天亮的时候,我们已经驶进了山东地界! 安全了!终于安全了! 我望着窗外,那一片片厚实的土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车子开进服务区,蓝姐困得已经睁不开眼了。 停好车,她着急跑去厕所,尿了个尿。 出来的时候,还洗了吧脸,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走吧,找个地方,先吃点饭。”她冲我挥了挥手,心情比我还要放松。 我跟上去,拉着她的手;她一笑,就撅着嘴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小宇,你说我们,会有后福吗?” 我说当然,风风雨雨咱们都过来了;再往前,还能有什么困难? 蓝姐突然停住了,“你父母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咱俩?” 她的一句话,说到了我的痛点上。 其实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妈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八岁的年龄差距,这在山东农村,简直就不敢想象。 蓝姐看我不说话,就把马尾辫一甩,自己进了饭厅。 当时我心里难受,就没进去,只是蹲在饭厅门口抽烟。 一根烟,还没抽完,后面就有人蹬了我一脚;我一个狗啃屎,差点趴在地上。 “抽抽抽,抽烟要能解决问题,姐跟你一起抽!”她愤恨地看着我说,“快进来,吃饭!” “哦!”我像个傻子一样,把烟掐了;跟在蓝姐后面,跟个犯错的孩子似的。 在事业上,蓝姐或许不行;但在感情上,她还是比较有勇气的。 否则,她也不会冒险,和一个小她八岁的孩子恋爱。 吃饭的时候,她一个劲儿往我盘子里夹肉。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难过。 后来,我就鼓足勇气说,“姐,如果我父母不同意,我就把户口本偷出来,咱俩的婚,死也要结!” 她正嚼着饭,突然就不动了。 她看了看我,又低下头。 我问她,“姐,你怎么了?” 她说没事,快点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她又吃了起来;只是眼眶红红的,眼看就要哭了。 我就说姐,你不要哭,我王宇说到做到;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是婚姻自由,父母无权干涉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发虚。 说是婚姻自由,但又有几个人的爱情,不是经过父母层层筛选的? 这就是国情,就是现实! 尤其在孔孟之乡的山东,人们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太深。 你要敢违背父母的意思,娶个大你八岁的女人。 全村人都斜着眼看你,觉得你就是个怪物! 可是我没办法,我和蓝姐,早已融为一体了;谁离开了谁,都活不了。 “别瞎想了,赶紧吃饭吧;该面对的,始终逃不掉的。”蓝姐擦了擦嘴,她吃得不多。 我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那个时候,我只是祈祷着,我的父母,对我们能多一分谅解和宽容。 这个世俗,也能够容忍一份,忘年之恋的存在。 吃完饭,走出饭厅;蓝姐站在外面,伸了个懒腰。 春天里,山东的天气一直很好,风很温润,阳光也很暖和。 蓝姐打了个哈欠,又冲我笑着说,“宝贝,别瞎想了,咱们都高兴一点;或许心情好了,说不定事情就会变好哦!” 这些话,应该是我说出来,安慰她的;却没想到,蓝姐先说了出来。 或许,不管我有多么成熟;在爱情里,在蓝姐面前,我都永远是个孩子吧。 我就说,“姐,你放心吧,我妈疼我,很好说话的!我爸那人虽然倔,但特别善良,你表现好点,应该没啥问题的。” 蓝姐笑着,摇摇头说,“这个跟善不善良,没关系的。” 我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想要开口问。 她却说,“走吧,总之姐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你呢?” 我咬牙说,“我也是!” 说完,我们上了车,驶向了那座大山,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第一百零五章见父母 车子出了高速,朝县城的方向驶去。 在车上,蓝姐一直絮叨,“咱爸妈喜欢什么啊?我买什么礼物比较好?” 我就说,我爸喜欢抽烟,你买两条烟就行了;我妈没什么爱好,就买桶花生油吧。 蓝姐就打我,说我一点都不上心;媳妇见公婆,哪有拎着花生油去的?! 我说我家那地方穷,不讲究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蓝姐就撅着嘴,说我马大哈一个! 进了县城,我带蓝姐去了最繁华的地带。 逛了一会儿,她就说,“你们县城真破,商场里卖的衣服,都已经过时了!还有超市里,一点都不卫生。” 我说你以为都像海城啊?别吃屎挑豆了,有地方给你买东西,不错了! 她就老患得患失的,生怕自己买的东西,我爸妈不满意。 那天蓝姐,给我爸买了好几条高档烟,又给我妈买了几件衣服。 不得不说,她挑衣服的眼光,确实挺厉害的;那些衣服,穿在我妈身上,绝对好看。 只是有些太潮了,就是不知道,我妈这个乡下人,敢不敢穿着出门。 买完东西,都快下午了。 我们驱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路上蓝姐就说,“小宇,你们这儿,大山真多!” 我开着车,就说你要喜欢,回头我带你去爬山。 “好呀好呀!我登山鞋都带好了!”蓝姐兴奋地,直抓我胳膊。 我就笑着说,你还穿登山鞋,想想我小的时候,爬山都是光着脚丫子的。 “哎呀,你怎么那么傻啊?光脚丫子多咯脚啊?!”蓝姐就埋怨我,说我不懂事。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我们山里孩子都穷,小时候一年才穿一双新鞋;爬山上学的时候,都是把鞋脱下来,拎在手里的;那个时候,鞋比脚要娇贵。” 蓝姐一听,就不说话了;她把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抿着嘴,眼睛红红的。 我笑着说,怎么啦?伤感啦!没事的,山里孩子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她微微张嘴说,“小宇,姐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嗯!姐一直都很疼我的!”我拍着她的手说。 车子到了山脚下,就开不进去了。 上山的路,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还都是积水。 我就把车,停进了我以前的小学里;先前教过我的老师,现在已经当了小学的门卫了。 他年纪大了,但记性还不错,我说我叫王宇,王家村的那个;他还能想起来,我爸叫什么名字。 停好车,我给了他两包烟;他就一个劲儿夸我,说我出息了,都开车来了,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媳妇。 蓝姐被夸得很不好意思,就拉着我,要我赶紧走。 我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拉着行李箱。 进山的时候,我没跟我爸打电话。 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亦或是惊吓! 谁知道呢?当时我就是没有勇气,提前告诉他们,我带媳妇回来了。 进了山里,蓝姐就活蹦乱跳的说,“小宇,山里的空气真清新,比海城还好!” 我拖着箱子,大包小包挂在身上,都快累成狗了!再清新的空气,我也没心情品味了。 她就问我累不累。 我以为她要帮我分担呢?我就说,“累,超级累!” “那我们歇会儿再走吧!” 我:……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进了我们村。 村口,一帮老头正聚在一起抽烟袋;他们看见蓝姐,眼都直了。 蓝姐就往我身后躲,“王宇,他们老看我干吗?” 我说乡下人就这样,有陌生人进村,就老盯着看。 “怎么还有这毛病?”蓝姐皱着眉问。 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跟她解释。 但这确实是农村里,普遍存在的现象。 我就跟几个老头打招呼,这个大爷、那个姥爷的叫着。 我一喊,蓝姐也跟着叫,我真是一头黑线。 那帮老头,挺不好意思的,也不敢正眼看蓝姐,就直夸我,“老王家的孩子真出息,上大学、留洋,最后还搞了个城里媳妇;人家祖宗的坟头,风水就是好!” 我也是无语了,在这个贫瘠的山村里,他们还保留着封建迷信那一套。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门是锁着的;估计我父母,正在地里干活吧。 蓝姐就指着我家说,“这个就是你家啊?!” 我不好意思说,“破吧,跟想象的不一样吧?!” “还好啦!”蓝姐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走吧,去田里吧,我爸妈估计现在正干活呢。”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嗯,我也想去看看;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干农活的呢!”蓝姐兴奋的要命。 我就把她带到了田里。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我爸妈,他们弯着腰,正在麦子地里除草。 “那个就是俺爹、俺娘!”这句话,我是用方言跟蓝姐说的。 不知为我,那一刻,我鼻子突然酸了一下;蓝姐的眼睛,也变得红红的。 那年,我爸52岁,我妈50岁;这个岁数,放在城里,就已经该退休了;可是他们,还在泥里打滚,似乎永远都不会退休。 因为在他们的人生观里,人活着,就要干活。 我走过去,站在地头上喊,“妈,爸,我回来啦!” 我妈先抬起头,摘掉遮阳的斗笠,看见我,高兴地把锄头都扔了。 我爸叼着烟,光着膀子,身上被麦芒刺得一道一道的;黝黑的皮肤,在夕阳下反着光。 “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爸抱怨着,拉着脸;但我知道,他比谁都高兴。 走上地头,他们才看见蓝姐。 我妈愣了一下,就问我,“这个姑娘是?” 我笑着说,“你儿媳妇!” “阿姨好!”蓝姐红着脸,羞涩地低着头。 我妈当时激动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宇他爹,赶紧去镇上,割二斤猪肉,要瘦的!再多买点菜,快去!” “哦!”我爸偷偷看了蓝姐一眼,很不好意思地推着自行车,就逃跑了。 我妈把锄头藏到地里,又跑出来说,“小宇,赶紧带姑娘回家,地里蚊子多,别咬着人家。” “阿姨,没事的,不着急!”蓝姐抿着嘴,羞涩地看着我妈。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就说走吧,咱们一起回家,你细皮嫩肉的,不禁咬。 一路上,我妈走的飞快,生怕怠慢了蓝姐。 我跟蓝姐走在后面,蓝姐悄悄说,“你妈人真好,很朴实、很热情。” 我说那当然,整个村里,就属我妈脾气好。 蓝姐又说,可是叔叔好像不大欢迎我。 我一笑,就说你想多啦,我爸那人,一紧张,表情就特别严肃;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真的啊?”蓝姐故意问我。 “我爹我还能不了解?!” 回到家里,我妈先洗了洗手;又赶紧去厨房,洗了几个苹果和黄瓜。 农村也没什么果盘,我妈就拿手捧着,“闺女,吃个苹果!” “谢谢阿姨!”蓝姐挺大方,接过苹果就开始啃。 我妈站在那里,想跟蓝姐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胡言乱语说,“闺女,我们家就这情况,挺破的,你别介意。” 蓝姐就放下苹果说,“挺好的!比我想像的好多了。” 她真会说话,哄得我妈连嘴都合不上了。 我就说,“妈,你们聊会儿,我去烧壶茶。” 我妈就说,那哪儿行?你坐这儿跟闺女说话,妈去烧茶。 我没理她,拎着水壶就往外跑;我妈就追出来,小声跟我说,“你不在跟前,妈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话!” “都是你儿媳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故意逗我妈。 我妈就说,“人家一看就是城里人,那打扮、那长相,妈跟人家能说上什么话啊?!” 我说长得再漂亮,也是咱王家媳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这孩子,故意让妈难堪!”我妈点着我的脑袋说。 烧上水,我妈又忙着刷锅做饭。 我刚要回屋,我妈就问我,“小宇,那闺女今年多大?她父母是干什么的?” 第一百零六章我就是要娶她 有些事情,最终是回避不了的。 就像此刻,我妈问蓝姐的年龄,她的家庭一样。 可是我不能告诉她,蓝姐的父亲是个坏蛋,她母亲是个植物人,蓝姐比我大八岁! 有些事,有些话,即使面对最亲的人,也不能说出来。 “小宇,想什么呢?妈问你话呢!”我妈一边往锅里添水,一边说。 我挠挠头,笑着说,“妈,你觉得她能有多大?” 我妈一愣,想了一下说,“应该比你大吧,看长相,得比你大个两三岁;不过大点没关系,这丫头长得讨人喜欢,就是不知道,人家嫌不嫌弃咱们!” 我就说,咱们有什么好嫌弃的? 我妈摇摇头,“咱的家庭就这样,俺跟你爸也没文化,就怕人家瞧不起咱。” 我说不会的,夏蓝不是那种人;她心眼挺好,不会在意这些的。 “嗯,妈看得出来,是个好闺女!” “那我进屋啦?” “快去吧,别让人家丫头,觉得咱们冷落了她。”我妈冲我挥手。 出了厨房,我长舒一口气;我妈这关,总算是忽悠过去了。 虽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但我还是想着,能拖多久是多久。 本来,我是想用谎言,去掩盖一切的;可当我真正见到父母的时候,却一点撒谎的勇气都没了。 刚才,我完全可以说,蓝姐比我大三岁的。 可话到嘴边,却迟迟不敢说出来;心里总觉得,婚姻大事,如果欺骗了父母,心里会产生罪恶感。 我站在院子里,没有回屋;掏出一根烟,就抽了起来。 蓝姐看我抽烟,就啃着苹果出来,伸手夺我的烟。 我说你别闹,小心烫着手。 蓝姐就说,别抽了,又没什么烟瘾,赶紧戒了吧,姐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其实我确实没啥烟瘾,只是心情失落,就想点上一根。 蓝姐不让我抽,我就把烟掐了。 “真乖!”她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我俩闹,就很幸福地笑了一下说,“上屋里坐着吧,有风扇,凉快。” 蓝姐羞涩地低下头,就说,“阿姨,要做饭吗?我帮你吧。” 我妈就说不用,你跟小宇玩儿就行了。 我妈进了屋,蓝姐就笑眯眯说,“阿姨真好!”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我爸就回来了;他去镇上买了肉,买了菜;还洗了澡,剪个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年轻了很多。 而且身上还穿了件新衣服,应该是刚买的,商标都没来得及撕,就挂在脖子上。 蓝姐就小声问我,“小宇,这个是谁啊?” 我:…… “是俺爹,怎么转眼就忘了?”我故意生气说。 蓝姐就很吃惊说,“不对啊?不是一个人啊?!胡子呢?这人比你爸年轻的!” 我憋不住,就笑了;先前我爸跑得快,估计蓝姐,都没看清他的长相。 我爸一边提着肉,一边说,“小宇,把丫头领屋里去,外边热。” 他故意装得很大方,可还是不敢看蓝姐。 蓝姐就跑过去,“叔叔,我帮您拿!” “哎呀,不用,你去屋里歇着吧!” 我爸使劲把菜夺过来,蹭蹭就跑进了厨房。 蓝姐挺尴尬的,不太高兴,就一个人进了屋,也没理我。 我走进去,刚要说话,蓝姐就说,“小宇,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说哪儿啊?!他那是害羞,没见过大城市的女人,心里慌得厉害。 蓝姐就噘着嘴说,感觉你爸爸挺吓人的,老是板着脸。 我说他就那样,不大爱笑的。 我俩正聊着,我妈就喊,“丫头,会包饺子吗?” “会!”蓝姐很积极,站起来就往厨房跑。 蓝姐跑了,我又想抽烟了,就默默地点了一根。 烟没抽到一半,蓝姐突然在门口,露出个脑袋,“又抽烟!” 当时把我吓了一跳,赶紧把烟扔到脚底下,使劲踩了踩! “过来!阿姨让你擀皮子!”蓝姐愤愤地瞪了我一眼,又跑进了厨房。 我无语地笑了一下,这女人,到哪儿都忘不了卖萌! 进了厨房,我妈和蓝姐,正在忙着剁馅;我爸蹲在地上烧火。 我说家里不是有煤气吗?干嘛还烧地锅? 我妈就说,你懂啥?地锅煮的饺子,出香味! 蓝姐也说,“对对对!出香味!” 我就说你懂个屁!瞎起哄! 包饺子的时候,蓝姐老盯着我妈的手看。 “阿姨,你的手怎么都是裂纹啊?不疼啊?”蓝姐很关心地说。 我妈一笑说,种地的,手都这样,粗的很!上面长满老茧才好,这样拿锄头干活的时候,就不磨得疼了。 “可你是女人啊?”蓝姐很费解地问。 我妈笑着,“阿姨是女人,也是乡下的女人。” 蓝姐还想说什么,我就赶紧打断说,“行了,赶紧包饺子吧。” 有的时候,蓝姐无意间的话,是会伤害别人自尊的;最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同样是女人,我妈一直过着苦日子;可蓝姐非要用她大小姐的视角,去对我妈嘘寒问暖。 这表面上是一种关心,其实内在的,却是一种身份的彰显。 哪个女人,不想让自己活得风风光光的? 可乡下的女人,是没有选择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买了啤酒,还有果汁。 果汁对我们山里人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品;要知道,他们平时,连根冰棍都舍不得吃的。 我爸这是重视蓝姐,生怕她受了委屈,尽量把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她。 我妈手艺很好,做的菜特别香;我妈一直给她夹菜,蓝姐吃了很多。 “小蓝,你父母呢?他们是做什么的啊?”我妈随意问着。 听到这话,当时我心里一紧,夹菜的筷子,突然抖了一下。 这个动作,被我爸看见了;他疑惑地看着我,我就冲他笑了笑。 蓝姐笑着说,“我爸妈都是银行小职员,没什么的。” 蓝姐的语气很平静,也很谦虚;我真没想到,她早就编好谎话了。 我妈又笑着说,“我们家的情况,你父母还不知道吧!” 蓝姐赶紧说,“知道,知道,他们见过小宇的,什么都知道,他们是同意的!” “哦!”我妈点点头,嘴角止不住的笑。 可我爸突然说,“闺女,你属什么的?” 蓝姐似乎很怕我爸,听他一问,蓝姐当时就慌了。 我赶紧半开玩笑说,“属猪的,就知道吃!” “我没问你!”我爸瞪了我一眼,又问蓝姐,“闺女,你今年多大?” 面对我爸表情严肃的询问,蓝姐彻底慌了! 当时我真的想说,蓝姐比我大三岁的! 可面对我父亲,认真的表情,我还是犹豫了。 “爸,夏蓝比我大五岁!”我爸比我妈精,他一定是看出什么了;我说大五岁,已经是这个谎言的极限了。 听我说完,整个屋子都静了。 我爸看看我,突然把筷子一摔,“不吃了!” 当时蓝姐吓得一哆嗦,抿着嘴,把头压得很低很低。 “老头子,你发什么疯啊?!孩子们在这儿,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我妈站起来劝我爸。 当时,蓝姐很委屈,我心里难受的厉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也将筷子一摔,大声吼道,“大五岁怎么了?!” “砰!” 我爸一拍桌子,瞪着我,“你给我摔什么筷子?!” 我咬着牙,也瞪着他,“我的事,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们管!” “你混蛋!”我爸一下子把桌子掀了!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那个时候,我也气蒙了;蓝姐是我的女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怎么还能让她再受委屈?! 我似乎失去了理智,就冲我爸大声吼,“我告诉你,她不是比我大五岁,是大八岁!八岁!!!我就是要娶她!” 第一百零七章如果错,就一错到底 我爸真的被我气到了,不停地咳嗽。 当时我混账地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懂什么叫爱情吗?! “你个混账!老子不懂爱情?老子不懂爱情,怎么会有的你?!”我爸指着我,气得眼珠子通红。 我就吼道,你跟我妈,那是包办婚姻;你没有真正爱过,更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那个时候,我为了蓝姐,真的豁出去了! 我爸气得厉害,不停地咳嗽着。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真的混账透了。 如果当时,我说上几句软话,或许我爸就不会…… 可是,那个时候,我为了蓝姐,为了爱情,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我的父母,是拦在我们爱情路上的,最后一道障碍;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死也要冲破它! 只不过,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那会儿蓝姐哭,我妈也哭。 两个大男人,同时让两个心爱的女人,伤了心。 我妈就劝我,“小宇,你少说两句,再怎么说,他是你爸!” 我不服,就对着我妈吼,“是我爸,就应该理解我、支持我!” 我爸咳嗽着,抓起地上的茶碗,就朝我砸了过来;我没躲,硬着头把碗撞碎了。 血从我头顶流下来,我红着眼,看着他! 我爸又摸起一个盘子,刚要砸我,我妈就给拦住了。 “老头子,你疯啦!那可是你儿子啊!”我妈哭着,抱着我爸的胳膊。 我爸知道我脾气倔,就转过头,看着蓝姐,冷笑说,“我该叫你闺女,还是该叫你妹妹?!” 蓝姐不敢抬头,把脸埋在膝盖上,哭得声嘶力竭。 “你走吧,我们家小宇,配不上你。”我爸冷冷说着。 蓝姐不停地摇头,哭着说“不要”。 我爸就冲过去,使劲拽着蓝姐往外走。 我赶紧过去制止,我妈却拦住了我,“小宇,别去了,你爸是对的!” 疯了,我真的气疯了!“他怎么对了?!妈,你松开我,我要去找蓝姐!” “孩子!你别犯傻!她比你大八岁啊!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我妈哭喊道。 “怎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我吼着,推开我妈,可我妈又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了我的腿。 她哭着说,“孩子,别再任性了,你爸最近身体不好,不要再气他了!” 我妈一直是疼我的,可现在,她却向着我爸,我难受死了! 蓝姐被我爸,推出了大门;他又把门,死死地关上了。 远远地,我还能听见蓝姐的哭声。 我们的爱情,再一次,咫尺天涯…… 我掰开母亲的手,疯了一般,就朝外面跑。 我爸就堵在大门口,推着我,不让我去见蓝姐。 “你放开我,让我出去!你什么都不懂,你这个老顽固!”我冲我爸,哭喊着。 他不放手,死死抓着我,说不出来话,一个劲儿咳嗽。 蓝姐还没走,就在这扇门外,我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哭声。 “姐!你等着,我这就出去,这就去找你!” 蓝姐不回答我,只是不停地哭。 后来我爸没劲儿了,他喘着粗气,咳嗽着说,“只要你敢走出这个家门,我就不再是你爹,这里也永远不再是你的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松了手,踉踉跄跄往屋里走。 我着急打开门,看见蓝姐,正坐在对面的石头上,不停地抹眼泪。 那个时候,我真的应该不顾一切,冲出去的!可刚迈起脚,我父亲就说,“你出去了,就没我这个爹!” 听到这话,我迟疑了,犹豫了!那条矮矮的门槛,在我心里,却犹豫城墙一般,难以跨越。 矛盾着,挣扎着,徘徊着;我坐在门槛上,哭着,看着蓝姐。 不一会儿,蓝姐的电话响了。 她擦擦眼泪,接了起来。 “喂,小雨,姐很好;你到县城啦?你先别来了,这里蚊子多,环境也不好;你去旅游吧,过些日子,姐去找你。姐没哭,姐是高兴的,他父母很好,很喜欢姐的!” 听着蓝姐的话,我的心都在滴血! 夏雨的期盼,蓝姐的渴望,全被我父亲,无情地湮灭了。 我靠在门板上,流着泪,抽着烟;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蓝姐打完电话,又开始哽咽。 我咬着牙,颤着嘴唇说,“姐,让你受委屈了!” 蓝姐抿着嘴,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天空说,“姐没事的。” 我又哭了,她怎么能没事?她是大小姐,却因为我,在这个破山村里,饱受欺负。 我真的对不起她,真的对不起!看着她,我害怕说,“姐,你不会离开我吧?” 蓝姐哭着说,“怎么会?姐说了,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更何况,姐现在除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要是离开你,姐还能去哪儿啊?!” 是啊!我已经成了蓝姐,唯一的依靠了! 一个女人,那么信任我,我不应该退缩、软弱的。 当时我真的下了狠心,站起来,就要出门,和蓝姐远走它乡。 “小宇!不要!别冲动!”蓝姐喊住了我,“你要这样,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哭着,鼻涕都流进了嘴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蓝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直都是个胆小,又没有主意的女人。 我们的爱情,在伤感中萌芽,在苦难中成长,又在亲情中,饱受煎熬。 这份爱,真的一开始,就是错的吗?可我们为何还要义无反顾?! 我坐在地上,抽着烟,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如果错,那就一错到底吧! 夜里,刮起了风。 山上的树叶,哗哗响。 我和蓝姐,隔着一条路,一条世界上最宽的路。 我望着她,她望着我,泪水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羁绊。 半夜的时候,我妈出来了;她拿着一个毯子,披在蓝姐身上。 “孩子,别哭,是我们家对不起你,阿姨对不起你!”我妈劝着蓝姐,自己却哭了出来。 我妈一直都是善良的,柔软的;她见不得孩子受委屈,我从小就知道。 我说妈,你劝劝我爸,让他答应我们吧! 我妈不说话,就在门口坐了下来。 “你爸的脾气,你应该知道的,妈怎么能劝得动他?”我妈擦着眼泪说,“小蓝,说句实话,不是阿姨死心眼;你大小宇八岁,这种事情,在我们农村,简直像都不敢想,你能明白吗?” 我当时就生气了,“妈,你回去吧!你们什么都不懂,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我妈擦擦眼泪说,“那你告诉妈,怎么才算懂?” 我说你真的愿意听吗? 我妈点点头说,“妈不像你爸那么固执,说吧。” 我咬着牙,狠狠说,“好,那我就说给你听!” 当时,我也不知道,把蓝姐的身世,我们的经历,讲给我妈听了之后,她是否会理解。 但我心里憋屈,就是想说出来!我不乞求她的同情,只求问心无愧。 那夜,风吹着蓝姐的长发;她裹着毯子,一边听,一边哭。 我的话,将我们两人,又重新带回了那段,虽然艰辛,却值得用一生去回味的青春岁月里。 当时我还记得,我妈听到一半,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走过去,紧紧抱着蓝姐,像个伤透心的母亲一样。 “你们这俩孩子,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真是苦了你们了!” 蓝姐像个小鸟一样,缩在我母亲怀里,那里似乎成了她最温暖的依靠。 “闺女,我帮你劝劝他爸吧!如果不成,你不要怨恨我,好吗?”我妈抹着眼泪,捧着蓝姐的脸说。 蓝姐闭着眼,什么话都没说,却紧紧搂着我妈,像个孩子一样。 第一百零八章我爸妥协了 “苦命的丫头,咱不哭!”我妈伸手,给蓝姐擦眼泪。 蓝姐就依偎在我妈怀里,她怕我妈冷,还把身上的毯子,盖在我妈身上。 我抽着烟,不想说话了;脑子里胡乱想着事情,感觉胸口有股气,怎么都喘不出来。 她俩就那么抱着,过了很久,我妈放开蓝姐,擦擦眼泪,进屋去劝我爸了。 外面,又剩下了我和蓝姐。 她吸了口气,哽咽着,望着天上的星星说,“你妈真善良,她是个好母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那个时候,我心里,塞满了对蓝姐的愧疚。 她又说,“姐的妈妈,也和阿姨一样,也很善良;可是,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我鼻子一酸,压着眼泪说,“或许有一天,姐的妈妈,也能醒来的。” 蓝姐抽泣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愿用我的生命,来唤醒她。” 我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点上烟,抽着忧愁。 我和蓝姐,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现实。 我们成长了,却又是那么无力。 人的一生,为何要如此苍凉呢? 如果可以,如果蓝姐能够幸福,我情愿不要遇到她,不要这份爱情,只要她能过得好。 那时我就想,我们80后,真的是最苦的一代人;接受了70后的封建教育,又活在90后的张扬世界里;我们这代人,在夹缝中,不断权衡着,老一代与新一代的思想落差。 改革开放,经济快速发展;这个时代,改变了很多;却唯独没有改变人们的思想。 我们一边接受新式教育,吸纳国外流进来的开放思想;又一边继承父母那代人,积累下来的生活经验。 这本身就是矛盾的,而我和蓝姐,却在这矛盾之中,不断地去突破底线;突破那些,守旧的观念。 那是个漫长的夜晚,我和蓝姐,在眼泪中度过。 她胆小,却又是坚强的女人。 为了爱,她放下了面子。 就赖在我们这座大山里,赖在我们这个,又穷又破的家门口。 这种勇气,又是几个城里女人,能够具备的?家虽破,但对蓝姐来说,那就是天堂。 她渴望着,洗脱曾经,生命中留下的那些污点;只想和我这个干净的小男人,走向婚姻的殿堂。 那是她一生都渴望的幸福,我又何尝不是呢? 过了很久,我妈才出来。 她走出门,拉着蓝姐,“丫头,跟妈进屋吧。” 蓝姐慌了一下,赶忙站起来;停了一下,又坐了下来。 我妈知道她的担心,就赶紧说,“是他爸让你进去的,有什么事,回屋再说吧。” 听完这话,蓝姐才站起来,战战兢兢的像个兔子一般,挽着我母亲的胳膊,进了院子。 我站起来,跟在她们身后;蓝姐去了我屋里,我想跟进去,我妈却拉住了我。 “你爸有话要跟你说。”我妈小声说了一句。 那个时候,我挺不愿面对我父亲的。 他生我气,打了我,逼迫我。 当时我心里确实恨他,总感觉他不近人情;而且闹得那么僵,我也没脸跟他说话。 我妈拽拽我,我站在原地不动;她就进了屋,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儿,我爸出来了,他的眼红了,像是哭过。 “上院子里说吧。”丢下一句话,他就出了门。 我咬咬牙,跟上去;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管我爸跟我说什么,我都不能妥协。 蓝姐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我就是死,也不能丢下她。 进了院子,我爸坐在院子里的木头上;我过去,跟他坐在一起。 “有烟吗?”我爸看着我,问了我一句。 我赶紧掏出一根烟,又给他打上火。 嘶……呼…… 我爸吐了口烟气,很无助地望着远处,“八岁啊!哎……” 他摇摇头,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我也点上烟,默默地抽着。 从小在农村长大,我怎能不理解,父母的苦衷呢。 即便他们是答应的,可亲戚朋友也会反对;如果硬要在一起,那他们老两口在村里,真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农村就是这样,思想守旧、消息闭塞;如果这事儿传开了,村里的人,能拿这事儿,挂在嘴边说一辈子。 我和蓝姐的爱情,似乎又陷入了死结;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冲动过后,我也冷静了很多。 那根烟,我爸很快就抽完了。 他烟瘾大,我又给他点了一根。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时而叹息,时而无奈。 这种情况,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我本以为他会劝我、骂我的,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家里的院墙不高,门外新建不久的路灯,还能照到院子里。 那个时候,我父亲的头发,已经白了半边。 他劳劳碌碌一辈子,掐着指头缝省钱,给我凑学费。 如今,我长大了,也成材了;却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伤害。 我仍记得,小的时候,在地里干活干累了,我就跟我爸咬牙说,等我将来上好了学,挣了钱,好好孝敬您,再也不让你和我妈吃苦了。 我爸就笑笑说,“好,爸爸等着那天。” 后来上了初中,冬天地里没活儿,我爸就去建筑工地打工;那一次,他的手被挤了,特别严重,但为了省钱,却不舍得去医院;只是到诊所包扎了一下,就回了家里,疼得他浑身抽搐。 当时我心里难受,就咬牙说,等我将来上好学,我一定不再让你们吃苦了;我要把你们,接到城里,好好享福。 那时我爸疼得厉害,但还是笑笑说,“行!爸爸等着!” 上了大学以后,我爸每次送我出山,走在路上,我就说,再过几年,等我毕业了,买了房子,我就把你们接到城里去,再也不要你们出憨力,在泥里打滚了。 我爸就挠挠头,不好意思说,“行啊,好好上学,爸爸等着那一天。” 等着,爸爸等着…… 这句话,几乎成了对我的安慰。 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打算要沾我的光,去过那所谓的好日子。 他只是一直答应着,答应着…… 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我鼓励,让我出人头地。 如今,我长大了,也有钱了;可非但没给他们带来幸福,却给他们平添了更多的苦恼。 我的人生,是失败的;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更不是一个好丈夫;我愧对我的女人,更愧对我的父亲母亲。 到底是哪里出的错,我也不知道;命运的曲折离奇,让我的人生,充满了阴影。 那个夜晚,我跟我爸俩人,抽了很多烟,一根接一根的。 后来,我爸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那丫头的身世,你妈跟我说了,怪可怜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爸的声音哽咽了;在我的印象里,只有我奶奶去世的时候,他哭过一次。 如今,他再次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 我知道,是蓝姐的故事,打动了他。 我爸深吸了一口烟,烟气从鼻孔里冒出来;他哀愁地说,“明天我把亲戚,都叫到家里吃个饭,如果他们不反对,爸爸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惊喜,但更多的是心酸。 亲戚朋友,一想到他们的嘴脸,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尤其我那个流里流气的小姑,天天不务正业,说话尖钻刻薄;一天不找人吵架,浑身都闲得疼。 我就跟我爸说,“爸,明天别叫我小姑了,行吗?” 我爸也不是多喜欢她,可还是说,你就这一个小姑,怎么能不叫她? “她那种人,不配来咱家!”我生气说了一句。 我能这么说,就不怕我爸生气。 因为我上大学那年,我爸刚刚给我攒够学费,就被我小姑偷走了。 我被她害的,差点上不起学!后来还是申请了助学贷款,我爸又借了点钱,这才勉强去了学校。 父亲恨她,我也恨她! 我爸最后妥协说,不叫就不叫吧,她要来,也准没什么好事。 第一百零九章亲戚的到来 和亲戚见面的事,算是敲定了。 临回屋的时候,我拽了一下我爸。 “爸,年龄的事,能不能瞒着亲戚们?”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为了蓝姐,我还是说了出来。 我爸顿了一下,很忧愁地转过身,“那他们要问起来,你怎么回答?” 我忙说,夏蓝显年轻,就跟他们说,夏蓝大我三岁,他们应该不会怀疑的。 我爸就皱起了眉,手很用力地抓在门框上,有些不甘地说,“存在欺骗的婚姻,会幸福吗?” 他的一句话,把我问傻了。 确实,每个人的婚姻,都渴望着纯洁、干净,没有任何欺骗。 可我和蓝姐的情况,太特殊了;这个世俗,是容不下八年的距离的。 我爸又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人一老,年龄就写在脸上了,靠什么,都遮不掉的。 那个时候,我没有我爸想得那么长远,心里只知道,能和蓝姐结婚、在一起,就足够了。 我还想说什么,我爸打断我说,你看着弄吧,骗与不骗,那是你们的事。 说完,他回了屋。 我站在院子里,又抽起了烟。 我感觉,我爸对这件事,已经无力了。 他喜欢蓝姐,也特别可怜蓝姐;而自己,又特别好面子,生怕别人说闲话,戳他脊梁骨。 我爸这辈子,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不要脸;可现实的差距,却把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也弄得没主意了。 我在屋门前想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去用谎言掩饰一切。 因为我知道,谎言能让我们的爱情苟活。 而事实,却会将这份感情扼杀。 有的时候,诚实,不一定是对的。 虽然欺骗亲人,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 但作为年轻人,尤其作为一个80后,爱情的价值,远比道德要重要的多。 抽完烟,我回了屋。 蓝姐还没睡,只是靠在床头想事情。 她的眼睛红红的,都哭肿了;看我进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慌。 我知道,她在担心,担心我父亲为什么把我叫出去,担心我父亲,劝我和她分手。 那时,我很想挤出一丝微笑,给她一些安慰。 可我笑不出来,因为明天还有一关要过。 我不知道当我面对亲戚的时候,是否还能说出谎话。 因为那要面对自己的良心,面对那些,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可我知道,我一定会和蓝姐在一起,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脱了鞋,很无力地爬上床。 蓝姐拿脚推了推我,“阿姨让你去沙发上睡。” 我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这里是农村,媳妇不过门,是不能同床的。 下了床,我刚要走。 “小宇!叔叔跟你说什么了?”她最终还是开口问了。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转过头,“爸说,明天亲戚们会来。” “亲戚们?他们来干嘛?看我吗?”蓝姐有些害怕。 我点点头,“爸说了,只要亲戚们同意,别人不说闲话,他脸面上过得去,就不反对了。” 蓝姐听完,就沉默了。 她心里也知道,面对亲戚,比面对我父亲,更加可怕。 毕竟,父亲终究是父亲,说话做事,都还会保留着一分仁慈。 可亲戚不一样,他们是局外人,对她不会有太多仁慈,更不会有那么多保留。 我就安慰蓝姐说,“姐,我爸同意咱们撒谎的,你比我大三岁,可得记住了!” 听到这话,蓝姐突然不那么哀伤了;她笑了一下,狠狠点着头。 我爸同意我们撒谎,这不止说明他为了面子;我觉得,他的心里,已经认同了我们。 出了房间,我松散地躺在沙发上。 明天,希望是个好天气吧! 闭上眼,我缓缓进入了梦乡。 春天,当微风吹过青春的风铃。 那天籁般的声音,就会把我引向曾经那段,有欢笑、有泪水的年轻时光。 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在海大校园里,我们肩并肩,坐在草坪上,静静地,吹着风。 我和蓝姐,经历了这么多,心都被揉碎了;可那段记忆,却很鲜活地存在着。 仿佛是老天的施舍,让我们在苦难的日子里,还能品尝到一丝活着的希望。 因为我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如果连希望都没了,那么爱情,也就死了……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蓝姐早早就起了床。 她为了我们的爱情,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付出着。 躺在沙发上,我就那么看着她;她拿着小镜子,不停地化妆。 今天,对我、对蓝姐,都是人生的大日子,她不敢有一丁点的马虎。 将近一个小时,她才化完妆,转过身的时候,她看见我醒了。 她红着脸,有些羞涩,“醒啦?” “嗯!”我点点头。 “你帮姐看看,这个妆浓不浓?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 我说没有,挺好的!看上去,年龄跟我差不多了;那些亲戚,要是看到你这么美,眼都该直了。 我夸她,她没有高兴,而是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想要搂她,她躲开了,怕被我父母看见。 我就说,应该没事的,亲戚们不会管得太宽,顶多也就问问你的年龄和家庭。 “那我该怎么说?按照先前那么说吗?”蓝姐还想再确认一遍。 “对!你比我大三岁,你的父母在银行工作!” 蓝姐点点头,“嗯,姐知道了!” 我摸了摸她的长发,安慰她说,只要这么说,就肯定没问题的。 一上午的时间,我和蓝姐就呆在家里;我妈去通知亲戚,我爸去赶集买菜。 中午的时候,父母都回来了,他们连口气都没喘,又着急洗菜做饭。 蓝姐要给我妈帮忙,我妈就说,“闺女,你歇着吧,昨晚遭了那么大罪,肯定没睡好。” 蓝姐就和我妈挨着,一起围在井台前洗菜;她只是笑着看我妈,也不说话。 我妈就说,你这丫头,妈越来越喜欢了;要是成不了我家媳妇,真是可惜了! 蓝姐就笑,很羞涩地笑;我妈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勇气;以至于亲戚来的时候,她都表现的很好。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亲戚们都来了。 蓝姐很害羞,一直躲在里屋不敢出来。 这也是我妈教的,她跟蓝姐说,新媳妇进家,越羞涩,别人就越觉得好。 农村人大都这样,从来不喜欢大大咧咧的姑娘,你矜持、你脸红,就说明你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也幸亏是蓝姐,她性子本身就软;这要换做夏雨,估计能把整个村子给掀了。 亲戚来了很多,孩子也都带过来了。 山里这个地方,不管是谁,都爱吃便宜饭。 虽然现在生活富裕些了,但他们贪小便宜的毛病,却从没变过。 谁家要是有个红白喜事,指定都是全家出动,连吃带拿的。 我倒不在乎这些,毕竟我也不缺这点钱;只是人一多,就容易乱,我怕蓝姐慌了神。 家里来了很多孩子,在外上了这么多年学,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来。 还是我妈厉害,一个个全能叫上名字,还给他们发喜糖吃。 那个时候,我想我爸妈,已经接受蓝姐了。 要不也不会发喜糖。 我拿着蓝姐买的高档烟,就给我的那些叔叔大爷,还有哥哥们散烟。 他们很多人,都没见过这牌子;就问我,这是什么烟?多少钱一盒? 我就笑着说,和天下,200一包。 咳咳咳…… 我爸一听价格,当时差点让烟气呛死! “你个混蛋,作死啊?!买这么贵的烟?!”我爸当时就急了,他平常抽的烟,一盒才两块五。 而且两块五的烟,他都不舍得抽,老是去集上买烟叶,自己卷着抽。 当时我就故意说,是夏蓝买了孝敬你的,我可没那个闲心。 一听是蓝姐买的,我爸就笑了,还有些得意。 他很爱面子,在亲戚面前,儿媳妇给他这么长脸,就他那脾气,想不笑都难。 有几个跟我爸差不多大的亲戚,就一个劲儿说,真羡慕你啊,咱什么时候,也能弄个这样的儿媳妇?! 我们男人一聊,那帮娘们就坐不住了,探头难脑地往屋里凑,想一睹蓝姐的芳容。 那时候我妈做好饭了,在院子里摆了三桌。 她走进来,笑着说,“行了,都别看了,我这就把她叫出来,咱们一起吃饭。” 我妈说完,那些亲戚们,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眼神都是火热的。 他们都迫切想看看,蓝姐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章酒后闹事 那天下午,天气很好,山里的空气也很清新。 微风吹过,树叶哗哗响;阳光透过树隙,洒在院子里,一闪一闪的。 我和男人们坐在一桌,抽着烟、吹着牛;聊着外面的世界,他们听得很认真。 这个时候,我妈领着蓝姐就出来了。 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蝙蝠衫,粉色的铅笔裤,带着淡淡的唇彩,头发自然散落在肩头。 她紧张地抓着我妈的手,微微低头,脸颊有些红;就那么一步一步靠近我们。 那些亲戚们,全都看傻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他们是没见过这种女人的。 高贵、芳艳,一颦一笑,就仿佛电视里的明星一般。 她的耳垂上,带着银色的耳坠,闪闪发亮。 她一定是躲在屋子里,又精心打扮了一番。 那是我人生中,觉得蓝姐最美的一次。 她就坐在我妈旁边,又时不时看我一眼。 我的那些哥哥们,全都傻眼了,他们不停地咽唾沫,我都能听到声音。 母亲就跟那帮娘们说,这就是夏蓝,我儿媳妇;小蓝,这是你大婶,那是你三婶,这个是二嫂…… “大婶、三婶……”我妈一边介绍,蓝姐就一边跟着叫。 她的声音很甜,像风铃一般清脆。 我妈就说,都别愣着了,赶紧吃饭吧?! 那帮娘们,看到蓝姐之后,都有些惭愧和矜持,连吃饭都变得文雅了许多。 我的那些哥哥们,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单纯地想我了;他们就不停地灌我喝酒。 而且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就仿佛故意想引起蓝姐的注意似得。 这可能是男人的本性吧,面对美女,总想装装逼。 我爸的脸色,跟昨天晚上,完全两个样了。 他抽着200块钱的烟,喝着800一瓶的酒,嘴里还老念叨,这烟太贵了,一点火,就感觉像在燃烧生命。 我爸总是这样,一得意,嘴里就会冒出两句洋词儿。 “你就显摆吧你!也就是小宇争气!不但自己出息了,还领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回来!” 很多人,都笑骂着我爸,越骂他就越高兴;小酒喝得,滋溜滋溜的…… 吃了一会儿,隔壁桌的二婶,就张口问,“闺女,你家哪儿的?” 蓝姐轻声说,“海城的。” “哦!你是城里人吧?” “嗯!”蓝姐羞涩地点点头。 二婶说,我就说嘛,城里人看着就舒服,有文化,还会打扮。 她一说,周围的娘们也敞开了话匣子,东问西问的,弄得蓝姐,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 “闺女,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们能看上我们这个穷地方啊?!”大舅妈抢着问蓝姐。 听到这话,我爸的手,抖了一下;我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我爸妈在银行工作,我跟小宇在海城买了房子,不常回来住的!所以我爸妈,也不是很在意。”蓝姐说的很得体,既回答了问题,又拿出了城里人的骄傲,让人想怀疑都难。 “哦!那你们的婚礼,打算在哪儿办?” “在这里办也行,不过我父母不会过来的。”蓝姐低头说道。 大舅妈就瞥瞥嘴说,我就说嘛,人家父母,肯定嫌弃咱这个穷山沟。 我妈就赶紧打圆场说,“行了行了,人家父母能把闺女嫁给咱,就已经烧高香了!再说,咱们这穷山沟,连咱自己都瞧不起;人家父母都是吃公家饭的,不来也是对的!” 我妈说完,其她人都跟着附和,“对对!没让咱家小宇,当上门女婿,这就不错了……” 尴尬的气氛,被众娘们一笑带我;后来她们也问了蓝姐的年龄,干什么工作。 蓝姐都回答的很得体,一点破绽都没有。 可只有我注意到,蓝姐的手,和我母亲的手,正紧紧攥在一起。 那天,我们那桌男的,喝了很多酒。 酒一多,就有装逼闹事的。 那是我大爷家的哥哥,他喝了不少,就开始质问我,“小宇,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叫小姑来?!” 我说不想叫她,跟她有仇! 他就一拍桌子,“那是咱小姑!” 我也是无语了,山里的男人就这样,一喝醉了,那种所谓的正义感,就出来了。 小姑的为人,除了蓝姐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 尖钻刻薄不说,手还不老实,到别人家串门,总得顺点东西走。 为这种人伸张正义,真是脑子被门挤了! 我爸就说,大磊,我看你是喝醉了。 “我醉了她也是王宇的小姑!见新人这么大的事,干嘛不请她?我奶奶没了,你们就搞分裂是吗?!” 这高度上升的,弄得我爸都很难堪! 桌上的叔叔大爷们,一边劝着我哥,一边跟我爸说,“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太漂亮啊,怎么说,那也是你亲妹妹!虽然人品差了点,但该请还得请啊;毕竟儿媳妇进了家门,这就是一家人了!” 我爸低着头,“吭哧吭哧”半天,都没说话。 我当时也忍着,就劝我哥说,“等回头单独请她,这么多人在这儿,她一来,破坏气氛。” “什么单独请?!你现在就去给我请!要不,你就没我这个哥!”他瞪着我说。 当时我也毛了,你他妈算个屁!我还求着你当我哥了?! 当初你没钱娶媳妇,是我爹借得高利贷,帮你结的婚! 当初你在工地上跟人打架,是我爹赔的医药费,还求爷爷告奶奶地,从局子里把你保释出来的! 当初你家孩子生病缺钱,我爸把我生活费都断了,扔下家里的活儿,天天在医院忙里忙外的! 你他妈要是有点脸儿,就不能说这个话! 草他姥姥的,人活着,总得讲点良心! 没文化不可怕,见识少不要紧,要是把最起码的良知都丢了,你他妈还真没资格做我哥! 心里憋着气,我狠狠喝了一口酒;我爸拍了拍我后背,让我别冲动。 “你去!这就给我去请!”他抓着我胳膊,使劲拉我。 当时我真的生气了,原本好好的气氛,全被这个醉鬼,给搅合黄了! 我就攥着拳,忍着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哥,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家去吧。” “我不用你送,你给我现在就去,把小姑请过来!那是咱亲姑,亲姑啊!!!”他说着,还哭了起来! “够了!”我爸一拍桌子,咳嗽着,冲大磊吼道,“不想吃饭,现在就给我滚蛋!” 大磊挺怕我爸的,我大爷死得早,我爸算是他半个爹。 这个时候,蓝姐过来了;她给我爸捶着背,又倒了杯水让我爸喝。 我爸狠狠喝了一口,又盯着大磊,手都气得发抖。 蓝姐不敢跟我爸说话,就跑到我旁边说,“小宇,你就把小姑请过来呗,多双筷子的事。” “你懂什么?回去坐着,别瞎搀和!”我心里有气,也没给蓝姐好脸。 她就撅着嘴,摇了摇我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心软了,就说有些事,你不知道,回头再跟你说。 蓝姐回去了,大磊就蹲在地上哭。 男人喝完酒,有的仗义十足,有的爱耍酒疯,还有的爱流眼泪。 我这个哥哥,三样全占了! 我爸气不过,又吼道,“大男人,哭什么哭,再哭就给我滚!” 他的脾气,全村都出了名的,火气上来了,没人敢劝。 大磊害怕了,就站起来,擦了把眼泪,摇摇晃晃出了门。 我爸回过头,就跟众人说,咱接着喝,小屁孩不懂事,还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风! 听到这话,岁数比我爸大的,都乐了;他们说我爸,土都埋到脖子了,还这臭脾气! 我爸也笑了,“喝喝,酒管够!” 气氛一下子又好了起来。 娘们七嘴八舌,问蓝姐城里好不好;爷们喝醉了,开始吹牛逼,说谁家地里,今年能打多少粮食什么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这顿饭吃完,我和蓝姐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那个醉鬼哥哥,竟然把这事儿告诉了小姑! 我特么真是操了他八辈祖宗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遭天谴的小姑 那天,我和蓝姐的事,基本都定下了。 我爸抽着烟,跟几个年长的大爷商量着,选个好日子,举办婚礼。 我妈和婶子们,聊着结婚的时候,置办什么嫁妆?被子要套几床。 蓝姐低着头,脸红红的,总是偷偷瞥我两眼,害羞的要命。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幸福死了,所有的悲哀与不幸,似乎都已经过去了。 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小姑就来了。 “哎呀!什么意思嘛?!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叫俺,娃出息了,就瞧不起人喽!” 她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传到了院子里。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小姑会过来! 我爸气得不轻,手里的酒都洒了出来;我说爸,来就来吧,她不惹事就行。 我爸咬着牙,咳嗽了两下;小姑这个时候,已经走进了院子里。 她还是那么瘦,尖嘴猴腮,还有两排大龅牙。 小姑今年39岁,我奶奶很晚才生的她。 我爷爷死的早,奶奶也管不了她,后来就学野了。 今天她的到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毕竟,她总是爱惹事的。 我爸放下酒杯,头也不抬地说,“宇他妈,再添双筷子。”接着又含沙射影道,“来了就好好吃饭,别惹祸。” 小姑就凑到我爸桌前,厚着脸皮说,“哥,还在为那几千块钱生气呐?” “那是小宇上大学的学费!因为你,他差点没上上学!”我爸咬着牙,眼睛都红了。 “哎呀,这不也上了吗?现在还这么出息!”小姑笑着说,“消消火,现在你们家,也不缺这点钱,甭跟俺一般见识了!” 我也被气得不行,但还是压着火说,“小姑,少说两句,赶紧坐下来吃饭吧。” “你看看,读过书就是不一样,气量大!”小姑舔着脸,扭着干瘪的屁股,拉个凳子,一下坐在了蓝姐旁边。 当时蓝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听见我叫小姑,她也跟着叫。 小姑听了,脸笑的跟朵菊花似得,“哎哟,这姑娘长得真水灵,太稀罕人了!” 蓝姐抿着嘴,低着头,害羞的要命。 小姑就拉着蓝姐的手,一个劲儿说,城里的女孩,就是俊!你看这皮子,水嫩水嫩的! 蓝姐就说,保养的好而已,你们要是好好保养,也能这样的。 小姑一听,就来劲了;她从小爱臭美,这都快四十了,还是那毛病。 她就问蓝姐,怎么保养?怎么化妆?蓝姐就跟她说,用牌子的护肤品、爽肤水什么的。 她俩聊得很投机,我们也没多管。 总之一句话,小姑只要不惹事,她爱干嘛干嘛。 我们两桌人,又开始谈论结婚的事;蓝姐插不上嘴,就只能跟小姑聊天。 过了一会儿,小姑就叹气说,“哎!你说的这些东西,俺都没见过;就是见过,也没钱买!” 蓝姐就笑笑说,我这里正好有一套,拿给你用吧。 “好好好!”小姑赶忙答应着,生怕蓝姐反悔。 蓝姐就站起身,去屋里给她拿护肤品。 小姑也赶忙站起来,“俺跟你一起去,正好你教教俺怎么使。” 接着她俩就进了屋,我们也没太在意;当时正谈婚论嫁,谁也顾不上她们。 一会儿工夫,蓝姐就出来。 我问她,“你怎么出来了?小姑呢?” “在屋里化妆呢,她让我过来吃饭,自己一个人研究研究。” 一听这话,我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把筷子一扔,直接跑进了屋里。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了争吵。 我爸吼道,“你又偷!我儿媳妇的钱你也敢偷!” “我怎么偷啦?!我就是随便看看!”小姑扯着嗓子喊。 “你还敢狡辩?!看我不剁了你的手!”我爸脾气又上来了。 接着小姑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骂,“你个死老头子,你还有脸打我?!真不害臊!” 我爸咬着牙,弓着腰,不停地咳嗽说,“你…你说什么?!谁不害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偷钱你还有理了!” “呵!我有理?”小姑掐着要,突然把一个户口本,举了起来;“你儿媳妇,比王宇大八岁!到底谁害臊?” 我心里一凉,那是蓝姐的户口本,她专门带在包里,准备和我结婚用的! 万万没想到,小姑这个贼,不仅偷钱,还偷看了蓝姐的户口本! “哥!你真行啊!为了钱,竟然把儿子,卖给一个老妖精!” “你…你放屁!!!”我爸红着眼,喘着粗气。 “呵!真是个妖精!这要不看户口本,还真看不出来有这么老!”小姑一手叉着腰,趾高气扬地看着蓝姐说。 那个时候,蓝姐傻了,我也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全他妈傻了! 我爸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朝小姑走去,“你给我拿过来!” “给你?刚才你打了俺?这个怎么算?!” 我爸咬牙,往前走着说,“你要不拿过来,我这就打死你!” “哎呀!没天理啦!卖儿子,还要打人!亲戚们,你们评评理啊!” 小姑躲到亲戚后面,把户口本拿出来,“你们看看啊!俺说得都是实话,那个女人,都快跟俺一般大了!” 那一刻,桌上的人,全都伸着脑袋看户口本。 噗…… “啊?!叔叔!!” 蓝姐尖叫着,冲过去抱住我爸。 那一刻,我看到父亲嘴里、衣服上,全都是血! “哥?哥你怎么啦?!我就是开个玩笑!”小姑扔下户口本,朝着我爸跑去。 那个时候,我浑身都木了;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小姑跑过,扯着蓝姐的衣服,“你给俺起开!” 蓝姐死死抱住我爸,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都是你个妖精害的!你现在就给俺滚!!”小姑拽不开蓝姐,就抓她头发。 蓝姐摇着头,紧紧搂着我爸的腰,死也不松手。 小姑就打她,往她脸上扇巴掌。 “你别碰俺哥,你这个扫把星!俺哥要是死了,俺给你没完!”小姑一边说,一边打,蓝姐的鼻子都流血了。 那时候,我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这个小姑,这个伤天害理的小姑,我要弄死她! 当时我红着眼,疯了一般冲过去;直接掐着小姑的脖子,一拳一拳往她头上打。 她松手了,张牙舞爪地挠我脸;穷山恶水出刁民,说得就是小姑这种,不知廉耻的狗东西! “王宇!别打了!叔叔快不行了,赶紧送去医院啊!”蓝姐嘶喊着,嗓子都破音了。 我把小姑一扔,赶紧跑过来,把我爸驼在背上。 “二叔!二叔!快去开你的面包车!” 当时二叔,已经醉过去了,我抬脚踹了一下他屁股。 他甩甩脑袋,睁开眼,很茫然地问,“怎么了?该散席了?!” “面包车!面包车!!我爸快不行了!!!”我吼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二叔一抬眼,惊讶道,“哎哟,我哥怎么这样了?” “快去开车!!!”我真的急疯了! 二叔着急忙慌,左摇右摆地就跑出了门。 “叔叔,你坚持住,咱们这就去医院!”蓝姐擦着鼻血,哭着说道。 当时我看不见我爸的表情,只感觉他浑身一抽一抽的,像是在挣命。 我赶紧背着他,往二叔家跑。 蓝姐和我妈,还有一大帮亲戚,全都跟在后面。 我妈一边哭,一边喊,“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好好的一次饭局,全他妈被小姑给搅了;我恨她,更恨老天爷,这种人,怎么不让她早点死?! 我跑着,拼命跑着;我们家离二叔家并不远,可我感觉,路却是那么地漫长。 终于,我们到了二叔家门口,可是我傻眼了! 二叔的面包车,撞在了树上。 车前盖,还冒着浓浓的黑烟…… 第一百一十二章冷静的蓝姐 上帝,到底是有多么无聊,才会给我开这种玩笑啊?! 从大喜,到大悲,最后直至绝望! 我的心都碎了。 在我的背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这个在我心中,天一样的男人,此刻却是那么地无助。 车坏了,我们都傻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柔弱地身影,走出人群;她跑过去,打开车门,咬牙把二叔拖了下来。 二叔受的伤不重,就脑袋撞破了点皮;被蓝姐拉下来的时候,嘴里还打着呼噜。 蓝姐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钻进车里,不停地打火。 我们都看着她,车子响了又灭,灭了又响。 一分钟过去了,我们都绝望了;有几个亲戚,已经打电话,管别人家叫车了。 可蓝姐还是很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火。 她就像一只,与上帝搏斗的蚂蚁一样,明知道无济于事,却还拼命努力去做,她真的好傻啊! 我哭着,对她喊,“姐,别打了,没用的……” 轰轰轰…… 我刚喊完,车子竟然就奇迹般地发动了! 那时,我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蓝姐很严肃地一踩油门,车子就从树上爬了下来。 “别愣了,快上车!”蓝姐“轰轰”踩了两下油门。 我赶紧背着我爸,三两步就冲进了车里。 其他人还要往车里钻,蓝姐一脚油门,嗖地一下蹿走了。 在车上,我爸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他的脚蹬在车门上,浑身绷得跟弓弦似得,喉咙里有口气,怎么都喘不上来。 我给他捋着胸口、顺着气,过了老半天,他似乎舒服点了,可身体还是绷得跟石头似得。 听着我爸垂死挣扎的呻?吟,蓝姐面无表情,她很认真、很细心地开着车。 像山里这种土路,坑坑洼洼的,蓝姐应该一辈子都没走过。 可是现在,她却能把车开得又快、又平稳。 我爱蓝姐,但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感激。 她为了救我父亲的生命,努力强迫自己,从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变得如此冷静。 车子开得飞快,但很少有颠簸;我给蓝姐指着路,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县医院。 那个时候,我父亲的脸,都已经变紫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有一丝眼白,露在外面。 我着急地厉害,蓝姐还没把车停稳,我就拉开车门,抱着父亲跳了下去。 在院子里,我大喊着救人! 值班室里的护士,远远地就看见了我。 透过窗户,我看见她在打电话;当我冲到大楼门口的时候,医生们已经抬着担架,迎了出来。 上帝是冷漠的,也是善良的;当我听见医生说“还有救”的时候,眼里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 父亲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就靠在墙边哭,全是无声的眼泪。 蓝姐匆忙跑过来,她着急问,“叔叔呢?!” 我转头,看了看急救室的门。 蓝姐抿着嘴,紧紧抓着我的手;她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想给我鼓励,给我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们俩就那么站在走廊里,她鼻子上的血,已经干了;不太雅观,有点像小日本。 我就说,“姐,去洗把脸吧。” 蓝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跑去了洗手间。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我的心都痛死了;我们之间,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磨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手术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姐出来了,脸也洗干净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美丽。 只不过,她变得忧郁了,眼睛肿肿的,看上去心事重重。 我拉着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愧疚地看着我说,“王宇,姐是不是个扫把星?”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她说,“不准说傻话,你是个好女人,要不是你,我父亲或许现在就没了。” 蓝姐就低下了头,小声说,叔叔都是我害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姐这辈子都是罪人! “屁!”我咬牙说,“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贱?人!如果我父亲真出了事,我第一个宰了她!” 蓝姐赶紧捂住我的嘴,“别说胡话,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家里的亲戚们都来了。 我妈跑在最前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小宇,你爸呢?他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医生说,还有救的!”我一说,就哭了。 “那就好、那就好,主耶稣基督保佑!”我妈赶紧闭上眼睛祈祷。 啪! “你个贱?人!” 听到声音,我浑身一凉! “你还有脸在这儿,你个老娘们!” 是小姑,她来了,而且又把蓝姐打了! 蓝姐捂着脸,把头压得很低很低,她是个不会反抗的女人。 “你个老娘们,勾引我们家小宇,也不嫌害臊!要是我哥出了事,你就等着赔钱吧!赔得你倾家荡产!” 你妈!!! 我咬着牙,一拳抡在了她脑袋上! 我冲过去又要踢她,亲戚们赶紧把我拦住了。 小姑趴在地上,使劲甩了甩脑袋,接着嚎啕大哭。 “你个王八操的!你敢打你小姑,大逆不道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她就是一个泼妇,十足的泼妇!完全不知道脸面是什么东西,我们王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类?! 我不去管她,赶紧跑到蓝姐身边,“姐你没事吧?她打疼你了没?!” 蓝姐哭着说,“小宇,她是小姑,你不该打她的。” “呵!”我冷笑着,看了小姑一眼。 她趴在地上,又打滚、又蹬腿。 接着护士长就来了,“这是谁家的家属?赶紧弄走!不然我叫保安,直接扔出去!” 几个亲戚这才冲上去,把小姑架起来,往外走。 小姑挣扎着,像个流氓一样,对蓝姐吼着,“你等着,我要让你们家赔钱!赔上几个亿!” 我冷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无知的泼妇,被一步一步抬了出去。 耳根清净了,可手术室里,仍旧没有动静。 在场的亲戚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 开始谁也不吭声,后来就开始争论,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 “都是那个野娘们,要不是她搅合,这事儿就不会发生。” “哎?这话可不对!要不是老王的儿媳妇,大咱们小宇八岁;这件事,她就是再怎么搅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提“八岁”这个词,那些人又沉默了。 有的亲戚生气,一甩胳膊,转头就走了。 我妈赶紧跑过去,问他们干什么?怎么说走就走? 他们甩开我妈,冷言冷语说,“我们王家,丢不起这人!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可别把我们整个王家,都搀和进去!” 就这一句话,顶得我妈,半天没说出来话。 接着,还没等我爸醒来,亲戚们又一个个,都离开了。 走廊里,只剩下了我两个舅舅,他们的脸色也不好,但却没有离开。 那个时候,蓝姐已经站了起来;我赶忙拉着她,问她,“宝贝,你要干嘛?” 蓝姐脸上挂着眼泪说,我去厕所,再洗把脸。 我哭着说,“姐,对不起,苦了你了!” 她捧起我的脸,压着哽咽说,“小宇,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就当为了姐,知道吗?” “嗯!”我点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好爸妈,要不然,姐会心疼的!” 我慌了,赶紧抓着她胳膊问,“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要走?!” 蓝姐摇摇头,“没事,姐就是有感而发;再说了,姐要走,该去哪儿啊?姐已经没有家了。” 我就说姐,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哪儿也不准去! “嗯,姐哪里都不去,就去洗把脸,一会儿漂漂亮亮地,等着你爸出来!” 我说好,你赶紧去吧;说不定你还没洗完脸,我爸就已经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蓝姐擦了擦眼泪,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就去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可女人的话,总是充斥着太多的谎言! 第一百一十三章蓝姐的决定 蓝姐去厕所不久,我父亲就被抢救了过来。 当时他还带着氧气罩,处在昏迷状态。 我问医生,我爸到底怎么了? 医生摇头,说他也不敢确定,但肯定是肺部出了问题;又说等我父亲醒了之后,去拍个片子看看。 护士给我爸分了病房,我担心蓝姐找不到,就给她打了电话,可她却关机了。 “妈,我先去病房,你去厕所,叫一下夏蓝吧,别一会儿找不到咱们。” 我妈说行,又问了护士病房号,她就去了走廊尽头的厕所。 走进病房,我坐在凳子上,为我父亲担心的要命。 他这一辈子,劳劳碌碌,没享过半天福。 而我,总是给他空头承诺。 他一直等着、等着…… 等到头发白了,腰也弯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却从没催过我,要求我做些什么。 如今,他倒下了,在痛苦中,沉睡着…… 我抓着他的手,特别粗糙,布满了老茧。 可此刻,我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双手。 一柄锄头,一把铁锨,跟土地奋斗了一辈子,最终把我抚养成人。 这双苍老的手,托起了一个家,养育了一个大学生。 握着他的手,我忍着不哭,可眼泪和鼻涕,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过了大半会儿,母亲回来了。 我赶忙擦干眼泪,“妈,蓝姐呢?” “厕所里没人,这丫头,是不是生她小姑气,走了?”我妈皱着眉,担心说。 听她一说,我的心都凉了半截!回想刚才她说过的话,她的表情,那明明就是在道别。 蓝姐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不辞而别,心里有委屈,也不说出来。 我跟我妈交代了几句,就着急跑出了医院。 我想蓝姐是走了,我了解她的。 出了门,我坐上摩的,直接去了车站。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县城的车站,晚上很少发车。 如果够幸运,我想我还能追到蓝姐;在我家,她受了很多委屈,我对不住她,可更不希望让她走。 还没进车站,我就听见检票员,在扯着嗓子喊,“苏州的,苏州的过来检票!” 大厅里人很少,检票口人更少,我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头发凌乱着,挤在队伍中间;晚上有些冷,她双手抱着胳膊。 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来了我们这个山村,却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我有罪,真的有罪;蓝姐所受的伤害,是我几辈子都还不清的! 冲过去,我抱住了她;她被吓到了,惊得不敢说话。 “姐,你又想抛下我,对吗?”我哭着,质问她。 她似乎没有力气挣扎了,就那么任我抱着,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那个时候,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心扉,已经封闭了;无论我再怎么抱紧她,亲吻她,她都无动于衷。 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她要干什么。 我抱了她很久,直到检票员说,“还有没有去苏州的了?没有就发车了!” 蓝姐这才开口说,小宇,放手吧;我们努力了,也拼尽全力了;可我们却什么都没改变,还伤害了很多人…… “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我哭着,虽然她说得没错,可我却拼命摇头;那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快把我的心,折磨死了。 蓝姐想推开我,可我死都不放手;蓝姐生气了,“小宇!你还不明白吗?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不是错误,我们谁都没错!错的是他们,是这个混蛋的世界!” “不管是谁的错,但终究是错了!姐累了,真的累了……” 说完这句话,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我想,如果当时,我还有一丝理智的话,我会选择放手;因为我怀里的这个女人,确实累了;为了我们的这段虐恋,她付出了太多,受了太多的伤害。她能够坚持到现在,这本身就已经超出了勇气的范畴。 后来我想,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着,让她毫无畏惧地跟着我,经历了那么多挫折。 那绝对不是勇气,更应该是爱情,是爱的力量;爱是什么?我说不出来,人活一辈子,或许都解释不明白。 可那种力量,却又是真实存在的;它能让弱小的人,变得强大;能让两个苦苦相依的人,去挑战命运的压迫。 而如今,她说她累了;这是到底一种拒绝,还是对现实的妥协?! 我不明白,当时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个时候,我是自私的。 甚至自私到,拼命拉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女人,再跟我一起,去面对前途未卜的命运。 她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似乎真的累了,嘴唇都有些泛白了。 去往苏州的车,开走了;她趴在我怀里,静静地……睡了。 我抱着她,在长椅上坐下;那夜,我心力交瘁。 青春,到底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我们用尽全力,受尽折磨,却换不回来,一份最简单的爱情。 相爱,真的就那么难吗?难道非要找一个门当户对、年龄相当,自己却不爱的人,这才叫幸福?! 幸福与爱,不是共生并存的吗?! 在别人眼里,这两个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在我和蓝姐身上,一同存在呢? 那夜,我想了很多;看着怀里,这个美丽又可怜的女人,我想到了放手,想到了让她解脱。 如果明天,当她醒来,仍旧执意要走的话,就走吧…… 或许我一生,都不会再娶,她也不会再嫁。 只要我们彼此,都活在对方心里,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呢? 那一夜,我落了很多泪,就那么坐在车站里,紧紧抱着她,感受着临别前的余温。 或许是因为太疲惫了,第二天,她很晚才醒来。 当她发现,自己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舍。 她留恋我的怀抱,留恋我结实的胸膛,一直都是,她一直爱着我。 她睁着眼,在我怀里温存了好久;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抿着嘴说,“小宇,我们分……” “姐,累了,就走吧……”我实在不愿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分手”两个字。 因为那是对我们爱情的否定,对世俗的妥协;我想,即便我们一辈子,都不再见面,我们也不要分手。 一旦分手,那份爱的羁绊,也就没了…… 那时,蓝姐笑了;可笑容背后,又掩藏着无力的辛酸。 我站起来,张开怀抱;她上前一步,轻轻抱着我;我们越抱越紧,不想分开,却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她松开了我,想要走,却发现是我父亲打的电话。 她停住了,没有立刻离开;我知道,她还牵挂着我父亲。 电话是我妈打的,“小宇,找到小蓝了吗?” 我看着她,被我妈一问,我特想哭! “嗯,找到了……” “赶紧回来吧,你爸醒了,他有话要跟你们说。” 我说好,这就回去;挂掉电话,我说,“姐,我爸醒了,他要咱们回去,有话说。” 蓝姐长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叔叔没事,太好了!你回去吧,姐就不过去了。” “姐,跟我回去吧,听听我爸说什么,再走也不迟。”那个时候,我真的做好了,与蓝姐分离的准备了。 “不听了,免得伤心;姐的年龄,现在在村里,已经传开了吧;姐知道,你爸是要对咱们的爱情宣判了。姐现在走,反而显得洒脱。”蓝姐说着,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我就说,万一我爸要是同意了呢?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遗憾?! 蓝姐摇摇头说,没可能了,你爸的脾气,你最清楚;姐走了,反而能给叔叔,留个好印象。 我说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我爸,到底是什么意思。 蓝姐点点头,望着车站外;想故作轻松,却又有些提心吊胆。 电话我打过去了,我妈却说,我爸睡了;我问我妈,我爸想说什么;她说不知道,让我们赶紧回去。 我给蓝姐,转告了我妈的话;她听完,浑身一紧,像是在挣扎。 “姐,去吧;去了那儿,还有一丝希望;你走了,就什么都没了……” 蓝姐站在那里,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被我说动了。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说放弃,真的很难…… 坐上车,我们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 我的父亲,他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父亲的答案 蓝姐是个心细的女人,进医院前,她还买了早餐。 我想要是换做别的女人,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扼杀自己爱情的人啊! 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谁还有心思,再给一个心中的魔障,送去早餐呢? 可她就是这么善良,只是出于一种关心,一种对我父亲的同情。 进了病房,父亲闭着眼,好像还在睡。 我妈看到蓝姐,一下子就哭着抱住了她。 “傻丫头,你跑什么啊?他小姑要再欺负你,阿姨就让小宇打她!” 蓝姐听了,顿时就哭了!在我母亲面前,她始终都是个孩子。 “阿姨,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叔叔不会这样的;我对不起你们,真的对不起!”蓝姐哽咽着,话都说不顺溜了,“阿姨,我还是走吧;我的年龄,大家都知道了;再下去的话,你们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这个时候,我爸醒了,他睁开眼,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 “爸,你醒啦!”我跪在床前,拉着他的手。 我爸没说话,只是微微转头,看向了蓝姐。 蓝姐有些害怕,赶紧把早餐放下,本能地就想往外跑。 我爸想说话,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就朝蓝姐,勾了勾手指。 我说姐,你过来,我爸有事跟你说。 她停下了,转过身,哭着看着我父亲,“叔叔,我会走的,我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过来……”我爸轻声说了一句。 蓝姐不敢靠近,就躲在门口,随时准备逃跑。 “丫头,过来,别害怕……”我爸很吃力地说着。 蓝姐抹了把眼泪,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才慢慢朝我爸挪了过来。 我爸红着眼,非常吃力地抬起手,给蓝姐擦掉了挂在眼角的泪水。 “丫头,你爱小宇的,是吗?”我爸看着她,眼睛里布满了忧伤。 “嗯!”蓝姐闭着眼,很用力地点头。 呼…… 我爸舒了口气,眼皮一夹,两滴眼泪,就滑了下来。 他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牵着蓝姐的手,颤颤悠悠地,把我们的手,放到了一起。 “你是什么姑娘,我不瞎,能看得出来。”我爸咬牙说,“结婚吧,小宇交给你,我放心!” 蓝姐傻了,真的傻了,整个人都不动弹了! 我又何尝不是?!父亲的这句话,我们期盼了多久啊?! “叔叔,不行的,会害了你们的!村里已经瞒不住了,我要跟了小宇,你们往后,还怎么抬得起头啊?” 蓝姐是想跟我在一起;但她说的这些话,却一点都不做作;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宁愿自己受伤害,也不愿牵连别人。 “咳咳!”我爸咳嗽了两下,憋着劲说,“我王英雄,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怕过什么!你们在一起,结婚!反正我也没几年活头了,这个脸面,不要也罢了!” 我父亲大名叫王英雄,跟他脾气很像,宁折不弯! 听了我爸的话,蓝姐又哭了;她抓着我爸的手说,“叔叔,这样不值得!” “还叫叔叔!再这样叫,你就走吧!永远别再见小宇了!”我爸忍着咳嗽,瞪着蓝姐。 “爸!!!”蓝姐的眼泪,几乎喷了出来。 我忍着哽咽,死死抓着蓝姐的手,一辈子,都不愿再放开了。 “不哭了,都好好的!”我爸挤着眼泪,很开心地笑了一下。 后来,趁蓝姐不在的时候,我爸才悄悄告诉我说,他之所以答应,一是因为蓝姐,确实是个好姑娘,又那么命苦;另外一个,是因为蓝姐救了他一条命。 我爸这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泾渭分明,却又知恩图报。 蓝姐的勇气,她的善良,所有的一切,都被我爸看在了眼里。 我爸说,除了年龄,这丫头真的挑不出毛病。 我爸是喜欢她的,发自心里的喜欢。 那天,是蓝姐喂我爸吃的早饭。 我爸开心,想点上一根。 我妈直接把烟给没收了,嘴里念叨着,还嫌死得不够快是嘛?! 后来,我和蓝姐,就去了医院的小花台前坐着。 我们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吹着风。 那时候,记忆仿佛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回了从前,带回了海大校园。 曾经,我们都还年轻,只是因为一些小事,拌嘴吵架,然后谁也不理谁;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树叶的声响。 一转眼,三年了! 三年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而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年春天,那个被风吹过的季节。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既然爱已注定,老天为什么还要给我们,平添这么多忧愁呢? 回家这三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曲折离奇,痛彻心扉;好在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了。 下午的时候,我爸身体好些了;我和蓝姐搀着他,去拍了片子。 医生拿着片子说,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坏;有点肺肿瘤,而且长期吸烟,肺部堵塞得厉害。 我当时着急问他,那该怎么办? 医生说,先洗个肺通通气,然后动手术,把肿瘤切掉。 “有风险吗?”蓝姐抢着问,她看上去,比我还要担心。 医生摇头说,风险倒是不大;但肿瘤复发率很高,病人以后,不能抽烟,不能生气,更不能做剧烈运动。 那时候,我有钱了,不让我爸再干农活就是了;以后有我和蓝姐照顾他,父亲应该不会生气;唯一头疼的就是抽烟,这毛病,死活得让他戒了! 生活,一步一步,在慢慢变好。 我爸动了手术,再加上我妈和蓝姐的照顾,他恢复的很好。 快出院的前几天,我爸说,你俩回家,拿着户口本,把证领了吧。 一听这话,蓝姐又哭了半天;她说不急,等爸病好了再去登记。 我爸就笑着说,去吧,正好领个证,给我冲冲喜。 蓝姐在医院里,陪着爸妈。 我回家拿了户口本,又去小学把车开出来,载着蓝姐去了民政局。 在车上,她紧张死了;一直握着拳头,不停地问我,“小宇,咱们真的去登记吗?” 我说是,姐,咱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马上就是合法夫妻了! 蓝姐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太难以想象了!” 我说我们吃了这么多苦,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嗯!”蓝姐点点头,又说,“总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就像做梦一样!” 我说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苦尽甘来,我们付出的一切,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那天登记的人不多,蓝姐却羞得要命!拍合影的时候,她有些怯懦,很不自然。 我说姐,挺起胸膛,我们的爱情,光明正大! 蓝姐就哭了,她攥着我的手说,“小宇,太梦幻了,姐害怕醒来!” 我抱着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了她;“宝贝不哭,我们要笑,笑着面对人生,面对一切!” 拍完照,我们拿着结婚证,走上了宣誓台。 里面有拍录像的,20块钱,还给刻张光盘。 他问我们要不要?我说要,一定要记录下来。 颁证员是个女的,她站在我们面前说,“请二位面对庄严的国旗和国徽,一起宣读《结婚誓言》。” 我和蓝姐转过身,手里拿着结婚证,缓缓开口……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我和蓝姐,几乎是哭着,读完了《结婚誓言》。 往事的一幕幕,随着声音的流动,缓缓浮现在眼前。 在那段青春的岁月里,我们走过了甜蜜与坎坷,幸福与挫折。 而今,当梦想成真时,一切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千呛百孔的心灵,也在渐渐愈合。 砰砰! 大印盖在了我和蓝姐的照片上。 那一刻,我们结婚了,历经磨难,终于在一起了! 出来的时候,天空格外湛蓝!蓝姐紧紧抱着那两张小红本,视若生命。 进了车里,她一个劲儿地看,其实就两张小纸片,可她怎么都看不够! 我的女人,她要的真的不多;有我、有她,有一个家,这就足够了! 车子发动起来,当我们准备回医院的时候,我的电话就响了。 掏出电话一看,竟然是杨东林打来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惶恐不安 蓝姐没看见来电显示,手里拿着结婚证,美得不行。 我说姐,你先坐会儿,我下车接个电话。 “嗯,快点,爸妈等着呢!” 我下了车,点上烟,抽了两口,这才接起了电话。 “小宇,干爹受伤了,你知道吗?”杨东林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啊?干爹您受伤了?严不严重?”我故意装傻,心里却快意恩仇,爽的要命。 “不说了,不知道就算了!我问你,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是不是离开海城了?!”他开始质问我。 我说是,离开海城了,再也不回去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跟杨东林摊牌的准备了。 海城,也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杨东林,想认我当儿子,你死心吧! 听了我的话,杨东林就像只发怒的狮子般,喘着粗气,低沉道,“王宇,你这么做,干爹心里,不开心!”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我故意问他。 “回来!给我滚回来!做你该做的事情!”杨东林彻底怒了。 我不屑一笑,就说干爹,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做你儿子的事,你死心吧! 说完,我直接了关机。 电话那头,我想杨东林,已经气炸了吧! 我人在山东,天高皇帝远,杨东林就是再能耐,我也不信,他的手能伸到这里来! 更何况,强扭的瓜不甜;杨东林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可后来,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杨东林已经疯了! 为了报复我,他真的做了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上了车,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尽管我不断地说服自己,杨东林不会找来;可心里,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 “谁打的电话啊?”蓝姐抬起头,柔情似水地看着我。 我发动车子,摸摸她的脑袋,冲她一笑说,没事,就是情圣问咱们,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好!你告诉他们,咱们可好了,都领证了!”蓝姐红着脸,像个孩子一样。 开着车,我说我告诉他了;他可嫉妒我了,说我这只癞蛤蟆,终于吃上天鹅肉了! 我说着假话,骗着她,一点都不含糊;因为她是幸福的,今天是喜庆的日子;我不会把没来由的担心,告诉她,破坏美好的气氛。 车子开进医院,我爸正靠在窗前晒太阳。 我妈剥着橘子,背对着门口,跟我爸靠着,喂他吃。 “老头子,你说丫头长得那么漂亮,小宇也很板整;以后咱们的孙子,会是个啥样啊?!” 我爸牵着我妈的手,侧着身,眯着眼说,“长得肯定好看,白白嫩嫩的,还会一个劲儿傻笑!” 我和蓝姐,站在门口,手牵着手;美美地看着,夕阳的余晖下,两个老人幸福的身影;听着他们,对未来的期盼。 父亲说,“丫头34,也不小了;我看今年,就得赶紧要个孩子了。” 母亲就说,“对的,年龄再大些,生孩子就要伤身体了。” 蓝姐的脸红了,小手不停地掐我腰。 我小声说,“姐,晚上咱回家生孩子吧?!” 她羞得要命,使劲推了我一下,就走了进去。 “爸、妈”,蓝姐走到窗前,把两张结婚证,递给了老人。 他们赶紧接过来,一人一本,特别欢喜地看着;“好看,长得都好看!” 我爸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指着照片,一个劲儿夸我们。 那时的时光,现在想想,我的嘴角,都不自觉地挂着笑。 再有两天,我爸就该出院了。 前一天,蓝姐把我拉到外面。 “小宇,咱去县城转转,给家里换些家具吧;爸出院,回到家里,也能有个新气象。” 蓝姐的心很细,什么事都想到很周到;我答应她,和她一起去了家具城。 她不停地转,不停地看;精挑细选,心里琢磨着我爸妈的喜好。 她列了张单子,准备买很多东西,沙发、橱柜、电视什么的。 我碰了碰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姐,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蓝姐认真看着单子,头也不抬地说,“啥事?说吧!” 我说姐,等咱办完婚礼,就走吧;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带上爸妈一起,行吗? 我本以为蓝姐会犹豫的,毕竟,小两口过日子,带着老人,确实不太方便。 可蓝姐想都没想,直接点头说,“当然,必须要带上爸妈!因为姐,他们在村里,少不了被人说闲话的;走了更好,心里清净,我还能照顾他们。” 她的话,让我感动的要命。 我说既然这样,家具就少买些,反正也带不走,买了也浪费。 蓝姐想了一下,点点头;最后就买了一张红木沙发,和一台液晶电视。 第二天,我爸出院了;路过小镇,我妈和蓝姐,去割了二斤猪肉,又买了很多菜。 进到家里,我爸高兴的不行!他咧着嘴,坐在新沙发上,看着大彩电,别提多高兴了! “值了,真值了!”我爸砸着嘴说,“脸面算个屁!日子过得好,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重要!” 病了一场,他似乎看开了;这些日子,他的笑容,渐渐也多了! 蓝姐是个福星,她给这个家,带来了新的气象。 可日子越好,我心里就越没底,总觉得不踏实。 杨东林的话,还在我耳边环绕着;他的阴狠,他的狡诈,只要一想,我背后就直冒冷汗。 我跟他,也算是彻底掰了;他会不会报复我,或者强行把我弄回海城,我不知道;他这个人,总之有些变态。 不能再等了,杨东林想查我,只要到海大,就能调出我的个人信息和家庭住址。 他不来最好,如果来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更何况,我父亲身体不好,万一出了事,我这辈子都过意不去。 晚上的时候,我把要去城里住的事,跟我爸说了。 可他不同意,说你们小两口过得好,就行了;我们去干啥?还给你们添乱。 蓝姐就说,“爸,不是添乱,咱们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 我爸脾气倔,死活不同意;我妈倒是挺想去的,我知道,她是想我这个儿子,想抱孙子。 母亲说,去吧!在村里,还要听些闲言碎语,不如图个清静;以后小蓝要是怀了孩子,还能照应一下。 蓝姐就赶紧点头,“就是、就是!我跟小宇,今年就打算要孩子。” 她们娘俩一说,我爸有些心动了;这个倔老头,挺喜欢小孩的。 他就故意摆架子说,“等办完婚礼,再说这事儿吧!” 那时,我心里惶恐的厉害。 总觉得呆在老家,心里不踏实。 夜里的时候,我把父亲叫了出来。 “爸,明天就走吧,咱们去苏州,那里风景也好。” “怎么这么快?”我爸狐疑地看着我问,“婚礼都还没办,哪儿能说走就走?!” 我就骗他,解释说,现在办婚礼,亲戚们少不了排斥;倒不如过些日子再回来,等他们把这事儿看淡了,咱再办婚礼,兴许会更好一些。 父亲沉思了半晌,突然抬头问我,“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我忙说不是,就是想先躲躲亲戚们;等过了风头,再回来! 父亲皱着眉,“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明天就走,太快了吧?” 我就说,这还不是为您着想?!村里闲言碎语的,您身体又不好;医生交代了,您这病,不能生气;就您那脾气,要是听到别人在背后念叨您,那您还不气炸了?! 父亲寻思了一下,心里还有疑惑;但他还是答应了我,又说要是在城里呆不习惯,他立刻就回来。 我说行,都听您的! 他这才放下心,披着衣服回了屋。 坐在椅子上,我长舒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是办妥了。 只要我们,明天安然离开,往后的日子,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报复来临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 蓝姐和我妈,都挺高兴的;我妈这辈子,都没怎么出过山。 现在要去大城市了,她激动地不行;老是问蓝姐,城里楼高不高,有没有我们县城繁华?! 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多,可我妈总是要带这个、带那个。 我就说,不用带太多东西,多了车也装不下。 她就开始犹豫,要不要把下蛋的母鸡,也带上。 蓝姐一个劲儿笑,说带上也行,到了城里,当宠物养着。 东西快打包好的时候,大磊却来了我家。 我本以为,他是过来看我爸的;毕竟我爸病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当初要不是他,跟小姑告密,后来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如今,他能主动过来,看看我爸,也算他还有良心。 可进了门,大磊却说,“叔,小姑被人打了!” 当时,我爸一愣,“怎么回事?” 大磊说,小姑在镇上,勾引男人,结果被人家媳妇,抓了个现行;当场就被打断了腿!人家家里有关系,现在扣着小姑不放,还要咱拿一万块钱,去赎人。 我爸听了,当时就有些上不来气了。 他刚动完手术,哪儿能经得起这种打击?! 那个时候,我都恨死大磊了!不关心我爸的身体,也就罢了;添乱的事儿,他倒是一茬接一茬! 我说爸,你别上火;我有钱,我马上去赎人。 父亲咬着牙,脸都气得发紫了;“败类!败类啊!怎么没打死她?!” 我知道,我爸虽然嘴上骂,但心里还是疼!那毕竟是他妹妹,我大爷不在了,他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蓝姐,过来看着爸,照顾好他,我出去办点事!”蓝姐正帮我妈做饭,就被我叫了过来。 “怎么了小宇?”她拿毛巾擦擦手,又看向我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蓝姐一来,我爸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喝了口水,压了一下;“小宇,你去吧,跟人家道个歉,毕竟是咱们不对在先。” 我点点头,把大磊叫上了车。 在车上,大磊有些拘束。 这么高档的车,他这辈子都没做过。 “小宇,这车得多少钱啊?”他摸着真皮坐垫,吃惊的要命。 “朋友送的,值不了几个钱!”我不愿搭理他,就含含糊糊说道。 大磊却说,“你朋友可真够有钱的!小宇,你在外面,一定认识不少人吧?” 我烦了,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着把我那该死的小姑,赶紧救出来;然后带着家人,远离这里。 “小宇,去了之后,不要给他们钱!他们也就在镇上认识点人,你在外面,这么有能耐,肯定能弄过他们的!” 我皱着眉,瞪了大磊一眼,“你有能耐,你去弄!” 他被我一句话,顶得一点脾气都没了。 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毕竟是咱小姑。” 车子开得飞快,十几分钟就到了镇上;大磊倒是熟络,直接带我去了一家旅馆。 旅馆门口,围了很多人;远远地,我就听见了叫骂声。 挤开人群,我看见了小姑;她缩在地上,浑身抽搐,就穿了条短裤,膝盖上都是血。 有个妇人,长得挺胖,烫着头,摸着浓妆;一手叉腰,在那里叫骂小姑。 小姑旁边,是个男的,四十多岁,精瘦精瘦的,浑身就穿了一条裤头。 那种场面,真的丢死人了! 现场围了那么多人,我真不愿过去,承认是他侄子。 大磊一下子就哭了,他扑过去,脱下衣服给小姑盖着。 “姑,小宇来了,他有本事的,他会给你报仇的!” 看着大磊跟小姑那么亲,我都有些恶心! 真搞不懂,他俩怎么就那么好?! 我走过去,把钱拿出来,递给富婆,又给人家鞠了一躬说,“大姐,对不起,这事归根结底,是我们的错,我给您道歉!” 肥婆握着手里的钱,看了看,又塞回来说,“小兄弟,看你这么有礼貌,这钱我不要了!说实话,我也不想怎么她,偷人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当时我就是骂了她两句,可她倒好,跟只野猫似得,上来就挠我!你看看我脖子,都是她给挠的!勾引别人家的老公,还有理了!” 肥婆扯着领子,我一看,确实挠的不轻,都出血了。 我忙说,“不行不行,这钱您拿着,就当我们赔个不是!” 就在这时,小姑“嗷”一嗓子,“王宇!你干什么?她打了我,我腿都断了;这钱应该给我!” 哎哟卧槽!我真是无语了!这种女人,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呢?腿断了,还这么猖狂! 肥婆就说,行了,小兄弟,也就是看你面子,大姐不计较了。 说完,肥婆带着人,拖着她老公,转身走了。 我小姑,看着我手里的钱,含着眼泪,两眼放光! 那个时候,我真不愿再管她了;屡教不改,自生自灭吧! 我刚要走,大磊就喊,“小宇,送小姑去医院!” “我给叫辆车,送她过去!” “你怎么能这样?她是咱亲姑!”大磊又咬牙说。 周围都是人,我怕别人说闲话,就生气说,“把她弄上车!” 上了车,小姑疼的哇哇乱叫,我被她吵得,脑袋都疼! 送进医院的时候,她又开始吵,“疼死我了,我要喝羊汤,我要吃排骨;我得好好养着,要不腿就废了!” “王宇,快去买,我陪小姑在这儿治病!”大磊又开始命令我。 我被他们折腾的,一肚子火气;但还是去了外面,买这、买那的。 回来之后,大磊又让我交医药费,我特么真是欠这个女人的!气得我浑身都哆嗦。 交完医药费,我准备要走;小姑又闹,说自己没钱,连个营养品都吃不起! 我扔下一千块钱,愤怒道,“你够了,偷人不知道害臊,还要这要那的,我跟你丢不起这人!” 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时间飞快,我得赶紧回去,载着家人启程了。 在车上,我点了根烟;望着窗外的青山,长长舒口气。 大山,我们再见。 曾经的一切,我们再见。 我默默地,看着风景,道着别。 那时,我的心里,没有伤感,只有兴奋。 我有了妻子,一家人团聚,逃离所有,要去过一份安静的生活了。 这是我一直追求的,也是那个美丽的女人,一直渴望的! 可是回到家中,我傻了!彻底傻了! 院子里都乱套了,地上还有血。 隔壁家的三婶,坐在院子里哭;还有一帮老头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热闹。 我着急冲过去,把三婶扶起来,红着眼问,“三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三婶摇着头说,“小宇,快去看看你爸吧,他快不行了;已经被你二叔,拉去医院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谁干的?是谁干的?!”我疯了一般怒吼着。 三婶哭着说,“我听见你妈,又哭又闹,就跑过来了;正好看见一帮男人,像是城里人;他们抢了你那大媳妇,你爸跟他们打,结果……” “他们长什么样?!”我咬着牙,浑身打哆嗦。 “都五大三粗的,就一个人,挺文雅的;不过看上去,怪吓人的,那人就一直手。” 杨东林!是他妈的杨东林!这个杂碎! “小宇,快去县医院吧;要是晚了,你就见不上你爸最后一面了!”三婶哭着,推着我。 对、对!去医院,我父亲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我窜进车里,狠狠踩着油门,一边担心着父亲的安危,一边牵挂着蓝姐。 那个时候,我的心都快被撕裂了!杨东林抓走了蓝姐,这意味着什么?! 我的脑袋,痛的直发麻!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就见不得我们幸福呢?! 在车里,我哭喊着:苍天啊!保佑他们吧,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千万不要出事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重返海城 我飞快地开着车,穿出大山,驶过公路,逆行进人来人往的县城。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我匆忙跳下车;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那是我母亲的声音,那么清晰,却又那么冰凉刺骨。 我几乎是麻木地,横冲直撞地,跑进门诊楼。 医院的走廊里,我妈、二叔,还有一群医生护士,他们围在急救床旁边;那上面,躺着我父亲。 “请病人家属稳定情绪,病人还有一口气,请不要阻拦我们施救!”一个戴口罩的医生,一边掰着我妈紧攥病床的手,一边焦急说道。 我冲过去,把我妈拽开;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理智了。 父亲的病危,蓝姐的生死未卜;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这个乡下女人能承受的。 医生推着病床,把父亲送进了急救室;我妈摊在我怀里,早已泣不成声。 我抱着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爸,你的命硬,一定不会有事的! 姐,你那么善良,老天不会就这么抛下你的! 闭上眼,我紧紧搂着母亲,想用自己身上残缺的温度,来温暖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直到现在,每当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都感觉人的一生,是苍凉的、无助的。 一个美好的家庭,顷刻之间,支离破碎。 那种痛苦,倾尽一生,也无法忘记! 大概是三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 二叔赶忙去问,“医生,我哥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长长舒了口气,“好险!活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却又笑不出来;我父亲,本就应该活着的,他不该遭这份罪的。 还有蓝姐,她被杨东林抓走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夏雨和蓝姐,长得那么像,杨东林会不会想到些什么? 他一定是想到什么了,否则也不会把蓝姐抓走。 那个时候,我只是猜测;猜测杨东林,会逼问蓝姐,夏雨到底是不是他女儿。 杨东林的心魔,就是没有一个正常的后人;而今,如果一旦确定了夏雨的身份,那么夏雨,必定会活在杨东林的阴影下。 而蓝姐,长得又那么漂亮,还是夏雨的母亲;杨东林这个混蛋,占有欲那么强,他一定不会放过蓝姐的吧?! 几天后,真没想到,我的猜测,竟然完全应验了!那是我一生的痛,一生的悔恨! 我想,如果不是小姑,不是大磊;如果我早点带他们离开,事情就不会这样。 我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小姑,她该死!真的该死!!! 可这世间,永远都没有如果;时光,也从不会倒流。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父亲醒了。 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呼喊蓝姐的名字。 他说他是罪人,没能保护好夏蓝;他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丫头。 我抿着嘴,忧伤地看着我父亲,“爸,别再想了,不怪你!我才是罪人,坑害蓝姐的罪人!” 那时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蓝姐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杨东林相见。 是我害了她,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把她拉进了痛苦的深渊。 我爸脸色蜡黄,浑身虚的要命。 但他还是咬着牙,抓着我的手说,“王宇,一定要把丫头找回来!她是你的妻子,是咱们王家的媳妇!” 我抿着眼泪,坚定地看着我父亲;那个时候,我不再去想,杨东林到底有多么强大;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救出蓝姐,打败那个混蛋! 两天后,父亲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二叔早先就报了警,而警察,到现在才来录口供。 我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不是一般的复杂! 警察问了他们当时的情形。 我母亲说,那帮人原来是要找小宇的;可当一个断手的人,看见小蓝之后,立刻改变了主意,直接叫人抓了小蓝。 听到这里,我就已经知道,杨东林肯定是发现什么了。 那时候,再留在老家,也无济于事了。 我给母亲留了些钱,匆匆道别,便踏上了返程的路。 海城,这个绝望之都,我王宇又回来了! 我的妻子,你一定要等着我…… 车子驶进海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那个时候,海城已不再戒严,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秩序。 霓虹闪耀,夜色迷离;来往的车辆,行色匆匆;街边的情侣,在路灯下拥吻;细雨绵绵,润色着城市的浪漫。 这里是浪漫之都,旅游圣城;同时也是罪恶的天堂,悲伤的墓地。 我没有直接去找杨东林,毕竟鲁莽义气,只能自投罗网。 我跟蓝姐、夏雨,打了无数个电话,却都已经联系不上了。 那晚,我回了家;回到了那个,我和赵妮、蓝姐,都曾住过的房子。 夜里,海城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风声鹤唳。 我紧紧抓着被子,不停地对着蓝姐的照片说,“姐,打雷了,不要害怕;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学会坚强!” 一夜未眠,听着风声、雨声,望着寂寥的窗外,我不停地思念着我的妻子,我的爱人。 第二天,我强打着精神,去找了情圣和宿舍长。 他们在公司,可公司早已不如从前。 我们在办公室里,彼此相望,谁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他们都是聪明人,要不是出了事,我是不会再回海城的! 后来,还是情圣打破了沉默,“说吧,到底怎么了?!”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无声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当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完的时候。 整个房间,再次沉默了下来。 宿舍长垂着眼皮,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情圣咬着牙,似乎在做挣扎,他的手,也一直在颤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情圣突然站起来,“你们两个混蛋,以后帮我照顾好李楠和奶奶!” 说完,情圣就要出门。 这时,宿舍长一拍桌子,“你干什么?!” “弄死他!只要他死了,所有的事情,全都会解决!” “回来!坐下!事情不是你那么办的,净走极端!”宿舍长摁死烟头,生气说道。 我赶忙拉回了情圣,也劝他说,自从杨东林断手之后,肯定已经有所防范了;你就是去了,也无济于是。 情圣一甩胳膊,“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弄不了他?!” 我使劲把他拉到沙发上,真的不愿让他冒这个险。 就是冒险,也应该是我去! 可一直到了晚上,我们也没想出个主意。 那个时候,我真的特别担心蓝姐的安危。 杨东林,他就是个变态!蓝姐在他手里,我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窗外,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宿舍长说,“情圣,你先回去吧,李楠怀孕了,需要照顾。” 听到这个消息,我悲凉的内心,被一道暖流滑过。 情圣看着我,挠挠头说,“前天才检查出来的,没事,奶奶在家,能照顾她。” “行了,先回去吧,一老一孕的,离不开人;回去之后,帮我跟她们问声好;这件事,明天再想办法吧。” 说完,我起身出了公司。 那个时候,我真的特羡慕情圣! 他和李楠,历经风霜,终于开花结果了。 而我和蓝姐,却在厄运的狂风骤雨中,拼死挣扎着。 那个时候,我是那么地思念她;特别特别想看见她,哪怕是一眼! 上了车,我彷徨着,犹豫了很久,最终一咬牙,就朝着杨东林家的方向,驶了过去。 那时,我想我是疯了,想蓝姐,想疯了! 我这么做,一旦被杨东林抓住,后果是很难想象的。 我骗了他,欺骗了他的感情,惹怒了他! 他一定恨死我了! 可我还是去了,把车停在一个树林里,像个贼一样,朝着他小区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啪啪啪 小区站岗的保安,比以前多了;门口旁边,还加了两台照明灯。 我猜,这一定是杨东林,做贼心虚,加强戒备的表现。 我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过往的车辆,都会被严格检查之后,才会放行。 那时,我知道,如果横冲直撞,我可能连蓝姐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抓起来。 不过幸好,我对小区里面还算熟悉;就绕过大门,跑到小区侧面的围栏前。 围栏不是太高,但要比一般小区的院墙高一些。 我一手抓着围栏,脚蹬在下面的铁杆上。 围栏上方,都是铁打的钝刺;虽然没开刃,但要被划一下,也会受伤。 我小心翼翼地,一边往上爬,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好在天黑,周围的照明不是太好,而且也没有人经过这里。 我蹑手蹑脚,翻过院墙;脚一着地,赶紧就朝着杨东林的住处,跑了过去。 那时,我真的紧张死了;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在朝着死亡的深渊,慢慢靠近。 可我抵御不了那种思念,我想见她,想看看她是否受了伤,是否遭到了虐?待。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她,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去争取。 或许是心有感应吧,当我绕到楼前的时候,抬起头,我便看到,三楼阳台上,站着一个人。 她披散着头发,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外面。 当时背着光,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就是蓝姐。 她的长发、身材、轮廓,一切的一切,都早已烙印在了我心里。 那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了,张口就哭喊道,“姐!你还好吗?!” 她颤抖了一下,赶紧低头寻找!她看见了我,却没敢出声;只是捂着嘴,流起了眼泪。 她过得不好,一定过得不好!我知道,只有跟我在一起,她才是幸福的! 可是我这个没本事的男人,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抬着头,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她惊慌地回了一下头,又赶紧转过来,冲我挥手,让我赶紧走。 那个时候,我的脚就像被钉住了一样,明知道杨东林会发现我,可我却不舍得离开。 她可是我妻子啊!我怎么可以抛下她,让她被别的男人玩弄呢! 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但救不了她,可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杨东林曾说过,他能让我在海城平步青云,同样也能让我人间蒸发。 他能做到的,他的能量太大了;就连圣阳那么厉害的角色,都被他弄得一败涂地。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蓝姐突然哭喊道,“走!走啊!他已经打电话叫人了!” 紧接着,杨东林出现在了阳台上。 “啊!” 蓝姐一声尖叫。 杨东林狠狠揪住了她的头发。 “啪!” 一声脆响! 杨东林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杨东林!你这个杂碎!你敢动她,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我心痛着,怒吼着,我想扒了他的皮,咬碎他的骨头! “哈哈哈哈!”杨东林大笑着,站在窗前,俯视着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咬牙,怒视着他,如果我能进他家,我一定一刀子捅死他! “王宇啊王宇,我对你那么好,你却一直耍我!我报复你,不为过吧?!” “你这个混蛋!我怎么可能,去认一个恶魔当父亲?!放了蓝姐,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杨东林斜着眼,不屑地看着我说,“能叫的狗,不咬人;你这个贱民,再怎么折腾,还能翻了天不成?!” 那个时候,杨东林真的把我看透了;我确实斗不过他,在他面前,宛如蝼蚁。 “王宇,告诉我,夏雨到底是不是我和她生的?!” “你他妈做梦去吧!不是,夏雨不是!你这辈子,都注定没有后人!” 听了我的话,杨东林狠狠砸了一下窗户,“呵!不说没关系,夏雨现在在我手里,而且亲子鉴定的结果,马上就出来了!如果夏雨是我女儿,那老子就有后了!我会好好对夏雨,也会好好对这个女人!如果夏雨不是,哈哈;我就把她们俩,圈养起来,好好玩儿!” 杨东林说完,不知道在哪儿,摸出来一根皮鞭子,冲我扬了扬。 “我跟你拼啦!” 阳台上,传来了蓝姐的声音。 她在后面,狠狠撞了杨东林一下。 当时,杨东林的半个身子,都露出了窗外。 他只有一只手,情急之下,扔掉了皮鞭,单手死死抓着窗户沿。 那一刻,我能看到杨东林的恐惧;他怕死,比谁都怕死,大汗珠子,啪啪往下掉。 “王宇!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蓝姐哭着,隔着玻璃,着急冲我喊着。 “你这个贱?人!”杨东林怒骂一声,往后一用力,把蓝姐弹了回去;“你敢推我,老子打死你!” 阳台里,怒骂声和惨叫声传来。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我的爱人,就在我面前,我却保护不了她,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要冲进去,我要撞门,我要弄死那个王八蛋! 刚一抬脚,远处好几条光束,齐齐照向了我。 那是门口的保安,抑或说是武警。 他们手持电棍,朝我奔来。 啪啪啪…… 啪啪啪…… 黑夜里,幽蓝色的电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一步,两步,三步…… 他们越走越近。 阳台上,凄厉的惨叫,还在继续。 阳台下,我脸上的汗与泪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跑!我一定要跑!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会有办法救出她们! 如果死赖在这里,或许今晚,我就会被杨东林,人间蒸发掉! 转过身,我逃命般地奔跑。 后面的人,死死追着我。 我跑到围墙处,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地往上攀爬。 围墙不远处,他们正拼命地往这儿追! 啪啪啪…… 啪啪啪…… 电棍发出的声音,带着死亡般的恐惧。 我窜上围墙,眼看就要往下跳了! “啪啪啪!” 一个保安,把电棍杵在了围栏上。 当时,我只感觉浑身一麻,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啪啪啪!” 另一个人,也把电棍杵了上去。 这一下,我被电的浑身颤栗,想动都动不了,就那么骑在围栏上,裤子都被钝刺扎破了。 电完之后,他们把电棍收起来,便开始往围栏上爬。 眼看他们越来越近,我几乎是用意志力,将自己的身体,轻轻一掰,就那么直直朝下坠落。 “呲啦”一声。 我的裤子,被钝刺刮掉了一个裤腿。 不过幸好被刮了一下,才让我在空中稍稍倾斜,并没有脑袋先落地。 砰! 我摔在了草坪上。 当时只感觉呼吸困难。 接下来,麻劲儿过了,浑身又是一阵疼痛。 幸运地是,我的身体能动了;虽然从上到下,身体没一个地方不疼。 但在那时候,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逃亡、逃命,想尽办法,把蓝姐和夏雨救出来,这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当时被人追着,我几乎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拼了命地跑。 我穿过大道,冲进树林;飞快地打开车门,踩着油门就跑了。 路上,我忍着疼痛,点上一根烟。 被杨东林发现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能去哪儿。 我把车开到海城郊区,在一片麦田里停了下来。 风吹过麦穗,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我下车躺在麦子地里,淋着小雨,望着夜空;整个人,都已经绝望了。 我的妻子,现在正饱受恶魔的折磨;而我,即便粉身碎骨,也无法将她救出来。 我哭着,狠狠击打着地面,无助地嘶喊道:“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小雨冲刷着我的身体,却怎么也洗不去,我内心的哀伤…… 第一百一十九章绑架小楠 整整一夜,我浑浑噩噩的,就那么躺着,淋着雨水。. 我想了很多,甚至想过绑架小楠,以此来要挟杨东林,放了蓝姐。 可绑架之后呢?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杨东林那么强势,等待我的,一定是要么进监狱,要么带着蓝姐逃亡。 那是我不愿看到的,我不希望她跟着我受罪,过那种提心吊胆、四海为家的日子。 同样,我也不愿去伤害小楠,他是个好孩子,善良、可爱,一直都是。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纠结着,痛苦着,身体和心灵,饱受着煎熬。 那夜,特别漫长,小雨一直不停地下着。 我一想到蓝姐,可能还在遭受着,杨东林的殴打和虐?待,我的心,就如撕裂般疼痛。 后来,我打定了主意,我要绑架小楠,让蓝姐和夏雨重获自由! 即便我进了监狱,即便我伤了小楠的心,即便我成了罪人…… 我的爱人,纵使付出一切,我也要让你好好的! 天亮以后,雨停了;湛蓝的天空,像镜子一般,没有一丝残云。 我站起来,甩甩身上的雨水;清风吹过麦田,冷得我浑身一哆嗦。 上了车,我打电话给情圣和宿舍长,跟他们约定好,在海城边上的一个小镇见面。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 情圣照旧无精打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宿舍长眼睛红红的,估计是为我想办法,熬了一整夜。 我们几个,找了个包子铺,点了些早饭。 坐下之后,我就问他们,有没有好主意? 可他俩同时摇头,让我心里一阵失落。 吃饭的时候,我就把绑架小楠的事说了;情圣当即就跳起来说,“是个好主意!这事儿交给我办!” “行了你!办什么办?绑了人,那以后呢?被人通缉?一辈子四海为家?!”宿舍长皱着眉说,“我们只是一介平民,杨东林可以绑人,但我们不可以!” “那你说怎么办?!”情圣将筷子一扔,就不说话了。 我就说,你们别吵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去海城,不太方便;情圣这事儿交给你,别伤害小楠,到了海大,就说是我要找他,他准会来的! “王宇,这事儿你可得想好了!这个办法,是能救出蓝姐,可以后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宿舍长担忧道。 我咬了口包子,一想到蓝姐,现在还活在杨东林的魔爪下,我胃里就犯呕。 我把包子吐出来,生气说,“只要能救蓝姐和夏雨,她们俩平平安安的,就是死,我也愿意!” “好!够男人!王宇,你是我情圣,这辈子最佩服的男人,没有之一!”情圣说完,抓起一个包子,就开车去了海城。 我和宿舍长,呆坐了一会儿;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就去了车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抽着烟,想着事。 夏天到了,树上传来阵阵蝉声;静谧的小镇,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舒缓。 而只有我,内心焦躁无比。 大概中午的时候,我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不知道是谁要给我打电话,但我还是接了。 “喂,哪位?” “哥,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夏雨的声音。 “夏雨!真的是你吗?!”我紧张的要命。 哇…… 夏雨哭了。 哭得特别伤心。 “哥!你昨晚不该来的!” “怎么了?杨东林是不是打你姐了?” “打了!打了整整一夜!小楠的父亲,简直就是个疯子!” 听了夏雨的话,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 “哥,你会救我们的,对不对?!”夏雨哭着,特别小声地问道。 “会的,我一定会的!你姐呢?她还好吗?能不能让她听电话?!” 夏雨哭着说,我姐被杨东林关起来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我说夏雨,告诉你姐,让她再坚持坚持,哥已经想到办法了,很快就会救你们出去的! “嗯,哥,不说了,杨东林好像回来了!”夏雨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 放下手机,我的心都碎了! 杨东林这个杂碎,总有一天,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我咬着牙,下了车,蹲在路边,拼了命地抽烟。 宿舍长下来了,问我怎么了? 我说给情圣打电话,问问他那边,事情办妥了没有! 宿舍长看我发火,也就没再多问。 我瘫坐在路边,双手使劲抓着路边的野草,内心的悲痛,几乎快让我崩溃了! 宿舍长挂了电话,就坐过来说,“人已经弄到手了,现在正在路上。” “好!很好!如果这次能救出蓝姐,老子就去找杨东林,同归于尽!” 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这种祸害,我必须要把他除掉! 半小时后,情圣来了;他把车往路边一靠,车门就开了。 小楠看见我,非常欢喜地冲过来,往我怀里扑。 “哥,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我站起来,使劲将他推开,又对情圣冷声说,“把他绑起来!” 情圣立刻会意,赶紧打开后备箱,没找到绳子,就拿了一卷透明胶带,把小楠的嘴和手,全都封了起来。 我一把扛起小楠,把他扔进车里。 接着开车,去了小镇周边的麦子地里。 在路上,我咬着牙,流着泪,在心里默默说着,“小楠,哥对不起你!” 下了车,我把电话打给了杨东林。 “喂,昨天晚上,你跑得挺快啊!”杨东林嘲笑道。 我没说话,直接把手机放到小楠身边,又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呜呜呜……” 小楠哭了,嘴被胶带缠着,说不出来话。 我把电话拿起来,阴笑道,“小楠现在在我手上,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说!”杨东林的语气,立刻冰冷了起来。 一听他的语气,我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 我说,“你放了蓝姐和夏雨,我放了小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杨东林很不屑,故意问了我一句。 我咬牙说,“放了蓝姐和夏雨,要不然,我弄死你儿子!” “哈哈哈哈!”杨东林突然大笑,“弄!弄死正好!” “你!”我没想到,杨东林竟然会这么回答! “实话告诉你吧,小楠就是个野种,是他母亲和别的男人,偷情生的野种!知道小楠为什么没有母亲吗?哈哈!早就被我打死啦!小楠为什么智力低下?那是被我给摔的!你知道吗?要不是亲戚朋友,都知道我有这么个儿子,我早就弄死他了!他小的时候,我是拿他当宠物,当条狗来养的!要不是后来,我那里不行,生不出孩子了!我会对这个野种这么好?” 嗡…… 我脑袋一疼,差点晕过去。 杨东林,他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啊? 人面兽心,这种人,简直天理难容! 我咬着牙,质问他,“那你就不管小楠的死活了?!” “管还是要管,夏雨的亲子鉴定出来之前,他还是我杨东林的儿子。” 我真没想到,杨东林竟然如此老辣!他几乎坏到,没有任何弱点! “行了王宇,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海城,永远都不要被我看见;否则,我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杨东林说完,就挂了电话。 情圣和宿舍长,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王宇,怎么样?成了没有?” 我摇摇头,很无助地往地上一坐,“把他放了吧。” “放?怎么说放就放?!”情圣很疑惑地问我。 “放了吧!”我长舒了一口气。 解开小楠后,他擦了擦嘴,慢慢朝我挪过来说,“哥,你是要救夏雨姐吗?” 我抬起头,很怜悯地看着他说,“小楠,哥对不起你!” 小楠摇摇头,蹲下来,抓着我胳膊说,“哥,或许我能帮到你。” 第一百二十章救蓝姐 “帮我?怎么帮?”我疑惑地看着小楠。 “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你,然后再想办法,把我爸引出来;你们偷偷进我家,把夏雨姐她们救出来,就好了!”小楠很认真地说着。 我一愣,捧起小楠的脸说,“小楠,你不挺聪明的吗?” 小楠抿抿嘴,不好意思说,“跟电影里学的。”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心情瞬间敞亮了很多。 可上了车,我又开始担心,杨东林不傻,他一定能猜出来,这是小楠捣的鬼。 如果我像先前一样,不知道小楠的身份,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小楠在我心里,已经不是杨东林的儿子了。 他为我做任何事,都存在着风险。 我该利用他吗? 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在半路,把车停了下来。 “小楠,哥谢谢你;你跟情圣哥哥回学校吧,我不用你帮。” “哥?怎么了?我的主意不好吗?”小楠说着,脸上写满了失落。 我说不是不好,可这么做,会害了你的!哥就是再无能,也不能连累你。 小楠赶紧抓着我胳膊说,没事的哥,只要我们配合好了,谁都看不出来的! 我转头,看向他;这么长时间不接触,我发现小楠的智力,开始发育了。 这种现象,小楠自己可能发现不了;但我了解他,他先前有多笨,我是知道的。 如今,他竟然能想出这种主意,还能说出这些话;看来小楠的脑子,已经有复苏的迹象了。 他本来就不是先天性愚笨,只是后来,被杨东林摔傻了。 如果可以的话,小楠说不定,还有做回到正常人的可能。 小楠看我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继续说,“哥,在学校里,有个同学经常欺负我;一会儿回去,我就去跟他打架,然后再叫我爸过去,帮我处理。那时候,你们赶紧拿着钥匙,去救夏雨姐她们;救出来之后,你就把钥匙,找人还给我就好了。这样我爸,怀疑不到我身上的。” 虽然这个主意,并不是多么复杂;但从小楠嘴里说出来,还是把我惊得不轻。 “哥,你怎么了?小楠的想法,很幼稚吗?”他松开我,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小楠,就按你说得做,记得保护好自己!” “嗯!放心吧哥!”小楠笑了,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我心里。 进了海城,我怕杨东林暗中查我,就让宿舍长开车,我躲在后面。 送小楠回了海大以后,我们仨人,又赶紧开车,绕到了杨东林小区的后面。 情圣点上一根烟,长叹了一口气说,“天无绝人之路啊!老子坏,连儿子都看不下去了!杨东林活着,也真他妈悲哀!” 宿舍长也叼着小烟,踢着树林里的石头,看着手腕上的表,有些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我电话响了。 “哥,我爸出门了,你们赶紧去吧!”小楠喘着粗气说道。 我就问他,你怎么了?真跟你同学打架了啊? “打了,鼻子被他打破了;不说了,哥你赶紧救人吧!”小楠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时候,我也顾不得小楠的伤势了。 蓝姐和夏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在那里,多呆一分钟,都是煎熬! 我挥挥手,带着情圣和宿舍长,绕到院墙下面。 宿舍长站在原地,帮我们看着人。 我和情圣,飞快地翻过院墙。 “你们速度快点,尽量不要耽误时间。”宿舍长还没说完,我和情圣,就已经跑进了小区里。 先前我们商量好了,我和情圣进去救人,宿舍长在外面负责接应。 毕竟院墙有些高,一旦把蓝姐救出来,外面的话,必须得有人扶着才行。 不到一分钟,我和情圣,就猫腰钻进了楼道里。 情圣说,“你脸太熟,还是我走上面,先探探路吧!” 我点点头,又望了望身后;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人经过。 可我心里,却总感觉有些没底;具体什么原因,我也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情圣轻轻吹了声口哨。 我赶紧拔腿往上跑,一边跑、一边掏钥匙。 情圣警觉地看着周围,我着急拿钥匙开门。 那个时候,我紧张死了;手不停地发抖,费了半天力气,才把门打开。 进去之后,情圣赶紧把门关上;我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人呢?”情圣左右寻找着。 我小声喊道,“夏雨,蓝姐!” 吱…… 卧室的门响了。 夏雨的脑袋,怯怯地露了出来。 那一刻,夏雨愣了一下;看见是我来了,一下子就扑了出来。 “哥!你终于来了!”她抱着我,哭得昏天黑地。 我拍着她的后背,忍着眼泪问,“你妈呢?” “妈在那边!”夏雨赶紧拉着我,朝杨东林的房间走去。 情圣围着客厅转了一圈,嘴里怒骂道,这个狗东西,还挺有逼格的!一会儿走的时候,一把火给他烧干净! 我没心情接他话,赶紧伸手,去推杨东林卧室的门。 “没用的,他锁上了!”夏雨哭着说。 我急得要命,在门外叫了两声蓝姐,里面没人答应。 那时候,我真的吓怕了!杨东林到底怎么打的蓝姐,她会有生命危险吗? 我担心死了,就让夏雨闪开,自己抬腿,拼命去踹门。 可他家的门,都是红木的,特别结实。 踹了几脚,我腿都麻了,门还是原封不动! 情圣看见了,二话不说,冲进厨房,把煤气罐搬了出来。 “让开点!”情圣吼了一句,对着木门就砸了下去! 他太愣了,当时我真怕煤气罐爆炸! 不过庆幸的是,煤气罐完好无损,木门却被砸掉了一大块木头。 咣! 又是一下。 门被砸出了一条缝。 情圣咬牙,又是“咣”地一下。 门开了,或者说门烂了;站在原地,我看见了蓝姐。 她穿着薄薄的睡裙,衣服上带着道道血痕,就那么缩在角落里,披头散发的! 那一刻,我的心都痛死了! 杨东林这个混蛋,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给剁下来! 冲进房间,我想过去抱蓝姐。 可她却疯了一般,头也不抬地躲着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地说,“姐,是我,你的小宇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蓝姐拿手挡着脸,一个劲儿往床边缩。 我轻轻地、轻轻地靠近她,“姐,我是小宇,你的丈夫……”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真的,不配做她丈夫! 她似乎听见我说话了,微微抬起头,一看是我,一下子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小宇!小宇!!!”她大哭着,紧紧抓着我的后背。 “姐,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我流着眼泪说。 她用力搂着我,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老公,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姐怕死了!” 我咽着泪水,拼命点头说,“走,现在就走!我要带你远走高飞,我们永远都不再回来了!” 说完,我将她抱了起来。 走出房间,情圣正在客厅忙活。 他把杨东林家里的衣服、沙发垫子、字画什么,全都扔到一堆。 当时我着急,就催他说,“嘛呢?别玩了,赶紧走!” 情圣咬着牙,坏笑了一声说,“这个恶棍,老子临走,也要送他件大礼!” 说完,他又把煤气罐,摆在离衣服堆不远的地方;弄好之后,他掏出打火机,在衣服堆上一点! “走!”情圣一挥手,我们赶紧出了门。 在楼道里,我冲情圣竖了竖大拇指! 他做得很漂亮,对于杨东林这种混蛋,就应该把他老窝给烧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生与死 我抱着蓝姐,冲进楼道。 幸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似乎能看到,美好的生活,正在向我们招手。 情圣跑在最前面,到二楼的时候,他说,“你们等一下,我先下去探探情况!” 我停住脚步,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夏雨抓着我的衣角,蓝姐搂着我的脖子;那一刻,我成了这两个女人,最坚强的依靠。 蓝姐趴在我怀里,闭着眼,不敢看外面的世界。 夏雨紧张地皱着眉,不停地探头,想急着逃离这里。 “情圣,情圣?!”我轻轻叫了两声,却没有一丝回应。 那个时候,我从没想过会出事;毕竟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杨东林就是再聪明,只要我们和小楠,不说出来,他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我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了;抱着蓝姐,我一步一步,朝着楼道口走去。 快到一楼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开始发慌;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 那时,我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一直走到楼梯口,抬起头,我傻了! 那一刻,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杨东林回来了! 他的身边,带了很多人! 情圣被两个人架着,还有一个人,掐着他的脖子。 他瞪着腿,脸憋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了他!”我红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 “好,听你的。”杨东林笑着点点头,对掐情圣的那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松开手,却一把拽出来一根棍子,狠狠抡在了情圣的脑袋上! 砰! 情圣脑袋一歪。 那一刻,我看到血,就那么溅了出来。 他们把情圣,往地上一扔;情圣就像只死狗一样,抽搐着,翻着白眼。 “吴昊!” 我忍着眼泪,喊着他的名字。 蓝姐吓得,拱在我怀里,不停地颤抖着。 “王宇,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吗?”杨东林抽上了一根雪茄。 看着地上,直翻白眼的情圣;我当时真想啃了杨东林的骨头,喝干他的血! “哈哈哈哈!” 杨东林大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 “小楠!是小楠对不对?!他出卖了我,是吗?!” “小楠?”杨东林思考了一下,顿时冷脸说,“这个混账东西,胳膊肘竟然往外拐!” 他这么一说,我当时就知道,自己误会小楠了!而且偏偏又被杨东林听见了,他妈的,我到底做了什么! 咬着牙,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杨东林悠哉地抽了口烟,指了指身后。 我抬眼一看,对面的楼上,装了三个摄像头! “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掌心!”杨东林眯着眼,跟耍猴一样,看着我。 “杨东林!你这个畜生!!!”怒吼着,谩骂着,当时我快要疯了! “大逆不道!”杨东林冷哼了一声,对身后的人,一甩头。 那个时候,我想拔腿就跑,可情圣在这里,我立刻就犹豫了。 只是片刻时间,一帮人就把我和夏雨,围了起来。 夏雨哭着,要和他们打;一个男人,伸手揪住了夏雨的头发,直接把她甩在了地上。 “混蛋!那是我女儿,不准动她!” 我还没开口,杨东林就已经抢先说了。 听到这句话,我懵了!杨东林,知道一切了吗? 他眯着眼,坏笑着,看着我说,“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我杨东林,终于有后人了!哈哈哈哈!” 我懵了,傻傻地看着他;他笑的很猖狂!无与伦比的猖狂!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啊!”他仰天长啸。 而我的心,已经绝望到了极致! 今天,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或许我的一生,也将就此终结。 “夏蓝,回来吧,我杨东林曾经伤害了你,而你却我生了个孩子!你是我杨东林的恩人,今后也将是我杨东林的爱人!在海城,我要让你成为最富有、最高贵的女人!我要十倍、百倍,来偿还你!” 那个时候,蓝姐一手搂着我脖子,一手堵着耳朵;她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不想要。 我知道,在这世上,在蓝姐心里,只有我,才是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和她相扶到老的男人。 我紧紧抱着蓝姐,怒视着杨东林说,“别做梦了,你这个控制狂!早晚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呵?报应?!”他很不屑,随手将烟头一扔,“只有穷人,只有你这种贱民,才会得到报应!我是海城的天,谁敢报复我?!” “我!我他妈一定弄死你!你这个混账,恶魔!” “嗯,我相信!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杨东林说完,轻轻一挥手。 紧接着,围在我身旁的人,一哄而上,想把我怀里的蓝姐抢走。 我的力气,没他们大;蓝姐被拉了下来,可她的手,却死死抓着我。 “小宇!救救姐,姐不想和你分开!”蓝姐哭着,额前的乱发,遮住了她的眼。 我死死抓着她,真的死都不愿放手! 啪! 一声鞭响。 我的胳膊,多了一道血印。 我咬着牙,忍着痛,做着无力地反抗。 啪! 又是一鞭子。 杨东林笑着,狠狠将鞭子一拽。 啪! 鞭子再次落下来。 我的手,瞬间失去了力气。 “小宇!”蓝姐哭喊着,被一帮男人,拖到了远处。 “姐!”我吼着,拼尽力气,挣开了拽我的人;可还没来得及冲过去,我的脑袋,就被棍子,狠狠砸了一下。 噗通! 我趴在了地上。 额头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流。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但耳边却能清晰地听见,蓝姐的哭喊声。 “给我打!往死里打!在海城,敢耍我的人,都得死!”杨东林吼叫着,他已不再是从前的他了。 我的身上、脸上、腿上,不停地被拳脚棍棒蹂躏着。 一开始很疼,后来就麻木了。 “套上麻袋,丢到海里喂鱼!”杨东林恶狠狠地说着。 “不要!”两声尖叫响起。 是蓝姐和夏雨。 “杨东林,放了他吧,你想怎么我都行!”蓝姐哭着,喊着;我的耳朵,就像被针扎了一般,一直痛到大脑。 “呵呵!好!”杨东林笑着,欣慰地看着蓝姐说,“放了他也行,夏雨,哦不!杨雨,快!给我叫声爸爸!” 我拼命想抬起眼皮,可怎么都挣不开眼。 人生最绝望地时候,也不过如此吧。 “爸……爸!放了他吧,求你了!” 我使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不要叫,你…你没有这种…禽兽父亲…… “哈哈哈哈!”杨东林又开始大笑,“女儿!我的好女儿!我杨东林,有后啦!” “我叫完你了,你放了他吧!”夏雨哭着,哀求着。 “哼!留他已经没用了!给我套上麻袋,扔到东海里喂鱼!” 杨东林说完,我的手脚,就被绑了起来。 接着,两个男人抬着我,把我扔进了后备箱里。 那时候,我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自己出了呼吸之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汽车嗡嗡跑了起来,后备箱里,又闷又热,我几乎快窒息了。 那个时候,我渴望活着,渴望能有人来救我。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被拉到了海边,他们把我抬出来,仍在地上。 我眯着眼,微微能看见几丝影像。 在我面前的,是宽阔的大海,和林立的礁石。 海浪拍打着顽石,发出轰轰的声响;就像绞肉机一般,张着大口,等待着我的到来。 接着,眼前一黑,他们把我装进了麻袋里,又把袋口死死地系上了。 我完了,真的完了!我不恐惧死亡,但我留恋这个世界! 第一百二十二章一线希望 噗通! 我掉进了海里。 冰凉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全身。 那个时候,我无法呼吸,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渐渐地,我睡去了,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被海水浸湿的伤口,还在疼着。 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像回光返照一样,曾经那些美好的画面,如电影一般,再次浮现在眼前。 第一次和蓝姐见面,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爱,第一次领结婚证…… 那些影像,都是美好的,值得留恋的! 人将死的时候,会痛苦吗? 不会的,人死的时候,是开心的,享受的! 他会把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情,再重新经历一遍。 而在这一过程中,不会再有那些,虐心而悲伤的事;只是一直美好着,美好到让人永远睡去,不愿再醒来。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再也见不到我的妻子、父母、兄弟们了! 我这个无能的男人,终于无能到死去了…… 可是老天睁开了眼,我迷蒙中感觉,有东西在拖着麻袋跑。 是人吗?还是一条大鱼?我不知道,迷迷糊糊就笑了;自己的人生,真他妈悲哀! 后来我睡着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以为我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我却醒了,就那么躺在海滩上;皮肤都被泡干了,身上的很多伤口,都翻了白肉。 当时我口渴的要命,拼命转了下脑袋,却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我不认识,但他手里,正拿着刀子,割着麻袋。 我想张口,却说不出来话,只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长相,有些怪异,有点像东南亚那边的人。 我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救得我,为什么要救我;毕竟,这里是东海,水很深,基本没人来这边活动的。 他用刀子,把麻袋割成了一个大背袋;接着把我一扛,就装到了里面。 反过身,他抓着绳子,使劲一兜,我就上了他背上。 他把穿着麻袋的绳子,往肩上和腰上一系,就开始徒手攀岩。 说实话,他的身手太灵活了;十几米高的礁石崖,他连两分钟都没用,就那么爬了上去。 我是后才才知道,他是圣阳的保镖,来自东南亚的雇佣兵。 上了陆地,他一边走、一边跑。 后来进了一个村子,他把我扔进了一间诊所里。 看他要走,我忍着喉咙撕裂的疼痛,发出乌鸦般的声音,“你是谁?” 那人脚停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圣阳。” 说完,他走了,几乎一眨眼,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那时候,我脑子很乱,而且浑身脱力,根本不可能去追问他。 后来还是大夫,给我灌了几大口水,我才稍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接着,大夫就给我输液,给伤口消毒;真正活过来之后,我才知道,在海水里泡过的伤口,到底是多么地疼。 我在诊所里,躺了整整两天。 身上的钱被海水泡了,卡里的钱,我也不敢动。 我不知道,杨东林是否派人,盯上了我的银行账户。 如果他知道我没死,想必还会想方设法弄我的吧! 我借了诊所大夫的电话,打给了宿舍长,想问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情圣怎么样了? 宿舍长听到是我,激动地一下子就哭了!“王宇,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我叹了口气,忍着眼泪说,“我没事,情圣呢?他还好吗?” “恩,活过来了!杨东林派人,把他扔到了树林里,我刚好看见,就把他救了。”宿舍长哽咽说。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啊! 没事就好,活着就好! “王宇,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在东海郊区的一个村子里,叫渔关村,你过来吧,小心着点。 挂掉电话,我下了床;腿有些发软,但我还是咬牙坚持,到了窗户边上。 我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晾在窗台上;又握着几个硬币,去诊所旁边的商店,买了盒哈德门烟。 点上烟,坐在诊所门口;我眯着眼,看着这苍凉的世界。 心里却在不停地呼喊着:蓝姐,我的爱人,我该拿什么拯救你啊?! 咬着牙,忍着心痛;那时候,我想到了圣阳!或许只有圣阳,能帮得了我。 可是他在哪里?那个外国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把我救下来?! 圣阳的行为,就像个迷一样!不过令我放心的是,他没事;砍了杨东林的手,还能逃之夭夭,他的确是个人才! 抽了大半盒烟,宿舍长来了;一路打听过来的,好在这里离海城,并不是太远。 看见我,他搂住了我,哭着说,“王宇,我这个大哥,不称职!” 我也抱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许自己,是真的成熟了吧!心里纵然有太多委屈,却一个字都不想说出来。 抱了很久,我没有流泪;或许眼泪,早已经流干了吧?! 六月份的天气,开始变得燥·热;偶尔有风吹来,烤的人一阵眩晕。 我和宿舍长,坐在诊所的台阶上;抽着烟,沉默了好久,我才鼓足勇气问他,“有她们的消息吗?” 宿舍长点点头,咽了口眼泪说,“她结婚了,跟杨东林结的!就在前天,整个海城,放了一天的礼炮。” 听到这话,我胸口一闷,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还是宿舍长扶住我,着急问我,“兄弟,没事吧?!” 我似乎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我的妻子,我的挚爱;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嫁与他人。 而我,还在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世上;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舔着伤口。 “不过杨东林,对蓝姐还挺不错的;可能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吧!现在蓝姐,已经有了自由;夏雨也回了海大,继续上学了。” 我赶忙说,“这是机会、是机会啊!舍长,你去把蓝姐和夏雨,都接到这里来,我要带她们走,远走高飞!” 话还没说完,宿舍长就摇头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昨天我见过蓝姐了,她一见我,就躲着我!” 我说没事的,你去,现在就去,告诉蓝姐,我还活着,我要带她们走,她一定会来的! 宿舍长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尽力吧,不过说实话,蓝姐确实变了……” 说完,他拍拍屁股,上了车。 宿舍长走后,我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空;一边看,一边傻笑。 姐,我们的机会来了!我王宇没死,说明老天,还是眷顾我们的! 大约在两个小时候,宿舍长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舍长,怎么样?”我满心欢喜地问他。 “情况不妙,蓝姐不来。” “什么?!”我愣了! “她……” “她什么?!”吃惊地吼道。 “她让你好好活着,离开海城,永远都不要再来了!”宿舍长说着,又哭了出来。 我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这话,一定不是蓝姐说的,一定不是!” 宿舍长哭着说,“王宇,是真的!她知道你还活着,确实挺高兴的;但她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不愿说;最后就告诉了我,刚才那番话。” “不行!我一定要见她,一定要带她走!”我说着,摇摇晃晃站起身,就往市里赶去。 我想,蓝姐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一定是的! 否则,她怎么可能抛下我? 虽然心急,但我不蠢,知道自己,要躲着人群,更不能往杨东林家里跑。 我去了海城大学,找了个商店,打了夏雨的电话。 过了半天,夏雨接了,她似乎在哭,嗓子都沙哑了。 “夏雨,是我,你还好吗?”我红着眼,轻声问她。 “哥!是你吗?!你还活着啊?!”夏雨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我说是,就是我,我没死!我要带你们走,你快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海大! 夏雨哽咽着,犹豫了半天,又哭着说,“哥!我姐…我姐她……” 第一百二十三章再次见她 “你妈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啊!” 我哀求着夏雨,那个时候,我对整个世界,都快绝望了! 夏雨哽咽着,哭了大半天,才开口说,“杨东林喂我妈,吃了白粉;还把她的所有身份信息,全都注销了!现在除了海城,我妈哪儿都不去了!杨东林还威胁我妈,如果她敢走,就把我的前程,全都毁了!” 听到这些,我眼前一白,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畜生!畜生啊!他怎么能这么坏?! 我浑身颤抖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哥,你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忘了我们吧……” “不行!这怎么可以,你妈妈,可是我的妻子啊!我怎么可以抛下她?!” “走吧……你斗不过杨东林的;既然活过来了,就要好好的,重新开始生活吧……” 夏雨哭着,喊着,她要我走,但语气里,却满含着不舍。 她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可一切,都晚了…… 闭上眼,我已无泪可流…… 那天,我低着头,拖着疲惫的身躯,游走在海城,见不得光的小巷子里。 黄昏临近,暖色的霞光照耀着大地,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希望。 我想,我真的不该活过来,我应该死了,忘掉这个世界,忘掉所有的忧愁与悲伤。 恍恍惚惚,我在一个胡同的垃圾桶旁边,睡着了。 在梦里,我看到杨东林,被大火烧身! 情圣扛着刀,剁掉了他的手和脚。 我怀里抱着蓝姐,她笑了,我也笑了。 那种心里的畅快,那种恶有恶报的圆满结局,让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深夜里,我被冻醒了;刚才的梦,似乎给了我一丝勇气,一丝活下去,等待时机,手刃仇人的勇气。 靠在墙便,我点上一根烟,思考了很久很久。 最后,我打定主意,我要离开海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默默地努力,积蓄自己的力量。 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即便蓝姐老了,失去了美丽的容颜;我也要救她、爱她,用残缺的人生,温暖她。 我扶着墙,站起来,沿着海城的边缘,走了很久很久。 我想再见她一面,将她的容颜,死死地刻在心里。 走到杨东林家的小区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在小区门口,我看见有不少卡车,拉着家具什么的,往里面送。 这些家具,肯定是杨东林买的;他的老窝,被我们烧了;他这个变态,应该气死了吧! 我躲在远处,注视着小区门口。 半个多小时后,杨东林的车出来了。 我赶紧把头往后缩了缩,生怕被他发现。 不得不承认,我恨他,更怕他;他就是个恶魔,穿着人皮的恶魔。 车子开走后,我还是在原地等着;蓝姐现在有了自由,她一定会出门的!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她出来了。 远远地,我看着她,她穿着黑色的长裙,走路有些发飘;她瘦了,脸色蜡黄,但还是很爱干净,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我悄悄在后面跟着,她离开小区,去了离小区不远的快餐店。 那个时候,我再也压不住思念了。 冲出去,穿过马路。 跑进快餐店,我在身后,狠狠抱住了她。 那一刻,她惊住了;低头看着我的手,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她是否害怕了;因为我的手上,胳膊上,全都是淤青,和抹着碘酒的伤口。 啪嗒! 一滴热泪。 沿着我的胳膊,缓缓流下。 她哭了,却压着哭声,浑身都在颤抖。 “姐……” 我紧紧闭着眼睛。 那时,我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 可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没用了…… 她抓着我的手,特别用力,指甲都掐到了肉里。 “走吧,快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把姐忘了吧!” 她流着泪,却没有发出一丝哭声;只是将我的手挡开,缓缓站了起来。 我还想抓她的手,她躲开了;很绝望地看着我说,“快走吧,有人一直监视着我的,再不走,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闭上眼,我哭了! “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咬着牙,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在我身后,她哭了;声音不大,但那满含的凄凉与无助,却让毕生难忘。 出了门,我立刻就看到,几个保安,手里拿着橡胶辊,正朝我这边走来。 我赶紧低下头,匆匆两步,走进了快餐店旁边的胡同里。 七拐八拐,我马不停蹄,最后坐上出租,去了情圣住的地方。 除了蓝姐她们,我最对不住的,就是情圣。 他是个局外人,本不应该牵扯进来的。 但他同样是我兄弟,因我而受了伤。 马上就要走了,我想再看看他。 到情圣家的时候,还不到中午;阳光有些刺眼,空气带着温热。 我匆匆上楼,按响门铃,是李楠给我开得门。 看见我,李楠一笑,她是个挺美的女人。 “进来吧,吴昊天天念叨你呢!” 关上门,我要换鞋,李楠说,“不用换,没那么多讲究的。” 我点点头,对客厅打量了一下,就问她,“吴昊呢?” 李楠指了指卧室,又小声说,“王宇,你去看看,俺们家吴昊,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最近老看那种片子。” “啊?什么片子?”我一惊! “你自己去看吧,他都入迷了!” 李楠干站着,皱着眉,有些着急。 我知道,当时情圣的脑袋,遭到了重创。 那一棍子下去,血直接溅了出来!也就是情圣,换做别人,兴许都死掉了! 如果说有点什么后遗症,也不足为奇。 可要是落下看毛片的后遗症,这可就不大好了。 毕竟我们都是有素质、要脸面,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而且情圣现在,还是蓝宇传媒的副总;越往下想,我就越担心。 推开门,情圣正坐在床上,脑袋上缠着纱布,怀里放着一把砍刀;他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 我一看电视里的画面,顿时一晕!情圣怎么看这种东西?都多大了?! 情圣看得很入迷,我都进去了,他还没注意到我。 我拍拍墙说,“情圣,你怎么样了?” 他转过头,一看是我,赶紧从床上窜了下来。 “王宇!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的很!”他轻轻打了两下我的胸口。 我伸手,拨开他手里的砍刀,冲他笑着说,“怎么看起动画片了?你是不是被敲傻了?!” 情圣一笑,眼神犀利地看着窗外说,“学学杀人技巧!我情圣没死成,这个仇,就一定要报回来!” 我就说,看《名侦探柯南》这种动画片,真的有用吗? “有用!这两天,我已经学会了几十种杀人的技巧了!”情圣很认真地说。 我说好吧,你接着看,但最好不要再冲动了!李楠已经有了孩子,需要人照顾;记住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动手! 呼…… 情圣叹了口气,掏出烟,给我点上。 “准备去哪儿?”情圣抽着烟,很落寞地看着我。 我也舍不得他,四年大学,三年社会;我们已经有了7年的兄弟情。 “走一步、看一步吧!应该会去南方,等自己混出人样了,再回来报仇雪恨!”我攥着拳头说。 情圣把砍刀往床上一扔,深吸了一口烟说,“一起吧,我陪着你!” 我拒绝了,毕竟情圣,已经是个准父亲了。 年华易老,岁月匆匆;我们再也不是,当年的热血青年了。 抽完烟,我拍着情圣的肩膀,“照顾好自己的家人,不要鲁莽冲动,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说完,我转身要走。 可就在那时,宿舍长来了。 李楠给他开开门,他满头大汗、神色恐慌地看着我们。 “蓝宇传媒完了!我们都完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大逃亡 宿舍长擦着汗,眼睛通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他慌成这样,我浑身一阵冷汗,“出什么事了?” 宿舍长扶着墙,咽了口气说,“工商局的人,把公司查了!咱们仨现在,都成通缉犯了!” 那一刻,我完全傻掉了!杨东林,一定是杨东林干的! 当初蓝宇传媒崛起,杨东林没少给我们开后门。 这其中,也涉及到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只想打倒圣阳,却没想到,自己犯下了大错! 如今,他知道我没死成,可单靠他私底下的力量,又不好抓我! 这个混蛋,太狡诈了!竟然用这种方式,动用体制力量,就这么名正言顺地来抓我。 “走!快走!一会儿要是戒严,咱们谁都走不了了!”宿舍长呼喊着,拽着我和情圣,就往门外跑。 我硬撑着,停下脚步,“情圣,李楠和奶奶怎么办?” 情圣愣了一下,又抬头看着李楠,那一刻,情圣哭了! 在我的印象里,情圣只哭过一次,那时他还年轻,当时被李楠的公婆,逼得走投无路,他才在电话里,跟我哭诉的。 如今,我们再一次走投无路,他又哭了! 因为分别,和自己的爱人,还有未出生的宝宝。 那时候,李楠慌了,但她不是个难缠的女人;“你们等着,俺去给银行,给你们取点钱带着。” “取不了了,你的卡,是吴昊办的吧?”宿舍长咬牙说,“咱们三个人的账户,全被冻结了,一分钱都取不出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害了蓝姐,害了情圣和宿舍长。 我穷尽一生,也洗不掉这份罪孽了! “咱家里还有一万现钱,俺去拿给你们!”李楠说着,就往屋里跑。 情圣冲过去,在背后紧紧抱住了李楠,“不用了,钱你自己留着,回头还要生宝宝用!” “不行!俺得给你,出门在外,没钱可怎么办啊?!”李楠哭着,想要挣脱情圣。 情圣松开了她,哭喊道,“李楠,不要哭!你是我的女人,往后的日子,一定要坚强!等我三年,三年后,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找人嫁了吧!” 说完,情圣猛地回头,把我们俩狠狠推出了门外! “走!”他闭着眼,任凭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想安慰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是个罪人,我害了他,害了他幸福的家庭。 “情圣,让李楠和奶奶搬走吧,杨东林早晚会找到这儿的;我担心,那个混蛋找不到我们,会拿她们出气!”忍着心酸,我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不用!”情圣擦了擦眼泪说,“这房子的户主是李楠,不是我;而且我跟李楠的关系,只有咱们几个,和蓝姐知道;杨东林查不到的,放心吧……”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才稍稍宽慰了一些。 出了小区,我们叫了一辆黑车,没走大道,直接去了海城周边的郊区。 那个时候,刚出海城市区没多久,我们身后,就开始传来嘈杂的警报声。 付完车费,我们已经没多少钱了。 可我们还是要跑,也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 下了车,我们不敢走大路,不敢进城市,不敢面对红绿灯上的摄像头。 我们三个大男人,就像六十年代的拾荒者一样,沿着一望无际的麦子地,朝着南方,不停地走。 当时的我们,风餐露宿,胆战心惊;不管是遇见种地的农夫,还是游走的乞丐,我们都吓得不行,生怕被认出来。 大概走到第十天的时候,我们身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那时,麦子快熟了,金黄金黄的。 风一吹,哗啦哗啦响。 我们靠在麦田旁边的水沟里,胡子拉渣,浑身上下,脏的不成样子。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被全国通缉了!杨东林不但查了我们的账,还在其中,动了很多手脚。 这是宿舍长告诉我的,他说那些罪名,足够判二三十年。 我伸手,拽起一根麦穗,放在手里搓了搓。 他们俩也跟我学,把嫩绿色的麦粒搓出来,放到嘴里嚼。 记得小时候,没钱买泡泡糖吃,我妈就告诉我,说麦子也是泡泡糖。 我当时不信,哭喊着想要钱,去商店买糖吃。 她就给我搓了一把麦粒,按在我嘴里。 “小宇,使劲嚼,嚼碎了,就能吹泡泡了。”母亲笑着,那时她还很年轻。 我嚼着麦子,泪眼朦胧地望着天空;时间,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我们。 母亲日渐苍老,再也发不出,那如铜铃般的笑声了。 而曾经的那个小孩,如今也长大了。 他通过努力,走出了大山,上了大学;这本应该,是好事,他有出息了,能孝敬父母了。 可是他却成了通缉犯;华夏大地,再也没了他的容身之所。 他的爱人,他的父母,他的朋友,全被他连累的遍体鳞伤。 我抓起一块土坷垃,狠狠扔向远方。 想说什么,骂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是对现实的无力,对一切事情的无可奈何。 情圣躺在地上,嚼着麦子,吹着泡泡,流着眼泪。 我知道,他在思念李楠,奶奶,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 宿舍长翻了个身,靠在我旁边说,“别气了,生气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我说我不是气,是内疚,痛心!都是我害了你们,弄得你们跟我一起受罪。 “屁!”宿舍长瞪着眼,狠狠抓了一把毛毛草,往我脸上一扔,“是兄弟,就少给我说这些屁话!” 情圣也咬牙说,“对!王宇,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要坚信有一天,我们能杀回去,弄死杨东林那个狗日的!” 我抓着蓬乱的头发,低声哀嚎着,他们的理解和宽容,更让我无地自容。 我不想放弃,甚至比任何人,都想好好的,一步一步,让自己强大起来。 可是现在,我们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不敢到人多的地方,更不敢去城里,找一份工作,填饱肚子。 世界这么广阔,却又显得那么渺小;小到甚至容不下我们,我们这三个,与恶势力斗争的人。 我又何尝不思念蓝姐?! 她过得还好吗?那么善良又软弱的女人,却吸了白粉。 想到这里,我的心都痛死了! 那时,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人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一切便会好起来。 天黑了,我们又要赶路了;远方,我们也不知道要到哪儿;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又走了二十多天,我们都疲了、乏了,同样也远离了海城。 那个时候,我们真的没力气了。 而且地里的麦子,开始收割;再往前走,我们就没粮食了…… 在这个文明的社会里,如果三个大男人,被活生生饿死,那得是多么悲哀的事啊?! 那晚,我们拖着颓败的身体,走到了一座山脚下。 山下有个采石场,里面亮着灯,还有机器的轰鸣声传来。 采石场门口,竖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常年招工,工资日结。 那时,我们真的饿得不行了;如果单是我一个人,即便饿死,我也不愿去冒险。 可我不忍心,看到我的两个兄弟,跟我一起受罪。 我咬牙说,“你们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打一天工,弄点吃的!” “不行!”情圣和宿舍长,几乎异口同声。 “要去也是我去!”他俩又同时说。 “别争了!”我咬牙说,“等着我!” 说完,我走进了采石场门口的小屋里。 门卫是个老头,正在屋里看电视;我进去的时候,他抬了下眼皮说,“找人还是找工作?” “找工作!”我赶紧说着。 “桌子上有合同,签个名,按个手印!”他懒散地指了指桌上的合同。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单子,那都算不上合同,一共就几句话。 主要就是说,工资每天二百,管吃住,无保险,出现人身伤亡,概不负责之类的。 我就问他,干这活儿,还有危险吗? 他点上一根烟,慢悠悠说,“扣炮眼,上炸药,运石头,哪一样都是送命的活儿,要不然,工资也不会这么高。” 那时,我们真的饿死了,而且前途未卜。 我一咬牙,拿起笔,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名,又狠狠按下了指印! 兄弟们,马上就有饭吃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遇见好人 面对未知的命运,我无从选择。 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活下去! 老头抬抬眼皮,看我按完手印,这才慢悠悠站起来。 他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瞅着合同;那个时候,我心虚的要命。 我真怕被他发现,我是个逃犯;而且那时候,我们真的没多少力气,再去逃亡了。 老头将合同一叠,直接拨起了电话。 当时,我不自觉地往门口一靠,顺手就拿起了拖把。 “喂!新到了一个工人,过来接一下!”老头说完,挂了电话,又躺在床上,摇着蒲扇,看起了电视。 呼…… 我暗松了一口气。 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不用紧张,来这里干活的,十个有八个,身上都不干净!你犯的那点事儿,连个屁都不算!”老头也不看我,就那么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他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怕得要命;松开拖把,我说,“不干了,希望你不要嘴欠!如果我被抓了,我的兄弟们,也会弄你!” “呵呵!”老头笑了,扇着扇子,看着我说,“在这矿上,隔三差五就得死个人,我要举报,这厂早就没了!” “死人?!”我疑惑地看着他。 “黑厂嘛,都这样;违规作业,私藏炸药,说不定哪天哑炮炸了,就得死上几个;但赚钱多,一天二百,这在我们整个镇子,都是顶天的收入!总之,你爱干不干!”老头说完,又把头一别,看起了电视。 犹豫了一下,我又看了看窗外,正坐在路边,垂头丧气的情圣和宿舍长,一咬牙,“我干!” 过了一会儿,屋里来了个人,头上顶着破安全帽,灰头土脸的;他看着我,很装逼地问,“新来的?叫什么?” 我赶忙点点头说,“王宇。” “呵!来得真是时候,正好赶上开饭!” 一听到“饭”这个字,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下。 “擦!来得净是些饿死鬼!”他瞥了我一眼,转身说,“赶紧吃饭,吃完饭干活!” 我着急跟着他,快要出门的时候,老头说,“他是你的工头,人还不错,放心在这儿好好干吧,没能人查到这里!” 转过身,我说谢谢您,大爷! “呵!一看就他妈文化人!”老头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走进采石场,机器轰鸣声越来越大了;脚底下,都是白色的灰尘。 巨大的切石机,嗡嗡地切割着石头;刺眼的探照灯,把整个大院,照的亮如白昼。 工头带我去了食堂,说实话,那真算不上食堂;做饭的地方,只是用塑料膜,搭建的一个简易棚子;很多工人,就蹲在院里的石头上,端着碗扒饭。 当时是夏天,苍蝇特别多;做饭的那口大锅里,就漂了好几只。 如果放在以前,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愿吃这种饭! 可是现在,我饿得都想把锅里的苍蝇,给吃了。 工头扔给我一个盆子,脏兮兮的,“过去领饭吧!” 我接住盆子,赶紧跑过去;做饭的胖师傅,拿着大勺子,给我盛了菜,拿了仨馒头。 我说师傅,再来点吧,几天没吃东西了,这点儿不够! “擦!活儿还没干,还要加饭?滚一边去!” 我求着他说,“真的,再多给点儿吧!” 那个时候,我就像个要饭的;为了我兄弟,能填饱肚子,我简直不要脸了。 “滚!”胖师傅举起勺子,吓唬了我一下。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地看着他。 “行了胖子,这是我手下,再多给盛点吧!”工头叼上烟,眯着眼抽着。 “擦!我也就看勇哥的面子!”胖师傅骂了一句,很不爽地给我盛了一勺汤,外加几只苍蝇。 我想伸手,再去抓俩馒头,胖师傅将勺子一砸,“别他妈给脸不要!想吃馒头,一百一个;买得起,吃!买不起,滚!” 工头弹了弹烟灰,“王宇是吧?差不多就行了,三个馒头,能吃饱了!” 我感觉工头这人还不错,也就给了他面子,把手缩了回来。 “赶紧吃,吃完干活!”工头把烟一掐,自己端起石头上的饭盆,吃了起来。 “好!”我点点头,端着饭盆,就往厂子外面走。 “要去哪儿?”工头立刻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想跟他解释一下,又觉得没必要,就朝着门口走去。 “不想被打死,你就走出那个大门!”工头嚼着馒头,在我身后说了一句。 回过头,我问他,“怎么?还不让人出去了?” 他走过来,拧着眉头说,“这里的规矩,进了门,要干满半年,才能走!” “不是工资日结吗?”我很不服气地看着他。 “是,工资是日结,但不代表你随时都能走!” 他一说完,好几个正在吃饭的工人,全都撂下饭盆,朝我走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知道,自己千万不能惹事,要保护好自己。 蓝姐和夏雨,还在杨东林手里,她们还期盼着,等我回去救她们呢! 我咬牙说,知道了!不出去,我就过去送个饭。 “给门外那俩人?”他疑惑道。 “嗯,他们是我兄弟!” “去吧,别惹事!” 工头推了我一下,我赶紧走开了。 到了大门口,我隔着挡车的横杆,喊他们,“宿舍长,情圣,过来吃饭!” 他俩一听,顿时跟猫闻见腥味似得,“嗖嗖”两下,就冲了过来。 “赶紧吃吧!”我把馒头和盆子,递给了他们。 他俩蹲下来,宿舍长刚要吃,就看向我,“你也吃,咱一块!” 我说你们吃吧,里面还有很多,管饱! 情圣就狠狠咬了口馒头说,“骂了隔壁,我也要进去干活!” 宿舍长就捶了他一拳,跟他挤吧挤吧眼,“别特么瞎说!” 当时我以为,宿舍长是怕我们仨,都出了事。 过后我才知道,他俩早就合计好,要进来了。 他们啃着热馒头,喝着菜汤,我馋的要命。 好多天都没尝到油星了,肚子都跟着抗议。 可他俩人估计饿疯了,一吃上饭,就什么都不顾了,我肚子叫,他们都没听见。 “给!” 一个声音传来。 我转头,工头在我身后,递给我一个馒头。 那一刻,我真的差点就哭了!萍水相逢,在我最饿的时候,有人给了我一口饭。 当时我也没矫情,抓着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那种感觉,比在海城酒店,吃一顿大餐还要满足。 “喝口水吧!”工头递给我一个塑料杯,上面脏兮兮的,还带着粉末。 接过杯子,我使劲灌了两口水;老天爷!我又活过来了! “行了,走吧!”工头冲我挥挥手。 可我没走,就站在原地,盯着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呵!一个馒头而已,值个毛钱?!”工头抽上一根烟说。 “谢谢!”我咬牙,这份情,记在心里了。 往厂房走的时候,工头突然说,我弟弟要还活着,也应该有你这么大了! 我就问他,你弟弟怎么了? “算了!不提也罢!”工头挥挥手。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工头的弟弟,长得有点像。 这应该,是他对我不错的原因吧。 进了厂房,工头扔给我一副手套。 然后教我怎么干活。 他人缘确实不错,厂房里的很多人,都挺敬重他的,见面就喊勇哥。 里面的活挺累的,机器切割完石板,必须要人力往下抬;一块石板一百多斤,干了一会儿,就压得我直不起腰来了。 过了一会儿,工头叼着烟,朝我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正是情圣和宿舍长。 我直了直腰,有些生气说,“你们怎么来了?!” 他俩相视一笑说,“兄弟,有难一起扛!” 我抿着嘴,眼睛有些微红,不想哭,就狠狠骂道,“两个傻逼!” 那晚,我们一直干到早上,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不过幸运的是,里面有插座,我又借了工头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了电。 那个时候,我是如此地想念蓝姐,就像着了魔一样。 我想听听她的声音,特别想! 早上吃过饭,工头带我们去宿舍休息。 里面的环境就不介绍了,又霉又臭,脏的不成样子。 情圣和宿舍长,往床上一躺,就打起了呼噜。 可我睡不着,就那么躺在床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钱包里,蓝姐的照片;一边看,一边流泪。 姐,你还好吗? 这些日子里,想我了吗? 我想告诉你,我还活着,请你不要放弃希望…… 第一百二十六章遭遇小马哥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我给夏雨打了电话。 当时她在杨东林家里,旁边似乎还有人,我听见她说,“妈,他不在家吧?” 问完之后,夏雨这才接起来电话。 “哥!是你吗哥?”夏雨一下子就哭了。 我抿着嘴,含着眼泪,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哥,是你吗?说话呀?!”夏雨特别着急地问我。 “是我!夏雨,是我!”我抓着被子,忍着哭泣。 这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大哭,“小宇!我的小宇!你在哪儿?还好吗?” “姐!”听到她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往外流。 “不哭!小宇不哭,告诉姐,你很好对不对?!” “姐,我很好,我没事的!” “照顾好自己,不要出了事,知道吗?有机会的话,就出国吧,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蓝姐哭着说,“去找赵妮吧,她一直都爱着你,咱们愧对她,你应该和她在一起的!” 我说姐,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我要努力奋斗,迟早有一天,我要搬倒那个恶魔,救你们出来! 蓝姐就说,宝贝别傻了,你斗不过他的,姐跟夏雨都很好,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我说我不,你们一定过得不好!姐,你没有染上毒瘾吧?那东西不能碰! 一说这话,蓝姐的哭声更大了;“王宇,听姐的,有机会,就赶紧出国,永远别再回来了!姐已经不是当初的姐了,姐变了,配不上你了;再也不要挂念姐了,把我忘了吧,好吗?” “不行!忘不了!”我狠狠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地厉害。 “听话,别再冒险了!如果你真为姐着想,就不要打扰姐的生活了,自己好好过日子,行吗?” “不要!姐,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抛下你?这一生,我活着的意义,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啊?!” 蓝姐哭得让我心痛,“小宇!小宇,你要听姐的,忘了姐,不要再想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正说着,突然把电话一扔,我还能听见,电话那头说,“夏雨,快!快给妈拿针管!” “姐,不要!”我心痛死了,拿脑袋使劲往墙上撞! 蓝姐一定是要吸那东西了!她上瘾了! 我吼着,“夏雨!不要!不要给你妈那东西!” 过了好半天,夏雨才哭着拿起电话说,“哥,我做不到,我不想让她痛苦!” 我哭喊着,怒吼着,“你这是在害她!害她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哥,照顾好你自己,把我们忘了吧;都变了,一切都变了!再也不是从前了!”夏雨哭得声嘶力竭。 我说没变,一切都没变,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你们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夏雨的哭声小了,甚至绝望了,“哥,我挂了,不要再打来了,你要平安……” 嘟嘟嘟嘟…… 她挂了,再打就打不通了。 我像个死人一样,双目呆滞地靠在床上。 睡不着,也醒不了;浑浑噩噩,脑子里乱得厉害。 一切都变了吗?我不信,打死都不信!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早已将我们的血脉,连在了一起! 拿出钱包,看着那张小小的照片;那是刚认识她不久,在海边照的。 她笑的很甜,冲我眨眼,带着白色的花边帽,美得要死。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已经三年了。 三年的时光流转,就像一场梦一样。 我真的特别希望,这个梦,这个噩梦,能够马上醒来。 我们再回到那个海边,坐在车盖上,吹着风,看着星星。 可一切,都不是梦;所有的一切,都在真真实实地发生着;每向前走一步,心口就痛一下。 我就像在泥潭中,苦苦挣扎的蚂蚁一样,逃不了,也躲不掉! 下午的时候,工头来了。 我眯着眼,坐起来,看着他说,“勇哥!” 他拉了个凳子坐下来,点上一根烟,“别叫勇哥,直接叫哥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对我有恩,叫声“哥”,也不亏! “哥!”我给他喊了一声。 “嗯!”他点点头,就笑了;“好久没被人这么叫过了,真怀念啊!” 我说是怀念你弟弟吧,他怎么了? 工头弹了弹烟灰,又长舒了一口气,仰着头,望着房顶说,“他死了。” 这事儿他说过的,我并不感到意外;我其实是想问,他弟弟是怎么死的。 工头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他就问我抽烟吗? 我点点头,抽了一根。 他很伤感地说,他弟弟,跟我差不多大,还跟我长得有点像;后来得罪的厂长,被厂长派去抠炮眼,被炸死了! 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抠炮眼;他就解释说,炸山的时候,会在石头上打洞放炸药;有些炸药,点了不炸,就成了哑炮。如果这些哑炮,不拿下来,那么就无法作业;所以就要有人,把这东西拿下来;这活儿危险,很容易死人! 我就咬牙说,这个采石场的厂长,真他妈黑心! “呵!就是黑心,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人要活着,要吃饭!我们这儿穷,没有太多赚钱的门路,就只能在这儿继续混!” 我挺生气的,他太没出息了!弟弟被害死了,他还在仇人手下,苟延残喘!我真的有些瞧不起他! 我就愤恨道,“我要是你,就弄死那个狗日的!” 刚说完,门就开了。 那帮人,每一个,我曾经都见过! 勇哥赶紧站起来,毕恭毕敬道,“厂长好!” 那个时候,我也站了起来;不是恭敬,而是无尽地仇恨! 因为眼前这人,正是强·奸艺基,绑架夏雨,后来又差点把我弄死的“小马哥”! 当初他带着那200万逃亡,没想到竟然躲到了这里!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伸手往床底下一抓,就把撬石头的铁棍,摸了出来! “哎哟卧槽?!还真是你!”小马哥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很得意地说,“王宇,缘分呐!” 我咬着牙,死死盯着他;想立刻就冲上去,干死他! 小马哥剪了圆寸,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他有恃无恐地,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你小子啊!真是个人才!当初我没弄死你,现在全国通缉,都抓不到你,兄弟我真佩服你!”小马哥冲我抱了抱拳。 看着他,那时候,我真的怒火攻心了! 他以为自己人多,在他的地盘,我不敢动他。 可我就要动他,这个混账!我干不死杨东林,也要把你弄死! 还差五米。 他问我说,走投无路了? 四米。 当初没干了夏雨,真亏了!现在吊还痒痒! 三米。 这里很安全,以后你就留在这里,老老实实给我打工吧。 两米! 我不会举报你的,因为我也是通缉犯。 一米!!! 最好不要惹事,这里是我的地…… “你他妈去死吧!!!!”我抡起铁棍,狠狠朝他头上砸去。 砰! 我傻了! 万万没想到,工头竟然窜出来,救了他! 我的一铁棍,砸在了工头背上,他当时就趴了下去。 “你他妈真要弄死我啊?!”小马哥赶紧退后两步,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举着铁棍,又要往上冲;这时宿舍长和情圣,也拉出了床底的铁棍子。 “擦!不知好歹!给我上,直接弄死算了!”小马哥挥挥手,后面的人掏出了砍刀。 “等等!”这个时候,工头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厂长,放他一马吧!他还小,不懂事!” 小马哥皱了下眉头,“给我一个理由!” 第一百二十七章矿难 工头咬着牙,使劲挺了挺腰杆子说,“他是我弟弟,你不能动他!” 小马哥咬着烟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勇哥毫不畏惧,就站在那儿跟小马哥对视。 最后小马哥妥协了,“杜勇,我给你这个面子,今天先放他一马!” 勇哥一笑,“谢谢厂长!” “哼!”小马哥看了我一眼,“咱们慢慢玩儿!” 说完,小马哥转身走了;勇哥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那个时候,我挺生气的!就问勇哥,“刚才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一下?我有把握弄死他的!” 勇哥喘了两口气说,“弄死了他,你以为你能活得了吗?他身后那些人,都是亡命徒,哪个砍不死你?!” 我心里还是有气,毕竟自己的仇人,离自己这么近,差一点我就能报仇了。 但勇哥说得也对,弄死小马哥,我也活不了了,还会连累宿舍长和情圣。 我确实有些冲动了,要不是勇哥,我可能会犯下大错! 有的时候,仇恨真的能让人丧失理智。 勇哥走后,我把门关上。 宿舍长骂了句,刚出狼穴,又进虎口!咱们这命,可真够尿性的! 情圣甩了两下棍子,咬牙说,他要再敢找麻烦,就弄死他! 我一直沉默着,过了好半晌,才说,今晚咱们走吧,悄悄离开这儿! 他俩一听,就不说话了;仇人在眼前,却不能弄他,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下午的时候,勇哥带着我们,去了山上的采石区。 这里的工作方式,就是下午采石头,晚上切石板。 每天工作15个小时,都是体力活,一般人吃不消。 到山上的时候,正赶上炸石头;那动静,跟地震似得,都站不稳。 勇哥就说,炸石头的时候,要离得远远的;要不然,光炸出来的石头渣子,都能崩死人! 我们几个都没吭声,因为今晚,我们就要跑了。 走进落石的地方,有很多工人,已经开始作业了。 山上的活儿,倒是不累;就是吊车,把吊索放下来,下面有人,把吊索缠到石头上。 勇哥很照顾我们,找了一些平地,让我们在那儿工作;工人们也挺爱聊天的,插科打诨,一会儿我就跟他们混熟了。 可好景不长,没过一小时,小马哥就带人过来了。 他带着墨镜,阳光一照,大金链子直反光。 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流氓,全都光着膀子,腰上别着砍刀。 “杜勇,北边那些石块,怎么不运?”小马哥往石头上一坐,掏出烟抽了起来。 “北边有几个哑炮,太危险了!”不待勇哥开口,有个工人就赶紧说道。 小马哥吐了口唾沫,“危险?到这儿挣钱,干什么不危险?” 勇哥皱了下眉,还是和气道,“厂长,确实太危险了,七个哑炮,指不定哪个,说炸就炸!” “呵!照你这么说,那些石块,就扔在那儿?!老子的炸药钱,白花了?”小马哥把墨镜一摘,冷冷地问他。 小马哥言语犀利,弄得勇哥挺尴尬的。 小马哥转过头,看着我说,“那个新来的,你去北面,负责绑吊索!” 擦!我就知道,这种无赖,迟早会找我麻烦!却没想到,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厂长,他刚来,没啥经验!”勇哥抬起头,给我求情。 小马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杜勇,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老子让谁去,谁他妈就得去!别以为你们村的人多,你就敢放肆!” 他一说完,十几个流氓,全都往前迈了一步。 我们这边的七八个工人,也赶紧往勇哥身后聚集。 “哟呵!杜勇,能耐啊!你这是要造反吗?”小马哥把烟头一扔,站起来就推了勇哥一把。 他这一推不要紧,工人们全都拉出了铁棍;那十几个流氓,也都抽出了砍刀。 勇哥咬牙说,“厂长,给个面子,我说了,那是我弟弟!” “操!你弟弟可真多!”小马哥骂了一嘴。 “不多,就俩,还死了一个!”勇哥咬牙,微微抬头,有些愠怒。 “你什么意思?想报仇?”小马哥一挥手,身后的流氓,又往前上了一步。 勇哥没后退,仍旧站在那里,怒视着小马哥说,“没想报仇,只希望你放他一马!” “那我要是不放呢?”小马哥抠着耳朵,很随意地说,“今天,我就要他过去!” 勇哥伸手,从石头缝里拽出一根铁棍,愤恨道,“那咱们就拼一把!” 这话一说,两拨人立刻顶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真的剑拔弩张! 勇哥这边人少,而且都是钝器,打起架来,指定吃亏,弄不好,还要出人命! 我赶紧站出来说,“都冷静!我去!” “王宇!这不是开玩笑!”勇哥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说,勇哥,谢谢你照顾我,这份情,我记下了! 说完,我转身去了北面的石堆。 烈日炎炎,大吊车伸长吊臂,黑黑的影子,在我头顶掠过。 爬进乱石堆里,我抓着吊索,开始往石头上套。 那个时候,两拨人已经退了回去。 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我。 情圣和宿舍长想冲过来,被勇哥的人拦住了。 一块、两块、三块…… 半个小时过去了,石头运走了大半,并没有出现什么危险。 可我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头顶上,可摆了七个哑炮!一旦其中一个爆炸,其它几个,有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着,地面上的石块越来越少。 我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可没想到的是,当还剩下三四个大石块的时候。 轰! 一声炸响传来。 我的耳朵,瞬间就听不见了! 接着就是一股气流,直接把我拍在了地上。 我几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身体一滚,就钻进了两个石块间的缝隙里。 顷刻之间,轰隆轰隆…… 铺天盖地的尘土、石屑,瞬间淹没了我的视线。 然后就是漫长的黑暗和稀薄的空气;那时候,我知道自己还没死,但却被埋在了石堆里。 我匍匐在地上,尽量让自己放松;这样不但能节省体力,同时还能节省氧气消耗。 但我不知道自己被埋了多深,当时爆炸的时候,大概引起了四个哑炮,连续起火。 石缝里空间狭小,而且氧气越来越稀薄。 我就那么趴着,恐慌、枯燥、孤独,渐渐袭上了心头。 不知为何,我突然就想起了蓝姐,想起了她笑起来的模样,想起了曾经,虽然幼稚,却值得回味的很多事情。 那几乎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我不能死,我要见到蓝姐!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快窒息了;隐隐地,我听见了外面的呼喊声。 是宿舍长和情圣,还有勇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这儿!” 喊完这一个字,我几乎就缺氧了,浑身的力气,都在消失。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呼喊的声音,又清晰了一些。 我催动着全身的力气,又喊了声,“这儿!” 喊完,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那时,我再一次,从阎王殿前走了一圈。 醒来的时候,我们宿舍里,围满了人。 情圣和宿舍长都哭了,勇哥抽着烟,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看我醒来,大家都围了过来;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摇摇头,表示没事。 宿舍长喂了我两口水,我稍稍恢复了一些,这才能开口说,“没事,身上没伤,就是缺氧了……” 看我确实没大碍,勇哥让人打了饭,又喂我吃了两口。 我缓了好大一会儿,把心里憋得那口气,使劲喘了出来,浑身立刻感觉舒服多了。 当时很多工友,都说我命大!这么多矿难,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我笑了一下,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饭! “行了,都散了吧,让王宇休息休息!”勇哥驱散了人群,就对我说,“这两天别上工了,好好休息休息。” 我也使不上劲,就点头说了声谢谢! 他们又出去开工了,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宿舍里。 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拿着蓝姐的照片,看得出神。 我的爱人,她是那么地漂亮、温柔,但却和我天各一方,又同时遭受着劫难! 上天真会作弄人,我都怀疑,我和蓝姐,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孽,在这一世,来受罪了! 大概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小马哥又来了! 我想他不该来的,如果他不惹我,不抢我东西,那时或许,我还真不会杀他。 可是他太狂了,竟然做了一件,让我怎么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真的很该死! 第一百二十八章暴打小马哥 那天下午,我躺在床上。 外面机器轰隆隆的,我也睡不着觉。 在这里,没烟没酒,也没有任何娱乐设施。 唯一能让我排遣孤独的,只有蓝姐的那张照片。 那时的她,特别美!看着她清纯的面容,俏皮的样子,我一个劲儿笑。 她真是个傻女人,以为自己吸了毒,就是坏女人了,就不配跟我在一起了。 她怎么能这么想呢?搞不明白她的心思;蓝姐,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女人,一直都是。 当时我拿着照片,正看得入迷,宿舍的门就被推开了。 小马哥叼着烟,光着膀子,故意露出纹身,很拽地看着我说,“王宇啊、王宇,你的命可真硬啊,这都弄不死你!” 我赶紧坐起来,手悄悄摸床底下的棍子。 他们一共来了五个人,要想弄我的话,我真的反抗不了。 但即使被他们打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而小马哥,就是我的第一目标。 可小马哥学精了,他不敢在我面前装,而是跟我隔开一段距离,对着我打量。 我从床底下抽出铁棍,红着眼瞪着他;如果他敢碰我,我立刻跟他拼命! “哟呵!这照片是谁啊?好靓的妞儿啊!”小马哥看见了床上的照片。 我心里一惊,赶紧转身,把照片抓起来,往身上装。 可就在这时,小马哥一下冲过来,把我踢到地上,“上!把那照片抢过来,让老子过过眼瘾!” 紧接着,一帮人冲了过来;我刚要爬起来,就被一个人压在了地上。 我把着床沿,想要翻身,结果又上来俩人,按住了我的胳膊。 他们想掰我的手,把照片拿走;我死死攥着,就是不松手。 那可是蓝姐,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没了它,我几乎不能活了! 他们掰不开,就拿脚踩,特别用力地踩!我都能听见,手指脱臼的“咔吧”声。 这群流氓,亡命之徒,他们甚至不知道,生命为何物;暴力、凶残,几乎是他们唯一的乐趣。 我的手,被踩出了血,渐渐地,松开了…… 一个人,把照片拽出来,又拿衣服,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和血迹。 “马哥,给!这妞儿真他妈正点,不会是这孙子的对象吧?”那人说着。 小马哥看了半天,贼笑说,这妞儿长得像夏雨,真美啊!要是能搞上一次,死都值了! 我抓着床沿,怒声吼道,“你他妈给我拿过来!否则老子弄死你!” “呵!就凭你?老实呆着吧,要不是杜勇罩着你,老子早碾死你了!” 说完,小马哥拿着照片,扬长而去;我爬起来,冲过去追他,却被人一脚踹了回来。 那个时候,我没有愤怒、没有咆哮,也没有绝望;不知为何,我的脑子特别冷静,冷静到想要杀人! 喘了两口气,我就赶紧站起来,悄悄出了宿舍门,远远地跟在小马哥他们后面。 石材厂里,有一幢二层洋楼,那里就是小马哥的贼窝! 他们进了屋里,我悄悄跟上去,蹲在窗下面。 透过窗户,我看见那帮流氓,全在一楼坐着;有的抽烟,有的玩儿手机。 而只有小马哥一人,上了二楼。 过了半天,没人上楼,也没人下楼。 我想那里,应该是他的私人禁地;也就是说,楼上只有他一个人! 当时天还没黑,我就围着小楼绕了一圈;很快,一个计划,便在我心里产生了! 生活带来的折磨,让我变得冷血了;有些人,不懂文明,他们苟活一世,也只是个社会的渣滓! 而且,我想得很透彻;在这里杀人,根本没人敢报警;除非这个采石场不干了! 我就回了宿舍,尽让让自己沸腾的血液,舒缓下来。 晚上的时候,情圣和宿舍长都回来了。 我吃着饭说,今天晚上,我要弄小马哥! 宿舍长一皱眉,考虑了一下说,他身边那么多人,怎么弄? 我说你们干了几天活,那吊车应该会开了吧? 宿舍长微微点点头,“那东西不难开,虽然没用过,但看了几天,也能明白个大概。” 我说那就好,一会儿你去厂房,开一个小型吊车,绕到洋楼后面;到时候用吊车,把我和情圣送到二楼;我调查过了,二楼上,只有小马哥一个人住!等干死他之后,我们再顺着吊索下来;到时候,直接翻墙跑就是了! “可吊车开过去,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宿舍长又问我。 “不会!你等厂房开机,有噪音的时候,再把车开过去;而且黑灯瞎火的,没人能看见!” 宿舍长考虑一会儿,又问清了我,具体的行走路线和逃跑路线,便去了厂房里。 情圣吃完饭,一抹嘴,就从床底下摸出铁棍,“现在去吗?” 我也拿出铁棍,狠狠甩了两下,“走!” 或许一切都变了吧,曾经的我,跟别人打架,要是把别人鼻子打破了,都吓得腿发软。 如今,我们要去干流氓,要去杀人,我却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 我更害怕,当我和蓝姐再次相逢时,我们会变,变得不再认识对方。 可现实的逼迫,让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唯有不断地改变,才能够生存下去。 来到洋楼后面的时候,宿舍长已经就位了。 我们谁都没吱声,宿舍长指着吊索,让我们赶紧抓上去。 我先上去,被吊索提到二楼厕所的窗户前,上面没有护栏,只有一层挡蚊子的纱网。 我伸手,轻轻推掉纱网;接着爬进窗户,悄悄把卫生间的门,关了一下。 不一会儿,情圣也上来了;他的身手比我矫健,落地的时候,都没声。 猫着腰,出了厕所;二楼有两个卧室,一个关着灯,一个虚掩着门。 情圣指了指带亮的房间,轻轻推开一条缝。 那时候,我刚好看见小马哥,正在拿着蓝姐的照片,撸炮!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那可是蓝姐,我的妻子啊! 我紧握铁棍,刚一开门,就看见小马哥的下面,喷出一股粘稠的液体,全都射在了照片上! 心痛、愤怒、暴走!当时的心情,我已经无法再去形容了;没喊没叫,我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铁棍,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 他似乎反应过来了,就拿胳膊挡了一下;但铁棍还是狠狠砸了下去,他的脑袋也见了血! 情圣冲过来,刚要砸第二棍;我就看见小马哥,伸手拍了一下床头的一个按钮。 紧接着,警铃大响,楼下立刻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那时候,我已经失去理智了,举着铁棍,再次砸了下去。 可情圣拽了我一下,“王宇,快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着缩在床角,打着哆嗦的小马哥,我真的真的,想立刻弄死他! 可时间来不及了,为了活着,我们必须得跑。 转过身,我们刚要出门,门就被踹开了! 那群流氓,手里握着砍刀,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我傻眼了,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小马哥竟然装了警报! 我真是笨!像他这种刀尖舔血的混子,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砍!给我砍死他们,剁成肉泥!”不知何时,小马哥已经爬了起来,手里拿了个塑料凳子。 小马哥刚说完,楼道里,又传来呼呼啦啦的脚步声。 宿舍长就在外面喊,王宇、情圣,坚持住,勇哥来救你们了! 这个时候,门外已经打了起来。 我转过身,举着铁棍,咬牙看着小马哥说,“拿命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圣阳出现 新仇、旧恨,在今天,我必须要报! 情圣冲向门口,跟几个混子打了起来。 我拿着铁棍,跳到床上,对着小马哥,就是一顿乱砸。 他手里的凳子,被我抡飞了;我就拼命砸他的头,他今天必须死! 想想曾经,眼前的这个人,强?奸艺基,绑架夏雨,又捅了我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些痛苦的回忆,在脑海里,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拼命地抡着铁棒,似乎想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全都宣泄出来! 他被砸得头破血流,一个不稳,就趴到了地上。 看着他像死狗一般,不停地抽搐。我的心里,非但没有快感,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人啊!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你伤害了别人,到头来,还是会遭报应的! 我们都好好的,善良着,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和爱的人一起,享受自己的幸福,不好吗? 可这世界,就是这样,有好就有坏,有善就有恶。 有些人,是用善念感化不了的,因为他们只崇尚暴力。 我举起铁棍,对着他的后脑勺,刚要抡下去。 突然,情圣大喊,“扛不住了,快走!” 走?怎么能走? 就是走,也必须要弄死他! 想罢之后,我再次抡起铁棍,就朝着小马哥的脑袋砸去。 扑哧! 我后背一凉。 棍子没下去,我就被砍了一刀。 紧咬着牙,我不愿放弃这个机会,抡起棍子又要往下砸。 嘣! 我被人踹了一脚。 棍子就这么与他的脑袋,擦肩而过。 那个时候,我真的特别悔恨;就仿佛杨东林在我面前,我同样杀不掉他一样。 接下来,就有两人,拿着砍刀朝我劈;我忍着背后的疼痛,疯了一般,胡乱挥舞着铁棍。 我看不到外面,门很窄,也没人进来救我。 情圣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里,胳膊上受了伤。 那时,我以为我们完了,彻底完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大山里,没有救援,没有帮助。 如果勇哥的人,扛不住他们,那我们这些人,全都得玩完! 可就在我几近绝望,想要拼死干倒小马哥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了很慌乱的声音。 接着,几个越南人冲了进来。 他们手里拿着匕首,看到光膀子、带纹身的混混,直接就是一刀。 动作特别干净利落,每个被捅的人,当即就会失去战斗力。 不到一分钟,屋里四五个混混,完全倒在了地上;整个地面,都是一片血迹。 “宇!”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是曾经在海里,救过我的人。 看到他,我知道是圣阳救了我! 这次没死,我一定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圣阳,我要跟你回美国,我要进入盛世大亨,掌握权势;再回来搞垮杨东林,救出身陷囹圄的蓝姐! “宇,受伤了?”那人用生疏地普通话问我。 我摇摇头说没事,皮外伤! 他点点头又说,“圣阳老板,来了!” “在哪儿?”我赶紧扶着墙站起来。 他指了指楼下说,“客厅。” 我说好,等我一下! 说完我就蹲下来,抓起地上的砍刀,朝着苟延残喘地小马哥,一步一步靠近。 他似乎意识到了死亡的来临,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球。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恩恩怨怨,在我们之间,唯有死亡,才能化解吧! 我举起砍刀,对着他的脑袋;虽然我从没杀过人,但自己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那个时候,生与死,在我眼中,并不显得那么恐惧了;相反,我倒认为,那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 可勇哥却挡住了我,他身上也挂了彩,但嘴角却止不住地笑着。 “王宇,能不能让我动手?我是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把我弟弟害死的!两年前我就发过誓,这个仇,我要亲手报!”他恶狠狠地看着小马哥说。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砍刀递给了他。 毕竟,无论谁杀,小马哥都是死路一条! 勇哥推开砍刀,对旁边的工友说,抬他进山! 当时我一愣,就问,“进山干什么?夜长梦多,现在就应该弄死他!” 勇哥却擦了擦胳膊上的血,恶狠狠地看着小马哥说,“我要让他尝尝,被炮眼炸死的滋味!” 他接着说,建厂两年,一共死了34个工人;这其中,有我的同乡,也有我的弟弟。所以,这个黑心商人,今晚必须得炸死他,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小马哥被绑起来,让人扛下了楼。 我看了一下大伙的伤势,都没大碍。 毕竟砍刀的杀伤力,只限于皮肉,一般伤不到内脏。 可小马哥那边的人,就要惨了许多;基本上,他们都是腰上,被匕首捅了窟窿。 从二楼走到一楼,我看见了圣阳,他正坐在那儿抽烟。 看见我,他一笑,冲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很恭敬地说了一句,“阳哥!” 他指了指沙发,让我坐下;然后又说,“大家先去忙,我跟王宇有话要说。” 众人一听,便在勇哥的带领下,上了山上。情圣和宿舍长,比较猎奇,也跟着上了山,想看看小马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屋里除了他的几个保镖之外,就剩下我们俩了。 圣阳掏出烟来,扔给我一根;抽着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悠悠说,“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我把烟灰缸扯过来,弹了弹烟灰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爱与不爱。” 圣阳就说,“说真的,我都有些佩服你了;一段感情,经历那么多磨难,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却仍没有吓退你;兄弟,你是个真男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怎么找过来的? 圣阳就指了指那个越南仔说,“是他告诉我的,自从上次逃离海城之后,我一直觉得,杨东林不可能会对你善罢甘休;所以我就让老兵,暗中跟着你。” 听了这话,我很感激地看了圣阳一眼;当初要不是他,安排这位叫老兵的越南仔跟着我,说不定当时,我就沉到海底喂鱼了。 当然,我心里也一直清楚,圣阳对我好,除了师出同门之外,他还是想让我去美国,帮他的。 曾经的我,一直拒绝,那是因为我有蓝姐,有一切! 可现在,我什么都没了,甚至在这片国土上,寸步难行! 圣阳看我在想事情,就开口问我,“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跟我回美国了?” 咬着牙,我点点头说,“阳哥,在美国,咱们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垮杨东林?” 圣阳愣了一下,接着又沉思了一会儿,直到烟头都灭了,他才说,“如果我做了盛世大亨的董事长,那么我手里的财富,在美国就可以左右政治了!待那时,对付杨东林,绰绰有余!” 我又问他,怎么办才能让你,成为盛世大亨的董事长? 圣阳掐灭烟头,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需要你的帮助,尤其在营销策划方面的帮助! 我疑惑着问他,“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但如果你,帮我把这块弄好的话,我成为董事长的几率,会更大!” 我就问他,“你觉得多久,你才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圣阳眼神犀利地望着远处,“最快的话,一年足够了!” “你确定一年就可以?” “只要你这边没问题,就一年!”圣阳斩钉截铁地说。 一年啊!姐,夏雨,你们再耐心等等吧;一年后,我王宇还会再回来的! 第一百三十章小马哥被炸死 轰! 一声炸响传来。 整个客厅,瞬间晃了一下。 圣阳手一抖,皱着眉问我,“什么动静?” 我一笑,长长舒了口气说,“山上炸石头呢。” 那个时候,我心里真的舒畅极了;这一声,就是小马哥的亡命之音。 圣阳掏掏耳朵,就说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你准备一下,我先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咱们立刻启程回美国。 我就说,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要去美国,我必须要带上我的兄弟。 “当然!”圣阳点头说,“他们现在这样,毕竟也是被你害得!” 他这么说,我心里特难受。 就连旁观者,都能看出来,我罪孽深重。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哎!友情这个东西啊,很难说!尤其在年轻的时候,如果几个人玩的特别好,你就是要他脑袋,他都拧下来给你。 我和情圣、宿舍长,就是这种人。 可我却害了他们,让他们有家不能回。 希望到了美国之后,一切都能够都重新开始吧。 抽了两根烟,勇哥、情圣他们,就回来了。 情圣一边走,一边说,“真他妈爽!一个大活人,砰地一声,瞬间变成了肉粉,这场面,过瘾!” 宿舍长脸色煞白,就一个劲说,“别叽歪了,老子现在恶心的要命,肚子里还反酸水呢!” 我刚想问他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勇哥就走过来,一下子给我和圣阳跪下了。 他一跪,身后的工人们,不管是先前跟着勇哥打架的,还是在石板厂加班的人,全都跪了下来。 “勇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跑过去,想把勇哥扶起来。 当时,勇哥竟然哭了! “王宇,圣老板,谢谢你们!” “这有什么好谢的?是你们救了我,我该道谢才是!”我着急说。 可勇哥摇头说,“王宇,在你没来之前,说实话,因为小马哥的强势,和高额工资的吸引,我们大多数人,几乎都忘记了仇恨,忘记了反抗!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顶嘴;小马哥就会想方设法,弄死他!” “谢谢你的反抗,你是第一个,敢计划着,去弄死小马哥的人!” 我就说别寒酸了,他那种人,本就该死!对了勇哥,你们是怎么想着,跑过来救我们的?我的行动很隐秘,应该没人知道的啊? 勇哥摘下来安全帽,抹了把额头的汗说,“我看到你那兄弟,鬼鬼祟祟地去开吊车;当时出于好奇,我就跟了过去。可当我看见你们,拿着铁棍,往二楼爬的时候,我就知道,今晚可能要有大事发生。” “小马哥那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细;当时我怕你们出事,就赶紧组织我的同乡,过来帮你了!” “还有,圣老板,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忙,单凭我们几个粗人,不但仇报不了,很可能还会把自己送进去!” 圣阳摆摆手,指着我说,“我是来救我兄弟的,要谢就谢他吧!” 我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坑过圣阳;而他却一直对我很好,很欣赏我。 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感激,那纯粹是假话。 况且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曾犯下的错。 最后还用杨东林的一只手,给蓝姐道了歉。 人和人的区别就在这儿,有的人知错能改,常怀歉疚。 而另一些人,狂妄自大,总觉得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可不要忘了,人在做,天在看! 杨东林,等着吧,一年以后,就是你末日到来的时候! 临走的时候,我问勇哥,他有什么打算。 他说自己也没想好,打算着把采石场接过来,带着工人们继续干。 我又问他,楼上的那群流氓怎么处理? 一听这话,勇哥又拉下了脸,“那群流氓,坏事也做了不少!交给我吧,我会好好跟他们算账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毕竟,我在这里,要不是勇哥的照顾,兴许早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勇哥带着工人们,处理剩下来的事;我带着情圣和宿舍长,离开这里,去了一家私人诊所。 其实我伤的不是太重,就是后背被划了一道。 进诊所的时候,伤口都已经结疤了。 处理完伤口,我们上了圣阳的车。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 我的心里,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她,我的爱人,我们何时才能重逢呢? 犹豫了一会儿,我说阳哥,我想再回一趟海城,可以吗? 圣阳一愣,当即就说,不行!去了你指定出不来! 听到这话,我失落的要命。 临走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再见她最后一面的权利! 情圣却眯着眼说,“小宇,进海城已经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让李楠,去找找她!” “真的吗?”一听这话,我顿时兴奋的要命! “放心吧,杨东林不认识李楠,不会有问题的!”情圣说完,就给李楠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情圣跟李楠,说了好久的话。 情圣又嘱咐了李楠很多,如果杨东林在场,千万不要提,关于我们的任何事。 挂掉电话,情圣说明天一早,她就去找蓝姐。 那一夜,坐在车里,我久久没能睡去。 一想到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哪怕知道关于她的一点消息,我就兴奋地不得了。 上午八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机场。 我就问圣阳,在这里上飞机,我们会不会被查? 圣阳拍拍我的肩膀,像个大哥哥一样说,“放心吧,这家航空公司,是盛世大亨旗下的!” 进到机场,有专人出来接待;他们对圣阳很恭敬,还让我们走了专门的VIP通道。 候机的时候,李楠打来了电话。 情圣说了两句之后,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喂,李楠,她怎么样了?还好吗?”握着手机,我激动地不成样子。 “小宇!是你吗小宇?我是姐!”熟悉的声音,几乎让我一瞬间,无法呼吸。 “姐!是我,我是小宇!你的小宇!!!”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了,那富含磁性的声音,把我的心都穿透了。 蓝姐也哭着说,“小宇,姐知道你要出国了,这是好事!永远离开这儿吧,再也不要回来了;到了国外,好好生活,你那么有本事,到哪儿都能闯出一番天地的!” 我说姐,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蓝姐却哭着说,别傻了!不要再回来了,姐不值得你再冒险了! 我说值得,为了你,干什么都值得!姐你一定要等着我,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以后,我们一定会团聚的! 蓝姐哽咽着,压着哭声,极力用平静地语气问我,“小宇,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也擦了擦眼泪,却忍不住要哭的冲动;“姐,人活着,当然是要追求幸福的!” 她又问我,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我说,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着对方慢慢变老,这难道不是幸福吗? 可蓝姐却说,“不对,不完全对;小宇,爱情和婚姻,其实不是一回事;等你结了婚,有了宝宝,做了父亲之后;你就会明白,人活着不仅是为了爱情,在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追求,去珍惜。” “把姐忘了吧,去找一个好姑娘结婚;姐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可爱的夏蓝了;一年以后,等你回来,姐可能就被毒品折磨的,变成老太婆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不再爱姐了;姐也不想,让你看到姐丑陋的一面。” “所以,答应姐好吗?”蓝姐有些乞求道。 我说姐,不要再说了;你劝不了我的,即使你变了模样,在我心中,你也依然是那个美丽的姑娘! 说完,我含着泪,挂了电话。 她再打过来,我直接关了机。 我不想给她机会劝我,放弃我! 因为我知道,如果她的生命中,没了我;她一定会随波逐流,自此堕落下去。 后来,也正是我给了她希望,才使得她,有了坚持到底的勇气。 她是个软弱的女人,但爱情,让她变得坚强。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胸妹 美国,自由之都。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一切阴霾。 我们仨人,灰头土脸地跟着圣阳,进了预定好的酒店。 “先去洗个澡,我找人拿几件干净的衣服,给你们换上。”圣阳把我们送到门口,就下了楼。 酒店简约时尚,特别干净;我们仨人,一人一间房。 进了门,我赶紧扔掉身上的衣服,光着身子,就冲进了浴室里。 后背有伤,我不敢冲淋浴,就拿毛巾,沾了水,一点一点清洗着身体。 那个时候,我似乎感觉,一切的恐慌和压力,全都消失了。 我们来到了一个新的国度,再也不用东躲西藏、提心吊胆了。 洗完澡,我侧靠在床上,点上一根烟,抽着,笑着,思念着蓝姐…… “哎,你长这么帅,女朋友应该挺漂亮吧!” “冲凉水澡,不冷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那手机什么牌子?” 乡村季风。 “我晕!” 姐,不是说好一起睡的吗? “谁要跟你一起睡?臭男人,臭不要脸!” 香烟烫到了指头,我从回忆中醒过来,早已泪流满面。 我和蓝姐,曾经有过的那些美好,我一直都还记得,很清晰地记着。 或许这在别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可我们历经了太多的磨难,那些欢笑的影像,显得是那么地弥足珍贵。 那晚,我在泪水的欢笑中,慢慢睡去;带着那份甘甜的回忆,和那个让我毕生难忘的女人。 第二天吃过饭,圣阳开车,带我们去了盛世大亨的科技园区。 车子刚进去,宿舍长就大叫,“哇塞!好大啊!” 情圣就骂他,“少丢人,跟农民工进城似得,不就是楼多一点、路宽一点吗?” 宿舍长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流着口水说,“我不是说园区大,那个洋妞,看见了吗?胸大不大?!” 情圣一听,嗖地一下挤过去!“哪里、哪里?!” “那儿、那!红衣服的那个!” “卧槽!真几把大!” 我说你俩够了,阳哥在这儿呢,也不知道收敛点儿。 圣阳开着车,笑着说,“没事儿,这很正常;美国是个开放的社会,只要你有钱,大胸妹随便搞!” 一听这话,宿舍长眼都直了!“阳哥,你那么有钱,你肯定弄过不少大胸妹,对不对?爽不爽?” 圣阳一拍方向盘,生气说,“老子早就成家了,搞个屁啊搞?!” “装!接着装!情圣,你说他搞没搞过?” 情圣想了一下,“肯定搞过!” 圣阳:…… 我就皱着眉说,阳哥挺正派的,也是苦出身,没你们想得那么龌蹉。 圣阳脸一红,就不好意思说,“也搞过几个。” 我:…… 车子左绕右绕,开了大半天,才到了盛世大亨总部。 圣阳找了个洋妞,帮我们办入职;女孩叫莉娜,胸也是特别的大。 一路上,宿舍长的贼眼,就没离开过那对波涛汹涌。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都27岁了,还是个处男。 尤其现在,到了一个性开放的社会,闷·骚男的气质,立刻显露无遗。 阳哥给他俩,安排了普通职员的工作;待遇很好,一个月三千多美刀。 我成了阳哥的助理,工资是他俩的三倍。 莉娜带着我,往阳哥办公室走,路上她撅着嘴说,“你这么年轻,就赚这么多钱,真让人嫉妒!” 我一笑,就跟她说,“我赚这么多,自有赚这么多的道理。” 她就撇着嘴,“爱吹牛的中国人,你们就知道靠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摇头笑了一下,并没解释什么。 进了阳哥办公室,他正坐在那儿抽烟。 看我来了,他直接扔给我一摞稿子,“这是咱们这边,接到的策划项目;两周时间搞定,没问题吧?” 我抱起来一看,一共九个项目,而且都是些大企业的策划项目。 两周时间,开什么玩笑?! “王宇,我们时间不多;一年后,盛世大亨的董事长,就该退休了,那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你懂我的意思吗?”圣阳坐直了身体,很认真地看着我。 “阳哥,我明白!尽力吧!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完成。”我给了他,最中肯的回答。 因为“策划”这个东西,要求的不是速度,而是创意和可行性! 圣阳点头说,“不用你全部拿下,九个项目,能够拿下五个,我们就算胜利。还有,莉娜,你以后就做王宇的秘书吧,他刚到公司,需要你的帮助。” 可莉娜不太高兴了,她有些生气说,“圣阳,你不能这么做,她才刚来,凭什么让我做他秘书?” 圣阳脸一冷,伸手敲着桌子说,莉娜,你在怀疑我的管理能力吗? “不,圣阳,你很优秀,只是……” “那就去做!”圣阳伸手,指着外面说。 莉娜心里还是不爽,但只是“哼”了一声,就走了。 我摸了圣阳一根烟,拉着凳子坐下来,抽着烟说,“你这么做,会不会让她伤心?” 圣阳松了松领带说,“没事,这里不是国内,说话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只要你拿出能力来,她会理解的。”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毕竟在这里,能够完全施展自己的能力;而且有圣阳罩着,这样就没有小人,在背地里给我使坏了。 我拿起资料,跟圣阳说,我先去办公室忙了。 圣阳拜拜手,又说,“你办公室里,有个叫史蒂夫的,他是我的亲信,在策划上,可以帮到你!” 我点点头,离开了圣阳那里。 可当我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莉娜在屋里,很大声的抱怨,“史蒂夫,圣阳疯了!他弄了个毛孩子当助理,还要我做他秘书!天哪,真是可笑!” 我没理莉娜,只是进门,看着史蒂夫,朝他伸出手说,“你好史蒂夫,我叫王宇。” 史蒂夫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手,“你好,我的新伙伴!” 莉娜没想到,我会过来,而且还听见了她的抱怨。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坐回了位子上,狠狠摔了一下桌上的资料,骂了句“FUCK!” 我并没生她的气,换位思考的话,我或许会比她还上火!毕竟这里是盛世大亨,每个人都不简单。 莉娜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褐色的长发,湛蓝的眼眸,身材很好,只是脾气有些大。 史蒂夫也很帅气,个子比我还高,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睛深邃,稍带点络腮胡。 他是个很乐观、健谈的男人,并没有因为莉娜的话,对我有所疏远。 记得当时,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着急赶策划,就没去吃饭。 史蒂夫回来的时候,却给我捎了两个汉堡。 他是个善良的小伙子,真的是! 我接过汉堡,跟他说了声谢谢,又问他多少钱,我给你。 他就拿胳膊,压着我的肩膀,很迷人地笑着说,“兄弟,见外了不是?听说你挣得多,发了工资,记得请我吃大餐哦!” 我说没问题,想吃什么,尽管说! 他挺搞笑的,就给我捏着肩膀说,“你们中国人,真是豪爽,都跟我老婆一个样!” “你老婆也是中国人?”我啃着汉堡,很感性兴趣地问他。 “是啊!一位来自东方的美女,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我说你也不错,长得很帅气! 他笑了笑,就没再说话;一边给我捏着肩,一边看着我电脑屏幕。 那会儿我挺饿的,就咬下一大口汉堡,刚要往下咽,史蒂夫就突然大叫:“Oh my god!宇!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转过头,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史蒂夫?” 他吃惊地指着电脑上的文字,“太酷了!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创意的?这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天哪!你简直就是个怪物!” 我这才明白过来,史蒂夫说的,就是我刚刚策划的,联合利华公司的营销方案。 “天哪,难以置信!这个项目,我思考了一个多星期,最后还是因为做不了,又返还给了圣阳!”史蒂夫抓着头发,自言自语说,“难怪圣阳说,他会找一个高手过来,让我开开眼界!没想到,你就是那个高手?!”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个轮回的相见 其实,我并没有史蒂夫说得那么神。 只是先前,在上学的时候,研究过一些大公司的发展策略而已。 那天下午,史蒂夫主动帮我,跟我一起,做起了项目策划的工作。 他是个很细心的男人,虽然在创意,和宏观把控上,缺少经验;但他的逻辑思维和对细节的把握,却让我不得不佩服。 两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日子里,他陪我加了很多班。 可每到晚上八点钟,他都会准时回家。 “宇,我太太怀孕了,所以请你理解!”他经常这么说。 我就说回去吧,做个好男人;有些人,想有这个机会,都难! 每次史蒂夫走后,我都会思念蓝姐;幻想着,有一天,我和她,也能有自己的小宝宝。 一想到这里,我几乎是咬着牙,没黑没白的工作,也感觉不到疲倦;就仿佛有某种力量,不停地推着我往前。 圣阳给我的目标,是拿下五个项目。 可我心里,却一直坚持着,要把九个项目,全部收网! 不为别的,只为能让圣阳,快速坐上盛世大亨的董事长;只为我和蓝姐,能够早日相见。 将策划案上交之后,圣阳给我放了假;他说,“好好休息休息吧,如果憋得慌,我可你给你介绍几个大胸妹。” 我一笑,摇摇头说,“没兴趣!” “呵!你还真为她守身如玉啊?” 我说她是我妻子,背叛了她,我良心上过不去。 圣阳一摊手,摇摇头说,不明白,爱和性,其实是两回事。 我一笑,也没解释;打车回到住处,我疲惫的要命;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总感觉自己一闲下来,心里就空虚的要命;脑子里,满是蓝姐的影子。 我就像一个,蹲在监狱里的犯人一样,窝在家里,哪儿都不愿去。 那个时候,我只想静静地,回忆着我和蓝姐,过往的美好。 总感觉只要一想她,就能离她更近一步。 我想,在我们的生命中,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当我们想起她的时候,会流泪、会心酸;想得心痛,却又无法自拔…… 三天后,史蒂夫的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嗨!宇,你知道吗?我们出名啦!” “怎么?”我摸不着头脑。 “我们的方案,成功了八个!公司整个高层,全都轰动了!” “真的假的?”虽然失败了一个,但我心里,还是特别高兴! “当然!今晚圣阳,要给我们开Party庆祝,简直要爽翻天了!” 我说你们嗨吧,我就不去了。 史蒂夫就说,这怎么行?你是最大的功臣。 我说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你们玩得开心点儿。 刚要挂电话,史蒂夫就忙说,“宇,我太太知道你是中国人,她想跟你交个朋友!你知道的,我最疼她了,咱们是好伙伴,给个面子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史蒂夫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晚上的时候,我去了露天party。 到的时候,情圣一个人,正在那儿喝闷酒,估计是想李楠了。 宿舍长和一个大胸妹,正聊得火热,喝了很多酒,面红耳赤的。 我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坐下来,史蒂夫这个家伙还没到。 服务生走过来,我要了杯白水,喝了两口。 可没一会儿,在我身后,就突然有人说,“帅哥,今天应该喝酒!” 我转过头,看见莉娜,正端着两杯鸡尾酒,朝我递了一杯。 她今天穿着晚礼服,领口压得特别低;总感觉一不小心,那两颗巨大的圆球,就会漏出来似得。 我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就说白水也挺好的! 可莉娜还是举着杯,她妩媚地看着我说,“宇,原谅我吧,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出色!” “谢谢!”我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对于莉娜,我并不讨厌她。 接下来,我和莉娜聊了一些话;基本都是她说,我答应。 “宇,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不是吗?” 莉娜脸色有些微红,蓝色的眼眸,带着妖异的妩媚。 我说,“我们天天都在交往,不是吗?” 莉娜笑了,她说,“你是个有魅力的东方男人,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我笑着问她,怎么不一样?我很平凡的。 莉娜又喝了一口酒,眯着眼说,很神秘,很有气度,成熟的跟你的年龄不符,你肯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我一笑,就没再说什么。 那年我26岁,算不上成熟,更没有什么骄傲的资本。 莉娜却轻轻靠近我,嘴唇离我特别近,带着迷人的酒精味。 “宇,今天晚上,去你那儿,让我倾听你的故事好不好?”她说着,悄悄往下拉了拉领口。 看着白色的大圆球,我咽了口唾沫说,莉娜,你醉了。 莉娜越靠越近,她张开红润地嘴唇说,“让我尝尝,东方男人的滋味,好吗?” 遇到这种事,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尽管以前,我出过国,也接触过很多外国人。 但像莉娜这种表白,我是第一次遇到。 僵持了一小会儿,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史蒂夫来了。 “宇!这儿!我来啦!”史蒂夫跟着party上的音乐,又蹦又跳地朝我走来。 “嗨,兄弟,怎么这么晚才到?”我赶紧撇开莉娜,站起来,给了史蒂夫一个大大的拥抱。 史蒂夫装作很无奈地说,我的老婆,要化妆,女人,总是这样! 我就捶了他一下,问他,“你爱人呢?” “在停车,一会儿就过来!” 史蒂夫说完,拉着我要去跳舞;我没去,莉娜被他拽走了。 望着明亮的星空,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一年以前,蓝姐被猪头男胁迫。 我就是在这种酒会上,答应了赵妮,跟她结婚。 一年过去了,发生了很多刻骨铭心的事;如今,蓝姐仍旧身陷囹圄,而赵妮,那个让我伤透心的女人,却早已远去…… 不知不觉,我开始喝酒。 感觉很苦闷,我努力了那么久,却仍没能和蓝姐在一起。 同时还伤害了一个,爱我,甚至为我付出一切的女人。 一会儿工夫,我喝了五六杯酒。 酒劲儿上了头以后,我恍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我走来。 她把头发盘在脑后,身材依旧那么娇好,只是肚子,微微有些挺起了。 我放下酒杯,揉揉眼睛,痴痴地看着她;她走过来,没有一丝言语,只是伸手,轻轻捧起了我的脸颊。 她哭了,抿着嘴,眼泪就从眼眶里滑了下来;“小宇,你老了,眼角有皱纹了……” “妮儿,是你吗?我是在做梦吗?”当时脑袋晕乎,我真的不敢相信,在我眼前的,就是赵妮。 “她还好吗?是跟你一起来的吗?”赵妮的声音,成熟了,像一个懂得疼人的少妇了。 我摇摇头,闭着眼,不想哭,却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赵妮或许用一生都猜不到,这一年来,我和蓝姐之间,所经受的苦难吧…… 她张开胳膊,像个母亲一样抱住了我;当时,我也不知道她因何而来,怎么找到这里的。 只是看到她,我仿佛看到了依靠;一个疼我、爱我的人,给我的一个温暖怀抱。 那时的我,是那么地无助;而赵妮,就是我的亲人,至亲的人! 她搂着我,摸着我的脑袋,“吃了很多苦的,对吧?” 我说妮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是罪人! 她紧紧搂着我,“别说了,都过去了;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我还想说什么,这时就听见一声尖叫! “Ohmygod!宇!你做了什么?史蒂夫,快过来!上帝啊,为什么会这样?!”莉娜甩着头发,对我和赵妮的拥抱,表示不解。 史蒂夫跑过来,看到我和赵妮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当场石化了!酒杯从手中滑落,掉在了草坪上,洒湿了鞋子。 我看看他,又看看赵妮,似乎明白了什么。 “史蒂夫,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我抹了把眼泪,赶紧解释。 可是他却走了,带着很不甘的表情。 我想追上去解释,可赵妮却拉住我说,“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的!” 我说那怎么办?他会误会的!他是我朋友,不应该这样的! 赵妮一笑说,他要爱我,就应该相信我! 我还想说什么,赵妮却把我拉开了。 我们去到一个空旷的草坪上坐下来,夜色宁静,我们面对面,相互打量着对方。 “妮儿,你的肚子,是史蒂夫的……”话说到一半,我的鼻子就酸了。 我想如果在我的生命中,如果先遇到了赵妮,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的! 曾经我也问自己,我不爱赵妮吗?我给不了答案,我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 如今,她有了别人的孩子,说实话,我的心里,很失落…… 赵妮一笑,望着远处的路灯说,史蒂夫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那你爱他吗?”当时,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赵妮很无奈地笑了一下,眯着眼说,“我爱的人,不爱我;我只能去选择爱我的人。” 听她说完,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 书上说,人的一生当中,只会动一次真感情。 我的一次,给了蓝姐;赵妮的一次,给了我…… 上帝真会捉弄人,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在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把自己只能动一次真感情的机会,浪费给了那些,不爱自己的人呢?! 那晚,我问了赵妮很多话。 关于她的父母,她和史蒂夫的相识,等等…… 她说她父母挺好,也很喜欢史蒂夫;和史蒂夫的相识,是双方父母,相互推荐的相亲。 赵妮见了史蒂夫,觉得还不错,很快就把婚礼办了。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人的婚姻,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合适,父母觉得好,就在一起了。 我挺为赵妮感到心酸的,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同情赵妮呢? 她最起码有了一个家,一个爱自己的人,虽然不爱他,但却过得幸福。 可我呢?死守着一份爱,望着暗无天日的明天;每天都在思念与悲伤中挣扎;似乎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很晚的时候,我开车,把赵妮送回了家里。 她家住在郊区的别墅,虽是晚上,但景色很美。 屋子里亮着灯,我想史蒂夫,一定还在等着赵妮吧? “要进来坐坐吗?”赵妮客气地下了车,指了指她的家。 我说不去了,史蒂夫本来就已经生我气了;妮儿,好好解释一下,我不想和史蒂夫闹僵。 她点点头,进了屋子。 我摇下车窗,点上一根烟,默默地抽了两口;目送着赵妮,进了客厅。 可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的碎响声。 “赵妮!你这个骗子!他就是你的老相好,对不对?”史蒂夫怒吼着,我都想象不到他的表情。 “我怀着孩子,不想跟你吵;史蒂夫,如果你爱我,就应该相信我!”赵妮站在窗前,我还能看见她的半张脸。 “可是你骗了我!我告诉过你,他叫王宇;而你却不告诉我,她就是曾经,抛弃你的男人!你还爱着他的,对吗?!” “史蒂夫,我们现在是夫妻,我是你的老婆,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赵妮皱着眉,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史蒂夫走到窗前,他伸手抓着赵妮的肩膀,“妮儿,请你告诉我,你爱他?还是爱我?” 赵妮缓缓低下了头,“史蒂夫,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什么?!”史蒂夫一愣,“天哪!你是我妻子,你却不知道自己爱谁?!他妈的!混蛋!都他妈混蛋!!!” 那个时候,史蒂夫就像疯了一样! 他在房子里,左右乱窜;一会儿砸桌子,一会儿砸电视。 虽然我看不到所有,但通过哪些嘈杂的声音,我也能听出来。 赵妮就那么靠在窗户边,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任由史蒂夫发泄。 我也不敢走,更不敢闯进去。 那时的我,纠结死了;我不该遇到赵妮的,本来好好的家庭,因为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走!你走!去找他吧!他比我有能耐,比我有魅力,我成全你们!”史蒂夫一边摔着东西,一边哭吼着。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内疚的要命。 史蒂夫这么好的朋友,最后却因为我,而伤心成这样。 赵妮应该说谎的!她应该说,自己爱史蒂夫的! 那是她丈夫,这么说没错的! 可她却没说,什么都没解释。 女人的心,真的搞不懂…… 第一百三十三章情况有变 那夜,我坐在车里,抽了很多烟。 一直等到赵妮和史蒂夫,熄灯睡去之后,我才离开。 史蒂夫是个不错的男人,尽管他再愤怒,再生气;在家里,砸了那么多东西,却始终没动赵妮一下。 不拿女人来泄愤,这种人,才配称为“真正的男人”! 开着车,望着曲折蜿蜒的路灯;我心里想着,赵妮跟史蒂夫的结合,应该算是最美的结局了吧。 史蒂夫那么乐观帅气,要是蓝姐知道,赵妮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她一定会高兴的! 可第二天,史蒂夫却搬离了我们的办公室。 临走的时候,他抱着文具箱,红着眼睛说,“王宇,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接受我的挑战。” 我说史蒂夫,我们是朋友,不应该这样的!你误会我和赵妮了,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的。 史蒂夫冷笑了一下,“你不要再说了,她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男人,却不是我,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所以我要打败你,赢回她的心,请你尊重你的对手,可以吗?” 我恳求他,“史蒂夫,我们不是敌人,永远都不是!我们在一起,合作的那么完美,我不想失去你这个伙伴!” “或许吧!”史蒂夫摇摇头,很无奈地说,“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她的话,我相信你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史蒂夫走了;去了弗兰克那里,也就是和圣阳对立的阵营里。 在盛世大亨,能够和圣阳竞争董事长位置的,只有弗兰克。 如果董事长退休,那么两大阵营当中,弗兰克的阵营,要比圣阳的阵营多出3%的股份。 而目前,盛世大亨项目策划部的总裁,一直都是空缺;如果我能通过努力,坐到这个位置,那么我的手中,将会分到4%的股份。 有了这4%的股份,那么圣阳就能,稳稳地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了。 本来,有史蒂夫的帮忙,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太难达成的事。 可如今,史蒂夫不但要走了,而且还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我真的很心痛,很彷徨! 连续一个星期,我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和史蒂夫,都升职了。 他做了策划一组的组长,我成了二组的组长。 圣阳就跟我说,组长上面是主审,主审上面是总监,总监上面就是总裁了!照这个速度来看,用不了一年,咱们的计划就可以完成了! 两个月后,我没有辜负圣阳的期望;每天的辛苦付出,一个个策划项目的达成,促使策划部门领导,破格提升我为项目主审。 我知道,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圣阳的帮助。 那个时候,史蒂夫开始着急了;我的升迁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们在一个楼层办公,偶尔也会碰面。 虽然上次,他和赵妮吵了一架,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赵妮好;每晚八点,准时回家。 可如今,我已经从组长,变成了主审,领先了他一大截!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开始效仿我,夜不归宿,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我们都是为爱而奋斗的人,他为了赢得赵妮的心,而我为了赢得蓝姐的自由。 还记得那段时间,每到晚上,赵妮就会挺着大肚子,拿着饭盒,走进史蒂夫的办公室里。 而我,仍旧是孤零零一人,在凄冷的夜里,靠着仅存的那点回忆,聊以慰藉。 这段时间以来,赵妮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她要做妈妈了,也成熟了。 她不再冲动地过来找我,而是有意地避开我,怕史蒂夫误会。 每次看她从我门口经过,我真的忍不住,想跟她说句话。 可我总是说不出来,我不能再去破坏她的家庭了。 时光荏苒,又过了近半年时间,项目策划部人员大调整;史蒂夫如愿以偿地做到了主审的位置。 而那时,在我手上,已经成功了五十多个策划项目。 我还记得,当时是董事长亲自发言,提拔我做了部门总监。 那个时候,史蒂夫看我的眼神,有怨恨、有无奈、有些望尘莫及。 而我只能选择视而不见,我这么拼命,这么努力往上爬;并不是为了,让史蒂夫难堪。而是在我心里,始终都有一个目标:和我的爱人团聚。 粗略一算,我到美国,已经有九个月了! 九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倾尽所有精力,把工作做到最好。 在圣阳办公室里,他抽着烟,看着电脑上的业绩报表,一直乐个不停。 “这三个月,咱们这边的业绩,又压了弗兰克一头;看来距离好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就说阳哥,先别高兴的太早了!毕竟我现在,还没坐上项目策划部总裁的位置呢! 圣阳把脚放在办公桌上,很悠哉地说,“这个不用担心,董事长一直很欣赏你的!而且就算是要提,也要等他退休的前几天,才能给出通知。如果消息放早了,弗兰克就该坐不住了,盛世大亨内部,需要的是稳定,懂吧!” 我点点头,望着窗外的云彩说,“真希望那天,快点到来!” 按照我和圣阳的计划,如果这么一直发展下去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将水到渠成。 可这世上,往往很多东西,都是不可预测的;就好比,一个月后,史蒂夫也坐上了总监的位置一样。 “混蛋!就以史蒂夫的能力,他不可能做到总监的!这一定是弗拉克搞的鬼!”办公室里,圣阳掐着腰,气得眼睛通红。 “阳哥,你先消消气;史蒂夫挺努力的,他做总监,倒也能让人接受。”我劝了劝圣阳。 “呵!没那么简单!弗兰克这只老狐狸,总是在关键时刻,耍一些鬼把戏的!要是弄不好,咱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不能吧?我们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哼!可能,极有可能!外国人,也是很阴险的!”圣阳咬牙说。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冷!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和蓝姐相见的日子,近在眼前;如果出了变故,那我这辈子,可能就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焦急问圣阳。 “你先坐会儿,我去找一下董事长!”圣阳说完,直接出了门。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隐隐开始恐慌起来,总觉得事情,开始有些不对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圣阳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我赶紧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圣阳咬牙说,“风向有些不对,史蒂夫的职位,是董事长亲自提的。” 听到这儿,我脚底都开始冒冷汗了!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王宇,你可能还不了解这些外国佬;其实他们骨子里,是瞧不起中国人的!既然瞧不起,那他又怎么会把盛世大亨,这么大的企业,交给我一个中国人来管理呢?他们确实注重能力,任人唯贤;但如果真涉及到核心的东西,他们还是特别排外的!哎……我本以为,我已经得到了董事长完全的信任,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外人!” 圣阳的话,就像钢钉一般,一根一根,狠狠扎进了我心里。 如果圣阳做不了总裁,那我该用什么办法,拯救我的爱人啊?!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请不要嘲笑我总是哭,因为当你无力挽回一切的时候,剩下的,便只有哭泣的权利了。 “王宇!别哭,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千万不能放弃!”圣阳深吸了一口气说,“董事长已经安排史蒂夫那边,出一套危险品运输方案了。” 听到这儿,我都绝望了! 盛世大亨的危险品生产和运输,都属于最高机密。 一般都是董事长最信任的人,或者非常看好的人,才有权利去运作的。 我和史蒂夫的较量,看来真的是输了!输在了肤色上,国籍上…… “听着王宇,下午的时候,公司高层会开会,讨论本次运输方案的可行性;你是项目总监,也有权参加!记住,到时候一定要拼命反驳史蒂夫的观点,让他的运输方案泡汤;这样不仅能打击史蒂夫,在其他股东面前的形象;同时,还能为咱们赢取一些反应的时间。” 圣阳很冷静、很沉着地说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黎明之前 目前的情况,已经完全从我和史蒂夫的竞争,升级为圣阳的总裁之位争夺了。 时间很紧迫,而且我完全掌握不到,关于史蒂夫运输方案的相关信息。 成与败,似乎就在这几天了! 我和蓝姐的命运,也会在这两天,得出定论! 回到办公室,我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白色的衬衫,被汗水浸成了透明。 莉娜给我递了一杯水,又趴在桌子前,扶着下巴看我;“宇,你怎么了?病了吗?”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握水杯的时候,水都洒出来了。 “莉娜,我没事,你去忙吧!” “宇,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莉娜问我。 我说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让我静一会儿吧,好吗? 莉娜摊了摊手,撅着嘴,有些无奈地走开了。 下午的时候,莉娜接了电话,说让我去楼上开会。 该来的总会来,我不知道,这次会议,将会决定什么;但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放手一搏!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圣阳。 当时我腿软得厉害,圣阳就扶了我一把说,“王宇,要像个男人一样!天塌了,还有我顶着!” 我不想说话,脑袋嗡嗡地!如果错失了董事长的位置,对圣阳来说,这顶多就算个遗憾! 可对我不一样,这可牵扯到我和蓝姐的命运啊! 机会一旦错失,我就再也救不回蓝姐了…… 推开门,巨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盛世大亨的股东。 那种氛围,来自不同国家,不同肤色的股东们,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场,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们全都看着我和圣阳,有些人的脸上,满是担心;而另一些人,全是得意的笑容。 落座之后,我和几个学长,坐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海大毕业,后来进到盛世大亨的。 人都很不错,对我也很关心,是圣阳的坚定支持者。 “王宇,不要紧张,该交代的,圣阳都说了吧?”带眼镜的学长,悄悄问我。 “嗯,明白!”我咽了口唾沫,看着这么多资本家,齐聚在会议室里;那种压抑感,让我不停地咽口水。 史蒂夫坐在我对面,他手里拿着方案,正在仔细研读,估计待会儿要讲解。 圣阳大大咧咧地抽着烟,跟弗兰克那个老头子,面和心不和地聊着。 大约五分钟左右吧,董事长拄着拐棍,在秘书的搀扶下,坐在了会议桌中央。 他抬起头,虽已年过花甲,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目光扫过众人,喧哗声立刻降了下来。 他冲弗兰克招招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弗兰克就站起来,先把史蒂夫升任总监的事,吹了一下。 接着又说,董事长非常看好史蒂夫的才华,这次危化品的运输方案,以及运作流程,全权交由他负责。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都凉透了! 他这是在给史蒂夫机会,如果这次,史蒂夫能够圆满完成任务。 那么不管是项目策划部总裁的位置,还是盛世大亨董事长的位置,都将与我们擦肩而过。 弗兰克说完,史蒂夫就打开了电脑和投影仪,讲起了他的方案。 当时,我虽然又压抑、又绝望,但还是很认真地听着史蒂夫的讲解。 说实话,他这次,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亦或者说,他们早有准备,似乎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他的方案,很缜密、很严谨,基本挑不出来瑕疵! 可给我的感觉,好像就是差了点什么。 当时由于紧张,也想不起来。 史蒂夫讲完之后,整个会议室,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一旁的学长,皱着眉,轻轻碰了碰我说,“赶紧挑毛病啊!” 那时,我语塞了;从专业的角度来看,确实无可挑剔;虽然史蒂夫能力有限,但他的手下,却能人辈出。 圣阳他们,对策划这方面,不是太精通;当时我们阵营里的人,全都看着我,期待我能说出一些翻盘的话。 可是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出来。 虽然我心里,总感觉这套运输方案,不大对劲;可我就是想不起来,越着急就越想不起来。 散会了,原本拥挤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圣阳。 他坐的地方,离我很远;就那么抽着烟,叹着气,满是无奈。 我呢?我当时已经傻掉了,先前的付出,顷刻间幻化成了泡影。 马上就要一年了,本以为,再坚持几天,就能光明正大的见到蓝姐了;可就在最后,我们败了,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圣阳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和夏蓝的事,我会再给你想办法的。” 我呆呆的,一句话说不上来;又很木讷地站起身,像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朝着门前移动。 那时,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留在美国还有什么意义。 我心里只想着蓝姐,只要能和她呆上一天,哪怕就立刻死掉,我也愿意。 回到家里,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立刻回国,去见我的爱人。 我没叫情圣和宿舍长,他们在美国很好,我不愿再带着他俩冒险了。 东西收拾好了,我深吸了一口烟;马上就要离开了,或许永远不会再来了! 对于赵妮,我应该去跟她道个别;毕竟,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道别了。 打车往郊区走的时候,我摇下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可越看,我心里就感觉越不对! 闭上眼,记忆又把我拉回了会议室,拉回了史蒂夫的方案里。 在那个方案中,里面描绘的行车路线,就是开往郊区的这条路。 这本来没什么,毕竟这条路线,既省运费,同时还能避开村庄和人流。 但我突然想起来,这次运输的危化品,一旦发生爆炸,它的能量,能将方圆十里以内,瞬间夷为平地! 因为先前我在采石场呆过,知道烈性炸药的威力。 而就在这条路的左右两侧,不足3公里的纵深距离,就有居民和学校;而且中间的一段路,坑坑洼洼,起伏颠簸,这对危化品的运输,是致命的! 史蒂夫太过执着于,运费方面的节省了;可他并没有估算过,炸药如果发生爆炸,会带来怎样的危害! 而且这条路的后方和左前方,还各有一个加油站。 “先生,咱们掉头,去盛世大亨园区!”我赶紧跟司机说。 车子掉头,我心中泯灭的希望,瞬间又燃烧了起来。 进到盛世大亨总部,我几乎马不停蹄地,冲进圣阳办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很惆怅地抽着烟,如鹰鹫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天空。 我说阳哥!我找到史蒂夫方案的漏洞了!威力,爆炸的威力!那么多的危险品,一旦发生爆炸,保守估计,方圆十里内,会寸草不生!而史蒂夫设计的运输路线里,有好几处这样的地方;而且路面不平,极易发生危险! 听我说完,圣阳含着烟,张着嘴巴,“操!早不说!你等我,我这就去反映情况!” 圣阳出了门,我靠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达不到开会时的那种效果了。 但最起码,能够延后史蒂夫被任命的时间,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希望! 在圣阳办公室里,我来回踱步;希望事情,能够大功告成。 不一会儿,圣阳回来了。 他很颓丧地往沙发上一坐,“宇,没戏了!” 我一愣!赶紧问他,“怎么了?” “方案已经发出去了,各个工厂正在装货,明天就会出发!”圣阳捏着眉心,痛恨道,“董事长说,盛世大亨在危化品的运输上面,从来没出过差错,这次也不例外,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听完这些话,我的心,再次凉了半截! 盛世大亨的董事长,看来真是铁了心,要打压圣阳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强硬的董事长 在办公室里,沉默了半晌;我直接起身,要去找董事长。 圣阳拦住了我,“王宇,没用的,他的态度很坚决,有点针对我们的意思。” 我说阳哥,现在已经不是内部竞争的问题了。那么多的危化品,一旦走上了那条路,后果会很严重的!周围全是居民和学校,如果出了事,会死很多人的! “呵!这正是我想看到的,他们最好出事!这群美国佬,门缝里看人,死一个少一个!”圣阳咬着牙,还在生董事长的气。 “可那些平民是无辜的,我们总不能看到了隐患,而不去解决吧?!”有的时候,我觉得圣阳也很冷血。 “王宇,你觉得,他们出事的几率,能有多大?”圣阳叼起一根烟,开始问我。 我说这个我也不确定,但那条路,中间一段,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圣阳就一笑说,单凭这个,你是劝不了董事长的。 我说那也要试一下! 毕竟赵妮的家,也在附近;这条路线,必须要改! 圣阳没管我,而是悠哉地坐回了椅子上,嘴里念叨着,赶紧出事!最好出个大事!!! 我鼓足勇气,坐上电梯,到了十六层,叩响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过了一会儿,他的秘书,给我开了门。 董事长坐在办公桌前,眼皮低垂,像是在假寐。 我刚要开口,把他叫醒;他立刻说,“王宇,你的表现,非常不错;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了眼里。” 高人就是这样,你以为他睡着了,他却醒着;你以为他会将你拒之门外,他却夸了你一顿。 我赶紧说了声“谢谢”,他就伸手打断了我,“来找我,为圣阳的事?” 我说不是,史蒂夫的方案,可能存在问题,我想跟您说一下。 他掂了掂拐杖,“王宇,没你想得那么严重。盛世大亨多少年了,从来没在危化品的运输中,出现过事故。” 我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小心翼翼啊!那条路,我实际勘察过,并非一马平川;车子走在上面,会很危险的!而且周围,都是学校和居民,这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我们不能为了节省运费,缩短运输时间,而置别人的生命于不顾! 董事长耐心地听完了我的话,抬了抬下垂的眼皮说,路线我看过,没什么问题;居民和学校,都在路线3公里以外的范围,就算出事,也不会受到波及的。 当时我就急了!“您是凭什么判断,3公里以外,不会受到波及?” 以前炸山的时候,一根小小的雷管,就能飞沙走石,波及到百米开外。 那些运输车上,可都是烈性炸药啊!而且这些车辆,并没有选择分散出城,而是全缩在那一条路上。 我就说,“如果不改变路线的话,那至少也得分散经过;这些车辆,不能扎堆在一起!” 董事长一笑,“王宇,你真的想多了!军火商那边,催货催的比较急;像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回去吧,好好干,将来会有一番作为的!” 我还想说什么,秘书已经开始往外赶我了。 晚上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这似乎在预示这什么,车队明天就出发,而今晚却下起了雨。 我不太放心,就迎着小雨,开车去了郊区。 在路上,尤其那段长达500米的破路,到处都是积水,而且一旦加快速度,车尾就会有轻微侧滑。 我想,这种路段,明天一旦发车,出事的几率,简直太大了! 那个时候,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去了史蒂夫家里。 下了车,远远地,我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是中国菜的味道。 按响门铃后,是史蒂夫给我开的门;他刚洗完澡,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我尽量用朋友的语气,跟他说。 “不不,这里不欢迎你,你不该来的!”他堵在门口说。 我说那好吧,但我希望,你明天能够改变一下运输路线,现在下了雨,大车走这种路,很容易出问题。 史蒂夫却很不屑!他趾高气扬地看着我,“你觉得,我会听一个手下败将的建议吗?” 我也不屑一笑,“史蒂夫,我并没有败给你;我只是,败给了你身后的董事长而已!” 史蒂夫其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我这么说他,他当时脸色就变了,“滚!你这只讨厌的臭虫!” 他对我说了脏话,我没跟他一般见识,就说希望你接受我的忠告,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赵妮和你们的孩子。 “滚!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从你的命令?!”史蒂夫急了。 “不是命令,是忠告!作为一个朋友的忠告,史蒂夫,希望你能明白;在我骨子里,是巴不得你出事的;可是我还是来了,过来劝了你,这就说明,我还拿你当朋友!” “呵!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你只会给我的爱情,我的家庭,带来伤害!你走,消失!”史蒂夫咬着牙,狠狠指着外面说。 我摇摇头,刚要走,赵妮就从厨房出来了。 她系着粉红色的围裙,把头发束在脑后,光洁的额头,和水灵灵地眸子,还是那么惹人喜爱。 “王宇,你怎么来了?”赵妮挺着肚子,拿围裙擦了擦手说,“史蒂夫,干嘛不请王宇进来坐坐?” 史蒂夫有些怕赵妮,就干笑了一下说,“他不想进来。” 赵妮就笑着说,“来都来了,进来坐吧!” 我说不了,马上就得走了;对了赵妮,明天的话,别在家里呆着了,最好去市区转转,等晚上再回来。 当时我为了照顾史蒂夫的面子,并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赵妮就靠在门上说,“我一个孕妇,逛什么啊?在家里静养,就挺好的!” 我说赵妮,相信我!你知道的,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史蒂夫听了这话,有些不太高兴,就推了我一下说,“王宇,她是我太太,你没有资格要求她,懂吗?” “史蒂夫!不准你这样!我相信王宇的话。”赵妮白了他一眼,对他动手动脚的,有些不满。 “呵!妮儿,你竟然向着他说话,我很失望,太失望了!shit!” 史蒂夫骂完,直接出了门,开车走了。 我刚想跟赵妮说抱歉,赵妮就说,“别管他,过了气头,自然会回来!对了,跟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把盛世大亨,要沿路运送危化品的事,跟赵妮说了;我们以前是同学,她对这些东西,也并不陌生。 赵妮听完之后,瞪着大眼说,“天哪,这个馊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万一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我没说是史蒂夫策划的,要不然,她能恨死自己的丈夫。我就说现在整个公司,都没人听我的建议。所以,我只希望你平安;明天不管会不会出事,都一定不要呆在家里,离这里越远越好! 当时赵妮就急了,她关上燃气,解下围裙,挺着大肚子,举着伞就要出去。 我说妮儿,你要干嘛去? 赵妮一边走一边说,“这件事,我必须告诉周围的人,让他们明天也赶紧撤离!” “他们会听你的吗?”我疑惑道。 “会的,我在这边,人缘还不错;没事的时候,我还经常教他们的孩子中文。” 边走边说,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第一家。 他们看见赵妮,欢喜的不得了。 赵妮没有寒暄,直接把我拽出来,跟他们讲明了情况;美国人的维权意识,还是比较强的。 当那些邻居们,意识到危险的时候,顿时就嚷着,要游行、示威,跟市长发邮件。 那天晚上,这个清净的郊区,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会儿工夫,路边就聚集了很多居民。 大概是在十点多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是董事长的秘书打来的。 “王宇!你疯了吗?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当时我还很不解。 紧接着,董事长接过了电话,“王宇,你太小题大做了;一个简单的运输任务,你竟然闹到了市长那里!我对你,很失望;货我会继续运,你就是跟州长打电话,结果也是一个样!”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我没想到,事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 第一百三十六章黎明到来 大概在二十分钟以后,圣阳又给我打了电话。 “王宇,你现在在哪儿?”他有些焦急。 “我在东郊,怎么了?” “好!王宇,你在那边,帮我尽量游说当地居民撤离,我一会儿就带人过去。”圣阳说着。 “阳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不爱管这种闲事的吗?”我一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却很严肃、很一本正经地说,“王宇,你听着,这批货,明天一定会出事!但我圣阳,不想造太多杀孽!” 瞬间,我的笑容僵住了!我就知道,圣阳的心,永远都是冷的、理智的!与自己利益无关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做。 我颤着嘴唇问,“阳哥,你是要人为的制造麻烦吗?” 圣阳冷哼了一声,“王宇,这是你的,也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此生再也不会重来!” 挂了电话,细雨打在了我的脸上。 男人,真的要这么狠,才能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吗? 人们常说,资本家的原始积累,都是罪恶的,血腥的。 那么圣阳此刻的行为,是不是就已经代表了,那种贪婪下的本性? 可我却不能阻止他,因为他说得对,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走到了赵妮身前。 她挺着大肚子,还在游说着,嗓子都快哑了。 可那些人,死活不走;他们嚷嚷着,为什么不让运输车辆,改变路线?这里是我们的家,该走的是他们。 我就跟他们说,盛世大亨是金融寡头,他们决定的事,政府都很难改变!为了安全,咱们明天,还是赶紧撤离这里吧;只是到外面躲一躲,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的,不是吗? “呵!金融寡头了不起?美国是属于我们每个公民的,并不是它自己的!我们已经打电话了,待会儿就和市长通话!” 劝了半天,只有极少数人听了我们的;大多数人,尤其是老年人,都倔得厉害。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如果不走,明天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最后赵妮也累了,有些头晕,可能孕妇都这样吧。 我扶着她,让她靠着我肩膀。 赵妮说,“王宇,盛世大亨,真的不能改变运输路线吗?” 我想了一下,就咬牙说,“妮儿,这件事,是由史蒂夫负责的;如果他去跟董事长,撤销方案,可能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个时候,之所以告诉赵妮真相,是因为我确实没办法了。这么多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什么?这个混蛋,他怎么能做这种事?!”赵妮咬着牙,皱着眉头拨手机。 我就说,你也不要怪他,这方案,本身不存在问题;他们只是缺少实际考量,同时也低估了爆炸的威力。 赵妮没听我劝,拨通电话,对着史蒂夫就是一阵痛骂! “妮,我的方案,是经过全公司同意的,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 “史蒂夫!你别做梦了,一旦发生危险,后果根本不是咱们能承受的;去,把方案撤销了!” “呵!妮,你太天真了;撤销方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史蒂夫无奈道。 赵妮皱着眉,一手托着肚子,生气问他,“意味着什么?” 史蒂夫说,“意味着,我将败给王宇,永远都不得翻身!” 赵妮气道,“有那么重要吗?你为什么非要跟他过不去?” “妮,等着吧,这件事完成后,我将会升任总裁;到时候,我不仅能给你一个幸福的家,还能彻底打败,我最厌恶的那个男人!” “不要,史蒂夫;你还不明白吗?我嫁给你了,有了你的孩子,我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扭呢?咱们好好的,我爱你,永远不离开你,不行吗?” “妮,不说了;这件事,我是不会妥协的。”史蒂夫说完,就断了电话。 那个时候,赵妮哭了,我不知道她因何而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我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美国,不该见赵妮;是我的出现,让他们本应该幸福的家庭,变成了现在这样。 撑着伞,坐在石阶上,看着喧闹的人群,我和赵妮,都已经无力了。 可不一会儿,圣阳的到来,却改变了一切。 大概是一个小时后,远处奔来三辆车,依次停在了路边。 跟圣阳一起的,是一个议员,那人巧舌如簧、幽默风趣,一会儿就点燃了大家的热情。 借着这个时机,他又说,明天有一部分危化品,要沿着前面那条路经过;考虑到大家的安全问题,政府决定,免费请大家,好莱坞三日游!如果白天上班,没时间的,可以直接到政府,领取相应的旅游经费!只是上午九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不要回家,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此话一出,全场立刻响起了轰鸣般的掌声;贪婪,真的是人类的本性。 可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旅游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家,就已经不在了…… 在人性这方面,我不得不佩服圣阳;他能把人的欲望,拿捏的恰到好处。 我说妮,你也去吧,出去玩玩,对孩子的发育,也有好处。 赵妮低着头,脸色暗淡道,“史蒂夫该怎么办啊?我担心他出事!” 我说别担心,他只是负责统筹,并不亲自参与押运。 赵妮点点头,擦了擦眼泪说,“那他万一参与了怎么办?” 我就骗赵妮说,“放心吧,如果他参与,我会阻止的;再说了,这次运输,只是存在安全隐患,又不是一定会出事,对吧?” 赵妮很认真地看着我,她还是特别信任我的。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把赵妮送回住处,又自己开车,回了家里。 坐在阳台上,小雨已经停下了。 我抽着烟,望着祖国的方向;明天过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了! 只是我和圣阳,却害了史蒂夫,断送了他的前程。 人越长大,很多事情,便再也身不由己。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的床。 那个时候,车队貌似已经出发了吧。 拿出电话,给宿舍长打了过去。 我问他,有没有看到史蒂夫?他没有具体负责押运? 宿舍长说,“哎呀,现在史蒂夫,已经牛逼到,都不知道自己姓‘屎’了;押运那种粗活,他才不会干呢!” “那他在干嘛?”我问宿舍长。 “弗兰克正帮他,整理总裁办公室呢!看来这货,马上又要升职……” 轰! 轰轰轰! 宿舍长还没说完,整个世界,瞬间震了好几下! “卧槽!刚才怎么了?咋那么大的动静?”宿舍长吃惊道。 我赶紧爬到楼顶,望着东面的天空,一片火红! 终于……炸了! 虽然这可能,是圣阳一手操纵的。 靠在阳台上,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次,就是董事长,也保不住弗兰克和史蒂夫了! 毕竟,像盛世大亨这样的企业,最高的权利,还是掌握在全体股东手里的! 姐!马上,我就能回去了;那个时候,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了。 两天后,盛世大亨董事长,亲自给我打了电话。 “宇,最近怎么样?”他用和蔼的语气说。 “还不错,没以前那么累了!”我回答着,不知道他找我干嘛。 “年轻人,还是累点好,这样在老的时候,才不会后悔。”他笑着说。 我也不跟他贫了,就直接问他,为什么要跟我打电话? 董事长一笑,“来吧伙计,盛世大亨需要你!” 我当时一愣!刚想问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却笑着说,“今天下午两点,会议室见!”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往沙发上一坐,喝了口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我返回公司?到底有什么目的? 拿起电话,我又问了圣阳。 可圣阳说,他也不知道;总之,爆炸的事情,惹得董事长和全体股东,都很震怒!这两天,正在追责呢! 放下电话,我抽上一根烟;不管他找我什么事,反正不是坏事! 我就是这么想的,毕竟,我从没做错过什么。 下午两点,我准时到达会议室。 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看着我,这其中,也包括圣阳。 看来,董事长请我来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情。 “王总监,您还是坐原来的地方。” 董事长的秘书,指了指座位。 我刚坐下,几个学长就问我说,你不是被辞退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我摇摇头,也闹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 不一会儿,董事长拄着拐棍,颤颤悠悠坐了下来。 他看上去,比以前更加苍老了;原本精明的眼神,也失去了亮泽。 每次开会,他几乎很少发言的,都是他的秘书,帮他代劳。 这一次也不例外,秘书拿出文件,列出了本次事故的追责明细。 史蒂夫和弗兰克,策划调查不到位,负主要责任;并赔偿此次财产损失的40%,勒令离开盛世大亨。 董事长把关疏忽,盲目批准,并执行计划,负次要责任;赔偿此次事故财产损失的30%,并引咎辞职。 股东大会,监管不利,全体人员,负责赔偿剩余30%的损失。 追责下来以后,整个会议室,压抑的要命。 可董事长却哈哈一笑,“说完坏消息,再给大家说个好消息!” 一听这话,众人瞬间竖起了耳朵。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成了英雄 中国有句名言,行善因,得善果! 这句话,不仅在国内适合,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适合。 会议室里,董事长微微抬起眼皮,原本沧桑的眼睛,突然散发出一丝明亮。 “大家是否听说了,本次爆炸,并没有出现一例人员伤亡?!”董事长看着众人,微笑道。 “这怎么可能?虽然警方还没找到尸体,但我们都知道,那种炸药爆炸,一瞬间就能将人炸成肉酱的!” “是啊!我今天上午还去了现场,方圆几公里内,全是焦土一片;这种事故发生,不出现人员伤亡,简直就是神迹!” 董事长举起拐棍,轻轻敲了下桌沿;议论声,顿时变小了。 这时候,秘书拿过来一本资料,举在手里说,“这是调查局,上午给出的名单。此次爆炸,所波及的地方,经过调查发现,所有人员,全都相安无事。” 嚯…… 会场里,顿时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除非这些人,在爆炸的前一刻,瞬间消失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我仿佛猜到了,这次会议,兴许对我而言,会是一个转机! 董事长颤着手,管圣阳要烟;圣阳一愣,又赶紧给他递上一根;他抽着烟,仰头享受着说,“香烟的味道,依旧是那么美好!” 他一卖关子,众人就着急了,催着问董事长,让他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事长深吸了一口烟,眼神明亮地看着众人说,“那些人,是消失了,但不是瞬间消失的;早在前一天,咱们当中,有一个人,就已经预估到了,此次行动的潜在危险;他拼劲全力,游说了很多人,让我们改变这次的运输路线;可是全都碰了钉子,最后还被盛世大亨辞退了。他不是一个美国人,却比我们美国人,还要珍视生命!他一个人,夜里冒着雨,去游说了当地居民、学校教师;还和圣阳一起,自掏腰包,让那些不愿撤离的居民,去外面旅游!作为一个美国人,跟他一比,我不只感到汗颜,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丢脸……” 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眼睛,早已都看向了我。 救人这事儿,他们可能不知道;但我被辞退这件事,是尽人皆知的! 啪啪! 啪啪啪啪…… 掌声由一个,瞬间连成了一片。 他们站起来,鼓着掌,冲我微笑,不停地点头。 不知谁喊了一句,“hero!” 紧着着,他们全都跟着叫,“hero!hero!hero!” 本来,我的无心之举;或者说,我是为了达成圣阳的阴谋,才不得不做出的人道主义帮助;在他们眼中,我却成了英雄! 他们喊了好久,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和善的、友好的! 那一刻,我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这份荣耀,我实在受之有愧! 董事长在秘书的搀扶下,站起来,压压手说,“这次没有人员伤亡,政府除了要求赔款之外,并没有对我们,做出其它惩罚;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于王宇和圣阳!他们都来自中国,都是不错的小伙子!他们的表现,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红着眼,被他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感觉自己,真的好丢脸;如果这件事,要是圣阳没动手脚,那该有多好啊! 这个时候,秘书又拿起资料,微微一笑说,“经董事长权衡,借此机会,想要推选王宇,作为盛世大亨项目策划部的总裁;下面,请各位股东,举手表决一下!” 秘书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除了我之外,所有人,一个不落,全都举起了手!这其中,包括我们阵营的,也包括弗兰克阵营的。 董事长把烟头按灭,眯着眼,看着我说,“鉴于王宇对盛世大亨,做出的巨大贡献;除本身应得的那4%股份外,我把我私人的股份,再无偿转让3%给他,以示感谢!” 说完之后,会议室里,再次掌声雷动。 这就是盛世大亨董事长的气度,仅仅几句话,就能把人煽动的热血沸腾。 我的任命结束后,紧着着,董事长就开口说,“这几天,我便会辞去公司所有的职务;一是这次事故,有我的责任;再者,我也到退休的年纪了。所以,今天之后,大家就回去想想,下一任董事长的人选吧!后天上午,还是这里,全体股东,不准缺席;届时,我们将选出下一任,盛世大亨的董事长!” 会议结束后,董事长的秘书,朝我走过来,趴在我耳边说,“去一下董事长办公室。” 看着她,我疑问道,“怎么?董事长还有事?” 她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站起身,我跟她上了楼。 秘书给我打开门,进去之后,她又把门反手关上。 董事长放下拐棍,颤着手,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根,自己点了一根。 我坐在他对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感激、有愧疚。 他一直盯着我,很认真地看我。 我不解,就问他,“董事长,怎么了?” 他长长吐了口烟说,“王宇,虽然你来这里,仅仅一年;但你的表现,我全都看在眼里。” 听了这话,我赶紧谦虚说,都是盛世大亨的平台好,我只是倍感珍惜罢了。 可董事长却摇摇头说,“王宇,请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看着他严肃的眼神,我当时心里一惊!难道董事长,知道是圣阳动了手脚了? “王宇,你想不想做盛世大亨的董事长?”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问。 “不!不想!”我赶紧摆手,嘴里的烟头,差点吓掉了! “为什么?”董事长伸着脑袋,皱着眉问我。 我往后拉了拉凳子,吧唧吧唧吸了两口烟,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笑着说,“董事长,您别给我开这种国际玩笑;我一个中国人,一个小屁孩,哪有资格做董事长啊?!” “哼!”听了我的话,董事长冷笑了一下说,“是圣阳告诉你,说我这个老顽固,比较排外,瞧不起中国人的吧!” 我心里又是一咯噔!卧槽!这董事长,怎么啥事儿都知道呢? “别听他那些屁话!盛世大亨,能发展到今天,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跨国企业,最核心的秘密,就是任人唯贤,从不看国籍、肤色和出身!”董事长抽着烟说着,“我并不是排外,只是不想提拔圣阳罢了!” “为什么?圣阳很优秀啊?!”我为圣阳辩解道。 董事长喘了口气,眼睛望着窗外,缓缓说,“圣阳的能力,无可挑剔!而且在他身上,也具备了一个伟大领袖的气质!在这些方面,弗兰克是完全没法跟他比的。” 我越听越懵,就疑惑道,“那您为什么,还要推选弗兰克做董事长?” 他眯起眼,很纠结地吹了口烟说,“圣阳的骨子太冷、太毒!对待敌人,他从来都是赶尽杀绝,没有任何仁慈之心;这在商业战场中,就是把双刃剑!如果运用的好,盛世大亨将会走向前所未有的巅峰;如果用不好,盛世大亨或许将会在他手中,走向衰败!所以,我不敢去冒险!” “所以,您就想到了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摇着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董事长也笑了,他说中国有句古话,叫“有志不在年高”! 我就说,“董事长,我支持圣阳;在他的人性里,是有善良的一面的;要不然,他这次,也不会跟我一起,去疏散东郊的那些居民!” 董事长就咬着烟嘴说,“所以啊,我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公司,全权交给他。” 我站起身,跟董事长鞠了一个躬,“谢谢您的认可和提拔,董事长,我的建议,还是圣阳!当然,这并不能左右您的决定,只是希望,您能用中立的眼光,去看待他。还有,如果圣阳做了董事长,我会在作为他的伙伴,好好辅助他的。” 说完,我就出了办公室。 开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秋天又到了,满大街都是落叶。 想想去年,我刚来美国的时候,当时就是这个场景,凄凉的要命。 如今,再过两天,我就该回国了!飘叶的街道,非但不再凄凉,反而多了几分诗意。 第一百三十八章偿还 回到家里,我便开始收拾东西了。 因为我知道,圣阳做董事长这件事,已经毫无悬念了。 只要等后天,选举一过;我就会立刻启程,直接返回海城! 坐在阳台上,我又抽起了烟。 没有蓝姐的日子里,我一直都特别地空虚。 除了抽烟之外,我再也没有别的方式,打发忧愁了。 我从下午,一直坐到晚上;感觉累了,想回屋睡会儿。 可圣阳却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那儿,他又搞了个庆祝party! 我说不去,他非要我去,说情圣和宿舍长也在,还有琳达他们都在。 他说了很多人的名字,却没有史蒂夫;当然,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再去关心,他的死活了。 可是我关心,他是赵妮的丈夫,赵妮的依靠;我欠赵妮那么多,最后却和圣阳合伙,坑了史蒂夫一把。 我特么真是罪孽深重! 我就问圣阳,史蒂夫这次,要赔偿多少钱? 圣阳就疑惑,“问这个干嘛?” 我说你告诉我,我需要知道。 他就想了一下说,史蒂夫和弗兰克均摊,一人应该赔偿20%;这么算下来的话,大概在400万美金左右。 当时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多?” 圣阳一笑说,“可不得这么多,一所学校要多少钱?还有两个加油站,周围所有的民居和公共设施,全部被炸毁了。” 我擦着额头的汗,浑身都开始哆嗦。 这么多钱,史蒂夫就是把内裤卖了,肯定也还不上个零头! 我就咬牙说,“阳哥,史蒂夫的赔偿金,应该由咱俩来出!” “凭什么?!”对于我的话,圣阳表现的很吃惊。 我说,“毕竟这起事故,是你一手策划的!咱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不能把人往死里坑吧!” “喂!王宇,你这话不对啊!我确实打算去搞点把戏的,可我的人,还没到地方,就被爆炸的气浪,直接给掀进医院里了!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跟他当面对质!” “真的?”我用怀疑地语气,问圣阳。 “王宇,你想想,我圣阳说话,什么时候骗过人?!” 仔细一想,确实!他虽阴狠,但倒是个坦荡的人;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没编过瞎话的。 犹豫了一下,我不好意思说,“阳哥,借我500万!” “卧槽!你疯啦?”圣阳直接无语了。 我说我没疯,你就说借不借吧? 圣阳支支吾吾半天,又说,“不是我不给你,只是这钱,你给了史蒂夫,有什么意义吗?他可能这辈子,都还不上你!与其让他一辈子背着债生活,倒不如直接进监狱,蹲个十年二十年抵债;出狱之后,两不相欠,这不更好吗?” 圣阳的话,让我很不爱听。 因为我为的,不只是史蒂夫,更重要的是赵妮,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阳哥,到底给不给借,来句痛快话;你若不借,我再想其它办法,或许我会卖掉股权!” “别别别!股权哪儿能说卖就卖?这样吧,股东大会一结束,钱立马到账,怎么样?还有,马上过来happy!”圣阳命令道。 我说你能不能爽快点,现在给我打钱行不行? 圣阳一笑说,不用那么着急,政府催债,那也是两周以后的事;再说了,史蒂夫背叛过我,还跟咱们对着干,让他着急两天,也算是对他的惩罚! “额!好吧。”我回了一句,就换上休闲服,开车去了圣阳家。 Party很热闹,来得都是熟人;情圣、宿舍长、莉娜,还有那些学长们,都在这儿。 好几天不见,莉娜一看见我,就端着酒杯朝我跑。 “宇!你真的太神奇了!”她睁着碧蓝色的大眼,很崇拜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当时也不想说话,心里老是想着,赵妮和史蒂夫,一定在为赔偿的事,愁得不可开交吧! 莉娜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完全不管我高不高兴,就靠在我身边说,“宇,圣阳说,你快要回国了,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皱起了眉,“莉娜,我回国是去见我妻子,你跟着干什么?” 莉娜顿时就不高兴了,她推了我一下,“宇,你这样说,让我伤心。” 确实,我的话,对莉娜来说,的确有些过头。 她是我朋友,我该委婉一些的。 “宇,你的事,圣阳都跟我说了,我很感动的;而且我对中国,还算比较了解;带我去的话,应该能帮上你!所以,你误会我了。” 说完,琳达一甩长发,扭着屁股,就去了别处。 我挺尴尬,人家是要帮我,我却自作多情,以为人家要追我。 那晚,我跟情圣和宿舍长,一起喝了很多酒;我问情圣,最近李楠,有没有去找过蓝姐。 情圣说,隔三差五就过去,蓝姐没啥大事;就是对那东西,越来越依赖了。 这是个还不算太坏的结果,但我听了,心里却酸楚的要命。 情圣就拍着我肩膀说,“王宇,我们都等着呢!一回国,咱就去干那狗日的!” 我抿着嘴,没说话,身体一直在颤抖!我岂止要干他?我要抽了他的皮,挑了他的筋! 一天以后,盛世大亨股东大会,如约举行。 说实话,整个过程,基本上没有任何悬念;最后圣阳是以77%的支持率,荣誉当选。 紧接着,就是盛世大亨内部,一系列人员的重新分工。 我被公司任命为,盛世大亨大中华区总裁,并在一周内,回中国任职。 这是圣阳,刻意为我安排的;而且他还及时动用关系,洗白了我们在中国的身份。 临走的前一天,我打电话,联系了赵妮。 电话接通后,她一直不说话。 我知道,她肯定是在为钱的事,愁得不成样子。 我就开口说,“妮儿,我要回中国了,临走之前,咱们还能见个面吗?” 过了一小会儿,赵妮才说,“嗯!你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拿上银行卡,开着车,我去了赵妮她们,暂时栖身的地方。 那是个乡下小镇,一幢很老的房子。 推开门,赵妮挺着肚子,正在坐在客厅门口,用盆子洗衣服。 她曾经,是多么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啊!如今,却吃了这种苦;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她看见了我,抬了一下头,又底下去,继续洗衣服。 我跑过去,撸起袖子,把盆子抢过来,给她洗了起来。 结果一搓,我当时就脸红了;那都是赵妮的内裤,红的、粉的都有。 赵妮坐在那儿,傻傻地看着我;而我,只能硬着头皮,使劲搓下去。 过了半天,她才开口说,“走了,还会再来吗?” 我一笑,蘸着洗衣液,跟她吹了个泡泡,“会的,我会来看望我的小侄子的!” 我看着她笑,她就用手摸着圆圆的肚子说,“快生了,估计也就这个月底吧。” “妮儿,对不起;我回国有急事,可能等不到你生宝宝了。”我很歉疚地跟她说。 “没事,忙你的吧;下次如果可你,把她也带来吧;那个女人,很不错,让人见上一次,就想得不得了。”赵妮是在说蓝姐。 我说会的,又问她史蒂夫呢?没在家吗? 赵妮就低下头,很失落地望着门口说,“他出去筹钱去了。” 我刚想再问,史蒂夫就回来了!他是痛哭着、哀嚎着回来的! 当时,听见动静,赵妮挺着肚子,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我也赶紧跑过去,一看史蒂夫,他的手在流血;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已经没了…… “史蒂夫!史蒂夫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我!”赵妮哭着,心痛地抓着史蒂夫的胳膊。 我的眼睛也红了,“史蒂夫,告诉我,谁干的?我这就去弄死他!” 史蒂夫咬着牙,疼得浑身抽搐;他看着我说,“宇,你最终还是来了!” 他的话,让我不解,我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史蒂夫就说,“宇,带着赵妮走吧,好好对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儿,史蒂夫哭了;他跪在地上,忍着疼痛,抱着赵妮的腿,哭喊道,“妮儿,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丈夫!” 他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沓钱,大约有500美金的样子;“给,妮儿,生孩子的钱;我只有这点本事了,我就是个窝囊废……” 赵妮蹲下来,捧着史蒂夫的脸,一边哭、一边摇头说,“史蒂夫,你是我丈夫,现在我可你告诉你,我爱你!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妮,谢谢!谢谢你!如果是从前,你跟我说这句话该多好啊!那样的话,我和王宇,就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家庭,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一切,一切都晚了;妮,我欠了那么多债,不能拖累你和孩子;你走吧,宇能照顾好你的;你能说爱我,我……知足了……” 我抿着嘴,仰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赵妮抱着史蒂夫,就那么蹲在地上,“史蒂夫,你个混蛋,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天堂还是地狱,都要一起走!” 他们俩抱在一起,哭得厉害。 我也哭了,被感动的,也是欣慰的。 赵妮的心扉,终于向另一个男人敞开了;而那个男人,刚好特别爱她。 我靠过去,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史蒂夫,这张卡里,有500万;400万留着还债,剩下的一百万,是我这个叔叔,给我侄子的教育基金!从今天起,不要让妮儿和孩子受委屈;密码是妮儿的生日,你应该知道的!还有,不要再去偷了,否则你有多少手指,都不够砍的!” 我站起来,擦了把眼泪,又笑了一下,“妮儿,史蒂夫,你们保重;我走了,将来可能还会再来,也可能永远都不来了,你们要幸福!” 说完,我走了,走得很快! 我怕赵妮追出来,我会哭得不成样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回到海城 那天,天气晴好,阳光很温柔地照耀着大地。 我、情圣、宿舍长还有琳达,四个人一起上了飞机。 在飞机上,我们仨人,全都沉默着,一语不发;只有琳达,总是聊聊这个,聊聊那个。 最后没人理她,她又带上耳机,看飞机上自带的电视屏幕。 望着窗外的运来,我笑着,在心里默默说道:姐,我们回来了,从今天起,谁若敢再伤害你,我一定会让他十倍偿还! 飞机在首都降落,我们并没急着回海城,而是连夜去了盛世大亨中华区的总部。 进入总部,里面的很多高层,都不认识我,反倒跟琳达挺熟的。 琳达以前,跟圣阳一起,来过中国很多次。 盛世大亨这边的企业和人脉,她比我要熟络。 在首都呆了整整两天,我系统了解了一下,总部的各项业务;同时又私下里,见了很多人。 这些人,都是圣阳,利用盛世大亨董事长的身份,给我引荐的! 两天时间,我被这些首都的大人物,震得脑子都反应不过来。 他们和盛世大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实在想象不到,盛世大亨的能量,竟然恐怖到了这种程度! “王宇,只要你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这只地头蛇,绝对活不过三天!”这是他们的原话。 有了这句话,我瞬间底气十足了! 我把总部事务,全权交给了琳达管理;又让琳达,配合宿舍长,去密查杨东林这些年,所犯的罪行。 一切安排妥当了,我和情圣,这才搭乘飞机,回了海城! 姐,我来了,你的小宇,现在有本事了,他回来和你团聚了! 出了机场,我和情圣,分别打了车。 他着急回家,去看李楠和奶奶。 而我更是经迫不及待,想立刻见到她! 拿出手机,我赶紧拨通了蓝姐的号码。 不一会儿,那边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您是哪位?” 手机卡是我回国刚办的,她并不知道我是谁。 我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一本正经说,“您好,请问您是美丽的夏蓝女士吗?” 我刚说完,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当时我就慌了!“姐,我是小宇,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您打错电话了;我不是夏蓝,也不认识什么王宇!”说完,电话就断了。 在出租车里,我瞬间傻了! 那明明是她的声音,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我再把电话打过去,她关机了;总是这样,她总是用关机的方式,折磨我! 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因为杨东林在她身边?还是有其它原因? 我又给夏雨打了电话,她听见是我,顿时很仓皇地说,“哥!你疯啦?你怎么回国了?” “夏雨,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哥现在有能力了,你和你妈,马上就能摆脱魔掌了!”我点上一根烟,咬牙说着。 “真的吗?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当时,夏雨就哭了! 这一天,她们不知道盼了有多久了吧?! “你在学校是吗?”我问她。 “恩,刚下课!” “把你妈叫到学校,我要和她见面。还有,不要提我,我怕她不敢来!”我有些生蓝姐的气,她干嘛装不认识我?! 夏雨听完,很爽快地答应了,说就在她宿舍楼下等我们。 当时,我离海大比较近,就先到了那里。 海大,还是曾经的样子。 一样的街道,一样的教学楼,一样的图书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变,就像当初,我和蓝姐一起走过的场景一样。 只是时光流逝,一些人,一些事,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下车之后,我西装革履、英姿勃发的打扮,在海大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我也不在意这些,毕竟现在的我,再看眼前的这些学生,就像一群毛孩子一样了。 还没走到女生宿舍,一个身穿粉色运动服的身影,就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 那是夏雨,她又高了,和蓝姐一样高;特别有活力,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 “哥、哥、哥……”她贴在我身上,双手不停地抓着我,语无伦次地叫着。 “宝贝,哥回来了,不哭,一切都没事了!”我摸着她的长发,有点抑制不住想哭。 夏雨哭着说,哥你知道吗?这一年来,我姐过得,都是地狱一般的日子!她每天都吸那东西,有的时候,她自己克制着不吸,可杨东林那个恶魔,却逼着她吸!他就是个恶魔,大变态! 听了这些话,我的心都碎了!杨东林,你这个混蛋!等着吧,所有的仇,我都会从你身上找回来! 夏雨又接着说,哥,还有小楠,每次杨东林喝醉了酒,就把小楠叫到家里打一顿;拿鞭子抽,每次都打个半死! “别说了,别再说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如果杨东林不死,那老天就他妈眼瞎了! 那时候,我紧紧搂着夏雨,真的害怕,我的这些爱人,至亲的人,再经受一丁点的伤害。 没过一会儿,一个男生大汗淋漓地跑了过来,对着我就吼,“你他妈是谁?!” 我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夏雨;她脸一红,微微低下头说,“追我的男生,烦死个人。” 我一听,就转过身,双眼盯着眼前的男生打量。 他似乎被我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 “别以为有钱,你就了不起!老牛吃嫩草,会遭天谴的!”他颤抖着,但还是怒视着我。 眼前的这个男生,打扮的也不是多洋气,跟我当年差不多。 不过挺帅气的,但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学生。 我真闹不明白,现在农村的孩子,胆子都变大了吗? 记得我那时上学,看见城里长得漂亮的女孩,都是绕着走的。 哪有像他这么大的勇气,敢来追求夏雨这样,校花一级的美女啊?! 我看着他,故意冷脸吓唬他说,“不想死,立马给我滚蛋!” 我不知道自己的气场有多大,但当时,那孩子的脑门,哗哗往下掉汗。 “马致远,这是我哥,你别大呼小叫的!”夏雨一看那小子吃亏,赶紧说话了。 “哥?什么哥?!你不就小楠一个弟弟吗?”马致远拧着眉,用质疑地眼神,问夏雨。 我一寻思,就知道他俩之间,肯定有猫腻;我又吓唬他说,“再不滚蛋,我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 听我一说,夏雨赶紧拽我胳膊,“哥你干嘛啊?马致远又没得罪你。” 我一笑,就问她,“怎么?心疼了?你们到底谁追的谁?” “哎呀!烦死你啦!我先追的,就是喜欢农村娃!”夏雨红着脸,都不敢抬头了。 我笑着,朝马致远伸出手;他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夏雨就骂他,瞧你这点狗胆!我哥当初追我妈的时候,连死都不怕;再看看你,真丢脸! 马致远被夏雨骂得一阵傻笑,他挠挠头说,“原来您是王宇哥啊!我真混账,一时气疯了,没记起来!” 我就问他,你认识我啊? 他说可不得?夏雨天天把你挂嘴上,还要我超越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帅,还这么厉害;我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我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你厉害呢!先回去吧,我找夏雨有点事,回头请你吃饭。 “宇哥,我请你,我特别崇拜你的!”他跟我挥了挥手,又不舍地看了夏雨一眼。 “哎呀,赶紧走吧,烦死个人!”夏雨看着他,幸福地抱怨着。 回过头来,我又冷起了脸,“夏雨,你妈都那样了,你还有心思谈恋爱?” 一看我脸色,夏雨当时就委屈地哭了;她说要不是马致远,小楠可能早就死了。 每次杨东林打完小楠,就找人把他扔到路边,还不让我送他去医院。 我跟马致远是同班,感觉他人挺踏实的,就打电话,让他帮忙。 多少次了,他都是深夜里,一个人把小楠背进医院! 他本身没什么钱,但每次都是第一时间,给小楠付医药费。 时间久了,和他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就喜欢上他了,就像当初喜欢你一样;你们都是善良,富有正义感的男人! 呼…… 听完这些话,我长舒了一口气。 那时,我心里只有一句话:杨东林,我他妈艹你八辈祖宗! 第一百四十章相见,我的爱人 我靠在宿舍墙边,狠狠地抽着烟;夏雨靠在我肩膀上,抹眼泪。 过了一会儿,夏雨突然擦擦眼泪说,“哥,我妈好像过来了。” 顺着夏雨指的方向,我看见了一辆红色宝马。 这是一个熟悉的场景,记得第一次和她见面,她也是开着红色宝马,来的海大。 当时,我怕她看我在这儿,会故意躲着我;我就躲到女生宿舍楼,门口的大柱子后面。 不一会儿,车停了;她穿着黑色的铅笔裤,黑色的针织衫,手里拎着包包,就下了车。 我悄悄看着她,她瘦了,脸色有些蜡黄,不如以前红润了;整个人看上去,也不像以前那么有活力了。 但尽管这样,她依旧是高贵的、干净的,她有着贵妇般的气质,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惹人喜爱。 “丫头,叫妈妈来,又要干嘛啊?”她走过去,拉着夏雨的小手,跟一对好姐妹似得。 “妈,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夏雨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绕到了蓝姐身后。 “什么惊喜啊?你这丫头,天天净是些鬼主意!” 她的话音刚落,我在背后,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那一刻,她浑身一颤!像个受惊的小鸡一般,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我紧紧抱着她,使劲搂在怀里;她真的瘦了,比以前瘦多了,感觉身上都没多少肉了…… 咬着牙,我把脸贴在她额头上,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我?你逃得掉吗?你是我的女人,逃不掉的,这是宿命!” 她闭上眼,哭了!也不说话,不看我,就那么哽咽着,像个木偶一样,任我摆布。 “姐,我来了,杨东林从现在起,他再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了!”我哭着说。 她牙齿咬着嘴唇,脸颊没有多少血色,就像贫血的孕妇一般;两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王宇先生,请你放尊重点,你的妻子,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夏蓝了!”她睁着眼,说瞎话! “姐,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啊?我们一起去面对!现在的我,已经不怕杨东林了!”我哭着,摇着她的肩膀。 她挡开了我,“王宇先生,要是没别的事,我走了……” 说完,她就要走;我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她真的没什么力气,似乎风一吹,她就会倒。 我赶紧扶住她,把她放在了怀里;“姐,别傻了!我们一直盼望的,不就是今天的到来吗?” 她无力地靠在我胸口,咬着泛白的嘴唇,流着眼泪,却什么话都不说。 夏雨看不下去了,就过来,摇着她的胳膊说,“妈,你怎么了?小宇哥现在出息了,我们不用再怕那个男人了!” 蓝姐却紧紧闭着眼,她的身体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 我说姐,你怎么了? 她没回答,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当时挺害怕的,感觉蓝姐,就跟得了麻风病一样! “放开我,快放开我!”她开始拿手抓我、打我,有点失去理智了。 “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着急问着。 可夏雨却哭着说,“哥,我妈毒瘾上来了。” “什么?!”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毒瘾发作。 那个时候,蓝姐就像疯了一样,在我怀里挣扎着,咬着,抓着。 我不敢放手,生怕她出了事! 她挣脱不了,就开始跟我喊,“小宇!老公!亲爱的!我爱死你了!!快放开我吧,求你了,放了我吧!” 我刚要放她,夏雨就说,“哥,不要,她是想去拿粉儿,她车里就有!” 一听这话,我赶紧拽住了她的胳膊。 可她却疯了一般,在地上爬着,拼命往车里钻。 我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趴在地上;她却疯了一般,抓起石头,就朝我砸! 当时太突然了,我没躲开,血被砸了出来,溅了她一脸。 “哥!”夏雨赶紧冲过来,脱掉外套按在我脑袋上。 蓝姐愣了,血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往下流。 “小宇!小宇?!你没事吧?!姐该死,姐真是作孽啊!”她抖着身子,跟夏雨一起,给我捂着伤口,哭得不成样子。 我就说姐,你认识我了?知道我了? “嗯!姐知道了,姐早就知道的;不说了,咱们快去医务室!”她推着我,眼睛都红了。 我拉着她的胳膊说,“叫老公,你要不叫,我就不去包扎,等流血流死算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口,估计就是头皮,被划了一道而已。 蓝姐被我吓的不轻,她咬了咬嘴唇,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小声说,“老…公……” “耳朵不好使,没听见,再大点声!”我故意欺负她,让她不认我。 “都是人呢!”她的脸颊,稍稍红了一些,把头压得很低。 我就咬牙说,我们是领证的夫妻!你叫我老公,怕什么?! 我一凶她,她又哭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很孩子气地说,“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她一哭,我心一下子就软了;“好了好了,宝贝不哭了,咱这就去医务室,什么都听你的!” 她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又抓着我胳膊,跟夏雨一起,把我拉进了医务室。 缝伤口的时候,夏雨帮医生,掰着我脑袋,怕我疼的乱动,再缝错了线。 蓝姐说她看着害怕,就在门口等着。 可当我缝完针的时候,却发现蓝姐已经不再了! 当时,我真的气疯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我飞快地跑着,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她的车还在,我走过去,就看见她在车里,吞云吐雾,享受的要命! 砰! 我一拳砸在玻璃上! “夏蓝!你疯了吗?” 她抬眼看了看我,又垂下眼皮,继续抽着,完全视我如空气。 那个时候,看着她堕落的样子,我心里真得难受死了! “姐,不抽了,咱不抽了行吗?这是害人的东西啊!”我哭喊着。 可她什么都听不见,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现实当中的一切,都被她漠视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爱人,我该怎么拯救你啊?! 我抱着头,抓着头发;蹲在车门旁边,哭得不成样子。 可就在这时,有两个便衣警察走了过来,“王宇先生是吗?” 我站起身,抹了把眼泪,感觉他们,来意不善。 “王宇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他们掏出了逮捕证。 我当时一推他们,冷笑道,“凭什么逮捕我?给我个理由!” 那俩人不屑一笑,趁我不注意,直接把我按在车上,反手一别,就把我拷了起来。 那个时候,蓝姐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了;她和夏雨,想过来拉我;却被那俩警察恐吓道,“妨碍公务,我连你们一起抓!” 看着他们,我不屑一笑说,“姐,夏雨,我没事;记得给李楠打电话,说我被警察请去喝茶了!” “少他妈废话!”那俩警察推着我,还踹了我一脚。 我被无缘无故地请上了警车,又被无缘无故地拷在了审讯室里。 屋里很闷,四周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白炽灯,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王宇啊王宇,得罪了杨老爷子,您还敢在海城,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你是不是在鄙视,我们这些线人的智商啊?!”瘦子警察,指着我的额头说。 呸! 我啐了口唾沫。 你们抓我,就是这个理由? “呵!不然呢?抓了你这条大鱼,我们哥俩,今后的仕途,可就有门路啦!”瘦警察笑着说。 我说你最好现在把我放了,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人生的大起大落! “哈哈哈哈!就凭你?一个逃犯?!”胖警察说着,一拳砸在我肚子上,“这就叫人生的大起大落!” 他的力气挺大的,我感觉自己的肠子,都快被砸烂了。 瘦子又狠狠给了我一拳,“兄弟受点苦,一会儿杨老爷子来了,看见你身上有伤,我们也能多邀点功。” 说完,胖子又是一脚,踹在了我肚子上;我被手铐铐着,完全没法躲闪。 我咬牙说,“两位,再过十分钟,我保证,进医院的,一定是你们俩!” “呵?!被打懵了吧?死鸭子嘴硬!” 瘦子说完,刚要抬手再打;杨东林就带着几条狗,走了进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暴砸杨东林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千万年! 我抬起头,看着正朝我走来的杨东林。 一年时间,他非但没变老,反而显得更年轻了。 我想,他的心里的疙瘩解开了,自己也有后了,想不年轻都难。 而且他的闺女,还是夏雨那种,又聪明又漂亮的孩子;这一年,杨东林肯定乐疯了吧! 他梳着大背头,一只手扶着眼镜框,在我面前停下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带着阴笑。 我也看着他,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不是被拷着,我会一拳抡过去,再捅他十万八千刀! “一年了,我都快把你忘了;你不该来的,那样还能苟活几年。”杨东林掏了掏衣兜,点上一根烟。 “呵!一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弄死你,才能解我心头的怨恨!杨东林,你坏事做尽,必遭天谴!”靠在墙上,我看着他,笑着说。 杨东林却不以为意,他假装思考了一下,又摇头说,“不对,你这套理论,只适合你们这些刁民;天谴?什么是天?谁是天?在海城,我就是天!我想谴谁,就谴谁!”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无奈地看着他;他真的以为,在这世上,没人能治得了他了吗?! 杨东林又说,王宇啊!我真为你感到悲哀;你说你,当初做了那么多,可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我笑着,看着他说,我得到了一个女人的心! 一听这话,杨东林的脸色,突然一变。 看来这一年,蓝姐从来都没真正屈服过他。 我知道蓝姐的,她虽柔弱、胆小,但骨子里,却有着不屈的傲气! 杨东林想用毒品征服她的目的,看来并没有得逞。 “哈哈哈哈!”杨东林开始狂笑,“得到她的心,有个屁用?!那个女人,现在是我的老婆,她是我的!每天在床上,她都舔着我的下面,求着我要粉儿!”杨东林面目狰狞地揪着我衣领,说着下贱的话。 我看着他,不急不躁说,“可是我却干过她!一夜干九次,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你行吗?” 这句话,又点到了杨东林的痛处;因为他下面,早就不行了! 他红着眼,咬牙说,“你这个混蛋,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别着急,你的宝贝女儿,也被我干过;她下面很紧,特别舒服;浪叫的声音,酥酥麻麻的,爽地要死!而且是她自愿的,她一直都想让我弄她!” 说这些话,我就是要气杨东林;这个老混账,虽然我不能对他进行物理攻击,但精神攻击还是有必要的! 果不其然,听完这些,杨东林的整个脸,都绿了! “死、死!弄死他,这就给我弄死他!” 杨东林嘴里念叨着,又问身后的人,“刀,有没有人带刀?给我刀,我要捅了他!” 看到杨东林发疯的样子,那几人全都害怕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这群废物!出门连个刀都不带,怎么干警察的?!” 他刚骂完,审讯室门口,就伸进来一把刀。 刀的后面,是情圣;情圣后面,是一大拨警察。 杨东林一愣,看着中间那个,脸色乌黑,但警衔最高的一把手说,“老宋,你怎么来了?” 叫老宋的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东林,有些不高兴地说,“老杨,你折腾的有点过了!” “什么意思?”听了老宋的话,杨东林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总之,你不该动他!”老宋指了指我,跟杨东林说。 “呵!老宋,你没糊涂吧?他可是通缉犯!” “他早就不是了,你去查查他的档案,很干净!” “什么?”杨东林吃了一惊。 这个时候,情圣皱着眉说,别瞎逼扯淡了,赶紧把人先放了! 听了情圣的话,老宋一挥手;在他身后,赶紧窜出两个警察,过来把我手铐解了。 情圣过来,打量了我一下,“王宇,谁伤的你?” 我转头,看了胖瘦警察一眼。 几乎同一时间,情圣的大刀片,瞬间就切过了胖子的后背! 瘦子一看,顿时吓尿了! “你!你!你敢袭警?!”他抖着双腿,结巴道。 情圣一笑,握着滴血的砍刀说,“警察无缘无故打人,总得给个说法吧?!” 刚说完,情圣抬起刀,对着瘦子,又剁了下去。 瘦子赶紧一躲,却没躲开,被情圣一刀砍在了肩膀上。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所有人都惊呆了! 杨东林咬着牙,指着我和情圣说,“猖狂,太猖狂了!” 我上前两步,拿起胖子手里的橡胶棍,转身一甩,直接抡在了杨东林脸上。 砰! 哗啦! 他的眼镜碎了。 鼻子和嘴唇,流出了血。 我用得力气很大,杨东林被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冲过去,还要继续打他。 “够了!”黑脸局长吼了一声。 “王宇先生,这里是警察局,无论如何,请不要让我难做!” 我喘了口气,又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猛吸了两口才说,“宋局长,大恩不言谢!” 说完,我跟情圣,扬长而去。 出门的时候,情圣就抱怨说,刚才趁那机会,应该弄死那老王八蛋的! 我摇头说,没那么简单的;能抡他一棍子,已经是底线了;如果再过分的话,咱俩真有可能被抓起来了。 情圣就骂道,“这个老混蛋,迟迟不死,我心里真他妈着急!” 我说会有这么一天的,等着宿舍长的好消息吧。 和情圣分开以后,我又给夏雨打了电话。 她说她和蓝姐,还在学校;我就赶紧打车,又回了海大。 刚走到宿舍楼下,蓝姐和夏雨,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蓝姐一把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你没事吧?他们没打你吧?” 我轻抚着她的长发,笑着说,怎么会?就是借他们十个狗胆,他们也不敢动我! 夏雨就在一旁,冲我竖着大拇指说,“哥,你真的牛逼了!警察局大门,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我说臭丫头,别拍马屁了,忙你的去,我跟你妈单独聊聊! 夏雨一听就不高兴了,“妈!他怎么能这样?还赶我走?!” 蓝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小声说,“干嘛让夏雨走?” 我就趴在她耳边说,“我要跟你亲热,你想让夏雨,在旁边学习经验啊?”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小雨,听话,先回去吧;过一会儿,我们来接你吃饭。”蓝姐低着头,很不好意思说着。 “切!浪去吧!才不要你们陪呢!”夏雨撅着嘴,气呼呼地进了宿舍。 我知道,她是想我了,想腻着我们,享受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可我和蓝姐,还是需要一些,独处时间的。 走在校园里,我想拉她的手,她挣开了,不太好意思。 我就瞪了她一眼,“夏蓝,你是谁的老婆?” 她低着头,有些害怕说,“小宇的老婆。” “那我牵你的手,你躲什么?” 她有些难过,抬头看着远处的操场说,“姐老了,跟小伙子牵手,被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她其实并不老,才35岁,又保养的那么好;乍一看上去,根本不到三十。 只是她没了自信,一年里,生活把她的傲气,全给磨平了。 我很霸道地抓着她的手,她不敢反抗,就那么被我牵着。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喜爱,有些害怕。 总之很复杂,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情。 不知不觉,我们到了海大的人工湖,湖边上有长椅;当时有很多学生,都坐在这里调情。 我和蓝姐,都是海大毕业的;自然也知道,来这个地方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要亲亲、摸摸、抠抠的。 她有些害羞,嘴里嘀咕了一声,“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我先坐下来,又拉着她,让她坐在我腿上。 可她没听我的,只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湖边很安静,偶尔还有秋蝉的叫声。 我静静地看着她,虽然瘦了,但还是如往常一样漂亮。 大大的眼睛,精致的鼻子,光洁的额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脑后;白皙的脖颈,被金色的耳环和项链点缀着。 曾经,我在她面前,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现在,她在我身边,成了羞涩腼腆的小姑娘。 第一百四十二章海边幽会 秋风吹起,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蓝姐坐在我旁边,拖着下巴,发着呆。 我伸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她,“想什么呢?” 她还是呆呆的,过了老半天,才噘嘴说,“要是上学的时候,就遇到你,那该有多好啊?!” 我就笑了,想搂她,她却躲着我;我说现在也不晚啊,跟姐在一起的时光,真的毕生难忘;所以以后,我们要好好的,好好地在一起! 可她却哭了,没出声,眼泪就流了下来。 “小宇,听姐的,再找个人,结婚吧;姐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跟你在一起啊?姐自卑的,特别自卑!” 我说宝贝,别说傻话,该自卑的人是我;我爱你,其它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可蓝姐却哭着说,姐在乎,非常在乎!李楠都告诉我了,你现在是大人物了,跨国集团的总裁,而且还这么年轻!可是姐呢?姐什么都没了,青春没了,家也没了;马上就要奔四十了,还染上了毒品!姐真的一无是处,真的跟你没法配! 我皱着眉,特别不爱听她说这些话! 看她那么可怜,我又不愿发火;我伸手,想抱着她;她却躲着我,站了起来。 我就吼她,“夏蓝!你什么意思?又想不要我了,是吗?!” 她吓得一哆嗦,又蹲在地上哭,“小宇,别管姐了,你让姐自生自灭吧!姐不想拖累你,更不想给你丢人……” 我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低下头,轻轻吻着她发白的嘴唇。 她很矛盾,一边用手推我,又一边迎合着我的舌头。 她爱我,舍不得我;却又自卑,怕拖累我。 这就是蓝姐,一个矛盾的女人。 我们吻了好久,她屈服了,开始依赖我了。 她搂着我的脖子,红着脸,很深情地看着我,眼泪汪汪地说,“小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我抱着她,把脸靠在她脑袋上,闻着她的发香说,“怎么了?我一直都是你的小男人啊?!” “不,你不是!”蓝姐抓着我的腰,可怜兮兮地躲在我怀里,“姐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姐的生命里;这一切,都太神奇了;我们相差八岁,我是高傲的女主播,你是一个小心眼的穷学生,我们竟然结合了,太难以置信了!” “而且,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却从来都没说过放弃,一次都没有!有的时候,姐都觉得,你是上帝恩赐给我的礼物!就像现在,你功成名就了,心里却还惦记着姐,这个一文不值的老女人一样……” 我说姐,你一点都不老!我讨厌你说老!你要再说,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她就害怕了,紧紧抓着我的衣服,脑袋使劲往我怀里拱。 那会儿,还不到下午三点,我拉着蓝姐,坐上了她的车。 沿着海边,听着海浪;蓝姐眯着眼,微微一笑说,“小宇,我们真的还能再回海边的别墅住吗?” 我开着车,摸着她的脑袋说,“放心吧宝贝,先前我打听过了,那边的别墅,有不少要卖出去的。” 她抿着嘴,低着头,很幸福地说,“小宇,谢谢你,你对姐这么好,姐该拿什么还你啊?” 我握着她的手说,用你的下半生! 进了别墅区,我们很顺利地就联系到了业主,然后我给莉娜打了电话,她直接从公司账上,给我划了一笔钱。 一切都办得很顺利,只要付全款,业主第二天就搬家。 忙活完这些,天已经黑了;本来是想去找夏雨和小楠,一起吃饭的。 可蓝姐却说,好久没去海边了,陪姐去海边走走吧。 我答应了她,开着车,去了海边。 这个时节,海边已经有些凉意了;阵阵海风吹来,让人一阵神清气爽。 蓝姐脱下高跟鞋,提在手里;白白的脚丫踩在沙滩上,转了两圈,就欢快地沿着海滩跑。 我说你慢点儿,别摔倒了! 她不听话,跑得飞快,又抓沙子撒我。 我就跟她闹,抓沙子撒她;她闹不过我,就把外套脱下来,套在脑袋上,继续跟我闹。 那个时候,海边没什么人;月光倒是挺亮的,照着海滩,我们还能看清一切。 闹累了,我就躺在沙滩上;她跑过来,把外套一丢,就坐在了我腿上。 “死人,就知道欺负姐!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姐就知道你是个坏男人!”她说着,还拔我腿毛。 我疼得不行,一抬腿,就把她撅在了沙滩上。 她想爬起来,我赶紧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下面。 那一刻,我和她脸对着脸,彼此的心跳,瞬间加快了! 看着她坚挺的胸部,和那张醉人的容颜,我咽了咽口水,狠狠吻了下去。 她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一会儿抓我,一会儿推我。 后来,她不反抗了;反而迎合着我,帮我解扣子和腰带。 月光下,沙滩上,我看着蓝姐的身体;她真的瘦了好多,两侧的肋骨,都露出来了。 那一刻,我哭了!这个女人,在我离开的一年里,她到底承受了多少苦难啊! 而且她的身上,还有一些淤青;不用想我就知道,这他妈一定是杨东林打的。 “宝贝,快进来吧,好好疼疼姐,好吗?”她抓着我的腰,有些迫不及待了。 “姐,你的身体行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她。 她点点头,“可以的!快来吧,姐都快要疯了!” “恩!”我擦擦眼泪,俯下身子,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抱着我的脑袋,享受着,欢叫着。我们吹着海风,随着潮起潮落,在性与爱中流连忘返。 那夜,整个海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做了好几次,每次都抵死缠绵,在爱中疯狂。 我搂着她,抽着烟说,“姐,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干嘛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啊?” 她红着脸,问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说你这是废话! 她就坏笑着,抓着发梢,在指尖缠绕着说,“那个时候,姐看上你了,想让你跟姐上床!” 这个回答,让我挺吃惊的!我就说,你怎么这么色?是不是见个年轻小伙,你就想和人家上床? 她赶忙摇头说,不是的!真的不是!姐只是看到你,就特喜欢你;心里老幻想着,你要趴在姐身上,弄姐的时候,得是个什么样子啊?当时真的挺好奇的! 我说姐,真没想到,当时你心里,竟然这么浪!哎,你毁了我心目中,女神的形象了! 她就打我,“你去死!臭男人!那你见到姐,就没点想法啊?” 我说没有,她不信,就掐我,说我不实在。 我俩又闹在了一起,蓝姐幸福地像只小猫一样。 大约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夏雨给我打了电话。 “喂,夏雨,还没睡啊?” “哥!不好了!小楠又被杨东林打了,我跟马致远,正背着小楠,往医院走呢!你们在哪儿?快过来!”夏雨都急哭了。 听到这话,我蹭地一下就站起来,“哪儿家医院?!” 夏雨说了一下地址,我就赶紧穿衣服。 蓝姐也不敢怠慢,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哭道,“那个畜生,真不是人!小楠是他的孩子,每次却下那么大的狠手!” 我提上鞋,就跟蓝姐说,小楠不是杨东林的孩子! “什么?”蓝姐一惊,又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走吧,上车再说!” 蓝姐很听话,拽着我的衣角,进了车里。 在车上,我告诉了蓝姐,关于小楠的身世;蓝姐就哭着打我说,“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小楠?他有权知道的!” 我也挺自责的,如果我早点告诉他真相,兴许他就不会傻到,杨东林一叫他,他立刻就回家去了。 车子向前行驶着,蓝姐拿纸巾擦着泪。 她说小楠是个好孩子,特别善良;他还经常劝我,不要吸那东西。 我刚要回答蓝姐,车子驶进了一个十字路口。 就在这时,车子的侧面,突然窜出来一辆迷彩吉普车,直直朝我们撞了过来。 那个时候,想踩刹车,已经晚了…… 砰!!! 一声炸响传来。 我本以为我和蓝姐会出事,可是奇迹,却发生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杨东林的人 那个时候,那辆迷彩吉普,开得特别快! 就从路的侧面,笔直冲向了我们这辆车;毫无疑问,这明摆着,就是冲我们来的! 当时我真的来不及反应了,只是一瞬间,绝望就传遍了全身。 可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突然蹿出一辆卡车,对着迷彩吉普,“砰”地一声,就撞了上去! 那辆吉普,几乎飞了起来,直接被撞在了逆向车道上,又翻了两个跟头,栽进了沟里。 撞完之后,卡车没停,而是踩着油门,加速逃逸;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快;蓝姐吓得,都还没来得及哭,整个事情,就已经完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紧紧抓着我胳膊,惊恐说,“小宇,快点靠边停下来!” 当时我的手也哆嗦着,后背直冒冷汗,怕得厉害。 停了车,蓝姐就趴在我腿上,哭着说,“小宇,咱们命真大!” 我抽上一根烟,稳了稳心神说,“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完,我俩就沉默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次大难,后福却迟迟都没来过。 蓝姐抬头,望向窗外。 我说姐,你看什么啊? 蓝姐就问我,要不要叫救护车,那辆吉普车司机,应该伤的很重。 我说别多管闲事了,这人很有可能,是杨东林派过来杀我的。 “那万一要不是呢?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吧?”蓝姐总是这样,不分好坏,对谁都善良的要命。 “那你在车里坐着,我下去看看吧。” 说完,我下了车;外面有路灯,不是太黑。 穿过马路,我跑到吉普前,透过前车玻璃,我看到了司机,正是那个瘦警察! 他被情圣砍了一刀,貌似当时伤得不重,肩膀上还缠着绷带。 而此刻的他,却头破血流,安全气囊,把他的脸,都给顶歪了。 我使劲把门拽开,又伸手,将瘦子拖了出来。 他没死,意识很清晰,只是受伤很重。 看着他,我咬牙说,“为杨东林那种混蛋卖命,值得吗?” 他动了动嘴,声音虚弱地说,“你才是混蛋!因为你,我连饭碗都丢了;还是杨老,给了我50万安家费。” “呵!才五十万啊?!因为这点钱,你就要动手杀我?穷疯了吧你?”我点上烟,蔑视着他。 “不,杨老说,杀了你,他再给我200万!可惜了,你太幸运了!” 说完,他很不甘心地闭上了眼。 我说,你真是警察中的败类,为了钱,为了仕途,不惜枉杀无辜,出卖自己的信仰! 他动了动嘴角,诡笑道,“信仰?信仰能顶饭吃吗?我上有老、下有小,每天被车贷、房贷,压得喘不过来气;如今,我工作都丢了,不杀你,我拿什么去还债?拿什么去养家?!” 我就皱着眉说,你不觉得,你这么活着,很悲哀吗? “悲哀?像我们这种普通人,谁他妈不悲哀?!”他咬着牙,一生气,脸上的伤口,都往外冒血了。 抽完烟,我将烟头一扔,看着他说,“行了,别抱怨了;你坚持一会儿,我给你叫救护车。” “不用了!”他咬牙,忍着疼痛说,“我的腿,已经残废了;这辆公家的吉普车,也报废了。如果我活着,事没办成,杨老是不会给我钱的,而且还会牵连一身的债务!倒不如死了,让家人吃个保险赔偿!” 我说你可拉倒吧,好死不如赖活着;说完,我就叫了救护车。 “行了,救护车一会儿就来,你忍着点吧!”说完,我转身要走。 刚走出没两步,“那个…兄弟,对不起……” 他还是跟我道了歉。 我拜拜手,“坚持一会儿吧,你这伤,死不了……”可我刚说完。 咣当! 一声撞击传来。 我赶忙转身,看着身后的瘦子。 他的脑袋,撞在了车子翻卷起来的铁皮上。 铁皮边缘很锋利,像刀片一样,镶进了他的脑袋里。 他说他自杀,我本以为是开玩笑,吹牛逼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不明白,感觉整个世界都扭曲了…… 回到车里,我默默点上了一根烟。 蓝姐迷迷糊糊地睡着,车里飘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 我知道,她刚才又抽那东西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又难受,又生气。 我就满车子乱翻,最后在车座底下,掏出两包白面! 下了车,我在路边折了树枝,就在大路上,一把火,把白面全烧了! 这个害人的东西,我永远都不允许,它再从蓝姐的世界里出现了! 烧完之后,我带着蓝姐,踩着油门去了医院。 直到我停下车,蓝姐才从幻想中,醒过来。 “小宇,我们这是在哪儿?”她眼色迷离地看着我。 “医院,下车吧!”我拽下钥匙,开了车门。 蓝姐下车的时候,有点不稳,差点摔倒了;我猜这应该是吸毒的后遗症。 我过去扶着她,她有些尴尬,不敢看我。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她也内疚的厉害。 我同样也理解她,白粉这东西,不是想戒,就能戒掉的。 进了病房,小楠正在打点滴;夏雨轻声说,这次杨东林疯了,他差点把小楠打死,视网膜都打脱落了…… 我着急,就问她,小楠现在怎么样了? 夏雨抓着床沿,很痛心地说,“没有生命危险,但内脏多处,都被打出血了,少说也得住一个月的院。” 听了这些,我都快气疯了! 杨东林这个畜生,我真想立刻手刃了他! 蓝姐紧紧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太悲伤。 我闭着眼,想着曾经,小楠可爱的模样,眼泪就流了出来。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杨东林怎么就那么狠心,那么惨无人道呢? 我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小楠的衣服;我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就差点呕出来! 我跑出病房,对着门口的垃圾箱,一阵狂吐。 蓝姐跑出来,手里拿着水,一边拍着我后背,一边让我漱口。 可我还是呕,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抽搐! “小宇,你别吓姐,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说话,心痛得几乎要死去。 因为我看到小楠身上,全是伤疤;几乎是伤口摞着伤口,鞭伤、划伤、淤青、脓肿…… 只是看了一眼,却毕生都难以忘记! 一年时间,他们都遭遇了什么啊?! 杨东林,我要弄死你,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时候,我疯狂地,给宿舍长打了电话。 “喂,小宇,怎么了?” “我要杨东林死,立刻!马上!” “不行啊!这个老狐狸,做事特别缜密;目前我这里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弄死他!”宿舍长解释说。 我咬牙问他,“那能弄到什么程度?” 宿舍长想了一下,“不太好说,总之还伤不到他;如果提前动手,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让那老狐狸有所防范!所以,你再等两天吧,我们刚刚追上一条新线,兴许能有所突破!” 我攥着拳头,使劲压着怒火,“那你快点,我不想让他多活一天!” “放心吧,咱们关系网大,很多部门都很配合;那个老混蛋,早晚会露出马脚!” 说完,宿舍长挂了电话;我红着眼,一拳砸在了墙上! 老混蛋,就让你再活两天吧! 蓝姐看我自虐,她又慌了;赶紧掏出纸巾,给我止血。 “王宇,你干嘛啊!这么折磨自己,姐心疼的!”她哭着,抓着我的手。 我也哭了,心都碎了;就跟她说,“姐,为了我,你不要抽那东西了,行吗?” 她抬起头,抿着嘴,我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可她却说,“小宇,戒不掉了;姐若不抽,会死掉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杨东林被抓 她的回答,像一把利刃,刺进了我本就冰冷的心里。 我没吸过毒,不知道这个东西,对人的诱惑,到底有多大! 但即使诱惑再大,那能大得过,我们之间的爱情吗?她是那么高傲的女人,怎么会对这种东西屈服?! 看着我,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歉疚。 “小宇,姐对不起你……”她哭着,放开了我的手。 我想抓她,她又躲我;我颤着嘴唇说,“姐,为了我,为了咱们的将来,你一定要戒掉,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好吗?” 她抿着嘴,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我就抓着她的肩膀,很着急地说,“回答我啊,你能做到的!” 过了好半天,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牙齿紧咬着嘴唇说,“姐答应你,姐会努力,把瘾戒掉的!” 听了她的回答,我笑了,发自心底的欣喜!我就知道,她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的。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让蓝姐和夏雨去休息,马致远也回了学校。 我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傻傻地看着小楠。 当时,他被杨东林打得,疼得昏过去了。 一直到了深夜,他才从噩梦中醒来。 那个时候,小楠就像疯了一样,嘶喊着“别打了”,一边往床角上缩。 我赶紧过去抱着他,小声说,“小楠,我是哥,哥回来了,谁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黑夜里,小楠伸手摸着我的脸,“哥!是你吗哥?你真的回来了?!” 他刚做了视网膜治疗,眼睛肿着,看不见我,只能伸着手,摸我的脸。 我心疼的要命,轻轻抱着他,压着心里的悲愤说,“小楠,以后你就跟着哥,再也别回去了!” 他捧着我的脸,摇着头说,不行的哥,我不能抛下我爸的,他都那么大年纪了! 我哭着,咬牙说,他不是你父亲,他就是恶魔;你的母亲,就是被他杀死的! “什么?”小楠一下子愣住了,“哥,你骗我,这怎么可能?” 我说哥没骗你,哥说得都是真的! 接着,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小楠傻了,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小楠,你记住,在这世上,你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哥以后会保护你,照顾你;哥能活多久,就照顾你多久!” 听了我的话,小楠一下子软在了我怀里;我轻轻拍着他,小声说,“弟弟,睡吧,把养伤好,一切的事情,都有哥扛着!” 那夜,小楠什么都没问,什么也都没说;就趴在我怀里睡着;睡的很踏实,再也没从噩梦中惊醒。 夜,有风吹来。 月光照进窗户里,驱散了一些悲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夏雨打来的。 我怕吵到小楠,就跑出去,接了电话。 “夏雨,怎么了?”我小声问她。 “哥,我姐没了!”夏雨哭喊着,听声音,好像是在外面。 我心里一惊!赶紧问她,“怎么了?你慢慢说!” 夏雨就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半夜醒来,我姐就不见了!我找了她半天,也没找到。” “那她能去哪儿?” 夏雨哭着说,“应该是去找那东西了!” 他一说,我赶紧冲到楼下,蓝姐的车,已经不在了…… 我想,如果我没有烧掉那些白面,蓝姐抽完之后,还是会回去的。 可是车里的东西,都被我一把火烧了;蓝姐找不到,或许毒瘾上来,又去找杨东林了! 想到这里,我一阵后怕! 又给蓝姐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我给情圣打了电话,让他去找黑脸局长,帮忙查查蓝姐的下落。 打完电话,我又把夏雨叫到医院里,嘱咐她,好好照顾小楠。 安排好一切,我出了医院,开始满世界地找蓝姐。 大概是上午九点左右的时候,杨东林用蓝姐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喂,王宇吗?”那个讨厌的声音,再次从我耳边响起。 “杨东林,蓝姐是不是在你那里?!”我咬牙问他。 他一阵狂笑,“我说过,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压着声音,愤怒说,“快放人!” “放人?你以为你是谁?认识老宋,很了不起吗?不怕告诉你,我动动手指,就能碾死老宋那条黑狗!” “杨东林,我知道你厉害,我也跟你说实话,现在的我,想要碾死你,也是易如反掌!” 杨东林大笑,“王宇,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哈哈!年轻人,你知道海城的水,有多深吗?!” 我说你少跟我废话,赶快放人,否则,我让你活不到秋后! “哼!我没闲心给你扯,我女儿呢?赶快让她回家,否则,我打死这个贱女人!” 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惨叫! 那是蓝姐的声音,听得我一阵心痛。 “杨东林,你给我住手!”我怒吼着。 “呵!心疼了?这种烂货,你想要的话,我送给你好了;但我的女儿,必须要回家!” 我咬牙说,“好,你等着,我这就让夏雨回去,也请你不要伤害蓝姐。” 他没回答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生气,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又管情圣要了老宋的电话。 我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 又打电话给老宋说,“老宋,我要举报一个人!” “谁?”老宋很严肃地问我。 “杨东林!他绑架了我的妻子,现在就在家里;你那边,能实施抓捕吗?” 老宋沉寂了半天,才无奈地开口说,“王先生,这个……” “怎么?你怕他?”我冷笑一声,“放心吧,一切有我,杨东林不敢动你!” “王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宋赶紧说,“是这样,夏蓝现在的身份,是杨东林的妻子,而不是您的爱人!”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火了,“你放屁!夏蓝是我妻子,我们领了证的!” 老宋叹了口气,“王先生,当初您变成通缉犯的时候,杨东林就强行给你们,解除了关系。所以现在杨东林跟夏蓝在一起,属于合法夫妻,我们不能出警抓他的。” 听了老宋的解释,我的心都凉了大半截! 难道我真的要把夏雨送回去?不行!绝对不行! 最后,我还是找了宿舍长,虽然证据还不充分,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把杨东林送进监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因为宿舍长那边,已经掌握了杨东林,滥用职权,私设淫秽场所,拐卖未成年少女出台,以及虐打少女等一系列罪证! 我不知道杨东林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但根据我所掌握的法律知识来看,这些罪名加起来,够判杨东林,至少三十年的了。 虽然他进了监狱,我再想弄死他,就比较困难了。 但相比于蓝姐的安危,我觉得有必要出手了! 宿舍长考虑再三,还是跟我确认,“王宇,你真的要出手吗?” 我点点头,很艰难地开口说,“对!出手,立刻、马上!” “呼!”他舒了一口气,“好,我这就把资料上报!” 交代完一切,我回了医院。 杨东林的处理,应该很快就能下来。 毕竟这些事情,我们都提前打好招呼了,只要一掌握证据,上面会第一时间实施抓捕。 大概是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宿舍长去了医院。 他敲敲门,又冲我勾了勾手。 我站起来,拍了拍小楠的手,就走了出去。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宿舍长笑着说。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咯噔,就问他,怎么还有坏消息?! 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那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 “快说,别卖关子!”我捶了他一拳。 他耸耸肩,笑着说,“好消息是,杨东林的罪行,引得上面很震怒,说这件事要严惩不贷!现在杨东林,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一听这话,我浑身的毛孔,瞬间都舒张了! 这些年,日盼夜盼,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那坏消息呢?!”我不敢太高兴,而是压着兴奋,开口问他。 提到这茬,宿舍长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坏消息是……” 第一百四十五章杨东林被罢官 有些幸福,往往尽在咫尺,却又瞬间,相隔天涯。 宿舍长说,他和警察,去杨东林家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蓝姐。 我说这怎么可能?上午打电话,蓝姐还在那儿的! 宿舍长摇摇头,又说杨东林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回头好利用蓝姐,要挟咱们收手?! 我说这不太可能,因为杨东林事先并不知道,咱们要对付他;蓝姐应该是自己走的,毕竟杨东林,不会担心蓝姐跑掉;他手里有粉儿,只要蓝姐毒瘾上来,还是会乖乖去找他的。 宿舍长就皱着眉,有些抱怨,“那蓝姐既然离开,就应该来找你的啊?可为什么现在还见不到人?” 我想,蓝姐是个既敏感,自尊心又强的女人;她背着我,去找杨东林吸粉儿,肯定是心里愧疚,所以才没脸见我了吧…… 我心里怨她,但更舍不得她,我爱她,可以包容她犯得所有错。 我就跟宿舍长说,你拜托一下老宋,让他帮咱们,查查蓝姐的下落吧;她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出不了海城的。 宿舍长抽上烟,有些不太高兴,就埋怨说,“蓝姐也是的,一点不懂事,一意孤行,不知道大家多么担心她?!说走就走,从来都不考虑你的感受!” 他这么说,我只能听着;宿舍长也是因为我和蓝姐,才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甚至差点送命;要论付出,同胞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 而且他说得对,有的时候,蓝姐确实过分了!总想着自己去逃避现实,却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因此,在爱情里,我总是被她折磨地死去活来。 女人都是自私的,这话不假…… “行了,抱怨两句,你也别往心里去。”宿舍长拍拍我的肩膀,“兄弟们忙死忙活这些天,不就是为了你和蓝姐能团聚嘛!眼看好日子要到了,可她说没影就没影了!我也是因为失落,一时有些上火了,别生我气哈。” 我说哪儿能?你和情圣,为了我们,就差去死了!我还有什么脸,跟你生气啊? 他笑着,叼着烟,“擦,净他妈说些见外的话。” 说完,他给老宋打了电话。 老宋很爽快,说找人这种事,不难办,让我们等消息就行了。 办完这些事,我和宿舍长,找地方吃了顿饭;然后又去海边,把房子的事情办妥了。 那几天里,我也不是太担心;毕竟杨东林这个祸患除掉了,蓝姐的安危,就不成问题了。 房子到手之后,我和情圣、宿舍长,又忙着装修。 中间莉娜来过一趟,她想见见蓝姐;毕竟圣阳,跟她讲过我们的故事;她很感动,特别想看看,蓝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结果却让她失望了,蓝姐并不在这里。 她就撅着嘴说,“中国的女人,又保守又神秘!” 呆在这里也挺无聊的,只是过了半天,她就走了。 莉娜走的时候,宿舍长老是盯着她的屁股看。 说实话,莉娜的屁股,确实很性感,胸也特别大。 我一笑,就问他,“怎么?看上了?” 宿舍长抹了把口水,很认真地问我,“小宇,你跟我说实话,这妞儿你上过没?你要上了,那就算了。” 我说你他妈还挺有原则!我没上过,你要喜欢,就去追。 他特高兴,就狠狠咬牙说,“擦,这妞儿够味!前些日子,跟她一起查杨东林的事;她还老勾引我呢!我就担心,她是你养的小情人,所以才迟迟没敢下手。” 我就推了他一把,“那赶紧去追吧,正好跟她一起,还能帮我打点一下公司的事。” “那这边呢?我还是等蓝姐有消息了,再走吧。”宿舍长挠头说。 “不用,老宋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况且蓝姐也没离开海城,找她不难。” 我这么一说,宿舍长有些脸红地说,“那我去了……” “快去吧,跟她好好爽一炮,最好能整个娃出来!” 宿舍长羞着脸,屁颠屁颠去追了莉娜。 送走他,我就在别墅的小院里,坐下来,抽着烟。 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找到了幸福。 情圣做了爸爸,宿舍长追求了莉娜,夏雨也有了爱人…… 而我和蓝姐,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拥有自己的幸福呢? 天意弄人,或许有些事情,早就在命中注定了吧。 一转眼,三天又过去了。 蓝姐仍旧杳无音讯,那个时候,我开始着急了。 而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杨东林竟然被放出来了! 我问老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宋说他也不清楚,貌似上面有人保着杨东林。 当时我生气,差点把电话摔了! 他那么坏,怎么说放就放?!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公平正义了? 难道真如杨东林所说,那些所谓的“善恶终有报”,只是针对穷人、下层的老百姓说的?! 我不服,心里憋得厉害;踌躇了半天,又抽了很多烟;直到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我才拨出电话,打给了首都那边。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压着怒气,但我还是差点吼出来。 “王先生,是这样,咱们这边掌握的证据,并没有太致命的;更重要的是,在这边,有人力保他;我们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这才把杨东林的官给罢了;我也考虑过了,这个结果,或许对您来说,也不是坏事,对吧?!” 我忍着怒气,听完了他的话;久久之后,我才长叹一声,“谢谢!” “客气了,我们是盛世大亨,最亲密的朋友;记住,杨东林这人,很不干净;如果有一天,您能掌握到他致命的证据,一定要及时跟我们通气;我们这边,一定会第一时间出面处理。” “好,一定!”我红着眼,望着天空,狠狠挂掉了电话。 眼前的这个结果,对我来说,确实还不错。 毕竟,如果他被抓进去了,我想弄他,反倒难办了。 而现在,他什么权利都没了;只要他游走在大街上,我就能弄死他! 只是我心里憋气,杨东林这么恶的畜生,却没有得到制裁,法律的尊严何在?! 抽着烟,压着火,冷静了好半天,我才进屋,找了情圣。 情圣嚼着口香糖,正对搬运工指指点点,“小心点儿,这沙发好几万呢!那个桌子,轻点儿挪,地板很贵的,别划出痕了!” 我说你别闲的蛋疼了,快过来,我有事儿说。 情圣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就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一下。 情圣听完,一下子跳了起来,“卧槽,这是好事啊!杨东林要是被枪毙了,反倒便宜他了;如今,他什么都没了,那咱还不得玩儿死他?!你等着,我这就去磨刀,今天晚上,老子要将他大卸八块!” 我说你别高兴的太早,杨东林虽然被免职,但他手里,还豢养了一大批打手;咱们要是贸然过去,反而讨不到好处。 可情圣却不屑一笑说,“放心吧,绝对搞死他!我师父一个人,能杀他一片!” “你师父?”我愣了,他什么时候有师父了? “对啊,我师父!还记得前几天,有人要开车撞你吧?!”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那天我和蓝姐能幸免于难,绝对不是因为运气,而是有人帮我们。 情圣就说,“那天就是我师父,救了你们。” 我问他,你师父是谁? 情圣一笑,也没谁,你见过的,圣阳手里,最厉害的那个雇佣兵。 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情圣砍胖瘦警察的那两刀,干净利落,确实是练过的。 我就无语说,你什么时候认他做师父的? 情圣说,那你以为,我在美国一年,就光混日子了啊?!放心吧,我师父是阳哥专门派过来,在暗中保护你的;这次杨东林虎落平阳,看我们怎么搞他! 听完情圣的话,我的心情,瞬间开朗了很多! “不过王宇,你还是尽快找蓝姐吧;若是杨东林被放出来的消息,被蓝姐提前知道,那就糟了!就以蓝姐对白粉的依赖,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杨东林的。要是蓝姐落到杨东林手里,那咱们可就被动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蓝姐的踪迹 情圣的话,一下把我点醒了。 他虽然莽撞,但有些事情,考虑的确实周密! 我说情圣,咱们兵分两路,你去干杨东林,我去找蓝姐。 情圣点点头,抓起沙发上的外套,直接出了门;我也不敢怠慢,又赶紧拨出了手机。 “老宋,查了这么多天,蓝姐的消息,就一点都没有吗?!”这一次,我不再客气;如果他们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简直失望透顶了! 老宋被我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支支吾吾半天,才不好意思说,“也不是一点进展没有,昨天晚上,我们的人打听说,好像在美食街那边,见到过您的爱人;但不敢确定,是不是她本人。” “美食街?”我琢磨了一下这个词,突然恍然大悟! 是啊!蓝姐除了我这里,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她曾经卖煎饼的时候,住的那间出租屋。 那里地方偏僻,房租又便宜,蓝姐一定是去那儿了,一定是的! 这个笨女人,那里鱼龙混杂的,又是小痞子、又是农民工,她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挂了电话,我直接冲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就去了美食街。 在路上,我心里忐忑的要命。 嘴里一直念叨着,姐,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可有的时候,往往怕什么,来什么。 美食街,依旧像往常那么拥挤。 很多外地人,在路上胡乱摆摊,出租车根本开不进去。 下了车,我走进人潮涌动的集市;路面上,烂苹果、臭蔬菜,遍地都是。 我还记得,蓝姐住的地方,就在这条街,左侧的一个胡同里。 具体哪个胡同,我记不太清了,只能挨个地方找。 走进胡同,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很多民房,都是用空心砖垒起来的,四面透风。 再往里走,有间发廊,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在门口,搔首弄姿。 几个民工,提着裤子,红光满面地从里面走出来,脖子上还粘着口红印子。 我只是扫了一眼,就赶紧往胡同里面走;这么乱的地方,蓝姐多呆一分钟,我心里都难受的要死。 左绕右绕,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找到了蓝姐曾住过的地方。 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在这里。 即便她来了这里,也不一定会租先前的这间民房。 可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了过去。 民房的门是锁着的,但透过墙缝,我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东西。 这间房子,确实有人在住;里面虽然破旧,但特别整洁,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地面也很干净。 这里是棚户区,一般住这里的人,是不讲什么卫生的;眼前的一切,就更加让我确信,蓝姐确实在这里住。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透过缝隙,看到了床上的注射器。 那一定是蓝姐吸粉用的! 一定是的! 看见那东西,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这个女人,躲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享受着堕落的快感。 我的心,简直痛死了!她怎么能这么堕落?她还是我认识的蓝姐吗?! 可我不能抱怨,也没有权利抱怨;她沦落到现在,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当初要不是我耍了杨东林,要不是我没本事,她现在,怎么会受这份罪?! 姐,我的爱人,我一定要把你拉回来! 靠在门口,我抽了根烟。 等了一小会儿,蓝姐却没有回来。 她去了哪儿?现在在做什么?又是否遇到了危险?! 我担心的要命!咬着牙,把烟头一扔,我又开始沿着这些民房,挨个找。 可转了大半天,一点蓝姐的影子都没有;我担心死了,她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也问了周围的一些人,可那些人,看我西装革履的,都不愿意跟我说话,见了我就躲着。 不知不觉,已经黄昏了;我找蓝姐,整整找了两个小时,却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影。 我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歇歇脚,抽了袋烟。 如果一会儿再找不到,那我只能给老宋打电话了。 蓝姐怕警察,怕当官的;尤其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是不愿把警察叫过来,吓唬她的。 可我已经没办法了,她没事还好,如果一旦出了事,那我想后悔,都晚了! 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我本来打算要走的。 可就在这时候,几个小流氓朝我走了过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这些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小混混。 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和穿衣打扮,应该都是从农村出来的。 对于这些人,我心里知根知底;这些小孩,都是进城来务工的。 但由于年龄小,吃不了打工的苦,就抱成一团,在这种社会的边角里,收点穷人的保护费,欺负欺负农民工,找点活着的存在感。 说实话,像我这种,不知道死过多少次的人,根本不怵他们。 只是我着急找蓝姐,没时间跟他们纠缠,便站起身,想要走开。 “站住!” 我刚要迈步,一个黄毛就拦住了我。 “怎么?有事儿?”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斜眼看着他。 黄毛看了看地上的烟头,很吊地说,“真他妈有钱,抽中华!” 哼!抽中华就算有钱吗?我一笑,环视了他们一眼,“哥几个,想干嘛?直说吧!” 黄毛看我不怵他们,他心里也没底了;毕竟都是村里来的,胆量是有,但见识还是不行。 “怎么?到底有事没事?!”我皱着眉,突然凶了一嘴。 我不知道自己的气场有多大,但我一生气,黄毛他们,全都后退了半步。 “你…你!”黄毛有些心虚,但还是咬牙说,“你…你很有钱是吧,哥几个想借点钱花!” “哦!抢劫的是吧?!”我笑着说,“你知道抢劫一次,要判多少年刑吗?” “谁…谁他妈抢劫?!老子就是管你借点钱!”他嘴硬道。 我没说别的,直接把西服一脱,又把衬衫的扣子一解。 说实话,从小马哥,到杨东林,我身上所受的伤疤,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了。 那帮毛孩子,看到我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瞬间傻眼了!“你…你到底是谁?来…来这里干什么?!” 我故意咬着牙,红着眼说,“老子是正宗的黑社会,杀过人的;想抢劫是吧?来啊,老子有的是钱!” 那个领头的黄毛,腿都在打颤。 “大哥,对…对不起,我眼瞎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眯着眼,狠笑着说,“问你个事儿,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黑色衣服,长得特别漂亮的女人?” 听了我的问题,那群流氓瞬间面面相觑;从他们的表情里,我能判断出,他们一定见过。 “大…大哥,我们见是见过,就是不知道,您找她干什么。”黄毛哆嗦着说。 “哪儿那么多废话?!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吼了一句。 “大…大哥,弄不清楚原因,我们不敢说;否则,东哥一定会弄死我们的!”黄毛害怕道。 “东哥?东哥是谁?!” “我们的老大。”黄毛小声说。 一听这话,我感觉蓝姐有些不妙了! 这个叫东哥的,难道已经强行占有蓝姐了?我敢往下想,更不敢暴露的身份。 如果他们知道,我是蓝姐的丈夫,那么蓝姐的消息,他们一定是不会告诉我的。 我就故意发怒说,快他妈告诉我!那个女人,欠了我们黑社会的白粉钱,我们老大让我追债!如果你们知情不报,老子管你们东哥、西哥的,到时候老子直接拿枪,把你们全都突突了! “大哥大哥大哥!我说、我说!”黄毛立刻软了。 “快你妈说!”我大吼,唾沫星子都溅在了他脸上。 “迷情发廊,她在迷情发廊!”黄毛吓得,就差给我跪下了。 “就是西边胡同的那间发廊?!”我咬着牙,心都在滴血;那里明明就是卖淫的地方,蓝姐怎么会在那儿?! “对对!就是那儿!那是东哥的地盘,我们东哥也是卖粉的,咱们都是同道中人。”黄毛赶紧跟我套近乎。 “滚你妈的!”踹了黄毛一脚,我赶紧朝着迷情发廊走去。 一边走着,我一边给情圣打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迷情发廊 一些人,一些事。 我们往往预料不到它的结果。 而在现实中,它却又真实地发生着。 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在上帝眼里,他始终只是沧海一粟,永远都改变不了,上帝的意愿。 那年,我和蓝姐都已不再年轻。 我想蓝姐的行为,也并不是出于任性。 我们都成熟了,做一些事情,也有了自己的考虑。 而且,自从我回国以后,蓝姐表面跟我好,但内心深处,却一直都在逃避着我。 我知道,她是自卑,觉得配不上我了;尽管她是我的妻子,可她仍然不愿,用自己千呛百孔的人生,来跟我结合,走完后半生的路。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一个要面子的女人。 除非她比我优秀,她才会有勇气,跟我在一起。 在她面前,我只能是个孩子,让她保护的孩子。 对她来说,也只有这样的爱情,才能给她尊严,给她安全感。 我想,如果不是秦明,不是圣阳,不是杨东林;我情愿在她面前,永远做一个孩子。 就那么让她宠着、爱着、欺负着。 天天让她骂我小心眼,小男人,骂我臭不要脸。 可是现实是无情的,有些事情,我们根本无法左右。 我只能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因为在我们的生命里,对手永远都是强大的。 为了我们的爱情,我们能够永永远远地在一起,我只能被命运推着,不停地往前走。 如今,时光荏苒,我们历经波折,终于克服了所有困难。 可当初的那份爱情,却早已变了模样。 自卑的人,已不再是我。 而她,也不再是高贵的大小姐。 可那些曾经的美好,却永远都不会变。 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一同经历的风风雨雨。 这些记忆,早已融入了我们的爱情,我们的骨髓里。 我一边走,一边回想;心痛的无法呼吸,想要把蓝姐,紧紧搂在怀里,一生都愿不再放手。 希望上天,能给我这次机会。 快到迷情发廊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就在胡同口,点上一根烟,等着情圣的到来。 当时,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杨东林家里,可是杨东林却不在家了。 我想,杨东林并不笨,他一定是猜到了,接下来我要对他动手,他一定是故意躲着了。 一根烟的时间,情圣就来了。 他怀里鼓鼓的,藏着砍刀;看见我之后,冲我挑了挑眉毛。 我问他,你师父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情圣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他就在附近。” 我也左右打量的一圈,却毛都没看见;但我知道,情圣是不会骗我的。 我把烟掐掉,狠狠踩了踩;看着发廊的方向,冲情圣挥挥手。 发廊门口的玻璃上,写着洗头理发、足疗按摩。 我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多少有些不自然。 还没进门,一个穿着齐臀小短裙的姑娘,扭着猫步,就给我们拉开了门。 沙发上的所有姑娘,也都站了起来,冲我们一个劲儿笑,浪的要命。 “先生,您是理发,还是洗头?”一个红发姑娘,故意拿胳膊,挤着大胸,张嘴问我。 我打量了一下发廊四周,这里门店虽小,但里面还是挺大的。 前厅后面,有很多用三合板搭建的单间,我也不知道,蓝姐究竟在哪儿。 我怕暴露了来意,里面的人再有所准备,就跟小姐说,“洗个头吧。” 那小姐微微一笑,“请问先生,您是洗大头,还是洗小头?” 我脸一红,知道这是行话,以前在学校,听其他男生聊过。 洗大头,就是真的洗头;洗小头,就是找小姐,干那种事。 我就很隐晦地说,头发脏了,就是想洗一下,再吹一吹,定个型。 听完我的话,那小姐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问,“两位都洗吗?” 情圣赶忙拜拜手,“我刚洗完,他自己洗就好了。” 红发小姐,在晾衣架上,拽了条毛巾,“跟我来吧。” 她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绕过前厅,进了洗头的地方。 我躺下来,抬眼一看,在洗头房的墙壁上,画了一个半遮半裸的女人。 画像的旁边,还有一行打油诗:茂密森林一条沟,一年四季温水流;不见小鸟来喝水,只见和尚来洗头。 现在不管干什么,都讲究个营销;就连小姐这个行业,也知道对潜在客户,循循善诱了。 而且那个红发小姐,故意把领口拉得很低,乳·晕都露出来了。 我想,应该有很多人,本来只是想理发的,可进了这间房之后,却改变了原来的初衷。 这就是营销的力量,带着人性原始的诱惑。 借着这个机会,我就说,你们这边,是有特殊服务的吧。 她给我洗着头,故意笑了一下,“我们本来就是搞特殊服务的。” 我就问她,这个价钱怎么算? 她给我揉着脑袋,很专业地说,“一次30,全套80,包夜150。” 说完之后,她给我打上洗发膏,又说看你挺帅的,你包我吧,算便宜点,打个七折。 我一笑,就很含蓄地说,如果我没看见那个女人,一定会包你的。 “谁?你看上谁了?”她停了一下,不太高兴。 我说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我老见她往这里跑;长得可漂亮了,看着就想干! “哦,你说她啊?!”红发女孩舒了口气,又给我洗着头说,“她不是干这个的,她是我们的客户。” “什么?”我一愣,“你们这里,还给女人提供服务?” “哎呀,不是啦!她是去后院消费的。” “后院?后院是干什么?” 听我一问,那小姐就不说话了。 我说怎么不说话了?给我讲讲,一会儿我也去后院,消费一把。 可她还是不说话,就跟有什么秘密似得。 我就直接掏出钱包,甩给她500块钱,“跟我说说呗!” 拿到钱,那小姐左右看了看,又把洗头房的门关上,这才趴在我耳边说,“后院是吸粉的。” 听了这话,我的手,不自觉地一紧!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但真正知道答案之后,心里还是莫名地痛了一下。 我强装镇定,故意很痞地说,我也吸粉,正愁找不到地方呢。 那小姐不信,说我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一看就不像吸粉的样子。 我说穿西装的,不一定都是白领,也有可能是黑社会哦!不信你掀我衣服,看一看?! 她一笑,也不含糊;拿浴霸冲了冲手上的泡沫,掀开了我的上衣。 噗通! 她吓得,一下子靠在了墙上。 “你……你真是黑社会啊?!” “骗你是小狗,告诉我,后院怎么去?”我笑着跟她说。 “这……”她有些犹豫。 我就吓唬她,说我毒瘾要是上来了,一发疯,你们都得遭殃! 她不敢怀疑我的话,就哆嗦着双手说,“洗完头,我带你过去。” 我就很放松地躺下来,那小姐也开始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做错了,惹到我。 洗完头,她带我出了洗头房。 我叫了一声情圣,他掐了烟,站起来,又摸了摸怀里的砍刀,朝我走了过来。 发廊里面,真的别有洞天,很多的小隔间,纵横交错。 那小姐,带我们左转右转;最后在一个立柜前,停了下来。 我挺疑惑,就跟她说,“妹子,你最好不要耍我!” 红发小姐没敢吭声,只是伸手,把柜子门打开;接着走进柜子里,手一推,一个崭新的世界,就出现在了眼前。 “大哥,这里面就是吸粉的地方;您去吧,我先走了……” 她走出来,腿哆嗦着;我没留她,她应该不会骗我。 穿过衣橱,我和情圣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北面,是一排平房。 我和情圣,往里走了几步,最中间的平房里,几个混混,正在屋里看电视。 我们刻意躲了一下,绕开中间的门,情圣去了左侧,我去了右侧。 一边走,我一边往平房的小间里张望。 里面的格局,都差不多,一张桌子,一张床。 还有几个瘾君子,躺在床上,嘴里抽着烟,特别享受的样子。 这个地方,真的害人不浅;这次救出蓝姐,我一定会让老宋,端了他们的窝! 一边走,我一边寻找;一直走到最后一间房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夏蓝,我不逼你;想要吸粉,就乖乖跟我上床,这对你来说,很简单的。” 咬着牙,闭着眼,我狠狠攥着拳头! 是他!真的是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再也不要分开了 握着拳头,听着那人的声音,我几乎快要疯了! “东哥,除了上床,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可以给你的发廊当清洁工,可以给你洗衣服、做饭,我能做很多事情的!” “呵!不需要!夏蓝,白粉这东西,抽起来是爽;但你爽了,也得让我爽爽吧?我觉得我们的交易,很公平。” “不行,不可能!东哥,求你了,算我借你的;等有了钱,我十倍还你!”蓝姐颤着声音,哀求道。 “等你有钱?你什么时候有钱?夏蓝,你就不要再坚持了,毒瘾只会越来越厉害,你早晚要让我弄的!” 砰! 我一脚踹开门。 是他,装逼货那个混蛋! 当初,他逼死艺基,逃之夭夭。 却没想到,今生今世,我还能再遇到他。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我一下,他突然一惊! “你…你是王宇?!” “对,我是王宇!艺基的哥哥,蓝姐的丈夫!” 装逼货有些慌了,从学生时代,他就怕我;时至今日,他看见我的第一反应,还是恐慌。 蓝姐也看见了我,她努力站起来,想要跑。 我拦着她,一把搂住她,“姐,如果你再不辞而别,我就死给你看!” 当时,我脸色阴的厉害,她被吓到了,就缩在了我怀里,不敢动弹。 装逼货似乎也回过味来了,毕竟他现在,大小是个老大,没必这么怕我的。 他就站起来,掏出一把弹簧刀,在手里耍了两下,笑着,看着我。 “王宇,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记恨着我吧?” “何止记恨?做梦都想弄死你!” 蓝姐一听,赶紧伸手捂我的嘴;“小宇,别瞎说,他有刀。” 我把蓝姐挡在身后,怒视着装逼货;他也不含糊,直接一刀,朝我捅来。 大家都不傻,装逼货知道,如果放我出去了;就以我们俩的恩怨,我指定会报警,收拾他的。 他想把我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 看着刀尖朝我刺来,我赶紧一闪身;刀刃从我肚皮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我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又拿脑袋,狠狠装向了他的额头。 他的身体,因为长期吸粉,早已大不如从前了。 被我一撞,他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想上去,接着揍他。 蓝姐却拽着我,很慌张地说,“小宇,咱们赶紧跑吧,这里都是他的人,晚了咱就跑不掉了!” 似乎是蓝姐的话,提醒了装逼货,他这才想起来张嘴叫人。 “快来人!有人要搞我!”装逼货吼了一句。 蓝姐一惊,就拽着我,拼命往外跑。 我想当时,如果没有蓝姐在这里,我就是死,也得搞一搞装逼货。 可她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怕她受伤,怕她受到牵连。 被蓝姐拽着,我咬牙瞪了装逼货一眼,就赶紧出了门。 那个时候,情圣在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装逼货的手下,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农村混混,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情圣的身手,确实练出来了;他上蹿下跳的,五六个人竟然伤不到他。 我说姐,你先跑;我帮帮情圣,一会儿就出去! 蓝姐是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我不会丢下情圣,更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添乱。 “小宇,你和情圣小心点,姐跑出去报警!”说完,她就往外跑,可能是毒瘾上来了,跑得有些慢,有气无力的。 就在这时候,两个混子,手里拿着镐把,朝我抡了过来。 我拿胳膊一挡,顿时被打得胳膊发麻。 当时我心里又惦记蓝姐,怕有人追她,就一直分心,挨了好几下闷棍。 那时候,眼看蓝姐就要出去了,可装逼货竟然窜出来,径直追向了蓝姐。 我赶紧转身,想要阻止装逼货;就在这时,我的腿腕子,被人狠狠砸了一镐把,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姐!快跑!出去了,往人多的地方跑!”我吼着,想站起来,可后背,又被人狠狠抡了一下。 蓝姐喘息着,跑得并不快;照这个逃法,装逼货一定会追上她的! 想想曾经,蓝姐那么有活力;汽车前盖,抬腿就能跳上去。 可现在,她被毒品折磨的,像个丑笨鸭一样。 她拼命跑着,却怎么也跑不过装逼货。 那时候,她前脚刚出院子,后脚装逼货,就已经追了上去。 “啊!”门外,蓝姐尖叫一声。 我心里突然一寒! 砰! 一声闷响。 一个人,从门口飞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越南人,手上套着虎指,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他就是昆,情圣的师父,圣阳的贴身保镖! 看来蓝姐应该没事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心里也不用想太多,我咬着牙,直接转身抡了一拳,没打到人,但把那俩小流氓,吓得退后了一步。 我不管他们,直接冲到装逼货面前,狠狠踢了他一脚。 他蜷缩在地上,左右打滚;在他的肚子上,还有一个血窟窿,应该是刚才,被虎指打的。 接下来,昆冲了上去,带着虎指,他几乎一拳撂倒一个。 那时候,装逼货已经大势已去了。 或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在我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吧?! 接着,我给老宋打了电话。 弄死装逼货,简直太便宜他了! 艺基曾经吃过的苦,我要他十倍、百倍还回来! 等了五六分钟,老宋就亲自带人过来了;有立功的机会,他们出警的速度,倒是比以往快多了。 老宋来了之后,立刻对现场进行封锁,又派人对几个平房,进行彻底搜查。 不一会儿,他们搜出了一堆白粉,和吸毒用的大量器械。 我就问老宋,够判多少年的? 老宋捏着下巴,想了一下说,“卖白粉、开淫秽场所,这些罪状加起来,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抽上一根烟,眯着眼,看着被警察拖走的装逼货;“老宋,帮我个忙。” 老宋一笑,“这话见外了!” 我就说,“有没有专门关同性恋的监狱?” 老宋疑惑地看着我,“倒是有,不过里面挺乱的。” 我一听,就跟老宋说,就把这人,关到那种地方吧。 老宋点点头,“小事一桩!” 一切重归平静,装逼货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们一干人,往迷情发廊外面走。 门口的小姐们,全都抱着头,蹲在地上。 我想这间发廊,从今天起,也将不复存在了。 他们都走了,情圣还跟着我,我把他支开了。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蓝姐落魄的模样。 她身上没钱,走不了多远,应该又回出租屋了。 那个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夜幕下的美食街,仍旧一片繁华。 我走进胡同,来到出租屋前;里面亮着灯,一个女人,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推开门,我走进去;她看见我,一下子扑了过来。 她毒瘾又犯了,牙齿都跟着颤抖。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不停地说,“宝贝,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哭了,用力咬着嘴唇,都流血了,我心疼地厉害;就把她抱到床上,紧紧搂着她。 我们抱了很久,那一阵痛苦,似乎是挺过去了。 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我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小宇,姐不值得你这样……” 看着她满头大汗,嘴唇泛白的样子,我哭着说,“姐,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你傻不傻啊?”她哭着,拍打着我的胸口。 我闭着眼说,“姐,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我要做你的小男人,做那个小心眼的男人!” “嗯!姐答应你,姐再也不离开你了!我的小男人,我最最疼爱的小男人!”她捧着我的脸,自己却哭得不成样子。 那个时候,蓝姐是怎样的心情呢? 四年里,我们走过了年龄的差距,强权的压迫,世俗的眼光。 生活给我们附加了这么多磨难,最终却没能将我们分开。 蓝姐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 她爱对了一个男人,一个从未说放弃的男人。 就像结婚誓言里说得那样:今后不管贫穷还是疾病,我都依然爱她。 那晚,我们回了别墅;蓝姐洗了个澡,呆呆地躺在床上;我靠过去,轻轻搂住她。 她笑了,很甜的那种笑,“小宇,抱紧姐,让姐多享受一下!” 我说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抱着你! 她抿抿嘴,亲了我一下,又咬着牙说,“明天把姐,送到戒毒所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和好如初 蓝姐想去戒毒所,我真的高兴死了。 那个时候,我再也不用担心,她突然有一天,再次离开我了。 既然决心要戒毒,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陪我走完下半生的准备了。 晚上,我紧紧抱着她;她在我怀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我说宝贝,从今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再担心了,你的小宇长大了,有本事了;他可以护着你,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了;从今天起,你不要哭泣,因为生活会越来越好,已经没有什么悲伤的事,值得我们再去流泪了。 可她却哭得更厉害了,就那么抓着我的后背,指甲都剜进了肉里;她闭着眼,咬了我肩膀一下,哭着说王宇就是个傻瓜,为什么要对姐这么好?姐现在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抓着姐不放?!姐恨你,恨死你了!这辈子恨你,下辈子还要继续恨!你为什么要对姐这么好?姐已经完全离不开你了!姐这个老女人,缠上你了,这辈子,你别想甩掉姐;姐就是死,也要埋到你们王家的祖坟上! 我抽泣着,望着墙上的吊灯,搂着她的腰,又亲吻她的脸;“姐,没有你,我真的会死!你知道吗?你就是我活着的意义,我几乎每一天,每时每刻,都在为你活着,为你牵肠挂肚。我们的爱情,和别人不一样,爱的太深了,一旦分开,就没法再活下去了!” “姐又何尝不是呢?没有你的日子里,姐有多想你,你知道吗?在姐心里,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那个穷小子!他就是个小偷,从姐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心就被他偷走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坏,为什么?都把姐折磨死了!当初他又穷又土,还死要面子,姐为什么就爱上他了?还一直爱到了骨子里!” 我说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相遇,既然见了,就是一生的爱!姐你知道吗?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没跟城里的女孩接触过;我自卑,几乎自卑到了尘埃里;我的父母都是种地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贫穷,在繁华的海城,让我几乎没有抬头的勇气。 我曾一直想,城里的女孩,皮肤为什么会那么白?一颦一笑,为什么会那么甜呢?她们对我来说,是神秘的,不可碰触的。可是我却遇到了你,你似乎比那些城里的女孩,还要高贵、漂亮;当时见到你,我都懵了!那个时候,我怎么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能够把你搂在怀里,亲吻你,无话不说!姐,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命里早就注定好了,你是我的女人。 “你真是个傻瓜啊!城里女孩有什么好的?你不该自卑的,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即便当时不平等,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慢慢变得平等起来的。没有任何事情,是一成不变的。就像现在的你,只要你一开口,姐相信海城的女孩,会排着队来找你!可是姐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了,你是姐的,谁跟姐抢,姐就跟她拼了!”她哭着,咬着嘴唇,很生气,却又很可爱地说着。 我拿纸巾,给她擦着眼泪;就说宝贝,我们不哭了,小宇永远是你的,小蓝也永远是小宇的;我们就这样一直爱下去好不好? 她说怎么会不好呢?姐做梦都想着这一天呢!姐要戒毒,要养好身体,要给你生宝宝!我们苦过来了,也该幸福了! 是啊!终于苦过来了;我们这段历经磨难,洗尽铅华的爱情,纵使世界末日,也无法分割了。 那晚,我搂着她,她哭得眼睛肿肿的,一直让我说我爱她。 我就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我爱你,我爱你……” “小傻瓜、小傻瓜!”她就一直这么叫我,幸福死了。 夜里,我们什么都没做;她身体不好,我也不想折腾她。 她就那么睡着了,眼角挂着泪痕,嘴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清晨,阳光照进我是,我眯着眼醒来。 蓝姐早就醒了,她拖着下巴,傻傻地看着我。 我说姐,看什么呢? 她笑了,摸着我的脸,得意说,“在姐眼中,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我一笑,就往她怀里钻;她打我,还故意说,“干嘛啊?想吃奶啊?” 我趴在她耳边,轻声说,“姐,你的怎么长这么大?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你是不是喝牛奶喝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又拿手拖了拖胸,噘着嘴说,“都下垂了,比不了小姑娘了。” 她就是故意说的,其实并没有下垂;只是这些日子,有些营养不良,再加上身体有些偏瘦,才显得有些往下坠而已。 我捏着她的鼻子,就说你别瞎说,一点都不老,你永远都是那个漂亮的姐姐。 “哎呀,别贫了,姐饿了,要吃饭!”她不好意思,却幸福的要命。 以前的蓝姐,又回来了;她开始害羞,开始撒娇,似乎一切,都已经从头开始了。 我下床,去做饭;她去洗脸刷牙,又跑到厨房里跟我抱怨,嫌我不给她准备化妆品。 我说你老是跑,满世界都找不到你人影,我能把房子装修好,等着你,就不错了…… 她就打我,说我狡辩! 又说王大款,吃完早饭,你得陪我买衣服、买化妆品! 当时我把勺子一扔,特别男人地看着她说,“夏蓝,只要是海城有的,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噗嗤! 她笑了。 说我是暴发户。 我就生气说,你见过我这么有钱的暴发户吗? 当时我真不是跟蓝姐吹牛逼,盛世大亨7%的股份,市值达几十亿! 吃完饭的时候,蓝姐的毒瘾,又开始上来了。 不过她极力压制着,再加上心情好,又有我在身边,倒没有表现得太痛苦,只是坐在沙发上,让我紧紧搂着她。 当时,在最难熬的时候,她才拉着我的胳膊,咬了一会儿。 毒瘾过去后,她又开始哭,说不应该咬我。 我说你的小狗牙,咬得一点都不疼。 可她还是哭,愧疚的要命。 我担心她又胡思乱想,就把她拉起来,去逛商场。 出门的时候,她却停住了;犹豫了半天,才唯唯诺诺说,“小宇,还是送姐去戒毒所吧。” 我知道,她不愿离开我,更不愿离开,这刚刚幸福起来的生活。 我就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冲她眨眨眼说,“过后我就让情圣联系,咱们要找一家最好的!” 她点点头,又有些担心地说,“小宇,你让情圣尽快办;姐怕毒瘾上来了,伤害了你。” 我说姐,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不是吗? 她想说什么,又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嗯!” 那天上午,我跟蓝姐转了海城很多商场;她身体不好,逛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 我说姐,我背着你! 她说那哪儿行?都是人呢! 我说你怕什么?你是我老婆,背你不应该啊? 她有些尴尬,很难为情地说,“姐比你大那么多,别人看了,会骂姐的!” 我一阵坏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她扛在了背上。 她吓得“啊”一声!又胡乱蹬腿,非要下来。 我就说你再叫唤,整个商场的人,都会注意到你! 她一听,立刻不闹了;很乖地搂着我的脖子,把脸藏在我的肩膀后面。 买衣服的时候,蓝姐有自己的小心思,专挑那种年轻的、时尚的衣服买。 每试穿一件,都不停地问我,“小宇,姐穿这件,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还不待我开口,旁边的服务员就说,美女,您是做模特的吗?感觉什么衣服,穿在您身上,都显得特别搭,特显气质! 我就说,你听到了吧?这就是我想说的! 她红着脸,小声埋怨我,“懒人一个,连点意见都懒得提!” 我挺无语的,人家服务员说的,跟我心里想的,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服务员就说,你女朋友真漂亮,你真有眼光。 我就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不是女朋友,她是我老婆,结婚好几年了!” 蓝姐特不好意思,就凑过来,拿手掐我,说我臭显摆什么?!其实她心里,简直美死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了医院。 小楠恢复的很好,都能下床走路了。 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那些让人悲伤的挫折,似乎都已远去。 三天后,情圣联系好了一家戒毒所,在城西区。 那天是蓝姐毒瘾发作的时候,我们才把她送过去的。 第一百五十章蓝姐能完全戒毒 这些日子里,蓝姐一直压着毒瘾。 可终究,还是压不住了;我先前并不知道,毒瘾发作有多么可怕。 直到今天,蓝姐早上刚起床,就像疯了一样;抓被子,扔枕头,砸东西…… 她抓着头发,用牙撕扯着衣服,不停地惨叫,不停地发抖,不停地折磨着自己。 我跑过去抱她,可她抗拒地厉害,完全没了意识;我说姐你冷静,我是小宇! 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还是一直挣扎,一直发疯。 情圣开车着,很快就到了。 那个时候,我都快按不住蓝姐了。 那个瘦弱的身体,没想到在毒瘾的折磨下,会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 我和情圣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蓝姐弄上车。 她还是挣扎,脚不停地踹着车门。 “给我粉,小宇,快给我粉!” 我说姐你冷静,我们不吸那东西,戒了就好了。 “戒不掉,真的戒不掉了!姐快死了,你去给姐买,姐抽一口就行,以后再也不抽了!” 她哀求着,抓着我胳膊,眼神很冷,就好像如果我不给她,她会杀了我一样。 我只能紧紧抱着她,催着情圣,赶紧往戒毒所开。 走到半路,蓝姐就不再哀求我了,而是掐着我的脖子,疯了一般让我去给她弄粉儿。 我哭了,特别心疼;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蓝姐狰狞的一面。 情圣咬着牙,油门踩得轰轰响,前面堵车,他也急的厉害。 我抱着蓝姐,流着眼泪说,“姐,你不会伤害我的,不是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愣了一下;渐渐地,那股冰冷的气势一点一点消散了。 她闭上眼,身体一软,倒在我怀里,晕了过去。 后来还是戒毒所的医生说,蓝姐之所以晕厥,是因为她强行用意志,压制了毒瘾;但由于身体太虚弱,没扛住,这才一下子晕倒了。 医生说这是好事,说明蓝姐在毒瘾发作的时候,潜意识里是有抗拒力量的;而具备这种力量的人,是有可能完全戒毒的。 当然,这些都是进了戒毒所,医生问蓝姐情况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西城的戒毒所,跟一个小型医院差不多。 下车的时候,蓝姐被他们用担架,抬进了屋里。 他们给蓝姐打了点滴,又有一个军医模样的人,问了我蓝姐的大体情况。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蓝姐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小宇、小宇!” 当时我跟军医正在说话,蓝姐一喊我,我就赶忙跑过去了。 她慌张地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我以为你走了……” 我摸着她的额头,又将她抱在怀里说,“宝贝,我怎么可能走呢?” 她就皱着眉,闭着眼睛,死死抓着我的手说,“小宇,姐难受,感觉快要死了;你不要离开姐,千万不要!” “不会的姐,我会一直陪着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我摸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额头都是虚汗,嘴唇白的吓人。 军医走过来,看了看蓝姐;蓝姐似乎有些害怕,一个劲儿往我怀里钻。 “隔离吧,这些日子,她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快的!”军医拿着小本,一边看蓝姐,一边做笔记。 我就问他,“隔离”是什么意思?! 军医放下笔记,冷冷说,想要让她彻底戒毒,照做就是了! 我还想再问什么,军医已经走了;他似乎见惯了瘾君子,和瘾君子的家人。 但尽管他态度冷淡,我仍然要感谢他;因为他告诉我,蓝姐这种有意志力的人,只要坚持,是能完全戒掉毒瘾的。 他给了我希望,我又怎么会怨他呢? 傍晚的时候,情圣去食堂打了饭。 这里的饭菜都还不错,可能是为病人调理身体,专门做的。 我跟情圣吃了一些,而蓝姐却吃得很少;我让她多吃,她说吃不下,一吃就恶心。 情圣去找了军医,军医说这很正常,毒瘾频发期的病人,有的喝口水都吐。 晚上的时候,蓝姐就被隔离了。 说是隔离,其实就跟住监狱差不多。 一个不足七平米的单间,里面只有一张床。 外面是铁栅栏,站在走廊里,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进去之前,我抓着蓝姐的手,特别心痛地问,“姐,你怕不怕?” 她摇摇头,笑了一下,似乎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我还想说什么,她却踮起脚尖,吻了我;嘴唇很凉,舌尖带着一丝苦涩。 我很认真地跟她吻着,因为我知道,她需要这个吻,这是对她的鼓励。 情圣扭过头,背对我着我们哭了。 他一拳砸在墙上,吼了一句,“这他妈什么世道?好人没好报!” 我也哭了,眼泪流下来,蹭到了蓝姐的下巴上。 这么好的女人,却要遭受这份罪。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老天不公平! 吻过之后,蓝姐捧着我的脸说,“小宇,等着姐。” 说完,她进去了;铁栅栏被关起来,上了好几道锁。 戒毒所的人,拔了钥匙;又对我们说,“行了,没什么事,就走吧!” 我说我呆在走廊里不行吗?这样还能跟她说说话,要不然,她太孤独了。 “随便吧,晚上十点锁大门,这里没地方睡,你要躺地上,我们也管不着。” 听了这话,我高兴死了! 只要能陪着蓝姐,别说是睡地上,就是睡厕所,我也愿意。 我就跟情圣说,你先回家吧,有事打电话叫你。 情圣拍了拍我肩膀,“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他走了以后,我就在铁栅栏外面,坐了下来。 蓝姐看我坐在地上,有些心疼,就说小宇,你出去吧,姐自己在这里,没事的。 我就说那哪儿行?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 她就笑了,从床上拿了个枕头塞给我,“姐有那么好嘛?” 我说好,特别好!怎么看怎么美! 她就故意扭着猫步,红着脸说,好个屁,姐都被关进铁笼子里了,没看出哪里好。 蓝姐毒瘾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而且这几天,营养跟上了,也休息好了,整个人的气色,也开始渐渐好了起来。 我看了看周围,在这一层里,基本上没住其他病人,空荡荡的,一说话还有回声。 我就不好意思说,“姐,我想要你!” 她吓了一跳,“你疯啦?在这种地方?!” 我说咱俩弄得时候,中间隔着铁栅栏,多刺激! 她被我说笑了,坏坏地看着我,又指了指我身后的墙上说,“你想来现场直播吗?” 我回头,正好看到了一个摄像头…… 她就坐下来,靠在墙边说,“好啦!等姐把毒戒了,到家里随你折腾。” 我有些失落,也不知怎么地,当时就特想办那事。 可能是孤男寡女,在一个比较刺激的环境里吧。 谁知道呢?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 阴谋没得逞,我挺难受的,就掏出烟来,抽了一根。 蓝姐跟我靠的很近,中间就隔着一个铁栅栏;我俩聊着天,说着曾经的一些事。 相隔一年,再次的相遇,让我俩之间,有了很多想说的话;就像两个刚开始恋爱的情侣一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渐渐地,夜深了;我俩有些困倦,我就让蓝姐去床上睡。 她怕我冷,要把被子给我。 我说你盖着,把你外套脱给我就行了。 她很听话,把外套递给了我;靠在墙边,闻着她外套上的香味,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我的爱人,就在我身边。 可在深夜的时候,不幸就降临了。 那些画面,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第一百五十一章艰难的日子,我们一起走过 深夜里,我被蓝姐疯狂的吼叫吵醒了。 她撕着被子,扯着床单,又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 我赶紧站起来,抓着铁栅栏说,“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毒瘾上来了?” 她听见了我的呼喊,踉踉跄跄跑过来,抓着我的衣服,颤着嘴唇说,“小宇,宝贝,去给姐弄点粉儿,姐不行了,要死了!” 我抓着她冰凉的手,感觉就像握着一块冰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她一会儿说冷,一会儿又说热,一会儿又说浑身痒得难受。 我说姐,你坚持住,过了这阵就好了。 “不行!姐要死了!”她哭吼着,死死盯着我,质问我,“小宇,你不是爱姐吗?爱姐就给姐抽一口吧,就一口!” 我抿着嘴,眼泪流进了唇缝里;那时的蓝姐,是那么无助,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又说,你不爱我,你一点都不爱我!都是假的,你这个虚伪的男人! 我说姐,我爱你,怎么能不爱你啊?你别这样,我难受死了。 她咬牙说,你不爱我,只会眼睁睁看着我难受,看我出丑! 她说完,就伸手抓我,挠我的脸。 我躲开了,隔着铁栅栏,她抓不到我;就冲进房间里,开始抓墙。 吱嘎、吱嘎…… 指甲滑过墙皮,发出难听的声音。 我抓着铁栅栏,哭吼着,姐你不要这样,真的不要! 她不理我,还是一直抓!指甲都流血了,在白色的墙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那么痛苦,我真想出去买粉,给她吸上一口! 可是我做不到,军医说了,蓝姐有自控能力的,她有戒毒的希望,我不能助纣为虐,害了蓝姐。 站在外面,我就那么看着她,心痛的要死。 她抓完墙,又开始抓自己;感觉她浑身痒的厉害,就那么拼命地挠着。 我攥着拳,不敢看她,却又不得不看她;我的爱人,她究竟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啊?! 她在地上打滚,皮肤都被抓出了血;她又爬到墙根,拿脑袋撞墙! 这些画面,真的毕生难忘! 我深爱的女人,竟然成了这幅样子! 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对着摄像头大喊,“老子他妈的不戒!再也不戒了,快来人,把她放了吧!!!” 那个时候,我放弃了,真的放弃了! 我有钱,我可以让她抽,我再也不愿看她饱受煎熬了。 可是门口,迟迟没有动静;深夜里,这里似乎成了无人区,满含恐惧地无人区。 我说姐,你停下来吧,求你了! 她却听不见我说话,一个劲儿抓着自己的头发。 最后没办法了,我给情圣打了电话,让他通知戒毒所的人,赶紧过来。 大约十分钟以后,戒毒所的人来了,那个军医也在其中。 我直接冲过去,抓着他的衣领吼道,“你们他妈的干什么?隔离起来会出人命的!” 那军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冷冷地,打了个哈欠说,所有的一切,我在监视器里都看见了,死不了的,谁都要经历这个过程! 我说你他妈既然看见了,还不赶紧过来?! 他挡开我,没吱声;只是走到铁栅栏前面,对着蓝姐看了半天。 那个时候,蓝姐已经疯够了,满身伤痕地坐在墙角里,抽搐着…… 军医又拿出笔记本,唰唰写了些什么;最后说,“她的表现还不错,看来应该能戒掉了。” 说完,他们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喘着粗气说,“把我放进去,我要陪她。” 军医一愣,立刻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 我说她是我爱人,不会伤害我的! “可毒瘾发作起来,是六亲不认的!” “不会的,医生,请你相信我,我进去了,或许能减轻她的痛苦。” 军医犹豫了一下,最后说这可是你自愿的,出了事,我们概不负责! 他们打开铁门,把我放了进去。 看着杂乱的房间,和一道道血痕,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划了一样。 走过去,我轻轻抱住她;她没反抗,似乎已经没力气了,浑身冰冷的厉害。 渐渐地,她睡着了;我给她整理了床铺,把她放在上面;我不敢睡,只是傻傻地看着她。 那夜,她的毒瘾,又发作了一次;我只能用力抱着她,任她在我后背上又抓又挠! 我身体痛,心里更痛;一切都怨我,是我害了蓝姐! 若不是我,蓝姐一辈子,可能都不会遇到杨东林,更不会遭这份罪。 如果痛苦能够转移,我情愿代蓝姐,承担下所有。 可是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那时候,我只能紧紧抱着她,用身体温暖她。 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吧,蓝姐的反应,小了很多;她抓我、打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在努力控制着。 我想她知道,在她面前的,是她最最深爱的小男人,她又怎么忍心,去伤害他呢? 煎熬的日子,一天天过着;蓝姐毒瘾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了。 记得后来的几天里,蓝姐几乎每隔一小时,就会发作一次。 戒毒所的人,只能用绳子,把她捆起来。 多少次,蓝姐都在痛苦的挣扎中,晕厥了过去。 有的时候,趁着蓝姐清醒,我就跟她说,“姐,咱不戒了,你要抽就抽吧,我养得起你!” 她就哭着,牙齿咬着嘴唇,把脑袋埋在我怀里说,“傻瓜啊!怎么能不戒?你要相信姐,不断地给姐信心才是啊!” 她的话,把我感动的要死;都经历了那种非人的折磨了,她还能不停地坚持着,这是个多么伟大的女人啊?! 我王宇,真的没有爱错人,真的没有! 尽管她现在遍体鳞伤,被折磨地不成样子,可她的心灵,却是这世上,最美的! 大概又过了两天吧,我父亲给我打了电话。 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国外回来,我一直没去看他们;只是在电话里,说些谎言,骗着他们。 我爸老是问我,到底找没找到夏蓝。 我就告诉他,已经找到了,我们过得很好,过年就回家。 可是我爸精得出奇,他似乎能从我的语气里,判断出我说没说谎。 他说我跟你妈,已经坐上火车了,今天下午就能到,你过来接我们吧。 当时我吓坏了,他们怎么说来就来了?! 我就埋怨他说,“爸,你们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哼!”我爸有些生气说,“王宇,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几天,我跟你妈,心里总是闹腾,总感觉你那边,有什么事。” 打电话的时候,蓝姐就在我怀里;她真的吓坏了,死死抓着我的衣服,拼命摇着头,让我瞒着一切。 我压着惶恐的情绪,尽量自然地说,我们能出什么事?过得好着呢! 我爸就说,那就好,我们下午四点到站,你跟小蓝一起过来吧,你妈想她,想的厉害。 我赶紧说,“爸,蓝姐出差了,这两天回不来;所以…所以只能我一个人去接你们了。” “出差?这么巧?”他疑问了一下,又张嘴说,“见面再说吧,我们在南站下车。”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我把电话收起来,再看看怀里的蓝姐,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丁点血色了。 “小宇,怎么办?怎么办啊?!要是爸妈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们还会要我吗?!”她哆嗦着,缩在我怀里,可怜死了。 我给她擦着眼泪,又紧紧抓着她的手说,“没事的姐,你是被人害的,咱爸妈能理解!” 可蓝姐却拼命摇头说,“姐相信,他们会理解;但理解不代表支持,作为父母,他们真的会同意自己的儿子,跟一个吸毒的女人在一起吗?” 她的话,把我问懵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和父母那代人,思想是不一样的。 他们会理解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机智的父亲 蓝姐紧抓着我的手,用一种很苍凉的语气说,“小宇,帮姐瞒着吧,姐一定能戒毒的!” 她的眼神里,有渴望、有不甘,有太多太多的辛酸…… 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我又怎能不答应她呢? 我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姐,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无论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我和你,都不会分开,知道吗?” 她抿着嘴,点点头,眼神有些闪烁,心里藏着事情。 我知道,她又要动什么心思了。 “姐,你若离开,我会死!” 我紧紧抱着她,跟她说了这么一句。 她身体一紧,又舒缓下来,抿着嘴说,“姐也是!若再离开了你,那一定是姐死了……” 那时候,我们抱在一起,相互看着对方,都哭了。 有些感受,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可我们都知道,即使所有人都反对,我们仍旧会咬牙走完剩下的路。 这是对爱情的忠贞,对爱情的不离不弃。 下午的时候,我给情圣打了电话,让他和李楠,过来照顾蓝姐。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期,蓝姐这边,离不开人。 我打车去南站,远远地,我就看见了我的父母。 他们虽然有钱了,但打扮的还是特土。 我爸拎着化肥袋子,头发有些蓬乱,里面穿了件白背心,外面是一件浅灰色褂子。 我妈拿着两个装鞋的手提袋,里面装着山枣和野果,她头发白了一大半,只是简单拿皮筋扎了一下。 他们站在人群当中,有些不知所措。 我妈抓着我爸的袖子,小心翼翼躲着来往的人群。 我爸左右观望着,又拿出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按着,给我拨号。 我跑过去,大老远我就喊“爸、妈!” 他们看见了我,我妈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爸就叹息说,海城的火车站,人真多! 我说可不是嘛,这里是旅游城市,人流量很大的。 走出人群,我打了出租车。 司机瞥了我父母一眼,有些不屑。 这种眼神,在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是经常遇到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来看待我们农村来的人。 是瞧不起吗?嫌弃吗?你他妈也就是个开出租的,有什么瞧不起人的?! “去哪儿?”司机很拽地说了一句。 “滨海国际!”我冷冷回了一句,又给我爸递了跟烟。 他很不爽,就说车内不准吸…… 啪! 我把烟盒往车上一摔。 司机一看,九五之尊,立马不吭声了。 我爸点上烟,吸了两口;就问我这是什么烟?挺好抽的。 我说不是啥好烟,三块钱一盒;你要喜欢抽,回头我给你买两箱拿回家。 我妈就赶紧说,别给他烟抽了,你爸肺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机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一家人,脑门的汗都出来了。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稳,我爸妈老是伸头往外看。 我妈很好奇,就一直说,老头子,你看那楼,好高啊! 老头子,你看那大桥,好长啊! 我爸也好奇,但还是摆出一副很有见识的样子,对我妈说,“头发长、见识短!” 车子在滨海国际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我说往里开啊?干嘛停下? 司机不好意思说,“这是高档别墅区,出租车不让进的。” 我说你往前开就行了,能进去。 司机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往前上了两步。 这时里面的保安就出来了,司机说,你看吧,绝对不让进的。 我坐在车里没动,保安看见我,赶紧跑过来,“王先生,您回来了!” 我掏出烟,递给保安队长一根;他点头哈腰地接过去,又赶紧指挥人放行。 司机都懵圈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农民的儿子,怎么会这么牛逼?! 门口的保安,是情圣专门安排的,手里都有两下子。 为的就是防备杨东林,背后捅我刀子。 车子停到别墅门口,我说爸、妈,咱们到家了。 我爸妈下了车,司机赶紧跑下来,帮我们拎东西。 我爸就掐着腰,看着别墅说,还以为你小子在城里,混出个人样了呢!没想到也不咋地,住的还是平房! 司机拎着化肥袋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说大叔,您知道这房子多少钱吗? 司机跟我爸说话,我爸还有些受宠若惊,就赶紧掏烟给司机说,您抽烟、您抽烟。 “不抽、不抽……”司机推辞着,不敢接我爸的烟。 我爸就说,这是好烟,将军的,比那什么九五之尊,还贵两块呢! 司机:…… “对了,这两层的小屋,多少钱?少不了三十万吧!”我爸砸着烟,就跟很懂似得。 司机吸着烟,擦了擦汗说,三十万,能买个厕所就不错了…… 我爸嘴里的烟,瞬间掉在了地上。 我一笑,就跟我爸说,别听他胡咧咧。 我爸也笑着说,就是,你们城里人,就会忽悠人! “拿着吧!”我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扔给司机;司机赶紧双手接了下来。 我爸就皱着眉,赶紧从化肥袋子里,拿出一盒将军,还埋怨我说,“人家师傅送咱一趟不容易,要给也得给好烟;给人家三块钱一盒的,算什么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九五之尊拿回来,又把将军塞到司机手里;还一个劲儿道歉说,“您别见怪,小孩不会办事。” 司机:…… 掏钥匙开了门,我爸看到里面的布置,顿时吓得不敢进去了。 我说爸,愣着干嘛?进去啊?!这是咱家。 我妈也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说,“孩子,妈没来错地方吧?” “进来吧,这就是我跟夏蓝的小狗窝;她出差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俩。”我挠挠头说。 我妈就叹息说,这妮子,真是的;妈想她想得厉害,好不容易来一趟,她却出了差。 我爸就说我妈,孩子都忙,别怪人家小蓝。 “行了,别站着了,赶紧进来吧。” 他俩这才扭扭捏捏,走进了屋里。 安顿好他们老两口,我又打电话,从饭店订了饭。 我爸掏出烟,跟我不好意思说,能在屋里抽烟吗? 我把烟灰缸推给他,抽呗,这是咱自己家,不用那么拘束! 说完,我又递给他一根烟;他赶忙推着说,这是好烟,你自己留着抽吧,我抽将军就行。 我一愣,就说爸,你咋知道这是好烟? “你以为爸真傻啊?!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分不清个好赖?!”他白了我一眼。 那一刻,我觉得我爸真狡猾;估计那司机,已经哭晕在厕所里了吧…… 抽着烟,我爸沉思了一会儿,就说你小姑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我小姑?她又怎么了?!”一提她,我就来气。 “她疯了……”我爸有些感伤。 “什么?疯了?!” “嗯,疯了!她跟大磊有一腿,这俩人真是乱来啊!大磊跟她媳妇离婚了,两个孩子都没留下来;你小姑被大磊媳妇的娘家人,打了一顿;后来十里八乡都传遍了;她一直没脸见人,三月份的时候,就开始疯疯癫癫了。” 我说那您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事儿? 他吸了口烟说,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况且你也不喜欢她,说了也没啥用。 这时我妈从洗手间走出来,就埋怨我爸说,跟孩子说这个干什么?你那妹妹,也是作孽;有这个下场,早晚的事。 我爸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那毕竟是他妹妹。 我妈靠着我坐下来,就说小宇,你给小蓝打个电话,妈想听听她说话。 我怕露出马脚,就委婉说,小蓝工作挺忙的,回头再打吧。 她就不太高兴,说打个电话,能耽误多少功夫? 我爸就说,给小蓝打一个吧,你妈老想这丫头。 他二老逼着,当时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只好把电话拨了过去。 我是打给情圣的,因为蓝姐被隔离的时候,随身的物品,全被收走了。 可我这一打,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了蓝姐的惨叫声! 我知道,蓝姐的毒瘾,又发作了! 而这声音,恰巧传进了我父母的耳朵里。 第一百五十三章探望蓝姐 当时,我赶紧挂掉电话。 又跟我父母笑笑说,打错了。 我妈皱了一下眉,就说刚才我好像听见小蓝的声音了。 我说哪有,你肯定听错了!刚才那个号码,是我同学的。 说完,我又打了蓝姐的号码;她手机早就没电了,也打不通。 我就故意拿着电话,给他们看着说,蓝姐关机了,估计正在开会吧。 解释了这么多,母亲倒是相信了。 可我爸却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我心里记挂着蓝姐;就跟父母说,我出去办点事;饭我订好了,一会儿有人送过来,你们直接吃,不用等我。 可我刚要走,我爸就说,你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那一刻,我身体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了心头。 “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是小蓝的,没错!”父亲很肯定地说。 “爸,你听错了,怎么可能是她的声音?!”我故意跟他打岔。 “我老了,但没聋!”父亲沉着脸,狠狠摁灭了烟头。 从小到大,总是这样;我的谎言,在父亲面前,很少有灵验的时候。 而这一次,是关于蓝姐的事情,他似乎格外重视;因为蓝姐救过我他的命,他对蓝姐,有着特殊的关心。 听父亲一说,母亲当时就慌了;她抓着我胳膊,摇着我说,“小宇,你有事,可千万别瞒着我们啊!小蓝是不是出事了?她到底怎么了?!” 我刚想编谎话,父亲却狠狠瞪了我一眼;那一刻,我真的心虚了。 “老实说吧,小蓝是不是出事了?”我爸颤着声音,似乎预料到了不好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法骗下去了;刚才蓝姐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他们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我靠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两口;就把杨东林害蓝姐的事,全都说了。 母亲听到一半,就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我爸红着眼,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这丫头,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妈拍着大腿,差点瘫在地上。 我爸咬着烟头,手一直发抖;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哽咽说,“我王英雄要是有本事,一定弄死那个狗日的!” 我也哭了,杨东林那个混蛋,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等蓝姐好了,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扒了他的皮! “爸、妈,你们不会反对,我和蓝姐在一起吧?”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那时候,我特别害怕,害怕他们拒绝;因为吸粉这种事,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不能想象的。 母亲最先开口说,傻孩子,我们怎么会反对呢?丫头那么可怜,是咱们王家对不起她啊! “可是,你们不怕背后那些闲言碎语吗?”我抽泣着,在他们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 我爸红着眼,牙齿打着颤说,“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小姑那样,我们早就没什么脸面了。现在我和你妈,只求你跟小蓝,能够好好的!这样我们就算死,也瞑目了。” “多好的丫头啊,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我爸哭了,因为蓝姐的事,他哭了两次。 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我爸擦了擦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带我们去看看她吧,最好让你妈去照顾她。” 听了这些话,我感觉整个世界,突然间豁然开朗了。 生活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黑暗。 你以为事情会很糟糕,可能结果却很美好。 父母的理解,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如果蓝姐知道了,我相信她一定高兴死了! 我就跟爸妈说,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带你们过去。 我爸是个急性子,就骂我说,吃什么吃?!赶紧走! 出门,打了车。 行驶在繁华的海城市区,我的父母,再也没有心情,欣赏美丽的风光了。 他们和我一样,心里都牵挂着一个女人,一个在我们家,永远都不可或缺的女人。 来到戒毒所,情圣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叔叔阿姨,你们来啦!”情圣笑着,跟我父母打招呼。 “恩,你好你好!”我爸激动地跟他握手。 情圣愣了一下,也激动地跟我爸握了起来。 “小蓝呢?”我妈着急,一直催我。 我就带着他们,往隔离室走。 情圣靠过来,拽着我一下,小声说,“你搞什么?怎么把叔叔阿姨叫过来了?” 我冲他挥挥手,示意没事;情圣挠挠头,想不明白我要干什么。 进到隔离去,李楠正站在铁栅栏外面说着话。 我先走过去,给她打了个招呼。 蓝姐在里面,看见了我;她有些虚弱,但还是紧张地站起来,着急问我,“小宇,怎么样?咱爸妈不知道这事吧?!” 她刚说完,就傻了。 我爸和我妈,全都靠了过来。 那一刻,我从蓝姐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地绝望。 她真的害怕极了!整个人都木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小蓝,妈来看你了;你这个傻丫头,受不少罪吧!”看到蓝姐落魄的模样,我妈抓着铁栅栏,就哭了起来。 “小蓝,别怕,爸妈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话说到一半,父亲就说不下去了;他喉咙哽咽着,擦起了眼泪。 “爸!妈!” 噗通一声! 蓝姐哭着,跪在了地上。 “小蓝,你这是干什么?!”我爸一下子慌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我总是惹事,总是不让你们省心……”蓝姐哭喊着,眼泪哗哗往下流。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使劲压着哭声,狠狠砸着墙! 母亲死死抓着铁栅栏,哭着想挤进去。 父亲狠狠咽了口泪水,仰着头说,“我们王家,有这样的媳妇,是我们的福分啊!” 我说姐,你快起来吧,爸妈理解你的,你不用这样。 “对对,小蓝,快过来,让妈好好看看你!”母亲擦着眼泪,看着蓝姐说。 “妈!”蓝姐爬起来,一把扑了过来。 母亲捧着她的脸,“瘦了,孩子瘦了!” 蓝姐把胳膊伸出栅栏,搂着母亲说,“妈,没事,小蓝没事的。” 父亲掰着铁栅栏,红着眼吼道,“怎么他妈的还有这东西?!怎么还要把小蓝关在里面?!拆了,给我拆了!!” 他拿拳头,狠狠砸着上面的锁;血都流出来了,他却眉头都不皱,一拳又一拳,不停地发泄着。 蓝姐看见了,哭着冲过来,“爸,不要,您都流血了!” 父亲咬着牙,那脑袋狠狠撞了一下栏杆,“小蓝,我们回家,不在这里,受这份洋罪了!” “爸,没事的;丫头在这里戒毒,很快就好了;等丫头康复了,一定回家孝敬你们!”蓝姐拉着我爸的手,哭着说。 我爸又哭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伸手摸摸蓝姐的脸,又缩了回来,似乎是不太好意思。 蓝姐牵着我爸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爸,小蓝也是您的孩子!” “呜呜呜……”我爸哭出了声,凄凉死了。 “孩子,我的好孩子!”父亲闭着眼,我是第一次听见他哭的声音。 那天,我们一家人,隔着铁栅栏,就那么坐在一起。 很神奇的是,蓝姐整整一夜,毒瘾都没有发作。 她就和我妈,手牵着手,聊着天。 我妈跟她讲我小时候的事,蓝姐给我妈讲我们恋爱的事。 我跟我爸,坐在一旁,有时候抽烟,有时候就单纯地坐着,两个大男人,一句话都不说。 我想,生活永远都不会一直糟糕下去。 就像青春,永远都不会一直伴随着泪水。 坚信爱情,一往无前,走到最后,就能看到被光明照耀的地方。 第一百五十四章蓝姐洗澡 有了父母的理解和支持,蓝姐变得更坚强了。 她挺过了最艰难的几天,配合着药物,身体在一天天变好。 那个时候,我母亲几乎每天都陪在那儿,跟她说话,跟她讲故事。 蓝姐就像个找到依靠的孩子一样;隔着铁栅栏,跟我妈挨在一起。 她总是劝我妈,让我妈回去休息,不要总呆在这里陪她。 我妈就说傻丫头,等你好了,妈和你一起回去。 说到这里,蓝姐就开始哭。 “傻丫头,不哭!” 母亲也总是拿她那粗糙的手,给蓝姐擦眼泪。 两个星期后,军医说,蓝姐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 我问他,“基本稳定”是什么意思? 军医就说,病人从现在起,已经不怎么再犯瘾了,但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高兴死了,就赶忙说,要的、要的,必须要观察观察。 军医走后,蓝姐就从隔离室里走了出来。 进院子的时候,阳光有些强烈,蓝姐被照得不敢睁眼。 我搂着她,给她挡着阳光;我父母在旁边,她有些不好意思。 “小宇,这里有浴室吗?姐浑身脏死了,想洗个澡!” 她趴在我胸口,又不敢贴得太近,怕弄脏了我。 其实她身上,不是太脏;她就是大小姐毛病,特爱干净。 戒毒所里没有浴池,我去找军医,说了半天,他才同意,让我带蓝姐出去洗个澡。 我不敢走太远,就在戒毒所附近,找了家好点的宾馆;给她拿了些衣服,都是那天逛商场买的,她都没来得及穿。 进了房间,我怕她再犯毒瘾,也不敢到处走,就躺在床上等她。 进浴室的时候,她偷偷看了我一眼,有些脸红。 我一笑,就说姐,你怎么了啊? 她嘴一鼓,特别可爱地说,“不准你偷看!” 说完,她羞得要命,特别慌张地进了浴室。 我坐起来,抽上一根烟,呆呆地看着毛玻璃后面,那个窈窕的影子。 分别一年,又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我们之间,仿佛有了距离。 这种距离,并没有使爱情变淡,而是相互之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羞涩。 一年多里,我没碰过女人;为的只是对蓝姐,对爱情的坚守。 这种行为,在这浮躁的社会里,可能很多人都不理解。 但如果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生命里全都是她的时候。 我想你会理解,也会做出和我同样的举动。 听着浴室里,哗哗地流水声,我心里,有些发痒。 可我知道,蓝姐的身体,刚刚好转,特别需要休养;这个时候,我不能去折腾她。 我就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她模糊的身影。 她太爱干净了,洗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停了水,在里面喊,“小宇,把衣服给姐拿进来。” 我下床,给她拿了衣服,内衣外衣都有。 打开浴室门,我走进去,她害羞地伸手,挡着上面和下面。 那个场景,美死了;她小脸红扑扑的,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 我想说些俏皮的话,逗逗她。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说出来。 我把衣服放在洗手台上,走了出来,心里特郁闷。 感觉我们之间,突然陌生了;尤其在赤果相见的时候,彼此之间,竟有些刻意躲着对方。 可能是分离太久的缘故吧,谁知道呢? 过了一会儿,蓝姐出来了。 她站在那里,抿着嘴。 我抬头,看见她的时候,心脏瞬间跳得厉害。 她只穿着内裤和文胸,非常妩媚地靠在浴室门口,红着脸,不太敢看我。 我压着激动,装作一本正经地样子,不太好意思看她,就说姐,不冷啊?快穿上衣服。 她没说话,咬着嘴唇,轻轻地,走到我身边;她伸手,捧起我的脸,水润的嘴唇,一点一点贴向了我。 她的鼻息,有些微热,带着淡淡的香味;我张嘴,含住了她的唇;她搂着我的脖子,忘情地吻了起来。 那年,她三十五岁,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成熟风韵。 那年,我二十七岁,血气方刚,像一头刚刚成年的雄狮。 我们彼此,相互吸引,不管是爱,还是性,都能让对方沉醉,无法自拔。 她搂着我的脖子,拼命吻着我;又抓起我的手,放在她胸前。 那时候,我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我疯狂地吻她,粗暴地揉捏她。 她皱了下眉,“哼”了一声。 我一惊,赶忙松开手,“姐,对不起,弄疼你了!” 她抚摸着我的后背,柔情似水地看着我说,“小宇,进来吧,姐想要你。” 我抿着嘴,很矛盾地说,“你的身体能行吗?” 她点点头,“行的,姐想要。” 说完,她吻了我。 我弓着腰,轻轻进入了她的身体。 那一次,我们就像初经人事的少男少女一般,我生怕弄疼了她;而她,红着脸,闭着眼睛,一直都没有勇气看我。 回去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情圣叼着烟,看着我们,一个劲儿坏笑。 蓝姐心虚的要命,紧紧抓着我的手;我就骂情圣,“你笑个蛋!” 情圣就朝我勾勾手,“王宇,你过来,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我拍拍蓝姐的手,让李楠送她回病房。 蓝姐拉了我一下,羞涩道,“别跟情圣胡乱说。” 我一笑,趴在她耳边说,“胡乱说什么啊?刚才你怎么勾引我吗?” “哎呀!你烦死了!”她打了我一下,跑了。 我坏笑地看着她,她扭着腰,走路还是那么好看。 情圣凑过来,挑着眉毛说,“你啊,她身体那样,你都弄!” 我就故意不耐烦地说,差不多行了,没看蓝姐不好意思吗?!你什么事儿?快说。 “好事儿!”情圣很小心地趴在我耳边说,“杨东林的罪证,宿舍长那边,已经有些眉目了。”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坏了! 情圣就说,“真的,咱们的人,已经着手调查了。” 我心急,就问他有什么线索?如果查下去,能不能搞死杨东林? 情圣很认真地点点头,“能搞死他,只要那人配合,杨东林板上钉钉地死罪!” “有证人?!”我抬抬眉毛,看着他。 “有,是个被杨东林陷害的人,他手里掌握了不少证据。” 听情圣一说,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人,肥姐的老公! “咱们这边,正派人接触;不过有些难度,杨东林的党羽,一直从中阻挠!” “要不要我跟首都那边通个电话?” 情圣说不用,现在已经接上线了,明天就能把人提出来。 我说好,你告诉宿舍长,这件事,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宿舍长回了海城,需要情圣的配合。 聊了一会儿,情圣就走了。 望着天空,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只要掌握了证据,不用我去找杨东林,法律也不会放过他! 只要他一落网,我能拿出一千种方法,让他死! 我不知道,宿舍长接触的人,是不是姐夫。 但姐夫手里,一定还掌握着杨东林的犯罪证据。 如今杨东林岌岌可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姐夫下手。 考虑了半天,我不太放心,就打车去了监狱。 姐夫那人,虽然讨厌;但为了能彻底击垮杨东林,我还是决定跟他见上一面。 在车上,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小楠出院了,现在跟夏雨一起,去了学校。 我担心杨东林,可能会回来抓夏雨,就赶忙在电话里说,“夏雨,你们别回学校,现在就掉头,去滨海国际;哥在那里买了房子,离咱先前住的别墅不远,我现在就往那里赶,过去给你们送钥匙。” 夏雨很懂事,当时就告诉司机掉了头。 挂掉电话,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身边,所有的亲人,都安全了! 杨东林这根毒刺,也到了该除的时候了。 接下来,只要我找到姐夫,宿舍长找到证人;杨东林这个混蛋,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姐夫死了 车子开到滨海国际的时候,夏雨和小楠已经到了。 他俩站在岗亭门口,夏雨对着里面的别墅,指指点点,像是在跟小楠介绍,得意的要命。 我下了车,夏雨看见我,高兴死了,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哥,咱们以后,真的住这儿吗?” 我摸着她的脑袋说,“当然,你要喜欢,等你结婚的时候,哥再送你一套!” 她幸福死了,脑袋拱在我怀里,一个劲儿蹭。 搂着夏雨,我看向小楠。 他成熟了,脸上有些伤疤,都是杨东林那个畜生留下的。 我掏出钥匙,扔给小楠说,“弟弟,这是家里的钥匙,以后你就跟哥住一块!” 小楠抿着嘴,眼睛红红的,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进了别墅,夏雨高兴地上蹿下跳。 “哥,这房子真大,比咱以前住的那个,还要大!” 我就说你别美了,哥还有事,你跟小楠看看,想住哪间住哪间。 她也不理我,自己跑进洗手间,哗啦啦尿起了尿。 出门的时候,小楠叫住了我。 “哥,你是要去抓他吗?” 我一愣,“杨东林吗?” 小楠抿了抿嘴说,“哥,给他一条活路吧,他毕竟,养育了我。” 看着小楠,我轻轻摇摇头,“小楠,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应该活着的。” 出了门,我直接去了监狱。 现在,我再也没有顾虑了,杨东林必死!必死!! 可到监狱门口的时候,我傻了。 情圣和宿舍长,还有几个便衣警察,就蹲在路边抽烟。 他们看上去,不太开心;情圣挠着头发,很气愤地骂着什么。 我赶紧下了车,跑过去问他们,到底怎么了? 宿舍长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王宇,证人……死了……” “什么?!”我瞪大眼睛。 情圣就骂他,你就是办事太拖拉;早点把人提出来,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宿舍长不服气,就跟情圣吵,说你懂个屁,这是监狱,什么事都要走流程的,就是省长来了,也是这规矩! 他俩一个劲儿吵,我脑袋嗡嗡的。 他们的证人在这个监狱,姐夫恰好也在这个监狱。 难道死的人,是姐夫?! 我不敢往下想,就赶紧跟宿舍长说,带我进去,我要看看死者! 他俩不吵了,宿舍长站起来,腿麻了,走路有些打晃。 我跟着他,去了停尸房;狱警拉开大抽屉,我皱着眉,往里看了一眼。 嗡! 我脑袋一疼,差点晕倒! 姐夫,是姐夫,他死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疯了!所有的线索,一下子就断了! 我抓着狱警的衣领,嘶吼着,“告诉我,他怎么死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狱警不敢动我,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宿舍长把我扯开,脸色阴沉说,“被另一个犯人,拿石头砸死的。” “操·他妈的!”我一脚踹在墙上,气得浑身发抖!“阴谋,绝对是阴谋!杀他的犯人呢?拉出来审,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宿舍长点了根烟,不甘心地说,“杀他的犯人,昨晚就被枪毙了……” 听了这话,我的心,凉透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眼瞅着,一切都要解决了,可上天为什么,非要给我来这么一遭?! 那天,从监狱出来,我一个人去了海边;就坐在礁石上,看着大海,呆了很久。 我考虑了半天,既然明着干不死杨东林,那私下里,我也要弄死他! 抖着手,我拿出电话,给圣阳打了过去。 “阳哥,给我弄一批雇佣兵,这两天就要!”我颤着嘴唇说。 “怎么了?王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听我气得厉害,圣阳赶紧问我。 我说杨东林树大根深,明着干,我弄不死他! 圣阳思考了一会儿,就说你等着,人三天后就能到;还有,你万事小心,那个混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放心吧,他现在不是海城土皇帝了,只要能找到他,我随时都可以弄他! 挂了电话,我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最起码,我和杨东林的身份,现在已经调转了。 只要他敢在我面前冒头,我第一时间,就能弄死他! 抽了两根烟,我消了消气,就打车回了戒毒所。 那几天里,风平浪静;姐夫死了,我瞒着蓝姐;肥姐去监狱收尸,我让情圣和宿舍长,帮着处理了后世。 蓝姐恢复的挺好,夏雨也过来了。 我父母很喜欢夏雨,说这孩子放得开,讨人喜欢。 蓝姐就抓着我胳膊,撅着嘴说,“小宇,姐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老呆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我心疼她,就去找了军医;军医去病房,给蓝姐做了一下检查。 “没什么问题了,回家之后,好好养养身子,过个十天半月,就是正常人了!” 军医说完,就笑了;我是第一次看见他笑,或许只有病人出院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吧。 回到家里,父母才住了两天,就准备回老家了。 蓝姐舍不得,搂着我妈的胳膊,一直哭。 我妈就说,“丫头,跟小宇好好过日子,等你怀了孩子,妈再过来。” “对对!赶紧要个孩子!”我爸抽着烟,挠着头说。 听了这话,蓝姐脸就红了。 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就说爸、妈,住在这儿就行了,还回去干吗?! 我爸叹了口气说,你小姑在老家,疯疯癫癫的,我还是放心不下;再怎么说,她也是咱家的人。 我就说,还照顾她干嘛?给家里的惹了那么多事,就不该管她! “哎!”父亲很无奈地说,“现在疯了,想惹事也惹不了了。” 最后,我和蓝姐,还是没能留住他们。 送走了父母,家里一下子冷清了很多。 夏雨呆在家里无聊,就拉着小楠,出去旅游了。 蓝姐,不太放心她,劝她不要出去;夏雨就噘着嘴说,“才不在家里呢,耽误你俩的造人计划!” 我说你那嘴,真应该拿针缝起来! 夏雨就厚着脸皮说,哥,加油,让她给我生一窝小弟出来。 蓝姐羞死了,就跟夏雨闹;小楠的精神一直不太好,我就说出去好好玩儿,散散心,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过去了。 老人小孩都走了,家里又剩下了我和蓝姐。 我也忙碌了起来,一边给公司总部,召开视频会议;一边忙着重整盛世大亨,在海城的各个产业;私下里,我还安排情圣和昆,指挥那批雇佣兵,寻找杨东林的下落。 日子一天天过着,似乎幸福的生活,永远定格在了我们的生命里。 那天傍晚,我回家的时候,蓝姐正在小院里,忙着种花。 我进去,就埋怨她说,“不好好休息,弄这些干嘛?” 她伸手,抓了块泥巴,往我身上扔,跟我闹着玩儿。 我放下公文包,就过去抓她。 她围着院子跑,跟我嬉皮笑脸的。 我抓住她,从背后搂着她,挠着她的脖子说,“还闹不闹了?” 她突然干呕了一下,皱着眉说,“小宇,别闹了,姐想吐,有点难受。” 我说你就给我装吧,一被我抓到,你就来这套,我三岁小孩啊?! 她想笑,又憋着,鬼精鬼精的;又小声跟我说,“姐真的想呕,应该是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她转过身,打了我一下,“你真傻死了!臭男人!” 我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了! “姐,你别骗我?!” 她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说,“也不确定啦,感觉像是有了;你去买根验孕棒,测测吧……” 我二话不说,直接去小区药店,来了一盒。 回到家,蓝姐正在做饭。 我直接把她抱回房间,扒着她的裤子说,“姐,怎么验?我给你验!” “哎呀!让你愁死了!”她拽着裤子,打着我说,“不是这么验的,再说了,晚上验,不准的;要早上才好!” 我看了看盒子上的说明,确实如蓝姐所说。 “傻蛋!”她俏皮地看着我,撅着嘴,又拿脚丫子蹬我。 我简直爱死她了,一想到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我就有股想哭的冲动。 那一夜,我搂着她,激动地一夜没睡好觉。 我和蓝姐,真的要有爱情的结晶了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我的孩子 第二天早上,蓝姐早早就醒了。 她没起床,赖在被窝里,我睁开眼的时候,她正看我。 我揉揉眼睛,一笑说,“小美人儿,怎么又偷偷看我啊?” 她撅着嘴,捏了捏我的脸,不服气地说,“姐光明正大的看你好不好?!” 我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就赶紧坐起来说,“宝贝,赶紧验一验,看看怀没怀上!” 她皱皱眉,很可爱地鼓了鼓嘴。 我说怎么了? 她红着脸说,“憋尿呢!” 我挺着急的,就催着她,赶紧憋! 她就打我,拿脚丫子蹬我屁股,“坏男人、坏男人!” 我说你别闹了,越闹越尿不出来;你等着,我给你来杯水。 她坐起来,把被子裹在身上,指了指床头柜说,“都喝了两大杯了,就是不想尿。” “姐,你故意急我是不是?!” “没有啦,就是不想尿,可能有点紧张吧。” 我想了一下,就说你要不,再喝杯水? 她就踢我,“你想撑死姐啊?!” 我挠挠头,感觉自己跟个二比似得。 蓝姐不尿,我也不能逼她;考虑了半天,我就故意打口哨。 “你傻不傻啊?打口哨,对女人不管用的!”她撅着嘴,狠狠鄙视了我一眼。 我的诡计,被她拆穿,感觉好丢脸!我就说那好吧,你也别上火,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就爬过来,靠在我怀里,又拿被子盖在我身上说,“冬天了,别冻着。” 我说不冷的,你看我身上,都冒汗了。 “傻瓜!”她捏了捏我鼻子,“给姐再拿杯水吧。” “你还是别喝了,撑着了也不好。”我搂着她,关心地说着。 她甜甜一笑,又伸手,摸着我下巴上的胡渣说,“小宇,日子过得真快,你都长大了。” 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是啊,长大了;都把夏蓝娶到手了,马上还要有宝宝了;姐,你高兴吗?” 她羞涩地咬着嘴唇,轻轻捏着我的脸说,“姐高兴,高兴死了!要是能跟你,举办一场婚礼,姐的生命就圆满了。” 我笑着说,“宝贝,放心吧,我一直都记着呢!等把一些事情处理完了,我会在海城,给你举办一场最漂亮的婚礼!” 听了我的话,她低下头,小声说,“姐不要太好的婚礼,温馨就行了。” 我就说行,你想怎样都行! 我们俩抱着,窗外下起了雪。 这是今年,海城下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却美得不可方物。 蓝姐呆呆地看着窗外,很温柔地说,“小宇,姐要尿尿……” 我一喜,蹭地一下蹿起来,直接把她抱到了洗手间里。 几乎刚把她放下,她就开始哗啦啦了。 我赶紧拿小杯,在下面接了一点,又把验孕棒放了进去。 她红着脸,有些担忧地说,“小宇,要是没怀上,你会不会怨姐?” 我说哪儿能?怀不上,就继续努力呗! 她一边尿,一边拖着下巴说,“姐都三十五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了。” “别说傻话,你好着呢,说不定一生就是双胞胎呢!”我安慰着她,眼睛却一直盯着验孕棒。 她尿完了,又拿水冲了冲地板;就凑过来,跟我蹲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验孕棒上的小格子。 大约有三分钟吧,那个小格子上,渐渐出现了一条红杠! 我和蓝姐,在那一瞬间,都笑了! 这意味着,蓝姐有了,真的有了! 我抱着她,在洗手间里,转了好多圈。 她又高兴,又害怕;搂着我脖子,不停地叫唤。 我把她抱出来,回了房间;她靠在床头,竟然哭了;一边笑,一边流眼泪。 不知为何,我的眼睛也湿润了;这一切,真的来得不容易。 那年那天,我们都已不在年轻。 却迎来了一次迟到的幸福。 我和蓝姐爱情,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可是生活,却又总是那么地不平静。 三天后,宿舍长几乎连滚带爬地,来了我家里。 当时蓝姐出去买早餐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宿舍长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慌慌张张进了屋里,“王宇!王宇!!!” 听到声音,我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了?” “杨东林!杨东林回来了!”他指着报纸说。 我接过报纸,仔细一看! 头版头条上写着,“全省经济看海城,海城经济看东林;热烈庆祝东林集团,在海城扎根落户。” 标题的下面,是一张大大的照片;照片上,是杨东林那个狗东西,他西装革履,满面慈祥地站在台上,冲着镜头招手。 宿舍长咽了口气,又指着电视说,“新闻里,可能也有!” 我咬着牙,按开了电视,过了几分钟,海城早间新闻,第一条就是他! “东林集团董事长杨东林,值公司开业之际,个人捐助三十万元,带动海城孤寡老人养老事业。” 那一刻,我有些发懵! 杨东林这个狗东西,怎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海城? 又怎么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企业家?! 他真的好算计啊! 这么多天没露面,他应该一直都在暗地里,操作着一切。 现在,报纸是他,电视是他;用不了多久,整个海城的人,全都会认识他。 他这是在自保,手段真是太高明了!只要他在众人眼中,有了较高的知名度,那么我想悄无声息地杀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而且他还是以这么正面的形象出现,他的这身羊皮,不知道又要迷惑多少人的眼睛了! 我生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压着火气,尽量不让蓝姐知道。 她现在怀了孩子,身体也刚刚恢复好,不能动火气。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那几天里,整个海城,几乎铺天盖地,都是东林集团的新闻。 蓝姐最终还是知道了,她盯着电视屏幕,颤着嘴唇说,“他怎么还不死?怎么还不死啊?!” 我半跪在沙发前,抓着她的手说,“宝贝,你什么都不用想,一切有我;他会遭到报应的!” 蓝姐哭着,又笑了,很无奈地笑。 她把自己关进卧室里,不停地哭;我敲门,她也不开。 我知道,她心里有太多的委屈;从十六岁被杨东林侮辱,到去年,被杨东林害的吸了粉。 而且她最最担心的,还是夏雨;杨东林那个老王八,是不会对夏雨死心的,那毕竟是他的亲骨肉。 一直到中午,蓝姐才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不过气色好了一些,应该是想开了一些事情。 她推开门,看我在走廊里坐着,有些心疼,就埋怨我说,“傻瓜,怎么在这里坐着?” 我抬起头,挺难过的;为蓝姐难过,为杨东林不死,而难过。 “姐,不要伤心,坏人活不长,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她一笑,捧起我的脸,给我擦了擦眼泪说,“傻瓜,算了;姐想明白了,由他去吧。姐现在有了你的孩子,咱们一家人,幸幸福福的过日子就好了;只要他不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也不要再惹事了。” 看着她,我犹豫了半天,就骗她说,“姐,听你的,咱们过咱们的日子。” 她点点头,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遗憾,带着不甘;却又饱含着一丝幸福。 我知道她不甘心,我又何尝不是呢?! 杨东林不死,我这辈子心里都不痛快! 下午,我去了公司,召集高层,开了一下午的会。 开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弄垮杨东林的公司。 玩儿权术、耍手段,我不如杨东林;但要论开公司,做市场竞争,我是他爷爷辈的! 当时,就在杨东林,不断出现在镜头前,跟我耀武扬威的时候。 盛世大亨,开始在商业上,对东林集团,悄无声息地展开了的碾压行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杨东林的破绽 或许杨东林开公司的目的,并不是赚钱;只是想找个由头,打响自己的知名度,把自己推到台前,让所有人都认识他;借此来保护自己,防止我对他的报复。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他活得太滋润。 在公司,我派人查明了东林集团,目前主营的项目。 杨东林倒也讨巧,那几年房地产在国内特别火,几乎只要圈块地,躺着就能赚钱。 他貌似还动用了自己,在体制内的关系;仅仅几天时间,他在海城,便圈掉了大量地皮。 杨东林这只老狐狸,野心真的不小;照他目前的举动,看来是既要保全自己,还要赚大钱! 看着手里的资料,我不屑一笑;如果真要让他的计划得逞,那么恶人,真就没有恶报了! 我默默地,像个猎人一样,躲在暗处,关注着杨东林的一举一动。 他的圈地行动,还没有停止,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我就有些不明白,杨东林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来买地皮呢?! 虽然他曾经,在海城只手遮天;但在他落马之后,国家追缴了他的大量资产。 在海城,圈下那么多地皮,就以当时疯狂上涨的地价,少说也得花几个亿! 真不知道,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下午的时候,宿舍长风风火火回来了。 他进到我办公室,灌了口水,狠狠喘了两口气。 我放下资料,掏出烟扔给他;他点上烟,抽了一口,坏坏地笑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他。 “有重大发现!”宿舍长认真说。 “什么重大发现?关于杨东林的吗?” “嗯!”宿舍长点点头,坐下来说,“那个老狐狸的钱,是管银行借的!” 一听这消息,我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杨东林竟然管银行借钱,他这是自掘坟墓啊! 如果我这边,在杨东林还没赚到钱之前,就把他的公司彻底打垮。 那么他的身上,将会背负巨大的债务!如果他成了欠钱的穷鬼,到时候还有人,再愿意跟他做朋友吗? 很多人活着,都是为了利益;杨东林一旦债务压身,我想某些保他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跟他撇清关系吧。 而且我还猜测,杨东林之所以要这么疯狂的敛财,无非还是想用钱,往上面打关系。 只要关系到了,他很有可能会东山再起。 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弄死我,夺走夏雨,迫害蓝姐。 对于这样的恶魔,我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 我能想到的,宿舍长也想到了。 这个家伙,一个劲儿傻笑,“王宇,打算什么时候出手,拍死这只老王八?!” 我说不急,再让他猖狂几天;等他把手里的钱,全都换成了土地,套牢了他,再动手也不迟。 杨东林不懂市场经济,其实那个时候,房地产行业,已经快趋于饱和了。 而且由于房地产行业过快发展,导致经济产生大量泡沫。 无论从国家角度,还是市场角度,那个时候,大肆投资房地产,真的很不明智! 那天高兴,我叫着宿舍长和情圣,喝了一些酒。 回家的时候,刚好傍晚;天空的晚霞,显得格外美丽。 蓝姐在小院里,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正忙着收衣服。 我停好车,走进院子里,在背后,轻轻搂住她;“宝贝,瞎忙活什么呢?也不注意身子!” 她甜甜一笑,有些羞涩地低着头说,“才两个月,不碍事的。” “那也不行,你现在是咱家,最需要保护的人,得听话!” “嗯!”她幸福地点着头,抬眼看了看晚霞,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带着几丝红晕,美得要死。 她靠在我怀里,紧紧抓着我的手,眯着眼睛说,“小宇,咱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吗?” 我吻着她的长发说,“傻瓜,当然会!你要相信我,不要胡思乱想。” 她噘着嘴,撒娇说,“姐老担心,你会被小姑娘勾走。” “掌嘴!”我故意冷着脸,吓唬她。 她像个小白兔一样,挣开了我,拍了一下我的脸,“给你掌嘴!” 一看这架势,她又要跟我闹;我说你老实一会儿吧,怀了孩子还闹腾。 她说“就闹!就爱跟你闹,欺负你!” 我说你欺负小男人,都欺负了好几年了,还没够啊? “没够,欺负你一辈子!”她鼓着嘴,又钻进我怀里,“小宇,你会一直这么宠着姐吗?” 那个时候,蓝姐做回了小女人,而我,却成了一个真正的大男人。 搂着她,我什么都没说;她心里明白,我会一直宠她、爱她的! 渐渐地,起风了;住在海边,总是与风为伴。 我收起晾衣架上的衣服,拉着蓝姐进了屋。 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着那些甜蜜的未来。 那些时光,每每想起,我的心里,都是甜甜的;如果爱情,总是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我想生命之中,只要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在哪儿,无论身处何地;整个世界,都会开满鲜花。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一份独特而又神奇的力量。 如果这个世间,少一些世俗的眼光,少一些身份的隔阂。 让真心相爱的人,少一些磨难和阻拦,宽容地让他们走到一起;那么世界,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所以,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倍加珍惜她。 或许她不如别人的老婆漂亮,不如别人的妻子懂事。 亦或许,她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只要你爱她,就要用生命去呵护她。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 周六那天,天气格外的好。 蓝姐早早起床,洗漱完,就爬到床上,扯我被子。 我说姐,你干嘛啊?大周末的,别瞎闹腾! “哎呀,别睡啦!快起床,陪姐逛街去!”她摇着我胳膊,跟我撒娇。 我眯着眼,拽着被子说,“你一个大肚婆,不好好在家休息,瞎逛什么啊?” 那会儿她的肚子,并不是太明显;我就是故意那么说,给自己找睡懒觉的理由。 她就伸手,撑着我的眼皮,趴在床头说,“孕妇就应该多走动的,再说了,肚子马上就大了,得准备些孕妇装了。” 我把被子抢过来,蒙着头说,“你找李楠陪你逛呗,我要睡觉。” 她就把手伸进被窝里,一个劲儿掐我,说我一点都不爱她。 这个女人,太会折磨人了!小脾气上来了,就会想尽各种办法,闹腾我。 我起床,洗漱好;蓝姐给我拿了休闲的衣服,让我换上。 她早就打扮好了,穿着蓝色的呢子大衣,白色长裤,还有一双漂亮的牛皮短靴。 蓝姐身材高挑,又很有气质;所以不管穿什么衣服,都特别时尚。 上了车,她按开音乐;今天高兴,我知道,她肯定是要唱歌的。 摇下车窗,阵阵微风吹来;车里响起了邓丽君的那首《我只在乎你》。 她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先是哼哼,一会儿就跟着唱了起来。 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她的声音,很甜美,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看向她,她哭了,音乐还在响着。 我伸手,抓着她;她和我十指交叉,紧紧攥着说,“小宇,你爱姐的,对吧?!” 开着车,我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爱!当然爱!这辈子爱,下辈子也爱……” “我也爱你,特别特别爱你!”她哭着,喊着,望着窗外。 微风拂过,轻轻地,吹着她的眼泪。 我想,我应该感谢命运,感谢那些,曾经历过的坎坷。 因为失去过,思念过,绝望过,痛彻心扉地嘶吼过;我们才倍感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很多爱情,开始的时候很甜蜜,最终却没能走到一起;因为他们缺少了刻骨铭心的经历,缺少了时光的打磨。 我们用前三年的苦难爱情,换回了后半生的相依相偎;我觉得这是值得的,上帝给我们的爱,很公平。 望着前方繁华的海城,它给我们的青春,留下了很多遗憾。 但我不怪它,蓝姐也不怨它。 正是因为它,我们才会相遇;这对我们,本身就是一种恩赐。 那天,我和蓝姐逛了很多地方。 她身体好了,逛起街来,虎虎生风的。 她长得漂亮,跟她一起手挽手,感觉自己特有面子。 我高兴,她更高兴;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一天,可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却遇到了杨东林。 第一百五十八章太可恨了 下午的时候,蓝姐逛累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说天冷了,想去吃火锅。 商场周围,没有火锅店;上了车,我说去英伦酒店吧,那里环境还好。 蓝姐不太愿意,说今天花了好多钱,别再浪费了;英伦酒店那么贵,没必要的。 我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她愣了一下,就问我这卡哪儿来的?! 我手里的卡,和蓝姐以前的那张一样,紫色卡,顶级会员。 “拿着吧,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过去就行了。”我把卡塞在了她手里。 握着卡,她抿了抿嘴;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就简单跟她解释了一下。 前些日子,重整盛世大亨在海城的产业时,我顺便把英伦酒店也盘了过来。 之所以带蓝姐去那儿吃,主要还是安全;因为情圣是那里的董事长,人比较熟络。 一路上,蓝姐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卡。 我说姐,想什么呢? 她抬起头,感概说,“像梦一样。” 我拍拍她的手,开着车说,“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她就咬着嘴唇,痴痴地看着我说,“怎么能不是梦呢?你曾经,只是个穷小子,连个像样的手机都没有;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变得姐都快不认识了;姐在你面前,好像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了。” 她说着,有些失落;更多的,应该是感伤。 蓝姐本就是个骄傲的女人,欺负我,是她最大的幸福。 在我面前,她骨子里,还想做那个大姐姐,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喜欢看我穷,看我幼稚的样子;只有那样,她才会觉得,我们的爱情,是平等的。 我知道她的小心思,就跟她说,“姐,别瞎想;你没发现吗?我一直都还是那个穷小子,土的掉渣。” 她笑了,说我睁眼说瞎话。 我也笑了,因为她笑,我就会笑。 我把车开进英伦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下了车,她走在前面。 虽然这里已经属于盛世大亨了,但对我来说,还是一如既往地陌生。 相反地,蓝姐却熟悉的要命;因为这里,曾是她的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 进电梯的时候,蓝姐走得很慢,她细声细语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知道,蓝姐说的是她父亲,那个和杨东林一样,让人恶心的男人。 拉着她的手,我生气说,提他干什么,他死了才好! 蓝姐呼了一口气,笑了一下说,“不提他。” 我们坐电梯,去了一层大厅。 可刚出电梯门,眼前就走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一位,不是别人,正是我日思夜想,都想弄死的混蛋——杨东林! 在杨东林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看见他,我顿时火冒三丈! 他是蓝姐的父亲,那个可恶的老男人!他竟然又和杨东林混在了一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杨东林也看见了我们,他阴笑着,走过来;先看了看蓝姐,又看了看我,咬牙说,“王宇,我真是小看你了啊;真没想到,你这只土狗,竟然还能有翻身的一天!” 我盯着他,把蓝姐挡在身后,压着心里的怒气说,“你不是海城的天吗?现在怎么沦落成,一条丧家之犬了?!” “呵!”他冷冷一笑说,“我承认,我现在弄不了你;但同样,你拿我也没办法,不是吗?!” 蓝姐在我身后,不停地拽我衣服;很显然,她害怕这样的场面。 我理解蓝姐的心思,而且在我眼里,杨东林就是秋后的蚂蚱,他蹦跶不了多久。 此时此刻,我也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 “姐,我们走。” 我怕蓝姐受惊吓,就拽着她,要走开。 可杨东林却说,“王宇,我真搞不明白,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干嘛还跟这个烂货,纠缠不清?” 听了这话,我脑袋一热!他说什么?他敢当着我的面,骂蓝姐?! 我停下来,咬牙看着他,“你说谁是烂货?” “呵!这里还有谁是烂货?!”杨东林猥琐地看着蓝姐说,“老夏,她就是个烂货,对不对?” 蓝姐的父亲,突然抖了一下,低着头,从人群中走出来说,“对!烂货,大烂货!” “我艹你亲妈!”怒了,彻底怒了! 如果杨东林骂蓝姐,我还能忍得了一时;可这个混蛋,是蓝姐的父亲啊! 他的良心,他的人性,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我冲过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哈!”杨东林看我打他,高兴地厉害。 “我让你笑!”打完蓝姐的父亲,我直接回身一拳,抡在了杨东林的耳根上。 我一动手,他身后的那些人,全都慌了;有几个嗓门大的,嚷着要叫保安。 这些人,并不是杨东林的保镖;看打扮,应该是海城的一些企业家。 我不管他们,抬脚就踹杨东林。 他抬胳膊,挡着脸;我疯了一般,拼命踢打着他。 杨东林的鼻子、嘴里,全被我打出了血;那个时候,我真想立刻就弄死他! 可是保安却来了,他们架住我,使劲往后拽我;有个保安队长,赶紧跑过去,把杨东林扶起来。 “杨总,您没事吧?!”保安队长,一脸谄媚地问道。 “你们保安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打他,往死里打!”杨东林抹了把鼻血,冲我怒吼着。 保安队长不认识我,但他认识杨东林,知道杨东林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跑过来,狠狠踹了我一脚,“哪儿来的混蛋?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我特么都气笑了,在我的酒店,拿着我的工资,还反过来打我?! “兄弟,你最好把你们董事长叫过来;这件事,你处理不了。” “呵!还董事长?你以为你是谁?我们董事长,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保安队长恶狠狠地看着我,故意在杨东林面前,谄媚道,“打了杨总,今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兄弟们,把他架到后厨,我要好好收拾他!” “喂,情圣吗?赶紧来酒店一楼,我跟王宇有麻烦……”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蓝姐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杨东林抓着她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杨东林!你个畜生!你再敢动她,老子这就弄死你!” 我疯了,怒了!这个老王八,竟然当着我的面,打了蓝姐。 “哈哈!怎么?心疼这个烂货?我就是要打她,竟然敢偷偷打电话,我要撕烂她的嘴!” 说完,杨东林又打了蓝姐一巴掌;蓝姐哭着,吓得直哆嗦。 “你们他妈的放开我!否则老子让你们死!”我怒视着抓我的保安。 “好猖狂!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弄死我!”那保安队长,走到我面前,又狠狠打了我一拳。 真没想到,我竟然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欺负地像条狗一样。 那个时候,看着蓝姐可怜的样子,我妥协了。 “杨东林,求你了,放了她吧。” 我开始哀求杨东林了。 “放了她?好啊,你给我跪下来,叫我三声亲爹!” “不要!小宇,别给这混蛋下跪,他该死,真的该死!!!”蓝姐头发凌乱地哭喊着。 “你给我闭嘴!”杨东林抬手,又要打蓝姐。 噗通! 我跪了下来。 为了蓝姐,也为了孩子。 “哈哈哈哈!叫爹,叫亲爹!”杨东林猖狂死了。 蓝姐哭得不成样子,不停地咬着头说,“小宇,不要……” 蓝姐的父亲,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们,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笔仇恨,我记下了;不管是杨东林,还是蓝姐的父亲,我都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咬着牙,我刚要开口喊。 “杨东林!我艹你姥姥,今天老子要活劈了你!” 转过头,我看到情圣,手里拿着砍刀,正带着一大群人,拼命冲过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姐你为什么这么做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 你永远都猜不到,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就如现在的我,前一刻受尽欺辱;而当情圣到来之时,所有的局势,瞬间转变。 情圣举着刀,对着杨东林就冲了过去;那帮保安傻了,他们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发展。 我冷笑着,看着刚才对我耀武扬威的保安队长;他有些怕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他妈还不赶紧放开我?!”我冷着眼,低吼了一句。 “放…放了……”他有些发懵。 我一甩胳膊,挣开两个保安;转过头,看向蓝姐和杨东林。 那个时候,情圣跑得飞快,砍刀挥舞在风中,闪闪发亮。 当时我气得要命,没有一点要劝情圣的意思。 我巴不得杨东林,立刻就被砍死。 可那样的话,情圣会吃上官司;杨东林毕竟是海城的名人,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杀害的话,情圣脱不了干系。 他已经是一个父亲了,尽管我对杨东林的恨,已经超越了理智;但我仍不希望,情圣为此而冒险。 即使冒险,也应该我去;自己的仇,要自己来报! 下一刻,我吼道,“情圣,住手!” 情圣脚步急停,转头看向我,愣了一下。 我说别冲动,弄死他,我们有的是机会! 可情圣这个愣种,火气一上头,谁都劝不住。 他红着眼,咬着牙,跟我吼道,“别他妈劝我!” 情圣对杨东林的恨,比我少不了多少;当初我们逃亡时,他差点饿死在路上。 那个时候,情圣就发誓,将来有一天,一定要手刃杨东林;哪怕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 他吼完我,再次举起砍刀。 情圣那种毫无理智的、疯了一般的气场,让杨东林害怕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谁都不敢否认,当时的情圣,确实动了杀心。 眼看情圣一步步走来,杨东林赶紧躲到蓝姐身后,非常慌张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蓝姐听了他的话,脸色特别难看;那种惶恐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阵绞痛。 “你给我死吧!”情圣举着刀,绕到侧面,对着杨东林就砍了下去。 “不要伤害他!” 一声沙哑地吼叫传来。 蓝姐张开双臂,挡在了杨东林身前。 可以刻,我懵了;她怎么可以这样? 虽然我并不希望,情圣在这里动手杀他。 但蓝姐站出来,替杨东林出头,这又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被杨东林害得最惨的,就是她啊! 情圣也傻了,砍刀举在半空中,很茫然地看着蓝姐。 “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情圣双眼呆滞,木木地问她。 “吴昊,别伤害他,姐求你了!”蓝姐哭着,嘴角带着血,是刚才杨东林打的。 情圣抠了抠耳朵,点点头,又摇摇头,原地转了一圈,又看向我。 “王宇,这他妈什么情况?!”他红着眼,冲我吼着。 我走过去,看着蓝姐;张张嘴,极度哀伤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做?给我一个理由!” 她哭着,摇着头,金色的耳坠和眼泪一起摇曳着。 “没有理由,就是不能伤害他!” 她不敢看我,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一刻,我真的看不透她了,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谁站出来给杨东林求情,我都能接受,可唯独她不行。 她被杨东林迫害的那么惨,受了那么多伤,换做别人,早就跟杨东林拼命了! 可她却说了这种话,维护着身后这只老王八!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想,蓝姐脑子没毛病;她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而这个苦衷,应该就是刚才,杨东林趴在她耳边,说的一些话。 沉思了良久,我说情圣,算了吧。 “什么?算了?!”情圣都快气炸了,“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他把你的女人打成这样,你说算了?!” “算了吧,来日方长,他欠我的,我会一点点找回来!”虽然很不甘心,但我还是说了这些话。 “好,算了就算了,老子他妈的不管了!”情圣把刀往地上一扔,转头就走了。 那时的杨东林,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我一阵阴笑。 我没理他,只是走过去,把蓝姐扶了起来。 杨东林带着人,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姜还是老的辣!” 看着他的背影,我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 后来情圣开了间房,又给蓝姐叫了大夫。 她受伤不重,就是口腔有些内出血。 怀了孕,她不能吃消炎药,医生就简单给她做了下消毒,结果把她疼得,直掉眼泪。 医生走后,我愧疚地跟她说,“姐,对不起,我真没用,眼睁睁看你挨打。” 她一笑,脸有些疼,不敢大笑,就细声细语说,“没事啦,都过去了。” 房间里就我们俩人,我想问问她,刚才为什么要给杨东林求情。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眼神有些闪烁。 她怕我问她的,我能感受的到。 “小宇,姐饿了,想吃东西。”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岔开话题,不让我问她。 可我怎么能不问?!我是爱她,宠着她,但也要分事、分时候。 她站起来,伸手拉我;我没动,就那么坐着,脸色冷得厉害。 蓝姐有些怕了,她不再拉我,但还是强颜欢笑说,“你不饿啊?那姐自己去吃了!” 说完,她就像逃离一般,开了门就要走。 “站住!”我很不开心地叫住她。 她身子一抖,停在了门口。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没转身,也没说话,似乎在酝酿感情,或者想一些别的理由骗我。 她是个鬼精鬼精的女人,尤其在我面前,总是耍一些小心眼,她一直都觉得我好欺负。 我愤怒地把手插进兜里,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说,“夏蓝,别幼稚了,你逃得掉吗?躲过今天,我就不会再问了吗?” 听了我的话,她妥协了;转过身,很不高兴地关上门;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我面前,抿着嘴,摇了摇我的胳膊。 “你不要这样,没用的!我想知道实情,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吧。”我说着,看着她,她的眼神,躲闪着我。 “小宇,不要问了好吗?就当这件事,从来都没发生过好吗?”她可怜兮兮地,掉起了眼泪。 那时候,我变得冷血了,我不希望她有事瞒着我,我是她丈夫,她应该信任我的。 我挡开她的手,冷冷说,“少来这套,我需要知道一切!” 我的愤怒,让她感到害怕;她哭了,坐在床沿上,哽咽着,不再说话。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沉默、逃避,四年了,一点都没变;她还是用她那套,幼稚的处事方式,来折磨我。 我掐了烟头,心里窝着一股火;我们爱得那么深,而且都有孩子了,她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 当时我只是感觉,她不信任我,一点都不信任! 这是不公平的,因为我信任她,对她几乎毫无保留。 关于我身上的事,只要她问我,我肯定什么都告诉她! 从这段感情的一开始,我就是这样的,对她从未有过任何隐瞒。 可她呢?身上总有着解不完的秘密,一直瞒着我,折磨我,从来不跟我说;就是问她,她也是逃避。 我快被这个女人折磨死了! 尽管现在,我功成名就;可在她面前,我仍旧只是个卑微的弱者。 为了她,为了我们的爱情,我一直都跟在她身后,摇尾乞怜,被她耍得团团转。 我气死了,不想再忍了! 其他的事,我可以包容她。 可这件事,牵涉到杨东林,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要知道实情! 第一百六十章蓝姐吓唬我 我的冷漠,让蓝姐有些不知所措。 她坐在床边,抹着眼泪,什么都不说,一直哭。 我有些心软了,见不得她流眼泪,就走过去,抓着她的手。 “姐,四年了,我们什么没经历过?死都死过来了,你对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没回答我,而是把头扭向一边,有些生气地问我,“小宇,你爱姐吗?” 我说我当然爱,你知道的! 她点点头,咬着嘴唇说,既然爱姐,就不要问了,姐不想回答。 我本以为,她会跟我低头,拱进我怀里,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可是她却说了这种话,伤透了我的心。 “为什么不想回答?难道你喜欢那个老王八?你有受虐倾向?!”那时候,我几乎是毫无理智地说了这些话。 她没反击我,也没说话;擦了擦眼泪,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被她气疯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我吼着,“你是在逃避吗?你维护那个老东西,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她拉开门,站在门口,不哭了,脸色冷得厉害;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幽怨。 我气得厉害,她凭什么这么看我?我错了吗?明明是她的错! “王宇,你不要逼姐,真的不要!姐爱你,只想和你在一起。”说这话的时候,她又哭了。 我实在忍不了,她给我说这种话,明明就是在隐瞒,是在欺骗,却又拿爱情当借口。 我站起来,咬牙说,“你不要总拿爱情,当耍我的理由,这样不好玩儿,你知道吗?!” “小宇,我没有耍你,姐有苦衷的,不能说;你要爱姐,就原谅姐好吗?”她抓着门框,哭得厉害。 “去他妈的!”我疯了,抓起柜子上的台灯,狠狠摔在了地上;“夏蓝,你今天要不给我一个理由,那咱们就完蛋了!” 后来,我特别后悔,跟她说了这种话;那时的蓝姐,伤心死了。 四年里,我从未跟她说过分手,即使再困难的日子里,也从未说过。 可是今天,我却说了;带着愤怒,带着不解,我冲动地说了这句话。 我本以为,她会害怕,会妥协,会告诉我一切。 可我忘了,蓝姐在我面前,从未妥协过。 她只是擦了擦眼泪,伤心地看着我说,“好,完蛋就完蛋!” 说完,她走了,特别绝情地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门口。 “草!”我一拳砸在墙上,气得浑身发抖! 我又朝走廊里喊,“你他妈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哇!” 她哭了。 哭声特别响。 我听着,心都在滴血。 可我却没走出去,没挽留她。 我觉得自己没错,她不该瞒着我什么。 哭声越来越远,我闭着眼,也哭了,心痛地无法呼吸。 那晚我没回家,就住在酒店里,喝了很多酒,越喝心里越堵。 她有苦衷,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口口声声说爱我,这能叫爱吗?! 我搞不明白这个女人,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女人。 深夜里,我从噩梦中醒来,梦见蓝姐走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那时,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真的特别害怕失去她。 而且她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玩儿失踪的女人。 我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给她打,她关机了。 当时是夜里一点多,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家? 她怀了孩子,需要照顾,而且白天还挨了打;要是她一生气,离家出走,在外面出了事,我一定会后悔死的。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脸都没洗,头被酒精烧的厉害;咬着牙,我慌张出了酒店,开车飞快地往家里赶。 下了车,别墅里静的厉害;所有房间都关着灯,我的心里,怕得要死。 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进客厅,我就开始喊蓝姐。 可是没人答应,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打开灯,满屋子转;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没有看到蓝姐,她不在家里。 回到房间,她的东西都还在;我猜我们吵完架,她就没回家。 当时我后悔死了,干嘛要跟她发脾气?要说那种话?! 我真的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吗?我不知道,或许是吧。 但蓝姐在我面前,维护杨东林,我心里就是不爽,即便她有苦衷,我还是不爽! 更何况,她和杨东林之间的秘密,还偏偏不告诉我;如果时光倒流,我同样还是会生气的。 只是我不会再把话说得那么绝了;她毕竟是深爱我的女人,我离不开她的。 可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她走了,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那个时候,我着急死了;特别无奈地给昆打了电话。 当时昆他们,正在暗地里,调查杨东林的事情。 让他们去找个女人,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我没办法,蓝姐是我的全部,她不能有任何危险。 临挂电话的时候,昆跟我说,杨东林的事,似乎有些眉目了。 听到这话,我一喜,就问他掌握到什么了?跟我说说。 昆说抓了个杨东林以前的亲信,那人嘴很严,打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可刚说了一个字,就咽气了。 “什么字?”我几乎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昆说也没什么用,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可那人没说全,只说了个“张”字,就死掉了。 我一听,确实没什么用! 这世上,姓张的人多了,天知道是谁?! 我就跟昆说,那边先放放,我老婆跑了,帮我查一下。 昆他们都是很职业的雇佣兵,雇主说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并没有因为我的这点破事,而嘲笑我。 挂了电话,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坐立难安,不停地抽着烟。 我特别害怕蓝姐离开,她还怀着孩子,到了外面,一定会受苦的。 坐在沙发上,我抽着烟,心里疑惑的厉害;当时在酒店,杨东林到底跟蓝姐说了什么?! 蓝姐是恨他的,用恨之入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她为何突然要替杨东林求情呢? 我想不明白,抽了很多烟,也想不明白。 整整一夜,我没睡觉;就坐在沙发上,心里开始愧疚。 我相信蓝姐是有苦衷的,她一定是什么把柄,落在了杨东林手里。 可那又是什么把柄呢?蓝姐只是一个女人,她对杨东林来说,没有太大利用价值的。 夜里,我总是患得患失,几乎每隔一个小时,我就会联系昆一次。 他们还在寻找,却一直没有蓝姐的消息。 我害怕死了,如果蓝姐自己能回来,我再也不问她、不逼她了。 能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期待着她给我生个宝宝,这不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吗?! 可是明明到手的幸福,却被我的冲动与执拗,白白葬送了…… 我就是个混蛋,不懂珍惜的大混蛋! 渐渐地,天亮了。 我颓丧地站起来,洗了把脸,开着车,围着海城,漫无目的地寻找着。 我期待能在某个路口,或者一个早餐店里找到她,可是没有,完全没了她的踪迹。 大概是在九点多的时候,昆给我打了电话,说蓝姐出城了;昨天下午,买了去山东临沂的火车票。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顿时一喜! 山东临沂,那是我的老家,蓝姐一定是去那里了,一定是的! 我真笨,在这世上,除了这里之外,蓝姐还有一个家,我们的老家啊! 我就知道,她不会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离开我的。 她应该是找我父母,诉苦去了。 从海城到我家,一共一天一夜。 我给蓝姐打电话,她还是关着机。 这个女人,小心眼的女人,应该是气还没消,故意关机吓唬我呢! 她真幼稚,幼稚地让我心疼。 既然蓝姐没事,那么接下来,杨东林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一百六十一章打压杨东林 冬日的海城,又下起了雪。 我开车,围着海城转了一圈。 东林集团的标志,几乎把大半个海城的空地,都给占了。 城西区那边,杨东林已经找建筑公司,开始施工了。 这个时候,我再也不能忍了,杨东林的好日子,从今天起,就要到头了! 开车回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打开车里的收音机,海城电台正播送新闻。 里面的一个女主播,正在大肆鼓吹,东林集团各房产项目,已经破土动工;这一举措,将会积极拉动海城的GDP增长。 我一笑,有些淡然地望着前方的路。 曾经,这个时段,是蓝姐主持的情感节目。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那甜甜的、让人心动的声音。 而时光荏苒,当初那个高贵圣洁的女人,如今已成了我的妻子。 这一切,宛如梦境一般;那时还是个穷小子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感谢命运的坎坷,感谢上帝赐予我的磨难。 所以当我们面对那些不公的、罪恶的、残酷的现实时,一定不要放弃,不要怨天尤人。 因为上帝是冷漠的,却也是公平的;风雨过后,必会有彩虹出现。 回到公司,我赶紧召集公司高层开会。 这些日子里,他们对东林集团,做了大量调查;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几乎比杨东林他自己,还要全面! 东林集团所有合作的商家,建筑材料的报价,进货源头;这些资料,摆在桌面上,一目了然。 其中一大部分建材,东林集团都是联系了盛世大亨旗下的厂子,准备进货。 当然,盛世大亨在海城分部的成立,没有做任何宣传。 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杨东林那么忙,天天在各大媒体吹牛,他一定没想到,自己的供货厂商,大部分都是我的人吧! 开会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决定,就是终止对东林集团,所有建筑材料的供应。 接着又让宿舍长,以盛世大亨的名义,联系海城商会,对东林集团进行商业抵制。 然后我又给莉娜打了电话,让她那边,增加盛世大亨,在全国的房产开发速度和规模。 一天后,几乎全国各地的建筑材料,飞速涨价;各地运输费用,也在持续增长。 那个东林集团,瞬间没声了。 他们几个在建的项目,也停了下来。 我想那时候,杨东林肯定急疯了! 工厂中断供货,商会孤立东林集团;他想从外面进货,但仅仅是高额的运费,他就承担不起。 当时盛世大亨的智囊团判断,国家不会任由房地产,这么疯狂地发展下去的。 我要等,等政策一下来,绝对能把杨东林逼疯! 他迷迷糊糊,就进入了我的掌心。 而我,要一点一点玩儿死他! 时局渐渐开始明朗,笼罩在我眉间的乌云,也缓缓消散了。 晚上的时候,我回到家里,美美地洗了个澡;那个时候,蓝姐应该到老家了吧。 点上烟,抽了两口,我拿起电话,刚要给家里打;我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个混账东西!为什么欺负小蓝?!”我爸恶狠狠地开始骂我。 其实这些,我早就想到了;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就知道她会告状! 我说爸,我知道错了,你让她接电话,我跟她道歉。 “哼!道歉?!你以为道歉就完了吗?小蓝现在怀了咱王家的孩子,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来,我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爸,你别骂他,说说就行了。”电话那头,传来蓝姐得意的声音。 “别给他说好话!”我爸凶了她一句,又对我说,“你明天就给我死回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我特无奈地说,“爸,这几天公司忙,走不开!” 他又开始吼,“混账!不负责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种?公司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我实在扛不住,就把电话挂了。 我爸骂人,太生猛,到现在我都挺害怕他的。 夜里的时候,海城还在下雪;我睡不着,老是想她。 老家那边,天气更冷,而且还没有暖气;她怀着孕,也不知道怎么过的。 那时候,已经夜里11点了;老家在农村,冬天睡觉都特别早,我想蓝姐已经睡下了。 可我还是给她打了电话,特想听听她的声音,问问她冷不冷。 电话通了,这次她没关机。 几乎一秒钟都不到,她就接了起来。 我高兴,她一定在等我电话呢!我就笑着说,“姐,还没睡呐?” “怎么?有事?”她冷冷地回了我一句。 “还生气啊?”我厚着脸皮问她。 “不生气,我怎么敢生气?”她故意用这种反问句,来折磨我。 我就赶紧服软了,说姐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你回来吧,我想你了。 “回去?去哪儿?当初是谁说我们完蛋了?是谁说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她质问我。 我说那都是气话,你别当真好不好? “我当真了,不想回去。” 她又说,“王宇,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说了让人寒心……” 我知道,她指的是分手的事;我确实不应该说,特别后悔。 “姐,你别孩子气了好不好?老家那么冷,别冻坏了,况且你还怀着孩子。” “不冷,爸给我买了个小太阳电热器,挺暖和的。”她的语气里,带着炫耀。 这个女人,我被她折磨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是弱者;她的小脾气,她的任性,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我说那好吧,你在老家,照顾好自己;忙完了这阵子,我回去接你。 我话刚说完,她就把挂了电话。 我搞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她跟我说,当时她是想让我去老家,接她回来的。 可是我没想那么多,以为她愿意在老家住;而且我也有我的考虑。 在海城,我忙着对付杨东林,没多少时间照顾她;而且一旦杨东林狗急跳墙,兴许她还会有麻烦。 倒不如让她在老家呆着,父母能照顾她,而且还安全。 可往往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 尽管蓝姐和海城,相隔千里。 却总有一些未知的东西,紧紧抓着她。 我们对杨东林的打压,还在继续;他真的坐不住了,四处求人。 而且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如果不能及时脱身,将会万劫不复。 后来工商局的人,开始介入,他们把商会主席叫去喝了茶。 商会主席跟宿舍长说,不能再抵制了,工商局那边施压,说咱们商会,是在扰乱市场秩序;如果不给东林集团供货,整个商会将会受到制裁。 宿舍长跟我转述的时候,我不屑一笑。 “舍长,你去查一下,看看是工商局的哪位高人,敢蹚这趟浑水!” 那个时候,我像个坏人一样,把脚放在桌子上,抽着烟、眯着眼,哼着小曲。 因为我知道,对付坏人,就得以恶治恶!不管是谁,只要他敢伸手,就要倒大霉! 更何况,能跟杨东林扯上关系的,身上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宿舍长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那人找了出来。 确认身份之后,我直接给首都那边打了电话。 几乎在下午的时候,省里就来人,对那人进行了调查。 结果一查,一下子揪出了一串人。 “王先生,谢谢你啊!你为我们的反腐工作,提供了不少的帮助啊!”首都那边的人,褒奖了我一顿。 我推辞着,有些不好意思,跟他聊了半天,最后我说,“这件事,请您继续查,兴许能抓到一些杨东林的把柄。” 他说,“这个请放心,对于体制内的蛀虫,我们绝不姑息,更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其实在上面,干实事儿的人,是有很多的。 这件事过去以后,那些想帮杨东林的人,全都不敢露头了。 因为工商局的那个人,就是个例子。 除非你两袖清风,干干净净的;那样的话,我确实拿你没办法。 但能和杨东林有瓜葛的,又有几个干净的人呢? 四面楚歌,孤立无援,我本以为杨东林就此认命。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狗急跳墙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收拾混蛋保安 大概是在年底的时候,东林集团就要扛不住了。 因为那会儿,海城高层来了一批人,一批真抓实干的领导。 他们在海城,做了很多深得民心的事情;其中一项,就是严打囤地升值的奸商。 那个时候,杨东林急坏了,到处找人,想把手里的地转出去。 可当时政策不明朗,而且海城本来地价就高,市场也不是太乐观,很多房地产开发商,只能望而却步。 当然,这其中也有盛世大亨的干预;在商界,还没有几个房地产商,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和盛世大亨的关系闹僵。 再有几个星期,如果东林集团,再不破土动工的话,他们所有的土地,将会收归国有。 到那时,离杨东林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年根了,我们盛世大亨,准备在海城饭店,宴请海城商界的企业家。 东林集团能够有这样的下场,这跟商会的帮助和配合,是分不开的。 做生意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互相帮扶。 名声混好了,赚钱的路子也就多了。 为了办好这次宴会,情圣还专门把海城酒店清了场。 当时参加宴会的,不仅是商会的企业家,还有我们公司的中高层管理干部。 来得人很多,为了维持治安,情圣还在门口,多加了一些保安。 我把车停在楼下,摇下车窗,抽了半天的烟。 一直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才下车,往里面走。 因为最牛逼的人,总是在最后一个出场。 这不是幼稚,而是面子;当你身居其位,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刚到门口,我就被保安拦住了。 而且这人我见过,就是先前拦着我,害得蓝姐被打的那个保安队长。 “请出示请帖!”他公事公办地跟我说。 “请帖?什么请帖?!”我疑惑道。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情圣为了宴会能够成功举办,保证不出什么岔子;还特意给参会的人,都提前发了请帖。 “没有请帖?来蹭饭的?!”他开始鄙视我。 当时人都到齐了,我赶时间,不想跟他们磨蹭,就说我是你们董事长的朋友,你应该知道的。 “呵!不记得,我们董事长朋友多了,你算老几?”时隔几个月,他貌似把我忘了,可是我还记得。 他傲慢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我一笑说,“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立刻滚蛋?!” “擦,老子这就让你滚蛋,你信不信?!”那保安队长,直接抓住了我的领带。 “你给我放尊重点,把手松开!”我真是怒了,这里怎么会招这么没素质的保安?! 保安队长毫不理会我的态度,他甩着我的领带,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脸上,不疼,但他妈很受侮辱! 正在这时候,我兜里电话响了;我想接电话,可他还是拿领带,甩着我的脸。 对于这种无赖,我都懒得跟他动手,就任由他这么甩着。 我拿出电话,一边被打着脸,一边接起了电话。 “王宇,怎么还不到?”情圣有些着急了。 “你下楼来看看吧,我这个老总,正在被羞辱呢!”我笑着,很无奈。 “什么情况?你等着,我马上下去!”情圣挂了电话,我的脸还在被打着。 那保安听见我说自己是老总,他更鄙视地说,“就你?还老总?!哪儿的老总?还要跑到这里蹭饭吃!真他妈丢人!” 我也真是被他气笑了,就抬头,让他拿领带,甩着我脸说,“我有的是钱,用得着蹭饭吗?也就你这种小保安,没什么思想高度,天天净想着吃!” 他不傻,知道我在变相鄙视他,他就回击道,“呵!你这种人,我可见多了;不就是想找机会,往上流社会里混嘛;可老子今天,就是不给你机会!这里宴请的,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你连请帖都没拿到,看来不咋地啊!” 跟他这种人,我真的没话说了;索性保持沉默,等着他倒霉。 他看我不说话,觉得不怎么好玩了,就甩着我脸说,“怎么?还不赶紧滚?!被领带抽着,很爽是吗?!” 我一笑,就说爽!很爽! “嘿!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他说着,手上加大了力道。 领带打在脸上,稍稍有些疼;但我还是忍着,跟这种人动手,不值当。 他笑着,狠笑着,一边打,一边说,“滚不滚?滚不滚?滚不滚……” “卧槽尼玛!”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我转头,看见情圣惊慌失措地冲过来,对着保安队长就是一脚。 “你他妈瞎呀!”他又伸手,抓着保安的脑袋,狠狠撞在了墙上! 砰! 一声闷响。 墙上留下一道血痕。 “混账!你完了,我告诉你,你他妈完蛋了!” 情圣把他扔在地上,拳脚相加,又踢又打。 那保安队长懵了,门口所有站岗的保安,都懵了…… “还愣着干什么?都过来,给我揍这个混账!”情圣骂着,又擦擦额头的汗说,“操,辛亏人都进去了,否则盛世大亨的脸,都他妈丢尽了!” 情圣说得没错,如果盛世大亨老总,被自家保安打脸,这事儿传出去,绝对劲爆。 不过我先前,也是观察过的,周围没有外人,倒也无妨。 保安队长,从人群当中,拼了命地爬出来,嘴里大喊道,“大舅!救我啊!要出人命啦!!!” 他刚喊完,瞬间又被众保安的拳脚淹没了。 “怎么了?什么情况?!”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急忙从侧厅跑了出来。 他看到情圣,立刻慌张地说,“董…董事长!” 我正了正领带,看着这人胸前的工牌,上面写着大堂经理。 他也看了看我,并没有太在意,又转头看向情圣,怯生生地问,“董事长,我这个外甥,到底犯什么错了?” “犯什么错?!”情圣歪着脑袋,“你问他自己吧!” “好好!”大堂经理点着头,赶紧挤进人群里,“别打了,都别打了……” 众人停下来,很有规矩地站在一旁。 保安队长被他舅舅扶起来,脸肿的跟猪头似得,浑身都是脚印子。 “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能闯祸?!”大堂经理抓着他的领子,又气愤、又心疼。 他打着哆嗦,很委屈地说,“我没干什么啊?有个人想混到宴会厅里,被我挡在了外面;我就简单地教训了他一下,有错吗?!” 保安队长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情圣气得直咬牙,“你…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大堂经理和保安队长,同时抬头,看向了我。 “他是我的老板,整个海城酒店,都是他的!懂了吗?明白了吗?!今天宴会厅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抵不过他一根小指头,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吗?!” 听了情圣的话,他们俩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老…老板,我……我……”保安队长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我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平气和地说,“你想让我怎么处理你?” “我…我…我……”人的名,树的影,他已经被吓呆了。 “我会放过你,你信吗?”我笑着,冲他眨眨眼。 他已经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话了。 还是他舅舅比较镇定,“老板,对不起,我这个外甥,有眼无珠,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转过头,我看了看他,一笑说,“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的;只不过,他要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您说,上刀山、下油锅,我这就让这兔崽子去!”大堂经理给我拍胸脯说。 我看着保安队长说,“杨东林,你应该认识吧?” 他呆着眼,咽了口唾沫说,“认…认识。” “好,很好!”我拍着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你带两个保安,找到杨东林,帮我切他两根手指下来,明白吗?” 他一哆嗦,非常惊恐地说,“杨东林可是海城名人啊!”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去吧,你要切不来他的两根手指,我就剁了你舅舅的两只手!敢在我公司里搞裙带关系,坏我酒店的名声,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说完,我大步流星朝楼上走去。 其实,我并不指望,他能剁杨东林的手指,我更不会切他舅舅的手。 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要吓唬吓唬他们,给他们点教训!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小的保安队长,真的把杨东林的手指给切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蓝姐的秘密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很累,带着伪善的面具,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那个时候,我特别想蓝姐,想抱着她,摸摸她渐渐大起来的肚子,跟她闹一闹。 后来,我嘱咐情圣和宿舍长,把客人招待好;自己就拿起外套,往酒店外面走。 我想回家,看看父母,看看蓝姐和我们未出生的孩子,陪他们过一个快快乐乐的新年。 出了酒店,我急忙去开车,可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身后就有人叫住了我。 那是一个让我恶心、让我愤怒的声音。 “王宇,好手段啊!”杨东林在我身后,异常阴狠地说。 转过身,我看到了他;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我一笑,身体靠在车门前,点上一根烟;特别想看看,这只穷途末路的老王八,到底还能耍什么花样?! 而且门口保安认识我,他们看见了我这边的动静;如果杨东林敢动手,他绝对讨不到好处。 杨东林眯着眼,一只手紧攥着拳头;他老了很多,头发花白,我想这些日子,肯定把他愁死了。 “王宇,想我杨东林,曾经对你还不错吧?”他咬牙问我。 “不错,是挺好的。”我点点头,不知道他要玩儿什么花样。 他笑了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你还知道感恩,就念在以前的份儿上,放我一马吧;我输了,这点我必须得承认。 我不屑说,你曾经是帮过我,我也感谢你!但你给我带来的伤害呢?如果不是我命大,到现在,我都死了一百次了吧!而且,你给蓝姐带来的伤害,给小楠带来的伤害,给我父母带来的伤害,给我兄弟带来的伤害;这些,又该怎么算?!你知道的,弄不死你,我绝对不会收手的。 他扶了扶眼镜,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他还是说,“真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很明确地告诉他,“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而且现在,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好!好一个没有资格!”他开始笑,狠狠地笑,“你很爱那个女人,是吧?!”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接着说,听说你们已经有孩子了? 我把烟头一扔,你他妈消息倒挺灵通! “呵呵!王宇,到了今天,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放我一马,我们两清;从今以后,我不再对他们母女,作任何纠缠。” “不可能!”我一口回绝道,“除非你死了,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了我的回答,他沉默了;似乎在犹豫,在考虑一些事情。 我懒得跟他废话,因为过不了几天,他就是死人了! 拉开车门,我急着回家,收拾行李,去找蓝姐。 可杨东林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让我毛骨悚然。 “王宇,不想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你他妈最好给我老实点!”杨东林在我身后,疯狂地吼了这么一句。 我身体一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转过身,我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又一步一步,缓缓朝我走来。 “这个东西,回去看看吧,我想你会感兴趣的!”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U盘,递到我面前。 我愣了一下,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U盘里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蓝姐维护他的原因。 当时我是不想接的,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我真怕再出什么意外,又让这老王八逃掉。 可是心里的好奇,却不停地驱使我,让我去拿它,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抬起胳膊,刚要从杨东林手里,拿过U盘。 突然,在我车后面,窜出来三个人。 他们疯狂地扑向杨东林,一个人抓着他的胳膊,两个人把他按在地上。 U盘掉在了我脚下,杨东林冲我瞪着眼,怒吼着,“王宇,你他妈要干什么?!” 那时候,他身后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一把闪亮的砍刀,“咔嚓”一下! “啊!!!” 一声惨叫。 杨东林的三根手指,被齐齐切了下来。 当时的情况,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没想到,那个保安队长,真的把杨东林给剁了! 杨东林抱着手,疼的在地上打滚。 他的保镖,冲过来,跟三个保安打了起来。 我捡起U盘,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打开车门,就走了。 杨东林不值得同情,保安队长,同样也不值得同情。 开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阵阵凉风,吹过我的脸庞。 冬日的海城,空气格外清新;远处的天空,湛蓝地看不到一丝残云。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海城,一个干净而美丽的城市。 因为她是纯洁的、美丽的;她的家乡,也应该是这样的。 我似乎都幻想到了,将来我和蓝姐,带着孩子,在海边、在街道,漫步的幸福场景。 越是幻想,我就越思念蓝姐。 海城街道上,年味越来越浓,很多人都开始带着老婆孩子,去超市置办年货了。 他们是幸福的,我想我和蓝姐,也应该是幸福的。 到了家里,我匆忙收拾行李。 我想蓝姐,一定在家里,思念着我吧。 可晚上的时候,一个让人讨厌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王宇,你真的够了!”杨东林低吼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呵!什么是够了?我说过,我要的是你的命!”对于杨东林,我从不妥协。 “你……”杨东林声音颤抖着,“那个东西,你看了吧?有何感想?!” “东西?什么东西?!”我疑惑着。 杨东林顿时咬牙说,看来你还没看啊!那个U盘里的东西,我建议你看一看。 说完,杨东林就把电话挂了。 他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在酒店门口的时候,我拿了他给的U盘。 放下手头的行李,我赶紧打开电脑;那时候,我心里既好奇,又害怕。 我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插上U盘,我打开了文件。 里面是一个视频,没有名字。 点开之后,画面里是一个房间,开始有些晃动,像是记者偷拍新闻的那种。 几秒钟以后,我看见了蓝姐,里面还有三个男人。 他们赤身露体,在一张床上;看到那副画面,我几乎不能呼吸了…… 蓝姐趴在床上,被那三个男人,狠狠地干着;可在她脸上,我却看不到一点痛苦的表情。 她很享受,真的很享受;而且并不是毒瘾发作,没有理智的那种。 她是清醒的,主动迎合着身后的男人,快乐的要命! “我厉不厉害,弄得你爽不爽?!”那个男人,抓着她的头发问她。 “爽!爽死了,让我死吧!你太男人了!”她红着脸,媚惑地说着。 “哈哈!你真是个浪货,老子最喜欢干你这种女人!”那男人大笑着。 “嗯,我就是浪货,你弄吧,往死里弄吧!我要,快给我!”她抓着那人的手臂,身体一前一后,还有啪啪的声音。 我疯了,真的疯了! 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我不敢相信,她是这样的女人;可面对眼前的一切,我又不得不信! 或许,她骨子里,就是这种女人吧! 欲望极强的女人! 我从认识她,和她第一次上床,她就是放荡的、疯狂的。 她渴望男人,渴望性带来的快感;一直都是这样的,一直都是! 三个男人搞她,她一定爽翻了吧! 这个浪货,她竟然还有脸跟我在一起! 我本以为,我们的爱情,是纯洁的、忠贞的。 为了保护这份爱情,我们甚至可以付出生命,付出所有! 可他妈的!她都干了些什么?! 我疯狂地砸着电脑,砸着她的梳妆台,砸着她的衣柜…… 这个肮脏的女人,做了这种肮脏的事,竟然还他妈瞒着我,跟我冷战,故意折磨我! 她欺负我这个小男人没脑子吗?她真的贱透了!总是拿我对她的爱,来深深地伤害我…… 在这个家里,我想抹掉一切,抹掉她的一切痕迹! 她太脏了,真他妈太脏了! 我靠在墙面,无力地抓着头发。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戴绿帽子的感觉,真他妈死了一般难受! 那时,我几乎毫无理智地给她打了电话,我要骂死这个贱女人,这个浪货! 第一百六十四章父亲的愤怒 电话接通了,她还是用那种冷冷地语气说,“喂,有事?” 我咬着牙,愤怒地颤着嘴唇说,“夏蓝,你给我滚,离开我家,滚得越远越好!!!” 听了我的话,她害怕了;我想那时候,她一定伤心死了吧! “王宇,你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跟姐说这种话?!” “这种话?!呵!你他妈就是个浪货!” 听我骂她,她一下子就哭了,“王宇,姐不跟你闹了,姐跟你和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真的被她气笑了,她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个被她蒙在鼓里,玩弄在掌心里的傻子吗?! “我不跟你闹,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和别的男人上床,很爽吧!三个男人,你真是野性啊!” 我笑着,疯狂地笑着;那种心碎的绞痛,让我只能笑,毫无理智地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冷冷说,“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我他妈全知道了!你瞒不下去了!别脏了我的家,给我滚,立刻就滚!” “好,滚,我这就滚!日子不过啦!!!”她哭着吼了一句,一下子把电话摔了。 嘟嘟嘟嘟……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忙音。 我瘫坐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 真没想到,我们历经磨难,换来的竟是这种结果…… 而她,毫无悔恨;竟然还给我摔电话,她还来气了?! 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有底气?!她背叛了我们的爱,她还有理了吗?! 我几乎还没来得及喘气,杨东林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我想他一定是要威胁我,这是他一贯的伎俩;可现在,我他妈都绝望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接了他的电话,特别想看看这只老王八,到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电话通了,他一阵坏笑说,“怎么样?画面是不是很美?” 我颤着嘴唇,压着愤怒说,“美,太美了,你的杰作?” “哈哈!”杨东林大笑着,“不跟你扯了,王宇,你现在要明白,如果这个视频,一旦流传出去;你的女人,你的老婆,你孩子的妈妈,就再也没脸见人了!还有,盛世大亨的总裁,被人戴了绿帽子,多么劲爆的一条新闻啊!你的前程,你的脸面,现在全都抓在我手里!” 他喘了两口气,又接着说,“王宇,我不想鱼死网破;三天之内,解除所有对东林集团的经济封锁,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听他说完,我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电话说,“杨东林,这对我来说,算威胁吗?什么狗屁前程?!什么孩子的母亲?老子明天就和她离婚!老子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还有,我说过要弄死你,就一定会弄死你!” “他妈的!你疯了吗?她可怀着你的孩子呐!”杨东林吃惊地朝我怒吼。 “呵呵,哈哈!”我疯狂地笑着,“杨东林,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样,为了要一个孩子,可以不惜一切吗?!你他妈错了!老子还年轻,只要想生,有一百个年轻小姑娘,撅着屁股等着老子!等着吧,你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 说完,我狠狠地挂了电话。 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他妈不重要了…… 那个女人,伤透了我,真的伤透了我;她为什么要那样呢?她怎么可以背叛我们的爱情?! 她是有苦衷的吗? 我想不是的,她没有苦衷。 她就是个烂货,被别的男人骑在身上,那么享受。 她迎合着,陶醉着,说着那些调情的话,让我恶心,死一样的恶心! 这个世界,都他妈是谎言、是欺骗! 什么他妈的爱情?!我去他妈的! 越想,我心里越气,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我站起来,对着家里的东西,又开始疯狂地砸了起来。 这个家,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要砸烂它,砸烂她曾用过的所有东西! 我砸了整整一夜,累了,就坐在门口抽烟。 冬天了,我感觉不到冷。 浑身麻木的厉害。 深夜的时候,我父亲给我打了电话。 我不想接,他又打过来,不停地打;我从电话铃声里,听出了他的愤怒。 我接了,刚一通,他就开始吼我,“你个混账东西!你要作死吗?” 点上一根烟,我默默地抽着,又冷笑着,“她滚蛋了吗?” “放肆!你凭什么让她走?这里是老子的家,还轮不上你赶人!”我爸的声音很恐怖,他确实被气到了。 “爸,她不是什么好女人,我不要她了,你让她滚吧!”我说着,特别无力。 “什么?你…你再给我说一遍?!”我爸气得要命。 我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着,“我说我不要她了,让她滚,滚得越远越好……” “你…你……”我爸急速地喘息着,突然,“噗……” “啊?!”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我隐约听见,蓝姐在哭喊着,爸、爸! 我妈也哭着喊,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作孽啊! 当时我傻了,害怕极了!我爸到底怎么?!我就在电话这头喊,“爸,你怎么了?!” 可是没人回答,我妈着急说,“小蓝,看着你爸,我去叫你二叔开车。” 我真的急死了,他到底怎么了啊?!被我气到了吗? 我害怕地厉害,觉得自己真他妈混蛋! 挂掉电话,我赶紧开车去了机场。 父亲脾气烈,又是急性子,再加上以前患过大病,我跟他说了那些话,他应该被我气死了吧?! 开着车,我就开始流泪。 在心里,我更加怨恨那个女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挑起来的,她真的该死! 到了机场,当时没有直达的航班;我只能先买到省城的机票,到时候再转飞机。 一直折腾到第二天中午,我到了县城。 我打我爸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我又打了二叔的手机,他说在县医院。 “二叔,我爸怎么样了?他没事吧?!”我急得要命。 “哎!你呀!放着好日子不过,折腾什么?” 二叔埋怨了我半天,又说你爸没事,救过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医院跑。 进了病房,我先是看到了她,挺着大肚子,坐在病床前,眼睛都哭肿了。 我爸就那么躺在病床上,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妈站在床边,给他掖被子。 她看见我来了,当时就吓得一哆嗦,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躲到了病房的角落里。 她走路的样子,很蹒跚;那时候,她已经怀孕5个多月了,看着有些可怜。 可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在床上骚成那样,我就恨不得掐死她! 看蓝姐躲我,我爸眼睛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说,“小蓝,你躲什么?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你?!” 我抿着嘴,看着我爸;他脸色不大好,蜡黄蜡黄的;头发又白了一大截,眼睛里充满了忧伤。 “爸!”我走过去,想拉他的手;他一甩,恶狠狠地说,“你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我说爸你别生气,都这么大岁数了,别气坏了身子。 一听这话,他立刻就想坐起来打我。 挣扎了一下,他没能坐起来,就气愤地指着我说,“你…你个混账!你现在就给小蓝道歉,当着我的面跟她和好!” “不可能!”我几乎想也不想,就把话说了出来。 “混蛋,你这个孬种!”我爸气得浑身哆嗦,“你有钱了,就能耐了是吧?就把你怀孕的老婆扔了是吧?!我们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个白眼狼?!陈世美!” 我咬牙说,“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爸咳嗽了半天,红着眼说,“那你…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生了个男孩 面对父亲的质问,我又怎能把实情说出来呢?! 那么丢脸,那么恶心,我们王家的人都被丢尽了。 如果我说了,把一切告诉了父亲,我想他一定会气得,当场死过去! 我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女人,咬着牙说,“你还有脸赖在这里?你害得我们还不够吗?!” 她吓坏了,缩在墙角,怯生生地看着我;那是一双惊恐的眼神,特别可怜,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她一点也不值得同情,表面披着让人心疼的羊皮,其实骨子里,散发着让人恶心的骚味! 我朝她走去,想把她扔出去! 她葬送了我们的爱情,伤透了我这个小男人的心。 可是我妈却拦住了我,她哭着打我,骂我,“你个混账啊!你怎么这么作死啊!” 我说妈!有些事情,你们不懂的;是她负了我,她是个坏女人;你不要拦着我,我要让她滚蛋,永永远远滚出咱家! 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理智了;看见她,看见她还赖在这里不走,我真的气死了! 噗通! 我爸从床上掉了下来。 他爬着,拽住了我的腿,很没力气地打着我。 “混账!你个混账!你要敢让小蓝走,老子就杀了你!” “爸!你别拦着我,我有苦衷的,我真的不希望,你们为了这个女人这样!” 我爸红着眼,咳嗽着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现在小蓝怀了咱们王家的孩子,她就是犯下天大的错,我和你妈,也能原谅她!你若不想要她,你就滚吧!永远滚出家门,我们不要你了!” 我闭着眼,浑身气得发抖;我妈也说,“王宇,你也不小了,你跟小蓝那么爱,为什么还要这样?两个人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你是个男人,你要让着她!妈别的不想说,只是今天,你要赶小蓝走,就是你的不对!” “呵!我的不对?”闭着眼,我的眼泪就出来了;转过头,我看着蓝姐,“你告诉他们,到底是谁的不对?!” 她坐在地上,散落着头发,哭着、哽咽着;最后鼓起勇气,看着我说,“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我没有抚养能力,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走……” “你他妈别生了!这孩子是谁的,都他妈难说!你就是生了,老子也不养!”我吼了一句,转身就朝外面走。 “你混蛋!王宇,你就是个大混蛋!!!”病房里,蓝姐声嘶力竭地哭吼着。 “小蓝,你别哭,让那个畜生滚,他不值得你哭!”我爸低吼着,声音里充满了对我的愤怒。 我走了,似乎就不应该来。 他们谁都不理解我,我他妈哪儿错了?! 我真的被气疯了,被这个女人玩儿疯了! 回到海城,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昆打电话。 “昆,别查了,直接弄死他,我要杨东林,立刻就死!” 可昆却说,“老板,杨东林跑了……” “跑了?你们怎么可能让他跑?!”我愤怒死了。 “他是被警车接走的,有警察在,我们不敢动手拦他。”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杨东林现在都这样了,怎么还有人保他?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找人跟踪了吗?”我压着火,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他。 “跟踪了,可走到半路,车被警察拦了下来;但可以确定,他是往首都方向跑的!” 那时候,我的脑袋,真的疼死了!我没想到,结果竟然这么坏。 我就跟昆说,给我找,立刻就找! 挂了电话,我给首都那边,又打去了电话。 我就是想弄明白,杨东林现在这幅德行,那些人还保他做什么?! 首都那边的人,给了我答案;他们说,一定是杨东林手里,握着某些人的把柄!一旦杨东林出事,很可能会把他们捅出来! 我说到底什么把柄?您能不能给我说一说? 他说这个很难讲,权、钱、色、黑,这在体制里,都是很常见的。 跟他聊完,我心里豁然开朗;但同时又很惆怅,因为我找不到那个把柄是什么…… 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杨东林死!只要能找到他的人,我就是成了杀人犯,也要弄死他!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似乎忘记了,我和蓝姐的那段爱情。 或者说,我总是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伤心的、绝望的往事。 那段日子里,我几乎像个工作狂一样,拼了命地工作;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因为只有这样,心才会不痛。 四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那时我从首都回来,海城路边开满了樱花。 这个城市依旧美丽,可我早已无心再去欣赏了…… 春天,海边又刮起了暖风,带着樱花的味道,吹在脸上,很舒服。 可我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因为那时,蓝姐快生了,那是我的孩子,这点毫不怀疑。 先前有一次,我母亲给我打过电话,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父亲就吼着给挂了。 自那之后,家里人,一直没跟我联系过,似乎要跟我断绝关系了。 那几天里,我心里毛毛躁躁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可是一直到四月份过完,我家里都没联系过我。 那段日子,我一直呆在海城,没事的时候,就和情圣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他和李楠都劝我,让我和蓝姐和好,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只是一笑,有些事情,是无法原谅的。 比如说背板,对爱情的背叛。 情圣的孩子快两岁了,很可爱的一个女孩;见到我特亲昵,奶声奶气地叫我叔叔。 说实话,我骨子里,特别喜欢孩子;尤其看到他们干净的眼睛时,总感觉自己的心灵,都会受到净化。 我也想我的孩子,他应该来到这世上了吧?! 可是我不愿回去,因为那个女人,可能还在那儿,因为我放不下男人的面子。 多少个夜晚,我都会梦见一个小孩,他冲我招手,使劲朝我跑,喊我爸爸;可我就是看不清他的样子,特别心急。 他也着急,就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看说,爸爸不要我了,爸爸是坏人!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是个混蛋,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每次从梦中醒来,我都会哭,心里一阵阵地痛。 可即使是痛,也要忍着。 我是个特别犟的人,性格随我父亲。 我不愿向现实低头,更不会原谅她,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到了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我总是在下午的时候,去海边吹吹风,看看大海。 我似乎也和那个女人一样,爱上了大海;因为它美丽、它宽广,无所不容。 那天傍晚,我从海边回了家;说是家,其实就是一座空荡荡的房子。 进了屋,我刚坐下来,抽上烟,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我父亲打来的,我本以为,他把我这个儿子给忘了…… 接过电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隔了那么久,似乎都生疏了。 还是我爸先开的口,“小宇啊,回来吧,你老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 听他的声音,似乎是妥协了;他很少有妥协的时候,可是现在,他跟我说了这种话。 我忍着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爸,算了,不回去了;看到一些人,会伤心。” 电话那头,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小蓝走了,没出月子就走了;晚上走的,我跟你妈,谁都没发现。你回来吧,孩子没了母亲,就不能再没有父亲了……” 听到这里,我哭了;说不上来,心里就是酸酸的。 她最终还是走了,把孩子留给了我,留给了我们王家。 我爸又说,“小蓝很争气,生了个男孩,很漂亮,跟你长得很像。” 他说话,变得温和了,脾气也不像原来那么暴了;估计是做了爷爷了吧,谁知道呢? 跟我爸聊了一会儿,我挂掉电话,开车就去了机场。 自己的骨肉,谁能不思念?! 第一百六十六章父母的劝说 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地里的麦子绿油油的,很多人都在忙着除草。 坐在车上,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我真的很羡慕他们。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在贫穷和爱里,享受着家庭的温暖。 下了车,我刚进大门,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那声音很清脆,很纯洁,穿透了我愧疚的心。 我忙不迭地跑进去,母亲正抱着他,给他冲奶粉。 他大概是饿了,哭得厉害;当时我心情很复杂地站在门口,像个傻瓜一样,呆呆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有些不知所措。 我妈冲好奶粉,回过头,喂他的时候,才看见我。 那时,她的眼神是失落的。 半年离别,再次相见,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喜,只是淡淡地说,“回来了……” 我抿着嘴,走上前,想抱抱孩子,可面对母亲忧伤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母亲给他喂奶,我往前靠了靠,看见了他的样子。 他长得特别漂亮,和蓝姐一样白,眼睛像我,脸型的轮廓也像我。 我有些焦急,焦急地想跟他说说话,虽然他听不懂,可我还是想跟他说。 可刚要开口,母亲就“嘘”了一下;我赶紧闭嘴,生怕惊扰到他。 瓶子里的奶,喝到一半,他就睡着了。 母亲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床上,又悄悄走出来,看着我说,“饿了吧?妈去做饭。” 我说不饿,不用忙活。我又想跟母亲说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亲就坐下来,看了看我,又转头呆呆地看向院子。 我们母子俩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去聊什么话题。 那时候,整个屋子,都充斥着生命的苍凉。 院子里,几只老母鸡在“咯咯”叫着。 我开口说,“妈,怎么想着养鸡了?你不是一直嫌养这东西脏吗?” 母亲把手扶在膝盖上,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泪光,“本来打算炖一炖,给小蓝补身子的,可是她却走了……” 说到这里,母亲抹起了眼泪;她接着说,“多好的闺女啊?怎么说走就走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身子还那么弱;这要是在外面出了事,妈这辈子,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妈提起她,我心里别扭,也不是多么恨,毕竟时间过去那么久了。 只是不太愿听到她,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或许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把那些爱的、恨的,所有的情绪,都渐渐抚平了吧。 我就岔开话题说,“我爸呢?怎么没见他人?” 母亲说下地了,种了些菜,他借了你二叔家的管子,正在浇水。 我有些生气说,不是不让你们忙活了吗?咱家又不缺钱! 母亲一笑,“农民不种地,干什么?” 我说你们岁数都大了,该好好享福了! 母亲却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家都这样了,还享什么福? 她的话,似乎是在埋怨我,埋怨我对蓝姐那样,埋怨我抛弃蓝姐。 不知在何时起,我们这个家,早已烙印上了她的影子;因为不管我和父母说什么,总是会提到她。 可一提到她,我就沉默了;因为像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对爱情的忠贞,还是看得很重的。 我们不是包办婚姻,不是凑合在一起过日子;我们由初识,到恋爱,经历过很多事,才会走到一起。 这种爱情,是彻底的、纯粹的、彼此融入灵魂的。 也正是这样,我们的爱情里,才容不下背叛。 我不想聊关于她的事,就问母亲,孩子有名字吗? 母亲笑了笑,转头看着我,有些高兴地说,“叫乐乐,小蓝起的;她希望孩子能快快乐乐的,不要像他的爸爸妈妈那样,受那么多罪,流那么多眼泪。” 听到这些,我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沉默了许久,母亲说,“孩子,把她找回来吧,一些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 我抿着嘴,不愿让母亲看见我的眼泪,就站起来说,“妈,我累了,想睡会儿。” 她没勉强我,说去睡吧,妈做饭,好了叫你。 我背对着她,点点头,走进了母亲的房间。 因为我想看看孩子,看看他熟睡的样子。 进了屋,我躺在床边上,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他的眼皮还闭不实,留着一条缝,睫毛总是不经意间跳一下,牵动着我的心弦。 他长得既像我,又像蓝姐,像个缩小版的融合体。 我靠在床上,也睡不着;风吹过树叶,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就把我带回了从前,带回了美丽的海大校园。 那个时候,我和蓝姐,呆呆坐在草坪上,彼此都保留着最本质的纯真,默默地,吹着风…… 我很疑惑,人生,难道只在初见时,才是最美的吗? 我想是的,因为时光,会腐蚀一切;它让纯真,变得浑浊;让爱情,变得背叛。 多年以后,我们心中剩下的,便只有缅怀;缅怀那段美好而又死去的青春。 快天黑的时候,父亲从地里回来了,我是透过窗户,看见的他。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腰也弯了下来,总是动不动就咳嗽。 他裤管上粘着泥巴,走到压水井前,一边打水,一边冲拖鞋上的泥。 然后又灌了两口井水,洗了把脸,就坐在井台前,很失落地抽起了烟。 夕阳渐渐没落,残存的几道光线洒下来,把坐在那里的父亲,照成了一道剪影。 在这个影子里,我看到了他对生活的忧伤、悲凉、无可奈何;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和她。 下了床,我走进院子,从兜里拿出好烟,递给我父亲说,“爸,抽这个吧!” 他抬眼,看了看我,没接;只是转过头,耷拉着眼皮说,“回来了?” 我说回来了,这里是我的家,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乐乐呢?睡了吗?”他抽着烟问我。 “在屋里睡着呢。”我回了一句,蹲在我父亲身旁,也抽起了烟。 日头渐渐黑了,我们爷俩,就那么呆在院子里,谁也没说话,没出声。 母亲做好了饭,就说别呆着了,来吃饭吧。 “哦!”父亲回了一句,掐灭了烟头。 我站起来,腿有些麻,跟在父亲后面走,闻着他身上,泥土和汗水的味道。 那晚,父亲拿出白酒,自己满上一杯,又要给我倒。 我赶忙站起身,说我自己来。 “你坐下,爸给你满上!”他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命令我。 我坐下来,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 他眯着眼,一口咽了下去。 我说爸,你别喝得那么猛,伤身体。 他看着我,又指了指我的杯子,我也赶紧闷了下去。 他又要给我倒酒,我赶紧把酒瓶抢过来,给他倒上。 接着,我们就一直喝,没怎么吃菜。 后来,他喝醉了,我也有些迷糊。 父亲就说,“小宇啊,把她找回来,好好过日子吧;人一辈子,总有这样那样的坎儿;咱们得往前走,不能往后退。” 我听着,抿着嘴,没说任何话;因为我给不了他答复,有些事情,是没法解释的。 父亲的脾气,不再像以前那么烈了;他看我不说话,也没有强迫我。 我妈在一旁,擦了擦眼泪说,“乐乐这孩子,命真苦;一生下来,就没有妈妈了……” 听了这话,我爸就哭了;他很少哭的,可自从蓝姐进了我们家,他哭了好几次。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实的情况,确实让人心酸。 那一刻,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她追回来。 可是追回来,又能怎样呢? 伤得那么深,即使在一起,也找不回从前了吧。 同床异梦,带着隔阂去看待对方,这种日子,过得有意思吗? 可是接下来,父亲的一段话,却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后悔了,真的特别后悔! 我彻底伤了那个女人,真的! 那是一种罪过,倾尽一生,也无法挽回的罪过。 第一百六十七章蓝姐的苦衷 当时父亲喝得迷迷糊糊,一边喝、一边哭。 我要夺他的杯子,他就冲我吼,“别管我!你让我喝!” 母亲站起来,拍着他的后背,有些抱怨他说,“你别那么大声,乐乐睡着呢!” 听我妈一说,他立刻老实了,就放下杯子,看着我说,“小宇,就当是为了我,你把小蓝追回来吧;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爸相信,她是个好丫头,她救了爸好几次命,爸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我说爸,这件事,没有谁欠谁的;都过去了,我们不提了…… “怎么能不提?!”我爸刚想拍桌子,又突然想到,乐乐正在睡觉,就压着声音说,“先前爸得肺肿瘤那次,要不是小蓝,我早就死了!” “这还不算,前年的时候,你说去救小蓝,结果却消失的地无影无踪;那年我犯了好几次病,家里没钱了;是小蓝联系了我们,知道了情况,一直托人往家里送钱!” “前年年底的时候,家里来了一帮流氓,他们拿刀就架在我和你妈脖子上,问我是不是王宇的父亲。我说是,他们就打我和你妈,往死里打啊!打了半天,他们也没说原因;后来还是小蓝,哭着打了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出事了。其中有个人,抢过电话说,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们可就动手了。小蓝哭喊着说,答应了,什么都答应,你们不要伤害他们!” 说到这里,父亲已经泣不成声了,可他还是压着哽咽说,“小蓝答应了他们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她哭得太惨了,感觉都快要哭死了!整整一个晚上,那帮流氓都没走;一直到了第二天,小蓝打过来电话,安慰我说,都过去,一切都好了,你们没事了。可是她的声音,就像死了一般,一点感情都没了。” “小宇啊!这么善良的丫头,即便她犯了天大的错,难道还不值得你原谅吗?”他哭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抓着我的胳膊,近乎乞求地看着我。 父亲说完了,我也傻了;似乎一切地一切,我都明白了! 她和别人上床,应该跟我父母被劫持,是有联系的。 她真的是有苦衷的,真的是这样! 这个傻女人,她为什么不说呢? 如果她告诉了我一切,我想我会原谅她的。 毕竟,她是为了救我父母,而做出的牺牲啊! 亦或者,杨东林拿我父母的生命威胁她,她才做出了那种事啊! 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避而不言?为什么不解释?! 我真的要疯了,她甚至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就那么抛弃了我们,自己一走了之,忍受着所有。 夏蓝,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疯了吗?! 那一夜,我整个人都麻木了。 我越来越看不透她、猜不透她了。 她总是给我这样那样的谜,让我在痛苦中煎熬。 如果当时,她告诉了我所有,我们又怎会闹成现在这样?! 我咬着牙,攥着拳头,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我不仅要找到她,更要找到杨东林,还要报复那三个上她的男人! 他们该死,真的他妈的该死! 可茫茫人海,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呢? 那时,我真的渴望,命运能再次奇迹般地,让我们相遇,让我找到她。 如果老天能够给我机会,我愿倾尽一生,洗去浑身的罪孽。 一个晚上,我没有睡;心里带着深深的罪孽,不停地为她祈祷着。 一个女人,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做出了那样的牺牲;而我,却那么混蛋地,逼迫她、赶走她…… 我该死,真的该死! 深夜里,母亲听见了我的哭声。 她走进来,拍着我后背,“孩子,哭啥?” 我没解释,内心的负罪感,让我羞于启齿。 我扑进母亲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上午,我洗了把脸,就带着父母和孩子,回了海城。 他们老两口,其实是不愿走的,老说去了城里,无亲无故的,心里没底。 我说老家条件差,苦了你们,也苦了孩子;住城里的话,我方便照顾,也能天天看见乐乐。 最终他们还是妥协了,老人就是这样,为了孩子,可以放弃一切。 回到海城的时候,家里的门是开着的。 当时我以为进贼了,就急忙冲了进去。 结果看到小楠回来了,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高兴,就说小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跟夏雨,不是去西藏了吗? 小楠跑过来,挠挠头说,“没去成,走到一半,夏雨姐说临时有事,就跟我分开了。” 一听这话,我急忙问她,“夏雨去哪儿了?” 那时我隐隐猜到,夏雨可能去找蓝姐了。 小楠说夏雨姐去了首都,干嘛她没跟我说;我要跟着她,她还不让。 首都!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 蓝姐很有可能去了那里! 安顿好父母,我赶紧给首都那边,打了电话;希望能通过他们的力量,找到蓝姐。 可首都那边的人,也犯了难;他说首都流动人口大,很多外地人,在这里是没有登记的;要想查的话,很难! 其实,从他的语气里,我也听出了一些不满;因为这毕竟是件小事,我支使他们去找人,确实有些过分了。 跟他通完话,我又找了莉娜,让她通过商会的力量,看看能不能查到蓝姐。 毕竟蓝姐到了那里,要找工作,要养活自己。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莉娜那边,却一点蓝姐的消息都没有。 一周以后,我去首都,处理些公司的事务。 那时,我真的没想到,命运又离奇地,把我和她牵在了一起。 当时是晚上九点多,我忙完手头的工作,想找个地方,简单吃点饭。 莉娜说要请客,请我吃大餐,我拒绝了;只想赶紧忙完,回海城看看乐乐。 下了楼,我去了公司东面的小吃街。 我对吃没什么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 街道的两旁,有饭店、狗不理包子、拉面什么。 那时,我是想吃碗拉面,就回公司,继续工作的。 可刚到门口,一个带帽子的姑娘,就拿着传单说,“先生,我们烤鱼店做活动,消费200元,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听到这个声音,我惊呆了! 是她,一定是她! 虽然街上的灯光有些暗,我看不太清她的脸。 但这个声音,我听了好几年,是不会听错的! “夏…夏雨,是你吗?是你吗夏雨?!”我几乎吼了出来。 她似乎也听出了我的声音,转过身,撒腿就跑了起来。 我在后面追,她就在前面没命地跑。 我说夏雨,我是王宇哥啊!你跑什么啊? 她不回我,直接跑进了胡同里。 我跟着进去,看见她窜进了一幢筒子楼。 那时,那种心情,所有的思念与悔恨,一下子涌上了我心头。 姐,见面了,马上就要见面了! 我不知道,见了蓝姐之后,会是怎样的情景。 或许她会冷漠,会拒绝,会说一些伤我心的话。 可是我活该,她就是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进了楼道,我拼命往楼上跑。 夏雨的体力不错,竟然把我甩得远远的。 但我仍就在楼梯拐角的缝隙里,看见她进了门。 走上去,那是一道防盗门,却连个锁都没有,很不安全。 我拉开门,进了屋;偌大的房间,被隔成了一个个七八平米的小格子。 首都就是这样,房价贵的离谱,像这样的小隔间,每个月都要上千块的房租。 夏天有些热,很多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的。 走廊里,散发着烟味、饭味和臭脚味,特别难闻。 我不知道蓝姐住哪间,就找了敞门的兄弟问,“请问一下,有两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住在哪个房间?” 他略带防备地看着我,问我想干嘛? 我说我是她们的家人,从老家赶来找她们的。 那哥们打量了我一下,觉得我衣冠楚楚的,也不像是坏人。 他就给我指了指说,走廊最头上那间就是。 我赶忙点头,跟他说了声谢谢。 我往里走,步子有些沉重,但心里却急的要命。 无论如何,无论她有多么怨我、恨我,我都要挽回她,倾尽一切挽回她! 一步。 又一步。 我走上前。 叩响了那扇门。 第一百六十八章蓝姐的伤 我敲过门之后,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我知道,里面是有人的,因为门缝里还亮着灯。 我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没拧动,被锁上了。 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蓝姐就在里面的事实。 我说,“姐,我是小宇,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吧,只要能让你解气,我做什么都行。” 话说完了,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又说姐,让我进去吧,我想看看你;还有,乐乐最近老是哭,他想妈妈了!难道你就不想回家看看他吗? 这时候,我隐隐听见,里面传来了轻微地抽泣声。 那是蓝姐的声音,她就在里面! 可她就是不开门,似乎对我绝情了。 说了半天,喊了半天,我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劳。 接着,我不说话了;就那么靠在墙边,默默地等待着。 她们不会躲在里面一辈子,房间那么小,没有厕所,她们一定会出来的。 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我听见夏雨在里面说,“妈,我想尿尿!” 这时蓝姐说,“别出去了,他可能还没走。” 夏雨就说,“不可能吧,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早就走了。” 蓝姐很了解我,她跟夏雨说,那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肯定还在外面的。 夏雨就说,那我趴在门上听一听,看看他到底走了没有。 说完,里面就没了动静;我想那时,夏雨一定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个时候,我吓得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停止了。 过了一会儿,夏雨很坚定地说,“妈,没啥动静,他肯定是走了!” “再等等吧,我老感觉,他就在外面站着。”蓝姐感觉还真准! “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我得上厕所了!”一边说着,夏雨就把门打开了。 也就在那时,我赶紧冲过去,用身体卡住门,硬生生挤了进去。 我的动作很快,夏雨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进去之后,我环顾四周,这间小屋子里,简陋的要死。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断了腿的桌子。 地上放着一个电锅,还带着煮方便面的味道。 蓝姐穿着睡裙,躺在床上;我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她腿上的绷带。 她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因为在墙角里,我看到了一个拐杖。 当时,我真的心疼死了! 她怎么能受伤呢?是谁伤了她?! 看我硬生生闯进来,她们娘俩都傻了。 蓝姐想看我,又不敢看,就闭着眼,表情特别复杂。 夏雨冲了过来,她拉着我,哭着说,“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你滚,你给我滚!” 我没动,她也推不动我,就拿手抓我、打我。 我不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蓝姐说,“姐,我错了,真的错了……” 那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语言,真的好苍白;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罪孽,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而她,睁开眼,转过头,很不屑地看着我说,“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哭着,给她跪了下来,“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 “我没有苦衷,我就是个贱女人,是个浪货!” 她这么说着,作践着自己。 我说姐,你是个好女人,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她抿着嘴,一脸严肃地说,这位先生,请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了。 可当我真的面对她,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跟死了一般难受。 我就说姐,你的腿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与你无关!”她冷冷地回道。 我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想抓她的手;可她却疯了一般,抓起枕头就朝我砸来。 “姐!你要打就打吧,只要你能解气,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 听了我的话,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一丝表情。 我就转过头,哭着问夏雨,“她怎么受伤的?夏雨,你告诉我,告诉我!” 夏雨握了握拳头,特别愤恨地看着我,朝我吼道,“你这个负心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他妈快告诉我!谁敢动她,老子这就要了他的命!”我红着眼,冲夏雨喊道。 她似乎被我吓住了,一下子哭了出来;“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来这儿的时候,我妈就已经这样了。” 夏雨瘫坐在地上,哭了,哭得歇斯底里…… 转过头,我心疼地看着她说,“姐,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好吗?” 她没看我,眼睛盯着天花板说,“你走吧,我们完了,请你不要再纠缠了,这样很没意思。” 我说姐,你不要这样,给我一次机会吧,就当是可怜我,可怜可怜乐乐,好吗? 一提到孩子,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我本以为,她早已冷若冰霜。 但我们的孩子,却始终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王宇,如果你还念着姐的好,就走吧,照顾好乐乐;以后在他面前,不要提起他的母亲,提起那个放荡的浪货。”她说着,流着泪,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姐,你不要这么说,乐乐的母亲是伟大的,善良的;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我哭着说。 可蓝姐却说,“不是的,她的母亲是个坏女人,做了那种事,她真的该死,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我哽咽着,拼命摇头说,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逼不得已,这不是你的错! 蓝姐就说,是我的错,无法原谅地错;做了就是做了,不需要任何理由来掩饰。 她真的铁石心肠了,我想,对于爱情的背叛,她心里所承受的痛苦,应该比我还要多千倍、万倍吧?! 我真不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看来,曾经她对我的逃避,并不是仅仅是因为吸粉。 内心的愧疚,跟别的男人做了那种事,这才是她逃避的真正原因吧。 那时,夏雨被尿憋的不行了,她急急忙忙冲进了厕所。 屋里只剩下了我和蓝姐两个人,当时的情景,我想冲过,抱着她,好好疼她。 不管她是否反抗,是否恨我,我想我离不开她,乐乐也离不开。 她是个好女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我站起来,张开双臂。 她抿着嘴,惊恐地问我,“王宇!你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我身上的电话响了;清脆的铃声,把我从冲动的边缘,拉了回来。 “小宇,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妈哭喊着。 “妈,怎么了?!”我赶紧问她。 “乐乐,乐乐出事了!你爸白天出去转悠,不知在哪儿买了块玉石,说是长寿石;我不让他给乐乐戴,可他非要挂在乐乐的脖子上!结果趁我们睡觉的时候,乐乐醒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把绳子拽断的,就把玉石吞下去了!现在喘不上来气,脸都发紫了!” “打120啊!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我几乎吼了出来! “对对,120、120,老头子,别拍了,赶紧打120!”我妈哭喊着。 电话那头,我爸着急吼道,“电话在你手里,你赶紧打啊!跟我说什么劲?!” 嘟嘟嘟嘟…… 我妈立刻把电话挂了。 放下手机,我浑身一阵冷汗。 “姐,乐乐出事了,出大事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怕的要死。 “什么?你说什么?!”蓝姐一下子叫了起来,“告诉我,乐乐怎么了?” 我说没时间解释了,我得赶紧回海城。 说完,我我就要往外面跑。 “王宇!带上我,我要去找乐乐!”她哭着,一着急,从床上摔了下来。 我赶紧跑过去,“姐你没事吧?!” 蓝姐抓着我胳膊,哭喊着,“别管我,快带我去!” 我抱起她,疯狂地朝外面跑着。 蓝姐死死抓着我的胸口,哭着说,“如果乐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答应我 那个时候,我和蓝姐的矛盾,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们都牵挂着孩子,一边赶路,一边流泪,为乐乐祈祷,祈祷他千万不要出事。 首都的航班比较多,可最近的一趟航班,也要在两小时以后。 她急得要死,在候机室里,总是瘸着腿,趴在玻璃前,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 “该死的飞机,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啊?!”她一边哭、一边说。 我过去,想抱她,给她一丝安慰,一些安全感。 可她很讨厌地推开了我,变得更加恨我了。 她确实应该恨我的,孩子在我手里,我却没能照顾好,还出了这种事。 一个女人,因为爱情,伤透了心;因为孩子,几乎对人生感到了绝望;而这一切,都跟我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当时的情景,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道歉、狡辩、开脱,在她面前,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我静静的,站在她旁边;有时候她腿疼了,将要跌倒的时候,我就赶紧伸手,扶她一下。 她却疯了一样,推着我,不想让我碰她,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那时候,我几乎对我们的爱情,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她的委屈,她的冷漠,一切地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飞机终于来了,临走前,我给母亲打了电话。 她哭着说,“正在抢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说完,她又骂我爸,“你这个老不死的,乐乐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拼了!” 电话那头,我听见了父亲,沙哑地哭泣。 上了飞机,我和她坐在一起,可她自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 飞了一路,哭了一路;我想不出任何安慰她的话,只是心痛地,听着她的哭声。 到海城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下了飞机,我一边抱着她,一边用脖子夹着手机打电话。 可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打了几遍都没人接。 蓝姐吓坏了!她死死抓着我的衣服,特别惊恐地问我,“乐乐呢?乐乐没事的,对吧!” 我骗不了她,也无心再去骗她;电话没人接听,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跑出机场,外面有很多等活儿的出租车司机。 打上车,我说姐,没事的,乐乐一定没事的。 她不再相信我的话,不再相信我的欺骗。 就如从前,我曾说过要爱她一辈子,再也不让她受伤一样。 可我还是伤了她,弃了她;在她人生最艰难,最需要男人照顾的时候,说了让她滚蛋的话。 哀怨莫大于心死,所有的青春与冲动,酿就了今天的苦果。 爱情的曲折,或许能够成就伟大。 可一不小心,也会葬身火海。 如果生命,可以选择;我只愿和面前的女人,过一个平淡的生活。 可是生命没有如果,我们早已在爱情的曲折离奇中,迷失了前方的路。 她还在哭,哭得痛彻心扉,她的孩子,她的骨肉,我们爱情的结晶,现在生死未卜。 我催促着、怒吼着,出租车司机已经开到了120迈。 滨海路的旁边,传来阵阵潮汐的声音。 夜里的海风,吹起了她的长发。 可一切,都已不再浪漫。 一切,都显得那么苍凉…… 到医院的时候,她比我还急。 打开车门,瘸着腿,就下了车,往医院里跑。 我冲过去,抱起她,她惊慌失措地说,“快点、快点!” 我没命地往医院里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手术室,或者哪个病房。 “去,去问值班护士!”这个时候,我没想到,她比我要冷静;可能这就是母爱的力量吧。 护士帮我们打电话问了问,说在住院处,三楼302. 我又抱着她,跑进了住院楼;她不沉,身体还是那么轻盈。 只是她在我怀里,再也没了当初的甜蜜。 进了病房,里面黑漆漆的;床头上,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 我怕得厉害,但还是鼓足勇气问,“妈,乐乐呢?他没事了对吧?” “出去说吧。”我妈小声说了一句,就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出来以后,我妈看见了蓝姐,她控制不住,一下子扑进了蓝姐怀里。 蓝姐腿上有伤,我赶紧在后面扶了她一下。 她哭着问我妈,乐乐没事吧?他没事吧?! “嗯!”我妈点点头,哭着说没事了,这孩子命大,救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坏了!而蓝姐,身体就如脱力了一般,差点倒在地上。 扶着她,把她放到长椅上;她咬着牙,紧皱着眉头,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埋怨道,“乐乐到底是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路匆忙,我一直都没来得及,跟蓝姐说乐乐的事。 我妈哭着,跟蓝姐说了事情的经过。 她听完,牙齿咬着嘴唇,没说话,也没再抱怨什么。 这时候,我爸过来了;他满面愁容,一身烟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见蓝姐,他本能地想躲开;我知道,他心里愧疚,愧对蓝姐,觉得没脸面对她。 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低着头,走到蓝姐面前,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小蓝,爸混蛋,爸混蛋啊!” 那一巴掌,特别响亮,蓝姐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看着我爸,流着眼泪说,“别这样了,都过去了,乐乐没事就好。” 可是我爸,突然跪了下来;在我的记忆里,只有我奶奶去世时,他跪过一次。 而且他从小就告诉我,男子汉,骨头要硬!最重要的,腿一定要站直,男人就是犯了错,也要挺直身子去面对。 可在蓝姐面前,他跪了。 当时蓝姐真的害怕了,她手忙脚乱地要扶他,可腿上有伤,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王宇,快把爸扶起来。”她着急跟我说了一句,又看着我爸说,“爸,您不要这样,小蓝承受不起。” 我爸没起来,只是眼神哀求地看着她说,“小蓝,爸欠你的,我们家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这次回来,不要再走了,让我们赎罪吧!” 我也赶紧跪了下去,跟我爸挨在一起;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两个倔强的男人,同时给她下跪。 但我不后悔,时至今日,我都认为,当时我和父亲的那一跪,是值得的;那不是软骨头,而是对善良的亏欠。 “姐,回来吧,我们分不开的,无论经历了什么,我们都分不开的;我离不开你,乐乐也离不开你!” 这些话,虽然没有任何说服力,但却是我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挽回。 她哭着,闭着眼,不停地哽咽说,“你们不要这样,真的不要!” 我说姐,你真的不要再离开了,曾经无论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再去想,再去回忆,就当它是个噩梦吧!梦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只要醒了,我们就会回到当初,像当初那样,彼此深爱着对方!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摇着头,痛苦死了,“王宇,放过姐吧;那种事情,对于男人来说,难以接受;可对我们女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姐不想带着愧疚,带着肮脏,去和我心爱的男人,朝夕相处!那样只会让姐心里,更加痛苦……” “不是的姐,不是这样的!”我哭喊着,“时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口。那些心痛得,不堪回首的往事,多年以后,都会变得平淡,一定是这样的!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不能留下遗憾,更不能让乐乐没有妈妈!” 我们的谈话,把乐乐吵醒了,他在里面大哭,父亲和母亲着急跑进了病房里。 蓝姐想站起来,想去看看乐乐;我却一把拉住她,“答应我,答应我宝贝!” 第一百七十章一夜温情 面对我的乞求,那时的她,真的矛盾死了! 我自始至终都相信,她是爱我的,永远都是! 看着她,我不断地问自己,爱情,真的能跨越一切,冲破那些悲伤的、落泪的、难以启齿的过去吗? 她点头,或摇头,答案便会揭晓。 那时,她停住脚步,死死地盯着我;那双眼睛,似乎想看透我的内心,看透我的一切。 而我,仍旧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可以为爱疯狂、付出一切的穷小子,一直都是! 她张开嘴,用近乎难过的语气说,“小宇,把夏雨接回来吧……” 说完,她进了病房;而我,听到这话,满心的欢喜,瞬间化成了两行热泪。 她答应我了,在矛盾中答应了我。 未来,我们该如何面对彼此?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回来了,一切的一切,我会倾尽毕生时间,来救赎一身的罪孽。 病房里,乐乐哭得厉害。 我走进去,蓝姐刚好抱住了他。 “宝贝,乐乐,妈妈在,不哭、不哭……” 蓝姐说着,自己早已泣不成声;她掀起衣服,露出迷人的胸部,给乐乐喂起了奶。 生命是神奇的,真的是这样;曾经在家里,乐乐只要夜里哭起来,我们怎么哄都哄不好。 一直要等他哭累了、疲了,才会渐渐睡去。 而此刻,他躺在蓝姐的怀里,只是一口奶,就让这个暴躁的小家伙,乖乖地闭起了眼睛。 父母年纪大了,我找了车,送他们回去休息了。 房间里,剩下了我们一家三口。 那一夜,蓝姐躺在病床上,搂着乐乐,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我坐在一旁地椅子上,看着她们,那幅美好的画面,毕生难忘。 不知何时起,蓝姐已经轻轻唱起了歌。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甜,那么让人迷醉。 只是在这动听的背后,却带着淡淡的哀伤,淡淡地凄婉。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棵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她哭了,压着声音,带着万般的无奈。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哭,可能是伤感吧,为我们的过去伤感。 直至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眼泪里,带着一个故事,一个决心。 第二天上午,我们给乐乐做完检查,没什么大碍,就带他回了家。 蓝姐似乎变了,又变回了从前;她开始笑,开始关心我,开始跟我闹。 但这些,她做得太刻意了,没了以前的那种自然。 爱情的裂痕,始终还是存在了啊?! 那天,我抓着她的手说,“姐,你不要这样,不要刻意去做些什么;我希望你做回自己,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她笑着,打着我说,“姐刻意什么了?姐以前不就这样吗?小傻瓜,你想多了!” “或许吧……”我只能这么回答她。 三天后,夏雨回来了,她和小楠,又去了海大,继续完成学业。 父亲要走,说他一个老头子,呆在这里没啥用,也帮不上什么忙。 蓝姐说,爸,您来这儿,不是让您帮忙的,而是让我们照顾您,孝敬您的。 她的话,几乎让我爸无地自容;他差点害死乐乐,心里一直亏欠着,在蓝姐面前,都不敢抬头。 “有你妈在这儿就行了,我也住不习惯;老家的麦子快熟了,很多事儿都等着忙活呢。”我爸挠挠头,特别不好意思地跟蓝姐说。 “爸,那麦子值几个钱?你这来回的车费,就够两亩地的麦子钱了;别折腾,老实在这儿养老吧!”我抽着烟,劝着他。 可我爸却跟我来劲了,“你个小犊子,不要忘了本!当初要不是那两亩地的麦子,你怎么能上学,怎么能混成现在这样?瞅你那洋狗样,来气!” 父亲土惯了,他确实有些瞧不上,我天天西装革履的样子。 蓝姐就拉着他说,爸你别说他,城里上班都这样!还有,你不能回去,就在这儿呆着。 可我爸死犟,就是要走! 蓝姐就生气了,她是第一次跟父亲发火。 “你不能走!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我爸听了,愣了一下,接着低下头,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又回了屋里。 其实那时候,蓝姐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在享受,享受最后的幸福…… 事情终于在初秋的时候爆发了,那天晚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那晚,蓝姐和我疯狂地亲热,疯狂到都有些过头了。 深夜里,她趴在我的胸口,轻声说,“小宇,如果有一天,姐离开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夏雨和乐乐;你长大了,是个男人了,要学会承担一切,照顾好所有爱你的人。” 她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没了那种刻意的语气;我们之间,似乎也没了隔阂;一字一句,我感觉都是她发自内心的。 这让我欣喜,因为我们的爱情,似乎又看到了愈合的希望;只是话里的内容,却让我惶恐不安。 搂着她,我害怕说,姐,你是不是又要走,又要不辞而别?千万不要这样,不要! 她笑了,从我怀里钻出来,又伸胳膊,搂着我说,“傻瓜,姐怎么会走呢?” 我说对,不要走,永远都不要走!你走了,我会死的。 她就打我,别这么没志气,什么死不死的? “嗯!不死,我要好好爱我的蓝姐,陪她过一辈子!”我拱进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感觉这才是蓝姐,一个真实的蓝姐。 “嗯,小宇,你永远都要明白,姐是爱你的,特别特别爱你;这辈子,姐能认识你,知足了……” “我也是,姐你以后,不要那么刻意了,这样多好,这才是我喜欢的夏蓝。” 她一笑,抚摸着我的额头说,“嗯,姐知道的,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了。” 听她这么说,我高兴死了;爱情,真的能穿透一切,让爱的人,彼此放下所有隔阂。 一夜温情,我迷醉在了黑暗里。 她就是这样一个有魅力的女人,把她怀里的小男人,耍得团团转。 我想当时要不是乐乐,我真的就和蓝姐永别了;生活就是这么地离奇,有的时候,一个婴儿,都有可能帮到你。 当时是凌晨三点多,我被乐乐的哭声吵醒了。 我以为蓝姐会起来哄他,可房间里一直没动静。 打开灯,我才发现,蓝姐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以为她上了厕所,就喊她说,姐,乐乐醒了,快过来哄哄,我弄不了他。 可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来还是我妈,披着衣服进来,把乐乐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 那时乐乐哭得厉害,我妈也哄不好;我着急,就下床去厕所里喊她。 结果楼上楼下,都转遍了,就是没有发现蓝姐的影子。 我急坏了,一边喊,一边挨个房间找。 结果在书房里,我看见家里的保险柜被打开了。 那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蓝姐带了点钱,又跑了…… 我急忙跑过去,却发现钱一分没少,只是保险柜下层的铁盒子,被人打开了。 那个盒子里,装着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和蓝姐的结婚证,公司的机密资料,还有…… 还有杨东林给我的那个黑色U盘! 想到这里,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难道她把那个东西拿走了? 我着急掏出铁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 果然!她带走了那个U盘,或者说,她早就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了。 毕竟保险柜的钥匙,在刚住进来的时候,我们俩就一人一把。 我懵了,想不明白,特别想不明白! 她要干什么?她拿那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和解 蓝姐的离去,让我心慌。 当时我立刻给警局老宋打了电话。 过了老半天,他才接起来说,王总,什么情况? 我着急说,老宋,快派人封锁出城路口,我太太要做傻事! 老宋了解我这边的情况,他对我的事,还是挺上心的;就说您别急,我马上组织人手。 跟老宋通完话,我跟母亲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开车去了老宋那里。 他的速度很快,我到的时候,他的人已经集结完毕了。 “老宋,出城路口收费站的人,都嘱咐了吗?” “打过招呼了,而且我把您太太的电子版照片,也发过去了;只要能看见您太太,他们会立刻拦下来的!”老宋抽上烟,跟我说着。 我说那行,咱们现在就出发吧,她有可能还没走,汽车站、火车站,还有机场,这应该是她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你再安排人查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买票的记录,到底买了去哪儿的票。 老宋一边指挥人员上车,一边说这些事,我都交代好了;只是,就怕她坐汽车,因为买汽车票,不需要身份证,所以…… 我说先别管了,赶紧查吧;按时间来算,如果她不是上车就走,现在应该还没离开海城。 说完,我开车跟在他们后面,汽车站、火车站,全都转了一遍,可一点她的影子都没有。 后来,在去机场的路上,老宋给我打电话说,“王总,好消息;去海城北区的高速路口,您太太乘坐的大巴车,已经被拦下来了!” 听到这消息,我高兴地快要疯了! 这个笨女人,你以为你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我们的儿子,我们可爱的儿子,他舍不得你,他提醒了他爸爸,妈妈走了! 路上,我狠踩着油门;北区高速路口,离机场路并不远。 大概七八分钟的时间,我就看到了收费站。 收费站旁边,停了一辆大巴车,里面人不多。 我下了车,跟几个警察一起,上了大巴车上。 她真是太天真了,看我来了,竟然把头低下来,故意躲着我。 傻瓜,你能躲得了吗?你太小看你的老公了,你身上的味道,隔着十里地,他就能闻见! 走过去,我抓起她的胳膊;她不敢转头看我,手死死抓着车上的坐垫。 “夏蓝,你闹够了吧?!赶紧给我回家,孩子还等着喂奶呢!” 我一吼,车上的人都笑了,这话说出来,确实有些搞笑。 几个警察指着乘客,很严肃地说,“笑什么笑?都给我老实点!双手抱头,脑袋朝下,什么都不准看!” 他们立刻就不敢笑了,都很顺从地抱起了头,有的人还窃窃私语,讨论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被我抓了个现行,她似乎也不再坚持了。 当时的她,挺狼狈的,脸红红地,尴尬死了。 下了大巴,我把她塞进车里;又给几个警察点上烟,道了谢。 他们走后,我上车,有些气愤地看着蓝姐说,“姐,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闹!”她冷冷回了一句。 我还想说她,又怕她伤心,就摇下车窗,点上了烟。 望着漆黑的夜空,我长长舒了口气。 她是一个令我陶醉的女人,同样也让我感到无奈,特别无奈! “别抽了,关上窗吧,有点冷。”她缩着着胳膊,也不看我,就这么说了一句。 “呵!你还知道冷!穿这么少,就往外跑!”看着她身上的T恤,我又上火,又心疼。 她却说,走得急,没来得及穿。 我把烟头扔掉说,你是怕被我发现吧?! 被我质问,她又不说话了;沉默,是她气我的最佳武器。 那时候,真正的她,已经彻底回来了;因为她不再伪装,不再刻意。 她开始气人,开始跟我耍脾气,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受虐倾向,但被她欺负的感觉,真的很怀念。 摇上车窗,我打开暖气,就问她困了吗?要是困,就躺在车里睡会儿。 她疑惑了一下,“怎么?不打算把我这个俘虏,带回家吗?” 我把靠背放倒,深吸了一口气说,有些事情,你需要明明白白告诉我;等我心里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以后,你是走是留,我会仔细斟酌。 毕竟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 如果我和蓝姐,想幸福地过完下半生,很多的谜团,都是要解开的。 但她要一直不说,我心里不但有着解不开的结,她同样也是。 每天都要猜忌对方的秘密,每天都要担心,她随时可能会离开,那样的日子,也没有意义。 她深吸了一口气,也躺了下来。 “小宇,有些事情,不是姐故意瞒着你,姐是有考虑的,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你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女人,在这世上,任何人负我,你都不会,所以我们才爱得那么深。姐,告诉我吧,我知道,我们心里,都被彼此填满了;既然爱得这么彻底,我们就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好吗?” 她听了,转过头,痴痴地看着我;她的手,轻轻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小宇,你是姐的爱人,也是姐的孩子;姐要保护你,不想让你受一丁点的伤害,你明白吗?”她的眼里,又噙满了泪水,“跟姐在一起,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多少次,都差点死掉!如今,你功成名就了,姐特别特别高兴,我的小男人,终于让她的女人骄傲了!” 我流着泪,侧过身,一只手紧紧抓着她,另一只手,给她擦着眼泪。我知道,我们又能在一起了;爱情已经将那些无法挽回的伤痕,全都淹没了。 她抿了抿嘴,接着说,“宝贝,姐不能害了你,有些事情,是你无法想象的;姐只想让你好好过日子,让你享受这些,来之不易的成就。” “那你呢?你就要承受所有吗?那些痛苦、侮辱和误解,你全要一个人去承担吗?!”我哭了,吼了,她让我心疼死了! 她闭着眼,很用力地攥着我的手说,“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从十六岁那年,遭受侮辱,姐就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坏女人、脏女人了;若不是遇见你,给姐带来了那么多的美好;或许现在,姐早就对生活绝望了。小宇,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赐予姐的一切!你把最美的青春,留给了姐,而自己却遍体鳞伤,受尽了磨难;现在,姐就是死,也不要让人伤害你;更不要让你去冒险,为姐去做一些傻事!” 听着她的话,我咬着牙,硬憋着大哭的冲动;她怎么可以这么想?怎么可以这样?! 我说姐,不是的,不是你说得那样的!你不是坏女人,永远都不是!跟你在一起,我从未有过后会;能为你受伤,那是我的荣耀。我能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跟你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这是老天的恩赐;我一个乡下仔,泥腿子,从未想过能有一天,和一个城里的姑娘在一起。是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爱是相互的,从一开始,我们就彼此付出了所有,不是吗? 她哭得厉害,我们的谈话,似乎一下子,就把我们所经历的那些美好与不幸,又重新走了一遍。 也正是这样,我们彼此的心扉打开了。 相信爱情,爱的力量,可以穿透一些! 渐渐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我们在车里,说了很多话,流了很多泪。 后来蓝姐说,“小宇,姐想去海边,看看大海。” 我就说,“姐,你先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憋在心里,我难受。” 她擦了擦眼泪,一笑说,“那你一定要答应姐,知道了真相,不要冲动,要听姐的话,可以吗?” 我狠狠地点着头,又跟她说,“那你也不能再离开我了,永远都不能!” “嗯!”她笑了,捧着我的脸说,“姐答应你,这次真的答应你了!姐不走了,为了你,为了乐乐,为了咱们一家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所有的真相 当所有的悲伤与误解,都已成为过去;宽容与爱,就会扎根在两个人的生命中。 也就是在那时起,我才真正明白,爱是超越肉体的东西,爱与性,从来都不能划等号。 我开着车,朝着海边的方向驶去。 蓝姐摇下车窗,清晨的微风,伴着大海的味道,从我们的鼻间吹过。 我把车停靠在路边,蓝姐跑下来,因为腿上的伤刚好,不敢跑得太快;但她还是快乐的像个孩子一样,对着大海,“啊啊啊”地大喊起来。 “王小宇,快过来,跟姐一起喊!”她站在海边,冲我大喊。 我锁上车,冲她挥挥手说,“姐!我长大了,不那么幼稚了!” 她就把手撑成一个喇叭,放在嘴边喊,“你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一边走,一边看着她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就如从前,我们还单纯的时候一样。 嚷了半天,她喊累了,跑过来,拉着我坐下。 海风静静地吹着,她眯着眼,嘴角带着笑。 那时候,我有点不想听那些,所谓的谜团,所谓的苦衷,一切伤心的过往。 因为当时的气氛很好,她很开心;我想让这份美好,变得更久一些。 可她还是说了,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她便说出了一切。 当时的事情,还要追溯到,我刚去美国不久的时候。 那时的杨东林,在海城几乎张牙舞爪。 蓝姐说,他之所以这么狂妄,就是因为,他认识视频里的那几个人。 那三个人,具体是干什么的,蓝姐不清楚;她只是说,杨东林当时那么厉害,却还要对那几人,点头哈腰。 杨东林把他们请到了家里,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上午。 而蓝姐在家,就负责端茶倒水,伺候他们。 可这三人,看着挺正派的,其实就是道貌岸然的色鬼。 特别是其中的两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故意摸摸蓝姐的手,占她的便宜。 杨东林这只老狐狸,当然没有放过这些细节;下午那三人走后,他就开始逼迫蓝姐,让她陪这三人上床。 那时的蓝姐,怎么会同意这种要求?!她当时就很明确地告诉杨东林,如果逼她做这种事,她立刻就死。 看蓝姐这么坚决,杨东林也不能硬来;于是他就用白粉,诱惑蓝姐,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蓝姐同意。 可是他低估了蓝姐的反抗能力,那时,整整四天,蓝姐忍着毒瘾,愣是没让杨东林得逞。 他就开始着急了,因为那三人,还有两天,就要离开海城了。 蓝姐说,当时她毒瘾发作的厉害,可她还要忍着、拖着,只要那三人走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杨东林不会抛下她不管,因为还有夏雨;如果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夏雨绝对会以死相逼的。 可是杨东林却用了更加卑鄙的手段,派人去了我山东老家,劫持了我父母。 这件事,是在杨东林得手以后,他才告诉蓝姐的。 毕竟蓝姐,要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我的父母,或许早就跑了。 杨东林就告诉蓝姐,如果她不从,我的父母,绝不会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当蓝姐打电话,得知我父母被打的消息后,她再也无法坚持了;她爱我,也爱我的家人。 虽然那时,杨东林注销了她的身份,她在法律上,已经不再是我们王家的媳妇了;可她的心,一直都属于我,属于我们王家。 她哭着,答应了杨东林;在晚上的时候,杨东林把她送进了酒店。 那时的蓝姐,真的就跟死了一般,她几乎做好了打算,救了我父母之后,她就自杀,离开这人世。 在酒店里,她麻木地面对着那三人,像具尸体一般。 可其中有个人,就不太高兴了,当场扇了杨东林一巴掌。 “你他妈弄具尸体过来,老子玩儿个什么劲?我要她浪,浪起来!你懂吗?!老子喜欢玩儿浪货!” 杨东林心里憋气,就抓着蓝姐的头发,把她拽到洗手间里说,“你他妈的,要是不想让那两人死,就给我浪起来!伺候不好他们,王宇的父母,照样得死!” 就这样,蓝姐带着近乎绝望地哀伤,强颜欢笑,配合着他们。 而杨东林就站在一旁,怀里揣着针孔摄像头,拍摄了当时的画面。 那三人第二天就走了,杨东林心里畅快,给了蓝姐很多白粉。 蓝姐吸了,过足了瘾;而满足过后,便是无尽的空虚和绝望。 她不断地否定自己,告诉自己,赶紧死了算了,受了这种侮辱,自己还活着干什么? 可杨东林,早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就威胁她说,“如果你敢寻死,下一个做这种事的人,就是夏雨!” 夏雨可是杨东林的女儿啊,他会让自己的骨肉,做这种事吗? 蓝姐对杨东林,了解的不是太多,她并不知道,杨东林其实就是吓唬她。 像杨东林那样,想儿女,想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干那种事?! 可是蓝姐不敢赌,她只能苟活着,在白粉的快感中,堕落着…… 后来,我在美国发达了,这是她根本想不到的。 在蓝姐眼里,一个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在美国发达,做盛世大亨的股东,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可是我却做到了,不为权利,不为财富,只为能尽早回国,把她救出苦海。 然而我的到来,却没有让她欣喜;反而却让她开始恐慌、欺骗、逃避…… 而这些,都不是因为自己吸粉,而是她做了那种事。 她无法原谅自己,一直都无法原谅。 可我的坚持,我的哀求,我的苦苦追寻,把她感动了! 她再也无法铁石心肠地逃避我、伤害我了;她刻意把那段不光彩的事遗忘,只要杨东林不提,谁也不会知道。 而且那时候,我的能力,已经完全盖过了杨东林;以我们之间的仇恨,蓝姐觉得,我一定能把杨东林杀了! 可是,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只要再往前一步,杨东林就死了,可每次都差那么一步。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杨东林没死,蓝姐那么气愤的原因。 那天,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让我进去打扰她。 她就是在思考,杨东林没死,如果我把他逼急了,杨东林很有可能,会把蓝姐这件事,给捅出来。 所以蓝姐从房间出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劝我,不要再管杨东林了,让我好好跟她过日子。 可世事难料,我的性格,终究决定了,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而且当时,蓝姐回了老家,她并不知道,我会把杨东林逼得那么惨! 后来,视频就暴露了,杨东林终究还是拿视频,威胁了我。 可他错就错在,他把每个人,都想的和自己一样,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一切。 最后却没想到,我能那么愣!那么疯狂!不要婚姻,不要孩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干掉他。 事情的败露,让蓝姐在怀孕的时候,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 她自始至终,都不认为我有错;她只觉得,愧对我的,愧对我们忠贞的爱情。 所以她把孩子生了下来,留给了我。 也算是我们的这份爱情,有了一个结果。 后来她走了,带着愧疚、罪恶和我的不理解。 她去了首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她想杀了那几个,曾侮辱过她的男人。 她说即便是死,也要让那三人陪葬;因为他们,葬送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可是到了首都,只是见到了第一个人,她就失手了。 在宾馆里,蓝姐色·诱他,等那人脱衣服的时候,蓝姐拿刀就要杀他。 可女人终究是女人,拿着刀,也还是个女人。 结果人没杀成,自己却被捅了一刀。 她腿上的伤,就是那时候被捅的。 蓝姐说到这里,我心中的愧疚,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因为她,一直都没背叛过;为了坚守我们的爱情,她做了太多的牺牲。 海风还在吹,她的泪也在流。 无尽的哀伤,伴着潮水的声音,起起落落…… 第一百七十三章悲伤已成往事 爱情,永远都没有无缘无故地背叛。 当一切的谜团,全部解开以后,你会为当初的莽撞,感到深深的自责。 海风带着湿湿气味,吹乱了蓝姐的长发;她抿着嘴,看着海的尽头,样子美得,让人心疼。 在我眼里,她始终都是个柔弱的、容易受伤的姐姐,我想象不到,眼前这个瘦削的肩膀,是怎么抗下这一切的。 我更加怨恨那些人,那些该死的男人;这么好的女人,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地欺负她?! 我王宇,虽然本事不大;但谁若伤害了她,我一定誓死,也要和他们死磕。 不管他们位有多高,权利有多大。这是一个男人,必须要做的事。 因为这牵涉到尊严,男人的尊严,爱情的尊严! 可是蓝姐,却静静地靠在我怀里,拉起我的手说,“小宇,答应姐,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再去报复任何人,好吗?” 我搂着她,贴着她的脸颊,咬牙说,“姐,我不会让坏人,就此逍遥法外;谁害了你,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却拼命地摇头说,你答应过姐的,你说什么都听姐的!姐当初不愿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那些人,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咱们斗不过他们,姐更不希望你有事! “可是姐,他们都是混蛋、坏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该死!”我紧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 “世上的混蛋多了,你能把他们全杀干净吗?!”蓝姐劝不住我,就开始质问我。 我说别人我不管,但伤害你的人,我绝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蓝姐摇着头,哭泣着,“就当是为了姐,为了乐乐,听姐的,好吗?” 看着她,我心里矛盾的厉害;风风雨雨这么些年,能走到今天,拥有此刻的幸福,确实不易。 我想蓝姐,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在一起,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复仇,为了打击坏人;而是为了那份简单的,甚至任何人都会拥有的,平淡爱情。 她抓着我胳膊,摇着我说,不要再冒险了,这样的生活,姐已经过够了;好好过日子行吗?我们都不再年轻了,为了乐乐,咱们不要去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姐求你了…… 看着怀里的女人,这个小小的女人;考虑了很久很久,我最终,为了她,放下了自己的固执。 蓝姐说得对,我不可能杀光所有坏人;这个世界,本就是善恶并存的。 “姐,我答应你了,什么都答应你!”我咬着牙,很不甘心地,说了这句话。 她听了,就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笑的特别美。 那天,我们在海边呆了很久。 海风吹走了我们的忧伤,那些喜悦,再次挂在了我们脸上。 她从我怀里站起来,脱掉鞋子,跑进海水里,朝我洒水。 我挡着脸,说姐你别闹了,都多大的人了。 她不停,冲我坏笑,一个劲儿泼我。 “坏男人,你这个坏男人!你伤姐伤的那么深,姐要惩罚你!” 那年那天,我虽年轻,却早已失去青春的活力了。 而她,却还是那么爱闹,有时成熟的可怕,有时却像个单纯的孩子。 可能,她的骨子里,仍旧是个小姑娘吧;只是在遇到一些事,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时,才强迫自己,让自己成熟,让自己变得坚强。 “王宇,不要老板着脸,生活是美好的!”她抄起一汪水,洒在了我脸上。 我闭着眼,故意生气说,都多大了,还闹!乐乐要知道,她妈妈这么白痴,肯定觉得丢脸! 她噘起嘴,抓了一把沙子,扔在我身上说,乐乐大了,就让她跟妈妈一起闹,一起闹你!你这个坏蛋,老欺负我…… 我拍掉身上的沙子,把鞋一脱,也跑进了海里。 她知道我要抓她,撒腿就跑。 我说你慢点,伤刚好,别沾水发炎了。 她说发炎了最好,姐住医院,让你天天陪着我。 我说傻瓜,干嘛要住医院?只要你不走,我天天陪着你! 她笑了,特别干净的笑容;微风轻轻吹过,如春日里的阳光般温暖。 后来母亲打电话,问我找没找到小蓝,孩子在家里哭,怎么都哄不好。 我说这就回去,我俩在海边呢。 挂了电话,我说姐,不闹了,回家吧。 她不太高兴,就说不回去,都没玩够呢! 我说乐乐哭着找妈妈,咱妈都哄不了了…… 一听这话,她跑得比兔子还快;连鞋都没拿,就蹭蹭上了路边。 开着车,她又哼起了歌谣,就如刚认识事,那么动听,那么自然。 我想今天过后,蓝姐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因为她的生命里,出现了很多人。 这里面有我,有夏雨,有我们的孩子,有太多太多的牵挂。 那天过后,似乎生活不再有起伏,那些伤感的往事,都已被幸福所淹没。 蓝姐闲着没事,又开始修炼她的主持功力了;天天在阳台上,“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八百炮兵炮……” 乐乐坐在小车里,呆呆地看着他妈妈,小嘴一动一动的,想模仿她说话。 蓝姐就冲他眨眼,“小家伙,跟妈妈一起说,八百标兵奔北坡……” 看着她们娘俩,我无语道,姐,有你这么教孩子说话的吗?我都学不会,别说乐乐了。 她就坏笑说,我儿子,什么学不会?哪儿像你那么笨?!你要是我儿子,照样能学会。 她这是拐着弯,在占我便宜!我就跑过去,抓她、挠她…… 乐乐在一旁,呵呵直笑。 我说儿子,看我给你妈,来个老汉推车! 蓝姐当时就脸红了,“臭不要脸,当着儿子的面,不要瞎说!” 我爸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门口,他干咳两声说,“乐乐呢?我带着他,出去溜溜弯。” 我:…… 蓝姐:…… 我爸抱着乐乐走后,蓝姐红着脸,对我一顿暴揍! 欢乐的时光,一天天过着,似乎一切,都远离了那些不幸的伤痛。 转眼间,到了冬天;我在去海城电台,接蓝姐下班的路上,昆给我打来了电话。 “宇,杨东林的事,有眉目了。”昆的话语,虽然冷酷;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兴奋。 虽然曾经,我答应了蓝姐,不再折腾了。但杨东林这人,跟我结下了那么多仇怨,他不死,天理难容。 我问昆,你们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 昆说,我们救了一个人。 “救了人?什么人?” “您的岳父。” “什么?我岳父?!”我疑惑道。 “没错,您爱人的生父。”昆很确定地告诉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就问他,“那个人怎么了?怎么还用你们救?” 昆说,他差点被杨东林杀死,至于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昆也不太清楚。 我愤恨道,算了,你们不用救他,让他死了算了! 一想到他跟在杨东林身后,摇尾乞怜、六亲不认,我就盼着他早点死。 如今,狗咬狗,他落得被杨东林迫害的下场,这就是报应! 可是昆却说,他似乎知道杨东林的一些事情;我们问他,他不说,有些信不过我们;他指名道姓,非要见你。 听了昆的话,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昆,你们现在在哪儿?” “正往海城赶,你最好开车过来,迎一下我们;因为你岳父,快要不行了……” “好,我这就往高速那边赶。”挂了电话,我迅速调转车头,朝着城北高速驶去。 蓝姐的父亲,为何会被杨东林迫害? 他的手里,又掌握了杨东林的什么证据? 一路上,我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这些问题。 二十分钟后,我把车停在了高速入口的路边上。 不远处,从收费站处驶来了一辆车,那是昆的车。 第一百七十四章和张教授有关 昆的车,在路边停下来。 我赶紧下车,往他那边赶。 他的车是箱体货车,看我过来,昆就从驾驶座上跳下来,给我打开了后车门。 车厢里,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两侧;中间是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 我爬进去,看见了蓝姐的父亲。 他闭着眼,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死了吗?”我冷冷地,问向旁边的医生。 “终于…终于等到你了……”没等医生回答,他就微微睁开眼,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屑地看着他,居高临下地问,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他努力挤出一丝苦笑,张张嘴说,王…宇,替我跟小蓝,道…道个歉;那天,我不该跟那畜生,一起骂她…… 我一笑,就坐在车里的长凳上,狠狠地看着他说,“都要死了,才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他抿着嘴,似乎在憋着最后一口气说,误…误会了,那时,我是故意接…接近杨东林的。 “什么?故意?!”听他一说,我瞬间皱起了眉。 “呵…呵……”他干笑了一声,憋着劲说,“那个畜生,害了我妻子,又…又害了我女儿,我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不去怨恨他啊……我知道,你…你已经有实力,搬倒那个混蛋了;只是…只是缺少证据,所以我想帮…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 听了这些话,我浑身一凉,特别吃惊地看着他,“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 他努力苦笑了一下,“真的,不然杨东林,也…不会弄死我……” “证据呢?你知道他什么把柄?”我特着急的问他。 因为只要有充足的证据,就是天皇老子,也保不了杨东林。 蓝姐的父亲,眼白已经有些开始上翻了;我赶紧蹲下来,抓着他的衣服说,别死,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昆,去开车,立刻去医院! 可昆却说,王宇,你身边的这三位,都是我在首都,请的最好的大夫;没用了,救不了了;他全身的骨头,都被敲碎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不行,必须救!”我吼着,又转身,抓起一个大夫,“给我救他,我要他活着!” 刚刚说完,一个脑袋,轻轻顶了一下我的脚。 我赶紧转身,蓝姐的父亲,翻着白眼,张着嘴,大喘息着说,找…找一个叫……叫张作春的人;还有,帮我照顾好…小蓝,照顾好… “哎!你别死,你别死啊!为什么要找张作春?你给我说明白啊!”我吼着,晃着他的身体。 那时,我只感觉,他就像个软体动物一样,身体没有一点骨头支撑。 我虽然恨他,瞧不起他,老是咒着他死。 可是如今,他的行为,他的悔过,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让我再也怨恨不起来了。 蓝姐的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挽救了自己的良心。 他死了,死的没有遗憾,嘴角还带着痛苦的笑。 现在,他把这个线索给了我,我就必须要查下去,必须要让杨东林,付出血的代价! 跳下车,我抓着昆的衣领,非常愤怒地问他,为什么当时不把他救下来?非要等杨东林把他打死了,才出手?! 昆低着头,任由我抓着,“对不起,是我们办事不利;当时,我们刚刚查到杨东林的下落,就赶紧过去了;可到了现场,却发现杨东林又跑了,只留下了半死不活的他。” 听完昆的解释,我松开了手;又从兜里掏出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我想蓝姐这一生,将不会再有遗憾了吧;毕竟最后,她的父亲,用死来忏悔了自己曾经的罪恶。 坐在马路边,我看着车里,正失去温度的尸体说,找个地方,葬了吧…… 昆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开着车,驶向了远处。 抽完烟,我情绪低落地上了车,脑子里,不断回旋着“张作春”这个名字。 因为张作春,就是海大的张教授;我想不明白,张教授怎么会和杨东林,扯上这种关系? 他是个好人,一直都是! 知识渊博、桃李遍地,更重要的是心地很好,总是帮助一些家庭困难的同学。 这样的人,打死我都不相信,他是坏人,是和杨东林同流合污的人! 可蓝姐的父亲,口口声声提出了这个名字,这让我一阵心寒。 我也试着骗自己,告诉自己,天下叫张作春的人多了,不一定指的就是张教授。 可我骗不了自己,张教授和杨东林的关系,本来就不一般;而且我认识杨东林,也是张教授介绍的。 那时,我可以非常确定,蓝姐父亲口中的张作春,就是我的恩师,张教授!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要查下去吗? 张教授对我的恩情,我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当初要不是他,我可能就被小马哥打死了。 我欠张教授的,不只是情,还有一条命。 如果这事,会害了他的话,我还会继续追下去吗? 抽着烟,我心里矛盾的厉害;如果我继续,那是报仇;如果我停止,那是报恩。 在杨东林和张教授之间,我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抉择。 那天,见到蓝姐,我瞒住了她,没把她父亲死的事,说出来。 因为我不知道,这对蓝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只是不想让她伤心。 或许,在蓝姐心里,她的父亲,早就已经死了吧;亦或者,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可能原谅他了,也不一定。 到了家里,我一直恍恍惚惚的。 吃饭的时候,蓝姐就问我,“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我甩甩脑袋,笑着说,没事,想着怎么给你置办一场婚礼呢! 我爸听了,当即就拍桌子说,对!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小蓝来了咱们家,这婚事,就必须风风光光的办! 其实我就是随口说说,想搪塞一下蓝姐;结果没想到,这事儿却引起了他们的大讨论。 蓝姐不大好意思,就羞着脸说,“哎呀,孩子都生了,还走那些过场干什么?” 她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我妈就拉着她的手说,“丫头,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咱必须得好好弄!” “哎呀!”她红着脸,低着头说,“简单点就行了,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不用讲究的。” 我爸就说,这事儿还必须得讲究!婚姻是大事,亲戚朋友可都看在眼里的。对了小蓝,你的父亲,还活着对吧? 他一提这事儿,我顿时一身冷汗! “爸,提他干什么?那人就是个混蛋!”我故意骂道。 “你懂什么?”父亲白了我一眼,很认真地说,“你和小蓝,岁数差距这么大,亲戚朋友,本来就不看好。但如果我们双方父母,都能参加婚礼,都能在亲戚朋友面前,送上祝福的话;这么一弄,也算是过得去了。毕竟双方父母都赞成,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你说我说得对吧?!” 我就生气说,对什么对?!这事儿我不同意,蓝姐也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爸说得对,很有道理。”蓝姐却突然给我说了这么一句。 “姐!那个混蛋,当初怎么害的你,你忘了?!”我咬牙说着。 “可是姐想得到家人的祝福!不想留下遗憾。”她倔强道。 那时,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把筷子一摔!生气说,“脑子有病!你们要这样,这他妈婚礼不办了!” 说完,我起身就往外走;我爸蹭地一下站起来,在我身后骂道,你个混蛋,这是什么态度? 蓝姐也哭了,她小声嘀咕着,“凭什么发火?当初是谁说,要给我一场婚礼的?是谁说,什么事情都听我的?!王宇,你就是个大骗子,就知道欺负人!” 我忍着心痛,出了门;我父亲还在安慰她说,“小蓝不哭,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走出屋子,我并没出大门;只是在院子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点上烟,我就在想,到底要不要把她父亲的事,告诉她。 还有,我到底要不要去找张教授,问清楚一切?! 第一百七十五章反常的张教授 我在院子里坐着,抽着烟,心里矛盾的厉害。 客厅门口,蓝姐披着衣服,眼睛红红的,气鼓鼓地朝我走了过来。 秋天的风,把黄色的树叶吹落;她站在我面前,打了我一下说,干嘛要生这么大的气? 我拉住她的手,想让她坐下来。 她很执拗,不愿意坐,跟我耍小脾气。 我想了一下,就说姐,问你个问题好吗? 她点点头,像个小女孩一样,随手拽掉一片枫叶,在手里把玩着。 我说姐,如果那个男人,你的父亲,他如果死了,你会伤心吗? 她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就噘着嘴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他才没那么容易死。” 我说万一要是死了呢?你应该不会伤心的吧?他那么坏,害了你,害了你母亲。 可蓝姐却叹息着,望着远处的天空说,谁知道呢?他毕竟生养了我…… 听了她的回答,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那个男人的死,我是不能告诉她了。 她坐下来,拉着我的手,很小气地说,跟姐道歉,刚才你那样,姐心里伤心了。 我笑着,握着她奶白色的小手,又捏着她的鼻尖说,“小气鬼,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不该说不给你办婚礼。” “那你会给我办婚礼,让我做一次新娘吗?”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故意做出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我心疼说,当然会,夏蓝那么漂亮,我一定要让她,穿上最美的婚纱,做最美的新娘。 “嗯!那你要听姐的,把他也叫过来;姐不想让别人说,姐是个没有爹妈的孩子……” 她的要求,确实难住我了;毕竟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可我还是点头说,姐,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笑了,带着几分阴谋得逞的坏笑。 那晚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因为这事,瞒不了多久,就会暴露。 在蓝姐心里,其实还是在意她父亲的。 无论那人,曾经做过什么,我想蓝姐,心里还抱有一个幻想,那是他父亲,浪子回头的幻想,一个圆满家庭的幻想。 如果她知道,她的父亲,已经死了;被杨东林敲碎了全身的骨头,惨死了! 她的幻想,也就永远破灭了;她会伤心的,一定会! 她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我想,唯一能减轻蓝姐痛苦的事情,就是搞死杨东林;为她,为她们一家,报仇雪恨! 第二天,我开车把蓝姐送到电台,便去了海大。 我相信张教授,不是杨东林那样的坏人;几年的苦难磨练,使得我在看人方面,还是挺准的。 到海大的时候,我给他打了电话;他今天没课,在家里休息。 转过弯,我绕到海大家属区,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是张教授的爱人,给我开的门。 她也是我们海大的教师,叫杨敏。 杨阿姨这人很不错,心地善良的一个老师。 只不过今天,她看到我,有些不高兴;给我开门后,她也没说话,表情冰冷地,就回了卧室。 我想她不开心,一定不是因为我的到来;毕竟我没招惹她,而且几年都没见了,她不可能跟我生气。 走进去,张教授正在书房看书。 我换了拖鞋,走了进去。 看我来了,他扶了扶老花镜,不高兴地说,“你这混小子,亏你还记着我这老头子!” 我挠挠头,特别羞愧地看着他说,“最近老忙,一直抽不出时间过来看您……” “哼!”他像个老顽童一样,生着气,板着脸,去厨房给我端了一大盘水果,推到我面前说,吃早饭了没?我让你师母做点。 “不麻烦了,刚吃过的。”我赶紧摆摆手,他的慈祥,让我羞愧的要命;关于杨东林的事,我突然就不好意思开口问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看着我问,“抽烟吗?” 我接过来,点上一根;他也跟我一起,抽了起来。 当时,我挺惊讶的;他原来是不抽烟的,怎么突然染上这个爱好了?! 而且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那年,他才53岁。 我有些心疼,就问他,“老师,您是不是遇到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烟,咳嗽了两声,假装不在意地说,“老师能遇到什么事?!” 我说您要真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学生虽然本事不大,但在海城,还是能为您做些事情的。 他夹着烟,摆摆手说,你想多了,老师没事;就是有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什么烦心事,也都看透了。 接着,我们就闲聊了起来;我有些心不在焉,总想找机会,问他关于杨东林的事。 后来,杨阿姨端着泡好的茶水,给我递了一杯。 张教授笑着说,尝尝这茶,云南的普洱。 我推让了一下,没有接她手里的茶,而是鼓足勇气说,“老师,杨东林的事,您应该知道不少吧?” 话音刚落。 砰! 杨阿姨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茶水冒着热气,洒在了她腿上,她被烫的,尖叫了一声。 张教授赶紧冲过来,一边擦着杨阿姨身上的热水,一边着急说,“老伴,你没事吧?烫伤了没有?!” 杨阿姨脸色苍白地说,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说完,她捡起地上摔碎的茶杯,就走出了书房。 张教授甩了甩手上的水,叹了口气说,“王宇,你走吧,以后再也别来找我了……” 我拧着眉,特别疑惑,他怎么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走吧,走吧……”他挥着手说,“你的事,我帮不了你。” 话还没出口,他就已经拒绝了我;我知道,他一定是知道,我这次来找他的目的。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出了书房,直接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我在原地愣了半晌,又特别不甘心地走到客厅说,“老师,学生相信,您和杨东林,并不是一类人;在我眼里,那个刚正不阿、一身傲骨的张教授,是绝不会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的!” 话说完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回应。 可正当我要出门的时候,张教授突然从卧室里走出来,“王宇,你等等!” 我回过头,心里一暖;张教授这人,始终都不是个坏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咱们出去说吧。”张教授拿起外套,低着头说。 我高兴说,老师,您真的愿意,把杨东林的事告诉我? 他没说话,脸色冷的厉害;也不看我,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可就在我俩走进楼道的时候,杨阿姨突然打开门喊道,“老张!我杨敏这辈子,没亏待过你,你要有分寸!” “你给我闭嘴!”张教授突然吼道,“他该死,他早就该死了!他活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对得起你了!” “你…你个混蛋!”杨阿姨哭着,愤恨地看着我说,“他已经被你打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收手?!” 我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说。 我报复杨东林,碍着她什么事了? 张教授拉了我一下,“别理她,一个疯婆子!” 说完,我们直接下了楼;楼道里,是杨阿姨撕心裂肺的哭声。 出了小区,我跟在张教授身后,去了他在海大的办公室。 进了门,他反手关上;我俩坐在沙发上,他又掏出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看着他,我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 他和杨东林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阿姨为什么又要护着杨东林? 他的手里,真的掌握着杨东林,大量的犯罪证据吗? 几年不见,他苍老了,似乎是被某种心事折磨的。 张教授看了看我,突然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小子啊,终究还是找到我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张教授的过去 张教授的态度,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就赶紧问他,“老师,您的手里,是不是掌握着很多,杨东林犯罪的证据?” 他皱了一下眉,深深吸了一口烟说,王宇,你先听老师讲个故事吧。 我点点头,也抽上一根烟;事情演变到现在,张教授明显是要帮我了,我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张教授说,多年以前,他有个好朋友,叫杨东林。 那时,他们都很年轻,也都在机关里,做一个小小的职员。 可是杨东林,野心很大;渐渐地,他误入了歧途。 张教授曾劝过他,即便是要往上爬,要升官;也要靠自己的努力,不能凭那些,违反法律的旁门左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杨东林却说,“张作春,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关系网,没有靠山;你想凭着努力往上爬?做梦呢吧?!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当好人,你永远混不出个人样来!你要想往上爬,就听我的,跟我一起,我保你升官发财!” 那时的张教授,年轻气盛,怎会与杨东林同流合污?于是果断拒绝了他,两人因为意见的分歧,还冷战了很长时间。 后来,杨东林凭借自己的手段,已经做到了一个不错的职位,而且结识了很多人脉,前途一片光明。 而张教授,仍旧在原地,苦苦地努力付出,却最终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他的业绩、他的付出、他的成果,在年底考核的时候,最终都归在了别人的名下;这让本就性格桀骜的张教授,忍无可忍。 他去了别人家,跟那些人闹;又不断写信上访,想给自己讨回公道。 结果可想而知,来年开春的时候,他就被人家栽赃,差点蹲了大狱。 当时还是杨东林出手救了他,保全了他的职位。 那时的张教授,几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开始跟着杨东林,做一些下三滥的勾当。 最初是简单的送礼,接着又请领导,去一些洗澡房,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事情愈演愈恶劣,为了讨好一些人,后来他们甚至发展到,去贫困山区,拐卖幼女;更有好几次,他们还杀了人,杀了那些掌握他们犯罪证据的人。 每每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张教授面对心爱的女朋友,内心总是充满着罪恶的歉疚。 他的女朋友,和他是大学同学,长得特别漂亮,两人有着难舍难分的爱情。 他们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了对方;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却爱的死去活来。 可偶然的一次,张教授请杨东林到家里做客,那个畜生,竟然看上了张教授的恋人。 杨东林暗地里,一直追求着张教授的恋人,可那女生,深爱着张教授,又怎会答应杨东林? 可那个畜生,又开始威逼利诱;他跟那女生说,张教授干了很多违法的事,如果不跟他好,他就让张教授,把牢底坐穿。 那时的杨东林,手头也有了一定的权利;若想搞张教授,简直易如反掌。 那女孩逼不得已,最终答应了杨东林,因为她太爱张教授了…… 女孩跟张教授分手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没有任何解释。 后来女孩就消失了,或者说,被杨东林雪藏了起来。 张教授伤心欲绝,当时几乎想到了要自杀! 可杨东林舍不得他,因为那时,他已经成了杨东林,干非法勾当的左膀右臂。 杨东林这只老狐狸,就开始用自己的妹妹杨敏,来勾搭张教授。 张教授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 杨敏很早就见过张教授,而且特别喜欢他。 在张教授的感情真空期,杨敏的到来,和对张教授,穷追不舍的行为;最终成了张教授,感情倾泻的目标。 他不爱杨敏,但却和她做了爱;对爱情无望的他,最终在杨东林的撮合下,跟杨敏结了婚。 没过多久,杨敏就怀了他的孩子,有了他的骨肉。 杨东林觉得时机成熟了,这才把张教授的恋人,光明正大地娶回了家门。 那时,张教授的恋人,看到张教授早已结婚,也是内心绝望的,就和杨东林结了婚。 而当张教授看到,杨东林的未婚妻,竟然是自己深爱的人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圈套里! 而设计这个圈套的人,就是自己的大舅子,杨东林! 婚礼当晚,杨东林喝得烂醉如泥。 张教授也就是趁这时候,冲进婚房里,质问他的恋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嫁给他?! 那时候,在自己的再三逼问下,他的恋人,跟他说出了实情;并告诉他,以后好好生活。 可张教授怎能就此了事?他想报仇,想立刻就弄死杨东林! 可她的恋人,却死死抱住了他!劝他不要冲动。 “作春,不要这样!你现在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应该好好生活!”他的恋人,当时哭着,劝着他。 “什么他妈的家庭?!这就是个圈套!肮脏的圈套!”张教授气疯了,几乎要暴走! “那你应该为我想想吧!我活着,唯一的念想就是你;如果你杀了杨东林,你也会死的!” “我就是死,也要杀了这混蛋!他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女孩哭着说,“不要,不要这样!虽然我嫁给了他,可我的心还是你的;只要你想要,我的身子,我的心,随时都可以给你!” 听了这些,张教授妥协了;他是可以跟杨东林,以命换命;但他舍不得眼前的女孩,特别舍不得! 后来,他和杨东林,都有了各自的家庭,而且都成了一家人。 可在这表面祥和的背后,张教授却私下里,跟他的恋人,一直来往着。 而且在这中间,张教授学聪明了;他每次和杨东林一起干坏事,都会拿一个迷你随身听,把当时的声音录下来。 因为他一直期盼着,期盼着有一天,他能搞垮杨东林,和自己的恋人重聚。 可突然有一天,杨东林发现了他们的私情。 当时杨东林就想整死张教授。 可张教授拿出了那些录音,立刻就把杨东林吓傻了! 但杨东林也不是吃素的,他就大吼,“有种你就去举报,咱们同归于尽!我无所谓,没有真正的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偷情的小情人!可是你不一样,你有老婆孩子,还有小情人;要一起死吗?来吧?!去举报啊!” 张教授一下就被杨东林,拿住了七寸。 他可以不爱杨敏,但不能不爱自己的孩子,他更舍不得死,因为他的恋人还活着。 后来,杨东林带着那女孩走了,一走就是半年多。回来的时候,女孩的肚子,已经变大了。 张教授说,看见她怀了那畜生的孩子,我再也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爱她了;这就是我们那代人,对女人的看法。一个女人,在没怀孕之前,我可以和她爱,和她偷,和她海枯石烂;可她一旦有了别人的孩子,也就是说,她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别人了;我再纠缠下去,是要遭天谴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教授再也没联系过她;她私下里找张教授,他也闭门不见。 “后来,她生了孩子以后,就跳楼自杀了;那时的她,对生活已经绝望了吧?是我负了她,我是个罪人!”张教授擦着眼角的泪,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咬着牙,狠狠吸了一口烟说,老师,她不是跳楼自杀的,她是被杨东林害死的! “什么?!”张教授身体一颤,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抓着我的衣领问,“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当初杨东林,亲口告诉我的! “这个混蛋!王八蛋!他该死,我要他去死!!!”张教授咬着牙,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狰狞。 “老师,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对你来说,算是个喜事。”看着他,我缓缓说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您的儿子 张教授听了我的话,却苦涩一笑说,她都被杨东林害死了,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好消息可言? 说完,他闭上眼,两行热泪就落了下来;“天道循环、因果报应,曾经犯下的罪孽,最终还是遭到报应了啊!” 我摇摇头,给他递上一支烟说,老师,您悔过了,也做了很多的善事;您的罪孽,早就洗清了,不用自责的。 他擦了擦眼泪,眼神苍凉地看着我说,“王宇,你知道吗?二十多年了,老师一直都在遭受着良心的拷问;多少个日夜,睡不着、也不敢睡;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觉得自己每活一天,都是上帝的大意。那时,她死了后,我就远离了杨东林,来了海大,做了一名教师。也就是在那时起吧,我对待每一个学生,都会倾尽全力,想让他们好,堂堂正正做人,为社会多做贡献。” “他们也很争气,每一批成材的学生,踏入社会,都成了中坚力量;可是这些,并不能抹去我心中的罪孽,无论我再怎么努力,良心上始终还是过不去。”他揉了揉眼睛说,“后来,你和杨东林闹了起来,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能力,惩罚他的时候,你知道老师心里有多高兴吗?我渴望你能把他打倒,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老师,让您失望了,我没能让他遭到报应;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可我总是无能为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不怪你,是他太狡猾了;这事也怪老师,如果我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帮你一把的话,那个畜生,应该早就下地狱了!可是很多事情,多年以后,已经变了模样,老师也身不由己了…… 我点点头说,“老师,我理解,应该是因为杨阿姨吧?” “呼……”他吐了口烟,垂下眼皮说,“她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以死相逼;弄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特别无奈!不过我不怪她,毕竟要是把杨东林送上法庭,她不但会失去哥哥,同样也会失去我这个丈夫;我们都不干净,如果这事捅出去,法律是饶不过我们的。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了;更何况,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早已为人父母;我又怎能忍心,去看她痛不欲生?”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他有他的苦衷,如果为了帮我,而让他的家庭,支离破碎的话,我的良心,又怎能过得去呢? 可是张教授却说,王宇,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赎罪的希望。 “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惊慌道,“您别帮我,我不想害了您!” “不是!不是害我,而是帮我;帮我洗脱罪孽,帮我杀了那个畜生!”张教授身体哆嗦着,由于愤怒地厉害,手都在不停地发抖。 他咬牙说,“这些年,我好几次都想,把那些证据拿出来,和杨东林同归于尽!可是他的权利越来越大,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一个大学教师,没什么本事,或许我的证据,还传不到上面,就可能被扣下来,销毁了……而且你杨阿姨,几次用生命要挟我,我真的妥协了……” “今天,你既然找到了老师,那我还有什么好退缩的呢?!命运既然把我们,推倒了这个节点上,我觉得是时候,让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让曾经那些罪恶,全都暴露在阳光下了。杨东林,他竟然害死了她,害死了我钟爱的女人!这一次,你不要劝我了,谁也劝不了我!帮我,一定要帮我!我要报仇,我要让他死!” 说到最后,张教授红着眼,死死抓着我的手,生怕我不同意。 我皱着眉,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说,老师,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他一笑,“什么值得不值得,土都快埋到脖子了,与其日夜煎熬,倒不如来的痛快些;有生之年,能看到那畜生,受到法律的制裁,这辈子,值了!她在遥远的地方,也会释怀了吧……” “可是您现在,已经有了家庭、孩子,还有那些爱您的学生;您就这么抛弃了吗?我觉得,不值得……” 尽管我很想让他帮我,更想让杨东林去死! 可当我知道所有真相后,我犹豫了,甚至妥协了。 眼前这个,一身傲骨的老人,此刻竟变得有些可怜,甚至悲哀。 我从没想过,这个在海大,在学生眼中,那么坚强的老师,竟然有着这么多,悲伤的过去。 我说老师,如果您听我说完下面的话,还要继续坚持,那我会帮您,倾尽全力去帮您! 他抬了抬眼皮,眼神苍凉地看着我,“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意愿!” 说完,他转头望向窗外,似乎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望着楼下的篮球场说,“老师,您的儿子,在海大管理系。” 他一愣,特疑惑地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您的儿子,亲生儿子,在海大管理系!” 我认真重复了一遍。 他拧着眉说,王宇,你说什么胡话?我和杨敏,只有两个女儿,现在都在国外,我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您有,您和那个女人生的;杨东林为什么要杀她?您知道吗?”我愤恨道,“就是因为,他发现了,他的老婆,给别人生了儿子!而那个人,就是你!他不敢弄你,因为你手上有他的把柄;所以他杀了她,发泄了心里的愤怒!” “你是说小楠?!小楠是我的儿子?!”张教授吃惊地看着我,嘴唇都在打颤。 “杨东林亲口告诉我的,这话应该不会有假。”我抓着张教授的胳膊,心里的兴奋,一点也不比他少。 因为小楠,在这世上,还有亲人,比我还要亲的人!他并不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他的善良,注定了他,不会孤苦一生。 张教授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就感觉,小楠这孩子,总给我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我应该早想到的,我真愚蠢,真愚蠢! 那个时候,张教授已经陷入了极度的兴奋当中;我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真笨,这些年,我早就该想到的…… 后来我就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驱车去了海城电台。 路上,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方面,要整死杨东林的希望,已经破灭的;另一方面,我是打心里,为小楠高兴。 当时快中午了,我在电台楼下停好车,就走了进去。 电台里的人,基本都认识我;我是蓝姐的丈夫,经常来接她;一来二回,就混熟了。 “快看、快看!钻石王老五又来啦!” “别瞎说,什么钻石王老五,人家高富帅好不好?!” “你说得也不对,他是凤凰男,白手起家,用努力成就自己的凤凰男啊!” “他真的好帅!我要跟蓝姐抢,跟她抢男人……”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大波年轻的女主持,都在窃窃私语地看着我。 我给她们挥挥手,她们就冲过来,围着我,“帅哥,蓝姐不在,我们姐妹陪你好不好?!” 我挠挠头,被她们开玩笑,我挺不好意思的;虽然我的年龄,和她们差不多大,但我总觉得,她们就是一帮孩子。 这时,蓝姐出来了。 “起开、起开!别碰我男人!” 蓝姐冲进人群,撅着嘴,使劲推着那帮小姑娘。 她吃醋的样子,美死了;我喜欢她为我这样,心里特别满足。 可是她却对着众女生说,我俩快举办婚礼了,你们几个小妖精,到时候都得过来,给姐当伴娘!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啊?给个日子,我们好包红包啊!”那几个女孩,笑着,为蓝姐高兴。 “小宇,人家问你呢,几号结婚啊?!”蓝姐坏坏地看着我,故意逼问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要不要告诉她 这个女人,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真让人头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我婚礼的日子,她明显就是逼迫我,让我赶紧给她答复。 可如果我一旦说了日子,她父亲的事,也就瞒不住了;那时,她会伤心,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快乐了。 而且我更担心的是,蓝姐若是冲动了,让我杀了杨东林;我又该怎么办呢?张教授这边,显然已经不太可能帮我了…… 我就笑着说,婚礼可是大事,要算日子,好好准备的! 听我有搪塞的意思,蓝姐当时就不高兴了,但没说什么,只是悄悄掐了我一下。 其她几个女生却跟着起哄,说钻石王老五,你可要快啊!再往下拖,蓝姐可就变成小老太婆了! 她们不说还好,一提这茬,蓝姐就要哭,委屈地要命。 那年她37岁,我在她31岁的时候,就曾许下承诺,让她做我的新娘;可是如今,仍旧没有兑现诺言。 如果一个女人,可以忍受一个男人,拖了6年的承诺;那并不是她傻,而是因为太爱! 我当时也着急了,就咬牙说,“别瞎起哄!我们这个月就办婚礼,到时候,你们全都要掏红包,每人一千,谁都不准少!” 她们就跟我叫苦,说我是万恶的资本家,趁火打劫。 蓝姐红着脸,低着头,有些温柔地说,“别听他瞎说,你们能来,姐就已经很高兴了,不用包红包的……” 她们就去拉蓝姐的手,把她拽过去说,还是姐好,不像某些男人,那么有钱,还压榨我们这些未成年少女! 跟她们闹了一会儿,蓝姐下班了。 出了电台,我开车带蓝姐回家,给孩子喂奶。 回家路上,蓝姐一直不太高兴。 我就拉着她的手说,怎么了宝贝?不开心啊? 她咬了咬嘴唇,甩开我的手,有些置气地说,不愿意跟姐结婚,明说算了,又没人逼你…… 我一愣,又想拉她的手,她躲开了,眼睛里带着泪光。 “姐,你想多了,咱俩办婚礼,不得选个好日子啊?!” 她抿着嘴,擦了擦眼泪说,“王宇,你是不是觉得,姐老了;跟你办婚礼的话,会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你的人?要是这样的话,姐不为难你,婚礼不要也罢了……” 我说不是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再说了,你哪儿老了?!长得这么漂亮,我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呢! “哼!你就是个坏男人,光剩下一个嘴了!从姐认识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你会花言巧语!”她撅着嘴,气鼓鼓的。 “姐,别瞎闹,我爱你,做梦都想看见你穿婚纱的样子!这样吧,咱们到家里,跟爸商量一下,看看哪天合适;只要日子定了,我立刻准备!” 听我说完,她悄悄看了我一眼,“真的?” “真的!”开着车,我重重点了点头。 她偷偷笑了一下,特别甜。 我说你真二皮脸,刚才还哭,现在立马就笑,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就打我,“你个小混蛋,姐哭还不是你气的?!” 我就故意看了一下她的胸说,姐,你的那里,好像又大了,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那里都会变大?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滚蛋,跟你说正事呢,一点都不严肃!” 我说那我给你来个严肃的事,你不能不高兴。 “什么事啊?”她按开CD,听着音乐问我。 “那个U盘,什么时候给我?”杨东林的那个U盘,蓝姐一直没还给我。 听我一问,她顿时严肃了起来;“你想干嘛?姐警告你,不准你惹事;跟姐好好过日子,别的事,不准瞎折腾!” 我说我不折腾,只是怕你弄丢了;你那么粗心大意,万一被别人捡了,那可就坏了! 蓝姐很生气地说,以后不要提这事了,那U盘里的东西,我删了,以后谁也不会看到。 我知道,她肯定没删;她是聪明的女人,那么重要的东西,她肯定还留着。 她只是怕我,真的瞎折腾,就故意这么说的。 我也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了,毕竟那是蓝姐的伤疤。 我就说姐,唱首歌听吧,喜欢听你唱歌。 她没啥心情,就望着窗外说,小宇,曾经的一切,真的能被时间抹去吗? 我悄悄地,抓住她的手,很温柔地说,“姐,不要瞎想,过去的一切,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以后的生活是美好的,咱们不能一直活在那些痛苦的回忆里。” 她抿着嘴,没说话;风吹着她的长发,金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 到了家里,蓝姐给孩子喂完奶,就开始旁敲侧击地说,“小宇,姐觉得吧,秋天办婚礼,挺好的。”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就故意说,秋天也不是太好,有些萧条,不吉利。 她就鼓着嘴,踢了我一脚,“你是什么意思嘛?!” 我笑着,跟她闹;乐乐躺在床上,睁着乌黑的眼睛,不知道他爸爸妈妈在干吗。 蓝姐不高兴,就跟我闹;把我压在床上,使劲挠我;一边挠,一边说,“你个混蛋,你到底要怎样?你要折磨姐到什么时候?!” 我翻过身,把她搂在怀里,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姐,不要叫那个男人,参加咱们的婚礼好吗?我讨厌他,特别讨厌!”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挺难受的。 她的父亲,最终还是悔过了;弥留之际,他还牵挂着蓝姐。 可眼前,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我又该怎么说出口呢?她要的是婚礼的幸福,而不是葬礼的悲痛。 蓝姐就说,小宇,姐能理解你,姐心里又何尝不恨他呢?可他毕竟是姐的爸爸,而且那件事之后,他一直心怀愧疚;这些年,他也挺不容易的。 她这么说,我心里就更没底了;在骨子里,我想蓝姐,已经原谅她父亲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亲人之间,还有什么仇怨,是化解不了的呢?! 我不能让她知道,真的不能!就假装很生气地说,“姐!你疯啦!他害了你,害了你母亲!而且那天在酒店,他和杨东林一起骂你;你挨打的时候,他却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他就是个混蛋!不配来咱们婚礼的!” 可蓝姐却摇头说,“王宇,姐能感受到,他在杨东林身边,一定是有目的的;那天他骂姐,姐不生气;因为姐在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愧疚和无奈;他不是个好父亲,但他知道悔过……” 我咬牙说,“悔过?!他那种人能悔过?姐,不要自欺欺人了,那种人不会悔过的,把他忘了吧;在咱们的婚礼上,我是不会让他出现的!” “王宇!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坚持呢?!你不是答应姐,什么都听姐的,都依着姐吗?”她有些抱怨地看着我说,“体谅体谅姐吧,姐希望在婚礼上,能看到亲人的影子;若是他不出现,姐会遗憾一辈子的。你既然答应姐,给姐一个幸福的婚礼,那么他,还是要来的。” 我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走上阳台,抽起了烟。 她轻轻走过来,在背后抱住我,“你爱姐的,不是吗?” 我想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咬牙说,“姐,我什么都答应你!等婚礼那天,咱们去家里请他。” 蓝姐趴在我背上,特别感动地说,“谢谢你,姐的小男人,知道疼姐了……” 有些事,想瞒是瞒不住的;与其让蓝姐伤心,误会我;倒不如坦然,让她去面对一切。 她父亲的死,会给她带来悲伤;但她父亲的悔过,为她默默付出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呢?! 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一个坏人变好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命运是残忍的,却也是公平的。 那时,正当我准备,要告诉她一切的时候,张教授却给我打来了电话。 第一百七十九章暴走的小楠 看到张教授打来的电话,我多少有些疑惑。 毕竟所有事情都说清了,他也有了最宝贝的儿子。 之所以说最宝贝,是因为小楠,是他和他钟爱的人,所生下的。 小楠是她的延续,张教授一定舍不得离开小楠,离开这人世了。 我就把电话接起来,问他到底什么事。 “小宇,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照顾小楠……”张教授说着,带着哭腔。 “您去找小楠,把所有事情都和他说了?”我问他,心里特别渴望,他能和小楠相认。 张教授说是的,小楠就在我旁边,不过他还有些迷茫,不太能接受我;所以还想请你帮忙,开导开导小楠;他听你的,现在只认你。 我理解张教授,更理解小楠;毕竟自己的姑父,突然变成了父亲,这种心理的落差,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接受的。 “您把电话给小楠吧,我跟他说说。” “好。”张教授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我听见了小楠的抽泣声。 “小楠,怎么了?你哭什么?找到了爸爸,这是好事啊!” “哇……”小楠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哥,我想回家,你来接我。” 我赶紧说,好好,小楠不哭,哥这就去接你,你去宿舍等着,哥到了给你打电话。 小楠跟我说,哥,你快点来,我去学校门口等你。 他哭着,挂了电话。 蓝姐站起来,皱着眉问我,小楠怎么了?我怎么听见他哭了? 我笑着,抓着她的手,把她搂过来,让她坐在我腿上。 她挣扎着,脸红着说,“爸妈都在呢,你老实点,别耍流氓!” 我说你坐过来,我有好事告诉你。 她不听话,故意往后退了两步,特小女人地说,“不去,有事你说就好了,才不给你耍流氓的机会!” 我突然站起来,猛地把她抱在怀里;她吓得“啊”了一声,惊到了阳台上,正抽烟的父亲。 父亲掐灭烟头,瞥了我一眼说,“没个正形!”然后他转身回了屋,蓝姐的脸,火辣辣的红。 她握着小拳头,不停地打我,嘴里一直骂我臭不要脸。 我趴在她耳边,轻轻说,小楠的生父找到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啊?真的假的?!你不要骗姐,这种事不能开玩笑的。”她挺吃惊的,有些不可思议。 “骗你干嘛?小楠已经跟他相见了,只是这孩子,一时接受不了;现在在海大,正哭鼻子呢。” 蓝姐兴奋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带着我,我也要去;对了,小楠的生父是干什么的?不是坏人吧?! 我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解释说,不是坏人,是我老师,就是我说的那个,对学生特别好的老师;他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蓝姐上了车,理了理耳根的头发,望着窗外,有些感概说;“想想那段日子,我被杨东林逼得吸毒,小楠天天被他毒打,真的跟地狱一般;如今,我有了你,有了乐乐;小楠也找到了生父,还是大学老师。这一切,真的跟梦一样;小宇,上帝始终都是善良的,对吧?” 我一笑,没回答;望着前方的路,我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上帝善不善良,我不知道;但上帝是公平的,冷漠的。 就如她的父亲,曾经犯下了错;即便后来,有了悔过之心,上帝却还是用冷酷的裁决,夺走了他的生命。 所以人是不能昧着良心,去做一些坏事的;人在做,天在看;报应到来的时候,不是悔过,就能挽回一切的。 到海大的时候,远远地,我就看见小楠,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的大石头前。 那时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他缩着身子,抹着眼泪,样子怪可怜的。 蓝姐着急下了车,过去抱着小楠说,“怎么还哭上了?” 小楠趴在蓝姐肩上,哭着说,“小妈,你怎么来了?”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鼻子。 小楠却哭得更厉害了,“哥,我没有爸爸,也不想要爸爸,我只想跟你们生活在一起。” 我说傻瓜,哥哥又不会抛下你,认了父亲,我们照样是你的亲人,那里也是你的家;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住的。 蓝姐掏出纸巾,给小楠擦着眼泪说,傻孩子,这是好事,不能哭的! 小楠抿了抿嘴,挣扎了半天,就点点头说,即便认了他,我也要跟你们一起生活。 蓝姐笑了,刮了一下小楠的鼻子说,“当然,你要走了,你哥还舍不得呢!” 我搂着小楠的肩膀说,哥永远都不会抛下你,除非我死了! 这是我对小楠的承诺,永远都不会违背。 自从他被杨东林虐·待之后,我就发誓,拿小楠当亲弟弟待;将来他毕业、工作、结婚,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他操办。 认识了就是缘分,能够聚在一起,这就是命运的牵引。 这世上,并非一奶同胞,才叫兄弟。 小楠听了我的话,点点头,咬着嘴唇说,“哥,小妈,陪我去见他吧。” 我摸了摸小楠的脑袋,带他上了车。 进到张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小楠一直躲在我和蓝姐身后。 张教授看我们来了,赶紧让我们坐下;他看到蓝姐,微微一笑说,“你就是王宇的爱人吧。” 蓝姐有些羞涩,但还是点头说,张教授好,王宇一直在我面前提起您,谢谢您对他的照顾。 张教授泡了茶水,端过来,放在茶几上说,小宇是我学生,照顾他是应该的。 他们俩在那里寒暄,我就碰了碰小楠的胳膊。 小楠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 张教授也扭扭捏捏的,一直不敢看小楠,只是和蓝姐闲聊着。 那场面,有些微妙,有些尴尬。还是蓝姐傻乎乎地说,“小楠,你爸爸真不错,谈吐很有文化。” 小楠一听,头更低了;张教授一笑,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地瓜干,走过来说,“吃个这个吧,山东地瓜干,挺好吃的。” 小楠抬头,看了一眼张教授,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地瓜干,别过头说,“我长大了,早就不吃零食了……” 听了这话,张教授有些尴尬。 我赶紧打圆场说,走吧,一起出去吃个饭。 蓝姐也很配合,就说是呀!肚子早饿了,你哥有钱,让他请吃大餐! 张教授收回地瓜干,干笑着说,“对对,咱们去吃饭;我请客,必须得我请。” “请什么请?!!!”小楠突然大吼了一声,把我和蓝姐,全都吓了一跳。 蓝姐反应比较快,赶紧拉了拉小楠的胳膊说,“小楠,干什么?别不听话。” 小楠使劲甩开了蓝姐,猛地站起来,眼神愤怒地看着张教授,大声吼道,“你不配做我父亲,根本不配!” 那时候,我的心都凉了半截;小楠那么听话,怎么突然就吼起来了? 张教授也愣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小楠,他一定伤心死了。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小楠红着眼,牙齿打着颤,攥着拳头说,“那个混蛋,在我小的时候,就把我摔傻了!要不是遇到我哥,我这辈子就是个傻子!后来,整整一年,我过得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他打我,往死里打,不分白天黑夜,拿我当畜生一样!那个时候,我多么渴望,我的亲生父亲,能来解救我!可是你在哪儿?在哪儿?!” 小楠抹了一把眼泪,无比愤恨道,你就是个懦夫,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混蛋!你既然爱我妈,为何还要娶那混蛋的妹妹?!为了钱吗?为了权利吗?为了苟活在世上,享受所谓的幸福吗?! “用我妈的死,和我青春里,所有的伤痛,来换你安逸体面的生活,你的幸福家庭,是吗?!!!”小楠冲过去,抓着张教授的领子,大声吼道,“你就是个畜生,自私自利的畜生!” 第一百八十章医生的到来 小楠的愤怒,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他只是出于不好意思,所以才扭捏着,不愿和他父亲相认。 却没想到,在他单纯的外表下,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积怨,对他生父的积怨。 张教授愣了,浑浊的眼睛里,涌出了一股热泪,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面目狰狞的小楠,久久说不出话来。 蓝姐拽着小楠,努力去掰小楠的手指,嘴里焦急道,“小楠,别冲动!他要是早知道,你是他孩子,他怎能不救你?!” 小楠不松手,也不说话;他似乎长大了,成了大男孩,知道了人情世故。 可是他却误会张教授了,很多事情,并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解释明白的。 我走过去,一把扯开小楠,按住他的肩膀说,“小楠,有些事,你还不懂。” “哥,你别替他说话;他若不是懦弱胆小,当初为什么不娶我母亲、救我母亲?!”小楠流着泪说,“他就是个奸夫,偷情的奸夫!我不该被生下来,不该成为这种人的孩子!” “小楠,不是的,爸爸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张教授颤着嘴唇,满眼的悲痛与哀伤。 “你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重要吗?”小楠瞪着他,特别厌恶。 “重要,我是你父亲啊!”张教授往前走了一步,想抱着他。 可小楠一把将他推开,“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父亲,我只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张教授心痛地闭上眼,攥着拳头说,“小楠,你不是被遗弃的孩子,你是我儿子,是我在这世上,最珍爱的宝贝!” 嘶啦! 小楠一下子,把衬衣扯碎了。 “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 那一刻,我傻了,蓝姐傻了,张教授差点晕过去…… 因为小楠浑身上下,全是伤疤;尽管我曾看见过这些疤痕,可现在仍旧无法忍受这种伤痛。 那是我的错,我没本事,没办法保护好小楠,那些伤疤,是我一生的痛。 “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我对父亲的恨!他不该让我来这世上,遭受当时那种,地狱般的日子!我恨他,身上有多少伤,我对他的恨就有多少!”小楠抓着撕碎的衬衣,身上狰狞的伤疤,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张教授急速喘息着,浑身都在发抖;作为父亲,看到儿子被人打得遍体鳞伤,那是种什么滋味呢? 我体会不到他的感受,但我知道,那种感觉,一定比死了还要难过。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张教授愤怒着,几乎是失去理智般的愤怒。 “是杨东林,多少次,他都差点把小楠打死……”蓝姐哭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地说着。 “禽兽,禽兽啊!”张教授红着脖子,拳头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我要他死!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当时的场面,已经失控了。 可我还是说,“老师,不要冲动,为了小楠,也不要冲动!” 张教授仰着头,长舒了一口气,他似乎在挣扎,在做着最后的决定。 “呵!”小楠冷笑着,不屑地看着张教授说,“就凭你?你凭什么弄死他?我哥这么厉害,都拿他没办法,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 “小楠,你住嘴!”我凶了小楠一句。 可蓝姐不干了,伸手打着我,“干嘛对他发脾气?!” 我说你别乱当好人,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了!所有的事情,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他父亲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知道吗?! “有什么苦衷,你可你告诉小楠啊!你凶什么凶?小楠有错吗?”蓝姐哭着,又跟我吵了起来。 当时的情况,真的乱套了;蓝姐也是,乱充好人,她懂个什么?! 张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冲我挥挥手说,“王宇,你们先走吧,我想和小楠,单独聊聊。” 我刚想说什么,小楠也开口说,“哥,你和小妈不要吵,小楠会伤心的;你们先回去吧,我也想听听,一个抛弃自己孩子的人,到底会有什么狗屁苦衷!” 听了他们的话,蓝姐就拽了拽我的胳膊,示意我离开。 那时,我挺担心的,怕小楠冲动,打了张教授。 小楠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就一笑说,“哥,别担心,我有分寸。”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用再劝了,临走的时候,我拍了拍小楠的肩膀。 出了门,蓝姐挽着我胳膊,撅着嘴说,“本以为是场,让人感动的父子相认,却没想到,事情竟然成了这样。” 我抓着她的手,又搂着她的肩膀说,“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但我相信,当小楠知道了一切的事情之后,他会理解的。” 一边走着,蓝姐小鸟依人地,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小宇,他们的事,能跟姐说说吗?” 我说也没啥的,一个悲伤的故事而已,听了伤心,不如不听。 可蓝姐不愿意,死活要我给她讲。 开着车,我简单给她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她却哭成了泪人。 快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不知为何,天空竟然下起了雨。 蓝姐擦干眼泪,红着眼说,“张教授也不容易啊,老天都在为他哭泣。” 可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场雨,并不是为张教授下的。 到别墅时,家门口停了一辆车,车牌号我没见过,当时我心里还一阵疑惑。 “姐,这车你认识吗?是来找你的吗?”停下车,我问蓝姐。 “不是,姐从没见过。”蓝姐摇着头,推开了车门。 进到家里的时候,我爸坐在客厅里抽烟;在他对面,还坐着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 当时,我心里一惊,以为是我妈,或者乐乐出事了!就赶紧跑到我爸面前,焦急吼道,“我妈呢?乐乐呢?!” 我爸疑惑地看着我,“在卧室玩儿呢?!怎么了?” 我噔噔噔跑进卧室,蓝姐就跟在后面。 推开门,我妈正逗乐乐耍。 呼…… 我长舒了一口气。 “被你吓死了!大惊小怪的!”蓝姐打了我一下。 我压着心里的起伏,拍着胸脯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边说着,我就朝卧室走;蓝姐也好奇,“家里怎么会突然来医生了呢?” 我说不知道啊,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蓝姐就颠着小碎步,跟在我后面,想去凑凑热闹。 看我们走过去,其中有个医生站起来说,请问谁是夏蓝? 蓝姐愣了一下,用手指着自己说,我就是,您是来找我的? “是的,您的母亲,已经两个月没交住院费了,如果再拖的话,她的营养液,我们只能中断了。”那医生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父亲不是一直都在医院的吗?”蓝姐皱着眉,疑惑问道。 “夏蓝女士,对不起,您的父亲,已经快三个月,没出现在医院里了。我们也联系过他,可一直联系不上。” 听到这里,我心里开始发慌了;有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了。 我赶紧说,多少钱,我这就往你们医院打。 医生说了费用,我就跟蓝姐说,你去用网上银行,给他们打一年的住院费吧。 蓝姐犹豫了一下,想问问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医生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找到这里。 她问了一嘴,医生什么也不清楚;蓝姐只好摇着头,匆忙跑向书房,打钱去了。 我爸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一笑,压着心里的酸涩说,“能出什么事?!” 点上烟,抽了一半,蓝姐就把钱打了过去。 医生收到钱,任务也算完成了;临走的时候,他跟蓝姐说,“您父亲三个月都没去医院,这种事不太正常,您这边的话,最好找找;医院那边,我们会对您母亲,做最好的护理。” 说完,他们出了门。 外面的雨,还在下。 蓝姐的脸色,也低沉了下来。 “王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蓝姐突然问了我一句。 第一百八十一章我要报仇 面对蓝姐的质问,我当时吓得一哆嗦。 她一定是想到什么了,先前我对她父亲的排斥、逃避,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 蓝姐双臂交叉,就那么看着我,带着几丝幽怨,几丝伤感。 我不是个会编谎话的人,尤其面对蓝姐,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被看穿的孩子一样。 “王宇,有什么事,你一定不要瞒着姐,好吗?”她近乎哀求地说,“我们之间,不需要秘密。” “姐,你出来一下吧。”说完,我沉着脸,推开门,站在别墅外的长廊里,点上烟,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 她有些冷,抱着胳膊,却没有靠进我怀里;她似乎知道,接下来,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到她。 我拦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姐,一切都没有你想得那么糟,因为你还有我;在这世上,只有我,是能陪你走完一生的男人;而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是咱们生命中的过客;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太难过,好吗?” 她呆呆地看着我,没有哭,没有说话。 我想当听完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她父亲的离去了吧。 “小宇,你说吧,那么多伤心的事,姐都捱过来了,你不用遮遮掩掩的。”她说完,抿着嘴,坐在长廊的护栏上,看着雨水,又跟我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姐吧,姐是他的女儿,有权利知道一切的。” 我坐下来,扔掉烟头,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父亲,跟杨东林在一起,确实是有目的的;杨东林害了你母亲,害了你,这笔账,他一直都记得。后来,他接近了杨东林,想从他手上拿到犯罪证据;可结果……” “又是杨东林吗?!”她紧咬着嘴唇,表情痛苦地说,“为什么他还不死?为什么他还要祸害别人?!” 我回答不了蓝姐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杨东林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而且一直相安无事。 我说姐,你父亲真的悔过了,临死之际,他还一直挂念着你;说他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给你带来了那么大的伤痛。 这一刻,蓝姐再也憋不住了;她哭了,撅着嘴,哭得特别伤心。 我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宝贝,他嘱托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你不要哭,不要伤心;我想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三十年前我们承受痛苦,三十年后,我们要微笑面对人生,享受所有的幸福。” 蓝姐抓着我的手,哭着,抽泣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我怀里,哭了很长很长时间。 后来,她不哭了,擦干眼泪站起来,一个人进了卧室。 我挺担心她的,想跟上去,她却回头一笑。 “姐没事,在这儿等着,姐有东西要给你。” 我停住了脚步,想说两句安慰她的话,可她早已关上了门。 靠在走廊里,我愤恨地攥着拳头,杨东林真的必须要死的,他伤害了蓝姐整整一家人啊! 蓝姐,蓝姐的母亲,她的父亲;一家三口,全都遭到了杨东林的荼毒。 血海深仇,也不过如此吧…… 我是蓝姐的男人,面对这种事,如果我还不有所行动的话,那我又怎么能称得上一个男人?! 不一会儿,蓝姐出来了;她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没有任何表情地说,“给你。” 那是一个U盘,黑色的,杨东林曾给我的那个。 “小宇,姐希望过幸福的生活,但如果你去报仇,姐也不反对;你选择吧,无论什么样的决定,姐都支持你。” 说完,她木木地回了房间,轻轻拍着熟睡的乐乐,不敢再抬眼看我。 因为她知道,按照我的性子,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我把U盘放进兜里,直接淋着雨,出了门。 在车上,我给张教授打了电话。 毕竟单凭我手里的视频,只能威胁那三人,不搀手杨东林的事,但却不能置他于死地。 而只有张教授手里的视频,才能让我站在法律与正义的高度,亲手宰了他! 电话拨通了,张教授回了家里。 我问他小楠呢? 他有些高兴,说一切事情,他都跟小楠解释清楚了。 小楠理解了他,也原谅了他;这一切,并不是张教授的错,小楠又是善良的孩子,他又怎会一直怨恨下去呢?! 我说,我现在过去找您有点事,方便吗? “来吧,今晚咱师徒,来个一醉方休!” 挂掉电话,我赶紧驱车去了海大。 其实小楠原谅张教授,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因为这样的结果,很可能会导致,张教授不再追究往事,不再想着报复杨东林。 但我还是要赌,赌张教授是个有气节的人;小楠被杨东林,伤得那么深,作为一个父亲,又怎么放过那个畜生?! 到了张教授家门口,我按响了门铃。 吱…… 门开了。 是杨阿姨开的门。 她看见我,突然推了我一把。 “你还来干什么?!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我愣了一下,没有走;她要关门,我就卡在门缝上。 她气坏了,不停地拍打着我,“你滚!你滚啊!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使劲挤进房间里,有些生气地说,“我还能说什么?只是陈述一些事实,让恶人有恶报,这有错吗?!” “谁是恶人?在我眼里,你就是恶人!你要夺走我的丈夫,你要害我哥哥,你要破坏我的家庭!只有你是恶魔!!!” 她拼命推着我,又拿牙咬我胳膊。 张教授听见了我们的争吵,急忙从厕所里跑出来。 “杨敏,你干什么?!给我把手放开!”张教授一把将杨阿姨拽开。 那时的杨阿姨,就跟个疯女人一般,头发散乱着,还要冲过来抓我。 张教授使劲推了她一下,“你够了!不想好好过日子,就给我滚,家里不是你疯的地方!” “什么?你说什么?!”杨阿姨从地上站起来,愣愣地看着他,“张作春,你再给我说一遍?!” “不想过,就给我滚!”张教授红着眼,大声吼道,“你那骄傲的脾气,老子早就受够了!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不就是仗着你哥厉害吗?!我告诉你,你哥就是个王八蛋,十足的恶棍!你还以此为荣,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我真感觉得丢脸!” 杨阿姨冲上去,又跟张教授打了起来;“你个混蛋,王八蛋;你竟然骂我哥,你真是个白眼狼!这些年,我哥帮了你多少忙?你评职称、做教授,你的学生找工作、申请国家助学金,哪一样不是我哥帮的忙?现在你竟然让我滚?你有什么资格?!” 她一边说着,一挠着张教授的脸,“我给你生孩子,伺候你;你的学生有困难,我哪一次没帮忙?!你这个混蛋,该滚的人是你,这里的是我的家,我的家!!!”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滚,我这就滚!老子早就过够这种日子了,畜生的妹妹,终究还是畜生!!!”张教授狠狠推了她一把,转身就要走。 “啊!不过啦!!!”杨阿姨尖叫一声,直接把家里,摆古董的木架推倒了。 哗啦一声,那些瓷器,瞬间摔得七零八落…… 那都是张教授历届的学生送给他的。 价值不在于古董本身,而是它承载的无数师生情! 以前我来张教授家做客,他总会给我炫耀这些;我想碰一下,他都不让,宝贝的要命。 可是现在,碎了,全碎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张教授的拒绝 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张教授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绛紫色。 突然,张教授大吼一声,“混账!我他妈杀了你!” 顿时,杨阿姨被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我赶紧冲过去,拦住张教授。 他挣不开我,就伸手去摸桌上的杯子,朝杨阿姨砸。 真没想到,我的到来,竟然让他们的家,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时,我心里是愧疚的,愧对张教授,也愧对杨阿姨。 杨阿姨是没错的,她保护自己的丈夫和哥哥,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哥哥再坏,但他只要对妹妹好,疼爱妹妹;那么在妹妹眼中,他就是个好人,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善于恶,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都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杨阿姨从地上爬了起来,趁我拦着张教授的时候,她赶忙往外面跑。 “张作春,你等着,你这个负心的人,我让我哥哥杀了你!”说完,她噔噔噔就跑下了楼。 “哈哈,哈哈哈哈!”张教授红着眼,狂笑着说,“你让那个畜生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他来弄我!” 杨阿姨没有回声,估计已经跑出楼道了吧。 我就说老师,干嘛非要闹成这样?她毕竟是您的爱人,至于吗? 张教授往沙发上一坐,掏出烟狠狠吸了一口说,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 我说我是不明白,但错也不在杨阿姨啊?混蛋的是杨东林,您对她这样,不应该的。 张教授不屑一笑说,不提她了,一个疯婆子! 我还想再说两句,他却站起来,走进厨房,拿了两瓶酒和一包花生米,往茶几上一放,“来,咱喝酒,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一醉方休!” 他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今天,他突然多了个儿子;一个和他最爱的人,生下的儿子。 我说老师,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您和杨阿姨,也不会闹成这样。 “呵!”他一笑,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酒。 “她走了正好,这样我就能毫无顾忌的,跟小楠一起生活了!”他笑着,脸被酒烧的通红。 可听了他这话,我的心却沉了下来;他要和小楠一起生活,这也就意味着,他不愿再找杨东林麻烦了…… “喝,怎么不喝?我记得你酒量还不错的!”他指了指我旁边的酒,又问我说,“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开口;杨东林是必死的,他害的蓝姐家破人亡! 可张教授已经没有报复的打算了,我若让他拿出那些证据,岂不是在害他? 刚刚因为我,他已经和杨阿姨闹翻了,失去了现在的家庭;如果我再拖他下水,甚至拿他的命去报复杨东林,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看我沉默,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事。 “王宇,有些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应该活在仇恨中,要往前看,去找寻自己的幸福。”他喝着酒,语重心长地说着。 “可是老师,您就忍心看着恶人,那么猖狂地活着吗?就在前几天,他杀了我的岳父;血海深仇,我不能不报!”当时我也是着急,没顾忌那么多,就咬牙说了这话。 张教授沉默了,一口一口灌着酒;整整半瓶下肚后,他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说,“王宇,我和小楠,刚刚相认,你懂我现在的心情吗?我从未奢望过,在这世上,还能再看到关于她的影子。如果放在以前,老师绝对义无返顾,甚至豁出命来帮你!可是现在,我有了小楠,我想好好照顾他,好好补偿这些年,我对他的亏欠!所以……” “所以您不打算帮我了,是吗?”我愤恨地说了这话。 张教授听了,微微底下头说,“王宇,实在对不起……” 我摇摇头,站起来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理解您。” 说完,我起身走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坐在车里,我抽着烟,心里憋得厉害。 我不该嘴贱,把小楠的身世,告诉张教授的。 那样的话,蓝姐的大仇,或许早就已经报了。 可我却做不到隐瞒事实,昧着良心去让张教授送死。 如果这样做了,我对不起小楠,也对不起张教授,更过不去自己的良心。 可大仇还是要报的,昆那边,一直没有杨东林的消息,大概是被人保护起来了。 我也不能埋怨昆他们,毕竟,他们只是雇佣兵,并不是侦探,杀人他们在行,找人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首都人海茫茫,杨东林还有三个保护伞;要杀了他,简直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我把手伸进了兜里,紧紧握着那个U盘。 也许是时候,该向某些人,发出威胁了。 我想不管是出于法律、正义,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那些都已不再重要了;我只想让杨东林死,只想达到这个目的。 想明白一切,我将烟头扔出窗外,刚准备打电话给宿舍长,让他帮我查一下那几人的信息,蓝姐就给我打了电话。 “小宇,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听声音,蓝姐已经不伤心了。 我挺意外的,她竟然能这么快,就从悲伤里走出来;我说姐,你不伤心了? 她沉思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最起码,他死了,我心里的死结,也解开了。小宇,回来吧,姐还是想要幸福的生活,那些仇恨的东西,就让它过去吧…… 我不解地说,怎么可以让它过去? 蓝姐一笑,“姐又没说,不让你报复;只是你也要顾家呀?乐乐正哭着找爸爸呢!” 听到她不反对我,我才把心放下来;“好吧,我这就回去,陪陪你,陪陪乐乐。” “恩,顾家的男人,姐喜欢的!”她甜甜地说了一句。 挂掉电话,我开车回了家里。 进卧室的时候,蓝姐正给乐乐唱歌。 当时乐乐坐在床上,蓝姐穿着粉色的睡裙。 她站在地上,旋转着,舞蹈着,嘴里唱着,“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靠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她;她美死了,修长的大腿,在睡裙的映衬下,若隐若现;长发飘飘,温柔的眼睛,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我走进去,捏着乐乐的小脸说,宝贝,妈妈漂亮吧?像不像一直漂亮的小燕子? 乐乐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看着蓝姐,一个劲儿傻笑。 蓝姐就爬上床,骑在我腿上,甜甜地笑着,看着我。 我说姐,你要干嘛啊? 她没回答,只是伸手捧起我的脸,轻轻吻了我一下说,“小宇,不管做什么,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姐曾经跟你说过,要是打不过别人,就一定不要逞强;适当的向现实低头,或者撒腿就跑,这也不是丢人的事。” 我知道,她还是担心我,牵挂我的安危;我像个孩子一样,点头说,“姐,为了你和乐乐,我会听话的。” 蓝姐抿着嘴,张开双臂,把我搂进了怀里;她的怀抱很温暖,像棉花一样,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香味。 “要是遇到了难处,就跟姐说;姐虽然帮不上忙,但姐可以听你倾诉的。” 我说知道了,姐永远都是最疼小宇的。 不知为何,当时我们又哭了。 眼泪中,带着淡淡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我就乘飞机,去了首都。 去盛世大亨总部的时候,琳达和宿舍长都在。 他们俩人,好像搞到一起去了,说话做事,都眉来眼去的。 进了自己办公室,我关上门,把U盘插到电脑上,用截图功能,把那三个人的脑袋,全都剪了下来;又用打印机,把头像印了出来。 一切弄好之后,我就把宿舍长叫过来,让他帮我查查,这几人的详细信息。 因为我要弄清楚,他们究竟是谁?我该怎么找到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如果能够威胁到他们,杨东林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那方面不行 宿舍长很快就安排人手,查那三人的身份。 莉娜也抓住了我,拿了一堆公司的报表和账目,找我核对。 “宇,我想问你个私人的问题。”她站在办公桌前,一边收拾资料,一边说着。 我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身体,打了个哈欠说,“什么问题?不用客气,直接说就好了。” 莉娜瞥了我一眼,脸色有些微红,“宇,你们中国男人,那方面的时间,是不是都挺短的?” 我一愣,“哪方面?” 她的脸更红了,“就是那方面啦!” 来国内这么长时间,莉娜不仅学会了普通话,还变得羞涩了。 我笑着,夹上一只烟,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她放下文件,脸颊羞红地看着我,特别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就是好奇啦。” “你和中国男人,做那种事了?”看着莉娜的36D大胸,我笑得很猥琐。 “哎呀,没有啦,就是好奇嘛!不说算了……”她故意低下头。 我想,女人一旦坠入爱河,不管他是东方女人,还是洋妞;都会变得羞涩,如少女一般。 而莉娜,显然已经爱上了某个男人,并发生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我就故意问她,“你怎么知道中国男人,时间都挺短的?” 她抿着嘴,蓝色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编谎说,“我是听别人说的。” 我知道,她是在维护宿舍长;毕竟这种事,一旦被人说不行,对男人来说,挺伤面子的。 我也不想在莉娜面前,打击宿舍长,就说是的,时间都挺短的。 “啊?!”莉娜惊讶地叫了一声,“王宇,你也只能坚持两分钟啊?” 我:…… 宿舍长这货,也太不争气了吧?! 他大爷的,肯定是单身的时候,撸多了…… 我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说,我身体素质好,比一般人要长一点。 莉娜傻傻地看了我一眼,“哦!你说得对,强壮的男人,更持久!” 我觉得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如果让宿舍长知道,我和莉娜说这种敏感的问题,估计他该吃醋了。 “莉娜,这些报表没问题,你去忙吧。”我故意说这话,要把她支开。 她拿起桌上的文件,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东方男人,因为专一,所以很有魅力。” 说完,她扭着翘臀走开了。 我一笑,在心里反驳说,东方男人不是专一,而是这里狼多肉少;像我和宿舍长这种穷人家的孩子,若不是有机会发达了,兴许到现在,可能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这是个看钱的社会,有车有房有存款,才能具备恋爱的基础条件。 中午的时候,宿舍长过来,叫我去吃饭。 莉娜没跟着我们,估计有些羞涩吧;毕竟她曾经向我表白过,如今却跟我兄弟好上了。 碍于面子,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跟我公开他俩的关系的。 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我看着宿舍长,坏笑着。 “咋啦?看啥?”宿舍长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舍长,最近你瘦了。 “哎!”他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公司事情太多,想不瘦都难啊!你这兄弟没白交,还知道惦记我的身体。 我摇摇头,还是笑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节制一点;洋妞儿就是个无底洞,你要天天透支身体,迟早是要成人干的!” 宿舍长脸色一红,抿嘴咽下一口酒,“我擦,怎么看出来的?我跟莉娜,隐藏的已经够深了!” 我说莉娜告诉我的,还有,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才两分钟?!当初在网吧看毛片,你还扬言,要是给你个女人,你能折腾一天一夜呢! 宿舍长:…… 我说怎么回事啊?你身体素质也不赖啊? 宿舍长狠狠闷了一口酒,咬牙说,“撸多了……” 我:…… 吃完饭,一起回了公司。 我就看见莉娜,拿着一张健身房的小广告,去了宿舍长办公室。 摇摇头,我无奈一笑,外国女人,对那方面,倒是挺看重的。 我在公司,一直忙到晚上;一方面处理公司的事务,一方面等着那几人的消息。 九点多的时候,蓝姐给我打电话,很温柔地问我,“干嘛呢?坏男人!” 我说在公司忙活呢,一回总部,就忙得不可开交。 蓝姐就故意说,“别忽悠姐,你是不是找小姑娘去了?” 我就生气说,“瞎扯什么呢?真在公司忙呢!” 她坏坏一笑,“傻瓜,姐跟你闹着玩儿呢!别忙到太晚,注意身体;晚饭一定要吃,别饿着肚子熬夜;还有啊……” 听着她的唠叨,我心里甜甜的,却还是故意说,“哎呀姐,我知道啦,烦不烦?” 她就跟我生气,说我长脾气了,不听她话了。 我又哄她,跟她道歉。 她就跟我得意,还让我管好下面,别被小姑娘把魂儿勾走了。 我跟她闹了一会儿,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说,“小宇,听姐的,要是打不过别人,一定不要逞强!” 我说知道啦,你真啰嗦…… 她又要跟我闹,我赶紧挂了电话,故意气她。 靠在椅子上,我点上烟,望着灯火阑珊的窗外,心里暖暖的。 当你有一个家,有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人时,那种滋味,就是幸福吧。 这些年来,我从未奢望过,能和蓝姐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爱的孩子。 可上帝却赐予了我这些,过程虽曲折艰辛,但我仍旧感谢上帝的恩惠。 第二天刚刚起床,宿舍长就给我打了电话。 “王宇,其中一个人,已经找到了;他叫洪星,挺有权势的。”宿舍长在外面,通过电话,我还能听见车子驶过的声音。 我就问他,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宿舍长说,我们查不到联系方式,但他今天上午十点,要去一个会所,咱们可以过去,碰碰运气。 我赶紧说,把地址发过来,咱们这就出发。 挂了电话,我赶紧洗漱了一下。 上了车,根据宿舍长发来的地址,我踩着油门,就往高达商务会所驶去。 停下车的时候,宿舍长他们已经到了;他和公司的几个人,就蹲在会所对面的小花园边上,抽着烟,跟二流子似得。 我挺生气的,就走过去,踢了旁边的人一脚,“注意形象,在外面,你们代表着公司的形象;蹲在这里抽烟,跟流氓似得,像怎么回事?!” 那小子赶紧站起来,低着头,跟犯了错的孩子似得。 我就蹲下来,点上一根烟,跟宿舍长一起,抽了起来。 那小子:…… 看着他,我笑了笑,“开个玩笑,不要那么严肃。” 他有点发懵,并不知道我这个总裁,其实也就是个,比他大两岁的孩子;遇到同龄人,我还是想逗比一下的。 宿舍长就说,“小北,这孙子爱开玩笑,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北就拧着眉,很不可思议地说,总监,他可是咱们的总裁啊?你竟然骂他孙子?! 我冲他挥挥手,他就蹲了下来。 我掏出烟,给他递了一根,“来,抽根烟。” 他有些害怕,又不敢拒绝,就颤着手,把烟接了过去。 我看了看表,离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跟他说,“小北,讲个笑话吧。” 他哆嗦着嘴唇说,“总…总裁,我…我不敢……” 宿舍长就踢了他一脚,“叫你讲你就讲!” 他低下头,结结巴巴说,大学的时候,我过追一个女孩;那天下着雪,我们漫步在小石板路上,特别浪漫;我说,“哎!你睫毛上有东西哎。”她红着脸,闭着眼,很温柔地说,“那你帮我拿下来,好吗?”我就很小心地给她轻轻一拽。“你妈的!老娘刚贴的双眼皮贴,你给我拽下来干屌?!”她很愤怒地骂了我一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小北失落地说。 我们:…… 最后大家哄堂大笑。 小北这家伙,挺搞笑的一个小伙子。 蓝姐曾说过,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何不快乐地去生活呢? 其实只要我们转换心态,生活中,并不是充满悲伤的;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像小北这样的人。 大家聊了一会儿,远处,四辆奔驰中间,夹着一辆劳斯莱斯,缓缓朝着会所这边驶来。 宿舍长把烟头一丢说,“来了!他妈的,排场还挺大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初见洪星 看到一排牛逼哄哄地车子驶过来,我们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 当时我想冲过去,找洪星谈话;可宿舍长拦住我说,“你别去,容易掉身份!” 他说得有道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了;我是盛世大亨的总裁,就要有总裁的样子。 宿舍长带人过去,我就去了车里,摇下车窗,看着他们的举动。 不一会儿,劳斯莱斯的门开了,首先是一双光亮的皮鞋,接着是一条白色的西裤;再往后,一个戴着圆帽的中年男子,叼着雪茄,带着黑色墨镜,很有派头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会所门口的迎宾小姐,赶紧过去,搀着他的胳膊;而他的手,在迎宾小姐的胸部,悄无声息地蹭了蹭。 看着他的脸,和嘴角的那抹坏笑,我气得几乎想从车里窜出去,一刀宰了他! 因为这人就是那段视频里,让蓝姐浪起来的那个男人! 当时,宿舍长他们,朝洪星走了过去。 宿舍长走路有些发飘,估计是昨天晚上,又被莉娜给吸干了。 “洪老您好啊!好久不见了!”宿舍长笑着,很自来熟地跟他打招呼。 其实他压根就没见过洪星,这只是他套近乎的策略;宿舍长先前也说过,大人物嘛,见得人多了,他也记不住几个。 要想跟这种人说上话,首先你得自来熟;反正他也记不清你是谁,自然会给你说话的机会。 听到宿舍长的话,洪星确实停住了脚步。 “你是谁?我们见过?!”洪星夹着雪茄,不屑地说了一句。 “哎呀洪老,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宿舍长说着,还要往前走,却被洪星的保镖拦住了。 “我问你,你是谁?!”洪星有些不悦,语气冰冷道。 宿舍长想绕过保镖,却被他们抓住了胳膊。 “宵小之辈!”洪星轻蔑地说了一句,转身搂着迎宾小姐,就往会所里走。 那时候,我坐不住了,就赶紧从车里钻出来,正了正衣服说,“洪星,请等一下!我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给个面子,坐下来聊一聊?” 洪星回过头,皱着眉问我,“你又是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北就窜出来说,“老头,说话注意点,他是可是我们盛世大亨的总裁!” 一听这话,洪星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又什么话都没说,仓皇钻进了会所里。 我赶紧快走两步,想进会所。 可门口的保安却拦着我说,“先生,请您出示会员卡!” 我急的要命,上哪儿给他弄什么狗屁会员卡?就生气说,“没有!” 保安就义正言辞地堵在门口,“先生,没有会员卡,一律不准入内!” 我忍着火气,冷冷说,会员卡多少钱?给我来上一百张! 那保安不屑一笑,“先生,我们这里是高档会所,并不是有钱就能加入的!” “那怎么才能加入?快告诉我!”咬着牙,眼看洪星上了楼,我却一定办法都没有。 保安说,进入这里,必须有老会员的推荐;否则,就是天皇老子,也进不来。 一听这话,我火冒三丈! 我特么上哪儿给你找老会员?!当时我就想冲进去找洪星。 可那些保安,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都是练家子;在他们身上,我甚至能感受到杀气。 “先生,您要是硬闯的话,后果自负!”那保安推了我一把,很不友善地看着我。 眼看机会就这么白白流失,我怎会就此放弃?! 可宿舍长喊我说,“王宇,算了,进不去的;要是能随便进,我们就不用蹲在小花坛下面抽烟了。” 咬着牙,我愤愤地握了握拳头;看来一切,都没我想得那么简单。 回到车子旁,小北就气愤说,“牛逼个什么劲?董事长,搞死他算了!” 我苦笑一声,反问他,“拿什么搞死他?” 小北一拍脑袋,“拿钱砸死他!”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小北,钱不是万能的! 小北不解,就说这世上,还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世上,有很多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 小北还是不太明白,我也跟他解释不清楚。 宿舍长走过来,挠了挠他的圆寸头说,“小宇,你找这人干什么?真特么没素质!”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他是杨东林的保护伞,我想跟他谈谈条件,让他别插手杨东林的事。” “擦,我说怎么跟杨东林一个德行!”宿舍长跺了跺脚,却再也说不出抱怨的话了。 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他做杨东林的后盾,我们的仇,很难报。 “行了,都回去吧。”我挥了挥手,又跟宿舍长说,“注意节制,今天我看你走路都发飘。” 宿舍长脸一红,故意狡辩说,我那是蹲地上,时间长了,缺氧! 我摆摆手,上了车;心里暗自庆幸,辛亏自己没找个洋妞;否则我也会跟宿舍长那样吧…… 开着车,我考虑再三,最后还是跟刘老打了电话。 刘老就是一直暗地里帮我的大人物。 电话通了,他那边貌似正在忙。 我们约了晚上见面,就挂掉了电话。 当时也没心情回公司工作,我就在首都瞎转悠,到商场给蓝姐和父母,买了些东西。 一直转到晚上,我把车停在了盛世大亨旗下的酒店楼下。 平时我就在这地方休息,里面的很多人,也都认识我。 毕竟上次在英伦酒店,被保安戏耍了一顿之后,我学乖了;来这里住的第一天,琳达就在这里,隆重介绍了我。 “我请的客人到了吗?”我问前台的女生。 她脸颊微红地看着我说,“王总,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进电梯的时候,那女生一直害羞地看我;金钱与权力,赋予了我,吸引雌性的魅力。 这是一个很世俗的社会,我们必须要承认。 如果我是一个乞丐,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像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是绝对不会拿正眼看我的。 首都,让我见证了它的繁华,也让我见证了它的人心轻浮。 这里有着海城无法比拟的魅力。 却缺少了一些,像蓝姐那样坚贞的女人。 在电梯里,那女孩说,“王总,忙碌一天,挺累的吧?” 我一笑,就点头说,“是呀,浑身酸的厉害,而且脑袋也涨的厉害。” 她就很大胆地看着我,眉目传情地说,“不要太累了,身体更重要。” 我说,“谢谢你的关心!”当然,我只是敷衍一下,并没有真的打心里感谢她。 因为在这世上,别人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尤其在这种人际复杂的大都市,就更是这样。 出电梯的时候,那女孩又说,“王总,我学过按摩,手法还不错;今晚我去给您按一下吧。” 她怕我拒绝,又补充说,“身体保养好了,才能有精力更好地投入工作,不是吗?” 你看看人家的素质,这话说得超级有水平。 既想睡你,还让你无法拒绝。 这要在海城,那些前台女生,一定会说,“王总,你好帅哦!晚上有时间吗?人家超佩服你,想听听你的奋斗史!” 如果是在我老家的县城,那肯定就是,“王总,晚上咱来一发吧!俺屁股大,能生儿!” 走在走廊里,那女孩就接着说,王总,我爷爷是中医,我也略懂一些医术;晚上的时候,我给您拿草药泡泡脚,既对身体好,还能保持旺盛的精力。 我转头,抓住了她的双肩;她假装害怕,红着脸,特小女人的看着我。 我说,“姑娘,我有爱的人;请你不要在我身上耍小心思,没用的,知道吗?” 她尴尬一笑,“王总,您误会了,我没有那种意思;您是我们的总裁,照顾您,是我们服务人员的职责!” 她的话,滴水不漏,倒弄得我有些过分了。 “恩,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松开她,我舒了口气说,“走吧,我的朋友还等着我呢。” “好的王总,您请跟我来!”她走在前面,给我引路。 走在后面,我打量着这个女人,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第一百八十五章推辞 我前面的这个女人,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的智商,她的反应能力,以及她的逻辑思维和处事技巧,都远远超出了一个前台小姐的能力范围。 试问,这么优秀的女人,又怎会屈居于一个前台?而且她是一个生面孔,最近几次来首都,我才见到的她。 虽然她的简历上,只有中专学历;虽然她跟我说的话,思维缜密、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但正是因为这样,我心里才会疑惑。 这里是首都,藏龙卧虎,而且水很深。 我决不能有半点松懈。 很快,我们就到了包间门口。 她对我微微一笑,“王总,您的客人,在这个房间。” 我也对她一笑说,“嗯,辛苦你了,去忙吧。” 她点点头,走的时候,很自然地说,我去给您准备泡脚的草药。 我没说什么,就由着她去了。因为我倒是想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想跟我玩儿什么花样。 推开门,房间里一个老人,背对着我,正坐在竹椅上品茶。 这个人,就是跟我一直电话联系的,首都这边的大人物。 他打扮的很低调,带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我进来的时候,他也没回头看我。 关好门,我边走边说,刘老,对不住,我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他指了指对面的竹椅,“坐下说吧。” 转身坐下来,我给他满上茶水,他这才摘下墨镜,微笑说,刘总,自家人不用客气。 我跟他闲聊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洪星身上。 “刘老,洪星这人您应该认识吧?” “嗯?”他微微一惊,看了我一眼;又端起茶,慢悠悠品了一口说,“一起共事,怎能不认识!他保杨东林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点头,在他面前,我也没必要弯弯绕;就直接说,“刘老,能不能给我创造一个,和他单独见面的机会?” 他一愣,特别疑惑地看着我,又低下头,轻轻吹着杯里的热气说,“怎么?你想对他下手?” “不是下手,我也没那本事;只是想给他句忠告,不要让他再插手杨东林的事。” 听了我的话,刘老皱着眉,又摇头笑了一下,“忠告他?算了吧!他那人,既傲气,又心胸狭窄;单凭你盛世大亨总裁的身份,对他还构不成威胁;所以你即便见到他,忠告他,他也不会听你的。而且那人,极容易记仇,一旦哪句话说的不妥,他很有可能会反手对付你。” 我就说刘老,没事的,您只管帮我引荐,其他的事,我能处理好。 他看了看我,又叹了口气,“听我的吧,最好还是不要去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值得再去冒风险了。” 可我觉得值得,我是为了要报仇,要弄死杨东林,才积累了今天的成就。 如果因为奢靡的生活,而放弃了最初的目的。 那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刘老,我有他的把柄,他会听我的。”我掷地有声地说。 “哦?把柄?什么把柄?”刘老放下茶杯,沉思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王宇,你还年轻,人心啊,永远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洪星那人,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你听我的吧,毕竟你再有钱,也只是个商人;在某些层面上,钱已经失去作用了。” “那就放任这些坏人,为非作歹?!”我有些气愤,刘老也是实权人物,而且他的能量,甚至要比洪星强得多;可他现在,却跟我说这种话,明显是要让我,打退堂鼓。 看我生气,刘老不慌不忙地反问我,“王总,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到了某些层面上,稳定才是第一位的;如果你非要站出来,打破这种稳定,那么你就是坏人,众矢之的,明白吗?” “你跟洪星,是一伙儿的?”听了这话,当时我恼羞成怒,毫无理智地问他。 他摆摆手,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说,“我们是敌人,每天都算计着对方,想要把对方置于死地的敌人。”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摸不着头脑了;“既然这样,那我要找他,你为什么还要拦着?你若想弄死他,我可以帮你!” 刘老笑着摇摇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和他一样,如果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我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谁若先出手,就会占尽劣势。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劝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至于杨东林,那只是他们抛出来的棋子而已。” 听了刘老的话,我感觉自己,突然又进入了另一个圈子;一个我无法掌控,甚至任人摆布的圈子里。 盛世大亨中华区总裁,这在商界,要算得上传奇人物。 可在刘老、洪星他们面前,却变得那么无足轻重。 “王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明白吗?”刘老突然很严肃地跟我说。 “等?要等多长时间?”我不大开心,被人命令和控制的滋味,很不好受。 刘老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说,或许一年,或许十年,这个东西,我也没法给出确切的期限。 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一个人,呆在空空的包间里,抽着烟,心里憋得厉害。 十年,谁能等得了?等杨东林,等洪星老死之后吗?反正他们也活不过我。 若是那样,还报什么仇?他们圈子里的事,我不懂!但我自己的事,却由我做出。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甚至一刻也等不了。 带着满腔的愤怒,我给圣阳打了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他妈的,这帮人,平时跟咱们,又吃又拿;真到了用他们的时候,竟然这么畏畏缩缩!”圣阳在电话那头,就开始开骂了。 “阳哥,我现在该怎么办?”皱着眉,我火急火燎地问他。 阳哥说,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安排! 挂了电话,几乎是半根烟的时间,刘老那边,就乖乖给我回了短信。 “王总,抱歉了!高达商务会所那边,我已经找人打好关系了;今晚九点,洪星会过去;您到了之后,就打这个电话,到时候有人会接您进去。” 看到短信,我愣了半天;他大爷的,到底还是阳哥有本事! 刚看完短信,阳哥就打电话问我,“怎么样?他那边给你办妥了吗?” 我高兴地点着头说,“办妥了!对了阳哥,你是怎么办到的?这么神速?!” 圣阳一笑,“王宇,你记住,咱们盛世大亨,是世界级的金融寡头,明白吗?” “明白了,谢谢你阳哥!”我发自内心地说了这句话。 “咱们兄弟,客气什么?若不是你,我现在,兴许都被盛世大亨驱逐了;要谢,也是我感谢你。” 寒暄了几句,挂掉电话;看看手上的表,已经快九点了。 下楼开车,我直接去了高达商务会所。 停好车,我打了刘老给的那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主动给我打开车门。 “王总是吗?”他问我。 “嗯。”我很装逼地点点头,下了车。 “您请跟我来。”他走在前面,给我带路。 我就问他,“洪星到了?” 他很有礼貌地点头说,到了,在四楼。 我又问他,洪星平时来这里,都干些什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王总抱歉,这是客户秘密,不能说。” 行有行规,这个道理我懂,也就没继续再问下去。 到四层走廊的时候,不知是我眼花了,还是看错了。 当时,我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那个人,形似张教授的爱人,杨阿姨! 当时我心里就嘀咕,那人真是杨阿姨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来这儿干嘛?难道,杨东林就藏在这家会所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差点遭暗杀 我心里疑惑,就问给我带路那人,“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杨东林的人?” 他转过身,耸耸肩说,“王总,请不要让我为难,这里的规矩很严,关于客户的信息,我不能透露半点。” 我很无奈,只能跟着他,一步一步,朝一个商务套间走去。 “王总,洪老就在里面,进去之后,还请您为我们保密,不要跟他说,是我带您来的;否则,我小命都难保。”他有些乞求地看着我。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很不爽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人弯着腰,很感谢地一笑,就识趣地走开了。 拧开门把手,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紧接着,一个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小浪货,怎么这么晚才来?快进来,给老爷搓搓背。” 听到这么贱的声音,我特么差点吐出来!洪星在人前,装得那么高冷;可到了人后,却是这么一副德行。 人活两张皮,或许现在,才是最真实的他。 推开浴室门,洪星正在打洗发水;他闭着眼,并不知道是我来了。 “小宝贝,小浪货,快给老子搓搓背,把老爷伺候高兴了,一会儿有你爽的!” 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拿起澡巾,给他搓了起来。 这个老货还挺享受的,嘴里发出一阵阵呻?吟。 “宝贝儿,省点力气,一会儿到床上,有你使劲的时候。” 我笑着,心想着,可能一会儿,就到了你哭得时候了! 这货冲着澡,浪的不行!嘴里唱着《九九艳阳天》,下垂的屁股,还一扭一扭的。 一想到他曾侮辱过蓝姐,我就想把他按在马桶里,淹死他!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杨东林目前才是我,最大的敌人。 唱着歌,这货还不老实,反手朝我伸过来,想摸我的胸。 他妈的,那场景,想想都恶心。 我赶紧往后躲了躲,他就不太高兴说,躲你妈个逼啊?!快过来,让老子好好摸摸! 他不骂,我还能忍着,让他洗完澡;可他一骂,我当时就怒火中烧,直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 “你妈逼!臭不要脸的,为老不尊!”我跟上去,又狠狠踹了他一脚,“快他妈起来,别给老子装死人,我有事儿要跟你谈!” 他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就特别惊慌地把脑袋,伸到花洒下面,冲了冲头上的泡沫。 睁开眼,一看是我,这混蛋“噗通”一下,又坐在了地上。 “你…你!”他瞪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怎么?很吃惊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坐在地上,一点点往墙角缩。 我一笑说,这不重要,还有,你不用害怕,我过来,并不是要找你麻烦。 听了我的话,他微微舒了口气,扶着墙站起来;我看着他胯下,那软趴趴的东西,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能力搞女人。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故作镇定地问我,“你来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随手拽下一条浴巾,扔给他说,出来吧,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他接过浴巾,手忙脚乱地缠在身上。 出了浴室,我直接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脑。 摆脱了尴尬,他似乎也硬气了几分,就从床头拽住一根雪茄,抽着说,“王宇是吧,你真是有能耐呵!老杨那么奸诈的老狐狸,都被你逼的跟过街老鼠似得;说实话,我挺佩服你!” 我也点上烟,眯着眼睛看着他说,我猜得不错,你也想让杨东林,永远离开这世上,对吧? 他一笑,点点头,弹了弹烟灰说,不错,我确实想让他死,但你是聪明人,知道我不能那么做。 “因为他手里,攥着你的把柄?” “岂止是我的把柄?我说过,他那人,老奸巨猾!” 这时候,电脑开了,我一看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些东京热、素人初体验一类的视频。 洪星这混蛋,倒是挺赶潮流的,看来也是个阅片无数的老手啊! 插上U盘,我狠狠一笑,带着心酸,点开了那段视频。 看到屏幕里的画面,洪星的眼皮,明显在剧烈跳动;但他还是装作很镇定地样子,张嘴问我,“你什么意思?” 关掉视频,我把U盘拔下来,装进兜里说,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杨东林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你是在威胁我吗?”洪星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算是,也不算是;我只想弄死杨东林,与其他人无关。” “小子,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你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我站起来,正了正领带说,劝我的人多了,但我仍旧找到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看着我的裤兜问,那么里面的东西,你是不打算还给我了? “你觉得呢?还有,帮我劝劝视频里的那俩人,手别伸得太长;万一不小心,这段视频进了纪委,事情可就不好收场咯。”说完,我便转身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洪星阴笑说,“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没理他,得意地出了会所。 这个视频,对他的威胁,应该是不小的。 如果单是洪星一个人,侮辱蓝姐,这还说得过去;顶多也就是安一个包养二奶,或者嫖娼的罪名;不会伤到他的根基。 但视频里却是三个人,而且画面拍得很清楚,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他们此刻的地位,应该是保不住的。 但我为了蓝姐的脸面和尊严,是不会那么做的;她是我的妻子,我又怎愿让他人,看到她的那种场面呢?! 开着车,我打开音乐,心里自然是一阵放松。 因为杨东林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 我相信洪星他们,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汽车行驶在路上,秋末的风,带着几丝凉意,顺着车窗吹了进来。 那个时候,我特别想蓝姐,真想立刻赶回海城,和她们团聚。 或许是心有灵犀吧,我思念她的同时,她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一边开着车,我一边伸手摸手机。 可就在我低下头,接电话的时候。 砰! 汽车的挡风玻璃,突然多了一个小孔。 一股炸裂般的气流,从我的头顶,呼啸而过。 当时我一下就懵了!浑身被吓得,一阵麻木。 感谢蓝姐,感谢她给我打了这个电话;如若不然,刚才的一瞬间,我早已命丧黄泉! 可就在下一刻,一个红色光点,突然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几乎本能地,再次压低身体。 砰! 挡风玻璃上,又多了一个窟窿眼。 子弹从我耳边飞过,热辣的空气,烤得我脸都疼。 我赶紧把头压到最低,猛踩着脚下的油门,拼命逃窜。 砰! 这一次,子弹打在了后车盖上。 我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我已经逃出他的狙击范围了。 但当时,我还是不敢抬头,因为我不知道,前方到底还有没有狙击手。 电话铃声,一阵接一阵的响着;蓝姐一定不知道,我这边正进行着惊魂般地逃亡。 当时辛亏是晚上,路上没什么车,我几乎把油门踩到了低,就那么一直往前冲。 后来,一直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我才把头稍稍抬了起来。 因为这个地方有摄像头,周围也已经是有些繁华的铺面了。 那些杀手,胆子就是在大,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杀人;这里毕竟是首都,一旦引起恐慌,事情可就大了。 把车开进酒店的时候,我浑身都被汗浸透了。 颤着手,开车门的时候,我怎么都用不上力气。 如果当你经历过那种场面,你一定会和我一样,吓得半身不遂。 我就靠在车里,缓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有力气开门,走出车外。 拿起电话,当我听见蓝姐的声音时,泪水早已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争吵 电话那头,蓝姐听见了我的哭声。 她慌了,特别着急地问我,“小宇,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压着心里的恐慌和悲伤,抽泣着,“姐,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她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么聪明的女人,几乎天天都在为我提心吊胆;又怎会相信我能没事?! “小宇,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回来吧,回到姐身边;我们不要再想着,去惩罚那些恶人了,那是警察该干的事。姐什么都不要,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守在姐身边,让姐好好照顾你,疼你、爱你,好吗?!”她哭着,哭得很伤心;乐乐就在她旁边,也哭了;那哭声,让我心碎。 我说姐,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恶人太肆无忌惮了,这个世界,是有公平正义存在的,老天也是有眼睛的;它不会让坏人,就这么继续下去,我这次没死,就是老天的庇佑;我还要继续下去,让那些恶人,遭到报应。 “你怎么可以这么倔?姐求你了,听姐的话吧,不要固执了!”她哭得很悲伤,那个时候,我应该去体谅她的;她的一家人,全都遭遇了不幸,在这世上,我成了她最后的依靠;而我的倔强,却又一次一次让她寒心,让她无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倔;子弹都贴着头皮飞过去了,可我还要坚持;心里憋着一股气,骨子里那种不服输、不愿低头的性格,一直催促着我,要去报复,报复那些不公的、肮脏的一切。 因为我是受害者,我的家人、朋友,全都是受害者。活着到底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找寻幸福,我已经分不清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给你、给乐乐、给我们一家人幸福。 “不要!小宇,不要这么残忍,现在的生活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招惹那些,我们招惹不起的人呢?你太自私了,真的,姐看错你了!如果你还要继续这么做,姐不会爱你,只会恨你!”她压着哭声,冷冷地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你想让乐乐没有爸爸,想让姐没有丈夫吗?你不可以这样的,真的不可以。我们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才换来了今天的幸福?!我们应该知足的,收手吧,你答应过姐,要听姐的话的。” 攥着电话,我的手开始发抖;“姐!你忘了吗?你的母亲,到现在还不省人事;你的父亲,被杨东林敲碎了全身的骨头,一直痛苦到死去;我们被生活折磨的遍体鳞伤,这都是杨东林一手造成的。我们怎么可以去妥协?去苟活在这世上?!” “难道非要你死了,才甘心吗?你不是救世主,姐只知道,你是姐的丈夫,是乐乐的爸爸;你的责任,就是照顾好我们母子,这才是你应该要做的事情!”她吼着我,哭喊着,“姐不喜欢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男人,姐只想要一个小男人,一个能给姐温暖,每天陪着姐的男人!” 说完,她挂了电话,特别决绝地挂了电话。 我愣在车里,电话从手中滑落,那时的我,真的茫然了。 看着挡风玻璃上,两个狰狞的子弹孔,我开始问自己,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一开始,我的目标,只是想和蓝姐在一起,和她结婚,一起快乐的生活。 可不知何时起,我迷失了,内心被仇恨填满,整日整夜,开始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复仇。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我;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我发现,曾经那个单纯的男孩,早已变了模样。 他的衣着,不再寒酸;他的眼睛,不再清澈;他变得体面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眉宇间有了气势,和难以言说的自信。 可一切,却变得那么苍凉。 青春被成熟掩盖,再也没了当初那个穷学生的影子。 这种改变,我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心里却是那么地酸涩。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回到当初,回到那个单纯的年纪,和那个美丽的姑娘,坐在海边,吹着风。 可回不去了,我陷入了现实的泥潭,早已经身不由己。 而且现在,洪星已经被我逼的,狗急跳墙了。 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来除掉我!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摆在我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一条路,是我把视频,交到相关部门,让洪星他们,接受处罚!可如果这么做的话,蓝姐那些肮脏的画面,就会被更多人看到,甚至会公之于众;这是我永远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另一条路,就是我就此收手,跟洪星妥协,跟杨东林妥协,让他们这群恶人,继续猖狂下去。而我,夹着尾巴,苟活在这世上,用下半生的时间,去遗忘这些仇恨…… 两条路,哪一条我都不愿意选,因为这对我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在车里,我抽了很多烟,一直到深夜,我才踉踉跄跄回了酒店。 一进大厅,先前那个前台小姐,就赶紧跑过来,“王总,您回来啦?” 看着她,我一愣,有些随意地说,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等我? 她低下头,脸颊微红地说,王总,今晚我值班的…… “呵!”我一笑,没理会她,只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朝着电梯走去。 可她却跟了上来,伸手扶着我,领口拉的很低,我都能清楚地看到,里面黑色的蕾丝乳罩。 “王总,您今天好像特别累的样子?!”她扶着我胳膊,很自然地跟我攀谈。 “是啊,累!每天活着都很累。”松了松领带,我叹息着。 她温柔地一笑,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没关系,我在您的房间里,给您准备了泡脚的草药;而且我懂按摩,待会儿好好给您按一下,保证您第二天,生龙活虎的! 靠在电梯里,我伸手摸着她的脸,色色地问她,“对我这么好,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伸手,故意打了我一下,红着脸说,只是崇拜您,没别的意思;能和您说上几句话,心里就挺自豪的。 我不傻,她肯定是有目的的! 想通过我升职加薪?还是让我包养?或者其它目的? 我虽然不知道,但这些年的生死挣扎,早就让我看透了人性。 出电梯,进了房间,她端着早就放好的木桶,进了洗手间放热水。 我坐在床沿上,抽着烟,就跟她说,只要你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她就从洗手间里露出个脑袋,“王总,您想让我怎么好好干?” 我摇摇头,笑着说,干正事,不是歪门邪道的事。 她知道我的意思,就吐了吐舌头,很可爱,但比蓝姐,差远了。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里就传来了一阵,草药的芳香。 她端着木盆走出来,特别殷勤地给我脱鞋。 我伸手挡了一下,“我自己来吧!” 说完,把鞋子脱下来,又开始脱袜子。 她蹲在一旁,抬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说,“王总,您真特别,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地位,而且还没什么架子;长得又帅,风度翩翩的,像我这种女孩,对您根本没什么抵抗力。” 这种含蓄的表白,确实让人难以拒绝;再加上我居高临下,看着她胸前,黑色蕾丝下,若隐若现的两个半球,确实有些要犯罪的冲动。 可我是王宇,一个把心和灵魂,都交给了夏蓝的男人,又怎会背着她,去做些出轨的事呢? 人都是有良心和道德底线的,在爱情上,我的底线,很高很高。 我敷衍着她,故意岔开话题说,“我可以泡脚了吗?” 她赶紧点头,“可以的!赶紧泡吧!” 她的表情,有些迫不及待。 后来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因为这盆洗脚水,我差点送了命! 第一百八十八章洗脚差点送了命 木盆里,药渣被她过滤了出来,上面漂浮着几片玫瑰花瓣。 诈一闻上去,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不是花香,也不是药香。 我就问她,这花瓣也是泡脚用的吗? 她一笑,为了好看,装饰用的。 我一阵“……”。 “王总,把脚放进来吧,我给您洗洗。”她撸起袖子,刚要给我洗,我就看到了她胳膊上的纹身。 那是个梅花的图案,还带着树枝,妖艳而魅惑。 可仔细一看,我就发现,那梅花纹身里,隐藏着一条长长的刀疤。 我就说,你胳膊上的纹身,好别致! 她抬起头,一笑说,王总,我不是坏女人的;只是小的时候受了伤,留了道伤疤,所以才纹的身,遮掩一下伤口。您不会因为我纹身,讨厌我、甚至开除我吧?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摇摇头说,怎么会?你也是苦命的人,会有好报的。 听了我的话,她低下头,抿了抿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抬头说,“把脚伸进来吧,我给您洗洗。” 她都这么可怜了,我当然不能让她洗,就说你起来坐着吧,我脚臭,自己洗就好了。 她只是一笑,抓起我的脚说,臭男人,臭男人,脚越臭,越男人! 被她一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女人的撒娇和温柔,永远是迷惑男人最大的利器。 我把脚放进盆里,水有些烫;她就用手舀着水,往我脚上一点点淋,让我慢慢适应温度。 我说太烫了,要不再加点凉水吧。 她摇头说,越烫越好,促进药效的吸收。 当时我跟个傻逼似得,还点点头,特别感激她。 其实她是在害我,而我却浑然不知。 洗脚盆里,她修长白皙的双手,轻轻握住了我的脚,一点点揉搓,特别舒服。 本来就疲乏的我,在药水和按摩的双重作用下,竟然有些困意了;我就往床上一躺,睡眼朦胧地打起了哈欠。 洗的时间越长,我的困意就越浓,最后我真的快睁不开眼了,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她问我,王总,您困了吗? 虽然困得不行,但我多少还有意识。 我呜呜噜噜说,“有点困了,我想休息,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没说话,而是把洗脚盆撤走了;当时我以为她走了,可没过一会儿,她却爬上了我的床。 “王总,您趴着,我再跟您按按背,绝对让您今晚舒舒服服,进入梦乡。” 可那时的我,就跟个死狗似得,完全没了动弹的欲望,只想赶紧睡个大觉。 “王总,王总?您往上躺躺。”她推了我一下。 “嗯……”我应了一声,可还是没动弹。 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她抓着我的腋窝,一使劲,就把我提到了床上。 我迷迷糊糊说,“你的劲儿这么大,竟然能拖得动我。” 她的手抖了一下,干笑一声说,“王总,您还没睡着啊?” 我迷迷糊糊的,确实特想睡觉,就没再吱声。 她就赶紧说,王总,我给您按背,您要困的话,直接睡觉就好了。 说完,她就骑在我身上,开始给我按摩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按摩的手法,确实挺舒服的。 只是令我疑惑的是,她的手劲儿,为什么这么大?! 先前在美国,我跟圣阳一起,也做过按摩。 那洋妞的手劲儿就够大了,可眼前这个女生,手劲儿竟然比洋妞儿还要大。 我嘟着嘴,呜呜噜噜问她,“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王总,您还没睡着啊?”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着急,“是这样的王总,我家是农村的,以前在家,经常干活,所以力气要比城里的女人,大得多!” 一听这话,我心里顿时一惊!因为她在说假话! 我从小就生在农村,对于农村女人的手,再了解不过了。 常年干活的人,手指关节粗大,而且掌面厚实;可她的手修长匀称,根本就不是干农活的手。 她为什么要骗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尽管当时我困得不行,可脑子里,还是断断续续地疑惑着。 按了一会儿,我真扛不住了,一阵阵困意袭来,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疲倦过。 但我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尽量不让自己睡过去;因为隐约之间,我心里涌起了一股危机感。 按了半天,她又开始问我,“王总?王总?您睡着了吗?” 我没吭声,保持着熟睡的样子,偶尔还打个呼噜。 她又晃了晃我,“王总,您睡着了吗?” 我还是不吱声,微微皱着眉头。 看我一直不回答,她就从我身上爬下来;当时我睁不开眼,也不敢动弹,生怕被她发现。 紧接着,她就开始在我身上乱翻;没有掏钱,也没有拿我车钥匙,而是把那个U盘,掏了出来。 那一刻,我几乎全都明白了。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洪星那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可能自从杨东林被我打败,逃到首都,他们就开始对我进行监视了吧。 先前,我的冷酷和拒绝,弄得酒店里很多小姑娘,都不敢跟我套近乎。 而唯独这个前台小姐,酒店最下层的员工,却那么有勇气,一步一步接近我。 原来她真的是有目的! 拿到U盘,我听见了她的冷笑。 闭着眼,我也是微微一笑,这女人也真够傻叉的,像这种重要的东西,早在来北京之前,我就做过备份了;难道她不知道,电脑具备复制、粘贴功能吗? 我想睁开眼,可浑身上下酸的厉害;而且困意阵阵,弄得我一点想动弹的欲望都没有。 接着,我就听见她打电话说,洪老,东西到手了! “很好,方便的话,直接把他做掉吧!” “洪老,东西拿到就行了,没必要杀了他吧?” “放肆!执行命令!”电话那头,是洪星的声音。 “是,洪老!”她像个军人一样,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那个时候,恐惧再次蔓延到我的心头;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手指挪到自己唇边,张开嘴,狠狠咬了一下。 十指连心,那种尖锐的刺痛,一下子让我清醒了不少;可浑身上下,还是使不出多少力气。 可她却没朝我走来,而是一个人进了洗手间。 我心想,这女人,难道觉得我帅,对我大发善心,想放过我? 我不敢掉以轻心,趁着她进厕所的空档,我赶紧伸手,把裤兜里的钥匙掏出来,夹在指缝里,露出尖头的一面,随时等待反击。 过了一会儿,她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我屏气凝神,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高度戒备状态。 她爬到床上,“啧啧”地咂了咂嘴说,这么帅的男人,就这么死了,真可惜! 我心想,你他妈还挺会怜香惜玉的!这个女人,不会给我来个先奸后杀吧?! 擦!这场面,想想都热血沸腾! 她就伸手,把我一掀,给我来了个咸鱼翻身。 紧接着,她的手指,轻轻在我脸颊上滑过。 “可惜了,要不是有命令,我怎么也得跟你做一次!”说完,她叹了口气,“呵,去死吧!” 话音一落,一块湿乎乎的毛巾,一下子按在了我的脸上。 不得不说,她的力气,真的出奇的大。 而且那捂脸的手法,也特别专业。 由于毛巾是湿的,我一吸气,全都是水,根本无法呼吸。 也就在那一刻,我猛地睁开眼,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抬起拳头,将钥匙狠狠扎进了她的脖子里。 钥匙毕竟不是匕首,要不了她的命;但上面的锯齿,滑过她的皮肤,还是让她惨叫一声,瞬间松开了手。 我赶紧从床上滚下来,“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再一次的疼痛,让我又清醒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她站在床上,捂着脖子,红着眼说,“我弄死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知识拯救了我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恐惧再一次蔓延上我的全身。 那个泡脚的药,是被她动过手脚的;现在的我,就像个软脚虾一样,想动弹,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她面目狰狞地从床上跳下来,坚硬的膝盖,狠狠砸在了我的肚子上。 那滋味,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爆炸了! 她掐着我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很大。 刚才被她压了一下,本来就呼吸困难;现在脖子又被扼住,我感觉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了。 “帅哥,不要再挣扎了,没用的;今晚,你必须要死!”说着,她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 我憋得厉害,两条腿无助地蹬着地毯;心里特别不甘心,我特么竟然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她一边笑,一边说,本来吧,今晚应该是良宵一刻;因为我原先是要在草药里,下一些春药的。可是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去得罪了洪老,所以今晚不是良宵一刻,而是你命丧黄泉! 说完,她的两只手,全都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竟然流出了眼泪。 不是我怂,怕死!而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蓝姐,舍不得乐乐,舍不得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人和事。 那个傻傻的女人,现在一定躺在床上,思念我,为我的安危牵肠挂肚吧?! 可是我……我可能过了今晚,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应该听她的,不应该莽撞、任性的。 人总在最后一刻,才会想着去珍惜一切。 可是老天,还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吗? 我死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吧?我不想让她哭,让她伤心,真的不想。 可现在,我被一个恶魔,狠狠扼住了呼吸,体力正一点点流失着。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救我了。 那时,我不想死,真的不想! 我憋着气,手忙脚乱地扑腾着。 可她的力气出奇的大,无论我如何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我想抓住某个物体,狠狠地砸她一下,可我身旁,除了一根台灯的电线,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脑子飞速转着;一根电线,只有一根电线,我怎么才能完成自救呢?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在强大的知识储备下,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时,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在面目狰狞地看着我,嘴里念叨着,“死吧,挣扎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却悄悄伸出手,顺着电线,摸到了电源的插座处。 那时候,我已经快没什么力气了。 可我还是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地,将插头从插座里,抠出来一大半。 下一刻,我将手指,狠狠戳进了插头的一个铁片上。 嗡…… 一股强大的电流袭来,她几乎瞬间就被电的松开了手。 紧接着,我们俩就开始一起哆嗦,那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其实我这么做,并不会被电死;因为地上,铺了层塑料地毯,并没有让我的身体接地。 只要不接地,电流就不会产生循环,学过物理的人,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可即便不接地,我们也是被电得不轻;我能看到,当时她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男人的身体素质,到底是比女人要强;当我还能撑住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我一甩胳膊,将手指从插座处拿了出来,对着她的脸就是一拳! 她翻倒在地上,我赶紧冲过去,想要抓住她。 她的动作,却快得出乎我意料,撒腿就窜出了门外。 我晃着身体,扶着墙,踉踉跄跄跑进走廊,大声喊人。 可当酒店经理带人上来的时候,那女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王总,对不起,是我的失职!”经理扶着我,吓得大汗淋漓。 我摆摆手说,怨不得你!这种事情,谁都备不住。 听了我的话,经理感动地都快哭了。 “王总,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呼……不用了,给我换个房间吧!”那时候,我一阵阵眩晕,感觉立刻就能睡去。 “快!快给王总换个房间!”经理着急吼着,又跟旁边的保安说,“今晚12小时,全体保安都要在王总这里站岗,要是再出了事,全他妈卷铺盖滚蛋!” 经理一边骂着,一边把我扶进了另一个房间。 躺到床上,经理却不敢走,就站在我床边,给我站岗。 我打了个长长哈欠说,你回去休息吧,今晚那个人,不敢再来了。 经理赶紧说,王总,我没事的! 我困得厉害,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快要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快,去刚才那房间,把我手机拿过来!” 经理不敢怠慢,“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又“嗖”地一下跑了回来;“王总,给您手机!” 接过手机,我眯着眼,拨通了情圣的号码,又交代他赶紧派些人手,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一切安排好之后,我再也扛不住了,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 我是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的。 睁开眼,我就听见走廊里,宿舍长正在骂人。 “一群饭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你这个经理,别他妈干了!” 我渴的厉害,先摸起柜子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这才揉揉眼睛,下了床。 “行了舍长,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大家都散了吧!”我冲他们挥挥手。 宿舍长一瞪眼,“还不赶紧滚蛋?!” 呼啦一下,众人立刻消失在了走廊里。 宿舍长给我递了根烟,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还是有点虚,就把他叫回了屋里。 坐在床上,我抽着烟,咬牙说,“是洪星,我见到了这个混蛋,当时跟他聊得不是太愉快,所以他想杀了我!” “草!”宿舍长攥着拳头,狠狠捶了一下床沿,“这群阴魂不散的王八蛋,还没完了!” 骂完之后,房间里就是长长的沉默。 因为我俩心里都清楚,我们暂时弄不过洪星。 “王宇,这阵子,你别出去乱跑!还有,我把昆他们叫回来,做你保镖吧!”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吧,找杨东林更重要!告诉昆他们,一旦抓住杨东林,立刻杀掉!” “可是你这边?”宿舍长皱着眉看着我。 “没事,我尽量少走动;白天他们不敢动手,这里毕竟是首都!” “那好吧,以后晚上不要加班,等忙完手头的活儿,你就赶紧回海城吧;那里毕竟是咱们的老窝,洪星不敢太张扬的!” 我点点头,让宿舍长安排了点饭,吃了几口,又蒙头大睡了一觉。 晚上的时候,我被手机铃声吵得醒了过来。 那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就听见了洪星的声音。 “王总啊,你还真是命大啊!”洪星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傲加猥琐。 “呵!谢谢洪爷手下留情了!”我冷笑着,跟他扯皮。 他就说,王宇,先前的事,只是给你一个教训,我希望你能就此打住!否则,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懒得跟我废话,讲完这些,直接就挂了。 当时,我肚子里,一阵蹿火! 你特么两次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你说停就停?!有这么好的事吗? 咬着牙,我特想把电话拨过去,臭骂他一顿,再郑重地告诉他,这事儿没完! 可转念一想,我现在除了那段视频外,没有任何制约洪星的把柄;如果闹僵了,吃亏的还是我。 忍着肚子里的火气,我将电话扔在了一边。 等着吧孙子,等我弄死了杨东林,咱们有过招的时候。 这件事过后,一连几天,每次走在路上,我都胆战心惊的;虽然洪星说就此打住,但我岂能轻易相信他? 后来宿舍长把小北,和公司里的几个小年轻,调到了我身边。 他们身手虽然不行,但人很机灵,也都是当地人,各方面都熟络。 有这帮小子在身边,我本来紧张的情绪,也稍稍得到了放松。 可四天以后,我接到了小楠的电话;他说:张教授死了…… 第一百九十章一定和她有关 张教授死去的消息,让我心里一痛。 因为他一直都好好的,最近心情也不错,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而且他也没有仇家,平时与人为善,挺受人尊敬的;难不成是得病死得? 我问小楠,“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小楠哭着,语无伦次说,“哥你回来吧,我说不明白!” 挂掉电话,我让莉娜,立刻给我订了去海城的机票。 带着急切的心情,我赶紧收拾东西,上了出租。 三小时后,我到了海城。 这个城市,如从前一样美丽。 仿佛一切都没改变,仿佛张教授的死,就是个梦。 初冬来临,海城又飘起了雪花,淅淅沥沥的,很凄凉。 我没有回家,没有先去看蓝姐;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张教授家里。 到楼下的时候,路边停了好几辆警车,楼道里挤满了人,很多都是学校的老师和领导。 挤进人群,我快步上了楼;还没进门,我就听见了杨阿姨凄惨的哭声。 走进去,几个校长都在,他们跟警察站在一起,像是在了解情况。 小楠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并没有哭出声。 反倒是杨阿姨,哭得跟狼嚎似得。 她旁边,是一块白色的床单,床单下面,鼓鼓的;我知道,那就是张教授的尸体。 走上去,我刚要掀开白布,看看张教授的遗体;杨阿姨就跟疯了一般,一下子冲过来,对我又抓又挠。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混蛋害的!你就是凶手、恶魔!” 我愣愣地看着她,感觉这女人,简直疯了! 杨阿姨不依不饶,“你给我滚,这里是我家,我不准你进来!” 她一闹,很多人都看着我,当时的气氛,挺尴尬的。 小楠就走过来,把她狠狠推在了地上,“谁是凶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杨阿姨就在地上打滚,哭闹着,“混蛋啊!这是什么世道啊?野种都来欺负我,警察同志,你们管管啊!” 那几个警察,都认识我,根本不理会杨阿姨的胡搅蛮缠。 校领导们也凑过来,不太高兴地说,杨老师,您是海大的教师,请注意形象。 被别人指责,杨阿姨心里更是不舒服;她哭嚎着,不是你们的丈夫,你们当然不心疼! 那时的她,疯疯癫癫的,根本没法进行交流;几个警察就劝我说,王总,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点点头,又伸手,掀开了那块白布。 看到张教授的尸体,我没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那时的他,还睁着眼,脸色发紫,脖子上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身上也有伤,显然是被人打过;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到底是谁,要下这么狠的手?! 咬着牙,忍着哭泣,我问小楠,“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楠吸了一口气,轻轻把白布给张教授盖上,才坐在地上说,“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他给我打电话,叫我过来吃饭;我从宿舍走到这里,满共不到10分钟时间,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看着那块白布,和东倒西歪的家具,小楠转头,特别愤恨地看着杨阿姨说,“我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她也在;当时她正抱着我爸哭,一个劲儿说她自己错了,都是她的错!所以……” 小楠犹豫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没说,但我已经猜到大概了。 可杨阿姨听了,扑过来就要打小楠;“你个野种,你血口喷人!我说我错了,是指不该和他吵架,不该离家出走!” 我挡在中间,狠狠推了她一把;小楠就在我身后冷笑着,“你紧张什么?我说你什么了吗?你解释什么?做贼心虚吗?” “你…你!”杨阿姨脸色铁青,憋得喘不过气来。 我冷冷地看着一切,杨阿姨过度的反应,和张教授死时,她突然出现在家里,都引起了我极大的怀疑。 不知为何,我脑子里,突然又闪现出,先前在高达商务会所,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再看眼前的杨阿姨,我感觉跟我当时在会所,见到的那个背影,特别相像。 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她,她去了首都,找到了杨东林。 她肯定把我找张教授的事,告诉了杨东林! 而杨东林,为求自保,只能对张教授,先下手为强! 当时我就想质问她,验证我心里所想的答案;可有警察在场,即便我问了,杨阿姨肯定也不会说。 我忍住了,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站起来问警察,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理。 警察说,遗体先不要火化,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至于当事人,我们要带回局子里,录一下口供。 一听“录口供”三个字,杨阿姨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这轻微的举动,更加坐实了我内心的猜测。 是她找杨东林,害死了张教授,一定是的! 忍着心里的悲愤,我并没有当场发作。 警察又开始清理现场,我们都被赶出了门外。 当时我想留下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谁知道杨阿姨那个疯女人,又开始撒泼,对我又打又骂。 最后还是校领导劝我,让我回去,剩下的事,他们会妥善处理。 其实我是不愿离开的,毕竟张教授是我的恩师,还帮了我那么多忙。 我们之间,有着很深的感情;如果可以,我愿在他的葬礼上,披麻戴孝。 可当时的杨阿姨,实在让人招架不住,我只能满含着心酸,走出了她家的楼道。 看我一走,小楠也想跟我一起离开的,可警察叫住了他,一会儿需要他配合,录一下口供。 到了楼下,我没走,就坐在小区的石凳上,看着张教授家的窗户,抽了很多烟,想了很多事。 记得我第一次,走进一个城里人的家里,就是来张教授家。 那时候是冬天,我上大一,当时我还特别好奇地问,“老师,为什么冬天,你们家里不冷?” 张教授就笑着,拍了拍身后的暖气片说,“你们家不烧暖气吗?” 我就疑惑,走过去摸着暖气片,“挺热乎的,有这个,家里就不冷了吗?” 张教授摸着我的脑袋,眼睛里并没有任何的嘲笑,他很认真地跟我讲,“暖气片里,还有这些管道里,都是流动的热水;水一散热,家里就暖和了。” 我跟个傻子似得,点点头,又问他,“这暖气片多少钱一个?我想打工赚些钱,给我老家的父母,也装一个。” 张教授就夸我孝顺,然后又跟我解释,暖气是一个系统,管道都在地下,还有专门的供暖公司;不是你买个暖气片,就能发热的。 “哦!”我像个傻子一样点点头,那个时候,我确实不知道暖气是什么。 我们山里,我们县城的高中,那时候,都是没有暖气的。 出身乡下的孩子,在见识上,简直狭隘的要命。 而张教授,他是个好老师,教会了我很多知识,给我指引了正确的人生方向。 他并没有因为,我这个学生,是个土老帽,狗屁都不懂,就疏远我、瞧不起我。 相反地,他看到了我求知若渴的品性,并不厌其烦地疏导我。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这位好老师。 我在楼下坐了很久,看着人群散去,看着警车渐渐远离。 终于人去楼空,我的身上,也被薄薄的白雪覆盖。 踩着一地的烟屁股,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曾经那些美好的、青涩的、无知的画面,都渐渐变成回忆,存在了我的脑海里。 接下来的日子,我还要继续下去,还要欢乐地面对人生;毕竟小楠是他唯一的牵挂,我必须要照顾好他。 走出小区,我给警局老宋打了电话,让他好好照顾小楠,录完口供,就把小楠送回家。 老宋很爽快,也跟我聊了几句;后来他就问我,“王总,张教授这件事,您怎么看?有没有一些相关的猜测?” 我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冷气说,“好好审审那个叫杨敏的吧,这件事,一定和她有关。” 第一百九十一章质问 回到家,我把悲伤,悄悄掩藏在了心底。 进到客厅,家里很暖和,因为我的家里,也装了暖气片。 换鞋的时候,我就听见卧室里,蓝姐俏皮地跟乐乐说,“这个帅帅的男人,是爸爸;这个漂亮的女人,是妈妈!” 我悄悄靠近卧室,蓝姐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照片,跟乐乐说话。 当时她侧对着我,并不知道我回来了。 我轻轻靠过去,在她后面,一把抱住她。 “啊!”蓝姐吓地尖叫一声,像只小鸡一样,缩了起来。 我就故意说,“小妞儿,长得真正点!穿这么性感,是不是想你的男人了?” 她反应过来了,就咬着嘴唇,带着点坏笑,故意很生气地说,“不想!不顾家的男人,姐不要了……” 我爬到床上,拉起她的手,她跟我生气,把手往回缩;我紧紧抓着她说,“宝贝,不要总是生气,容易老的。” 她看着我,从下到上,很仔细地打量着我,“没缺零件,完好无损,还算你有良心!” 我就挠着头傻笑,感觉挺对不起她的,老是让她为我担心。 她也笑了,很俏皮地挑了挑眉毛,“哟,挺潮啊?去趟首都,还烫了个头!” 我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其实我这头发,不是烫的;而是那天在酒店里,跟那女杀手打架,被电击的。 我就很不好意思说,怎么样?这发型好看吧?! 她噘着嘴,大眼睛一瞥,“难看死了,看来首都的理发师,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我一阵无语,心里赶紧给首都的理发师们道歉。 “哎,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连个电话都不打!”她埋怨我,但还是止不住的欣喜;她想我,我知道的。 “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我凑过去,要亲她,她堵着我的嘴,“一股烟味,刷牙去!” 我就出门去洗手间,刚好看见我妈过来,就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上楼给你们打招呼。 她也不在意,现在满脑子都是乐乐。 进了洗手间,我正刷着牙,蓝姐就走了过来。 她趴在门口,看了我半天,我从镜子里,看到的她。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说,“小宇,咱们不闹了,好好过日子吧。” 她的语气挺沉重、挺严肃的,先前我在电话里哭,肯定是吓到她了。 我漱了漱口,低下头,故意骗她说,“姐,不闹了,听你的!” 得到了我的答复,她高兴坏了,跑过来就抱我。 她的胸口很软,贴在我的背上,把下巴搭在我肩头,她看着镜子里的我说,“不带骗姐的,好吗?”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眼睛,因为我撒了谎;我就放水,洗着脸说,“姐,不骗你,咱们好好过日子,疼你、爱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满是哀伤;因为杨东林,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我的底线;他不仅杀了蓝姐的爸爸,还杀了张教授。 这份刻骨铭心的仇恨,永远都不会被抹掉;我是必须要他死的,谁也劝不了我。 蓝姐却傻傻地,相信了我的话;她不再哀伤,很乖巧地抱着我。 我就说姐,这几天想没想我? 她闭着眼,羞羞地笑着,“才不想你呢!大坏蛋!” 我抓着她的小手,哄着她说,你真绝情!我可是天天都想你呢,都睡不着觉! 她的脸更红了,结完婚的男人和女人,说这种肉麻的话,确实挺让人脸红的。 可我还是要说,因为我们的爱,没有被时光冲淡;相反地,能够在一起生活,那份爱意,变得比以前更浓了。 她低头躲着我说,姐怎么会不想你?时时刻刻都想着你;乐乐跟你长得很像,几乎一看见他,我就看到了你的影子。 说完,她吻向我的耳根,嘴唇带着淡淡的香味。 她的温柔,她的身体,总是这么诱惑,让我沉沦。 晚上的时候,小楠被送了回来;蓝姐不知道张教授的事,还嬉皮笑脸地说,“小楠,饿了吧,小妈这就做饭。” 小楠低着头,“哦”了一声,就回了房间。 我怕小楠难过,也跟着进去了;他就坐在电脑桌前发呆,也不跟我说话。 我安慰他说,小楠,不要难过,无论什么时候,哥都会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 小楠抿了抿嘴,望着窗外的雪花,只是笑了一下,“哥,我也不是太难过,只是有些遗憾而已;刚刚找到亲生父亲,结果……” 说到这里,他哽咽了;我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他哭着说,“哥!你说有些人,为什么那么可恨?老天怎么不惩罚他呢?” 我咬着牙,紧紧搂着小楠说,“一切有哥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海大小区,在楼下,我堵到了杨阿姨。 她穿得很素气,头发白了一些,眼皮肿得厉害,像是哭了整整一夜。 她看见我,赶忙底下头,想绕过去。 我双手插兜,靠在车前,皱着眉说,“我就想不明白,你一个女人,心怎么就这么狠呢?!他毕竟是你丈夫,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你们也下得去手!” 她一停,身体哆嗦了一下,过了半天,才转过头,愤恨地看着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老张已经去世了,请你不要再这么阴魂不散了!” “呵!听不懂?”我走过去,双眼直视着她,“你敢说张教授,不是你那混蛋哥哥杀的?!” “王宇!你放肆!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我告你诽谤你信不信?!” “别他妈装了!”我当时就吼了起来,“首都,高达商务会所,你以为自己的行踪,神不知鬼不觉吗?!” 当时说这话,我只是想诈她,因为我始终不敢确定,在会所里见到的那个背影,究竟是不是她。 可她却慌了,“你…你跟踪我?” 她这么一说,看来我的猜测,真的完全中了。 我就咬着牙,愤恨地看着她说,你的心真狠,你们兄妹俩,真是一个德行! 她哭了,抹着眼泪,我能看到,她脸上的悲伤和后悔。 “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就跟我一起去警局,检举他的恶行!这样张教授,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可她却冲我哭喊着,王宇!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是我哥杀的他?你有证据吗?! 本来,我是打算趁没人的时候,过来找她,希望她能良心发现,给张教授一个交代。 可结果没想到,她却仍旧昧着良心,维护她那个禽兽哥哥。 “王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找他?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家庭?!” “你够了!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和我爱人,本来可以好好过日子的,可结果呢?杨东林那个混蛋,多少次都差点杀了我,他害得我爱人吸毒,逼着她被人侮辱!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他妈的到底为什么?!” 我吼着,真想过去扇她一巴掌!这个可恶的女人,冥顽不灵,一心维护着那个恶魔,真让人可气!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污蔑他!我哥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以前是混蛋,但后来变好了,他不是你说得那种人!” “不是?”我冷笑着,指了指天空说,“你瞎了,老天爷没瞎,我也没瞎!他恶贯满盈,强·暴了我妻子,把我岳母害成了植物人,杀了我岳父!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我自己在内,谁没遭到他的荼毒?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坏!他妈的,他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她傻了,通过她的表情,我能看到,很多事情,她其实是不知道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他早就悔过了……”杨阿姨疯疯癫癫的,蹲在地上,自言自语。 “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哪怕是一丁点的人性,我希望你能去警局,主动检举揭发。否则,这世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将会死在他的手下。” 说完,我上了车,长长舒了口气。 张教授的线索断了,杨阿姨是我唯一的希望。 只要她这个亲妹妹,能检举这次杀人事件,杨东林就再也没人敢保他了! 可杨阿姨会这么做吗?我不知道,我在赌,赌一个女人的良知。 第一百九十二章王宇,你个骗子 离开小区,我回到家里。 海城警方,还在紧锣密鼓地查着张教授的案子。 毕竟这不是件小事,海大教授被谋杀,整个海城大学都轰动了,校方更是给警方施压,一定要严惩凶手。 可我知道,若是杨阿姨不配合,警察那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即便他们知道是杨东林干的,也无可奈何。 那时候,我只寄希望于杨阿姨,希望她能良心发现,希望她还在意,她和张教授的那份爱情。 小楠倒不是太悲伤,毕竟他和张教授,才相识几天,感情还没经过时间的沉淀。 因为张教授的死去,很多他曾经的学生,也知道了这件事。 圣阳和在国外的学长们,将会在这两天回国,参加追悼会。 家里还是一如既往,蓝姐呆萌呆萌的,不是欺负我,就跟乐乐耍闹。 “王宇,乐乐尿了,快给换尿不湿!” “王宇,乐乐拉粑粑了,快过来给擦屁股!” 她总是这么折磨我,看我捏着鼻子,给乐乐擦屁股,她就在旁边,一个劲儿笑。 给乐乐收拾好卫生,她就把我拉上床,呆呆地看着我,摸着我的脸说,“当初的小男生,现在都当爸爸了,会给儿子擦屁股了,成熟了,姐特别喜欢!” 我就假装生气,故意埋怨她,“你就知道欺负我,自己不愿擦,脏活累活,全让我干!” 她很调皮,特别得意地挑着眉毛,“姐爱干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跟乐乐说,“儿子,你妈嫌你脏,长大了咱不孝顺她!” 蓝姐就打我,摆出一副特生气的样子,“不准你在儿子面前,说姐坏话!” 然后她就跟我打打闹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女人就是这样,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永远都不愿长大。 第二天的时候,宿舍长就回来了,他也是张教授的学生,来我家里的时候,心情很沉重。 莉娜也来了,这一次,她是以宿舍长女朋友的身份出现的。 初次见到蓝姐,莉娜被惊得,伸手捂着大嘴。 “你…东方的美女!”这是莉娜见蓝姐的第一句话。 当时的蓝姐,穿着红色的针织衫,长发挽在耳后,有些羞涩,但还是很大方地伸出手,“你好,莉娜!” 莉娜赶紧抓着蓝姐的手,“天哪!我说王宇,怎么对女人没兴趣,原来他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中国有句话,叫金窝…什么来着?” 宿舍长趁着脸,补充道,“金屋藏娇!” “对对,金窝藏娇!”莉娜激动地说着。 蓝姐脸红了,莉娜的表达方式,太直接,让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快进屋吧,外边太冷了。”蓝姐拉着莉娜,往客厅里走。 当时天空还飘着雪,莉娜打了哆嗦,攥着蓝姐的手说,“你的手真软和,怎么保养的?” 蓝姐边走边跟她聊,说一些关于女性方面的话题。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 男人只要抽根烟,就能把彼此拉近。 女人一谈到化妆、保养,也能迅速成为朋友。 这种现象,不分国界,不分肤色,永远都那么神奇。 宿舍长一直没说话,我给他递了支烟说,“走吧,进屋吧。” 他接过烟,摆摆手;在石凳上坐下来,抽着烟说,“真想立刻弄死那老混蛋!” 对于张教授的死,我已经在电话里,跟宿舍长说了自己的猜测。 大家都不傻,虽然没有证据,但谁都知道,是杨东林下的手。 我说等着吧,那混蛋,活不久! 当时说这些话,也只是发发狠;那时的我们,还真拿杨东林没办法。 他躲在高达会所里,像只老王八一样,就是不肯露头。 昆会所在外面蹲守了一天,后来想潜进去,悄悄做掉杨东林,可结果都无功而返。 沉默了半天,宿舍长把烟头一扔,“要我看,干脆让情圣找人,绑架杨敏,把那老混蛋给钓出来,直接干掉算了!” 一听这话,我赶紧劝阻他,“杨东林那么精,他不会露头的;他连他妹夫都敢杀,你觉得他会在乎杨敏的安危吗?” “那也不能任由他,这么猖狂下去!”宿舍长虽然生气,但终究还是理智的。 我也不想让他动杨敏,如果那样,可能会适得其反。 毕竟,我还期待的,杨敏能够良心发现。 在外面待了半天,蓝姐就出来叫我们,“两个傻瓜,外面冷死了,赶紧进屋,别冻感冒了!” 宿舍长站起来,勉强撑出一丝微笑,“姐,不坐了,把莉娜叫出来吧,我们回家。” 蓝姐就说,再玩儿会呗,这才几点;我跟莉娜聊得正开心呢,不准走! 宿舍长挠挠头,“叫出来吧,莉娜还想转转海城的夜景呢!” 蓝姐就鼓着嘴,不太高兴;我说行了,让他们去吧,反正明天还来。 她这才回屋,把莉娜叫了出来。 当时莉娜抱着乐乐,一个劲儿说,“小家伙,长得这么帅,将来不知道要欺骗多少小姑娘!” 蓝姐笑着,把乐乐接过来,很温柔地说,“乐乐不会的,他是好孩子,跟他爸爸一样!” 走得时候,莉娜故意跑到我旁边,趴在我耳边说,“王宇,你这个骗子,你竟然能坚持三十分钟!”说着,她又偷偷看了宿舍长一眼,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两分钟,他真的不行……” 我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怕伤了宿舍长的自尊;“莉娜,她骗你的,女人不会说自己的男人不行,你懂的!” 莉娜不信,说蓝姐不会撒谎,一看就是个好人。 我就赶紧解释说,“她说的三十分钟里,包括二十五分钟的前戏。” “真的?不骗我?”莉娜狐疑地看着我。 “真的,没必要骗你!” 她一笑,“这样我心里,就平衡多了。” 宿舍长在门口,摇下车窗说,“你俩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再这样,我可要吃醋了!” 莉娜就跑过去,钻进车里说,“海城哪里有健身房?咱们先去健身!” “啊?还去啊?都累死了,歇一天吧!”宿舍长苦着脸说。 “等你坚持五分钟了再说吧!”莉娜打了他一下,抱怨着,“长得那么大,中看不中用!” 她的声音很大,当时宿舍长,简直丢死人了;连招呼都没跟我们打,踩着油门就跑了…… 蓝姐抱着乐乐,笑的前仰后合。 我也想笑,但还是故意沉着脸说,“干嘛要和莉娜,讨论这个问题?!” 蓝姐就往我怀里蹭,“是人家莉娜非要聊的,对了小宇,他真的只能两分钟啊?” “嗯!”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蓝姐就坏笑,拿肩膀撞着我说,“姐幸福死了,你竟然那么能干!” 我没憋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但还是故意生气说,“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两天后,圣阳他们,从美国回来了;其他的学长们,也从各个地方,汇聚在了海城。 他们都是来吊唁张教授的,我让情圣,把他们安排在了海城酒店。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来,就来了上千人! 不得不说,张教授的影响力,确实很强大。 张教授被葬在了,海大北面的山坡上;那天的情景,真的很壮观,满山遍野都是人,都是白色的纸花。 张教授的这些学生,有的是企业家,有的是政要,有的是科学家…… 他们都曾接受过张教授的帮助,那天,哭声传遍了整个山岗。 哭声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严惩凶手!” 接着,整个山头都震动了。 “严惩凶手,还我忠魂!” 响亮地口号,在张教授的坟前,久久不能散去。 披麻戴孝的杨阿姨慌了,那一浪大过一浪的声音,吓得她浑身哆嗦。 我站在她旁边,冲她大声吼道,“你听见了吗?!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现在能分清了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她就是不松口 面对我的逼问,杨阿姨不停地摇头。 “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牙齿不停地打颤。 “不是我们逼你,是你的良心在拷问你!张教授这么惨死,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欺负我,我就是一个女人……” 都到现在了,她还在维护杨东林;这个女人,简直无药可救了! 这时候,圣阳走了过来;他拿手帕,擦着眼睛问我,“王宇,怎么了?” 看着杨阿姨,我咬牙说,“所有的一切,张教授的死,都是杨东林害的!” 圣阳愣了一下,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教授怎么会和杨东林扯上关系? 他身在国外,对我目前掌握的信息,还一无所知。 我愤恨地抬起手,指着杨阿姨说,“她是杨东林的妹妹,亲妹妹!” “什么?”圣阳的手帕,一下掉在了地上,他吃惊地看着杨阿姨,“杨老师,王宇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她伸手捂着脸,头发蓬乱,像个疯婆子一样。 我咬牙说,阳哥,你可能还不知道,张教授的手里,掌握了杨东林,所有的犯罪证据;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去找了张教授;可就是这个女人,她为了保护她哥哥,竟然偷偷找杨东林,给他报了信!结果…… 圣阳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攥着拳头说,结果杨东林为了自保,就找人杀了张老师,对吗? 他很聪明,不用我说,圣阳基本上就猜出了所有。 我气得直喘粗气,“这个女人,知道他哥哥,杀张老师的一切经过;如果她能站出来指认杨东林,张老师就能沉冤得雪了。” 圣阳听完,就蹲下来,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杨阿姨,语气冰冷地问她,“杨老师,您愿意出面,指认杨东林杀人吗?” 杨阿姨害怕,不敢看圣阳;她把头埋进膝盖里,疯疯癫癫地说,“他是我哥哥,从小就那么疼我,我怎么能把他往地狱里推?!” “可张老师呢?他就这么白白死了吗?她是你丈夫,是你的爱人!”圣阳咬着牙,低声说着。 “他不是的,他从来都没爱过我!”杨阿姨突然抬起头,流着眼泪尖叫着。 “你他妈……”圣阳听到这话,气得伸出手,差点扇了她。 “就算他不爱你,可这么多年,你们相濡以沫,亲情总有了吧?!张老师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疼你的,我们这些学生,全都看在眼里!”圣阳愤愤说,“那年,你被车撞了,需要输血;张教授撸起袖子,就嚷着说抽他的血!医生说血型不匹配,他急的还要打医生!这还叫不爱你吗?如果你觉得不是,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爱?!” 杨阿姨愣了,“他真的这么做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圣阳气得一拳头砸在地上,“你他妈都快死过去了,能知道个屁?!” 杨阿姨双目呆滞地看着墓碑,咬了咬嘴唇,突然大哭起来,“老张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些啊?!你爱我的对不对?你早就已经爱我了,只是为了跟我哥置气,不愿意承认,对不对?!” “杨老师,他一直都是爱你的!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张教授出差,你们楼道里的灯坏了,我们几个学生过去,帮您修灯泡?!” 杨阿姨擦着眼泪,颤着嘴唇说,“记得,我都记得!你们都是好学生,知道疼老师!” “呵!”圣阳冷笑一声,“你真傻,你就没想过,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你楼道里的灯坏了吗?” “怎么?是老张告诉你们的?”杨阿姨一惊! 圣阳就说,当时张老师身在上海,但他还是打电话给了我;他说您胆子小,怕黑;就催着让我找人,去你们楼道里,把灯泡换上!他怕您摔着,怕您害怕!您懂吗?怎么他妈地活得跟个白痴似得?! “张教授根本不该爱你,你太自我,你的眼里只有你哥哥,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情!张教授那么有文采的一个人,娶了你,他真的瞎了眼!”我也跟着吼,心里更是明白了,当初张教授跟我说得那些话。 先前他和杨阿姨吵架,我劝张教授说,她毕竟是您的爱人,没必要闹成这样的。张教授却说,很多事情,你不明白。 现在我明白了,可能很久之前,张教授就已经爱上她了吧,只是因为她哥哥的原因,而不愿承认。 可杨阿姨,却一直不懂,不懂张教授给她的爱;一个是不愿表达,另一个是真的不懂。 我想,杨阿姨要是能再聪明一点,她能早点感受到,张教授对她的爱;那么张教授,也就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了。 乃至后来,她离家出走,张教授也不会那么无情,连一句挽回的话都没说。 爱情里可以有傻子,但绝不能有笨蛋! 如果你迟迟发觉不了,对方给你的爱;那么对方,又怎会再去爱你呢? 爱从来都不是自私的,更不是无偿奉献的;爱也是礼尚往来。 有句歌词说得好:你多爱她几分,她多还你几分,才能找到幸福的可能。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她知道的太晚了;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当人死之后,你才知道他爱你…… 我吼完杨阿姨,她沉默了,不再哭闹、不再耍疯,只是呆呆地看着墓碑,牙齿紧咬着嘴唇。 圣阳轻轻拉着她的手,语气特别温和地说,“杨老师,替张老师伸冤吧,这是您爱他的,最好的方式!” 听了圣阳的话,杨阿姨突然把手缩回来,“你…你这个混蛋!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我不会被你说服的,我不会中了你们的圈套!” 她的话,她的反应,真的让我心寒。 这个女人,怎么就一根筋呢? “呼……”圣阳一声叹息,白色的热气,消散在风里。 我刚想开口骂杨阿姨,圣阳却拽了我一下,“别说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张教授就是再爱她,可毕竟已经死了;如果她再去指认杨东林的话,她连哥哥也保不住。这个女人,情商虽低,但智商却很高;她已经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我们说什么都没用的!” “可是?!张老师就这么白白死了吗?”那时,我特别不甘心! 圣阳摇摇头,掏出烟给我递了一根。 点上烟,我狠狠吸了一口。 圣阳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坟地周围,然后就问我,张教授的两个女儿呢?怎么没见到人? 我说没给通知,杨阿姨死活不想让她孩子,知道这件事。毕竟是她们的舅舅,害死了她们的爸爸;咱们问,杨阿姨可以不说;但她的孩子问起来,她还会再说假话吗?到了那时,她家里,肯定能闹翻天! 圣阳点点头,吐了口烟气说,“她的两个女儿,都在美国加州,是吧?” “恩,定居了,都是加州大学的中文老师。”我回道。 圣阳听完,狠狠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往山坡下走去。 我站起来,张口问他,“阳哥,你干嘛去?” 圣阳背对着我,挥挥手,什么都没说,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他要干嘛,我猜不到;但阳哥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他做什么事,都是有考虑的。 两小时后,葬礼在哭声,和愤怒声中结束。 很多的人,都在咬牙,嚷着要靠自己的关系,查出凶手,严惩不贷。 那天山坡上,刮了很大的风,呼呼地,吹得脸疼。 我跟情圣,还有张教授家的亲戚们,一起送别了前来吊唁的人群。 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把所有客人送走。 坐上车,点上烟,我心情失落地厉害。 张教授的离去,杨阿姨的冥顽不灵,让我又悲又愤。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阳哥却给我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真的太能耐了,竟然把杨东林所有的犯罪证据,全都搞到了手。 第一百九十四章圣阳找我 张教授的事情结束后,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圣阳暂时没回美国,我也不知道,他呆在国内,还要干什么。 我问他,他也不说;好几次,他都想去我家,看看我儿子;但又怕见到蓝姐尴尬,就不了了之了。 蓝姐知道张教授的事,还是在下葬以后。 她就一直安慰小楠,让他别难过。 其实小楠并不是太伤心,后来被蓝姐唠叨烦了,就跑回了学校。 蓝姐这人,特爱干净;乐乐作为她的儿子,也是饱受折磨。 大冬天的,只要乐乐拉粑粑,蓝姐就要给他洗澡。 我妈也劝她,大冬天的,老给孩子洗澡不好,万一感冒了,可是大事。 蓝姐就这点不听话,虽然表面上,不去反驳我妈;但私下里,还是偷偷把乐乐抱进洗手间,放热水洗澡;干净的近乎有洁癖。 乐乐这个小家伙,最开始特别讨厌洗澡;一碰到水,就开始哭。 蓝姐就给他买了个婴儿游泳圈,套在脖子上,进了水里,就跟个小鸭子似得,游啊游的,特别可爱。 小家伙在水里,发现自己没有沉下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别好奇。 后来他就爱上洗澡了,一天不洗澡,就开始哭;我说蓝姐,你看看,惯出毛病了吧? 蓝姐就撅着嘴,凶我说,“你懂什么?乐乐这是随我,爱干净!” 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明明乐乐是喜欢玩儿水,跟爱不爱干净,根本不搭边。 张教授的事情过去了,周围的朋友,都开始陆续离开海城。 宿舍长回首都那天,又来我家,坐了一下午。 蓝姐和莉娜,混得越来越熟了。 她俩经常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或者相互抹眼泪;我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我爸妈抱着乐乐,就凑过来,一个劲儿看莉娜。 母亲特别小声地说,“原来洋人,就长这样啊?” 父亲就沉着脸,说我妈真没见识! 母亲不服气,就反驳他,“你有见识,你见过洋人啊?” 父亲叼着小烟,傲慢地仰着头说,“孙二狗家的墙上,贴的都是洋画,真人虽然没见过,但画上的人,早不知看了几百遍了!” 父亲一说,我脸都红了;孙二狗家的那些画,都是些半遮半掩的色·图,男人看了,都想有那方面的欲望。 母亲不知道,她没去过孙二狗家;因为孙二狗是光棍,而且生活不太检点。 莉娜听到我爸的话,就眨着蓝色的眼睛说,“叔叔,画上的人,有我漂亮吗?” 我爸赶紧把目光,从莉娜的大胸上移开,特别腼腆地说,都漂亮、都漂亮! 莉娜笑着,拉着蓝姐的手说,中国的老人,真的很可爱! 我跟宿舍长,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餐桌前。 这家伙现在,洋狗的要命,跟我说个话、抽个烟,也要倒一杯红酒,弄得自己跟上流社会的绅士似得。 人一有了钱,总会学着装点自己;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他跟我一样,曾经也是个泥腿子、乡下仔。 我就故意说他,你这家伙,在我家里,还用得着这么装逼啊? 他就摇着头,很高傲地说,“你不懂,这叫品味!” 看他那斯文败类的样子,我真想脱鞋,呼他脸上! “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跟莉娜搞个洋宝宝?”我其实挺在意他的生活的,毕竟我和情圣,现在都成家,有孩子了。只有这货,还成天晃荡着。 宿舍长听了,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我就问他,怎么了? “莉娜不同意,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宿舍长说着,脸色不大好。 “这还要观察什么?你俩在一起,我看挺好的啊?!”我不是太能理解他们。 宿舍长弹了弹烟灰,摇摇头,很无奈地说,“莉娜觉得我那方面,满足不了她;所以……我觉得,我们俩迟早还是要分开的。” 他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这能怨谁呢?年轻的时候,没有节制,撸了那么多;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我想了一下,就说美国那边,好像有什么阻断神经元手术,专治早泄的;不行的话,我可以陪你去一趟。 宿舍长吓得一哆嗦,“老子就一根吊,可经不起他们折腾;万一弄断了,连两分钟的性福都没了……” 我知道,他这是玩笑话;中国人都这样,好面子;尤其这种事,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 “那你一直这样,不怕莉娜,到时候一脚把你踹了啊?”我有些担心地问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近莉娜给我弄了个健身计划,还不错,有点起色了。”宿舍长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一丝高兴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又要点烟,我赶忙压住他的手说,“别抽了,这玩意儿对那方面,也有影响。” 他挡开我的手,还是抽了。 人的一生,谁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我们活在这世上,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每个人都会有烦恼,人生来这样,谁也无法摆脱。 临走的时候,莉娜钻进车里,第一句话还是,“走吧,去健身房。” 宿舍长不大情愿,莉娜就教训他,引用了中国的一句古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蓝姐就在一旁,拉着我胳膊笑;她还冲宿舍长眨着眼说,“姐看好你,加油哦!” 当时宿舍长羞的,踩油门都不知道该抬哪只脚了。 最后车子一阵黑烟,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两天。 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归于了平静。 那些悲伤的、仇怨的,让人伤心落泪的事,我和蓝姐,都压在了心底,不愿再去提起。 有了此刻的幸福,又何必再去想那些悲伤的事呢? 可那天晚上,圣阳来了我家。 他一直都不大好意思来的,可他还是来了。 是在电话里,我劝他过来,蓝姐也劝了他;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应该不计前嫌的。 最后他来了,还给乐乐带了很多东西;有婴儿车、外国奶粉、婴儿装,装了整整一后备箱。 我说你捯饬这些干什么?我又不缺! 当时在院子里,他看看我,又看看蓝姐,特别不好意思。 “在美国就买好了,本来想让情圣送过来的,琢磨了半天,还是自己来吧。心里挺好奇的,就想看看你和蓝姐,到底能生出多么漂亮的宝宝。”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盛世大亨的董事长了;可面对蓝姐,却还是拘谨的像个孩子。 我想,这应该是愧疚吧;蓝姐曾经,并没有对不起他,可他却卷走了蓝姐的钱,深深伤害了她。 蓝姐一笑,“行了,心意姐领了,快来屋里坐吧;海城的鬼天气,总是动不动就下雪!” 蓝姐表现的很大方,她心里也明白,若是没有圣阳,就没有我的今天;她现在,还可能还活在杨东林的魔抓下。 她的心里,还是感激的;以前的事,过了那么久,蓝姐早就不恨了。 进了屋里,圣阳早就迫不及待,到我父母屋,去看乐乐了。 我父母知道圣阳,我跟他们提过。 他们对圣阳特别热情,又拿好烟,又切水果。 圣阳就坐在婴儿车前,看着乐乐,一个劲儿说,“这小子,眉宇间有股傲气,是块成大事的材料。” 父亲听了,高兴地大黄牙都露了出来。 母亲就说,您是大人物,以后乐乐长大了,还得仰仗您呢! 圣阳抱着乐乐,非常豪爽地说,正好我还还没儿子,当这小家伙的干爹也不错! 圣阳就一个女儿,我在美国见过,挺漂亮的。 大家聊了一会儿,圣阳就凑到我耳边,“王宇,我想单独跟你说两句话。” 我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来的;来看乐乐是真的,另有其事也是真的。 我把他带到书房,圣阳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项链;银白色的,中间挂着一个子弹头复制品。 他把项链放到桌子上,很认真地看着我说,“王宇,杨东林那畜生,离死不远了!” “怎么?你有办法整他了?”我急切地问他。 圣阳没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项链。 第一百九十五章拿到了证据 看着桌上的项链,我疑惑道,“这是什么?” 圣阳坐在桌子上,微微一笑,“杨敏给的,你说还能是什么?” 他一提杨阿姨,我顿时浑身一震!就赶紧拿起桌上的项链,反复看了半天。 “这是个什么东西?她给你这个干什么?”我疑惑道。 “看看那个子弹头,会有惊喜哦!”圣阳冲我挑挑眉毛。 听了他的话,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枚纯银打造的子弹头,是可以拧开的。 卸下螺帽,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这竟然是一个U盘!我想,既然是杨敏给的,那么这里边,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犹豫,我赶紧打开电脑,把U盘插了上去。 点开文件,我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音频文件。 带上耳机,我颤着手,“啪啪”点开播放器;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让人恶心的声音! 是杨东林,就是他!虽然这些音频,都是通过录音机,重新复制过的;但声音没有失真,传进耳朵里,仍旧是那么地清晰! 当时,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特别厉害! 因为这些音频,记录了杨东林,几乎所有的罪行。 强·奸、杀人、送礼、拐卖少女……太多太多了!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听到一半,我就听不下去了;那些声音,真的太残忍了;我想象不到,一个人,竟然能恶到这种地步! 摘下耳机,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那时的圣阳,虽然坐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抽着烟;可在我眼里,他浑身都散发着正义的光芒。 “阳哥,你…你是怎么弄到手的?”我颤着嘴唇,压着心里的激动问他。 “也没什么,就是把杨敏在美国的两个女儿给绑了,其实当时,我只是想让她,出面指认杨东林;可她不肯,说那是她哥哥,这么做,他会伤心死的!”圣阳叼着烟,很随意地说,“她不同意,我就直接打电话,让人把她女儿和外孙,直接做掉!她一听,直接就慌了;那时她什么话都没说,就回屋给了我这东西。” 听了圣阳的话,我皱了一下眉,因为绑架这种做法,真的太极端了! 但那种不悦,也只是一瞬而过;对待恶人,或许以恶治恶,才是最好的手段。 可令我疑惑地是,这东西,怎么会在杨阿姨手里呢? 圣阳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吐了口烟说,“张老师临死的时候,塞给她的。” “这么说,杨东林找人杀张老师的时候,她也在场?”我简直气死了,这个女人,真他妈的…… “她在场,唉……其实吧,当时杨敏心里赌气,只是想让杨东林找人,帮她吓唬吓唬张老师;可她也没想到,那帮人,是直接奔着张教授的命去的!”圣阳望着窗外,眯着眼说,“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活活勒死,她心里也挺痛苦的。” “那是她活该!”红着眼,我愤愤地吼了一句。 圣阳就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了,别上火了!” 说完,他把U盘拔下来,冲我笑了笑说,“剩下的事,交给我吧,一旦抓到他,我让你亲手宰了他!” “阳哥,我跟你一起!”看他要走,我赶紧跟上去。 “王宇,在家好好陪陪乐乐,这孩子,看着就讨人喜欢!” 当时我挺倔强的,毕竟我想弄杨东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今,我们掌握了大量的证据,我特别想看到,杨东林走向灭亡的过程! “王宇,相信我!在家呆着,等着好消息吧!还有,提前把这事儿,跟蓝姐说说,让她也高兴一下!”圣阳背对着我,很潇洒地挥挥手,下了楼梯。 我站在窗户前,目送开车渐渐远去的圣阳;心里的仇怨,也如冰雪消融一般,变得澄澈起来。 下楼回到卧室,蓝姐正躺在床上看书;我爬上床,笑着说,“乐乐呢?” 蓝姐翻着书页,嘴角挽着一抹迷人的弧线,“小乐乐,今晚跟他奶奶睡啦!” 说完,她把书放在枕边,故意伸手,把睡裙轻轻往上一拉,白皙修长的大腿,就缓缓露了出来。 这些日子,有乐乐在,我和蓝姐,一直都没怎么亲热过。 今天,我估计蓝姐是故意把乐乐,扔给了我妈。 三十多岁的女人,就是这样,那方面的欲望,一点也不比莉娜这种洋妞差。 她伸脚,轻轻在我身上摩挲着,又眼色迷离地看着我;那个样子,简直勾死人了! “王宇弟弟,听说你能坚持二三十分钟呢?!”她故意把语气,弄得很肉麻,让人难以抵抗。 可我还是搓了搓脸,躺在她身边,压着兴奋说,“姐,跟你说个正事!” 看我不入戏,她有些不大高兴,直接将头一转,“不听!” “杨东林的犯罪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些证据,一旦传上去,枪毙他一百次都够了!” “什么?!”蓝姐一下子坐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伸手抓着我的胳膊,很用力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骗姐吗?” 我摇摇头,“千真万确!他没几天活头了,圣阳已经去首都,递交证据了。” 蓝姐的眼泪,一下子就喷出来了;是的,就喷出来的!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怨恨,终于得到释放了。 她冲过来,抱着我,抱得特别紧! “小宇,谢谢,谢谢你们为姐做的一切!”她哭着,竟然傻到,要跟我说感谢的话了。 “姐,高兴糊涂了吧?我可是你的小宇,你的丈夫;你要感谢我,我该不高兴了!”我故意拉着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再说了,他伤我伤得那么深,还害死了张教授;这些仇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了;杨东林能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 “嗯!”蓝姐趴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点着头;那时的她,高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直哭。 第二天的时候,蓝姐早早就起了床;她的精神,比以前更好了;看上去,好像又年轻了许多。 大仇将报,恶人马上就要遭到惩罚,她的心里,应该比谁都高兴吧! “王小宇,起床咯,姐要晒被子啦!”她趴在我耳边,吹着气,香香的、痒痒的。 我眯眼看着她,又拿被子蒙上头,“等我睡醒了再晒!” 她就不愿意,一边扯被子,一边教训我,“生活这么美好,咱们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被窝里!” 我不松手,她就使劲拽;特爱跟我闹,折磨我。 我起床,洗漱好之后,她都把早餐做好了。 母亲抱着乐乐下了楼,还挺好奇地说,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起个大早,还把饭做了。 蓝姐把乐乐抱过来,就跟我妈说,呆会儿带着她和乐乐,一起去逛商场。 母亲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蓝姐抽什么风了。 我笑着,从兜里拿出烟来,刚要点,蓝姐就拿筷子指着我,“不准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我也是无语了,她先前,都不怎么管我的;可现在,她的心情好了,我又该遭殃了。 当时烟瘾也上来了,我就出了客厅,在小院里抽了起来。 可刚抽没几口,圣阳却给我打了电话。 “王宇,有人通风报信,杨东林提前就已经跑了……”圣阳的语气,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对我的过意不去。 “什么?!”我一激动,烟头差点烫到手;“怎么会这样?昆他们呢?他们不是一直守着高达会所的吗?” “那只老狐狸,是男扮女装,坐出租车逃走的;你也不要埋怨昆,他们蹲了那么多天,精神早就疲劳了;当时反应不过来,很正常!” 我怒了,真的怒了! 眼看他就要死了,为什么他还能逃跑? “这样吧,你去问问杨敏,看看她知不知道杨东林的下落。”圣阳叹了口气。 “对,对!找杨敏,她一定知道!杨东林逃跑,肯定就是她提前告的密!阳哥,你那边,再把她女儿抓起来;如果杨敏不说出实情,咱们就把她女儿给做了!!!” 吼了一句,我窜上车,几乎毫无理智地,直接去了杨敏家。 第一百九十六章残废了 车子驶进海大小区,我随便把车一停,就冲进了杨敏家的楼道里。 那时,我真的是气得要死,感觉这女人,真他妈坏! 她既然把杨东林的那些犯罪证据,给了我们。 为何还要再去给杨东林,通风报信? 她舍不得他哥哥死吗?我真是搞不明白,她这种妇人之仁的举动。 到了她家门口,我疯狂地按着门铃;可按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一肚子火气,伸手就砸门,“哐哐”砸,声音特别响,整个楼道都听见了。 我也不管扰不扰民了,只想第一时间找到她,把杨东林的下落,给逼问出来。 五分钟过去了,里面仍旧毫无动静;我本来心里就窝火,她这么躲着我,不给我开门,我被气得,几乎都快暴走了。 “杨敏!你他妈的给我开门!”我一边吼,一边拿脚踹门。 后来还是她家对门的邻居,在门缝里露出个脑袋,看着我问,“您…好像是张老师的学生吧?” 我喘着粗气,又狠狠踹了一下大门,才转过头,压着火气说,“您好,请问她家人呢?杨敏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有些狐疑地说,“您不知道那事儿?” “什么事?”我皱起眉毛,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那人从门后走出来,叹了口气说,昨天夜里,来了一伙儿人,说是杨东林让他们过来,找她有事;夜里嘛,很静,虽然隔着门,但他们说得话,我都听得很清楚。 “他们都说什么了?”一提到杨东林,我浑身就没来由地一紧。 “他们只是说了这些,然后杨老师就给他们开了门;可那群人一进去,杨老师就是一声惨叫!当时我还没睡,出于好奇,我就趴在门缝里看。” 邻居脸色煞白地说,“杨老师家的门没关,那群流氓,手里拿着棍子,对着杨老师,就往死里打!我一看要出事,就赶紧报了警;结果警察还没到,那群人就走了;我小心翼翼去了杨老师家,这才发现,她的腿已经被打断了……”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不少。 这种行事风格,这种卑劣的手段,也就杨东林,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杨阿姨出卖了他,把所有证据都给了我们;杨东林那么邪恶的人,又怎会咽得下这口气?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残忍到,连自己的妹妹都要报复;人性至恶的一面,也不过如此吧。 我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问,“她在哪家医院?” 邻居告诉了我地址,又突然拉着我胳膊说,“杨老师够可怜了,她刚失去了丈夫,现在又被人打成这样;如果去了,请别难为她……她是个女人,不容易的。” 我点点头,跟她挥挥手,心情复杂地下了楼。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路走来,原本只是我和蓝姐,两个人之间的事;可后来却把很多人,都牵扯了进来。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评判善恶的标准。 我想在杨阿姨心里,我早就成了十恶不赦地坏人了吧。 因为我的出现,害的她丈夫死去,她变成了残疾,他的哥哥被全国通缉。 她只是个妇道人家,她所追求的幸福,可能和蓝姐一样;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就知足了吧。 可是她如今,却家景残破,遍体鳞伤;她是没错的,她也不是恶人,只是保护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已。 到了医院,我没有直接进病房;在走廊里徘徊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逼问她杨东林的下落。 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了她;她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头发有些凌乱,也白了许多。 后来,我给自己鼓了鼓气,最终还是进去了。 她转过头,看了看我,先是害怕地缩了一下,又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看到她落魄的模样;我原本准备的那些狠话,到了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还是她先开的口,“王宇,真的,真的不要逼我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请你们放过我的女儿,我的家人吧;就当是看在老张的情分上,好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带着近乎哀求的悲伤;眼泪从脸上流下来,特别地无助。 “呼……”望着窗外,我长长舒了口气,“他把你打成这样,你还要继续维护他吗?” 她摇摇头,抬手擦去脸上的眼泪,“确实是我提前通知他的,我把那些东西,给完圣阳,就立刻让他逃走了。” “所以呢?”我皱着眉,很不解地看着她,“你没想到,你的哥哥,你一直拼命维护的亲人,却反过头来报复你吧?!” 我的这句话,说到了她的痛处;她又哭了,流着无声的眼泪。 “他去了哪儿?告诉我吧,为张教授,也为你,我会让那人,得到报应!” “唉……”她叹了口气,双手紧抓着被子说,“如果知道,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他既然选择伤害我,又怎么会告诉我,他的行踪呢?” 杨阿姨的话,确实在理;我也是被气昏头了,杨东林那么老奸巨猾,自己的行踪,肯定做得很保密。 我看了看杨阿姨,看着她被痛苦折磨的样子,最终还是放下面子,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这样,也是报应。”她往上拉了拉被子,把头侧向一旁说,“回去吧,如果有他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听了她的话,心里愧疚的厉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走吧,我要休息了……”她闭上了眼,泪水还在流着。 出了医院,我心情沉重的要命;或许真的只有去首都,找到洪星,才能问出杨东林的下落吧。 毕竟杨东林,一直都是被他保着的;而且他的很多把柄,都握在杨东林手里。 像他这样的老狐狸,又怎会让杨东林,就那么肆意地逃跑呢? 他们肯定是有眼线,一直盯着杨东林的。 可是洪星,会告诉我杨东林的下落吗? 那时候,虽然全国都下发了通缉令,但有洪星这样的人,在暗地里保杨东林,他仍旧会逍遥法外。 坐在车里,我抽了很多烟;后来我想到了那段视频,如果我拿出来,举报了洪星他们,或许杨东林,就会失去这顶保护伞。 那样的话,杨东林这个混蛋,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可那东西,牵扯到蓝姐,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一旦外泄,后果将不堪设想。 蓝姐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幸福,我又怎么会,拿她的名誉和清白,去和杨东林做交换呢? 想了很久,最终我还是决定,去一趟首都,探一探洪星的口风。 我想只要他能告诉我,关于杨东林的下落;我可以答应他,任何我能承受的条件。 回到家,我简单拿了几件衣服;蓝姐看见了,就朝我跑过来,“怎么了?又要走吗?” “嗯,总部有点事情要处理。”看着她,我微微一笑。 她还不知道杨东林逃跑的事,我也不能告诉她。 蓝姐就噘着嘴,拽着我的胳膊,“才回来几天啊?多呆两天再走呗!” 我摸着她的脸颊,亲了她一口说,“有点出息行不行?我很快就回来的。” 她就很孩子地气打了我一下,“那你快点回来,还有,不准拈花惹草,到了首都,也不准惹事;那地方,藏龙卧虎的,你一定要低调。” 我拉着箱子,捏了捏她的小脸,“放心吧老婆,小宇已经长大了,成熟了!” “切!姐怎么看,你都是个孩子!”她鼓着嘴,自己倒像个孩子。 出了门,坐上飞机;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从洪星那里,得到杨东林的下落…… 第一百九十七章刁难 到了首都,我直接去酒店,找了圣阳。 进去的时候,他正打电话骂人,骂的是昆他们那群雇佣兵。 看我进来了,他握着电话狠狠说,一个月内,再抓不到那畜生,你们全他妈给我滚蛋! 我皱了皱眉,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圣阳把电话一扔,怒骂道,“一群饭桶!” “阳哥,别骂昆他们了,他们也不容易。”我给昆他们求情。 “哼!老子花那么多钱养着他们,这群饭桶,这么长时间,竟然连个杨东林都搞不定,上火!” 我说行了,别上火了,杨东林不是一般人,要是说杀就杀,还用得着昆他们动手?! 圣阳就揉着太阳穴,靠在沙发上说,现在他被全国通缉,即使活着,也成天提心吊胆,不比死了要好多少。 我知道,他这话是在安慰我;不过也挺有道理的,当初我被全国通缉时,过得那段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杨东林,也尝到我当初那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痛苦了吧。 但令我不爽的是,有人在暗中保着他,对比于我当初的绝望,他还是幸运的。 我就跟圣阳说,“阳哥,杨敏那边,并不知道杨东林的下落。” 听到这个消息,圣阳并没有表现地太吃惊。 他叼上烟,动了动嘴,想安慰我两句。 “可是个有人,一定知道杨东林的下落!”没等他开口,我突然就来着这么一句;圣阳听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谁?” “洪星!” “洪星是谁?” “就是一直保着杨东林的那人!” 正阳皱了下眉,“这人你跟我说过,貌似不简单啊!” 我点点头,脸色沉了下来,“他比杨东林,权利要大的多。” 圣阳抽上烟,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看看我,“你有什么主意?” 我摇头说,暂时还没想到,只是想见见他,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探出点东西出来。 “够呛吧,这种人,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说任何话,都滴水不漏;要想从他嘴里探出消息,很难!” “如果探不出来,那就跟他谈条件,只要是我能承受的,我都可以答应他!”咬着牙,我愤愤说道。 圣阳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说,“先看看吧,我跟你一起,去会会这个人。” “好!”正好我没什么主意,圣阳能跟我一起去,最好不过了。 我打电话给了刘老,想让他安排人,把我们送进高达会所里;圣阳却抢过来我的电话,“老刘,我想亲自见见这个洪星,你帮我约一下!”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就是这么霸道,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刘。 当时我还挺害怕的,感觉圣阳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圣阳一笑,“没什么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们都是利益的共同体。他不会因为我态度的傲慢,而舍弃这份利益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于他的话,不是太明白,也不是不明白。 一根烟的时间不到,刘老就把电话打了过来,他真的给圣阳安排了,和洪星见面的机会。 想当初,我想见洪星一面,是那么地艰难;而圣阳,仅仅一句傲慢的命令,却让老刘乖乖给安排了。 这个世界,真的就是欺软怕硬;有的时候,你越是对人客气,可能别人就越会忽略你的存在。 圣阳一笑,“行了,你的骨子里,还是太善良;这不怪你,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 在房间里,我跟圣阳聊了半天,彼此也商议了一些,对付洪星的主意。 下午的时候,我们去楼下的包间,见到了洪星。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气派,身后跟了四个保镖。 见到圣阳的时候,他很客气的笑了笑;毕竟是盛世大亨董事长,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但洪星一看见我,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怎么?你们是一伙儿的?” 圣阳只是一笑,也没说话,扯开凳子,就坐了下来。 我赶紧也跟上去,坐在圣阳的旁边。 洪星仰着脑袋,垂着眼皮看着我,特别傲慢地说,“怎么?把你大哥搬出来吓唬我?” 他这话,差点就把我激怒了!这个混蛋,伤害了蓝姐不算,包庇杨东林不算,曾经我两次,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如今,我诚心诚意来找他,可刚一见面,他就说这种话,我当时真想立刻弄死他! 可圣阳却压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倒了一杯酒,“王宇,干了它,就当是跟洪老陪个不是。” 一听这话,我差点暴走!让我给这混蛋陪不是?我他妈哪儿错了? 圣阳抓着我的肩膀,微微用了点力;他用眼神告诉我,一定要克制。 咬着牙,我接过酒杯,“洪老,以前是小辈无礼,在这里,我给您陪不是了!” 说完,我把酒一口闷进了肚子里。 “呵!少来这套,我不吃!”洪星斜着眼,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 我当时真是气死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也是够可以的。 圣阳没说别的,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对着洪星举起来说,“洪老,久仰大名,今天能跟您一起吃个饭,真是小辈的荣幸!” 洪星斜靠在椅背上,没有去拿酒杯,而是掏出雪茄,叼在嘴上,冲圣阳抬抬下巴说,“喝了!” 圣阳一愣,笑容突然僵硬了一下,接着又很自然地厚着脸皮说,“那我就先干为敬!” 看着圣阳把酒喝掉,洪星吐了口烟气,不屑一笑说,“当大哥的,还算懂点礼貌;不像某些小人物,毛还没长齐,就想着要挟我!老子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听了这些话,我气得直攥拳头! 这个混蛋,如果有一天,落在了我手里,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可圣阳依旧微笑着,弄得自己,跟个孙子见到爷似得,就差点跪在地上,给洪星舔屁股了。 “洪老啊,以后缺什么,尽管跟我提;咱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圣阳拍着胸脯,很谄媚地对着洪星笑。 “我不缺钱,你也不要跟我耍花招!”洪星把雪茄,在盘子里按了按,看着圣阳冷笑说,“先前老刘打电话给我,说你约我,我还挺想交你这个朋友的;可是一看到他,不高兴!” 圣阳赶忙笑道,洪老啊,跟个小辈,干嘛非要一般见识?!来,咱们喝酒,您若是看他不高兴,我就让他走。 他这么一说,我真的怒火攻心了;商量好了一起套话的,圣阳这混蛋,怎么中途变卦,张嘴就要赶我走了呢? 我闹不明白,圣阳到底要干什么;但他的话,挺让我伤心的。 “不用赶,我自己走!”说完,我直接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等等!”洪星开口,一下子叫住了我。 转过身,我愤愤地看着他问,“还有事?” 洪星没看我,只是伸手拿过来酒瓶,往桌前一放,“把这酒,一口气闷了,你就可以走了!” “你他妈有病吧?”当时没忍住,我直接骂了出来! 这个混蛋,简直欺人太甚了。 在老子的酒店,他还敢这么跟我撒野,我肚子里,真特么一阵蹿火。 圣阳赶紧打圆场,说洪老,您要这么做,就不太合适了。 可洪星却说,“都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找我来,是有目的的。”他看了看我,又接着说,“年轻人,想求人办事,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圣阳听了,赶紧把酒瓶,握到自己手中,“洪老,我替他干了这瓶酒吧。” “不行,我就要他喝!年纪轻轻的,火气倒是不小;多喝点酒,降降火,我这也是为你好!”洪星很鸡贼地看着我说。 我咬着牙,走到桌前,拿起酒瓶说,“干了这瓶酒,没问题;但喝完之后,你必须要把杨东林的下落,告诉我。” 第一百九十八章惊魂一刻 那时,我知道洪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答应我。 但我还是要跟他明确,这次见面的目的。 因为我急切地渴望杨东林死,一刻都等不了。 如果蓝姐知道,杨东林还活着,还在逍遥法外,她一定会伤心、会落泪;我不想看见她那样,不想看到她失落的样子。 可洪星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很随意地瞥了我一眼,语气嘲讽地跟我说,“王总,请你认清自己的定位,你是在求我,现在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他这么一说,把我气得不轻;感情就是在耍我,这个老不死的! “洪星,我警告你,你有把柄在我手里,别以为我弄不了你!”本来我不愿提视频的事,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恶心人的模样。 “呵!你敢吗?杨东林已经告诉我了,那女人,可是你老婆;如果你愿意举报,随便!”洪星很无赖地摇着酒杯,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我咬牙,特别气愤,圣阳在背后,稍稍拍了我一下;我就压着火,盯着洪星说,“那杨东林有没有告诉你,把我惹急了,我六亲不认?!” 洪星眉毛颤了颤,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 “你不会的,那么做,只会两败俱伤!你是盛世大亨的总裁,丢不起这人吧?” “我丢得起!为了报仇,丢个人算什么?”他的妥协,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可以不要脸,可他不行。 放下酒杯,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说,“王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懂得!” 我一笑,背靠在椅子上,“怎么?还要再派个女杀手,过来弄我?” “你……”上次没杀掉我,洪星一直挺遗憾的。 他本以为我会老实,夹着尾巴做人;却没想到,我又开始闹腾了。 可就在这时,圣阳狠狠捏了一下我肩膀;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我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他赶紧冲我摇摇头,示意我什么都不要说。 洪星没搭理我们,只是坐在那里沉思。 过了好半晌,他抬头看向我说,“圣总、王总,杨东林的行踪,我实在不能说;因为这里边,不仅仅是牵涉到我一个人;如果我闹大了,你们和我,谁都逃不了……” 洪星这么说,明显已经服软了;我也不是那种,得势不饶人的人。 “洪老,借我们的手,除掉杨东林,这不正是你们想看到的吗?”我问他。 “话虽这么说,但并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杨东林走之前,就把他手里的一些东西,转交给了其他人。一旦他死了,那些东西就会立刻外泄!那时候的局势,我们谁也控制不了,你明白吗?” 我一愣,他的话,我当然明白;可我心里憋屈,杨东林难道就真的刀枪不入了吗? 从海城,到首都,因为杨东林的事,我付出了那么多!可如今,换来的却是这种答复,我真的接受不了。 “王宇,听我一句忠告,不要再坚持下去了!否则的话,将死的人,不是杨东林,而是你!明白吗?我早就跟你说过,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最好不要趟进来;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好好做你的老总,有钱有地位,潇洒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洪星拿起外套,带着人就往外走。 我赶紧站起来,想拦住他,可圣阳却死死压着我的肩膀。 我就坐在那里吼,“洪星,你少给我扯这些大道理,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我这里,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等着被查吧!” 走到门口,洪星停下脚步,转过头,很无奈地看着我,“王总,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否则,你活不过明天!” 我真的气爆了,他竟然还威胁我! 咬着牙,我拼命地想冲过去,在我的酒店,还轮不到他撒野。 可圣阳,紧紧拽着我说,“王宇,你给我冷静点!” 红着眼,我就冲圣阳吼,“你他妈到底在帮谁?” 圣阳没说话,直接把我的脑袋一拧。 我的目光转向窗外,就看见几个红色的光点,突然闪开了…… 那是……那是狙击枪…… 圣阳擦着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愣在原地,身体没来由地一阵哆嗦。 过了一会儿,圣阳扶着椅子站起来,悄悄走向窗前,往外看了看,又把窗帘拉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走了,安全了。” 那时我才明白,一直雷厉风行的圣阳,见到洪星之后,为什么那么软弱,说那么多客气话。 今天,若不是圣阳,我可能真的就交代了…… 我抖着手,端起酒杯,狠狠闷了一口。 为了压惊,圣阳也闷了一口。 我就咬牙说,这个混蛋,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他竟然敢这么干! 圣阳摇摇头,捏着玻璃杯说,不是他猖狂,他的话没错;如果再继续坚持下去,死的人不是杨东林,而是你! 听了这话,我无助地坐在椅子上,像丢了魂一样,脑袋嗡嗡响。 杨东林这个混蛋,真的就死不了吗?! 那时,我真想破口大骂,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我没骂出来,因为无论怎么骂,都没有用;只能说,杨东林的手段,太卑劣了! “好久都没尝过,这种无助的滋味了……”圣阳抽上烟,鹰一般的眼睛,犀利地望着窗外。 他是个不服输的男人,我同样也是;可现在,面对无法克服的困难,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洪星虽然只是个政治边缘人物,但对付我们,已经绰绰有余了。 那时,我绞尽脑汁,拼命地去想,到底还有谁能帮助我? 想了半天,我只想到了赵妮的爷爷,可那老人,已经被我气死了…… 可能赵妮的大伯,也会有这样的能量;毕竟几年以前,他在军区,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但已经指望不上了,他都把赵妮赶出家门了,怎么可能还会帮我?! 喝着酒,我惆怅地要命;明明杨东林要死的,却没料到,他保命的手段,竟然有这么多。 圣阳弹了弹烟灰,自嘲地一笑,“说白了,还是盛世大亨不行;如果咱们的集团,能够强大到,左右一些国家的程度;那时候,我们就能具备,跟真正高层见面的机会;而洪星、杨东林这些社会的爬虫,就将不值一提!” 我揉了揉麻木的脸,深吸一口气说,是呀,可那样很难,或许咱们倾尽一生,也很难把盛世大亨,发展到那种地步吧。 历史书我看过很多,真正达到这种地步的公司,皆是凤毛麟角,而且要经过几代人的沉淀。 可圣阳却拍着我肩膀说,“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是科技、信息高速发展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双眼火热地看着我,“王宇,咱们盛世大亨有人才、有技术、有管理经验!我想赌一把,把盛世大亨,真正做成很多国家的经济命脉!这不单单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野心!” 他确实有领导的魅力,说出来的话,虽然简简单单,却带着无与伦比的煽动性! “王宇,我一直都有一个目标,就是带领盛世大亨,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他双手抓我的肩膀,像一个传销组织的老大一样! 盛世大亨的前董事长,曾经跟我说过,圣阳是一个很极端的人;公司在他手里,有可能会走向难以想象的辉煌;同样,也有可能一败涂地。 当初,我是圣阳的坚定支持者;如今,我仍旧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这是我目前,唯一的机会。 “阳哥,如果咱们冒进的话,董事会里的那帮老顽固,一定会站出来阻止的。”我虽然计划很雄伟,但我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不用说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管是那帮董事,还是洪星、杨东林,谁让我不爽,我就让他难堪!”圣阳咬牙说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有计划,但不告诉我 圣阳的话,无疑给了我很巨大的鼓舞。 在我人生感到无助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前进的动力,和拼搏的方向。 跟圣阳分开以后,我连夜赶飞机,回了海城。 因为接下来,我要跟他去美国,搞定董事会,展开我们的宏图伟业。 所以我要把去美国的事,跟蓝姐说一下,再收拾收拾东西。 到家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那天是周末,蓝姐没去上班。 远远地,我就看见她,在院子里,正教乐乐走路。 停下车,我走进院子,“嗨,乐乐!” 我一喊,乐乐和蓝姐,同时转头看向了我。 小家伙笑着,冲我直抓手;蓝姐抿着嘴,眼睛里尽是笑意。 她穿着白色的呢子大衣,长发扎成马尾辫,微笑着,特别迷人。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抱起乐乐,朝我走过来,“宝贝,让爸爸抱抱。” 我接过乐乐,亲了他一口;小家伙身上,带着蓝姐的香味,简直可爱死了。 跟乐乐亲了一会儿,我就跟蓝姐说,明天我要去美国,在那里,可能要呆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原本还高兴地她,突然就把嘴,噘了起来。 我说干嘛啊?舍不得啊? 她生气,一把将乐乐夺回去,“乐乐,不跟他,坏男人,就会抛弃咱们娘俩!” 我张开胳膊,想抱住她们,蓝姐一转身,故意躲开了我。 我就笑着说,这次去美国,要带上你和乐乐的。 蓝姐一听,愣了一下;不一会儿,就羞涩地笑了。 “才不去呢,那么远,路上乐乐跟着遭罪!”虽然这么说,但从她的语气里,我能感受到,她是挺想去的。 我就故意生气说,你们娘俩,一定要去;我还要带着乐乐,去国外长长见识呢! 蓝姐就故意找理由,“姐连外语都不会说,去了干嘛啊?” 我说你英语,不是过六级了吗? “哎呀,多少年不用了,都忘干净了……” 我一把抱住她,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不听话,打屁屁!” “嗯!”蓝姐趴在我胸口,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俩还没腻歪够,夏雨就跑出来了,“哥,去美国啊?那你得带上我啊!” 夏雨又长大了一些,个子跟蓝姐差不多高了,也更迷人了。 “别瞎胡闹,下个星期就考试了,好好复习!” “不嘛,妈,我要去,你们去,必须带上我。” 夏雨看我拒绝,又开始鼓动蓝姐。 蓝姐就说,先考试吧,考完试,你和小楠一起,坐飞机去找我们。 夏雨就噘着嘴,“切,真偏心!光疼小乐乐,一点都不疼我!” 蓝姐就笑了,“你个傻丫头,都快要出嫁的人了,还跟妈撒娇是不是?好好考试,等你毕业了,回头让小宇送你出国。” 夏雨听了,高兴地要命;纠缠着我,问我是不是真的?又说她想去留学,学一学摄影。 我就故意吓唬她说,先把这次考试搞定了再说。 她就跟我闹,说我是黑脸包公。 小楠也跑了出来,嘴里还叼了根大油条,这姐俩,刚才应该在吃早饭。 “夏雨姐,别老欺负我哥,赶紧过来吃饭吧,吃完了还得回学校自习呢!” “你个小屁孩,要你管,吃你饭去!”夏雨叉着腰,又跟小楠闹了起来。 家里这么热闹,说实话,我心里感觉,自己真的特别幸福。 那天,蓝姐花了一天时间,收拾各种行李。 我的衣服,乐乐的衣服,装了一手提袋;她自己的衣服,装了满满一大箱子。 我和乐乐,一头黑线……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就老跟我絮叨。 “哎呀,第一次出国,姐好紧张啊!” “哎呀,还是不去了吧;那地方陌生,去了要是迷了路,就太尴尬了。” “哎呀,姐学得英语,都快忘干净了,怎么办啊?到了那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打着哈欠,特无语地看着她,“姐,咱能不能不逗了,我就是带你去玩儿一圈,又不是总统夫人出国访问!” 她就噘着嘴,搂着我脖子说,“哎呀,姐紧张嘛!” 然后她又问我,外国人,是不是都很友好?外国帅哥是不是特多?他们那里的城市,是不是挺干净?天是不是特别蓝…… “切!在你看来,外国人拉的屎,都是香的!”我蒙上被子,直接选择了忽视她。 圣阳比我早一天到的美国,我是第二天,才下的飞机。 我抱着乐乐,蓝姐拉着我胳膊,东张西望的。 她长得漂亮,而且打扮时尚,走了一路,很多人都歪着头看她。 蓝姐就特别羞涩地,趴在我耳边问,“小宇,他们怎么老是看姐啊?” 我说你长了一张妖精的脸,洋鬼子都扛不住你的骚气! 她就握着拳头打我,“你要不疼姐,姐以后,就找个洋帅哥。” “才不管你呢,你找个日本人才好!”我故意气她。 “你才找日本人呢,不带你这么骂人的!” 我说我倒是想找日本女人,声音甜、技术好。 她一听,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我们一起看过毛片,她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下流!”她狠狠白了我一眼,小手一个劲儿掐我。 到酒店,安顿下来之后,她有些累了,想休息。 当时刚刚下午,天色还很早。 蓝姐在酒店,抱着乐乐睡大觉;我去车库提了车,直接去了公司。 因为明天上午,就是全体董事,开会的日子;而那时,也是圣阳,公布那个疯狂计划的日子。 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还是决定,先找他合计合计,出一个详细的策略。 毕竟董事会的那帮外国佬,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一旦反应强烈,我们也不太好应对。 进到圣阳办公室的时候,很多学长都在,他们正开一个小型会议。 看我进来,圣阳冲我招招手;走过去,我跟学长们,挨个打了招呼。 “好了,计划就这么定了,明天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把那群老东西,制得服服帖帖的!”圣阳伸着手指,敲着桌子说。 所有人都信心满满,他们似乎已经商定好了,应对那些反对派的策略。 我伸着脑袋,一脸茫然地问,“你们什么计划?跟我说说!” 圣阳一笑,“你来晚了,作为惩罚,暂时不告诉你,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我说不就是晚了一会儿吗?把蓝姐安顿好,我马不停蹄地就过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学长们听了,一阵大笑;有位大哥说,“王宇啊,这个计划,我们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启动了;等着吧,明天一定有惊喜!” 我傻傻地看向圣阳,他就冲我摆摆手说,“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一帮孙子,这么大的事,当初竟然不叫上我!”我有些不爽。 “你那时在国内,不方便参与。”圣阳一笑,就散了会。 他们走后,我抓起圣阳桌上的烟,抽上一根说,“明天真的有把握?” 圣阳冲了一杯咖啡,靠在办公桌前说,“你阳哥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吗?” “那就好,希望一切顺利吧。”我抽着烟,望向窗外。 圣阳喝了口咖啡,也叼上一根烟说,短则五年,长则三十年,盛世大亨,一定会走向,前所未有的繁荣! 听了这话,我没有太高兴,反而有些落寞地说,那时候,杨东林、洪星他们,都老死了吧…… 圣阳深吸了一口烟,“那就再加快进程,争取在他们死之前,咱们亲手宰了他们!” 跟圣阳扯了半天,他也没告诉我什么计划;来公司这趟,算是白跑了。 回到酒店,蓝姐和乐乐,还在呼呼大睡。 我也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窗外。 明天,我们会成功么? 盛世大亨的将来,会一片光明吗? 我想应该会吧,毕竟我们都是精英,现在又赶上和平年代,正是发展经济的最佳环境。 只是不知道,杨东林他们,还能不能活到,我亲手宰他们的那天…… 第二百章圣阳的厉害之处 第二天,我被乐乐的哭成吵醒了。 睁开眼,蓝姐正手忙脚乱地给他换尿布。 我爬起来,甩甩迷糊的脑袋,抱着乐乐,给蓝姐帮忙。 弄好之后,就洗漱;蓝姐嚷着,要我带她出去玩;公司有大事要处理,我很抱歉地拒绝了她。 “哎呀,烦死你了!”她皱了皱眉,一边喂着奶,一边说,“去吧,公司的事情重要。” 我会心一笑,亲了她一口,心里默默感激着,这个懂事的女人,便出门往公司赶。 股东大会是上午九点开始,我到公司的时候,才八点多。 回到办公室,晃了一会儿,挺无聊地,我就去了圣阳那里。 一进门,就看到他,把腿翘在桌子上,抽着烟,得意地看着手里的资料。 我挺纳闷的,因为马上就要开会了,他却在这里,优哉游哉哉的,一点紧张意识都没有。 毕竟,这次会议,直接关系到我能否报仇,他能否实现宏伟蓝图。 可他那样子,貌似一点都不在意,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阳哥,还有二十分钟开会,不准备准备吗?”我走过去,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地,没来由地紧张着。 “准备?早就准备好了,都在桌子上!”他用眼神,给我指了指桌上一堆堆的资料。 我拿起一沓,随便翻了几页,当时就愣住了! “这……”我吃惊地看着他。 “筹划了一年多,就等这一刻了!”他说完,又开始闭目养神。 拿起资料,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上面的东西,让我又惊又喜! 我就知道,圣阳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么损的招,也亏他能想得出来。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大会议室;那时候,所有股东基本都到齐了。 圣阳坐在会议室中央,并没有着急宣布计划,而是跟股东们插科打诨,开了些玩笑,活跃了一下现场气氛。 那帮反对派的老家伙,一个个仰着下巴,对圣阳的玩笑,不屑一顾。 “董事长,我们很忙,没时间听这些没营养的段子。” “董事长,如果让我们来,就是为了听这些的话,您的玩笑,真的有点过了。” “董事长,如果……” 圣阳抬手,压了压下面的笑声,并没有理会那些唱反调的人;接着又挥挥手,让几个秘书分发资料。 那些资料,就是我在他办公室,看到的东西。 股东们接过资料,有的认认真真看着,表情淡然。 有的人,则满头大汗,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就是圣阳的策略,他把近些年来,每个股东手里的账目,全都打印了出来。 一般人还好,拿着高薪,做着工作,并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 可公司里,反对圣阳的那批人,手上却不怎么干净。 因为圣阳的强势,他们人人自危,便不自觉地在私下里,吞了公司不少财产;以备哪天圣阳对付他们时,好携款开溜。 正常情况下,公司很少去查这些细账;而且盛世大亨一直稳定发展,只要整体收入,达到公司要求的标准,即便有人私吞一些,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做账的手法特别巧妙;如果要查,便需要花费大量人力和时间;彼此之间,如果没什么深仇大恨,谁也不会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毕竟在坐的人,说好听一点叫企业家,说难听一点,就是商人、奸商。 不以赚钱为目的的商人,不是好商人,这是业内潜规则。 但每个公司,都会有制度;尤其在财务这方面,有着严格的要求。 平日里,它是个摆设;但若真正拿到桌面上谈,它就是公司的法律。 圣阳正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抓住了那些人的软肋。 接下来,圣阳该怎么做呢?是利用这次事件,将他们全部剔除,以绝后患?还是留着他们,继续为公司效力? 坐在那里,我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 “好了,把资料全部收回来吧。”圣阳冲秘书挥挥手。 这个时候,那帮老家伙们,全都傻眼了。 圣阳到底要干什么,他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是额头的冷汗,还在哗哗向下流。 虽然这些资料,还不足以抹杀他们的功绩;但削掉他们的股权,或者降职处理,已经足够了。 当时我也没看明白,圣阳到底要干什么;尤其几名保安,推着两盏大壁炉进来的时候,我就更看不懂了。 会议室里有空调,虽是冬天,却一点也不冷;他搞这两盏大壁炉,到底是什么意思? “把这些资料,全部烧掉!”圣阳冲秘书挥挥手,她们就把资料,全都填进了壁炉里。 熊熊的火焰,在圣阳身后跳动着;他站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鹰一般的眼睛扫过众人。 “以前的事情,尤其是一些,违反公司规定的事情,今天烧掉了,也就永远消失了;在座的各位,我给你们面子,同时我也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你们要支持我,而不是给我提一些,没有营养的反对意见!盛世大亨在我手里,没有畏畏缩缩、停滞不前;我们要创造,属于我们这代人的辉煌;不久之后,在座的每一位,也将名垂盛世大亨的史册!” 圣阳说完,整个会议室瞬间静了下来。 啪、啪、啪…… 我带头,鼓气了掌声。 紧接着,整个会议室,立刻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尤其是那些,刚刚获得赦免的反对派,掌声鼓动地极为热烈。 圣阳真是太聪明了,他引用了中华文化中,“曹操烧信”的典故,把这帮老外忽悠的晕头转向。 当然,作为华夏儿女,很多人都知道这段故事,我也不例外。 当时曹操官渡之战,击败袁绍后,缴获一堆信函,很多是自己的属下和袁绍私下的通信。大家建议曹操按着信抓人,曹操却一把火,把信都烧了个精光,对那些罪人既往不咎,以此来达到笼络人心的目的。 对比与圣阳,这种活学活用的头脑;我羞愧万分,感觉自己一直都在读死书。 如果今天,换做是我的话,我绝对搞不出这样的气场。 接下来,圣阳就宣布了,盛世大亨加大投资力度,对一些小国,实行经济垄断的策略。 那些计划,详细周密,似乎并不是这几天,因为我的事,才策划好的。 我们这边,倒是没什么意见;对面那些大鼻子老外,却一直皱眉头。 这时候,圣阳又豪情万丈地说,“盛世大亨,安逸的太久了;今天的时局,瞬息万变,如果我们一直停滞不前,那么等待我们的,将只有灭亡!” “可是董事长,如果这么做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是啊,垄断国家经济,这也太疯狂了;历史上,有几家公司能做到这种程度?!” “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圣阳做不到!”圣阳用犀利地眼神,狠狠盯着那些提出异议的人。 最后,整个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因为谁也不知道,盛世大亨将来的命运会怎样。 这就好比一场赌博,赌赢了,大家名垂青史;赌输了,将一无所有。 开完会,我们就迅速投入了,紧张的布置当中。 我能感受到,很多人是不愿接受,这种疯狂计划的。 可他们迫于圣阳的压力,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执行。 一连两个星期,我们几乎都在拼命加班。 这是一场,预测不到输赢的战役。 但我不能输,我也输不起;因为一旦失败,盛世大亨,我对杨东林的仇恨,皆会化作泡影…… 一个月后,所有计划都已正式实施;很多股东回国后,也都开始了对市场的布局。 蓝姐有些呆不住了,我总是彻夜不归,她在美国也没什么朋友,总是在电话里,闹着要回家。 那天我回到酒店,就看见她气鼓鼓,收拾东西要走。 我心里愧疚,原本想带她来美国,好好玩玩的,结果却一直没挤出时间。 “姐,对不起……”我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 “没事,男人应该忙事业的,姐体谅你。” 她不咸不淡地说着,弄得我心里一酸。 我说姐,我这边忙得差不多了,有时间陪你了。 可她却生气了,就说美国也没什么好的,姐还是回去吧,还是海城漂亮;再说了,姐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呆着没意思。 我赶紧说,怎么没朋友?赵妮你还记得吗?她也在这个城市! 蓝姐一听,突然转头看向我。 我挺心虚的,怕蓝姐误会我;毕竟我和赵妮,也有过一段往事。 第二百零一章赵妮到底怎么了 “赵妮那丫头,真的在这儿?”蓝姐疑问地看着我。 “嗯,她结婚了,也有孩子了;跟一个外国帅哥在一起生活,美着呢。”怕蓝姐误会,我赶紧跟赵妮撇清关系。 蓝姐就坏坏一笑,“你紧张什么?姐又没说什么!” 我挠挠头,很不好意思说,怕你误会,吃醋…… “切,姐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蓝姐放下皮箱,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就跟我说,“那丫头,咱们欠她那么多,是应该去看看她哦!” 我就下楼开车,蓝姐抱着还没睡醒的乐乐,朝着郊区的小镇驶去。 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史蒂夫和赵妮,还住不住在那个旧房子里了。 当初我走得时候,多给了他们一些钱;我想他们应该搬家了吧,毕竟那里的居住条件,并不是多好。 当时我也联系不上史蒂夫和赵妮,他们早就换了电话号;去往郊区的路上,我心想着,即便他们不住那里,若是问问周围的邻居,还是能够找到的。 很快我们就到了小镇,蓝姐下车,抱着乐乐说,“美国的小镇真漂亮,很干净的。” 我说你要愿意,咱们也可以买套房子,住在这里。 “不要,姐还是喜欢海城。” 她努努嘴,很可爱地给了我一个白眼。 带着蓝姐,走到赵妮先前住的房子时,外面的小木门还是开着的。 蓝姐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就皱着眉,不太高兴地问我,“赵妮就住在这里?”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住这里的,不知道后来搬没搬走。” “王宇,你真混蛋!”蓝姐愤愤地看着我说。 “怎么了?又哪儿让你不高兴了?” “你那么有钱,就不能帮帮赵妮吗?她当初,帮了咱们那么多,现在住这种地方,你也过意地去?!” 我说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当初我给过他们钱;再说了,她现在住不住这儿,还不一定呢。 正说着,屋里就跑出来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也就一岁多,走路都不稳当。 那是个混血小孩,长得很漂亮,她看见我们,就趴在门口,不敢动弹了。 “小丹丹,看什么呢?”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穿得很朴素,她把头发简单挽在脑后,却不失东方女性的美丽。 时隔一年,当我再次看到赵妮的时候,她仍像离别前那么寒酸。 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当初,我回国之前,给了他们那么多钱;可生活怎么没有一点转变呢? 蓝姐生气了,狠狠踹了我一脚,抱着乐乐就走了进去。 赵妮看见我们,立刻就惊慌失措地,拉着小女孩的手,要往屋里躲。 “赵妮妹妹,我是夏蓝,还记得我吗?”蓝姐开口叫住了她。 赵妮低着头,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转过身,微笑着,“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真是的!快家里坐吧。” 她虽然表现地很热情,但我能感受到,她心里是不情愿的。 进到屋里,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干净,但也很简陋。 “随便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水。”她就像逃跑一样,故意躲着我。 “等等!”我咬着牙,冷冷问她,“怎么会这样?我当初给了你们不少钱的;即便不搬个新房子,家里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赵妮不敢看我,背对着我说,你们坐吧,我去烧水泡茶。 说完,她就仓皇去了厨房;我站在原地,点上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蓝姐把乐乐放下来,过来就对我一顿乱捶;“你个骗子,你给她的钱呢?” “我也想知道!”我生气了,吼了一句;又狠狠吸了一口烟,“他妈的,真是见了鬼了!” “你要死啊?小声点,把乐乐吵醒了,你自己哄!”蓝姐凶我,又踹了我一脚,就坐下来,扭过头,跟我置气。 那个混血的小女孩,呆呆地看着我们;她和赵妮长得很像,却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这个小家伙,应该就是当初,赵妮肚子里的孩子吧。 可是赵妮进了厨房,就一直不出来。 我走进去,赵妮正在烧水,当时她背对着我,抽泣着。 看见她哭,我心里挺酸的;她一定是遇上事了,否则不会这么落魄。 “妮儿,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靠近她,轻声轻语地问她。 她擦擦眼泪,一笑说,没什么。 我还想问,她却打断我说,去客厅吧,水马上烧好了。 说完,她踮起脚,从橱子里拿出一罐茶叶,忙着往杯子里放。 蓝姐在外面,我不能和赵妮单独呆太久,就出了厨房。 一会儿赵妮就端着茶出来了,“天气冷,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蓝姐捧起茶杯,吹着白色的热气;我照旧抽着烟,皱着眉头,盯着赵妮看。 被我盯着,她有些不太舒服;为了摆脱尴尬,她就把小女孩叫过来,“丹丹,这是叔叔,这是阿姨!” 蓝姐笑着,从包里拿出乐乐的小玩具说,丹丹,给! 小丹丹有些羞涩,抱着赵妮的腿,不敢过去拿。 蓝姐就站起来,把玩具塞到她手里;“小丹丹,你多大了?” 赵妮一笑说,一岁半多一点,还不太会说话。 蓝姐理了一下头发,直起腰来,抓着赵妮的手说,“妹妹,你怎么住这种地方?生活有困难,你应该联系王宇的。” 赵妮一笑,没说话,只是走到乐乐旁边,伸手摸着他的脸颊说,“你们的孩子?” “嗯,跟王宇长得很像。”蓝姐凑过来,看着乐乐说。 “长得很好看,像你!”赵妮看看蓝姐,又转过头看着乐乐;“我可以抱抱他吗?” 蓝姐点头,把乐乐抱起来,放到赵妮怀里。 赵妮很小心地在怀里摇着乐乐,像个母亲一样。 那一幕,我看得心里酸酸的;若是没有蓝姐,或许这孩子,就是我和赵妮生的了吧? 可命运就是这样,注定好了,谁也改变不了。 她抱了好一阵子,这才把乐乐放下来,又抱着丹丹,跟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们聊了一些生活的琐事,基本都是赵妮在问;当我或蓝姐,问起她平日里的生活时,她却闪烁其词,不太愿意回答。 “史蒂夫呢?他怎么没在家?”我捧着茶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他……”赵妮犹豫了一下,“他上班呢,很晚才回来。” “哦,都忙些什么?”当时我也没在意,只是心里有些疑惑;毕竟以史蒂夫的才干,在美国上班的话,是能拿到一份很不错的薪水的;可这个家里,却如此地荒凉,我真的想不明白,史蒂夫是怎么做男人的。 赵妮抿抿嘴,很敷衍地说,跟以前一样的工作,只是公司不太景气,也赚不到什么钱。 蓝姐就说,赚不到钱,就赶紧跳槽;老婆孩子都需要照顾,干嘛还非要赖在一个窝里? 然后她俩就聊了起来,我想继续问下去,赵妮就故意不搭理我。 转眼间,已经傍晚了,我说走吧,去小镇的餐馆里吃顿便饭。 赵妮赶紧站起来说,行,你们等一下,我去拿钱。 说完,她就往卧室里跑。 蓝姐就说我们请,赵妮不愿意,说到了这里,应该她请客的。 那时,或许是出于好奇吧,我还是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跟在她后面,进了卧室。 当时她没发现我,自顾自地走到卧室的写字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旧的女士钱包;打开拉链,一把零钱就从里面倒了出来。 从几美分,到一美元都有,就是没什么大票。 “赵妮,我真的想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咬着牙,我实在压不住火了,她的样子,太寒酸了;我就继续问她,“史蒂夫呢?他去哪儿了?” 我刚问完,就听见客厅的门响了。 转过身,我往客厅里一看,史蒂夫正搂着两个洋妞,醉醺醺地亲吻着。 他耷拉着眼皮,迷迷糊糊地,被两个洋妞扶进卧室,他就大喊,“赵妮,给我滚出去!” 赵妮很听话,不吵不闹,抿着嘴,低着头,拿着旧钱包就出来了。 史蒂夫像个醉狗一样躺在床上,那两个打扮妖艳的外国女人,就开始给他脱衣服。 曾经阳光帅气的史蒂夫,怎么成了这幅无赖德行?! 看到这里,我实在不能忍了! “史蒂夫,你这坨狗屎!你给我站起来!”我冲过,一把拽住了史蒂夫的领子。 第二百零二章男人需要尊重 史蒂夫被我拎起来,半坐在床上。 他喝了很多酒,醉的要命,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那两个打扮妖艳的洋妞,伸手推了我一下,问我“你是谁?你他妈要干什么?” 我把史蒂夫一扔,冲她们大吼,“你们他妈的,全都给我滚!” 那俩女人似乎被吓到了,个子稍稍高点的女人,还硬着嘴说,“给钱,给我们出台费,我们就走!” 擦他妈的,原来是小姐! 我从兜里,掏出一百美元,狠狠摔在了那女人的脸上。 她捡起来,把钱掖到乳·沟里,又色眯眯地对我一笑,“先生,有空的话,欢迎到我们夜店来消费!” “滚!”我红着眼,怒骂了一句,还在睡觉的乐乐,都被吵醒了。 两个小姐走后,史蒂夫仍旧躺在床上;赵妮靠在墙边,一句话都没说,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我生气,伸手抓着史蒂夫的卷毛,对着他的脸喊,“你这个混蛋!这么做,你对得起赵妮吗?” 可他完全听不见我说什么,就跟滩烂泥似得。 蓝姐听到动静,抱着乐乐就进来了;她一看我,正揪着史蒂夫的头发,当时就扯着我说,王宇你干嘛啊?!快松手,别把事情闹僵! 呵!现在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僵吗? 我松开史蒂夫,坐回客厅;点上烟,默默地抽着。 蓝姐和赵妮,就站在我旁边;蓝姐问赵妮,“那个人,是你丈夫吗?” 赵妮没回答,脸色冷冷地;她看了我一眼,突然就很无助地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史蒂夫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子……” 我叹了口气,也说不出安慰她的话。 好在蓝姐伸出胳膊,一手抱着乐乐,一手把赵妮搂进怀里。 赵妮哭着说,你回国以后,史蒂夫就把政府的欠款交了;剩下的一些钱,他没有去买新房子、或者存起来给我们的孩子;他把那些钱,用来做了投资,跟几个人合伙做生意;可史蒂夫太实在了,结果被别人坑得一分不剩;当时我刚生完孩子,正是用钱的时候,我着急,就和他大吵了一下,彼此也都说了一些气话。 赵妮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说,“也就是从那天起,史蒂夫开始酗酒,不务正业、完全不顾家;我身体不行,还要照顾丹丹,所以一直没出去找工作;能一直过到现在,还是靠我父母给的那点微薄的资助。” 蓝姐听着听着,就哭了;“妮儿,没事的,谁的人生,不都得遇到几个坎儿?以后就没事了,相信姐,姐照顾你们!” 说完,她俩抱在一起,像两个同病相怜的姐妹一样,哭了起来。 那晚我和蓝姐都没走,我留下来,是要等史蒂夫醒了,好好跟他谈谈。 蓝姐也不愿走,她跟赵妮说了很多宽慰的话,真的像个姐姐一样。 晚上的时候,她们都去哄孩子睡觉,我就去了院子里,吹着冬日的冷风,想了很多事。 人的一生,会遇到一些人、一些事;而正是这种相遇,才让我们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而这种改变,有的是好的,有的却是坏的…… 我想如果当初,赵妮没有遇到我,她的爷爷也就不会被气死,她更不会被赶出家门,漂泊异乡。她会像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一样,过着让人羡慕的日子;而不会像现在这么落魄。 我心里愧疚的厉害,对于赵妮,我有着太多太多的亏欠。 深夜里,她们姐俩搂着孩子,在客房的床上睡着了。 我坐在沙发上,想睡也睡不着。 后来史蒂夫醒了,摇摇晃晃走出卧室,进了洗手间。 我掀开身上的毯子,把他堵在了洗手间里;当时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池子里呕吐。 史蒂夫落魄了,身上穿着廉价的棉服,胡子乱糟糟的,很久都没刮了;整个人瘦了好几圈,眼窝都凹了进去。 曾经,他是那么阳光帅气,嘴角总是挂着迷人的笑;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吐完,转身漱口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我,顿时吓得一哆嗦! “宇!你……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史蒂夫,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无奈地说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随后又开始笑,“王宇,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生气道,怎么没关系?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赵妮的事,我必须要管到底! “呵!你凭什么管?你跟赵妮什么关系?”史提夫摇摇晃晃地看着我,“王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都还记挂着她,对吗?实话跟你说吧,她也很爱你,你在她心里,真的很厉害哦!这么长时间,她对你一直都念念不忘;如今你来了,好啊,给我钱,一百万就可以;拿到钱,我就跟赵妮离婚,你可以带她走。” “你他妈混蛋!”我冲过去,打了史蒂夫一拳;他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嘴角被我打出了血。 “史蒂夫,你不能说这样的话,赵妮是爱你的,你这么对她,不应该!”我瞪着他,为赵妮抱不平。 史蒂夫干脆就坐在地上,冷笑说,“她爱我?呵!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个失败者,她瞧不起我,总是拿我,跟你作对比!我承认,我比不上你;可我是她老公,她应该尊重我的人格!” 听到这里,我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核心;说来说去,其实还是赵妮,伤害了史蒂夫的自尊心。 每个男人都有尊严,每个男人,也都渴望做自己女人的天,做她心目中的英雄。 可赵妮,有意无意间的一些话,刺痛了史蒂夫的心;而命运的接连失败,也使得史蒂夫,变得越来越没勇气,去面对现实;这才有了今天这种,酗酒、找小姐的一幕。 我想,只要我能帮史蒂夫,找回尊严的话,他们俩之间,应该就能和解了吧。 金钱,永远都是维系爱情,最重要的基础;没有钱,所谓的爱情,只是空谈…… 那晚,我把史蒂夫扶起来,跟他道了歉。 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表示原谅我。 后来我给了他一张卡,里面有两百万美金,希望他拿着这钱,去开一个公司,正正经经过日子。 可他没拿,冷冷地拒绝了我。 我说,“为了赵妮,为了孩子,这钱你必须拿着!” 可史蒂夫却反驳,“就是为了赵妮,我才不能接受你的施舍!” 他的一句话,顶的我半天没吭声。 第二天,我们走的时候,史蒂夫没出来送我们。 上车前,我把那卡给了赵妮,“妮儿,卡里有两百万,拿一部分钱出来,让史蒂夫开个公司,或者做点生意什么的吧;你们老这样,不好……” 赵妮看着卡,本来是想拒绝的;我伸手,摸了摸丹丹的脑袋,“这丫头真可爱,不应该跟着你们吃苦的。” 听我这么一说,赵妮就把钱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蓝姐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我说姐,对不起了,本来是想让你,开开心心地玩玩的,结果却弄得这么糟。 蓝姐一笑,叹了口气说,姐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成为史蒂夫那样的男人,就好了…… 我说怎么可能?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变成那样?! 话虽这么说,可不久之后,我真的差点就成了第二个史蒂夫。 美国这边,总部的工作部署,已经基本完成了;蓝姐急着要回国,我也就没怎么再逗留。 回到海城的那天,大雪弥漫;蓝姐兴奋地不得了,说海城好多年,都没下过这么漂亮的雪了。 在出租车上,我呆呆地看着窗外;似乎是无意间的一瞥,我似乎模糊地看到了一个人! ——杨东林! 第二百零三章杨东林现身海城 那时,我赶紧让司机停车。 可由于下雪,路面很滑,司机停的很慢。 下车之后,我望着白茫茫的世界,刚才那道模糊的影子,早就消失不见了。 蓝姐在车里探着脑袋,“王宇,干嘛啊?外面冷,赶紧上车!” 我说等一下,又左右张望几圈,却还是没看到那个身影。 上了车,心里挺失望的,但我没灰心,又赶紧给昆发了短信,让他们重点监视一下海城北区,杨东林很有可能在这里出没。 蓝姐就问我,“刚才发什么神经啊?好好的,干嘛要跑下去?” 她还不知道杨东林在逃的消息,我只能编谎说,刚才尿急,想下去解决一下。 “那你怎么不解决?这么大的雪,路上也没什么人!” “太冷了,我怕冻坏了……” 蓝姐无语地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司机乐呵呵一笑。 回到家里,情圣也在,正陪我爸下象棋。 “叔,您这不赖皮吗?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带您这么悔棋的!”情圣叼着烟,一直脚踩在棋盘上,气得脸通红。 “你这孩子,就悔一步,看你小心眼儿那样!”我爸掰着他的腿,使劲扣他脚底下的棋子。 “叔,您这哪是悔一步啊?您是走一步、悔一步啊!”情圣咬着烟头,跟我爸来回推,死活不让他拿棋。 蓝姐脱下大衣,拍打着衣服上的雪说,“吴昊,过来啦?” 我爸和情圣,同时转过头;我爸看见我怀里的乐乐,也不管棋盘了,嗖嗖就朝我冲过来,抱着乐乐欢喜的要命。 情圣一掐烟头,“卧槽,可算回来了,要是再晚两天,我非得被叔叔折磨成神经病!” 我知道,他这是玩笑话;在海城,我真正的兄弟,也就情圣和宿舍长;宿舍长在首都,家里没人陪我爸妈,情圣就隔三差五往这跑;晚上还陪我爸喝两盅,这都是我爸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蓝姐和我爸一起,上楼去了我妈那屋;我跟情圣在客厅了,聊了一些美国那边的事。 随后我又说,对了情圣,我好像看到杨东林林了,但不敢太确定,因为下着雪,而且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情圣两眼一瞪,“在哪儿?不管是不是,先查查再说!” 我说在北区那边,已经让昆他们去查了。 情圣就皱了皱眉,“我这师父,总是不太给力啊?!要不我联系警局老宋,让他派人搜一搜吧!” 我说千万别,警局人多眼杂,说不定就有杨东林那边的眼线;若是消息泄露,他提前跑了,可就不好办了。 情圣想了想,弹着烟灰说,不行就联系首都的刘老吧,他跟洪星、杨东林,毕竟不是一派;而且这也是他立功的机会,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就赶紧打了电话;可刘老那边挺忙的,只是给我回了条短信说:在开会,有事晚上说。 晚上就晚上吧,毕竟我不能确定,先前看到的那人,就一定是杨东林。 我就和情圣聊天,他问我,我跟蓝姐婚礼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办? 我说快了吧,这两天就定个日子,老拖着,蓝姐又该伤心了。 情圣说就是,这玩意儿,早办早利索;挂在心里,不舒服! 然后我们俩,又畅想了一下,婚礼现场该怎么弄,才显得高大上一些。 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聊这种事,感觉怪怪的。 情圣是傍晚,雪停了以后才走的。 我想把他送到门外,他就骂我,“擦,跟我还见外啊?外边天冷,别出来了!” 说完,情圣裹了裹大衣,就出了门。 我刚回客厅没多大会儿,情圣又折了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光盘,递给我说,“塞在你家门缝里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我盯着光盘看了半天,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我俩都挺好奇,就去书房,打开电脑,把光盘放了进去。 画面里,黑漆漆一片,也没有声音。 情圣就骂道,“谁特么这么无聊?” 刚骂完,视频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头,差点把骑在椅子上的情圣,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是杨东林,真的是他!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整个人看上去,也老了很多。 他失去了往日的骄傲与光辉,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鬼一般地微微一笑。 “王宇,你可真能耐啊!我承认,我现在弄不了你,但我也希望,请你把跟踪我的那些苍蝇,赶紧散掉!否则,我明天就让那段视频,公之于众!” 他说的“苍蝇”,应该就是昆他们;而那段视频,就是蓝姐受辱的画面。 情圣把椅子扶正,上窜下跳地骂着,“老王八蛋,混蛋!老子这就弄死你你信不信?!” 我赶紧拽着他说,这只是个视频,你骂他,他听不见的! 情圣一听,这才把即将要砸到电脑屏幕上的椅子,拿下来。 整个视频,就这么一小段。 但我可以完完全全确定,杨东林确实就在海城! 情圣愤愤地说,“王宇,你没看错,这混蛋,他妈的就在海城!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人;黑道、白道,咱都有人,我就不信弄不死这混蛋!”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也在做着痛苦的挣扎;蓝姐的名誉,杨东林的死亡,我该怎么选择呢? 情圣不知道我的难处,他一心只想让杨东林死。 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我说你等会儿,我去趟卧室。 进了房间,蓝姐正看电视;我把声音调小,蓝姐就爬过来跟我闹,“干嘛啊?正看得精彩的时候呢!” 我坐到床边,没理会她的打闹,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姐,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怎么了你?刚回家就这么严肃?!”她不太高兴,嘟着嘴,小手一个劲儿乱掐,还要跟我闹。 我挡住她的手,抓着她的肩膀问,“姐,如果你的那段视频,流传出去了,你一定不要伤心,不要离开我,好吗?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受;我们相爱,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就像当初我们因为年龄的差距,却最终还是要在一起一样!” 蓝姐看着我,有些发愣!她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那段视频的事。 “姐,答应我好吗?”我乞求她,真的怕失去她。 蓝姐抿了抿嘴,把头别向一旁,“王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姐说吧,姐想听听原因……” 那时,我还是不愿,把杨东林逍遥法外的事,告诉她;即便告诉,也是等我干死杨东林之后。 我就跟她说,“等过几天吧,几天之后,我一定会把原因告诉你的!” 她就不说话了,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闭着眼,眼泪就流了出来。 “姐,你能答应我吗?”我急切地问她。 “呼……小宇,姐不愿骗你,姐真的不知道。” 蓝姐的话,已经给了我答复;当时的我,失落地要命。 回到书房,情圣已经开始打电话了,他在组织人手,想把杨东林,捏死在海城。 我过去,夺过他的电话说,“情圣,先别冲动!这件事,咱们再议吧。” “再议?什么意思?”情圣狐疑地看着我,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我就解释说,这事儿咱别插手了,回头让首都的刘老来处理吧。 毕竟杨东林是通缉犯,他被警察制裁,便不会把仇恨,放到我身上;这样的话,那段视频,也就不会被公布出来。 可情圣连骂带跳地说,等首都那边来人,黄瓜菜都凉了!不行,我这就要弄他,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说完,他就要抢我手里的电话;我推着他说,“情圣,你冷静点,我有把柄在他手上;咱们出面搞他,我怕杨东林狗急跳墙!” “把柄?什么把柄?”情圣很不解地质问我。 “总之,如果你不想害我的话,就听我的。”闭着眼,情圣不甘心,我又何尝不是? 我就跟他说,“你让昆他们,继续监视杨东林,但不要让那混蛋察觉到。等刘老的人一来,立刻让昆报告杨东林的位置。” 情圣夺过手机,很不爽地踢歪凳子,愤愤地出了门。 我坐在原地,也是恨的直咬牙。 可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是最稳妥的了。 第二百零四章你会变成黄脸婆吗 首都刘老那边,是第二天下午,才来的人。 我倒不怪他速度慢,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他也需要准备,需要挑选信得过的人。 可是昆他们,在上午的时候,就把杨东林跟丢了。 当时昆说,“王总,真的太抱歉了!杨东林那边,有人帮忙,他们的反跟踪能力很强,单凭我们这七八个人,确实周旋不过他。” 听到这话,我差点把电话摔了! 圣阳说得没错,他们真是一帮饭桶。 杨东林近在咫尺,海城也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他们竟然还能把人跟丢了…… 不过后来,首都刘老的话,还是给了我些许的宽慰。 他说,“王总,杨东林的事,该着急的不是你,而是洪星他们;毕竟杨东林手里,掌握着他们生死的东西;他们不会就这么放任杨东林,一直逍遥下去的;而且我这边打听到,他们已经开始动手,暗地里搜寻,那些对他们不利的把柄了;杨东林的死,是迟早的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特别不甘心地跟刘老说,“谢谢您的宽慰,但我还是想,亲手抓住杨东林;或者杀了他,或者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这个您放心,今天我派过去的那批人,都是顶尖的刑侦高手;即便杨东林跑了,他们根据蛛丝马迹,也会一直追下去的;惩治恶人,不单是您个人的事,法律的尊严,是要靠我们这些人来维护的!” 刘老说得义正言辞,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我想,惩治杨东林,不用等到盛世大亨,真正崛起的那天,或许就能实现。 但我不会就此放弃盛世大亨的希望,一来,那是我们的事业;二来,洪星他们,那些伤害蓝姐的人,还没有得到惩罚。 盛世大亨,必须要强大起来,所有的恶人,才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那几天里,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白天疯狂地工作,晚上密切注意着,调查组那边,关于杨东林的消息。 他们从海城,一直追出了省;杨东林出不了国,就在国内,像只老鼠一样,东流西窜。 我想若不是洪星他们,在暗地里干涉,杨东林现在,或许骨头都烂在地里了。 虽然他仍旧没被绳之以法,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 因为他一直过着提心吊胆、四处流亡的日子。 这种日子,或许比死了还难受吧…… 日子一天天过着,盛世大亨冒进式的发展和扩张,暂时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一切都和我们前期预估的差不多。 也就是说,照着这种形式发展下去,五年时间,公司真的能够达到,我们当初预期的结果。 那天晚上吃饭,我爸就拿着本老台历,品着小酒,咂着嘴说,“开春咱就把婚礼办了吧;我打电话让你二叔,找算命先生查了查,三月底和四月初的日子,都不错。” 一提这事儿,蓝姐就脸红地不敢抬头。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害羞。 “小蓝啊,你看看是三月底好,还是四月初好?”我爸翻着台历,跟蓝姐说着。 蓝姐端着碗,不知道想什么去了,我爸跟她说话,她也没听见,只是一个劲儿傻笑。 我碰了碰她的腿,“姐,想什么呢?爸问你,选哪天呢!” 她就把碗放下来,用肩膀扛了我一下,“你们定吧,哪天都行。” 我妈就说,四月初吧,天气还能暖和点;现在结婚,都流行穿婚纱,那东西也不保暖;要是天气太冷,容易感冒。 还是我妈想得周到,我就在桌子底下,拉着蓝姐的手问,“四月初行吗?” “可以的!”她赶忙说了一句,就跟生怕我反悔似得。 中国人就是这样,领证不叫结婚,办过婚礼,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 从去年,一直拖到今年,我们婚礼的日子,也算是定下了。 生活一波三折,但只要结果美好,就足够了。 那几天里,只要一有时间,蓝姐就叫着李楠,还有夏雨,一起去挑选婚纱。 夏雨就说,我哥那么有钱,直接到法国设计一套,多带劲! 蓝姐一笑,摇摇头说,“妈就想要一个,和普通人一样的婚礼,将来能过个平凡的日子,就知足了;婚礼温馨就好,排场不用摆那么大。” 夏雨就抱怨她,有钱都不会花,脑子有问题! 父母那边,坐飞机回了老家;毕竟结婚这种大事,请亲戚的话,必须要亲自登门的。 我这边倒不用准备什么,天天还是忙;但这种付出,是是值得的。 再有四五年,当盛世大亨真正崛起之后,就是那些恶人末日的到来。 那天下了班,天空格外通透,初春的微风吹来,带着海的味道。 到家的时候,蓝姐正在院子里,修剪花圃。 “姐,乐乐呢?”我松了松领带,走过去问她。 蓝姐回过头,微微一笑,“刚睡着,你饿了吗?姐去做饭。” “不饿,我帮你吧。”我把包递给她,又接过她手里的钳子,修剪着花枝。 蓝姐就站在旁边,幸福地说,春天又来啦,过些日子,院子里就会开满鲜花,想想都觉得美。 我说是啊,正好赶上咱们结婚,这是个好兆头! “嗯!”她使劲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流露着难以言说的笑意。 那时的时光,真的很美;我一边剪花枝,一边看着她。 她穿着淡蓝色的女仔裤,上身披着粉色外套,马尾辫在阳光里甩来甩去,一边唱歌、一边围着院子转圈。 我说姐,结了婚之后,你会变吗? 她停了一下,就问我,姐爱你,怎么会变呢? 我说不是爱情,而是你自己;结婚之后,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保持年轻吗?像个女孩一样。 她就说,这跟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啊?!姐一直都这样,天生孩子气! 我蹲在地上,抽了根烟说,那可不是,情圣就跟我说,他跟李楠结婚没多久,就感觉李楠变懒了,不爱打扮了,也不像以前,那么爱撒娇了;他说现在,越看李楠,越像黄脸婆。 蓝姐听了,就气鼓鼓说,情圣这家伙,嘴真欠打!回头我告诉李楠,好好收拾他! 我就蹲在那里笑,感觉情圣要倒大霉! 这家伙天生疼老婆,李楠让他跪键盘,他绝对不敢跪方便面。 蓝姐就凑过来,双手托着下巴,跟我蹲在一起说,“不过吧,情圣说得也有道理;女人大都这样吧,一旦结了婚,得到亲戚朋友的认可之后,就觉得自己安逸了,不用再花时间打扮自己,来吸引老公了。反正人已经到手了,又跑不掉。” “啊?”我惊讶地看着她,“原来是真的啊?!” “死样!”蓝姐点着我的额头说,“那是其她女人,姐是不会那样的。” 我坏坏一笑,“姐,你是不是怕我,因为这事儿,不敢跟你结婚,故意骗我的?” “猥琐!”蓝姐白了我一眼,“姐天生爱干净,而且又爱打扮,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只会变老,不会变懒,更不会变成黄脸婆!” 我点点头,感觉她说得有道理。 可蓝姐又说,我还担心你呢!别结了婚以后,你就变成小老头了,跟乐乐他爷爷似得,胡子也不刮,天天露个大黄牙;说三句话,得咳嗽两句半! 我就故意生气说,行啊你!一箭双雕啊,既损了我,还把我爸给拉了进来;看不出来,你小心思还挺多的! 她就很得意地转着眼睛,一副不服你也可以说的样子。 我嘴皮子没她遛,说不出这种话,就动手挠她。 一看我跟她闹,她就来劲了;结果我们俩,就闹在了一起。 那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似乎坏的事情,永远都不再发生。 可是当天晚上,圣阳就从美国给我打了电话。 “王宇,快!快把盛世大亨中华区的所有流动资金,全部汇到总部来!” 我忙问,怎么了阳哥? “出事了,大事!”圣阳几乎毫无理智地吼了一句。 第二百零五章总部出事 听到圣阳的怒吼,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向都是极为理智的人,怎么突然就这么不镇定了? 我着急问他,到底怎么了? 可他那边挺忙,周围乱糟糟的,没回答我,直接就挂了电话。 没办法,我直接给莉娜打电话,让她赶紧操办汇款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一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美国那边,发生了大事。 晚上好几次,我给圣阳打电话,他都一直在通话状态。 我就寻思,难道是盛世大亨出事了?我想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躺在床上,我苦思冥想,也想不到公司到底出什么事,才能让圣阳这么毫无理智。 一连几天,总部那边一点消息都看不到;整个世界看上去,还是出奇的平静。 可两周后,圣阳再次打来电话,又问我这边要钱。 我说钱都转过去了,哪儿还有钱? “保底的资金呢?全都打过来!” “不成!那是公司的命脉,一旦转过去,这里万一出点事,整个集团就瘫痪了!”当时圣阳要这钱,着实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每个成熟的公司,都会存有保底资金;那是危难之时,救命的钱,不到万不得已,是坚决不能动的。 可圣阳却吼道,“快给我打过来,这是命令!” 我说阳哥,到底怎么呢? “没时间解释,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他又挂了电话,我仍旧一头雾水。 所有资金转过去之后,整个中华区的盛世大亨,基本都被掏空了。 那时,我真的形如危卵,如坐针毡。 我试图联系总部的其他人,可他们全部处于关机状态。 那种深陷其中,却不知道真实情况的感觉,就像被人蒙着眼睛,站在悬崖边上一样。 我开始焦虑、烦躁,甚至想立刻动身,去总部一探究竟。 可公司这边,同样危机,我不敢贸然离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蓝姐给我揉着太阳穴,轻声问我,“怎么了?这几天,看你一直都不不开心。” 我沉着脸,叹了口气说,“总部那边,好像出事了。” 蓝姐抿抿嘴,“别太上火,姐虽然帮不上忙,但姐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将来怎样,姐都支持你!” 我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闭着眼,感受着她的温暖。 我想不管将来如何,我会面临怎样的灾难,只要有她在身边,就足够了。 过了将近一周时间,国内这边的企业,稍稍缓过来一点劲,手里多多少少也有了点流动资金。 可圣阳,似乎是掐着时间,再次给我打了电话。 这一次,毫无例外,还是要钱! 我都快疯了,真的! 如果这么一直下去的话,那么国内企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抽跨的。圣阳那么有智慧的人,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王宇,快!有多少转多少;还有,你个人资产有多少?全转过来,总部这边有急用!包括你那边的董事会,现在总部的股权,全部向他们开放;只要他们出得起钱,多少股份都可以买!” “阳哥,你疯了吗?”真的,他的所作所为,越来越疯狂了! 圣阳语气里的那种暴躁,那种惶恐,让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王宇,照我说的做,否则,盛世大亨,将会毁于一旦!”圣阳咬牙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愣在办公室里,傻傻地看着窗外。 总部,真的出大事了! 没有犹豫,我立刻叫上情圣,一起动身去了首都。 在路上,我就让莉娜,赶紧召集所有股东开会。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总部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知道总部缺钱,缺大量的钱。 到达首都之后,呆了一上午,宿舍长和情圣,不知道原因,也是急的团团转。 下午的时候,所有股东都到齐了;在会上,我宣布了盛世大亨总部,出卖股权的消息。 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 紧接着,很多人都跟我确认,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种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做梦都想梦到的。 一旦拥有总部股权,每年光是分红,就有着难以想象的数字。 得到我的再三肯定后,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家当掏出来入股。 看着他们疯狂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愧疚。 若是总部能度过难关,他们当然会赚的盆满钵满。 若是盛世大亨真的遇到了难题,就此没落,那他们的钱,要比赌博输的还快。 当然了,购买股权,这本身也是一种赌博。 资金收上来之后,我也准备,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 因为我提前,就告诉了宿舍长和情圣,是总部那边出了事情;所以就劝他们,不要买那些股权。 可他们不听,看我要掏钱,他们也准备去转账。 “不行!你们这钱,自己留着;这趟浑水,绝不能连累你们!”我一口回绝了他们。 因为我能猜到,这次总部出事,肯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难题;否则,圣阳绝不会这么不淡定。 “王宇,拿我们当兄弟,就别拦着我们!”宿舍长皱着眉,因为我的见外,他很不高兴。 “反正这些钱,也是因为你,才捡来的;要不要,无所谓!”情圣叼着烟,仍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 他们这样,我真的很感动,我就说,“这样吧,你们掏一半的钱就行,剩下的一半,自己留着;别全部投进股权里,万一出了事,想后悔都来不及!” 宿舍长就笑着说,“王宇,我们虽然是兄弟,但说实话,这些年来,我们总觉得低你一等,也沾了你不少光。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多买些股权,能和你一样,成为盛世大亨核心人员;这样咱们称兄道弟,我心里也平衡一些。” 情圣点点头,“舍长说得有道理,我赞同。” “你们……”我真是被他们气得不轻。 在国内,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整个事态的严重性。 可我劝不住这俩家伙,他们真是铁了心,要陪我赌一次了。 后来转账的时候,我私下留了500万;为的就是万一出事,我们兄弟仨,也不至于一穷二白。 晚上的时候,莉娜就安排人,把钱再次转了过去。 累了一天,我长舒一口气,心情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后来情圣拎着啤酒,把我和宿舍长,叫到了酒店的天台上。 春天了,夜里不是太冷,我们喝着啤酒,看着首都灯火阑珊的夜景,感概万千。 “如果这些钱,都砸进去了,你们后不后悔?”吹着风,我看着他俩。 “擦,这话我真不爱听!要是没有你,我们俩现在,兴许还只是个,苦逼的上班族呢!”情圣骂了一句,又笑着灌了口啤酒。 “是啊,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正忙着给傻逼老板,订房、买套子呢吧!”宿舍长一笑,眯着眼,抽了口烟。 我走过去,搂着他俩的肩膀说,“好兄弟!” 那天我们在天台,聊了很多;从大学,到社会,高兴的事,不高兴的事,全都说了个遍。 后来说累了,我们就躺在地上,继续喝酒。 宿舍长说,“王宇,你再打电话问问阳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说他电话一直占线,忙着呢,够呛能打进去。 宿舍长醉醺醺的,一把夺过我手机,拨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占线,真的就通了。 片刻后,电话里传来了圣阳的声音。 我赶紧拿过电话问,“阳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圣阳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打了个哈欠说,“屯着。” “屯着?”我当时就生气了,“你屯着干嘛?放在银行涨利息吗?” 圣阳长舒了一口气,“应对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什么?什么暴风雨?”我着急问他。 圣阳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王宇,如果阳哥这次挺不过去,请你不要怨恨我,我已经尽力了……” 第二百零六章风暴来临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唤醒了楼顶熟睡的我们。 宿舍长裹了裹外套,不停地打喷嚏;情圣点上烟,眯着眼,看着初升的太阳。 世界是崭新的,生活是美好的;我想不管遇到任何困难,只要有这帮兄弟在,我心里就有底。 走到他俩跟前,我伸出手。 他俩一愣,随即也伸出手,压在我的手背上。 我们手叠着手,就像学生时代,打篮球时,相互鼓励一样,大声吼了一句,“加油!”便很有气势地下了楼。 当时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但我知道,这次的困难,将会无比艰辛。 回到公司,我还屁股还没坐热,莉娜就拿了一份国外的报纸,急匆匆跑了进来。 “王宇,出事了!”她皱着眉,把报纸递给我。 打开报纸,我第一眼就看到,美国第二大金融集团,宣布破产。 当时,我还弄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莉娜对金融有研究,她粗略地给我讲了一下,我顿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美国第四大投行宣布破产,华尔街金融危机,一场世界性的经济海啸,疯狂袭来…… 面对这场不可阻挡的梦魇,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盛世大亨完蛋了…… 因为当初,我们为了急速扩张,已经把公司所有的储备金,全都投了进去。 尽管圣阳他们,在早期就预估到了,这场灾难的来临;并且第一时间,向其他地区的分公司,收纳资金,准备应对这场浩劫;可仅靠那点钱,根本无法挽回整个企业的命运。 国内的企业,虽然暂时没有受到波及,但由于资金链的断裂,导致公司开不出工资,大批员工离职,很多企业被迫停产。 那些天里,我拼命给圣阳打电话,可他一直关机;其他学长,我也联系不上。 三天后,当盛世大亨的前董事长亨利,给我发邮件,命我速回总部开会时,我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飞机上,我望着深不见底的云层,心跳的特别厉害。 似乎我的人生,我的事业,就像从高空坠落一样,瞬间跌进了谷底。 我的仇还没报,那些恶人,仍旧逍遥法外;而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成了泡影。 下了车,走进总部大楼,每向前迈一步,我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当时总部里,所有的人都还在,但那股压抑的气氛,却让人窒息。 我先去了圣阳办公室,他不在;我就回到自己屋里,惶惶恐恐地过了一个上午。 在办公室里,我抽了很多烟;不知道圣阳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接下来,总部会有怎样的变动。 老董事长亨利的再次出马,似乎已经说明了,圣阳在公司的地位,将会不保;而整个盛世大亨,也将岌岌可危。 下午两点,所有股东都低着头,走进了会议室。 圣阳的位置空着,所有人都低头不语,整个房间,寂静地像个鬼屋。 啪嗒、啪嗒、啪嗒……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抬起头,看到老态龙钟的亨利,在秘书的搀扶下,走进了会议室。 他颤颤悠悠坐下来,那张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浑浊的眼睛,更是像利刃一般,划过我们每一个人的心。 接下来,我们只是坐着,亨利没说话,我们下面的人,也不敢吱声。 所有人坐在那里,度日如年;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半个小时以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圣阳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他老了,疲惫了,双鬓的头发,变得花白;整个人看上去,瘦了好几圈;就跟刚从戒毒所里出来似得。 “都到齐了?”老亨利颤着嘴唇,抬头张望着整个房间。 “到齐了。”秘书俯下身子,轻轻回了一句。 老亨利朝秘书挥挥手,便拿出雪茄,颤颤悠悠地吸了一口。 秘书手里捧着文件,表情严肃地宣读了,对圣阳一干人等的处理意见。 这“一干人”里面,就包括我。 毫无疑问,我们被开除了;而且盛世大亨的股份,我们一分都拿不到,全部清零。 对于这种结果,我没有做任何抱怨;老亨利能这么处理,已经表现地很仁慈了。 公司弄成现在这样,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我的私怨,我对圣阳的盲目支持,最终铸成了大错。 可是圣阳,当即就拍桌子说,“亨利,你不能这样!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与他们无关,他们都是无辜的;你这么处理,不公平!” “住嘴,你这只中国猪!”老亨利发怒了,雪茄直接甩在了圣阳脸上,“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说任何话!你滚吧,都滚!这里不再需要你们……”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亨利发怒的样子;虽然他已经老的,连路都走不稳了,但身上散发的气势,还是让我心头一震。 “亨利,他们都是被我逼的,与他们无关!尤其是王宇,他跟们就没参与这件事,我们可以走,但他必须得留下!”圣阳站起来,双手扶着桌子,跟亨利据理力争。 我不知道,圣阳为何要说这些;盛世大亨就快完蛋了,他为什么还要把我们这群人,尤其是我,留在这里呢? 即便我再呆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现在的公司,根本扛不住金融风暴的冲击;用不了几天,整个盛世大亨,就会宣布破产。 我刚想劝圣阳,不要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了。 老亨利却突然大吼:“现在就滚!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不行,亨利,你不能这么做,算我求你了……” 圣阳说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却在此刻,向老亨利如此妥协。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站起来说,“阳哥,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走吧……” “你住口!”圣阳怒骂了我一句,又转向亨利,恳切地乞求他。 老亨利没搭理他,只是给秘书使了个眼色。 秘书拿出手机,叫了一大帮保安,把我们这些人,全都扔出了总部门外。 圣阳被保安架着,吼了一路,却无济于事。 我就骂他,“你还吼什么?有用吗?这是命,是天意!” 听了我的话,他不闹了,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头,不再言语。 我们七八个人,开车出了盛世大亨园区,在广场的一处草坪上,坐了下来。 圣阳看着我们,一脸的愧疚。 几个学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 圣阳红着眼,一拳砸在草坪上,语气沙哑地说,“兄弟们,我圣阳对不起你们!” 我就说,阳哥,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大家都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责。 “可是王宇,你的仇……”他说到一半,就哽咽了。 “无所谓了,反正杨东林,现在已经是必死的了,只不过是死在谁手里的问题。”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解脱了,似乎觉得世间的仇啊、冤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我尽量挤出一丝微笑说,“阳哥,你也真是的,盛世大亨马上就要完蛋了,你干嘛还要求亨利,把我们留住?” 圣阳却摇摇头,望着天空说,“盛世大亨,不会完蛋,他们还有政府,政府不会坐视不理的……” “所以,我极力想把你撇清,就是为了能让你,一直呆下去;公司会活过来的,而且亨利欣赏你;说不定有一天,盛世大亨在你的带领下,会走向一个辉煌。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第二百零七章各奔东西 听了圣阳的话,我的眼角湿润了。 真没想到,他在那么艰难的时刻,还一直顾及着我。 我一笑,故作洒脱地说,“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说得简单;但我心里,我们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这世上,谁能在失去一切之后,还能保持洒脱呢? 春日的风,吹过摇曳的小草;傍晚的霞光洒下来,多了几份落寞。 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就那么坐在草坪上,抽着烟。 有几个学长,还流下了不甘的眼泪。 圣阳悲伤地看着我们,问我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那些学长们,基本都决定在美国发展,有几个学长还提议,让圣阳牵头,创建个公司。 圣阳说,“这事儿再议吧;对了王宇,你呢?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心情很糟糕,一点也不愿去想将来的事。 几个学长,就拍着我肩膀,让我留在美国,跟他们一起干。 我一笑,像个孩子一样说,“不了,蓝姐不喜欢住在美国,我还是要在国内的。” 圣阳听了,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说,“行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后,虽然我们可能,不再是同事了;但我们仍旧是同学,是校友,是一辈子的兄弟!走了,各奔东西吧……” 他很洒脱地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拜拜手。 听了这些话,我的眼泪,大家的眼泪,都抑制不住了。 圣阳走了,大家散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草坪上,发了很久的呆。 我就在想,这一切,似乎就是一个梦,一个曲折离奇的梦。 梦的开始,就是我认识了蓝姐。 通过她,我见到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我的命运,也就在那时,发生了改变。 我从一个穷学生,一跃成为别人羡慕的总裁;然后又从高高的位置上,一下子摔下来,变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 或许我的人生,本就应该做一个普通人吧。 只是上帝无意间的一次失误,让我遇到了蓝姐,发生了后来的这些事。 普通人没人什么不好,只是上帝,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让我从拥有,到失去;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挺失落的。 回到酒店的时候,我的行李已经被扔了出来。 我只有一个皮箱,就被扔在酒店门口的垃圾桶旁边。 拉起箱子,我轻蔑一笑,这帮外国佬,素质也真不咋地。 上了车,我本来是想,去看看赵妮他们的,后来也没去,直接到了机场。 毕竟,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失败者了;见到她,也没什么脸,反而会让她伤心、难过。 我给了他们钱,现在的日子,应该会过得不错的;所以,那就让他们幸福着吧,我就不去给他们添堵了。 飞了一夜,我回到海城;一出机场,海的味道,便迎面扑来。 远远地,宿舍长和情圣,靠在车门前,叼着烟冲我喊,“不错啊小子,去了趟美国,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我拖着行李,走过去,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熊抱。 在车上,我问宿舍长,国内的股东,现在什么反应? 宿舍长拍着大腿说,“全都要死要活的,说盛世大亨完蛋了,他们的钱也打水漂了。还逼着我,让我把钱还给他们呢!这帮混蛋,脑简直袋被驴踢了!” 我就笑着说,回头你告诉他们,盛世大亨不会完蛋,他们的钱,也不会打水漂。 “卧槽,真的假的?”宿舍长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么说,我买的那些股权,还能变废为宝?” 我点点头,靠在车座上,舒了口气说,“恩,亏不了你,不过要等上几年。” 他就拍着胸口说,那就好、那就好!别说几年,几十年我都等。 当时,宿舍长确实挺高兴的;可谁也没想到,后来老亨利,干了一件让人特别愤怒的事。 当然,我也没有资格去埋怨他;他做得没错,从大局的角度考虑,他也必须要那么做。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回到家里。 父母已经从老家赶回来了,他们正在客厅里,教乐乐走路。 蓝姐去电台上班,还没回来;进了屋,我尽量让自己高兴起来,不想让父母知道我的事。 跟乐乐玩了一会儿,我爸就说,还有十几天,就该办婚礼了;定酒店、布置婚房,这些你得操办起来啊?! 我一拍脑袋,很不好意思地说,“哎哟,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父亲一听,当时就一瞪眼,“你这个混球,亏得人家小蓝,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能忘了!” 我就说您别上火,我这就操办! 把乐乐丢给他们,我就给情圣打了电话。 目前来说,情圣还是海城酒店的老总,他就大包大揽说,“放心吧,酒店这边,我给你弄最好的!” 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中午的时候,蓝姐就回来了。 她是上午主持节目,下午休班,工作还算挺不错的。 “妈,乐乐呢?吃奶了吗?”蓝姐的声音,依旧那么甜美。 “吃了,在楼上跟你爸玩儿呢;小宇也回来了,在屋里睡觉呢。”我妈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说着。 听到我来了,蓝姐连高跟鞋都没脱,噔噔噔就跑进了卧室。 我靠在床上,眯着眼,看着她;先前因为忙公司的事,我们已经近一个月,没见面了。 她气鼓鼓地撅着嘴,刚想埋怨我两句,我就直接一笑说,“姐,你又漂亮了!” 这句话,一下子把她要埋怨我的话,给噎了回去。 “哎呀,你真烦人!一见面,就这么肉麻!” 我笑着说,“姐,你把门关一下。” 她一愣,又红着脸,低头嘀咕着,“你要干嘛?现在可是大白天,咱妈还在客厅呢!” “姐,不是要干那个,我有话要跟你说。”看着她误会的样子,我想笑,心里却酸的要命。 “那你别骗姐,小色狼!”她说着,伸手关上门,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就坐在床边,“到底要干嘛?” 她身上香香的,那股香味,跟当初我刚认识她时,一模一样。 我坐起来,轻轻靠在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说,“姐,你怀里,真暖和。” 她就搂着我的脑袋,下巴压在我头上,摸着我的脸颊,“怎么了宝贝?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抿抿嘴,眼泪就下来了;27岁的我,已经足够成熟了,轻易不会再流眼泪;可不知为何,只要和蓝姐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特别愿意在她怀里,任性、哭泣…… 她的手指,摸到了我的眼泪,然后她就皱起了眉头,“小宇,是不是公司里,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姐,我被公司开除了;以后,我也不是什么总裁了……” 蓝姐听了,叹了口气,“傻瓜,没事的,姐不在乎那些,只要有你在,平平安安过日子,姐就知足了。” 她这么一说,我就止不住地抽泣起来;“姐,公司确实出了大事,后来,我把钱都投给了公司,打了水漂……对不起!” 蓝姐紧紧抱着我,“都说了,姐不在乎那些的!姐有工作,可以挣钱养家,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吗?” 听了她的话,我感觉自己好没用!而且蓝姐,一个月就四千块钱的工资,怎么养家啊? 趴在她怀里,我哭了很久;她就像个温柔的姐姐一样,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不停地说,“不哭了,一切有姐呢!” 那时,我真的感动死了。 她不拜金,不势力,给予我的爱,是最干净的。 我想,能和蓝姐走到一起,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第二百零八章老亨利坑了我们 日子一天天过着,没了工作,我倒也轻松了很多。 情圣吊儿郎当地,天天跟我一起,帮我布置婚房。 李楠偶尔也过来,做一下审美指导。 对于窗帘的颜色,婚房需要的彩花装饰,我都选择了蓝姐喜爱粉红色。 李楠就说,“不错、不错,还是王宇有眼光,不像某些人,马大哈一个!当初弄得那些装饰,土得要死!” 情圣叼着烟,就和李楠吵,“怎么土了?我感觉挺好,符合你农村娘们的气质。” 李楠很不高兴,就跟他闹;其实李楠挺漂亮的,尤其这几年,在城里呆着,感觉越来越时尚了。 情圣就是嘴损,李楠并没有他说得那么不堪。 蓝姐回到家,看到屋里一天天喜庆起来,她就特别高兴。 “小宇,你真的越来越能干了。”在卧室里,她就抱着我的头亲。 “还怕你不喜欢呢。”我故意很委屈地跟她说。 “挺漂亮,姐喜欢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 其实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一些让她高兴的事;只要她夸你两句,即便再辛苦,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可是好景不长,刚刚第三天的时候,宿舍长就打来电话。 “王宇,事情有些不妙!” “怎么了?” “总部那边来了人,正着手拍卖,盛世大亨在中国的产业呢!”宿舍长喘着粗气说,“看这情况,总部是想放弃咱们国内市场了!” 听到这话,我沉思了良久。 老亨利这么做,应该是有考虑的。 首先,放弃这边的市场,能够节省总部开支;毕竟这边资金链断裂,大部分产业,已经无法运行。 其次,拍卖这里的产业,能够快速聚拢资金,全力支持总部;毕竟美国政府,不是慈善机构,更不可能,持续不断地给盛世大亨注入资金。 老亨利正是用断臂求生的方法,收缩公司战线,全力保全总部;因为只要总部保住了,其他地区的业务,还可以重新开展;总部若是保不住,其它一切都是空谈。 这一招,虽然会让盛世大亨,元气大伤;但也不失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办法。 只是,令我感到痛心的是,五天以后,当盛世大亨的产业,被拍卖的差不多时,那些总部的人,携款就跑了;国内这边的小股东,连个钱毛都没看到。 更过分的是,总部那边,废除了中华区,所有股东的股份;他们投的那些钱,全都成了白条。 股东没不愿意,就打电话给总部,讨要说法。 可总部的回电是,当初的股份,是圣阳收购的,想要钱,就去找他! 股东们就傻眼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后来也有股东,逼迫宿舍长,让他找政府帮忙。 宿舍长也去了,后来却是拉着脸回来的。 “美利坚欠咱们国家,好几万亿的国债,都要不回来;你们那点小钱,算了吧……” 这话,让那些小股东们,极为气愤,可又无可奈何。 公司现在都没了,那些股权,也全都烂在了手里。 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后来竟然组团来了海城。 也不知他们在哪儿打探的消息,竟然找到了我家,天天堵在家门口,管我讨要说法。 蓝姐被气得不行,就出去跟他们理论。 可那帮人,看到蓝姐长得漂亮,污言秽语先不论,他们竟然说我,私吞他们的钱,在家里养情妇! 我也是被气得不行了,就把蓝姐拉回屋里,自己又进了院子,跟他们说,“当初买股权,我没有逼着你们!现在股权作废了,也不是我的主意;你们要是再闹下去,我只能报警!” “呵!你报啊?赶紧报!老子都倾家荡产了,正愁没地方吃饭呢!” “你吓唬谁呢?王宇,你就是个骗子,就是圣阳的走狗!” “对!走狗!当初你们就是合伙,来套我们手里的钱!” 他们的话,虽然难听;但有些地方,确实说到了要害。 当初,我明知道,这些钱,真有可能打水漂,但我还是把卖股权的事,跟他们说了。 本来,圣阳说盛世大亨不会垮,我还替他们暗自松了一口气。 却没想到,现在到了老亨利手里,他竟然完全不承认了。 我确实有错,但也不愿背这个黑锅。 我也背不起,因为我没钱。 他们这么一闹,我这婚也没法结。 那时把我父亲气得,肺肿瘤差点复发。 警察来过几次,但也只能是驱散人群,毕竟他们没有犯法。 可这些人,就像一帮苍蝇一样,前脚刚赶走,后脚就会再聚上来。 为了这事,我们迫不得已,只好把婚期推迟了两个月。 我爸就给亲戚,挨个打电话,说是自己弄错了,不是四月初八,而是六月初八。 亲戚们就笑话他说,儿子的婚期也能弄错,您也是一绝了! 我爸听了这话,脸都没地方放了。 大门外,当时也不知是谁,散播谣言说,我家有个地窖,里面全是值钱的古董。 那帮股东们听了,两眼直放精光,嚷着就要进我家搬东西。 我摸了根棍子,堵在门口,冲他们吼道,“你们想清楚了,游行示威,跟私闯民宅可是两码事;别说我这里没什么古董,就是有古董,你们也不能搬!那可是要按抢劫罪处理的!” 这段话说完,他们确实老实了不少;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蹦出来几个狂妄的家伙,就说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这算什么抢劫?! “就是!老子的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等着这口口粮呢!就算是抢劫,我也要抢!大不了老子下半辈子,吃监狱饭!” 那时,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毕竟由高高在上的富豪,突然一下子变成穷鬼。 这样的打击,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 他们往家里挤,我就拿着棍子往外推。 好在他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并没有直接动手。 我也不想动手,因为我心里有愧;当初如果不是我,帮圣阳卖那些股权,他们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后来我甚至都想,把自己留下的那五百万拿出来,给他们分了得了。 可我没那么做,因为这帮人,贪心太重;我能拿出一个五百万,他们就相信,我手里一定还有另一个五百万。 我不欠他们的,根本没必要给他们这钱! 更何况,如今宿舍长和情圣,也是一贫如洗。 那些钱,我还得留着,给我们兄弟以后做打算。 “都别他妈挤了,当初没人逼你们买股权,你们自己愿意买,抢着买,能怨得了谁?!”我吼着,手里的棍子挥舞着,砸到了好几个人。 “妈的,王宇,你敢动手打人?!”一个秃顶男捂着脑袋,瞪着眼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他一带头,后面的人也被激起了热血,他们拼了命地往门里挤,像一群饿了十多天的狼一样。 后来,我实在扛不住局面了,眼看着他们就要挤进来;这时,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叫传来。 众人一惊,赶紧转过身,就看到情圣手里,握着一把大砍刀,刀尖还滴着血。 被砍的那人,五十多岁,疼的在地上打滚。 情圣砍了他后背,没什么大碍。 只是他的叫声,真的不敢恭维。 情圣举着刀,走在前面;宿舍长沉着脸,跟在后面。 他们进了院子,情圣把刀一插,“今天谁进来,我就要谁的命!” 蓝姐从客厅里跑出来,惊吓地拉着情圣说,“吴昊,你别冲动!他们要敢进来,姐报警抓他们就是了,你可不能闹出人命啊!” 我说姐,你回屋,这里有我们,你不要担心。 第二百零九章他俩也有私藏 情圣的出现,着实把那些股东们,给震慑住了。 我收起棍子,喘着粗气,宿舍长就走上前说,“各位,你们这样,真的很让人寒心!别的我不敢说,但王总曾经,从没亏待过大家吧?” 这时又有人起哄,“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骗了我们?我们也不是过分的人,乖乖把钱给我们,一切相安无事!” 听了这话,情圣把刀一拔,在空中狠狠挥了两下,众人立刻就不敢吭声了…… 宿舍长皱着眉说,“王总也是受害者,他掏的钱,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你们找他要钱,他找谁要?!” “呵!谁知道他真掏假掏?”人群里,又涌出了质疑的声音。 我就咬牙说,公司有汇款记录,不信的,可以自己去查!剥夺你们股权的人,是亨利;若是有本事,就找他去要!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盛世大亨不会垮,你们的股份,依旧值钱! 众人一听,全都面面相觑;股份没有打水漂,更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王总,那这样的话,请您代表我们,去美国总部,帮我们讨回公道!” “放你妈的屁!”情圣举着刀,咬牙看着他们,“王总有什么义务帮你们?有能耐,自己去拿;还有,再不滚蛋,老子这就找人收拾你们!” 这群股东虽然不怕我,但他们挺怵情圣的;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情圣不断靠前,这群人被他的气势,压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这样,我们去也可以,但王总,您多少给些路费钱!” “呸!”情圣吐了口唾沫,“来海城有钱,去美国就没路费了么?” 我走过去,拦住情圣,斜眼看着他们问,“要多少?” 有个领头的,故意很无赖地说,“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也得个200万吧?!” “200万?你他妈坐火箭去吗?”情圣咬着烟嘴,瞪着大眼。 “总之,拿不出200万,我们不走,就赖在这儿!” 情圣把烟头一吐,甩着砍刀就要上去。 我赶紧拽住他的衣服,闭着眼,思考着。 这群人的心态,我十分了解;他们的股权,能否要回来,只是个未知数;倒不如直接讹我,从我手里套点现钱实在。 我心里也有愧疚,当初虽然我不知道,总部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还是执行了圣阳的命令,向他们兜售了股权;所以这一遭,有欺骗的嫌疑。 可能圣阳问心无愧吧,他知道盛世大亨不会垮,他更不会欺骗这些股东们。只是最后亨利的做法,真的太损了…… 总之,真真假假,谁对谁错,分得那么清,也没意思了;毕竟这群股东,成了受害者。 当时我手里有500万,若是给他们200万,倒也不是承受不起。 想好之后,我刚要开口,宿舍长却发话了。 “诸位,200万,我们确实拿不出来;但我们会去借,管亲戚朋友借,给大家凑些路。” “不行,必须200万,少一分都不行!”那人说完,就很无赖地坐在了地上。 宿舍长皱着眉说,我们现在,也是穷的叮当响;如果你们再这么咄咄逼人的话,我们这儿,一分钱都找不来! 一听这话,很多人都动摇了,他们妥协道,“一百万吧,一百万就行了。” 情圣把刀往地上一插,“别他妈叽叽歪歪,不是你们想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明白吗?我们是在帮你们,就是给你们一分钱,你们也得心存感谢!” 情圣的话,很有威慑力,众人听了,也安静了许多。 宿舍长就说,你们等着吧,今晚之前,我们努力凑钱,能借多少算多少。拿了钱,赶紧走!如果有下次,我们不会再这么客气! 说完,我们几个就进了屋,那帮人还在外面站着,不知所措。 客厅里,蓝姐坐在沙发上,正翻弄钱包;茶几上,还摆着几张银行卡。 我坐过去,皱着眉问她,姐你干什么? 她吐了口气说,姐身上,目前就这些钱,五六万吧;你取出来,给他们分一分,让他们都散了吧…… 宿舍长赶忙把卡收起来,塞进蓝姐的钱包里说,姐,就你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看的!再说了,我们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你掏钱,对不对? 我说就是,姐你别添乱了,去楼上照顾乐乐吧。 蓝姐不走,说钱少也是钱,赶紧给他们,让他们散了吧,看着就堵心。 说完,蓝姐把钱包塞给我,就上了楼。 我皱着眉,看着蓝姐,心里一阵愧疚。 可宿舍长和情圣,两人相互对了一眼,就坏坏地笑了起来。 我疑惑,就问他俩,“你们笑什么?” 宿舍长眯着眼睛,看着情圣说,“你小子,到底私藏了多少钱?” 情圣翘着二郎腿,“也没多少,那是我给李楠和孩子留的,五十多万!你呢?你藏了多少?” 宿舍长得意说,比你多点儿,七十多万吧。 我一脸茫然,就问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呢?” 宿舍长就解释说,当初买股票时,他们俩,自己多少都留了点,并没有一把都投进去。 “卧槽!那你们当初,还装的那么一本正经,弄得自己跟倾家荡产似得!” “那不是给你加油打气嘛?!我们俩这么鸡贼,会干那种,不经大脑的事吗?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为了义气用事,跟个二愣子似得!”宿舍长叼起小烟,得意地埋怨我。 我就很委屈地说,“其实吧,我私下里,也藏了一点……” 听到这话,宿舍长和情圣一愣! “藏了多少?” “不多,也就500万。” 宿舍长和情圣:…… “卧槽,快尼玛吐出来,我们要平分!” 他俩就跟两条恶狗似得,揪着我的裤子往下扒。 蓝姐听见动静,就从卧室里出来,站在楼梯口看着我们说,“都这样了,你们还闹,真是没心没肺!” 我就赶紧提上裤子,正了正身子说,“这钱我有打算,等这阵过去了,咱们仨再开个公司,好好把日子过起来。所以,这些钱,暂时还是不要动了。” 宿舍长就很深明大义地,搂着我脖子说,“闹着玩儿呢,你以为我们真要分啊?不过既然有了你这钱,我们俩心里也就踏实了。最起码的,不用为将来发愁了。” 情圣点点头,直接把卡甩出来说,我的五十万,拿走吧! 宿舍长说,别特么那么实在,他们要一百万,咱们顶天给他们73万就行了;这样有零有整,他们也会相信,咱们确实是费了一番周折,才借到了这些钱。 我们仨人中,最鸡贼的就属宿舍长,他这么一说,貌似还挺有道理。 然后我们就在屋里抽烟,一直拖着外面那些人. 一直等到夜里十一点多,我们几个,抽烟抽得脸都黄了,就那么走了出去。 外面这些人,毅力还真够强的;愣是一个都没走,有的靠在马路边上,都睡着了。 我口才不是太好,宿舍长就走在最前面,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度哀伤的语气,说我们为了筹钱,连老母亲的棺材本都给拿出来了。又说王总孩子还不到一岁,现在一贫如洗,还欠了一屁股债,连奶粉钱都掏不出来了。 这家伙,说得声泪俱下,弄得连我都差点哭了。 那帮人也愧疚说,王总,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在国内,我们只能找您,谁叫您是我们的最高领导呢? 我苦涩一笑,冲他拜拜手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行了,赶紧把账号,给吴昊统计一下吧,我们稍后会把钱,打到你们卡里。 那人抿抿嘴,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有些是非对错,分不了那么清,也没必要分那么清。 劝走他们,门口变得冷清起来;我点上一根烟,望着黑色的夜空,叹息了好一阵子。 我想未来,应该不会再有波折了吧? 平凡的日子,挺好的…… 第二百一十章杨东林再次出现 日子安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 院子里开满了鲜花,五颜六色的,霎是漂亮。 白天的时候,蓝姐就去上班;下午回来,她就跟我一起逗乐乐,一起在花圃里闹着玩,聊聊彼此的心事,时光虽然过得很慢,但却很幸福。 宿舍长和情圣,也是无业游民,没啥事就往我这儿跑,一起下下棋,抽抽烟,吹吹牛逼。 我爸就天天皱着眉,骂我们三个,不务正业。 我就解释说,我们不是游手好闲,只是想创业,还没找到合适的创业项目。 他就很不理解地说,“创什么业?像小蓝一样,找个工作,老老实实上班,比什么都强。” 听到这里,我就仨就跑到院子里,远离他的唠叨。 毕竟不是一代人,到底还是有代沟。 在我们仨当中,最惨的就属宿舍长了;真的,生活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因为后来,莉娜走了,去了美国总部,就这样抛弃了她。 她走得那天,来家里跟我道了别。 宿舍长看见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掉了。 出门的那一刻,他俩对视了一眼;那一眼,我看到的是无奈和不舍,并非感情的裂痕。 莉娜朝我走过来,伸出手说,“宇,我要走了,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我没和她握手,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为什么?就因为他现在没钱了?” 莉娜摇摇头,很委屈地说,“不是钱的问题。” 说完,她指了指身体下面。 我抿了抿嘴,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莉娜手里,拎着给乐乐买的衣服和玩具。 她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又心情低落地问她,“那种事,就那么重要吗?” 莉娜苦涩一笑,甩了甩金黄的头发说,“这种事,你应该问蓝姐的。” 其实我当时就想反驳她,我和蓝姐,即使没有性,也一定会在一起的! 可是我没说出口,因为我也不知道,蓝姐究竟能不能离开“性”这东西。 “好了,我该走了,以后去美国,记得找我玩儿。”莉娜勉强笑了一下,冲我挥挥手。 我说蓝姐在屋里,不去道个别吗? 莉娜摇头说,“不了,不喜欢伤感的离别。” 说完,她走了;我送她出了门外,她上了车,往树的后面看了一眼,含着眼泪,绝尘而去。 目送她离开,我往树后面一看;宿舍长正蹲在树下,抹着眼泪。 他是个身高七尺的壮汉,是我们宿舍的顶梁柱;可面对爱情,却也免不了伤感、流泪。 他从树后面走出来,我想安慰他两句,可他一笑说,“什么都别说,我能放得下。” 听了这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走了,我就知道,留不住的……”宿舍长说着,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蛋蛋上,“不争气的东西!” 我赶忙拉住他,“你别这样,这是事儿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他咬着牙,眼泪就下来了;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真的很无奈…… 那几天里,宿舍长一直提不起精神;我们仨凑在一起,讨论创业的事,他也是心不在焉的。 以前,总是他话最多,最能装逼的也是他;可是现在,他沉默了,也成熟了;下巴上冒起了胡须,我这才意识到,我们都不再年轻。 又过了一周左右,首都那边的刘老,给我打了电话。 当时看到他的号码,我愣了半天;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盛世大亨的总裁了,他联系我,还能有什么事呢? 我很客气地接了电话,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你厉害的时候,可以自信满满、趾高气扬;可当你不行的时候,要学会弯腰低头。 很多年轻人,可能会为我的这种行为不齿;毕竟男人,总要保存自己的一份尊严和骄傲。 我想说,如果你这么想,就证明你还不够成熟;因为真正成熟的人,会学会弯腰,学会向现实低头。 那些所谓的尊严,也只是青春里,才存在的东西。 好在刘老很客气,他笑着跟我说,“王宇啊,给你报个喜,杨东林林的行踪,已经被我们掌握了;而且洪星那边的人,也不打算保他了;你忙活了这么久,也算是看到希望了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跳得厉害;“刘老,谢谢您,谢谢您还记得我的事!” 刘老客气说,“没什么的,举手之劳,况且以前,你们盛世大亨,也很支持我的工作。”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清爽了很多。 可是三天之后,我却接到了杨东林的威胁。 他是拿公用电话,给我联系的。 “王宇,我现在急需一笔钱,如果不想让那段视频外泄,就乖乖给我送过来!”杨东林的声音很着急,嘴里还喘着粗气。 “你什么意思?!”听到他的声音,我不自觉地身体一紧。 “少废话!我要一千万,明晚之前,送到北区医院!” “没有!”我立刻回绝道,“我现在不是什么老总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没有?哼!”杨东林很不屑,“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我赶紧说,“五百万!我只有这么多钱,如果你不满意,那就把视频放出去吧!” 听了我的话,杨东林犹豫了一下,接着又很匆忙地说,“明晚八点,北区医院,到了之后,我会联系你!” 嘟嘟嘟嘟…… 他很果断地挂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杨东林不死,我永远不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当时情圣正陪我爸下象棋,看我不开心,他就忍着我爸的唠叨,朝我凑了过来。 “怎么了?有心事?”情圣叼上烟,盘腿坐在沙发上。 我看了看我爸,就冲情圣扭扭头,带他进了书房。 怕被蓝姐听见,我把门关好,这才坐下来说,“杨东林管我要钱!” 情圣一惊,大大的眼睛,一点一点眯了起来,“这个混蛋,怎么到现在还阴魂不散?!” 我说按照我的猜测,他已经开始狗急跳墙了;现在洪星不保他,警察那边,又追得很凶;我估计他是要诈我一笔钱跑路。 “擦?!这怎么能给他?他也是昏了头了吧?就不怕咱们设计,把他给办了?” “不会,先前我跟你说过,我有把柄,在他手里。”这话说出来,我心里一痛。 “王宇,到底是什么把柄?”情圣急眼了,特别生气地问我。 “不能说……”我望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 情圣一跺脚,“擦,咱们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咬着牙,闭着眼说,“情圣,你知道我的,若不是有难言之隐,我是不会对你隐瞒什么的。” 情圣就沉默了,他坐在写字台上,狠狠抽着烟,心里有气,却无处发泄。 “那你的意思,咱们就这么,任他摆布?” 我摇摇头,“明晚你跟我一起去,先看看情况吧!” “去可以,但我要先报警!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我想了一下说,行吧,你去联系警局老宋,他这人比较靠谱;最好让他找一些便衣警察跟着,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到了那里,一定要看我眼色行事。 “行吧,我尽量协调!”情圣很不耐烦地把烟头一扔,就出了门。 晚上的时候,蓝姐刚洗完澡,进门就朝我扑来。 我不是太高兴,因为明天,就要给杨东林送钱了,能不能了结恩怨,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怎么?不开心啊?”她摇了摇我的胳膊,跟我撒娇,“高兴点啦,所有的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 我就皱着眉,思考了半天,才开口问她,“姐,如果那段视频,被别人放出来的话,你会往心里去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寻找杨东林 视频的事情,始终都是蓝姐的伤疤。 原本还跟我浪的她,听到我提这事,突然之间,就把脸拉了下来。 她转过身,不再碰我,背对着我,不说话了。 我舒了口气,看着伤心的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蓝姐的意思,我比谁都明白。 一个女人,又怎会让自己那些,肮脏不堪的东西,被别人看到呢?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耸了耸,把我的手晃开。 “姐,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她沉默了半天,就哭着说,“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好吗?” “好,不提!再也不提了……”搂着她的肩膀,我们各自想着心事,久久都没能入睡。 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我才从梦中醒来。 出了卧室,我问母亲蓝姐呢? 母亲就说,小蓝比你勤快,早就去上班了;你也是,老呆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一笑;在父母眼里,或许我已经成了,游手好闲的人了吧?!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杨东林给办了。 带上卡,我开车先去接情圣,然后又去银行,把钱取了出来。 情圣看着后座上,半麻袋的票子,一脸不舍地说,“这次,死活要把杨东林给办了!这些钱,他一分也别想拿到!” 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一次,即便是冒着蓝姐视频泄露的危险,我也要搞死杨东林! 在车上,情圣给老宋打了电话;老宋说他的人,已经在北区医院布防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钓到大鱼。 我明白老宋的意思,他之所以这么积极,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帮我;而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升迁,做充足的业绩。 车子驶进北区医院,有两个人就凑到车前,问我是不是王宇? 我抬头,一看是生面孔,就没搭理他们。 其中一个就说,“我们是老宋的人,这次行动,他很看重,所以叫来的人,都是生面孔;以防杨东林怀疑。” 听完他的解释,我才下了车;他赶紧把我和情圣,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说,“你们具体见面的地点有吗?” 我摇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医院;这里面挺大的,而且人来人往,想抓杨东林,不太容易。 那人看出了我的疑惑,就伸手指了指头顶。 我抬头一看,在楼顶很隐秘的角落里,都藏着人,而且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东西反光。 “这次是上面下的死命令,见到嫌犯,如果不能拘捕,就立刻击杀!”那人很严肃地说,“今晚交钱的时候,尽量跟他保持距离,以免误伤到您。” 我点点头,又咬牙说,“只要能弄死他,我的安危无所谓!” 他就一笑,“您有这样的心态,我相信今晚的计划,一定会圆满完成。” 聊了一根烟的功夫,那人就让我先回去;万一杨东林,在暗中看到我们交谈,兴许就会打草惊蛇。 他考虑的很周到,我就跟情圣一起,把车开出去,沿着北区一直转到晚上。 在车里,情圣就掏出明晃晃的砍刀,拿着毛巾一遍遍擦拭。 我说用不上你,警察都说了,今晚可能会动用狙击枪。 情圣叼着烟说,我也没打算出手,只是等杨东林被击毙后,我要把他脑袋剁下来! 我就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如果真那么做,确实能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这事儿老宋会同意吗?” “打好招呼了,人一死,咱们可以随意折腾!” 虽然我没杀过人,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杨东林害了我身边那么多人,即使鞭尸,我也要让他还回来! 夜幕降临,春日的微风吹过,稍稍带着一丝凉意。 躺在车上,我紧握着手里的电话,心里又不自觉地嘀咕着,“杨东林那么精明,他会这么容易上当吗?刘老那么厉害的人,找了那么多刑侦方面的专家,都没能搞定他!” 越想我心里就越没底,总感觉杨东林,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时间离八点越来越近了,车子停在医院的大院子里。 我眯着眼,总是不自觉地看看周围,又看看手机。 今晚的医院,显得格外亮堂;似乎能开的灯,不管室内还是室外,全都打开了。 这一定是老宋的安排,因为只有照明效果好了,才有击毙杨东林的机会。 八点一刻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打开手机,是一条短信: 王宇,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讲诚信!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开车,去西区的榆柳镇;如果那些苍蝇,还有你的那个跟班,再尾随着你的话,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你只有十分钟时间,如果到不了,就等着看明天的网站吧! 握着手机,我咬牙恨道,“这个孙子,我就知道,想抓他没那么容易。” 情圣拿过我手机,看了看短信,又看了看周围,“他妈的,这医院里,一定有他的眼线!老子要是把他揪出来,非封了他的嘴不可!” 我只是无奈地摇头说,“医院这么多人,你怎么揪?下车吧,我自己去榆柳镇。” “不行,如果你单独行动,这钱保不住,杨东林也会跑掉!”情圣一口回绝道。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生气质问了他一句。 情圣想了半天,也没个好主意,最后把砍刀扔给我说,“瞅准机会,弄死他!我这边,马上联系老宋,看看他那头,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吧。” 我就着急说,“行了,快没时间了,赶紧下车;要是晚了,那货可能真就开溜了。” 情圣下了车,又拍拍车窗上的玻璃说,“万事小心!” 我点点头,赶紧驱车去了榆柳镇。 小镇这边的风光,要比海城差很多。 早早的,很多店铺就关了门;我打杨东林刚才的电话,可他却关了机。 我就在小镇上,四处游荡着,等着他再次联系我。 大约到了夜里11点多的时候,又有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了短信。 “不错,这次你还算诚信,那些警察,确实没跟过来!不过,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我一笑,就给他回短信,问他我要到哪里找他。 可他没回,我给他打电话,这个新号,也关了机。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钟,我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这时杨东林,又换了个号,给我发短信。 手机屏幕上,只有简单几个字:友谊麻将馆。 这个麻将馆,应该就是我要送钱的地点。 我下车,把砍刀别在身后,又掀开后备箱,把钱全都拿了出来。 拎着麻袋,我站在街边张望了一会儿;那个时候,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我就跑到一家还亮着灯的,卖成人用品的店里,问清了友谊麻将馆该怎么走。 好在小镇不大,转了一会儿,我就在胡同口的地方,看到了“友谊麻将馆”的牌子。 背着麻袋,我走了进去。 麻将馆里面很热闹,与外面冷清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杨东林又发短息提示我,让我进32号包间。 背着麻袋,我晃晃悠悠找到了地方。 推门进去,里面正坐着四个人打麻将。 放下袋子,我就问他们,“杨东林呢?他人呢?” 几个人茫然地看着我,“杨东林是谁?你又是谁?” 就在这时候,杨东林又给我发短信说,“行了,把钱放到墙角上,你就可以走了!” 我就把钱袋子,往墙角放了放;擦了擦汗,心里却一阵疑惑! 杨东林这混蛋,怎么总是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看了看几个正打麻将的人,从我进来开始,他们就一直忙着打牌,根本没人拿出电话,给杨东林发通知啊? 可杨东林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已经来了的呢? 带着疑问,我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在包间的房角上,看到了一枚很精致的针孔摄像头。 那时,我突然恍然大悟! 不敢浪费时间,我赶紧拽出砍刀,拼了命地就往楼上的监控室跑去! 杨东林,这个混蛋!他一定躲在了监控室里! 第二百一十二章狡猾的老狐狸 监控室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在哪儿;当时就横冲直撞,沿着麻将室外的走廊一直跑。 最后在楼梯口,碰到一个端茶的服务员,“监控室在哪儿?”我着急问她,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茶杯里。 她慌张地看着我,以及我手里的砍刀,颤着嘴唇说,“五楼……” “谢谢!”我一个健步,就冲上了楼梯。 五楼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跑出楼梯口的时候,我已经大口喘粗气了。 缓了一下,我紧握着刀片,“嗖嗖”跑在走廊里,找寻监控室的位置。 不大一会儿,我在走廊尽头,靠南的位置,找到了监控室。 站在门口,看着老旧的木门,我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到了这时候,杨东林已经不可能再有帮手了;警察的围追、洪星的抛弃,现在的杨东林,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在这扇门的背后,极有可能站着,我多年以来,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瞪着眼,一脚踹开了监控室的门。 当时里面坐了个保安,正准备喝水;我一踹门,把他吓得,水洒了一屏幕。 环顾四周,里面仅仅只有一个保安,却没有杨东林的影子。 “杨东林呢?那个混蛋在哪儿?!”我举起砍刀,恶狠狠地问他。 “你……你是谁?要干什么?”那保安怕我,更怕我手里的砍刀。 我刚要继续质问,却看到监控屏幕上,一个黑影出现在麻将室里。 那人就像个老鼠一样,背起角落里,那个沉甸甸的袋子,又压了压头顶的帽子,快速离开了。 “草!”大骂一声,我赶紧往楼下跑! 因为这栋楼里,有两个楼梯;杨东林一定是在我上来的时候,沿着另一个楼梯,跑了下去。 这个混蛋,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咬着牙,我疯狂地往楼下跑;可刚到二楼,就被一帮保安给按住了;他们夺走了我手里的砍刀,扯着我衣服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来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挣扎着,怒吼着,又说自己是便衣警察。 那保安头头却不屑一顾,“拿砍刀的便衣警察?呵!打电话,送局子里!” 后来我被他们,拉进了值班室;四个保安把我抓得死死得,我想跑都没机会。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我报了老宋的名号;他们虽然质疑,但还是给老宋确认了一下。 我就一把夺过电话,告诉老宋,杨东林拿钱跑了,赶紧派人堵住他。 老宋说,情圣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们了;他们也正开车,往榆柳镇赶。 我喘息着,愤愤地一拳砸在墙上;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老宋他们,能来得及吧。 这时警察就问我,“您真的是配合市里,抓通缉犯的?” 我说是,如果可你,希望你们能配合,一起帮我们抓住那混蛋! 警察也不敢怠慢,便赶紧打电话,给他们的领导汇报。 一来二去,四五分钟时间又过去了。 那时候,杨东林兴许早就出镇子了。 坐上警车,我就跟着他们,围着榆柳镇转;可那时候,连个杨东林的毛也没了。 警察也很尽责,又找了交通部门,让他们查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车辆出镇。 他们的效率很高,15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查出一辆外地车牌号的小面包,朝着东港的方向逃离。 路上,我通知老宋往东港赶;我这边,也跟着警车飞速前往。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东港港口。 海边的风很大,汹涌的潮水拍打着海岸。 岸边上,乱七八糟地停靠着很多渔船,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海边买海鲜。 老宋他们,比我们早到;队伍里,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那是首都的刘老,派来的刑警。 我冲过去,着急问他们,“杨东林呢?抓到了吗?” 老宋抽着烟,望着黑漆漆的大海说,“来晚了,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坐渔船跑掉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袋一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海茫茫,而且周边都是海岸线;杨东林随时都有可能弃船逃跑。 那几个刑警,正在给一个渔民录口供。 渔民说,那船确实是我的,但那人随手就甩给我五十万,要把船买下来;这么高的价钱,我怎么能不卖?! 刑警就问他,知不知道买船的那人,具体要去哪里? 渔民摇摇头,说他走得匆忙,也没多说话,只是让我把船发动起来,他开着船就走了…… 风还在吹,但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情圣挤过来,给我递了根烟;我默默抽了两口,心情仍旧郁闷无比。 车子驶离东港,身后传来邮轮“呜呜”的汽笛声。 那声音,像我的心情一样,低沉、失落。 人没抓到,钱也没了。 坐在车里,我不想着去恨谁、怨谁,只是觉得有些事,我们真的无法左右。 回到海城,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我和情圣没回家,只是围着海城,默默地转着。 情圣劝我说,不要太难过,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至于杨东林,活不久了,现在没人保他,被抓那是迟早的事。 我没说话,只是靠在车座上,无力地抽着烟,感觉浑身都被掏空了…… 曾经,我发誓要给蓝姐幸福,让她一直都像个小公主一样活着。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现实的残酷,又把我打回了原形。 我几乎没有勇气回家,那五百万,是我面对蓝姐,以及给她生活保障的底气;如今,我的底气也没了。 大约是早上六点的时候,蓝姐给我打了电话,她很着急,问我去了哪儿? 我就跟她说,和情圣一起,在海边溜达呢。 她故意生气,就凶我,“你俩大男人,在海边逛个什么劲呐?搞基啊?” 听着她的玩笑话,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哭了。 坐在海边,风吹着我的脸,挺无助的。 情圣倒是挺看得开,他找了跟树枝,在海滩上,写了很多字,什么“杨东林我曰你姥姥”、“不得好死”、“天生阳痿”…… 后来蓝姐开车来了海边,大老远就喊我,“小宇,吴昊,你俩不冷啊?大早晨坐在海边,神经病!” 听到她的声音,我没回头,默默地把脑袋,塞进了双腿之间,闭着眼,想逃避蓝姐,逃避这世界。 蓝姐就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脖子,“哎呀,你看你,脖子都起鸡皮疙瘩了!快起来,跟姐回家。” 我不动弹,倔强地像块石头。 情圣就说,“姐,王宇交给你了,我先回去。” “嗯,走吧,回去熬碗姜汤喝,不然该感冒了。” 情圣走了,蓝姐坐在我旁边,轻轻推了推我,“哎,怎么啦?不开心?跟姐说说呗!” 我真的受不了,此刻她对我的温柔和关心;本来还想调整情绪,装作没事的样子;可一听见她的声音,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男人,哭什么啊?你不还有姐吗?”蓝姐伸胳膊,搂着我的腰;“怎么了啊?被小姑娘甩啦?” 我抬起头,一把扑进了她怀里;“姐,杨东林逃了;他拿那视频要挟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 一听这话,蓝姐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后来呢?警察不抓他吗?” 我说抓,正在抓,可那只老狐狸,太狡猾了;竟然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带着钱跑了…… 蓝姐紧紧抱着我,抿了抿嘴,突然一笑说,“宝贝,没事!这只能说明,这个世界,还是正义的世界;那个人,迟早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她能看得这么开,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或许是为了安慰我,也或者是恶人终于被法律所正视,她才表现地这么洒脱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她永远是那么温柔 清晨,太阳从海平面渐渐升起。 一道道晨光,沿着大海照过来,美得让人不禁眯起眼睛。 温柔的海风,缓缓吹过蓝姐的脸颊,长长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看着远处,嘴角带着一丁点的笑意,像个大姐姐,又像个小女生。 我擦了擦眼泪说,“姐,你不伤心吗?” 她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干嘛要伤心呢?姐还高兴呢!” 我说不是吧?你还没睡醒?!杨东林真的跑了,咱们的钱也没了…… 蓝姐微微一笑,“大傻瓜,你知道吗?这才是姐想要的生活啊,你没钱,还是原来那个穷小子,这样多好!姐跟你在一起,心里平衡。毕竟姐比你大那么多,又有那么多过去;如果你是老总,又那么厉害;说实话,姐过得不幸福,反而煎熬。” “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是男人,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高兴地看着她。 “切!你不是男人,只是个孩子,姐的孩子……”说着,她温柔地把我抱在怀里,“宝贝,不要想那么多,能在一起,就是幸福。” “可是没钱,怎么能幸福呢?”我皱着眉,有些难以启齿地问她。 她鼓着嘴,摸着我的脸颊说,以前,你没钱,但跟姐在一起,幸福吗? 我点点头,在那个青春稚嫩的年纪,我一无所有;但跟她在一起,的确很幸福。 时光荏苒,不知何时起,我已经把钱看得特别重了;有人说这是世俗,有人说这是成熟,谁知道呢? 但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宁愿选择青春,选择一无所有。 不让所有的人受伤害,只是跟她一起,接受着她的恩赐、她的宠爱;哪怕被别人说成小白脸、吃软饭,只要能抹去那些曾经的伤痛,又何尝不值得呢? 我们的爱情,在不知不觉中,被仇恨所感染;我想当初,若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跟圣阳对着干,我就不会沾上杨东林;后来的那些事,或许就会躲过。 有些人,曾经是朋友,后来却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而另一些人,本来是敌人,最后却成了亲密无间的兄弟。 命运真的很奇妙,奇妙到让人猜不中结局。 回到家里,蓝姐和母亲,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那天蓝姐喝了酒,特地陪我喝的;她不太能喝,但那天酒量却出奇的大。 后来我们都醉了,躺在床上,蓝姐用手支着下巴,小脸红扑扑地看着我。 “小宇,笑一笑,姐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很迷人!” 我一笑,伸手摸着她的脸,“姐,谢谢你。” 她握住我的手,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以后要开心,平凡的日子,没什么不好。想想当初,咱们为了在一起,付出了那么多;如今真的在一起了,就更应该开心地活着,不是吗?” 我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 生活中,真的不是我们得到的太少,而是我们要求的太多。 我想啊,史蒂夫后来会堕落成那样,可能就只是缺少了,像蓝姐这样的关怀和理解吧。 当赵妮得知,史蒂夫的钱,被别人骗走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她,反而抱怨他、怪罪她,后来才有了史蒂夫的堕落。 其实外表坚强的男人,心都是很脆弱的。 女人不要以为,男人都是铁打的,什么事情都能扛得起来。 其实不是,男人也需要理解,更需要爱人的鼓励。 别人说千万句劝慰的话,都抵不过爱人一个理解的眼神。 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已经到了五月份。 可喜的是,宿舍长已经从失恋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原本手里有点钱,还能期盼着自己,有天东山再起;然后去美国做个手术,让自己举起来,再把莉娜追回来。可是现在,穷光光的,身上连根毛都不剩了;所以对莉娜的那点幻想,也就破灭了。 最后他很吊地说了一句,“曰过老美,这辈子值了!” 我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补充说,如果持久一点,就更值了! 接下来,我们几个晃了几天,就开始出去找工作。 可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海城的公司,普遍裁员;别说找一份管理层的工作,就连普通职员的岗位,都被新晋的大学生,给挤得头破血流。 在面试现场,宿舍长就开始骂,“他大爷的,全球金融危机,关海城个吊毛事?屁大点地方,平时生产力落后的要命,到了这时候,还特么跟国际接上轨了!” 情圣挠着鸡窝头说,不行咱去银行借点贷款,自己开公司得了。 但这个想法,立刻被我和宿舍长给PASS掉了。 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整个市场都不太稳定,我们可不敢顶风作案。 后来宿舍长,联系了一些,曾经跟盛世大亨合作过的老朋友,问问他们缺不缺人。 那些人,很客气婉拒了我们;说我们是人中龙凤,迟早有一天会起飞的;所以他们的小庙,装不下我们。 哎…… 人走茶凉,就是这个道理。 慢慢悠悠,又过了几天,经过一番简历大战,我们几个,算是暂时找到了容身之所。 宿舍长进了一家CS野战俱乐部,做了场地引导员;天天带着客户,在户外打野战。 情圣用自己手里剩下的钱,租了个店面,跟李楠一起,开了个早餐店。 李楠有手艺,蒸包子、炸油条、摊煎饼,都是信手拈来的活儿。 我进了一家小策划公司,跟一帮学生仔一起,拿着2500的工资,天天苦逼加班。 这里的老板,就特么一自以为是的傻逼;以前他也是打工族,后来手里攒了点钱,就弄了这么个公司。 面试我的时候,问我以前在哪里干,干过什么。 我很低调地说,在盛世大亨,也是做策划方面的工作。 他一笑,抚摸着油光锃亮的发型,又弹了弹280块一套的西服领口,“就你?盛世大亨?做梦呢吧?盛世大亨的人,会来我这儿工作?!” 我没理会他的无理,而是很谦和的说,赶上经济危机,工作不好找,所以…… “哦!工作不好找,就来我这儿?觉得我们公司小,瞧不起我?”他的语气,真的不是一般地刻薄。 当时把我气得啊! 这种浑人,我真没办法跟他一般见识。 “那好,不打扰了。”站起来,我自信一笑,转身就要走。 “等等!”他把我叫住说,“2500一个月,先干一个月考察考察。” 那时,我真的不打算在这儿干;但一想到父母的唠叨,蓝姐的辛苦;我就一咬牙,干两天再说吧。 晚上回家,知道我找到了工作,爸妈高兴,蓝姐也很开心。 她们做了一桌子菜,给我庆功;我特别羞愧地说,“一个月才两千五,不够丢人的。” “哎呀,不用在意那些,只要不天天晃着就行了。”我爸品着小酒,乐呵呵地说。 我就看了看蓝姐,那时,真的怕她瞧不起我;毕竟她现在的工资,是我的两倍。 可蓝姐说,“姐知道的,你是人才,不会就一直窝在那里的;姐都理解,你心里不要有负担,开心就好。” 她这么说,弄得我心里暖暖的。 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永远都是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公司干得并不愉快。 那个老板,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天天想着让我们加班;你要不加,还给你小鞋穿。 从这个领导身上,我就能看出来,这家公司,肯定干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黄。 晚上回家,睡觉的时候,对于未来的路,我想了很长时间。 辗转反侧,最终我鼓足勇气说,“姐,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脑残的老板 蓝姐侧侧身子,就问我怎么了? 我说姐,我想创业。 她就抿了抿嘴,很无奈地说,姐知道,你不想甘于现状;可是创业需要钱,咱们没钱的。 我张了张嘴,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又怕她伤心,心里矛盾的厉害。 蓝姐看我纠结,就问我,“怎么?你有想法?” 我咬牙说,姐,我想把房子卖了,这样就能腾出钱来了;以后等回过来本,咱们再把房子盘回来。 蓝姐听了,就沉默了。 我知道,她是不会同意的。 一座房子,对于女人来说,象征着安全感。 我不怪她,真的不怪;只能怪我自己没用,竟然沦落到卖房子,凑钱创业的地步。 蓝姐没有直接拒绝我,而是委婉地说,姐现在播新闻,知道好多地方,经济都不景气的;再说了,咱们家人多,爸妈加上咱俩,还有夏雨和小楠;如果把房子卖了,咱们这些人住哪儿? 是啊!蓝姐考虑问题,确实比我更实际一些。 我侧过身子,没说话,心里堵得慌。 倒不是因为蓝姐不同意而堵心,而是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 周六那天,我和情圣、宿舍长聚了聚;宿舍长工作干得也不痛快,说天天陪一帮小年轻,在外面打野战,累就不说了,主要是没意思。 于是我们又开始合计创业的事。 当时也没什么好项目,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启动资金。 我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他们俩倒是凑出了五万块钱。 我们又对着五万块钱,发了半天呆。 后来情圣提议,说拿这钱,租个店面,开个烧烤店。 这个提议,被我俩当即否决了;挣钱少是一方面,主要是丢不起那人。 一想到我们仨,光着膀子,串着肉串,在街边大声吆喝的场景,我就止不住地想笑。 后来还是宿舍长提议,不行就进一批衣服,等晚上的时候,去夜市那边卖;反正是晚上,没人会注意咱们,更不会丢人;而且据听说,在夜市很挣钱,十几块钱的便宜货,在夜市卖五六十块钱一件,都不显贵。 他的提议,还算靠谱;投入不大,效益还很高;最主要是,夜里黑,不会太丢人。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我们白天上班,晚上就去夜市卖衣服。 这也算是为我们将来的创业,积累原始资本吧。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失败地不能再失败地时候,成功就会到来。 但让我上火的是,我们公司那傻逼老板,天天让我们加班,没事也要加班,还美名曰:“提高团队凝聚力!” 这事儿把我气得啊!加班和提高团队凝聚力,有必然的联系吗? 更重要的是,我晚上还要跟兄弟们,去干点副业,他这不是找茬吗?! 当时整个海城的经济,不怎么景气,公司的策划业务,更是少得可怜。 但只要是我经手的策划,一般成功率都在90%以上,那几个星期里,我给公司创造了不少效益。 毕竟公司一共就八个人,除去我和老板,剩下六个人,全是实习生。 可那老板,却操?蛋的要命,总是对我的策划,指指点点。 “王宇,你这策划,有点浮躁啊?!” “王宇,这期策划,我感觉你根本没用心,敷衍了事。” “王宇,你看看你这策划,很多地方都有待提高啊!”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压着愤怒,微笑着问他,“老板,哪里有需要提高的地方?请您指出来,我改!” 他就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听!说一句、顶三句,咱们谁是老板?” 我就故意一笑说,“老板,我也没说什么啊?您说我策划的不好,我向您虚心请教,这没错吧?!” “你……”他伸手指着我,气得面红耳赤,“当众顶撞上级,扣三天工钱!” 社会上,总是不乏这样的小人,我没必要跟他顶撞,因为他根本不配,跳梁小丑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摆起了架子,拿2500的工资,就干2500的活儿,多一点也不干;而且晚上,我就是不加班,只是跟宿舍长他们,去夜市卖衣服。 不得不说,在夜市做买卖,确实挺挣钱的。我们一个周的收入,平均就已经超过2500了。 毕竟宿舍长,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为了能进到性价比高的衣服,他还专门去了趟,南方的服装加工厂,我们的货,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而且情圣在道上,也认识点人;即便晚上我们生意火爆,也没什么小流氓敢过来捣乱。 他们两个知道我在公司的遭遇,就开始劝我说,“还特么干个屁啊?挣那点钱,都不够上火的,早点辞了算了。” 我说还不到时候,就是离职,我也要送那老板,一个大礼。 两天以后,机会就来了;我们老板,拉到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宣传策划。 这项业务,对我们这个小公司来说,是一个大活儿。 开会的时候,老板很吊地抽着烟,问我们谁来做。 我就不吱声,故意晾着他。 其他几个学生仔,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策划经验,一旦搞砸了,他们更承担不起。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老板就伸手,摸着自己油光锃亮的发型,开始对我们,进行批评和再教育。 “这是一项大活儿,如果干成了,咱们公司,将会再次迈上一个新台阶!而且你们,也会得到丰厚的奖励!” 底下的实习生,就开始嘀咕:就你那德行,如果我们干砸了,你还不得弄死我们?! “对于这种事,大家要积极参与;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底下又开始嘀咕:房地产这么低迷,这策划,谁干谁死。 老板虽然傻逼,但脑子还不秀逗;他知道这是块烫手的山芋,如果策划成功,确实挣大钱;但以目前房地产市场的形势来看,成功的可能性,并不是太大。 他就斜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问,“王宇,这次的项目,你来做吧;做好了,我就给你转正,每个月工资,加500.” 他还挺知趣,知道我是公司的顶梁柱。 我就推脱说,“我水平有限,很多地方还有待提高,干不了这么大的项目。” “呵!”他哼了一声,冷嘲热讽地说,“不是盛世大亨出来的吗?这点小活儿,也不敢接?!” “盛世大亨,也不是所有项目,都能做成功的。”我回了他一句。 他被我堵得无话可说,就冲其他人发火;骂他们混日子、吃干饭;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一个项目都没成功过。 那帮实习生,就低着头,厚着脸皮不说话。 这个老板,管理公司没什么本事,摆官架子、批评人,倒是头头是道。 后来有个实习生,实在忍不住了,张口就说,“老板,您不是难为我们嘛?!王哥这么厉害,基本上他策划的项目,都没怎么失败过;放着人才不用,骂我们有什么意思?!” 老板就红着脸,怒吼道,“你给我闭嘴,说一句、顶三句,就你能说是吗?!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脑子有病,公司一共八个人,还特么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那孩子说完,摔门而去。 “你干嘛?不想干了是吗?!”老板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吼。 “老子不伺候你了,一身臭毛病!”走廊里,实习生顶了他一句,扬长而去。 老板气得不行,狠狠敲着桌子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没素质,这就是现在的大学生,真没素质!” 他这么一说,又把其他五个人得罪了;几人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走了。 屋里就剩下我们俩人,我觉得也没必要坐在这儿了,刚起身要走。 “王宇,请等一下!”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怎么?”我不屑地问他。 第二百一十五章混蛋的报应 我实在佩服那些,翻了比翻书还快的人。 就好比面前的老板,刚才还怒气横秋,突然间又变得和颜悦色。 “那个…王宇啊,这期的策划项目,我看好你!你要能干好,我随后就给你加工资!” 我一笑,挑挑眉毛说,“老板,我说了,我干不了;这不是什么好活儿,虽然看上去钱多,但失败的风险也大,我可担不起这责任。老板,我真不行!” “王宇,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我看你行,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这些日子,我对你态度冷淡,甚至有些针对,你一定很恨我吧?”他说着,还主动递给我一根烟,这可真让我受宠若惊。 接过烟,我抽上说,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恨你,这是你对我的栽培! 他就一拍巴掌,惊喜道,“对,栽培,就是栽培!你还年轻,一身的锐气,将来要想成为公司的管理层,必须要经过我的打磨。其实你不知道,我很看重你,暗地里一直都在栽培你!” 看着他虚空假面的样子,我也是被他征服了;世间还有如此臭不要脸之人,也算是给我张见识了。 “那您的意思是?”我给了他一个台阶。 “王宇,只要你拿下这个项目,我升你做主管!”他拍着胸脯说。 我犹豫说,老板,您还是放弃这个项目吧,目前房地产行业低迷,搞什么营销都不好使。 他就很为难地看着我,“是这样的,定金我已经收了,合同也签了;违约金太高,咱们公司承受不起。” 我在心里一笑,见钱眼开,说得就是他这种人。 “那如果我搞砸了,您可千万别怪我啊!”我故意给他上眼药。 “不可能,你怎么会搞砸呢?我看出来了,你对策划这东西,还是很有研究的。” 人嘴两张皮,像他这种毫无下限的人,我也算见识了。 我说我会尽力,但若搞砸了,你也别往我身上抹粪。 他就笑着说,不会的、不会的…… 去到他办公室,我拿到项目的资料后,他又开始叨叨。 “王宇啊,这次策划,一定要认真;这次要搞好了,以后像这种活儿,可是源源不断啊!” “王宇,房地产那边,没给咱们施工资金;所以实施方案的这些钱,得咱们先给垫上;如果达不到预期宣传效果的话,对方也是不会给咱们结款的;所以你的策划里,一定要在省钱的前提下,达到最好的营销效果!” 小老板就是这样,总是想花最少的钱,实现利益最大化。 我点头说,“还是那句话,我会尽力,但若搞砸了,别赖我!” 他冲我挥挥手说,大胆去做吧,最后还有我把关呢,你不用担心。 转身出办公室的时候,我嘴角一笑;行啊!你不是要把关吗?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玩儿死你的! 回到办公桌前,我看了看客户提供的相关资料,便大手一挥,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一边写着策划,我一边给情圣和宿舍长,分别打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我就把策划交了上去。 进到老板办公室的时候,他正拿着小镜子,梳理自己油光锃亮的头发。 “老板,这是那期房地产的营销方案。”我恭恭敬敬递给他。 “这么快?你不会耍我吧?”他皱皱眉,翻开策划书看了起来。 五分钟后,他微微点头说,虽然略显潦草,而且很多地方,考虑地不太周全;整体看上去结构紊乱,创意稍显俗套;但马马虎虎算过关吧,以后要加倍努力,很多地方,还是有待提高的! 听了这些话,我真想一拳轰在他鼻子上! 就他这种素质的人,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社会上生存的。 “老板,既然方案这么失败,那您还是还给我,我一把火烧了吧!”我不冷不热地说道。 他一听,赶忙把方案收到抽屉里,又用钥匙上了锁;拔下钥匙,揣进自己兜里,这才舒了口气说,“王宇啊,员工就要有个员工的样子,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质疑我的能力吗?我是老板,你觉得我不如你?那为什么我是老板,你不是呢?” 我当时真想说,我没你猥琐、没你下贱,没你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做派! 可我没那么说,只是点上一根烟,靠在他办公桌前,抽了一口说,“那老板,项目策划我已经交上了,您是不是该给加点工资了?” 他就一皱眉,特别生气地说,你觉得你的策划案,写得很好吗?到处都是漏洞,不切实际,缺乏宏观思维,就跟小孩过家家似得!就你这水平,还要涨工资? 我攥着拳,狠狠吸了口烟,听他继续往下说。 “王宇啊,你来公司,还没一个月,这么快涨工资,你觉得合适吗?慢慢干吧,你将来,还是有不错地潜力的!不要忘了我对你的栽培,你要知道,我这是在磨练你,并不是找理由,不给你涨工资,明白了吗?”他拍着我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辞职吧!”深吸一口气,我压着愤怒说。 “嘿!你这孩子,我刚说你太年轻,沉不住气,你就立刻坚持不住了?你要这么做,真的很没意思!”他突然把脸拉了下来。 我转过身,盯着他说,你听好了,把我的策划给我,老子不干了! 他赶紧捂着兜里的钥匙,“给你?凭什么?” 我说那是我写的,我有权利收回! 他就往后退了一步,“你现在是公司的劳动力,你的工作成果,归公司所有!” 我咬着牙,非常轻蔑地看着他问,“老板,你知道无耻之徒,长什么样子吗?” 他一愣,“长什么样?” “你他妈撒泡尿,一照就知道了!” 说完,我大笑着,迈着轻快的步伐,扬长而去。 离职那天,其他五个实习生,也是集体准备辞职。 大伙凑一块,那场面,还是多少有些壮观的。 看着六张离职申请,老板气得两眼冒火,“滚!都滚!地球离了你们照样转,一群白眼狼!” 被他辱骂,有个实习生,冲过去就想动手揍他。 毕竟年轻气盛,再加上已经离职,他们才不会顾及那么多。 我却拦住他说,行了,打他,也不怕脏了你的手;这种小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那实习生,对我还是挺恭敬的,毕竟平时,我跟他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临出门的时候,老板就故意大声打电话,“喂!人才市场吗?再给我推荐20个,专业学营销的实习生过来!” 挂掉电话,他很得意地在我们背后,嘲笑说,离了你们,老子能找到更好、更便宜的劳动力;这个世界,缺了谁都照样转,别以为自己走了,公司就会垮。 听到这话,我只是笑了笑,便和众人一起,出了办公楼。 结果没出两个礼拜,那家公司,就黄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的离开,它才黄的;而是因为,我写的那份策划案。 那份策划的前期投入是60万,而我们那公司,总共加起来,也值不了60万。 我的那份,故意坑他的策划案;在我走后,老板竟然完全按照上面的内容,去执行了。 策划案里,有一项是投放大型广告牌;我知道,海城有几个广告牌,刚好立在即将要修建的铁路周围;我在策划里的建议,就是把广告投放在那里,因为便宜。 后来他往上投放了广告,可刚好赶上修铁路;一修路,过往的行人,自然就少了;所以广告效应没达到。 还有一项策划,就是请明星到现场做活动。 那天他真的请了明星,还花大价钱,找了几个二线歌手驻唱。 结果那天,人气倒是挺多的;但情圣带着一拨流氓过去,直接把活动给搅黄了。 因此,他聚拢人心的目的,同样也没达到。 最后房地产生产商,很不满意宣传效果,出了早起的定金外,其它钱一分没给。 哪家公司,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黄了…… 后来,我就跟宿舍长和情圣,一起在夜市卖衣服。 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有预测到,一个天大的机会,正在朝我们靠近。 第二百一十六章筹钱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我本以为自己,还会继续混哒两年,可机会却早已不期而至。 那天蓝姐发工资,往家里买了好多的菜,还给我爸捎了两条好烟。 我爸高兴,喝了很多酒;吃饭的时候,一直用贬低我的方式,抬高蓝姐。 听到这些话,我非但不生气,反而心里甜甜的。 因为这一直是我期望的。 我、我的家人,能够疼她、爱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让她活在这世上,不再孤独,能够感受到亲人的呵护;这要比给她更多的钱,更重要。 那晚蓝姐很幸福,被我爸妈夸赞着,小脸一直红扑扑的。 晚上睡觉前,蓝姐就坐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计。 “今天花了500,还剩4500;除去每月的开销,还能攒2000;再加上先前,姐的一点积蓄,凑够八万,咱们就结婚;好不好,小宇?”蓝姐一边整理银行卡,一边说得头头是道。 我却靠在床边,心里微微有些酸涩。 如果你是个男人,如果你要办婚礼。 如果这婚礼的钱,要靠你的女人,精打细算省出来的话…… 这不能说明女人的伟大,只能说是男人的悲哀。 “小宇,怎么了呀?又不高兴啊?” 我抿抿嘴,摇摇头,就把身子侧了过去。 她在身后,推了推我,“怎么啦?不想跟姐结婚?” 我擦了把眼泪,委屈说,“想,做梦都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那你怎么还要哭?”她鼓着嘴,又推了我一下。 “我是高兴的……”说完,我拿被子,蒙上了头。 那一夜,我久久不能睡去;因为我实在不想甘于现状,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操劳。 我是个男人,办个婚礼,都要用蓝姐省下的钱;心很痛,特别痛! 第二天,我跟情圣,在他家楼下的车库里,整理今晚要卖的服装。 宿舍长就大汗淋漓地跑过来,“卧槽,要发了,要发啦!” 我俩皱着眉,齐齐看向他,“咋啦?你勘探到金矿了?” 宿舍长擦擦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海城铝业,你们还记得吧?” 我俩点点头,那毕竟是海城的龙头企业,厂里光员工就几万人;而且曾经我们合作过,并不陌生。 宿舍长往衣服堆里一坐,叼上烟说,“海城铝业,最近要订做一批员工服装;他们厂里,有缝制车间,但是缺坯布。” 我就跟情圣,相互对了一眼,不明白宿舍长,想要表达什么。 宿舍长接着说,坯布的原料,是纱线;纱线很便宜,但若织成布,却要贵很多;所以我想,咱们自己弄个厂子,专门生产坯布,这样就能赚大钱了! “详细讲讲!”我和情圣赶紧坐下来,两人都闻到了商机的味道。 宿舍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说这些天,他去了南方一些服装加工厂,也摸到了里面的一些门道。说生产坯布,是个躺着赚钱的买卖;只要买上机器,织布全是自动化;而且人活着,就要穿衣服,这是个永不过时的买卖,可以长期干下去。 他说了很多,我跟情圣频频点头。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次,能把海城铝业的单子拿下来,我们几乎可以把前期所有的投入,全都赚回来。 这个提议,被我们全票通过;只不过问题是,我们没有启动资金,一台机器要90万;如果进三台机器的话,是250万,可以便宜20万。 情圣是第一个咬牙说,我去银行,抵押房子,怎么也得搞上三台机器。 宿舍长抽着烟,也点头说,20万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可以,咱们最好是进三台机器。我那房子,还有八成新,抵押给银行的话,能贷出来个70万吧。 他俩说完,又看看我;我张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抵押房子这事儿,我不敢确定,蓝姐是否会同意。 宿舍长就拍着我的肩膀说,“王宇,机会稍纵即逝,海城铝业的招标会,会在下个月举行,咱们速度要快啊!” 我点点头,抽着烟,思考了整整一上午。 下午回到家,我没敢跟蓝姐说这事,只是自己偷偷把房产证偷出来,跟他俩一起,跑进了银行。 情圣和宿舍长,事情办得比较顺利;跟银行那边,一番沟通之后,给出的答案是,情圣能贷出60万,宿舍长能贷出70万。 可我这边,却遇到了问题。因为那套别墅,建的时间比较久,但又属于高档别墅,银行一时也不好估价;后来他们还专门开了研讨会,最终给我放款100万。 听到这个数字,我差点气炸了! 这套别墅,当初可是我,花了将近四倍的价钱,才买过来的;无论是地段、外观,还是房屋质量,都无可挑剔。 可银行却说,王先生,现在房地产行业,普遍低迷;您的这房子,虽然价值摆在那里,但如果没人买的话,不也是废品一个吗?100万的贷款额度,已经最高了。 后来我就没贷款,因为这钱即便贷出来,也不够买机器的;更何况,机器进来了,还需要生产原料,这些都需要钱。 从银行灰头土脸出来,宿舍长就咬牙说,“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的钱,虽然只能能进一台机器,咱们也得先干起来。海城这么多工厂,他们每年都会给员工发工装;海城服装加工厂不少,然而却没有一家织布厂;如果他们用咱们坯布的话,能省下来不少运费。”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更加坚定了创业的信心,“给我两周时间,这钱,我怎么着也得凑出来。” 跟他们分开之后,我就去打印社,印了很多卖房的广告;又围着海城,满大街的贴。 因为这事儿,我还被城管追了两条街。 不得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这些年安逸的生活,我的体力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甩开城管之后,我差点累个半死。 一百多份小广告贴出去了,可连续几天,依旧无人问津。 眼看着海城铝业,招标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我急的抓心挠肝,却又无可奈何。 我也想过要找中介,但现在的中介太黑,要给他们提十个点;也就是说,我的房子,若要以200万卖出去,他们就得拿20万,太不划算。 我相信勤能补拙,便又去打印社,印了200份小广告,天不亮就开始贴,一直贴到下午三点多。 可回家的时候,远远地,我就看到门口,蓝姐正和几个人争吵。 我赶紧跑过去,把蓝姐挡在身后,“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还没说话,蓝姐就说,“这群人真是有问题,说咱家房子要卖,过来看房子。” 我一听,后背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姐,你先回家,交给我处理吧。” 蓝姐点点头,她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也从不愿跟人家争吵。 可刚走没几步,蓝姐突然转身,“王宇,是不是你捣的鬼?” 我抿抿嘴,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过头,微笑着说,“姐,怎么会?” 蓝姐举起手里的小广告,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这上面的手机号,是你的!” 说完,她气呼呼地回了家。 我的心,都凉透了…… 但我还是转过身,笑着跟他们说,真是不好意思。 有个染黄发的大妈,老气横秋的,指着我鼻子就骂,“你这个人,办事真不靠谱!写了电话号,结果却停机;我们按照地址找过来,你们又不卖!现在的年轻人,素质怎么这么低?开玩笑,也要有个底线啊!” 我一脸尴尬地拿出手机,结果一查,欠费了…… “大妈,不好意思,这房子我们卖,您什么时候交钱,我们什么时候就搬。”我赶紧给大妈,赔礼道歉。 “不买了、不买了!一看你这人就不靠谱,再说了,这房子,哪儿值200万?!”大妈晃着脖子,小眼咕噜咕噜,手腕粗的大金链子,晃得我眼都疼! 我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想跟我砍价;现在的大妈,一个比一个难缠。 但我没办法,确实手头急着用钱,就非常委婉地说,“大妈,这房子、这地段、这质量,当初我可是花了400多万买的;200万入手,您绝对捡大便宜了!” “呵!”大妈一撇嘴,“要我看啊,最多也就一百五十万,大妈走得路,比你过得桥都多,你骗不了我的。” 我特么也真是…… 若不是急着用钱,我真想骂她个狗血淋头! “180万,这是底线;如果不买,请走吧……”最后我妥协地,给她让了20万。 听我一说,大妈的眼睛,突然精光一射,刚要开口说什么。 这时蓝姐从院子里跑出来,“不卖!你们走,全都走!” 第二百一十七章脑袋受伤 本来要谈成的单子,结果蓝姐一闹,就给搅黄了。 她冲过来,对我又捶又打;嘴里不停地哭喊着,“我不卖,死都不卖!” 那大妈也够气人的,骂骂咧咧,说我们素质低,耍他们,又要我们给她报销车费。 我真的是被逼疯了,一边被蓝姐打,一边被大妈骂。 我红着眼,大声一吼,“都他妈给我住嘴!” 蓝姐一惊,举着手,悬在半空。 大妈一哆嗦,嘴角还沾着唾沫星子。 “你,到底买不买?!200万,不商量!”我指着大妈的鼻子问。 她有些怕我,但还想跟我争执,却被她身后的几个娘们给拉走了。 “还有你!”我转头,看着蓝姐,她哭得厉害;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的语气也软了,“姐,我知道这座房子,对咱家来说很重要;但我现在真的急用钱,请你理解我。” 蓝姐含着眼泪,哇地一下,哭得更厉害了;“你吼我,你竟然吼我……王宇,你变了,你觉得姐不重要了是吗?姐哪里错了?天天忙里忙外的,姐有过半句怨言吗?” 我被她说得,脸都火辣辣的;我不该吼她,真的;我特么有时候,怎么就那么犯浑呢?! 我想跟她道歉,可那时,我爸已经扛着擀面杖出来了。 “小蓝,怎么了?”我爸红着眼,气得眼皮一跳一跳的。 “爸,他欺负我!他要把房子卖了……”蓝姐指着我,这次不再护着我了。 我也知道,我做得确实太过分了;既没有跟蓝姐商量,后来还冲她大吼。 她的委屈,我心里都明白;可我心里的无奈,又有谁能理解呢? 一听是我惹哭了蓝姐,父亲二话不说,对着我脑袋,就是一棍子。 他真是太狠了,小时候打我就狠,现在这气势,一点都没变;我的脑袋,当时就冒了血。 蓝姐看我脑袋破了,吓得脸都变色了;“爸你干什么?干嘛打他?!” 蓝姐赶紧护住我,拿纸巾给我止血。 当时我也来气了,我做这些,不就是想让家里,过得更好一些?让蓝姐少辛苦一些吗? 她现在,一上午要主持两档节目,外加一个早间新闻;每天下班回来,嗓子都哑哑的;我真的是心疼她。 可是他们,却没人体谅我,我的心都凉透了。 父亲还没消火,把蓝姐拉开,挥着擀面杖,又要打我。 我吓得撒腿就跑,一直跑出小区,才摆脱了父亲的魔掌。 脑袋的血还在流,我晕晕乎乎,走到社区医院里,缝好几针。 出医院的时候,我脑袋被医生缠的,跟二战伤病似得。 怕丢人,我没敢坐公交,忍痛打了辆车,去了情圣家里。 进门的时候,李楠正和情圣吵架,也是因为房子的事情。 宿舍长也在,正夹在两人中间正劝架。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社会,没有钱,真的会败给生活。 我走进来,低着头,心情低落地厉害。 他俩看我受了伤,顿时就不吵了。 “你又咋了?被手榴弹炸了?”宿舍长皱着眉,愁得要死。 “被我老子给揍了!哎……”我躺倒沙发上,浑身一阵无力。 “也是因为房子的事?”情圣凑过来,摸了摸我受伤的脑瓜子。 我疼的一咬牙,把他手打开,“是也不是,但跟房子有关系。” 李楠就冷冷地说,“你看,抵押房子这种事,放谁家能同意?!” 情圣刚要跟李楠吵,这时他电话就响了,是蓝姐打来的。 “吴昊,王宇去你那儿吗?”蓝姐是哭着说的。 “恩,在呢!”情圣往地上一坐,叼上烟说。 “吴昊,他怎么样了?没事吧?你把电话给他,我要跟他说话。”蓝姐特着急地说着。 情圣坏笑了一下,“姐,王宇失血过去,晕过去了;你有什么话,我替你转答吧。” 蓝姐被他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我赶紧抢过来电话,“姐,别听他扯淡,我好着呢!” 听到我的声音,她哭得更厉害了,“小宇,姐错了,房子的事,你想卖就卖吧!其实姐不是不让你卖,姐就是心里生气,你都不跟姐说一声,就去贴小广告。” 我厚着脸皮说,“姐,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跟你商量的,可又怕你不同意……” “嗯,姐知道你的担心。”她哽咽着说,“姐其实也是有私心的,马上就要结婚了,咱们要是把房子卖了,还拿什么结?你不要怨恨姐,姐只是个女人……” 我说姐,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怪过你;只是我自己太没用了,让你跟着我受苦…… 她在那头,我在这头,说着说着,我俩就一起哭了起来。 宿舍长、情圣、李楠,仨人站在我面前,一阵围观。 “小宇,做你的事业吧,婚不婚礼的,不重要;姐知道你爱我,这就足够了。” 我哭着,想说些煽情的话;可我面前的三个人,正眼巴巴地看着我,弄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小宇,你爱姐的对吗?”她哭着,特别想得到我的安慰。 “嗯!”我赶紧回应她。 “不要嗯,姐要你说,你爱我,你爱夏蓝,夏蓝永远都是你的小宝贝!”她哽咽着,又开始撒娇。 我刚想张口,可三双火辣辣的眼睛,齐齐朝我看了过来。 “姐……那啥……” “快说你爱姐!姐是不是你的宝贝?!” “我……” “说不说?” “……” 嘟嘟嘟嘟…… 蓝姐就这么把电话挂了,她脑细胞那么发达,现在一定又胡思乱想了。 “怎么样?蓝姐答应你卖房子的事了?”宿舍长火急火燎地问我。 我点点头,虽然目的达到了,可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手里的电话,还没还给情圣,蓝姐就来了条短信,“王宇,我恨你!你变了……” 看着短信,我一阵无语。 她是真的误会我了,刚才那么多人,那种肉麻的话,我怎么能说出来?! 我就赶紧拿着手机,跑阳台上给她回电话。 可是她不接,老是挂断。 我就给她发短信解释。 解释了半天,我手指头都酸了,她才给我回了一句话,“爸正在气头上,晚上去宿舍长家住吧,等爸气消了,再回来。” 我就问蓝姐,他生气,还不是因为你?你劝劝他不就好了? 蓝姐就回我说,哪儿有那么简单?你要卖房子,咱们的婚,又结不成了;他是因为这个生气,说咱们拿婚姻当儿戏! 听蓝姐一说,我很自觉给她回了句,“那我还是在外面,躲一阵子再说吧。” 就这样,有了蓝姐的同意和支持,我更加开始肆无忌惮地,开始张贴起了小广告。 而且因为蓝姐的理解,李楠这边,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几天里,我们仨人,几乎白天忙完夜里忙。 宿舍长去南方,谈购买机器的事情;顺便做一下培训。 我跟情圣,白天贴广告,晚上去夜市卖衣服,生活还算充实。 可那时,距离海城铝业招标,已经不足二十天了;我们的时间,异常紧迫。 又过了三天,那时父亲的气也消了,在蓝姐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父亲最终还是同意了,我们取消婚礼的决定。 那天中午,蓝姐叫我回家吃饭。 我就在宿舍长家里,好好洗了个澡,又刮了刮胡子。 脑袋上的纱布也拆了,除了少块头发外,别的没什么异常。 这段时间,我们在夜市,也赚了不少钱。 我就从宿舍长的小金库里,提了一千块钱出来。 先去给蓝姐买了套化妆品,又给父母买了些保健品,还给乐乐挑了些新衣服。 很奇怪,明明是我要回自己家,却还要弄得跟走亲戚似得。 可能是愧疚吧,毕竟要卖房子,真的很对不起家里人。 大包小包买好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来买房子的。 可这个买房的人,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熟悉。 第二百一十八章赵妮回来了 很多人、很多事,在生活的牵引下,总是来回往复,不断地离别与相遇。 就像此刻的电话,声音是那么熟悉,却又让我倍感疑惑。 “喂,请问您是要卖房子吗?”那声音,有些生涩,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汉语。 “你是……赵妮?”虽然我可以确定就是她,但还是问了一嘴。 “王宇?”电话那头,她吃惊地回了我一句。 我赶紧问她,“怎么?你回国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嗯。” 她的语气,有些落寞;我听了,心里不太舒服。 “史蒂夫呢?是一起来的吗?还有,为什么要在这里买房子?不回美国了吗?” “我……”赵妮犹豫了一下,就哭着说,“离…离婚了……” “什么?”我一个激灵,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要知道,就在年前,我给了赵妮她家,200万美金;这钱足够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怎么突然间,就离婚了呢? 我就赶紧问她,你在哪儿? 她推推搡搡,最后说了句,还是不要见了吧…… “你给我住嘴!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担心她,就吼了一句。 听我生气,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忍着哽咽,把地址告诉了我。 本来我是想坐公交回家的,但因为赵妮的出现,我还是赶紧打车,去了离我不算太远的宾馆。 下车的时候,赵妮已经在宾馆下面,等着我了。 我手里,还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 脑袋上少了块头发,有些滑稽。 赵妮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过头,没敢跟我对视。 她手里抱着小丹丹,那个漂亮的混血小女孩。 风吹着她们娘俩瘦弱的身躯,看上去有些可怜。 走到跟前,我把东西放到地上,小丹丹转过头,很惊奇地看着我说,“Uncle!” 我一笑,对小丹丹挥挥手,“欢迎回家,小靓女!” 小丹丹那时快三岁了,很多话都能听懂。 她有些羞涩,很听话地趴在赵妮耳边说,“妈妈,叔叔来了,他是接咱们回家的吗?” 赵妮转过头,眼里带着泪,看着我,抿了抿嘴,很尴尬地说,“真巧……” 可我却生气了,就抱怨她,回国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宾馆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就跟我说,“到里面再说吧。” 说完,她走在前面;我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宾馆一楼大厅有沙发,我们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小丹丹好奇,从赵妮身上爬下来,对着我买的东西,一阵张望。 “丹丹,别这样,不礼貌!”赵妮皱着眉,说了丹丹一句。 丹丹就很听话地,从礼物旁边走开,又钻进了赵妮怀里。 我说没事的,一会儿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丹丹没回答我,只是很渴望地看了看赵妮。 赵妮没说话,转头看着外面,两行眼泪,却缓缓落了下来。 “王宇,请你不要误会,我来海城,只是觉得这里环境不错;并没有刻意要找你,破坏你家庭的意思。”她哽咽着,跟我解释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呢你?!”听了她的话,我很不高兴;“在国内,除了我和蓝姐,你还有亲人吗?你不来找我,你还要找谁?” “我真的没有要找你的意思!”赵妮据理力争,生怕我误会她。 我说我知道,你从来都是个,不愿麻烦别人的人;只是我想不明白,你跟史蒂夫,为什么要离婚?孩子都这么大了,不应该这样的! 赵妮抿抿嘴,冷笑了一下说,在国外,有什么是不应该的?离婚只是家常便饭,很普遍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酸的厉害。 赵妮的话没错,离婚也没错;可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我心里就是别扭。 “史蒂夫吧,他还是从前那副德行。”赵妮低着头说,“我跟他商量过,让他拿你给的钱,去创业开公司;即便不开公司,他去找个正经工作干着,我们搬一个好点的房子住着也行。他嘴上答应我,可把钱骗到手之后,又开始酗酒嫖娼。” “我努力过了,为了我们的家庭,为了丹丹,我乞求过无数次,想让他改变;可是……呵!过不下去的,他的心,已经烂掉了……” 听到这里,我已经无言以对了。 很多的事情,不用问,我心里也能想清楚。 可能在史蒂夫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我。 我打败过他,又给过他无数次帮助,尤其我还算是赵妮的前男友;这对史蒂夫来说,应该是无法承受的吧。 毕竟哪个男人,会接受自己老婆,前男友不停地恩惠呢? 这么做,最终的结果只有两个。 一是史蒂夫知耻后勇,拿着我的钱,做出一番事业,成为自己女人心中,无可替代的男人。 另一个就是堕落,甘于现状,不再去做那些所谓的挣扎;用一些恶心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爱人,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理解。 赵妮是女人,可能她一辈子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但毕竟,弄成现在这样,确实有我的原因…… 我本以为,史蒂夫会选择前者,知耻后勇,做一个为赵妮,遮风挡雨的男人。 可没想到的是,结果却弄成了这样…… 那时,我们都沉默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丹丹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她摇摇赵妮的衣服说,“妈妈,我饿了……” 我笑笑说,“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说完,我把东西寄存到前台,就带着她们走了出来。 周围也没啥好吃的地方,大饭店我也请不起。 说实话,当时我摸着兜里,仅剩的187块钱,后背都直冒汗。 “吃个清真拉面吧,干净卫生。”赵妮左右看了看,就带上墨镜,遮住了红红的眼圈。 “那有什么好吃的?带你们下馆子多好?!”我撑着面子,随时准备打电话,让宿舍长给我送钱。 赵妮就说,“我想吃拉面,丹丹你呢?” 丹丹就高兴说,“好呀好呀!妈妈吃什么,丹丹就吃什么。” 我叼着烟,假装生气说,怎么?我这么有钱,你还怕把我吃穷了啊?! 赵妮一笑,没回我,拉着丹丹,进了马路对面的拉面馆。 我把兜里的手机放回去,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不用宿舍长出马了。 赵妮长得漂亮,而且怀里抱着混血儿,一进拉面馆,就惹得很多人侧目观望。 我就解开上衣的两颗扣子,故意露出结实的胸大肌;那帮人被我帅气的外表所折服,便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盯着赵妮看了。 坐下来等饭的时候,赵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一笑说,“王宇,遇到事儿了吧?” 我一愣,“我能遇到什么事儿?!” “别骗我了,盛世大亨清洗高层的事,那几天新闻上天天报道;还有,你要卖房子,指定是缺钱了吧?!”她摘下墨镜,拆穿了我虚伪的面具。 “确实遇到点事,不过只是暂时的。”我微微低下头,不太敢和她对视。 她就老盯着我看,还总是笑;最后说,“多少年了,你还是像当初那么羞涩,真是长不大。” 这话说得有点暧昧,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就赶紧转移话题说,跟我讲讲吧,到底怎么了?或许我能帮上忙。 当时也没啥好聊的,我就把自己,要卖房创业的事,跟她说了一下。 她听完,一边喂丹丹吃饭,一边说,“我身上有220万,都给你吧,反正这钱,当初也是你给我的。” 我赶忙说,那哪儿行?你们现在,孤儿寡母的,在海城又无依无靠,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这钱,我不能要! 可赵妮却笑着说,我们哪儿有孤儿寡母?不是还有你吗? 一听这话,我吓得手一哆嗦。 噗嗤…… 赵妮捂嘴一笑,“还有蓝姐!” 呵!我擦着额头的汗,这女人,真会开玩笑! 第二百一十九章蓝姐吃醋了 跟赵妮吃过饭后,她就急切地拉着我,去银行转账。 我跟她说,只要200万就够了,而且等我回过来本,会把这钱还给她。 可赵妮却说,反正以后挣了钱,你还还我;所以这钱,你就都拿着吧;我身上还有两万,这些钱,够我们娘俩生活一段时间了;而且我联系了好几家公司,过两天就去面试;等有了工作,生活不成问题的。 我拗不过她,毕竟户主是她的名字;尽管我一再劝阻,可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是听了赵妮的话,把那些钱,全都转进了我的账里。 把赵妮母子送到宾馆大厅,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赶紧说,“赵妮,等厂子开起来了,你过来帮忙吧;我这里正好缺个市场运营总监。” 她一笑,点点头说,好啊!记得给我分点红利。 我说一定的,而且咱们的厂子,一定赚钱。 她挥挥手,抱着丹丹进了电梯。 我一直目送着她,直到电梯门关上,这才跑到前台,拿了东西,出门坐公交,往家里赶。 今天的天气,格外通透;公交车的窗户半敞着,清新的空气飘进来,带着海的味道。 现在钱有了,那些烦恼的、忧愁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 只是赵妮和史蒂夫的分离,让我心里,微微作痛。 回家的时候,蓝姐和母亲,正忙着做饭。 父亲牵着乐乐的手,在门口晒太阳。 乐乐快一岁了,小家伙很聪明,已经歪歪斜斜地会走路了。 父亲看我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皮。 “爸,给你买的烟。”我取出一盒,递给他。 他瞥了我一眼,把烟接到手里,又絮叨我,“都穷得卖房子了,还买这么好的烟干嘛?” 我拿着东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房子不用卖了,我有钱了。” 进到屋里,蓝姐正忙着往桌子上端菜。 我赶忙把东西放下,跑过去说,“姐,给我,我来。”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脑袋上,那光秃秃的一撮头皮。 “小宇,疼吗?”她伸手,摸着我的脸颊,眼泪就涌了出来。 “没事,以前我爸打我,比这狠的都有。” “小宇,都是姐不好,姐真是个坏女人!”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摸着我脑袋顶上,光秃秃的头皮。 我拉着她的手说,没事啦,过几天头发就长出来了;男人嘛,身上有两道疤,才显得威武! 她就给了我一个粉拳,羞涩说,“哎呀,你嘴贫死了!” 中午的饭,吃得很愉快;虽然已经吃过了,但我还是坐在那里,又美美地吃了一顿。 因为我知道,这桌子菜,是专门为我做的;虽然我是要卖房子,但我不赌不嫖,堂堂正正干事,家人又怎会不理解呢? 吃过饭,回到屋里,我把房产证递给了蓝姐。 她就很惊讶地问我,怎么?房子卖不出去? 我摇摇头说,不用卖了,我弄到钱了。 她不太相信,毕竟20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小宇,你可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 我笑着,拉着她的手说,赵妮给的,算我借她的,等回头赚了钱,我连本带利,一起还给她。 “赵妮?”蓝姐更不解了,她坐在床沿上,皱着眉说,“赵妮不是在国外吗?你是怎么管她借的钱?再说了,赵妮的丈夫那样,你不该求她的。” “她离婚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平躺在床上,“赵妮回国了,来了海城……” 蓝姐听完,就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离婚了?” 我点点头,“她那丈夫,烂泥扶不上墙。” “她离了婚,就来了海城?找了你?” 一听这话,蓝姐准是要误会了,我就赶紧解释,把赵妮想买房子,刚好看到了我贴的小广告,这才见了面的事情,跟她说了一边。 听我说完,蓝姐并没有表现出多少释然,反而把房产证塞给我说,小宇,你还是把房子卖了吧;赵妮孤儿寡母的,咱不能用她们的钱。 我就说没事的,等厂子弄起来了,赵妮也入股,大家一起赚钱。 可蓝姐不听,非要我把钱还回去。 在她的语气里,我闻到了浓浓的醋味。 “姐,不要这么小心眼儿吧?你以前,不是挺大度的吗?” 蓝姐撅着嘴,特别委屈地说,以前是以前,以前姐还没有,得到爸妈的认可;以前姐还没有乐乐,没有这个家。可现在不一样了,姐什么都有了,自然变得胆小了;姐真的一点也不想,让现在的生活,发生变故。 我有些无语地说,姐啊,你别胡思乱想了,赵妮不是你想得那种人,她更不会破坏咱们的家庭。 蓝姐就不说话,低着头,生气了。 我劝了她大半天,她不听,反而问我,“那她为什么非要来海城?而且咱家这个位置,她先前来过,小广告上刚好有地址,她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蓝姐为我吃醋,我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可同样又头疼,她的想象力,真的太发达了…… “姐,这些年以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的;你不信任我,我伤心。” 她就转过头,特别委屈地看着我说,“姐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姐信不过别人。” 其实我能理解她,毕竟她和赵妮,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对于赵妮的为人,她还不是太了解。 我就劝她说,赵妮是个好女人,不会像你想得那样。 她就反驳我,赵妮是什么样的人,姐不知道;但姐只知道,她曾经,一直从国外,把你追到国内;又从省会,追到你海城;最后还来姐家里,跟我耀武扬威。她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姐说得没错吧? 她这么说,我很生气;毕竟赵妮刚刚还帮了我,蓝姐就这么说人家,真的有些过分了。 我就不太高兴地说,“姐,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从不会把别人,往坏处想的。” 蓝姐擦着眼泪,哽咽着,“不是姐变了,而是这个世界,很多的事情,真的让人难以捉摸。” 她的倔强和执拗,真的让我很不理解。 那天下午,我很气愤地拿起外套,出了门。 我觉得无论怎样,她都不该这么说的,赵妮已经够惨了,应该被人理解和同情。 出了家门,我直接去了情圣那里。 到的时候,情圣和宿舍长,正在车库里,撅着屁股,整理今晚要卖的衣服。 我点上烟,靠在车库门口问,“这才几点,就开始忙活?” 宿舍长擦擦汗,走出来管我要了根烟,“今晚要来个清仓大甩卖,明天咱们就告别夜市!还有,机器那边,我已经谈妥了;钱如果筹不到,咱就先买一台;明天我就去交款,这几天就把机器弄过来组装。” 情圣拍拍手上的灰尘,也窜出来,把我兜里的烟掏过去,往地上一坐说,工厂位置已经定好了,就在东郊那边;三间大瓦房,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场面,但很实用;最重要的是,房租便宜,一年才两万块钱。 看着他俩准备充分的样子,我深吸了一口烟说,“看来咱们仨当中,就我不给力啊!” 宿舍长一笑,拍着我肩膀说,“你情况特殊,兄弟们理解。” 我坏坏一笑,从兜里掏出卡来,“220万!” 宿舍长一愣!“卧槽,多少?” “220万,这次去买机器,顺便把纱线也进过来;一旦组装完成,咱们必须赶紧试运行。” 情圣和宿舍长,全都瞪着大眼看着我,“你那房子,真的卖了?” “少废话,干活儿!今晚清仓大处理,争取能卖个好价钱!” 说完,我扔掉烟头,钻进车库里,开始整理衣服。 我想,人只要积极向上的去生活,上帝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一直都坚信,无论当下多么艰苦,但生活,总会一点一点变好。 而且我更相信自己,这一生,我绝不会背叛蓝姐。 她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爱人…… 第二百二十章小楠和夏雨 那年春天,全球经济进入最残酷的严冬。 当时,正赶上夏雨和小楠,实习找工作;而海城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却尴尬的让人头疼。 好找的工作钱少,钱多的工作不好找。 我这边,多多少少还认识几个人;凭先前的关系,让他们留个实习岗位,给小楠和夏雨,勉强还是能办到的。 可这俩孩子要强,说什么也要靠自己,不想靠家里。 那时,纺织机已经运过来了,我天天忙里忙外的,也顾不上他们。 后来吃饭的时候,蓝姐出主意说,让夏雨和小楠,直接去你那厂子干,不就行了嘛? 我想了想,有些尴尬地说,厂子太小了,环境也不咋地;现在的大学生,心比天高,恨不得在皇宫里办公;我那地方,他们怎么能看得上? 小楠咽了口饭说,哥,我不在乎;反正我也是男生,你那边人手也不够,我正好过去帮你。 夏雨瞥了一眼小楠,又问我,“哥,你的厂子开在哪儿?大不大?我要是去了,能不能给我搞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我一听,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我默默地举起手,露出三根手指。 夏雨一看,立刻高兴说,“真的啊?你同意啊?” 我一看手势,知道夏雨是误会了,以为那是“ok”呢。 我就很不好意思说,“三间大瓦房,到那儿就是干活,哪儿有什么办公室?” 夏雨一听,脸拉的比驴还长;“额……那我还是找一份,月薪2500的工作干着吧。” 我又看了看小楠说,“怎么,你还要去啊?” 小楠很认真地点点头,“哥,我跟你干,吃苦也愿意。”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暖;小楠一直很懂事,让人放心又欣慰。 后来吃过饭,蓝姐就把夏雨叫到一边,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夏雨就凑过来跟我说,“哥,你那厂子,我去了。” 我说你不怕吃苦啊? 夏雨就得意说,反正是咱自己家的,吃点苦怕什么。 她能这么说,我自然高兴地不得了;再说了,她真去了,我也不会让她干什么活儿。 只是让我疑惑的是,蓝姐到底是怎么说服她的。 晚上的时候,我问了蓝姐;她就得意说,“夏雨这丫头,没怎么吃过苦;让她锻炼锻炼,有好处的。再说了,她也懂事,就同意了。” 我点点头,捏着蓝姐的小鼻子说,还是你有办法。 第二天,我把他们带到了工厂;夏雨就皱着眉,很嫌弃地说,“就这儿啊?” 我叼着烟,笑笑说,你以为呢?哥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 小楠很懂事地拍拍我的肩膀,“哥,我相信,你一定会起来的。” 我很欣慰地拍拍小楠的手,“以后哥带着你,好好闯一番!” 我和小楠在一旁相互鼓励,夏雨就撅着嘴,很不开心地走了进去。 那时候,机器已经组装好了,宿舍长和情圣,跟几个南方来的师傅,正在调试。 下午的时候,小样就织出来了;情圣拿了几张,市面上不错的面料,对比了一下;感觉我们的坯布,整体来说还算不错。 有个南方的师傅就说,质量您是不用担心,咱这些机器,都是德国进口的;虽然贵了点,但质量都属上乘;如果纱线再用些高档料,织出来的坯布,绝对是一级品。 他们都是沉浸织布行业多年的老师傅;这话自然毋庸置疑。 更何况,坯布的好坏,我们外行人一摸,也能感觉出来。 这次投资,算是值了;当然这要与宿舍长,没日没夜在在南方那边跑,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那师傅又接着说,坯布自然是没问题,但现在这市场,质量已经是次要的了;最主要的,还是看营销;产品再好,别人不知道,卖不出去,还是赚不到钱。宣传是很重要的,刚好我这边,认识几个不错的营销团队,您要需要,可以抱我名字,给八折优惠。 说完,他掏出名片塞给了我。 我笑着接过名片,说有需要,自然先给您打电话。 情圣和宿舍长,就在旁边偷着乐。 说起营销,那是我们的铁饭碗;如果这事儿再麻烦别人,那我们干脆扯根裤腰带,把自己勒死算了。 好酒好菜招待完师傅,把他们送走之后,宿舍长就给我们讲解,怎么操作这些机器。 小楠听得很认真,还拿着小本子,一边听一边记。 那时,距离海城铝业招标,仅剩下三天了。 手里有了小样,我又查阅了大量关于服装行业的资料。 最后利用三个晚上的时间,把这次投标的方案,认认真真地写了出来。 说实话,那是我职业生涯中,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去写一份方案。 因为海城铝业,是个大单子;如果这单能做成,那对我们这个小厂子来说,不但提升了知名度,同时还能获得不菲的利润。 我们先前推算过,海城铝业是全国百强企业,员工达三万多人;每个员工需要做两套工作装,这一下就是六万多件服装的布匹。 我们厂的纱线,是根据海城铝业的要求进的,不是太贵,算是中等价格。 可这些纱线一旦织成布,价格就会连翻三到四倍。 虽然这次,他们是以竞标的方式,来选择坯布供应商,在价格上,肯定会有所压制。 但中间赚取两倍的利润,还是稳稳的。 再加上投标商,基本都是海城以外的。 所以我们又多了一个优势,就是省去了往返的运费。 竞标前一天,宿舍长把方案,和坯布小样,一同送到了海城铝业。 这一次,我们也是志在必得,就提前开机,把布织了起来。 机器隆隆运转,情圣蹲在厂房外,还专门放了两挂鞭炮。 开机仪式虽然简单,甚至有些寒酸。 但大家心里,都是激动的。 夏雨就凑过来,撅着嘴说,“哥,你们这开业仪式,可真够寒碜的!” 我:……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抛下你的,谁叫你是我哥呢?” 说完,夏雨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我笑着安慰她,“傻丫头,哭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寒酸的……” 我想摸摸她的脑袋,但手上都是黑乎乎的机油,就尴尬地悬在半空说,“没事儿,过两天,哥就发大财了!” 夏雨听了,一下子就扑进了我怀里。 我说丫头,我身上都是油,别弄脏了你衣服! 伴着鞭炮声,她哇哇大哭道,“哥,你也不容易……” 我就赶忙在自己衣服上擦擦手,抱着夏雨说,大喜的日子,不哭。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却已落在了风中…… 生命中,财富与感动,到底哪个更重要呢?我找不到答案。 但我知道,如果缺了财富,生活寸步难行;如果缺了感动,生命会枯燥无味。 我们的标书,在头一天晚上,就得到了海城铝业的认可。 他们那边的老总,点名让我明天,一定到场。 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先前,蓝宇传媒参与竞标的时候,我们见过。 那人姓谢,叫谢民选,曾经很赏识我的策划。 只不过后来,我跟圣阳的公司,斗得厉害。 于是缺少了很多,跟谢总合作的机会。 第二天,海城铝业总部二楼大厅,熙熙攘攘地坐了很多人。 这些基本都是外地的,南方的居多。 宿舍长就指指点点,说这个是某某某,那个是某某某。 总之都是些,纺织行业的知名人物。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这次我们的座位很靠前,竟然是和那些大亨们,同坐在一排。 我就冲宿舍长竖着大拇指说,“你小子真有本事,没想到海城铝业,这么给你面子。” 宿舍长挠着头,很茫然地说,“卧槽,我哪儿有这么大面子啊?” “咱兄弟,谦虚可就见外了啊!不看你面子,咱能坐这地方?” “我特么也纳闷啊?咋就稀里糊涂,坐到前排了呢?” 宿舍长挠着板寸头,一脸茫然。 第二百二十一章中标 坐在最前排,我心里都有些发虚。 论公司实力,在场的哪一位,不都是像模像样的厂长? 可我们这边,三间大瓦房,三台机器,还没人家一个车间大。 宿舍长倒是脸皮厚,跟人家挨个塞名片,套近乎;别人看他坐在前排,也不敢摆架子,三言两语,倒有些巴结我们的意思。 我坐在那里,表面稳如泰山,可心里却毛毛燥燥的;我没有宿舍长,那满嘴跑火车的口才;他撒一百个谎,都能凭三寸不烂之舌,给圆回来。 所以我只能坐在原地,尽量少说话,或者不说话。 坐在前排的几个人,看我一直冷冷的,感觉很吊的样子,就凑过来跟我握手。 大场面我见过不少,但先前是有盛世大亨做后盾,底气十足。 但现在,我们那小厂,真的给不了我装逼的勇气。 于是跟他们握手聊天的时候,我总是刻意少说话。 后来就有个老板不愿意了,说装什么装?还“宇情长”纺织公司,老子纵横纺织界多年,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公司! 这话说得我,脸上火辣辣的;但我还是很从容地一笑,“时代在变,技术在革新,现在任何行业,都不是拼资历的年代了。” “你听听,你们听听!这小子毛还没长齐,竟然这么狂妄!”那人带着大方眼镜,气得浑身哆嗦。 我直接坐回了原座,闭目养神。 那人还想吵,其他人就拉着他说,“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您这么吵,影响形象。” 那人就“哼”了一声,表示不服。 接下来,又是你聊你的,他聊他的。 我独自坐在椅子前,平复着砰砰直跳的心脏。 “宇情长”这个名字,是截取了我、情圣和宿舍长,名字当中的一个字,取出来的。 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所以我们只是草草起了这个名字。 宿舍长还说,这名字不错,带点时尚范儿。 情圣也说,确实是个有深意的名字。 只有我一阵无语,“宇情长”,弄得跟我多花心似得。 半小时后,海城铝业的相关领导,就到了招标现场。 开始还是一些官话,什么感谢大家到来,海城铝业多么牛逼,跟海城铝业合作,能拿到多少好处等等…… 这些话,听得我都快睡着了。 国内的企业,在举办会议,或者活动的时候,貌似都是这个套路。 一阵煎熬之后,就进入了产品解说环节。 我的策划方案,加上宿舍长的口才,基本把我们的优势,全都展现了出来。 听了我们的讲解,先前给我吵架的眼镜男,气得抖着手说,“就会花言巧语!” 我完全无视他,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毕竟不是他招标,我用不着像别的服装厂老板那样舔他。 现场来了很多纺织厂的代表,因此产品解说环节,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结束。 解说过后,最终决出了三家入围公司;其中一家,就是我们“宇情长纺织有限公司”,还有一家,是那眼镜男的“虞美人集团”。 接下来,就是海城铝业内部的讨论会;半小时后,他们将会决定,这三家公司,究竟哪家能够脱颖而出。 那个眼镜男,坐在下面,抚摸着自己的劳力士手表,指桑骂槐地说,我们跟海城铝业,可是老搭档了;某些人,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能够入围,已经很不错了!但若想跟我们企业竞争,还是差得远呢! 我还没说话,宿舍长就皱着眉问,“大叔,你说谁呢?你哪儿家的?” 那眼镜男很得意地仰着头,“虞美人纺织集团,知道了吧?” “卧槽!大企业啊?!”宿舍长吃惊道,“您是虞美人的老总?” 那人一愣,摇了摇头。 “不是你叽歪个屌?!”宿舍长话风一转,“虞美人这种高端品牌,还好意思跟我们这些小公司,过来抢食?饿疯了吧你们?!那么大的企业,过来欺压我们这些小公司,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是虞美人老总也就算了,更何况你还不是!你说你屌个什么劲?” 那眼镜男,被宿舍长一顿嘴炮,给臊的脸都煞白。 “金融海啸把你们震懵了吧?那么大的牌子,跑过来给我们竞争工作装,这事儿要传出去,哎哟!我都替‘虞美人’这个牌子丢脸!” 眼镜男:…… 宿舍长不依不饶,还絮絮叨叨说,“我特么要是虞美人老总,早把这种没素质的人给开了!丢人都丢到海城来了,我特么对‘虞美人’真失望!” “行……行!你们也就是嘴上功夫,我不屑跟你们这些小赤佬打嘴仗!等结果吧,看谁笑到最后!”他说完,狠狠灌了口矿泉水,就不再理我们了。 我就小声问宿舍长,“虞美人”是什么来头? 宿舍长趴在我耳边说,国内纺织行业龙头老大。 我:…… “那咱们,岂不是没希望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后背都是冷汗。 毕竟这一次,如果能拿下海城铝业的单子,我们的厂子,就真正能够崛起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然来了这么个强劲的对手。 宿舍长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妈的,老天不佑啊!” 抱怨了一会儿,我俩基本都打算要走了。 因为如果结果公布了,那眼镜男,又不知道该怎么讽刺我们了。 三间大瓦房,对阵国内龙头企业,打死我都不信,这标能让我们投中! 宿舍长颤颤悠悠,扶着凳子说,“我过完嘴瘾了,咱走吧?” 虽然很不甘心,但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我们基本是不可能取胜了。 “走吧,最起码咱没丢面子;还有你刚才那一段,回头一定要记录下来,发到网上;给咱们的公司,好好造势!名字就叫:‘宇情长’力压‘虞美人’,为中小型纺织企业出恶气!” 宿舍长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卧槽,够狠、够直接!这玩意儿发出去,咱们厂子,绝对能火一把!” 一边说着,我们一边往外走。 路过眼镜男跟前的时候,他又“哼”了一声。 “还挺识时务,知道应该趁早滚蛋!小厂就要低调,别满嘴放大炮!” 听到这话,我俩气得不轻。 当时我还心想,如果当初,我在盛世大亨的时候,能够遇到他,老子真的能整死他! 可现在发狠也没用了,毕竟我早已离开了那里。 我们俩被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实力摆在那里,有那份狂妄的资本。 宿舍长就小声发誓说,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将虞美人踩在脚下。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只要你想,咱们就能! 一直走到大厅门口,就在我们刚要出门的时候,讲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经过公司高层,仔细的研究和商讨,最终我们海城铝业,将会和‘宇情长’纺织有限公司合作!” 哇…… 听到这消息,现场一片哗然。 我跟宿舍长,一只脚还没落地,就愣在了那里。 “卧槽!王宇,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刚才好像……那么什么……海城铝业舔着脸,要跟咱们合作?”宿舍长皱着眉,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 “你耳朵确实出问题了,海城铝业是要跟咱们合作,但是没有舔着脸!”我颤着嘴唇,激动地眼皮直跳。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让人不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情况?!谢总,你们这么做,我们虞美人表示不服!”眼镜男在前排,直接就吼了起来。 从开场到现在,谢总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现在,他缓缓站起来,慈眉善目下,带着几分老者的威严说,“这位先生,真是抱歉,刚才的结果,是我们公司,一致商讨出来的!我们觉得并没有任何不妥,我们愿意跟‘宇情长公司’合作,可以吗?您好像,还干涉不了我们公司的决策吧?!” “有内幕,一定有内幕!”眼镜男气急败坏,在大厅里怒吼着。 第二百二十二章他们要来工厂 听到眼镜男,无礼的叫喊,谢总皱着眉问,“白老弟,你这样,让我们很尴尬啊?!” 眼镜男抬起头,看着台上的谢总,咬牙说,“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能够中标?要知道,我们的坯布,无论从质量还是价格,都已经压的很低了!” 谢总摘下来眼镜,擦了擦,又戴上说,“本来竞标价格,是不公开的;既然白老弟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们就破例一次,让白老弟看看吧。” 说完,谢总一挥手,主持人拿着两份方案,递给了眼镜男。 眼镜男怒气冲冲地接过来,翻看了一下我们的方案,“他们的价格,跟我们的一样,为什么还要选他们的?” 谢总摇摇头说,你们两家的价格里,都不包括运费成本;而“宇情长”公司,属于我们海城本地企业,我们当然要就地取材。 这时候,我跟宿舍长,已经走到了台前。 宿舍长冲谢总点点头说,“我们这边,运费自己出,不需要买家承担。” 听到这话,眼镜男额头上冒起了汗珠;他思索片刻,一咬牙,“我们也自己承担运费!” 谢总一听,“哦?真的?这事儿您做得了主?” 眼镜男强撑面子说,“我做得了主!” 谢总一笑,“白老弟,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运费对于你们来说,是项不小的开支,还是算了吧;把机会留给新人,才能显出你们大厂的风范啊!” “谢总,这次真不行!”眼镜男咬牙说,“您也知道,现在整个市场的经济,都不景气;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这次竞标,我们虞美人,寸步都不能让!” “白老弟,您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结果已经定下了,出尔反尔,会影响我们海城铝业的形象啊!” 眼镜男却摆摆手说,“这个请谢总放心,大家公平竞争,你们择优选择,没什么出尔反尔的!我们的价格都一样,在质量上,我们的坯布,只会比他们的好,对吧?论公司资质和实力,我们更是比他们强;所以无论从任何角度考虑,您都应该选择我们!” 宿舍长气得脸都红了,刚想开口跟他争辩,我赶紧拉了拉他,让他静观其变。 因为眼镜男的无理,以及谢总的语气,我能判定出,海城铝业这边,是不愿跟虞美人合作的。 眼镜男又说,敢把坯布价格压得这么低,除非是我们这种大厂,才有这种能力!所以谢总,还请您擦亮眼睛,别被一些骗子,给忽悠了! “你说话放尊重点!”宿舍长还没开口,我就已经憋不住了! 谢总看了看我,冲我挥手,笑了笑,又转头说,“王总的为人,我了解;您这么说别人,不太好吧?” “呵!我在纺织界,呆了这么多年,就从没听说过,有‘宇情长’这么个牌子!新建的厂子吧?公司几个人?有专业染整师吗?谢总,您要选他们,就必须要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这样,咱们现在就去他们厂,如果他们,真有制作这期坯布的能力,那我无话可说!但如果被我查出了毛病,我希望,您最好还是选我们!毕竟咱们合作过多次,您不会让我们寒心吧?!” 眼镜男死不松口,就是要跟我们过不去。 我觉得,他跟我们抢生意倒是其次,报私仇才是真的。 谢总看了看我,又沉思了一下,就大气地说,“好啊!过去看看也无妨,王总开的厂子,一定能让我大开眼界!” 我:…… 宿舍长:…… 听了谢总的话,我们俩,心都凉了半截。 就我们那小作坊,可能真的会让谢总,大开眼界吧…… “谢总,我们那是小厂,过去参观,就不必了吧?!”宿舍长很不好意思地说。 “厂子大小无所谓,我们看的是做工,只要你们做得到位,我们心里会有数的!”谢总很谦和地回了他一句。 宿舍长擦着额头的汗说,谢总啊,您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可以保证,先供货,再付款;如果坯布质量,出现任何瑕疵,我们一分钱不收! 那眼镜男听了,就开始嘲讽,“怎么?做贼心虚?不会是个皮包公司?二道贩子吧?!” 我攥着拳头,狠下心说,“行!随便参观!” 说完这句话,我早已心灰意冷。 虽然我知道,他们一旦到了我们厂,指定会失望透顶。 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要挺直脊梁,不去背负那些没来由的污蔑! 做生意,诚信很重要! 我们干干净净做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宿舍长想开口劝我,我直接一摆手,带着谢总他们,往厂区那边赶去。 在车上,宿舍长就不停地抱怨,“他妈的,好好一单生意,被那混蛋搅黄了!” 我叹息着,很无奈地说,该来的躲不掉,顺其自然吧…… “可这是笔大单子啊?一旦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再有这样的机会?!” “没事的!”我拍拍宿舍长的肩膀,“我觉得这单生意,咱们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宿舍长咧着嘴,“别特么逗了,就凭咱那三间大瓦房?” 我点上烟说,你不觉得,谢总一直都在帮咱们吗? 宿舍长摇摇头,“不觉得,咱们一个小厂,人家凭什么帮咱们?” 我摇下车窗,弹了弹烟灰,思考了一下说,“一般情况下,方案投过去以后,在竞标之前,买方是不与投标方联系的,对不对?” “嗯,这事儿我也纳闷,怎么头天晚上,海城铝业就特意邀请咱们,去参加竞标?而且点名要让你去?”宿舍长皱着眉,疑惑道。 “还有,咱们明明是个小厂,一点资质都没有,却被安排在最前排,这又该怎么解释?”我吸了口烟,眯着眼说,“而且那些竞标的厂家,哪个不比咱们强?通过他们的讲解,我能听出来,他们的价格,应该不会比咱们的高,有的甚至,比咱们的还要底;可最终,铝业公司还是选择了我们,难道你不疑惑吗?” 宿舍长挠挠头,厚着脸皮说,这有什么的?你的方案写得好,我的解说很到位,一来二去,肯定把海城铝业的高层,给忽悠住了呗! 我摇摇头,扔掉烟头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咱的生意就好干了! 一路上,我们俩猜测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海城铝业,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车子在三间大瓦房前,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这里确实够寒碜的,连个大门都没有,还荒郊野外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地方,是个造冰·毒的犯罪窝点呢。 其他人下了车,站在瓦房前;谢总左右打量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 他的表情已经告诉我,这儿确实让他“大开眼界”了…… “谢总,里边请!”我红着脸,微微低着头。 那眼镜男,就一顿冷嘲热讽,“就这儿?还说不是皮包公司?这能叫工厂?” 宿舍长憋不住了,破罐子破摔道,“你特么闭嘴,没人请你来,不想进,就给我滚蛋!” 到了我们的主场,眼镜男也不敢太造次;他就趴在谢总耳边,一个劲儿进谗言。 谢总只是微微点头,也没说话,就走进了厂房里。 三间瓦房,三台机器,很庆幸,谢总进的,是小楠在的那间。 当时小楠,正站在机器前,认认真真检查着,坯布上的疵点。 刚实习的学生都这样,干什么事,都非常认真。 小楠的性子,本来就稳,所以干活的时候,更加细致入微。 谢总走过去,站在小楠旁边看了半天。 “小兄弟,这又不是什么高级布料,不用检查的这么认真吧?”谢总笑着,问了小楠一句。 小楠微微转头,皱着眉说,“不是高级布料,就不用认真检查了吗?衣服是穿在人身上的,质量要是弄不好,那就是坑人!” 说完,小楠转过头,又开始认认真真工作起来。 谢总听了小楠的话,原本有些阴沉的脸,渐渐带上了一丝微笑。 第二百二十三章他们的条件 接下来,谢总他们,又看了看我们生产的布料,问我们机器是什么牌子的?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都认认真真地,跟铝业的人,详细讲解了一遍。 虽然那眼镜男,围在谢总旁边,把我们说得一无是处。 我还是强忍着打人的冲动,维护着自己的形象。 转了一圈之后,谢总看了看我,“王总,你们厂这规模,真让我犯难啊?” 我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点上烟,望着外面说,“谢总不用为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谢总一笑,就问眼镜男,“白老弟,你呢?还有什么话要说?” 眼镜男仰着下巴,“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这厂子,连让我批评的资格都没有!谢总,咱们赶紧回去签约吧?!” 宿舍长握着拳头,站在我身后,小声骂道,“擦他妈的,小人得志!” 谢总就把眼镜摘下来,一边用衣服擦镜片,一边说白老弟,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要跟他们合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眼镜男一听,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谢总,您开玩笑的吧?” “我开过玩笑吗?”谢总反问他。 “这……就这破厂,您不是没看到吧?这德行,您还要跟他们合作?!”眼镜男一脸无语地问他。 宿舍长就站出来,黑着脸,指着眼镜男,“说话注意点,我们厂怎么了?不偷不抢,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你三番两次诋毁我们,到底什么意思?” 眼镜男挺怕宿舍长那张嘴的,就没搭理宿舍长,还是跟谢总说,我们厂怎么怎么不好,如何如何垃圾…… “够了!”谢总突然冷下脸,“衣服再好,人品不行,那才叫垃圾!宇情长服装厂虽然规模小,但他们的员工,那种工作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还有,王总明明知道,带我们过来参观的结果是什么,但他还是不欺不诈,仍旧光明正大的,让我们过来参观!换做是你,你能做到这份坦然吗?” 谢总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是个有骨气的公司,他们生产的布料,穿在我们身上,我感觉是种荣耀!我们海城铝业,五十年光辉岁月,靠的就是艰苦奋斗、一身正气!这种气质,他们能给得了,而你们虞美人,却给不了,明白了吗?” 听完谢总的话,眼镜男直接傻了。 “送白老弟回公司,好好招待;我还有话要跟王总说,你们先走。”谢总挥挥手,铝业的几个人,架着痴呆的眼镜男,就进了车里。 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眼镜男才伸着脑袋,怒骂道,“谢民选!你脑袋,被驴给踢了。” 其实我也纳闷,谢总的脑袋,真的被驴踢了? 否则,又怎么会跟我们合作呢? “王总,我还是有些担心啊!”谢总没搭理他,只是向前走了两步,在木凳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跟我们合作,确实让您为难;刚才那人,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现在您出气了,可以收回决定了。我王宇,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我也坐下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谢总却摇摇头,笑着说,王总啊,您这么说,可是在打我老脸啊!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们在一个月内,生产不出来我们所需要的数量。 我还没开口,宿舍长激动地一跳,“谢总,请您放心,我们一定能做到!” 我也忍着激动,尽量心平气和说,谢总,如果您相信我们,就交给我们来做。 谢总就看着我,很认真地问,“你们真的能完成?” “能完成!”我跟宿舍长,异口同声。 “那给我来支烟!”谢总朝我伸出了手。 我还没把烟掏出来,宿舍长就已经给谢总打上火了。 谢总抬抬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那就给你们,再加4万件衣服的布料,因为我们外面还有厂子,所以工作服的话,就一起做了吧。” 我:…… 宿舍长:…… “怎么?干不了?”谢总皱着眉,似笑非笑地问我们。 “怎么可能干不了?”宿舍长“咣咣”拍着胸脯说,“绝对保质保量,给您完成了!” 谢总笑了,他抽了口烟,很随意地说,“一共是十万件工装的布料,如果质量好,我会在原有价格的基础上,给你们再增加10%的利润,怎么样?” 哇…… 宿舍长的嘴,直接成了“O”型。 虽然我故作镇定,但听了这话,我的手还是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十万件布料,再加10%的利润,这么算下来,我们这一单,净收入就能达260万啊! 我颤着嘴唇,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说,“谢总,说说您的条件吧!给我们这么大的诱惑,您一定还有其它事,对吧?!” “嗯,王总就是王总,盛世大亨总裁,不是简单的人物啊!”谢总看着我,满含笑意地说着。 “都是过去了,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我有些感伤地说,“谢总,说说您的条件吧。” 谢总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多定做四万件衣服吗? 我摇摇头,这种事情,我哪儿能知道?! 他就解释说,我们在海外建了厂,虽然现在是全球经济危机,但同时也是个契机;因为经济低迷,所以很多国家,对外企放宽了政策;而且这一时期,劳动力价格低廉,我们这时候办厂,刚好能节省出大量成本。 “风险与机遇并存,谢总,这一点我很佩服您!” 他只是一笑说,是啊,富贵险中求嘛!可是现在,我们在海外的厂子,面临的却只有风险啊! “怎么?”我有些疑惑地问他。 他说,目前海外的厂子,面临水土不服的情况;我们公司高层,也都没有海外管理的经验,国内的这套营销手段,在国外行不通。虽然我们也请了国内一些,高级的策划公司,但都差强人意。 “所以……您是想让我……” 谢总说,您的策划能力,在几年前我就见识过了;况且,您曾是盛世大亨的高层,有大量的跨国公司管理经验;所以当我看到投标方案上,写着您名字的时候,一切的问题,瞬间就迎刃而解了。只要您愿意来我们集团,我愿意个人拿出3%的干股,作为聘请您的佣金。 听到这话,宿舍长的嘴巴,已经由“O”型,转变成了“Q”型;因为他已经被震得,连舌头都吐出来了…… 可我只是摇摇头说,谢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怎么?!”谢总一听,差点跳起来! “卧槽,你傻X啊!”宿舍长瞪着牛眼,差点抓着我的领子,把我K一顿。 我只是微微笑道,我姐说,平凡的日子挺好,我也觉得是这样;大公司里面,太复杂,不适合我;开个小厂,安安稳稳过日子,吃喝不愁,这就够了。 谢总动了动嘴,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不过谢总,请您放心,您帮了我,我感激;所以你们公司的事情,我不会不管。”我很诚恳地看着他说,“回头我就去你们公司,了解一下情况;虽然我不是什么高手,但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尽力帮你们解决,您看行吗?” “这……”听了我的话,谢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有啊谢总,忙可不是白帮的,您那边,要是有朋友需要坯布,可要给我们推荐啊!”我给他递了支烟,笑眯眯地说着。 “一定、一定!”谢总赶忙点着头,脸上那表情,真是大起大落。 为了跟我搞好关系,当天傍晚,谢总回去,就给我们打了百分之五十的预付款。 从那时起,我们这个小厂,渐渐看到了一丝黎明。 晚上回家,我的心情,一阵爽朗! 睡觉的时候,蓝姐穿着粉红色的睡裙,骑在我身上,特别霸气地问我,“王小宇,你们那个厂,竟然叫‘宇情长’,老实给我交代,你到底要和谁情长?!” 我:…… 第二百二十四章赵妮的暗示 蓝姐骑在我身上,她的身材,变得丰腴了;摸上去,软软的,很有弹性。 回想起曾经,她刚戒毒的时候,骨瘦如柴的样子;现在看来,生活真的是一点点变好了。 她就压着我胳膊,质问我,“快说,你要跟谁‘宇情长’?” 我笑着,色色地看着她,“当然是跟小蓝啦!不然还能有谁?” 她就打了我一下,假装生气说,鬼话连篇! 我坐起来,抱着她,想亲她。 她伸手,挡住了我的嘴。 “赵妮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蓝姐说着,低下了头。 “什么怎么办?厂子马上就盈利了,我会把钱尽快还给她的。” “姐不是说这个!”蓝姐皱着眉,噘着嘴,“她们孤儿寡母的,来海城也无依无靠,怪可怜的。” 我说那不还有咱们吗?大家都是朋友,凑在一起,也算是一家人。 蓝姐就说,你不懂的,女人,尤其是带孩子的女人,都希望有个依靠的。 我听出了蓝姐的意思,一笑说,“姐,别胡思乱想了,我跟赵妮,早就不是从前了。” 她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一直看;像是在验证,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后来,她微微一笑,“姐信你,也信赵妮,行了吧!” 我觉得,她真是多疑了;但有时候,我却不得不信,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挺准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去厂里忙活。 宿舍长和情圣,俩人一夜没睡,为了赶工,也是挺拼的。 看我过来,俩人就把我叫出门外,商量招人的事。 宿舍长说,单是白天生产的话,十万件的量,根本做不出来。 情圣也点头说,如果白天黑夜一起干的话,差不多能在一个月内,保质保量完成。 我说你们看着弄就行,不用跟我商量。 招工人这事,本来就是势在必行的。 再说了,我也不愿看到,我的兄弟和家人,跟我一起吃苦的。 白天宿舍长,就去了劳动局,准备招人的事情。 我跟小楠,把情圣替下来,忙活着生产。 夏雨嫌机器噪音大,带着耳机,但手头也不忘忙活。 快到中午的时候,赵妮给我打了电话,“王宇,丹丹病了,你有时间吗?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我赶忙说,怎么了?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开着情圣的车,去了宾馆;进门的时候,丹丹那丫头,上吐下泻;整个房间里,都是一股酸酸的味道。 赵妮急的直抹眼泪,我赶紧抱起小丹丹,“别哭了,去医院!” 赵妮就赶紧收拾包,跟在我身后,哭着说,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啊?昨天还好好的! 我开着车,就问赵妮,有没有给丹丹,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也没吃什么啊?就昨天下午,带丹丹出去玩儿,给她吃了点炸鱿鱼、臭豆腐什么的。 擦!我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地沟油这东西,真是抗美援朝的最佳利器! 到急诊室的时候,丹丹脸色煞白;医生把她接过去,赵妮就趴在我肩膀上哭。 我当时也心急,就对赵妮吼,“她才多大?给她吃那些垃圾干什么?!” 赵妮被我吓到了,就趴在我怀里,紧紧搂着我,挺可怜的。 我说行了,应该没什么大碍,顶多就是食物中毒。 一听这话,赵妮哭得更厉害了。 我拍着她,不停地安慰。 后来医生给丹丹洗了胃,她才那么小,就要受这种罪;当时看得我,心里一揪一揪的。 折腾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丹丹才带着眼泪,轻轻睡了过去。 还好不用住院,赵妮就抱着丹丹,我开着车,把她们送回了宾馆。 进了房间,我就小声跟赵妮说,老住这里也不行,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赵妮抿抿嘴,看了看我,又把头低下去说,“哪儿还有家?” 这句话,无疑刺痛了我的心。 是啊,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她。 因为我,赵妮被大伯赶出家门;因为我,害的她和史蒂夫离婚。 我打开窗户,坐在床边抽了根烟;赵妮不说话,只是朝我靠了靠,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 “过两天,买套房子吧,厂子也赚钱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望着窗外说。 “不要房子,空荡荡的,住着也没意思。”她的脸,在我肩膀上蹭了蹭。 我承认,当时我们俩的姿势,确实过于暧昧了。 我就赶紧站起来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我该走了。” “别走!”她一把抓住我胳膊,“今晚,留下来好吗?” 我一愣,特别尴尬地看着她。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手抓得特别紧。 “对不起赵妮,我得回家,要不蓝姐该担心了。”我去掰她的手,她却越攥越紧。 “王宇,在你的生命里,能够同时接受两个女人吗?”她说完,有些慌乱,又赶紧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会破坏你和蓝姐;只是希望,希望你能……” “妮儿,别说了,你这样,真的不好。”我用力挣脱了她,仓皇出了门;在走廊里,我还能听到赵妮,压抑的哭声。 在路上,我把车开的很慢;抽着烟,脑子很乱,心里酸酸的。 我没想到,蓝姐的担心,真的不是多余的。 可面对赵妮,这个被生活,剥夺了一切的女人,我怎能忍心伤害她? 那时的我,心里真的很矛盾。 当然,我不会背叛蓝姐,死都不会。 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客厅的灯还亮着。 我松了松领带,疲惫地推开门,蓝姐窝在沙发上,抬头看见了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赵妮了?”蓝姐的脸色不大好,醋意很盛。 “没有,在厂里忙活呢!”我说了假话,心虚的要命。 我想,如果赵妮,先前没说出那种话,我会很坦然地跟蓝姐说明一切。 可不知为何,面对蓝姐的疑问,我真的浑身冒冷汗。 蓝姐转过头,背对着我说,“别骗姐了,夏雨说你下午,不在厂子里。” 我:…… “见就见了,何必说假话?”她努努嘴,理了理头发,“不早了,睡觉吧。” 说完,她进了卧室;我赶忙跟进去,想跟她解释。 她钻进被窝里,闭着眼,“什么都不用解释,你若爱姐,姐会相信你。” 我的话,瞬间被蓝姐给堵了回去。 第二天,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蓝姐笑着,叫我起床,给我做早饭,跟我打闹。 在一切笑容的背后,我知道,我该跟赵妮,划清界限,让她不要再抱有幻想了。 否则的话,我们三个人,都将活在感情的煎熬里,谁也不会过得开心。 可到了厂里,赵妮却打电话,问我厂子的地址。 我问她干吗?她说过来上班。 厂子是用得她的钱,我没理由拒绝的。 半上午的时候,她带着丹丹,就打车过来了。 当时我正在车间里忙活,是宿舍长擦着汗,大喘息着说,“王宇!卧槽,有个美人儿,点名要找你!” 他和情圣,都没见过赵妮;而且赵妮,确实很漂亮。 我摘下手套,跟宿舍长一起出了门。 赵妮带着墨镜,穿着纯白色的衣服;怀里抱着丹丹,站在厂房外,无聊地等着我。 “哈喽美女!”宿舍长厚着脸皮,就往赵妮身边凑。 “你好!”赵妮摘下墨镜,对宿舍长笑了笑。 宿舍长红着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指着丹丹说,“这小娃真漂亮,还是个混血的!” 赵妮点点头说,“谢谢!这是我女儿。丹丹,叫叔叔。” “你女儿…女儿……” 宿舍长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怎么?”赵妮冲宿舍长,挑挑眉毛。 宿舍长:…… 我说他就是个大傻逼,别理他!对了,丹丹没事了吧? 赵妮点点头,把丹丹递给我;我抱着小丹丹,她很亲我。 可就在这时候,夏雨怒气冲冲地,从厂房里面走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宿舍长的心思 夏雨把手套一扔,“哥,她是谁?” 我不明白,夏雨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就赶紧说,这是你赵妮姐姐。 “哦?你就是赵妮?”夏雨很不友善地看着她,“难怪!确实长得够可以的!” “这位是?”赵妮很不解地看着我。 “夏雨,蓝姐的女儿。”我笑着说。 “哦!我说呢,跟蓝姐长得真像!” “哼!赵妮是吧,我实话告诉你,有我在这儿,你休想对我哥有想法!”赵妮撸着袖子,叉着腰。 我说夏雨,干嘛呢?礼貌点! 宿舍长也说,就是!你这孩子,人家是个大美女,给点面子;再说了,她已经有孩子了,还能对你哥有想法啊? 夏雨就“哼”了一声,“我哥不就喜欢那种,有孩子的女人吗?!” 我:…… 宿舍长:…… 丹丹被夏雨的气势,给吓哭了。 “叔叔,这个阿姨,好凶啊!” 夏雨就瞥了丹丹一眼,又看着赵妮说,“呵!苦肉计?想把孩子赖在我哥身上?可惜了,是个洋玩意儿,我哥可生不出来!” “夏雨,你够了!”我沉着脸,凶了她一句;这孩子,越说越难听了。 “哼!王宇,你好自为之,别忘了我妈,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的!”说完,她甩头进了车间。 赵妮很尴尬,伸手从我怀里,把丹丹抱了过去。 “算了,我还是走吧,这里不太欢迎我。”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我赶忙说,你别往心里去,夏雨就那性子,本性不坏;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回头我跟她解释。再说了,这厂子,有一半是你的,你走了,算怎么回事? 那时候,我真的是怕赵妮伤心;她已经够苦了,来我这里,我应该给她快乐的。 宿舍长也舔着脸说,就是,现在厂里缺人,尤其缺美女;像你这样的绝世佳人,简直就是奇缺!你要走了,真是我厂一大损失! 赵妮被宿舍长的马屁,给逗笑了;她抿抿嘴,不好意思说,“你这兄弟,真会说话。” 宿舍长也正了正衣服,朝赵妮伸出手说,“美女,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司马忠,职位副厂长,级别:宿舍长。” “宿舍长?”赵妮皱着眉,疑惑地看向我。 我就说,大学同学,以前我们一个宿舍,他是宿舍长。 赵妮:…… 宿舍长说,行了,别站着了,进屋里坐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坐的,车间里就一个长条凳子。 赵妮坐着,我们俩站着,小丹丹看见大机器,很好奇地跑来跑去。 宿舍长怕有危险,就把丹丹抱在怀里说,这小姑娘,真可爱,越看越让人喜欢。 赵妮一笑,又对我皱皱眉说,其实我挺想来这边帮你的,只是丹丹的话,就没人照顾了。 宿舍长听见了,赶忙说,没事儿啊?!带着孩子,一样上班;更何况,有空我可以陪她玩儿。 “嗯!那谢谢你啦!”赵妮对宿舍长,甜甜一笑。 “客气什么?!”宿舍长说了一句,就抱着丹丹,到别处转悠了。 赵妮这才小声说,王宇,那人是不是有病?感觉不太正常! 我一听,差点没笑喷了;“他就那样,嘴闲不住。” 赵妮皱皱眉,没再提宿舍长的事。 我点了根烟,坐在厂房门口抽。 赵妮看着我,又不太高兴说,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我说没事,在家被蓝姐管着,已经抽的很少了。 听到“蓝姐”两个字,赵妮缓缓低下了头。 “王宇,昨晚的事,我还没说完。” “什么事?”我问她。 她抿抿嘴说,“我们的事。” 我一听,知道她又要提那茬,就赶紧找理由说,对了,咱这厂子,目前缺个财务,你先帮忙管账吧;等厂子发展起来了,到时候你看看,想做什么都行。 赵妮就说,王宇,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 “那什么,我得过去换班了,你自己转转,熟悉熟悉环境。”说完,我仓皇逃跑。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也相信,赵妮是个聪明的女人。 中午的时候,劳动局那边,给我们提供了一批工人。 宿舍长要去招工,我怕赵妮缠着我提那事儿,就劝她跟宿舍长一起,去了劳动局。 开始的几天里,赵妮还是有意无意地,跟我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因为有夏雨在,她也不敢跟我,有太过亲密的举动。 只是晚上下班的时候,她非要我开车,送她和丹丹回去。 那时候,我想我应该感谢宿舍长的。 因为每次都是他厚着脸皮,抢着要当赵妮的专业司机。 宿舍长私下里也问过我,跟赵妮什么关系。 我隐瞒了他大部分,只是告诉他,赵妮是我同学,也是我的干妹妹。 他知道我和蓝姐的感情,也能看出来,赵妮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便自己拍着胸口说,“王宇,消灭小三、打倒二奶这种事,就交给我这个侠士去处理吧!” 当时我还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他要伤害赵妮呢! 可渐渐地,我发现这货,原来是喜欢上赵妮了。 这家伙很有策略,他不先对赵妮展开攻势;而是去讨好丹丹,给她买玩具,带她玩儿游乐城。 后来赵妮,让我开车送她们回家;丹丹就不愿意,非要宿舍长送;这样一来,就增加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宿舍长这家伙,可谓是老奸巨猾。 况且,宿舍长这人,长得其实也蛮帅的;而且自从跟莉娜,有过一段往事之后;人不但讲究了很多,而且也更加成熟了。 如果他俩能在一起,我想这样的结果也不错。 后来,工厂里招了十几个工人,我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工人们一天工作八小时,三班轮换,生产效率瞬间提了上来。 海城铝业那边,在两周后,也给我提供了,他们在海外,所有厂区和产品的资料,以及市场调查结果;而且谢总亲自登门,跟我商讨营销方案。 那段日子,虽然我和赵妮之间,多少有些尴尬;但过得还算充实,而且结果不错。 先是谢总认可了我的方案,接着我们又提前交工,完成了海城铝业需要的坯布量。 铝业那边,不仅尾款及时给我们打了过来,而且谢总,还给我们介绍了很多客户。 由于我们坯布的质量好,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坯布,比市场价要稍稍便宜一些,很快就在业内,建立了良好的口碑。 第三个月的时候,厂里每月的进账,就超过了400万。 有了钱,我们一方面加紧生产,一方面扩建厂区;渐渐地,宇情长纺织有限公司,已经出具规模。 同样,由于我表现良好,一直和赵妮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蓝姐也很高兴,渐渐放下了对赵妮的芥蒂。 我就问蓝姐,当初把夏雨安插到厂里,是不是就是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蓝姐在院子里,就撅着嘴说,辛亏有夏雨,要不然,说不准的事! 这女人,真让我上火,这些年过去了,竟然还不相信我的为人。 我就跟她闹,她也跟我闹;那年我28,她36,却都还像个孩子一样。 又是一个秋天的到来,整个海城,颇有几分凄美之感。 厂子已经走上正轨,我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所以一有时间,我就会和蓝姐,带着乐乐,去海边吹吹风、散散步。 那天,在沿着沙滩往家走的路上,我正式跟蓝姐商量,办婚礼的事。 如今,我又有钱了;所以我相信,我能给蓝姐,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这次,我是认真地,我们的爱情,必须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蓝姐很开心,小脸红扑扑的。 小区的道上,飘着红色和黄色的枫叶,格外迷人。 我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我们的生活,会一直延续着美好,进行下去。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恶魔般的电话,再次拨通了我的手机。 第二百二十六章挣扎的杨东林 那天从海边回到家,我去洗澡,蓝姐抱着乐乐,去了楼上。 不一会儿,她跑下来,站在浴室门口,色色地看着我,“多泡会儿,姐给你搓澡!” 我坏笑着,就问她,要不要一起洗? “爸妈在呢,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她噘着嘴,埋怨我,脸红着,很古灵精怪。 我洗着澡,就一直说话挑逗她;她装作很纯的样子,羞涩地像个花骨朵。 不一会儿,我手机响了;脱衣服的时候,放在了卧室。 我说姐,帮我去接一下电话。 她大眼睛转悠了一圈,趴在门口问我,“不怕是赵妮打来的啊?” 我当时就特正经地说,赵妮打来的怎么了?我们又没什么! “切!别让姐抓到把柄!”她很得意地转过身,扬长而去。 我甩甩头发,心里埋怨她,都过去的事了,怎么还老提?这女人,心眼真是小的不行! 可没过多久,我就听蓝姐,在卧室里大吼道,“杨东林!你做梦!在我们家,你休想再拿到一分钱!” “呵!有能耐你就放,我就是不要脸,也不让你过得安稳!” 听到怒吼,我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就跑进了卧室。 因为我听到了“杨东林”三个字。 进屋的时候,蓝姐坐在地板上,无助的哭了,电话也挂了。 我蹲下来,握住她的手,给她擦着眼泪说,“是杨东林的电话?” 蓝姐点点头,把头别向一边,“他要钱,五百万;否则……” 我知道,杨东林肯定又拿视频的事情,做文章了。 “姐,你怎么这么傻?你拒绝他,这样会害了你的!” “姐被她害的还不够吗?姐就是身败名裂,也不要再便宜那个恶魔了!”蓝姐擦着眼泪说,“你赚钱多不容易,夏雨已经跟我说了;姐又怎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那点破事,让你这些天来的辛苦白费?!” 我紧紧抓着她的手,感觉她好傻;“姐,没事的,钱可以再赚,而且厂子现在效益好,钱很快就能赚回来的!你不应该拒绝他,真的不该!” 蓝姐抿着嘴,头发有些散乱,她很无助地说,“小宇,姐心里有数;杨东林就是个无底洞,这次给了他钱,他下次还会要!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花钱,供着这个恶人吧?” “我宁愿花钱供着她,也不愿让你名声扫地!”咬着牙,我哭了。 “不值得,这么做,真的不值得!” “值得!为了你,什么都值得!”我从蓝姐手里,拿过电话,又把号码,拨了回去。 蓝姐没有阻拦我,她肯定也是矛盾的。 可是电话打过去,那边已经没人接了。 那是个公用电话,杨东林索要未果,一定是转头逃跑了。 我无助地坐下来,脑子里空荡荡的想着,杨东林会怎么做?他会把蓝姐的视频,公布出来吗? 他应该会吧,那么丧心病狂地人,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那时,我气得要死;这么久了,杨东林为什么还没被绳之以法? 犹豫了半天,我给首都刘老打了电话。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毕竟现在,我只是个小人物了。 过了一会儿,他接了,这令我喜出望外。 “王宇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刘老您好,打扰您休息了!”我特别客气地说道。 “哦,没事,说说吧,什么事?”刘老并没有拒绝我,甚至都没摆架子。 我就问他,杨东林还没抓到吗? 刘老就解释说,杨东林很狡猾,再加上他先前,有多年的犯罪经验,所以实施抓捕,确实有些困难。而且这人十恶不赦,为了维护政府形象,我们不能把他的事,公之于众;所以只能秘密追查和抓捕,缺少了群众的力量,进度确实有些慢。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是有气的,但却不能发作。 刘老又说,不过现在,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一旦发现杨东林,如果抓捕不成,我们会派狙击手,当场击毙;还有就是洪星那边,也派出了杀手,对杨东林进行暗杀。还是那句话,过不了多久,这人便会消失! 刘老的话,多少给了我一些安慰。 我想,杨东林肯定也是被逼急了,才找我要钱的。 如今国内已是天罗地网,若是想活命,他肯定是已经有了打算,或是偷渡,或是用钱买通关系;接下来,他一定做好了离开国内的准备。 所以,这钱给了他,他有可能会逃之夭夭;如果不给,蓝姐的名誉,就毁了……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很久。 到底是杨东林的死重要,还是蓝姐今后的幸福重要。 如今网络这么发达,那段视频,一旦上传;肯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因为这里边,不仅牵涉到黄色内容;更重要的是,还有洪星那几个大官。 我在想,经历了这么多,我一直追求的是什么?复仇?还是和蓝姐的幸福。 毫无疑问,我心里是有答案的。 所以我给了自己答复,若是杨东林,没有发蓝姐的视频,而是再打电话,对我勒索的话;我会给他钱,助他逃出国内,永远都不再回来。 那几天里,我几乎每天都战战兢兢的。 蓝姐也是,害怕的要命,每天都盯着电脑或手机屏幕看。 生怕那个视频,被传到网上去…… 可杨东林,貌似没那么做,因为他想要的钱,还没拿到。 而且上传那视频,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他是个狡猾到骨子里的人,不会做愚蠢的事。 那段时间,我没去厂子,蓝姐也没去工作。 我在家陪着她,故意哄她,想让她高兴点。 可她一直忧忧郁郁,时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我跟她说,“姐,不要不高兴,杨东林不蠢,钱还没拿到,他不会轻易放那段视频的。” 蓝姐却摇着头,含着眼泪说,“小宇,如果有一天,姐离开了你,你一定要照顾好乐乐;还有,要跟赵妮在一起,她人不错,年龄也合适,或许本来,你们就是一对吧。” “屁!”听她说这些,我真的被气坏了! “夏蓝,我警告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给我玩失踪,玩离家出走这一套!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听见了吗?” 蓝姐低着头,不回答我;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就是那样的女人。 可我还是要劝她,真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的。 我说姐,乐乐都这么大了,都会走路,会喊妈妈了,你舍得吗?名声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蓝姐哭着,抬头看着我说,姐不想让乐乐知道,她的母亲,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这不怪你!等他大了,我会跟他解释!”我咬牙说着。 蓝姐摇着头,不停地哭道,如果那事真的被人知道了,姐没法面对自己身边的人的。 我也不知道,应该劝她什么了。 是的,我可以不在乎,但蓝姐却不行。 如果宿舍长、如果赵妮、情圣、小楠…… 他们看到了那段视频之后,蓝姐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些人呢? 所以我只能祈祷,杨东林尽快给我打电话,尽快拿着钱,滚出国内! 如果他真做出了,让蓝姐伤心欲绝的事;我发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亲手,把他生吞活剥。 直到过了一周之后,杨东林又一次联系了我。 这一次,是我接的电话。 电话显示的,还是公用电话号,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杨东林。 接起电话,我没出声,那头也没出声。 我说,“喂?哪位?” “王宇是吧?!”杨东林说了话。 我一听是他,赶紧就要开口,给他钱,让他滚! 可杨东林却抢在我头里说,“王宇,你先别急着拒绝;视频的事,如果打动不了你;那我手里,有你更加感兴趣的东西!” 我一听,就皱起了眉;杨东林这混蛋,以为蓝姐上次的拒绝,是我授意的吧? 不过还好,这次通话,他并没有拿视频做文章;估计是蓝姐的怒吼,让他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可他嘴里说的,我更感兴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杨东林的筹码 我走出门外,点上烟,饶有兴致地问他,“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东西,能我感兴趣?” 杨东林“咯咯”一笑,那声音,阴森恐怖的厉害。 “洪星他们的犯罪证据怎么样?是不是有兴趣?” 我心里一颤,没想到,杨东林竟然拿这东西,来给我换钱。 我强装镇定,就嘲笑他说,怎么?洪星可是你的主子,他护了你那么久,现在你这条狗,却想着反咬一口了? 听了我的话,杨东林很愤怒,因为我能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呵!那帮混蛋,手比我还脏!若不是我捏着他们的证据,他们会护着我?”杨东林怒气冲冲地说,“你肯定也想让他们死吧?” “不错,做梦都想!”我咬着烟嘴,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地太激动。 杨东林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五百万,你准备好钱,过两天我会再联系你!记住,不要耍花样;否则,那段视频,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放出去!” 我咬牙说,你最好不要那么干,否则,你拿不到钱,也出不了国! 杨东林突然怔了一下,有些慌张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完,他匆匆挂了电话。 看来我想得没错,杨东林确实是要跑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这个混蛋,竟然用这件事,摆了我一道。 我坐在院子的石墩上,抽着烟。 初秋了,天气有些凉,海风吹过树叶,哗哗响。 我坐在院子里,吹着风、想着事。 我想,若是拿到那些证据,洪星他们,必然会遭到惩罚! 那时候,杨东林出国,洪星他们垮台,所有的一切,应该都结束了吧。 回想曾经,那段不堪的往事;我的鼻子,竟然酸酸的。 好在事情能有个结果了,尽管美中不足的是,杨东林可能会逃掉。 后来蓝姐披着衣服,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心情仍旧很低落,不怎么爱笑,每天都惶惶恐恐的。 我说姐,外面冷,回屋吧,别感冒了。 她没说话,在我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拽下一片树叶,在手里把玩着。 我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抬头看了看我,又转过去,“小宇,姐如果走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她一提这茬,我就一阵莫名的恐慌和心酸。 曾经,我们离别过多次,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 好在一切,都不是太坏;我就故意说,都被你惯坏了,怎么能照顾好自己?还有乐乐,若是让我爸妈照顾,这孩子肯定天天在泥里打滚。所以你不能走,这个家,离不开你。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宇,真的,如果那件事,被别人知道的话,姐真的没脸,再呆在这个家里了。”她抿着嘴,攥着拳头,特别痛心地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就跟赵妮过吧;她来海城,肯定还是对你有想法的。” 我就说,那哪儿行?乐乐这么小,就给他找后妈啊?赵妮要是虐·待他怎么办?丹丹要是欺负他怎么办? 听到这话,蓝姐再也抑制不住哭声了。 她猛地扑进我怀里,死死抓着我的腰说,姐不想,真的不想!可是现实,真的逼的姐没办法!乐乐……你一定要保护好乐乐;他要受了委屈,姐死都不会放过你! 我搂着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傻瓜,别瞎想了!杨东林给我打电话了,那视频,他没传出去;而且,这次拿钱之后,他就出国,逃之夭夭,再也不会回来了……” 蓝姐身体一颤,泪眼斑驳地看着我问,真的?是真的吗?你没骗姐? 我捏着她的脸说,怎么会骗你?刚打的电话,都已经谈妥了。 蓝姐信了,抽泣声也渐渐小了;她躲在我怀里打我,说怎么不早告诉她? 我说谁叫你那么坏的?动不动就要走,要离开;不要我和儿子,就得吓唬吓唬你! 她往我怀里拱了拱,“姐也不想的。” “恩,这种事,不要想,一辈子都不要有这种想法。” 我抱着她,在外面坐了很久;那天晚上,天空繁星点点;偶尔有风吹来,不太冷,很清新。 接下来,我就等杨东林的电话,可他迟迟都没打来。 他是只狡猾的狐狸,应该是怕我报警弄他,所以一直拖着;直到我们都疲惫的时候,再提出交易。 可我真的没想弄他,这个煞星,如果杀不死他,还不如让他滚蛋。 我就不再搭理这茬,他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蓝姐放下了担忧,我也能安稳去厂里工作了。 厂子运转不错,有情圣、赵妮、宿舍长几人在,整个厂区,被管理的井井有条。 新的厂房建好后,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夏雨厚着脸皮蹭了一间,小楠跟她在一起,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海城铝业那边,我已经给他们,做了两期市场策划;总体来看,虽然没达到预期效果,但比先前,要有很大的进步了。 谢总还专程来我们厂,跟我说了些感谢的话。 我就说不用客气的,自己也没出多大的力,只是把盛世大亨的发展模式,做了一个简单的复制。 谢总就说,话虽如此,但这些经验,却是我们铝业公司,目前所欠缺的。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是个爽快人,说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送走他之后,我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一个陌生的号码,便打到了我手机上。 接过电话,是杨东林的声音。 “王宇,今晚十点,你自己带着钱,去城北水库;到时候,我再联系你!”说完,他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从他的语气里,我能听出来,他现在已经是提心吊胆、如坐针毡了。 我想如果没有蓝姐的把柄,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可事事难料,每个人都有自己保命的手段。 我去银行取了钱,装了一大袋子。 看着这些,自己和兄弟们,用汗水换来的钱,却要给一个,我们做梦都想弄死的混蛋;我心里确实气得厉害。 但如果这些钱,能够买来蓝姐的名誉,买来我们今后的幸福的话,应该还是值得的。 取好钱,我担心送钱的时候,杨东林会对我不利;毕竟我给过他500万,这些钱,足够他请一些打手了。 他现在这么落魄,毕竟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虽不弄他,但保不齐,他不会弄我。 杨东林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敢报复;更别说像我这种,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他要逃跑,难保最后不会送我一份大礼。 为了以防万一,我先开车,去厂子里,找了情圣。 坐在车上,我把杨东林又找我讹钱的事,跟情圣说了说。 情圣听完,一拳就砸在车门上,咬牙说,“这一次,决不能再让这混蛋逃掉了!老子要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我说杨东林既然敢找来,他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那么狡猾的人,首都刘老那么派人围捕,都没抓到他;咱们的话,想抓他,希望不大。 情圣愤愤地抽着烟,想想上次,我们这边,做了那么多安排,最后却还是被杨东林跑掉了。情圣虽然生气,却没有反驳我的观点。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抓不到也要抓!他妈的,我就不信,他还能长翅膀飞了! 说完,他就开始打电话,叫了一些道上的人,准备今晚,围捕杨东林。 情圣的做法,对我来说,无疑是冒险的。 如果这次,万一弄弄不死杨东林,那蓝姐的声誉,我真不敢往下想。 可情圣就是一根筋,完全不听我劝,骂骂咧咧叫了很多人;还说今晚谁砍了杨东林的头,他现场掏五十万做奖金! “足足三百人,城北水库都能围起来了;他妈的,我就不信,今晚搞不死他!”情圣把电话一扔,狠狠吐了一口烟。 我闭着眼,想了半天;三百多人,围着一袋子钱;如果杨东林真的来取的话,确实插翅难逃! 即便他调虎离山,让我换地方交钱,我们这边的人手,也能调配过来。 最终,我同意了情圣的计划;如果真能弄死杨东林的话,视频的事情,或许找首都刘老,能够快速压下来;这样的话,就能把传播范围,降到最低。 那样蓝姐的声誉,或许应该还能保全吧。 夜色渐渐深了,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决定,做一次大冒险。 第二百二十八章交换 刚刚入夜,情圣就带着人,去城北水库埋伏了。 临走之前,我特意嘱咐他,注意隐藏,千万不要被杨东林发现异常。 安排好一切,我的心才放下来。 守着一堆钱,我又晃了两个小时。 大概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才开车往城北水库赶。 路上,起了风,我的心脏,砰砰直跳;今晚,或许是我们报复杨东林,最后的机会了…… 到水库的时候,刚好十点整。 环顾四周,一切都淹没在了黑暗里。 只有冷冷的月光,倒映在水面上,散发着丝丝寒意。 情圣他们,躲避的很好;如果杨东林来了,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的。 下了车,我蹲在堤坝上,抽了支烟;手里拿着手机,并时不时地看一眼。 先前杨东林,跟我联系,是用的公用电话。 这时候,我这边也联系不上他,只能等。 湖面的风吹来,有些冷;我裹了裹衣服,手心却都是冷汗。 几根烟过后,在水库对面,缓缓飘来一个黑点。 到了近处,我才发现,是一条小木舟。 木舟上,有个人,戴着一顶草帽,摇着桨,荡着水波,缓缓靠在了岸边。 夜里,他背对着月光,面容被帽檐遮住,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杨东林。 那人上了岸,左右张望;后来看到了我,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拉开车门,把一袋子钱提下来,掐灭烟头,注视着眼前的人。 “请问,您是王宇?”他很小声地问我。 “嗯。”我点点头,这人不是杨东林。 “跟我上船吧,有人让我来接你。”他说完,很匆忙地转身,可还没走两步,堤坝两边的树林里,瞬间窜出了好几百号人。 他们手里举着砍刀,脚步稀里哗啦,震得水面一阵阵涟漪。 情圣一马当先,抬脚就将那人踹在了地上;“尼玛的!老子总算逮到你了!” 他说完,举着刀就要往下砍。 “情圣,住手!他不是杨东林!”我急忙叫住他。 情圣的砍刀,停在了半空;另一只手,拨开了那人的草帽。 透过月光,我们看到,这人只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 老头捂着腰,看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壮汉,直接吓傻了。 我赶紧说,“误会了,这人应该只是个跑腿的。” 情圣皱皱眉,砍刀直接架在了老头脖子上,“杨东林呢?他在哪儿?” 老头抖着身子,颤着嘴唇,“什…么杨东林?” “擦你妈装傻是不?”情圣拍了一下他脑袋。 “我真不知道啊?就是今天下午,有个人给我200块钱,让我晚上10点,过来接个人。”那老头,泪流满面地解释道。 我说情圣,别为难他了;瞅他这样,应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头很感激地抱着我的腿,“先生,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您帮我说说好话啊!” 情圣皱着眉,又问老头,“那人让你把王宇,接到什么地方?” 老头擦着眼泪说,“他就让我沿着水库往下游走,一直走就行了,并没说要去哪儿。” 听了这话,我跟情圣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杨东林,又要耍什么花样。 老头又说,咱们快走吧,他说十点半之前,我接不到人,他就会走;如果走了,我就挣不到钱了。 情圣对着他脑袋,又是一巴掌;“奶奶个熊,就知道钱!” 老头就抹着眼泪说,没钱怎么办?自己的孙女要上学,老伴要看病,家里还一个瘸腿的儿子…… 我说行了,走吧! 拎起袋子里的钱,我准备要走。 情圣一把拽住我,把砍刀塞给我说,“带着防身,我们开车,沿河道跟着你的船。” 接过砍刀,我点点头;跳上木船,老头划起了桨。 在船上,我看着深不见底的湖面,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钱送到了,杨东林会对我怎样?杀了我吗? 不过他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情圣他们那么多人,就在河道外的路上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木舟越走越远,前方是看不到尽头的长河。 我们顺流而下,漂了十多分钟。 前方是两座大山,河水就从大山的缝隙中流过。 这个地段,河岸两边的路,是朝山外绕的;也就是说,在这里,情圣他们,看不见我们的船只。 那时候,我的手心,竟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 因为前方,缓缓出现了一艘大拖船。 拖船横在河道中间,拦住了下去的路。 甲板上,一个人手扶栏杆,方方的眼镜片,反射着阴冷的光芒。 看见他,我心头一震!“杨东林,钱我带来了,证据呢?”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挥了挥手。 这时,从他身后出来一人,从船上扔下来一根绳子,“把钱袋系到绳子上!” 我特么又不傻,把钱给了你,你出尔反尔,跑了怎么办? 杨东林似乎看出的我的心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包,随手就从上面,扔了下来。 我赶紧伸手去接,手忙脚乱地,差点从船上栽下去。 不过幸好,证据被我抱住了,真是一身虚汗! 打开塑料包,里面有很多纸质文件,光盘和录音笔。 当时光线不好,我也看不大清;想来杨东林,应该不会骗我,他跟洪星闹掰了,巴不得他们早死。 我也不含糊,抓起船上的绳子,把钱系了上去。 船上那人,手很快地拉起绳子。 “验验货!”杨东林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人就打开袋子,抓起一把钱;又从里面抽出几张,拿验钞笔照了两下;“真钞!” 杨东林点点头,笑看着我,“行,王宇,这次表现不错!那段视频,可以永远成为过去了。” 我一笑,就抬头看着他说,“怎么?出国有门路?不怕海关把你扣下来?” 杨东林一愣,随即咬牙说,“呵,老子懒得跟你废话!” 我想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情圣他们过来,这样的话,兴许能够留住杨东林。 我就赶紧找话题说,杨东林,咱们可是不死不休的敌人,现在就我一个人,你不打算弄死我? 杨东林紧握着栏杆,突然哈哈大笑,“会有那么一天的,但不是现在!那些警察追得紧,得先保护好自己!” 说完,他进了船舱;大拖船猛地掉了个头,把我们的小舟,狠狠掀在了一边。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我想这些警察,应该就是一直追踪追捕杨东林的人。 他现在,已经被警察追得,已经没有喘息的时间了吧?! 难怪突然要找我要钱,八成是在国内,完全待不下去了。 水面上,我们的船太小,而且是人力划船,根本追不上杨东林的大拖船。 我就坐在船上,看着那艘庞然大物渐行渐远,心里有失落、有欣喜。 失落是因为,我和杨东林的之间仇,再也没法报了;过了今晚,或许他就远走高飞了。 欣喜的是,我和蓝姐今后的日子,终于不再有麻烦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杨东林这混蛋,自始至终都在利用我、耍我。 在他面前,在拼阴险狡诈方面,我真的还是太嫩了! 小船悠悠,将平静的水面划开。 老汉一边摇船,一边抹眼泪;嘴里嘀咕着,那人真是个骗子,200块钱都没给我。 我抽着烟,拍拍他的肩膀,从钱包里拿出二百,递给了他。 毕竟,这次我还是有收获的;拿到了洪星他们的犯罪证据,想想都觉得激动。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杨东林究竟怎么才能,摆脱警察的围捕,顺利逃出国内。 上了岸,通知了一下情圣,他们很快在下游,找到了我。 看我完好无损,情圣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没有抓到杨东林,让他心里不爽,踢着脚下的石子,一阵骂娘。 第二百二十九章杨东林的阴谋 回到家,我也来不及休息,就赶忙跑进书房,拿出了杨东林,给我的那个袋子。 掏出来之后,是厚厚一摞资料;我大略看了一下,上面的东西,简直触目惊心。 里面还有好几根录音笔,几张光盘;我没有全看,只是粗略放了一下里面的录音,听过之后,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那些字,那些声音,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几乎毫不迟疑,直接给首都刘老打了电话。 当时已经凌晨一点了,打了好几通电话,刘老才接起来。 “喂,哪位?”他的声音有些烦躁,毕竟睡得正香,谁被吵醒了,都没什么好脸色的。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今晚的事,以及我手里,掌握了洪星他们证据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刘老一个机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刘老,现在这些证据,全在我手里;明天一早,我就给您邮过去。” “别!”刘老赶紧打断我,“千万千万,把这些东西保护好!还有,事关重大,切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说行,您什么时候派人来取? 刘老激动道,“这东西,我明天亲自过去取!还有王宇,今晚就带着你的家人,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 我不解,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藏起来? 刘老就说,这表面上,是你跟杨东林的交易;可实际上,你已经中了他的圈套了;弄不好,你要死,你的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刘老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他这么一说,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就知道,杨东林没那么好心;只是让我不解的是,杨东林都被警察撵成狗了,他还有什么手段报复我? 刘老接着问我,“你刚刚也说了,杨东林要潜逃到国外去;可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人脉和靠山,他还能有什么本事,避过警察的眼线,往国外逃呢?” 我被他问住了,这件事,也是我心里的一大疑惑! 单单是靠钱的话,杨东林已经很难买通关系了。 他现在就是块狗屎,谁碰谁脏手。 刘老打了个哈欠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帮杨东林的人,应该还是洪星!” “什么?怎么还会帮他?”我被惊得,浑身一颤,“洪星现在,不是要弄死他吗?” “嗯,话是不错,但杨东林确实很狡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要借助洪星的手,除掉你的同时,还要让洪星,帮着他逃到海外!” 我真的懵了!刘老越说越玄乎,杨东林究竟布了一个什么局?才能做到如此一箭双雕?! 刘老就解释说,先前,杨东林把洪星的把柄,复制了好几份,分别放在不同的人手里;后来洪星他们,为了保全自己,便在暗地里,把那些人一个个揪出来,全给抹杀了!因此,洪星才敢大张旗鼓的,派人去绞杀杨东林。 说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如果我手里掌握了这些证据,洪星同样也不会放过我;这样的话,杨东林就能借助洪星的手,把我杀掉! 我咬着牙,愤愤道,“好歹毒的阴谋!” 刘老又接着说,如果我是杨东林,我一定先威胁洪星,告诉他那些证据,还有其他人掌握着;如果洪星能帮忙,助杨东林逃到海外,那么杨东林才会告诉洪星,那个人的下落。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刘老猜测的很合理,这也恰恰符合杨东林的性格。 “行了王宇,赶紧叫上你的家人,到别处躲一躲。迟则生变,我怕洪星会对你不利!”刘老的语气里,满含对我的担忧,或者说是对证据的担忧;“记住,那些证据,一定要守护好!如果这些东西,能够安全交到我们手里,你就为咱们反腐倡廉,做了巨大的贡献!” 我说好,您放心,我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会拼死守护的! 刘老笑着应了一声,在挂电话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边,会加强对沿海周围的监控和侦查,尽量不让杨东林逃逸。”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敢怠慢,我急切地先去父母房间,把他们叫醒。 父母问我大晚上的做什么?我没时间回答,只是让他们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接着我又叫了夏雨和小楠,他俩很茫然地被我从梦中喊醒。 最后我才下楼,进了卧室;当时蓝姐睡的正香,我就把她摇了起来;她困得要死,我不让她睡,她竟然拿嘴咬我。 我就扒着她眼皮,着急说,“姐,别闹了,要出事,咱们得去情圣家躲躲!” 她以为我跟她闹着玩,就骂我神经病!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拿衣服,往她头上套。 她就爬起来,拿脚踢我,还要跟我闹着玩儿。 “夏蓝!别闹了!”我吼了她一句,她被吓到了。 “快穿衣服!”我冷着脸,瞪了她一眼,就拿着公文包,把那些证据,装进去。 “吼什么吼?哼!”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生气了,还哭上了。 我把证据收拾好,这才坐到床边,哄着她说,“姐,真要出事了!咱们先走,回头再跟你解释!” 她红着眼,看了看我,感觉不像撒谎,这才撅着嘴说,“那你给姐穿!” 哎…… 这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撒娇?! 我就给她穿衣服,她就开始教训我,“以后不准吼姐,知道吗?” “好好知道了,姑奶奶!” 给她穿好衣服,父母已经从楼上,抱着睡着的乐乐下来了。 夏雨在客厅撅着嘴,一个劲儿跟小楠抱怨,哥怎么了,发什么神经啊?连觉都不让人睡! 我什么也没说,赶紧到车库,把车开出来。 他们也不敢拖拉,蓝姐在后面锁门,父母抱着乐乐进了车里;夏雨和小楠,开车在后面跟着。 锁好门,蓝姐急匆匆上了车,就撅着嘴抱怨我,“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把车子开得飞快,也没精力去解释。 一边开车,我一边注视着周围,好在路上空空荡荡的,并没人跟踪我们。 进了情圣家小区,我让蓝姐给他打了电话。 把车子停好,我又下去,把车牌照摘了下来。 情圣还没睡,叼着烟站在楼道里等我们。 蓝姐他们上了楼,我小心翼翼地在楼道口,伸着脑袋左右张望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之后,这才往楼上跑。 情圣家的房子虽然不小,三室两厅带阁楼;但我们家一来,立刻显得拥挤了很多。 李楠听见动静,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见我们这么多人来,她还挺疑惑的。 情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从容地,让李楠赶紧安排房间。 父母、夏雨、小楠和蓝姐,跟着李楠上了阁楼。 我跟情圣,就坐在客厅里。 情圣给我泡了茶,坐下来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咬着牙,愤恨道,“妈的,被杨东林摆了一道!” 情圣一皱眉,“他不是跑了吗?难道又折回来了?” 我摇摇头,喝了口茶,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情圣讲述了一遍。 情圣听完,脸部的肌肉,由于愤怒,都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个混蛋,真他妈老奸巨猾!临走了,都不让人省心!” 我说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赶紧打电话,让你道上的朋友,这几天尽量在你家周围活动。 情圣点点头,拿起手机,突然又说,干脆报警算了,有警察在,洪星不敢乱来! 我却摇着头,咬牙说,“狗急了,是会跳墙的!而且警察里面,难保不会有洪星那边的人!现在我躲在你家里,暂时还没人知道;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刘老!” 情圣听完,重重地点点头,就打电话,开始叫人。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刘老来了。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连夜赶过来的。 一见面,刘老就高兴地说,“王宇,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第二百三十章被围 刘老的到来,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我只要把所有资料,递交给他;那么一切,就应该结束了。 我赶紧把他迎进客厅,刘老身后的几个保镖,很干练地,把门关上,又拉上窗帘,然后楼上楼下检查了一圈。 落座之后,情圣赶紧泡茶,我就问刘老,“您刚才说,有个好消息?” 刘老把外套放在一旁,转头看着我说,“昨晚咱们通完话,我就赶紧组织人手,加强海关的监督和巡逻;在登船的时候,我们的人,在监控里,发现了杨东林。”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震! “怎么样?抓到了?” “没有,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接跳进了海里;我们组织人搜捕,也没找到;估计要么是被淹死了,要么就是逃掉了;现在巡逻警还在找,暂时还没有确切消息。” 听完之后,我的心情又平复了下来。 我认为,杨东林根本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死掉! 如今,刘老这边,给杨东林来了这么一下;他出国不成,我真担心杨东林会疯掉,会不顾一切地,将蓝姐的那段视频,公之于众。 我说刘老,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刘老喝了口水说。 我就把蓝姐那段视频的事情,跟他简单说了一下。 刘老听后,有些愠怒道,“这些混蛋,真是害人不浅!” “刘老,您一定要帮帮我,真的!”看着他,我恳求道。 “这件事,帮是没问题;但网络这东西,并不是第一时间,就能把控了的;到时候,可能会有小范围的传播;这方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停地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得到答复,我也不啰嗦,直接把资料拿出来,递到了刘老手里。 接过资料,刘老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随即就大怒地一拍桌子! “这些混蛋!杀人放火暂且不提,竟然到了出卖国家利益的地步!”刘老红着眼,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等我回去,把这些东西递上去;这帮人,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他的态度,给了我莫大的鼓舞。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要有个了结了。 杨东林出国不成,被刑警紧追不舍,连条丧家之犬都不如。 洪星他们,马上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蓝姐视频的事,刘老也答应帮忙。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我很感激,感激眼前的刘老;虽然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公正,并不是为了我。 但我仍旧感谢他,感谢这个世间的正义。 拿到资料之后,刘老只是喝了两口水,并没有多作停留。 毕竟这次,牵涉的证据既敏感、又重要,刘老怕打草惊蛇,所以他是秘密过来的。 刘老急着要走,一个是他要赶紧回首都,递交这些资料,让恶人受到严惩。 同时,也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我也没再挽留,就跟情圣,将刘老送到楼下。 出了楼道,那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偶尔有微风吹来,沁人心脾。 刘老笑着说,“海城啊,是个好地方!” 我也一笑说,“如果没有杨东林,这里会更美!” 他就拍了拍我肩膀,“等着吧,恶人,挑战法律底线的人,都会受到严惩!” 说完,他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可就在刘老刚要上车的时候,不远处,一东一西,两辆无牌越野吉普,直接朝刘老的车,冲了过来。 刘老的几个保镖,反应非常快;几乎在一瞬间,就将刘老拽出车外。 砰! 一声巨响。 吉普撞在了刘老的奥迪车上。 车头车尾,瞬间被挤成了饼。 我们几人,赶紧往后退;刘老的司机,被挤在车里,当场就死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当场都懵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又有三辆吉普车,拉着黑烟,朝我们疯狂驶来。 不敢有迟疑,我们赶紧往楼道里钻,刚上楼梯,一辆吉普车,直接就撞在了楼道的门上。 咣当! 这一撞,连门带墙,一下子就塌了。 那些飞起的碎砖头,噼里啪啦砸了我一身。 “是洪星!一定是他!这个混蛋,竟然胆大妄为到,要对我下手!”刘老咬着牙,紧抓着楼梯扶手,异常愤怒。 我刚想说话,让刘老先进屋躲躲;情圣就嗷一嗓子,“大狗,二孙!快他妈给我下来!” 轰隆隆、轰隆隆…… 楼梯上方,瞬间传来无数脚步声。 紧接着,一群黑社会,手握砍刀,叼着香烟;外面穿着清一色的西服,里面光着身子,露着狰狞的纹身;一下子就站满了楼道。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黑社会也他妈挺可爱的! “昊哥,我们来了!”领头一个大汉,扯着嗓子,一脸凶煞地跑了过来。 “这……”刘老有些发懵。 我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情圣。 情圣抓过来一把砍刀,在空中甩了甩,“没事,自己人,昨晚叫过来,保护那些资料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又跟刘老说,“咱们进屋躲躲吧,等他们摆平了,您再回去。” 刘老摆摆手,“迟则生变,洪星那些人,不择手段;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王宇,把你车钥匙给我,我必须现在就离开!” 我说那行,我先报警,让警察护送您回去。 可刘老却一笑说,“晚了,楼下这些人,都是洪星的死士;咱们等不到警察来,或许就得交代了!” 听了刘老的话,那个叫大狗的黑社会大哥,表示不服! 他把烟头一吐,“兄弟们,跟我冲上去,把那几辆破吉普拆了!” 情圣听了,也扛着砍刀要往外冲;我赶紧拉住他,“保护刘老要紧,别充愣!” “他妈的,真他妈狂!”情圣吐了口唾沫,就跟几个保镖一起,把刘老围了起来。 这时候,大狗他们,已经冲到了楼下。 五辆吉普车,也不甘示弱,一下子出来了近二十人。 两拨人见了面,也不废话,直接就在破门洞子里打了起来。 洪星的那些死士,个个训练有素,面若冰霜;手里清一色地攥着匕首,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再看大狗那群黑社会,张牙舞爪的,“卧槽尼玛”“狗日的”“干你老母”…… 他们身手不怎么样,嘴上功夫倒是一个顶俩。 刘老冷静地看着现场,大狗他们的人,被锋利的匕首,一个个放倒;好在人多,再加上热血上头,倒是跟洪星的手下,打得势均力敌。 “走,护送我出去!”刘老一挥手,几个保镖立刻把他夹在中间,沿着楼梯往下走。 我不放心,也跟着挤在一起。 情圣比较猛,跟保镖一起,在前面开路。 我实力相对较弱,只好和刘老一起,跟在后面,保护他的侧翼。 刘老的几个保镖,身手都不弱,大抵能和洪星的死士打个平手。 而情圣这家伙,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再加上,他曾经跟昆,学了一年格斗;现在打起架来,比那帮人只强不弱。 我跟刘老,在他们的推进下,一点点向前移动;偶尔我也手疾眼快,伸上两脚。 身体周围,到处都是喊杀声、大骂声;偶尔还有血,往我衣服上溅。 那种血腥的场面,我已经好几年没经历过了。 而今再次发生,我竟不如从前淡定了。 但我还是拼命护着刘老,他一定不能出事。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们,将会失去最后的希望,甚至会被洪星灭口。 喊杀声还在持续,我们断断续续,已经挤出人群,走出了楼道。 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这时候,我们前面那辆吉普车,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我抬头,刚好看到洪星叼着雪茄,嘴角带着狠笑,“老刘,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刘老一看洪星,顿时恨得眼通红! “洪星,你这么做,就是在自掘坟墓!” “哦?我自掘坟墓?你想多了吧?!这里是海城,不是首都!”洪星弹着烟灰说,“我就是把你们都弄死,也没人敢怀疑,是我干的!” “好啊?!”刘老咬牙说,“有本事的话,那就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动我?!” 刘老刚说完,我的眼睛,突然被什么闪了一下! 我心里一凉,他妈的,狙击枪! 第二百三十一章昆? 当时,我几乎是出于本能,一下子就把刘老,扑倒在地上。 下一刻,在距我们不到一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弹坑! 洪星这个混蛋,动不动就是狙击枪,看来他的狠毒,一点也不比杨东林差。 对方动了枪,保镖们就赶紧把我们护住;我弯着腰,搀着刘老,又急匆匆往楼道里面跑。 砰! 又是一枪。 一个保镖的胳膊,瞬间就被打穿了。 情圣举着刀,还要冲进车里干洪星;我直接踹了他一脚,进门! 再次钻进楼道里,大狗那帮人,已经剩下不到二十个了。 而且他们听到枪声,一个个全都懵了…… 砍刀他们不怕,匕首他们也不怕。 但若是子弹的话…… 再愣的黑社会,恐怕也没有不怕子弹的。 砰! 枪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没打到人,倒是把墙皮挂下来一层。 大狗他们,彻底软了;一帮人,扔下砍刀,撒腿就跑,连他们受伤的兄弟都不管了。 可他们一出门,“砰”地一声,最前头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我们这边,洪星剩下的七八个死士,已经握着匕首,朝我们走了过来。 情圣一马当先,举着带血的砍刀,大吼一声,“上楼!” 我们就往楼上跑,情圣和几个保镖,就堵在楼梯上,边打边往后撤。 好在情圣的砍刀比较长,那帮人也不敢硬来,只是步步紧逼,压得他们几个,手忙脚乱。 我拉着刘老,跑到五楼,一把将他塞进了家里。 接着,我又一脚踹碎消火栓的玻璃,从里面掏出一个灭火器。 情圣他们几个,全都挂了彩;不过伤的不重,都是小腿部位,被匕首划伤的。 我就抱着灭火器冲过去,拔掉保险,对着下面的人,一顿乱喷。 “快点,速度进屋!”我着急吼着。 那帮死士,被我用灭火器,呲得睁不开眼。 情圣几人得到喘息,直接拔腿就往楼上跑。 我一边呲,一边后退;一直到了门口,我举起铁罐子,狠狠朝他们砸了过去! 干完之后,没有片刻停留,我转身进了屋,把门狠狠上了锁。 那时候,劫后余生,片刻的放松,瞬间让我浑身都没力气了。 我就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气。 刘老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咬牙说,“这个洪星,真的已经丧心病狂了!”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拿起手机,直接给老宋打了电话。 现在,我们暂时安全了;希望老宋他们,能够快点赶来。 老宋那边,也接到了报警;是附近居民报的,说是有人打群架。 我说你多叫些人,没有打群架那么简单。 挂了电话,我仍旧惶惶恐恐的。 总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 蓝姐跟小楠,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也赶紧跑了下来。 她看到我们一身是血,当时就吓得尖叫起来。 我就吼道,“小楠,把你小妈拉上去!” 小楠伸手去拉她,她就推小楠,又回过头哭着问我,“王宇,你们怎么了?不要吓唬姐啊!” “姐,没事,一切都没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明目张胆地说着假话,蓝姐怎么会信呢? 看着她担忧害怕的样子,我心里,就像被刀子划了一样。 “小楠,把她拉到楼上去!”我又吼了一句。 小楠就咬着牙,硬生生把蓝姐,扛到了楼上。 我从没想过,我们的生活,还会突发变故。 我本以为,我会和她一起,安安稳稳过下去。 可天不遂人愿,杨东林不死,生活永远都不得安宁。 那时,我暗自发誓,再遇到杨东林,老子就是不要命,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片刻之后,在我身后,突然传来“砰”地一声。 当时我靠在门上,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知道,那是枪声;那些人,正用手枪开锁…… “这群狗娘养的,老子跟他们拼了!”情圣握着砍刀,想要出门。 我赶紧迈着发软的腿,使劲抱住他,“别冲动,出去就是个死!” 情圣就跟我吼,“呆在这里,就能活着吗?” 他把我问住了,呆在屋里,究竟能不能活着,我真的没有答案。 因为他们有枪,几乎下一刻,他们就会冲进来。 那时候,一股绝望的情绪,瞬间席卷了我全身。 我们这群人,这一次,真的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吗? 不能接受,我真的不能接受! 蓝姐、父母、夏雨、小楠,还有在襁褓中的乐乐,还有情圣的家人…… 他们会活着吗? 我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 情圣红着眼,他的腿疼得发抖。 但他还是像个战士一样,手里紧握着砍刀,怒视着蠢蠢欲动的门口。 我知道,他不是冲动,也不是要保护刘老。 他是个男人,彻彻底底的男人,他在用行动告诉我,一定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因为我们的家人,就在我们身后…… 我松开他,直接去厨房,拿了把菜刀。 老子也豁出去了,他妈的,有枪也要跟你们干! 那时候,我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防盗门上的锁,已经彻底烂了。 可就在那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慌乱。 紧接着就是惨叫声,和稀稀拉拉的枪声。 不多会儿,打斗声没了;那扇防盗门,缓缓被人拉开。 “你他妈去死!”在门开的一刹那,情圣举着砍刀,直接劈了过去。 我也顺势转身,菜刀径直往前砍。 “昆?” “师父?!” 我跟情圣,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再看看走廊里,洪星的那些死士,横七竖八躺在楼道里,全都成了死人。 昆的胳膊上,中了一枪;黑色的窟窿眼,还在汩汩冒着鲜血。 七八个雇佣兵,全都挤在走廊里,身上也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昆先是对情圣一笑,接着又冲我挥挥手。 我惊讶道,“昆,你们怎么来了?” 要知道,自从盛世大亨垮了之后,圣阳就已经跟他们,解除了雇佣关系。 我们不给他们钱,他们自然也没有义务,再给我们卖命了。 可是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们却来了…… 昆一笑,“没抓到杨东林之前,我们的雇佣关系,就没有结束!” 我皱着眉说,“可是我们,早就已经不给你们钱了啊?” 昆捂着流血的胳膊说,“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帮你抓住杨东林;任务没完成,我们不会收手。” 昆说得很机械,甚至没有感情;但这些话,对我来说,却有着莫名的感动。 我就赶紧把昆他们,让进屋里来;昆在楼道里,留了四个人看门。 而我们刚刚坐下,楼下立刻警鸣大作。 昆立刻起身,“王总,警察来了,我们刚才杀了人,现在必须要走了;回头找机会再联系吧。”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时,刘老突然说,“不用走,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们!还有,谢谢你们;刚才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们这些人,现在恐怕……” 昆一皱眉,就问我,“他是……” “听他的吧,他说没事,你就一定没事!”我走过去,拍拍昆的肩膀。 昆虽不相信刘老,但我终究是不会骗他的。 他就坐下来,攥着拳头说,“王总,其实就在刚才,我们差点就抓到杨东林了!他就在这附近,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你们。要不是你们有危险,我们急着过来救你们,现在杨东林,恐怕已经是具尸体了!” 昆的话,带着遗憾,我也确实很遗憾! 毕竟只差那么一点点,杨东林这个霍乱,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世界了。 可刚才,也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我们也就完蛋了。 事情总是这么巧合,巧合到让人无从选择。 这一次被杨东林跑掉,下次再抓他,又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外面,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赶紧跑到阳台,拉开窗帘往下看。 却发现洪星的车,已经不见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反常的蓝姐 杨东林和洪星的逃逸,让我心里一阵空虚。 转过身,我低头走回客厅,脸色难看地说,“刘老,洪星跑了……” 刘老手里端着水杯,停顿了一下,又喝了口水,拍拍我肩膀说,“放心吧,不管是你的私仇,还是法律的尊严,都已经容不下他们,在苟活下去了!” 刘老说完,警察也赶到了;这次是老宋亲自带队,但他并不认识刘老,一进门就着急问我,“王宇,到底怎么回事?楼下怎么死了那么多人?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老宋说着,一挥手,其他警察,全部将我们这些人,围了起来。 刘老没说话,只是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了保镖。 保镖走过来,打开小本,在老宋面前晃了一眼。 老宋当即额头冒汗,赶紧立正敬礼,“首长好!” 刘老扶着沙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和血迹,“走吧,护送我回首都。” 下了楼,一直将刘老送进车里;他摇下车窗,跟我一笑说,“王宇,谢谢你了!安心回家吧,既然证据到了我手里,洪星那些人,报复你就没什么意义了。那些人,很快就会完蛋,所有的一切,很快就该结束了。” 车子轰隆隆发动起来,七八辆警车,排成一条直线,将刘老的车,护在中间。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还没结束…… 洪星,杨东林,还有那些曾经伤害蓝姐的人,只有他们死去,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不然,经此一遭,我们不死不休。 不一会儿,一大批救护车和警车,相继开进了小区。 他们开始救人、清理现场。 我开着车,带着家人,离开情圣那儿,走在秋日海城的路上。 风吹过街道,五颜六色的枫叶,打着旋,缓缓落下。 很多来海城旅游的人,有说有笑,不时地站在街边拍照。 海城,这个充满故事的城市;看上去很美,却带着几分凄美…… 蓝姐坐在我旁边,一直咬着嘴唇,她时而看看我,时而望向窗外。 我知道,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先前发生的很多事,她都不知道情况,一直被我蒙在鼓里。 我伸手,去抓她的手。 她惊了一下,又很顺从地让我握着。 我的手心都是汗,蹭在她的掌心上。 她转头,看了看我,手紧紧一握说,“小宇,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姐引起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抖着嘴唇说,“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到了家里,我疲惫地睡去;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像个梦一样。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月光清冷地透过窗帘,照进了卧室里。 我眯起眼,发现蓝姐还没睡。 她半做在床上,下巴搭在膝盖上;长发散落着,像是在哭。 我赶忙坐起来,一下子抱住她,故意厚脸皮说,“小宝贝,怎么了?还不睡觉?” 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泪痕;水汪汪地大眼睛,有些伤心地看着我。 “小宇,姐是不是害了你啊?” “哪有?这些事,跟你没关系!” 我哄着她,她最爱乱想了,真怕她又闹小脾气。 她却摇着头,咬着嘴唇,忽然开口说,“小宇,你变了,会跟姐撒谎了。” 我说真的跟你没关系,再瞎想,不理你了! 蓝姐就把头低下来,擦了擦眼泪,也不说话了。 我搂着她肩膀,趴在她耳边轻声说,宝贝,睡吧,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 可她却突然大哭道,“可今天上午,你们差点死了!姐在阳台上都看见了!有人还开了枪,还有人被车撞死了,你也差点被撞到。”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呀,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些恶人,现在全被警察抓起来了。”我笑着,摸着她的长发。 她却把脑袋一甩,有些抗拒地钻进被窝里。 我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她是因何而生气。 后来,她哭了,在被窝里嚎啕大哭;我去搂她,她不让,不停地说,“是姐害了你!姐有罪……” 她总是这样,一遇到事情,什么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承认,这几天的事情,确实跟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又不是完全因为她。 我跟杨东林,还有洪星之间的仇恨,早就已经超脱了蓝姐的范围。 “姐,不要再瞎想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她没接话,而是哭着说,“小宇,姐从一开始,就不该认识你,更不该缠着你……姐太自私了,从一开始就在害你,一直把你害到现在。” 我想打断她,可她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 “你知道吗?那些场面,爸妈也看见了;他们真的特别担心你,担心地要死。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姐;姐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除了苦难,从没给你带来过什么。姐就是个扫把星,姐真的害怕了……” “屁!别乱说!”我打开她的手,简直气死了! 可她还是要说,擦着眼泪说,如果你不认识姐,或者当初跟赵妮在一起,你会过得很幸福;即使不幸福,也不会遭遇那么多的不幸。 “小宇,姐……”她说着,犹豫了,紧紧抓着我的手,又松开了。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就立刻吼她,“你敢走,我死给你看!” “可是因为我,却连累了你,甚至连累了家人!姐的良心,怎么还能过得去?姐就是个麻烦精,生在这世上,就永无宁日;真的,姐不想拖累你们……” “不准你胡说!夏蓝,你脑子秀逗了吗?一切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结束了?没有,你骗不了姐。”她哽咽着,“姐看到了,看到杨东林,从胡同里走出来,上了洪星的车。警察没有抓到他们,他们都还活着;而且,他们还会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你麻烦!”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冷;这个杨东林,真是死而不僵! “姐走吧,让一切都结束吧;你再也不用为那视频的事而担忧了,如果他们再要挟你,你就倾尽全力,去抓他们吧……” 我哭着说不行,你走了能去哪儿?除了我们,在这世上,你还有什么依靠? 她也哭着,又搂着我,“不要为姐担心,姐这么大的人,能照顾好自己。” 我抓着她的胳膊,紧紧抓着,“我说了,不准你走!” 她就抿抿嘴,倔强说,姐想走,你留不住的。 这句话,把我激怒了,是害怕还是愤怒,我说不清;总之当时我就吼了,“那你滚!现在就滚!不想跟我在一起,就滚吧……” 我大声吼了她,掀开被子,抓起柜子上的烟盒,直接走了出去。 他妈的,这女人真要命! 我抓着头发,走进院子里,随便找了地方一坐,就闷头抽烟。 我知道,今天中午的事情,太惊悚了;我和情圣,几乎是死里逃生;若不是昆的话,我们可能真的就交代了。 但这一切,虽然惊险,却都挺过来了。 这些事情,确实是因蓝姐而起;而我拿那些证据,也是为蓝姐出气,为我自己出气。 可是蓝姐,她是没错的,我们的爱情,也没什么错。 错的是那些恶人,那些该下地狱的人。 和蓝姐在一起的日子里,虽然三分甜、七分苦。 但对我来说,哪怕只有一分甜,我也知足了;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为了安逸,为了幸福,为了其它的所有。 我们之间,只要有爱就够了。 这个女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她总是用自己那自私的逻辑和思维,去为别人的将来考虑。 她总觉得一走了之,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我怎能让她走?这根本就不可能! 那晚,我就坐在院子里,心里生气,也不想回屋。 但我更不敢出门,因为我怕她走,真的好怕…… 第二百三十三章赵妮让蓝姐难堪 秋日的夜晚,着实有些冷。 我穿的少,又坐在石头墩子上,冻得牙齿都打颤。 我想不明白,那么多苦难,我们都过来了,她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可能是因为乐乐,因为家人吧…… 毕竟曾经,我们虽苦,却也只是两个人受罪。 而现在,我们有了家庭,一个大家庭;蓝姐觉得,我们不应该再冒风险了。 可她还是不能这么想,如果她走了,家还能叫家吗? 即便是家,也只是一个残缺的家,不完美的家…… “哎!进来啦,傻蛋,外面冻死了!”蓝姐突然在窗户前,伸着脑袋,把我吓了一跳。 “不回去,冻死算了!”我就跟她生气,让她心疼。 “那你就冻吧,不听话,冻死算了!”她就从窗户里,给我扔出来一件衣服,自己爬到床上睡觉了。 我就跟她置气,也不捡地上的衣服,站在窗前,跟她耍脾气,“不穿,就这么冻着!” 我知道她心疼我,不然也不会给我丢衣服;她就爬起来,又站到窗前,“快进来,浑身上下,就穿个裤头,跟二傻子似得!” 当时,我确实只穿了个裤头。 本来出来的时候,是想多穿件衣服的。 但当时在气头上,觉得要是穿件衣服再出去的话,显得自己不够愤怒;所以…… 我穿着裤头,坐在大石墩子上,足足冻了半个多小时,简直要死要死的。 “快点进来,听话!都当爸爸了,还孩子气!”她白了我一眼。 “那你答应我,别再说那种话,更别想着离开;你答应了,我就进去!” 她气得直皱眉,就说没有你这样的,简直就是赖皮。 我说我就赖皮,你要走了,我天天穿裤头站外边冻,抱着乐乐一起冻。 “你混蛋!”她张嘴想骂我,又憋了回去,突然气笑了,“二逼一个……” “夏蓝,我说到做到,你看着办吧。”我抱着胳膊,尽量让自己男人一些。 她想笑,又憋着;“快进来吧,要不然,真冻坏了。” 我就颤着嘴唇问她,“你答应我啦?” “哦!”她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答不答应吧?少打擦边球!”我才不上她的当呢。 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噘着嘴,很不情愿地说,“知道啦!” 这女人,跟我玩心眼儿?我就强迫她说,“我要你答应,以后无论怎样,你都不能离开我!你得说出来,不说我不进去。” “哎呀,烦死你了!”她气得跺了跺脚,“姐答应你,不走了,好了吧?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很男人地撅着屁股,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嘚嘚瑟瑟跑回屋里。 走进卧室的时候,她被我气笑了;一边凶我,一边掀着被子,“赶紧进被窝,别感冒了!” 我跐溜一下钻进去,她给我掖好被子,又伸手摸了摸我,“妈呀,凉死了;你真傻,马大哈一个!” 我就笑着,拿冰凉的手,去挠她,报复她。 她闹不过我,一边蹬我一边骂,“不要脸,早知你这么坏,把你冻死算了!” 我厚脸皮笑着,抱着她热乎乎的身体说,你才不舍得呢! “哎呀,你身上凉死了!”她就把头蒙上,不理我了。 一夜香甜,第二天早上醒来,除了有些打喷嚏之外,我的心情,还是蛮好的。 最重要的是,蓝姐还在,她眯着眼,睡相美得要死。 早晨吃过饭,本来是要打算去厂里的。 蓝姐也想去我厂里看看,毕竟建厂这么久,她一次也没去过,挺好奇的。 可还没出门,宿舍长就载着赵妮,来了我家。 一进客厅,赵妮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王宇,你没事吧?”她抓着我胳膊,焦急地上下打量着。 蓝姐站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挺尴尬的,赵妮的举动,似乎有些…… 我就转头,看了看蓝姐。 她冲我噘着嘴,举了举拳头,露出狡猾而阴险的笑容。 我赶忙把赵妮推开,笑着说我没事,都没事。 她就皱着眉,埋怨我,以后做事情小心点,别那么鲁莽。 这些话,本应该是蓝姐说的;可赵妮,却当着蓝姐的面,说了这些。 我知道,她心里还有我,但这么做,确实是有些过了。 “都别站着了,赶紧坐吧;你们喝什么饮料,我去拿。”为了摆脱尴尬,我只好做缩头乌龟。 赵妮就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蓝姐也凑过去,跟赵妮说都没事,都过去了。 “蓝姐,你也是的,怎么老是照顾不好他?”赵妮虽然是玩笑着说的,但语气里,却带着不满和讽刺。 “嗯,都是姐不好,姐总是粗心大意的,以后一定把他看好了!”蓝姐被赵妮的气势给压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她就是这样,只敢在我面前耍横;一遇到别人,就成了软蛋。 宿舍长看不下去了,就打抱不平说,蓝姐是王宇的老婆,这是家事,你搀和什么? “你闭嘴!”赵妮凶了他一句,宿舍长瞬间也成了软蛋。 我拿了两厅可乐,递给宿舍长和赵妮,赵妮就白了我一眼,“这么大人了,做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 这些话,真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毕竟蓝姐在旁边,她这么说,分明就是让蓝姐难堪。 我想如果换做别的女人,我早就一巴掌,把她扇出去了;可她是赵妮,帮过我很多次的赵妮。 而且,我们有过曾经,我夺走过她的第一次;对她,我心里只有满满的亏欠。 坐在沙发上,那时的气氛,确实尴尬的要死。 尽管宿舍长,跟个逗比猴似得,一个劲儿打圆场、讲笑话,可那种气氛,却挥之不去。 赵妮喝了一口可乐,有些惆怅地说,想当初,咱们在学校的时候,你虽然不太爱说话,而且比较木讷,但活着轻松、安全啊?!可回国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什么?简直就是在拿生命过日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话,几乎毫不掩饰地,在指责蓝姐。 蓝姐坐在一旁,抿着嘴,头微微低着,也不说话。 我有些上火了,就跟赵妮说,“差不多就行了,你要这样,真的不好。” “没觉得不好,就是觉得,挺为你不值的。”赵妮低下头,嘀咕了一句。 “恩,你们聊吧,我去楼上,看看乐乐。”蓝姐实在待不下去了,眼睛里还带着泪;赵妮的话,已经伤到她了。 我心里也是火大,昨天晚上,我刚把蓝姐哄好,赵妮这么一折腾,他妈的,有种前功尽弃的节奏! 蓝姐上了楼,我就没好气地看着赵妮,“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妮也不怕我,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情圣说了,你们差点死掉!” “那又怎么样?”我反问她。 “不怎么样!”赵妮把脑袋一别,竟然哭了。 他妈的,这两个女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知道,赵妮是担心我,怕我出事;现在的她,跟蓝姐一样,在这里无亲无故,只有我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我也明白,这些日子以来,赵妮一直都不死心;她也曾跟我抱怨,说自从跟蓝姐在一起,我就没怎么安生过。 而我的态度,也十分明确,我既不会和赵妮在一起,也不会跟她有任何逾越道德的关系。 可是她嘴上答应,可私下里就没死心过。 今天,她关心我的安危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她应该是冲着蓝姐来的。 我不太高兴,却又对她说不得、骂不得。 我就把宿舍长叫到院子里,皱着眉问他,“你搞什么飞机?怎么把她带来了?” 宿舍长挠着头,跟我委屈道,“她又哭又闹,非要过来!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你大爷的,老子被你害惨了!”我就骂他。 “关我吊事?你自己拈花惹草,怨谁?”宿舍长心里也不舒服,毕竟这段日子,他可是一直都在追求赵妮。 这关系,错综复杂,想想都头大。 我跟宿舍长,在院子里抽了好几根烟,又长舒了两口气,这才进屋,打算把赵妮劝走。 可刚一进屋,却发现赵妮不在客厅。 我着急,怕赵妮再弄什么幺蛾子,就在客厅里喊她。 不一会儿,赵妮出来了,是和蓝姐一起从卧室里出来的。 她们俩有说有笑的,搞得跟没事人似得,倒是把我给看懵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她们有秘密 看着蓝姐和赵妮,手挽着手,好的跟亲姐妹似得,我的脑袋,瞬间都是问号。 宿舍长这个花痴,呆呆地看着她俩,流着口水说,尼玛,要是这辈子,能跟这两个美女好上,死都值了! 我瞥瞥嘴,一个都够烦人的了,要是两个在一起,那还不得把天给掀了?! 蓝姐过来,挽住我胳膊,甜甜一笑,“走吧小宇,去你们厂里耍耍。” 赵妮很自觉地没有靠过来,只是对我淡淡一笑。 她这样,跟刚才的反差太大了。 难道是蓝姐,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脑子里全是疑问,刚才还勾心斗角的两个女人,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我和蓝姐上了车,赵妮进了宿舍长的车。 走在去厂里的路上,我就问蓝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姐就噘着嘴打我,说我不检点,惹了别的女人,还得她出面帮我擦屁股。 我好奇地问她,“姐,你真有手段,连赵妮都能搞定!” 她就把头一扭,“哼!也不看看姐是谁?!以后你再敢勾三搭四,姐可饶不了你!” 我郁闷,就说我哪有勾三搭四?赵妮这样,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能保证自己爱你,又不能左右别人追我,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蓝姐就狠狠掐了我一把,嘴角带着坏笑。 我看看蓝姐,她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感觉她有事瞒着我。 “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滚蛋,一天天地净瞎想!”她骂了我一句,就转头看向窗外,过了好半天,她突然又说,“赵妮吧,这妮子确实挺不错的,你跟她在一起,也挺好的。” 我一拍方向盘,“你再说一遍试试?!” 她吓得一哆嗦,又厚着脸皮,摇摇我胳膊说,“发什么火嘛?姐随口说说还不行啊?” “不行!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我生气,就不看她了,拼命踩着油门,车子瞬间到了120迈。 几分钟后,车子开进厂区,这里再也不是曾经,那寒酸的三间大瓦房了。 崭新的车间,宽阔的水泥路,两旁种着常青的苗圃;悦耳的机器声,在厂子里盘旋回荡。 不到半年时间,我们的纺织厂,已经初具规模了。 而现在,在蓝姐面前,我也感觉自己特男人,特有底气。 蓝姐在车里,不停地向外张望;她很惊喜,眼角还带着淡淡的泪光。 “小宇,这些都是咱家的吗?”她指着高大的厂房问我。 “对!都是咱们自己的,是我跟情圣和宿舍长,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我骄傲说着。 蓝姐一下子抱住我胳膊,她哭着,又笑着说,“小宇,你真的出息了;现在你拥有的一切,才显得那么真实。不靠别人,只靠自己的兄弟和双手,不用再看别人脸色工作;姐很开心,为你骄傲!” 我知道,她是在说,我先前被盛世大亨开除的事情。 不过确实也是!先前的我,太飘忽了;虽然有自己努力的成分在,但更多的,却还是有种虚无缥缈、一步登天的感觉。 可现在不是了,我们从最艰难的时候,一步步做起,中间遇到了很多好人,比如海城铝业的谢总;也遇到了很多阻碍,比如眼镜男、资金以及纺织技术等问题。 但我们都咬牙挺过来了,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 时至今日,不管是我,还是宿舍长和情圣,我们都能挺直脊梁,信心满满地说,“这个厂,是我们自己的!” 下了车,知道蓝姐来了,夏雨和小楠,也从办公楼里跑了出来。 我们几个人,就带着蓝姐,一起去参观车间。 进去之后,蓝姐看着那么多自动化机器,惊得都合不拢嘴了。 “怎么样?我哥厉害吧?”夏雨拍着蓝姐的肩膀,特自豪。 蓝姐就鄙视她,“你哥厉害,跟你有什么关系?狐假虎威!” 夏雨不服,就说我也是建厂元老好不好?妈,你看这儿! 夏雨指着衣服上的工牌说,“财务部经理有木有?” 蓝姐笑了,摸着夏雨的脑袋说,“傻丫头,出息了,都当经理了!” “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就是沾了我哥,那么一丁点的光啦!嘻嘻……” 我们有说有闹,转了一大圈;后来又带蓝姐,去食堂吃了饭。 蓝姐就说,这儿的伙食真好!比我们电视台的盒饭强多了! 我说那你过来吧,这里还空缺一个“压寨夫人”的职位。 “你滚蛋!”蓝姐踢了我一脚,“姐要自立,才不沾你的光!” 总之,那顿饭吃的很愉快;很多工人,在路过我们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往我们这儿看两眼。 先前夏雨和赵妮,是我们厂里的厂花。 可蓝姐一来,瞬间光芒万丈,直接把她俩的雄风,给压下去了。 我想那些工人们一定纳闷,厂长身边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妖精?! 下午的时候,蓝姐就要走了;乐乐在家哭着找妈妈,母亲那边弄不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却是我和蓝姐,最后一次见面。 她潇洒地走在路上,秋风吹来,长发轻轻舞动。 蓝姐走路的姿势,始终都是那么美;轻盈却又不失力度。 那天,她穿车白色的牛仔,粉色的高跟鞋,和一件红色外套。 临上车时,她靠在车门前,带上墨镜,笑着冲我们挥挥手。 远远地,我就喊,“姐,你真漂亮!” 她脸红地低下头,打开车门说,“走啦,回家了哈!” 我说走吧,路上开车慢点!晚上回家,我接你们下馆子。 “哦!好!姐等你!”她上了车,一脚油门,出了厂区。 而“姐等你”这三个字,时至今日,每当我回想起来,都不禁会流泪。 她没等我,真的没等…… 后来的岁月里,发生了一些事。 以至于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当初的走,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是个不讲信用的女人,说了不走的,却还是违背了诺言。 都说女人善变,她真的伤透了一个男人的心…… 我记得那天下午,天气格外的好。 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有爱人、有家庭、有事业、有兄弟。 一个男人,毕生追求的东西,我在28岁那年,就已经都有了。 下班的时候,我在停车场遇到了赵妮,她在等宿舍长带她,去托儿所接丹丹。 那天心情好,我就跟她说,别等了,要不我开车送你吧? 赵妮却很反常地一笑,“不用了,司马忠一会儿就过来;你赶紧回家,找你的蓝姐去吧!” 我就特纳闷地问她,“妮儿,不对啊?平时你都粘着我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赵妮就鼓着嘴,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说,少自恋了,就跟谁稀罕你似得! 可我就觉得不对,具体哪里不对,也说不好;我问她,“今天早上,你跟蓝姐聊什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切!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告诉你!”赵妮说完,就冲着远处挥手。 宿舍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对着赵妮一阵贱笑;又突然拉着脸跟我说,“怎么啦?你俩又聊上了?王宇,我可告诉你,这是我马子,你小子给我注意点!” 我就骂他,你特么也别给我软蛋,赶紧搞定你马子,别天天给我这儿整事儿! 一想到今天上午,他把赵妮带过去,让蓝姐那么尴尬,我就想对他屁股踹两脚。 赵妮就黑着脸说,谁是你马子?自作多情! 他们俩上了车,绝尘而去。 我也发动车子,伴着夕阳和偶尔吹来的风,朝家里驶去。 海城,再现了它的美丽;就像当初,我刚来海城上学时,一样美;美得神秘,美得让人沉醉。 回到家,在院子里我就喊,“姐,叫上大家,咱们出去下馆子啦!” 夏雨就啃着苹果,在阳台上露个脑袋说,“我妈还没回来呢。” 我说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夏雨回了我一句。 我挺纳闷的,这女人,说好一起吃饭的,怎么这会儿还不回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赵妮瞒着我 蓝姐不在家,我就给她打电话。 可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当时我也没太在意,以为是没电了。 进了客厅,我就等;母亲抱着乐乐下来玩儿,我问她知不知道蓝姐去哪儿了? 母亲摇头说,不知道啊?不是跟你一起,去厂里了吗? 她这么一说,蓝姐从下午到现在,就一直没回家。 这女人,到底干嘛去了? 我闹不明白,又给她们单位打了电话,他们说蓝姐一天都没去上班。 那个时候,我心里,隐隐约约开始打鼓。 蓝姐说过要走,该不会真的走了吧? 我在家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一直等到天黑,她还是没回来。 夏雨饿了,捂着肚子,撅着嘴说,哥,别等了,兴许我妈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咱们赶紧去吃吧! 我没搭理夏雨,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今天上午的场景。 当时赵妮那么说蓝姐,她心里肯定会生气的,赵妮也不会对她和善。 可最后,她们俩人,却好的跟亲姐妹似得,手挽着手,一点也不计较先前的事。 这些举动,现在想来,真的很可疑。 我想,她们一定是有秘密的;如果蓝姐真的走了,那么赵妮,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拿起电话,再次给蓝姐打,她的手机,照旧是关着的。 我又打给赵妮,问她有没有看见蓝姐。 她却骂我神经病,说我故意拿蓝姐刺激她。 我生气了,对她吼道,“你给我正经点,蓝姐到现在还没回来!还有,今天上午,你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告诉我!” “你吼什么吼?你媳妇找不着了?赖我啊?!”赵妮直接又吼了回来。 被她一骂,我软了;在赵妮面前提蓝姐,确实有些伤她。 赵妮把电话挂了,挂之前,还很委屈、很生气地哭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情圣和宿舍长打了电话。 他们也不知道蓝姐在哪儿,说帮我去找找。 我也出去找,开车满海城转悠。 一直耗到晚上十一点多,她仍旧杳无音讯。 那时候,我心都凉了;她到底去了哪儿?该不会被杨东林抓起来了吧? 我又一想,杨东林抓她有什么用?要报仇,那混蛋也是直接干我才是。 否定了这个想法,我又把心思,放在了赵妮身上。 我怕给她打电话,一说到重点,她就挂掉。 所以直接开车,去了赵妮住的小区。 我在楼下,按了半天门铃,却一直没人开门。 我就给她打电话,打了好几个,她才接起来说,“干嘛啊?洗澡呢!电话一遍一遍的……” “我在你家楼下,能上去坐坐吗?”我压着心里的焦急,尽量心平气和说。 “啪嗒”,楼道的门开了,赵妮直接挂了电话。 她态度不大好,估计是刚才,我吼了她,她还在生气。 到了二楼,她已经把门开开了。 进了她家,我喊赵妮。 她一边裹着浴巾,一边冲我嘘道,“丹丹睡了,你小声点!” 我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来;赵妮拿毛巾擦着头发,坏坏一笑,“知道错了,来给我道歉啊?” 她一边说,一边冲我扎眼;刚洗完澡的她,脸蛋红扑扑的,其实吧,挺诱人的…… “干嘛啊?老看我!喜欢啊?”她坐下来,拉着我胳膊,故意挺了挺胸说,“喜欢的话,今晚就留下来。” 我赶忙把胳膊抽出来,挪了挪屁股说,“赵妮,我来只是想问你,今天早上,蓝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一下子就不笑了,特别生气地把毛巾甩在我脸上,“不知道!” 我又伤她的心了,毕竟我的话,太有目的性了;就好像做爱没有前戏,直接捅进去一样,女人都烦这样的。 可我太着急了,急着要找蓝姐,哪儿他妈有时间,给她来前戏? 我就哭丧着脸说,妮儿,别闹了,蓝姐走了,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她一愣,嘴里悄悄嘀咕道,“走了?这么快?” “你早就知道,她要走?”我浑身一震。 赵妮看看我,又皱皱眉,最后把脸转向窗外说,“走了不好吗?以后麻烦少了,这样才能安稳过日子。” “屁!”我一拍茶几,特别愤怒地说,“快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我的声音太大,把丹丹吓醒了;她在卧室里哭,赵妮也哭了;她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吼我,“你喊什么喊?欠你的啊!” 我就不敢发火了,赵妮也没什么错,我吼她,真是禽兽不如。 赵妮在里间哄丹丹,我就在客厅里抽烟;心里七上八下的,被蓝姐折磨的,心都快碎了。 过了好半天,丹丹睡了;赵妮回到客厅,伸手扇着烟气。 “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她把我烟头夺过去,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手里没烟,加上心里着急,浑身就跟虫子爬似得! “妮儿,别闹了,真的!快告诉我,蓝姐去哪儿了?” 她就坐下来,也不看我,脸色不大好,也不说话。 “不闹脾气了行不行?”我对她一点招都没有。 她忽然看了我一眼,“她就那么好吗?她都不要你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卑微吗?” 我又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她怎么会不要我?只是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苦衷罢了……” “哼,都是借口;换做是我,天塌下来,我也不会走!”赵妮很委屈,虽然眼里还有泪,但不哭了。 “那如果她不走,我就会被别人,一直欺负,欺负地像条狗一样;换做是你,你会走吗?”我反问她。 赵妮:…… “这就是蓝姐,真心爱我的蓝姐……”我说着,自己却抹起了眼泪。 赵妮委屈地流着眼泪,我知道,在她面前,我说这些爱蓝姐的话,确实伤她;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想跟赵妮之间,不清不白的。 她缓了一会儿,给我递了张纸巾。 我擦了擦眼泪,又看着她说,“妮儿,你若知道什么,千万不要瞒着我。” 可她还是不说话,怒气冲冲的样子;但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她不说而已。 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她要不想说,我也不能严刑拷打。 我就站起来,披上外套,“妮儿,你要拿我当亲人,就帮帮我;别的我也不说了,走了……” 我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一边走,一边打火。 可还没出门,赵妮在身后,一下子搂住了我。 “小宇,她走了,咱们在一起不行吗?我相信,一定能感受到,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都还爱着你!” “她要走了,老子这辈子,都不再碰女人!”我甩开赵妮,出了门。 身后,是赵妮压抑的哭声。 这个女人,我不知道自己,已经伤了她多少次了…… 一个人,要对一分爱情忠贞不渝,真的很难。 这不仅是要抵御诱惑那么简单的,同时还要伤害一些人的心。 可在我和蓝姐,相识的那天起;在我们的生命里,就再也容不下其她人了。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真爱;但我们确实是爱了,爱到心里,再也没了空间。 我下楼,上了车,又围着海城转了两圈。 还是没有蓝姐的踪影,一点都没有。 后半夜,我们到宿舍长那里碰头。 情圣说,自己找了些道上的朋友,但都说没见着。 宿舍长联系了警局的熟人,他们给查了一下,也没有蓝姐买票的记录。 我猜蓝姐,一定是坐汽车,离开了海城。 海城虽然不大,但确是个旅游城市,交通很发达。 汽车站里的车,发往全国各地,如果她真的走了,就再也难找了。 宿舍长就安慰说,“别担心,又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蓝姐可能就是一时小脾气,过两天想明白了,说不定就回来了!乐乐跟你都在这儿,她就是再狠心,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的!” 我长叹了口气说,“但愿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一年之约 那晚我就在宿舍长家里,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赵妮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 我说在宿舍长家里,她就说你在那等会儿,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稍有些喜色;赵妮来找我,八成还是蓝姐的事。 我刷牙洗漱,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就站台阳台上,等着赵妮的出现。 过了一会儿,她打车过来了。 进门的时候,宿舍长一惊!“赵妮啊?你是来找我的吗?!” 赵妮直接白了他一眼,看我站阳台上,就朝我走过来。 我当时欣喜的要命,刚想开口问她,关于蓝姐的事情。 赵妮直接给了我一封信,一封没有署名、没有任何装饰的信。 “这个……”我疑惑地接过来。 “蓝姐写给你的,昨天上午,她给的我;说如果有一天,她走了;就让我把信给你,让我好好照顾你……” 宿舍长站在旁边,听了赵妮的话,脸色不大好。 他就问赵妮,你会照顾王宇吗? “会,怎么不会?”赵妮很强势地,迎上了宿舍长的目光。 “哦!”宿舍长直接懵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后来直接出去了,还把门摔得,“咣当”一声。 我说赵妮,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伤心吗? 赵妮恨恨地看着我说,自找的,怨谁?我只拿他当朋友,从来都没接受过他,自作多情…… 我生气了,又吼她,“那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允许你这么伤害他!”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伤害我的,恐怕比这还要厉害千倍万倍,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赵妮很大声地质问我。 我被她弄得,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爱对了人,叫幸福;爱错了人,叫伤害…… 我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去约束赵妮的行为;就像我从未接受过赵妮一样。 爱情,需要一见钟情的心动,更需要时间的磨砺,风风雨雨的洗涤。 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我也无权指责。 “赵妮,对不起……”我诚恳地,给她道了歉。 “呵!真有意思!”赵妮冷冷地笑了一声。 看着她,我亏欠的要命;我想如果没有蓝姐,我就是不爱赵妮,也会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对她好。 她看我挺伤心的,语气也软了,“看信吧,我没拆,不知道她在信里,有没有说自己去了哪儿!” 我抿抿嘴,坐在沙发上,又跟赵妮说,“要不……一起看吧!” “没兴趣!”赵妮一转头,直接走了。 我也顾不上她,就赶紧拆开了信封。 那笔迹,是蓝姐的;信纸的很多地方,像泡了水一样。 我知道,那是蓝姐的眼泪…… “小宇,姐知道,当你看这封信的时候,又该伤心了。你一定很怨恨姐,舍不得姐吧;姐也是,真的舍不得,咱们一家人在一起,那么好、那么幸福!” “姐看到你的厂子,看到你的那些成就,姐觉得你真的长大了,能够肩负起一个家了;姐高兴,打心里高兴!” “可是姐真的不愿看到,你老是被杨东林威胁;那个恶人,他该死,你更不该给他钱花!可都是因为姐,因为姐的那点破事;你对杨东林总是畏首畏尾、前瞻后顾。” “姐走了,你就不要再那么担心了!那个禽兽,姐相信你一定能够收拾他!如果有一天,杨东林他们,真的死了,或者被抓起来了;而且……” “而且等那段视频的风波过去了,很多人都淡忘了之后,姐或许还会回来的。面对杨东林,一定不要怕,他若再找到你,拿视频威胁你,你就让他放,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咱们就以一年为限,如果一年之内,姐回不来,就把姐彻底忘了吧;我想那时,姐也是真的死心了;一个身败名裂的女人,也是没资格,再跟你一起了。” “最后,一定不要担心姐,姐带了钱,在外面能吃能喝,饿不着、冻不着;姐也想放松一下,游历祖国的名山大川,看看外面的世界。” “至于赵妮,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如果可以,你就跟她在一起吧;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从一个女孩,到一个女人,这些年,一直对你至死不渝,姐相信,你跟她在一起,是个不错的结局,不是吗?” 看到这里,我气得又是一拍桌子;哪儿有老婆,把自己的老公往外送的?! “不要生气,姐知道你会生气,但姐说得都是心里话。照顾好乐乐、家人、还有……” “还有我那,不省人事的母亲;真的给你添麻烦了,姐对不起你,走了还要给你弄这么多事情。” “就这样吧,要说的话,写一本书都写不完;你也不用找姐,姐若想躲你,你找也没用;一年,一年时间,姐不回来,你就不用再等了……” 这封信,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地址、没有联系方式;只有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一年时间,她会回来吗? 这一年,她在外面,又会怎么过呢? 这个任性的女人,总是这么折磨人。 那天,我失魂落魄地从宿舍长家里出来,却发现宿舍长,正蹲在楼下的小花坛上,默默地抽着烟。 我们都是被感情困扰的人,都败在了女人手中。 我走过去,想安慰他;他却一挥手,“多大个屁事儿啊,没事,我跟赵妮,本来八字就没一撇;人家不喜欢,那就算了;再说了,不能因为她,影响了咱们兄弟的感情。” “草!你特么每次失恋,嘴里都振振有词!”我就特讨厌他这种,别人酝酿好情绪,想好好劝劝他,结果却被一句话给顶回来的人。 我就说,别特么伤感了,我跟赵妮,根本不可能;你抓紧时机,她可是万里挑一的女人,错过了,你就找地方哭去吧…… 宿舍长苦笑了一下,“她心里容不下别人,跟你们能不能在一起,没什么关系的。” “屁话!”我凶了他一句,“有句话说得好:男人说不爱,那是一辈子都不会爱;女人说不爱,那是因为对方付出的还不够。这个世界,女人的心,都是柔软的;你是个好男人,赵妮跟你,我他妈下辈子都放心。算了,老子还他妈没人安慰呢!走了……” 上了车,行驶在海城的街道上,虽是白天,但我的眼前,却一片迷惘。 蓝姐的信,给了我一丝希望,却又带着太多的未知。 而最重要的,是杨东林他们,必须得死! 只有他们死了,蓝姐才能回来。 而那段视频,我相信刘老那边,一定能帮我处理好。 姐,我们都要相信,相信上帝是善良的,相信这世间,是能容得下真爱的。 回家之后,已经中午了。 父母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尤其我爸,不停地问我,“小蓝呢?昨晚怎么一夜没回来?” 我怕他们知道真相后,会伤心;就骗他们说,“蓝姐公司,组织他们去国外培训,要一年时间才能回来。” 母亲倒是没说什么,可父亲却皱着眉问我,“怎么那么匆忙?连声招呼都不打,而且行李也不带!” 我就说走得急,只是跟我说了一声;行李也不用带,带着钱就够了。 父亲就叹息着,摇摇头说,“这丫头,等她回来,我得说说她,孩子还在家里呢,说走就走,而且一去还那么长时间。” 我也没说什么,直接回了屋;看着蓝姐的照片,一阵发呆。 下午的时候,夏雨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哪儿? 我说在家里,怎么了? “你怎么在家里?我妈都丢了,你赶紧出来找啊!”夏雨急得要命。 “你听谁说的?”本来夏雨是不知道这事的。 “还能有谁?赵妮啊!她还安慰我,让我别太伤心……” 卧槽!赵妮并不知道,我一直瞒着夏雨呢;这女人,真是多事! 第二百三十七章赵妮不死心 夏雨在电话里哭,弄得我心里,也疼难受的。 我就安慰夏雨说,别哭了,你妈没事,她是带着钱走的;还给我留了话,一切安好。 夏雨不相信,说你根本不在乎我妈,连找都不找!你是不是就盼着这么一天,好名正言顺地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我说我没有,你别瞎想,没事的,谁都没事,知道吗? “我不管,我要去找我妈!”夏雨哭着,就要挂电话。 “人海茫茫,你去哪儿找?”我凶了她一句。 “不要你管,你不在乎她,不代表别人不在乎!”她愤愤地挂了电话。 我就叹了口气,这丫头,脾气特任性;想什么就做什么,她哪里能找到蓝姐?! 怕她出事,我又赶紧联系小楠,让小楠跟着她。 安排好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往床上一躺,想睡也睡不着。 杨东林、洪星,他们一日不除,蓝姐就一日回不来。 虽然只是和蓝姐分离了一天,我却急切期盼着,我们重逢的日子快点到来。 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我就给首都刘老,打电话询问杨东林那边的进展。 刘老跟我说,目前洪星的那些同伙,已经全部被抓捕归案;而且据可靠情报,洪星和杨东林,两人已经凑到了一起;这样的话,虽然他们狼狈为奸,更加狡猾了;但同样,也更便于我们实施抓捕、一网打尽了。 我就问他,那么现在,抓捕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刘老笑笑说,快了,你也不用太着急,目前我们把范围,已经缩小至海城市,以及海城周边了;他们最近就在这个区域活动,我们展开了一张大网,正缓缓朝他们收拢。不出两个月,他们绝对会被绳之以法。 两个月,我还能接受吧…… 只是希望,抓到他们之后,那段视频,最好不要传出来。 毕竟是警察抓的杨东林,而不是我动的手;如果杨东林还能有点人性的话,希望他不会让蓝姐身败名裂。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雨也不上班了;天天在外面跑着找蓝姐;小楠就跟着她,脸都晒黑了。 那段日子里,由于夏雨在气头上,赵妮好几次找我有事,我都没赶过去。 有次丹丹感冒了,我也是打电话给宿舍长,让他过去的。 所以对赵妮,我真的特别亏欠。 今天,赵妮又来了我办公室。 她打扮的很漂亮,穿了一件白色小礼服,长发自然垂在肩头;脸上画了淡妆,还涂了唇彩。 “还忙呢?别累坏了。”她绕到我身前,给我捏肩膀。 我抖了一下肩,说没事,也没忙什么。 她就一笑,趴在我耳边,身上的香味,让我一阵眩晕。 “今天下了班,不忙吧?”她轻声问我。 “怎么?你有事?”我不冷不热地问她。 她有些撒娇说,“你就说有没有时间吧?!” 我怕被夏雨误会,就直接说,没时间,厂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哦,那算了!今天是我生日,不过也罢……”她低着头,有些失落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突然叫住了她,“下了班,一起走吧。” “你确定?不是要忙吗?”她反问我,故意刁难我。 我就说再忙,你生日也是要过的;叫上宿舍长和情圣吧,人多了热闹。 我觉得这样最好,免得误会,还能给赵妮过生日。 可她却有些生气说,“不行!不喜欢人多!” “那你想怎么过?” “你、我还有丹丹。”她抿着嘴,脸红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但我又无法拒绝,真是被她搞死了! 下了班,赵妮上了我的车;不远处,我看到了宿舍长,以及他那张失落的脸。 开着车,我就说,宿舍长晚上就一个人,回家挺孤独的;不行就把他叫上吧,大家开心就好了。 可赵妮就是大小姐脾气,死活不让我叫他,一点也不考虑宿舍长的感受。 进到市区,我们先去托儿所,接了丹丹。 丹丹就好奇问,“大个子叔叔呢?他怎么没来?” 赵妮皱了皱眉,骗着丹丹说,“大个子叔叔今天有事,换小宇叔叔来跟丹丹玩儿了,你高兴不?” 丹丹就撅着嘴,很不情愿地说,还行吧,大个子叔叔要是来了,丹丹更高兴! 我别有深意地看了赵妮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丹丹都认可宿舍长了,你也别再端着了。 可赵妮却埋怨我说,“你看你,平时不陪丹丹,现在她都跟你生疏了!” 我顿时一脸的“……” “去哪儿吃饭?你选地方。”我就岔开话题问她。 赵妮晃了晃手机,“都订好了,长安路的那家西餐厅。” 我更你一脸“……”,因为那家西餐厅,又名情侣餐厅,都是出双入对人,的才去哪里,特别有情调;我跟蓝姐也去过两次,赵妮倒是很会挑地方。 “要不换一家吧,过生日又不是谈恋爱,去那儿不合适啊!”我故意这么说。 “不行!我过生日,我说去那儿就去哪儿!”她很霸道地说着。 几年时间里,她虽然变得成熟内敛了,但身上那股大小姐脾气,还是跟当初上学时,一模一样。 车子停在餐厅门口,我去旁边的蛋糕店,买了块巧克力蛋糕。 进餐厅的时候,里面传来阵阵舒缓的轻音乐,红粉色的灯光和装饰,让人有些迷情。 我坐下来,看了看赵妮;她脸颊微红,不知道是灯的颜色,还是她脸的颜色。 “我今天,漂亮吗?”她看着我,又羞涩地微微低头。 这个问题,问得我很尴尬;我灵机一动,就问丹丹,“小丹丹,你妈今天漂亮吗?” 丹丹很可爱地说,“漂亮,妈妈今天可漂亮了!” 我一笑,对着赵妮点点头,可她却鼓着嘴,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我一脚。 不一会儿,一个女服务员过来上菜,她看了看我们三人,就很热情地说,“先生,您爱人真漂亮;而且您也挺浪漫的,都结婚了,还能带着老婆孩子,来这里吃饭,这份真爱,很难得!” 赵妮听了这话,脸都红透了,她就赶紧掏出五十块钱,“给,小费!” 西餐厅的规矩就是这样,服务员说好听的话,你就得给钱;否则,他们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嚼舌头呢。 所以对于这种行为,我一般都不惯毛病。 我就问服务生,“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爱人?” 她把钱装进兜里,欢喜地说,“这明明就是您爱人嘛,郎才女貌,而且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北鼻!” 当时丹丹坐在儿童座椅上,是背对着服务员的;我就把丹丹的脸一转,“你要能给我生出这样的小北鼻,老子给你一百万!” 服务生一看丹丹是个混血儿,当时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你干嘛啊?神经病!”赵妮又踢了我一脚,就跟服务生说,“没事的,你去忙吧。” 服务生如获大赦,赶紧端着盘子跑了。 我闷了一口红酒,心里郁闷,觉得跟赵妮在这种地方,特别对不起蓝姐。 赵妮就埋怨我,“你怎么了?我过生日,你别找不痛快行不行?” “我说行,今天你是主场,什么都听你的行了吧?” “哼!虚情假意!”赵妮白了我一眼。 接下来的饭,吃得比较顺利;可赵妮,还是老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过个生日,都没人送礼物,真凄凉。” “你想要什么礼物?一会儿我给你买。”我就哄着她,算是对她的补偿吧。 她听了,一笑说,“手上缺个戒指,你能送吗?” 我:…… “呵!”赵妮鄙视了我一眼,“就知道你办不到!” 我说妮儿,别闹了,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就低下头,不说话了,脸色也不好看,什么都不说。 今天是她生日,我挺想让她高兴的,毕竟自从认识我之后,她的生活,也没怎么好过。 我就跟她说,妮儿啊,高兴点,除了戒指,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都答应。 “真的?”她狐疑地看着我。 “真…的……”看着她狡猾的眼神,我心里一阵发虚。 她就直接伸出手,“也不为难你,那个没戴戒指的地方,你吻一下吧,算是补偿。” 我听了,觉得也不是太过分;我们俩都在英国上过学,亲女士的手,只是一种礼仪而已。 她能这么放过我,我心里一阵感激。 二话不说,我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可就在这时,旁边的玻璃,突然“砰”地一声。 我急忙转头,却看到了夏雨,那张愤怒的脸…… 第二百三十八章杨东林又出现了 夏雨的出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她咬牙切齿,愤愤地看着我,拿拳头砸着餐厅的玻璃。 当时我也顾不得赵妮了,起身就往外跑,我不想让夏雨误会,更不想让她伤心。 出了门,夏雨已经走远了;我冲过去,伸手拉她,她甩开我,“你滚!王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说你误会了,完全不是你想得那样! “呵,手都亲了,你以为我瞎吗?”夏雨转过来,正对着我,那时,我真的百口莫辩。 “王宇,我警告你,你不去找我妈,那我就自己找;找到了,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在一起了!” 说完,她甩手就走了;我站在原地,张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时,小楠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告诉她,夏雨误会我了,你跟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小楠点点头,朝夏雨追了过去。 透过玻璃,赵妮在餐厅里向我招手。 我没理会,自顾自地上了车,离开了她们。 那几天里,我特别怨恨蓝姐,她这么一走了之,看似是为我省去了麻烦,最后却适得其反。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小楠就回来了。 我焦急问他,“夏雨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小楠沉着脸,有些伤心地说,“夏雨姐不让我跟着,她说我是跟你一伙的。” “你这孩子,她说你你就走啊?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 “没有,是她夜里,悄悄走的……”小楠自责地看着我,“哥,对不起,都是我睡的太死了……” “哎……”我无力地叹了口气,这事儿不能怪小楠,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也累了,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吧。”我拍拍他的肩膀,也挺心疼他的;这几天里,他天天跟夏雨在外面跑,脸都晒黑了。 小楠很愧疚地低着头,又说要不我再出去找找吧,夏雨姐走不远的。 我把他外套脱下来,给挂在衣架上,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去找吧,有些事情,得跟她解释清楚。 小楠确实累了,眼球里都是血丝。 我把他送上楼,掖好被子,又打点话给情圣,他人脉多,找夏雨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夏雨应该走不远,她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去寻找蓝姐,因此并不会故意躲着我。 我本以为情圣那边,很快就能找到她;可是连续一天,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当时我就急了,难不成夏雨出了海城? 这妮子,虽然性格比较独立,但我还是担心她的安全。 以前她出去旅游什么的,一般都是组团,去的也是治安比较好的景点。 可这次,她是去找人,城里乡下都要转,什么人都有可能遇上。 越想我心里越着急,就赶紧出去找她;在路上,我也跟老宋打了电话,看看他那边能不能帮帮忙。 老宋挺仗义,说马上找人查。 我就从北区,一直转到南区;又从城东找到城西。 后来老宋给我回电话,说查不到夏雨,按你说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还没出城。 我就说如果这样的话,你这边能不能出警查一查。 我想如果警察出动的话,找人这事儿就容易多了。 可老宋说,还不到4时,不能立案。 擦!4时?要这么长时间,人早就跑到海南去了! 挂了电话,我又让情圣那边,加紧时间帮我找,火车站、汽车站之类的地方,最好找人守着。 挂了电话,我接着找;最后走到西城边上的时候,路过了一家便利店。 我下车买了盒烟,随口就问老板,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印有米老鼠图案外套,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女孩? 老板想了一下说,下午的时候见过,长得确实漂亮,跟电影明星似得,我还多看了两眼呢! “那她去了哪儿?您知道吗?”一听有戏,我赶紧问。 “去了哪儿我不知道,她买完东西走的时候,倒是被两个男的,拉拉扯扯拽上了车;方向的话,应该是往西郊那边去的。”老板说得很随意,我心里却是一沉。 两个男人?难道…… 我赶紧跟老板形容,那俩男的,是不是一个带着大方眼镜,个子一米七五左右;一个长得微胖,一脸横肉,乍一看跟流氓似得? 老板想了一下说,具体长什么样,我倒真没在意;不过身材的话,倒是跟你形容的差不多。而且其中一个男的,管那女孩叫女儿,应该是她父亲吧! 老板的话,就像紧箍咒一样,弄得我脑袋一阵刺痛! 杨东林、洪星,一定是他们,绝对错不了! 这俩混蛋,他们抓夏雨干什么?疯了吗他们?! 我气冲冲地从便利店走出来,老板高喊,“哎,你的烟还没拿。” 都这时候了,还抽他妈什么烟?钻进车里,我联系情圣,“情圣,叫人,把能叫上的人,全都叫上,速度来西郊!” 情圣疑惑地问我,“去西郊干什么?那地方污染那么严重,闻着就一股子怪味!” 我说杨东林和洪星,极有可能藏在这里,他们抓走了夏雨,不知道要干什么? “什么?!”情圣一怔,“你等着,老子这就搞两把枪,今晚我非毙了那俩狗日的!” 挂掉电话,我自己开车,先去了西郊。 虽然心里着急,但我还是不断安慰自己,夏雨一定没事的!杨东林那么疼女儿,根本不舍得伤害她。 但夏雨的话,我就不好说了;她本身心情就不好,而且脾气又那么烈;如果激怒了杨东林,就以那个畜生反复无常的性格,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出来! 车子刚进入西郊,一股化学污染物的臭味,就冲了过来。 这里到处都是化工厂和农药厂,还有几家炼油厂的烟囱,正在黑夜里,冒着浓烟。 看着眼前,与海城格格不入的黑色画风,我心里一阵打鼓。 开着车,我深吸一口气,便驶入了这座魔鬼般的城堡。 里面的道路,坑坑洼洼,来回运输的大挂车,开着远光灯,照的我睁不开眼。 我把车停在路边,跑到前面化肥厂门口,给保安递了根烟。 “老哥,打听个事儿,您有没有看到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在这里出现过?” 他很不客气地叼上烟,“中年男人倒是挺多,可这里,漂亮女孩倒是少见!” 我就跟他形容夏雨的长相。他却一撇嘴说,“要真有那样的女孩,老子第一个把她按在草丛里给办了!” 他显然是没见过,我就对他一笑,在心里把他妈艹了一万遍,才转头去了下一个工厂。 打听了整整一条街,他们都说没看见;有些态度比较好的保安,还跟我解释说,厂子里来来往往都是车,如果他们坐在车里,我们也是看不到的。 “那车辆进厂,你们不查吗?” “呵!我又不是第一天上班的雏儿,哪儿有那闲心?” 我说你们这儿是化工厂,就不怕别人带违禁物品进去吗? 他就指了指摄像头说,真出了事,都有录像,直接调监控就行了。 我擦…… 这些保安,简直就他妈摆设! 当时已经深夜了,周围机器的嗡嗡声,伴随着污水的味道,让我心里一阵作呕。 夏雨如果真被抓到这里,那她一定害怕死了吧?! 她一定不要有事,否则的话,我跟蓝姐,真的没法交代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情圣的人还没到,我的手机就响了。 “喂,王宇啊?!” “杨东林?!”我咬牙说,“你够了!我几次三番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怕了你!马上放了夏雨,否则,老子让你死无全尸!” 第二百三十九章藏身之处 听着我的怒吼,杨东林哈哈大笑。 “你都知道了啊?这样也好,省的我废话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雨可是你亲生女儿啊!”我颤着嘴唇,手不停地发抖。 杨东林却说,“女儿?呵!是你的女儿吧?她可是天天在你家里,陪在你身边啊?!” “杨东林,虎毒不食子,我们之间的恩怨,请你不要牵涉旁人!” “少废话!准备一千万,我现在就要。” 我就一笑说,“钱不是问题,但你有命去花吗?我可是听说,你一直被警察追得紧呐!” 杨东林并没有愤怒,而是奸笑着说,“放心吧,老子有大把的时间花;出国的事,洪星已经办妥了,只要拿到钱,老子就能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但你若不拿这个钱,老子就带着女儿下地狱,那段视频我也会放出来,让你和夏蓝这对狗男女,下半辈子不得安生!” “你他妈疯了吗?”他这么一说,我再也无法镇定了。 “一个小时,你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千万现金,马上给我准备好!”说完,他立刻挂了电话。 站在原地,我眉头紧锁。 钱我可以给他,但他要带夏雨走,这我绝不允许。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报警吗?不行!如果听到警笛,杨东林极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 环顾四周,这里全是参差不齐的厂房和错综复杂的路。 如果我是杨东林的话,交易地点,选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而且来往的大挂车很多,周围也没有警点,再往外走,就是去乡下的路。 拿到钱,随便上一辆车,中途再换另一辆车,这样的话,很容易就能安全脱身。 所以我断定,杨东林应该就在西郊的这片厂区里。 但具体在哪个厂,哪间厂房,我却一无所知。 钱,我是不能再给了;别说我给不起,就单是他要带夏雨跑路这一条,我就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靠在路边的大树下,我张望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四处都是机器声,震得我脑袋发麻,根本沉不下心来思考。 可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机器声,刚才杨东林跟我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并没有嘈杂的声音。 难道…… 他不在这儿? 我皱着眉,想了一会儿。 我觉得,杨东林肯定还是在这儿。 第一, 这里地形复杂,而且还有很大的噪音,便于绑架和逃跑。 第二,便利店的老板,是看着他的车子,往西郊这边来的,按照正常思维,杨东林和洪星,一定是来了这里! 我就赶忙找到一个保安,问他周围,有没有比较安静的地方? 他就很不耐烦地说,这里是厂区,到处都是机器声,哪儿有安静的地方?! 我觉得有,一定会有;而且杨东林他们,一定就把夏雨,绑在了那里。 我给他点上一根烟,又掏出200块钱,“老哥,帮忙想想。” 他看见钱,顿时乐了;一把抢过去,抽着烟,眯着眼,想了好大一会儿才说,“要说安静的地方,应该就是西北角,那家废弃的炼油厂了吧?不过那地方,我不建议你去;当初那厂里的厂长,携款跑路,工人都走干净了;里面很多的炼油罐里,还装了半成品油;这些年没人维护,罐子早就锈了,很不安全。” 这他妈的,不安全我也得去啊!夏雨在那里呆着,岂不是更不安全? 我就问他具体位置在哪儿?该怎么过去? “你真的要去?”保安疑问。 “恩!”我点点头。 “出了事,可别赖我身上啊。”他有些心虚,或是害怕。 “老哥,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就跟他玩笑说。 他看看我,犹豫了一下,伸手一指,“这条街走到最北头,然后往西,一直走,在最边角上的就是。” 拿到地址,我说了声“谢谢”,撒腿就跑回去开车。 可跑到一半,我又怕杨东林发现异常,就折了回来,还是走路过去比较安全。 那时候,情圣也到了,就问我在哪儿? 我告诉了他位置;不一会儿,七八两桑塔纳,外加数不清的摩托车,轰轰地朝我开了过来。 我就跟情圣说,让他们都下车,分散开来,步行去厂区西北角的炼油厂。 情圣传了话,有些人还不太高兴。 毕竟骑摩托、开车,才能装出黑社会的风范。 几个老大,就过去三拳两脚,把那些刺头揍了一顿。 这群乌合之众,瞬间就变得纪律严明、意气风发了。 我看看表,这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还有半小时,就是杨东林给我打电话的时间。 那时候,他的防范就会加强;所以能动手的时间,也只有这半小时了。 我在前面领队,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几个老大,带着人,分批跟在我身后。 情圣凑到我身前,拍拍腰说,“今天带了家伙,见到杨东林那孙子,老子绝对一枪崩了他!” 我擦着汗说,千万别,那是炼油厂,很容易起火;这玩意儿,你找地方扔了吧! 情圣不舍得,说还是带着吧,关键时刻,还能当砖头使。 我也不管他了,情圣虽然愣,但愣的很有分寸。 一路小跑,终于到了那家废弃的炼油厂。 我抬头,张望了一圈,厂子里面,黑洞洞的,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 “大家进去的时候,一定轻手轻脚,千万不要被那俩混蛋发现!”我小声跟身后的人,嘱咐了一句,便第一个贴着墙根,跑了进去。 好在那家炼油厂不是太大,我和情圣,只是转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了厂房后面,停了辆面包车。 在拐角处,情圣一把按住我;“我先过去看看,你们都在这儿等着。” 说完,情圣就跟个猴子似得,身法灵巧地沿着墙壁阴影,朝面包车跑去。 我在原地等着,手心、后背全是汗。 情圣摸到面包车旁,趴在车下听了听,又转到车前看了一眼,这才朝我们挥手;看来车里没有人。 我们也效仿他的动作跟过去,面包车再往前,是厂房的后门。 门开着,不时有冷风灌进去,发出呼呼的声音。 进到厂房里,我左右看了看,在二层的边角上,看到有两个红点,一闪一闪的。 他妈的,这肯定是杨东林和洪星,在那儿抽烟。 我就趴在一个老大耳边,小声说,“你们先出去,守好厂房大门就行了。” 他点点头,带着人退了出去。 毕竟,对付杨东林和洪星,有情圣一个人就足够了;人一多,反而会被他们提早发现。 我们在一层,轻手轻脚地绕过机器;情圣眼比较尖,很快就找到了楼梯。 我们爬上去,杨东林和洪星,并没有发现异常。 洪星就抱怨说,“那混蛋,会把钱送过来吗?” 杨东林立刻紧张道,“你他妈小声点儿!” “擦,看把你吓得,这他妈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得见!”洪星完全不屌杨东林。 杨东林不说话,洪星又说,“老混蛋,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差劲,绑架自己的女儿,去管别人要钱;王宇那小子,要是脑子没坏,指定不会过来。” “你以为老子愿意?”杨东林压着声音说,“本来是想绑夏蓝那只贱狗的,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一直没见她人!” “所以这钱,你也不能确定,王宇会不会送来了?”洪星很讽刺地说。 “一定会送的,王宇那货,人傻钱多,而且很重感情;况且我手里,还拿着那段视频,他那么爱夏蓝那贱人,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身败名裂的。”杨东林很有自信地说。 洪星呵呵一笑,“老东西,咱可说好了,王宇那混蛋来了,必须得弄死他;否则,老子就找机会弄死你!” 我知道,洪星心里有恨,他不仅恨杨东林,更恨我。 当初杨东林,只是想借他的手除掉我,却没想到,我早先一步,把洪星搞得身败名裂。 “放心吧,我跟他也是死仇!”杨东林咬牙说,“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安稳稳地出国。” “呜呜呜……” 在杨东林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挣扎声。 那是夏雨的声音,她的嘴,貌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忍着心里的紧张,跟在情圣后面,一步、一步、一步…… 悄悄朝杨东林他们摸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章杨东林暴走 今天,我生命中的两大仇人,全在眼前;我要杀了他们,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厂房里很静,几乎落针可闻。 我和情圣两人,一步一步,弯着腰,轻轻迈着步子。 好在是深夜,厂房的窗户比较高,我们只要弯着腰,月光是照不到我们的。 可就在距离杨东林他们,还有三十米左右的时候。 洪星突然说,“妈的,到时间了,赶紧给那兔崽子打电话,让他送钱!” 杨东林掏出手机,光亮照着他狰狞的脸,“王宇,新仇旧怨,过了今晚,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完,他就开始拨号;我吓得浑身一紧,赶忙把手插进兜里,按下了静音键。 情圣回头看看我,我悄悄摆摆手,让他继续往前。 “他妈的,不接电话,什么意思?”杨东林怒骂了一句,又接着打。 “我就说王宇那货,绝对没那么傻;他又不是冤大头,你绑自己的女儿,他凭什么送钱给你?”洪星嘲讽着,又接着说,“不过你这女儿,长得确实漂亮,看这身材,想干!” 呜呜呜…… 夏雨害怕地呜咽着,听得我一阵心酸。 “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杨东林急了,握着电话,冲洪星吼了一句。 “杨老狗,你吼什么吼?老子被你害的这么惨,干你十个女儿都不为过!”洪星骂了一句,就伸手去扒夏雨的裤子。 “洪老狗,你先给我住手,情况有变!”杨东林突然紧张起来。 “变你妈,情况就是再变,老子也要干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洪星还是停住了手。 杨东林就把电话拿下来说,“王宇那混蛋,两个电话都没接,我觉得情况不对,咱们得赶紧走。” 就在这时,情圣一个健步冲过去,直接把杨东林扑在了地上。 我也赶紧跑起来,怒气冲冲干向洪星。 啪嗒! 一丝火光燃起。 火光照亮了现场,夏雨手脚被捆着,她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油罐;油罐上锈迹斑斑,还有黑色的油往外流。 “都他妈别动!”洪星举着打火机,一手抓着夏雨的头发。 那一刻,我停住脚步;情圣也停止了对杨东林的殴打。 “反正老子也活不成,想死的话,就同归于尽!”洪星又怕又怒地吼道。 当时我也怕了,毕竟像洪星和杨东林,这种穷途末路的人,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我低头看看夏雨,她的嘴被透明胶粘着,眼皮肿肿的,显然眼泪都快流干了。 情圣就掐着杨东林的脖子,威胁洪星说,“放下打火机,否则,我捏死他!” 洪星挑挑眉,“捏啊?最好现在就干掉他;他死了,钱就都是老子的,他这个宝贝闺女,老子也要带走!” 听到这话,我怒火中烧,刚要往前迈步,“你他妈别动!”洪星手一挥,差点把火机戳在油罐上。 我赶紧说,“我不动,我不动,你也别冲动!” 那些黑油,全是提炼汽油的半成品,沾火就烧,那么大一罐子,一旦烧起来,很有可能会发生爆炸。 可情圣不管他那套,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那好,你想让杨东林死,老子就成全你!” 杨东林蹬着腿,脸色煞白,两只已经残疾的手,好无力气地扑打着情圣,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视……频……” “情圣,等等,别冲动!”一提到视频,我再次惊了一下;虽然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还是想尽力挽回些什么。 情圣的手,稍稍松了点力气,杨东林立刻大口喘息。 “杨东林,告诉我,还有谁手里,掌握着那段视频;你若说了,我放你一马;不说,立刻死!”我的话,斩钉截铁,再也不给他留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情圣就很配合地,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 杨东林憋着红脸,想挣开情圣;却被情圣掐着脖子,抵在墙边上,狠狠揍了两拳。 “洪星,离了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吗?如果没有我,你就是拿到钱,照样也会死在这里!”杨东林低吼着,像一只濒死的狗一样。 洪星眯着眼,眼珠子左右动了动,再次把打火机,往油罐前靠了靠,“王宇,让那混蛋,放了杨老狗;否则,咱们就一起死!” 妈的!洪星这么一搅合,那视频的事,杨东林指定是不会说了;我可以死,但情圣不能死,夏雨更不能死。 他们都是局外人,只是因为我,才被卷了进来;我又怎能因为自己的私仇,来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呢?! 我软了,就跟情圣说,放开他吧…… 情圣舍不得放,死死掐着杨东林,对着他的脸,又是一顿胖揍。 “你他妈聋吗?老子让你放了他!”洪星急了,他怕杨东林被打死。 这里是海城,他根本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可杨东林不一样,他几乎一辈子都在海城,为非作歹;如果杨东林死了,他能不能走出这片厂区,都是问题。 “情圣,放人!”这一次,我是用命令的口气说的。 “可这个畜生,就在我手里,不弄死他,遗憾!”情圣红着眼,回了我一句。 “那你想死吗?”我质问他。 “难道你怕死?”情圣又反问我。 “我不怕死,但我怕你死,更怕夏雨出事!” 听了我的话,情圣犹豫了半天,才妥协地把杨东林仍在地上,又跟上去踹了一脚。 杨东林在地上打了个滚,咳嗽了半天才爬起来;他双眼猩红地看着我,“钱呢?” 我咬牙看着他,觉得他脑袋真是秀逗了;我会背着一千万现金,来偷袭他吗?“没带!”我直截了当回了他一句。 “没带?那你他妈的,赶紧找人送来!否则,老子这就烧了她!”似乎是被情圣打急了,现在的杨东林,性格有些癫狂;他伸出还剩两个指头的手,拧开油罐上早已生锈的水龙头,一股股黑色的油,就从里面流了出来。 “把她给我拖过来!”杨东林吼了一句。 洪星也被癫狂的杨东林,吓了一跳,就赶紧拖着夏雨的腿,扔到了水龙头下面。 黑色的油污,沿着夏雨的头发流下来,如果一旦着火,夏雨就算不被炸死,肯定也会被烧死。 看着洪星手里,那点星星之火,我心里一阵发虚。 “别冲动,不要伤害她,我这就叫人送钱,这就送!”那时,我真的被暴走的杨东林,给吓怕了。 这个畜生,恼怒的时候,真的说不上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我就把电话,打给了宿舍长;他问我取这么多钱干什么,我说救命!快送过来! “大晚上的,我上哪儿给你弄一千万现金?”宿舍长愁得要命。 “宿舍长,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把钱筹到了,这钱真的是救命用的!” “擦!我尽力吧!”宿舍长明显还没睡醒。 挂掉电话,杨东林很满意地一笑,“王宇啊,你最终还是玩儿不过我!” 我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很佩服你的卑鄙和冷血。 杨东林就哈哈大笑,那张恶魔般的脸,已经扭曲地不成样子了。 情圣攥着拳头,好几次都想冲过去,我伸手拦着他,这个时候,冲动并不是明智的举动。 我们双方,就这么对峙着;洪星还想对夏雨动手动脚,却被杨东林狠狠踢了一脚,“你他妈拿好打火机,要是被他们抓住了破绽,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洪星一听,瞬间老实了;偌大的厂房,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夏雨,沙哑的呜咽声,还在久久回荡着…… 宿舍长的动作很快,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他就带着厂里的两个员工,背着一大袋子钱,走了上来。 看到钱,杨东林大笑,“放下钱,除了王宇,全他妈给我滚蛋!” 宿舍长看到杨东林,也是恨的要命,但他要比情圣理智的多,伸手拉着情圣就往下走。 “你他妈别拽我!他们要害王宇,咱们一走,这俩畜生,一定会对王宇不利的!”情圣红着眼,愤怒地甩开宿舍长。 第二百四十一章去死吧,杨东林 看情圣不愿走,洪星又拿打火机,往夏雨身边一靠,“说了让你们滚,就给我立刻滚;再不滚,老子这就烧了她!” 那一刻,夏雨真的吓坏了;她拼命摇着头,用近乎绝望地眼神看着我。 “情圣,走!”我声嘶力竭地冲他吼。 情圣攥着拳,狠狠砸了一下走廊的栏杆,又冲过来,抓着我的领子,“你他妈早晚被他们害死!” 说完,在离开的刹那,情圣小声说,我去想办法救你们,你一定要挺住!尽量拖延时间。 “快他妈滚!”杨东林骂了一句,又蹲下来,摸着满脸油污的夏雨说,“女儿啊,别害怕,等拿到钱,爸爸就带你远走高飞。” “呜呜呜……”夏雨很抗拒地甩着头,她心里,一定恨死杨东林了。 情圣和宿舍长他们走了,杨东林就站起来,扒开钱袋子,抓了两把钱,拿手机的光亮照了照。 我不屑地说,不用看了,都是真钞!钱你也拿到了,赶紧滚蛋吧。 那时候,我不太指望,情圣能在这种情况下,拯救我和夏雨;只是希望杨东林他们,赶紧离开这里;毕竟我们在楼下,埋伏了那么多人,整个厂子都被我们包围了;他们一旦出了这间厂房,我保证他插翅难逃! 可杨东林却一笑说,“不着急,咱们之间的恩怨,我还想跟你算一算!” “呵!拿了钱,你还不知足?别贪心不足蛇吞象,把自己搭进去,可就不好了!” “少他妈废话!”杨东林怒骂一句,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瓶扔给我,“喝了它,否则,老子就和你同归于尽!” 接过瓶子,我拧开瓶盖闻了闻,是农药;而且是那种,没有经过稀释的农药,应该是他在周围的化工厂弄过来的。 这个混蛋,倒也会就地取材。 拿着瓶子,我不屑一笑说,“同归于尽?你舍得吗?带着你的钱,还有你的女儿,滚到国外,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杨东林却咬牙说,“我更想要的,是让你死!想当初,我杨东林在海城,是何等的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就是你这混蛋,葬送了我的一切!弄得老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你不死,我这辈子都没法安心!” “好吧,那就同归于尽吧!”真他妈笑话,我才不相信,杨东林这么精明的人,会在自己占尽便宜之后,还甘愿送命的! 可就在这时,洪星拿着打火机,突然大吼,“王宇!你他妈不喝,老子真就和你们一起死!你们这俩王八蛋,都是你们害了我!杨东林,老子保了你这么多年,却没想到,最后关头,你却反咬我一口,竟然把我的犯罪证据,交给王宇这混蛋!” “还有你王宇,老子早就已经对你收手了,而你却三番两次挑战我的底线,最后害得我身败名裂!你们两人,都该死!”洪星喘着粗气,睁着猩红地眼睛说,“杨东林,你对我还有用处;但王宇,你今天、现在,必须得死!你要不喝,老子这就把这贱蹄子给点了!” 话说完,洪星情绪有些失控;他竟然拿着打火机,就往夏雨身上烧。 “等等!”我和杨东林,几乎异口同声。 那时的夏雨,吓得已经快晕过去了。 “洪星,你他妈疯了吗?火一旦着起来,咱们都得死!”杨东林咬牙问他。 “那他妈就都死!老子现在什么都没了,五百万,就这点钱,都不够老子花一年的!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妻离子散,众叛亲离;而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杨东林也有些怕他了,就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洪星疯狂一笑,“第一,王宇今天,必须得死;第二,一千万,全部归我!” “他妈的,你可真会算计!”杨东林抬脚,对着油罐狠狠踹了一下。 “答不答应,我现在要你们一句话!”洪星说完,打火机差点戳到夏雨脸上。 杨东林立刻就慌了,“答应、答应!钱全都给你!” 洪星得意一笑,如疯子般看向我,“你呢?” 我犹豫着,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真的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最后却让洪星,成了最后的赢家。 “别他妈拖延时间,老子要你喝下那瓶子里的东西!快!”洪星怕情况有变,完全不给我思考的时间。 咬着牙,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答应,看来今晚,我们谁也活不了。 夏雨还那么年轻,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蓝姐;我怎么会忍心,看她受到伤害呢? 如果我死了,他们应该不会逃掉;只要他们出了这间厂房,我们的人,一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那样的话,夏雨应该就安全了吧。 也就是说,最后的结果是:我死,杨东林死,洪星死,而夏雨活着。 这个结果,还不算太坏;只是今晚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蓝姐,见不到家人,见不到世间,值得留恋的一切了…… 真的有些遗憾,不过也值了! 抬起头,我看着火急火燎的杨东林说,“喝下这瓶毒药没问题,但杨东林,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杨东林看向我,声音都在颤抖。 “告诉我,那段视频,还有谁的手里有?只要你告诉我,这瓶毒药,我喝了!” 杨东林听了,突然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告诉你也无妨,那视频,在我妹妹杨敏手里。这下,你该瞑目了吧?” 我一愣,“杨敏?你都把她腿打断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帮你?!” 杨东林红着眼,冷笑说,“她是我妹妹,我从小看大的妹妹,老子就是杀了她,她也得感激我!这世上,女人都贱,都是被感情奴役的牲口;老子只要哄她两句,她能立刻为我这个哥哥去死,你懂了吗?” 果然啊,杨敏这个女人,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就跟夏雨说,“小雨,如果有一天,你能有机会,碰上情圣或宿舍长的话,告诉他们,找杨敏,把视频销毁!” 夏雨听了,拼命点头;可杨东林脸上,却充满了不屑! 我转身,望着窗外的月光。 姐,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了。 好好活着吧,照顾好乐乐,他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闻着瓶口,浓浓的药味,我知道,为今之计,我死,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凡尘间的那些往事,那些熟悉的欢笑与眼泪,却让人无法释怀。 “夏雨,如果有一天,见到了你母亲,请一定要转告她,我爱她,从来都是!在和她认识的日子里,虽然泪水大过欢笑,但我从没后悔过;你们都要好好的,好好活着;没能陪她一直走到尽头,是我这辈子的遗憾。请你告诉蓝姐,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在海城大学等着她,让她开宝马来接我……” 夏雨哭着,泪水和油污一起往地上流;她想说话,但嘴被牢牢地封着。 “别他妈废话了,赶紧喝!”洪星已经疯了,他抓起夏雨的头发,作势就要点火。 “我喝、我喝!”怕夏雨出事,我赶紧举起药瓶,张口就往嘴里灌。 可就在这时候! 哗啦! 一盆水,从罐顶倾倒而下。 洪星手里的火,瞬间被浇灭了。 这时,一个人影从罐子上跳下来,直接把洪星扑倒在地。 杨东林一看不妙,作势就要掏自己身上的打火机。 我赶紧冲出去,一拳砸在了杨东林脸上。 四个人,就那么在地上厮打起来。 我揪着杨东林的头发,狠狠往地上撞;我要把他撞死,把他撞的永世不得超生! 另一个人,正是情圣;这家伙,出去之后也没闲着,竟然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桶水;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了罐顶! 他说想办法救我们,他真的做到了! “杨东林!你坏事做尽,伤害了那么多的人!为了蓝姐,为了我自己,为了那些被你迫害过的人,你今天,难逃一死!”我掐着他的嘴巴,从地上摸起农药瓶,把里面的东西,狠狠灌进了他嘴里。 第二百四十二章多行不义必自毙 杨东林这只狡猾的老鼠,最终还是被我骑在了身下。 那瓶农药,我几乎一滴不剩地,全都灌进了他嘴里;他还想拿舌头顶着往外吐,我就攥着拳头,狠狠往他嘴上砸。 我不知道那药的毒性,到底有多大;但只是闻上去,里面散发的气味,就让人直流眼泪。 情圣那边,也正抓着洪星的脑袋,死死地往油罐上撞。 不一会儿,宿舍长他们,就拿着手电筒,一窝蜂地跑了过来。 “怎么样?王宇、情圣,你们没事吧?”宿舍长喘着粗气,手里还拎着一个灭火器。 有了手电筒的照明,我这才清晰地看到,杨东林那狰狞而扭曲的面孔。 他的脸色发青,双眼凸起,浑身不停地抽搐着,那只只剩下拇指和小指的手,还在无力地挠着我的胳膊。 我站起来,喘了两口粗气,宿舍长抬起脚,狠狠踹了杨东林两下。 “他妈的,你这个祸害,去死、去死……” 杨东林蜷缩在地上,眼睛和鼻孔,开始往外冒血;他的嘴里,也开始往外吐红黄相间的血块。 当时的场景,真的很恶心,令人作呕。 可我心里,确是一阵畅快! 天道循环、正义长存! 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如今都遭到了报应! 杨东林一边吐着血,一边朝我爬来。 “救救我……救救我……”他抓着我的腿,每说一个字,血就会从他嘴里和鼻孔里,哗哗往外流。 我想,辛亏是情圣及时出现,否则的话,七窍流血的人,恐怕就不是杨东林,而是我! 看着脚下,苟延残喘的杨东林,我没打他,也没骂他,只是把他的手挡开,冷漠地看着毒药,一点点带走他的生命。 杨东林的呼吸,再次加重;他无助地在地上爬,身后是片长长的血迹。 最后他爬到钱袋子旁边,死死搂着那些钱,又是一口闷血吐了出来。 我一笑,眯着眼看着他,“我说过,给你钱,你也没命去花!” 杨东林抖着身子,把脑袋埋在钱袋子上。 宿舍长嘲笑说,这畜生,临死了,还忘不了钱,真他妈可笑! 我也跟着笑,觉得此刻的杨东林,就像个小丑一样。 可笑着笑着,我就不笑了,因为在我印象里,杨东林并不是嗜钱如命的人。 尤其在这种生命垂危的时刻,如果我是杨东林,我一定想着,怎么去报复,而不是无力地去搂那些钱!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冲过去,一脚把他踹开;却发现他的手里,正握着一个打火机! 卧槽! 一身冷汗下来,我几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一脚踩在他手上。 “你这个疯子!疯子!疯子……” 我把打火机踢开,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付杨东林这样的敌人,只要稍有分心,真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宿舍长他们也吓了一跳,赶紧捡起打火机,扔出了厂房外。 不管其他人,我只是拼命地挥拳;打了很久,直到感觉胳膊麻了、累了,杨东林已经再不动弹了,我才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们的人,给夏雨松了绑;她摇摇晃晃朝我跑过来,“哥,我怕!咱们走吧,我想回家……” 我搂着她的肩膀,擦去了她脸上的泪;“走,回家,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站起身,我看了看情圣。 情圣抓着早已半死不活的洪星,往地上一扔,“走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了!” 我点点头,从宿舍长手里拿了个手电筒,带着夏雨,沿着走廊往下走。 情圣就在上面指挥,“灌两桶油,把这俩混蛋,带到西边的庄稼地里,老子要烧了他们!” 听了情圣的安排,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烧了吧,把那些伤心的、罪恶的往事,全都付之一炬,让它随风而逝吧…… 出了厂区,天空微微泛起了一丝光亮。 黑暗已经远去,黎明即将到来。 美丽的海城,再次浮现出,那少女般的朦胧。 “夏雨,都是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哥,别说了,夏雨什么都懂了,你爱她,我知道了……” 我笑了一下,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说,“蓝姐,会回来的。” 因为杨东林和洪星死了,视频的事情,我也会马上去办。 我想当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时,蓝姐就会回来了。 把夏雨送回家,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在浴室,给她放好水。 她去了洗澡,我则赶紧开车,去了杨敏家里。 一想到这女人,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为了一个畜生哥哥,她净做些丧良心的事。 当初因为她,害死了张教授;后来有过反省,交出了张教授藏下的证据,却又事先给杨东林报信;最后还被杨东林打断了双腿。 如今,她又跟杨东林勾搭上,藏着蓝姐的那段视频,并且随时准备,陷蓝姐于不义。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在杨敏身上,我只能用“有其兄必有其妹”来形容。 杨东林也是够聪明,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来,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个帮他发视频的人,就是在我面前,曾悔过自新的杨敏。 车子开到海大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上了楼,我刚想按门铃,又把手缩了回来。 我觉得,如果我贸然出现的话,杨敏做贼心虚,肯定不会给我开门;而且还极有可能先联系杨东林。 现在杨东林已经死了,如果她迟迟联系不上,就很可能会把视频发出去。 不能贸然进去,我就站在楼道里,思考着对策。 大约一支烟的时间,她对门的邻居,就出来了,貌似要出去跑步。 她看见我就笑,“哎,是你啊!怎么?过来看看你师母?” 我脑瓜一转,忙赔笑说,“是啊,只是不太好意思按门铃;毕竟先前因为张教授的事,我跟她闹过矛盾。今天过来,我就是想跟她道个歉。” 那阿姨就拍着我肩膀,鼓励我说,小伙子,好样的!你就按门铃吧,把事情都说开了,杨老师不会跟你计较的。 我就有些悲伤地说,杨阿姨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高傲的要命;如果知道我来了,别说见面了,她指定连门都不给我开!大姐,您帮我按下门铃吧,别说我来了,就说您找她有事就行了。 “呵!你这小子,行,姐姐就帮你一把!”大姐挺热情的,心态也很不错,可刚要敲门,却又皱了下眉说,“杨老师自从残疾以后,脾气一直怪怪的,如果她说些尖钻刻薄的话,你可不能生气,更不能跟她动粗啊!” 我笑着说,哪儿能啊?就是看张教授的面子,我也会让着她的;再说了,我是诚心来道歉的,不是惹事的。 她点点头,就很放心地敲响了杨敏家的门。 “杨老师啊,我是对面的小葛。” 过了片刻,门里面才冷冷回了句,“有事?” 大姐看看我,我忙冲她摆手,示意她千万别把我说出来。 她微微一笑,张口对着门里说,“我家水龙头坏了,早上煮粥没水,想来你家灌点儿。” 又过了半天,嘎吱一声,门才被杨敏开开。 那大姐,冲我一笑说,“小伙子,大姐就帮到这儿了,道歉的时候,态度诚恳点儿!” 我点点头,向右挪了一步,刚好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杨敏。 当看到我的一刹那,她的眼神是闪躲的、恐惧的;这让我更加相信了,视频就在她手里的事实。 杨敏只是在片刻恐慌之后,就故作镇定说,“王宇?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就进了门,“杨阿姨,最近过得还好吧?” 她不知道,杨东林已死的消息;更不知道,她手里有视频的事情,已经被我知晓了。 杨敏就很勉强地笑着,“过得还行吧,虽然残疾,但邻里还挺帮衬;学校也有补助金,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恩,那真好,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看着她,我感慨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自己造了那么大的孽,上天还这么眷顾我,做人啊,真得常怀感恩之心!” “感恩之心?”看着她虚假的笑,我大吼一声,“那你他妈做事,就不要昧着良心!” 第二百四十三章删掉了可恨的视频 听了我的怒吼,杨敏明显惊讶了一下。 但随即,又装作很愤怒的样子,“王宇,你说什么?谁昧着良心了?” 我就跟她说,杨阿姨,看在张教授的面子上,我给你台阶下;实话告诉你吧,杨东林已经死了;那段视频,我希望你能删除,不要再祸害别人了,行吗? “什么视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的语气很冷,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我不屑一笑,自己的哥哥死了不关心,却先去矢口否认视频的事,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你就不关心,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我故意这么问她。 “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说这话的时候,杨敏的语气,明显带着悲伤。 “我杀的!” “你……” “我给他灌了毒药,七窍流血,死的特别惨!” “你……”这一下,杨敏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哭吼着,“你个混蛋!你个恶魔!你干嘛要害死他?他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 我点上烟,往沙发上依靠,吊儿郎当说,“我还拿汽油,把他给烧了,死无全尸!” 听到这话,杨敏彻底疯了!她摇着轮椅,过来就要打我。 我抬脚,顶住轮椅,她想打我,却怎么也够不到。 “王宇,你个大混蛋啊!”杨敏就像个疯婆子一样,挥舞着爪子,打着我的腿说,“你个混蛋,你竟然这么对他!我告诉你,我确实有那视频!今天你要么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把那段视频,给你放出去!让你那淫荡的老婆,一辈子没脸见人!” “你终于还是承认了?”我弹着烟灰,冷笑着;现在的她,真的一点也不值得让人同情。 “我承认了,我告诉你,我要报复你!”她哭着,头发凌乱地遮住了脸,“有能耐你就杀了我,你这个混蛋!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老张,害死了我哥,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冷漠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无药可救了! 我就质问她,“杨敏啊,到了现在,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你哥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却这么包庇他,你就不怕有一天,受到法律的制裁吗?还有张教授,他那么爱你,而你却害死了他,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杨敏就疯狂地冲我吼,“你懂什么?那是我哥,我就要包庇他;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也是我哥!我恨,我真恨!恨我哥当初怎么没杀了你?!” 我一拍茶几,“杨敏!看在张教授的面子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那段视频,当着我的面删除,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呵呵!”杨敏留着眼泪,冷笑着,“王宇,我说了,有能耐你就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们安生!” “好吧,既然你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了。”说完,我掏出手机,把录音功能关掉;当着杨敏的面,给警局老宋打了电话。 “老宋,杨东林的妹妹杨敏,包庇纵容杨东林犯罪,在警察抓捕过程中,还曾向杨东林通风报信,提前放走杨东林;后来又和杨东林合谋,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我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杨敏的脸,已经变得毫无血色了。 不到十分钟,楼下响起了警笛声。 老宋一点废话都没有,直接将杨敏带去了警局;临走前,我用手机蓝牙,把刚才的录音,传给了老宋。 而我,则在杨敏家里翻箱倒柜,最后在她的首饰盒里,找到了一个黑色U盘。 这U盘,跟当初杨东林给我的那个,外型一模一样。 打开她家电脑,插上U盘,那段让人刺痛的画面,真的就存在里面。 我直接删掉了内容,又把她家电脑的硬盘拆下来,和那U盘一起,砸了个稀巴烂。 这一切,都结束了…… 我坐在地上,不知为何,眼睛竟然涩涩的。 姐,需要我做的,我全都做了。 一年时间,我会好好的,好好照顾家人,照顾乐乐。 我们都会好好的,等着你回来…… 生活的波澜,重新回归了平静。 我们期盼的日子到来了,只是你却不在身边。 乐乐在一天天长大,从行走,到会跑,渐渐呀呀学语,学会了说话。 赵妮时常带着丹丹,到家里玩儿;丹丹和乐乐玩儿,赵妮就凑到我身边,跟个妻子一样,跟我聊天,给我洗衣晒被。 我挺不愿让她这样的,也曾多次拒绝她。 可她就生气,有时也哭;就说蓝姐不在,她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得听她的话,你也得听话! 我就说赵妮,你别努力了,蓝姐不久就回来了,咱们之间不可能的。 “切!臭美吧你!谁稀罕你!”她总会这么埋汰我一句,接着就默默地擦眼泪。 我实在不好再伤她,就任由她去吧。 反正等蓝姐来的时候,一切就自然化解了。 但父亲老是看不惯赵妮,觉着这丫头,做得太过了。 那天赵妮前脚刚走,父亲就进了我屋,黑着脸说,“你这熊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蓝出去培训,你就在家胡乱搞?!” “我胡乱搞什么了?” “搞什么?那赵妮是怎么回事?看你们眉来眼去的,老子就生气!” 我:…… 我特么哪儿眉来眼去了? 父亲就说,我警告你,给我管住自己下面,你要敢乱来,我打死你! 我说这事儿您老别操心,我跟她没什么的,只是平时关系好而已,蓝姐跟她关系也不错的,是好姐妹。 父亲半信半疑地,指着我鼻子说,“你有数就行!” 其实算一算,我生活的圈子,也就这么大。 比较好的朋友,掰掰手指,也就情圣、宿舍长、赵妮这三人。 平时夏雨和小楠,有他们年轻人的生活;情圣有家有孩子,宿舍长嘴太碎。 唯一能让我聊得来的,也就只剩下赵妮了。 而且她是个女人,还带着孩子。 我也只能尽最大的义务,去陪陪她;这也算是对她的补偿…… 因此平时,不自觉地就跟赵妮接触的时间,多一些。 我们本没什么,却引得父亲老误会我,郁闷。 而且我爱蓝姐,我们的爱情,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可是我却在无数个夜晚,望着夜空,不停地思念着她。 她的温柔、她的体香、她的一颦一笑。 我时常感觉,蓝姐的出现,只是一个梦。 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去拥有,那样一个高贵的女人呢? 可这不是梦,她确实在我的生命里,真真实实的出现过。 曾经,就在我的枕边,躺着这样一个女人,她跟我打闹,跟我玩笑,跟我耍脾气,跟我做爱做的事…… 忍受着思念的煎熬,一年时间,渐渐过去了…… 那天清晨,早早地就有人敲门。 我从睡梦中惊醒,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蓝姐回来了! 她是该回来了,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仓皇从床上爬下来去开门,那一刻,在我面前,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可她不是蓝姐,而是赵妮…… “王宇,别睡懒觉啦,今天一起去海边钓鱼吧!” “哦!”我失落地拉着脸,委屈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蓝姐没来,我就告诉自己,或许明天会回来吧,她一向都不是个准时的女人。 “什么意思嘛?见到我,就这表情啊?”赵妮跟我撒娇,我只感觉一身鸡皮疙瘩。 “叫上宿舍长吧,大家一起还热闹。”我挠挠头说。 赵妮就不愿意,说叫他干嘛?那人话多,把鱼都给吓跑了。 我说不叫他,那我也不去了。 最后赵妮妥协,就给宿舍长打了电话。 那天天气很好,海边时而有微风吹过。 赵妮跟我挨得很近,宿舍长被排斥的老远。 赵妮三心二意,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总想着话题,跟我聊天。 我不太想说话,心里一直挂念着蓝姐,总觉得她今天会回来。 说了一会儿,我也不怎么搭理赵妮,她觉得没意思,就说,“借个肩膀靠一靠,睡会儿觉。” 我说你要困,就回去睡吧,车里睡也行。 “你什么意思啊?靠会儿能死啊?”赵妮打了我一下,很霸道地靠在了我肩上。 “那你去靠宿舍长的,他肩膀结实。”我故意这么说。 可赵妮却冷声说,“王宇,你这样,很没意思!”说完,她又要抹眼泪。 擦,我就赶忙说,靠吧靠吧,随便你! 她就靠在我肩上,眼睛红红的。 可我心里,却不是滋味;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们看。 那种感觉很奇怪,心里毛毛燥燥的,有些惶恐。 就好像被人捉奸了一样。 我浑身不爽,就做贼心虚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只是在刹那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我仔细寻找,却发现什么也找不到了;可能是错觉吧,我真的太思念她了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这辈子,就你了结局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远处不时有渔船飘过。 赵妮就靠在我肩上,闭着眼问我,王宇,我们的认识,是错误吗? 我看向她,被她问住了。 “应该是错误吧,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赵妮说着,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很幸福地靠在我肩头,像个孩子一样。 她就说,当初我真傻,稀里糊涂,魂就被你勾走了;其实刚认识你的时候,在我眼里,你哪里都不好,挺普通的一个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你,竟然完全忽视我这个美女的存在! 我被她逗笑了,“那你还老缠着我?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烦你吗?我就不明白,你一个大小姐,干嘛天天缠着我?非亲非故的,又不是多熟的人!” 赵妮就白了我一眼,坐正身子,双手托着下巴,鼓着嘴说,“所以啊,从小到大,别人都是宠我、捧我,可就是你个混蛋,一直忽视我!所以你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想征服你,结果却被无情的现实给征服了……” 说到这里,赵妮的眼神黯淡了;我抽抽鼻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当初我和蓝姐认识,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 最后却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他们的命运,也因为我和蓝姐的不幸,而跌宕起伏。 再次回眸,看看现在的自己,看看身边的人,好在一切都不是太坏。 “王宇,下午我就要走了……”赵妮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走?去哪儿?”我疑惑地看向她。 “回美国,父母想孩子了。”赵妮看着大海,有些感伤地说。 我就说去吧,到那儿了,多呆一阵子再回来;厂里有我们,不要担心,你躺着数钱就行了。 赵妮一笑,“不回来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竟有些不舍;可能我和赵妮之间,虽没爱情,但亲情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吧。 我就劝她,不要这样,这里有我们,你走了,我们舍不得。 “你舍不得吗?”赵妮就问我,“如果不走,你会娶我吗?” “我……”我当然不会娶她,但又不想让她伤心,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赵妮撅着嘴,“就知道你不会,没想到,你爱她爱得这么深……” 我挠挠头,很傻地一笑;又掏出烟,抽了一口。 赵妮松开我,站起来正对着我,突然弯下腰,对着我额头亲了一下,故作潇洒说,“或许我走了,她就回来了,这也说不定哦!” “说什么呢?云里雾里的!”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赵妮笑着说,还记得一年前吗?当时我那么埋怨蓝姐,她确实生气了,就把我叫到了卧室里;我和蓝姐,便有了一年之约;一年时间,你接受了我,我们在一起,她离开;如果追不到你,我离开。 “所以后来,你们就像姐妹一样,好得不得了?”我皱着眉问她。 “对呀,这样很公平,不是吗?”赵妮冲我挑挑眉。 “你们这样,真过分!”我生气了。 “好啦,别生气啦!我也要走啦,好好爱你的蓝姐吧!” 她说完,就很果断地转身,朝宿舍长走去。 宿舍长蹲在礁石上,跟个傻吊似得,看着海面一个劲儿发呆。 “哎!”赵妮走过去,“我要走了,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宿舍长呆呆地转过头,干涩一笑,“走呗,又不是不见了!明天下班,还不得我去给你接丹丹?!” 那一刻,赵妮竟然哭了,“真的走了,带丹丹回美国了,不回来了……” “哦!”宿舍长呆呆地点了一下头,“啊?!” “啊什么啊?”赵妮白了她一眼。 “真走啊?”宿舍长都懵了。 赵妮一抿嘴,一下子扑到宿舍长怀里,“你是个好人,这段时间,谢谢你,谢谢你照顾丹丹。” “不是,那什么,我不是好人……擦!我是好人……我……”宿舍长语无伦次,急得都不会说话了。 赵妮推开她,“走了!” 宿舍长赶紧跟上去,“我送你。” 赵妮没回答,算是默认了吧;宿舍长就提着鞋,跟了上去。 我忙站起来,也想去送送她。 赵妮却背对着我,挥挥手说“你别送我,会伤心的,我可不想这样!” 我停住脚步,她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街边。 收起鱼竿,我心里一阵失落;赵妮的离开,多少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可她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她走了,蓝姐就会回来吗? 回到家,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蓝姐的身影,照旧没有出现。 我就坐在院子里抽烟,乐乐跑了出来,“爸爸!” 他会说话了,尽管蓝姐不在身边,他说出的第一句话,仍旧是“妈妈”。 院子里飘满了枫叶,就如她走前的那天一样,凄美的要命。 乐乐蹲在枫树下,捡了两片地上的叶子,“爸爸,这个给你!” 我笑着接过来,又问他,“那片叶子,你打算给谁啊?” 乐乐很宝贝地把叶子放在怀里,“这片叶子漂亮,要留着给妈妈。” 这句话,无疑刺痛了我的心。 我将乐乐抱起来,风吹在脸上,想哭。 那个狠心的女人,她到现在都不回来,不知道我跟乐乐,有多么想她吗? 乐乐就问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有妈妈吗?” 我说你有妈妈,有个狠心的妈妈;咱不想她,她不愿回来,那就别回来了,谁稀罕她! “爸爸,那你为什么要流眼泪啊?”乐乐就好奇地问我。 “没什么,风吹的。”我拽起袖子,擦了把眼泪。 不一会儿,我电话响了。 我就抱着乐乐,坐在石墩上,电话是宿舍长打来的。 我忙问他,“赵妮走了?” 宿舍长就说,马上就上飞机了。 我挺伤心的,就嘱咐宿舍长,让他替我,给赵妮道个别。 其实我也挺害怕送赵妮的,如果我去了,两人一定哭得稀里哗啦。 宿舍长就说,行啦,要道别,就跟我道别吧! 我说你怎么了? 宿舍长就一本正经说,“王宇,我也要去美国了!” “什么?”我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怎么?赵妮接受你了?” “怎么可能?”宿舍长傻笑,又很小声地说,“去美国做个手术,老子想做个真正的男人!” 我:…… 宿舍长又说,顺便努力一下吧,现在的我,即便舍得赵妮,也舍不得丹丹了;这丫头太可爱了,我超喜欢她!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说,“兄弟,加油!不过也不要太勉强。” 宿舍长有些急躁说,“行了,不说了,要登机了。” 他挂掉电话,我摇头一笑。 他对赵妮,还是挺有决心的。 我想,即便他追不到赵妮,能治好自己的病,也是不错的。 午后的阳光,照进院子里;风吹过树隙,传来叶子的沙沙声。 “爸爸,妈妈长得比赵妮阿姨漂亮的,对吗?”乐乐坐在我腿上,很天真地问我。 “嗯,妈妈在爸爸心里,是最漂亮的!”我笑着,摸着乐乐的脑袋说,“你妈妈,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头发很长,笑起来特好看!” “那……那个人是妈妈吗?”乐乐伸出小手,指着门口问我。 我转头,顺着乐乐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刻,我浑身一颤,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站在那里,带着墨镜,穿着枣红色的针织衫,微微一笑,像春日里的阳光。 那一刻,恍如我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心跳的厉害。 时光荏苒,仿佛又一个轮回的相见。 “哎!小伙儿,有女朋友吗?”她很大方地问我。 “没有……”我木木地张了张嘴。 “切,长这么帅,没女朋友,谁信?!”她撅着嘴,轻轻地朝我走来。 我忍着激动,很配合地跟她说,“家里穷,没钱,不敢找。” 她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你是眼光高吧,赵妮那样的美女都瞧不上!” “瞧不上,我就是眼光高!”我生气地跟她说。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她冲我眨眨眼。 我一手抱着乐乐,另一只手张开;她跑过来,扑进我怀里。 我含着眼泪说,“这辈子,就你了!” 这个大女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靠在我怀里。 “小坏蛋!姐这辈子,认定你了……” 那一刻,我们紧紧相拥;泪水成了彼此间,唯一的奏鸣曲。 “小傻瓜,不哭了!好的生活,不是已经来了吗?”她捧着我的脸,如母亲一般。 我点点头,任由她给我擦着眼泪。 那时候,父母急匆匆跑了出来,“小蓝,回来啦!” “嗯!”蓝姐点点头,赶忙擦掉脸上的泪。 父亲叼着烟,很有气派地望着天空说,“日子我都订好了,下个月初二结婚,这次不能再变卦了!” 我和蓝姐相视一笑,“恩!再也不变了!” (全书完) 完结感言 《谁的青春不任性》这本书,终于完结了,大家陪着刀刀一路走来,真的特别感谢。 这本书,其实是在刀刀人生很低迷的时候,有了创作的冲动;跟刀刀聊过的人,都知道刀刀结婚了;可那段时间,正赶上刀刀家里闹矛盾;当时的刀刀,连家都不回,每天晚上就睡在办公室里。 现实生活中,刀刀并没有和蓝姐走到一起;当时低迷的我,就想起了曾经,和蓝姐在一起的日子。回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人笑,亦能让人哭,同时还能让人又哭又笑。 在公司的无数个夜晚,刀刀就是在欢笑与泪水中度过的。我也曾想,如果我真和蓝姐在一起了,又会是怎样的生活呢? 于是刀刀就在电脑前,打开Word文档,写下了这个故事。 我和蓝姐真实的相遇,并不是做家教;而蓝姐也没有女儿,而是有个儿子。 大二那年,刀刀为了能赚些外快,就出去做枪手,给人家替考,这才结识了蓝姐;蓝姐见刀刀的第一句话,不是“你真帅”,而是“你和我儿子长得真像!” 而刀刀第一次见蓝姐,确实是心动的,她就是个高贵的女人。 蓝姐的儿子,那年已经去当兵了,她和丈夫,也离婚好几年了。 她家就在学校附近,却离我们大学很远。 所以刀刀每天考完试,就住在她家里;高中会考要三天,刀刀就在蓝姐家里住了三个夜晚,后来,也就有了故事(你们懂的)。 但现实的情况是,我们都被自己,亦或是现实打败了;因为年龄,我们躲躲藏藏,永远都见不得光;因为那是可耻的事情,我们也说不上来,到底可耻在什么地方;蓝姐离婚了,我也单身,这本身是没问题的;可是彼此的良心、脸面、自尊,都在不停地接受着拷问。 刀刀真的很难去详细地描述,当时的那种心态和行为;如果真的说出来,我相信要比当中,还要虐心百倍!因为那是真实的,不掺杂任何想象力的,有悖于世俗眼光的一段孽恋。 一个大二学生,爱上了一个大我八岁,孩子都上高二的女人,这在现实当中,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那段时光里,蓝姐很疼我,她在当地开了一家大型超市,是个女老板,挺有钱的;经常给我买些东西,在晚上见面的时候给我。我从未要过,我们之间,本身就很难界定,这到底是段怎样的感情,如果我拿了她的东西,她的钱,简直就是滑稽了…… 刀刀家里,不算穷,算是噗通家庭吧,吃喝不愁,比中王宇的条件要好一些。我跟蓝姐在一起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性;另一方面,也确实被她吸引了。 可这种爱情,是走不到最后的;蓝姐可以为了爱,什么都不顾;可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我怂了…… 每当提到未来,提到能不能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像个鸵鸟一样,逃避着。 一想到我父亲愤怒的表情,一想到她那个去当兵的儿子,我真的没有勇气,跟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大三那年,她走了,去了另一个地方开了超市;我们就再不联系了。我偶尔,也会背着女朋友,在他家楼下转转,有时也鼓足勇气,去楼上悄悄门,却也再也没有遇见她。 只所以是,即便它再虐心,也是有美化的成分在的。 可现实是没有任何修饰的,赤果果、冷冰冰…… 所以刀刀寄情于,表达了自己美好的夙愿。 这部,在创作的过程中,也遭到了别人的攻击、谩骂和诋毁。 那些支持刀刀的人,刀刀要对你们由衷地说一声谢谢! 那些瞧不上刀刀的人,刀刀同样要对你们说声抱歉。 刀刀想说一句:不是现实,请不要拿着现实的眼光,来看待一部;因为这会让作者很为难。 希望大家能够体谅刀刀,写手都不容易,并不想听上去那么光鲜。作者也和大家一样,活在同一片世界上,有着家常里短、这样那样的事情和矛盾。 而且最近,不知是哪个同事多嘴,公司领导已经知道我写了,他没事儿就针对我,该下班不下,没活儿给我找活干。刀刀每天要面对来自公司、家庭、读者、网站以及喷子的各种压力,几乎每天都在与时间赛跑,多少次都紧张的在梦中醒来。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圈子里,有的人安逸、有的人忙碌;安逸的人,不能去想当然地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和自己的状态一样;就像那些忙碌的人,从来都不知道生活还可以安逸地去过一样。 刀刀属于那种忙碌的人,头顶上悬了很多把利刃,哪一根弦松了,对刀刀都是很大的伤害。但生活仍旧要走下去,活着,就必须要做个战士。 很感激,这本书一路走来,有大家的陪伴;3个多月时间,虽然刀刀没有拿出一丝的时间给自己,但有你们不停地支持,刀刀真的特别感动!也正是你们,给予了刀刀最大的动力。 最后,刀刀过几天,就会把新书写出来,下本书,刀刀会更加用心,去写很多温暖的故事,而不再这么虐心;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刀刀,支持刀刀的书,支持刀刀对写作的这点爱好。 凌云文学网里,还有很多像:《罪婚》、《我的27岁女上司》、《妈咪》等等优秀的作品。在刀刀创作大纲的这个空档期里,如果大家空虚,就看看其它作者的作品吧;共同成长,一起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去看待不同的人生,相信大家会有所收获的! 感谢你们的陪伴,生活有你们,真的很充实,很有动力,这给了刀刀很大的鼓舞。 拜谢给位一直以来对刀刀的支持! 希望大家能一直支持下去! 金枪不倒,基情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