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不如妻》 主站热点封推感言 今天刚上线,便听朋友说我上了主站热点大封,我当时还不太相信,我记得明明还有几天的——原谅我,我这几天忙得糊涂了,已经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儿,所以匆匆写了两句感言。 点开网页看到自己大封时候,心情并不像第一本上大封时那么激动了,可是感恩的心情却比上一次更甚:小女人能再得到这样一个封推的机会,是在书友们的大力支持才有的!尤其是订阅了小女人文的书友们,是你们让小女人坚定的一路走来,也会一直走下去,绝不会放弃!谢谢你们! 感谢你们,亲爱的书友们!是你们的一个、一个订阅,一句、一句的留言,才让小女人有了今日的成绩;可是小女人一遍一遍问自己,还是只有好好的码字,用这唯一的方法来报答大家的支持,除此之外小女人想不到其它——所以,小女人以后会更努力的码字,希望可以有更大一些的进步,为支持小女人的书友们奉上大家喜欢的故事。 谢谢你们,亲爱的书友,亲爱的读者!没有你们,就没有小女人和小女人的故事。 说到这里,小女人忽然发现自己的语言真得很无力、很空白,说来说去也只是谢谢二字,可是除了谢谢小女人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句了,原谅小女人吧(捂脸,反正我也取名无能了,嗯,写感言居然也千篇一律,你们不要笑太大声就好。) 除了书友们,小女人还要感谢我的责编笑笑,来抱一个!(其实大家都想看我扑倒笑笑,不过我想了想我家恶男,我决定无视我们班作者们热切的目光了)好像除了说谢谢以外,还只能说谢谢。谢谢你,笑笑。 还要感谢我们一组可爱的老大:白开水(至今未明性别,小女人一直纠结中),谢谢你哦,老大! 当然少不了我们可爱的冰糖,不然白开水就没有味儿了,是不是?嘻嘻。谢谢糖人,谢谢侠肝义胆的糖人。 没有编辑们的帮助,也不会有小女人的今天,所以,真心的道声谢谢。 要感谢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没有CCTV……),豆大,苗大,阿九大,么么,可怜的你们,有时候也会被小女人抓壮丁! 谢谢所有帮助过小女人的人,感谢你们! 最后,希望所有支持小女人的书友们,继续支持小女人,小女人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谢谢大家! 访谈感言 三月二十五号的名家访谈,现在小女人想来还如同做梦一般。 首先要说的当然是要感谢所有支持女人的亲们! 所有包容的书友大人和亲爱的编们当然还有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作者朋友,真的,女人此时想说的就是非常感谢各位的包容、喜爱、指导和帮助! 这些话说起来很俗,却是女人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想要说的漂亮一点,却发现任何文字此时都是这么的无力,女人从写文到今天就要满一年了,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粉嫩新人,一路走来要感谢的人真的很多。 如果说编们给的指导是她们份内工作的话,那她们给予的那份关心却让女人感动莫名。白开水、笑笑、豆腐、蒜苗、阿九……众多编辑没有不被我骚扰过,即便如此众编不论是份内仰或份外的,都会给女人解疑释惑。 众多书友的喜爱和包容则是女人写手路上的信心之源,是你们的支持才让女人有信心继续写作之路的,有了你们女人才是写手,才能把故事与大家分享。还记得当初拉丁舞教官给女人建书友群的时候,真是很感动的,还有一直自第一本《云》便支持女人的喜儿、灵禾、无心……等等老书友;还有后来的1982、77、独舞猫猫……等众多亲的包容和支持,都足以让女人铭记在心,只是不能一一列名表示感谢,也是女人心中的一种遗憾;曾扪心自问:将何以为报?可是女人能做的却只有说声谢谢,再努力写出好的故事与众亲分享。 再一次郑重的说:谢谢众位亲的支持和包容! 当然、又是当然,不过还是要说的,一路和女人走来的作者和众多让女人景仰的大神都给予了女人莫大的帮助,是你们让女人得到了友爱,你们让女人少走了很多弯路,又给了女人很多鼓励。女人能说的还是让人感觉有些苍白无力的两个字“谢谢。” 是的,女人是个新人,无论各方面自是不能与众多前辈相提并论。所以当看到66、纳兰、无良进入名家访谈时有的是无比的羡慕,哪个……好吧,还有一点期盼,希望女人努力下去,在将来的某一天也能够进入访谈;期盼只有一点点……什么?好吧,我承认不只是一点点好了。 可当编通知女人上访谈时,女人却在那一刻思维停止运转,人一下子呆了:这怎么可能?并且还是有着担心的,女人怎么可能和前辈相比,还真是害怕会冷场的。 使女人没想动的是整个访谈人非常多,来捧场的各位亲们相当热情;看到众编来鼓励,还有同为作者朋友的支持,女人真的很感动,谢谢大家对女人的包容。 由于当日捧场的朋友很多,女人可能有些问题没有看到,而有些问题没有回答的很详细,所以女人总结了一下。 先说下许多书友朋友关心的的问题。(为啥先是书友朋友?因为对于写手来说书友最大,书友是写手的源动力,没有了书友也就没有了写手。) 1、有很多书友关心女人的故事会不会改变题材:会的,不过要在女人能够很熟练的撑握题材的相关资料后,女人现在也正在充电,希望在不久之后会给广大的书友们展现一个全新的故事题材。 2、有书友问女人是如何积累文学知识的,其实没有什么女人只是爱看书而已,自小就喜读书,且所读的书类型繁杂不一,古典、现代乃至杂志报刊无一不看,尤其喜爱古典文学,是以目前女人写的故事都为古代文。 3、很多朋友关心女人的健康状况,这让女人很感动。女人的身体还好,谢谢大家的关心。 另外有朋友问女人写文与工作的关系是如何处理的,这个有些不好意思说,有时女人公私不分,当然主要是私人占用工作时间。不过女人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可以的话女人会在适当的时间辞职做一名专职写手的。 当天有很多的新人作者朋友前来捧场,就于写文方面提出了很多问题,可女人毕竟也是新人,很有问题女人也正在思索或是改进中。因此女人所说只能是个人意见,并不表示是对的,还希望对各位朋友能有所帮助。 1、写文,女人自认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坚持、再坚持! 2、其次,就是一定要写自己熟识了解的故事。由其是新人这方面更要注意,试想如果你给书友讲一个自己都不了解的故事,你认为会打动书友吗?如果你是书友你会看一个完全讲不明白的故事吗? 3、写文时大纲、细纲都要有,这样有助于理顺思路,思路顺了文自然写的就快了。 还有一点就是要随身带一个好用的PDA手机,(为毛?难道写文还随时准备报警求救吗?)当然这不是为求救用的,而是不管写什么样的文都是要有灵感的,而灵感这家伙总是在最不适宜的地方和时间出现,同时它还是任性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从来不知道客气,这个时候你就要有个方便的东西把它记下来,虽然大脑最方便可它总是有些靠不住——也可能是女人年纪有些大的缘故? 借用66师姐的一句话:好书是不会埋没的,大家要相信编辑的眼光。别考虑那么多,有爱就写。扑了,再写。 写的过程就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文的质量好,就会有书友关注的。 以上几点希望对新人朋友能有所帮助。 再次向所支持女人的书友朋友、编辑和作者朋友们致敬!并感谢那天来捧场的所有亲,谢谢! 完结感言 上一次写下结局二字时,心里是一片轻松;可是《妾大》完结时,心情却分辩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想到要写感言时,忽然想起了卡耐基的一句,原话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大意却是:走向成功的路上,一个人的信心与努力、坚持很重要,但是更重要却是——你和谁在一起! 因为这一句话,女人心情激荡起来,眼圈有些红,忍不住有些泪意:女人就是和很多很多的书友们在一起,所以才会走到今天! 女人现在已经不能再算是新人了,有现在的成绩,每一点都和陪伴女人走到今天的书友们分不开:因为女人和你们在一起,所以才会有了这些成绩。 如果这些成绩可以算是荣耀的话,这些荣耀也全属于你们,女人的书友们! 谢谢!虽然这是一句女人说过很多次的话,但是每一次,女人都是由衷的说谢谢。 谢谢你们,亲爱的书友们!没有你们的支持,女人走不到现在,更加不会再走下去;因为有了你们,所以女人会继续、一直走下去。 《妾大》这本书,女人写得很辛苦,也经历了很多;在女人最艰苦的时候,是众多的书友支持女人,给了女人继续下去的勇气。 回头想一想写《妾大》这本书的日日夜夜,女人真得只有感谢两个字。 感谢对《妾大》提出建议与批评的书友们,是你们在帮助女人成长——就是因为你们和女人在一起,所以女人才会有进步;哪怕是女人只有一点点的进步,也要归功于众多书友们的帮助,十分感谢! (女人年纪不小了,所以学习和改进已经不能像年青人一样,做得那么快那么好了;但女人,一直在努力。) 旧文的完结,只是表明新文征途的开始,请所有支持女人的书友继续支持女人,女人会继续努力,在新文《候门娇》中带给大家新的故事,让我们在新文中再一次相会! 新文《嫁娶》试读 新文试读,求收藏!求推荐![bookid=2560355,bookname=《嫁娶》] ——————————————— 序 紫珏呆呆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小手紧紧的抓着娘亲的衣角,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那是她的爹爹,娘说得;她脸上虽然呆可是心中全是高兴,第一次见到爹爹啊。 大人们说得话她没有认真听,也听不懂,小小的心完全沉浸在看到爹爹的高兴中,也在盼着她的爹爹能来抱抱她。 万氏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不……” “和离予你而言也是好事,再走一步有着各种便宜,不会让人挑拣你太多的不是;”池子方看着妻子温和的说着话,就和从前他和她牵手花前月下时语气相同:“至于紫钰,我会安排人好好在这里照顾她。” 万氏哆嗦着嘴唇:“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嫁入池家之后一直相夫教子,种田织布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为什么,为什么?!” 池子方看看她:“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缘份已尽。和离书就在这里,今天你就收拾东西离开吧。”说完站起来对着她一礼:“多年来娘子辛劳,为夫在这里谢过了。” 礼毕起身他柔声问:“可还有事?无事我就要去歇一歇,因为明天一早还要赶回京中,来回奔波真得很累人。” 万氏拿着和离书的手抖的就如同是风中的叶子,而她的手因为劳作比起干枯的树叶还有不如:“你就这样打发我,六出之条我占那一样?相公,我等你三年啊,你知道每天我是如何坚持的吗,就是念你、盼你的心……” 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落在了紫珏的小手上。 在母亲激动起来后,她就依偎在娘的怀中不再看爹爹了,感觉她的爹爹有点讨厌;现在她的娘亲哭了,紫珏抬起手来给娘亲擦泪,可是那泪水却是越擦越多,转头她看向爹爹:“不许欺负我娘!” 奶声奶气的声音换来池子方的一瞥,对于这个他离开后才出生,直到现在才看到的女儿,他当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至于孩子的话: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放在他的眼中,自然是置之不理。 紫珏在父亲的眼中感觉到了漠然、轻视,每一样都让她的小小的心抽了抽,有点痛;她的眼圈也红了,泪水开始积蓄却没有哭出来。 池子方不理女儿也不开口只是拿眼睛看着妻子,任由她说下去,任由她哭倒在地上,任由她捉住自己的衣袍,但是最终他给得只有温和的一句:“我们不是一路人,好聚好散吧。”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六出之类的,他并不是休妻,只是夫妻缘尽而已。 抱着女儿哭诉一个时辰的万氏终于心如死灰,知道池子方已经铁了心:“女儿,为什么要留她在祖宅里,为什么不带她在你身边?”自己如何终究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女儿。 池子方犹豫了一下:“不方便。恩师有意要将其女儿许配给我,而我与其也是情投意合,所以不便把紫珏带过去。” 万氏呆住了,想不到是这种原因:她的辛苦操劳、供养夫婿读书考取功名——所付出的一切抵不过一句情投意合!什么叫做不是一路人?为什么当初池家提亲之时,没有对她的父母说过此话,无非只是个借口。 看到万氏的样子,池子方顿了顿还是实言相告:“紫珏过去的话,会让‘她’受委屈;不是紫珏受委屈,是‘她’,官家的千金啊,我本就是高攀,怎么能让她接受一个嫡长女的存在?你向来明白我的心意,也不需我多说。” 多么的情深意长,多么的设想周全:会让“她”受委屈——所以,亲生女儿也可以不要?!万氏心中生出万般的怨言来,可是性子柔顺,刚刚的哭诉已经尽她所能,在此时却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让池子方知道她的愤怒。 再有,夫为妻之纲,夫就是妻头顶的天,她素来胆小也不敢向池子方发作。现在她就算是再怨再痛再为女儿担心,能说得也只有一句:“女儿,留给我吧。” 没有听懂很多事情的紫珏,在最后终于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的爹爹不要她,为了另外一个“她”。 那天,紫珏和娘亲离开了她熟悉的地方,晚上在一处有些残破的院子里住下;家中,无米无油无银钱,那个冬天在紫珏的记忆中是那么的寒冷。 **** 紫珏身子烫得惊人却呓语着冷,后背纵横的伤口还没有结痂;万氏抱着女儿只知道哭,连敢向文四讨钱看病也不敢:因为她知道去讨的结果只会换来文四对紫珏的又一顿毒打,而不会给她一文钱去看病。 整整抱了紫珏一夜,用自己的体温给女儿温暖,也用自己的身体给女儿凉意,万氏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女儿。 紫珏醒过来用小手抚摸着万氏的脸:“娘亲,不怕,不怕。”她知道,娘亲不能没有她,所以她一直在半睡半醒中挣扎着,就是为了摸一摸娘亲的脸,不想再听到她伤心的哭声。 这一年,紫珏五岁,文四给她改名叫小玉,说丫头就应该有个丫头的名字。而万氏改嫁给文四不过七个多月;万氏嫁人之前是因为得知池子方得了一对龙凤胎。 **** 小玉扑到万氏的身上哭道:“不许打我娘!” 文四恶狠狠的举起鞭子抽下来:“不打你娘就打死你个赔贱货,不是我文四好心收了你娘你们早就死了,居然还想白吃饭——今天没有赚够银子还想要吃饭,你们要吃穷我、吃垮我是不是?” 鞭子落在小玉小小的身体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更加破烂,并飞快的浸染上血迹。 万氏拼死把小玉抱在怀中:“不要打我女儿,我死也不会同意你把小玉卖到那种地方;要么我死,要么我们娘俩离开!” 宁氏扭过来抱住文四的胳膊使个眼色给他:“算了,算了,爷也累了是不是?喝口水吧——不卖也不能平白养着她啊,我们家可没有多余的粮;要不,让她去做工吧,这总行吧?” 小玉盯着宁氏的眼睛,拉起要跪倒在文四脚下的万氏:“我,去。”挺直的小小身子旁是哭得发软的娘亲。 这一年,小玉七岁;而七岁的小玉后背上全是狰狞的伤疤。 自万氏嫁到文家后,万氏不再提池家的事情,不只是心伤更多的是因为文四的鞭子:他不许万氏提及半个池字。 而池家自万氏带着小玉离开后,就永远消失在万氏和小玉的生活中,就仿佛那些人从来没有在她们母女的生命中存在过。 001章马车 冯公子看到一对老夫妻在路边卖一块玉佩,猛一上眼那玉佩还真是不错,做工也很精致;看到老头儿躺在地上盖着一床破棉被还咳个不停,便猜想这是卖祖传之物救命的。他性好拣些便宜——用低价而买到好东西,他喜欢看到人们惊讶的目光,那是对他聪明及眼光的最好的赞美。 因此他停下了脚步,知道祖传之物有极大可能是好东西,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这玉佩多少钱?” 老太婆看他一眼马上站起来堆上满脸的笑,很谄媚的说:“公子看看啊,祖传之物不是救命绝不会拿出来卖,这可是皇家赏下来的好东西,如果不是老头子……”说到这里她抹了抹眼泪:“我们是不会卖得。”声音有些大,简直就好像在大声嚷,听得冯公子直皱眉头。 “我们公子问你多少钱,你说那么多做什么?”童子看公子不太高兴,马上开口不让老太婆再继续诉苦。 老太婆看着童子瞪大眼眼更大声的问了一句:“您说什么?”童子白骂人了,她根本一个字没有听到。 童子现在知道她是耳朵背说话声音才大的,也是,看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耳朵有毛病是正常的,十个老人九个半都会耳朵不好使;当下他也用极大的声量说:“我们公子问你玉佩多少钱?” 老太婆这次听清楚了,没有回答却转头对着老头喊了一句:“当家的,这玉佩多少钱来着?!你再说一遍。”看来不只是耳背记性还不好。 咳个不停的老头挣扎着说:“御赐的祖物,五十两八钱;那八钱可以抹掉,少五十两不卖。” 冯公子闻言看向手中的玉佩,的确值五十两,到了当铺当然不会给五十两这么多,但他如果清洗之后弄个盒子什么的,放到自己的玉器铺子里少说也要卖个二百两——有年头了还是皇家的东西,二百两都是少要的。但是,他不想出五十两银子,相信这对老夫妻一定等着钱救命,肯定着急卖。 老婆子在这个时候却更大声的又对着老头儿喊道:“多少钱,老头子,你说大声点。” 老头大声了一点儿,但是听得出来底气不足喊不出更大的声音来:“五十两八钱……”接下来的话被咳嗽声代替,关于八钱能抹掉的话就没有说出来;病得还真不轻。 老太婆转过身来脸上又堆满了笑,那笑容是谦卑的、讨好的:“公子爷,五两八钱银子。” 冯公子差点把下巴掉地上,看看手中的玉佩——他原来还想好好的看一看,因为天色将晚又加上阴天光线不好,在买之前想确定一下,同时也想找到瑕疵好压价,却没有想到老太婆的耳朵不好使把价钱听错了;就算是他压价也不可能压到二十两之下的,更何况是现在区区的五两银子呢? “老人家,多少钱?”他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生怕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老太婆看着他有些迟疑:“您是问价钱吗?五两八钱银子。” 她身后的老头咳的厉害,可能没有听到老妻的话,也可能是听到了来不及说话,但是这样的机会却是可遇不可求得:冯公子马上就掏出银子,生平第一次没有压价就买东西,而且给得还有多,扔下六两银子带着玉佩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走得很急、非常的急,生怕被人追上来,到了转角处还叫了辆马车,就是怕身后的老头和老太婆追上来:他是绝不会再加银子的,也不会把玉佩还回去,就算是平常的玉他都赚了。 他走得太急了些,所以没有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等死的老头儿一骨碌爬了起来,而那个满脸皱纹全身瘦的只有骨头、风吹就倒的老太婆,收拾东西的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就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都没有她的动作快! 老头和老太婆拿起不多的两三样东西转身就跑,跑得比冯公子走得急多了:三拐两拐他们就消失在小巷中。就算是冯公子转身回来也绝对追不上他们,更找不到他们,因为这地方的巷子四通八达的,不熟悉的人进去还会迷路呢。 “好了,他跑得比我们急,怕我们去找他要银子,”老头儿跑得气喘吁吁,可是声音却没有了刚刚的苍老,而是清脆的就好像十四五岁的半大小伙子:“哪里会想到那玉是假得?小玉,不要跑了,分钱分钱。” 老婆子小玉瞪起眼睛来,扶着墙回头看了看:“还能少了你的——不要只管去赌,存点钱听到没有?”把一两银子扔过去,她更清楚冯公子不会追上来:“他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他的眼神,嘿,和睁眼瞎差不多。你先拿着一两,那二两我替你存起来;我们可不是天天能开张的,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开张呢,到时候饿肚子你就知道难受了。” 老头儿接过银子一笑:“我不就是想赢大钱嘛。” “赢你的大头鬼!给人家送钱是真得,再让我捉到你赌钱,看我不把你打得断子绝孙!”小玉一把扯下花白的头发丢给老头儿,又在脸上抹来抹去弄干净露出一张白中透青的小脸蛋,看上去顶多十一岁,哪里是行将就木的老太婆? 老头儿也把头发扯了下来,搓掉脸上的东西露出的脸同样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你就像我娘一样凶——我不是怕你嫁不出嘛,赢大钱就可以向你那个狠心的爹提亲,他一准儿会把你许配给我……,唉哟,你就不能斯文点儿嘛,我告诉你,你这么粗鲁铁定嫁不出去。”原来是小玉狠狠给了他一脚。 看着他话没有说完人就跑远了,小玉大声骂道:“你个短命鬼、缺口德的,你才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只能晚上和自己的手亲热了!”骂完她打散头发,把银子卷进去,才用只木簪子把头发固定好,晃晃头觉得很牢固左右看看向前走去。 转过几个弯,她推开的门分明就是那个冯公子离开时的门,门上的匾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翠玉楼。 这是青楼,而且还是这个镇子上唯一像样的青楼。小玉探头探脑的进门,很小心的不想惊动任何人,希望可以溜回厨房那边。 “又死去哪里了,那么多的碗还没有洗呢,就知道玩儿、玩,明儿告诉你爹看他不打死你!”一个尖尖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一只大手揪起了小玉的耳朵:“还不给老娘去洗碗。” 小玉赔着笑、讨着饶终于脱身,向厨房走去的时候低声咒那个尖细声音的胖娘子:“活该你这一辈子做窑姐无人要,下一辈子还要做窑姐,十辈子都做窑姐还没有人给你赎身……”那个胖娘子没有听到这么恶毒的话,不然铁定会活生生的气死过去。 到了厨房小玉挽起胳膊就奋战起来,因为很快就会有客人上门;就在她洗了一半的碗,前面也传来极热闹的声音时,胖娘子又走进来:“你就是个只会吃饭的东西!你家里送信来让你回去一趟——给老娘快去快回,这么多的碗你洗不完就不要想吃饭、睡觉。” 小玉马上跳起来,也不理会胖娘子尖酸刻薄的话:“是,是,小婢很快就回来。”她已经有五六天没有回家、没有看到娘亲,也不知道娘亲是不是又受了委屈。 让她回家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知道前天她发了工钱;但是能回家看看娘总是高兴的事情,小玉也就不计较其它了。 赶到文家门口居然看到有马车,虽然不像翠玉楼的马车那么华丽,但是比翠玉楼的马车大了许多,看上去也顺眼很多;她皱了皱眉头:家里有客人?可是文四那个家伙怎么可能结识到拥有马车的人呢? 看到小玉回来,宁氏先迎了上来,拍了拍她的衣裙:“我们大姑娘回……” 小玉不客气的拍开她的手:“拿开你的爪子……”没有骂完抬头看到文四走了过来,她立马笑得脸上都要能长出一朵花来:“哪里敢劳动二娘呢,二娘这么辛苦……”变脸的速度绝对能让人以为先前骂人的那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文四硬是笑得脸上就有一朵花,上前拉起小玉的手来:“我的大姑娘回来了,累了吧?来,快坐下;你还愣着,不给我们大姑娘弄茶来?”他后面是喝斥宁氏,接着对小玉好言好语:“先吃块点心吧,今天晚上我让你娘弄了你爱吃的菜,一会儿多吃点儿啊——今天还好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告诉爹,爹绝对不会饶了他。” 听到文四的话,小玉惊得嘴巴张到最大,看着文四就像看到了怪物——转性了?!那是不可能的,她深知文四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她把目光在文四的脸上移开,在不大的屋里转了一圈,想找到她的娘: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文四像鬼上身;不过她的小手可没有闲着,嘴巴更没有闲着,那点心就像流水一样进了她的嘴,神奇的是她吃得那么快却没有噎着。 万氏看得眼圈都红了,因为只有她知道小玉为什么会有那样惊人的“本事”:饿得啊;看着不过几个眨眼间,一碟子里八九块点心都进了小玉的肚子,她才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女儿背:“叫你回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番外之赵一鸣和红裳的情人节 红裳一早起来梳洗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今天什么日子?” “二月十四,太太。” “情人节了啊——”红裳脱口而出,心下有些怅然: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情人节呢。 “什么、什么节?”赵一鸣转过了头来。 红裳立时警觉吱唔以对,可是赵一鸣偏要纠缠,红裳只好大略的说了一下,托言是在南方时听一个外地商人说起的。 赵一鸣听了以后若有所思:“和七巧节差不多嘛。”然后看了看红裳便上朝去了。 红裳一天都有些神思不属:这个世界的情人节啊,有了丈夫后也一样没有人陪着过嘛?她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回来后交待了侍书几句后,便去了书房。 而侍书四个忽然对新奇的“情人节”感兴趣了,不停缠着红裳问东问西。 下午时四个丫头不是这个不在,就是那个不在,红裳忍不住问:“你们忙什么呢?” “没有,没有,哪有忙什么?太太,你应该用汤了。”宵儿连忙取了汤水奉上。 晚上用晚饭时赵一鸣才急匆匆的进了屋子,扶起红裳时笑得极为古怪:“夫人,我们去用饭。” 红裳一进偏厅便惊呆了:烛光晚餐???? 满厅的灯光都熄了,只有桌上的几枝红烛,整间屋子都蒙上了一层粉红色。 赵一鸣在红裳耳边道:“是不是你说得那个样子?” 虽然没有红酒,没有牛排,没有玫瑰花……,但是红裳感觉烛光晚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抬头微微一笑:“一鸣,谢谢你。” 赵一鸣扶红裳坐下,他坐在她的身边:“这样布置以后,发现虽然用饭有些不便,不过,嗯,心情很好。” 烛光下的红裳,同平日里很不同。 赵一鸣想起了:秀色可餐四个字。他给红裳布了两道菜后,终于忍不住把所有的丫头都赶了出去,美其名曰是让丫头们去用饭。 丫头都出去后,赵一鸣起身就在红裳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有些暗哑:“裳儿,你,好美。” 红裳脸上飞起了红云,一推赵一鸣:“用饭呢,你坐好用饭。” 在烛光下,有了羞意的红裳看上去更是诱人,赵一鸣伏耳笑道:“我不是正在用嘛。”说完又吻了红裳一下,才坐了回去:他不舍得饿着红裳,不然他真想抱红裳回房了。 赵一鸣一口一口喂得红裳:他这样做,有一种感觉在心中升起来——幸福。 红裳饱了,可是赵一鸣却几乎没有用饭;但是赵一鸣却扶起红裳就走:“我已经饱了。” 卧房里也是红烛,而且有花!鲜花、绢花等等,房间到处都是花,却并不显得拥挤。 虽然不是玫瑰,但毕竟是有花啊!而且看出来赵一鸣很用了一番心思:花朵都是红色的,至少是粉红色的。 床上的被褥、帐幔也都换成了粉色系和红色系。 整个屋子都是喜色,但却同新婚的喜色不同: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红裳回头看向赵一鸣,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一鸣……,我只是随口一说。” “傻丫头,我看出来你还是想过个节的——这个节很好啊,是我们夫妻两个人的节,我们以后要年年过。”赵一鸣捏了捏红裳的鼻子,他今天早上看到了红裳眼中的落寞,所以才会同丫头们一起按红裳的话布置了起来;现在,红裳的眼中只有感动、只有满足:赵一鸣便已经很非常开心了,幸福的感觉在他心中又扩大了。 赵一鸣忽然打模抱起了红裳:“我们两个在一起,要日日都像今日一样。” 是的,他要红裳日日都像今日一样高兴,他要和红裳日日都过情人节! 红裳依在赵一鸣的胸前轻轻的“嗯”了一声儿:“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日日都像今日一样。”得红裳这一句话,不要说只是辛苦了多半日,就是再辛苦几年他也情愿啊! 红色的烛光下、红色的帐幔内,赵一鸣的唇覆上了红裳的…… 红裳被吻上时,悄悄看向了窗外,透过纱帐,月亮好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情人节,她过得很开心;她相信她以后的生活,也会很开心的。 红裳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幸福,好似离她不远了。 **** 勉力为之,再也不行了,我想去睡了,大家看了权当一笑吧。 番外之现代篇 请继续支持女人的新文《侯门娇》:斗妖精,誓要侯府彩旗飘散;教夫婿,她所谋只为夫妻相伴子孙平安。 谢谢大家!嗯,还有番外的,不过要过些日子,女人会尽快的。 **** 红裳穿着棉质T恤、牛仔裤穿过了马路,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高高的住宅楼,然后向小区的大门走去;她的身上一看就是便宜货色,与当下的高档住宅区十分的不协调;但她十分随意的,直直的走进了小区。 那小区的门卫看了看红裳却没有出言拦下她:这小区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人,穿便宜货的并不只是这一个小姑娘。 她跟着一对老夫妇走进了十六号楼,然后便径直走向了信箱处,把大包中的几个厚厚的信件塞进了一个信箱里,便转身悠哉的走了出去:到小区的中心花园去坐着玩儿了,并没有离开。 她今天要等好戏看的,不能就这样走的。 十六号楼里四层402室,是她的家:曾经是,但是后来被人夺走了。 她是红裳,一个有着两个人记忆的古代灵魂;刚刚清醒时的惊吓等已经远去了,可是她被那个该死的男人害得进了精神病院,然后又强按着她的手在一些文件上按了手印,把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钱财都夺走了。 他是她的丈夫,合法的丈夫。 后来,那个男人不再给疗养院钱,她便被诊断无病自由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年多了。而在疗养院时,她便接到了绿色的离婚证书,也因此她喜欢上了绿色。 她的迷茫、懦弱等等都留在了精神病院中:她在这个身体里醒来之后,自接收的记忆中明白许多的道理——退让、忍耐只会让坏人更加的变本加厉而已。 她自然不能放过那个男人: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占用的这个身体,她都不能放过这个可恶的男人。 她找了一份工作,一份很简单的工作,并没有运用本尊的记忆中的知识:她成了一名绣工;她只是想糊口,并且隐在暗处想寻找那个男人曾经下手,想害死她的证据。 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这个厂的技师,带了几个徒弟;她绣出来的东西,也都以高价被外国人买走,她的生活便安定了下来。 可是,那个男人下手十分的小心,当年的车也已经烧毁,根本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红裳并没有因此沮丧,她相信只要时间久了,这个男人一定还会做坏事:她并不一定要非要找到他害自己的证据,只要有他害人的证据就可以。 日子便在等待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这个世界的生活很充实,晚上也并不是黑漆漆的,女孩子们完全拥有男孩子们一样的权力:所以她的日子过得很好,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之后,她也爱上了这里。 只是,她总时不时的想起哥哥来:思念着她唯一放不下的亲人,不知道哥哥可曾成亲;她并不想回去,因为哥哥没有了她,只会过得更好。 又是一年过去了。 她的生活有了新的变化,有一个男人,大家都叫他小赵:不过小赵的年纪并不小,曾经有过失败的感情经历,所以一直没有再谈婚论嫁;小赵时常会来找她说话,约她了去玩;她也明白这个小赵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内里的性子依然是害羞的,所以每次都推脱掉了。 小赵并不气馁,还是有时间便来;后来可能是发觉了她的害羞,不现约她出去,她只是和她谈一些花样之类话题;慢慢的,她已经不再那么害羞,可以和他说些闲话了。 那男人那里也终于让她发现了不同:他开始和那个长得如天使般的女孩吵架了,两个人甚至还动了手。 红裳知道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如此的,一定有原因;只是有些事情是依靠她自己做不到的,她想来想去,便和小赵说出一些原来的事情,寻求他的帮助。 小赵一口答应下来:他原来参军时便是侦察兵,况且他还有战友是公安局的刑警。自小赵知道了红裳的过往之后,待她越发的好了:他做家务比她做的好多了。 红裳心里也是甜丝丝的,慢慢的对小赵敞开了她的心;她在家务上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做得饭菜是很棒的,是小赵比不了的。 经过小赵的跟踪,发现那男人又有了新欢,并且好像还是有钱人的样子;红裳听说之后,便在想要如何让他和那个天使女孩儿受到应有的惩戒呢? 小赵的刑警朋友说,现在他们没有证据,所以并不能对那个那男人如何。 红裳并没有放弃,而小赵依然支持着她;他们买了高倍数的照像机,开始了跟踪那男人——既然法律不能制裁他,那么就让恶人对付恶人好了。 足足跟踪了四五个月,红裳和小赵取到了那男人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很亲热的照片:最让小赵他们吃惊的是,那个女孩子居然是被人包养的二奶! 原本他们的照片都不取女孩子的正脸,不想她因此而受到伤害;没有想到,真是鱼找鱼,虾找虾啊,居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即使这样,红裳和小赵也没有取那个女孩子的正脸儿。 天使女孩现在已经不像天使了:她怀孕了,已经有五六个月大了吧?天天看到那男人便是说结婚的事情,可是那男人却就是不点头,一直想说服天使女孩儿去把孩子流掉。 他们两个人见面就吵,吵得厉害了就打;不见面就打电话互骂,没有一天消停;奇怪的是那男人却三不五时的回到天使女孩身边一趟,看样子不像是要同她分手。 他要骗二奶的钱?红裳和小赵都是这样的猜想的。 今天是红裳来到这个世界上整三年的日子,她要在今天同那个男人有个了断,然后便放下此事,放开自己的心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放在信箱中的东西,自然就是她和小赵拍得那些照片:而再过十几分钟就是天使女孩儿买菜回来取信的时间,并且今天还是那男人会回来的日子——就算他不应该今天回来,那天使女孩也会把他叫回来的吧? 她把手臂放在脑后枕着,抬着看着不蓝不灰的天空,心情却并不兴奋:即使能让那个该死的男人得到报应,她也并不是十分的开心;她现在居然想起了小赵来。 这些日子,只要不是工作与晚上休息的时间,小赵和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现在,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思念也随之而生,这是她第一次对于钧之外的人生思念来。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再过一会儿,事情了结之后,她便给小赵打个电话。 “你不是想在这里睡一觉吧?”小赵的声音轻轻的在她耳边响起。 红裳一下睁开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小赵坐在她身旁:“我发现你不在了,而且照片也不见了,便猜想你是到这里来了。”他看向了十六号楼:“你原来,好厉害啊。”他还真有些担心红裳看不上他,只是却是第一次出言试探。 “是吗?我不觉的。而且我感觉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红裳的脸上微红,她是很聪明的人。 小赵高兴起来,很灿烂的笑了起来:“晚上,我请你吃大餐,好不好?”这是他在开始遭拒绝之后,第一次开口约红裳。 红裳低下了头,在小赵几乎失望到绝望时才极轻极轻的“嗯”了一声。小赵大喜,一下子忘形抱了一下她,她便羞得几乎把整张脸都埋到小赵的怀里去。 忽然听到十六楼里有响声传来,两个人这才站起来看过去:那楼里涌出来了不少的人,不过大家都在注意的却是一男一女;就是那个男人和天使女孩。 天使女孩用力的拽着那个男人的衣领,他的脸上有很多的抓伤,往外渗着血珠;而天使女孩儿的脸上也红肿起来,衣服与头发也脏乱的很:那个男人看来并没有因为她有孕在身,而有所顾忌。 两个人还在扭打,男人似乎是想挣脱走人,而女孩儿死活不松手,并且又是咬又是挠的不依不饶。 男人终于真正的怒了:“你***;”他骂了一堆污言秽语后吼:“不要给脸不要脸,给老子滚远点!”甩手又给了天使女孩一巴掌:“再撒泼看老子打死你!”那天使女孩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幸亏四周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所以被人扶住了。 天使女孩被打也火了,当下也真翻了脸,扑过去张开口就狠狠咬向了那男人的胳膊:两个人又一次扭打起来——这一次下手两个人都狠了起来,好似两个疯子一般。 众人有看不下去的,便出言相劝,却没有过去拉开他们;打成这样,还真没有人敢上前。男人的力气倒底大些,一脚把天使女孩踹倒在地上,然后看也不看推开人群扬长而去。 对于人们身后传来的“出血了,出血了,叫救护车”的话充耳不闻。 天使女孩肚子疼得厉害,可是她恨恨的盯了一眼那男人离去的方向,拿出手机来拨了“110”:真以为她好欺负?她可不是那个什么傻红裳,可以任他做为。 她报警了,在医院里交给小赵刑警朋友一些照片,还有信及电话录音:都是关于那男人把红裳的车子刹车弄坏、油箱弄漏的东西。 红裳和小赵看到这里便离开了医院:恶人自有恶人磨!接下来,他们不应该再理会这一对恶人,他们应该计划一下将来了。 在红裳和小赵结婚不久,刑警朋友道那男人被判了死刑,而那个天使女孩要入狱八年;不过,红裳已经不在意这个消息了,她和小赵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红裳有孕了。 《有凤来仪》试读 请多多支持红鸾、支持女人!如果您喜欢此文请收藏。 **** 红鸾心里很清楚,花姑姑让人在院子里打那些新宫奴,没有动她们这些老实人一根汗毛,并不是真得放过了她们:对面板子打在后背上的沉闷声音,新宫奴们被塞了嘴巴叫不出来只能哼哼的凄惨,就是对她们十几个还留在原地新宫奴的教训——你们如果敢犯规矩,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这句话花姑姑并没有说,可是红鸾却牢牢的记在了心中,相信另外的几个人也记在了心里。 规矩这样教相信无人能忘掉,不管是挨打的、还是看着的;同时,也把新宫奴们都收服了,不会有人再起什么反抗的心思,只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就像红鸾到了新地方乞讨时,打听清楚规矩等等之后,会找到当地最厉害的小乞丐打一架,打服那个乞儿、打怕那个乞儿,让其它的乞儿看得吓破胆,再也不敢找她的麻烦、抢她的食物。 打完几十个新宫奴足足用了近一个时辰,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夜风更凉了。 花姑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几个吃东西的再打十板子。你们要记住,在宫里只要不是在你们的房里,吃东西也是要按规矩来的!不让你们吃的时候你们就是饿死也不能吃一口。” 梅姐和招娣等人被拖下去又打了十板子,成了新宫奴中受伤最重的人。 红鸾低低的垂着头,心里却在苦笑:梅姐和招娣等人对自己原本就不满,现在她们因为自己给她们的干粮而受责,怕是会因此而迁恨吧? 不过麻烦来了是躲不掉的,就像被恶狗盯上她之后,她说好话是不成的、跑也跑不掉,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恶狗打跑、打怕,打得它一看到她就跑,再也不敢对着她露出一口尖牙:这是她的经验。 直到梅姐等人受责完毕,花姑姑才道:“念你们是新入宫第一天,所以这责罚也就从轻了;不过自此之后,不管你是不是初犯都会加倍的处罚,可记住了?” 红鸾等人都屈膝恭声应道:“记住了。”没有人敢不记住,每个十板子居然是轻罚,听到耳中让红鸾打了一个战栗。 花姑姑满意的点头:“其它的规矩自有人告诉你们,现在我只说几句话,你们给我记清楚,如果忘了或是犯了规矩,到时谁也救不了你们的性命。”她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来看着我。” 红鸾这才抬起头,第一次看到花姑姑:很整洁的人。 “在这宫里,你们要管住自己的嘴巴,牢牢给我记住祸从口出这句话——宫里的事情不是你们能闲谈的,除了差事之外什么也不要提、不要说;管住你的嘴巴还不够,还要管住你的耳朵、你的眼睛。” “不应该听的、看的不要听、不要看;如果不小心听到了、看到了,你们就要忘掉它,完完全全的忘掉它!总之,就是闭上你们的嘴巴、捂住你们的耳朵,合上你们的眼睛,一心只做好你们的差事,如此你们才能有命在十年后离开。” 花姑姑的目光如剑光、刀光般锐利:“可记住了?” 红鸾蹲下身子:“记住了。”她是不会忘的,也不敢忘,因为她想要活下去,活着走出皇宫;她答得诚心诚意。 花姑姑便让人出去请人进来,不多时进来十几个宫女,年纪都在四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些宫奴就教给你们了,好好调教、好好当差,千万不要出差错。”她这次说话很明显的柔和了很多。 老宫女们齐声答应着,直到花姑姑转身进了屋里,她们才站起身来看向红鸾等人;然后互相看看后有人道:“老规矩吧。” 众老宫女齐齐点头,便有人出来挑拣人:红鸾等人并不知道她们依据的是什么规矩。 第一个老宫女挑了六人个走,并没有选红鸾;第二个老宫女没有看人只道:“身上没有伤都站出来吧。” 红鸾便和余下的四个人走到老宫女身前,她粗粗扫一眼眉头一皱:“只有五个?”很不满的看向余下的人。 此时另外一个老宫女笑了笑,只是笑容很有些讥诮:“黄姐姐还以为这里是承露殿吗,要什么有什么?至少姐姐还有未受伤的宫奴,如此说话让我们几个人,唉,我们自来就命苦,没有享过那天大的福,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不满的。” 黄姓宫女横眉瞪过去:“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自管拿眼去瞅新宫奴,逃选自己合意的人。 “黄姐姐比我们自然是高一等的,可是却对花姑姑有如此明显的不满,是不是有点太过了?”那宫女却没有放过黄宫女:“受伤的宫奴可是花姑姑调教她们所致,黄姐姐你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不对花姑姑直言。” 黄宫女的眉头一皱:“花姑姑就在房里休息,你如此多话不怕扰了姑姑休息;哦,冯妹妹你是故意的,怕是对上一次花姑姑处置你心怀怨气所致。”话说完,她已经挑好了七八个身体一看就极好的人出来:这些人长得都极为壮实。 “各位姐姐妹妹,我那儿的差事多是晚上,白天可是要歇着的,姐妹们都是是知道的,我就不再相陪先走一步了。”黄宫女说完后对红鸾等人道:“跟我走。” 红鸾等人默不作声的跟上去,黄宫女根本不顾忌受伤的人不良于行,走得当真是飞快且无半点声息;如果不是她有影子映在地上,真会让红鸾认为她是个鬼怪之类的东西。 好在不是很远就有一个小院子,老宫女推开门进去,径直带着人进了正房:“我姓黄,你们以后就叫我黄姑姑。外面东西厢房是你们住的地方,我们主要的差事是在三更二刻之后,要在四更二刻之前完成,其它的差事要听上头的安排;宫里的规矩我会让人告诉你们,而我的规矩就是把所有的差事都做得好好的,如果出错或是做不完,哼哼。” 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拿眼在红鸾等十几个人身上扫过,然后拿起茶盏来吃茶不再说一句话。 红鸾等人不知道黄宫女是什么意思,只能看向她身后立着的宫奴,那宫奴指了指自己的衣袖。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红鸾,黄宫女这是在要好处了:虽然她们是被卖入宫里为奴的,不过还是有人身上有点值钱的、或是好吃的东西——那可能是家人最后的一份关怀,不在其物价值如何心中是极舍不得的。 可是时势比人强,在经过花姑姑的一番调教后,众人明白了那宫奴的暗示是什么意思,有哪一个敢不舍东西? **** 书名:《竞芳菲》作者:蔷薇柠檬简介:栽花种草乐逍遥,悲催孤女大翻身 **** 女人的其它作品: [bookid=1362433,bookname=《妾大不如妻》][bookid=1517235,bookname=《侯门娇》][bookid=1735891,bookname=《斗锦堂》][bookid=1169170,bookname=《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新文《妾本贤良》试读 女人新文,亲们看看,请大家多支持! ********* 第一章三年 紫萱拼命的挣扎着想弄松勒紧在颈上的绳子,希望能发出点声音唤人进屋救她,但是手根本就用不上力,绳子不管她如何扭动、用力的挣扎,也只能感觉到它越来越紧的力道,根本就无法挣脱。 屋里没有半个人,是她把人都支开得。她的眼中出现了泪水:现在谁能来救救她,她后悔了,她不想死。 可是屋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她全身的力气渐渐的消失掉,眼前的黑暗也越来越大,身子最终悬吊在空中一动不动了。 就在紫萱失去感觉的同时房门被推开,接着传来小丫头的尖叫声,随后涌进房里很多的丫头婆子,大家七手八脚的大喊大叫着把紫萱放下来。也有人在发现紫萱自尽时,就马上飞奔而去给丁家的太夫人、还有丁侯爷等报信。 今天,是紫萱嫁入丁家整三年的日子。 **** 丁大侯爷正在芳菲房里给她画眉。 他刚刚送了芳菲一支珠钗,芳菲想要戴给他看看,因为她原本梳起的发式不太适合新钗,所以重新梳洗过,也就有了眼前的画眉之乐。 眉毛已经画好一边,另一边也画了多半;丁侯爷画得很仔细,他的呼吸轻轻的吹拂在芳菲的脸上,使得她整张脸都红起来,不只是因为害羞更多是因为所感受到的幸福。 房门突然被猛得推开,有个大丫头打扮的人闯进来满脸的泪痕:“侯爷,不好了,不好了!我们姑娘她……” 丁侯爷因为门被突然撞开而分了心神,手一颤就把芳菲的眉毛画得歪掉,芳菲脸上的柔美感被破坏了;他有些恼怒的回头:这丫头他当然认识,是朱紫萱身边的大丫头琉璃。 芳菲看到了琉璃进来,也看到琉璃脸上的神色,却假作没有看到人反而立时抱住丁侯爷:“什么人?!”声音怯弱、脸色发白,好像是被突然闯入的人吓得不轻,完全没有看到来人的样子。 丁侯爷看到芳菲花容失色,更是生出三分恼意来:“出去,敲门再进来回话。”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莫名的磁性,听到耳中就仿佛有人拿着羽毛轻拂过你的心尖,很特别。 琉璃泪水横流:“侯爷,我们姑娘……” “原来是姐姐身边的琉璃,侯爷,你快去看看……”丁侯爷皱眉还没有说话,芳菲轻轻的一扯他的衣角开口打断琉璃的话:“侯爷,你还是和琉璃去吧,莫要让姐姐有个好歹,我马上收拾收拾也去给姐姐请安。”话还没有说完她眼中已经见泪。 丁侯爷听完立刻就想起往事来,心下生恼扭头不看琉璃开口道:“琉璃,不管有什么事情,你也要出去敲门后再进来,如果是急事你现在出去反而能更快些回明事儿;规矩就是规矩,任何时候都不能坏掉的;现在,出去敲门。” “侯爷,您还是先去吧。”芳菲的泪水在眼眶中滚动着,一副受惊后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有个什么长短,芳菲可是担待不起得。” 丁侯爷听完芳菲的话,猛然间想到那件让芳菲受苦、受伤的事情来心中更恼,指着琉璃发作道:“来人,她不知道规矩给我拉她出去好好的学学。” 一声令下芳菲的丫头进来不由分说拉起琉璃就走,几步就要踩到门槛。 芳菲忽然唤住自己的一个丫头:“想来姐姐那边是有急情的,你们过去代侯爷和我看看,姐姐的身体常常不自在,莫非是又生病了吗?如果姐姐病倒,你们就来取些燕窝什么的送过去,让姐姐好好的将养。”她轻言细语:“姐姐性子要强,侯爷,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瞧瞧脉的好。”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丁侯爷脸色更是难看,回头抚着她的脸柔声道:“你总是这样……”他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下去,有点无奈的看向几个丫头道:“你们去叫大……”其实他知道朱紫萱根本就没有病,就是想让他去她的房里——只要他在芳菲的房里流连,朱紫萱一准儿会“病倒”。 琉璃一直挣不开捂着她嘴的丫头,此时终于恼怒的张口咬过去,才得以喊出她一直要说的话、也打断了丁侯爷的话:“死了,我们姑娘她悬梁自尽,死了!大夫来了也救不回的。”说完她放声大哭。 芳菲的身子一颤脸上悲喜不明,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丁侯爷的衣服;而丁侯爷则是变了脸:“你、你说什么?” “我们姑娘死了,侯爷。”琉璃哭着伏在地上又说了一遍。 丁侯爷听到琉璃的话感觉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子里:“她自尽了?她自尽了?!”他是不敢相信,在不相信中带着十二分的恼怒——谁能想到朱紫萱会如此绝决,就算是死也不放过他及丁家呢。 朱紫萱这一死,丁家就算是完了;如果弄个不好,说不定整个丁家都要给她陪葬;丁侯爷再也没有心思画眉,也顾不得看芳菲一眼,挣开芳菲的手撩衣就向外跑去。 丁家上下一片大乱。 丁侯爷赶到紫萱房里时,丁太夫人已经在了;看到丁侯爷她喝道:“你怎么才到?”要知道,朱紫萱活着的时候可以不把她当作一回事儿,但是现在死掉事情就大了:朝廷定要追究此事的。 因为惊于紫萱忽然的死去,再加上心忧、心急,丁太夫人比平常还要严厉三分,让纯孝的丁侯爷大气也不敢出的躬下身子认错,不敢分辩一句。 此时跟在丁侯爷身后而来的芳菲上前扶住丁太夫人,柔声道:“母亲,是琉璃那丫头心疼姐姐之死,一时间没有说清楚才让我们侯爷来迟了。”她轻轻一句话就替丁侯爷解了围。 丁太夫人向来喜欢芳菲的柔和会处事,也不想当着下人及儿子妾室的面儿训斥儿子:刚刚是她太过焦急而失口;借着芳菲的话让人去把琉璃打五板子而放过了丁侯爷,转身吩咐众人给紫萱更衣。 丁家的人围在紫萱床前有叫的、有叹息的、有陪罪的,却都没有仔细看看僵直不动的紫萱,只顾着按丁太夫人的话给她更换“寿衣”。 此时的紫萱忽然间有了知觉,她是被丁太夫人的那声冷喝给惊醒过来的,只是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分力气,连睁开眼睛也做不到,耳边听到很多人围着自己又是哭又是叫,嘴巴也张不开发不出声音来,而她的身体也在被人摆布着。 紫萱感觉到古怪:她不是在路上被小石子给绊倒,眼看快要跌扁她原本就不高的鼻子吗?怎么现在全身都动不了,而身边的又是些什么人呢? 第二章石子 随着人们的摆布紫萱感觉越来越舒服,只是还无法用力呼吸,正在想法子示意人们她已经醒过来了时,就听到丁太夫人的感叹:“唉,祸事啊祸事。” 紫萱睁不开眼睛听到这话心里奇怪,因为声音太过陌生不是她所认识的人:她现在在哪里?因为看不到她就勉强用鼻子嗅嗅,感觉自己不像在医院,因为没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她下意识的开始支起耳朵认真听周围人的说话,想自她们的话中弄清楚她倒底身处何地;身边有人围着她想当然的认为是在救她,这种想法让她安心不少。 但是她越听越糊涂,越弄不明白她是在哪里:她上吊自尽?太夫人、侯爷?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再然后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她,手指已经能轻微的动动,却要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才能做到这一点;倒是听力却更好些,因为刚刚醒来时的疑惑,她听得更认真,因为她现在更想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细细的听着什么太夫人、侯爷、还有芳姨娘的对话,她慢慢的听出了一个大概;然后,她有些茫然的想到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她,穿了?不会吧。 深受打击的紫萱好一阵子才想起听来的那些话:身边的人以为她死了,正商量着如何善后呢。 她可不想被活埋,于是想出声提醒身边的人她还活着,虽然她还没有自穿越的打击中完全醒过来,但也不想被当成死人处置;她想开口说话,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根本发不出丁点的声音,因为用力手反而握得更紧,也因此让她发现左手好像握着一样东西。 她看不到,凭感觉,那是个硬硬的且有粗糙的表面的东西;大小嘛,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样东西:把她绊倒的那粒小小的石子。如此一想,她再去感觉手中的东西更加像是石子了,就是那颗把她绊倒的石子——就在她被绊倒的时候,她还不相信那么小的石子能绊倒人。 当她想到手中可能是那枚石子时,眼睛霎间有些湿润:石子也能穿? 如果真是那枚石子,真得跟她一起穿来了,为什么她的身体却没有跟着一起来?她还是想要她自己的身体——虽然她原来年纪不算小了,可还是用自己的身体用得很习惯,看自己的脸也看得很舒服啊。 她能断定现在的不是自己的身子,是因为周围的人显然对她现在的身体很熟悉:她的身体一起过来的话,定会是现代的装束,肯定能让身边这些古人们大吃一惊的。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道:“太夫人,你也不要苛责侯爷,她死了也不是坏事,当真算是去了我们家的一大祸害;而且也不是我们害死她得,是她自己寻了短见能怪得哪个。” 紫萱听到这句话暂时不去理会手中的石子,重新想起她快要被活埋的事来:呃,活埋有点担心的早了,应该会先把她装入棺材中才对。想到在能开口说话前,她将要一直躺在棺材里就是一阵发寒,很想告诉身边的的人其实她更喜欢、也更习惯睡床的。 这个尖细声音的人让她很不喜欢,自她的话加上之前听来的话,紫萱已经猜想出很多的事情,想了想便决定先安静的听听这家人还会说些什么,因为她真得很好奇:本尊如何祸害身边这些人了? 她是是真得不明白:人都是自尽死的,还能祸害人?祸害人的不都是逼旁人上吊嘛。她的直觉认为本尊应该是无辜的,而且她也很想知道是谁把本尊逼得上吊自尽——要知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啊。 现在她就是这身体的主人了,原主人的事情当然还是多知道些比较好,至少也要确定下是不是有人要害本尊吧?活人面前人们说话总会有些顾忌,但是死人面前嘛,人们就会说出真话来;因此她想先装装死人,等真有力气时再开口吧,免得现在表示自己已经活转,再被某些怨恨本尊的人给掐死。 紫萱听到明天才会有棺材给她睡,当下更是放心的、安心的偷听起来;因此她还有意的放缓呼吸——她根本不必担心,那些丫头婆子们七手八脚的忙乱着,有伤心的、有害怕的,哪里会想到死去的人会活过来?刚刚她是的的确确的没有了气息,大夫都摸不到脉,自然也没有人想到床上的人现在已经又是个活人了。 现在她已经可以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了,只是眼下她是不能睁开眼睛的。 就听丁太夫人冷哼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实在不像是个老人家:“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姨娘在晚辈面前,不懂就不要乱开口。”原本在芳菲的安抚下不再生气的她,被尖细嗓音的人惹得更怒了三分。 芳菲看看丁侯爷对丁太夫人细声道:“皇上和我们侯爷自幼一起长大,交情不同一般,也许事情还有……” “皇上就算是有心相护,也要顾及天下的悠悠诸口,更何况朱紫萱自尽死在我们侯爷府,要知道她和你们侯爷可是皇上亲赐的婚,现在她自尽死了就是我们丁家打了皇家的脸;而且,朝中的事情你也知道些吧,有那么一帮人天天盯着我们丁家,恨不得鸡蛋里挑出骨头来,这样的机会你认为他们会放过吗?” 丁太夫人说着话揉额头:“皇上就是再怎么高看你们侯爷,只怕我们丁家此次也要伤筋动骨的。”她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早知道她性子这么烈,就不……”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母亲何必如此自责,”芳菲轻柔的开口:“都是姐姐命薄,她因为思念死去的父母而病卧在床很久了呢,我们丁家常常请大夫前来,可是每个大夫都瞧不透姐姐的病,此事可是人尽皆知的;总之,心病无药可医,我们丁家天大的本事也救不转姐姐的父母啊。” 她看一眼丁太夫人的脸:“再说了,一直以来侯爷就没有和夫人红过脸,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姐姐现在只是追随她的父母而去,我想皇上会明白的。” 六十二章急不可待的客人 红裳又想起凤舞说过的招赘,便闲话了几句后,似是随口说出来的闲话一样问了一句:“夫君,你也该为女儿们的亲事儿操些心了。说起来,不只是舞儿年纪不小了呢,就连歌儿、音儿的年纪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早些挑人也好些,莫要好人家都被别家姑娘挑走了。” 赵一鸣闻言心中大喜:小妻子很把自己的几个女儿放在心上啊。他笑道:“又不是买东西,这还有抢的吗?不过,你说得也在理儿,是要早些为女儿留意才对;只是你不需要为凤歌、凤音烦心,只为凤舞一个人挑一个好女婿就好了。这样的事情,你来做主就好,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儿,我着人打探一下那人的人品家世也就是了。” 红裳听完赵一鸣的话,知道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凤歌凤音看来都早早订了亲事,不然老太爷不会让一个庶长女来招婿。 而且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暗自好笑:他说得好听,还不是不放心,不完全相信自己。 红裳还是把心中所猜想的事情问了出来:“歌儿和音儿难不成已经订了亲事儿?不然,以她们的年龄来说,现在开始为她们物色人也可以了。” 赵一鸣点头,想起了前妻不自禁的一叹:“是的,歌儿和音儿的亲事早就定了。她们还在胎中时,她们的娘亲就与她们一位姨娘家的表哥定下了娃娃亲。后来出世后发现是双生女,她们的另外一位姨娘又为自己的儿子求了亲,两家的聘礼等等一切都依礼完成了,所以,她们现在只是等着出阁了。”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心中立时就有了不同的意见,凤歌凤音的亲事绝非她们的良配:两姨亲呢,日后对凤歌二人的孩子不好。 迟疑了一下后,红裳还是没有为凤歌凤音说什么——现在她如果对凤歌二人的亲事横加干涉,怕只会让赵一鸣多想而失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反正凤歌凤音还不到出阁的年龄,就算到了,再留她们一年也是常理儿。这个事情不着急的。 凤歌与凤音很聪明。而且并不像凤舞如此工于心计,红裳对她们印像极不错,不想看着两个如此好的姑娘一生不幸。 说着话红裳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便没有再提赵子书的事儿;其实红裳所想的不只是赵子书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兄弟没有到府呢;只是老太爷在上房中没有提起,红裳这时也不好问赵一鸣。 赵一鸣与红裳两人各自洗漱后便早早睡下了——明儿要起一个大早呢。 第二日一大早红裳起来便被侍书等人大大的妆扮了一番:虽然她已经成亲半年有余,但却是第一次见赵家的长辈亲戚。所以还是要郑重一些。 赵府也挂上灯笼等物,看上去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赵家的第一拨客人在红裳等人刚用过早饭便到了。赵安看到来人后一面使人报了进去,一面急急上前迎接:“老太爷与老太太亲来了,实在是太好了。一路上辛苦了!小人已经使了人报给我们老太爷和老太太。” 赵府门前来了两辆车子,前头车上下来了一位精壮的老人,几个娘子正服侍一个半老的妇人下车。 老人与赵安说笑了几句,后面的车子上却没有一丝动静,可是看那车子,绝不是什么行李物品车子,车上应该有人才对。 赵安心里虽然有些惊疑。却只是陪着老人说笑,没有多问一句话儿。 老太爷与老太太终于赶了出来,红裳与赵一鸣也跟在他们身后——这是老太太的话让,让他们一起出来迎客人。 红裳心中很是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如此看重来的客人,要一家人出迎;而且,这客人也来得太早了些吧? 老太爷迎出门去笑道:“薛老弟居然亲自来了,实在是意外之喜啊。” 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一齐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拜了下去:“给表姐夫、表姐请安。” 老太爷与老太太抢上前去扶着了他们。没有让他们行全礼:“我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要再行如此大礼了。” 薛老太爷笑道:“就算是再大的年纪,我们也是姐夫姐姐的弟弟不是?这礼不可废啊。” 赵一鸣同红裳上前给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请安,不过红裳似乎感觉薛家的人对自己好似有些敌意,尤其是薛老太太——敌意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些了,让红裳有些摸不着头脑。 红裳行完了礼随赵一鸣立到了一旁,等两对老人家叙完话后进府。红裳扫过门前的车马,对于那辆丫头环绕却没有一丝响动的车子,也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还有人同薛老太爷同来不成?如果同来的有人,也该在老太爷迎出来时下车才对啊。 红裳疑惑的又扫过了那辆车子,看到车旁的两三个俏丫头,一看便知道是贴身伺候的大丫头;红裳又看了一眼薛老太太:她们看来不是伺候老太太的人,那么车里这个时候还不下来的人会是——? 红裳心下惊疑不定起来:莫非里面坐着的是位姑娘?可是薛家人来道贺,带着自家的姑娘同来是什么道理?不会有这种事情的。红裳暗自好笑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许是个行动不便的人也不说定。 红裳打量那车子的同时,老太爷与薛老太爷又说笑两句,不过是夸奖赵一鸣出息了,赵家有福之类的话。 客套话说完后,薛老太太转头说道:“还不请你们小姐下车给长辈见礼?” 第二辆车子旁伺候的丫头闻言,上前打开了车帘子,扶了一位姑娘下车。薛家姑娘头上戴着纱帽,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样貌。 薛姑娘下车后走了两步拜倒在地:“倩芊给姑丈、姑母请安。” 让红裳所料不及的是,那车子上下来的居然真得是薛家的姑娘!红裳看到薛家姑娘后,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她看向了一旁的赵一鸣。 赵一鸣的脸上也有一丝尴尬——他早几日和老太爷的详谈中,已经得知了老太太为什么对红裳有不满了,就是因为眼前这位薛家的姑娘。 红裳看到赵一鸣脸上的那丝尴尬之色,便明白薛家姑娘此来怕不只是道贺这么简单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道贺又关她什么事儿呢? 不过,红裳心里的疑惑更盛:她一个大家的姑娘,不会给人家做妾吧?红裳心中也不太确定薛家的意思,转念间想到:难不成薛家想让赵一鸣休了自己? 红裳想到这里,心中冷冷一笑:自己不犯错,想休妻怕也不那么容易呢。 在这个时代,被休可是对女子来说最大的侮辱了——有不少女子因此而寻了短见。就算她们不死,回了娘家也不比一个姨娘受待见多少。 老太太没有想到薛家姑娘也会来,她的脸上同样闪过了一丝尴尬。她走上前去亲自扶起了薛家的姑娘来说道:“芊芊也来了?一路可是辛苦?既然来了,正好在京里多玩耍几天。” 薛姑娘低着头答道:“一切但凭姑母做主。”薛家姑娘居然就势答应了下来!她的做法让赵家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老太太一时间有些呆愣,她转头看向了老太爷,可是老太爷的眼睛却转开了,意思便是:你自己惹得麻烦,你自己去解决。 红裳听到薛小姐的话后,便明白人家大姑娘是来者不善了:只是她想做妾吗?岂不是太失了他们薛家的体面? 休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像赵一鸣这样的官宦之家,更是不能轻易休妻,对于他们的风绩名声来说,也是极为不好的。所以,红裳才认为薛家姑娘有意为妾——不过这也太丢他们薛家的面子了,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想入赵家为妾,那薛家老太爷带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赵府是什么意思?红裳百思不解:绝不会是为了自己难堪——那薛家姑娘日后还嫁人不嫁了? 老太爷只是对着薛小姐点了点头,便相让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进府。老太太携了薛小姐的手,和薛老太太上了一辆车子,赵一鸣同红裳上了一辆车子。 车内,红裳脸色平静一言不发。赵一鸣看红裳如此平静,心里更像有个小猫在抓一样:他就像是偷了东西的小偷,看到失主一样的感受——虽然他没有偷薛家的任何东西,包括薛家姑娘的心。 赵一鸣咳了咳道:“裳儿,有件事儿前两日就想同你说的,只是这两日事多一忙便忘了。”赵一鸣稍稍一考虑,便决定同红裳明说了:他知道事情由他口中说出来,与他人口中说出来,对红裳来说有什么区别。 红裳转头看着赵一鸣微微一笑:“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夫君也不会忘了的。” 赵一鸣被红裳一句话说得脸红了三分:原本他不认为重要,因为薛家的亲事本就没有成,而且他与薛家的姑娘又没有见过面儿,过去了的事儿有什么着紧?与其说出来让红裳与母亲有了芥蒂,不如瞒着红裳的好。 赵一鸣认为如此做,红裳和他的母亲相处会更好一些。但今日却不同了:薛家姑娘来了!并且看那个意思,很有些要住几日的意思。 看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的意思,他们似乎迁怒于红裳了,以红裳的玲珑心思,不难会猜想出什么来。不过红裳会猜到什么,赵一鸣就拿不准儿了。 放任红裳乱猜,不如自己明说的好,赵一鸣又咳了一下:“裳儿,当时为夫的确认为此事不重要,所以才忘记了。”(,) 六十三章红裳夫妻交心求粉票求推荐票 红裳知道赵一鸣要说的事情一定与薛家有关,八成与那个薛家的姑娘有关。刚刚刺了赵一鸣一下,红裳知道不可以得寸进尺了,男人都是极好面子的——合适刺痛能让男人知道收敛,过度的疼痛只会让他们想到反击。 红裳对赵一鸣微微一笑:“夫君认为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了,忘记就忘记了;不论什么事情,如果夫君想说的话,那么妾身就洗耳恭听;如果夫君不想说,自有夫君不说的理由,妾身也绝不会追问或有怨言。” 赵一鸣闻言多看了一眼红裳,心下愧疚更是多了一分——妻子越是贤良,越发显得自己原来的想法自私。 赵一鸣说道:“薛家、薛家原是我的岳家。”他话到嘴边儿还是有些情怯了,他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说出口的几乎是一句不着边际儿的话,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和他要说的事儿沾边儿。 红裳听了一愣,不过还是非常“贤惠”的应答道:“嗯,这倒也是件重要的事儿,夫君应该早些说,妾身如果早早知道此事,就会以大礼拜见两位老人家才是;夫君不说,倒让妾身有些失礼了。” 红裳是填房,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是原配的父母,按礼来说是应该早早说与红裳知道,并且第一次见面要拜上一拜的。 不知道是因老太爷与老太太疏忽了,还是认为赵一鸣已经同红裳说过了。总之没有人对红裳提起此事。 红裳在心暗乐:倒是省了那一拜,也免了那一份尴尬。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更是红了一分,他有些不敢看红裳了,虽然他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儿。 赵一鸣又忍不住咳了两声儿才道:“今日来得薛家姑娘是庶出。不是薛老太太所出。”这话依然不是正题儿,赵一鸣现在都要急出一身汗来了:那句话他每次到口边儿就不见了。 红裳点点头:“哦,这样啊。不过看薛老太太和薛姑娘之间的感情不错,不然薛老太太也不会带了她来我们家。” 赵一鸣感觉自己额头上真得见了汗,他别过去了目光,轻轻吸了一口气才道:“薛老太太是不是同薛姑娘感情好,我是不知道。不过她带薛姑娘来是另有用意才对。” 红裳还是一径儿的点头:“是有用意的。人家是来给我们道贺的,今日本就是我们府宴客的日子。” 红裳是故意如此说的,那薛家明显是来找碴儿的,她为什么还要把薛家敬上天呢! 赵一鸣连连咳了好几声,这次他不是作假,他是被红裳的这句话呛到了。赵一鸣咳完后,也没有看红裳。飞快的说道:“母亲与薛老太太曾经议过我与薛姑娘的亲事儿。” 赵一鸣这一句话快的好似说得慢了一些,下一字就不会再自他嘴中说出来一样;如果不是红裳一直认真在听,赵一鸣说得那么快,红裳就算是听漏了一个半个字也很正常。 红裳听了以后还真就愣住了,然后一霎间全部都明白了过来:老太太为什么不喜欢她,原因嘛,就是人家相中了其他的姑娘做儿媳妇,却被自己给搅了。 红裳在心中轻叹:这门亲事我也不愿意啊,可是我有什么法子?只能嫁到你们赵家,而且。我还不一样老老实实、安安份份的做你们赵家的儿媳妇?老太太,你啊,也就认了吧! 红裳现在就算知道赵一鸣原来有情投意和的姑娘,她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处境才能决定让不让那人进门儿——她要活下去,这是无奈的现实。她容人,但人能不能容她呢?这事儿,红裳不想冒那个风险:女人在感情上是极度自私的。越有真感情的女人,越容不下赵一鸣的其他女人。 红裳想到这里,把车帘子打开了一条缝儿,看向了前面老太太的那辆子,然后红裳故意轻轻的长叹了一声放下了车帘子,转头看向赵一鸣说道:“后来呢?” 红裳只说了三个字,她没有表示出生气或是委屈,也没有向赵一鸣抱怨老太太什么。因为红裳知道说这些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赵一鸣心生不满:哪怕是一丝丝的不满,只要日后应了景儿,就会让他们夫妻生出嫌隙——红裳不想她与赵一鸣之间太过疏远,虽然她也不想同赵一鸣太过亲近。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提,不过也要赵一鸣知道自己心中的委屈才可以,所以红裳才会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子——赵一鸣一定会明白红裳这么做的意思,何况红裳还长叹了一声儿。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红裳,发现她还是那样平静,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儿: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不会让他失望。 赵一鸣知道,以红裳的聪慧,现在她一定明白她进府之后老太太为什么一直为难她了,虽然她很委屈,但是她却一句抱怨也没有,这让赵一鸣很满意,并且有些感动。 赵一鸣一下子想起了红裳进赵府时,曾对自己说过的侍婆如待上峰的话来:幸亏红裳没有按自己的要求待婆母如亲娘,不然今日她得知此事,一定会受不了吧?赵一鸣对于红裳原来的那番婆媳言论,在心底开始有些真正的信服了。 不过,红裳如果真得说几句有关于老太太的什么话儿,赵一鸣虽然现在回不上什么话来,但是他也绝不愿意听红裳说他母亲的短处——赵一鸣可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孝,对于他来说,那可是根植于骨子里的。 最大的心事儿说出来了,赵一鸣说话便俐落多了:“后来?后来我们就在南边儿成亲了。母亲和薛家议的亲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就像裳儿说话,当日也不过只是提了提,并没有正式的请媒人什么的,的确也没有什么的。嘿嘿。”说到最后,赵一鸣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笑了两声儿。 红裳沉默了一会儿:这是必须的,不能让赵一鸣认为她对此事儿一点心结也没有——只有赵一鸣知道她心中有委屈,可是她做事依然如旧,待老太太也并无半分不同,赵一鸣才会有惊讶,也才会生出怜惜。 红裳终于开口说道:“夫君现在说极有道理。而且,人家来给我们道贺。一片好意。俗语有言过门就是客,夫君同妾身此时说这些做什么呢?不过就是议过亲事罢了,夫君原来也当这个是大事儿?” 红裳的话在静默了一会才说出来,给赵一鸣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如果红裳一开始就表现的一点也不在意,那么赵一鸣也就不会认为是什么大事儿,至于红裳的委屈自然也就会被赵一鸣所忽略。 赵一鸣闻言注视着红裳,轻轻说道:“裳儿。我能娶到你为妻,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 红裳脸上一红,轻轻别开头去:“夫君这个时候说什么疯话?前面车子还有要待的客人呢,莫要让人笑话去。” 红裳的话中,薛家已经成了外人。不过赵一鸣并没有在意,他也把薛家当作了外人很久:他已经六七年没有见去过“岳父”家了,且薛家自他的妻子死后,同赵家的来往也稀少了很多,就连赵一鸣平常的请安信,薛家都没有回。 后来听到老太爷说薛家要同自己议亲事时。赵一鸣很有些不敢相信:薛家什么时候如此关心起凤歌凤音来了呢?六七年前,凤歌二人还小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见薛家来关心,现在她们长大了倒关心了? 赵一鸣没有了心头的石头,心思一下便灵活起来,他当然听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对啊,管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今儿可是他和红裳的大日子。全部来客一视同仁——都是来祝贺的! 以不变应万变,好法子啊。赵一鸣心中叹道,伸手抓住了红裳的小手:对,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就装傻,薛家就算有什么法子也不好使了。 红裳轻轻一挣没有挣脱,嗔道:“夫君——!有客人呢。” 赵一鸣轻轻摇头:“在车上怕什么,下了车我自然不会如此造次。裳儿,你知道不知道,当你脸红的时候,嗯,非常漂亮。”我喜欢,这一句话赵一鸣在心中说的,他还不太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口来。 红裳的脸更红了三分,她低下头不再说话。赵一鸣握着红裳的手过了一时轻轻说道:“裳儿,对不起。” 红裳明白,这是赵一鸣在代她母亲向她道歉。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道:“夫君言重了,妾身不敢当。”随即红裳的声音低了下去,听上去好似有些哽咽:“再说原也没有什么,我既然进了赵家的门,便是赵家的媳妇,孝敬长辈本是应当应份的,夫君自管放心就是。” 赵一鸣原没有担心红裳日后会不好孝敬老太爷老太太的意思,红裳如此一说,赵一鸣心中更是不好过:赵家现今当家的人不是他赵一鸣夫妻,是老太爷与老太太,哪里是红裳会待老太太不好,自己要担心的应该是老太太会不会继续为难红裳才对吧? 想到这里赵一鸣的脸上一红,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怎么能对母亲生出如此不孝的念头来呢?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儿女的只有承受、感恩才是对的。 不过,赵一鸣毕竟不是那种除了礼法什么也不想的卫道士,也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他心中对于母亲还是有了看法——这便是红裳的用意了。她不求赵一鸣会为她与父母争个脸红脖子粗: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赵一鸣如果这样做了他的官儿也就做到头了!红裳只求赵一鸣明白他母亲的心思就足够了:很多事情虽然明着做不可以,但暗中却可以的;而且,红裳也有打算,如果在赵府中真得无她容身之处,有赵一鸣的支持,他们夫妻还可以远走高飞——外放。 ******** 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昨天一天就有了十五张粉红票呢!太让小女人感动了。今天加更,一共三更。继续求票:粉红,推荐统统都要哦,小女人贪心了,嘿嘿。(,) 六十四章两个老太太的心思 赵一鸣放下了心头所想,看看红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日后,除了父母跟前,我必不会再让你受如此大的委屈。” 赵一鸣说此话不是心不诚,而是因为他心很诚:在这个时代,是父叫儿死,儿子都不能不死的,就算他的父母让红裳受了什么委屈,他也只能疼在心里不能说什么——说了就是不孝,如果敢反驳、反抗就是忤逆了。 好在大家族中自大家族的规矩,上位的人也不是不怕人言的,可以任性妄为,所以就算是公婆看儿媳有多不顺眼,他们行事也不会太过份——尤其是官宦之家尤爱面子,虐待儿媳这种事儿是万不敢做出来的。 这些道理不只是赵一鸣明白,红裳也是明白的,所以她现在还能坐得住并不心焦:老太太再不喜她,自己这个妻位却也是谁也动不得的——休妻?只凭赵一鸣的现任实缺官职,老太爷就会第一个坚决反对。只要她是赵家的长媳,那么老太太就算为难她,也会有个限度,不然不只是老太爷会阻止她,就是世人的口也会让老太太不敢太过份。 红裳知道赵一鸣说句话的用心与诚意,她轻轻点头:“妾身谢谢夫君的厚爱。” 赵一鸣摇头轻轻一叹:“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赵一鸣还是意指老太太的事情,以及今天薛家的事情,红裳的明理与大度让赵一鸣心折。 红裳抬头看着赵一鸣:“夫妻一体。夫君因何要言谢?”红裳就是要让赵一鸣记住:夫妻一体,要不离不弃,要互相信任。 红裳与赵一鸣两个人半年来,都在观察着对方,都在试探着对方可以让自己信任多少;而赵一鸣也正在慢慢的忽视红裳的年龄。把她当做真正的妻子来敬重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一愣,然后重重一握红裳的小手:“裳儿说得有理,夫妻一体,对,夫妻就是一体!不过,话说回来,裳儿你又为什么总要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的应对我呢?” 红裳脸上又红了起来。她的娇嗔还没有说出口。车子停下不动——到上房了。 赵一鸣下车后,本想扶红裳下车,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就眼睛瞟了一下老太太那边儿,赵一鸣一笑便立在一旁等红裳,不过他没有过去——薛家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儿呢,人家是未出阁的姑娘。他不过去才是守礼呢。 红裳下了车子后,随在赵一鸣身后进了上房,众人又一次重新见过了礼才坐下。红裳依然没有大礼拜薛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因为赵一鸣只是见了常礼。 薛家的老太爷与老太太却没有因为赵一鸣的失礼,而有什么不快的神色,反倒一个劲儿的夸奖赵一鸣。老太爷的话不多,他只是客气的应对着。倒是老太太一会儿便和薛老太太说得热乎起来。 红裳冷眼旁观,自然看出来薛老太太是尽力奉承巴结老太太,什么话儿都是顺着老太太的意儿去说,两个人能不越说越近乎吗? 红裳已经使了人去请姑娘们过来,毕竟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是凤歌凤音的外祖。于情于理凤歌二人都应该过来请个安的。 而且,薛家姑娘也应该有个待得地方儿,上房这里,不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应该呆得地方:赵一鸣在座,按礼她是应该回避的。 不一会儿,凤舞四个人就结伴来了,上前给众人见过了礼。红裳看凤歌凤音对薛家的老太爷与老太太并不亲热。而薛家的老太太虽然极力表现出一副看到外孙女儿的高兴样儿,可是红裳还是看出来她其实没有见过两位姑娘几面才对。 红裳心下有些疑问:如此看薛家这几看同赵家走动的并不勤才对,却又为何一定要再嫁个女儿入赵家呢?心疼外甥女儿?那早该六七年前就说亲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凤舞四个人又同薛家姑娘见了礼:薛家姑娘虽然年岁与凤舞相当,但辈份却比赵家的四位姑娘大了一辈。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道:“据午时还早着呢,舞儿,你们四人带你们姨母去洗漱休息一下吧。”老太爷对于薛家姑娘跟着道贺一事儿,心中有几分满: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做与礼不合。 凤舞四人答应了一声儿,凤歌二人的目光还瞟向了红裳这边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红裳对着凤歌二人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们有事儿可以去找自己。 红裳又转过头去仔细打量薛家姑娘:薛家姑娘的纱帽现在已经除了下来,长得的确可以算得上是花容月貌,而且性子好似娴静的很,自见过了礼坐下来,就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很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过薛家的老太爷与老太太对红裳如此直视自家的姑发,似乎有些不满。不过红裳权当没有看到:因为老太爷与赵一鸣都发现了她在打量薛姑娘,没有一个人有不快的表示,老太爷似乎还有些鼓励似的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又看了一眼薛姑娘:你们薛家都把姑娘带到我们赵家来了,那就是让赵家人看得呗;我作为赵家的长媳多看几眼是很正常的,不让看?不让看你不要把姑娘带来啊。 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没有想到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赵家新夫人,居然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似的:他们瞪了她好几眼了,可是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管拿眼去看自家的姑娘。 薛家姑娘听到老太爷的话后起身福了一福:“谢谢姑丈关爱。” 薛老太太借机说道:“你去吧,和你外甥女儿好好说说话吧。成日里都是担心、想念她们,如今见着了你正可以遂了心愿。” 薛姑娘面上一红,福了一福后便和凤舞四个人走了。 红裳听到薛老太太的话后,知道薛老太太巴结了老太太半晌儿,真正的目的就要露出来了。想想薛老太太的话。红裳心下暗笑:看薛姑娘的年纪与凤舞相当,就算是大些,也不过就大个一二岁的样子,而且薛姑娘看到凤歌、凤音时与看到凤舞时的神情一样,哪里有担心想念凤歌二人的样儿?这话说得如此牵强,怕是个话头吧? 不出红裳所料,薛老太太看着薛姑娘走了。转过头来便笑道:“我们芊芊啊。心里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这两个外甥女儿了。日日都在家中念叨,没一日放下的。” 赵一鸣与老太爷的眉头都轻轻皱了一皱,不过都低下头去吃茶没有说什么。 红裳听得几乎要笑出来:真是被自己料对了,只是薛老太太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她的老太爷就不管管她?想到这里,红裳看向薛老太爷,发现人家老爷子正吃茶吃得专心着呢。红裳心中一叹:这一家人是商量好了有备而来啊。 老太太应道:“是吗?看芊芊年纪不大。又没有见凤歌二人,居然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薛老太太脸不红气不喘:“说的就是啊,姐姐。你有所不知,当初芊芊可是极得她姐姐的照顾,对她姐姐的感情极为深厚,她姐姐这一去,她怎么能不挂心她那两个外甥女儿呢。” 老太爷与赵一鸣的被薛老太太的话一下子呛到了,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赵一鸣的原配是薛家的长女,嫁入赵家的时候,现今的薛姑娘也就刚刚有一岁的光景吧?她会记得什么?还有深厚的感情?薛老太太的说辞实在是牵强的过份。就算老太爷都没有忍住把口里的茶喷了一地。 不过,薛家人的修养看来是赵家人拍马也赶不上的,老太爷与赵一鸣咳了半天,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脸都没有红一下,还都急急问道:“姐夫和一鸣不是着凉了吧?现今这天儿一早一晚的还冷着呢,可要注意些。” 红裳听得直想翻白眼,正巧赵一鸣看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又移开了眼神:薛老太太的意图太明显了,就算是赵一鸣与红裳二人都想装假,不想对方知道自己看出了薛老太太的意图;但是也不可能了——薛老太太就差挑明了说。 老太太咳了一下道:“路上还顺利吗?虽然说不算远,可也不近了,走了有一天吧?” 老太太把话题带开了,她也听出了薛老太太的意思:但是现在红裳已经是赵家的儿媳妇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再提原来的亲事还有什么意思——他们赵家是绝不会休妻的,儿子们的名声儿岂能不要。 事关儿子们的前途时,老太太是绝不会犯糊涂的。 红裳一听老太太的话,先有些惊讶,随后便明白了:老太太还不糊涂,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路上还顺利,本就不远,根本不用赶的。可是我们芊芊啊,因为记挂着她的外甥女儿,非让我们早早上路不可,这不一大早就赶到了府里。” 薛老太太居然把话题又带了回来! 红裳看两个老太太斗心眼儿,心里那个乐啊:一个不想说,一个非要说,都不想破了脸面,真不是一般儿的热闹。 红裳正乐着呢,外头的丫头来报:“回老太爷、老太太,前头的客人们到了,少爷与两位侄少爷都到前面去多时了,但是客人的身份越来越尊贵了,总管想请老爷到前面去。” 赵一鸣一听立时站了起来:“父亲,我到前面去照应一下。” 那丫头的话没有说完,被赵一鸣打断后愣了一下,继续说道:“女眷们也到了,闹着要见夫人,赵安娘子想问一问,夫人什么时候过去?” 赵太爷点了点头,红裳这才起身对厅上的四位老人福了福,便去照应客人了。 红裳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薛家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把女儿嫁入赵家,但自己的妻位却是牢不可动的,那就随她闹去好了。 至于做妾?红裳冷冷一笑:就算是薛家丢得起那个脸,那也要看老太爷是不是会同意。不过,此事好似红裳不能做主。红裳想到这里,心里一沉:自己的命运总是掌在别人的手中,总是不太好,一定要能自主才可以。 如果今日赵府是她红裳做主,薛家一定可以得到极好的招待,高接远迎着他们,不过也一定会被红裳早早的打发他们回去——薛家想在赵家做客?门儿都没有啊! 但是,现今做主的人却不是红裳,这里有就有了变数,就有红裳拿不准的因素。红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车走了。 车子行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红裳诧异起来:“侍书,什么事儿?” **** 亲们,对不起!今天的第三更可能要晚一些,在晚上九点到十点左右更新,不过,一定会更新。亲们,对不起,对不起,家中有事儿,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一章多发了五百多个字(再没有一个字了,不然还会多发一些,汗),权当是道歉了好不好?亲们,票票还是不要忘了投给小女人啊,嘿嘿,羞愧的爬下。 六十五章想借住几个月可否?为粉票15张加更 红裳问完话侧耳一听,车子外面有人在同侍书说话,好似是个男子的声气儿。 侍书同人正说着话,听到红裳的问话便回道:“遇到了我们府的侄少爷,侄少爷说还没有正式拜见过夫人,想给夫人请个安。” 红裳一听便知道是赵一鸣另外的一个侄子了,她略一想便挑开车帘子也没有下车,看向车下的那男子。红裳正想开口说话,那男了看到车帘子打开了,已经拜了下去:“侄儿子平给婶娘请安!” 红裳笑道:“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今儿事多,倒是要多多劳累你了。” 那男子面上带笑,双目下垂躬身道:“婶娘即说是一家人,侄儿为了自家的事情忙碌些也是应当应份的事儿,哪里当得起婶娘劳累二字?能为叔叔和婶娘分得一两分的忧劳,便是侄儿的孝心了。” 又是一个口角伶俐的人儿,红裳一面打量着赵子平,一面笑道:“子平是吗?今日太忙乱,过了这几日让你叔叔叫你们三兄弟一起到我们院子里耍耍吃酒。” 赵子平一躬到底:“谢婶娘赐酒,侄儿厚颜他日去领。”又一个打蛇随棍上的人,红裳心中暗叹,今儿还真是有些邪门,怎么人人都这么会顺竿爬呢——前面有一个薛姑娘,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赵子平。 不过红裳是有意要请赵子平他们的,当然以赵一鸣的名义。她打算要好好了解一下三人才好:哪怕是隔个屏风,也比只听凤舞说得那些话要来得可信的多吧? 红裳笑着摆了摆手:“没有什么要谢的,你们叔叔常常念叼你们兄弟几个,前几日就说等你们自外面回来,要叫你们到我们院里耍耍;你们叔叔说。一来呢要谢谢你们这六七年来替我们在老太爷、老太太跟前尽孝;二来呢还要谢谢你们这些年来的奔波劳碌;三来呢你们叔叔说极想你们了,想找你们兄弟陪他好好吃杯酒。我今儿说让你们兄弟过去,也不过是借你们叔叔的意思行自己个人情罢了。” 说着红裳自己先笑了起来,赵子平笑着躬了躬身子:“叔叔自是叔叔的关爱,但婶娘关爱我们小辈们的心,侄儿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样还是要谢谢婶娘才行。” 红裳笑意都要自脸上溢了出去:“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过也不过是凑一起吃杯酒的事情,也当回子事儿谢来谢去的。不说了,这个时候前面正忙吧?赵安把你叔叔都请走了,我也被赵安的娘子请去照顾女客们呢。” 赵子平倒是一个很知机的人,闻言立时答道:“侄儿也是领着差的,婶娘先去忙吧;改日侄儿再上门与叔叔、婶娘请安。” 红裳点点头,微笑道:“嗯。那你就去忙吧,我这也要赶过去。改日得了闲,你们兄弟几人一起过来耍就是了。” 赵子平又拜了下去:“侄儿遵命,侄儿送婶娘,婶娘慢走。” 红裳一笑没有答话,把手收回帘子落了下来,她才坐直了身子。自车子上的小窗看到赵子平并没有在车子动了就直起身子——居然好似是个非常知礼、守礼的人。 红裳坐好后,脸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来:赵子平应该不会是“巧遇”上自己,八成儿是特意来见自己的。此事看起来似乎非常容易,但不用仔细想便可以知道能在这个地方见到红裳并不容易了。 红裳眯着眼睛细细思索着:赵子平要刚刚巧遇上自己。首先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自老太太那里出来,自己又回去哪里,会走哪一条路,他又应该领个什么差事正巧能在这个时间、这条路上与自己相遇。 嗯,也许他没有差事儿,不过随口说的一句应付的话?红裳转念间便知道赵子平所说应该是真的:他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在小事儿说谎,自己掌理府中事情。他是不是有差事儿,明日自己就会得知,他既然特意来路上拜见自己,就不会一见面就给自己留个此人不可信任的印像。 红裳睁开眼睛看了看车窗外面:嗯,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呢。红裳的心思又转到了赵子平的身上:他为什么要特意来见自己呢?是因为昨日赵俊杰与赵子平都见了过自己,他不能落于人后太多?还是他急于想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那见自己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他真得有心要算计赵府的家业吗? 思索间,红裳的车子便到了招待女客的花厅中。红裳便抛开了赵子平的事情,去应付那些客人了。接下来倒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发生,薛家母女直到开席才由老太太陪着过来。 女眷们也不过是和红裳开个玩笑,逗个笑话什么的,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这一天便过去了。 倒是赵一鸣回房回得极晚,他明显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已经醉得东倒西歪。 次日一早,红裳和赵一鸣到老太太屋里请安时,薛家的人自然还在坐,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走的。 红裳心里更加确定薛家是真的想把女儿嫁到赵家来,只是他们把女儿带到了赵府,就算日后薛姑娘入了赵家的门儿,他们的做法也让女儿落 一辈子的话柄儿给人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红裳回房后,姨娘们都到了——除了宋姨娘,她正在床上养伤下不了地儿。红裳依旧还是打发了姨娘们各自回房,她还真是受不了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悠。 侍书等人都走干净了,才走到红裳身边儿说道:“夫人,昨日侄少爷着人送了礼物过来,奴婢收下后清点了一下已经收了起来。不过,礼——,实在是有些太重了。” 红裳没有在意:“都送了些什么东西?他说是什么粗鄙之物的。”当然不可能真得是粗鄙之物,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红裳当然明白。 侍书道:“一共三样儿,上等的燕窝,上等的冰片儿,还有成形的人参。” 红裳听了以后放下手中的帐册:“各有多少?” 侍书道:“人参是两枝,那两样都是一大包,少说也有少半斤的样儿。” 红裳沉吟了一下:“这礼太重了!侍书,那些东西你已经拆开归入我们的东西里了?” 侍书摇头:“那些东西太贵重了,所以奴婢都单放着呢,东西都还是原包儿。” 红裳点头:“侍书,你做得好极了;日后再有这样的重礼或是你不认识的东西,千万要另外放一处,等我回来看过再说。” 侍书笑道:“夫人不说,奴婢也是知道的。” 红裳也笑了:“我不也就是白嘱咐一句罢了。这些东西等你们老爷过了目,看他是什么意思再说吧。” 侍书想了想道:“人参也就罢了,只是那冰片儿与燕窝,一看就是送夫人的。侄少爷——,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夫人吧?” 红裳看了侍书一眼儿,忽然笑着说道:“嗯,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来求我把你许他做小的,我这里正想问问你的意思呢。” 侍书的脸一下子红了,恼得啐了一口道:“哪个给他做小,让他做梦去吧!”侍书一羞恼,连侄少爷也不叫了。啐完后侍书转身走了,她怕红裳再说出什么让她难为情的话来。 红裳笑着看侍书走了以后,才转回头来继续看帐册。可是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侍书说得对,那冰片儿与燕窝可不就是送自己的,他如此示好有什么用意呢? 只想了一会儿红裳就笑了起来:自己居然也钻起了牛角尖——他既然已经示好了,送了如此厚礼,有什么要求还能不自己来说?自己在这里猜个什么劲儿呢,只要安稳的等着就好。 薛老太爷正在同老太爷说话,他满面的忧色道:“儿子写信来说病得极重,我们要赶快启程去南边儿看看——姐夫你知道,我的儿子可是不多的。可是我们只要一走,府中只有芊芊一个女孩儿,我们又没有几个得力的人,这一去如此远,我们身边儿不得不带几个人一起去,所以芊芊便成了我们的心头病。” 老太爷咳了一下道:“嗯,话虽然如此,不过芊芊留在家中正好啊,你们都走了府中无人也是不行的。” 薛老太太叹道:“本来我们也是如此打算,可是不知道哪个下人多嘴儿把我们要到南边去的事儿说了出去,现今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府周围转来转去,虽说府中有许多的人当不会有什么事儿,可是我们走了以后,这些人总在我们府周围出没,对芊芊的名声不大好啊。” 薛老太爷不等老太爷与老太太说什么,立时站起一躬到底:“姐夫,姐姐,在京里我们再没有亲戚,只能厚脸来求你们了,望你们可以容芊芊暂住些时日可好?如此我们老俩口才能放心南去看儿子。” 老太爷看了一眼老太太:薛家的说得事儿虽然也能说得过去,但怎么听着都有些牵强,只是薛老太爷一礼到底,让他回绝却也不好开口。 老太爷只能站起来扶住了薛老太爷:“有事好好说,这是做什么呢?”老太爷先来了个顾左右而言他,先不接他的话碴儿。 **** **** 求票!粉票每满十五张,便加更一章,请亲们支持喽!(,) 六十六章裳儿知道了吗?泪奔求票,推荐粉票 老太太心里也有些不高兴,表弟一家人不管有什么打算,也应该同自己商量一下才是啊;现如今把个大姑娘扔我们家,这算怎么回事儿?还打算把芊芊嫁给一鸣吗?这怎么可能! 老太太当然是儿子第一,她也不想留下薛家姑娘,日后必定会纠缠不清的。老太太吃了一口茶,这才慢腾腾的说道:“怎么说也是亲戚,能帮的怎么会不帮呢?只是此事依姐姐我看呢,芊芊还是留在你们府里的好——你们一走,家中没有个主子怎么能行?我三不五时的常过去走动走动,实在不行我在你们府上小住上几日,这样有个几次,想来也就不会有什么谣言传出去了。” 老太太拿眼看了一下薛老太爷,看自家表弟脸上的神情,是明显不同意的自己的说法,便又继续说道:“至于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更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你们自管去你们的,京里的事儿就由姐姐来处置好了。老爷,明儿使个贴子到衙门去说一声儿,再送上些银子,让官差们在表弟府周围多转上几日,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不敢再去。表弟,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出来,姐姐都会一一为你们打点好的。” 老太爷听了老太太的话后,他的头还没有点下,薛老太太那里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姐姐啊,我们芊芊先前同你们一鸣议过婚的事儿已经传了出去。本来已经与她名声有碍,连说几门亲事儿都没有成啊;如果再弄官差到我们府周围去,虽然能赶走了那些人,可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走了岂不是更要胡说八道了吗?到时万一再传个什么风声儿出去。让芊芊还怎么活啊?芊芊被人指三道四的,我们薛家还能有名声吗?让我们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啊——” 薛老太太拖着长声的连哭带说,真是来了个声情并茂,说得煞有介事一样。 老太太的脸色立时有些难看起来,她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爷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不过眼中已经有些恼意儿了:只听薛老太太这话儿,薛家姑娘更是留不得。不然是绝送不回去了。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看薛老太太的话说完了,正要开口时,薛老太爷却一下子站起来,上前就掌了薛老太太一巴掌,然后反手又是一下子,边打边骂:“你在做什么!我们这是在姐姐家呢,我们芊芊就是有什么不妥。又关姐姐什么事儿?你给我闭嘴!看我不打死你,我让你胡乱攀扯、丢人现眼。” 薛老太爷骂着,又一巴掌打了下去,薛老太太的脸上已经起了两个大掌印,再挨了一下子,她哭嚎的更是厉害:“我不活了,姐姐,您看这人,我跟他一辈子落了什么好儿?就知道打人,你打吧。我不活了,没法活了,你打死我算了!只是我那苦命的儿子啊,你一个人在南边儿,病成那个样儿没有人管可怎么办啊——” 老太爷无法再坐着了,只能急急上前拉住了薛老太爷;老太太也起身去哄薛老太太,厅里一时间倒真是热闹起来了。 赵家还真没有看到过偌大年纪的人演练全武行。还打得是自家的妻子,这种热闹岂能没有人看?屋外的仆从们虽然没有什么声息,可是却已经比平日里多出了很多人在窗前侍立着。 老太爷与老太太又是哄又是薄斥,总算把薛老太爷劝住了,让他坐了下来;接着又把薛老太太哄转,她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儿。不过,却把老太太累得出了一身汗:真是造孽啊,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表弟! 经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一闹,老太爷与老太太就是千不愿万不愿,也只能让薛家的姑娘住进府来了——不同意?薛家老太太立时就哭,薛家老太爷的眼立马就瞪起来,巴掌就高高举起,这么闹上了两次,老太爷与老太太只得答应了。 其实老太爷也想拍桌子骂人,赶了薛家的人出去。可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把那要拍出去的手收了回去——想翻脸后亲戚不走了?如果薛老太太在赵家的大门儿口一哭,那赵家在京里还能做人吗?亲戚间居然这点儿忙都不帮?赵家的人非得让不明真相的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又赶上赵一鸣刚刚叙完了职,正在家中等升迁的消息,这个时候有人在赵家门口一闹,不要说升官儿了,会不会官降一级都难说。 老太爷心中长叹了一声儿:怕就是住进来时容易,想再让人家走就不那么容易了!老太爷是压根儿不相信薛家要去南方探子的话头儿。 老太太心中也是有三分恼意儿,只是自家的表弟,她是不好说什么塌了自己娘家人的台,只好咬咬牙把一口闷气咽了下去。 赵一鸣知道薛家姑娘要在自己府中“小住”几个月时,他愣了一会儿问道:“可使人告诉裳儿了没有?”红裳知道了会怎么想?赵一鸣开始揉头:为什么他只要一见薛家的人,头就一定会痛上一痛呢? 原来因为薛家是自己的岳家没有办法,现如今已经六七年不走动了,为什么一见就让他头疼得比原来还要痛得厉害很多? 赵一鸣看了看老太太,心里虽然有几分怨言,可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长叹了一声儿:这也怨不得母亲,虽然薛家两个老人不怎么样儿,但自己原来那个妻子却是极为贤良的,老太太八成也是因此才会被薛家老太太说动了心思,想再次结亲吧? 只是薛家岂是那么好沾惹的?赵一鸣又叹了一口气,忽然间想起:自己为了原来妻子的面子,薛家人的行事自己从来没有对父母提过,所以老太太才会如此容易就被薛家老太太说动了——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赵一鸣苦笑起来。 没有与薛家结成亲家之前,赵家与薛家也不过是平常的交情,对于薛家的事情了解也不太多,不过看薛老太爷说话做事,大体上还不错——哪里能让人想到,薛家人背着世人还有另外一面儿呢? 老太爷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本不想让薛姑娘住进来,怕是日后——,只是今日的事情我与母亲都不好推脱,不得不答应下来。媳妇那里,因为心烦所以一时倒忘了使个人去说一声儿。” 老太太瞪了一眼儿子:“你表妹住进府里,我是很不情愿。但你用得着如此担心你那个小妻子的反应吗?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儿,拿出些出息来好不好?也不怕被人笑你!” 赵一鸣一愣,然后看了看老太爷才道:“母亲,我哪里是怕裳儿,只是薛姑娘的事儿前因后果在这里摆着,裳儿那里不说一声儿就是儿子有所理亏了;再者,薛姑娘要住下来,怎么也要知会裳儿给她安排院子不是?” 老太爷点头:“一鸣说的在理,是应该同你媳妇好好说一说,也不用隐瞒她什么,这件事儿也没有好瞒的。” 老太太皱着眉头不同意:“多说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再怎么说也是过去的事儿了,说出来不怕她对芊芊使脸子吗?到时表弟他们回来,芊芊一说我们这张老脸往哪搁?” 老太爷一瞪眼:“你不要再提你那个什么表弟!此事你认为能瞒得住吗?你那个表弟让他女儿住进我们府里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到时候让媳妇听到什么一言半语后,再问到我们脸上,让我们怎么答?到时才真是我们的老脸没处搁呢!” 老太太被老太爷说得有些挂不住脸,她本不想惹老太爷着恼,可是又感觉在儿子和满屋子丫头面前不好看,便忍不住说了句:“问到我们脸上?她敢?!” 老太爷一拍桌子:“越说你还越糊涂了是不是?你儿子刚刚回京叙了职,正在等差事儿的时候,如果我们府里传了什么长媳受气、议亲不成的姑娘给了长媳难堪等话出去,你儿子的前程还要不要了?!你说,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老脸红了起来,吱唔道:“我只说是媳妇不敢来问,也没有说其他,您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老太爷气得站了起来:“媳妇如果不敢来问,我们赵家上下几百个仆从,你认为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到时候满京城如果不传你老太太想换新儿媳妇的话才怪!到时候,你认为你儿子还有什么前途吗?” 老太太张了张嘴,看老太爷的意思好似要一怒而走,便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她依然不是很心服。 赵一鸣自老太爷生气,便站了起来侍立一旁,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过什么:他的父母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做儿子的早已经习空见惯——自己的母亲很多时候做得事情都不对,只是身为人子不能说罢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低头吃茶不说话了,才又坐了回去:“一鸣,你同媳妇儿说吧,把事情都说清楚,只是,我们猜想薛家的用意就不用提了。” 赵一鸣欠身答应了下来,又哄着老太爷与老太太说了一阵子话,看他们脸上没有了怒意这才告退回房。(,) 六十七章想生米煮成熟饭?为粉票三十加更 赵一鸣出了上房后,看向一旁不远的客房院子:薛家人住在那里。赵一鸣咬了咬牙:想来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因他们和母亲生气,所以才躲到房里,用午饭没有过来这边吧? 赵一鸣想到这里,又招手叫过来一个丫头道:“你们去给老太爷老太太摆饭吧,让言梅几人哄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多用些。” 赵一鸣吩咐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上车子走了。 红裳在屋里刚用完了午饭,便听到丫头叫老爷的声音,抬头看到赵一鸣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些气恼之色,便笑着迎了上去:“夫君可用过午饭了?我还以为老爷要在上房陪客人,所以就自己先用了。” 红裳没有问赵一鸣是不是同人生气了——她知道赵一鸣是在上房那边儿过来,这样的话儿还是不说的好。 赵一鸣走到桌前看了看饭菜道:“我还没有用午饭呢,不过,你也用得不多啊,一个人用饭是不是用得不香,所以吃不太多呢?你现在管着一大家子的事儿,千万要多吃些东西才是。” 红裳一笑:“我用得不少啊。”然后吩咐侍书道:“快让我们小厨房做两个你们老爷喜爱的菜色上来,这个时候去大厨房叫饭,还不如我们小厨房里做得快呢;都这个时辰了,不要让你们老爷饿坏了。” 侍书答应着就要出去。赵一鸣却把侍书叫了回来:“不用再去重新做了,这些饭菜都没有怎么动过,又只是夫人一个人用的,我就用这些好了。再说我也实在是有些饿了,等不得。裳儿。你刚刚也吃得不多,再坐下陪为夫用些可好?” 赵一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说薛姑娘的事儿才好,所以他决定先用过了饭再说——也许吃饱了就能想到什么好法子也不一定。 红裳观赵一鸣的神色,知道他不是为了用饭回房的,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说。赵一鸣不说,红裳也不会主动问——赵一鸣一进门的时候面有恼色,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红裳坐在赵一鸣的身旁。轻声细语的同赵一鸣说着话。她不过是像征性的动动筷子陪着赵一鸣罢了,她已经吃饱了,哪里还真能吃下多少东西? 红裳故意拣些有趣好笑的事儿说给赵一鸣听,到用完了饭时,赵一鸣的脸上已经满是笑意儿。赵一鸣也知道红裳是在逗自己开心,不过他吃得很饱了,心情也开朗了不少。但一样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赵一鸣漱口净手后拉着红裳坐到一旁:“裳儿,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再搜肠刮肚的找话儿逗我开心,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气恼罢了,倒累你为我担心。” 红裳笑了起来:“妾身还真再找不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了,夫君心情好了就好。不过夫妻之间,说什么担心不担心的?妾身就怕你心里有气儿用饭会积住食儿,对身体不好。” 红裳只是拣着关心赵一鸣的话儿说,就是绝不口不问赵一鸣为什么会不高兴。 赵一鸣看红裳似乎不会主动问起他着恼的事情,只得叹了一口气自己说了出来:“我刚刚是在上房那边生了些气。饭也没有吃便过来你这边儿了。” 红裳听到以后面露急色说道:“夫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太爷与老太太就算是有什么话儿说得深了浅了,你也不该恼成这个样子;你这样使性子甩袖子走人了,不是让老太爷与老太太心里更不好受吗?快走,我们一起去给老太爷老太太陪个不是去。” 红裳说着话就站了起来,赵一鸣一把拉住了红裳:“裳儿莫急,我不是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是因为薛家的事情生了些气。为夫的怎么可能会同老太爷、老太太使性子呢。” 红裳当然知道赵一鸣不是在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在听到赵一鸣说出缘由来后,红裳沉默了一会儿:薛家?他们做了什么会让赵一鸣如此气恼? 此事红裳知道必须要仔细应对才可以,薛家的人,可是看她如眼中钉呢。 红裳抬头看向赵一鸣:“薛家的事情让夫君生气?只是不知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呢?还是——,还是薛家姑娘的事情?” 赵一鸣咳了一下:“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提出的事情,他们一家人啊,不明礼至极,让人着恼啊。” 红裳也就听明白了:“是为了薛家姑娘的事情,嗯,难不成他们要让你纳薛家姑娘为妾?不过不太可能吧?薛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做小?” 就算他们有意让他们女儿做小,红裳也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堵得他们不好意思让他们姑娘来赵家做妾! 红裳直接把薛家的目的挑明了,这样才好同赵一鸣好好谈一谈。 赵一鸣被红裳一句话说得接连咳了几声儿:自己的妻子还真是聪慧啊。他看了一眼红裳才道:“应该不会让他们家的姑娘做妾吧?再说,他们愿意,我还不同意呢。” 说完赵一鸣还对着红裳笑了一笑。 红裳轻轻点头:“嗯,我也想薛家不太可能会让他们家的姑娘做妾,除非他们家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必须要借助我们赵家的力量,但又以表亲的关系所借得力量不足,才会想要亲上加亲。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那么好的一位的姑娘。” 红裳把自己昨日的思量说了出来——赵家如此急着嫁女入赵家,不可能没有目的;不过,有些事情是需要男人在外面才能了解的到,红裳就算是想到了。也没有法子证实府外的事情。 再者,红裳也想看看赵一鸣真正的心意:毕竟这个男人可是纳了不少的妾,也许他不在意再多纳一房?且在赵家无嗣的情形下,老太爷与老太太一定不介意他多纳几房妾吧? 赵一鸣用手指点了一下红裳的头:“还委屈了人家的姑娘?你怎么不说委屈了你的夫君我呢?”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夫君有什么可委屈的?那可是花一样的姑娘呢。” 赵一鸣捏了一下红裳的鼻子:“有妻万事足矣,什么花不花的。我可都没有看到。”然后顿了一顿又道:“裳儿刚刚所说倒要去打听一下,如果赵府真有什么事儿,还是早些替他们解决了,省得他们来夹缠不清。” 红裳没有答话,她只是一笑,取了侍书手上的茶递给了赵一鸣:赵一鸣的话中有话啊,什么叫做夹缠不清?不过此话红裳不问。她知道赵一鸣一定会说的。 而且听赵一鸣的意思。原来他在京中的时候,没有少替薛家打点事情似的——这个例子不可以再开了,如若不然,薛家就真得甩不掉了。红裳想到这里,眉头皱了一皱:此事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让赵一鸣误会了自己才好。 话到这里,红裳决意不再问赵一鸣什么了:如果她问。赵一鸣就会答得简单多了。男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对妻子避重就轻的回答问题,要想知道事情的详情,就不要总是追问,让男人自己说最好。这个道理,红裳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知道了。 赵一鸣看红裳的意思是不会开口问自己了,只好想了一想以后说道:“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要南下去看儿子。” 红裳闻言点了点头,一面吃了一口茶,一面在心思量道:赵一鸣又开始自不太相干的事情说起了,这似乎是赵一鸣的一种习惯。 赵一鸣看红裳一副认真听的样子,只好继续说道:“他们担心他们家姑娘独自一个人留在府中。于她的闺誉不好。” 红裳还是点点头,虽然她看向赵一鸣时眼中露出了疑问之色:留在府中有什么闺誉不好的?但红裳却没有开口问出来。 赵一鸣无奈的一口气说了下去:“据薛家的人说,他们府周围有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常转来转去,所以薛老太爷的意思,想让他们姑娘在我们家住一段日子,等他们自南边儿探儿子回来了再接回去。” 薛家找得这借口实在不怎么高明呵,红裳在心中一叹:不过看来是一心要把他们家的姑娘留在赵府了。只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红裳心中一动:他们想让他们姑娘和赵一鸣来个生米煮成了熟饭?红裳连忙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可是封建社会,他们薛家就算有什么事儿再着急,也不会让他们女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那么,他们让他们姑娘住进赵家,所图为何呢?红裳思量起来。 赵一鸣说完话就一直看着红裳没有再说下去。红裳明白赵一鸣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假装不明白赵一鸣的意思,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赵一鸣闻方一愣,然后无奈的笑道:“裳儿,不要再调皮了,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能让我一个人这么自说自话吧?” 红裳满脸的惊奇:“我一直在听夫君说话啊,因为夫君一直没有说完,所以妾身也没有开口打断夫君啊。” 想让他们姑娘住到赵府?怕是住进来就不想走了吧?红裳想到这里很想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是答应了,不过她依然不开口主动问赵一鸣,她要等赵一鸣自己说出来。 赵一鸣听了红裳的话,看看她道:“裳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红裳随意反问了一句道:“我生什么气啊?”红裳把这句话说得无心无肺一样。 ******** 亲们,明天会四更吗?我看粉票差不了多少呢,亲们加油!小女人也加油码字,15张粉票加一更,我们共同努力!(,) 六十八章不让你纳妾行不? 赵一鸣被问倒了,他咳了一声儿道:“老太爷与老太太都不同意薛姑娘住到我们家,不想那薛老太太哭闹了起来,而薛老太爷还打了她。最后,老太爷与老太太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 赵一鸣故意把事情说得极为简单:看裳儿这次问是不问。 红裳点了点头:“哦,也就是说,要赶紧让人收拾个院子给薛家姑娘住是不是?”红裳想了想,无视赵一鸣有些呆愣的神情,继续说道:“我看,让薛姑娘和我们家的四位姑娘住在一起最好,虽然辈份儿上是差了一些,不过她们年纪相当,应该能说得来。” 赵一鸣看红裳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急忙拦住她道:“裳儿,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红裳有些愕然的看向赵一鸣:“夫君没有说完吗?” 赵一鸣咳了几声:“以裳儿的聪慧,不想问问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什么会答应薛家姑娘住下来吗?” 红裳轻轻弹了一下指甲,轻声细语的道:“夫君谬赞,妾身哪里有什么聪慧?不过老太爷与老太太为什么答应薛家姑娘住下来,妾身倒还是知道一二的。” “夫君刚刚叙完了职,正在等着领差事儿,是升还是平调,又会得个什么差儿,目前虽然不知道,但却应该错不了哪去。但是——,这个时候薛家如果在我们府中里大闹一场。那对夫君的影响实在是不小。” 红裳说到这里轻轻一叹:“老太爷与老太太就是再不想让薛姑娘住进府中,也是不好回绝了。薛家的两个老人家,唉,实在是有些太能胡闹了,所以老太爷不得不答应他们吧。” 红裳不在上房。居然说得与上房发生的事情八九分相符,让赵一鸣又小小惊讶了一番:自己是不是依然小看了自己的妻子呢? 红裳要在赵府大展拳脚,除了要让赵一鸣信得她的为人,还要赵一鸣放心她的心计与手段才可以,所以红裳这一次没有在赵一鸣的面前藏拙。 赵一鸣点头:“嗯,裳儿所言不差!我不会是娶到了一位女中诸葛吧?”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夫君又说笑了!妾身不过是以己之心推老太爷与老太太所想罢了。妾身想,只要是夫君的亲人。都不会想看到夫君前程受阻。所以才会知道老太爷与老太太的想法。” 赵一鸣又伸手要捏红裳的鼻子,这一次却被红裳躲开了:“夫君——!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你总捏人家鼻子做什么?” 赵一鸣大笑:“人家?人家的事儿管我们裳儿什么事儿啊?” 红裳狠狠嗔了一眼赵一鸣:“夫君,你感觉薛家的人如此大吵大闹的让他们姑娘住了下来,只为了能放心去南边儿探子吗?” 赵一鸣收了笑意,一叹:“有些事情我们心里清楚就好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还容易让仆从们听去当了笑谈;裳儿放心,不管他人怎么想,为夫是不会做他想的。” 红裳点了点头:“夫君既然如此说,妾身也请夫君放心,妾身必不会让表姑娘有什么难堪的,绝不会错待了她半分。” 红裳不待赵一鸣嘱咐就把话说了出来,因为她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答应了薛家的请求,但却没有使人来告知自己,却让赵一鸣亲自来同自己说,就是为了让赵一鸣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再嘱咐自己不能给人家薛家的姑娘脸子看。 这种事儿不用等赵一鸣说,由自己主动说出来不是更好?什么事儿不能说,什么事儿一定要由自己来说,红裳分得很清楚。 赵一鸣忍不住抚掌:“嗯,裳儿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我们家裳儿可是女中宰相,怎么可能会同人家计较此许小事儿。” 红裳这时却正色说道:“夫君认为这是小事吗?可是对于妾身来说却是大事儿了。妾身岂能不担心夫君会看到新人。而忘了我这个旧人呢?再者,薛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她当真进了我们家的门儿,我们府里怕是——,唉——!” 红裳没有把话挑明儿,只是以一声长叹代替了后面的话儿——因为涉及到了老太太,所以还是像赵一鸣所说,心里明白就好,就不必说出来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认真看着她:“你不喜欢为夫再纳妾?” 红裳想了想:自己怕是要与赵一鸣绑在一起一辈子,自己的底线还是让他清楚的好——不然两个人如何能相守相伴一生呢?红裳想到这里拿定了主意,便认真的看着赵一鸣的双目,坦然的道:“是的,夫君。你说妾身容不得人也罢,说妾身善妒也好,妾身就是不喜欢夫君再纳妾。” 虽然话说斩钉截铁,但说完了,红裳还是小心的注意着赵一鸣的神色:他不会翻脸吧? 红裳敢如此胆大说出不让赵一鸣纳妾话,也是有根由的:这个时代虽然要求妻贤,但却并不是每个妇人都有与人共夫的雅量,各地都屡屡有悍妇之名传出——不过,人家都是娘家极有背景之人,同红裳不可同日而语了。 赵一鸣倒没有什么不高兴,他只是极为认真的又问道:“为什么?” 红裳看赵一鸣没有生气,先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想了想答道;“夫君虽然正当年,但身体已经到了应该保养的时候,而府中又有了四个妾室;为了夫君的身子着想,妾身不想夫君再纳妾。” 这些话当然是托辞,红裳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下赵一鸣:人家可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不要真得在心中对自己有了意见才好。 赵一鸣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裳:“就这些?”赵一鸣有些不太相信小妻子会是为此不让自己纳妾,不,应该说不会是只为此而不让自己纳妾的。 红裳听赵一鸣的话后,看他的神色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刚刚的说话,便一笑道:“除了关心夫君的身体以外,我也不高兴夫君再纳妾,没有原因,就是妾身不愿意。” 红裳非常干脆的说了出来:这是她的底线——赵一鸣原有的妾侍,她没有办法,人家来得比她早;但让她再有那个雅量接纳其他女人,红裳自问做不到。 赵一鸣伸手揽过了红裳来,轻轻的拥着她:“不会了,你放心。有你,足矣。”赵一鸣虽然说得话极轻,但却说得极真:他知道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说为赵家传宗接代,那他有四个妾室也不少了,更何况他的妾室年纪并是很大,小陈氏与孙氏还都未到花信之年呢。 红裳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赵一鸣没有恼,没有同她来一句——你犯了七出之妒知不知道?!红裳轻轻答了一句:“我会记得夫君这句话,夫君也不要忘了才好。” 红裳是故意强调一下的,她要让赵一鸣的这句话变成是对她的承诺。 赵一鸣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头发:“嗯,我会记住答应过我的裳儿什么——我日后绝不会再纳妾。” 红裳微笑着半闭上了眼睛:她忽然有些倦了,想小睡一会儿了。 赵一鸣虽然甚为喜爱红裳,但却一直没有完全相信过红裳:一来是因为她的年纪太小了,心性未定;二来便是赵一鸣总感觉红裳待他虽然亲近却不亲热——红裳的心,赵一鸣不知道被红裳放到了哪里。 今天听到红裳无所顾忌的说出了不让他纳妾的话来,赵一鸣的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甜蜜,也莫名的有了一丝安心——他好似能够看到了红裳的心一样,至少,他感觉到了红裳的心就在那个地方,他想,只要他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让红裳完全放下心防。 不过,赵一鸣不知道,他距红裳的心虽然看上去不远,但想要触摸到那颗心,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赵一鸣不想再纳妾,红裳也不会同意他纳妾,夫妻二人意见完全一致,让两个人都放松了心神,相拥着睡了过去。只是,现实会如他们所愿吗?只要他们不想就完全可以了吗? 正所谓世事难料,红裳与赵一鸣的路,还很长很长,他们似乎放心的就些过早了。 小睡过后,赵一鸣与红裳起来梳洗后,夫妻二人坐下商量表姑娘要住的院子以及要用的人手,所有一切商议妥当后,赵一鸣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想到上房去看看。 红裳轻笑道:“慢些走,我们屋里的事儿还没有说呢。” 赵一鸣转头看了过去:“我们屋里?我们屋里有什么事儿?” 红裳摊了摊手说道:“礼物啊,夫君的侄儿送来的厚礼,可是把我和侍书这样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吓了一大跳呢。” 红裳说完转头吩咐立在一旁正吃吃笑的侍书,把赵子书送来的礼物取过来。 赵一鸣已经坐了回去:“夫人是乡下丫头?如果乡下丫头都如夫人这般,我想这京城里的姑娘们都找不婆家了,各家子弟都要去乡下寻亲事了。”说笑完了,赵一鸣取了茶钟儿在手里:“什么样的礼物?我还不信那小子能送得出什么成气的东西来。” 红裳抿嘴笑道:“夫君不信?那您一会儿可不要吓一跳才好。” 说着话,侍书把赵子书送来的东西取了来,并打开放在了桌子上。赵一鸣看到那两枝人参后便放下了手中正要吃的茶,仔细的看了看冰片儿和燕窝,的确是上等货色,半丝都没有掺假啊。(,) 六十九章子书的礼与倩芊的泪泪奔求粉票推荐票 赵一鸣沉吟了一下先问红裳道:“夫人,你对这些礼物是如何想的?” 红裳轻轻一叹:“我没有什么想法,妾身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请教夫君,子书侄儿的家中与我们府中相比如何?” 赵一鸣明白红裳所问的意思,他也正有些疑心呢。赵一鸣又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沉声道:“嗯,还可以,和我们家差不多吧。只不过,他是家中的次子,那些家业与他无干的。”最后这一句并不是闲聊,这一句话才是重点,赵一鸣与红裳心照不宣。 红裳点了点头:“嗯,那就没有什么了。只是礼物有些过重了,夫君看要如何处置才好。” 红裳和赵一鸣都有些疑心,赵子书买东西的银子来路有些不正:怕就怕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不过红裳夫妻有志一同的认为:赵子书所经手的差事儿,帐目绝对不会有错儿——他不是一个心思不细的人,既然送出了厚礼,当然会想到红裳二人会作何想法。 查帐是不必了,想来这也是赵子书的试探吧?红裳的嘴角一撇:赵子书还真是小看了自己,用些银子以为就能试探出什么吗? 赵一鸣与红裳对视了一眼,红裳轻轻在桌上扣着手指,两个人知道现今还不是收拾赵子收的时机,不过,也不能让他无所忌惮才行。 赵一鸣沉思了一会儿,指了指桌上的冰片儿等物说道:“明儿或是后儿。把他叫过来,让他把东西拿回去吧。这些东西,怕是没有几百银子是买不下来的。我们夫妻六七年不在府中,没有寸恩于人,当不起如此厚礼啊。” 红裳答应着。让侍书把东西包起来放好。赵一鸣看着侍书收拾东西,忽然偏头对红裳说道:“如果他坚持要送,不如我们就留下如何?这些东西,嗯,真值不少银子呢,我们的私房还可以再厚些也是一桩好事儿。” 红裳不在意的一笑:“留下就留下,不过天下没有没有白送礼的道理儿。如果——。那我们就不好应对了。” 赵一鸣不是死板之人,他外放六七年之久,当然会有一些私房:不过都是存在银号当中,而且是以赵一鸣的名义存放的——不是赵一鸣防备什么,只是银子是在红裳嫁她之前存的。 虽然银号的票子是在红裳手中放着,但是印鉴却在赵一鸣手中:印鉴不只是取银子所有,赵一鸣平日里好些地方就用得到。只有印鉴是取不到银子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笑了:“你到时看情形拿主意好了,如果是我们能做得到的事情,这礼物呢我们就留下;如果是我们夫妻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便不留他的东西也就是了。”他一抚掌:“就看我们夫妻近日是不是有个小小的横财运了。” 红裳笑着点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红裳顿了一下又道:“夫君,我们那些银钱,当真不用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嘛?妾身总感觉有些不太好呢。”红裳当然没有什么感觉不好的,赵一鸣一年所得大部分可都是交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红裳说此话,是她有意要动用那笔银子——是不是可以说服赵一鸣买个铺子什么,赵府的产业总归不在他们夫妻手上。自己手里有银子才会好办事儿啊。 赵一鸣摇头:“不用说,不能说!裳儿,你也不是迂腐之人,我也不是不孝,至于为什么不能说嘛,等你见到二弟一家人就明白了。” 红裳笑着把话题岔开了:“看那燕窝的成色,倒真是不错。极难得的样子。”红裳只听话音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看来赵家的这位二老爷,与赵一鸣似乎感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赵一鸣抬眼看着红裳笑:“为夫赚来的银米还够我们一家人花用,就算夫人想多吃些燕窝也是没有问题的;怎么我今日听夫人的话中意思,似乎为夫薄待了夫人呢?夫人就这么想吃人家那点子燕窝?我为夫人买来得燕窝难道不好?” 红裳嗔他道:“夫君又是这样,说不两句正事儿就开妾身的玩笑。我可是贪人家东西的人?自家平日里常吃的燕窝,你如果也买这个样儿的回来,夫君你看我同意不同意?不要说我们不是有钱人,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这么个造法儿!那可是用得我们自家的银子!” 赵一鸣大笑着起身:“裳儿的话深得我心,我们自家的银子当然不能乱用的。为夫也知道裳儿不是贪人东西,只是喜欢不花银子的东西罢了,嗯,这一点颇得为夫的真传啊!哈哈——” 红裳嗔了赵一鸣两眼,赵一鸣才不笑了:“为夫不去上房了,你一说我们那银子为夫一下子想起件事儿,现在趁时候还早出府去转转,看看有没有铺子出兑,合适的话就买下一两间来,我也开间铺子为我的夫人赚些上好的燕窝回来吃吃。” 说完不等红裳说什么,赵一鸣便笑着挑帘子走了。 红裳看着赵一鸣的背影儿不自禁的微笑着:如果赵一鸣说得是真的就太好了,赵家的家业再大现在也在老太爷手上,自己与赵一鸣只凭着他的官俸度日,怎么也有些紧张。 让红裳忍不住笑意儿的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自己刚刚有这个打算,赵一鸣便说了出来,看来自己与赵一鸣还是满合拍的,至少两个人都知道银子没有是万万不行的。 想到这里,红裳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在赵府没有月例的吗?她记得原来看过的书上,夫人姑娘都是有月例银子可以拿的。 红裳回想了一下,好像《红楼梦》上写得那些夫人姑娘的月例可是不少——就算是不多。蚊子身上的肉也是肉啊,有总比没有强不是? 这是一件大事儿啊!虽然赵一鸣有私房银子,但那不是红裳自己的,红裳现在手上可没有几两私房钱。如果有月例就不同了,发下来可都是红裳自己的银子啊。积少可以成多嘛,万一日后有个什么变故,红裳手里有了银子,她的胆气儿也壮些——至少跑路是敢想一想的了。 不过要让红裳真的去跑路,红裳目前是绝没有这样的想法:自她知道了封建礼法的严峻后,已经不敢轻易尝试跑路去花花世界中逍遥了——有银子她也不敢。因为,万一赵家报个官儿什么的。自己被抓了可是会被浸猪笼的!红裳的小命。红裳自己是很看重的。 红裳招手叫来侍书:“知道府里什么时候发月例吗?” 侍书轻轻摇头:“奴婢没有问过,夫人看帐册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后,皱了皱眉头:“说来奇怪,看了这些日子的账目了,为什么没有看到发放月钱的帐目呢?” 侍书想了想道:“叫赵总管来问问吗?” 红裳看了看天色:“罢了,明日再说吧,一会儿就该到上房去立规矩了。” 赵安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既然一直没有对自己说过,这里面就有猫腻:赵安手上肯定没有那些月例银子的帐本儿。 红裳想单独挑个时间,同赵安好好说一说月例银子的事儿才可以。 薛家的三个人都坐在薛老太太的屋里说话。 薛老太爷只皱着眉头吃茶,说得话并是很多,薛老太太的话却说得极多,不过也就是让薛家姑娘薛倩芊好好的在赵家住下来,争取早日嫁入赵家的门儿——这些话,薛老太爷不太好说出口,便由薛老太太一个人说了。 薛倩芊只是默不作声儿的听着,薛老太太话说完了以后。连吃了两杯茶。薛倩芊静静的看着薛老太太吃茶,直到薛老太太坐好了,她才轻轻的开口说道:“爹爹和母亲要去哪里?哥哥那边儿本就没有什么事儿,去那里也太远了,你们已经有了年纪,不宜长途奔波,但府里却不能回了吧?” 薛倩芊没有直接答薛老太太的话。她才问薛家二老的事情:争取此许的时间来想事情啊,自己看来是躲不开了,那么怎么利用此事得到些好处呢?这便是薛倩芊这几日来一直在想的事情,眼下她依然还在想。 薛家在得知赵一鸣有了妻子后,过了不久便想让薛倩芊给赵一鸣做妾,但薛倩芊虽然没有明说,但薛家二老也知道她不高兴。左劝右说,连哄带骗外带吓的,才让薛倩芊勉强同意了。 只是直说让薛倩芊做妾,怕赵家再一口回绝:那他们就再没有法子可想了。于是聪明的薛老太爷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把女儿先送到赵家去住上,然后…… 为了薛家的名声儿,薛家才早早就到了赵家——这个时候赵家没有客人呢,薛倩芊的到来便不会那么惹眼了。 薛老太太听到薛倩芊的话后叹道:“是啊,府里是不能回了。不过住得地方怎么也有,大不了就去庄子上住几个月。只是芊芊啊,我们薛家可就全靠你了,我和你爹爹的话,你可记下了?” 薛倩芊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道:“女儿都记下了。不过,女儿还是觉得,如果和表哥好好说一说,再多花些银子,这事儿应该不难办到的;女儿也不是不愿意为家中出力,只是如此一来,女儿闺誉有些不好倒也罢了,只是于我们薛家的名声儿也有影响啊。日后,让七妹妹如何找个好婆家呢?” 薛倩芊知道自己的名声儿在她爹娘的眼里什么也不是,所以才拖出她的七妹妹来,希望最后关头能让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改了主意。 薛老太爷听了以后大怒,一拍桌子喝道:“银子,银子,你只知道有银子就可以办事儿,何是你知道银子有多难赚吗?你当我们薛家有银山不成!” 薛老太太瞪了薛老太爷一眼,薛老太爷这才放低了声音:“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如果用银子真能办得了的事儿,我怎么会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到人家的府中?唉——,女儿啊,爹爹的不也没有办法吗?虽然眼下有些委屈了你,不过赵家怎么说也是一门好亲事儿啊。你也听说过吧?原来你那个姐夫待你大姐有多好,是不是?” 薛倩芊低低应了声儿:“女儿明白了,爹爹。”她的眼中已经有些泪意:她原可以嫁入次一等的人家做个正室的,却被爹爹逼来做妾,还要如此用尽心计手段。 不过,薛倩芊就在泪水要涌上的霎间,强自把泪水又压了回去,她暗自咬牙:自此后,她不能再如此任人鱼肉了,泪,是什么作用也没有的东西——她的生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 谢谢亲们的支持,还请亲们继续将手中的所有票票尽情砸向小女人吧!嘿嘿。后面是广告,朋友的文,惯例,小女人多码了五百多字做为对亲们的补偿。 书名:九娘 作者:小喜 书号:1285792 简介:豪门似海,萧郎成子,咫尺之间距离,却耗费了她一生的时间来守候。(,) 七十章真正的倩芊为粉票45张加更 薛老太太拉过了薛倩芊的手来说道:“女儿,不是万不得已,我和你爹爹怎么舍得你抛头面露面呢?不过,虽然说是做了小,但我们下次来会同赵家争个脸面的,一定不会让你受太大的委屈。再说,你只要哄好了你那两个外甥女儿,在赵府里虽然你不是主母,却也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不是?成亲后只要你能替他们赵家生个儿子出来,这赵家还不就是你的了?” 薛倩芊的脸红了,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但薛倩芊不是傻子,她可不认为薛老太太所说是真的。而且薛倩芊不想做妾——她的生母不是做了妾,能死得这么早嘛? 薛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不要不好意思,你的姐姐是原配,就是你做了小也与其它的姨娘不同,赵家不会太过委屈了你。看看赵家——” 薛老太爷咳了两声儿,薛老太太便住了口,下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薛老太爷瞪了一眼薛老太太: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话不好提,偏要提什么她的姐姐是原配,这不是让倩芊更不高兴做小了吗? 薛老太爷对薛倩芊道:“女儿啊,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尽管和为父说,为父一定为你设法。” 薛倩芊咬了咬嘴唇,抬起了头来说道:“只要让表哥答应相助我们家就可以了是不是?”她要确定一下,也是最后再努力一次:她是真得不想做妾。就算是做妾,也不想嫁入赵家做妾啊——她原来同赵一鸣议过婚的,议不成亲又来做小,让人怎么看她? 但是薛倩芊知道现在的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只能希望父亲不是想长久攀上赵家。只是打算让赵家帮这一次的忙。 薛老太爷不悦的看着薛倩芊:“你不要自作聪明,爹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不比你看得透看得远?你就按爹爹说得去做就行,这对于你来说,已经是门极好的亲事儿了;你是庶出,即使做了正室,也在人家府中立不稳脚跟的。原本让你来赵家做填房正室。是因为你姐姐是一鸣的原配。所以还好说。换成其它人家,不会有人愿意要个庶出的女子去做主母,你还是安下心好好打算你在赵家日后的日子吧,这里才是你的良配!虽然爹爹是有事儿指着一鸣去做,但也不是不念你的终生大事啊,你可爹爹亲生的女儿,我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薛老太爷说完。看了薛倩芊一眼,知道女儿还是不太乐意。 薛倩芊完全绝望死了挣扎出赵府的心里:她爹爹是铁了心,一点儿也不替她打算啊。 薛老太爷不想女儿太过失落,便想哄一哄她:“好了,好了,女儿,爹爹能不心疼你嘛?想一想,你还有什么事儿或是什么需要的东西?” 顿了顿薛老太爷又道:“如果没有,女儿就回去和你的外甥儿好好的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日后你也好在赵府也有个照应不是?” 薛老太爷不想与女儿多做纠缠,女儿是同意不同意,这门亲事他是结定了!如果倩芊没有其它的事情,那就让她走吧,省得在自己面前罗嗦个不停。 倩芊抬头看向了父亲:她生在薛家十多年了,只到今年,她的父亲才看到了她。但却不是出于慈爱,而是因为她有了可供他利用的价值。 倩芊知道父亲不会改变心意,他是铁了心要用自己来换取与赵家的亲上加亲了。她听到父亲的话后,低头想了想以后说道:“爹爹,既然你和母亲给赵家说让女儿暂时借住在这里,那么女儿还是用自家的下人为好,不管是丫头还是娘子、婆子,都用女儿家中院子里人吧?” 薛老太爷微微一想便点头同意了:“嗯,女儿说得有理儿,我们不是来沾他们家这点儿便宜的,女儿身边伺候的人还是用我们自家的人好了。嗯,就连女儿在府内与外出用的车子也一并用我们府里的好,我看,就把你七妹妹那新做的车子送过来给你用好了。” 薛老太太一听张口就要反对,不过看到薛老太爷瞪过来的眼睛,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嗯,给她用就给她,自己女儿不会再给她做新的吗? 薛倩芊欠了欠身子:“谢爹爹,只是用了妹妹的东西,女儿心里难安,车子还是不必了吧?我们用自家的人与东西,也能让赵家的人相信女儿只是来暂住的,且还给我们薛家长了脸面。” 薛老太爷点头:“嗯,就是这个道理,两三架车子的事儿,不值什么,主要是我们薛家的脸面要紧。女儿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薛倩芊端起了茶来吃了一口才道:“爹爹既然这么说,那妹妹的车子我就先用一用吧,回头我给七妹妹好好赔个不是。爹爹,女儿还一事儿要同爹爹说——女儿和我们府中的人既然是来借住,那女儿与这些丫头婆子们的月例还是由我们府里出才好,还要比他们赵家的人多出来个一成两成的,如此,他们才不会小瞧了我们薛家。” 薛老太爷很有些迟疑,一下子没有说话:要银子,还是多要,这就是要割他身上的肉啊! 薛倩芊知道自家老爹的心性儿,她不急不慢的加了一句:“如此,一来赵家才不会防范女儿太多,二来日后女儿也更有体面,表哥才会为我们家的事情不遗余力啊。不然,一个在娘家不受待见的妾,怎么能说得动表哥出手相助我们家呢?女儿认为,什么事情都是互惠互利的,只有让表哥认为我们家也会因为女儿的关系,在他们赵家有事儿的时候,也会不遗余力的相助,表哥才会对女儿好,也才会对我们家好啊。” 薛老太爷一咬牙:“女儿说得有道理,好,就这么办。” 薛倩芊又吃了一口茶,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爹爹和母亲到庄子上去住,千万要注意身体。住得时间短了还好,如果要住过夏天去,秋天风凉,对二老的身体可不好。” 薛老太爷点点头:“女儿放心,我和你母亲会好好的调养身体,你不用担心这些,只要把爹爹交待的事情做好就行。嗯,再说,我们也许呆不了很久吧?最多也就半年,少了两三个月也就回来了。当然,要看女儿在赵府进展的如何定夺了” 薛倩芊微微一笑:“爹爹放心,女儿会——,尽快完成爹爹的嘱托。” 薛老太爷欣慰的点了点头,薛倩芊又道:“爹爹一去庄子这么久,依女儿看,爹爹不如把女儿和女儿院子人的月钱给了女儿吧?嗯——,就给半年的吧,如果爹爹回来得早了,女儿自会把银子再交还给爹爹。” 薛老太爷唆着牙没有说话:这么多人的月钱,不大小也是一笔银子呢,让他一下拿出去,他还真是肉疼的紧;再说了,给了女儿的银子,日后她还会再还给自己才怪。 薛倩芊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吃茶,不过她的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不给钱还想让我给你做事儿? 薛老太爷看看女儿,知道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便柔声道:“先给你两个、啊,不,三个月的月例如何?只要你脑子动得快些,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薛倩芊不急不慢,细声慢语的说道:“我是您的女儿,自然是有银子没银子都会好好做事儿,再说了,女儿也是为了女儿自己的将来,怎么能不尽心呢?只是那些个丫头娘子们,离了爹爹和母亲的跟前,不知道没有银子的时候,女儿能不能支使的动她们啊。再说了,女儿独自一个人在赵府中,需要人帮衬的地方儿多了去,女儿除了月例外,爹爹不再多给几十两银子让女儿备用,也好打赏一下赵府的下人们啊什么的,是不是这个道理,爹爹?” 薛家老太爷看看倩芊,有心要发作但知道不妥:如果万一女儿不给他好好做事儿,他不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吗?耽搁了大事儿,才真得耽搁了他以后赚大钱呢。最后,薛老太爷只能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倩芊知道打铁要趁热,所以她闲闲的又说了一句:“我看就比赵家的下人们的银钱多出一半儿好了,如果只多出来几十个大钱,我们府中的丫头娘子们必看不到眼里,女儿还是一样不得她们真心相助啊,如果到了紧要关头,她们拖了女儿的后腿儿——,唉,这事儿就不好说了。” 薛老太爷咬咬牙,再咬咬牙,最后差点儿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才把一口气忍了下去。他还是答应了女儿的请求,没有法子啊。薛老太爷忍不住认真看了两眼自己的女儿:这就是老妻所说的最老实、最好掌控的女儿吗? 而薛老太太早已经在一旁看得呆掉了: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活了多年的庶出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不过几句话便自老头子那里掏出去了三百多两的银子!不要说家的女儿,就是自己也没有这个能耐啊! **** **** 今天四更!还有两章呢,亲们,有粉红票的投给小女人吧,小女人继续努力码字去。(,) 七十一章薛老太太的杀机为粉票60张加更 倩芊却不像薛老太太一样,她得了这些银子并不打算罢休,继续说道:“爹爹,女儿家中院子里留下的人也一并算进去吧。不然厚此薄彼,女儿以后不好服人了——她们早晚也要进赵府门儿的不是?女儿一心听爹爹的话,所以不想因其它琐事烦恼分了心,还请爹爹成全。” 薛老太爷看着倩芊,薛倩芊一点也不回避的回望着自己的父亲,薛老太爷沉声道:“银子,我可以给你,不过,我嘱咐你的事情如果做不好——” 薛倩芊轻轻的、慢慢的,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答道:“女儿如果做不到的话,女儿敢和爹爹张口要银子吗?” 薛老太爷直视了薛倩芊半晌,忽然一笑:“很好,你很好。” 倩芊也笑道:“我是爹爹的女儿,当然很好,不然怎么好意思姓薛呢?” 薛老太爷盯着倩芊笑:“嗯,不亏是我薛家的女儿啊。” 倩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在薛老太爷的注视下神情安然的说道:“爹爹夸奖了。不过,女儿现在打算的哪一件事儿是为了自己呢,都是为了让爹爹你吩咐的事儿,能顺利的完成,日后爹爹能有一个得力的臂膊,女儿也得爹爹的照顾,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不是?” 说到这里,倩芊对着薛老太爷笑得灿烂:“只是,不知爹爹要给女儿多少银子,用来打点赵家上上下下的人等呢?这事儿。爹爹想是知道马虎不得。” 薛老太爷看着薛倩芊,被女儿笑得眼有些晕,他转开了眼睛不再盯着女儿。薛老太爷看了一眼薛老太太,然后说道:“好了,我们爷俩也不要再绕来绕去了。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儿,你自管说吧。爹爹我今儿全部都答应了你——我相信我的女儿一定可以把事情做得极漂亮。” 现在薛老太爷非常有信心了:倩芊也许不好掌控,但她的心计和手段却是极好的——这么好的女儿,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发现呢?想到这里,薛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薛老太太,薛老太太被他看得背上发冷。 薛老太爷又收回目光看向了倩芊:为了她自己,想来也一定会好好做事儿的——她就算有天家的本事儿。现如今还是捏在自己的手里。她想跳出薛府眼下只能嫁入赵家,她不用心做事儿是不可能的。 薛老太爷放下了心来,低头吃了一口茶:嗯,赵家就是好啊,就连平日待客的茶也比自己常用的茶要好不少啊——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儿,他府上用得东西可是他再三申明,一切要从简、以便宜为主。 至于女儿不好掌控?薛老太爷心思又转到了女儿身上。他嘴角浮上来一丝冷笑:她是薛家的女儿,还能飞上天去?在婆家,没有娘家人的妾,岂不是连个大丫头也不如?这么聪明的女儿,自然知道利害关系的。 倩芊听到薛老太爷的话后轻轻笑了起来:“那就给女儿一百两银子吧,然后再让人把这张纸上的东西给女儿备齐了,爹爹应该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吧?可不是女儿自己要用东西。” 倩芊早几日就在考虑自己的出路,如果万不得已自己要住到赵府,自己需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赵家人的喜欢?又需要哪些东西来收买人心。她可是想得一清二楚,并且一一写了下来,以免遗漏了什么。 倩芊年岁虽然不大,但因为长年在大房的眼皮下过活,心思早已经练得细密非常了。 薛老太爷看了看倩芊递过来的纸张,长吁了一口气:“好,我果然有个好女儿啊。照此看来。爹爹可以放心了,爹爹的吩咐对于女儿来说不就是小事一桩,定然能成!爹爹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倩芊但笑不语,薛老太太取了纸一看却吓了一大跳:这纸上所写可都是上好的东西,就算是最小的一盒胭脂也要值个几两银子。 薛老太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倩芊:她不是在为自己攒嫁妆吧? 薛老太太看向了薛老太爷,她的眼中有明显的不同意。薛老太爷咬着牙闷声说道:“要省大钱儿,这些小钱是一定要花费的。” 薛老太爷的心都在淌血啊,虽然道理他懂,可是那可是他的银子啊,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啊;拿他一钱银子他都肉疼,可是连银子带东西,他被自己女儿拿走了几百银子,他能不疼得全身发抖吗? 薛老太太听到薛老太爷的话后看向倩芊,她忽然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薛倩芊她有些不认识:以前的薛倩芊在她面前可是极为老实且有些木讷的,好些事情上她都反应慢半拍,而且也极为胆小,虽然长得不错,但她不论是站是坐都极容易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但是现在的薛倩芊大大方方的端坐在那里,怎么也不会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而且看向自己与老太爷的目光也是不卑不亢,言谈间流露出来的聪敏,是自己的小女儿万万不及一半儿的。 自己被蒙骗了?被薛倩芊自六七岁瞒到了眼下?薛老太太忽然感觉背上的冷汗在往下淌:她不会是知道她的生母当年是如何死得吧? 如此一想,再看看现今倩芊的样儿,薛老太太有些心悸起来: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留下这个祸根,早日除去就好了。不过——,薛老太太咬了咬牙:现在除去也不晚。 薛老太太一面想着,一面看向了薛倩芊的眼睛: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当年对她生母做过得事情,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倩倩芊十分平静的回望着薛老太太:“母亲,您和父亲既然要去庄子上长住,一定要想着带上七妹妹。说起来,女儿十分不舍得和七妹妹分开,只是女儿现在借住他人府上,怕有什么委屈到七妹妹,才没有提出让七妹妹来和女儿一起住,只好暂时同她分开些日子了。只是——” 倩芊说到这里,有些犹豫,雪白的贝齿咬了咬嘴唇后继续说道:“日后,可否让七妹妹常来赵府走动一下,虽然我以后、以后是做的、做小,”倩芊说到这里,面红如染,声音低不可闻——她怎么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啊。不过倩芊还是说了下去:“但女儿绝对不会让赵家的任何一个人欺负七妹妹的,就让七妹妹常来走动一下,好不好,母亲?” 薛老太太的心又放了回去:“女儿这是说什么话呢,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七妹妹粘你粘得什么似的,就算是你不想她,她也会吵着要找你的,我哪里能管得了她?!” 倩芊脸上的红色秒减,轻轻笑了起来:“嗯,这么多日子不能见妹妹,想想还真是让人受不了。母亲,您可要记得嘱咐那些丫头,好好照顾七妹妹。那些丫头啊,都懒着呢,您一个看不仔细,她们就想着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现如今妹妹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不能随着丫头性子去,母亲。” 薛老太太点头:“嗯,说的是啊,倒底是姐妹连心啊,也只有你能想着她的事儿想得如此仔细。” 老太太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如果倩芊知道自己当年做过什么,就不可能会爱惜自己的女儿——倩芊疼七姑娘可是他们全府的人都知道的。 只是,薛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事情过了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除了她比较放心啊。现如今还指着她做事儿,能不动她还是不动她的好——日后没有用了再除掉她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薛家的姑娘们嫁得嫁,小的小,倩芊也不会被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如此看重。 倩芊一直悄悄注意着薛老太太的神色,虽然薛老太太看上去神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与之相处了十几年的倩芊却能自她的脸上、眼中看出那些细微的变化来。 当倩芊看到薛老太太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阴沉,心中便松了一口气儿:眼下自己还没有挣脱薛家的束缚,如果薛老太太给薛老太爷进言让自己回府,那自己就死定了——薛老太太已经对自己起了杀机! 所以倩芊才会提到她的七妹妹,以此来瓦解薛老太太忽然间升起的敌意:自己还是太年幼,太沉不着气儿了,不过就是一门亲事儿,就一时忍不住心头的火气露出了本性儿,致使薛老太太起了疑心。倩芊暗暗发誓,日后做人要小心再小心才可以,万万不能再沉不住气招来祸事儿。 只要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一走,那么倩芊几乎就可以算作是脱离了薛老太太,日后的日子就要看自己怎么走了。倩芊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既然做妾已经成了定局,那么自己就更要好好打算一下,不能真得委屈了自己才行。 倩芊接下来同薛老太爷闲话了几句,又同薛老太太说了一阵子体己话儿,看薛老太太的神色完全放松了,才扶着自己大丫头花然的手走了——她现在暂时住在凤歌的院子里。(,) 七十二章俊杰送得是帐目还是陷井? 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就走:既然赵家已经答应了让倩芊住下来,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不让赵家有反悔的余地,他们还是早走早好,以免夜长梦多啊。 商量妥当后,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就以女儿已经安顿好了,以心焦儿子为由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辞行了。 这个时候回去,晚上到自己府上正好可以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就可以上路了;儿子那里实在是等不及,怕他有个万一。这是薛老太太给老太太的说辞儿。 老太爷与老太太当然知道薛家人的打算,只是已经答应了薛家姑娘住在府中,他们还真做不出反悔的事儿来,赵家丢不起那个人。不过,薛家二老要走,对于赵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天知道他们不走,明天会不会又想出什么夭蛾子来。 于是,客人是执意要走,主家呢又无意相留,薛家二老便顺利告辞回府了——他们距赵家并不远,只不过他们家在城边儿上罢了。 晚上红裳到上房伺候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时,早已经得知薛家二老走了——只是红裳没有在老太太面前提此事儿。 薛家的人走得这般急,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留他们,想来薛家的人不受老太爷和老太太待见了。 红裳想起薛家人前日来时,赵家高接远迎,甚至是全家人去出迎;不想薛家人告辞的时候。却静悄悄的,老太爷与老太太甚至没有打发人让自己到二门处去送送,就可以想到薛家二老的所为惹得老太爷是十分的不满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用完了晚饭后,红裳便把自己同赵一鸣商议好的,如何安置表姑娘的话儿回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爷当然没有意见。老太太听了以后也轻轻点头:红裳考虑的很周到,没有为难倩芊一点儿,还为她设想的极为周到。老太太这一次倒真心的对红裳露出了一丝笑意儿:“媳妇你辛苦了,倩芊的住处就依你的安排就好。对了,说到倩芊的住处,你们要住的院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红裳欠身施礼道:“回老太太,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过。媳妇和夫君已经商议过,等表姑娘的院子收拾出来后,我们再搬吧,不然,好似我们没有先收拾表姑娘的院子一样;慢待了客人,让人笑话我们赵府不是?” 老太爷不以为意的摇头道:“媳妇,你也不用如此小心。她的院子刚刚才开始收拾,当然要慢几天,你们自管搬你们的就是。你们夫妻自回府就住那么一个小院儿,哪里能舒服的了?早日搬过去也宽松些,据我们这里也近便些。 红裳笑道:“媳妇谢谢老太爷的关爱。只是,哪能会不舒服呢,自己的家中,在哪里住着也比在外面住的舒服。” 红裳说的话听到老太爷与老太太的耳朵里,真叫一个舒心。老太太越发的高兴了一分:“嗯,这话说得有理儿。哪里也不如自己家住得舒服。一鸣啊,在外面飘泊了这么多年,唉——!不过,你们老太爷说得也有理儿,院子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就搬过去住吧,总在客院住总有不方便的地方不是?” 红裳这才福了下去。谢过了老太太,答应这两日就搬到新收拾好的院子里。 因为红裳的话儿答得顺了老太太的耳朵,老太太也就忘了再找红裳的麻烦——她原本给红裳准备的院子,赵一鸣执意不去住,老太太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儿呢。不想被红裳三言两语就搅得忘掉了。 红裳知道老太太也不是真得看自己哪里不顺眼,只是老人家相中了人家薛姑娘罢了;现如今薛家这一闹,倒让老太太待自己好了许多——这也是意外之喜了。 红裳想,这几日好好逗老太太高兴高兴,说不定慢慢的老太太也能回心转意,不再记住自己搅没了她相中的儿媳妇:自己与老太太总拧着,赵一鸣夹在中间不好受也就罢了,就连老太爷也要常常为此烦心——老太爷年事已经有些高了,所以让红裳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老太爷人还是很不错的。 赵一鸣回来的时候,红裳都自上房回来半个多时辰了。赵一鸣一进门儿便笑道:“运气还真不错,有几家铺子要出兑,其中有两家铺子位置都挺好,我想把它都买下来,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红裳笑道:“这样的事儿夫君做主就是了,怎么想起来问妾身呢?” 赵一鸣脱下了外衣,随手交给侍书:“当然要同夫人商议啊,这可是我们夫妻自己的家业,日后还要烦劳夫人打理,将来嘛——,正好可以传子传孙。” 红裳听得脸上一红,假装没有听到赵一鸣后来的一句话:“夫君,妾身不便——” 赵一鸣打断了红裳的话:“没事儿的,你已经成亲了,出门儿的时候多带几个人也就是了。再说,又不是让你与人去谈生意,只不过是打点一下帐目,再偶尔到铺子里去看看就可以了。” 红裳点头笑道:“嗯,这个我还做得来。不过铺子的事儿我不懂,京城妾身又不熟悉,不知道什么地段儿是好位置,所以只能夫君您能者多劳了。” 赵一鸣闻言上前又要捏红裳的鼻子,红裳已经见机后退了一步,赵一鸣却一把揽过红裳来抱在胸前,低沉的笑道:“你想往哪里跑?” 红裳挣扎了一下,红着脸道:“丫头们都在呢,夫君放手了,不要让人笑我们。” 赵一鸣笑道:“丫头们在哪儿呢?”红裳定睛一看,侍书、画儿等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一个也不剩了。 侍书、画儿这些大丫头,自是长了一对伶俐至极的眼睛:赵一鸣一个眼色,她们便带着屋里的丫头溜了个干干净净,一丝声响都没有带出来。 赵一鸣趁红裳愣神的功夫,捏了一下她的俏鼻:“你能躲到哪里去?还不是被我捏到了。”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一跺脚儿:“夫君——,你就没有个正形儿的时候嘛。” 赵一鸣完全不在意,还故意在红裳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真香!夫妻间要什么正形儿。”他看红裳已经羞不可抑,便转开了话题儿:“说到你对京里不熟悉,还不是你不肯出门所致,这两日随我出去玩玩,顺便看看那两家铺子如何?” 红裳想了想点了下头:“好吧,一切都依夫君就是。” 赵一鸣听得大乐,低头伏在红裳耳边说了几句话,红裳的脸色立时就变如火如荼起来,她急急挣扎想要躲开赵一鸣。 赵一鸣却大笑着把红裳打模抱起:“你想跑,看你这样还能跑得了吗?你刚刚不是说一切都依我的吗?怎么这么一点子小事儿你就反悔了呢?” 红裳被赵一鸣羞得说不出话来,红着脸只能以粉拳打赵一鸣几下算作是反驳。不过,红裳不但没有打疼赵一鸣,反而让他更是心痒难耐起来,随后自是有一番恩爱。 第二日一早起来,红裳和赵一鸣二人到上房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用饭,可是饭刚摆上,家里就来了客人——族里的一位长老来了。老人家是来同老太爷商议让红裳什么日子去拜宗祠的。 有外客在,红裳同族里长老见了礼后便避了出来,回到了自己住的客院儿。不想,自己院子里也有客人在——赵俊杰正坐在小花厅上等她呢。 红裳心里一叹:自己还没有叫赵子书过来呢,赵俊杰便不请自来了——赵家的子侄们,看来还真是心里各自有算盘的。 看到红裳自外面进来,赵俊杰起身拜了下去:“杰儿给母亲请安。” 义子也要晨昏定省?红裳的头一下子痛了起来:昨日赵俊杰没有过来,她也就完全没有想过这回事儿。 红裳摆手让赵俊杰坐下:“随便坐吧,不必客气。” 赵俊杰坐下后道:“母亲,杰儿这里有几份帐目,自打去年杰儿就想交给老太太的,只是又怕老人家看过后会气伤了身子,所以才一直留在身边想等父亲回来;现如今家中的事情都由母亲打理,今日杰儿便把它们交给母亲过目,一切请母亲做主,莫要再让奸人继续在府中为所欲为了。” 说着话,赵俊杰自身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个长方形的包裹来,起身弯腰奉上。 红裳看着小包裹心里又是忍不住的一叹:原来晨昏定省是个幌子,送这个劳什子帐册才是真的吧?而且帐册还不少呢,少说也有二十几本儿的样儿。 红裳先没有让人去接那包裹,她有些惊讶的道:“这是什么帐册?为什么老太太持了会生气?” 赵俊杰闻言愣了一愣便恢复了常态:“回母亲的话儿,杰儿手上的是一份帐目,一份府内帐房内银钱来往的帐目。” 他不相信红裳对此不感兴趣,他回府知道红裳正在查看府中帐目时,他便有了这个心思,直到等到府人客人都走了以后,他才给红裳送了过来。(,) 七十三章四两拨千金 红裳听到赵俊杰的话后,更是惊讶起来:“帐房内的帐目?杰儿不要同母亲开这种玩笑,我前两天刚看过了帐房里的帐目,可是一本儿都不少呢。”只是那账目有些问题罢了,红裳在心里悄悄的又加了一句话。 赵俊杰当然知道红裳在做假,但他却又不能说破红裳在做假,他咳了两声儿:“母亲,这份帐目是去年的帐目,是帐房里先生喝醉了酒遗失的——他本要去烧掉的。” 红裳轻轻“咦”了一声儿:“烧掉?嗯——,侍书。”侍书听到红裳的话,便上前接过了那个小包裹,赵俊杰这才直起了身子来。 红裳没有打开看,她只是示意侍书把包裹放在了桌子上:“杰儿,我刚刚看过帐房里的帐目,去年的帐目并没有丢失。” 赵俊杰只是轻轻躬了躬身子:“俊杰回府已经两日了,听小厮们言谈,知道母亲是个极明白的人,所以才斗胆来给母亲送这些帐目。如果母亲只想偏安一隅,就当杰儿今儿只是来请安的吧。” 红裳一笑:“杰儿今日不是来请安的吗?说什么明白人,我也不过是被那些个不省事儿的仆从们气坏了,所以发作了那么一次两次,倒成了他们嚼舌头的话儿了!杰儿,不要站着说话,坐下,坐下。侍书,给你们少爷换新茶上来。” 赵俊杰欠了欠身子谢过红裳才坐下:“母亲。杰儿不是那个意思。” 红裳一叹:“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们府的仆从们,你是知道的吧?眼里只盯着主子们的言行,只要被他们看到一星半点儿的差错儿,他们就要讲说个半年。他们嘴里的话儿。哪里能做得准儿?芝麻大的事儿,也能被他们说成西瓜那么大。我啊,不过刚刚到府里没有几天,哪里做过什么明白事儿,倒是做错了一件事儿是真的,因此我还到老太爷与老太太跟前请得罪;如果我这样的也算作是明白人,这天下就没有不明白的了。唉。不说了。不说了。” 说着话,红裳给侍书使了一个眼色:“你送来的东西呢,我也没有知道是什么;就像杰儿所说,你今日只是来请安的,我也只是和杰儿闲话了几句,其它的东西,我是一概没见到。杰儿你也没有拿来过。” 赵俊杰有些愣愣的,侍书已经取了那包裹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然后就退回了红裳的身后立定。 红裳看赵俊杰的神色,知道自己所为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红裳不想在同他纠缠,便微微笑了一笑:“我们是一家人,我就不同你客套了。今儿我还有些事儿,不过你父亲想来快回来了,你稍坐会儿等等他,我到里面去看看。对了。今日中午就在我们屋里用饭吧,正好陪你父亲好好吃杯酒。” 赵俊杰听到红裳的话,知道这是在逐客了,也没有多做纠缠,起身站了起来:“母亲,杰儿也到时候该去铺子里转转了,下次再来给父亲请安。父亲面前。请母亲代杰儿问父亲好吧。” 说完赵俊杰便行了一礼,红裳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留他:“既然如此,做正事儿要紧,你就先去吧。得闲了、没事儿的时候常来坐坐,你父亲常常念叼你呢。” 赵俊杰答应着行礼告退了。侍书等他走远了冷笑道:“居然想借夫人的手杀人!” 红裳轻轻一笑,然后又是一叹:“赵家的人儿,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顿了一顿又道:“现在就说赵俊杰居心不良倒也不好说,还是再看看吧。现在赵府里的人,谁好谁坏还不能早早就下结论的。这人啊,很多时候,是没有法子看的,好与坏是极难下定论的。” 侍书偏了偏头,不太明白红裳的话: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有什么难分的? 红裳看侍书不明白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现今你使个人去给赵安娘子送个信儿,让她安排几个丫头婆子,去把二姑娘西面的那处院子收拾出来,屋里一应用具,嗯——,就按二姑娘和三姑娘屋里的安置就好。这屋子收拾出来是给表姑娘住的,让她们手脚麻利些。哦,对了,那些窗纱什么的,都换成新的啊,至于颜色,可以使人去问一问表姑娘的意思。” 侍书答应着叫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吩咐完了,回来道:“夫人,您要看帐目吗?”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今儿不看帐目了。今天一早让你给我备下的衣物可备好了?” 侍书点点头:“夫人要出门儿?” 红裳点头:“嗯,已经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会儿和你们老爷出去转转。侍书,你也去换身衣服吧,让画儿进来伺候我更衣就好。” 侍书偏了偏头:“还是婢子来伺候夫人更衣吧,伺候完了夫人,婢子再去换衣服也来得及。” 红裳笑着摇头:“不妨事儿的,叫画儿进来伺候吧,你自管去就是了。如果万一你们老爷回来就要走,你跟不上可不要哭哦。” 侍书听了一笑,便福了一福出去叫了画儿进来侍候,自己去换外出的衣服了。 红裳主仆换完了衣服,侍书正给红裳梳头呢,赵一鸣便回来了:“收拾妥当了没有?” 红裳笑道:“这就好。我说过两日再去,夫君偏要今日去,我原打算着今儿收拾东西,让她们先把一些粗重的东西搬过去呢。” 赵一鸣摆手:“不过是搬到另一处院子住罢了,早一日晚一日,有什么着紧的?”一面说着话,一面过去看红裳梳的头:“今儿早上那个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又要重新梳呢?” 红裳笑道:“不是要出去吗?梳个更简单的,也免得散了发难看。再说,出去逛带着一头的钗,实在是累得紧。” 赵一鸣嘬嘴:“早上那个还是复杂的?在为夫的眼中,就没有看到过比夫人更简单的发式了,居然还要更简洁的,你不是只打算用一支钗别上头发就可以了吧?” 侍书笑道:“老爷您还真猜对了,我们夫人就是这么吩咐婢子的。” 赵一鸣看了看镜中的红裳:“太素净了。”然后在看了看妆台上的钗,想起红裳说带钗多了嫌它太重的话来,便看向了一旁的堆纱花儿。 赵一鸣又看了看红裳今日身上的衣服,便取了一支两朵娇黄的花并排、还带一串软叶儿的纱花样儿,在红裳的头上比了比,满意的点了点,就要给红裳戴上。 红裳连连摆手:“这花过于太艳了些吧?就算要戴枝花儿,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让夫君来做,侍书——” 侍书却在一旁吃吃笑着摆手就不过来,赵一鸣已经一手按住了红裳,一手把花给她插在了头上:“这样的事儿正该是我做的,有哪个人能做得比我还好?”伏在红裳耳边轻声道:“改日得闲儿,我为夫人来画眉如何?” 赵一鸣说完不等红裳说话,直起身子又打量了一下镜中的红裳:“很好,人比花娇!” 红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嗔了赵一鸣一眼,当着丫头们的面儿不好说赵一鸣什么,便对一旁满脸笑意的侍书道:“你个懒丫头,宠得你上了天!没听我叫你吗,居然不知道过来伺候着。” 侍书闻言福了福算作是谢罪,但依然只是笑没有答话,倒把红裳笑得脸上更红了,啐了她一口不再说话。 红裳转回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赵一鸣与侍书,一时间发起了呆来:如果自己的生活中,只有像现在这样的调笑,而没有那些人与人之间算计,那该有多好? 赵一鸣拍了拍红裳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你发现我为你带上花以后,你变得美了很好,一时间自己也看得呆住了?” 红裳自呆愣中醒了过来,她看向赵一鸣却没有理会他的调笑,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每日里,都能像眼下这样该有多好?” 红裳忽然间就想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说给赵一鸣听。红裳自进赵府到现在,就没有一日不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她就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感觉到了一种疲惫。 也许是因为一早上赵俊杰的拜访让红裳不高兴了——一事接着一事,她就没有完全能够放松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昨天与赵一鸣的交心,那种温暖让红裳的心软弱了一分;不管为了什么,红裳现在只是想找个人说几句心里的话儿,也想听人对她说几句贴心的话儿。 赵一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样才对与红裳双目相对:“裳儿,你是不是——累了?” 红裳轻轻的点了点头:“累了,真得感觉有些累了。”红裳有心计有手段是一回事儿,但她本性并不喜欢与人斗来斗去。但是自她进了赵府,她每一日睁开眼睛,就要与人斗心计。 赵一鸣看着红裳,他的心中轻轻一抽就疼了一下,他伸手拉过了红裳,拥住了她长叹一声:“裳儿,对不起。” **** **** 亲们,继续求票,求粉红票!推荐票! 七十四章出游为粉票75张加更 红裳把脸贴在赵一鸣的心口处,听到赵一鸣的话,眼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涌上来了泪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想流泪的冲动了。有多久了?如果自上一世算起,怕有二十多年了吧? 红裳闭上了眼睛,感觉着赵一鸣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很厚重的心跳,让红裳有了一丝踏实,几乎就在生出踏实感的同时,红裳在心底问自己:他可以相信吗?可以吗?可以吗? 就好似有无数回音,在红裳的心底荡漾开来,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她的心——只是,答案呢? 赵一鸣对她越来越好,红裳不是木头人儿,她自然感觉的到。可是好些事情,赵一鸣却又只在一旁观望,并不多说一句话,让红裳又些心寒:男人是不是终究都是自私的呢? 赵一鸣轻轻拍着红裳的后背:“裳儿,我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再计算你,不停得给你下绊子,包括——,我的那些姨娘们。” 赵一鸣认为红裳最难得不是她的心计与手段,而她在逆境中坚定的心志——男人中也不可多得啊。 的确,赵一鸣是对的,红裳是一个不认输的人:越大的压力、越多人的算计,反而能让她生出无穷的力量;越是绝望的境地,红裳越不会低头,她一定要赢了才会倒下。 只是赵一鸣不知道,如此倔强的红裳。并不是天生如此,倔强与坚强的背后,倒底有多少血泪,只有红裳自己一个人清楚。 红裳没有说话,她闭着眼睛在赵一鸣的怀中一动不动:她一直是一个人在面对赵府中人的算计。除了那一次去见府中的管事儿外,她一直是一个人在面对赵府的人与事儿;她没有盟友,她只有敌人——这是让她疲惫的根源。 不过,累了的红裳,好似忘了,那一次侍书砸了大厨房的时候,赵一鸣也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红裳想到自己的处境。忍不住轻轻一叹:人。难道只能依靠自己吗?她,实很想找到一个人,可以让她靠一靠——只是靠一靠。 在她累了、伤了、痛了的时候,在她转身四顾的时候,有一个人会张开怀抱,让她有个肩膀可以靠上一靠;然后她就会再一次生出勇气、生出精力,去面对她应该面对的一切。 其实。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吧?红裳叹息着:自己只是需要一个人的肩膀,只是想在自己心累的时候靠上一靠。红裳不是想找一个男人依靠他一辈子——什么事情都由男人去面对、解决,她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想——,能找到一个肩膀可以让她靠一靠,人,总有累的时候,不是吗? 只是,红裳上一世没有找到,这一世难道又只能是一个人吗?红裳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想抬着看一看赵一鸣,不过,一阵无力感,让红裳放弃了。 赵一鸣的声音又自头上传了过来:“不过,裳儿,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我们夫妻一体,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儿,都会支持你。” 红裳的身子轻轻一震,但她伏在赵一鸣的怀中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赵一鸣的心跳。 赵一鸣有些不太放心:红裳不是哭了吧?自他们成亲以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红裳的眼泪。赵一鸣轻轻唤道:“裳儿,裳儿——” 红裳没有动,赵一鸣抚着红裳的后背,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太累,我们去庄子上住些日子好不好?其实我对于我们府里的这些产业啊、权力啊什么的,并不是很在意,是父亲他们在意,而我,只是在尽长子的责任。裳儿不喜欢,我们夫妻便躲个清静,我想,自有人会接管的。” 红裳听到这里,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你想躲开是非,但是非却不会饶过你——红裳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得到过教训了,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红裳没有抬头,在赵一鸣的怀中闷闷的说道:“人家会放心你吗?你,有嫡长子的身份呢;且年华正盛,妾身刚刚嫁入赵家,有哪个人得了我们府以后,会放心得下我们一家人?” 赵一鸣轻轻一叹:“有时候,有些事情,裳儿,你何必看得如此透、如此真呢?糊涂些,也许日子更舒心些。” 其实赵一鸣也是在叹自己,他知道红裳所说都是真的:他自己早已经想得极为透彻了,只是他退是无可退的——他原有父母女儿,现还有妻子了,能往哪里退?所以他才忍不住轻轻一叹。 就算是糊涂些,这日子也未必能过得舒心,要想舒心,就要他接裳了赵家才行。 红裳自赵一鸣的怀中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果不其然,屋里已经没有一个丫头了。溜得是即及时又快速呵,红裳在心里暗暗好笑,却笑红了自己的脸儿。 红裳坐在妆台前,自己理了理头发说道:“夫君,我们走吧,再晚就真的不用出府去玩了。” 这一次换赵一鸣反应不过来了:刚刚红裳不是很伤感吗?为什么一下子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呢?赵一鸣仔细看了看红裳:她不会是在生气了吧?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红裳转头看赵一鸣:“夫君,今日还去不去了?不去,妾身就让人去收拾东西了。”红裳虽然话得若无其事,心里其实是虚的。 赵一鸣回过神来:“去!当然去。不过,裳儿,你没有事儿吧?” 红裳莫名其妙的看了赵一鸣一眼:“妾身有什么事儿?好了,夫君,我们可以走了。侍书,侍书——!这丫头,一个错眼儿看不见,她就躲懒跑得不见个人影儿了。” 赵一鸣看着红裳,发现红裳的脸上有一层可疑的淡红:他可以确定是红裳脸红了。赵一鸣心中暗笑:看来小妻子刚刚情绪不好,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好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正在顾左右而言他呢,妄想掩饰呢。 赵一鸣虽然奇怪红裳为什么心情又转好了,不过红裳能有了精神总是好事儿,所以他也就没有追问,以免红裳再想起什么伤感的事情来。 红裳在听到赵一鸣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话后,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自己发什么神经呢? 以赵一鸣嫡长子的身份,自己与赵一鸣只要有了男孩子,那就是赵家的长子嫡孙,赵家除了老太爷与老太太之外,哪个会放过自己一家人?到时候怕连孩子也保不住。而儿子的机率嘛,一半儿啊,这个险,红裳不敢冒。 红裳从来没有想到要回去二十一世纪,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她要在这里生儿育女的活下去,并且,要活得很好。 红裳抛开了那些突如其来的伤感后,面对赵一鸣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便拿侍书开始说事儿。 赵一鸣没有点破红裳,心中暗自好笑的扶着她上了车子出府而去。 到了府外,赵一鸣先是带着红裳到了成衣铺子、胭脂、金银铺子等地方,红裳却只是看看便走,并没有想买什么东西的意思。倒是赵一鸣为红裳买了不少东西,好在跟着他们夫妻的有马车,不然还真会累到了侍书和赵一鸣的小厮。 红裳看赵一鸣买了不少的东西,想了一想,便又转回到铺子里为老太太挑了几件首饰与一匹上好的、新到花色的衣料,给老太爷也挑了一匹同样的好衣料,只是花色不同罢了。 赵一鸣在一旁低笑道:“为什么没有给我买点儿东西呢。” 红裳嗔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想要占一份儿呢?真是。 赵一鸣看红裳没有要为他买东西的意思,摸了摸鼻子:看来自己在红裳心目中并不是如何重要,自成亲以后就没有特意为他买过什么东西。赵一鸣如此一想,心下难免有些沮丧起来——红裳待自己,与自己待红裳为什么总是有不同呢。 直到在酒楼坐下后,红裳看赵一鸣的神色还是有些不快,便好笑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长辈儿,又可以说是我的长峰,第一次出府买东西,当然要给二老准备些。你是我夫君,也要我如此客气相待不成?” 赵一鸣一下子高兴起来:“我自然是知道的,知道的。” 红裳翻了翻白眼儿:三十多岁的人儿,喜怒不定算怎么回事儿。 下午赵一鸣带着红裳去看了铺子,赵一鸣选的两个铺子地点儿都不错,不过红裳还另外看上了一处铺子。 红裳看上的铺子原来是卖点心的,因为所处的地方不是闹市,所以歇业大吉了。铺子的四周都是京中一些商人或是小官儿们宅邸,宅子当然也都不大,大多都是二进的小院儿,不过这一片儿住的人家儿却是不少,前前后后整整四条街上几乎都是这样的人家。 这里可是一个绝大的、中层阶级的居住区啊!红裳心里感叹了一下。 ******** 红裳掩面哭道:妾都伤心了一把,为毛没有粉票安慰妾身呢?(,) 七十五章新式杂货铺子 红裳上午看过了京城里铺子,与南边的铺子对比了一下,其实都差不多:这个时代的人做生意,是非常专业的——卖什么的就是卖什么的,此处绝不会卖第二种物品。 唯一例外的大约就是杂货铺了,不过杂货铺里卖的大多是土产一类的东西:扫帚、蜡烛之类的生活用品。 红裳看中此处的铺子,是因为在红裳的心中,这个地方如果开个比杂货铺还要杂货铺的店铺,生意一定不错。 周围住得人家多,家长里短过日子常需要的东西也就多,但是这些人却要常常跑很多个铺子才能把他们需要的东西买齐,如果有一家铺子里能买得到他们所需的所有东西,人们一定会高兴来光顾的。 红裳把心中的想法说给了赵一鸣听,赵一鸣先开始并不怎么感兴趣: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叫做做生意吗?但是他听着听着就认真起来,越听兴趣越大起来。 赵一鸣详细的问过了红裳后,又坐在车子上在铺子四周转了一圈,心下对红裳的见解更是佩服,只是他还是有顾虑的:“你所说的那些物品,我们赵家不是样样都有的,如果去其它铺子进货,又怕人家不会供给我们。” 红裳一笑,轻松写意的一摆衣袖:“妾身不懂这些,只能是夫君自己去想办法了。”然后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生意上的事情?” 赵一鸣被红裳噎得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瞪着红裳,恨恨的、低声说道:“现在拿你无法,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红裳的脸上一红,飞快的别过了脸去:“不理你了,总是没有正经样子。而且也不看时辰地点儿。” 赵一鸣看红裳脸红了,本想再调笑两句,不过心里始终挂着红裳说得新式铺子,他便在红裳的腰上轻轻拧了一把便放过了红裳,仔细去考虑如何能让新铺子真正的开张——他终于要有完全属于自己的铺子了,还是极有可能会赚得很多银钱的铺子。 红裳被赵一鸣偷偷拧了一把,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索性真得不理会他了。可是半晌儿也不见赵一鸣上赶着自己说话,转头看到赵一鸣皱着眉头想事情,知道他正在麻烦什么,便轻轻的道:“夫君,如果我们一家做不来,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同僚们一起做呢?比如专管商铺的那些同僚。” 赵一鸣不是迂腐之人,也不是卫道士。听到红裳的话当然是一点就透,他大喜的抱住红裳:“夫人,你真是为夫的诸葛孔明啊。” 红裳红着脸挣扎了几下:“夫君——!在车上呢。” 赵一鸣不在意的松开红裳:“我们是夫妻,就算是过于亲热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红裳嗔了一眼赵一鸣:“当然,世人不会骂你们男人,但却会骂我们女人不知检点。” 赵一鸣一愣,然后正容道:“是为夫的错儿,夫人,不要恼我。”说着,虽然坐着。他还是对着红裳抱拳行了一礼。 红裳看赵一鸣如此认真,忍不住笑了:“没有那么严重了,夫君这是做什么,只要日后注意些就是了。还是说说我们铺子的事情吧,这才是眼下的正经事儿呢。” 赵一鸣的心思便又被红裳带开了,开始认真考虑起来,不时与红裳商讨一下:红裳在赵一鸣的眼中。不仅仅只是个掌管府中内务的人了。 现在赵一鸣对红裳不只宠爱,可以说是有了些许的爱意——他现在看红裳已经有些平等的意思了:女人,没有几个人能同他一起说说外务,更不要说想出什么有用的法子了。 现在,不要说是薛家姑娘,就是用天下第一美人儿来换红裳,赵一鸣就都不会同意了:妻子是很容易就能娶到的,但是能和自己志趣相投,什么事儿都能做到和他有商有量的人,赵一鸣确定整个天下,只有一个红裳能做到——他是极有福的人啊。 红裳和赵一鸣回到府中用得晚饭,红裳把买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东西送上去时,老太爷与老太太都很高兴:他们当然不缺这些东西,东西也不值什么,但却是儿子与媳妇的一片孝心——即使他们出府在京城游玩,也没有忘了他们老俩口儿,主要是这个心意让他们乐得合不上嘴儿。 红裳接下来连着忙了两日,虽然只是自一个院子搬去另外一个院子,但也累得人不轻。 倩芊深居简出,除了每日到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去请安坐一坐,平日里也不出屋,在凤歌的房里不是做女红便是看看书什么的,同人在一起时,话也并不是很多。 在为红裳要在上房立规矩的缘故,每日都能在上房遇到倩芊,两个人倒真是慢慢的有些熟悉了,且倩芊待红裳极为有礼,红裳也不是小鸡肚肠儿的人,表面上看来,两个人似乎都不记得倩芊曾与赵一鸣议过亲的事儿了。 不过,两个人也不是有多亲热,只是淡淡的交情罢了。倒是赵一鸣从来看到倩芊时,就立时回避了,让红裳心里更没有了什么芥蒂。 不过,红裳刚搬到新居不久,倩芊贺她迁新居的礼物便到了:不轻也不重的礼物。红裳想了想,便让侍书收下了,又使了人回了一份礼给倩芊。 倩芊也收下了回礼,打赏了去送礼的小丫头一把大钱儿。单看倩芊现如今的作为,完全就是一个知礼守礼的大家闺秀,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红裳担心或是不放心的。 宋姨娘的伤势虽然没有大好,但她也挣扎着起了床。她现如今比其它三个姨娘加一起,还要本份守礼起来,每日里来红裳屋里立规矩时,她总是第一个到。而且做事儿也抢在其它三个姨娘前面,倒还真是一副知错儿悔过的样子。 红裳并没有立时打发宋姨娘到庄子上:府里好多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宋姨娘这个时候走了,那些帐上的亏空找谁去补? 不过红裳却知道宋姨娘只是在做样子:宋姨娘前后的反差太大了,以她的性子,哪能如此简单就知机恪守起本份来呢?更何况,自己掌管府中事情,与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她亏空的那些银子,她不怕自己查出来吗? 不过宋姨娘既然想做戏观虎头,红裳也不点破她:最后倒底是谁在看戏,这个就看各人的手段了。 这一日,红裳把新院子终于收拾安置妥贴了,便给侍书等人画了一个样儿,让她们帮着做些东西:红裳是不会女红的。 侍书等人虽然感觉红裳画得东西很奇怪,但夫人的吩咐,自然是照做了。 红裳左右无事儿,便打发了人去请赵子书,他的那些重礼还没有送回去呢。红裳让他明儿有空闲的时候,过来一趟说有事儿同他商议,却没有说是何事儿。 红裳处置完了这些事情,就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一面吩咐画儿去传饭,一面让侍书准备给魏太姨娘的礼物,她想去拜会一下魏太姨娘——自她进府,得了人家两遭东西了,却连人还没有见过一面儿呢。 魏太姨娘的贺红裳迁新居的礼物早已经送到了,红裳打算下午没有什么事儿,到魏太姨娘那里坐坐,顺便回了她的礼。 帐本儿红裳不急着看了,已经所剩不多,再看个把时辰,所有的帐册就看完了——红裳现今已经对府中的事情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儿了,只是她还没有想到由哪里下手罢了:能下手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红裳最后决定等人撞到她的枪尖来。 赵一鸣中午回来用饭时,正好听到侍书同红裳商议送什么东西给魏太姨娘:“你要去魏姨娘那里坐坐吗?正好,我就不用再使人跑一趟了。我们自南边儿回来时,我买了好些个各种深浅不同的蓝色的衣料,你还记得吧?你使个人找出来给魏姨娘拿过去吧。” 红裳愣了一下然后道:“夫君,那些东西虽然值些银子,但颜色实在是艳了些,不太适合魏姨娘用吧?还是由妾身再挑几匹合适颜色的衣料吧,你说怎么样?” 赵一鸣闻言大笑:“那些不是送给魏姨娘的,是送给妹妹的。魏太姨娘生过一个女儿,早两年嫁给了京里吏部的一个书办做了正室,不过家境很一般。她一直喜欢蓝色的衣料,所以我才买了那些送她。母亲的来信上提到,她自嫁了过去,一年也难得做几回新衣了,做得新衣还都是母衣送她的料子。” 红裳也笑了起来:“夫君不说妾身哪里知道?既然如此,姨娘那里也不能白着,怎么也要拿几块衣料过去才是。妹妹家里既然艰难些,我们能帮衬什么就多帮衬些。” 赵一鸣摇头叹道:“衣料就算了,你送了她也不会穿得。妹妹那里你想送什么都无所谓的,老太太不会理会,她也极疼妹妹的。” 红裳愣了一下没有深问就点头同意了:魏太姨娘的事情,涉及到的人就是老太爷与老太太了,不是红裳与赵一鸣能过问的——子不言父过。(,) 七十六章红裳讨赏 赵一鸣过了一会儿又道:“你如果同魏太姨娘说得上来,倒是可以背着人送她些许银钱,银子对于魏太姨娘来说更实在些。只是也不要给得太多了,那样会扎了人眼的。” 红裳这次更是乖乖的点头,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儿:看来魏太姨娘的日子不好过,同老太太绝对有关系。这样的混水,赵一鸣都不想搅进去,红裳非常明白自己的斤两,当然不会冒冒然替魏太姨娘出头。 并且,红裳暗中思量到,日后魏太姨娘那里还是要少去,最好是不去,暗中多照应她一下比常去看看她要强——老太太知道了自己与魏太姨娘的交往,也许只是给自己个脸子看,魏太姨娘会因此被老太太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不会轻易放过魏太姨娘吧?所以,自己少去对魏太姨娘来说也是个好事儿。 红裳一面想着心事儿,一面给赵一鸣布了一道菜道:“妾身只是去看看,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怎么说也是老太爷的姨娘,妾身进府后还没有见到过呢?不过,妾身去去就回,我们院里还有很多事儿呢,本就没有极多的时间。” 赵一鸣笑着点点头:“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紧张,我和魏姨娘,嗯,还好了;因为我同妹妹关系极不错的,我们兄弟二人,却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魏姨娘,是个好人。不过,你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时候。不要提到魏姨娘就是了,就算看到她到上房里去立规矩,你也不要同她多说话。” 赵一鸣说完后,似乎是苦笑了一下:“你也不会在上房看到立规矩的魏姨娘,如果哪天见到了。你只管低下头就是。”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夫君。”赵一鸣最后一句话十分奇怪,但是红裳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一句也没有问。 赵一鸣看着红裳笑了一下,他当然明白红裳为什么不问他。红裳嗔了他一眼:“看妾身笑什么呢?妾身的妆容不整?”红裳不想再和赵一鸣谈魏太姨娘的事情,她借机把话题带开了。 赵一鸣轻轻摇头,却不答红裳的话只是给她布了一道菜:“多吃点儿。” 红裳看向赵一鸣笑道:“礼尚往来吗?” 赵一鸣愣了一下。想起刚刚红裳为自己布过菜。笑着叹气:“裳儿,你怎么总给别人多长了一个心眼儿呢?七窍玲珑的心儿已经很难得了,夫人就不必再多长出一窍两窍来的好吧?” 红裳白了赵一鸣一眼,知道赵一鸣再暗示她多心,所以没有答话。 夫妻二人用过了饭,红裳看了一眼那些菜,指着两个没有动过的菜色说道:“侍书。这两个菜给你和画儿了,你们俩个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菜色也可以留下来吃,其它的让她们来收下去吧。” 府里主子们的用得饭菜自是与仆从们有很大的差别,把自己的饭菜赏给婢仆们,这也是一种恩典。不过红裳却不是这个心意:这些菜色撤了下去,不是扔了就是便宜了大厨房里的那些婢仆们,还不如让自己屋里的丫头们吃了呢。 侍书与画儿谢过了红裳,一面让小丫头把她们中意的菜色收到她们住的厢房去,一面道:“夫人。这些菜色您和老爷用得都不多,赏给外面伺候的丫头婆子们好不好?” 红裳笑着点头:“只是我们动过了,所以才想不要的。如果大家不嫌什么,那就取了去吃吧。”门外的小丫头们早听到了,在门外欢呼着给红裳和赵一鸣行礼谢赏:她们婢仆们平日里能吃什么好东西?夫人桌上的的菜色可是她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呢。 红裳听到后一愣,然后笑道:“既然大家真得不嫌弃,那日后就成定例吧。你们大家吃完了,再把盘碗送回大厨房也就是了。” 侍书答应了一声儿,和画儿一起给赵一鸣和红裳奉上了茶来。 赵一鸣吃了半杯茶后,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头都出去。丫头们早已经习惯了赵一鸣和夫人在一起时,常常让她们回避的举止,所以一声儿不吭的很快就走了一个干净。 只有侍书知道他们夫妻不是要亲热,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要谈,她出了门儿就势坐在门口处,对倩儿一众小丫头道:“你们和你们画儿姐姐先去吃饭吧,吃完了不要只顾着玩儿,记得把碗盘送去大厨房。你们吃得时候千万仔细,不要只顾着争抢,那些盘碗如果打破了一个半个的,卖了你们也不值那个银子!” 倩儿听了唬了一跳,想了想道:“侍书姐姐,不如用我们自己常用盘碗换了他们的下来,先把盘碗送回大厨房再吃饭如何?” 侍书笑着打量着倩儿:“当真是伶俐的,长得模样又好,再过两年儿就可以到屋里去伺候着了。嗯,就按倩儿说的这么办吧。” 画儿在一旁道:“侍书,你先去用饭吧,我先在这里侍候着吧。” 侍书笑道:“我们两个人客套什么?你去吧去吧,吃完了再来换我,我这会儿还不饿,去了也吃不下。”画儿没有再争执自去了,她知道自己在夫人和老爷跟前远不侍书,侍书既然坚持,也许是有什么事儿也说不定。 倩儿也笑着跑开和几个小丫头去换下那些盘碗儿,然后和三个小丫头用盒子装了空的盘碗,两人抬一盒给大厨房送去了。 一会儿,那三个小丫头跑了回来,倩儿却没有回来。侍书叫住了跑得一头是汗的小丫头:“倩儿呢?又死哪里去了?” 那小丫头道:“她肚子疼,去那里方便了。”说着嘻嘻直笑。侍书啐道:“快去吃你的吧,这个时候提那个地方做什么,你还吃下吗?” 小丫头笑着跑开了:她怕慢了那些好菜就没有她的份儿了。 赵一鸣看屋里的丫头都走了才道:“夫人,我们商量要开的新式铺子已经准了八成儿。我今日一早找到了一个同僚,一拍即合,铺子我也使了人买下来了,只是还要收拾一下才能开张,嗯,怎么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拾拾利落。” 红裳听了奇道:“这么快?” 赵一鸣笑道:“不快啊,这还快吗?哦,如果说快,倒是同僚的事儿因为太巧了,所以好像事情解决的快了一些。”放下手中的茶钟儿,赵一鸣道:“我去衙门找司金录令想看看有没有熟人儿,却在司金房前碰上一同年,叙话时得知他小弟便是现任的司金,此事一谈便成了。我那同年还一劲儿的说,再有什么赚钱的好事儿,一定不能忘了他们家。” 红裳听得忍不住摇头笑道:“还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夫君是刚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赵一鸣大笑点头:“夫人说得是,有福,有福好吧,比有什么都好——有了福还愁其它的没有吗?”说笑完了,赵一鸣又道:“说起来,我们在衙门中有这么层关系,再加上利益相关,我们的铺子更好做事一些;虽然分出去了一部分利钱,不过也值了。” 红裳点点头,忽然她古怪的笑了一笑:“夫君,我的法子好不好?” 赵一鸣狠狠点头:“好,当然好啊!极不错的想法啊,应该能为我们赚来不少银钱呢。” 红裳斜眼看着赵一鸣笑道:“夫君,司金帮你做事儿,你给司金好处,我的法子这么不错儿,你就不给我一点儿奖赏?”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他看红裳的笑容有些古怪,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已经想好了,便笑着回了一句:“你想要什么奖赏?说来听听。” 赵一鸣虽然也给过妻妾东西:原配名下的一处庄子就是他给买的——不过是两个人你侬我侬时,赵一鸣自己想要给妻妾们东西。 红裳轻轻一笑:“夫君,那个铺子给我一半儿做奖赏吧?”顿了顿:“妾身要得不算多吧?” 赵一鸣大笑着抚掌:“不算多,不算多,不就是半个铺子吗?嗯,好的,给你就给你。”赵一鸣没有想得太多,夫妻二人嘛,他的也就是她的,她要就给她呗,她的不也就是他的吗?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在赵一鸣看来,红裳要了这个奖赏和没有要一样儿。 赵一鸣同红裳又说笑了一阵子,看红裳没有其他事情了,便起身出去了——他现在因为三个铺子的事情,忙得很呢。 红裳正要带着侍书去魏太姨娘那里,凤韵却来了。 凤韵进来给红裳请了安坐下,红裳笑道:“韵儿有几日没有到我的屋里来玩儿了,是不是因为没有点心,所以就不来了?” 凤韵轻轻摇头,她的心思似乎都在手上把玩的一件风车上,那风车做得极为精巧,颜色又亮丽,就是红裳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凤韵现在与红裳已经熟悉了很多,所以也不是那拘谨了。似乎因为凤韵玩得过于专心,直到红裳又说了一遍,她才抬头道:“不是,只是、只是表姨母那里有好些点心,所以、所以——”说着凤韵的脸红了起来,她又辩解道:“我还是记挂着母亲的,所以今日不是来了嘛。” **** **** 今天依然三更,为粉票90张加更。亲们,明天还能加更吗?让我们一起努力吧,目标:粉票105张!最后,亲们,不要忘了推荐票哦,谢谢!(,) 七十七章凤韵与魏太姨娘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无妨的,不过是同韵儿开个玩笑。” 红裳转头对侍书道:“洗些瓜果上来,果脯什么的不要取,干果多拿些上来,韵儿这个年纪多吃些干果,将来才会更聪明。”红裳吩咐完了侍书,又对凤韵道:“韵儿,你手上拿的风车儿,是哪个买给你的,很漂亮呢。” 凤韵把风车举起来道:“母亲也看着漂亮吗?我也觉得它很好看呢。我不只是有这个风车儿,我还有很多其它的玩意儿,都很好看、很好玩儿的。” 红裳笑着问道:“韵儿怎么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玩意儿?我们凤韵岂不是一下子多了很多家当,是个小财主了呢。” 凤韵点头:“嗯,韵儿真得多了很多的东西!韵儿除了玩意儿,还得了很多堆纱儿的花呢,非常精致漂亮,爱得我什么似的;母亲,您看我头上这一枝,是不是很好看。表姨母说,这可是今年的新花样儿呢,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花儿虽然是他们家做的,最后也只不过留下了十几枝,表姨母说各府里想要得人太多了。” 红裳听凤韵几乎句句不离表姨母,也不追问她,只管笑着应和:“嗯,花还真是漂亮呢。不过也没有我们凤韵漂亮不是?” 凤韵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着小声儿道:“母亲又来取笑凤韵。” 红裳笑道:“哪有。没有的事儿。我是实话实说啊,不信你问侍书是不是?” 凤韵红着脸道:“我不问。”然后又抬起头来道:“哦,刚刚忘了回母亲的话,风车儿、还有韵儿头上的花儿什么的,都是表姨母送给我的。她说日后还会送我很多其它的新鲜玩意儿,只要我喜欢。” 红裳心中一动,不过脸上还是一样的笑意儿:“是吗?你有没有好好谢谢表姨母?” 凤韵点头:“我当然谢过了。表姨母还送了大姐东西,大姐也特意去谢表姨母了。今儿我本来想再去找表姨母玩儿的,可是我去了之后才知道,表姨母到上房去陪老太太说话了,不过。听三姐姐说。表姨母好像又给老太太送什么东西才去。” 凤韵说完忽然一笑:“母亲,您说表姨母家怎么这么有钱呢?总是给大家送东西。” 红裳看着凤韵,很认真仔细的看着凤韵:一次也就罢了,两次应该就是特意的了。红裳可以确定,小凤韵是来给自己报信儿的! 凤韵被红裳看得低下了头,把玩着风车儿也不说话了。 红裳轻轻叹息了一声儿,嘴里还是逗凤韵玩儿:“原来是表姨母不在。你才想起母亲来了啊。” 凤韵抬起头来,着急辩道:“不是的,母亲。” 红裳笑着摇头:“嗯,我知道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儿,看把韵儿急得。”红裳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凤韵道:“韵儿,这两日我正想找你呢,有个事儿要同你商量一下,你那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多了些。母亲想给你换些人下来,你意下如何?” 凤韵心下有些惊喜,只是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红裳:母亲是知道那些人是其他房里安排过去的吗?所以她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凤韵仔细的回想红裳的话:说我的人有些太多了,却不是把人要走,而是说换,那么也许母亲是要替自己清理院子了——是作为回报吗? 凤韵想到这里,心里一惊抬头看向了红裳。但她却问不口来:你是不是看出我是特意来给你通风的? 红裳却不再提这个事儿,只同凤韵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儿,过了一会儿,凤韵也就告退了。红裳一个眼色,侍书便亲自上前扶了凤韵的手,把她送了出去。 侍书送凤韵出屋子时,小丫头倩儿给凤韵打得帘子,蹲下福了一福脆生生的叫道:“五姑娘慢走!”凤舞用手帕轻轻打了她一下笑道:“这小嘴儿甜的,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丫头,哪天真把你要到我屋里去。” 说着便同侍书走远了,倩儿看着她们的背影儿好久,直到听到画儿在屋里叫她,才转身进屋,似乎是不舍得凤韵,进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侍书送凤韵直到门口儿才飞快的低声儿说了两个人名儿,凤韵听了以后大喜抬头看向了侍书:正是她想踢出门去的人!凤韵知道自己猜对了,母亲是要代自己清理门户了。 凤韵很想回头看一眼,不过她忍不住了:既然母亲让侍书悄悄说给自己,就是她的院子里也不干净。 侍书不再提人名儿的事儿,若无其事的对凤韵笑道:“夫人说不知道那些点心可不可姑娘的心意儿?” 凤韵立时答道:“很可心意儿,我很喜欢,代我谢谢母亲。”侍书笑着福了一福:“姑娘慢走,雪语,扶好姑娘,上车下车时小心在意些。” 雪语答应着上前扶了凤韵的手,凤韵上了车子,她们主仆这才渐行渐远的走了。 侍书转过身来,正看到倩儿自屋里出来,她的眼睛眯了眯;不过,侍书迈步时神色已经正常了,走到倩儿跟前的时候,脸上已经全是笑意儿了:“我就说你是嘴甜的,瞧吧,被五姑娘掂记上了。明儿真得了五姑娘的好处,不要忘了我这个做姐姐的。” 画儿自里面打开了帘子笑道:“我们倩儿才不稀罕被五姑娘看上呢,如果被少爷或是侄少爷看上,那才真是一步凳天了呢,是不是,倩儿?” 倩儿啐了画儿一口,拉着侍书的袖子说道:“侍书姐姐,你也不管管画儿姐姐,有这样做人姐姐的嘛,明明就是欺负人家。” 侍书笑着推了画了进去:“倩儿还小呢,画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话说回来,倩儿这小模样俊的,连我也心生怜惜;倩儿如果长大了,说不定就会被少爷或是侄少爷看中的,到时说不定就是我们府里的新姨娘了。” 倩儿跺脚儿:“姐姐们都欺负人。” 侍书的笑声传出来:“倩儿,快去叫人把夫人的车子拉过来,夫人这就要用车子了。” 倩儿听了神色一动,不过还是脆生生的答应了,去叫了两个婆子把红裳在府里用得车子拉了过来。 魏太姨娘听到丫头报称夫人来访,已经急急迎出了出来,看到红裳欠了欠身子行了半礼:“夫人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红裳微笑道:“本就想来的,只是一直杂务太多抽不开身子。姨娘的身子一向可好?” 魏太姨娘答道:“夫人掂记了,妾一直很好。夫人屋里请吧。” 红裳一面笑着回应着魏太姨娘的话向屋里行去,一面打量着魏太姨娘:中等的身材,不过因为不胖,倒看上去很精神;一身普通的布衣,头上也不过只有两支钗,但整个人看上去让人极舒服。红裳明白魏老太爷为什么喜欢她了。 魏太姨娘微笑跟在红裳身侧相伴,进了屋分宾主坐下后,魏太姨娘让人奉上茶,同红裳客气几句。 红裳打量了一下魏太姨娘的屋里,陈设十分简单,不过倒很洁净。因为屋中大多数的装饰都是各色布料所做,便让人自心生一丝温暖。魏太姨娘手下的婢仆年纪都偏大一些,大丫头居然只有一个,还是一个二等的;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娘子。屋子外面也只见到娘子、婆子,没有见到小丫头。 红裳说了几句话后,便让人把自己的礼物与赵一鸣给他妹妹的东西让人奉了上来:“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些家常用的玩意儿,姨娘留下玩儿吧。倒是我们老爷给妹妹准备了一些东西,先放到姨娘这里,妹妹什么时候来了,姨娘便交给妹妹吧。” 红裳不太明白为什么赵一鸣不把东西送到妹妹的府上,却要送到魏太姨娘这里来。 魏太姨娘一面让娘子们接过了东西,一面欠身道谢笑着:“倒让夫人和老爷记挂着妾,夫人既然把东西带了过来,妾便不推辞厚颜全部都收下了,谢谢夫人了!也请夫人代我谢过老爷吧。老爷自回来,也只远远看过一眼,看上去精神很好,这便是全家人的福气了。” 魏太姨娘看到红裳送她的东西,非常感激的看了一眼红裳:新夫人的心思就是细,送得礼物很合她的心意不说,且还不容易让老太太挑不什么理儿来,不论是自己还是夫人,都不会因此而惹老太太不高兴。 魏太姨娘又谢过了红裳,当她看到那些深深浅浅的蓝色衣料,便叹了一口气儿,忽然感觉有些不好,便又开颜笑道:“老爷与三姑娘自幼相厚,这些衣料三姑娘看到了必定是喜欢的。”不过魏太姨娘却没有代她生的女儿道谢:她的女儿是主,她是婢,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红裳点头应和着:“是啊,我也常听我们老爷提起妹妹来呢,在南边时老爷三不五时就会说说他与妹妹幼时的趣事儿。那日宴客,我倒也匆匆见了妹妹一面儿,只不过人太多,没有来得及说很多的话儿。妹妹可曾到后面来玩儿了?” **** **** 亲们,少量的存稿,只能支持不断更,请亲们谅解吧。PS:粉红票的15张加更一章,依然有效——只是要等小女人办完老人家的身后事儿才能兑现。亲们,小女人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需要亲们的支持,给小女人力量,让小女人能自悲痛中挺过来。(,) 七十八章因针脚儿红裳疑绿蕉 魏太姨娘听到红裳的话后笑道:“三姑娘没有过来,她那里得空儿啊。那日的客人是多,三姑娘是随她夫婿一起来的,便又一起回去了,同老太爷、老太太也不过只请了个安,也没有叙什么话儿。嗯,,既然是老爷对三姑娘的一番心意儿,明儿我打发人去送个信儿,让她有时间回来一趟看看。而且,今日我去上房侍候时,老太太还念叼她呢,妾本来也打算这两日打发个人,问问三姑娘是不是有空闲,回府里来走动一下,现在有老爷这件事儿,正该早些打发人去问问了。” 魏太姨娘滔滔的说了极多的话儿,且一连说了几件事儿,说得似很轻快的样子,但她话中的那一丝苦涩红裳还是体会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女儿来了赵府,她却连一面也见不到。 红裳心中暗叹:古人的礼教中,妻妾的规定是最不人道的了——实为母子,却名为主仆,身份如此一定,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便只苦了为母的妾室了。 红裳也自魏太姨娘的话中,知道了赵一鸣为什么让自己巴巴的把那些布料,送到魏太姨娘这里来,想来她见自己女儿一面很不容易吧? 红裳并不意外赵一鸣有这样的心机,只是意外赵一鸣居然会关心这种小事儿——老太爷的一个姨娘罢了,赵一鸣居然也能放到心里,想来魏太姨娘在赵一鸣幼时待他不错吧?照此看来。赵一鸣不是一个薄情之人啊。只是——,那他为什么纳了那么多的妾呢?红裳又起了新的疑惑。 在红裳的心中,多情种子便是薄情郎——爱一人便伤一人,每多情一人,便又负一人。岂不是负心薄情之极? 魏太姨娘屋里的娘子们把东西一一接了过去点收,然后上来回复了红裳与魏太姨娘。魏太姨娘让娘子们把东西收好,又对红裳又感谢了一番。 红裳笑道:“不值什么的几样东西罢了,姨娘不用客气。如果妹妹府里不忙,就让她常走动一二,我们府这一辈儿的人,可就只有这么一位姑奶奶啊。” 魏太姨娘微笑:“夫人说得话极是。三姑娘这一辈儿。只得了这么一位姑娘,老太太和老太爷也常记挂着,三姑娘也是知道的,没事儿有事儿的一年总要回来个几次。好在三姑娘的翁姑不在跟前儿,她来回走动倒是极便宜的。” 魏太姨娘对于女儿的亲事儿非常满意:虽然男家的家境差了一些,但女儿是正室,且又在京中。最重要的是女儿不用侍奉翁姑,家中她就是主母。虽然操劳些,但对于魏太姨娘做了一辈子姨娘的人来说,只要女儿不做小,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赵家的这位三姑奶奶,让魏太姨娘最开心的地方就是:她记得她的生母是谁,也极有孝心,只要见到了自己总想法子偷偷塞给自己些银钱;想来日后老太爷归天后,自己能随在女儿身边过活,苦日子也就熬出头了——当然。也要老太太同意才可以。 红裳感觉得到魏太姨娘说话极为小心,她也就失了再坐下去的兴趣:她原就不想多坐的。红裳又同魏太姨娘闲话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姨娘留步吧,有什么需要就打发人到我那里去取。” 魏太姨娘谢过了红裳又道:“妾不过就是一个人,哪里有什么需要的?就是差了什么,老太太也总记得让人送过来,妾这里一应物事都不缺的,夫人不必挂心。” 说完。魏太姨娘似乎是别有深意的看了红裳一眼,红裳心下一突:自己刚刚的话说得造次了。 红裳对魏太姨娘微微点头示意后道:“嗯,我这也不过是这么一说,有老太太在,什么事儿总比我想得周全。” 红裳真的不想再坐下去了:虽然魏太姨娘就像赵一鸣所说是个好人,但她行事太过小心,连带着红裳也感觉到累。 自魏太姨娘那里回来,红裳歪在榻上没有看帐本儿,只是呆呆的捧着茶钟儿出神儿,她在想魏太姨娘的事情,红裳感觉自己应该能自魏太姨娘身上得到些什么,日后能用来应对赵一鸣的几位妻妾。 侍书看红裳无精打采的样儿,以为她有什么心事,便上来巧语开解,想逗红裳开颜。 红裳把茶钟儿递给了侍书道:“这茶水凉了,换一钟儿给我吧。”然后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又道:“我没有什么,你不必担心。” 侍书把茶水放在了榻边儿上的小几上,坐在榻下的脚踏上道:“那夫人是怎么了?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样儿,总有个缘故吧?” 红裳笑道:“是真的没有什么,只是这几日累了,有些懒懒的不想动罢了。” 侍书不太相信的看着红裳,红裳看侍书的样儿,知道不说个什么,是打发不走她的,便道:“也不过是想太姨娘生得三姑奶奶都嫁出去了,太姨娘也如此大的年纪了,为什么行事还如此小心?不会是被老太太治得如此服贴吧?” 侍书闻言用帕子捂了嘴笑起来,然后忽然又收了笑声儿一叹:“依奴婢的见解,魏太姨娘就是被老太太收拾的服贴了。因为老太爷如果有那么一天儿,魏太姨娘要如何安置可就全在老太太一句话了,她能不万事儿架着小心嘛?” 侍书原本是笑红裳无事替人瞎操心,后来想到姨娘们惯有的下场,魏太姨娘不是宋氏那样的人,如果落得一个惨淡收场,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忍,才收了笑意儿。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后心中一动:“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太爷那个什么了,太姨娘难道不能再像现在一样留在府中?” 侍书奇道:“对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夫人。哪个府里会奉养姨娘?好一些的人家,就会把姨娘送到她们所生的少爷或姑娘家去,或是送到庙里去静养;不好一些的人家,便直接把姨娘赶了出去。她们所出的少爷或是姑娘有念生身之恩的,便接了去,不然只有一个人去过活了,什么下场的都有;还有一种就是把姨娘们直接卖作了婆子,一下子便成了下人,不过被卖的大多是没有生养的姨娘。”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一下子坐了起来:“那些姨娘所出的少爷与姑娘,接她们姨娘去住的人多不多?” 侍书叹道:“不多。少爷不是嫡出的。他住在府中都要看人脸子了。哪里能做主把自己的姨娘接到身边?姑娘们出嫁后就算是有心要接她们姨娘去住,也要看夫家同不同意了,可是庶出的姑娘做正室的也不多,就算做了正室,也要看翁姑的脸子过活,她也做不了主把姨娘接回去啊。” 红裳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她吃吃的道:“所以。姨娘们才会如此贪财,对不对?所以姨娘们有机会才想把儿子姑娘们扶上正位夺家产夺大权,是不是?” 侍书听得呆了一呆,然后摇头道:“夫人所问,奴婢不知道了。” 红裳轻轻一叹,又躺了回去:宋氏几个姨娘虽然可恨可恼,倒也不是没有可怜之处啊。换作是自己,也不会想让正妻坐得安稳吧?不然,年老之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红裳将心比心。自己绝不想年老之后,孤单一个人待在寺庙中过活;就更不要提其它几中可能了。 侍书看红裳依然打不起精神来,便一心想法子引红裳说话:再过一会儿就该用晚饭了,这个时候万一睡着了,一会儿吃不下东西,并且晚上一准儿睡不着,对红裳身子不好。 侍书想一事儿。拍手叫道:“夫人,夫人,想起一件事儿来,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夫人让我们做的那个东西我们做出来了一些,夫人要不要看看是不是夫人想要的东西?” 红裳听了终于有了一丝精神,她翻身坐了起来:“取来我看看,什么时候做好的?我估摸着还要一两天儿呢,没有想到你们手脚挺麻俐的嘛。” 红裳不会女红,以己度人,认为手工的活儿做起来极其麻烦,怎么也要有个七八天儿才能做好。 侍书笑道:“这还快吗?如果不是这样子实在怪异,我们没有做过的话,早该做出来了。夫人让我们做得是鞋吧?可是看上去又不太像,又有些像——”侍书说着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红裳笑着点头:“嗯,是鞋。”侍书已经高声儿叫人,画儿在外面答应着带人去取东西了。 红裳取了茶钟儿正吃茶,画儿带着小丫头拿了东西过来:“夫人,您让我们做的倒底什么?”说着,把手伸了进去:“是暖手的吗?可是这多出来的一截是做什么用的?” 红裳看着画儿把一双拖鞋套在了手上,噗一下子把一口茶水就喷到了坐在脚踏的侍书头上。红裳一面又是笑又是咳的,一面用手帕儿给侍书擦头脸:“侍书,你没有事儿吧?” 侍书不在意的自取了手帕擦拭:“夫人不用管奴婢,奴婢自己来就好。这本也没有什么,上好的茶水用来洗头,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机会。” 红裳好不容易止住的笑,被侍书一句话逗得又笑开了。画儿已经取下了那拖鞋,帮着侍书弄头:“夫人,您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侍书笑道:“你套手上的那是鞋子。” 画儿愕然,然后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小丫头拿着的几双拖鞋:“软软的,半个脸,这能是鞋?穿得出去吗?” 红裳笑道:“那是在屋子里穿得鞋子,你们得空儿也给自己做一双,晚上起来时极方便。”说着红裳招手叫小丫头:“拿一双枣红色的鞋子给我,我穿给你们看。” 小丫头依然把红裳要得拖鞋拿了过去:这鞋,红裳是想在卧室里穿用的,所有底儿不过是多用了两层粗布夹了棉花做的,很柔软舒服。也因为如此,才让画儿认为绝不会是鞋子。 红裳双脚一伸就穿上了,走了两步道:“嗯,不错,很舒服。这是谁的手艺?” 侍书和画儿看着红裳穿着奇怪的鞋子走来走去,只是吃吃的笑,听到问仔细看了一下道:“是画儿的手艺。” 红裳抬头认真看了一眼画儿:“画儿手艺这么好啊?” 画儿脸上一红:“哪有,如果说女红好的话,还是老太太屋里的绿蕉,她的手艺才叫一个好呢。她为老爷做得中衣,那针脚儿——,针脚儿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七十九章拖鞋与抹额 红裳和侍书正听得认真,不想画儿最后来了这么一句,主仆二人愣了一下都笑了出来:“画儿,你这是说什么话呢?” 红裳心里却对画儿提到丫头绿蕉上了心:如果什么事儿也没有,画儿不可能中途改了话儿;而且听画儿的话中意思,这个绿蕉八成与赵一鸣有什么关系似的。 倒也不红裳敏感:画儿提到老爷做中衣时改得口。红裳心里很不舒服:一个薛姑娘还没有打发出门儿呢,这里又出来了一个绿蕉。 赵府偌大的院子里,倒底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绿蕉这个人对于赵一鸣来说如果不是一个一般的丫头,他为什么没有向自己提起过呢?因为不好开口? 不好开口的、关于一个丫头的事情,红裳心中一声儿长叹: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事儿。 被红裳一问,画儿的脸更红了,而且明显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这些日子跟在夫人身边习惯了,同夫人和侍书也太过熟悉了,居然一时间说溜了嘴,搁往日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错儿?! 画儿懊悔的不行,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红裳和侍书没有了一点儿防备之心,原因其实是简单:她在赵府老太太跟前日久,看惯了人情事故,自然是明白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儿。夫人院子里的人待自己那不是在做假儿。 这些天儿与红裳等人相处下来。画儿打心里不愿意回老太太屋里去了:那里是人踩人往上爬,而夫人这里,似乎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哪个头疼脑热了,总会有一帮人围着你转。关心你。 画儿看了看红裳:“没有,只是奴婢一时嘴快,忘了奴婢的本份儿,在主子面前夸大奴婢们的本事儿,实在是不应该。” 画儿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不好,好似对不起夫人一样;说吧,绿蕉的事儿老爷是知道。老爷都不说。自己一个奴婢多什么嘴呢? 红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指着脚上的鞋道:“晚上你们起来倒水或是做什么,一伸脚就穿上了,而且又软又轻又暖和,在冬天的时候穿上它不是极好吗?” 红裳看画儿的神情,更加确定名叫绿蕉的丫头同赵一鸣之间一定有事儿。 侍书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画儿。然后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她指着小丫头手中的另外几双拖鞋说道:“那这几双就是夏天穿得了?” 红裳取了一双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这鞋做得一点儿也不比二十一世纪买得差啊:“嗯,就是夏天穿用的,草垫儿做底凉爽一些又不会冰到了脚。不过,你们的手真巧啊。” 画儿这次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站着,神色有些许的尴尬。而侍书也没有开口,她对红裳笑了笑,然后悄悄扫了一眼画儿。 红裳也没有再说话。上前就着小丫头的手,把拖鞋一一看过了,便挑了深蓝缎面儿与深红缎面儿的拖鞋各两双对侍书道:“包起来吧,一会儿去上房时,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带上。” 送东西吗,谁都会送的。红裳自听到凤韵的话,便明白薛家的姑娘是在用东西收买人心。而且她收买的很技巧:她是想一点一点儿的收买,给谁的东西每次都不过多,但却经常不断——她不是一下子就想同人家亲热起来。 红裳想到薛姑娘的心计便忍不住一叹:薛姑娘送出去的东西也是因人而异:对自己送得礼物不轻不重,让自己不好推辞;而送凤韵的就是讨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与漂亮的纱花儿。 想到这里,红裳知道不只是薛家二老再打赵家的主意,而薛家姑娘看来也不想只是在赵家住个几个月,她八成想住得更长久一些。不过,红裳不打算让她如愿——她已经同赵一鸣说过了,他不能再纳妾。 赵一鸣以前的妾室,红裳只能接受别无选择择,但赵一鸣日后想再纳妾,红裳是绝不会同意的。 红裳在心中不只一次的仔细想过此事,她爱不爱赵一鸣,都会同他认真的过一辈子,她根本不能容忍与人共夫。赵一鸣之前的妾室,红裳可以说服自己,但赵一鸣在她之后再纳妾,便是对她的不尊重了。 说到拖鞋,红裳前几日让侍书等人做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原因很简单:她想穿了,有拖鞋多轻便?所以她才想顺便给老太爷与老太太也做两双——反正不值几个大钱,却也能落一个有孝心的名儿,红裳何乐而不为呢? 不想歪打正着,薛姑娘给老太太也送了东西——想来不是送了一次,自己这里也刚巧儿做好了东西——就送到上房去看看,谁得东西更得老人家的心吧。 红裳认为自己的赢面儿要大一些:不过要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试穿过以后,他们才会对自己所送的东西表示赞赏。 当然,红裳没有指望一双鞋就能收买到老太太,不过在老太爷那儿总能挣一两个好印象分儿吧?日后说不定就用得着。 剩下的那几双拖鞋当然就是红裳自己的、还有赵一鸣的。红裳看了一眼还剩下的三双男子拖鞋:“这种棉的,还要再做得厚一些,你们老爷的脚一向是怕冷的。” 侍书等人答应着把鞋子拿下去了,该包起来的包起来,该放起来的放起来。 红裳把脚上的拖鞋也脱了下来,回到榻上坐下和侍书她们闲话了一会儿,也就该到上房去了。 侍书和画儿服侍红裳上车时,侍书忽然一拍额头:“画儿,我把夫人要送给老太太的拖鞋忘记拿了。我的好姐姐,你去取来好不好?” 红裳一指点在侍书的头上:“你真是越发的长进了。为什么不让个小丫头取了送到上房去呢?不要误了上房用饭的时辰。” 画儿已经转身跑了回去:“夫人,不会误了时辰的,婢子去取吧,很快就会回来。是我和侍书放的。小丫头找不到地儿。” 侍书服侍红裳在车子上坐了下来,在红裳耳边儿道:“晚饭的时候,婢子是不是去打听一下绿蕉的事儿?” 红裳轻轻一笑,极低的声音回道:“嗯,还是侍书知道我的心意。不过,千万要小心,莫要被人察觉出来。” 侍书点头:“夫人放心。”说完侍书整理一下红裳背后的靠垫。让红裳能坐得更舒服一些。便自车子上下来,若无其事的站在了车子旁边儿。 上房,薛姑娘坐在右首,正同老太爷、老太太说话,看到红裳进来便站了起来。红裳先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薛姑娘才上前给红裳见礼。 红裳没有等薛姑娘福下去,就扶住了她:“表姑娘是客。不必如此多礼。” 老太太也道:“倩芊,你坐你的就是。日后你要住上一段日子,如果每次都如此见外,怕你要行礼行得直不起腰来了。” 倩芊几日来的乖巧,让老太太对倩芊因他父母而生出的厌恶烟消云散了: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姑娘啊,多好! 倩芊一笑:“老太太说哪里话,倩儿年小看到嫂嫂见礼是应该的。” 红裳笑道:“礼呢也见过了,如果你这客人再不坐下来,我可是要陪你站着了。”倩芊羞涩的一笑:“谢过嫂嫂。”然后才坐了回去。 红裳回身坐下后,让侍书把东西奉了上去:“老太爷。老太太,这是媳妇儿让侍书几个做着玩儿的东西,不过穿着倒也轻便,便拿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试一试。这是夏天穿用的,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喜欢,明儿媳妇再让侍书她们做两双冬天的送上来。” 老太太取了一双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好奇怪的样子。” 老太爷就着老太太的手看了一眼,也奇怪红裳送得是什么东西。不过他没有开口:媳妇自会说给自己听的。 红裳笑道:“这是媳妇让人做的只在卧房里穿着的一种鞋子,媳妇儿管它叫拖鞋;媳妇儿也不过是让人做着玩儿的,只是图它穿起来个方便,原就不值什么;只是媳妇那儿有了什么东西,不先来孝敬老太太和老太爷,媳妇儿不敢自己先享用。” 老太太听红裳说了以后,看了拖鞋两眼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还好,还好。媳妇倒是有心了。” 老太爷倒是多看了两眼:“媳妇有个心思就好了,不必什么东西都要我和你们老太太用过了,你们再用;你们自用你们的就是。” 红裳笑着欠身答应了:不过,她是不会按老太爷说得去做,不然就是一身的不是了。 倩芊听到红裳要送老太太东西,一直很认真的瞅着,想看看红裳倒底想孝敬老太爷和老太太什么好玩意儿,到看到是一种奇怪的鞋子时,也就收回了目光低头吃起了茶来:表哥的新夫人毕竟年纪小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讨得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 倩芊扫了一眼老太太的额头,老太太现在带着的抹额便是她今日上午送来的,这么个小东西可花费她三天的功夫呢——她做得极用心、极精致;只那个花样儿,她便足足想了一日的功夫呢。 老太太一看到她的新抹额便爱得不行,当时便让人给她带上了。倩芊可以感觉到老太太待自己与原来有些不同了:亲热了不少。 ******** 亲,今天老人火化了,小女人很伤心,非常伤心,虽然有存稿,可是忘记发上来了,亲们见谅吧。看到婆婆远去的那一霎时,心就如同被一柄刀生生劈开了一样。想到婆婆此去便化成一捧灰回来,泪是怎么也忍不住。(,) 八十章嫁还不嫁真得是个问题 红裳看到老太太不太喜欢也没有在意,只是向侍书使了个眼色,侍书便一直注意言梅,看言梅出屋后,侍书便尾随她而去。 侍书在屋外叫住了言梅,两个人在一起说了一会子话,言梅便带着侍书去了自己房里。 用过了晚饭,红裳便回房了。赵一鸣晚饭没有回来,看来是有应酬在外面用饭了。 第二日用早饭时,老太太和老太爷都对红裳不错,老太太一个劲儿夸奖红裳:“难为你能想到这么巧的心思,实在是很轻便,晚上起个夜什么的,极好极好。” 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不过老太爷却对红裳的印象更好了一些,在他的眼中,红裳已经有些贤良媳妇的样儿了。老太爷不相信拖鞋红裳是做来玩儿的,应该是媳妇注意到自己和老太太上了年纪,晚上起夜比较勤,所以才想出来的主意。 也是因为红裳的一片孝心,老太太看红裳又顺眼了两分:这个媳妇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赵一鸣在一旁听到老太太的话,便多看了红裳两眼,问老太太道:“裳儿孝敬您什么好东西了?我怎么不知道?” 老太太和老太爷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更是多看了一眼红裳:媳妇真是不错,拖鞋看来是她自己注意到老人家的需要做出来的。 老太爷倒是在心中闪过了一丝念头:有个好儿。不如有个好儿媳妇。这个儿媳妇如果能长此以往,便真算得上是个好儿媳妇了。 红裳看老太太和老太爷的神色,知道侍书送言梅的那一双拖鞋起了作用,自己料想的很对:老太爷和老太太穿用过后,一定会喜欢的——老人家嘛。一来容易累,二来晚上起来的勤,拖鞋应该对于他们来说才真得是合用至极。 老太太道:“昨天媳妇儿给你父亲我们送了一样怪鞋子,晚上穿用起来十分轻便,很合我们心意呢。” 赵一鸣听了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红裳回到房里后,赵一鸣一进屋门就对红裳道:“你做了好东西,不会没有为夫的份儿吧?” 红裳嗔怪了赵一鸣一眼:“妾身怎么会忘夫君?侍书。给你们老爷把拖鞋拿上来换下。” 侍书答应着取了拖鞋过来。赵一鸣看到后惊讶了一下,不过穿上走了两步后道:“此物可以多做几双备用。”转了两圈后忽然抚掌大笑起来:“好生意啊好生意。” 红裳只是抿嘴儿笑:她早已经猜到赵一鸣会用拖鞋赚钱的。 赵一鸣看红裳的神情知道她早已经料到自己会拿此赚钱,走过去拍了红裳的头一下:“有如此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些同我说?” 红裳只是笑就是不说话,赵一鸣紧着要出去:“裳儿,你让人把此物的图画好,我今天晚上回来要好好的看一看。” 说完赵一鸣便穿上衣服出去了。红裳本想问问他绿蕉,看他如此匆忙便没有开口。 侍书打听到了一些事情。虽然不是很多,但已经足够了——红裳知道绿蕉是谁了,同赵一鸣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儿。 关于绿蕉的事情,红裳想要问过赵一鸣的意思,她再决定怎么处置——赵一鸣要纳她绿蕉为妾,她是绝不会答应的;就算是收绿蕉入屋,红裳也不会答应。 但绿蕉也不能冒冒然处置:因为中间还关着一个老太太:如果被老太太知道了绿蕉的心思,老太太还不得立时就把绿蕉指给赵一鸣吗?那红裳就真得是没有办法了。 最重要的是:绿蕉现在还不是红裳能够处置的人!这才是最让红裳头疼的事儿:怎么才能把绿蕉要过来呢? 红裳直到中午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她心头烦恼,用了一点儿午饭后。歪在榻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我的名字是分割线 **** 怎么睡得这么难受,腰都快疼死了! 这样想着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立时感觉身下摇来晃去,还伴着人们的惊呼声儿。 她立时在脑中闪过了两个想法,一个想法是: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或者又有哪个缺德的公司一大早就做宣传,这么大的鼓乐声根本就是噪音才对。 另外一个想法便是:咦?床为什么总是在摇晃呢? 这个想法还没有在迷糊的大脑中成形,她便一头撞上了硬硬的东西。而且伴着响声,这一下子可撞得不轻,所以,她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咦?红色,一片红色进入了眼睛,然后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这才意识到头上盖着东西呢,一把拉下来抓在手中,然后她才看到一个小小的空间。 她非常吃惊: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接下来她吓了一跳: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愣了一愣后才想来她应该做的事情:她应该起床好好看一看这是哪里?可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不用坐起——因为她一直在坐着! 她定了定神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小的空间,只一打量便知道她身在轿子中,而且还是正在行走的轿子——在电视电影中常常能见到的轿子,而她居然身在其中。 轿外鼓乐宣天,吵得她头都疼了——她的头不吵也是疼的,因为刚刚撞得那一下子,她的头上已经起了一个不算小的包。 红色的轿子,她醒了以后也只不过是看了有两三眼,但是入目的都是红色的东西。她的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她一面低头一面用手捂起自己的嘴来。 目光下垂,她这次如果不是有先见之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一定会大叫出声儿:她身上穿着大红的嫁衣! 她,她在哪里?她心中有些惊慌起来:自己绝不应该穿着嫁衣坐在轿子里!那自己应该在哪里? 对!她,她应该躺在病床上!等着那个该死的男人来,自己还有很多话要问问他!不,不,自己什么话也不想同他说了,骂他也不必了——因为她就在看到他进入病房的一霎那,死了。 她的心头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悲痛,泪水便顺着脸滚落了下来,打湿了那艳红的有些刺眼的嫁衣。 嫁衣?她自悲痛中清醒过来:自己现在为什么会一顶轿子里?她伸手颤抖的手,把轿子上的小窗帘掀起了一点儿——她看到的全部都是古人,包括那些站在道路两旁好似看热闹的人。 她,她,她穿越了吗? 身着古装的人,古时候才有的轿子,古时候的大红嫁衣,头上沉沉的——不用看也知道她戴得就是传说中的凤冠了。 她穿越了! 可是,穿越是流行,而且穿成什么人的都有,可是穿成了新嫁娘的怕是不多吧?她想哭,穿越了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可是穿到了花轿上,让她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她可是一个人也不认识呢,什么情形也不知道呢。 她惊慌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自己安慰自己:想活下去吗?想活下去!那好,现在想一想,自己有什么有利的条件呢?嗯,先检查一下身子骨吧,不要是个病西施才好。 她抬起手来握了握,嗯,很有力。还好,还好,不是一个病秧子,她前世的最后时光是在医院中度过,她已经受够吃药、吃药,不停的吃药却没有康复希望的日子,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健康更珍贵。 不错,不错,她又活了过来,虽然不是在原来的时空,并且她还是健康的。接下来,再努力想一想,她还有什么有利的条件?左看右看、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目前根本不能救她出困境的健康这么一个可以算是有利的条件。 天啊,她在心中大大的呻吟起来:我虽然骂过几句老天爷,可是有道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您也不用这么玩我吧? 只是,麻烦就在眼前,她就是呻吟一百声儿也解决不了当前的问题。她认真的想,如果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她不想一重生便要嫁人啊,盲婚哑嫁也比她现在这样强不少:人家至少知道要嫁的人是谁,可是她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就要嫁人了。 她认真的想:她是跳出去大叫一声我不是你们小姐,所以不嫁好呢;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乖乖嫁人呢? 换作是你,你会如何? 她握着双手咬着下唇,双目流着泪,她知道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她能如何?她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除了嫁人之外还能怎么做? 决定了要嫁人以后,她咬咬牙抹了抹眼泪,然后深呼吸了几次:虽然还有许多未知的事情陷隐藏着危险,但是目前她没有更好的法子可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活下去,而且要好好活下去:这一世,她不为任何人,只为了她自己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知道嫁人以后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面对,并且是危机四伏啊。她不停的为自己打气:前世自己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自己打理着一家几百人的公司,不过是嫁个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嫁人自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更加没有什么好怕的。 ******** 今天看了一眼网页,亲们,小女人热泪盈眶,虽然现在小女人很伤心、很悲痛,但有亲们的支持与陪伴,小女人一定可以坚持住。亲们,请继续支持小女人,给小女人力量,等小女人回来。谢谢你们,亲们!(,) 八十一章老头儿新郎 她细数着自己比古人强的地方儿:再怎么说自己也比现在的古人多知道很多知识——虽然并不能助她脱困,甚至有些知识只要一说出来,就有可能会被古人把她当作妖物而活活烧死。 既然有利的条件没有了,那么眼下是个什么情形呢?能多了解一些就能少一点儿危险。 她的头脑开始活动起来,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新娘子为什么会死在花轿中呢?立时电视剧上的境头闪过她的脑海:有人要害死自己这个身体的本主儿?而且还成功了! 我的老天爷,不会这样玩我吧? 她轻轻拍了拍胸口:不要自己吓自己,没有被人害死反而被自己吓死,就真得不合算了。 如果新娘子真是被害死的,那么自己代替她活转了,那些要害死她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天啊,这个危险太大了一些吧。 是谁要害新娘子,新娘子又是怎么死在花轿里头的?新娘子可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也没有吐血等等。她的越想反而越紧张起来:怎么办?自己根本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 不过,她没有时间再多想了,因为一声大叫:“停轿——!”突然响了起来。 她立时吓了一跳,然后桥子晃了几晃停了下来。她还算机灵,立时想起喜帕还没有盖在头上,伸手便把那大红的一块布儿搭在了头上。最后她看到的就是一只大脚——踢轿帘。 下马威?在古代的女人已经没有人权地位了,居然成亲的第一个仪式就是新郎给新娘下马威——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随后她就被整治了一个头晕目眩,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古人结个婚,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啊。她被身旁的喜婆如同布娃娃一般的摆布着,骨头差一点点就真得要散的时候。终于所有的仪式都走完了。 伴着那一声儿“礼成,送入洞房——!”她便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要再嫁第二次了,不然真会死人的!她现在累得几乎要走着就能睡着了——因为她不用走所以更是睡着了。 直到被人背到床上把她放下,有人在她耳边说让她坐好时,她才醒了过来。然后就听着有人走动,有人开门关门。最后,屋子里就鸦雀无声了。她想把喜帕自头上取下来。但又不知道屋里是不是有人:她看电视时。演得古代成亲时,这个时候屋子里是有丫环什么的人在,怎么现在屋中一点声息也没有呢?是不是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实在是太饿了,也渴得难受,她侧着耳朵听了半晌以后,决定取下喜帕找些东西吃再说。 她的手刚刚碰到喜帕还没有来得及扯就被人一声儿低喝吓到了:“不要动——!我的小祖宗,已经到了赵府。您就不要再闹了成不?这喜帕姑爷不来揭,您怎么可以取下来呢?” 说话的人听年纪已经不小了吧?四五十总有的样子。这个人是谁呢?听着好似同本主儿很熟悉的样子,那她不是一会儿就要穿帮儿了吗——她可是连自己现在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呢。 她愣了一会儿,忐忑不安的把手放了下来,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开口:这个时候少说少错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个人等了一小会儿,可能是因为没有听到她开口,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您是气闷吗?” 她总不能一声儿不吭吧?她想了想,低低回了一声儿:“我、我有些饿了。”随着话声肚子还咕咕的叫了两声儿。似乎在搞议她在说谎:明明已经饿急了,说什么饿了一些呢。 她想这个话题总是安全的吧? 那个人一听她说话用吃惊至极、又极力压制的话声说道:“我的小祖宗,你,你说话了啊?”然后还有几个人也低低惊叫了一声儿围了过来。她看到面前多了几对脚丫儿——她低着头自喜帕之下只能看到她们的脚丫儿。 可是她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屋中有多少人了,她听到那人的话后已经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本主儿是个哑子不成?这可就真得穿帮了。可是她已经说话了,难道还能再装作不会说话吗? 可是她吓得也不敢随便再开口,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 那个人一把抱住了她:“好。好,你总算是想开了!姑娘啊,您以后可不能这样吓人,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几次吓了。姑娘,您不论怎么想,亲事儿是老爷给您定下的,姑爷我刚刚也见到了,真得不错。现今又成了亲了,您还是好好同姑爷过下去吧。” 她听完后心放下了一半儿,还好,还好,正主儿不是个哑子:“嗯,我——知道了。”她虽然听此人的话,猜到了一些情形,但具体的情况她并不知道,所以还是少说话的好。 那人一下子松开了她,似乎是想看看她,可能又省起来现在看不到她,于是又抱住了她:“我可怜的姑娘,奶娘知道您心里苦,可是人是要认命的。再说姑爷也是个官家,怎么说也没有委屈了姑娘,虽然年纪是大了些,姑娘做得还是填房,但——,人是要认命的,姑娘。” 她听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还是听到最重要的一点儿:年纪大了些!天啊,她不会是嫁了一个老头儿吧?!可是她也不敢冒冒然的开口就问,可是这个奶娘反反复复的就是说一句认命,让她急得头上都生了汗。 她只是听却不说话:一来她过于震惊于自己嫁了一个老头儿,二来她不敢随便开口说话。奶娘却认为她是不高兴了:“姑娘。我的好姑娘。我们不说这些啊,我们不想这些了。对了,您不是饿了吗?我给你放到内袋中的饴糖呢?拿出来吃一些吧,甜甜蜜蜜的正合现在情境儿。” 她听了以后没有动:她根本不知道内袋在哪里啊。 好在,不用她动手。那个人放开了她,轻轻拉起她的手来,自她的袖中取出几块糖来放在她的手中:“吃吧,小姐。” 然后站了起来:“你们几个快回去立好,莫要让姑爷认为我们家的人不懂规矩,丢了我们姑娘的体面,让姑娘以后在姑爷跟前儿直不起腰杆说话。” 那几个人想来是丫头之类的。听她们的声音年纪也大不了那里去。几个丫头低低答应了一声儿。然后她便看到几双脚丫儿后退出了她非常有限的视野。 那几粒糖被她三下两下便吃了下去,这次她不用再等人来帮她取,她摸进袖中摸到了那些糖果,一粒一粒被她吃了一个一干二净才饥火稍减。 她腹中不是很饥饿了以后,口渴得更是要命。她再三思量,还是轻轻的唤道:“奶、奶娘。” 奶娘又过来了:“姑娘,您还饿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满眼都是红红的流苏在动:“我、我有渴了。”她说着话,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儿。 奶娘似乎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才道:“姑娘,你要少喝些才成。您今儿不能下床,会伤了福气的。” 她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儿:现在,她还是顺着其它人的意思好一些,不然做错了什么事儿,可就露出了马脚。 奶娘过去桌边倒了少半杯水递给了她:“可能掀起喜帕,姑娘喝得时候小心些吧。” 她接过水来又低了低头。才能把杯子拿过了喜帕里,只是这么一口水对于她来说并不能解渴。不过她没有再要,把杯子递出去以后便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再开口说话。 屋中又恢复了安静,不过现在她知道屋子里有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所以更不敢乱动乱说话。 现在。她在想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一直还没有解决呢——她叫什么名字?那个新郎倌儿又叫什么名字呢? 连这个都不知道,一会儿洞房花烛夜她能应付过去吗? 想到这里她的脸一红,然后心中一紧:她就要这样把自己交出去吗?虽然身子不是原本的那个身子了,可是以后她也就是自己,自己也就是她了。 她提心吊胆的盼着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最好是时间就停在这里不要动才好。但是,时间还是一刻一刻飞快的流失着,快三更时,新郎倌儿还是回来了。喜婆伺候着新郎倌过来挑盖头的喜帕,新郎倌儿一身的酒气向她迎面扑了过来。 喜婆说着讨喜的话儿,一根称杆挑走了她头上的喜帕,她一直没有听到新郎倌说话,所以还是不知道他的年纪。挑下喜帕后,她忽然很想抬头看一看新郎的年纪,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喜婆与屋里的众人一起恭贺着,新郎似乎很高兴,拿出了很多的红包给她们:“你们一人领一份吧,今儿辛苦你们了。” 她心不再提得那么高了:听声音新郎倌儿绝对不是一个老头儿。喜婆又上前伺候着她和新郎吃子孙饽饽、交杯酒后,喜婆又一次的讨了红包,才带着众人退出去。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出门前,有些担心得抬头看了看她——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奶娘了。只是她来不及想这些了,因为接下来就是新婚夜了:她要怎么过?! ******** 亲们的支持让小女人很感动,也给了小女人很大的力量,人在悲伤的时候,有朋友真好!谢谢你们。 明天老人的身后事就要完了,后天大概就能回去了,亲们,等我。我会好好的稳定情绪,加更还债:保证是保质保量,因为小女人只有这么一种方式来表示小女人对于亲们的感谢。(,) 八十二章老太太唤红裳因何事 她睁开了眼睛,这已经是成婚的第二日了。昨天晚上的紧张已经过去了——她的丈夫,那个新郎倌儿就躺在床的另一边儿,正睡得打呼呢。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众人退出房间后,他看着她笑了一笑便一头倒在了床上,把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就自床上跳到了地下。他看到她跳了起来似乎觉得很有趣儿,还大声笑了起来,然后往床里一翻身便睡了过去,一直没有再醒过来。 窗子上虽然糊着东西,可是看过去,外面应当还没有放亮儿才对。 昨天晚上她不过是虚惊了一场,新郎倌儿根本就不是一个老头儿,他应该是正当壮年。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儿了,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倒底是不是这样大,她也拿不准儿——就算再大些,顶多也就大个二三岁,最多不过三十岁左右。现在这个新郎倌儿的年纪,嗯,她还接受的了:比一个十四五岁的小新郎倌儿更让她容易接受些。 不过,她还是担心了一个晚上:他会不会醒过来?今儿可是新婚之夜,他醒了以后,她该怎么办? 他虽然一直熟睡不曾醒过来,可是她左思右想的一夜也没有睡踏实,早早醒了过来——当然,身边睡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让谁也不会睡得踏实。 门响了一声儿,有人唤她:“夫人,夫人!”声音一声儿比一声儿大。还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 她被人叫了两声儿,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心中一惊,便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侍书的一张小脸。 红裳愣愣的看着侍书好一会儿,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原来是侍书啊——” 侍书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红裳:“是的。夫人,是我。” 红裳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一个梦。她揉了揉头,微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回想过原来的事情了。 红裳一面想着,一面伸出手去让侍书扶她坐起来——她的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晕晕沉沉的。侍书扶起了红裳轻轻的道:“夫人,不是婢子大胆扰您休息,是老太太使了人来唤你过去,婢子才不得不来唤醒了您。” 红裳微微一皱眉头:“老太太唤我。这个时候?”她看向了窗外。距晚上用饭还早着呢:“老太太可说是什么事儿了吗?” 侍书轻轻摇了摇头:“来人没有说是什么事儿,只是说老太太唤您挺急的,让您着紧些过去。” 红裳扶了侍书的手坐到妆台前,她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老太爷出去了?” 侍书给红裳梳着头:“嗯,出去了。早饭后不久就出去了,婢子回过夫人的。” 红裳忍不住又揉了揉额头:自己是被那个梦乱了心神吗?侍书明明说过的事儿,自己怎么会忘了呢?红裳实在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会想起了自己初来这个世界的事情呢。她伸出手去拍了拍侍书的小手儿:“我想起来了,刚刚忘记了。老太爷还没有回来,是吗?” 侍书已经把红裳的头梳好了,只差给红裳插上发钗——红裳一直很佩服侍书这一点儿,她自己也学会了梳几种这个时代的发式,只是她就算不要好看,也没有侍书梳得这样快。 侍书听到红裳的话后点头:“嗯,是的,夫人,老太爷至今未归。” 红裳听得挑了挑眉头。然后想了一想便道:“老太太屋里来传话的人还在吧?”看到侍书点头,红裳低声道:“我自己穿衣,你出去看能不能套出老太太唤我是什么事儿,如果套不出来——”红裳偏头想了一下:“那就想办法问出谁在老太太跟前儿也成。” 侍书点点头便挑帘出去了。红裳自己取了一件外裳穿好,又照了照铜镜,便坐在妆台前等侍书回来。 侍书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回来了:“老太太为什么事儿唤夫人,那个小丫头是在外面伺候的人。她不知道;老太太跟前儿的人是表姑娘——表姑娘自上午过去,一直都陪在老太太跟前儿,午饭也是和老太太一起用的。” 红裳听完后抿了抿嘴唇儿:薛家姑娘?老太太叫自己不会同薛家姑娘有关吧?红裳抬眼看向侍书:“那个小丫头——” 侍书轻轻一笑:“夫人放心,她不会疑心什么的;我就是用两盘儿点心和几句闲话便问了出来,婢子说话的时候都是极小心的。” 红裳点了点头:侍书一向做事儿都极为稳妥,她也不过就是问上一问罢了。她伸出手去扶了侍书起身,刚要走时,侍书忽然又拉住了红裳,在她耳边儿轻轻的说道:“对了,夫人,有一件事儿忘了告诉您。在您午睡的时候,老夫人把画唤走了。因为您睡得正沉,婢子便没有回您。” 红裳住脚儿看向侍书:“老太太唤走了画儿?画儿去了多久了,可回来了,可知道老太太唤她是什么事儿?” 侍书道:“画儿自去了也没有回来,她走了——,嗯,有半个时辰左右了,那个来传话的小丫头也没有说老太太唤画儿有什么事儿。” 红裳低头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头绪:薛家姑娘陪了老太太几乎一天儿,老太太原来的丫头画儿被老太太唤走了,老太太又使了人来唤自己过去——三件事儿放在一起,红裳怎么想都感觉有什么猫腻在里面,可是一时间却找不到头绪。 她轻轻抚了抚头,叹息了一声儿:“画儿原就是老太太屋里的人,被叫走了也没有什么。我们走吧。” 侍书微一迟疑,看看红裳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夫人,老太太叫您不会同画儿有什么关系吧?她毕竟是老太太屋里的人,也许老太太就是让她来看着我们,找我们的错处的,也许被她找到了什么,一状告到了老太太跟前,所以老太太才来唤夫人过去呢?” 红裳想了想,摇摇头:“算了,不要再想了,先过去再说吧。我们再不着紧些,老太太就该又使人来催了——不用画儿说什么,我们迟了本身就是错儿了。” 侍书听了点头扶着红裳急急上了车子,到了上房外时,有一个娘子正自门内奔出来,看到红裳和侍书后,上来先给红裳福了一福,起身扶红裳的胳膊便走得飞快:“我的夫人,您可算来了,老太太这都问了三遍了!这不,老太太等不及,非让奴婢我再去催请夫人,可巧夫人您就到了。” 这娘子的话让红裳着实有些吃惊:老太太急成这个样儿,会是什么事儿?然后心中一叹:自己这次看来是要挨老太太的骂了。 进了屋,娘子也就放开了红裳,在红裳身后对着上座的老太太福了一福便退到了一旁。红裳一面给老太太请安,一面扫了一眼老太太的神色:老太太看到她,居然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儿,反倒很高兴似的。 红裳心下更是惊疑不定,请安起身时扫了一眼薛家姑娘:她很安静,就像平日常见时一样——即没有多笑一分,也没有少笑一分。 红裳坐下后,倩芊上来又给红裳行了礼。红裳伸手虚扶了她一下:“表姑娘还是这样客气,快快坐下才是正经儿。” 倩芊也没有多话儿,只是笑着对红裳道了谢便坐了回去:她就坐在老太太的下首儿,前几天她坐得地方儿可是距老太太比现在要远得多。红裳虽然看到眼中,可是她的神色间也是半丝变动也没有。 倩芊看红裳的神色也与平日里一样,对自己的小表嫂更是上心了一分,知道单看小表嫂的神情是不会看出她的心思——自己想要入赵家的门儿,看来不似那么容易啊。 红裳扫了一眼老太太的身后的人,她看到了画儿:画儿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她的脸有些红,神情间有些不高兴;不过,她却像在极力忍耐着不高兴,强自振作的样儿。 红裳虽然奇怪画儿的神色,不过她已经看向老太太开口道:“老太太,媳妇午饭后感觉有些疲乏小睡了一会儿,不想醒得有些迟,知道老太太唤儿媳时,儿媳又重新梳流过便来得晚了些,还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我们偌大一家子的事儿呢,有你累得!我也不知道没有管过府中的事情,当然知道你的辛苦,中饭后睡一会儿正是应该,这没有什么;我也不过是临时兴头儿上想起了一件事儿,才让人去唤的你,你事先不知道来得晚了些也怪不到你。” 红裳闻言很有些吃惊,她仔细看了看老太太,知道老太太真得没有一丝怪罪自己的意思,她的心里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儿,反而把心提得更高了些:老太太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今儿如此和谒,怕她“兴头儿的事儿”不是什么好事儿吧?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应该不是好事才对。 红裳欠了欠身子,对着老太太道了谢:“谢谢老太太对儿媳的关爱。不知道老太太唤儿媳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 发得晚了,亲们,对不起.刚刚回家,事儿太多,不好意思!不过,好消息一个:明儿开始三更了!请亲们继续支持小女人,粉票,推荐票多多益善哦,嘻嘻,捂脸退下继续码字还帐了!(,) 八十三章我就是不顺着你的意思说 红裳问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后,先扫了一眼倩芊:老太太要吩咐的事儿是不是同她有关呢?倩芊正在吃茶,神色间还是如同红裳刚进屋时一样。看倩芊如此,红裳心头闪过一丝疑问:难道同薛家姑娘无关? 那她陪了老太太几乎一天,老太太便在今儿忽然起了“兴头儿”?是不是也太巧了些。红裳又看了一眼倩芊,不想倩芊正看她,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红裳有些不好意思,而倩芊却看着红裳微微一笑,她的笑意儿看到红裳的眼里,怎么都别有一种深意似的。 更让红裳在意的是倩芊的目光,她没有避开红裳,就那么直视了过来,虽然很平和,甚至还带着友好的笑意儿,但就是让红裳有一丝不舒服。 红裳又看向老太太时,却不经意的看到了老太太身侧的画儿,因为画儿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红裳,满脸的焦虑之色——似乎想肯求红裳宽恕,又似乎是想肯求红裳什么事儿一样。红裳的目光不能在画儿身上多做停留,一扫而过后,红裳不能确定画儿的乞求是前者还是后者。 红裳转了转手中的茶钟儿,心中忽然一突:难道真如侍书所说,画儿同老太太说了自己的什么不是?所以画儿才会乞求自己原谅她。 这样想着,红裳抬眼又看向老太太时,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老太太笑得很和蔼——如果画儿对老太太说了什么。那老太太现在对自己应该是横眉冷目才对。 那么画儿是乞求自己什么呢?她难不成做错了什么事儿,老太太要罚她?红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如果是画儿犯了什么错儿,要处置画儿的话,老太太也用不着叫自己前来啊——画儿虽然在自己屋里伺候,但她依然是老太太名下的丫头啊。要教训画儿不必知会自己的。那画儿倒底想求自己什么? 倩芊很安静的坐着,她已经安心不再说话了:她今儿该说的话都已经早早同老太太说过了,现如今她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能知道她想要知道的结果了。 倩芊悄悄看了一眼红裳,她心中对红裳有一分不忍:自己同小表嫂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却如此费尽了心思算计于她,也只因为出于无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她也想活下去。并且想活得好一些。只能对不住她了。 倩芊转念一想便心安了一些:小表嫂怎么也是妻室,她如果不犯大错儿,一辈子在赵府的地位是不会变的,自己却不同了,如果不多谋算一些,日后怎么过活?而且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想做的,自己的亲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小表嫂。唉——,只能怪上天弄人吧。 老太太看红裳看向她,便对着红裳一笑,然后取了茶钟儿吃了一口茶后,没有看向红裳,却转头看向了身侧的画儿:“画儿——” 画儿身子一颤,低着头走到老太太身前跪了下去,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奴婢在。” 老太太抬眼扫了一下倩芊,然后看向红裳笑道:“画儿在你们屋里伺候了有一阵子,媳妇看她如何?” 红裳的眼皮不知道为什么接连跳了几下。跳得红裳极为不舒服;如果不是在老太太跟前,红裳便要伸手揉一揉眼睛了,可是现在她却只能忍下。红裳微微一笑:“老太太调理的人儿,老太太还有个不知道的吗?” 红裳没有正面儿说好或是不好:她不知道老太太倒底在打什么主意啊,还是小心为妙。 倩芊听了红裳的话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红裳:好一个玲珑的人儿!倩芊也因此更对自己的将来担心。 老太太笑着摇头:“我也不是多会调理人儿,只不过是比你们年长些。见得人与经得事多了些,手下的几个丫头常听我唠叨,所以有些长进也是有的。不过,我屋里这几位大丫头的确不错。说到画儿,更是几个人里面最好的——性子不错,模样也好,最主要的是手脚儿利索,且心思也单纯厚道。” 说到这里老太太停住了没有再往下说,她扫过倩芊后,伸手取了茶钟儿又吃了一口茶:她在等红裳开口说话,只要红裳顺着她的话儿夸上画儿一句半句的,那她就很好往下接着说了。 红裳看了看画儿,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老太太的话:画儿是不错,但也没有好到让老太太如此夸奖的份儿上吧?而且以画儿的为人,她在老太太屋里应该算是一般儿的丫头,绝不会是老太太最看得上眼的丫头,老太太如此夸奖她是为了什么呢? 红裳转着心思正襟危坐,做出一副认真听老太太说话的样儿,不过却没有开口接老太太一句话:她现在如何接话都不好,不如不说——反正老太太总会说出来的。 老太太放下了茶钟儿,看了看红裳:她没有想到红裳居然没有接话,往下的话她便有些难以接着说下去了——但话儿总是要说的。老太太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画儿,略微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媳妇,你和一鸣回府后,府里府外都是一堆儿的事儿要忙,想来不论是你还是一鸣都是极累的,我看在眼里也是痛在心里啊。” 老太太说完了话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儿,好似真得很心痛红裳一样——如果她在叹息的时候没有看向倩芊,那她的叹息儿能让红裳相信一半儿:老太太心痛赵一鸣绝对是真的。只是老太太却扫了倩芊一眼,红裳便明白老太太不担心赵一鸣会累到,因为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府里府外的事儿绝累到赵一鸣的。 红裳听完老太太话,知道这次不能不接话了,她斟酌着词句说道:“这是老太太对我们做儿女的一片关爱之情,媳妇说句真心话,累是说不上累来的——不过是动动嘴儿的事儿,能有什么累的?只是让老太太为我们儿女担忧,真是我们做儿女的不是,应该早早就同老太太说一说,让老太太知道我们还应付的来而放心。老太太您不必担心,我们老爷是外放过两任的人儿,这点子事情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至于媳妇儿也正是应该学习如何做事的时候,府里上有老太爷与老太太照看,下有总管及诸位管事相助,没有什么可累到媳妇的。老太太放心就是。” 红裳一直没有猜到老太太找自己有什么事儿,但她看老太太说话,总是敲边鼓不入正题,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才对;红裳便自刚刚就打定了主意,不能顺着老太太的话音儿往下说,要和老太太的意思相反着说才可以。 当然,如果老太太安心要说出来,最后就算撕破脸儿老太太也会说出来——红裳打得主意就是,怎么着不能落一个是自己愿意或是同意的话柄儿在老太太手里,不然就算是老太爷或是赵一鸣知道后想反对老太太的主张,怕也不好说什么了。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一时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说了:她想好的话又被红裳堵在喉咙中了!她的心里便有一分恼火,媳妇儿今儿自打进门儿说话,就次次把自己想说的话堵得严严实实,媳妇如此说话怕是故意的吧? 老太太拿眼死死盯了一下红裳:她不是怕红裳,她怕的是老太爷——这个事儿还没有同老太爷打过商量呢,虽然她认为老太爷不会不同意,但如果媳妇就是不同意,被老太爷知道了,自己也免不了被老太爷训上几句话;怎么说媳妇也刚刚到府不过几日,宗祠还没有拜过呢,议这个事儿是有些早了。 原本老太太是想拿话挤住红裳,让她开口同意下来,那日后就绝不会有任何麻烦找到老太太的身上了;不想红裳句句恭顺,却也句句与老太太唱反调儿,让老太太的如意算盘打了一个空。 老太太心下恼火,便没有了耐心与红裳周旋:自己是她的婆母,再加上自己要同她说的本就是件好事儿——尤其对于赵家的子嗣来说更是件好事儿,就算老太爷知道了,也万不会怪罪她,顶多说她两句事儿办得急了些;媳妇不同意?长者所赐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下冷哼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儿却盛了三分:不管老太太自己承认不承认,现如今她已经不像儿媳刚到府时,对儿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儿媳妇可不是任她随意搓圆捏扁的人儿。 老太太不自禁的又扫了一眼倩芊,才看着红裳开了口:“虽然你口里说着不累,但府中的事情我能不知道?那是极累人的,唉,你也不要怕我和老太爷担心就推说不累;一鸣那里就更累了——府里府外的事儿加一起比你的事儿要多出很多来,哪能不累?你就是不爱惜自己格儿,也要爱惜你们老爷的身子才是。只是我们做父母的上了年纪,帮不了你们多少忙。而你们刚刚自南边儿过来,身边儿得力的人儿、能用得人儿就没有几个,想来做起事儿更加的费心力、更是累了三分。画儿这丫头我看着一直不错,今儿就把她给了你们夫妻吧,有她在你们身边儿伺候,你们也能省力不少,我还放心些。” ******** 今日三更,亲们,投票吧。三更求票了!粉票、推荐票,小女人是出家人不贪财,统统都要了,嘿嘿。也许我们距四更的日子也不远了,是不是?嘻嘻嘻,加油,亲们,我们一起。小女人潜下去码字。(,) 八十四不过是试探继续求粉票推荐票 老太太说完话后扫了一眼倩芊,然后便看向红裳,等她答自己的话。 倩芊听到老太太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便侧着脸儿吃茶,偷偷注意着红裳的神情变化。不过倩芊并不认为老太太的话难以驳回,如果换成自己是小表嫂,此事儿还是有办法推脱的——只是小表嫂能想到吗?倩芊感觉到自己的心头似乎闪过了一丝担忧。 一时间,倩芊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她是想让红裳推脱掉呢,还是盼着红裳接受了画儿——倩芊自己也迷惑了,她的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 红裳闻言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画儿,心里已经猜到老太太想说什么了,也明白画儿乞求她的目光是为了什么:老太太想让赵一鸣收了画儿进房!听老太太的意思,应该只是让画儿做个通房,而不是让她做妾。 如果老太太只是想把画儿送给红裳或是赵一鸣做丫头使唤的话,不必如此唤了红裳来当面说,一个丫头罢了,哪里用得着如此郑重。 红裳明白了老太太话中的意思,她又扫了一眼画儿:画儿乞求自己什么?难道是她不想做赵一鸣的通房丫头吗?她是想做妾,还是根本不想嫁给府中的男主人做小呢? 红裳一面想着一面扫了一眼老太太身后的几个丫头:丫头们原来还有这么一种用处啊,今儿真是受教了。随即红裳便想到。老太太屋里的一等大丫头还真不少呢,想来老太太不只是想送一个画儿给赵一鸣吧?只要自己今儿答应了,画儿以后老太太一定还会送其他丫头过来。 想到这里,红裳看了一眼老太太身后立着的那位绿色衣裙的丫头:她就是绿蕉。红裳今儿一早伺候老太太用早饭时,已经得知了。 绿蕉的脸色看起来不太红晕。心神也有些不宁的样儿——她正在想心事儿。 绿蕉看着画儿,心中又酸又涩:如果是自己跪在那里多好?为什么老太太不把自己给老爷做通房呢?绿蕉想到这里暗暗咬牙:看来自己是料对了,画儿那个小蹄子原来跟去伺候老爷,就是老太太准备把她给老爷做屋里人。老爷如果真收了画儿,那自己等了老爷这么多年算什么?难道老爷真得不把当年的一诺当作一回事儿了吗?那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才好? 绿蕉左思右想焦虑异常,但她是绝不会放弃的:她现在日日寻思的就是,要如何才能让她的老爷实现对她的承诺。绿蕉看了一眼画儿。心下忍不住又是一阵酸苦。 绿蕉便不再看画儿。抬眼悄悄看一眼红裳,绿蕉除了对画儿吃味外,也想知道红裳会不会收下画儿:如果夫人不收下画儿,那老爷就算是收了她,她日后也不会见容于夫人吧?如果夫人收下了画儿,是不是会再容得下自己虽然还不好说,至少能有些希望。 绿蕉收回了看向红裳的目光。把目光投向了老太太,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儿:如果万一老爷真得不再理会自己,那自己就只能求老太太做主了——老太太想来不会不同意的。 绿蕉跟老太太的时间最久,她当然知道老太太最期盼的事情是什么了,所以求老太太做主让老爷收了她,老太太一定会帮她的。 红裳扫过绿蕉时,看到她脸上神色变换个不停,便知道她心中也在想事情——至于绿蕉在想什么,红裳眼下也不及细细思索了:画儿的事儿迫在眉捷。 红裳忍不住暗暗连叹了三口气儿:绿蕉儿的事儿,她还没有想到法子处置呢。老太太就又弄出了一个画儿来。 红裳现在已经明白,当初自己一进府老太太让画儿跟在赵一鸣与自己身边儿,就是安了让赵一鸣把画儿收房的心,只是自己当时没有猜出来罢了,只认为画儿是老太太安排在自己身边儿的一个眼儿。 红裳的头微微痛了起来:赵一鸣在那边儿几年,原有两个通房丫头的,是他到了任上后收到房里的。自己嫁给赵一鸣有些日子后才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除了妾以外,还有屋里人——也就是通房丫头了。 红裳很用了些心力,让那两个通房丫头知道:这一辈子就是做上了赵一鸣的妾也不是个好出路,不如出去正经儿嫁个人好。两个通房丫头明白过来后,红裳又与赵一鸣商量了一下:赵一鸣没有一丝难过,极为痛快的答应让那两个通房丫头嫁出去,并且所有的事情他也没有过问一句,都交给了红裳去办。红裳当时也因为赵一鸣如此痛快先是有一丝高兴,后来便又为赵一鸣如此薄情有些着恼。不过,赵一鸣自与她成亲后,没有再让通房丫头伺候过他一次,也许他与她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可言? 红裳当时虽然很担心赵一鸣的为人,但也知道通房丫头是不能留下的,便为她们各自择了一门亲事儿,厚厚的备了一份嫁妆把她们打发了出去。 红裳想到这里,心里暗叹:打发了那两个通房丫头才几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了还是三个月了?老太太居然就又送来了一个通房丫头,而且看此事的苗头,通房丫头可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一个啊! 红裳也不是不明白、不理解老太太的作法,她同时也知道老太爷必也会赞同赵一鸣多几个通房——赵家至今无嗣啊,在老太爷与老太太心目中,没有什么比子嗣更重要。 不行!红裳当即便在心里决定好了:不论今天画儿是以什么名义跟自己回去,但不论她是做妾也罢,还是做通房也好,自己是绝不能让赵一鸣当真收了她!除非——,红裳自己不打算同赵一鸣过一辈子,她才不会在赵一鸣纳妾的事儿上再费半分的心神和精力。 红裳虽然暗中心念已经百转,但也不过就是一霎间的事情;她听到老太太的话后起身,带着满脸的欢快笑意儿福了下去:“媳妇儿谢老太太对媳妇儿及我们老爷的关爱!谢谢老太太赐丫头给我们为我们分劳!画儿是老太太调理过的人儿,做事儿自然是没有错儿的。嗯——,自今日起,画儿就是媳妇跟前的一等大丫头了。” 红裳的话故意曲解老太太的意思,用话语把画儿的身份定在了丫头上,而不是赵一鸣的屋里人。画儿听到红裳的话后,身形明显的松了一松,但立马又紧绷起来。红裳知道画儿这是在紧张老太太的回话儿——看来画儿并不想做赵一鸣的屋里人。 红裳刚刚便有些怀疑画儿有此心,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如果画儿无心要做赵一鸣的屋里人,那画儿的事情就比绿蕉的事儿可好处置多了。红裳压根儿没有考虑过赵一鸣有没有看上画儿——就算他是看上了,红裳也要让他放下画儿,让他多看看自己吧,自己才是他赵一鸣携手一生、相伴终老的妻子! 忽然升起来的念头,使得红裳的脸不自禁的一红: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自己怎么就去想些有的没的!太羞人了。 不过红裳也只是一闪念,心思便又转回了眼下的自身的处境上:赵一鸣如果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多些,放在其他女人身上的心思自然就会少些吧?红裳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或者是不愿意把她与赵一鸣的事情想得太过深入,但这个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就算是红裳再害羞,她也不能容赵一鸣看上其他女人并弄到家中来,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看上自己好了!红裳一咬牙便兴起了这个念头。 在这个时代的大宅院里,当家作主的是男人——只有抓住了男人的心,女人才能保得自己万全。红裳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才决定要让赵一鸣的心思多留些在自己身上:也许让赵一鸣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吧? 只不过是一想,红裳便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热烫,她不好意思之下急忙转开了心思。红裳扫了一眼薛家姑娘:老太太几次说话的时候都看了一眼薛姑娘:画儿的事情难道同她有关? 想到此处,红裳不自禁的看向了老太太:就算是与薛家姑娘有关,老太太为什么总要看向薛姑娘呢?老太太做得太明显了,明显得让红裳想不起疑都不行。 倩芊听到红裳答得话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儿,又似乎是有些担忧,总之,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了。 不过,倩芊最起码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情:小表嫂没有容人之量,至少她不想让表哥再有屋里人——一个通房丫头表嫂都不能容下,那么一个妾室,表嫂会容得下吗? 倩芊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偷偷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儿:自己日后要如何过活呢?倩芊眉头一拧后,立时警醒的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和红裳,同时她的眉头又舒展开了,还是一样儿的平静、略微带点儿微笑的神色。 倩芊如此做,不只是怕被人看破心事儿,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她知道,笑容是可以与人分享的,忧愁与伤心只能是一个人的:也就不必让人看到了。(,) 八十五章倩芊走了 不只是倩芊听到红裳的话后心情烦燥,绿蕉也是一样。 绿蕉听完红裳的话后,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了:夫人居然如此容不得人吗?那就算是求得了老太太的恩准儿,自己到了老爷的屋里,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吧?那自己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绿蕉的脑中最后只有“怎么办”这三个字了,她完完全全的呆住了——虽然她也想过做妾或是做了通房后,夫人可能会有所刁难她,但她没有想过夫人会如此不贤良,容不下人。 不怪绿蕉没有想到,因为红裳待宋氏四位姨娘,在赵府下人们眼中是极为不错的:连规矩都不用立多久,这还不叫好?所以绿蕉也想当然的认为红裳会接纳她。而且古有明训,妇人不可犯妒、要贤惠:要主动为丈夫纳妾才算得上贤惠。绿蕉只想过也许日后会受夫人些气,却没有想过夫人会容不下她!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又扫了一眼薛姑娘——但她没有发现倩芊拧到一齐的眉头,倩芊这个时候已经把眉头舒展开了;老太太然后才看向了红裳:她可以确定,儿媳妇是故意如此说的,她一定听明白了自己是要把画儿送到她们屋里给一鸣做通房的。 也就是说儿媳妇容不得人了?如此善妒、不贤良的媳妇传了出去,赵家的人还有脸出府吗?一定会被京中的百姓传为笑谈! 老太太虽然一直看红裳不顺眼儿。不过却没有想到红裳会如此不贤惠:红裳自进府以来,所作所为都极为得体,不是个不识礼的人儿。老太太设想过红裳会因为没有拜过宗祠,就要先替赵一鸣收个丫头入房而不高兴,但没有想过红裳会不答应收了画儿——对于一个妇人来说。是极为不识礼的举止。 老太太把脸儿放了下来,冷冷哼了一下:“你让画儿到你房里做个一等大丫头?” 红裳就如同没有看到老太太变了脸色,平平静静的答道:“老太太刚刚不就是这样说的吗?画儿虽然是个丫头,不过媳妇一定不会视她如其它丫头一般,请老太太放心。儿媳妇也知道什么叫做孝道,老太太屋里的一草一木对于儿女来说,都要存三分敬意儿的。何况是老太太调教过的人儿?” 红裳说出来的话依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极明白老太太话中的意思,但就是不那么说。当然,红裳还不想让老太太把话儿说明白了,但红裳却挤兑不住老太太:她是长辈儿,如果恼了、怒了,一拍桌子说了出来,谁也不能上前堵了她的嘴不让她说不是? 所以红裳知道老太太要挑明了说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只是红裳是绝不会退让,就算老太太把话挑明了讲,红裳也不打算张口说出同意二字来——就算她最后迫于父母所赐不得不把画儿以通房的名义带回房去,她也不会松口答应老太太。 红裳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就算画儿做了赵一鸣的通房丫头,但到了红裳的屋里,画儿要如何安排,就全在红裳自己了。只是,如果能不让画儿顶个通房的名头儿回去最好。 倩芊和绿蕉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都变了——她们的心都快惊到底儿了。倩芊和绿蕉二人在心中都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她们怎么办? 绿蕉和倩芊的不同在于,绿蕉早已经知道自家的老爷不太指得上。她能指得上只有老太太和老太爷,如果今儿夫人就是不收画儿,那她还有什么日后可言? 倩芊呢,还有希望在赵一鸣身上:虽然表嫂不同意,只要表哥就是要纳妾,老太爷与老太太又都同意,表嫂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下的。如果表嫂非要拦的话。都有可能会被休! 倩芊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表嫂虽然不能容人,却也不是个坏人,换作是自己在那个位置上,自己也必不愿意让表哥再行纳妾;自己如果不是被父母苦苦相逼,自己又怎么会事事处处的算计表嫂呢?假如表嫂被休,她作为一个女人的闺誉便全毁了,她日后要如何过活?她岂不是要背上一生的骂名儿? 倩芊想到这里十分的不忍,可是自己要怎么办?她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了:表嫂不容表哥有屋里人的决心极大,全不在意老太太已经有了恼意儿,那自己日后要进赵府怕是不容易吧?就算进了赵府,有这么一位不容人的妻室在上面压着,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除掉表嫂?倩芊有些不忍外,也不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除去红裳;另外想办法入赵府?可是表嫂如此不能容人,自己日后怕是会水深火热了。一面是良心,一面是切身利益,倩芊十分的为难。 倩芊委决不下后,又悄悄看了一眼红裳,现在她很庆幸自己一直没有说过话,就算表嫂有什么怀疑,但也不能认定老太太让表哥收画儿入屋是自己鼓动的——自己鼓动老太太时可是极小心的,只是拣着老太太喜欢听的话儿敲了敲边鼓儿,是老太太自己说出“早些让画儿过了明路”的话。 鼓动老太太其实很简单,倩芊知道老太太心中所盼,所以言语间便让她生出了担心:红裳现在掌理赵府这么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有身孕的,那她盼孙子的念想儿岂不是落了空? 倩芊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再不走只会让表嫂确定老太太今日所为定是她的缘故。再说,倩芊已经知道了红裳的心思——这本就是倩芊今日的的目的。倩芊看老太太的脸色放了下来,便立起身来对老太太福了下去:“姑母,侄女儿先告退了。” 老太太原是留了她用晚饭的,所以她才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却也没有走。但老太太婆媳二人的话就要说到明处了,只要不是个傻人儿就应该知道回避了,所以倩芊不能再坐下去了。 老太太听到红裳再次答得话正自生气儿,只是碍着倩芊坐在一旁所以才没有发作出来,不过她也要训斥红裳两句,然后就明明白白的告诉红裳,画儿她是同意收到赵一鸣的房里要收,不同意也是要收的! 老太太刚要开口时,听到倩芊要告退,只能咽下了对红裳的训斥,先对倩芊说话;老太太的神色间便和缓了一些:“芊芊你自管坐就是了,一会儿就该用晚饭了,说好要用过晚饭再回去的。” 倩芊又福了一福:“姑母爱惜,侄女儿原不该辞的,只是姑母与嫂嫂商议家事儿,侄女儿在一旁多有不便,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老太太想了想点头:“芊芊说是也是,那你就先回去吧。丫头们呢?好好伺候着你们姑娘。芊芊,明儿再来陪我坐坐啊。” 倩芊答应着福了下去,然后转身对着红裳又福了一福:“嫂嫂,芊芊就先回去了,改日再去探望嫂嫂。”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表姑娘慢走。” 红裳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倩芊现在走得极是时候:虽然老太太和自己一直在说事儿,但是老太太一直没有说明白是个什么事情,所以倩芊一直坐在原处——老太太说过留她用晚饭的;但现在老太太一把话说出了口,并且在红裳回了话后变了脸子,倩芊万没有不走的理儿,不然就成了安心要看赵家的笑话儿了。 红裳就是因为明白倩芊为什么要走,所以没有留她,也不能留她——薛家的姑娘是外人、是亲戚,不管赵一鸣最后收不收画儿进房,都与薛家姑娘无关;薛家姑娘论礼也是应该回避的。 倩芊扶了丫头的手袅袅而去,虽然看上去她走得不紧不慢、稳稳当当,但她的心里极不平静,一路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儿,没有开口同她的丫头们说一句话。 倩芊现在正在想的就是:自己要如何才能讨得表嫂的欢心呢? 画儿跪在地上,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很想伏在地上痛哭着求老太太,不要把她送给老爷做小,可是她却不敢说——老太太把她送给老爷做通房丫头是做主子的抬举她呢,她如果敢反对,老太太能高兴的了?那她的下场怕更凄惨。 所以画儿不但不能哭,还要强自打起精神来才可以。她知道现在能救她的人只有夫人了,可是老太太跟前儿,她根本不敢开口相求,不知道夫人刚刚可看懂了她的目光? 画儿心里七上八下,担心的要命:万一夫人没有看懂自己请求,或是万一夫人顶不住老太太的压力就答应让自己做小,那自己真得就要给老爷做小了吗? 画儿的鼻子一酸,但她又强自忍住了——做奴婢的没有想哭就哭和权力!画儿跪在地上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最后她一咬牙打定了主意:她就算是去做姑子,也绝不给人做小! 红裳看着倩芊走出了屋子后呆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她知道倩芊这一走,老太太应该就要发难了。 ******** 亲们,晚安,明天见喽!对了,不要忘记投票票哦!(,) 八十六章事情算了吗? 不出红裳所料,老太太看倩芊走了,口气也立时冷了下来:“媳妇儿,我的意思你刚刚可能是没有听明白。我现在再说一遍,你听好了。我让画儿到你们房里去伺候一鸣和你是真,不过却不是让她去做一个一等的丫头,我的意思是让你给她开了脸,先这样收到一鸣的屋里,如果日后她有那个造化给我们赵家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么就赏她个姨娘的名份也算是对得起她了。媳妇儿,你的意思呢?” 红裳听了以后没有抬头,平心静气儿的说道:“刚刚儿媳是领会错了老太太的意思,是儿媳的不对。”红裳说完稍稍抬头看了一眼画儿:“至于让画儿到我们房里伺候的事情,老太太先不要急着问儿媳,是不是应该先问一问画儿的意思呢?” 画儿同意了,还有赵一鸣呢,红裳心中暗道:赵一鸣应该不会同意的吧?前几日刚刚说好的。 红裳知道自己硬抗是不可能的,不同意三个字也最好由赵一鸣来说,不然由画儿来说也可以,自己最好是不要说出口来——只要让老太太知道自己不同意就够了,说也说不得的。 老太太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画儿:“这有什么好问的?我刚刚已经先同她说过了,这样的好事儿是我心疼她、抬举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能不愿意?难不成还有人不愿意做主子,情愿做一辈子奴才的?媳妇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就好——女人啊,贤惠是最紧要的。”老太太最后还点了红裳一句。 老太太当然早早就看出来了画儿的不高兴,但她不当回事儿:画儿是个丫头,亲事儿自然是由主子做主;听到红裳用画儿做错口后,老太太便用话封了画儿的口:你如果说不愿意。就是不识抬举了! 画儿满心满口的苦涩,她听完老太太的话后,也只能先对着老太太叩了一个头,然后稍稍侧脸看向了一旁的红裳。 红裳目光坚定的看着画儿:以眼神来告诉画儿,如果你不想做个通房,你自己也必须有所挣扎才可以——不然,红裳代画儿出头也师出无名啊。 画儿看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她知道只指着夫人一力救她也是不太可能的。自己也要表明了立场才行。 画儿咬着唇:今日自己就算是和老太太撕破了脸儿,最坏的下场也就是被老太太一气之下配了小子或是赶出府去,这两样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但她决不与人做小!想到这里画儿下了决心。 红裳知道由画儿亲口表明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现在只凭她自己要阻制赵一鸣收屋里人,没有画儿的配合是不可能做到的——红裳已经想好了,事后要快快安排画儿出府。让画儿到庄子上去或是配户好人家都可以。画儿今日得罪了老太太,再待在赵府决不会有好日子过。 画儿正要开口时,门外传来丫头娘子们请安的声音:“老太爷安,老爷安。” 红裳与画儿松了一口气儿:画儿不必亲自开口驳了老太太是最好了。而绿蕉也松了一口气儿:画儿应该不会在今日被收房了吧? 老太太变了脸把话说清楚后,红裳没有直接驳回老太太的话,让绿蕉又看到了希望:夫人还是要听老太太的话,她的事情由老太太做主十拿九稳;所以,她的担心就又变成了画儿会不会被收房了——绿蕉既然认定自己能够被赵一鸣收房,那她绝不想画儿能被收了房争她的宠。 老太爷与赵一鸣一前一后进了上房,看红裳与画儿一立一跪似乎在对老太太回话的样儿。老太爷的眉头便微微一皱:自己的老妻他是知道的,如此模样怕又在找儿媳妇什么麻烦吧? 老太太已经站了起来,老太爷对她点了点头坐到了左上首,老太太等老太爷落座后又坐了回去。红裳上前给老太爷请了安,老太爷道:“媳妇你坐吧,立着做什么呢。” 红裳看了一眼老太太答道:“媳妇正在回老太太的话。” 老太爷转头看向老太太:“我正要问呢,你们正在说什么?” 赵一鸣自打进屋。便感觉屋里的气氛不对,只是不好开口相问,同老太太请过安便坐在一旁;听到老太爷问了出来,赵一鸣先看向了老太太,看老太太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便看向了红裳。 老太太原想实话实说,但又怕被老太爷当面说个不是,她的脸上更加挂不住了。老太太看了一眼红裳,示意让她回老太爷的话。 红裳看老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现在她不仅仅是生气,似乎还有了一丝担心的神色。 红裳欠了欠身子:“回老太爷,老太太要把丫头画儿送给媳妇听用。”红裳还是避重就轻的回了话——如果老太爷能就此把画儿的身份敲定,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太爷与赵一鸣听了都有些疑惑:送一个丫头不用弄得屋里如此紧张吧?老太爷与赵一鸣的目光一对,两个人几乎同时想明白了送丫头是怎么回事儿。 老太爷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送个丫头给儿子不算什么,只是现在送就有些太过着急了,传了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就算是着急抱孙子也不是这么个急法。老妻啊,总是急脚猫一样,一时也等不及。 既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太爷也就不准备开口了:这样的事情儿子应该自有主见,自己一说话就是打了老妻的脸——虽然老妻做事儿总让他有些恼火,但妻子的脸面就是他的脸面啊。 赵一鸣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后,看老太爷不准备开口说知,便上前给老太太躬了躬身子:“儿子谢母亲对裳儿的关爱,老太太调理的人儿一定能帮裳儿料理不少事情,如此一来裳儿省心不少,正可以多多陪陪儿子;”说到这里,赵一鸣笑了一笑:“老太太也就能早日抱上孙子了,想来老太太就是这么想的吧?都说知子莫如母,做儿子猜母亲心事儿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老太太听完赵一鸣的话,张了张口想反驳,老太爷却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儿,她转头看向老太爷时,老太爷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老太太话已经到了嘴边儿只能又咽了回去。 老太太改口道:“我也是看你和媳妇太累了,所以才想把画儿给你们。做母亲的心啊,总是担心儿女们受累受苦。你们刚一回府时,我就有这个意思,只是一直没有说开罢了。好了,日后画儿这个丫头就归到你们房里吧,你们夫妻想怎么安排她,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老太太说了一句活话儿:画儿的身份,你们看着办吧。老太太也不傻,她当然猜出来赵一鸣已经明白画儿送到他房里是个什么身份了;既然儿子装糊涂,老头子也不说话,画儿的事儿老太太已经不好再向红裳施压了——不然,惹得儿子不高兴,再惹得老太爷恼了,她也没有好果子吃不说,面子更是没有一分了。 老太爷看画儿的事情说完了,便把茶钟儿一放说了一句:“摆饭吧,我和一鸣都饿坏了。”于是一家人便坐到了饭桌前用饭,老太太勉强用了半碗饭便说饱了——画儿的事情使得她在儿媳妇面前跌了这么大的面子,让老太太心里很不舒服,哪里能吃下得很多东西? 老太爷也没有多说什么,一顿饭用得有些沉闷。用过饭后,只吃了一钟茶,赵一鸣便拉起红裳来告退:“父亲今日也劳累的很,我们这便告退,父亲和母亲也好早早歇下。” 老太爷抬抬手示意赵一鸣和红裳可以走了,老太太看了看老太爷的脸色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红裳看老太爷与老太太都没有说什么,便起身福了一福随赵一鸣回房了。 红裳和赵一鸣一走,老太爷也放下了手上的茶钟儿:“夫人,你刚刚是不是让媳妇收了那个丫头做一鸣的屋里人?” 老太太点头:“是啊,没有什么不行吧?看看我们一鸣都大多了,我们像他这个岁数时,一鸣都十几岁的样子了,但现在呢,我们的孙子连个影儿也没有呢。” 老太爷一叹:“夫人,我知道你心急抱孙子,但也不能这么一个急法儿。再说了,你要送儿子屋里人,也不应该找媳妇说,你找儿子说多好?媳妇那里让一鸣去说,这才是正理儿嘛。” 老太太撇嘴:“还让一鸣去说?夫君你是不知道啊,你还一直说媳妇是个识礼知礼的人儿,她今日对于一鸣收个通房丫头的事情,都三推四阻的,哪有半分贤良的样儿?我的老太爷,你啊,这一次看错了人喽。” 老太爷听得眉头皱了一皱:“媳妇不同意一鸣收屋里人?” 老太太整理着左边的衣袖:“可不是嘛,你们进来时,我正同她说道理呢。唉,这媳妇啊,就因为出身商贾之家,哪里真懂得礼教?我看她平日里也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 老太爷听了半晌没有说话,一会儿才道:“明儿我再同一鸣说让他收了那个丫头到房里吧,嗯——,等媳妇拜过了宗祠再收了那丫头就好;让一鸣去同媳妇说,如果她真得不同意,我自会好好教教她——我们赵家不能有妒妇!” ******** 发的晚了,不好意思,亲们。今天还是三更,亲们手中有粉红票吗?有的话,不要客气,砸过来吧!(,) 八十七章老太太说话为什么总要看倩芊?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这一次居然同自己意思相同,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当下上前要亲自服侍老太爷睡下。 老太爷坐到了床上随口问道:“夫人,你怎么想起这个时候让一鸣收屋里人的?媳妇拜过宗祠后再让一鸣收屋里人也不迟啊,你现在就让一鸣收个丫头进房,传了出去不是让人笑话我们赵府不懂礼嘛。还有,媳妇入门也不过半年左右,你不用太过着急,再等等看也来得及。如果是媳妇肚子里有了消息才是最好的,长子嫡孙啊,夫人你懂不懂?你这样塞个丫头过去真是不应该的。” 说完老太爷看一眼老太太:“你也不要嫌我罗嗦,日后做事儿你要三思而行,不要想起一出儿就是一出儿。” 老太爷不得不教教老太太:老妻如果三不五时的往儿子房里塞丫头,就算媳妇不恼,儿子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而且恼了媳妇,真要闹将起来,赵府就真让满京城的人看笑话了。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现在嫌我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了?你忘了,原来可是你让我任着自己性子做事的,如今又说这样的话了。”老太太说完看了看老太爷的神色,也没有往下深说:“夫君,你认为我会不想有个长子嫡孙吗?你听我仔细说一说,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就要给一鸣找个通房了。” 老太太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参茶递给了老太爷:“我原也是打算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才让一鸣收画儿入房,只是后来同芊芊说话时,才想起媳妇进门半年多了肚子也没消息,一鸣的那几个妾也都是不中用的人!媳妇刚刚接掌我们府中的事务,而我们府中的事情又多又杂。她这一忙乱,只怕再过半年她的肚子也不会有什么消息,我们哪里还能等得及?我们一鸣一外放就是六七年,身边儿没有妻子我们也急不来,可是现在有了妻室,一样没有消息,我能不急嘛?我这才急着把个丫头送过去啊——拜宗祠要一个多月以后呢。也许这一个多月画儿那丫头就有了。也是全说不准的事儿。唉,只要一想起我们赵家的子嗣来,我是一时半刻也等不得。” 老太爷也叹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夫人,不只是你急,我也是一样的急啊。你说得虽然有些道理,但是那丫头晚送上一个、半个月的能怎么样呢?再着急。媳妇没有拜宗祠,现如今怎么也不应该让一鸣收个丫头入房的。好了,这个事儿就此打住,暂时先不要再提了,等媳妇拜完了宗祠再说吧。” 老太爷说得有些口渴,低头吃了一口参茶:“话又说回来,原来让你任着性子做事儿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那个生母太姨娘太不省事儿了?我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让你由着性子来让她知道个好歹。现今与当初已经不一样了,长媳是个不错的人儿,好好调教一下。我们正可以享几看清福。” 老太爷说到这里看老太太想开口,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了下去:“夫人,有些事儿你不能只顾着出一口气儿,你要看长远顾大局。媳妇那儿,你就能放手便放手吧。你难道不记得府里老太太去世后,我们族里那些败类闹出来的事儿了?就因为我是庶子,族里有多少人想谋了我们赵府的家业去?所以一鸣最好能为我们生个嫡孙出来。不然啊,我们赵府就成了很多人眼中的肥肉了。” 老太太听了老太爷的话后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声儿:“哪里能忘了,想忘也忘不了。长子嫡孙是好啊,不过,不是我们想要就会有的啊。我的老太爷,说句不中听的话儿,虽然庶子接掌家业难一些,但也比万一没有孙子接掌家业来得好吧?如果不是芊芊说得那几句的话,我还真没有想这么多呢。” 老太爷拍了拍老太太的手算是安抚她,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老太太最后的一句话:“芊芊?她又来陪你了?”老太太已经提了二三次芊芊了,老太爷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芊芊这孩子倒是个不错的人儿,只是她的父母实在是不敢让人领教。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心中一动,故意叹气道:“是啊,倒底是自家的侄女儿,知道疼我啊;长日漫漫,你又不在家中,幸亏有芊芊常常来陪我坐会儿,不然我一个孤老婆子,还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消磨时日。” 老太爷闻言认真的看着老太太:“夫人,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虽然不是很精明,但也不是傻人儿啊,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老太太白了老太爷一眼:“我当然是明白的,不过薛家既然有意让她为妾,我为什么要反对?儿子多几房妾,我们抱孙子的希望也大些不是?” 薛家让姑娘留在府中虽然什么也没有说过,但薛家老太爷临走时说得一句话儿,可是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想了好久后,都认为他们薛家有意让他们这位庶出的姑娘给赵一鸣做小——猜出来后老太爷是一忧,老太太是一喜罢了。 老太爷哼了一声儿:“你莫要被人卖了还不自知!儿子的妻妾多,不像我只有一妻一妾,而魏氏又是个极懂事儿的,所以你一辈子省心不少,有很多的弯弯绕你不知道。夫人,不是我说你,你最好不要掺和儿子的家事儿。还有,儿子就算要纳妾,为什么非要纳薛家的姑娘?依我说,一鸣要纳妾的话,谁家的姑娘都可以,只要清白就行,薛家的姑娘最好不要!” 老太太不高兴了:“我的老太爷,您这是怎么说话呢,我表弟家的姑娘怎么就不行了?不说芊芊的模样儿、性情,单论知根知底,又亲上加亲,芊芊不比旁人家的姑娘强了百倍儿?更何况我看芊芊这个姑娘是个极懂礼的,怎么就不行?” 老太爷哼了一下:“懂礼的?不见得吧,算了,这个就不说了。只是,今儿的事情,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你这么大年纪被人算计了去,丢人不丢人?” 老太太不以为意,她吃了自己的那碗参茶后微微一笑:“知道了、知道了,日后我少说话总成了吧?” 事实上老太太心中却正在得意:谁算计了谁还不知道呢。媳妇啊,就算再看不顺眼儿,也不能总由我给人家脸子瞧,传出去也落个我错待了媳妇。能有个人代我给媳妇些难堪,我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我明里做个和事佬,暗里却讽媳妇两句,让她难受也说不出来话岂不是更妙? 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爷:总强过自己出头儿给媳妇难看后,还要看老头子的脸子吧?老太太越想越感觉自己打得算盘很好。 老太太放下茶钟儿时还在想:我今日说话的时候每次都故意的看芊芊一眼,媳妇想来已经看到了眼里,以媳妇的聪明劲儿想来不难猜出今天的事儿与倩芊有关,日后倩芊进了门儿,她想来不会放过倩芊,自己再给倩芊出主意给媳妇几次难堪,那是又占理儿又出气的事情啊。 老太太想到得意处,不自禁的笑了笑。至于倩芊会不会受红裳的气儿,老太太并不担心——有她给倩芊撑腰,红裳也不敢真给倩芊多大的气受!老太太不过是为了引红裳先动手,让她有理由拿住红裳出气罢了。 老太爷听老太太答应了,而且她的神色很是平和,认为她听进了自己的话,再加上他自己劳累了一整天儿,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躺下睡了。 赵一鸣与红裳回到房里刚坐下,画儿便跪在了红裳的脚下,未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画儿今日谢谢夫人了!婢子无以为报,就给夫人叩三个响头吧。” 红裳轻轻一叹,急忙让侍书扶起了她来:“老太太今日已经把你给我了,你也听到了。以后你就是我房里的人了,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一切有你们老爷和我为你做主呢,必不会委屈了你,我和你们老爷也不会相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红裳转头又吩咐侍书道:“你扶画儿下去,好好劝劝她。屋里不必留人了,我和你们老爷今晚不用人伺候。” 侍书和画儿都知道红裳夫妻有话要谈,答应着一齐对着红裳和赵一鸣福了一福,便带着屋里丫头们都退了出去。 赵一鸣自回房后坐下就没有说话,直到看着画儿出去以后,才开口道:“母亲为什么突然对你提起,要让我收个屋里人呢?” 红裳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去问谁?” 赵一鸣听红裳的话,知道她今儿受了委屈,心里正有气儿;便上前揽起了红裳的肩膀来轻声道:“生气了?” 红裳一扭身子站了起来,轻轻的、但冷冷的笑道:“生气?我哪敢生气?贤良淑德在上面压着呢,我区区一个女人,敢生气?” 红裳知道今日的事情不是赵一鸣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压不住火气,就这样一下子对赵一鸣发作了出来。 赵一鸣看着红裳没有着恼,不过也没有过来拉扯红裳,他抱起了双臂坐倒在榻上,眯着眼睛看着红裳:“裳儿,你确定你没有生气?”(,) 八十八章求人不如求己啊 赵一鸣如此的悠闲让红裳更是着恼三分,最让红裳着恼的就是,她甚至看到赵一鸣的眉梢、嘴角儿似乎有一丝丝的笑意,当下恼得她扭过头去决定不再理会他——得意什么,自己被老太太气到了,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只有红裳自己知道,她扭过脸去不只是因为恼了赵一鸣,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发作出来的当时便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又别扭的很,就是不想跟赵一鸣说软话儿,就是想耍小性子,所以才借机扭过脸去生自己的闷气。 赵一鸣看红裳好似真得恼了,便笑着起身上前搂住红裳,轻轻扳转过她的身子轻声说道:“裳儿,你为什么生气呢,通房丫头是母亲的主意,又不是你夫君我的主意。如果哪日我要收个通房或是纳个妾什么的,你再生气也不迟。再说了,母亲又不是要我纳妾,不过是让我收个丫头到房里,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左不过一个丫头罢了,你生这么大的气儿值得吗?好了,好了,不气了啊,改日我收丫头进屋时,裳儿再气好不好?” 赵一鸣也不说是随口说着玩儿,意在哄红裳开心而已。他是说者无心,但红裳却是听者有意了。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一下子想起了绿蕉来不觉呆了一下:“你要收丫头进房吗?”因为想起了绿蕉,红裳也就忘了刚刚正在同赵一鸣耍小性子。 红裳忽然间又想起来前几日赵一鸣只答应自己不纳妾。可没有说不收通房丫头的,听赵一鸣的话,收通房丫头和纳妾不同,难道他已经为绿蕉留好了路吗? 红裳很认真的看着赵一鸣,她想自赵一鸣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赵一鸣不会如此谋算自己吧?红裳有些不太确定。 赵一鸣却听得大乐。他捏了捏红裳的鼻子:“我哪有说要收丫头进房了?” 是红裳多想了:她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纳妾与收通房丫头对于她来说是一回事儿,而对于古人赵一鸣来说却绝对是两回事儿:通房丫头就是丫头,过个几年升不了妾也就配小子或是打发出府了。 红裳还是很不确定的看着赵一鸣:“你此话当真?”绿蕉的事情决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赵一鸣的话当真,那么绿蕉他想如何安排? 赵一鸣感觉今日的红裳有些奇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怎么红裳如此认真呢?不过他还是正容答道:“当然当真。”如果自己把话说出来能让红裳安心。那他就说出来好了,这有什么呢? 赵一鸣说完还摸了摸红裳的头:他虽然知道红裳很有手段、心计,但他面对红裳的时候,总不自觉的把红裳当成一个小孩子般来宠爱着。 红裳叹了一口气儿,没有再说什么——画儿的事情还没有落地儿呢,绿蕉的事儿还是往后靠一靠再说吧,现在绝不是说绿蕉一事的好时机。 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好在画儿的事情比较好解决一些:画儿与赵一鸣都没有那个意思。但绿蕉就不同了。想到这里,红裳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赵一鸣:绿蕉在他心里有多重呢? 赵一鸣看红裳又看自己,便伸手点了点红裳的鼻子:“不要愁眉苦脸的,已经没有事儿了,画儿现在只是你的贴身丫头,与我可是半点干系也没有;至于老太太的话儿,你不必当真的,老人家嘛,想要个孙子的心太切了,你就多多体谅吧。” 赵一鸣虽然对于母亲硬要塞个通房丫头给他不满。可是他却不会在红裳的面前说出来;他只能在母亲与红裳之间和稀泥。 红裳瞟了一眼赵一鸣,淡淡的问道:“事情真的过去了吗,应该不会吧?”老太太不会如此善罢干休,而且在通房丫头一事上,老太爷应该同老太太是一样的心思,只不过老太爷很重规矩,他会晚一些再让赵一鸣收丫头入房罢了——两个老人家都一样想抱孙子啊。 就算日后赵家有了子嗣。老人家想多子多孙的话,多给赵一鸣纳几个妾或是通房丫头也不是没有可能。红裳想到这里头开始疼了起来:当初自己穿越过来时,为了赵家不是小门小户还偷偷高兴过——不用自己用手就能丰衣足食,多好的米虫生活!哪里想过大门大户里的日子比小门小户的人家难过多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想了一想,知道红裳在担心什么,他轻轻拍了拍红裳的头:“不是还有我吗?我不同意不就什么事儿也不会有?裳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不要总是提心吊胆的。裳儿,你要学会——,相信你的夫君我。” 赵一鸣把最后一句说得极慢,也极认真,他知道红裳不是那种事事依赖男人的女子,但他很希望红裳能事事相信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希望。 红裳现在满心都是画儿和绿蕉的事情,哪里听出了赵一鸣的深意呢?红裳只管看着赵一鸣说道:“夫君,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明日老太爷如果让你收了画儿呢?你要如何回?” 赵一鸣微微一愣,开口想说老太爷不可能会让他收丫头进房,不过话到嘴边儿没有说出来:他也知道自己父母盼孙子盼得有多心切。只要红裳一拜过祠堂,她的肚子再不见动静儿,那父亲也会让他收个丫头或是纳个妾什么的吧? 收个通房丫头在赵一鸣看来其实不算什么:只是裳儿会不高兴,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照管那么多的女人。 已经有了一妻四妾,赵一鸣认为自己的女人已经足够多了,实在不必再添什么通房——至于儿子嘛,赵一鸣倒是想得比较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也莫强求。不过这个话儿,赵一鸣是不敢同父母说就是了。 就现在府中的这些妾室,认真得过起日子来,就算一个妾那里每个月去两次,那他便有八日不能同红裳在一起,赵一鸣只想一想便自心中生出了不自在:他每日白天要忙事情,晚上再见不到红裳,那他还真是不太习惯。 想到四个妾室,赵一鸣忽然心中一动:自己好像回府后就去过妾室房里一次,也只在孙姨娘的房里用过一顿饭而已。想到了孙姨娘,赵一鸣的心便动了一动,她这么久不见自己,想来也委屈了吧?这几日里是该抽空去看看孙氏几人了。 红裳看赵一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便伸出手去在他的胳膊内侧轻轻拧了一下:“夫君——!” 赵一鸣被拧得并不痛,不过他还是大大的咧开哟巴,雪雪呼痛:“裳儿,你真狠得下心啊。”被红裳一唤,赵一鸣的心神便又回来了,看到红裳的小脸儿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好似他做贼被人捉住了一样有些心虚,便故意夸张的呼痛以掩饰突如其来的尴尬。 红裳知道自己没有用力,便不理会赵一鸣的做戏,只问他:“老太爷如果让你收画儿入房,你要怎么应对?” 赵一鸣双臂用力抱紧了红裳:“不管谁来说,我都不会答允的,裳儿。” 红裳盯着赵一鸣的眼睛,赵一鸣就这样注视着红裳,目不转睛。过了好一会儿,红裳轻轻的道:“你要如何推辞呢?” 红裳不是不相信赵一鸣,而是她知道父母所赐,做儿女的只能恭领不能推辞——赵一鸣能推得掉吗? 赵一鸣闻言眉头皱了皱,然后非常老实的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到时再说吧。总之,我不会轻易答应收什么丫头进房,或是再纳妾。不过——”顿了顿以后,赵一鸣很认真的看着红裳又道:“我不是敷衍你,裳儿,就是因为我不想敷衍你,所以才同你实话实说。现在我还有父母高堂,很多事情我自己也做不了主;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迫不得已之下,我是说迫不得已啊,我收了通房丫头或是纳了妾,裳儿,你不会怪我吧?” 红裳听得眉头皱了起来:“夫君,我——”红裳不能接受,她绝不能同意赵一鸣再有女人;不过红裳坚信这与感情无关,这是她的尊严——她这样说服自己。 赵一鸣打断了红裳的话:“裳儿,有些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你明白的,对吗?父母之命,我们做为儿女是不能相抗的。就算是收个丫头或是纳个小妾,只要人到了我们院子里,便只能由得我们做主了,对不对裳儿?” 赵一鸣在府中原来就有两三个通房丫头,因为一直无所出而又遇上赵一鸣外放了,老太太也就把她们放出府去另配了人家。 那几个通房与宋氏都是老太太给赵一鸣的,就因为老太太原来就常做这样的事情,所以赵一鸣才如此同红裳相商。 赵一鸣也有赵一鸣的难处:做为儿子,他不能忤逆了父母的意思;做为丈夫,他又不愿伤到了红裳的心;左右为难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赵一鸣话中的意思红裳明白:通房与妾,只要到了他们院子里,赵一鸣不去亲近也就是了。 红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法子,那些人都是长了嘴、长了手脚的,赵一鸣不同她们圆房,她们不会到老太太跟前说?哪个女子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呢?只要嫁作了赵家妇,一定会想为赵家生个一儿半女,日后也是依靠啊。 ******** 亲们啊,兄弟姐妹们啊,有票的——不管是粉票还是推荐票,都赏些给红裳吧,看她可怜见的,也许明儿她就能想出法子来了,是吧?(,) 八十九章谁欠下了洞房花烛夜? 不过赵一鸣的难处红裳也知道,所以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只是长叹了一声儿,没有再说什么。红裳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想让赵一鸣的身边儿清静些,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赵一鸣的观念在根本上与自己有些不同——要改变赵一鸣的想法,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危机已经迫到了红裳的眼前,她等不得。 最好的法子就是一面想法子慢慢的、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赵一鸣,一面自己想法子解决眼下的事情。 红裳想明白后便转开了心思:要如何做才能杜绝老太爷和老太太想让儿子收丫头或是纳妾的念头呢?画儿的事情现在并不算完,依老太爷的想未能,怕是自己拜过宗祠后,此事就会重提;如果只想着解决画儿的事情,老太爷和老太太还会塞其他的女人过来——总不能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每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上这么一出吧?老太太和老太爷不嫌烦,红裳却不想常常面对这样的事情。 红裳决心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让老太爷与老太太日后绝不会再想起塞女人给赵一鸣。 赵一鸣看红裳没有说话,认为红裳听到自己的话后不高兴,便又道:“裳儿,我知道你是识礼之人,为夫的难处你一定知道,只能请夫人多多体谅为夫了。不过裳儿也可以放心。为夫刚刚过了而立之年,对于女子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所以就算我名下再多几名女子,为夫的也绝不会去她们房里;”赵一鸣说完后,看了看红裳的神色。看她依然神色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想了想以后说道:“嗯,那个——”赵一鸣说了这么几个字脸上就是一红,不过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只是把下巴抵在了红裳的头顶上,让她看不到他的脸色:“为夫有你为妻已经足矣,你、你明白吗?” 赵一鸣最后一句话说得声音有些轻。但却并不快:他想让红裳能听清楚。 说起来。虽然赵一鸣有过妻妾几人,可是对于女人的心事儿并不太了解——他原来一心扑在了前程上,哪有心思关照到自己的女人在想些什么?今日他看红裳不高兴,直觉认为红裳是担心他被其他女人占了心思,所以才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安一安红裳的心。 不过,赵一鸣却料错了。 红裳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想事情上。正神游他处,影影绰绰的听到了赵一鸣在同她说话,却根本没有听清楚赵一鸣在说什么,所以随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儿应付赵一鸣,她的心神压根儿没有转回来。 赵一鸣虽然有过妻也有过妾了,可是他对女人生出丝丝依恋还是第一次——赵一鸣对比过当初与孙氏在一起的情形儿,他知道绝对是不一样的感觉。赵一鸣说出来这种心里话儿也是第一次——他原来对于这种话可是非常不屑的,他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和女人如此婆婆妈妈?现在的赵一鸣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他的想法与原来有些不同了,但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以后。他还是感觉有三分难为情,也就没有注意到红裳的神思不属。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应答后,他的心也安稳了下来。他轻轻拥着红裳,心中感觉非常的平静,也有一丝丝异样的满足。他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红裳的发,口气也是温柔的异常:“裳儿,你不想同为夫说些什么吗?”说完话。他忍不住又吻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赵一鸣,满心满眼全是红裳,他的其他女人在他心里哪还有一丝影子? 红裳这次听清楚了赵一鸣说得话,也感觉到了赵一鸣亲吻她的最后一下,她的脸上有些飞红起来:“说、说什么?”红裳自沉思中醒过后,便听到赵一鸣甜腻的话,一时间很不适应居然口吃起来。 赵一鸣看红裳的脸红了,闷闷的笑了起来:“说你想说得话啊,我们成亲半年有余了,你没有什么话要同为夫的说吗?” 赵一鸣说出自己心中的感受后,忽然很想听红裳也对他说一句类似的话。 红裳偏头看了看赵一鸣,伸出手去摸了摸赵一鸣的额头:“夫君没有发热啊,为什么净说些妾身听不懂的话?” 红裳是故意的,虽然她没有听清楚赵一鸣刚刚说的话,可是她就只凭猜也知道赵一鸣想听她说什么,所以她才故意同赵一鸣开玩笑。 红裳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虽然表白对于她来说是羞人的事情,但却不是做不到的事情:眼下的问题是,红裳不想说——她即不想骗赵一鸣,也不想对赵一鸣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赵一鸣被红裳的举止与话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也猜到了红裳可能是故意的,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赵一鸣带着三分宠溺捏了捏红裳的脸蛋儿:“你就知道调皮!” 红裳借势挣脱了赵一鸣的怀抱:“妾身来服侍夫君安寝吧?”红裳不想让赵一鸣再转回原来的话题做纠缠,让他早些睡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赵一鸣跟了过去,在红裳身后又一把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儿说道:“服侍我安寝为什么要跑开?你跑开了怎么服侍我安寝?” 红裳的脸一下子火烫起来:赵一鸣的话说得有些太过明显了。红裳只得低低回了一句:“夫君莫要闹了,让妾身为夫君铺床;”她挣了挣,赵一鸣反而抱得更紧了,红裳只得又道:“夫君,不要这样闹了好不好?我们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让丫头在门外听到不是要笑我们?” 红裳说老夫老妻也不过是随口的一句托辞,赵一鸣听到后却低沉的笑了起来:“老夫老妻?我们不过成亲才半年有余,新夫新妇才对。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件事儿——裳儿,你还记得吗,你这一辈子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呢。” 红裳闻言白了赵一鸣一眼:“夫君说话惯会强辞夺理,怎么是妾身欠夫君呢?应该是夫君欠妾身的才对吧?”新婚之夜,赵一鸣打发完了屋里的丫头婆子,一头醉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怎么能算是自己欠他的呢?红裳忍不住又白了赵一鸣一眼:这人不讲理的很。 赵一鸣听了红裳的话后闷笑着,轻轻咬了一下红裳的耳朵,满意的看到红裳脸上的红晕迅速扩大到了耳后:“你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那天晚上不是看你吓得不轻,我才假借酒醉好让你好好睡一下吗?那边儿没有父母长辈,虽然不用请安,但第二日好些事情就要由我们亲自处置了,我是怕你一晚上睡不好,明儿没有精力累到了。小没有良心的。” 说着话,赵一鸣又咬了一下了红裳的耳朵:“裳儿,你说我酒醉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是不是没有良心?嗯——,是不是没有良心?”再咬一下,赵一鸣越咬越上瘾了。 红裳被赵一鸣咬得全身都有些发热起来,不过她还是听清楚了赵一鸣的话,不觉想起了新婚之夜:赵一鸣倒在床上时还对着她笑过,而且是他自己滚到了床里面、自己盖上的被。红裳回想起来后,她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柔柔的动了一下。 红裳的头脑在赵一鸣的啃咬下,已经不见了平日里的聪敏,她回想起来后,脑海中也只是闪过了一个念头:赵一鸣原来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自己怎么没有发现过呢? 赵一鸣轻轻追问了一句:“裳儿,是不是你欠为夫一个洞房花烛夜?” 红裳红着脸咬着唇轻轻摇头——当然不能承认,这么羞人的事情她怎么能承认?红裳还挣扎着,想挣出赵一鸣的怀抱。 赵一鸣咬咬牙,似乎是极无奈的样子,在红裳的耳边低沉的说道:“好吧,好男不与女斗,裳儿说是为夫的欠了你一个洞花花烛夜,就是为夫欠的吧。既然欠了,那为夫的今天晚上就还裳儿好了,免得裳儿日后再找为夫的算旧账,且,为夫的也不习惯欠着人家东西不还。” 说完,也不等红裳反应过来,赵一鸣一把打横抱起了红裳,两个人就滚倒在了床上。满室的烛火摇红,的确有几分喜气的样儿。 第二日一早起床时,赵一鸣按着了红裳,没有让她叫丫头也没有让她起来伺候自己,他捏了捏红裳的小脸儿低声笑道:“为夫的欠帐还钱,今儿还是由我这欠帐的人伺候裳儿吧,算作是欠帐日久的利钱如何?” 说着话,赵一鸣笑着先起身,为红裳拿了衣服过来,看着她因刚刚睡醒还有些红通通的小脸,心中大动忍不住调笑道:“裳儿,为夫忽然想起了一个好法子,用来应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想让为夫多收几个通房丫头,此法一出,老太爷与老太太再不会送半个丫头给我。” 红裳闻言停住了穿衣的动作,抬头看向赵一鸣:“什么法子?” ******** 今日照样三更,继续求粉票中!!推荐票票亲们也随手扔几张给小女人吧,好不好?(,) 九十章改名也能吓死人 赵一鸣忍住笑正色道:“为夫多还夫人几次洞房花烛夜,裳儿就能早早为我们赵府产下麟儿,不,以后是多多为我们赵家产下麟儿,那么老太爷与老太太就只顾着照看他们的孙子,就不会再想起我这个儿子了。裳儿,你说为夫的法子好是不好?” 红裳原以为赵一鸣是真得想到了什么法子,听到他说出调笑的话来,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却不好意思说什么:红裳的确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但在男女之事儿上却极为传统,这一点也成为她被自己男人背叛后的借口——她太没有情趣儿! 所以,红裳与赵一鸣两个人相处时,她反而常常落入下风,被赵一鸣吃得死死的。 赵一鸣看到红裳羞得脖子都红了,更是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我认为这个法子极妙啊,日后就这么办了!” 红裳闻言羞得恼了起来,抓起枕头就掷向了赵一鸣。枕头当然打不痛人,却让赵一鸣笑得更大声儿了。 一大清早,红裳屋里就不停的传出赵一鸣的大笑声儿,让侍书和画儿吊了一个晚上的心归了原位:老爷与夫人不但没有伤了感情,反而好像更好了一些。 红裳穿好衣服后,在侍书的服侍下梳洗后,便和赵一鸣一同去上房侍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用饭。 早饭时,老太爷与老太太只说了一些闲话儿,画儿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有提。一顿饭用得极为顺利;老太太甚至还让丫头为红裳布了两道菜,把红裳吓得小心肝噗噗直跳:老太太昨日跌了那么大的面子,今日无故示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在红裳的担心中,一顿早饭用完了。老太爷吃了一钟儿茶后,叫了赵一鸣到书房去议事儿去了;老太太当下也摆手对红裳说没什么事儿。让她自忙自己的去,末了还嘱咐红裳一句:“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累到了。” 说得红裳心惊肉跳,可是看老太太的神色,除了愉悦些也看不出其它来,红裳无奈只得对老太太福了下去:“媳妇告退了。”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起身扶着言梅的手后面去了。 红裳自上房出来后。不自禁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老太爷找赵一鸣议什么事儿?怕他们议得事情里头就有画儿一事吧? 不过就算红裳猜到了也没有什么法子。她只能上车回房等赵一鸣议完事回来以后再说;红裳对赵一鸣倒不似昨日那么担心了——只要老太爷不是太过逼迫他,他应该是不会答应收通房丫头的。 红裳今日心中有事儿,本打算处置完了府中的一些必要琐事儿后,便自己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不想她的院子里却有客人到访。 红裳听丫头回报有客人后,心里便是叹气不止:真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吗?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让自己心静两天?至少也不要一事未平,就又来一事吧?客即非是红裳的好客,随之而来的事情当然也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只是人已经等在花厅上了。红裳想不见也行,只能拾阶而上去花厅应对一下。屋外的小丫头倩儿最是有眼色的,看到红裳过来先抢着给红裳请了安,又急急打开了帘子,小嘴儿当然没有闲着:“夫人小心脚下。” 红裳看着倩儿后便立住了脚儿:既然已经不能心静了,那一件事也是做,两件事儿也是做,那就一并都开始做吧——早了早心静不是?自己也该主动些了,不能总是见抬拆招。 红裳打定了主意后看着倩儿挑了挑眉,问身侧的侍书:“这丫头的名儿是叫倩儿吧?” 侍书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倩儿应道:“是的。夫人。” 红裳看着倩儿笑道:“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倩儿不明白红裳为什么不进屋里去,但夫人问话了,只得放下了帘子福了下去:“回夫人的话,是奴婢自幼就叫的名儿,一直没有主子给奴婢赐过名儿,所以便叫到了现在。” 红裳微笑着抬了抬手:“你起来说话就可以,不必如此紧张。我呢。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屋里正有客人在,有大事儿也不会这个时候同你说了不是?”红裳说着话偏头看向一旁的画儿:“瞧这小丫头的一张嘴儿,真真是干净利索的很,声音又好听,脆生生的就像是个黄鹂在叫。” 画儿点头:“夫人说的是,倩儿的嘴儿每日都抹了蜜似的,我们满院的人儿,哪个不夸倩儿好?” 倩儿神色间仿佛有一丝惊疑不定,虽然她极力镇静着自己,但还是显露出了了一丝;倩儿神色间的不同,不止是红裳看了出来,就连侍书和画儿也看了出来。不过侍书和画儿就和红裳一样,面神平静如初,就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 红裳侧过身子理了理头发,对倩儿又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府里来了一位表姑娘,闺名儿正好有个倩字,所以你的名字就犯了表姑娘的讳,只好换一个了;这是规矩,没有法子的事儿,是不是?” 倩儿闻言松了一口气,蹲身福了一福:“请夫人赐名儿。” 红裳侧头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叫个什么名儿好呢?看你长得小巧玲珑的样子,嗯——,不如就叫玲珑吧,玲珑、玲珑,这个名字还真不错;你认为怎么样,可还喜欢?” 倩儿听了摇了摇头:“回夫人,夫人赐名儿,不管是什么名字,都是对婢子荣宠,虽然玲珑这个名字奴婢是极喜欢的,却不敢用也不能用。” 红裳奇怪的看着倩儿说道:“为什么?因为你的新名字是两个字儿吗?有谁立规矩说仆从们只能用一个字做名字了?没有关系的,只要你喜欢就用这个名字吧,有人如果问起,就说是我给你取得名儿也就是了。” 倩儿又福了下去:“回夫人的话,不是奴婢不识抬举,是因为、因为四姨奶奶的名讳就是玲珑二字。” 倩儿说完后心生了一丝后悔:为什么要自己说出来呢?自己不说侍书姐姐不知道,画儿姐姐也应该是知道的吧?如果人人不知,就自己知道四姨奶奶的名讳,这表示什么? 倩儿当场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夫人取名字不是有意的吧?也许是无意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红裳闻言“咦”了一声儿,然后又点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避了表姑娘的讳,不能又犯了你们四姨奶奶的讳。那取个什么名字才好呢?” 红裳一面说着话,一面上下打量着倩儿,微微笑着又道:“你的模样长得真不错,怪不得五姑娘每次来总要夸奖你几句。真是越瞅越耐看啊,啧、啧,瞧这小模样儿,现今已经很水灵了,长大了更是不得了啊。就这个模样也要取个好名字才成,不然倒让人笑你们夫人我不识得几个字了。让我好好想一想,嗯——,女子四德为德、容、言、红(工),容便是指女子相貌的,我看你就叫容儿吧?这个名字与你很贴切,日后你定是一个美人儿,当得起容这个字儿。” 倩儿全身一颤,福了下去脚一软没有立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下:“谢、谢夫人赐名儿。”倩儿极利索的一张嘴儿,现在却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红裳笑着点点头,没有再理会倩儿——现在的新名字叫做容儿了,也没有叫容儿起身,伸手扶了侍书的肩,带着画儿几个丫头径直进屋了;画儿和侍书走时都看了容儿一眼,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容儿额头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儿。 容儿在红裳一行人进屋里以后,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全身无力竟爬不起不来了:她是吓得。 红裳第一次给她起得名字是孙姨娘的闺名儿,勉强可以说是巧合;但是红裳第二次给她起得名字却是孙姨娘所住院子:喜容院的名字!这还能是巧合吗? 原来,赵府有四处小院儿格局一样,只是大小有些不同,名字便是以女子的四德命得名儿,分别为:喜德院、喜容院、喜言院和喜红(工)院;老太太在赵一鸣外放后,便让人特意收拾了一下,让宋氏四位姨娘搬了进去,意思让她们要谨守妇德。 容儿听了夫人先后两次为她取得名字后,她当下便吓得六神无主了:她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没有想到夫人以及侍书和画儿似乎早就知道的样子。容儿的心一颤:今儿夫人为自己取名是假,点一点自己是真吧? 可是容儿却没有想到:红裳既然知道了她的是谁的人,为什么只是敲打她,却没有责罚于她呢? 容儿虽然也算得上是个伶俐的了,但年纪还太小,能有多大的胆子?被红裳两句话便吓破了胆子,伶俐劲儿哪还剩下半分儿? 容儿现在只剩下害怕了:她担心红裳会怎么处置她。 一旁的几个小丫头看她坐在地上还不起来,便上前扶她:“倩——,啊,不,容儿,你怎以了?坐在地上冰到了可不是玩儿的。”(,) 九十一章如此怪礼泪奔一个求票票 有一个小丫头打趣容儿道:“容儿是不是得了夫人赐的名儿,高兴的呆掉了?” 容儿闻言名勉强笑了笑,可是她笑得十分难看,把几个小丫头吓坏了:“容儿,你是不是病了?”有小丫头探上了容儿的额头:“没有发热,你倒底是怎么了?” 几个小丫头合力拉起了容儿来,可是容儿根本立不稳,只能让她坐在扶拦上。看容儿如此样子,一旁早有小丫头进屋里给侍书和画儿送信儿去了。 容儿听到小丫头进屋回侍书和画儿,心下大急,可是想唤住小丫头时,那小丫头人已经进去了。主子房前,容儿不敢大声叫嚷,只得强自挣扎着站起来——她刚刚好好的,如今这个样儿不是不打自招了吗?所以她想立起来,能假作出一副无事的样儿最好:只是她一脸的苍白,哪里能瞒得了人? 容儿一面强自镇定给自己宽心,一面在心底飞快的转着念头,想找个合适的借口回给侍书或是画儿,不能再招惹夫人对她起疑心。 一时画儿随进屋的那个小丫头出来了:“容儿,你不舒服?刚刚和夫人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是怎么了?如果不舒服就不要上来伺候了,一来好好将养一下,二来也免得过了病气儿给别人不是?” 容儿强笑道:“我没有事儿,我刚刚左腿儿抽筋了,抽得有些厉害便跌坐到地上。她们几个胆儿小,当事儿一样回了姐姐,倒累姐姐担心了。” 画儿上前仔细看了看容儿的脸,拉过她的手来摸了摸说道:“看你脸色不太好,手又冰凉。你感觉不好还是回去躺一躺吧。实在不好,就不要强自撑着,让人叫个大夫过来看看是正经儿。现在这个时节,万一凉着了也不是玩儿的。” 容儿欠了欠身子:“谢谢画儿姐姐关心,容儿记下了。不过容儿真的没有事儿,只是刚刚腿抽筋抽得厉害,疼得有些过了。所以脸色才不太好看——可能是穿得薄了些。所以腿有些凉到了;容儿身子骨一直很好,姐姐自管放心就是。” 画儿闻言点了点头:“那你自己注意些,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自去躺着。”容儿福了一福答应了。 画儿转头又对另外几个小丫头道:“屋里有客人,你们在门外说话行事小声些,不要让人笑我们夫人没有规矩!”说着转过身去要走,忽然又收回了脚步:“你们不要欺夫人好性子,不同你们一般见识。你们闹得过了,仔细我和侍书揭了你们的皮!” 说完,画儿这次才真得转身进屋了。几个小丫头听了画儿的话,吐了吐舌头也当回事儿——她们与侍书、画儿在一起不是一日两日,自然知道画儿她们不会无故发作她们;而她们也不会误了红裳的事儿:夫人是个好主子呢。只有容儿知道画儿的话是对她说的,她听得身子直打颤——容儿不认为画儿是说着玩儿的。 几个小丫头悄声劝容儿回房去歇着,这里有她们几个人伺候着足够了。容儿呆呆的立着想了好半晌儿,还是决定不走的好——这个时候离开了,会让夫人怎么想?几个小丫头看容儿执意如此,也只好由她。 红裳进了屋转过屏风。客人赵子书已经站了起来,立在椅子前面正在等着红裳,十分懂礼守规矩的样儿。看到红裳进来后,赵子书抢前两步躬身施礼:“侄儿子书给婶娘请安。” 赵子书报上自己的名字,是怕红裳只见过他们兄弟一面,怕红裳不知道他是子书还是子平——那他来这一趟岂不是太亏了? 红裳笑着摆了摆手:“一家人常礼相见就好,实不必如此客套。莫要再立着了。快快坐下吧。”然后又转头唤丫头们:“来人啊,给侄少爷重新上热茶。” 赵子书没有坐下,他欠了欠身子:“婶娘不必客气了,茶是刚刚上的,还热着呢,不用再换新的。” 红裳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一会儿再换新茶;你快坐下吧,到了你叔叔的屋里就像在你们家一样,不必拘束。”说着话,红裳在主位坐了下去。 赵子书口里答应着,只到红裳坐好了,他才坐下:“婶娘说得是,侄儿就是同哪个外道,也没有同叔叔和婶娘外道的道理。” 赵子书说完又欠了欠身子道:“叔叔身子可好?婶娘可好?侄儿忙于外务,不能日日前来给叔叔婶娘请安,实在是心中难安。” 红裳笑道摇头:“我和你叔叔都很好,知道你忙,一家人有心意尽够了,不必在意这些表面儿上的功夫。” 说着话,红裳注意到赵子书身侧的桌子上有一个小包裹,身后立着两个丫头,其中一个长得倒不是多漂亮,但一双眼睛极为有神——不过,红裳却从不曾见过。 红裳心下猜赵子书又是来送东西的:上次那个还没有让他取回去呢,今儿就又送来了?赵子书是不是也太殷勤了些?按理说,他不必如此巴结自己才对。 只是带个丫头过来做什么?红裳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在那丫头身上多看一眼。 红裳同赵子书说了两句客套话,问候过他的父母后,正要使侍书去取赵子书上次送来的冰片儿等物时,赵子书先开了口。 赵子书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上几日便听人言,叔叔与婶娘迁了新院子,一直想来看看叔叔与婶娘的,却一直不得空儿。今儿才得闲,侄儿便急急赶了过来,不想叔叔又不在家。” 红裳心知道赵子书一定是打探清楚赵一鸣不家他才来的,不过她也不说破:“你们叔叔也总说让你们兄弟三人来聚聚,可不也是不得空儿?倒底是一家人,又住在一个府里,也不急在这一两日,你和你们叔叔总有机会见面好好叙叙的。” 红裳知道赵子书八成是有什么事儿要同自己说,而不是赵一鸣;只是现在他认为时机还不到吧?他在等什么时机?是在等同自己再熟悉些,还是在等契机呢? 赵子书笑着答道:“就是婶娘说得这个道理儿,就算再忙,我们叔叔高升之日,我们叔侄总能相聚吃上一杯酒的;到那里我们府里才真是热闹呢,而婶娘也是大喜——想必会有婶娘的诰命旨意下来。” 赵子书来打探他叔叔的升迁?嗯,这对于赵氏族人来说是件大事儿呢,对于赵子书等人来说更是大事儿——赵一鸣的官职越大,赵子书他们明面上的好处虽然落得多了些,却也对赵府有了更多的忌惮,不过贪念也更大了吧?更希望赵府会有子嗣了吧? 红裳一面在心下计较着,一面笑着摇头道:“你们叔叔虽然对于朝廷的事情极为上心,不过差事办得也只是没有多大的错儿,在同僚中并不是很突出;再加上他并不喜与人交往,哪里就能得皇上如此荣宠?我和你们叔叔并没有指望着高升,只要不落个办差不力也就是了。你们叔叔猜度着,平调是可能的,升上去的可能性极小了。” 现时情形不明朗,还是谦虚些的好;就算被人小看了,也不过是几日:再过几日,赵一鸣的差事也该下来了。嗯,是时候准备香案等接旨的东西了。红裳的心思转了出去一霎间便又转了回来:赵子书可不是个易与之辈,还是小心应对的好。 赵子书满脸的笑意儿:“是婶娘太谦了,叔叔一直在任上极得好评,这次就算连升两级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婶娘自管等着叔叔为您挣来的诰命就是,到时我们合府上下都沾沾叔叔和婶娘的喜气儿呢。” 红裳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谦逊了几句后便岔开了话题。 赵子书应答了红裳的几句话后,又欠了欠身子说道:“叔叔与婶娘迁新居时,侄儿正在外面领差不在府中,所以也没有备下什么礼物。后来虽然侄儿回来了,但一般的俗物侄儿也不敢拿到婶娘面前来,没的让那俗物污了婶娘费心收拾出来的新居;侄儿找了几日才找到这么一物一人,聊作恭贺之意;虽然些许东西不成敬意,但也能稍尽侄儿的孝心,还请婶娘笑纳。” 红裳连连摆手道:“子书你这不是外道是什么?我和你叔叔不过是在府中的一个院子搬到另外一个院子里住罢了,算什么迁居呢?子书还真当成一会子事儿一样!快快把东西收回去吧,你上次送来的东西,你叔叔还说让你来拿了回去呢——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们是不能收下的。一家人,常来走动一下也就是了,礼物之事日后休要再提。” 说着话,红裳便唤侍书去取冰片儿等物儿。 红裳现在明白赵子书身后的丫头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是送给自己的——送个丫头算什么意思,赵子书不怕自己疑心其它不敢用她吗?以赵子书的心计应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才对,那赵子书却硬是如此做了。红裳扫了一眼赵子书,她十分不解赵子书的此举是什么用意儿。 看那丫头的样儿,应该不只是一个平常的使唤丫头才对——不然赵子书也不会拿来献宝;人既然不是一般的人儿,想来赵子书所说的一物也不是什么平常之物才对。(,) 九十二章意何为 赵子书算上这次,先后两次送来礼物,那他所求之事怕也不小吧?红裳这时想起赵一鸣前些日子说过的话,不觉在心中暗笑:就看赵子书送礼的心诚不诚了,如果赵子书心诚——那他可要吃大亏了,赵一鸣的意思可是礼照收,事儿却不一定会照做。 赵子书听到红裳的话后已经站了起来,躬身施了一礼:“婶娘,难道是侄儿哪里做错了不成?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侄儿的一点子孝心罢了,婶娘哪能让侄儿再带回去呢,不是让侄儿无地自容了吗?侄儿送得东西也算不得金贵,都是市面儿都有的东西;再说,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侄儿想对叔叔和婶娘尽尽孝心罢了。” 赵子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呢,上次的礼物就要被退回了,那哪能成?礼物送出了好几日了,为什么自己今日一来却说要让自己拿回去呢?难道是不满意自己这次送的东西? 赵子书扫了一眼身后的丫头:难道是婶娘认为我要安一个眼线到她身边吗? 红裳连连摆手:“子书,你先坐下、坐下说话。哪里是你做错了事情?府里多少事儿都是你跑前跑后的,你们叔叔和我虽然回来不过几日,但我们也都看到了眼里,真真是幸亏有你和你们兄弟三人在啊。” 红裳说到这里看着赵子书道:“子书。真是辛苦你了。说到礼物呢,不是你们叔叔和我不收你的东西,实在是东西太过贵重,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听婶娘的话,你拿了回去。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也就不用花用银两再去买了。你们叔叔和我这里,有什么事儿你们只管直说,一家人不用这么破费的。你送东西给你们叔叔和我,就是外道了,知道吗?” 红裳听赵子书口口声声的“孝心”、“婶娘”,她是满心的不自在——她比赵子书大不了几岁吧?孝心?红裳每一听都会起一的鸡叔疙瘩。 赵子书抱了抱拳。满脸的诚心带着几分焦急之色说道:“婶娘明鉴。侄儿没有外道的意思,侄儿也明白叔叔与婶娘是关爱我;正是因为叔叔和婶娘关爱侄儿,侄儿更应该好好在叔叔和婶娘面前尽孝心才对;再加上侄儿有几年不见叔叔了,而婶娘又是第一次见,侄儿愚笨不知道应该怎么尽孝心才好,想来想去只有买些东西稍稍表示一下,让叔叔和婶娘知道侄儿的孝心。婶娘。救您看在侄儿一片孝心上,不要再推辞就收下这些东西吧。”说着话,赵子书又拱了拱拳。 红裳微微摇头,又劝赵子书把东西拿回去,赵子书却怎么也不同意,最后红裳只得做罢:“好吧,即是你的孝心,你们叔叔和我都明白,只是不想看你们如此破费罢了。既然如此,那冰片儿这些东西我就做主收下了。你们叔叔回来少不了也要埋怨我的,所以今儿的礼物——” 赵子书这么大的诚意,红裳心道:怎么好不给人家面子呢?那么东西就笑纳了。看赵子书的样儿,他就算有什么事儿,今日也不会说的;日后提出来,就按赵一鸣的法子做呗——可以做的就帮他,不可以做的就辞了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红裳很想早早打发了赵子书走:不为别的,只他一口一句孝心,便让红裳怎么也受不了。 赵子书不等红裳说完,急急的说道:“婶娘,上次是侄儿上次的孝心,这次是侄儿这次的孝心,虽然都是侄儿的一片心,但含义还是不同的;这次的礼物是为了恭贺叔叔和婶娘迁居,婶娘还是收下吧,不然侄儿心里也是不安。” 红裳吃了一口茶后笑道:“瞧你这张嘴儿,左一个心右一个心的,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面说一面说拿眼看向了那个丫头:“子书啊,倒也不是做婶娘的推辞;丫头,婶娘这里尽有,我看就不必了吧?” 收了赵子书第一次送的东西,再多收一次也算不得什么吧?红裳心里思量着,随口打趣了赵子书一句,暗中却在仔细查看那丫头:收拾的干净利落、神色平静,站在那里也是落落大方——即不倨傲也不谦卑,倒令红裳生出了一丝好感。 如此丫头,在赵子书那里也应该是极得用的吧?巴巴的送到了自己这里来,如果没有什么鬼才怪。红裳又看了一眼那丫头:那丫头不曾看过赵子书一眼,似乎赵子书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难道这个丫头是赵子书刚刚买来的不成?红裳心中生起了疑问:新买个丫头送给自己,赵子书倒底在打什么主意? 赵子书转头示意那丫头出来给红裳见礼。那丫头上前对着红裳福了一福:“鱼儿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语声儿清脆甜美,倒有一副好嗓子。 丫头鱼儿言谈举止也很大方,不见一丝拘束,倒很有些大家之气。红裳有些奇怪鱼儿的出身来历了:是谁调教出来这么出色的丫头呢? 不过,大气之气再加一副好嗓子能有什么用呢?红裳心下嘀咕:自己又不喜欢听小曲儿,也不需要在身边带着大小姐。 红裳暗暗看了一眼赵子书:鱼儿丫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引起自己的兴趣或是让自己喜爱。 红裳轻轻抬了抬手:“不用多礼,起来吧。”然后看向赵子书:“子书,你看我这屋里的丫头少吗?昨日老太太刚刚赐了一个丫头给我,实在是不缺人用的。这丫头能入了子书的眼,想来有些长些的,不如子书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听用吧。” 赵子书欠欠身子笑道:“婶娘您还真猜对了,鱼儿丫头是有些长处,应该说是有些本事儿的。说起来也巧,侄儿正发愁给叔叔和婶娘备什么礼物时,无意中听人说起了鱼儿这个丫头的不同,这才买下了她来的。鱼儿的本事儿说起还真不小,她不但识得字而且能过目不忘,又精于术算;侄儿当时便想婶娘刚刚接掌府中事务,想来杂务极多,鱼儿的这点本事儿正好得用,便买下她来送于婶娘;婶娘看可还合用吗?” 红裳听到鱼儿识字会术算还真是有些心动,不过赵子书送得人——她还真不太放心用。红裳上下打量着鱼儿,随口答了一句:“哦?鱼儿有这些能耐?真真是没有听说过有女子会术算的,鱼儿了不起。”这个时代识字的女子可能不少,但懂术算的可以说是极少极少了。 鱼儿的神色也不见被夸奖后的高兴,也不见平常女子惯有的羞涩,她闻言只是欠了欠身子答道:“回夫人的话,鱼儿是识得几个字,过目不忘倒也不敢说,只是对于经历过的事情或是见过的东西很难忘记;对于术算,鱼儿也只是略懂皮毛。” 鱼儿也在暗中打量红裳,她不喜欢伺候单身或是非年老的男主子,当日如果不是赵子书说买她是为了送给她的婶娘,她也不会跟他来。只是见到红裳后,她还是吃了一惊,认为赵子书有意骗了她:他的婶娘年纪太小了些吧?那他的叔叔想来也不大了! 只是事情已经如此,鱼儿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打算如何才能保的自己清白,又能过个平静的日子——其它?唉,固有鱼儿所愿,却不是鱼儿能想的了。 鱼儿对于红裳的印像说不上好与不好,初次只凭她与赵子书的谈话,不能断定一个人的品性啊。 红裳知道古人喜欢谦虚,鱼儿如此说便等于是直承她的确是有那些能力的。红裳一下子沉吟起来:此人留,还是不留呢? 红裳身边很缺会术算的人:如果有人懂,她教上一教,帐册也就用不着她一个人来看了。只是鱼儿却并不能红裳放心——帐册非是小事儿,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看的。 赵子书看红裳沉吟不语,便在一旁又说道:“鱼儿这丫头的能耐倒底有多大,还要婶娘自己用一用,侄儿也不是很清楚——侄儿也是前日听说后,当面试了试这丫头的能力,昨日刚刚买下的,她倒底是不是真得能帮上忙,侄儿心里也打鼓;如果婶娘看着合意便留下,不合意再打发她出府也就是了。” 鱼儿听到赵子书的话后,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他一眼,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其实,鱼儿只这一份沉静就很得红裳赏识了,如果她不是赵子书送来的,是红裳自己买来的,一定会好好调理她的。 红裳听到赵子书的话,看了他一眼:他这句话说得,太有意思了! 红裳微微一笑:“子书费心了,不瞒你说,我这里还真是缺鱼儿这样的人手;人,婶娘就不同你客套收下了。看得出来,子书是真得对你们叔叔及我有十足的孝心啊,对于我们的事情很上心,改日婶娘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才成。” 人送来了,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红裳坚持不收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不敢用此人,连留也不敢留吗?留下呗,至于用与不用,那就以后看看再说了——实在信不过的话,再卖了也就是了。 只是赵子书来了两次了,却只送礼说什么孝心,其它一丝意思也不露,这是什么道理?红裳不相信赵子书没有事情,只是会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小心又如此费心呢? ******** 亲们,继续三更求票!亲们,支持小女人吧!(,) 九十三章都是橄榄枝儿 赵子书欠身笑道:“侄儿不敢当婶娘的谢字,只要人合用便是侄儿的孝心尽到了地方,侄儿已经很高兴了。” 说完赵子书转身取了小包裹奉上:“这也是侄儿的一点儿孝心,请婶娘一并收下。” 红裳连连摆手:“我已经收了子书不少东西了,岂能再收?这些东西子书还是听婶娘的话,带回去吧。” 赵子书笑道:“侄儿手上的东西倒不值几个钱,不过也许对于婶娘有些许用处,子书才使人搜集了送来。” 用处?什么用处?红裳看了看那个小小的包裹:看赵子书捧在手里的样儿,也并不重,会是什么呢?我能有什么用? 红裳闻言看了看赵子书:“子书一说,我真有些好奇了起来。” 赵子书自己打开了包裹:“不过是几本书罢了,真不值什么的;不过子书想或者叔叔能用得着,才送了过来。”红裳奇怪他送了什么书给赵一鸣,便让侍书取了过来。 红裳翻了翻书册,不禁对于赵子书的心机赞叹起来:几本书都是属于杂记一类,记载的全部都一些各地的特产等物——想来赵子书他们三人已经得知赵一鸣要开杂货铺子了。 红裳赞叹的同时心下也是一凛:赵氏子侄们在赵府中看来已经培养了不少的势力,他们不止是知道自己和赵一鸣的行止,就连自己家开个铺子他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赵一鸣和自己都没有刻意隐瞒要开铺子的事情。但也没有张扬过啊。 单看赵子书送来的书,便可以知道他们已经知道铺子是一个什么样的铺子。红裳心中一叹:是赵一鸣做事太过不小心呢,还是赵子书等人把眼睛都盯在了自己与赵一鸣的身上了? 红裳抬眼看向了赵子书,微笑着:“子书有心了。”红裳没有多说一个字,她想赵子书能明白她的意思——此事赵子书有必要对自己解释一二。 这里是赵府。红裳是赵府的主母,赵子书知道她与赵一鸣的行止还能说得过去:府里除了老太爷与老太太外,就是总管与一些管事儿都会知道她们的行止——只要问一问就会知道。但赵一鸣开铺子的事情,赵子书如此挑明了到红裳面前,红裳再不理会,便会让赵子书等人小瞧了,认为她好欺。 红裳笑得不深也不浅。眼睛弯弯的。嘴角儿也弯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她眼前所有人的生死去留只凭她一句话就可以定夺! 红裳曾经是二十一世纪非常成功的白领,手下统领着几百号人:现代商界的杀伐绝断,比起战场来只是少了硝烟罢了,她在职场中练就出来的上位者所具有的气势,却不是赵子书能比的。 赵子书忽然被红裳的突变的气势吓了一跳:如果再带上几分杀气。这哪里还是深闺中的贵妇人,分明就是战场上的女将军! 赵子书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红裳,他能确定,他年纪轻轻的婶娘的的确确是变了:虽然坐在那里的还是原来那个人儿。 好在赵子书也在赵府领差多年,神色不变是他最先掌握的本事儿。他对着红裳行了一礼,力持镇定的说道:“前两日侄儿要到外地去收一笔帐,叔叔让我好好打探一下那里的特产与行情,我才知道叔叔自己要开一间杂货铺子。既然各地的特产对于叔叔有用,侄儿便拜托同窗搜集了几本儿书册。也许叔叔用得上也说不定。” 虽然赵子书不停的提醒自己要镇定,但他还是被红裳的气势所迫怯了一分,所以一开口便直接解释了他为什么知道赵一鸣会开铺子,为什么会送了这样几本儿书册。不然,按他的性子,他会隐秘一些的解释,而不会如此直白。 红裳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她伸手取了茶钟儿在手中却没有吃,轻轻点了点头:“子书不只是有孝心,且心细如发啊,那我就代你们叔叔收下了,这谢字呢,我也就不提了——生受了你这么多的东西,谢字说起来倒显得虚套了。” 红裳又做回了贵妇人,她除了有一丝精明外,其余看上去都是天真——她年纪还小嘛。 赵子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不敢,子书也不过是想在叔叔和婶娘面前多尽些孝心,能多替叔叔和婶娘分劳罢了。” 赵子书的伶牙俐齿忽然见不见了,再也多说不出多少话来。 红裳笑着吃了一口茶:“子书的孝心,我知道,你们叔叔也知道。婶娘其它的也不多说了,只说一句吧——子书,辛苦你了。”这一句辛苦红裳说得意味深长,赵子书听得有一丝心惊肉跳。 赵子书不敢再乱说话,拣着不要紧的闲话同红裳说了几句后,便起身要告辞:“婶娘这里也忙,侄儿再不告辞,外面等着回事儿的娘子们怕要在肚子里狠狠咒侄儿了。” 红裳脆脆的笑了起来:“子书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子书也有事儿要去忙吧?” 赵子书今天是有所图而来,不过也不是要正式的谈些什么,但话还是要点上一点的——本来刚刚他就要用话点一点,但被红裳的气势一压竟然说不出来了。 就要告辞了,话儿怎么也要说才成了。赵子书欠了欠身子道:“什么事儿也瞒不过婶娘去,侄儿身上领着差事儿,是到该去忙的时候了。婶娘——”赵子书又低了低腰:“婶娘如果有什么事情,尽可以使个人来告诉侄儿一声儿,侄儿一定尽心尽力把事情做好。” 红裳答应了一声儿,赵子书看红裳答得很随便,怕红裳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来,便又道:“婶娘刚到府中,很多人与事儿都不太清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侄儿或许能帮上一二。”说完话后,赵子书没有再作停留,躬了躬身子便真得告辞而去。 红裳一直看着赵子书走出了屋子才收回了目光:此人只为了巴结自己与赵一鸣而来吗?看样子绝不会如此简单;赵子书最后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想和自己——结盟不成? 红裳忽然感觉有些好笑:赵府现在正上演三国演义吗?随后红裳便有些悲哀:自己重生一次容易吗,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家子人? 红裳摇了摇头,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鱼儿,先打发了她再仔细想赵子书的事儿不迟:“你原名儿就叫鱼儿?” 鱼儿福了下去:“婢子的原名儿为雁宁,后来家中横生祸事不得已做了婢仆,因不愿辱及祖父所取之名,才自改了名字为鱼儿。” 红裳闻言多看了鱼儿两眼:好一个不卑不亢的丫头!红裳也听出了鱼儿自称婢子时很是勉强,只是现在对于鱼儿什么也不了解,所以红裳没有打算发善心。 红裳受过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的教育,她是不在乎仆从们自称什么;不过,她同样是在商界争战过多年的女将,同样明白上下等级的必要性:很多人你高看了她一眼,她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压到你头上去! 而且,恩并不能轻施:不然人不会念你的好处,还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只要你一事不理会她,她便会对你心生怨恨。 这样的事与人,红裳在二十一世纪已经经历过,她不打算在这个古代才重演一次。 红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鱼儿便鱼儿吧,这个名字也不错。鱼儿,你随画儿下去收拾一下,让画儿给安排个住得地方,领几身衣服,然后就在你房里学学我们府里的规矩,明日再上来伺候吧。” 画儿一旁答应了一声儿,鱼儿福了一福谢过红裳,便随画儿下去了。 红裳不是不奇怪鱼儿为什么为自己改了这样一个名字,只是事不关己的好奇心,她早已经学会了不予理会。 侍书给红裳换了一杯茶:“容儿还在门外,虽然吓得面色发白几乎立不住了,却不肯下去躺一躺。” 红裳吹了吹浮茶:“嗯,她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哪里经过什么大事儿,想来是有些吓坏了;我们也不是要难为她,当然也要看她如何做了,最后是要找她主子说话的,与她其实无太大相干。” 侍书倒不同情容儿:“那是她活该!她来我们院子里伺候就应该是夫人的人了,就算她不忠于夫人,也不该投奔他人去出卖夫人——她啊,连做人的根儿都忘了,吓死也是她活该!” 红裳好笑的拍了拍侍书的手:“我们早早便发现了她,所以孙氏不可能自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有什么可气的?” 侍书自己也笑了出来:“不过只要一想容儿所为还是有些生气。”说到这里侍书顿了一下:“夫人,五姑娘每次来都同这个小丫头说两句话,如果不是五姑娘第一次说,想要了她过去伺候,我们还不会注意到这个死容儿呢;您说,五姑娘是不是故意的说那些话儿,意在提醒我们?” 侍书说完后自己先笑了,轻轻打了一下自己:“不会,不会,婢子可能是这两日里累到了,净乱想了。五姑娘才多大?不太可能的。” 红裳却若有所思:“也许就是来提醒我们的也未可知呢。”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儿:“五姑娘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找到合适的人了吗?这几日一忙乱,差点儿把这事儿忘了。”(,) 九十四章准备清理门户 侍书听到红裳的问话,点了点头说道:“人已经找得差不多了,婢子正要请问夫人是不是该动手换人了。” 红裳略作思索便道:“换人吧,反正已经动了一个容儿,也不差五姑娘那院里的人了。而且,姨娘们最近也太安静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侍书听得呆了一下:“夫人,姨奶奶们没有找事儿给我们做不好吗?” 红裳起身走向了窗边儿,她忽然有些气闷想透透气儿:“如果她们是真得没有事儿当然好。” 侍书也是伶俐人儿,怎么能听不出来红裳的意思来,她歪头想了想:“她们不是真得服了夫人,是吗?” 红裳叹了一口气儿:“事关后半辈子的日子,她们有可能会轻易放弃吗?服了?怕就怕她们没有服的那一天儿啊。” 侍书听了双眼一瞪:“夫人不是一个容不得人的人,正正相反,夫人实在是心善的很。她们如果安安份份的,日后一定会有份安稳日子过,就算到了她们年老之时,也会得到适当的照顾,她们还有有什么不满的?不服?打也要打得她们服!” 红裳回头看了一眼侍书,没有因为侍书话而起了兴头儿,她扯了扯嘴角就算作是笑了:“各人所求不同吧?她们,求得不只是一份安稳的日子,她们要的更多一些,打是打不服的。” 侍书对此嗤之以鼻:“左不过是姨娘罢了。能遇上夫人这样的主母算是她们有造化,还想更多?她们有那个身份去想吗?就算争得再多,最后她们也还是姨娘!” 红裳回过头去,看着窗外已经形成绿荫的树冠:“她们只能是姨娘了,但掌权的姨娘与散闲的姨娘倒底是不同的。如果她们没有掌理过事情也还罢了,唉——!更何况,你们老爷无子,但她们却是有女儿的,并且已经长成了。就算没有女儿的,难道不想生个儿子吗?有了儿子,就算她是姨娘。只要赵家是她儿子的。不也就是她的了?哪个姨娘不是安了这样的心思?” 侍书想了想一叹:“如果她们安了这样糊涂的心思,婢子说句不该说的话,她们就真该去死了!实在是不明白事理儿,一个姨娘的见识连我这么一个小丫头都不如!”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也无可厚非,人嘛——”说到这里红裳长叹了一口气:“只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更舒服、更好一些罢了,说不上什么对错儿的。” 侍书听得大惊。上前扶了红裳急道:“夫人,您可不能发菩萨心肠啊,不然她们把您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也不稀奇!她们要活下去,难道夫人您就不需要活下去了吗?没有这个道理的。” 红裳听侍书如此焦急一下子失笑了,心下也非常感动。红裳正要开口答侍书的话,画儿在侍书说话时下好自外面进来,她也急了起来:“夫人,你就算是要发善心,也要看对方是谁不是?那一群是人么?说她们是几条蛇都不为过。” 侍书连连点头:她和画儿看红裳还在笑,心下更是大急——夫人莫非想放任姨娘们吗? 红裳笑着牵起了侍书与画儿的手来:“就算我不为自己。也要为你们着想不是?你们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虽然能明白她们事事处处与我做对的缘故,但并不能因此而原谅她们,这是两回事儿。刚刚,我也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瞧把你们急的。” 宋氏她们要活下去,想活得更好。这没有错儿;但她们要谋算红裳,想让红裳日后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红裳怎么可能会容忍?正如侍书所说:宋氏她们要活下去,红裳一样也要活下去——并且红裳还是妻,她正有理由来维护属于她的生活。 侍书和画儿听到红裳的话后才放下了心来,主仆三人又说笑了几句后,画儿才向红裳回安置鱼儿的事情:“鱼儿已经安置好了,婢子同她闲话了一阵子才回来;依婢子所见,她的确是侄少爷昨日刚刚买回来的;只是——,这鱼儿很有些心计,不太容易问出话来。” 红裳听得挑了挑眉:“如此嘴紧?” 画儿想了想道:“也不是嘴紧一句不说,你问她,她也说话,但事后一细想,她答得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根本就没有告知你什么事情。这小妮子,是个厉害人儿。” 侍书大奇:“你问她什么了,她又答了你什么?” 画儿偏了偏头:“就好比我问她为什么自己改名儿要改成鱼儿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答,名字嘛,不就是一个符号?叫鱼儿是名字,叫虾子也是个名字啊。” 侍书听了以后一拍手:“这同不说有什么区别?”画儿自一旁连连点头:“就是啊。” 红裳听得有了兴趣:“你们好好查看她一些日子,对了,明日想着使个可靠的人儿,去寻卖她的人牙子来问问话,如果她根底清白,人性也不错的话,我们说不定真能多一个帮手呢。” 侍书和画儿都答应了下来,红裳因鱼儿又想起了一事儿:“前些日子买来的那些丫头们怎么样了?” 侍书与画儿把那些丫头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为说了一说,红裳点头:“能留下的留下吧,其余的那些人,想攀高枝儿的,送她们到她们想去的院儿,偷懒耍心计的都着人牙子领回去吧。然后点点人数,把我们院子里的人儿也清一下——宁可眼下人手紧些,也不要留些不让人放心的人儿。” 侍书与画儿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儿:自家院子里龙蛇混杂,平日里说个什么话儿都要小心再加上留心才可以——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无趣紧的。如今听她们夫人的意思,就是要清理门户了,以后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说话做事儿也就不用担着七八个心了,侍书二人还能不高兴吗? 红裳看两个丫头高兴,明白她们的意思:主子不得势,跟着主子的仆从们更难做人,这些日子也实在是苦了侍书与画儿两个丫头。 红裳和侍书、画儿商议着要留下谁,都要把哪些人打发走等等,直商议到快晚饭时分,要留的人儿与要打发到各处去的人儿才定准。红裳略收拾了一下,带着侍书和画儿到上房去立规矩了。 赵一鸣晚上回府后,红裳同他说了白日里赵子书的事情,并把赵子书送上来的书籍取了给他看。赵一鸣看罢扔到一旁桌上:“这小子惯会溜须拍马,不必同他太过认真,他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就是,该应就应一声儿,不该应的你就假作没有听到好了。” 红裳沉思了一会儿问赵一鸣:“那他们如此留意我们要开的铺子,也是因为要溜须吗?”顿了顿,红裳又加了一句:“或者说,只为了溜须吗?” 赵一鸣闻言没有立时答话,看着桌上的烛火愣了好久才道:“他与子平是什么心思,不只我知道,老太爷也心知肚明,至于老太太是不是知道就不好说了;俊杰嘛,此人的心思倒难说一些。我的这个义子,我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现时说他有什么心思实在是早了些。” 红裳早已经猜到老太爷可能知道赵子书兄弟二人的心思,但她依然很奇怪:“老太爷既然知道两个侄儿心术不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到府上帮忙?现在,依妾身看,他们在府内府外多多少少都安插了一些他们自己人吧?” 赵一鸣转过头来看着红裳,烛火下小妻子的一双眼睛明亮如天空的星子,让他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心安——他相信妻子一个人就能解决了府中所有的麻烦:“说到此事,因为那个时候府里的确是需要人,弟弟先我外放,我一走府里哪还有人主理事情?老太爷有些年事了,精力毕竟有些不济,有他们三人帮忙,老太爷省了不少心力;至于第二种原因嘛,是我猜出的,老太爷当年差一点儿保不住我们赵府的家业,所以他不想后世子孙再为人所制,才有意安排了这么三个人在府中,想以此锻炼一下他的孙子吧——万一孙子收拾不了他们,不还有老太爷和我在嘛。只不过,现在看来锻炼的人换成了你,裳儿。” 照此看来,宋氏虽然得了老太太的撑腰,与老太爷的这种心思也有关吧?不然老太爷哪会容她坐大?红裳想这里几乎呻吟出声儿:这算什么?赵府未来掌舵人的魔鬼训练?! 赵一鸣看着红裳的双眼,轻轻的道:“我想信你,裳儿,你一定能行。” 红裳闻言看了赵一鸣一眼:“你不要放心过早,我也不过是刚刚出了娘家的门儿,什么事儿也不懂呢,哪里能应付的了府中许多的事儿,再外加府中这么许多的人?” 赵一鸣不以为意,只管一笑吃茶:“我相信你,裳儿。” 赵一鸣就这么一句话,没有任何原因,也不作任何解释,直白的很:我相信你。 红裳却听得心里莫名一暖,她嗔了赵一鸣一眼:“我自己还信不过我自己呢,你凭什么就信得过我呢?” ******** 又发迟了,对不起了,亲们!小女人家中来了客人,汗个。不过,亲们,票票还是要的,小女人厚颜求之。 PS:红裳要主动反击了,亲们,票票支持着吧,好不好?嘻嘻。(,) 九十五章女儿的隐忧 红裳今日同赵一鸣说话之时,“我”与“妾身”两种自称并用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而赵一鸣听了出来却不提醒红裳——他只有高兴,没有一丝恼意儿。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只笑不答,红裳又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子书侄儿执意不肯拿回他上次送来的厚礼,我只好收下,已经让侍书收好;今日他来给你送了几本儿书之外,还送给妾身一个丫头,那丫头倒真有些本事儿,我也收下了。” 赵一鸣抚掌:“冰片儿等物算的上是一笔小财——小财也是财啊,如此好事儿,你日后自管收就是,积少成多也是聚财之道啊。只是那个丫头,你要小心在意些才好,不知根底的人儿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当然,我的夫人一定早已经想到了,为夫的也只是白嘱咐一句。” 红裳闻言一笑,然后正色又道:“不过有一件事儿很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子书一个人来我们院中呢?前几天俊杰倒是拿了一本帐册来送我,我没有收,他这几日没有再过来也就罢了;只是子平为什么也一直没有什么举动呢?相比之下,子书太殷勤了些,而子平也太不把你这位叔叔放在眼里了。” 赵一鸣斜眼看着红裳:“不知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他们就是来,也是来找他们的婶娘,又不是来找他们的叔叔。他们的叔叔怎么可能会知道其中的缘故呢?”赵一鸣知道红裳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现在问他不过是想同他印证一下。 红裳被赵一鸣的一通叔叔婶娘差一绕昏了头,瞪了赵一鸣一眼:“夫君真得不知?” “真的不知,不过我却知道有个人知道。”赵一鸣不惧红裳的瞪过来的目光,他反道觉得小妻子圆目睁大后更是有精神。 红裳瞟了一眼赵一鸣。刚想开口问他谁知道,忽然想起了他惯常的为人来,又把到口边儿的话咽了回去,顺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不过猜想到了一个原因,正想同夫君印证下,不想夫君却推了个一干二净。既然如此。我们赵府。妾身是管不了的,夫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一鸣看红裳娇嗔发作,在烛光下另有一种风情,不觉大笑起来:“裳儿,你知道不知道,我被你瞪了两眼,这一日的疲劳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全身骨头都轻了二两。”他根本不理会红裳的最后几句话,那不过是妻子的薄嗔罢了,如果把此话当真,他才真是傻了。 红裳拿赵一鸣的调笑无法,只好假装没有听到,转身大声儿唤侍书与画儿进来伺候:她想先去洗个澡。 赵一鸣却摆手让侍书与画儿又出去了:“裳儿有什么事说吧,为夫的来为你效劳。” 红裳的脸儿一下红了起来,她不想说出洗澡的话来让赵一鸣继续调笑,急中生智想起了凤韵的事儿:“夫君不要闹了,妾身有一件正事儿要同你相商呢。” 赵一鸣看红裳的脸色红了。便知道她是推脱之辞,于是故意做出一副正容来:“夫人有何事儿要同为夫的相商?” 红裳偏头不看他,免得看着生气——一看便知道他是故意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韵儿的院子里,人——,太多了些;”红裳话到嘴边儿还是决定说得婉转些,在凤韵院子里安插了人的都是赵一鸣的姨娘们:“妾身想把凤韵院子里的人重新安排一下,韵儿用不上的人儿就调到别处去听差。韵儿没有的人儿就给她补上,夫君你看如何?” 赵一鸣没有了调笑之色,他看红裳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下突然生出了些许不忍:他的妾室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个个都待他极好,但私底下互相动个什么手脚原就是常有的事儿,如今都闹到了女儿院子里吗? 红裳处置事情如此放不开手脚,是不是自己对于妾室们看得过重了,致使妻子要处置她们的几个奴才,还要同自己打个招呼,且说话还要如此这般的小心? 赵一鸣叹了一口气儿:“裳儿,你所说的都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处置就是——你是我们赵府的主母,这样的事情当然由你完全做主才是,不必问我的。” 赵一鸣起身走过去拉起了红裳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又道:“裳儿,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要总架着千万分的小心——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红裳听到耳中没有半分感动,只有苦笑:不停找她麻烦的人就是此人的妾室,让自己在他面前不用架小心?真真是笑话了——人家可是同他夫妻多年,有感情基础的!自己刚刚嫁给这人才多久?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不过红裳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妾身要把韵儿手下的人重新安排一下,此事怎么也要同夫君说一声儿;韵儿那里虽然已经知会过她,但她年幼好些事情自己拿不了真主意。” 赵一鸣听得一叹,为什么裳儿总在快要敞开心怀的时候,又对他坚起了高墙呢?不过凤韵的事情赵一鸣还是很上心的:韵儿啊,她的母亲太懦弱了些,连累到她小小年纪便不得安生了吗?那几个人看来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赵一鸣微微皱起了眉头:“凤韵的人你尽管看着处置吧,她是你的女儿,母亲处置女儿的从人极正常的事儿。明儿我会同老太爷说一声儿的,你就不用因此事再回老太爷和老太太了。” 妾与女儿在赵一鸣的心中当然不能相提并论:女儿是他的骨血,赵氏的后人;妾?只不过是他名下的一个女人罢了,这个没了如果他想要自然还有下一个,且更加年轻而貌美。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会这样说,不过倒让红裳高兴不少:赵一鸣能代她去回老太爷与老太太,必会说是他的主意,那老太太必不会因此事而刁难自己。 红裳微微一笑:“谢谢夫君。” 赵一鸣摇头笑着在红裳身侧坐下:“夫妻之间何用言谢?几次听你提到韵儿,好似你与韵儿处得不错,嗯,歌儿姐俩也听你说起过,怎么甚少听你提到舞儿?这个孩子与你很生份吗?” 很生份?不,不,一点都不生份,是极有敌意才对。不过这句话红裳不打算说给赵一鸣听:凤舞可是赵一鸣的女儿。 红裳淡淡一笑:“没有啊,妾身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只是夫君怎么想起问这个?”再把皮球踢回去,顺便探探赵一鸣的心思。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没有什么,只是听你说起韵儿便想起了其他几个女儿来罢了。你做母亲的,可不要太过偏心听,如果只想着小女儿忘了大女儿,不怕大女儿埋怨你吗?”最后一句似是玩笑话,只是红裳却不这样认为。 红裳似嗔似笑的看向赵一鸣:“女儿们年纪不一,所以照顾她们的方法也就不一样,韵儿年幼,妾身当然要多放些心思;至于舞儿,她的年纪大些,知道照顾自己,也因此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操心,提及她的时候便少些,不想倒让夫君多心了。” 赵一鸣拍了拍额头:“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裳儿何必认真?好了,好了,韵儿的事情也说完了吧?你是要现在安歇,还是先去沐浴?” 赵一鸣倒真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听到红裳提到了凤韵,想起几日来不曾好好与女儿们说话了,顺口说了那么几句。 红裳正色答道:“妾身没有把夫君的话当作是玩笑话,赵家四位姑娘的事情,妾身从来不敢以玩笑来看待之。” 赵一鸣看红裳如此认真,便也正经起来:“我当然是知道的,裳儿待女儿们是极好的。” 红裳微笑:“极好不敢当的,只要姑娘们不会怪我照顾不周就好。” 赵一鸣摸抚了一下红裳的头:“女儿们的事情让裳儿费心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不过我信得过我的裳儿。” 红裳真想给赵一鸣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这叫什么话?知道我的难处,什么难处呢?自古以来继母就难做啊!自己管得严厉些,难免会落个刻薄的名声儿;自己不管教她们,日后她们行差踏错了,也还是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依然是自己的错儿!正所谓里内不是人也。 就算红裳想真心疼爱赵家的四位姑娘,但待她们如何才能叫做好呢?怕是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吧。更何况凤舞压根儿就不稀罕自己待人家好! 如此为难的事情,被赵一鸣一句轻飘飘的“我信得过你”就带过了!红裳对着赵一鸣一时间无语了。 赵一鸣看红裳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一笑起身拍了拍她的头:“你还不去沐浴?”红裳好似有满腹的话要说,可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好起身:“夫君先歇息吧。” 红裳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赵一鸣轻轻的一句:“裳儿,对不起,今晚上真得只是玩笑话,没有其它意思。我也知道你在女儿们身上用尽了心思,就算是她们的生母也不过如此,今天晚上的玩笑话儿,我日后决不会再说第二次,请裳儿原谅为夫的这一次好不好?” ******** 今天周一,大力求推荐票、粉红票!小女人提前拜谢之:亲们总是对小女人很好的,对不对?嘻嘻(,) 九十六章绿蕉的事儿说还是不说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止了脚步,长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赵一鸣的双目半晌,忽然一笑道:“不好。”说完转身打开门出去了,门外便传来侍书与画儿说话的声音。 赵一鸣站着看红裳走远了才无声的笑了笑:妻子没有真得生自己的气。 不过,自己说话是造次了,裳儿在女儿们的事情上已经做得很好、非常好了。让赵一鸣庆幸的是,自己在最后发觉到了红裳的不快,并及时道了歉,不然红裳因此落了心病儿就全是自己的错儿了。 红裳自一进赵府,便对四个姑娘很不错儿:她们可是赵一鸣的骨肉。虽然赵一鸣可能更喜欢儿子,但以他的为人,女儿他也一定是放在心头的宝贝——她不想因赵家的姑娘与赵一鸣有什么误会。 红裳很明白,赵家的姑娘与赵一鸣的妾室不同,假如她待赵一鸣的妾室不太好,赵一鸣顶多心中不快,但如果待他的女儿们有了差错,他极有可能会同自己翻脸! 红裳待赵家的四个姑娘并没有什么母女之情可言,也不可能会有母女之情,有的顶多只是好感——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凤舞。不过,她待四个姑娘好的可是让人没有话说——红裳感觉在这个时代做个后母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动动嘴儿就可以,不必她亲自照料人。 这样的后母,红裳当然要做到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儿来:衣食住行她是样样都照应到了。 赵家上下,就连老太太在姑娘们的事儿上都挑不出红裳的什么不对来。 红裳走过转角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还好,自己一直做得不错,不然赵一鸣同自己可能会生份很多,他也绝不会说出相信自己的话来吧? 红裳在一开始便极明白。她与赵一鸣之间,不止是有妾室夹在中间,更能影响他们关系的反而是赵一鸣的四个女儿。 比起那四个妾室来,赵一鸣的女儿们更让红裳头痛,就如凤舞一样,那是打也打不得,骂也不骂不得。就算明知道凤舞待自己不好。自己还不能同她一般计较——至少明面儿上是绝不行的。 红裳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老太爷今日早饭后同赵一鸣商议什么事情去了?是不是同画儿有关? 刚刚同赵一鸣说了一堆的杂事儿。居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了!红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决定还是先去洗澡。 因为红裳心中有事儿,所以洗得很快。 红裳回到房里时,赵一鸣还没有上床,看他的样子也刚刚洗过澡,坐在榻上看书像是在等她:难道他有事儿要同自己说?会是画儿的事情吗? 红裳挥手让侍书与画儿出去了,走过去轻轻问道:“夫君为什么还没有歇息?” 赵一鸣放下了手中的书:“等你呢。来。过来坐下。” 红裳走过去坐在了赵一鸣的身侧,赵一鸣伸手取走了红裳手中的布巾给她拭发,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屋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直到赵一鸣为红裳擦好了长发,把她拥到悄中才轻轻问道:“你没有事儿要问我吗?”赵一鸣的确是有事情要说,也还真就是画儿的事情,只是他有些不好开口,想等红裳问他,但红裳却一直不开口,他无奈只得主动问红裳——裳儿不会是把画儿的事情忘了吧? 红裳轻轻的答道:“我以为夫君有事儿要同我说呢。” 赵一鸣轻轻一叹:“嗯。是有一件事儿,我原本认为你会问的。”红裳没有答话,伏在赵一鸣的怀中一动也不动。他只好又说了下去:“裳儿,你昨日猜对了,老太爷今日一早找我议事时,便同我说让我把画儿收到房里,不过要等你拜过宗祠后。” 赵一鸣说完后双臂紧了紧。他有些许的担心:红裳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呢?不过他的担心也并不大:不过是个通房丫头,就算是生气也大不到哪里去,哄哄也就好了。 红裳听了半晌不语,赵一鸣只得轻轻唤她:“裳儿?” 红裳“嗯”了一声儿,平平淡淡的问道:“夫君是如何答的老太爷?”老太爷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一鸣是如何做答的。 赵一鸣知道红裳把话说得越淡,越证明她在意此事儿。他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发:“我没有同意。” 红裳伏在赵一鸣的怀中看不到他的神色,轻轻一挣想起来看看他,但赵一鸣却搂紧了她不让她动。红裳只得又问了一句:“夫君以何话回得老太爷?” 赵一鸣知道瞒不过红裳去,便实话实说道:“我说此事日后再议不迟,我们成亲日子不久,你现在没有身孕算不得什么。” 红裳又轻轻“嗯”了一声儿,赵一鸣知道红裳在等下文:“老太爷也明白,他说同母亲商议一下再说。我想在你没有拜宗祠前,是不会有人再提此事了吧?” 这同没有推脱掉有什么区别?红裳心中长长一叹:还是要自己想法子才成啊。 赵一鸣等了一会儿,红裳还是没有答话,便想了想接下去说道:“我想母亲再提起时,我会同她好好说一说,至少争取半年不会让他们再提此事儿好不好?半年的时间嘛,我们——,那个什么一些,你如果有了身孕,老太爷与老太太也就不会再要我收什么通房或是纳什么妾了。” 红裳笑了笑:赵一鸣所说的法子根本行不通,自己有了身孕,那就不方便再伺候赵一鸣了,而自己却又年幼,赵一鸣也不方便从此宿到姨娘那里去,那个时候老太太让他再收几个通房伺候他不是正好的借口?总之,老太太是绝不会就此罢手的,就连老太爷也不一定会放手——有了一个孙子,他不想有两个三个嘛?老人家嘛,多子多孙认为是好福气。再者,万一自己半年后没有身孕,不要说通房了,到时候老太太怕是妾都要替赵一鸣多纳几个了。 不过红裳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知道此事与赵一鸣再说也是无益,她要自己想个法子,想个万全的法子才是正理儿。 通房的事情悬而未决,让红裳的心思不宁起来,随即便想起了另外一个丫头:绿蕉。 绿蕉的事儿,要不要问问他?红裳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问了以后,赵一鸣真想收绿蕉入房,她面对的人就不只是老太爷与老太太了——总不能真让赵一鸣收了绿蕉吧?今日有了绿蕉,明儿说不定就有芭蕉!此例绝不能开。如果不问赵一鸣,红裳心里又如猫抓一样难受——绿蕉对于赵一鸣来说,倒底有多大的重量呢? 红裳想来想去,决定换一种问法:“夫君,如果换个丫头让你收房,你也不收吗?”红裳认为,探探赵一鸣的心思很有必要。 赵一鸣随口答道:“当然不收了。” 红裳暗叹,知道赵一鸣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自己的话,只得又问道:“老太太如果让你随便在她房里挑个丫头收房,夫君你也不收吗?” 赵一鸣张口答道:“当然不……”赵一鸣说到这里,忽然停口不说了。 红裳看不到赵一鸣的神色,听他的心跳也并没有加快,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住口不说下去了,自己就难免有些着急起来:他倒底是因为什么不说了?因为想起了什么事情吗? 赵一鸣现在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他话说出一半儿时忽然察觉到了一件事儿:裳儿现在说得话实在是太奇怪了,话里话外总围绕着自己会不会再收个丫头入房一事儿上,几乎是言明了所指的丫头不是画儿。 赵一鸣忽然想到:她不会是知道了绿蕉的事儿吧?所以一下子住口不再往下说了。 红裳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赵一鸣开口,便开口唤他:“夫君?” 赵一鸣古怪的笑了笑:“什么事儿,裳儿?”赵一鸣的语气听上去还是与平常一般,绝不会让人听不出他另有心思。 红裳看不到他古怪的神色,不然一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不会再追问下去。但红裳不知道,她又道:“夫君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赵一鸣弯了弯嘴角儿:“哦,是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红裳听到赵一鸣如此有些紧张起来,她想问什么事儿?可是话到嘴边儿却又问不出来,最后闷闷的道:“夫君,妾身乏了,我们安歇了吧?” 赵一鸣没有想到红裳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说出了要休息的话来:这算不算吃醋?赵一鸣也不能确定。 赵一鸣试探的唤了红裳一声儿:“裳儿?” 红裳还是闷闷的:“嗯?” 赵一鸣现在可以确定红裳不太高兴了:“你生气了?” 红裳闷闷的道:“没有。” 赵一鸣扳正了红裳的身子,想看看她的神情,但红裳低着头他根本看不见:“那你怎么了,裳儿?” 红裳用极轻的声音道:“我乏了。” 赵一鸣至此当然猜到了红裳为什么会如此闷闷不乐,只是绿蕉的事儿要不要同红裳说呢? ******** 亲们,今天豁出去了,四更求票!亲们,你们把手中的票票砸过来吧!红裳要发威了哦,大家投粉票吧,让红裳早些在赵府扬眉吐气,好不好? PS:另外再求推荐票!(,) 九十七章反击,第一步 赵一鸣看着红裳半晌,忽然下定了决心说道:“不管老太太屋里的哪个人,我都无心要将其收房或是纳为妾。” 红裳听了有些不太相信,她抬头看向赵一鸣,赵一鸣的双眼又黑又亮。红裳迟疑的问道:“不管是谁?” 赵一鸣很确定:“不管是谁!” 红裳想了想绿蕉,皱了皱眉头:“夫君,你真得想清楚了老太太屋里的每一个人吗?” 赵一鸣现在很确定红裳是知道了绿蕉的事情:“是的,已经想清楚了,也包括——,绿蕉在内。”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会提及绿蕉的名字,她没有防备下听到有些慌乱:就好像她做贼被赵一鸣这个事主给捉到了一样。 赵一鸣看着红裳,又以确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就算是绿蕉,我也无意要收她入房。” 赵一鸣决定同红裳说清楚绿蕉的事情,是他在心中衡量过了:红裳,是他的妻;而绿蕉,只是一个外人。绿蕉待他虽然有些恩义,但恩义的回报有很多种,并不一定非要收她入房做为回报不可。 赵一鸣想得很清楚,自己对绿蕉现在并无一丝男女之情:收了绿蕉,也许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赵一鸣并不会在绿蕉身上多留一些心思的,绿蕉这些年的等待不只是落空,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红裳很快恢复了过来:“可是、可是——”赵一鸣曾经承诺过绿蕉。古人可是有一诺千金的说法儿。 赵一鸣知道红裳要说什么,代她说了出来:“我原来是对绿蕉说过,要收她到我房里来,是因她原待我有些许的,恩情。嗯,严格来说的话也算不上是恩情,不过,如果不是她当初尽心尽力、日夜不眠的服侍我,也许世上没有我这个人了也说不定。” 红裳听到这里心里一突:绿蕉和赵一鸣的渊源不似一般的儿女私情,却更加让她感觉到棘手——要如何做,才不会让人诟病自己呢? 赵一鸣似乎发觉了红裳的担心。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后来在府中与绿蕉相见时。我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她来;说起来,我待她并无男女之想,只是她等了我多年,唉——!每念及此心里总有些愧疚是真的。” 赵一鸣是真得感觉对不住绿蕉:如果不是他当年的一句话,以绿蕉的品貌早已经嫁人了才对。原本他认为只要收了绿蕉入房,也就全了自己的当年的承诺,也算对得起绿蕉了。但现在他的想法有了不同:他知道自己对绿蕉非男女之情。自己现在的心思大半儿都在红裳身上,如果收了绿蕉却让她日日独守空房,岂非也是害了她?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就此同意赵一鸣收了绿蕉?红裳做不到;坚决不同意赵一鸣收绿蕉?这话儿在赵一鸣说了同绿蕉的渊源后,红裳也说不出口。最后,红裳只好保持沉默。 赵一鸣只说他无意要收个通房或是纳个妾,他可是没有坚定的说:不论是谁让我纳妾我都不纳! 区别在于,如果老太爷或是老太太就是让他收通房或纳妾,他就要请红裳原谅他了——他也不是得已啊。 红裳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形,但是绿蕉的事儿不同于画儿。有好多话儿她说不口来。不过,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赵一鸣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女人。至于法子?一定会有的,天下的法子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赵一鸣看红裳的神色,也知道她在为难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想知会你一声儿,看你的意思是纳她还是收了她,后来裳儿不愿为夫的再纳妾收通房。所以我也就淡了这个心思,就一直没有同你提起她来;最主要也是因为我待绿蕉原就没有非份之想,今儿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烦夫人给绿蕉找个合适的人家,好好的准备一份嫁妆打发了她出去吧。” 这是赵一鸣能想到的、唯一能对得起绿蕉的法子了:只要绿蕉嫁了人再生个孩子,自然也就不会再记得他当年的那句话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的神色,没有作答:此事并不好办。如果绿蕉只是为富贵二字,那么多给她些银两,此事也就了结了;怕就怕绿蕉待赵一鸣是有一份女儿家的心思,如果强自要求她出府另嫁,怕是会弄出事情来的——万一绿蕉一个想不开,投井或是上吊啊什么的,自己与赵一鸣不只是落个不好的名声儿,夫妻二人的关系也会了裂痕啊。 赵一鸣看看红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裳儿不同意?难道你想为夫的收了她入房不成?”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就让绿蕉嫁人,怕不是个好主意,此事容妾身这两日好好想一想吧,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赵一鸣微一皱眉头:“裳儿啊,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现就给她找个好人家已经不容易了,拖得时间长了怕生出事端不说,且更不找不到好人家了。” 赵一鸣对于绿蕉等了他多年也不是不感动的,他说这些话也全是为了绿蕉考虑——不想她再大些更找不到好婆家。 红裳一叹:“我知道,夫君。只是,你不怕逼得她太紧了,她万一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你我夫妻如何面对?” 赵一鸣一凛,然后又想起了在二门处遇到绿蕉的事情来,他默然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她真生了如此心思,那就不是我们赵家对不起她了。” 红裳闻言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绿蕉如果真是为了亲事寻死觅活的,不只是笑话一桩,还对她的名声儿极有碍。 赵一鸣因为曾许诺过绿蕉一句话,所以才对绿蕉待他的情意熟视无睹,不认为绿蕉违了礼法——因为做主子的允了她;但是,绿蕉是婢仆,她们的亲事儿是要主人给做主的——如果红裳给绿蕉找一门好亲事儿,她却要闹着不同意,非要嫁给赵一鸣的话,便是极大的违了礼法,为世人所唾弃了。 不要说是奴婢们,就是大家闺秀也不能自主要嫁给谁;只要安了这样的心思,便是不贞——这对于女子来说是极为重的罪名儿了。 只是红裳明白归明白,可是明知道会逼死一条人命还要如此做,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红裳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儿:“要想个法子绝了她的念头才好,不然就是嫁了出去,怕也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说到这里,看到赵一鸣的神色后,红裳又加了一句:“到时候对我们赵府的名誉有碍啊。” 赵一鸣也不想绿蕉有个三长两短的,便点了点头,长长一叹:“也是我误了她,只是绿蕉真要因此而要死要活的,就没有一分女子的四德了。” 赵一鸣不是一个卫道士,所以还能为绿蕉考虑一二,还能看到自己是有错儿在先。 红裳知道同赵一鸣这个古人谈什么女人以感情为主的话,根本就说不通,便岔开了话题:“夫君如此说话,莫不是在骂妾身不守妇道?” 赵一鸣闻言大奇:“夫人是极好的女子,哪里有什么不守妇道之处?我又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夫人莫要多心才是。” 红裳笑道:“不是我多心啊,人家不过是有了自己的一点心思,并且为此而做了些努力就是不知道四德了,那我不许你再纳妾岂不是犯了七出?夫君,你不是惦着要给妾身一封休书吧?” 赵一鸣举手轻轻拍了一下红裳的头:“你就调皮吧!”不过赵一鸣心中也在疑惑:为什么裳儿不让自己纳妾,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什么七出不七出的呢? 夫妻二人又说笑了几句便歇下了,只是都躺了好久才能入睡。 第二日一早自上房回来后,红裳早早就打发了姨娘们各自回房:又不是真心待自己,偏要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来,她们不恶心,自己还真受不了呢。 红裳唤了侍书过来:“我们先收拾我们自己家的院子吧,然后再处置五姑娘院子里的人儿。嗯,先打发个可靠的人儿去叫人牙子来,告诉她,我们府里会留她用中饭,让她来之前把自家的事情安排一下,怕要晚些她才能回去。” 侍书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出去叫了一个婆子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才回来。 红裳已经打发画儿取来了自家院子里的花名册,翻看了一下道:“人还真是不少,你们把我们商量好要留下的人圈起来,把送到各处的人名儿各抄在纸上,不要弄混到一处。” 侍书与画儿答应着,便忙碌了起来。红裳翻到最后一页时“咦”了一声儿:“这个鱼儿人呢?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她上来伺候着。” 侍书正在磨墨:“她正在忙呢。我让她把我们院子里各处应该用多少人,怎么轮值合适;上夜需要多少人,怎么轮值合适都重新排上一排。” 红裳笑着看向侍书:“怎么想起让她做这个来了?”(,) 九十八章先清门户 侍书听到红裳的问话,笑了笑:“听侄少爷说她如此能干,婢子想试一试她是不是真的很能干啊。”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一笑,偏着头看侍书磨墨:“嗯,这倒也没有什么,让她有些事儿做也好。只是,你真打算用她排出来的法子轮值上夜吗?这可不太像侍书。” 侍书点了点头:“如果她的法子是好的,那么我和画儿看完后再修一下时辰什么的,就是用了也无妨啊。反正人都是我们的人儿,就算用她的法子,就算她是安了其他的心思,在我们院子里也耍不出什么花来。” 红裳失笑:“没有那么严重了,她也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而我们也不过是一个小院儿,左不过是仆从们怎么上工的事情,能有什么事儿让她动手脚呢?” 侍书点了点头:“婢子也是这样想的,才大胆让她去排一排,如果比我们原来排的法子好,也是件好事儿。” 画儿自一旁笑道:“也免得我们白养着她不是?” 侍书笑着:“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很多事情不敢用她做,可她又顶着一个大丫头的名儿,断没有不出力的道理儿!”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像是侍书了。这样很好,给她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也好,不然孤着她也显得我们小家子气儿。” 侍书点头答应着,墨也磨好了。同画儿两个人便把人一一分了出来。红裳仔细看过后,点头:“让我们院子里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在抱厦前立好吧。就说我有事儿要同她们说。” 画儿答应着出去对两个管事儿的娘子说了,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站满了人。 红裳伸手要扶侍书的肩膀,画儿上前拦下了红裳:“夫人。请稍等。”然后对侍书道:“我们抬张椅子出去吧,即不会累着我们夫人,也让那起子小人知道我们夫人是他们的主母。” 侍书听得直点头,便和画儿合力去抬椅子。抬到门外,几个婆子看到了急忙上来接过去,按画儿所说的位置放好了椅子。 红裳听到画儿的话,心下暗叹:又是一个小辣椒!怪不得她同侍书如此要好合拍呢。 侍书与画儿又进来请红裳。红裳这才扶了侍书的肩膀走出了屋子。门外黑鸦鸦站着四十多个人儿——原本一个院子里用不了这么许多的人儿。不过红裳后来买了十多个丫头,就这么放在了院子里,仆从们站到了一起便显出了多来。 众婢仆们看到红裳出来都福了下去,参差不齐的给红裳请了安。 红裳坐好后,才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众婢仆多数都忐忑不安的悄悄扫了一眼红裳,猜测着红裳聚齐她们会有什么事儿要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红裳也没有同婢仆们多话,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侍书。画儿,你们把人分开吧。” 侍书会意,便站上前去一步:“夫人是有事儿要同大家说,不过说之前,还请大家分开站好。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到站到抱厦下,听到没有?” 众婢仆答应了,侍书便开始叫人名儿了。侍书和画儿交替着,不一会儿便让院子里的人分别站成了五拨儿。 众婢仆们中心里有鬼的人开始惊疑不定起来:为什么自己人都站在了一起?夫人要发作自己这些人了吗? 红裳看着婢仆们的脸色,脸上笑吟吟的道:“今儿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院子里的人儿要重新安排一下,一会儿让侍书给大家说说日后要做些什么,到哪里去上工。” 说完红裳便接过了画儿手上的茶来,不再言语了。红裳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还是感到有些不妙。 画儿同红裳越来越有默契了,红裳一个眼神儿,画儿就能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有些时候:比如现在。不用红裳递眼色,画儿也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递得那杯茶是不早也不晚的正是时候。 侍书先把要赶出去的人名读了一遍儿,让人牙子把她们带到了一旁,然后就把送宋氏的、小陈氏的、孙氏的人都一一点了一遍儿,侍书还没有同要留下来的人说话,便有人按捺不住发难了。 红裳与侍书、画儿早已经料到了今日清理门户时,一定会有人发难,所以主仆三人没有一个人当这个出来说话的娘子是回事儿。 那娘子是宋氏的人,她站出来福了一福:“夫人,不知道奴婢是哪里服侍的不好了,或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遣走我等?虽然我们为奴为仆的,不能干涉主子们的决定,但夫人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就把伺候了您一回的奴婢们糊里糊涂的打发走吧?” 画儿听到那娘子的话儿眼皮儿都没抬,只是伸手接过了红裳手中的茶钟儿。红裳弹了弹指套道:“听你说话也是府中的老人儿了吧?既然知道奴仆们不能干涉主子们的决定,那你还来问我做甚?”说着话,红裳用指套叩了叩椅子的扶手:“或者说,在你的眼里主子只有一人,而我却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才敢来质问我?” 那娘子听得身子一颤,心悔自己心急之下说错了话,但已经无可挽回了,只得请罪道:“请夫人恕罪,夫人当然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绝没有轻慢夫人的意思,请夫人明查。” 那娘子万不敢让红裳问出她主子是谁的话来,所以她只能叩头请罪,一个字儿也不敢乱说了。 红裳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侍书在一旁接道:“原来你是知道夫人是你的主子啊。你不说,我们还真不明白你也知道夫人是你主子呢。” 那娘子只得跪了下去,连连叩头认错儿,求红裳饶了她这一次。说起来,这娘子也是被银子迷了眼睛昏了头。她在红裳这里当差儿,除了原来应得的月例外,每个月还能再多得一两的银子,所以她才想问一问红裳,看能不能再留下来——如果回了原主子那里,办事儿不利就是一条罪过了,扣她月例是一定的了。多出来的那一两银子更是不可能会有了。 红裳这才开口道:“罢了。你先立到一旁。” 红裳不再理会那娘子,她扫了一眼各姨娘安插来的婢仆们,还有一心要巴结到各处去的几个她买来的丫头——看到容儿时,红裳还对她笑了笑:“你们呢,在我这里伺候的很好,因为知道你们是极好、极得力的人儿,所以我今儿才要把你们赏给姨娘们;你们去了。千万莫要丢了我的脸面儿,好好的伺候着,知道吗?” 红裳不打算责罚这些婢仆们,倒不是她不忍心:自有人会为她出气儿,她乐得一旁看着不去落这个恶名儿。 那些被遣走的婢仆们心知肚明夫人已经知道她们都是谁的人了,又加上有一个娘子刚得了斥责还没有发落,虽然很多人都不情不愿的,却不敢再乱说话,人人就或大或小的应了一声儿。 红裳点了点头道:“侍书,着几个会说话的人儿。把我们院子里这些得力的人儿给各位姨娘送过去。就说自我进府后,承众姨娘们尽心尽力的服侍,这几个人用着还得力些,便赏给姨娘们听用,让姨娘们在自己屋里时也能多几个人服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也是我待姨娘们的一番恩典。” 红裳说一句。侍书就答一声儿;最后,红裳又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对了,告诉各位姨娘,她们不用再过来谢赏了;她们过来一趟还要换衣服什么的,实在是太过麻烦了,就让她们在各自院子里叩拜一下全了礼也就是了。” 侍书又脆生生的答应了下来,便转身叫出了几个娘子与婆子,分别带着三拨人儿走了。红裳看着她们的背影儿,嘴角儿噙着一丝笑意儿:想来姨娘们那里就要热闹了,可惜自己不能亲见。 院子里一下子空出了不少,画儿又使了个小丫头,带了人牙子和那些要被打发出府的丫头们到厢房里坐了;红裳已经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和那些留在院子里听用的人进了小花厅了。 红裳重新坐好后,看了一眼小花厅中立着的众人:厅上虽有二十多人,但却鸦雀无声。红裳微微一笑:“你们不必如此担心什么了,知道你们原是不错的人儿才留了下来听用,只要你们好好的当差做事儿——我这人你们是知道的,当不会亏待了你们。” 红裳说着完示意画儿给她递茶:“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当中如果再有人日后当差三心二意的,就绝不是打发了出去这么简单了;果真再有这样的人儿,就不要怪我——” 这时候画儿递上了茶钟儿,不知道是红裳没有接好,还是画儿没有递到红裳的手里,茶钟儿直直就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至极的响声儿后,一下子碎得不成样子,茶水溅湿红裳与画儿裙子的下摆。 因为厅里极静,所以茶钟儿的响声就难免显得大了些了,婢仆们一个不防都被吓了一哆嗦。 画儿已经跪了下去:“奴婢不留情,手滑了一下,还请夫人恕罪。” 红裳抬手:“无妨,再换一盏来就是了。” 画儿与红裳在对答中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她们两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茶钟破掉的声音。 众婢仆看到这里还有个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联想到红裳最后的一句话,再看看满地的茶钟儿碎片儿,人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把头又低下了三分。 ******** 亲们,晚了一个小时,好在还是码完了。四更,亲们,为了红裳能早日在赵府当家做主,你们用手中的粉票来支持她吧!亲们,你就可劲儿的砸票吧! PS:另,求推荐票!(,) 九十九章恩威并施 红裳说了无妨,画儿便起身,也没有打扫地上的碎片儿,无事儿人一样转身又去取茶了。红裳转过头来看着众婢仆们淡淡的笑了一笑:“自今儿起,院子里的人儿少了一些,日后差事儿可能会吃紧一些,你们可能行吗?” 众婢仆躬身答道:“原来是院里人太多了些,现今我们这些人正好,哪里会吃紧呢?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红裳点点头:“嗯,那以后我们院子里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了。如果哪里差事儿吃紧,我会再留意人手儿的,不会真的累到了大家;只是希望大家做事时,能多用些心。” 众婢仆又躬身答应着,并谢过了红裳为他们着想。 画儿取了茶回来奉给了红裳,回头看向了众婢仆们:“不管大家伙儿是哪儿来的,就像我原也是老太太屋里的人,但现在我们伺候的主子是夫人,我认为夫人自然就是我们的主子,夫人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你们说呢?” 众婢仆齐齐答了一声儿,那些砸过大厨房的婆子、娘子们声线更高一些。 红裳只是有一口无一口的吹着浮茶听着画儿说话,脸上没有笑意儿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画儿微微一笑:“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对不对?” 众婢仆当然不会说不是,于是画儿接着又说道:“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了,对不对?” 众婢仆自然又是应了一句。 画儿笑眯眯的一一扫视过众婢仆:“那你们说说看,侍书带走的那些人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众婢仆就算原来不知情,现在也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被打发走了。厅上只静默了一会儿,便有个娘子答道:“她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们都不是真心来伺候夫人的。” 有一人开口,便有众人相随,大家七嘴八舌的把那些人的心思说了出来。无非就是另有其主,来夫人这里是给她们心中的主子打探消息的等等。 画儿点了点头:“大家看来都是明白人儿,不过。日后再有这种人的话——” 众婢仆都答道:“奴婢们就不会放过她!” 画儿笑了起来:“嗯。这才是一家人呢。不过,如果万一真有这样的人儿,你们也应该先来回了夫人,或是告诉侍书和我也成。” 说完,画儿又冷冷的一笑:“再有那样的人儿,夫人心善不忍过重责罚,但我和侍书却没有那样的菩萨心肠儿。剥了她的皮都是便宜了她!” 众婢仆都神情恭谨的应和道:“不用姑娘动手,我们就剥了她的皮!”婢仆中精明的人儿明白,自今日起自己这起子人就是夫人的人儿,不忠心办差儿,在赵府怕就真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了。 红裳终于不再吹浮茶了,她吃了一口茶说道:“大家待我如此心诚,实在是让我高兴至极。这个院子不是我一个人的院子,是我们大家的一个家,希望大家记住我这一句话儿。”说完后,红裳轻轻一叹道:“唉。说起来,我也不想赶人出去,都是赵家的人儿,哪里分什么彼此呢?偏有这等人起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让我也是无奈。我虽然心善,又念那些人是初次来服伺我,原也没有给你们定过什么规矩。不能不教而诛所以才没有责罚哪个人,只是——,那些人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得了好啊。” 那些人会得个什么下场,是一定要让留下来的人知道的——不然说不准儿哪天又有哪个被人收买了去。 众婢仆中心思灵活的便猜到了那些人的下场:她们原来的主子想来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会问她们个办事不利的罪过儿吧? 画儿在一旁不以为意的答道:“夫人不必代她们担心了,您不罚她们已经是极大的恩典,我们不打发她们回去,难道留下她们继续害人不成?要我说,把她们卖出去才是正经!不过,夫人的心胸不是婢子能比的,夫人又一向是个心善的;如果是婢子的话,婢子少说也要把她们卖做苦力奴,她们才会知道不敬主母是什么下场!”画儿把“主母”两个字儿咬得极重,说着话还扫了一眼厅上的众人。 画儿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厅上的这些人,不要说她们是红裳的人儿,就是满赵府的仆从们,也只能认红裳为主:红裳才是赵府正正经经的主子! 众婢仆都明白画儿的意思,心下也早已经认红裳为主了,当然无人有什么不满。 红裳看着画儿轻轻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儿:“怎么能卖出去呢?我原也没有教过他们规矩,虽然他们有些错儿,但不少人都是家生子,拖家的带口的,卖了她就是硬生生拆散她们一家人啊,我还真是不忍心啊。如果我教过她们规矩,她们依然如旧,那当然不能轻轻放过她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是不能坏了的。” 画儿似安慰红裳:“夫人,虽然放她们回去后,她们那主子可能不会轻易饶过她们,但也强过把她们打发出去吧?夫就不要再多想了,各人的下场是各人走得路,怨不得旁人。” 红裳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只得如此了。” 厅上的众人早已经听得明白,心思不活的人只要稍稍一想也都明白了过来:那些人回去,必不会得好果子吃——夫人发了善心,可是她们那主子却不会有夫人的好心肠啊。 众婢仆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儿:赵府大院儿里,只有夫人这里与老太太那里还是人呆得地方,不过老太太还有几年可活?当然是跟定夫人才能谋个好出路。 红裳叹着气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画儿的话。然后她看了看众婢仆,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那些人我们不说他了,各人造业各人担吧。现在说说我们自家人的事儿;你们当中有自我进府起就伺候我的,也有后来我买来的才进了院子做事儿的,不管怎么说,这些日子都辛苦大家了;虽然我从前没有说过什么,但大家平日谁做事儿用心,哪个又逃懒,我都看到了眼里——你们,都是很好的。画儿,看赏!” 众婢仆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居然还有赏,一下子都高兴了起来,尤其是那些跟着侍书砸过大厨房的娘子、婆子们都心道:跟着夫人就是好啊。 画儿把赏钱一一发了下去:“早来的多发赏银一百个大钱儿,后来的人儿不要心里有疙瘩吃味儿。”这些留下来的婢仆们都是些明白人儿,没有谁因为赏银有两种而心生不满。 婢仆们接了赏银后拜谢了红裳,红裳笑着摆了摆手:“好了,起来吧,是大家辛苦伺候我一场,我待大家的一份心意。”接着红裳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现在,我要给大家定几条规矩,你们都记好了,如果违了我的规矩——;”红裳故意把“矩”字拖了一个长长的音儿:“我不说,你们心里也是有数的。” 红裳吃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画儿,把规矩说给他们听。” 规矩也不多,只不过是要求众婢仆们不要乱说话等等,然后就是违了规矩会得什么责罚。众婢仆们一听都是一些极容易做到的事情,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众婢仆中也有担心将来红裳失势了她们怎么办的,不过她们出了花厅后,几个人在一起一嘀咕便想明白了:红裳就算失势了也是正室夫人,她们就算少了些威风也不会吃太大的亏;再者,现在如果再有另样心思,不用等红裳失势,现如今就会把她们打发出去——没听画儿说嘛,至少也要卖作苦力奴! 众婢仆们想明白了所有的利害关系,再加红裳从来就是一个事儿多的主子,极好伺候的,便都蹋下心来好好做事儿了。 自此,红裳院子里上上下下终于拧成了一股绳儿,再没有怀着别样心思的人了。 红裳听着画儿给婢仆们说规矩,她的心里却在想着:自家院子里清干净了,韵儿那里也该早些动手料理,不要给那些姨娘们防备的时间才对。 画儿打赏众婢仆们说的时候,侍书已经带着那群“赏”给众姨娘的人到宋氏的院子外。宋氏门口的小丫头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而且是侍书领着走了过来,先就吓了一跳:有人急急进去给宋氏姨娘送信儿,一面有人急急忙忙迎上来,未开口先堆了满脸的笑意儿,对着侍书福了一福:“侍书姐姐怎么得空过来了?” 侍书看小丫头吓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儿便感觉有些好笑,开口便有了三分笑意儿:“我哪里能得空?是夫人吩咐我来给姨娘们送赏儿。” 红裳按排侍书出来送“赏”儿,就是因为侍书砸了大厨房的事情,满府的人儿都知道——没有几个人敢无缘无故给侍书个脸子瞧。 小丫头看到侍书脸上有笑意儿心下也没有放松——她可听说了,侍书砸大厨房时可是一直面带笑意儿的,直到听到侍书说是来送东西的,她才真的放下了心来:“真是辛苦姐姐了,姐姐快里面请吧,已经有人报给我们姨奶奶,说姐姐来了。” ******** 今天再继续四更?亲们多支持,小女人继续四更求粉票! PS:随便也求推荐票。(,) 一百章要的就是你难受 侍书转身对跟来的几个婆子、娘子道:“跟上来两个人,带着夫人赏给宋姨奶奶的人进来吧,其余的人儿就等在这里好了。” 说完侍书便转身向院里慢慢走去,一面走一面同小丫头说笑着。 两个娘子喝宋氏的那一拨人道:“打起精神!夫人看你们精乖才把你们赏给了宋姨奶奶,你们现如今苦着脸儿是什么意思?!想给夫人丢人吗?还不给我笑一笑!” 那些人哪里笑得出来,到了宋氏的院子外,这些人的腿儿就有些发软儿——宋姨娘的手段儿她们这些年可不是领教了一两次,今日被夫人送了回来,宋姨娘一怒打断了她们的腿也不稀奇。 听到两个娘子的喝骂,那些人只能勉强在脸上堆起了笑容:不过,比哭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两个娘子看侍书已经先行了,而这些人却动了不动,不禁急的喝道:“还不快些,想让侍书姑娘等你们吗?捉死是吧,不要连累我们。” 宋姨娘这个时候已经扶着娇云的手出来了,抬头看到侍书,脸上刚刚露出了一点儿笑意,便看到侍书身后那几个人儿,她的笑意儿便一下子僵在了脸上:那几个自己安排到小夫人身边的心腹怎么都在这里?为什么还同小夫人身边的丫头一起来了呢?难道——,她们坏了事儿被小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儿? 宋姨娘定下心神来又仔细看了一眼:除了自己的几个心腹。还有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也是常常到自己这里走动的人儿,巴结着自己想到自己院子里来做事儿——据她们自己说,在小夫人那里受人排挤。 宋姨娘的心当时便七上八下的不见落地儿了:小夫人让侍书这个小蹄子带了这些人来,是要问我的罪吗? 侍书那里已经笑着对宋姨娘行了半礼儿:“姨奶奶好。” 宋姨娘听到侍书说话儿,立时醒了过来。笑着上前拉了侍书的手:“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夫人那里不忙?快进屋坐下,娇杏儿,还不给你们侍书姐姐沏我们的好茶儿!对了,我们留起来的好点心也给你们侍书姐姐摆出来!都是些没有眼色的东西,看到你们侍书姐姐来,也不知道应该忙活些什么,倒让我累心。” 宋姨娘又转过头来拍了拍侍书的手笑道:“你在夫人身边儿见多识广。我们的东西原也不当什么。不过也就是我们一番待客的心意儿,你呢,将就用些吧。” 侍书笑着夸张的“唉呦”了一声儿:“我的姨奶奶啊,我们夫人原来在南边儿就是小门小户的,哪有姨奶奶在京城里好呢?到了京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富贵!姨奶奶的东西必是好的,如果是我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姨奶奶可不要笑我。” 说着话宋姨娘拉着侍书进了屋。分宾主坐下后,侍书把宋姨娘的东西赞了一个天花乱坠,听得宋姨娘那个心焦难捺啊——小夫人倒底吩咐这个死丫头来做什么的?那几个人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侍书就是一个字不提,开口闭口不是夸茶好就是赞点心不错,宋姨娘急得不行,又不好开口问。 侍书当然知道宋姨娘心急——宋姨娘越是心急,她越要一点儿也不急。侍书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看宋姨娘的笑容里都要挤出苦胆汁来了,她才一拍双手惊呼道:“唉呀,姨奶奶。看我这脑子!夫人让我给姨奶奶送赏来了,我居然只顾着和姨奶奶说笑了,当真是该打!” 宋姨娘终于盼到了侍书的这句话儿,不过她的的心也一下子又提了高了两分,强笑道:“夫人的赏赐?我哪里敢当啊,应该是我孝敬夫人才是。” 宋姨娘认为红裳可能是打赏完了她,然后就应该是问问她那几个是怎么回事儿了:她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不熟悉那几个人,想小夫人也就拿自己没有办法了——这种无凭无据,只是几个人奴婢说得话如何能信? 侍书笑道:“是夫人赏下的,姨奶奶就当的。”言外之意:不是夫人赏给你的,你就当不得,还是不要奢望的好! 宋姨娘当然听出了侍书的言外之意,她的眼神闪了闪,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大姑娘可是三番五次的叮嘱她,现在万不可再同夫人起什么冲突。再者,她被打得疼痛还记得很清楚,所以这一口气儿她决定暂时先忍下。 宋姨娘笑着假装谦虚的说了两句儿,侍书便唤人了:“人呢?还在外面立着呢,真是没有长一点儿眼色!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带了人进来,净给我们夫人丢脸了。” 宋姨娘陪着笑,看着两个娘子把自己的几个心腹还有两个丫头带了进来,还要做出一副不太熟悉的、有些疑惑的样子,上下打量了那几个人一眼。 侍书不等宋姨娘开口便道:“这几个人原是伺候我们夫人的,手脚伶落口齿又清楚,极是不错。夫人言道——”侍书把话音拖得长长的,看向了宋姨娘。 宋姨娘听得心下直跳,不知道小夫人让侍书如此夸奖自己的几个人儿是什么用意。待她听到侍书长长的话音,便知道侍书是什么意思,只得忍气无奈的站了起来,低头应道:“妾恭听夫人教诲。” 侍书点点头,又接着说了下去:“夫人言道,自进府以来多得姨娘们的尽心伺候,这几个人极是不错,便赏给宋姨娘吧,让她在自己屋子里时也能多歇一会儿,不会太劳累了。” 宋姨娘听到红裳把自己的人,又赏给了自己,心下先是一阵羞恼:小夫人一定是瞧破了这几个奴才,所以才会把他们打发了回来,又让侍书说那么几句话羞辱我! 随即宋姨娘又生出了一股怒意儿:想来小夫人没有捉到什么真凭实据,才把这几个无用的奴才送了回来;这小夫人真真可恶,如此做明明就是打了自己重重的两个耳光啊! 宋姨娘又羞又怒,一时间愣在那里没有作声儿。娇云刚想上前去提醒自己的主子答话,她刚一动脚步儿便看到侍书看了过来,她低下头想了想止住身子没有敢上去:侍书的目光太过冰冷,她想起侍书砸了大厨房而事后没有伤到一根汗毛,她心里便是一哆嗦——侍书如果安心要打自己,那想必也是打了也白打!人家的主子可是正室夫人,自己一个姨娘的奴才还是老实些的好。 侍书也不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她在等宋姨娘开口——如果宋姨娘恼了,那今儿的戏可就热闹了。侍书是巴不得宋姨娘能恼了,闹将起来呢:侍书是憋气劲儿要打一顿宋姨娘,给自家的夫人出口恶气儿。 宋姨娘看了看侍书,她想起凤舞的话,想起了前些日子挨得打,当下深吸了两口气才慢慢的开口道:“妾谢夫人的赏。” 即便宋姨娘有所顾忌,有所考虑,但她执掌赵府多年,心气早已经养成,哪里真能吃下下这口气儿?所以她不敢多说一个字儿,也不敢说得过快——她怕只要自己一急,便会按不住自己的性子上前打侍书两个耳光。 七、八年来,在赵府中,还没有一个奴才敢在她宋氏的面前坐着回话,更何况是奴才坐着,她却立着?而且侍书口口声声儿在她面前自称“我”,明显就是压根儿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但是宋姨娘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她是忍无可忍也要忍。 侍书仿佛没有看到宋姨娘刚刚沉默了,她听到宋姨娘的话后,笑眯眯的道:“夫人还说了——”这音儿又拖得极长极长,侍书是故意的:她安心要气宋氏。 宋姨娘吸气再吸气:自己今儿可是被侍书这个小蹄子欺辱了一个足!她握了握拳:改日她落到自己手里,必让她生不如死! 宋姨娘吸完了气,又咬了咬牙才开口低声道:“妾,恭听夫人教诲。” 侍书等宋姨娘答了这句话,她才继续说道:“夫人还说了,姨娘不必过去谢夫人的赏了,就在自己家院子里给夫人叩几个头全了礼也就是了。” 宋姨娘听完侍书这两句话,就感觉一口气直冲上了脑门儿,她头的青筋连连跳了几下,当下再也忍不住了,拿眼狠狠瞪着侍书。侍书却像没有看到宋姨娘恶狠狠的目光,笑吟吟的回望她,侍书心下却乐开了花:要发作了吗?忍不住那就发作吧! 侍书知道宋姨娘想打自己,不过她等得就是宋姨娘扑上来——打架?她一个奴婢还打不过一个娇生惯养的侍妾就太笑话了!侍书撇了撇嘴:不打宋姨娘一个满脸开花,从今以后她就不叫侍书。 宋姨娘动了动左脚儿——她想上前扇掉侍书脸上的笑意儿,她的眼光无意扫到了侍书身后的一花瓶儿,那是大姑娘送给她的;她及时想起了凤舞的话来,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儿,努力刻制着自己平声说道:“妾——,谢夫人对妾的关爱。” 侍书没有想到宋姨娘居然忍下了,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她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宋姨娘:她要亲眼看着宋姨娘行完礼再走。 宋姨娘也明白侍书不走的意思,她狠狠的咬了咬牙,一腔怒气便对娇云发作了出来。她喝道:“还不上来伺候着,没有眼色的东西!小心仔细你的皮!”(,) 一百零一章病了? 侍书听了宋姨娘的话后笑了笑:“不是我要说你,娇云妹妹,你还真没有眼色,姨奶奶要出去叩拜夫人,谢夫人的赏,你居然不知道上来伺候着,哪有这样做丫头的?还好,我们夫人想得周全,赏给了姨奶奶几个人,以后姨奶奶想来会省心不少。娇云妹妹,你以后伺候姨奶奶也要经心些,总这样可不是个法子。” 宋姨娘听得又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是想发作又不能发作,只得强笑了笑:“实在是夫人想得周全,我身边儿的这两个丫头都跟个死人似的!” 娇云不敢回口,只能委委屈屈的上前扶了宋姨娘。侍书站了起来,似乎是随口说得话儿一样:“姨奶奶说得有理儿,我看娇云和娇杏两个妹妹真是不让姨奶奶省心,明儿我回了夫人,让夫人看看再给姨奶奶挑两个机灵的丫头过来,让娇云和娇杏到别处领个差事儿,好好调理她们一下也好。也免得姨奶奶总为了丫头们着恼,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宋姨娘听得一颤,在心里把侍书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不能不陪着笑脸儿道:“夫人现在已经够累的了,这样的小事儿还是不必劳烦夫人的好。虽然娇云这两个丫头愚些,不过也跟了我很长时候,早已经生了感情,将就些先这么用着吧。” 侍书在宋姨娘一侧跟着,伸出手去扶了宋姨娘的手:“姨奶奶真是好心肠儿。娇云妹妹你们可真是遇到了好主子,还不谢过姨奶奶?姨奶奶也不要太委屈了自己,如果还是算得不省心,回给夫人的好。再加一两个丫头,只要是夫人的赏。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娇云和娇杏儿只能忍住满腹的委屈道:“婢子愚笨,谢姨奶奶不怪罪。” 宋姨娘被侍书弄得一肚子的气儿,却又不敢发作不出来,把一张脸涨得发红:“你们多跟你们侍书姐姐学学!侍书有心了,只是我这里实在没有事儿,用不了那么多的丫头,就不要再麻烦夫人。给夫人添乱了。” 宋姨娘如何敢要红裳给的丫头?她听侍书的话头儿。恼得她直想打自己两个嘴巴子:自己为什么要在侍书面前,编排自己丫头的不是呢?这不是授人以柄吗?如果万一明儿小夫人就以此名义送两个人过来,让自己怎么打发? 说着话,她们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侍书笑着点头:“好吧,姨奶奶自己做主吧,我也不过是替姨奶奶着想。”说完话便自站到了一旁。 宋姨娘心里恨得不行。口里还要答谢侍书。她看侍书立到一旁不再说话,便知道自己叩拜小夫人谢赏是免不了,只得对着红裳的院子方向拜了下去,叩了三个头以后,咬了咬嘴唇儿说道:“妾谢夫人的赏,和夫人对妾的关爱!”说完后,宋姨娘的一口气儿一下子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难受得她一时动弹不得——她纯是被红裳和侍书气的。 侍书看宋姨娘如此也不慌乱,只管喝娇云和娇杏道:“你们姨奶奶身子自上次挨了老太爷的罚,一直没有调理好弱的很。哪里能劳神儿?想来这一阵子累到了,你们还不上去扶着!真是不让姨奶奶省心,姨奶奶身边儿没有个得力的人,怎么让夫人放心呢?” 侍书故意如此说,就为了让宋姨娘担心:你安插人手打探夫人,现今你就日日担心夫人什么时候,明着就送两个人过来! 宋姨娘听到侍书不但又说要送人过来。还提到了她前些日子被打的事情,这口气更是堵得厉害,脸色也更红得厉害了。侍书却全当没见,也不待宋姨娘缓过这口气来,便欠了欠身子道:“姨奶奶,你可千万要小心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过劳累了。如果院子里的人不够听用的,一定想着告诉我们夫人一声儿。我还要到其他几位姨奶奶那里送赏,先告辞了。得空儿了,再来探姨奶奶。” 宋姨娘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只得对娇杏儿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让娇杏儿送送侍书,她一时半会儿是没有那个力气走路了。 侍书最后的两句话,又让宋姨娘添了三分气恼、三分担心,但也无可奈何。宋姨娘一心只盼着侍书快走,她好使人去请大姑娘凤舞过来议事儿。 娇杏儿送侍书到门外,冷着半个脸子福了一福:“侍书姐姐慢走。”说着转身就要回去。 侍书笑着叫住了她:“娇杏儿,瞧我这脑子,刚刚忘了给姨奶奶说一句话儿了,你带给姨奶奶吧。” 宋姨娘还在院子里,娇云一个人根本不能扶不起她来;侍书朗声说来,宋姨娘是听得真真切切。 侍书扫了一眼远处的宋姨娘,看着娇杏儿笑道:“姨娘手下的人儿也不够用,就不要总想他人了,先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这话儿说出来,宋姨娘本来要顺过来的一口气儿又堵上了:小夫人打了她两个耳光不解恨是怎么的?还要再补上一个! 说完侍书不再理会宋姨娘的人儿,转身对身后的娘子道:“你们两个有一个回去把宋姨奶奶已经领了赏的事儿,告诉我们夫人一声儿。” 两个娘子明白侍书是什么意思,有一个娘子答应了一声儿,便自转身回去了。 侍书带着余下的人儿径直向小陈氏的院子而去——陈氏是老实本份的人儿,没有在红裳院子里安插人手,所以红裳这次的“赏”也就没有她的份儿。 小陈氏看到侍书身后的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她没有赵府正经掌理过事情,所以忍耐的功夫比宋氏可强了不少。她依然满脸笑容的把侍书让到了屋里,侍书一样是闲话了半晌才说明了来意,小陈氏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有些发白。 小陈氏一直认为新夫人不知道自己在她身边安插了人,现在新夫人把她的人都“赏”回给了她,也就是什么都清楚明白了——那她岂不是明明白白的站到了夫的对立面儿去?宋氏有老太太撑腰,她有什么可仗持的呢?同夫人挑明了斗,那她不是死定了! 不过,小陈氏强自镇静着说道:“谢夫人的赏,妾没有在夫人面前尽多少的力了,倒还让夫人记挂着,实在是过意儿不去。” 侍书笑道:“姨奶奶好好体会夫人的心也就是了。” 小陈氏听着侍书一语双关的话儿,勉强的笑意儿都不见了,她咳了一下低下头做掩饰:“侍书回去代我回夫人话——妾会好好体会夫人的心,妾日后一定会好好的、用心的伺候夫人。” 侍书含有深意的一笑:“姨奶奶还是才照顾好自己吧,不然总让夫人记挂着姨奶奶,还要打发我来给姨奶奶送人儿,也是给夫人添麻烦不是?姨奶奶多留几个人在身边儿,照料好自己,夫人那里也少操些心不是?” 小陈氏的脸涨得通红,喃喃的对红裳道了谢——说得话根本儿不知所谓了。侍书当然也不会放过她,依然把红裳让姨娘们在自己院子里叩拜的话儿说了一遍。侍书的意思明明白白:就是她要看着小陈氏在院子里叩拜红裳全了礼,才会走。 小陈氏知道这是红裳在对她们这些姨娘施威,可是她却无法说了一个不字来——她不敢,只能忍气吞吐声儿的到了院子里拜了三拜。 小陈氏亲自送了侍书出来,侍书对她行了半礼请她回转。小陈氏刚刚转过身子,侍书那里已经脆生生的再吩咐人:“你们有一个回去报于夫人说,小陈姨奶奶的赏也已经领了。” 小陈氏的脸色更白了三分,身子抖了一抖,最终没有回头发作,扶着喜心的手慢慢走了回去——她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做才能让夫人在日后不会记恨她。 小陈氏有些怕了:新夫人有心计、有手段儿,还有老爷与老太爷支持,她现在被新夫人视作敌人了吧? 侍书到了孙氏院子时,被告知孙氏病倒了,躺在床上已经起不了身。孙氏守门儿的小丫头还道:“只能请姐姐先回了。” 侍书听了先是轻轻惊叫了一下,然后满脸关怀的道:“孙姨奶奶病倒了?什么病儿?我现在就进去看看姨奶奶。这是怎么说的,好好一个人儿,怎么说病就病了呢?”说着话,侍书不理会门口的丫头婆子阻拦就要过院子。 侍书硬要往时闯,急得门口的几个丫头婆子不行,人人都上前想拦下侍书。可是侍书安心就是要进去,她们哪里能拦得住。 眼瞅着侍书就要闯进院子了,一个小丫头心急之下,伸手拉住了侍书衣裙。小丫头还没有开口说话呢,侍书已经回过了头来,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小丫头被侍书盯得心里发了毛,不自禁的松开了手。 小丫头虽然害怕侍书,可是主子的吩咐她还是不敢不遵的。她看了看侍书的神色,怯怯的道:“我们、我们姨奶奶说了,她想好好睡一会儿,让人不要打扰她。”一旁有个婆子也笑着福了一福:“侍书姑娘啊,我们姨奶奶刚刚睡下,昨儿一晚上没有睡;您看,要不您先回去,一会儿您再过来?或者姨奶奶睡醒以后,我们再去请姑娘您可好?” ******** 亲们,红裳要在赵府立着脚跟儿,还有事儿要做呢,用粉红票票支持红裳,支持小女人吧。粉红票就是小女人更新的动力啊。 PS:推荐票的动力小些,可也是动力不是?所以,亲们,推荐票票也投给小女人吧。(,) 一百零二章姨奶奶的病,我会治 侍书听完孙氏守门丫头婆子的话后更急了,她怒斥道:“照此说起来,姨奶奶昨儿晚上就病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有人报给夫人知道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快些让开,让我去看看姨奶奶,如果姨奶奶没有什么事儿还罢了,如果有个万一,你们仔细你们的小命儿!”说着话,侍书就往院子里行去。 一旁有几个小丫头和婆子还想上来拦侍书,被侍书一把推倒了一个小丫头——她不出手,这些人还以为她侍会转了性儿不会打人了!侍书伸手指着那两个要过来纠缠她的婆子喝道:“给我打!这些奴才伺候主子不利不说,眼下姨奶奶病得躺倒在床上了,她们不想着怎么给主子治病,居然还想对我隐瞒主子的病情!给我打,狠狠的打!你们给姑娘我等着,等我看过了姨奶奶,再回来一个一个揭了你们的皮,一个也不想逃过!” 侍书自然明白是孙氏姨娘是在装病:八成是自己到宋氏和小陈氏那里的事情,被孙氏得知了;孙氏如此做是想拖延些时间吧——她想去搬救兵?她的救兵会是谁呢?侍书心中冷笑了两声儿:老爷来了也救不得她! 孙氏一贯自持最后一个进门儿,多得赵一鸣的宠爱而自视有些过高,认为赵一鸣现在还会像原来一样,在她受了“委屈”时站在她这一方——只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原来的夫人多病后来又去世了。府里只有妾在互相争宠罢了,赵一鸣偏了她也没有什么。现在嘛,有了妻房夫人后,不论其它单论礼教,赵一鸣就不可能再事事偏向她了。只是孙氏没有这样想过。 孙氏这些日子以来,对红裳是恨之入骨——赵一鸣自回府后,就来看过她一次,而且一顿饭还没有用完就走了。不过孙氏却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不想正面儿与红裳冲突,她一直在找个机会:她要让赵一鸣亲眼看到,自己是如何受大房的气;只要有一次。赵一鸣日后就会多多疼惜她了。那她也就可以早早生出儿子:那整个赵府在不久的将来,也就是她的了! 可是红裳却不让姨娘们总在房里立规矩,她想陷害红裳也就找不到机会。孙氏正恨得牙痛时,听到了侍书带人正给姨娘送夫人的“赏”,她一听心里便打了鼓:自己的人看来也被夫人看出来,就要送来了! 孙氏后来想了想,一咬牙:都是没凭没据的事儿。就算闹开了,我不好看,夫人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只要利用的好,这也会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孙氏便病倒了。 孙氏打得如意算盘就是:只要侍书一走,她便使个人去唤老爷,然后再使人去唤侍书或是回夫人她好了,只要夫人或是侍书来了,她都能找到机会,让老爷看一场好戏——夫人是怎么欺辱她这个可怜的妾室。 侍书却对孙氏平日的所为非常瞧不上眼儿——就是你再得宠。你也只是一个妾!在夫人面前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骗得了谁?! 侍书还借孙氏的借口来打发孙氏守门的人儿:你不是病了吗?我就当你是病了!看我整治完你的这些奴婢们,再去好好给你治一治病儿! 侍书一声儿“打”,早有跟她来的娘子、婆子上前按住了那两个拦住侍书的婆子,抡起胳膊就打了她几个耳光,打得那两个婆子一个劲儿的讨饶。 如此一来,孙氏守门儿的丫头婆子虽然很不想让侍书进去。但也不敢再上前来拦着了。守门的有个小丫头机灵,看拦不下侍书了,转身想跑进院子给孙姨娘送个信儿,不想却被侍书一眼看到了,指着那丫头喝道:“你,不许跑,给我站住!” 那小丫头听到侍书喝她吓了一跳,想跑得快些可是她的腿儿却发软不听使唤,侍书早已经几步赶到她面前:“我叫你没有听到吗,你瞎跑什么?!” 小丫头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儿,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想给我们姨奶奶送个信儿,说姐姐来看姨奶奶了;也好、也好让屋里的姐姐们来迎迎侍书姐姐您。” 小丫头还真算得上是个机灵的,虽然吓得嘴唇直哆嗦,却还知道说几句哄侍书高兴的话儿——不过,侍书是一向不吃这一套的,小丫头的算盘当然就落了空。 侍书柳眉倒竖,甩手就给了那小丫头一个耳光,打得她一趔趄差点儿摔倒。侍书冷冷喝问她:“姨奶奶刚刚睡下,你现在去不正是搅得她不得安生;你们一个一个的怎么当得差儿,都不知道怎么伺候主子,还留在这院子做什么?我来问你,姨奶奶的病万一更重了,你有几条命来赔!” 小丫头捂着脸,虽然痛得厉害也不敢哭出声儿来:“侍书姐姐,我、我知道错了。” 侍书冷冷哼了一声儿:“你们都在这儿给我好好伺候着,哪里也不许去!再有半丝差错儿,你们仔细我今儿代夫人问你们的错儿,然后剥了你们的皮!” 然后侍书偏头对自己带来的娘子、婆子们道:“这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省事儿的,你们跟上几个人来伺候着,我们一起去探探孙姨奶奶的病儿。” 跟侍书来的娘子婆子答应了一声儿,便跟上来了三四人。孙氏守门儿的头儿张婆子这时张了张口,想尽尽责再劝侍书两句——就算侍书最后还是进了院子,将来也好对自家的主子分辩一二不是?不想正好被侍书回头时看到她张开了口,侍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那婆子吓得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低下头再也不敢吭声儿了。 侍书冷冷的扫过了孙氏守门儿的所有丫头婆子。看她们都低下了头,才转身走了进去——这一次,再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说半个不字。 侍书进了孙氏的院子时,红裳正坐在屋里同回来的娘子们说话。听完娘子们的话后,红裳笑道:“我就知道这些姨娘们会挂不住脸儿的。也只有侍书能镇得住她们——侍书砸了一次大厨房,在赵府可是砸出了一个恶名儿来,轻易不敢有人在她面前找不自在。” 娘子们笑道:“可不,人人看到侍书姑娘都有些惧意儿,姨娘们也不是不着恼的,可是气白了脸儿,也不敢对着侍书姑娘发作。”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宋姨娘没有同侍书发作不是因为怕了侍书:哪个会怕侍书。她宋姨娘是一准儿不会怕的——她可是掌理了赵府多年,在婢仆们面前作威作福多年,她绝无惧侍书的道理。 宋姨娘忍了下来是为什么呢?红裳的眉头挑了挑:看来姨娘们还要进一步敲打敲打才可以啊。 红裳却没有同娘子说这些,她笑道:“现在侍书想必到了孙姨娘那里了。” 娘子们道:“那侍书姑娘应该快回来了吧?” 红裳又轻轻摇了摇头:孙姨娘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儿,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应对侍书。 侍书一行人刚到孙氏屋门外,雅音便自屋里迎了出来,用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笑道:“侍书姐姐今儿怎么有空儿过来呢?快过来。到我屋里坐会儿。平日里想亲近姐姐也不得空儿,今日正巧我也不很忙,我们姐妹们好好坐下说会子话儿。” 侍书淡淡一笑:“我是奉了夫人之命来给姨奶奶们送赏的,不得空儿到你屋里玩儿,下次吧。”既然雅音不提孙氏病了,侍书也不提:她倒要看看孙氏姨娘想玩什么手段儿。 雅音听到侍书的话后,叹了一口气儿:“门外的丫头们没有同姐姐说?我们姨奶奶病了,夫人赏了什么下来,先交给我好不好?回头我们姨奶奶病好了,一定会到夫人那里谢赏的。” 侍书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儿:“夫人的赏先不忙。我刚刚听说姨奶奶病倒了,这才急急赶过来瞧瞧;可请了大夫?” 雅音叹道:“谢谢姐姐,姐姐有心了,不曾请大夫呢。我们姨奶奶刚刚睡着,我们这些奴婢们都想,能让姨娘娘多睡会儿也好,所以就留了两个人看着。其余的人儿都出来了;依我看,姐姐还是过一会儿再去惊扰姨奶奶吧,我们姨奶奶昨儿一晚上没有合眼呢。” 雅音刚刚在屋里没有看到院门儿发生的事儿,可是看到侍书出现在屋门外,就知道那些丫头婆子没有拦下她。现在,雅音正飞快的转头心思:如何想个法子弄走侍书,不让她进屋呢。 侍书似笑非笑的看了雅音一眼,然后轻轻啐她道:“姨奶奶病了,她们不是个省事儿的也就罢了,你也是个不省事儿的人?居然也不知道报给夫人知道!如果姨奶奶有个万一,我看你怎么给老爷和夫人交待!” 雅音被侍书说得的脸上一红:“姨奶奶也不是什么大病儿,只是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今儿也没有用多少饭,本来我是想要报给夫人知道的,可是我们姨奶奶怎么都不让——她偏说没有什么,不要累夫人担心;这不刚刚我们姨奶奶总算睡着了,我也是想看看姨奶奶的情形再说,如是我们姨奶奶还是不好,就报去给夫人知道。” 侍书冷冷一笑:“你原来也是糊涂的!你们主子很精明的一个人儿,怎么就没有调教个知道事我的人儿!病是能看看再说的事儿嘛?姨奶奶跟前就没有一个会伺候的人儿!还是我去看看放心,也好回给夫人知道。” 雅音看侍书要打帘子,急得上前拉住了侍书:“姐姐,我们姨奶奶好不容易睡了,让她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她病得真得不算轻,就算是叫大夫,不也得等会儿才能到?就让我们奶奶睡一会儿,我陪姐姐先去回了夫人,看请不请大夫;如果请大夫,到时候再和大夫一起过来也就是了。” 侍书直直看着雅音道:“不用等大夫过来,我去看姨奶奶倒底是个什么毛病儿,如果真像你们说得这个病儿,我就会治!”说完就要挑帘子进去。 ******** 第四更终于发上来了!再罗嗦一句:亲们,请继续支持红裳,支持小女人,我们明天继续四更好不好?只要亲们砸粉票过来,明儿我们还四更。看红裳如何收拾姨娘们,看薛家姑娘还会有什么举动。(,) 一百零三章我没有生病不,你病了 病当然是假病,侍书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能装病,我就能扮个大夫!侍书心中冷笑: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今儿我还非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尊卑上下! 雅音听到侍书的话后一愣,看到帘子挑开了,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拉侍书的手,把帘子又放了下来:“我的好姐姐,病可不是能玩笑的事儿,您是我们府里最能干的人儿,可您也不是大夫,能治得了什么病。” 侍书看了看雅音,笑了一下:“我虽然不是大夫,却在南边儿的时候同人学过几个偏方,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但却是真的——姨奶奶的这个病儿我刚好能治;不要说了,我还是先去看姨奶奶要紧,你不要总拦着我。”说到这里侍书一下放下了脸子:“误了姨奶奶的病情儿,到时候你要如何开脱!我这也是为你好,不明白吗?” 说着话,侍书一把推开雅音挑起帘子就进了屋。 雅音被侍书一推没有立稳也就没有来得及拉住侍书,等她立定身子侍书人已经进屋了。雅音急急想跟上去把侍书再自屋里拉出来,不想却被侍书带来的几个娘子和婆子挤得差点儿又摔倒,等她再立稳了身子时,侍书一行人都进了屋——再想拦已经太迟了。 侍书进了屋子转过屏风,便看到孙姨娘睡倒在床上。不过她的头还梳着,露在被外的衣服一看便是外衣。 侍书心下冷笑:只不过看了一眼。便根本不是她的婢仆们所说的情形:一晚上没有合眼的人,好不容易想睡了,能不睡得舒服些?不解发、不换衣就躺下了,手下的人儿是怎么伺候的。 想来是听说自己带人去了宋氏与小陈氏那里——看样子躺得很急,应该是自己出了小陈氏院子时。她才刚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侍书看今儿的事情,其实有些不太像孙氏做出来的:根本不是很细致。孙氏等不及了?她想早早把老爷拉到她的房里来吧? 侍书又打量了一下房间,炉里烧得香都不是安神香:看来是时间太紧了些,宋氏只来得及除掉钗环,根本没有来得做其它。侍书唇边浮起了一个冷冷的笑意儿,然后一闪即没了。 走了几步后,侍书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她是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侍书又瞧了一眼孙氏。便决定先走过去坐在床头上,看看孙姨娘有没有反应再作打算。 侍书还没有走到床前呢,那孙氏却忽然坐了起来:“雅音——”然后抬眼便看到了侍书,她似乎有些微的吃惊:“侍书?” 侍书心中明白:孙氏这是知道装病儿已经没有用了——孙氏姨娘不还真是有些聪明儿的人啊,知道再闹将下去对她自己更不利,索性起身不装了。侍书心中思量着,上前行了半礼儿:“姨奶奶好。” 雅音这个时候也跟了进来。听到孙姨娘叫她急急奔到跟前:“姨奶奶。” 孙氏一面扶着雅音的手坐了起来,一面嗔雅音道:“怎么你们侍书姐姐来了,也不叫我一声儿呢?” 雅音看了侍书一眼,答道:“姨奶奶刚刚睡着,侍书姐姐也不是外人,所以婢子们想让姨奶奶多睡一会儿。” 侍书听到孙氏主仆的对话,多看了一眼雅音:不愧是孙姨娘调理的人儿,没有得到孙氏的任何暗示,就知道不提生病的事儿——这份伶俐就是用错了地方。 孙氏轻轻一叹,对侍书一笑:“你看这些人。没有一个懂事儿的,倒真是慢待了你;你是明白的还好,让那起子不明白的人儿知道了,还不说我轻狂,不把夫人放在眼中?”孙姨娘三言两语就想把错儿全推出去,还给了侍书一顶老大的帽子;言外之意,侍书如果有什么不满。就是个不明白的人儿了。 侍书哪会听不懂孙姨娘话中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无妨。姨奶奶真要起身吗?就让我和雅音来服侍姨奶奶梳洗好了。”侍书不接孙姨娘的话儿,她以两个字“无妨”便打发了孙姨娘,把孙姨娘准备下的一大堆话儿都堵在了她的口中,让她说不出来。 孙姨娘听到侍书的话后,又扫了一眼侍书:这个丫头好厉害啊!居然一句话便带开了话题,只看这丫头,新夫人就应该不是个面捏的主儿——自己今儿冒失了! 孙姨娘前些日子看红裳收拾府中的仆从,就像有些手段的样儿,便对红裳多了一份心思,不敢乱说乱做什么;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红裳却从来没有当面儿给过她们这些姨娘难看——宋姨娘也是老太爷打的;再加上红裳日日不让姨娘们在面前伺候,慢慢的孙姨娘又因红裳的年纪生出了轻慢之心。 不然,以她的心性儿,今儿装病的事儿决不会临时起意便做了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氏听到侍书在宋氏和小陈氏那里很有些威风,所以她才认为红裳主仆没有多大的斤两:现在就摆她大房的威风,不是早了些嘛,真以为她们大房在赵府掌了权不成?太不把自己这些姨娘放在眼里了。 再加上孙姨娘怨恨红裳日久,又心切拉回赵一鸣的心,一心想生个儿子,所以才会做出装病的事情来。 孙姨娘看侍书真走过来想扶她,便急急摆手:“哪有劳烦你的道理,有雅音一个人伺候我就足够了。不知道侍书今儿来是做耍呢,还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孙姨娘是只字不提自己生病的事儿,边说边坐到妆台前让雅音给她梳头,她的打算是:生病既然阻不了侍书,这个事情不如不提的好。孙姨娘直接问侍书的来意儿,也是有意转开侍书的心思:侍书只要一提夫人的“赏”,那孙姨娘就会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情要做了——孙姨娘的打算就是要好好领“赏”,早早打发侍书走人。 不过,侍书却不打算就如此放过孙姨娘,因为孙姨娘装病明显是不把夫人放在眼中,侍书如何能容她? 侍书微笑跟了过去,上前去接雅音的梳子,雅音刚想笑着推辞,侍书却手上一用力自雅音的手上把梳子夺了过来:“夫人是有些事情打发我过来的,不过并不要紧,以后再说吧。只是姨奶奶不多躺一会儿?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强自撑着,我进来就是打算看看姨奶奶的病儿如何,然后去回我们家夫人呢。姨奶奶现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依我看,还是快些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才是正经,身子要紧不是?” 雅音没有想到侍书当着她的主子,依然如此不客气;她看了看侍书,又看了一眼她的主子,便到一旁去吩咐小丫头们煮茶了——她立在侍书和孙姨娘身旁,实在是浑身不自在。 孙姨娘听了侍书的话后有一丝尴尬:她没有想到侍书一点儿面子不给她,用一句话就带过了侍书来此的目标的,便直直问她生病儿的事情;而且侍书夺了雅音的梳子,她在镜中也看得很清楚,不过她只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孙姨娘咳了一声儿:“倒累侍书挂心了,原也没有什么,只是我的这些人啊心眼小;我不过是昨日睡得少些,今日饭也用得少了些,她们便当成了一回子事儿,还想去回夫人呢!是让我拦下了,原就没有病儿,为这个去劳烦夫人我于心何忍?我的这些人啊,就是没有见识,担不得一点儿事儿。” 孙姨娘不是宋姨娘,她的心思玲珑着呢,当然不可能会被侍书两句话就问住。 侍书没有想到孙姨娘把装病的事儿推了个一干二净:就算她现在说出来她没有病儿,也不算作是说谎,是她的人太过小心太过紧张了! 侍书一面给孙姨娘梳着头,一面笑道:“生病儿的事儿哪个能说得准?还是好好看看大夫才能放心。姨奶奶自己也说昨晚没有睡,今儿又吃不下东西,这不是病又是什么?话说回来,姨奶奶的人也是一心为了主子,倒也不算担不得事儿。就是我听说了,也急得什么似的,姨奶奶还是瞧瞧大夫的好。” 说着话,侍书也不待孙姨娘答话,便扬声儿道:“去个人回夫人,就说孙姨奶奶的身子不爽快了。”一旁有娘子答应着转身走了,孙氏连唤了两三声儿,那娘子仿佛耳聋般头也没有回一下。 侍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不理会孙氏急呼,接着说道:“再去个人到二门儿说一声儿,让她们——” 孙姨娘听到侍书让人去回夫人时,已经着了急,但她拦已经拦不下:那娘子在侍书话音没有落地时,就一面应着声儿一面转身走了,对于孙姨娘的呼唤全当没有听到。 孙姨娘知道侍书现在是让人去请大夫,她急急的开口道:“侍书,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如果真得身子不爽快,自然会回了夫人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的,现今没有什么事儿,叫了大夫来只会让人笑我轻狂了。” ******** 今天还是四更求票!亲们的支持小女人十分感动!红裳要出场了哦,孙姨娘会有一个什么下场?亲们,你们一定会支持红裳的,对不对?把粉票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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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已经进了院门儿,看到孙姨娘时不等她拜下去,急赶两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你还出来做什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怎么能行?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你院里的几个丫头婆子,知道你病得极重,都病到了这个份儿上,还顾着这些子虚礼做什么?唉——!” 红裳看到孙姨娘后其它的话先不说,先把孙姨娘有病儿的事情确定了。 孙姨娘听得满口的苦涩,正想要分辩说自己没有病时,红裳却摆手阻止了她说话:“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好好养养精神吧,一会儿大夫就会来的。”然后,红裳便让画儿扶了孙姨娘,转身指着雅音喝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姨娘的?姨娘生了病不回我也就罢了,现如今还让她带着病儿出来,你们就不知道劝着些?那还要你们有何用!” 红裳一看到孙姨娘,便知道她一点儿毛病儿没有:脸色红润。双目有神,比自己还要健康三分! 孙姨娘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不分辩怎么能行?可是红裳却不再理会她,看也不看她一眼,还把她交给了一个丫头说是扶着,不如说是挟着的好。 画儿看着孙姨娘心中暗自好笑,嘴里却无比关心的道:“姨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您不要说话了,一切有我们夫人为您做主,您什么也不用担心、操心了。” 雅音那里已经跪下去请罪了:“婢子伺候不利,还请夫人责罚。”雅音不敢说其它,她只能自承有错儿。 红裳哼了一下:“责罚少不了你的!你先一旁立着,等大夫看过了姨奶奶的病以后,我再找你们算帐。”说完转头对孙姨娘道:“我们先进去吧,你还是上床好好躺着,一会儿大夫便到。” 红裳说完后,似乎是怕孙姨娘不放心,又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孙姨娘的手儿:“你不用担心,不过是一点儿小毛病罢了,很快就会好的;再说,我已经让他们多叫几个有名儿的大夫过来,一定要给你好好瞧瞧;我也怕一个大夫说得话不准儿,多叫几个我们听听大夫们都怎么说,如果大夫们说得一样,我们也就可能相信,放心的用药了不是?再说了,你可能不是病毒呢,也许——”红裳说到这里住口没有再往下说。 画儿却对孙姨娘眨了眨眼睛,带着一分俏皮的笑道:“也许是姨奶奶有喜了也说不定。”这话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依红裳的脾性,她是不会说了这种话来,也不会允许她的人说出这种话来——这个时代的女子,闺誉可是大过了本身的性命儿。但是红裳却没有喝斥画儿,她是副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孙姨娘却已经听得脸色有些发白了,她是气的,也是担心的。孙姨娘气的是画儿说她有喜了:有喜?有个大头鬼的喜!老爷根本没有到她的房里来,她这个时候有喜了,那她也就离死不远了。 孙姨娘可以确定,夫人是故意留了个话头儿,那个丫头画儿也是故意如此说的——孙姨娘却没有因为画儿的话辱及了她的闺誉而发作。 孙姨娘担心的事情:大夫来了,此事也就闹大了,到时候老太爷与老太太一准儿也会知道,她要如何分辩,才能取信于人呢?!让孙姨娘最最可恼的就是,夫人居然请了不只一个大夫,她就算是想说庸医误人也不可能了。 红裳就是故意的,画儿也是故意的。因为她们主仆说完话后,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孙姨娘因为气恼没有注意到,不然她会吓个半死也说不定。 孙姨娘咬了咬牙,抬头看了看红裳,红裳却一脸关切的正看着她,孙姨娘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现在是说自己病了也不是,说自己没有病也不是了——作茧自缚的滋味儿,孙姨娘现在尝到了。 孙姨娘可以在侍书面前硬说丫头婆子是担心她所以才说她生病了,但是红裳刚刚说了,已经问过了丫头婆子——现在孙姨娘再如此说,红裳如果拿她的院里的丫头婆子发作一通,说不定哪个丫头婆子被打不过就说了实话,那她更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侍书也已经过来了,对着红裳福了一福,便过去同画儿一起“扶”着孙姨娘往屋里去,雅音被红裳训斥了两句后,只能立到了一旁。只到她看到侍书过去扶孙姨娘,她才移步过去想接过孙姨娘来。 侍书不理会雅音,画儿也不理会雅音,两个架起孙姨娘就往前走。雅音刚想说话时,红裳已转头冷冷瞪了她一眼:“你们姨奶奶有人伺候,你还是带路吧!吩咐你们院子里的人烧水什么的,一会儿大夫过来了,不要连口热茶也没有。” 雅音低头答应着,只好在前面带路,把红裳等人让进了屋子里。 红裳进了屋便指着床道:“快让你们姨奶奶躺下,好好服侍着,头面都取下来吧,什么时候了还戴着这些劳什子。慢些,你们姨奶奶病着,受不得你们的粗手粗脚儿。” 红裳一开口,侍书和画儿就动手把孙姨娘刚刚戴上的首饰都取了下来,然后又给她盖上了薄被。 然后,红裳主仆就把孙氏的人支使的团团乱转,根本不给孙姨娘或是她的人开口说话的机会——现在要解释或是求饶晚些了吧? 红裳是打定了主意,要给孙氏些苦头吃了:不然这些姨娘们真当她是面捏的,想怎么的就怎么的呢。 赵府的仆从们虽然还不能说完全服了红裳,但至少惧了她三分;红裳认为,现在是时候收拾一下姨娘们了,让她们也忌惮自己三分,赵府才能顺顺利利的接掌过来。 孙姨娘躺在床上一点儿也不舒服,她焦急得直想起来在屋子里打转,哪里能躺得住?可是躺得住也要躺,躺不住也要躺,她的心里那个苦啊: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早早受点子辱收了新夫人“赏”下的人,现如今要如何收场。 红裳却只管坐孙姨娘的床边儿上对她嘘寒问暖,一会儿是水一会儿是汤的,支使着雅音等人奉上来给孙姨娘吃用。 孙姨娘想来想去,知道不能让大夫来;咬了咬牙,她决定求夫人饶过她这一次。 孙姨娘知道现如今只有红裳能救她,如果任事情闹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她更是要落一个大错儿——最重要的是会从此失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甚至还有老爷的欢心啊。 孙姨娘几次想开口,都被红裳用汤汤水水堵住了嘴巴。红裳绝对是不会让孙姨娘把话说出口来的:孙姨娘跪求自己,如果就是不答应饶了她,等闹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孙姨娘是落不了好,但自己也会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认为不省事儿;答应她?日后这几个姨娘还会把自己当作一回事儿吗?(,) 一百零五章赵一鸣来了 红裳认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能让孙姨娘有开口求自己的机会。那些汤汤水水,鲜果干果便都派上了用场:只要孙姨娘想开口说话,画儿或是侍书便会抢先塞些什么到她嘴里。 孙姨娘好不容易又吞下了嘴里的东西,再一次找到机会想开口时,门外却进来个小丫头回话:“赵大娘带着大夫们过来了。” 侍书和画儿相视一笑,各自把手中的点心盘子放了回去。 红裳笑眯眯的看向孙姨娘:“好了,大夫们到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有什么病儿是我们家治不起的?我先避一避,一会儿再来看你。” 孙姨娘急急的道:“夫人,我——”侍书眼疾手快,取了一块苹果便塞进了孙姨娘的嘴巴里,然后笑得眉眼弯弯的说道:“大夫这就要进来了,我怕姨奶奶口干说话艰难,多吃两口水果会好些。” 红裳站了起来,她听到了孙姨娘的那一声儿呼唤起,转头笑着看向她:“你不用担心,不管什么病儿,一准儿能治的好。”然后回头又吩咐道:“侍书、画儿,你们在这里好好侍候着。这屋里的人啊,真是不让我放心,哪里会伺候人?”说完,红裳不再理会孙姨娘,扶着一个小丫头的肩膀转到后面去一侧的小花厅了。 侍书和画儿命屋里的小丫头放下了孙姨娘床前的帐幔,然后把孙姨娘的手安放好。便转到了床后面避开了。 小丫头这才去请大夫进来:大夫当然是一个一个进来的。孙姨娘躺在床上,急得不行却无法可施。 大夫们请脉时,也不过是问些什么时候睡不着的,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啊等等;这样简单到不能简单的问题,孙姨娘却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不容易。七个大夫都请完了脉,侍书和画儿自床后转了回来,打开了床上的帐幔:“姨奶奶透透气儿吧。” 孙姨娘知道现在如果能和红裳说清楚、认错儿,还来得及,所以她急急的问道:“夫人呢?” 画儿一面善意的笑容:“夫人就来,姨奶奶少待。”话得客气,可就是没有告诉孙姨娘红裳倒底在何处。 孙姨娘挣扎着想起身:她现在就去找夫人。就算是跪一天也要让夫人原谅她。 侍书和画儿连忙上前扶住了孙姨娘。不过她们二人手上用力又把她按回了床上躺下:“我的姨奶奶啊,您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儿就是了。” 孙姨娘急得额头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水:“你们让开!”她顾不得许多了,现在要见到夫人请罪才可以。 孙姨娘着恼,可是侍书和画儿却不着恼,两个人说道:“姨奶奶,我们哪里服侍的不对了,您就说。千万莫要气到了身子,您现在可是在病中。” 孙姨娘恼得一把推到了画儿身上,画儿被她一下子推到在地上,头无巧不巧的撞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儿响。 侍书扑过去惊叫起来:“画儿,画儿——!” 画儿疼得不轻,她也没有忍着,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却也不大声儿哭闹——这个丫头是极知道分寸的人。 孙姨娘在床上已经呆愣住了,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如果是她的丫头。她才不会当回事儿,问题这是夫人的丫头!她打了夫人的丫头,同打了夫人有什么区别?这下子事儿可就闹大了。 孙姨娘正自发呆,红裳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什么事儿?姨奶奶病着,你们闹什么呢?”随着声音帘子打开了,第一个进来的人却不是红裳,是赵一鸣。 孙姨娘看到赵一鸣先是一喜:老爷来了太好了!然后心里又是一惊:如何给老爷说今日的事情。才能让老爷只怜惜她,而不会怪她呢? 孙姨娘一面想着心事儿,一面起身下床要给赵一鸣见礼;但是赵一鸣却没有看她,他看向了地上的画儿:“这是怎么了?”他在问侍书。 侍书抬头,先看了一眼红裳,然后才轻声道:“没有什么,只是、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赵一鸣看了看画儿,轻轻的重复了一遍:“不小心摔倒了?”在屋里的平地上,不小心摔倒了?赵一鸣看了一眼侍书,又看了看孙姨娘:屋里的两个人都不似会推倒画儿的人。 侍书低下了头,扶着画儿站了起来一起给赵一鸣见礼:“见过老爷。” 赵一鸣嗯了一声儿,然后看向画儿道:“先去厢房让大夫们看看没有大碍吧?一会儿再说其他。”不过是一个丫头摔了一下,在赵一鸣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他问过也就算了。 红裳自进门儿便没有说话,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画儿的头——没有什么事儿,她才放下了心;然后,红裳又小声儿的问了画儿几句话,才让小丫头扶了画儿出去看大夫了。 画儿出去后,红裳抬头看了孙姨娘一眼,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寒光。红裳却什么也没有同孙姨娘说,只是问侍书道:“让你们在屋里好好伺候姨奶奶,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居然好好的立着就自己摔倒了。” 红裳把“好好的立着”几个字说得有些慢,她这是明知故问。侍书委屈的看了一眼孙姨娘,然后低下了头答道:“是婢子们的错儿。”却不答为什么摔倒了。 孙姨娘心里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儿:叫画儿的丫头,夫人看起来很疼爱她的样儿,听夫人主仆们的话,自己今儿可真是和夫人结下了仇! 孙姨娘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心里才轻松了一些:还好。老爷及时赶到了;一个丫头罢了,想来老爷不会当作一回事儿的,而且今儿的事情应该不会闹到老太太面前去了,实在是老天有眼啊。 赵一鸣走到孙姨娘的身边儿,伸手探了探孙姨娘的额头。发觉她体温正常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坐在了孙姨娘的床上。 红裳看赵一鸣对孙氏一副怜爱的样子,心里一阵不舒服。她调看了目光,叹了一口气儿对侍书道:“罢了,眼下你们姨奶奶的身体要紧,先不说你们的事儿了。你出去问问大夫们可写好了方子,都是怎么说的?” 侍书答应着福了一福转身出去了。红裳又看着孙氏叹了一口气儿:“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使个人来回我。不然像今日似的这么忙乱。说不定就有什么地方照顾不到;我们自己人倒也罢了,万一让大夫们看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仔细的看了看床边儿的孙姨娘,发现她面色的确有些苍白,便柔声道:“你倒底是哪里不舒服?身子不爽快为什么也不使人说一声儿呢?”说到这里赵一鸣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另一侧坐在椅子上的红裳:“你身子不爽不是你的错儿。但不同你们夫人说一声儿,闹得如今劳师动众就是你的不是了。” 赵一鸣这是在替孙氏开脱,红裳当然听得出来 红裳只感觉心里一阵苦涩:赵一鸣顾及到自己的面子,可是又心疼他的小妾,所以才要和一和稀泥吗?他看来就是要过妻妾和睦、其乐融融的日子啊——但他可替自己着想过? 就在这一时,红裳忘记了赵一鸣是一个古人,他如何只想过一夫一妻的日子才真是不正常呢。 红裳扫了一眼孙氏,想起了宋氏,更是一阵委屈气恼:赵一鸣真得不知道,他的这些妾室如何给自己下绊子吗?红裳本来热了三分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冷了回去。 红裳用淡淡的语气答道:“夫君,现在让姨娘好好将养才是,其它日后再说也不晚。” 赵一鸣点点头:“夫人说得对,夫人说得对。”听到红裳明显淡了下来的语气,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红裳。虽然红裳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他还是有些讪讪的——他忽然感觉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红裳的事儿一样。 赵一鸣其实并不是有心要偏向孙氏,他只是看到孙氏病倒在床上。而红裳却为了她的病儿忙里忙外,怕红裳心中对孙氏有病却不回报的事儿不满,日后为妻妾不和种下根儿,所以才出言想打个圆场儿——他不过是想一家人能和和乐乐的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孙氏是在装病,所以才会想小事化了。 孙姨娘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她的心却落回了肚子里,她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想得没有错儿:老爷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有老爷在,自己什么事儿也不用怕。 侍书这个时候打帘子进来了,脸上带有三分气恼。侍书先对赵一鸣福了一福,然后对红裳又福了一福,看了一眼孙氏才开口道:“大夫们都说姨奶奶身子极好,没有什么毛病儿,根本不可能病倒了!所有的大夫都说姨奶奶的身子调理的极好,没有哪里有不对。” 原来孙氏因为上一胎滑了以后,怕日后再有胎也保不住,极注意保养,饮食与休息上都极为注意,所以身子调理的极好——不想今日却成为了把柄儿。 红裳的脸色一下子便变了,赵一鸣却只是有些奇怪:“没有病?” 侍书很确定的说道:“没有病。” 赵一鸣道:“没有病很好,不过刚刚真是吓了我一跳。”回头看到红裳一脸的气恼:“夫人?你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生起气来了?孙氏无病不是正好嘛,家宅安宁是好事儿啊。”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甩了甩袖子,咬了咬嘴唇儿闷闷的说道:“无病当然好,只是、只是——,夫君您还是问孙姨娘吧,让她同您说会更清楚些。” ******** 亲们如此支持红裳,小女人感动之,感谢之!不过,赵一鸣会偏向妻还是偏向妾呢?嘿嘿,亲们,用粉票支持红裳吧,让大家看着痛快,好不好?(,) 一百零六章谁处置? 听到红裳的话,孙姨娘的脸色变了一变:事情挑明了以后,夫人居然不是大发雷霆。孙姨娘悄悄看了一眼红裳:夫人还真是不好应对啊。 原本孙姨娘看到赵一鸣后就有了新的打算,她认红裳在生病的事儿挑明后一定会大大的发作一番,那她就扮个极度可怜的样儿去打动赵一鸣——男人嘛,最看不得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了。到时候,就算老爷明知道她没有理儿,也会在心底原谅自己,只要老爷不会怪她,她有什么可以怕的? 但是孙姨娘的算盘又落空了:红裳不过轻轻一句话,就把她带抬到了明面儿上。由她自己来说,就是再可怜,她的老爷第一次听说此事儿,也只会怒,不会想到怜惜她吧? 孙姨娘心中对红裳有了一分惧意儿:夫人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啊,处处封了自己的退路。当然,伴着惧意儿而生的是更多的恨。 赵一鸣闻言看向了孙姨娘,孙姨娘立时带着一分惊惶五分凄婉低下了头。赵一鸣看到孙氏的样儿更是奇怪起来:倒底发生了什么回事儿?赵一鸣正想再开口问一问时,门外的小丫头带着一个娘子进来了;那娘子赵一鸣与红裳都认识,是老太太屋里的人。 那娘子福了一福:“老太太打发了我来问问,府里来了许多大夫,是哪个生病了?” 红裳不说话:老太太的人来得太是时候。这个时候。当然要看孙姨娘如何作答了。 赵一鸣看红裳不说话,开口道:“是孙姨娘病了,不过——” 孙姨娘听到那娘子的话后脸色更是发白,听到赵一鸣开口,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只得一咬牙起身下床对着赵一鸣跪下去,哭泣着打断了赵一鸣的话:“婢妾知道错了,请老爷救救婢妾。” 说着话,孙姨娘便在地上连连叩起头来;不过她却没有对红裳叩一个头,也没有说一句请红裳原谅的话儿:有了她老爷在,她还会怕红裳吗? 孙姨娘是认为已经与红裳结下仇来,就算自己再放低身段儿。红裳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是不打算再求红裳了。 赵一鸣听到孙姨娘的话后看了看孙姨娘。又抬头看了看红裳,并没有伸手先把孙姨娘自地拉起来:听孙姨娘说话,她是犯下了什么错儿,可能与刚刚红裳说的半句话儿有关吧?他转头扫了一眼老太太的人儿,然后看着红裳道:“夫人,怎么会事儿?” 赵一鸣也不想当着老太太的人儿问孙氏的事情,可是老太太的人儿刚刚已经听到、看到了。如果不问,倒显得他是有意要避开老太太的人儿似的。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对赵一鸣道:“我们还是先给老太太回个信儿吧,不能让老太太总记挂着这件事儿。详细的情形,我们到时再仔仔细细回给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就是了,先让老人家放下心来为好。” 赵一鸣点头:“说的是。刚刚我正要说呢;”赵一鸣说着话,正想转头对那娘子说话;红裳已经开口对老太太的人说道:“你去回老太太,就说我使了人来给姨娘们送几个人听用时,听孙氏姨娘的人说孙氏病倒在床上不能见人,所以我才打发人去叫大夫。因为孙氏的人说得病情极重,所以我才多请了几名大夫过来,不过,孙氏请过脉以后什么事儿也没有,请老太太放心就是。其余的事情,等你们老爷问清楚了,自会去回老太爷和老太太的。” 那娘子答应着福了一福便告退回去了——她是府里当差当老了的人儿。当下的情形她看得极清楚,她是多一句话也没有问抽身就走了。 赵一鸣在一旁听得很清楚,便问道:“原说病得不能见人了?是哪个人说的?” 红裳气恼之色更重,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再张开嘴巴又合上,最后涨红了一张脸也只说出了一句话:“夫君,还是让侍书给您说吧。” 赵一鸣看红裳的神色是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好似孙氏生病一事内中有什么隐情,便伸手轻轻拍了拍红裳:“侍书来说就侍书来说,只是你自己的身子重要,不要为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儿着恼上火,伤到自己的身子多不值?” 然后又唤一个娘子到跟前道:“你去大厨房,让他们准备些宁神去火的汤水给你们夫人,她平日里已经很累了,哪里还能禁得起如此气恼?” 赵一鸣的话听到孙氏的耳里,却如一盆冰水浇到了她身上:原来她竟然是不相干的人!那刚刚老爷那怜爱自己难道是假的吗? 红裳闻言看了赵一鸣一眼:听他的话倒似很在意自己的样儿,可是刚刚那么怜惜孙氏又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现在想不明白,是因为她的心思不惕透了:她吃醋了!虽然只是吃了些许一点儿,但已经置身局中,哪里还能看得清楚? 赵一鸣是一个重情的人,跟了他多年的妾室自然在他心中有一份重量,不可能听到她们生病了还无动于衷。 侍书等赵一鸣吩咐完了事情,看向自己时,才上前把她来送“赏”的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赵一鸣越听脸色越是发青。 侍书说完后,赵一鸣先看了一眼红裳:这一眼里满歉意,他知道自己刚刚待孙氏那样好,伤了红裳的心了。 红裳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神色间也没有什么变动:红裳的心变凉了以后,只是一个眼神是不可能让她的心回温。 红裳上一世被人背叛,这一世她只准备好好过日子,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好不容易对赵一鸣有了一些好感,却全毁在了孙氏的身上。 赵一鸣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裳,才转过来头对孙姨娘沉声道:“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把你们院子里的奴婢们叫来一一对质?” 孙姨娘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咬着牙关说道:“婢妾知道错了。”孙姨娘这样说就是直承了她装病不见侍书的事情。 赵一鸣冷冷的道:“侍书来给你送夫人赏下来的人,你为什么称病不见?你是什么意思?你明白我问得是什么意思吗?我是指你的心,你的心明白吗?” 赵一鸣对于孙姨娘是有几分感情的,可是却也不能因此就容忍孙氏不把正室夫人放在眼中:今日如果纵容了她,那日后府里再无宁日了。 孙姨娘低着头不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更知道在赵一鸣盛怒的时候,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的。 赵一鸣看孙姨娘不说话,气得一拍桌子:“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孙姨娘还是跪着没有答话,她也知道赵一鸣如此发作,是不会再把她交给夫人处置了。她正在盘逄:再熬上一个半个时辰的,到时夫人一走,老爷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哭得可怜些,今日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红裳这时站了起来对赵一鸣说道:“夫君,妾身先回去了。” 红裳当然不是真要走,她是看赵一鸣的样子,似乎不想把孙姨娘交由自己处置:那自己今日来孙氏的院子岂不是白走了?事情如果就此了结,只会让姨娘们更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今日的事情,一定要给姨娘们一个教训才可以;红裳才第一次同赵一鸣动了真正的心计——她也是被迫无奈,她要在赵府活下去,也只能在赵府活下去。 赵一鸣闻言看了看红裳,犹豫了一下指着孙姨娘道:“夫人,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呢,你先稍坐一会儿。嗯——,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红裳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有夫君在此,一切自当由夫君做主。” 赵一鸣并不是红裳请来的,红裳也在心中正奇怪,这个时候赵一鸣为什么会来内宅,而且无巧不巧的会来到孙氏的院子里呢? 而孙姨娘却因为赵一鸣的到来,对红裳的评价又落了回去:请了老爷来是她的败笔,照此看来夫人也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儿。 赵一鸣低头想了想,他知道让红裳来处置孙姨娘的话,孙姨娘会丢极大的体面;但如果不让红裳来处置孙姨娘,怕孙姨娘以后再也不会服红裳了吧?红裳好不容易才在府中的人有了一些威信,现在自己是不能拖她后腿儿的。 赵一鸣心中有了主意后,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孙姨娘,看着她跪在地上纤细的身子,忽然心生一丝怜惜;想起原来同孙姨娘在一起的情景儿,赵一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儿。 孙姨娘还不知道赵一鸣的想法,她听到红裳的话后心中一喜:夫人不也要听老爷的?只要哄好了老爷,夫人还有什么好怕? 赵一鸣站了起来:“孙氏此事做得极为不对,不过此事是内宅的事情,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去忙,还是要劳累夫人处置了。”说完赵一鸣便想抬腿走人。 孙姨娘没有想到赵一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很吃惊的抬头看向了赵一鸣:老爷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来?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 今儿的四更不得亲们的心吗?粉票比昨日少了好多呢。亲们,赵赵和红裳不可能没有磕绊就在一起的,要在摩擦中了解对方,发现自己的感情对不对?小女人加油码字去了,争取早日让赵赵和红裳真心相待对方!不过,(脸红中~~~~)粉红票还是给小女人吧,好不好?谢谢亲们的支持了!(,) 一百零七章一定要认错儿才可以 红裳早就料到赵一鸣最终会把孙氏交由自己来处置,赵一鸣说完后,她是一点儿也没有惊奇:她不是相信赵一鸣待自己有多好,而是她知道赵一鸣会顾全整个赵府,他绝不会容人破坏赵府的规矩。 红裳当然也没有推辞:她为什么要推辞?今日孙姨娘如果不能治她一治,日后她就会踩到自己头上去。 孙姨娘看赵一鸣要走,急急呼了一声儿:“老爷——!”孙姨娘的语声里带着三分凄楚三分惧怕,还有三分期盼,因为她还是有些不相信:也许老爷只是为了维护夫人的面子,所以才如此说的,可恶的人是夫人,居然不知道同老爷谦让——她凭什么处置自己?夫人真不是一个聪明人儿,处置老爷的心头肉,她也不好好想一想,日后她还会得了好去?! 孙姨娘眼巴巴的瞅着赵一鸣的背影儿,她在等她的老爷回过身,她相信她的老爷一定会回身。 赵一鸣的脚步儿在听孙姨娘的呼声后不过是顿了顿,头也没有回开口说道:“夫人,晚上我会回来用饭;不过我可能赶不上府里晚饭的时辰,你吩咐人给我准备晚饭吧。” 赵一鸣听到孙姨娘的那一声呼唤,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心软:只是偌大一个府邸怎么可以没有规矩?裳儿的体面、正室的尊严是绝不能被一个妾所侵辱,所以他是铁了心绝不会再看孙氏一眼——宠她是宠她的。但她也一定要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事实上,赵一鸣对于孙姨娘今日的所为非常失望,原来他一直认为孙氏是个懂进退知分寸的人儿,没有想到今日对红裳是一分尊重也没有。赵一鸣心中一叹:看来一直自己太宠她了,居然宠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一定要让她记住自己是谁才可以。 赵一鸣很清楚自己身为长子的责任,他必须立身要正,不然赵府就不会再兴旺下去,一准儿会败在他的手里——赵一鸣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孙姨娘听到赵一鸣说话时,心头先是一喜:认为赵一鸣还是不舍得她受苦。孙姨娘认为赵一鸣不是想回来处置她的事情,就是要为她说情;但她听完了赵一鸣的话后,心中立时涌出了酸涩、伤心、害怕等等感觉。不一而足。最后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倒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了。 孙姨娘不敢相信一直宠爱她的老爷开口后,不是同自己说话,而且都没有替自己向夫人求情说句好话儿! 红裳答应着对着赵一鸣福了一福:“妾身知道了,会安排好的,夫君慢走。” 赵一鸣忽然站定了身子,孙姨娘的心又开始狂跳: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的老爷不会不疼爱她的。 赵一鸣转过了身来,孙姨娘眼中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她在心中狂喊着:老爷,老爷——!我不该怪你,我就知道你舍不下我的。 赵一鸣开口了,他看向的人却不是地上的孙姨娘,而是红裳:“麻烦夫人了。嗯——,夫人可以在上房少用些晚饭,等我回来再一起用些。夫人放心。我回来的不会太晚,一定不会饿到了你。”说完,赵一鸣又对红裳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就这样走了。 孙姨娘的狂喜就这样定格在脸上,她是真的呆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老爷为什么没有看她。没有理会她呢? 直到孙姨娘亲眼看着赵一鸣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当赵一鸣转过了屏风,消失在屏风后,她才相信了:老爷真的扔下她不管了! 赵一鸣走了,红裳轻轻坐到椅子上看着孙姨娘,半晌儿没有说话:这个人要如何处置呢?轻轻放过她是不可能的,不说姨娘们会怎么看自己,就凭她打伤了画儿,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红裳冷冷的看着孙姨娘:我的人也是随便阿猫阿狗能打的吗? 红裳当然知道孙姨娘不是真得安心要推倒画儿,但也明白孙姨娘压根儿就没有把自己的丫头们当回事儿——急儿就能推倒了,那下次真恼了,还不真打到侍书、画儿的头上去? 在二十一世纪时,红裳带过的人都待她极好,因为红裳有个毛病儿:她护犊子!她的人,她骂的打的,旁人却不行!就算是老总,如果无缘无故或是小题大做的骂她的属下,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现在,红裳重生了,脾性改了不少,但这一个毛病儿却根深蒂固,一点儿也没有变。 红裳的想法:有事儿冲我来就好,我的人一根汗毛你也不用动! 孙姨娘犯了红裳的忌讳:她推倒了画儿,所以,红裳才在看到赵一鸣后,依然不打算放过她。 红裳飞快的转着心思,要如何能好好的让孙姨娘记住教训呢?不过,老太太已经使了人来问过,她与老太爷不可能会不过问的;当然,此事自然不必瞒着老太爷他们,而且瞒了那怕一点儿,日后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那都是错儿!红裳绝不会做这样的笨事儿。 孙姨娘有些茫茫然的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她的大脑似乎有一万个思头在转,又似乎是空白一片。 孙姨娘爱赵一鸣吗?应该说是爱的,只是她的爱与平常的人有些不同,她爱的是赵一鸣的身份地位,爱的是赵府的家业;一直以来,她在赵一鸣的女人中是最得宠爱的一人,她得意的同时也认为赵一鸣会一直这样宠爱自己——她的将来可都寄托在赵一鸣的身上,孩子?只要赵一鸣会来她的房中宿下,孩子的事儿她一点儿也不担心;有了孩子,赵一鸣会更宠爱她,那以后赵府还不就是她的天下?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孙姨娘的盘算全部落了空:赵一鸣不再宠爱她,那她日后在赵府依靠谁?赵一鸣不再宠爱她,那她的孩子怎么能有?那她日后的日子怎么过? 所以孙姨娘她呆了,所以她怕了,所以她茫然了。 红裳正思索着,画儿回来了,红裳看向她柔声问道:“大夫们怎么说?头,还疼不疼了?” 画儿屈了屈腿一笑:“夫人不必担心婢子,大夫们都说没有什么大碍,给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儿——只是伤在头上不太好上药。” 红裳听到以后完全放下了心来,嗔了画儿一眼:“这是能玩儿的嘛,还笑。不要只顾着好看,药是一定要敷的;头发又不能剪掉,你就难受两日吧,每日想着让侍书给你上药。” 古人极重发,讲究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绝不能轻损——所以,画儿要剪掉一缕头发上药是不可以的。 侍书在一旁笑道:“夫人放心,有我呢,她一日不敷药都是不可能的。” 画儿伸了伸舌头,笑道:“谢谢夫人关心,婢子一定不会忘记用药。”然后便走了侍书身边立定,笑道:“也要谢谢侍书姐姐。” 侍书拧了拧画儿的脸:“这个时候嘴甜了,平日里也不见你叫声儿姐姐。” 红裳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理会两个丫头的调笑,又低下头去想孙氏的事情。侍书与画儿看红裳正在考虑事情,便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说笑怕扰到红裳。 红裳思索了一会儿,招手唤过了画儿,伏耳悄声吩咐她一通,让她到上房去一趟。 画儿听完后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对红裳福了一福便走了。 孙姨娘呆呆的跪在地上,她心神不属根本没有注意到红裳主仆在说什么,更加没有注意到画儿进来又出去了。 红裳在椅子上坐正了,扫了跪着的孙姨娘一眼,平声问道:“孙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孙姨娘闻言抬头呆呆的看着红裳,她的心思终于有些活转了,她看着红裳十分的不解: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把老爷哄得言听计从,她倒底给老爷下了什么迷魂汤?因为她自顾自的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答红裳的问话。 红裳又问了她一遍,孙姨娘这才低下头喃喃的回道:“婢妾知道错了,还请夫人原谅我这一次。”孙姨娘听红裳的问话,认为红裳要处置她了,她的心吓得连跳了几跳。 孙姨娘被红裳一吓,她的头脑又清醒了过来:一个黄毛丫头做了夫人都能哄得老爷欢心,自己凭什么不能呢?先应付过眼下的事情,再做长远的打算不迟——要在赵府立足,必须要有个孩子!想要孩子,必须要老爷来自己房里,至少也要来一次啊。 红裳沉吟着不说话,孙姨娘又叩了几个头说道:“请夫人原谅婢妾这一次,婢妾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好好服侍夫人。” 孙姨娘知道眼下自己不低头是不行的: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她不过是一个妾,就算是对正妻夫人叩几个头也算不得什么——她很想得开。 红裳淡淡的问道:“孙氏,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知道错在哪里了?”一定要让孙氏自己说出她心中的想法,她以后才不敢在红裳的面前再抬头。 ******** 亲们,小女纠结一件事儿,你们说今日还四更吗? 嗯——,亲们继续支持红裳,小女人继续加更好不好?亲们,票票如果有,一定要可劲儿砸给红裳啊,给她支持,看她如何打倒所有的姨娘们,当然还有姓薛的那人,继续努力生活下去!(,) 一百零八章服软儿与处罚 孙姨娘听到红裳的话后又叩了几个响头,口中不停的说道:“婢妾错了,请夫人开恩。”却不提她哪里错了。红裳话中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只是怎么能说出来呢? 红裳听到孙姨娘的话后,低头慢慢的吃起茶来。对于孙姨娘,红裳眼下是即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她不说?顶多就是不理会她,时间嘛,红裳有的是!打骂的孙姨娘低了头毕竟不是真的心服,就是要让她自己把心思说出来,这样她才能把这次的教训记得牢牢的,一辈子也不会忘、不敢忘! 孙姨娘磕头磕的额头都疼了,可是红裳依然不说话,她便知道不说出自己的心思来,夫人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咬了咬牙,想来想去只能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婢妾错在不该不把夫人放在心中,婢妾已经知道错了,请夫人饶了婢妾这一次吧。” 说出来后,孙姨娘又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只咬了一下子嘴唇儿就见了红:她恼、她也恨啊!她同时也暗暗发誓,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儿落在夫人手里了——那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红裳轻轻的“嗯”了一声儿:“还有吗?”不同于孙姨娘的无地自容,红裳说话平静的如同是在自说自话。 孙姨娘低着头又咬了咬牙,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才道:“婢妾万不该因夫人的年龄而对夫人生出轻视之心。婢妾日后一定会把夫人放在心中,一定会恭恭敬敬的服侍夫人;请夫人饶了婢妾这一次。” 孙姨娘把自己血的味道记下了,她按在地上的双手收紧成拳状又放开:她就是要让自己记住,被夫人捉住过错儿后会是什么下场!如此,她才不会再有下一次。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孙姨娘垂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寒光:夫人你现在强。不可能会强一辈子吧? 不过,孙姨娘牢牢的记住了:小夫人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如果不能一下子把夫人扳倒,那就在她面前做一只收起了利爪的乖猫咪好了。 红裳又继续吃茶,不再理会孙姨娘。孙姨娘不知道红裳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意思,她只得不停叩头求红裳宽恕她这一次。 红裳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轻轻一叹道:“虽然你极为可恶。但看你也哭得挺可怜的。又真心认过了错儿,我也有心要轻罚你;不过,这却由不得我做主,我刚刚已经让画儿去请示老太爷了,所以,你求我也是无用的,我也要听老太爷示下。” 孙姨娘的脸一下子涨红。后又变白了:她先是被红裳气到了——她都打发人去请示老太爷了,还让自己口口声声的认错做什么?夫人这是在折辱自己,是为了让自己记住教训! 后来孙姨娘的脸变白了是被的:老太爷是个极重规矩的人,他知道后绝不会轻罚了自己;老爷不为自己做主,整个赵府再没有人会为自己到老太爷面前求情了。 孙姨娘虽然知道红裳是故意如此待她,可是她却不敢对红裳表现出不满来,只能低下头咬着牙,在心中把红裳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同时,孙姨娘心中也明白,红裳请示了老太后再处置她就不会落一点儿不是:不管是赵一鸣那里。还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孙姨娘又握了握拳:尤其是老爷那里,绝不会因自己被处置的过重而对夫人生出不快来。 孙姨娘不敢抬头,她抬眼只能看到红裳的一双绣鞋,她紧紧盯着红裳的一双绣鞋:好一个夫人啊!真真是事事想得周全,处处照顾得周到!自己原来一直小瞧了她。 红裳淡淡的道:“孙氏,你很喜欢我的鞋子吗?如果日后你安份守己,赏你几双鞋子也不算什么。” 孙姨娘听得身子一颤。她又伏低了一些恭声答道:“婢妾不敢,婢妾不敢。”她不知道红裳是否看到了她眼睛中的不满与愤恨。 红裳轻轻一笑:“你不敢什么?你是不敢守份守己吗?” 孙姨娘急急叩了几个头:“夫人,婢妾万不敢、也万不会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请夫人明鉴!婢妾日后一定安份守己,一定安份守己。” 听着似乎是诚惶诚恐,但红裳知道孙姨娘并没有真正的口服心服:孙姨娘也不可能得一次教训后便不敢再动弹半分,那她也就是不是孙姨娘了。红裳原想的也不过是让这几个姨娘知道些分寸,不要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日后?红裳嘴角浮现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儿:日后啊,真正老实本份儿的人留在府里也没有什么——像陈姨娘,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宁的生活,如魏太姨娘一样;而像孙氏和宋氏这样的人,她们是不会真安份的。 不安份的人儿,自己就会把她自己卖了出去,实在不必红裳自己动手;红裳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在赵府站稳脚跟儿,然后等着这些不安份的姨娘们做出大过错儿的事情来。 红裳又看了一眼孙氏:她不担心孙氏,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嘿嘿,现在还不到时候。 孙姨娘跪在地上等了半晌也听不到红裳的回答,她怯怯的道:“夫人,婢妾真得知道错了,日后婢妾只想好好服侍夫人。” 红裳淡淡的应了一声儿,心下却冷冷一笑:服侍我?还真不敢当啊。不过,红裳没有说出口来,今儿不必对孙氏冷嘲热讽,不然只会让她更记恨自己。 孙姨娘等了半晌了,红裳也没有再开品,她便稍稍动了动两只腿: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她跪得时间太久了。双腿已经麻木,难受得让她几乎想呻吟几声儿,不过她不敢真得呻吟出来。 红裳权当没有看到孙姨娘动了动双腿儿:这么一点儿苦头都不让她们吃,她们会更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红裳的脑子现在并没有闲着,她正在想:如何把自己的院子收拾一下。既能让姨娘在自己院子里立规矩,自己有什么事儿或是不想见姨娘时,还能有个清静的地方。厢房当然不行——她是夫人,没有避姨娘避到厢房去的道理,岂不是更让这起子姨娘瞧不起她了? 姨娘们一定要让她们立规矩,而且要让她们立足了规矩才可以;红裳抿了抿嘴儿,前些日子自己不让她们立规矩。真是犯了一个大错儿。 红裳还没有想清楚。画儿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娘子。画儿和那个娘子一进来先给红裳请了安。 孙姨娘并不知道画儿去做什么了,还以为画儿是刚自大夫那里回来,所以她的心便揪了起来:画儿摔那一下子如果落下个什么毛病儿,夫人今日还不把自己吃了啊。 那和画儿同来的娘子,孙姨娘也是识的是老太太屋里的人:老太太又使了人来做什么?她同画儿一起进来的,那么画儿在屋外没有同老太太屋里的人乱说什么吧?孙姨娘的心又提高了一些。 因为孙姨娘抬头看了一眼画儿。红裳没有先同画儿说话,她先对孙姨娘道:“你抬起头来。” 孙姨娘不知道红裳是何意:难道夫人想打自己吗?孙姨娘忐忑不安的抬起了头,却对上了红裳笑眯眯的一双眼睛。 红裳带着一丝笑意儿道:“孙氏,你放心,我或是画儿,都不会吃了你。” 孙姨娘听得眼皮跳了几跳:夫人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呢?她看红裳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惊惧。 红裳没有再理会她,看向了画儿:“老太爷怎么说?” 孙姨娘原本低下去的头,一下子又抬了起来:画儿去了上房?原来是画儿去请示老太爷了。孙姨娘扫了一眼侍书:按说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让侍书去吗?画儿不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吗,夫人还真敢相信她啊。 转念一想,孙姨娘的心下一惊。她几乎要惊呼出口:坏了,坏了,坏事儿!自己居然闯了一个大祸居然不知。 画儿看着孙姨娘微微一笑,更笑得孙姨娘心里直颤,孙姨娘直觉画儿不会带来什么好事儿。 画儿答红裳的话道:“老太爷说,如此妾室着实可恼,要怎么处置她。夫人自管做主就是,不过一定要夫人按府中的规矩重重责罚。老太爷说,今日如果不好好的处置孙姨娘,日后我们赵府就再没有尊卑上下了,夫人是赵府的主母,要为了赵府的将来多多着想。” 红裳在画儿提到老太爷时就已经站了起来,听完画儿的话后,恭声应了一声儿:“老太爷说得是。” 画儿又道:“老太爷还说道,夫人怎么样处置孙姨娘那是府中的规矩,老太爷还有老太爷的处罚,一定要让孙氏好好记住她的身份!禁足罚孙姨娘抄写《女戒》每日三篇直到解除禁足为止,全本儿的《地藏经》要淋浴更衣斋戒后,字字正楷抄写三遍才能解除孙姨娘的禁足;老太爷最后嘱咐道,孙姨娘禁足的时候,让夫人安排人日日来查看,如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合老太爷的意思,就请夫人立时责罚;再有——;” 画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了孙姨娘微笑着:“每三日老太爷都会使人来收孙姨娘的功课,有写得不好的,一篇补三篇,经书也是一样。” 孙姨娘听到老太爷说让红裳做主处置她,还要重重处罚已经面色苍白的吓人了,后来又听到老太爷所说的那些话,她的眼前只要发黑:她虽然识得几个字,却认识的字并不多,而且写得字更是难以见人。 红裳听完后点了点头:“一切都遵老太爷之命行事。” 红裳又坐了回去,她看了那娘子一眼,她知道老太太屋里的娘子是来做什么的,看来自己嘱咐画儿说得话,画儿都说了。 那娘子等画儿说完了,上前给红裳福了一福道:“老太爷有几句话,让奴婢带给孙姨娘。” 红裳点点头道:“你说吧。” 孙氏听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原来还有话要说!画儿不是已经带回了话儿来,为什么老太爷还要再使一个娘子过来呢。 ******** 前两天亲们看得憋屈了,今日小女人多码了四百字免费奉送亲们,聊作补偿好不好?嘿嘿,亲们,也不要忘了支持红裳哦,有票票的时候要记得砸过来啊,砸过来。脸红,捂脸,爬下,码字去了,嘿嘿。(,) 一百零九章打得就是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那娘子起身移步走向了孙姨娘,而红裳这个时候却回头对画儿使了个眼色,画儿轻轻摇头一笑:她知道夫人的意思是让她离开了一下;不过不必了,一来她自老太太那里来,知道那娘子说得话儿没有什么不能听的;二来如果孙姨娘现在还敢乱开口,那她就是找死了。 画儿想到这里嘴角浮上了一丝坏笑:如果孙姨娘攀咬自己什么,也不是坏事儿——至少自己可以替夫人除掉这么一个麻烦!画儿心思玲珑,她当然知道孙姨娘今日断不会当真心服,日后有机会,她依然还是会找她们夫人的麻烦,不如早些除去的好。 红裳看画儿不走也是一笑:既然画儿一点儿也不介意,就表示老太太上次的提议她现在已经不再放在心上了。红裳当然更是安心:她一直担心画儿因收房的事儿而看不开,在赵府当差再感觉不自在,真那样就不如让画儿到庄子或是哪里去——虽然红裳有些不舍得画儿,但做人不能总考虑自己,也要为亲人、友人多作考虑不是? 画儿和侍书虽然口口声声的自称奴婢,但在红裳看来:她们可算得是自己的朋友,嗯,侍书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半个亲人了。 画儿能自己想得开看得透是再好没有了,红裳看着画儿又笑了一笑:画儿真是一个好丫头啊,她的心气儿,她的眼界与心胸已经不是平常人能比的了。 老太太屋里的娘子已经走到了孙姨娘面前。她平静的看着有些惊惧的孙姨娘道:“老太爷让我问姨娘一句话,你眼中可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吗?” 说着,那娘子扬手就掌了孙姨娘一记耳光,打得是又脆又响——打耳光绝对是个技术活儿,打得又重又响又不让自己的手太疼可不容易。一看这娘子打得如此漂亮便是常作此事的人儿。 这娘子除了常作此事所以打得格外响亮外,她还有一个心眼儿:眼前坐着的可是赵府的主母,她是有心要在主母面前讨个好儿——姨娘居然敢给夫人脸子看,不打她打谁? 孙姨娘的脸上立时起了五个指印,她被打得极痛,可是却不敢哭喊,也不敢躲闪。只能叩头答道:“我万万不敢冒犯老太爷和老太太。我只是不小心,绝不是故意的,请老太爷和老太太明鉴。” 那娘子的神色不变,还是平静得看着孙姨娘已经和刚刚不太一样的脸:“老太爷说了,长辈儿主子屋里的猫啊狗啊,小辈儿主子看到都要爱护三分才对,更何况那是是一个人呢。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贱妾!老太太的人也是你能打得,你还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孙姨娘只管叩头,那娘子不理会她的告饶,拉起孙姨娘来,对着她的另一边儿脸又是一掌,然后平静的道:“说,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吗?” 那娘子根本不必同孙姨娘客气的:她现在可是代老太爷和老太太在惩处孙姨娘。再加上这娘子有心要在红裳面前买个好儿——她这是再为自己日后铺路呢,只要是能打人的时机她绝不会手软。 孙姨娘听到那娘子的话后是又羞又恼,可是半丝也发作不得,只得流着泪道:“我、我只是赵府的一名妾室。” 那娘子听到以后先一掌又打上了孙姨娘的脸。才平淡的问了句:“你自称什么?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红裳看到这里几乎忍不住要摇头了:孙姨娘不是被打糊涂了吧?就算打她的只是一个奴仆,可是眼下是她拿主子款儿的时候吗?而且这娘子现在可是代老太爷责罚人,孙姨娘居然敢口口声声在人家面前自称“我”,不是找打是什么? 不过,那娘子的最后一句话,红裳很是不解:孙姨娘不就是妾吗?她在此事儿上没有说错儿话啊,为什么要质问她这个呢? 孙姨娘低下了头。一时没有答上话来。孙姨娘现在几乎把一银牙咬碎:娘子所说得话她懂!但那都是极早以前的事情了,府里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详情;这个娘子看来也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的近人儿,才会得知的吧?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子小事儿,老太爷便要揪出原来的旧事狠狠打掉她所有的体面吗? 那娘子可没有耐心等孙姨娘慢慢想清楚该怎么说,回手又给了她两个耳光,一下子让孙姨娘明白了过来:她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是不行的。 孙姨娘没有开口,她的泪水就流得就如同小河一样,可是她却不敢再不开口说话——她可是凭着这脸儿在赵府过活,打坏了这张脸,她的老爷怕是更不会再看她一眼儿了。赵姨娘无奈下只得低低的回道:“贱妾,贱妾是赵府的嬖妾。” 那娘子喝道:“你倒底在说什么,夫人可是没有听清楚。” 那娘子说完,对着红裳侧身欠了欠身子。红裳对着娘子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儿——娘子的用心,红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孙姨娘只能再大声儿说一次:“贱妾,贱妾是嬖妾。” 那娘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太爷说,让你谨记你自己的身份,虽然我们顾着大家的体面不对外人提些什么,但我们是礼教传家之族,规矩与身份是一向不能忘的,别人忘了倒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要牢牢记住!孙氏日后还是不要再自抬身价,还要注意你在主子们面前时的自称。” 孙姨娘只能咬着牙轻轻答道:“贱妾谨记老太爷的教诲。” 红裳虽然听得不太懂,但明白了一件事儿,好似孙姨娘的身份在姨娘里是很低的:难道妾也是分等级的吗? 那娘子又淡淡的道:“你除了冒犯了夫人要好好同夫人认错外,还有一个人你也要好好的赔个不是,知道吗?还有,伤到了那里你也该好好看看,然后有些表示才对。”说完那娘子看向了画儿,她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一丝笑意儿。 画儿对着那娘子微微蹲了蹲身子,算是谢过了她:这娘子虽然面无表情,不过倒真是个有趣儿的人。 孙姨娘含泪叩头答应了下来:“贱妾明白,贱妾一定会好好给夫人、还有画儿姑娘赔罪的。” 那娘子点了点头道:“老太爷还让我嘱咐你两句话,第一句,恭顺为妇人之大礼,希望你能记住;第二句,七出之条对你而言虽然有些抬举了你,但你也应该好好看一看七出,以此为警示才对。” 孙姨娘又乖乖的答应了,只是最后一句话,她听得有些糊里糊涂:她犯了什么七出之条了,让老太爷说出如此的重话来。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老太爷一定知道自己会屋里看这娘子罚孙姨娘,所以这话不只是说给孙姨娘一个人听得吧?想起老太爷和老太太执意要给赵一鸣塞女人,红裳的心气更有些不顺起来。 就在红裳心思转到旁处时,那娘子处置完了孙姨娘,已经走回到红裳面前蹲下行礼:“夫人,老太爷的话问完了,奴婢现在就告退去回老太爷的话了。” 红裳站了起来:“娘子慢走。”这是因为这娘子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儿,又是领了老太爷的差事儿,红裳出于对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孝道,所以才会站了起来。 娘子又福了下去:“夫人请坐,奴婢不敢当。”看到红裳坐回去,那娘子才后退两步转身走了。画儿紧随其后,她那娘子送出了门去。 送走了老太太屋里的娘子后,画儿转身回来伏在红裳耳边忍笑说道:“那娘子让我同夫人说,虽然孙姨娘的脸上现在看不出什么来,明儿一早她就会知道厉害了。” 红裳仔细看了看孙姨娘的脸上:现在还不叫厉害?照那娘子的话,明儿孙姨娘的脸还不成猪头了! 孙姨娘正自恼恨不已,只是她不恨老太爷,她也恨不起;她把今天所遭得罪、所受得苦都记到了红裳的身上。 孙姨娘暗暗咬牙,恨得红裳那叫一个牙根儿疼:不是夫人让画儿去请示老太爷,那老太爷怎么会使了人来责罚自己?我说怎么不让侍书去回老太爷,偏要叫画儿去呢,原来是有这个缘故! 只是孙姨娘还是很不解:画儿同老太爷说了什么,老太爷会因为一个丫头如此责罚自己。 有一件事儿,是宋姨娘知道,但没有告诉给小陈姨娘和孙姨娘的——那就是老太太有意要把画儿送给赵一鸣做通房丫头的事儿;所以至今孙姨娘还不知道此事。 孙姨娘今儿推倒了画儿,老太太会怎么想,老太爷会怎么想?两个老人家可是认为孙姨娘已经知道了画儿要给赵一鸣做通房丫头的事儿。画儿的事情,因为红裳已经让老太太折了脸面,现在连个低等的妾室也敢吃味儿出手打了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老太爷当然也是做此想,再加上有老太太在一旁加油添醋,老太爷如何能不重重的罚孙姨娘呢? 孙姨娘一咬牙,便扯动了脸上的伤疼得直吸凉气儿;她不禁看了一眼红裳,现在该夫人处罚自己了,怎么想个法子,不让夫人当真责罚下来呢? ******** 小女人带红裳出来谢谢各位亲的支持!三鞠躬!!!(,) 一百一十章不急,我们要慢慢的打 孙姨娘刚刚被打了这么多耳光,已经学得很精乖了,她想来想去感觉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自救了。当下,孙姨娘不等红裳开口说话,就先叩头向红裳请罪了:“贱妾今日被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夫人,请夫人责罚贱妾。” 孙姨娘想要以退为进,她知道现在哭求红裳饶了她,只会让红裳更厌恶她;不如凭着已经得了老太爷的重罚,再求夫人罚她,说不定夫人会看在自己已经受了重罚的份儿上饶了她,这是她唯一的一线生机——据仆从说,新夫人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孙姨娘在心中不停的祈求上天,保佑仆从说得话是真的,保佑夫人真得是个心肠软的人儿。 如果是红裳刚刚进赵府的时候,如果孙姨娘没有推倒了画儿致使她受伤,如果赵府的姨娘们从来没有给红裳下过绊子,孙姨娘是第一个也是第一次找红裳的麻烦,那红裳还当真就会饶了孙姨娘。 但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红裳也不会就此饶过孙姨娘——刚刚那是老太爷责罚的孙姨娘,自己还没有处置孙姨娘,这事儿怎么能算完?虽然孙姨娘心里一定知道是自己在老太爷那里说了什么话,她才会得到老太爷这么重的责罚,但同自己亲自处置她还是不一样的。 红裳如果就此放过孙姨娘,那么日后姨娘们一样不会把红裳放在眼里——姨娘们会认为红裳没有什么本事儿。万事儿只会求老太爷给她做主,只要姨娘们想到法子讨得了老太爷的欢心,那她们眼中的夫人——红裳,还不是她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吗? 红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孙氏,我一向是个心软的人儿。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实是不想再罚你了。” 孙氏听到红裳的话后,心中大喜,正要叩头谢红裳时,红裳又道:“只是老太爷的吩咐我可是不敢不听的,所以今儿只能委屈你了。你呢,日后也要记住今儿的教训。万不能再做错事儿了。不然不只是你难受,我们这些看着的人心里,唉——!” 红裳说着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却差点儿没有把孙姨娘气得晕过去——夫人这话句句说得都是气人至极啊。 画儿和侍书面无表情的立在红裳的身后,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其实她们心中早已经笑翻了天。 红裳叹了口气以后,脸子便一下子放了下来:“赵娘子来了没有?”她的声线倒是不高。还是平日里那个样子。 侍书正要回话,门外已经有人答道:“奴婢在这里已经伺候夫人多时了,一直在等夫人的吩咐。” 红裳听到赵娘子的说话,只道:“进来吧。”便不再言语了。 侍书听到赵安娘子的话,已经走过去亲自把帘子打了起来,轻声道:“赵大嫂子来了怎么也不进屋呢?” 侍书是什么人?她待红裳院子以外的人这样亲厚客气,在赵府中可是极少见的。 赵娘子笑了笑,指了指屋里悄声道:“我不是在等夫人的吩咐吗?冒然进去不是惹夫人生气?” 侍书笑着轻声道:“夫人虽然有些气恼,但也不会迁怒她人,赵大嫂子怕什么呢?” 赵娘子一笑。低声道:“我也知道夫人不会发作我,只是这个时候,我们更是要紧守规矩,不要让有些人日后因我们,而嚼夫人一些什么‘厚此薄彼,治他人不治自己人’的舌头去。” 侍书听到后一面在心中暗自称是:到底是大府里当差当老了的人,极知道分寸啊;一面笑着把赵娘子带进了屋里。没有再她闲话。 赵娘子进了屋,按规矩一分不错的给红裳行礼问安:“请夫人吩咐。” 红裳点了点头,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了,不过说话依然不紧不慢的:“你掌理我们内宅家法,你应该是熟知我们府里的所有规矩,是不是?” 赵娘子低头欠身应道:“是的,夫人。” 红裳又道:“那我来问你,妾室不接夫人的赏赐,拒而不见夫人使去的人是什么过错儿,应该怎么处罚?妾室对夫人说谎,致使夫人为她受累且劳师动众,又是个什么过错儿,应该怎么处罚?” 孙姨娘听到这里身子一抖,她没有想以红裳会这样问赵娘子:她原以为红裳会问妾室冒犯了夫人应该得什么处罚。红裳如此一问,孙氏的罪过儿就又大了些;孙姨娘恨恨的咬牙——她除了咬牙也不敢做其他。 赵娘子恭声答道:“回夫人的话,妾室不接赏赐是为不敬主母;不敬主母的,婢仆杖十,妾杖十;欺骗主母的,婢仆杖十,妾杖十;如果欺骗的事情过大,就如同夫人所说的情形儿,婢仆应多加十杖,妾一样;这只是惩戒,夫人还要视其所犯过错,再加禁足或是禁食等等处罚,以敬效尤。” 红裳点了点头,还是冷着一张脸,语气也没有半分变化:“如果两样齐罚,应该杖多少?” 赵娘子的声音越发的恭谨了:“应该杖三十。” 孙氏的身子歪了一歪,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如果三十杖打下来,那她还能剩半条命吗?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这么一个小身板,能抗得下三十杖?她想了想道:“老太爷有命,要重重的处罚,赵娘子,这个府中有先例吗?”红裳决定先把事情说清楚以后,再决定如何处罚孙姨娘好了——多罚少罚也要让孙姨娘知道个清楚明白才可以。 赵娘子欠身答道:“回夫人,从重处罚至少要再加所犯错事要处罚的一半儿杖数。” 四十五杖?红裳还没有说什么呢。孙姨娘已经再也抵不住哭倒在地上:“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四十五杖打下来,孙姨娘知道自己绝对会没命的。 红裳本不想理会孙氏,可是孙姨娘在地上哭闹个不休,还爬到她的脚下。扯着她的裙角哭闹。 红裳皱了皱眉头:老太爷不过是使了一个娘子过来,可是孙姨娘被打得时候即不敢哭也不敢闹,看来自己还真要好好的让这些姨娘们学学规矩才可以。 红裳看了一眼赵娘子,赵娘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急喝道:“来人,把孙姨娘拖开!这成何体统!” 孙姨娘听到赵娘子的话后,抱住了红裳的脚哭起来:“夫人。贱妾真得知道错了。夫人饶命啊,日后贱妾做牛做马来报答夫人啊——!” 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孙姨娘不防,她的手被红裳重重踩到了脚下,疼得她惨叫了一声儿,红裳没有理会孙姨娘,走了两步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侍书和画儿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立在了红裳的两侧。 这时外面已经进来了几个婆子,上前按住了还想扑到过去的孙姨娘。 红裳看孙姨娘哭闹个不休又皱了皱眉头,侍书看了一眼赵娘子,赵娘子忙忙喝骂婆子们把孙姨娘的嘴巴用东西堵起来——情急之下,那里有什么合用的东西堵孙姨娘的嘴巴?几个婆子把怀里用过了的汗巾取出来塞到了孙姨娘的嘴巴里。 孙姨娘口里立时就有了一股又咸又苦又酸的味道,她吐又吐不出来,除了哼哼几声儿也做不了其它。几个婆子不可怜孙姨娘:还不都是她自找的,害得几个人没了一条汗巾! 终于,耳根儿清净了。红裳看着赵安娘子笑了一笑,然后才道:“先不处置刚刚说的那些个。你先说说看,眼下她又犯下的错儿要如何处置?” 赵娘子道:“孙姨娘拉扯夫人的衣裙,是以下犯上,不过这个错儿不大,依奴婢看,掌嘴二十也就可以了。” 赵娘子说得处罚已经极重了,可是她却轻描淡写的说“也就可以了”。听得孙姨娘直想扑过来咬赵娘子两口。 红裳没有再说话,画儿奉上了茶来,她接过来轻轻吃了一口。 赵娘子是老人儿了,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转头喝那几个婆子:“掌嘴,二十!” 进来的婆子都是红裳院子里的人,对孙姨娘并无半分敬意儿,下手那可是极重的;虽然不如老太太屋里的那个娘子打得响,但打得却一样的重。 孙姨娘没有想到夫人小小年纪居然用得出来如此狠的手段儿:原来的错儿一点没有责罚,就先打了她二十个嘴巴! 红裳的人下手真得很重,打到最后几个耳光时,孙姨娘已经疼到麻木不知道疼了。 红裳一直再喝茶,没有看一眼孙姨娘,似乎那一声一声的耳光声儿她根本没有听到。赵娘子看到红裳如此,心下更是不敢轻慢这位赵府的新主子:真真是要手段有手段,要心计有心计;该心善的时候心善,到该狠下心肠来的时候也能狠得下心肠——这才是做主母的人儿呢! 普渡众生的菩萨还有怒目金刚的法身呢,就此可以知道要做好人也要能狠下心肠来才能做得发好人,不然就是一个烂好人了——不要说帮人了,自身都难以保全。 打完后,赵娘子上前轻声对红裳禀报了一声儿,虽然赵娘子知道红裳听到了,她一抬眼也能看到,但赵娘子还是回了一声儿——这是规矩,这是她应该做的。 红裳赞赏的看了一眼赵娘子,赵娘子急忙欠了欠身子:她在赵府当了这么久的管家娘子,当然不会在乎这么一个赞赏的目光。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孙姨娘嘴角有鲜红血色在漫延:怕是嘴角与口腔里面都破了吧?红裳淡淡道:“伺候你们姨奶奶漱漱口。” 孙姨娘真得很想破口大骂:漱口?真当她是赵府的姨奶奶就不要打她,不想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更不应该让人打她!打都打了,还让人服侍她漱得什么口?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她现在没有胆子再开口多说一个字了。 一口温茶水灌进嘴里时,孙姨娘连连咳了好几声儿,一口血水就吐到了瓷盂里。用了两杯茶,那血水才淡了许多。不过孙姨娘口内的伤口被水一激,更是疼得厉害。 孙姨娘漱完了口,已经疼出了一身的汗来:她有些怀疑,夫人让她漱口根本没有安好心。 婆子又把孙姨娘拖到了红裳的面前,红裳看着孙姨娘道:“孙氏,我知道你一个弱女子,身子承受不住四十五杖,唉,当真打下来,你哪还命在?虽然你有错儿在先,但罪不致死;再说,我们赵府是积善之家,哪里能打出人命来?” 孙姨娘惊疑不定的看着红裳:二十个耳光挨下来,她有些明白夫人今日安心要立威,绝不会简简单单就放过她,所以没有像刚才一样听到红裳的话就狂喜起来。 红裳淡淡的续道:“考虑到你的身子,我想你今儿就领十五杖吧;打得多了,你也承受不住。” 孙姨娘想笑,但脸上的伤口太疼了,她正要叩拜红裳时,红裳已经淡淡的说道:“自明儿开始,每日你都领十杖吧,直至领完。如此,即不违了老太爷之命,又能顾全你的身子。” ******** 为感谢亲们的支持,小女人今天的最后一章奉送七百多字感谢亲们! 请亲们继续支持红裳哦,支持红裳一鼓作气立威成功好不好?有粉红票的亲们,把票票都砸过来吧!(,) 一百一十二章继续打? 孙姨娘又被红裳摆了一道,可是她却不能不拜谢红裳:她现在是真得知道红裳的厉害了,今后再让她与红裳做对,她一定会三思的——没有十分的把握,她绝不会与红裳再敌对。 孙姨娘拜倒在地上,因为嘴巴受了伤,所以说话有些含混不清:“谢谢夫人,贱妾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夫人,为夫人做牛做马!” 红裳点了点头,叹气道:“孙氏,虽然你可能心中怀恨于我,但我做为夫人,却不能不为你考虑周全。一会儿我便会使人去请城中有名儿的外伤大夫过来,这几日也不会让大夫回去;天天有大夫照料着,你的身子一定没有事儿的。” 红裳是故意如此说的,她要吓一吓她,如果能吓得她三魂丢了两魂半,也许…… 孙姨娘听得连吸了四五口气儿,她才没有背过气儿去:夫人的手段,她今儿是真得领教了一个足! 孙姨娘恨自己啊:为什么这一次如此愚蠢要自己去招惹夫人呢,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去招惹夫人?自己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宋氏都没有能把自己怎么样,却被一个小夫人要整治的不成人形了! 可是孙姨娘不得不再次谢过红裳对她的“关爱”:“夫人,贱妾不敢对夫人不敬,也绝没有怨恨夫人,贱妾知道夫人已经很关照贱妾了。贱妾叩谢夫人的关爱!” 孙姨娘说完身子已经抖得如同筛糠: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止不住全身发抖。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唉——,看你可怜见的,我就好人做到底儿吧;看你现在伤得也不轻了,等大夫来了,你再领那十五杖好了——打完了立时便让大夫替你瞧瞧上药调理。明儿也不至于太受苦了。嗯——,如果明儿或是哪天大夫说你当真再受不了杖,那就后延一两日也无妨。老太爷那里,我自会去替你说项,只希望你日后会记住今日的教训,安安份份的过日子也不枉我今日疼你一场。” 红裳看孙姨娘如此,知道她已经怕了。便又火上浇油。又加了几句话——让孙姨娘好好想像一下,后面几日她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要说孙姨娘了,就连赵娘子听得心里都一抖,她看了看红裳身后神色不动的侍书和画儿,想起红裳平日里待她自己人的亲厚与关心,她下定决心要做红裳的自己人——夫人的手段她是不想领教的。 孙姨娘听完红裳的话后,伏在地上喃喃的谢着红裳——她不是不想抬起身子来。只是她又气又怕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她现在不只是发抖,她哪里还能抬得起身来,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赵娘子走到门口一叠声儿的叫人去二门传说去找大夫,又叫婆子们准备好,一会儿好伺候孙姨奶奶领罚。 孙姨娘知道求饶是没有用了,只能咬着牙强撑着:怕得要死不也要挨打? 赵娘子吩咐完了回过时,不巧正对上红裳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并不平静;赵娘子心下一边儿思索一边儿立到了一旁:夫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她却说出那样的话来,是不是夫人另有打算呢? 红裳却没有再说话,坐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画儿上前给红裳揉起了肩膀。赵娘子在到屋里也是屏气敛声儿的不敢弄出响动儿。 红裳微微的蹙着眉,她的心中并不像她脸上的神色一样平静:孙姨娘被打得是不是太重了些?红裳并不崇尚暴力,所以看到孙姨娘现在的样子,她还真得心有不忍了;她嘴里不停的说着狠话吓孙姨娘,心里却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还要再打下去? 红裳沉吟着:那四十五板子——是不是不要再打了? 红裳想来想去总是不忍心:不然她刚刚也不会说等大夫来了再打得话——现在院子里就有现成的大夫,虽然不是什么有名儿的外伤大夫,但是打几板子还是能治得好。有什么好等的?只是红裳不忍心,但又不想被孙姨娘看出来让她认为红裳的手段不过如此,所以才以那样的话吓她,让她不敢多想。 红裳睁开了眼睛看向侍书。侍书只一看红裳的目光,便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她轻轻摇了摇头:孙姨娘绝不能饶! 侍书知道一定要好好劝夫人:现在可不是发善心的时候,但现在这屋子说话并不方便。她看了看地上的孙姨娘,对赵娘子说道:“赵大嫂子,夫人既然替孙姨奶奶着想的周到,我们就应该好好照顾一下姨奶奶才对,不如现在请孙姨奶奶到厢房去,让那几个大夫给姨奶奶弄些药膏敷脸上吧;至少能止止痛也是好的。” 赵娘子猜忖着,侍书应该是有什么话儿要背人同夫人说,便答应着命婆子们拖了孙姨娘出去;然后,赵娘子又对着红裳福了一福:“奴婢也跟过去瞧瞧。”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赵娘子知道自己猜对了,后退两步转身也出去了;屋里只剩下红裳主仆三人了。 侍书看着红裳轻轻的道:“夫人想饶了孙姨娘吗?” 红裳长长叹了一口气儿:“不是想不想饶她,只是我看她现在被打得已经很可怜了,再说还有老太爷禁足等等的惩戒,我想——,这些也足够让她警醒了吧?” 画儿听到红裳的话心中一惊,然后看了侍书一眼,停下了给红裳揉捏的手急道:“夫人,万万不可。” 红裳看向画儿:“为什么?” 画儿知道自己刚刚造次了,连忙福了一下道:“夫人恕罪,婢子不是有意的。” 红裳抬手支额,以一指轻轻的按着太阳穴道:“画儿,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小心,在我眼里,你与侍书一般无二;我有什么事儿瞒了你们老爷,也不瞒你们二人,你还不明白吗?” 侍书过去要代红裳按头,红裳轻轻摇头示意侍书不必了:她也许并不是真得头疼,只是心理作用吧?赵府的事儿总让人恼火又无可奈何。 红裳顿了顿,想到话儿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就不妨再多说两句好了。她看了看侍书和画儿又道:“规矩是规矩,感情是感情,我从来没有把侍书看作是婢仆,现今画儿你也是一样的,你们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称不称奴婢在我看来都不要紧了,随口说两句话又有什么打紧的。” 侍书和画儿听到红裳此话,心下都很感动,都一齐福了一福:“夫人——” 红裳摆了摆手:“好了,日后你们在我面前都不用如此拘束。我知道你们一心为了我好,只是孙姨娘得到的教训已经不小了,画儿你说万万不可却是为了什么?” 画儿的面上还是带着焦急之色:“夫人,您掌孙姨娘的嘴,是为了让她知道分寸,知道尊卑上下,日后不敢在夫人面前动手动脚、上头上脸的是不是?” 红裳点了点头,轻轻一叹:“我没有想到,那二十个耳光会把人打得如此之重。” 画儿和侍书对望了一眼:夫人的娘家居然待下人如此良善?夫人居然认为如此被罚就是极重了? 侍书轻轻一叹:“好在夫人刚刚没有在孙姨娘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 画儿也点头:“幸好,幸好。” 红裳看了一眼侍书:“你也不同意就此饶过孙姨娘?” 侍书轻轻的、但坚决的摇头:“夫人,不能饶的。” 画儿好好理了理想法,然后才说道:“夫人,孙姨娘万万饶不得。不论耳光重与不重,都已经打了,而现今孙姨娘会不会记恨夫人,就全看夫人后面的板子了——如果夫人就此饶了她,她不但不会感激夫人,反而很‘敢’记恨夫人,并且也会小瞧了夫人,认为夫人的手段不过就是如此。夫人心善,婢子知道,可是自古以来,人善人欺啊,夫人。” 说完,画儿看红裳的神色变化并不是很大:“夫人,如果不打耳光,那板子不是一样要打,您如果打了十几板子又认为打得重了便算了,孙姨娘一样会恨您。” 画儿说得有些急,口便有些发干;侍书递给了她一杯茶水,画儿看了看红裳不想接,侍书便把茶水硬塞到她手里,示意她只管吃就是。 画儿看红裳并无不快,也实在是有些渴了,便接了茶水一气吃了下去了。 红裳听画儿一句一句说来,不自禁正了正身子:画儿说得有些道理,只是如此血淋淋的她实在是受不了,她还是宁可再想法子折服姨娘们。 侍书接着画儿的话说了下去:“夫人,这耳光打得好,就应该打!如果今日是老太爷或是老太太要打她的板子,不要说是三四十板子,就是一百板子,她敢扑过抓着老太爷、老太太的衣服哭闹个不休吗?孙姨娘依然不是真的惧怕夫人啊,赵娘子想必是看出来了,才会重重罚了她二十个耳光,让她好好记住尊卑上下,日后绝不敢再冒犯夫人一点儿。” 红裳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赵安娘子一向是个极省事儿的人儿,知道应该怎么做事儿。 画儿又斟上一杯茶递给了侍书:“夫人,现在不过是打的她有一些怕了,就一定要打得她不敢记恨夫人才行!打得她心服口服,打得她再不敢对夫人起半点儿轻视的念头,打得其他姨娘也胆战心惊,夫人这才能算是立威。” ******** 亲们,今儿一天,明儿一天这个月就过去了。小女人想了想,为了答谢亲们,今天还是四更好了!只是再捂着脸儿说一句:有粉票的亲们,不要忘了把粉票砸过来支持红裳哦!爬下爬下,码字码字。(,) 一百一十三章不只打,还要围观才行 红裳知道两个丫头说得有道理,不过再打下去——,红裳想起了孙姨娘已经肿起老高的双脸,嘴角流下来的鲜血:她毕竟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虽然在商界争战多年,但却从来没有以暴力服过人;再者,以她所接受的二十一世纪的教育来说,她还真有些打不下去了。 红裳前思后想:不打也应该有其他的法子折服孙姨娘吧?实在不必弄得这么血淋淋的。想起孙姨娘嘴角的那一缕血色,再想起孙姨娘漱口吐出半盂血水,红裳的那一个“打”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红裳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见不得把一个女子打到出血。 红裳轻轻一叹:孙姨娘并没有把她打个头破血流不是吗?自己让人把她打成那个样子已经足够了,再打下去就是自己过份了。 红裳张口想说出先饶了孙姨娘的话时,门外赵娘子回话:“夫人,外伤大夫到了,一共来了三人;小厮都已经同大夫们说了,大夫们会在我们府上住下,就近照顾孙姨奶奶。” 红裳听到后又抬起手来手抚了抚额头:她在商界那么多年,也没有像在赵府十几天这么累!她长长一叹:“让大夫们给孙姨奶奶看看,然后就让——,他们回去吧。” 侍书和画儿都急了,一齐跪下道:“夫人,不可!”她们知道红裳如此说话。就是决定要放过孙姨娘了。 侍书急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夫人啊,您今日饶了她,她日后绝不会念夫人之恩不说,定会设法对付夫人的!”红裳并在意孙姨娘会对付自己——姨娘们不对付自己才奇怪呢。 画儿的双眼也红了:“夫人,治家不可以心软啊。见不得一丝血怎么可能让人惧夫人三分。”见血太多了。红裳受不了;红裳在心中自我解嘲:我晕血啊,画儿。 侍书看红裳神色不变,急道:“夫人,现在赵府上下的人都与夫人无旧,不知夫人的好,不会念夫人的恩,如果再不让她们惧夫人三分。夫人——!我们往日所做。今日所为不就全白费力气了嘛。” 红裳一手一个拉起了侍书与画儿:“你们所说的我都明白,也知道很有道理。只是我想,事情总还有其它的解决法子,再说今日孙姨娘也得了教训,我不想做得太过了。” 宋姨娘被打时,红裳没有看到,也不是她让人打得。所以红裳并没有什么触动;但孙姨娘的耳光是当着她的面儿打的——打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二十个耳光会如此重,现在再让红裳狠下心肠打一个已经有些面目全非的人,她实在是下不了手。 侍书与画儿因为着急,所以在红裳说完话后,便跪下求红裳改变心意,而赵娘子在屋门外根本来不及回避一字不拉都听到了。 赵娘子想了想便掀开帘子进了屋子——现在再避开已经太晚了。既然已经有意要跟夫人了,那么趁这个机会向夫人表明立场也不错。 赵娘子在一旁听完红裳主仆的话后,轻轻一咳:“夫人,奴婢有几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红裳早已经看到赵娘子进来。知道以赵娘子的精明,这个时候她会进来,就表明她是绝不会出去多说一个字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听到赵娘子的话后,红裳看向她:“说吧。” 赵娘子看了看侍书与画儿,才对红裳道:“夫人不忍心奴婢是明白的,只是夫人可曾想过夫人身边的人。因为夫人今日的不忍日后会怎样么?” 红裳抬眼直直看向了赵娘子,赵娘子一丝不惧,继续说了下去:“夫人现在并没有把孙姨奶奶打得口服心服,,但也如夫人所说,孙姨奶奶也得了一些教训;想必一时半会儿的,她是不敢找夫人麻烦的;不过,她心中也一定愤恨难平,不能找夫人出口气儿,她会不会找夫人身边的人呢?夫人尊贵,孙姨奶奶就是想动也动不好动;但夫人身边的人儿——” 赵娘子没有把话说明,她顿了顿转口又说到了赵府的仆从们:“夫人今日立威不足,难免会被我们府里的一起子小人小瞧了去,那些小人当然是不敢冒犯夫人的,但其中有不少人与夫人身边的人儿结了怨,他们——,也不可不防啊。” 说到这里,赵娘子没有再说下去:话只要点到就可以了,夫人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红裳神色凝重起来,她坐回了椅子沉吟不语。侍书和画儿都想开口说话,却被赵娘子以眼神止住了,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 红裳想起侍书砸了大厨房、还有今日侍书的所为,画儿又去老太爷面前状告了孙姨娘——这两个丫头招惹了多少仇家?红裳再仔细想想,还有许多小事儿,不是侍书所为,就是画儿所做!赵府自上到小,都有与两个丫头结了怨的人! 红裳心中一凛:两个丫头为了她,这是得罪了府中多少人儿;一个妻子的名份,只要自己用些心力,保得自己平安没有问题;但两个丫头不过是赵府的奴婢,她们有什么能力自保?! 红裳想起了孙姨娘今儿伸手推画儿时的不加考虑——如果今日画儿依然还是老太太的人儿,给孙姨娘三个胆子,她也不敢推上一推! 红裳咬了咬牙;如果自己让这些姨娘们怕到不敢轻易动一动,那么自己的丫头,她们就是再看不顺眼儿,也不会轻易敢动歪心思! 红裳想起在二十一世纪时学的一句话:无毒不丈夫!更何况她不是男儿大丈夫,她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她也不过是想过个舒心的日子。不过是想保得身边人儿平安,也能舒心的过上小日子。 红裳有个毛病儿,她护犊子!她容不得人伤害她身边的人。 红裳再看向赵娘子时,眼中已经沉静如水了:“今日承教了,赵娘子。” 赵娘子福了一福:“夫人不过是一时当局者迷。奴婢不过是在一旁看得清楚罢了,奴婢哪里敢当夫人承教两字?做奴婢的,就是要在主子忘了什么事情时,及时提醒一下——这才算的上当差尽了心。” 红裳轻轻一笑:“赵娘子,你是不错的,我记下了。”然后转头看了看侍书和画儿,不过她什么也没有对两个丫头说。 红裳转回头来对赵娘子道:“大夫既然都到了。就请你们姨奶奶去领杖吧;打完了。大家也好各忙各的去——长天白日的,总不为了姨奶奶的事儿大家什么都不做了。” 赵娘子微微一笑,她喜欢这样干净利索的主子——不贪财不图名儿不一味儿心软做烂好人儿。赵娘子又欠了欠身子:“夫人,奴婢再多一句嘴儿。奴婢想,孙姨奶奶领罚时,是不是让各位姨奶奶过来看着?这样也免得日后再有哪个姨奶奶犯错儿,惹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如果气坏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子。便真是罪过了;也是我们伺候的不周不是?” 赵娘子铁了心跟红裳,当然要在红裳面前表现一下,或是有些功劳啥的也好立足——至少能让红裳信得过她啊。 红裳要立威,赵娘子知道,所以她才会出了这么一主意儿:让所有的姨娘们都瞧瞧,再有不怕死的,那就来好了。 红裳仔细得看了一眼赵娘子:“你还真是个不错的,我没有看错人儿。你说得极对,为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子,是要让姨娘们都警醒些;日后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果真被哪个姨娘气到了。当真是我这个儿媳妇今日考虑不周所致,这也是不孝啊。” 赵娘子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侍书与画儿也都看了一眼赵娘子:姜还是老得辣啊!这样一来,那些姨娘们怕是要老实一段日子了。 红裳吃了一口茶:“嗯,那就按你说得办吧,使几个人去把其作三位姨娘请来坐坐吧。” 赵娘子答应着福了一福:“夫人,奴婢认为夫人太体贴姨娘们了,您来孙姨奶奶这院子里这么久了。那些姨奶奶早该过来伺候着才对;夫人是心好,只是怕有人会想左了说未可知。” 红裳又多看了一眼赵娘子,然后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自明日开始,让姨娘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规矩,老太爷说得对,是不能乱的。” 赵娘子明白红裳听进了自己的话儿,她行了礼后转身自去安排人去请宋氏等人。倒不是赵娘子是个多话的人儿,正好相反,她是一个极谨言慎行的人儿。今日多这几句嘴儿,当然是有她的目的——画儿和侍书虽然好,但到底年青有好些事情她们是想不到的,而赵安娘子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点儿。 红裳知道了,赵娘子也就不再多说话——聪明的主子,才能有聪明的婢仆服侍。 侍书在红裳的身后一直看着赵娘子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看着赵娘子的身影没在屏风后面,她还在发愣。画儿看侍书如此便推了她一下:“侍书,你看什么呢?眼儿都直了。赵娘子身上长出了一朵花不成?” 侍书笑着拍了画儿一下,转头对红裳道:“夫人,看来赵总管也是这个心思。那帐册的事情我们不是可以——”侍书没有再往下说,不是她不相信画儿,只是现在是在孙氏的院子里,所以她才如此小心在意的。 红裳闻言轻轻一笑:“你心急什么呢?事情要一样一样来做,先解决了眼下的事情再说。那账目——,又不会飞了。” 画儿在一旁听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红裳和侍书说完了话后以后,她才理了理衣裙,拉了侍书,两个人郑重其事的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婢子谢谢夫人。” 红裳知道侍书和画儿在谢她什么,伸手拉起了她们来:“谢什么谢?不是说过了嘛,你们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让人伤到我的妹子呢?” 画儿的眼圈一红儿:做奴才的替主子着想是应当应份,做主子能为奴才着想不过是情份罢了,而夫人却为了她和侍书的安危改变了不再惩戒孙姨娘的心意,视她们为妹子的话绝不是一句空话啊,这样的主子,真是千载难逢。 最主要的是,画儿没有想到红裳会如此相信她,会如此亲厚的待她。 侍书跟红裳时日比较久,站起来后看画儿如此感动,便为她轻轻拭了拭泪:“好了,不要再流泪了,眼睛红肿起来就太难看了;不知道的人还要认为是我欺负了你,我可就冤死了。” 红裳不愿看到两个丫头流泪便带开了话题,主仆三人刚刚闲话了两句,赵娘子在门外高声说道:“姨奶奶来给夫人请安了。” ******** 亲们,今日有朋友的文做一下广告,见谅!按惯例今日多发了五百多字补偿大家,如果亲真得不喜广告,那就不用往下看了。PS:亲们,那个票票不要忘了投给红裳支持她继续战斗下去哦。 书名:《南宋生活顾问》 书号:1368405 作者:阿昧 宅女穿越到南宋,开开铺子种种田,嫁个相公管管家,锅碗瓢盆,家长里短,这样的小日子,好似也不错……(,) 一百一十四章不能只是围观,也要入戏才可以 侍书和画儿听到都各自立好了,红裳淡淡的应了一声儿:“进来吧。” 赵娘子在前,宋氏三位姨娘在后鱼贯而入。看到红裳,宋氏三个人都福了下去:“夫人安。” 红裳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宋氏三人起身后,立在那里悄悄打量了一眼红裳:刚刚使人送了“赏”,现在又叫她们到孙姨娘的房里,夫人今儿想做什么? 孙姨娘院子里的事情宋氏她们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不过进了院子就知道不太对劲儿,所以虽然人人心中都有疑问,却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红裳淡淡的道:“知道让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吗?” 宋氏三人都摇了摇头。红裳的脸子一冷,又问了一遍:“知道让你们来是要做什么吗?” 宋氏和小陈氏都变了一下脸儿:夫人平日里待她们并不是这样的啊。陈氏胆小却也不是傻到底的人,听到红裳的话后急忙欠了欠身子答道:“回夫人的话,婢妾不知,还请夫人示下。” 红裳没有作答,冷冷的盯了一眼宋氏和小陈氏,两个人被盯得低下了头,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宋氏二人都福了下去:“婢妾不知道夫人唤婢妾等人有什么吩咐,还请夫人示下。” 红裳轻轻的哼了一声儿:“我说话你们没有听到吗?居然让我三番五次的问话儿!赵娘子——!” 赵娘子急忙答了一声儿。欠下身子答道:“妾不答夫人的问话,一次罚月钱一半儿。” 红裳点了点头:“嗯,记下,发放月钱的时候不要忘了扣下一半儿。”赵娘子恭声答应了。 红裳今日安心是要立威,当然不会再容得姨娘们有什么错儿处——自此以后。她是有错儿就会罚,一点儿也不手软。不过,姨娘们做得不错的时候,也要赏些什么下去:例如陈姨娘,赏罚分明才能让人不敢再轻易起歪心思。 宋氏和小陈氏悄悄的对了一下眼儿:夫人今儿火气好大啊!原来没有这么大的规矩呵,今儿这是怎么了? 红裳又取了钟茶到手里慢慢的吃了起来,她不说话。屋里人呼吸都变轻了。宋氏与小陈氏也不敢随便交换眼神。乖乖的立在原地等红裳再次开口。 红裳吃了半盏茶这才又看向宋氏三人:“今日唤你们过来是因为孙氏姨娘犯了过错,正要按府中的规矩处置;你们呢,也来一起听一听、看一看,记下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事情,以防日后你们再犯同样的错儿!如果日后你们不省事儿,步了孙姨娘的后尘,你们皮肉受苦是小事儿。气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就是大事儿了!” 宋氏和小陈氏听完后脸色白了一白便涨得通红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杀鸡给猴看吗?她们七八年来在赵府还不曾有人如此待她们!两个人都感觉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儿。 陈姨娘的面色只是有些发白,她明白是夫人故意要给姨娘们难看:她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罢了。想明白以后,陈姨娘便放松了下来:看看就看看呗,又不会看没了自己一块肉。 宋氏实在不想受此侮辱,可是她又不想自己出头儿,便偏头看向了小陈氏,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开口反驳;但小陈氏正因为被“赏”下来的人心虚害怕,并且她看红裳的神色也与平日里不同,哪里敢开口;她也偏了偏头。避开了宋氏的目光,假作没有看到。 宋氏看小陈氏如此气得在心中骂了她两句,有心想自己开口和夫人据理力争,可是想起凤舞的话,她咬咬牙又忍了下来:今日是真真被人家主仆二人欺辱了一个足够。 不过就算是再生气,宋氏也咬紧了牙不会说什么了——夫人要立威嘛,自己成全她。 也因为腹中有气心生不服。所以宋氏和小陈氏谁也没有开口应答红裳的话。 陈氏一向怕事儿,看宋氏二人不说话,知道时间一久夫人一定会气恼的,想了想自己的月例——她可是指着月例过活的,陈氏便欠了欠身子硬着头皮道:“谢夫人的教诲,日后婢妾一定谨记夫人之言,绝不敢行差踏差半步儿。” 陈氏一开口,宋氏和小陈氏心中再不服,也不敢等红裳再瞪她们了——再慢一时,这个月的月例一个大子儿没了不说,说不定还会落个什么不是呢——夫人今日真是撞了鬼了,居然对着她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上午早早的就让侍书给她们送来了“赏”,眼下又是满脸的冷霜;宋氏和小陈氏心里都在想;现在啊,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宋氏和小陈氏也有样儿学样,如陈氏一样答了话,都答得可以算得上恭谨。 红裳点了点头:“如此看来,你们倒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儿,想来日后不会做下什么错事儿。好了,赵娘子,时辰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早些伺候完了你们孙姨奶奶,大家也好各回各位。” 宋氏和小陈氏听到红裳的话,心里都满不是滋味了:明白事理儿?如果日后不如你的意儿了,就是不明事理的人了?她们悄悄交换了一眼神后,两人都垂目立好,不满的神色都没有敢露一丝丝来。 赵娘子答应着福了一福出去就呦喝了两声儿,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屋里来:“都准备好了没有?早早我就嘱咐你们了,偷懒是不是想捉死呢?!好了?准备好了还不把孙姨奶奶请过去?都等什么呢!”然后又回来对红裳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准备妥当,孙姨奶奶也过去了;奴婢还想请问夫人——夫人过去吗?夫人如果过去,奴婢吩咐她们给夫人安座儿。” 红裳点了点头:“嗯,过去吧。我还真不放心,要过去瞧着些,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你们孙姨奶奶娇嫩嫩的一个小人儿,可抗不了她们太大的劲儿。” 赵娘子答应着又出去吩咐了一遍,还把红裳的话重复了一遍给院子里的人听:那些婆子哪个不是油精,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人人都擦拳抹掌的准备在夫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 宋氏三人听到这里脸都发了白,她们原认为孙氏姨娘只是要挨训斥,红裳的意思是让她们来一起听骂的,不想听到这里好似要动板子的意思。 宋氏的脸色白了一白后,便恢复了过来:她现在哪里真的惧怕红裳?只不过是想守在一旁伺机而动罢了。所以听到孙氏挨打虽然吃惊吓了一跳,不过随后她便有些解气的感觉了:孙氏这些年在老爷面前搔首弄姿,活该她有此一报! 如此一想,宋氏对于在一旁看孙氏挨打是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了;不,她是巴不得能早一时看到孙氏的惨状。 小陈氏的脸色一直发白,没有变回来:她是被惊到了,夫人今日居然动了板子!没有听说孙氏犯什么事儿啊,夫人不会是在借故发作吧——那些人不可能“赏”了回来就算了,原来夫人在这里等着她们呢。 越想小陈氏的脸氏越是发白,她的腿都感觉有些发软了:不会叫她们来也是要打板子的吧? 陈氏的脸色发白纯粹是因为她的胆子小,没有其他的原因。 赵娘子回来请红裳过去,红裳答应着却没有起身,拿眼看宋氏。宋氏呆愣愣的不知道红裳是什么意思,直道陈氏轻轻碰了她一下道:“婢妾们伺候夫人过去。” 陈氏对红裳说完话,福了一福转过屏风亲手打起了帘子相待。宋氏这才明白过来——她已经好久没有服侍过正室夫人,红裳来了以后也没有让她们立过规矩,她早已经忘了她做为妾室还要伺候正室夫人的。 宋氏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她也不会在今天同红裳过不去:夫人都要打孙氏了,还会怕多打一个她吗? 于是,宋氏暗自咬着牙、忍辱受屈的上前蹲了蹲身子:“婢妾伺候夫人。” 红裳这才淡淡的“嗯”了一声儿,把手伸给宋氏。宋氏只得双手接了,扶红裳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小陈氏左右看了看,急忙上前接过了侍书手里的茶钟儿在后面跟上了——如果那两个大的都做了事儿,就她在一旁立着也太显眼儿了。 红裳走出屋子,便看到抱厦下安放好了一把椅子和一张小几,便扶着宋氏的手一步三摇、慢慢的走了过去。 陈氏放下了帘子后急跟了上来,她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妾室伺候正室正应当啊。 但宋氏却感觉这段二十几步的路好长啊,她虽然低着头也能感觉到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在看她——她辛苦经营赵府多年建立的威信,在这一刻又崩溃了许多。 不过宋氏也不是不明白的,所以她再气恼还是小心翼翼的扶着红裳,不敢稍有大意:她怕夫人会捏住她的什么错儿,也借故发作了她。 红裳走到了椅子前并没有坐下,拿眼看向了宋氏。宋氏又愣住了,她不知道红裳为什么又看她。小陈氏已经把茶钟儿放在了小几上,看到红裳没有坐下立时便上前掏出手帕要扫拭椅子——其实那椅子挺干净的。 红裳却冷冷的瞪了一眼小陈氏,小陈氏伸出的手便又慢慢的缩了回去。小陈氏看了看红裳的神色,便腿儿一软跪了下去:跪上一跪也比被打板子强! 小陈氏明白自己献殷勤献得不是地儿,已经惹得夫人不高兴了。 ******** 晚了,晚了,满头大汗呵!亲们,对不起,晚了二十分钟!汗,汗,爬下继续码六点的一章!(,) 一百一十五章问上一问 小陈氏跪下后,心里还有些凉意儿:夫人小小年纪,那一双眼睛瞪过来居然威严十足,让她立时就感觉自己矮了三分——红裳原来可是一个大公司的经理,手下几百号人如果没有些本事儿,能镇得住那么多人并且还能上下一心取得不错的业绩? 宋氏这时也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她暗暗咬了咬牙,对着红裳屈了屈腿行了礼:“婢妾来伺候夫人入座吧。”说着话取出了自己的手帕把椅子擦拭了一下。 宋氏的脸通红通红的:她是羞的,她感觉让她在赵府仆从们面前做这种事儿,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椅子上原没有什么,宋氏不过是用绢帕扫了几下,便过来扶红裳的胳膊请她坐下。 红裳却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宋氏。宋氏被红裳盯得立时就想跪下去——虽然她并不想跪:椅子已经擦拭过了,夫人还想做什么? 宋氏又一次呆愣起来,现在就连她自己也感觉自己笨得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很不想如此丢人。 画儿在一旁冷冷的道:“姨娘原来也是一个丫头,我们一个屋里的出来的呢;现在居然连把椅子也不会擦了吗?椅子靠背儿与扶手擦了,那坐垫就不用抖一抖,那小几就不用拂一拂了?姨娘还真是金贵的身子了,要不还是婢子我来做吧,不敢劳烦姨娘的贵手了。” 陈氏在一旁听到了。看画儿与几个小丫头手中的点心果品并没有放下,便立刻伸手把那小陈氏放下的茶钟儿又拿了起来——拂小几的时候,这茶不就碍事儿了吗? 宋氏听到画儿的话,弯下身子对着红裳福了一福,哆嗦着嘴唇儿道:“婢妾。婢妾知道错了,马上就改、就改。”说完她取了坐垫在手里,还没有等她有所动作呢,侍书已经开口说了话:“姨娘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越说越上脸了呢?!您是真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了,还是不知道怎么伺候我们夫人——您原来就是这样伺候老太太的?” 宋氏红着脸低着头,拿着垫子在满院子仆从们的目光中走一旁抖了抖。让她羞愧的不只是在众婢仆面前伺候人。画儿与侍书当众揭了她的底儿让她脸上更挂不住——虽然府中的人都知道她原来是老太太跟前的丫头。但是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了。 侍书冷冷的道:“麻烦姨娘抖干净些。”宋氏只好双手拿了垫子使力抖了起来。 红裳一直只是冷着脸子看着,一言不发。小陈氏跪在地上没有敢起身,她也奇怪自己今儿为什么胆子这么小了——但她悄悄看了一眼红裳后,就打消了自行起身的念头。 宋氏回来把坐垫铺好后,又取了自己绢帕把小几仔细擦拭过,然后又对红裳屈腿道:“请夫人上座。” 红裳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儿坐下。侍书看了陈氏一眼,示意她把手里的茶钟儿放下——还对陈氏悄悄的笑了一下。 陈氏把茶钟儿放下后。心下更是安然:今日不会有自己什么事儿。 画儿和小丫头依次放好了点心果品,便立到了一旁,一院子几乎站满了人,却只能听到轻风吹过的声音。 婆子们已经把杖子准备好了,孙姨娘就伏在长条凳上——她的身子下面的凳子上居然还铺上了一层棉被。 红裳看到棉被就看向了赵娘子,赵娘子对着红裳轻轻的点了点头。红裳心中暗自好笑:身后要挨打,身前垫被有什么用?真个是表面儿上的功夫啊。 院子里全都是仆妇,没有一个男人——大夫们都已经被请走了,第一拨的大夫被打发出府了,第二拨的大夫被暂时请去了小陈氏那里:孙氏的院子距小陈氏那里最近。 红裳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小陈氏道:“我们赵府是礼仪传家。你们做姨娘的怎么能不知道个尊卑上下?有宋姨娘在的时候,有你抢先的份儿吗?” 红裳说完忽然想起了孙氏说她自己是嬖妾,她看了一眼宋氏和小陈氏:也许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妥当,天知道宋氏和小陈氏的地位哪个高些哪个低些——妾居然是有等级的,这是红裳原来没有想到的事情。。 小陈氏低着头轻轻道:“婢妾知道错了,请夫人恕罪。” 听到小陈氏的话,红裳点了点头:“起来吧。”看来小陈氏要比宋氏低些。或是和宋氏的地位相当,不然小陈氏就算不反驳,脸上也应该有些委屈才是。 小陈氏谢过了红裳,起来后轻手轻脚的立到了红裳的身后,再也不敢多走一步儿了。 红裳想了想决定先打了孙姨娘,然后再同姨娘们说明天会继续打,让姨娘们依然过来看着——如此收到的效果比现在说出去要好得多。 红裳拿定了主意,看向了孙姨娘,她轻轻一叹:“孙氏,你可千万要记住今日的教训,万不可再犯错儿了!” 宋氏等人刚刚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孙氏,现在一看清楚孙氏的脸后心里更是一惊,都悄悄的看了一眼红裳,低下头不敢再乱瞄了。 孙氏自看到宋氏她们以后,便一直把脸儿低下没有抬起,听到红裳的话后回道:“贱妾记住夫人的教诲了。”她现在是不敢再依仗她是老爷最得宠的人儿,不把红裳看到眼里了——老爷啊,还真是不太靠得住。 孙氏的一句话,让宋氏等人非常吃惊:孙氏居然自称为贱妾!这院子里倒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孙氏可是极为忌讳这两个字的,曾经为了这个两天不吃不喝,老爷为此亲许她可以自称为婢妾;今儿孙氏转性了? 只是宋氏等人已经来不及细想。红裳在这个时候对赵娘子轻轻说道:“开始吧。” 赵娘子福了一福,然后转身命婆子们动手。 一个婆子上前先用一块棉巾把孙氏的嘴堵了:一来怕她叫得太过难听吓到人,二来怕她疼得咬到自己的舌头有什么危险。 一旁有两个婆子拿绳子把孙氏牢牢的绑在了长条凳上,然后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抢圆了板子就朝孙姨娘的屁股打了下去。 孙氏只挨了一下子。头上便见了汗,再挨了不过二三下子,她便头一歪好似晕了过去。 红裳抬了抬手:“停一下,你们姨奶奶怎么了?快快过去看看,莫不是晕了过去?” 宋氏看得一撇嘴儿:晕了过去?孙氏就是娇弱些,也不至于三四杖都抗不住;装死不就是想逃过去这顿打吗?她这把戏,也就是骗骗小夫人吧!如果换成我是夫人。哼。不打得你皮开肉绽丢了小命,我绝不会让人住手。 想到这里,宋氏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红裳,她心里默念:不过是让你猖狂几日,不要以为我真怕了你;到你到了我的手上,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整治人的手段儿!赵府——,只能是我的和我女儿的! 宋氏目光的凶光只是一闪。她便低下头竭力装出一副因为害怕不敢乱看的样子——她是不会提醒红裳孙氏是在装晕。 小陈氏扫了一眼长凳上的孙氏,也低下头没有说话:她现在宁可少说少做了,再者为什么要让夫人威风到底呢?如果真让夫人把孙氏收拾服贴了,那赵府里还有姨娘们的好日子吗? 小陈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想像原来没有正室夫人一样过活,她还指望着赵一鸣回来她能生个儿子出来,那赵府不就是她的了?! 就连老实本份的陈氏也看出孙氏似乎只是在装晕,并不是真的晕死了过去。她扫了一眼身旁的宋氏,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又低下了头。 赵娘子喝了一声儿停,然后过去探了探了孙姨娘的鼻息。似乎没有发现孙氏是在做假,她转回身来对红裳道:“回夫人,姨奶奶好似晕过去了。” 红裳微微一皱眉头:“那可怎么办呢?” 赵娘子面无表情的道:“以冷水泼醒吧,怎么也要让姨奶奶领完了今日的杖责才可以,不然夫人怎么同老太爷交待?” 红裳轻轻一叹点了点头,赵娘子回身只一句话,两个婆子抬起一桶早已经备好的水就对着孙姨娘泼了下去。 孙姨娘的伤口被水一冲。疼得她一个激灵再也装不下去了,她不但抬起了头来,还哼了两声儿。 红裳看孙姨娘醒了道:“快些吧,莫要让姨奶奶受了风寒,更多遭罪。” 婆子们下手便快了许多,一会儿十几板子便打完了。孙氏再也没有敢晕过去——泼上水以后,伤口疼得更厉害。 宋氏三人看得都脸色有些发白:小夫人看来并不好糊弄,她一定是发觉了孙氏不是真得晕了,才会用冷水泼她。 红裳一面命人解下孙氏给她去换衣物,一面又吩咐赵安娘子再去把大夫请到孙氏的院子里来,快些给孙氏诊治开方子。 宋氏等人等红裳吩咐完了,又伺候着红裳回到了上房坐好,一大群的丫头婆子都跟了进来,屋里门外都站满了人。 红裳吃了一杯茶以后才道:“明儿你们还要过来,我呢,要看有没有空闲了。明儿、后儿孙氏都还要各领十五板子,你们到时不要忘了。” 宋氏三人听到这里脸色都刷得一变。宋氏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了:“请问夫人,这是何故?今日不是已经处置了孙姨娘吗?” 宋氏这样问当然是有目的:红裳今儿在仆妇们面前太有威严了,她怕妇仆们被红裳全部收服了,所以想不动声色的给红裳个难堪——你处置事情不公的很!让屋里屋外的仆妇们都知道,夫人不会是一个好主母。 ******** 亲们,对不起,又发晚了。小女人原本可以按时码完发上来,不过后来看到一则书评,小女人的心情被破坏了,所以码得不太顺利。 在《云》一文的时候,小女人就常常遭到一些人对小女人的人身攻击等等,本来以为《妾》一文不会的,不想上架后依然难以摆脱这些。 如果是对文提意见的,小女人欢迎还来不及,但对小女人和红裳如此谩骂,让小女人实在是伤心。原本在这些日子的码字中,在亲们的支持中,小女人因为婆婆去世的悲伤已经淡了许多,不想又被如此侮辱。这是家斗文,背景设计就是有阶级的,这难道就应该被指责、被谩骂吗? 亲们,请支持小女人! 亲们,小女人一样是遇强不认输:只要有人来捣乱,小女人就加更,三更不行,就四更,不行,甚至于五更也不是不可能!小女人还就不相信了,一个捣乱的贴子会影响多少本文的读者!小女人绝不会不认输,亲们,你们会支持我吗? 手里的粉票投过来吧,给小女人最大的力量,谢谢亲们!(,) 一百一十六章心虚才会人吓人 红裳放下茶钟儿看了宋氏一眼,宋氏就感觉心狠狠跳了一跳。红裳冷冷的道:“我做事情还要同你们解释不成?” 红裳看宋氏说完话扫了一眼屋中的仆妇便明白宋氏说话的用意,宋氏只是表面儿不再找自己麻烦了,看来她在等时机吧? 宋氏急忙行了一礼:“婢妾知道错了,请夫人恕罪。” 红裳淡淡的扫了一眼宋氏:“这次就罢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说我恼了你们!” 宋氏蹲下行礼谢过了红裳:她的用意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乱开口说话了——夫人不开口解释只用话来强压她,这实在是太好了,正中宋氏的下怀! 红裳以手指慢慢的理了理衣服,然后抬眼依次看过宋氏三人道:“孙氏所犯之错应该杖四十五,因我念她身子娇弱抵不住,所以才把四十五杖分开了;一日十五杖也不定能日日抗得下来,万一孙氏身子不好,还是要往后延些时日的。你们,现在可明白了?” 宋氏三人一齐福了下去:“婢妾明白了,原是夫人的恩典,孙氏的福份。” 宋氏一面答话,一面在心中暗自咬牙:小夫人还真是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居然在训斥了自己以后,又解释了几句——即安仆妇们的心,又扫了自己的体面! 其实宋氏真得不太识机,红裳所解释的事情,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早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只有宋氏三位姨娘;所以宋氏开口问红裳的那几句的用意注定会落空,只是宋氏却一样并不心服。 宋氏对于红裳的怨恨是解不开的,在宋氏看来:赵府再过个二三年也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却被一个小夫人把属于自己和女儿的东西要抢了去,她如何能心服? 宋氏心中暗恨:自己为了赵府辛辛苦苦七八年。她一个小丫头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一进赵府的门儿,老太爷就许她夺走一切呢,最可恨的一点就是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面宋氏在心中不停得骂着红裳,一面却又努力把恭顺摆放在脸上,她要听大姑娘的话:让红裳能相信她,至少不会再处处防备她。那她的机会便来了——大姑娘说得有道理。要么不发威,发威就要置她于死地,让她再无翻身的机会才成! 红裳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就好。日后该你们姨娘们问的事情你们尽管问,不该你们姨娘管的事情,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宋氏知道红裳这几句话是在说她,只能上前半步福了一福恭声儿答应了:她今儿在赵府的仆妇面前可是丢尽了脸面!她可是在赵府做了多年主的人儿。小夫人居然一点儿体面不给她留,就拿她当作一个妾室呼来喝去的! 红裳摆摆手让宋氏站了回去,说道:“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儿了,其它的事情,等下晌儿再说吧。陈氏,你先到我的院子是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院子可有其他的事情;宋氏和小陈氏,你们去看看孙氏那里怎么样了?大夫可诊治过了,都说了什么?方子如果开出来了,药看一看家中可齐全。缺了什么让赵娘子快快安排人去药铺抓药。” 红裳如此安排姨娘们做事儿,就是偏了陈氏——她院子里哪有什么事儿?饭菜也是要等她吩咐摆饭后,有专人去大厨房里传的。红裳这样说,就是为了让陈氏到自己院子里去休息一下。 说起来,今日本就不关陈氏的事情,红裳要立威也没有想到立到陈氏的面前:陈氏一向是个老实到被欺的主儿,从来都安份守己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但是今日之事不让陈氏来的话,就等于是把陈氏自姨娘们中分离了出来,她就会成姨娘们的众矢之的——以陈氏的懦弱性子,她还不是只有受气却无还手之力的份儿?红裳再三思虑之下,才决定让陈氏和姨娘们一起来看孙氏领杖,如此,宋氏等人才不会把一腔怨气借故发作到陈氏头上去。 这也是保护陈氏的无奈之举——眼下姨娘们没有一个是真正心服口服,打算好好过日子的人儿,红裳不想让姨娘们认为自己对陈氏青眼有加——只会害了陈氏而已。 宋氏三人听到红裳的话福了福,各自去了,不过她们三人的心思有些不同:陈氏什么想法也没有,她只是乖乖的领命去做事儿;而宋氏和小陈氏的嘴角儿都在出了房门后轻轻撇了撇——夫人要给她们这些姨娘立规矩,摆她正室的威风了;还真当她自己是正室妻房了,也不过只是一个填房罢了。 红裳把人打发出去以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儿,不过什么也没有说。侍书和画儿也没有说话,主仆三人一坐二立静默起来。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画儿和侍书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明白夫人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人无伤虎意,但虎有伤人心啊!侍书两个人以目光交换了一下想法,便由侍书先开口同红裳说起了闲话,两个丫头尽力想些有趣儿的事儿想逗红裳开心些。 红裳却一直没有打起精神来,有一句无一句的答着侍书和画儿的话:她在侍书与画儿面前,她只是她,即不是赵府的夫人,也不是赵家的媳妇,所以不需要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所虑。 一会儿宋氏便回来了,侍书与画儿也就立回了红裳的身侧,而红裳也打起了精神,看上去与宋氏出去前并无什么不同。 宋氏施礼后说道:“回夫人的话,孙氏那里大夫已经请过了脉、也问了情形,方子也开了出来;大夫说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病痛,而且因为孙氏的身子底子很好,所以痊愈所需的日子比常人要快一些;大夫开得方子分内服外敷两种,外敷的药大夫有现成的,已经给了;内服的汤药有两味是我们府中没有常备的,赵娘子已经着人去了二门儿。孙氏现在还好,除了痛以后,并没有着凉受风寒,请夫人放心。小陈氏在孙氏那里看着,婢妾回来给夫人回话。” 红裳抬眼看了看宋氏:“你倒真是个极伶俐的,回话清楚明白的很啊。嗯,我知道了。那外敷的药膏可曾给孙氏敷上了?” 宋氏答道:“婢妾来时,孙氏的丫头雅音正在给她敷药,现在想必已经敷好了。” 红裳点了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一眼孙氏:赵府的仆从们都是些攀高踩低的人儿,不要在这个时候慢待孙氏,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儿或是丢了小命——孙氏罪不及此是一点,再一点就是:红裳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守法的公民,责罚人她可以接受,但打死了人她绝对接受不了。 红裳起身道:“我过去瞧一眼孙氏。” 宋氏这次不用吩咐,上前扶了红裳的手出了屋子到孙氏的厢房而去。红裳看到孙氏后也就放下了心:就如大夫所言,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伤病,而且孙氏驭下极有手段儿,虽然她被打了,但她院子里的婢仆们都很尽责。 红裳又特意叫了赵娘子过来,好好的嘱咐了一番这才上了车子,带着宋氏和小陈氏,以及侍书等人走了。 宋氏和小陈氏七八年没有跟在车子旁边走过了——她们都是出门儿就坐车子的,今儿这一走,便累得她们是香汗淋漓,更是在心中把红裳骂了一个狠。 红裳走了以后,孙氏伏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眼睛直直的,不时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寒光;汤药煮好后,雅音在外面小心的晾到温度适中才端了进来,想伺候孙氏服药——孙氏的脸十分难看,而孙氏是极好面子,所以她的屋子除了雅音外,不许其它的丫头婆子进去。 孙氏想事情想得很专心,根本没有觉察到雅音进了屋子;雅音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果脯盘子走到床边儿,弯下身子轻声唤道:“姨奶奶,该吃药了。” 孙氏听到有人唤她心中一惊——她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抬头看到是雅音在面前,不知道哪里来得一股邪火,扬手就给了雅音一个耳光;她用得力气实在不小,打得雅音一下摔倒在地上。雅音手中的药碗却没有摔破,她摔倒在地上感觉一痛,松开了手,那药碗就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直到碰到了桌子腿儿,也轻轻晃了两下就静止在了那里。而药,全泼到了地上,碗里只有一点点,在阳光下不时闪一闪黑黝黝的水光。 孙氏一脸狰狞的看着雅音,恶狠狠的、直直的目光把雅音吓得颤声唤了一声儿:“姨奶奶,奶奶——?” 孙氏才偏过了脸去冷冷的道:“你是猫嘛,走路没有点儿声响,忽然吓我一跳,知道吗?” 雅音听得一头雾水:自己进来时帘子发出了响声儿,而且自己走路也没有放轻,地上还没有铺上毯子,怎么会没有声响呢?不过,雅音也不敢反驳,只得自己爬起来身来对陈氏说道:“是婢子的错儿,请姨奶奶恕罪。” ******** 看到了亲们的留言,小女人很感动,非常感动!谢谢亲们,谢谢亲们对小女人的支持,小女人一定会继续努力下去。(,) 一百一十七章毒? 孙氏轻轻的哼了一下算作是应了雅音,却没有回过头来看她的丫头一眼:她的心儿还在狂跳——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嘛,这个该死的丫头。 雅音看了看孙氏,轻手轻脚的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完了,然后才对孙氏又道:“婢子再去吩咐人给姨奶奶煮药。” 孙氏没有作答,雅音也不敢乱动,只得立在原处等孙氏的话儿。 过了好一会儿,孙氏才转过头说道:“去吧,去吧。你个傻丫头,也让你的奶奶吃药吃得这么急,难不成也想看你奶奶日日挨打吗?” 孙氏的心跳终于慢了下来,她的心思也就回转了:如果真的再要……,自己信得过的人儿也只有这么一个,不能太伤了她的心,要安抚一下才可以。 雅音听到孙氏的柔声儿,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口里却劝着孙氏:“我的好奶奶,您还是好好把药吃了吧,就算是你的伤重了,明儿不打您,后儿呢,大后儿呢?总之您是逃脱不了的。我们,我们人在屋檐下,还是低低头的好;我的好奶奶,您还是好好调养身子是正经,不然万一日后落下个什么病根儿,还不是您一个人受罪儿?” 孙氏轻轻一叹,招手叫雅音过来,拉她坐在床边儿上,举起手来轻轻抚上雅音的脸,用非常轻柔的声儿问道:“痛吗?”孙氏说得极轻极轻,满脸的疼惜与后悔的神色。 雅音摇头哽咽道:“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孙氏长叹了一声儿:“你个傻丫头!就知道对我好。雅音,刚刚是我不好,你不要记恨在心里啊,看在我今日被人欺辱的份儿上,就再原谅我失了态吧。唉——。在赵府,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其他的人,我哪里敢相信半个?这么多年来幸亏有你在我身边儿,我是真得不舍得你受一点委屈,不想护了你这么久,今儿又我自己伤了你;我哪里配做你的主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孙氏不停的说着是自己不好,忽然又举起手来要打自己:“雅音,我来打还给你。” 雅音大哭着拉住了孙氏:“姨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自己,您已经伤得很重了,不能再打了!” 孙氏垂泪:“雅音。委屈你了。” 雅音摇头:“姨奶奶,您是我的主子,怎么对我就是应该的,千万不要如此,婢子当不起啊!婢子、婢子不委……” 雅音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儿,她只能摇头再摇头,用力的摇头。 哭了好一会儿,雅音才止住了悲声儿:“奶奶不要说这样的话,当初婢子随了奶奶进赵府,当然要一心一意为奶奶着想;婢子知道奶奶心中的苦。奶奶如果心里不舒服,就再打婢子两下吧,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憋出了什么病儿来。” 孙氏听到后,口里长长的叹息着为雅音整理了一下头发:“雅音就是好啊,没有雅音,在这个吃人的赵府里,我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雅音听到这句话。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想起了在很多年前,她的姨奶奶也对她说过同样的一句话;雅音想起了后来可怕的事情,她不敢让孙氏看到她脸上的吃惊与害怕,很快的低下了头道:“姨奶奶一向待婢子很好,婢子都是记在心里的,婢子对姨奶奶却没有什么好,常常粗手笨脚儿的惹姨奶奶生气。” 孙氏又是一叹,然后道:“傻丫头,不说了。我们主仆啊,相依为命吧。在这个赵府里,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去吧,去让人熬药吧。我啊,听你的话,这药,我一准儿吃,一滴不会剩下;只有我们家的雅音是真为了我好,我不听谁的话,也要听雅音的话啊。” 雅音立起身来低着头福了一福,似乎是逃离一样退出了孙氏的房间。而孙氏又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雅音退出房间时的异样。 红裳中午在宋氏三人的服侍下,异常难受的用完了一顿午饭:宋氏三人却并不是如何累——她们有三个人呢,而且也只不过是站着摆摆碗筷、布布菜罢了。而红裳一顿饭却用得极不自在:她不习惯有人伺候她吃饭,原来她也没有让侍书她们在一旁侍候过自己。 这规矩啊,不只是姨娘们难受,红裳也难受。 红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能先如此,日后如果姨娘们真得口服心服了,那就不用她们再来立什么规矩了。 用过了饭,宋氏取了茶来给红裳漱得口,陈氏和小陈氏为红裳净得手,然后宋氏带着小丫头婆子把饭菜要收下去。 红裳看了看那饭菜道:“这些饭菜有你们爱吃的,你们就拣了去,如果你们不爱用,就赏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吧。” 宋氏和小陈氏暗中撇了撇嘴儿:什么好菜色嘛,自己又不是没有吃过,有什么好稀罕的!虽然姨娘们的例菜是不会有红裳丰盛,但只要姨娘们自己出银子让大厨房里给做,便不在例菜中了,当然可以想吃什么做什么了。 宋氏和小陈氏都是有银子的人儿,她们当然是不会看得上眼红裳的例菜,倒是陈氏看着那些没有怎么动过的菜色很心动,只是看宋氏和小陈氏都推辞了,她也只能违心说不用了。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早已经是惯例,看姨娘们推辞不要,她们便把菜色都撤到了厢房中,把盘碗换下后送去厨房后,一群人便享用起来。 红裳又让宋氏等人下去用饭:宋氏等人的饭菜已经送到了红裳这里。宋氏三人一商议,宋氏和小陈氏先去用饭。回来后换陈氏。 用过了饭,宋氏三人又回到了上房中。只是她在红裳这里也没有多少事儿好坐,不过立得时间一长,陈氏还好些,宋氏和小陈氏都有些吃不消:她们这七八年享受惯了。哪里立过这么久? 红裳处理了一会儿府中的琐事儿,只陈氏在一旁给侍书和画儿做个下手,宋氏和小陈氏虽然想上前搭手,可是却被侍书和画儿挤开了。 红裳抬头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宋氏和小陈氏:“靠西边儿的床上有些女红活计,你们两个把它做出来吧。” 宋氏和小陈氏只得答应着过去了,不过好在可以坐下了,倒也让两个人有些高兴。 快到晚饭时间时。红裳起身到上房去的时候。只带了宋氏三人和侍书同去,她让画儿带几个丫头去瞧瞧孙氏如何了。 画儿叫了两个红裳后来买来的丫头和两个小丫头,又叫两个婆子,一行人便到了孙氏的厢房外。孙氏的丫头婆子们现在不敢拦画儿,也不敢再抢在画儿前面去屋里禀孙氏,画儿就这样带着丫头们直接进了屋子。 屋里只有雅音和孙氏,画儿一进门儿便看到孙氏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儿在把玩。而雅音脸上却是一脸惊怖——她的眼睛正正看向的是孙氏的妆台。 孙氏和雅音听到门帘响,都抬头往门口看了过来,孙氏已经开口骂了出来:“是哪个想死……”然后看清楚是画儿后,她的话便再也骂不下去了。 孙氏和雅音的脸色在看到画儿时都变得有些发白,雅音的脸色更是白得可怕。孙氏一面强笑着:“是画儿姑娘啊,十分对不住,我还以为是我们院子里不懂事儿的小丫头呢;画儿姑娘不要怪罪,我这里给画儿姑娘陪罪了。”一面飞快的、悄悄的移动胳膊把手里的小瓶儿塞到了枕头下面。 画儿看到了孙氏的手里的小瓶子原来没有在意,但看到孙氏把小瓶儿塞到了枕下时,她反而对那个小瓶儿上了心。她想起雅音刚刚看向孙氏的妆台。便留心看向了孙氏的妆台:在一堆儿瓶儿盒子中间,还有两个和孙氏手中一样的小瓶儿。 画儿好似什么也不有看到,对着孙氏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姨奶奶刚刚受了伤,火气这么大对身子不大好吧?” 孙氏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便转头对雅音喝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请你画儿姐姐坐下。让人去备些茶点进来。” 喝完了雅音,孙氏才又对画儿道:“画儿姑娘快坐下吧,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用过晚饭了?”雅音只得福了一福,掀帘子出去准备茶水了。 画儿一面坐下一面道:“主子们还没有用晚饭呢,我们这些奴婢怎么敢用晚饭呢?姨奶奶当真是说笑了。夫人让我来看看姨奶奶的身子可有大碍,可有什么想用的菜式,只管说了让大厨房去做。” 孙氏听了以后脸上一红,勉强一笑道:“还要请画儿姑娘代我谢谢夫人。” 雅音端着几杯茶和几碟点心进来了,画儿接过茶来吃了一口便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吃了一口眉头皱得更紧:“这泡茶的水,不是新煮开的吧?” 雅音点头答道:“画儿姐姐真厉害,这个也能尝出来。” 画儿嗔了雅音一眼:“用这种水沏的茶怎么能吃呢?不要说姨奶奶身上带着伤不能吃,就连我们这些好好的人儿也是不能吃的。快快让人用干干的木柴,好好烧一壶水重新沏杯茶给姨奶奶吧。” 孙氏听了虽然心中非常不满,但口上却催促着:“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呢?重新烧壶水沏茶过来。”雅音只得又出去了。 画儿又闲话了两句,起身说道:“我来看看姨奶奶脸上的伤可好些了,其他地方也就算了,这个地方却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孙氏想推辞的时候,画儿已经站到了床前,仔细的查看起孙姨娘脸上的伤。看了好一阵子,还问了不少的话儿才坐了回去:“姨奶奶仔细些应该不碍什么的。明儿我再来时,给姨奶奶带些冰肌膏来,姨奶奶的脸消肿后,便可以用上了。” 孙氏听到冰肌膏倒是真得高兴起来,笑着谢过了画儿。雅音又重新沏了茶进来,不过画儿却已经起身要告辞了,那新沏得茶她当然也就没有吃一口。 画儿走了以后,孙氏让雅音取了新沏得茶吃了两口,然后恨恨的道:“还不是一样的味儿,就她一个小蹄子浪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左不过一个丫头,也敢到我这里充个人儿!” 画儿带着人走出了很远后,才回头悄声儿问道:“取到手了?” 一个丫头上前道:“到手了,不过没有多取,怕被人看出来;已经包在了帕子里。” 画儿点了点头:“明儿让人送去药铺和脂粉店儿问问,倒底会是什么东西,居然让孙姨奶奶看到我们时,吓得脸都白了还急急的想藏起手上的一瓶儿。” 那丫头迟疑了一下道:“画儿姐姐,刚刚我只看了那么两眼,不过倒极像一种有毒的东西,那气味儿尤其像。” 画儿心下一惊:“毒?” 那丫头有些不太确定:“还不能说得准儿,我还要再细细看过才成。” 画儿看了那丫头一眼:“你怎么会识得毒?”当初买这些丫头的时候,那个个都是身家清白啊。 ******** 刚刚这一章发错了内容,现在多发了七百多字作为对亲们的补偿,请亲们原谅! 一百一十八章处置的当与不当? 那丫头答道:“我家原是世代为医的,我自幼跟在祖父身边学了不少的东西,对于药材有些认识。” 画儿听了那丫头的话后,心中更是狐疑起来;不过她又想到人牙子是有官衙凭证的,人牙子说得话应该可以相信——人牙子不会乱来的。 画儿上下打量着那丫头道:“世代为医就算不会富足一方,也应该家有薄产才对,你怎么会被家人卖身为奴了呢?” 那丫头脸上闪现出三分伤感:“是的,就像姐姐所说,我家原来是有些薄产,虽然不能说富足度日,但也能全家和乐过活。只是,因为家中人丁不兴,爹爹不幸又早逝,而我只有三个妹子,并无兄长弟弟,到我这辈儿时家中已经没有人能继承家业,用来维持家计;全家上下六七口人都是靠祖爷悬壶来度日,可是祖父因为年老操劳,竟然一病不起;可怜我的祖父一生医人,最后却病倒在床上无钱抓药,所以、所以,我才卖了自身希望可以筹到足够的钱,把爷爷的病儿治好。” 丫头也是个聪明伶俐的,知道画儿对自己的身世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就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楚,虽然话并不多,却也让人能明白来龙去脉。 画儿多看了丫头一眼儿:“原来也是一个苦命儿的,唉——!你说你叫什么名儿来?这几日事多,闹得我居然不记得了。嗯。说起来,我好像没有听到有人唤你的名儿呢?” 丫头一笑说道:“画儿姐姐哪会记得住那么多人儿的名儿?霄儿,我的名字是霄儿(书友削皮器扮演),大家平日里管我叫俏丫头,所以姐姐不曾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画儿笑着点了点头:“霄儿是吧?你倒真是个伶俐的人儿。说话口齿都很清楚呢。识不识得字?”边说话,画儿连向前走去。众丫头婆子自然在后面就跟了上来。 霄儿虽然奇怪画儿不问毒粉的事儿,为什么只管和自己闲话起来。不过,霄儿还是答道:“字略识几个,也会写上一写,只是字有些丑,不便拿出来见人。” 画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霄儿的事情。她转而问起了毒粉的事儿:“霄儿,你有把握能认出来是什么毒来吗?这可不是玩笑事儿。如果不是毒却被你说成了毒,查出来你是要落个大不是的;就算是毒,如果你说错了毒性儿,也不是个小错儿呢。” 画儿握这个丫头有些本事儿,一心想往上爬就夸大了自己的能力:原来不是没有这样的丫头。 霄儿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有把握可以认出来。”犹豫了一下霄儿又道:“其实我自幼便跟在祖父身边帮祖父给人医病,祖父也教了我许多的东西。如果我不是女子,我已经可以悬壶了。” 画儿闻言仔细看了一眼霄儿:“那好,回去我们仔细瞧瞧孙姨奶奶瓶里装的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霄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儿。霄儿因为家道艰难所以懂事很早,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多说两句,而什么时候又不该主动开口。 画儿看霄儿不再说话,也没有对自己十分的巴结,行事说话极有分寸,心下便对霄儿很有好感。不过画儿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径直朝前行去。一行人竟然沉默了好久。 有一个婆子走了一会儿后,看了看画儿的神色,上前巴结道:“画儿姑娘真是神人,居然一口就吃出了孙姨奶奶屋里的茶不是头遍水;搁我们,茶便是茶,什么茶到我们嘴里也是一样儿的味儿。” 画儿笑了起来:“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儿?出身娇贵的主子们倒真是有这个本事儿的;至于我?我哪里能品出沏茶的水有什么不同来?不过,姨奶奶那茶倒真是不错的好茶。这个我倒是吃了出来;只是我们府里有少人就能吃得出来,也算不得是神人吧?” 那婆子不太相信,她本是要逗画儿玩笑的,便又道:“画儿姑娘您这是太谦了,您没有吃出来,那就是您刚刚瞎蒙的了?哪有一蒙就蒙上的?我不相信。” 霄儿几个丫头也嘻嘻的看着画儿笑,同样是一脸的不相信。 画儿叹了一口气:“我真得没有吃出来那茶是不是头遍水。只是我没有进屋前,看到她们那个炉子上正座着一个水壶,呼呼的冒着热气,听那水滚的声音,壶里的水已经满了,我便知道那水已经不知道滚了多久了;可能是孙姨奶奶受了伤,所以那些婢仆们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没有注意到水滚了吧,以致于把水都快要煮干了。” 几个丫头婆子听得眼都直了:居然是因为这样,也不是件人人能做到的事儿呢。 那婆子感叹:“怪得夫人疼画儿姑娘,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的,居然再没有一个人注意过那壶水,偏画儿姑娘自己注意到了。看来能伺候好主子们,生来伶俐也是不管用的,还要有画儿姑娘这样的细心才能成啊。” 画儿扫了一眼几个丫头婆子,心下一动便想借机说教她们两句:“说细心我倒是承认的,不过我也不是生来就细心。只是伺候主子,不能事事都让主子开口吩咐了才知道去做不是?所以就要事事留心,样样细心才行。细心啊,都是后来一点儿一点儿练出来的。” 然后轻轻一叹,画儿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们院子里的人,每个都能细心一点儿,夫人能省多少心?我们做事儿也不会手忙脚乱,却总似有做不完的事儿了。” 霄儿听得直点头,其它的丫头婆子也是一脸的信服:日后要向画儿学着点儿。说不定哪一日我们也能进屋里伺候了。 画儿看霄儿听得很上心,心下对她更是满意:这个丫头极好。刚刚在孙氏姨娘的房里,自己不过是看了一眼孙氏的妆台,多盯了一眼那两个瓶子,然后又使了一个眼色。旁得丫头婆子都不知道是自己是什么意思,只有这个霄儿看明白了,并且趁自己支开了雅音,挡住了孙姨娘的时候,手脚利落得取了东西出来——夫人身边极缺这样能干的丫头啊! 只要霄儿所说的家世都是真的,那么就同夫人说说,把霄儿调到屋里伺候好了:日后也不用担心有人对夫人用毒了。想到这里。画儿忽然出了一身冷汗:真是老天有眼啊。那个孙氏先前没有用毒害夫人,而今日自己居然就点了霄儿跟来,不然的话……。画儿想到此处,额上真得见了汗,在心中向老天连连说了几声谢谢。 ******** 红裳到了上房,老太爷让她坐了以后,老太太便道:“我们听画儿已经说了一些。不过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和我们好好说一说。” 红裳便自赏人说了起来,不过她把“赏”的人说成了是自己多买了丫头,院子里用不了那么多的人,看姨娘们伺候自己也还过得去,便把多出来的人赏给了姨娘们——真实的情形,现在还不是说得时候,不然不止惹得老太太会翻脸,老太爷说不定也会不相信自己。 红裳把侍书在孙氏院子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后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如此没有规矩的妾室。说出去真让他们无脸见人啊。 说完了孙氏的事情以后,红裳便一抬手,侍书出去带进了四个齐齐整整的大丫头;前面两个丫头长得只能算是不错,在老太太手下几个漂亮丫头面前,是一点也不出色,不过两个人的眼睛都很有精神,为两个人平添了几分丽色;后面的两个丫头倒算得上是有几分姿色。而且带着一脸儿的精明伶俐劲儿——这四个丫头,在今天红裳清理自己院子里的仆妇时,并没有出现过。 红裳站起身来,指着四个丫头对老太爷和老太太说道:“这四个丫头是我特意挑出来孝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前面两个丫头是媳妇给老太爷伺候笔墨特意挑选的,她们两个人识得几个字;后面两个丫头是媳妇挑选出来给老太太用的,她们两个倒还算得上是机灵。” 说完,红裳看了一眼正在生气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又道:“媳妇也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儿不缺使唤的人,不过这也是媳妇的一番孝心,还请老太爷和老太太收下吧。”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没有看一眼那四个丫头:“媳妇你费心了。” 红裳摇头福了一福:“是媳妇应该做的。” 老太太现在的心思全在孙氏身上,她哪里有心思管什么丫头——更何况她扫了一眼,送给老太爷的两个丫头都极为平常,她当然更不会放在心上。 老太太摆了摆手:“言梅、绿蕉,你们把四个丫头分别安置一下吧。”然后又对老太爷说道:“这个孙氏实在是有些无法无天了!我们赵家有这样的妾,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怎么也要好好教教她规矩才可以。” 老太太对孙氏一直没有好感:就凭宋氏几日一次的在老太太面前说孙氏妖媚什么的,老太太也不会对她有好感。 老太爷轻轻一掌拍在桌子上:“可恶的妇人!当初让她进门儿看来真是错了!”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看向老太爷道:“不让她进门儿能成吗?她肚子里当时可有我们赵府的骨肉,现在夫君居然又要怪我吗?哪个能知道她是个没有福气的,进了门儿居然没有安住胎,让一个成形的男孩掉了呢!” 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瞪了老太太一眼道:“孙氏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身份规矩了,所以我才让画儿那么处置她,一点也没有责罚重了她啊!” 老太太点点头:“我当时也没有说罚重了啊,只凭她敢打画儿,她就是个没规没矩的人;应该狠狠的惩罚她才对。” 老太爷被孙氏气得脸色有些发青了,他不再理会老太太,转过头来对红裳说道:“我们赵氏可是礼仪传家之族,哪里能有如此不懂规矩、不明礼法的东西!媳妇儿,我让画儿给你带话,让你按规矩重重惩戒她,你可做到了?” 红裳再次起身欠身答道:“回老太爷的话,媳妇已经按照老太爷的话做了。不过,媳妇把她的杖责分成了三次,是怕她身子抗不住,如果有个万一,外人不知道的反而要说我们赵府不是仁义之家了;不知道媳妇的处置当与不当,还请老太爷示下。” ******** 亲们,终于发上来了,不过小女人今天真得有事儿,不能再更新第四章了,我们明儿补上怎么样?谢谢亲们哦。对了,提前为了下个月求粉红票票,嘿嘿,亲们手里有了票票,不要忘了小女人哦。谢谢!(,) 一百一十九章有事相商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抚了抚胡子:“好,你想得很周全。惩戒是一丝也不能少的,但也不能出了人命被人诟病儿。嗯,就按媳妇你说得做就是了。” 说完后,老太爷又看了一眼红裳,眼中有一丝赞赏:“嗯,我没有看错人。” 红裳欠了欠身子:“谢老太爷夸奖。老太爷,老太太,媳妇还有一事要回;孙氏应该说是因一时糊涂才犯下的错儿,媳妇处置孙氏时一直最忧心的莫过于,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因此而伤到了身子,如若真是如此,便是孙氏最大的过错儿了;也因媳妇有此顾虑,所以想着日后不能再让其他的姨娘们再像孙氏一样,不能再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任何的不自在——” 老太爷听到这里连连点头,而老太太也说道:“媳妇这话说得是,有孙氏一人已经丢尽了我们赵家的脸面,那几个姨娘的确是不能再有差池。” 老太太只顾着想赵府的体面,一时间忘了所有的姨娘里面可是有宋氏在的。 红裳弯了一下腰道:“老太太所说极是,媳妇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媳妇今日便让三位姨娘一起过去看着孙氏领得杖责,希望她们可以自中得到教训,引以为戒。不知道媳妇儿此举可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还要请老太爷和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先听到里没有想什么,还想点点头的;后来忽然间想起了宋氏。她心中便生出了一丝不满:“媳妇你这次的想法倒还可以,只是做法有些欠妥——腊梅在我屋里多年,很是知道事儿的,绝不会如孙氏一般,媳妇没有必要把她也叫过去看孙氏领杖责。” 老太太怎么会不明白红裳这是在借机立威?她虽然对于姨娘们太过扫正室的体面心生不满——主要是太丢赵府的脸面。但红裳如果给宋氏难堪,她也是容不得的。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对于老太太的话十分的不满——宋氏正该是被敲打的人儿:“不让宋氏过去,不知你是在爱护她,还是想害她啊?所有的姨娘都去了,偏偏宋氏不去,其他人会如何猜想宋氏?万一有个嫉恨的。便是你今日所言种下的因。如果你想家宅不宁。你便让媳妇按你说得办好了。” 红裳不便说什么,这还是老太爷第一次当着她如此明显的给老太太脸子。红裳只能低了低头,又弯了弯腰,什么话也没有说。 老太爷转过来头对红裳道:“你如此做没有什么不妥,你们屋里的妾室当然是由你来管教,就算是我和你们老太太也不太方便管你们屋里的这些事儿。只是,不管什么时候。你们也不要忘了我们赵府的仁义之名儿就好。” 老太爷的话说得极为明白,那妾是你们屋里的人儿,你们想打还是想骂都由你们——只要不太过份也就是了。 红裳因为对于妾的认识不足,所以才会把处置妾的事情一一说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其实是不必的。在这个时候,妾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她们是属于主人及其妻子的私产。 老太太原本想反驳老太爷的话保住一些脸面,可是她又感觉老太爷说得话极对——她也不想宋氏成为众姨娘的眼中钉,所以几次张口又次闭上,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不过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宋氏在赵府早已经有些天怒人怨,只是人人惧于老太爷和老太太,所以才不敢对宋氏说三道四罢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脸带绯色,知道她被自己说得有些羞恼,便起身道:“吃饭去吧,不然饭菜该凉了。对了,媳妇啊。一鸣今天晚上又不回来了?” 红裳正在扶老太太起身,听到老太爷的话后答道:“是的,老太爷。老爷没有使人来说一声儿嘛?这倒是媳妇的不是,居然没有使人来回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声。” 老太太本不想说话,不过想想不忍让老太爷太过牵扯挂儿子,也不愿儿子回来后因此被老太爷责骂便硬声道:“一鸣使了人来说过了,他有些应酬今天晚上赶不上饭时了,让我们不必给他留饭。”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儿,知道她是在闹脾气只是一哂也不放在心上,对老太太点了点头:“嗯,那好,我们就用饭吧。” 老太太和老太爷坐了上首,红裳立在老太太身侧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布菜。老太爷吃了几口饭菜后放下了筷子,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来人,这一个、这一个,还有那两个,好,就这几样菜都赏给你们夫人了,放到外间的桌上去。”然后又对红裳道:“你今日为了孙氏的事情忙了一天,想来也是累坏了的,不用你在这里伺候了,去外间自己一个人松泛松泛去吧。要你在这里用饭,你也是拘着、扳着个身子更是累,到外间你还能自在些。” 红裳福了一下:“谢老太爷,不过儿媳不累,伺候老太太和老太爷用过饭,儿媳再去用饭也不迟。” 老太太看看红裳,的确是一脸的乏累,想想这个媳妇待自己还是有心的,再加上老太爷也说了,便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我们面前不缺人伺候,只要你们做儿女的有这个心就足够了;有孝心比什么规矩都强,快些去吧。” 红裳依然是推辞不去,老太爷道:“你们老太太说得极对,有些规矩是必须要守的,但有些规矩就比不上人的真心了。知道你有这个孝心,我和你们老太太已经很高兴了,去吧,好好用顿饭也早些回去歇着——明儿一样还是一大家子的事儿,不轻松呢。” 老太太想起了儿子。便道:“夫君,不如再多赏两个菜给媳妇,然后让媳妇一并带回房里去吧,到她房里她也用得自在些,吃得也踏实。不用再跑来跑去的行礼。” 老太太是想儿子一个人用饭一定用得不多不说,菜式想来也会少些,不如让红裳回去:她一准儿会等儿子一起用饭的。 老太爷点头:“你们老太太说得很对,你行礼吧,就按你们老太太的话去做。”老太太听老太爷也答应了,便把两三个赵一鸣喜欢用的饭菜让丫头们拿了下去,同老太爷刚才赏下的菜式一起装到了食盒里。 红裳看老太爷和老太太是真的想让自己回房。便不再推辞。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行了礼,带着丫头婆子拎着食盒上车子回房了。 红裳回到房中,画儿也不过刚刚回来不久,便把孙氏的事情说了一遍。红裳也听得满腹狐疑:那小瓶儿里装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真是毒,她想毒谁?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人得到的这些毒的呢? 因为那些粉末极有可能是毒,红裳想起孙氏来就打了一个冷颤:真真是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了!绝不是因为自己责罚了孙氏,她才想到要害自己——她原来就备下了。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用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早晚一定会用是准了的。 想想孙氏常常一脸的甜美笑意儿和一副良善的模样儿,红裳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如果那是毒,她原来用过吗?用了,又害过谁? 红裳暂时压下了心头这些疑问:赵一鸣快要回来了——此事不查清楚,冒冒然的同赵一鸣说,一准儿能被孙氏掩饰过去;不如查个清楚明白,到时孙氏也就不能再赖掉了。 想起画儿提到的那个懂医的丫头,红裳倒真生出了几分兴趣儿:“那个丫头倒真是个机灵的。今天晚上也幸亏有她呢。叫她进来,我好好瞧瞧。” 画儿便出去让小丫头把霄儿叫了上来。红裳打量了一下霄儿,然后轻声问道:“你懂医识药?” 霄儿虽然有些拘谨,不过却不见慌乱:“回夫人的话,是的。” 红裳微笑:“你还识得字?” 霄儿本来以为夫人唤她是为了问毒粉的事情,不想却一句未提:“只是略略识得几个字,算不得真识字。”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同书生相比。我们哪个也是不识字的!能识得几个字已经很不错了,反正我们又不用去考什么状元。对了,你还会些什么?” 霄儿想了想,还没有回话脸上便先红了一红:“婢子会做各种药膳,还跟母亲学过几样小菜;女红,女红确一点儿也不会。”说到后来霄儿的脸上绯色更重。 红裳笑着点头:“嗯,你会得东西可比我多呢,真是个手巧的姑娘家。”然后又问了问她家中的事情,便叹道:“唉,还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家是哪儿的?明儿我打发人去瞧瞧你祖父的病情可有了起色?” 霄儿愣了一愣,然后深深福了下去:“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霄儿进赵府这么多天以来,始终最担心的就是祖父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她知道夫人使人去瞧她的祖父必不会空手,但她实在抵不上心中的牵挂,便把住得地方说了出来。 然后霄儿又行了一礼,语声哽咽道:“霄儿一定会好好的伺候夫人,以报答夫人对霄儿的恩典。”霄儿知道只有求得夫人的帮助,祖父才能真得康复——她的卖身银子根本不够祖父把病医好。 红裳轻轻叹息着:“起来吧,也不值什么。原来是我不知道,现今知道了,没有不管的道理不是?你自管放心好了,就是日后家中有什么困难,我也不会不理会的。” 霄儿除了又福了一福,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夫人这是答应了救她的祖父——只要有银子,祖父一定会好起来的。 红裳看霄儿现在的样子不能再说其它的话了,便让画儿带她下去梳洗:哭得眼睛都红了,妆也有些花了。 侍书看着霄儿走了以后道:“夫人,我们房里的大丫头一直缺着呢,不如就让霄儿顶了一个吧。她会的那些东西,真真是有用的很。” 红裳偏头看着侍书笑了:“画儿刚刚虽然没有说,但我听她话中的意思,也是这么想的。”然后想了一想又道:“嗯——,看上去倒是一个好姑娘家;明儿再叫来人牙子问一问,然后使了人去她家探过以后再议此事儿吧。” 侍书也知道房里的人不能过于着急:宁可少些,不能招些不三不三、不知根底的人——会招来祸事儿也说不定。 主仆正说着话,帘子打了起来,小丫头的声音响起:“老爷回来了。” 红裳听到便站了起来:“夫君回来了。” 赵一鸣进来看到只有侍书在红裳身边儿便笑道:“怎么就你们主仆二人?说什么体己话呢?” 红裳淡淡一笑:“哪有说什么话,不过是闲话两句罢了。”然后又对侍书说道:“让人打水来,伺候你们老爷净面净手吧。” 侍书答应着出去了,红裳又道:“都这个时辰了,想来夫君已经饿坏了。饭菜,都已经做好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还赏了我们几个菜,妾身正等夫君回来一起用呢。” 赵一鸣笑了笑:“先不忙吃,有些事儿要同你好好说一说呢,说完了才能安下心来,用饭也能用得香些。” ******** 求票了!多发了七百多字,再多就会过了一千字就该收费了,嘿嘿。那个,亲们手中有粉红票的投给小女人吧,支持我们的红裳继续为了她日后的安稳生活而努力!最后一句话:这个月粉票每20张加更一章! PS:亲们,推荐票票也常常想着赏给小女人个一张两张,三张四张的!嘿嘿,谢谢大家!(,) 一百二十章三件事儿说了其二 红裳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儿,接过赵一鸣的衣服挂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几个小丫头上来伺候赵一鸣净了面和手。 赵一鸣又要更衣,他更的是家常的衣服;红裳便让画儿把衣服取了过来,赵一鸣换上了——他这是表示不会再出府了,不过是不是会出去却也未可知,家常的衣服却也不是不能到上房或是其它院子里去的。 红裳看赵一鸣换好了衣服,便让侍书上茶请赵一鸣到上首就座。 赵一鸣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红裳:怎么今儿比往常的时候客气了许多似的——他到现在才感觉出红裳的异样。 红裳看赵一鸣只是盯着自己瞧,却不移动脚步,便淡笑着道:“夫君,就算您有话要说,也要坐下后再说啊,总不成这样站着说吧?” 赵一鸣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红裳,在她的神色间又看不出什么不同来,但心中的那一丝担心总是拂之不去。 红裳接过了侍书手中的茶,安放在上首座位的小几上。赵一鸣看红裳做事儿与原来并无什么不同,也没有给他脸子看:应该没有什么吧,是不是自己刚刚多心了呢?裳儿一直是个极识礼守礼的人,也许只是她在恪守礼仪也说不定。 赵一鸣想着走了过去坐下:“裳儿也过来坐下吧,看你也是一脸倦意儿,想来这一天也是累坏了。” 赵一鸣说到红裳累了一天。便自然想起是为了处置孙氏才会疲累至此;虽然他看着红裳的小脸儿极为心疼,不过又想起了孙氏:她得了什么惩戒?赵一鸣看了看红裳,最终决定还是最后再说孙氏的事情好了,也免得红裳会多想什么。 红裳淡淡一笑,走到了下首坐下:“妾身还好了。夫君有什么事儿要说?” 赵一鸣脸上一闪而没的担心红裳看到了,她知道赵一鸣是在担心孙氏,不过她不会先提起孙氏——除非赵一鸣一晚上都不问,那明儿一早起床时,红裳才会主动说起孙氏。 赵一鸣看以红裳脸上的淡笑,心中又升起一丝丝的不自在,不过他在红裳身上看不出什么不同。也就不再深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前些日子让人去打听薛家的事情嘛,已经打听清楚了。他家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只是他们薛家的二太爷死了——那是他们薛家唯一有功名在身的人,原来也一直同薛家关系极好,很是照顾他们。” 说到这里赵一鸣抬眼看向红裳:“依我想,他们现如今想巴结上我们府,可能是怕他们家的那些生意会被人抢了去吧?做宫花往宫里送。那可是极赚银子的事儿,而且因为做出的纱绢花能送到宫里去,他们做得平常花样及其它的稀奇花样儿卖得也是极好——哪个不认为他们做得堆纱花儿是最好的?哪个富贵人家不认为到他家去买堆纱花是极有体面的事儿?如果他们家被人抢走了宫花的生意,那薛家还真就少了一半儿以上的收入吧?薛老太爷想不急也不是不成的。” 赵一鸣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不过红裳已经听明白了:赵一鸣现今回京了,而且明眼人都知道他会升职的,如果有他做靠山,那生意就算被人分去了一半儿,也不会全丢了才对——官场儿上,只要不是死敌。都会讲究留三分情面,日后好相见的。 红裳低下头假作吃茶,暗中却皱了皱眉头:看来,薛家姑娘不是那么容易打发走的了。不过,红裳抬起头来时神色间已经平静如常了:“哦?原来是这样啊。” 赵一鸣点了点头,他看了红裳一眼:“其它的事情还好办,这样的事情却不好替他们解决了。如此却不好甩掉他们薛家了。唉,真是一桩麻烦事儿。” 赵一鸣倒真是不想纳妾:这一点儿他没有做一点儿假,而且他更加不想因此再沾惹上薛家。 红裳淡淡一笑:“看看情形再说吧,也许薛家老太爷又能找到什么更好的靠山呢?”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摇头一笑:“罢了,反正我们就是不同意,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只是——,母亲那里可能不太好说话;”说到这里赵一鸣一抚掌:“我看,如果母亲还真有那个意思,我就去找父亲好好聊一聊,说不得只好把薛家以前的所为说给父亲听了。” 红裳眉头挑了挑,不过她却没有多问:“老太爷那里只能夫君去说了,妾身不好开口此事儿。”此事红裳是绝不会退一步的,所以她紧跟了赵一鸣一句。 赵一鸣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儿没有再说什么:把薛家原来的事情说给父母听,实在有些对不住死去的原配妻子。 红裳看赵一鸣有点感伤便低下了头吃茶:有些事儿她不好开口劝慰什么的。吃了几口茶,红裳放下了茶钟儿,轻轻的道:“夫君,我们摆饭吗?” 赵一鸣点了点头:“让她们摆饭吧,不过我还有事儿要同你说,说完去用饭刚刚好。” 红裳点头同意了,唤了侍书和画儿过来吩咐她们把饭摆到花厅上去,然后回头道:“夫君还有什么事儿?” 红裳还在等赵一鸣问孙氏的事情:赵一鸣既然那么怜爱孙氏,不可能会对她不闻不问的。 赵一鸣打起了精神笑道:“我现在要说是一件好事儿,不,应该说是一件喜事儿;虽然还不能一定做准儿,却也八九不离十儿了。” 红裳听完后想了一想也笑了起来:“夫君是不是得到了要升职的消息?” 赵一鸣笑着点头:“没有想被裳儿一下子猜到了!是升职的消息,不过不只是升职哦,据我原来的上峰说,好像就连你也有诰命封下来呢。” 红裳听了一愣,然后心下自然也是高兴的:有了诰命与没有诰命,在赵府当然不能同日而语——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儿就是,日后她不必再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用饭,晨昏定醒是一定的,不过却不用再伺候早、晚饭了;其他的大事儿就更不用说了。 红裳心下微微一笑:就算日后老太太看自己再不顺眼儿,只要自己没有大错儿,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的了!诰命可是有上朝告御状的权利! 赵府原来只有一个诰命,便是老太太了。 红裳笑着起身福了下去:“妻凭夫贵,妾身要谢谢夫君了。” 赵一鸣抢过来一把扶起了红裳:“裳儿不要同为夫说这样的话,旁人不知,但为夫是知道的。如果后半年没有你在我身边相助,我哪里会取得那么好的官声儿政绩?是为夫要谢谢你才对。” 红裳轻轻一笑:“夫妻一体,你好就是我好了。” 赵一鸣也是一笑:“对,裳儿这话说得有道理,你好也就是我好。” 红裳不过是随口的一句客套话,听到赵一鸣说得倒有些情真意切的意思,便抬眼多看了他一眼。赵一鸣也在注视着红裳,他总感觉今日晚上红裳有些让他不安心。 红裳 着赵一鸣微微一笑,又送赵一鸣坐了回去:“夫君,还是要恭喜你高升,如果真有我的诰命下来,那就不是升了一点儿,比我们原来料想的还要高一些了。” 赵一鸣搓了搓大手,笑道:“所以才说是托了夫人的福啊!没有夫人在任上时的相佐,我哪里能有今日的风光?听上峰的意思,应该是官升两级了。” 红裳笑着恭喜了赵一鸣,夫妻二人说了一阵子玩笑话儿。赵一鸣又道:“听人说,也就是这两日吏部就会来人送个信儿,让我们准备接恩旨什么的。我们府里要好好准备一下,要好好叮嘱一下赵安,让他这几天把前面的仆从们好好敲打一番,不要丢了我们府的脸面。” 红裳点头:“夫君自管放心,我会好好的打点一下。只是不知道恩旨什么时候会到?” 赵一鸣摇了摇头:“恩旨?应该在吏部给了消息以后,一般就是这样的,然后接了恩旨后,我们夫妻再进宫去谢恩,最后就是我再去吏部一趟,就应该上任理事了。” 红裳笑道:“总之就是这两天儿的事儿了,这可是我们府天大的喜事儿呢。”红裳的话音刚落,门外侍书回道:“老爷,夫人,薛家姑娘使了人来,问夫人可有时间?” 赵一鸣一皱眉头,上灯都有一个时辰了吧?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要找裳儿呢?他咳了一下道:“就回说我回来了,夫人不得便儿,有什么事儿请表姑娘明早再来吧。” 侍书应了一声,听脚步声儿似乎是走远了。 赵一鸣回过头来道:“你同薛家表妹走得很近嘛?” 红裳也正自奇怪呢,这个时候薛家姑娘找自己做什么?听到赵一鸣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日日有许多事情要做,的确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陪姑娘们做耍,倒是慢待了表姑娘。” 赵一鸣轻轻摇头:“你自忙你的就是了,表姑娘不是有我们家的四个姑娘相陪吗?她不会无聊的。” 红裳一笑没有再说薛家姑娘的事情,她把话题又带了回去:“老爷看这几日里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或是需要置办的东西吗?” 红裳口里说着话,心里却在想着其它的事情:她认为薛家姑娘不会平白无故的就来问自己有没有时间:要么是她真的有事儿,要么就是她来有其它的目的。 ******** 亲们,有票票的支持一下吧?薛姑娘是为了什么?赵一鸣对孙氏会有什么看法儿,我们红裳明儿又会遇到哪些事情,会如何应对呢?红裳正在等大家对她的支持!(,) 一百二十一章贤裳儿衬狂孙氏 薛家姑娘倒底是想做什么呢?红裳心中不停的暗暗思量着:她问自己有没有空闲倒底是个什么用意?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想了想说道:“没有了,我明儿一早会把此事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到时候你和老太太两个人一合计,什么也都齐备了——老太太原来可是接过二三次恩旨的,需要什么她最是清楚。” 红裳点了点头:“妾身这样就放心了不少,不然还真是怕遗漏了什么。虽然老太太是清楚的,不过最后一次接恩旨也是十几年前了吧?现在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了呢?妾身想,也许可以让赵安到最近有恩旨的人家去打听一下,做个万全的准备会比较好一些吧?” 赵一鸣笑了起来:“倒底是裳儿心细,嗯,很好,就这么办吧。总之,就是要准备的齐齐全全的,不要到时候被人笑我们赵府不知道礼仪就好。” 红裳答应了下来,赵一鸣玩笑了一句:“有我们裳儿在,不会有什么差错的。”说完取了一旁的茶想吃时,忽然又一下子放在了桌上,他看向红裳:“对了,差点儿忘了极重要的一件事儿——你拜宗祠是什么日子?封了诰命后还要再拜一次的,我们可要把日子错开才成,不然的话还真是麻烦。嗯,我想一想,今儿是什么日子了?你拜宗祠是——后日?” 红裳微笑:“是后日,后日妾身便要拜宗祠了。” 赵一鸣这才又取了茶钟儿到手里:“如此正好错开了。甚好甚好。” 红裳看赵一鸣不再说什么事情了,便又请赵一鸣去用饭。 赵一鸣点了点头,起身向花厅走去:“我还真是饿了,走吧,夫人想来也应该饿极了。”红裳随后跟着。赵一鸣似乎是无意般的说道:“夫人今日的事情料理的如何,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可禀报了?” 红裳微微一笑——他还是问了出来,不是吗?红裳也随意般的答道:“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能不禀报吗?老太太都遣了人来问过,妾身不去回一声儿实在是于礼不合。妾身因此也没有敢自作主张,而是使了人前去请示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然后依着老太爷的意思处置的孙氏。” 赵一鸣听到以后心里也不说清楚是一松还是一紧,他应了一声儿后。略作思索后又道:“老太爷那里是个什么意思?” 赵一鸣想问孙氏得了什么惩治。可是这话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问不出口,所以转而问起了老太爷的意思。 红裳淡淡一叹:“夫君,老太爷的为人您不比我清楚?还能有什么意思呢?” 赵一鸣听了以后没有再说什么: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他当然比红裳清楚——孙氏的惩戒应该不会太轻:她得了多少杖责? 不过赵一鸣看了看红裳,依然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来——虽然他一直知道妇人要以贤德立身,妻要大度。妾要恭顺才为妇之大道;可是他只要一看红裳的小脸儿,他的理直气壮便会烟消云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赵一鸣看了一眼平静的红裳,心道:自己的小妻子还真是聪慧,并且极知道分寸,孙氏的事情她没有自己做主,实在是很高明的——妻子如此贤良,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意,不会怪自己这个时候会关心孙氏吧?毕竟孙氏真得受了伤。 红裳迎上了赵一鸣的目光:“夫君还有什么事情吗?”她知道赵一鸣在担心什么,但赵一鸣不问。她依然还是老主意:她绝不会说的。 赵一鸣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了,只是——;”赵一鸣转开了目光:“只是,孙氏伤得如何?”这句话赵一鸣还是问了出来,他实在是有些不太放心——老太爷一怒之下,怕是要责打孙氏几十杖吧?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如何能抗得下?她不会已经奄奄一息了吧? 红裳稍稍一想便道:“原本按老太爷的意思,孙氏可能会伤得很重。不过妾身自作主张,把她的杖责分到了三日让她分领,妾身还把城里极有名儿的外伤大夫请到了家中,并且这两日里留大夫住到了我们府里,就为了好好照料孙氏的外伤。此事,妾身今天晚上也回了老太爷——妾身这也算是违了老太爷的意思,怎么敢不同老太爷好好说一说呢?老太爷和老太太很给妾身面子,倒也同意了。虽然领了今日的杖责后,马上便让大夫诊治并敷上了药,但妾身还是不太放心,今日晚间,妾身又让画儿去探过了孙氏;并嘱孙氏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大厨房去做就是——大厨房里妾身早已经使人叮嘱过了。所以,孙氏伤是伤到了,不过却不会重,日后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夫君,您看妾身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照顾到的?夫君说了,妾身一并让人去做就是。” 红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来,心也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凉下去:她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丈夫在自己面前表现对另外一个女子的关心与怜爱,还是让她心里极为不痛快。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他心里先是一阵感激和感动:原来小妻子待自己真得是十足十的赤诚啊!而且还极有心胸,不愧是我赵府的正室妻房啊!孙氏今日所为极为不应该,就算是得了惩戒也是应当应份的,不想小妻子却事事处处替她着想,真真是一个好妻子,赵府的好主母啊! 赵一鸣现在是如此想,如果红裳今日当真打了孙氏四十五杖,就算是老太爷的意思,赵一鸣说不出什么来,心里也难免会偏向孙氏:她受了极重的伤嘛!但是,红裳的所为却让赵一鸣在这一刻忽略了孙氏的伤疼。 赵一鸣听到红裳最后一句问话时。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愧疚:今日红裳被孙氏轻侮,如果不处置孙氏,怕她在赵府很难能让上下人等敬服;虽然当时看她极为生气,处置起事情来却面面俱到,反观自己。倒是有些小人之心——对裳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一鸣看向红裳,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夫人做事儿向来周全,哪里还会有什么缺失?比我想得还要周全周到十分。” 红裳轻轻一笑:“夫君的事情,妾身向来放在心上。既然夫君认为妾身做得极好,那妾身也就好心了。夫君只管放心,妾身自会把孙氏照料的周周全全,到她解除禁足时。夫君看到的孙氏一根汗毛也不会少。” 红裳在心中悄悄补了一句:你也就不必去看她了——赵一鸣如果看到孙氏。立马就会怪自己的,红裳极明白。只看赵一鸣现在对孙氏的怜惜之情,便能想到他看到孙氏所受的苦楚后,会如何看自己了。 如果自己今日没有处置孙氏,孙氏手里有毒粉自己也不知道,他日自己真的被孙氏害死了,不知道赵一鸣会做何想?红裳的心中有丝丝的冷风吹过。 赵一鸣先是听得连连点头。听到孙氏被禁足一事时,他转头看向红裳:“禁足?多久?” 红裳轻轻摇头:“夫君,您这就是问错了人,惩戒是老太爷的意思,我哪里知道会禁多久呢?” 赵一鸣愣了一下:“老太爷没有说吗?” 红裳道:“说是说了,不过没有人知道会让孙氏禁足多久。老太爷说,让孙氏把全本儿的《地藏经》好好的写上三遍,除此之外每日还要再写三篇《女戒》,只要《地藏经》抄写完了,孙氏就可以出屋了。” 赵一鸣听清楚以后。也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只不过是抄写经书罢了,让她写写《地藏经》对她也有好处,那个性子实在是敢收敛一些才是。嗯,我想,有个十几天也就足够了。”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请他坐到桌前,自己也坐了下来才道:“妾身想十几天怕是不够的。老太爷的意思是让孙氏工工整整的用小楷抄写。”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一皱,不过他略略一想便道:“也是该让她得些教训,知道些分寸才对。关她两三个月也没有什么,也免得日后再有哪个敢在裳儿面前放肆。府中没有规矩怎么能成?” 赵一鸣想到红裳为孙氏所做的一切,他也就没有生出什么不满来——就算是他生出了不满又能怎么样呢?一来是他父亲的意思,他是绝不敢说什么的;二来红裳事事处处为孙氏着想的极周到,他又怎么好意思再为孙氏说什么呢? 就因为红裳待孙氏如此好,赵一鸣越想越感觉孙氏今日所为的确是太过份了。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夫君——,你要不要去探探孙氏呢?” 赵一鸣没有做思索:“父亲让她禁足了,我岂能去探她?让她好好的反省自己的过错儿吧。再者,有夫人在,为夫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一鸣是不能去探禁足中的妾室,不过他也的确依然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说了最后那么几句话。 红裳一笑:“夫君所说极是,老太爷的意思,我们还是好好听从,莫要违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再惹得两位老人家动气——已经为孙氏气恼的不行,万一再生出气恼来,伤到了身子便是我们的不孝了。” 赵一鸣连连点头:“裳儿所说极是,孝道为先啊,哪能违了父亲的意思。” 红裳笑着举起了筷子:“夫君,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用饭吧?” 赵一鸣当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红裳虽然与赵一鸣说着话,可是她一直都在思索:薛家姑娘倒底是为了什么呢?吃着吃着饭菜,忽然间她想起了一种可能,当下便起身道:“妾身肚子有些不太舒服,去去就来。” ******** 亲们,今日三更!虽然粉票数目不足,但小女人依然加更答谢支持小女人的亲们!三更求票票,亲们多多支持,好不好?(,) 一百二十二章先吓一吓,鱼儿才会投网 赵一鸣看向红裳:“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是肚子痛了还是怎么样?唉,我们又知道些什么,我看,还是叫个大夫过来请请脉的好。” 红裳笑道:“什么大事儿!千万不要如此的好,今日已经叫了两拨大夫了,再叫被老太太知道了,岂不是惊吓到老人家?如果明儿还不舒服,我自会让大夫过来瞧瞧的,夫君放心就是。” 赵一鸣不太放心,不过想想红裳的话也有道理:“你真得没有事儿?” 红裳道:“没有什么事儿,夫君放心就是了。你先用饭,我出去一下。” 赵一鸣想想让侍书和画儿都跟上:“你要仔细些,如果真得还不舒服,就要叫大夫——就算会惊动了老太太,也不能生了病不理不顾啊。老太太那里,使个人过去说一声儿也就是了,不要太委屈了自己。” 红裳点点头答应了,看赵一鸣待自己也是有出自真诚的关心,她心中的冷意稍减,扶着侍书和画儿的手出去了。 到了卧房,红裳低声对画儿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侍书自一旁也听到了,她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气恼起来:“夫人,我也去吧;被我捉到了什么尾巴,看我不撕了她的脸!” 红裳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人都不在,你们老爷会起疑心的。还是画儿去吧,只要侍书在,你们老爷就不会多问的。” 画儿脸上微微一红。侍书也明白红裳所说是什么意思,主仆三人吃吃的笑了一会儿,画儿便悄悄出去了。她到了院子里想了想,叫上霄儿又叫了两个精壮的娘子便要走。 红裳扶着侍书又回到了花厅,赵一鸣看到红裳回来。上前扶住了她:“怎么样?” 红裳笑着摇头:“真的没有什么,夫君放心就是。” 赵一鸣扶红裳坐了下来,然后亲手盛了一碗汤给红裳:“多用些热汤吧,这个是我刚刚让人去热过的,你吃下去也会舒服一些。” 红裳仔细的看了赵一鸣一眼,不过没有再说话,接过了汤吃起来。赵一鸣不时的看红裳一两眼:他还真是有些担心红裳。 用过了饭。赵一鸣又再三的确认过红裳的身子没有什么事情。便随口说了几句铺子的事情,夫妻二人便洗洗睡了。 今儿晚上居然没有月亮,满天的星子也不见一个:天阴沉沉的,墨漆漆的自天上压向了四周,全不见一丝亮光。赵府的大院儿里静悄悄的,用过晚饭后,除了大厨房这样的院子。其他院子大都好似都下闩落锁,没有几个人走动了。 只是赵府的晚上,至少今天晚并不是如看上去一般的平静,黑暗的夜色中全部都是暗潮汹涌。众位姨娘与四位姑娘都没有睡得踏实,有的甚至一夜无眠。 画儿没有先出院子,她看向院门儿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招手叫过来两个婆子,悄声儿吩咐了她们几句话,便和霄儿闪到了一旁。 两个婆子先抬起了两个木桶:那里面都是一些脏水,她们一面说笑着一面打开了院门。然后向大厨房那面儿走了过去。 婆子们走了不久,两个小丫头在暗影儿中的一从矮树后探出了头来,看着那几个婆子走远了,才又缩回了头去。 一时院门又打开了,又出来两个婆子,手里拿着一些似乎是需要清洗的衣物,也是向刚刚两个婆子的方向走了过去——桨洗房与大厨房很近的。就在一个方向。 那矮从后的小丫头又探头探脑了一番便又蹲了回去,四周又陷入了寂静——两个小丫头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可是不一会儿,院子的门儿又打开了,这次不是有人要出去,是有人要进来——那两个在矮树从后面探头探脑的丫头,嘴巴里塞着东西,被四个婆子抬进了红裳的院子里。 画儿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让婆子们把丫头先关到小柴房里去,然后又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和几个婆子,出去隐在了暗处:画儿怕还有人会来——当然是来一个抓一个了。 画儿想想不放心,又使了几个婆子到后门儿那里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在。婆子们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后门儿没有什么人。 画儿这才放心的带着人出了院子,几步后便隐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画儿一行人到了孙氏的院子不远处便立定,没有再往前走。画儿向孙氏的院门前看了过去:她门前没有车子。画儿有些不太相信的游目四顾,可是门前灯光所照之处都没有车子的影儿。 画儿想了想,便轻声对两个娘子道:“你们轻轻的,四处看一下四周可有什么人或是车子。要小心,如果看到了什么人,也不要惊动她们。” 两个娘子点了点头便分开沿着孙氏的院子各自去了,不过一时,便有一个娘子回来了:“的确是有车子,看那引车子的几名仆妇却不是我们府里的人,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又上晚上,看不太清楚,不过看上去倒像是、倒像是薛家姑娘的家人。依我看,能在深夜还在我们府里,而我们又不熟识的仆妇只有表姑娘的人了。” 画儿点了点头:“车子在哪里?” 娘子答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暗影儿中,如果不是有心去寻,我们自夫人那面走过来,进出孙姨奶奶的院子,绝不会看到那车子。” 画儿嘴角儿露出了一丝冷笑:果然被夫人猜对了!做事如此鬼崇,会能是好事儿嘛? 画儿想了想道:“我们等那个娘子回来,你回去院子里悄悄叫几个精壮的娘子婆子过来。要悄悄的,不要惊动了其它院子里的人儿知道吗?对了,还要多带几个灯笼过来,不许要好的,只要是灯笼就好。” 娘子道:“画儿姑娘。是不是要砸了孙姨奶奶的院子,那我就多找几个人来。” 画儿失笑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会砸了孙姨奶奶的院子呢。你自管去叫人来就是。来了以后也不必进院子,你们分成两拨儿,一拨儿守在前门儿,一拨儿守在后门儿;守在前门儿的人看到有什么人出来了。你们就上前答话。如果是主子就请安,主仆妇们就闲话两句,借口嘛,当然就是你们手上的灯笼,你们可以送她们一个,也可以说想送她们回去,都可以的;守在后门儿的人。如果有人自后门儿出来,你们就不必如前门儿的人这般客气儿,只管上前掩了口捉住人绑了就行。记住,不要听她们说什么话,只管绑了并塞住她的嘴巴就可以了——所以后门儿要多安排几个人儿,并且还要手脚儿利索的才成。” 画儿顿了顿又道:“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 娘子听得有趣儿,虽然不如砸了院子爽快出气儿,不过也不是个无聊的差事儿,便高高兴兴答应着。一路小跑着回去叫人了。 一会儿,那娘子就带了十几个人过来,走得急都有些气喘。画儿道:“没有人看到你们吧?” 那娘子悄声道:“没有,我们都是挑暗影儿行走,又特意距有人住的院子远些,都是极小心没有弄出什么响动儿,不会有人发觉的。” 画儿点了点头:“很好。你们前门儿留四、五个婆子就好,后门儿却要多过去几个,其余的人嘛——” 画儿说着话,微微一笑轻轻一摆手儿:“把我们准备好的东西拿好了,我们——再去探探孙姨娘的伤,莫要让我们尊贵的姨奶奶等得太过着急了。” 画儿又低声回头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人自暗影儿中走向了孙氏的院子,她们快到孙氏门前时,才忽然走到了亮处,然后人人都走得不是很急。画儿看到人影儿,便挥手向孙氏的人打招呼:“是谁在守门儿啊?” 孙氏守门的人儿看到画儿,心里都是一惊,一面吩咐人快快去给孙氏传话,一面急急带着几个丫头婆子迎了出来:“是夫人跟前的画儿姑娘吗?唉呦——,我的老天爷,居然真得是!这么黑天拔地儿的,您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儿,打发个人来就是了,为什么画儿姑娘还要亲自走这一趟儿呢。” 画儿走到门前停下了脚步儿,看向迎上来的婆子道:“唉——,哪个想这个时候还出来跑腿儿呢?只是夫人的话不能不听是不是,谁让我们生来是做奴婢的命呢,你说是不是?” 画儿口里虽然说着话儿,不过她的眼睛却瞟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娘子。身后的婆子娘子眼肯便暗暗的都盯向了院子里:注意看着会不会自内有人出来躲到暗处去。 那婆子干笑了两声儿:“画儿姑娘说笑了,我们倒真是奴婢的命,您这一身的做派,搁哪儿人家不得说是个大家的小姐?” 画儿叹了一口气儿:“大家的小姐?你这话可是没有地方听去了。不过,我的命啊,也实在是难以说好坏的——说我命好吧,可是偏偏投错娘胎,被卖作了奴婢;说我命不好吧,偏生先遇上了老太太,后又遇上了夫人,都是极有慈悲心肠的主子。” 那婆子是有心要拉着画儿多说几句,不想她现在就进去;而画儿呢,今天晚上似乎也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连说十几句闲话才道:“不说了,我还赶着给姨奶奶送东西呢,凉了可不成。” 画儿说完非常干脆的拔腿儿就走,那婆子紧跟了一步儿张口唤道:“画儿姑娘——” 跟在画儿身后的两个婆子站了下来,狠狠的瞪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立时想起了侍书,看看画儿身后跟着的婆子、娘子,她立时改口道:“画儿姑娘,天黑,你可要小心脚下。” 画儿一行人说了一个走,便似风一样,飞快的进了院子。画儿远远看到厢房门前有两个小丫头坐着,想了想便带着人飞快的走了过去。两个小丫头看到画儿她们,刚刚站起来想说话,画儿一瞪眼,吓得两个小丫头的话就咽了回去,待她们醒转过来,画儿已经抢上前来打起帘子进了屋:“姨奶奶,我又来来探你了,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吗?” 屋内,孙氏还是伏在床上,床尾站着她的丫头雅音,主仆二人看到画儿后,脸色都有些发白。在拔步床前面安放着一把椅子,上面端坐的人正转过头来,带着一脸的安详看着画儿——她当然就是薛家姑娘。 ******** 多发了四百多个字,此章是补前天的第四更。求票的话就不说了,亲们都是知道的,嘻嘻,小女人去加油码字了。(,) 一百二十三章各怀心思 画儿看到薛家姑娘,也是一脸吃惊的神色,而且她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屋子里的人看出她的吃惊来。不过,画儿还是依礼走过去对倩芊轻轻一福:“表姑娘好。没有看到表姑娘在这里,就大声儿小声儿的没有吓到姑娘吧?倒真是我失了规矩,该打该打。” 画儿心底是真的有些吃惊:她在院门前特意说了不少的话儿,怎么表姑娘却没有趁那个空档儿走、也没有藏起来呢? 画儿随即也就想明白了,她的心便沉了一沉:表姑娘如此有心计,我们和夫人日后要更小心些才成,不然一定会被她算计了去。 画儿的心思自薛家姑娘身上转开,便打量了一眼屋里,心中忍不住暗自一笑:看来这屋子里刚刚的人不少啊。 眼下屋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屋里看上去却多少有些凌乱,不似画儿晚饭时分来的时候那么整齐了:屋子里多了几个圆凳儿和小几,上面还摆着几盏冒着热气儿的茶水。 倩芊听到画儿的话后,她的脸上似乎红了,但她微一低头把脸上的神情都遮到了阴影儿中,让画儿没有来得及看得很清楚。 倩芊轻声道:“我哪里有这么胆小,画儿的声音又不是多大,再说画儿原本就不知道我在姨娘这里,就算没有注意到什么,也不能算是有错儿。” 画儿轻轻一笑:“表姑娘说话我爱听——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表姑娘会在姨娘屋里。” 倩芊心下一颤——她现在并没有自刚刚的惊惶中完全镇静下来:那些人走掉了吗?刚刚听到红裳使了画儿来。吓得屋里的人脸色都是一白。 那几个人的慌乱更是加重了倩芊的惊惶,不过她不认为立时自后门儿溜走是好法子,她只略想了一想,便决定还是留在屋子里——如果走不成,那才真是百口莫辩了呢!自己留在孙氏这里虽然可能让表嫂不喜。但她却不能以此来说自己别有居心吧? 当然,倩芊要留下,那几个却是不能不走的,而且一定要走才可以——倩芊几句话便让那几个走了个一干二净。 倩芊扯了扯嘴角儿算作是笑了一笑:“不要说画儿不知道我来了,就是我自己今日原也没有想到会到姨娘的房中来;我在晚饭后听说孙姨娘受了伤,又听人说表嫂为姨娘请了几个大夫过来,便想起我们家有一些治棒疮极好的药。也想为表嫂分分忧。这才取了一些给姨娘送了过来。” 画儿笑着微一屈腿儿:“画儿要代我们夫人谢谢表姑娘,也要代我们姨奶奶谢谢表姑娘。” 倩芊听了以后脸上又是一白:自己居然被这么一件小事儿就吓得乱了心神?为什么要同一个丫头解释自己会来姨娘的房里呢?本就用不着解释的,这一解释反而不美,更易被人怀疑。 只是已经无可补救,倩芊打起精神抬起头来一笑:“谢什么谢呢,本就是一家人呢。” 画儿笑着摇头:“表姑娘,您是客居之人。能有如此的心意儿已经让我们很感动了,只是现在没有什么谢礼,但谢字您是当得起的。” 画儿这几句都在点倩芊是个外人,倩芊如何能听不出来?不过她知道言多有失,自己已经失言过一次,还是不要再与一个丫头争辩的好——是不是一家人,也不是她这个丫头说了算的。 倩芊便一笑没有再说话,取了茶钟儿借饮茶低下了头。 画儿对倩芊原也没有什么恶感,倒也没有什么好感就是了。今日晚上,画儿听到红裳的吩咐以后。又在孙氏屋里看到了倩芊,便立时猜到:今日她们的老爷赵一鸣怕就是表姑娘,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叫了来的吧?不然怎么那么巧老爷会到孙姨娘的房里呢? 今天晚上薛姑娘是一定要来孙氏房里的:她示了好,怎么能不让受惠的人知道?那她不就全白费了心机嘛?那她笼络姨娘做什么呢——她只是赵家府上的一位表姑娘罢了。 画儿立时便找到了答案,她又怎么能对倩芊再生出好感来?所以画儿才口口声声的在倩芊面前自称为“我”,没有称婢子什么的——反正薛家的姑娘不是她画儿的主子,她不自称婢子也不是什么错儿;如果薛家的姑娘真不要脸想进赵家的门儿。也只能做个姨娘,她更是不用在她面前自称奴婢了。 孙氏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画儿和倩芊挡了回来——她根本插不上嘴;直到倩芊不说话了,她才开口说道:“夫人又吩咐画儿来送东西给我,夫人的恩典贱妾记在心里了;只是这么晚了还要劳烦画儿姑娘与各位走一趟,实在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孙氏的脸上现在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转让头唤雅音道:“你去取我们那个清枫露来给你们画儿姐姐权作答谢吧,再取几百个大钱儿,给众位娘子人吃酒去去寒。” 画儿带来的娘子都跟了进屋,婆子们都留在了门外。 雅音答应着去了。画儿听到孙氏的话,立时在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孙氏只是一个名份最低的姨娘,一出手又清枫露,又是几百个大钱的,她哪来这么多的银钱呢?而且清枫露的价格也不菲呢。 画儿心下起了疑,便留意起孙氏屋子里的摆设——倒没有什么出格儿的地方;咦,不对,孙氏腕子上的那一支镯子翠得水灵啊,这样的好货色,就算是老太太那里也没有几件。 画儿面上还是一样的笑意儿:“姨奶奶真是太客气了,早就听说这个清枫露极难得的,我早就想尝尝了,却一直没有寻到;不想今日却在姨奶奶这里得了,回去后倒要好好尝一尝,解解我的馋劲儿才是。”说完画儿笑了两声儿。孙氏和雅音都干干的陪笑了两声儿,孙氏一面笑一面瞪了雅音一眼。 雅音才反应了过来,她走到门旁,唤了两个小丫头给画儿取了一个瓷凳儿,然后在上面放了一个半新的坐垫儿:“画儿姐姐您坐吧。”然后又回头唤小丫头倒茶水进来。 画儿却推辞着不坐,看向薛姑娘笑道:“表姑娘跟前儿,画儿怎么敢放肆?画儿还是一旁伺候着的好。” 倩芊知道自己不得不说话了,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画儿说笑了,你是老太太屋里的人,而我又只是在府中作客罢了,哪里有许多的规矩?你还是快快坐下吧,不然,你还是想要我起来陪你一起立着?” 画儿笑着坐了瓷凳儿的半边儿:“表姑娘这样说话,我倒不得不坐了。”雅音重新换过了茶,然后立到了床尾,她的神色间总有一丝不自在。 孙氏让了让茶点,然后又道:“这么晚了,夫人又要画儿巴巴的给我送什么东西呢?夫人才真是应该多多调理一下身子,却还要想着我这么一个不省事儿的人。” 画儿作势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笑道:“晚吗?不晚啊。表姑娘还在姨娘这里作耍呢,怎么可能会晚呢。夫人啊,就是放心不下姨娘——她忙了一日,我来时也刚刚才用饭,饭还没有用几口,便急急的又着我来给姨娘送些汤品,这可是夫人特意让人给姨娘煮得,姨娘趁热吃了吧。” 一旁早有小丫头把一盅汤在盒中取出放到了几上。孙氏看了一眼,道:“谢谢夫人了,用个饭还要记挂着我。雅音,我行动不便,你代我向夫人行个礼吧。” 雅音起身向着红裳院子方向跪下叩了三个头,画儿当然已经立了起来。 孙氏待雅音起身后,看了一些眼那盅汤说道:“我在画儿你进门前,贪嘴又刚刚用了一个软糕儿,现在实在是吃不下了什么东西。雅音,你先把汤品好好温起来,一会儿我睡时,想着服伺我把汤吃了再睡。”说着话,孙氏还拿眼看了看画儿。 雅音答应着便取了汤品下去。画儿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吃茶:这个孙氏居然不敢用夫人赏给她的东西——真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啊!她有毒以为夫人也会毒她吗?画儿冷冷一笑:真是岂有此理! 倩芊起身站了起来:“姨娘好好调养,那药用完了,使个去说一声儿,我再让人给姨娘送来;画儿,你先坐着,我来了有一会儿了,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孙氏急忙让雅音送倩芊:她居然没有留一留倩芊!画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孙氏,孙氏被画儿一看也知道自己过于心急让表姑娘走了——只是现在再想说些什么,就有些晚了。 倩芊听到孙氏的话后,便先看了一眼画儿,看到画儿看向了孙氏,她心中就是一叹:就算今日表嫂抓不到什么把柄儿,但她一定会知道自己已经同姨娘们是一起的了——做眼中钉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倩芊原本是想坐山观虎斗,只在暗中给姨娘们出谋划策,最好能让她们两边儿斗个不分上下,最后来个两败俱伤。 画儿偏过头来笑道:“表姑娘还是多坐会儿吧,你也不常来,来了怎么又急急的要走呢?就再坐坐,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不是更好?” ******** 亲们,现在感冒的人好多,你们出门时要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大家要好好保重哦!希望我所有的朋友,所有的亲,身体都会棒棒的! 弱弱的再求一次票,嘻嘻,捂脸爬下去码字。(,) 一百二十四章最后悄悄走的一拨人 听到画儿的话,孙氏的脸上更有些讪讪:原本应该是她留客才对。孙氏瞟了一眼薛家姑娘,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倩芊闻言也知道画儿是有心刺自己和孙氏,但心知辩也无用且更显得自己心虚,而且自己再多留也是无益,不如早早走了安生,于是还是竖辞:“画儿姑娘刚刚来就多坐会儿吧,我是来了好一阵子了,应该回去了。改日表嫂有空闲时,我到表嫂屋里做耍,到时再和画儿多亲近。” 画儿和雅音便起身送倩芊,她们原想把倩芊送到院门儿外的,要是刚出了屋门儿,倩芊便让她们回去:“你们姨娘身子不好,身边儿哪里能离开人?画儿你也是客,哪有相送的道理?快回屋里去吧。” 倩芊几次坚持后,画儿便一笑回转了:门外又不是没有人,不必自己跟了上去——她跟上来不过是想看看倩芊,如何当着自己安排的那几个婆子的面儿,把她隐在暗中的车子取出来。 画儿回屋后坐到了椅子上,对孙氏嘘寒问暖了一番,便起身道:“我也回去了,姨奶奶也早些休息吧,明儿,你还要再领十五杖,不好好歇着怎么能成?” 说完也不理会孙氏的脸色变得如何,屈了屈腿儿便带着人走了。不过,画儿走了不远又绕了回来,然后找到伏在暗处的婆子们:“去看看后门儿那里可捉到了人?” 有一个婆子答应着就去后门儿了。画儿依然没有走。她在等——孙氏院子里可还有人出来吗? 一会儿后门儿的人过来了一个道:“捉住了三个人,照姑娘您的吩咐,是一句话也没有问,都绑了在那里。” 画儿点点头:“你们后门儿的人留三四个在原地守着,其他的人把捉到这三人送回去吧。” 那婆子答应了一声儿:“姑娘。你也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姑娘放心,我们绝不会偷懒的。” 画儿一笑:“你们辛苦了。我也知道你们一向不是偷懒的人,不过我却不能走的,还要再等一等。你们先安排几个人回去吧。”然后看了看前门儿的人有些多,便又道:“到后门儿去几个吧。” 画儿一面说着话,一面还紧盯着孙氏的院门儿——她猜想。如果再有人要出来。一定会自正门儿出来,不会去后门儿的。 这就是孙氏的聪明之处了,类同于薛家姑娘没有逃走,反而留在了孙氏房中。 婆子们刚走,孙氏的院门儿就打开有人出来了,不过她却是出来取门外灯笼的,然后就关上了门儿。不一会儿,院子里的灯火也熄了。 画儿微微一皱眉头:难道没有人了?不可能啊。送表姑娘时,那雅音的眼睛不过是不经意的看向了一旁的厢房,但她立时脸色一变收回了目光的同时,还悄悄看了自己一眼:那房里应该还藏着什么人儿才对。不然,雅音她在害怕什么? 四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画儿和婆子们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她们等了好久,画儿就要说出“我们回去”之类的话时,孙氏院子的门儿打开了。出来一个婆子挑着灯笼左右看了看。又走了出来四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对门里招手。 自门里又走出来了几个人,都是婆子打扮的,只是其中一人包了头,几个人出了门儿也不同原来开门儿的婆子打招呼,急急的便走。 不用画儿嘱咐,早有两个婆子上前。拦住了那几个婆子。那几个婆子听到有人喊她们,她们的脸色立时都变了,说话都些不太利落。好在拦人的婆子们只是闲话,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孙氏的几个婆子也稍稍松了一小口气儿。拦人的婆子注意到,答话都是另外几个婆子,包着头的那个婆子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几个婆子走了以后,画儿看着她们的背影儿慢慢的道:“我们回去吧,今儿晚上孙姨奶奶的院子里应该没有人了。那几个婆子都同你们说了什么?” 迎上去的婆子回道:“她们说那个包了头的婆子忽然发了高热,怕过了病气儿给姨奶奶,所以才急急想把人送回她家里去。” 画儿听完以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道:“你们感觉有什么蹊跷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婆子们都道:“她们就做不出对劲儿的事儿来,黑灯半夜的送得什么人?就急在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吗?” 画儿摇了摇头,不过没有再说什么,她自顾自的低下头想心事儿了:倒底是哪里不太对?这些婆子们半夜三更的想去做什么? 霄儿一个晚上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这时忽然道:“画儿姐姐,使两个人跟上去看看吧,看看她们是不是真得会送那个婆子回家,那婆子的家——,又在何处。” 画儿看了霄儿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远处那几个婆子的背影儿,点头道:“你们跟两个人上去,不要惊动了她们,只悄悄跟着就可以了。” 有两个人答应着转身追了上去,画儿这才感觉有些放心。她看着霄儿笑了笑:“你今天晚上怎么如此安静?” 霄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画儿姐姐的安排极好,霄儿一直在等姐姐的吩咐,不敢多话怕坏了姐姐的安排。不过,霄儿也不是没有所获,我已经又取了那妆台上另外一瓶中的粉末。”顿了顿,霄儿又道:“画儿姐姐放心,没有人发现我取了东西。” 画儿惊喜的看向霄儿,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真是不错,连我都不知道呢。” 霄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屋子里的人都太紧张了,没有一个人注意我;而我又让两个大娘挡了挡我,一下子便取到手里了,并没有费多大的劲儿。” 画儿道:“这样也好,我们手里的药粉多了一些,也可以多找几家药铺问一问。” 霄儿听到后,轻轻摇了摇头,一拉画儿的手,伏在她的耳边道:“这个药虽然也是毒,但却与上一次取得药并不相同。” 画儿吃惊的立住了脚步,转头看着霄儿。霄儿肯定的点了点头,画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孙氏,她倒底藏了多少毒?! 不过画儿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没有再多话,拉了霄儿的手带着婆子、娘子们回到了院子里。 红裳夫妇早已经睡了多时,画儿虽然有事儿想与红裳说,也没有办法,只好等明日了。侍书还在等她们,看到画儿她们后,带着她们到了一个厢房中。 屋里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大大的瓷盆儿,上面盖着东西,下面还用滚水温着。几个小丫头正歪在一旁睡呢,听到声响后惊醒了,便起身把瓷盆儿上盖得东西揭开了:那几个盆里不是汤就是菜。小丫头又取了碗筷过来,还送上来几大盘子的油饼儿。 婆子、娘子在外面早已经冻得手脚发冷了,看到一桌子的热食都极为惊喜。侍书笑道:“你们冷坏了吧?这是夫人特意嘱咐人给你们备下的。夫人还嘱咐了,让你们多吃些热汤——这里面放了很多的老姜,极去寒的;快都坐下吃吧,别只是立着了。画儿,你也坐下吧,我们边吃边说好了。” 众婆子、娘子都对着红裳的屋子行了礼,然后才坐下:人人都对红裳的安排极为感动——还是自家的夫人好啊,把她们当个人来看。 画儿拉了霄儿的手坐了下来,小声道:“我们快吃,一会儿到你侍书姐姐屋里说事儿去。” 侍书就在画儿身旁,听了这话知道画儿有事儿,便对着霄儿一笑:“你多吃些热汤去去寒啊。”然后便同婆子娘子们去说话了。 婆子娘子们虽然在外面受了些冷,但兴致都是极高的:后门儿的人捉到了人,而前门儿的人也看到了薛家姑娘的红脸蛋儿嘛!人人都争着同侍书讲她们的事情,虽然人人都极力压制着声音,怕吵到了上房里的主子,但屋子里还是热闹非常。 听完婆子们的话,侍书笑着看了一眼画儿:“不想,我们院子里居然还有个军师!今儿晚上的事情可算得上运筹帷幄了,只可惜你生做了女儿身啊,不然建功立业、扬名儿天下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画儿白了侍书一眼:“女儿身怎么了,女儿身就不能做大事儿了?再说了,什么叫做大事儿?大将军建功立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们现在也是为了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也是大事儿?姐姐这话,我可是不爱听的。” 侍书上前拧了一下画儿的嘴:“就你这嘴快,不过一句玩笑话,也让你顶了我好几句!”说完侍书还想再拧一下。 画儿笑着拍掉了侍书的手:“我要吃汤呢,明儿如果我病倒了,还不是姐姐心疼?” 侍书笑着拍了画儿的头一下:“你的这张嘴儿,倒底是怎么长的。” 满屋里的娘子、婆子们都笑了起来,然后说说笑笑的把菜、汤都吃了一个精光,然后大家便散了各自去睡。 侍书和画儿、霄儿这才起身要回房。 她们刚走了没几步,前面一间房的门儿打开了,鱼儿站在门前静静的看着侍书三人,把侍书三个人冷不防吓了一跳。 侍书一面拍着胸一面嗔鱼儿:“你半夜天更的不睡觉,悄没声儿的开门做甚,难道想吓死我们吗?” ******** 求票,求票!今儿四更求票!亲们多多支持好不好? 小女人祝贺书友钁月新婚快乐!夫妻永远和和美美,幸福一生!(,) 一百二十五章家中有马车的婆子? 鱼儿轻轻一笑,然后指了指柴房那边儿:“刚刚备吃食时,我让小丫头给那些人也送了些热汤,明儿夫人要处置他们呢,如果有可能,老太爷也说不定会想见见她们,冻到了她们倒显得我们夫人心狠似的。那两个看守的婆子也吃了些热汤,不过都这个时辰了,是不是应该换换看守的人了?这会儿可是人一夜中最倦的时候,哪个人也不能一夜不合眼不是?上夜的人还轮值呢。” 侍书仔细看了鱼儿一眼:“你知道柴房里关得什么人?”对于鱼儿,侍书和画儿等人还是不敢太过相信的——不过,鱼儿知道柴房里关着人极正常,她就住在院子里嘛。只是,她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侍书知道鱼儿说得事儿句句在理儿,是不能让那几个人冷得病倒了,忙了一天的侍书和画儿还真没有想到。 鱼儿一笑,手搭上了门看她的意思想关门了:“姐姐说笑了,柴房里有人吗,那里不是只有柴?”说完又道:“姐姐们也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再睡一会儿了,明儿又是一天呢;对了,如果姐姐们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儿,尽管使个人来吩咐一声儿。” 鱼儿说完便关上了门。侍书三人互相看了看,侍书点点头道:“今儿一忙乱,倒真是忽略了此事儿。我去叫两个婆子换下原来的两人,万一看守的人抵着倦意睡着了——我们明儿一看。柴房真得只有柴那可真是笑掉了那些人的大牙!” 画儿点了点头:“那我和霄儿先去你屋里了。” 侍书把事情安排妥当回到屋里时,画儿和霄儿已经上了她的床,正一人一条被围在身上说话呢。侍书笑道:“你们倒好享受!我的新被你们也找得出来?” 画儿笑道:“你的银子我都能找得出来!快上来暖暖吧,这个时候外面是最凉的。” 侍书也脱掉鞋子上了床,拉过被子也围在了身上:“倒底是什么事儿。还要到我屋里来说?” 画儿和霄儿的脸色都是一沉,画儿叹了一口气儿道:“还是让霄儿给你说吧。” 侍书听完霄儿的话后,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了:“此事要快些回夫人才好,不管是那个出府而去的婆子,还是那、那毒,依我想可都不是小事儿。” 侍书提到毒时,心里忍不住颤了一颤:一个好好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心狠到如此地步。时时刻刻的只想着如何害人,居然还想把人害死!她就算不怕老天,难道也不怕日后见阎王老爷吗? 画儿轻轻一叹:“我也如此想,只是怎么也要等天亮了。不过,我想要趁给夫人梳洗的时候先回了夫人,老爷那里嘛——,看夫人的意思再说吧;什么也没有确定前。最好是不让老爷知道的好。” 侍书听到画儿的那一声叹息多看了她一眼:对于画儿异常的坚决不肯做妾,她与红裳都有些奇怪,只是这样的事情不太好问到画儿脸上去罢了。 侍书看画儿今日又有些感慨似的,便轻轻拍了拍画儿:“当然要回夫人的,老爷那里,我也不太放心呢。看老爷今日待孙姨娘的样子,我就有些寒心;画儿你一直在京中,你是不知道在南边儿的事情。那个时候,夫人为了老爷熬得两眼通红,一连三天不曾合眼儿。后来也是倦极了,就伏在桌上睡了有一个时辰吧?然后就惊醒过来,继续为老爷整理那些官档,后来的每一日夫人都没有睡过一个时辰以上!唉——,我们夫人整理完那些官档儿,一下子就睡了两天儿,然后病了好一场呢。大夫都说是累的。身子熬夜熬得太虚了。可是现在,看看我们老爷吧,孙姨娘的两滴眼泪就抵得上我们夫人十几日的不眠不休!” 霄儿只是听着,没有多说一句话:这样的话题,现在可不是她能说的。 画儿听得两个大眼圆睁:“啊,还有这样的事儿!” 侍书点头:“可不!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夫人要那么拼命。”侍书在心底补了一句:夫人绝不是为了老爷就要死要活的人,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呢? 画儿听到这里脸色闪过一丝寒霜:“如果老爷日后对不起夫人,我们就带了夫人走好了!凭我们两个人还养不活夫人吗?” 侍书看画儿极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然后一想就点了点头:“如果真有那一天儿,我们就和夫人走吧。而且夫人也绝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儿过一辈子的人儿;到时我就听夫人的话,夫人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画儿也点了点头,两个人的意思虽然相同,但却都没有笑意儿,面对面的长长叹了一声儿:她们都知道世道艰难,三个女子出去以后能不能活下去,还真是个问题! 屋里没有人说话,静了好一阵子后,霄儿看了看侍书两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也眯一起会儿,这天儿——,快要亮了。” 侍书与画儿都看了看沙漏,然后点了点头,三个人也没有再动地方,就这么胡乱得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侍书三人起来还没有梳洗呢,门便被敲响了:原来昨天晚上去追孙氏的那两个婆子的人回来了。 侍书看因为晚上冷而面色有些发白的两个婆子,什么也没有问先给她们倒上了热水:“快坐下吃两口热水。”然后又取了两件夹衣外套给两个婆子:“披上吧,不要嫌不好。这也是我原来穿用过的,你们不嫌就带了回去,不论给谁穿用都成啊。” 两个婆子连连道谢,不过都不接那夹衣,还是侍书硬塞给了她们。 画儿在一旁道:“我去让人煮些红糖姜水来,千万不要让两位大娘冷的病倒了。”现在院子里的人虽然都是挑选过的,但是画儿和侍书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现在居然当事如此上心。 两个婆子笑着摇头:“谢谢姑娘们了,我们贱命儿,身子骨儿没有那么不经事儿,不用去煮糖水了。” 画儿摇头:“怎么也要吃些姜水驱寒才好,伤了风可不是玩儿的——再说了,岂不是我的罪过儿?” 霄儿听到画儿的话,把头发松松一挽道:“我去给厨里给大娘煮糖水吧,我知道怎么煮糖水最能驱寒的。” 画儿一愣,然后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你去真是最好了。那好,就你去吧,只是偏劳了你。” 霄儿摇了摇头一笑,然后同侍书打了一个招呼,便推门要走。那两个婆子都道:“有劳了,有劳了。” 霄儿笑着摇头:“我刚来时,没少得大娘们的照顾,这点子小事儿不算什么。”推开门便走了。 婆子吃了两口热水,唇上终于有了丝血色:“那几个婆子把人送出府去不远,便回来了。而那人在城里不走大路儿,专拣小路儿走,拐了好几拐,在石狮子大街的一个路口,那人上了一辆马车走了。我们两条腿儿跟不上马儿的四腿儿,只能回来了。” 侍书和画儿听了都大大的吃了一惊:一个婆子家哪里会有什么马车,那个人绝对不是府里听用的婆子,那她倒底是什么人?来找孙氏又为了什么事情呢? 画儿一面飞快的梳洗着,一面思索着问道:“那马车上可有什么标志吗?” 两个婆子摇了摇头:“我们仔细看过了,没有。虽然我们不识字,可是那马车上挂得的两盏红灯都没有一个印记。马车也是街上常见青布围子马车,浑车上下就没有一个字啊或是花啊什么的。” 画儿和侍书对视了一眼,侍书的神色凝重起来,而画儿更是想到:昨天晚上实在不应该放走那几个婆子,当场捉了她就好了——看来是个大麻烦呢,说不定会对夫人极为不利。 画儿叹息着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侍书微微一想便摇头道:“你昨天晚上没有捉人是极对的!那人是千万不能捉的——你想,那个人是谁我们并不知道,如果万一真是个婆子,那你捉了人家回来,孙姨娘一闹,你怎么让夫人向老太太和老太爷交待?你守在孙姨娘的院子外,孙姨娘现在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可她也说不出夫人什么来——她有短处捏在我们手里呢,她敢说什么?如果你明着捉了人家正门儿出来的人儿,那个人还没有什么不对的话——就算是有不对,她只要真是个婆子,而她其余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只要孙姨娘一口咬定了那是她新买来的婆子,还有名儿有姓的——你也知道孙姨娘想做这一点儿并不难,那你不就是害了我们夫人?宋姨娘前些日子挨打不就是为了搜府?你半夜明火执仗的捉人不也一样的罪过嘛。” 画儿知道侍书所说是真,只是心下极为不安:那个人的背影儿总是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动着。 侍书看画儿皱着眉头不说话,便先打发了那两个婆子去小厨房里吃姜水,叮嘱她们不要把昨日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今日也不要领差事出门儿,好好候着夫人问她们话。 ******** 第二章!小女爬下继续努力码字,亲们也要注意身体,千万要注意保暖哦!(,) 一百二十六章赵府未平,因父母又添烦忧 打发走了那两个婆子后,侍书和画儿已经来不及再说什么,急急赶到上房去伺候红裳夫妇起床。 侍书和画儿借梳洗的机会,伏耳对红裳悄悄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红裳听到孙氏那里的毒居然不是一种,她也一样很吃惊:这个孙氏弄了这么多的毒是为了什么?她原来倒底做过些什么呢? 红棠想了想,问了画儿几句话后,决定把昨天晚上捉到的人先关到厢房去,叮嘱侍书等人不要问她们话,也不要动她们一个手指头,等她仔细问过了那两个追人出府的婆子后再说。 红裳收拾停当后,和赵一鸣去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了。 侍书随了去,画儿留在了院子里:她打发人了去请赵娘子过来议事儿。 用完早饭后,赵一鸣把升迁的事情一说,老太爷的一双眼睛几乎眯得看不到了:“好,好,一鸣自小的时候我就说他有出息啊!我们府中三辈了,三辈终于又出了一个正经的京官儿啊!连升两级,岂不是从四品了?总算又出了一个大过五品的官儿了。” 老太太也是极高兴的:“太好了,太好了!大喜事儿啊!真真是大喜事儿!” 赵一鸣笑道:“喜事儿不止一桩呢,扰我的上峰说,朝廷还对裳儿做了封诰,我们家又要出一个诰命夫人了。” 老太爷听说后抚掌大笑,然后看向红裳:“我们赵府就要有两个诰命夫人了。这在赵氏一族中也是不多见的!” 老太太的脸上的笑意却稍稍减了一些,她对儿子有些不满了: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朝廷有封诰,为什么不替他的老母讨来,却给了他的妻子呢?! 老太爷当年因病挂了闲职后。虽然还领着官俸,但已经十几年不曾再升过官职,那老太太当然也就没有再把诰命的品阶升上去。 赵一鸣看了看身侧的红裳,想了一想还是说道:“我原本回京中后叙职升上一升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样连升了两级,真是多亏了裳儿;我在南边儿任上时,裳儿为了让我落得了一个极好的政绩。可是没有少吃了辛苦——那些堆积如山的官档。就是因为裳儿才能极快的处置好,并且裳儿还找到了一种很好的法子处理那些官档,我的上峰也因裳儿的好法子得到了上面的夸奖,而我也是因此才有可能会连升两级。裳儿的这个诰命,说实在不是我给她挣来的,实在是她自己挣来的。” 老太爷听说后眯了眯眼睛,仔细的看了看红裳。心下暗暗点头:一鸣的上峰眼光不错,媳媳可是一鸣极好的贤内助——商家之女,虽然出身低些,但就见识而言却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能比得上,且能对丈夫的正经事儿搭上一把手的,更是极少数了。 老太爷想到这里,越发对红裳笑得和善起来:“媳妇果然是好见识!一鸣得你相助,仕途应该还能再进一步啊!我们赵府在赵氏宗族里也许能光耀一次也说不定呢。” 最可虑的便是妇人不知识礼,恃功自傲不再对丈夫恭顺有加,忘了妇人之道;老太爷想到这里眉头又皱了起来。 红裳起身施礼:“老太爷的夸奖媳妇不敢当。夫君虽然所言是真,但妻子能助夫君做些事情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相夫教子本就是为妻之道,媳妇所为不过是份内之事儿罢了;而且夫君能连升两级,也是因为夫君在任上一直勤勉,所以得到了上峰的赞赏,媳妇虽然助了夫君一臂之力。但要说到功劳,一来夫妻之间不必分彼此此,二来也实在是寸功微劳,不足道也。” 红裳虽然说自己是寸功微劳,但她却口口声声肯定了赵一鸣的庆——她不想把自己助赵一鸣升职的事情推个干干净净: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大宅院里的日子,没有一点依仗可真是艰难啊! 红裳当初那么拼命就是为了助赵一鸣能够升官儿,而自己能因此而得到诰命的封赏:这才真是自己的凭仗,就算是回到了赵家大宅,日子也能因此而好过些。 红裳当日所想极对,她的付出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她为什么要谦虚的到家呢?她是不能显出居功的样儿来,但也要人知道赵一鸣的功名有她一份儿——这一点不但要老太爷、老太太知道,还要让赵一鸣紧紧记在心中才好。 老太爷看红裳居然如此自谦,而且对夫君也是处处维护,听得他是满心舒服——媳妇再好,那如儿子好更让他开心呢?当下老太爷去了心头的疑虑大笑道:“好,好,你们夫妻谁的功劳都是一样的。媳妇啊,说起来,我们两亲家还没有见过面儿呢,什么时候你请亲家到京里来耍耍,在我们府上住个一年半载的,我们也好聚上一聚呢?对了,你还有个大哥出仕了,现在在哪里为官呢?”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是惊多而喜少:老太爷如此说话,是真得认可了她商人之女的身份,再也没有小瞧她娘家出身的意思了——日后她在赵家,不论是哪个再也不能以此来贬低她的身位,这本是喜事儿;可是让她的娘家人来?那可真是要红裳命的事儿。 红裳在南边儿时,为了不让知道根底儿的人看出她的不同来,早早得打发了那些陪嫁的丫头,来京时又厚厚的给了奶娘一笔银子和财物,让她留在故土到儿子家好好养老。红裳如此安排,是认为她只要到了京里,从此后应该不会再同娘家的人有来往了——那她也安全了! 但是老太爷的一句话,便让红裳重新记起了自己穿越的事情:依红裳对这个时代的所知。她如果被人发现了什么异样儿,被活活烧死并不稀奇——还极有可能成就一代除妖大师之威名呢。 想当初打发那些陪嫁丫头时,红裳为了不让人起疑,可是没有少费了心思——当然还是多亏了奶娘的帮忙。 那奶娘是真的很疼爱红裳的本尊儿,也就是因此。虽然奶娘待她极好,可是红裳一直不敢跟她亲近:不过很多事情她拿不定主意时,还真的只有找奶娘商量。 现在老太爷要见她的娘家人?那她岂不是死定了——她的娘家人?红裳心中呻吟了一声儿: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家爹娘长得是圆还是扁;哥哥?她更是不识了。 红裳成亲后回门时,不过是到一个本家儿玩了一天——他的哥哥早已经赶路上任去了:听说如果不是为了她的亲事儿,她的哥哥早就应该在路上了。 红裳低了低头,定了定心神答道:“夫君高升,按礼来说应该知会媳妇的父亲和母亲一声儿。可是路途相距实在太远。怕是信儿送到了,他们赶来时,夫君已经上任多时了。” 红裳顿了顿,她没有答他的哥哥在哪里任职——虽然赵一鸣说过,但她记不太清楚了;如红裳所料,赵一鸣看她停顿了一下,便代她说了下去:“内兄现今倒是在我们北边儿。不过距我们这里也不近呢;他在肥邺城里任通判一职,今年刚刚得到的恩旨——当日我和裳儿成亲时,他已经自京中谢恩回去了。” 老太爷的眼睛睁了一下,不过睁开的并不大:通判?官职虽然不大,手中权力却是不小,而且任此职之人都是极得皇上信任之人啊,前途不可限量! 老太太听到这里也多看了一眼红裳:她的哥哥居然是一府的通判!往日倒真是小瞧了她。 老太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算他看好红裳的哥哥,他今天也不能多说话了,不然倒被自家的媳妇看低了。 老太太前后两次听了赵一鸣的话后。对红裳的不满也稍减了一些:媳妇能助儿子升官儿,倒底是好事儿。至于她的诰命?只要儿子官儿大了,朝廷还能不给她的诰命升个一品两品的?只要儿子能升官儿,那她是有机会的——到时,她一定要看看那柳家老太太对自己拜下去时的脸色! 想开以后,老太太的眼睛便又眯了起来:“既然是亲家,有事儿没事儿的都该多走动一下。不然正该亲近的两家人反倒像是生份了似的。就算路远些,现在这个时候的天儿正是不冷不热,在路上也不会受罪儿。依我说,现在就该让亲家来京里。一鸣啊,你今天就抽个空闲写封信给亲们,请亲家一家人到京里来耍耍,正好亲家来了也能就便去看看媳妇的兄长;儿女都能见到,亲家没有不来的道理。” 赵一鸣一听笑了起来:“倒底是母亲经得事儿多想得周全,儿子回去便写信。” 红裳的脸色变了一变,她福了一福道:“现在府中正是事儿多的时候,还是过些时候再写信吧;媳妇呢,也先写封信回去问一问,看家中是不是得空闲;如果家中没有什么事儿,再由夫君写信,不知这样可好?” 红裳在南边儿时已经在奶娘的话中套出了娘家的情形,她当时便想到了法子可以应付自家的爹娘——但她想来想去,也许只能应付一时,如果他们真要在赵府长住上一两个月,还真怕是应付不过去。 自小看大的女儿,他们能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儿来? 老太爷点了点头,老太太虽然不过就是兴头上的一句话,但他们老俩口倒还真生了要结纳红裳父母的意思,只是现在府里事情正多,倒还真没有那个心思再招呼客人。 老太太笑了起来:“说我想得周全?哪有媳妇想得周全,好,就按媳妇说得办吧。” 红裳轻轻松了一口气儿,不过她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这个爹娘想一辈子不见面儿,看来是不可能的,到时要如何应对才能万无一失呢? 老太爷笑道:“嗯,说得有理儿,我们家老二也快回来了,忙完了他们一家子的事儿,然后就请亲家来我们这里好好耍上一耍!算一算,再过一个月也就都忙完了;一鸣啊,到时你就写信请亲家来京中做客,千万不要忘了啊。” ******** 求票求票,继续求票!!这是第三更了!还有一更,小女人爬下码字!(,) 一百二十七章如此偏心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她直想翻白眼儿了:为什么老太爷这么认死理儿呢,我的父母不来我也不会因此而对赵家心生不满啊!我的父母如果来了,那个——,唉!就不是有没有不满的事情了。 不过,到时候她有了诰命在身,就算万一有人认为不太对劲儿,应该也不会乱来吧?如果他们报了官儿呢?红裳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一样还是一条死路啊。 赵一鸣已经答应了下来,红裳也不好再推辞——那有女儿不想爹娘的?她又不是庶女,她可是嫡女! 再推辞便有些不合情理了,红裳只好起身谢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为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开始发愁了:她在奶娘口里得到的情形应该没有问题吧?拿来当借口的说词不知道能不能糊弄得过去,唉——!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说到我们老儿,现在应该在收拾行李了吧?一鸣啊,你现在是高升了,可是你的弟弟还仅仅是个七品的官儿,你可要替你弟弟想想办法,走走门路什么的。” 赵一鸣脸色飞快的变了一变,然后平静的答道:“是的,母亲。不过,弟弟回来叙职后,如果政绩过得去,应该可以得到升职的。走门路——,毕竟不是正途,日后也会为人所诟病,再升职就会极难了。” 老太爷闻言瞪了一眼老太太:“那是个成器的东西嘛。还走门路?!他的七品是怎么来的,你不记得了吗?他的功名得来不正,他的实缺也得来不正,你还想用些歪门斜道让他升上去——你是怕他日后不会被人骂他没有本事儿,只会花钱买官儿是不是?!你就惯吧。看最后你是真得疼他,还是在害他!”说完老太爷居然生气的起身甩袖子走人了! 红裳听得有些愣愣的:赵一鸣极少提到他的弟弟,所以红裳并不清楚赵家老二的事情,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话儿,这个老二好像是个二世祖啊!红裳的眉头不经意的微微一皱:古代还有一样极不好,就是一大家子人要一齐住——就是没事儿也会生出事儿来的!不过红裳不会把这话说出来,不然就连赵一鸣也会认为她是容不得老二一家人。 老太爷要走了。红裳和赵一鸣当然不能再坐着。他们二人都站了起来,却什么话也不好说。 老太太的脸变了几次颜色后才道:“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罢了,他就发作了这么一通!还不是有几日没去那人那里了,想去就去吧,偏生还要找我的毛病儿以后才去,每每都要显得是我的错儿才成。” 红裳不好接话,她只是躬了躬身子。什么也没有说。 而赵一鸣咳了一声儿道:“母亲不要生气了,身子要紧。言梅,还不给你们老太太送个靠枕过来?绿蕉,你也给老太太好好捶捶背儿、顺顺气儿。” 父亲没有错儿,可是母亲的错儿也不是儿子能说的,赵一鸣只能如此含糊过去,希望老太太可以放过她,不再就此事说个不休。 但是老太太没有如了赵一鸣的意儿,她继续气道:“我是不想生气啊,但是你父亲他是巴不得我气死了才好呢!” 红裳只得又躬了躬身子。老太太的话儿她更是不能接了。红裳猜老太太如此生气,并不只是因为老太爷发作了她;老太太现在最大的火气儿,应该是因为老太爷去了魏太姨娘那里。 赵一鸣只得又顾左右而言他的劝了老太太几句,老太太这才不再说老太爷的不是了,不过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看着赵一鸣说道:“儿啊,我哪里是偏心?你的父亲也不多想一想。两个儿子都是我身上的肉,哪个我能不心疼。我让你帮你弟弟一把,不是因为心疼你弟弟,我正正是因为心疼你啊;我让你帮你弟弟一把是有两层心思,一来呢,是想你日后在官场儿上也能有个臂膀——你弟弟现今的官儿这么小,日后根本就帮不上你什么嘛,而且你弟弟的官儿太小了,你也面上无光不是?二来呢,他那个岳家是个侍郎,原来你父亲在任上时,多少还好些,现在……,唉,你弟弟在他妻子面前敢说个‘不’字吗?如果你能帮衬他一二,每每能助他在仕途上多走一步,有个几年他也就是个和侍郎平起平坐的人儿了——你弟弟的本事儿还是有的,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到时,看他的那个妻还敢在你弟弟面前张狂吗?你们兄弟二人也是互为臂膀,为娘的不也放心不少?” 老太太的这番话听得红裳真个是目瞪口呆:她在上一世时就听说过有父母偏心某一个儿女的,但偏到这个地步儿的,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每每能助他在仕途上多走一步”——听老太太话中的意思,不是要赵一鸣助他弟弟一次或是两次,依老太太的意思只要赵一鸣升个一官半职的,就要帮他弟弟也升个一官半职才成!还说什么“有个几年他也就是个和侍郎平起平坐的人儿了”,老太太当那朝廷的官儿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嘛,如此容易就能做到侍郎?!居然还要加一句“你弟弟的本事儿还是有的,只是没有机会罢了”,真有本事儿,还用得着赵一鸣去为他想法子,走门路吗?还说什么互为臂膀,老太爷是赵家二老爷的生身之父,都对他的评价如此不堪,他能扶得上墙,老太爷会对他如此失望吗?这句话不过是老太太的面儿上话吧? 红裳听得一肚子气儿,但老太太是在同赵一鸣说话,她不能直接答话。红裳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又扫了一眼赵一鸣:赵家老二的事儿,赵一鸣不会当真答应吧?这可是不能答应的事情啊。老太太就算不高兴了,就算她再生气也不能答应——这不是一个“孝”字压下来就应该屈服的事儿!赵家老二显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如果他不是烂泥,扶一扶也是正当的: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有本事儿的人还用得着人扶吗? 赵一鸣低下了头,就连红裳也只能看到他的小半边儿脸,所以并不能看到他的神色,不过听他的声音,还是极平静的。 赵一鸣躬了躬身子:“母亲的话极有道理,做哥哥的哪有不想帮弟弟的?只是此事儿必要同父亲好好说一说,只要父亲那里不说什么同意了。儿子为弟弟多想想法子、走走门路儿。看看此事可成嘛。” 红裳听完赵一鸣的话也深深低下了头:她怕被老太太看到她嘴边儿的笑意儿——赵一鸣真行啊,居然把事情推到了老太爷的身上,最后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一定照办。 老太太听完后瞪了赵一鸣一眼:“你父亲一向看不上你弟弟你不知道吗?你做哥哥的帮弟弟做什么是你做哥哥的心意,管你父亲做甚?你自管去为你弟弟多想个法子,你连升了两级,怎么也要让弟弟也升个从六品吧?你父亲那里有我呢,他不会把你怎么的!我还不信了。一样是儿子,他就不想看着小儿子也能光宗耀祖吗?” 红裳听得心下冷笑:走门路升了官儿,也能算得上是光宗耀祖? 赵一鸣躬了躬身子道:“母亲的话原也没有错儿,我为弟弟做什么的确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心意,只是父亲的脾气一向不好,再加上他又生不得气,儿子万不敢违了父亲的心意儿做事——万一父亲的身子因儿子给弟弟谋官儿生气,有了什么不测,儿子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父亲也不是看不上弟弟,只是希望弟弟可以成大器。所以还是让儿子好好和父亲说一说,母亲也劝一劝父亲,父亲会想明白过来的,到时儿子再去想法子也为时不晚啊。” 老太太听到赵一鸣提到老太爷的身子,便长长叹了一口儿气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唉,你弟弟生下来不足月,身子本来就弱不禁风的。不给他找个日后的依靠,我那天一闭眼儿去了,那他要如何过活呢?我就是到了那一边儿也放不下心啊。” 赵一鸣躬了躬身子:“母亲现在春秋正盛,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弟弟虽然年少时身子弱了些,不过现在已经调养的不错了;再说他日后还有我这个哥哥呢,就算他不再高升,只要有我的一碗饭吃,必会有弟弟的一碗饭吃,母亲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红裳原本真信了老太太的话——老太太偏心小儿子也有了理由,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理由居然不成立!红裳真得对老太太的偏心无语了。 老太太看了赵一鸣一眼儿,又是一叹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意思是让红裳和赵一鸣告退吧:老太太对于赵一鸣的话极为不满,她知道赵一鸣这是在推脱——这个大儿子就是如此,和他的父亲一样看不自家的老二啊! 大儿子当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赵府以后就是他的,可是老二有什么呢?难道让他日后看哥哥嫂嫂的脸子过活不成?自家的哥哥还好说,那嫂嫂可是好相处的——哪日自己和老太爷不见了,老二被人赶出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京里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最主的还有一样:老二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一来身子不好,二来他手脚大习惯了,日后被个嫂嫂管着,他用银钱还有像现在这般方便吗?不,现在也不方便了! 老太太越想,眉头皱得越厉害:这要如何安排老二才能让自己安心呢? 赵一鸣也没有多作停留,拉了红裳给老太太请了安:“母亲回房去歇一会儿吧。”然后便和红裳出了上房。一路上,赵一鸣也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不过,红裳没有问一句——那是他们赵家的事情,虽然和自己也丝丝相关,但自己却不能同赵一鸣说什么的:只要说一句赵家人的不是,哪怕是赵家二老,赵一鸣也不会喜欢听的,说不定还会怪自己、发作自己呢。 赵一鸣回到院子更了衣服后,同红裳说了一句晚上等他一起用晚饭,便出去了。 侍书看着赵一鸣走了,才拍了拍胸口:“老爷的样子吓死我了。”不过侍书也没有提赵家二老爷的事儿,虽然她好奇的要死,也为她的夫人担心的要死。 红裳坐下轻轻一叹,正想吩咐人把那两个婆子带上来问话时,小丫头来报:“夫人,五姑娘来给夫人请安。” ******** 发上来了,亲们!因为时间晚了,所以多码了五百字表示歉意。亲们原谅小女人,把粉票还是给小女人吧,好不好?嘿嘿,小女人爬下去吃饭,亲们,晚安,明天见!(,) 一百二十八章凤韵也想立威 红裳心下升起疑惑:今儿因为老太爷和老太太生了气,被老太太罗嗦了很久,自己回不来已经知会过姑娘们不用过来问安了,凤韵这个时候怎么又来问安呢? 微一转念便想到凤韵可能是有其它的事儿,不过是借了问安的名儿罢了。红裳微微一笑:“请五姑娘进来吧。” 凤韵进来后对着红裳福了一福:“女儿给母亲请安。” 红裳轻轻一笑:“起来吧,来,到我这边儿坐下。早饭用得还可心意吗?” 凤韵走到红裳下首坐了下来:“谢母亲关心,早饭很合韵儿的心意,韵儿用得不少。母亲用饭可用得香,昨天晚上可睡得安?”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我都挺好的。”她答了凤韵的话后,又吩咐侍书等人给凤韵备茶水和点心、瓜果上来。凤韵只是抿着嘴儿看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红裳知凤韵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话,待茶点等物上齐了,便让屋里的小丫头都出去了,只留了侍书和画儿两个人在房里伺候。不过红裳并没有问凤韵有什么事儿,她只是一味儿让凤韵多吃些点心。 凤韵吃了两块点心后,又抿了抿唇、看了看红裳,然后起身对着红裳郑重行了一礼。红裳急忙让画儿把凤韵扶起来:“好好的行如此大礼做什么?” 画儿扶起了凤韵,又扶她坐下后,才退回了红裳的身后。凤韵轻声道:“女儿有一事相求母亲。还望母亲恩准。” 红裳笑了笑:“有事儿就说吧,我们一家人不必行如此大礼的。” 凤韵面上有些红了,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道:“女儿恳请母亲让女儿处置自己院子里的人。” 红裳听到后还真是微微有些吃惊,她猜凤韵要说得事情与她院子里的那些人有关系,但没有想到凤韵要自己处置这些事情。 红裳看了看凤韵:只不过是个九岁儿的孩子。怎么思虑、行事、说话都如此老成呢?难道是因为生长在深宅大院中的原因吗?红裳的疑问又重新在心中生了出来:怎么听,这也不像一个九岁孩子会说的话儿啊。 红裳想了想道:“韵儿为什么想要自己处置那些人呢?” 凤韵认真的看着红裳:“韵儿知道您对韵儿有维护之心,想护得韵儿周全不被人欺了去,但借助母亲的力量始终不能让那些人对我真正生出敬意、惧意;我也是赵家的姑娘,我也要像大姐一样,让赵府的仆从们、姨娘们知道我同样是她们的主子——我要让她们都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辱的主儿。” 红裳听得一笑:“那你要如何做呢?毕竟你年纪还小。你自己去做。那些人会不会听呢?”红裳听到凤韵有些慷慨激昂的话,不自觉有些好笑。 凤韵起身又施一礼:“请母亲教我。” 红裳大乐:“快坐下,坐下说话。要我教你?你想让我教你些什么呢?” 凤韵道:“韵儿要学得和母亲一样,要让赵府的仆从们记住,我是赵府的姑娘,我是正经的主子;让她们再不敢到我院子里胡乱的指手划脚儿。” 红裳看着凤韵:这个孩子怕是被欺辱的过了,所以现今才会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就像凤韵自己说的,依靠外力自保不若自己有能力的好啊——只是凤韵她可以吗?红裳还是有些担心的。 凤韵看红裳有些犹豫之色,便道:“母亲,如果韵儿处置的不好,就再请母亲来善后,也、也是可以的吧?” 红裳大笑,然后重重点头:“好吧,我就应了韵儿。你院子里的事情,也应该是由你来处置才对。” 凤韵又一次施礼谢过了红裳。然后睁着一对大眼睛问道:“母亲,韵儿要如何做呢?” 红裳想了想答道:“如果韵儿不知道应该如何做,那韵儿应该自己处置事情吗?”既然凤韵有心要自立,那么红裳就想好好教教她——她日后嫁人了,也不致于太过受婆家的气不是?红裳这时不知为什么想起了红楼里的迎春,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为了凤韵的日后,还真要好好调教调教凤韵才可以。 凤韵笑了起来:“韵儿虽然已经想好要怎样做。可是却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开口——总不能说有些丫头婆子是别有用心的人安插到我院子里的,所以现在要请她们走人吧?” 红裳吃了一口茶,看着升腾的雾气轻轻的道:“很多事情你自己要知道是为了什么去做的,这对于你来说的确很重要;但如何与人交待却只是表面功夫了——理由只要正当或是过得去便可以了。韵儿明白了吗?” 凤韵偏头想了想:“随便一个理由?” 红裳笑了笑:“你说呢,韵儿?” 凤韵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便道:“只要在父亲、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能过得去的理由就可以,是不是?” 红裳只笑不语,凤韵便笑着起身告辞了:“母亲,韵儿告退回房了。今日韵儿也有得忙了呢。” 红裳笑着点头:“去吧,我给你挑得丫头婆子,一会儿让人送到你院子里去;日后我叫人牙子来,你也可以自己买几个丫头婆子。”红裳说完后,忽然想起凤韵这些年来院子里被安插了那么多的人,她能信得过自己挑选的人吗?不如索性大方些,让凤韵自己去挑选丫头婆子,也省得日后有人拿自己送给凤韵的丫头婆子说事儿。 凤韵道了谢,带着十分的兴奋去了——新母亲看来没有什么坏心思,她让自己买丫头婆子呢,以后自己终于可以在院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画儿看着凤韵的背影儿发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来道:“五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厉害了?” 红裳笑着看向画儿:“她一直就是如此聪明厉害的。” 画儿满脸的吃惊:“五姑娘、五姑娘这几年——”红裳轻轻的接道:“都在做戏。” 画儿用帕子捂了捂嘴:五姑娘在做戏?做戏!她那个时候才几岁?画儿喃喃的道:“五姑娘独居一处院子里,她、她还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吧?哦,不对,五姑娘胆小怕事儿也是这几年慢慢形成的。” 红裳淡淡的看了一眼门外:“原来她是孩子?现在,五姑娘不也只是一个孩子吗?” 画儿摇了摇头,然后叹气道:“五姑娘也太早慧了些。”红裳轻轻一叹:“这大院子会吃人啊,她如果不早慧,陈姨娘同她能不能活到现今还真是个问题呢。” 侍书打断了红裳和画儿的谈话:“夫人,我们不说这些了。现在五姑娘有夫人护着,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才对。” 红裳轻轻一笑:“对,我们应该向前看。使两个婆子到凤韵的院子外待着,如果万一有什么不妥,及时来报,不要让五姑娘吃太大的亏。” 侍书答应着出去吩咐人过去守着。画儿也放开了凤韵的事情:现在她可没有这么多的空闲理会这些闲事儿。 画儿便开始回事儿了:“刚刚婢子趁夫人去了上房的功夫,请了赵娘子来。婢子让赵娘子安排人到霄儿家去看看,然后今儿下午那人回来后,再使个人去叫人牙子过来问话。”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可给赵娘子说了,让那人在帐上领些银钱带在身上,十有八九到了霄儿家会用得上的。” 画儿笑道:“夫人放心,已经同赵娘子说过了。”红裳点了点头:“让昨天晚上出去的两个婆子进来吧,我想好好问一问她们——那个走了不回来的婆子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婆子进来后,所说的还是那些。红裳又问几句话后,看她们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便让婆子们下去了。 红裳皱了皱眉头道:“我们府里的门禁是不是太松了一些?不管什么人半夜三更的都能出入这还了得?” 画儿也是眉头紧锁:“照说不应该这样啊。因为老爷与二老爷都不在家,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再三的吩咐门禁要严,这个人倒底是怎么进来的呢?进内宅出内宅都还有个二门儿呢,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来的才对。” 红裳点了点头:“唤赵娘子过来问一问吧。” 赵娘子来了以后,红裳问她:“昨儿晚上有人打开了二门、大门,出府了几个婆子,这个事儿有人回你吗?” 画儿回话的时候已经说得极明白了:婢仆如果病得重了,被半夜三更送回家去也正常的,所以她才没有上前捉住那几个婆子。 所以,如果赵娘子知道此事,那么也许就真有人病了也说不定——至少可以知道那个婆子是谁啊。 赵娘子听到红裳的话后,她的眼珠儿几乎要瞪出来了,额头上立时见了汗: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起子事儿!夫人问到了她的脸儿上,她的脸可就挂不住了——那是火辣辣的。 赵娘子知道此事儿可不小,应该说是太大了!她急忙回道:“奴婢不知道此事儿,奴婢该死!” ******** 亲们的支持,让小女人感动之,所以小女人纠结啊:三更呢,还是四更呢?亲们记得支持小女人哦,小女人去码字兼纠结了,嘿嘿。(,) 一百二十九章门禁 不知道?红裳心下并不太过惊讶:依她原来的猜想,赵娘子也是不知道的——那人半夜出府,有马车接应,怎么可能是府里的人呢?不是府里的人,那孙姨娘就不可能让赵娘子知道有人出府了:此人如此诡秘,孙氏是不会想让人知道此人的,而且赵娘子知道了能不仔细盘问?孙氏要如何作答呢?什么的借口也不能让一个府外的人半夜时分出入内宅啊。最主要的一点儿,赵娘子知道了此事,那么红裳便会知道,而赵一鸣、老太爷、老太太都会知道,那孙氏岂不是自投网罗想死了嘛。 红裳没有怪赵娘子,她摆了摆手道:“眼下不是要你自责、自请惩罚的时候;”然后红裳便把昨天晚上有婆子出去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又道:“我们要快快找到是哪些人打开了门儿,那个出府没有回来的婆子,又是怎么进入府中的,这才是要紧的事情!我们府的门禁,实在是松得要让京中所有人都笑话了——我们赵府所有女眷的闺誉岂不是要被人所诟病!” 按红裳的原意儿她是不想过问什么门禁不门禁的——晚上进不来贼,就表示上夜的人是用了心的;但现在名义上是她来管家,所以门禁上出了问题,老太太第一个要找的人就会她了;所以红裳就算再不想管,门禁的事儿也要弄个清楚明白,好去回老太爷和老太太。 而且。红裳也不只是为了门禁:一来红裳想弄清楚那个人倒底是谁?二来她也不想让老太太以此来发作自己。 最重要的是,此事关系着所有女子,当然也包括红裳在内的清白声誉——此事如果传了出去,那可真是好说不好听了!到时,不要说红裳自己在京里做不得人。那些姨娘们就更惨了,说不定会被卖,就是杖毙了她们都有可能啊。 赵娘子头上的汗真是呼呼往外直冒,她明白夫人所说并不是用来吓吓她的,那可是真事儿!但现在并不是害怕的时候,要好好想一想,是谁和孙姨娘一起做下的这件事儿。 赵娘子把人在心中过了一遍:“门上的人。奴婢现在还真不好说是哪一个有问题;而且孙姨娘的婆子们如果半夜里由正门出去的话。那大门儿又是谁给了她们方便呢?如果是自后门出去,那也要经二门儿才能出的去——正门儿与后门儿上的人,就要问问赵安,奴婢不太清楚了。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奴婢想了想,接连几日二门上的出入记录上,大多都是我们府内宅的人。出入的对子都是对的;外客只来了一起,就是今日来的呢,是孙姨娘的家人——孙姨娘曾使人给她们家送了封信儿出去,她们娘家来了六个人来瞧她,到是掌灯时分才走。” 红裳听得心上一突:孙姨娘的家人?她随口说了一句:“当然不可能是自正门儿出去的,我听人说是自府中后门儿出去的。你所说得孙氏家里人,她们晚上就走了嘛?是全部都走了,还是只走了其中的几个人?我们府里除了表姑娘外,昨日又留外客住下了?” 红裳虽然口里这么问着,不过她知道不太可能:留外客住下。她岂能会不知道?赵一鸣妾室的家里人,惊动不了老太太的。 赵娘子低下头仔细想了想答道:“走了六个,奴婢没有亲见,只是看到二门那本子上写得走了客是六人。” 红裳点了点头:“六个,来了、走了都是六个,那我们府里昨天晚上走了一个婆子没有回来,眼下府里不是少了一个人吗?少得这个人是谁。赵娘子知道不知道?” 赵娘子答不出来,只得躬了躬身子:“夫人,如果那婆子走了没有回来,依奴婢想我们府应该没有这个人,所以也不会少人的。” 红裳轻轻的看了一眼赵娘子:“你怎么知道没有少人呢?昨天晚上孙姨娘的人可是同画儿说了,她们院子里的婆子生了病要连夜送回家呢;生了病走了一个人,我们府里能不少人?赵娘子不是在说笑吧?” 赵娘子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应声道:“是的,夫人,是奴婢愚笨,孙姨娘院子里的仆妇应该少了一人才对。” 红裳点头轻笑:“是谁放了那几个婆子出去并不难查吧?” 赵娘子答道:“回夫人,是的。几个婆子是下夜才出去的,只要查一查昨晚儿上是哪此人上夜便知道了。” 红裳轻轻弹了弹指套:“赵娘子不亏是府里的老人儿,事情一到你手里就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我想此事应该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吧?” 红裳心中却在想:孙氏应该早已经知道她送人出府时,被画儿撞破了,那她会如何应对呢?她绝不会束手待毙的! 赵娘子老脸一红:“奴婢羞愧的无地自容,府中晚上有了这样的事情——想来应该不止一次了,而奴婢几年都不曾发觉,是奴婢的错儿,就是打死了奴婢也不冤啊。”说到这里,赵娘子看向红裳,深深施下了礼去:“夫人,奴婢想求夫人开恩。” 红裳看着赵娘子一笑:“你自忙你的去吧,此事儿虽然你不能完全脱了干系,但也不致于会拿你怎么的——只要有人惦记着想弄个人进出,她总能在你的门禁上找到法子;只是,话虽然如此,可是门禁也罢,或是其他什么也好,你日后再有个什么万一,就不是我能保得下了。” 赵娘子终于放心下来,深深一躬感谢了红裳,自去做事儿了:她现在恨不得把孙氏活活咬死——孙氏不想活了不要紧,但是也不要带累其他人好不好?像自己这样的人,可是要养家糊口的! 赵娘子知道此事只要被老爷或是老太爷、老太太知道,自己这内宅总管事娘子的位子,怕就要换人了。好在夫人是个什么都明白的人儿,不然自己真得是有满肚的委屈也无处可诉:这些年自己夫妻二人在赵府可真是辛辛苦苦的,最终却被一个孙氏连累了,让自己到哪里哭去! 侍书换了新茶给红裳:“夫人,孙姨娘的此事查了出来,她会不会被赶出府去?如果那个不是个婆子,就不只是被赶出府那么简单了吧?” 红裳偏头想了想:“不知道,此事最终拿主意的人不会是我,应该要看老太爷的意思。” 侍书转了转眼珠:“就算赶不出府去,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顿了顿,侍书道:“宋姨娘那里,夫人有什么打算?原先不是说要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吗?她现在伤也好了,夫人为什么还不送走她?看她昨日那个样子,就知道她依然是不服气的很,留她在府里,早晚她还会算计夫人的。” 夫人看了一眼侍书:“我一直认为你不是傻的,现今才发现你确是个傻的。”然后瞅了一眼一旁的画儿又道:“你怎么不想想,画儿为什么不问这句话呢?” 侍书看了一眼画儿:“我是笨的,那你这个聪明的说说看,你为什么不问这句话呢?” 画儿对着侍书一笑:“因为我是聪明的,所以不问。”说完用帕子捂了嘴大笑起来。 侍书瞪她,她才止了笑道:“好吧,好吧,告诉你。老太爷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说过的话怎么可能会忘了?宋姨娘身子好了,老太爷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让人送宋姨娘出府呢?不就是因为老太太嘛。所以,就算是夫人提了出来,老太太也一定会驳了夫人,而老太爷原本说要送宋氏出府的话便真得无用了。” 侍书听到这里皱了皱鼻子:“你也不是聪明嘛,只不过是比我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为人罢了。夫人现在没有提让宋姨娘去庄子上的事儿,就是为了日后捉到宋氏的短处时,一下子把她送走了,让老太太开不了口为她说情是不是?” 画儿抚掌,正容道:“正是,正是。看来笨人和我在一起日久了,也能变得聪明些;侍书姐姐这不是终于开了一窍,还剩下一窍未开,姐姐你要努力了。” 红裳听得笑了起来,侍书咬牙道:“哪天让你落到我的手里,看你画儿还敢说嘴不。”画儿只是嘻笑,侍书也拿她无法,只好作罢。 红裳拍了拍侍书道:“你昨日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呢,现在这个时辰,孙氏正该要领杖责了,你呢正好代我去瞧着,又能把昨日的事情做完;当然,那话嘛,也不能同昨日一样说了。” 侍书点了点头:“那几个人昨天回来就交给赵娘子了,我还要同赵娘子去要人。” 红裳道:“那你就快些去吧。” 侍书走了两步:“夫人,那厢房的里的丫头——?”红裳轻轻一笑:“不是同你说过不用着急了?我们不急自会有人急的,你自管去就是了。对了,姨娘们如果讨好你,你就照单全收就是。” 侍书明白红裳的意思:“这不是便宜婢子发笔小财?”说着福了一福,笑着走了。 红裳看着侍书的背影儿陷入了沉思:孙氏一大早上起来会做什么呢?她又会以何说辞能圆起此事呢? ******** 好吧,四更就四更,小女人今天一样是四更求票!亲们,看一眼自己的帐号吧,有粉票的投过来支持红裳吧!(,) 一百三十章孙姨娘的应对 孙姨娘的脸色青得可怕,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而且还一跳一跳的——这个样子的孙氏,哪还有一丝娇弱可言?她比那吓人的夜叉也不多让,屋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敢正眼看她的。 “为什么昨日晚上没有立时来回我?”孙氏的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地下跪着几个婆子,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她们连抬头也不敢——几个婆子一早用过了饭,来回事儿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哪成想一说完孙氏就变了脸呢。 孙氏更是怒不可遏:“你们没有长耳朵吗,说,为什么昨日晚上没有立时来回我?我嘱咐你们几个几次了?我叮嘱你们事关重大、事关重大!让你们有什么事儿,要立时来回我!可是你们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今儿一早还用过了早饭才来回我!” 孙氏能不气嘛,几个婆子也太不成器了——可是那样的事情,她除了交给自己带进府的人以后,她还真信不过赵府里的人。 被孙氏这么一喝,几个婆子更是抖作了一团,哪里还能回出话来。 雅音看孙氏气得如此,急忙向婆子们说道:“我的祖奶奶们,你们还不答句话儿?真要气死我们姨奶奶吗?” 听到雅音的话后,有个婆子乍着胆子答了一句:“姨奶奶身子不好,昨天晚上人来人往的又闹到了大半夜才睡下,奴婢认为那人已经走了。就算是在门口遇到了画儿那个小蹄子,有个什么事儿也大不了,就想让姨奶奶多睡一会儿,才没有来回姨奶奶。” 闻言孙氏气得全身发抖,一抖又牵到了她的伤口疼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一疼她更是恼火三分,她指着地下的几个婆子一连声的喝道:“给我打!给我打!” 雅音一面使了眼色不让人把婆子们拖走,一面急急上前扶住了孙氏的胳膊,把她的胳膊轻轻放回她的身边儿,低声道:“我的奶奶,我们眼下最好不要打人,况且还是我们贴心贴肺的自己人呢。不说眼下姨奶奶正是用人的时候。就是一会儿夫人来了看到。不正被她捉了话头去?就算是夫人不来,那她的人也会来我们院子里,被那些个小蹄子看到了,就算她们嘴上不说什么,她们还不是在心中笑奶奶拿自己人出气儿?” 雅音边说边看着孙氏的脸色,顿了顿又道:“奶奶,我们怎么能做这种让人笑。又失人心的事情呢。” 孙氏听了以后,看看地下跪得几个婆子——她也只有这么几个真正的心腹之人,知道雅音说得有理儿,便狠狠瞪了那几个婆子一眼:“滚,给我滚出去!” 几个婆子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孙氏还气得直喘粗气,她终是气不出,狠狠的捶了几下枕头才恨恨的道:“几乎被她们害死!这几个该死的老奴!” 雅音悄声儿道:“那里出去时已经想到了,所以早早做了安排,奶奶放心就是。” 孙氏闻言摇了摇头,她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夫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她的心思却大的很!虽然已经做了补救,但这补救的理由实在是有些勉强,就算能瞒过去,怕也会失了老爷的欢心。” 孙氏说到里又捶了一下枕头:她身边为什么就没有几个得力而又能聪明的人呢?那个小夫人不过是刚刚到赵府,身边儿原有一个侍书也就罢了,居然还得了画儿那个小蹄子的心! 孙氏想到这里在心中冷冷一笑:哼,以为我不知道呢。不就是指望着傍在夫人身边,得了夫人的欢心后再爬上老爷的床嘛;就凭她一个丫头也想做个画姨姨,哼哼,有我一日,画儿你这个小蹄子是想也别想! 孙氏至今还是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她也必不会容下画儿:怎么也要想个法子除去了画儿,她才能真得心安——赵一鸣身边儿自她之后,绝不能再有女人。 孙氏握了握拳头:小夫人已经让自己无法容忍,却不得不容忍了,如果再有一个女子,她一定再也不会忍得下去,她一定会痛下杀手的。孙氏在多年前就已经决定:这个赵府,能给赵家延续香烟后代的只能是她! 雅音看看孙氏的神色,想了想安慰她道:“奶奶,其实您不用想得太多,我们只要想法子能留得老爷一夜便可以了;到时奶奶一举得男,那赵府里还有什么不是奶奶的?夫人就算再精明、再厉害又能如何,那些姨娘们再会哄老爷开心又能怎么的——再说了,她们怕是连个蛋也生不下来了!” 孙氏听了以后好似松了一口气儿,然后又皱起了眉头:“原来我是这样打算的,也感觉万无一失,就算一胎不是男丁,再继续生也就是了;但现今——,被那几个老能的老奴一搅,此事不好做成了。” 雅音明白孙氏话中的意思,心中也有些焦急起来:她们做奴婢的命运可都是和主子连在一起的!雅音转了转心思,咬着牙轻轻的道:“奶奶,您是一定要有孕的,也一定要得男——就算没有我们也要弄出来!” 孙氏听得一愣,然后便明白了过来,先是一喜然后想了想便摇头道:“不行,太过危险,也不好瞒得过去——十个月呢。此事日后再说吧,先应付过去眼前的事情吧。” 雅音点了点头,给孙氏上了一碗参汤:“如果有机会,奶奶还是好好打算一下,只有奶奶有了少爷,那才真是倚靠——老爷,依婢子看还真是有些靠不住。” 孙氏叹气:“傻丫头,你以为我不想嘛?我想儿子都快要想疯了!只是老爷外放六七年,我哪里能有孕?只能一年一年的空等着他回来,现今他倒是回来了,可是又没有在我这里留过宿,让我如何敢生儿子?你以为我顶着一个嬖妾的名份很好受吗?只有我他日有了儿子,才能摆脱这个该死的嬖妾身份——我就不相信,那个老不死会让他继承家业的长孙有一个嬖妾的生母。” 雅音听到孙氏的话吓了一大跳——孙氏只要一提到或是想起嬖妾来,就会大大的发作一番才会作罢。 雅音急忙看了一眼孙氏,看她不似要发作的样子,连忙出言安抚孙氏道:“奶奶何必介怀呢?不论是品貌,还是管家处置事情,满府里有哪个比您强?就说那个宋姨奶奶吧,她都赶不上您一半儿,如果不是有老太太给她撑腰,她能有今日?她原来不也就是一个丫头,论出身她有您好吗?还常常在姨娘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儿来,我看到她那个样子,心里就不舒服。” 孙氏咬牙道:“当初如果不是那个老不死的非要讲什么规矩,一定要弄个嬖妾的名份儿给我,我现在就是和宋氏那个死蹄子平起平坐的人儿!老太太原来看在我肚里孩子的份儿上,本没有想难为我的意思,那个老不死的却如此刁难我,今日之辱也是拜他所赐,我必不会忘了的。” 孙氏顿了顿恨恨的道:“今日在他屋檐下不得不看他脸子,他日我儿子得了赵府,看我怎么整治这个老不死的。” 雅音叹道:“算了,算了,奶奶还是不想这些了;快些吃参汤吧,一会儿凉了,吃下去肚肠又该不舒服了。不管日后有什么打算,也要有个好身子才成啊,奶奶还是不想了,吃参汤吧。” 孙氏听到雅音的话,低头吃了一口参汤,可是她自昨日就满肚子的火气,现在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能开解的?孙氏又气呼呼的说道:“说到出身在,我就是一肚子的气儿。宋氏是什么好出身,她原来就是个丫头!而且她也是和老爷有了孩子后,才做得妾,和我有什么不同?!老不死的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硬生生的让这个该死的宋婢子压了我一头。” 雅音这次只是陪着轻轻一叹,不过却没有说什么:那能一样嘛。宋氏是开了脸放在老爷房里的,后来有了身孕,所以才抬举她做了妾,当然不可能让她做嬖妾——人家又不是苟合后又进的门儿!而自家的姨奶奶呢?如果不是她有心招惹老爷丢了一个手帕,老爷当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家碧玉吧?挺着一个肚子进门儿,赵家老太爷又是一个极讲规矩的人,能不给自家的姨奶奶脸子瞧吗? 雅音不想再谈这些,怕一个不小心再招惹得孙氏发作起来:“奶奶,您说,那个表姑娘为什么要助我们呢?她说得那些话是真的吗?她让什么人给老爷送得信儿呢,她一个客居的人,能使得动我们府里的谁呢?而且,她送得是什么信,能让老爷一准儿到我们屋里来呢?” 雅音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孙氏的脑筋转到表姑娘身上,不要再说什么嬖妾不嬖妾的事情。 孙氏又吃了两口参汤后才冷冷一笑:“各人有各人的目的,各人有各人的算计,她助了我们也不是因为要帮我们,她要帮得人是她自己!至于为什么会请得到你们老爷——” ******** 第三更,还有一更!爬下努力码字之前,捂脸呼唤一声儿:亲们,求粉红票!看在小女人四更努力的份儿上,把手里的粉红票赏给红裳吧。(,) 一百三十一章议日后 孙氏说到倩芊为什么会请动了赵一鸣时,她也顿住了:是啊,老爷为什么会被她请动呢?孙氏昨日与今日的头脑都说不上清楚来,如果换成平日里,根本不用雅音来提醒,她早就会想到了这一点儿。 孙氏心中警铃大作:这个薛表姑娘手利害的手段,比小夫人可还要强上一两分似的,自己要小心应对才行,不要被表姑娘给算计了,还日日念着她的好儿! 孙氏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表姑娘是如何做到的,你所虑极是,过了这几日后,我不方便出去了,你要多出去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打探到表姑娘的一些事情,她又与赵府的下人哪个要好。” 雅音答应了下来:她的本意儿只是为了引开孙氏的注意力,不想孙氏居然真得上了心。孙氏看了雅音一眼:“你当作正经事儿去做,这很重要的——表姑娘的心思,我想你也是明白的吧?” 雅音点了点头,不过有些迟疑:“她虽然庶出,但一个大家的姑娘,犯得上与人做小吗?” 孙氏想了想,轻轻摇头:“我现在脑了混乱的很,这些事情过了这几日再想吧。我想以表姑娘的心计手段,想来也不会甘心做小吧?” 雅音点点头,随即又是一叹道:“老爷外放了六七年,便全忘了奶奶当初的好,虽然被表姑娘使计哄了来,却不知道替奶奶做主。真是让人心寒。” 孙氏听了以后神色一黯,然后又冷笑了两声儿:“他自以为是惯了,现在他要让他的小妻子立威嘛,所以就要牺牲了我!在他的心里,他妻子的威信要比我的命、我身子的病痛来得重要的多。在他的心里。有什么能比得上他赵府日后的昌盛更重要呢。” 孙姨娘一夜间已经想明白了赵一鸣的心思,虽然对他很是失望,不过又重新有了希望:赵一鸣一进屋时对她的怜爱可不是假的,这——便是她的日后的凭仗! 孙氏想到此处心里稍安,嘴角又浮上了一丝冷笑,她咬了咬牙:“只是,我已经入了赵氏的门儿。这赵家嘛。只能是我的了!他嘛,眼下还是要多用些心思,哄得他高兴、哄得他怜惜才成。女人啊,没有了男人的宠爱,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日后我如果有了儿子,他嘛——” 孙氏说着话脸上闪过一丝狰狞。雅音听到此处吓得全身一抖:姨奶奶的心思怎么又动了老爷身上。他可是朝廷命官啊! 孙氏注意到了雅音的颤抖,她紧紧盯着雅音:“你怕了?”孙氏的声音有些森然。 雅音急忙道:“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孙氏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雅音。孙氏的目光冷冷的,看得雅音寒毛都竖了起来,小声道:“是有一些怕,如果能不——,不是更好?姨奶奶只能是姨奶奶。如果老爷有个万一,府里岂不是成了夫人的?” 孙氏还是盯着雅音:“夫人?我昨日不是同你说过了吗?” 雅音这才想了起来,她刚刚被孙氏吓住了,居然把孙氏昨日说过的话都忘了:“可是府中没有了老爷夫人,姨奶奶就算是有少爷,可是孤儿寡母的,婢子担心奶奶会被外人欺的。” 孙氏收回了目光。她有些累了,伏在枕上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就在雅音认为孙氏睡着了的时候,孙氏幽幽的道:“雅音,你还记得我们原来的家吗?” 雅音一愣,不过还是答道:“当然记得。”雅音不明白孙氏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不过只要不再说那个,说什么都好啊。 孙氏闭上了眼睛:“我依然还记得那午后的阳光照在长春藤上,是那样的安静,是那样的让人想睡上一会儿,心里都是静静的,但却不烦、不燥。” 雅音的目光也有些迷离起来:那白墙灰瓦的屋子,那清贫但安乐的时光,好似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孙氏如梦呓一样的声音:“小音儿,我原来也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儿吧?只是——,我实在是不想这样过一辈子,你明白吗?” 雅音默然良久后轻轻答道:“奶奶,您睡一会儿吧,不要想得太多了。雅音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儿的。” 孙氏没有点头,不过也没有再说话,似乎是真得睡着了。 雅音看着孙氏的后背呆呆的发愣:姨奶奶有多久没有唤过自己小音儿了? 原来雅音是孙氏父母收养的一个孤儿,就是为了给孙氏做个伴儿的,也兼作个小丫头。孙氏的父母极疼爱她,可是孙氏却从来都在抱怨父母待她不够好——她想过好日子,能天天吃肉,能日日穿那些软软的、滑滑的绸缎衣服,能戴上那些如同真花一样的堆纱花儿;对,她就是要能穿金戴银! 雅音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刚刚到姨奶奶家没有几天,因为家中来了客人开饭开得晚,她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便偷偷吃了姨奶奶的一块点心,却被她打得头都破了。她的父母为了哄她开心,又买了很多相同的点心,可是姨奶奶就是哭闹个不休,就是要自己刚刚吃下去的那一块儿! 最后怎么解决的?雅音又看了一眼孙氏,思绪又回到了过去:最后她被逼服下了呕吐的药,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在床上躲了一天才能动。而姨奶奶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东西,还有我想要的东西,敢碰就让你吃足了苦头,你记下没有? 那一年,姨奶奶才七岁。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儿,惊醒了雅音,她转头看去:一个小丫头进来了。 雅音瞪了那小丫头一眼,拉到外间儿轻轻喝道:“屋里也是你能过来的?说,你有什么事儿!” 小丫头揉着被雅音弄得极痛的胳膊,轻轻的答道:“宋姨奶奶使了人来问,她们的人为什么一个晚上没有回去?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留在了我们这里;如果我们姨奶奶没有什么事儿了,就让她们的人回去吧,宋姨奶奶找她有点儿事儿。” 雅音听了以后,微微一呆:也许是被夫人的人捉了去——自家后半夜儿送人出府,还被夫人的人撞了一个正着呢;夫人也许在她们院子后门儿安排了人也算不得稀奇。不过话说回来,姨奶奶还真就是忘了给其它姨奶奶们送个信儿,想来她们一晚上没有睡着吧? 雅音想到这里,看了一眼里间,看到孙氏伏在床上的身影儿思索着:姨奶奶一定不会在乎其它姨奶奶会怎么样,不,应该是恨不得她们能多吃些苦头才好呢。 猜想着自己主子的心思,雅音轻声儿对小丫头:“你去回宋姨奶奶的人,就说姨奶奶昏昏沉沉的睡着,就不请她进来见我们姨奶奶了;告诉她们——昨日晚上正说话的时候,夫人使了画儿姐姐过来送汤,宋姨奶奶的人和小陈姨奶奶的人一起走了;如果没有回去,是不是去了小陈姨奶奶那里做耍忘了回去?让她们到小陈姨奶奶那里去问问吧。” 小丫头答应去了。雅音站在门口发了一阵子呆,直到小丫头来回宋氏的人走了,她才又进了里间。 孙氏抬头睁开眼睛道:“你和小丫头嘀咕什么呢?” 雅音看到孙氏醒了,便倒了一杯茶给她,答道:“宋姨奶奶打发人来问,她们的人为什么一夜没有回去?” 孙氏的手一歪,一杯茶差点泼到被褥上,她一面把茶钟儿递给雅音,一面问道:“她使来的那人一夜没有回去?” 雅音把茶钟儿放在了一旁的小凡上:“是的,宋姨奶奶的人是这样说的。” 孙氏的眼睛眯了一眯,然后道:“八成是被夫人的人弄了去吧?你是怎么回得她们?” 雅音静声静气儿的道:“我说让她们到小陈姨娘那里寻寻,夫人那里的画儿姐姐送东西过来时,她们是一起走的。” 孙氏笑着看了雅音一眼:“不错,还是长了个心眼儿的。就应该这样答她们,让她们去惊慌吧,越是猜不着越是害怕,那她们十之八九就会做错儿什么事情,到时夫人便会注意她们去了——我们便有了更多的时间与机会。” 雅音抿了抿嘴儿:“奶奶说得是。” 孙氏咬着下唇儿呆呆想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雅音:“我让你去打探的事儿怎么样了?这事儿越早越好,不然一日有人在上面压着我,我一日不舒服。” 雅音面色一紧:“大厨房里现今都是夫人的人,而且府中几位主子的菜式都被人看得极紧,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孙氏听了以后恨恨的哼了一声儿:“让她再逍遥些日子,等我养好了伤再说吧。指着你这个笨丫头,是什么事儿也做不成的!” 雅音只能福了一福,不好再说什么了——雅音对于自家主子什么都忍得,就是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方,让她害怕到晚上没有人做伴儿都不敢合眼儿。 红裳正准备让人摆饭时,小丫头来报说表姑娘来了。红裳早料到她会来的,但没有想到她来得这样快——她一般儿不是在上房陪老太太用过午饭才会回房的嘛? 红裳淡淡的道:“请表姑娘进来吧。” ******** 亲们,请把粉红票投给红裳吧,我们明日继续四更好不好?这是贿赂,嘿嘿,小女人爬下去码字,准备明日继续四更!(,) 一百三十二章湿衣 小丫头出去一会儿,帘子打开,倩芊带着两个丫头进来了。倩芊走了过来给红裳行礼:“表嫂。” 红裳直到看到倩芊行礼这才起身,然后笑了笑道:“表姑娘客气了,请随便坐吧。侍书、画儿看茶。” 倩芊又谢过了座才在一旁坐下:只观她的言行,还是如原来一般的大方自然得体,没有一丝的尴尬或是不安——就好似昨天晚上她没有去过孙氏的房中。 红裳淡笑道:“表姑娘今日怎么有空闲到我这里走走?” 倩芊笑道:“表嫂在同芊芊说笑吗?是表嫂事儿多,芊芊平日虽然极想同表嫂亲近,但却不敢来打扰表嫂,怕误了表嫂的正事儿。” 红裳看向倩芊笑道:“我虽然有些事情要做,但也不是不得闲儿,只是我这人一惯是爱静的,只怕表姑娘来了陪我只是枯坐会感到无聊罢了。” 倩芊一笑:“哪里会无聊?我平时在家时,也是常常坐在床上做些活计来消磨的时辰的,一坐下来就是半天儿,早已经习惯了;如果表嫂也有空闲可以做女红的话,芊芊倒很愿意来陪陪表嫂。” 红裳笑意浓了起来:“说到女红真是让我脸红了,我可不比表姑娘有双巧手儿——我只有看着人家做活计的份儿,自己是掂不起一根针的人。” 倩芊听了却微微的有点儿吃惊,不过她极快、极好的掩饰了过去:“表嫂惠质兰心。岂是一般俗女子可比的;我们这样的人家,女红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用的罢了,会与不会也没有什么打紧。”红裳却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吃惊——倩芊一惯是极会做人的,当然不会当面儿给自己难堪的。 说完那些话,倩芊看向红裳。带着三分羞涩说道:“我平日绣了几样东西,表嫂不嫌粗鄙就收下吧。” 红裳听到连连摇头摆手:“表姑娘是客,我哪里能收你的东西?再说,我这里什么也不缺,表姑娘有什么东西不用总记挂着这个那个的,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倩芊一面让人把东西送了上去,一面微笑着说道:“也不值什么。只是我平日里做的。多少是个心意罢了,表嫂何必如此见外呢。”倩芊好似根本没有听出红裳话中的意思来。 红裳看了一眼:东西嘛还真是不值什么,也只有两样:荷包儿和手帕,不过两样的数量都有些太多了。 红裳指着那些荷包儿和手帕笑道:“表姑娘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让我来用,就是十年八年也用不完啊。” 倩芊脸上微红:“表嫂自己如果用不了,也可以拿去送人或是看着赏个人什么的,虽然这些东西都不值什么。不过倒底也算是个玩意儿;芊芊绣的时候也是用了心思,花样与外面买来的绝不一样,用得料儿也是极好的,表嫂拿出来用或是送人也还过得去。” 红裳看了看倩芊,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她是来示好的?只有这么二三十件绣活不像她平日出手大方的做法;不是来示好的?那她平白送自己东西,又不说有什么事情,自己同她有这般要好? 红裳微笑着还是摇了摇头:“表姑娘为了绣这些东西费了很多心思,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表姑娘还是不要同我客气了,留着自家用吧。” 倩芊笑了起来:“表嫂,我日常无事便是做些女红;手帕与荷包呢。一来是最常用的,二来也小巧精致些,所以做得便多一些——我家常用的帕子、荷包儿与精致些的帕子、荷包儿都有很多呢,就像表嫂所说,怕是用十年也是用不完。这些,是芊芊特意挑选了送给表嫂的,表嫂还要同我见外不成?不然。是芊芊的绣活入不了表嫂的眼睛?” 红裳听了以后心道:不同你见外,还要同哪个见外?不过倩芊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这东西呢也不值什么,红裳也不好再推辞,便招手让人接下了那些帕子与荷包:“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谢谢表姑娘的心意。” 倩芊客气了两句,便同红裳说起了闲话,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赵府内的事情她是半丝儿也没有提到。 红裳相陪了倩芊一时,倩芊依然只管天南海北的闲聊,没有一丝要告辞的意思。红裳猜度着倩芊的用意,可是她这次的用意还真是不好猜。 眼看就要过了午时,红裳的肚子已经饿了——这饭怎么也要吃的啊。红裳便看向倩芊道:“表姑娘,眼看要过饭时了,你还没有用午饭吧,就在我这里用饭好了。” 红裳不过是一句客气话:客人听到这样的话,便知道应该起身告乔辞了。倩芊却笑着答道:“表嫂一说,我的肚子还真就是饿了,那今日就扰表嫂一顿午饭了。改日我再来回请表嫂。” 红裳闻言后心中思索着:她今日就是为了吃一顿饭而来?她的例饭同自己是一样的,没有亏待了她啊。不过,红裳只能客气道:“也不知道表姑娘要来,没有备什么好菜式,只是家常的东西,表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倩芊敛了敛袖子:“本就是芊芊的不对,没有同表嫂说一声儿就来造访,打扰了表嫂才是,理应由我来陪我不是。” 倩芊虽然有心要谋算什么,但一直以来她并没有如此不知机:倩芊极会看人的眉眼高低,只要老太太的神色微有一点儿变化,倩芊便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今日,倩芊还真就是有些反常。 倩芊既然要留下用饭,红裳也饿了,便没有再说其他便起身肃客:“没有什么可打扰的,都是极近的亲戚,表姑娘不要见外才是。表姑娘既然也饿了,侍书你们快让人摆饭。表姑娘,我们这边儿走。” 红裳和倩芊一前一后到小花厅中就座,看到几个丫头来来往往的摆了一桌子的饭菜。一旁有几个娘子上来安箸,还有几个丫头捧了铜盆、棉巾等物,伺候红裳和倩芊净手。 倩芊身边的两个大丫头花然和心然上前接了棉巾等物伺候倩芊净手,没有用小丫头们动手。红裳看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倩芊净手完毕,举箸相让:“表姑娘,请用,不要客气。” 倩芊笑着回应:“谢谢表嫂,表嫂也请用吧。” 侍书和画儿便给红裳布菜,心然和花然也上前给倩芊布菜。红裳看倩芊贴身的事情,好似都由她的两个丫头动手,便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丫头娘子们都退了下去候着:也许人家倩芊不习惯不熟悉的人服侍?连她来赵府做客,她用得都是她的原来的人儿呢。 红裳与倩芊一面用饭,一面不时说上两句话,看上倒也融洽的很。许是饿极了吧,红裳和倩芊都很快的用完了一碗饭,然后红裳让人又添了半碗饭上来:“表姑娘也多用些吧。” 倩芊笑道:“我每日每餐都是用这些,表嫂不必管我,自管用就是;嗯,我看今日的汤很不错,我再用些汤相陪表嫂好了。”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倩芊低头用饭——红裳是真的饿坏了。红裳每日早晚要到老太太跟前儿立规矩,所以只有中午这顿饭才是红裳真正能好好吃东西的时候:每日她都比午饭时辰早半个时辰用饭,这样下午再用一次点心,也就可以支撑她忙一天了。 花然听到倩芊的话,便过去盛了一碗汤,回来递给倩芊时,不知道是手滑还是倩芊没有接稳,满满一碗汤就泼了倩芊自上身到下裙一身! 花然和心然立时手忙脚乱起来,红裳也只能放下了筷子,一面吩咐丫头们取温水棉巾过来,一面看向倩芊道:“烫到表姑娘没有?”一面又急急的吩咐人去请大夫。 好在盛汤的人不是红裳的丫头,烫到没有烫到的都与红裳没有什么干系。 倩芊满脸的苦色:“谢谢表嫂,汤不算烫,并没有烫到芊芊,大夫是不用请的;只是这一身的油污如何出得门去?”然后她回头薄斥花然:“你个笨手笨脚的丫头,你说,让我怎么出得去?” 花然只是跪在地上,一面说着请罪的话儿,一面手里拿着棉巾给倩芊擦拭。 倩芊身上的衣服是时下最流行的几层薄纱叠一起缝制的:很有些云雾蔼蔼的样儿,极得姑娘们喜爱。不过红裳不太喜欢,太飘渺了是其一,其二便是不利于平日里在家穿用着理事坐卧——一个不心就会挂花了那衣服。 倩芊的衣服虽然衬得她更漂亮了三分,但一身的汤水也都吸了进去,极本不好清理——绸缎的衣服在这种时候要好清理的多。 花然和心然用水与棉巾给倩芊清理了好几遍,那水也换过了好几盆儿,但倩芊的裙子与比夹依然不能再穿了:到处就是油污,且有些湿透了——姑娘家这样出去,被人看到便只有死得份儿了。 红裳看到倩芊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儿:“还好,还好,没有烫到就好。”如果是凤歌几个人,红裳早让人取了衣物来她们去换上了,可是倩芊的事情,红裳还真不想揽到身上来。再说倩芊也是大姑娘了,她自会吩咐人去取她们衣服过为,在自己房里换过也就是了——也算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搅了红裳的午饭,她才吃了一半儿呢。 ******** 今日继续四更求票!亲们多支持喽!(,) 一百三十三章更衣 倩芊看向红裳红着脸轻声儿道:“表嫂,只好麻烦您了。” 红裳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有什么可麻烦的,表姑娘到我房里去换衣服吧。只是——”红裳不知道倩芊是想让哪个丫头去取衣物过来。 倩芊看向红裳,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芊芊只好暂借表嫂一身衣裙了,过两日我必让人桨洗干净后再给表嫂送回来。” 红裳微一笑:“衣物暂借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比表姑娘要瘦一些,怕我的衣物表姑娘不合适穿;而且,现今我的衣物没有新的了,都是已经穿用过的,怎好让姑娘上身?我看,姑娘就稍等一等,让丫头们坐车子回去取一套来,也用不了多大功夫不是?” 红裳虽然不太明白倩芊的用意,但她一向认为反他人之意而行应该是无错的:既然她是来算计自己的。 倩芊红着脸低着头道:“表嫂穿用过的衣服也没有什么,芊芊只是庶女出身,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儿。本来也不用如此麻烦表嫂,回去取芊芊的衣物来也用不了多大的功夫,不过芊芊的奶娘今日回家了,她身上带着芊芊箱笼的钥匙,现在就是使了丫头回去,也是取不出衣物的。” 这个借口太牵扯强了吧?红裳的眉毛微微一皱,如果不给她自己的衣物,却也不是好事儿:她现今已经湿透了,半边儿身子的身形可是隐约可见。万一这个时候赵一鸣回来了——到时就算赵一鸣不想纳妾,红裳也不同意赵一鸣纳妾,那也是不行了! 红裳又看了一眼倩芊,倩芊只是尴尬的看着她:“表嫂,我奶娘也不是早早同芊芊说好要回家看看的。今日早上她家中忽然来信儿说,她的儿子要不行了,奶娘一时慌了手脚儿,而我们也是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便急急的打发了奶娘回家,却忘了让奶娘把钥匙留下;奶娘想来也吓得失了魂,没有想起留下钥匙就走了。” 倩芊说着话低下了头:“等奶娘想起。把送钥匙回来也要到晚上了吧?芊芊只好、只好厚颜求表嫂一件衣物了。” 红裳怎么也不好说不出“不借”两个字来——真的不借。不管倩芊会不会被赵家男人们看到,只要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也要派红裳个大不是:这不是要陷人家姑娘于不洁嘛?万一倩芊被赵家男人看到,倩芊就只能嫁给那人,而红裳也就成了害了人家一生的罪人! 而且看看时辰:如果赵一鸣在外面没有什么事情,也许再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倩芊这副样子当然不能让赵一鸣碰上了。 红裳无奈、无法之下,只得吩咐画儿带倩芊去自己的房里。让倩芊挑一身自己的衣裙穿上:已经答应借出了,倩芊穿过的衣服嘛,红裳也就不打算要了,何不大方一些让倩芊自己挑呢?左不过一身衣服,就算值些银子,赵府也不当什么的。 倩芊起身感激的对着红裳一福:“谢谢表嫂!”却把红裳看得脸上有些不自在:一会儿的功夫,倩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薄纱下的内衣是月白色的薄绸儿,倩芊一福下去,她一身的玲珑身形便展露无疑——尤其是那高高耸起的胸部! 红裳虚扶了倩芊一下:“快去换衣服吧。虽然这个时节快要到暖和的时候了,但倒底春天不比夏日,莫要着凉了。” 倩芊答应着扶了花然和心然的手,随在画儿身后去换衣服了。红裳看着倩芊的背影儿,心中闪过了一句话:她,还真是有本钱啊!怪不得有信心要进赵府的门儿。 侍书看着倩芊的背影儿撇了撇嘴儿,然后上前给红裳布菜:“夫人。您还是用饭吧,不然一会儿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事儿——表姑娘也真是的,一顿饭也不让人用得消停。” 红裳转过头来看了看一桌子的饭菜,她忽然之间失去了胃口,便对侍书道:“让人撤了吧。” 侍书看了看红裳碗里的饭劝道:“多少再用些,长天巴日的,晚上还要等老爷回来用晚饭,您抗不住的。” 红裳实在是没有了用饭的心思,轻轻摇头:“这一闹还真是不饿了,撤吧。” 侍书快手快脚的盛了一碗汤过来:“夫人,要不您再用些汤。” 看侍书小脸上全是关切,红裳不想却了侍书的好意,便伸手想要接过那汤来。侍书却急忙道:“夫人,小心,有些烫;您不要动,婢子给您放好。” 红裳听了以后微微一愣,然后伸手一触那盛汤的碗:还真是很烫的。红裳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卧房:“表姑娘没有事儿吧?这汤实在是太烫了。” 侍书听到后看着红裳呆了一呆,然后才笑道:“夫人过虑了,您刚刚用饭没有看到吧?表姑娘那碗汤不烫的。说起来,表姑娘的丫头比我们会伺候——不过,也是夫人惯得我们;”说着侍书嘻嘻笑了两声儿:“人家给主子盛汤,是吹凉了才端了过来的,怎么可能会烫到了呢。”说着话,侍书已经把那碗汤放到了红裳面前:“不过,一般主子们都不让奴婢吹凉——总之是不太好,且这也是规矩呢,不知道表姑娘家为什么会允许丫头们这样做。” 红裳听了以后点了点头:自己也接受不了——岂不是要吃人家的口水?只是倩芊的丫头是没有规矩呢,还是她们主仆亲密不在乎这些了? 红裳看着那碗汤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那汤不会是她们主仆故意泼撒到身上的吧?红裳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她们如此做又是什么用意呢?不过是一身衣服罢了。倩芊家不是小家小户,她不会是来贪自己衣物的,那她的用意真真是让人难以猜出来。 用自己的衣物扮作自己?红裳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微笑了起来:不可能的,就算是入夜了也有值夜的人,主子到哪里也有人跟着。不可能做得到——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的肥皂剧! 红裳想不出倩芊的用意,看着那碗汤半晌儿更加没有了食欲,摆摆手道:“撤吧。” 侍书看红裳真得用不下去什么东西了,便让丫头婆子把饭菜撤了下去:“夫人,下晌饿了,您可要说一声儿,让霄儿给你做几个小菜吧——那个丫头煮个糖水都煮得极为香甜;您用得太少。下午只是用点心怕会顶不了多大的劲儿。万一饿着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红裳听到后笑了:“霄儿真有一手好厨艺?那日后可就真是便宜了你们。”红裳不欲让侍书为自己担心,也不想一会儿被倩芊看出什么来,岂不是被她小瞧了去?所以便逗了侍书一句。 侍书笑着扶起红裳:“哪有能便宜了我们?应该是夫人得了一个好丫头,我们不过是跟着夫人占点光罢了。” 红裳笑着点了点侍书的鼻子,便去卧房想看看倩芊换衣服换得如何了——这么半晌了,怎么还不见人出来呢。 红裳到屋里时,倩芊还在里间没有出来。红裳没有进去:倩芊怎么也是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她怎好进去看人家姑娘更衣呢? 红裳隔着帘子道:“衣服没有合用的吗?那我使个人去取我们大姑娘的一套衣服过来给表姑娘暂时穿用吧。” 红裳刚刚也想到了:倩芊会不会想借换衣时,在自己屋里动个什么手脚儿?所以她让画儿跟了进去,倩芊身边只带了两个大丫头,屋里伺候的都是自己院子里的小丫头,就算倩芊主仆有那个心思,她们也不会有机会。 只是红裳再一细想,不认为倩芊是安了这样的心思:以倩芊的聪慧来说,她应该不会做这样的笨事儿!她就算想嫁祸自己些什么,也不会她自己亲自来——她一定会先自保的。她果真想如此陷害自己,老太爷和赵一鸣都不是傻子。岂会对她不起疑心?她来自己这里,车子停在院子外停了很久,府中很多仆从都看到了,想让老太爷和赵一鸣不怀疑她都不成的。所,以倩芊绝不是在打她卧房的主意。 倩芊正在屋里准备换衣服呢,听到红裳的话道:“表嫂进来说话就好。” 红裳轻轻一笑:“不用了,我只是来问问问。表姑娘是不是有合用的衣服;都这么长时候了,也不见表姑娘出来,怕是没有合用的衣物吧?” 倩芊急忙答道:“不是的,不是的,外衣已经选好了,很合用的,正要谢谢表嫂呢;只是——” 倩芊看了看自己湿透的中衣与内衣、胸衣,脸上一片绯红,却咬着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画儿见了心中暗骂:又装什么正经样子?一进屋子眼睛便不时四处扫过,当我们这些人都是瞎子看不到吗?表姑娘如果真是识礼的人,一进来就该避出去了:这屋里有我们老爷的东西呢,哪里是未嫁的姑娘能见的? 表姑娘不走,倒是吓得小丫头们一阵忙乱,把赵一鸣的东西都忙忙的收了起来。画儿看的眉头微皱:晚上老爷回来,找不到他常用的东西,一准儿会摆脸子给我们这起子人瞧的。 画儿一心认为,如果倩芊真得识礼,她早该说出到画儿或是侍书房里去更衣的话儿了,但她没有,所以画儿越发看倩芊不顺眼起来。 画儿看了一眼倩芊道:“表姑娘的衣服都湿透了,只有一套外衣,实在是不好穿用。”画儿没有什么客气的,就这么直说了出来。 听得倩芊面红过耳,抬不起头来了。心然和花然都抬头看身了画儿,画儿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在我们夫人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你们还想瞪眼睛? 心然有些不服,花然的心机却要深沉许多,悄悄一拉心然,两个丫头便若无其事的在画儿的瞪视下,转开了目光。 红裳一听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便道:“我好似还有没有穿用过的中衣什么的,画儿你找一找,看有没有肥大些的,让表姑娘将就穿用吧。” 画儿答应了一声儿,过去开了柜子取出了一套胸衣、内衣、中衣来给倩芊。倩芊看到后倒是一愣:表嫂就穿用这样的中衣?这是小户人家才会用得料子吧——虽然织得细致了许多,但它说到底也只是棉布啊! 倩芊的中衣都是软软的薄绸或是绫做的。虽然倩芊看不上眼儿红裳的中衣与胸衣,但她还是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让心然接了过来服侍自己穿上:没有了贴身的爽滑感觉,倩芊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太舒服——自己是庶女,还可以用丝绸做中衣,为什么表嫂却要用棉布呢? 不过,倩芊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表嫂是商贾之家出身,商贾之家一来没有什么讲究,二来也是商贾本性节俭所致吧?俗语有言:三代才会穿衣吃饭,想来表嫂家现今还不是如何富有,更加不知道何为穿衣了。 ******** 求票,求票,求粉红票啊,亲们! 朋友的新书,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依照惯例,此章多发了六百多字,请亲们原谅小女人! 书名:《飘泊在异界的日子里》 书号:1350011 作者:曾经的青柳 简介:这是一个魔法和斗气的世界,林雨晴一进入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便遇上一场兽与兽的较量,如果不是一位空间大魔法师恰巧经过,可怜的晴儿就做了异界之鬼,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谁来教教可怜的晴儿如何返回地球……(,) 一百三十四章不甘心 画儿让小丫头去回红裳:中衣已经为表姑娘取了出来。 红裳便在外间道:“表姑娘不要着急,我就在外间坐着等你好了。”万一赵一鸣回了府,却没有去花厅直接来了卧房怎么办?所以红裳决定自己还是坐在外间比较好。 小丫头们把一架屏风展开把倩芊围在了中间,倩芊才可以脱下身上的中衣来。 花然进到屏风中,服侍倩芊更换胸衣和中衣。倩芊一面穿衣一面在心底带着些许鄙夷想着:只外衣光鲜便认为自己是贵妇人了?真真是商人之见!这个时候的倩芊却忘了:她们薛家严格来说也是商人呢!不过只是官商罢了。 画儿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动手。心然和花然两个丫头为倩芊换好了中衣,然后又取了外衣来给倩芊换上。 倩芊看向了画儿:“麻烦画儿姑娘让人送盆水进来好吗?我更衣更得头有些乱了,我想重新梳洗一下可好?” 画儿只得让个小丫头出去打了水进来,不过却没有让倩芊用红裳的东西,她命人取了一套全新胭脂水粉给倩芊用:“表姑娘放心用吧,这些是全新的,还没有人用过呢。” 倩芊笑着对画儿道了谢,眼睛扫过红裳妆台上的那些盒子时,却闪过了一丝失望。 终于,倩芊换好衣服,也重新梳洗过了,对着镜子照了照,就连她自己也找不出哪里还有什么不对。倩芊只能起身。扶了花然的手出屋了。 倩芊出来看到红裳福了一福:“谢谢表嫂。” 红裳看倩芊穿用的是自己的一身待客时常用的吉服:红色描金的一套。虽然这样的衣服的确是值些银子的,不过红裳不认为倩芊是看上了自己的这一套衣服:她一定另有所图才对,只是自己还没有想清楚罢了。 红裳赞了一声儿:“我比表姑娘瘦一点点,衣服穿在表姑娘身上看上去有些紧。不过表姑娘穿着,倒比我穿时好看多了。如果表姑娘不嫌这套衣服是我穿用过的。就找人放一放尺寸自己留着穿吧。” 倩芊羞红了脸:“谢谢表嫂,芊芊便不再推辞了。芊芊再为表嫂亲手做一套待客时的吉服,相谢表嫂。只是表嫂不要再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话,芊芊就要羞死了。” 红裳笑着推辞道:“表姑娘坐下说话吧。不过是一套平常的吉服罢了,不值什么,表姑娘不必再做一套给我——我的衣物本就不少,不需要添置。” 倩芊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做吉服的事情。她坐了下来。同红裳又闲话了起来:都是一些现在流行什么发式、什么头面啊等等,表嫂适合什么等等。 红裳淡淡的应对,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她也不说她喜欢什么发式、什么头面首饰。红裳只是一直在想:那么多的衣服,以倩芊的性子来说,她不会挑一套如此抢眼、家常穿用有些隆重的衣服才对。那,倩芊为什么却偏偏选了红色的吉服呢? 说了一阵子话后,倩芊低头吃了一口茶。心里却在暗骂:这个小表嫂,真是谨慎啊,居然滴水不漏!倩芊转了转心思:既然如此,那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看你再怎么避得开! 倩芊的眼睛越发笑得弯了起来,她说道:“表嫂既然赏了我这套衣服,可是我真还没有什么头面能配得上它,嗯——?表嫂啊,芊芊就厚颜再相求,您把头面借给我。我让金器铺子照着打一套可好?嗯,让他们看再重新弄个花样吧,一样的花式就是对表嫂不敬了。” 红裳听了以后笑道:“什么敬不敬的。不过,我哪有什么头面?我最不喜在头上戴一堆的金银之物,实在是太沉重了些。就是穿吉服时,我也不过是多戴几根钗罢了。” 倩芊一脸不太相信的神色,口里却说着表嫂真是贤慧。勤俭持家等等的话语。红裳一笑,让侍书把自己的妆盒取了过来:她倒要要看看倩芊今日来自己这里,倒底是为了什么。 倩芊看了红裳的妆盒后,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又大大的把红裳夸奖了一番,然后同红裳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走了。 红裳只到最后也没有看出或是猜到:倩芊今日的目的是什么。红裳的以手指轻轻叩着桌子:倩芊送了自己一些帕子和荷包儿,然后用了一顿午饭,又穿走了自己的一身衣物:这些,没有什么不对吧?但红裳就是感觉到不对劲儿,心里就是难以安定下来。 依倩芊一向偏稳的性子,她不会如此露骨的打探自己的平日是如何装扮的才对:而且她打探的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啊。不对,她一定有用,但会有什么用呢? 红裳想来想去,敲得自己手指都有些疼了,她依然不知道倩芊的用意。 红裳弹了弹麻木的手指,想唤侍书时,忽然心中一动:倩芊的院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是让她单独住好呢,还是由她继续和凤歌儿一起住更好? 倩芊上了车子哪里也没有去,直接回了她的屋:她现在还和凤歌住在一起。 到了屋里,倩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心然和花然:“我穿着这件吉服是不是比她好看的多?”话刚说出口后,倩芊的脸儿一下子飞红了起来。 心然和花然都点头:“赵夫人实在是太过瘦弱了一些,哪里像是有福之人?如我们姑娘这般,才是真正有福的人儿呢。” 倩芊脸上一红,啐了一口两个丫头:“乱嚼什么舌头呢,是不是又想姑娘我动家法呢?” 心然两个人都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倩芊还想再看一眼镜中的人儿,但当着自己的丫头她依然有些不好意思,便想把两个丫头支使出去:“你们一个去把脏了的衣服让人洗了,看着点儿,不要让她们把衣服洗得不能穿了;另一个去看看我们的东西,找几匹儿布料出来,颜色嘛——,就要蓝色的,缎儿纱儿什么的都不拘,给我取了出来就行,我要给我的表嫂好好做套衣服。” 倩芊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她原本是打算找个机会把小衣什么的落到表嫂房里,但是画儿和那些小丫头的眼睛跟着自己和花然二人直转——她就是忘了什么,画儿和那些小丫头也会替她想着的。 倩芊想到自己的小衣,脸上已经火辣辣的了:自己居然还想如此做,就是想应该也是大错儿!哪有大家闺秀如此不知廉耻呢?可是——,倩芊摸了摸自己火烫的脸儿:表哥那人真得是极好呢。 倩芊看了一眼心然和花然:还好,两个丫头都低着头,没有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儿。她便转过了身去,催促道:“还不快去?看把你们俩个惯的,越发的懒惰起来,连我也要支使不动你们了。” 心然和花然偷偷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家的姑娘一定又是心里在想赵家老爷了,所以羞到了才会拿自己二人作法。 两个丫头脆脆的答应了一声儿,福了一福便出去了。她们知道自己姑娘现在就是想自己待一会儿——姑娘的心思瞒得过他人,哪里能瞒得过两个丫头? 倩芊原来根本没有见过什么男子,后来被父亲强迫留在了赵府,心中也是不满极多,虽然也做了一些事情为日后的生活打打人脉,但并不是很热切:起初她也只是给各院子送送东西,再就是想讨老太太的欢心。对于赵一鸣,倩芊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她都不知道赵一鸣是胖是瘦呢,又何来感觉呢? 后来她在老太太那里第一次遇上了赵一鸣:虽然她和丫头们都避到了屏风后,但是赵一鸣说得话她都听得极清楚,而且她也在屏风的缝隙里看到了赵一鸣: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只看了那么一眼,倩芊便一下子心折不已。 赵一鸣多年外放为官,为人又可以算得上精明,一个成熟且又成功男人的自信,让从来没有见过家人之外男子的倩芊心醉了! 倩芊自此后对于赵府再也不是当初的心态了,她不但开始认真的奉承老太太,她甚至开始感谢自己的父亲与嫡母:他们还真是为了自己着想,如此的好男人,世上能得几人? 但是,倩芊又有了新的心结:能与那样的男人共度一生是何其幸福的事情,只是日后却不能日日得他相伴,而且自此后只能与红色、金色等正色无缘了:妾室只能穿着偏色——如粉红,绿色,浅蓝。总之,一切正色——除了绿色之外,都与妾室无关了。 倩芊便对红色忽然有了一种偏执般的喜爱:只要她达到目的后,她便再也不能穿用红色了。 倩芊看着镜中身着红色吉服的自己,越看越感觉这红色配自己实在是太好看了!小表嫂至少这一句话是说对了,这吉服自己穿着就是比小表嫂更好看!更相配! 倩芊看得久了,眼睛里出现了泪水:小表嫂的那个妻位,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可是现在,自己如果想和表哥相伴一生,便要屈于人下做妾了!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倩芊在镜中人的眼中看到了这三个字,她也在自己的心中听到了这三个字:不甘心!让她如何能甘心,那原就应该是她的位置,却被人抢了去! ******** 粉票涨得好少哦,小女人都失去了更新动力,亲们,今天的第四更,你们还要不要了?(,) 一百三十五章能不能捉人? 下午赵娘子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老家仆,他们是回来红裳霄儿的家事。人牙子也来了,不过赵娘子没有让人牙子同老家仆在一起,一会儿才会着人带了他过来。 见过了礼,那老家仆便同红裳说了起来:原来霄儿家就如霄儿所说一样,她的祖父病倒在床上,锅里自昨日便开始断炊了。霄儿还有三个妹妹,母亲现今又因为劳累也病倒了。老家人去的时候,三姐妹正商量着谁去卖了自身,谁留在家中照顾祖父和母亲。 老家仆先打发同去的小厮去买米面并请大夫一起回来,一面同霄儿的祖父说了会子话儿;然后又出来到霄儿家的四邻那里坐了坐,闲话了一阵子——也是为了再三确认一下霄儿是祖居此地的人儿。 红裳听到后,点了点头便让老家仆下去了:她已经可以确定霄儿丫头所言不假。人牙子来了以后所说也再一次证实了红裳的想法。红裳想了想便让赵娘子打发个人再过去留些银米,让大夫好好替霄儿祖父与母亲诊治,药钱等等都记下赵府的帐上。 赵娘子福了一福答应了一声儿,却没有下去,还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小丫头们。侍书便知道赵娘子这是有话要同夫人讲,便让小丫头们都出去了。 赵娘子这才欠身道:“我已经知道昨天上夜的人是谁了,不过没有夫的话,奴婢没有动她。也没有问过她们一句话;她们现今还不知道奴婢查问过上夜的事情。”然后递上了一张纸:“上夜的一班儿有四个婆子,当时孙姨娘的几婆子出府时,其中有两个婆子不在,她们跑肚儿——这里面也有问题,早不跑晚不跑。好好的在那天晚上跑肚儿呢,而且还一跑肚儿就是两个人;而另外的两个婆子守在门房里,这是她们的名字及出身来历还有家人。” 红裳接过来看了以后道:“都是老家人了啊。” 赵娘子点头:“所以根本让人想不到啊。” 红裳想了想道:“那你去查孙姨娘院子里的婆子时,少了什么人吗?” 赵娘子道:“奴婢已经查问过了。孙姨娘那里是有一个婆子病重出府了,却不是我们府上的,是孙姨娘家中的人儿,现正在家里养着呢。高热——奴婢已经使人去看过了。那婆子留在孙姨娘的院子里。是孙姨娘家里人的意思,说是要留个懂煮药膳的婆子给她,好好调理一下孙姨娘的身子;孙姨娘说,本来她是想要使个人给奴婢说一声儿的,但她家里人走得太晚了,就想着第二日再给奴婢说的,不想那婆子却当夜就病倒了。” 红裳听了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儿。面上带有一丝笑意儿,却没有说话。 赵娘子看了看红裳,轻声道:“奴婢斗胆,孙姨娘的话,奴婢认为不可信,一句也信不得。”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 侍书和画儿也道:“一听便知道是骗人的!” 红裳又点了点头:“说的对,她就是在骗我们。”只是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赵娘子三人都看向了红裳:“夫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红裳轻轻叩着桌子,慢慢的道:“我们?什么也不做。” 赵娘子三个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道:“我们什么也不做?” 红裳轻轻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好似不同意啊。那你们说我们能做什么?画儿,你说。” 画儿张嘴便想说捉了门房的两个婆子来问话,可是她嘴张开了,最后却长长一叹又闭上了:人,是捉不得的,至少现在捉不得。 侍书看画儿如此不太明白:“画儿,你怎么不说话?夫人。我们去捉了上夜的两个婆子,再捉了孙姨娘的那几婆子来,仔细问一问,那个被送走的人倒底是谁!” 赵娘子想点头,可是忽然又有些迟疑:她也想到了一些事情,似乎这人还真是捉不得。 红裳轻轻叩着桌面:“侍书,你知道那送走的人是谁吗?” 侍书摇了摇头:“不知道。” 红裳便没有再说话,侍书说了不知道以后,忽然也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再说话。 侍书本就聪慧,不过因她跟在红裳身边时日最久,所以说话才最快,往往嘴巴比脑子快一些!当然,这是在红裳身边儿,如果换到他处,侍书便不会如此冒冒然的说话——她的头脑转得不会比画儿慢。 红裳知道侍书也想到了,她微笑着看着赵娘子三个人:“我们不知道那个是谁,而孙氏那里却已经指出了那个婆子是谁,如果我们大动干戈,孙氏会不会同我们拼命?她会不会告到老太爷那里去?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就算责打了那几个婆子得到了实话,到时老太爷一问,她们想必也会反口咬我们——想来孙氏现今都已经嘱咐好了她的人,而我们这个时候,一定没有时间去找到那个真正包了头的人;你们说,到时候,老太爷会发落的人——,会是谁呢?” 赵娘子长长一叹,侍书与画儿对望一眼后低下了头:孙姨娘的事情,居然眼下不能一下子奏功! 红裳看侍书三个人黯然了,便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赵娘子叹了一口气儿:“明明是孙姨娘错了,那人——,哼!”赵娘子是老人儿,什么话不该说她当然知道,但是如此眼睁睁的放过孙氏,的确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红裳还是轻轻笑道:“孙氏可有错儿嘛?画儿可是真得看到了有人包着头出去了?孙氏是不是真得买通了上夜的婆子?” 侍书三个人看向红裳:“是的,夫人。件件桩桩都是孙姨娘的错儿!” 红裳看了看侍书:“你为什么不劝我把上夜的婆子绑了?”又看向赵娘子:“还有你,万一门禁上出了事儿,你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赵娘子先笑了笑:“找不到那个包头的人,就动不得孙姨娘,又何必动那个上夜的婆子?一动上夜的婆子,就会让孙姨娘加强了防备之心,日后我们怕是再也捉不到她的把柄了,那个人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了。” 侍书也点头:“就是。” 红裳看向画儿,画儿咬着下唇道:“我们现在只能——,守株待兔了!”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就是此理儿。既然你们也明白了,那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吧?其实,想要捉到孙氏的短处,不只是有包头人一条路可走,我人还有一条路呢。” 侍书和画儿眼睛一亮,赵娘子有些不明所以。红裳笑道:“此事就要着落在霄儿身上。如果此事可成,我们便可以把婆子们一一绑来好好问上一问了。只是,老太爷那里会不会怪罪我们,还不一定呢;就算是到时真要捉人了,也要慎之才成。” 侍书有些不解,画儿和赵娘子都在心底一叹:老太爷的为人,最重视的就是规矩,但说白了他重视的就是赵府的脸面!那个包头人半夜自由出入赵府——不论她是男女,只要传了出去,孙氏还有什么贞洁可言?赵府还有什么体面!所以就算是有此事儿,老太爷也许会让红裳治了孙氏,却并不会容红裳追查此事。 红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要以毒粉的事情来治孙氏,但那个人她也要看情形是不是需要找出来:如果孙氏没有用毒害过人,同那个人——红衣和赵娘子的想法一样,那人极有可能是个男人,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她说不定会放孙氏和那人一马;如果是和孙氏狼狈为奸只知道害人的人,那么就一定要除去——留下那人以后来害自己,不如找出来交给官府更好。 红裳看向侍书:“孙氏今日如何?” 侍书道:“孙姨娘现在看上去可是老实的很,领杖责的时候也没有再耍什么花招,赏她的人,她也让雅音代她谢了赏,还说等老太爷恩准她出门时,亲自来给夫人谢赏。” 红裳点了点头:“嗯,想来也是如此。” 侍书哼了两声儿:“她只是表面儿上的吧?绝不会是真心的,不然暗地里弄这么多的事情做什么?表姑娘去她那里做什么,明眼人哪个不知道,可是她硬是要装傻,一个字也不提。她啊,根本就没有服!” 红裳看了看侍书,拍了拍她的手:“侍书不要如此,其实换作是我们为妾,我们也不会真得心服吧?” 侍书一愣,还没有答话呢,画儿已经接了过去:“至少不会像孙姨娘那样害人,而且我们也绝不会甘心为妾!我宁可不嫁人,也不要给人做妾!” 红裳看向画儿:“孙姨娘为人虽然不好,不过她也不会是甘心为妾的吧?” 画儿和赵娘子的嘴都撇了撇——她们当然不是在撇红裳,她们是在撇孙氏。 画儿道:“她不甘心为妾,她会勾引老爷?她不甘心为妾,会在老爷上她们家提亲时,由她出来同老爷说话?她不甘心为妾,她会挺着肚子进门儿?如果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老太爷是绝不会同意她进门儿的;就是因为老爷成亲多年一直没有添子,才让她得了一个便宜。” 红裳听得大奇:“她、她、她先有了孩子后进得门儿?”在这个时代,女子这样了不是会被浸猪笼吗?她怎么还能进得了赵家的门儿? ******** 亲们真得很支持小女人呢,小女人开心之!!! 嗯,如果亲们用手中的粉红票支持小女人,小女人明日继续四更好不好?我们一起加油!红裳也会加油的!(,) 一百三十六章绿蕉又来了 画儿听到红裳的话后说道:“夫人您才到京城,所以不知道;孙姨娘就是有了孩子才进得门儿,赵府的人有哪一个不知道?” 赵娘子也道:“是的,夫人,此事儿我也知道。如果老爷不纳她,她就会被族人浸了猪笼的!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老太爷才不想丢这么大的脸呢!不过也因为老太爷心里不痛快,所以同意她入门,但必须要让她做了嬖妾才可以;老爷无法只好答应了,孙姨娘当时也没有办法——不答应她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后来老爷很宠爱她,府中才没有人再提此事了;再到后来老爷外放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是考虑姨娘们守空房,一守就是两三年也不容易,更何况老爷后来升了,又要在外两三年呢?所以,老太爷后来也一直没有再提过嬖妾的事情。倒让孙姨娘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在夫人面前张狂了起来。” 红裳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她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嬖妾是什么东东她也弄明白了——她现在感兴趣的是:当年孙氏如何让一向尊重礼法规矩的赵一鸣上了她的床!只凭这一点,孙氏的心计便不可小瞧。不过这件事情红裳不好开口问,只得自己闷在心里了。 主仆们正说着话,小丫头在门外说道:“老太太那里来人了,就快要进院门儿了。” 红裳道:“到了就请她进来好了。” 赵娘子躬身道:“夫人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红裳道:“好的,你去吧。霄儿家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忽然又想起了鱼儿的事情——侍书和画儿已经同红裳说了昨天晚上鱼儿的话,便又叫住了赵娘子:“人牙子应该还没有走,让她打听一下鱼儿是哪家卖出来的,忽然再叫那个人牙子来一趟。” 鱼儿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红裳很有心要用,但一样要用得放心才成啊。 赵娘子答应着一福便下去了。赵娘子前脚儿刚走,后脚儿老太太的人便到了。 “丫头绿蕉给夫人请安。”门外传来了绿蕉的声音。红裳听得一愣: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居然是使了绿蕉来? 画儿是知道绿蕉心事儿的人,她听到门外的人是绿蕉,真是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她对着红裳微微一福,便迎了出去:“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居然使了你来?” 绿蕉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老太太屋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我也在屋子里闷了多日,实在是有些腻了,便想出来走动一下;就同老太太讨了到夫人这里来的差事儿;而且你自老太太那里走了后,也不知道回去看看我们这些姐妹,我有些想你了,趁便正好过来看看你。” 画儿皱了皱鼻子:“你会好心来看我?你想吃了我的心都有才是真的吧?”画儿说得是什么事情,绿蕉当然明白。只是绿蕉只能假作不明白——不然,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多丢人! 绿蕉嗔了画儿一眼:“乱说什么呢,近十年的姐妹,你当我是你,没心没肺的人儿一个呢。” 画儿一笑:“是,你是有心有肺的好不好?只是不知道你的心肺还在不在你身上了。”画儿说完看到绿蕉脸上有些恼意儿,便笑道:“好了,快进去见夫人吧,让夫人等久了可不好。” 绿蕉上前拧了一下画儿的脸,然后恨恨的道:“多日不见。见了就知道取笑我!”一面说着话,一面随画儿进了屋子。 画儿进了屋子直接走到了红裳身后立好,没有再理会绿蕉:她出去就是要刺绿蕉几句——也是为了她好,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嫁个什么人不好?就是嫁给小厮也是夫妻二人一双一对的,偏想要做人的小妾! 红裳看着绿蕉进来,面上带着一丝微笑,即不太过生疏。也没有太过亲热,就这样直直的看向绿蕉。 绿蕉被红裳一看,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一阵子的发虚。她来红裳这里是因为她有了新得想法:哄好了老太太为她主是不远远不够的,也要哄的夫人开心日后才好在一个屋檐下过活。 这是绿蕉第一次与红裳正式打照面儿,她感觉夫人的目光好似看穿了自己:她的心思,夫人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绿蕉心里打了一个颤,强自镇静着:不可能,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呢?老爷是绝不会和夫人说的。 不过,赵一鸣还真的和红裳说过了:绿蕉千算万算,就是算错了一件事情:赵一鸣对她的感情并非是她所想的那样。赵一鸣只是感激她,或许对她有过一丝绮念,但这些对于赵一鸣来说,都比不上他和红裳夫妻间的感情与信任更重要。 绿蕉一面想着心事,一面福了下去:“绿蕉给夫人请安。” 红裳微笑着看向绿蕉:“绿蕉是吗?起来吧。老太爷回来了吗?老太太安好!” 绿蕉欠了欠身子:“回夫人的话,老太爷还没有回府,老太太安好。”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嗯,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事情?”红裳没有多说一句话:绿蕉只是来传老太太的话,为什么要多话呢? 绿蕉这时稍稍安下了心:看来夫人什么也不知道,不然不会只是问老太太。她便轻声答道:“老太太让婢子给夫人送一张清单,说是接恩旨应该准备的东西;老太太还嘱咐,让夫人安排几个仔细人去置办。” 红裳点了点头,画儿过去把绿蕉手里的纸张接了过来。红裳接过看了看笑道:“老太太就是老太太,这么多的东西,如果换成是我,还真就不一定记得这么多。” 画儿和侍书都笑了起来。侍书道:“夫人,我把老太太列得单子收起来吧,一会儿商议好让人去采买,再另抄写一份交待下去如何?” 红裳点点头:“嗯,就这么办吧。”然后又看向绿蕉:“辛苦你一趟。老太太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绿蕉又欠了欠身子:“老太太说了。府里府外的事儿本来就极多了,再加上恩旨的事情怕累坏了夫人,所以接恩旨、宴宾客的事儿,夫人就不用操心了,老太太会安排的。”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有老太太安排,当然是万无一失。” 绿蕉无事可说了,而红裳不曾与她闲话一句。她也找不到理由可以留下来。只得福了一福道:“那婢子就告退,去回复老太太了。”绿蕉想,夫人应该会客气一两句吧,那自己就势留一会儿,同夫人说会子话,先哄她个开心,混个脸儿熟再说。 红裳抬了抬手说道:“嗯。去吧。小心伺候着老太太。”一面对着画儿点了点头:“你送绿蕉出去吧。” 画儿答应着自红裳身后走了出来,绿蕉只得后退两步,转身出了屋子——她没有想到,夫人居然留都不留她一下,也没有说让她和画儿好好聚聚一类的话。 绿蕉走了以后,红裳坐着发了一阵子呆。侍书看红裳一直不说话,便伸手轻轻推了推红裳:“夫人,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红裳看向侍书:“没有什么,只是心里非常不安——听到绿蕉的话后,我心里就是安稳不下来了。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疏漏了什么。” 侍书想了想:“夫人许是累了吧?姨娘们只有一位陈姨娘是全极安稳本份儿的人,其它的没有一个消停的,夫人被她们折腾的累了。” 红裳摇了摇头:“不是她们,是表姑娘。绿蕉一说老太太的事情,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可是细想又没什么。说起来,我总是放心不下我的那一套衣服——她为什么要取我一套吉服呢?她想在正式场合穿用。但这又有什么用呢。真真是让我不解,我的心里就总也放不下此事儿。” 侍书想了想也不得要领:“如果她想假扮成夫人让老爷误会,可是府中人来人往,主子们的跟前都跟着一大帮子的人,这个事儿是根本不可行的啊。” 红裳也点头:“就是因为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透表姑娘的用意,所以我心里才极为不舒坦啊。” 画儿送了绿蕉回来,看红裳正皱着眉头便道:“夫人烦心什么呢?是不是因为绿蕉?” 红裳一笑:“绿蕉?她虽然有些麻烦,但还不至于让人时时刻放不下心来——她的心计毕竟是有限的很。不是因为她。” 侍书道:“表姑娘。” 画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夫人,您想表姑娘会不会是想以那些衣服来嫁祸夫人什么事情呢?我想来想去,想了好久只想到这一种可能还有一些。” 红裳摇头笑道:“不会。她是穿着我的衣服出去的,我们满院子里的人都看到了,而且在门口你和侍书不是故意拉着表姑娘主仆说了一阵子话儿?那一阵子,府里也有不少仆妇们看到了她穿着我的衣服走了——你们这样做的时候,那表姑娘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想来她的主意不是打在此处。就算是打在此处,也被你们给破了,所以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了。” 又想了一会儿,红裳叹息了一声儿道:“算了,不想这些了。先安排置办东西的事情吧。还要唤来赵娘子、还有赵安好好的嘱咐嘱咐才成,不要出了差错,大家都没有了体面事儿小,真到时被人笑我们赵府不识礼仪,这事儿就大了。” 侍书答应着又使了小丫头去传话,请赵娘子和赵安总管一起到夫人这里来议事。 红裳院子里人来人往忙了一天儿,而宋氏和小陈氏那里也是鸡飞狗跳的甚是热闹,没有得什么空闲儿。 ******** 继续求粉红票,亲们要多支持哦,小女人一定会多更新好不好? PS:昨天晚上想给亲们加精的,发现精华真是太少了;亲们多投些推荐票吧,这样精华能多一些!谢谢!(,) 一百三十七章恼了凤舞 宋氏和小陈氏两个人忙了快一天了,她们使出去的人儿还是没有找到;更让她们心里没有底儿的是:夫人至今没有要找她们的意思——她一天都在院子里忙其他的事情。 宋氏和小陈氏都累得靠在了榻上,两个人面对面儿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昨日晚上,孙氏使了人来叫她们过去议事儿,因为孙氏现今落在了夫人的眼里,所以宋氏和小陈氏都没有去,不过姨娘们这些年虽然斗得你死我活,但明面儿上还要装出一番亲热来;因此孙氏和小陈氏怎么也要使个人过去,只是都没有使什么心腹人过去,随便使了两个一般的娘子过去——但是,人不见了,她们的难处是还不敢给夫人去说一声儿,全府上下好好找一找。 宋氏忍不住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儿,小陈氏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道:“不要再叹了,那人啊,依我想就是被夫人捉了去。现在我们要庆幸昨天晚上,不是我们在孙氏那里。” 宋氏又能长吁了一口气:“捉到我们的人,和我们去了有什么分别?夫人岂会饶了我们?” 小陈氏听得也是眼神一黯:夫人会不会也对她们大动干戈呢?小陈氏也叹了一口气儿:“应该是夫人捉了去吧?不然孙氏留我们几个人有什么用呢?只是夫人捉了人去,为什么却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 宋氏心浮气燥起来:“你问我。我问哪个去!”小陈氏看了宋氏一眼,低下头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 两位姨娘正自发愁,娇杏自外面进来:“姨奶奶,大姑娘来了。”她身侧便是凤舞和她的两个丫头茶嫣、雨佩。 宋氏和小陈氏都急急站了起来:“大姑娘。” 凤舞点了点头。到上首坐了下来:“又怎么了,我的好姨娘们!” 宋氏有些吱唔,不太敢回话的样子,小陈氏不得已只好答道:“我们两个昨日使去孙氏院子里的人,至今未归,已经使了人满府去找,但却一样没有找到。我们猜想着。应该是被夫人捉了去。” 凤舞的眉头一挑:“夫人捉了你们的人去?不太可能吧。她可不像是一个无缘无故就落人于柄的人。她——,为什么要捉了你们的人去,你们又做了什么事情?” 宋氏的头低得更厉害,小陈氏只好再次作答,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 凤舞听完急得一拍桌子:“我的姨娘,你就不能消停些?我是怎么同你说的?一转脸儿就忘了?” 宋氏低着头没有说话,小陈氏也低下了头:这个话她不好代回的。 凤舞皱着眉头:“还算你们有些心眼儿。知道使了个不甚紧要的人过去;只是,这么个节骨眼儿上,你们本不该理会孙姨娘的这个事儿——不要说表姑娘过去,就是亲姑娘过去了,你们也不该使人去的。再说了,你们就算要使人过去,也要使个精明些的吧?夫人的人去了有什么要紧的,又不会听到她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她们就应该自孙姨娘的大门中出来,夫人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回来,夫人到哪里能找到你们的把柄?到时夫人就算传了你们去问话。你们也好回不是?现在,你们说,夫人如果问起,你们要怎么回她?!怎么回她!” 两位姨娘都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们早已经知道事情棘手了。 凤舞又瞪了两位姨娘一眼,便坐在那里自管想主意,没有再开口。小陈氏看了一眼凤舞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宋姐姐认为不可以。” 凤舞看了宋氏一眼,对小陈氏说道:“你说吧,我听听看是什么主意再说。” 小陈氏道:“我想现如今人已经被捉了去,在夫人面前想抵赖是不可能的了。万一夫人想把事情弄大,老爷和老太爷他们知道了,我们两个被派个大不是,那是极有可能的——半夜三更自孙氏后门而出,就算我们分辩没有什么事情,有谁会信?” 凤舞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半夜时分,为什么不走正门儿,要鬼崇的走什么后门儿呢?所以我也正为此而发愁呢,你们啊——,真是……”凤舞话却没有再说下去。 小陈氏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宋氏,又道:“大姑娘,我们两个人昨日使人过去是有些欠考虑,只是事情已经出了,再说什么也有些晚了不是?我想着,既然已经推脱不了,不如我和宋姐姐备下厚礼,去给夫人请罪,你看可好。” 凤舞听了眼睛一亮,不过她没有立时表示同意,她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法子可用,也是唯一能用的了。不过,你们不要先带着厚礼去——礼物要在夫人原谅了你们以后再送过去。你们去的时候什么也不要带,去了钗环,脱了外裳,着粗布。嗯——,对了,还要步行前去。” 凤舞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她看了宋氏二人一眼:“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你们就算是去请罪,夫人会不会放过你们也难说呢。怎么着——” 小陈氏轻轻接口:“怎么着也要有个借口才成。” 凤舞看了小陈氏一眼:“姨娘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小陈氏忽然心中一动,急忙摇了摇头:“没有,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只是刚刚就在和宋姐姐想这个事情,就是因为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宋姐姐才没有同意这个法子。” 小陈氏不想让凤舞认为自己有多聪明能干:那凤舞第一个要除去的人,怕就是夫人,而是自己了!所以小陈氏才突然改口,没有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她早已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凤舞看向了宋氏,宋氏轻轻点了点头:“刚刚就在想这个事儿:一来不明白夫人为什么捉了人却不发落我们,二来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我们的人为什么会去孙氏院子里,她们有什么事儿,一定要有借口才可以——说送药是不行的了,因为她们没有自大门儿出来;如果找不到让夫人信服的借口,不管我们做什么,夫人也不会饶了我们的,我们不如不去丢人现眼的好。” 凤舞看到宋氏点头,也就去了对小陈氏的疑心:也是,她在赵府多年,如果真是聪明人儿,早就应该看出来了。 宋氏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的真心话,她不想在赵府仆从们面前丢人现眼;不过,她最最不想的就是,跪到小夫人跟前苦苦哀求她的原谅。宋氏只要一想,就有想一头撞死的感觉——自己主动去求她原谅自己,还真不如死了的好呢。 不过是两个娘子,如果夫人紧咬住不放;宋氏想:到最后反正老太太不会不管她,被小夫人责骂就责骂吧,总之,自己是不会主动去求她的。 凤舞明白宋氏的心思,她看着宋氏问道:“姨娘,老太太能偏心我们多久?不,应该说老太太还愿意偏心我们多久?” 凤舞知道宋氏仗持着老太太的缘故,不想主动跟小夫人叩头认错儿——可是老太太就是真能靠得住的人儿? 宋氏的情形,有一些像现代公司里一直没有正经理,实际做主行权的副经理,对一个空降来的正经理,无论如何是也不会臣服的;尤其是,副经理不管如何,也不会在正经理面前低下头的——他认为他丢不起那个人,再一个就是心里的不服气儿。 当然,也不完全像:宋氏永无可扶正的机会——所以她想扶她的女儿上位。 宋氏听到凤舞的话后,抬头直直看了过去:“老太太当然会一心护佑我们的。” 凤舞冷冷一笑:“姨娘当真没有听进我的话去!老太太现在最上心的人儿已经不是我们了,是那个薛家的表姑娘吧?人家可是一天有四五个时辰泡在老太太房里,又时常给老太太做个抹额或是做套衣物什么的,老太太不喜她,难道还喜姨娘这个日日见不着的、一个她原来的丫头嘛!” 凤舞的话说得宋氏脸上通红,她看了一眼小陈氏:小陈氏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儿尖——好似她脚儿上忽然生出了一朵漂亮的花一样,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凤舞的话。 宋氏听到凤舞如此说她也很着恼:表姑娘去讨老太太欢心就去讨呗,关我们什么事儿呢?她左不过是一个客居的姑娘,就是得了老太太的欢心也与我们无关啊!因此而被凤舞抢白,而且还是当着小陈氏的面儿,宋氏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心中也有了三分恼意儿,便没有开口说话。 凤舞也不是有心要侮辱自己的生母,可是宋氏的所为实在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就算姨娘不能助自己一把,也不要总拖自己的后腿儿好不好?! 凤舞的眼中也有了泪光:自己一个姑娘家日日为了自己、为了姨娘谋划容易吗?姨娘不但不好好为了日后谋算,却只为了堵一口气儿,不停的与小夫人敌对。敌对也就罢了,如果能赢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可是事事处处都落人下风后,还不知道悔改!姨娘如此做,毁得不只是她自己啊——她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我一个姑娘家好好想一想嘛。 越想凤舞越是委屈,越想凤舞越是生气,那泪珠便滚了下来。凤舞脸皮嫩,不想被姨娘们看到自己哭鼻子,更加的扭过脸儿去,不肯回头了——那泪珠,便也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滚落下来。 ******** 亲们,今天可能还会再多更一章!请支持小女人,请支持红裳吧,用亲们手中的粉红票!(,) 一百三十八章相劝 宋氏看到凤舞眼中的泪光,心中一软没有了一丝恼火:“姑娘不要伤心,是我的错儿,都是我的错儿!我日后事事都听姑娘的话还不成吗?只求姑娘莫要如此,气伤、哭伤了自己的身子,旁人可是替不得的;岂不是要心疼死你姨娘嘛,快不要再如此了。” 凤舞偏着头堵气不理会宋氏:自己不要说比自家的姐妹强,就是比其他候府望族中的嫡出姑娘不也是强上很多?可是自己偏偏在人前矮了一头儿,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姨娘生的?这也就罢了,只是姨娘却还不知道个分寸,不看情形的同夫人做对,这让她本来就不好谋划的事情,更是难上了百倍! 凤舞的泪珠又滚下来一串儿:她如果同凤歌姐妹一样托生到了前面夫人的肚子里,还用得着如此费力为自己的将来谋划吗?只要哄好了老太爷,这赵府里什么不都是任自己予与予求?凤舞想到这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还要小夫人不能再生弟弟或是妹妹出来才成! 宋氏用软语轻轻哄了凤舞几句,偏凤舞的心思已经转了出去,所以一时间没有听到宋氏的话,当然也就不曾回过头来。 宋氏无法可施又心疼凤舞怕她哭伤了身子,便悄悄踢了踢小陈氏。小陈氏看了看凤舞轻声道:“大姑娘,不知道您是不是想到了法子,我们要怎么才能应对夫人的责问呢?” 这个时候开口的是傻子——人家母女置气儿。关她一个姨娘什么事儿?但小陈氏就是要做一个傻子,所以她才会开口。 凤舞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听到小陈氏的话后也就收回了心思:先要替宋氏解了眼下之危再说其它啊。凤舞背着身子以帕子拭了拭已经流出来的泪水,以眼角的余光扫过小陈氏:看来真不是一个精明人儿,更是对小陈氏放下了心来。 雨佩上去帮凤舞看了看妆容。轻轻摇头示意凤舞没有什么不妥,凤舞才转过了头来道:“既然是借口,当然不需要人人信服,只要能说得过去就可以。再加上,我们还有老太太在一旁呢——我想只要姨娘们有了适当的借口,又自请责罚,夫人便不会也不敢再多加责难姨娘们。” 凤舞说完又道:“只是有一点儿。算我求你们了。我的姨娘,你日后千万要本份老实些!不要再去招惹夫人。要好好的去哄老太太开心,还要时时去讨夫人欢心,可记下了?” 宋氏看了看凤舞:让她去讨老太太欢心这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去讨那个小夫人的欢心,宋氏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宋氏低声道:“老太太那里姑娘自管放心,只要有了老太太相佑。我们母女在赵府自会安安稳稳的。就算表姑娘常去,也与我们无关,姑娘放心就是。” 凤舞冷冷一笑:“无关?我观那个表姑娘做事说话极有心计手段儿,如果没有所图,她会如此对老太太?她既然对老太太有所图,能与我们无关吗?” 宋氏偏了偏头:“她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所图?” 小陈氏也摇头:“大姑娘多虑了吧?她是大家姑娘,能有什么所图呢?如果是一般的丫头,倒要防上一防——说不定就是安了心想爬到老爷身边儿去。可是表姑娘的出身在那里摆着,就算是庶出,也没有甘心要做妾的道理。我想。她只是想讨老太太的欢心,在府里能更自在些吧?” 小陈氏嘴上说得似乎头头是道,在她的心里却在细细的思索:这位表姑娘昨日夜探孙氏,平日里又巴结老太太,她图谋赵府什么?她又不是赵府的人儿,也不可能会想做妾——真真是让人想不透。 凤舞皱着眉头:“我也想了很久了,怎么也猜不透表姑娘的心思。本来我以为——。她是想要认老太太做干娘,哄老太太的几个体己银钱的。” 宋氏和小陈氏都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凤舞看了她们一眼:“我虽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她毕竟是庶出,虽然他们府上不缺银钱,但她却不一定极有银钱啊。” 宋氏和小陈氏这次都点了点头,凤舞却又沉呤道:“好似她的目的不是这样的,不然她为什么要在昨夜去探孙氏——这个时候得罪她那个当家的表嫂,对她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可是如果说她有心要做妾,却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不太可能的事情!” 凤舞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乱了,便摆了摆手道:“不管她的目的如何,总之不能让她抢了老太太的欢心去。” 宋氏乖乖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吧,我记下了。” 凤舞又紧追了一句道:“夫人那里?” 宋氏咬了咬唇:“姑娘,我只能说是尽力吧,我这心里的委屈,姑娘想来也是知道的。”说着宋氏的眼睛也红了起来,泪珠儿一颗一颗掉下来,滴到了衣服上。 凤舞看宋氏的光景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取了自己的帕子交给佩雨,示意她递给宋姨娘。然后才道:“姨娘的苦处,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们现今只能先低一低头。姨娘,现今低头不算什么,只要日后我们能日日昂着头才更好,对不对?!” 宋氏没有接凤舞的帕子:“姑娘的帕子自己用吧,我这里有。我怕用过后,姑娘不习惯再收回去用,白瞎了一块上好的帕子。” 说着掏出了自己怀中的手帕,然后轻轻拭了拭泪:“嗯,姑娘说得有理儿,我呢,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时候,唉——,我这心里不痛快啊。罢了罢了,这些闲气儿有什么好生的?姑娘日后放心,我再不会去再招惹夫人。” 小陈氏还是再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她们母女说话,全不当她是一个人一样,不是因为她们相信自己,而是她们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小陈氏除了依附着她们母女外,还能怎么样呢?她是自外省纳的妾,在整个赵府、整个京城只有一个喜心是自己人! 小陈氏确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是没有什么倚伏——宋氏有女儿,还有老太太撑腰;而孙氏有老爷的宠爱。但她却可以坐山观虎斗:也许她们两边儿斗了个两败俱伤呢,那不就是成全了她?就算她们双方不会两败俱伤,不是还有她小陈氏嘛——只要她偷偷暗中助其一方,让那些人怎么也要来个两败俱伤才可以。到时老爷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早早怀上个一儿半女的,这赵府还能跑到旁人手上去? 赵府在自己儿女手上,自己日后才会有个好日子过啊。小陈氏心底轻轻一叹。 不过,小陈氏的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对于宋氏母女的轻视不当一会儿事儿:她一直是在夹缝儿中生存的——有时候她会和孙氏一起,有时候她又会和宋氏一起,全看如何才能对自己有利了。 凤舞点了点头,取过雨佩手中的帕子嗔了一眼宋氏:“一个帕子罢了,就是丢了再买能值几个银子?姨娘倒是错会了我的心,不论什么,在我心里能赶得上姨娘?”说着话,凤舞已经把帕子又塞进了袖子里。 宋氏闻言笑了起来:“我又哪里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看那帕子是姑娘亲手绣的,精致的画样儿、繁复的绣法,一看就是姑娘费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如果丢了再绣一个,姑娘又要费上一段时日不说,还要用姑娘多少眼睛?” 宋氏和凤舞两个人一说一笑,便又没有什么了,看得小陈氏一阵子眼热:倒底是自己生下来的,没有真正的怨仇啊;如果是自己惹了大姑娘,她怕是非要把自己赶出府去,才能罢手吧? 小陈氏想到这里,忽然心生一丝悲凉:自己自嫁入赵门儿,虽然也有过身孕,但却没有留住,而自孙氏入门儿后,老爷来得便少了许多,肚子更是没有了消息——就算自己最后真得渔翁得利后,没有儿女这赵府不也一样不是自己的?再者,那日自己年华老去后,自己要依靠谁呢?小陈氏咬了咬牙:说不得,为能再等日后了,现在就要想法子哄得老爷多来自己房中几趟,自己也要有个一男半女才成,不然就算府中女人死绝就余下自己,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凤舞取了茶吃了两口道:“姨娘能想明白是最好不过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先说说眼下的事情是正经儿。我呢,倒是想到了一个理由,只是还要问问你们才能知道可行不可行。” 宋氏和小陈氏闻言一齐看向了凤舞,凤舞被她们看得笑了出来:“这样看我做甚?好了,姨娘们坐下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不必讲什么规矩了。” 宋氏笑了笑道:“那我就听姑娘的。”说着坐回了榻上。小陈氏看了看宋氏,想了想后道:“我还是立着吧,大姑娘面前哪里能我的座位?” 凤舞不介意的轻轻摇了摇头道:“陈姨娘自管坐就了,这里又没有旁人,而我姨娘都坐了,你还客气什么?” 小陈氏一脸诚恳的说道:“我哪里能和宋姐姐比?宋姐姐在姑娘面前有座位是应当的,可是我却不能在大姑娘面前乱了规矩。” ******** 这是今日的第三章,小女人继续去努力!对了,今日要特别感谢书友伦斯帝国!亲们,五更求票,就能支持小女人吧!就快要到好戏了,要看红裳如何整治小人们,亲们,我们一起加油吧!(,) 一百三十九章凤韵惊小人 宋氏和凤舞听小陈氏这话都极顺耳朵,凤舞轻轻笑了起来:“坐吧,坐吧,我让你坐,你自管坐就是了——这样不算是乱了规矩。” 小陈氏这才道了谢,不过没有坐到榻上去,只是坐了一小半儿椅子。 凤舞看小陈氏还是如原来一样敬自己是个主子姑娘,心下自然也是高兴三分。只是她今日看小陈氏如此做,不知道为什么就起了一丝疑心:她是不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哄自己开心的呢? 不过,凤舞嘴上已经说起了正事儿:“借口极简单,就说你们原不知道有人到孙氏那里去了,你们两人昨天晚上在一起找花样子,要给我绣件屏风,吩咐了等闲的事儿不要来打扰你们,也一直没有人来打扰过你们。为什么会有娘子去了孙氏的院子里——,嗯,就说孙氏使来的人是娇杏儿和喜心见的,人呢,当然也是她们两个丫头使去的。” 娇杏儿和喜心在一旁听到后,心里一颤脸上便变了色:如此说,夫人岂不是会杖责自己?娇杏儿心中的怨气儿更大:小陈姨娘身边儿只有喜心这么一个二等的大丫头,让她去实在是无可推脱;而自己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娇云呢!凭什么一样的丫头做一样的活儿,好事儿都是她娇云的,而只要是吃苦头的事儿就要自己去呢! 娇杏儿虽然不服,可是她却不敢说出来——大姑娘还不比宋氏呢。宋氏最起码还好哄些,如果一句话不入大姑娘的耳朵,那她可就有得苦头吃了。娇杏儿只能咬着嘴唇儿低下了头。 凤舞看了娇杏儿和喜心一眼:“你们也不用怕,不会有什么事儿的,顶多不过是打你们两板子——我也替你们想好了说辞。你们不会领太大的罪过儿。”安抚完了两个丫头,凤舞又道:“你们使人过去孙姨娘那里时,可同那几个娘子说过些什么?提没有提到议事或是什么的。” 娇杏儿先答道:“没有,只说是去看看孙姨奶奶那里有什么事儿嘛;可能表姑娘在孙姨奶奶那里坐着,再让她们看看表姑娘可有什么事儿,其它都没说过。” 娇杏儿听到凤舞说不过是打两板子,她的身子便是一颤:打不到大姑娘身上。她当然说没什么了!不过却也不敢把不满带到脸上来。 喜心也答道:“回大姑娘的话。我们也是差不多这样说的——那娘子也不是我们姨奶奶信得过的人儿,只不过是为了敷衍一下孙姨奶奶,所以并没有同娘子们多说什么。” 凤舞听了以后,忍不住抚掌说道:“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借口更是能让信服了。本来我还想让你们一口咬定,那几个娘子是乱说话呢。只要双方各执一词——就是打了你们也要咬定娘子们是胡说,此事儿夫人就不好收场。如果她没有把真凭实据——她又哪来的真凭实据呢,就是闹到了老太爷那里,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因为最后府里也没有生出什么事儿来,此事闹得太大传了出去,我们府的体面也不好看,所以老太爷会草草收场。” 宋氏和小陈氏听得连连点头,只不过两个人的心思不同:宋氏是心喜之,有个聪明能干的女儿她能不高兴吗?可是小陈氏却是心里却在重新考虑:要不要先同别人除去了大姑娘呢,她真是越大越精明了,日后真怕哄不过她去。 凤舞吃了两口茶又道:“对了。孙姨娘那里使了人来可说过请姨娘们过去,有什么事情了吗?” 娇杏儿看了一眼喜心答道:“没有。只是说表姑娘到了她那里,请两位姨娘过去一趟。” 喜心点了点头,表示也是一样。 凤舞点头微笑道:“真是天助我们!你们就照实把孙姨娘的人说过的话回给夫人,然后再说——你们认为孙姨娘只是想要个人过去陪表姑娘说个话什么的,孙姨娘身上有伤,陪客不便嘛。但你们姨娘正忙着,你们便做主使了两个娘子过去,因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就没有回你们姨奶奶。” 娇杏儿和喜心只能福下去答应了下来,不过两个丫头都面色有些发白,凤舞只做不见。宋氏皱了一下眉头:“那几个娘子自孙氏后门出来的一事儿要如何解释?” 凤舞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道:“你们就来一个不知道吧。到时夫人问起,不管你们中哪一个,都要回说不知道。不管那几个娘子会说什么,也不管夫人会如何问,只管咬定“不知道”三个字就好。至于那几个娘子——,她们如此愚笨,让她们得点儿教训长些记性也好。” 娇杏儿和喜心听到后应了下来:她人吃板子总强过自己受苦!不过两个人也心生寒意:如果今日自己回错了话,大姑娘会如何待自己呢? 宋氏和小陈氏想来想去,也只能如此,便又和凤舞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就是如此做了。 宋氏低头沉吟了一下道:“我们明儿去吧,今日——,天色已晚,姑娘在我这里用顿饭吧?”宋氏一来想来凤舞聚聚,二来她实在是想逃得一时是一时:她是实实在在不想去给那个小夫人赔什么罪!更何况还要苦求人家的原谅。 凤舞没有听出来宋氏话语中的希冀,她看向宋氏道:“不能再等了!姨娘们今日只忙丢了人的事情,怕是没有听到其他的事儿吧?” 宋氏和小陈氏都摇了摇头:“没有听到啊,府里难道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凤舞瞪了宋氏一眼:“姨娘,您也是主理过府中事情多年的人儿,不过是丢了几个娘子,你就失了心魂?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早就知晓才是。” 宋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和小陈氏还真被昨日小夫人的做法吓到了,一想到自家的几个娘子被小夫人捉了去,自己也会同孙氏一样被杖责什么的,就全没有了主意——夫人实在是太敢做了,不是一个手软的主儿,她们能不怕吗? 凤舞不满意的又瞪了宋氏一眼,才道:“凤韵,知道吗,那个小丫头,今儿居然也在院子里清理仆妇呢!把她满院子里的人几乎都赶了出去——听说因为有几个人对凤韵不敬,说得话极为难听,被凤韵叫来赵娘子,立时就叫来人牙子,把那些人一下子都卖了,一个也不剩!” 宋氏和小陈氏听得眼睛睁得老大,宋氏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大姑娘,您是说凤韵,我们赵府的五姑娘?” 凤舞点了点头:“就是凤韵。” 小陈氏连连摇摇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点儿消息没有得到也就算了,她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使出如此雷厉的手段儿!” 凤舞冷冷的一笑,眯上了眼睛:“小丫头厉害着呢!今日的事情我本也不知道,是我下晌的时候——就是来你们这里之前,使了茶嫣到她那里借琉璃杯子时,才知道她满院子里都是新人了。茶嫣当时便问了凤韵,凤韵一点儿也没有隐瞒就告诉了茶嫣,她已经把原来那些不听话、不敬主子的人都卖了!” 宋氏的脸涨的紫了起来:“都卖了!哪个让她卖的,她同哪个说过了?!来人——!” 凤舞却拦住了宋氏:“姨娘想做什么?” 宋氏道:“找陈氏来问问!她是怎么教得五姑娘?!” 凤舞看着宋氏道:“不是我要驳了姨娘的脸儿,这话可是姨娘能说的?五姑娘有父亲,现在还有母亲,再往上还有祖父、祖母,有她那个陈氏姨娘什么事儿?她有那个资格教五姑娘吗?!” 宋氏的脸涨得更是难看,却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凤舞看着宋氏轻轻吁了一口气儿:“我的姨娘啊,你要牢记一件事情,现今已经不是由你当家作主的时候了!你说话做事儿火气要小些,还要谨慎些才是。” 宋氏喃喃的应了一声儿,但她满腹的火气是一点儿也没有下去:小夫人爬到她头上也就算了,现在连陈氏母女也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居然也想爬到她的头上去!让她如何能忍得? 凤舞看宋氏的样儿,知道她并没有服气儿,便又道:“此事儿只是陈氏姨娘和凤舞的事情吗?赵娘子为什么没有来回你,也没有去回老太太?为什么没有一个仆妇来给姨娘送过信儿?姨娘还在鼓里呢!” 宋氏脸又一下子变得白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凤舞:“大姑娘,您要让小夫人三分,看准儿机会再下手是不错,但我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是我们一直退让,让小夫人完全占了上风,这起子惯会看风向的奴才们,会一点儿风声儿没有透给我们吗?” 凤舞没有说话,她的脸色也是铁青的,虽然她嘴上再劝宋氏,但她又何尝不是十分气恼:这个小妹妹居然悄没声儿的做了这么一件大事儿,自己的人与宋氏、小陈氏还有孙氏的人统统被她卖了一个精光! ******** 亲们,还有一章呢,多多支持小女人好不好?(,) 一百四十章赔罪前 那些被凤韵卖掉的仆妇,有许多都是家生的,虽然她们晚上还能一家团聚,但不在一个府里做事儿,总是让他们一家人少了许多能见面儿的机会——而且再也不能相互照应了。如此的手段儿,怎么可能自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妹妹身上出现! 凤舞生气的并不是那些家人不能和自己家的亲人在一起了,而是生气凤韵居然不把她放在眼中:那个只会轻声细语儿,在自己面前不敢大声儿说一句话的凤韵,居然把她的人卖了!还是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就卖了! 凤舞也咽不下这口气儿去:小夫人嘛,自己让她三分也就罢了,现在就连陈氏和凤韵也想翘头?那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凤韵认为她傍上了小夫人,就可以做个同自己一样的主子姑娘?妄想! 凤舞越想越气,她哼了一声儿道:“姨娘,你们今儿晚上就去夫人那里请罪,明儿——”凤舞沉吟着没有说话,宋氏接了过去说道:“先让几个仆妇把陈氏叫来,我扇她几个耳光,她便会明白她是谁了!再带她去凤韵那里——” 凤舞一挥手打断了宋氏的话:“陈氏,你想怎么打都可以!凤韵是你能打的吗?你如果敢打凤韵,明儿你一定会被送官的!刚刚才说了,让你现在要谨言慎行,头都还没有转过去呢,你就忘了!” 宋氏看了看凤舞,倒底咽不下这口气儿:“大姑娘你是她的姐姐。你也动不得她?” 凤舞冷冷的看向了窗外:“我有什么动不得的!只是不想平白被小夫人得了理儿去,然后拿出她做母亲的架子来教训我罢了。” 小陈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强按下满腹的高兴故作平静的说道:“大姑娘,依我看,可能是五姑娘一时被小夫人迷惑住了。所以才会把满院子的仆妇们卖了出去。她和那个陈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儿,哪里会有这样的心计与手段儿?不如明日让宋姐姐再送两个丫头到五姑娘那里去,嗯,大姑娘也送一两个人过去,就说怕五姑娘人不够使,五姑娘只要收下了人,也就表明她同陈氏不敢做什么——反之。我们也有理由可以去找找她们的晦气了。” 宋氏听后眼睛一亮。一拍手掌道:“好主意,明儿就如此办——正好也能把今日受得窝囊气出一出!” 凤舞听了以后仔细想了想,然后又看了一眼小陈姨娘后道:“倒是可以一试,如果凤韵不收或是又把人打发走,便可以借机发作她——要让她知道,我永远是她的大姐!她的所有事情,没有我的同意。她是不能想做就做的!明日使人去的可以故意生些事儿,不过一定要占住理儿——到时就算是闹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儿,我们也不怕。” 小陈氏和宋氏都点头称是,又计议了一会子,天色变得暗了起来。凤舞伸了一个懒腰儿,宋氏以为她要走了,急忙道:“姑娘在我这里用过了晚饭再走吧。” 凤舞坐好后看向宋姨娘:“姨娘还要用饭?不要再等了,就现在最好!娇杏儿、喜心,还有你们两个;”凤舞指着自己的两个丫头茶嫣、雨佩道:“快去给你们的姨奶奶解了外裳,去了钗环!娇云儿。去找两身粗布衣服来,快去!” 宋氏和小陈氏都有些愕然:“现在就去?用过饭以后也不晚吧?” 凤舞气得直想跺脚儿:“我的姨奶奶们,你们是去赔罪,不是去做客!还能用过了饭再去?那你们沐浴后睡一会儿再去是不是更好?” 然后凤舞瞪向一旁的几个丫头:“还立着做什么呢?还不伺候你们姨奶奶更衣?” 娇杏儿等人急答应着上胆动上了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宋氏和小陈氏便只穿了中衣站在了原处——身上是人一点儿佩饰也没有了。 宋氏想到马上要去了,心里生出了极大的不情愿:“还是晚一些吧。这个时候去,夫人不也正在用饭。” 凤舞白了宋氏一眼;“她用她的饭,你请你的罪!你们一定要走去,到了夫人那里以后,就在院子跪下,不要让丫头进去报给夫人听——她们去不去报,是她们的事儿,你们说不说可就是你们的事儿,记下了?然后,你要等到夫人让你们进去,你们再进去,听到没有?” 宋氏和小陈氏只能答应着,不过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自在:这样,丢人岂不更丢大发了? 凤舞忽然想起:“昨日,你不是说,夫人让你们到她的院子里立规矩吗?今日你们怎么都在房里呢?” 宋氏和小陈氏听到后立时白了脸,吱唔了一会儿被凤舞瞪了一眼才道:“我们使了人给夫人说过了,我们身子不太舒服,所以今日没有过去伺候着。” 凤舞听后气得脸子由青变白了:“你们、你们这不是胡闹吗?!你们的脑子呢?长没长脑子?!” 倒不是宋氏和小陈氏白痴,她们今日实在是不敢去见红裳:怕被红裳一下子捉住了,当场问起她们的罪来;只要一想到孙氏那么多的杖责,她们二人便是一哆嗦,所以今日她们才没有过去,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在府里找来找去:也许是这几个娘子趁夜吃酒,醉倒在那里正睡呢。 宋氏和小陈氏两个人都没有回凤舞的话:她们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了——她们自己也知道,她们今日做得事情实在是没有脑子。 凤舞再气也知道无用,只得强按下怒气为她们想法子:“你们去了以后就说,今日得知了此事后心里一直害怕,怕夫人误会了你们不敬夫人,所以不敢来领罪。后来想明白了,所以就急急赶了过去。就这样说吧,信与不信全在夫人了。”凤舞自己说着这些话,都不太相信的样儿。 娇云捧着衣服进来了,凤舞也不再与宋氏多话。直接让丫头给宋氏和小陈氏穿了起来,然后道:“好了,你们再看看有什么不妥吗,然后就带着人去吧,我也回去了。对了,姨娘,完事儿后记得使个人来跟我说一声儿。” 凤舞说着话站了起来。又看向了娇杏儿和喜心:“你们姨奶奶的命儿可全在你们嘴里了。就算是挨了板子也要咬住!不然,姨奶奶被赶了出去,这府里还有一个我呢,你们仔细掂量着做事儿就好。” 娇杏儿和喜心听得心里都是一哆嗦,福了下去恭声答应了。 凤舞这才道:“那好,我就先走了。我走后,姨娘你们也要快些。迟了怕夫人使了人来传你们,到时可就什么都晚了。” 宋氏听到凤舞这句话才真得上了心,急急送走了凤舞,又回来和小陈氏还有娇杏儿、喜心又商量了一下,便起身出门儿一齐向红裳院子行去。 ******** 凤韵来到了陈氏的院子外,她今儿心情很好,步子都是极轻快的。她身侧的是她的大丫头雪语,身后四个小丫头和几个娘子、婆子,只有两个是原来的人儿,其他的都是新人。 凤韵进院子里。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人,她的嘴角弯了起来: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来的安心、踏实!她知道,她今天晚上一定可以睡得很沉,她以后用饭一定可以随便用她喜欢的菜式——不用再怕被毒到,只能用那么两个由雪语她们在小厨里做的菜式。 凤韵进了屋子:“姨娘!”凤韵的声音都是甜甜的,朗朗的。 陈氏听出了凤韵语声中的欢快,她也微笑了起来:女儿只要能高兴。她就会非常安乐。陈氏上前抓了凤韵的小手儿——当作是扶着她,这是她能光明正大亲近女儿不多的机会之一,她把凤韵送到了上首坐下后才道:“姑娘今儿有什么喜事儿,如此高兴呢?” 凤韵抬头看着陈氏:“姨娘听得出来我有喜事儿?” 陈氏点了点头:“当然,你已经有几年没有如此欢快的叫过我了。” 凤韵听了面色黯了黯便又亮了起来:“姨娘,以后我都会高高兴兴的,以后我都会放心的吃东西,以后我都会睡得踏实,你说这是不是喜事儿?” 陈氏听了,急忙伸手要掩凤韵的口,可是手伸了出去又意识到自己如此做不合规矩,又急忙收了回来:“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呢?”一面极小心的看向随凤韵进屋的几个丫头、娘子——婆子都留在了门外。 咦?许多的生面孔呢?凤韵出了什么事儿?陈氏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姑娘,你的人——” 凤韵看着陈氏受惊的样子,急忙拉了她的手过来:“姨娘,这就是我的人。是夫人给我安排的,以前的人——,今儿都被我卖了!” 陈氏一听差点昏倒了,她抓住了凤韵椅子的扶手才定住了身子,可是声音却抖成一团:“卖、卖了?” 凤韵吓了一跳,急忙立起来,雪语早已经过来扶住了陈氏。凤韵想扶陈氏时,一旁早有小丫头过来扶了陈氏到一旁坐下,还有一个小丫头递上了茶水来。原来的那些丫头,遇到这种情形绝不会动一动:她们根本不把陈氏当姨娘看待。 陈氏坐下后看着凤韵,眼泪都急了出来:“我的姑娘啊,你怎么把人都卖了呢?” 凤韵过去坐下扶着陈氏道:“我原本只是想把她们打发到赵娘子那里,由她去安排。可是有几个娘子丫头居然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是不是发热了,要赶我们走,你是不是不想在赵府待下去了’;姨娘,这样的奴才我还留着她?!” 陈氏听了以后还是一样的惊慌,她连连摇头:“不是说过要你忍了吗?她们说就说呗,你就当没有听到好了。再说了,你为什么要赶她们呢?你赶了她们,你、你——,姑娘,你可是闯下了大祸!” 凤韵轻轻一摇头:“没有闯祸,你不用担心我,姨娘。”然后她看到陈氏的脸色过于苍白,身上又瘦了一些,便让雪语出去叫陈氏的丫头进来。 陈氏只顾垂泪着急了,没有理会凤韵做的事情。 陈氏现在身边没有了二等的大丫头,进来的是个在其他院子里只能做粗使的大丫头,对着凤韵懒懒的行了一个礼:“五姑娘。” 凤韵懒得同她一般识,只道:“快去给你们姨奶奶煮碗参汤来。” 那大丫头脸上挂上了十足的不屑:“唉呦——!我的姑娘啊,参汤?你还真当陈姨娘是个主子啊?人参是什么东西,那么金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会——” 凤韵早已经气得白了脸,她示意雪语抱起自己来,过去对着那大丫头脸上就狠狠的扇了过去。 ******** 看到大家的支持留言,让小女人很感动!亲们,小女人发了今日的第五更,热泪盈眶的感谢大家!!!希望亲们会继续支持小女人,那粉票为什么好几个小时了,没有动一动呢? 那明日小女人还用加更吗?挠头中~~~~~(,) 一百四十一章丫儿大闹陈氏房 凤韵一掌打在那丫头的脸上,那丫头先是一愣,然后她就大哭大闹开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就开始撒泼:“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声音响得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气得凤韵脸色有些青了:自己虽然很生气,但是人小力气实在是有限,能不能打得疼她都成问题,还能打得死人?她还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这丫头如此撒泼大叫大闹,就是根本没有把凤韵和陈姨娘放在眼里,当然她还另有目的:想让院子里的人听到,好去通风报信儿:五姑娘居然敢打她,看一会儿五姑娘怎么哭! 凤韵指着那丫头正要让雪语上前掌嘴时,陈氏颤微微的起身喊了一声儿:“姑娘!”拦下了凤韵。凤韵回头看向陈氏,陈氏一脸焦色的对她摇了摇头,然后对那丫头道:“丫儿,五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儿等五姑娘走了我们再说。” 名叫丫儿的丫头根本就不听陈氏的话,自管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哭叫:“打死人了!” 陈氏十分担心的看了一眼门外:屋里丫儿闹得这样厉害,外面怕是已经有人去了宋姨娘那里吧?她心下更是着急,快步走到丫儿身旁,拉扯她想扶她起来:“丫儿,快起来,一会儿我给你一百个大钱去看伤好不好?你就不要哭闹了,五姑娘不对,姨娘一会儿让她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丫儿不理不睬的依然大声的哭闹个不休。但她脸上却并无一点儿泪光。凤韵看得十分气恼,正想过去扶起陈氏时,那陈氏居然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她不防备下跌得还不轻:被那个丫头推倒的! 原来孙氏总是拉扯丫儿,让丫儿十分的不耐。便推了一把陈氏——她一向也没有把陈氏放在眼里,当然不会同她客气。就算是陈氏跌倒了,丫儿都没有当成一回事儿,依旧哭闹她的。 陈氏倒在地上喘了两口气儿,就想自己爬起来:还是要快快安抚好了这个丫头要紧,不然五姑娘怕是要吃亏的——大姑娘和宋氏来了,自己就不能护得五姑娘周全了。陈氏心中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是主子。或是自己摔痛、摔伤了什么的。她满心满腹想得都是凤韵。 凤韵刚刚站起还没有迈脚步儿呢,雪语和一个小丫头已经急急过去扶起了陈氏,上下检视陈氏是不是摔伤了哪里。 凤韵也顾不得教训那个该死的丫儿,先上前看陈姨娘摔得如何了更要紧:不要摔伤了那里才好,不然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丫儿。 孙氏却要挣扎着去哄丫儿,而丫儿根本全当凤韵这些人不存在,对于传入耳中关于陈姨娘是不是摔伤的话。也充耳不闻:就是摔伤了她又能如何?还真当她自己是个金娇玉贵的人儿不成?!丫儿的嘴角浮上了一丝轻蔑。 凤韵看陈氏已经擦破了一只胳膊,长长的一条伤痕都在往外渗血水——擦伤还真是不轻;凤韵再也顾不得其它,和雪语等人急急的要给孙氏料理伤口。 凤韵一面给陈氏把衣袖轻轻卷上去,一面还急急的道:“姨娘另一只胳膊可曾伤到了?腰可曾摔伤、扭到了?身上可有什么伤?” 陈氏听到后只得先安抚凤韵了:自己生下的姑娘如此在意自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感觉到温暖呢?陈氏轻声道:“姑娘,没有什么事儿,我又不是什么金贵人儿,哪里摔一下就能摔坏了?一点子小伤,不用理会它自己也会好起来的。” 凤韵心疼加上气陈氏太过软弱,眼中含泪道:“姨娘。你的伤的确说不上是重伤来,你也的确不是什么金贵人儿,但是至少也比她要金贵上一万倍!”凤韵指着地上还在哭闹不休的丫头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姨娘连这种人也让三分?不,姨娘这哪里是让三分,分明是让了十分之后,还要再让三分!你已经被人欺到什么地步了,还不知道要生气?她不过是一个粗使的丫头。我们赵府的奴才,伤了你就应该狠狠打她板子才对!” 陈氏急得几乎想去捂上凤韵的嘴巴:“姑娘,我的小祖宗啊!您在乱说什么!”奴才当然是该打,但是这个奴才却是宋氏和大姑娘送来伺候自己的:打狗要看主人啊,这个丫头哪里打得?孙氏怕凤韵的话会被丫儿传给宋氏和大姑娘,所以她才心焦万分。 凤韵看陈氏如此,知道她多年在宋氏的积威下,已经怕到骨子里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劝不动她,便不再同陈氏说什么,只是看着雪语和小丫头为陈氏清理伤口。 而问题又来了:居然没有热水!上药前怎么也要把伤口清洗一下,上面除了血水就是灰尘,哪里能上药? 凤韵没有看一眼来回话说没有热水的小丫头,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拿眼看了一下雪语。雪语什么也没有说,对着凤韵轻轻一福,带着自家的两个小丫头出去了。 然后不一会儿,便听得外面一阵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再过了一会儿,雪语便带着小丫头端了三盆热水进来。 凤韵看向雪语,雪语神色间还是淡淡的:“灶上没有热水,可是仆妇人人都在吃热茶,那茶——”看了一眼陈氏和凤韵吃得茶道:“可比姑娘和姨娘吃的茶好了不只一点儿。婢子想,主子既然没有热水用,仆妇们那里能享用热茶呢,便掀了几张桌子,热水便被人送过来了。” 地上哭闹的丫头听了以后,有些吃惊的看向了凤韵:这个五姑娘今儿怎的如此与往日不同了呢?她手下的丫头们也太张狂了——她们难倒不把大姑娘和宋姨奶奶放在眼里了吗?不过,丫儿吃惊归吃惊,却并没有忘了哭叫:她在等她的主子来,她要看五姑娘到时吓得如耗子一样的模样!这些日子,大姑娘和宋姨奶奶太善心了,居然把五姑娘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丫儿当即决定:一会儿见到自己的主子,一定要好好同主子说一说——主子必须要给五姑娘和陈姨娘些厉害吃一吃才成,不然她们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但是丫儿左等右等,等的陈氏的伤都清理完了,她的主子也没有来。 陈氏的伤口撒了一些白药后裹上了干净的棉布,然后凤韵和雪语等人又硬拖着陈氏去换了一身衣服——她原来的衣服袖子已经坏了。 丫儿还在等,她认为主子应该就快要到了;但她不知道,宋氏与她的大丫头们都不在院子里,早已经去了红裳那里;而大姑娘凤舞回去走到半路儿时,想了想感觉自宋氏院子直接回自己院子巴巴等消息,好似有些落人话柄儿,便半路上去了凤歌儿的院子:到时落个她在姐妹那里说话。所以,陈氏院子里的人到凤舞院子里报信时也扑了一空。 丫儿哭得嗓子都哑了,可是院子里还是原来的那些人,没有多半个人影儿。 丫儿又哭了一会儿,屋门口有个婆子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然后对着哭闹的丫儿轻轻摇了摇头,抽身便走了。 丫儿虽然没有弄明白婆子全部的意思,但也知道自己家的主子今儿晚上应该是来不了了。她当下也不哭了,看向自里间走出来的陈氏道:“姨娘说得一百个大钱呢?我要去看看伤才成。” 陈氏被雪语等人拉扯着,根本多走一步都不成,正自着急的不行呢,听到了丫儿的话后喜不自胜,连声儿道:“有,有。只是丫儿,你就不要再说五姑娘的什么错儿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儿,有什么也都是我这个姨娘做的不对,好不好。” 凤韵刚想驳回陈氏的话,丫儿已经撇了撇嘴道:“姨娘说得轻俏,我的嗓子可是痛的很……” 凤韵便抿着嘴儿没有再说什么:她要看看这个张狂的丫头还能说出、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氏已经点头如捣蒜了:“我知道,我知道。嗯,再加五十个大钱吧,丫儿,你也知道我的月钱一个月也不过才九百个大钱,实在是没有再多的了。” 丫儿撇了撇嘴自地上爬了起来,旁若无人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那灰尘飘了起来,呛得凤韵连连咳了好几声;雪语几个丫头连忙用衣袖替凤韵扇风,可是也挡不住那灰尘迎面而来。丫儿看到后心中更是得意儿,也越发拍打得起劲儿。 凤韵用帕子掩上了口,然后示意雪语等人不用扇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丫儿。 丫儿拍打了一会儿,被凤韵瞪得身上有些发冷,她便停了下来;不过丫儿看也不看凤韵,直接对陈氏道:“姨娘,我的一百五十个大钱呢?快些给我,我正好出去同她们赌两把——如果今儿晚上我赢了,姨娘说不定还能得个带肉儿的菜。” 陈氏回身便想去取大钱,凤韵看了一眼雪语,雪语便拉回了陈氏,轻声儿道:“姨娘,我看看您的腰是不是真得没有事儿——这可开不得玩笑儿,万一扭到了没有注意,落下毛病可要疼一辈子的。” ******** 亲们,小女人已经想得极为明白,为了你们,支持我的书友们,小女人会努力下去!谢谢大家的支持! 冷空气又快要到了,亲们要注意保暖哦,不要感冒了!(,) 一百四十二章凤韵立意要做五姑娘 雪语说着话,已经过来两三个小丫头嘻笑着拉住了陈氏,拉扯着她走向一旁的软榻。陈氏一向懦弱惯了,即不敢、也不会喝斥雪语几个丫头放开她,只是着急的直道:“待我先去取了大钱儿,回来再查看也不迟。” 小丫头们不理会陈氏的话,只管嘻嘻笑着把陈氏轻轻按倒在软榻上左看右看的;雪语对着陈氏微微一笑,便又回了凤韵身边儿。 丫儿在一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硬声硬气的道:“姨娘,我这里赶时间呢,你能不能快些!不然,那大钱我也不要了,明儿你自己看着回大姑娘和宋姨奶奶吧!” 陈氏听得脸色苍白,急急挣扎着想起身:“丫儿,我就去取来,你不急,很快的;你千万要在大姑娘和宋姨奶奶面前说句好话儿啊。”可是陈氏一人怎么可能挣得脱三个小丫头的手呢?虽然她想去取钱,可是身子却动不了半分。 凤韵也不理会丫儿,只对一旁的几个娘子道:“你们去一把我们的婆子叫进来,其余的人,给我把这个眼中没有主子的恶奴扭起来!” 凤韵是一个没有极多上下尊卑观点的人:一来她小,二来她应该说是被雪语看大的——她的那个奶娘被宋氏赶走了;雪语原来是陈氏和赵一鸣回府时,在路上买得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儿;后来凤韵分了院子,陈姨娘便求了赵一鸣把雪语给了凤韵做大丫头——她跟凤韵时也不过刚刚八九岁儿。不过因为陈姨娘的关系。再加上凤韵极为懂事儿,雪语待凤韵极为上心;也因此,凤韵自幼便没有看不起家中奴仆的想法:在凤韵的眼中,怕是一些奴仆要比自己的祖母、大姐要亲切多了。 也因为凤韵一直被人欺辱,雪语不放心。所以到了十七八岁的“高龄”,还没有定亲事儿——雪语知道,只要自己定亲事儿,宋姨娘一定会把她配出去,五姑娘身边儿可就真得没有什么人儿了。 娘子们早已经在等凤韵的话儿,听到后二话不说上前就扭住了丫儿。丫儿一惊便喊了起来:“你们想做什么!我也是你们能动的,不要命了是不是?看明儿我让大姑娘和宋姨奶奶剥了你们的皮!” 凤韵被丫儿气得反而笑了起来:“好。好。好啊!好一个丫儿!”这个时候出去的娘子已经和几个婆子进来了,凤韵用手指着丫儿喝道:“不用等明儿大姐姐来揭她们几个人的皮,今儿我先揭了你的皮,也让你认识一下五姑娘!来人,给我掌嘴!直到她知道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为止!” 凤韵说完便背过了身子去:她虽然极生气,说得话也像极狠。但她却还真看不得打人——便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婆子们听到凤韵的话后答应一声儿,到了丫儿面前,轮圆了胳膊便打了下来:夫人让她们来伺候五姑娘时说过,以后她们就是五姑娘的人了,只要记住一句话一定可以伺候好五姑娘——主辱奴死。 为了防止挑给凤韵的人被宋氏等人收买,红裳给这些丫头婆子洗了洗脑:主子被人侮辱了,奴才们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只有你们的主子混得体面,你们才能风光! 所以凤韵的丫头、娘子、婆子们都对丫儿极恼火:敢辱骂她们的五姑娘,才真真是不想活了呢! 丫儿闹得如此凶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让屋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的是:她挨了两个耳光以后就开始求饶了:“五姑娘,我错了,我错了!姑娘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其实,丫儿挨了第一次耳光时就想求饶了,可是她的话说得没有那婆子打得快,所以倒像是挨了两下才求得饶。 屋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很鄙夷丫儿的为人:真是硬骨头还能看你是个人。居然骨头软得像面条儿一样,还要学人家做恶奴——什么东西! 丫儿哭求了一会儿,可是凤韵已经背过了身子去,对此充耳不闻:她在赵府生活的日子久,所以比红裳更知道这些恶奴的本性儿,现在丫儿求饶并不是她真得知道错了,丫儿也不会真得改过——一定要打得她怕了,她才不会再敢欺辱陈氏和自己。 丫儿求凤韵无用后,便开始哭求陈氏,她现在可真的是涕泪齐下:“姨娘,救命啊!姨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就救救我吧。” 陈氏早已经在一旁看得心急的要晕厥过去,她不停的叫婆子们不要再打了,可是凤韵不说话,婆子们权当没有听当陈氏的话。 陈氏听到丫儿求救的话后,看了看丫儿的脸儿,哆嗦着伸出胳膊,对着凤韵道:“姑娘——” 凤韵过去扶住了陈氏:“姨娘,你不用怕,日后万事由我为你做主,看哪个再敢欺你半分!” 凤韵过来了,小丫头们便放开了陈氏让到一旁,陈氏起身后却“扑通”一下子对着凤韵跪倒在地上:“姑娘,我求你饶了丫儿吧!你已经闯得祸够大了,姨娘怕就怕——这次舍了我的命也护不得你的周全了!”说完,陈氏便大哭起来。 凤韵急得跳到了一旁避开陈氏的大礼:生母给自己下跪,真让凤韵心里不是滋味儿。凤韵上前要拉陈氏起来,但是陈氏就是不起身,口里不停的只是为丫儿求情。 凤韵无奈只得让婆子们放开丫儿,丫儿趴在地上一时没有动。虽然陈氏救了丫儿,可是丫儿根本也没有要谢谢陈氏的意思:陈氏为了她给凤韵下跪相求,只让丫儿在心里更是瞧不上她,并不为此而感动。 丫儿不但不感激陈氏,她趴在地上还在心里发着狠:明儿见到了大姑娘,一定要好好给大姑娘添油加醋一番,让大姑娘恼上来也狠狠打五姑娘几个耳光,才能让五姑娘知道我丫儿是谁! 丫儿眼下却真的有些怕了凤韵,不敢再招惹凤韵。但因为陈氏的懦弱,让丫儿知道只要陈氏怕大姑娘和宋姨奶奶,那么陈氏就会怕自己——五姑娘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还不是要任自己搓圆捏扁。 这便是恶人了:她们只会想着要如何报复人,如何害人,从来不会想到自己所为有什么不对。这种人,你想不被她害、不被她欺,就只能打得她怕了,打得她不敢再生出坏心来,不然她永远都会在谋算着怎么害你。 凤韵这才和雪语几个人把陈氏扶了起来,陈氏却已经晕厥了过去:她是吓的——要如何对大姑娘和宋姨奶奶交待,这下子五姑娘怎么办?! 凤韵看陈氏如此,自是后悔自己太过鲁莽了:如果同陈氏把自己敢如此做的原因说清楚以后,再收拾丫儿,姨娘也就不会如此受惊,以致于如此了——万一姨娘因此身子有个不妥,自己岂不是铸下了大错儿! 其实凤韵就是同陈氏说清楚,陈氏也不会听得进去:夫人年纪不大,女儿年纪更小,这两个人就是再精明,也斗不过大姑娘母女二人啊!陈氏在赵府这些年,早已经怕宋氏母女怕到了骨髓中,怕到了血液里,她的一呼一吸间都是对于宋氏母女的惧怕。 凤韵看到陈氏晕了过去急得不行,连声儿让人去请大夫过来。雪语年纪倒底大些,知道陈氏只是气急晕了,便拦下了凤韵,掐了掐陈氏的眉心与人中,陈氏便醒了过来。 陈氏醒了以后只是流泪,一个劲儿的催凤韵回房:“姑娘快去老太太那里认个错儿吧,让老太太同宋姨奶奶和大姑娘说一说,也许大姑娘和宋姨奶奶能不同我们计较,这次能放过姑娘。” 凤韵撇的撇嘴儿:老太太?老太太一向只会听宋氏母女说话,而且孙女众多,她的眼中什么时候有过自己。自己去求她,也不过是多被一个责骂罢了——自己的真话,老太太一准儿不信,老太太一定会信宋氏母女说得话儿! 要找人——,不如去找夫人!凤韵心下拿定了主意,便应了陈氏:“姨娘不必担心,我这就去,老太太不行,还有老太爷呢,姨娘自管好好歇着吧。” 陈氏点了点头说道:“姑娘也不用害怕,不管老太太如何说,姨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人动你一根儿手指头。” 凤韵心下一酸,她知道陈姨娘不会同大姐和宋氏吵起来,她这是准备以死来求大姐和宋氏饶过自己——可怜的姨娘!她怎么就不明白,那大姐和宋氏是心慈的人吗?就算你真得不要了性命,她们也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 凤韵胡乱点了点头应了陈氏一声儿,又留下了自己的两个娘子和两个婆子在屋子里照顾陈氏,她带着雪语和其它的丫头婆子们走了。 丫儿?早不见了人影儿。她趁众人忙乱着救治陈氏时,自地上爬起来出去了——她当然是去找她的主子们了。丫儿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出心中这口恶气的:她只要脸上一疼,她便会更恨凤韵和陈氏三分。丫儿恨不得她的宋姨奶奶能治死陈氏和凤韵,她才感觉能真得畅快呢。(,) 一百四十三章问计 凤韵到了红裳院子时,看到门口儿的丫头婆子们脸上神色都有些古怪,却又各自并不交谈。凤韵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夫人有客吗?”院子里很平常,同凤韵往日来得时候并无什么不同。 那几个丫头婆子早已经迎了上来给凤韵见礼,然后答道:“这个时候了,哪有什么客。宋姨奶奶和小陈姨奶奶来给我们夫人请罪呢,现在夫人唤了她们进去,正在厅上说话呢。” 凤韵听到红裳有事儿,神色间便焦急起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等红裳处置完了宋氏等人的事情,怕是要到熄灯的时候了——可是明日大姐和宋氏就会去找自己姨娘,这如何是好? 守门的丫头婆子看凤韵神色,知道她有事情,便道:“姑娘先稍等一下,我们先进去给夫人回报一声儿,看看夫人是不是有空闲可好?” 凤韵点了头,便有一个小丫头进去了。有婆子上来陪笑道:“不是我们有意慢待了姑娘,而是这个时候姑娘进去,看到宋姨奶奶她们的样子,怕她们日后会记恨姑娘。”一面说,一面请凤韵到小门房里坐一坐。 凤韵摇了摇头,她示意婆子,自己在门口立一会儿就好,一面很是惊奇的问道:“她们的样子?她们什么样子,难不成很难看吗?” 有个小丫头笑着低声同凤韵说了一遍。凤韵惊讶之外对红裳更加的佩服起来:夫人就是厉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夫人一样就好了——不,只要有夫人的一半儿也成呵,在赵府里自己与姨娘也就不会任人欺辱了。 一会儿,那个报信的小丫头回来了,给凤韵福了一福道:“侍书姐姐悄悄同夫人说了。夫人说姑娘今儿不方便进去,请姑娘还是回房吧。让姑娘身边儿的雪语姐姐进去,先到一旁的厢房候一会儿,夫人一时出来就会问雪语姐姐话的。” 凤韵明白红裳这是关心自己,不欲让自己与宋氏等人照面儿,便点了点头把雪语叫过来,把自己想同夫人说得事儿同雪语交待清楚后。便上车子自去了。 宋氏和小陈氏的说词。红裳当然不信:虽然她们的借口很不错!红裳也没有让人把画儿她们捉到那几个人带上来问话,或是与宋氏等人对质——那几个人现在是不能放的,以后她们还有用处呢。 红裳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氏和小陈氏,看着她们身上的粗衣,心下在想:这是哪个给她们出的主意呢?小陈氏应该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可是她却说服不了宋氏如此做——宋氏就算跪到了自己面前,但是认错的话儿都是小陈氏和丫头们说的。宋氏只是叫了自己一句“夫人”而已;看宋氏的样儿,她如何会同小陈氏亲来自己院里如此“受辱”呢。 红裳低下头吃了一口茶:大姑娘凤舞去了?看来是这这样的,不然宋氏就不会在今天晚上跪在自己面前了。只有大姑娘能治得了宋氏。 红裳想明白以后,她有自己的打算,不欲与宋氏和小陈氏多做纠缠:她们巴不得哭闹起来,闹得动静大了被老太太知道。 红裳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漫不经心的道:“哦,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儿啊!我知道了。倒是姨娘受了惊,什么大事儿!快扶姨娘们起来吧,地上凉了。小心冰坏了。”红裳却没有说此事与宋氏二人无关,只说不是什么大事儿。 宋氏和小陈氏听到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准备很多的话:夫人会问什么,她们应该怎么作答;还有,夫人如果就是要查个清楚明白,她们还想好了法子,要把事情弄到老太太跟前去呢。 自己这么一副打扮。和夫人一对比,还真是先让老太太心怜三分啊。宋氏现在开始明白凤舞的用意了。 可是夫人听了她们说了那么一个借口后,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知道了。这算什么? 两位姨娘有些不知所措的被小丫头扶了起来,然后还是小陈氏机灵想起来谢谢夫人,给红裳福了下去,宋氏才惊醒一般也跟着福了下去:“谢谢夫人。” 红裳淡淡的道:“这用得着什么谢不谢的?你们也是太小心了些。孙氏得了杖责,也是我奉了老太爷之命,而且你们又没有错儿,平白无故得打你们做甚?”红裳这两句话是对宋氏二人的借口所说了:她们说怕被夫人责打嘛。 宋氏和小陈氏只得又福了下去谢过红裳,又请罪:“夫人善心,婢妾们不明白实在是该死。” 红裳轻轻一笑:“这便该死了?那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活了。好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用晚饭吧?早些回去吧。” 说完,红裳一抚头似乎又想什么似的说道:“嗯——,你们来请罪的事儿,听你们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罚不罚得也就罢了;但你们今日却谎称身子不爽,没有过来确太不应该该了。” 宋氏和小陈氏没有想到红裳放过她们那件大事儿,却会问她们这个小小的过失,但也只能福了下去:“请夫人责罚。” 红裳看了看宋氏和小陈氏道:“此事嘛——,就罚你们每日晚上要写三篇《女诫》并要真明白你们所写之文是什么意思,第二日的时候;”红裳看向了一旁的画儿:“画儿会看你们昨日晚上所做的功课足还是不足。” 《女诫》在红裳看来当然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但这些姨娘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红裳知道在这个时代就要依这个时代的法子管人,便只能把一向看不上眼的《女诫》一再的请出来。 宋氏和小陈氏答应着福了一福。红裳便摆手道:“你们今儿晚上就开始吧。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早回去吧,我呢,也该去用饭了——刚刚就摆好了。再不去就该凉了。侍书,送送你们姨奶奶吧。” 说完红裳便立起身来走了。 小陈氏张了张嘴却没有敢唤住红裳,宋氏却有些呆了:她们来这一趟,有什么用? 小陈氏和宋氏对视一眼,只得带了丫头们出了红裳的院子回房:她们没有带车子过来,还要走回去了? 宋氏的小脚儿已经酸疼难耐了,再也不想再多走一步儿;她勉强走到不远处的小亭子里。便进去坐了下来:“娇杏儿。安排几个人去取车子来接我。” 娇杏儿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有惊而无险,实在是喜从天降,便没有在心中抱怨肚子已经很饿了之类的话,答应了一声儿便使两个婆子回去告诉娇云儿一声儿,让她们把车子牵扯过来。 小陈氏看宋氏坐下,便也过来坐下了,喜心看了也不用吩咐。自己开口说了要去给小陈氏准备车子,小陈氏点了点头,喜心便走了——小陈氏只得喜心一个大丫头,喜心只得自己去跑一趟了,不然那些个婆子不定会弄出什么事儿来呢。 宋氏坐在亭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几个娘子——” 小陈氏长长一叹:“讨不回来了。今日没有讨,日后还能讨吗?” 红裳没有让宋氏和小陈氏见那几个娘子,宋氏和小陈氏的借口刚刚说出,红裳便打发了她们各自回去:没有给她们任何一个开口的机会,那几个娘子便又留在了红裳的手里。 宋氏低着头闷声道:“那我们来此一趟受辱是为了什么?” 小陈氏没有说话:她们好似是没有事儿了,其实不然——把柄还握在夫人手里呢。而且她和宋氏也不能再去讨那几个娘子了,不然就是自打嘴巴了——那几个娘子自己做错了事情,红裳要责罚与否都与宋氏二人无关了。 小陈氏所想并不只是这一个件事儿,她一向比宋氏心思细腻:“夫人,为什么轻轻放过了我们,却又要留下那几个娘子呢?” 宋氏听了以后沉默半晌儿后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长长一叹:“那小夫人的心思。哪有那么好猜?” 小陈氏也在心底思量着:只为了抓着她们一个把柄儿?小夫人不会这么无聊吧,今日问了自己二人的错儿,可比日后再闹将出来问罪好多了——老太爷知道了也会问一句:媳妇你为什么当日不问她们的错儿?小夫人不是平白落个不是吗? 小陈氏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再想想自己院子里夫人“赏”下的人,她的身子就是一哆嗦:自己是不是应该改换门庭了?同夫人有机会好好谈一谈? 红裳到了花厅后,便让人去请雪语。画儿不同意:“夫人先用饭,刚刚已经问过了雪语,是陈姨娘的事情,而且是来问夫人计的——明日要如何应该对。” 红裳听了也放下心,实在是有些饿了,便先匆匆用过了饭,才请了雪语过来。 红裳听完雪语的话后,轻轻一笑:“你们姑娘很好,你日后更要好好服侍你们姑娘,将来——,有的是你们的好处。” 雪语福了一福答应了,不过她不太懂红裳的话,可是姑娘的吩咐她却不能忘了:“夫人,宋姨奶奶和大姑娘明儿一定不会饶了陈姨娘,可是我们姑娘如果拿出她姑娘的身份来据理力争,陈姨娘怕会先受不住,如果再来个跪求,我们五姑娘怕是一辈子在大姑娘和宋姨奶奶那里翻不了身了,夫人您给我们姑娘拿个主意吧?” 红裳笑了起来:“主意?这不是现成的吗?人家都已经给你们姑娘把主意送上了门,你们却又要来问我。” ******** 铛铛!好戏就要上场,亲们要用手中的粉红票来支持可爱的凤韵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亲们要用粉红票来支持红裳来应对宋氏母女!(,) 一百四十四章要瞧热闹儿 雪语听到红裳的话后不明白,可是又不敢看向红裳,只得又福了一福。 红裳轻轻一笑道:“傻丫头,陈姨娘为什么不许你们姑娘顶撞宋姨娘和大姑娘呢?”她要点醒雪语:雪语的淡定自若原本就很得红裳的喜爱,可是她总认为这个丫头少了一些火气;今日听雪语说到掀了桌子,便心下一笑——又一个侍书不是?!只是好些事情雪语似乎求稳求的太过了,和她主子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有关吧?所以红裳要好好点一点雪语,日后她可是凤韵的左膀右臂呢。 对于夫人的问题,雪语想都不用想,她答道:“陈姨奶奶怕宋姨奶奶和大姑娘,而且不是怕了一年了。” 红裳看着雪语轻声又道:“陈姨娘为什么要怕她们呢?” 雪语咬咬牙还是直说了:“大姑娘和宋姨娘这些年来,一直欺辱陈姨娘和五姑娘,陈姨娘不要说反抗了,只要稍稍多为我们姑娘说句话儿,也会被掌嘴的。大姑娘和宋姨娘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把我们姑娘当成赵府的主子姑娘看待过。陈姨娘的性子软弱,在府中没有什么人为她说话,所以被大姑娘她们越欺辱便越怕她们了。” 红裳的眼睛眯了眯:“你们姑娘这些年没有反驳过宋姨娘?” 雪语道:“反驳过,都闹到了老太太跟前儿,可是我们姑娘却被老太太狠狠责骂了一番。让我们姑娘以后事事都要听大姑娘的。” 红裳看着雪语又一次问道:“你们姨娘为什么会怕大姑娘和宋姨娘呢?” 雪语一愣:夫人不是刚刚问过自己了吗?她随即便明白了:“陈姨娘知道我们姑娘斗不过大姑娘和宋姨娘,所以才会怕她们。” 红裳轻轻点头:“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 雪语没有答话,她有些犹豫:她知道夫人的意思是:明儿让五姑娘尽管闹就是,可是事情闹大了,如果被老太太知道后…… 红裳微微一笑。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个:“你怕什么?给你们姑娘说,她也不用怕。一切,不是还有我吗?”顿了一顿,红裳又道:“你们姑娘是聪明的,她一定知道明儿应该怎么做。而且,刚刚好今日宋氏和小陈氏在我这里受了些气儿,但又没有得到什么责罚。她们现今是又有胆子又有气儿。一定会去找陈姨娘和你们姑娘的晦气。嗯,让你们姑娘明日早早的到陈姨娘房里去吧,我呢,也让她们松泛一下,明儿会让她们早些回房的。” 雪语满脸喜色的福了下去:“谢谢夫人。” 红裳轻轻摇头:“不用谢我,你们姑娘和陈姨娘日后是不是能过上好日子,还要全在你们姑娘。对了。再告诉你们姑娘一件事儿,那个丫儿,我就交给你们姑娘处置了;就说我说了,五姑娘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如此恶奴打死都是应该的!”说完红裳想到凤韵的年龄,便又对雪语道:“你们姑娘毕竟年纪不大,恶奴是该死,但也不能——” 雪语明白红裳的意思,便福了一福道:“婢子明白。” 红裳看了一眼侍书,侍书点了点头:那个丫儿不能轻饶了她!五姑娘不好做的事情,侍书却可以命人去做。 凤红裳如此做。是为了陈氏——不过一个粗使丫头都敢如此欺她,不给这起子刁奴些厉害瞧瞧,她们必会在背人的地方照样儿欺侮陈氏。 红裳想起了前一世公司中的老好人,她轻轻一叹:“雪语,你刚刚说你们陈姨娘的月例是多少?” 雪语咬着牙道:“帐上是二两二钱银,还有二身应季的布及各色丝线。可是,陈姨娘能到手里的只有九百个大钱。其余的被宋姨娘扣了一半儿,还有被陈姨娘的丫头婆子们瓜分的,所余就不多了。夫人,不止是例银,就连陈姨娘的例菜,也被那个什么丫儿占了去,陈姨娘用得是丫头的例菜,就是带些荤腥的菜也被丫头婆子抢去了。” 红裳想起陈氏面有菜色的脸,暗暗一叹:陈氏也太老实了些。然后又道:“你们姑娘的呢?” 雪语更是恨声道:“我们姑娘在帐上有四两五钱银的月例,还有应季的丝绢四身儿,上好的棉布与软绫及各色上好的丝钱。但是每个月的月便就被大姑娘要去三两,说是要代我们姑娘存放起来;那些应委的丝绢布匹儿,只要大姑娘喜欢的也会取了去。” 红裳没有想到凤韵和陈姨娘受气受到如此程度——赵一鸣真得一点儿也不知道吗?她低下头想了想道:“我会让那些人把吞下去的全吐出来,但陈姨娘能不能有三分硬气儿,就全看你们姑娘明儿如何做了!要让陈姨娘知道五姑娘是不能被人欺的,也欺不了!还有,要让陈姨娘记得,她也是赵府的主子姨娘才成。不然,我们做再多,错眼儿的功夫她便不会保得住那些原本是她的东西。” 雪语眼中闪着泪光跪了下去,重重叩了三个头:“夫人,婢子代我们姑娘谢谢夫人的大恩大德。” 红裳摆了摆手,让画儿和侍书过去扶起了雪语:“不要如此,回去吧,记得好好服侍你们姑娘。” 雪语又福了一福才转身走了。 侍书和画儿都长长叹了一口气儿:“宋姨娘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纵容恶奴欺主——五姑娘也是一个丫头能喝斥的?!” 红裳也叹了一口气儿:“陈姨娘虽然可怜,却也可恼——哪有任人欺辱自己儿女的道理!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性子也太软了些。” 画儿不欲红裳感慨太多以致于伤感。故意轻笑道:“夫人,明日可是有热闹好瞧了?” 侍书一指点到画儿的额头上:“你就是一个最不省事儿的!明儿的热闹就不让她瞧,夫人,急死她好了。明儿我跟你去瞧热闹,好不好。夫人。” 画儿不依,非要明儿伺候红裳。红裳笑道:“明儿让霄儿在家,她正好可以静下心来看看那些药粉儿。” 侍书和画儿二人都一抚掌:“就是,怎么就忘了霄儿呢?明日让霄儿看家,我们一起伺候夫人去。” 红裳笑着摇头,霄儿自外面进来要给红裳谢恩——她已经知道祖父可以有救,全家人都可以有救了;这一切都是拜夫人所赐。 可是霄儿一进屋。却被侍书和画儿两个人笑得心里毛毛的。差一点儿就要转身退出房门,逃得远些。 鱼儿这个时候在屋里敲着桌子哼哼着:“嗯,为什么没有去找我的家人呢——不过好似他们什么也不缺吧,就是缺了什么我也不能让夫人管他们!可是、可是,我如何才能让夫人信得过我呢?!” 想来想去鱼儿有些烦了,一掌轻轻拍在桌子上:“那个什么该死的侄少爷为什么要买了我?如果我是夫人直接买来的多好!”她拍疼了手,又雪雪呼疼吹着手掌:“这样一日一日无事儿可做。真是烦死我了。” 最主要的是,虽然大家待鱼儿客客气气,没有人给她脸子瞧,可也没有人信得过她啊!这让鱼儿很是郁闷,也很是无聊! 第二日一大早,凤韵便起来了,都没有用雪语叫她——她昨日听了雪语的话后,仔细一想便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又和雪语商议了一下,她便睡了。不过。凤韵发现雪语好似变得灵动了,不再只是一味儿的求自保了——这和夫人有些关系吧?凤韵睡着以前这样想着。 她这一夜睡得极好,非常好。 凤韵早上醒来看着帐顶,发觉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能让她安安心心的、没有任何防备的睡上踏踏实实的一觉,便很幸福了。 凤韵舒服的叹着气坐了起来,挑起了帐幔。雪语和守夜的小丫头都看了过来:“姑娘,您醒了。再睡会儿吧。时辰还早些呢。” 凤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儿:“不睡了,昨天晚上睡得极好,现在已经没有了睡意儿。” 雪语和小丫头都笑了,急忙过来伺候凤韵穿衣。 凤韵看到雪语二人都只穿着中衣,便又回到了被中:“你们都穿好衣服再来服侍我吧。” 雪语知道凤韵待自己一向很好,不过今儿早上并不太冷,便同小丫头都摇了摇头:“还好,不算很冷,先伺候姑娘好了。” 凤韵还是摇头:“你们不穿,我就再睡下好了。虽然,我再睡下会全身难受。” 雪语笑了起来,和小丫头一齐谢过了凤韵穿好衣服,过来伺候凤韵梳洗过,又伺候凤韵用早饭——凤韵三口两口就吃完碗里的粥,她急着呢。 凤韵看了看雪语,然后很平静的道:“备车子,我要去给夫人请安,然后再去瞧瞧姨娘的身子好了没有。” 雪语微笑着扶了凤韵的手出了屋子。红裳已经不在屋里,她去伺候老太太了。可是凤韵还是极为郑重的,在院子里对着红裳院子里的上房拜了三拜,然后才赶去陈姨娘那里。 红裳一早打发了人过来,说自己今日有事儿要忙,不在院子里,免了姨娘们的今日的规矩——早些回去也是回去,不如免了吧,早早看个热闹也是好的。 陈姨娘对着红裳的院子谢过夫人的恩典后,便进了屋子坐到桌前。她的面前只有一碗粥,就是连咸菜也没有一根儿。陈姨娘也没有一丝食欲,不过不是因为食物不好,而是为了五姑娘在担心。 陈姨娘听到院子里有请安的声音,抬头便看到凤韵进来了,不觉就变了脸色:“我的姑娘,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不,你这两天儿还是待在老太太房里吧。” 凤韵刚想说话,便听到宋氏的声音道:“怎么,昨日做错了事情,今日想躲到老太太那里去,如此就算完了?陈氏,你想得倒好!” 凤韵回身,看到宋氏扶着娇云儿的手正站在门口儿,宋氏的身后立着一群丫头婆子,打头的人正是丫儿。 ******** 好戏将要正式上场!!咣咣!亲们手中的粉票呢,投过来吧,投过来吧,明儿我们看红裳如何应对宋氏母女,老太太那里会偏向何方?凤韵会不会立威成功?咣咣,亲们,投票哦,投票喽,嘿嘿。小女人扔下锣去码字,一定要努力好好码明天的文才成。(,) 一百四十五章打起来了 凤韵紧紧盯着宋氏,不过她没有说话——她要看宋氏会怎么做。陈氏早已经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伸手要扶宋氏进屋。宋氏却扬手给了陈氏一个耳光,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陈氏一眼,就向屋里走去。陈氏抚着被打得脸还没有反应过来,丫儿已经走了过来,嫌陈氏挡了自己的路,伸手就推了一把陈氏。 陈氏又一次被丫儿推倒在地上,凤韵和雪语等人急忙过去扶起了陈氏——还好,这次并没有摔伤。 凤韵回身喝丫儿道:“你个该死的奴才,给姑娘我滚过来!你胆敢把姨娘推倒了?!还不过来给姨娘认错儿赔不是?” 丫儿听到凤韵的话后,心里更加认定五姑娘还是怕宋姨奶奶的:听,这话儿已经说得较昨日软了多少?只是让她过去赔不是,却没有再使人过来打她!丫儿有恃无恐的撇了撇嘴,理都不理凤韵。 宋氏却开了口,她斜眼看着凤韵:“哟,五姑娘一大早儿的好大火气!” 凤韵看向宋氏:“宋姨娘,好大火气儿的人是你吧?一大早上来了,二话不说先给了陈姨娘一个大耳括子,我还想问问姨娘这是个什么道理呢?我的是火气儿大嘛,刚刚那个丫头推倒了陈姨娘,本原就是她不该,难道我一个主子喝斥她两句也不成吗?” 宋氏冷冷一笑:“五姑娘长大了,不需要人教就知道奴才什么做错了、什么做对了。还天天喊打喊杀的,想教训奴才了!我哪有五姑娘那么大的本事儿,我可是没有看到丫儿做错了什么?” 宋氏的火气直往上撞:“老大耳刮子打她,是我看得起她!五姑娘,你问问陈氏。我打得不打得她?!没有错儿我会教训她?当我吃饱了撑的嘛。” 凤韵刚要说话,陈氏已经在一旁说道:“五姑娘,宋姨娘——” 凤韵瞪向陈姨娘:“姨娘,您摔疼了,还是一旁休息去吧。我和宋姨娘说我们的话儿,你不要操心。”凤韵知道陈氏想说宋姨娘打得对,是她有错儿在先。 陈氏被凤韵一瞪不敢再开口。可是她也不敢在宋氏面前坐下。 宋氏听了以后恼急而笑:“真是姑娘主子啊。这话儿说话,真是让人心里凉了三分儿!那可是你的姨娘,连句话儿也不让说啊。” 凤韵看向宋氏,虽然年幼但身子挺得笔直:“宋姨娘,我姨娘有什么错儿?你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来打我姨娘一个耳刮子,怎么也要有个说法才对。” 宋氏咯咯笑起来:“听听,听听。还得要个说法才成!”笑完,宋氏的脸子一放:“没有说法又怎的?” 凤韵看着宋氏也不恼也不怒:“没有说法?那我们一会儿再说此事。姨娘把那个丫儿交给我吧,这个刁奴欺主,总不能如此放过。” 陈氏看到宋氏阴沉沉的脸子,已经怕得全身都抖了:“五姑娘,不关丫——” 凤韵转头喝道:“姨娘!你是不是要害死了我,你才安心?!你不要再多说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我的姨娘。” 陈氏被凤韵一喝愣了愣,后面的话就没有说话出来。 宋氏冷冷的看向陈氏:“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五姑娘也说了。你也是个主子呢,说下去!” 陈氏看看宋氏,又看看凤韵,一时间有些为难了,不过她想了想,还是不要惹恼了宋氏的好,便要开口说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了。 凤韵却已经抢先开口道:“是那个丫儿推倒陈姨娘的。宋姨娘、还有丫儿,你们没有胆子认吗?你们也怕了是不是?既然知道陈姨娘也是个主子,不是一个小丫头可以欺辱的,现在怕了,刚刚你还敢伸手?” 凤韵的话一下子让宋氏气白了脸,丫儿气得脸涨得通红——怕她?怕哪个,也不会怕那么一个窝囊废! 宋氏一拍桌子:“你们算得上哪一门的什么主子,居然要在我面前充主子吗?”凤韵这个小丫头居然在她面前摆出了主子款儿来,一口一个主子的,意指宋氏是奴才,让宋氏气得头一阵一阵的发晕。 凤韵紧盯着宋氏道:“我不是主子?在这个屋子里,还有哪个比我更是主子?这屋里正经的主子也只有我一个吧?” 宋氏气得指着凤韵哆嗦着道:“我、我不是主子吗?” 凤韵依然平静的很:“如果宋姨娘是主子,那陈姨娘也是主子喽,她同宋姨娘有什么不同?”然后凤韵回头道:“雪语,扶陈姨娘坐下!宋姨娘都有座位,凭什么陈姨娘立着呢?” 吩咐完了雪语,凤韵回头看向宋氏道:“还有,请宋姨娘移移座儿,你现在坐的那儿应该是我这个正经主子坐的,你要同陈姨娘坐一处儿才是正理儿。” 宋氏气得白了脸,她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指着凤韵骂道:“你这个没有人教的东西!你是什么主子,你——” 宋氏的话还没有说话,凤韵已经几步抢到她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喝道:“你说哪个是东西?你说哪个是没有人教的?!”宋氏如果不是坐着,凤韵要打她的脸还真是打不到。 宋氏被凤韵打了以后,气得几欲疯狂:陈氏母女真是要捉死啊,居然敢打我,敢打我?!宋氏扬手就打还了过去:凤韵打宋氏,因为年幼力弱宋氏脸上也就有个红印儿;可是宋氏打凤韵,却把凤韵一下子就打倒在了地上,她嘴角儿立时就破了,流出一丝艳红的鲜血。 陈氏看到凤韵打宋氏时,已经一惊晕了过去,两个小丫头扶她靠在了椅子上。 雪语看到宋氏把自己家的姑娘打倒在地上,姑娘还受了伤,想起夫人的话,她没有忍一下,赶上前正反给了宋氏两个耳光。 凤韵已经在小丫头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在眼角儿余光中看到凤舞进来了:可能是因为正看到雪语打宋氏,所以一时间惊怒交加,她立在门儿那里张着口,还没有反应过来。 凤韵想也不想,立时扬手又打了过去,她这一掌又打在了宋氏的脸上。宋氏被雪语打得有些懵了,挨了凤韵一下后,她才反应过,她怒得已经不知道思索了,扬手又对着凤韵打了过去,这次她更是用了力——她真得气疯了。 凤韵一手拉住雪语,一面上前半步儿迎上了宋氏的手掌,这一次凤韵被打得更重,她倒在地上疼得她眼泪立时涌了上来,她却用袖子把泪水和嘴角的血水都擦拭干净了——今日就是要大闹,要闹到老太爷、老太太跟前儿去,让老太太看她宠爱的孙女儿、姨娘做了什么事儿出来!要让老太爷为她做主,要让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赵府的五姑娘不是一个任人欺辱的软骨头! 凤韵是豁出了自己去:今儿自己就是要受一身的伤,今儿自己就是要被这些人欺辱个够,今儿就是要把大姐和宋氏治得再不敢找自己、还有姨娘一丝麻烦。 凤韵知道夫人不是这个的意思——夫人就算是想到了,她也不会让自己这么做的,夫人的主意是让她和陈姨娘先不要说话,任宋氏她们发作一番,然后自己发作两句后去找老太爷和老太太哭诉;但是她却更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更知道宋氏和大姑娘,所以只有自己真被人打得半死了,才能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真得震怒——不然,宋氏和大姐只得两句教训,是不会真得收敛。 屋里的丫头婆子早已经惊呆了,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有反应——她们还真没有见识过姨娘打姑娘的,听都没有听过啊!只有丫儿在高兴:打得好,打得好,狠狠的打,打死五姑娘才好! 雪语看宋氏又打了凤韵更是惊怒非常,她没有去扶凤韵——两个小丫头早已经抢上前去照料凤韵了,她回头扬手就又对着宋氏打了过去,她也如疯了一般,宋氏想躲可是在椅子上也无处可躲——雪语这次却不是打两下就罢手了,她是一径儿打了下去。 宋氏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过来想扭住雪语,却又被凤韵的人拦下了:两方的人都恶狠狠的瞪着对方,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凤舞终于有了反应,她尖声儿叫着:“住手,住手!该死的奴才,主子是你们能打的,你们是想死了!还不给我住手!” 雪语听到也似没有听到一样:她今日是豁出去了,打一下也是打,不如就彻底打个痛快。 凤舞看到了凤韵主仆打宋氏真让她无法接受,她并不是心痛宋氏挨打,她是气怒攻心:陈氏母女真得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然怎么敢打宋氏?那是在打宋氏吗,那是在打她! 凤舞看雪语不理自己,她气得一面急行,一面指着雪语道:“给我打,给我把这个眼里没有主子的奴子往死里打!” 凤韵带来的婆子,早已经自门外奔到了凤韵身边儿护住了她;凤舞的带来的人听到凤舞的话后,便上来几个人要打雪语;这一下子便乱了:宋氏的人、凤舞的人、凤韵的人便打到了一处。 凤舞看到后更是气得发抖喝道:“反了,反了,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有我顶着!” ******** 揪心啊,亲们,用你们手中的票票支持凤韵吧,可怜的孩儿!红裳啊,你快来吧!(,) 一百四十六章红裳到了 凤舞的人多,听到此话一涌而上把雪语等人都扭住打了起来,就是凤韵也被人推来倒去的,虽然没有人打她,却也弄破了衣衫。 凤韵看自己人少吃了大亏,一咬牙扑过去想护她身边儿的人,凤舞的人哪里会同五姑娘客气,不管是便明着也罢,暗着也好,连凤韵也一起打了。 凤韵只是想豁出自己去,顶多再加上一个雪语:只要自己伤得重了,那么老太爷一定不会再追究雪语的错儿。可是没有想到场面因凤舞的一句话便混乱了,她的人都被打了个面目全非——凤韵如何不痛,都是因为她的错,她考虑的不周,自己的人都在代她受过。 凤韵原本认为凤舞会过来打她的,没有想到凤舞居然会让人打她的人,而不是打她。 凤舞喊了第一声儿打时,丫儿便要上前,只是人多她费了好半晌儿的劲儿,才挤到了凤韵面前,然后她居然伸手扭住凤韵,就打起她的耳光。 丫儿四周宋氏和凤舞的人,都因为丫儿的举动呆了一呆:丫儿魔疯了吧? 凤韵也不避,也不躲就任丫儿打——自己的人已经挨了打,自己如果不受伤重些,如何为自己人讨得公道? 陈氏也醒了过来,不过她被打得只知道抱着头哭:“五姑娘、五姑娘。”哭了一小会儿,当她看到丫儿把凤韵打得满脸是血时,不知道她自哪里来得勇气与力气。一把推开了扭着她打得婆子,冲了过去扯着丫儿就撕打起来。 丫儿本就不惧陈氏,力气又比陈氏大,不过几下陈氏便落了下风。陈氏哪里肯如此饶过丫儿,她如同一只疯了的虎一样。张嘴便咬上了丫儿的胳膊!此时的陈氏,哪里还是那个懦弱的陈氏,倒在地上的凤韵看着这样的陈氏满眼是泪,却怎么也哭不出声儿来。 屋里正打的热闹,就听着有人再喊:“住手,住手,都住手!” 没有人听——大多数人也没有听到。整个屋子里只听得到乱哄哄的哭叫声儿。与“打、打。往死里打”的叫声儿。仆妇们早已经打得红了眼,她们现在已经不再是空手,人人都拿起了手边儿东西向对方招呼着。 随着喊“住手”的声音,几个丫头婆子扑了过来想把凤韵等人解救出来,却也被宋氏和凤舞的人扭住,打了起来——正打得兴起,哪里还会看过来的是什么人儿?敢来拦得人就打!这可是大姑娘的话儿。 凤舞在叫。宋氏也在叫:“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有我顶着!” 直到一声“哐当”“哗啦”的巨声响起,人们才受惊住手看了过去:门前站着气得发抖的夫人红裳。 一下子屋里静了下来,静得就是落个根针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仆妇的脸色都变了:有的变得苍白了,有的变得悲伤了。苍白了的是宋氏和大姑娘的人儿,悲伤的当然是凤韵的人。 凤韵这时大叫了一声儿:“母亲——”便痛哭起来。凤韵是真得很痛,也真得很伤心,并且很愤怒,可是她却是很多人的主心骨。所以她不能哭——直到看到红裳。 陈氏看清楚来得人是红裳后,才松开了嘴。丫儿的胳膊上已经都是一排排的牙齿印儿了,个个都往外渗着血水;丫儿的头发已经被扯下来了不知道多少,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被抓、被挠的血印儿。 陈氏当然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她不在乎。 凤韵的头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衣服扯得破破烂烂,脸上和身上能看得见的地方都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腿不知道是扭倒了还是被打断了,只是痛呼却已经立不起来! 红裳没有想到宋氏和凤舞居然如此张狂,她看到凤韵现在的样子,先是心里一痛,然后就是极度的后悔:都是自己没有想到,都怪自己想得不够周全。 红裳还是太高看凤舞和宋氏了,她认为怎么说凤韵对于凤舞来说,也是一家人,血脉相连啊!但是红裳哪里能料到,她接到婆子来报信急急赶来时,会看到凤韵如此一副模样。那婆子报信时还说,她来的时候那宋氏只打了凤韵一掌而已。 凤韵只是大哭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儿。 凤舞和宋氏也有些呆呆的立在原地:直到看到红裳,她们才想起了她们各自的身份,才想起了凤韵的身份——她们做得有些过了!如果放到以前当然没有什么事儿,只是现在有个小夫人,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二人的。 凤舞已经在想法子脱身了:看来要先到老太太那里去哭诉一番才行,不然今儿自己真会被派个大不是。 红裳颤颤微微的走过去,地上的仆妇们都已经爬了起来,雪语和几个小丫头过去想扶起凤韵,陈氏也伸手想拉一把凤韵。 凤韵哭着摇头,只是不停得、反复的叫着“母亲”二字。 红裳过去把凤韵抱在了怀里,她的泪水便再忍不住掉了下来:凤韵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不要说她没有什么错儿,就是有错儿也不把她打成这个样子啊! 侍书和画儿被人抓打的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她们过来想扶起红裳。红裳却轻声道:“速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看看赵娘子来了没有,来了让她再多叫些人来,把这个院子的前后门儿都把好,不准一个人出去!对了,记得让赵娘子使个人去把老爷找回来——他这时候应该在铺子里。” 画儿答应着出去了。凤舞看了看画儿的背影儿,又看看红裳:她不知道应该过去同红裳见礼好呢,还是现在就跑出去找老太太的好。 红裳已经吩咐雪语和侍书和几个小丫头把凤韵轻轻抬起放到榻上。陈氏握着凤韵的手只知道掉泪。 红裳看着凤韵,把她额头上的发分开抿到了耳后,轻轻的道:“我们先看大夫。”现在没有什么凤韵的那条腿更重要的事儿了——如果凤韵的腿有个万一,那就是自己毁了凤韵的一生啊。 凤韵摇头:“不,请母亲先处置事情。女儿、女儿要在这里看着!”凤韵的话极坚定,再和她轻微的抽咽,让红裳听得心一紧一紧的痛着。 红裳看着凤韵被打得青紫淤血的脸儿,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便道:“大夫来了,便先让大夫看看;现在我先处置事情如何?” 凤韵点了点头,红裳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凤舞却已经拉着宋氏扑倒在红裳脚下大哭起来:“请母亲(夫人)为我做主啊——” 凤舞和宋氏倒先喊上了冤。 红裳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再闭上了眼睛又睁开时才平静的道:“你们先起来,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我们赵府的五姑娘居然被人打得满脸是血,还伤到了一条腿,这个事儿我如果轻饶了哪一个,我就跟了她的姓儿!” 红裳的话说到后面。已经带着森森的冷意儿,好似一阵冷风在众人的心上吹过,冻得众人都是一颤。动手打人的那些仆妇脸色更是如灰:夫人的手段儿,她们可不是听说了一次两次了,而且这两天儿更是刚刚处置了孙氏姨娘——那还是一个老爷宠爱的姨娘呢。 红裳示意了一下侍书,侍书便让小丫头搬了一把椅子安放在凤韵软榻的旁边儿,红裳轻轻坐了下去。一旁早有婆子把一张小几搬来放在红裳旁边儿:茶却要过一会儿了,水有,但茶钟儿却都碎到了地上。 凤舞的脸上一白:小夫人居然没有扶她起来! 赵娘子和画儿进了屋子,对着红裳轻轻一福便自立到了一旁。赵娘子扫过了榻上的凤韵时。她的心下也是一惊:五姑娘伤得如此重? 红裳已经淡淡的开了口:“韵儿,你同我说一说,倒底是哪个打得你,今儿母亲为你做主!” 凤韵还没有说话呢,凤舞已经拉着红裳的裙角哭倒在地上:“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不然女儿只有死在您面前了。”凤舞知道。不能让凤韵说出话来,不然她和宋姨娘今日是免不了受罚;她们要抢先说话,要把道理扭到自己这一方来才成。 宋氏听到凤舞的话后立时便明白了过来,也在自己大腿上偷偷的、狠狠的拧了一把,然后也大哭起来:“夫人啊,您要为我做主啊,这日子实在是没法儿过了。” 红裳皱了皱眉头,先扫了一眼那些仆妇,然后才看向凤舞和宋氏,轻斥道:“好了,成什么体统。有什么事儿起来坐好一会儿再说,现在我要先替五姑娘出气儿。” 画儿一使眼色,上来几个婆子,不由分说拉起了凤舞和宋氏,硬按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使她们不得动弹。 红裳又看向凤舞:“大姑娘有什么委屈,我也一定会为你做主;但是你妹妹伤得如此之重,你也看到了;所以,我先问过你妹妹有什么委屈,再来为你做主,你先稍待一会儿。” 凤韵只是在榻上冷冷的看着宋氏和凤舞做戏,她的嘴抿得紧紧的:她知道夫人不会放过她们二人! 红裳说完话不再理会凤舞母女,扫了眼仆妇们道:“姑娘都是金娇玉贵的人儿,不要说是我了,就算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曾加一指到姑娘们的身上!你们也不是在京中呆了一年两年了,可听说有哪家的姑娘挨打受罚的?你们倒是向天借了胆子,主子姑娘也敢打!” 红裳说完转过头来看向凤韵:“五姑娘,说吧,倒底是哪个恶奴如此大胆,打伤了我们赵府的主子姑娘!” ******** 支持!亲们多多支持红裳,支持凤韵了,有粉票的亲砸票吧!(,) 一百四十七章理清事实 凤韵哭了起来:“母亲,韵儿年小受了惊,已经语不成句,还是由丫头雪语代女儿回话吧。”红裳点了点,看向了雪语:“你说。” 凤舞和宋氏被按倒在椅子上,看到三四个婆子还扯着自己不放,便知道今日的事情不是哭闹一场能解决的了,便都收住了哭声儿。 凤舞和宋氏都用目光狠狠的、冷冷的看了一圈自己的人:这是警告,警告她们不要乱说话! 雪语便自今日早上到陈氏房中开始说起,一直说到红裳进来为止。而这个时候,侍书悄悄嘱了一个小丫头把霄儿叫了过来,让她看看凤韵的伤势如何。 红裳听完后,她的脸色已经铁青,转头喝道:“哪个是丫儿?” 丫儿被红裳一喝打了一个哆嗦,她看向了宋氏——宋氏急道:“夫人,你不要听雪语那个小蹄子乱说话,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儿。” 红裳看向宋氏喝道:“你住口,我没有问你!”然后又喝道:“那个是丫儿?” 丫儿已经吓得全身发抖,她求救的看向了凤舞。凤舞知道红裳今日是铁了心要治宋氏和自己了,所以已经不在乎丫儿的死活。她只是冷冷的道:“母亲,您处事要公道才可以。那个雪语也不过是一面之词,如果父亲想以此来问女儿和宋姨娘的错儿,凤舞抵死不服!” 红裳冷冷看了一眼凤舞。回头对凤韵的丫头婆子道:“你们哪个识得丫儿,上去给我把她拉出来。” 立时便过去两个婆子捉了丫儿的手把她拖了出来,是真的拖了出来:丫儿吓得腿儿都软了,哪里还会走? 凤舞只是冷冷的看着,面上没有了任何神色。只是她的一双手已经把帕子绞得不成样子了。宋氏急得想开口时,凤舞偏过头去看着宋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宋氏不要再开口说话:既然软求不行,那就只好硬来了! 霄儿进来后仔细检视过凤韵的伤后,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同几个小丫头轻手轻脚的处理凤韵的伤:她只能让凤韵舒服些,并些把一些外伤上药包起来。那条腿如果她的祖父在这里还是能行的。但她自己把握不大,所以没有敢用。 红裳喝问丫儿道:“你是不是打了五姑娘?” 丫儿一哆嗦,却只是叩头却不说话:她现在哪还有刚刚打凤韵时的气势,她抖得如同秋天枝头上的最后一片叶子。 红裳不再问丫儿,她抬眼扫过屋里的众仆妇,然后森然的说道:“丫儿打没打五姑娘,你们都是知道的。你们是要好好的把真话儿话出来呢。还是先拉出去各打二十板子后,我再来问你们?!”说完,红裳一掌击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如果是丫儿打得五姑娘,你们却不说话,就是隐瞒不报,打得你们一点儿也不冤!如果不是丫儿打得五姑娘,那就是你们其中有人打了,也就是说有人在隐瞒主子,有人却是罪魁祸首,打你们一样也是对的!” 宋氏和凤舞的人都面色如土。一时想跪下回话,可是扫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她们还是没有敢动。 凤韵的人都跪倒在地上哭道:“回夫人的话,就是她,就是这个刁奴打了我们姑娘!” 陈氏也哭道:“夫人做主,就是她打了五姑娘。” 凤韵也连连点头:“就是她,就是她。母亲,为我做主啊!” 红裳轻轻拍了拍凤韵的手,然后冷冷的看向那些仆妇道:“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欺我是个好性儿是不是?好——!来人,给我拖出去,一人二十板,‘狠狠的’打!”红裳把狠狠的咬得极重极重,就像是凤舞和宋氏刚刚声嘶力竭在喊一般的语气。 那些仆妇听到红裳这句话,看到门外涌进来的婆子们真得慌了心神,有些人已经顾不得宋氏和凤舞,跪了下去哭道:“夫人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儿,是那个丫儿,是丫儿打得五姑娘啊。” 婆子们已经过来拿人了,那些指着丫儿说了实话的人婆子们不理会,拖了那些不开口的都向外走;如此一来,大部分的仆妇都不再看自家主子的脸色,都哭叫着跪了下去:“是丫儿打的。” 红裳一摆手,婆子们拖了几个死不开口的人下去了。红裳盯着丫儿断喝一声儿:“丫儿,你好大的胆子!” 丫儿一哆嗦,她现在想说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吓的。红裳已经吩咐道:“来人,先掌嘴,然后再打她板子,等我回了老爷和老太爷后,再送她去官府问罪!” 丫儿听完后两眼一翻立时就晕了过去:她知道以她的恶行,到了官府几十板子打下来,她是绝没有命了。 不过丫儿一会儿便醒了过来,当然是被打醒过来的,掌嘴的婆子恨她心毒,二三下丫儿的嘴角儿便破了——她是疼醒过来的。 红裳在吩咐婆子掌丫儿嘴时,就已经示意雪语过来挡住了凤韵的视线:小孩子嘛,还是少看这些的好。 红裳没有说掌多少下,婆子便一下又一下掌了下去,看得宋氏和凤舞的脸色都变了:小夫人今儿不是想活活打死丫儿吧! 不过一会儿凤舞心中就升起了一丝怒气:小夫人是在打给自己和宋姨娘看呢,她哪是在掌丫儿的嘴,她分明是在打自己和宋姨娘的脸! 凤舞偏过了头不再看过去,可是丫儿的叫声儿还是让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红裳终于叫了一声儿“稍停”,婆子躬身立到了一旁,丫儿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疼还是热了。 红裳看着丫儿轻轻问道:“你一个奴才哪来的胆子敢打五姑娘的?哪个给你的胆子?” 宋氏听了脸色又变了。正要挣起说话,却被凤舞以眼色止住了。 丫儿抬头看着红裳,红裳还是轻声细语的样儿:“又是哪个给你的胆子,让你欺辱你的主子陈姨娘。” 丫儿想了想,又用手轻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儿后道:“婢子的主子不是陈姨娘。婢子的主子是宋姨娘。”丫儿不想再吃苦头了,她是实话实说了。 红裳也不看宋氏和凤舞,继续问了下去:“宋姨娘不是已经把你给了陈姨娘嘛,你怎么还认原主子呢?” 丫儿喃喃把宋氏让她来陈氏院子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且还把宋氏如何克扣陈氏的例银,吩咐她和其他仆妇们欺辱陈氏和五姑娘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红裳听完后半晌儿无语,忽然一拍桌子喝道:“丫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乱攀咬主子。大姑娘和宋姨娘也是你能攀咬的?” 丫儿连连叩头:“夫人,婢子所言句句属实啊,夫人如若不信,可问张婆子,李婆子等人。” 被丫儿点了名儿的几个婆子和娘子一霎间脸如死灰:不同夫人说实话,丫儿就是眼前的例子,她们可不想被夫人责打一番;同夫人说实话。那自己一样也要领一份罪责,日后在赵府——,唉! 红裳扫了一眼仆妇们,没有说话,她只是那么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取了茶钟儿开始吃茶。 被丫儿点了名儿的人却心下一颤,没有再犹豫都自人群中出来上前跪了下去:“夫人,奴婢知道错了。”虽然她们依然担心日后,可是眼前的苦头她们更是不想吃——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红裳没有放下茶钟儿,她轻轻吹了吹浮茶道:“没有其它人了?”这次她看都没有看那群仆妇们。 人群中又出来两个人跪了下去。红裳这才轻轻放下了茶钟儿:“丫儿说得,是不是真的?” 出来的仆妇们都答道:“是的,夫人。” 红裳点了点头,也没有看向宋氏和凤舞,只是看了看凤韵和陈氏道:“你们每个月的月例实领多少?” 凤韵和陈氏还没有开口呢,凤舞已经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用手指着红裳道:“你不要以为你是夫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居然指使了这么多的人来陷害我,看我到老太太那里同你讲理去!” 说完掩面哭着就向门外跑去,红裳如同没有看到,她没有说话,自然没有人会拦凤舞。宋氏看凤舞跑走了,也急急起来道:“婢妾也要到老太太跟前同夫人理论!”说完,宋氏追在凤舞身后也出了屋。 红裳如同没有看到一样,凤韵便有些焦急,可是当她看到侍书与画儿还是一样的平静,她心中一动:想起夫人曾经吩咐赵娘子把院子封了的话,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陈氏却已经急道:“夫人,不能让她们到老太太跟前去胡说,到时我们有理儿也变成没有理儿了。” 红裳轻轻一摇头:“我不说话,她们出得去嘛?你们不必着急,我自用主意。” 陈氏这才稍稍放心。 这时丫头来报:大夫来了。 红裳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久?家里不就有外伤大夫吗?” 那丫头忙道:“家里的大夫们刚刚诊治过孙姨娘,因为孙姨娘没有什么大碍了,大夫们又在我们府上住了二三日,所以就回家了。我们去的时候,大夫们刚刚走,只得又重新请回来,所以用时长了些。” 红裳一摆手:“好了,好了,让大夫到厢房去吧。”好在有霄儿在一旁照料,不然真是苦了凤韵这个孩子。 然后又命人把凤韵抬到了上房的卧房中,才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对于有人处理过凤韵的伤势很得认可,检视了凤韵的腿后叹了一口气儿:“断了,怎的如此不小心?” 大夫把凤韵的伤都处理妥当了,又开了方子,再三嘱咐了不能让凤韵下地走动。 送走大夫后,红裳不想让凤韵再出来,可是凤韵偏就是要出来,红裳不忍拗她,只得又让人抬了凤韵到花厅上。 而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闹将起来,就听到有人又哭又喊的,极是热闹。 凤韵不解的向外张望,红裳轻轻拍了拍她:“没有什么,是你父亲来了。哭叫的应该是你大姐和宋氏。” ******** 亲们,支持红裳啊,她要打硬仗喽!快快支持,给她精神!(亲们,第四更没有了,亲们多多原谅,粉票不能少哦,呜呜,小女人会在明后几天补上好不好?粉票还是给红裳吧,啊?她现在很需要啊,她要打硬仗了。)(,) 一百四十八章由她恶人先告状 凤韵和陈氏听到红裳的话后都是一惊,凤韵只是十分焦急,而陈氏却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她在心里喃喃着:夫人毕竟年幼啊,宋氏和大姑娘出了屋子,出不去院子却不回来,夫人就应该马上使人把她们请回来,现今她们一定是在老爷面前哭诉、颠倒是非!自己这些人岂不又一次要吃大亏?! 陈氏想到这里看向榻上的凤韵,眼中的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只可怜五姑娘小小年纪,日后在宋氏她们眼皮底子如何能讨到活路! 陈氏知道赵一鸣自从有了小陈氏后便不再喜她——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赵一鸣会站在她和凤韵这一边儿。不过,陈氏并不在意赵一鸣如何待她:她只要能安安稳稳的守着凤韵,看着凤韵长大的就足够了。 现在陈氏恨不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儿,能让老爷看到自己后,就不会再生气,不会再处置自己和五姑娘。 凤韵已经看向红裳,因为焦急所以声线有些高:“母亲,父亲他——” 红裳轻轻一笑,看着凤韵道:“无妨,我就是让她们恶人先告状的,不然嘛——”说着话,轻轻拍了拍凤韵的肩膀:“母亲如何能替你出一口恶气?如何能替你讨得一个完完整整的公道呢?” 宋氏还好,大姑娘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可是赵家的正经主子!所以红裳再看到凤韵的伤时。便已经想好了此计。 凤韵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红裳,红裳却不再说凤舞和宋氏的事情,只微笔着道:“一会儿药就熬好了,你可不许说苦不吃哦。” 凤韵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母亲。” 红裳轻轻抿了抿凤韵的发——她的头发还是乱七八遭的。红裳并没有让人给凤韵收拾过:“这才是好孩子。药一定要好好吃,韵儿的腿以后才不会落下病根儿。” 凤韵又一次点头:红裳虽然看上去因为年纪不大,十分的不像一个母亲,可是凤韵却真得在红裳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母亲才会给她的温暖。 凤韵不是不在乎陈氏,只是陈氏太过软弱,不但不像一个母亲。反而更需要她的保护;凤韵在赵府一个人独自苦苦撑了这么多年。她也需要有一个人可以靠上一靠啊。 陈氏听到红裳和凤韵只管闲话,她急得不行,可是恪于规矩她又不敢冒然打断她们二人的谈话。凤韵和红裳都看到了陈氏的眼泪,二人都知道什么劝慰也不如让她亲眼看到结果——陈氏太需要一个能够直起腰杆来的理由了,一个她不再需要害怕宋氏等人的理由。 所以红裳和凤韵都忽略了陈氏的眼泪,没有安抚她。 红裳看了一眼凤韵的腿:“还疼不疼?” 凤韵摇了摇头:“母亲放心,不太疼了。”然后。凤韵看了一眼外面:“父亲怎么还没有进来?”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答凤韵的话,她接过来一盅儿燕窝羹,用调羹搅了搅,盛了一勺儿喂到凤韵嘴边儿:“轻轻吹一吹再吃,我不给你吹,怕你吃到我的口水。” 凤韵听得笑了起来,轻轻吹了两下然后吃了下去。陈氏在一旁看到却吓了一跳,泪也顾不得流了,连忙伸手要接过燕窝来:“夫人怎么能做服侍人的事情?婢妾来就可以了。” 凤韵和红裳都笑了起来。凤韵不在意。不,她很高兴红裳能喂她——她感觉到一份温暖自心底升了起来,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不过,凤韵看了看那些仆妇们,便伸手去接汤盅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红裳一笑把盅儿递给了画儿:“由画儿来吧。陈姨娘,你不要总是这么拘束,就算是我为韵儿做些什么能怎么样?这怎么能算得上是伺候人。我是韵儿的母亲,怎么做也算不得过份;再说了,一家人嘛,不能事事都讲规矩的,要讲心才是。” 陈氏听了若有所思的看了夫人一眼,没有再说话:讲心?自己一个妾同人家夫人讲心?陈氏在心底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要本本份份的才好——夫人是好人,所以更要本份才成。 雪语给凤韵背后又放了一个靠枕,让她坐得更舒服些;画儿一面喂凤韵一面道:“府里的这起子奶奶们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大厨房里的人居然也是如此伺候五姑娘和陈姨娘的!把燕窝羹就这样送上来了,也不换一换碗盏!” 红裳笑着:“指使你做一点儿事情,你就如此多的话儿说!下次哪个敢还敢使你,我也是不敢的。”红裳是怕凤韵和陈氏听到画儿的放多心,所以才如此说的。 侍书正要取笑画儿两句时,门外有个丫头道:“回夫人的话,大厨房的人来时说了,怕换了碗盏后五姑娘用时就凉些了,现在五姑娘身子既然不好,所以才连盅儿一起送来,这样羹儿不会凉的那么快。” 大厨房的人只接到红裳的吩咐:五姑娘身体不好,自此后每日给五姑娘进一份燕窝,记在夫人的帐上。所以大厨房的管事以为五姑娘受了凉,或是身子虚了之类,没有想是外伤,所以才如此小心了一些。 按说煮燕窝这样的事情由小厨房里做最好,可是红裳不想日后被人说三道四,所以才交由大厨房里走公帐。 画儿听到后不等红裳说话,便笑道;“是我的不是了,我总以为府的人都像屋里那些奶奶们一样,都是迎高踩低的人儿呢;没有想到,大厨房的人是极好的,这才真是个做人的样儿呢!”说完瞟了一下厅上的众人。 众仆妇对于画儿的这些话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她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得失,如何能爬上去——做人的样儿?与她们何干! 众妇们神色间早就有了不同的变化,自她们听红裳说她们老爷来了后,她们的心思便又活动了起来。她们的老爷一直没有进屋来,她们就知道一定是在听大姑娘和宋姨奶奶哭诉——那岂不是夫人要吃亏了!自己这些人刚刚所为真真是不应该!看来要好好的想个法子去哄大姑娘(宋姨奶奶)开心才成了。 厅上众人的神色,红裳都看到了眼中:这些人是一个也不能留的——就没有一个是真心知道自己错了的! 红裳听到画儿的话后,拿手指了指画儿,轻轻摇头抿嘴儿一笑却没有说话。凤韵却极喜欢画儿的性子,她拉了画儿坐在榻上,她就着画儿的手吃燕窝——她哪里吃过这东西,头一次自然吃得特别香甜。 红裳看凤韵吃得样子,不用问也知道凤韵是第一次吃:可怜的大家小姐啊,连个燕窝也没有吃过,说出去哪有人会信?! 侍书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心下起疑,便走到门边儿,一看果然是鱼儿在门外立着:“你怎么来了?” 鱼儿指了指远处的一丛矮树:“老爷和宋姨娘、还有大姑娘在那里说话呢,就在我的屋子外面,我如何还能再待在屋子里?” 侍书看了鱼儿所指的地方一眼:“哦,也对。现在还说着呢。” 鱼儿微笑:“就快要说完了。刚刚我过来时还劝了老爷,让大姑娘到老太太那里去歇一歇、宁宁神儿。” 侍书转头仔细看着鱼儿,鱼儿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侍书笑也不笑:“你想——,害夫人?” 鱼儿笑意儿不变:“侍书姐姐这话儿,鱼儿可不当。鱼儿想着,鱼儿这样说应该是助了夫人一点点才对;有人早些过去老太太那里,这好戏嘛才会真正上场才是。” 侍书仔细看着鱼儿:“聪明人啊,常常命都薄的很。” 鱼儿一叹:“哪个说不是呢?只是长日漫漫无聊,鱼儿又是孤苦无依的一人,连个家人都没的,不聪明些还真就没有什么可依仗的了。” 侍书盯了鱼儿一会儿才道:“聪明并不可贵,可贵的嘛——,鱼儿好好想一想吧。”侍书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鱼儿看着侍书走了,轻轻一叹。小丫头们只是一旁立着,似乎没有听到鱼儿和侍书二人的话一样。 侍书在红裳耳边把鱼儿的话说了一遍,红裳轻轻挑了挑眉:鱼儿居然主动了!不过此事不大,日后再说不迟。 凤韵把一盅燕窝都吃了下去,又吃了两口茶后,门口才终于传来了小丫头的声音:“老爷安!” 随着语声儿,赵一鸣出现在了门口了:他满面怒气,双目都有些发红,一看便知道他气恼非常。他的背后跟着宋氏,现在的宋氏双目已经红肿起来了,还在拿着帕子捂着嘴抽咽着。不过她看向红裳的眼神却又毒又狠还带着三分得意儿。 红裳已经站了起来,神色平静的迎了过去:“夫君回来了!” 赵一鸣冷冷的答道:“我是回来了!我再不回家,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我的女儿!” 屋里的众人一时间雅雀无声儿,就连侍书和画儿也都没有说话。陈氏都呆呆的看着赵一鸣,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红裳说如此的重话。凤韵一听便知道父亲误会了夫人什么,可是她现在却不好插嘴儿:规矩嘛。 ******** 过一会儿马上再发一章,亲们,你们手中的票票都支持了小女人好不好?先谢谢了!(,) 一百四十九章男儿膝下有黄金 红裳福了下去:“夫君何出此言?妾身万万当不起。”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气得指着红裳道:“人都言后母心狠,我素来信你是个好女子,绝不会做出什么那等事来!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也是一个心肠狠毒之人!你就如此容不得舞儿嘛,她一个姑娘家又能妨碍到你什么,你居然如此狠心,如此下得去手!你、你、你还不给我跪下!” 红裳看着赵一鸣:“夫君让妾身跪下?”红裳不急不怒,平平淡淡的问了出来。 赵一鸣指着红裳喝道:“你还不跪下!恶毒的妇人,真是我一向看错了你!你还有脸问我,你给我跪下,跪下!今日不休了你,已经是对得起你!” 红裳还是平平淡淡的神情,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儿后,她就直直的看着赵一鸣的双目,慢慢的跪了下去。 红裳这一跪下,众人哪里还能再忍得住?规矩?现在没有人还得规矩二字! 陈氏一下子哭倒在地上:“夫人——!”她哭得晕了过去:不是因为她一直无能,怎么会把一个如此好的夫人给连累到如此地步——夫人失了老爷的欢心,而她又没有一男半女,日后让她如何在赵府立足? 凤韵更是听得脸色发青,她在榻上支起上身喊道:“父亲——!” 雪语和所有被打得仆妇们看到夫人为了五姑娘和她们被老爷责骂。人人都哭着跪了下去:“老爷,夫人无错啊,您错怪夫人了!” 画儿和侍书、霄儿也跪了下去,只是她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有两行清泪:老爷——。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红裳心中却没有太大的触动:她放宋氏和凤舞去恶人先告状,便料到了赵一鸣会对自己不满,只是没有想到他问也不问自己,一上来便发作自己,而且还发作的如此之大。 红裳只是更加清楚的知道了:此人只是自己的丈夫,也仅仅是自己的丈夫——这个世界上世人眼中的丈夫! 屋中一片哭声,赵一鸣却只看到了凤韵:他的小女儿。他的小女儿怎么成了如此的模样!赵一鸣看向脚下的红裳。心中的怒火翻腾起来:“你这恶妇,居然下如此毒手!韵儿还只是一个孩子!”说着话,赵一鸣一脚就对着红裳踢了过去! 红裳没有防备,被赵一鸣一脚踢在胸口上,接连滚了几滚,一头撞在一张高高的紫檀花几上,花几摇了几摇。上面的花盆儿掉了下来,差一点点就砸在红裳的头上。 而红裳此时早已经晕了过去,花盆落地的响声儿,她是一点儿也没有听到;她的头正磕在花几的棱角上,血立时便流了出来——红裳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完全没有了一丝知觉。 赵一鸣气极之下出脚,当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红裳挨得这一下子极重! 看到红裳头上流出了血,赵一鸣心下巨痛,迈步就向红裳赶了过去。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裳儿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 现在,赵一鸣不但没有了丝火气,就算是让他拿命来换红裳一命,他也是千肯万肯的。赵一鸣抱起红裳的头来:“裳儿,裳儿!” 红裳没有一丝反应,赵一鸣双目的泪水就流了下来。他大喊道:“叫大夫,快,叫大夫!”他一来是急得,二来他不大声也行,屋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赵一鸣踢红裳时,侍书、画儿和霄儿当时惊得张大了口,凤韵也揪着自己的衣领,然后红裳在众人的眼中滚了出去,撞到花几上,众人还没有自震惊中醒过来。直到看到红裳头上流出了血,屋子里一下子便乱了! 凤韵终于大叫出了她想叫的那一声儿:“不要——!”并且根本就忘了自己的腿有伤,爬起就要奔过来;她的断腿一疼她便自榻上滚到了地上,可是她也顾不得自己摔得痛,大哭着向红裳爬过去:“母亲,母亲——!”凤韵的额头又擦破了几块儿。 侍书三人终于醒了过来,连滚带爬的到了红裳身边,霄儿和画儿一把推开了赵一鸣,侍书抱起了红裳的头终于哭出了声儿:“夫人,夫人!” 雪语等人一面哭着:“夫人!”一面想拉住凤韵,凤韵却急得打了雪语一个耳光:“还顾着我?!快去看母亲,如果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今日便不活了!” 陈氏也醒了过来,可是看到红裳头上流出来的血,惊叫了一声儿:“夫人——!”又晕了过去。 赵一鸣被画儿和霄儿一推,便坐倒在了地上,他看着一屋子的混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些哭喊的人都是伤得极重,而那些没有什么伤的人都在原地看着。这些受伤的人,怎么看也不像凤舞和宋氏所说,是她们自己弄伤了自己,来陷害宋氏和凤舞的——自己弄伤的?后脑与后背上也全是伤,而且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 赵一鸣被人推倒却没有生气,他看了看红裳,霄儿已经开始救治红裳,她不停的对侍书和画儿道:“夫人没有事儿,你们不要哭!夫人不会有事儿的!”霄儿自己虽然红着眼,但却没有一丝泪。 霄儿和侍书、画儿还雪语几个抬起了红裳,想把她放到一旁的榻上去。 屋里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理会赵一鸣。 赵一鸣想跟过去看红裳时,又看了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过来的凤韵,便起身走过去想抱起凤韵来。凤韵却对着他连抓带打,就是不让赵一鸣碰一下:“你为什么要打我母亲,你为什么要打我母亲?!” 赵一鸣这时才注意到凤韵的腿。他一下子又愣了:凤韵的腿断了?!这就是宋氏和凤舞所说的:凤韵被红裳打得吓到了,不得不听她的话来陷害自己的大姐,这就是红裳打出来的伤?可是看凤韵的神情,她根本不是裳儿打得吓坏了,而是心疼裳儿快要心疼坏了倒是真的! 赵一鸣就在此时醒了过来:他被骗了!被凤舞和宋氏骗了! 赵一鸣惊怒转头看回去。发现宋氏已经在不屋里了。他大喝道:“把宋氏给我捉回来!把宋氏那个贱人给我捉回来!” 红裳和凤韵已经被丫头们都抬到了榻上,红裳的脸色一片苍白,依然未醒。霄儿一面哭着,一面再次替红裳检视:如果伤了红裳的人不是赵一鸣,那这个人现在一定会被侍书、画儿和霄儿三个人咬得遍体是伤。 凤韵大哭不止:“父亲,你为什么要听恶人的话,你为什么不问问母亲事情原委。你就下了如此狠手!” 赵一鸣恨恨的搓着手掌。看着榻上的红裳,他的心疼得缩成了一团儿,却还在不停的收缩着。赵一鸣的双目通红,他哑声道:“韵儿,你的伤是谁打的?” 赵一鸣问完以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悔恨,回身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这句话为什么不一进门的时候就问?自己也是做了两任外放的官儿。为什么如此糊涂,为什么就听信了一面之词?! 凤韵一面哭一面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赵一鸣再看看那一群衣衫相对完好,身上并没有多少伤痕的宋氏和凤舞的仆妇,再看看凤韵的丫头婆子和凤韵自己身上的伤,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宋氏,你个贱人!” 宋氏已经被人带了回来:她哪里能跑得出陈氏的院子。不过没等赵一鸣处置她,有人来回大夫到了。 屋里忙乱了一番,红裳被安置到了卧房中,先请了大夫进来。 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夫。他又一次被请了回来。大夫听说这次需要诊治的人是赵府的夫人,他一面请脉,一面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这赵府还真是全武行啊,五姑娘那一身的伤一看就是被人打出来的,现在夫人居然也是一身的伤——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礼仪之家?刚刚自己来给五姑娘诊治时,还听得这位夫人在屏风后面同自己说有劳了,吩咐人打赏自己呢。一转眼自己再被请回来,夫人便躺倒在床上了——好一个礼仪之家啊。 大夫叹着气儿请完了脉,叹着气儿开了方子,又叹着气走了:真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再被请回来,回到家还是赶快好好睡一睡,免得半夜再被赵府请来没有精神。 赵一鸣坐在椅子上,只是不断的想着大夫的话:贵夫人身子因操劳本就有些弱,心口还被重力所击,加上头又撞上硬物,虽然看上去伤得好似不重,但是不是会落下病根儿,现在还不好说。大夫摇着头:这心口是能随便打得吗?一个不小断了心脉,那可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啊。 赵一鸣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的肠子何止是青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红裳自醒了以后一句话也不有说过,只是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她现在看的却是账顶;红裳的眼中没有一点儿眼泪,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帐顶儿,不言也不动。 直到凤韵被人抬到她身旁哭叫着“母亲”时,红裳才转过了头来轻轻道:“韵儿不哭,母亲无事儿。你不要总是动来动去的,小心碰到腿!” 听到红裳的话,赵一鸣直想一头撞死的好:大夫也替凤韵看过了,然后把一屋子的人骂了一个狠——不是说了嘛,腿不能动、不能动,你们都是做什么的!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嘛! 名医嘛,脾气总是大了些。屋子里的人,没有人说什么,却人人都暗暗瞪了一眼赵一鸣:害了夫人,又害了五姑娘! 赵一鸣第一次感觉到在仆妇们面前没有了底气儿,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过去看看红裳吧,总有丫头婆子过来说一声儿:“老爷,不好意思,请您让一次,我要给夫人如何如何了。” 赵一鸣自己也感觉自己好似是多余的,可是他又实在是不放心红裳。 屋里的人终于少了。赵一鸣坐到了床边儿看着红裳,搓了半天手才说了一句:“裳儿,对不起。”赵一鸣原本好似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真要说时,却好像很多话由他说出来就。就是一处讥讽一样,话到嘴边儿都收了回去;想来想去,他只有这么一句话能说。 红裳看向赵一鸣:“夫君言重了。”红裳无悲无喜的看着赵一鸣,不恼也不怒,平平淡淡的样儿却让赵一鸣的心一紧。 赵一鸣看着红裳,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其他来了。红裳如此平静,让赵一鸣心如刀绞一般:还不如红裳狠狠打他一顿。他心里更舒服一些。 红裳伤了心。赵一鸣看出来了。而且红裳是不是会落下什么病根儿,现在也不知道;赵一鸣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求得红裳对他的原谅。 可是什么都不做,赵一鸣感觉更对不起红裳。想了良久,赵一鸣咬了咬牙对侍书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同你们夫人说。” 侍书没有答话,先拿眼看向了红裳。红裳轻声儿道:“侍书三人无妨的。其他人出去吧。”红裳不想听赵一鸣说什么对不起——二十一世纪有一句名言:说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所以红裳留下了侍书三人;不过,她暂时还是要在赵府中生活的,所以还不想同赵一鸣撕破了脸面,才让小丫头们出去了。 赵一鸣知道红裳对他寒了心,他恨得又握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自己怎么会如此混蛋! 侍书三人听到红裳的话后便垂下了头,她们依然立在床边儿上:自现在起,她们只听红裳一个人的吩咐了。 赵一鸣看了看侍书三人,略略一想后起身对着床上的红裳道:“裳儿,我知道今日是我鲁莽了。是我错了!可是不管为夫的说什么做什么,裳儿也受了伤;为夫的,为夫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让裳儿原谅我,为夫的也没有脸求裳儿的原谅。只是——,实在是为夫的错了。”赵一鸣心情激荡之下语无轮次。 赵一鸣说完,对着红裳拱了拱手,然后撩衣——就跪了下去:“为夫的不求裳儿原谅。因为是我对不住夫人;但为夫总是做错了,应该给夫人赔罪!”说完就要叩头。 吓得侍书三人急忙避了出去:老爷如此做是不是也太过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王父母,是绝不会跪女子的! 红裳也是一惊,想挣扎着要坐起:赵一鸣如此她却是当不起的,也是根本没有不必要的。 赵一鸣却按住了红裳,然后拜了两拜:“裳儿,为夫的对不起你!”然后起身后又道:“裳儿,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说到后面四个字时,赵一鸣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红裳一时间也有些呆呆的:赵一鸣是古人,同现代男人是绝不同的——就是现代的男人也不会跪一个女子吧?而且赵一鸣是一个十分重视礼教的男人,而且是一个很自重、很自律的男人,他又非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如何能做得出来跪拜这种事情来?他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止来? 赵一鸣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向红裳表达他的歉意:是他的错儿,全是他的错儿,不关宋氏、不关凤舞的事儿——只是他的错儿! 不论宋氏说过什么,不论凤舞哭诉过什么,赵一鸣知道自己这样问也不问就认定是红裳的错儿是很不对的——虽然凤舞是他的女儿,虽然凤舞受了伤流了半身的血,但他也不该问也不问红裳一句:他的错儿就在于他没有相信红裳。 赵一鸣不断的自问着、反省着,不断的后悔着、自责着;但他同样清醒的认识到,不论他现在有多么的后悔,都已经于事无补——大错已经铸成! 赵一鸣除了恼恨自己之外,更加担心的是红裳自此后心伤难愈,担心红裳会有什么病根儿落下,所有的愧疚与担心加在一起,让赵一鸣真得无所适从。 赵一鸣想来想去,认为不管礼教如何,不管是不是男人地位贵于女子,今日的确是他太过份了,做得太对不起红裳,他不能只坐在这里后悔。或是想在日后好好对待红裳补偿她——日后是日后的事儿。最终,赵一鸣抛开了所有的顾虑,抛开了自幼所学的礼教,对着红裳诚心诚意的拜了下去,他的每一拜都是他的悔恨。都是他对红裳的歉意,却没有想以此来要求红裳原谅他的意思:要红裳原谅他,需要他在日后好好的相待红裳,让红裳再一次的相信他,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拜后,就算拿出了他的真心诚意,要求红裳就此原谅他——如此的赵一鸣才真是一个男人。 赵一鸣只拜了两拜是因为对父母长辈是三拜。他拜红裳不能多过父母去——礼教对于赵一鸣来说。不可能完全的抛得开。 赵一鸣要走不是因为拜了红裳后感觉不好意思见人,而是他要去惩治宋氏,还要去责问一下凤舞:她的伤是如何来的,为什么要如此诬蔑母亲与妹妹,为什么要把妹妹打成这种样子。 红裳看着赵一鸣轻轻一叹:“夫君——”赵一鸣身形一凝,然后回转身来道:“裳儿,有什么事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外间。侍书沉默了好久看向画儿:“也许,老爷也不是那么没有心吧?” 画儿一时没有作答,过了好一阵子才道:“这个要看日后老爷会如何做了,还要看夫人是不是还能再信得过老爷——其实夫人不信老爷更好些。” 侍书与画儿所想不想,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同画儿争辩什么,所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后就闭上了嘴巴:夫人如果能和老爷恩爱到老才是幸福吧? 红裳:“夫君多虑了,妾身没有什么不妥。” 赵一鸣:“裳儿,你想吃茶吗?”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只想求夫君一事。大姑娘与宋氏的事情,能不能交由妾身来处置。”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红裳神色平静如同没有一丝波纹的水面儿。可是却让你再也看不到水面之下的东西。赵一鸣低声道:“夫人的身体——” 红裳轻声道:“可以吗,夫君?” 赵一鸣轻轻一叹,他现今哪里能说得出拒绝红裳的话来,可是他实在是不放心红裳的身体:“当然可以,不过夫人也不必着急处置事情,我让人把宋氏向凤舞关到房里,等夫人身体好再做处置如何?” 红裳没有作答。先扬声叫了侍书等人进来,然后她扶着画儿和霄儿的手坐了起来:“我的身子没有事儿,头上也不过是破了一点儿,没有什么妨碍,今日事还是今日毕吧。” 赵一鸣看着红裳的倔强,心下更是痛不可当,可是他只能点了点头:“那好,一切但凭夫人处置就是。” 赵一鸣答应是答应了下来,可是他哪里能放得下来:裳儿不哭不闹,不会憋出什么病来吧?拖着个伤痛的身子理事儿,不会再累个好歹出来吧?可是他的担心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红裳在侍书和画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霄儿在一旁说了一句:“我去给夫人煮药。”然后转身就出去了,她需要好好的哭一哭:好人为什么没有好命呢?! 红裳回到花厅坐到了软榻上,赵一鸣在榻旁安放了一把椅子坐下:他想好好看顾着红裳,怕红裳的身子万一吃不住。 众仆妇这次看到红裳和赵一鸣自卧房出来后,吓得连气几乎也喘不出来了: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多了些,她们这些人已经不能指望还能在赵府留下了——不被送官,不被卖作贱奴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红裳这一次没有再同宋氏客气,她直视着宋氏道:“五姑娘说得话你都听到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宋氏看到赵一鸣瞪她的恶狠狠的目光虽然有些怕了,可是她想到凤舞已经去见老太太了,便强嘴道:“五姑娘一个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也当得真?!” 红裳还没有再说话,赵一鸣气得喝道:“打,给我打,打得这个刁妇!”赵一鸣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温良的宋氏,一向被老太太夸奖做事知分寸懂进退的宋氏,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 宋氏没有料到赵一鸣如此喝她,被吓了一哆嗦:“老爷,饶命!婢妾真得没有做过那些!老爷您不要听信一面之词啊,五姑娘毕竟年幼不懂事儿,她的话做不得准备儿,而且大姑娘身上的伤老爷也是亲见啊。” 赵一鸣听到宋氏提到一面之词,气得全身发抖面色发青,他指着宋氏还待再喝骂时,红裳这时轻轻转过头来也不说话,就是平平静静的看着他,赵一鸣忽然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如此发作宋氏又有何用?自己的错儿是自己的错儿,宋氏的错儿是宋氏的错儿啊。 红裳看赵一鸣不说话了,方转过头来道:“打啊,你们难道没有听到老爷的吩咐吗?”众婆子这才上前扭住了宋氏。 红裳看了一眼凤韵的腿又道:“等等,你们先把宋氏拖出去打折了她的一条腿,回来我再问她其他的错儿!” 宋氏闻言大惊,连连向赵一鸣求饶,赵一鸣却狠狠的喝道:“打折了她的两条腿!她的两条腿也赶不上我女儿的一条腿金贵!”一个贱妾居然张狂到打他的女儿也就罢了,居然打折了他女儿的腿,这让赵一鸣如何不怒,如何能再容忍下宋氏。 婆子拖了宋氏就走,宋氏立时便吓得小便失禁大叫起来:“夫人,我知道错了,老爷,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饶了婢妾吧!五姑娘说得都是真的,婢妾再也不敢了,求老爷看在我伺候老太太多年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宋氏最后又抬出了老太太来,希望可以救下她的腿。 红裳已经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对于宋氏的大叫是充耳不闻;赵一鸣也偏过了头去,听到宋氏提到了老太太依然是不理不睬。婆子一刻也不多停留的把宋氏拖了下去。 凤韵另一张榻上轻轻对红裳道:“谢谢母亲为韵儿做主!累母亲受伤,是韵儿不孝,请母亲责罚。” 红裳睁开了眼睛,看向凤韵轻叹:“与你何干?你小小年纪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说着话看向了地上的丫儿,红裳道:“凤韵,此人你想如何责罚她?” 凤韵咬牙:“请母亲你为女儿做主!” 红裳点点头,伸出手来理了理自己的发脚儿:“韵儿,她不过是一个奴才,宋氏都得了那样的责罚,按说不该轻饶了她。只是,她还是送官吧,到了官府自有官老爷会给韵儿出这口恶气的,我们倒不必再罚她。”免得累凤韵得一恶名儿,日后说亲事时被人诟病儿。 凤韵点了点:“一切但凭母亲做主就是。” 仆妇们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宋姨娘居然要被打断双腿!她们、她们会如何呢? 小丫头们把凤韵的药端了进来,凤韵刚刚吃了一口,便听到院子里一片乱喊乱叫声儿,然后就听到门口丫头喝斥“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的话儿。赵一鸣急忙起身向外看去:院子里老太太的人正在用绳子绑人——绑得都是红裳的人! 赵一鸣正想出去阻止时,绿蕉已经带着人冲进了屋里,也不同赵一鸣和红裳见礼,上来就按倒了雪语、侍书等人就绑。凤韵被吓了一跳,药碗失手就跌了一个粉碎! ******** 这是加长章节:七千多字!!!!弥补亲们等得时间过久,所以,亲们,还是支持小女人吧,还有一章哦,粉红票啊,红裳在召唤你!老太太来了,亲们多支持红裳哦。 PS:推荐票票啊,亲们也要记得砸一砸啊,砸一砸,嘿嘿!(,) 一百五十章绑了 赵一鸣惊怒之极,喝道:“你们住手,住手!如若吓到夫人,吓坏五姑娘,你们担待的起嘛?等我回了老太太,剥了你们的皮。”绿蕉却假作没有听到。 红裳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知道绿蕉闯进来,招呼都不打就绑人是故意的——那就绑吧,只是绑了以后,想再给松绑,那就不是那么好松的了!侍书、画儿等人都看向了红裳,看到红裳轻微的点头,她们没有做一丝反抗。 绿蕉这才要过来同赵一鸣见礼:绿蕉其实原本接差事儿时,想卖给红裳三分面子,不绑侍书和画儿的,不过,大姑娘偷偷拉住她说过话后,绿蕉的心意便全变了。 大姑娘特意借清理伤口的机会出来,叮嘱她不要太同夫人过不去,现在赵家的大老爷可是宠夫人上了天,女儿都不要了,如果绿蕉冲撞了夫人,赵一鸣说不定当场就会把绿蕉赶出府去。 绿蕉当下心中就全是醋味儿了:她哪里还记得要好好巴结红裳?她只记住了一句话——老爷眼中只有夫人!绿蕉再想到老爷回来这么久,一次也没有来房中看过自己,就算他答应了自己的那一次,同样也是没有来:看来也同夫人有关了! 被炉火一烧,绿蕉哪里还有理智?而凤舞要得就是越乱越好,此事能闹得越大越好——红裳一个忍不住打了老太太的人那才真叫一个好呢!她就是要激红裳的人动手。 红裳的人看到侍书和画儿都没有反抗。便人人都不不再反抗了。 鱼儿和霄儿两个人在厨房里正煮红裳的药,听到院里的动静后鱼儿出来瞧了瞧,回去同霄儿一说,两人一齐拿了绳子出来丢给老太太的婆子,把手一背:“绑吧。”倒让老太太的人吓了一跳。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两个人给绑上了。 绿蕉刚刚福下去,还没有开口呢,红裳先开了口,却不是同绿蕉说话,她是同陈氏说的话:“陈姨娘,你去找两根儿绳儿吧。嗯,凤韵一来年纪小。二来受了伤。可是绑不得的,就我们两个人,两根儿绳儿足够了。” 陈氏看也没有看赵一鸣,她轻轻一福转身真得下去取绳子了!陈氏经了女儿被打以后,本来心性已经有了些变化,再加上红裳因她们之事而被老爷打了,她便下定了决心:不管是好还是坏。她日后就听夫人的了,上刀山下油锅她也认了——人总要讲良心的,夫人为了她们如此,她也要对得起夫人才成。 陈氏的心也放开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呗,黄泉路上还有夫人和五姑娘相伴,她还怕什么?! 赵一鸣也没有看蹲下去的绿蕉,他听到红裳的话后有些吃惊:“裳儿,这里面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待我去老太太那里分说一下也就是了,你身上有伤万不可以自缚。”赵一鸣急得额头都见了汗——他现在同红裳说话都赔着三分小心的。那语气可是柔得不能再柔了。 可是赵一鸣的话却听得绿蕉心里那个酸:她低着头双目中已经见了泪光——她的老爷真得眼中已经没有旁人了,早已经忘了她绿蕉吧? 陈氏院子里现在的情形是凤舞没有料到的,她对绿蕉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因为知道绿蕉的那些妄想,所以才想借绿蕉的手给红裳些苦头吃,继而把事情闹大——在凤舞想来,小夫人一定吃不下一个丫头的气儿。 不想凤舞的话却歪打正着。赵一鸣在愧疚之下,对红裳那真是千依百顺了还感觉不够好;落到了绿蕉的眼中,真真就是打翻了醋坛子。 只是凤舞的计策还是落了一个空:绿蕉虽然炉火中烧,可是她只是一个丫头,做了老太太吩咐的事儿后,她是一个指头也不敢加到红裳的身上。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这是老太太的吩咐,万事孝为先,妾身不想夫君两难,所以代夫君做出决定。”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急得直想跳脚儿,差一点儿冲口而:“什么万事孝为先!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老太太又是受了凤舞的挑唆,哪还有让你再受苦的理儿!” 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也在赵一鸣的舌头尖上打了一个转儿,他心下对凤舞是真得动了怒气儿;这个孩子的心肠怎么如此恶毒!而且对“孝为先”古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尤其是他看着红裳头上的伤口时,更加对于“孝”字有了不同的理解:父母有错也要规劝才是,不然传了出去,父母的体面何存?这也就不是孝了! 赵一鸣第一次没有为红裳的“大度、明礼”而高兴:裳儿如此太过委屈了。 赵一鸣道:“裳儿,眼下的情形不是如此讲孝道的时候,孝字也不是如此解的;父母,父母也不能事事都做得对啊。” 这是赵一鸣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口中承认了父母也是会犯错儿的。 红裳意外的看了赵一鸣一眼儿:“老太太要绑人,我如何能不遵命?夫君,你莫要管我。” 赵一鸣心急万分,可是又不敢大声儿同红裳说话,转过来头便狠狠的瞪了一眼绿蕉:“老太太为何会命你来绑人的?” 绿蕉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委屈:她这些日子天天就盼着能看她的老爷一眼儿,不想今儿终于能看到了,却被她的老爷连番喝斥了两次,却连正眼都没有瞧她。 绿蕉正想答话时,陈氏回来了,她手里拿着取来的绳子,赵一鸣立马不再理会绿蕉,又焦急的想去劝阻红裳。 绿蕉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老爷的心里根本没有她,一丁点儿也没有。 红裳不理会赵一鸣的相劝。只对陈氏道:“你来绑了我吧,一会儿再请绿蕉姑娘绑了你,我们就可以让人抬着凤韵去见老太太了。” 陈氏抬头看向红裳:“夫人——”夫人眼下的身子,如何能绑得?陈氏实在是下不去手。 绿蕉听了面色一变,她急忙道:“夫人。老太太只说让您速速过去请罪。” 红裳看了绿蕉一眼:“我正是要去请罪。陈姨娘,来吧,我的话——,你不想听了吗?” 陈氏再看了红裳一眼,然后看向了凤韵。凤韵已经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她点了点头。 陈氏这才答应了红裳。她上前用绳子绑红裳时,红裳还一再让她绑得紧些。陈氏再也忍不住。她的泪水一颗一颗滴在了绳子上。滴在了红裳的衣服上。 凤韵的眼中也浮上来了泪水,可是她紧紧咬着牙转过了头去,不想自己哭出来向老太太的人示弱。 侍书等人都低着头垂泪,却无一人出口劝阻红裳。 赵一鸣实在是受不住了,上前一把抢过陈氏手中的绳子就想给红裳解开:这要绑红裳,不如先杀了他好!让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得下去! 红裳回身看着赵一鸣:“夫君是不是想给裳儿一纸休书?” 赵一鸣的手一颤:“裳儿——!”然后他的声音立时又低了下去:“裳儿,这话可是乱说的?” 红裳在赵一鸣的眼中看到了泪光。她的声音也就软了一软:“夫君,您不想写休书给我,就让陈姨娘绑了我吧,好不好?” 赵一鸣看着红裳,红裳定定的回望着他,两个人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绿蕉呆呆的看着赵一鸣和红裳,她多希望老爷满眼怜惜与心疼的看着的那个人是自己呵! 赵一鸣的手抖得很:他不想违了红裳的意思,可是他又不舍得红裳再受一点儿苦。 红裳轻轻一叹:“夫君,裳儿今日如果不如此做,日后不是还有很多苦要吃?” 赵一鸣这才如梦方醒:他不是一个笨人。只是他现在满心满脑都在悔恨他犯下的错儿,哪里还会想到这些。 赵一鸣看着红裳,闭了闭眼: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现在更怪他自己,就是因为他为裳儿做得不够,不,是他一直什么也没有做,所以裳儿才有今日之伤、之痛!全部都是他的错儿啊! 赵一鸣睁开眼睛后。看着红裳轻声道:“裳儿——,”那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却又带着丝丝颤音:“裳儿——,”赵一鸣长吸了一口气儿:“让为夫的来为你绑!”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她轻轻点了点头。 赵一鸣红着双目,掌控着力度一下一下绕过红裳的胳膊,一下一下的把红裳绑了起来:他要让自己记住,他每绑一下红裳,红裳会有多痛;他要让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红裳身上的每一下疼痛都如一把刀子割过他的心;他就要让自己深深的记在心中、脑中:红裳今日的伤与痛,就是他亲手一下一下施于红裳身上的! 他记住了这些,日后才不会再在红裳身上施加一丁点儿的伤痛! 赵一鸣的眼中没有泪,可是他的全身都在轻轻的颤动,而他的双手却很稳、极稳:他要稳稳的控制着力度,不能再加重红裳身上的一丝痛苦。 赵一鸣绑得很认真,他绑得也很适度:看上去即是紧紧的,又不会让红裳太痛。 陈氏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转了头去无声的哭了个肝肠寸断,却没有晕过去:她打定了主意,如果老太太要打要罚,她就要顶上去,绝不让夫人再因她和五姑娘受半点儿罪,所以她晕不得。 大丫头们都被带到了一处儿,侍书和画儿、霄儿哭得几欲晕厥,鱼儿的双目中也全部都是泪水。可是大家都紧紧咬着牙、咬着嘴唇儿,咬得流了一嘴的血,却就是不哭出一声儿! 绿蕉却只呆呆的看着赵一鸣,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也忘记了规矩。直到红裳唤她:“绿蕉,麻烦你绑了陈姨娘,我们就随你去见老太太。” 绿蕉自石化中醒了过来,她哑着声音道:“夫人,老太太没有这个意思,夫人您误会了。” 红裳不再理会绿蕉,看向一旁的婆子丫头们道:“你们过来,绑了陈姨娘,我们一起去见老太太。” 终于,有两个凤舞的人出来,绑起了陈姨娘——见了老太太,她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红裳吩咐宋氏和凤舞的人抬了凤韵,然后理也不理绿蕉,自行就向外走去。赵一鸣急忙在后面跟上,小心扶着红裳:“你慢些,我让人备车子。” 红裳摇头道:“不用了,我们是待罪之身,走着去吧。” 赵一鸣犹豫了片刻,可是最终还是拗不过红裳,只得走着过去。 一行人在府里浩浩浩荡荡这么一走,府中的仆从人人相传,不一会儿全府上下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赵子书和赵子平两兄弟正在一处商量事情,听到后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一笑道:“好手段儿!” 赵俊杰听到后,只是一沉吟,便又低头忙他手中的事情,过了一会儿轻声吩咐:“备车,我有事情要回老太爷。” 凤歌和凤音听说后,急急穿衣吩咐婆子们备车——如此相待夫人,老太太是不是糊涂了! 倩芊听到后,写了一张条子吩咐丫头:“你把这个速速送去大姑娘的院子里,小心,不要让人看到。”然后便吩咐道:“我身子有些不爽利,先躺躺,没有什么事儿莫要来唤我。” 老太爷当然也听说了,他急得自书屋中急奔而出,可是当他看到红裳和赵一鸣时,想说的话是一句也没有说出来:他立时惊呆在那里! **** 三千八百多个字!再多就要收费了,小女人就是想用多出来的免费字来答谢亲们对小女人的支持!亲们,超长章节看得爽不?明天还要不要?要?好说,用亲们手中的粉票支持红裳吧!(,) 一百五十一章恶妇? 老太爷看着眼前的一行人,他的震惊可以说是绝有仅有的了!绑了那么长长的一串人也就罢了,可是赵府的长媳头上有伤,脸色苍白的样子一看就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才对,居然也被五花大绑着——这可是赵府的主母!老太太疯了嘛,居然绑了赵府的主母! 老太爷的怒气在心中刚生未生时,看到车子上探出了一个人来,他皱了皱眉头:这人是是谁?被伤得如此重,那小脸又紫又胀;那模样依稀像是、像是自己的小孙女儿韵儿! 老太爷的额头的青筋一下子蹦了起来:他震怒异常——是哪个如此大胆,把赵府的主子姑娘打成了这般模样! 红裳已经跪了下去:“媳妇前来领罪,请老太爷责罚!” 老太爷深吸了一口气儿,强按下心中的怒火,韵儿的事情当然而问个清楚,不过媳妇也不能这样绑着啊:“媳妇你先起来,什么领罪不领罪的话儿先不要说;一鸣,你媳妇儿身上有伤不知道吗?还能这样绑着,快快解了!” 红裳叩了一个头:“回老太爷,解不得。是老太太使了人绑了媳妇的人,媳妇惶恐不安,不知道身犯何事儿,所以自缚前来请罪,还请老太爷示下;媳妇在老太太熄怒以前,不敢解下绳子。” 红裳困为被缚着双臂,所以她叩头与起身都极为不便,看得赵一鸣心中一疼。老太爷看得眉头紧皱——就算是媳妇做错了事情,也不该如此相待。 赵一鸣也跪了下去:“儿子愿一同领父亲、母亲的责罚。” 小夫妻二人还真是同心同力啊,老太爷心里感叹了一句:老妻做得太过了,把儿子逼成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好反省一下。 老太爷看看红裳。再看看车子上的凤韵,看看那些被绑的人多数都鼻青脸肿儿的样儿,他心知老太太八成又被人摆布了。他叹了一口气儿道:“先把这些人解了吧。” 老太爷想婢仆们的绳子解了,那红裳的身上的绳子也就好解了:这也是给老妻留脸面,不然的话,媳妇如此进去后,老妻最后一定会闹个灰头土脸不可。 老太爷又看了一眼韵儿。他想走过去抱一抱孙女儿:伤得这么重。想来吓坏人吧?可是媳妇这里的事儿还是要处理一下,他强忍住了要移步的念头。 红裳继续叩头:“请老太爷示下媳妇做了什么错事儿,然后媳妇领了老太太的责罚再松绑也不迟;不然媳妇心里忐忑不安,怕老太太看到媳妇违了她的意思而气坏了身子。” 老太爷现在也不清楚老太太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传了出去,赵府的笑话儿大了还是小事;大事是——红裳已经要被封诰命了,老太太却把人给绑了起来,如果被御史得知上奏他们赵府一本儿。他们赵府还真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太爷对自己身旁的人吩咐道:“吩咐人快去请大夫,还呆着做什么,不上前解了你们夫人的绳子。” 红裳叩头不止,连声说着不敢:“没有老太太的话儿,媳妇万不敢解了绳子——等媳妇领了罪责后再解不迟。”红裳坚持着。 老太爷看看红裳的样儿知道无法勉强她,便问赵一鸣:“韵儿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老太爷这一问,凤韵在车里立时大哭起来,虽然向外伸着双手,却并没有下车来。老太爷看得又是一愣。他的心中升起了不妙的念头:小孙女儿的腿——? 赵一鸣轻轻的道:“韵儿是被凤舞和宋氏那贱人命人打的,腿——,被打断了一条。” 老太爷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连连晃了晃几晃:“宋氏呢!凤舞呢!这些绑了的是不是就是打了凤舞的人?!来啊,给我拖下统统重重打断了她们的腿!” 红裳和赵一鸣,还有凤韵都急呼道:“老太爷,不是。不是这些人打得。” 老太爷急忙摆手:“停,停,先不要动手。一鸣,你说是怎么回事儿?绑得人不是打凤韵的?” 赵一鸣道:“绑起来的大都是凤韵的人,是在保护凤韵的时候被人打了;还有一些是裳儿的人,是裳儿得知有人闹事赶到时,命她们上前解救凤韵时,被宋氏那个贱人和凤舞的人也打了。” 老太爷又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声音已经颤了起来:“打、打人的人呢?” 红裳轻轻的回道:“回老太爷,打人——的,就跟在后面。” 老太爷抬头看去,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人人面如土色,不过她们倒是行动自如的。老太爷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却好好的,没有被绑起来呢?! 赵一鸣轻轻的道:“凤舞到老太太跟前哭诉了,老太太不知道信了凤舞的什么话儿,使了人来绑起了韵儿和裳儿的人。” 老太爷看了看红裳,又看了看凤韵,他跺了跺脚儿,心疼万分的看了一眼凤韵,转身向上房而去:她想绑便绑了,可是到她想松绑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吧?这个死老太婆,一日不闹点儿事儿她就过不去! 赵一鸣扶了红裳起身跟在老太爷身后进了屋。 老太太正坐在那里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凤舞坐在那里,神色倒是平静,不过她的样子却很有些狼狈:她的半衣襟和一只袖子上都是血,胳膊上也包了长长的棉布,看样子似乎受了伤,且伤得也不轻。 红裳看到凤舞的样子,立时明白了赵一鸣为什么会如此相信凤舞的话,并且看到凤韵的伤后,便大大的发作了自己——只是凤舞的伤是怎么回事儿?红裳心中吹过一丝凉风:不会是凤舞自己伤得自己吧? 红裳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凤舞小小年纪就对自己如此下得去狠手?看她一身的血。那伤怕是不轻。 赵一鸣看到凤舞,眉头皱了一皱:大女儿身上也有伤,可能裳儿绝不会动她一个汗毛的,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凤舞身上有伤,赵一鸣也不会轻易相信了宋氏二人的话。也不会如此生气,也不会看到凤韵的伤也认为是红裳所为,而气得失了心神。 凤舞看到老太爷进来,脸色一变,不过立时又镇定了下来,对着老太爷哭泣着拜了下去:“老太爷安。” 老太爷看到凤舞身上的伤与血迹也是一愣,他摆了摆手让凤舞起来。便坐了下来。 老太爷还没有开口问凤舞是怎么一回事儿时。老太太便看到了红裳和赵一鸣,她的气一下子冲了上来——对于红裳身上的伤与绑缚,她是视而未见:“你这恶毒的妇人,居然下得去如此狠手对待舞儿、韵儿。来人,给我们掌嘴!” 凤舞也看清楚了红裳的样子,她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大部分是高兴;在她看来红裳伤得还是轻了些。最后伤得躺得床上休养个一年半载的才好呢。 对于红裳的绑缚,凤舞认为是绿蕉所为。 只是现在绿蕉除了伤心就是伤心,对于老太爷的反应都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她满眼中只有一个赵一鸣,满心满脑只在想一件事儿:老爷居然待她一丝心思也没有。 听到老太太的话后,两个婆子上来就扯红裳想打她。 赵一鸣一面急喝婆子道:“你们下去!”一面向母亲道:“母亲,您听儿子说,事情根本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儿。” 老太爷也喝道:“住手!”那两个婆子才住了手——赵一鸣的呼喝,两个婆子根本不听。 凤舞在赵一鸣说完后掩面痛哭起来,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便她的委屈是人人都看得出来。 老太太更是气得指着赵一鸣骂道:“虎毒还不食子,你居然宠妻宠到要灭女的地步了吗?你给我立一边儿去,一会儿我再找你算帐!你们愣着做什么,给我打,狠狠的打!” 老太爷听老太太的意思,凤舞似乎是被红裳所伤,他一面喝止两个婆子。一面看向老太太:“你先不要急着发落人,好好问个清楚再说。” 老太爷现在也也是压着满腹的怒火劝说老太太——老太太不该绑了这么多的人是一,凤韵那里还一身是伤呢! 老太太却急道:“问清楚?还有什么好问的,你没有看到舞儿一身的血吗?我先打了这恶妇为舞儿出口气儿,再同夫君好好说一说这个恶妇如何对待舞儿的。” 红裳已经叩头道:“老太太息怒!只是老太太所言儿媳不明白是何事儿,还请老太太示下。如果是媳妇做错了事情,甘愿领罚。” 老太太一听红裳的话,气得拿起桌上的茶盏就砸向了红裳:“你这恶妇!居然还敢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来人,给我打,给我打!”那两个婆子本就没有下去,听到老太太的话便又上来扭红裳,一个婆子已经扬手打了下去。 赵一鸣急得上前一手去拦两个婆子,一手把红裳拉到了自己身后。那婆子的一掌便重重的打在了赵一鸣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儿,满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婆子一下子愣住了,赵一鸣一脚踢倒那婆子喝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你也敢打!” 老太爷也终于怒了,他在婆子扬手时便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喝道:“住手!”婆子却已经打了下去。 老太爷看到那婆子打了赵一鸣时,他气得指了指婆子,又指了指老太太,然后又一掌拍在桌子上。 父子二人的怒喝终于让屋里安静了下来,凤舞不再大声哭闹,老太太也没有再喝骂着让人再去打红裳:儿子挨了打,而老头子也拍了桌子,老太太一时间也有些呆住了。 老太爷恨恨的看了一眼老太太,他知道现在最好先问清楚事情,不然事情会越闹越乱越大。最后便不好收拾了。老太爷喝道:“人呢,都是死的,为什么五姑娘还没有请进来!” 凤舞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她的哭声一窒,然后又继续抽泣起来:凤韵来了。凤韵来了又能怎么的?哼,自己也有伤在身,我就是咬住不承认命人打过凤韵母子,老太爷也拿我没有法子。 老太爷注意到了凤舞刚刚的停顿,他扫了一眼凤舞,问赵一鸣道:“宋氏呢?那个贱人呢?!把她给我拖了来。” 凤舞的身子一震,随即便明白宋姨娘看来是保不得了——贱人二字都骂出了口。她咬了咬牙:今天的事情自己和姨娘都料错了。如今只能保自己一人了。 赵一鸣回道:“父亲。宋氏贱人已经被儿子命人打断了她的双腿!” 老太爷点了点头,犹是一脸的怒气:“还是便宜了她!来人,拖了她过来,我还有话要问她呢,如此贱奴,一定不能就此饶了她!” 凤舞听到赵一鸣的话后,脸色一白:居然发落的如此之狠?她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后又呼疼叫痛的哭了起来——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先顾自己了。 老太太听得也是脸色一变,她喝道:“什么宋氏,哪个宋氏?!一鸣你打断了哪个的腿儿?!”但是,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没有理会老太太的这句话。而凤韵这时也终于被人抬了进来,老太太看到凤韵也一下子呆住了,也就间忘了再追问宋氏的事情。 不过凤韵没有哭叫一声儿,丫头们把她抱到一张安放好的软榻上坐好后,她欠了欠身子:“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韵儿行动不便。行不了全礼,还请老太爷和老太太恕罪。” 一旁坐着哭泣不休的凤舞,被凤韵一比,更加让人相信她是故意在哭闹了——九岁的小姑娘受了这般的伤都不哭闹。 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的道:“韵、韵儿你、你怎么了?”然后怒气冲冲的道:“是不是那个恶妇打得你!韵儿你不要怕,一切有我给你做主!今儿我就剥了欺辱你的人的皮!” 凤舞听了心里更是不安起:凤韵极不得老太太欢心,平日老太爷也对凤韵没有过什么表示。怎么现在老太太和老太爷好似都极为看重她一样呢? 凤舞一向自视过高,不承认凤韵是她的妹妹,而老太太也在她的挑拨下不喜凤韵是真,所以凤舞已经渐渐不把凤韵当成一回事儿了,也认为赵家的人没有人把凤韵当成一回事儿——所以她才同宋氏多年来欺辱凤韵和陈氏,认定不会有人为她们出头。 赵一鸣代凤韵答道:“韵儿的腿,断了。不过不是——” 老太太听到这里面色已经变了,她不再听赵一鸣说下去,回身转头对着老太爷就怒喊起来:“如此恶妇你还护着她?!就算她是诰命又如何?我也是诰命,我就是上殿告御状,也要——” 老太爷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住口,住口!”老太太下面的话如果真说了出来,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听了传出去,他们赵家就真得成了京城人的笑柄儿了。 老太太也急了:“我还住口?你两个孙女的性命,在你眼中比不过一个诰命吗?!” 老太爷气得喝道:“有哪个说凤韵的伤是媳妇伤的?哪个说的?是凤韵说的,还是一鸣说的?!” 老太太被问的一愣,然后道:“就算没有说又如何,不是她还能有谁?!” 老太爷气得全身直抖:“你问过韵儿了吗?韵儿她亲口告诉她的你亲,她的伤与她的腿都是被凤舞和你那个好腊梅打的!” 老太太完全呆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定是恶妇血口喷人!” 凤舞已经哭倒在地上:“老太爷,您不能听恶人的一面之词啊,孙女不是跑得快,就是第二个凤韵了!老太爷为我做主啊!” 老太爷看了看老太太也不再说什么,看向地上的凤舞道:“你起来说话,大家闺秀如果能做出这等样子来?” 凤舞本不想起来,可是看到老太爷的目光心下一虚只得爬起身来,有些不安的自坐到了一旁。 老太太这时又想起了刚刚赵一鸣的话来,心中一惊便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喝问:“一鸣,你把、把腊梅的腿打断了,是不是?”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虽然没有开口,但等于是默认了,并且没有一丝惭愧之色。把老太太气得全身发抖,她指着儿子骂了起来:“腊梅伺候我多年,就算是她有什么错儿,你也不能连问也不问过我就打断了她的腿吧?!你的眼中可还有我这个母亲?!腊梅是我给了你的,你平日里不高看她一眼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把她的腿打断了!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的母亲!你听了哪个的挑拨,腊梅她一向是个——” 老太爷恨恨的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她把韵儿打成了如此模样,只要了她的两条腿还是便宜了她!我赵氏的子孙是可以容人随意欺凌的吗?我不但是打断她的腿,还要把她送官司,一定要让人狠狠的惩治她!” 老太太听得在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可能是腊梅所为,定是这个恶妇陷害于她。夫君你来得迟有所不知,你只要听听舞儿的话,你便会明白这恶妇的恶毒了!腊梅的为人我一向是知道的,夫君你如何能——” 老太爷抓起茶钟儿一下砸在了地上:“你给我坐好!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自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在一旁听着就好!” 老太太不服气正待再争执,老太爷立起喝道:“要不要我现在就使人送你到庄子上静养,你才能安生一会儿!” 老太太这才坐了回去,却已经气得白了脸:怎么可能是腊梅所为?老太爷真真是中了那恶妇的毒,居然把一个蛇蝎之人当成了好人! 老太爷想了想,事情要由何处入手问个清楚才好呢?他沉吟了一会儿对韵儿道:“韵儿你把事情同我和老太太说一说吧,不要害怕,有什么就说什么就好。” ******** 这是五千三百多字的章节,亲们多支持喽了,后面如果可能的话,还会放出越级章节来,让大家看个痛快好不好?嘻嘻,厚着脸皮继续求粉红票!(,) 一百五十二章断念想,嫁祸根 虽然凤舞年长,但老太爷没有先问凤舞:他对于孙女儿原就没有厚薄之分,但是韵儿小小年纪居然不哭不闹,更让老太爷怜惜了三分,也更是高看了一分——没有孙子嘛,看到一个孙女居然英气勃发,心里也是极安慰的事情。 凤韵便把今日的事情,还有原来凤舞和宋氏欺辱她和陈氏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老太太听着听着脸色便红了起来,最后涨得脸都有些发紫了。 老太太不是傻子,虽然说宋氏和凤舞指使人打伤了凤韵她不相信,但宋氏和凤舞欺辱陈氏姨娘,还有克扣了陈姨娘的月例,这却是极有可能的。老太太暗自咬牙:腊梅什么都好,的确是有些太过贪财了——月例银子也是能扣得?只要人有心一问一个准儿,不成气的东西,没有见过银子嘛! 老太太咬完了牙看了看凤舞,又看了看凤韵,最后看了一眼红裳道:“老太爷,虽然凤韵是这样说的,可是凤舞却说得与凤韵不相同。凤舞说凤韵是被这个恶妇打得怕了,所以什么都听恶妇一个人的吩咐;也许凤韵是被逼才会如此说话也说不定,腊梅先不说她,凤舞是韵儿的大姐,她如何会让人去打她的幼妹?” 老太太故意忽略了克扣月例的事情:宋氏出了错儿,她也是极失体面的事情,所以她想暂时保下来宋氏,回头再狠狠的教训她一番。 凤韵听完老太太的话气得脸都白了:“老太太。韵儿身上的伤都是今日刚刚被人所打,哪有什么被母亲打怕了的事儿?!而且我的人个个都面目全非,难道也是她们自己打得吗?” 凤舞听到凤韵的话却大哭道:“韵儿,大姐平日里是管你管得严些,但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害你的姐姐呢?你的那些人就是她们自己打得呵,你就实话实说了,好不好,算姐姐我求你了。” 凤韵听了凤舞的话气得全身发抖:“你才是血口喷人!” 姐妹二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老太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宋氏也就罢了,凤舞要虽凤韵的姐姐,她会使人真得打凤韵吗?老太爷也有些不太确定起来。 红裳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就连老太太一口一个恶妇的叫她,红裳都没有开口辩驳。红裳看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便轻轻开口道:“雪语她们身上的伤是自己打得?那么,请问大姑娘是不是亲眼所见?” 有些事情老太爷和赵一鸣应该早就能想到的,一来可能是他们和凤舞血脉相连,怕是在心底不愿意相信凤舞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二来老太爷和赵一鸣的心情想来很难受复杂,所以才会没有想到吧?不然。是他们做熟了的事情,应该不用红裳提醒的。 凤舞听到红裳的问话,愣了一愣后答道:“当然是我亲眼所见,就是你让她们自己打自己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红裳没有让人来对质,她平静的看着凤舞:“她们是如何自己打得自己,大姑娘可以说一说吗?” 老太爷与赵一鸣都看向了凤舞——红裳想说什么,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想到了。凤舞原不想说得也只能说了:“她们就是自己把头抓乱了,然后就自己打自己。” 赵一鸣听到这里,眼睛里流露出沉痛。却还是轻轻的问道:“怎么自己打得自己?用没有用东西,还是只是用手打得?” 赵一鸣看凤舞现在的神色,也知道凤舞八成说了谎:他极不愿意看到事情真是凤舞所为,可是红裳已经受了太大的伤害与委屈,他不能再只顾着女儿看红裳受冤而不说话了——女儿也该好好教教了,不然日后必会弄出大事儿来不可。 凤舞心下有些惊慌,可是却也不能不答:“她们先、先是用手。然后就、就用得东西。” 红裳没有再问凤舞,只对老太爷一叩头:“请老太爷给丫头婆子们验伤。” 老太爷点了点头,让人把雪语等人带上来。而凤舞看红裳如此镇定,想起祖父和父亲都是为官之人,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雪语等人上来后,老太爷仔细看了看她们脸上和身上的血痕,然后神色更是恼怒;不过老太爷却没有发作,他又让人把凤韵抬了过来,仔细看过凤韵身上的伤后,又问了问凤韵挨打的详情。 凤韵便把丫儿的事情及后来的混乱场面细细说了一遍,老太爷听完后抱了抱凤韵:“可怜的韵儿,你受苦了!”然后,老太爷放开了凤韵,对凤舞道:“舞儿,你过来。” 凤舞忐忑不安走了过去,老太爷让人解开了凤舞胳膊上的棉布,只看了一眼凤舞的伤口便勃然大怒:“这伤是哪个刺的、划得你?” 凤舞答道:“是夫人。”凤舞认为老太爷是看到伤口心疼自己所以才发怒的,她并没有惊慌半分。 老太爷听完凤舞的话后先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在言梅的带领下出去了,连陈氏也转身出去了;屋里只余下了赵家的真正主子们——老太爷、老太太、赵一鸣,红裳还有凤舞和凤韵。 老太爷看人都走了,他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先扬手给了凤舞一个耳光:“我们赵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老太爷含怒出手打得极重,凤舞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上。 老太爷的怒气依然没有发作出来,他起身想过去再打凤舞时,老太太拉住了他,恼怒的喊道:“老太爷!你什么也不问就打舞儿是何道理?!舞儿身上带着伤呢,你没有看到吗?” 老太爷一把推开老太太:“你还要护着她?!是不是她哪天做下大事儿我们包不住也包不起时。你才会知道自己错了?!看看凤韵的伤,你心里不愧疚吗?那个宋氏,这个凤舞,哪个不是你宠的、惯的?宋氏与凤舞如此恶毒的心肠,你居然还被蒙在鼓里!凤舞的伤是她自己刺的。绝不是他人所为!” 老太太头一阵眩晕,差一点儿站不住坐倒在椅子上,她不相信:“不可能!老太爷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老太爷甩开了老太太的手,懒得再同她多话。可是老太太却又赶上前去一步,想再拉住老太爷好好问问他。 赵一鸣看父亲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怒极,急忙上前拉住了老太太:“母亲。父亲说得对。凤舞的伤口是她自己刺伤的。如若是他人所刺的话,那伤口不应该是那个样子;”赵一鸣说着指着凤韵脸上的一条伤痕道:“伤口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刺下去的那个伤口应该是较直的才对,而凤舞的刺口是自上而下。” 说到后来赵一鸣闭了闭眼睛:为什么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不想说这些,可是又非说不可。 凤舞听到这里,抚着脸后呆呆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当她看到红裳时心里立时浮现一个念头:不,不可以,不可以输给她!还有法子的,一定还有法的。 老太太看着凤舞,满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不,不可能!” 凤舞却又跳了起来:“是那个恶妇抱着我。在我后面刺伤我的,就是这样!所以,所以伤口才是这个样子的。” 老太太呆呆的看着凤舞,她惊呆了:这便是她一向乖顺懂事儿的孙女儿吗?她怎么会有如此深的心机?如此恶毒的心肠?! 老太爷气得咬牙,又要上前打凤舞。凤舞知机退到老太太身边,牵着老太太的衣服道:“老太太,真得是那个恶妇在背后捉着我刺下来的。您要为我做主啊!” 老太太看着凤舞那张满布泪水的小脸,她再看看一旁榻上满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凤韵,她心中的怒火腾腾的冒了上来,扬手便狠狠的对着凤舞扇了下去:“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狠的心肠!那是你的妹妹你可知道!” 红裳只是一个深闺女子,身子又不能如何强壮,她如何能在背后抱住凤舞的同时,再刺伤她呢?老太太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对凤舞失望通顶:都被祖父和父亲识破了,居然还不知道悔改,还想利用自己的祖母继续陷害继母,陷祖母于不义! 老太爷看着凤舞,忽然长叹了口气坐倒在椅子上,喃喃的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如此心性如何能嫁作人妇,后日岂不是要被人笑我们赵家枉为书香门第,连自己家的女儿都教不好嘛。” 老太太听了以后也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起来。 凤舞抚着脸坐在地上也不哭也不闹了,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现在她是真得无法再想了。 赵一鸣过去扶红裳起来:“裳儿,不是你的错儿,老太太也知道了,你起来吧。” 赵一鸣这样一说话,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看了过来:“媳妇,快快起来。” 红裳不起身,只是叩头:“儿媳不孝,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看向红裳,她一时间老脸涨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便转头看向老太爷,向他求救。 老太爷长叹一声儿:“媳妇,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委屈了你。是老太太的不是,让一鸣代他母亲向你赔罪吧。” 红裳低头轻声道:“媳妇不敢,老太太只要莫生媳妇的气就好。” 老太爷瞪向老太太,老太太只得道:“媳妇,是我被凤舞的话哄骗了,再看到她一身的血和伤,我也就慌了心神。委屈你了媳妇,让、让一鸣代我给你赔个不是,你也不要再伤心,快起来吧,地上凉,冰坏了你,让我心里不是更难受嘛。” 老太太说着话,看看红裳身上的伤:“媳妇,你的伤也是宋氏和凤舞所为吗?” 红裳低头着沉吟了一小会儿才道:“回老太太的话。不是。是媳妇、是媳妇不小心自己跌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了对视了一眼,都不相信:不过媳妇这样说,就是为了保全赵府的脸面,为了保全他们老俩口的脸面啊。老太太的愧色更是重了一分,她看了看红裳喃喃的也说不出什么了。 赵一鸣却想开口说话。却被红裳悄悄一扯衣服阻止了他:自己同赵一鸣如何只是自己夫妻二人的事情,此事不必牵扯进老太太和老太爷——不定会让两个老的怎么想呢,儿子终归是自己的亲啊。 老太爷看看红裳的伤,心下更是不忍,便喝赵一鸣:“还不给你媳妇赔礼,等什么呢?” 赵一鸣强拉起红裳,扶她坐在椅子上。一躬到底说道:“请裳儿原谅。” 红裳急忙站起避开:“妾身不敢当。”赵一鸣是红裳的丈夫。原本就不该他同红裳见礼的,更何况他现在是代表老太太呢? 礼只要行了就可以——老太太的错儿老太爷和赵一鸣都知道了,而且老太太自己也意识到位,自己赚够了里子面子就应该见好就收,得理不饶人只会讨人嫌。 老太爷又道:“媳妇,你身上的绳子就解了吧?” 红裳躬了躬身子,却没有说话。 老太爷轻轻一叹。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却什么表情没有,只是静静的回望自己的父亲。 老太爷想了想道:“媳妇,你受委屈了,有什么请求你就说。” 红裳轻轻一躬身道:“老太爷,媳妇愚笨管不好府里的事情,媳妇想只能再劳累老太爷和老太太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很惊讶,不过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红裳的意思。老太太满脸羞愧,低下头没有说话;老太爷只能叹着气道:“我知道今日你受得委屈太大,让你在府里不好做人。可是我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实在是不能再理事儿了。而且赵府早晚是要由你们夫妻打理;嗯——,我看今日的事情全由媳妇你来发落吧;既然是由你理事儿,家里的事情,我们日后不会再过问了。当然,如果媳妇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说,我和老太太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凤舞听到以后大惊。可是她知道自己什么也不可以说的,便只是咬紧了牙想心事儿:虽然自己做错了事儿,可是谁能拿自己怎么的?自己怎么也是赵府的长女,正经的主子! 红裳推辞了几番,就是不接受。 老太太看了一眼凤舞,然后对红裳道:“媳妇,你不用再有什么顾虑,宋氏虽然我一向待她亲厚些,但她却把韵儿伤成如此模样,只打断了她两条腿是远远不足的!你要狠狠的惩治她,也好好的让府里的那起子人好好记住什么叫做本份儿!” 红裳轻轻躬身谢过了老太太,不过她依然还是推辞着:“一大家子的事情全交由媳妇处置,媳妇实在是打理不了,所以还请老太爷和老太太暂掌理几年,让媳妇跟着多多看一看、学一学,日后才好掌理。不然,府里的的这个主子,那个姑娘有个什么闪失,媳妇胆小是不敢挑这个担子的。” 老太爷又劝了红裳几句后,红裳才答应了下来——老太爷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赵一鸣听到红裳答应再理家后,便急急给红裳解下了绳子。 老太爷看了看地上的凤舞:“媳妇,舞儿的责罚一定要从严,不能因为她是我们府的姑娘就宽待她——日后她出门儿做出什么错儿,丢得可是我们赵府的颜面啊!媳妇,舞儿就交由管教了,你要多操些心才是了。” 红裳看也没有看凤舞,躬身行了一礼:“不知道老太爷想如何惩戒大姑娘?” 凤舞听得心里冰凉:祖父居然要把自己交给仇人,还说什么“管教”?自己不过就是做错了这么一点子事情,凤韵也是她硬要冲到奴仆们中间去,才被打成这个样子,怎么能全怪到自己头上? 凤舞咬着牙支着耳朵听着,只是她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她这个长女在老太爷和老太太心中就如此没有份量吗?!凤舞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祖父和祖母这里在盼着那个小夫人给他们添丁呢!凤舞在心底冷笑了起来。 老太爷看着凤舞道:“未出门的姑娘动不得杖责,那就让她领戒尺吧,少了她也是长不了记性!我看一日领二十戒尺,先领一个月看看她是不是悔过之心吧。对了,一定要让她当着众婢仆的面儿向她的母亲斟茶认错儿!然后媳妇你就看好好管教吧,一定要严,很严才可以。” 老太爷也不是心狠:他是真心的认为这样才是为了凤舞好。女孩儿最终的家不是娘家,是婆家,凤舞这样的心性到了婆家弄出什么大事儿来,赵府丢脸还好说,到时人家真给凤舞一纸休书,凤舞这一生不也就毁了吗? 可是凤舞已经有了年纪,现在如果不狠狠的惩戒她,不严厉的管教她,她怕是改不过来了,所以老太爷才对红裳说了那番话。 凤舞听得脸色有些苍白:戒尺也就罢了,只是那个斟茶认错儿——打死我也不做! 红裳听到后想了一想:“老太爷,戒尺也无轻重,姑娘毕竟是家中娇客,万一身上留下什么伤痕,也有失我们赵府的礼教之名儿,这一条就去了吧;只要好好管教大姑娘,再早早为大姑娘找门亲事儿订下来,让大姑娘在屋里绣绣嫁衣什么的也好收收心性儿。” 老太爷点头称大善,老太太也是一脸喜色:大孙女被打得手上是伤也极不好看,能不打最好。只是儿媳心胸如此之宽,真让老太爷和老太太非常喜欢。 凤舞听完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儿去:想嫁了她,想嫁了她,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想嫁了她!这比打她一顿更让她难以接受。 红裳不落痕迹的断了凤舞的念想儿:打凤舞一顿是绝不可能打得服她——凤舞对自己狠得下心来刺得那胳膊上的伤如此之深,她还会怕被打吗?只有断了她的念想,早早打发她嫁出去才是正经法子。留凤舞一日在府中,她便不会真得安宁。 不过凤舞的惩戒是不是止于此,全看她日后会不会安份了——不然“管教”二字的威力也可以显现出来了。 而凤舞也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儿,所以她的脸色从来没有过的苍白:她再无翻身之日了吗?此时,倩芊写给凤舞的字条已经摆放到了凤舞的小绣房内。 老太爷想让红裳早早处置完了回去休息,而凤韵也要躺在床上休养才是正经儿,便喊道:“来人,来人!宋氏可带过来了,把她给我拖上来!” ******** 这一章五千六百多个字,亲们。两章加起来,已经有原来三更的量了!呼一个!还有一章,不过可能会更得晚些,大约会在晚上七点半左右。有粉红票票的亲们记得支持小女人哦!谢谢大家!(,) 一百五十三章变故 言梅一直就守在门外,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她一面吩咐丫头们进去服侍,一面让婆子去传话,把宋姨娘带过来——宋姨娘毕竟是老太太屋里出去的人,她现在两条腿都断了,所以被暂时安置到一旁住下人的厢房去了:也免得人来人往吓坏了小丫头们。 老太爷对红裳道:“媳妇,你尽管理事儿就是。我和老太太也要看看这一干恶奴的嘴脸,看看她们能说出些什么来。不过,媳妇你要记得一点儿,如此恶奴决不能轻饶了她们。” 红裳行礼答应了,门外的婆子也把宋氏带了上来。 宋氏现在哪里还有一丝骄横?她的腿虽然让大夫处理过了,不过夹着板子,行动不便不说,还疼得让她感觉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宋氏的头发也早已经被疼出来的汗水浸透了,脸上的妆因为泪与汗水已经糊了:看上去实在是老丑的可怕。 红裳看宋氏的样子心下一软:这个样子的惩戒已经足够了吧?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宋氏也不可能再留在赵府中,她最好的下场是会被卖为官奴吧? 红裳不想再难为宋氏了,不过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的——一府上下的人都在看着她呢,她想不问也不成啊,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把宋氏送官吧? 宋氏上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勉强见了礼,她来时心中还抱着一分希望:老太太能救她一救。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理会宋氏。让宋氏心里便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当她再看到大姑娘凤舞在一旁坐着,也是一脸的灰色,她更是心里不安起来。 红裳已经淡淡的开口问道:“宋氏,你可打了五姑娘,你可是骂五姑娘‘是个没有人教的东西’?” 宋氏闻言先看了一眼凤舞。可是凤舞还是低着头看着脚下并没有看她;宋氏便有些迟疑,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红裳没有喝骂她,只轻轻的问了一句:“宋氏,你那腿儿看来不怎么疼,是不是?” 宋氏听得吓了一跳,连忙答道:“婢妾知道错了,婢妾知道错了!请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夫人饶命啊。” 老太爷连看也没有看宋氏。而老太太却看了她一眼后又别过了头去:宋氏自己不争气。连自己的孙女儿都敢打,还打成了那个样子,是自己一直错看了她——老太太现在正恨宋氏让她没脸,哪里肯理会她呢? 赵一鸣却只管和凤韵小声儿的说着话,对于宋氏他是恨得不行:不过已经答应了红裳由她处置,所以他才不再说话。 宋氏的求救没有一丝作用。 事实上老太爷和老太太、赵一鸣听到红裳问出来的话后都在生气:宋氏如此喝骂凤韵,就是打得他们的脸啊。 红裳不理会宋氏的求饶。还是淡淡的口气儿:“宋氏,你可打了五姑娘,骂她‘是个没有人教的东西?’,还喝斥五姑娘不是赵府的主子?” 宋氏看众人都不理会她,便知道今日是由红裳来做主了——老太太居然不闻不问,那大姑娘没有吃什么亏吧?宋氏一面担着心,一面喃喃的答道:“是的,夫人。婢妾错了,婢妾该死,婢妾再也不敢了!” 宋氏知道自己如果不老老实实的说话。夫人一定会用刑的——赵一鸣命人打断她双腿时,她便知道自己可能落不了好结果,现在老太太又不理会她,那她更知道脱罪无望,便不想再多受皮肉之苦:她实在是被打得怕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宋氏的话后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赵一鸣更是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宋氏:凤韵没有什么人教?那他们三人是干什么吃的?! 红裳盯着宋氏道:“五姑娘是你的主子,也是你能打得的?五姑娘有祖父、祖母。还有父母双亲,又怎么没有人教了?你又怎么能侮骂五姑娘呢?你在府中多年,应该为其他姨娘做个好的表范,可是你居然上下不分,尊卑不顾,更是以上犯上打了五姑娘,你对得起老太太吗?!” 宋氏低着头口口声声的说“自己错了,以后不敢了”,其他的话她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直到现在凤舞都没有看她一眼,让她也明白凤舞现今极有可能自身都难保了——她的心便是一疼,自己如何倒还好说,大姑娘千万不要失了老太太的欢心才好,不然让大姑娘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红裳又问了宋氏是不是命人打了凤韵,是不是安排丫儿到陈氏那里去故意刁难陈氏,是不是克扣了月例……等等,宋氏都一一承认了下来。 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铁黑:这个该死的丫头,居然给她丢这么大的脸——让她一辈子的体面都丢了一个干净! 老太太一拍桌子喝道:“来人,给我掌她的嘴!问问她我是怎么教得她,她为什么一句都不记得了,做下这等天理不容的事儿?!” 有两个婆子上前就打了宋氏几下。婆子们打完了,老太爷这才说道:“好了,好了,让媳妇处置完了早些回去,你就不要同她计较了。” 老太太恨恨的道:“这个贱婢!居然打了韵儿不说,还敢侮骂你我,真真是应该活活打死!” 听得凤舞身子一震:原来,凤韵在老太太心里如此重要吗?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出来呢?如果自己早日知道,也就不会犯下今日之错;不,早该在多年前,就除了凤韵!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就不该一念之仁放了凤韵一条生路!不然自己哪里会有今日。 宋氏听到老太太的话后真正的绝望了:她知道自己今日真得全完了。宋氏看向了一旁的凤舞。她现在唯一不舍得就是自己生得大姑娘了——日后如果再想看到大姑娘怕是绝无可能了。只如此一想,宋氏心中的痛楚就强过了身体上的痛,她的眼中也就见了泪花。 没有了大姑娘,她活与不活还有什么意思?宋氏心中一时间万念俱灰。 红裳看着宋氏道:“宋氏,你所犯的错儿有多大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唉——。你伺候老太太多年,代我和老爷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服侍尽孝,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功的。本来看在你伺候老太太的份儿上,如果你只是打了五姑娘或许还可以重重惩治后留下你,但是你却纵容恶仆辱主,且把五姑娘的腿都打折了,如此就容不得你了!” 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听红裳前面的话。认为夫人可能会饶宋氏一次——宋氏毕竟是老太太房里出来的。可是最后夫人话锋一转居然是要严惩宋氏,所有的丫头婆子心里一颤:老太太的人儿都严惩了!往日那个风光的宋姨娘就是这样没了?! 红裳没有容宋氏再开口,她又接着说了下去:“打断了你的腿是因为五姑娘的腿断了——这是家法;不过,你的罪过儿却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还是让官衙里的老爷们来定好了。来人,拿你们老爷的名贴儿,把宋氏送官严惩。以儆效尤!” 门外答应着进来了几个婆子,对于着屋子里的主子们见了礼。 红裳看向宋氏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宋氏看了一眼凤舞,咬了咬牙道:“欺辱五姑娘与陈姨娘的事情都是由婢妾拿的主意,同大姑娘无关!” 宋氏知道自己被送官后将永远不可能再看到凤舞,她想把错儿把揽到身上,保凤舞在赵府能得一个安乐的日子——没有了老太太的庇佑,凤舞在夫人手下哪里能有好日子过? 凤舞听到宋氏的话后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她心中却更多的感觉到一丝好笑:宋姨娘真是被打傻了,这一屋子的人里有几个是傻子,会被她这么两句话就骗过去了?只会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更加厌恶她和自己罢了。 红裳看了宋氏一眼:恶人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心啊。就如宋氏,她疼女儿凤舞之心同世上的所有母亲没有什么不同吧? 屋里没有人说话,宋氏急道:“夫人,真得是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与大姑娘无关。” 老太爷看向宋氏道:“都是你做的?” 宋氏连连点头:“都是我做的。” 老太爷看着一言不发的凤舞:“舞儿身上的伤——?” 宋氏看向凤舞:凤舞没有什么表情,宋氏便知道凤舞的伤定是被看出了破绽。便一口应承了下来:“也是我刺的!” 老太爷看向凤舞:“舞儿,你有什么可说的?” 凤舞沉默了一会儿道:“舞儿已经知错,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她虽然没有承认,可是也没有否认!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皱、冷冷一哼:他对于凤舞更是失望。老太太扫了一眼凤舞,也叹息了一声儿:这个舞儿难不成撞邪了,怎的如此无心无肝呢? 红裳挥手就要让人把宋氏拖下去时,凤舞忽然抬头道:“我的伤是宋姨娘刺的,就是她在我身后刺的。” 屋里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都直直看着凤舞——大家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凤舞一丝不惧,她回望着红裳:“也是宋姨娘教我来陷害母亲的,请母亲原谅舞儿年少无知。” 红裳还没有说话,宋氏已经流着泪哭叫道:“夫人,真得是我,真得是我,大姑娘只是被我哄骗了。” 红裳微微皱了皱眉头:“宋氏,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就是代大姑娘领罪也是不可能的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不会相信,全府上下的奴仆们也不会相信。” 凤舞跪下道:“女儿真得知道错了,只希望日后能够改正。宋姨娘所说句句是真,为什么母亲一定要把错儿都推到女儿身上不可呢?” 老太爷听得大怒,一掌拍到桌子上,茶钟儿便跳到了地上,跌了个粉碎。 凤舞身子虽然颤了一下,但她还是直直得看着红裳,毫不退缩——她刚刚想到了一个主意,是她唯一的生活,她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凤舞自刚刚就没有开口自承自己做过什么——她只是什么也没有说,所以她现在想反口是极容易的。 凤舞就是想把主要的错儿都推到宋氏身上,只要说得老太太和老太爷犹豫了就成——她日后就有了翻身的机会。她是赵府的姑娘,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骨血后代,想哄得老太太回心转意,只要给她时间就一定没有问题。 红裳沉吟起来:如何能让凤舞心服口服,再也说不出话来呢? 鱼儿和侍书等人就在厅上,看到这里她走上前来跪下道:“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夫人,婢子有下情禀报。” 红裳看向了鱼儿,她不知道鱼儿这个时候上来要做什么。 鱼儿继续说了下去,她说得却让屋里的众人神色又是一变:她居然看到了凤舞是如何用自己的钗刺伤自己的! 侍书嘴角儿弯了弯:鱼儿指着那个屋子说是自己住的时候,侍书便感觉到不对了,只是她却没有说破。好在陈氏的丫头婆子们几日就换,所以那门口的小丫头根本就不知道鱼儿在说谎。 鱼儿自袖子中取出来一把钗,小丫头取了过去给老太爷等主子过目:的确是凤舞常用的钗。 凤舞看到那钗脸色一变:她不是把钗已经丢了吗?丢在矮树从中的钗,怎么出现在这个丫头的手里?而且她刺伤自己时,附近并没有人经过啊。 不过,凤舞已经来不及想得太多,她急辩道:“宋姨娘就是取了我的钗刺伤了我!那是是我的钗没有错儿,但刺伤我的是我的钗,也不能就此说是我刺伤了自己吧?” 红裳看着凤舞:她刚刚不过是一时没有想到而已,却被凤舞小瞧了,认为自己拿她没有法子,真真是好笑。 **** 求粉票!不能多说什么了,3900个字,再多几个字亲们就要多花钱了。天冷,注意保暖!(,) 一百五十四章处置 赵一鸣听到凤舞的话后,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双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如果凤舞不是女孩子,她现在早被赵一鸣绑起来杖责了,哪还能让她好好的坐在那里。 赵一鸣把怒气强压了下去,又摸了摸凤韵的头,看她眼睛有些发涩,便让人抱她进去老太太屋里睡一会儿。可是凤韵便拗着不去,赵一鸣只好吩咐人取来锦被给凤韵盖好——她怕是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老太爷不也只是打了凤舞一个耳光吗?女孩子是娇客,打不得啊!赵一鸣看到红裳微蹙起来的眉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正要开口时,红裳说话了。 红裳依然没有着恼的样子,她轻言细语的道:“大姑娘,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大姑娘,不是你想抵赖就可以抵赖掉的;”看到凤舞还是一脸要争辩的样子,红裳一叹:“你看看你另外一只袖子上的血迹,再看看宋氏的两只袖子,你明白了吗?只要看过,大家都会明白,倒底是谁刺得你。” 凤舞不明所以的举起完好没有受伤的胳膊来,她的眼睛一下直了:那上面有她刺伤自己后测出来的血迹——这便是铁证! 凤舞看着那袖子上的血迹呆住了,她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宋氏看着自己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的衣袖,她也愣住了。然后她看到凤舞的样子。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又害了凤舞,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是她,是她,是她的愚笨害死了大姑娘! 鱼儿已经悄悄的退回了侍书和画儿身旁: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不想在那里跪着让凤舞时时盯她一眼。 老太爷气得脸色铁青:当着如此多的婢仆们。凤舞如此无理取闹真真是丢尽了脸面!他虽然气得五内俱焚,但还是没有发作出来——不给凤舞留体面,也要给赵府留颜面不是?! 老太爷和赵一鸣都看向了红裳:好聪慧的人儿!一个妇道人家居然懂得这些?!虽然多少有些疑虑,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在老太爷和赵一鸣的心中一闪而没了——如果红裳知道,一定会让她心生警觉的。 尤其是老太爷心中的喜要多于疑虑:一鸣有此贤良聪慧的妻子,他日后在仕途上必能再进一步。而赵府日后必还会有更大的荣光。想到这里。他看向红裳的目光更是温和。 红裳看着凤舞轻轻一叹:“老太爷,大姑娘是娇客儿,还是由您来处罚好一些。”凤舞怎么说也是赵家的血脉,眼下红裳只要不会打凤舞,如何处置她赵府的人都不会有什么想法——但血脉相连的人之间能有什么不可原谅的?时间一久,凤舞的错儿也就在老太爷等人的心中变得小了,到时会不会怪红裳罚得太重呢——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红裳稍一思索。便决定把凤舞交由老太爷处置比较好——凤舞不同于宋氏,再说不论谁处置,凤舞也得不了好去,而且依老太爷的脾性,他必会给自己和凤韵一个公道,所以由老太爷处置最好。 老太爷对红裳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凤舞:“舞儿,你所犯的错儿不只是打了你的妹妹,陷害你的母亲这样简单,到底错的根由在哪里。你要好好反省找出来,好好改过才是;嗯——,你今日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日到家庙中清心三个月吧——首饰什么的都不必带了,带几身棉布衣服就好,庙中不能着绫罗绸缎这些东西;还有,家中就算有什么大事儿。没有我和老太太的话儿,你也不用回来的。” 凤舞听得全身一震!她吃惊的抬头看向老太爷:如此责罚也太重了吧!父亲不日就要高升,此事也不要自己来道贺?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就完了,老太爷续道:“你的人儿你一个也不必带去,服侍你的人一会儿我会同你父母商议后再定。” 凤舞听了以后完全愣住了——她这是被软禁到家庙三个月了? 老太爷看了凤舞一眼又道:“你在家庙中是不是三个月后能回府,还要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如果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便写一封信给我,还有,孝经你好好的与我抄写上一百遍!一日没有抄足,一日不许回府;如果你想不到自己错的根由在哪里,你便在家庙中继续想下去——清心,清心,你的心没有清好,也是不用回府的。” 凤舞跌坐在地上,她满眼是泪的看向老太爷,颤声道:“老太爷——” 老太爷对于凤舞已经是太过失望,所以并没有为凤舞的可怜样子打动,他硬声硬气的道:“你不必求我或是任何人,你一日不改过一日便在家庙中吧!于其放你出来日后丢我们赵家的颜面,不如就当我们赵府从来没有过你这么一个不肖的子孙!” 凤舞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宋氏看着凤舞现在的样子,听到老太爷对凤舞的责罚,她疼得心碎成了一片儿一片儿的,她悲呼了一声儿“大姑娘”,便昏了过去。 凤舞听到宋氏的哭声儿,转过身子看向宋氏,她双目却尽是恨意:如果不是宋氏自作聪明说了那些无中生有的话儿,自己也不会起意要推脱,那自己怎么会得了如此重的责罚! 老太爷不再看凤舞,他看向红裳:“媳妇,有一件事儿要同你商议一下。” 红裳急忙躬身道:“请老太爷吩咐。” 老太爷微微摇头:“不是什么吩咐,只是同媳妇商议一下。宋氏的确是罪该万死,只是让把她送官府后,怕事情传扬开来对一鸣官声儿有碍啊!” 红裳欠了欠身子:“老太爷。那些打了五姑娘的仆妇们如何发落?” 老太爷愣了一愣,便明白了红裳的意思:此事已经不是想遮便能遮得起来的了。他想到这里对凤舞和宋氏更是恼恨了三分:儿子这几日里就要接恩旨了,她们却闹出了这等丑事儿! 老太太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过来,她也皱起了眉头:“如此该如何是好呢?” 屋里众人一时静默了下来:这个可是事关整个赵府的前程,赵府的主子们能不好好的想上一想吗? 红裳弯了弯腰:“要么我们就任它去。此事儿对于夫君的影响应该不大;要么……,”红裳说到这里却没有接着说下去,她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如此不孝的主意,媳妇断不能说,也绝不能让二老那么去做。” 老太爷和赵一鸣听到后却一下子猜到了红裳的意思:由老太爷或是老太太上书,自承过失——赵一鸣六七年外放并不在家中。妾室就算是管教不严也与他无关。 老太爷轻轻点头。赵一鸣却连连摇头,而老太太却看着他们一脸的茫然。 赵一鸣看老太爷点头急忙道:“万万不可,如此不孝之行,儿子和裳儿如何能行得出来?” 老太爷看着赵一鸣摇头道:“愚孝!父母就没有糊涂的时候?而且,此事也的确与你无关,就是我自承了下来,对于我们赵府也没有什么不利——我年事已高。精力不足管教不了家里人,皇上也是可以体谅的,你的前程也不会有什么万一。” 老太太总算听明白了,她略略一想后咬了咬牙道:“老太爷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由老太爷去,不如由我去的好。我自请责罚,就算是收回了我的诰命,对于我们府中来说,也没什么实质上的损失。” 红裳和赵一鸣都不允许,红裳更是跪下请罪:“都是儿媳一时糊涂。万不该想到这个念头,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果执意要去,让媳妇还有何面目再见您。” 老太太让言梅扶起了红裳:“这事儿与你无关。再说这个法子也是唯一可行的了,不然等御史告上一状,我们赵府不就完了吗?一鸣现在是我们赵府的顶梁柱,万不能有差错儿的。” 如此三番两次的推来挡去,最后还是议定由老太太上折子到皇后与皇帝那里请罪。把此事揽到自己身上去。 老太太的过错儿她也得了应有的惩戒,只是红裳心里却有些不安:老太太似乎也不是那么坏吧?知道自己错了并有承担的勇气,这个老太太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凤舞没有心思听这些了,她的心思全在她就要去家庙:一百遍的孝经!一百遍的孝经!还要好好的抄写——这要抄到什么时候?三个月????怕是半年都抄写不完的吧!她咬着牙,现在她最恨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红裳,一个是宋氏。 还要悔过?悔什么过?凤舞心里愤愤不已:我有什么错儿!那个死丫头打人就对了不成?!那个小夫人是故意要搅进来的,她一心偏向着凤韵那个死丫头,难道她还对了不成?! 宋氏已经醒了过来,她只是痴痴的看着凤舞,她知道:她只要被带离这个房间,她就再也不可能看到她的大姑娘了!凤舞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让宋氏心里更是疼不可当:是自己害了大姑娘;这个念头一直在她的头脑中翻腾着。 红裳看宋氏的样儿,心中也是一酸:只是她知道放过了宋氏,这赵府可就真没有人会把凤韵放到眼中,也再没有人会敬畏自己了。她心一狠,挥了挥手让婆子们带宋氏下去。 婆子们正要拖走宋氏时,赵一鸣伸手阻止了婆子们:“且慢,你们拖宋氏出去时,把她放在木板上就这样一路拖出去,你们还要对府中遇到的奴仆说一说宋氏得到的惩处,让府里的人都明白哪个是主子,哪个奴才!以下犯上又是一个什么罪名儿。” 赵一鸣如此吩咐婆子,是想让府中的人都知道红裳还是赵府的主母,并且永远都是! 婆子们看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说话,便向上施了礼,拖起宋氏就走。 宋氏被婆子们拖动时,如同疯癫了一样的挣扎着——她已经忘记了她双腿的疼痛,也顾不得双腿的伤势了,她大哭大叫道:“大姑娘,是我拖累了你!大姑娘,是我拖累了你!” 凤舞自始至终没有看宋氏一眼,她知道宋氏想得她一句话:我不怪你;可是凤舞就是不说——她恨宋氏,就是宋氏害了她,她为什么要让宋氏好过? 宋氏在被拖出门口时大喊道:“大姑娘,你要好好顾念自己的身子啊,要按时用饭,要……”人被拖走了,后面的话便听不清楚了。 红裳和屋子里的人都听得心下有丝酸楚: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宋氏再坏、再恶,可她待凤舞却真是一片慈母心怀——就是因为太慈母了吧? 红裳看凤舞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心里冰凉一片:此人绝不可交,也不可能会改变得了她的性子。 如果红裳知道凤舞在三年前动着念头要杀了凤韵——后来,因凤韵的一句话凤舞又放弃了;红裳会如何想,怕就不是心下冰凉的事儿了。 老太爷、老太太和赵一鸣看凤舞如此,心下更是冰冷:这个孩子没有心的! 红裳自凤舞身上收回了目光,她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欠了欠身子:“老太爷,老太太,那些伤了五姑娘们的仆妇们,媳妇也想今日处置了;还有,大姑娘的人——” ******** 亲们,小女人大姨妈来了,肚子和腰都疼得厉害!眼泪汪汪中~~~,亲人,小女人请天假行不?这三千七百多个字真是咬着牙发上来的,我怕实在是码不出字来了——如果下午可以坚持,小女人还会再发一章,如果坚持不了,亲们不要怪我!呜,粉票有的亲,拿来安慰小女人好不好?(,) 一百五十五章再加一罪 老太爷对于那些恶仆更是深恶痛绝,他想得更远更深入一些:如果府中的奴才们,人人都有这个该死的心欺主思——只要主子年小或是软弱便欺到主子头上去,那么日后赵府说不定就会被一个恶奴夺去!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现在的赵族是人丁兴旺,但百年之后呢?所以,恶奴是绝容不得的。 老太爷点了点头:“那些恶奴,一定要重重的惩治才可以!要让所有的仆从们都知道,主子是欺辱不得的!一丝半点儿的轻慢也不行!” 红裳欠了欠身子说道:“是的,媳妇明白。不过,媳妇认为只要把丫儿几个动手厉害的送官也就是了,其余的人我们直接打发了就好——当然不能轻饶了他们,卖作苦力奴,老太爷您看如何?” 老太爷明白红裳的意思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如此甚好,考虑得极为周到。送官只送二三个也就是了,其余的都卖作苦力奴就好。” 红裳便又接着道:“大姑娘院子里的人伺候不周,对主子不知道规劝,应该都打发了出去,另给大姑娘安排人才对;不然大姑娘自家庙回来,被这些人再一教唆……”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后都没有意见:大姑娘的人是真得不会服侍主子——丫头婆子包括奶娘在内,都要对主子进得规劝的,她们却任由凤舞做出这样的错事儿,便是极大的错误。 红裳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不会、也不愿意相信凤舞是真和坏人一个——如此说话。一来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台阶下,二来也正好借机换了凤舞的人:她没有了这些爪牙,日后回来后也就会安份许多,再早早安排门亲把她嫁出去也就不用再操心她了。 老太太闻言更是咬牙道:“凤舞的奶娘呢?给我狠狠的打她一顿!我把大姑娘交给了她,问问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门外凤舞的奶娘听到老太太的话。冤还没有喊一声儿便被婆子们拖下去了——她早已经被宋氏收买得言听计从,打她是一点儿也不冤。 凤舞听到红裳和老太太的话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过她紧紧咬着牙关才忍着没有开口说话:小夫人借机在清除异己,老太爷是真得糊涂了吗,这都看不出来?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现在替人求情也是无用的,老太爷和老太太绝不听得进去。所以她才紧咬着牙关不去“自取其辱”。 红裳接着说了下去:“大姑娘的院里的人。近身伺候的都有大错儿,卖作贱奴也是让府中上下人等谨记本份儿;其余人等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老太太却不同意红裳的说法,她摇头道:“不管哪个也不能轻饶了她们!这些人把一个好好的主子教唆成这个样子,如此打发了她们岂不是便宜了她们?!所有人等都要杖责后再打发,至少也要卖作贱奴!那些近身伺候的更要罪加一等,统统卖作苦力奴!” 贱奴便是伺候烟花妇子的人——那里的人已经是人下之人,她们的奴婢更是低贱得不能再低贱。 苦力奴便是只做工不拿钱的人:他们已经没有了自由。只要主人发话,他们便要做工、做工,不停的做工。一般都是犯了大错儿的人才会卖作苦力奴,也就是罪奴。 老太爷点了点头:“媳妇,就按老太太说得办吧。此事不能姑息、宽容一点儿,就是要让府中留下的奴婢们知道,应该如何伺候主子!就是要让所有的奴婢们心中也记清楚,主子在什么时候,不管是个什么样儿,都一样是他们的主子!” 红裳只得答应了下来:她与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有时候想得东西还真不一样,也不好沟通的——在红裳眼中,奴婢也是人啊,即便就是错了也要罚得得当才是。可是老太太和老太爷对这些人的处罚是加重了一等。 赵一鸣一直没有再说着话,他只是偶尔为凤韵掖一掖被角;听到红裳的处置,赵一鸣心中的愧意更甚:凤舞和赵氏如此不把裳儿放在眼中,裳儿却对她们的人还要网开一面——如此柔软心肠。如何会下得狠手伤人?自己真是糊涂的可以! 门外打人的仆妇们已经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她们这一辈子再也无法与家人相聚不说,日后的苦日子只要一想,她们的腿儿便软了三分——她们现在才知道后悔。 红裳已经接下着说了下去:“宋氏的人——” 老太爷接口道:“重重责打,然后一律卖作苦力奴!”他对于一个姨娘如此猖狂是气恼得不行,所以这干为虎作伥的奴才们便倒了霉。 红裳欠身答应了老太爷的话,又道:“老太爷,请您指定人手去清查宋氏的院子吧。” 老太爷一愣,然后看向红裳:“媳话此话是何意?”一个姨娘的住处用得着他使人去搜?不太让人笑话了嘛。可是媳妇一向是个知礼沉稳之人,她说得话应该有什么意思在里面才对。 红裳道:“宋氏经手的帐目多有不清,媳妇还没有计算清楚倒底她贪墨了府中多少银两;不过,只在府中来往一项上,她每个月都有七八十两的银钱帐目不对。”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是一惊,两个对望了一眼:府中很多银钱都是由宋氏支出分配的——照如此说,那她这些年倒底贪墨了多少银钱?那是一笔极大的数目了吧? 老太爷点了点头:“嗯,一鸣,你去宋氏房中好好看一看吧。” 凤舞的脸色一白,不过却没有太过紧张:宋氏房中虽然有些银钱,不过却已经是小数目了,大数目当然是在她的房中。 红裳看凤舞并无太大震动。但明白自己料对了:“老太爷,大姑娘的人都要开销出去,那院子也请老爷带着人过去收拾一下的好。” 老太爷还没有说话,凤舞的脸色便大大的变了:宋氏这些年积下的银钱大多都给了凤舞!凤舞得了如此重的惩戒,她虽然恼怒却并没有太过沮丧——她只凭那些银两。只要回到了府中,再收买一些她的“自己人”还不容易?她还可以收买老太太跟前的人儿说说她的好话,她再哄哄老太太开心,时日一久老太太也就会忘了她今日的不是。 但是,如果没有了那些银两……;凤舞咬了咬牙,把头又低了低,她不想让人看到她已经控制不住的神色:她当然不舍得那些银钱! 老太爷本不想答应的:姑娘的院子去搜就有些不好看了。可是赵一鸣也看到了凤舞过于苍白的脸。他开口道:“父亲。我去给舞儿好好安置一下吧。” 老太爷看了赵一鸣一眼,又扫过了凤舞后便明白了,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宋氏最可恶的地方,是生出了一个如此让人厌恶的大姑娘来!宋氏贪墨也就罢了,凤舞居然知道不报,还私藏了那些银钱,真真是可恶!女生外相是一点儿也不假啊。如果是孙子绝不可能会贪墨自家的银钱;老太爷越想心里越是难受,看凤舞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凤舞却在心中把红裳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都是这个该死的小夫人,居然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就算没有宋氏和凤舞欺辱凤韵之事,红裳也打算这两日动手清理帐目问题了——不过要比今日费事儿些就是了。如今只要在凤舞和宋氏房中找到银钱,那宋氏贪默了府中银钱的事情就不言自明了。红裳倒真省了一番唇舌,不用再对老太爷和老太太陈述宋氏贪墨之事。 宋氏的罪名儿又多了一项,不过这件事儿却不会报到官府去的。 赵一鸣就是此时也没有想到宋氏倒底贪墨了多少银钱,他只是对于妇人如此贪财心中厌恶而已。 凤歌和凤音早已经赶到了,只是被赵娘子请到了一旁的小花厅去坐着:两个姑娘家,最好是不要看到或是听到那些事情为好。 红裳处置完了所有的人以后。脸上也出现了疲色。老太爷便让赵一鸣陪红裳回房,老太太让人把凤韵抱回了自己的房里——孙女儿受伤如此之重,她要亲自照看才能放心。 就算这个孙女儿是她一向不怎么喜爱的,也是相比其它孙女儿而言;在老太太的心里,凤韵一样是她的骨血,她哪里会没有一点儿感情呢?而且老太太心里也对凤韵有十分的愧疚,所以更要好好的照料一番凤韵。老太太才能好受一点儿。 陈氏看到事情居然急转而上,最后夫人没有事儿,五姑娘也没有事儿,她更是得到一言半语的责骂,就这样被人扶着回房了。那平日一里说一不二的宋氏居然就这样送了官,不可一世的大姑娘也要被送到家庙去悔过! 陈氏回到房中,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不敢相信:老太太居然对五姑娘如此怜爱,自己居然没有被老太爷和老太太喝骂不说,老太太还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了几句话,让自己好好调养身体。陈氏回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确定太阳没有自西边儿出来;拧了一下自己:唉哟,真得很痛,看来是真的了,不是在做梦。 凤歌和凤音终于见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过她们只是请了安说了两句闲话便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也累了,而且红裳也和赵一鸣回房了: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她们两个当然不会多事儿。 赵俊杰来到上房时,红裳和赵一鸣已经走了很久了。他来以后和老太爷在书房里说了一阵子话后,便匆匆匆忙忙的出府去了。 赵俊杰本来早该到上房的,他是被赵子平与赵子书兄弟二人拦下了。 ******** 谢谢亲们的支持,小女人今天已经好了一些,最少,最少会再更一章的!谢谢大家对小女人的关心!(,) 一百五十五章用饭与过夜 赵俊杰只得请了赵子平兄弟二人进屋:“你们二位怎么有空儿到我这里来走走?” 赵子书一笑:“我们三人虽然都住在赵府,却难得相聚;今日得便,我们兄弟想请大哥去吃杯酒,不知道大哥赏不赏给小弟二人这个面子?” 赵俊杰看了看赵子书与赵子平:“你们有什么话儿就直说,我们也不是认识了一天两天,谁不知道谁呢,你们又何必同我来这一套。” 赵子平抚掌笑道:“好,好,大哥果然还是爽快的人!不过,我们兄弟今日是真心来请大哥吃酒,也的确是找大哥有事儿;事儿呢,小弟我就直说了。夫人今日在府中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儿,我刚刚着人打听了,起因是宋氏姨娘和大姑娘——这次她们母女可是要吃大亏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赵俊杰轻轻一摇头:“内宅之事与我无关,这些我并没有上心,所以没有细想过。” 赵子平看了赵俊杰一眼,笑容不变:“大哥不关心内宅之事儿,你如此急急忙忙的要出去做什么呢?” 赵俊杰端起了茶来:“我只是要去书房见老太爷有事儿回禀罢了。” 赵子平不笑了:“大哥还是信不过我们兄弟二人啊。好了,不说这些了,只是小弟愚见,大哥今日却是去不得的内宅,更加不能去见老太爷。” 赵俊杰放下了茶钟儿:“这倒是奇了。为什么今日偏偏就不成呢?” 赵子书接过了话来:“大哥,你可是要去同老太爷谈帐房的事情?” 赵俊杰的脸色一丝不变:“不是。”不过,他也并不说因何事儿要去见老太爷。 赵子书一笑也不追问:“不管是与不是,小弟还是要多说两句,大哥莫要见怪才好。”赵子书说完也端起了茶来。不过没有吃,只是吹了一口气儿:“夫人今日是不会吃亏的,相反最后得了最大好处的人当是夫人。如果我是夫人,我必会把宋氏贪墨银钱的事情说出来,但只限于宋氏贪墨的银钱——夫人是一个极谨慎的人,我想大哥也已经知道了吧?她在没有把握之前,是不会牵扯到旁人、他事儿。如果大哥这个时候去了。老太爷听到后一定不会相信大哥。反而还会见疑大哥的用心。” 赵俊杰的脸上依然没有变化,他弹了弹衣袍:“子书高见。” 赵子书和赵子平听到后对视了一眼:这个赵俊杰每次总是这个样子,如此反应正如赵子平兄弟二人所料,倒也没有什么惊奇的表现。 赵子平笑道:“大哥,您还要不要去老太爷那里?还是同我们兄弟二人吃酒去吧——内宅的事情,我们怎好参与,说到底我们也是外人不是?” 赵俊杰一笑:“我是有事情要回老太爷。一定要去的,晚了怕误了正事儿反而不好;改日再陪子书、子平吃酒如何?” 赵子书深深看了一眼赵俊杰:“大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 赵俊杰笑着端起茶来:“子书,子平,尝尝我这新得茶如何?” 赵子书轻轻一叹,和赵子平一起取了茶到手中吃了几口。 赵俊杰接下来便同赵俊杰和赵子书说起了铺子里的事情,虽然几次话题又被赵子平兄弟绕了回来,但每一次也会被赵俊杰再次绕开。 最后,赵子书和赵子平告辞出了赵俊杰的院子。不过他们没有走远,而是闪到一旁。直到他们看到赵俊杰出了院子直奔上房而去,两个人才轻轻叹息着走了。 赵子平轻轻一叹:“他一直信不过我们。” 赵子书却笑了:“我们也一直信不过他呢。” 赵子平看着赵子书道:“老太爷怕是我们三人一个也信不过吧?” 赵子书还是笑着:“信不过又如何,信得过又如何?各凭本心罢了。只是他为何一定要去呢?那帐本儿还在他手上吗?” 赵子平回头看了一眼:“走吧,他已经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儿这两日也就有信了,我们只管等等看吧。” 赵子书点头:“走啊,这两日有得忙了。明日夫人要拜宗祠了。可有得我们忙的——趁今日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赵一鸣在前,红裳在后,夫妻二人进了卧房的外间。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他其实很想同红裳好好说会儿话——虽然他已经道过了歉,但他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怕红裳对他已经寒了心。 红裳一面坐下,一面吩咐侍书:“上滚烫的茶来,我感觉实在是有些冷。” 赵一鸣听得心里一颤,他小心的看了看红裳:是裳儿着了凉感觉冷呢,还是她的心冷?赵一鸣看到红裳的脸色有些发白,而且身上的衣装也凌乱不堪,便道:“裳儿是不是着了凉?叫大夫过来请请脉吧。”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谢谢夫君,妾身很好,不用麻烦大夫再跑一次了。” 赵一鸣有些不放心,他怕红裳今日被折腾的真得生了病,便吩咐画儿道:“你让人给夫人多准备些热水,让你们夫人好好泡一泡,再给夫人烘些轻软的衣物换上,看夫人会不会舒服些。”说完,赵一鸣又转头看向红裳:“如果到时候夫人依然感到冷的话,还是让大夫过来看看——着了凉可不是玩儿的,万一伤寒了那可真就是大病了。” 红裳点了点头:“谢谢夫君,裳儿知道了。” 画儿听赵一鸣的话很有道理,夫人的确是要好好泡一泡,便对着二人福了一福,带着小丫头下去了——夫人和老爷两个人谈谈也好,夫人要待老爷如何倒底是夫人的私事儿。还是让夫人自己拿主意的好;虽然画儿认为她们的老爷不会让夫人幸福。 屋里没有人以后,赵一鸣反而一时间更不自在起来,他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向红裳;不过也就是那么一霎间的事儿,他很快便正色起身向着红裳一揖到底;“夫人,为夫的今日所做之事不敢求夫人原谅。只求夫人不会把生气、伤心藏在心里,万一因此生出病来,为夫的更是没有脸见夫人了。” 红裳没有等赵一鸣说完,已经避开了赵一鸣的礼,然后还了一礼道:“夫君客气了,妾身没有伤心,更加没有生气。” 红裳越是平静。赵一鸣心里越发没有底儿:裳儿不是真得对自己寒了心吧?他转念一想。如果是裳儿如此待他,他会如何?他能不能不伤心、不生气?如此一想,赵一鸣更是汗颜:裳儿如果寒心了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自己太过糊涂了。 赵一鸣看着红裳道:“夫人,为夫的知道错了。请夫人原谅的话为夫的说不口来,只能以日后的行事来求得夫人的原谅!只是——,请夫人给一鸣这个机会。”说完赵一鸣深深又是一揖。 红裳同样还了深深的一礼:“夫君如此大礼。妾身哪里当的?夫君言重了,妾身不敢当。” 赵一鸣看向红裳:红裳没有什么异样,还是如平日一样的神情,看他的目光只是好似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呢?赵一鸣仔细回想往日情景儿:裳儿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暖之情! 赵一鸣深深一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不可能让红裳放开心怀了,只能日后好好待红裳,慢慢的暖化红裳的心了。 赵一鸣便伸手请红裳坐下:“夫人,坐下说话吧。”他没有上前扶红裳坐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在红裳的眼中看到了距离,他不想再惹红裳生气。想一切先按红裳的心思做,最起码可以让红裳不再因他而生气。 红裳坐下后,赵一鸣才道:“一会儿我先让心腹之人去围了宋氏的院子,我呢,先去看看凤舞,唉——”提到凤舞,赵一鸣眼中一黯:这个女儿为什么会长成了如此一个人呢?实在是让他痛心不止。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夫君自去忙就是。不必同妾身交待的。当然,如果夫君有什么事情吩咐妾身做,尽可以说。” 赵一鸣苦涩的一笑,忽略了红裳话语中的疏离:“我做完了事情后,先去上房见见老太爷,再看看韵儿,晚上回来用晚饭。不过,夫人不必等我,到了饭时夫人便用饭——夫人身子不太好,要记得按时用药,还要好好调理一番才是。” 红裳淡淡一笑:“妾身省的,会按时用药的,夫君放心就是。只是妾身有恙在身不方便伺候夫君,夫君晚上还是到姨娘那里去吧,也免得妾身怠慢了夫君,让老太太责备妾身。” 红裳并不是听不出赵一鸣话中的悔意,但赵一鸣喝她时的一幕就在她的眼前——赵一鸣心中根本不相信自己吧?更何况红裳上一世就被有所伤,被自己的男人背叛,而赵一鸣在红裳面前待孙氏温情脉脉——且是孙氏有错的时候啊,让红裳如何能接受的了?所有的一切累积到一起,不是赵一鸣恳切的说两句话,红裳就能原谅赵一鸣的:红裳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的封闭了起来。 赵一鸣原不想同意的,可是听到红裳最后一句话迟疑了一下,但他最终依然不打算依了红裳此事:“老太太那里我自会解释,夫人不必担心;正是因为夫人身子有恙,所以为夫更要在夫人身边好好照料才是。明儿就是拜宗祠的时候,夫人经此一累身子更会疲累些,为夫的哪里能放心夫人一人在房里?” 红裳摇头:“不用麻烦夫君了,夫君白日里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哪里能为我分心误了正事儿呢?再说房里哪里是我一人?不是还有侍书和画儿她们嘛,对了,我新得了一个大丫头名霄儿的,她懂些医药上的东西,会整治药膳——我的身子有霄儿照顾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夫君自去姨娘那里就是。夫君身边儿要有人伺候,晚上要休息的好,也是妾身为人妻应该为夫君想到做到的。” 赵一鸣听着红裳贤良的话儿,满嘴都是苦味儿,他忽然发觉这哪里是什么“贤良”,简直就是该死的,应该去见鬼的“贤良”!红裳主动要他去其他女人那里,他满心不是滋味儿——他感觉他被红裳给推走了,推向了其他女人的身边儿。 赵一鸣不想去姨娘那里,他现在非常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也许会担心姨娘们的身子,也许在某个时候会想起姨娘们,他对她们也有感情——近十年的日子了,哪里能没有感情?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姨娘那里过夜! 赵一鸣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红裳不要他了! 可是赵一鸣看看红裳头上的伤,苍白的脸色,他是怎么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的话——他说出来红裳也不会相信吧?现在他有何立场让红裳相信呢? 赵一鸣喃喃了半晌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画儿敲门说水好了倒救了他,他急急说了一句:“夫人先去好好洗个澡,水凉了就不好了。我先去忙了,晚上会回来用饭的。”说完看也不敢看红裳——他怕红裳说:“你去姨娘那里用饭好了”,他站起身来急急走了。 画儿和侍书在门外,赵一鸣开门就向外走,差一点儿撞到了她们。两个丫头看赵一鸣走得急匆匆的,以为他同红裳吵嘴了,急急的奔进了屋里。 红裳好好的坐在那里,看到侍书还嗔了她一句:“滚滚的茶呢?你就是现打柴来烧水,茶也该上来了。” **** 亲们,厚颜求粉票! 小女人一直以来很感激大家的支持,但是小女人能回报大家的除了好好努力码字之外,只想到了一件事儿:为大家省一点点的钱。每足千字便会收钱钱,小女人努力每章都多发些免费的字数,就如此章有三千八百多个字,这七八百个字就是小女人回报大家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意,谢谢亲们支持小女人,支持红裳,支持正版!(,) 一百五十六章 倩芊一觉醒来,已经日影西斜。她伸了伸懒腰:“花然、心然——” 花然和心然挑帘子进来:“姑娘好睡,可是要起身了。” 倩芊点了点头:“让你们去打探的事情可打探了?” 花然一面取了倩芊的外裳过来,一面道:“已经的打探过了。宋姨娘已经被送了官,大姑娘好似要被送去家庙了。” 倩芊听得一愣,她看向花然:“宋姨娘送了官?” 心然也点了点头:“宋姨娘是送了官。” 倩芊的眉头皱了起来:“是表嫂的主意?她这不是要陷表哥于不义嘛——送官后岂不是传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表哥的前程不就毁在了她的手里?” 花然和心然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事情她们不是很懂。 倩芊没有来由的生起气来,她夺了外裳过来自己穿了起来:“真是商家女,只有眼前利,却看不了长远,表哥这一生全被她毁了!” 花然和心然不敢随便接话了,她们上前为倩芊打理好了衣服,然后又服侍她重新净了面后,扶她坐在了妆台前:“姑娘今儿想要个什么发式?” 倩芊心思没有在这里,便随口应道:“随便吧。”心然便开始为倩芊梳头,花然去给倩芊煮茶了。 倩芊满心满脑都在琢磨赵一鸣的前程:她感觉她的表哥身边真是少一个明事理懂官场的贤内助——不然表哥就要被毁在一个商家女的手里。 倩芊随即对于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心生不满:表嫂她一个商家女不明白。怎么两个老的也任由她胡闹呢?就是因为她今日受了那么一点点的委屈?老太太就算绑了她不对,但老的要罚小的就算错了能如何?看来两个老的是真得糊涂了,赵家就没有一个真正能为表哥着想的人儿。 倩芊想到这里,眼睛瞄上了一旁的红色吉服——那原本是红裳的衣服。 心然顺着倩芊的眼光看了过去:“姑娘明日要穿这件吉服吗?” 倩芊听到后愣了一下:“明日?明日表哥就要接恩旨了?” 心然摇了摇头:“不是的,姑娘。明日是赵府的夫人要去拜宗祠的日子。回来后要宴宾客的;姑娘忘了不成?” 倩芊听了以后脸色一黑:明日她就拜宗祠了!那她就真真正正成了赵氏的媳妇,而她就是再爱表哥,为表哥做再多的事情,此生也无缘进得祠堂。 倩芊的心情更是糟糕,她看了看镜中:头上已经插了两支钗,便摆了摆手道:“好了,就这样吧。” 心然看自家姑娘今日心情实在是不好。也不敢多言。便点头扶了倩芊起身:“姑娘到绣房去,还是要去小花厅坐坐?” 倩芊想起绣房里正给红裳做着的吉服,她的心里便一阵烦燥:“哪里也不去,和我一起去看看衣服——明日是表嫂的大日子,我不能失了礼。” 倩芊忽然间想在人前把红裳压下去——不管是样貌还是举止气派,她都想让赵氏宗族里的人知道,那个夫人不过是铜臭满身的商家女。哪里配得上表哥的尊贵身份。 走了两步,倩芊忽然间想起了正事儿,她差点儿想拍拍自己的头:为什么自己会只顾着生气,却忘了正经事儿呢。 倩芊正色道:“那纸条儿可已经送到了?” 心然点了点头:“已经送到了。” 倩芊还是不放心:“那纸条儿她们可放在了我们指定的地方?” 心然道:“是的,姑娘,您放心就是。” 倩芊这才吁了一口气儿:“我能不担心吗,虽然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看出什么来,但还是危险些不是?而且大姑娘万一因此看不成,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儿。” 心然这次没有说话:她都不知道自家姑娘倒底写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家姑娘的大事儿是什么,她有什么话能说? 倩芊又道:“给赵府少爷们的礼物可着人送去了?” 心然一笑:“送去了。只是姑娘,我们与那些少爷根本不认识,如此送东西过去会不会有些不妥?而且、而且,与姑娘声名——” 倩芊点了一下心然:“你个死丫头想说什么?皮痒是不是?我是那几个少爷的长辈儿呢,你都在瞎想些什么?!而且,我不是依着我父亲的名义送得东西吗。与我声名有什么关碍?!” 心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自家姑娘自幼便是个有主意的人儿,自己还是少说几句为妙。她赶紧堆上了一脸儿的笑意:“姑娘,婢子见识短浅,只不过是白替姑娘担心罢了。” 倩芊笑着又点了一下心然的额头,这才又重新扶了心然的手:“我们先去看衣服吧。” 心然和花然虽然对于自家老太爷的主意不赞同,但姑娘也没有法子,她们做奴婢的当然也不敢乱说什么;可是后来自家姑娘竟然真动了心思,反而让心然和花然有些担心起来——她们可是被买来送到倩芊身边时就言明了,将来是要陪嫁的。如果姑娘嫁作夫人,做个陪房丫头日后还有可能做个姨娘,如果姑娘入了赵家做了姨娘,还对那老爷一片痴心,那她们两个……;心然最终只是在心底长叹了一声儿,好多的事情她们为奴的人是做不了主的。 花然进来催请倩芊去吃茶时,却被倩芊一起捉了去看衣服:眼下还有什么比明日打扮的漂亮得体又华贵更重要的事情儿呢? 孙姨娘今日是最后一次领杖责,可是来观看的只有小陈姨娘一人,完事儿后小陈姨娘也没有走,同雅音一起把孙姨娘扶到了床上。 孙姨娘奇道:“宋姐姐不来也就罢了。怎么往日一向明小怕事儿的陈氏也没有来呢?她不怕夫人见怪?” 小陈氏看了孙氏一眼:“不太清楚,不过今儿一早夫人使了人来,没有让我们几位姨娘过去——说是夫人今日事儿多,不在院子里。” 孙氏愣了一愣,看向了小陈氏。 小陈氏看了看左右小声儿道:“听说宋氏和大姑娘去找陈氏的晦气。却把五姑娘打伤了,惊动了夫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惊动了老爷和老太太,把夫人绑走了。” 孙氏听得呆住了,她喃喃的道:“怪不得今日的杖责到下午才让我领了,赶情上午夫人没有空闲啊。” 孙氏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夫人既然想起来了来杖责我,那就是说夫人没有被老太太责罚了?那被责罚了的人是——。大姑娘和宋氏?!” 小陈氏多看了孙氏一眼:“这还用说?” 孙氏却又闭起了眼睛:她怕让小陈氏看到她眼中的狂喜。 小陈氏叹了一口气儿:“宋氏听说被送了官。大姑娘好似也要被送去家庙了。这府中啊——,只有你和我两个姨娘了。” 孙氏的眼睛睁开了,她听得明白小陈氏话中的意思:陈氏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夫人的人了——她得了夫人的恩惠嘛!所以夫人的眼中钉只有她和小陈氏了。 孙氏看向小陈氏:“姐姐有什么话直管说吧?” 小陈氏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话呢?我在府中没有什么依靠,只想着我们姐妹们做个伴儿就好。” 孙氏点了点头:“当然了,也只有我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了。” 小陈氏的话点到了,她便起身要告辞了:“妹妹现在是被禁了足的,姐姐也是趁这么个功夫过来和妹妹说两句体己的话儿。久留却是不便的——怕又给妹妹添麻烦啊。” 孙氏苦苦一笑:“我今日的下场便是你我姐妹的警戒,而宋氏的下场却是我们二人都应该警醒的。” 小陈氏也笑了笑:“也不必如此,只要我们如陈氏一样安安份份的,暂时夫人是不会动我们的。” 孙氏看向小陈氏:“我倒还不罢了,在府中没有什么,只是姐姐真得如此甘心?且不怕被夫人捉到什么短处吗?” 小陈氏的笑容一歇:“走得一步是一步吧,眼下我们却是动不得的。我们——,只能伺机而动了。” 孙氏听了也放下了心来,她也怕小陈氏吓破了胆儿不敢再有想法儿,那只靠自己一人怕是报不了这三日之仇的。她轻轻一笑:“好。妹妹全听姐姐的。我们本就是安安份份的人,其他的看时机再说吧。” 小陈氏点了点头:“那姐姐就先走了,妹妹好好调养,也不要斗气儿,就按老太爷和夫人所说的办就是了——暂低一低头又有何妨呢?” 孙氏答应了:“姐姐放心,妹妹知道的,不会在这个节骨儿眼上耍性子。” 小陈氏这才真得走了:她有她的打算和担心。她不过是想利用孙氏罢了;有人能结盟总强过自己一人吧? 而孙氏在小陈氏走了以后,嘴角一撇:“她想借过我过河,打得好响得算盘!”孙氏并没有把表姑娘那日的来意告知小陈氏——她两面结盟,岂不是得利更多? 宋氏的院子已经被婆子们围了起来,院子里的人也统统绑了,仔细搜检了身子——还真有大胆儿的,居然真在身上藏了宋氏屋里的值钱的小物件儿。 赵一鸣已经到了凤舞的院子里,而凤舞正在内室收拾东西,听到人来报赵一鸣到了,手里的一件玉器玩物,如果不是茶嫣手快接住了,怕就要跌个粉碎了。 凤舞没有想到父亲来得如此之快,她不过刚刚开始收拾东西,还没有来得及藏起呢,父亲人已经到了! ******** 亲们,大雪压得我们这里停电了!汗个,只要来电,我就会更的,这个还是由UPS支撑传上来的。(,) 一百五十七章求己与生疑 看到凤舞只是呆呆的站着,而门外已经隐隐传来脚步声儿了,茶嫣连忙推了推了凤舞。凤舞这才反应过来,她一面向外急急迎了出去,一面低低的吩咐茶嫣道:“快把东西收起来,手脚麻利些。” 虽然凤舞还想多叮嘱茶嫣几句,可是她知道来不及了——再等一会儿,父亲真要进了里间,那她可真是没有一丝办法了:现在是茶嫣能藏起来多少是多少了,总比什么也不剩强得多。 如果屋里再多几个人,不,就是多一个人也好啊;凤舞心里感叹着,可是雨佩因为随她去了陈氏那里,所以现在屋里只有茶嫣一个人了。其他的人,凤舞还真是信不过,所以她收拾银钱之物时,只有茶嫣一人在身边儿。 凤舞并没有告知茶嫣说她会被打发出府——知情的雨佩,凤舞根本没有带她回来,所以茶嫣现在还算得上是镇定,一心认为她的大姑娘自家庙回来后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赵一鸣已经进了屋子,凤舞拜了下去:“父亲。” 赵一鸣低头看着凤舞,一时没有开口,他的心里分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但他看到女儿时心中升起的愤怒,依然不比在上房时少多少。 赵一鸣的怒火不只是恼凤舞狠毒打断了自己妹妹的腿,他更恼怒自己这些年来对于女儿的疏于管教——如果知道凤舞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官升三级赵一鸣也不会外放了。他宁愿一生仕途上无寸进,他也不希望有这么一个女儿! 看着凤舞好一会儿,赵一鸣才沉声道:“你先起来吧。” 赵一鸣心中更多还是无奈:现在就算是打凤舞一顿又如何,何况女儿又是打不得的。凤舞起身请赵一鸣上座,然后亲手奉了一杯茶过去:“父亲。请用茶。” 凤舞并不是想请求父亲的原谅,或是哄父亲开心,她现在只想拖延一些时间给茶嫣,好让她能找到比较隐蔽的地方儿藏东西。 赵一鸣没有接茶,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我还不渴,你先放这儿吧。”赵一鸣现在不可能会吃凤舞的茶:他并没有原谅女儿的过错。 凤舞听得心里一紧,不过也只能把茶放在桌上。然后老老实实的垂首站在赵一鸣的面前。她想了想小心的道:“父亲还在生女儿的气吗?” 凤舞想引赵一鸣训斥自己。如此一来茶嫣便会有充足的时间去藏东西了。 赵一鸣看着凤舞:“你小小年纪心肠如此狠毒,而且还自残以欺骗父亲、陷害继母——你可知错了吗?” 凤舞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儿,她看赵一鸣真得开始发作自己,她的心思便不在赵一鸣的话上了,她一心只记挂着她房里的银钱——不知道茶嫣找到地方藏起来没有,又藏了多少呢? 赵一鸣一时间没有发觉凤舞的异样:“老太爷的话你好好想一想,反省你倒底是错在了何处?!如若还不悔改。到时怕哪个也救不得你。” 凤舞依然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儿,她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刚刚忘了吩咐茶嫣把东西分开来藏,她不会把东西都放在箱子里藏起吧? 刚刚凤舞想把东西收到箱子里运到院子里埋到花从下的,可是不想赵一鸣来得太快了,而她也没有来得多吩咐茶嫣两句。 赵一鸣又教训了凤舞几句,便发觉了她的心不在焉,忍不住喝道:“凤舞——!父亲教训你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凤舞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父亲,女儿、女儿正在听。” 赵一鸣冷冷看着凤舞:“那你说,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凤舞一时张口结舌答不出来。赵一鸣气得白了脸,指着凤舞喝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再说你,你自己去家庙后好好反省吧!你现在就给我立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赵一鸣起身喝道:“来人,房子里的东西有没有清点完?还有。先把这院子里的人全部都赶到院子里点名儿,验明了身份一会儿全打发了出去!” 随着赵一鸣的喝声,赵娘子自内间出来回道:“老爷,大姑娘的东西已经在清点造册了,只是、只是——” 凤舞看到赵娘子自里间出来吃了一惊:自己就在外间和父亲说话,没有看到她进去啊? 赵一鸣本来被凤舞气得不轻,哪里还能听得了赵娘子的吞吞吐吐,喝道:“只是什么?!” 赵娘子弯了弯身子,:“还是请老爷亲自去看一看的好。”虽然她说话的神情极谦卑,但依然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赵一鸣气得瞪了一眼赵娘子,又瞪了一眼凤舞,转身向里屋而去。 凤舞看到后,来不及细想赵娘子如何进得里间儿,她立时急呼了一声儿:“父亲——!”赵一鸣回身看向凤舞:“什么事儿?”他的怒气已经很明显了。凤舞吞了吞口水,轻轻的跪了下去:“请父亲原谅女儿。” 赵一鸣紧紧盯了一眼凤舞,他转身拂袖而去:他当然察觉到,是自己要进内室时,凤舞才焦急的高呼出声儿,他岂能不起疑心——内室里想必是凤舞藏了宋氏所贪墨的银钱吧? 凤舞脸色大变坐倒在地上:茶嫣已经被赵娘子等人捉住了吧?那些银钱之物想来也已经被赵娘子她们发觉了,所以才会来请自己的父亲过去。凤舞的目光呆滞起来:她日后,不,她还有日后可言吗? 赵一鸣看着眼前不大不小的一个箱子内的银票与金银之物,他是真得愣住了:这些银钱实实在在是太多了些,他被惊呆了! 不是赵一鸣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银钱。他是没有想到一个姨娘不过是协助老太太理事儿罢了,居然七八年时贪了如此多的银钱。 赵一鸣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宋氏是如何弄到手这些银两的?他们赵府每年都要亏一千多两银钱啊,为什么老太太一点儿也没有发觉呢? 赵娘子屈膝:“老爷,已经清点完毕,这些要如何处置?” 赵一鸣又看了一眼那个箱子才沉声道:“封起。连清点的数目一起送到老太爷那里去!”赵娘子答应着,吩咐人进来当着赵一鸣的面儿把那箱子封了起来,又加了锁在上面。 婆子们要抬出去时,赵一鸣又唤住赵娘子问道:“一共多少银两?” 赵娘子轻声回道:“加上金银玉器,近六千两。” 赵一鸣倒吸了一口凉气儿,他跌坐在床上挥了挥手让人把东西抬走了:这个该死的宋氏,她这几年在府里倒底都做了些什么!府里的各处开销。都被宋氏做了手脚不成? 赵一鸣咬了咬牙:宋氏不是多报了银两数目。就是克扣了奴仆们应得的银钱——宋氏岂不是把整个赵府弄得天怒人怨了吗?! 想起平日里宋氏一副贤良的样子,赵一鸣第一次想到:他离府六七年,府中的人已经与原来有些不同了,也许不止一个宋氏,也不止一个凤舞变了。 自凤舞的卧房出来后,赵一鸣看了一眼窗外:重重院落中,他找不到往日那种家的温暖感觉。他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这还是他的家吗?随后。赵一鸣想起了红裳,想起了她现在那张有些淡漠的脸,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些踏实起来:至少,这个府里的女人们,并不是人人都骗他的。 凤舞还呆坐在地上,看到自己的父亲自屋里出来,也没有反应。 赵一鸣看凤舞如此,眉头更加皱得紧了起来:刚刚来时她还未如此,不过是把她不该得的那些金银之物取走了,她便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儿——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女儿家,怎么会如此贪财?! 赵一鸣越发得不喜凤舞,喝了她一声儿:“凤舞,你在做什么?堂堂赵府的大姑娘,居然就这样坐在地上,成何体统!还不给我起来。” 凤舞这才站了起来,敛了衣袖给赵一鸣轻轻施了一礼:“父亲。我屋里、屋里的东西——” 赵一鸣一甩袖子:“有什么是你的东西?!你房里的哪样东西不是父母所赐所给?!不是父母所赐而你却有的,那便不是你应得的,那是不洁之物,你还有脸说?”喝骂完,赵一鸣不再理会凤舞起身怒冲冲的就要走。 赵安娘子急赶两步:“老爷,大姑娘院子里的东西都要搬出去吗?” 赵一鸣回身看了一眼凤舞的院子道:“除了书籍之外,其余的统统搬出去!这房子里只留下床与椅子等家什便可,其余的都尽去——大姑娘他日回来,也只须俭朴过日。” 走到院门时,赵一鸣忽然又停步喝道:“明日一大早就安排两个妥当的人儿服侍你们大姑娘去家庙!” 凤舞如果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树杆,她怕又要跌坐在地上:明日一大早,明日一大早,父亲居然连一日也等不得了吗?明日是那个小夫人拜宗祠的日子,父亲居然让她一大早就走。 宋氏那里倒没有多少银票,加上一些金银玉器也不过是一千多两银子——不过她的首饰倒还是很多,不,是极多! 赵一鸣看过之后,依然让人收起交给老太爷。 凤舞与宋氏的人,赵一鸣当日便唤来了人牙子,除了几个要送官的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卖了出去。 赵一鸣忙完所有的一切,天色已经很晚了。 赵一鸣坐在宋氏院子里的上房中,他以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他实在是有些倦了,可是他却不想去睡。现在的时辰也早已经过了饭时,可是赵一鸣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饿。 他实在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乖巧可爱的女儿会狠毒如斯,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被老太太一直夸奖,被自己一直认为识礼省事儿的宋氏,居然背后里做了这么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赵一鸣又搓了一把脸。才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不管他的女人们做了什么,不管他心中有多少难受,他都不能消沉、不能伤心下去——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还有父母高堂,还有妻儿的男从;他是赵府的长子。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他来养,他如何能够脆弱? 赵一鸣走出屋子时,他的身子已经挺得笔直:他要先到父母那里去一趟,然后再回房去看看裳儿是不是已经用过饭、用过药。 做为一个男人,赵一鸣认为孝敬奉养双亲与照顾疼爱妻子还有他的儿女们,是他应该做的、必须做的。 老太爷已经让人把所有东西都收到了库房中:“这些东西你应该交给媳妇的,不过明日媳妇会很忙的。等过了明日吧。让媳妇清点一下入库,看看这些银钱有些什么用处——宋氏克扣了府中仆从们多年的银钱嚼用,也是要有个说法的。” 老太太只是阴着脸子自己生闷气儿:宋氏居然贪墨了如此多的银两,实实在在是让老太太没有想到,这六七千两的银子,就等于是宋氏响响亮亮的打了老太太六七记耳光,让老太太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羞愧不已。 赵一鸣又同父母闲话了几句,回了老太爷明日一大早让凤舞启程的事儿。 老太爷抚了抚胡须:“早些去也是好事儿,明日她出现在族人面前也是有损我们的颜面——我们有什么面目同人提起她的所为?唉——!对了,今日你们刚走,我同你母亲商量了一下,感觉凤舞这孩子要下猛药才可以教得过来——你大姨母的府上有三位宫里出来的供奉妈妈,现今她府上已经没有姑娘要教养了,所以我们便写了一封信去,让你大姨母先暂借我们一个供奉妈妈,虽然一年多出七八百两的开销用度来。不过只要凤舞能改过,倒也值了;嗯,你要再安排四五个本份而又严厉的娘子跟着服侍凤舞,让她们把凤舞看得紧些,不能再什么事儿都由得她说了算。” 赵一鸣点头:“母亲如此安排,儿子更是放心了,明日事毕。儿子一定备厚礼去谢过大姨母。至于服侍凤舞的人,我已经吩咐赵娘子了,父亲放心就是。” 老太爷点了点头:“赵娘子一向做事还是让人放心的。这位供奉妈妈身边儿你也让赵娘子给安排两个小丫头吧,人家是宫里出来的人,我们不可能简慢了人家——在我们家也不过就二三年,凤舞出嫁人家也就回许府了,许家还是不想把供奉妈妈们赶出来的。” 老太太只是叹了一口气儿:“宋氏是我看错了她,凤舞怎么也是我们赵家的血脉,不能任她如此下去——我也只能做这些了,只希望还来及能让凤舞改过来,不然我日后有何面目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赵一鸣和老太爷急忙劝解了老太太一番,不想她为此事再生出什么毛病来。然后,赵一鸣才答老太爷的话:“父亲所想极是,儿子会一并叮嘱赵娘子的。许家是有爵位的人家,她们自然是有她们的考虑。再说我们府中养个供奉妈妈,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我们家的女孩子又不会送到宫里去。” 老太爷点了点头:“一家有一家的想法儿,我们也不必管人家是如何想的。”然后,他长叹一声儿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也早些回房吧。今日你行事也太过造次了,媳妇那里你要好好赔些不是才行。” 老太爷现在已经知道红裳被赵一鸣踢了一脚儿的事儿,他对于红裳在众人面前保赵一鸣的体面,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的话,老太爷是十分的满意并带着十分的歉意——今日实在是委屈了媳妇。 老太爷看深深看了一眼赵一鸣:得妻如此,是儿子天大的幸运啊。 赵一鸣听到老太爷的话的面有愧色,躬身答应着行礼告退出了上房。 不过,赵一鸣急急赶到了红裳院子外时,他心里竟然有些忐忑起来,他自己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他下了车子踱进院子看到一个大丫头立在屋门儿前便道:“你们夫人用过饭了吗?” 其实赵一鸣想问:你们夫人在哪里?可是话倒嘴边儿他没有问出来。 这丫头正是霄儿。她回身给赵一鸣见了礼:“回老爷,夫人已经用过饭了。”然后起身给赵一鸣打起了帘子。 赵一鸣点了点头,低头进了屋里。红裳并不在花厅上,只有画儿正在和几个小丫头收拾花厅呢。 赵一鸣唤过画儿来:“夫人睡下了?” 画儿福了一福:“是的,老爷。夫人说今日头疼得厉害。服过药后吩咐我们,只要她睡着了千万莫要惊醒了她——怕是一醒便会再睡着了;明日却要累一日的,夫人担心自己身子受不住。” 赵一鸣一听吓了一跳:“为什么会头疼?可请了大夫过来?” 画儿摇头:“不曾请大夫,夫人说睡一睡应该会好,怕是今日累着也未可知。”画儿特意把“今日累着”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赵一鸣听得脸上有些讪讪的——他当然听出了画儿的言外之意,不过,他心下倒底不放心红裳的身子。又问道:“夫人可睡着了?没有睡着就请大夫过来再请请脉吧。千万莫要留下什么病根儿才好。” 画儿却道:“回老爷,夫人已经睡着了,而且看样子睡得极熟。要不要——,把夫人唤醒?”画儿睁着大眼睛看向赵一鸣,好似赵一鸣一点头,她就会立马去把红裳叫醒一样。不过就连赵一鸣也知道画儿绝不会把红裳叫醒的。 赵一鸣咳了一声儿,他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让夫人睡吧,莫扰她了。你们伺候的仔细些,只要夫人晚上睡得不安稳了,你们速来回我——那时再去请大夫也好。” 画儿福了一福答应了。赵一鸣坐了下来:“夫人晚上用饭用得如何?” 画儿答道用得还可以,不算多也不算少。赵一鸣放了一小半儿的心下来,他摸了摸肚子,还是不太饿。 赵一鸣想了想,认为自己就是再不想用饭也要多少用些才好——裳儿身子不好,自己绝不能再病倒了。赵一鸣如此想着便吩咐道:“摆饭吧,我在这里用晚饭。” 说完赵一鸣忽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画儿:裳儿不会吩咐她的丫头不给他摆饭。直接把他赶出去吧? 画儿却干干脆脆的答应了,福了福便使了小丫头去大厨房传饭了。赵一鸣的心终于落了地:还好,还好,裳儿还是给他留着体面的。 赵一鸣想到这里心里一颤,然后就是苦涩难明:裳儿何时不曾给他留过体面?就算是自己踢伤了她,就算她已经伤透了心,可是她也在众人面前还是言道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出来的伤——依然为自己留着体面啊。 赵一鸣如此这般的左想想右想想。全部是红裳平日里为他如何着想,他越发没有胃口吃东西了。不过饭菜摆上来以后,他还是勉强自己用了些——他是一家之主,病不得,尤其是在红裳身子有恙的时候。 用过饭后,赵一鸣走到卧房掀开帘子看了看,便让画儿把卧房外间的小暖阁收拾了一下,他便在小暖阁里睡下了。 赵一鸣躺下后,翻来覆去一夜也没有怎么睡着:先开始,女儿的事情、红裳的事情,反反复复在他脑中闪现,再到后来,他的脑中闪现出来的全是红裳了;这让他更是睡不着了。 画儿安置好了赵一鸣,吩咐小丫头们在外间打地铺伺候赵一鸣晚上要茶要水,便自行回了里间。红裳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走了?” 画儿抿嘴一笑:“没有,老爷在外间的小暖阁睡下了。” 红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相信:“他会如此委屈自己?” 画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老爷真得睡在了小暖阁内。” 红裳听了以后轻轻摇了摇头:“随他去吧,总之,日后这里间不管如何是不能让他再进来了。” 侍书在一旁迟疑道:“那夫人日后要如何在赵府自处呢?在府中没有儿女,夫人、夫人——” 侍书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红裳和画儿都听明白了侍书的话。 画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呵,夫人如此怕是日后会吃大亏的。可是,就如此原谅了老爷。那也太—— 红裳轻轻一叹:“我们行一步是一步吧。不过,我想过两日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铺子可以盘下一个来做些什么,日后我们有些积蓄傍身也是好的。” 侍书和画儿知道红裳这是为日后在做打算了,都深深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夫人快要成诰命夫人了。如果万一同老爷闹得和离了,那诰命还能是夫人的吗? 画儿在心底暗自思虑着:如果诰命还是夫人的,那我们这些人就可以自立门户了,也不用怕会被什么无良之人欺到门上来;但如果夫人没有了诰命,自己和夫人几个人就算是有钱,怕也不好在外立足呢。 虽然画儿原来想过要带红裳一起走,可是她静下心来细细想过后。才知道要出去单独过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是让夫人如此委屈过一辈子。也不是办法啊?画儿陷入了两难。 侍书不同于画儿,她还是想着能让红裳同老爷能和好——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人一生的幸福都系在老爷身上,无奈何啊。 侍书厉害起来可以是个很泼辣的人儿,但是她却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相反。她很聪慧,所以她才认为不到万不得已,她的夫人还是留在赵府中才是上上之策——只要夫人有了儿子,那么夫人日后便不用再去在意老爷如何了,但现在夫人却不能同老爷闹得太过生份。 红裳虽然没有睡着,不过她却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两个丫头虽然都很关心她,也一心为了她好,可是她心里的苦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最清楚。 对于赵一鸣,红裳不能说是付出了真心。但她却还是生出了感情的——日日夜晚相伴,没有一丝感情可能么?可是赵一鸣那一日在孙氏那里时,已经让红裳冷了心,而今日赵一鸣的所为更是彻底的让她寒了心。 是的,红裳依然还想活下去,所以她才没有同赵一鸣撕破了脸;但是她却无法再容忍与赵一鸣夜夜同床共枕、亲密无间了——她成亲时虽然对于赵一鸣没有感情,可是她也不讨厌他。所以她接受了他做她的丈夫;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再温情脉脉的做些事情做弥补就可以揭过去的——也许有的人可以,但是红裳却做不到。 赵一鸣不相信她——这是红裳无法容忍的;赵一鸣多次说过夫妻一体,要红裳相信他,可是他却并不相信她。 红裳闭着的眼睛中渗出了一滴泪水:上一世那个男人背叛了她,可是他却理直气壮的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儿。她错过一次已经足够,不想再错一次——赵一鸣,他就算只是合作伙伴,就已经很合格了,更不要提做为丈夫了。 红裳深吸了一口气儿:求人,不如求己!她上一世深信这一句话,这一世当然也不会例外。要过上好日子,依附他人而活始终不是法子,只有自己强大才真得可以过上安心踏实的生活。 所以,红裳早已经有了一点儿想法,她要好好的为将来计划一下了——因为日前她忽然明白了,她还是有钱的,只是以前没有想到,不,是她不知道。 她的嫁妆!她的嫁妆都是她的,只是她的。嘿嘿,这个时代也不是一点儿人权也没有的哦,幸好,幸好。 所以,红裳打算这两日抽空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已经落满了灰尘的嫁妆——她因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怕有人问起不知道嫁妆里有什么,或是不识得那些箱笼里的东西被人疑心,她一直没有动过她的嫁妆。 现在,红裳要好好看一看,那些嫁妆里有什么可以变卖的,她要买铺子是需要银钱的,而赵府的钱是不能动的——动了,那铺子便不是她的了,而是赵家的了。 红裳并没有睡着,当然没有瞒过画儿和侍书去,当两个大丫头看到红裳眼中流下的那一滴泪水,两个人的眼圈都是一红:夫人的心太苦了吧? 画儿和侍书使了个眼色,坐到一旁悄悄嘀咕了起来。最终,两个大丫头都认为:夫人要如何做,她们就跟着如何吧;世人眼中的好。也许不是夫人所求所想呢?与其让夫人自苦一生,还不如大家试一试——也许可以闯出一条生路来也说不定呢。 红裳想到这里,便唤侍书道:“我们回来后,我的那些嫁妆都放在了哪里?在西厢那边儿对不对?” 侍书点了点头:“是的,夫人。”只是她不明白红裳现在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现在夫人就想着要同老爷和离?!侍书心中一惊。她看向了红裳。 红裳却似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思一样,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嗯,没有什么事儿,你们也早些睡吧,明日要折腾多半日呢——怕不累散了骨头。” 侍书和画儿一面答应着,一面带着疑惑就在内室的别一边床上睡下了——今天晚上她们二人值夜。红裳爱了伤,霄儿又累了一日。小丫头们在这里守夜侍书两个人不放心。 红裳轻轻的、带着一丝丝的感恩叹了一口气儿:要感谢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和哥哥啊。不是他们的关爱,自己今日真是要完完全全的受制于赵一鸣了。 改日,改日要好好写一封信感谢这一世的父母与哥哥;红裳睡着前有些模糊的想着。 凤舞院子里的人终于走光了。凤舞正坐在书房,手里握着一本儿书发呆。 赵娘子带着一个有了年纪的妇人和四个精干的娘子来见凤舞:“大姑娘,这位许妈妈是老太太自许府(老太太的姐姐家)特意请来教大姑娘的;可是苦了许妈妈呢,这么急都没有收拾行李就赶来了我们府上,明日许妈妈的行李还要人再送到我们家庙去。大姑娘快谢过许妈妈吧。” 凤舞听说后,眼睛一下子瞪大:老太太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居然把人家的供奉妈妈请了来。不过凤舞只看了一眼许妈妈,她的心里就哆嗦了一下:这位许妈妈的目光好吓人,好似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样。 凤舞可是听姨祖母家的表姐妹们说过,供奉妈妈是多么可怕的人——那些表姐妹们日后不进宫,也要嫁入一些高门大户儿:是真正的高门儿大户儿,她们平日里的行止都要供奉妈妈的。 凤舞现在虽然没有多少精神,可是她也不敢对许妈妈太过怠慢,起来对着许妈妈行了一礼:“以后有劳许妈妈了。” 许妈妈人看去倒很和气儿。她避开了凤舞的礼微笑道:“大姑娘多礼了,奴婢可是不敢当的。”然后她对着凤舞行了一礼:“许氏见过大姑娘,以后还要大姑娘多多关照。” 凤舞还了半礼也就作罢了:她眼下实在没有多少精神应付许妈妈——她的心神都在被她的父亲收走的那些银钱上。 不过凤舞把手中的书往身后收了收——当然没有逃过许妈妈的眼睛。 赵娘子看许妈妈和凤舞见过了礼,便又指着四位娘子道:“这四位娘子是老爷亲自为姑娘挑选的,日后在家庙中就由她们来服侍姑娘。” 四个娘子上来给凤舞见礼,凤舞正眼也没有瞧她们,只是“嗯”了一声儿便又去神游太虚了。 许妈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这位赵府的大姑娘实在是托大的很。四位娘子可不是普通的奴婢,这可是她的父亲指来的人,含有代父管教她的意思,她如何能如此轻慢呢? 看到凤舞神思不属的样子,许妈妈便仔细打量了一番凤舞,眼睛便落到了凤舞手里握着的书上,加上刚刚看到凤舞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手中的书,许妈妈心中便起了疑心:大姑娘刚刚受了惩戒,她还有心思看书? 许妈妈笑着上前,冷不防一把抽出了凤舞手中的书:“大姑娘在看什么书儿?奴婢看看是不是奴婢熟悉的?” 凤舞脸色大变,刚想起身又强自镇定坐住了:“许妈妈,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呢?!虽然不过是一本儿书,不过也没有自姑娘手中抢东西的规矩吧?许妈妈是知道规矩的人,还给我此事就作罢好了。” **** 本章8700多个字,亲们,小女人求粉票!!!手中有票票的亲多多支持红裳,多多支持小女人吧,三鞠躬感谢之! PS:明日加精华,但是精华数量少,亲们多多支持些推荐票吧,谢谢。(,) 一百五十八章纸条儿 许妈妈轻轻一笑道:“姑娘不要恼了我,姑娘现在又不看,待奴婢看看是什么书立即会还姑娘的——我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伺候姑娘啊,不了解姑娘的喜好怎么成?” 看到凤舞变色,不止许妈妈知道这书有问题,就是赵娘子和四位娘子都知道此书有问题了。许妈妈有了疑心,怎么可能会把书就这样还给凤舞呢。 凤舞终于再也忍不住,她不再故作镇定,一下子站了起来:“许妈妈,我敬你几分,你也不要太过份了。把书快还给我,不然我们就去老太爷那里说说道理去。”凤舞拿出了做主子的款儿。 许妈妈还是一脸善意的笑着:“姑娘不要着恼,奴婢这就还给您,一本书儿罢了,姑娘不是真得恼了我吧?说到要去老太爷那里,奴婢倒是没有什么——刚刚奴婢便是自老太爷那里过来呢;不过姑娘也累了一日,真得还要去给老太爷请安吗?” 许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凤舞当然听得出来,可是她只能咬咬再咬咬牙,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许妈妈嘴里说着要把书还回去,手上却飞快的翻着书页,没有一丝要还回去的意思。而那书就在众人的眼前,自里面飞出来了四张银票,还有一张纸条。五片纸张,就那么轻飘飘的在空中翻滚了向下,盘旋了一圈后,轻轻落在了地上。当然,五片纸落地没有发出多么大的响声。几乎可以把那轻微的响声儿忽略不计。 那五片纸飞舞出书册时,凤舞的脸色已经变了,那落地的轻微声响也如巨雷响在凤舞的耳边儿,震得她脸上一下子失了所有的血色。 许妈妈把书又抖了一抖,确定书中没有东西后。把书本儿双手奉给了凤舞:“大姑娘,书还给你,你还是不要生奴婢的气好不好?如果姑娘真得要去给老太爷请安,奴婢这就伺候姑娘过去。” 凤舞的脸色变来变去,已经变得让人分不出是什么颜色了:有红色——那是她羞的;有白色——那是被许妈妈气的;有土色——那是想到老太爷和赵一鸣吓的。 凤舞没有伸手接许妈妈手里的书,许妈妈自己笑着把书放在了桌上:“大姑娘,我把书放在桌上好不好?哟——。瞧这里乱的。赵大娘子呵,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大姑娘收拾一下。” 许妈妈没有看地上一眼,好似那些银票和纸条,许妈妈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赵娘子正蹲下身子拣地上掉落的银票等物:她先拣起了那纸条,不过也没有看一眼,立时折起放进了袖子里;然后才拣起了四张银票,看了看面额。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不过是五十两,小的才五两而已。 赵娘子听到许妈妈的话后,一面把银票交给一旁的一个娘子收起,一面答道:“许妈妈说得是,倒真是我们不会伺候大姑娘。来,来,一起给大姑娘收拾一下吧。” 凤舞闻言气得浑身抖成了一团:这几个人明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嘴里说得好听,其实就想当着她的面儿。搜她的书房罢了!真当她是个死人了——自己一失势,这起奴才便要踩到自己头上去了。 凤舞越想越气,狠狠瞪了一眼赵娘子——她不敢瞪向许妈妈,虽然许妈妈看上去是一脸的笑意儿。可是,就算凤舞气得要命,却也不敢说出喝止的话来:她已经理亏在前了。听许妈妈话中的意思,只要她敢在说什么。就要同她到老太爷跟前理论一番;凤舞现在知道自己在老太爷跟前的斤两,再加上那些自书中翻找出来的银票与纸条,她能得了什么好去? 好在整个书房“收拾”完了,也不过是又找到了近二百两的银票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就连凤舞也不明白,自己的书里为什么会有这些银票的。 许妈妈脸上的笑容还是一样亲切:“好了,收拾一下,书房就很像个样子了。大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凤舞气得扭过了头去:这个许妈妈可恶到了极点。 可是许妈妈好似完全没有看出凤舞在生气:“大姑娘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奴婢们就陪大姑娘去收拾行李吧;明儿一大清早就要启程——明日府里有大事儿不说,也不能让人看到大姑娘要去家庙,对大姑娘的声名不好是不是?明儿不能走得晚了,我们还是早些把行李收拾出来吧,也好早早用些饭菜睡下;您说是不是,大姑娘?” 凤舞听完后,她的脸子是要多黑有多黑,当然也就不会理会许妈妈了。 许妈妈还是无事儿人一样,她完全当凤舞是答应了,笑眯眯的转身道:“赵大娘子,我们要伺候大姑娘去收拾行李,麻烦你一会儿让人把大姑娘和我们几个人的饭菜传上来吧,我们大姑娘要早些休息才成。” 赵娘子答应了一声儿:“一切许妈妈多费心了。许妈妈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要同我们见外。” 许妈妈笑着欠了欠身子:“赵大娘子客气了,我不会见外的。不过有一件事儿还真要麻烦赵大娘子——明儿一早我们启程前,大姑娘要按礼和父母辞行才成,赵大娘子代我们回一下老爷吧,看老爷还有什么示下没有?” 赵娘子还了半礼:“好的,好的,应该的、应该的。”赵娘子明白许妈妈是想明日让大姑娘去听训。不只是赵娘子听出了许妈妈的意思,凤舞当然也听了出来,不过她对于许妈妈的话根本没有放在心里:不就是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现加上二三百两的银票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妈妈和赵娘子旁若无人的又寒暄了几句。把凤舞的脸气得更黑了三分。一旁收了银票的娘子把银票取出来,交给了赵娘子身旁的一个小丫头,赵娘子便同凤舞行了礼,又和许妈妈道了有劳才转身走了。 许妈妈送走了赵娘子,回身笑眯眯的道:“来。我们请大姑娘回房收拾行李吧。” 也不待凤舞答话——许妈妈知道凤舞也不会理会她们的,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娘子上前扶起了凤舞便走。凤舞气得喝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许妈妈微笑:“大姑娘会走最好了,也省得奴婢们费力气了。” 两个娘子放开了凤舞,不过却左右伴着她,没有远离。 凤舞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却对一脸笑容的许妈妈一点儿办法没有:人家可是句句恭谨着呢。凤舞只好气呼呼的向卧房行去。她现在已经不再想那些银票了——她在想要如何才能把这个讨厌的许妈妈弄走,不然她日后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日一大早,赵一鸣便起床了:凤舞要早早就走,他想在凤舞临行前再好好的训戒并叮嘱她一番。赵一鸣刚刚梳洗完,还没有叫人,赵娘子便到了。 赵娘子给赵一鸣请了安,便把纸条和银票奉给了赵一鸣。接着又把昨天凤舞书房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给赵一鸣听,赵一鸣听得脸色铁青:这个凤舞真是死不悔改啊! 他打开了纸条儿,上面写着:蝉儿扰人清梦,哪有鸟鸣悦耳?草长莺飞正可归。 赵一鸣看完后皱起了眉头:这文不文、俗不俗,而且文理不通的三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看向赵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哪个人写的?” 赵娘子躬身道:“奴婢没有看过上面的字,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大姑娘也没有说是谁写的,奴婢不知。” 赵一鸣点了点头,赵娘子做事儿一向稳妥:“你去看看大姑娘可起了。让她快快过来一趟。” 赵娘子答应着去了。 里间红裳和侍书、画儿等人已经听到外间的响动。画儿起身出来时赵一鸣已经去了花厅,她便招来一个小丫头问了问刚刚有什么事儿。 红裳听完画儿的话后,微微一想便道:“我也起来,去看看那是张什么纸条儿。”红裳直觉有人还在背后捣鬼——这个人也一并捉了出来,赵府也许就可以安静一阵子,自己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侍书和画儿急急忙忙伺候红裳梳洗,待红裳到花厅上时。凤舞和许妈妈等人已经来了有一阵子。 红裳先同赵一鸣见了礼,赵一鸣亲自扶了红裳坐下:“夫人身子可好些?可是我和赵娘子刚刚在外间说话吵醒了你,不知夫人的头疼可好些了没有。” 红裳淡笑着回了一句:“妾身一切还好,多谢夫君挂念。”然后她就端坐在椅子上看向了许妈妈:“这位是——?” 许妈妈已经福了下去:“奴婢给夫人请安。” 赵一鸣道:“这是老太太在大姨母府上请来管教凤舞的供奉妈妈。” 红裳听了以后微微点头:“日后要多劳许妈妈了。”老太太看来是真要下猛药了,连供奉妈妈都请了来。 许妈妈又是一礼:“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不敢当夫人的有劳二字。” 红裳笑着抬了抬手:“许妈妈不必如此客气。过府是客,怎么能让许妈妈立着?快,请许妈妈坐下。” 许妈妈没有想到赵府的长房继室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行事却是有些老到的意思儿,她急忙谢过并推辞了一番,才坐了半边儿椅子。 赵一鸣先是训斥了凤舞一番,也不过是原来的那些话儿,凤舞只是低于着头应着,一看也没有听到心里去。 红裳不过只是同凤舞说了一些注意身子之类的话,然后便让侍书带了凤舞到厢房去用些早饭,休息一会儿。 赵一鸣看凤舞走了,才对许妈妈长叹一声道:“日后——,真得有劳许妈妈了。” 许妈妈欠了欠身子:“不敢当,一定尽力。” 红裳笑着同许妈妈客气了几句,便让人赏了些东西与银两给许妈妈、还有四个娘子。然后看向赵一鸣道:“只许妈妈和四位娘子跟了大姑娘去,家庙中住着事儿少不了,怕是会累坏了许妈妈和四位娘子;再说,一些粗重的活计也不能由许妈妈和四位娘子亲力亲为,我看再挑几个粗使的丫头婆子跟上吧,这样许妈妈和四位娘子也能省心省力些,更加能好好照顾大姑娘。” 赵一鸣当然不会反对,许妈妈和四位娘子都谢过了红裳。红裳又亲自挑了两个机灵的小丫头给许妈妈用:“许妈妈也不要外道,有什么需要、有什么事儿尽管使人来说一声儿。” 许妈妈自是千恩万谢,四位娘子也是皆大欢喜:如此一安排,她们真是省力不少。 赵一鸣看红裳给许妈妈安排了小丫头,也就没有再同赵娘子说什么——老太爷吩咐的事儿已经做了,谁做得倒不必在意。 红裳又让侍书带了许妈妈和四位娘子下去用早饭:“多少用些吧,路上冷,吃有些东西下肚儿身上也暖和些。” 许妈妈是宫里出来的人,什么人没有见过?看到红裳安排的事情细致到如此地步,对于红裳有了几分敬服:好一个当家的主母啊。 红裳是在笼络人心,笼络跟着凤舞去家庙儿的这几个人:她倒没有想过要害凤舞,但她却不可不防凤舞再来害人,所以凤舞身边儿的人好好待一待,万一凤舞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自己能得个信儿也是好的。 四位娘子是赵府的人儿,红裳的所为她们自是记在了心里:还能不对红裳忠心?难道真要跟着失势的大姑娘不成? 许妈妈自是明白的,红裳当着赵府老爷的面儿做得这些事儿,就是说她绝不会利用自己和四位娘子害凤舞,只不过是想知道凤舞做了些什么——她本来就是常常回老太太的,就是多回一份给赵府的夫人也没有什么不妥。 许妈妈和众人下去后,红裳这才转过头来:“夫君睡得可好?”表面儿上的礼仪还是要顾的。 赵一鸣咳了两声儿:“还好,还好。”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不知道凤舞一早又怎么招惹夫君生气了?”红裳没有直接问赵一鸣纸纸儿的事儿,自是她的打算。 赵一鸣也没有隐瞒红裳什么,一面简略说了说凤舞在书房中的事情,一面取了纸条出来给红裳看。红裳看完后又把纸条儿还给了赵一鸣,心下却在核计起来:这字写得实在是说不上好来,同自己写得字都有得一拼;而这么几句话读起来有些别扭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又是谁写的?想告诉大姑娘什么? ******** 求票,求粉红票!亲们手中有粉红票票的砸过来吧,砸过来吧! PS:求推荐票票!亲们也多多支持一些吧!(,) 一百五十九章拜宗祠 不过有一点,红裳可以确定:纸条当然是府中之人所为——府外的人,对于深闺中的凤舞来说,是绝不可能会认识的。 大家的姑娘们大门儿不出、二门不迈,就是有那等狂蜂浪蝶,可是人儿都看不到他们做什么?!大家闺秀与穷书生的故事只能是说书与戏曲中可见——实际上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红裳的眉头轻轻的挑动了一下:府中的人嘛,陈氏和凤韵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宋氏和凤舞也可以排除在外了:如果是凤舞所写,这么几句话就在她的书房中,被人看到也极好解释,不至于会惊慌失措才对——更何况凤舞不会把自己的银钱收到了屋中后,又把两三百银票夹到书中,那些银票应该不是凤舞的;宋氏?她是绝不可能的——她和凤舞分开后,腿便被打折了,身边又没有离开过人;就算是她送得纸条儿,她应该不会送二三百两的银票给大姑娘;宋氏要么会送极多的银票,要么一点儿也不会送。 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会做这种无聊事儿,眼下只余下小陈氏和孙氏了,而孙氏的字也写得不太好;据说小陈氏是识字的,写得字倒是不错;那么是孙氏所为? 红裳在心中只是闪过了孙氏,便否定了是她所为的想法:这张字条应该是早就放进了凤舞的书房中,最起码是在自己还在老太爷那里的时候——后来就算有人想送。也送不进去了;而孙氏现在应该是赵府中消息最不灵通的一个,她是做不到的。 还有一个极大的原因:孙氏没有儿女,她绝不可能想再把凤舞弄回府中来——对她没有半丝好处啊。也正是因此,同样不太可能是小陈氏所为。孙氏和小陈氏是巴不得宋氏母亲都死了才好吧? 当然,小陈氏和孙氏也不是完全可以排除在外。只是她们的可能性很小。 红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不是姨娘们所为,那府中有可能什么会做此事儿只有一个人了:薛家姑娘,薛倩芊! 仔细想一杨,薛家姑娘的嫌疑居然是极大的——她可以和凤舞互相利用,互相得利。 红裳想到倩芊后扫了一眼赵一鸣,然后又低下了头吃茶:应该是表姑娘所为吧?以她的聪明。自己被绑了赶到上房去时。她就应该可以猜到凤舞的大略下场——是不是会被送家庙并不一定,但禁足或是送到庄子上去却极有可能;如果在那个时候,她想动什么手脚儿是极容易的:凤舞的院子里并无外人。 至于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想来也是薛姑娘用左手书写出来的吧?红裳看到过薛姑娘的字:她给红裳送过东西的,有她写得贴子,那字可是很看得过去。 赵一鸣也在思索字条与银票的事情,他同样认为银票与字条不是凤舞的东西,也不会是宋氏和陈氏、凤韵送给凤舞的:那么小陈氏和孙氏。会是哪一个所为呢? 赵一鸣想来想去感觉两个姨娘都有可能,也都不太像,他的心中有些烦燥起来:这还是个家吗? 可是这个背后之人不揪出来,赵一鸣心中更是难安:这个字条的意思,他还不能完全看得透,但那蝉儿应该是指红裳吧?府中的姨娘们如此视主母为眼中钉? 想到这里,赵一鸣的后心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凉意儿,他不自禁的看向了红裳:裳儿,她进了赵府后,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过得倒底是何样的日子?! 红裳想来想去,再三比较后,几乎可以断定是薛家姑娘所为了——不过猜测不能入人之罪,看来要好好注意一下薛家姑娘的行止了。红裳也因为倩芊的缘故,对字条上的三句话更是在意起来:这个表姑娘想做什么? 字条上的最后一句话现在看来,应该是指让凤舞回府吧?正可归,应该是表姑娘想告诉凤舞。她有法子可以使凤舞重新在赵府中做她的大姑娘。 正可归,正可归;红裳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忽然有了疑虑:难道是薛家姑娘知道了凤舞会被送走后才写得字条——那也不太可能啊,此话传了出来时,凤舞的院子里想必已经有人看着了吧?看来自己前一个想法还是对的,她应该是猜到了凤舞会被送出府去,应该是在自己被绑了去上房时,她便使人了去凤舞的院子才对。 如果是老太爷说出了此话后薛姑娘才有了想法儿,那时间太紧了些,她的人也不可能不会被看到了吧?凤舞的院子周围在这个时候一定有不少仆从,藏在暗处看笑话——薛姑娘应该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红裳思索后认为薛家姑娘是在她被绑了赶去上房时,让人给凤舞送得字条——那些银两会不会也是她送给凤舞的呢? 不过银两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红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后也就放下了:纸条上的前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蝉儿是指自己?鸟儿是凤舞?草长莺飞是时间?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这张纸条藏得并不严密,也没有落款儿,想来薛家姑娘是有持无恐,不怕被人发现的。 她只是想笼络凤舞吗?应该不只这么简单才对;红裳的眉头又皱了皱:她总感觉这些话应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才对。 红裳想了一会儿也不得要领,而许妈妈和娘子们已经用过了早饭来辞行了——外面的天色至今还没有放亮。 红裳和赵一鸣又同许妈妈客气了两句,便着人请了凤舞过来,打发她们一行人走了。 接下来就没有了红裳可以思索的时间了。红裳还没有用早饭,族里已经使了人来给红裳大妆——来得是两个长辈。红裳应该唤之为婶娘。 当然,给红裳梳洗上妆当然不是这两位夫人亲自动手,而是由几个极为熟练的娘子们动手。 红裳又一次着了大红的吉服——里里外外着了六层衣服,头上又戴上了花冠,那两个婶娘一个劲儿夸赞红裳好样貌。可是红裳看了看镜中的小脸儿。感觉除了红色之外,哪里还能看得见她这个人儿? 然后婶娘们引着红裳去拜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然后就由一身吉服的赵一鸣相伴上了车子;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车子在前,红裳他们的车子在后直奔赵氏的宗祠。 车上赵一鸣自袖中拿出了一个手帕,里面抱着四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吃吧,你早饭没有用,这么折腾到中午。你一准儿会饿得受不住。” 红裳看到包子热气呼呼得直往上窜。忍不住多看了赵一鸣一眼:他放在袖中,胳膊不怕烫的吗? 赵一鸣看红裳没有动手,便又道:“是你喜欢的三鲜馅儿,不想吃也要强吃两个;不然一会儿你饿了,包子却凉了——便不能吃了,会吃坏肚子的。” 红裳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她知道赵一鸣如此体帖是因为他心中愧疚的缘故。便也没有多说伸手把帕子取了过来,把四个小包子全吃了下去。她轻轻的呼出了一口热气:虽然没有太饱,不过吃了些东西下肚儿,人倒是舒坦了不少。 赵一鸣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悄悄的注视着红裳吃东西,他发现能看着红裳吃东西,也是一种幸福——一种满足感在他的心中悄悄的溢了出来,就连他原本有些饿的肚子,现在好似也饱了一样。 红裳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的油迹,然后对赵一鸣轻轻的道:“谢谢。” 赵一鸣深深看了一眼红裳:“夫妻之间。不用如此客气。” 红裳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赵一鸣心中若有所失,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车子中安静了下来,赵一鸣不时的会看红裳一眼两眼,红裳自然感觉到了,可是她却闭上眼睛,假作什么也不知道。 赵一鸣又一次的看了看红裳。终于忍不住道:“裳儿,你、你今日真美。让我想起了——,我在新房中挑起你的头上喜帕时的样子。” 红裳听到后,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全新的吉服:“嗯,今日所穿的吉服本来就同嫁衣相差不多,夫君能想起成亲时妾身的样子倒也极为平常;”红裳说完打量了一下赵一鸣:“夫君今日也精神的很呢。” 赵一鸣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怎么好同红裳争辩呢? 红裳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她为什么要接受赵一鸣的脉脉温情?她已经接受了赵一鸣的不信任与她的怒气,及那一脚的伤害,那么她现在有权不再接受他的柔情——总不能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男人真是宠不得,一定要让他知道:女人并不是什么都会全盘接受的,这样他们日后才会在对待自己的女人时,也会三思而后行,不会想起什么是什么。 不过,赵一鸣已经不再不是红裳的男人了,至少在红裳的心中不是了,所以红裳更是不必理会赵一鸣心中在想些什么了。 车子里安静了下来,赵一鸣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而红裳却一路假寐,没有再睁开眼睛。 马车摇来颠去,终于到了宗祠。只听到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如果不是红裳确定自己刚刚没有真的睡着,她一定会被吓一大跳:不是又穿了吧——她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可是在花轿上。 在红裳看来,这情形十分像是成亲的当日。 本来成亲的第二日就要拜宗祠的,红裳因为在南边儿成的亲,所以今日拜宗祠的仪式才会比平日里大一些。 赵一鸣先下了车子,他本想扶红裳下画子,可是已经过来了两个娘子,赵一鸣只好侧身站到一旁。两个娘子扶着红裳的手下了车子,此时红裳已经戴上了大红轻纱所做的纱帽。她透过红纱,看到宗祠前的人很多,极多,不过却没有人说话。 族长就立在宗祠门前,看到赵一鸣和红裳走过来,便侧了侧身子高喝一声儿:“开宗祠——!” 祠堂的大门儿这才吱呀呀打开了,里面并不像红裳想像的黑漆漆一团,虽然祠堂里照射不进去多少阳光,不过却是灯火通明。 红裳知道在这个时代做为女子,一生只有两次可以进祠堂:成亲后第一次拜见夫家祖先时,就如她现在;另一次便是死后了。其余的时候,嫁作媳妇的女子都是立在祠堂外的,没有大事儿不得族长同意,是进不了祠堂的。 依然是赵一鸣在前,红裳在后,两个人进了祠堂,在族中长辈的唱礼中,红裳和赵一鸣跪下,叩头四次,然后起身;再跪下,再叩头四次,然后再起身——如此也是四次后,才有人奉上了已经点燃的三柱高香,红裳与赵一鸣二人一齐把香插在香炉中,然后回到锦褥前再跪下,又叩了四个头。就在红裳以为礼毕时,却有人又奉上了茶水,红裳和赵一鸣又给赵氏的祖先们敬上了香茶:也是一杯茶就要叩四个头;敬完了香茶,又最后叩了四个头;族长大人这才在一旁命人烧着了一堆的纸钱,然后喃喃的自语一些:赵家又得贤媳,望列祖列宗保佑,早日能赵家开枝散叶等等之语后,所有在场的赵家人一起叩了四个头以后,红裳这才算是见过了赵氏的列祖列宗。 可是只这样并不算完,宗中的长辈儿又坐到了祠堂两旁的椅子上,红裳和赵一鸣便一人一杯茶的叩拜了过去,只累得红裳娇喘不已,她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个传说中的“跪得容易”——其实跪下去并不痛,因为有锦褥儿在下面铺着嘛;可是她的腰啊,就要断了。 看上去简简单单的跪下、起身,其实真的是一个体力活儿;这是红裳拜完了赵氏宗祠后的认定。 终于终于,所有的礼仪都完了,红裳已经叩头叩得头晕眼花起来——那四个小笼包生出来的力气早已经耗尽,红裳现在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可是红裳还要强撑下去,因为族长站起向红裳夫妻看了过来,他的样子似乎有话要同他们夫妻二人说。 赵一鸣和红裳只能过去再次给族长见礼。族长扶起了赵一鸣起来,笑道:“好小子,不日就要有大喜事儿了吧?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们赵氏的好子孙,好好干,为我们赵家再多争一些脸面。” 红裳听到后,知道族里已经知道赵一鸣不日要升官的消息了——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族里的人知道了也算不得稀奇。 赵一鸣不免要谦虚几句,族长也不免要多多夸奖鼓励几句,一来二去又过了一小半个时辰。 好容易族长同赵一鸣说完了话,红裳以为可以回府开席了,不想老族长又对红裳说道:“侄孙媳妇啊,看你举止便是个知书达礼的人;我也听你们家的老太爷说了,你很是识得大体;好啊,我们赵家能得此贤媳,可喜可贺。” 红裳只得谢过族长,也不免要谦虚几句。 老族长又道:“侄孙媳妇不用同我这个老头子客气,日后如果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就是——看我为你做主,找找我这个侄孙的晦气!哈哈——”说着话老族长笑了起来,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可是红裳听到后却心中一动,她大礼拜了下去:“谢谢族长爷爷的关爱。” ******** 老话一句:求票,亲们多多支持! 朋友的文,亲们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 **** 书名:嫌妻,书号:1395210,作者:霁六月 一句话简介:看现代穿越女如何在狗见狗嫌,猫见猫欺的家里,翻身唱凯歌,当家做主人~ **** 书名:《回到清朝做丫鬟》 书号:1350135 作者名:左湳 广告词:当阴谋遇到种田(,) 一百六十章又是汤 红裳终于回到了家中,赵氏族中有头有脸的人也都自宗祠和老太爷一起回到了赵府,寒暄过后纷纷入席,大家便开始把酒言欢——吃得高兴,喝得当然也高兴。 女眷这边儿倒是要文雅的多,细细的说话儿,轻轻的笑着,慢慢的用饭用茶;就算是有那一向看不对眼儿的人儿,也是脸上带着笑,心里去发狠——面上可是一丝不露的。 红裳回来府里后,侍书拿着一碗软糕,温度刚刚好:“夫人,你先吃一些掂掂肚子,这宴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呢。” 红裳连头也来不及点,接过碗来一口气吃了个精光。一旁的霄儿送上了一杯温热的鸡汤粥:“夫人,再用些粥吧;您现在饿得很了,不能吃得过多,也不能吃得东西过硬——鸡汤虽然不值什么,却是极温补的东西,不伤脾胃。” 红裳这次点了点头,又是一口气儿吃了下去,然后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儿:“可饿死我了。”然后把碗一放就急急的道:“更衣,快,快,还要到前面去陪客人。” 画儿已经屋里等着了,早已经把红裳要换的衣物都备好。看到红裳后,画儿上来便替红裳解下了衣带:“夫人,不用太急的,时间来得及。” 侍书和霄儿都跟了进来,三个丫头不过一时便帮红裳更完了衣服。红裳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道:“又是红色。真是让我有些受不了。一眼看过来,哪里还能看得到我,只看得到满眼的红了。” 侍书抿嘴笑着上前扶了红裳就要向外走:“夫人不要再看了,客人要等得急了。” 画儿和霄儿都笑道:“夫人,今日是喜事儿啊。夫人原就该穿大红色才对。我们看着喜气洋洋的挺好,再说大家不都是这样穿的?” 红裳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镜中:“真的挺好?我怎么不觉的呢。只红色还倒罢了,你们看看,销了一身的金,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真的,我看我自己。都只看到衣服看不见人了。就不要提其他人眼中的我了。” 侍书三人大笑道:“这挺好的,远远的不用看相貌,我们几个也不会认错了夫人。” 红裳摇着头不再说什么,急急到前面去陪族里的婶子大娘了——大多都是她的长辈儿,可是怠慢不得。 赵氏族中的人都知道红裳不日就会得到封诰了,所以人人都待红裳很和善,如此一来。红裳也与赵氏族中的女眷们称得上是相谈甚欢。 一席一席敬过了酒,好容易都走了一个遍,红裳来到了赵府姑娘们的席上,凤歌早已经站了起来,看到红裳扶了她坐下,低声笑道:“母亲可是累坏了?快快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凤音已经吩咐人送上了干净的碗筷:“母亲快用些饭菜吧,已经折腾了一日,哪里能撑得住?” 红裳看着凤歌姐妹笑道:“你们也坐下;”她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便轻笑着冲薛姑娘点了点头:薛家姑娘居然也穿了一件红色的吉服。 红裳对凤歌姐妹道:“也好。我就在这里吃些吧。一会儿,还要过去陪族里的祖宗们说话——可就没有时间吃东西了。” 倩芊听到红裳的话,为红裳布了一道菜:“表嫂累坏了吧?快用些吧。” 红裳笑着谢过了倩芊,单看倩芊现在的神色举止,还真是看不出她在背地儿做了那么多的手脚。 倩芊依然端端正正的坐着,轻言细语的同红裳说着话儿,不时的给红裳布布菜。给凤舞姐妹两人添添汤——极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样儿。 红裳悄悄的、仔细的看了又看,薛家姑娘也不像是一个会在背后使阴招的小人,她忍不住心中有些动摇:难道那纸条儿莫非是孙氏所为? 凤歌和凤音刚刚只是默默的用饭菜,极少说话,到红裳来了以后两个人才活泼了不少,待红裳的亲热劲儿,让倩芊暗中吃味儿不少——怎么说,倩芊也是凤歌姐妹二人的亲姨娘呢。 倩芊却没有把心中的不满表现在脸上,也不会同凤歌姐妹二人说什么——自那晚她在孙氏房里回去后,凤歌和凤音就待她不若往日亲厚了。 红裳又吃了两口饭菜,看宴席上的长辈们大多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知道时辰差不多要撤席了。她招来小丫头问了问前面的情形,知道前面的男人们也吃酒吃得差不多后,便道:“我再用碗汤便去陪族中的长辈儿了,歌儿音儿,你们同族里的长辈儿见过礼没有?不如一会儿陪我一同过去说说话吧。” 凤歌凤音答应了:“听母亲的吩咐。” 倩芊轻声儿笑道:“你们都去了,那我就可成了孤家寡人了。” 闻言凤歌凤音迟疑的对望了一下,她们谁也不想留下来陪倩芊。这时心然急急自外面跑了进来,伏在倩芊耳边说了几句话儿。倩芊点了点头,心然便退到了一旁。 红裳和凤歌、凤音都有些疑惑,只是不好过问人家的私事儿罢了。 倩芊笑了笑:“没有什么,只是我家奶娘的儿子没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白白扫了我们的兴儿。歌儿和音儿,表嫂让你们过去陪长辈儿说话是正经事儿,我刚刚不过是同你们说笑的。来,歌儿,你再用碗汤,就随表嫂过去吧。” 说着话,倩芊亲自起身给凤歌盛了一碗汤,又亲自端到了凤歌身边。凤歌急忙起身去接,不想倩芊又上前了一步便距凤歌太近了,一下子就被凤歌撞得身子歪了歪,一碗汤便全洒在了倩芊的身上。 凤歌和凤音都低低惊呼了一声儿。一旁心然花然已经急急上来为倩芊整理——好在她们这一席在个角落上,没有人注意到倩芊的情形,不然就真得太失礼了。 红裳看到倩芊又是一身的油污,她的眉头禁不住跳了跳:倩芊怎么同汤这么有缘份呢? 倩芊对凤歌连连摆手安慰她:“不要紧,汤已经不热了。也是我不好走得太急了些。我现在就回房去换一套衣服,一会儿再悄悄的回来——人这么多,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就算是被人注意到了,我也是客人,没有什么不妥。表嫂,倩芊才告退一下。” 红裳起身代凤歌又道了歉,便看着倩芊扶着心然的手走了。不知道为什么。红裳的右眼居然狠狠的连跳了几下。红裳用帕子揉了揉眼角儿:自己今日是累坏了吧?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极度的不安升了起来,她怎么也不太放心倩芊——又是汤,这也太巧了吧? 红裳想了想还是有些太放心,想让侍书跟上去看看,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太好:人家可是来赵府做客的大姑娘呢,如果被薛家姑娘发觉了,闹将起来十分的不好看。 红裳又看了一眼倩芊离开的方向。便带着凤歌和凤音向主席走去:赵氏族长的夫人与族里的诰命们都在那里。 走了两步后,红裳忽然想起了被倩芊穿走的红色吉服,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她停下了脚步儿,又回头看了眼倩芊走的方向,然后咬咬牙唤过来侍书,伏耳吩咐了她两句:还是去看看吧,只要小心些也就是了。 红裳的不安凤歌和凤音都感觉到了,她们对视一眼后,凤歌拉了拉红裳的衣袖道:“母亲。我也想回房去换一下衣服,可是天黑我有些怕,母亲让侍书姐姐送我去好不好?” 红裳看了一眼凤歌身边儿的大丫头黄莺,深深的看了一眼凤歌道:“好的,去吧,晚上了路黑,你们小心些。”凤歌儿的大丫头就在身边儿。她居然说什么天黑害怕。 凤歌答应着,拉了侍书的手两个人就跑远了。 红裳看着凤歌的背影儿,又回首看了一眼凤音:这两个孩子,也是心思灵透之人,而且心地儿也很良善呢——红裳轻轻一叹:自己在赵府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得了三个女儿。 凤音似乎什么事儿也不知道的样子,她轻轻扶着红裳的胳膊:“母亲,我们走吧。” 凤歌和侍书一路急急走回了凤歌的院子,凤歌随意取了点东西当做回来的借口,便同侍书又急急的奔了出来——倩芊已经更衣回去了!可是,她们一路上过来,根本没有看到倩芊的一点儿影子儿啊。 ******** 赵一鸣今天晚上吃酒吃得有些多,不过他心里还是明白的——只是他心中连日里都不畅,所以感觉自己有了醉意儿后,便有意少喝一些,直到看宾客都吃得差不多了,随意找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儿。 他走到院子后,被风一吹更有些头重脚轻起来,一时忍不住便吐了出来,弄了一身的污物。无奈,他只好回房去更衣。 而他说出回房更衣后,有一个小厮一溜烟跑得不见了——只是赵一鸣还是不太舒服所以没有注意到,而他的贴身小厮心思全放在了赵一鸣的身上,也没有注意。 到了二门儿上小厮便留下了,赵一鸣只叫了两个婆子跟上来,没有让婆子再去叫人——裳儿那里也忙着呢,他不过是换身衣服就回去,就不要给裳儿添乱了。 赵一鸣更了衣以后,不想走了一段路后又吐了一次,他实在是有些难受便吩咐跟在他身边儿婆子去取茶来漱漱口。那婆子走了以后,赵一鸣就坐在小径旁的大石等着。 可是等了一时,那取茶的婆子还没有回来,赵一鸣不禁有些急了——他的口里全是苦味儿,前面还有宾客:“你去找找,是不是天黑看不清路走迷了。” 剩下的那个婆子迟疑了一下,便想把手中的灯笼放下去找人。赵一鸣挥手:“拿着吧,快去快回,不要让你们老爷我等久了,前面还有客人呢!” 那婆子走得飞快,一路小跑着去找人了。 赵一鸣一个人坐着无聊,就抬头看向了天空,那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星空忽然就想起了红裳:今日,裳儿真漂亮!如果裳儿现在就在眼前,那能抱一抱她就太好了。 赵一鸣刚刚想到要抱一抱红裳,便想起昨天晚红裳没有让他进房,他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他本就有了酒意儿,这一伤感竟有些把持不住的意思。 正在这时,他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儿,他以为是婆子取了茶回来,便眨了眨眼睛忍住了泪意儿。可是他抬眼看去,不想却让他看到了红裳! ******** 更得晚了,不好意思!此章,小女人码了三遍推倒了三遍,汗个。亲们,你们要大力支持红裳啊!给她力量吧!(,) 一百六十一章是红裳?非红裳? 不过赵一鸣并没有看到来人的像貌,只是那灯光之下的一身红色让他认为那是红裳来了——今日是红裳拜宗祠的日子,除了红裳之外不会有谁会穿大红色的吉服。 他一下子激动起来:还是裳儿好啊,想来是听说自己醉倒了所以赶过来看看自己,瞧,走得很有些着急的样儿。 赵一鸣便起身想迎上去,不过,那灯笼映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虽然如此,他还是看到来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一前一后正急急走过来。 这时,赵一鸣忽然想到红裳来得方向似乎有些不对:裳儿怎么会自住处走过来?她不应该是在酒宴上吗?赵一鸣的心中一跳:该不会是宴席上的女客吧? 如此一想赵一鸣便迟疑了起来,没有急急迎上去。 那两个人不言不语的急急奔了过来,借着灯笼的火光,赵一鸣看到后面一人身上穿着的确是红裳的衣服——只是,为什么是旧衣呢?赵一鸣打了一个酒嗝:今日是大事儿,府中可是为红裳足足做了四套衣服呢。 赵一鸣正想着,那两个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赵一鸣怕万一冲撞了女客,便先口问道:“是、是裳儿吗?” 对方没有说话,走得却更急了。 赵一鸣又唤了红裳两声儿,可是对方依然没有答应。赵一鸣吃酒后身形不稳,现在让他站着不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身子晃了几晃。又站定的时候,那二人已经已经快要走到他的近前了。 后面一个人低着头直直走了过来,赵一鸣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解,不过他现在已经认为来的人是红裳——裳儿正在生他的气,不理会他也是正常;如果是她人。听到自己说话后,不管是前头的伺候的人,还是后面的主子都会开口说话,免得大家生出什么误会。 赵一鸣如此想着,便想迈步迎上去:他现在很想红裳,很想很想能抱一抱红裳——就算红裳在生气不让他抱,他能仔细看一眼红裳也很好啊。 而这时人已经走近了。因为认定是红裳后。赵一鸣已经抬起了头来看过去,虽然还是看不清楚来人的样貌,但是他却发现身穿红裳旧衣的女子居然梳的是姑娘的发式,他的心中一惊立时后退了两步:这人不是红裳! 倩芊本以为借着夜色,赵一鸣发现不了什么,急奔过来只要与赵一鸣有了接触,接下来老太太一定会为她做主。她就正正当当的进了赵家的门儿,成为表哥的女人。倩芊事先已经想清楚了:不管今天晚上表哥和她做了什么,有错儿的那个人都不会是她,表哥也不会得大错儿——是天黑嘛,表哥认错了人,不会对她的声名儿有碍。 赵一鸣心下一惊自然就收住了脚,不进反退不说,他还一下子就退了两步:他本来以为来得就算是女客也没有什么,上前见个礼也就是了——因为今天晚上来得女眷大都是他的长辈儿;可是现在看到人家是一个未嫁的姑娘,冲撞惊扰了便是他极大的不应该了。所以赵一鸣后退了。 倩芊奔得太急。没有想到赵一鸣会在这个时候后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倩芊稳住了身形,没有抬头又对着赵一鸣奔了过去:她今天晚上积了好大的勇气,如果再迟疑一下,她怕是就没有胆气做出这样的举止了——她只是想早早嫁入赵家,早早能相伴在表哥左右,才出此下策的;她实在是耐不住日日的相思之苦。 赵一鸣这时已经认定。这个身上穿着好似是红裳旧衣的女子不是他的夫人,他连忙侧身又后退了几步:他这是在依礼避让,人家可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他不能累及人家闺誉。而且避让的时候,倩芊不过刚稳住身形,赵一鸣并不知道这位女客会再向着他撞过来。 赵一鸣现在心中正自懊悔:刚刚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呢?如果早些回到前面去就好了,万一让人看到这位姑娘同他在这里,虽然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做,但传了出去依然对人家姑娘名声有碍!岂不是全是他的错儿。 在赵一鸣想来,这女子就是府中来道贺的的某位长辈的女儿、他的族妹,只不过衣服同红裳的有些相似,致使他差点儿错认了。 赵一鸣差点儿出了一头的冷汗:好在自己没有鲁莽迎上前去,否则—— 不过赵一鸣的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疑惑:红裳拜宗祠的大日子,谁会穿了大红的吉服来贺呢,这多少有些失礼的。而且一个姑娘家身边只带了一个丫头,在主人的家中乱闯,这也与礼不合。 倩芊又一次差点摔倒。赵一鸣退了两次,倩芊两次都没有扑到赵一鸣的身上,她的脸上已经羞得火烫火烫,心也如小鹿乱撞;可是她咬了咬牙,还是扑向了赵一鸣:今天晚上不能成功,想要成为赵家妇怕还要再等机缘:那就真不知道会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她哪里还等得了? 赵一鸣没有想到他避到了一旁,那女客居然还是向自己撞了过来,他不禁有些惊讶,便又后退了一步,不料却一脚踩到了花莆里的碎石上——现在花莆中,除了碎石是什么也没有;赵一鸣本来因醉酒身形就不稳,一下子踩到了石子身子晃了两晃便倒下去了——可是前面就是那位云英未嫁的女客啊! 赵一鸣心中大惊,手自然展开前后划起来,头也稍稍抬高了一点儿,他也就看到了那已经要奔到近前的女客,他也认出这个女子是谁:居然是薛家的那位表妹! 赵一鸣这个时候依然没有忘记男女大防——是其它女子他要守礼,如果是倩芊表妹,他就更要守礼才成! 所以,赵一鸣没有去推倩芊,他左手使力划了两下,硬是向左大大的迈了一步——因为他的脚本来就踩到了石子,如此一动一下子倒扭到了脚,摔向了地下。 赵一鸣出于本能一双手乱抓,居然被他扶到了一旁的树木,虽然定住了身形,但那脚踝怕是扭到了,一陈剧痛传来,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儿。 倩芊本来看到赵一鸣要扑倒过来,她虽然心跳得要窒息了,可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一丝狂喜;但她看到赵一鸣居然迈动了脚步,摔向了左侧,她心中大惊,然后急忙跑过去想过去扶住赵一鸣,看看心爱的表哥有没有受伤——也正好可以让人误会他们二人一下。 可是倩芊不过刚刚迈动金莲走了两步,便听到两个声音在她左侧和右侧想起。 “父亲!”这一句话叫得特别大声儿,似乎除了担心以后还特意加大了声音,听上去人似乎还没有到近前,不过也不远了。 “表姑娘。”这一声儿却是平平淡淡,可是听声音却就在她身边儿不远。 倩芊却被这两个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最后一个声音。她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惊吓过度,她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看了过去:左侧的路旁已经停下了一顶极轻便的软轿,轿旁立着的正是着一身火红色吉服的红裳。 倩芊的脑袋立时“嗡”得一声儿变得空白了:表嫂、表嫂为什么会来了?她不是正在陪那些女眷吗? 倩芊这一愣神,凤歌和侍书便气喘嘘嘘的跑到了赵一鸣的身边,两个人伸出双手扶住了赵一鸣,也真正的隔开了倩芊和赵一鸣。 红裳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平和的看向倩芊:“我看表姑娘更衣这么久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放心不下,怕表姑娘夜晚在府中迷了路,再被府中的仆从们冲撞了,便乘轿过来接一接表姑娘。” 倩芊脸色红白相间,她呆愣愣的福了一福,生硬的道:“谢谢表嫂关爱。” 红裳淡淡一笑:“不必客气。” 然后红裳便看向了赵一鸣:“夫君怎么了?”她却没有问:你怎么在这里?这句话红裳不是不问,而不能现在问、不能当着倩芊的面儿问。 倩芊看着侍书和凤音扶着赵一鸣向红裳走了过去,她和赵一鸣刚刚相距如此之近,只差一步之遥:只要表嫂晚来一步,她便会扶上赵一鸣——接下来她当然会让表嫂看到她被表哥搂住了,可是、可是一切功亏一篑! 倩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羞愧还是恼怒,也许两样都有吧。 赵一鸣已经在答红裳的话:“刚刚路遇表妹,依礼相避时踩到石头,扭伤了脚踝。”赵一鸣不是傻子:表姑娘住下来是为了什么,他没有忘记,而今天晚上自己的表妹穿着妻子的衣服,想来也不是什么巧合吧?而且自己先前已经出声唤过了人,接着又连避了她两次,可是就算是如此,如果不是红裳和凤歌及时赶到,自己怕就要与这位表妹纠缠不清了,也与红裳解释不清了吧? 所以赵一鸣说话时没有为倩芊做一点儿遮掩,只是虑及她姑娘家的声誉,把事情说得委婉了一些——这也是赵一鸣看在老太太和凤歌凤音的面子上。 如果不是怕老太太脸面不好看,如果不是顾忌到一双儿女的心境儿,赵一鸣早已经让人把倩芊塞上车送回府去了:她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儿? ******** 求票,求票!粉红票砸过来吧,亲们! PS:推荐票票也多砸几张吧,精华这个星期还真得不够用;嘿嘿,推荐票票多了也是好事儿,不是?(,) 一百六十二章都在思索,要如何应对呢? 赵一鸣把话直来直去的说出来,一点儿也没有担心红裳会当场发作:他的妻子他还是了解的,绝不是一个浅薄无知的人。这个时候应该陪在贺客身边的她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她自己说得那样轻巧简单——找人?多使几个丫头婆子也就是了,用得着她这位主母亲力亲为,放着一屋子贺客跑出来嘛。 所以,赵一鸣知道红裳一定是猜到了表姑娘想做什么事儿,所以才会急急的赶了过来;而且红裳立在这里,气定神闲的与表姑娘话家常,这绝不是在替表姑娘留面子,这是替他和老太太留面子。 而且,赵一鸣看看妻子的淡定从容,再厌恶的扫了一眼神情大变的倩芊:真是上下立见;赵一鸣再也不想多看表姑娘一眼了。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手轻轻点了点头:“夫君的脚伤得重不重?让人请大夫来先诊治一下为好。”却一字没有提倩芊和赵一鸣的偶遇。似乎在夜晚,赵一鸣身边儿一人也无,倩芊只带着一个贴身的大丫头,两个人在内宅遇上,赵一鸣礼避弄到脚受伤是极正常的事儿。 倩芊听到赵一鸣一点也不掩饰得对表嫂说了出来,她的脸更是涨红的厉害:她走路怎么也不应该走到路旁的花莆中。赵一鸣的一个“避”字,再加上刚刚赵一鸣几欲摔倒的形开,和倩芊现在所立的地方,当时是个什么情形。只要是人都能猜出来。 倩芊虽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她也知道表嫂不好发作她;当然,如果表嫂发作了,她就拼着闺誉哭闹一场,当着赵氏一族的长辈儿。看赵府最后如何收场——最终,只能让赵一鸣娶了她,因为赵一鸣夫妻二人污了人家的清白闺誉嘛。 赵一鸣轻轻摇头:“脚是小伤,倒也无妨,裳儿尽管放心就是。大夫先不要请了,我还要到前面见过几位长辈,怎么也不能失礼于人;然后再让人送我回房后。去请大夫好了。裳儿放宽心,不过是小小的扭伤而已。”说完话,然后他用极低极轻的声音道:“女眷长辈们那里,你可用了极好的借口?” 红裳极轻微的点了点头:她不是傻子,如果她赶不及时,这里的倩芊和赵一鸣已经出了什么事儿,如此丑闻也不能让族人尽知;她想起不妙时。当然是找好了借口才急急赶了过来的。 就是因为红裳怕赶不及,所以才动用了软轿。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的身边儿,并不见画儿和霄儿,再看看侍书和凤歌,他便知道出来寻表姑娘的不只是红裳一人。 赵一鸣忽然心情大好:裳儿心中还是在意自己的,不然为什么遣了这么多人出来,还自己亲自坐了软轿寻来呢。如此一想,赵一鸣忽然感觉自己这脚扭伤得太值了,而且那脚上的痛楚现在好似都减轻了不少。 红裳让人把赵一鸣扶上了软轿,对两个现在还在气喘的身壮娘子道:“你们可以慢慢把老爷抬到二门上去了。嘱咐人要小心服侍老爷。” 两个气喘的抬轿娘子答应着福了一福。赵一鸣听抬轿娘子喘得很急,那喘气声传到赵一鸣的耳中就似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一样动听:裳儿来时想必很心急吧?看把两个抬轿的娘子跑得这个累——那个宴女客的厅堂距此并不是很远。 赵一鸣坐到了轿上:“裳儿放心就是,我真得没有大碍。”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凤歌:“歌儿你也不必担心,父亲很好没有大碍;还有,歌儿,代我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凤歌福了一福,她的脸上还是带着不正常的绯红色:“父亲放心。”凤歌还在想刚刚的一幕。她即羞且怒:自己的姨母怎的如此不知道廉耻! 红裳摸了摸凤歌的头,用眼神安抚了这个受到惊吓并且有些怒气的女儿,对着赵一鸣屈了屈膝:“夫君慢走,小心自己的身子,叮嘱小厮们在意些——你不说,他们都是些没心没肺的,只会苦了夫君罢了。” 赵一鸣微笑答应着:“我知道了,不要只担心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歌儿,你和音儿一会回房也早些休息。”说完赵一鸣便走了。 倩芊在一旁站着,如果不是一旁的心然扶着她,她怕是要跌坐在地上了:表哥一眼都没有看她,就这样走了! 如果仅仅是赵一鸣的实话实话,倩芊还不会在意:说开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表嫂发作了也是她的一个机会。但是赵一鸣却漠视了她,他的眼中除了红裳便是女儿,哪里有半点儿她的影子?这让倩芊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 自红裳一到,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便你来我往的说着家常的关心话儿,一副恩爱的样儿,旁人根本插不进去一句话。这是倩芊第一次看到她的表哥和表嫂在一起,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亲爱的表哥,待表嫂会如此好。 倩芊的心中悲呼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表嫂不过是一个商人女,表哥看上了她什么?! 赵一鸣经今天晚上之事,已经很是厌恶倩芊了: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如此不识礼数,为了目的竟然可以不择手段到寡廉鲜耻的地步。而原来的时候,赵一鸣对倩芊虽然没有什么感觉,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她。 红裳扶着凤歌的望膀,还有侍书一起转过了身来,看向了倩芊。倩芊在这三对明若星子的眼睛下,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她知道这三个人都已经看穿了她今晚想做的事情。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几个女人都只是静静的对望着。 倩芊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儿,她咬牙昂起头来看向红裳三人: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撕破了脸把事情说开吧——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她虽然名声儿有些关碍,但是一样可以进赵家的门儿:她那对父母的面子用来让她做妾,老太爷和老太太就是千百万个不愿意,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况且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心急孙子,决不会介意表哥多纳几房妾的。 倩芊打定了主意刚想开口,红裳却看着她淡淡的说道:“表姑娘,宴席就要散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红裳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口气,让倩芊想撕破脸的法子怎么也用不出来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不是市井无赖。 倩芊一时间转不过来:表嫂那一双眼睛明明告诉自己,她什么也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用这样淡定的声音同自己说话,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红裳却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带着几分担心说道:“莫不是,表姑娘的脚儿也扭到了?侍书,还不过去看看表姑娘的脚有没有什么事儿?” 倩芊终于回过了心神:“谢、谢谢表嫂,我没有事儿,没有事儿。”说着话,她扶着心然的手走了过来。 红裳好似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儿,等倩芊走近了又问了她一遍,确定她身子无恙后,红裳这才携了凤歌的手转身向待客的厅堂走去。 红裳和凤歌有意无意间,总走在倩芊前面:虽然不过只有半步。 倩芊心神不定没有注意到。而且红裳还不时的与倩芊闲话两句,不远不近的态度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也让倩芊暗中少了一份注意力。但是,红裳的这份闲适却给了倩芊极大的压力,她心中的难受越来越重——她感觉现在这样还不如被红裳打两个耳光更好受呢。 倩芊心神不属的应答着红裳,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凤歌听到红裳平静的话后,她的小手握得红裳更紧:为什么母亲不狠狠掌她两个耳光?为什么还要同她好言好语的说话呢? 虽然倩芊是凤歌的姨母,可是倩芊原来从不曾对凤歌姐妹表示过关心,在凤歌母亲去世后并无什么关切的举止;尤其是她住进了赵府后,先开始还哄了凤歌姐妹二人一阵子,后来在她们这里得不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也指使不动她们做事情后,便不现怎么理会两个外甥女儿了——她把时间都用在了哄老太太开心上,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凤歌和凤音。 也正是因此,凤歌、凤音待倩芊也一直并不亲热:这个姨母的功利心太重,根本不得姐妹二人的欢喜。 所以现在凤歌看倩芊是怎么看怎么也不顺眼:一个大家的姑娘,怎么能做出这等样的事情?做出来以后居然还想来个鱼死网破——凤歌早慧,当然和红裳一样,看出来倩芊最后打算背水一战的目的。 凤歌因此更是恼怒:你不要脸,我们赵府还要脸呢!你不要闺名儿,可是我父亲还要官声儿呢! 红裳表面上神色平静,但却在想一件事儿:这个表姑娘已经摆明想进赵府的门儿,自己要怎么做才好呢? 而倩芊不过一时便丢掉了无用的羞愧,她的心思都集中在一件事儿:她要如何能在此事后安然留在赵府,并且能让老太太开口让表哥纳了她呢? 倩芊相信:只要赵一鸣纳了她,知道了她的好以后,就不会再把表嫂这样一个女子当作宝儿一样了。她有这个信心,非常的有信心。 ******** 亲们,还是老话一句,求票啊求票!打劫票票!(,) 一百六十三章要说什么?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赵氏的族人,红裳又送老太太回到了上房,奉上茶:“老太太,您也累了一天了,吃完茶早些休息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真是累坏了,不过我等会儿再去睡,老太爷还没有回来呢。媳妇,你也累坏了吧?头上还带着伤,你也回去早些歇着吧。” 红裳欠了欠身子谢过了老太太:“媳妇还好。老太爷那里,媳妇使个人过去看看,按说早该回来了才是。” 老太太笑了一笑:“想来是吃得醉了。族里很有几个喜欢拼酒的人,而你们老太爷虽然平日里一本正经儿,可是到了酒桌上与人拼酒,却从来不肯认输的。我已经使了人过去接老太爷,媳妇不必再安排人了。” 红裳莞尔:“如此说来,老太爷十有八九是醉了。” 老太太也笑了起来,笑完看了一眼红裳的妆扮,她忍不住叹息:“媳妇,昨日的事情我也听老太爷提了起来,的确是一鸣不对;不过,媳妇你也原谅他一二,他呢心疼女儿且又多年不在家,不知道凤舞居然会自残去害人,才会看到凤韵受了伤时,认为也是你下得手,所以才会一怒之下失了轻重;当然,怎么说也是他不对,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妻室动手动脚的?真是越大越回去了。一鸣这事儿做得不对,我和老太爷一定会好好的训斥他;媳妇。你受委屈了;看在一鸣也不是有心要动手的,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和老太爷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红裳为了不让人看到额头上的伤,特意选了一个大些的花冠,又戴得靠下一些。所以她的伤全遮住了,没有让人看到。 红裳如此做的用意,老太太当然猜到了:她细细想一想红裳平日里如何待自己与老太爷的,再想一想自己平日没有少给红裳小鞋穿,看红裳如今还是贤良为赵府、为儿子着想,她忽然感觉到这个儿媳妇其实真得不错。 也就是因为老太太想到了这些,她才会对红裳说出那番话来——人心都是肉做的。老太太经了这么多事儿以后。终于拿正眼儿看了红裳。 红裳却有些不明白老太太今日为什么忽然待自己如此之好,一下子免不了生出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欠了欠身子:“媳妇都知道的,老太太自管放心,妾身知道夫君不是有心的。”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媳妇向来是省事儿的人,我刚刚也不过是白嘱咐一番。好了,有什么话儿,我们明日再说不迟。你快回去早早休息吧。嗯,这两日也不用来我这里伺候着了,就在自己房里好好歇一歇,调理一下身子。” 红裳虽然知道老太太心中对自己多少也有愧意,但她还是不太明白老太太为何今天晚上待自己如此和善——好的有些让红裳不敢相信:难道是因为自己拜了宗祠的缘故? 红裳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答应着深施一礼后告退了。红裳前脚儿刚走了,老太爷后脚就回来了——他醉得当真是不轻,是被人半扶半抱进屋里的。老太太自然又是一番忙乱,不过她并不以为这是累,只要老太爷不去魏太姨娘那里。天天让她亲自动手伺候老太爷,她也是千肯万肯的。 红裳回到房里时,赵一鸣也刚刚到:他的酒意早已经被倩芊搅得没有了一丝。 赵一鸣正坐在卧房的拔步床上,看到红裳进来,他喃喃的道:“我有事儿想同夫人商议一下,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去外间小暖阁去睡,不会扰了夫人休息。”赵一鸣想起昨天晚上红裳让画儿传得话。当下便很自动自动的说要出去睡,不用等红裳赶人了。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想起今天晚上赵一鸣待倩芊的情形,她便没有再摆下脸子来:这个男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很多时候都记得自己是他的妻子。 红裳没有答赵一鸣的话儿,只是转身问霄儿:“你们老爷的伤你看过了?怎么样,没有事儿吧。” 霄儿福了一福:“回夫人的话,依婢子看,老爷的伤不要紧,我已经替老爷把脚踝还原了,只是这肿胀还要用药水多泡两次才可以下去。” 红裳点了点头:“嗯,真是多亏了有霄儿啊。霄儿看还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霄儿还没有说话,赵一鸣已经接话道:“裳儿,不用了。霄儿给我揉捏后已经不疼了,再泡泡药水,这两日也就好了。” 红裳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腿脚上的事儿能不当回事儿吗?有个万一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 赵一鸣听到红裳关心自己,心里早已经乐开花:他今日总算是放下了自昨日就压在心中的大石头——裳儿还是关心他、在意他的;他一直怕得就是裳儿从此视他为陌路。 赵一鸣还是摇头:“不必了,如果裳儿不放心,明日再叫大夫过来就是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不要再折腾了。” 红裳听到这里,才明白赵一鸣是怕叫大夫来,扰得自己不能早早休息。她看着赵一鸣,心里有些百味杂陈:如果他真有这个心,为什么踢自己的时候那么不留一丝情呢?就算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可是自己在他心里就没有一丝地位吗? 红裳虽然一直没有对赵一鸣动真心爱上他,可是她毕竟是真得打算同他过一辈子的,所以为了赵一鸣她着实做过不少的事情,而且她平日里做事,又有哪一件没有考虑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对她下脚时踢得那么狠绝,自己平日里的所为竟然没有一丝挂在这个男人心上。如此一想,让红裳如何能再对赵一鸣放开心怀。 不过这两日赵一鸣的小意儿温存与体贴也不是一点儿效果没有,再加上赵一鸣在倩芊的事情上居然如此立场鲜明,让红裳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舒服了一点儿的。 倩芊,她终究还是动手了:她居然能甘心为妾,这让红裳实在想不通——如果她今日得手了,那么赵一鸣就非要纳了她不可,她除了为妾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好吧,霄儿的医术虽然我没有试过,不过应该还不错;一会儿泡一泡药汤看看如何吧,如果可以的话就不必请大夫了。” 赵一鸣听了以后笑了一笑,看红裳的一张小脸上带着十分的疲惫,不想她坐在椅子上——太不舒服了,他便吩咐侍书和画儿扶自己起来。 侍书和画儿不知道赵一鸣要做什么,不过他是男主人,便听命上前扶起了赵一鸣。赵一单腿儿着地,一蹦一蹦的走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裳儿,你到床上歪着吧,累了一天再坐这硬梆梆的椅子,你哪里受得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然后一笑:“不用了,这样就好。不然你在榻上,我在床上,说话也不方便。” 赵一鸣听了知道红裳说得有理儿:他要和红裳说一说表妹的事情,事关人家的闺誉,自不能大声儿的、无所顾忌的高谈阔论。 赵一鸣又一次立了起来,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让丫头们把软榻移到了床尾,他再次坐下后又催红裳到床上去歪一会儿:“你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你又受了伤,哪里还能再强撑着?快去躺下吧。如果不是此事儿不说不行,我本欲明日再同夫人商议的。” 赵一鸣想来想去,感觉还是今天晚上说比较好:这样的事情不同于其他事情,他在不在乎先不说,他怕红裳在意啊?赵一鸣不欲在这个时候,再和红裳有新的误会,让红裳再添新得不快。 且表妹的事儿,还真要好好核计一下: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娴静安稳、知书达礼,可是用出来的心计手段儿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赵一鸣一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就对倩芊有了极大的戒心。 倩芊就在自家府上住着,想一次都不遇到她是不可能的:自己不想遇上她,可是她如果就是想偶遇自己,那自己还真是防不胜防。而这些还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事情是他要取得红裳的支持与信任才行。 可是现在,赵一鸣悄悄看了一眼红裳:裳儿对自己怎么可能会有信任呢?自己又有什么脸要求裳儿相信自己呢? 红裳看赵一鸣执意要让她到床上去躺下,她也就倚到了大迎枕上:还真是舒服啊。这一日,还真是把她累坏了。 赵一鸣也知道红裳累坏了,所以他想赶快把事情说完,好让红裳能早一点儿休息。他对着侍书等人一摆手,示意侍书等人出去。 画儿是不想出去的:夫人虽然已经卸了妆,可是还不曾洗漱呢。 侍书却是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儿,所以她看到赵一鸣一摆手,便一手拉了画儿,一手拉了霄儿,带着屋里的小丫头们都出去了。 画儿虽然奇怪侍书今天晚上居然在老爷面前如此乖巧,不过她也顺着侍书的意儿出了屋子:夫人自始至终没有吭声儿,看来是有事儿要同老爷商量的。 侍书等人出去了,屋里便静了下来。红裳故意不开口,她要看赵一鸣如何开口——一定是关于倩芊的事情,但是,赵一鸣倒底想同自己说些什么呢? ******** 亲们,今天就三更吧。亲们把手中的票票都投给女人吧,女人明日四更来答谢亲们好不好?嘿嘿。(,) 一百六十四章我泡你也泡 赵一鸣没有绕弯子,他看了看红裳开口直说道:“裳儿,不管薛表妹怎么想,我是不会纳她为妾的。我原来就没有这个念头,现在更是讨厌她。” 说完赵一鸣想起了倩芊今晚的所为,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大家姑娘,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现在想想,我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红裳听了赵一鸣的话,她回想起倩芊脸上的神情,淡淡的道:“怕是她对你生出真情意来了吧?” 赵一鸣听得眉头挑了挑,然后他认真的看着红裳:“什么叫做真情意?不要说她一个姑娘家不该在成亲前对男子有这种想法,就算是有了也不应该如此做为!” 红裳看着赵一鸣淡淡一笑:“表姑娘是做得不对,只是怎么说她也是对夫君真心一片,夫君难道真得没有一丝怜悯?” 男人总是喜欢保护弱小,而且喜欢有女子为他们倾倒、仰慕不已。红裳了解这一点儿,所以她把话挑明了讲出来——她不说,赵一鸣也不是想不到。如果赵一鸣自己在心中暗自思量,真的对倩芊生出了一丝丝的怜悯或者感动来,那事情可就真棘手了。 就算红裳现在不认为赵府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家了,但是她在赵府的一天,还是不愿意有人插进来——其它不说,单单因多了这么一个人。红裳就会多出许多麻烦来:人家是千方百计进得门儿,岂能让红裳过太平日子。 所以,红裳现在还是不想让赵一鸣纳妾:至少眼下她还是不愿意的。不过,赵一鸣如果执意要纳妾,红裳也不会不同意——在红裳心中。此事已经与她没有太大关系。 红裳现在还不欲赵一鸣纳妾,只是为了自己着想,与赵一鸣本人没有关系;可是她已经有了要退一步的打算,所以她不会太过份的要求赵一鸣再“守身如玉”——赵一鸣纳不纳妾,与她已经无关了。 自私?红裳在心中暗暗一叹:是有些自私,不过也只几个月而已,又不是让赵一鸣一生不纳妾。为了自己能安好的生活下去。只能自私一下下了——当然,如果赵一鸣坚持,她便再退一步也无妨。 但是不论红裳打算如何,她至少要知道赵一鸣真正的心思:要防于为然也罢,要重新再考虑自己的出路也罢,总之,她要知道赵一鸣现在对于倩芊倒底是种什么心思。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他长长一叹:“就算不论礼教,女子也应该矜持自重才对,就算这些都不论,只论夫人所说的她动了‘真情意’,我也是不敢苟同的。只一点,表姑娘她配得上‘真情意’三个字吗?还是那句话,什么叫做真情意?如果她待人真有情意的话,就不会不为对方着想,只是考虑她自己了——她只她能得偿所愿而已。” 红裳的眉头挑了挑,她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听到这样的话儿。红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赵一鸣:“表姑娘——,只考虑她自己?”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夫人是真不明白吗?她哪有替他人着想过?她想没想过我的感受,想没想过你的感受,想没想她如此做后,对我们这个家的影响?她只是想达到她的目的,就算她也是有情意的,她的情意也太过自私了!如此的情意。我是不敢领教的。” 红裳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赵一鸣,她几乎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不是原来的赵一鸣,会不会也是穿来的了。 赵一鸣论情意的话,放到二十一世纪那是极正常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就是心中有情也不会说出来的:人们的感情也要符合礼教才可以。举案齐眉就是夫妻感情的典范了,由此可见古人对于男女之情是何种态度。 不是说古人想不起来关于情意的话儿,而是他们不能想,不可以想,想了就是有辱斯文,想了就是违了礼教! 嗯,也不是,花街柳巷之中是可以论男女情意的——只是那样宣诸于口的情意,在世人眼中有多低贱便可想而知了。 赵一鸣被红裳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现在也省起刚刚的话说得有些造次,他的脸禁不住有些红了:这种话怎么可以宣诸于口呢?好在听得人是裳儿啊。 只是为什么好在听得人是裳儿,不是其他姨娘,他就会放心——这个,赵一鸣没有深想,他只是庆幸。 赵一鸣咳了一声儿:“夫人——” 红裳淡淡一笑:“妾身在听,只是妾身想问一问夫君,夫君怎么会想起这些话来的?嗯——,依夫君的为人,应该不会做说些,做些有违礼教的事情才对。” 赵一鸣脸上的红晕有些重了,他低了低头干咳了两声儿:“没有什么,只是因感而发、因感而发。”他不好意思了,非常的不好意思。 赵一鸣这两日一直在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一脚,尤其是昨天晚上,他得知红裳不让他进房后,他一个晚上都在想与红裳相关的事儿,想来想去,红裳似乎没有一点儿坏处,事事处处都是红裳待他的好。 赵一鸣何止是悔呢?而且自成亲以后,还是第一次他晚上不与红裳相拥而眠,致使他的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的。 想了一个晚上,赵一鸣知道自己身边不可以没有红裳:这样夜夜不与红裳共枕还倒罢了,如果日后再也不得见红裳一面的话——赵一鸣如此一想他的心便叫缩了一下,他还真是受不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他便想起了两个字:情意。裳儿待他的情意。厚重的让他惭愧;而他待红裳的情意,他发现似乎找不出什么事情能说明,他对裳儿有情意!可是,他却知道他对裳儿是有情意的。 今天晚上当他与红裳说话时,他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了那一番话。 因为。赵一鸣最恼倩芊的地方,不是她不守礼教,而是她居然敢扮裳儿!如果他再醉一点儿呢?如果他鲁莽了一点儿呢?那今天晚上的事情,对红裳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表妹如此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替裳儿想过一点儿! 万一出了事儿,赵一鸣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红裳:他就是满身是嘴也同裳儿说不清了——自己的妻子都能认错,只能说明他心中对妻子的印像过于模糊了。根本没有一丝情意儿。 红裳听了赵一鸣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便带开了话题:“表姑娘会自甘为妾,让谁都难以相信。唉——!” 赵一鸣闻言松了一口气儿的同时,又若有所失一般:“这是她的事情,于我们无干。只是此事却有些棘手——她总是在我们府中住着,还有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心思……”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没有答话。如果想要送走薛家姑娘,那也是赵一鸣的意思。红裳不想担这个干系。 赵一鸣轻轻一叹:“我想把她送回家去,只是老太太那里不太好说。裳儿的意思呢?” 红裳偏头想了想:送走她实在是太好了,日后也不必再提防她了。不过,当她想起薛家姑娘在赵一鸣走后,脸上那个鱼死网破的神情,她便摇了摇头:“你如果在这个时候打发她回去,她真得闹将起来,撕开脸皮不要,硬说你今天晚上所为污了她的清白,夫君你到时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的话。当然要比赵一鸣和红裳说出来的话可信的多;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事情,世人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 赵一鸣张大了嘴,然后过了一会儿,恨恨的一掌拍在榻上:“还真是不能不防!她今日晚上都做出了这等事情,还真是没有什么事儿是她做不出来的。” 赵一鸣不想纳倩芊。红裳也是此意,夫妻二人终于又一次齐心合力的想解决一件事情了。 红裳的眉头一皱:“此事不太好做。送是送不得的,逼得她急了真难说她会做出什么来;留下却也让人头痛,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赵一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同老太爷说一声儿,你看可好?” 红裳想了想:“这个我说不好,依你看呢?”赵一鸣的父母,当然还是赵一鸣最了解。 赵一鸣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按理儿说老太爷是不会喜她的,如果有可能是不会让她在大闹之后进门儿;只是她的那对父母无赖的很,如果她再硬说我污了她的清白,就算老太爷千百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让我纳了她——她闹将起来不要闺誉可以,可是我的官声儿,老太爷是一定会考虑的。” 红裳点头认可:“老太太那里不用指望了,唉,居然成了一块狗皮膏药。” 赵一鸣和红裳都知道老太太一心想要孙子,而对倩芊的印象又不错,此事同她一说,真说不定明天晚上就会让赵一鸣纳了她。 赵一鸣想了一会儿头疼万分:“此事只能小心着了,希望她的父母早日归来吧。” 红裳轻轻一笑:“怕她的父母没有十足把握时,是不会回来的。” 赵一鸣一愣,然后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长长一叹: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父母,世上居然有这样不顾面皮的女子! 夫妻二人相顾无言,一时间都没有好办法应对。 门外传来敲门声儿:“老爷、夫人,药汤煮好了。” 红裳一时间也想不到好法子,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便道:“进来吧。”就算表姑娘的事情没有商量出解决的法子,可是赵一鸣的脚也要泡上才成——他虽然不好,但也和红裳没有死仇,红裳怎么能对赵一鸣的伤不理不睬呢。 霄儿和侍书两个人抬了一个木盆进来,放在了赵一鸣的脚下。 赵一鸣没有怎么用丫头们伺候,他自己收拾了一下便把脚放进了药水里:虽然有些烫,不过还真是舒服。 屋里有了丫头,红裳和赵一鸣便没有再提有关倩芊的事情;如此一来,红裳也就没有什么话要同赵一鸣说了,她不想尴尬的同赵一鸣大眼瞪小眼,便把头搭在迎枕上,合上了眼睛。不想今日她实在是累坏了,不一会儿居然真得睡着了。 红裳睡着睡着,忽然醒了过来:因为太热了,脚太热了。 她睁开眼睛,轻轻抬起了头来,发现屋里只有赵一鸣和她,丫头们都出去了。 而她的脚正泡在一盆热水中——难怪会感觉到热呢。 而赵一鸣正在榻上弯着腰给她轻轻的捏脚,还没有发觉红裳已经醒了过来。 因为赵一鸣的一只脚踝有伤,所以他弯腰的姿势怎么看都有些别扭,一看便知道他现在的这种姿势极不舒服。不过他捏得很专心,力道也不轻不重的,让红裳除了感觉到微微的酸麻之外,没有其它的感觉。 ******** 亲们,抱抱,你们实在是太可爱了!小女人太爱你们了!今天四更,小女人说话算数。 弱弱的再说一句:亲们,还有粉票吗?有的再砸过来吧,红裳正等着呢,嘿嘿。 PS:亲们,推荐票票也辛苦大家多点一点,多来两张好不好?谢谢大家!(,) 一百六十五章睡不着的人儿 红裳微微抬着头,看着热气笼罩中的赵一鸣,她一时间心里有一丝酸涩:有些事情做得不是时候,便不会让人感动。她在心底轻轻一叹:赵一鸣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晚了些。如果是在以前,如果赵一鸣没有踢她那一脚儿,也许她还真得会感动、接纳,甚至于敞开心怀爱上赵一鸣,但是现在——,晚了。 红裳把头轻轻放回了枕上,她闭了闭眼睛,如此小意儿温存的赵一鸣,红裳有些不太习惯,她品不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的心里没有感动,除了酸涩之外还是酸涩,只是涩得让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只是,真得不感动么?那么心中的那一丝酸涩又是因为什么呢。 红裳只躺了一会儿,她便睁开眼睛轻轻用力坐了起来,赵一鸣也就发觉红裳醒了。他抬起头来:“弄疼你了吗?醒了你也还是躺着吧,舒服些。这是霄儿给你煮的药汤,说是能够去乏,你多泡一会儿吧。” 那木盆中的水一看便知道是药汤,只看颜色便与赵一鸣刚刚那一盆儿不一样。霄儿也是一个好丫头啊,红裳看了眼药汤:来这个世上走一遭,只看侍书这几个丫头,她来得就不冤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的伤脚,心下便不似前一夜那么硬了:不管怎么说,现在赵一鸣也是伤员一名。红裳轻声说道:“夫君也有伤在身。你也早些睡吧。妾身自己来就可以,再说现在睡了一会儿,已经不怎么累了。”不过,原本要说的谢谢赵一鸣、受不起之类的客气儿话,红裳倒底没有说出口来。 赵一鸣是古人。能为妻子洗脚,如果被人知道那可是天翻地覆的大事情——就算是受不起,她的脚也已经该洗的洗了、该泡的泡了、该捏得捏了,再说客气的话就有些过于伤人了。红裳不是一个不分好坏是非的人,她实在是做不出这种得了便宜,还要再伤人家心的事情来。 赵一鸣一笑:“不要紧的,我的脚泡完以后已经舒服多了。没有什么问题;再说只不过是扭了一下。算不得上是伤。刚刚我看你睡得熟,所以没有让丫头们叫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等泡好了脚再叫你起来更衣睡下;不想我还是太粗手粗脚,居然把你扰醒了。” 他没有直说为红裳洗脚的事儿,他甚至于在话中故意模糊掉了这事儿: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虽然是他自己想给红裳做的:他怕丫头们手劲儿没有准儿。但是他做的事情被红裳看到后。他忽然有些心虚和脸红起来——裳儿不会看不起他吧? 自脚上传来一阵一阵的暖流,沿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里窜去,把红裳舒服的都想呻吟一声儿:霄儿实在是好样儿的,这药汤煮得太好了。 红裳听完赵一鸣的话后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有些热所以才醒了,不是夫君的缘故。嗯——,夫君也累了,不要再为妾身劳累,再加上夫君也受了伤,实在应该早些休息的。妾身现在真得不累了,让我自己泡泡吧。夫君就在榻上歪一歪好好歇歇吧。”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有些惊讶:这么晚了红裳两次说让他早些休息,但却没有赶他出去;随后他又想到:是不是要过一会儿再赶他出去呢?如此一想,他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红裳:“我还不累,再给你捏一捏,霄儿说她的祖父曾经告诉她多捏捏脚,是很能解乏的。”说到这里。赵一鸣顿了顿又道:“不过,霄儿说捏脚是有手法的,她也不会,她的祖父没有教她;而我、而我也只是瞎捏一通,霄儿说这样多少也有些效果,希望可以缓一缓裳儿的劳乏。” 红裳听了以后深深看了一眼赵一鸣:“妾身已经好多了,夫君的脚儿也刚刚泡过,这样在外面晾着怕也不好,夫君还是好好歇一歇吧,不要再为妾身劳累。”说完之后,红裳好像感觉还是少了点什么,轻轻的又道:“谢谢夫君了。” 这一句谢谢确与她刚刚醒来时想说的谢谢不太一样:她现在不是为了要表示一下客气,而只是想要表示一下谢意——他一个古代的大男人能为自己洗脚、捏脚,真得很难得。 赵一鸣连忙笑道:“不累,不累的。多捏一捏吧,你今日实在是被累坏了。”说着赵一又变下腰,伸出手想再为红裳捏一捏。 红裳自醒了以后,便十分不好意思让赵一鸣捏脚,她感觉洗脚这事儿怎么好让他一家之主做呢;可是现在赵一鸣这一伸手,红裳的脸上便是一红,她忽然感觉让赵一鸣如此揉捏她的脚丫儿,实在是让她很害羞的一件事儿,她的害羞与赵一鸣是不是一家之主无关。 赵一鸣连抓了两次都没捉到红裳的脚丫儿,抬头看到红裳的脸已经红了,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的想法当然同红裳有些不同:女子的脚儿堪比贞操;自己这样揉捏裳儿的脚,也的确是有些轻浮了。 在古代,女子对脚很是重视——她们的脚丫儿只能让自己的男人看到,被其他男人看到便是失贞了。 赵一鸣的脸一下子也红了起来——刚刚他可是只想着给红裳解乏的,根本没有什么绮念;可是看到红裳脸红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就忽然痒痒了起来。 想到了他处后,赵一鸣便不好意思再相强红裳,只得取了榻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干咳了两声:“那、那,你自己泡泡、泡泡。”他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赵一鸣知道红裳现在还在生他的气儿,所以他对于自己的胡思乱想很有些恼火,可是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脑子。 红裳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儿。她心中一样在着恼: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自己根本就没有原谅赵一鸣,也不打算原谅赵一鸣,却又害羞个什么劲儿!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再开口:都在生自己的气。 过了一会儿,赵一鸣悄悄看了看红裳,然后就躺倒在榻上,并且闭上了眼睛:也许裳儿今日不会让自己出去也说不定。 红裳自己恼了半晌,抬头看到赵一鸣似乎睡了,可是身上却没有搭上被子。她十分有心赶了赵一鸣出去,可是话到嘴边儿却又说不出来了:他今天晚上所做的事情,让红裳有些放不下脸子来。 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礼教与男人的脸面那可是大过天的。赵一鸣的所作所为如果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愣了好一会儿,红裳实在不想赵一鸣这样睡了以后着凉,只得轻声唤侍书等人进来给赵一鸣盖了锦被。她又看了一眼那软榻,想赶赵一鸣出去的念头在心底又升了起来,她差一点儿就吩咐人把软榻抬了出去。 最终,她泡完了脚,侍书等人都出去了,红裳也没有说出让人抬赵一鸣出去的话儿。 红裳躺倒在床上,立时一股睡意就袭上头来,眼皮便感觉有千金重一般:霄儿煮的药汤很好用的。在睡着前,红裳迷迷糊糊的想到:自己又不是古人,再说赵一鸣同自己成亲半年有余了,就算现在和他睡在一个房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自己一个现代人不必这么矫情吧? 红裳翻了一个身儿:总之,不让他上自己的床也就是了。 直到红裳的帐幔放下了,赵一鸣才轻轻翻了一个身,他的嘴角儿上勾露出了一丝微笑:裳儿真得没有赶他出去呢。 红裳没有硬下心肠,让赵一鸣看到了希望:裳儿的心果然是软的,如果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份,裳儿也就不会寒心后冷淡的相待自己了。既然都是自己的错儿,那就要好好改过,一定要把裳儿的心暖过来。 原来的时候,赵一鸣天天与红裳同床共枕,没有感觉能同红裳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是一种幸福;可是现在他不过是能再同红裳在一间屋里睡,却已经心满意足,感觉到了幸福。 赵一鸣一面高兴,一面也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原来不知惜福啊!非要裳儿怒了,不理会自己了,自己才知道裳儿有多好。 红裳夫妻两个人这一夜都睡得极好,没有一个人失眠。 可是这一夜,虽然大家都很累,但赵府并不是人人都熟睡了,至少有一个人是一夜无眠的,那就是倩芊。她先是折腾了半个晚上,后来又想心事儿想了半个晚上,到天色发白时,她还大睁着双眼。 倩芊自宴席回到院子后,想同一同回来的凤歌凤音说几句话时,凤歌却道了一句:她要去妹妹那里睡,和妹妹做几天伴儿。随后凤歌两姐妹便不再理会倩芊,径自收拾了一下,锁上了房门。凤歌带着贴身的丫头,吩咐了院子里的婆子好好看着家,牵了凤音的手便走了。 自始至终,凤歌和凤音都没有再给倩芊好脸子看。 倩芊被凤歌和凤音晾在了院子里,又弄了一个大红脸,可是她不好发作两姐妹,只得自己气呼呼的回了房。 她一进屋便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就是心然和花然也被她赶了出去。然后她就立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红色吉服,恶狠狠的看着,咬牙切齿的看着。 ******** 这是今天的第二章,小女人继续去加油。亲们,手中有粉红票的砸过来,有推荐票也要砸过来支持红裳哦!拜托了,谢谢大家!(,) 一百六十六章自以为是 倩芊看着看着,忽然间伸手用尽力气撕扯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用得力很大,撕扯中把自己的身上都弄得轻一块儿、紫一块儿了。她不停的撕扯着,终于把衣服撕破,自身上脱了下来。 倩芊一脚踏在已经掉在地上的衣服袖子,差一点儿被绊倒后,扑到床上一把抓起剪刀把那大红的吉服要剪它一个粉碎! 她剪,她剪,她似乎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剪。她把这件吉服当作了敌人,她就是要让它碎尸万段,就是要让它破败不堪,就是要让所有人再也看不出它原来是个什么样儿! 那红色销金的吉服便在倩芊的剪下,化作了一条条、一块块儿的碎布儿,盘旋一会儿后,便静静的躺在了地上。吉服用得布总是比家常衣服要多很多,所以那飘落在倩芊脚下的碎布,几乎淹没了她的脚面。 倩芊剪无可剪后,依然在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她还是不想放过这件吉服,她如疯了一般,在这些碎布上狠狠的踩了又踩。 那些碎布虽然被践踏的脏污了,可是在灯光下,依然闪着金光,星星点点的,怎么踩也是踩不灭的。 终于,倩芊闹得累了,她一下子软倒在地上,靠在床边上,把脸放在双手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知道表嫂已经看出了她今晚的用意,她知道表哥也看出了她的用意,她知道凤歌也看了出来。表嫂带去的人都看出她的用意!可是表嫂却轻言细语的请她回到了宴席上,淡淡的与她谈笑着,让她心里的难受越积越多,却无从发泄! 她只能忍着,只能把满腹的辛酸忍下。只能把一脸的难堪忍下,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忍下,强颜欢笑撑到回房! 倩芊并不是全身放松的大哭,她是咬着唇极力压抑着声音在哭:虽然她哭得很痛,但是声音却并不大——她就是伤心了,就是忍受不住流泪了,也不想让人听到、看到! 她薛倩芊的泪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薛倩芊让人看到的。只能是她的一张笑脸!已经多少了年了?自她的姨娘死了以后,自她因哭泣被薛老太太打了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在人前掉过一滴泪。 倩芊伸出手臂,抱紧了自己的双膝:她抱得很紧,因为这个世上,一直以来只有她自己——只要她哭,便只有她自己。 倩芊也想有个人能抱一抱她。也想有个人能温柔的问她一声儿:可曾是受了什么人的气。可是,从不曾。她,一直以来,只有自己。 倩芊咬着牙哭:哭她今日所为的愚蠢,哭她今日的难堪,哭她心口上那一道深不可见的伤口——表哥居然没有理她!倩芊还在哭她的出身。 倩芊知道她并不是输在了人品相貌上,而是输在了她的出身上:表嫂什么都不如她,可是人家是嫡女!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之后,可是人家还是嫡女。表哥现在又升了,就算是没有表嫂。表哥也不会娶自己做妻室吧? 可是为什么呢?除了自己不是嫡出的之外,自己哪里不都比表嫂强? 想起表哥今天晚上对她的冷淡,倩芊更是哭得肝肠寸断!为什么,为什么表哥看也不看她一眼呢?就算她是庶出的,可是她比表嫂更适合做表哥的妻子啊——她可以助表哥更上一层楼,可以为表哥治家一个家,绝不会像表嫂似的把事情总弄得一塌糊涂不说。还眼光短浅!最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得喜欢表哥啊,她可以为了表哥做任何事情,就算是把自己的性命舍出去,她也是千肯万肯的,表嫂可以吗?她可以吗?! 倩芊现在知道表哥并不喜欢她,可是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倩芊自发现后,一直想到了现在。她在喜欢上赵一鸣后,从来没有想过赵一鸣会不喜欢她——她长得相貌可是人人都赞一声儿好,如果不是庶出,进宫便是十拿九稳的事儿;而且哪个见过她的人不赞她一声儿知书达礼?不赞她一声儿明事理,懂进退?而且她们家是皇商,对于官面儿上的事情,她可是懂得不少!她这么好,所以她一直认为她的表哥会喜欢她的。 但是,她亲爱的表哥压根儿不喜欢她,看都不看她一眼,这让倩芊无法接受。 倩芊哭了好久以后,哭得累了,哭得双目通红眼圈有些浮肿了,她才开始思索起来:表哥不喜欢她,可是她却不能没有表哥,这要怎么办呢? 倩芊这时忽然想到,表哥根本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仔细看过她,根本就可以说是不认识她——表哥为什么要喜欢她,为什么要喜欢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倩芊一下子不再伤心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啊,表哥不是不喜欢她,而是表哥根本不认识她,不知道她的好啊!倩芊的心中终于没有伤心,她现在只有斗志:她要让表哥知道她的好! 兴奋了一会儿后,,倩芊便更加后悔今天晚上没有借机闹上一闹:只要闹将起来,她便会在近日嫁给表哥了;虽然如此入赵氏的门儿,表哥一开始会生她的气,可是时间一久知道了她的好,表哥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惋惜了一会儿,倩芊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儿:只有她嫁给了表哥,表哥才会认识她,才会知道她的好,从而才会喜欢上她。 倩芊这样想着,便自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床上开始仔仔细细的想起办法来:她要如何才能再在赵府待下去,并且要如何才能嫁入赵家呢? 不嫁,表哥永远不会认识她,就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好,就永远不会喜欢上她。倩芊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她一定、一定、一定要嫁给表哥! 如此一想,倩芊便有些担心起来,她首先想的就是,表哥和表嫂如果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老太爷,老太爷一准儿会把她送回家去。那她真就无法可想了! 不过倩芊细细一想:真要如此,也不是坏事儿,那便是机会来了!她也就不需要再想太多的法子,就可以顺利嫁给表哥了——她只要一口咬定表哥今晚碰撞到了她的身子,已经污了她的清白,她只有一哭一闹便可以进了赵家的门儿。 嗯——,倩芊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这样一来表哥可能会生气、会误会她是坏人,不过只要嫁了过去,再想法子让表哥消消气儿就好了。表哥不生气了,就一定会发现她的好,会喜欢上她! 女子一般动了感情都容易失去理智,但如倩芊这样偏执的却也不多见:她自小就在意她身为庶女的身份,又一直在嫡母的欺压下长大,就是因为早慧所以才能哄骗过她的嫡母,但是她的心灵却也在长年累月的委屈与自卑下扭曲了。 倩芊一直都想找一个好人家嫁过去做正室嫡妻,到时候她便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活。可是她的生父嫡母却打碎了她的梦想,而她后来又喜欢上了赵一鸣——这一切让倩芊终于偏执起来:她认定,赵一鸣一定会喜欢上她,没有理由不喜欢她。 但是世上最没有道理可言的就是感情:就如同倩芊,她喜欢上赵一鸣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那么赵一鸣又凭什么会喜欢上她呢?就算倩芊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赵一鸣也没有理由一定会喜欢上她。只是,倩芊却不这样想。 倩芊,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而已。 倩芊想通了老太爷这里以后,也就不怕其他人了:只要有人来质问她,或是想把她送走,那她就豁出去了。 如果表嫂和表哥不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把她送回去的话;倩芊想到这里,眼珠转了转:那她就真要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好名好声儿的嫁入赵家,又不会招惹表哥生气——这样做,她只要一嫁过去,表哥就会喜欢上她的。 倩芊毕竟还是个聪慧的女子,所以她静下心来后,便想到了日后要如何做,她要慢慢来,但是却要一朝成事儿:第一,她要好好的哄老太太开心,也要在老太爷跟前留个好印象——不管表哥和表嫂、还有凤歌她们是如何想她的,她一定要让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是一个娴静贤淑的好女子;第二,她要得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怜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家中过得日子生不如死——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善心一发,是绝不会打发她回去的;第三,就要常常勾起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孙子的心病来,然后再收买老太太身边儿的娘子婆子说自己有宜男之相——那么,不用自己说什么,老太太便会向自己父母提亲事儿了。 对了,还有一个好法子:她可以借他人之口让表哥知道她的好啊。她要好好的收买赵府上下人等,让大家都交口称赞她,就是要让表哥常常能听到关于她的好儿。 倩芊的嘴角弯了起来:她原本就是一个好女子,琴棋书画与女红、厨艺,她哪个不是顶好顶尖的?她原就是大家闺秀,她的统身气派岂是表嫂一个商人女能比的?只要她把所有的好处借他人之口,让表哥知道,那表哥岂会不喜欢自己。 ******** 亲们,第三更喽!小女人继续潜下去努力!有票票的亲们,不要忘了用手中的票票支持红裳哦!谢谢我最最可爱的亲们!(,) 一百六十七章后路 倩芊越想脸上的微笑越重,越想精神越好,她竟然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儿。 接下来倩芊又想了几点要做的事情,并且还想到了几个具体的法子——不过她这一次不急于去做,她一定要细细考虑再考虑,有了十足十的把握再去做,绝对不能再像今天晚上的事情一样了。 当她看到窗子发亮后,便不再想心事儿,起身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样子——实在是狼狈的有些吓人。 倩芊现在心境已经与昨天晚上大不相同,她现在满心都是希望,当然不能容自己如此狼狈了。倩芊看着镜中的人微微一皱眉头,便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唤了心然和花然进来收拾屋子。 倩芊虽然躺在了床上,却并不是想睡一会儿,她让心然打来了冰凉的井水,和温水交替着用来敷眼——她的双眼这个样子如何能出去见人? 她今儿还想去老太太那里呢,这个样子见老太太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万一在老太太那里遇到了表哥,让表哥看到她这副鬼样子怎么能成?!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敷一敷才成。 红裳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儿,然后坐起挑开了帐幔,她是想叫人进来,却不想正看到赵一鸣面向她这一边儿,睁着眼睛盯着她的床——现在正好对上红裳的眼睛。忽然看到红裳挑开了帐幔,赵一鸣脸上一红,立时坐了起来:“裳儿。你、你醒了?” 赵一鸣话一出口便感觉说了等于没有说——没有醒能坐起来吗?他又急急补了一句:“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答道:“还好。夫君睡得可好?” 赵一鸣点了点头:“很好,很好。” 门外的丫头听到声响,在外面问道:“老爷,夫人要起了吗?” 红裳答应了一声儿。侍书带着众丫头们进来伺候红裳夫妻起床更衣;便也解了赵一鸣的尴尬。 赵一鸣醒得早一些,他醒了以后不知为什么,非常想看一看红裳的睡颜,可是又怕惊醒了红裳惹她不快,所以便盯着那帐幔自己正自回想呢,却被红裳“捉”了个正着。 梳洗好了以后,红裳本想去上房的。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使了人来说。不要红裳过去立规矩,让红裳好好歇一歇。来传话的小丫头还道,老太太说了,老太爷昨日也吃多了,今天想多躺一躺,夫人真得不必过去了。 红裳听了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真得想让自己歇一歇,便对着上房福了一福算是谢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这才回到房里吩咐侍书等人摆饭。 赵一鸣听到摆饭后,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单条腿跳到了外间:“我也到花厅上用饭吧,一个人在房里气闷的紧。” 红裳本不想同赵一鸣同桌共食,可是赵一鸣一个腿儿跳啊跳的都跳出来了,她也就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又让侍书和霄儿过去扶赵一鸣向花厅走去。 红裳走在一旁淡淡的问道:“夫君的脚儿感觉如何?用过早饭后让大夫过来看一看吧。” 赵一鸣笑道:“已经好多了,红肿轻了好多呢,有霄儿已经足够,不用再叫大夫来这么麻烦。”顿了一顿,赵一鸣看向红裳道:“裳儿也不必为我担心了。” 红裳很想瞪他一眼:哪个为你担心了?不过,红裳只是淡淡的答道:“夫君既然这样说。大夫不请也就不请了,不过饭后还是让霄儿好好为你再检视一遍为好。”红裳没有理会赵一鸣最后的一句话。 赵一鸣点头:“好的,只是麻烦霄儿了。” 霄儿在一旁欠了欠身子:“老爷说这句话,婢子可是受不起的。” 说着话进了花厅,红裳夫妻二人坐下后,侍书和画儿各捧着一碗绿梗米粥放到了他们二人面前。赵一鸣不时的给红裳布个菜什么的,而红裳只是淡淡的。即没有恼了赵一鸣给他脸子看,但也给他几分笑脸儿。 不过赵一鸣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昨天晚上裳儿没有赶他,今天也和他一桌上用饭了。 红裳在用饭时便一直再想:今日赵一鸣的脚伤了,并不方便外出,是要留在家中了;自己又不用去上房,今日一整天儿都同赵一鸣在一起,实在是让人气闷的很。 红裳忽然想起自己想买个铺子:正好家中有赵一鸣在,她也走得开,不如就今天出去转转吧。 红裳用罢饭放下了筷子,一面儿净手一面儿对赵一鸣道:“妾身一会儿听管事娘子们回完了事情,有事儿出去走走,夫君有什么事儿就吩咐院子里的丫头们吧。” 赵一鸣一愣,他原想今日能同红裳好好在一起说说话呢:“裳儿——,有什么事儿要出去?”他并不是想追根究底,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呆在家中,与红裳分开罢了。 红裳不想同赵一鸣说自己打算开铺子的事情,她扫了一眼霄儿后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出去走走买些东西,再到霄儿家去看看。” 赵一鸣更是一愣:到丫头家去看看?不过,随即他便想到这两日红裳心情不好,也许红裳只是想出去走走吧——她的娘家远在南边儿,身边儿除了几个丫头没有个知近的人儿,烦了也只能到丫头家走走了。 如此一想,赵一鸣长长一叹:“嗯,去吧去吧。晚些回来也没有什么打紧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儿我自会代你说一声儿;不过,你要多带几个人才成;嗯——,让赵安挑几个强壮的家院跟着,外面的人儿不好说的,以防万一为好。” 赵一鸣认为红裳是想出去散散心,不过担心她外出一个人不太安全,所以嘱咐红裳多带些人。 红裳点了点头,便起身道:“我去偏厅处置事情了,夫君自便吧。” 赵一鸣只得同意,看着红裳起身走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脚,恨恨的跺了一下好的那只脚;他更是恼了倩芊——不然,他今日大可陪娇妻在外好好游玩一番。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跺脚声儿,她先是小小的吓了一跳:不会是用的伤了的那只脚儿吧?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才又转回身子继续走,只是她的嘴角儿有一丝丝的弧度:这个赵一鸣,还真是有些孩子气。 红裳处置完了府里的事情后,便起身带着侍书几个人去查看自己的嫁妆,走了几步想起赵一鸣一个人待在房里,她倒底是心中不忍,回头对侍书道:“你还是留在家中吧,一会儿叮嘱厨里给你们老爷弄点儿汤,让丫头们好好伺候着,不要他乱动,再伤到了那只脚。” 侍书看着红裳福了一福,最后还是忍不住笑道:“夫人,您说的是哪个他啊,婢子不太明白。” 红裳狠狠的白了一眼侍书,又举手做势要打她:“你个死丫头,还不快去。” 侍书笑着跑远了。 红裳这才带着画儿和霄儿直奔了放嫁妆的屋子。 画儿的心情却好似不太好,她终于没有忍住开口问道:“夫人,婢子多嘴您不要见怪;您——,是不是已经原谅了老爷?” 红裳回头看了一眼画儿,然后轻轻一叹:“哪里可能这么快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了?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老爷这两日所作所为你们也看到了;我就算是还不能原谅你们老爷,但是也不能狠心在他受伤的当口什么也不管吧?” 画儿似乎松了一口气儿,可是立刻她又提起了心,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夫人,婢子还是多一句嘴,虽然老爷不应该踢夫人那一脚,但看老爷昨日待表姑娘的样儿,老爷、老爷还算是好的。” 红裳奇怪的看了一眼画儿:“画儿,你是想让我原谅你们老爷呢?还是不想我原谅他?” 画儿把眉头皱得紧紧的:“婢子、婢子自己也不知道!”说着,她低下了头——这两日,画儿左想想吧,老爷对夫人真得不错,知错能改还算得上是个好男人,夫人应该原谅老爷,和老爷好好过下去;可是她右想想,老爷踢夫人时真狠啊,可是他待孙姨娘时却温情脉脉的,这男人啊,都是不可靠的! 红裳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画儿:“不知道就不要想了,我也没有说一定不原谅你们老爷不是?” 画儿看了看放嫁妆的厢房,又小心的左右看了看才轻声道:“您不是想要出府自立门户了吗?您是不会再原谅老爷了吧?” 红裳听得一笑:“我哪有说一定会出去?我只是——”她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想手里能有些自己的根基,如果有个万一,我们也不至于什么也没有,受制于人罢了。” 画儿吃惊看着红裳,然后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夫人,这两日婢子三人时时揪心的就是这事儿了——即不想夫人受委屈,可是又担心我们几个女子出去后无法撑起门户来,累夫人受委屈。” 侍书三个人晚上哪里睡得着?她们三个人每天晚上都在琢磨同样的事儿:让夫人出府吧,她们担心夫人日后会受辱;不让夫人出府吧,可是夫人在赵府受委屈,她们也看不下去!正正是左右为难啊。三个丫头商量来商量去,都想问问老天:这世上,就没有条女子能走得路吗? ******** 四更完毕!亲们,明日还要四更不?那就多多支持红裳吧!有粉票的亲啊,砸过来吧! PS:没有粉票?不要紧,推荐票,我可爱的亲们,一样的砸吧!只要亲们多多支持,小女人一定多多更新,好不好?!嘻嘻。谢谢大家的支持!(,) 一百六十八章嫁妆,惊魂 红裳步上了屋前面的石阶,听到画儿的话后长叹转身看向她:“我何尝不知道外头的艰难?我当天晚上说的意思,也是要看看情形日后再做决定——就算我不原谅你们老爷,也并不表示我就一定会自赵府出去自立门户;不到万不得已、不是这个家里容不下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出去呢?我可是赵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儿的呢。” 红裳看画儿和霄儿都一脸的戚然,所以才最后说了一句玩笑话儿,然后又故作轻松的加了一句:“有钱嘛,总是好的,对不对?就算你们老爷不待见我们了,可是我们只要有钱,再加上夫人我的诰命身份,我们独居一院也可以过得逍遥快活。” 画儿和霄儿虽然都轻笑着点了点头,但心头都是沉甸甸的,尤其是画儿。 画儿很茫然:男人是信不过的,可是没有了男人,女子独自一人过活,就算是衣食不缺,这一生能快乐吗?至少夫人——,不会吧? 红裳轻轻拍了拍画儿的头:“愣着想什么呢?还不开门儿。” 画儿这才反应过,取出钥匙打开了门儿。 红裳知道丫头们担心烦恼都是为了自己,而且她自己也知道出去自立门户,是不太可能的事儿——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轻易去做的。如果万一有一日赵府容不得自己,能不丢掉赵一鸣夫人的头衔。出府独居也许可行性更高吧?毕竟有赵府这块招府罩着,恶人是不敢欺上门来的。 红裳当然知道此事也并不那么容易达成,赵府的老太爷如此要面子,他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出府另居?不过她不能不多想一想:她必需要为自己、也为几个丫头留有后路才可以。如果什么都不考虑准备,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赵府这棵歪脖树上吊死。那么她的命运就握到别人手里,她还会有什么话语权? 红裳摇了摇头,似乎是想甩开这些烦心的事儿,却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些事儿过了今日再想也来得及,先看看自己的嫁妆倒底有什么吧。 红裳抬脚进了屋子,看到靠墙摆放着一只只多半人高的大箱子,屋子中间也摆放过一些——只这么一些眼看过去。满满一屋子数目还真不少。 红裳自身上取了一串钥匙来。随便挑了一个箱子用对应的钥匙打开来看:里面是些上好的绸缎。红裳仔细看了看,摸了摸这些绸缎,真是好东西呢,想来只这一箱子绸缎就能卖不少钱的。 她接连又打开了两只箱子,里面也是一些丝绸,只不过品种不同罢了;她再看看屋中这么多的箱子便有些不耐烦了,把钥匙交给了画儿和霄儿。让两个丫头去开箱查看,她只在一旁坐下来看着。 箱子里什么都有,只做大毛衣服的皮料就有几大箱子——这可就是不少的银子!不要说买一个铺子,就是十个铺子也买得下了。 红裳现在已经有些呆了:她原来这么有钱吗?本尊的父母倒底是什么人啊,家里倒底富足到什么程度?! 又一个箱子打开后,红裳终于真得呆住了:那里面全是各色珠宝与金银首饰!虽然每一件都装了大小不同的盒子,占了大箱不少的体积,可是这么大的一只箱子里,这些小盒子的数量也就有些惊人了。 红裳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她的“娘家”倒底是何许人!红裳虽然有些惊喜,但绝对惊大过于喜:只看嫁妆本尊的父母待女儿很好啊。可是她为什么会死在花轿上呢?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这样的人家,如果发现他们的宝贝女儿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那么自己的下场……,红裳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往下想了。 这还只是一个屋子的嫁妆,同样的箱子。还有一厢房呢。红裳暗自数了一下箱子,这边屋里有八十多只箱子,另外一个厢房里应当差不多吧? 如此多的财物只让红裳的心又颤了一颤:这代表着父母对女儿的厚爱啊。那么本尊的死便更离奇了一些——那要害本尊的人,发现自己还活着,他们会不会再次动手?这一次的敌人却根本不知道是谁,又在哪里。 红裳全身如浸在冰水中,凉得她是自心底往外冒着寒气:她原来不是没有担心过本尊的死因,但她本尊的父母在她成亲时并没有出现过,哥哥也在她成亲后就上任去了,让红裳错误的断定是本尊是不得父母欢心的一个人儿,她的死可能是因不满亲事儿,自己寻了短见。 尤其后来,红裳平平安安的过起了小日子,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的娘家也不过是按时会写来书信,不外是些家常话儿,每封信的内容都差不多,并不能自中间看出父母对本尊的疼爱,她也就按时让人回信——除此之外,娘家那边儿没有什么其它的动静,她也就慢慢的认定了新娘是自寻短见,渐渐的放下了心。 红裳当时认为,如果本尊是被人害死的,看到了她回的书信,岂能还会任她活着?既然现在平平安安的,就表示没有人要害本尊了。 可是看到现在如此丰厚的嫁妆,红裳不得不重新考虑一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家姑娘,寻短见的可能性太小了,几乎是绝不可能——就算不满亲事,也不可能就因此而寻了短见。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本尊不可能会认识家人之外的男子,那她就不会因情而生死意来,其他的事情不会让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家千金,生出如此绝决的心思来。 是谁害了她?又是怎么害得她呢?如果那人再来害自己一遍。自己想来也是躲不过的:因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本尊是死于什么原因,让她如何防? 红裳愣愣的坐了一会儿,她又看了看没有打开的那些箱子,懒懒的抬了抬手:“罢了。不用再开箱了。”现在,她哪还有心思查看这些财物。 红裳不知道没有打开的箱子中是不是还有首饰等物,但她已经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她实在是有些被惊吓到了。不过,应该做得事情还是要做的,不然画儿和霄儿一定会感觉到奇怪;而且,就是因为有人会来害她,所以红裳认为更应该为自己准备些银钱——有了钱也好办事儿啊。 红裳看了看那些首饰:这些东西是可以长期保存的并保值的。不用急着变卖——日后万一有什么急事儿用钱时。这些说不定就能救命。 她随意指了指一个箱子:“把这些鸭江绸取出来吧。” 画儿和霄儿便把一大块布铺到了地上,把箱子里的绸缎抱出来放在上面。两个丫头把绸缎抱出了一些后,霄儿又一次伸手去抱绸缎时,她直起腰来却没有取出绸缎,她的手中拿着一块铸造成精美花样的金子,她满脸惊讶的看向红裳:“夫人,压箱金——。您一直没有取出来?” 红裳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压箱金这个名字她还是听明白了——看来是一种古人的习俗。画儿看了看霄儿手上的金子,也探身弯腰到箱子的边角儿摸索,一会儿便摸到了三块儿。 画儿回头看了看红裳:“夫人,压箱金您一直就这么放在箱子里?” 红裳点了点头,理由应当的问了回去:“不放在箱子里放在哪里?” 画儿被问得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无奈的道:“夫人也该把金子取出来,另外放起来呵。这一块儿足有四五两的样子,这一个箱子就有近二十两金了,万一丢了怎么办?” 红裳只能继续理所当然:“这不是没有丢吗?” 画儿看了看红裳。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如果红裳不是夫人,画儿一准儿要抛两个大白眼儿过来。她决定不再问自家的夫人了,便和霄儿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旁核计了两句后,一人回去取个小些的樟木箱子,一人打开所有的箱子把压箱金取出来。 不过画儿和霄儿两个人都很是吃惊:夫人的娘家倒底多有钱,压箱金居然就给了这么多! 红裳其实还没有自惊吓着缓过来。她只是强自镇定着不让画儿两个丫头看出什么来。过了好一阵子,红裳才放松了一些:不管本尊怎么死的,现在危险应该还没有到跟前儿,先做完眼下的事情,慢慢想个法子打探一下吧——知自知彼才好应对。 想到这里,红裳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要同“哥哥”联系一下,因为男女有别,哥哥应该不会很快发现妹妹的不同,她也套些话出来。只是——,害本尊的人不会是哥哥的人吧?成亲时可只有哥哥在本尊的身边儿。 想来想去,红裳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便把此事完全抛开一边儿日后再说:她的娘家人她不太敢碰,可是那个未知的危险又很吓人,她一时间想不到法子,只自己吓自己有什么用?不过是乱了方寸而已。 红裳轻轻一叹:为什么自己重生一次,居然还是一样活得心惊胆颤,不得一日安乐呢?赵府的事情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结果呢,自己“娘家”居然还藏着一个要害自己性命的人儿! 画儿把门儿关上了,正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取金子呢。那些金子都是一些吉祥花样儿:如果放在现代,不说这金子本身的价值,只这精致的花样也值不少钱吧? 红裳过去取了一个在手把玩,她忽然发觉这些金子似乎不是很亮,有些年头的样子。随后她又释然了:古人有早备嫁妆的习惯,也许是本尊的父母早早备下了,所以这些金子也失了一些亮度吧? 红裳放下了手中的金子,看了一眼房里的箱子,在心中暗自计算开了:这屋里有八九十只箱子,只压箱金也有近百两黄金了!卖嫁妆?卖得什么嫁妆!这些金子就足够她吃一辈子了! 红裳现在不打算变卖嫁妆了,一个箱子里的压箱金就足够她买铺子还有剩余了。 最终,另外一个厢房里的箱子也打开了,金子取完后,就不是画儿和霄儿能抬得动了,只得叫了四个力壮的婆子过来抬到了红裳的房里。 **** 亲们,你们实实在在是太可爱了!狠狠抱大家一个!大家如此支持我,小女人怎么能不四更呢?今天还四更!嘿嘿,厚颜再次伸手,四更求票,打劫亲们手中的粉红票!当然,亲们也不要忘了推荐票哦!不好意思的捂脸爬下去努力码字! ****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亲们见谅,当然此章是多发四百多字补偿大家看广告,擦汗擦。 书名:《南宋生活顾问》,书号:1368405,作者:阿昧 懒女穿越到南宋,开开铺子种种田,嫁个相公管管家,锅碗瓢盆,家长里短,这样的小日子,好似也不错…… %%书名:喵喵刹异世,作者:笨笨圈圈,书号:1191615 简介:玩转异世?成猫再换魂成人?美男金钱权利,偶来了…(,) 一百六十九章长贫难顾 赵一鸣知道红裳去开她的嫁妆箱子了,他正心中别扭呢:裳儿要出去买东西自然是要用银子的,可是她不让帐房送银子过来,或是让铺子到府里来结帐,居然去取她的嫁妆——裳儿真要同自己分得这么清楚了吗? 银钱上分得如此清楚,裳儿这是打算做什么?妻子花用丈夫的银钱那可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赵一鸣拿着一本儿书,正自胡思乱想的当口儿,红裳带着人抬了箱子进屋。赵一鸣看到箱了一愣:嫁妆里有什么金贵东西要摆到房里来放着,为什么原来的时候没有收进房里呢? 画儿让婆子放下箱子就打发她们出去了,然后转头对红裳道:“夫人,要不要让赵大总管把钱庄的人叫来?” 红裳和赵一鸣都看向了画儿:赵一鸣是听得有些惊奇。红裳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放到钱庄去吧。嗯,换成银票也成。” 赵一鸣这下可以确定那箱子里面放着的是银钱了:“裳儿,你这是自哪里得到的银钱?”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嫁妆里的压箱金。” 赵一鸣听了又小小的吃了一惊:因为红裳自嫁了过来,从来就没有整理过那些嫁妆,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他本就是不在乎人家会给女儿多少嫁妆的人,当然也不会去看看;而且红裳的不在意,也让赵一鸣认为嫁妆可能并不丰厚,所以红裳才懒得理会。 赵一鸣看了看那箱子。有些不可思议:“裳儿,你就让压箱金一直放在嫁妆箱子中?”在赵一鸣看来,红裳不像一个没有料理的人,她应该早早就把这些金银之物收起来才对。 红裳只能再一次以理所应当的口气答道:“放在哪个箱子不是放?放在嫁妆箱子有什么不可以。”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又扫了一眼那装金子的箱了。最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怎么着也不像是红裳会做出来的事儿,可是此事儿却又明明摆在他眼前。 红裳让画儿打开箱子取了几锭金子,然后对赵一鸣说道:“妾身这便出去了,侍书留在家中照应着,夫君有什么事儿吩咐侍书就好。” 赵一鸣看了一眼画儿包起来的金子:“裳儿,就这样拿出去也太扎眼了,不如——”他原本是想劝红裳取帐房的银票用。不过他看到红裳脸上的神色。及时改口道:“不如到帐房去兑换一下,拿着银票怎么也方便些,且不会引起不良之人的贪念;银钱丢了是小事儿,万下惊吓到裳儿,就真得不好了。” 红裳想了想,又让画儿把金子放下了:今日只是转转,就算有什么辅子合适。也可以让那人来赵府交易,自己实在不必带着金子在大街上招摇。 红裳想到还要去霄儿家,便又让画儿取了一些银两随身带着,对着赵一鸣一福便自去了。 赵一鸣看着红裳的背影儿,自己琢磨起来:裳儿这是要买什么东西,居然需要这么多的金银? 又看了一眼那装金子的箱子,赵一鸣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他自床上坐了起来:红裳不会是想另外买座宅子住吧? 随即赵一鸣哑然一笑:怎么可能?裳儿知书达礼,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便又躺了下去,不过他心中的不安依然在。他想来想去终于发现:裳儿这两日不论是做大小事儿,一点儿也不同他商议了——他根本没有了被人依赖的感觉。 赵一鸣苦恼起来:自己已经如此让裳儿信不过了吗?他看了一眼门外,忍不住又想:不知道裳儿今日倒底要买什么呢? 红裳带着画儿和霄儿出了府门,坐着马车在京中几条繁华的街道转了几圈,铺子倒是有出兑的,但是红裳并没有看到合适的——她还没有想到用铺子做什么生意,所以她想找间大些敞亮、地段儿又好的铺子。万一自己不用,也可以租凭出去嘛。 铺子没有租到,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买了不少:有酒菜,有点心,有瓜果;最后红裳想了想,还买了十几块各色的粗花布。 时近中午,红裳带着画儿和霄儿等人到酒楼用了午饭:家院们在楼下用的饭,红裳和丫头们在楼上用的饭——男女不同桌共食品。 用罢午饭,红裳上了车子对车夫道:“去霄儿家。霄儿,告诉他你们家在哪里。” 霄儿当然听到红裳在府中说要到她家去,不过她并没有当真:夫人不过是找一个借口搪塞老爷罢了。霄儿现在听到红裳的话愣了一愣:夫人居然真得要去自己家! 想想自己的家,霄儿不想夫人去了受委屈——到了怕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霄儿张口儿便想推辞,红裳看着霄儿轻轻一笑道:“你不想看看你的祖父身体好了没有?” 霄儿愣了愣,然后神色一黯,倒底是太过挂心祖父,她便谢过了红裳,对车夫说了地址:祖父和母亲他们——,还都好吧? 霄儿想想自己在赵府中吃得饱穿得暖,想想家人过得日子心头更是戚然。 马车行了一会儿,红裳忽然又道:“慢些,我们去请了大夫一起过去吧。”于是一行人中又多了一个大夫随行。 霄儿的家在一巷子里面,房子并不好,正房耳房都是土坯的,不过胜在还不算破败。院门推开后,看到院子里收拾的倒干净伶落,有两个没有留头的小丫头正在洗衣服,小的那个多半条胳膊都浸到了冷水中;两个小丫头的脸儿都冻得有些红红的。两个小丫头没有听到门响,还再同盆里的脏衣服奋战。 霄儿一面让红裳往院子里走。一面喊道:“祖父、母亲,我们夫人了!” 院子里的两个小丫头闻声转身看了过来,看到霄儿后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大些的起身起得急了,差点儿没有站稳摔到盆里去;两个丫头声音都有些哽咽:“大姐——!” 屋门吱呀打开了。里面急急奔出来了一个妇人和一个老者,两个人的脸上都还带着病色,跑出来后,他们的第一眼哪里能看到旁人,都颤声唤道:“霄、霄儿——!” 然后一家老小都看到了霄儿身后的红裳和众人,两个小丫头奔过来的脚步又缩了回去,最后两个人都躲到了妇人和老者背后。只是一直看向霄儿。 妇人看到红裳后。不知所措下习惯性的捞起腰间的围裙擦手,一面擦着手一面急急的迎了出来;老者倒还镇定,急行两步双手抱拳弯下了腰去:“夫人好。” 那妇人这才反应过来,丢下了围裙福了下去:“夫人好。” 红裳一面让画儿和霄儿扶住老者和妇人,一面笑道:“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 老者和妇人闻言又一齐拜了下去:“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红裳连忙摆手,又一次让画儿和霄儿扶住老者和妇人:“不用多礼。不用多礼。霄儿是个很好的丫头,我们也算得上是一家人,大家不必客气。” 老者和妇人闻言再一次拜了下去,这次是相谢红裳关照霄儿。红裳被老者和妇人左一个礼、右一个礼拜的,一时间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她只要一开口,霄儿的祖父和母亲一准儿会行礼如仪。 红裳微微思索取了一下,看了看老者和妇人身上布满了补丁、且有些单薄的衣服,便对画儿和霄儿道:“快扶了老人家进屋吧,外面有些冷,他们的身子还在病中呢。” 老者和妇人又要拜下去。霄儿这些日子已经明白了红裳的脾性,知道祖父和母亲的礼太多,让夫人不自在了,便好说歹说的拦下了他们,劝他们进屋。 红裳便转身吩咐家院们把车上买得东西拿进来,看到家院们手中的点心,红裳一面示意画儿去接点心。一面招手叫那两个丫头:“来,你们过来,这里有点心给你们尝尝。” 两个丫头很是怕生,看了看霄儿,又看了看红裳,有些不敢过去。 霄儿气得跌足:“夫人叫你们呢,你们怎么不答应呢?”两个小丫头这才怯怯的上前接过了画儿手中的点心,然后匆匆行了一礼后手牵手便跑到了一旁,还是直管拿眼看着霄儿:大姐变得好漂亮啊。 好不容易,所有的人都进了屋子,东西也收了进来。大夫便坐下给老者和妇人请脉,红裳坐倒一旁的椅子上打量起霄儿的家。 屋里还有一个小男孩,年岁并不大,红裳进来时他正跪在椅子上伏桌临字贴,看他长得样子,应该是霄儿的弟弟。 正房三间,不过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家俱了,就是现有的桌子与椅子都是少了这里,缺了那里,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红裳所坐的已经是屋中最好的一把椅子,可是两条腿儿也都是后来又钉上去的,扶手也丢了一边儿。 即便是如此,可是家中一样是干干净争,收拾的整整齐齐,看上去并不让人感觉到压抑。就算是家中的三个孩子,从大到小虽然穿得衣服都是补丁叠着补丁,却浆洗的非常干净;而且孩子身上的衣服也还算合体。 红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立在一旁的妇人、霄儿的母亲:真是极能干的妇人呢,且在孩子们身上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力量。 大夫请完了脉,居然同霄儿的祖父商讨起方子来,两个人说了一阵子话后,大夫才写好方子言道一会儿让人把药送来。 大夫同霄儿的祖父说完话,过来对着红裳行了一礼:“夫人,在下谨遵嘱托,每三日便会过来一次,方老丈与方大嫂的病已经有了起色,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必可复元。” 红裳点了点头,命画儿打赏了大夫,然后又命家院把大夫好好送回去。 方老丈和方大嫂听到大夫的话后都有些不自在:再调养些时日?他们家这是得了人家夫人的善缘,可是那些银两还能撑得了多久?翁媳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心底轻叹了一声儿。 他们的病儿其实说重也不重,不过就是劳累且又吃了上顿又没下顿,受了寒邪所致——不过拖得时日久了些,所以不能三五副药就完全好了。 红裳看向霄儿:“霄儿,你来次家也不容易,我身边儿有画儿和几个小丫头就够了,你和方老丈和方大嫂话会子家常去吧。我这里不用人照应的。” 方老丈自是不依,不过最终拗不过红裳的好意儿,一家人到一旁的的屋子里说体己话去了。红裳站起来看了看左右房间,只见两边房里随处可见便是书籍。 红裳里里外外都扫过了一眼:霄儿的家已经穷得不能再穷了。她当然知道什么叫做长贫难顾,这样的人家,还是要给他们条出路才是正经,只给银子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他们家中还有两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要养呢。 ******** 多发六百多字,亲们给个脸子哈,有票的支援支援红裳,嘿嘿。小女人继续去码字。还有两章呢!(,) 一百七十章一举两得 红裳看了一眼霄儿:霄儿自卖自身给祖父买药是出于无奈,想来对于方老丈和方大嫂来说更是打击——天下哪个父母想卖儿女呢?如果不给方家想个法子,方家再卖一两个女孩,不要说方老丈受不住,那方大嫂怕也要一病不起。 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找个出路,找个什么出路给他们?他们倒是有手艺在身的——。 霄儿听完了祖父和母亲的话后一叹:“我每个月的月例会托人送回来,我们先不要想太多,先把祖父和母亲的身体调养好是正经,其余的、其余的霄儿去想办法。”家中的情形,不用祖父和母亲多说,霄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霄儿不想说得太多,让祖父烦心加重病情,便向外看了看道:“大妹呢?” 方大嫂一叹:“出去给前街的范老头做工去了。” 霄儿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去他家了?” 方老丈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其它人家哪里会要她一个女孩子做工?只得他一家,不去家里只靠夫人的银子接济度日也不是办法啊。只是我的身子太不争气,不然哪里会让她一个女孩子——” 方大嫂打断了方老丈的话:“父亲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也是她们姐妹的一片孝心不是?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苦的也没有什么。”方老丈长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霄儿连忙岔开话题道:“一会儿再说这事儿。先让二妹把大妹叫回来吧;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要见上一面才是。” 方大嫂点了点头,便唤了那个大些的丫头的进来:“云儿,去叫你二姐回来,和范老头说。你们大姐回来了,今日你二姐就不上工了。” 云儿答应着,一手拖起小妹子跑出了院子。 红裳不用费太多的脑子便想到:以方老丈的医术开家药铺是极好的法子,只要方老丈能调理好身子,并且方大嫂和几个孩子也不必出去找营生,方家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红裳的眉头挑了挑:自己正想要开个铺子,总也要人照管。如此一来就开个药铺好。方家这几口人正好可以帮工——不论是自己的事儿,还是方家的事情都解决了。 红裳便细细想了起来,越想此事越可行:要大夫有大夫,要煮药打扫的有煮药打扫的,只缺几个门面上跑腿卖药的小伙计——买上几个也就是了;而且,方家一家人也不会同自己出妖蛾子,由方老丈替自己掌理药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红裳认为可以后。便又回想起今日看过的铺子:嗯,如果要开药铺医馆,有两家铺子都是合适的;她又看了眼霄儿的家,心中便想好要那一处大些的并且带着二进院子的铺子了。 虽然多花废了不少的银两,可是却也值了——第一进可以做待客及库房还有伙计的住处,第二进正可以安置方老丈一家:铺子与家在一起,方老丈即不会分心,又不会过于奔波劳累。 事情在心中思量的差不多后,红裳正想叫霄儿过来问问她的意思时,外面却传来一片喧哗声儿。还有人骂骂咧咧的。家院们跑出去后,那骂人的声音才小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儿?红裳的眉头皱了皱:怎么出来走走也不得消停呢? 红裳起身向外看去,外面霄儿的两个妹妹正拉着一个瘦弱的不大不小的姑娘向院里走了进来,那姑娘一看便同霄儿有七八分相似——霄儿的大妹子? 红裳打发画儿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儿,一会儿画儿气呼呼的回来说道:“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人家,做工不许人家的家中有事儿,也不许人家生病!一日不做工便打上门来。真真是气急煞人了。” 红裳不明白画儿的意思,画儿便细细说起来:原来是霄儿的大妹要回来看她的大姐,可是那个范老头与他的妻子却不干,骂骂咧咧的跟了来,非要方家赔他们家三个月的工钱和霄儿大妹的饭菜,还扬言说再也不要霄儿的大妹回去做工了。 红裳听得一愣:“如此不讲理儿?”真是听也没有听过的事情。 画儿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霄儿却哭着自外面跑了进来。外面的家院也进来立在门外回话道:“夫人,方老丈已经气得昏了过去,小人们已经去请大夫了;可是那家人依然不依,谩骂个不休,夫人您看——” 红裳皱了皱眉头:“方老丈为什么气昏了过去?” 那家院回道:“他们说霄儿在大户人家巴结上了少爷,既然做了小为什么不开脸等等这样的话,方老丈一下子便背过了气儿去,方大嫂正与他们辩驳。” 红裳气得一甩帕子喝道:“好好的女儿家岂容他们如此污蔑?!你们马上拿了我们府的贴子扭了他们去见官儿!此事不给霄儿讨个清白声名儿回来,绝不能饶了他们!” 家院答应着去了,画儿也把霄儿哄好自屋里走了出来。 红裳轻轻一叹,劝了霄儿几句,让她不必在意,大夫来了救醒了方老丈,方家一家人又重重谢过了红裳。 骂人的范老头和他的妻子看到家院真的要绑他们去见官,便真得怕了忙忙的赔礼;可是方家哪里肯如此罢休——女儿的清白不要了吗?已经卖身为奴了,难道日后还要她背个不洁的名声儿?所以范老头和他的妻子依然被送了官,一大群看热闹的人都跟到官府去看大老爷升堂问案了。 红裳听到门前清净了,她又叹了一口气儿,神色黯淡了起来。 画儿看到后问道:“夫人怎么了?” 红裳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由范老头一家人想到,如果真得是她和几个丫头出来另立门户,只这些刁民便不是她们几个女子能应付得了的——如果不是有赵家的家院,如果不是有赵一鸣的名贴,扭人送官哪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红裳心底深深一叹:要离开赵府过活的事儿。还要从长计议啊。红裳又想了一会儿便抛开了这件心事儿,同霄儿说了她刚刚的想法。 霄儿听完后跪下泣不成声儿,一再的谢过红裳。 霄儿的祖父和母亲听霄儿说了红裳的主意后,也是感激莫名:他们这样的一家人,年老的年老,年幼的年幼,两个大人还病了一对儿;正是做活的人少。吃饭的人多。有哪个人家肯用他们呢?夫人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他们家一条生路,他们有什么不明白了。 方老丈思索了一会儿,想了很久后便让霄儿的大妹请了地保来家,写下了一家人的投身纸给红裳。红裳本不欲收,可是看到方老丈和霄儿都露出极焦虑的神色,便伸手接下了那投身纸:只能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做事儿才成啊。不然好心也不一定能做成好事儿。 方老丈也知道自己一家人投身给红裳家做家生奴,是有些太过份了:如果一家人能投身为奴,不就早去投了?只是人牙子都说了,除了霄儿和大妹,其他人没有哪家会用的,要想一家人在一起,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方老丈除了能一家投到红裳名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回报的了: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只为了那一口安乐饭吃,他们只是想表示一下他们对红裳的谢意。 红裳看了看霄儿的家。实在是穷得连条好棉被都没有;一想那铺子早买也是买,晚买也是买,不如早早买了让霄儿一家人安顿过去的好。 红裳便让小丫头找了一个机灵的家院过来,吩咐他去那铺子处找东家,告知他那铺子自己买了,先给他十两银子做订金,明日一早让他过去赵府订文书。 红裳又叫过来霄儿。让她带着小丫头和家院坐着马车去街上的铺子定东西:铺盖的棉被,衣物、锅碗瓢盆等等家用的东西一应买全,明日下午送到买得那铺子里去。如此,明日下午方老丈一家人什么也不用带,就可以过去住下了:缺了什么到时候再去买也来得及。 霄儿和方老丈、方大嫂都跪下推辞,说过去铺子住已经是夫人的恩典,一应家什他们卖房这座院子后再卖就是了。 红裳看了一眼霄儿的小弟,笑道:“老丈不用同我客气了,你们的房子眼下却是不能卖的,日后如果要买大些的宅子,这房子倒是可以卖掉;日后留座宅子给子孙也是个念想。霄儿,如果夫人我没有多余的银钱,当然也就不会如此安排了,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霄儿想了想给红裳叩了一个头,然后又扶起了祖父与母亲:“我们方家欠夫人也不是一点儿半点了,夫人的恩情我们都记在心里吧,只有日后好好领差做事儿报答夫人了,眼下就全依着夫人的吩咐吧。” 红裳知道方家现在是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了:铺子里总是要有自己的心腹之人看着才放心啊——银钱上的事儿,时间一长伙计们哪里能信得过? 霄儿置办完东西回来,红裳又留下了一些银两给方老丈,让他和方大嫂不要心疼银子,要好好调养身体,并且嘱咐不要让霄儿的妹妹们出去做工了。 方老丈一一答应了下来。 红裳道:“老丈身子好了以后,那铺子也就收拾妥当了,到时候还要再买几个小厮在铺子照看才成,铺子的事情就全拜托给方老丈了。” 方老丈自是千恩万谢的答应了下来——他们一家人终于可以缓一口气儿。虽然为奴一直不是方老丈所想,但是在红裳名下为奴且是做回老本行,他便无谓了。 红裳原本没有打算在方家用晚饭,不过她就是想在方家用晚饭也是用不成了,因为赵家打发人来传话儿,让红裳快快回府,说是有急事儿。 ******** 亲们,家中有些事情,第四更可能会晚些,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吧,不过一定会更就是了。 小女人再次厚着脸皮大叫一声儿:粉红票啊,你在哪里?!求票,继续求票。(,) 一百七十一章高升 红裳听得一哂:自己刚刚出来了多半天儿,府中有什么事儿非自己不可?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赵一鸣都在府中,就算真有什么事儿,也不必自己在啊。红裳可没有认为自己重要到,赵府离了自己上上下下的人都活不成。 不过,人继续来催了,她还是要回去的——原本她也要回去了。 红裳一行人急急上了车子赶回赵府,霄儿都没有来得及都她的祖父和母亲、弟妹们多说几句话:倒也省得离别时伤感了。不过今霄儿想见家人容易多了,所以倒也不在意没有同家人好好告别。 到了赵府,赵安正等在府门儿外直打转儿,看到红裳的马车急急迎上来行礼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已经使了人来问过三四次。您快些进去吧,车子已经备好了,老爷正在院子里等您呢。” 红裳听到是赵一鸣找自己,而且还如此之急,心下更是纳罕起来:上午走得时候,他还说让自己晚些回来不要紧的,现在又急巴巴的催自己回府——难道又有人在他面前说了自己什么,他要找自己算帐? 红裳挑了挑眉头:应该不会吧?就算有人来说坏话,赵一鸣也应该不会如此着急的向自己问罪了——他在同样的错事儿应该不会做两次。 进了院子后,红裳发现院子里好像有客人,她的眉头皱了皱:就算是有外客。也不必非要自己来陪吧? 这时侍书打开帘子向外瞧过来,一眼看到红裳迎了出来,扶了红裳就向屋里走:“夫人,快些,要不还真像我们怠慢了人家似的。” 红裳一面急急走着一面道:“什么人啊。非我回来不可。” 侍书抿嘴儿一笑:“还真就是非夫人不可,其他人来了也没有用啊。” 红裳看向侍书:“倒底是谁来了?” 侍书已经打起了帘子:“夫人快进去吧,进去不就知道了?” 红裳无奈的瞪了一眼侍书,低了低头进了屋。 花厅的上首坐着的不是主人赵一鸣,而一位白花苍苍的老者和赵一鸣原来的上峰——汪大人。 就算是赵一鸣的上峰,按说红裳也不必见的,一句回避便可以应该付过去——这个应该不是让她急急回来的原因。不过。红裳就是上前见个礼也是常情。更何况红裳已经进了屋;她便急行了两步过去对着汪大人拜了下去:“给汪大人请安。” 汪大人急忙站了起来,虚虚扶了一把:“弟妹不必客气,快坐快坐。” 汪大人私下倒是常常与赵一鸣称兄道弟,红裳与汪大人的太太相熟,所以两家在南边儿时也算得上通家之好。 汪大人伸手一指老者,对红裳道:“弟妹来见过吴老先生。” 红裳不知道吴老先生是谁,不过能让汪大人引见。应该是有些来头的才对。红裳便裣衽一礼:“见过吴老先生。” 吴姓老者已经急急起身,只是不好扶红裳,连连谦让:“夫人如此客气,倒让小老儿不好意思了。” 赵一鸣扶着椅子立了起来:“吴老先生请坐,请坐。” 汪大人也伸手请老者坐下,老者这才坐了回去,红裳便坐到了右道边儿:就算是这两位客人到访,实在不必自己过来见礼的。 赵一鸣看向红裳道:“吴老先生是宫里退下来的太医,医术在太医院中首屈一指;现在太医院的提点便是吴老先生的大公子。” 吴姓老者抚须谦虚了几句。红裳却听得睁大了眼睛,她扫了一眼赵一鸣的脚:赵一鸣现在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官儿。扭伤了脚能请得动这样的大人物?再说,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汪大人已经笑道:“一鸣老弟烦了我,说弟妹身子不好,前日还撞到了头又伤到了心口;城里的大夫瞧过后说,会不会留下病根儿还难说,老弟心里便担心不已,所以一定要让我请个好大夫过来给弟妹把把脉。” 红裳听得一愣:给自己请来的大夫?她看向了赵一鸣:就算是给自己请来的。这也有些小题大做了——她都已经活蹦乱跳了两天儿。 赵一鸣看到红裳看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儿:“汪大人急公好义,所以我才大胆烦了他。” 红裳只得先起身谢过了汪大人,又郑重的同吴老先生见礼以示敬重。吴老先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让红裳坐好,然后他便过来为红裳请了脉。 当然没有什么大毛病,不过红裳的身子因劳碌忧心有些虚火什么的,吴老先生给开了方子。 红裳一面谢过吴老先生,一面吩咐侍书去摆席面。 汪大人却已经站起来要走了:“一鸣老弟的脚也受了伤,我们不是外人不用如此客气,这一顿暂切记上,他日再来讨就是了。” 赵一鸣和红裳怎么可能让人家帮完忙就走,而且人家吴老先生可不是人人都能请得动,所以一定要留下他们用顿便饭。 汪大人还执意要走时,吴老先生却笑道:“不必再客气了,留下就留下吧。你汪大人同赵大人不是外人,而我也算不得外人呢。” 不等人问,吴老先生道:“赵夫人可是有位哥哥,名钧?” 红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作答——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赵一鸣却已经奇怪的答道:“内兄的确名讳为钧,吴老先生识得?” 吴老先生笑着点头:“如果贵夫人娘家府上姓于,那老头儿便认识赵大人的内兄。” 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了一眼,红裳欠了欠身子:“吴老先生为家兄请过脉?” 吴老先生大笑:“非也。非也。夫人的兄长与小犬相交莫逆,所以老头儿才认识贵兄。” 红裳听得心下一惊,不过面上神色不变,又一次以晚辈之礼见过吴老先生:“如此说来真不是外人了,正应该在我们府上用过饭再回去。” 汪大人没有再推辞。一行人便转到了一旁的偏厅上用饭。 席间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吴老先生言谈间常常提到红裳兄长的事情,而红裳却是一概不知,多少有些说不上话。好在女子就算是家宴可以和男人同席而坐,一般也是不多话的,倒也没有让人感觉到红裳的异样。 红裳却因为和吴老先生的巧遇,怕被人识穿此红裳不是彼红裳更是多了一丝担心——一个吴老先生她便有些应对不上来。如果真得她的家人。她要如何应对呢? 送到了汪大人和吴老先生后,赵一鸣回头看向红裳:“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这两日我可是担足了心事儿,总怕那个大夫所言成真;万一裳儿留下了什么病根儿,让我……” 赵一鸣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裳儿你没有事儿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红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两日赵一鸣极少提到她的伤势。她原本也没有往心里去——赵一鸣如何待她,她已经不太在意了。可是今天晚上吴老先生的事儿,还真让红裳的心底软了一软。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也不是什么大伤,请吴老先生来实在是有些劳师动众。” 赵一鸣一笑,他没有接红裳的话:“今日本想让你在外面多散散的——我想就是快也要明日才能请到人,哪里想到吴老先生今日到登门了呢?没有搅了你的游兴吧?” 红裳看着赵一鸣半晌,然后轻轻一叹:“没有。” 赵一鸣现今待她如此好,是因为愧疚吧——实在是不必的。 红裳没有再同赵一鸣多说什么,起身出去洗澡了。等她回来时,赵一鸣已经在软榻上睡着了。红裳呆了一呆。最终也没有把赵一鸣唤起来赶出去。 第二日便来了喜讯,赵一鸣的恩旨就在两日后,并且得了确切的消息,是真得官升两级,他被任命为吏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职。 老太爷实在是高兴,府中所有的仆从都得了赏银,还各得了一身新衣;老太太还特意让大厨给所有人都加了一个荤菜;全府上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很开心。 红裳忙了一上午。直到下午才有时间叫了赵安娘子过来,对一对这个月的月例钱。可是,赵安娘子和赵安两个人一起来了。 红裳奇怪的看了看她们夫妻:“这是怎么了?对一对月例的数目而已,不用你们两个人一起过来吧?” 赵安行了一礼:“夫人,帐房先生不敢过来,小人只好来回夫人了。” 红裳挑了挑眉头:“不敢来?他可是犯了什么错儿?” 赵安又躬了躬身:“月例银子,月例银子要过两日才能发,所以今日没有帐目要给夫人过目。” 红裳立时便明白了过来,她冷冷的一笑:“月例银子一直都有问题,不过我也知道同你们夫妻没有关系,所以才一直没有问你们。只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知道我这个月会对银子的数目,居然还敢动手脚?” 赵安娘子弯下了腰:“原来月例银子就没有足月份发过,总是这个月发放上个月的月例。至于数目,每个人应得倒也没有少。只是、只是——” 赵安娘子说着吞了口唾液:“只是奴婢感觉人数有些不太一样——虽然帐目不在奴婢这里,但府中的有多少人我们大体还是有数儿的。” 红裳的眼睛眯了起来:宋氏难道还足以让这些人为戒吗?她看向赵安娘子:“月例银子倒底是谁管的?为什么帐目一直不对,你们没有回过老太太呢?” 而这个时候,薛姑娘也正在房里安排事情:她要好好庆贺一下表哥的高升。 ******** 亲们,求票!后面的故事会精彩起来喽。(,) 一百七十二章送礼的烦恼 倩芊托着腮正在冥思苦想:怎么能送得礼物即得表哥的欢心而又能不被人注意呢?她一个姿势也不动,呆呆的想了足有三盏茶的时候。她一个姿势久了,一只胳膊便有些麻,她换了另一只胳膊托了腮继续想:嗯,不能太过贵重,不要说自己的银子不多,买不到什么极贵重出色的东西,就算是能买到也不可以送给表哥的——贵重的东西太引人注意了;表哥和表嫂现在对自己的印象都不好,送得东西太过扎眼儿,只会让表哥更反感。 倒不如送些家常东西,更让人感觉到亲切。只是家常的东西送过去,表嫂也不会让表哥用吧?倩芊如此一想,便打消了为他表哥做件衣服或是鞋子的念头。 倩芊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嗯,家常的东西不行,贵重了不可以;不过,送出去的东西也不能太过普通了,不然表哥看上眼儿,不用会便不会记得自己,而老太太那里还会以为自己小气呢;嗯——,送得不出众还不能让老太太不高兴了,这个嘛,倒还有办法补救;可以同时给老太太备一份礼物,就说、就说是贺她快要母凭子贵,很快就会得封为恭人——表哥这次得恩赏,却只是荫妻没有老太太的什么事儿,老太太心里能舒服?不过送上一份东西,却可以让老太太对表嫂生出不满来,实在是好计! 倩芊想着想着嘴角儿露出了一丝微笑:如果是由自己来说表嫂的不好。现在依着老太太对表嫂的愧疚之情,怕是听不进去的;就是要让老太太自己心里生出不痛快来,表嫂才不会被老太太看上眼儿。 倩芊很是得意了一会儿:这样的法子算是意外所得啊,她今日可没有要想法子给表嫂下绊子。 不过,只一时。倩芊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她的心思又转回了她表哥的身上:表哥那里要送什么东西为好呢?自己又不知道表哥的喜好,如果能知道表哥有什么心头之好,自己备办礼物就能一准儿得表哥的欢心。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去打探怕是来不及了——,不过日后还是要好好打探一番表哥的喜好才可以,投其所好才能让表哥喜欢上自己。 倩芊立时又拉回了思绪:嗯,好好想一想。男人嘛能喜欢些什么东西?总不过是那么几样罢了。表哥又是一个文人。文人?文人!倩芊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文人嘛,笔墨纸砚一类必是心头所爱! 倩芊想到这里眼睛一亮,不过随即又暗淡了下去:一般的东西自然是入不了表哥的眼,可是好的笔墨纸砚哪里是那么好得到的东西?自己又是一个深闺女子,哪里会注意这些东西,时间又这么紧,现在命人去找。怕也找不到真正的好东西,如果家里能有就好了。 倩芊握了握拳,忽然想起她父亲房里收着一方砚和几块墨,曾听他说过如果遇上合适的人,砚加上墨送过去就是一笔好礼——那个不正好? 倩芊想到这里心中大喜,便叫了心然来贴耳嘱咐了一番,心然的眼睛瞪大了:“老爷的东西——” 倩芊白了心然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话?既然是我让你去取的,我自然是有应对老爷的话儿,你担得哪门子的心?” 心然看了一眼倩芊。答应着福了一福转身出去了。 倩芊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老父会如何想:她现在也不怕父亲着恼了,等父亲回来,她早已经要嫁作赵家人了,他还能拿自己怎样?所以,不要说是一方砚和几块墨,就是再贵重些的东西,只能能讨得了赵一鸣或是老太太、老太爷的欢心。倩芊也不会犹豫一下。 女生外相,此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倩芊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倩芊接下来并没有为取了父亲的砚和墨而烦心,她的心思依然还是在赵一鸣的身上:那砚和墨听父亲的意思,似乎是极贵重的东西,所以才收到了内书房中,没有放到外书房;虽然笔墨纸砚一般并不会让人注意,但太过贵重了被人一眼看出来也是不好。 倩芊想了想:嗯,到时再送两刀上好的宣纸及两枝上好的狼毫也就是了——这两样东西极容易得,铺子里随处可见,如此便也就遮住了那两样好东西。 倩芊忍不住又微笑起来:表哥当然是识货之人,他必会亲自检视家人送得礼物,到时一定会发现那墨与砚——他一见之下大喜,当然会收到房中自用,再过几日得知是自己所送,表哥一定会对自己改观,发现自己的好。 这么细心贴心的女子,天下能有几个?倩芊似乎已经看到赵一鸣微笑着谢她了:如果再能送些家常东西过去,不一定是表哥用的,只要能常常被表哥看到,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倩芊忽然想起了前两日送给表嫂的那些荷包与手帕:表嫂看来是绝不会自用,不知道会不会打赏给人呢?就算是给她身边的人用也好,让表哥随时都有可能看到自己绣活儿——万一哪天表哥随口问一句,便又是对自己的夸奖不是? 倩芊对自己的绣工极为有信心:她的女红做得的确很好,这一点儿倒是千真万确的。 只是,表嫂那么可恶的人儿,想来是绝不会赏给她的身边的人用:那些东西也许已经被她扔了也说不定,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被压到了箱子底儿。倩芊想到这里,长长一叹:上一次不论是送出去的东西,还是借来的东西,都没能有什么用,实实是可惜了。 那件吉服,倩芊想起来又是轻轻一叹:如果自己再设想的周到些,或者是在表哥领了恩旨的宴席上用——那表哥高兴一定会醉得厉害些,自己不就成功了?也就不必再等些日子才能进赵家的门儿了。 倩芊又懊悔了一会儿,便做罢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看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意思,没有人同他们说过什么。 凤歌凤音是不会说的,她们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哪里能说这样的话儿——倩芊就没有想到,她也是一个大家姑娘,为什么人家不能说的事儿,她却做了出来呢? 只是表哥和表嫂为什么没有说呢?表嫂不说,嗯,可能是表哥不让她说;表哥不说与老太爷听——,倩芊忽然微笑起来:一定是表哥不想自己被老太爷送走!表哥也不是对自己没有一丝情意嘛,那天可能是表嫂到了,所以他才不好当着表嫂对自己太过温柔。 倩芊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收回了心神。她已经想好了要送给赵一鸣的礼物,又认定了赵一鸣待她还是有情意的,当下心下大好。她伸出胳膊,长长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儿,然后起身向绣房走去:她还欠着表嫂一件吉服呢,当然要好好的做,表嫂穿身上,看得人可是表哥!只要表哥问上一句这衣服真不错,哪个做的?想到这里,倩芊又忍不住想笑了。 进了绣房,那蓝色的吉服已经做了,只差往上面绣花色了。 花然理了理那吉服道:“这衣服真好看,深深浅浅不同的蓝色居然让人有一种蒙胧似水的感觉。” 倩芊弯了弯嘴角:自己用了这么大的心思,怎么会不好看? 花然回头看了过来:“姑娘想绣什么花?我去取花样子来。” 倩芊摇了摇头:“不要催,让我好好想一想。”她盯着水一样的吉服思索起来:花开富贵等吉祥的花样儿她是不想用的,并不是她认为这些花样儿俗气儿,而是她并不想祝她的表嫂事事顺心如意。 忽然,倩芊的眉头一挑道:“取纸笔来,我要画个新花样儿!” 花然把纸铺好后,看倩芊画得花样儿微微皱起眉头:“姑娘,这花倒也别致好看,只是这是什么花?婢子还真是不识的。” 倩芊放下了笔,看着自己画得花儿,意味深长的一笑:“这叫做桂花,在我们这边儿是极少见的,不过怡亲王家有一株,前两年却也死了。不过,听说在南边儿,这花却是极普通的,很常见,并不名贵。” 花然看了又看:“倒也好看,姑娘想配什么颜色?” 倩芊想了想,让花然把线拿了过来,在衣服上对比了以后,选了几种花线,主要以黄色为主。 然后倩芊便开始认真仔细的绣起了花来。花然在一旁看着自家姑娘的认真劲儿,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的姑娘明明很讨厌那位赵夫人,为什么却要为了她的衣服费这么大的心力呢? ******** 赵娘子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身边儿的赵安,然后弯了弯身子:“外宅是陈富掌管,内宅是由陈娘子掌管。”现在此事完全可以同夫人说清楚了,宋姨娘已经除了,赵府也应该是时候被夫人掌握到手中了。 红裳皱了皱眉头:“月例是由外人掌管?这合规矩吗?而且,不该是由你们夫妻过问的吗?”红裳听了赵娘子的话十分不解,老太爷如此重规矩礼法的人,怎么可以会让外人过问家中的事情呢?而且一事不烦二主,月例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为什么还要再另外交给人去掌理——这事儿,红裳自一开始便不明白。 赵安弯了弯腰:“陈富夫妻也算不得是外人,陈富他——,是陈姨娘的兄长。” 红裳挑了挑眉:“哪个陈姨娘?” ******** 今天几更,亲们?(,) 一百七十三章帐本儿送得太是时候了 赵安答道:“是——,陈姨娘。” 红裳听得一愣,她差点儿没有自椅子上跳起来:“你说什么?” 赵安的声音还是一成不变:“回夫人,陈富是陈姨娘的兄长。” 红裳还是有些不相信,她看着赵安:“你说得是哪个陈姨娘?你说清楚些。” 赵安躬身:“是的,夫人。是五姑娘的姨娘,不是小陈姨娘。” 红裳呆住了,脑中出现了陈姨娘老实本份、而且胆小怯懦的那张脸,然后又出现了凤韵那张充满灵气的小脸——难道,她们也不是赵府中的好人吗?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她不原意相信。 赵安躬着身子没有再说话,赵安娘子轻声道:“夫人,陈富陈管事儿与陈姨娘走动的很少,嗯,几乎可以说没有走动;倒是和小陈姨娘那里走动挺勤,听说、听说——” 赵安娘子顿了顿,有些艰难,但还是说了下去:“陈管事儿和小陈姨娘还连了宗,小陈姨娘称陈管事儿一声哥哥,称陈家娘子一声嫂嫂。” 红裳听了以后也分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了,总之她是真得松了一口气儿:好人总还是好人,这很好,非常好。 如果陈富没有同小陈姨娘走得过近,那么陈富的所为怎么也同陈姨娘脱不了干系,那么陈姨娘,还有凤韵,在红裳的面前岂不是一直在做戏?这个世上还有谁是真得良善。这府赵府,她还能相信哪个? 听了赵安娘子的话,红裳的心里终于舒服了很多:她依然相信人性,她不相信世上没有好人。 红裳咳了一下:“连了宗?那小陈姨娘与陈姨娘不应该姐妹相称了吗?” 赵安娘子答道:“不清楚,不过陈姨娘一向与其它姨娘们走动的少。而陈管事和陈家娘子刚投来那段日子也不是一次向人报怨,自家的妹妹陈姨娘不争气,累他们在赵府受苦;后来他们更是不怎么同陈姨娘走动了,反而小陈姨娘更像他们的妹子。” 红裳听得苦笑:“有奶便是娘了?” 赵安轻轻的接了一句:“有好处给的就是妹妹。” 红裳想到陈姨娘的月例:“陈姨娘的月例不是宋姨娘给扣掉的吗?” 赵安娘子答道:“回夫人的话,原来发放月例时,是陈管事儿和他陈家娘子到老太太那里去领银子,再由宋姨娘发放下去。” 红裳一听便知道不对:“这人规矩不对吧?” 赵安和赵安娘子无奈的躬了躬身子:“宋姨娘他们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清楚。不过老太太精力不济后,这月例本来是由宋姨娘发放的,可是后来宋姨娘不知道为什么把月例银子的事情,禀了老太太后交给了陈富。” 红裳也不明白这是什么缘故,她低吟着没有说话,她想起了赵俊杰前些日子送来的帐簿——看来帐房的猫腻不只是宋姨娘一人的事情啊。只是——,宋姨娘在府中独大的时候。为什么会容他人分一杯羹呢? 不过,红裳怀疑陈富夫妻在月例银子上做手脚,小陈姨娘一定脱不了干系——平白无故,他们两家好好的连得什么宗?!一定是有共同利益在,所以他们才会一拍即合的。 红裳看向赵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赵安弯了弯腰:“倒底是什么情形小人也不太清楚,不过可能同宋姨娘原来没有家人有关系吧?反正陈姨娘的哥哥是投了我们府的,除了月例外,他还兼着帐房一个管事的差。” 红裳深深看了一眼赵安:“为什么原来的时候没有听你提起过?” 赵安深深弯腰:“夫人,有些事情小人不好说的,一个是无凭无据。二来说了怕夫人行事过于急燥,在老太太那里反而不美。” 什么不美,也就是怕她在老太太跟前吃亏——宋氏和凤舞如果不是犯了大错,帐房的帐要清理清楚,怕还要很费红裳一番功夫才成。 红裳点了点头:“明白了。只是日后有什么事情,该你们说的你们就说,不必藏着瞒着;做与不做全在我的考虑。我会有分寸的。” 赵安和他娘子都欠身答应了。 红裳又道:“月例银子的帐本儿也全在陈富的手里?” 赵安弯身答道:“是的,全在他的手里。前些日子夫人要帐本儿时,我同陈富说过了,他急匆匆的好像有事儿要出府,答应了一声儿,说是会给夫人送过来的,不想后来也没有了声响。” 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宋姨娘有老太太撑腰,却把如此大的一份好处给了小陈姨娘和陈富?而且宋姨娘已经送了官,陈富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帐本儿交过来,是陈富的胆子太大了,还是小陈姨娘的胆子太大了? 还有,陈姨娘知道不知道她哥哥做得事情呢?红裳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还要好好查清楚再说——不能胡乱猜疑人。 只是小陈姨娘嘛,红裳的嘴角弯了弯:如果月例银子的事情闹出来,问她的时候,她一定是不知道的。陈富是陈姨娘的兄长,同我有什么干系——小陈姨娘一准儿会这样说吧? 想到这里,红裳又略略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月例银子今儿放了吧?如果放了——” 赵安和他娘子一齐躬身道:“没有。” 红裳听得一愣:“没有放?!” 赵安娘子听出红裳有些恼意儿:“夫人,往日这个时候都放下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到现在还没有放。夫人不要生气,奴婢已经叫了人去找陈富娘子了,她一会儿也就会过来回话的。” 红裳沉默了一会儿道:“一会儿先听听陈家娘子说什么吧。你们自管在一旁听着,我不问你们话,你们就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儿也不要管;就是回去了,你们先不要同陈富说些什么。也不要责备他们——如果我没有吩咐你们去做的话。”然后红裳停了一停又道:“有些事情,我还要仔细的同你们老爷相商,此事今日是不会有结果的。” 老太太为什么会答应陈富夫妻管月例,这个事儿不难想明白;只是陈富夫妻投赵府时,赵一鸣是如何安排他们的,他们又是因为什么来投的赵府呢?红裳要问清楚,然后才好理得清陈富同小陈姨娘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赵安和他娘子都躬身答应了一声儿:夫人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呗——宋姨娘都被送了官。小陈姨娘更不会是夫人的对手,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盏茶功夫后,陈富娘子来了。 陈富一家人既然投了赵府,当然也就是赵府的奴才了。不过,陈富娘子想来没有这种意识,她在穿戴上要比赵安娘子还强些。 一进门,陈家娘子便急行两步对着红裳跪了下去:“给夫人请安。”却省掉了自称。听进有心人的耳中,当然明白陈家娘子的那点子的小心思。 画儿和侍书对视一眼:她不会真当自己是赵府的姻亲吧?那真真是笑话。 红裳抬了抬手:“起来吧。霄儿,给陈家嫂子看座儿。”既然人家自视高了一截儿,红裳当然不妨再高抬她一步儿,不然跌得时候怎么会疼?不疼,她又怎么能记得住本份。 霄儿带着两个小丫头抬过了一个瓷凳儿。陈富娘子倒底没有糊涂到家,她是绝不敢在红裳面前坐下的。陈富娘子连忙谢过红裳,又推辞了一番,最终她也没有坐下——她们能在赵府是因为自家的妹子,可是自家的妹子在夫人面前都没有坐位。她哪里能坐下。 陈家娘子扫了一眼瓷凳儿:如果自己一家人没有投身到赵府,今日坐坐倒也无妨。 红裳轻轻咳了一声儿,取了茶啜了一口。陈家娘子急忙断了那些胡思乱想,自身后取过了一个小包裹,打开奉上:“夫人,我们家陈富天天瞎忙,前几日赵大总管嘱咐了。让他把帐本儿送过来,可是他却忙得混忘了。今日要发放月例了,他才忽然相起,只是现在府里没有了宋姨娘,他在帐房里正发放月例一时倒还走不开,他言道要过一会儿再过来给夫人磕头,这些帐本儿让奴家给夫人先送过来,并向夫人请罪。” 说着陈家娘子福了下去,就这样蹲下没有再起来。 红裳听完陈富娘子的话,看着那些帐本儿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帐本儿?送来的倒也真是时候,虽然不早,倒也算不得晚。画儿,收了吧。” 陈富娘子的脸上一红,不过她却什么也没有说,低着头蹲在地上一副但凭红裳发落的样子。 红裳扫了一眼陈富娘子,她知道那些帐本儿现在不要说是她看,就是叫个十个八个的老帐房来看,应该也看不出有什么错漏了——那些帐本儿的数目应该没有问题,有问题的那些账本儿都太新了;不,最大的问题,是这些帐本儿几乎新旧程度一样。 红裳吃着茶也不说话,陈富娘子渐渐不安起来了,起初刚来时闲适与自信不见了;她扫了一眼上座的夫人:只是垂着双目在吃茶;脸上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儿,也没有看她一眼。但是陈富娘子还是感到了一丝丝惧意儿。 屋里安静了下来,静得红裳吹一吹茶钟里的浮茶,听到陈富娘子的耳中都异常的清晰,如狂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她的额头已经见了汗。 红裳终于放下了茶钟儿,她看向了陈富娘子,眼睛略微的弯了起来,看上去好似在笑,也好似没有笑。陈富娘子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夫人要开口说话了,想起宋姨娘的下场——虽然他们没有同夫人明着做对,可是帐本儿送来的太迟了,再想到孙姨娘的下场,她的心连连打着冷颤:夫人会如何发落她? ******** 亲们,女生频道改版了!红裳还要继续努力,亲们多多支持喽。(,) 庆祝起点女生网全新上线加更,一百七十四章做茧自缚 红裳放下茶钟儿后,并没有如陈富娘子所想的开口发落她,先是弹了弹衣袖,接着又理了理衣裙,然后忽然看到陈富娘子还跪着的样子,惊讶的说道:“陈家嫂子为什么这么多礼?不要在地上跪着了,冰到了可不好,快起来,快起来。侍书,你们几个也不知道扶陈家嫂子起来,真是的。”然后对着陈富娘子又是一笑:“陈家嫂子快快起来坐下叙事儿,不必拘礼的。” 侍书三个人对着红裳屈了屈腿,还没有过去扶陈富娘子呢,陈富娘子已经站了起来。她连连道:“不敢当,不敢当夫人身边儿的姑娘来扶。” 她看红裳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儿,刚刚提起的心便放下了不少。 红裳看着陈富娘子忽然又不笑了:“陈家嫂子,这帐本儿我可是很早以前就要的了,现今府里所有的帐本儿,我看完都有些日子了,你们才把例银的帐本儿送上来,这个——” 陈富娘子一听红裳的话儿,立时又矮了半截:“夫人,是奴婢的那口子不省事儿!实在是该打!不过,真得不是我们有心怠慢夫人,真得是他糊涂忘了——再加上、再加上,赵总管也没有再催过,奴婢的那口子事儿也多些,是真得忘得没有魂儿了。” 红裳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嗯,陈家嫂子说得也有道理,赵大总管平日也没有事儿,为什么不多催陈富几次呢?” 陈安连忙躬身认错。 陈富娘子心里又是一松——她居然没有听出红裳话中的讽刺。不过紧接着她却听红裳说道:“只是,我却有件难事儿了。有了陈富和陈家嫂子你们这事儿做先例,明儿大家来回差事儿时,都同我说她们忘了——陈家嫂子,你说我要如何答她们呢?日后又如何能让大家长长记性。不会忘东忘西的呢?” 陈富娘子一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红裳还是不急不缓的道:“陈家嫂子,你给我想个法子吧,不然日后还真是不好做事儿;我们赵府这么多人,一日只两三个人忘了事情,我们府里就要乱成一团了;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我的错儿可就大了;所以,陈家嫂子。还真要麻烦你给想个法子才成。” 陈富娘子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红裳不再看她,取了茶钟儿吃了两口茶:“陈家嫂子,你倒是说句话儿呀。” 陈富娘子知道不说话是不可能的——夫人正等她回话呢,可是她能说什么呢?汗刚刚自她的额头上消失不见了,她一着急,第二层汗便又重新冒了出来。 红裳又放下了茶钟儿,不过力气似乎有些大。又加上了轻轻的一声儿“嗯——?”,把陈富娘子吓了一个哆嗦——小夫人不恼不怒,可是比宋姨娘拍桌子骂人更让她胆寒。 陈富娘子最终喃喃的道:“回夫人的放,是、是奴婢和奴婢那口子做错了事儿,还请夫人责罚。” 红裳这才长长的“嗯”了一声儿:“嗯,陈家嫂子很是明理的人啊。既然如此,为了避免日后有人见样学样儿,就只好责罚陈家嫂子了;陈富嘛——” 红裳又取了茶钟儿啜了一口:“赵安,你一会儿回去代我罚他好了。” 陈富娘子不敢再说什么:夫人不过三言两语便让她自承了错处,还自请了处罚——她哪里还敢多话?现在她只想夫人能快些放她走人。她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去做呢;忙完,她还要快快回去找陈富好好核计一番,那些帐本儿能顶上用嘛,看夫人的样子,不像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啊。 红裳看向陈富娘子,沉吟着一时没有开口。陈富娘子等了半晌还没有等到发落她,便忍不住想悄悄看一看夫人。不想一抬头正对上红裳的一双眼睛,她吓得心头一跳,立时又低了下去。 红裳还是那个平静的样子,没有因为陈富娘子的不恭生出不快来:“陈家嫂子也认错了,虽然说有错不能不罚,倒也不必罚得太重了,是不是?” 屋里的众人都点头应“是”,陈富娘子当然不敢这样说了,她只是多叩了一个头。 红裳又道:“赵娘子,你看陈家嫂子这事儿,要如何处罚才合规矩呢?” 赵安娘子躬身道:“依规矩,陈娘子要打十板子,再罚一个月的月例,而陈富要罚的更重一些才成。” 红裳轻轻的“哦”了一声儿,然后又摇了摇头:“陈家嫂子已经知道错了,又是自请的责罚,我看就从轻处罚吧。嗯——,就讨月例三个月好了;陈富那里等同,不过却要加罚五板子。” 赵安和赵安娘子都答应着躬了躬身子。陈富娘子对于被讨了三个月的月例并不是很在乎,但是听到自家男人要挨板子,她的脸色才终于变了。 可是陈富娘子讨饶的话还没有出口,红裳却又看向了她:“陈家嫂子,你看这样处罚可好?你会不会认为责罚的有些过重了呢?” 陈富娘子听了红裳这话儿,只得低着头答道:“不敢当夫人一问,夫人太过宽厚了,责罚的太过轻了才是真的。” 陈富娘子哪里敢说过重了?她只能捡到着好听的话儿说呗——原来她可是这样应对宋姨娘和小陈姨娘的,百试百灵。 红裳又“哦”了一声儿,然后很郑重其事儿的道:“陈家嫂子说得对,还是陈家嫂子明事理啊。陈家嫂子来送了帐本儿,认了错,但是这一切却不关陈富的事儿——陈富岂能轻罚呢?就依陈家嫂子的意思,除了罚陈富三个月的月例外,再打他十板子好了。” 陈安和陈安娘子神色不变的躬身答应了:其实肚子里他们很是解气——平日他们夫妻虽然一内一外总管赵府。可是这个陈富却依仗着宋姨娘和小陈姨娘,哪里把他们夫妻放在眼里?常常是点名儿都不到,府里再忙,也不要指望着派个差事儿给陈富夫妻:他们一准儿是不做的。 陈富娘子听到红裳的话后,想求饶可是却无法说出口来——已经被红裳两句“陈家嫂子明事理”、“就依陈家嫂子的意思”堵死了她求饶的路。她只能哆嗦着给红裳叩了一个头。谢过红裳。 红裳柔声儿道:“我也知道你们是陈姨娘家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就不多说了,可是你们也要争气些才行。” 陈富娘子听得一愣:夫人这话儿是什么意思?她还没有自惊吓中醒过来呢,便听到了这样似乎是笼络她的话头儿。 红裳已经接着说了下去:“本来我是想看在陈姨娘的面儿上,不责罚你们,不过陈家嫂子深明大义,这是好事儿。日后。你们要好好当差。不要再出什么差错儿,让府里的人看笑话;我呢,也好做事儿,你说是不是?” 陈富娘子答应着,可是心里还没有想明白,夫人罚也罚了,为什么又要说这些话儿呢。 红裳没有等她想明白。又说了两句闲话便打发她走了。赵安和他娘子也一齐告退,和陈富娘子一齐出了屋子。 侍书看着陈富娘子走了,撇了撇嘴:“这人没有一点儿上下之分,居然敢以我们家的姻亲自居,如果让五姑娘知道,还不把五姑娘恼死才怪。” 红裳轻轻一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了去,理她做甚。”然后看向了小几上的帐本儿,一笑道:“让鱼儿来一趟吧,这几日闷坏了她吧?” 侍书打发小丫头叫了鱼儿过来。 红裳指着那些账本儿道:“鱼儿,这是你的所长。你把这些帐本儿拿回房去,仔细看看其中可有什么错处吗?” 鱼儿接过账册略略一翻,便福了一福:“回夫人,这帐册不用看就是有问题的。” 红裳看着鱼儿,却没有说话。鱼儿便接着说了下去:“这些账册一看便是近几天一起写好的,瞧这笔墨的色泽,还有账册的新旧。一年里不同月份的帐册哪用如此齐整,如同新买回来的书籍一样?”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鱼儿果然是明白人,这些帐册我便交给你了。你去看看可有错处和疑点,把你认为不对的地方都列到一张纸上,刚刚你说得两点儿也要写上。” 鱼儿看了看红裳,点了点头:“是的,夫人。这帐明显是做了假,既然是假的便一定会有漏洞——只是奴婢可能要查一些其他的帐册才可以找到做假的地方儿。” 红裳没有思索:“可以,只要你需要什么帐册儿了,便来回我,到时我让人取来给你就是。” 鱼儿答应着高高兴兴的下去了:她终于不再只是吃闲饭的了——虽然夫人还不是十分相信她,但总比之前好多了。 画儿待鱼儿走了之后道:“夫人,鱼儿可以信得过吗?” 红裳点了点头:“暂时没有找到什么不妥地方,人牙子也找到问过了,她没有什么问题,应该不是侄少爷的人——刚刚买了一日便送了过来,就算是成了他的人,忠诚二字也谈不上的。” 画儿和侍书对视一眼,侍书道:“还是小心些为好。” 红裳点了点头:“你们多留意些吧,我直感,鱼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侍书三人答应了下来,没有再谈鱼儿的事情。画儿又道:“夫人这样轻轻放过了陈富娘子,可是有什么打算?” 红裳道:“宋姨娘与小陈姨娘能借重他们,自有他们的长处吧?想来这两个人能为他们谋到不少的好处,她们才会用这两个人——这事儿却是要查清楚的。而且宋姨娘与大姑娘可是一直没有提到陈富二人,他们两个人就更应该多注意些才是。” 把陈富他们绑了问话,他们为了自己的罪过能小些,一定不会把他们所做的事情都说出来的;想知道全部,眼下就不能动他们。 陈富娘子出了红裳的院子后,没有同赵安他们一起回去:“五姑娘的腿伤到了,我这几日忙忙的也没有过去看看,今日我想去瞧一眼儿,赵大嫂子同我一起去吗?” 赵安娘子一笑:“我今儿一早去过了,陈嫂子自便吧。” 陈富娘子便一个人来到了凤韵的院子里。 陈富娘子给凤韵见了礼,然后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凤韵的伤势:“我的姑娘,怎么伤得如此重!那个该死的宋氏,当真是歹毒啊。” 凤韵对陈富娘子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夫妻是管月例银子的,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和姨娘说过一句公道话,也没有暗中照顾过自己和姨娘,现在又来买什么好? 所以凤韵待陈富娘子便有些淡淡的:“还好了,伤已经好了不少。” 陈富娘子自然看出了凤韵的冷淡,她多少有些尴尬:“姑娘,我近两日有事儿忙,不然早就过来瞧姑娘了。虽然姑娘是金贵人儿,我和我们家那口子不敢自称是姑娘的长辈儿,可是爱护姑娘的心思,那却是半分也不少的。” 凤韵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大怒! **** 晚了些,不过总算发了上来,亲们原谅小女人吧!有票票的亲们继续支持红裳,小女人明天四更答谢大家好不好?(,) 一百七十五章担心 凤韵怎能不怒?自己嫡亲的姨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充作长辈,连有这个意思也不曾,姨娘总是本本份份的守在自己身边,一心盼着自己好。凤韵一想起自己姨娘待自己的关爱,更是厌恶陈富娘子的这一副嘴脸。 凤韵一直敬重陈姨娘,就是因为她牢牢记得陈姨娘是自己的生身之母;可是自家的姨娘总不认为她是长辈儿;想不到,自己姨娘庶出的哥哥嫂嫂,居然要在自己面前充作长辈儿! 凤韵恼陈富娘子的就是:她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还是她想欺就能欺的人吗——我可不是姨娘,没有那份儿好性子! 凤韵的恼意刚刚出现在脸上,还没有发作出来呢,雪语走了过来。 雪语自然是熟悉凤韵的脾性,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凤韵的肩膀:“姑娘,您的燕窝已经送上来了,是现在用,还是一会儿用?” 凤韵在陈富娘子没有进来之前,已经说过要过一会儿再用燕窝的;她听到雪语的话,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让自己动怒嘛。 凤韵想起了母亲总是平静的神色,便又把怒气压了下去:“你倒底有什么事儿,说吧。”虽然凤韵不想发作,可是她毕竟养气功夫不到家,所以说得话还是极为不客气的。 陈富娘子听到雪语的话,知道凤韵现在都吃上了燕窝。她的眼中便闪过了一丝不满:妹妹现在真的已经不同往日,却也不知道提携一下自己的哥哥!就知道她们自己母女俩享福。 不过,陈富娘子没有把不满露出来——她有事儿要求凤韵呢,凤韵在夫人在前很是有脸面,她可是知道的。她看着凤舞笑了笑:“姑娘身子不好倒要好好调养一番。本来我也不想这个时候拿些俗事儿来烦姑娘,只是我们家那口子不小心做错了点小事儿,想请姑娘到夫人面前去求个情儿;当然,以后我们会千小心万小心的,不会再做错了事儿,落了姑娘和姨娘的脸。” 凤韵眼皮也没有抬:“母亲做事自有她的想法,既然母亲要责罚。想来是陈富做得事儿十分不妥;再说了。我一个孩子,哪里能过问家里的事情?” 陈富娘子便有些不高兴了,她的不高兴并没有藏起来:凤韵怎么也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凤韵,打心里也没有对凤韵有过敬意或是惧意;而此次宋氏被罚,她和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宋氏招惹到了夫人的缘故,五姑娘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最重要的是。陈富娘子认为自己与其他人在凤韵面前是不一样的,她们可是凤韵的“长辈儿”,怎么着凤韵也要给她三分面子不是? 陈富娘子便道:“姑娘,如果是外人我自然也不敢来烦姑娘,姑娘就不看其它,只看我们是陈姨娘的兄嫂份儿上,姑娘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凤韵听后心下更是着恼,她握了握拳低下了头:她不想发作出来,丢了姑娘家的体面。这个陈富娘子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凤韵:我们是你的长辈儿! 陈富娘子看凤韵不说话,便又继续道:“说句逾越的话儿。论起来,那要挨打的人可是你的舅舅,你怎么——” 凤韵抓起身旁的小靠枕就向陈富娘子掷了过去,口中喝道:“你也知道是逾越的话儿?!知道是逾越的话你还说?!” 陈富娘子吓了一跳,虽然那靠枕打在身上并不疼,但是她被打了以后脸面上不好看;她瞄了一眼凤韵,欺她是个孩子。于是吃吃的说道:“姑娘至于恼成这个样子嘛,就是我不说,我们家妹子也是姑娘的生身姨娘啊,我就算拿大说了一句舅舅,没有道理,还有情理不是?!就算是有规矩管着,可是人还是要讲情讲义才行。” 凤韵气得脸都变了,她指着陈富娘子道:“你要胡言乱语,我也管不了你,只是你以后不要再到我的院子来!” 虽然凤韵已经气得不轻,不过她看在陈姨娘的面子上,凤韵并没有说出太过难堪的话来让陈富娘子听。 陈富娘子却干巴巴的笑了笑:“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还不成?姑娘不要恼了,身子上还带着伤呢。只是姑娘说今后不让我来的话儿,却还是太伤人心了不是,你不念着我们,我们还记挂着姑娘的身子,怎么说我们也是与其他人不同的——血缘相连,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陈富娘子话里的意思却还是一样,凤韵气得全身哆嗦,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嘛,还不把她叉出去!任这么一无法无天的奴才,在我的屋子里胡言乱语!” 陈富娘子看真有婆子来拉扯自己,又听到凤韵说她是奴才,便也恼了三分:“姑娘这话说得太伤人了些!就算姑娘再想撇清楚,可是世人眼中我们也同姑娘算得上是一家人!” 凤韵已经不想再理会陈富娘子,她只是翻身面向床里自己生闷气儿去了。雪语看了看凤韵,跟着婆子们一起出了门儿。 陈富娘子被送出院门后,两个婆子才松开了她。 雪语跟了过来并没有说话,看陈富娘子整理起了衣衫并没有其它话儿说,也就带着婆子们想回去了。 可是陈富娘子走了两步后,心里倒底不忿,转头吐了一口低声儿骂道:“轻狂个什么样儿,不承认我们是你娘舅,你就是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了?不一样还是姨娘肠子里爬出来的嘛!” 雪语正正听了一个清清楚楚,她猛得转身指着陈富娘子喝道:“拿下,给我狠狠裳嘴!五姑娘也是你能辱骂的。真是反了天了。” 陈富娘子一听慌了神,提起裙子就想跑。可是婆子们已经追了过来,扭住便打了她十几个嘴巴。 打完,雪语看着陈富娘子道:“今儿看在姨娘的份儿上,不与你太过计较。如果你再有什么糊涂的心思,说什么糊涂的话儿,就不要怪我们拉你到夫人面前去分辩一番!到时看看是你会领个不是,还是我们会领个不是!” 陈富娘子哪里肯服,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吃眼前亏,所以抿着嘴儿没有说话。 雪语让婆子放下了陈富娘子,为了五姑娘。忍不住多说她两句:“你们省些心思的好!五姑娘不管怎么说都是姑娘。是赵家的娇客儿!说到舅舅,五姑娘倒还真是有的——夫人的兄长才是姑娘的舅舅,你们算得上什么?!娘舅来了那是贵客,是要请到上座的,你在府里哪个主子面前有过座位了?!再不知道个进退,只管攀得那么高,小心跌下来摔死!” 陈富娘子听得心头火起。可是她也只是紧紧抿着嘴儿、攥着拳,没有答话。 雪语看陈富娘子似乎服了,这才命婆子放了她不再理会,带着婆子们回去了。 陈富娘子只得悻悻的走了,她虽然很恼火,但还有事儿要做,不能现在就回房关起门来骂凤韵骂个痛快出气儿。 她走了不远后,看左右无人,穿了小径,直奔小陈氏的院子而去。 小陈氏正急得在屋里打转儿。听到陈富娘子来了以后,急行到门口一把拉了她进来:“怎么样?帐本儿可是已经整理好送过去了?” 陈富娘子点点头:“已经送去了。” 小陈氏忍不住念了一句佛,然后又嗔陈富娘子一句:“多早就同你们说了,让你们把帐本儿弄一弄,夫人开始查帐了;可是瞧瞧,今儿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才送了上去!夫人万一有了疑心。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陈富娘子不愿意听了,她扁了扁嘴:“唉哟,我的姑奶奶,您说得倒是轻巧,那是多少帐本儿您知道吗?一个月一本儿,一年就十二本儿,我们管了几年了,我的姑奶奶,您还记得吧?就今日能交上去,也是我们请了七八个老帐房一边儿算着数儿,一边儿写得。我的姑奶奶,这些帐本儿虽然是假的,可那也不是随便写一写就成——要好好的计算;不是老帐房做不好的,可是老帐房又哪里是好找的?不知根底儿的我们哪里敢用?能今儿送过去已经很紧了,那几个老帐房怕是要睡上个一天一夜了——都累坏了。” 小陈氏听得叹了一口气儿,一面让陈富娘子坐了一面轻笑道:“我的好嫂子,我不也就是这么一说,我哪里会不知道你们的难处。只是,我一直担着心嘛,担心我们的事情万一被夫人查出来,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陈富娘子坐了下来,看着小陈氏有,甩了甩手中的帕子道:“姨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大可放心,那帐本儿可是七八个老帐房整出来的,夫人一个人就是再能干些,她也查不出什么来。而且,姨娘是自始至终什么事儿也没有,只是可怜我们家那一口子,就要皮肉开花了。” 小陈氏闻言也就明白陈富是得了夫人的责罚,她认真的看向陈富娘子:“夫人给了你们什么责罚?” 陈富娘子便把红裳的责罚说了一遍,最后忍不住长长一叹:“夫人啊,即没有责骂,也没有发作,只是平平静静的同我说话,可是我却越来越害怕;而且夫人,怎么说呢,很精明的一个人儿,三两句话便把我套了进去,现在想想还后怕呢;日后再有什么事儿,打死我,我也不去见夫人回话——还是不论你们哪一个去的好。” 小陈氏听到陈富娘子的话并不感觉到惊讶:她早就领教过了红裳的利害之处。她现在倒真得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原位:“夫人能这样罚你们,就是因为她相信了你的说辞。不然的话,夫人要么会和颜悦色的送你出来,要么就会让人绑了你,打一顿再问你月例银子的事情了;那真就是坏事儿了,现在我们倒可以略放一放心了。” 陈富娘子听了以后沉吟了一会儿:“真的?” 小陈氏点点头:“当然。夫人今日责罚了你们,就是表明她没有对这事儿有太多的疑心。不过,我们那事儿这个月没有做吧?那些月例银子你们也分二三次发放下去吧,以防万一为上。如果夫人日后再查起来,我们月例是也月月发放,没有什么错处可以被她拿到了。” ******** 亲们,今天四更,求票继续中!亲们多多支持,小女人和红裳感谢大家! 广告时间,亲们多多体谅,朋友的文。 书名:法老的女儿 作者:汐雪 书号:1345742 祭祀,香料,诅咒,一个公主努力成长的埃及神话故事(,) 一百七十六章有事相求 陈富娘子看了一眼小陈氏,有些不自在:“姨娘,这个月的银子已经、已经、已经——” 小陈氏心里一惊:“你们已经做了,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了吗?不是不能让你们做了吗?你们怎么又做了。” 陈富娘子扭了扭手中的帕子,然后低声儿道:“以后说不定此事就不会归我们管了,而且当时帐本儿也没有写完,所以我们想能多赚些就多赚些。” 小陈氏脸色一变,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富娘子,可是却没有喝斥出口——毕竟不是自家人,却在一条船上,不能一点脸子都不给她留。可是小陈氏还是在心里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心盯在银子上。 小陈氏长长吸了一口气儿,按下了心头的焦虑: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当下的事情;就是斥责陈富娘子也于事无补了。她看向陈富娘子:“已经做了便做了吧,只是你们快些想法子把银子收回来是正经,要快!不要再等了,我看明儿你们就去把银子收回来吧。” 陈富氏有些不愿意:“再过十几天正到日子,现在收了——” 小陈氏终于忍不住了,她轻轻喝斥道:“这点子小利看到眼里,明日出了大事儿,原来你们吃下去的银子都要吐出来,还不明白吗?” 薄斥完了以后,小陈氏又感觉自己的口气重了些。便又柔和了一下声音说道:“我们眼下要才保住原来所赚的银子是要紧,如果被夫人发觉了,就不只是银子没有了。我的好嫂子,我不想赚钱嘛,只是眼下不是我们赚钱的时候。” 陈富娘子自持有个外甥女儿五姑娘在。就算最后出了事儿,自己一家人顶多也就是被赵家扫地出门儿——她有银子哪里去不了?所以她并没有把小陈氏的话当成一回事儿。 她现在需要想的事情是那些帐本儿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如果陈富保证没有问题,那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己的银子都还是自己的,那就根本没有什么事儿值得她担心。 小陈氏只看陈富娘子的神色,也知道她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她真得有些着急起来:“大嫂子!宋氏有老太太撑腰。大姑娘就是赵家正经的主子。她们被夫人捉到了把柄后,是个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你和我,我们的根基能同宋氏和大姑娘比吗?” 陈富娘子脸色一呆,然后看向了小陈氏:小陈姨娘说得有些道理,有些事情还是要防上一防。 小陈氏看陈富娘子知道害怕了,便又道:“所以。眼下我们什么也不要做了,把那些月例足月发下去吧;切记,你们也不要在月例银子上动手脚了,万一被哪个不省事儿、不知进退分寸的人告到了夫人跟前,也足够你们受的。” 陈富娘子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小陈氏和她两个人又说了一阵子闲话,末了,小陈氏又让丫头给陈富家的孩子拿了些点心,陈富娘子才告辞出了小陈氏的院子。 陈富娘子出来后,走了十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小陈氏的院子。她便在心里冷笑起来:居然人人都想明哲保身,哼,有那么容易吗?我们没有事儿,大家当然都过得去,如果说我们被查出了什么事儿,哪个也不想跑;指着我们一家人顶缸做替罪羊,门儿都没有。 陈富娘子又想起了小陈氏说得话。她想了又想:就差十几天了,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如果真有什么事儿,也不在这十几天,是原来就被夫人盯上了才对。 如此一想,陈富娘子便打定了主意,她心里得意起来:自己平白又多赚了不少——小陈氏这一次不用分给她了,那些赚来的银子都是自己的了。 陈富娘子的脚步都轻了三分,她低头向帐房赶去;可是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凤韵,她的心头一阵着恼:怎么说也是亲戚,而且她不过是个庶出的姑娘,摆得什么臭架子?!不就是现在得了夫人的关照嘛。 她原本去凤韵那里,是想着小孩子好骗,两句好话说过去,哄她一个开心,以后就由五姑娘凤韵护着他们——他们也就可以算得上是夫人的人了,以后再瞅着机会巴结上夫人,府里不是照样横着走?但是现在凤韵不理会她,所有盘算都落了一个空。 那是不是要去走一走陈姨娘门路呢?虽然她根本就是烂泥,可是现在她也可以在夫人面前说得上话儿啊;陈富娘子想到了陈姨娘。 随后,陈富娘子又想起了红裳最后说的几句话,想到这里,陈富娘子笑了笑:她可不是傻子,没有同小陈姨娘说夫人说的这些话儿;夫人也有意笼络自己呢,是不是同陈姨娘和五姑娘有关呢——陈富娘子还没有认为是自己家太重要,夫人离不了。 陈富娘子想来想去,感觉夫人是看在五姑娘和陈姨娘的面子上,才对自己说那几句话的,她更是心动,决定只要一有空闲,便去探探陈姨娘——说什么先靠上夫人这棵大树再说。 下午,红裳让几个婆子和霄儿一起去了方家,帮他们把家搬到了新买来的铺子里安顿好。她自己和侍书、还有画儿留在家里也没有闲着,把她的嫁妆好好的清点了一遍——这以后就是红裳的根基了。 忙到晚饭时分,那些嫁妆也没有清点完毕。红裳也只得收拾了一下去上房了:规矩是不能乱,老太爷很注重的。 第二日,赵一鸣依然在家中静养,不过却没有安安份份的呆在屋里,也没有跟在红裳身后乱转,而是一个人带着霄儿在小厨房里呆了少半日。 红裳在偏厅和管事娘子们把府中的琐事儿处理完了,然后看看时辰还早,正想和侍书几人再去清点嫁妆时,倩芊来了。 红裳听了以后,愣了一愣:这是来看自己的,还是来看她表哥的? 红裳命人一会儿请倩芊到花厅上去,她扶了侍书的手到花厅坐了。 倩芊进来后,说了两句闲话,便道出了今日来的目的:她是来给红裳送衣服的。 红裳看着那蓝色的吉服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她原本最喜欢的颜色便是蓝色,而且倩芊配色又配的漂亮,这件蓝色的衣服的确很得红裳的欢心。不过,红裳没有忘记,吉服一般是不用红色之外的颜色:妾室当然除外。 只是红裳没有表示出什么不高兴来——衣服怎么做是倩芊的事儿,可是穿不穿却是自己拿主意了。红裳让侍书把衣服接了过来:“表姑娘客气了,那也不过是一件平常的吉服罢了,哪里用得着表姑娘另作一件新得给我?实在是让表姑娘过于费神了。” 倩芊一笑:“表嫂才真是客气了。我早就有这个心,只不过现在才刚刚做好罢了,并不单单是因为表嫂送了一套吉服给我。” 红裳谢了两声儿便让人把衣服收下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同表姑娘客气了。正好,眼看快要中午了,表姑娘今日就在我这里用饭吧。” 倩芊笑了笑:“表嫂赐饭,我原应该留下的,只是听人说表哥也在家中,这多少有些不便,还是下次吧。” 红裳听得差一点儿挑了挑眉头:倩芊撞鬼了?怎么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红裳还是含笑道:“那也无妨,让你表哥自去一旁用饭也就是了。” 倩芊还是推辞着没有接受,倒真让红裳感觉到吃惊:表姑娘居然是真得不想留下来用饭,那她不是冲着她表哥来得了,什么时候倩芊变得如此明礼了呢? 红裳也就没有再留倩芊:“好吧,以后便以后,我也就不强留你了。” 倩芊说笑了几句后,眼睛扫过花厅另一边的拱门时,神色略微变了变。然后收回了目光,带着些许羞涩对红裳说道:“表嫂,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表嫂不要怪我客居之时,还如此多事才好。” 红裳坐的地方,正好看不到拱门的情形,她虽然看到了倩芊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不过也猜不到她想到了什么。听到倩芊的话后,红裳更是不明白她刚刚神色间发生的变化是为何了。 红裳笑着点头:“表姑娘自管说就是,看看我能不能帮上表姑娘。”红裳当然不会一口答应下来,她从来没有不听人家说清楚是什么事情,就满口应承帮忙的习惯。 倩芊低下了头,两只手轻轻揉搓着帕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镇日无聊,我看府中姑娘们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儿可做,便想请表嫂允我在府里起个小小的‘文社’,也就是应个名儿和姑娘们一起作耍罢了。” 红裳笑道:“表姑娘为什么会想起这样的事情,一般书生们才会弄什么诗社、文社的;表姑娘的想法倒真是奇怪。” 倩芊的脸儿红了起来:“表嫂莫要笑我,也不过是想借个由头有个事儿做,再一个也好借机和其它府的姑娘多一些走动,多结交些手帕交,正好打发时间。” ******** 亲们,没有想到今天工作又有不少——总公司来人了,汗个。不过,小女人答应的四更一定做到!虽然更得可能晚些,不过一定会更新人。 Ps:亲们,记得多多支持红裳哦!打劫粉票进行中。(,) 一百七十七章辩不出的味道 红裳想了想,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不过,表姑娘应该不是想起个社儿,和姑娘们一起玩玩这么简单吧? 红裳一面想着一面答应了下来:“好啊,我也正想着姑娘们一日日无聊呢,如此正好。多邀其他府里的姑娘来聚聚也是好事儿。”只是人家大姑娘的母亲不一起来,那些姑娘家独自是出不来门的,倩芊不知道吗? 倩芊抬头一脸的惊喜:“谢谢表嫂。”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道:“起社总要摆些果品点心一类的,银子多少要花用一些,依表姑娘看,一个月要聚几次,用多少银两呢?可否有个章程?” 倩芊轻轻一点头:“倩芊都已经想过有了章程,不过银子却也用不着多少。府里大厨房做的点心足够了,虽然免不了花费些银两,倒也不过了了,表嫂不用费心了。” 红裳客气了两句,也就随倩芊了:“几个姑娘那里都说过了?” 倩芊点了点头:“韵儿年纪太小了些,歌儿和音儿还可以,只是人的确很少;”顿了顿后又道:“日后有其他府里的姑娘加入就会好多了。” 红裳只是笑着附和,没有多说什么。 倩芊忽然道:“不若表嫂一起来吧?” 红裳摇了摇头,失笑:“我是不成的,我能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哪里会做诗做文的?表姑娘还是饶了我吧。” 倩芊一笑倒也没有强求。又说了几句话便快到中午了,她很知机的起身告辞了。 红裳把倩芊送到花厅门外便回来了,她一面走还一面想着:起一个文社,倩芊倒底想做什么?只是为了和姑娘们增进一下感情吗,应该不会如此简单才对。 红裳又走回到原位坐下。刚刚坐下便失笑站了起来:应该用饭了,自己又跑来花厅做什么?她摇着头走向通往偏厅的门儿,不想一掀帘子便看到了赵一鸣。把没有什么防备的红裳和侍书、画儿等人吓了一跳。 赵一鸣站在帘子外面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到红裳手他脸上一红:“裳儿。”其实赵一鸣只是在想表妹装出这么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儿来,倒底想做什么;可是被红裳看到他站在门外,好似偷听一样,他便同做了贼一样脸红脖子粗起来。 红裳点了点头:“夫君。应该用饭了。”就好像赵一鸣站在门口处是极正常的事情。红裳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赵一鸣看看红裳,多少有些尴尬,他忽然想起自己来花厅的目的,急忙把手里端着的汤盅往前举了举:“裳儿,我给你煮了一些可以补心养脑的汤。” 红裳看向那汤,然后伸手接过来以后交给了身后的侍书:“夫君,走吧。画儿。让她们手脚麻利些摆饭,用过了饭,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赵一鸣不太自在的搓了搓手,忽然手上一痛,他立时又放开了。他的脚虽然能落地行走了,但是却受不了太大的力,所以走得并不快。 红裳没有急行,只是不紧不慢的伴在赵一鸣的身边。 赵一鸣拽了拽衣襟:“裳儿,我只是想亲自给你送过汤来,没有想到花厅上有客人在。” 红裳轻轻一笑:“也算不得是客人。是薛家表妹。” 赵一鸣更是有些尴尬:“我在门外已经听出客人是薛家表妹,虽然当时就想回避的,可是后来又怕她说些什么惹你生气,所以我才没有走开。” 赵一鸣实在怕倩芊来同红裳乱说一通,或是直接厚了脸皮求红裳让她进门儿。 红裳看向赵一鸣:“表妹不过是来走走,怎么会惹我生气?夫君想得太多了。” 赵一鸣看了看偏厅上的大小丫头们,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裳儿是为了薛家姑娘的闺誉着想才如此说。不过赵一鸣有些不以为然:那样的女子自己都不在乎她的闺誉。裳儿为什么还要代她在意呢?!不过赵一鸣不会违了红裳的心意,便不在提倩芊的事情。 不过只一时,赵一鸣便想到了另一处:表妹于裳儿来说完全是外人,而且还居心叵测,裳儿为什么要代她着想太多?裳儿应该是为了自己和赵府的声誉在着想吧?毕竟表妹如果在府里块了闺誉后,对自己声名儿很有影响是真。 赵一鸣一面想一面看向了红裳,可是红裳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赵一鸣已经认定红裳是为他着想了:裳儿处事一直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样子,她就是替自己着想,现在正生自己气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看出来。 红裳不知道赵一鸣心中所想,不过她的确是为了赵一鸣着想——就要接恩旨了,不要让自家的奴仆们传出去什么闲话,赵一鸣与自己可都会受连累的。 夫妻二人坐下后,还没有开始用饭,霄儿便进外面进来:她一看就是重新梳洗过,而且衣服都换过了。 侍书和画儿知道霄儿不是一个轻狂的人:她是怎么了?画儿仔细些,看到霄儿手上有些细细的划伤,便拉着她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赵一鸣听到后,转过头来脸上有些不太好意思,没有开口先咳了两声儿:“霄儿的伤是被我所累,咳,咳,霄儿,老爷今天连累你了,你这个月的月例加倍吧。” 说完,赵一鸣忽然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便又道:“当然,银子并不能去掉霄儿手上的伤,不过是老爷的一份歉意;让他们给你买得伤药可买来了?” 霄儿已经福了下去:“谢老爷,不过婢子不敢受双倍的月例,都是一些婢子的份内事儿;伤药已经有人送来了,只是婢子想着伺候完了老爷夫人后,晚上才上药。” 红裳也看了过来:“霄儿,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在厨房里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被赵一鸣所累?红裳的眉头皱了皱:当然,她不是想到他处,只是她认为是赵一鸣吩咐霄儿做事催得急了所致。 侍书和画儿也满是疑惑:霄儿可是擅长厨艺的,就算是她们不怎么出众的厨艺,进了厨房也不会伤得这样。 赵一鸣尴尬起来,他有些坐不太住的样子。 霄儿看了一眼赵一鸣答道:“回夫人的话,是老爷非要婢子教老爷煮汤给夫人补身子,老爷根本不会拿刀,婢子说由婢子把材料切好,由老爷去煮就好,可是老爷偏要自己来做;婢子便在一旁为夫人做两个菜式,可是、可是老爷总是不时的划到自己;老爷每划到自己,婢子就吓一跳,刀也就划到了自己手上。” 红裳听得哭笑不得,画儿和侍书也忍不住的想摇头:霄儿怎么这样呆呢?大男人下厨房这不明白着添乱嘛,就是把天说下来,也要把老爷挡在厨房外才是正确的。 红裳看向了赵一鸣的手,赵一鸣却把手藏到了桌下,脸上有着一层红色——他今天好似红色就没有完全消下去过。 赵一鸣没有等红裳开口,他先带着羞愧道:“夫人,我知道做个菜式出来是不可能的,煮汤还简单些,所以我才想学着煮个汤;可是、可是,我弄了一个上午,煮坏了很多次,就是最后这一次的汤,味道、味道也不太好——霄儿说,勉强可以用。” 赵一鸣咳了两下,抬头看向红裳:“在南边时没有少吃裳儿煮的汤,现在裳儿身子不爽利又是因我之故,所以我想同霄儿学几个汤,亲手煮来也是为夫的一番心意。只是——,做得实在不太好,一样的东西由我做出来就是两样的味儿。” 赵一鸣虽然已经是而立之年,不过红裳却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又是他感觉平生最对不住的女子,所以他才会想做些事情弥补红裳;不过,他所做之事与平日里的为人有些不符,只是他一点儿也没有查觉到。 赵一鸣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但却不小心一头就撞到了情网上,所以行为多少有些古怪——他眼下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对于红裳的感情,与他对其他女子的感情有什么不同;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纯粹为了弥补妻子。 红裳没有答赵一鸣的话,看着他:“夫君手上的伤可敷过药了?” 赵一鸣摇了摇头:“手上没有多少伤,再说伤得也不深,没有什么事儿,裳儿不必担心。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来不及再煮一份汤,所以我带了汤想让夫人尝一下,看看夫人能不能入口,如果不行也好让大厨房按例送汤上来。” 红裳实在是忍不住嗔怪了赵一鸣一眼,然后看向侍书。侍书不待红裳说话,福了一福:“婢子去取伤药过来。” 红裳又看向了已经放在桌上的那盅汤,她伸手取了过来。画儿急忙打开,把汤盛装到碗里。红裳用调羹吃了一口汤,然后又吃了一口汤,抬头看向赵一鸣:“味道不错,很好的汤;”然后又对画儿道:“给你们老爷也盛上一碗。” 汤的味道实在是说不上好来,如果同霄儿所煮得比起来,差得那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倒还可以入口。 不过红裳用着汤,其实品不出多少滋味来:她心里已经打倒了五味瓶,哪里还能辩得出嘴里的味道?酸甜苦辣所有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她眼下都辩不出悲喜来了,就不要提味道二字了——虽然她面上还是一样平静。 ******** 第三更!亲们,还有一更,就算小女人不吃饭不睡觉,也一定会更出来第四章!请亲们继续支持红裳!有票票的亲们,投给小女人做更新动力吧。谢谢大家。(,) 一百七十八章查得出来吗? 赵一鸣看着红裳喃喃的道:“我知道汤不太好,不过材料都是十足十的,裳儿先将就用些吧,对身子多少有些补益。” 他煮得汤他当然尝过味道了,所以他知道红裳是在安慰他;那汤啊味道很一般的。 红裳微微一笑:“夫君第一次煮汤嘛,已经很好了。而且,我用着挺好的,汤的味道真得不错,夫君尝尝吧。” 赵一鸣看着红裳脸上的笑意,眼中有了感动之色:裳儿笑了,终于不再对他冷冷淡淡的了。不要说煮一碗汤,现在就是让赵一鸣煮一辈的汤,他也会一口答应下来。 赵一鸣看看红裳,又看看碗中的汤,他看红裳的笑意,忍不住怀疑:难道在盅里多闷了一会儿味道便好了一些?他低头吃了一口汤:汤的味道还是如他在厨房里尝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变得鲜美可口。他忍不住在心中一叹:裳儿的心肠实在是太软了,自己不过是为她做了一点事儿,裳儿便已经有了要原谅自己的意思。 可是,赵一鸣没有因快要得到红裳的原谅而感到高兴,他反而有些酸涩。 侍书取来了伤药,画儿和侍书一起为霄儿和赵一鸣敷药。 赵一鸣手上的伤要比霄儿的严重许多,红裳实在是看得有些心惊肉跳:“夫君,你这是去煮汤了吗?手上都流血了,怎么还能煮汤?” 伤成了这个样子。不治伤还煮了一上午的汤,这个男人原来看着还是挺精明的,现在怎么变得呆傻了起来? 赵一鸣被红裳责骂了几句,心里不恼却像吃了一块蜜糖一般,他傻傻的答了一句:“血没有滴到汤里。材料我也洗干净了,绝没有沾到一丝血迹,裳儿你放心用就是。” 红裳闻言实在想瞪他,可是看到他手上纵横的伤口被水泡得都已经发白,较深的一些伤口都翻过来了,白花花的肉让人看得眼晕——红裳便又忍住了:这个男人三十出头了,又不出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居然还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可是,红裳的心却还是软了一些:傻是傻了些,可是他一个书生能做到这一步儿,也不容易了。也许——?唉——!红裳暗暗的叹了一声儿,没有再想下去:她的心虽然软了一点儿,可是她的心结并没有打开,怎么可能会原谅赵一鸣呢。 红裳和赵一鸣夫妻二人这几天以来。终于算是心情不错的一起用了一顿饭。 用过了饭后,赵一鸣的心情大好,依着他的意思,他还想再去试着做另外一种汤品;不过最终被红裳赶到了书房中去看书,并且言明了厨房日后是他应该止步的地方——他煮得汤实在不怎么好喝,一次也就罢了,千万不能让他煮汤煮上瘾。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红裳倒巴不得自己的男人对厨房感兴趣,但是在这个时代的赵府还是免了吧——有那么多的丫头婆子呢,赵一鸣实在不必对厨房生出兴趣来。 红裳甚至于感觉。赵一鸣不入厨都可以算作是他做得善事之一:他煮汤伤人伤己不算,就他浪费的那些珍贵材料来说,也是一笔银子呢。 红裳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后听到外面画儿和侍书好似在同人说话,便唤道:“谁来了?” 侍书等人听到急急奔了进来:“夫人醒了。是鱼儿来了。” 鱼儿来一定与例银的帐册有关,红裳坐起说道:“让鱼儿进来吧。” 画儿和小丫头们取了衣服过赤服侍红裳更衣:鱼儿也是红裳名下的大丫头,当着她的面儿梳洗也没有什么。 鱼儿进来施了一礼:“见过夫人。婢子是来回帐册的事情。” 红裳点了点头。看向鱼儿微微一笑:“这么快就查找完了?”红裳知道不太可能,她只是同鱼儿开个玩笑罢了——就算是术有专精,如果如此短的时间就把帐册查找完毕,鱼儿真是堪比二十一世纪的电脑了! 鱼儿欠了欠身子:“回夫人的话,鱼儿无能,就是因为看不出什么错儿,所以才来回夫人的。” 红裳认真的看了一眼鱼儿:“你这么短的时间,就确定你不会找出帐册里面的错漏来?” 鱼儿福了下去:“回夫人,并不是完全看不出来,那些帐册绝不是一人所为,应该是几个老手仔细商量做出来的;只是凭鱼儿一人之力,怕是一两个月也难查出一两个错漏。鱼儿想请夫人给鱼儿找几个帮手。” 红裳还没有答鱼儿的话呢,外面有人来报:“夫人,人牙子黄婆子求见。” 不止是红裳奇怪,屋里没有一个人不奇怪:府里现在即不买人,也不卖人,并且没有使人去找过人牙子,她来做什么? 红裳先对鱼儿点了点头:“你先等到一会儿。”然后又道:“请黄婆子进来吧。” 黄婆子自一进门儿便是愁眉苦脸的,她给红裳见了礼以后道:“夫人,小人也知道夫人一天到晚也不得个空闲,本不想来打扰夫人。可是上次贵府卖给我们的那些丫头,有两个至今不吃不喝,只是哭闹个不停,我们实在没有法子了,所以才过来回夫人一声儿。” 红裳奇怪起来:“几个丫头你们也制服不了,你做这一行多久了?”人牙子如果没有两手,怎么可能做得下去?黄婆子不是来敲诈的吧——那她的胆子真得挺大,而且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黄婆子福了一福:“夫人,那些丫头要卖作贱奴、苦力奴的,小人们哪里会给她们好脸子看?可是这两个丫头什么也不怕,软硬不吃。已经寻死了七八次,我们也是怕弄出人命来,所以不得已才来回夫人。” 红裳皱了皱眉头:她当初便不是很同意老太太把所有的人都卖作苦力奴的;不过,已经卖了出去,黄婆子又找回是什么意思? 红裳淡淡的应道:“你们没有法子。我一个深宅大院的人,还能什么什么法子?” 黄婆子是见惯了人的,当然明白红裳心中有什么疑虑了,便道:“夫人,如果不是那个丫头日日闹着非要见夫人一面不可,小人哪里敢来烦扰夫人?” 听到这里,红裳叹了一声儿:“哪两个丫头。可知道叫什么名字嘛?想来是受不了那个苦才寻死觅活的?”她总不能让一个人牙子四处去宣扬。她铁石心肠,不理会姨娘丫头的死活——正是人言可畏啊。 黄婆子赔着笑脸:“夫人,一个名叫娇杏儿,一个名叫娇云。她们是不是怕苦小人不知道,只是她们口口声声要求见夫人一面,还说小人不替她们来求夫人,就一定会想法子死在小人那里。” 黄婆子想起娇杏儿说:你就是今日卖了我出去。我也会一头撞死或是咬舌等等,总之会想尽一切法子死在你的院子里,让你得了一丝好处,还让你日后再得不了好去!黄婆子脸上的笑更苦了:她的名声儿一直不坏,从来只赚良心钱,不曾虐待过她手下要卖的丫头小厮——她可不想半辈子的好名声儿,坏在这么两个丫头的身上。 她可是信佛的人,几代单传,好不容易儿子又给她添了一个孙子,她更是不想弄出人命来了。 反正不过就是求求夫人。如果夫人就是不见她们,自己也尽过力了,她们想怎么闹自己良心也过去,就算是菩萨有灵,也知道同自己无关了。 黄婆子想到这里又躬了躬身子:“夫人自然是没有空闲的,只是两个丫头如果真得一心寻死,对于府上的名声儿也不太好。” 红裳摆了摆手:“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是明白的。嗯——,娇杏儿、娇云是吧?那你明儿就带她们来府里一趟吧。只是你告诉她们一声儿,想求我留下她们在府里,那是绝对不可能,如果是为了这件事儿,那她们还是不用来了。” 黄婆子躬了躬身子,千恩万谢着走了。 侍书和画儿都面面相觑:宋姨娘的两个大丫头想出什么妖娥子?是老太太做主卖得她们,又不是夫人的主意,现在哪个还能有法子救她们不成? 画儿眼睛转了转,看了看一旁的鱼儿,却什么也没有同红裳说。 红裳沉吟了一下,便又唤过鱼儿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我看看能不能为你安排。” 鱼儿欠了欠身子:“夫人,四到八个人就可以,只要识字会算数的小丫头就行。” 红裳笑了:“你说得极容易,要是这样的人并不好找呢?”这个时候女子识字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会算数的呢? 鱼儿也知道,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红裳的,所以只是福了一福,没有说话。 红裳也知道那些帐册陈富他们会送来,就一定有把握不会被人找出错漏来。 红裳想了想后道:“鱼儿,不是我不给你找人,是实在没有这样合适的人手。就算我们府中可以找出二三个这样的人来,如果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人,你说我们能用吗?又敢用吗?” 鱼儿沉默着点了点头,她知道夫人所说的是实情。 红裳轻轻一叹:“难道真得没有法子吗?如果账册查不出什么问题来,那就只能再另想办法了。” 鱼儿咬了一下唇,然后说道:“夫人,我回去再好好想一想,并且再仔细看一看帐册,也许可以想到其他的法子,婢子还不信了——那假的,怎么也真不了!” 红裳看着鱼儿,过了一会儿才道:“好的,鱼儿,你再去想想法子吧。就算最后找不出错漏来也不是你的错儿,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 鱼儿躬身一礼后告退下去了。 红裳看着鱼儿的背影儿:“侍书、画儿、霄儿,你们说鱼儿信得过吗?” 侍书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侍书才道:“看明日鱼儿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再说吧,现在就断定鱼儿是不是可信,依婢子看,还早了些。”红裳听到后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画儿这时却说道:“夫人,娇杏和娇云一心想见夫人一面,依婢子想,也许是她们知道宋姨娘的什么隐秘事儿,而且我们至今也不知道的事情。” 红裳看向画儿:“你是说,她们想以此来求我给她们一条生路?不,应该是说,她们想求我让她们日后的日子过得轻松一些。” **** 亲们,更得太晚了些,对不起,不过票票嘛,嘿嘿厚颜继续求之。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亲们多体谅。 书名:俊男坊 书号:1314505 作者:末果 简介:横扫美男,情缘,孽缘,缘缘不断。(,) 一百七十九章竹子花的诅咒 画儿点头应答红裳的话:“婢子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就是猜不到她们两个人能有什么事儿同我们说。” 红裳笑了笑:“明日就会知道了,今日我们不必费脑筋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画儿也笑了起来,就把娇云娇杏儿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红裳又道:“把表姑娘送来的衣服取过来我瞧瞧。” 侍书撇撇嘴道:“夫人,那有什么好瞧的,依婢子说,早早扔出去的好;表姑娘能安什么好心,她的东西夫人一概不要用就对了。”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不过侍书还是把那一套蓝色的吉服取了过来。 霄儿过去和侍书两个人把衣服展开了,让红裳能看得更仔细些。 红裳打量起这套吉服:用得布料都是上好的,衣服的颜色也搭配的很好,做工也非常仔细——表姑娘会这么好心送一套衣服给自己穿用?红裳怎么也不太相信,依倩芊的为人,她不可能只在颜色上动了一点儿小心思,正室不穿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红裳道:“画儿,你也过来看看。侍书、霄儿,你们两个也仔细看看,可有什么地方缝制的不是很结实?”二十一世纪时,电视上可没有少见这种狗血的镜头。 侍书三人一听认为很道理,连忙沿着每条衣缝仔细查看了一遍:没有一点问题。针脚很细密。画儿摇了摇头:“难道表姑娘这次只是想用蓝色给夫人些不自在?”她一面说一面看向了侍书,侍书轻轻摇头,她正在看衣服上绣得花儿。 侍书看了一会儿,脸上便有了一些恼意:“夫人,你说这花儿是不是竹子花?” 红裳仔细的看了过去:她虽然在南边儿生活了半年。可是却没有见到过竹子开花;而且她上一辈子在北方生活,竹子根本就少见,也没有看到过竹子开花。 侍书是南方人,不过竹子开花是极少见的事情,她所见也不过一两次,所以不能一下确认。 红裳眯起了眼睛,盯着衣服上的花样好一会儿才道:“侍书。去把百花谱找来看一看。” 一般人绣在衣服上的花。多是有吉祥寓意的;而倩芊所送衣服上的花样儿,红裳还真没有见过。 对照过百花谱后,确定绣在衣服上的就是竹子花。 画儿和霄儿一脸的茫然:竹子也会开花?而且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把这种稀奇古怪的花绣在衣服上,就是竹子也一般是绣在男人的衣袍上,女子很少用的——太过素净了。 侍书却更加着恼了,把衣服一团掷到了一旁:“实在是可恶!” 红裳的眼睛也眯了起来:表姑娘——。她的做法也太幼稚了一些吧?实在不像她平日里的为人。 竹子一般不开花,但是只要一开花儿,竹子便会慢慢枯死。侍书知道此事儿,所以才会着恼的。 红裳看着那衣服一哂:“算了,侍书,不过是绣个花儿,能有什么妨碍?不必理会。” 侍书气呼呼的道:“夫人,这哪里能没有妨碍?听老人们说,是很忌讳这样的事儿。” 红裳看了侍书一眼,她一时间忘了古人们对于很多事情都有讲究。而且深信其中的传说。她轻轻一笑:“不必气的,她自绣她的,我不穿用不就是了?” 画儿问道:“侍书,这是什么花儿?” 侍书恨恨的道:“竹子花,竹子只要一开花,必会慢慢枯死的。” 画儿和霄儿听到后面色都变了:这表姑娘不是在咒夫人嘛!侍书三个人想到夫人还没有儿女,再看看倩芊送来的吉服。都气得不轻。 红裳看三个丫头如此,笑着摇头:“好了,好了,不要再气恼了。左不过是一件衣服,我们不要它也就是了。拿下去吧。” 霄儿过去取了衣服在手里,她是贫家出身看到那些花样儿更是恼三分:“夫人,表姑娘用心狠毒的很,而且这衣服还送不得人!真是一丝好处都不留与人。” 侍书道:“快快扔到一旁吧,不能送人的——是要让人断子绝孙,还是要咒人家生孩子后便一命归西呢?这种缺德事儿我们是不做。” 说完侍书省起这吉服是送给自家夫人的,她连忙对着红裳福了一福请罪是。红裳笑着摇头,让侍书不必在意。可是侍书起来后还是呸了几声儿,说了几句破解的话儿才稍稍安心。 画儿在一旁想了想道:“我们不能留下这衣服,怎么说也是不吉利。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一会剪掉或扯破了吧,然后丢出去算了。” 红裳看了一眼那吉服,想说不必了,可是看三个丫头一脸的认真,只得由着她们去了——去去她们的心病也好。 侍书忽然想起了倩芊上次送来的手帕和荷包等物,急急去屋里翻了出来,一个一个检视察后,皱着眉头出来道:“为什么那些帕子和荷包上都是些富贵吉祥的花样儿呢?” 红裳笑道:“那些东西她是想让我们用到老爷眼睛里去,怎么可能会绣些不吉利的东西?这套吉服嘛,也许是她想让我们添个心病儿,也许是她认为我们看不出这是什么花来——同小兰花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想借这个花儿咒我也说不定。” 画儿三个丫头听到后,又咒了倩芊几句,这事儿才丢开不提了。 红裳又带着画儿和侍书等人一下午终于把嫁妆清点了出来:居然还有不少的房产地契和田契!庄子也就罢了,只铺子便有好几个——而且都是在京城里。 红裳看着那些地契和田契轻轻一叹:这是父兄们考虑到她要嫁到京城中。所以才在京城置办下的这些田产铺子吧? 画儿看了看铺子的契纸笑道:“我们刚刚巴巴的买了一个铺子,现在才发现夫人原来就有铺子,真真是——” 侍书却道:“夫人,你也太为老爷操心了,来了京中也有些日子了。得便你要去看看那些铺子才成——不要少了贪了去。” 红裳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儿——侍书就是她的守财人,有侍书红裳一个大子儿也丢不了。 红裳点了点铺子的契纸:一共有六家,大的四家,小的两家,看位置都是挺不错的地段儿。红裳把所有的契纸又放回了小盒子里,然后上锁后交给侍书:“收到我们房里去吧。” 嫁妆收拾妥当了。也就该梳洗一下到上房去立规矩了。 红裳刚刚梳洗完要去上房时。小丫头送了一封书信进来:“夫人,您的信。” 红裳一面让霄儿把信接了过来,一面奇怪着:父母亲的信还不日子啊,还有什么人会给自己写信?霄儿把信奉给了红裳:原来是红裳兄长的来信。 红裳看完信后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兄长说十几日后便会因差事儿要回京一趟,可能会在京中逗留一段时日,到时来看望妹妹云云;并言道也给府中的老太爷和妹婿写了信。一同送到的还有一些当地的土仪。 红裳微微苦笑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土仪没有见着,看来是哥哥交等直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了。 收起信,红裳便扶着画儿的手去上房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现在便不是害怕的时候了——要想法子应对才是。 红裳到了上房时,赵一鸣也在座,他正同老太爷说红裳哥哥的事情。看到红裳进来,老太爷笑道:“媳妇可是高兴坏了吧?不日就要受封诰命不说,而且兄长也要来京,正好可以聚上一聚。” 红裳微笑着福了下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道:“只怕到时哥哥常来常往。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清静。” 老太爷笑着摇头,老太太也笑道:“这是什么话儿!什么叫常来常往的,你还想让你兄长住到外面不成?你们府上在京里也没有宅子,让你兄长去住什么驿馆儿,就让他来我们家住下是正经——哪里也不如家里舒坦不是?也正好能和你多聚上一聚。” 红裳连忙福了一福:“谢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厚爱,不过还是让家兄在外面住吧——他住在我们府上,老太爷和老太太更是日日不得清静了。实在是太过麻烦。” 赵一鸣刚想开口,老太爷已经笑道:“有什么麻烦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媳妇你让人把松园收拾出来,准备待客。”老太爷看红裳还要开口,便摆手道:“你的兄长也是一鸣的兄长,没有到了京中以后不住家中去住客栈驿馆的道理!好了,这事儿就听我的,不要再说了。” 赵一鸣在一旁也道:“就是,裳儿不要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哪里有让内兄在外客居的道理。此事儿还是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安排为好。” 红裳无话可说,只得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人福了一福,道过了谢——让哥哥在府外住,同哥哥见面的时候便不会多,如果哥哥住到府中来,唉——,日日见面那是免不了了。 可是不管是老太太和老太爷,还是赵一鸣都是一番好意,也是为了全她的面子:只是红裳这个时候真不想赵家的人给她面子。 用过晚饭后,赵一鸣和红裳回到了房中——赵一鸣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就进了卧房。红裳看了也没有说什么:赵一鸣已经在卧房里睡了两晚,现在再赶人出去,自己不是太过矫情了嘛?好在赵一鸣在卧房中也只是睡在榻上,所以红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同赵一鸣计较。 赵一鸣在榻上坐下后,对红裳说道:“裳儿,我想了一下午,感觉薛家表妹要开文社的事情不能答应她。我知道你已经答应了,不过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推掉——或者是以我或是老太爷的名义,都可以;总之,不能让她在我们家里折腾事儿。” ******** 为了弥补亲们所说:我前日说了四更而没有四更的事情,今日还是四更,补上如何?当然了,小女人也就厚颜继续求票了!亲们多多支持,小女人谢谢大家!(,) 一百八十章超强膏药一枚送得走吗?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没有立时答话,她看了看赵一鸣才轻声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赵一鸣叹气道:“大的不妥倒没有,只是薛家表妹绝不是想开个文社做耍的,虽然我们不知道她倒底想做些什么,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如她的意?再说了,这是我们家,没有让一个客居的人在家里指手划脚的道理。” 红裳听到后笑了笑:“嗯,我是答应了表姑娘开文社,但并没有说是让她开文社啊?起个文社也没有什么不好,让我们家的三个姑娘有个事儿做不挺好的?文社嘛,既然是在我们赵府,当然要以我们赵府嫡女的名义发起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赵一鸣听得哑然一笑:“裳儿原来早已经想到并想好了解决的法子,倒是我白操心了。”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白操心了?” 赵一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道:“虽然我们裳儿聪明,万事难不倒,可是就算白操心我也要多操心,二人计长嘛。” 红裳瞟了一眼赵一鸣,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到妆台前自己开始取下头上的首饰;赵一鸣看到后,没有叫丫头们进来,他过去帮红裳把头上的零零碎碎都取了下为。 赵一鸣在担心什么,红裳明白,就和她担心的事情是一样的:倩芊借起文社而喧宾夺主是绝对不行的。 想到凤歌和凤音两个孪生姐妹。红裳的嘴角儿弯了弯:倩芊太小瞧她们姐妹了,至时起了文社,能做主的人绝对是这两姐妹,不是她倩芊——凤歌二人可是有天时地利人和三大有利条件呢,就算倩芊你再聪慧。到时也无法可施。 红裳看着镜中的赵一鸣道:“既然要起文社,我们家的姑娘是不是要请个先生好好教一教?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强过让姑娘们自己学吧?” 赵一鸣听得直点头:“嗯,说得好。就算是做不出什么好诗文来,但能识字看书长些见识,对她们日后也是好的。”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不需要自己开解便接受了自己的想法:“姑娘日后都是要嫁人的,在婆家是不是过得舒服。爹娘却是帮不了太多;让姑娘们自己学些本事儿。不比什么都强?” 赵一鸣道:“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王公候爷府的姑娘们,哪一个都会吟诗作画;如果这几年我在家中,也会给姑娘们请个先生的。只是——,好先生不好求啊。” 红裳点点头:“夫君把此事放在心上,多多打听一下吧。”红裳没有想的是这个时代并不反对女子识字,不过一般女子在家不受重视。而请先生又要花费很多银粮,所以才造成大多数的女子不识字。 赵一鸣答应下来后又道:“不过,说到底姑娘家还是应该在女红、厨艺上多下些功夫——识字对于女子来说,毕竟不是正事儿。” 红裳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知道,正想同你说呢;原来我们府里请得这个女红师傅教得还可以,就还由她教着就行,不过却要同她说明一下规矩——每日一个时辰,姑娘们女红不见进步,她的银子便会少些,也免得像现在她高兴就多教些。不高兴就少教。” 赵一点儿自然是答应着,然后红裳又道:“厨房里的事儿让姑娘们先跟着霄儿学,然后慢慢物色个好厨娘来教她们;还有理家问事儿、规矩礼仪、为人处事、接人待物等等,都要物色合适的人来,把姑娘们一一教明白,免得日后到了婆家受苦受气。” 赵一鸣听到红裳为凤歌等人着想的如此周到,再想到自己前几日踢到红裳心口上的那一脚。一时羞愧的说不出话来了。 红裳把头发散开、梳理好以后,起身道:“侍书,上茶了。我有些口渴。” 侍书和霄儿答应了一声儿,不一时两人便结伴儿进来了,手里捧着两盏茶。红裳向她们身后看了一眼,奇怪的道:“画儿呢?” 侍书答道:“画儿正在剪那件新吉服,一时半会儿剪不完的。”说完话,侍书侧了侧身子,对着红裳打了一个眼色。 红裳便知道几个丫头又要捣鬼了,于是她做出一副听到侍书的话没有在意的样子来:竹子花儿的事情这样告诉给赵一鸣也无不可。 赵一鸣闻言却奇怪的问道:“新吉服嘛,是因为不合身?不合身让人修一修或是送人也就是了,剪破它做什么?人要上体天心——” 红裳连忙打断了赵一鸣,不想他讲大道理:“夫君,这几个丫头不是那种不知道惜物惜福的人。” 侍书在一旁接了一句:“那吉服是今日表姑娘来时送给夫人的。” 原来赵一鸣到花厅时,倩芊已经送完了衣服,所以他并不知道倩芊还送了衣服给红裳。听到侍书的话后,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倩芊对于他来说,堪比洪水猛兽。 赵一鸣看向红裳:“她送你衣物?”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红裳便把当日倩芊把汤“不小心”泼到身上,穿了自己一身衣服走的事情说了一遍。赵一鸣听完眉头皱得更紧:薛家表妹难道是早有预谋,还是后来得了裳儿的衣服才生出来的心计? 当日赵一鸣偶遇倩芊,差点儿被撞满怀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还认为当晚是自己醉酒不清醒,看到红色衣衫就当成了是红裳的衣物——原来那一件真得是自己妻子的衣服!薛家表妹的不顾礼仪廉耻已经让赵一鸣大开了一次眼界,现在听到红裳的话后,对于一个有如此心机手段的女子,更是深恶痛绝。 侍书在一旁又加了一把火:“当日的宴席上,表姑娘也是不小心把汤泼了一身,所以才回去换得衣物——她原本穿在身上的不是夫人的吉服。” 赵一鸣听完侍书的话,已经完全确定倩芊是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赵一鸣想到薛家表妹的心计,对于她送给红裳的衣服,感到非常的不放心:“侍书,让画儿把那件衣服拿来我看看。” 侍书等得便是赵一鸣的这一句话,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和画儿一起进了屋,手里拿得便是倩芊送给红裳的蓝色吉服。 侍书和画儿把衣服展示给赵一鸣看:那衣服还算是完整的,没有被破坏很多。 赵一鸣仔细的看了看衣服,没有看出哪里有什么不妥来,只是有一点儿他不明白;赵一鸣指着那衣服上绣得花儿问道:“这是什么花儿?” 他虽然识得竹子,可是他认识的花儿却极为有限,不过就是最常见的几种而已。 红裳淡淡的答道:“妾身原也不识的,只是因为一时好奇取了百花谱来看,才知道这是竹子花。” 赵一鸣一听头上的青筋便跳了跳:竹子开花的下场,他一个读书的人当然知道。而且赵府至今无后,红裳进门也不过半年,便收到了这种礼物,能不让赵一鸣爆怒吗? 赵一鸣一把扯过衣服来扔到地上,连连喘了几口气后,终究是压不下胸腹中的怒火:“来人,备车,我要去见老太爷。” 红裳拦下了赵一鸣:“夫君要去做什么?” 赵一鸣道:“我要回明了老太爷,把这个贱、贱,把她送回府去!”赵一鸣那一句贱人强忍下没有骂出口来。 红裳连连摇头,示意侍书和霄儿扶赵一鸣坐下:“夫君,小心脚上的伤,这几日连连泡脚,很不容易好多了,莫要不小心再伤到了。” 赵一鸣现在没有心思管他的脚儿:那么恶毒的一个女子,是绝不能容她留在府中的。赵一鸣又喘了一口气:“我的伤没有事儿了,我现在就去见老太爷,说什么也不能容她在我们府中再住下去。” 红裳又一次拦下了赵一鸣:“夫君,你现在去回了老太爷,他和老太太听了以后能不能受得住?如果气个好歹怎么办?” 赵一鸣经红裳一提醒,气晕的头立时想起老太爷因为心疾而赋闲在家,他一下子坐了回去;不过,他立时又站了起来:“就是不回老太爷,就凭她如此恶毒,我们府里也容不得她!我现在就让赵娘子安排人送她回家。” 红裳叹道:“夫君——!你好好静一静,想一想再去处置事情好不好?只要你静下心来,消了气儿,你想如何做,妾身绝对不拦着你。” 赵一鸣平日里虽然并不是十分在意子嗣的样子,但是他心中同他的父母一样,很在意自己年届而立,却依然没有一子承欢膝下。所以,他才会看到倩芊绣得竹子花后,气得失了一贯的冷静。 听到红裳的话后,赵一鸣脸上一红,掩饰的甩了甩袖子坐了回去:自己让人半夜送一个大姑娘回府,的确是好说不好听;如果薛家表妹再不要脸面的一闹,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赵一鸣道:“那明日吧,明日老太爷和老太太用过早饭后,裳儿你就打发人送她回去吧!莫要让她带累了我们家姑娘的清白。” ******** 第二更,亲们!小女人继续去加油码字。因为总部忽然之间来人,所以小女人工作量忽然增多,近期可能更新不能按时了——不过小女人会尽量努力,看看能不能按时发布。 亲们,有票票的支持一下红裳,谢谢! PS:又要到周末加精的时候了,亲们的推荐票票多支持两张吧,谢谢!(,) 一百八十一章文社相亲宴? 红裳心中一凛:真是如此,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哪里会想到这些。 红裳知道:倩芊真要好好看住才可以,她日后会如何不要紧——那是自作自受,可是连累了凤歌三个小姑娘却是不行的。 红裳想了想说道:“明日打发她回府,也要有个由头才成啊。” 赵一鸣想了想道:“老太太那里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吩咐就成。想送她走,她做出的事儿只要一说,没有人会阻拦,但是那些事儿又不能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为了凤舞的事情,老太爷这两天的药已经用得勤了,听老太太说,又开始常常心口疼痛了,哪里能同他们说呢?不说,那借口哪里能找的到?所以,老太太有话还是让她来问我吧。” 红裳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还是送走的好,薛家姑娘一走也就不用再担心她会给自己添什么麻烦了,倒也省心。老太太那里到时再说吧,反正有赵一鸣顶着呢。 红裳长叹了一声儿:如果不是老太爷有心疾,这次的事儿只要一说,薛家姑娘也就能送走了。 忽然,红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夫君,我们送薛家表妹走的时候,万一她、她闹将起来怎么办?” 赵一鸣呆了一呆:“应该不会吧?”可是他说得极为不确定,因为赵一鸣实在不知道。他的那个表妹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一件事儿:看来明日是送不走薛家姑娘了。 赵一鸣一拍桌子,恨恨的道:“我立时就写信、托人,到南边儿去找她的父母回来,让她能早些回她们家去。”赵一鸣说完后。忽然又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儿:“还是不能让她父母回来。” 红裳明白赵一鸣话中的意思,她也是一叹:薛家姑娘如果豁出了脸皮来闹,她的父母只会跟着一起闹——他们正巴不得让自家的女儿进赵家的门儿呢,不然也不会送了女儿上门来住着;他们回来了只会添乱。 只得另外想办法了,红裳和赵一鸣又都是一声儿长叹:薛姑娘怎么像一块膏药,想扔也要揭下来才可以。 赵一鸣和红裳都不想再留薛家姑娘在府中了。两个人绞尽了脑汁的想法子。最终夫妻二人也不过是商量出了一个算不得法子的法子:想个办法把倩芊嫁出去!不,不是,是想个法子,给倩芊订门儿亲事儿——反正她父亲只是想利用她给自家找个靠山而已,只要是个官职过得去的人就可以;到时候他的父母来了以后,便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薛家姑娘送出去了。 虽然这个法子不是最好的,却是眼下唯一能用的法子了。 红裳在心底叹息道:人不要脸了。还真是不好对付!薛家的老太爷好说,只是想找个靠山,可是薛家姑娘的意思,可是对赵一鸣有了些心思的样子,想把她嫁到别家去并不容易啊。不过,怎么也要试试。 红裳和赵一鸣都不敢惹得薛家姑娘恼了,说到底,是因为赵一鸣的官声儿要紧,所以不可以让薛家姑娘子有机会撒泼闹将开来。 夫妻二人商议妥当后,便准备要睡了。红裳先出去洗了澡。回来后发现赵一鸣居然已经睡了——他没有睡到床上去,还是睡在了软榻上。 红裳微微一呆:她不明白赵一鸣耍赖进了卧房后,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有继续赖到床上去?红裳本来打定打意,如果赵一鸣上了她的床,她便去厢房睡的。 红裳看了一眼熟睡的赵一鸣,悄悄的上了床躺下,不过一时间却没有睡着:哥哥要回来了。自己不能到时候一问三不知吧?怎么应对不会被哥哥怀疑呢?像电视上的狗血剧情学习来个失忆?红裳轻轻叹息,自己穿来的时候没有失忆,被赵一鸣踢到的时候也没有失忆,现在好端端的装失忆,还真有难度呢。 而且现在也不是失忆的好时机,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失忆”了,那赵府的姨娘们与那些居心叵测的奴仆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不用想都能知道。她自身的安危到时候都会有危险,而且,如果她应对姨娘那些人的算计时,被人看出是装作失忆,那她的下场不是更惨?! 更何况,赵一鸣还认识一个老御医,装作失忆了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些——此路不通。 红裳又翻了一个身:看来要想法子多探听些哥哥的事情了,然后见机行事,小心应对吧;嗯,找谁了解哥哥的事情呢?赵一鸣算一个,还有,那个老太医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此想着,红裳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赵一鸣在红裳进屋时并没有睡着,他假装熟睡不过是不想让红裳为难:红裳没有解开心结原谅他,所以他还不能回到床上去睡,而红裳也不好叫他睡到软榻上去,他自己也不想当着红裳的面儿说出他喜欢睡在榻上之类的话,所以装睡才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后来红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赵一鸣当然听到了,他认为是红裳是在烦心薛家表妹的事情,除了更加厌恶薛家表妹以外,他更是有些心疼红裳身子有伤,还不能睡好,那不是更对身子有害吗? 红裳呼吸沉稳后,赵一鸣才轻轻的起身,走过去掀开帐幔凝视了好久红裳的睡颜,然后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苦想:难道没有什么更好更快的法子把薛家姑娘弄走么? 想了好久,赵一鸣也没有想到办法,最终只好躺回榻上睡了:不过他决定一定要快些起文社,然后利用文社,以红裳和凤歌的名义邀请他认识的官家夫人与姑娘到府中作耍,到时候——就让文社变成薛家表妹的相亲宴好了! 赵一鸣打定了主意,加上夜已经深了,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外间的侍书又等了半晌,屋里终于只有人熟睡后的沉稳呼吸声儿,她才放心的打着哈欠躺下睡着。 第二日一早,赵一鸣和红裳到了上房后,刚刚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便笑道:“现在府中有媳妇掌理一切都好,我终于得了清闲,可以出去转转了;今日我就出去转转,中午也不回来用饭了,你们老太爷也不在家,你们小两口可以清闲一些了。” 红裳有些惊愕,赵一鸣已经问道:“母亲今日要出府,去哪个府上赴宴?儿子怎么不知道有人请了母亲去做客呢?可备好礼物了?”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要去他人府上做客。是我昨日和芊芊说好了,今日到庙里去拜拜;这几年去庙里敬香的时候真得很少——家里没有人走不开啊。芊芊昨日说得我真还动了心,现在都有些等不及的意思呢。”说着老太太还笑了起来,她实在是很久不曾出府到庙里随喜了。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倩芊这是在巴结老太太。 赵一鸣咳了一下:“母亲,现在这个时节有些冷了,您是不是过两天,让家里把暖轿整理出来再去呢?” 老太爷闻言笑了起来;“这才什么时节,便要用暖轿了呢?你母亲总在家中不是好事儿,能出去走走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就让她去走走吧。” 说完,老太爷转过头去对老太太道:“你儿子有孝心啊,怕你冷着,你可穿得暖些,再让人替你拿几件厚些衣物,山上倒底是凉些。” 老太太笑着点头:“放心,放心,我身子硬朗的很。衣物让她们多带两件吧,不过我又不会在山上过夜,下午会早早的回府。” 赵一鸣只得躬了躬身子答应了一声儿,不好再强劝老太太不要出去了。红裳更加不好说什么,老太太去庙里的事情便定准了。 老太太兴冲冲的催着丫头们摆饭,都没有像往常一样饭前先同老太爷、儿子说会子闲话儿,用罢了饭老太太便急急回房更衣去了。老太爷看老太太这样儿,笑着摇了摇头,他去书房了。 赵一鸣和红裳只能相视一叹:他们两个人现在绝对没有这个闲功夫陪着老太太上山去——恩旨也就这两天儿了,需要准备的事情正多呢。 自上房出来后,赵一鸣去了外书房:他的脚已经好了大半儿,在自己家中理事儿那是无妨了。 红裳回到了房里,黄婆子已经到了。 红裳也没有多话,便让人把娇杏儿和娇云带了上来。两个丫头几天不见,已经是蓬头垢面,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 娇杏儿先扑倒在地上哭着给红裳见了礼:“婢子见过夫人。”娇云也上前跪了下去:“见过夫人。” 红裳没有让她们起来,只是看着她们淡淡的道:“你们做错了什么事儿现在还不知道吗,你们还没有真心悔过,还想着脱罪不成?” 娇杏儿哭着伏在地上说道:“夫人,婢子知道错了,就是因为婢子知道错了,所以才要求见夫人一面;婢子要把夫人不知道的事情都说与夫人听,以赎婢子原来的错儿。还请夫人——” 娇云这时却大声打断了娇杏的话:“夫人,不是这样的。您不要听娇杏乱说,她只是想胡乱攀咬几个人,然后以此来求夫人的恩典脱罪罢了!” ******** 工作太忙了,亲们,实在对不起。还有一更,小女人会努力的,不过如果太晚的话,亲们就休息吧,明天再看也是一样。周末愉快,亲们!(,) 一百八十二章狗儿对咬都是男人惹得祸 娇杏儿听到娇云的话后一时间呆住了,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娇云:“你、你——!” 娇云却不看娇杏,只是对着红裳叩头道:“夫人,婢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夫人轻罚,只想以后好好做工以赎自己的罪过;可是娇杏儿却不思悔改,一心想着欺骗夫人以求得从轻发落,还请夫人明鉴,不要被娇杏儿的胡言乱语给欺骗过去。” 黄婆子却听得一惊一乍的:怎么娇云来了以后说的话,同她在自己那儿完全不一样了呢?!她不是同娇杏儿一样闹着要见夫人吗?黄婆子想了又想,想起来是娇杏儿先闹的,后来娇云才跟着一起闹的——她原以为是娇云看到娇杏儿闹,认为有希望不用去做苦工才跟着闹将起来。 红裳和侍书等人听到娇云和娇杏儿的话先一愣,然后相视一眼后大家都没有说话。侍书等人都看向了红裳,红裳轻轻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开口;娇云两个人的心思不一样,倒底怎么回事儿,由她们先吵一吵好了。 红裳若有所思的看向娇云:宋姨娘居然会有忠仆?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宋姨娘和大姑娘都是薄情寡恩之人,娇云居然为了这样的主子做一辈子苦工都认了,实在是有些奇怪。 娇杏儿瞪着娇云,她恨得双目通红:“你居然含血喷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胡乱攀咬,夫人难道听我一人之言就会相信吗?夫人不会去查上一查?不是真事儿。我娇杏儿现在敢说嘛。娇云,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你休想再压在我的头上指手划脚!原来在宋姨奶奶面前一直压着我,现在宋姨奶奶送了官了,你还想压着我?没有门儿!你想向宋姨奶奶尽忠。好啊,随你!但不要拉着我一起去给宋姨奶奶做陪葬!” 娇云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娇杏:“我就知道你一直恨宋姨奶奶看我比看你近一些,所以你才想到夫人跟前乱攀咬,一来出口你的恶气,二来你也想借此脱身不被卖去做苦工对不对?!你自己都说出了口,夫人当然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会被你骗过去。” 娇杏儿这次真得是杏目圆瞪。她气得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娇云你个死蹄子。到现在了还想阴我。你原来在宋姨奶奶跟前用得手段以为我不知道吗?好,好,看来你是早有准备,铁了心是要我不得好死了,既然如此也怪不得我了——原不想牵扯这些的,想给你给张脸皮,不想你自己已经不要脸皮了。那我还替你遮着、掩着做什么!” 娇云的脸色大变,喝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娇杏儿冷冷一笑:“我含血喷人?是哪个来了良心的东西才含血喷人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护得人根本不是宋姨奶奶,也不是大姑娘,你一心想要保住的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你想为了他去死是你的事儿,我却是不会跟着你一起发疯的。是你不放我一条生路的,娇云。” 娇云听到娇杏儿说出什么男人的话来,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急急喝道:“你乱攀咬什么,你就是一个疯子!为了你自己日后能有个好日子过。连我这个姐妹的名节你都拿来乱说,你还是不是人?!夫人是不会相信你的!只有疯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我当然不是为了宋姨奶奶,我也不是为了大姑娘,我只是因为自己知道错了,所以甘心领罚!” 娇杏儿指着娇云道:“哪个是疯子,你才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像你一样。性命不要去保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说到这里,娇杏儿忽然收起了愤怒的神色,不过她带着十二分的恨意道:“娇云,一直以来你都在宋姨奶奶跟前压我一头,什么事儿都由你说了算,现今宋姨奶奶没了,我娇杏儿的命我自己来做主,哪个再也休想摆布我!你的事儿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夫人只要让黄婆子去问问我们院子里的丫头们,自然会知道我们两个人哪个说了谎。娇云,没有了宋姨奶奶,你什么都不是!没有人再会怕你、为你遮掩你的丑事儿!” 娇云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羞的,全身都在抖个不停:“你,你,你以为你就是个好的了,你做得事儿也不只我一个人知道!我不像你,一心只想着扮娇媚了去勾搭主子、做姨娘,以为我不知道你原来同二老爷的事儿嘛,让二夫人知道了,看不扒了你的皮!” 娇云和娇杏儿互相指责谩骂着,看她们的样子,恨不得吞了对方下肚方能解恨;红裳却一直坐着不言不语,她只是一脸平静的听着:狗儿咬狗儿的戏码可不是天天会上演的,今儿还真是看了眼界——宋姨娘手下的丫头们,人人都不简单啊。 侍书等丫头都听得呆住了:就算是说书的女先儿们讲说得故事,也没有娇云和娇杏儿她们两个人说出来的事儿精彩。不过所有的丫头都满脸红晕:娇云和娇杏儿也实在太不堪了,这样的话儿是女孩子能说的吗?就是想上一想也是大错儿!可是又不能避出去,只能人人屏息静气,眼睛都瞄向了他处,尽量不去想娇云娇杏儿的的话儿。 红裳不只是再看戏,她一面听一面思索着:如果说娇云有个男人,她的举止便合理多了——她为了宋姨娘和凤舞应该不会如此不顾自己的前程性命才对;只是,那个男人是谁? 画儿看着娇云和娇杏儿却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心中对于这种为了男人什么都抛弃不要的女子,只有看不起,没有一丝怜悯:自作自受罢了,有什么好可怜的。 娇杏儿听到娇云的话,先是全身一震,然后看了看红裳,咬咬牙豁出去了一般的说道:“好,我承认我以前对二老爷有过非份之想,但是赵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丫头同我一样——哪个不想往上爬,哪个想做一辈子的丫头奴才?!可是我们却不像你娇云一样下贱,倒贴男人也就罢了,最后居然连性命也要搭给人家,你——” 画儿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冷冷的喝斥道:“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不管什么话儿都是能说得吗?还有,不是所有的人都同你一样,至少我们这里的人不会想着做什么姨娘!就是做个小厮的妻,也比做老爷少爷们的姨娘强太多了,只有你这种没有骨气,眼中只有铜臭的丫头才会一心想着做姨娘!” 画儿一开口,把红裳和侍书、霄儿等都吓了跳——画儿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今日的反应实实在在是有些过于激动了。 红裳看了一眼画儿:她的脸上红彤彤的,有听了娇云娇杏儿的话羞的,不过大部分应该是被气的;只是为了娇杏儿的两句话,至于的吗? 娇杏儿被画儿抢白了两句,虽然不服却不敢驳她,只得低下了头。娇杏两个人的脸现在都火辣辣的,她们也知道自己今日说得许多不应该说的话儿——一个清白的女孩儿,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不管是娇杏还是娇云虽然羞愧,却都在心中道:今日却是不得不如此了,也是迫不得已。 而娇云听到画儿喝斥娇杏儿更是自以为得计,对着红裳叩了一个头:“夫人,娇杏儿就是一心只想着飞上枝头,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悔过了,所以她的话是信不得的。” 红裳没有答话,她只是取了茶钟到手里,轻轻的啜起了茶来。 娇杏儿看了一眼红裳,急急辩道:“夫人,不是这个样子的。娇云,你刚刚说得话不正是你承认有了男人吗?我的事儿我敢作敢当认了,你敢把那个男人的名字说给夫人听嘛?你敢说嘛,你说啊,说啊——!” 娇云急怒交加,她指着娇杏儿道:“你胡说什么,我、我哪有什么、什么……人?!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红裳和所有的人都看出娇云的心虚:她应该是真得有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 娇杏儿却不急不怒了:她的把柄儿不过是原来同二老爷的事儿,自己承认后也就没有了什么——反正自己是不可能会再留在赵府了;而娇云的痛脚儿,正被她捏在手中。 刚刚她只是被娇云的话激怒了:她哪里想到在娇云在黄婆子处同自己说得好好的,见到夫人之后却反口咬了自己呢?所以她却一时气急,没有想到用那个男人的名字一口咬死娇云。 娇杏儿盯着娇云道:“没有嘛?你真确定没有?那我就说个名字,请夫人使人去查一查,看是不是我娇杏儿冤了你!” 娇云大惊,扑倒在地上大哭道:“夫人,婢子没有娇杏儿的伶牙俐齿,说不过她;可是婢子的的确确是清清白白的,往日在宋姨奶奶的院子里,因我得宋姨奶奶的看重,像娇杏儿一样恨婢子入骨的丫头多了去,她们、她们现在就是想污我的清白,让我无法活下去。夫人莫要听信了她的胡话,要为婢子做主,还婢子一个清白啊。” 娇云哭得极痛,看她的样子真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不过红裳却知道娇云不是因为她自己在哭,她是为了她的心上人在哭:她心急她就要保不住他了,她为此而心焦痛哭。 ******** 今天小女人一睁眼:天啊,九点了!昨天实在是睡在太晚,今天睡过了。脸红中。 不过好在今天小女人休息,可以四更!四更还给亲们,请亲们原谅小女人昨天的失信好不好?谢谢大家,并再一次求票,嘿嘿。(,) 一百八十三章想什么来什么 娇杏儿看到娇云哭得那个样子愣了一下,她怕红裳被娇云痛哭的样子骗过去,急忙对着红裳叩了一个头:“夫人,您可以使人去问一问,娇云和陈富的事情,不只是婢子一个人知道;婢子要同夫人说得事儿,就是同——” 娇杏儿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娇云已经扑过去撕打起了娇杏儿来:“死蹄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不用红裳吩咐,早已经有婆子过去把娇云自娇杏儿的身上拉开了。娇云还是一面挣扎着要过去打娇杏儿,一面嘶声儿叫着:“你不得好死,我死后化成厉鬼也必不会放过你!” 红裳把手中的茶钟重重放在了桌上,她的声音虽然加重了一些,却不是很大的声音:“娇云,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娇云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见其他人说话,她眼下只想把娇杏儿的嘴撕了,把娇杏儿打得说不话来才合她的心思。所以,红裳的轻喝,娇云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胳膊虽然被婆子扯住了,可是她还想用脚去踢娇杏儿,身子扭来拧去,两条腿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一下踢过去;两个婆子几乎抓不住她。 娇杏儿还真被娇云的疯狂样子吓到了:刚刚她被娇云冷不防扯住打了几下以后,本来她还想打回去的,只是后来看到娇云的疯狂,一下便呆住了不知道反应。 为了一个男人。娇云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娇杏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听到红裳的轻喝,一个婆子上前甩了娇云两个耳光:“你当夫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撒泼哭闹?!再不老实,马上把你拖出去打十板子,你便不会如此有力气了。” 娇云挨了两下后。这才不再挣扎扭动,想起能做主的人是夫人——娇杏儿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是夫人会不会相信。她看向了红裳哭叫道:“夫人,娇杏儿她是含血喷人,她污婢子的清白;夫人,娇杏儿会是一派胡言,请夫人不要相信她……。” 红裳冷冷的看着娇云。直到娇云不再哭闹了才道:“娇杏儿是不是污了你的清白。我有法子可以证实;一个法子呢,就是请个稳婆过来给你验一下身子,你是不是清白之身到时自明,只要证实了娇杏儿真得污了你的清白,我立时让人把她杖毙还你的清白;还一个法子,我使人唤来陈富夫妻,让他们和你对质一番。是不是娇杏儿说得那样,到时也能辩明,你看哪个法子好?” 红裳听到陈富的名字,便知道娇云和娇杏儿对骂的差不多了——该她问问话,让娇云和娇杏儿说得话有点儿价值,不要只是对话个不停。 娇云闻言愣住了,喃喃了半晌儿也没有答上话来:两个法子,她哪一个也不敢试一试;因为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而且陈富的娘子极容不得人,被她知道了闹将起来陈富一定没有活路的。 料定了娇云说不话来。所以红裳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娇杏儿:“你可听清楚我刚刚同娇云说过的话儿了?” 娇杏儿叩头道:“婢子听清楚了,如果是婢子乱说话污了娇云的清白,婢子情愿被夫人乱杖打死,绝无怨言。” 一个不说话,一个说得斩钉截铁,不用去查问也知道哪个心虚了;屋里的众人看向娇云的目光便有了轻视之意——未嫁之身却已经失贞。只此一条娇云已经死定了。 红裳点了点头:“嗯,你听清楚就好,不过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儿,只要有一言半语的虚假,你的下场不必我再说了吧?” 娇杏儿连连叩头答应了下来,她本来就不是想以假话逃出生天,她要说的事情都是真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红裳不再看娇杏儿,只轻声道:“那你继续往下说吧,你刚刚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娇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急急喊道:“夫人,婢子、婢子——” 红裳转头冷冷盯着娇云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我没有问你!有你说话的时候,你不用急。”喝斥完了娇云,红裳看了一眼一旁的婆子们:“她再打断我的问话,你们就代我掌她的嘴;如此大呼小叫,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娇云和陈富有染红裳没有心思管,但陈富却管府里的月例银子,而娇杏儿所说的事情十有八九与月例有关,红裳岂能再让娇云胡搅蛮缠。 娇云听了却还是不管不顾,一样急急的喊叫道:“夫人,夫人,你先听婢子一言,娇杏儿——”她的话没有说完,“啪啪”两声儿脆响儿打断了娇云的话,婆子们自然不会同娇云客气。 娇云心里除了陈富,哪里还有其他?虽然被打了可是依旧不死心,还想能说服红裳不要相信娇杏儿的放儿,希望可以保住陈富——她是生是死,她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红裳不再理会娇云,对娇杏儿道:“你自管说你的。” 于是娇杏儿便伴着掌嘴的清脆“啪啪”声儿说了下去:“夫人,陈富用月例银子在外面放印子钱,所得的银钱同小陈姨娘和大姑娘分了,所以府中所有仆从的月例银子总是发放的晚一个月;宋姨奶奶没有分银钱,不过她好似和小陈姨娘说好了,那印子钱的所得,永远有大姑娘的一份儿;因为陈富娘子每个月都把银子直接交给大姑娘,并不是交给宋姨奶奶再转给大姑娘的。” 红裳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画儿。画儿点了点头便问娇杏儿道:“你说得这话儿可有些稀奇,宋姨娘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月例银子交给其他人去管?就算是放印子钱,宋姨娘一个人去做多好,不怕人发现不说,还少了分钱的人。” 娇杏儿听到后没有一丝迟疑:“宋姨奶奶原来在月例银子上所得本就不多,很多仆从们的银钱宋姨奶奶都不敢克扣;放印子钱的主意也不是宋姨奶奶想的,是小陈姨娘来同宋姨奶奶说的,宋姨奶奶才把月例银子交给了小陈姨奶奶去管;小陈姨娘为什么会交给陈富打理,婢子不太清楚,这个娇云一定是知道的。” 红裳只是听着没有再开口说话,她知道所谓的印子钱就是高利贷: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时代,放高利贷算不算违法。不过,用月例银子放高利贷应该是陈富的主意吧?陈姨娘老实本份到木讷,她不可能会同意陈富做这种事儿,也不可能去同宋姨娘谈——谈了,那印子钱的所得也不会有她的一份;所以陈富才会去找了小陈姨娘,两个人一拍即合,于是便连了宗认了亲吧? 红裳在心底冷冷一笑:如此的兄妹倒也有意思——他们连宗并不是因为陈家的老祖宗,而是因为在他们眼里,银子才是他们的祖宗! 娇杏儿接着又道:“娇云知道的事情还要多一些,据我所知她就瞒了宋姨奶奶,由着陈富在宋姨奶奶的名下,多添加了七八个丫头婆子的虚名儿,陈富每个月都得了那些月例银子,而宋姨奶奶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红裳瞟了一眼娇云,她还在挣扎呼喝,已经被打得脸上都肿了起来,却还是想阻制娇杏儿说下去。红裳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个没有长眼睛,看错了男人,付错了一腔柔情的傻女子罢了。 红裳摆了摆手:“给她把嘴堵上吧。”实在不必太过为难她。 娇杏儿最后道:“宋姨奶奶还私自买了两个庄子和一个铺子,因为怕老爷知道,而陈富虽然在府中做事儿,却不是府里的奴才,所以庄子和铺子都落在了陈富的名下——宋姨奶奶曾说过,等大姑娘文定之后便想个法子把庄子和铺子都落到大姑娘名下去。” 红裳倒是明白宋姨娘为什么会这样做,在这个时代对于妾室是极为苛刻的:宋姨娘她本身都是赵府的私产,她名下是不可能会有田产的,就是有了也是赵府的,她个人没有权力处置那些东西;而未嫁的姑娘,没有父母与祖父母的赠与,名下也不可能会有田产。 如果宋姨娘和凤舞的名下有了田产,就算是老太太也不用查问就会知道,宋姨娘和凤舞借掌理赵府的时机贪墨了府里的银钱,置办了田产。 红裳依然不说话,娇杏儿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叩下了头去:“婢子不是宋姨奶奶的心腹之人,一向她最信得过的人是娇云,所以婢子所知只有这些了;还请夫人法外开恩,给婢子一条生路。” 红裳挑了挑眉轻斥道:“哪个没有给你生路!我们赵府可没有人要了你们的小命儿。再者,发落你们的是老太太,已经为你们留下了生路,换另外一个主子,你们现在还有命在?你居然敢说这种没有生路的话!” 娇杏儿自知心急说错了话,便连连叩头求饶:“夫人,婢子知道错了,婢子不是那个意思,婢子是想请夫人代婢子在老太太跟前说两句好话,让婢子有改过的机会;日后,婢子一定日求佛祖保佑夫人的!” ******** 今天晚上小女人就是不睡,也会更齐四更,请亲们支持小女人好不好?有粉票的亲们,支持一下红裳吧,谢谢大家!(,) 一百八十四章家宴 红裳看了娇杏儿一眼:“这一次就算了,如果你下一次再如此冒犯老太太,绝不会轻饶了你。” 然后红裳没有立时就说陈富的事儿,取了茶钟儿吃了两口茶才淡淡的道:“陈富的月例银子的帐目有问题我早已经知道,而且正使了人在查;虽然陈富名下的庄子和铺子的事情儿我原来不知道,不过陈富的账目有问题,我怎么可能不让人查一下陈富呢,那他名下的田产不久后我也会知道,且不会不查问来历的——他一穷二白投了我们家,又哪来的银子买下了庄子和铺子?” 娇杏儿的脸色一变:她所依仗的便是陈富的事情,想以此求夫人给她条活路,原来她所说的一切在夫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文吗? 红裳就是要打消掉娇杏儿以为自己会以功补过——就算红裳会因此放娇杏儿一马,也不能让人认为是娇杏儿所说的话起了作用:卖主的事情,是不能提倡的,就算那个主子十分不是东西。 红裳放下了茶钟儿,还是不向娇云和娇杏儿那看一眼,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淡淡的说了下去:“虽然这些事情你不说,我也能让人查找出来;并且你说得每一件事儿,我也会让人查实——如果有一件事儿不是真的……”说到这里,红裳并没有往下说,她只是拿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娇杏儿;娇杏儿知道红裳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她却没有了刚刚的机灵劲儿,没有开口向红裳保证她所说的都是真话——她说的事情对于夫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她哪里还有什么依仗?想想日后要去做苦工,娇杏儿的骨头便软了。身子都晃了两晃,差点儿瘫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听到红裳的话,娇杏儿才反应过来:“夫人,婢子不敢欺骗夫人。” 红裳这才收回了目光:“虽然如此,不过呢,有些事情你所说是真的。我是知道的;看来。你是真得知道错了——。” 听到红裳的最后一句话,娇杏儿和娇云都伏倒在了地上:娇杏儿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目的达成的狂喜却也让她深身一阵无力:她刚刚以为夫人不会理会她的死活呢,现在知道有了希望,她一高兴反而支持不住了,便伏在地上想歇一歇;而娇云是瘫倒在地上——她知道,她的陈富陈公子完了。她没有护住他!两行清泪顺着娇云的脸滴到了地上,她却没有大哭,只是轻声儿的轻泣着。 红裳看了一眼娇云,轻轻摇了摇头:她一心要护着那个男人,怕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吧?不然怎么可能不把她自黄婆子那里买出来,也就是多花些银子的事儿——就说买个粗使丫头或是田里做工的,至于回去让她做什么,哪个会知道?而且,把娇云买下送到庄子上,更不会谁能知道了。可是娇云却一直都在黄婆子那里;所以,现在的伤心还不是娇云最大的伤痛,让她真正受伤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呢。 只是,自作孽不可活,红裳救不了娇云——路是她选的,也是她自己走的。旁人一概无法相助。红裳也因娇云的事情,心里便是警惕了三分:看来男人负心薄幸是不分时代的——爱不爱男人不要紧,要紧的是女人一定要爱自己。 看了看娇杏儿,红裳收拾起了所有的感慨,眼下还有事情要处理呢:没有想到陈富的帐本儿自己刚刚还在头疼,现在便已经有了眉目——有了方向,事情可就好查的多了。 眼下的事情不太好处理呢,红裳仔细想了想:事情不查清楚就问陈富的罪,他必定是抵赖不认,也不好服众;如果要清楚的话,最好不要让陈富和小陈姨娘知道今日的事情——可是,今日娇云和娇杏儿进府,想来府中有不少人看到了,陈富和小陈姨娘那里想瞒过去恐怕做不到了。 画儿看到红裳皱起了眉头,略一思索后便伏到红裳耳边儿道:“夫人,打草惊蛇也是不错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红裳看了画儿一眼,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正是,在暗中查看是稳妥,但也需时很久,不如吓他们一吓,看他们如何会应对——正好可以自中找到他们的错处。 拿定了主意,红裳便对娇杏儿道:“事情没有查问清楚前,你还是在我这里呆几日吧。侍书,安排一个间屋子给娇杏儿,再安排一间屋子给娇云。”娇云和娇杏儿是不能在一间屋子里住了,红裳只得麻烦一点儿,多使几个人看着她们了。 红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黄婆子,想了想后说道:“黄大娘,有些事情还需要细细的问她们,所以让她们先在我这里住几日,银钱上,自然不会亏了你的。” 黄婆子笑着行下了礼去:“夫人做主就是。”黄婆子可以说是眉开眼笑:这两个丫头不回去才好呢,而且还有银子可真是太好了。 红裳笑着让侍书打赏了黄婆子一点银子和一身衣料,便送走了黄婆子:她没有叮嘱黄婆子不要乱说话。 又让婆子把娇云和娇杏带了下去看好。红裳看了看天色:快午时了,已经做不了其它的事情,安排一下用午饭好了。 红裳想起凤韵一个人在上房中,不如接了她过来用饭,免得她一个小孩子寂寞;如此一想,她便打发了画儿去接风韵过来。 赵一鸣这个时候回来了,他一进门儿便道饿了,让侍书使人去催饭。红裳拦下了侍书说道:“夫君,不要着急,我刚使了画儿去接韵儿,等她来了再摆饭才不迟;不然饭菜凉了,韵儿身上有伤,哪里能再伤到她的肠胃?” 赵一鸣连连点头,他原本想用过午饭的去看凤韵的,现在倒也不用过去——正好下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如就陪女儿和裳儿一处说笑作耍好了。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中午会回来用饭——他几日没有理事儿了,应该有很多事要忙才对,所以红裳认为赵一鸣会在书房里用饭。既然赵一鸣回来了,而且一会凤韵也就到了,红裳想了想,便又打发人去请凤歌和凤音一起过来:自回来后,赵一鸣和他的女儿们还没有正正经经吃过一顿饭呢,今日就趁便一齐聚聚吧。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安排,当然是极为同意的:还是裳儿好啊,什么事情都想到了。不过,让红裳和赵一鸣没有想到的是,凤歌和凤音是同凤韵一起来的。红裳使去请凤歌和凤音的小丫头都扑了一个空:她们用过早饭后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在府中,便一起去了上房陪凤韵。凤歌和凤音正商量着,要不要请红裳一起过去用午饭呢,画儿就到了。还把三个小姑娘乐得不轻,她们当然心里更温暖:自己想到母亲的时候,母亲也想到了她们。 虽然红裳的年龄没有变,可是凤歌几个人已经完全忽略了红裳的年龄,在心中认同了红裳是她们的母亲。不只是凤歌几位姑娘忽略了红裳的年龄,就是赵一鸣与老太爷等人也不再记得红裳今年不过十七八岁了。 不过,除了凤歌姐妹两人外,还有一个让红裳和赵一鸣没有想到的人:随姐妹三人同来的还有她们的丫头婆子,而伺候在凤韵身边的除了雪语,还有绿蕉。 红裳看到绿蕉没有除了没有想到有一点惊讶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儿:她的心思因她的手段儿,所以已经不足虑了。 凤歌凤音上前给赵一鸣和红裳请了安,两姐妹听说红裳又使了人去自己院子里唤自己,两个人都笑道:“我们就应该先回屋,然后等到母亲的人以后再来;可比现在这样巴巴的赶过来好多了——就像我们要赖母亲一顿饭似的。” 赵一鸣笑着点了点凤歌二人的额头,同她们两个人说笑了两句;凤韵在软兜上坐着,腿上有伤不能行礼,便坐着弯了弯腰,权当给赵一鸣和红裳见了礼。 赵一鸣起身把凤韵抱了起来:“腿还疼吗?” 凤韵摇了摇头:“好多了,父亲不必担心。” 赵一鸣抱着凤韵掂了一掂:“我们韵儿重了哦。” 凤歌和凤音都笑道:“韵儿要变小肥猪儿。”凤韵不依了,求救红裳:“母亲,你看父亲和姐姐们都欺负我。” 红裳上前把凤韵接了过来,放在了赵一鸣和自己中间的椅子上:“韵儿原来太瘦了,这样不是正好?现在是将养身子的时候,胖就胖吧,日后韵儿多活动一下就会瘦下去的。” 凤韵对着凤歌和凤音做了一个鬼脸:“听母亲说了没有。” 三个姑娘围到红裳身边儿说笑起来。赵一鸣在一旁看着,忽然感觉这样的才真是天伦之乐:女儿们现在可是活泼多了。 主子们终于说笑着坐了下来,凤歌三姐妹身边的大丫头们,这才有机会二人一组上前给赵一鸣和红裳请安。 绿蕉和雪语上来给赵一鸣和红裳请安时,红裳扫了一眼赵一鸣:他神色间没有什么不同,嗯,也不是,微微的有些尴尬。 ******** 第三章了,还有一章,小女人正在努力中。今天下午发得晚了,是因为小女人昨天晚上不小心感冒了,唉,可怜的我头疼得不行,只得到医院去了一趟。对不起亲们,不过今天绝对不会再请假,第四更一定会发上来,而且保证不过太晚! 那个,咳,咳,有票票的亲们,用票票安慰一下小女人受病痛折磨的小心灵吧?嘿嘿。(,) 一百八十五章乐极 绿蕉的神色却有些激动:她自上次的事情后一直在伤心,然后经过几日的“深思”后,认为就算赵一鸣对她无情,她最好的出路也是做赵一鸣的通房——日后再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被抬举成姨娘,她不要做一辈子丫头伺候人。 赵一鸣原本就对绿蕉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他当初的确说过要把绿蕉收房的话儿,现今他是做不到了——言而无信,赵一鸣自成年后只做过这么一次,所以看到绿蕉他的心头难免有些尴尬。 赵一鸣的微微尴尬只有红裳看了出来,绿蕉和其他人都没有查觉。 绿蕉看到赵一鸣待她与其他丫头并无不同,虽然心里早已经料到了,可是她的心头还是感觉到一阵疼痛。绿蕉因为伤情,所以她的神色便有些不自然起来;凤韵正坐在赵一鸣的身旁,全看到了眼中:这个绿蕉日日都不太高兴,为什么看到自己的父母后,更加的不高兴了呢? 凤韵想着,便看了看赵一鸣,然后又看了看红裳,她歪着小脑袋想:难道是因为绿蕉上次绑人的事情吗?可是她也是奉命行事,后来老太太只是喝斥她了几句,并没有惩戒她,她见了自己的父母应该不会太过难堪吧? 凤歌和凤音都在右首的椅子上,姐妹俩个又在小声儿的商量事情,所以并没有发觉到绿蕉有什么不对劲儿。 红裳没有理会绿蕉的黯然神伤:她对此无能为力——丈夫还是自己的时候。她是不会打算分一半儿出去的。 红裳站起来身来:“夫君,你抱着韵儿,我们到偏厅去吧。”然后转身唤凤歌和凤音:“来,我们去用饭了,你们嘀咕什么呢。肚子不饿吗?” 凤歌拉了凤音的手走到红裳身边,扶起红裳的胳膊来笑道:“我们来服侍母亲过去用饭。” 红裳看了看两个小姑娘:“你们是不是有事儿要同我说?” 凤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凤歌也羞红了脸,却在红裳身边扭来扭去的不干了:“母亲取笑我们。” 红裳捏了捏凤歌的小脸:“说吧,倒底是什么事儿?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一准儿会依了你们。” 凤歌闻言大喜,她抱着红裳的一只胳膊道:“母亲。你太好了。你实在是太好太好太好了!” 红裳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再晃我就头晕了;歌儿,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不听了啊。” 凤歌飞快的点头说道:“我说,我说,母亲。我不想薛家表姑娘住在我院子里了。不是说前些日子就给她收拾院子嘛,母亲,你想个法子,最好是让她今日就搬走。” 红裳和赵一鸣听对视一眼:他们原本就有这个意思了。 倩芊为人德行有亏,红裳和赵一鸣还真是不放心她再住在凤歌的院子里:万一带坏了凤歌可怎么办?当然了,凤歌是个好姑娘,被带坏的可能性不大,但倩芊这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万一哪天她做的事情传了出去,岂不会连累凤歌的闺誉?那让凤歌日后如何做人?如何嫁人? 所以。倩芊是绝不可能再在凤歌的院子里住下去了。 红裳还没有开口,赵一鸣却道:“歌儿,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姨母,你怎么可以呼她为表姑娘呢?” 凤歌嘟起了嘴,不过倩芊那天晚上做得事情,她做得可是凤歌却说不得,所以只能不服气的对着赵一鸣胡乱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赵一鸣的话。 红裳笑着拍了拍凤歌的小手:“你父亲说得有道理,虽然她做得事情不太好,不过她是她,我们是我们,我们却不能因此而失了我们应有的礼仪。” 凤歌低下头想了想,轻声应道:“是的,母亲。” 红裳又拍了拍凤歌的小手:“好了,不要这个样子,没有人要教训我们歌儿不是?” 一家人已经到了偏厅,凤歌扶着红裳坐下才道:“我不是因为父亲和母亲说了我,我是因为——” 红裳笑着嗔了凤歌一眼:“歌儿就是有些急性子,你父亲可说不许了,还是我说不允了?” 凤歌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母亲这样说是允许我的所请了?” 红裳和赵一鸣都点头:“当然,为什么不允许呢?” 凤歌心事尽去,过去坐到凤音身旁道:“母亲,我有些饿了,我们可以用饭了吗?” 红裳微笑着点头,然后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这才举起筷子道:“用饭吧。”他伸手取了菜开始吃,一桌子人才开始用饭。 一顿饭在一家人的谈笑中用完了——赵一鸣说今日破例,允许凤歌三人在饭桌上说话。说笑中不止是凤歌几个人吃得多,就连赵一鸣也多吃了一些:他忽然发现其实规矩也不都是对的,至少食不语是可以改一改的。 用过饭后,一家人就移到了花厅上坐下来。 红裳想起同赵一鸣商议的事情,便道:“昨日薛家表姑娘来同我说,要你们起个文社,我想了想也是个好事儿,正好你们也可以同其他府的姑娘们多聚聚,多交几个手帕交也好。” 凤歌的嘴巴立时噘了起来:“母亲,我听她说过了,不过我却没有应她,只说到时再说——我想父亲和母亲不会答应她在我们家胡闹的,怎么母亲您还答应了?” 红裳淡淡一笑:“你个机灵鬼儿,居然想让我去得罪人!不过,我答应她什么了?我只答应让你们在府中起个文社,再多邀一些大家闺秀来府里聚聚。” 凤音立时就听了出来,她拍了拍手笑道:“刚刚也吓了我一跳。我正思量呢,母亲为什么要答应她呢,原来不是答应了她,而是答应了我们。” 凤歌和凤韵也口听了出来,一下子高兴起来:小孩子嘛。能有新鲜事儿做,对她们来说当然很好,并且还是这么一件很有面子、又会热闹的事儿。 赵一鸣咳了两声儿:“你们要好好做才可以,莫要丢了我们赵家的脸面。” 凤歌三个人都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儿:她们刚刚还千不肯万不肯的,可是眼下却又恨不得立时就把文社起来。 红裳看着凤歌三个人的兴奋劲儿,笑着摇了摇头:“文社不是说起就能起来的,你们三个人好好商议一下。看看有什么章程——表姑娘那里有份章程。你们如果不知道怎么做,可以取过来看看。” 凤歌和凤韵都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用她的东西?而凤音却点了点头:“是的,母亲。” 红裳看着凤音点了点头:“音儿这一样做得很好——我们要在每个人身上学习她的长处,然后要提醒自己不要有他人身上的短处;长处就是长处,即使是在坏人的身上,它也是长处。” 凤歌和凤韵听了若有所思,红裳没有再多说她们——要教她们做人。来日方长嘛。她转而说道:“要起文社了,你们三个人和其他府的姑娘们来往,怕不怕被人家给比下去?” 红裳怕凤歌三人玩惯了不喜读书,所以便想自小孩们的好强入手,“引诱”她们自愿去读书。 凤歌三个人都点了点头:“嗯,母亲说得是,我们不能丢父亲的脸。” 红裳微笑:“我就知道我们赵家的姑娘可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不过呢,要有备才能无患;所以我想请几位先生来府中教你们些东西,就是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赵家的姑娘那是样样都是很棒的!” 凤歌三个人先一愣,然后凤音高兴的叫了起来:“要请先生来教我们?” 赵一鸣被凤音吓了一跳:“音儿?!” 凤音吐了吐舌头,坐端正了:“父亲,女儿不是故意的。” 赵一鸣也不是真得要怪凤音:“无妨,只是姑娘家还是娴静些的好。你们母亲昨日便同我说了,我也同意了;只是先生请来了,你们就要好好的跟着先生学习。到时候叫苦叫累可是不行的。” 红裳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旁听赵一鸣和三个女儿言来语去:教育女儿,赵一鸣应该比她在行——毕竟赵一鸣比她更知道这个时代对于姑娘家是什么要求。 绿蕉在一旁一直哀哀的看着赵一鸣,可是赵一鸣眼中哪里能看得到她?他的眼里已经有了三个女儿和红裳,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给绿蕉了。 绿蕉的异常终于被雪语注意到了:原本绿蕉这两日在凤韵身边儿伺候时就不见笑脸儿,雪语也认为她是因为绑了夫人的缘故,可是现在看来却不太像了。 雪语毕竟年长,不像凤韵一样,所以细细的注意了一番后,便发觉绿蕉的异样儿同老爷有关——雪语的心立时就是一跳,绿蕉居然有了这等心思? 雪语对红裳心怀感激,所以她当然不会同情绿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如何打消绿蕉的心思:告诉夫人?无凭无据的不太好说呢。雪语看了一眼凤韵:她感觉可以同自己姑娘说一声儿,再由姑娘“不经意儿”的提醒夫人一句。 绿蕉全不知道雪语已经瞧破了她的心思,她一颗心都挂在了赵一鸣的身上,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让老爷回心转意儿呢?要如何才能被老爷收到房中呢? 红裳一家人和乐说笑时,老太太也在庙中起程要回府了;老太太今日很高兴,不过倩芊的脸色却有些发青,似乎是被谁气到了;只是她们回到府中,带给红裳却不是什么好事儿。 ******** 第四更,小女人终于完成了承诺。亲们,小女人去睡觉了,实在是头疼的厉害。亲们,如果有票票就投给小女人吧,支持一下红裳!大家,晚安,明天见。(,) 一百八十六章签语 老太太的精神非常好,没有因为上山游玩了多半日而有疲态出现,准确来说,老太太很有些兴奋。 红裳和赵一鸣带着凤歌凤音接老太太回房。下车的时候,是倩芊先自车上下来;老太太伸出手时,红裳刚想上前扶老太太,倩芊已经转身扶着了老太太的手。 红裳便退后了一步,对老太太福了一福:“老太太下车慢些。”她当然不可能上前去和倩芊抢:让下人们看笑话吗?不过,当然也不能倩芊如此得意了。 红裳行礼起身时,看了一眼身侧的凤歌和凤音。凤歌和凤音看到倩芊居然把母亲挤到了一旁,本就生气了,看到红裳的目光后,两个人对视一眼,急行了过去:“老太太回来了,可累坏了吧?您一日不在家,可想死我们了。” 老太太一脸慈爱的笑意:“你们在屋里等我就行了,巴巴的接出来做什么?这时辰天有些凉了,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着凉了可不是玩儿的;快,快进屋了。” 凤歌和凤音一面笑着应道:“没有事儿,不是想老太太了嘛,我们在屋里哪坐得住?凤韵那丫头想老太太想得更厉害,出不来急得快要掉泪了。”一面两姐妹自然的上前把倩芊挤到了一旁,一人一边扶了老太太的胳膊说笑着进屋。 红裳和赵一鸣随后跟了上去,红裳只对着倩芊点了点头。没有相让她的意思,自她身边儿的赵一鸣一前一后错开了半步儿,跟着老太太进了房。 倩芊脸色自然更加不好看,不过她看到赵一鸣的背影儿时心情好多了——虽然不能伴在表哥身旁,但是能跟在表哥身后也不错。至少距表哥要近一些了。所以,她急急扶了心然的手跟了上去,她是走在赵一鸣和红裳身后的中间:她当然想跟在赵一鸣的身后,不过她不好意思做得太过明显。 老太太进屋没有坐下,先搂着凤韵揉搓了好一会儿,祖孙四个人又说又笑的闹将了好一阵子,老太太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太太一坐下茶还没有吃一口呢。便对赵一鸣说道:“儿子。今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正好,媳妇宗祠也拜过了,我看是时候——”老太太话说得很有些心急的样子。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跳,立时出言打断了母亲的话:“母亲,儿子正有事儿要同您商议哟。您看韵儿的伤也好了不少,我看是时候让她回房了——她也不小了,和您在一起住着。怕她日后只会依赖人,自己不会拿主意做事儿了。” 老太太对于赵一鸣打断了自己的话当然不太高兴,不过听儿子说起凤韵的事儿,她便被赵一鸣调开了心思:“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韵儿才多大年纪?而且腿上的伤还没有好,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儿’,现在才过去几天?你这父亲只知道教训女儿,却不知道疼女儿。让韵儿搬出去,那绝对不行!韵儿的伤好了以后,我自然会让她回自己房去住。现在还是在我房里好了。”说完,老太太看了一眼赵一鸣又道:“我这多半日没有看到韵儿,就一直担着心——韵儿可吃好了、韵儿可吃药了,我这心里都想是空了一大块儿;回来看到韵心里刚踏实一点儿,你可倒好,一开口便是让韵儿回房去住的话儿,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凤韵是个小机灵鬼,原来有宋氏和凤舞,她没有机会在老太太面前讨巧,所以不得老太太喜欢;现在她住在老太太的房里,老太太又对她心怀愧疚,只一两天就哄得老太太把她当成了宝儿,当真是放在手怕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至于凤舞?老太太只要看看凤韵身上的伤,便会更气凤舞一分,她再也不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了。 就连凤歌和凤音现在都长到了老太太的心里:她们可是老太太的嫡孙女儿;原本老太太就待她们不错,凤舞这一去家庙,老太太更是疼惜凤歌二人三分了。凤歌她们三人承欢老太太膝下,合力把老太太哄得更高兴,凤舞在老太太心里更是没有什么位置。 所以,赵一鸣一提到要让凤韵回自己房,老太太便有些急了——她都忘了刚刚要同儿子说的话,现在一心只要打消儿子这个念头。 红裳当然也知道老太太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赵一鸣的小心思红裳当然明白,不过她却没有偷着乐一乐,因为她发现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倩芊的面色极为难看——难道老太太的话儿不是因为她的撺掇才说的吗? 绿蕉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扫了一眼红裳身后的画儿,她的心里便是一苦:如果不是自己的年龄大了些,老太太要给老爷安排屋里人,也不会轮到画儿那个小蹄子。绿蕉如此一想,心里越发的苦起来:如果不是当年老爷的承诺,自己也万不会等了老爷六七年,致使自己年纪老大,却还是小姑独处。 赵一鸣料定老太太不会同意凤韵搬出来的,却故意又道:“老太太说得有道理,不过老太太正是安养的时候,凤韵在这里怕会吵到老太太,我看不如让韵儿到我们院子里去吧。让裳儿照顾凤韵,解了老太太的劳乏也好。” 老太太拿眼一瞪赵一鸣:“不是说媳妇照顾韵儿不好,只是媳妇还没有生养过,哪里知道如何照料孩子?而我可是生养了你们兄弟两个,凤韵啊,在我这里最好,哪里也不用去。” 现在把凤韵自老太太屋里移出,那简直相当于挖了老太太的心肝,她哪里肯答应。 赵一鸣便就凤韵的事情同老太太一来二往的说了半晌,最终他被“说服”了:“儿子只是怕母亲劳累。不过母亲说得也有道理,那么就让凤韵在老太太这里多住些日子吧。韵儿,你可不要乖乖的听老太太的话,莫要吵到老太太。” 凤韵刚想答话,老太太却道:“韵儿一直很乖巧。不会吵到我的,你不用担心了。” 凤韵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不过她倒是愿意到父母的院子里去住些日子,不过老太太不同意,她只能把话咽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老太太看儿子不再坚持把凤韵移到他的院子里去住,便放下心来。她一下子说了许多的话便有些口渴。伸手取茶吃了两口。 倩芊虽然坐到了老太太的身后。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她一脸的若有所思,不时的扫过红裳和赵一鸣。最后,倩芊的目光落在了绿蕉的身上:绿蕉的心思,她可是早已经听人说过了——绿蕉可比老太太说得那个画儿好对付多了。 倩芊想着又扫了一眼红裳身后的画儿:这个丫头太有心计,而且又和表嫂是一心的,绝不能让表哥把她收了房。 倩芊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便轻声儿道:“老太太今儿在庙里可是高兴坏了,一下子打赏出去了五两银子呢,就是那香油钱也给了平日里的两倍;庙里的方丈都亲自出来同老太太说了一阵子的话儿。” 听到倩芊的话,赵一鸣和红裳的眉头都轻轻的皱了一皱:赵一鸣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引开了老太太的注意力,可是却被倩芊两句话便引了回来。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句话:倩芊是故意的! 赵一鸣不好看向倩芊: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当然,赵一鸣不是想看她,而是很想狠狠的瞪她两眼:他实在很恼火薛家表妹的这种手段。 红裳没有什么顾虑,她抬眼看向倩芊微微的笑了笑。倩芊看着红裳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的心不自禁的多跳了几下:她知道表嫂知道了她的用意。不过只一时倩芊便定下了心来。她就是要这样做,而且不止是现在,就算是她进了赵家的门儿,她也会这样做下去——直至表哥完全属于她一个人为止。 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开怀朗笑起来:“对,对,刚刚被一鸣一搅和。差点儿忘了这大喜的事儿。” 然后老太太看向了赵一鸣,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说了下去:“今儿在庙中我为我们赵家的子嗣求了一根签,你们猜怎么着?那是一根上上签!我们赵家明年一定会添丁!”说完老太太又笑了两声儿。 红裳虽然对于神鬼之事不敢再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可是求签问卦的事儿,她还是不相信的:就算是有神仙,如果每个凡人的事情神仙都理会,岂不是要累死?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后,趁老太太笑的空当儿答道:“真的吗?实在是好签,实在是喜事儿。不过说起来,我在南方遇到的高僧,也曾说过我们赵府在明年会添丁的;看来老太太明年是一定会抱上孙子了。”他想借高僧把话题转开——转到红裳的身上。 老太太闻言嘴巴更是合不拢了:“就是,就是。没有什么比这个签更好的了。不过——”老太太这一不过,红裳和赵一鸣的心头都跳了一跳:老话就要重提了。 老太太继续说了下去:“不过那解签的大师说,我们赵家要添丁,一鸣你还要再纳两房妾室才可以,还要有一房‘大妾’,然后我们赵家才会有子嗣。” 红裳听得直想翻白眼,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倩芊:是她收买了那个解签的大和尚吧?不过让红裳奇怪的的是,倩芊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并不是面无表情或是面有喜色,而一脸的铁青!红裳又看了一眼倩芊:她的确是在生气——难道这签语不是她捣得鬼? ******** 汗一个先,咳,小女人今天起床起晚了,所以这一章发得晚了。感冒真是害人啊! 亲们多多支持吧,小女人看今天的身体情况,是更三章,还是四更好不好?至少三更。嗯,亲们,还是老话一句儿:求票,亲们,为了红裳,请亲们把手中的票票砸过来吧!谢谢大家。(,) 一百八十七章八字 红裳本就不相信求签的事儿,更何况是这种赵家想要有子嗣,就要赵一鸣再纳两房妾的签语?红裳又瞄了一眼倩芊,签语就差明着说自己生不出儿子来,或是赵家长子不是嫡子这样的话了——也只有薛家表姑娘会说出类似的话来;如果说签语是老天爷的意思,打死红裳,她也绝不会相信。 为什么?红裳非裳有信心的原因在于:怎么说她自己也是一个特例,二十一世纪那么多人,穿越的人是极少极少再极少的吧?老太爷费这么大的力气,把她弄到这个时代来,应该不会只是想让她来受苦受罪的;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让她受苦受罪一辈子是绝不可能的——上一辈子红裳虽然没有做过多少好事儿,但也绝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儿啊,老太爷应该会给她面子的。 红裳胡思乱想中,忍不住在心底咳了一下:坏事儿嘛,顶多是做过几件占小便宜的事情——算是人之常情吧?我可不是圣人,老天爷对我的要求不会那么高的。 所以,解签的大和尚说的话绝对不是那根签的本意儿,这些话儿应该就是出自于薛家姑娘的口。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心头很是着恼:这个薛家的表妹也太无所不用其极了吧?居然连买通和尚说假话达成自己目的得事情都做出来了。只是——,她为什么要说有两房妾呢? 绿蕉听到老太太的话后。面上忍不住一喜:两房,是两房,那是不是她就是老爷命中注定的一房妾室呢?想来是的,已经有了一个画儿,还有一房妾室指得是“大妾”。那一定是自己了——她的年纪的确是大了些。 画儿闻言脸色却有些发白,而且她扫了一眼倩芊:她可以肯定这些话一定是倩芊教那个大和尚说的,原因很简单,现在她一心想着进赵家的门儿,陪老太太出去求极签儿就是要老爷纳两房妾,绝对是她在捣鬼没有错儿。只是,她为什么要说有两房妾室呢?为了遮掩她自己。不让人家猜出是她做得手脚;还是为了迎合老太太原先想让老爷把自己收房的意思呢? 画儿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倩芊为什么会安排大和尚说两房妾,不过,她狠狠的、恨恨的在心中发誓:她就是一死,也绝不做小!就算是名义上的妾室,她也绝不做——她娘亲的路,她绝不会再走一遍。 虽然老太太话一说出口来时,屋时众人所想各异。可是最后除了倩芊一个人,其余人几乎都在想:为什么要安排两房妾呢? 而倩芊却正为了两房妾而气恼万分,她恨不得咬那个和尚两口,不,就算是把和尚咬死了,她也不能出这口恶气儿——老太太已经相信了那个和尚的话,现在正张罗着要给表哥纳妾呢。 最让倩芊生气的是,和尚也没有把大妾的事情说得再明白一些:如果老太太想不到她,那她岂不是白用了心机? 老太太看赵一鸣和红裳没有答话,她便继续说道:“‘大妾’的事儿要请人好好去打听打听。再者也要你们老太爷同意不是?所以那个是急不得的;而原来我就想把——” 赵一鸣已经起来躬下了身去:“母亲——!”他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一时间不快了,原来同他说纳妾收房的事情,他就百般推脱,媳妇也是一百个不愿意——如果赵家现在有七个八个孙子,儿子想纳妾她还不同意呢!可是现在呢?赵家没有后嗣怎么能成?! 老太太的脸子已经放了下来:“怎么了?你难道还想说不同意,因为什么不想纳妾收房的?”说着话,老太太已经看向了红裳。嘴里还在教训儿子:“就算你有千百个理由,难道还有什么比赵家的香烟后代更重要吗?” 红裳不得不起身福了一福:“子嗣的确是大事儿。”老太太看过来的那一眼,红裳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红裳已经同原来不一样,对于赵一鸣纳妾虽然不是很赞成,却也不是坚决反对了——她现在要保得是自己能在赵府有个舒坦的日子,得罪了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儿。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脸上又有了笑意儿:“这就对了。为人妻者要贤良淑德,要好好的相夫教子,要好好服侍你夫君——为你的夫君多纳几个妾室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服侍他,倒底人是会有病痛的,当你身子不爽时,夫君不至于因为你病倒了而没有人照顾;且多几个妾室,也能为我们赵家好好的开枝散叶。” 红裳能说什么?她正想开口说句模棱两可的话——她是不可能直接应承老太太说,赵一鸣纳妾是应当应份的,这同赵一鸣有没有感情无关,是关于一个女子的底线。 而赵一鸣却抢在了红裳前面开口说道:“母亲,眼下恩旨就要来了,随后儿子就要到吏部去报备,还要熟悉新的衙门、新的同僚,一时半会儿哪里会得空儿纳妾?此事还是待儿子安定下来再议吧。” 老太太听得大怒,把手中的茶钟儿“啪”一声放到了桌上:“你的前程重要,我们赵家的子嗣就不重要了?纳个妾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就算你差事儿再忙,难道晚上也不用回来歇下吗?传宗接代是大事儿,大事儿!知道不知道?!” 对于儿子一再的明确表示不想纳妾或是收通房丫头,让老太太怒气勃发:赵家的子孙啊,怎么能断在儿子这一辈儿。 赵一鸣看老太太真怒了,只得躬身听着,不敢再说什么。 老太太看儿子不说话了,便看向了红裳:“此事儿原也不该问一鸣,纳妾应该是由妻室说了算的;媳妇你说吧,什么时候给一鸣收屋里人或是纳房妾?!”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虽然知道老太太在生气,可还是开口道:“母亲——”他不想红裳为难——红裳怎么答老太太的话? 可是一声怒喝打断了赵一鸣的话儿,她喝道:“你给我闭嘴!”儿子如此维护媳妇,为了妻子不纳妾不收屋里人,让老太太更是生气。她看向红裳,沉声道:“媳妇——?” 老太太的怒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我刚刚说得话儿,你没有听清楚吗?为人妻者要一心替夫君着想,就如同为人子者要一向替父亲着想一样,这是天地之间的至理、圣人之言!为人妇就要主动为夫君纳妾,以期望夫君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你想不到的,我这个老太婆代你想到了,你难道不心存感激,还想反对吗?” 倩芊看到赵一鸣如此维护红裳,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恼有幽怨;不过老太太对红裳的压力,使得她稍稍出了一口心头的怨气儿:你再不愿意,你再有表哥护着又能怎么的?日后,表哥护得那个人也不会再是你! 绿蕉却只是木木的看着:老爷已经不是一次如此拒绝收屋里人了,她对此除了心伤外还是只有心伤,却怨也怨不起老爷来。 红裳神色间没有一丝难堪,她大大方言的欠了欠身子,平平静静的说道:“老太太的话儿当然没有错,媳妇谨记老太太的话儿,一切听老太太的安排。”可是她还是没有直接说出答应赵一鸣纳妾的话儿。 老太太已经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才对,为人妇者……。” 而几乎与老太太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赵一鸣又惊又怒带着十分伤心的声音:“裳儿——!” 红裳转头看了过去,正对上了赵一鸣的双眼,只一眼便让红裳心神大震:那双眼睛里有着沉痛,有着不敢相信,有着三分怒意,却有着十分的哀伤;并且好像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对她的期望。 红裳一时间愣住了,她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赵一鸣的轻喝让她极为不满,不过她看到儿子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明白:好似是儿子真得不想再纳妾,而不是媳妇阻制他。 那也不行啊!赵家至今无嗣,在族中已经是笑柄了,怎么可以依着儿子的性子乱来?老太太看着赵一鸣沉声道;“一鸣——!你给我好好坐下,母亲说话你三番五次的打断,圣人是这样教你孝敬老母的吗?” 喝斥完赵一鸣,老太太看向了红裳背后的画儿,刚想开口;红裳已经说道:“老太太,不知道解签的和尚可曾说过要什么样的女子给夫君做妾?应该——,不是随便一个女子都可以的吧?毕竟要让她替我们赵家开枝散叶呢。”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立时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大师没有说。哦,我当时一高兴,也忘记问了。唉,人老人就是不中用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忘记问了呢。” 画儿刚刚看到老太太看向自己,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直到红裳开口,老太太不再注意她,她才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想让夫人太过为难。 画儿看了一眼上坐的老太太:如果不行,左不过一死罢了——她不想因自己的执念而连累了夫人。 绿蕉看到老太太看向画儿,心里便是一阵酸楚,而倩芊也提起了一颗心:可是这样的事情,却不是她一个未嫁的姑娘能插嘴的。 红裳看了倩芊一眼,然后才淡淡的道:“不如请个先生来给夫君看看八字吧,万一要纳的妾与夫君哪儿不合还是小事儿,如果那女子的八字妨子或是克子什么的就不好了。” ******** 第二章,小女人继续努力去。亲们,有票票的记得支持一下红裳,小女人在这里多谢了!(,) 一百八十八章被算计上的算命先生哭求粉票 红裳虽然并不很在意赵一鸣纳妾了,可是她却不想让一个女子在她的面前耍手段儿进了赵家的门儿,当她好欺负吗?所以,倩芊这一次休想进赵家的门儿!更何况,赵一鸣那一双眼睛的沉痛,也让红裳心软了下来。 如果赵一鸣真得不想纳妾,想遵守他和她当日的约定,自己为什么要毁约而行呢?红裳在心里一霎间想了很多:自己并不能轻易离开赵府别居度日,还是不要让府里多个终生与自己添麻烦的人好。 而且,还有画儿呢。画儿不想给赵一鸣做通房或是妾,她原来答应过一定会救画儿的,所以她当然要守信。 不过,因为老太太是突然间又提起了纳妾的事情,而且与原来的口风不同,红裳情急之下只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 红裳说出来后,感觉自己心里一轻:赵一鸣沉痛的目光,对她的影响还是有的。 其实,倩芊用错了法子,当然她是以己之心度红裳之腹,所以才会如此算计老太太;倩芊想嫁入赵府很简单,只要求得老太太的同意后,再当着老太太的面儿给红裳跪下相求,依红裳现的心境儿,绝对会点头同意的。只是,倩芊不知道,不,她是不会相信红裳会答应她入府的,所以,她这一次的算计注定又要失败了。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连连点头:“对,对,媳妇你说得太对了;是要看看一鸣的八字。不能只是看女子的八字,倒是我一直疏忽了。” 古人纳妾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又不是娶妻——妾室如果万一哪里和男主人的八字不合,卖了也就是了;不过赵家现在不同,纳妾是为了继后香灯。所以红裳的话儿也就不算是多此一举了。 画儿一颗心完全放了下来:她知道她的八字一定不会同老爷的相合,因为这话儿是夫人说出来的——就算夫人想不到,她画儿也不会让她的八字同老爷的相合。 而倩芊听到了红裳的话后,立时也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个法子,不能让画儿的八字与表哥的相合;不过和表哥最相合的那个八字,怎么想个法子,让老太太知道自己有呢?她可是客居。又是大家姑娘。老太太应该不会想到让她做妾的。 绿蕉却轻轻一叹:她们这些丫头买进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请人给她们看过八字了,都是旺夫旺子的命——虽然没有同老爷合过八字,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那个死蹄子画儿就要成姨娘了!绿蕉的酸涩全化作了妒忌,她狠狠盯了一眼画儿低下了头。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不但悄悄松了一口气儿。而且他的心也终于不再痛了,又有了其他的知觉;不,应该是说,他又活了过来:裳儿刚刚说得话差点儿吓死他——他认为他的裳儿已经不在意他,不要他了! 赵一鸣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想个法子,让那个看八字的先生给老太太说,除了裳儿外什么人的八字都与他不合,都生不出儿子来!在这一刻,他忘了他一向怜惜有加的小陈氏,也忘了他一身宠爱的孙氏——生儿子嘛。当然是裳儿给他生。嗯,这样说的话,同签语有些出入,不过多给那先生一些银子,由他去想法子好了。 至于儿子,赵一鸣压根儿就不相信那个什么签语,他看了一眼红裳:只要他能取得裳儿的谅解。能和裳儿同床共枕,儿子还不是早晚就会有的?只要他再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一定可以和红裳有儿子的。想到这里,赵一鸣在心底还嘿嘿笑了两声儿,不过那笑声儿多少有些不太正经,有些暖昧。 绿蕉的眉头也舒展开不少,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这样的机会她还是看的到:她只要多给那个来给老爷看八字的先生一些银子,让他说自己的八字和老爷的最合,而且一定能替赵家延续香火,不就什么都可以了?!她也就可以做姨娘了!一时间,绿蕉几乎可以说是烦恼尽除。 红裳还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已经让屋里很多人把主意都打到了那算命看八字的先生身上;她原本在说话的时候,也是在打同样的主意。 薛家姑娘能收买一个大和尚,她红裳,堂堂的赵府夫人,收买一个算命的先生不算什么事儿吧? 老太太更不知道众人的心思了,她只是在想:京里哪个先生看八字最好呢?嗯,城西的半仙钱听几个府里的太太、老太太都说很准的,不如明儿就让他来吧。 红裳也在这个时候问出了屋里所有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不知道老太太想请哪个先生来给夫君看八字呢?” 红裳此语一出,屋里的人屏气凝神的看向了老太太:让谁来呢?这个人可是关系着自己日后的生活啊! 红裳说完后立时感觉屋里的情形有些诡异,她悄悄扫视了一遍屋里人:她们都在打八字先生的主意?那自己就不能也这样做了。不如……,红裳在心里有了新的计较。 老太太笑着道:“听几个府里的人都说半仙钱不错,不如明儿让人请半仙钱来看看如何?” 红裳也好,还是屋里的众人也罢,没有一个人反对,老太太的这一句话取得了大家一致的、热烈的拥护,让老太太刚刚被儿子顶撞的生出来的闷气少了许多。 不过,不只是凤韵对于父亲再纳妾有些不高兴,就是凤歌凤音也不太同意:母亲刚刚进门儿不久,不用这么着急吧?而且府里闹得这么乱,还不就是父亲姨娘太多了吗?只是她们人小言轻根本说不上话儿,只得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番生闷气。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回话,说老太爷今天晚上不回府中用饭了,让老太太等人不必等他了。 老太太听了也没有往心里去,一摆手道:“老太爷不回来了,你们就都在我这里用晚饭吧。芊芊。你也不要走了,人多图个热闹,你回去一个人用饭也怪冷清的。” 倩芊当然不会扫了老太太的兴儿,一口答应了下来。老太太便让厨房里多准备些菜式,因倩芊是客居,老太太先问她喜欢用些什么菜,说出来让厨房里去准备。 倩芊当然免不了推辞一番。不过老太太一定要让她说。她便说了两个炖煮的菜式——软烂正好和老太太的口味儿,而且里面的材料都有老太太喜欢吃的东西。倩芊没有直接说老太太喜欢用的菜工,是因为那样做巴结老太太的意思太过明显了。 老太太听了倩芊的话后果然高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倩芊,然后看向了凤韵三姐妹,让她们也各说两个菜式。 凤韵说话之前看向了红裳:红裳先看了一眼老太太那边儿,然后又对凤韵和凤歌、凤音都眨了眨眼睛。凤韵三个人都是机灵的要命的孩子。当然明白红裳的意思,她们所说都是老太太平日里喜欢用的菜式。 老太太乐得大笑,一把抱住了凤韵揉搓了一番,看着凤歌、凤音也是满眼的爱怜:“好孙女儿啊,真是知道孝顺。” 孙女儿当然与倩芊不同,三个孙女儿直接说出祖母喜欢吃得东西来,只会让老太太感动的要命——倩芊想同小孩子们争宠,在此事儿上压根不会赢的。 老太太便把倩芊的心思丢了在一旁,眼下也没有什么事儿要同儿子媳妇说了,便和三个孙女儿说笑了起来。 红裳便准备吩咐人去厨房备饭了。不过要先问过赵一鸣想用什么菜,再让人去厨房传话。红裳扫了一眼倩芊:表姑娘在自己面前动心眼儿,让她得了好去,日后她更会没完没了的讨老太太欢心了;不给她点儿难堪,她对自己就不会有忌惮。 倩芊用的心思白费了,看着凤韵三个人,她是恼也恼不得、恨也恨不得。便抬眼看向了红裳:都是表嫂使得坏!原本老太太对自己的用心很是感动,可是表嫂给那三个孩子使了一个眼色,事情便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倩芊恨得红裳牙痛,可是她也只能脸上挂笑,不能表露出半分来——她可是娴静的大家闺秀! 可是红裳却没有看她,正和赵一鸣轻声说笑,说得也是晚上的饭菜,红裳正问赵一鸣晚上想用些什么;赵一鸣一下子连说了几个菜式的名字,红裳却微笑着嗔了他一眼儿,向一旁的侍书说菜名儿时却不是赵一鸣说得那几个,而是另说了几个;而赵一鸣却又叫住了侍书,非要那几个菜式。 倩芊看他们夫妻的样儿,也知道表哥说得都是表嫂喜欢用的饭菜,而表嫂说得却是表哥喜欢用的饭菜——什么叫做气苦?什么叫做酸涩?倩芊现在是体会了一个十足十。 赵家的一家人分成是两堆儿说笑,不论哪一种亲热劲儿都让倩芊妒忌——她自幼到大,从无一个人像老太太待凤歌三人一样待过她;更让她气苦的是,表哥待表嫂的那个好! 可是,倩芊只能坐在那里看着,她是哪一边儿也插不上话去;她带着一脸的温暖的笑意儿,一会儿看看老太太那边儿,一会儿又看看红裳那边儿,好似很开心一样。不过,她的双目中,不时闪过一丝怨恨。 倩芊的怨恨,不止是红裳看到了,就连赵一鸣也感觉到了,他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一沉:竹子花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红裳急忙拉了拉赵一鸣的衣袖,轻声唤道:“夫君——。” 就算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慢慢说一说倩芊的事儿,可是今日绝不是好时机——孩子们都在呢。 赵一鸣看向红裳一笑:“我没有事儿,有分寸的。”然后顿了一顿:“裳儿,今日晚上我可是有笔帐要好好的同你算一算。”赵一鸣还是很在意,红裳刚刚同意他纳妾的事儿。 红裳忍不住嗔了他一眼:这一眼没有做假,不是做出来给薛家的表姑娘看的;她道:“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话一说出口,红裳就后悔了——好似要原谅了赵一鸣似的。 可是红裳仔细的想了想:她对于赵一鸣的怨气儿,似乎真得小了不少,至少她是不想再看到赵一鸣刚刚那样的目光了。 赵一鸣被红裳这一嗔一说,几乎要忍不住去抓红裳的小手儿,他实在是有些激动的:裳儿、裳儿要原谅他了吗?不过他知道这是母亲的房里,所以才强忍住没有抓过去。 画儿和侍书就立在红裳身后,当然看出来了赵一鸣的心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些好笑。画儿当然也看到了赵一鸣刚刚那沉痛的目光,所以这时她也忍不住在想:夫人其实可以再给老爷一次机会,就算老人原来不是夫人的良人,可是老爷也许能变成良人也说不定。 绿蕉已经不看赵一鸣和红裳这边了,她已经低下了头——她再看说不定会忍不住掉下泪来。 终于,可以用饭了。不止是绿蕉感觉松了一口气儿,倩芊更是松了一口气儿——她脸上的笑容,在赵一鸣和红裳越来越亲热的低声谈笑中,就快要挂不住了。 老太太在凤歌和凤音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一鸣,你抱着韵儿,要小心些,她的腿疼,千万莫要碰到了。” 赵一鸣答应着抱起了凤韵,一行人去偏厅用饭了。 老太太心想事成,又有三个孙女儿变着法子哄她开心,一顿饭当然用得极为开心。赵一鸣和红裳也坐了下来,是老太太的话儿,今日有客在,不用红裳伺候了。他们夫妻二人你给我布菜,我给你添饭,晚饭也用得高兴。赵家的三位姑娘当然高兴了:没有了凤舞和宋氏后,她们每一顿饭都用得很开心。 味同嚼蜡的只有倩芊了:赵一鸣给席上众人都布过了菜,就是没有给她!红裳倒给每个人都布了,包括倩芊,可是倩芊并不稀罕红裳给她布菜。 不过,除了孩子以外,众人都在盼着快些用完饭,快些回房——为了明日,他们有事情要安排一下。 不过赵一鸣急得事情比较多一些,他还想早一些回房,能和红裳好好算一算帐,然后再好好计议一番,明日要如何应对看八字的先生。 红裳看出了某些人的焦急,所以她嘴角弯了上去:明日,有热闹可瞧了。 ******** 加长章节求粉票!亲们,你们用手中的票票支持红裳,小女人明日四更好不好?粉票不动,小女人都失去了码字的动力,给我力量吧,我最可爱的亲们!(,) 一百八十九章陷井? 一顿晚饭,在赵家主子们开心的谈笑声中用罢,让满怀心事的倩芊和绿蕉都松了一口气儿。倩芊倒没有急着要走,只是对着花然伏耳说了几句话,然后便伴在老太太身旁说话,逗得老太太不时便会笑几声儿。 老太爷今天晚上不回来,老太太一个人当然无趣儿,所以倩芊想多陪老太太一会儿:老太太当然会明白她的孝心。 红裳当然明白倩芊的用意,不过她是赵府的夫人,老太太的儿媳妇,讨巧儿的手段儿她当然不必时时用上,只要用得最合适的机会就可以;而且,还有赵家的三位姑娘在嘛,陪老太太的人儿,还有比她们更合适的人吗——除非赵府现在有孙子。 不用红裳递眼色,凤歌、凤音和凤韵看到倩芊凑到了老太太身边儿,她们匆匆收拾完以后围到了老太太身边儿,三个小姑娘一下子隔开了倩芊和老太太;三姐妹不一会儿便把老太太的注意力抢走了,倩芊依然只能坐在一旁看老太太祖孙说笑——不过她还是没有立时告辞,因为红裳夫妇还没有告退。 倩芊当然恨透了赵家的三位姑娘,她没有想到这三个小姑娘会看她如此不顺眼儿:她可是没有少送可她们心意儿的东西。倩芊在心中骂了一声儿:喂不熟的狗儿!当然,她的脸上依然是恬静的微笑,不只是微笑,她的坐姿,她那吃茶的举止。无一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老太太屋里的事情处置好了,赵一鸣便和红裳一起告退了。凤歌、凤音两个人却没有同父母一起告退,她们闹着要同凤韵一起睡,老太太便一并留下了她们:“只得一晚啊,下不为例。不然你们老子会生气的;老太爷知道了,也不得了呢。” 凤歌凤音当然是欢声答应着,两个人还不忘给红裳一个放心的眼神。赵一鸣也看到了女儿们和红裳的眉来眼去,不过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携了红裳的手便走了。 倩芊直到赵一鸣和红裳走了,她才起身向老太太告退。老太太上山一日也乏了,所以没有留她。只说了一句“来人。仔细侍候着表姑娘。” 倒是凤歌和凤音直到老太爷回来,才和同凤韵一起回了厢房;不过,她们却没有立时就上床,凑在一起嘀咕了老半晌儿,才在黄莺雪语等人的催促下睡了。 黄莺几个人安置好了三位小祖宗出来后,左右看了看奇道:“绿蕉姐姐呢,好似过来便没有再看到她。” 雪语耸了耸肩:“不知道。姑娘们自老太太屋里出来。便不曾再看到她。” 凤音身边儿的大丫头鸣翠微蹙眉头:“看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把绿蕉姐姐放在你们姑娘的房里吧?一直以来只有五姑娘身边只有你一个一等丫头,可是看绿蕉姐姐的心思,却不在……”说到这里,鸣翠住口没有再往下说。 金莺撇了撇嘴道:“鸣翠,不是我说你,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她的心思就是不在姑娘的身上,这个不是只有我们几个看出来了,老太太屋里的有几个不知道她的那份心思?原来我也只当是流言。现在看来倒有八九分时是真。她有了这等心思,就算是到了五姑娘的房里,也指不上她什么。” 雪语一笑:“我也习惯了,这倒无妨。到时看老太太怎么安排吧。” 黄莺轻轻摇头,看着雪语道:“姐姐,你是我们当中年长的,怎么也如此不省事儿了呢?不是有妨、无妨的事情。而是姑娘们就应该有这么些人伺候着——这是规矩;而我们这些人中也不能有哪一个因自己的心思就怠慢了姑娘,主子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不然,等日后姑娘们出了这个门儿,指着谁去?!还不就是我们嘛!” 雪语闻言,多看了黄莺儿一眼:“是我想错了——宋姨奶奶这些年,我们姑娘和我都已经习惯了,倒真亏了黄莺妹妹的提醒儿;是啊,日后我们可是姑娘的手臂,此事看来要同老太太或是夫人提一提才成。” 雪语当然是心中有了计较,虽然她同黄莺几人相熟,可是此事关着人家姑娘的闺誉,所以她才含糊了过去。 几个丫头又嘀咕了一会儿便散了:由雪语和黄莺儿进去给三位姑娘上夜,其余的人在外间打了铺胡乱睡下。 绿蕉?她正在老太太屋里呢——正和几个相熟的大丫头借银钱,哪里还有心思想到她的五姑娘凤韵呢,她满心思里全是明日的算命先生。 倩芊刚上了车子便命:“有些凉,放下帘子吧。”心然闻言把车上的帘子都放下来,并压好了;而倩芊的一张脸上也不见了笑容。 倩芊下了车子,也没有扶心然花然的手,一个人就进了屋子,把门一摔道:“心然、花然,你们给我进来,其余的人都给我滚远些!” 现在这个院子虽然还是凤歌的院子,满院子的人却几乎都是倩芊的了——凤歌住到了凤音那里,院子里只留了几个婆子当值。 心然和花然进了屋子,随手把门关上了。 倩芊抓起一个茶钟就摔了过来,一下子砸到了心然的脚下,吓了两个丫头一大跳。 倩芊怒视着她们:“你们是怎么办得事儿?!还是有意同姑娘我过不去?!我平日待你们如何,这种时候你们居然给姑娘我下绊子?!” 心然和花然在老太太那边儿时,便已经知道今天晚上姑娘会发作她们了,所以两个人都跪了下去:“姑娘,是婢子们的错,连累姑娘了。” 倩芊气得站了起来,然后又气呼呼的坐下:“连累?你们倒是说得轻巧。一下子变成了两房妾室,你们让那大和尚弄得多出一个人来,是不是想看姑娘我的笑话?还是想让人给你们姑娘我一个下马威?!两房、两房!我是怎么交待你们的?!你们是怎么给大和尚传得话儿?” 倩芊也不是真得相信花然和心然会背叛她,只是她气怒攻心又忍了一个下午,所以话便说得有些重了。 花然深吸了一口气儿:“姑娘,婢子是按姑娘的吩咐做得事儿;只是当时在庙中的时间太紧,婢子虽然确信没有传错了话儿,可是那个大和尚是不是听错了,或是领会错了意思,婢子就不知道了;婢子这样说也不是有推脱的意思,怎么说今日之事的确是婢子们的错儿,害得姑娘日后要多面对一个讨厌的人,还请姑娘责罚。” 倩芊狠狠的瞪着花然和心然,她气得简直要发疯:表哥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她入门儿后要很费一番手脚才能处理干净,可是这两个丫头不知道怎么传得话儿,居然又给她多弄了一个人进赵府的门儿!她能不气嘛,她要气死了。 表哥是她的,是她薛倩芊一个人的。她,以后就是赵薛氏,她要努力着,希望一切能如她所愿的发展,那她就可以进赵氏的祠堂。 原本,倩芊是想借大和尚的口,让老太太知道她倩芊是赵家添丁的福星,也好让老太太开口让她进门儿:大和尚也会言明,赵府要纳的这个妾要是个大妾,最后是媵妾,不能是个平常的妾才可以。 不想大和尚却弄出了两房妾,虽然有大妾一说,却没有言明是何方向,是何属相的女子,也没有说出媵妾一事:她一番算计,岂不是都在为她人做嫁衣裳吗?! 倩芊生了半晌的气儿:她知道现在就是把花然和心然打死也于事无补了,更可况她日后要让两人个丫头的做得事儿多了——赵府的人哪有她的人可靠? 好在那个愚蠢的表嫂又弄了一出算命的戏,不然,她还真要再费一番心思,才能让老太太知道她是最合适给赵家添丁的人;倩芊想到这里,心里吁出了一品气;想到明天的事情,倩芊看向花然:“让你做的事情,你可吩咐出去了?” 花然答道:“是的,姑娘,一切都是依然姑娘的话吩咐出去的。” 倩芊松了一口气儿,却有些不放心的又问道:“这次没有什么错漏之处吧?你不会,又传错了什么话儿吧?” 花然连忙答:“姑娘放心,这次绝对没有什么错儿。” 倩芊便摆摆手:“你们起来吧。只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你们便不用再在我身边儿伺候了。” 心然和花然都低都低着头答应了一声儿。 倩芊的心思已经自心然两个人的身上转开了,她沉思起来:表嫂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坏点子呢,这也太容易让人动手脚了吧?依着表嫂的为人,她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么差劲儿的法子来绝了老太太的心思呢? 倩芊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颤:不会是表嫂故意如此说,就是为了明日看有人出丑吧?有人——当然是她,不,是包括她了。 可是,如果自己不收买算命的先生,被绿蕉和画儿等人动了手脚,那自己可真就是悔之晚矣了。倩芊有些左右为难起来:有没有可能表嫂是太仓促了,所以临时想来出的法子,所以才会有漏洞呢? 可是——,倩芊的眉头动了动:以表嫂的聪慧,她就算当时没有想到好法子,可是一时半刻间也能想到这个法子的漏洞吧? ******** 四更,今天四更,亲们,用票票支持红裳吧,现在粉票是乘以二的。算命先生的事情会是谁算计了谁呢?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如何算旧帐?用票票给小女人更新的动力吧!谢谢大家!(,) 一百九十章先谈点事儿 倩芊没有回到院子时,赵一鸣和红裳就已经进了屋。红裳上了车子后便甩开了赵一鸣的手,她让赵一鸣携了她的手出来,只是做给他人看的。 侍书等人上来了茶,赵一鸣便挥手示意几个丫头出去:他有话要同红裳好好说一说,而且他还有事要同红裳好好商议。 侍书等人看向了红裳,红裳还没有作答,赵一鸣便道:“明日之事,我想和裳儿好好议一议,此事不能想当然而为之。” 红裳点了点:“是的,此事是要好好议一议,我有些想法要同夫君好好说一说。”不过,红裳并没有让侍书等人出去:这事儿用不着避着丫头们,画儿也不会尴尬的。如果画儿感觉到尴尬,她自会找个理上躲出去。 倩芊的连番算计,却让赵一鸣和红裳的情形了改善,他们夫妻简直可以说是同仇敌忾:如果倩芊知道了她的算计让几乎陷入冰点关系的表哥表嫂,不但有了升温的迹像,而且大有越走越近的趋势,不知道她会不会想去撞墙。 赵一鸣看到侍书等人没有出去,他也不恼:裳儿在府中是需要只忠于她的人,不然她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所以,他很是欣赏侍书三人。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慢慢悠悠的说道:“嗯,明日如何应对是要说一说,不过我想先说说其它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让侍书她们在这里听听也没有什么。我嘛,只是想和裳儿你好好算一算刚刚在上房的那笔帐儿。”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直直的看了过去,不想赵一鸣居然一反这两日的常态,很有些固执的意思。对于红裳的盯视也无动于衷,红裳只好摆手让侍书等人出去了——他们夫妻的私事儿,怎么也不好让丫头们听的。而且,谁知道赵一鸣打算发什么疯呢? 赵一鸣当然不是心里对红裳没有了愧疚,也不是他真得要追究红裳在上房的言谈举止,只是他认为任由红裳这样远他而去,对他和对红裳都不是件好事儿;作为一个男人。他一定要好好同红裳谈一谈——他们是夫妻呢。 赵一鸣待侍书等人出去后。没有立时说话,他端起了茶来吃:他要好好斟酌一下如何说,才不会让红裳着恼。 红裳等了一会儿,看赵一鸣只是吃茶却不说话便道:“夫君,你不是有帐要同我算一算的吗?我也有帐要同你算呢。” 赵一鸣知道红裳要同他算什么帐,他也不是不认帐,只是他是真得很想和红裳好好谈一谈:一定要让红裳记得。他们是夫妻,不止是现在,而是永远。 赵一鸣很认真的看向红裳道:“裳儿,你说让我纳妾的那话,可是你的真心话吗?” 红裳吱唔起来:这话还真不好答。答是吧,这也太伤人心了,赵一鸣那一刻的目光红裳不想再看到;答不是吧,红裳暗中撇了撇嘴,那不就表示自己心软原谅了他吗?自己还正和他生着气呢。 想来想去也不好答,红裳干脆来了一个不说话。她在心里道:赵一鸣你自己认为吧,反正我是不会说的。 赵一鸣看红裳不开口,便站起走到红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过,赵一鸣却是用极温柔的目光看着红裳:“裳儿,那样的话儿。以后——,不能再说了,好不好?” 红裳很想堵气答一句:不好!可是她只是想了想,嘴都没有动一下。赵一鸣的身形虽然不算魁梧,但是相比娇小的红裳来说,还是很高大的;所以红裳整个都被赵一鸣的身形罩了进去。 红裳感觉这个样子,自己气势一点儿不足了,非常不得于她与他的争论,便想站起来;,可是赵一鸣哪里会放她逃开;红裳的身子刚刚一动,赵一鸣便伸出了双手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现在,虽然赵一鸣和红裳身子之间还是有距离的,可是红裳也相当于被环在了赵一鸣的怀中。 红裳没有原谅赵一鸣,立时便有了三分恼意儿:“夫君——!” 赵一鸣耍开了无赖,他对于红裳的喝斥即不恼也不羞,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红裳:“你和我,有过约定的,我永远不再纳妾或是收通房丫头,你忘了吗,裳儿?” 红裳瞪他:“夫君,请你让一让好不好?你让开,我们再谈。” 赵一鸣不理红裳的抗议,依然还是温柔的看着她,不过那目光中渐渐有了一丝沉痛:“裳儿,你是不是不想再遵守约定了?你是不是——;”赵一鸣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不想再理会我了?就算你还是赵夫人,却不想再与我做夫妻了?” 红裳听得心头一跳:赵一鸣虽然不是粗人,但古代的男人对于感情一向粗线条的吗?为什么赵一鸣能说出她心底深处的想法呢? 不过,红裳不想示弱,睁着双眼努力的瞪他,她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因为他目光中的疼痛而有三分心软了。 赵一鸣目光的沉痛变得更重了:“裳儿,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你说,裳儿,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去做。你说,裳儿,只要你能原谅我。”赵一鸣说这几句话,用得声音极轻极轻,说得也非常缓慢。可是话语中带出来的伤痛,却让红裳无论如何也忽视不掉。 红裳一时间忍不住想到了她和他成亲半年有余,除了那一脚以外,赵一鸣大声儿同她说话也不曾;而且他这些日子因为悔恨、因为愧疚所做的事情也一件一件浮上了心头。红裳感觉自己有些瞪不下去了,她别开了头,却没有开口。 虽然有了不忍。可是红裳却不想就这样原谅了他:虽然她也承认,她其实也不想让他如此难过——红裳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相依相偎生活的人便是他,虽然她对于他没有爱情,但说没有感情却是骗人的了。 赵一鸣没有碰触红裳。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强迫性的亲近红裳,虽然他很想能把红裳抱到怀中,他才能够让心中踏实那么一点点,不过,他强按下去了心中的渴求:“裳儿,我知道你自回府后过得日了并不开心,你说。我怎么做。你会向在南边儿一样开心起来?” 红裳扭着脸,不看他,也不开口。 “裳儿,如果你不开心我有妾室,我以后不去她们哪里,好不好?” 红裳依然别着脸,不看他、不说话。 “裳儿。如果你在府里过得不开心,我可以要求上峰让我再次外放;我们,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就像在南边任上时那样过活,好不好?” 红裳的身子终于轻轻震了震,不过她还是没有转过头来,她硬声道:“妾身不敢让你担一个不孝的罪名儿!”古人最重孝道,尤其是读书人,尤其是官宦;而赵一鸣同样很重视孝道。所以,红裳没有想赵一鸣会说这样的话来。 不过。她当然不能让赵一鸣如此做,不是为了什么官声、孝名儿,只是谁没有父母双亲?红裳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祖父母来,心中就是一痛:人能在双亲眼前尽孝也是一种幸福,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心痛,用言语是没有办法表达出来的。 赵一鸣还是温柔的看着红裳,那目光已经柔的似水。却也因为沉痛黑幽幽的看不到底儿;他轻声说道:“裳儿,我和你,我们都不是不孝之人,而孝也不是在老人跟前晨昏定省这么午间;且老太爷和老太太春秋正盛,我再外放一任也不过是三年罢了,到时、到时,我们就会带着孩子回来;那时,谁也不会再提纳妾或是其它的事情了;裳儿的日子也就不会过得如此烦闷。” 红裳依然扭着脸硬声硬气的道:“如果——、如果三年后我们只有女儿呢?” 赵一鸣轻声答道:“再外放三年。” 红裳不放过他:“如果还是只有女儿呢?” 赵一鸣又答:“再外放三年。” 红裳的声音有了一丝弱不可见的颤抖:“如果、如果我们一直只有女儿呢?” 赵一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长一叹:“当真如此,便是天意,我赵一鸣也绝不会食言纳妾!” 红裳一下子转过头来看向赵一鸣:赵一鸣的双目中只有坦荡,没有躲避红裳的探究。 红裳感觉自心中有一股热流冲上了眼睛,她再一次别开了脸,不过声音却不在硬梆梆的了:“父母之命不可违,到时你也无奈。” 赵一鸣好好想了想道:“可以谋之,如果谋之不成,便是纳了也如不纳!” 红裳轻轻一叹:她知道赵一鸣的话不是敷衍她,也不是为了哄她开心,他说得都是真心话,都是,他能做到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一叹,他误会了急道:“裳儿,我不能说无论如何都不纳妾——人生在世有许多的无奈,你年纪小没有经历很多不知道,有些时候,我们迫于无奈会做出违心的事情。但是,裳儿,我说的都是我能做到的。我绝不负你,裳儿!如果他日违了今日之言,就让我遭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 这话儿却是有些重了。红裳霍然转头急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话儿都是乱说的嘛。夫君也是为官两任,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可以说出这样话来,岂不是让人笑话!”红裳其实还是感动的,她心中的热流终究还是冲上了眼睛。 赵一鸣看到红裳的眼睛红了,他的声音放得更柔更轻:“裳儿——” 红裳低着头没有应,赵一鸣又轻轻的唤了一声儿。 红裳才抬起头来仔细的看着赵一鸣:“你,为什么?”红裳没有把话说全,不过她相信赵一鸣会听得明白。 ******** 今天绝对四更,请亲们支持红裳。嘿嘿,接下来小赵会同红裳发生些什么呢?好戏就在后面,亲们多多支持哦。求粉票啊求粉票,谢谢大家!(,) 一百九十一章子孙大业是正经事儿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问话一下子愣住了,然后随着他的沉思,脸也红了起来,最后他脸涨的紫红了才吱唔道:“能、能为什么,不为什么,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有妾了;对了,我们又、又有约定在先。”赵一鸣几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而且语无伦次,不成条理。 赵一鸣这一次说得绝不是真心话,红裳当然听得出来。 红裳看着赵一鸣,忽然笑了起来:赵一鸣窘得样子十分的好笑,红裳原不想笑的,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一个大男人窘得满红通红也就罢了,可是一双眼睛却似不知道往哪里看,浑身上下都似不自在,却偏要生生做出一副正经不过的样子来。 赵一鸣被红裳一笑,便有些挂不住脸儿,带着三分恼儿道:“不许笑。” 看到赵一鸣着恼,红裳却笑得更大声儿:这样的赵一鸣很有些可爱的样子。 赵一鸣又道:“不许笑!”他的脸更红了,脖子都红了起来。 红裳怀疑赵一鸣的全身上下说不定都红了——极像煮熟的虾子,红裳如此一想笑得瘫倒在了椅子上:眼前的赵一鸣,红裳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居然窘成这个样子。 赵一鸣看红裳笑成这样,已经说过了几次不许她笑了,居然不听;赵一鸣想也不想,就俯下了身子,伸了双臂抱住了红裳。他吐着热气哑声道:“我让你笑!”低头便吻上了红裳的唇。红裳终于不笑了——她的笑声儿被赵一鸣吞了下去,再到后来她便笑不出来了。 红裳虽然使尽力气挣扎了几下想摆脱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已经抱住了红裳,哪里还能再放得开——他可好几日都想亲近红裳了,只是一直克制着;克制的结果便是。只要一抱上手,他就再也不舍得放开了。 于是,赵一鸣和红裳的算帐之举,便由床下算到了床上。 床上算帐良久之后,赵一鸣抱着红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赵一鸣紧了紧胳膊,他抱得红裳更紧了一些。轻轻的说道:“裳儿。对不起。” 红裳知道他是为什么事儿道歉,刚刚与赵一鸣的激情,她本来就有些难堪——她还没有原谅他呢;听到赵一鸣这一句对不起,想起前几日他的踢过来的那一脚,心中便是一痛,眼中也就见了泪。 赵一鸣抱紧了红裳:“裳儿,我发誓。我有生之年绝不会再加一指到你身上,绝不!” 红裳的委屈全化做了泪水流了出来,浸湿了赵一鸣的胸膛,浸到了他的心里,并且,落地生根。 赵一鸣轻轻抚着红裳的背,任她哭个痛快:“裳儿,哭吧,你哭出来吧;是我混帐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伤到你。真的,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你只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裳儿。” 红裳自上一世便极少哭泣:她的祖父母去世的时候,她痛哭了几日后,便再也没有哭过——因为。她再也没有找到能让痛痛快快哭一哭的胸膛。 红裳至今记得,她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角落中哭自己的爷爷奶奶永远离去时的那种冷、那种痛,让她的伤心更加的明显,哭得越久她越感觉到彻骨的冷。 即使她被那个无良男人抛弃了,她也没有找到泪水: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哭一哭的地方,那满心、满腹的委屈便盘旋成了一团,留在了她的心底。 到了这个世界上,她原本依偎在赵一鸣的怀中可以流流泪,虽然哭不出声来,但至少她可以稍稍发泄一下,但是后来她便没有了掉泪的理由:她是真真正正的只有她自己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都不可以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她不敢交朋友;赵一鸣踢她的那一脚虽然很痛,她虽然因此而冷透了心,委屈到了极点,可是——,她依然没有泪水。 一个人流泪,只会越流泪心里越苦:为了活下去,不如不哭的好——不在乎吧,哪怕是假装不在乎,只要骗过了自己,那她就可以当作是真得不在乎;至少,她不会流泪,便可以假作自己没有伤心。 可是当赵一鸣柔柔的再次说对不起时,红裳压在心底两世的伤痛、委屈,就这样喷涌而出,再也忍不住了:亲人的去世,男人的背叛,生活的艰辛……,她在赵府中的挣扎无奈等等,就在那霎间好似解锁了一般都涌上了心头。红裳,哭了。 红裳,不是流泪了,她是哭了。她哭得很痛很痛,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她揪着赵一鸣的衣衫,哭了一个大雨滂沱。 赵一鸣自红裳的哭声中,能听出她的委屈、她的痛;听得赵一鸣一个堂堂大男人落下了泪来,他不禁反省:自己倒底带给了裳儿多大的痛? 他一直认为,裳儿是极坚强的女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可是现在,坚强的裳儿,伏在他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几欲昏厥。 赵一鸣除了拥紧了红裳,除了轻轻抚着红裳的后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赵一鸣掉下第一滴泪时便下定决心:日后,他不会再让裳儿如此哭泣。 红裳哭了好久,才终于慢慢收了声:她的全部理智回归了。红裳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转身要清理一下被泪水浸湿的脸: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她不想被赵一鸣看到。 可是赵一鸣却以为红裳想离开他的身边儿,他一紧手臂:“裳儿,你就是不原谅我、就是打我,骂我,甚至于——,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开你,不会放你走!我、我、我——”赵一鸣低低叹息了一声儿:“我离不开你。”这五个字轻得如同蚊子飞过的声响。 红裳还没有反应过来,赵一鸣又极轻却极坚定的说道:“裳儿,我会好好的待你。不放你走,不是我自私;不,也是我自私,我是真得舍不得你;不过,如果你没有嫁给我,我却让你如此伤心,伤得你不想再理会我,我一定会放开你,只要你能快乐;但是现在,你只有在我身边了,世人容不得和离的妇人。”赵一鸣顿了顿,低下头看着红裳的双目:“我以后决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儿委屈,裳儿,给我机会,我会——,给你幸福!” 红裳半晌儿没有吱声儿,赵一鸣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裳儿难道真得不会原谅他吗?难道裳儿真得已经安心要离开赵家了吗?裳儿已经不会再相信他了吗?一个一个的想法接踵而至,赵一鸣的心神一时间有些乱了。 正所谓关心则乱,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太在意红裳,他也许不会一心认定红裳不说话,就是不答应他——还有默认一词,不是吗? 赵一鸣又想起昨日上午理事儿,管事的回报:夫人给霄儿家买了一个铺子——那是她的退路吗?赵一鸣原本不想问红裳此事的:裳儿只要高兴,想做什么都可以,左不过是一间铺子罢了。可是现在,他忍不住想问上一问了。 就在赵一鸣急急想开口的时候,红裳轻轻的说道:“只,一次机会,再无下次。” 赵一鸣闻言后,感觉到一股狂喜淹没了他,他紧紧抱着红裳,忍不住连连亲了红裳几下:“裳儿,谢谢你。绝不会再有下一次,绝不会的!” 红裳伏在赵一鸣的胸膛上没有再说话,她闭着眼睛想到: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吧;如果——,赵一鸣真得不是自己可以合作下去的伙伴,那也只能走。是心走,还是人真得走,这要看当时的状况了。 赵一鸣和红裳又温存了好一阵子,如果不是红裳及时提到明日应该如何应对看八字的事情,打掉了赵一鸣一半儿的热情,赵一鸣便又要和红裳商量进行他的子孙大业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他仔细想了一下:刚刚在上房时,他的脑筋不是很清楚——正确来说,是他这几日满心里牵挂的都是红裳会不会原谅他,他的头脑就没有真正清楚过多少。 现在赵一鸣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儿,立时就想明白了,他道:“我原本还想贿赂那算命先生呢,不过既然我有这个想法,那薛家姑娘当然也会想到,所以,此法不可用——不过,也要早一些让他看看我的八字,看他会说些什么,有没有必要封封他的口;八字嘛,八字也许可以做做假,倒也可以省下一笔银子——只是要瞒过老太太去,却不太容易。” 红裳听到这里笑了两声儿,赵一鸣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什么,又笑是不是?” 红裳急忙服软:她可是一向不吃眼前亏的。红裳嗔赵一鸣:“正事儿,夫君。” 赵一鸣忽然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我说怎么每次同你说话,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呢——裳儿,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夫君、妾身这样的称呼,赵一鸣听着一点儿也不亲近。 ******** 废话不多说了,亲们,多多支持,有粉票的就赏给我们可怜的红裳吧。 PS:推荐票票如果有,也多投两张吧!谢谢亲爱的书友姐妹兄弟们!(,) 一百九十二章我坏坏的笑,我坏坏的笑 红裳的脸一红:“换什么称呼,夫君这个称呼不是很好嘛,大家都是这样称呼自家的夫君的,哪不有什么其它的称呼啊。好了,好了,说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 红裳当然明白赵一鸣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一来有些不好意思——直呼姓名当然没有什么,只是被赵一鸣这样一逼却有些暖昧了;二来她还怕赵一鸣只是心血来潮,古人对于男尊女卑是极为在意的儿,现在赵一鸣这样说,日后他哪日不高兴了,那惨了的还不是自己? 赵一鸣却不上当,他笑着看向红裳:“不急,我们有大把的时辰谈正事儿,而且关于你对我的称呼,更是正事儿中的正事儿;裳儿,你如果想不出来,我代你想也是可以的。” 红裳瞪他,赵一鸣不怕,他直管笑嘻嘻的:“想不出来?那为夫的就代裳儿想一想吧,累坏了裳儿,为夫的可是会心疼的。” 红裳连忙道:“哪个用你想!”红裳不敢让赵一鸣想称呼,一准儿会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词儿。 赵一鸣瞄了红裳一眼,满脸不太放心的样子:“裳儿,你真想得出?说来听听吧。” 红裳忍不住又瞪了赵一鸣两眼:还是前两日好啊,能正正经经的说话议事儿,现在的赵一鸣又恢复成原来的那副样子。不过,红裳还是赶紧开口说道:“那,直呼夫君的名字。不知道可不可以?” 红裳心道:如果你同意,那就是你让我直呼你的名字,可不是我不知道进退上下,日后就算你不高兴了,也不能怪我不是? 赵一鸣大点其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太可以了。”赵一鸣现在只想和红裳是夫和妻的关系,没有尊卑之分——他不想看到红裳对他执礼甚恭的样儿;裳儿,那是他的心头肉,怎么能和自己有尊卑上下之分呢。 看到赵一鸣有些兴奋过头的样子,红裳忍不住拍了一下赵一鸣:“正事儿,正事儿。” 赵一鸣却道:“什么正事儿?不是刚刚同你说了嘛。我们现在说得就是正事儿。裳儿。你怎么也不称呼我呢?唤我一声儿听听,来,裳儿,快了。” 红裳瞪她,赵一鸣压根视而不见红裳的目光。红裳最后败下阵来:“一鸣,我们说正事儿吧。”二十一世纪男女都是互相直唤其名,这对红裳没有什么可为难的。这却是赵一鸣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红裳叫得极为顺口,赵一鸣也听得极为顺耳儿。 红裳最终还是与赵一鸣约定:在人前,她还是依规矩称呼赵一鸣;在人后,她才直呼赵一鸣的名字——老太爷是个极重规矩的人,红裳可不想因这样的小事儿被老太爷训一顿,落个不好的印象。 赵一鸣要求红裳多唤他几遍:他是想让红裳熟悉一下,不要明儿又不好意思了。 红裳无奈多唤了几声“一鸣”,赵一鸣听得大乐;然后,赵一鸣便与红裳议起了明日之事,不过说着说着赵一鸣总是想些不太正经的事儿。在红裳的脸红不断升级中,总算把事情议完了。 赵一鸣的意思也是同红裳一样,想看看能不能利用明日的算命先生,拿到倩芊的把柄儿,让她在老太太跟前儿出次丑儿——也让老太太明白一下倩芊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不过,赵一鸣还道:“薛家姑娘不是一个愚笨的女子,也许她会想到我们现在的打算。所以——”在赵一鸣的奸笑中,红裳也明白了赵一鸣的意思。 然后,赵一鸣便又和红裳“议起了”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赵家的子孙大业——红裳微弱的抗议当然不会起作用,于是赵一鸣的子孙大业又一次展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红裳要起身去拿衣服,赵一鸣却阻止了她:“裳儿,你不要动了,一会儿我去给你取衣衫。” 红裳刚想开口,赵一鸣一点红裳的俏鼻,嘴角浮上了一个特别的笑意:“裳儿,你难道不累?昨日晚上你还说累了呢。既然你并不累,那我们的子孙大业今天晚上还要——,唉哟,唉哟,裳儿,好裳儿,饶了我,我不说了,不说了成不成?” 红裳扭住赵一鸣的耳朵,不过她的脸还是一样的红了,所以赵一鸣也不是没有成就感的。 听到赵一鸣求饶,红裳这才放开了他的耳朵:看来自己不能只是贤淑,要时不时的野蛮一下才可以。她又看了一眼赵一鸣:赵一鸣虽然在揉耳朵,可是却一脸的幸福模样;于是红裳当下认定自己的想法极为正确:原来是自己太温柔了,所以才会让赵一鸣吃吃的死死的。 赵一鸣一面揉着耳朵,一面又开口了:“那子孙大业的事儿不说可以,不过衣衫还是我去取的好。”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有些迟疑:这里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让男人伺候女子可是不成的。 赵一鸣却当红裳答应了:就算红裳不答应,他也当她是答应了。所以他已经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裳儿,当日那一脚——” 红裳立即回神,她的全身都是一硬,立时垂下了眼睑:“一鸣,不要说了,都过去了。” 赵一鸣感觉到了红裳身子的僵硬,他抚着红裳的头:“都过去了吗?裳儿,就算过去了,可是此事也要说清楚,不然你我之间岂不是还有心结吗?” 红裳没有说话,她其实还是很在意那一脚的,所以她才不想提。 赵一鸣何尝不知道呢?所以他轻轻一叹道:“那天凤舞给我说得时候,她半身是血——我多年不在家中,外放时舞儿不过是几岁的女童。所以回来看到女儿们都这样大了,心里本就觉得对不起女儿;而当日凤舞说是你刺伤了她,我一下子想起了许多关于继母的传言,再加她身上的血,的确是信了八分;所以我一见到你才会喝你跪下;”赵一鸣说到这里咳了两声儿。他依然是心虚的很:“裳儿,我的确是看到凤舞一身的血后,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喝你,不过现在我知道错了,真的;当时会那么冲动伤了你,是因为我转脸看到凤韵那一身的伤。再加上凤舞所言。两个女儿都血肉模糊,就完全信了凤舞的话,认为你把凤舞和凤韵伤成了那个样子,所以、所以——” 赵一鸣说不下去了,最后他长长的一叹:“裳儿,是我不对,不论说什么也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说——” 红裳轻轻开口打断了赵一鸣的话道:“你根本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 赵一鸣被问的愣住了,过了好半晌儿才道:“裳儿,不是的,不是的。可、可是怎么说呢?”他挠了挠头,有些心急起来,他知道此事如果解释不清楚,红裳便会对他有一辈子的心结儿。 赵一鸣急得耳红脖子粗了,依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看了看红裳:“裳儿,那是我的女儿。如果她和凤韵那一天不是全身都是血,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了凤舞;也不是说我不相信你,就是说,那个,唉——,裳儿,我说不清楚了!” 赵一鸣有些挫败的捶了捶头。他自问:如果事情再重来一遍,他会不会依然动怒呢?答案是一定的,只是他不会再踢红裳了——事关他的血肉,他真得做不到看到那一身的血无动于衷,除非他早早知道了凤舞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红裳和赵一鸣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的亲密又有了裂痕,这让赵一鸣的心更加慌乱起来。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看到红裳平静的脸,他的心刺痛了一下:“裳儿,此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我只能说,如果事情反过来,你一身是血的来告诉我是凤舞或是他人刺伤了你,我也会一样的震怒,也一样会忍不住打那个伤了你的人——不管他是我的什么人;裳儿,此言决不是为了敷衍你才说的。”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这番话后,抬头看向赵一鸣,赵一鸣也深深的回望着红裳;红裳轻轻一叹:“那我再问一句,可以吗?” 赵一鸣点头:“问吧。” 红裳认真的道:“如果凤舞或是其他你的至亲,再一身是血的向你哭诉说是我刺伤了她或是要杀了她,你还会不会相信?” 赵一鸣认真的想了想以后才道:“不会了,绝对不会。” 红裳深深的看着赵一鸣良久,然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顿了一顿又轻轻一叹:“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赵一鸣拥紧了全身放松下来的红裳,他知道他还需要更努力一些,才会把红裳所有的疑虑打消掉。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红裳忽然挣脱了赵一鸣的怀抱坐了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还要去上房呢!” 赵一鸣看了一眼外面,把红裳又拉倒了盖好被子:“已经迟了,你就是再叫也迟了;这么冷的天儿,你想着凉吗?好好在被里呆着,我去取衣服。到上房那里,我会老太爷和老太太解释的。”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他能如何解释?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不过,嗯,在这个非常时期,就随他去吧——也许就堵上了老太太的嘴也说不定。 不过,红裳坏坏的笑了一下:就算老太太的嘴堵不上,她也有其他的法子堵上老太太的嘴。红裳想到这儿看了一眼赵一鸣:嗯,这个法子要不要同赵一鸣说一说呢?不说,日后也瞒不过去,说服他一起做吧。红裳这样想着,更加坏坏的笑了两声儿。 ******** 亲们,小女人痛哭流涕求票了!明日我们还四更好不好?亲们把粉票投过来吧,明儿有精彩内容哦。(,) 一百九十三章迟到的误会 红裳眼睛转了转,便唤赵一鸣道:“一鸣,你过来,我有件事儿要同你商量一下。” 赵一鸣转身:“裳儿?” 红裳伏在赵一鸣的耳朵旁如此这般的嘀咕了一番,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太儿戏了,再说,也不太好吧。”赵一鸣一面说一面给红裳穿衣。 红裳早已经料到了赵一鸣的反应,她系好了衣带后掐腰道:“哪里不好?这是孝道,知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儿子的?” 赵一鸣看着红裳的样子,似乎是想笑,不过最终他还是很明智的选择忍笑;然后认真想了一想,居然就真是点了点头:“嗯,也说得过去。不过,事后如果——”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如此容易就被说服了,她先是一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了点头:“那个我当然想过来,你放心就好。” 赵一鸣依然有些不放心,于是红裳夫妻二人又一起嘀咕了半天,然后两个人都笑嘻嘻的穿好了衣服,叫人进来梳洗,准备去上房了。 赵一鸣洗脸时想到红裳的话,脸苦了一下,不过此事虽然有些胡闹,却也是一种解决事情的法子——不然,老太太总被倩芊等人利用,老太爷总以礼仪规矩以上,他也是不胜其扰啊。 赵一鸣抹了两把脸以后忽然想到:二弟应该快回来了吧?他为什么不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呢——咳。咳,那个,就算自己没有多少思念之情,可是老太太总是很想念他的嘛。赵一鸣对他那个纨绔的二弟,在这一刻生出了他有生之年最大的思念之情。恨不得他立时就能回到府中。 能解救他的法子,还有一个就是可以利用一下二弟了;赵一鸣的心中有了一丝愧疚,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不是?二弟媳就是一个悍妇兼妒妇,二弟是该再多几个妾室,也好平衡一下他的后面。 虽然,赵一鸣的二弟赵一飞已经有了两名妾室。不过,赵一鸣心想。自己可是有四名妾室的。作为兄长友爱,也不能让弟弟太过吃亏是不是?最重要的是,二弟一定会很开心接受的,至于二弟媳,咳,咳,那是二弟的家务事。他一个大伯哥是不好过问的。 赵一鸣洗完了脸,也想通了有关于赵一飞的事情,他更加的渴望他“亲爱”的二弟回家了。赵一鸣接过霄儿手上的棉巾胡乱擦了一下,便唤了一个婆子进来:“你去给赵安传话,让他使几个长随去接一接你们二老爷——老太太想念他紧,让你们二老爷加快些行程。” 赵一飞现在的确是在赶回府的路上,不过依着赵一飞的性子走,等到赶回府中,怕是要过年节了。 婆子答应要走时,赵一鸣又叫住了婆子道:“你不用去了。我再想一想,也要问问老太太是不是有话儿要带给你们二老爷,现在先不用去传话了,你先去忙吧。” 婆子虽然心中奇怪,但也不敢过问主子的心思,福了一福便下去了。 赵一鸣忽然之间改变了主意,是因为想起来:弟弟回来虽然能分担一下纳妾的事情。可是他与他的那个妻子,可是对于赵家的产业与掌家的权力一直热衷的很——他们一回来,裳儿的日子岂不是更烦心了吗? 唉,想到自己的宝贝弟弟一家,赵一鸣的头便疼了起来。 红裳在一旁听到赵一鸣又不让婆子去传信儿,微一转念,便猜到了赵一鸣的心思:“夫君,你怎么又不让人去接二弟和弟媳了呢?老太太可是日日念叨呢,二弟一家人能早些回来也好,免得在年节下回来府中更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赵一鸣轻轻一叹:“虽然他们早晚是要回来的,不过他们只要一回到府中——” 红裳一笑:“既然早晚要回来,早回来与晚回来能有多大的区别?再者,不是还有你嘛?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怎么也要面对处理。” 赵一鸣用手抹了一把脸:“话虽然如此,不过他们能晚回来一些,你也能过几日舒心的日子。” 红裳更是好笑起来:她自进了赵府,哪有过什么舒心的日子?不过赵一鸣现今能替她考虑,已经难得了。红裳轻轻摇头:“有你呢,我们同心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在红裳看来,赵一鸣的二弟一家人避是避不开的,那就只能全盘接下来了。就算他们再难缠,不也要纠缠的吗?现在自己和赵一鸣多问问有关于他们夫妻的事情,多加些准备也就是了。 赵府的家产与赵一鸣的高升,想让赵一鸣的弟弟不回府,那简直是痴人说梦。红裳认为,晚回来不如早回来——姨娘们的事情解决完了,她们大房与二房的冲突就太显眼了,落在老太太的眼中,不正正是她这个做大嫂的不容人吗? 虽然现在赵一鸣的弟弟回来,府中只能乱上加乱——可是已经够乱了,那就乱到底好了。乱得厉害了,才更能捉到对方的痛脚儿。 总之,赵家老二是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早与晚在红裳眼中,区别并不大——孙氏禁了足,二三个月内出不了门儿;小陈氏现在正心焦月例与印子钱的事情,而凤舞要回来也要到年节了吧?小陈氏放印子钱的事情,就算都算到她的头上去,她会得个什么结果还说不准备呢。这些人,都是恨不得吃自己肉喝自己血吧?只是一时半会儿不弄不出去。 年节的时候牛鬼蛇神聚一起,不如现在就让赵老二一家回来的好:先了解了解赵一飞一家人是什么脾性也好。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一笑,然后歪头道:“算了,顺其自然吧。如果他们早到了我们便早烦恼,他们晚到了,我们也少不了烦恼。” 红裳看了赵一鸣道:“既然夫君也说是烦恼,那就早除早了。一会儿还是找个机会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吧。” 赵一鸣看看红裳,他不太明白红裳为何喜欢二弟早些回府——他现在依然没有意识到,他的那些姨娘们和他的二弟一样,不会放过红裳的;不过,也怪不得他,他是一个受礼教熏陶了三十年的男人,对于妻妾和睦相处他是认为相当然的。 虽然赵一鸣不太明白红裳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点了头:“好的,遵命,小的一切都听夫人吩咐。”说罢,他哈哈大笑着看向了红裳,红裳嗔了他一眼,终于也撑不住笑了起来。笑过后,夫妻二人丢开了此事,一起去上房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等了赵一鸣和红裳半晌,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倒没有什么不悦,老太太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儿看了看红裳。 红裳的脸皮儿毕竟是薄的,所以被老太太一看便飞红了脸——虽然一大早的她与赵一鸣什么也没有做,可是被老太太一看,她还是脸红了。她这一红脸,不止老太太有笑意儿,老太爷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笑意。 好像是为了免得红裳尴尬,老太爷待赵一鸣和红裳行完了礼,立时起身道:“摆饭吧,走,我们也去偏厅。” 老太太也笑着站了起来:“对,对,都饿了吧?我们去用饭吧。” 老太爷的话还好些,可是老太太的话一出口,让红裳的头更低了半分,就连赵一鸣也咳了两声儿: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母亲的话,实在有些太露骨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却根本不在意,他们正高兴呢:庶出的孙子哪有嫡出的孙子强?当然了,子孙是越多越好,但还是要有嫡孙才更好。所以,在他们盼孙心切下,对于赵一鸣和红裳今日迟来的事情,没有一丝不悦。 而且在饭桌上,红裳得到了她入府后空前的照顾,那汤汤水水,那些补身的菜式被老太爷和老太太命人都放到了她的面前;老太太还一个劲儿的让红裳多吃些,再多吃些。 甚至于在饭后,老太爷和老太太还道,以后过来上房不必那么早,就像今天这个样子刚刚好——只要不误了赵一鸣以后的差事儿和上朝就可以。 红裳和赵一鸣都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却又羞涩的不好开口分辩什么,只得唯唯喏喏的应了一声儿。 老太爷已经知道了老太太昨日上山求签的事情,他转开话题解了赵一鸣与红裳的尴尬:“虽然圣人有言,不能信鬼神之论,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宁可信其有啊。” 赵一鸣和红裳都欠了欠身子,老太爷又道:“可打发了人去请钱道长?如果没有,快些去吧。” 老太太笑道:“我怕钱道长今日不得空闲,昨天晚上已经急急使了人带着银钱去了一次,和他的道观结了善缘;钱道长答应今日上午一定会来,不过现在时辰还早,怎么还要等一会儿。”结了善缘就是指给道观一笔银钱,能让钱道士答应一早就来,这银子老太太舍得不少才对。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这银子花得,实在是有冤。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庆后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一鸣的八字可已经备下了?” ******** 红裳出来求票了,一福:亲们,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一百九十四章薛老太爷是神仙呵 老太太闻言笑道:“这倒不曾,一时让一鸣写一个出来给先生也就是了;不急,有得是时间。” 老太爷看了看赵一鸣,然后笑道:“嗯,闲来无事,我亲写贴子吧。来人,取文房四宝过来。”听上去,老太爷今日的兴致很高似的。 听到老太爷的话,红裳和赵一鸣脸上的神色不动,甚至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是在心中一叹:想在八字上动手脚,那是不太可能了。 老太太当然把赵一鸣拒绝纳妾的事情同老太爷说过了,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老太爷想来是料到赵一鸣会在八字上动手脚,所以他要亲自书写。 赵一鸣一面同老太爷笑道:“父亲今日好兴致。”一面在心中暗道:好在还想了其它的法子,不然被老太爷这一搅,今日的事情会成什么样子还真难说呢。 老太爷看着赵一鸣一笑,也不说话,直接取了笔在纸上书写起来,也没有几个字,一时便就写好了。老太爷并不反对儿子和妻子感情深厚,而且诞下嫡子来更好;不过,人丁单薄却已经是老太爷的心病,不要说一个孙儿,就是两个孙儿也满足不了他,他要是的儿孙满堂!所以,赵一鸣纳妾,在老太爷看来,是非常应该的、是必须的。 而这时,凤歌姐妹也来请安了。两姐妹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笑了两句后,便查觉出大人们有事儿要商议似的。便起身告退去了凤韵的房中。 凤歌姐妹刚走,门外报称:表姑娘来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你没有同表姑娘说今日我们有事儿?”一个外人,并不在适合在这个时候出现,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姑娘。在老太爷的印象中,薛家的姑娘一直是一个知进退识礼仪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凑热闹呢?可是,她偏偏来了。 老太太微微一皱眉头:“芊芊是知道此事儿的,她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今日算命先生会来,还是她不知道是上午那先生来、还是下午来,所以才过来想同我坐会儿吧。” 老太爷没有再说话,看了看赵一鸣道:“我们去小书房呆会儿吧。”说完,老太爷带着赵一鸣走了。老太爷对于见女眷没有什么兴趣儿。尤其是对于见薛家的女眷更没有什么兴趣了。这还是倩芊给老太爷留的印象不错。不然老太爷可能连个好脸子也不准给她。 倩芊进来后,给老太太请了安,又同红裳见过礼才坐了下来。 倩芊坐下后,看向老太太道:“家父母昨日来了书信,刚巧遇上芊芊和老太太去了山上不在府中;昨日晚上回去才看到的。” 老太太听了以后才明白倩芊是为了什么而来,便笑道:“哦,来信了?那你父母的身体还好吧?可见到你兄长了?你兄长可好?” 倩芊欠身答道:“家父母与家兄还好。累老太太挂心了。家父母有书信一封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芊芊带过来了。”倩芊没有说她父母与她兄长的事情,只是一句话便带过去了。 老太太倒也没有多问:她听到有信给她,认为是什么事儿都写到了信中。倩芊命心然把信奉给了老太太。 红裳听到倩芊的话,虽然没有看倩芊,可是她的心下却有些疑惑:倩芊的父母走了很长时间了,而且她兄长的情形当时她的父母说得极其严重,她只这么一句话便带过了?红裳看了一眼那薄薄的两张纸,里面就算提高到这些情况,想来说得也不多。 红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薛家人。嘿,还真是奇怪啊。 老太太看完了薛家老太爷的信后,点了点头:“嗯,一切都好就好啊,我也是一直担心你兄长呢,这样我就放心了。至于你父亲说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正好今日家中请了先生来。就一起看看也无妨啊。” 红裳一听老太太的话,心下起疑,扫了一眼倩芊:她又想出了什么花招儿?请算命先生来,一起看看?看什么? 红裳正想法子打算巧妙的问一问老太太,倩芊的父亲倒底拖了她什么事儿时,外头婆子来报:“钱道长已经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把信收起放到了桌上:“请钱道长到偏厅略坐一坐。”然后又道:“来人,速去请你们老太爷和老爷。”绿蕉答应了一声儿,挑帘子出去了。 倩芊看着绿蕉的背影儿,嘴角儿浮起了一丝冷笑:真得不是能成气候的东西,不过这样的人才好控制倒是真的——少不得那一房的妾先便宜了她吧。 倩芊又扫了一眼红裳:红裳没有什么神色变动,压根都没有看向绿蕉,好似对于这个时候绿蕉应命出去没有什么反应似的。倩芊取了茶钟到手里,扫了一眼身后的心然,心然便急急的出去了。 绿蕉当然是想在请老太爷和老爷过去偏厅时,先见一见那个半仙儿,送他些银钱,让他为自己多说两句好话儿。 可是她行了没有几步,便被人唤过了,回头一看却是表姑娘的丫头心然。 心然伏耳对绿蕉说了一番话,绿蕉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长叹一声儿,对心然点了点头,转了个方向直奔了小书房去请老太爷和赵一鸣。 心然看绿蕉走了,她也没有回去,而是行了出去——她怎么也要回房取些东西来才成啊,空手在老太太的房里进来出去,不是让人疑心嘛。 老太太不便过去偏厅,只得吃茶等着。而倩芊看到老太太桌上那封信还在,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她有心出言提醒一下老太太。可是看了一眼红裳,又强忍住了。 红裳和画儿都在暗中注意着倩芊,看到她瞄了老太太跟前桌上的信几次,欲言又止,便知道那信一定有什么蹊跷才对。 红裳吃着茶看着那信:会有什么猫腻呢?红裳回想着刚刚老太太和倩芊的那两句话。想想眼下的情形,她没有费很多力气便想明白了:信里面一定有表姑娘的八字!她的父亲是托老太太给她去看八字吧?薛家老太爷以什么样的借口,让老太太找人看看表姑娘的八字不知道,不过,这封信可来的真巧——昨儿送到的府中,而今儿居然就有半仙之流的人物来家中为赵一鸣看八字呢。姓钱的道士是不是半仙红裳不知道,不过薛家老太爷倒像是有半仙之体:他可是掐算的极准啊。 红裳吃了一口茶。继续思索着:嗯。她如此有把握,要么是买通了那个钱半仙,要么——,那八字上就有问题!薛家老太爷一定是写了信给表姑娘,因为只要一问大门儿上的人儿,便可以知道昨天是不是有人送了信来给表姑娘,这事不好做假;但是。那信中是不是有她父母给老太爷、老太太写得信便不一定了,至于那八字,更加得说不准备了——如果真是薛家老太爷所写,那薛家老太爷就真是神仙了。 红裳想到这里,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焦急,正急急在心中设法,想阻止老太太今日把倩芊的八字送到钱半仙那里——表姑娘的这个法子,她和赵一鸣都没有想到,万一让她得手…… 红裳正在思量时,老太太却在取茶钟儿时发现了桌上的信。她轻轻一拍额头:“差一点儿忘了此事儿。言梅,你去把这贴儿送到偏厅去,就说是我们家姑娘的八字,请钱道长一并看一看。” 言梅接过了贴子走了,红裳想拦也拦不下了——红裳到了赵府后,第一次有了紧张与无措的感觉:现在要如何做呢? 言梅拿着那信中的贴子出去了,倩芊的脸上便出现了放松的笑意。她起身道:“今日老太太有事儿,芊芊是外客多有多便,才先回房避一避吧。” 老太太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回房也没有什么事儿做,坐下来我们娘们好好说会子话吧;我这样坐上也只是干着急,不如同你和你表嫂,我们娘仨儿说会子话。” 倩芊当然不是真得要走,听到老太太的话答应一声儿,便又坐了回去。她拣着老太太喜欢听得话儿说了起来,老太太虽然心中挂着事儿,倒也被她逗得放松了不少笑了出来。 红裳的心神却有些散乱了,她还在想法子:总不能让倩芊得逞吧?可是她连想了几个法子,在眼上也不是不管用。而且,她一个女子,也不方便直接去偏厅上见那个钱道士啊。 红裳心中有事儿,所以嘴上的话便不多,倩芊却和老太太越说越近乎,越说笑声儿越多起来。 偏厅上,老太爷和赵一鸣已经同钱道士见过了礼,寒暄过后,钱道士便道:“府上善缘,便得今冬京中不少人家免饥受冻,功德无量啊!” 赵一鸣一听皱了皱眉头:“当今圣上仁德,泽被天下百姓,我们一家哪里有什么功德无量之说?” 做善事儿可以,但做得善事儿太大,在民间太过有声望,对于朝廷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那是犯忌的。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是为官多年之人,哪里能不懂这些? 而且因为钱道士的一句话,让老太爷和赵一鸣都对他生了疑心:他说那话儿是无心还是有意呢? ******** 亲们,小女人对于要示的事情解释一下:我知道现在粉票难得,而且也有亲同我说过,已经投了我五票,系统已经不让再投了;所以,小女人求票,只是求大家手中还有的票或是新得票。小女人是新人,除了会码字外什么不懂,所以只能以加更的形式,请书友朋友们多帮忙——但并不是要求大家没有票也要去弄张粉票出来,小女人绝没有此意。小女人知道现在粉票有多难得。 所以,谢谢亲们的支持!小女人没有其它的回报,只能多码字,保证质量,来回报支持小女人的亲们。 最后,嘿嘿,还是一样。红裳与倩芊的第一轮直正的较量开始了,亲们,有票的话,多多支持我们可受的红裳吧!谢谢大家。没有粉票,亲们就投推荐票吧——我是出家人不爱财,多多益善。嘿嘿,不好意思,捂脸爬下去码字,还有两更呢!(,) 一百九十五章只认钱的道士 听完赵一鸣的话,钱道士拂须一笑:“看来今日小道不用再多费唇舌了,贵府的银钱充作朝廷之银,日后用于救助京中百姓,府上没有异议吧?” 老太爷闻言想了想:“你们道观是受朝中供奉的?” 钱道士点头称是,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把话题转到了八字上面——朝中的事情已经错综复杂,而太后和皇上又笃信神佛,所以对于同朝廷扯上关系的道士,像赵一鸣这样中立的官员,那自然是敬而远之。 钱道士取过赵一鸣的八字看过之后一笑:“此命格不错,府上是要问子嗣之事,对否?” 老太爷连连点头,钱道士笑道:“那小道就要恭喜赵老太爷,府上就要大喜了!明年您一定会抱上孙子,而且真可以说是喜得贵子啊。” 老太爷听了大乐:“承道长吉言了。” 钱道士看着八字又掐算了一番道:“贵府上子嗣虽然前几年有些艰难,但是日后赵府一定可以人丁兴旺的,赵老太爷大可以放心。” 赵一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道士说得话虽然与他想听得不一样,不过倒也没有提什么纳妾之事儿。 老太爷听得更是高兴,便把老太太上山求签一事儿说了,然后问钱道士:“您看,犬子纳什么样的女子为妾才好?” 钱道士听到后看了一眼赵一鸣。赵一鸣双目露出了恳切之意。 钱道士一笑:“能为贵府开枝散叶的女子就在贵府之中。” 老太爷眉头一皱:“但是,什么样的女子才适合呢?我们府的女子也不少呢,就是因为所挑的几位不知道哪个好,所以才请了道长来的。” 钱道士宣了一声道号:“远在天外,而近在眼前。” 老太爷看向钱道士:“我们是凡夫俗子。还请道长明言。” 钱道士看向老太爷:“天气渐凉,京中受苦的百姓良多啊。” 老太爷和赵一鸣互看了一眼,实在是有些好笑,这个钱道士居然敲起了他们的竹杠。 老太爷拂了拂胡须:“他日贵观舍粥米之时,我府供贵观一月之粮;不过——”这些钱粮舍出去就当是为了子孙积阴德,也是想做多些好事儿,让老天早些送孙子来给他们抱。 钱道士起身单掌竖起行了一礼:“小道谢过老太爷。小道明白的。” 赵一鸣看着钱道士。他当然是不信钱道士所说的那些有关纳妾的话:这个道士张口闭口就是钱,哪里像是修道之人? 钱道士坦然自若的坐下后:“老太爷,能为贵府开枝散叶的女子已经有了,老太爷还要寻什么?” 老太爷听得疑惑,俯身向前:“道长,你的意思是说——” 钱道士道:“老太爷你是问令郎的子嗣,还是问令郎的姻缘?” 老太爷皱了皱眉头:“这有何不同?” 钱道士看向老太爷:“当然不同。” 老太爷只好答道:“问子嗣。” 钱道士道:“已经在贵府上。老太爷还想往哪里去寻?” 赵一鸣听到这里恨不得上去摇一摇钱道士,什么叫就在“贵府上”!红裳是在我们府上,可是其他人也在啊!这个死道士只收钱不办事儿,拿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人。 不过赵一鸣就算气得跳脚儿,现在也不能找钱道士算帐。 老太爷还想再问时,钱道士却笑了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太多,小道只能说这些了。” 老太爷看了钱道士一眼,他对钱道士的话有些半信半疑:这个道士实在是有些古怪,说他出家人吧,与人说话却像是世俗之人;你说他就是一个算命的先生吧。他还偏偏是有度牒的正经道士!想想这道士能和皇家扯上关系,老太爷便只能暂切相信他。 钱道士看着老太爷笑了笑:“老太爷,您信不信,明年就可见分晓。如果明年贵府得贵子,府上再和我们观结次善缘好不好?” 老太爷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对于钱道士的话更是多了一分不相信:道士也爱财,可是像他一样宣诸于口。任何机会不放过的要同人家结善缘的道士还真是没有。 老太爷不再提赵一鸣的八字,同钱道士请教了一些养生之道;老太爷听钱道士所讲,又对他升起了三分的信任——他不是一个假道士啊。 这时,言梅便把表姑娘的贴子送了上来。 听完言梅的话,老太爷的眉头皱了皱,而赵一鸣的脸却黑了一黑:这个薛家表妹,真是层出不穷的手段儿啊! 老太爷摆手让言梅下去了,把贴子递给了钱道士。 赵一鸣当着老太爷的面儿不好直接说什么,可是他却不能让钱道士给薛家姑娘看八字:这八字被送上来,那就表示薛家的表妹有十足的把握!如何能让钱道士说出:此女正合适给令郎做妾之类的话来。 赵一鸣想不什么好法子了,他心一横打算蛮干了。可是他刚想用力站起,却看到钱道士对他眨了眨眼,赵一鸣疑惑的再看过去时,那钱道士已经转向了老太爷。 钱道士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老太爷,这个八字是要问命的好坏吗?那就恕小道直言了。这八字说不上好来,不过,唯一的好处便是旺夫旺子,而且极旺子孙;娶此女或是纳了此女的男家,当可人丁兴旺。” 赵一鸣听到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钱道士已经续道:“可是依八字来看,世上当无此人才对。” 赵一鸣和老太爷都吃了一惊:这是什么话!当然。赵一鸣还有喜:钱道士真是个好道士啊。 老太爷问道:“什么意思?”老太爷对于钱道士的信任几乎下降到冰点了。 钱道士轻轻一叹:“此八字不对啊,如此命格的女子是不可能会存在于世上——就算有,也活不过一岁去。咳,是不是有人写错了八字的时辰啊?” 老太爷看了看钱道士,看他一本正经。便打发了人去偏厅,麻烦表姑娘再亲写一份八字过来。 钱道士没有再说话,他取茶吃了两口。 老太爷和赵一鸣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八字是不是假的,他们还真不好说,毕竟人家大姑娘的八字,他们是不知道的——原来虽然薛家有那个意思把倩芊给赵一鸣做填房,可是因为只是提了提。所以赵家并无人知道薛家姑娘的八字。 老太太和倩芊正说得热闹。便有小丫头来要倩芊的八字。 红裳闻言便知道那偏厅上倩芊的八字有变:是好还是坏?她瞄向了薛家姑娘。 倩芊听到小丫头的话后,心头一跳:那个八字是她做了手脚,不过就是一个人的出生时辰,就算是做了假,她原以为无人能看出来的。不想,居然还是出了差错儿。 倩芊压着惊疑,做出奇怪的神色来说道:“八字不是已经送了过去嘛?” 小丫头回道:“那个写有八字的贴子道长看了。但是有些不太确定,所以让姑娘再写一份过去。” 倩芊还有些忧疑时,老太太已经说道:“那就再写一个吧,可能是你父亲哪个字写得不太清楚。” 倩芊刚想开口时,发觉表嫂正在看她,而且还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倩芊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应了老太太的话,取了笔又写了一份八字。 表嫂是什么样的人儿,倩芊还是几分认识的,所以她不想这个时候被表嫂识破而坏了她的“大事儿”。 红裳玩笑似的说道:“是不是表舅老爷想给表姑娘说亲了?” 老太太也笑道:“嗯。有这个可能。芊芊的年龄正是时候,再过个一两年就大些了。”说到这里想起原来薛府曾来议过的亲事儿,老太太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红裳:自己这个儿媳还行,芊芊再她,不是自己家的,倒也不必强求了。 老太太又想起表弟留下倩芊在府中暂住时说过的话儿,轻轻摇头:想来他一个大家的姑娘。不会给人做小的,是自己想左了。老太太放下了心事儿,便又说笑起来。 可是现今倩芊有了心事儿,说话便不似刚刚那么讨喜了;红裳见她如此,心里却踏实了许多,便同老太太说起了接恩旨的事情——老太太对此事当然上心,便和红裳你来我往说了一个热闹,把倩芊抛到了一旁。 倩芊也没有心思争这个风头了,她现在一心都在自己写的八字上了。 她昨天晚上想到表嫂说出算命先生的话可能是个套儿后,便又想出了新得法子:老太太和老太爷不就是想找一个可以旺他们赵家人丁的女子吗?自己就做那样的女子好了! 她便让人取了她的八字出去让人看,嘱托一定要问清楚什么样的八字可以旺人丁。薛家的长随今日一早把看好的八字送回来时,倩芊看到自己的八字并不旺子,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八字不旺,可以修改成旺子的啊,不就是一个时辰嘛。 可是没有想到,她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来的八字,好似被人看出了破绽:哪里有不妥呢?倩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是哪里被人看出动了手脚:她父亲的字她仿得就是她的嫡母都看不出来,赵家不可能有人能看出来。 ******** 咳,咳,本来想叫红裳出来打个滚要票的,可是赵一鸣那小子居然拿棒子威胁我——我一向胆子,所以只好跑出来了;红衣那里,想一想那几个会武的男人,咳,小女人没有敢去。亲们,小女人这么可怜惜,就是不打滚求票,有票票的亲们也把票票投了给小女人吧,好不好? PS:第四更可能会更的晚一些,不过一定会有,亲们放心。(,) 一百九十六章好事近了 倩芊越想不明白八字哪里有问题,她心里越没有底儿:老太爷和表哥不会无缘无故的,使人来再要一次自己的八字;她不自禁的想到:难道那个钱道士真得是半仙不成,能掐会算知道自己在八字上动了手脚儿?倩芊原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如果有鬼神,她为什么自幼受苦,却不见神仙来救呢? 红裳只看表姑娘的神情,便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放下了全部的心思陪着老太太议事儿,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表姑娘对于偏厅上的事情绝对无能为力,而她却不同,她还有一个伙伴儿赵一鸣在那边儿呢;红裳相信,赵一鸣不会让表姑娘的八字派上用场。 钱道士看了倩芊新写的八字后,摇头叹道:“这个八字怕是本人的父母记错了时辰,这样八字的女子世间绝不会有。而且,只看此女写的字,她的八字也断不会是如此的。” 老太爷看向钱道士:“道长还会看字断人?” 钱道士轻轻摇头:“哪里,不过是略略能看一二,终究此法不是大道,不提也罢。只是此八字,小道是看不了的,只能请府上再另请高明了。” 赵一鸣听到这里是真得松了一口气儿,不过在他看来,钱道士更加不像一个道士,更像他的姓氏:只认钱的商人! 老太爷客气了两句,便收了倩芊的八字,然后让人又包了几两银子给钱道士。让赵一鸣亲自送他出府——就算老太爷不说,赵一鸣也会如此做的,他还有话要问钱道士呢。 钱道士走出府门时,对着赵一鸣一拱手说道:“有劳赵大人相送。”然后一笑又道:“大人是不是认为小道不像是道士,反倒像是个商贾?” 赵一鸣听得心里一惊:这道人。古怪!居然能说破他心中的想法儿,有点儿道行。 钱道士摆了摆手,示意赵一鸣不必开口说什么,他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小道收获极丰;”说着他大笑了两声儿,然后又道:“赵大人的好意,小道也收到了。并且也明白。只是。小道并不能做违心违天之事儿,所以今日的所为与大人相交待的相差甚远,还请大人见谅。” 钱道士躬了躬身:“还有,小道也对不住府中众位的好意。” 赵一鸣还有些愣愣的,一时间没有说话。钱道士却眨了眨眼道:“那些银两,小道就代京中百姓收下了,并谢过赵大人的一再慷慨解囊。” 赵一鸣看着钱道士。良久后沉声道:“昨晚的那些银两,及今日的粮米倒也不算什么,你是不是舍于人家我倒不问,只是你如果用那些银粮行恶,那——” 钱道士宣了一声道号:“不敢,赵大人放心。”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昨日都有谁去找过你?” 钱道士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赵一鸣瞪他,钱道士依然笑眯眯的,却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说。 最终,赵一鸣只得道:“道长慢走,不送。” 钱道士大笑:“赵大人。你可知你算得上是天下很有福的人?你可知你那新夫人是你极大的福星?你可要惜福啊,就要像现在一样的惜福才可以。” 赵一鸣听得心中一动,待要详问钱道士时,他却拱手上了道观的车子。赵一鸣不好大声唤他,只好转身回府了。 他一路琢磨着道士的话,有福之人,福星?这两句话很有些矛盾呢——既然他是有福之人。那红裳就不会是他的福星了啊;有福的人还用得着福星相佑吗? 赵一鸣原本一点儿也不相信圆滑的钱道士,便是钱道士能说中他心中所想,所以他忽然对于这个古怪道士的话有些顾忌起来:真被说中,那自己岂不是对不起裳儿了。赵一鸣立时在心底呸了两声儿:对不对得裳儿,全在自己,怎么会在鬼神呢? 老太爷在偏厅的门口正等赵一鸣呢,他对于钱道士的话也有些将认将疑:薛家姑娘明明就在府上,钱道士偏说世上没有此人。 赵一鸣过来看到父亲有些惊讶:“父亲?” 老太爷把手中倩芊的八字挥了挥:“你怎么看?” 赵一鸣想都不想:“一定是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说了假话,如果不是钱道士信口胡说,那么这八字——,就有假!”赵一鸣几乎可以说确定薛家表妹在八字上做了假,不过他不能这样说,不然老太爷反而会怀疑他为什么如此确定。 老太爷看了一眼手中的八字:“也好确认,唤赵安来,让他拿了去几个算命先生哪里看看,如果所说与钱道长差不多,那就是这八字有问题了。” 老太爷倒不是无聊,他是想确认一下钱道士的话是不是可信——如果他说准了薛家姑娘的事情,那么他说得赵府的子孙也就是真的。想到钱道士的话,老太太心中还是一喜。 赵一鸣当然是巴不得使人去证实这八字有问题,因为他确定倩芊动了手脚,所以赵一鸣没有再想收买算命先生。 叫了赵安过来,吩咐完了以后,老太爷和赵一鸣便转身回花厅去。 老太爷忽然回头道:“一鸣,一会儿就同薛家姑娘说,那八字道长拿回观里去细看了,下午会让人送回口信儿来。” 赵一鸣当然没有异议,他知道老太爷这样说,是对薛家姑娘有了疑心。 老太太一看到老太爷,还没有等老太爷坐下,便问道:“道长怎么说的?一鸣要纳什么样的女子才好?多大的年纪、哪个月份的,还是家住在哪个方向的?” 老太爷被问得笑了起来:“哪有这么麻烦?道长只说了一句话。” 老太太急急问道:“什么话?” 老太爷淡淡的道:“道长说了。能为我们赵家开枝散叶的人已经在我们家。” 老太太听得一愣:家里可不是只有一个两个女子,这道长指得是哪一个啊? 红裳听了这句话,悄悄的瞄了一眼赵一鸣,四目相对时赵一鸣对着红裳点了点头;红裳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狡猾的道士!府里不管有多少人给了他银子,这一句话他便可以把银子全收进腰包里。 倩芊听了以后眉头却是一展:看来有人给了道士银子。不过却被她也占了几分好处——她不是也正在赵府中嘛,那个大妾理所应该是她的了。 绿蕉也心中暗喜:自己没有送一分银子,道士却说出了这么合自己心意的话,看来自己与老爷真是姻缘天定啊。 画儿的神色却变了变:该死的道士为什么说话说半截?痛痛快快说明白了,会死人嘛! 除了绿蕉和画儿以后,老太太身后还有二三个丫头的脸上闪过喜色:自己的银子真得没有白送啊。 老太太已经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夫君,你没有问清楚吗?多大年纪的?或是生辰应该是什么时候的女子?这样我们才好确定让一鸣收了哪个进屋不是。” 老太爷一摊双手:“道长不说。我能拿他怎么办?” 屋里别有心思的人听到这里。更是喜形于色:如此自己岂不是大大的有机会嘛。 倩芊当然也是高兴的,不高兴怕只有红裳主仆了。还有一个烦闷的人:赵一鸣。 老太太抱怨了一会儿后,忽然想到其实这样也好,姨娘虽然只能纳两房,可是通房丫头却可以多送几个嘛:反正只要是府中的人就可以了,她可为儿子们准备了不少的丫头呢。 老太太这样一想便高兴了起来,转脸看到倩芊时想起了她的八字:“夫君。倩芊的八字道长可看过了?” 老太爷吃着茶淡定的答道:“道长有事儿要急着赶回观里,而倩芊的八字问命格又要仔细看才成,道长便把八字带走了,下午他会派人来送结果。” 老太太没有在意,点了点头:“嗯,要到下午啊。” 红裳听到后扫了一眼倩芊,然后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向她眨了眨眼睛。红裳便知道倩芊的八字绝对不是被钱道长带走了——可是老太爷和赵一鸣藏起倩芊的八字作什么? 不过,红裳却知道倩芊的八字应该没有起到她想要的作用。 红裳也取了茶来吃:她要仔仔细细的应对倩芊了,让倩芊差一点儿得手,这样的事情一次足矣。 倩芊心中的不安更大了:先是重写了一份八字。现在又说被道长带走了——那八字不是被老太爷和表哥看出了什么来吧?倩芊悄悄的看了看老太爷:神色很正常,应该不会被看什么来才对啊。 虽然倩芊依然认为八字不过是一个人出生的时辰,就是随手乱写一个也不会让看出来那是假的,可是她的心里却始终七上八下的,怎么也静不下来。 倩芊的神色,不只是赵一鸣和红裳注意了,就连老太爷也暗中看了她两眼:这位表姑娘的神色有些奇怪啊。那个八字不会真得是她杜撰出来的吧——那她一个姑娘家,杜撰一个八字出来做什么? 老太爷想到钱道士对于那个八字的评语,他的眉毛跳了跳:难不成薛家的姑娘看上一鸣,想给他做妾?! 老太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倩芊:应该不会吧?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一个姑娘家不要说做了,就是想一想也是不贞啊。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皱:好在她没有成为一鸣的妻室,如果是做妾,虽然也不好,不过妾嘛,就不必要求太高了,进了赵家的门儿严加管教也就是了——最重要的是她是不是和一鸣的八字相合,命中是不是有子。 一家人刚刚用过了午饭,红裳和赵一鸣想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倩芊正在想要不要留下来陪老太太说说话,顺便套一套老太爷的口风:她的八字真得被钱道士带走了?就在这个当口,外面小丫头急急奔了进来:“老太爷、老太太,圣旨就要到了,离我们府还有两三条街!” ******** 赵一鸣一脸的无奈:亲们,小女人总打我妻子裳儿主意,我怎么舍得?为了应付小女人,我只好代我们家红裳出来了。亲们,有粉票的给她粉票,没有粉票的给她推荐票,明日我和红裳一定好好答谢大家,好不好?亲们,把票给小女人吧,不要老让她打扰我和裳儿的休息——大晚上,她不睡,我和裳儿还有子孙大业要进行呢。亲们,多多帮忙!(,) 一百九十七章接旨 圣旨到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太爷先开口:“快,准备接圣旨!”言梅和绿蕉扶了老太太急急进屋里去换诰命服色,而老太爷和赵一鸣也各自去换了官服。只有红裳不用特别打理,只换上一身全新的吉服就可以了。 虽然时间很紧,不过一个主子四五个奴婢伺候着,倒也很快把衣服换好了,只老太太大妆费时多了一些,倒也没有误了时辰。 老太爷早已经打发人去吩咐赵俊杰与赵家的两个子侄换衣——他们也是姓赵,又都在府中,他们不出来接旨就是赵家对皇上不恭了,所以,同样命他们快快到前院去候着。 外院正中已经摆好了香案,红裳和赵家的主子们都到齐了,全都无心到屋中坐着,都在香案不远处立着。 等不多时,一阵马蹄声儿传来,伴着一声儿“圣旨到——!” 赵安等人急忙打开了中门,老太爷与赵一鸣带着赵家子侄急急迎了上去。来得是一个老太监,不过看上去人倒还精神,上下马极为利索,行路也虎虎有风。他后面跟着四个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手里捧着用明黄色缎子盖着的漆盘儿。老太监对着老太爷和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直奔香案后面立定。 老太爷和赵一鸣又带着赵家子侄跟着老太监走了回来,跪在了香案下;老太太带着红裳也跪了下去。 老太监便展开手中的圣旨宣读了起来。红裳虽然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半年有余。不过对于古人的掉书包还是听不太懂——她也就上学的时候学过那么几篇古文,后来在工作中早全部都还给了老师。所以,老太临之乎者也一通,红裳除了开头的“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以外。几乎什么也没有听明白;好在,她是就是猜也知道这圣旨上讲得什么意思,所以对于封赵一鸣为吏部郎中,和封她为五品宜人诰命夫人的话还是听懂了。 老太监把圣旨宣读完以后,老太爷带着一家人三叩九拜山呼万岁谢恩后,赵一鸣躬身上前,双手高举把圣旨接了过来。供奉到了香案上。 老太监这才满面挂笑的拱手给赵一鸣道喜:“赵大人大喜了。连升两级在我朝并不多见,恭喜恭喜!大人前程不可限量啊。” 赵一鸣同老太监客气了几句,老太爷也要走过来请老太监屋内奉茶时,老太监却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卷圣旨:“赵老大人、赵大人且慢,皇上这里还有圣旨,洒家完了差事我们再叙话不迟。” 老太爷的心一跳:猜想同老太太送上去的请罪折子有关,便和赵一鸣等人一起躬身答应了。又命赵安等人重新布置了香案。把刚刚的圣旨跪取了捧到中堂供奉起来。 老太爷又率众人跪了下去,老太监又一次宣读了圣旨:而这一次红裳并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不过看老太爷、老太太和赵一鸣如释重负的表情,红裳猜想至少不是坏事儿——她这一次压根儿不知道这道圣旨说得是什么事儿,可是传旨的钦差还在,她只能闷在心里不能询问赵一鸣。 于是又一次的叩拜谢恩接旨供奉后,赵一鸣又命赵俊杰和赵子书、赵子平三个亲自上前接过了四个小太监手中的东西——除了赵一鸣的新官服和红裳的诰命服色外,还有一些赏赐下来的东西。 红裳看着那四个朱红漆盘心中存疑:打听了好几家接恩旨的情形,也没有听说皇上赐官的同时还赏了东西啊;红裳的疑问并没有想清楚呢,老太太开口让人扶了红裳去换诰命服色上来再谢恩;而老太爷已经上前把老太监请到了屋中奉茶了。赵一鸣也去换新官服了。 老太监坐下笑道:“洒家刚接了贵府的两道圣旨时心里也是没底啊,也是同皇上身边的老哥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没有什么坏事儿,洒家才高高兴兴的赶来给赵老大人、赵大人报喜。” 老太爷和老太太忙欠身答应着,并谢过了老太监的好意儿:这些皇帝身边儿的人最是得罪不起。 老太监笑着看向老太太:“老夫人的请罪折子送到了皇上和皇后那里,就是太后看了都说赵家不愧是礼仪之家啊,这样的小事儿老夫人居然还具折请罪。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都说了免罪责。太后一高兴还赏了老太太和新宜人几样东西,可说是皇恩浩荡啊。” 老太爷和老太太又一次欠身答是,并对着南方拱了拱手谢过皇恩。 如此这般客气了一番,赵一鸣换好了新官服,而红裳也换过了诰命服色,出来后两人又对着供奉的圣旨,三叩九拜之后才算是全了礼。老太监又说了几句恭喜连连高升的吉祥话后,便起身有意要回宫了。 老太爷一面命人厚厚的打赏了四名小太监,一面亲自拉着老太监的手送他出府——他就是趁拉住老太监手的时候,把自己手中厚厚的一沓银票塞到了老太监袖中的手里。 老太监一摸那银票,便知道是五十两一张的,这厚度吗,最起码也是六七张以上,脸上更是笑开了花:赵家的一家人很是上路,回宫后不妨多夸赞他们两句。出了府门儿,老太监连连拱手请老太爷和赵一鸣回府,然后带着小太监们打马而去。 老太太和红裳当然不用送到府门,她们不过是送出屋门而已。然后老太太带着红裳没有回内院,而是转身进了大堂,在圣旨前又拜了几拜。老太太是极高兴的,她原以为会因为宋氏的过错儿,她的四品恭人会丢掉的,没有想到皇上不但没有降罪于她,太后还赏下了东西。 老太太坐下后,让红裳也坐下了:“媳妇,你现今也是朝中的诰命了,日后不要总立着了,就是在我和老太爷面前你也是有座位的。想来过两日,还有嬷嬷什么的过来教你一些规矩,你要上心些,不要行差踏错,让人小瞧了我们府,笑我们府枉为礼仪之家。” 今日老太爷和老太太最得意的便是,得了皇上一句“赵家不愧是礼仪传家“的夸奖,所以老太太也对礼仪规矩更加重视起来。 红裳起身答应了一声儿:“儿媳记下了。” 老太太笑着摆手让红裳坐好:“我不过就是多嘱咐两句,媳妇记下就是了,不必如此拘束,还如平日才好。” 说完老太太便看向了侍书、画儿等人:“日后,你们不能再称夫人了,要称太太。对了,府中上下人等都要改口才是。” 侍书和画儿等人齐齐福身答应了下来,她们是真得很高兴:自家的夫人得了诰命,可是再好不过的护身符了。 红裳虽然高兴,但也没有兴奋过头:今日为了接一个圣旨,闹得赵府上上下下人仰马翻,至今都没有用上午饭呢;且因为事到临头,才知道老太太没有得到降罪一事儿,对于老太监等人的打点又加厚了一倍,把主子到仆从们都紧张的不轻,自始至终全家人都是屏神静气。红裳这时才真正的认识到什么叫做皇帝,这可不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这是真真正正的皇权!红裳明白了:这个时代没有人权,皇帝老子的一句话,要你人头落地,你就小命玩完。 所以,红裳并不认为自己得了诰命便高枕无忧了:她与赵家的命运连在了一起,一荣俱荣,是一损俱损!赵一鸣还有他的那个二弟,在官场上的一举一动,那可是牵扯着赵家几百口,不,可以说牵扯着整个赵族几千条人命啊。 正是因为红裳想到了这此,所以她反而很快冷静了下来: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在公司中任职,就算是触犯了刑法,也只是追究一人之责;而在这里,就算是赵家老二犯了错,都极有可能搭上去自己和赵家人,甚至于是全部族人的小命儿。 老太太高兴的又唠叨了几句,老太爷和赵一鸣带着子侄们回来了,人人都是一脸喜色——是不是真得高兴就不得而知了。 老太爷一坐下便看着红裳笑道:“媳妇果然是聪慧啊,不是媳妇的主意儿,今儿我们家怎么可能会得此殊荣?太后赏赐的东西,那可真真是太有体面了——不要说五品的官儿,就是三品二品的官儿,能得太后娘娘赏赐的有几人?而且还一下子堵住了所有言官儿们的嘴,就算是日后,言官儿也不敢随意拿我们家开刀。” 赵一鸣看着红裳一身崭新的诰命服色极为高兴,听到老太爷的话也只是连连点头,却只是笑并没有说话,他一心在欣赏妻子的美丽:裳儿穿着诰命服色就是另有一番别致,同那些命妇们就是不同。 赵一鸣会如此想,与“情人眼里出西施”多少有些关系外,也与红裳原是公司高管有关系:她的气质在诰命服的衬托下,柔丽中带着三分刚强与威严,让人绝对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与那些一直养在闺的命妇们绝然不同。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少不得谦虚几句,老太太却笑眯眯的道:“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媳妇,我没有老糊涂,当然分得清楚;老太爷的话,你当得。” 身着诰命服的红裳,在老太太的眼中,绝对与那个刚刚入府相见的媳妇绝对不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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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当然是答应着了。红裳看老太爷没有了下文,心知这样的安排还并不能表示出赵家已经深体圣意来,便抬眼看了看赵一鸣,示意他开口。赵一鸣回看了她一眼,红裳刚想暗示他,赵一鸣已经向红裳点了点头。红裳知道赵一鸣也想到了,便放下心来——这样的事情最好是由赵一鸣出头说话。她一个儿媳妇当然可以在公婆面前争个出彩、露露脸儿,但却不能压过丈夫去。 赵一鸣向老太爷进言道:“依儿子看,让母亲再写三份请罪并谢恩的折子吧奉给太后娘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为好;如果父亲认可儿子的话,晚上有空闲时,我们父子再好好议一议,” 老太爷听了以后很赞同,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太后娘娘和皇上都没有对老妻训斥一句,这已经是很大的恩宠,所以做为臣子的就更应该谦卑一些才可以。 老太爷看了赵一鸣一眼:“你真是历练出来了。而为父也年老很多事情想不周全了。也好,老父老了,儿子却能干了。”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儿子一直谨记父亲的教导。”老太爷很是欣慰的一笑:“你去吏部的事情,也不需要我提点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明白,莫要忘了什么事情。” 赵一鸣答应了下来。 老太爷和赵一鸣现在还不知道,皇上如此轻轻放过了老太太、太后又赏赐了这些别有深意的东西。都是与红裳的兄长有关系。老太爷和赵一鸣他们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红裳家同皇家有什么牵扯——本尊的红裳是不是知道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但现在的红裳却一样也是不知道的。所以,赵家一家只知道感恩皇恩浩荡,却不明就理。 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老太太:“夫人,太后娘娘赐下的东西都极有深意,你还是要好好想一想,日后——,做事千万不可太过鲁莽,要三思而后行啊。” 老太太点了点头,取了佛珠在手上抚摸:“太后娘娘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叹了一口后又道:“我虽然愚笨却活了大把年纪,所以很多事情不用夫君提醒也明白的,夫君放心就是。” 老太爷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老太太什么;他看了一眼那把戒尺与玉佩,对红裳道:“太后有言,让你和老太太不要把东西高高供奉起来不知道用,叮嘱你们一定要佩带在身上。有太后的这一把戒尺在手,媳妇,府中事情就全交给你了。我和老太太,正是应该享享清福的时候。” 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赵府真正的主人以后就是赵一鸣和红裳了,而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再过问府中的事情,一切都由赵一鸣和红裳做主了。 红裳看着太后赐下来的东西,她感觉太后这人很有意思:虽然口上没有降罪,也没有申斥,但是赐下的东西却样样含着训戒的意思。 太后娘娘,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人啊。红裳心中还是偷偷的大乐:有人能代自己教训一下老太太,为自己出口恶气,有什么不好? 赵俊杰看了一眼太后赐下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他倒也看出了太后赐下的东西都有些深意,心下有些思量罢了。而赵子书和赵子平却紧紧盯着那把赐给红裳的戒尺,他们眼中露出了些许惊喜。虽然一闪而逝,却被红裳看到了眼中。 太后赐下的东西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佩带在身上,要供奉三日后才能佩带。 老太太把佛珠放回了朱漆盘中,命红裳亲自把东西收了——她要把东西供奉到她的屋里才放心。 老太爷站起身来要回去时,看到躬身相送的赵俊杰三人忽然道:“你们要参加春闱。不好好准备一番是不行的。嗯——,这样吧,过了年节,你们三人把大部分的事情交给他人——到时候我或是一鸣安排人手会接替的,到时你们只管好好读书,过了春闱后我们看看情形再议。” 赵俊杰躬了躬身子答应了,他倒没有什么太大的神色变化。而赵子书和赵子平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焦急:老太爷打算变个法子逐他们出府了吗?虽然心下有着惊疑。但赵子书兄弟还是躬身答应了。 老太爷吩咐完了事情。便同老太太一起,带着赵一鸣和红裳回内院去了。 前院因为接旨闹得一团乱,赵安招呼着人赶紧收拾:万一来个客人,这像什么样子——而今天下午的贺客一定少不了。 老太爷等人刚刚进屋坐下,凤歌凤音和凤韵便到了厅上——凤韵是坐在软兜上被人抬了上来。凤歌一看到赵一鸣的新官服与红裳的诰命服色,便拜了下去:“恭喜父亲母亲!” 赵一鸣笑着:“起来吧。”红裳已经起身拉起了凤歌二人,凤韵已经被雪语抱到了椅子上。也欠身行礼恭贺了父亲。 凤歌凤音起身,同凤韵又观赏了一番太后赐下来的东西。 老太太已经在让准备香案,要把东西供奉起来。香案还没有准备好,外面小丫头来传:表姑娘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道喜。 赵一鸣一听心里就忍不住要冒火:我们一家人到现在还没有用午饭呢,知道不?怎么这个薛家的表妹如此阴魂不散呢?她一个大姑娘不好好呆在房里,总是到处乱跑呢。 赵一鸣看了一眼父母,如果不是还要陪他的父母用饭,他很想拉起红裳回房——至少可以落个眼不见为净。 其实赵一鸣对倩芊如此反感,是因为她那一晚上的三扑,让赵一鸣对她是退避三舍。一心防她再哪天来一次——只要自己沾了她一丝衣角,想来薛家表妹也会叫:我的清白啊!也就赖上了自己;再加上倩芊送给红裳的衣服绣了竹子花,咒红裳不得子或是得子便丧掉性命,让赵一鸣对倩芊可以说是更加深恶痛绝了。 家中有喜事儿,当然不可不见贺喜的人。老太爷虽然腹中已经是极饿,可也只能道了一声儿有请——这个薛家的姑娘如此不会看眼色吗?今日下午不会得闲了,也就这么一会儿的空闲。可是自己一家人不会说些体己话嘛,也不知道避一避。 倩芊不是不会看眼色,她是太着紧要巴结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赵一鸣面前买个乖巧懂事儿的印像,所以才急急赶了过来,却全然不知道人家赵家一家子还没有用午饭呢。 倩芊一进屋来就是一脸的笑容,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拜了下去:“老太爷、老太太大喜!” 老太太笑道:“起来,不要多礼。我们有什么喜儿,是你表哥今日升迁,你表嫂得封诰命,他们小夫妻俩个有喜才是真。” 倩芊起身后笑道:“表哥不就是您和老太爷的儿子嘛,儿孙们有出息、有长进当然是为人父母的心愿,而表哥如此为老太爷争气,为赵家添光,所以今日应该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大喜才对。” ******** 红裳家和皇家的关系嘛,不能说,不过她不会得到太后的赏识,被封个什么主,这个不会。所以,她的路还很长,这么可爱,却可怜的孩子,亲们,你们作为娘家人,能不多爱她一些嘛?所以,有票票的亲,不要犹豫了,您就把票投过来吧。 PS:粉票难得,投粉票是支持小女人,小女人心存感谢;但是就是因为粉票难得,所以没有粉票时,大家投得推荐票,一样也是支持小女人,小女人也同样心存感谢!总之,小女人会好好码文,答谢大家!(,) 一百九十九章贺礼 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看向老太爷:“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儿。” 老太爷也笑了:“不过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为人父母的都是一心盼着儿女们好,儿女们出息了比什么都令我们高兴啊。” 倩芊又福了一福:“所以芊芊才给老太爷和老太太道喜啊。”然后才转身对着赵一鸣和红裳福了一福:“给表哥表嫂道喜。” 赵一鸣只是点了点头:“同喜。”他嘴里虽然应着倩芊,却看都没有看倩芊一眼:他实在是不想应酬这位表妹。红裳轻轻一笑:“表姑娘客气了,同喜同喜。” 倩芊笑道:“表哥表嫂得了恩赏是一大喜,如果能来个双喜临门就更好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再抱上……”倩芊忽然住口不说了,脸上全是懊悔的神色,飞快转开了话题说道:“老太太,听说太后赐下了东西来,不知道芊芊可以开开眼界吗?”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许多,她看了看芊芊,又扫了一眼老太爷:刚刚还说芊芊会说话呢,却在这个时候提子嗣的事儿!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而老太爷闻言只是扫了一眼倩芊:她只是无心之语吗?平日里极伶俐的人儿,这个时候会失言?不过老太爷随即便放开了这个念头:此女同他们家又没有什么牵扯,她就是有什么样的小心眼也同赵府没有关系;就算是有牵扯也不过是做妾罢了——他的两个儿子可都是有了妻室。所以她的心机手段儿——,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相比儿媳妇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老太爷如此倒是小瞧了倩芊,因为倩芊一直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乖巧娴静有加。 老太太还没有答倩芊的话,赵一鸣却已经站了起来:“父亲、母亲,想来你们也饿坏了。 我们先用饭吧。今日下午还有许多事儿要忙——族里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来贺喜的,想也少不了,有得我们忙呢。”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快些用饭吧,不然还真怕是来不及用饭就要待客了。” 老太爷还笑道:“我们还好些,明日有一鸣你们小俩口累的!你们一早就要去祭祖拜宗祠,而且明日的贺客来得应该还要多。忙一天下来。骨头都会酸痛的。” 红裳笑道:“我们无妨,只是累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太一面站起来,一面笑道:“不累,不累。就算是累,这样的累天天有,我也高兴。” 倩芊听到赵家的人还没有用饭,便也跟着老太太站了起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先用饭吧。有什么需要倩芊的地方,老太太尽管吩咐就是;今日倩芊也备下了小小的礼物来贺——原本前两日就应该送来的,只是一时事忙忘了。” 随着倩芊的话,心然把一个盒子奉了上来,倩芊道:“小小心意,贺老太爷、老太太大喜,贺表哥、表嫂大喜!” 老太太的高兴劲儿被倩芊刚刚咽下去的那半句话搅没了大半儿,所以只是淡淡一笑:“芊芊有心了,自家人哪用得着这般客气?还要你破费银钱买东西,人来道贺便什么都有了。实在不必再备份礼物的;芊芊,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不过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倩芊却执意要送:“倩芊客居在外,身无长物,不过是文房四宝一份,聊作贺喜之用。老太太何必同倩芊客气。” 老太太听了点点头:“那这一次我就收下了,日后万不可如此客气了。嗯——,今日事多,便不留你了。” 言梅听到老太太答应了下来,便过去把东西接了过来,放到了一旁。 倩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施礼告退了。 一路上,倩芊心里都在懊悔:如果知道他们一家人没有用午饭,打死她也不会说出那句触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心病儿的话来,她原来还准备了其他的话儿,就是要借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心疼,使他们正视她在赵府中的存在——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她,也是可以做表哥的妾室。 以她的家世,有哪个人做“大妾”更比她适合?可是她却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看来现在要想法子重新讨一下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才可以了。 午饭,赵一鸣他们还是没有用好,大家刚刚吃了一个半饱儿,便有人来报,前面来贺客了。 老太爷和赵一鸣只得放下碗筷,匆匆到前面去待客了。老太太和红裳知道女客想来也快了——女客都是随着丈夫一起来的,所以她们也来不及叹息自己的男人没有用饱饭,胡乱用了一些便让人把饭撤了下去。 **** **** 陈姨娘最先得到了消息,她连忙合十拜谢了上天:好人有好报啊,老太爷多多保佑太太!然后她便喜滋滋的想找些好东西,晚上给太太见礼时当作贺喜之用。 陈姨娘新得的大丫头珠儿笑道:“我的奶奶,您这是想做什么?” 陈姨娘嗔了珠儿一眼:“还不过来帮忙,站在那么做什么?我现在能做什么,你没听到太太已经得封诰命了吗?当然要找些东西去贺喜了。” 珠儿虽然走了过来,却是一面走一面叹:“姨奶奶,依婢子说您是不必如此的。一来呢太太不是那种利害的人儿,并不需要姨奶奶巴结着;二来姨奶奶您能有什么东西送过去呢?” 陈姨娘看看箱子中自己的家底,除了多出来的一些银票——那是红裳让人补给她的月例银子,和一些同月例银子一起补过来的布料外,其它的都是自己这几年积下来的一些首饰——其中最好的一支簪子也不过是银簪鎏的金罢了。 陈姨娘看来看去,自己的东西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这里面不少首饰都是原来她预备给五姑娘的嫁妆,已经是她尽了最大的力能弄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当然了,有了太太五姑娘以后的嫁妆是不用她操心了。 陈姨娘有些泄气的坐倒在床上:“这可如何是好?晚上就要用了。” 珠儿过去把箱子给陈姨娘收拾了起来:“姨奶奶,说真的,您真的不用给夫——,啊,应该是太太才对,您真的不用给太太送什么礼物的;太太什么也不缺,而且绝不会怪您没有送东西过去,也不会怪您怠慢了太太。” 陈姨娘看着珠儿一叹:“傻丫头,我当然知道太太什么也不缺,也知道太太不会怪我;但是,太太怎么做、怎么想是太太的事情,我怎么做是我的心思,明白吗?虽然我送得东西也许不值什么,可是那是我的一份心。” 珠儿歪头想了想:“姨娘说得有理儿,是珠儿想左了。”一面说着话,珠儿一面又把箱子打开了,可是她看了几眼后,眉头也皱了起来:“姨奶奶,就算只是表示一下您的心,可是这些东西也太——” 陈姨娘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就是啊,现有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能送的;要不,打发个人出去买?” 珠儿想了想摇头:“不好,太太知道了一定会于心不忍,认为您为她破费了心里不安反而不美了,且买来的东西用来表达心意,姨奶奶的银子也不足用啊;最重要的是,也表达不出姨娘的心思来。” 陈姨娘珠儿说得有道理,便打消了出去买东西的念头。可是她依然还是想给太太送些什么表示一下心意,便和珠儿两个人脸对脸的皱起了眉头:送什么给太太贺喜好呢? 小陈氏听了喜心的话后眉头皱了皱:“诰命?太太?” 这消息让她心里烦恼更甚,月例银子的事情已经成了她的心病,尤其是她得知太太把娇云、娇杏儿带回了府中后:她实在是猜想不出来太太是何用意——如果是要娇云、娇杏儿问话儿,现在娇云和娇杏儿不可能不说的,那太太早就应该叫她去问话了。可是太太就是把那个丫头赎了回来留在了院子里,然后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这让小陈氏坐卧不安啊。 小陈氏烦心的事情不只一桩,那个陈富两口子在小陈氏看来是死要钱不要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把放出去的银钱收回呢,把小陈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小陈氏知道放出去的印子钱不能再拖了,收回来的越早越好,可是她使人找了两三次陈富两口子,那两个人不知道是真得走不开,还是有心要避着她,居然一次也没有来。 现在夫人变成了太太,有了诰命在身,那自己的日子不是更加难过了嘛;小陈氏立想到了那笔放出去的银子,她恨不得立时就叫陈富娘子来骂一顿。 小陈氏越想越心里越烦:如果孙氏没有被禁足,或是宋氏没有被赶出去,她现在还有个能商量的人儿,但是眼下,她只有一个人了。 喜心看小陈氏听了自己的话后,一直皱着眉头想心事儿也不说话,她便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些什么,只好轻声提醒道:“姨奶奶,现今还是先想一想贺礼吧;晚上,您就要去给太太见礼呢。” 小陈氏听到喜心的话轻轻一叹,然后看了喜心一眼:“说得是啊,不过,要送些什么好呢?” ******** 啥也不说了,还有一更,不过可能还是会晚些——眼泪哗哗的啊,可怜被总部特派员压榨时间的我啊!(,) 二百章有喜便有忧 喜心轻轻摇了摇头:“姨奶奶,婢子想不出来。”她一个丫头,哪里能替主子拿主意?而且太太如此大喜的事情,礼要送多重才好?可是依自家主子的性子,送得过重了,主子是一定不舍得的。所以,喜心就算是有主意,也不会同小陈氏说——她怕费了心思还不落好。 小陈氏只能看着喜心叹气,她也知道喜心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来,她自怀中掏出了钥匙,递给了喜心道:“去把那橱柜下面打开,取出其中朱色的小箱子来。” 喜心取了箱子过来,小陈氏打开了箱子后看着箱子中的东西沉思着:今日这礼不能送得太过轻薄,不然被太太认为是我有意怠慢了她,在这个时候自己会更加不妙,太太一个不高兴找她个由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可是礼也不能送得太过贵重了,不然太太一准儿会想,一个姨娘哪来的银子弄来的好东西?就真是自露其短了。嗯,还不能太普通了,不显眼不讨太太的好儿,这礼也就是白送了。 如此想着,小陈氏便在箱子中挑来拣去,最终选中了一支非常别致的金钗:这可是她当初进门后不久,老太太听一位太太说自己有宜男之相,一时高兴赏下来的东西;这东西听老太太说是宫里的东西,就是样子太过新喜花俏儿,所以老太太才用不到到赏了她。 小陈氏掂了掂金钗:这东西说不好。却也是宫里的东西,胜在样儿别致;说它好吧,左不过也就是支金钗;万其是有来处,太太万一问起来,很好答覆。 然后小陈氏又让喜心打开一个柜子。小陈氏在里面又挑出了一匹上好的丝绸——这也是年节时老太太一个姨娘一匹赏下来的;小陈氏又回去看了看小箱子内的东西,想了想便合上了箱子的盖儿,吩咐喜心把钗和丝绸包起来。 喜儿有些迟疑:“姨奶奶,送太太的礼是不是单薄了些?就是去岁,宋姨奶奶做寿时,姨奶奶送得礼儿比这些贵重了好多呢。” 小陈氏看着喜心一叹:“你个笨丫头,太太能同宋氏相比吗?宋氏是知道我们有家底的。她那时正当权。我们送得薄了,她一个不高兴在老太太那里吹吹风,就够我们喝一壶的;可是现在的太太,能让她知道我们有家底嘛?送得礼太厚了,被太太问一句——你的家底怎么来的,让你奶奶我怎么回话?” 喜心听到后吐了吐舌头:“婢子一向是愚笨的,只想着这个时候不要被太太怪罪奶奶怠慢了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好在姨奶奶自己心里清亮,不然依了婢子还真是祸事儿。” 小陈氏一笑,拍了拍小箱子道:“罢了,指着你能替我想着什么事儿,我们两个早已经像宋氏一样不在府中了。你啊,快把箱子按原样放好,再把橱柜锁起来吧。” 喜心抱起箱子放回去时,小陈氏又催促道:“快些,我们还要去陈姨娘那里看看;再赶回来收拾一下去太太那边儿伺候着。” 喜心一愣:“去陈姨娘那里做甚?她虽然今时不比往日了,可是她那个性子将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犯得着巴结她吗?” 小陈氏一指点头喜心的头上:“哪个同你说要去巴结那个没有骨头的?不过,陈富毕竟是她的哥哥,这个时候了,也该点点她,也许能帮上什么忙呢?就算是帮不上,如果能让她把事儿担下来,那我们不就——” 喜心眼睛一亮。当下飞快的收拾好了以后,扶着小陈氏出了屋门:打发宋氏和凤舞的时候,连她们院子里的丫头一同打发了出去,所以喜心这几日也是忐忑不安的——万一自己的主子出了事儿,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听到小陈氏的话,喜心是真得高兴:只要她不会受苦,倒底是谁冤了同她何干? 孙氏的伤已经好多了,最起码她现在可以侧身卧在床上——如果她不用写字,就是被关在屋子里虽然闷些,倒也不是绝对耐不住。可是现在她日日就要写字、抄经,孙氏自醒了以后,一直到安睡,就没有多少空闲。 不过如此一来,孙氏也就没有感觉到禁足不能出门有多苦闷。 孙氏写字正写得手累,忽然听到门外雅音似乎在同人说话,便唤雅音道:“同谁说话呢?有什么话儿不能屋里说,还要在门外嘀咕?” 雅音知道现在孙氏的脾气不好,所以急急拉了一个小丫头进了屋,到孙氏近前陪笑道:“奶奶,这个小丫头去大厨房送碗筷时,听说了一些话儿,我正问她呢。” 孙氏把笔放到了旁,她先对雅音道:“给我捏捏肩膀,累死我了。”然后才看向小丫头道:“你听到什么了?还巴巴得来告诉雅音。” 小丫头有些害怕——这几日里院子里的人就没有不被孙氏责骂过的。她颤着声儿答道:“回奶奶的话,我听大厨房的人说,今日皇上下旨升了我们老爷的官儿,是个什么大夫郎中的,听说是个大官儿呢。” 孙氏听得好笑:“什么大夫郎中的,不会说就不要说,免得人家笑话。你说得应该是个官儿名吧?只是这些我也不懂。不过你说得总是个好事儿,老爷升官儿,好事儿啊。” 孙氏并没有惊喜过度:她早几日已经听说会有恩旨下来了。虽然小丫头说得话并不清楚,不过因为她说得倒底算是喜事儿,所以孙氏没有不高兴:“老爷升官儿了,不知道老太爷会不会一高兴,免了我的责罚。”想想也不太可能,便轻轻一叹:“唉——!还有什么嘛?没有就出去吧。我还要写字呢。” 既然老爷升了官儿,那自己更要好好写字,争取早日能出去,不见老爷的面儿,怎么能讨老爷的欢心呢?对于前几日被画儿撞到了那人的担心。她现在已经完全消掉了顾虑:如果真得被夫人知道了什么,她会放过自己?早就像宋氏一样,打发自己出府了吧? 所以孙氏早已经放下心来,只等着出府去了:不给她一点儿利害瞧瞧,她真以为自己好欺呢!孙氏一边儿恨恨的想着,一边儿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几个小瓶子。 小丫头看孙氏没有着恼,听到她的话便又答道:“皇上还封了夫人做诰命夫人了。现在府上下人等。都改口称太太了。而且,太后还赐了东西给老太太和太太——” 孙氏抓起一个茶钟儿狠狠掼到了地上,茶钟儿摔碎的声音把小丫头吓得当时就哭倒在地上,口里一个劲儿的求饶——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孙氏气得浑身发抖,满心满脑中全是“封了诰命、太后赐了东西”,一时没有理会小丫头。雅音看孙氏气成这个样子,知道小丫头再不出去。一会儿一定少了一顿毒打。 雅音想了想,上前一掌打在小丫头的脸上:“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下次不要乱说话,气坏了奶奶你担待得的起吗?还不给我滚出去,想在这里再让奶奶看着你更生气吗?” 小丫头捂着脸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她当然不知道雅音是在救她,所以她哭得很是伤心。门外的婆子一把她拉了去,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喝:“雅音姑娘救了你,你再哭惹得奶奶心烦,打断了你的腿还要连累雅音姑娘!没有了雅音姑娘,还有谁能救我们一救。”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闭上了嘴,虽然听不太明白婆子的话。但是她却不敢再哭了。 孙氏知道小丫头出去了,不过却没有理会,她过了好半晌儿把满腹的气儿压了下去,才看向雅音冷声道:“你倒是好心,只是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会不会承你的情!说不定就因为你那一巴掌,正在外面咒你呢!” 雅音脸上一白,急忙弯下身子道:“奶奶说什么呢。婢子听不太懂。” 孙氏哼了一声儿:“今日的事情也就罢了,左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但是,音儿,你也不要恃宠而骄,在我面前做张做势的捣鬼——到时候那些人不领你的情,还惹得我真生了气,你落得里外不是人,却不要怪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提醒你!” 雅音听得脸色更是发白,她哆嗦着嘴唇道:“奶奶,我的姑娘,婢子哪里是替人想,婢子是替您想啊。现今你被禁足了,院子里的人心里想些什么,我不说姑娘也能想到吧?姑娘如此打骂她们,她们难保有一日不生出别样的心思来,可是,姑娘啊,我们有些事儿——” 孙氏猛一抬头看向雅音,雅音被她一瞪差一点儿跪了下去。孙氏瞅了雅音半晌方才一叹:“还是你知道心疼我、替我着想啊。我也不是有心要打骂谁,只是这些人如果由着她们的性子,她们越发认为我失势可欺,更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不过,你说是也对。雅音,只要有你,姑娘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雅音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儿:“姑娘的话,婢子可是不敢当的。” 孙氏轻轻一叹:“你我之间情份不同,这些话就不用讲了。不过,她居然做了太太,日后我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而且——”孙氏扫了那几个小瓶儿一眼:“要小心再小心才成,一个不小心被人看出了什么来,就是大罪啊。” 雅音当然听明白,所以她的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太太已经是朝廷命妇,姨奶奶还想动这样的心思,岂不是要被灭九族?! ******** 亲们,四更完毕。小女人这些日子工作太忙了些,更新时间不能准时,亲们却一直支持小女人,小女人感谢大家了!因为有亲们的支持,所以小女人只要能坚持,能多更一章就会多一章,以此来回报大家。 亲们,最后一句话,嘿嘿,猜到了吧?捂脸,但是还是要说:亲们,有粉票吗,有粉砸过来支持红裳,她可说是四面楚歌啊,大家要多多心疼她才是,对不对?小女人代红裳谢谢大家了。(,) 二百零一章重礼 整整一个下午贺喜的人就没有断,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红外线;而且赵氏族中的好多长辈晚上又在赵府用得饭,把赵府的仆从们忙了一个人仰马翻,一个人也不曾得闲;不过倒也是人人喜笑颜开:这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一定是要加倍的,而且得到的赏钱也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老族长交待完明日祭祖需要注意的事情后,便起身准备告辞。他走到门口处又回首对赵一鸣笑道:“侄孙,虽然今日你为我们赵氏祖先争了荣光,但是我这个做族长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相送;只不过曾得过一方好砚,所以配成了一套文房四宝,虽然不值什么,不过那个砚侄孙倒还可以一用。” 能让族长如此交待,那砚台想来是个珍品,老太爷和赵一鸣连连道谢后,又谦虚的推辞了一番。族长笑道:“我人已经老了,家中几个不肖孙虽然也略有功名,却不是灵透之人,他们哪里能配得上那方砚?还是给侄孙吧——日后便宜时,多多看顾一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子孙,一鸣就是给我这个族爷面子了。” 老太爷和赵一鸣不好再推辞,只得谢了又谢表示收下了——在赵氏中赵一鸣的官职虽然不是最高的,不过他却是赵氏族中,而立之年就已经官居五品的唯一一人,所以才会被族长如此看重。 贺客们走得并不算晚,不过掌灯时分过了不久。贺客便散干净了:大家都知道赵府的主子们还有事情要做。 外客走了,老太爷和赵一鸣的脸都现出了疲色,不过精神都还好。父子二人稍稍在大堂上休息了一会儿,便向内院行去:家中奴仆们还没有正式见礼呢。 老太太和红裳也在花厅上正在休息——不要说老太太已经歪倒在大迎枕上,就是红裳在椅子上也加了靠势。她们婆媳看到赵一鸣父子进了屋。便站了起来:“客人都走了?” 老太爷坐下:“都走了。” 老太太笑道:“闹得我虽然有些乏,不过却还是感觉很精神的样子。” 老太爷笑了起来,轻轻摇头道:“高兴的吧。今日来得贺客大多是近族的人,明日的贺客才是重头——只要儿子争气,这样的喜事儿以后还有呢。对了,家中应该备下的都备下了吧?不要到时候有什么疏漏,被人看了笑话去。” 红裳欠了欠身子:“老太爷放心就是。一切都已经备妥了——每样事情都安排了人手。且不是一个人,不会出乱子的。” 老太爷这才放下心来,靠在椅子上笑道:“那些文房四宝倒真是收了不少,不过族长临走时说的话儿,嗯——,应该是好东西,一会儿让人找出来吧。免得和明日贺礼杂乱到一处,丢了或是损坏了那就辜负了老族叔的一份心意。” 赵一鸣答应了:“吩咐赵安夫妇一声儿就好,把文房四宝整理一下,把那些上好的拣出来送到上房,我们仔细看一看那些纸墨什么的——免得下人们眼拙,看漏了什么,糟蹋了好东西。” 老太爷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红裳便把赵一鸣的话吩咐了下去。 老太太看看无事了,便道:“让家人都来见礼吧,全了礼今日也早些歇下。明日还有得累呢。” 老太爷笑道:“正是。”言梅便出去传话了:姑娘与姨娘还有各管事们早已经准备好了。 凤舞不在家,打头进来的便是凤歌了,又因为凤韵腿上有伤,所以她是被雪语抱进来了。三个姑娘进来先拜了一拜老太爷和老太太,然后便大礼对着赵一鸣和红裳拜了下去。 凤韵的头是雪语代叩的。 这样的礼是不能免的,红裳只得正襟危坐受了三位姑娘的大礼。 姑娘们礼毕后便是姨娘。先进来的是陈姨娘,她的面色虽然带着喜色。不过倒底也没有掩过她脸上的那几份忧色。不止是红裳多看了陈氏一眼,就连凤韵也看出了自己姨娘不太对劲儿——只是现在不便宜问陈氏,所以都只是在心中纳闷。 凤韵却想着明日要找个空闲来问问自己的姨娘:她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了?嗯,也许是为为陈富夫妇也说不定。凤韵虽小,却比陈氏通透,她知道陈富的事情,现在她或是自己姨娘都不能插言:太太如果想看她们的面子,放陈富一马自然会放——如果不放,自己和姨娘也不要给太太去添乱,那只能是陈富他们捉下的祸事儿太大了。 陈氏跪下对着赵一鸣和红裳拜了三拜,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后,便奉上她的贺礼:一顶她亲手绣的帐子。帐子的料子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不过倒也过得去,倒是那绣得花样儿极好不好,那图样在老太太看来是极好的——是百子图。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得心中大乐,老太太高兴的说了一声:“赏,重重赏你们姨奶奶!”陈氏便得了不少银钱:买三顶帐子也有余了。 红裳看到那花样儿脸上一红,心中也感念陈氏的好心,便笑着道了一声儿谢,也让侍书赏了陈姨娘一些东西。就是连赵一鸣也是很高兴的,看着陈氏点了点头。可是陈氏似乎别有心思,对于赵一鸣的高兴,她根本就没有看到。 陈氏得了彩头却也没有多高兴,谢过老太太和红裳后,她立到了红裳的身侧:脸上的忧色并没有解开。 后面进来的便是小陈氏了。她行礼如仪后奉上的贺礼,并没有得老太太的欢心——小陈氏今日原就是要平平常常,不是为了得彩头;红裳淡淡道了声谢,赏了她一些东西。 因为孙氏在禁足,所以是雅音代她来给红裳行得礼,奉上了贺礼:一套白瓷的茶具——虽说不上有多么好来,倒也过得去。 红裳看到小陈氏和孙氏的贺礼,心里当然和明镜似的——这两位姨娘还是各自安着心思呢。 随后便是执事的管事们一拨一拨的进来道了贺。红裳的注意力却没有在管事儿的身上:陈氏的面有苦色,与小陈氏的一脸轻松,实在是太让人奇怪了;现在面有苦色的人应该是小陈氏,而不是陈氏才对啊。 想到陈氏送来的百子图的那顶帐子,红裳心中一动:虽然陈氏待自己的确很好,但依她的心思,她可是想不出这样好的主意来:既讨了自己和赵一鸣的欢喜,还能讨到赵家两位老主子的欢心,打死她陈氏,她也想不出来。 红裳扫了一眼小陈氏:她前两日还如热锅的蚂蚁,今日却如此自若——她不会是给陈氏说了什么吧?红裳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陈氏:看来是这样的,毕竟陈富是陈氏的哥哥,依着陈氏的脾性来说,她一来怕事儿,二来也会担心她的兄长。 如此一想,陈氏突然冒出来到忧心便有了解释,而小陈氏的自若也有缘由。红裳在心底淡淡一笑:人啊,总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小陈氏这个时候如果自认其错,把所得的银子全数交上来,凭红裳的为人,她还真不好意思再严加处置小陈氏。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古至今,因财看不破的又何止一个小陈氏呢? 众人礼毕后,赵安娘子带着两个婆子把文房四宝送了过来:倒也不多,十几份的样子。 赵安娘子笑道:“送文房四宝的人倒也不多,顶多有十几个人。所有的人送得都是上好的端纸,全部都在这里了。” 赵一鸣笑了一下点点头:“放到桌上吧,我和老太爷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的话就一起入库好了。”这个时候来送礼的人,最不齐也要买此上好的文房四宝过来,送平常之物便失了他送礼的心了。 赵安娘子答应着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一旁的言梅忽然想起中午时表姑娘送过得也是文房四宝,便转身把那一份也取了过来,放在了桌上。 桌上的东西每一份都不错,看来都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红裳看着那些宣纸笑道:“这些纸张夫君倒是用不太着的,拿出一些放到书房给老太爷闲时书画用,其它的足够我们这两年送礼之用了。” 老太爷也笑着摇头道:“我看着人家书或是画还可以,我自己?罢了吧。还是统统收起入库吧,不要糟蹋了好东西。” 老太太摸了摸那些纸:“依你们老太爷吧,不要让他糟蹋了好东西。” 赵一鸣和红裳陪着笑了两声,仔细看向了其它的东西。笔也是极不错的,不过赵一鸣和老太爷累死也用不了这许多的笔。老太爷和赵一鸣各选了两三支笔后,其它也让赵安娘子入库。 观看墨的时候却发现了好东西:一盒徽墨! 赵一鸣有些不太敢相信,他取了起来仔细观看,那墨上的印记分明是制默大家李某人的名字!赵一鸣吸了一口凉气:“父亲,您看。” 老太爷看完后也皱起了眉头:“看看同墨一齐送来的砚台!”老族长只说砚是好砚,并没有提到墨呵,单这墨已经是极重的礼了。 砚台不出所料也是名贵之极的端砚!同样是出自名家之手。 ******** 小女人拱手为礼,不说话亲们也能猜到了,嘿嘿,老话一句:求票了!有粉票的亲请支持粉票,没有粉票的亲就多多支持推荐票。总之,小女人是一张不歉少,两张也不歉多,谢谢大家!(,) 二百零二章都猜到了 赵一鸣父子二人对看一眼:“族长真是舍得下本钱啊,他们家的那几个孙儿虽然不怎么爱读书,不过也不是没有功名在身,且族中又不是我们一家在朝中为官,他为什么要送我们这么重的礼?” 红裳正在翻看着文房四宝,听到赵一鸣和老太爷的话后,翻开包着那墨与砚的纸张,她取了这份贺礼的笺条——赵一鸣虽然连升两级,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官儿,在京城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族长怎么可能会送这么重的礼,应该是另有其人才对。 红裳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皮便跳了一跳,然后淡淡的道:“老太爷,夫君,这不是族长的贺礼,这些都是表姑娘的贺礼。” 老太爷和赵一鸣闻言,两个人差一点儿没有把手中的墨和砚失手摔了: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得来了如此贵重的东西!这两样中的一样东西就已经很难求了,她却有两样?!有些人家就是求人到处打听,也不见得能得其一,她一个姑娘家却有两样儿,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回过神来便把手中的砚放了回去:“这些东西明日打发人送回去吧。”赵一鸣不用深想,便也知道薛家表妹送重礼不会有什么好意——尤其是对于红裳来说。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才弥合的夫妻关系,因为薛家表妹的一份礼再有了裂痕。 老太爷仔细想了想后才道:“还是先收起来吧。等他家老太爷来了再送回去不迟——这两样东西,我们却是收不得的。不过,马上送回去,反而不好。” 老太太看了两眼墨与砚:“不就是砚台和墨嘛,就算是值些银子。又能值多少呢;我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这样的东西我们家也不是没有见过,你们父子是不是太过小心了?芊芊也是好意,被你们父子这样一做,岂不是太伤她的脸面。” 老太爷瞄了老太太一眼:“能值多少银子?这两样东西换我们半座宅子绰绰有余,你说贵重不贵重?”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喃喃的道:“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能有这样的东西?” 赵一鸣轻轻的嘟囔了一句:“女生外相。” 红裳听到后轻轻扫了赵一鸣一眼:就这个机会。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提醒一下表姑娘的为人,倒真是一个好主意啊;表姑娘的事情不能一下全说给老人家听,不过却可以一点儿一点儿暗示给老人家嘛。 老太爷其实早已经想到了,薛家姑娘手中的东西应该是她父兄之物,而被她拿出来作贺礼,应该是不告而取;所以听到赵一鸣的话,他的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动。倒是老太太又愣了一下:“不会吧?” 不过这一次没有谁再答老太太的话了:有些事情即使是真的。可是也不便于宣诸于口,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还皱着眉头喃喃的说个不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多说了她两句:“我们府虽然不愁吃喝,但在京中却连中等人家也算不上,你和我没有见过、听过的东西多了去!平日里一定要谦虚谨慎,我们府上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是五品,能同人家那些世家相比吗?你不要总认为现在我们府里不错了,总认为别家的东西没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要,看人只看表面儿。什么事儿、什么人,你都要往深里想一想。小心,才能无大错儿。” 老太太总认为自己府里已经不错了,自己家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望族了——这样的想法最是招祸!所以老太爷听到她对那墨与砚的话后,终究还是多教训了她两句。倒底是自己的老妻,所以老太爷为老太太留着情面儿,旁敲侧击的说了一番话。 老太太虽然有些不满。不过想想那些王公大臣的府邸,自己的小小的赵府,的确是算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便扁了扁嘴没有再说什么。 红裳这个时候已经找到了老族长送得贺礼,那砚的确是一方好砚:龙尾砚,不过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不过却因为有些年份了,自有一份古意儿,倒让老太爷和赵一鸣看着很是喜欢。 赵一鸣看老太爷喜爱,便把砚递到了老太爷的手上:“父亲喜欢父亲就用吧。” 老太爷却把砚放了下来:“是族长特意送你的,还是你用吧。” 父子二人推辞了一番,这方砚还是归了老太爷。老太爷抚摸着砚台叹道:“这才真是能用的好砚台呢,那种砚台放在我们桌上,以我们府现在的声望,不一定是幸事儿,说不定会招灾呢。” 赵一鸣听到父亲的话后深以为然。红裳对于老太爷有这样的远见,心下极为佩服:好在赵府有老太爷啊。 表姑娘是好心应该是一定的——至少对于赵一鸣来说,表姑娘是绝没有存心要害他;但她所行却正正是在害赵一鸣,甚至说是整个赵府。 一个五品的官儿在书房摆了一方价值千金的砚台,让御史们怎么看赵一鸣,让看到这方砚起了贪念的同僚上峰们怎么看赵一鸣?用倩芊的砚,就是同老太爷所说一样:招灾啊!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有些不太赞同:“芊芊那孩子也是有心要讨我们个欢喜,而且还说不定是她父亲交待的呢?再怎么说,她送我们的是好东西,怎么可能招灾?” 老太爷瞪了老太太一眼:“怀壁其罪,你可懂吗?” 老太太这才想明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老太爷:“芊芊,这孩子就是眼浅啊,只想着东西好了。” 老太爷哼了一声儿:“她哪里是眼浅,是根本没有见识。”他看向了红裳:“换作是媳妇,这样的珍宝她是绝不会冒冒然送给一个五品官儿——她本身又不是什么王候,保不得我们一家。” 红裳欠了欠身子,没有开口说话。不过,换作是她,她还真不会把这样的东西送人,她在没有能力保住此物时,她绝不会让人知道她有这么一件宝物。 老太太看了看红裳,她想想儿媳一贯的行止,也知道老太爷所说是真,便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她心里却在嘀咕:虽然芊芊家是官商,可是说白了就是商人之家啊,为什么同样出身的媳妇,却不会做这种事儿呢?若论当家的主母,还真就是媳妇比芊芊合适啊——主母没有见识,害得可就是一家人了。 老太太想了一会儿,便抛开了心思,自回云床上坐了。 桌上其余的墨和砚便都是一般之物了,就算有稍好些的也算不得珍品,不过哪个拿出去也能换个十几两银子。红裳便吩咐赵安娘子把东西都收拾了下去。 陈氏和小陈氏早已经被遣出了屋子,不过却没有回房,还立在外间儿。 现在虽然并不晚,不过明日一早红裳和赵一鸣还有得忙,所以老太爷便让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去吧,早些休息,明日你们还要早起,自宗祠回来,还有贺客的事情要忙——怕是明日一天也不能完事儿呢。” 红裳和赵一鸣答应着告退了。陈氏和小陈氏自然都跟了出来。红裳出了上房的院子,才转身看向小陈氏和陈氏:“你们可有什么事儿事情要回?如果没有事情,你们就在这里直接回房吧,不必跟着去伺候了。” 陈氏稍稍犹豫了一下,小陈氏已经抢先答道:“太太和老爷早早回去安歇吧,婢妾们没有事情。” 红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陈氏:“你呢,有事情吗?” 陈氏刚想答话,小陈氏却在她身后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衫,陈氏便把刚到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回太太的话,婢妾也没有什么事儿,请太太早些回去安歇吧。” 赵一鸣对陈氏和小陈氏微微点头道:“你们也早些回房安歇吧。”然后携了红裳的手:“走吧。”红裳便对陈氏和小陈氏点了点头,随赵一鸣上了车子。 看着红裳走远了,陈氏回头道:“为什么不让我给太太说一说呢,你不是说现今事情已经很紧了吗?” 小陈氏白她一眼:“你就是要求情也要看时候吧,现在府中上下都在为老爷和太太高兴,你却说你哥那事儿,不是找不自在嘛。” 陈氏看了看小陈氏道:“那我们走吧,只能日后再说了。你的车子呢?要不要坐我的车子一起回去。” 其实,陈氏原本就不打算今日同红裳说陈富的事情,可是她听到红裳的问话后,感觉太太已经猜到她的心思,所以才会问她们是不是有事儿要回——她不认为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太太。自己心中的所想,陈氏认为不必同小陈氏说。 可是小陈氏不让陈氏同陈裳现在提及陈富的事情,陈氏才咽下了到嘴边儿的话:反正要同太太说话,有得是时间,不必急在这一时,她正好想听听小陈氏想同自己说什么。 陈氏听完小陈氏的话后,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怀疑:她虽然懦弱,但却并不是傻子。陈氏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找个空闲去看看五姑娘了。 ******** 小女人有气无力的爬在桌子上说:亲们,我们是一家人,有票的不要客气啊,都要留在红裳这二亩三分地上,嘿嘿。我去码字,亲们看文。(,) 二百零三章当面说破了 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并没有说什么话儿,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清早起来便是一阵忙乱,红裳拜了宗祠回到府中时,府中的贺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只看门前的马车、轿子把半条待都占了,就知道来得人不少了。 就像老太爷所说,一连忙了两天才算完事儿。 红裳看大家累坏了,便让大家明日晚起一个时辰,大家都好好的睡一觉。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赵一鸣要打点去吏部的事情了,又忙了好多日,赵一鸣终于正式到吏部衙门走马上任了。 倩芊的八字早已经看过了,京中有名气的算命先生说得和钱道士差不多,认为世上没有这种八字的人;不过,也有几个算命先生看了后说此命格一般云云。 老太爷盯着那八字在房中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便着人把其中一个算命先生写得八字详批、连同八字送到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看了看,只对上面批注的此八字旺子孙的说法极感兴趣,不过倒底同自己府中没有多少关系了,放下了那八字,打发了人去请倩芊过来。 倩芊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常常到上房陪老太太说说话,代老太太做些事情;倒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她印像又好了几分——因为倩芊虽然常到上房来,而且帮着做了一点事儿,却并不怎么多话,所说都是她应该说或是能说的话儿。 倩芊一到。老太太便笑道:“八字早就批好了,只是连日忙你表哥的事情,倒把你的这个事儿给忘了。” 倩芊笑道:“当然表哥的事情是大事儿了,八字已经批好了,什么时候看还不是一样。” 老太太就是喜欢听倩芊说话——这孩子说话。就是讨人喜欢啊。她招手让倩芊到身边儿坐下了:“看看吧,虽然先生说是命格一般,可是让我说你的这个命格就是极好的。芊芊啊,我活了大半辈子,依我看,人啊一辈子就是活得子孙。你既然命中旺子孙,子孙好了你还能不好吗?这是越老越旺的运啊——人壮年的时候吃得苦头不算什么。只要老年以后有福享才是真得有福气啊。” 老太太是怕倩芊看了命格心里不痛快。所以才劝倩芊两句。 不过,倩芊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她的脸一下子白了:她知道这个八字哪里有问题了!她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八字详批,心中暗暗庆幸:好在后来自己聪明,让心然打发了人出去,又打点了那个钱道士一些银钱。不然——。 倩芊虽然心中不安,不过口里却笑道:“老太太的话绝对是没有错儿的。不过,我也不敢想太多,只要我这一辈子,能有老太太现在一半儿的福气,不,就是再少一些,我也心满意足了。” 老太太笑起来:“我还算是有福的?可不要这样说。”虽然老太太嘴里这样说,不过听到有人说自己有福,有几个人不喜欢听? 倩芊笑道:“您当然是有福的人。而且还是极有福的人啊。” 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后,想一想自己一辈子过得还真算得上舒心:当媳妇的时候,没有婆母在上面压着;当婆婆了,两个儿子,却教训过三个儿媳妇。不过,她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抱孙子,心里就是一叹:“我哪里有福了。唉——!” 倩芊却好似没有看到老太太想起了心事儿,她一径儿笑道:“老太太的福气让芊芊说说给您听。表哥才过而立已经官居五品,二表哥也已经入仕,现在京中多少人羡慕您好福气?而且以表哥的才能,日后官居一品不敢说,但是官居二品、三品还不是一句话?到时候,老太太一定会被皇上封为淑人的!您只要有表哥这个儿子,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老太太被倩芊说得眉眼又笑开了:“嗯,被芊芊一说,好像我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福气。” 倩芊笑道:“当然是有福了,何止是一点儿福气。表哥啊,就是您的生下来的福星、福根儿;现在,您如果同媒婆说一句要给表哥纳妾,不知道多少家的姑娘想进赵府的门儿呢。”说到这里,倩芊忽然脸一红,低下了头。 老太太多瞅了一眼倩芊笑道:“这话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们娘们说话而已,不用害羞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表哥纳妾,会有大家的姑娘愿意?” 倩芊红着脸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儿。 如果倩芊不是如此娇羞,也许老太太就不会想到别处去,但偏偏倩芊娇羞了。老太太看着倩芊的样子,心中一动,笑道:“芊芊能确定?我却是不信的。就像是芊芊,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夫婿啊?会心甘情愿给人家做小?” 倩芊低着头不说话。 老太太故意一叹:“就是说啊,哪有大家的姑娘再想进我们家的门儿呢,又不是你表哥没有娶亲的时候了。” 倩芊咬着唇低低的道:“给人家做小,芊芊当然是不乐意的。”不过,如果是给表哥做小,那她是千肯万肯的。 倩芊后面的话儿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老太太却已经猜了出来。她呵呵一笑道:“芊芊说得我真高兴起来,如果真有大家的姑娘能看得上你表哥,还真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赵家的福啊。不过,人只要一有心病儿,什么福气儿都会没有的。唉——!现在家里什么都好,可是有一样,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那孙子,我想得都快疯了。” 对于老太爷和老太太来说,没有什么比赵家早早有个子嗣更重要的——所以,虽然倩芊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落在了老太太和老太爷的眼中,但是就老太太而言,只八字上的一句旺子孙,那什么毛病儿都可以遮过去了。 倩芊低着头过了半晌儿才低低的说道:“依倩芊来看老太太是有福之人,一定会子孙满堂的。” 老太太听到以后笑了起来,拍了拍倩芊的小手:“你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啊?” 倩芊当然听得懂老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轻轻的道:“父亲和母亲把我留在姑母府上,就是说芊芊的事情全凭老太太做主了;他们的归期,老太太可以把意思在信上同家父母说一声儿,芊芊想,如此大事儿,他们会很快回来的。”说完,倩芊已经羞不可抑,一颗小脑袋瓜儿快藏到怀里去了。 老太太闻言看向倩芊,然后又仔细回想了薛家老太爷送倩芊来时说过的话,感觉她原来的猜想一定不错:薛家一定是有意让倩芊来给一鸣做小,所以才会把她送了来。 只是——,薛家也算得上是大门大户的人家,为什么要让女儿做小这么委屈呢?对于薛家的脸面来说,也不好看啊。老太太的眉头皱了皱,她虽然不是聪慧的人,但毕竟经历的事情有一些了,所以她不会一点儿也不怀疑薛家的用意。 不过,老太太很快就放开了这些疑虑:管它呢,现在主要是有孙子重要,倩芊能旺子孙的命格儿,有了孙子再说呗——左不是一个妾,就算薛家有什么打算,如果太过份的话,打发倩芊出府也就是了;当然了,孩子是一定要留下的。 老太太打定了主意,便岔开了话题:“芊芊,对了,还真是忘了告诉你呢,上次你给我做得那双鞋子,看得柳家老太太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一个劲儿问我是哪家的绣娘绣的;此事儿,我一直想谢谢你。”说着,老太太笑了起来。 就算老太太看倩芊再满意,此事她一个人也拿不了主意;而且就算是老太爷也同意了,此事儿也不能就这样定下来:倩芊一个姑娘家,就算她是千肯万肯,此事她的意思也做不得准儿,所谓父母之命啊,一定要和薛家的老太爷商量妥当了才可以。 **** **** 红裳正在房里听管事的娘子们回事儿,进来一个小丫头把画儿悄悄叫了出去,一会儿画儿一脸凝重的回来了,在红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红裳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继续理事儿——也没有几个管事娘子了。画儿依然立到红裳身后,只是神色一直不好。侍书和霄儿都看了看画儿,虽然有些担心却不好现在就问。 好容易红裳打发了所有的管事儿娘子们走了。侍书刚想开口问画儿时,红裳用眼色止住了侍书,起身扶了侍书的手:“实在是有些乏了,回房歇一会儿。对了,让人去厨房里看看,可有什么吃的,我肚子也有些饿了。” 霄儿答应着去厨房给红裳整治点心,而侍书和画儿伴着红裳回了房。 红裳回房坐下后,才道:“虽然我们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但刚刚那个地方人来人往的,说不定就会被哪个管事儿的听了我们的说话去。” 侍书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一变,她知道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太太才会如此说。 红裳轻轻一叹:“画儿,说吧。” 画儿的脸上是五分忧色五分恼意:“老太太那里的人来说,今日老太爷把表姑娘的八字给老太太了,而表姑娘也被老太太请到了上房。” 红裳点了点头:“看来——,老太爷虽然同老太太的想法多不一样,却有一样是相同,便是给你们的老爷纳妾。” ******** 红裳的亲卫团们,红裳的娘家人,好好支持我们红裳,不能让她被人算计到是不是?所以,亲们,把手中有的粉红票投过来吧!没有?没有关系,推荐票也可以啊!给红裳加油吧。(,) 二百零四章她已经有了张良计 红裳和画儿的话说完,侍书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她轻轻啐了一口道:“表姑娘真是不要脸!她也是大家出身的人吗?真不敢相信。” 画儿撇嘴道:“我早已经对表姑娘不寄希望了,大家闺秀四个字不用能到她身上,不然就是生生糟蹋了这四个字,还糟踏了那些真正的大家闺秀们!” 红裳轻轻一叹:“说起来,表姑娘其实也是可怜之人;只是这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有些太多罢了——当然,也是因为我们身在局中的缘故。” 画儿和侍书都摇了摇头:“太太好性子!她做得事儿,就是拿出去说,不在局中的人对她也不会有好话儿!” 红裳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薛家姑娘的行事是说不得的——所以,知道的人始终只能是现有的几个人罢了。 画儿又道:“太太,还有呢,我还没有说完。我给了那个来送信的小丫头二钱银子,她走时又告诉我说,她在茶水房里听老太太屋里的人说,表姑娘的八字虽然一般般,不过贵在旺子;还说,表姑娘好像对老爷有意思,老太太也看了出来。” 侍书握了握拳:她现在很想去砸了那个什么破表姑娘的屋子——好女儿家的脸面都让她一个人丢光了!哪有一个姑娘家把自己送到人家跟前去的?还是送到了她们老爷的跟前! 红裳倒是没有生气。她只是笑了一笑:“原就想到她会利用八字暗示老太太的,不想她却如此直接,真还是我小看了她。”红裳认为在封建礼教下,倩芊就是再大胆,也只能想法子暗示;却没有想到古代的女子也可以为了“爱情”。可以如此的不顾一切。红裳在心底深深一叹:女子,为了爱而疯狂的,不止是在二十一世纪才有。 闻言,画儿皱眉道:“太太,她根本就是不要脸皮了,日后我们不能再以常理度之。而且,以婢子来看。老太爷和老太太不会阻止表姑娘入门的——虽然八字旺子的人不少。可是府中眼下现有这么一个,老太太怕是不会舍近求远的,就算是老太爷,只要是给老爷、二老爷纳妾,他都是会乐见其成的。” 红裳吃了一口茶道:“不要急,画儿,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急。只要你一急心便乱了,心乱了一定会做错事情;现在的事情,还不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有法子可想时,为什么要如此着急?” 画儿答应了一声儿,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可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了——她眼下哪里能静得下来。画儿的年龄小些,再加上这个表姑娘总是算计她的太太,还要捎带上她,她便沉不住气了。 红裳轻轻叩了叩桌子:“你们不要着急。此事最应该急的人——,不应该是我们。” 画儿听到红裳这一句话是真得有些急了:男人如果能靠得住,真是太阳会打西边儿出来。这个时候,当然要依靠自己才成。 画儿如此想着,话也就冲口而出:“太太,老爷哪里能靠得——”说到这里,她忽然醒悟过来。脸一红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红裳转头看画儿一脸的尴尬,忍不住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却不能说得这样大声儿,日后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才行;不然,被你们老爷知道了,他一个不高兴,你以后在这个屋子里不是会受他的白眼么?” 丈夫当然是自己的最亲近的人,可是女人并不是只要有丈夫就可以了——朋友,尤其是忠诚的朋友也是很重要的。所以,画儿和侍书对于红裳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人。而且,画儿所说,也正是红裳心中所想:男人如果靠得住,那个啥猪都会上树! 画儿和红裳对男人的看法都有些偏激,尤其以画儿为甚;侍书反而是最正常的一个人,她瞪了画儿一眼:“靠不靠得住,也要看过才知道,你现在就这样说老爷,实在是有些太过份了。” 画儿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红裳拍了拍画儿和侍书,正想说话,霄儿一人托着点心进来了。 侍书和画儿上前接了霄儿手上的点心,奉给了红裳,红裳把每样点心都取了一些放在一处:“这些你们用吧。” 侍书三人谢过后,并没有用:同主子一起用太过不敬了。红裳也没有相强三个丫头,她一边儿吃着点心一边儿道:“不应该是我们最着急是一回事儿,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却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们事先有准备,防着表姑娘有这么一手儿,现今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表姑娘抬进了门儿,我们岂不是什么法子也没有了?” 画儿闻言放下心来,她的心静了下来便立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太太,你说过,老爷说表姑娘的八字有问题,钱道士说世上根本不会有那种八字的人,这事儿老太爷是知道的,那老太爷为什么又把八字和批语给了老太太呢?老太爷——,难道没有同老太太说那八字有问题?” 红裳眯起了眼睛:“也许,是老太爷在试探表姑娘?” 侍书接口道:“试探她什么?试探她是不是想进赵家的门儿?她那个不要脸的——” 红裳看向侍书,打断了她的话:“你说对了,老太爷就是要试探表姑娘的心思啊,不,应该是说在试探薛家的意思。”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话——薛家的意思还用试探吗?明白就是要送他们家的女儿来做小的!不过,老太爷一直不怎么相信就是了——他是一个极重礼教规矩的人,以为他人也如此爱惜脸面呢。 霄儿的面色已经变得有发白:太太不是刚得了诰命吗?还不出一个月呢。为什么老太爷和老太太就想着往老爷屋里塞人呢?霄儿的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因为太太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对,就是因为这个。不行,要快些让太太有身孕才成,不然太太始终在府里站不稳脚跟儿! 红裳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几下:“画儿,你说。依着老太爷的性子,表姑娘所为的那些事儿,老太爷会让她进门儿吗?” 红裳在想,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同老太爷说说倩芊所为的那些事儿?不过——,成算不大啊。 画儿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想才说道:“那竹子花的衣服对于老太爷来说,应该不算多么大的事儿——依我们打探到的。表姑娘那边儿的人都说。表姑娘给太太做的吉服上绣得桂花极好看;太太,您不也说了嘛,表姑娘是北方人,她如果推说画错了花样子或是什么的,这也就不是大事儿了,也容易取信于信,至少老太太应该会相信她吧?老太爷虽然不会相信她。但至少也不会认定就是她故意所为了;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有表姑娘和老爷还有一个她的丫头在场,说破了——,表姑娘一定不会说是她主动的吧?而老爷如果同表姑娘争辩起来,老太爷就算再气恼,也有极大的可能会让表姑娘进门——遮丑啊,表姑娘在我们府上出了这等样的事儿,说出去我们老爷的名声儿绝不好听!” 画儿叹了一口气儿:“就算老太爷和老爷再不喜她,可是到时候,她进门儿却成了事实;日后。她不是更要兴风做浪,搅得一府不得安宁嘛。” 霄儿在一旁听得把手绢扭了好几圈,她是个没有多大主意的人。可是她担着的心并不小,孙姨娘那里的药粉,她可是都分辩出来了,让霄儿最不放心就是:太太至今也没有说怎么处置孙姨娘。所以霄儿天天把心都提得高高的,到大厨房去取菜的事儿。现在霄儿已经不敢让他人去了,她是一定要亲去的,菜式也是一样一样仔细的验过才敢给红裳用。 红裳听完画儿的话,轻轻一叹:“我也是这样的想的,只是想着老太爷极重规矩,抱着万一的希望所以才问问你——在我们屋里,你是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最了解的人了。唉——,这纳妾的事儿,怕是要有一番波折了。” 侍书吓了一跳:“太太——!您不是想让她就这样进门儿吧?千万不可以,这事儿说什么也不成啊。太太,就算没有法子可想,你只要不同意,她就进不了赵家的门儿!” 红裳看了侍书一眼:“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做主,我反对又能有什么用?一个不孝忤逆或是善妒就可以把我打发了。” 画儿轻轻咬了一下唇:“太太,您的兄长不是要来了吗?也许——” 红裳的眉头跳了几跳:“嗯,他来了也是客,就是再不高兴,说上几句话还可以,如果管得太多了,老太爷一定会不高兴的;到时两家闹得拧了,还不一样是你家太太我的日子不好过。” 兄长?笑话!红裳现在正发愁呢:哥哥要来了,看到她身边儿没有一个娘家的人,她如何解释?她的陪嫁丫头可都打发了,奶娘也不在身边儿:原来怕被人看出形迹,所以打发了那些人,可是现如今身边连个能提点她的人都没有:至少哥哥喜欢吃些什么她应该是知道的吧——但是,让红裳着急担心却不止这两三件事儿啊。 红裳摇了摇头:眼下不是烦恼那些事儿的时候,先打发了表姑娘再说——表姑娘既然同老太太挑明了,那她的父母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如果不敢紧想个法子,那表姑娘可就真要进门儿了。 ******** 我们红裳的过墙梯呢?嘿嘿,下一章就会有了!嗯,小女人今天到单位第一件事情还是看书评,看到有亲提出小女人更得太多,文经不起推敲,嗯,小女人好好想了想,因为工作忙乱的关系,是有些地方出现了错误:比误用没有用午饭的事情,汗一个。亲当然也是好意思,不过,小女人考虑了以后,百分百肯定小女人不是为了赚钱就码字——虽然小女人码字是为了赚钱,这个不避讳,再有,小女人也挺爱钱的,嘿嘿;小女人在保证质量的前提,嗯,还是会能更多少就更多少。在此,谢谢亲们的支持。 当然,每日必有的求票口号:亲们,还有粉票吗?有的话投过来吧!红裳的娘家人啊,你们要爱护红裳,粉票还是给红裳吧。嘿嘿。 PS:如果没有粉票,推荐票也是一样啊,多谢红裳娘家人的支持!多谢!(,) 二百零五章‘借’便是过墙梯 红裳仔细想了想道:“眼下,最重要莫过于我们要怎么应对。不过,目前的情形到底如何,还要看得就是老太爷的意思,老太爷把八字交给老太太的原意是什么?表姑娘那旺子的八字可是假的,老太爷一定是知道的;嗯?难道说老太爷不相信钱道士的话,所以另找了算命先生后,盼孙心切的老太爷相信了表姑娘八字的旺子之说?” 红裳沉思了好一会儿,用手指重重的在桌子上叩了一下:“不会!老太爷一定是知道那八字是假的,旺子的事儿是不存在的!老太爷不可能在存疑后,不多找几个算命的先生,他现在一定是确定了那八字是假的。那么,老太爷把八字和那批错了的命格交给老太太是为了什么呢?试探——?” 试探薛家意思的目的是什么呢,老太爷不会是想让表姑娘进门儿吧?!想到这里,红裳的眉头跳了一下:老太爷打算让表姑娘进门儿——就算只是做妾,也不是没有更好的人家可以挑,为什么老太爷非要表姑娘不可呢? 依着老太爷的为人,薛家姑娘应该入不了老太爷的眼才对,这事儿——,透着股子蹊跷!让红裳最不放心就是:赵一鸣现在还不知道老太爷的打算,那老太爷是自己一个人拿定的主意啊;连他最亲近、最相信的大儿子都瞒了,老太爷倒底是在打算什么? 画儿几个人也在皱着眉头思索着对策:太太的兄长如果挡不住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意孤行。那应该如何做才能把表姑娘挡在赵家的大门外呢?但是,侍书和画儿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霄儿只知道着急、担心,可是她却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红裳沉吟良久后说道:“表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止是我们知道,现在就连老太太房里的丫头们老师知道了。这个并不难应对;难应对的反而是老太爷,因为他的用意一直不明;我想,我们眼下不能做什么;”看着三个丫头面露焦急之色,红裳摆手阻止了她们开口继续说了下去:“我是说,我们表面上是不能做什么的,因为,表面上的事情。有你们老爷也就足够了。而我们……” 画儿轻轻的道:“借刀杀人?”侍书和画儿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画儿也只是打个比方,不会真得去杀人。 红裳也笑着嗔了画儿一眼:“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开口闭口就杀啊杀的,如此大的杀气日后也不怕嫁不出去。” 画儿闻言后没有娇羞,脸上却是一白:“太太,我不嫁!我、我要一辈伺候太太。” 红裳看画儿的脸色不对,便没有再同她说笑——有时间要问问画儿。这孩子好似满腹的心事儿啊;红裳便说起了正事儿:“我们不是要借刀,我们要借的是势、借的是力。” 侍书也想明白了,点点头:“太太,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法子——我们不能做了什么落在老太爷的眼中,以免他对太太不满。” 霄儿有些茫然的看着画儿和侍书:她虽然聪慧,可是在家中哪里有这种深宅大院里的争斗,所以根本就听不懂红裳她们在说什么。 画儿回头看霄儿一脸的茫然,苦笑着点了点霄儿的额头:“你不懂是你的福气,不要想了。如果你能一辈子都不需要懂,那才真是太好了。” 画儿的一句话。把红裳说得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红裳才打起精神来道:“要怎么做,你们知道了吧?” 画儿点头:“明白的,太太放心就是。” 霄儿依然还是不懂,便有些着急,拉了侍书到一旁追问;听完侍书的话后,霄儿急急转头道:“太太。孙姨娘不能放出来!” 红裳看向霄儿道:“放心,不会放她出来的。”霄儿一直都怕她被孙氏的毒药害到,红裳是知道的。 霄儿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又道:“那些药粉我已经给了爷爷一些——有一种药的解药我配不出来,看看爷爷能不能有法子找到解药吧。只要有了解药,太太到时把她放出来,我们也就不用怕了。” 侍书和画儿一听都变了颜色:什么毒药这么厉害?可是她们还没有开口问霄儿呢,红裳已经笑了起来:“有霄儿在,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霄儿的脸一红,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说话了——她原本没有配出那一种毒的解药出来,心里一直不是滋味儿,听到红裳相信她,她是有愧也有感激。原本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钻研用毒与解毒的医生,现在她更是下决心要更努力才行。 画儿自然是看出来红裳不欲她们现在问霄儿有关毒粉的事儿,便对红裳福了一福:“旁人去,我也不放心,还是婢子亲自去吧。嗯,婢子会想个法子或是借口,不会让人起疑的。” 红裳想了想摆手:“不好,你去太显眼。还是由你想个巧妙法子,让老太太屋里的人把表姑娘的心思说给大厨房和桨洗房的人知道,其他的便不用管了;就算日后有人要查找是谁传了闲话出来,她也无从下手找得出来——大厨房与桨洗房里人来人往,本就是府里最杂的地方。” 画儿答应着便出去吩咐了几个机灵的小丫头应该如何做,然后转身回来了:现在,她们只需要看好戏就可以了。 午时,赵一鸣带着气恼进了屋。刚刚坐下,就一掌拍在桌子上:“气煞人了!” 红裳自卧房挑帘出来:“夫君,这是怎么了?在哪里生了气回来?” 赵一鸣看着红裳道:“我刚自吏部回来——下午没有什么事儿了,而且明日我不当值,所以同僚们都让我回来。我刚进府,便被老太太叫了去。”说到这里,赵一鸣的气色更加不佳。 红裳坐了下来:“老太太叫夫君去——,可是因什么事儿训斥了夫君?夫君怎么一脸的气恼?” 赵一鸣刚想作答,忽然间省悟,看向红裳带着三分嗔怪三分笑意儿道:“裳儿,你会什么也不知道吗?老太太叫我什么事儿,你说句实心话儿,你倒底知道不知道?还是——,你看我气得跳脚心里高兴,嗯?” 红裳白了赵一鸣一眼,她知道瞒不过赵一鸣去——她也没有想要瞒赵一鸣:“嗯,刚刚听人说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夫君如此气恼,看来那些闲言是真的了。” 赵一鸣收了笑意,他恼得不行,抓起茶水一下子灌了下去,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女子!” 红裳没有说话,只是让人给赵一鸣上茶来:赵一鸣现在不过是想找个人倒倒肚子里的火气儿与委屈,而且表面儿上的事情要由赵一鸣,所以红裳想听听赵一鸣的意思再说。 赵一鸣也没有抱怨太多——他看红裳并没有恼意,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他的心便安定了下来。对于赵一鸣来说,只要红裳相信她,夫妻二人一起想法子,能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 赵一鸣的心安起来,便想直了老太爷,他对自己父亲的想法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他握了握拳说道:“我就不明白了,老太爷明明知道那八字有问题,为什么不同老太太说呢?我说了,老太太还不偏信,说我不想纳妾也不应该污蔑人家大姑娘。”对于母亲相信外人,却不相信他这个儿子,赵一鸣是一肚子的火气儿。 说完赵一鸣气得又饮了一杯茶:好在侍书心细,看他气成这个样子,怕他烫到让人送上来的茶是温的。 赵一鸣放下茶钟儿后看向红裳:“裳儿,此事儿你不好出面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也不知道父亲打得什么主意,现在你如果说句不同意或是什么,怕老太爷和老太太会认为你容不得人;如果再被那厚颜的女子在你的话儿上做文章,到老太太跟前哭上几声儿,你反倒会落一身不是。” 红裳看着赵一鸣,只微笑还是没有答话:既然赵一鸣想得同自己不谋而合,她当然不会表示反对,便来了一个默认。 赵一鸣看红裳只笑不答,便想左了:“裳儿,你相信我。我说过,我不会纳妾的。此事儿自有我去处置——就算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再生气,我也是他们的儿子,不会真得恼了我,你却不一样的。信我,好不好,裳儿?” 红裳微笑着嗔了赵一鸣一眼:“哪个说不相信你了?偏你自己多心,却怨得了哪个。” 赵一鸣闻言更是放下了心来,不过他还是抬眼仔细看了一下红裳:“你不是故意勾我说刚刚那番话吧?” 红裳笑道:“故意的又如何?”不过红裳的确不是故意,只是没有想到赵一鸣自上次踢了她以后,陪小心陪出了习惯。 赵一鸣本来是一肚子的气儿回来的,红裳虽然没有开解他,可是他却在红裳淡定的微笑中消了大半儿的气。看到红裳还在笑,赵一鸣斜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现在先不同你算帐,晚上再说。” ******** 薛家姑娘的八字计正式上场了,红裳的亲卫团,大家要支持红裳啊!咳,咳,小女人的意思就是:亲们,还有粉票吗?有,就给我们红裳吧,嘿嘿。(,) 二百零六章借的第一股力 赵一鸣话音刚落,红裳的脸上便有了一丝儿红晕,赵一鸣看到后,心情更是好了三分。不过正事儿要紧啊,所以赵一鸣没有再和红裳调笑,而是正色说道:“裳儿,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就薛家表妹的事情要你做主,你只管推到我这儿来;如果问到你同意我纳妾与否,你不要说不同意,但也不要说同意两个字来,知道吗?” 红裳点了点头,她看着赵一鸣心中只有一点疑惑:赵一鸣一向是奉孝道为上的,他知道不知道现在所说所为,是在联同自己和他的父母做对呢? 红裳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赵一鸣愣了一下,然后瞪了红裳一眼:“同你说正事儿,你却胡乱想些什么?你认为我们现在这样做,就是对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孝吗?” 红裳反问了回去:“那夫君认为这样做还算是遵守孝道吗?” 赵一鸣把刚刚取到手中的茶钟儿又放了回去:“当然不是不孝了。先说说什么叫做不孝好了——不孝者三,一曰阿意曲丛,陷亲不义;二曰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三曰不娶无后,绝其袒祀。” 红裳瞪赵一鸣,赵一鸣大笑,然后解释道:“这三句话的意思是说,父母想干不仁不义的事,子女不加劝阻是一不孝。父母失去劳动能力,家里又穷,子女不想办法挣钱,是二不孝。如果没有了父母,但儿子不愿娶妻生子担负起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是最大的不孝。” 红裳想了想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这一条儿,便要压死你了。”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我现今已经娶妻了,且不过七八个月而已,怎么可以说是我不娶无后呢?这是极不对的。” 红裳点了点头:“父母亲做了不对的事情。做儿女的要好好的劝解和阻止也是尽孝?” 赵一鸣点头:“当然。” 红裳歪着头想了想: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感觉古人只是愚孝——不管父母对不对,儿女都要听从,原来却不是这个样子。 赵一鸣看红裳似乎有困惑,便笑道:“裳儿,你是识字并会写字的,为什么却又好似没有读过很多书一样?”赵一鸣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忍住笑意道:“裳儿。你不是自帐本上学识字的吧?”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玩笑话,瞪他一眼,不过赵一鸣这样一说,红裳也就放心了:她怕赵一鸣半途变卦,来个父有命子不得不从——她就要真得恼死了。 红裳道:“如此说来,尽孝也并不只是一味的顺从父母啊。” 赵一鸣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忽然一叹道:“其实事情并不好说。前两年,有一位同僚,因为他的继母告他不孝忤逆而丢了官职——虽然他并没有虐待他的继母,只是没有同意他继母的话,让他继母所出的儿子出仕罢了。” 红裳听得一愣:这、这还有公理吗? 赵一鸣看红裳愣了,便苦笑道:“这是继母,而且后来查知还是继母理亏,但是朝廷以孝治天下,认为那位同僚没有找到好法子平息母亲的怒火也是不孝,所以才会免了他的官儿——当然。此事闹得也极大,可能朝廷也是因为体面着想吧?不过,如果换成是亲生之母相告,你想想会是什么下场吧。” 红裳听得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再三的在心底警告自己:这里是封建礼教的社会,不会讲究什么人权、什么平等。那老太爷和老太太,还真是不能太逆了他们的意思。只是——,那也只能设法,不然日后就不要想有日子过了。 红裳还有着一层担心,她看向赵一鸣:“夫君如果总是不同意纳妾,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恼如果也——” 赵一鸣看向红裳大笑:“你是被吓到了吧?那样的事情也不是常常都发生的,亲生的爹娘有几个会对自己的儿女做那样的事情?只是我们那个同僚倒霉吧,遇上那么一个不通透的继母——也不想想,她的继子丢了官儿,她的亲生儿子还能有什么好?她们家还能有什么好?后来也是后悔了,可是朝廷的旨意是玩的吗?她是不闹了,可是朝廷还是让我们那个同僚回乡了。” 红裳终于松了一口气儿,不过却并没有撤掉心中的警惕:人家不会告儿子,可是告儿媳应该不算什么吧?所以,她决意行事还是小心再小心方可。 随后,红裳夫妻二人没有再议此事儿,让人摆饭两个人用饭去了。 而小陈氏却在屋子里正咬牙,而她骂得人正是薛家的姑娘:薛倩芊。 小陈氏没有想到大家出身的表姑娘居然想要做妾!小陈氏暗暗骂了几声儿后,便招手让喜心走到近前问道:“你说得这话儿准不准?是不是又有哪个烂舌头的在那里乱嚼呢,你却听了当成事儿一样回了我?” 喜心今日本来心里就不高兴,男家那边又来信催着定日子,可是自己一个奴婢说了能算吗?成亲,成亲,她不想吗?可是也要主子同意不是——现如今还定不下来什么时候能放出去呢,日子能定下来嘛,只知道催命似的催。 喜心嘟起嘴来:“我的奶奶,婢子哪里敢把那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儿回给您?这可婢子去送衣服洗的时候,听桨洗房的婆子们说的。” 小陈氏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喜心,一指点到她的头上:“你还不高兴了,听听,几个婆子乱嚼蛆,你也当成事儿来回我!” 喜心的嘴巴嘟得更高起来:“姨奶奶,您听婢子把话说完嘛。婢子开始听的时候,也和姨奶奶一样是当那几个婆子嚼蛆了。所以就随便搭了两句话,;可是听到后来却真像有那么一回事儿,婢子便激了那几个婆子几句;不想,那几个婆子回了婢子一句‘不信?这可老太太屋里的人送衣服时与一个小丫头闲聊时说的话,我们听到的。你说是不是真的’,您听,这是没有影儿的事儿嘛!” 小陈氏听了以后沉思了一会儿,不过让她相信一个大家的姑娘甘心做妾,还真是有些难。小陈氏想来想去,便吩咐喜心拿她做好的抹额及几个荷包儿去老太太屋里走一趟,和那些丫头婆子们多闲聊几句。探探此事是不是真的。 喜心依然嘟着嘴儿。在那里站着只管玩手上的帕子,就是不应小陈氏的话。 小陈氏看喜心的样儿,心里明白便伸手拍了她一下:“怎么,还同我生气了?真是把你宠得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居然同我耍开了脾气。” 喜心扁嘴:“婢子哪里敢。婢子只是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想想,婢子一个奴婢,也只是盼着姨奶奶能得老爷的欢心,那么我们这些伺候的也跟着有些体面。在府里也不至于让人看不起;可是婢子一心为了姨奶奶着想,不想姨奶奶不知道婢子的心也就罢了,还错怪婢子,真是——” 小陈氏笑着一掌把喜心的身子推歪了:“你个小蹄子,越说越上劲了是不是?还不快去!你的心思,我有个不知道吗?不要说这屋里,就是满院子、满府里,在我眼里,除了你喜心还有第二个嘛。只是她一个大家姑娘,你说她有这个心思。不要说我,你自己就十足十的相信吗?还不快去,皮痒了是不是?” 喜心抬头仰脸,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姨奶奶舍得,你就打!” 小陈氏一掌拍在她头上:“还贫嘴,快去吧。回来到屋里挑块料子做身衣服去——你家大哥不是过十几日就要成亲了嘛,再选两块给你爹娘送回家去做身体面的衣服。” 喜心这才一甩帕子:“我的姨奶奶!婢子谢谢奶奶的赏了。只是婢子可不是看那几身衣料才去的。只是看奶奶真得着急。” 小陈氏拿起帕子掷了过去:“惯得你!” 喜心把小陈氏的帕子送了回去,便转身跑了出去。 小陈氏攥着帕子看着门外的喜心好半日才收了目光:想哄着我放你出去?!哼,把你家妹子送上来学会了规矩,你再出去配人吧。 小陈氏发了一会儿狠,忽然又深深一叹:如果现在府中没有太太,也没有宋氏,那么就是放了喜心出去也好,她年纪也不小了;可是现在却是不能放了她走——自己在府里就没有个能做事儿的人了。 小陈氏坐在椅子上又发了一阵子呆,她也不是不明白:如果就是不放喜心出去,喜心真得恼了她,怀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的;真被喜心恨上,不要说让做事儿,不坏她的事儿就不错了。 所以,只能让喜心的妹子来了,这样喜心也可以放出去,而自己还能有个信得过的人儿做事儿。只是不知道喜心的妹子是不是同喜心一样机灵,不然喜心一年两载的还出不去。 小陈氏还在发呆的时候,喜心回来了。 她一进门儿看小陈氏呆呆,便吓了一跳,急急奔了过来:“姨奶奶,您没有事儿吧?” 小陈氏看到喜心一脸的担心,忽然心中一动便道:“没有什么,只是忽然间想起你也大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该放出去了,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唉——,这日子……” 喜心脸上一红,然后道:“姨奶奶说什么呢?我妹子不能挡了这院子里的事儿,我能放下姨奶奶出去吗?” 小陈氏终于放下了心来,便点了点头:“就算如此,我也舍不得你啊。算了,日后再说这些,老太太屋里的人怎么说?” ******** 亲们,老公来电话,孩子发烧输液,正在验血,阿弥陀佛,上天保佑!我现在去看孩子,所以,只能同大家说晚安了。如果明日孩子没有什么事儿,那么小女人一定四更好不好? PS:亲们,记得支持红裳吧,小女人去看女儿,这个“女儿”就全拜托给大家了!明日也让小女人有更大的动力码字好不好?谢谢亲们!(,) 二百零七章一手借力,一手断后 喜心来回走了许多的路,有些累了便坐到了脚踏上:“姨奶奶,表姑娘的那事儿竟是真的!老太太的屋里不止是一个人在说,几乎是所有人都这样说;而且她们还说表姑娘的八字虽然一般,可是却是旺子的命——您听听,这还能有假吗?人家大姑娘的八字是随便能看的嘛。” 小陈氏听到这里狠狠“呸”了一声儿:“旺子?我呸!偏她就是旺子的,我们这些人都算什么?她一个大姑娘旺子不旺子的关我们赵家什么事儿,真是不要脸的很!把一个八字巴巴的摆到老太太跟前,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做,真是厚颜无耻至极!还什么都没有什么,就到老太太跟前显摆她能生儿子?我们不是生不出儿子来,而是老爷一外放就是六七年,让我们生鸭蛋也生不出来!” 喜心听得想笑可是知道笑不得,便又强压了下去:“姨奶奶何必同她生气。你听婢子说,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儿,绿蕉姐姐今儿我同她说话她都不理会我,我问了其它的丫头,她们说什么‘表姑娘的八字都旺子了,绿蕉姐姐当然就失了魂’!” 小陈氏眉头一挑:“绿蕉失了魂?此事又关她什么事儿?”喜心斜着眼儿看向小陈氏:“姨奶奶气糊涂了?这府里有多少丫头想攀上高枝,梦想着一日之间变成姨娘主子啊。” 小陈氏气得狠狠甩了两下帕子:“我一直就奇怪老太太屋里的这个绿蕉。老大的年纪就是不出去,也不配人——我一直以为她是牵挂着二老爷那个不成气的,不成想她想得居然是老爷的那张床!这些不要脸的!” 喜心劝了几句:“姨奶奶,您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咱们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要想个法子嘛,不然真等表姑娘进了门儿。我们娘们在府里可也就不用混了。” 小陈氏咬着牙没有答话,她在心里飞快的转着心思:那个表姑娘本就长得妖媚,年纪又比她们这几个姨娘小,且又是大家出身,和老太太还是亲戚——她如果进了门儿,除了太太这府里就是她了,自己这些早进门儿的姨娘还怎么过活? 小陈氏越想越气。又甩了一下帕子道:“吃茶。”她一时间想不到法子。气闷之下只得吃茶灭心火。 喜心知道小陈氏在想法子,便没有作声儿起身给小陈氏重新奉上了热茶。小陈氏却只吃了一口,她是胸口堵得很,又不是真得渴了,哪里是真得要吃茶。 小陈氏又想到:表姑娘只要一进了门儿,就算太太再厉害,最开始老爷就是看老太太的面子。也是要留在那个贱人的房中几日,或是十几日也说不定,这要是万一被她一举得男——可是极有可能的,她可是旺子的命!那她岂不是成了赵府的宠儿?太太是妻房正室,到时候把她那个孩子过到自己名下,一样过日子,可是自己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小陈氏撕扯着手中的帕子:绝不能让那个厚脸皮的表姑娘进门儿! 喜心看小陈氏一直不说话,便轻声道:“我在老太太屋里还遇上了孙姨奶奶的丫头,雅音。”喜心知道:对付那个表姑娘,只有自己的姨奶奶一个人是不可能会做到的;所以她才提醒了自己的主子一声儿。 小陈氏听了以后眼睛闪了闪:“雅音?难道说孙姨娘也——?唉。只是可惜了她在禁足中,不然有她在一起核计核坟,总能想到法子的对付那个表姑娘。” 喜心轻轻的道:“孙姨奶奶是在禁足中,不过她只是出不了屋子而已;只看她使了雅音去老太太屋里打探,便知道孙姨奶奶虽然在屋子里,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孙姨奶奶凭这样的手段儿心计,怎么也是姨奶奶的臂膊啊。” 小陈氏看了喜心一眼。然后低头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却不好去探她——如果她真得知机了,雅音能去得了老太太那里,难不成来不了我们这里嘛?我们等雅音好了,如果明日雅音还不来,就只能我们自己想法子了。总之,不以让那个厚颜的贱人进赵家的门儿!” 喜心点了点头: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也不是很聪慧的人,所以并不能真得替小陈氏想到对付表姑娘的法子。 随后小陈氏取了茶钟儿在手中,想要吃茶时忽然喃喃的道:“太太呢?太太难道什么也不知道吗?是不是应该透个信儿给太太知道呢?” 小陈氏现在虽然想到了法子,想把陈富二人推出去,不过毕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她现在心里是真得乱七八糟,哪里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所以,她后来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只等等看孙氏会不会使人过人商议。 小陈氏的话还真就说对了,晚饭后,雅音到访了。 红裳早早把姨娘们打发回去,是因为她要见两个人——两个送到了老太爷内书房中伺候的人。 这两个丫头早已被红裳赏了新名字:一个名洗笔,一个名弄墨。这样两个毫无女子味儿的名字,当初也安了老太太不少心。 红裳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个丫头几眼,然后轻声道:“你们的在府中过得日子还好吧?” 洗笔和弄墨福了一福:“回太太的话,一切都好,谢谢太太的关心。” 红裳轻轻一笑:“我看你们的神色,倒似不好呢。” 洗笔和弄墨勉强笑了一下:“府里很好,婢子们没有什么不满的,婢子们不敢欺瞒太太。”顿了顿,两人又加了一句:“还请太太不必为婢子们挂心。” 红裳抚了抚手,淡淡一笑:“原来真得很好啊,那这几身衣物与几件首饰看来是我准备错了;那就叫你们老太太屋里那两个丫头过来领好了,你们还是回书房好好伺候老太爷一辈子笔墨吧。” 红裳说着话,一旁早有小丫头捧了几身衣物过来:布料虽然普通,不过绣得花样极为别致不说,颜色搭配的也极好——虽然不是很艳丽,但却不失雅致妩媚。 红裳弹了弹指套又加了一句话:“你们的出身——,我已经知道了,其实留你们在府中做丫头,我还真不是很放心呢。” 洗笔和弄墨看到那衣服,眼睛都是一亮:自己自进府后便只能穿着府里发放的几身衣物,哪里还能看出她们的玲珑身段儿?而且颜色灰扑扑的,没有半分让人心动之处。 随后听到红裳后面的话,两个人的心中都是一惊,脸色大变。 弄墨还要机灵些,当即便跪了下去:“太太恕罪,不是婢子们有意隐瞒,只是想能有口饭吃,太太恕罪!”弄墨一跪,洗笔也就反应了过来,也随着跪了下去。 红裳打断了弄墨的话:“嗯,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此事儿一会儿再说,不过当初买了你们来呢,原也是想要你们好好服侍老人家,代我们做儿女的好好尽孝道;可是现在嘛——。” 洗笔和弄墨听到红裳的话,两个丫头眼睛都亮了:“太太?!”她们的声音并不大,带着一分惊喜,九分的不确定。 红裳看向了洗笔二人:“不过,我现在却有些后悔买了你们两个。” 洗笔和弄墨又一次脸色大变,连连叩头道:“太太为我们赎身,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今生不敢相忘太太的大恩,来世也一定结草衔环来报答太太;只求太太给我们一个容身之地。” 红裳轻轻一叹:“我不用你们来报答,买你们来本就是为了能好好服侍老太爷,以尽孝道的,只是当初我对于老太爷的喜好也没有懂很多,只想着找懂文墨,又会好好侍候人的女子;没有想到人牙子居然瞒了我你们的出身,只说你们才情不错,所以当时才会买下了你们。可是,现在就算我不说,你们也是知道老太爷的脾性,如果被他知道了你们的出身——” 洗笔和弄墨都伏在地上:“太太、太太开恩!婢子们已经把前事尽忘,只求能有个安稳的日子过,求太太不要送我们走。” 红裳叹道:“我也想开恩啊,你们瞧,衣服我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可是你们的出身,唉——!” 洗笔二人连连叩头求情:“太太开恩,不要再把我们送回去了。太太,救救我们,太太开恩啊。”她们二人如此哭求了好一阵子。 红裳好似被她们哭得有些心软,可是却还是没有说话。一旁的侍书却道:“太太,我看她们两个人自进了府以后便规行矩步,没有做错了一点儿事,是极稳重的女子,不如就留下她们吧;也算是太太救了她们,积下的阴德。” 红裳听了侍书的话后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看向洗笔和弄墨:“嗯,既然有人代你们求情,而且你们进了府以后行事也的确是很稳妥,那就暂切留下吧。” 洗笔和弄墨两个人急急谢过了红裳。 红裳却又道:“你们不要忙着谢我们,我也只是暂切留下你们而已;我买你们来是为了孝敬老太爷,如果你们不能好好伺候老太爷,那只好再送你们回去了。” ******** 亲们,我小宝贝只是普通感冒,感谢老天!!!! 嗯,今天四更,亲们有粉票的话多多支持喽!(,) 二百零八章准备工作差不多了 洗笔和弄墨听到红裳的话后,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更加的高兴起来。原来她们二人的出身并不好,自幼被一个曾经的当红名妓教养长大。长大成人后,她们的那些姐妹被南边儿来的一个商人都买走了,却独独留下了她们姐妹两人;那个老名妓正想着把她们卖入青楼时,她们却被人牙子买下送到了赵府中——人牙子已经嘱咐过她们,不许她们说出她们的出身——不然不止人牙子有麻烦,她们也会被送回去;两个人到了赵府后不久,就被赵府主母身旁的大丫头侍书识破了她们的身份,她们苦苦哀求才能够留下来,本以为就这样做一辈子丫头了。哪里想到,居然还能有做主子的机会?! 洗笔和弄墨连连叩头:“太太,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老太爷的。” 红裳沉吟着没有作答。一旁的侍书劝道:“虽然她们出身不太好,不过品性不错,太太还是留下她们吧。依婢子看,只凭她们两个人的才情,老太爷也会喜爱她们的。” 红裳依然沉吟着,看神色她似乎很想换人的样子。果然,洗笔和弄墨听到太太的声音:“她们的才情不错,可是她们的那个出身万一日后被知道了,我也会被老太太责骂的;我看,不如就送她们出去吧——哪里来哪里去的好;至于伺候老太爷的人,再慢慢寻也就是了。” 洗笔和弄墨听到红裳的话后吓得脸色如纸。一个劲儿的求饶——她们如果被送回去,只有青楼一条路可以走了,她们可不是养母,没有那样的天姿国色,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红裳听到洗笔二人的求告。就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弄墨急道:“太太,请您给我们一条生路!婢子们的身份不会被人知道的,婢子们的养母已经带着钱、买了一份他人的户籍走了——京中太多人识得她,她在这里不能过人上人的日子;我的那些姐妹也被人买到了南边儿去,不可能再见到的;而且就算那些姐妹在京中,她们也绝无可能会出府啊,我们也是不能出府的人;太太。京中已经没有认识我们的人了。,您开恩吧,我们一定会本本份份的做人,好好的伺候老太爷,绝不会给太太惹来麻烦的。” 红裳的眉头虽然展开了一些,但她依然没有同意。画儿这时道:“太太,她们说得有道理。而且他日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与太太无干啊。我们买得就是丫头,有人牙子为证;到时老太太万一追究起来,只能是人牙子和她们两个会被责罚,与太太何干?”画儿这话明里是劝红裳,其实是在警告洗笔和弄墨。 红裳看向了洗笔和弄墨,不过她只是看着,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洗笔和弄墨也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而且就像太太身边儿的丫头说得一样,如果他日自己身份被揭穿,只要太太一口咬定不知道她们的出身。倒霉的只有她们二人罢了。两个人连连叩头:“太太,求您开恩,求您开恩。我们只是两个平常的小丫头罢了,请太太给条活路。”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平常的两个丫头?” 洗笔和弄墨道:“回太太,婢子们只是平常的丫头。” 红裳轻轻吐了一口气儿:“有人代你们求情,而你们又是平常的丫头,所以便留你们在老太爷身边儿伺候吧。” 洗笔和弄墨齐齐叩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婢子们一定会好好伺候老太爷的。” 红裳一笑,让侍书和画儿上前扶起她们来:“你们起来。你们是在老太爷身边儿伺候的人,见了我也不用行大礼的。” 洗笔和弄墨不敢小看了侍书和画儿:能在主子面前说上话的丫头,那可都不是一般人儿。所以她们没有侍书和画儿伸手相扶,自己自地上爬了起来,又微微欠身谢过了侍书和画儿。 红裳又道:“侍书、画儿,你们带着洗笔和弄墨下去梳洗一下,正好可以试试我让人给她们做的衣衫是不是合适。” 洗笔和弄墨连忙谢过了红裳,又推辞不敢让侍书和画儿服侍:她们哪里敢啊。这两个大丫头,一看就是在夫人面前极得宠的。 红裳微微一笑:“你们不必如此客气,日后你们可是太姨娘呢;她们,不过是丫头罢了。” 侍书和画儿早已经上前拥了洗笔和弄墨出去厢房梳洗了。 霄儿直到侍书和画儿把洗笔二人拥着出了屋子,才疑惑的道:“太太,不必对这么两个丫头如此好吧?怕她们日后会小瞧了太太。就算是她们伺候了老太爷,也不一定能成姨娘的啊,依婢子看,老太太能让她们开了脸放在老太爷的屋里就不错,哪里会抬举她们。” 红裳笑吟吟的取了茶钟儿:“霄儿,你怎么知道老太太不会呢?” 霄儿看向红裳:“太太有法子?” 红裳轻轻摇头:“我哪有什么法子,不过,孝道大过天啊,就是老太太,我想她也不能阻止做儿女的尽孝道吧?” 霄儿只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却不是愚笨之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红裳的用意,只是她依然还是有担心:“老太爷会看得上那两个丫头吗?长相说的好些也不过是有些清秀,再者依婢子看老太爷不是一个……,也许她们两个不会被老太爷收到房里。” 霄儿只是一个姑娘家,所以“好色之人”这四个字她是说不出口的,不过红裳能听得明白。 红裳听到霄儿的话后一笑:“你说得对,老太爷并不是一个好色之人。你是不知道府中的事情,老太太并不得老太爷的欢心——她只是得到了老太爷对一个妻子应有的敬重罢了;而魏太姨娘,听老太爷所说,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老太爷从来没有为魏太姨娘和老太太争执过一言半语,所以,老太爷的心,其实是空虚的。” 这些,当然不是一个古人能明白的,不过红裳上一世就是一个管理人员,她始终认为,要做好管理,便要知道整个人上上下下主要人的心是如何的才可以。 红裳继续说道:“老太爷是一个读书人,又已经久不为官,不是留在府中看书便是出去会友,就是会友也是去谈论诗文了。” 老太爷绝不会与人谈论朝中之事,他虽然不是一个极通为官之道的人,但却是很懂保身之道的人。 “但魏太姨娘并不识几个字,老太太根本不看书册,老太爷一辈子就没有个真正真心贴肺的人儿;而洗笔与弄黑两人,却是有些小才情的,所以会入得了老太爷的法眼。” 霄儿这次依然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听明白了一件事儿:夫人是有信心,弄墨二人会得老太爷的欢心——她也就放心了。 霄儿刚刚放下一个担心,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忧心:“太太,洗笔她们二人的心地如何,我们也不知道,要防她们得了老太爷的欢心后,会反咬太太一口。” 红裳淡淡一笑,轻轻拍了一拍霄儿:“你也长心思了,唉,真是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不过,此事儿你不用担心的,她们两个人的卖身契可在太太我的手中,且她们的出身是她们软肋——如果她们真有什么不堪的心思,我把卖身契送到老太太的手中,再说出她们的出身,嗯,就是以请罪的方式好了,虽然会得老太太几句申斥,不过老太太一定不会对我发作,她要发作的人嘛——” 说着,红裳看了霄儿一眼。霄儿立时便明白了,然后歪头想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便道:“太太,您等等,我去给您取汤。” 红裳听得却是眉头一皱:霄儿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天到晚是有时间便给自己煮些汤汤水水的用,而且就连赵一鸣也在她的关照范围中;霄儿,不会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病人待了吧?红裳苦笑了一下:自己还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吧? 虽然霄儿弄得汤水味道都极好,但是日日这么喝,红裳还真是有些怕了。可是红裳只要说不喝,霄儿便会委委屈屈的看着她,一叠声儿的问:是不是味儿不好,是不是太太不喜欢用,是不是……。红裳不忍拒绝霄儿的好心,只得一次又一次的饮下了那些汤水。 侍书和画儿在一旁看得好笑,也只是认为霄儿因为夫人上次受伤有些过于紧张了;不过她们认为夫人的身子也是弱了些,所以多补一补也没有什么不好,也就一直没有劝阻霄儿。 画儿掀帘进来:“太太,刚刚老太太屋里的小丫头来了,那两边儿都去了人到老太太屋里;言梅虽然知道了,却不曾告知老太太。”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老太太那边儿不用担心,言梅一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就是因为她一心只为老太太着想,所以什么事儿应该瞒下来,言梅是不用我们提醒她的。嗯,想来这两日她们会想出法子来吧?” 画儿歪头:“她们如果想不到法子,或是想得法子不好呢?不如——” ******** 下一章:好戏就要上演了,嘿嘿。看好戏了,亲们手中的粉票就支持一下红裳,让她用些雷霆手段吧?好不好? PS:那个,老公单位有急事召走了他,我要带孩子去输液,剩余的两章可能要晚一些:不过,小女人一定会更的,亲们放心。(,) 二百零九章嫁衣与来信 红裳不同意画儿的想法儿:她们现在是不能出手的,老太爷此举怎么想就是另有深意一般,红裳在没有确定老太爷的意思前,她不太敢做得太过明显,惹得老太爷对她生气——她现在虽然得了诰命,但是在赵府却不能说了站住了脚跟儿;就算她站稳了,只要有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日,赵府到底由谁来做主便是他们的一句话罢了。 红裳便摇了摇头:“这几位姨娘进赵家的门儿,少说的那个也有七八年了,如果她们是想不到什么法子的人,她们怎么可能会在宋氏眼皮子底下安然呆到现在?除了那位陈姨娘有福气,不过伺候了老爷二三天便生了五姑娘,宋氏只能欺辱她,却不能把她赶出府去外,那两个可是没有子女傍身的,可是宋氏又除掉了哪一个眼中钉了?所以,不用担心的,她们一定可以想到法子。至于她们想到的法子好不好?嗯,二人计长,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如果她们实在是斗不过表姑娘,我们再想法子助她们一把也不晚;现在,却是不用着急帮她们想法子的。” 画儿只是心急想把薛家那个讨厌的表姑娘早些赶出府去,所以才会想助姨娘们,听到红裳如此说,便也明白了过来。她轻轻一拍手掌:“太太说得有理,只有我看那个表姑娘一点儿也不顺眼,恨不昨她今日就被赶出去才好。算了。不提她了。太太,陈姨娘刚刚打发走了,不过她又回来了——可能也是听说了表姑娘的事儿。” 红裳苦笑了一声儿:“看来也是听到了风声儿,可要急坏了这个老实人了。唉——,眼下只能瞒着她。不能对她说什么;画儿,你出去好言打发她走吧,我就不见她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糊弄她一个老实人。” 画儿闻言失笑:“太太!难道婢子几个就是糊弄老实人的人?天都知道,婢子们才真是那实心实嘴的老实人。”嘴里虽然说着话儿,脚下已经动了,画儿出去打发陈氏了。 一时,洗笔与弄墨梳也流完了回来——她们当然不是由侍书服侍的。她们是死活不让侍书和画儿动手。现在两个人看上去。已经与刚刚不太一样了。虽然相貌还是那个原来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违了赵府的规矩,但是人却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洗笔与弄墨看上去,灵气十足。 红裳看了很满意,便点了点头:“这些衣服还可以吧?虽然布料差了一些,不过我已经嘱咐人要做得好看些。”这些衣服把洗笔二人的气质衬得更加文雅。这就是红裳想要的效果。 洗笔和弄墨福了下去:“谢太太的赏,婢子感激万分。” 红裳微笑摆手:“罢了,也不值什么,只要你们回去后,好好伺候老太爷,代我和你们老爷在老太爷跟前尽孝就成。只是现今你们还是丫头,所以衣饰也只能如此了。” 红裳同洗笔二人说话,是口口声声儿不离开孝道二字。 洗笔和弄墨两个人满口答应着。这些衣服,她们极喜爱:虽然刚刚看到衣服时,她们认为并不如她们在养母那里穿得那些衣服好。不过穿上以后才知道,就算是不好的料子,只要搭配的适宜,一样也可以很漂亮。 红裳上一世可是一枚金领人士,对于服饰搭配当然有些心得了:她因工作要常常出席一些重要宴会,不会穿着打扮岂不是被人看低了?品味,这是成功人士必备的素质之一。 虽然古代的衣饰与现代的不同。但是红裳只要用心,搭配几件看得过去的衣服出来,还是可以的。 红裳也没有其它的话要吩咐洗笔二人:洗笔和弄墨倒底要如何才能爬上老太爷的床,这个便不是红裳能说的了,她对此事也没有什么法子。 不过,红裳早早把洗笔和弄墨送到老太爷身边儿也不是无意之举:这两个人是红裳早早就安排好的一步暗棋。如果老太太能让红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不总拿大道理压着红裳,让她同意赵一鸣纳妾收通房的话,这步暗棋红裳也就会让它成为无用的棋子。 反之,红裳便要让暗棋成为明棋,送到老太太的眼睛里去了。当初安排洗笔二人时,红裳便是存心让她们接近老太爷,多了解老太爷的一些喜好;而现在,洗笔二人已经对老太爷有了很深的了解,想要爬到老太爷的床上去便容易多了——这个,她们养母教得法子多了去,也不需要其他人再指点她们了。 红裳吩咐人把其余几套衣服包起来,让洗笔二人带回穿用。洗笔二人听到红裳的话,也知道是时候应该告退了。 **** **** 倩芊自从和老太太几乎挑明她的心事以后,这两日倒不曾天天陪着老太太: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者,她也要好好的做一套嫁衣了——原来她做好的嫁衣是大红色的,现在已经不能用了。 倩芊做的嫁衣选了最深的粉红色,然后又配上紫色与深蓝、还有深绿等,压住了粉红色的轻浮;倩芊要的效果就是要让人一眼看到她,只感觉到沉稳、惊艳,从而忽略掉刺痛了她心的那大片的粉红色。 妾,永远与正色无缘。倩芊抬头看向了打开的衣柜,那里所有的大红色,或是服饰上带有大红色的衣裙,以后都不能再穿了。 倩芊几乎有一种冲动,她想把自己穿着大红衣裙的样子画下来。 不过,现在她没有时间,她还要赶着把嫁衣做好、并绣出来——如果可能的话,也许她会在年节前进赵府。因为风俗里有这么一条讲究:年前家中添人口是好事儿。 倩芊把衣服做好后。展开看了看,然后穿到了身上对着镜子转了几个圈。虽然她看着这衣服挺好的,不过倒底是嫁衣,所以她有些不太确定,于是唤了心然和花然进来。 心然和花然看着自己姑娘身上的衣服。都睁大了眼睛:这也太漂亮了! 倩芊看到两个丫头的神色,不用问便知道自己这衣服很不错,也就放下了心。 心然和花然伺候倩芊把衣服换了下来:“姑娘,有什么事儿您唤婢子们进来伺候,不要自己动手——您晚上赶着做衣服睡得本来就晚,可不要再自己动手做东做西的,累坏了身子可不是小事儿。” 倩芊心情极好:“不要紧。不过口有些渴了。你们取些茶水过来给我。” 花然奉上了茶后。又奉上了一盅燕窝:“姑娘补补吧。” 倩芊看向那汤盅,立时便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过很多次了,这些东西不让你们动用!这以后还要派用场儿呢,我们的家当本就不多。” 花然低着头:“姑娘,您的身子要紧啊。再说,也没有用多少,只用了一点点儿。” 倩芊瞪了花然一眼:“你们认为我们进了赵府就是修成正果了?不是!左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想要过上好日子。这府里上上下下要费多少心思?而很多事情不是费心思就可以做到的,还要打点一番才可以。可是,你们也是知道的,姑娘我虽然说是薛家的正经姑娘,可是那个家里有什么会是我的?这些东西是姑娘我答应留在赵府时,向老太爷讨要来的——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得到这些东西了;所以那是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知道嘛?!” 心然看花然被训斥的眼睛都红了,便搭腔道:“姑娘。虽然东西珍贵,但花然也是好心,婢子也是一样的心思,我们不放心姑娘这样日夜烦恼操劳啊。” 倩芊看了看心然,又看了看花然,最后长叹一声儿坐倒在床上:“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我的身子。而是要在赵府立住脚儿!只要我们能在赵府有了一席之地,那么日后你们姑娘我不是想吃多少燕窝就有吃多少燕窝了吗?现在,这些东西是不能动的,一点儿也不成。” 当然,倩芊所谓的一席之地可不是指小小的一个席子所占的地方,她心中的席子编得比较大,可以铺满整个赵府。 心然和花然都轻轻叹了一声儿,可是自家姑娘的处境她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倩芊看两个丫头都默不作声儿,想想也知道她们是疼惜自己,便叹了一口气,取了那盅燕窝道:“这一盅儿我就用了,但是——” 花然连忙说道:“婢子绝不也再自作主张了,不会有下一次。” 倩芊一笑,这才低头吃了起来。 她用完了燕窝后,便想要绣嫁衣,刚想吩咐心然去取花样儿过来,心然却先开了口:“姑娘,现在赵府的人好似都在传姑娘会做她们家的姨娘,还说姑娘有旺子的命格。” 倩芊一听脸色便是一凝:“都在说吗?哪里传出来的?” 心然摇头:“是不是都在说婢子不敢确定,婢子也是听洒扫的婆子们闲谈时说起的,依婢子想,就算不是赵家全府的人都知道此事儿,那知道的人也不少了。至于哪里传出来的,婢子却不知道。” 倩芊想了想:“你们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是哪里传出来的这话儿。”这些闲话儿对于倩芊来说,虽然多少有些不敬,不过她倒并没有因此而恼火:她是巴不得人人把她和赵一鸣放一起说话呢;只是,她刚刚同老太太说了此事儿不久,这府里许多人都知道了,怎么都有些不寻常,所以她才会让心然她们去打听一下。 倩芊并没有把此事儿很放到心上,打发了心然和花然出去后,叫了小丫头进来继续挑选花样子,准备绣她的嫁衣——现在,还有什么事儿比备嫁更重要? 倩芊正挑选对比花样儿呢,一个小丫头在门外回道:“姑娘,我们家的老太爷、老太太来信了。” 倩芊抬头有些惊疑:父亲和嫡母来信了?他们不就是在庄子上吗,有什么事儿使个人来不就行了,写得什么信呢。 ******** 刚刚自医院回来不久,才给孩子做完了饭(做饭时码完了这一章,真是见缝插针啊)一会儿还要照顾孩子吃饭、睡觉,所以四更可能会到十一点左右了,对不起了,亲们,不过小女人一定会发上来的。 为了稍稍补偿大家,此章多发了四百左右的字。 另,有粉票的亲们,红裳召唤大家的支持!(,) 二百一十章你既不仁 倩芊看完信后笑了:她的父母要回来了!这对于她来说实是太好的消息了——她原本还想今日让人去给父亲送信呢,不想他们却已经在路上了。 至于老太爷说得其他事情,倩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已经兴奋的什么也顾不得了:父亲回来了,那她就会很快嫁入赵府。 倩芊高兴了一会儿,便把信放下,急急去绣嫁衣了:父亲一回来,怕是这一两个月亲事便成了,那要做得事情还有很多,嫁衣还是要快些绣好,以免得后来时间太紧,绣得不出彩。 凤歌、凤音和凤韵三个人坐在一处,可是三个小姑娘谁也没有说话,人人都面色凝重。过了好一会儿,凤音才长长一叹:“罢了,此事就算是真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凤韵苦涩的说道:“谁让我们年幼呢?” 凤歌抚了抚凤韵的头:“韵儿,就算我们不年幼,我们也不能对此事说什么的,不然老太爷和父亲都不会高兴,一定会教训我们,这不是女孩子应该管的事儿;就算不会教训我们,也不会听得进去我们的话。” 凤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幽幽的道:“是啊,谁让我们是女孩儿呢。” 凤歌拍拍凤韵的头:“不要想了,我们等两日看看此事儿是不是真的吧?母亲那里心情想来不好,这几日我们去陪陪她也好。” 凤韵急道:“那我呢?我也要去。” 凤歌道:“你当然要去了。你可是母亲心肝尖上的肉,没有你怎么能逗得母亲开心?可以让人用软轿抬你上下车子就是了。” **** **** 洗笔和弄墨回到了房里,先把红裳给得衣物和银饰分成了两份,分别收了起来。然后才到书房去伺候着——老太爷快要来书房了。 洗笔和弄墨也没有事儿要做,书房里的东西都收拾的极干净。她们便如同往日一样取了书。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起来。 老太爷进来的时候,正是看到两个丫头正在看书。洗笔穿得是浅紫,而弄墨穿得嫩黄,两个人怎么看上去与往日里都有些不同,但细看,却还是那两个丫头,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同。 老太爷自嘲的一笑:偌大的年纪。居然对着两个丫头打量了半晌儿。被人看到岂不成了笑话?老太爷咳了一声儿,然后才向桌后的太师椅走了过去。 洗笔和弄墨都已经站了起来,笑来迎了过来:“老太爷,您来了。” 老太爷点点头坐下了:“你们今日又看了什么书?” 老太爷对于这两个丫头还真是印像不错:不仅仅是识字,而且对于文章常常有自己的见解——不论对错,只是她们的言论常常让老太爷感觉到极为新鲜,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洗笔和弄墨迎合着老太爷。主仆三人说了一阵子话儿。因为洗笔和弄墨有了别样的心思,所以伺候起老太爷来,便与往日不同。 虽然她们没有做出什么轻浮的举止来,可是却让老太爷总是不自禁的想到他处。 直到要用晚饭了,老太爷才自内书房中出来。他带着一脸的笑意儿,走路的脚步儿都似轻了几分。 老太爷一辈子为了赵府奔婆劳碌,原来没有想到什么知己,后来虽然前后也有几个妾室,不过却都入府不足几个月就犯了极大的规矩,被老太太或是老太爷自己赶出了府去。最后只余下一妻一妾而已。 就像红裳说得,老太爷一辈子也没有个红颜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需要些什么,能同他谈谈诗词什么的。老太爷倒也没有想过要找个红粉知己,不过有了洗笔和弄墨后,老太爷忽然发觉日子变得欢快很多。 老太爷一面想着一面走进了上房,老太太看到他笑道:“就等你呢。你怎么在书房中呆了这么久?” 老太太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可是老太爷的眼皮却跳了跳:“没有什么,只是看书看得入神了。找我有什么事儿?”老太爷不想和老太太谈书屋的事情,他把话题岔开了。 老太太笑道:“薛家表弟来信了。谢过了我们这些日子对芊芊的照顾,也谢了我们代芊芊看八字。他们已经找到了儿子,没有什么大事儿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路上。看看信上的日期,嗯,再过几日也该到京了。” 老太爷听了以后也笑了:“是吗,我看看信。” 老太太抬头把信递了过来,老太爷接过细细看了一遍:“嗯,真的再过几日就到京了。”老太爷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写信的日子就在前两日,那个时候,他不过刚刚把八字和批语交给老太太,薛家老太爷就在明日知道结果?南边儿距这里可不近呢,这消息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不过老太爷却没有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他把信折起递还给了老太太:“薛家姑娘知道了吗?使人过去说一声儿吧。” 老太太笑道:“人家父母会不给自己的女儿写信嘛?对了,夫君,表弟既然回来了,到里我们就提一提芊芊的事情吧;早些能定下来准备准备,年节前把事情办了也好。”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嗯,此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同薛家表弟好好说一说的。” 老太太没有察觉到老太爷的异样儿:“嗯,由你去说最好了。” 赵一鸣带着红裳自外面进来,听到老太太的话便笑问:“母亲让父亲去做什么?有什么事儿交给儿子去做也是一样。” 说着话,赵一鸣和红裳同老太太和老太爷见了礼。 老太太看到赵一鸣和红裳。便道:“你们来得正好。一鸣,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打算给薛府提亲,把芊芊纳进府来。” 老太爷咳了两声儿,看了老太太一眼。虽然面有不愉之色,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红裳听到后,看了身侧的侍书一眼,侍书便转身出去了。 赵一鸣当然不会同意,他的不同意立时让老太太把脸拉了下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事由不得你说了算——有我和你父亲做主,你就给我乖乖的等着好了。” 赵一鸣倒也不是十分着急。他说道:“就算母亲和父亲有这个意思。可是人家薛表妹可是大家的姑娘,怎能可能会给我们家做妾?此事母亲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而且,我们也不能如此坏人家的名声儿不是。” 赵一鸣说完后还庆幸了一下自己早有准备,早已经想到母亲会提起纳妾之事,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回绝母亲的话。 老太太横了一眼赵一鸣:“这个你不用担心,过几日你表舅和你舅母就会回京了。我们会同他们商议此事——只要他们点头,你就给我纳妾。我现在就是问你同意不同意,其他的与你无关。” 赵一鸣没有想到薛家的老太爷要回京,他愣了一下道:“母亲,薛家是大家,岂能会让女儿做妾?如果真让女儿做妾,就一定有什么缘故,母亲又怎么能轻易答应下来呢?” 老太太一拍桌子:“那是你舅父!你的舅舅,他只是为了你好,你却疑心他有什么缘故。你把你舅舅当成什么人了?又把母亲置于何地!” 赵一鸣躬下身子,口中认了错:“母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请母亲息怒,听儿子好好说一说其中的缘故。薛府并不是母亲所想的那般好。”赵一鸣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父母一意孤行,非要他纳薛表妹为亲。那他就要把薛家前几年的所为告知父母,打消了他们此念。 老太爷这个时候咳了一声儿:“夫人!你这是为了什么?本是一件好事儿,你却弄得剑拔弩张的。好了,好了,等薛家的人来了以后再说吧。来人,摆饭吧,我已经饿了。”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帮儿子非常不高兴,再加上赵一鸣还在说薛家不好,越发的有些恼了:“什么叫薛家的人,那是我的表弟。”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要用饭了,有什么事儿饭后再说吧。” 老太太看向老太爷:“我知道你一直不怎么喜欢我那个表弟,可是表弟自幼在我家长大,他也就是说话直了些,你为什么总是看他不顺眼,还带累到他的女儿?芊芊有什么不好?原来你就看上她,现在她的命格你也看到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满意的?” 老太爷扫了一眼红裳,冷哼道:“有完没有?用饭!”说完起身便要出去。 红裳这时上前去扶老太太:“老太太,您不要气恼,不过老太爷是一家之主,您就少说两句,免得老太爷恼了;一家人和乐的用完了饭再议事也好,是不是?” 红裳不说这两句还好,红裳一说这两句老太太更是气恼了:我少说两句?凭什么是我少说两句?而且,这话如果不是红裳说得也好些,但偏偏就是红裳说的——这一下子便勾起了老太太的旧心思,这个儿媳妇可是抢了芊芊的位子;现今芊芊只是来做妾,可是他们父子加上这个儿媳妇却要联手对付自己,欺负自己的娘家人啊。 老太太横了红裳一眼:“他还恼了?我正要恼呢!你们一个一个安得什么心,不要当我不知道!你一旁去,我不用你伺候!”说着,一把推开了红裳。 红裳站定后也不恼,还是平平静静,却放低了声音道:“老太太,您不要再说了,再说老太爷一恼不用晚饭走了,岂不是更不好?您还是消消气,身子要紧。” 老太太听到红裳此话,想起了魏太姨娘心头更是火起:“走,走,想走都走好了!” 老太爷的眼瞪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偌大的年纪了,让我说你什么好。” 老太太看了老太爷一眼,还真是不敢再惹他着恼,便堵气道:“好,好,我不说了。那我也不用饭了,省得碍你们眼,你们自用吧。”说完,老太太扶了言梅的手起身回房了。 老太爷也真的生气了,他起身也走了。红裳看老太爷走了,和已经回来的侍书对视了一眼。 赵一鸣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拉起红裳也走了。 ******** 发上来了,亲们,小女人去睡了。亲们,晚安。当然,有票票的亲不要忘记了支持红裳哦,嘿嘿。(,) 二百一十一章老太爷的去向 魏太姨娘正在用饭,随她进府的丫头香草现在也是三个儿子的娘了,她依然是魏太姨娘身边最得力的人,正立在一旁伺候着。门外有一个小丫头探了探头,香草赶紧递了个眼色,那小丫头便缩头没有了动静。 魏太姨娘一叹:“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是用饭罢了,我自己难道不会来?你去吧,她这个时候探头探脑的,应该是有什么事儿才对。” 香草看了看门外,再看看魏太姨娘:“伺候完了奶奶再去吧。” 魏太姨娘放下了筷子:“你不放心,让个人进来服侍也就是了。我喜欢用些什么,自会告知她的。你自管去吧。” 香草这才出去了,一时便有一个娘子进来伺候魏太姨娘。 香草同小丫头嘀咕了一会儿,便转身又进了屋,却什么也没有同魏太姨娘讲,魏太姨娘也没有问香草什么。那娘子看了,便知道是香草的私事儿了。 魏太姨娘用过饭后净了手,那娘子一福:“奶奶,昨儿人已经自家庙回来了。大姑娘虽然精神不太好,不过身子还行。那个嬷嬷是极厉害、精明的,应该能教大姑娘不少东西。我们把东西当面交给了大姑娘,大姑娘只说让奶奶费心了。” 魏太姨娘一叹:“金娇玉贵的大家小姐,哪里受过那样的苦?虽然她是错了,不过倒底是个小孩儿家家的。年节时,我想也就应该让她回来了。唉,可怜见的。只希望她这一次能真心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回来后不会再惹老太爷和老爷们生气。” 那娘子躬了躬身子:“奶奶说得有道理,大姑娘是个聪慧的。一定能想明白的。”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她没有什么其它的事儿,便挥手让娘子退下去了。 香草奉上了茶道:“小丫头就是性子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奶奶用过了晚饭后再来回也是可以的,偏她沉不住气儿——老太太又和老太爷置气了,老太爷饭也没有用便自上房里出来了。” 魏太姨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太太那个脾气。唉。罢了。那些事儿我们也管不着,让人在小厨房里整治些小菜吧,一会儿老太爷来了多少用一些掂掂肚子也好。” 香草答应着去安排了,魏太姨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家常衣服,起身唤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去卧房更衣梳洗了:老太爷这一阵子虽然还会时不是时的来一趟,不过却已经不在她这里留宿了。而且这两日即使来坐得时间也不长。所以魏太姨娘想好好收拾一下——是不是老太爷对自己已经没有心思了? 魏太姨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也是岁月不饶人啊。她抬手抚了抚鬓角道:“先把头发梳开吧,一会儿让香草给我梳头便可以了。” 小丫头答应着把魏太姨娘的头发散开了,一下一下的梳好理顺。魏太姨娘便转身看向衣柜,看了半晌后方道:“就那套天青色的吧,老太爷喜欢这个颜色。” 香草回来给魏太姨娘梳了头,魏太姨娘又更了衣,可是她们主仆折腾了半晌后,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老太爷却依然没有来。 香草扫了一眼沙漏。看向了魏太姨娘,意在询问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看了看沙漏,轻声道:“收拾一下睡吧。” 香草有些不忍:“奶奶,要不要我让人出去探听一下?” 魏太姨娘摇头:“不可。老太爷应该是回了老太太那里吧?毕竟你们大老爷刚升了官儿,不给做娘的面子,也要给儿子面子不是?算了,睡吧。” 香草有些迟疑。魏太姨娘一叹:“不要招惹是非。”香草这才答应着去铺床了。 魏太姨娘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老太爷回老太太那里了吗?往常他同老太太生了气以后,二三日都不回去的,今日怎么会回去呢?如果没有回去,他宿到了哪里? 魏太姨娘立时便想起了内书房中,太太红裳送给老太爷的那两个丫头,她立时唤香草:“内书房里的两个丫头有什么异样吗?” 香草摇头:“还是像上次同奶奶说的一样,什么异样也没有啊,很是规矩。她们长得并不出众,除了识字外并无所长。伺候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狐媚,老太爷对她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皱:“老太爷近来是不是常常在书房中消磨时光?” 香草点头:“是的,奶奶。不过,近来老爷高升,家中常常有人拜访,老太爷没有出府,常常在书房中也极为正常啊。奶奶不必担心那两个丫头,她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魏太姨娘点了一下头:“我只是随口问问,哪里有什么可担心的。嗯,老太太那里的两个丫头如何了?” 香草笑道:“那两个丫头几乎是吃闲饭的吧?老太太手下的丫头们,哪个是好欺的?把持着老太太所有近身的事儿,她们两个根本没有在老太太跟前露脸的机会,老太爷更是见不到了。” 魏太姨娘又点了一下头,没有再问什么。香草便又回去看着小丫头们给魏太姨娘收拾床铺。魏太姨娘坐在那里却一直在思索事情,她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可是却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儿。 香草带着人收拾妥当后,请魏太姨娘去休息:“姨娘,您早些歇下吧,明儿一早——,唉。” 魏太姨娘一笑:“多少年了都是这么过来了,你又叹得什么气儿?”然后她顿了一顿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没有说,只是打发了香草也早些回去看孩子。 香草答应着魏太姨娘的话。把一个小包裹放在了魏太姨娘的枕头旁:“姨娘也不要太操劳了,早些睡。” 魏太姨娘点了头,香草才转身回去了。 魏太姨娘靠在迎枕上,打开了小包裹。 第二日一早,魏太姨娘很早便来到老太太的上房:她自进了赵府后。便日复一日的伺候着老太太:在人前是看不到她的——她每天一早到老太太房里伺候老太太起床,打水、叠被、洗刷马桶等等,贴身伺候的事儿老太太并不让她动手。 老太太今日起得也早:这些日子老太爷一般都宿在上房,昨日一晚上老太爷没有回来,老太太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了。她静下心来后也知道总招惹老太爷生气不好,会让老太爷看魏太姨娘更顺眼罢了,对她不利。 正如魏太姨娘没有料到老太太起得这样早一样。老太太也没有料到魏太姨娘这样早。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当然不会有好脸子:“你怎么这样早便过来了。老太爷那里让哪个伺候,你的那些娘子们粗手粗脚的,会伺候人嘛?你也不是进府一日两日了,你做姨娘连伺候老太爷都不上心,还留你在府里有什么用?” 魏太姨娘早已经习惯了老太太的脾性,且她现在正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太爷昨晚宿到了哪里?所以听到老太太的话,她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轻轻福了下去:“回老太太的话,老太爷昨日并没有来婢妾的院子。”她自动省略了后面老太太对她的谩骂。 老太太一听也愣了一下:“没去你那里?”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没有。婢妾认为老太爷像往日一样宿到了上房,所以才一早来伺候着。”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娘一眼,一时没有作声儿。 魏太姨娘也不多话,看老太太不再问她话,便带着小丫头们开始收拾屋子了——虽然她很心急,可是在老太太跟前,没有必要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多走一步儿。 老太太过了一会儿又唤魏太姨娘:“老太爷昨天晚上去过你那里吗?” 魏太姨娘摇了摇头:“没有。” 老太太有些着急了:“那老太爷宿到哪里去了。一个晚上了,莫要着凉了啊。” 魏太姨娘劝道:“老太太不要着急。” 老太太瞪了魏太姨娘一眼:“不要着急?你当然不急,枉老太爷平日里那么疼你了!来人,快去找找你们老太爷。” 魏太姨娘听到老太太的这句话,真有此着急了;她急忙道:“老太太,让婢妾去内书房看看吧,也许老太爷——。看书看得累了在那里歇下了也说不定。”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娘一眼,魏太姨娘急忙又道:“如果内书房没有老太爷,再让人去找好了——不然兴师动众的,怕老太爷知道了,不高兴。” 魏太姨娘的最后一句话让老太太点了点头:“那好,你去吧。快去快回。” 魏太姨娘刚转身,老太太又道:“你且等等,嗯,让言梅同你一起去吧。” 魏太姨娘福了一福,带着言梅一起去内书房了。 而这个时候,赵一鸣和红裳刚刚起床,陈氏和小陈氏带着丫头们正在收拾屋子。 赵一鸣和红裳刚刚在花厅坐下,霄儿便带着小丫头把两碗粥和几碟小菜、还有包子、卷子摆到了桌子上。赵一鸣闻到香气便一阵食指大动,不过还是疑惑的问道:“裳儿,一会儿就要去上房用早饭了,你这是——?” 红裳一笑,回头看了侍书一眼,侍书笑道:“太太放心,画儿在那边儿忙呢。” 红裳点点头:“辛苦画儿和两位姨娘了,一会儿让她们到偏厅去用早饭吧——是我赏给她们的。”侍书答应了,使了小丫头去传话。 红裳这才转过头来道:“夫君多少用些,一会儿到上房怕是用不上早饭了。” ******** 更得太晚了,小女人汗颜,对不起大家了!对不起,对不起。家中孩子不舒服,所以分了心神,文的质量要保证,所以晚了。 亲们,那个,手中有票票的话,小女人还是一样求之,厚颜了,厚颜了,嘿嘿。(,) 二百一十二章逼人太甚自食恶果 听到红裳的话,赵一鸣虽然有些不解,不过美食当前,他还是动手吃了起来,只是一面吃一面问道:“裳儿此话何解?” 红裳笑了笑,取了包子咬了一口道:“夫君快吃过,到上房你就知道了。”然后转头道:“侍书,你也去用些吧,这里不用人伺候着。” 侍书想不答应,红裳又催了她两声儿,侍书也是知道今天早上一定有事儿,所以便福了一福,匆匆下去用早饭了。 红裳用过饭后,伏耳对赵一鸣说了几句话,然后认真的看着赵一鸣。 赵一鸣点了点头:“裳儿,你看我做什么?早不就说过了嘛,这也没有什么,怎么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而且,说起来也算是我们尽得孝道;你倒是多虑了,母亲不是容不得人的那种人,看魏太姨娘就知道了。” 赵一鸣是一个古人,对他来说,他的父亲收两个丫头入房没有什么不好——即有人照料父亲,母亲那里也能少费些心神多养养身体,一举两得啊。礼教,把赵一鸣的眼睛遮住了,不只没有看到他妾室们的阴毒,也看不到他母亲的心思。 红裳抿嘴一笑,没有说什么:男人,总是认为家中的女人们都如表面上一样和和气气呢。 魏太姨娘和言梅行到了内书房外,天色刚刚放亮而已。魏太姨娘看了看已经燃起灯火的内书房。往后退了半步:“言梅,你去看看吧,我的鞋子里好像进了砂子,我自己瞧一瞧。” 言梅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后道:“姨奶奶您可扶好了树。不要滑倒了。你们两个服侍好姨奶奶,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魏太姨娘把鞋子取了下来,那鞋子里面还真是有东西,她把鞋子抖了几抖:“我说脚怎么一直疼呢,原来进了东西。”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脚:“居然磨得脚受伤了,唉——!” 小丫头过去接过了鞋子来:“姨奶奶小心些,脚受伤了只能慢慢走了。好在老太太的屋子距这里不远。让婢子来服侍姨奶奶穿上鞋吧。”魏太姨娘答应着。抬头看了一眼,言梅已经到了门前,跟着她的小丫头已经打起了帘子。 魏太姨娘穿好鞋子,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行了过去。这个时候,言梅已经进了屋。 魏太姨娘到了门前,小丫头也想打开帘子时,魏太姨娘道:“你通报一声儿吧。就说我来给老太爷请安了。” 小丫头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不过还是照做了。 屋里传出了魏太姨娘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老太爷的声音:“进来吧。” 魏太姨娘扶着小丫头的手一紧,小丫头感觉到此许的疼痛,便回头看了过来。魏太姨娘的神色还是照常,她还笑了一下:“刚刚脚下微微一滑吓了我一跳,没有抓疼你吧?” 小丫头摇了摇头,魏太姨娘这才道:“我们进去吧,让老太爷等得太久了不好。” 魏太姨娘进了屋子,里面并没有人——人在里面的小卧房里。魏太姨娘挑帘进了屋子,垂目福了下去:“老太爷安。” 老太爷的声音平平的:“嗯。你也是老太太使来的?”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言梅。言梅的神色间已经不见了平日里的沉静,她想了想答道:“老太太今日看到婢妾时,才知道老太爷没有来婢妾院子安歇,所以担心老太爷一晚上没有人照料,万一着凉可不是玩儿的,才命婢妾和言梅到书房来看看老太爷在不在?” 老太爷闻言后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我知道了,你和言梅去回老太太吧。一会儿我便去上房用饭。” 其实老太爷已经不高兴了:老太太还是再防他啊!不过是两个模样普通的丫头,她也不放心到如此地步——错眼不见,先疑心内书房来;说媳妇不贤良,她又哪里贤良了? 魏太姨娘扫了一眼言梅,言梅已经福了下去,她便也福了一福,答应着和言梅一同告退了。 言梅出了内书院后,对魏太姨娘急急的道:“姨奶奶慢走,我先赶回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儿。”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道:“你可要慢慢同老太太说,不要让老太太,嗯,那个什么太过——,气伤了身子才是大事儿。” 言梅点了点头:“我理会的,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带着一个小丫头,急急回去了。 魏太姨娘也是十实着紧赶路,不过她走两步总要站一站休息一下:她的脚儿被磨伤了,痛得厉害,不能行得很快。 老太爷看向身旁的两个丫头:“委屈你们了。” 洗笔和弄墨拜了下去:“婢子们并没有做什么,有什么可委屈的?” 老太爷摇了摇头:“唉——,算了。现在就是说了也是白说,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昨天晚上伴了我一整夜,这清白也的确是没有了。嗯,如果你们同意,我同老太太说过以后,就收了你们吧,免得你们白担着名儿,不如摆明了更能堵住那些小人的嘴;只是我一把年纪了,怕是要委屈——” 洗笔和弄墨听得大喜,她们连连叩头:“能得老太爷青、青睐是婢子们的福气,何来、何委屈之说。”倒底有几分羞意儿,说得话儿便有些结巴了。 老太爷看着两个丫头俏脸微红,心头的烦燥少了三分,便微笑道:“那就起来吧,今儿我就同你们老太太说,把你们开了脸放到屋里吧——只是说出去,要被那起子老不修笑我临老入花从了。其它倒也罢了,只是有你们在书房里说说话儿。倒也是一桩趣事儿。” 老太爷还真不是好色之人,他要收两个丫头做通房而不是姨娘,就是有意在日后要把她们打发出府的——老太爷其实还想着让她们保下处子之身,日后好好的给她们找个人家,成亲后日子也能好过些。 洗笔和弄墨听了以后更是低着头。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她们心里却是极高兴的:做个通房丫头虽然并不是主子,可是她们却已经是老太爷的人了——太太便不会再送她们回去了,而日后她们有把握老太爷会抬举她们的。 老太爷看着两个丫头,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丫头的开解,他心中居然浮现了一个词语:红袖添香。老太爷自己的老脸忍不住一红,掩饰似的站了起来:“我们去上房吧。嗯,你们日后不用在上房立规矩。还是在这个书房内伺候吧。住处嘛——。就住这院子的东厢房好了。” 老太爷没有把这两个丫头看作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洗笔和弄墨答应着起来服侍着老太爷梳洗了:她们是极用心的,所以老太爷看向镜中的自己时,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红裳和赵一鸣到了上房时,老太爷还没有到。紧随着红裳她们步入上房的人,却是魏太姨娘。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时,眉毛动了动。可是看到赵一鸣和红裳后,她压下了要迁怒的念头。 红裳和赵一鸣请了安以后便坐了下来,没有谁再开口说话:老太太阴着的一张脸,把所有人的嘴都封了起来。 赵一鸣看了看母亲,他有些不太确定:母亲在生气,为什么?为了那两个丫头吗?他想到这里看向了老太太:母亲不会容不得人吧?不可能,母亲可是大家出身,虽然是庶出——可能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所以才生气的吧。 想到这里他扫了一眼红裳:裳儿不想让自己纳妾,是因为自己有了四个妾室。可是父亲只有自己和二弟两个儿子,却只有魏太姨娘一个妾室,其实还真有些说不过去;老太爷的年纪算不老,嗯,就是再纳两房妾也算不得什么吧?再纳两房还不如自己的多呢。 赵一鸣还在胡思乱想时,老太爷带着洗笔两个人进了上房。老太太没有像往日一样站起迎一迎老太爷,而是把脸扭了过去。 因为昨天晚上老太爷只是在书房吃了两杯闷酒。和洗笔、弄墨说了一阵子话儿后胡乱自己一个人睡了——洗笔和弄墨不太放心他,所以一直在屋里照看着:但是老太爷和她们却还是清清白白的。 因此,老太爷看到老太太给了他脸子后,想到老妻的那点子小心思,心里也十分的不快起来,便走过去没有理会老太太,自己坐了下去。 老太太看老太爷一个晚上同丫头一起胡混后,回来居然还给她脸子瞧,她当然更是气恼。转头狠狠的看向了那两个丫头,一看之下心头更是火起:她早已经忘了内书房伺候的人是红学送过来的人了。 认出两个丫头来后,老太太心里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先指着红裳喝道:“原来都是你干得好事儿!还不给我跪下!” 红裳有些惊愕:“老太太,您先不要生气,倒底媳妇错了哪里,还请老太太明示。”一面说着话,一面红裳作势便要跪下。 赵一鸣当然不会让红裳跪下去:一来她此事儿没有做错,二来红裳已经是诰命,哪里能随便的说跪下就跪下呢。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只感觉到更生气,一连声的喝道:“跪下!你给我跪下!” 老太爷已经怒吼道:“你住口,媳妇堂堂的五品宜人,是你喝她跪下就能跪下的嘛?媳妇没有大错儿你却喝她跪下,你要置我们赵府于何地?要置朝廷于何地?” 老太太现在是一腔的怒火,认为老太爷一直护住红裳,就是因为这个媳妇一直再给他物色‘美人’;她气极之下第一次对着老太爷拍桌子道:“你们一个又一个在我眼皮底下弄鬼,到末了居然还要派我个不是?!诰命?有什么可稀罕的,我也是四品的诰命!少要扯上朝廷,就是扯上朝廷,你老不修做出的事情。不怕人家笑你?!” 老太爷听到此话,狠狠的瞪向老太太:“朝廷也是你能乱说的,你再提着个字,看我会不会再顾你的体面!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话,对于夫君如何辱骂。你不怕获罪嘛?!” 老太太虽然气得要死,可是她还真拿老太爷无法,也不敢再抬惹老太爷——但是她的一腔怒火总要发作出来。老太太便伸手一指洗笔和弄墨喝道:“给我拖下乱杖打死!” 老太太的这一句话不但震惊了赵一鸣,也让老太爷吃惊很多:“你疯了吗?好好便要打死两个人?”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居然护着洗笔和弄墨,气得全身哆嗦:“这两个狐媚子用了什么手段儿让你如此护着她们?我今日就是要打死她们,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门外涌进了几个婆子。老太爷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话,哪个敢动她们一根汗毛试一试!” 老太爷也真怒了,老太太不问青红皂白就发作,一点面子不给他留;而且还是当着儿子和媳妇的面儿——前些日子她可是刚刚教训了一顿媳妇什么叫做贤良淑德。 不要说听到老太太话进来拉人的婆子,就是言梅等人也退出了屋子:主子们吵嘴,她们做奴婢的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才对——那些无干系的小丫头们早已经躲得不见了影儿,可是言梅等大丫头没有主子的话儿。哪里敢乱动?老太爷的一句滚,倒真是给了她们一条生路。 赵一鸣看看老太爷,又看看老太太,在他看来,今儿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是老太太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当着许多的人的面折了老太爷的脸面。依赵一鸣对老太爷的了解,昨天晚上两个丫头都在内书房中,那么老太爷肯定与她们是清清白白的。 老太太看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气得老脸通红:“一鸣,你给我去掌那两个丫头嘴!” 赵一鸣立起:“母亲。您先消消气儿,有什么事儿同父亲坐下来,好好说一说,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老太太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只是更怒了,她感觉满府的人都不与她做对也就罢了,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不向着她。让她如何不怒? 老太太自己起身行过去,先举起手来正正反反打了赵一鸣七八个耳光,然后才转身对着洗笔和弄墨打了下去。 赵一鸣被老太太打得满肚子的委屈,可是不敢动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他看到母亲要打那两个丫头时,他大惊:母亲打下去,后悔的那个绝对是她。 虽然赵一鸣不认同老太太的做法,可是毕竟是他的生身之母,所以赵一鸣现在也不想让老太爷收洗笔二人了——可是,父亲那里他又不孝了,不过现在赵一鸣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 赵一鸣拦得晚了一步,而距洗笔二人最近的魏太姨娘似乎是被老太太吓倒了,没有拦下老太太不说,还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老太太清清脆脆的就打了洗笔两下,弄墨挨得更多些。老太爷气得把茶钟儿摔在了地上,又拍着桌子喝道:“住手!你给我住手!”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却打得更起劲儿了。 洗笔和弄墨岂是一般的小丫头?所以她们没有怎么避,只是一直哭着求老太太饶命。 赵一鸣上前拦老太太时,又被老太太打了两个耳光:“不肖子,白白生养了你!如果你二弟在家,岂会让母亲受这么大的委屈与侮辱!” 赵一鸣被老太太骂得一呆,老太太却一把推开了他:“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老二啊,看你母亲被你父亲和大哥欺成什么样儿了!他们是只顾了新欢,一个不要老妻,一个是不要老母啊——” 老太太一边儿骂着,一边儿撕打洗笔二人。 红裳赶了过去,想拉老太太似乎又不敢的样子。赵一鸣醒过神来,一把拉过红裳,把她护在了身后。 老太爷气得喝道:“好,我今日就不要老妻给你看看!你再闹,我现在便写休书送你回去!” 赵一鸣和红裳都有些吃惊,他们转头看向了老太爷。 老太太听到了,她高高扬起的胳膊没有打下去。可是她却更是悲愤:几十年的夫妻了,居然为了两个丫头要休她。 老太太捂脸大哭起来,口口声声叫着赵家老二的名字,把老太爷和赵一鸣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老太爷却不理会老太太的哭闹,他瞪着老太太喝道:“还闹是不是,来人,请保人,我现在就写休书!” 老太太吓得一下子没有声儿,而赵一鸣和红裳刚想为老太太求情时,老太爷却一字一句的对老太太道:“你听清楚了,我昨天晚上只是在内书房胡乱睡了一晚上,这两个丫头至今还是完璧之身;你的那些心思,你我都清楚的很——原来那几个妾室,她们也是不安份的人儿,而你又是我们赵府的当家主母,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同你一般见识!今日你居然闹成了这个样子,那我就告诉你,我今儿就抬举了她们做妾,明日就行家礼!” 说完,老太爷盯了赵一鸣和红裳,还有魏太姨娘一眼:“你们哪个也不要劝我收回成命,媳妇,明日的家礼便由你来打点一切!”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是真得呆住了:她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老太爷说得话是真的,她知道;老太爷从来是说一不二的。 而一直如何影子一样不被人重视的魏太姨娘,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吃惊的抬眼看向了老太爷:原来——,她们都想错了。魏太姨娘的身子摇了几摇:她的脚儿实在是伤得不轻,立得久了疼得她几乎站不稳了。 ******** 五千多字,这算得上是两章合一了吧?原来三千多字一章的,嘿嘿。求票,五千多字的章节求票,亲们 多多支持红裳哦。(,) 二百一十三章名份定下了 老太爷说完后,立起身来就要走。 红裳上前福了一福:“老太爷留步,现今您一出去走了,府中不定传出什么闲话来;老太太也只是一时气急,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您还是坐下消消气,一会儿媳妇让人弄几个小菜来,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没有用饭,怕不到午时就要饿了,伤了身子总是不好。” 老太太这时虽然醒过了味来,可是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老太爷昨天晚上没有做错事情,可是现在却真是做了,就做到了她的面前,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一鸣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嘴角有血丝流了出来。红裳看得心下不忍,虽然有心要照料赵一鸣,可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儿却又不能:不然老太太会以为她是别有居心,离间她们母子间的情份。 老太爷听了红裳的话,想了想便又坐回了椅子上:关起门来一家人怎么闹是一回事儿,但是打开了门,很多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老太爷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像老太太一样什么也不顾了;老太爷要顾忌赵府的名声,儿子的前途。 洗笔和弄墨伏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她们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应该做些什么。到她们扫到红裳时,看到太太看向老太太,手指一弯一弯的做着叩头的动作时,便明白了过来。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哆嗦着对老太爷拜了下去:“婢子命薄。不敢当老太爷的厚爱,还请老太爷收回成命。” 老太太和魏太姨娘心下都是一紧,两个人一明一暗都注意着老太爷:两个丫头知道进退再好不过。老太爷看向老太太——他刚刚也不过是气话,可是他看到老太太眼中的期盼后,心下的火气又升了起来:妻子到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贤良。 老太爷还没有答话呢,洗笔和弄墨又哭道:“只求老太太饶了婢子们,婢子们愿意求去。” 老太太听到洗笔和弄墨的话后,居然脸上一松,看来她想把两个丫头打发出去。红裳看到过在心底暗暗一叹:老太太真是没有多少心计啊。 魏太姨娘更是急在心里,可是这种场合却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如果她没有后退那几步,那么她现在就会立在老太太身边儿不远。也可以小声儿提醒她两句。但是魏太姨娘现今看着远处的老太太。只能干着急。 老太爷看到老太太的神色,心头的火又冒起了两丈:如果今日就让老太太打发了洗笔和弄墨出去,那他还算是赵府的一家之主嘛?!老太太是真得很给他面子啊,这个时候还只是一心想着赶走人,而不是想法子圆一圆他这个老太爷的脸面。 老太爷的心寒了一半儿:老妻虽然不是一个聪慧之人,但却为他育有两子,且一直对她照顾有加。所以他一直给予了老妻应有的敬重关爱与体面;可是不曾想,老妻不贤良也就罢了——他也不是好色之人,一妻一妾足矣,但是她不管有顾的如此大闹,是一点儿也没有给他留一点儿脸面! 老太爷冷冷的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后低下头对洗笔和弄墨道:“你们是不是也瞧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了,不把我的话儿当成一回事儿啊。” 洗笔和弄墨连连叩头请罪说不敢,老太爷这才道:“你们起来吧。你们现在也是我们府的太姨娘了,不要动不动的就跪下叩头。” 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她当下扭转了头不再看老太爷。 洗笔和弄墨胆怯的看了一眼老太太。没有敢起来。老太爷又喝道:“你们给我起来,日后这府里你们除了我的话后,就听你们老爷太太的话;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儿自去找太太,不用回你们老太太!” 老太太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她身形晃了几下。 洗笔和弄墨自地上爬了起来,退到老太爷身后立好,她们现在完全放下了心来:她们的名份。板上钉钉了。 红裳看了看老太太,后退了几步,想去扶老太太。赵一鸣止住了红裳,他上前想扶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却正自生闷气,看到儿子对于媳妇红裳的护卫之情,心下更是无名火起,一扬手又给了赵一鸣一个耳光:“都说养儿防老,可是我指得上你吗?当初知道你是只白眼狼,就应该把你溺死在盆中!我有一飞一个儿子足矣。” 赵一鸣怕的就是自己母亲气头上会打了红裳,所以他才会上前:自己的母亲,要打就打呗,谁让自己是她儿子呢? 不过,要说赵一鸣被打了这么多下,一点儿也不生气委屈那就是骗人了。赵一鸣听着老太太口口声声儿的提到他二弟,他的心也寒了三分。 老太爷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还没有打够是吗?儿子的脸让你打成这个样子,明日怎么上朝?皇上万一看到问起来,你让他怎么做答?你不要脸,可是我们父子还要脸!你再敢动儿子一指头,我立时就休了你,绝不是在唬你。” 老太太的脸一下子紫了,可是却也是真得不敢再说什么。魏太姨娘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她低垂着的眼睛扫过了洗笔和弄墨不只一次。 屋里一时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静默了好一会儿。 老太爷吁了一口气:“一鸣,媳妇,你们坐吧。” 红裳这才过去伸扶老太太,老太太想挣脱红裳,不想让她扶。红裳轻声道:“老太太,您回去坐下吧,一会儿有人来回事儿,看到您这样也不好。并且,老太爷还在气头儿上。” 老太太虽然没有答话。却向上首走了过去。 红裳又道:“老太太,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好好商量的。您等老太爷的气儿消了以后,和老太爷好好说一说,有什么事儿也就解开了。” 老太太虽然现在还在迁怒红裳,不过红裳的话她也不是一句没有听进去:今日如果不是她问也不问就和老太爷闹上了。现今那两个丫头早就打发走了。 老太太坐下后,红裳才走回右首边儿坐下唤人进来:“霄儿,你去准备些小菜过来,要合适老太爷和老太太用的啊。” 霄儿答应着去了。 红裳看了一眼老太太哭闹的样子很是不堪,便又叫了言梅进来:“你和魏太姨娘去服侍老太太梳洗一下吧。” 红裳一面说着一面站起来:“老太太,您梳洗好不妨在房里歇一歇,饭菜送过来媳妇会去请老太太的。” 老太太现在坐在厅上也不自在。红裳的话都说到了她心里。便对红裳点了点头,却没有理会老太爷,扶着言梅的手进里屋了——魏太姨娘是自己跟着进去的,老太太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老太太现在看魏太姨娘也不顺眼极了,谁让她也是老太爷的姨娘呢。 红裳躬身送走了老太太后,又唤了侍书进来:“你服侍两个新太姨娘去一旁的暖阁梳洗一,打水什么的。你和画儿你们两个人来就可以,不要让小丫头伺候。” 侍书答应着,过去请洗笔和弄墨二人去梳洗。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的脸,轻轻一叹:“老太爷,媳妇看夫君的脸也要敷些药,不然两三日怕都出不得门了。” 老太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红裳一桩一桩安排事情。看到红裳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唤进来,把人一个一个送走分开安置,心下十分满意:还好一鸣娶了一个好妻子啊。 老太爷轻轻咳了一声儿:“一鸣,你也和媳妇去敷药吧。”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不要紧的。儿子伺候完了父亲和母亲用过饭再去不迟。”顿了顿又道:“早一时晚一时敷药也没有什么不同,反正明日是上不得朝了。” 老太爷看着儿子的脸,最终只是一叹。 霄儿送来的饭菜分成了两份,一份送到了卧房给老太太,一份放到了花厅上给老太爷:都是一些理气的药膳。 用过饭后,老太爷又去了内书房,临走之时吩咐道:“明日的纳妾之礼不要太过隆重。我已经年过半百又纳妾,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赵一鸣和红裳回了房,霄儿已经配发了药膏。红裳亲自取了药膏给赵一鸣敷上,虽然赵一鸣痛得脸一抽一抽的,不过他却没有哼一声儿。敷上药后,赵一鸣脸上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可是他心中的疼痛却一丝也没有减轻。 他知道母亲一直偏心二弟,可是母亲今日口口声声说得那些话,对他的打击还是太大了些。 红裳给赵一鸣敷完药后,净手、整理好衣裙郑重的对着赵一鸣拜了下去:“妾身着想不周,累及夫君与老太爷、老太太,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还请夫君责罚。” 赵一鸣摇头苦笑:“裳儿起来,哪里是你的错!不过,子不言父母之过,罢了,罢了。”他哪里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就是因为老太太才会闹得如此大吗?红裳不过是想在老太爷面前尽尽孝心——赵一鸣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当,这样做得儿女们极多,并不是只有他们赵府。 赵一鸣皱眉,他十分的不解:母亲一直教训红裳要贤良,要有容人之量,男人三妻四妾是极正常的,为什么父亲不过是收了两个丫头,母亲就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呢? **** **** 亲们,今天的最后一更了。虽然三更,不过却是四更的量。那个,小女人厚颜求票,亲们手中有票的多多支持一下!谢谢大家。 广告时间,我好朋友的文,我也一直再追看,个人认为不错哦。亲们喜欢就去看看吧。 书名:红绸绮梦 书号:1409540 作者:柠檬红茶 简介:被背叛后人生重来,因为一根不寻常的玉簪,会有什么不同?此文宅斗、种田加修真。(,) 二百一十四章小心眼儿的母亲 红裳听了赵一鸣的话,心知他对老太太有些寒心了,想想人家毕竟是母子,血浓于水啊,便轻轻劝了一句:“夫君可是恼了老太太打你?她也是气急了,不然万不会如此待夫君的;夫君一向也是以孝为先,今日受得委屈大了所以才会有些怨气,这也是应当的。心里烦恼就同妾身、就同我说一说吧。” 红裳最终还是改口了,现在赵一鸣需要就是一个“亲近”人的安慰。 赵一鸣回头看了一眼红裳,然后长叹一声儿:“老太太哪里是在打我,她那是在打老太爷呢!因为母亲打不得父亲,而我这个儿子又不听她的话为她出气,所以母亲才打我给父亲看,也是扫父亲的体面。”赵一鸣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儿:“说起来,这些话儿原不该我这个做儿子的同你说,父母的不是哪里能出自儿女之口?只是——,母亲说得那些话也太让人伤心,她也太过偏心了些。” 赵一鸣说着话声音淡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虽然赵一鸣对老太太有些寒心,但他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以他自幼所学,对老太太不会生出不敬来——就算现在有些怨气,但过后他一定会原谅老太太的;所以红裳认为这个时候说话还是小心些,莫要让赵一鸣误会了她对老太太心怀怨恨才好。 疏不间亲:她和赵一鸣是夫妻。赵一鸣和老太太却是母子,说不上谁比谁更亲一些,但不论是红裳还是老太太想离间赵一鸣和另外一个,只要赵一鸣不笨——他的确不笨,那他便会生出反感来;而且。老太太离间不成问题不大,但是做妻子的离间不成那问题可就大了。 红裳两世为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红裳斟酌着语句说道:“天下父母心,老太太今儿只是气着了,夫君不必太往心里去。虽然打得有些重了,倒底得自己的生身之母,过去就算了吧;我想老太太现在也后悔了才是。” 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心里更加认定:红裳总是深明大义,可是母亲那里,着实让他有些寒心了。 红裳看赵一鸣还是郁郁的,想了想,认为赵一鸣的那一句偏心是他的心结,便轻轻问道:“夫君说老太太偏心二弟,这个不只是你我二人知道。府中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只是,老人家偏心小的儿女是常有之事儿,不止是我们府上的老太太,算得上是人之常情,夫君不用往心里去了。” 赵一鸣摇摇头:“裳儿,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并不只是偏心二弟是小的。”红裳越替老太太说话,赵一鸣反而更想说下去——这是人惯常有的毛病儿。赵一鸣连连叹了几口气又道:“老太太不喜我,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把母亲折腾了两天一夜。母亲差点儿因此死去;而二弟自怀上到出生,就没有让母亲受一点苦——母亲连闹胃口都不曾,到生得时候,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完事儿了。所以,母亲自二弟生出来以后,便认定我不是个孝子,说我自怀上便没有让她好过。日后我也不会让母亲好过;而且说来也巧,二弟出生满月,母亲便得了诰命,所以她更是关爱二弟了。” 红裳听了赵一鸣的话,想起在中国的历史上好似有这么一个皇后,也是因为生子之痛不喜大儿,最后甚至和小儿子里应外合,要谋了大儿的皇位——原来世上真会有这种女人,因生子之痛而生出偏执来。 红裳心里长长一叹:只能说这个时代的妇人是见识少、知识少啊。女子生育第一胎的时候,一般来说总是最受苦的,越往后受得苦越小。 红裳看赵一鸣情绪很有些低落:不然他绝不会同自己说这些事情;她想了想起身走过去蹲下,伸手拉过赵一鸣的手,用自己的两只手包住:“老太太只是一时想左了,以后也许会想明白的,夫君不要在意儿了。你想一想,我们回府后,老太太还是待你不错的。” 虽然红裳也知道老太太想明白的可能性极小:就算是大夫同她说了原因,她也不会改变想法的——人一理固执起来,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但是她却不能和赵一鸣一同埋怨赵一鸣的父母。红裳明白:赵一鸣眼下正在伤心,所以才会“吐吐糟”,如果红裳当真和赵一鸣一起说老太太这里不行、那里不好,保证一会儿赵一鸣便会听得不顺耳了。 红裳轻声细语的开解并没有让赵一鸣好过多少,倒是红裳包起了他手来,让赵一鸣心中一暖。他低头看着红裳的小手:太小了,根本包不起自己的手来。他便用自己的两只手把红裳的手包了进去:“其实也没有什么。虽然自幼先生教我孝道,我也一直是如此做的,也拼命的告诉自己,母亲其实也是疼爱我的,只是与疼爱二弟不同而已;但是,我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红裳轻轻点了点,有时候,她只要做一个好的倾听者就好:比如现在。赵一鸣压抑了三十多年了吧?让他倒倒苦水,他也就会好起来了。 在红裳不时的点头下,赵一鸣不知不觉的越说越多,把他幼时直到成亲,老太太待他和赵一飞的不同都说了出来:他不是在怨恨老太太,他只是受了伤。 红裳听得出来,赵一鸣不是恨,他只是期盼:他很想老太太能待他如待他二弟一样。 随着赵一鸣的诉说,红裳也被他拉了起来坐到了他身旁。 赵一鸣最终说道:“虽然现在我也有了女儿,成了家,做了官儿;可是心里的那一份失落并没有消失,只是沉了下去。”说到这里他苦苦一笑,然后看向红裳,脸上有丝可疑的红晕:“怎么想起同你说这些了?裳儿,你不会笑我不像一个男人吧?”赵一鸣说了很多后,心情好多了,便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孩子似的对着红裳说了一大堆无谓、幼稚可笑的话,实在是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红裳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赵一鸣:“男人?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眼中,一鸣就算不是大丈夫,可是相去也不远了。而且你同我说这些话极正常啊,什么叫夫妻?就是两个人要互相扶持着过日子,这不是应当应份的吗?我日后要哭鼻子,不也只能找你哭吗?这不奇怪吧,我哭完以后虽然也会感觉不好意思,但也并不认为不应当。” 赵一鸣看着红裳,慢慢的笑了:“不奇怪,很应当。”是啊,人一生中有朋友,有父母兄弟姐妹,但是能相扶相持过一辈子的,只有妻子一人而已——自己的喜怒哀乐瞒谁,其实不必瞒妻子的。 赵一鸣起身搂住了红裳:“谢谢你,裳儿。” 红裳想了想,第一次反手搂住了赵一鸣;然后她没有答赵一鸣的话,只是把头埋到了赵一鸣的胸前。 赵一鸣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头,他的心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 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都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又近了一些。 接下来,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到偏厅中吩咐人准备明日老太爷纳妾的事儿,红裳午时和下午,又吩咐霄儿煮了理气安神的汤品送到老太太和老太爷那里。 一整天,红裳和赵一鸣都在一起:红裳理事,赵一鸣相陪,他为她悄悄的出谋划策,如何才能让奴婢们不敢生出二心来;赵一鸣看书,红裳相伴,她为他添香奉茶,轻声细语点拔他一些应对之道,如何才能收服下属迎合上峰。当然,她与他也许并不需要对方的帮助,可是这样的画蛇添足,让她与他都感觉到了一种温情。慢慢的,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的笑声多了起来。 到下午时,赵一鸣的心境便完全开朗了,不时还要逗一逗红裳,逗得红裳瞪了他很多次,他却乐此不疲。红裳又羞又恼,却拿极会耍无赖的赵一鸣没有一点法子,所以红裳在心底暗暗发狠:下次他再伤心,看我管他不管?! 管他不管?就算赵一鸣知道红裳心中发狠,他也一点儿不会担心。 赵一鸣当晚拥着红裳睡得很沉,没有做任何梦。他儿时所受的伤害,在今日开始慢慢的离他远去了。 当晚,老太爷没有回上房,也没有去魏太姨娘那里,他又宿到内书房。不过并不像老太太和魏太姨娘所想的那样不堪,老太爷只是一个人睡的——洗笔和弄墨二人只是在地上打地铺上夜而已。 相信老太爷晚上不会窍玉偷香的人并不多,不过其中就有赵一鸣和红裳。他们两人都认为,依着老太爷重规矩礼仪的性子,他绝不会行苟且之事。 洗笔和弄墨经名妓调教多年,又已经相当了解老太爷的为人,当然知道眼下应该怎么做才对。所以她们两个人虽然已经被定下了名份,可还是本本份份的按着丫头行事,对老太爷照顾的极周全外,没有一丝举止逾规。她们的娇羞与知礼,倒让老太爷真得心动了那么一分两分。 ******** 亲们,十二点以后粉票就不能再用了,所以,亲们手中有粉票的人,二十点以前记得投给自己喜欢的书哦!如果投给了红裳,红裳会很高兴的!谢谢大家。 PS:求一下推荐票,大家多多支持! 另,不是小女想每次求票,而是竞争太过激烈,小女人别的本事儿没有,只好加更求票了。带给亲们的烦扰,小女人深表歉意,对不起!(,) 二百一十五章老太太想找个同盟 第二日一早,红裳和赵一鸣匆匆起床。现今,赵一鸣已经不让侍书等人进来服侍红裳穿衣了,这些他包办了——他感觉这其中乐子无穷。 赵一鸣一面给红裳穿衣一面嘱咐她:“你不要总想着规矩,什么时候行什么样事情,你要晓得变通之道;所以,一会儿到了上房后,你不要再理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只要老太太一生气发作,你便立时避到我身后,我皮厚被打两下也就罢了,万一老太太伤到了你,那可就是伤到了我的心——那可比脸上有伤更加严重,会要了我的命!” 红裳正穿衣,想打赵一鸣双手却不方便,便嗔了赵一鸣一眼:“你个大男人,一大早上就胡言乱语的,也不怕人笑你;好了,我的大老爷,我记下了,我记下了!你都说了很多遍了。”红裳没有发觉她说话虽然在表达她的不耐,却已经有些像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说话了。 赵一鸣偏头想了想,然后笑了笑:“是吗,说了很多遍了?嗯,想一想,刚刚是好像说过了。我只是怕你记不住。唉——,昨日不过是场误会,老太太便闹成了那个样子,今日老太爷可动了真格的,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我啊,只希望不要被外人知道就好。” 红裳不以为然:“老太太不会的,昨日只是事出突然,老太太没有准备,所以气怒攻心才会按捺不住;今日虽然不会很痛快。应该不会闹成昨日的样子。”在老太爷纳妾一事儿上,红裳算得上是半个局外人,所以比赵一鸣看得清楚些。 赵一鸣听了红裳的话后,依然有些担心,他现在有些不了解老太太了:原来他一直认为老太太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而且她教训红裳的话还言犹在耳,可是现在……;赵一鸣眼下对母亲的容人之量是没有一点儿信心了。 夫妻二人匆匆收拾完了,便赶往了上房。 老太太已经起来了,并且早已经收拾妥当坐到了花厅中;魏太姨娘居然比红裳和赵一鸣来得还早,倒让红裳吃了小小的一惊,随后释然:魏太姨娘一向都极听老太太的话,想来是老太太发话了。她才早早过来伺候着吧?魏太姨娘没有老太太和老太爷的话。她是不会出现在厅堂上的。 老太太今日打扮的很有些隆重,虽然没有按品大妆,却也是着了大红色的吉服,头面虽然并不多,却没有一件不是正色的珠宝。总之,“正”字被老太太从头装扮到了脚。 魏太姨娘一身深浅不同的绿色,就是头面也是极为简单的。倒和老太太那身红色搭配的很好:一看便知道她是姨娘。不过,让红裳上了心的却是,就是如此打扮这下,魏太姨娘却不会让人忽略她,并且还给带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比老太太的强势让人舒服不止一点儿。 红裳心中一动:魏太姨娘是无意如此做的呢,还是故意?老太爷曾经无意中说过,他喜欢的就只是魏太姨娘的温顺——与她给人的形像有没有关系? 细看魏太姨娘,长得的确说不上出色来,不过她一身的温柔气质却让人极容易把她的相貌忽略过去:除非是特意注意到她的长相。不然只会一见之见对她心生好感,而不会在意她的长相如何了。 红裳又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看她全身上下,无一着色不是绿——就连首饰上的镶嵌之物也是如此,红裳忍不住轻轻一叹:老太太让魏太姨娘如此受委屈,怕也是老太爷平日里多关爱魏太姨娘的原因之一吧?不过魏太姨娘也真能忍得。此念闪过红裳脑中,红裳心中更是一动:也许。魏太姨娘并不那么简单。 一个能在老太太眼皮底下待到现在的姨娘,而且还生了一个女儿——如果不是老实本份到木讷,让老太太十分放心,放老太爷不有一个妾脸面上不好看而容下了她;那么就是此人,根本不是如表面上那么木讷老实本份。红裳想到这里心中一惊,因为她一直没有在太注意过魏太姨娘。 再次扫过魏太姨娘,红裳决意日后要多多拜访一下魏太姨娘,多多了解一下她才好。 可是魏太姨娘,你不论怎么看,她也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那么一个老老实实的人;所以,红裳也只是存疑,并不是认定魏太姨娘就是很有心计的人——就是有,只要不害自己,也就不是坏人。 赵一鸣和红裳上前给老太太见了礼坐下。老太太看了看赵一鸣依然红肿的脸,咳了一声儿道:“一鸣,昨日是母亲气得迷了本性失了轻重,你——” 赵一鸣起身跪了下去:“母亲千万不要如此说,儿子只盼着母亲身体康健便好。”虽然现在看上去也是母慈子孝,可是已经与赵一鸣刚回府时不一样了。 老太太让绿蕉上前扶赵一鸣起身,赵一鸣一听老庆太唤绿蕉,便自己爬了起来:“谢母亲。” 绿蕉不过刚刚走了两步,使只能回去了。她虽然满腹的幽怨,但也只能委委屈屈的看向赵一鸣,希望赵一鸣能看出她的心酸来。但是赵一鸣起身后便坐了回去,根本没有看向绿蕉看一眼。 赵一鸣如此做当然有他的想法:他既然决定不再纳绿蕉,当然不想再给绿蕉希望,不然就是真得耽搁绿蕉一生了。 老太太又看向了红裳,叹道:“昨儿我真是失态,也错怪了媳妇,媳妇你多担——”老太太也想明白了,那两个丫头与媳妇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媳妇送得不过是两个丫头,且她们长得并不出色妖娆;最主要的是,老太爷根本没有看上她们,却是自己一时误会激得老太爷纳了她们。 老太太知道,就算那两个丫头有那个心思,也不能怪到媳妇头上去:全府上下这么多的丫头,有几个是不想往上爬的?当然了,大多数是想爬上她儿子的床,也因此才会让两个丫头有机可乘。 不过那两个丫头有没有别样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爷同她们没有什么。为此,言梅已经被老太太骂了,让她关到屋里思过去了——不是因为她传错了话,老太太认为自己不可能误会老太爷。 老太太没有怪魏太姨娘一句话,只是生了言梅的气,所以今日都没有让她上前来伺候。但是,如果不是魏太姨娘前头的话儿,言梅也不会看到老太爷和两个丫头在里屋便会多想:当然,老太爷当时披着衣服也让言梅想左了。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也只能大礼福了下去——她哪里能当老太太的道歉? 老太太叫起后,红裳起身扫过老太太近身伺候的人,刚刚老太太叫绿蕉扶赵一鸣时,红裳的视线被赵一鸣挡住了,所以没有看到老太太身边的情形:老太太身边的人中里不见了言梅。红裳忍不住轻轻一叹:老太太真得糊涂了,真心待她的丫头,怕只有一个言梅吧? 红裳又重新坐好后,老太太用好言再一次安抚了赵一鸣和红裳几句,然后长长一叹道:“我也不是容不得人,只是你们老太爷年岁日长,现在再纳妾实在是糟蹋身子骨啊。” 赵一鸣和红裳都不好就此说什么,便都欠了欠身子。 老太太又说了几句类似的话后,话锋一转对红裳道:“日后府里添了人口,怕是家中不得安宁了,媳妇就多操些心吧;莫要出了什么大乱子,让人笑我们赵府没有规矩。新进的姨娘们,媳妇要多多看顾才行。”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心下有些不满起来:母亲真是有些糊涂,不过是父亲纳两个小妾罢了,对于母亲也不是没有好处,她最起码不用太过操劳,父亲的一切事情可以交由小妾去做;就算是父亲做得不对,母亲也不应该如此说话啊;如果真担心父亲的身子骨,日后多劝着父亲不要宿小妾那里就是了——父亲也不是有讲理的人,听了当然会依从母亲。 赵一鸣如此想,就是因为在他心目中,父亲要比母亲明理多了。 红裳轻轻一福:“老太太放心。不过就是新进了两位太姨娘,也没有什么,老太太不必过虑——哪个府里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姨娘们应该都是知道身份规矩的,如果真得不识规矩,不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嘛,错不到大处去。” 老太太看了红裳一眼,有心训媳妇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儿却说不出来了:如果说姨娘们都是不知道守规矩的人,那日后一鸣还要不要纳妾了? 老太太为了掩饰,取了茶来吃,心下却在寻思:新姨娘们来了,可是老太爷的年轻可算上老来,活着十几年不成问题——让那两个新姨娘在自己眼前晃个十几年,怕是自己活不过十几年去了!嗯——,眼下却是要拢一拢媳妇才成,那两个狐媚的丫头有老太爷撑腰,同原来的那些姨娘们可不同,魏姨娘又是个不顶事儿的,能帮上自己的也只有媳妇了。日后——,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老太太心中有了计较,心神便安稳了三分,一面轻轻吹着浮茶一面继续想了下去:反正再过一年半载的,一鸣年纪也不算很大,到时候赵家还没有子嗣或是子嗣不旺,一句无后或是赵氏的香火要旺盛,便可以让一鸣再纳妾了;媳妇到里能说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老太太正要开口同红裳说一说姨娘们的居心险恶时,老太爷进来了。 ******** 一个月过去了,小女人谢谢众位亲在这一个月中对小女人的支持!非常感谢!谢谢大家!(,) 二百一十六章上妆 老太爷是一个人进来到,他还穿着平日的家常衣服。 老太太看到老太爷如此,心下舒坦了不少,虽然没有站起来迎老太爷,却也没有冷着脸子给老太爷瞧——她想着要让老太爷先同她说话,不然日后老太爷非要那两个丫头宠上天去不可。 老太爷一进来,赵一鸣和红裳便迎上去请了安。老太爷看老太太今日还在同自己闹性子,心下又有了心便没有过去坐下,他看着赵一鸣和红裳道:“我的衣物都准备好了吗?” 赵一鸣只得答道准备好了:早已经给老太爷送过来了,老太爷没有带到内房去吗? 老太爷点了点头,负手向卧房走去:“我去更衣,新姨娘那里就麻烦媳妇了。”老太爷完全是故意的。人老了都有固执的一面儿,老太爷这一次居然同老妻就是不相让了。老太爷有老太爷的想法:自己把老妻宠得太过厉害,她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完全不把自己当做一家之主看待了,这次如果不让她低头认错,日后他还有脸同人家说他是一家之主吗?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也只能答应了一声儿。一面答应着,红裳一面扫了一眼老太太。不出所料,老太太的一张脸已经涨得紫红:几十年的夫妻,她当然知道老太爷是故意气她,于是她更是恼上加恼,更加不会同老太爷低头服软了——现在还没有纳那两个丫头呢。老太爷就如此不把自己这个老妻放在眼中了,如果自己再给老太爷三分面子,这赵府就不会有自己立脚的地方儿了! 魏太姨娘看到老太爷时,脚下一动也想迎过去,可是却被老太太一眼瞪了回去——不管如何。她只要在老太太跟前,是万事都以老太太的眼色为主,绝不会在老太太面前去巴结老太爷。直到老太爷走了过来,魏太姨娘这才拜了下去。老太爷点了点头,便行了过去,并没有理会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一向是惧老太太三分的,老太爷早就知道。所以他也不是给魏太姨娘脸子看。他这是在给老太太脸子看:也不想让魏太姨娘夹在他们夫妻中间难做人。 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一眼后,只得拜辞了老太太:一个去给父亲更衣,一个去看看公爹的新姨娘是不是梳洗好了,有没有什么事儿。 按照俗礼,洗笔和弄墨现在并没有在府中,而是在赵安的家中——老太爷起来的,她们才过来的。这样便算是自外面进得赵家的门儿:当然是后门儿。她们二人是不能前门儿进的。 赵安娘子正带着几个娘子赶着给洗笔二人上妆更衣,听到外面有人喊道:“赵大娘子,太太来了,太太来了!” 洗笔二人一听便要起身迎出去,赵安娘子按住她们二人道:“我的姨奶奶们,你们就不要动了,我们现在要赶时辰的;而且太太也知道,不会怪你们的。你们自管忙你们的,太太我去迎一迎就好了。”后面的一句话,是说给那几个上妆的娘子听的;说完。赵安娘子便急急迎了出去。 红裳已经进了赵安家:这里是赵府的后街,也是赵府的产业——和赵府用一条夹道连接了起来;所以红裳只是坐了府里的小车过来的。 赵安所分的一处小院子,正房、厢房倒是齐齐整整,院子里还有一个小花园子。 赵安娘子迎出来时,红裳已经穿过花园子快到正房前了。赵安娘子福了下去,笑道:“太太安。太太怎么来了?新姨奶奶就要装扮好了,小花轿也已经备下了。就自我们这小院子抬出去,自府中的后门儿进去,一切都打点好了,太太放心就是。” 说着话,赵安娘子起身赶到了红裳身侧:“太太有什么事儿只管打发人来说一声儿,您怎么自己亲来了?我们这边儿乱得很,莫要让那些不长眼的小丫头和小子们冲撞了您。” 红裳笑着打量着赵安的院子:“没有什么的,是你太过小心了。老太爷让我来看新太姨娘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能不亲自来吗?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你们家倒底是个什么样子——整治的挺不错,很有些意思。”一面说着话,一面看了赵安娘子一眼,又扫一眼屋里。 赵安娘子一面请红裳进了屋子,一面答道:“哪里有什么整治?我们都是粗人,不懂什么的,可能太太是看惯了府里的景致,才觉得我们这个小院子也有点儿趣味儿。”说完后,压低声音又道:“是有些问题,不过这几个人的胆子不是很大,我又盯得紧,她们没有来得及动手呢。” 红裳笑着点点头:“也许是看惯了府中的景儿。咦——,你们家的小子、姑娘呢?”一面说着,一面向里间屋行去。 赵安娘子答道:“小的出去耍了,不到吃饭的时候是不知道回来的;大的已经上差了,不敢误了主子们的事儿——虽然差事儿不大,但主要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红裳笑了起来:“赵大嫂子说得好啊,规矩是极重要的。新太姨娘呢,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里屋门口。赵安娘子打起帘子:“太太,新太姨奶奶在这里梳洗呢。刚刚她们还想去迎太太,被奴婢拦下了。” 帘子打开,放眼看去,屋子不大人倒不少,满满当当的一屋子的人。 红裳看洗笔二人要站起来,便笑道:“你们不要动,坐着坐着。今儿是你们的大日子,要赶吉时,误了可是不成的;不只是赵安娘子同这里的娘子们有干系,就是我怕也会被老太爷骂呢。娘子们,你们也不用再顾着这些规矩了,自忙你们的吧,赶时辰要紧。” 洗笔二人虽然坐了回去,却还是拘束的很。红裳没有再理会洗笔二人,她走去过一样一样仔细的看了为洗笔、弄墨准备的衣物和头面后便道:“我先回了,各位娘子们手脚麻利些,千万不要误了吉时,惹得老太爷、老太太生气。” 众娘子答应着,红裳又让侍书赏了银钱给众娘子才自屋里出来了。 赵安娘子相让红裳多坐一会儿,红裳笑着辞了。赵安娘子亲自扶了红裳的手送她出去,转声道:“太太,那边儿也有些眉目了;昨日奴婢得的信儿,可是昨儿不得便回太太。”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让人跟紧些吧。等忙完了老太爷的事儿,回手我们就料理此事儿。屋里,让人看紧些,那几个娘子,就像你说的,神色间有些不对。” 赵安娘子答应,让红裳放心就是,送红裳上了车子后,才又急急赶回了屋里:“我的奶奶们,你们手脚快些,没有听到太太的话吗?误了吉时,你们是不是想挨上板子啊。” 几个娘子不乐意了:“我的大娘,您着急,我们也着急啊。可也要看是什么活儿才能催不是?现在已经算是快的了。” 赵安娘子看了她们一眼:“我也不多说什么,新姨奶奶就在这里,太太刚刚的话儿,你们也是听到了,事儿呢,自己掂量着办就成。” 几个娘子好一会子了,都没有正经装扮洗笔二人,她们一直在同洗笔二人扯东扯西的说着闲话,那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就是想要赏银——洗笔二人给的赏银,也叫喜银。 可是洗笔二人不过刚刚进府没有多久,哪里有什么金银之物?所以这几个娘子便好似恼了,竟有意要怠慢洗笔二人。 虽然红裳来了后,几个娘子心下有些忐忑不安,不过却还想能找个借口拖一拖——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赵安娘子瞄了娘子们一眼,也不与她们多说,转身便向外走,一面走一面喃喃的道:“就捉吧,整个是要捉死呢。昨日老太爷就为了新姨奶奶刚刚发作过——新姨奶奶可是老太爷亲看上的人,我看你们几个是张狂的不想活了!不说老太爷,难道刚刚太太的意思还没有听出来?太太是什么人不清楚也不要紧,明儿那板子上了身,就都清楚了、也记下了。” 赵安娘子的自言自语说得声音可是有些大,屋里的几个娘子可是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几个娘子可都是老太太身边儿的人,不然赵安娘子哪有这么好的性子,由着她们在这里胡闹。 老太太指了人来给新姨娘收拾新妆,按礼是极应该的,没有哪个人能拦下。不过红裳可不想再看老太爷和老太太现吵一次:他们吵闹,倒霉的却是赵一鸣。 洗笔二人刚刚还在着急,同娘子们好说歹说,可是她们就是不动手,而她们就算是会上新妆,今日这妆也不是她们能上的;现今听到赵安娘子的话,两个人相视后暗暗一笑,她们知道娘子们不敢再怠慢下去了。 几个娘子听到赵安娘子的“自言自语”面上便是一紧,然后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老太太那里可是发了话的,如果两位姨娘按吉时到了上房,她们岂不是要挨板子?但是,新姨娘们如果不能按吉时进上房,那老太爷会恼了、太太也恼了,她们一样是要挨板子。 ******** 嗯,还有一章,不过可能会晚一些。 亲们,明儿就是新的一个月了,按照粉票的规则,支持正版的亲们都会有一张免费的粉红票,咳,咳,明儿小女人还四更,亲们把票票投给红裳吧,好不好?谢谢亲们!(,) 二百一十七章完礼 几位娘子的脸色苦了起来,互相看了看,最后一致认定老太爷惹不得,现管着府中大小事情的太太也惹不得——她们是不怕太太,可是她们的丈夫、儿女可都不在老太太房里,都要听人家太太的安排!所以,几位娘子交换完了眼色,带着一脸的苦意儿,手脚麻利的给洗笔二人很快就收拾妥当了——就是很快,也用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红裳的到来,几位娘子已经不敢在衣服和头面上动手脚:最终,老太太吩咐她们做得事情,她们一件也没有做成。 红裳回到上房后,老太爷已经更衣完毕,正在厅上坐着吃茶。红裳过去见礼,把洗笔二人的情形说了一下。老太爷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红裳道了不敢便坐了回去了。 老太太的脸色一直非常不好,不过她却没有发作:她安排了那几个娘了,要没有进门儿就让那两个丫头知道谁才是这个府中的真正主子!老太太还不想让老太爷今日高兴,再者,她也知道总发作也不是好事儿,真恼了老太爷,于她不利的。 赵一鸣投过来一丝询问的目光,红裳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赵一鸣安心。 赵一鸣也怕老太太背后再动什么手脚:父亲已经着恼,如果母亲再招惹父亲,就算不会被休,可是被父亲一气送到佛堂或是家庙去住却是极有可能的。 一家人匆匆用过了早饭——没有几个有心思能吃下东西去。便又回到了花厅上枯坐。 时辰差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赵安娘子的话:“新姨娘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奉茶了。”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居然没有误了吉时!老太太的脸黑了下来:那几个胆小怕事儿的奴婢,就是白养了她们! 魏太姨娘的神色平静的很,她还是垂目立在老太太的身后。没有什么特别表情。 老太爷平静的说道:“进来吧。” 洗笔二人都是粉色的衣裙,头面不过是以银为主,说不上华丽来。可是她们两个嫩生生的小脸,却如针一样刺痛了老太太和魏太姨娘的心:那是她们再有银钱、地位也换不过的东西;也因此,更让老太太看两个丫头不顺眼。 洗笔二人在赵安娘子的指引下,到了近前给老太爷跪下奉上了茶。 老太爷十分平静的取茶吃了一口,然后给她们了一人一支玉镯:“起来吧。”并没有同洗笔和弄墨多说几句话。就是连惯例的套话儿就没有说——这却让老太太更为不满。因为新姨娘入门。约定俗成会有几句要好好伺候主母,安守本份等语。老太爷不说,让老太太更加认定是老太爷不把她这个妻子放到眼中了。 老太太却忘了,如果老太爷没有把她放在眼中,昨日那一闹就可以请她去佛堂呆着了——而且,还可以借太后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很。 老太爷没有多说话。是因为他现在心中并无喜意,相反更有几分懊恼;他不过是同老妻讴气,讴到纳了两个小姨娘,他并不认为是极光彩的事儿。 洗笔二人又跪到了老太太跟前,把茶高高举过了头顶:“老太太福寿绵长。” 老太太下死力盯着那白生生的四只小手,她再看一眼自己的手,心中的醋意更盛。她刚想说几名话舒舒心中的闷气,却又忍住了——魏太姨娘这个时候把她今天一早备好,要送给洗笔二人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那些东西上面盖着锦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接过了洗笔手中的茶,不过她没有吃,只是放到了桌上,又接过了弄墨手中的茶,也放到了桌子上——她能接过来已经不易,让她吃这杯茶。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洗笔二人很有些害怕:昨天老太太发作时的样子,她们还记得的。所以她们现在是大气也不敢喘。不过,为了日后能有安稳的日子,她们两个人也是豁了出去——就算有个厉害的主母,可是做姨娘也比去青楼强百倍了! 红裳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心下生出了不忍:漫说洗笔二人也是可怜之人,就算是老太太眼下也是让人生出了同情来——她这个时候面对丈夫的变心,其情可悯吧?红裳想起了自己被人抛弃时的心碎,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去打碎了那两碗茶! 红裳的身子微微一动,还没有起身时,赵一鸣的大手按住了她。 赵一鸣看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红裳眼圈一红,轻轻一叹放弃了:今日之事,始作甬者便是自己。 老太太把桌上的东西生硬的塞到了洗笔二人的手中,然后便扭过脸去不再看她们。 洗笔和弄墨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而老太爷看过来时,更是青了脸。 洗笔手中的是一只小小的马桶和刷子,弄墨手中的却是一个小小的、被特意封了口的花旦的脸谱。 这些东西无非就是为了给洗笔二人难堪,意谕她们不过是粗鄙下贱之人,且不要像戏子一样轻浮、只为了哄老太爷高兴便胡乱说话行事。 这样的意思,正室不是不可以教训姨娘,但是不应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此做,就不是单单给姨娘们难看,也是给老太爷难看了。 老太爷还没有发作出来,弄墨便已经回过了味来,拉了洗笔两个人拜了下去:“谢谢老太太的赏赐,婢妾一定会牢牢记住老太太的训诫,好好伺候老太太和老太爷。” 老太爷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没有说话。 弄墨和洗笔二人又给红裳和赵一鸣奉过了茶,最后她们站起躬身给魏太姨娘奉茶。魏太姨娘温柔的笑意出现了一半儿,便被老太太的瞪了回去,然后便尴尬的把茶放在了桌子上,带着歉意看了看弄墨二人。 魏太姨娘的手在袖子里动了动,不过最终也没有拿出什么来给弄墨二人;她又一次充满歉意的看了弄墨二人一眼。 洗笔二人拜了一圈,就是对魏太姨娘心生好感。赵一鸣和红裳对她们来说也是主子,她们也是有一份惧意,所以亲近不起来,而魏太姨娘的身份与她们相同,且没有敌意,一下子让洗笔二人生出了亲近之感。 老太爷道:“我们家的姑娘和你们隔了辈,所以今日便不用同她们见礼了。” 弄墨二人福了福答应了,立到了老太爷的身后。 然后老太爷咳了一声儿又道:“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准备一下,开席吧。” 不过是家宴,并没有请外客;倒是府中的奴仆们也得了席面,借机好好的乐呵了一番。 用过饭后,老太爷给洗笔和弄墨改了名字:洗笔成了莲姨娘,弄墨成了琴姨娘。然后,老太爷又吩咐红裳记得给两位新姨娘收拾院子,又说了不过两句话后,便携了两位新姨娘去了内书房。 不是老太爷想走,是老太太的那张脸板得让老太爷不得不快快走人——他不想再同老太太吵闹,反倒让奴仆们看笑话。 赵一鸣也带着红裳极快的告退回了房间:他做儿子的都怕母亲会迁怒了,还有哪个不怕?居然真有不怕的——魏太姨娘扶了老太太回房,一直用过晚饭后她才回房。 回到房中坐下后,看红裳神色间郁郁的,赵一鸣便拍了拍她的手,劝解了她一番,却根本没有说到红裳心中去:他虽然猜到了红裳不忍老太太难堪,但却不知道红裳难过的根由是什么。 红裳心情不好,没有同赵一鸣多说话,早早打发了他去洗澡,自己也扶了侍书的手去沐浴。 侍书终于找到了机会可以开解红裳,急急的开口说道:“太太,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害了那两个丫头?太太,我们是救了她们。如果她们的身份被人知晓,便只能到那个地方去了,她们还有什么日后可言?这是在我们府里,遇上了太太才没有揭穿她们;现在,她们至少可以在府里有个安稳日子过,还是半个主子,有什么不好?” 红裳点了点:“你说的,我知道。我也不是开善堂的,无缘无故救几个人,我还真没有那份心思——人有好有坏,不是说看人可怜就要救,先不说有没有那个能力,只人品这东西到哪里去看?我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看到老太太和两个丫头,心里还是有些不好过。” 画儿淡淡的道:“如果是我们强迫那个丫头做老太爷的妾,是我们不对;但是就算我们不吓她们,她们的所求最好也不过是想做一个姨娘,这是她们最大的希望了——而我们府中无人知道她们出身,她们的姨娘身份也就不会被人看轻。对于她们来,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太太,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红裳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人生在世,总是有些无奈,上一世是如此,这一世还是如此。心软、心善是不能让她活下去的。 她只能做到不害人。 ******** 明天四更求票,亲们手中有粉票的多多支持红裳,众位亲可是红裳的亲友团、娘家人啊。 亲们,晚安!(,) 二百一十八章天作孽犹可活 红裳泡在热水中,虽然身体完全放松了,可是心却没有。将心比心,老太太现在应该很难过吧?虽然自己也是被迫无奈,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毕竟一开始是自己安排的。 画儿在给红裳洗长发,看红裳的眉头紧闭,想了想轻声问道:“除了那两个丫头,太太是不感觉老太太也很可怜,所以太太自责反击的过重了?” 红裳长长一叹:“同为女人,她的苦,我们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侍书和画儿对视了一眼,侍书道:“太太,如果她知道什么叫做苦,她便不会来为难太太。” 红裳没有说话,她认为她的心结,不是两个古代女子能明白的。 画儿想了想,轻轻的给红裳揉着头道:“夫人,我们虽然安排了那两个丫头,但是老太爷和两个丫头间清白的很,就算老太爷看上了她们的才情,也不会真得收她们入房——老太爷的为人在这一点上很可以信得过;而老太爷今天却纳了,是因为老太太自己,她把老太爷激怒了,而不是因为我们的安排。” 红裳点点头:“我知道,如果老太太能做到她所说的贤良淑德,那么老太爷并不会真得纳了两个丫头。只是——” 画儿看红裳始终心结难开,想了想以后道:“太太,您认为没有我们,老太太和老太爷就会和和乐乐的一辈子吗?” 红裳睁开眼睛看向画儿。画儿犹豫了一下道:“原来我劝说过老太太,让她不要和老太爷这么大的脾性,姨娘们也不要都打发出去——就是要留人,也不要留魏太姨娘,可是老太太没有听;婢子一个丫头。也就没有再进言。” 红裳听画儿提到魏太姨娘:“魏太姨娘有什么不好吗?” 画儿皱皱眉头:“太太,不是不好,而是我看不透、看不明白她这个人。这样的人儿,最起码不是一个真的老实人吧?她同陈姨娘的老实绝不一样——太太不让陈姨娘来伺候,陈姨娘便不来;让陈姨娘来伺候,陈姨娘也只是做那么几件事儿,太太的一些小习惯和一此喜好。陈姨娘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而且婢子看她也许没有个几年她是弄不清楚的。但是魏太姨娘进了府中不过二三个月,就把老太太的习惯、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不管老太太怎么吩咐的,她就都会早早的赶到老太太屋里伺候着;虽然她在老太太面前规矩的很,好似也没有同老太爷说过哪个人的坏话儿,但是那些被赶走的姨娘们,论心计、手段儿可不是老太太能对付的。但却就是被老太太打发走了一大半儿,还有几个居然是老太爷打发走的。太太,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魏太姨娘的什么事儿呢?” 红裳想了想摇头:“不好说。你这些年没有好好的注意过魏太姨娘吗?” 画儿点头:“注意了,魏太姨娘就是规矩的很,没有什么地方让人可疑。而且十七八年如一日的到老太太房中伺候,没有怠慢过一日,行事说话也老实本份的很;可是婢子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不过就是找不到。” 如此看来,这个魏太姨娘也许真有些不简单啊。红裳心中思量着:有时间要多同魏太姨娘走动走动了。 红裳轻轻的道:“不要管她了。她反正也是老太爷的姨娘,同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主要是魏太姨娘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嫁了,她就是有心计、手段也只是会用到老太爷身上吧?而且她年纪已经三十大几了,生养的可能性小了很多,所以这两年老太太才待她宽宏了很多,不再总是提防她了。 红裳暗叹一声儿。不再想有关于魏太姨娘的事情,又把心思拉回了老太太身上:“虽然老太太一直逼迫你们老爷纳妾,但看到她有今日,我是真的不开心——虽然说出去,一定会被人笑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我的确是不开心。” 侍书一叹:“太太,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表姑娘进门儿吗?” 红裳看向侍书:“当然不能。她如果进了门,就真得是家无宁日了。她不同于莲姨娘两位,莲姨娘她们只想有个安稳的日子过;而表姑娘进了门,我及你们老爷的所有姨娘都成了她的眼中钉,她一定会除之而后快。” 侍书点头:“那不就对了。太太,你想一想,现在莲姨娘两个人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老太爷苦了多半辈子,能有人和他说说话儿;老太太这么多年糊涂的过来了,在这个年纪如果能清醒过来当然是好事儿——老太爷一直敬重她,只要她能想明白,不再如此任性下去,老太爷待她只能越发的好,她享福便还在后面。太太,您什么地方做错了?” 画儿也道:“就是,太太。您不记得我原来同您说过的事儿?您原来不也是为此才决定要弄两个丫头到老太爷身边儿的吗?今日怎么又犯起了糊涂?” 红裳听到这里一笑:“我知道,只是心里一时间有些不太好受罢了,你们不必担心。” 侍书看看红裳,故意对画儿道:“什么事儿你同太太说了,我却不知道呢?说来听听。” 画儿一笑,明白侍书的意思,原来同太太不如现在熟悉,也许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所以太太今日才想不开的?那就说个透彻好了——虽然奴婢不可以说主子的闲话儿,不过今日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就太太和自己、侍书在,说了也是无妨,算不得违了规矩。 画儿打定了主意便道:“侍书,我就再说一遍,不过不是说给你,是回给太太的。太太。您听婢子好好说一说,好不好?” 红裳闭着眼睛一笑:“你们弄鬼吧。” 侍书和画儿嘻嘻笑了起来:太太笑了呢,这就好。 侍书对画儿使了一个眼色,画儿点了点头开口道:“老太太如果继续任性下去,赵府的将来一定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二老爷一家也要回来了。二夫人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儿;其实太太您是不知道,老太太心里不是滋味不是一两日了,是有几年了;您想想您回府到现在,老太爷待老太太如何吧,您还不明白吗?老太爷对老太太已经很不满了。” 画儿说着话也不误她做事儿,她一面说着一面取了大棉巾给红裳擦拭头发上的水:“如果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比如大老爷的前程,或是二老爷的混帐事儿让老太爷大大的发作了老太太。那么老太太以后真得只能去佛堂里度日了;就算是老太太悔悟了。老太爷也不会原谅她了。” 红裳听着:对于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这些事儿,她早就听画儿说过了。 画儿看红裳听了进去,索性说得更明白些——画儿想反正已经放肆了,不如放肆到底好了;她又道:“太太是不是认为婢子说得这些事儿不可能?不是不可能,是绝对会发生的。”说到这里画儿长长一叹:“婢子原就和言梅两个人说过不止一次,我们都担心二老爷回来后,老太太偏爱二老爷。一定会逼着大老爷给二老爷谋官儿,也一定会因为偏爱二老爷,给二夫人排头吃——这些不管是哪一件事儿闹得大了,都对我们府的名声儿不好;老太爷是绝不会允许有人坏了赵府的声名,老爷的前程,到时老太太的下场便堪忧了。” 画儿把棉巾收了,取了丝瓜瓤和粗布做的球给红裳搓背,侍书正在给红裳揉捏脚和小腿,两个丫头又换了一个眼色:太太听进了。 画儿继续说了下去:“老太太自打进府,就是主母——我们老太爷的嫡母去得早。府中只有一个太姨娘,她是做主做惯了的人,所以便有些任性了;而那时又因为族里的打压,老太爷没有少吃苦头,都是老太太和老太爷一起相扶相持才挺了过来,所以老太爷待老太太一直很好,每到气头儿上想到这些都不会真同老太太计较。所以老太太越发有些任性了;只是,老太太不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原就是庶出的,在家里没有少受过气,自己当家作主了,又有老太爷的宠爱,所以行事不就不免霸道了些。早些年呢老太爷待老太太还好,每每容让老太太三分,但自从有了二老爷,婢子听人说老太爷就因为老爷和二老爷,没不同老太太生气,到近几年,就婢子所见,老太爷发作老太太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可是老太太不但不知道好好想一想,反而心中气苦,认为老太爷已经全忘了当初的情份,越发的蛮横起来,每每老太爷发作了,她便扯出当年的辛苦同老太爷算帐——我们谁劝她,她也不听;直至前两年,老太爷发作了一次大的,老太太才不拿往年的辛苦说事儿了。” 红裳实在是对老太太无语了:结发夫妻,共同吃过苦相扶到老,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功劳——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你也不能拿年青时的困苦说事儿,你只要说句‘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你现在怎么如此待我’,男人一定会不耐烦的,更何况是常常说呢;夫妻二人相扶相持是本份,你努力是因为这个家有你的一半儿啊!用那些困苦的日子,可以让男人温情的回忆过往,加深感情,却不可以拿这些做筹码,同男人争执。 红裳已经洗好了,画儿和侍书取了衣服过来给红裳穿上。画儿一面给红裳整理衣衫一面道:“老太爷对于老太太的容忍,在婢子和言梅看来,就像是碗中的水,就要满了;但是老太太依然懵懂不知,任着性子妄为。现在太太这一手,虽然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但也是错打错着,救了老太太。” 侍书听到这里也道:“太太,我原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听画儿说了才知道。现今老太太虽然难受些,不过她也是得了好处的——至少老太爷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所以老太爷虽然狠狠的发作了老太太,却只是说狠话,却并没有真拿老太太如何。老太太如果能慢慢反省过来,她同老太爷之间会更加和睦起来才对,老伴儿嘛,却不是莲姨娘红袖添香就能取代的。” 红裳轻轻一叹:“我当然知道这些,当初我这么做的时候,也是如此想的,不过真做了心里怎么也有些不好受——有些感同身受,都是女子啊。好了,不说了,取我的外裳来,我们也回去吧,免得你们老爷担心再找过来。” 红裳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画儿和侍书:“你们认为我们这是不是也在害人?” 画儿和侍书吃惊的看着红裳:“太太,您怎么了?不是糊涂了吧。” 画儿道:“这怎么能算得上是害人?父为尊,母为卑,母亲年老力弱后,儿女就算是承欢膝下,也要为父亲安排屋里人才对——父亲即有人可以照料,而母亲也可以好好休养,这是孝道!” 红裳听得一阵好笑:这倒底是个什么时代,这也算是孝道!好吧,好吧,这也是孝道,世人都认同的事情,她也不能相强大家改变。她原来真得不明白人们怎么会反这个当作是孝道,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接受了——入乡便要随俗。 侍书接口道:“即便不算孝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做得反击;害人?像表姑娘,像宋氏她们那样才是害人呢!老太太如果待我们很好,我们却还如此安排两个丫头,便可以说是害人了;但是眼下这也如果算是害人,那天下的好人便只能束手待毙了!太太千万莫要如此想,人就是要做好人,也要自保才能做个活的好人。” 红裳看着侍书,半晌后方笑道:“侍书,没有想到你居然有此见识。” 画儿看侍书得意,便笑她道:“太太夸你,你便得意起来了?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道理,有人要打我们,我们被打以后再去找人家算帐是可以的;可是他已经举起手打下来了,我们动手阻制他打下来,难道就不对了吗?就算我们反手或许重了些,但我们也只是在反抗,不是在害人!而且,老太太——” 画儿轻轻一叹:“老太太需要猛药才能醒悟过来,不然……,唉——!不过也怨不得他人啊。”她也希望自己的老主子能有个安乐的晚年,能同老太爷相扶相持到终老;她很希望老太太不要再一味儿的任性下去,让老太爷离她越来越远。 红裳轻轻拍了拍画儿的头:“人年纪大了不免有些固执,老太太现在虽然任性,但也不能说都是她的错儿,老太爷早些年如果能同老太太说说道理,而不是一直任由她如此,现在的老太太怕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唉——,不说了,夫妻相处的事情,原就是说不清楚的。” 红裳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不过她却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不但她要活下去,她要还有她要保护的人呢。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转开了心思:薛家姑娘昨日就应该知道老太爷要纳妾了,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她在想什么?还是在进行什么呢? ******** 今日不止四更哦,此章加长字数求粉票!亲们,今天中午十二点以后,才可以投粉票。大家手中有粉票的,请支持红裳吧。小女人这个月还会一如既往的努力来回报大家的,谢谢亲们的支持了。(,) 二百一十九章志得意满之时 红裳对于薛家姑娘眼下的情形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在院子里,却并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么。虽然赵安娘子她们得知,薛家姑娘近日买了极多的上好的绣线与一些极好的布料,但这些薛家姑娘平日里就常常买,不同的只是这次买得有些多罢了。 红裳就是再聪慧,加上两世为人,她也不知道一件事情:女子的嫁衣是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而画儿几个丫头和赵安娘子又哪里想到倩芊如此急嫁呢?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想。 赵安娘子一直心烦一件事儿:要安排人到薛家姑娘的院子里是真的不容易啊。薛家姑娘把她在家时的人几乎都带了过来,除了占用了赵府的一处院子和她的嚼用外,一个院子的开销并不需赵府的人费心——安插人便也不可能了。 红裳忽然想到:薛家姑娘的院子根本进不去外人,她这样的安排是不是一开始就做好的防范——防备赵府有人安插人手到她的身边。真是如此,那薛家姑娘真是有远虑的很啊,自己颇有不如。 倩芊在房里赶着绣嫁衣,自她听心然和花然说,赵府中那些关于她的闲言,是老太太房里的人说出去的,她便没有再往深里想,她一心都扑在她的嫁衣上——她想早早能穿上,早早伴到心爱的表哥身边。 昨天一天赵府的人虽然忙着准备老太爷纳新姨娘的事情。可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那一场发作——虽然吵了些什么,奴仆们绝大多数的人并不知情,但是老主人发作的极大却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赵府中并没有太多的人把新姨娘的事情挂在嘴边儿,但也不是没有人说,所以倩芊院子里的人还是得了信的。 心然和花然到了晚上时分才听说了。可是她们进屋想同倩芊说时,却被倩芊给赶了出来。倩芊听到她们有事儿要回,便问:“是有关于表哥的事儿?还是表嫂的事儿?还是有关于你们姑娘我的亲事儿?” 心然和花然都摇了摇头,倩芊便道:“既然都不是就算不得大事儿。而且现在也晚了,如果是有关于老太太和老太爷的事儿,你们明儿来回我就好了——没有看到我正在忙嘛。出去,出去吧。不要来扰我。” 既然不是表哥、表嫂的事儿。也不是有关于她的事儿,倩芊便知道不是老太爷的事儿,就是老太太的事儿了。 心然听到自家姑娘的话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姑娘,那明日我们什么时候来回事情?” 倩芊已经又开始绣嫁衣了,头也不抬的答了一句:“下午,下午我也就绣好了。有什么事儿也有时间处置了。” 心然和花然对视了一眼,花然道:“姑娘,如果是要紧——” 倩芊已经不耐烦了,抬头瞪了花然一眼打断了她的话:“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能要紧过姑娘手中的活儿去?你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是不是想让姑娘我失神扎到手,还是绣得花儿走了样儿?” 心然和花然无奈只好对着倩芊福了一福关上门出去了:她们急有什么用,姑娘不急就是天塌下来她们也无法可施啊。 倩芊直绣到近四更才睡下:嫁衣只剩两个衣袖没有绣了。倩芊因为知道余下的活儿不多了,所以一放松心神便沉沉睡了过去,天放亮了也没有像前两日一样惊醒过来。心然和花然来唤了她两次。她都喃喃道:“再睡一会儿,不要吵我。”翻个身子又睡了过去。 最终倩芊还是记挂着她的嫁衣,在心然和花然的轻唤下坐了起来。她清醒后看到满室的阳光立时便急了:“都这个时辰了?!我的天,给我净手,我先把嫁衣赶出来再梳洗好了——我今儿不见客。” 心然和花然是有事儿要禀倩芊才几次三番的唤她起床——昨日她们听说了老太爷要纳妾的事儿便要回自家姑娘,可是自家姑娘根本不听她们回事儿,她们两人着急之下一核计。便使了人出去打探详情,现在她们认为事情更重要了,所以她们才会一次又一次来唤倩芊起床,以便早早回了姑娘,让姑娘去想法子应对。 听到倩芊的吩咐,花然急急出去唤小丫头打水来,心然一面伺候倩芊穿衣,一面说道:“姑娘,有个大事儿——” 倩芊打断了心然的话:“天大的事儿也到下午再说,你现在就回事情如果乱了我的心神,那嫁衣绣坏了怎么办?呸呸,胡言乱语、胡言乱语中,月老莫怪莫怪,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倩芊祷诉完毕又瞪了心然一眼:“瞧你气得我说出什么话来了?绣嫁衣的时候不能乱说话的。” 心然不敢再说话了,可是她依然有些着急。小丫头把水端了进来,倩芊虽然看出了心然的焦急,可是她并不打算理会——只要与她的亲事无关,与她的表哥无关,赵府的什么事儿在她都算不得大事儿。 倩芊净完了手,起身就要去绣房。花然道:“姑娘,您怎么也要用些早——” 倩芊却一下子恼将起来:“早什么早,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出去,都给我出去!我现在去绣嫁衣,绣完再用饭——现在我哪有心思用饭,你们两个白跟了我这么久!” 倩芊现在恨不得立时就嫁给赵一鸣才好呢,而嫁衣这两日再赶不出来,她的父母一到议起了亲事,那她的事情便会多了起来,到时怕是静不下心来绣嫁衣的。 心然和花然又一次被赶出了屋子,两个人急得在屋子外面直打转,可是也不敢进去打扰她们姑娘——她们姑娘的脾气可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恼了虽然不会打她们,但是一恼之下卖了她们却是极有可能的。 心然和花然直等到午时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倩芊在屋里叫人:“心然、花然,你们死那里去了,还不进来伺候姑娘梳洗?我会快饿晕了,让人快快备饭。” 心然和花然答应着进了屋子,原想着给倩芊一面梳洗一面说说事情,可是倩芊又一次打断了她们:“老太太和老太爷的事情?”顿了顿又道:“是不是他们改了主意,不想让姑娘我进赵府的门儿了?”倩芊并没有担心,她不过是随口一问。 心然和花然摇了摇头:“回姑娘的话,不是。是老太爷的事情,不过同表太太有关。” 倩芊便完全放下心来,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能有什么大事儿?同表太太有关就是大事儿了?你们真是心里装不下事儿,先让我安生的用顿饭好不好,这几日我赶嫁衣赶得,连饭都就没有好好吃一口儿。赵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再大,也大不过你们姑娘肚子饿!快些,我饿坏了。” 心然和花然还在犹豫要不要听倩芊的话时,却被倩芊一连声儿的催促和喝斥吓坏了,不敢违了倩芊的话,只好急急给倩芊梳洗完了,又伺候她用饭。 可是用饭的时候,倩芊虽然知道心然和花然有事儿要回,却用得并不快——她就是饿得要死,也不会失了大家小姐的风范,她一举一动莫不透着文雅;再有就是她根本不把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放在心上,虽然她平日是里似乎与老太太很亲近。 心然和花然急得直想跳脚,但她们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的姑娘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不敢催促上一声儿半句的。 终于,倩芊用完了最后一口汤道:“好了,撤下去吧。” 一旁的心然和花然听了,急急的命人奉上了漱口的茶水与净手的铜盆等物。 倩芊看到心然和花然这么急燥,不禁失笑道:“你们以后记得,就算日后你们姑娘我进了赵家的门儿,他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再大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大事儿;至少,在我们屋里时你们也不需要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来——出了你家姑娘的屋子,你们便要如此着急了;记下来没有?” 倩芊眼下正是心事去了七八分——她认为老太太和老太爷都已经是允了她入门的事儿,所以她现在很坐得住,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所以现在老太太和老太爷那里也就没有什么大事能让她上心了;而且在她看来,现在应该着急上火的人是表嫂,绝不应该是她才对。 心然和花然只能答应了一声儿,刚想说话,却被倩芊瞪了一眼:“没有眼色的东西,刚刚说了你们,还如此毛燥!你们记住,只有你们姑娘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好好伺候姑娘我就够了。”说完想起了赵一鸣,便又补充道:“还有,表哥,表哥也是你们的主子,其他人的事儿都不必放在心上。” 倩芊在心然和花然的焦急中漱完了口,又净了手才一面整理衣裙、一面慢条斯理道:“说吧,我倒要听听你们的大事儿是个什么事儿。” 如果不是倩芊认为她嫁入赵家是迟早的事儿了,那么她就不会急着赶嫁衣,也就不会一心认定赵府现在没有什么事儿,对她来说是大事儿了。 ******** 十二点了,可以投粉票了。红裳的娘家人,用粉红票支持红裳吧。小女人谢谢大家的支持!如果今天的票票多的话,也许会有惊喜哦,嘿嘿(,) 二百二十章礼,送与不送也是一个问题 心然终于等到了自家姑娘允许她们回事儿的话,她急急的冲口而出:“老太爷今儿纳了两房小妾!” 倩芊正在吃茶,听到心然的话一下被呛到了,连连咳嗽了起来。花然急急的给她拍后背:“姑娘,您没有什么事儿吧。” 倩芊咳了好一会儿才道:“没事儿,没事儿。心然,你刚刚说赵家老太爷今儿纳了两房妾?!这、这怎么可能?事先没有一点动静,突然就纳了妾,还一纳就是两个?!” 心然和花然都点头:“是的,姑娘。赵家老太爷就在今天上午纳的妾,纳的人是老太爷内书房中的两个丫头;……” 倩芊笑着打断了心然和花然的话:“赵家的老太爷也想开了?真真是一件稀罕事儿。不过,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我们府的老太爷哪年不收到房里一两个丫头?而且,我的哥哥们每年总是有‘孝心’的,赵家的老太爷已经是极不在意自己的人了。” 在意自己的男人,便会在自己身旁放两个丫头,晚上是不是要她们伺候才不说,至少向世人表明:我还年青着呢——这是男人的通病儿。 心然闻言,小心看了看倩芊才说道:“老太爷纳和那两个丫头是表太太送给老太爷的。” 心然的这一句话说出来,倩芊一下子不笑了,她猛得转头看向心然和花然道:“你们说什么?!那两个新姨娘是我表嫂的人!” 心然和花然都吓得心里一跳。连忙答道:“姑娘,也不能说是表太太的人吧,只是她买来送给老太爷的丫头,是很早之前就送得了,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被老太爷看上了。立时就抬举做了姨娘;而且,我们打听的时候,听赵府的从人们说,表太太送给老太爷丫头时,老太太是知道的,表太太还同时送给了老太太两个丫头;也许只是那两个丫头有些手段吧,不一定同表太太有关系。” 原本心然和花然急着回此事儿给倩芊。便是因为她们也认为老太爷纳得新姨娘是表太太的人。可是被倩芊一喝,她们吓得说出了与自心认为相反的话。不过心然和花然越说越感觉有道理,她们便细细的想了起来:越发的有道理了!新姨娘同表太太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倩芊才不管送给老太太的丫头呢:老太太近些日子以来,身边儿根本没有生面孔出现,想来老太太没有用表嫂送她的那两个丫头;最主要的,现在是老太爷的两个丫头出了问题,不是老太太的那边儿的丫头出了问题。 倩芊的眉头皱了起来:“早就送得了?”表嫂很早以前就有打算了? 心然和花然都应了一声儿“是”。倩芊的脑子转开了:早就送得了。难道是表嫂早就备下了这一步暗棋?早早备下两个丫头给老太爷做姨娘有什么用?对付老太太吗,可是又为什么要对付老太太呢? 倩芊一连串的问题想下来后,她的身子一震:难不成表嫂早就料到有今日,那两个丫头是特意安排好应对自己的吗? 倩芊握了握拳:不管是不是如此,老太太现在想来心思全转到了那两个新姨娘的身上,自己和表哥的亲事老太太现在无暇顾及了吧? 倩芊想到这里,轻轻一拳捶到桌子上:送给老太太的那两个丫头,想来只是幌子,表嫂真正要送的人,就是现在做了新姨娘的两个丫头吧?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也太小瞧了表嫂——只以为自己聪慧,没有想到表嫂心计深到如此地步,自己大意之下居然被表嫂如此暗算了! 倩芊虽然又气又恼,恨不得扑到红裳面前,咬红裳两口:居然想破她和亲爱表哥的亲事!不过她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想个法子应对,她飞快的转着心思:怎么样才能挽回老太太的心,或是不用老太太也能顺利进入赵家的门儿呢?倩芊暗自咬牙:绝不能让表嫂得逞——自己说什么年节前也要进赵家的门儿! 倩芊想到这里冷冷笑了一下:到时。表嫂看着自己,怕是年夜饭也吃不下去吧?哼!你不能容我,就不要怪我和你撕破了脸皮了! 这时,倩芊却“忘了”,其实她自开始喜欢上表哥,就没有想过要同她这位表嫂和平共同——她一直的打算都是,进了门儿就要想法子除去她的表嫂。 至于红裳为什么一定要容得下她呢?这个问题,倩芊也没有想过,她想得只是她喜欢表哥,她一定要进赵家的门儿,谁挡她的路谁就是她的敌人。 倩芊一面想着一面问道:“那两个丫头的底细你们可曾打听过了?她们跟了表嫂多久?” 心然答道:“已经使了人去打听过了。做了新姨娘的那两个丫头,就是表太太上一次买丫头时一起买回来的。表太太买得那些丫头,听赵府的人说,表太太都没有怎么调教过——好似是因为表太太那时刚接掌赵府分不出身来,就那么一直放在院子里;后来好像是忽然想了起来,便把不太好的几个丫头打发出去了,除了表太太自己留用的,又分到各姨娘房中几个,然后就是送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各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与表太太一直并不亲厚,分到内书房后,并不曾再去表太太的院子时给表太太请安。” 倩芊听得吁了一口气,她已经在想法子了:这两个新姨娘看来并不一定是表嫂的人,就算是,她们同表嫂的关系也淡薄的很——不过,这要看心然她们打听来的事儿是不是真的才能确定。 花然又补充道:“她们跟在表太太身边日子不久,而且听府里人的说法。应该是没有和表太太有过太多的接触。” 倩芊想了想:“可以确定吗?是什么人去打听了——不行,就再打发两个可靠、稳妥的人出去打听一些,那两个新姨娘与表嫂的关系是不是真得不是很亲密。” 心然和花然看了看倩芊,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在你忙的时候。我们已经打发了两三拔人去打听了,回来说得差不多——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应该是真的吧?” 倩芊闻言后,心放下了一些:如果这些情形是真的,那么自己还能再设法——两个丫头罢了,有银子还能收买不来? 当然不能冒冒然行事儿,要好好的观望一下才好。不过。贺礼怎么也要送。老太太那里也要安慰;嗯,给新姨娘送了贺礼过去,当然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不然她一准儿不开心——真又是一大堆的事儿,幸亏自己的嫁衣已经绣好了。倩芊想到此处又吁了一口气:她是认定自己一定会进赵家的门儿,只要她再努力一下下,再一下下就会成功的。 倩芊的信心来得莫名其妙。但却牢不可破:她就是认定了。人的执念,有时候让人死不回头。 虽然,倩芊主仆三人都不是愚笨之人,不过倩芊和心然、花然还是想错了一件事情——新的姨娘与红裳的关系:她们几个古人,怎么可能会知道红裳如何调理自己人呢。 在红裳一贯的管理观念中:如何才能让下属发挥出她最大的、所有的才能来,才是一个上司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什么事情都去身体力行——诸葛亮那么一个近似于神人的人都累死了,她小小一个女子难道能强过诸葛军师?红裳从来没有这样狂妾过,所以上一世和这一世,她都是把下属能做的事情都交由下属去做:事情一样可以完成。而且省力,又能让下属有成就感、归属感。 那些丫头红裳是没有调理,可是侍书一直在观察、筛选,后来也是由侍书和画儿调理的人,教那些丫头的规矩——不只是红裳买来的丫头,就是院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规矩都是由画儿和侍书来调理的。所以不管是哪一个丫头婆子,只要是出自于红裳的院子,不管她是出于忠诚还是其它,让她们出卖红裳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过,倩芊和她的人当然是不知道的。 倩芊想了想,唤过心然来吩咐道:“你使几个去老太太房里和内书房转转,看看都有哪些人去了,又都送了哪些东西;尤其要好好打听一下,表嫂她都送了什么东西,在上房和内书屋都呆了多久;嗯,看看老太爷待那两个新姨娘如何,这个也很重要。” 这些都很重要的,倩芊要如何做,就取决于此了——当然了,红裳的行止,是倩芊下决定的主要参照。 赵府今日虽然表面上没有多么热闹,但是私底下可也是热闹极了:只老太爷十几年来又一次纳妾,就足以让仆从们津津乐道个几天。 再热闹的便是赵一鸣名下姨娘们的反应了。 除了孙氏以外,姨娘们都得到了赏得席面,就算是孙氏,也被老太爷赏了两道菜——她们几个人想假做不知道老太爷新纳了姨娘是不可能了。 于是所有的姨娘们都犯了难:不送贺礼吧,第一个就得罪了新的太姨娘——人家日后会是老太爷的心头肉啊,是能得罪得人吗?最重要的是,还会让老太爷不高兴,认为自己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中;可是送贺礼吧,老太太那里会怎么想?虽然她不是赵府的最能做主的人,可是内宅中却是她最能做主的地方啊——老太爷会为新的太姨娘撑腰,但一定不会为了她们去和老太太争论,所以招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了,她们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 亲们,红裳的娘家人们!大家有票票的支持红裳,小女人今天就五更——只要大家支持,好不好?谢谢已经投了票票的亲们! PS:推荐票票也麻烦亲们了,拱手,小女人谢谢各位姐妹兄弟了!(,) 二百二十一章贺礼与谋算 陈氏是最没有主意的人,不过却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而且多年来的大宅生活,更让她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藏着危机,所以她同样知道此事的难办,想来想去陈氏一甩帕子:先去问问五姑娘——她不是要去问五姑娘应该如何做,而是去问问五姑娘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找太太拿个主意。 现在,陈氏眼中的红裳,不仅仅是太太、不仅仅是当家的主母,是她的主心骨儿,是她的依靠。陈氏现在但凡有头疼的事儿,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红裳,绝不是赵一鸣和五姑娘。红裳和赵一鸣相比,陈氏更加相信红裳:老爷绝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儿。 孙氏却是烦恼最多的一个人:她人是出不去,但是礼却不是送不出去的,所以不送贺礼是说不过去的——老太爷还特地赏了她两个菜呢;但是,就是因为她人出不去,礼送出去后老太太那里是什么反应,她不能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怎么应变?孙氏当然不想让老太太恼了她,所以她左思右想的拿不定主意。 如果小陈氏能替她在外面周旋一二,孙氏也就不必如此忧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小陈氏说了替她周旋,她也不会相信小陈氏——所以,这也是一个难题。 孙氏的愁眉不展,让雅音看得不忍:“奶奶,您不要总烦恼这事儿,今日的字还没有写多少呢,让太太知道回了老太爷。奶奶又要吃苦头了。” 孙氏恼得把帕子掷到了雅音的脸上:“你当我不知道嘛,可是不烦恼能成吗?要不,你替我想个法子、拿个主意!” 雅音也不恼,把帕子又给孙氏放到了手边儿,然后想了想道:“奶奶。要不我们最后一个送贺礼好了——反正您现在也不方便外出,说得过去;到时婢子着人的打听一下其她人都送了什么,奶奶再拿主意可好?如果大家都送了,奶奶当然要送,老太太就是恼也不是恼奶奶一个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孙氏听到雅音的话后,眉头皱了皱:“大家都送了以后——?嗯。你说。会有多少人送贺礼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 雅音随口答道:“府中的主子们呗,像太太啊、魏太姨奶奶、陈姨奶奶、小陈姨奶奶,嗯——,女眷还有,那个表姑娘应该也会送的吧?她怎么也住在我们府上,这个时候她当然会巴结一下;男的嘛。也就是府中住着的三位少爷了。” 孙氏闻言直直的看着雅音,倒把雅音吓了一跳:“姨奶奶?!你、你这么看着婢子做什么?婢子没有说错什么吧。” 孙氏拿起帕子又掷了过去:“看看不可以?”然后又笑着一拍手:“好法子!真是好法子!一直没有想到好法子对付她,没有想到眼下却有法子了。雅音,你今儿机灵,一会儿你去选一块衣料吧,赏你的。” 雅音虽然伺候孙氏日久,可是这一次却一点儿也没有听懂孙氏的话。不过,雅音知道不是坏事儿,而且赏了东西是好事儿啊,所以她便福了一福:“谢谢姨奶奶。” 孙氏招手让雅音到跟前。伏耳道:“你现在马上去小陈姨奶奶那里,如此这般同小陈姨奶奶说一声儿就好。” 雅音现在才明白了孙氏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答应后又叫了两个丫头进来服侍着孙氏,才在孙氏的催促下去小陈氏那里了。 孙氏冷冷笑着,现在她已经不再担心贺礼了:只要有表姑娘一个人送得贺礼,她们就算是送什么也不会再落到老太太的眼中了——让老太太看看。她亲厚有加的‘娘家’侄女,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孙氏一想起倩芊,心头就是一阵恼火:居然敢打我们老爷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也就是如今自己动弹不得,才容她在外面猖狂。孙氏咬牙:再让她猖狂几日,等自己能出去了,有她难受的时候! 小陈氏托腮坐在榻上,和喜心正在核计要送什么贺礼。小陈氏没有为送不送贺礼烦恼很久:老太爷和新姨娘是绝对得罪不得的人,礼当然要送!不过,老太太那里也要安抚才行。所以,她已经让人在小厨房里煮上汤品,一会儿她亲自送去给老太太。 小陈氏眯着眼睛也再计算着倩芊:她不是想进赵家的门儿嘛,老太爷纳妾,她不可能会放过巴结新姨娘的机会;一连几日她和陈氏都没有想到好法子,不想这个时候却找到了好机会。小陈氏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她想进门儿?问过我没有?!我没有答应,你就想进赵家的门儿,妄想! 喜心正给小陈氏回事儿:“那两个新姨娘就是太太新买来的丫头,所以现今是身无长物,我们送些什么东西过去,她们都是会喜欢的。” 小陈氏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道:“金银之物不用送了,让老太太知道送得贵重了一定会恼了我们的,嗯,只是两个身无长物的丫头是吧?那就送一匹上好的丝绢,几块衣料吧。” 喜心点点头:“选什么颜色的丝绢?” 小陈氏摆了摆手:“不要打断我的话,我还没有想好呢。只送布料就有些单薄了,让老太爷知道了,一定以为我们有意怠慢新的太姨娘。嗯——,再加些什么呢?” 小陈氏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道:“喜心,你可知道新太姨娘们可有什么喜好吗?” 喜心皱着眉头想了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吧?嗯,听说她们平日里无事除了像我们一样做做女红外,就是看看书、写写字画张画儿什么的,这些倒与我们不同;嗯,她们还会弹琴,听说老太爷极喜欢,听得高兴了自己还弹了一会儿。” 小陈氏眉眼弯了起来:“弹琴?嗯,既然她们通文墨,会弹琴倒也算不得出奇了——看来,她们原来的出身就算不好,也是个有钱财的人家。像我们这样的人,能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哪里会弹琴、画画?怪不得老太爷喜欢她们了。” 小陈氏沉吟了一下:“她们——,喜欢看书写字,书我们是没有的,写字、画画,嗯,再备一份上好的文房四宝吧,也能讨老太爷的喜欢,礼在老太太那里即说不上厚来,在老太爷这里也算不得薄——真是再刚刚好没有了。” 说到这里,小陈氏双手一拍:“好!就这样了!喜心,你快取了银钱让人去置办上好的文房四宝,一定要最好的,多拿些银两没有关系。对了,要双份,什么东西都要准备双份的才成。” 喜心答应着出去了,小陈氏坐着又想了一会子,想起身去给新的太姨娘挑选衣料时,小丫头来报:“雅音姐姐来给姨奶奶请安。” 小陈氏急忙道了一声儿请。 雅音来了和小陈氏说了两句话,喜心便也回来了。三个人在屋子里计议了一番后,小陈氏眉眼间的笑意更盛。 雅音把孙氏交待的事情做完后,随口问道:“奶奶想给新的太姨奶奶们备什么礼物?” 小陈氏也没有瞒雅音,便把她要准备的礼物说了一下:她很有几分得意的,有哪个能想出这么恰好的礼物来? 雅音听完后笑道:“还是奶奶的心思活,这两样礼物还真是备得巧。嗯,我回去再同我们家的奶奶商议一下,如果不成就备一份同奶奶一样的东西,奶奶不见怪吧?” 小陈氏不以为意,而且她听了以后更高兴:“好,就这么说定了!如此,让老太太更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显得咱们没有用多少心思在新的太姨娘身上。” 喜心咳了一下,小陈氏转头看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喜心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雅音,不得不说道:“孙姨奶奶如果现在方便出屋,两位奶奶送一样的礼当然没有问题,但是——” 小陈氏“唉哟”了一声儿,看向雅音:“看我这脑子,想着这个,便忘了那个;不是喜心提醒我一句,还真是坏了事儿。” 雅音一笑:“喜心说得对,我们奶奶还真是不能同奶奶送一样的贺礼。”说完站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那事儿,就麻烦姨奶奶一个人了。” 小陈氏也站了起来:“让你们奶奶放心,外面的事情有我呢。喜心,送送雅音。” 小陈氏待雅音走了以后撇了撇嘴:亏得孙氏的人好意思说,主意是自己想的,在老太爷面前讨点儿好处当然是自己独得才对。 雅音回去把见了小陈氏的前后一说,孙氏笑得轻蔑:“她不就是怕我们分了她在老太爷跟前得的好处吗?她想让我们送一样的贺礼,我还不同意的呢——还能显出我的心意来吗?” 不过小陈氏的礼,倒让孙氏想到了应该送什么东西:她让雅音使人去买两套妆盒极上好的胭脂水粉——也是一样说贵重不贵重,却是极用了心的贺礼;老太爷和老太太都逢迎到了。 ******** 还有一章,谢谢亲们的支持!只要亲们支持,小女人说到做到,五更就是五更! 再一章可能要晚些,嘿嘿,不好意思啊亲们,不过一定会有,不会超过十点钟好不好?谢谢亲们!(,) 二百二十二章为贺礼众人齐奔波 红裳吃完霄儿奉上来的汤,侍书一面接过了红裳手中的汤盅,一面道:“新太姨娘的院子,婢子已经着人收拾了,不过三五天就能收拾出来。” 红裳点头:“嗯,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也不能收拾太过用心——至少要让老太太知道我们并没有用多少心。所以要在小处、细处用些心思了,不用担心,老太爷一定会看得出来的那些细致之处的。”顿了顿,红裳又交待道:“屋里不用再重新粉刷,家俱就用我们府里的就可以——也不要用上好的,第一个库里收着的胡桃木的一套、还有第三个库里楠木的那一套,给两位新太姨娘安放到屋里就好——虽然家俱不算是极好的,不过样子不错、颜色也好,而且还耐用。还有,侍书你要记住,老太太屋里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所以梨木的东西不要给太姨娘们用。” 侍书答道:“知道了,太太。您不说,我也正要问您家俱的事情呢,我会让人安排妥当的,您放心好了。还有——,太太,我们不准备些礼物给新的太姨娘们吗?她们毕竟是大喜了。” 红裳笑着摇头:“不可以送,也不能送。我们今日、明日都不可以送东西过去。贺礼当然要有,不过不用让众人皆知——老太爷知道就足够了,莲姨娘她们知道不知道倒并不要紧。” 侍书和画儿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我们把东西安放到新太姨娘的屋子里?” 红裳点头:“如此不是更好?不会扎老太太的眼。” 侍书和画儿都点头称是。然后画儿又笑道:“姨娘们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现在应该会有些动静了吧?” 红裳一笑:“差不多了,不然小陈氏和孙氏就白白在这个大院子里待了多年。” 主仆三人正相视而笑,门外有人道:“鱼儿给太太请安。” 红裳说了一句进来,鱼儿挑了帘子进来给红裳行了礼后。第一句话却不是有关于帐目的:“陈姨娘刚刚进了院子,婢子还是一会儿再回事儿吧。” 红裳点了点头:“陈姨娘来了?这个时候还不到她们立规矩的时辰啊。” 门外小丫头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太太,陈姨娘来给太太请安。”红裳一笑,唤了陈氏进来。 陈氏进来后给红裳请了安,她知道红裳日日都忙,便没有多说闲话,直接把来意说了——五姑娘说了。你有什么事儿直接同太太说。只要不拐弯抹角的,太太能帮得绝对会帮你。 陈氏之所以来得晚了些,因为她和五姑娘两个人说了很久的话儿。 陈氏问完了凤韵后,本想着急急去问太太——再等一时便会有娘子回事儿,太太不得空了。 凤韵看孙氏要走了,拉住了她的衣袖,轻轻的问了一声儿:“姨娘。你想不想、想不想父亲到你的屋里去?”凤韵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话说了出来。 陈氏听了以后大奇,仔细看向凤韵,然后便明白了凤韵的意思;她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抚摸了一下凤韵的头:“五姑娘长大了,真得是大姑娘了;姨娘啊,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快要盼到头了。” 凤韵脸上依然是通红的,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姨娘,不是太过害羞。所以她还能说出话来:“姨娘,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不答?净说些杂七杂八的话儿。” 陈氏认真的看着凤韵,想了好一会儿,认为凤韵已经真得懂事儿——她既然知道担心这些事儿,那自己还是同她好好说一说,让她安下心来才好。陈氏拿定了主意后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老爷纳为妾的嘛?” 凤韵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陈氏说那么一句话也不过是为了整理一下思绪:“我原来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嫡出的孩子;虽然我的那个家的家业不大,比不得赵府,不过还能过得去,如果父亲不是有那么多的姨娘,那日子也是不错的;我呢,也自幼订了亲,是青梅竹马的表哥,本来以为日子会像我的母亲所说,就那样过下去了;” 陈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轻轻一叹:“可是我的父亲却认识你的父亲,然后便把我给了你父亲做妾,只为了巴结上你父亲后,在那个地方成为乡绅,不再被另外一家欺压。”陈氏说到这里声音极轻极轻,好像是梦吟一样:“我备好的大红嫁衣,就那样压在了箱子底儿上,这一生再也不可能穿上了。” 凤韵愣愣的看着陈氏,好些话她都没有听懂,不过陈氏的伤心她还是知道的:“姨娘,你、你为什么不说不同意呢?你不是定了亲吗?” 陈氏看向凤韵苦苦一笑:“不同意?我是不能说的。亲订了,一样也可以退啊。”陈氏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她的母亲说了不同意,却被她的父亲打得鼻青脸肿,最后又被父亲一脚踹到肚子上——她那个未出的弟弟便这样没了,母亲也随着弟弟一起去了。 陈氏不想吓到凤韵,所以隐下了那些事儿。她轻轻摇了摇头道:“同你说这些做什么?都是陈年旧事儿了。你父亲一直不知道此事,我的父亲严令我不许说出来,我也就一直没有说。今儿被你一问,居然就说了出来,唉——,人老了,便有些念旧了。” 凤韵眼中有些酸涩,她强笑着拍打了陈氏两下:“姨娘哪里老了?和我一起像是我的大姐一样呢。” 陈氏嗔凤韵:“又乱说话了。大姑娘虽然眼下不在府中,可是五姑娘也不该这样说话,让人听去了就是你的不是。” 凤韵这次乖巧的点头答应了。陈氏一叹:“五姑娘的担心我明白,姑娘不用多想,我从来没有对老爷有过什么期盼,只是尽我的本份罢了。现在,我更是没有其它想头儿,只想守着五姑娘,看着五姑娘长大、嫁人,有一个很好的家——这一辈子,我也就没有白活了。” 凤韵的眼中涌上来了泪水,她扑过去抱住了陈氏,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就算凤韵再小,凤韵也明白了姨娘心里念着的人不是父亲,而是她的表哥——这可是不能说的事情,不然姨娘一定会被乱杖打死。 本来大宅院的孩子懂事就早,而且凤韵更是早慧,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凤韵一直在忧心一件事儿:母亲和姨娘是父亲的妻和妾,如果父亲到姨娘那里去,母亲会不会伤心而生姨娘的气呢?如果父亲不去姨娘那里,姨娘会不会伤心并会怨恨母亲呢? 终于,凤韵没有忍住,把话问了出来——虽然她放心了,可是她却没有松一口气儿。凤韵想起母亲说给她的话:她要保护姨娘,就要努力让自己变强,不输于一个男子才可以。 凤韵暗暗发誓,她以后一定会让母亲和姨娘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辱她们。 陈氏抱着凤韵,心里的酸涩渐渐没有了,被一种满足感所代替——虽然她极胆小无能,可是却生了一个好女儿。 陈氏想着凤韵,脸上一阵幸福的笑意儿。 “姨娘,姨娘,太太同你说话呢,你怎么发起呆来了。”侍书在一旁唤陈氏,看着她一脸的好笑。 陈氏醒了过来:她居然在太太思索的当口发起了呆来!陈氏急急福了下去:“请太太责罚,婢妾不是有心要怠慢太太。” 红裳笑着摇头:“起来吧,没有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了韵儿来?” 陈氏脸上一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太太是好人,她才不应该如此轻慢太太才对。 陈氏知道红裳并不介意她与凤韵亲近,便点头道:“是的,太太。” 红裳又和陈氏说了几句有关凤韵的话儿,便转回了正题:“贺礼的事儿你想得太多了。你只管按你的想法送过去就成。” 陈氏呆了一呆:“老太太那里——?” 红裳笑了笑:“你那里的情形是什么样子?就算是那两个送得再简省些,也比你要好太多了,有她们在上面顶着,你怕什么?老太太到时恼了哪个,也不会恼了你的——当然,你也不要把你最好的东西送过去,便绝不会有事儿的。” 陈氏一下子被点醒了,便对着红裳福了一福:“谢谢太太了,倒真是我一时糊涂了。” 红裳道:“当局者迷罢了。你去备你的贺礼吧,这一会子我这里没有事儿,不用你们伺候着。” 陈氏早已经看到鱼儿立在一旁,便知道红裳和鱼儿有事儿要说,便福了一福想走;可是刚刚退了一步,忽然脸上一白:听人说过,这鱼儿不是最精于术算吗?她不会是替太太在查哥哥的月例帐目吧? 陈氏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向太太替兄长求情时,门外小丫头道:“小陈姨奶奶来给太太请安。” 红裳不自禁得看了一眼沙漏:还不到姨娘们来立规矩的时辰啊,为什么小陈氏会这个时候来呢?她看了一眼陈氏:不会也是来问自己应该送什么贺礼吧。 忽然又想起前两日小陈氏的丫头来找霄儿请教药膳时,给霄儿说过得那些话——难道她不死心,还想用法子让自己出手对付薛家姑娘吗?红裳嘴角勾了起来:是自己把消息透给她们的呢,她们居然又想来利用自己。 ******** 五更完毕!再次谢谢亲们的支持!明儿几更呢?当然要看亲们的意思了——只要亲们多支持红裳,明儿加更便不是问题,对不对?嘿嘿。 晚安,亲们!(,) 二百二十三章都在用心,不过倒底想谋算谁? 人既然已经到了门口儿,红裳也就道了一声儿:“进来吧。” 小陈氏带着喜心进来时,看到陈氏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当她看到陈氏脸上的一片惨白与焦急,便认为陈氏是想来替陈富求情的,便也没有往心里去,直直对着红裳福了下去:“太太安。” 红裳点了点头:“免礼吧。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还不到时辰呢,不多歇一会儿嘛。” 小陈氏虽然听到红裳的话后有十分的不满:不过就是一个填房,却拿自己当正经主母了,我伺候你,你配吗?! 不过,配不配的,小陈氏现在也不敢给红裳脸子瞧,她先福了一福,然后转身自喜心手中接过来一个小托盘儿,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汤盅儿,她端着托盘儿满脸带笑的欠了欠身子:“婢妾这几年得老太太赏了几两燕窝,却是一直没有舍得用;今日想起来,怕放得太久糟蹋了好东西,便让人取出来煮了一些;不过这样的好东西,婢妾不敢独享,准备给老太太送了一份过去,这一份是婢妾送给太太尝尝的;虽然太太不缺这样的东西,倒底是婢妾的一点儿心意。” 无事献殷勤啊,红裳看向小陈氏:她先两日惶惶不安时为什么没有来巴结自己,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红裳微笑:“倒是累你记挂着,吃点子燕窝还要想着我,实在是有心了。霄儿。接过来吧。” 霄儿刚刚看到小陈氏带来了吃的东西,便准备着太太一说留下,她便要抢着过去接那汤盅儿——侍书和画儿可是不懂药物的:自己没有验看过的东西,是不能让太太吃下去的。听到红裳叫她,霄儿当下急急答应了一声。上前接过了小陈氏手中的东西;霄儿到了她的手中,她才安心了。 红裳又吩咐侍书道:“难得你们小陈姨奶奶想着我,把我们前两日买得绸缎,拣着鲜艳花色的给小陈姨奶奶带回去吧。” 侍书答应着去了。小陈氏推了一番,最终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陈氏倒也不是特点来巴结红裳的:她是听了雅音的话才过来——雅音道:“老太太那里都有了,也不差太太那一份儿,现如今太太那里还是多巴结着些才好——眼下没有比应对表姑娘进门儿的事儿更重要的。太太的助力不可小看了;不过燕窝可是极金贵的东西。不过让奶奶一个出这份子,这是我们奶奶差我给奶奶送来的,已经煮好了。” 小陈氏小心的验看孙氏给的燕窝:看着、嗅着没有什么不同;小陈氏依然有些不放心,唤喜心取了一点儿喂给了猫儿,看它吃下小半个时辰了还是生龙活虎的,终于完全放下了心来。 当下小陈氏把自己煮得燕窝都留下了,还把孙氏给的燕窝留了一碗出来。剩余的才分成了两份儿:大的一份儿给老太太,小的一份儿自然送来给了红裳。 小陈氏认为孙氏当然不会把顶好的燕窝煮好了送人情,而她的燕窝却是得自老太太,那可是上好的血燕,所以才留下了自己的,把孙氏的燕窝用来送人情。 小陈氏也是一时贪心以致于大意了——虽然她也小心的验看了,不过换作前几年,不论东西看上去多么正常,她也一定会把孙氏送得东西倒掉不会食用;也或许是因为现在孙氏事事处处都要依赖她,又多出了一个和孙氏共同的敌人孙氏。所以她才没有了那么多的防备之心。 只是,孙氏的东西是那么好吃的?如果小陈氏不贪心,就会看到雅音临去时脸上的一丝不自然。 霄儿转手把汤盅交给了小丫头,让她把汤盅单独放好——她看小陈氏身后的小丫头手里还拎着东西呢,怕她再给太太送上什么吃得来,不敢走开。 小陈氏现在真是一肚子的得意儿:孙氏的东西却让自己得了人情,这样的好事儿可是极不错的。 红裳看了看沙漏:“时辰还早呢。你是回去歇一歇,还是去我的厢房歇一会儿?” 小陈氏咳了一声儿:“谢谢太太体恤,婢妾还要给老太太送燕窝,而且新太姨娘那里,婢妾也要过去见个礼;啊,对了,不知道太太可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如果新太姨娘那里太太有什么事儿,也不用再差遣人,婢妾给太太带过去正好。” 她居然还想打探自己会送什么东西给新太姨娘,红裳有些好笑起来:不过,自己却没有什么东西要送过去,可能要令两位姨娘失望了。 红裳打发走了小陈氏,想到:薛家姑娘会送什么贺礼给新太姨娘们,又会想个什么法子瞒过老太太,或是哄得老太太不怪她呢?嗯,不管她送了什么,姨娘们和薛家姑娘的戏却是要正式上场了,不知道薛家姑娘有没有防备,又会怎样来应对小陈氏和孙氏呢? 红裳取了茶吃了一口,眼梢眉角都弯了起来:果然是看戏舒服多了。 倩芊现在正一个人在屋里砸东西——这是她一贯的毛病儿。她在人前时端庄娴静,大声儿说话时候都极少,就是气得半死,也轻易不会发作出来。就算是当着她的贴身丫头,她也不会失态太多。 但是倩芊知道了她的表嫂安排人给老太爷后,她是极生气的,她快气疯了,所以她处置完了事情后,屋子里的东西都遭了秧——好在屋里的东西都只是平常的物件,打破了去买再费不了几个银子;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倩芊是砸了一个痛快。 发泄过后,倩芊看着满地的碎片,心想:哪一日把表嫂也撕成如此碎片,才能解我今日的心头之恨。她眼瞅着就能嫁入赵府了。却被表嫂一搅还要再费些心力:她只要一想到此,心头就是熊熊大火,恨不得现在就能掐死红裳。 倩芊怎么也是一个姑娘家,用了许多力气后当然累坏了,便软倒在床上把要去做的事儿又想了一遍。 贺礼已经备下了。可是老太太和新太姨娘那里至今也不见赵府的几个姨娘过去,让倩芊心里有些犹豫起来:贺礼还送不送呢? 倩芊想了又想:贺礼还是要送的,赵府真正的当家人是老太爷啊!她要进赵家的门儿,怎么可能不讨老太爷的欢心呢?不过,老太太那里也不能得罪就是了。 倩芊歪了一会儿休息的差不多了,想心然和花然也把东西整理好了,便唤道:“心然、花然。” 心然和花然得了倩芊的吩咐出来收拾贺礼。不过她们心里都明白。今儿姑娘怕是又要着急了。心然苦笑着看了一眼花然,便吩咐人出去买屋里的摆设——自家姑娘的脾性她们是知之甚详:好在人家赵家的那些瓷器,早早收了起来,没有摆放,不然这一下子姑娘可就丢人丢大了。 不过心然和花然虽然料到她们姑娘砸东西,早早去备下新人,可是她们却没有料到。正正是她们姑娘的脾性,害了她自己一生。 贺礼不过几样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心然和花然便立在屋外等着倩芊唤她们进屋:那屋里一阵一阵的“哗啦”声儿,让两个丫头吓得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听到倩芊唤人,心然在前,花然在后,两个人急急进了屋。 倩芊有气无力的道:“吩咐两个可靠嘴严的丫头把屋子里收拾一下,快打发人出去买东西,人也要可靠一些。” 心然和花然都轻轻的答应了。没有敢告诉倩芊,东西早已经使了人去买,怕倩芊恼羞成怒发落她们。倩芊又问:“贺礼备好了?” 心然和花然点了点头,倩芊便道:“心然,你带着贺礼去老太爷的内书房,我和花然去看看老太太。” 自老太爷带着莲姨娘她们走了以后,老太太便一直和魏太姨娘在屋里说话。说来说去也就是埋怨老太爷的那些话儿。 魏太姨娘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 老太太一叹:“老太爷糊涂了,我们娘们却让人看了笑话。” 魏太姨娘给老太太奉上了茶:“哪有人会看您的笑话?这府里可还是您做主呢。她们左不过是两个丫头罢了,真有几个人会把她们当成回事儿?不会有人真把她们当成姨娘看待的。而且,看今儿的情形,老太爷也不是极看重她们,老太太不必太过忧心了。” 听到魏太姨娘的话儿,老太太的心一动:“没有人把她们当成回事儿?嗯,这要看今儿下午会不会有人给她们送贺礼了。绿蕉——” 老太太立时就想看看府中的人,对于新太姨娘是个什么态度。 绿蕉进来后,老太太吩咐她使几个丫头婆子,去把内书屋院子里的花草收拾一下。然后老太太又同魏太姨娘说了一阵子话,也就乏了;打发魏太姨娘回去,她便歪倒在床上。 魏太姨娘急急赶回院子,几个娘子迎了出来,其中一个人给香草失了个眼色,香草便明白了,在魏太姨娘的耳边儿轻声道:“少爷来看您了。”魏太姨娘却听得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起来。 小陈氏赶到上房的时候,老太太刚刚躺下不久,所以她也就没有见到老太太;只得把燕窝留下后去了内书房。 而老太太根本就没有睡着,她一直再想如何才能把那两个新姨娘打发出去:不能再招惹老太爷生气,不然送不出去那两个新姨娘,自己还会失了颜面。 老太太闭着眼睛想来想去,感觉还是要拢络好了媳妇,才有机会把两个新姨娘扫地出门儿——她现在已经不管府中的琐事儿,所以想找那两个姨娘的错处,还真是不好下手。 想到这里,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绿蕉,请你们太太过来一趟。” ******** 一百二十多粉票,小女人感谢大家!昨儿五更了,今天几更要看大家的了。亲们,手中有粉票就支持红裳吧。 虽然说是二十张粉票加更一章,不过小女人知道现在粉票不好得,所以大家有粉票都支持小女人,小女人也尽最大努力多更新:保持质量,好不好?谢谢大家。大大的叹一声儿,粉红票实在是更新的动力啊。(,) 二百二十四章分一半儿? 赵一鸣今儿因老太爷的事情没有去吏部,所以下午便去了一趟外书房处置府外的事情——事情还真就不多,赵一鸣一会儿便又回到了房里:他也是加紧处置,所以事情才做得极快。 小陈氏走了以后,陈氏本想要为陈富开口求情的,可是她却总开不了口:不是侍书、就是画儿,总是有事儿拦她的话儿——如果是小陈氏和孙氏,也就知机不再往下说了;可是陈氏虽然不傻,可是她那点儿机心却不会用在红裳身上,再加上忧心她的兄长,所以竟是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儿。 红裳不想让陈氏提陈富的事情也是好意,是不想陈氏掺和到赵府的勾心斗角中来:以她的性子只适合本份的过日子,搅进争斗中只会让她伤神,累凤韵担心。 陈氏又一次想开口时,门外传来丫头婆子们的问安声儿:“老爷安!” 陈氏一听便知道赵一鸣回来,便立到一旁并打定主意:只要同赵一鸣见过礼后,她便告退回房。虽然陈氏向红裳求恳她认为很正常,可是她却不愿意求恳赵一鸣。 原因当然是有的。当年她怀着凤韵时被宋氏欺辱,哭着告诉了赵一鸣后,赵一鸣说要去责问宋氏,可是不一会儿她却被老太太叫了去,连她带赵一鸣都被老太太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她的老爷只是听着,没有为她分辩一句。自此后。陈氏便老老实实的龟缩起来做人了,她信奉了一句话,惹不起躲得起啊。只是小小赵府,她还真是无处可躲,只能任人欺凌了。 她不相信赵一鸣最根本的缘故。怕是因为她对赵一鸣有抵触: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她的表哥,不是她的老爷。 陈氏告退走了以后,红裳吐了一口气,笑道:“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只能让鱼儿出面打发掉陈氏了。” 鱼儿的来历已经查得很清楚,与赵家子没有什么牵扯,而且她自来了以后所为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侍书和画儿等人已经慢慢接受她了。不过。红裳还没有让她到屋里来伺候罢了。 鱼儿却是极机灵的人,看到赵一鸣来了便知道眼下是回不了事儿,便躬了躬了身子也告退了:月例银子帐目的事情,太太现在并不着急处置,所以早回事儿与晚回事儿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赵一鸣坐下后随口道:“陈氏怎么了?她一向是个话不多的,找什么麻烦给你了。”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心中一叹:原来的赵一鸣是不了解女人。还是没有动心?居然如此的大男子主义,跟了他多年的女子,他居然没有真了解的人。 红裳轻轻摇头:“陈氏没事儿,只是说话罢了。她有心想求告我点儿事情,我现在不好作答所以才想打发她早些走的。” 赵一鸣这一会儿就已经吃了两口茶了,听到这里不以为意的道:“什么事儿?金银之事不违规矩就许了她也罢,不要让她们缠着你,也是心烦;如果是违了规矩的事情,你就回绝了她,有什么好为难的。” 红裳听得心中有丝凉意儿:赵一鸣怎么对陈氏没有一丝情份呢?她还没有开口应答。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带着一分尴尬又道:“陈氏不会是又受了谁的气吧?你平日里多照顾她几分吧——她实在是口拙而又心实,只有受气的份儿。” 这话多少有几分温情,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 赵一鸣想起来了凤韵来又一叹:“她为我们赵家生了一个女儿,不过她却极不会哄老太爷和老太太高兴,所以并不让人看重,这几年也苦了她。不过。就算我没有常年在外,府中内宅的事情,我也不好总是过问,所以总是委屈了她一些。” 红裳看向赵一鸣:他也是知道他的女人们之间的那些争斗?便问道:“听夫君说来,似乎陈姨娘总受其它姨娘欺辱似的?” 赵一鸣失笑:“也就是一个宋氏惯会欺辱人罢了!天下女儿家,有几个宋氏那样狠毒贪婪之人?不过小陈氏和陈氏的嘴巴比陈氏要伶俐些,平日里相处陈氏也就是说不出话来,多少吃一点子亏,左不过就是女人间的小性子——我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说起来,陈氏倒真是受了宋氏的气了,所以我才想让夫人多照顾她几分。” 红裳差一点儿没有翻白眼:这个男人还真就是一个古人,让他相信他名下的女人们各怀心机,怕不是有宋氏那样的铁证,他是不会相信的。 他是怎么做得官呢?六七年的官儿怎么会看事情如此简单?红裳忍不住看了一眼赵一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愚笨之人,怎么就在这样的事情上犯糊涂呢? 赵一鸣的心思却已经转向了他处:“夫人,我们那个铺子的掌柜今日来了,他的意思想多开两家——那铺子赚得银钱还真是不少,顶我们平常的两家铺子赚钱了。” 昨日已经闹得极不开心,今日也不是有多痛快,所以赵一鸣下意识的不想提他的那些姨娘们——虽然他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才这样做,他现在只想和红裳好好说说话。 看到赵一鸣脸上的那丝笑容,红裳暗笑:读书人不是不爱财,只是不能挂在嘴边儿上罢了;红裳点了点头:“行啊,夫君做主就是了。” 赵一鸣用手托着茶盏看向红裳,想了想道:“我打算着再开两家一样的铺子,铺子更大一些,不行就两家铺子打通做一个铺子来用,位置再选得好一些——不然人们一跟风,我们所赚的银钱就会少了。占了有利的位置,就算少赚些也不会少太多。”说完,赵一鸣又一笑:“京城这么大,也不能银子都让我们一家赚了,其他人家也赚赚,免得招祸不是?” 红裳笑着点头:她倒是极同意赵一鸣这个想法——有钱就要大家赚。不是因为博爱,而是为了免灾:小小的赵府在京中什么也不是,所以不可以太过出风头。 赵一鸣把茶盏放下:“铺子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不过我有一事儿要同夫人相商,你看这两家要新开的铺子,是你一个我一个好呢,还是我们两人在每个铺子里一人一半儿?” 红裳有些疑惑的看向赵一鸣:他自昨日到今天,是不是烦恼父亲、母亲的事儿,烦恼坏了以致于生病了?不然哪里会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古人的思想中,所有的财产都是男人家的:没有哪个男人赚了钱会分给妻子一半儿——给妻子名下一点儿产业或是东西就已经是很不错、算得上是有良心的人了。 赵一鸣看红裳不说话,他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道:“裳儿,你不是贪心想都要吧?都要——,就全给你!只是,日后我如果贫困潦倒的时候,你可要管为夫的饭吃啊。”他把话拖得声音长长,明显是一句玩笑话,可是红裳怎么听怎么别扭。 红裳便嗔了他一眼:“夫君的铺子就是夫君的铺子,为什么兴起如此古怪的念头,还要分我一半儿?” 赵一鸣听了心中苦笑:我兴起的古怪念头?好像是裳儿自己当初提出来要分铺子一半儿的吧?不过,他不仅仅是因为要新开铺子所以再分一半儿给红裳的。 赵一鸣斜睨红裳:“你就说要不要吧?反正还是用你的点子开铺子。” 红裳还真就沉吟起来:赵一鸣好好的主动分自己一半儿新铺子做什么?如果是她主动要这事儿就说得过去了,所以现在她还真猜不透赵一鸣是在想什么。 红裳便笑道:“夫君这是做什么,非要分我一半儿铺子?难不成你以后要把名下的东西都分我一半儿?好了,不要玩闹了,让侍书她们笑你。” 赵一鸣挠了挠头:“笑我?有什么好笑的。分一半儿给你就分一半儿给你,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话算数,所有的、只要是我名下的产业都分你一半儿——只要裳儿高兴。” 红裳吓了一跳:这要是让老太爷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和赵一鸣骂个大的——老人家绝对接受不了这个的。她实在不明白,今日赵一鸣是发什么疯呢。 红裳连连摆手:“我——,不高兴!夫君你敢给,我还真不敢要呢。” 赵一鸣一听也就明白了,也点了点头:“嗯,忘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了。不要紧,可以先分我们自己的嘛。那两个铺子,照我说就一个铺子一半儿,裳儿你看好不好?”这样很亲蜜啊,赵一鸣在心中暗笑;他不想一人一个铺子,那样显得太过疏远了。 红裳仔细的看赵一鸣,可是怎么也看不出哪里不对来:但这事儿明明就不对。红裳正要开口问赵一鸣时,外面儿小丫头道:“太太,老太太处的绿蕉姐姐来了。” 红裳听到绿蕉的名儿,带着一丝好笑看了一眼赵一鸣:不会是他做贼心虚,想破财消‘灾’吧?绿蕉这当儿来得实在是巧了些——红裳当然知道不是真的,她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开个玩笑。 ******** 亲们,小女人现在已经在车上了,不好是个好消息,送总部的领导回北京!嘿嘿,再过几天,小女人就又有很多时间了。 亲们,至少还会有一更的,我带着本儿呢。所以,粉票、推荐票,大家都多多支持吧,小女人就不会累了,一定会有精神更新,并保证质量的!(,) 二百二十五章老太太的打算 赵一鸣原听到绿蕉的名字只是微一皱眉:他只是不太想见到绿蕉——每次绿蕉都用那种幽怨的、深情的目光看他,让他每次都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当他看到红裳唇边儿的那一丝别有深意的笑,立时便明白红裳心中正想什么,他悄悄咬牙道:“裳儿——,你再想些什么?!晚上再给你好好算一算帐,不给你些厉害瞧瞧,我夫纲就要不振了。” 然后看了一红裳,意犹未尽似的,遂又压低声音探身在她耳边儿说道:“子孙大业昨夜居然中断了,真是浪费大好时光——看我今儿晚上怎么整治你。” 红裳双脸飞红,恼得直想打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已经深知红裳的脾性,早已经起身道:“我去小书屋坐会儿,那铺子我们就一人一半儿吧——就这么决定了。你处置完事情后,过来我这边儿,我还有事儿要同你说呢。”“还有事儿”几个字被赵一鸣故意说得有些暧昧不明,还向红裳眨了眨眼睛;他看到红裳红通通的小脸,知道逗得红裳差不多了,再说红裳怕真要恼了他;所以说完后不等红裳说话,他大笑着就要走——晚些红裳怕是要给他些‘苦头’吃的。 不过赵一鸣并没有笑得痛快,他的笑声儿被人打断了。 “老爷安,太太安。”绿蕉已经进来,对着赵一鸣福了下去。红裳和赵一鸣都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绿蕉是老太太的丫头。很些体面,但不得自己的允许自行进了屋子,却还是有些违了规矩。 不快虽然不快,红裳和赵一鸣都忽略了:眼下老太太的气儿十分的不顺,还是不要对她的人挑三拣四的。不然的话真说不定老太太就把一肚皮的火气都出到自己身上——那就太冤了些。 红裳虽然不快,还好些。但赵一鸣听到绿蕉的声音,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根本没有想到绿蕉会进来,他连咳了几声儿才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红裳知道赵一鸣不想看到绿蕉,想避开这个痴缠的丫头;瞅着他现在的模样,红裳以帕子掩住嘴咳嗽了一声儿,其实她是在偷笑。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绿蕉。红裳对她已经不在有芥蒂:因为赵一鸣根本没有对绿蕉没有意思,摆明只是想回报她一番而已。 赵一鸣当然听出来红裳是在笑他,他给了红裳一个“今天晚上一定要你好看”的眼神,便又坐了回去。红裳看到赵一鸣的眼神儿,当着绿蕉的面儿,她是恼又能恼不得,但就这样算了的话。只看赵一鸣的得意劲儿,红裳心里就痒痒的:最主要是她的手痒;不过,最终也只能瞪赵一鸣一眼了之。 绿蕉看着老爷和太太眉来眼去的恩爱样子,她的心便一下浸到了苦水里,不过老太太的吩咐还是要告知的:“老太太请太太过去一趟。”这几个字自绿蕉嘴里说出来,很有些干巴巴的味道儿。 红裳还没有答话,赵一鸣先问道:“有什么事儿嘛?”老太太不是要迁怒裳儿吧——那两个新姨娘可是裳儿买回来的,赵一鸣不禁有些担心。 绿蕉欠了欠身子:“老太太没有说,婢子也不太清楚。” 赵一鸣微微一想,便站起又扶了红裳起身:“走。我们去看看老太太。一个中午不见老太太了,我也有些担心她的身子,正巧儿老太太叫你,我们一起去吧。” 红裳很想笑:一个中午不见老太太了——这借口实在是太差劲儿了些。不过赵一鸣的心意儿,红裳感觉到了,便对着赵一鸣一笑随他一起上了车子。 侍书和画儿等人急急忙忙的跟了上来,她们心里难免有些不满:老太太自昨儿就开始折腾啊。到如今了还不消停;有心劲儿冲着新姨娘下手啊,为什么非要折腾我们太太呢?新姨娘有老太爷护着,老太太眼下不敢轻举妄动,却不让太太有一时半刻的安稳。 绿蕉听到赵一鸣的话虽然心中苦涩依旧,不过还是有一份欢愉的:老爷也到上房去,她便能多伴在老爷身边一会儿——虽然不是伴在老爷身旁,但总比不见面的好啊。 红裳他们快到上房时,老太太已经得知府中的姨娘们给新姨娘送过去了贺礼——魏太姨娘倒是没有,最让老太太生气却是倩芊也送了贺礼——这可是她娘家的侄女儿,真真是给她长脸啊。 按说,倩芊应该早就到上房了,可是她在来上房的路上,远远看到赵一鸣和红裳的车子奔了过来,车上的人影儿有两个,她当下便急急回去重新梳洗、好好装扮了一番——她今儿绣嫁衣本就累,再加上她又发作了一番,气色本就不太好;她本来认为这个时候到老太太处不会遇上表哥,所以简单收拾了一下赶过来了;不过,既然她亲爱的表哥来了,那她怎么可以素白着一张脸呢?所以,她反而比红裳晚到老太太的房里。 老太太现在心里正堵得发慌:府里的人如此巴结新姨娘,那不就是没有把她放眼中吗?而且这个倩芊——老太太想到她,心里更不痛快了。 当老太太看到红裳和赵一鸣进屋时,她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点儿:媳妇就算是千般不好,可是就她待自己一片诚心啊——新太姨娘那里没有她送过去的东西。 老太太感叹时,听到红裳和赵一鸣来了,便道:“快快叫你们老爷和太太进来,外面这个时辰已经凉了呢。” 红裳和赵一鸣进屋对老太太见礼坐下后,老太太一开口便显得亲热三分,倒让赵一鸣没有料到。红裳轻声儿细语的同老太太说着话,自然听出了老太太的话外之音:她是明白老太太的心思,虽然不能一口应承下来,但也不能回绝了老太太——要让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心当然是向着老太太的,但是也有自己的难处:自己一个媳妇要在二老面前尽孝,老太太的话自然要当,可是她也不敢违拗老太爷的意思不是。 老太太听出了红裳话中的意思,当着儿子的面儿又不能说得太开,便笑着把话题带开了:“我今儿无事让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居然找到了几样不错的东西——如果不是找到了,我早就忘得没有影儿了。”随着话声儿,绿蕉用锦盘托上来几样首饰。 老太太伸手指了指笑道:“这几样东西的玉质极不错,雕工也极好——也就这一点儿可取了;不过我现在倒是用不上这些东西了,媳妇拿去用吧。” 红裳看得出来这几样东西很好:老太太决心要赶莲姨娘她们出府,真是舍得下本钱啊。她起身福下去推辞:“谢老太太赏。虽然有言道‘长者赐不能辞’,但如此贵重的东西,媳妇怕自己的微薄福气承受不起,还是老太太自用的好;再说,应该是我们做儿女的多多孝敬老太太才是,万没有再拿老太太东西的道理。” 老太太笑着让绿蕉把东西送到了红裳面前:“贵重什么呢?不过是几样玩物罢了——这是我当年的陪嫁之物,唯一可取便是玉质纯一些,现在想再找这样纯的玉却难了。一家人,哪里有那么许多的话说?给你,你自管收了就是。” 赵一鸣看老太太不过是同红裳话“家常”,虽然言外之意他也听出来了,不过不是迁怒就好。只是母亲的心思让赵一鸣多少有些尴尬——今儿新姨娘才刚刚进门儿,母亲就想把人家赶出府去,前几日母亲要自己纳亲时教训裳儿的话儿,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赵一鸣看看母亲,又看看红裳,便伸手取了其中的一对镯子道:“裳儿,这是母亲的心意,你怎么能辞?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们做儿女是不应该再索取母亲的东西;嗯,不如取这一对镯子吧,母亲,其它的东西,您先代裳儿放着,日后再赏下来也是一样。” 老太太相信儿子、媳妇已经听出她的意思,看赵一鸣取了手镯心中便是一宽:倒底是自己养得儿子,心不向着自己还能向着哪个?当下笑着点了点头:“给媳妇带上我瞧瞧。” 红裳也知道坚辞不受会让老太太不高兴的——但是她的确是不能收老太太的东西,因为新姨娘她是不会打发她们出府的;看赵一鸣替她解了围,红裳就势谢过了老太太,伸出手去接过镯子带上了。 虽然老太太说让赵一鸣给她带上,但是红裳可不认为在老太太跟前,和赵一鸣大秀夫妻恩爱是好事儿;何况现在老太太有心病儿,万一让她触景生情伤了心,今日不发作自己,不保哪天对景儿时就会给自己难堪。 小心无大错。 老太太、红裳、赵一鸣三人就这对儿镯子说笑起来,老太太还打趣了红裳两句,正笑得开心时,门外有人报道:“表姑娘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看了一眼红裳:这两日府中盛传倩芊要给她儿子做小的事儿,她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不免有些担心红裳的心思——眼下可不能让媳妇与她离心离德啊。当老太太看红裳神色很是平静,才放下心来:“进来吧。”因为倩芊送了贺礼给新姨娘,所以老太太心里不痛快,开口都省了那个“请”字。 ******** 亲们,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这酒啊以后再也不碰了!亲们,今儿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会四更的! 所以,亲爱的姐妹兄弟们,粉票与推荐票砸过来吧,砸过来吧,砸过来吧,小女人望眼欲穿啊!谢谢大家了!(,) 二百二十六章嫉恨 倩芊扶着丫头心然的手进了屋子,对着老太太福了下去。 老太太和红裳看到倩芊,都微微一愣,倩芊装扮是不是有些过了——虽然倩芊说不上是盛装,穿得也是家常衣服,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她是精心打扮过。 那眉,那唇,那头上的花儿……,无一不是极精致而且又恰到好处,一张小脸儿透着十分的妩媚;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家常样式,但做工与绣工可是用尽了心思,衬得倩芊更是娇弱无比,让人忍不住是心生爱怜。当然,女人不会,大多数女子看到倩芊现在这个样子,都会在心中骂一句:狐狸精! 好在老太太和红裳都不在那大多数的女子中,倩芊也就得了绿蕉在心中的暗骂而已。 老太太看到倩芊这个样子,心下更是不快,她扫了一眼红裳:倩芊这是什么意思?怕媳妇看不出她的心思来吗?不过是到自己屋里走一走,妆容整洁也就罢了,用得着如此费尽心思嘛。 让老太太最不快的是,倩芊这妆容八成是因为她儿子才会如此精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不免有些失去轻浮。不过倩芊是老太太的娘家人,老太太一贯对于自己要求甚宽,虽然不快,倒也不会因此对倩芊生出恶感来。 倩芊娇娇怯怯、不过同样也是端端正正的福了下去:“老太太安。” 老太太心头气儿不顺。只抬了抬手:“罢了,起来吧。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太好,不在屋里将养,这个时候给我请的什么安呢?你这个孩子,就是不知道疼惜自己。” 红裳面色如常。打量了一下倩芊,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表姑娘不是哪里不舒服吧?使人请大夫来瞧瞧才好,不要小病拖成了大病。” 老太太说那些话儿不过是为是替倩芊遮掩,怕媳妇心中生出芥蒂来;听到红裳的话仔细看了看倩芊,发现她精心装扮下的脸上的确是有些疲态,便问道:“芊芊。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了?不爽利的话。听你表嫂的话,早些请大夫的好。” 倩芊被老太太和红裳这么一说,心头有一丝烦燥:表哥就在一旁,她们却总是说自己气色不好,让表哥误会她是个病秧子岂不是坏事儿?她急忙笑道:“我很好啊,可能是刚刚小睡起来,睡意还没有全消吧?倒是让老太太和表嫂担心了。芊芊心里过意不去;不过,芊芊真得没有事儿,老太太和表嫂放心就好。” 说完,倩芊没有让老太太和红裳再开口,便又对着赵一鸣福了下去,虽然行止间很是娴静端装,不过那声音却不自觉的甜了两分:“表哥好。” 赵一鸣起身还了半礼:“薛家妹妹不用如此多礼。”说完便又坐了回去,眼皮都没有抬起,更不要说仔细看看倩芊了:至于倩芊今日倒底是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裙,赵一鸣压根儿没有往心上去——关他何事儿? 在赵一鸣现在看来。如果是红裳精心打扮了一番给他看,他一定会高兴万分,定要看个仔细才成;其他女子,赵一鸣却不会因她的样貌而生出其它的心思来——赵一鸣已经年过三十,又外放了两任,再加上本性就不是只注意女子样貌的人,现在更加不会被一个女子的外在美丽所动。 不是说他分不出美丑来。只是其他女子的美与丑,在赵一鸣的看来也同他无关,他根本不关心这些;而且,人长得美性情好不好还两可着呢——这个道理,赵一鸣早两年的时候就知道了。 倩芊精心打扮,希望能让表哥多看她两眼的心思落空了:她根本没有同家人之外的男子说过几句话儿,哪里会知道男人的心思呢?且她年纪与赵一鸣相差太远,以她的心去度赵一鸣的意,她的举止岂能入了赵一鸣的眼? 这些与聪慧无关,和经历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现在的红裳是本尊,就算是有心计有手段,赵一鸣或许会满意,但是却不会动心。 两世为人的红裳,虽然年纪看上去小,但其实是与赵一鸣年龄相当之人,人生经历却比这个时代的女子要丰富的多:二十一世纪时的红裳也经历过争斗,办公室中的“勾心斗角”、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并不下于深宅大院中各女子们的手段心计;而红裳的眼界与见识,可是比古代的大多数的女子强很多——职业女性的经历,赋于女性本身辛苦以外,也一样带给了这些女性不下于男性的能力;所以才会让赵一鸣动了心、生出了情。 倩芊当然感觉到了赵一鸣一贯的冷漠,她虽然有些伤心但并没有太多的失望:表哥根本不了解她;而且就是因为表哥守礼没有多看自己几眼,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美。 倩芊带着一丝失落对着红裳拜了下去:“表嫂好。”她每次见到红裳,都会仔细的打量红裳——表嫂倒底哪里吸引了表哥呢?可是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表嫂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发式虽然常变动,也不过是常见的几种样式,头上的钗与花也不是什么新鲜样儿,妆容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倩芊忽然心中一动:难不成表哥就喜欢女子如此普通的妆扮吗?也许下一次可以试一试。 红裳也没有起身扶倩芊,只是抬了抬手:“客气了。快扶起你们家姑娘——姑娘身子不好,你们就应该好好伺候着,不要让姑娘再客套了,快扶你们姑娘坐下吧。” 老太太听红裳的话儿,感觉媳妇不错儿:待倩芊虽然说不上多好来,不过总还是不错的。 倩芊却听出红裳话中的意思:表嫂这是在说自己精神不好吧——讥讽自己进不了赵家而在伤心吗?你不要太高兴了,现在你要笑就太早了些。 倩芊面上带着淡笑谢过了红裳,才扶着心然的手端坐到了椅子上。 老太太不能再当着倩芊的面儿和红裳谈“她的大事儿”,只能闲谈起来。倩芊坐下后,偏也不说有什么事儿,只是不时应和着老太太的话,就是不告退。 红裳知道倩芊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法子哄老太太了——她想用计就由她吧,这一时不由她,再晚些她也会同老太太说的。 不过,也不能让她哄得老太太完全听了她的主意,同她一起去对付莲姨娘她们;红裳淡笑道:“老太太,府中的事儿媳妇会好好处置,不敢怠慢了——有什么事儿,媳妇不好拿主意的,也会来同老太太说,请老太太拿个主意,您就放心好了。”说完,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 赵一鸣自倩芊来了以后便一直想走,可是他母亲一直拉着红裳说个没完,他只好捺着性子坐着:倩芊虽然坐得端正,也似乎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四处乱看;但是他却能感觉出来,薛家表妹暗暗扫过来的目光。 他更加厌烦倩芊:他是守礼的君子,最不喜的就是女子轻浮之举。 看到红裳递过来的眼色,赵一鸣立时起身说道:“母亲,儿子和裳儿还有一些府中的杂事儿要处置,就先告退了。” 老太太也没有要留下红裳他们的意思,她自然也是看出来倩芊有话要同她说,便点了点头:“嗯,去吧。只是媳妇你也莫要太过操劳。一鸣,有什么事儿你能处置的你就处置,就不要让媳妇去做了,她如果能有时间好好调理身子才是最好的——我和你父亲可是盼着抱嫡孙呢。” 红裳脸上微红,赵一鸣笑嘻嘻的答应着,两个人行了礼便自回去了。 绿蕉听了这话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而倩芊听了以后却对老太太满腹的怨气儿:不记得庙中大和尚、还有算命先生的话吗?没有自己,赵家怎么可能有子嗣?!表嫂她也配给表哥生孩子吗?! 倩芊心中恼恨,面上却平静的与赵一鸣和红裳道辞,眼光平和的送走了赵一鸣和红裳:她知道不能在老太太面前露出对红裳的恼恨来——至少现在还不行,没有人会喜欢有一个善妒的儿媳。 老太太听了红裳最后的那番话,心里也安稳了不少:媳妇已经说了有什么事儿会同她说的——这便足够了;莲姨娘她们总是要自己出手赶出去,才能出一口气儿,不过机会却要媳妇给找了。 倩芊看着老太太笑得很有些慈祥的脸庞,心中更不是滋味儿: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待表嫂如此之好了?她莫不是糊涂了吧?那两个丫头可是表嫂的人,老太爷今日之所以纳了新姨娘不就是因为表嫂用得计,老太太居然还同她亲热起来,真真是怪事一桩——她不是被表嫂骗过了吧?不行,自己一定要同老太太说说清楚才可以。 她却不知道老太太因那两个丫头是红裳买来的,已经发作过红裳了;而且当初并不是老太爷和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了,是因为老太太的误会,让老太爷一怒之下才纳了那两个丫头——同红裳没有半分关系;现在老太太只想着笼络好了媳妇,好把两个新媳妇扫地出门儿。这一切,赵府中人知道的本就不多,而知道的人绝不会对倩芊说的。 ******** 第二更,下午三点有会,会在三点以前再更一章上来,第四更却要在晚上十点左右了,亲们见谅啊! 对了,大家记得投票哦,弱弱的提醒一下下,嘿嘿。(,) 二百二十七章薛姑娘的危机 倩芊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小心思,仔细看了看老太太,知道她是在生气自己送了贺礼到内书房去,看来要先同老太太解释清楚这件事儿才可以了。 倩芊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带着几分难过的样子说道:“姑母,我听说姑丈今儿新纳了两房小妾,所以过来看看您;刚刚表嫂在,芊芊不好说这些话儿。姑母,您也不要太过在意了。” 平常的时候,倩芊按规矩都是称一句老太太的,只有说特别体己的话时,才称老太太为姑母。今儿这个时候,她是特意中不称老太太而称姑母的——其实,老太太是她的表姑母,不过她一直都忽略了那个‘表’字。 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再也忍不住脸上便带出了颜色:“嗯,是纳了小妾,你不是已经送过去了贺礼嘛。” 倩芊看看老太太的脸色:“姑母,您生芊芊的气了吗?芊芊送贺礼也是为了姑母好啊,不然,芊芊哪里会理会两个丫头。” 老太太听了心下更是不痛快,便没有答倩芊的话;不过倩芊称莲姨娘她们为丫头,还是很合老太太心思的。 倩芊接着说了下去:“姑丈已经纳了小妾,姑母就是再生气也已经无用了——当然,姑母是极能容人的,只是姑丈如此大的年纪,实在是应该注意身子,那两个丫头又哪里会真心的疼惜丈?姑母是不是在生个这个气?” 老太太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儿。不过依然没有说话。倩芊并不需要老太太开品,她继续道“我听人说,那两个小妾不过是丫头出身,怎么能同姑母相比?我可是听父亲说过,当年姑母和姑丈的一些事儿。所以,芊芊认为姑丈心里还是向着姑母的;天下间再到哪里去找姑母这样的女子?老太爷不会为了两个丫头,真得轻慢的姑母的。” 老太太心中更是舒服了不少,想起早些年的事情,忍不住还轻轻一叹,可是心中对于倩芊送贺礼过去折她的脸面依然有气,所以还是没有开口。 倩芊好似什么也没有感觉出来。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不过呢。姑母眼下怎么也要把架子拿起来,让姑丈知道姑母是为了他好,使得姑丈日后不会再纳妾;但是,姑母又不能伤姑丈的心——姑丈如果同姑母生份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两个小妾?” 老太太听得点了点头:倩芊这孩子就是聪慧啊,说得对,不能同老头子生份了。不然就是便宜了那两个小丫头;只是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儿? 倩芊看老太太点了头,一鼓作气说了下去:“姑母怎么也要再端端架子,不能现在就软了,日后瞅个机会再和姑丈好好说说话,到时姑丈想起姑母的所有好处,那两个小姨娘也就被姑丈扔到脑后去了——姑丈是念旧的人,还有你和姑丈一同吃过得那些苦,两个丫头在姨丈心中能算什么?但是眼下姑母不能服软,姑丈那里由芊芊去哄着——芊芊送贺礼过去也就是这个意思;芊芊送礼或是什么,姑丈能不明白是姑母在委婉的向他示好吗?姑丈心中一软。说不定就先同姑母服软了呢,到时候姑母不是正好可以和姑丈和好了,再好好哄一哄老太爷开心,那两个小丫头,姑母不是想怎么打发都可以了?” 老太太听了倩芊的话后感觉有几分道理,不过对于那两个小丫头她却并没有轻视:就算老太爷同她和好了,那两个小丫头也不会被老太爷扔到脑后的——男人。不就那么一回事儿?人家可是娇嫩嫩的两朵花啊,他怎么可能舍得下! 想到这里,老太太眼前又浮现了莲姨娘两个人那细滑的、白生生的小手儿,心头便是一阵烦燥:感情,老太爷对自己当然是有的,可是美色当前,他能心中无波嘛。 老太太心思转了几转后,轻轻一叹:倩芊虽然聪慧,但却不懂男人的心思啊,事情太想当然了。这样的事儿,还是和媳妇商量比较好——媳妇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却也是眼下唯一能问一问人;外府的人儿?当然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焦,一定要做出一副不以为意,两个丫头是自己让老太爷纳的样儿来才成。 不过老太太已经完全‘明白’了倩芊送贺礼给莲姨娘的意思,心中的不痛快也就烟消云散了:“芊芊有心了。唉,有你在我身边儿,就是暖心暖肺啊。”说着拍了拍倩芊的小手儿:娘家人,就是知道心疼自己。 倩芊没有在老太太身上花一文钱,就让老太太消了心中的不快,心中也是得意。不过面上还是带着些许羞意道:“姑母不要这么说,应该是芊芊在姑母身边儿暖心呢。芊芊自小姨娘就去了,母亲虽然不错,到底是隔了一层肚皮儿;到了姑母身边,倩芊心里不知怎么就是踏实——姑母待芊芊如女儿一般,芊芊怎么能不替姑母打算呢?” 老太太拍了拍倩芊的手:“不要想那么多,你那个母亲一向是个厉害的,我是知道的。不过日后有姑母呢,你不用再怕什么了。”老太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有其它意思——她的心思全放在了莲姨娘二人的身上,哪里还会想到其它呢。 听到老太太的话,倩芊却是一陈心喜:老太太这是在暗示自己呢,她还是会让自己进赵府的门儿,在她身边儿呆一辈子,自然是不用再怕那个狠心的妇人。 倩芊起身福了下去:“谢谢姑母的疼爱。” 老太太拉了她起来:“坐着,不要总是这么多礼。虽然敬老守礼是本份儿,可是你这个孩子也太过规矩了些。”在老太太的眼里。倩芊实在是太过娴静文雅了一些,太过有些老成了。 倩芊看老太太对自己没有了不快,便开始想着如何开口同老太太说一说表嫂的奸计,让老太太明白她今日难过全是表嫂之故——自己正好还可以借机让老太太为自己做主,年节前就和表哥成亲。 倩芊只知道算计红裳。却不知道小陈氏也正在准备着对她发难:现在薛家的表姑娘在她的眼中,可比太太更可恶、可恨多了。太太是妻位——虽然她们不喜欢府中有位太太压在头上,不过她们也知道,就算没有红裳,也会有其她人做她们的太太,所以她们要对付的人是“太太”,不过却不一定是红裳。她们认为这是一种无奈;可是薛家姑娘不同。她可以有大好姻缘,完全可以嫁到好人家为妻,却非要挤进赵府来抢她们的饭碗,如何让小陈氏和孙氏不恼她、不恨她呢。 倩芊想好后便开口了,不想刚刚没有说多少,便被老太太打断了:“这些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反正现在两个新姨娘也入了赵家的门儿;而且。此事儿绝对与你表嫂无关,你不要多想了;嗯,我知道你是好意儿,不过你这一次真的误会了你的表嫂。” 倩芊一下子愣住了:表嫂倒底用了什么计,把老太太哄得只认她了呢?居然连听也不要听,一口咬定此事同表嫂无关! 只是倩芊全想错了,老太太如此说话却不是因为红裳,是因为她自己——倩芊一提起那天的事儿,老太太便想到是自己一时失态,才逼得老太爷纳了妾。她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儿,当然不想再听到有人提及。 倩芊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看着老太太一脸相信红裳的样子,她的心一直沉,一直沉,一直沉了下去,她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如果在赵府没有了老太太的支持。那她如何能赢得了表嫂,如何能让表哥最终休了她、而扶正自己呢——不然自己费尽心机,要做“大妾”岂不全是白费心思了嘛。 倩芊的全部心思都转到了老太太身上,她不再相着要如何陷害红裳了,反而是在想要如何才挽回老太太对她的“心”。 晚上,老太爷也是在内书房用得晚饭:他不想回去看老太太的脸子。 用过饭以后,莲姨娘和琴姨娘伺候着老太爷漱口净手后,琴姨娘便先去用饭,莲姨娘在老太爷身边伺候着。琴姨娘命小丫头们把饭菜撤下去,她福了一福便下去了——有些话儿,只适合她或是莲姨娘一个同老太爷说,不过莲姨娘一向比较得老太爷的喜爱,所以留下由莲姨娘来巩固她们现在的地位。 老太爷挥了挥手:“洗笔,啊,不,莲儿,你给我把床铺好就去睡吧,今儿晚上也不用你们来上夜了,让小丫头们来上夜就好——你们现在是姨娘了,乱了规矩不好。” 莲姨娘听了红着脸站了一会儿,却没有出去,反而跪了下去,只是低头着流泪并不说话。 老太爷看她如此便温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你就好说了,可是有人给你们脸子瞧了?” 莲姨娘轻声道:“回老太爷的话,没有人给婢妾们脸子瞧。只是婢妾心中惶恐,不知道如何是好;婢妾斗胆问问老太太,您日后是不是都不用婢妾姐妹侍奉呢?如果老太爷因为垂怜婢妾姐妹,只是让婢妾姐妹白担了这个名儿,那就请老太爷开恩,早日打发了婢妾姐妹出府,婢妾姐妹会永远记得老太爷的大恩大德,日日求佛祖保佑老太爷的!不然,婢妾姐妹在府中也无法立足,请老太爷开恩。” ******** 总算发上来了,我爬去吃包方便面,半小时后就要开会了。呼呼,累死我了。爬下前,有气无声的说一句:第四更一定一定会发的,只要小女人还活着。那个,咳咳,小女求票,粉红票还有的亲们,支持红裳吧,她就要开始往外打发人了,给她些力量吧。嗯,那个,推荐票票也求一下,我们的粗华总是不够用啊。谢谢亲们的支持!爬下叫方便面了,88,亲们,晚上见。(,) 二百二十八章都是燕窝惹得祸 那些话,是琴姨娘与莲姨娘早商量好的,所以莲姨娘说起来的时候顺的很,而且想到以后有可能的苦难日子,更是声情并茂,那泪水是一滴一滴往下落。 老太爷虽然一怒纳了两个妾,可是他还真没有想要临老入花从,所以并不打算让莲姨娘和琴姨娘晚上伺候他。听到莲姨娘的话后,老太爷立时省悟过来:已经纳了她们,那如果不让她们名正言顺的话,自己百年之后,两个人要如何自处?就是眼下她们也不好在府中立足。老太爷看了一眼和自己孙女儿差不多年龄的莲姨娘,心里大大的叹息了一声儿。 老太爷现在很有些后悔:自己与老妻半气,一怒之下却是害了两个好女子呵。不过他也知道木已成舟,便咳了一下道:“你也要用过饭再来伺候不是吗?快去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莲姨娘一听便知道老太爷是同意了,她一下子羞不可抑起来,脸上飞红一片;她起身后虽然不想把老太爷一个丢在屋里,可是也的确是不好意思再在房里呆着了,便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琴姨娘看莲姨娘的样子,也知道老太爷是真心要纳她们了,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儿:眼下在赵府是立住脚儿了。当下两位新姨娘一商量,便由莲姨娘先侍奉老太爷。 快到用饭的时候,老太太打发了小丫头来,说不用去上房伺候了。让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在自己屋里用饭就成。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便猜出到了老太爷一定是不回上房用饭了。红裳一面吩咐人摆饭,一面命霄儿整治四个清淡的小菜,再煮些粥——老太太不用饭怎么行? 赵一鸣和红裳匆匆用过饭后,便让人把小菜和粥装了食盒去上房请安。老太太看到儿子和媳妇有这份孝心。心下多少宽慰一些,便勉强用了一碗粥。 红裳伺候老太太用过饭,绿蕉带着人收拾了东西下去,红裳给老太太奉上了茶。老太太吁了一口气,对于媳妇今日还能像原来一样伺候她用饭很是高兴。 绿蕉出去后一会儿满脸羞愧的进来道:“老太太,陈姨奶奶今儿孝敬了老太太一盅儿燕窝,因为您睡着了。婢子便把汤盅儿温了起来放到了一旁。不想却忘了给老太太送上来。” 老太太不在意的道:“也没有什么,我今儿也没有胃口,忘了便忘了吧。”看了一眼红裳:“给你们太太拿回去吧,虽然算不得稀奇东西,不过还算得上是个好东西,不要糟蹋了。” 红裳听了一躬身推辞道:“谢老太太,只是陈姨娘今儿下午已经给我送了一盅儿。我还没有用正温着呢,老太太的这盅儿还是老太太留着吧,晚上饿了也好用些。” 老太太摇头:“我哪里会饿?陈氏也给你送了,还算是个长眼色的人。你不要,我想想啊,绿蕉,那我的这一盅儿,就使人送给你们表姑娘吧——我看她今儿气色真得不太好。” 绿蕉答应着下去安排小丫头送燕窝了——她这一会儿做事极为麻利,因为她想早些做完事情,回到房里还能多看老爷两眼。 红裳看到绿蕉再次进来后。又立到老太太身后,痴痴的看着赵一鸣,心中便有些不舒服:绿蕉总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她的年龄可早就该放出府去了——可是老太太的丫头,不是自己能打发的啊,看来是要想个法子才成了。 红裳又闲话两句,看老太太对自己还是如今儿白天时亲热。便知道倩芊今日下午可能是白来了。看看老太太没有什么事儿了,红裳便和赵一鸣告辞了。 倩芊回到房里后心里烦燥的很,晚饭也就没有用多少,就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歪倒在床。小半个时辰过去,她依然是一个姿势动也不动的在床上想心事。 倩芊正想着呢,便听到屋外有人来了:“心然,是谁?” 帘子挑开,原来是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小丫头。小丫头上来给倩芊见了礼,把手里拎的燕窝给了一旁的心然。 倩芊已经坐了起来,淡笑道:“这么晚了吃饭没有?倒累你走一趟。花然,拿一百个大钱过来。”然后又对小丫头道:“你拿这几个钱儿去买果子吃吧,权当你辛苦一趟了。回去代我问老太太好,谢老太太想着我了。” 小丫头一一答应着,接了银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倩芊坐在床上看着那燕窝心情大好:老太太还是一心向着自己的,喏,看自己气色不好燕窝都着人送了来。她心情一好,也就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心然,把燕窝盛上来给我用了吧。这时,我又感到有些饿了。” 心然把燕窝奉给倩芊后,又道:“姑娘饿了,让她们给姑娘做几个小菜吗?” 倩芊尝了一口燕窝后摇头道:“不用了。这燕窝炖得真不错,这一大盅我可是用不了的——余下的,一会儿就赏给你们,免得糟蹋了好东西。” 心然和花然都笑着谢过了倩芊,都摇头劝倩芊多吃些:“我们自己有的燕窝姑娘都不舍得吃,现今有人送了来,姑娘还是一个人多用些吧,不要再想着我们了。” 倩芊闹了一天,中午虽然用的饭并不少,不过现在依然是饿得狠了,居然把一大盅燕窝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小陈氏也在用燕窝。她先尝了一口孙氏送来的,又尝了一口自己炖,感觉还是孙氏的味道好些,便取了孙氏的燕窝用了大半儿。 当她看到喜心在一旁时,感觉现在应该笼笼这丫头心——怎么还要再留她一年,不要让她生了外心才好;她看了看碗中所剩的燕窝,又扫了一眼自己炖的燕窝想到:孙氏如果只送给太太也许不会用好料儿,但是送到了老太太那里,嗯,应该用得燕窝不错才对,再说,喜心也不敢多用了吧?自己索性便大方一次好了。 陈氏当下便指着自己炖得燕窝道:“自己盛些尝尝吧,我们的燕窝可是真心实料呢,我都不舍得送给老太太用呢;便宜你尝尝吧,以后也能与人说,你也是吃过燕窝的人。” 喜心虽然同小陈氏平日说话不是很注意,不过却不是真得不知道规矩,听到小陈氏的话连连摇头:“姨奶奶平日就不舍得吃一口,还是奶奶自己用吧。” 小陈氏嗔了喜心一眼:“让你用你就用,快去取碗!你不是想让我伺候你用燕窝吧?” 喜心看小陈氏是真得有心让自己尝尝,她呢,也不是不想尝尝燕窝什么味儿——自己一辈子能吃上燕窝的时候也许只有这么一次;也就顺水推舟谢过了小陈氏,取了碗来。 不过喜心只盛装了两调羹:这东西自己能尝一尝已经不易了,不可以太过贪心;当然,她是因为深知自家主子是小气成性的人,不敢多吃了让自家主子心里不痛快。 小陈氏用过一碗后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她看看那盅自己炖的燕窝:如此好的东西怎么可以一下子用完?还是让人冰起来,明日再用吧。 孙氏甩了甩写字写得酸痛的手臂:“雅音,那燕窝她送上去了没有?可曾在太太和老太太跟前提到我们?” 雅音收拾完了笔墨,然后一面给孙氏揉胳膊儿,一面道:“姨奶奶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小陈姨奶奶那个性子,您还不知道——她今儿下午早早就给老太太、太太送了上去;先给太太送的,然后又送给老太太,我都让人看着呢,的确是送得我们那一份儿;小陈姨奶奶在老太太、太太跟前,有好处巴不得一个人全占了呢,怎么可能会拉上奶奶?她是只字未提我们院子一个人儿。” 孙氏唇边儿绽开了一丝笑意儿:“那她有没有自己留一份儿吃呢?” 雅音揉捏的手一停:“婢子这就去问问。” 孙氏心情不错,便没有恼雅音,只是点了点头道:“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这个时候又要去问。快去,我等着呢。” 雅音出去不久回来道:“奶奶一样没有猜错,小陈姨奶奶留下了一碗燕窝,现在正在用呢。” 孙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太好了。” 雅音有些不解:“奶奶,小陈姨娘原来不是用过药了,为什么这次还要给她?” 孙氏看了雅音一眼:“吃得多了不是更让我们放心嘛。”吃得多了自然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孙氏心中冷冷一笑:我看你还怎么同我争! 雅音也不疑有他——她又不是懂药的人,便过去继续为孙氏揉捏肩膀。 孙氏沉思道:“你说,太太和老太太用完燕窝了吗?” 雅音眉头一皱:“老太太那里用不用的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老太太也是生育不出来了;太太那里不知道用没有用燕窝呢——太太那个院子里的事情,我们是一点儿也打听不到,也安插不了人手进去,唉——。” 孙氏闻言皱起了眉头:“太太那里,雅音,你说她不会不用吧?” ******** 亲们,今天的四章都发完了,明天想五更吗?亲们,有粉票的砸出来吧,只要大家支持,明儿就五更!(,) 二百二十九章不饲毒蛇 二百二十九章 雅音想了想:“应该不会吧,太太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奶奶动手这么多次,一次也没有让人发现不是?太太就是再聪慧,也想不到这一层。奶奶的药又不是随便一个药铺就可以买到的,而且太太也不知道奶奶手中有药,那燕窝我们又是精心调理的,味道是绝好的,怎么可能不用呢?奶奶放心吧,依婢子想,太太一定会用的。” 孙氏心里倒底有些不放心:她这一次主要算计的人就是太太,如果太太没有用那燕窝,她可真要恼死了——那燕窝可是值不少银子呢。 门外响了几声儿,然后一个小丫头探头,孙氏知道是去老太太院子打听消息的人回来,挥了挥手,让雅音过去问问。 雅音说了两句话,回来后脸上的神色很有些奇怪。孙氏看向雅音:“怎么了?难道是被人发觉了?”说完后,孙氏的心里也有些忐忑。 雅音摇头:“不是,没有人发觉什么,奶奶不用担心。我们又能不是用得那个药,这个不是毒,天大的本事儿她也验不出来。” 孙氏瞪了雅音一眼,没有好气的道:“没有事儿,你一脸的死样子做什么?吓人嘛。” 雅音急忙摇头:“奶奶,婢子哪里敢吓您?不过老太太那里的确是出了点事儿——老太太没有用那碗燕窝,却把燕窝送给了,送给了表姑娘。” 孙氏一下子坐直了:“你说老太太把燕窝送给了谁?” 雅音吓了一跳:“送、送给表姑娘了。” 孙氏抚掌大笑:“好。好啊,太好了!真是无心插柳啊。如果表姑娘用了,还真就是去了我们一半儿的心病,日后就是万一谋算不成,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雅音点头:“就是。婢子也这样想。不过奶奶原来的打算也落了空。” 孙氏笑容一凝:“无妨,日后也有得是机会;这个老太婆就是嫌命太长了,居然一心想着把表姑娘弄进来做妾!如果不是怕她有个好歹被人查出来什么,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红裳和赵一鸣回到房里后不久,赵一鸣便去洗澡。霄儿这才上前来说道:“太太,那燕窝虽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还是不用为好。” 红裳轻笑:“听你的。不用就不用。嗯,也不要让小丫头贪嘴吃了,扔掉吧。不过,有药的人是孙氏,而不是陈氏,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霄儿猛得摇头,很用力的摇:“太太。您忙了整日没有来得及同你说,那燕窝应该是孙氏院子里送出来的。” 红裳吃了一惊,然后也就明白过来,轻轻点头道:“原来孙氏借了小陈氏的手,她倒是好心机、也好手段啊。” 红裳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道:“霄儿,千万不要让小丫头们摸到了,你亲自把它扔掉吧。” 霄儿笑了:“太太,能不能把这燕窝给我,我想用它喂猫咪可以吗?” 红裳眉头一挑:“霄儿你想用猫试一试?你没有看出里面是什么药品吗?” 霄儿点头:“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试一试;孙姨娘那里的药也不多,不过也就那么几种罢了。如果猫咪了吃了七八天后身子没有什么大碍,我想应该就是——,绝育的药。” 红裳点了点头,忽然间想起来老太太那一碗燕窝,她的心里一突:我的老天!老太太把燕窝送了人! 红裳忍不住捂住了嘴:“侍书,老太太的燕窝——。” 侍书也反应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的道:“送给薛家的表姑娘了。不过,太太也不必为她担什么心,那是人家特意送给老太太的燕窝,您没有看到那汤盅比送给我们的大了一倍都不止吗?婢子想,孙氐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老太太身上动手脚啊。” 红裳瞪了侍书一眼:“其他的药或许孙氏不会给老太太下,但是绝育的药怕什么?老太太多大年纪了,就是用了绝育的药又怕什么?我想那里面应该也有药才对,这样才不会让人疑心,事后也好推脱。” 霄儿在一旁轻轻的道:“太太,那药吃得多了不止是伤宫不能生育,而且伤肾,慢慢的寒了七脏六俯,人也就渐渐的虚弱了下去——很有些霸道呢。” 红裳和侍书、画儿嘴巴张得有些大,直直的看着霄儿:孙氏、孙氏,她居然想要老太太的命?红裳忍不住又在心中喊了一句:我的老天! 画儿看红裳的脸色接连变了几变,在一旁忍不住叹息道:“太太,您打算去救人吗?”侍书和霄儿闻言都注视着红裳,三个丫头可不认为应该去救什么人——表姑娘是罪有应得,而且现在也是死不了人的。 那药只要不常吃,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伤害——那一点儿伤害,平日里也就调理过来了。 红裳听到画儿的话后想想倩芊的为人,便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如果命人拦下她用燕窝救了她,她不但不会感激自己,还一定会去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能让老太太重新看自己不顺眼的机会,府中便又会生出许多事端来;想清楚以后,红裳轻轻一叹后,摆了摆手道:“罢了,一切看老天的意思吧。” 救人,红裳是能尽力当然尽力,但是救一条毒蛇,红裳还真是没有什么兴趣——她不是佛祖,所以没有那样的慈悲心肠。 老太爷纳妾的风波在赵府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同时被隐下的事情还有孙氏的那一碗燕窝。 最终,那碗燕窝被霄儿证实,里面下的并非是毒只是绝育的药物。 霄儿的祖父在次日取走了一半儿的燕窝仔细验过后。让霄儿转告红裳:那不是完全的绝育药,要试个人的情形看它的药效长短,一般是在三五年内;不过食用的次数多了,不止是可以完全绝育,而且就像霄儿说过的。对身子极为不好。 霄儿的祖父早就怀疑这个药的配方是青楼里惯常用的那一种,不过已经被人改良过——而且是个高手改良的,药效好了,并且居然把药的味道去掉了大半儿!不过他也不能确定,毕竟没有配方,只有那么一撮药粉而已。 霄儿的祖父对此一下子上了心:没有解药的药粉中就有它啊!现今已经有人把药送到了恩人面前,意欲谋害恩人。他如何能不着急? 只是药铺子的生意非常好。虽然时常施舍些药出去,不过每个月的盈余都极不错;所以霄儿的祖父只能晚上好好研究那个药了,不过收效甚微。 倒是霄儿喂猫咪的作法,让霄儿的爷爷想到法子,一下子霄儿家的小猫小狗数量骤增——这些,红裳还不知道,当她知道的时候。霄儿的爷爷已经找出来了这药的配方。 红裳知道孙氏药粉的作用后,眉头皱了起来:孙氏是自哪里得到这些药物呢?但是这件事儿只困扰着红裳和霄儿几个人,赵府绝大多数人并不知情。 虽然红裳心中困惑担忧,一直在想法子要去掉孙氏这块心病——再放任她下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她居然想害死老太太!不能让府中有人死了以后,再除去她吧? 可是孙氏在禁足中,现在红裳想整治她并不好下手——极易被人说闲话的,尤其是薛家表姑娘。表姑娘可是日日睁着眼睛盯着红裳,看她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但府中的仆从们却都是极高兴的。他们感觉到久不见的平静日子又回来了。众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太太还是有手段的好啊,不然哪里来现今的好日子——月钱不会少,伙食再没有人克扣,而且偷懒耍滑的人是休想逃过太太的眼睛!大家都希望,太太能一直掌理赵府才好呢,都盼着姨娘们能安安份份的才好——不过,很多仆从们都知道。府里的姨娘们哪里是安份的人呢? 日子平平静静的过了下来,可是红裳却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但是府里的确没有什么事儿发生,她也不明所以,后来便认为是担心孙氏害人的缘故。 老太爷并没有待两个新姨娘有多好,同魏太姨娘差不多,他一样谨守着他的本份,给了老太太应有的、足够的尊重;而老太太也因为红裳的劝导,再加上她原就是古人,对于男人纳妾的事儿并不认为是不可原谅的——她不能原谅的只是莲姨娘二人;老太太和老太爷有了冰释的迹像。 也因为老太太又要面子,又要拉回老太爷的心,还时时刻刻想着要把莲姨娘二人打发出去,所以现在她是没有心思再给儿子纳妾,也没有同红裳再过不去——虽然倩芊挑拨了几次。 倩芊这几日过得极其郁闷,她坐在窗前正在给老太太做一双鞋子。不过她的脑子并没有闲着:老太太为什么会对表嫂这么好了呢? 倩芊想不明白叹了一口气后,看看手中已经做好的鞋子:虽然已经近午时了,不过还是去老太太屋里吧——好久没有同老太太一同用午饭了呢。 而这个时候,红裳刚刚打发了婆子把赵一鸣的中午的饭菜送到了二门上:他今儿在衙门当值,回不来了。 红裳又吩咐霄儿把给老太太的饭菜拿好:老太爷现如今已经不回上房用午饭了,这几日都是红裳伴老太太用饭的。红裳带着人到了上房时,倩芊也刚好自车子上下来。 倩芊看到红裳上前行了礼,红裳淡淡答了她两句话,便一齐进了上房。 老太太对于霄儿的手艺还是极喜欢的,每次用饭都免不了夸霄儿两句,再感叹红裳是个极不错的儿媳。倩芊今儿听到耳中,当然是极为刺心;她一面听着,一面淡笑着尝了尝红裳带来的几样小菜,也夸奖了霄儿几句,便带开了话题:她已经想到了主意,要如何拉回老太太的心了。 老太太和红裳、倩芊还没有用完午饭,门外婆子忽然来报:“老太太、太太,薛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到大门前了。” ******** 求票,亲们。有票就投过来吧。这两日的票票都少了好多,小女人都没有了码字的激情,我想,要不我们还是用粉票加更的法子好了。嗯,粉票现在不好得,还是十五张加更一章吧,你们看如何? 今日205张票票,开始计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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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老太爷一直在等薛家的人回来?红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等薛家的人回来做什么呢?只是为了打发薛家姑娘走嘛?老太爷虽然不像老太太一样喜欢倩芊,可是应该对她的印像也过得去,不会因为讨厌她所以盼着她家人来接她回府——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红裳揉了揉头:看来平静的好日子又过去了——她还没有过够好不好?再长一些,等她无聊时,薛家的人来不可以吗?唉——! 倩芊进了屋子请父亲坐下,然后奉上茶后想好好同父亲说一说表哥的事情,请他给自己做主;可是她还没有开口,薛老太爷已经道:“芊芊。让你做得事儿如何了?你可要记得,如果你不能嫁进赵府,我们走之前你要了那么多的东西与银两,你是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无论如何,都要在你身上再赚回那些银子来,哪怕是卖了你!” 倩芊听得脸上一白:她虽然知道父亲不会真得卖了他,不过到里看在钱的份儿上。把她塞给什么人去妾可是很有可能的。倩芊心里闪过一丝恼怒,一丝惧怕,她都压了下去——有找父亲、母亲算帐的时候,但却不是现在。 眼下,还是要靠父亲做主才能进赵家门、做赵家妇,想到这里倩芊脸上一红:“父亲,女儿一直依父亲的吩咐在做事儿,老太太现今对女儿极不错,可是表哥却似乎没有纳妾的想法,所以女儿虽然想了不少法子,却都失败了;在前些日子女儿又想了一个法子,姑母已经动心要和父亲提亲,可是却因为老太爷纳妾而生气——姑母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女儿的事儿了。” 薛老太爷听了眉头紧皱:“嗯,说到底,你什么也没有做成,是不是?不是让你准备实在不行可以那个什么嘛,为什么你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如此,让你母亲如何同他们家谈亲事儿?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你什么了,今儿就可以把亲事定下来呢!” 薛家老太爷再无耻,也知道让女儿伤风败俗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也有些难以启齿,便含混了过去。不过,他实在是很着急——等不及了,为什么这个女儿一点本事儿也没有呢?不过上爬上男人的床罢了,有那么难吗?自己家那些丫头,一年不都有那么几个爬上自己床嘛,这女儿连个丫头都不如!真是白养了。 薛老太爷越想越有些生气,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主要是因为事情太急迫了,全指望女儿这里了,可是没有想到女儿一事无成! 倩芊闻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脸更红:“原本按父亲的主意行事儿了,可是却被表嫂搅了……” 薛老太太不阴不阳的道:“不是你不想进赵家做妾,所以没有尽全力做事吧?然后想着到时我和你父亲没有法子,只得把你接回家,另外给你配门亲事儿?” 倩芊眼中闪过一丝恼色,不过她还是忍着气福了一福:“母亲,女儿绝没有。女儿正想请父亲和母亲做主呢。”倩芊是真得有些生气:她是真的按父亲的意思做了,并且还费了心思弄来一套红裳的衣裙,可是她哪里能想到表哥那天晚上醉得不厉害呢?功败垂成,她也是没有法子。 如此羞人的事情她做了已经让她感觉到丢人了,可是却还被嫡母泼一身脏水,她能不怒吗?可是现在她还是薛家的姑娘,所以不能不忍下这口气。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爷一样,现在根本没有好心情,而且倩芊一直不同意到赵家做妾,所以她现在认为倩芊还是在推脱。 薛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看了倩芊一眼:“做主?做什么主?你就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你是一定要在赵府做妾的,其它的你不要再指望了。” 薛老太爷也点了点头:“你母亲说得对,儿女的亲事都是由父母做主,让你嫁鸡你就只能随鸡,哪里容得你有许多话儿说。” 倩芊虽然有些着恼,不过她现在所求就是要嫁入赵家,便只能再忍下红着脸道:“女儿就是想请父亲、母亲做主,能在年节前同表哥成亲最好。” 因为太害羞了,所以倩芊的声音说到后面已经很小很轻了。 薛老太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很吃惊的看向倩芊:倩芊变了主意?这实在太难以让她相信了;直到手中的热茶洒到了手上,烫到了薛老太太,她才醒过来急急收拾自己的衣服——她们说得事情不能让人听到,屋里没有丫头伺候着。 薛老太爷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忽然就改了心思,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是女儿现在愿意到赵家做妾了:“嗯,你能想通就好。放心,我们两家是亲戚,就算是让你做妾,你也不是卖到了他们赵家,不会有卖身纸的。” 薛老太爷现在还是不太放心倩芊,所以还是出言安慰她:只要倩芊同意了,他同表姐一说,亲事也就成了——现如今他们也顾不得面子了,原来他是拉不下脸来,所以才出下策,想让赵家的人认为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让倩芊做妾的。 薛老太爷现在只能拉下脸皮来去同表姐说了:他相信赵家不会拒绝的——姐姐盼孙子可是要盼疯了,让儿子多个女人,姐夫和姐姐都不会反对的,更何况倩芊还是大家出身,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也体面些。 倩芊想说的也正是这件事情:“父亲,虽然女儿为妾无妨,可是我们薛家的脸面却不能不顾啊。”她当然不是为了父亲着想。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爷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倩芊想说的是什么——难道又是变着法子想不进赵家的门儿?而且,让倩芊到赵家做妾,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他们岂有不知道脸面不好看。 倩芊却当没有看到自家父母的神色,继续说道:“女儿这些日子一直为此忧心,不能因女儿一人累父亲、母亲失了体面啊。前几天女儿看书时却找到了一个好法子,虽然女儿一样嫁入赵家为妾,却可以保住我们府的体面。”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的眼睛都瞪大了,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倩芊。薛家老太爷又一次的疑惑起来:这个女儿一向少言寡语,在家时从来没有拿过主意,怎么自打一进赵府她就变了这么多呢?不止强硬了起来,而且还聪明伶俐了起来。 ******** 上午小女人的话让亲们误会,对不起。小女人是说今日的票数做为明日加更的数据。今日依然是五更!亲们,五更求票了,有的您就大方些投过来吧,红裳拜谢她的娘家人了!(,) 二百三十一章“大妾”的算计 薛老太太在上次送倩芊留下赵府时,看倩芊强硬要东西,便已经对倩芊动了戒心:薛老太爷在家时没有同倩芊怎么说过话,根本不知道倩芊原来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可是她不同,她可是深知倩芊平日里的模样——如果倩芊原来真是那个样子的人,现今绝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如此机灵,只能是自己被这个小丫头骗了这么多年! 薛老太太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上多年,她便心头火起。所以,听到倩芊的话后,薛老太太冷笑道:“芊芊你有法子?你一个连大门儿都没有出过几遭的大姑娘,能有什么法子;你父亲和我想了许久不曾想到法子,保住我们薛家的脸面,你啊,就老老实实准备做赵家的妾吧,不要再想东想西了。如果说有什么法子,那也是原来——因为你哭闹耽搁了时间,不然,现在赵府的长媳就是你了!” 薛老太爷瞪了薛老太太一眼:提原来的事儿有什么用?如果万一真有法子能保住自己的脸面有什么不好?他转过头来对倩芊道:“你说一说吧,我听听你找到了什么法子。” 倩芊心里有十足的把握,她看也不看嫡母一眼便道:“自古便有媵妾一说,父亲知道嘛?” 薛老太爷听到后一愣,然后抚掌大笑:“好!好!好!” 薛老太太的眉头展开又是一紧,她也明白倩芊的法子:脸面保住当然高兴。可是想到倩芊的心机,她的心下却有了一丝惊惧:倩芊居然如此机巧百出!比她那个死掉的姨娘可是奸狡太多了,容她活着似乎不是一个好事儿——时日一久让倩芊在赵府坐大,难保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那个姨娘是如何死在自己手里的,薛老太太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她却还记得那个姨娘不是自己活得不耐烦才死的。 薛老太太想到自己在府中的所为,她更是打了一个寒颤:倩芊在府中装傻许多年,自己所做的很多事儿她说不定都是知道的,至少也会知道一些;薛老太太眼中寒光一闪:看来她是留不得了!只要等到此次危机过去,就要快些除掉她才成。 这个小丫头隐忍多年,现今有如此的手段,再过几年怕自己就收拾不了她了。薛老太太的心思转了起来:只是。她快要嫁进赵府了。自己要除去她很有些困难——再在自己家里动手却是不行了;那,只能借赵府之人的手才成,那借谁的手比较好呢?薛老太太的眉头随着她的思索,紧紧的皱了起来。 而薛老太爷自进来后一直紧锁的眉头展开了不少,他看向倩芊温声道:“倩芊,你的法子很好。这样,你在赵府也能有地位。而我们薛家也不会失了体面;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一个滕妾,就可以同赵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姻亲关系,他们也不好看我们家有事不帮忙了。” 倩芊微笑,她其实对于父亲所说并不关心,她这样打算只为了她自己:她可以在赵府有一个较高的地位,不会是一般的妾,是妻室可以随意打骂的人,并且将来有扶正的机会;再一者嘛,就是可以让表嫂难堪!她是妻?笑话!只要自己成为媵妾。那么表嫂娘家与赵家的姻亲也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了。 最最重要的,这样一来她便是那个和尚口中的“大妾”了!再没有媵妾更大的妾了。和尚的话准了,老太太才会更加相信自己的八字,自己在赵府才可以在老太太的关爱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而且也取得了老太爷的信任:他也就不会再怀疑八字或是和尚之言了! 倩芊在鼓动老太太上山求签时就有了这个打算,她就是不要去伺候表嫂,她就是要让赵府的人知道她的特殊。 原来,媵妾是自古传下来的。只是现今已经不再有人行古礼,不过此礼却从来没有被朝廷废除过:嫁作正室的女子,有姐妹随嫁便为媵,她的地位当然是高的——可以被扶正为继室;正室妻房无所出,那么媵的子女就会成为理所当然的‘嫡’子女。 而倩芊的姐姐是赵一鸣的正室,所以她如果成为媵妾的话,是很和礼数的——红裳的位置便多少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倩芊错算了一着:她不知道红裳不是本尊,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是不会在意什么继室不继室的问题,而且也绝不会允许什么媵妾的存在。 媵妾便不是简单的纳了,当然也不是迎娶,但男方也对做媵妾的女子有了相当的敬重,例如:媵妾的轿子不是自后门儿抬进去的,却是自大门旁的侧门抬进府的。 倩芊想到日后在赵府的日子,嘴角儿更是弯了起来:“父亲,您看这个法子可行嘛?女儿所懂并不多,还要依靠父亲拿主意才成。” 倩芊已经可以料定父亲会一口答应下来:她的好日子不远了!表嫂,她送了那两个姨娘给老太爷,可是现在看她要如何哭! 薛老太爷连连点头:“当然可行!此法甚好啊。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如果当初能想到,立时同赵家议定了亲事儿就成,哪还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唉——!” 薛老太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果当初想到这个法子,也就没有眼前的烦恼了。 薛老太爷打起了精神:“嗯,现今没有什么阻碍了,我这两日就同你姑母提提亲事,务必要在年节前成亲;倩儿,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倩芊一脸的娇羞点头答应了,然后看看父亲,几次开口却又都住了口没有说。 薛老太爷只是嘱咐着倩芊好好讨姑母的欢心,好好哄一哄表嫂的开心之语,没有注意到倩芊的窘态。 薛老太太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事情,反正她是的打定主意要除去倩芊了,便决定眼下要好好的待倩芊——日后不但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说不定还可以自赵家弄些银钱用。 看到倩芊的样子,薛老太太便笑道:“自家父母,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直说吧,一切都由我和你父亲为你做主。” 倩芊这才鼓起了勇气说道:“父亲,法子虽然有了,女儿任凭父母做主,不过这门亲事儿却不一定能成;因为赵家表哥不想纳妾,嗯,也不是,应该是表嫂不许表哥纳妾,而表哥新婚燕尔,现在是什么事儿都听表嫂的;所以,所以……”她一心琢磨着如何同父亲说清楚表哥的事儿,因为害羞所以没有注意到嫡母温和的语声。 薛老太爷不以为意,一摆手道:“不用理会你表哥、表嫂他们,婚姻大事儿能做主只能是父母,哪有做儿女说话的份儿?!你的担心多余了。现在我们家我和你母亲同意了,只要你姑母、姑丈同意,这门亲事儿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哪个反对也没有用!” 薛老太太更是拍了拍倩芊的手:“就是,就是,你父亲说得有道理!你那个表嫂不同意?真得不是贤良的女子,如果她真要在此事儿上胡闹,不用我们说什么,你姑丈那么重规矩的人,绝不会容下这样的一个媳妇——她真要闹还好了呢,芊芊也不必委屈做妾了!” 倩芊听到这里心里一喜,不过想想表嫂的手段:她应该不会惹恼老太爷的,她会想另外的法子破坏这门亲事儿。 倩芊看嫡母在这件事儿如此通情达理,便知道她不过是利用自己,不过她倒也放下心来:“父亲,母亲,表嫂先放一边儿,表哥也不太想纳妾呢——表哥同姑母说过的;如果表哥日后不喜欢倩芊,那我们家的事儿,表哥说不定不会管呢。” 倩芊知道只有拉上了薛家的事儿,她的父亲和母亲才会正视这件事情:她真得担心表哥强硬拒婚,那她的脸要往哪里放啊。 薛老太太一笑:“你表哥说不纳妾的时候,是不是你表嫂在啊。” 倩芊想了想道:“应该在吧。我也是听姑母房里的人说得,并没有亲耳听到。” 薛老太太便又笑了起来:“你啊,不懂男人家的心。说到你表哥,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看看,我们家的倩芊长得漂亮不说,而且端正娴静,难得的大家闺秀,你表哥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不定是多想纳了你——碍着你表嫂,不得不说些违心之论罢了。” 倩芊稍稍愣了下:“应该不是的吧,那一天晚上,表哥吃醉了,我想按爹爹的话做,可是却被表哥避开了——表哥应该是真的不想纳妾吧?” 薛老太太和薛老太爷对视了一眼,薛老太爷笑道:“晚上嘛,当然看不清了。你表哥不知道是你,当作了一般的女客当然要避开,如果知道是你,我保证他会站得牢牢的,一点儿也不会动——父亲是男人,当然是最明白男人心里想什么了。” 倩芊听到父亲的话又回想了一遍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当时她也是满心的惊惶,再加上羞愧,哪里能记住许多,竟是想不起当时太过详细的情形。 ******** 五更,现在第三更,还有两更。亲们手中如果有票,不管什么票票砸过来给小女人提提神,加加动力好不好?谢谢亲们了!(,) 二百三十二章急急赶回府 不过,倩芊想了想自己嫡母和父亲的话,感觉十分的有道理;而且就算表哥没有这个心思,只要亲事儿能成,日后她相信表哥也会喜欢上她的——只要亲事儿能成;她现在怕得就是表嫂又出什么妖蛾子。 倩芊皱了皱眉头道:“虽然表哥没有什么,但是表嫂却是一直不同意表哥纳妾的,而且她是个极阴毒的女人,手段儿、心计很厉害的,女儿怕这亲事儿还真是……” 薛老太爷听到后摆手:“你表嫂不足论——你没有听到刚刚你母亲的话吗?我不相你那个表嫂不怕犯也七出被休!就算她有手段和心计,也要你姑丈和你姑母肯听她的话;现在有了我,她说得话你姑母不会听你,倩儿你就是多虑了;再者,赵家现在有你姑丈、姑母在,哪里能轮得到她一个晚辈妇人说话?!” 薛老太太也点头:“倩芊不必担心,这事儿就没有你表哥、表嫂说话的份儿。你表嫂的心计、手段儿再多,你不是还有母亲和父亲了嘛?我们薛家的人如此容易被人欺负嘛?不用怕她!亲事儿呢,自有我和你父亲去同你姑母说,年节前一定办了此事才成啊。”眼下已经等不及了,倩芊是越早过门儿越好!倩芊过了门儿,事情解决后,正好也可以早些除些倩芊——薛老太太恨不得现在就把倩芊嫁过去才好呢。 而且薛老太太听到倩芊说表嫂有手段、心计。又狠毒时,眉尖儿不可察觉的动了一下:如果真是如此,也许借她的手正好;她也是容不下倩芊的,还不一拍就和嘛。 薛老太太不是肯定的说“年节前一定办了此事”,她最后的一句是感叹;可是倩芊现在一颗心都在她的亲事儿上:听到父亲和母亲也同意在年节前让她嫁到赵府。她只顾高兴了,全没有听出老太太话中的不对来。 倩芊轻声道:“父亲、母亲,您们太小看表嫂了。表嫂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就像前些日子,她给姑丈送了两个丫头,现今已经被姑丈纳成了姨娘;可是我姑母不但没有怪她,反而现如今非常相信她。对表嫂的话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父亲。母亲,您说表嫂的心计有多厉害?就是她有这两个姨娘乱了姑母的心,让姑母没有心思再理会女儿的事儿。” 倩芊说这番话时真有些咬牙切齿:不是她,今儿父亲和母亲同姑母一见面儿,就应该会提起自己的亲事,自家父母当然会应承下来——却被表嫂搅得还要父亲和母亲去同姑母提亲,怎么着自己面子也是不太好看了。好似自己上赶着要嫁他们赵家一样。 虽然倩芊是一心想嫁赵府,可是她也知道男家提亲才是最体面的,自己嫁过去也更有地位。 薛老太太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姑母没有问问她安得什么心?你姑母怎么会糊涂成这个样子?”薛老太太转念一想,却对赵家长媳更满意了:再细细打探一下,然后就要试探讨好了一番——反正她的时间还有,家里的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倩芊也就不能一时半会儿就除掉。 薛老太爷听薛老太太的话却不高兴了:触了他的心病——他哪一年不收几个通房、纳个把妾?所以,薛老太爷咳了一声儿道:“不过是纳个妾罢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倩儿。女子要贤良淑德,看看你姑母做得多好?那是你姑母有肚度量,你姑母是极贤慧的女子,所以才没有阻止你姑丈纳妾,也不会乱迁怒他人;你以后就要好好同你姑母学,不要学你那个表嫂。”其实,薛家老太爷想说的是。不要学你母亲就会撒泼,不打不老实! 这一次,倩芊倒是和薛老太太的想法是一致的:赵家老太太贤良才有鬼呢! 不过,想到他的姐姐如此听媳妇的话,薛老太爷微一皱眉头,然后便摆手又不当作一回事儿了:“不管你姑母是不是相信媳妇的话,我来了,自然你姑母是听我的话的了;我们可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比亲手足也差不到哪里去。” 倩芊还想再说时,薛老太爷已经站了起来:“我和你母亲要回府看看了,家里有些事情急等着处置,明儿有空闲再过来同你说说话儿;原本就该一回来赶回府去的,只是担心你才赶过来瞧你。同你说了这么一阵子的话,时辰来不及了,我们就不同你姑丈、姑母见礼了,你一会儿代我们去给你姑丈姑母请辞好了——亲事嘛,这两日我便会去找你姑母定下来的。嗯,你,还是才住在这里吧,等亲事议定了再接你回府。” 薛老太爷如此安排,打得主意便是:如果他姐姐真得听儿媳妇的话,不让他那个表外甥纳妾,那么倩芊一直住在她赵府,到时候就硬赖姐姐的儿子污了女儿的清白,此事儿也一样能成!虽然闹得难堪些,不过那事儿逼也要逼得外甥伸手相助。 倩芊听到父亲要走,当下便急了:她还有很多话儿没有同父亲说呢;比如八字的事情,不然日后父亲和母亲把自己的真八字说破了,那可就不好了。 听到倩芊的呼唤声儿,薛老太太停下来安抚了她一句:“家里真有事情,如果不是不放心你,我和你父亲早回家了;现在真的不能再耽搁,明儿我们还来呢,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一样;你呢,好好在屋里等我们就是了。”说完,风一样追了薛家老太爷出去了——那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啊,就算是求得赵家出手相助,他们家也要准备一下打点的东西才成啊。 倩芊提着裙子追出来时,她的父亲和母亲已经上了车子——走得还真是快啊。薛老太太在车子里对倩芊摆了摆手,示意她回房后便走了。 倩芊一时间愣在当地:父亲这么急,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不过一会儿倩芊便释然了,就算有什么事儿,也同自己无关,自己以后是赵家的人,不是薛家的人。 想清爽后,倩芊才转身去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代父母请辞磕头,闲话了两句。倩芊总感觉老太爷今儿的神色有些古怪,可是言语间却对自己多了一份亲热似的,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倩芊便当老太太和老太爷已经决定要让她进门儿了,所以老太爷的神色才同往日不太一样了,而对自己也亲热了起来。 在老太太那里坐了坐,倩芊也就回房了:父亲、母亲都走了,她就是有满肚子的话儿,也只能在房中等到明日父母再来时说了。走到房门时,倩芊忽然一下子站住了,把没有防备的心然二人吓了一跳,差一点儿撞到倩芊身上。 倩芊是想起她在家中取得砚台和墨,父亲和母亲回去了,怕是过不久就会发现不见了东西吧?不过,她略略一想便摇了摇头挑开帘子进屋了:不过两样小东西,又不是古董能值多少银子?为了两样小东西父亲也不会来问自己才对。 倩芊进了屋便歪倒在床上——这几日的心事她一扫而空,心事是十分不错的;虽然还有些小担心,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着她父亲提完亲后,她回家备嫁了。 想到这里,倩芊忽然立起身子,命心然二人收拾东西:这两天父亲就会来赵府议亲事儿,她也就在这里住不久了,趁早收拾一下,免得到走时手忙脚乱的。 心然二人看到自家老太爷,也知道是时候该回府了,便没有多问就动手收拾了起来。 心然二人收拾了一会儿,倩芊又让她们停了下来:“你们不用收拾了,出去玩儿吧。”因为倩芊猛然间又想到:她回家不久后就会嫁入赵府,她的东西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带回去、再带回来,到时嫁进来后再来收拾也是一样——也免得好多东西带回去后,被嫡母克扣下不给她了。 想到自父亲手上强要来的那些好东西和银子,倩芊更是打定了主意,不把东西拿回去了:到里只收拾几件衣物跟父母回去就好了——这里当然要留几个婆子看着。 倩芊便开始思索她日后的生活了,甚至想好了到时同老太太要哪个院子来住。 赵一鸣晚上回来后换了衣服,先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今儿他在外面用得晚饭,吃了一些酒,有五六分的醉意。 赵一鸣自老太太那里回来,进屋坐下便要茶喝。红裳看他有了酒意,便想打发他洗澡后让他早些睡下。赵一鸣却斜睨着红裳道:“裳儿,你不是当我吃醉了酒吧?” 红裳听到这句精典的醉酒台词,直想翻白眼:“不是,不过夫君现在也累了吧?早些洗洗睡,明儿你还要早朝呢。” 赵一鸣听了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红裳不怀好意的笑道:“嗯,也好,就听裳儿的安排吧。原本有事儿要同裳儿说,既然你想到床上去说,那也成。”顿了顿,站起伏过身来在红裳耳边又轻轻的道:“我喜欢在床上同你谈事情。”然后便笑得东倒西歪,乐不可支。 ******** 第四更了,还有一更!小女人去加油码字,求票票,粉票与推荐票!(,) 二百三十三章醉后坦心言 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红裳立时便想恼,可是看他醉成站也站稳的样子,很明智的决定眼下不同赵一鸣一般见识:“夫君有事要同我说吗?那就现在说吧,说完再去洗澡也好。” 不过红裳恨恨的想: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子,不能总这样被一个古代的男人吃得死死的吧?一定要想个法子治一治赵一鸣才成。 赵一鸣闻言又坐了回去,他笑嘻嘻的摇头晃脑道:“不说,不说,要说也是一会儿到床上去说。”不过是议事儿,但被赵一鸣说出来,总是说不出的暖昧。红裳现在只能庆幸侍书等丫头不在,不然她真是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红裳瞪他一眼,赵一鸣不惧,依然扬着一张笑脸:“裳儿真要现在听什么事儿?嗯,也不是不成,只要你叫声——,一鸣哥,不,是鸣哥,我就现在就说、马上就说。” 红裳气得站起就走头也不回,决定暂时不再理会发酒疯的赵一鸣。不过,红裳临走前,对着侍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使个人安排赵一鸣洗澡——同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是不可行,但如果放任一个醉酒的家人不管,就是自己没有道理了。 赵一鸣虽然醉了,不过也知道红裳不是真得生他的气,所以根本没有在意;也不用侍书等人服侍,他一个人起身摇摇晃晃的去洗澡了——裳儿不喜欢酒味儿,不洗一洗就追去卧房可不好。 洗过澡后。赵一鸣的酒意儿醒了两分,想起刚刚的话儿,嘿嘿笑了一阵儿;他不但不悔刚刚的孟浪,反而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居然能想到让裳儿唤他一声“鸣哥”。越想越乐的赵一鸣穿好衣服后直奔卧房了,红裳一定在屋里等他吧——他可是醉了。裳儿不会真得丢他一个人不管。 红裳还真就在屋里,赵一鸣看到她后心情更是大好,他走过去就想抱住红裳,却被红裳躲过了。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好了,酒醒了没有?那边儿桌上是我让霄儿煮得醒酒汤,快吃了吧,免得明儿睡醒后头疼;不能吃酒以后就少吃些。不然还不是你自己受罪?” 红裳最后轻轻的似关心又似埋怨的话。让赵一鸣听得大为高兴。他回身看了看桌上,正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便一笑走过去取了一口气儿喝了一个精光:真是舒服啊——他的心舒服,有人关心真好!他回头看了一眼红裳,发现红裳正在注视着他喝汤,心里更是暖暖的。 红裳被赵一鸣盯着直看,便有些不自在起来:“吃了汤还不躺下?睡吧。你头不晕啊。”她是在看赵一鸣喝汤,嗯,只是怕他醉酒后一个拿不稳摔坏了那个碗——怎么说放到现代,这碗也能卖个万儿八千的吧? 赵一鸣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床:“我现在头不晕,还不想睡。来,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说阵子话儿,真是有事儿要同你商量。”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看他很认真的样子:也许赵一鸣真得有事儿?他并不是一个好酒之人。大晚上应酬到醉酒回来,应该是真有事儿。如此想着,红裳便走了过去坐下。 赵一鸣伸手搂过来红裳问道:“今天有没有想我,裳儿?” 红裳伸手推赵一鸣:“又说疯话!不是说有事儿嘛,快说吧;说完你也早些睡,仔细你明儿头疼。”赵一鸣今儿吃得酒不少,明儿还要起大早去上朝。红裳认为他还是早些休息比较好。 赵一鸣眨眨眼,他装作很正经的道:“我就是要说这个事儿啊,难道这不是大事嘛;我可是想了你一天,你不想我,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红裳羞极而恼,狠狠得瞪他一眼,不想再同他纠缠,便用力想挣脱赵一鸣的怀抱。赵一鸣见好就收,胳膊上一用力抱紧了红裳:“裳儿,是真有事儿了。不闹了好不好?你坐好,我们好好说话。” 红裳回头瞪他。赵一鸣无辜的看着红裳:“真得有事儿。” 红裳不再挣扎了:“什么事儿?说吧。”醉酒的人还是迁就他些好了。 赵一鸣道:“铺子的事儿已经定了下来,不过不是两家,是六家。”不过赵一鸣说到此事儿没有多少高兴的劲头儿。 红裳听得一愣:“六家?怎么一下子那么多?我们的银子不足以买下六家铺子吧?”红裳很怀疑是赵一鸣在开玩笑,或是者他吃醉酒再说胡话,因为赵一鸣动用银钱买铺子,是要取印鉴的,可是赵一鸣这两日并没有同自己要过印鉴;并且他们两个人并没有那么多的银钱。 赵一鸣咳了一下:“不是我们的银钱,不,不,应该说不只是我们的银钱买下的。今儿我被那个同我们合伙的同僚请去了,福王的小王爷正在等我,他要掺和进来,我也不能说不啊,只好答应下来;王爷,就是财大气粗啊,今儿当天就定了六个铺子。” 红裳听得直想摇头:“福王?他是一位很有势力的王爷,还是闲散王爷?” 赵一鸣点了点红裳的鼻尖:“闲散王爷。有势力的王爷,你夫君我敢招惹吗?” 红裳放下心来:“也好。闲散的王爷也是王爷啊,有王爷府罩着,我们多开几间铺子也不算什么。”只是,王爷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红裳一直不认为同皇家攀上关系有什么好处,自己就一条小命,不够给王爷们玩儿。 赵一鸣有些迟疑的道:“不过,铺子只我们只占了三成半——我同僚一成半,小王爷占了五成。” 红裳点点头:“这也没有什么,有银子赚就成——比没有赚要强不是?而且人家小王爷要插手。你也没有不答应的余地吧?能分给你三成半,那小王爷还是讲理的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儿,人家可是王爷,能给就不错,红裳可是真没有感觉少——蛮横不讲理又贪财的王爷。上一世时电视里常见。 赵一鸣点头:“王府毕竟是出了大头儿的银子,而且原来我们的铺子还是我们的;小王爷也不管其他,只管月底分银子。” 红裳好笑的点头:“这些事儿你看着做就是了。只是王爷府那边儿,你仔细些——万一感觉有一星半点儿的不对,这银子我们就不赚了,不,就是铺子都不要了。全给王爷府。我们也不要再同王爷府有瓜葛。” 红裳一来看多了电视剧,二来随赵一鸣在任上呆了半年,又在赵府生活了这么久,她是真得不敢碰古代这些特权阶级们:官大一级还压死人呢,更何况人家是皇族! 而且,红裳最不想的就是赵家被牵扯进朝廷的斗争中去——有个万一就是灭门之灾。红裳今世并不求大富贵,她只求能安安乐乐、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赵一鸣现在的官职已经可以做到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眼睛一亮:“当真是妻贤夫祸少,古人诚不欺我啊!我也是有这个打算的——能不同王爷们有一丝瓜葛最好,不过小王爷找上门来,不好立马抽身走人的,先应付一阵子再说吧。” 红裳笑着点头:赵一鸣能如此清醒,并不是一门心思的往上爬就好。 赵一鸣却又一叹:“可惜了赚钱的好铺子啊,一下子被福王府拿去了。” 红裳偏头想了想道:“不要紧的,想赚银子总是有法子的。不过,我们现今并不缺银子,夫君为何为了银钱叹气?”赵一鸣并不是一个市侩的人。看银钱并不是极重,但他同样也认为没有了银钱是万万不行的。赵一鸣对待银钱的态度,倒是极得红赏的心。 赵一鸣长长一叹:“裳儿,如果有一日,我们离开赵府,自己去买个小院子,从头来过。你怕不怕苦?” 红裳听得一愣: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老太太虽然有些偏心,可是府中真能做事儿的人是老太爷啊。而且一直以来,赵一鸣都视长子为一种责任,现在怎么突然好似要放弃赵府一样呢。 红裳很认真的看着赵一鸣,看他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便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经,只是转念间红裳便想到了原因:“因为二弟一家人?” 赵一鸣点头:“我一直没有向你说过二弟的事儿,是因为我实在是不想提起他。二弟——,他一直想要这个家,我实在不想兄弟为了银钱而反目——我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的妻儿;所以,如果老太爷百年以后,实在不行我们就同二弟分家,只是怕到时二弟一家人是不会容我们带走多少东西的,二弟妹那个人,唉——,不说也罢,以后你见了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赵一鸣苦笑一声儿:“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真要如此分家了,日后我们也就同二弟断绝了往来,真是可以去掉很多麻烦。” 红裳明白赵一鸣的意思:老太爷只要在,绝不会允许赵家老二染指赵府的家业,古代只有长子嫡孙才可以继续承家业,老太爷一看到她就把赵府交给她打理便可看出老太爷的想法。 红裳并不是看重赵府的银钱,她只是对这样的不战而退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似乎就是被人逼走了,实在让人很窝火:家业,她红裳可以一文钱不要,但要是她和赵一鸣心甘情愿给老二的才可以,如果是被逼或是被抢过去的,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 五章!呼——,小女人信守诚诺,五章更新完毕。亲们,多多支持些票票吧。 以后,一天正常两更,视票票情况加更:粉票每二十票加更一章,推荐票每日过六百也加更一章(上星期平均下来每天六百左右),请亲们多多支持了!小女人也多多更新的。 PS:当然,订阅就是对小女人最大的支持,所以订阅如果高的话,小女人一样也会加更!嘿嘿。(,) 二百三十四章砚墨东窗事发 红裳想了想答赵一鸣道:“一鸣,我不是舍不得家业,全给二弟也没有什么——我们有手有脚的,你又有官职,加上我们开得铺子,一家人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二弟一家人如果欺人太甚,那该我的就是我的,我是不会退一步。” 赵一鸣看着红裳有丝迟疑:“裳儿,我不想兄弟反目。” 红裳也直视着赵一鸣:“是的,我也不想夫君同二弟兄弟反目。不过,二弟一家人如果太过份了,那就是他要同你反目,你所做的便是自保——你如果什么也不做,被逼出了赵家,虽然大家都会同情你,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上峰、同僚如何评价你?凤韵几个孩子如何看你?” 赵一鸣愣了愣:这些他还是真没有想过。只是二弟一家人这些年来一直小动作不断,他实在是厌烦了,便只想着老太爷哪一天去了,便由得他闹好了——不就是家业,给了你,我也饿不死!他只是不想为了银钱与二弟相争,被人笑了去。 红裳看着赵一鸣又道:“二弟一家人的性情你是知道的,而我不清楚。但是我却知道一个道理,如果他们不是君子,你退一步,他们只会进两步,直到逼得你退无可退为止。” 赵一鸣看着红裳,长长一叹:“你说得有道理。”赵一鸣不是不明白,只是当局者迷,并且那是他的血亲。 红裳轻轻一叹:“我也不愿意为了家业而同人相争。不过,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这个是应得的,为什么要让呢?让了,事情不会结束。反而只会助长人的贪心罢了。” 这种事情,红裳两世为人明白的很了。 赵一鸣点了点头,他也想明白了:“是的,如果把赵家的家业都给了二弟,只会被他败光,让赵家的祖宗们蒙羞。” 红裳不想再谈下去了,这个话题一点儿也不让人开心:“福王是个什么样的王爷?” 赵一鸣明白红裳的意思。便笑着说了两句后。转而问道:“今儿家里有什么事儿嘛?”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薛家姑娘的父母今日回来了。” 赵一鸣微微一愣,然后长吁一口气:“总算是舍得回来了嘛?回来就好,想来明后日会来接他们家的姑娘了。” 红裳轻笑:“夫君,你这次料错了。薛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今儿就到了我们家,不过没有留下来用饭,也没有把他们家的姑娘接走,匆匆的赶回府去了。” 赵一鸣眉头微一皱:“先来得我们家?这是什么道理。” 红裳摇头:“不知道。好了。夫君,不要再想了,早些睡吧。明儿,你还要早朝呢。” 赵一鸣的眉头依然没有展开:“薛家难道还不死心?” 红裳站起伸了一个懒腰:“不知道。不过我猜着薛家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儿吧?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走得很匆忙,都没有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打招呼,是让薛家姑娘代辞的。” 赵一鸣听到后又问了两句,然后轻叹:“看来他们依然不死心。不过看来,他们家好似真得出了什么大事儿。不妨,明儿我着人去打探一下,回头我们再商议对策吧。”顿了顿后又道:“裳儿。你不用担心,我对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 红裳一笑:“我当然担心,只不过并不是担心你,我在担心薛家——他们及表姑娘有意要做妾,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便有些难说了。” 赵一鸣鄙夷撇了撇嘴:“做妾?他们好意思,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时辰真得不早了,红裳没有再往下说。直是催着赵一鸣早些睡。 赵一鸣便依着红裳上了床,他本就吃了酒,所以一挨着枕头便睡了过去。红裳也没有再想事情:现在烦心也是无用,明儿看看情形早早设法好了;随即也沉沉得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赵一鸣穿戴整齐后刚要去上朝——红裳还没有起床,是他让红裳再多睡一会儿,这个时辰实在是太早了些。 赵一鸣还没有走出屋子,帘子挑开侍书进来了:“老爷,您到时辰了?那您快走吧,我去回太太也是一样。” 赵一鸣立定:“什么事儿?” 侍书只好也站定:“薛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了,也没有去上房,直奔了薛姑娘的院子——他们带着满脸的怒气,走路飞快,那样子十分吓人呢。” 赵一鸣微一皱眉头:表舅真是越老越不省事儿,不管什么事儿,有一大早闹到人家府里的嘛?不过既然不是自家的事情,赵一鸣又赶着去上朝便道:“你回你们太太一声儿吧。不过,就算是过去,你们也要护好了太太,不要让那些人惊吓着太太。” 侍书答应了,赵一鸣挑帘出去忽然又转身道:“薛家老人的怒火八成与前些日子薛姑娘的贺礼有关,你把这句话带给太太就行,你们太太会明白的。”说完,赵一鸣不能再等,匆匆出府而去。 红裳已经听到外间的声响,坐了起来,正在霄儿的服侍下穿衣。红裳看到侍书进来便道:“出了什么事儿?” 侍书便把话说了一遍,并且把赵一鸣的话也说给了红裳听,最后道:“画儿去打探消息了。” 红裳听完失笑:“原来是捉家贼啊,我们还真是不太方便过去——嗯,着人报给老太太,我们也快些收拾赶去上房吧;一切行止要听老太太的意思才好。” 原来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回府后,先处置一些紧要的事情,便商量着要用什么东西打点那些贵人;薛老太爷当然便想到了那价值不菲的砚台与陈墨:一定可以打动贵人的心吧? 但是薛老太爷却没有找到他那两件“宝贝”!内书屋内的密格中已经空无一物,薛老太爷当时就感觉心痛如狡:那可是花了他不少银子啊!当即找来管家一番盘问,查找到了为倩芊取东西的仆从,听完仆从的话后,薛老太爷当场便气得昏厥过去。 薛府一阵忙乱后,大夫把薛老太爷救醒了。薛老太爷真是老泪横流啊:几百两银子就像割他的肉了,何况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薛老太太摒退了众人,握着薛老太爷的手道:“夫君,您千万要注意身子,不要太过生气了;眼下我们府里有这么大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儿,不然让我和儿子们依靠放呢?唉,要不说是女生外相呢?我就看这一次倩芊这丫头变得不轻,原来是心上有了人——这也不算什么,可是怎么能挖爹娘的心头肉呢?管家虽然没有亲见,不过依我看,那猜测八九不离十,东西一定是被倩芊送给赵府了!这丫头真是不孝啊,夫君,枉我们养她这么大。” 薛老太爷一阵气喘:“这个死丫头,人没有嫁过去,心已经是人家的了!居然偷自家的东西,贴补外人!真是气死我了!” 然后薛老太爷便要挣扎着起身,想立马去找倩芊算帐,但是薛老太太拦住了他:“夫君,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这个时候没有到人家府中大闹的道理——现在我们不能惹恼了姐姐,夫君,我们还要指着赵府救命呢。” 薛老太爷听到最后才忍下了——可是也只忍到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有放亮,薛老太爷便再也忍不住了,和薛老太太就直奔了赵府。 老太太还没有起,她这几日晚上睡得并不好,只在天快亮时才能睡得沉一些,却还是被言梅叫得醒转了。 老太太难免有些不满:“这么一大早有什么事儿?就算是有事儿,不会去找你们太太吗?” 言梅便把薛家人来的事情一说,老太太便不再埋怨言梅,只是一面叹气一面穿衣:“这个表弟,就不能让人多睡一会儿嘛;能有什么事儿,这么早就赶了来。” 老太太收拾完了,红裳也到了上房。 老太太看到红裳叹了口气:“你陪我去倩芊院子里看看吧,这一大早儿的,不知道他们这是闹什么——也不怕人家笑话!” 红裳劝慰了老太太两句,正说话着话要走时,老太爷也过来了,他面色倒是如常。 老太爷看老太太要出去便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老太太一听便知道老太爷也知道了,看他没有太过生气的迹像,遂放下了不少心:表弟这样到自己家来闹,就怕老太爷会恼了啊,到时自己也难做人。 老太爷已经猜到薛老太爷是为什么而来的,所以才没事儿人一样。不过,说他一点儿不恼也不是,他十分不满薛家人的行止:薛家人当我们赵府是什么地方? 倩芊还没有起呢,便听到外面父亲和母亲的怒喝,及丫头们的乱叫声儿。她坐了起来:这是怎么啦,父亲来了?这也太早了一些吧。 虽然倩芊还没有睡足,不过还是披衣坐了起来,一面让心然快给自己收拾,一面命小丫头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小丫头出去一会儿回来,一边儿脸上肿得老高,哭着回道:“老太爷说让姑娘快些去见他。” ******** 233张粉票!今天加更一章,推荐票再加更一章,我想明天应该还能加更的,因为只差两票就可以再加更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二百三十五章不是让你如此讨好人的 倩芊看小丫头脸上的样子,想到父亲一贯的暴躁心下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让父亲如此着恼?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件事儿:她不告而取的砚台与陈墨。 倩芊自小丫头肿得像馒头的脸上,便知道父亲是真得动了气,虽然心下有三分害怕,可是不满却更多一些:为了薛家,父亲让自己做妾也就罢了,而且为了他所谓的脸面,连自己的清白也不顾;现在不过是一方砚、几块墨罢了,他居然动了这么大的火。 再想到父亲一大早便赶到自己院子里,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应该知道了吧?倩芊一想到表嫂知道了父亲天不亮便来找自己的晦气,实在是又羞又恼又怒,一把抓起梳子狠狠掼在了地上:自己在父亲眼中只是一枚棋子,亲生女儿在他的眼中居然比不上一方砚台! 倩芊就是再着恼,也知道要快些出去安抚好父亲才成,不然一会儿老太太等人闻讯赶来,知道前因后果,那自己就真得没有脸见人了——也不要再提嫁入赵家的事情;是的,是嫁,因为倩芊要做表哥的媵,而不是一般的妾。 薛老太爷在薛老太太的劝说下,勉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实在想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可是这里却不是薛府,他才强自忍着没有动屋里的一点东西;不过这个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是薛家的旧人。所以薛老太爷便把一腔怒火都发作到了这些丫头婆子身上:耳光那是轻的,窝心脚几乎是他自进院门一路踹到屋里,是见人就是一脚啊。 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都吓得战战惊惊,可是却又没有地方躲:尤其是在屋里伺候的丫头们,她们是真得想逃出去。可是腿软的立在原地已经费力了,哪里还有力气往外跑?她们也不敢跑出去。 只到薛老太太喝道:“你们还不滚出去,讨打吗?”众丫头才一哄而散。 薛老太太这才轻声劝道:“夫君,你就是再生气,也要忍着些。我看不如把倩芊带回府中再盘问,在这里问起来让赵府的人听了去,被人笑的也是我们薛家——而且我们还要把倩芊嫁到赵府。也不能让赵府的人知道倩芊做了什么不是?” 薛老太爷冷哼道:“你以为还能瞒得过去?那两样东西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你知道不知道,那东西可抵我们府一多半儿呢!不只是指宅子,明白嘛!要想拿回来砚台与墨,自然便顾不得那个死丫头的面子了,不然我们只能咬牙认了;但是那东西不是一两个钱啊,如何能就此认了呢!就算不是为了钱,钱还不是最大的事儿。问题是这两样东西可以派上大用场——礼要送得合人心意才会起作用!我们当前虽然要靠赵家,可是赵家能出多少力我们还不知道,所以打点一下贵人是必须的。” 薛老太爷说到这里似乎是口渴了,他拿起茶钟儿吃了一口茶:“现在,先拿回东西来再说。至于倩芊嘛,实在不行就用那个我们原来商量的法子,赖也要把倩芊赖给他们家;然后还可以就势说赵家对不起倩芊,更加的对不起我们,到时要求他们出手相助,还可以要求他们多出些力。正好一举两得!” 说到这里薛老太爷的声音低沉了起来:“你个白痴的东西,接死丫头回去?!那个死丫头不能接回府去的!就算是没有砚台一事儿,亲事儿至今也没有定下来,她回去后万一赵家不同意,我们就没有法子可想了;最重要是,我们哪里还有时间再想法子呢?!接回去,接回去!你一个妇人乱出的什么主意。” 越说薛老太爷的烦燥越重。一拍桌子瞪向薛老太太:“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搅得我心烦;再说话,看我不大耳括子扇你!” 薛老太太虽然委屈,可是看看自家老太爷的神色,她还是禁口不敢再说什么了。 倩芊草草梳洗了一下便匆匆来到了小花厅上,心然和花然没有跟前来,被倩芊使去院门儿口看着,赵府的人来了好过来提醒一下,让父亲知道适可而止:除非他是不想同赵家结亲了。 倩芊进屋后看到父亲和嫡母的神色,心下便是一颤:那砚台是极重要的东西不成,还是父亲竟然小气到了如此地步? 倩芊一面想着一面心怀不安的行过去屈膝要行礼,可是她的礼还没有行下去呢,眼前人影一晃,就挨了父亲的一掌;她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上,头发散了、嘴唇儿当下也破了,嘴角立时便流出了一丝血。 打倩芊的当然是薛老太爷。他一看到倩芊进来,那火气是再也忍不住:他原本就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当下站起急行两步,扬手就打了下去。薛老太爷并不同于赵府的老太爷,他年青时候最喜欢的勾当便是打架生事儿,所以学过几年功夫,身体要强壮的多,再加上是他盛怒之下的全力,只一掌便把倩芊的嘴打伤了。 薛老太爷看女儿摔倒在地上,那嘴角儿的血迹他当然也看到了,而且女儿也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哭得满脸是泪的求饶,但是这一切却全然不能消掉他一丝的怒火,只要想到那价值不菲的砚台——想再找一方可是极难的,他又抬起脚来狠狠的就踹了下去。 倩芊摔倒在地上,不止是嘴在疼,她的胳膊也因为摔倒而擦伤了;她知道当前辩驳什么的话只会让父亲更恼怒,便扮作可怜的样子求饶——她知道父亲不会真得把她怎么样,薛家还要靠她呢。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父亲居然一点不为所动,一脚又踹了下来,疼得她全身卷作一团,眼泪疯狂涌了出来。 倩芊明白今日求饶不管用,眼看父亲还要再踹她,心一横便大哭道:“父亲,你打死女儿吧,打死女儿吧,女儿不活了!就当薛家没有我这个女儿,女儿也不能为薛家做什么,为父亲尽孝了,你就打死女儿好了。”倩芊一面哭着,一面扑过去抱住了薛老太爷的脚:她可不想再被踹一脚了。 倩芊的这番话是在威胁她的父亲。 薛老太爷如果是在平时听到倩芊的话,也许多想一想饶了她,但他现在正在气头儿上,听到这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啊。他想踢人可是腿被倩芊抱住了,便伸手拽起倩芊来,扬手就又是一个大耳光,他第二下没有打下去,拦下他的人是薛老太太。 薛老太爷怒道:“你给我一边儿去,小心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薛老太太胆子一怯便松了松手,可是话还是说了出来:“老爷,倩芊就算是再可恶,但她眼下就快要不是我们家的人儿了,而且还要赶在年节前把她嫁出去,打得脸上太过难看了,就不只是打得她的脸了;夫君,您消消火,三思啊。” 虽然薛老太太也是在提醒薛老太爷,眼下还要借助赵府救自家,不过却没有让薛老太爷再发怒。他看看倩芊脸上五指清晰的掌印,便一用力把倩芊掼倒在地上;他看看倒在地上哭泣的倩芊,倒底心中怒气难平,又用脚狠狠踢了一下才坐回了椅子中。 薛老太太很想也上前痛拧倩芊两下,不过想到日后的“算计”,她还是上前扶起了倩芊来,口里也喝骂道:“你个该死的丫头,父母把你养这么大,有什么东西不舍得给你?!做父母的可是把心都给了你们!但是有些东西,父母是有极大的用处,是你能玩儿的嘛,还不把砚台和墨拿出来,要气死你父亲嘛。” 薛老太太这话听着不错,听到薛老太爷耳中自然又是一片怒火,而听到倩芊耳中,只换来她心中的一声儿冷笑:心都给了自己?真是笑话! 倩芊心下已经是冰凉一片:多年来虽然薛老太爷一直待她不好,冷淡之极,但是她心底依然是把他当作父亲的看待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为了一点儿死物,父亲居然要把她活活打死! 是的,活活打死!倩芊相信,如果父亲不是掂着要用她来换取赵府的帮助,今儿自己一定会被父亲活活打死的。 倩芊眼前又浮现了自己姨娘那诡异的死相,她的心更冷、更硬:眼的这对男女,自今天开始再也不是自己父母了! 对于父亲的暴打,倩芊心中生出了反抗:就算是值些银子又如何?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为了薛家让我做妾为婢,现在居然想打死我,凭什么! 倩芊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边儿的血迹,然后轻轻推开了薛老太太,又理了理衣裙这才抬头看向薛老太爷:“父亲,那砚台和墨,我已经送给表哥做贺礼了。女儿当初这样做也是遵照父亲的意思,要讨好表哥以便能嫁入赵家罢了。” 薛老太爷看到倩芊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心头强按下去的火气又腾腾的冒了出来,抓起手边儿的茶钟儿便掷了过去:“你个孽障!还不给我跪下!我让你讨好人,可是没有让你拿价值一套我们府一半儿的东西去讨好人!”(,) 二百三十六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倩芊听到父亲的话后一下子便惊呆了,她多少有些口吃:“那东西、那东西值这么多银钱?”不过说完后倩芊又平静下来:自己在父亲眼中不过是连银子不如的棋子,我就是送人了,你能如何吧?!想打?行啊,倒要看看赵家的人会不会让你把我活活打死。 薛老太爷拍着桌子怒吼道:“你给我想法子弄回来,就在今日!不然看我不活活打死你!”顿了顿,想起倩芊刚刚威胁的话,他恶狠狠的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香勃勃,没了你我们薛家就不行!实话告诉你,我不过是想两个法子一齐用,而你嫁入赵家做妾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法子罢了;那套东西我是要送给一个贵人的,让他为我们家说句好话——他如果开了口,有什么事儿是不成的?所以,现在我只要那砚台和墨,赵府的事情,哼,凭你嫁作妾能借他们家多大的力还真说不上来呢,反而不如那砚台和墨更有用些!”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只不过他不想让女儿握住他的短处罢了。 倩芊听得一愣,看看父亲暴怒走样的脸,再看看嫡母一脸的阴沉,她还是知机的跪了下去——虽然不太相信父亲的话,可是父亲在盛怒之下,还是少惹为妙,再者她也担心父亲所说是真的;但是,要取回那一套东西来——,她喃喃的道:“父亲,东西已经送了出去,再想取回来怕是不易。” 虽然祸是自己闯的。可是东西已经送到了赵府,想要?只能由父亲自己去取了,自己是没有法子可想的——她也不想去丢这个脸! 薛老太爷恶狠狠的瞪着倩芊,他也知道让倩芊去取回砚台和墨是不明智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逆女如此直接的把话说了出来。就这样把一个烫手山药轻轻易易的扔给了自己,他的怒火就在胸腹间四处乱撞。 越想越气的薛老太爷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一下立起,抬脚就对着倩芊踹了下去:脸上是不能打,身上多打几下也无妨——到时进了洞房,赵家的人就是不高兴,也不好说什么。 薛老太爷刚刚踹了两脚。倩芊杀人般的尖叫呼疼、哭泣求饶让他更恼火。想再用力踹几脚时,却听到门外一个颤抖的不成样子的声音:“老太爷、老太太,赵府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快到院门儿口了。” 薛老太太一下子扑过去拉过来薛老太爷:“夫君,你坐下消消气儿。赵家的人来得正好,这个时候我们正正可以借机要回砚台和墨——虽然丢人了些,但是大事儿要紧啊。” 薛老太爷虽然怒气难消,但也知道不能当着赵家的人教训女儿;又瞪了一眼倩芊。看她一身的狼狈便喝道:“还不滚回房去更衣?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嘛。” 倩芊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她极不想让表嫂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便自地上爬起来出去了。等在门口的心然和花然看到倩芊的样子,惊得用手捣住了嘴,泪水一下涌了出来——可是她们却不敢哭出声来,怕自家的老太爷听到后发作她们。 倩芊轻轻摇头,示意心然和花然扶她回房:她被打得全身实在痛得厉害,强自撑着走出来已经是不易了。 赵家的人并不是急急赶过来的,当然是老太爷的意思,怎么也要给人家时间说清楚事情吧?不然自己一行人急急闯进了屋。正遇上人家教训女儿:为什么偷拿家中的东西?!岂不是两家人都尴尬嘛。 老太爷远远看到倩芊院子门口有人影晃动,心下更是放心:既然有人看着,自己一家人进了屋,想来不会有什么尴尬场面了。 红裳也看到了那院子门口的人儿,在看到自己一行人的画子后,那二三个人便跑回了院子里——想来是去报信了。红裳在猜测院门外的人会是谁安排的,是薛家老太爷还是倩芊?这当然不是一个无聊的问题。红裳从来不在无聊或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如果是薛老太爷安排的人,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莽撞的人,今儿一大早闯府教训女儿那就是另有所图了——会为了什么呢?怕就怕他来个什么女儿名节有污,要处死她之类。红裳想到这里,头上就是一把冷汗:薛家的人不会人人都这么无耻吧?不过,有备无患要好些——只是他们真要耍无赖,这事儿还真不好应对。 如果是倩芊安排人,那此事儿倒是简单了: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狼狈样子。红裳很希望是最后一种:薛家有一个倩芊已经很让她头疼了,如果个个都是城是极深的人,那她岂不是往后没有好日子过了嘛。 红裳自昨天就在思索:薛家的人回来了,倩芊要做妾的事情便要摆到桌面上了,自己要如何应对?现在她还没有想到好法子。 在红裳的胡思乱想下,老太爷带着老太太和红裳进了小花厅。天,也刚刚要放亮。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府的各姨娘才刚刚得到消息。 魏太姨娘躺在床上听说后一下子坐了起来:“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嘛?”砚台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香草取了衣服披到魏太姨娘身上:“不知道,不过听人说,那薛家的老太爷如凶神恶煞一般,敲开了大门就往里闯,很是吓人呢。” 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半晌没有说话。香草素知主子的脾性,也没有打扰她,自到一旁轻巧无声的为魏太姨娘准备衣物。 魏太姨娘过了半晌方道:“香草,取衣物过来,我起身吧。老太太既然已经起来了,我也早些过去好了——免得去得晚了。惹得她不高兴。” 香草答应了一声儿,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取了衣物放到魏太姨娘的床头上,便伺候魏太姨娘穿衣。 当年,魏太姨娘也是看上了香草这一点儿:要沉静。她是极沉静的——她在不应该说话的时候,是一个字也没有;要机巧会说话,她便极机灵——在应该说话的时候,她便如那百灵鸟儿般能说个不停,哄得人高兴万分。 魏太姨娘起身后坐到妆台前,打算今儿仔细梳洗一番:今儿老太太要在表姑娘的院子消磨一段时间,就算梳洗费些时间。也足够她把屋子收拾干净俐落了。 忽然间魏太姨娘又改了主意。吩咐香草快些不要再挽复杂的发式,随便带两枝钗就好。 香草依然是答应着就照做了,极快就把主子收拾妥当了;虽然她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改了心意。 魏太姨娘看了看,便着了外裳轻声儿吩咐了香草几句,带着另外两个娘子去了老太太的房里。而香草也出了院子,在小径上七拐八拐的,晨色中一会儿也就不见了踪影儿。 小陈氏每天都醒得很早。不过她却没有唤人过来准备起床,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其实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帐幔中一片黑漆漆的。就如同小陈氏每日虽然早早上床,却要很晚才能睡着一样,她也是沉默的看着帐顶不招喜心过来说话。 小陈氏知道还要再过一会儿喜心才会来叫她起订,然后她梳洗完了就要去太太的院子立规矩,然后再回来用早饭——现在,她还是能躺一会儿就躺一会儿的好。 天色刚刚放亮,喜心便飞一样扑进了屋子,掀开帐子就挂了起来:她跟了小陈氏很久了。当然知道小陈氏每日都醒的早,所以没有唤小陈氏醒来就直接道:“奶奶,薛家的人一大早就好似打上了门来一样。” 小陈氏一听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们奔那里去了?上房还是太太那边儿?” 喜心摇头:“去了那个表姑娘的院子。”喜心自从得知了倩芊有心要做小,便也对她失去了根本的尊重,提到她必会用“那个表姑娘”。 小陈氏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儿,也不明白薛家的人一大早儿闹得是哪一处。 喜心一面给小陈氏披上衣服一面道:“奶奶。您起床嘛?” 小陈氏想了想道:“不了,我再躺一会儿。表姑娘那里的事情,我也去不着。按着平日的时辰再晚一刻起好了,起来还要去太太那里立规矩呢。” 说完,小陈氏又歪倒在床上,不过她的脑子可是没有闲着:不知道这次的事情能不能利用一下,把这个可恶的表姑娘赶了出去才好;就算赶不出去,能把太太拉下水,让她去应对表姑娘才是上策啊。 喜心奇怪的看了看小陈氏,她可是连衣服也没有穿好便来给奶奶报信:“奶奶,我们什么也不做嘛?” 小陈氏一笑:“当然不是。你要使人悄悄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 喜心看看小陈氏,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就算是表姑娘那里有什么事儿,自家主子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要靠自己这些人去打听才能清楚;不清楚是什么事情,自家的主子也不好拿主意做什么。 想清楚以后,喜心便答应了一声儿出去了。 ******** 亲们,昨天心急手误打错了一个字,正常是一更不是两更,汗个!绝不是说了不算,因为一直在简介下说过正常一日一更,视票票情形加更的,很多亲都知道的吧?还是要对亲们说声对不起,小女人心急打错了字。 不过,今天加更,小女人认为应该按正常两更计算(错误是小女人犯下的),加上粉票和推荐票的加更,今天应该是四更才对——小女人也打算更四更的,只是,计算机这个时候坏了!明天小女人为大家补上好不好?而且我算了一下粉票数字,差一票,明天就能更两章了,嘿嘿!谢谢亲们的支持,小女人一定会好好努力更新的,绝不跳票!人格保证。(,) 二百三十七章还物与质问 孙氏闻讯后的反应更是激烈,她对于倩芊要倒霉当然是高兴的,她甚至在想,如果表姑娘能被他父亲一怒之下打死就一了百了,再好没有了。 高兴过后,孙氏便让雅音想法子去打听一下,看薛家来府里到底是因什么事儿?孙氏一直在想:能不能把表姑娘这个祸水引到太太那里去,当然也不能放过小陈氏,让她们相争相斗,自己才能得最大利益。 孙氏越想越感觉这个法子好,可是要如何做呢?她的眼睛眯了眯:如果能知道薛家是为了什么闯的府,也许就能找到法子让太太和表姑娘斗作一团。 陈氏反而是最晚得知的,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太太去了,就不用担心了。”在陈氏看来,红裳除了不会法术外,同神仙没有什么两样儿。 薛老太爷看到老太爷进屋,立刻和自家的老妻立起迎了上去,并且还挤出了一丝笑容:“我们两个一大清早的过来,打扰姐夫和姐姐了。” 薛老太太强笑道:“进府没有给姐夫、姐姐问安,就是不想扰了姐夫、姐姐;不想,还是让姐夫、姐姐没有睡好。” 老太爷和老太太笑了笑,道了声:“无妨,无妨。”然后还了薛家半礼,才分宾主坐下。 红裳等大家坐定,这才上前给薛家二老见礼,然后便坐到椅子中紧紧闭上了嘴巴:今儿这事儿,打死她。她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红裳进屋时飞快扫了屋里两眼,可是已经可以判断出倩芊是挨了打的:屋子看得出来刚刚粗粗收拾了一下,但是地上的水渍与一些茶钟儿的碎片、还有几滴血依然还在原地——时间实在是太紧,小丫头们根本来不及收拾妥当。 红裳看到血迹后,扫过了薛家老太爷:他还真是下得去手啊。未嫁的姑娘也打得?想到自家老太爷的重礼教规矩,红裳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太爷:怕是老太爷已经着恼了吧。 倩芊挨打是因为不告而取了自家的东西,此事儿与赵府虽然有关联,却并不大;但是倩芊的所为极为不光彩,如果这个时候话说得有一丁点儿不对,就扫了屋中三个老人的脸:薛家二老、老太太。 就如红裳所料,老太爷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他的脸上现出了不愉:闯府也就罢了。可是在自己家中教训他的女儿,居然还动了手,真就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表弟,一大早上的赶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儿嘛?”老太爷当然不会立即发难,薛老太爷是姻亲,又偌大的年纪了,而且他老妻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薛老太爷的脸上一红。此事真是不好开口,可是如果不说,那砚台如何能要得回来?他只能尴尬万分的说道:“让姐夫、姐姐见笑了。芊芊这个孩子不知道轻重,把家中的一方砚台和一盒陈墨取了出来——她小孩子家不知道那是金贵东西;金贵些倒也无妨,取了去就取了去,可是那东西却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而且是我很早前备好准备要送给一位贵人的礼物,话都递了过去,现今东西却不见了,我如何向贵人交待?我心里一急。便早早赶过来问问倩芊可知道;不想却扰了姐夫、姐姐歇息。” 薛老太爷还是把话说得极为婉转的,他不想把赵家惹恼了就是不给他东西,那他真没有地方去哭了——这样费尽了心思说话,可说是他有生之年的第一次。 老太爷闻言后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径直吃了一口茶,放下了茶钟儿后摆了摆手,身后的丫头把一个大盒子放到了桌子上。这时。老太爷才指着大盒子道:“表弟看看,你们府不见的砚台与陈墨是不是这两样东西?” 薛老太爷没有想到如此容易就能自赵家要回东西——换作是他,一定是昧下不给的,那可是很多银子啊!他的脸上有着不可置信与惊喜:“原来是倩芊这个孩子把东西送给姐夫、姐姐了,早知如此,我们也不会如此惊慌了。”一面说着话,一面伸手打开了盒子,看到真得是自己的那方砚和墨,他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薛老太太也忍不住站起看了一眼,不过她倒看不出那两样东西有什么好来,哪里能值那么多的银子。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嘴巴占着呢,正在吃茶。 薛老太爷拱手,满脸的羞愧:“姐夫、姐姐,原本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应该再取回的,可是这两物小弟实在是有些用处,说要用它来救命也为过;而我们又是至亲,所以小弟就、就厚颜了,还请姐夫、姐姐赐还。” 薛老太爷故意夸张了一下砚台与墨对薛府的重要性,感觉这样也好在姐夫、姐姐面前说得过去,不然取回送出去的贺礼,实在是太过难堪了。 老太爷的拂了拂胡须:“东西是就好。当初倩芊送来时,我们并没有细看,过后才看出此二物的珍稀之处,我便亲自收了起来——我知道此二物价值不菲,自家至亲哪里能用得着如此重礼?便想着等你们回来后交还给你们;本来准备在昨日的家宴后送还给你们,但是你们昨日匆匆离开,所以没有来是及说,倒让表弟虚惊了一场。” 老太爷岂能听不出来薛老太爷的小心思?比起动脑筋来,十个薛老太爷也不是一个老太爷的对手啊。所以,老太爷把话说得极为客气,却是狠狠的刺了薛老太爷一下。 薛老太爷听说后,脸上更红:他如果知道赵府有意要还他东西,他哪里会如此着急失了分寸,在人家府中横冲直撞呢?不过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只得又拱了拱手:“姐夫多担待,小弟性子一直莽撞,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姐夫多多见谅。” 薛老太爷听是听出了姐夫话中的些微不满——他只听出了此微的不满,再加上他还有姐姐呢,所以压根儿没有往心里去,在他看来此事到此便了结了。 老太太瞪了自家表弟一眼:不就是一方砚台和墨嘛?当初收到此物时,自家夫君就已经说过要送还给他的,他却在今日为两样死物闹了这么一出,让自己这张老脸在夫君面前往哪儿搁? 不过当着老太爷的面儿,她也不好派表弟个不是,只能暂时按下怒火,想等一会儿再好好找表弟算帐。 老太爷摆了摆手道:“无防,自家至亲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东西已经找到了就好。对了,你们一早赶过来,还没有用早饭吧?走,随我到你姐姐那儿去用饭去。芊芊呢?你们莫要吓坏了孩子,叫她出来也一起去吧。” 薛老太爷此时才有些后悔刚刚打得重了:现如今如何能让女儿见人?刚要推辞,老太太那里已经得了老太爷的暗示,使了言梅去请倩芊了。 老太爷不见倩芊还真不好发薛老太爷,不然就好似他小气,且不给老妻面子一样。 红裳一直坐着在原处一动没动,似乎没有听到薛家二老和老太爷的交谈,她一直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茶盏儿;不过她却知道老太爷就要发作了——只等表姑娘出来了。 红裳转着心思:这个时候能不能找个借口出去呢?她扫了一眼厅上的众人,最终还是决定不动的好,免得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倩芊被言梅和心然扶了上来,虽然重新梳洗过,但两脸肿得很高,脸上已经没有了正常的颜色,全部变成了青紫色——还不如刚刚被打时好看呢,伤势被温水一激全发作了出来。 倩芊噙着泪——她是羞愧与着恼而生出来的泪,在言梅和心然的扶持下福了福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礼,又给自己的父母见了礼。 红裳看到倩芊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父亲打女儿能打成这个样子——当初凤舞犯了那么大的错儿,老太爷也不过是打了她一下,还是盛怒下失了理智所为。红裳手中的茶盏因为心惊没有拿稳歪了一歪,如果不是红裳已经吃饭了半杯茶,水一定会泼撒到衣服上的。 老太太已经站了起来,她指着倩芊转头看向薛老太爷,怒喝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在自己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让赵家的人出去后无法分辩:十个人会有九个半认为是赵府的人所为;而且老太太一直待倩芊亲厚,这时看到她如此惨样儿,也是心疼的有些恼怒了。 老太爷脸上淡淡的笑意儿全然没有了,他把茶盏儿重重放在了桌上:“表弟,儿女们不是不能教训,只是表弟在我们府上把女儿教训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对你姐姐或是我有什么不满嘛?有什么不满自管说出来就是,至于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嘛!” 老太爷同样是惊怒非常,他也没有理到表姑娘伤得如此之重:他原来认为是薛老太爷盛下失手伤了女儿哪里,才落下的血滴呢,没有想到他居然是真的毒打了女儿——倩芊如此模样传出去,让他和儿子们怎么见人?! ******** 键盘陈亡了!唉——!又新买来一个,所以码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这还是起了个大早去电脑城呢,挤得我一身汗。 今儿粉票264加更两章(235张,250张,差一张就要加更三章,擦汗,亲们很强大,小女人很感动!),推荐票加更一章,一共四章——那个昨天欠下的一章,我们明儿补成不成?今天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对不起了,亲们。(,) 二百三十八章死给谁看? 薛老太爷转了转眼珠,本想着就坡下驴赖上赵家——来一句: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哪个打得你,说出来为父为你做主!赵府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让他说不清。可是他看了看老太爷的神色,他最终没有敢照着心中所想去做:“姐夫、姐姐请息怒。小弟只是一时气急下手重了些——我早些年习过两天武,手劲儿难免大了些,刚刚没有注意才会弄伤了倩儿。” 老太爷指着地上的血迹道:“你要教训女儿,我没有意见;只是——,下次还请表弟回自己家教训女儿的好。” 薛老太爷看看老太爷的神色,便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姐夫,小弟知道错了,任凭姐夫责罚。”他如此一说,就连老太太也不好再发作他什么,只得冷冷一哼坐了回去。 薛老太爷同老太爷他们年纪相当,现如今天如子侄一般认错,已经很是给赵家面子了。不过薛老太爷的打算是为了今后——他还要谈亲事儿嘛,东西已经要了回来,如果能让赵家的人原谅他,此事圆满解决了,不正好可以顺势攀亲嘛。 而倩芊此时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不成样子。 薛老太太也起来赔了一礼,老太爷和老太太神色终于稍稍好转。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打着如意算盘,重新又坐下了。 老太爷却没有就此放过薛老太爷——薛老太爷想两句话揭过此事。他如何能看不出来,如果不能让薛老太爷得些教训,日后自己府里便成了薛家的后花园了。 老太爷便又长篇大论的教训了薛家二老一番:什么礼教、什么大家族的脸面、以及应该怎样教养儿子和女儿等等,他是言辞犀利的骂了薛家二老一个狗血淋头。 老太爷训得是畅快淋漓啊:薛家真当他们赵府好欺嘛?想送女儿来就送女儿来,想闯府就闯府。想打女儿了是一点儿面子不给赵家,就把他的女儿在自家打了一个面目全非!更可恼的是,如果薛家的女儿就这个样子自赵府回去,满京城的人都会说是赵府虐待了他薛家的姑娘,不,说不定更难听的话儿都有;到那里,让赵家的人如何自处?就算是解释人家也未必肯信啊。 薛老太爷本来是做出认真的样子一直听着。可是倩芊断断续续的哭声儿。不时扑倒老太太怀里嚎上一隈儿,让他心中的火气渐渐又浮了上来——这个死丫头,是想让我的面在赵家丢光嘛! 再加上老太爷还教训起来没完没了,薛老太爷自他父亲死后,这还是第一遭被人如此责骂,心下多少也不免有些恼火;他想了想,便几次偷偷向倩芊使眼色。让她出言为自己求情,可是倩芊偏偏假装未见。 倩芊听老太爷教训父亲,她听得正自痛快,如何会助父亲呢?而且她正要利用这个时机,多多向老太太博取同情,以便能早早托庇到赵府——嫁到赵家来;所以老太爷训得紧要处,她便配合着哭上了一阵,把老太太哭得也是双目见泪。 薛老太太也是一肚皮的火气,恨不得掐死倩芊。 倩芊对薛老太太知之甚深,知道她是恼自己现在的所为等同于向老太太哭诉:你就是薄待了我。我怎么不能哭诉了,偏要哭诉!倩芊的哭声儿更大。 老太太听得一阵阵心酸,只是事关薛老太太,她不好就此发作出来,却也拿定了主意,要为倩芊出次头儿——如果换作是她人,绝不会干涉他人的家务事儿;不要说是表弟了。就是亲弟弟,换作他人也不一定会过问,顶多是把倩芊接到自家多住两天儿。 倩芊哭到后来,老太太也忍不住插嘴说薛老太爷几句——薛老太爷被两个人教训,心中的恼火更甚;他终于忍不住了,便轻声儿驳了老太爷两句:“我不也是因为逆女无知,才一时生气,动手时失了分寸嘛,并不是有意为之。” 老太太喝薛老太爷:“都打成这个样子是无意,你要是有意岂不是想要活活打死?!你自幼,父母可曾如此打过你!” 薛老太爷被老太太喝得一时没有答上话来,可是听到倩芊越来越大的哭声儿:明明就是在拆他的台!他便强嘴道:“她也是太过不孝,这样的逆女多一个也是太多,少一个当是要谢天谢地的。” 老太爷听了正想再给他讲一番女儿的教养道理时,倩芊闻言却自老太太怀里爬起,又推开了言梅和心然的手,掩面便向着一旁的梨花木长几的一角撞了过去。 老太太的与近身的几个丫头只顾着用帕子堵着嘴尖叫,根本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去抓她。 红裳看到后,没有顾得上心头的惊吓,忽一下站起来,顾不得泼了一身的茶水,伸手就去抓倩芊,却还是慢了一步,只捞到了倩芊的衣角。 满屋里的人只有红裳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抓人;她不过是抓住了一片衣角,倩芊冲势不绝,一下子便挣脱了红裳的手,依然对着长几的一角撞了过去:幸亏红裳的这一抓,减缓了倩芊的去势,她虽然撞上了几角,但却保住了一条性命。 直到倩芊抱脱了红裳时,老太爷才反应过来大喝道:“拦下她!”言梅等丫头才反应过来,奔了上去:不过已经晚了,倩芊已经倒在了地上,头上的血立时便流了出来,浸过头发染湿了地面儿。 被老太爷这一喝,屋里的人都自呆愣中反应了过来,不过当场便有两个小丫头吓得昏了过去:她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血?屋里一时间乱了套,丫头们的尖叫、哭叫声儿响成了一片,真正做事儿的人却没有几个。 倩芊冲出,老太太尖叫,红裳救人,倩芊倒地,老太爷喝人也不过是一时的事情,屋外的丫头们听到声音挑帘进来,看到倩芊头下的那一滩血迹,当即不是晕了,就是抱头尖叫,反而更是添乱。 侍书三人反应的都不慢,跟着红裳都扑了过去:她们不是为了救倩芊,她们是为了保护自家主子不要撞伤或是摔倒。 薛老太太立起来来,还没有说话看到倩芊头上的血,立时想到这个死丫头死翘翘了,那自家岂不是无救了——儿子这一次怕是要没有命了!她翻了翻白眼就摔倒在椅子中人事不省了。 而薛老太爷不知道是怕还是气,全身抖成一团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当然是气的,他哪里会知道怕!他是气倩芊居然敢如此给她难看,这样的女儿,他是恨不得活活打死,也免得她活着只会让他丢人现眼。不过他倒底是练过武的人,看倩芊头上的伤势,知道只是伤到了,并不会立时死去。 老太太呆呆得看着倩芊冲了出去,呆呆的看着媳妇救人,直到老太爷一喝她才醒了过来;她一醒过来,二话不说先上前就狠狠的给了薛老太爷一巴掌,然后才转身想过去看看倩芊的情形,却被红裳一把扶住了:“您先坐下,屋里丫头们都毛了,不要万一挤倒或是撞倒了您,伤着更是不得了;现在表姑娘那里有言梅和几个丫头在那里收拾,她们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旁人您不放心,言梅您还不放心嘛。” 老太太看看左右知道红裳说得有理,便坐回了椅子。屋子里依然乱得很,红裳要贴在老太太耳边说话才能让老太太听清楚。 老太爷又喊叫了几声儿,无非就是让人去叫大夫,让丫头们不要再哭叫等等,可是他的声音已经被众丫头的尖叫与哭声压过去了,哪有人听得到。 就是距老太爷最近的老太太和红裳都听清楚老太爷再喊些什么——屋外的丫头婆子们进来的越来越多,就算是有胆大不叫的,也听到老太爷的叫声儿:谁大声吩咐事情,就是威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言梅倒底还算是镇静的,一面喝骂着人,不要都围过来——其实众丫头都躲得远远的,倩芊身边儿只有言梅和心然花然三个人。言梅也自心慌,不过也是强撑着,她回头要帕子,可是心然和花然只知道哭叫着倩芊,不理会她。 喜心只好伸手自她们身上把帕子抽出来,堵到了倩芊的伤口处:可是那血一会儿就浸湿了三块帕子。 言梅急急唤了几声儿倩芊,看她没有反应,便急急吩咐心然和花然:“你们还嚎什么,你们姑娘还活着呢,快去找人叫大夫要紧!” 可是心然和花然两个人现在哪里能听进言梅的话去?她们一人拉着倩芊手,一人拉着倩芊的腿只管哭喊“姑娘,你醒一醒,姑娘,你怎么了”,其它根本不知道理会了。 红裳扶老太太坐下后,回头看向了倩芊这一边儿,她知道喜心不懂医,不过想了想后并没有让霄儿过去救人——看倩芊的伤势不轻,现今如果让霄儿过去救人,倩芊有了个万一,不可不防薛家的人会赖上霄儿,让她偿命,进而再赖上自己。 红裳咬咬牙:今天的事儿,不能是自己做主,一切还是由老太爷做主好了;要救人,现在快些叫大夫才成;霄儿毕竟不是大夫,有了万一就是赵府到时候也脱不了干系;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屋里安静下来,让丫头们冷静下来做事,倩芊才能有救。 ******** 屋漏偏逢连阴雨,我们家居然来了客人,那个小家伙闹得我这个头疼!发得晚了,亲们见谅,不过四更是一定会有的,明天能几更,当然要看亲们的支持了。小女人爬下去努力码字。一会儿见。(,) 二百三十九章豺狼都自愧不如 红裳把老太太交给了侍书和画儿看顾:绿蕉坐倒在地上一脸的苍白,一看便是惊吓过度了。红裳曾尝试着叫了她两声儿,可是屋里太吵,绿蕉可能根本没有听到吧?要嘛就是吓呆了不知道反应。 红裳转头四下看了一眼:屋里的丫头大多数抱着头在尖叫,地上躺着二三个小丫头,看来是吓晕了,不过坐倒在地上的人要比一些。老太爷拍桌子怒喝根本没有人听,红裳忍不住摇了摇头:表姑娘的伤就算现在还不会危及她的性命,可是任由她如此流血最终也只有一个死字;救人如救火啊——红裳正待行动,动被薛老太爷的吼声儿吓了一跳。 薛老太爷被老太太一把掌打得不再抖了,呆呆的立一会儿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忽然好似反应过来了一样,大声的怒喝道:“让她死,让她死,让她去死!不要管她,她不是想死嘛,就让她去死!让她得偿所愿!” 老太太听得后那个怒,起身又正正反反打了薛老太爷几个耳光:“你就算要打死她,是你的女儿旁人自也说不上话;可是你有本事儿打死女儿,你就回去你们府再打!你个混帐东西,一把年纪了人事儿不通!” 薛老太爷兀自叫道:“姐姐,这样的逆女留之何用?她这是寻死给谁看呢,她不就是想寻死陷父以不义嘛,那就让她死,让她死!我陪上一个罪儿儿给她。让她死个干净利索!” 薛老太爷是气疯了!他一生好色,姬妾无数,家中子女当然便多了——只活到十岁以上的,儿子便有七、八个,女儿更是达到十几人之多;儿子们成器不成器的。薛老太爷倒还给一二分的面子,但是女儿们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所以薛府的姑娘们,个个都畏惧他与薛老太太,从来没有哪个女儿敢违拗过薛老太爷一个字儿。 但今儿,倩芊却要以死相挣,就是不给他一分面子,他当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了——他原来就不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怒火上来后更是什么也不管不顾。大叫大嚷起来。 红裳被吓了一跳后,没有再理会薛老太爷倒底叫了些什么——现在屋里已经够乱了,不差再多他一个人的鬼叫声儿;红裳看了看左右,伸手取了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了地上;她怕一个茶盏的声音不够,立时就取了一只摔下去;茶盏破碎时发出的巨响,终于让丫头止住了尖叫。 屋里一时间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到:就连心然和花然都吓得全身一哆嗦的看了过来。红裳什么也没有看,摔完了茶盏便转身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分别福了一福;她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这一福就是在请罪——在长辈们面前摔东西是极不敬的东西。 老太爷看了红裳一眼,摆了摆手:事急从权啊,眼下的情形怪不得媳妇;如果他不是一时被薛老太爷气糊涂了,也早已经取了茶盏摔地上了。 老太爷看了众丫头一眼,看她们该立起立起,该收拾的已经着手收拾屋子了,才沉声吩咐言梅出去唤人,让心然和花然等薛家的丫头把倩芊抬到屋里去躺下,等大夫过来救治;又吩咐她们找些棉布用开水煮了,先把倩芊头上的伤口堵上。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止住血再说。 薛家的下人们并不少,所以老太爷没有让赵府的下人们动手伺候倩芊,只让赵府的人自一旁帮着薛家的人收拾倩芊的伤势:比如找棉布啊,煮开水啊等等——薛家的人,老太爷也心中有了一丝警惕。 老太爷的话音刚落,薛老太爷那里自刚刚的惊吓中醒了过来,他瞪了一眼红裳——吓得他不轻呢。便又吼叫道:“不用去叫大夫,她不是要寻死嘛,让她死,就让她死!我今儿说什么也要偿了她的心愿!” 老太爷实在是忍不可忍了,上前拉开要又打人的老太太,指着薛老太爷喝道:“你再叫一声儿,我马上着人使了贴子送你见官——你们薛家的事儿,我还真是懒得管呢!” 老太爷听不得薛老太爷的叫嚣:这哪里是一个做父亲应该说得话儿?就算儿女是自己的,可也没有拿儿女性命不当回事儿的父亲吧?虽然倩芊犯了错儿,但这个错儿真得算不上什么该死的大罪啊——孩子错了,教就可以了,有这样喊打喊杀的父亲嘛! 原来老太爷以为倩芊日日和老妻做伴儿,是因为要巴结老妻,哄她开心以便在赵府能住得踏实些;现在他以为,那真是可怜的孩子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的亲情,所以才会对老妻生出依恋之情来。 当然,也不排除巴结的意思——尤其是那个八字的事儿;想到这里老太爷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这个孩子的心计也是极深啊;他看了一眼薛老太爷,嗯,那事儿还要不要做呢?这样的一家人,怕是不好摆脱吧?一时间老太爷皱着眉头,想开了自己的心事儿。 薛老太爷一下子被老太爷给震住了,立时想起了现在薛府的处境:他如何能去见官儿?去了绝对就出不来了,一定会被人害死在大牢里。他当即住了声儿不敢再大吼大叫,不过却并不关心倩芊的死活,他在心里依然狠狠的咒道:死了更好! 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指着薛老太爷就是一通骂;老太太越骂,薛老太爷越恨不得倩芊死! 薛老太爷直到坐下到现在,也没有看自己的老妻一眼,只是低头听着姐姐的教训,心下骂着倩芊,后来忽然他的心一动:这个死丫头当真死会不会更好呢?嗯,如果她这次当真死了,可是死在了赵府的,那就太好了! 薛老太爷越想越得意起来:赵府为了免得闹出丑闻来妨碍了他们家儿子的前程,便只能听由自己摆布,任自己予取予求了——那薛家不止是能过了这次难关,而且还可以自赵府身上大大的捞上一笔。 薛老太爷想到这里,恨不得倩芊立时就死,他便可以大闹一场:看赵府倒底要不要脸面——他到如今是真的顾不得脸面了,其实只要有钱,薛老太爷从来不有要脸面。 正当薛老太爷想的得意时,忽然感觉到两道冷冷的目光盯视他,他抬头看过去,居然是赵家的长媳!薛老太爷在那对目光的盯视中,忽然感觉自己心中的所想已经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冷汗悄悄的爬上了额头:应该不会吧?他有些忐忑起来,如果被赵家知道自己所想,那自己家可真就是只能等死了。 红裳还真是看出了薛老太爷的心思,她是推想出来的:一个父亲回过来神智后,就算是再生气,也会因为血脉相连对女儿而生出担忧来的;可是眼前这一位父亲,居然目光闪动——带着一种莫名的期盼,还夹杂着一丝兴奋在其中;而且他脸上有种恶狠狠的神情,嘴角还噙着莫名的笑意——他是在盼着自己的女儿快死、早死! 红裳心下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现今不过刚刚要进入冬天,但她却感觉自己如同身着夏衫行在隆冬季节一样,冷得她几乎要上下牙齿打战——她还有几丝莫名的恐惧;红裳实难相信,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父亲! 父母为了儿女们连性命都不顾的,红裳在上一世听说过、也亲眼见过不少,但薛老太爷这样的父亲,红裳二世为人却第一次遇到。 表姑娘死了,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好处?红裳自冰凉中醒了过来,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了薛老太爷会自其中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薛老太爷想来就会做,也不会有那种得意的笑;红裳不过几个转念便猜到了薛家老太爷的想法,更加鄙夷的直直看向了薛老太爷:他真是枉自为人,猪狗不如啊!不,不,用猪狗骂他,真是对不起猪和狗儿——都是这两种畜生,也是对子女关爱倍至的。 薛老太爷居然想把女儿的赖在赵家头上,以求能让赵一鸣出手助他过此难关;不,不,红裳心下又是一颤:他应该想要的更多吧?他会以此事为要挟,对赵家索取个不休! 薛老太爷带着三分狼狈避开了红裳的目光:他虽然有那种心思,却也知道太过狠毒,失了人性不会见容于世人。他避开红裳的目光后,不太确定的想到:应该不会被她看出来的,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就算是她知道了,她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谁会相信的。想到这里,薛老太爷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红裳不再看薛老太爷,扫过了一旁的薛老太太,她心中更一叹:薛家倒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狠毒自私到如此程度?女儿的性命可以不要,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妻也是一点儿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红裳又释然了,不是这样自私的爹娘,哪里会养得出表姑娘那样的人。 不过红裳并没有多事儿的吩咐人去照管薛老太太:老太太清醒着呢,这样的事儿不必她多嘴。 ******** 第三更!呼呼,爬下继续努力,一会儿见,亲们!(,) 二百四十章乐子大了 红裳就在这一刻,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薛家的人真得非要在自己和赵一鸣身上打主意,那么自己不止是要狠狠的反击,更要小心在意所使用的方法——那样一群疯子,不是能以常人论之的,万一逼疯了他们,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想想薛老太爷那冰冷狠毒的目光,红裳便是一个冷颤:自己应对薛家时,也绝对不能心软啊,不然后患无穷;红裳相信,自己只要一心软、手软,被薛家人可乘,到时被他们剥皮拆骨吃下肚,一点骨头渣都不会余下的。 如此想着,红裳不经意间看到地上倩芊留下的那一滩血迹,不禁长长一叹: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啊,有这样的父亲何其不幸!只是,她却不能因自己的不幸来掠夺他人的幸福啊,不能因为她的不幸便让他人为她负责吧。其实,如果她换一种活法,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只是——,可惜了一个聪明人儿。 红裳想到这里感觉,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按原来的设想,给倩芊安排一份亲事比较好——她已经很不幸了,也许安稳的生活能让倩芊偏激的性子有所改变。 红裳忽然间在心中升起一个想法儿:今儿自己救了她,他日自己有危险时,不知道倩芊会不会救自己呢? 红裳随即不再想此事儿:倩芊就算没有她父亲的狠绝,但也一样是个自私透顶的人。自己在她的眼中是“敌人”,她怕是不会救的。 老太太气得呼呼直喘气:今儿这面子丢得可算是到家了,娘家人到夫家来闹事儿,居然差一点儿闹出人命来;她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红裳,心下一叹。自己还是太小看了老太爷的脾气——也不是,如果表弟只是骂了骂倩芊,那带媳妇过来还是对的,老太爷也许会在晚辈儿面前给表弟留些体面;但是他闯府在先,打人在后,老太爷当着媳妇的面儿反而更下不来台,不骂他都不行。 老太太轻轻摇头。不让自己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如今还是快去处置完了事情要紧——今天晚上,老太爷一定会到上房歇下:他一定会找自己算帐的。没有当着媳妇和表弟的面儿,发作自己已经是不错了。 老太太可是太知道老太爷的脾气,倩芊这孩子怕是再难入得了自家老太爷的眼了:这样气性大的姑娘,有几个人家敢要的?不过,倩芊也是在家受气受狠才会如此吧?平日里娴静温柔的一个姑娘,居然被父亲打骂得去寻死。真是可怜见的。 侍书和画儿看老太太被老太爷拉开后,脸一阵白一阵青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回来坐下,便上前扶了老太太坐回了椅子中。 老太太被侍书和画儿服侍着坐下后,便看到绿蕉还在地上坐着,皱着眉头喝道:“你在做什么?还不起来,有事儿的时候,你们是哪个也指不上!” 老太太喝斥完了绿蕉,又看了看侍书和画儿两个人,再看看寸步不离红裳身边的霄儿。她叹了一口气:老太爷没有说错,媳妇的确是个做主母的好料子,只看她身边儿的几个丫头遇事后虽惊却不慌乱,便可以知道了。 老太太收回目光后,看了一眼晕倒在椅子上的薛老太太,又喝斥自地上爬起来的绿蕉:“还不过去看看舅太太怎么样了,只知道愣着发呆。” 老太太对于红裳只摔了茶盏后。便一直坐着没有动,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很是满意:如果现在红裳满屋子的发号施令,便是给老太太更大的没脸了——就是在看老太太的笑话儿,从而不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了。 绿蕉走过去轻轻唤了几声儿薛老太太,可是薛老太太依然没有醒过来,她只得叫了几个小丫头把她也抬进了屋里躺好,等大夫过来一并诊治。 绿蕉本来胆子并不是很小,她跌倒只是因为红裳起身去拦倩芊时撞了她一下——红裳因为救人心切,所以用力过猛,绿蕉没有站稳,才一下坐倒在地上;但是,让她惊呆不会动的原因却不是她摔倒呆住了,或是看到表姑娘撞伤吓到了:她倒在地上的时候,表姑娘还没有摔倒;绿蕉是因为看到了表姑娘嘴角的笑意!表姑娘就要撞上了几角了,可是她嘴边儿含着一丝冷笑,不,应该还有一些得意的意思,绿蕉当时后背就窜上了一道凉意便呆住了。 绿蕉如果不是倒在了地上,她也不会看到:表姑娘用衣袖掩面,露在外面的嘴角立着的人们是根本看不到的;她当时就被吓到了:表姑娘是傻了、还是呆了?还是、还是—— 绿蕉被倩芊的笑意吓得呆住,再看到后来的那一滩血迹更是吓得动也不会动——如果只有血,她是不会被吓成这个样子,怎么说她也是跟了老太太早久的丫头;绿蕉只是在想:如果说表姑娘撞长几时另存了心思,那没有太太的一抓,她岂不是会撞死嘛?她为什么还会笑着去撞长几呢? 绿蕉把薛老太太安置好以后,回来立到老太太身旁,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表姑娘嘴边儿的笑意告诉老太太呢?也许老太太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立时绿蕉便绝了这个心思,她怕老太太不相信她的话。 老太爷脸色阴沉的坐着,没有再说话;老太爷不说话,老太太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太爷看来是真得生气了;老太太现在所想就是如何晚上应对老太爷的怒火。 红裳还是坐着一动不动,她只是在等一个时机出屋:她可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才好呢。 薛老太爷更不可能说话了——他不想招姐夫、姐姐再训斥他,屋里一时便静了下来,让人感觉到异常的压抑。 门外传来丫头有些颤抖的声音:“老太爷,大夫到了。” 老太爷道了声:“有请。绿蕉,你带大夫去给表姑娘和舅太太看看伤势吧。”绿蕉答应了。 大夫被娘子引着进了屋,老太爷也没有心思多做寒暄,见过礼后便打发绿蕉带了大夫去了内室。 薛老太爷这时才有些紧张起来,不过他不是担心倩芊会不会好,而是担心大夫如此快就到了,女儿这下可能死不成了——想到这里,他已经在转着心思想其它的法子了;女儿既然不死,总还是要派上用场,才不枉养活了她一场。 薛老太太很快就被大夫救治的醒了过来,不过,她躺在床上并没有起身,只是一味儿的忧愁薛府和她的儿子们的将来,后来听到丫头们说表姑娘没有大碍,她才一骨碌爬了起来:“表姑娘怎么样了?” 丫头们并不知道多少,说也说不清楚,薛老太太着急便穿鞋下地奔前面去了——哪里像个有病的人。 倩芊并没有醒过来。大夫说她现在的情形,并不适宜用刺激的法子让她醒过来,只能用药物让她慢慢自己醒过来才可以。 大夫开了方子,老太爷把方子给薛老太爷看过后,自己又看了看,便让人去按方抓药了。 老太爷着人送走了大夫,自己也起身道:“走吧,不饿吗?天塌下来也要吃饭啊。”说完他背起双手走了。 红裳看着老太爷呆了一呆:她怎么感觉老太爷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嗯,不对,应该说是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儿呢? 红裳一面疑惑着,一面扶了老太太也也出了屋子。 老太爷回头看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出来,便淡淡的道:“你们家的人不知道饿吗?还是已经成仙或是入魔不食人间烟火了;还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连饭也顾不上了?” 说完也没有看老太太,径直走了。老太太知道老太爷现在是一肚皮的火气,这两句话不过是小小的风凉话罢了;她也不好同老太爷说什么,只得回头命人去请自家的表弟、表弟妹。 红裳出了倩芊的院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出来了。她打定主意,日后就是老太太叫她,她也要想借品推脱掉才成。 当天晚上,红裳正想睡下时,她的屋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绿蕉。红裳听到小丫头来报,她的眉毛一下子也没有动:“请她到偏厅略坐一坐,我这就过去。” 绿蕉想了整整一天,她想来想去,整个赵府能相信她的话的人,也许只有一个太太:也只有太太可能猜得到表姑娘为什么会笑。 不过绿蕉只猜对了一半儿——红裳是相信了她的话,但是却没有猜到表姑娘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笑。 不止是绿蕉在表姑娘的事情上如愿,就是红裳想远离倩芊的院子也没有做到:因为表姑娘又出事儿了,赵家与薛家的人又一次聚集到倩芊的院子里,自然少不了红裳:这一次,连赵一鸣也在内。 倩芊用过药后睡了一晚,第二天的下午便醒了过来,不过,她却谁也不认识了!而且看到谁都抱着双臂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红裳听到这个消息,她实在是没有忍住,大大的翻了两个白眼儿:失忆?!这乐子就有些大了吧? ******** 四更更完,亲们,我们明天继续!小女人每日都会认真记下粉票与推荐票票的数字来,不会跳票的,请亲们放心——不过,也请亲们多支持了!谢谢大家。 晚安,我的、天下最可爱的书友们!(,) 二百四十一章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怎么说,表姑娘的病情可以说是极严重的;所以,在第二日,两家的主子们是齐聚到了倩芊的小院儿,等大夫的诊断;赵家当然只是陪客,为了表示一下他们对于亲戚的担心罢了,能做主的人当然是薛家老太爷。 自进了花厅后,红裳便同昨日一样,是端端正正的坐着,赵一鸣也只是对着茶盏相面,话儿是绝对没有一句;小辈儿们是不方便说话,但是老一辈儿的却没有心思说话,屋里是一片安静。 小花厅已经收拾的完好如初,现在就是你再用心的查看,也看不出在这小厅上曾有过的“热闹”;只是倩芊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人人都神情委顿,看来还未自昨日的惊吓中醒过来——主子想怎么任性胡闹都可以,但是受累的却是她们;这一次倩芊寻死,这院子里的人不知道会得个什么发落:轻不了却是绝对的,人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没有底儿的。 就连心然和花然两个也是打心底儿有惧意:她们两个是贴身伺候的,论罪过儿当然最大,是被打一顿再变卖,还是直接就打发她们出去呢?留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了——总之,所有跟着倩芊的人,这一次是人人有错儿。 倩芊的错儿就不好说了,她现在还得了这样奇怪的病,原来的所为你现在就是想罚她,也同她讲说不清楚。 红裳自得了消息便在寻思。不论表姑娘“失忆”是真是假,她算是又一次清白做人,与原来的事情划清界线了;如此想来,不论真假,表姑娘可能都会失忆一辈子吧?只是这话儿。红裳却是不好说的:看老太太日日心焦的面孔,红裳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乱说话的。 赵一鸣今儿的怨气最大。年节将近,吏部较平日里要忙上很多,他好不容易被上司体恤在家歇一天,却被薛家人搅得没有了一点儿好心情。 赵一鸣当然听说了薛家姑娘的事情,不过他认为表姑娘那里没有他什么事儿,还想同红裳出去散闷一下。两个人好好在城中耍一天的——可是刚刚在酒楼用了午饭。就被人请了回来,他能不恼嘛?只是不太好表示出来罢了。 他扫过红裳的小脸:这几日连连忙碌,裳儿的倦意很明显了呢;回头要让霄儿好好给裳儿调整一番——最主要的,裳儿需要休息,薛家的人为什么还不把他们的人弄走?赵一鸣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薛家的二老,想起最近的一些传言。他心下忽然一动:也许是摆脱薛家的好时机呢。 好不容易,两个老大夫自屋里出来了。老太太、薛老太太已经带着红裳转到了屏风后,她们女眷不方便见外客的。大夫在厅上见礼奉茶坐下后道:“老朽二人为姑娘请过了脉,一致认为姑娘没有大碍了。头上的伤口也并不大,将养个二十多天也就会脱疤了。” 老太爷听到大夫说得都废话,便淡淡问道:“姑娘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大夫咳嗽了一声儿:“这个老朽实在不知,行医几十年了,这种病症也只在书上见过。” 另外一个老大夫也是如此说话。薛老太爷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好转?” 两位大夫对视一眼:“老朽们不敢断言。也许三五日,也许几年。也有可能以后永远是这个样子了。”顿了顿,两个大夫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不过,对身子没有一丝妨碍,姑娘一些事情可以从头学过,对于日后生活也不会有什么不妥。”说完,两个人咳了两声儿。 红裳听得不得要领。但是在现代“失忆”症都是极难诊治的病,眼下大夫们的中医医术与医德要比现代的人强很多,但对于人体认识却远没有现代人强,再加上没有那些先进的诊断仪哭,他们对此症更是束手无策了。 另外一个老大夫一叹:“如果是脑部受了伤,是淤血在脑中阻断了经络所形成的病症,脉像上还能看得出来,也能试着活血化淤后让姑娘记起旧事;但现在这种情形,老朽二人实在是无能了。” 老太爷听到这里便知道大夫们没有办法能治好表姑娘的病,便同大夫寒暄几句后打发人送了大夫走:这已经是今日的第四拨大夫了。 老太爷看了看薛老太爷:“走吧,到你姐姐房里再商议,现在让芊儿好好休息,不要吵到了她。” 薛老太爷答应着起身,等老太太等人出来后,一起回了上房。 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一眼,都在心底轻轻一叹,也跟着回了上房。红裳听到这里至少明白了一件事儿,大夫们根本看不透倩芊的病。 薛老太爷现在心焦的很,事情已经不可能拖太久了;可是倩芊死也没死成,活也不算是活过来的很痛快——他眼下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这个时候对赵府提亲事,只会让赵家的人反感吧?谁家也不会要一个病人或是傻子! 薛老太爷最担心的莫过去倩芊自从后傻了。 老太爷似乎是另有思量,他并没有立时要赶人走的意思:“听刚刚的大夫所言,要让芊儿安静的休养便不适宜挪动,那就让她在我们府里再住几日;如果还不见好转,就再听另外那些大夫们的话,让芊儿回府看看——家里倒底熟悉些,说不定一下子能让她想起什么来。” 薛老太爷的眉头跳了跳,含糊了几句后便要起身告辞:“姐夫、姐姐,芊儿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我刚刚回京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老太太点头:“你去忙你的吧。这儿有弟妹,还有我和你姐夫,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你以后那个脾气,还是千万要改的。” 薛老太爷留下了薛老太太“照顾”倩芊,拱了拱手匆匆去忙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奇怪老太爷的态度:他昨日还有意思等表姑娘醒了就送她回府的,今儿怎么就改主意了呢?两个人心头都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红裳回到房里坐下后看向赵一鸣刚想开口,赵一鸣先开口道:“裳儿,依你看老太爷是不是另有心思的样儿?” 红裳点头:“我也这样想,只是为了什么呢?” 依薛家姑娘的所为,单一件偷取家中宝物的事情,此女应该不会太入得了老太爷的眼才对,再加上这两日薛家的胡闹,表姑娘的寻死之举,老太爷是对她应当绝无好感了——这样的麻烦,老太爷为什么没有早早打发掉呢? 赵一鸣不断轻轻摇着头,红裳只是坐着沉思,两个人是怎么也想不透。 过了一会儿,赵一鸣有一丝迟疑的道:“裳儿,那八字的事情,也透着蹊跷;老太爷这葫芦里想卖什么药呢?” 红裳无奈的看向赵一鸣:她知道赵一鸣不是真得在问她,他只是在想事情,需要一个人听他说一说罢了——能让赵一鸣说出来,此事想来纠缠他很久了才对。 不过,赵一鸣是老太爷的儿子,都看不透老太爷的心思,红裳更不明白。 又过了两日,倩芊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同人说话虽然怯怯的,倒还算得上镇定,也敢踏出房门到院子中走走了。只是,依然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薛老太爷因为薛府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并没有处罚倩芊身边的人儿,而赵家的人当然不会越俎代庖;心然和花然等人虽然还有些担心,不过也不似前两日那般紧张了。倩芊的小院儿里,人们终于多多少少有了一丝笑容。 这两日最让红裳不解、也最让她担心的就是老太爷的态度,他居然日日都请大夫来给表姑娘请脉诊治,这一日他居然把吴老太医请了来。 只是,吴老太医请过脉后说得话儿差不多:身体很好,伤势恢复的不错,多多调理,很快就会大好的;至于失忆的事情,吴老太医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太爷只问了吴老太医一句话:“姑娘的病儿,还有没有好的那一天儿?” 吴老太爷思索了一番答道:“脑部没有什么不妥,身子各处都是极好,姑娘的病儿十分的古怪;依老朽来看,八成是没有希望了。”吴老太医认为,有病因可寻,此病可医,身体很好,没有什么不妥,几乎可以说是无病,如何医得呢? 老太爷点了头后,便同吴老太医闲聊起来,得知他与红裳家有旧,更是同吴老太医亲热了几分,言道媳妇的长兄不日就要快到京中;然后又留了吴老太医用饭,还着人去请了红裳过来见礼。 吴老太医找了一个空档对红裳言道:“贵府上的那位姑娘,要么是真得病了——虽然病得有些古怪,但是书上也是有记载,不是没有人同她一样得过这种奇怪的病;要么她就是没一点儿毛病。” 红裳听得一惊,但是也不方便多问。她知道吴老太医这是想让自己告诉老太爷——人家不知道表姑娘是什么人儿,不好冒冒然的说这种话儿。 ******** 年底了,太忙了。大周一开会到十一点,亲们等急了吧?不好意思。 今天会加更两章,下午我会得闲就码字的,亲们也记得支持小女人哦。(,) 二百四十二章有苦难言 红裳想了想,认为这些话还是告知老太爷的好:表姑娘现在什么情形谁也说不准,老太爷是个什么心思也不知道,告知他总对自己有利些。 找到机会后,红裳同老太爷说了,老太爷听了以后并没有说什么,点头表示知道后,便又同红裳话起了家常;红裳便知道老太爷不欲多说,也就没有再提此事儿。 不过,就在当日,老太爷便以照顾薛姑娘为由,使了几个丫头婆子过去伺候薛姑娘的饮食起居。 如此过了十几日,就连红裳也对倩芊的失忆信了大半儿: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她原来绝不吃的东西,现今也吃得滋滋有味儿,对于她一向喜爱的食物倒还是一样的极喜爱。 倩芊失忆后却真得成了一位大家闺秀:那真是一步的路也不多行,一句话也不多说,要多端庄有多端庄;并且几天也难得出她那屋子一次,到老太太房里请安也没有原来那么勤了。 红裳虽然还是怀疑倩芊是不是真得忘掉了所有的一切,但依然是相信了大半儿:是因为倩芊在老太太那里偶遇赵一鸣时,如受惊的小兔子般避到了屏风后,至此后她再也没有在那个时辰去过老太太的房里。 倩芊居然连赵一鸣也忘了——让红裳不得不有些相信倩芊也许真得失忆了;倩芊现在倒是对红裳挺不错的,不过也是大家闺秀的做法:即不是很亲近。也不是很疏远。 红裳没有试探倩芊失忆的真假,她知道会有人做的。 倩芊的转变,感觉到轻松的只有赵一鸣:他再也没有感觉到薛家表妹那几近于赤裸裸的目光。 赵、薛两家都已经接受了倩芊的“失忆”,而薛老太爷看倩芊身子康复的差不多了,便同薛老太太商议着。是不是应该同赵家提亲事儿了——他们实在是有些焦头烂额了。 老太太坐在房里正和绿蕉说话,她的眉头紧锁:“你说这些话儿是小陈氏的丫头说的?我看不足信,她们那起子人心思就没有正的时候。” 绿蕉轻轻的道:“婢子也不知道真假,只是听人说过并没有亲眼所见;刚刚也不过是闲话时忽然想起,才同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倒底心上放不下便道:“她的丫头是如何知道的?” 绿蕉道:“据她们说,是那丫头去内书房送贺礼时亲见的。” 老太太的脸色放了下来。没有说话摆摆让绿蕉出去了:倩芊这孩子是不明事儿。还是心思太过了呢?百子图,百子图!百子图花样的帐子等物,凭那两个贱丫头也配用得起的那样的东西吗?也不想想,老太爷已经偌大的年纪,还指望那两个贱丫头给他生儿子出来?蛋也生不出一个来! 生了半晌气,又想到现今倩芊的情形儿,老太太的气儿便一下子消了大半儿:现如今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此事儿也早已经过去了——送东西的人也不止她一人,唉——!罢了,罢了。 不过,老太太倒底使了绿蕉到莲姨娘那里瞧了瞧,还真有百子图花样儿的帐子等物!老太太听了绿蕉的回报后,即使可怜倩芊,也把平日里对倩芊的十分心减去了三分——倩芊送得东西实在是触了她心底最忌讳的一块儿。 小陈氏在屋里乐得东倒西歪,笑得直打跌:“现如今,表姑娘如果还记得旧事儿,一定会气得要死。” 喜心也笑道:“就是。不是她做的事儿,可是她偏驳不出一声儿来!奶奶想得法子的就是好——我们让她装!” 小陈氏点头:“她不是会装、能装吗?她原来做得那些事儿,感觉没有脸皮出来做人了,居然弄这么一出儿,我就让她装个好的!喜心,这几日你要不断放些风声儿出去,要真真假假的放在一起说。不要总说假的事情;真的事情嘛,有银子你还怕没有嘛?” 喜心点头道:“奶奶放心吧,我知道应该如何做。这一次一定要让老太太熄了要纳她进府的心!您就看婢子的好了。” 孙氏听到表姑娘失忆与薛家闯府的缘由后,愣了半晌儿后道:“这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雅音道:“我们应该如何做呢?奶奶。” 孙氏想了想道:“我们只管写字,看看再说;如果小陈氏那里不见动静,我们再动手也不迟。如果小陈氏或是她人动了手,我们不防好好看表姑娘的反应再说。” 老太太在以后的十几日里,不时听到一些倩芊曾经做的事情,多数都对倩芊不利:其中还包括了倩芊在院子里说过的、对老太太不敬的话语——府中传言中的事儿,不少是喜心花了银子自倩芊那边儿的婆子嘴里问出来的。 谁让倩芊‘失忆’了呢?虽然她的聪慧还在,但是一个人都不认识,每日里只能静养,院子里的事与人,她自然不会过问了——“失忆”不久的人,哪里能理事儿?而跟着倩芊的不少人,因为倩芊的寻死之举,对于将来的日子根本没有底儿了,不知道哪天就会被自家老爷打发出去,所以这个时候,对于那些丫头婆子来说,没有比银子更好的东西了。 一句半句的话我,老太太还不当回事儿,说得多了,老太太对倩芊的心思也还真就又淡了一些:倩芊在病中,到老太太房中走动原就少了许多,不能日日陪伴老太太,情份自然也差了那么一二分,淡了也是正常。 红裳这些日子除了处置府里的事情,也只是到上房来走动一下,其余的时辰,她便呆在房中哪里也不想去。饮食有霄儿调理,身子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她就是懒怠着不想动:想来是这些日子累着了,现今她只要有时间就想在床上歪着。 传到老太太那里的话儿,红裳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她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姨娘们的心思,她当然猜到了——看看表姑娘的反应吧,其实只要是表姑娘不想嫁进赵府,姨娘们的这些小动作对倩芊没有什么伤害。 对红裳来说,只要表姑娘没有了那个心思,而老太太又对表姑娘不再那么中意,赵一鸣纳妾的事儿只有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奔走,依着老太爷的脾性,能成功才怪。 赵府中流传的那些闲话儿,心然和花然当然听说了,只是姑娘现如今的样子,她们也没有敢在倩芊面前说什么。 倩芊坐在屋里绣着花儿,屋外丫头婆子的话传到屋里,虽然模模糊糊的,不过仔细听得话一样能听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当然是府中关于她的那些流言了。 不过好像倩芊没有听到,她正在全神贯注的绣着花儿。 “让你们洒扫,你们却在这里闲谈,皮痒了是不是?”花然的斥责声儿响了起来:“仔细姑娘病好以后,好好的收拾你们。” 只听几声喏喏的答应,还夹杂着低低咒骂,接着就是一阵响动:好似在洒扫,随后丫头婆子便走开了。 倩芊依然在绣花,头都没有抬一下,虽然绣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姑娘,歇一会儿吧。您的绣夫是极好的,以后会想起来的。”花然走了进来:“咦?姑娘现今绣得已经不错了呢。”虽然和从前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然在心中暗暗补了一句:不过旧事倒忘的人,能重拿绣针后绣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倩芊这才抬头温柔一笑:“嗯,你不进来我不觉的,你一说我这脖子还真痛了呢。你看我现在绣得不错了?”她又看了一眼,微一皱眉:“好像并不太好的样子。” 花然不想太过费脑子,便转开了话题:“姑娘,累了就歇一会儿,您想吃些什么?” 倩芊扶了花然的手起来:“都好,只是不要太过麻烦了,这是在人家的府中呢。” 这哪里还是原来的姑娘?花然轻轻一叹:不过这个样子也示必不好,至于对于心然和自己来说应该不是坏事儿。 花然答应着扶倩芊坐好,便转身想出去吩咐人备点心,却听到背后传来轻轻一叹;花然的心就是一跳:姑娘不是刚刚听到那几个的混话了吧? 花然急转回身来,倩芊看到她回身却摇头:“我只是想家了,这样客居在他人府上总是不妥吧?” 花然当时便呆了一呆,然后她怎么出得屋子也不记得了:想回家的姑娘?这还是她的姑娘吗? 而赵一鸣这段日子也在衙门中混得不错,苦差事儿几乎落不到他头上,虽然功绩也少了些,不过他倒乐得轻松,可以回来多陪陪红裳。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又一次带着大夫来看倩芊,大夫说倩芊的身子极好,不过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才好。 打发走了大夫后,薛老太爷坐了下来,他还没有开口,倩芊已经轻轻的道:“父亲,女儿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今日就可以回府了。” 薛老太爷听得一愣,刚想说什么,薛老太太把话接了过去:“女儿,你这是说什么呢?你是赵家的人,怎么能回去呢?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住在这里嘛,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 太忙了,不过小女人会更新的,只是时间不定时,让亲们等得不耐烦了吧?我会尽早把工作处理完了,然后恢复以前的定时更新的习惯,亲们再忍耐几天吧。 粉票大家都已经没有了吗?今天的票票涨得不多——是不是亲们心疼小女人了?嗯,小女人比起票票来,还是喜欢票票甚于休息,嘿嘿!谢谢大家的支持。(,) 二百四十三章都赶到一块儿了 倩芊听完薛老太太的话,脸上一红,但依然吃惊的看向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女儿、女儿还是未嫁之——” 薛老太爷也明白了老妻的意思,一笑打断了倩芊的话:“今日我们来就是为你议亲的,等我们议好后再来说你回府的事情吧。”亲事没有定下,薛老太爷怎么可能会让倩芊回府呢? 倩芊闻言羞得低头摆弄衣角,好一会儿才道:“一切凭爹娘做主。” 薛老太爷最意外的就是女儿撞了一下后,变得乖巧至极:几乎是他说什么女儿就应什么,倒也让他省心不少,便点点头:“这样才是好孩子,婚姻大事儿当然要由父母做主才对。” 倩芊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薛老太太看不到她的神色便道:“我们真得是你爹娘,不是你的父母,我们怎么可能如何关爱你呢?至于这门亲事儿也是你原来一直同意的,没有……” 倩芊迅速抬头看了一眼薛老太太,然后又低下了头:“母亲,女儿不是那个意思,女儿、女儿,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薛老太太这才明白倩芊是因为害羞才一直没开口,也就放下了心。她自开始的怀疑倩芊是在骗人,到现在确认倩芊已经尽忘旧事,可是费尽心思试探过了。当下薛家老太太笑着和倩芊又闲谈了两句,便和薛老太爷一起走了。 倩芊送走了父母后。回到厅上赶走了屋里所有伺候的人,红着脸捧着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茶也不吃;她似乎多少有些兴奋,还有一些紧张担心,良久才平复下来;平静下来后。倩芊才唤花然和心然进来服侍。 薛家二老现在是一时也等不得了,再不把亲事儿定下来,年节近了不说,过了年节他们那事儿也许就回天无力了:今儿,说什么也要把亲事儿定下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正等在厅上,见礼坐下后薛家老太爷便想直话直说,可是每次他的话总被老太太打断或是带开。薛老太爷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姐姐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她已经改变了心意。不想让倩芊过门儿了?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对视一眼后,想再努力一把时,老太爷咳了一下,起身道:“表弟,到我书房去谈谈吧。”说完自顾自的走了。薛老太爷不明白自家姐夫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老太爷一走他也只能跟了上去。 两个老头儿谈了一个下午,晚饭时分薛老太爷却怒冲冲的闯进上房。抓起薛老太太的手就走,都没同老太太打招呼。 老太太连唤了几声,还要薛家二老留下来用饭,可是直到她追到门口儿,薛老太爷也没有回头,而且还不许薛老太太同老太太告辞,就这样怒冲冲的拖着薛老太太跌跌撞撞的上了车子离开了赵府。 老太太看表弟的样子,似乎气得不轻:就是同老太爷去了趟书房;她实在猜不到表弟这是因为什么,看到老太爷进来便问道:“你和表弟说什么了?他进来也不打招呼拉起弟妹来就走了,看上去好像很生气。” 老太爷坐下后。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襟,然后取茶盏吃了一口茶才道:“没有什么,你不必担心。” 老太太因前些日表弟大闹赵府的事情,所以不好太过紧追着老太爷问个清楚明白,不过倒底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便轻声道:“他是惫懒的,我一向知道。只是在京中我们娘家也只得这么一支近亲;夫君,有什么事儿你也多担待些,莫要、莫要绝了这门亲——他毕竟还是我们一鸣的姻亲不是。” 老太太是因为那天晚上因表弟胡闹的事情被老太爷骂怕了,所以最后才拉了儿子出来,希望老太爷能给儿子三分薄面儿。 老太爷转头看向老太太一笑:“你放心,没有事儿。我保证,过几日表弟一定还会再来我们府上,并且不会再同你或是我生气的。” 老太太仔细看向老太爷,可是在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得做罢没有再问下去。 不过,老太太还是不放心,不知道两个老头儿在弄什么鬼;趁晚饭后老太爷去了莲姨娘那里,老太太便把外书屋伺候的小厮叫了来,问问今儿下午外书房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是小厮却是一问三不知:书房紧闭上了门儿,也没有用他们在屋里伺候,还让他们远远的呆着看着人,不要过去扰了主子们谈事儿。 老太太听完小厮的话,更是费解,只得打赏了他一些银钱送了他出去。 老太太烦恼了一会儿后,又想起今日表弟的话头儿,她是轻轻一叹:倩芊这孩子,还是看看再说吧,万一自己真得看走了眼,不是害了儿子嘛?再说媳妇那人,越看越是不错的,这纳妾再看看吧——万一媳妇还怀不上或是怀上了,再纳也不迟。 至于表弟那里,唉,只好对不住他们了;老太太又长长叹了一声儿:再怎么着,表弟也不如儿子亲不是?倩芊这孩子如果真是个好孩子,倒也罢了,万一那些话儿是真的…… 老太太就在反反复复的思索中睡了过去。 红裳晚上等赵一鸣回来后,同他说了今天的事情:“夫君,你说薛家老太爷为什么同老太爷说了一会儿话就怒冲冲的走了?”红裳进了赵府后,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也许就是老太爷这些日子以来的若有所思了。 赵一鸣偏着头:“嗯——,是不是同老太爷这些日子的奇怪有关呢?” 红裳点头:“我也这样想,可是会是什么事儿能让薛家老太爷暴怒呢?你知道嘛。他们今儿原本是来提亲的,看来他们还是想依靠我们家——那薛家老太爷暴怒不是太奇怪了嘛。” 赵一鸣挠挠头:“女儿都那样儿了,不接回去好好养着,居然还来提亲?薛家的人,总是出人意料之外;而且。他当我们家的老太爷是傻子嘛。对了,,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红裳轻轻一笑:“老太太没有意思,因为薛家的人在上房里没有把提亲的话儿说出来,就被老太爷叫走了。” 赵一鸣摇了摇头,忽然敲了一下桌子看向红裳道:“不要理会这些了,早些日子让你收拾的院子可收拾好了?我今儿得了消息。也就明后天。兄长就要到京中了;原来因为这个好消息想让你高兴一下的,不想一到家就听到薛家人的胡闹,真是扫兴。” 红裳听得心中一跳,力持镇定:“兄长这两日就要到了?”她的心一直在狂跳! 赵一鸣点头,然后看着红裳笑道:“高兴坏了吧?高兴你也不必忍着啊,在屋里的只有我,你还怕有人笑你吗——兄长来了。你就算是高兴的失了态,也不会有人笑你的。” 赵一鸣现在不同以前待红裳,现在他对于红裳更为在意,所以红裳的细微的变化他也能感觉得出来,不过他主观上认定红裳是因为高兴,才会心情起伏、呼吸不稳的。 红裳听到以后镇定心神,笑了出来:“是高兴,但也不能举止失措让人笑了去不是。嗯,被兄长知道,也要说我没有长大了。”红裳随口说了两句玩笑。不是为了去除赵一鸣的疑心,而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 赵一鸣只管笑着看了红裳两眼:“院子你收拾出来没有?让人把屋子弄得暖和些,这天儿冷的,屋里也快要用火盆了。” 红裳应对了两句,便放下了老太爷的事情,只管去想她自己的心事儿了:此事儿却是没有可以商议的人,只能靠她自己了。 虽然她已经自赵一鸣处听说了不少于钧的事情。但是于钧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亲人啊:会面,让红裳一时心神有些乱了。 红裳的烦恼还不止这些,第二日一大早便接到赵家二老爷的信:他们也快要到京了! 老太太自是乐得不轻,天天拉着红裳商量布置赵家老二的院子,又一遍一遍的叮嘱红裳赵家老二喜欢吃得饭菜,让红裳安排好,在赵家二老爷一到家,务必第一餐就要让他用上。 红裳心神本来就不宁,被老太太又一天念到晚,回到屋里后精神更是不济,歪在床上虽然感觉极累想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老太太因为小儿子要回来,被占去了大半的心思,一时间也就忘了薛家表弟怒冲冲而走的事情,直到听到言梅说:“舅老爷来了,和老太爷去了书房。”她才想起当日的事情。 老太太不免有些担心起来:这两个老头儿倒底在捣什么鬼?但是两个老头儿在外书房,她也只能使个人去探一下消息。 老太太正自心焦时,倩芊来了。 老太太现在待倩芊已经远不前一阵子了,虽然没有兴起来赶人的念头:倩芊那对父母也真让老太太不说强硬赶人的话,但她也不再把倩芊时时挂在嘴边儿了。 倩芊人已经消瘦了一圈,两只眼睛越发的大了,不过看上去却也有了楚楚可怜的劲儿。老太太看到她这个模样,想起那一天她挨的情形便轻轻一叹: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倩芊已经福了下去,老太太急忙拉起了她来:“快坐下吧,身子骨可好些了?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倩芊的眼圈一红,可是她却强自忍着没有让泪掉下来,轻声道:“回姑母的话,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她这个样子更让人心生怜惜。 老太太叹了一声儿:“无妨,忘了就忘了,不要想它了。日子,总是要向前看的。” 倩芊眼中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急急背过身去,先轻声告罪:“姑母莫怪,芊儿只是听到姑母的温言,不知道怎么就是心酸难忍。” ******** 亲们,晚安,我们明天见。求一下粉票,亲们有票票的就给吧,没有票票的小女人也不强求。谢谢大家的订阅,这是对小女人最大的支持! 另:求推荐票票,还差八九十票就可以加更了,亲们有的把票砸过来吧。(,) 二百四十四章乾坤大转移你会我也会 老太太看倩芊的样子,心又软了一分,轻轻拍了拍倩芊的手:“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 倩芊顺势扑倒在老太太的怀里大哭起来:“姑母,芊儿就是看到父母心里也不踏实,可只要在您身边儿心里就舒服,就想常常能伴随着您;但是又怕打扰了您,虽然每日都极想过来看看您,却不敢时常来——怕您烦了芊儿。” 老太太被倩芊哭得心更软了,只是她听来的那些有关于倩芊的所为,她在心里倒底是有些介意的,所以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言相劝、安慰了几句,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于亲热。 倩芊在老太太抚慰下更是哭得痛不欲生道:“如果您是我的母亲多好,我虽然记不得旧事,但却感觉您才应该是芊儿的母亲,芊儿就是想让您做芊儿的母亲。” 听了这几句话,老太太心软的几乎成了一滩水儿:毕竟是传言,那些百子图是怎么回事儿还说不清楚呢——倩芊是自己的侄女,自己不好了她也不会好的,她不可能盼着那两个贱丫头出头。如此一想,老太太心底的不快一下子消了大半儿。 老太太当然喜欢儿子,可是她一辈子只生了两个儿子——人嘛,总是没有什么想什么,所以后来的半辈子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女儿的;被倩芊抱着这么一哭,又触动了她的心怀,自己又解了自己的心结儿。便伸手轻轻环住了她:那些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并不知道,但如今这个孩子可是什么也记不得了,那些过去就过去吧——反正她也不会嫁到自己家了。 老太太放下了多半儿的心事儿,便同倩芊好好的说起了体己话,倩芊却哭诉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恐惧。更让老太太怜惜了。老太太细细的劝慰、开解着倩芊,终于让倩芊伏在她怀中不再哭了。 倩芊又抱了一下老太太才放开了手,用帕子拭了拭泪:“老太太,您不要怪芊儿失礼,芊儿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是很怕的,可是却没有人可以说一说,今儿一再老太太就再也忍不住了——在芊儿的心里。没有哪个人能比老太太更亲了。就一股脑说给老太太听了,芊儿心里虽然舒服多了,可是却累老太太为芊儿担忧,芊儿真是——” 老太太摇头笑道:“好了,不伤心就好,我都明白的,芊儿不用多说;以后有什么委屈还是直管来找姑母说。什么事儿都由姑母为你做主呢。” 倩芊低着头红着脸福了一福:“谢谢姑母!芊、芊儿去理理妆,姑母恕罪。”老太太笑着打发言梅跟着倩芊去梳洗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倩芊回来,正纳闷时,却听人唤自己用饭。 老太太到偏厅一看,桌上几样小菜,不说味道只那个卖相就让老太太眼睛一亮,她看了看一旁侍立的倩芊:“你做的?” 倩芊带着忸捏道:“芊儿刚刚失态,又累姑母烦心,可是客居在府上无以为报。只能略做几样小菜孝敬老太太;只要老太太喜欢,能多用一些,也就是芊儿尽了一点点孝心。” 老太太高兴的只点头,一面坐下一面招呼倩芊坐到身边儿来:“来,坐下吧,陪我一起用好了。”说完,老太太想起了红裳。又吩咐言梅:“去给你们太太说一声儿,就说今儿中午不用她过来了,让她也好好歇一天。” 言梅一边答应着一边扫了一眼表姑娘,可是表姑娘的神色还是带着羞意,就连眼神儿都没有一丝变化,就好似没有听到老太太的话,或是听到后没有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言梅福了一福下去了。 其实,言梅看倩芊今日的举止,心中早已经起了疑:表姑娘尽忘旧事儿,怎么却会做小菜呢?做菜也就算了,七八样菜中两样菜式的主料是老太太一贯极爱吃的东西——说巧的话,是不是太巧了些。 老太太把菜式逐一尝过以后赞了一句:“真是不错,真是不错,我还就是真喜欢清淡的口味儿;芊芊,你也不要看着了,多用一些。” 倩芊微笑道:“老太太多用些吧,这些小菜都是对老人家很好的。” 老太太点着头尝了一口汤,又赞了两句,似不经意的道:“芊芊怎么会做小菜的?”老太太毕竟不是真得老糊涂了,这菜里有自己爱吃的食材:倩芊不是失忆了吗?她怎么会记得。 倩芊还是微红着脸答道:“这是芊儿前几日在房中无事,请教了厨娘后,又特意到大厨房打听了老太太吃什么,芊儿为了让老太太能吃点儿新鲜花样,还特的查了查书,才和厨娘一起想出来的菜式。”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芊儿——,原来是会做饭菜的吧?不知道所做的饭菜同现在相比如何?” 老太太不想勾起她的心事儿,急急安慰她道:“现在的饭菜很好呢,来,芊儿,你多用一些鱼肉,对你的身子很好呢。” 老太太刚刚已经仔细注意过倩芊的神情,看到她神色没有一丝丝的变动,便相信了她八分:倩芊看来是不会记起旧事来了,唉,可怜的孩子。 红裳听到言梅的话后,略略一想道:“你可能也是多虑了,表姑娘或许是新学的呢?” 言梅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新学的吗?也许吧。只是婢子看表姑娘做菜时,虽然好似什么也不太会用的样子,做菜式时手脚并当利索,可是却与新学做菜的人有些不同。” 红裳沉吟了一下:“虽然表姑娘没有想起什么来,不过也许她对于原来熟悉的事情总有些印像吧?如果表姑娘真能记起旧事来,也是一桩好事儿。” 言梅看了看红裳:“太太说得是。表姑娘能好起来,是大家都盼着的;婢子多一句嘴,还请太太无事时常常到上房走一走才好;老太太素来喜热闹,可姑娘们现今上学了,不能时常承欢膝下。老太太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太习惯呢。”言梅不好把话说得过深,她知道太太根本不会完全相信她。 红裳听到后微笑:“言梅说得有道理,我们是应该多去承欢才对。言梅这个时候过来,还没有用午饭吧?老太太眼下也不缺人伺候着,你也不用急着赶回去;今儿我们霄儿做了几样好菜给老太太,老太太既然不用,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多。不如留下来一起用吧。” 言梅虽然顿了一顿。不过并没有多做思索便答应了下来:“谢谢太太赏饭。” 红裳笑着起身:“什么赏不赏的,你一直在老太太跟前服侍,代我们尽孝,原应该是我们谢你才对。好了,不要再同我客气了。侍书,你们拉言梅去用饭吧,这里让鱼儿上来伺候着就可以。” 侍书和画儿答应着拉了言梅去了。 红裳看着言梅的背影儿:她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得有心要助自己呢?也许是因为——,表姑娘真得如此不得人心? 红裳暗暗一笑:不能这样想,把对手看得过低,是致命的缺点,宁可想得细密周全些才好。 鱼儿挑帘进来见礼:“夫人唤我可是要看帐目?” 红裳听得笑了起来:“大中午的看什么帐目?而且这个时候并不好的时机,她还有用呢,帐目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的。” 鱼儿早得了红裳的吩咐,知道近日不会处置陈富的事情:她又闲了好几日,正气闷呢,听到太太唤她。本来以为有事儿可做了。鱼儿神色间有些失落:“太太唤鱼儿来有什么吩咐?”话虽然是这样问,便她却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太太有什么事儿也轻易不会交给自己。 红裳看着鱼儿,看她失落的样子轻轻摇头。 霄儿也忍笑道:“我怎么听鱼儿姐姐的意思,不太相信太太有事儿要使唤姐姐呢?” 鱼儿欠了欠身子:“鱼儿不敢。” 红裳轻笑:“什么敢不敢的,我想叫你到屋里来伺候——你本来也是屋里的人,只是帐目那边儿的事儿也不少,怕你累着了。所以今日才叫了你上来。” 鱼儿听了有些吃惊,抬头看向红裳:当她看到太太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时,她才相信刚刚听到的话是真的,她一时有些高兴坏了,却也有些迷糊。 鱼儿今儿还在为怎么得到太太的相信烦心呢,不想太太居然已经相信了她。 鱼儿眼圈一红,福了下去:“鱼儿谢谢太太,鱼儿会好好伺候差事儿的。” 红裳摆手:“让你来伺候我用饭,还没有让你做其它事情叫,你就委屈的要哭了不成?”红裳这是在打趣鱼儿。 鱼儿不好意思的收起了泪来,同霄儿一同到偏厅上服侍红裳用饭了。 红裳用过饭后不久就睡了一小会儿,起来正在梳洗,言梅又来了。 听到言梅的声气儿,侍书和画儿都迎了出去:一顿午饭,足以让这些女孩儿成为手帕交。 侍书打趣言梅:“我们这院子言梅是不是走得太顺了?一天儿便来了两趟——晚上可是没有好饭留给你。” 言梅捏了捏侍书的脸蛋儿,然后看向画儿道:“你也不说她,就看着她欺负我?” 画儿夸张的做出一别惊恐样儿:“我是那个最受气的,姐姐还是一个人求自保吧。” 言梅一人拍了一下:“你们两个小蹄子,明儿得了闲再来收拾你们,我先给太太回事儿要紧。”说着挑帘子进了屋。 言梅给红裳行了礼后,道老太太请太太过去。 红裳应着让方梅坐下:“我这就收拾好。”她并没有问言梅老太太唤她有什么事儿。 画儿自一旁捅了捅言梅:“老太太不是说今儿让太太歇一歇嘛。” 言梅的眉头微微一皱:“老太太你还不知道?是个一向没有主意的人,被人串哄两句便成了主心骨儿。” 画儿几个丫头听了。和红裳对视了一眼,红裳丢了一个眼色,除了画儿,其它几个人都当作没有听到。 红裳当然没有听到,她依然在妆台前让侍书和霄儿梳头。鱼儿自在一旁整理红裳的衣服。 画儿抿嘴道:“现在还有哪个能串哄老太太?姐姐这话儿可千万不能出去说。” 言梅看了一眼红裳,也当作这屋里没有其它人一样说道:“这话儿我也就敢在这里说说其它地方我是一个字儿也不会提的。还有哪个?多着呢。大老爷的姨娘们就是有那个心,可是也到不了老太太跟前儿,而有心能到跟前儿说上话的,就有两个了。” 红裳听得仔细,她却没有看一眼言梅:两个人能左右老太太的意思?谁呢? 画儿看着言梅:“姐姐吃气了?”画儿要问的当然不是这个,她也想知道现今还有哪个能在老太太跟前说得上话儿。 言梅一叹:“吃气儿?这话儿可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说的?我们做的就是吃气的活。唉——!你以为老太太跟前没有人说三道四了?那怎么可能。不说其它。只今天老太太不是改了主意又请太太过去嘛?依着我的浅见。当是同表姑娘有关的事儿——表姑娘刚走,老太太便打发了我来请太太呢。” 红裳眉头挑了挑,她偏过脸儿来看了一眼言梅,不过没有说话——言梅没有看她。 画儿看向红裳,红裳轻轻点了点头,画儿继续道:“表姑娘的事儿?她——,要走了?” 言梅冷冷笑了一声儿:“要走了?换作是妹妹当然是走了。早已经回自己家了!但是表姑娘嘛,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 这话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红裳轻轻一点头,画儿便拉着言梅去厢房了:有些话儿,没有红裳在场,言梅应该更无顾忌才对。 红裳只是有些不解:言梅的为人很是踏实,并不是见风倒的人,她怎么如此明白的倒向了自己呢?就因为上次老太太把她关到房里反省嘛? 昨日薛家提亲未成,今儿表姑娘就到老太太屋里亲手侍羹汤:这表姑娘真得失忆了?虽然说话行动举止都不同了,可是这行事儿——可还是同原来相差无几啊。 红裳起身穿外裳。鱼儿给她把衣服系好时轻轻的道:“太太,表姑娘的话儿又在老太太跟前有份量了?一顿饭加上几句话就改了老太太的心思——这像是一个脑子受伤尽忘前尘的人所为嘛?太太,您还是要小心些。” 鱼儿没有想到,自己一进屋里服侍就同侍书三人一般,太太几个人有事儿也不避着自己。 红裳点了点头:“我晓的。鱼儿和霄儿留在家里吧,一会儿姨娘们来了打发到厢房去坐着就成。” 嗯,还有一个人能在老太太跟前说上话。会是谁呢?陈氏不可能,小陈氏还是孙氏?或许是——,魏太姨娘呢?红裳转着心思上了车子去见老太太了。 老太太改主意不是改得这样快吧?红裳暗暗苦笑:又想着让赵一鸣纳表姑娘为妾不成? 到了上房后,红裳扫了一眼老太太:她满脸的忧虑,似乎极为担心的样子。 红裳对着老太太福了下去,请安的话儿刚说一半儿;老太太已经命言梅扶住了红裳:“扶起你们太太。媳妇,坐吧,哪里这么多的规矩?” 红裳还是行完了礼又谢过了老太太才坐:“老太太唤儿媳可是有事儿要吩咐?” 老太太听了便是一声儿长叹:“这不是有烦心事儿了嘛,便想找你来说说、商议一下。你说芊芊这样一个孩子,生生被她那个父亲逼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红裳不好接话:老太太可以说薛家老太爷不好,她做为晚辈却是不能说的。红裳只得道:“表姑娘身子好多了,虽然忆不起旧事儿,不好也没有什么妨碍,老太太不必太过担心。” 老太太轻轻摇头:“你说能不让人揪心嘛!”然后就把倩芊哭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听听这孩子的话儿真让人心酸,就是忘了旧事儿,也对父亲生不出亲近之意来;如果就这样打发了她回府。唉——,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留下啊。” 红裳听了老太太的话后真得怀疑倩芊是有意为之了:她应该不是真得‘失忆’。 红裳口里应对着老太太:“表姑娘只是什么也记不得了,一下子无所适从,过一段时日也就好了;老太太的身子也不好,万不要如此为了表姑娘担忧。您要因此事伤了身子,反倒成了表姑娘的不孝了。” 老太太点头,一个劲儿的说着倩芊的凄苦,最终道:“我想着,这孩子同我投缘份啊,不行就把她留在我身边儿,你们也能多替我照看一二。我呢也就放心多了——就这样打发她回去。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老太太说完看了一眼红裳,想到媳妇一直以来待自己的孝敬,又道:“我呢,只生了两个儿子,后来一直都想要个女儿的,偏芊儿这孩投了我的缘,我还真是看不得她受苦;可是这孩子性子又弱。心思虽然灵巧,怕就是因此而让人生嫉啊。而媳妇的为人,我是极知道的,其他的人我哪里信得过?” 红裳一听便知道来了:不过这次老太太是来软的,并没有一下子就非让自己同意——自己在老太太心中还是有了那么一点儿份量啊,只是份量有些不足罢了。 红裳也是一脸的担忧:“老太太您说的是正理啊,就这样打发了表姑娘回府可真不是好法子——老太太也一定会牵肠挂肚的;我们做儿女的当然要为父母分忧,多多看顾表姑娘。只是除了我们看顾外,媳妇想着老太太既然视表姑娘如女,为什么不为表姑娘做主。为她选一门好亲事儿?” 红裳看着老太太错愕的脸,她没有停顿接住说了下去:“老太爷和老爷都认识极多的人,好好的为表姑娘筛选一个老实本份可靠、又能另开府过日子的好男儿,再加上我们自一旁看顾,表姑娘的日子也就无虞了。” 老太太听完红裳一席话,她咳了一声儿:“媳妇,嫁出去虽然好。不过她性子如此弱——” 红裳把话接了过来:“老太太,您疼爱表姑娘的心思,媳妇当然明白;可是老太太您不能看顾表姑娘一辈子,我们也不能看顾表姑娘一辈子不是?能好好看顾表姑娘一辈子应该是她的良人啊——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啊,是不是,老太太?” 老太太的眉头虽然皱着,却并没有不快的表示:言梅不是说了嘛,老太太并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她们能说得动老太太改主意,自己当然也能说得动了。原来说不动是老太太对自己有成见,现在却不同于以往了。 红裳看老太太在思索自己的话儿,便接着说了下去:“以表姑娘的人品、出身找个好男人,让舅父他们做不容易,但让老太太来做却并不难了——老太太把表姑娘收为义女,然后京中的好人家哪个不想攀上这门儿亲?只看老太太调理出好儿子的名声儿上,也都知道表姑妨是个好女子,没有不同意结亲的道理;就算是表姑娘的生病的事儿传了出去,大家也只会说老太太是菩萨心肠,待表姑娘比亲娘还要亲,一心为她打算,没有委屈了她半分;而且表姑妨过门儿便可以做当家的主母,没有人能欺负她,就是舅父那边儿也说不出什么来,看到表姑娘有个好姻缘,想来也会感激老太太的。” 这话儿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老太太在这个时候收了表姑娘给儿子做妾,就会让人说她是趁人之危了。 老太太被红裳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儿戴得有些晕了,越听越顺耳儿,最终点头道:“媳妇说得就是我心里的话啊,我就是想和媳妇这样商量。人呢,一定要好,还要有些家底,却不能是长子,是次子便可以分府另过——媳妇想得比我还要周全啊。” 红裳笑道:“还有一样呢,要在京中的人家。这样表姑娘嫁过去了,也是能常常来陪老太太的,走走娘家。” 老太太终于笑了起来:“正是,正是。嗯,认作干女儿是个好主意啊,我一直都想有个女儿的,不想老了还真就有了。嗯,此事同老太爷说一声儿,再同表弟打个招呼,让算命的先生给看个日子……”老太太有些兴奋过头了。 **** **** 亲们,因为下午还有一个会,所以两章合一块发上来了,就不分开了。嘿嘿,这可是两章的量哦。希望亲们能看得过瘾。 嗯,今儿还会有更的,不过会晚些,亲们多多见谅哦。 票票有的亲多支持,更新就会多多多多;咳,咳,如果亲们支持,小女人想,嗯,那个开会也是可以开小差儿码字的,脸红爬下!(,) 二百四十五章莫要吓到了胆小的 红裳微笑着应和:如果倩芊是真得失忆了,那么她一定不会拒绝做老太太的干女儿;反之,便是倩芊还是另有所图了。 倩芊如果真做了老太太的干女儿,那么她再无嫁入赵家的机会,而她成亲后想再来赵府走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做媳妇的人是要守在夫家才可以;时间一久,老太太自然不会再把她放在心上。不过,红裳也没有认为倩芊变作老太太的女儿是件容易的事情:倩芊就算是同意了,那也要看薛家二老的意思才成——嗯,如果倩芊真得失忆了,那还要想个主意绝了薛家二老的心才成。 只是,此计成与不成,红裳都无所谓:要么会试出表姑娘不是真得失忆了,自己知道如何应对她也是正确的;要么就可以真得把表姑娘嫁出去,那可真是一了百了,也不用怕表姑娘哪一天忽然又记起了她的表哥,再来纠缠。 老太太兴奋的拉着红裳说了起来,红裳一时间倒无法脱身了。 **** **** 有个婆子急急奔进了红裳的院子,同门口的小丫头说了几句话,便被带到了霄儿和鱼儿面前——现今院子里能做主的人就是她们两个人了。 霄儿看着跑得一头汗的婆子,便倒了一杯茶给她:“大娘,您才吃口茶。” 鱼儿也让婆子坐下:“您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 那婆子接了茶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都没有时间同霄儿和鱼儿道谢,只急道:“孙姨奶奶的娘家人又来了,说要去看看孙姨奶奶。” 鱼儿听了有些不明所以,而霄儿却有些着急了:“什么样的人?” 那婆子道:“是个婆子,好像原来随姨娘奶奶的母亲来过。我们也记不太清楚了。” 霄儿道:“孙姨奶奶禁足了,让她们改日再来吧。” 那婆子自怀中掏出了一锭足有二两的银子:“这是那婆子塞给我们的,说只是想过去瞧一眼。” 鱼儿虽然不明白前因,但看到银子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她一定要见的意思是不是?” 婆子点头:“对,就是这么一个意思;那两个正在前面应付着,我是过来问太太的主意。” 霄儿急得直跺脚儿:“太太不在这里,在老太太那里。你等着。我去问太太。” 婆子急得念佛:“我的姑娘啊。等不得了。太太不在,不就是姑娘们拿主意嘛,你们给句话儿就成了——让她去还是不让去。” 霄儿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鱼儿看看霄儿,问婆子道:“不能再拖一会儿了?”婆子急道:“半刻也拖不了。不能让那婆子起疑,这可是太太千叮万嘱的。” 鱼儿便回头对霄儿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嘛?” 霄儿所知也不多。再说时间又能紧,便贴耳对鱼儿道:“孙姨奶奶的院子里的人不太对劲儿,太太正在追查什么人,我也不太清楚;唉,反正是同这个婆子有点关系,不然太太不能叮嘱二门上的婆子这些话儿。” 鱼儿略略一想便道:“你快回去,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太为难她——能见的话还是让她见一见。” 婆子听了答应着飞快的跑走了。 霄儿却不太放心:“这事儿我听侍书姐姐那意思可不小,我们能做这样的主嘛?最主要的是,这样做对不对啊。” 鱼儿摊手:“现如今太太不在。而那里却等着要决定,我想太太不想让人起疑,那么就让那来的婆子认为府中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太太或是其它人没有人再注意着孙姨奶奶,那婆子和孙姨奶奶都会放松,然后嘛——” 霄儿听得一愣愣的,然后点了点头:“这些事儿鱼儿姐姐你同侍书姐姐、还有画儿姐姐说吧,我还去看夫人的汤炖得如何了。” 鱼儿闻言没有笑:“你去看汤吧。我打发人去老太太那里一趟,这事儿怎么也要快些回给太太才成。” 霄儿又停住了脚步儿:“那我去请太太吧。” 鱼儿一笑:“不好。老太太现在都没有放太太回来,八成是晚饭后让太太回来了,我们去请岂不是让老太太猜疑嘛——万一认为我们太太背着她做什么就不好了;还是打发个小丫头,就说府中有娘子来回事儿,可是我们应付不了,所以请太太快些回来。” 霄儿没有什么主意,听了便点了点头,唤了小丫头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便打发她去请太太了。 红裳回来后看屋子里只有鱼儿和霄儿,便笑道:“你们捣什么鬼呢?!” 鱼儿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太太,婢子大胆做主,不知对错心中无底,所以请太太回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红裳听到孙姨娘的娘家人来了,心中一叹:事儿还真凑到一起嘛?不过有动静就是好的,不然自孙姨娘院子里出去的婆子是什么人还真难以查清楚了。 红裳看着鱼儿一笑:“你做得很好。就是不能让她们知道我们还在怀疑她们,还在注意着她们——这就对了。” 画儿拉了鱼儿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真是精术算的人啊,肚子里弯弯绕就是多。” 鱼儿被画儿逗得脸上一红:她今天刚刚到上房来,还放不太开,所以只是躲开了画儿,并没有反击。鱼儿对着红裳福了一福:“没有误夫人的事儿就好,婢子就担心做错了事情。” 红裳一笑:“就是做错了也没有什么,你本来就不知道根底,而我们又不在,错了也怪不得你。” 鱼儿便福了一福立到了一旁。 侍书看鱼儿也是抿嘴一笑:屋里能多个有主意的人是好事儿啊。 红裳看出来鱼儿的拘束,也没有特意关照她什么,只是同画儿、侍书等人商议开了事情:“侍书,你一会儿使个人去知会二门上一声儿,以后孙姨娘那边来人,只要她们记得来告诉我们就成,不必太过刁难她们。” 侍书答应了:“太太,也不能不刁难她们吧?二门儿婆子们的油水可就是自上面出呢,不刁难,会不会让那些人起疑呢。” 红裳点头:“所以我说不能太过刁难她们,但也不能轻易就放她们进来就是了。” 画儿笑道:“就是,这样一来也让二门儿的婆子们多得些酒钱——这天儿可是眼瞅着冷了,也算是孙姨娘为府里多少做了一点儿好事儿。” 众人笑了起来,都说画儿嘴利如刀。 画儿开过了玩笑正色说道:“不过,也要在孙姨娘院子外安排几个人,我想一定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耐不住了,又想进府来,所以使人来探探我们府中的情形。” 红裳点头:“我也这样认为。画儿说得对,安排人你们看着来就是,不要让孙姨娘察觉了就好。” 鱼儿看太太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并没有回避她一点儿,慢慢的也就放松了下来:她也是这里的一员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儿了。 红裳忽然又笑道:“为了更像真的一些,明儿让赵娘子去孙氏的院子一趟,是问她娘家人来作什么了?她现在禁足,是不方便待客的;如此这般的质问几句,让孙氏把心放到肚子里。” 霄儿一直在一旁听着,她听此处睁大的眼睛:“太太刚刚不是说不能打草惊蛇嘛,怎么又要去吓孙姨奶奶呢?这不是抓不到人了嘛。” 红裳看向霄儿笑道:“我问了,你们孙姨奶奶才能放心。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又要让我吃那些汤汤水水了?那就取过来吧,我早早用完了,能歇一会儿肚肠,晚饭还能吃得下去。” 红裳话一出口,屋里的人大笑,可是霄儿神色如常的送上了汤盅:“夫人要用完哦。” 红裳点头:“用完,一定用完,不然我会被霄儿念到耳朵长茧的。侍书,你使小丫头过去传说吧。” 侍书答应着正想走,鱼儿却喊住了她,然后对红裳道:“太太,告诉二门儿上的婆子,孙姨奶奶家来人给多少好处,让她们自管放心大胆的收下,就算是太太赏给她们的,让她们不必害怕——不过,如果因银子而生了别样的心思,这赵府就容不得她了。” 红裳听了想起鱼儿所说的二两“好处银”来,便点头:“鱼儿竟是个心细的,说得极好;侍书,鱼儿的话也要告知二门儿上的婆子。” 鱼儿低头:“婢子精于术算,可是也见多了看到银子忘了所有的人。” 红裳一笑:“人嘛,哪个不爱银钱?爱没有错,只要不会忘了做人的根本就好。好了,干脆鱼儿和侍书你们俩个一起去吩咐小丫头吧,看看还遗漏了什么话没有。” 红裳在房里安排事情的时候,孙姨娘却在发作人。雅音亲自站在门外,不让丫头婆子们靠近屋子,以防有人听到屋里孙姨娘的话儿。 孙姨娘发作的人正是她的那个“娘家人”。不过那婆子并不当孙姨娘的怒吼是回事儿,只是闲闲得答着孙姨娘的话——她根本没有把孙氏放在眼里。 孙氏当然看了出来,她更是恼怒非常。 **** **** 票票召唤大法! 粉票还几张就又可以加更了!小女人去养足精神,我们明儿见了,亲们。(,) 二百四十六章小人之心 孙氏如何能忍下得婆子的无礼?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同你说话呢,你带了耳朵过来没有?” 婆子似乎压根没有听到“嘭”的一声儿,她的眼皮都没抬一下,神色依然还是闲适的,只是看在自家主子的面子上,才微微欠了欠身子道:“奴婢听着呢,您有话吩咐就可以。” 孙氏看婆子如此,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婆子毕竟不是她的人,她即使气得要死,也不能真得把婆子怎么样,只好自己咽下了这口气儿低喝道:“哪个让你们来的?我不是让家里人给你们送了信嘛,让你们等我的信儿再进来?哪个让你现在就来了?你们想害死我是不是?” 婆子依然不卑不亢的道:“回您的话儿,是我们家主子叫奴婢来的。”婆子在心底暗骂:不是我们主子有话儿,你想见我,八抬大轿我还不来呢。 对于孙氏,婆子是打心底里厌恶兼瞧不起,所以她才会如此轻慢:往日她是随主子一起来的,当然不敢表现出来,但是现在她可是没有什么顾忌。 孙氏被婆子的话儿顶撞得一口气儿差点没有提上来,她抖着手指着婆子道:“你们主子的意思?哼,我看你们是安心要我死是不是?!” 婆子听孙氏一连两次说自家主子要她死,便抬起头来看向孙氏一笑:“您这话儿说得,让我们主子听了不是伤心嘛;我们主子为什么要来。您真得不知道吗?” 孙氏被婆子的话噎到了,气得直喘却只能瞪着婆子一时间没有言语: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这个婆子什么话儿——不然,真不知道这婆子还会说什么今人着恼的话来。 过了半晌儿,孙氏忽然想明白:不就是一个小人,还真是放肆起来。她看着婆子一笑。没有继续发作下去,反而轻轻坐下捏起了一块儿点心:“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怕你今儿进来这一趟,已经被人掂记上了;下一次,我想绝不会再是你来了。”孙氏的话说得极慢,她现在比婆子还要闲适,她的笑容就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没有一丝保留。只是看上去却有些阴阴的。 婆子听了以后一愣,就感觉后背一惊,立时脸上闪过一丝惊惧;她马上欠了欠身子:“奴婢来时已经小心在意了,并且奴婢并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还给了二门儿上几个婆子几锭银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您,是不是多虑了。” 孙氏闻言也不看婆子。她现在看得是自己的手:十指尖尖、柔嫩白晰,她看得很满意,便轻轻弹了弹手指,一派悠闲的样儿。 婆子看孙氏现在这个样子,心下反倒更加不安起来;可是她转念又想到:如果自己真得被赵府的人捉了去,那么孙氏的小命一样不保,她现在坐得住,自己还怕什么? 婆子当即便带着笑意道:“是奴婢的错儿,在奴婢心中您一样也是奴婢的主子,给两位主子做事儿。奴婢岂能不用心?您也是知道没有什么事儿的,对不对?您一定有安排,却是要试一试奴婢,不过倒真吓了奴婢一跳。” 婆子现在同孙氏说话小心了许多,虽然没有十分的恭敬,但是却没有刚刚的闲适与怠慢。 孙氏漫不轻心的弹了弹手指,又把手举到面前仔细看了又看。就好似她的手上长了一朵花一样:“我安排?我在禁足呢,我的姑奶奶,我能安排什么?不过,我倒是不在意你这次会不会被人盯上——就算有人盯上了你,你们家主子和我这一次也不会被人捉到什么;但是只要有人一查你,或者只是跟踪了你,那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说完,孙氏还瞟了那婆子一眼,只是眼神冷嗖嗖的。 婆子听完后却是脸色巨变,她看了看孙氏,不知道她是吓自己还是真的,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刚刚和几个婆子说过的话:没有什么毛病啊,那几个守门儿的婆子即没有过份刁难自己,也没有极好说话就放自己过来,几个婆子的举止一看就是为了银子——如果是得了谁的吩咐,这银子,她们还敢要吗?就是因为那几个婆子很正常,她才放心进来探孙氏的。 婆子能被她的主子使出来做事儿,当然是一个有心思的人;她不止是同守门婆子们说话时小心察看了那些婆子的神色,就是过来时也一路小心在意,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跟着,或是一路上有什么特别的人——所见一切同她原来进来时一样。 婆子想来想去,虽然感觉赵府的人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可是想到自己家主子的手段儿,她还是不寒而栗。她看了一眼孙氏,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不会故意给主子说,赵府对自己有了怀疑盯上了自己,从而让主子对自己下狠手吧? 她也是跟着主子来过几趟的人,所以当然知道孙氏的为人,想到这里她有些后悔刚刚的乖张了:被这么一个毒蛇盯上,自己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还是好好的服软,哄她个高兴保自己的小命重要。 婆子略带迟疑的看了看孙氏,然后恭声道:“姑娘您说得太对了,奴婢比起姑娘您来相差太远,还请姑娘多多提点一二。”虽然婆子现在看上去恭顺了许多,但婆子还是一样瞧不起孙氏,一丁点儿发自心中的敬意都没有。 孙氏对于婆子的前倨后恭很是不屑,不过眼下她还有用得着婆子的地方儿,至少回话儿还是要她带回去才成——想要她的小命儿,有得是机会!孙氏便冷冷一哼道:“你不能在我这里久留,你们家主子有什么事儿,快说!” 婆子急忙答道:“回姑娘的话儿。主子问月圆之时,可否相见?” 孙氏的脸上一红,不过她佯怒遮掩了过去:“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个人不是好对付的,让你们主子耐心些,不然到时谁也落不了好。” 婆子看了看孙氏。但主子的话她不能传的:“我们主子说,那不过就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姑娘为什么还没有想到法子治她呢?我们主子说,也是想进府帮帮姑娘,尽快除掉那人,让姑娘的日子能过得舒心些;姑娘禁足这么久,还没有想到法了对付那个人。我们主子来了。同姑娘商议一下也是好的,不然姑娘的日子不好过,我们主子心下也是牵挂着。” 孙氏听了以后脸色好看不少,她看了看婆子:“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原来说过的话儿我是一句没有忘,让你们主子只管放心;不过那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容易对付。不要说我了,就连宋氏都被她使了手段弄出府去;现在,倒是伏低些是正经——更何况府中的情形比较原来复杂了很多,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说到这里孙氏顿了一顿又道:“话又说回来,你们主子倒是小看了我,姑娘我已经除去了心头大患,虽然她现在还能在府中作威作福,但是时间却长不了——只要再过一段时日,我一旦有了……。就有她好看的!” 婆子看着孙氏会心的笑了一笑:“姑娘是用了我们主子给得……” 孙氏眼睛一瞪:“你们主子没有教过你们怎么说话嘛?!这话儿你也敢说出口来,你们主子现在的手软了啊,你们这些人是什么话都敢说了,没有了一点规矩;有时间我一定要问问你们主子才成。” 婆子听得一哆嗦:她不过是被孙氏吓得心神有些乱了,所以本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想法,她才随口说了一句,想同孙氏拉近些关系——大家都知道同一个秘密嘛。无形中会亲近些;不想却被孙氏如此一喝,她的冷汗都出来了。 被主子知道,她还能有命在?婆子立时福了下去:“奴婢一时失口,姑娘原谅奴婢这一次;还请姑娘在主子面前为奴婢担待一二,奴婢一定不敢忘姑娘的大恩大德。” 孙氏冷冷一哼:“你也就是在我这里,如果是当着你们主子,你有九条命也不会看到明儿的太阳!这一次——,就先记着吧,如果日后你没有其它的事儿,此事也就罢了。” 孙氏后面话的意思,婆子当然听明白了,只得喏喏着的应着,更不敢多说一句话了。孙氏看婆子吓得战战兢兢心里痛快了不少:“好了,你快回去吧。就说是我的话儿,让他不要着急。” 婆子想想主子的吩咐,又勉强自己多说了一句话:“我们主子说,他等不了太久的时间,让姑娘多多替我们主子想一想,奴婢代我们主子给姑娘行礼了。” 孙氏又瞪了婆子一眼,不过想到婆子已经来了赵府,如果太太那边儿一点儿动静没有或是动静过大,那么打死也不能让“那位主儿”来:没有动静和动静太大,只能说明太太有了准备,一定会盯着自己这个院子的。 嗯,这几日里如果有人来责问自己禁足的时候还会见家人一事,才能证实太太当日相信了那个出府的婆子是自己娘家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位主儿”,那就可以让“那位主儿”进来一趟,也能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形:她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想清楚后,孙氏看向婆子道:“虽然你们主子性子急了些,不过你这趟来赵府也可以看作是‘打草惊蛇’——如果府中没有蛇儿,那么我会使人去告知你们主子日子时辰的。” 婆子等到这句话才全身一松,对孙氏郑重的福了下去:“谢谢姑娘成全。” 孙氏看婆子如此郑重其事的对自己拜谢,一下子便想明白了,当即脸上便火烫起来;孙氏不想被婆子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便侧了侧身子才道:“不必道谢,你快些回去是正经儿,嗯,记得回去时小心些;雅音,送客吧。” 雅音进来带了婆子出去,孙氏却坐在床上想心事儿,一会儿忧虑一会儿高兴的:就连雅音回来了,她也没有发觉。 而那婆子刚刚出了赵府,红裳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红裳想了想轻轻一挥手:“就让她走好了,一个人也不要跟上去——万一惊吓了那人,怕我们想知道那天晚上的婆子倒底是谁就真得难了。” 画儿和鱼儿都赞成,虽然侍书有些急不可待,不过她也清楚红裳所说是正理儿,所以没有反对。 而就在这天的晚饭时分,薛家老太爷来了。 ******** 我今天好倒霉!开车上下班便被人撞的小腿骨折!呜呜,痛死我了,刚自医院跑回家来时还没有这样痛——我决定明天去打止痛针,我不要逞英雄了,泪。 对不起了,今天只有一更。不过,票票的数据小女人都记着呢,就算今天更得少了,我也会按票票的数目,明后天补上来的:小女人绝不会跳票的! 在书友群里一说受伤了,大家都让小女人好好休息,让小女人非常感动!真的,谢谢大家对小女人的关心!不过,为人不能言而无信,小女人说过不会断更便不会断更,只要有一丝可能更新,小女人都会做到——这才是承诺;只是腿伤到了,小女人的手与头没有一点儿事儿,更新嘛,只要克服了疼痛感绝对没有问题的,亲们放心:我发誓,我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钱! 因为小女人被撞后,车子坏了,腿又疼(我年纪一大把不能哭)心情不好,所以看到书评区的某些贴子才会心情过于激动,在这里说声对不起。 求票!明天看腿疼得如何,但也不会少于三章,亲们用票支持红裳吧,小女人因伤在单位请了病假,腿病也不过两天,会有大把的时间用来还帐的,嘿嘿。 晚安,亲们,明天见,不要忘了明天来看我哦。(,) 二百四十七章 红裳听到小丫头的回报,看了一眼沙漏,微笑道:“舅太爷来我们府用晚饭的吧?这个时辰赶得太好了,老太太屋里也就刚刚开始摆饭。” 红裳当然不是真得认为薛家老太爷是来用饭的:薛老太爷连饭也不用跑来赵府,当然是有大事、急事才对。 侍书和画儿、鱼儿相视苦笑,红常说得玩笑话她们当然听得出来:薛家也是皇商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顿饭特意赶到赵府来?太太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侍书三人都想道:那个薛家的老太爷这次来会不会同上一次的怒走有关系呢?是来找老太爷算帐的?应该不会吧。 只有霄儿正在为红裳奉汤,听到红裳的话后信以为真;不过她还是先看着红裳用完了汤,然后才道:“薛家老太爷为什么要到我们府里用晚饭?不会是他有什么事儿吧。” 霄儿只是随口一说,倒让侍书三人笑了起来:“连老实人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偏太太不当会子事儿。” 红裳淡笑:“当一会子事儿如何,不当一会子事儿又如何?他又不是来见我或是你们老爷的,就算知道我知道他来我们府是有事儿,可是我也没有法子不是?人家要见的人是老太爷啊,我就是再着急,也不能乱规矩;再说了,老太爷向来是有主张的人,我和你们老爷的话,他也是拣着听的。” 红裳一句话说得四个大丫头都不说话了:是啊。薛老太爷来了以后都没有见老太太,反而和老太爷直接进了书房,眼下不要说是太太了,就算是老爷在,也没有办法的。 红裳看侍书几个人小脸皱成了一个团儿。便摇头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天又没有塌下来。” 侍书一向是个性子急的人:“太太!等天塌下来就晚了。那薛家老头儿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依婢子说不管他有什么事儿,我们都给他狠狠破坏掉,是绝不错的。” 红裳有些懒懒的,她歪倒在了榻上看着侍书慢悠悠的道:“我们都不知道舅老太爷找我们老太爷议什么事儿,我们自什么地方下手呢?要破坏也要有法子才能破坏不是?侍书你不是想带着她们三个人去外书房砸一通吧?” 侍书一愣,然后急得一跺脚儿:“太太。您还有心思同婢子开玩笑、还不急!万一薛家老头儿说动了老太爷。让那个假疯真狠的表姑娘进了我们院,到时我们再想法子就晚了!” 听到侍书这一句话,屋里的人俱都是一愣,不过大家心中都冒出了一个想法:不可不防啊。 红裳微皱眉头:“你们说,老太爷会允那个表姑娘进赵家的门儿嘛?” 侍书摇头道:“不知道,老太爷那人,婢子不了解。天知道他会不会被薛家人说动,只要有一分可能,我们老爷就有一分的危险——不是吗,太太?” 红裳嗔了一眼侍书:这丫头说话口没遮拦的,什么叫‘我们老爷就有一分的危险’,好似他是一块肉一样。 画儿和鱼儿对视了一眼,画儿迟疑了半晌,侍书等得不耐推了她一下:“你是最熟悉老太爷的人了,给句话儿,如果绝对没有可能。我们才不管薛家要和老太爷搞什么鬼呢。” 画儿白了侍书一眼,然后对红裳道:“此事婢子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按老太爷一向的脾性是不太可能的——表姑娘做得事情根本入不了老太爷的眼,只是不能说绝对没有可能;还有,是不是有其它的事情也难说,至少有一点太太要注意,虽然老太爷不像老太太一样偏宠二老爷。可是二老爷也是赵家的子孙、老太爷的嫡亲儿子;更何况,我们赵府在老爷这一辈儿上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呢,老太爷不可能不疼二老爷,也不可能不为二老爷着想,只是他不像老太太那样偏疼二老爷的厉害,而且老太爷常常要顾大局,才让人感觉老太爷不太疼爱二老爷。” 画儿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依婢子看,老太爷一样喜爱二老爷,就是因为爱之深,所以能会责之切的。” 红裳点了点头,看了画儿一眼:“你也许真说对了,爱之深才能责之切啊。” 随后红裳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在说话陷入了沉思:就算老太爷并不是真得不喜赵家老二,可是这事儿同薛家能有什么关系呢?薛家可是指着赵家拉他们一把的,所以老太爷就想找个能拉赵家老二一把的人,也绝不可能找薛家啊;最主要的是,薛家的人品,以老太爷的精明,他会看不出来吗?他能放心把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儿子交给对方吗? 不可能!红裳闭上了眼睛,她最近似乎有些睡不够似的,不过刚刚到晚饭时间,她便有些想睡了,不过她闭上眼睛并不是真得睡着了,她依然在想事情:老太爷不会相信薛家的人品,把小儿子托付给对方,那么——,两个老太爷倒底在商议什么事情呢?薛家的目的倒是不用猜的,可是老太爷为什么先后两次同薛家老太爷密议呢?难道说——,红裳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老太爷想在薛家提出的事情上谋划些好处? 红裳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应该不可能吧?她虽然不能确定老太爷是不是想用利用薛家这一次的急切,换取一些他想要的利益,但此事却不可不防啊!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老太爷会换取什么利益呢?红裳眉头皱了起来:赵府这几年的产家收入颇为不错,虽然不能说五六代内不愁穿衣吃饭,但养活赵一鸣兄弟两家人几十年不成问题;并且以老太爷的精明,他不会不知道授子孙以鱼,不若授子孙以渔好吗? 薛家倒底有什么能让老太爷看上呢?红裳还真是有些不明白:赵府比薛家有势,就算是比钱,比薛家是少,但赵府也不差银子啊;红裳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薛家有什么能打动老太爷,但,红裳就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侍书看红裳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思索事情,给了鱼儿和霄儿一个安静的眼神:这个时候,太太只是需要安静就足够了。 画儿已经在轻手轻脚的换香了:现在燃得香不太适合太太想事情。 霄儿拉着鱼儿两个人去了厨房备汤水,她们在屋里也没有事情可做,反而会吵到太太;最重要的是霄儿认为:太太这个时候用脑太多也不好,嗯,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听到霄儿的自言自语,鱼儿道:“幸亏我们不是太太,幸亏啊。”她夸张的拍了拍胸,霄儿一看到太太,没有二话:太太,您该用某某汤了;不要说太太,就是鱼儿听了一天,都有些怕怕的。 霄儿闻言转过头来认真的看了看鱼儿,然后道:“侍书姐姐一天要用两次汤,画儿姐姐身子有些毛病,所以她要吃三次汤好好调理;至于鱼儿姐姐嘛,来,我给你请下脉——”不由分说就拉起了鱼儿的手。 鱼儿虽然很不想吃那些汤汤水水,可是看霄儿一脸的正经样子,她还真不好意思硬推脱:霄儿可是她们四个中间年纪最小的一个;最终,她也落入了霄儿的汤水调理计划中。 霄儿请完了脉道:“你身子太虚了些,原来是不是吃过太多的苦?不过不用怕,一切有我,一天五次汤水,半年下来你一定会有一副好身子的。” 五次?鱼儿的眼睛瞪大了。霄儿却瞟她一眼道:“太太一天七八次呢,现在太太要小心的、好好的调理;你啊,还是少得呢。”说完她看着鱼儿,委屈可怜的道:“姐姐是不是不想吃霄儿煮得汤水?” 鱼儿当下一句话也没有说,拉起霄儿就进了厨房:她认了!太太都没有逃霄儿的汤水,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侍书已经到茶水间给红裳整治参茶去了:这个参茶是被霄儿给配好的,据她说现在太太吃着是最合适的。 红裳没有注意到丫头们的动静,她还在想着问题:她猜不到老太爷倒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她打算以最坏的事情来准备应对——老太爷如果真的想要赵一鸣纳表姑娘为妾的话,她和赵一鸣要如何应对才好呢? 红裳没有想其它的可能性:其它的事情与她和赵一鸣没有极大的关系,而且老太爷也不会做出对赵府不好的决定来;所以,她只要想到能应对老太爷让赵一鸣纳妾的法子就好,如果老太爷没有这种想法儿只会更好,假设万一老太爷就是如此想的,她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也不用过于着急而不知道如何应对。 红裳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好的法子,老太爷如果真有了这个心思,他可不是老太太,事情要难办的多啊。 也许,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老太爷毕竟不糊涂,一定可以分得出来轻重缓急。 ******** 小女人单腿儿跳来跳去:亲们,推荐票呢?粉红票呢? 我发完这一章,去医院打止痛的针或是药什么的,反正,我是不要做英雄了——实在是太疼了,亲们,呜呜,这一章码了小女人三个小时,泪啊,痛得我静不下心来。今儿至少三更,亲们放心,小女人现在有时间啊有时间,如果能不痛更好了,内牛满面的去医院了,88,亲们,一会儿见。(,) 二百四十八章都不光彩谁怕谁 红裳在想法子应对时,书房里两位老太爷已经坐下,不过两句话儿的功夫便好似有些话不投机的沉默了下来。 薛老太爷坐在书房的客座上,双眼大睁的瞪着老太爷,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涨得通红,应该是被气到了吧?他现在恼得直想把赵府整个全拆了!但是他眼下有求于人,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老太爷不看薛老太爷的脸色,他吃着茶道:“不是已经说过了,不需要你们薛家做其它的事情,说到联姻,我们两家已经是亲家了;所以,倩芊那个孩子你还是给她找门好亲事,你我两家不需要再来这一套;你呢,也放心,我们也不是要贪你们薛家什么便宜,银子我们会照付,还会多给你们半成。” 薛老太爷听到“半成”的话,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了那么一点点儿:只一点点,他的恼怒,不,他是愤恨,他恨不得能一口咬死老太爷。他冷冷哼一声儿:“您还记得我们是儿女亲家?既然姐夫您知道我们是亲戚,你还如此趁火打劫?” 老太爷虽然听得老脸上有一丝红晕,不过他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是自然的:“我们赵府没有趁火打劫。一来,我们赵府要出手相助,却又不得罪那些人,当然有一个理由能说得过去,只是亲戚二字在他们那里是交待不过去的;二来,我们赵家是给了你们薛家银子的。而且就因为我们是亲戚,所以我才会多给你半成的银子;还有一点儿,表弟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是亲戚,我们会只要一半儿嘛!” 老太爷知道自己所为有些卑鄙。但是薛家并不值得出手相助——他们已经让宫里的人有怨言了,而且他不出手,那些人也会瓜分了薛家的,他敢起码给他们的价钱合理,并且没有把薛家逼到绝路上去。为了儿女计,老太爷在心一叹:只好卑鄙一次了——比起官场中的黑暗来,这个只能说是小意思了。 薛老太爷听到此话。气得全身直哆嗦。不过他也不敢太过放肆——事情已经迫在眼前,今日怎么也要让赵家该死的老太爷开口相助才可以了。他只好又一次咽下了这口气,不过他也不想让老太爷就此舒服了:你拿走了一半儿是不是?我一定会再拿回来的! 薛老太爷沉声道:“亲戚,听姐夫如此一说,还是让人放心不起来啊。嗯,我看我们还是要再结一次亲才可以了,不然我宁可同那些人低头——给出一半儿去。也不一定谈不成!就算他们不同意,我还可以找其他人,反正出一半儿嘛,还怕没有人会为我们薛家出面?!”薛老太爷也是豁出去了。 老太爷眯起了眼睛:“你不怕他们把你全吃了下去?”老太爷也不是没有顾忌。 薛家供应宫里的东西并不多,也不是赚钱顶尖的几样——不然他们薛家早已经被人挤倒了;不过是堆纱花等绢花和胭脂水粉几样,虽然真的大家与权贵们看不上这些银子,但是像赵家这样的官宦人家,还是很眼红的。 现在的薛家就是被一个老太监的侄子逼到了近前:那人要让薛家让出堆纱花及胭脂水粉的皇家生意出来。 薛家叔公的死掉,让薛家完全失去了保护伞,他们此时真得是求救无门了——人家可是有一个太监在给他们撑腰。 薛老太爷看着老太爷冷冷一笑:“他们吃了我?当然有这个可能。可是你又如何能保证,你们赵家不会把我们薛家全吃下去呢!” 老太爷看着薛老太爷半晌,然后道:“你信不过我?我说过的话当然作数。”老太爷这一辈子很守信诺的。 薛老太爷拿起了茶盏来:“原来倒是信得过姐夫,现在?我还真是信不过了;我有话直来直去,姐夫您也莫怪。” 老太爷又眯起了眼睛:“那——,你想我如何做?”老太爷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做了皇商那可是旱涝保收。不需要人多太大的能耐:就如薛老太爷,他如果不是凭着他老父给他谋得这个皇商,他能舒舒服服这么多年嘛? 薛老太爷看老太爷有了退一步的意思,感觉终于被他也出了一口气儿:“我也不是要为难姐夫什么,只要你让我们家倩芊进赵家的门儿就成!不,不能只进门儿,要做藤妾才成!” 老太爷看着薛老太爷半晌无语,薛老太爷倒真是豁出去了:如果赵家不答应,日后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拿回失去的一半儿,就不如找其他人——他不是信得过其他人,他只是气不过,想着如何也不能便宜了赵家:哼,赵家真不是东西,居然趁火打劫,亲戚都下得去手。 老太爷又端起了茶来吃。茶水,真是一个好东西啊,不只是能解渴,它还能被用来做很多事情,例如可以做遮掩:羞愧、恼怒或是其它的心思,还可以借吃茶多争取一些可以思考的时间等等。 老太爷很早以前就想到了薛家会有此要求,所以他才一直让人注意着薛家的姑娘,也没有执意要赶她回府的意思;不过,老太爷还真得不太想弄这么一个女人进家门儿。 老太爷放下了茶盏:“表弟,你要知道我们是互利,你有我们赵府做后盾,再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吏部郎中的官儿虽然不大,可是吏部是什么衙门你想来也是知道的,还会有哪个敢来抢食呢?所以,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不能再来为难我。” 薛老太爷咬牙:“那怎么会是两利?只是你们赵府得到利益罢了;你们日后出面应对不是为了助我,而是为了保你们自己的银钱!”他直直看向老太爷:“而且。我们现在已经算是撕破了脸,如果不能再亲上加亲的话,我日后凭什么能信得过你?姐夫,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你也是精明人。应该是懂的。您就给我一句话,成还是不成。” 老太爷毕竟心中有愧,所以被薛老太爷一逼视便偏开了脸,想一想不过是一个女子,而且就是贵妾也是妾啊!有个什么不对劲儿,也一样随时能打发回家。 如此想着,老太爷看向薛老太爷道:“嗯。亲事儿我可以答应你。只是媵妾是万万不行的。” 薛老太爷强硬起来了,就是一步不让,他是完全打着鱼死网破的念头:如果不能让他女儿有一定的地位,她女儿如何能替他取回失去的一半儿? 老太爷最终无法——他虽然拿住了薛家的软肋,可是薛家也一样拿住了他的软肋:知道老太爷对于薛家皇商的生意是志在必得;老太爷只好再一次答应了薛老太爷:“媵妾就媵妾!只是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日后倩芊做了什么错儿事,我们赵家一样会打发她回去的。绝不会姑息她。” 薛老太爷连连点头:“当然,这个我是明白的。”只要女儿进了赵家的门儿,只要能生个儿子出来——生不出儿子就让她一直生下去,这个女儿不行,过个二三年另外的女儿也就到了出嫁的年龄,总之,赵家的儿子一定要出自于他薛家的肚皮;然后嘛,她们生了儿子的时候应该有了女儿,没有就让她们生!到时——,嘿嘿。再来个亲上加亲,赵家的女儿嫁到我们薛家来好了,那一半儿也就又回到了薛家! 薛老太爷想得得意,脸上的恼怒也就去了一半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现在拿赵府无法,所以他就要磨练耐心:他等——! 老太爷沉声道:“还有一样——,那一半儿是我们赵家买下的。你还是收下我们的银子,不能当做是你女儿的妆奁。”老太爷不是傻子,当做媳妇的妾奁,那日后这一半儿就是到了赵家依然还是姓薛不是姓赵。 薛老太爷没有想到老太爷一下子便猜到了他一点儿心思,只是他没有什么可惊慌的,反正大家今天谈的事情,哪一件都不光彩。 薛老太爷十分不满的嚷嚷道:“我不要你们银子,白给你们一半儿,你还不同意?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薛家的生意,姐夫你还是高抬贵手吧——日后,倩芊要给哪个,给得不也是你们赵家的儿女嘛。” 便宜从来不是好沾的,这个道理老太爷七八岁时就知道了,所以他现在是一步不相让了:“不管你说什么,就是不能做妆奁,而且,这一半儿日后也不会由你女儿来打理;这一半儿,是我们赵家真金白银向你们薛家买下来的,只能是这样。” 老太爷是什么人?他既然敢张嘴要了薛家皇家生意的一半儿,那他自然会想到了日后如何应对薛家的恼怒,以及会有的报复。 两个老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较劲儿,最后却薛老太爷败下了阵来,又一次怒气冲冲的走了。不同的是,这次老太爷心情也不好,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老太太看老太爷一张黑黑的脸,原本想问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只是她更担心了:表弟和夫君二人倒底在捣什么鬼? 老太爷烦心的就是薛老太爷又一次的暴走:现在急得人不是他,是薛家;他可以和任何人打赌,明儿薛老太爷还会再来找他议事的。不过,老太爷认为倩芊嫁入赵家做媵妾一事儿,他还真不好同赵一鸣和红裳说。 红裳仅仅是诰命也就罢了:就是一品诰命,她也是个填房,所以让正室的妹妹做媵妾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要命的就在于红裳可是得了太后的赏赐——如果倩芊做了赵一鸣的媵妾,那么打了红裳的脸,就是扫了太后的体面啊。 这当然是不行的!老太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展开了眉头:他想到了法子! 老太爷拂着胡子笑了两声儿:这可不要怪我了,表弟。是你硬要把女儿送来的,我不能因你一个女儿,就坏了儿子的大好前程,就惹得太后生气,皇上不满。 **** 小女人回来了,嗯,止痛的药不敢用得剂量太大,已经调到了最小——说是对大脑不好,唉。好在,现在的疼痛可以让人忍得住了。所以,今儿至少三更是能保证了! 谢谢亲们的支持,有票票就砸过来吧,小女人会认真记下欠得帐,自后天开始就还帐!今天和明天要看腿的意思了,如果能到四更,小女人也不会发懒。 广告时间,我朋友的文,亲们喜欢可以去看看: 《平穿花嫁娘》书号1422674 作者 似水静阳 广告词:失忆女平穿做花嫁,暴烈妻翻身把家当!(,) 二百四十九章男人不露相 红裳虽然还不知道老太爷是如何想的,但她至少知道一点儿,就是此事儿她是万万不能出头露面的;嗯,最好是赵一鸣坚决不纳妾,再由她表现一下贤良;到时能不能逼得老太爷改主意,却还要看赵一鸣的了。 这是想当然的——如此重要的任务只能交给赵一鸣去完成:提醒老太爷一下,再表现一下他决不会纳妾的决心,嗯,如果能一下子解决掉所有的后患就更好了。 红裳就这样决定了,现在,就只等赵一鸣自衙门回来了。 赵一鸣到府的时辰并不晚。红裳并没有直接同他说什么:现在老太爷还在书房呢,先打发赵一鸣换好衣服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 在上房回来,红裳和赵一鸣又一起用过了晚饭;直到饭后用过了一盏茶,红裳才对赵一鸣道:“薛家老太爷来了,所以老太爷至今没有到上房去用饭,却不是在莲、琴二位姨娘那里。” 赵一鸣听了以后眉头一皱:“他又来了?”原本他还真以为老太爷今天晚上还是在新姨娘那里呢。 红裳点点头:“薛家的舅太爷一来也没有去见老太太问安,就和老太爷直接进了书房;刚刚听丫头来报,薛老太爷已经走了——又是满面怒气的冲出了府。” 赵一鸣大奇:“他又生气了?” 红裳依然还是轻松的点头:“听丫头们说。是生着气走的。” 赵一鸣对老太爷和薛老太爷倒底在说什么更好奇起来:“裳儿,你说我们老太爷怎么能把薛家舅爷气到两次呢?”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微笑道:“不过,我猜到了一件事情,夫君要不要听一听。” 赵一鸣还在思索老太爷因什么把薛家的舅爷气成这个样子。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红裳的神色,随口答道:“说来听听,我的夫人有什么高见?” 红裳轻笑:“高见不敢当,不过我想薛家舅老太爷两次前来,应该是同你的亲事儿有关才对。” 赵一鸣才随口“嗯”了一声儿,然后自思索着醒了过来,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红裳:“调皮是不是?夫君我。你也敢调笑?” 红裳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笑夫君妾身可是不敢的。万万不敢。妾身只是——,实话实说。” 赵一鸣瞪红裳,虽然样子十分凶恶,却吓到红裳。他一面同红裳玩笑着,一面思索了起来:“裳儿你说得有道理,也许是老太爷就是不同意他所提的亲事儿,所以他才气冲冲的走了。” 红裳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向赵一鸣。 赵一鸣刚刚说完,忽然眉头一皱:“不对,如果是老太爷不同意,他应该是沮丧大过恼怒才对。此事儿大有古怪。” 红裳这时轻轻的道:“夫君,你认我们的舅太爷是不是来提亲的?” 赵一鸣点头:“我不是原来同你提过嘛,现在好像有人要抢他们薛家的生意,虽然来头并不厉害——不过也要看是谁才成,对于薛家来说那些人的来头已经足够大了;薛家为此送出去的礼多了!只是没有找到正头儿上,所以没有起作用罢了。现在,他们为了保住家业。一定会想利用我们赵家;在这种情形下,依着薛家舅太爷的性子,就像裳儿所说,提亲之事很有可能。” 红裳微笑:“舅太爷是来提亲的,却被气走了两次,夫君你想——,会不会是老太爷想用这门亲事换薛家一些什么东西呢?我也只是乱想。夫君莫怪。”这些话才是红裳今天晚上想说的,只是没有前面的铺垫,她是不会直接说出来:说人家的父亲居心不良,不是明摆着让人骂嘛! 但是有了前面的铺垫,赵一鸣也是一个明白人,他当然知道红裳的话儿是胡说,还是真有其事儿了。 赵一鸣听得一愣,然后神情凝重起来:不是没有可能!也只有这种可能,才会让薛家老太爷暴跳如雷吧?自家的老父亲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这样做对于亲戚来说,的确也是有些过了——只是,父亲看上薛家的什么呢?皇商的生意?虽然利钱可观,但赵家并不缺银子,父亲没有必要如此做吧? 都说知子莫如父,反之,也是知交莫过子啊:还真就被赵一鸣猜着了老太爷的心思,只是他自己不太相信罢了。 赵一鸣又想到:那些人,赵府虽然不怕他们,但也不必为了薛家得罪人吧?而且赵府一把事情揽到身上,需要花费的银钱就不是小数目;所以,父亲应该不会答应薛家提也的要求才对。 但是,如果是为了赵府自己,那么付出多少都无所谓——老太爷真得在图谋皇商吗?自己家是官宦,不能直接出面经商,买下薛家的一部分,由薛家出面倒真是想得周全!只是,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落一个趁人之危的名声儿可不太好;赵一鸣越想越感觉红裳的话有道理,他心下也有些不安起来:“老太爷会同意薛家的条件?不会真让我纳妾吧?” 这个才是让赵一鸣最担心的:如果老太爷真安心拿他的一个小妾名份,去换薛家的皇商生意,可真就是不妙了!并且,依着薛家人一贯的脾性,他们绝不会只让他们的女儿做个小妾了吧?一定会更外生出事端的——又被赵一鸣猜到了。 红裳轻轻摇头:“这个,妾身却是不知道的。”顿了顿,红裳认真的看着赵一鸣:“不过,我想,我们却不能不防。”虽然红裳认为老太爷如此做的可能性极高,可是她却不能说出来:反正赵一鸣一切都会心中有数,她也就不必再做这个坏人了。 赵一鸣听了以后重重点头:“你说得对。裳儿,此事不能不防,要要好好商议个法子应对才可以。” 让他纳妾他本就不想了,而让他纳一个他自心底就讨厌的女子,更加让他不能接受——可是父亲的话也不能驳回。那么只有让父亲不能把话说出来了。 红裳没有答赵一鸣的话,她摆弄起了衣角问道:“夫君有什么好法子嘛?” 赵一鸣本身就是一个精明的人,但是他却并不怎么掺与内宅的事情:圣人早有古训,男主外而女主内也。所以,只要回到家里以后,他便不再处置什么事情;虽然他与红裳常常商议某事应该如何,但大数时候他只是一个引导。或者只是一个陪着红裳说话。理清她的思路的人,并不直接代她做出决定。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习惯,赵一鸣一回内宅,解决事情便以红裳为主:他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种潜在的习惯——他也相信妻子可以做得很好。 听到红裳问自己,赵一鸣失笑道:“夫人要考考为夫?” 红裳只笑不语,拿眼瞅见着赵一鸣。那意思就:今儿就看你能不能想出法子来了。 赵一鸣斜睨一眼红裳:“不想我倒让夫人小瞧了!好,今儿就让夫人看看为夫是怎么在衙门做事的,不拿出三两三来,你是不会心服的。” 红裳终于撑不住笑出了声来:“一鸣!不过是想想法子如何应对罢了,怎么扯到衙门去了?” 赵一鸣不笑,正色道:“为夫日日在衙门办差,夫人却日日在府中,自然不知道为夫的厉害;所以今日为夫一定要向夫人好好证实一下,好让夫人知道一下为夫的本事,免得再被夫人小瞧了。” 赵一鸣并不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正形的人。而是这个话题怎么都让他尴尬一些:要给他纳妾,对方所提的女子还就住在自己府中的内院,妻子还认识,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被那女子设计过;所以,他一面飞快的转着脑子,一面说着玩笑话逗红裳发笑,也就解了自己的尴尬处境。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哪个敢小瞧了吏部的郎中大人?!夫君莫要玩笑了。说正事儿要紧。” 赵一鸣咳了一下:“夫人说得对,为夫的这就为夫人一一解来。老太爷想要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如果老太爷想让我纳妾的话,我们却可以用一用太后的威名;如果是老太太,这一招儿可能不太管用,但是老太爷嘛,也许不用我们说,他也会想到的。” 红裳微笑点头,赵一鸣说得有道理。然后赵一鸣便口若悬河的大谈一通,左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儿事:太后呢压一压老太爷,他呢再三表示一下不能纳妾,已经有过四个妾室,并且宋氏闹得事情,皇上和太后都知道,现在他纳妾绝不是好时候——本来有些说辞是原来就备好说给老太太听的,也做好了打算,如果老太太听不进去,他就会同老太爷好好谈一谈,让老太爷为他做主的——他是绝不会纳薛家的人!所以现在赵一鸣一口气说下来,倒也流利的很。 红裳听赵一鸣说来,心里更是清晰起来:男人想事情就是与女人不同,他比自己在某些方面要想得还要细致。夫妻二人又头对头的商议了一番,最终得出了一番话,两个人都认为可以说服老太爷的。 赵一鸣看红裳脸上的倦意更浓了,便道:“你先去睡,我去见见老太爷,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赵一鸣这两日看红裳总是容易累,便有些担心她的身子,叫了霄儿来问,被告知红裳身子很好,他才放下心来,也接受了霄儿的话:府中的事情太多了,太太困倦可能是因为劳累所致。 陈氏倒是注意到了红裳现在有些懒懒的,也悄悄问过了霄儿,同样被告知没有事情,也一样出于对霄儿的信任放下了心思。 红裳自己倒没有感觉到什么:冬天了嘛,上一世的时候,自己就喜欢冬天窝在床上不起来,现在可能是习惯性还没有解除吧? 听到赵一鸣的话,红裳答着起身去睡了:她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赵一鸣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猛得转头看向红裳,眼中闪着狂喜。霄儿和鱼儿跟在红裳身后,被赵一鸣弄得响声惊动转过头来,吓了一跳。 **** 第三更,亲们,我想,嗯,明天再疼一天就会好了吧?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码字,嘿嘿,亲们,小女人在这里召唤票票了,来吧,来吧,来得更猛烈些吧,小女人有得是时间用来加更,嘿嘿。 谢谢亲们对小女人的关心,我收到许多亲们的问候与支持,谢谢你们,有天下最可爱的书友们相伴,小女人一定可以很快就好起来的。谢谢大家。 广告时间,亲们喜欢可以看一看。 书名:《福妻安康》 作者:云湘 书号:1406717 广告词:柴米油盐、家斗有爱,全朝快递、种田无悔!(,) 二百五十章有喜了嘛? 赵一鸣看了一眼鱼儿,张了张嘴好似想起什么——他怕自己想错了,冒冒然说了出来被丫头们笑;想了想便把霄儿叫了出去,鬼鬼崇崇的同霄儿嘀咕了半日后,脸上带着明显的遗憾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走了:看来,他要更努力一些才成! 赵一鸣要去找老太爷好好谈一谈有关于他纳妾的事情,这事儿怎么也要解决了,不然不时就冒出来搅得他们夫妻不得安宁。 鱼儿疑惑的看着红着脸进来的霄儿:“老爷叫你去说了什么?” 霄儿看了看左右的小丫头们,最终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儿道:“没有什么,只是问问太太现在的身好不好,平日里都在用什么补品调理;叮嘱了我几句,要我把太太的身子调理好,不要让太太总这样容易累。” 鱼儿虽然知道太太身子不太好,不过只看霄儿的神情,她也知道霄儿没有说实话,不过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拉了霄儿便进了内室。 侍书和鱼儿已经服侍着红裳躺下了,看到鱼儿和霄儿进来嗔道:“你们两个又疯哪里去了,太太要睡了也不知道进来伺候着,太太白疼了你们!鱼儿,你去把香换了,霄儿——” 侍书还没有说完呢,霄儿已经过去坐在床头为红裳把起了脉——四五天前不是刚请过脉吗?侍书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看看霄儿认真的小脸。她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声问红裳不需要什么嘛。 红裳的双眼早已经睁不开了,随口说了两句,说得话也模模糊糊的:“你们也去睡吧,我什么也不要了。只是想睡。”话说完,几乎是立时便睡了过去。 侍书看着红裳的睡颜,愣了一会儿回头对画儿轻声笑道:“瞧我们太太。” 而画儿却看着红裳有些惊喜,又好似有些担心,脸上的神色变换个不停。侍书看画儿没有答自己的话,便轻轻推了她一把:“你怎么了?” 画儿却没有理会侍书,只是上前抓了把好脉的霄儿到一旁去嘀咕去了。霄儿有些为难的看向画儿。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侍书看画儿捣鬼,当然不会放过她便也跟了过去,不想听了画儿的话后,她也抓着霄儿嘀咕了起来。鱼儿把香换过后,看太太已经睡着了,便把帐子放了下来。回头看三个人嘀咕的浑然忘我,不禁笑着过去想问她们说什么——也是一过去听了一两句后,便有些激动的抓着霄儿不放了。 可怜的霄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吱唔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侍书看了一眼床那面儿,然后轻轻的、急急的道:“霄儿,太太倒底是不是有喜了?!”她终究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霄儿看了看三张期盼的小脸,轻轻一叹道:“太太的月事儿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侍书和画儿点头,鱼儿摇头。 霄儿不理会鱼儿——她刚到房里伺候不过几日。当然不知道;只道:“太太的月事过去有一个月了嘛?” 侍书一下恍然,她嘻嘻一笑:“我有些心太急了。今儿几了?咦,这不就要一个月了嘛?明后天就该到了。” 画儿看着霄儿:“你真没有看出些什么?” 霄儿脸红了起来:“我也是未嫁的人,而且太太日子尚短,我哪里能看出些什么来!” 鱼儿和画儿可都是心思极细之人,当下捉住了霄儿道:“你这话儿有毛病,说。太太这几日总累总累的,如果换成是以前,你早已经急得上房了,还能天天坐得住?” 霄儿脸上一红,不过还是挣扎着道了一句:“我也没有坐着啊,我天天都在给太太煮汤水呢。” 侍书也想起了疑点:“霄儿,你给我好好说一说?为什么太太喝了这么多的汤水,居然还如此容易累呢?是你的药膳调理的不好,还是有其它的缘故,快些说出来,不然看我们要大弄伺候了。”说完,她还晃了晃张开的手指。 鱼儿看了看床上:那里传来太太了极稳、极绵长的呼吸,太太睡得可直沉。她弹了一下霄儿的头:“你就给我们弄鬼是不是?你倒底说不说?不说,我们几个今儿可不会放过你。” 霄儿看看侍书三人,原也知道瞒过这三个人去很难,她吱唔道:“我是真得没有看出什么来,请脉也没有特别不好的地方,所以我一着急前几天回去同祖父把太太的情形说了说,不想祖父却还叫了母亲过来商议,说夫人近日来容易累,八成是有了喜所致。” 侍书三个人听到后捂住了嘴巴,惊喜让她们直想尖叫。 “不过,祖父说也不一定,怎么也要一个多月才能确定是不是有孕,只是让我小心调理太太的身子,不要给太太用一些不适宜的药材,万一伤到了……就不好了。” 侍书三个人听了对视一眼,惊喜过去后,几个人都有些不确定起来。 鱼儿有些迟疑的道:“太太只是容易累,嗜睡一些,但并没有想吃酸的,呕吐啊什么的——我在家时,看到有人就是闹着吃酸,吃下去就吐,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有喜了;太太现在看上去还真得不太像。” 侍书一下子泄了气:“太太不曾想吃酸的。” 画儿想了想也有些沮丧:“酸儿辣女,可是太太什么也不想吃。” 虽然四个丫头都代红裳着急,但是没有哪一个比画儿更清楚明白一个孩子,尤其是一个男孩子对于太太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画儿的失望是四个人当中最大的。 鱼儿的神色也黯淡下来:太太都成亲八九个月了吧? 霄儿看看大家。决定还是说出来的好,便小小声儿的道:“太太不会呕吐的。” 侍书听到后更是灰心:“你是说你今天晚上请脉时,已经确定太太没有喜了?” 霄儿摇头:“就算是日后确定了太太有喜,太太也不会闹胃的;因为祖父给了我一个方子,可以让太太有喜后不那么辛苦。我每天都用那方子煮一次汤水给太太的。” 听到这样的话,侍书三个人都都精神了一些:如果霄儿的祖父不是确定了一些什么,不会如此交待霄儿吧? 画儿又升起了希望:“霄儿,你刚刚不是给太太请脉了嘛,到底如何?” 霄儿皱了皱眉头:“我也拿不准呢。说是喜脉吧,并不太像;如果不是喜脉,可是太太其它的反应也并不是有病疼。反正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霄儿眉头挑了一挑。她笑了一下:“我看脉像,太太的月事这两日不像是要来的。” 侍书和画儿、鱼儿没有狂喜,一齐看着霄儿:“你就说一句话,太太有喜没有?”霄儿说了一大堆话儿,对于三个丫头来说都是废话。 霄儿被三个人吓了一跳,急急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不能确定。只是我猜着八成是的。” 侍书和画儿、鱼儿对视过后,一下子抱住了霄儿:她们实在是太开心了;霄儿猜出着是,霄儿的祖父也猜着是,应该不会错的了。 侍书道:“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太太真得有喜了?” 霄儿道:“再过半月就能完完全全的确定了。”霄儿的话其实已经等于在说太太有喜了,只是现在脉像还不是很明显罢了。 霄儿顿了顿又道:“我祖父不让我同任何人说,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其它人;我祖父说了,太太有喜后前三个月是极危险的,怕不稳;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太太——” 鱼儿捂住了霄儿的嘴:“我们知道。不会乱说话的,你放心。不过不吉利的话儿,自现在开始不要说了。” 画儿忽然郑重的道:“老爷那里也要瞒一瞒他为好。” 霄儿挣开了鱼儿的手也道:“我祖父也是这个意思。”侍书和鱼儿当然明白:要防得人并不是老爷、老太爷和老太太,要防得是他们会把太太有孕的事情对府中上下人等说出来。 如果被姨娘们知道了,侍书几个人对望了一下,脸色都有些发白:她们是不会放过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被人害个一尸两命也不是不可能。 赵一鸣直到三更时分才回来。在他回来之前几个大丫头一直在商议事情:她们要找到法子即能照顾好太太,又不会让有心人看出什么不对来。 红裳却一直睡得很好、很沉,赵一鸣回来了与四个丫头的动静,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回到自己住的厢房里,鱼儿的步子一顿,回头看向霄儿:“你不想个法子把老爷自太太屋里支出来嘛?太太这个样子,不太方便——” 霄儿一愣,然后满脸飞红的看着同样飞红着脸的鱼儿道:“不用,我祖父说太太这些日子一定会非常容易累,就是想睡,老爷很疼爱太太,不会舍得打扰太太的。”最主要的是,太太有喜的事儿不会瞒很久的——绝瞒不过三个月的。 这个时候就把老爷支出去了,到时候想再请回来就难了:姨娘巴不得老爷在她们院子里不出来呢。 **** 亲们可以放心了,只要腿不动,一点儿也不疼了——如果一动,疼得我直想哭,只是不太好意思哭出来。所以,小女人会很快好起来的,谢谢大家的关心! 召唤票票!并交待一下加更的情况:推荐票是每日够加更一章的,粉票在昨天已经加到了310矣(前天没有加更),今天如果三更就是加更到了315张,四更就是加更到了330张。 小女人会努力还帐的,亲们放心。不断更,不跳票,小女人说到做到!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 二百五十一章喜事近了 霄儿认为太太有喜以后瞒不了多久:老太太可是有经验的人,太太的即使不呕吐,日子一长也会被老太太感觉出哪儿不对劲来——她和老太爷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儿子的女人有喜,只有一点儿可能性,老太太就会确定一下;到时老太太叫大夫来给太太请请脉,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霄儿祖父的意思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趁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多调理太太的身体,让太太以后有精力可以应对后面的那些事情——说不定需要应对的就是一只只的豺狼啊,没有精力怎么能行? 鱼儿听到霄儿的话后放下心来,和霄儿两个人上床后又说了一会子话才睡了。霄儿就连梦中也是太太,还有一个小小的、胖胖的男娃娃。 老太爷看到赵一鸣时就知道他为什么而来,让儿子坐下后道:“一鸣,你是我们赵家的希望,所以对于仕途有碍的事情为父是一点儿也不会做,并且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做,你明白么?”老太爷不想多费口舌,他把话一下子挑明了,相信儿子听得懂。 赵一鸣一听老太爷的话,便知道老太爷并没有打算把薛家表妹给自己,他也就放下心来:“儿子明白,谢谢父亲的关爱。” 老太爷一叹:“有什么可谢的,为人父母哪个不是如此?即使你现在没有儿子,不也想着能让女儿们有个好归宿?我做父亲的心。也是一样啊,只是希望你和你二弟都能好好的。” 赵一鸣点头称是,心下很是感激并感动。 老太爷起身看向窗外的月亮:“你二弟根本不成器,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们赵家幸亏有你啊,不然让父亲我他日如何有脸去见祖宗?可是他再不成器也是我的儿子。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总不能不管他啊。” 赵一鸣误会了老太爷的意思,急忙躬身答道:“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照顾二弟的,绝不会让二弟吃苦。” 老太爷笑着转过头来看着赵一鸣:“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的打算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拖累你;赵家啊。以后要全靠你了!我们赵家的家业都是你的。不能落到那小子手里让他吃喝嫖赌败个精光!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他受苦——他再有不是,也是我的儿子啊。” 老太爷说完转过了身去:“薛家倒是给了我一个好机会,我同你那个岳丈舅舅说好了,买下他们家一半儿的皇商生意,五年内由你打理,银子也归入公帐——这样也就抵了买下这些生意时的银钱了,五年后我打算让你二弟出府另过。除了那一半儿的皇商生意,一个大子也不给他了。”顿了顿,老太爷转过头来盯着赵一鸣沉声道:“以后,也一个大子不要给他!你记住,赵家的这些家业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们赵家的子子孙孙的,记下了嘛?!” 赵一鸣完全听呆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父亲——” 老太爷长长一叹,摆了摆手:“好了,你不要说什么。听我说就行。作为和薛家的交换条件之一,薛家的姑娘会嫁入我们赵家为媵妾,我已经答应了。” 赵一鸣先是一愣,然后几乎立刻想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他更加吃惊起来:“父亲——!” 老太爷回头看向赵一鸣:“不要说什么了,我意已决。我知道我这次行事不够磊落,可是为了儿女计迫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就算我们不取,他们薛家也不会留下什么的,因为我们,他们能保下那一半儿,也算我,能对得起你母亲了。” 赵一鸣只能低头不再说什么:父亲已经打算好了,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老太爷看赵一鸣的神色,也知道他想透了所有,便挥手道:“去吧,早些休息。记住,在衙门好好做事,家里的大事儿由我,其它事情有媳妇,所以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你只要好好的领差做事儿,再挣上去一品官阶,就是为我们赵家争了最大的荣光,明白么?” 赵一鸣只能答应着躬身告退了:父亲对他的关爱他能感觉到,可是父亲并不像母亲那样偏心吧?他已经为二弟准备了一条可以供他过一辈安乐日子的路——只要他日后不会太过胡闹,衣食无忧啊。 对于父亲的做法,赵一鸣想到了母亲,心中多少有一些不舒服,可是却没有太大的不赞同:因为老太爷所说都是真的。如果老太爷不取薛家的一半儿,那么赵家不会因为薛家而去招惹谁,那么薛家势必是一点儿也保不住,老太爷如此做虽然有些趁人之危,毕竟也算是帮他们薛家过了难关。 更重要的一点儿,官场中混迹多年下来,让赵一鸣只以怜悯与感情衡量事情,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他理解他的父亲。 而且,在赵府一家之主的人是他的父亲,老太爷已经做出了决定,就是他的母亲想反对都不会有作用的;赵一鸣眼神微微一黯:母亲会不会伤心呢? 赵一鸣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母亲刚刚因为父亲的小妾伤过了神,现在再知道父亲“买”了薛家一半儿的皇家生意,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再次发作父亲;倒是要劝着母亲些了,不要再招惹父亲为好。 想来想去,只父母的事情,便让赵一鸣的头隐隐作痛起来,他揉了揉额头,放轻了脚步挑开帘子看进去:红裳真得睡了。 红裳一早起来,赵一鸣便把老太爷的用意告知了红裳,红裳听得愣了一愣,然后苦笑了起来:这下子府中可热闹了。 那表姑娘如果听说了她被许配给了赵家的老二,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失忆下去; 二老爷还没有进府,就被老太爷安排一个贵妾,不知道二夫人能不能接受的了; 而且到时候薛家老太爷知道又被老太爷摆了一道,不知道会不会发作起来。 红裳虽然知道现今倩芊的的事儿,同自己和赵一鸣没有多少关系了,可是她的心却没有轻松多少:老太爷如此一做,赵府往后的日子,哪里能还轻松的了? 赵一鸣说完了事情,便急急赶出去上朝了:虽然他并不能真的得到皇帝的召见问话,当朝奏对,可是他们一般“小吏”还是要去宫中应景儿的。 红裳到上房陪老太太用早饭,老太太用得并不多;红裳看老太太就是一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猜想老太爷可能没有把薛家的事情告知老太太,不然老太太便不应该只是担心了。 红裳想了想,便用赵家二老爷做话题,逗得老太太一时忘了表弟的事情。 可是老太太这里刚刚露出笑脸儿,那边厢有丫头来报:“舅太爷来了,已经和老太爷进了书房。” 老太太的脸一下子又阴了下来: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她虽然担心,但倒底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能插嘴,所以她也只是干着急。 红裳又想法子逗老太太开心,老太太却摇头:“媳妇,你不用费心了,我知道你的孝心;可是老太爷和你们舅太爷这两三日就进了书房两次,你们舅太爷就恼火了两次,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放不下来;你说,他们倒底在商议些什么?” 红裳听老太太把话说开,便知道不能再顾左右而言他了,刚想要开解老太太两句时,门外却传来话声儿:“表姑娘给老太太请安。” 倩芊来了,红裳自然把话咽了下去:她每次都会暗中注意表姑娘,可是每一次都一无所获——怎么看,表姑娘也是真得失忆了,与原来根本不像一个人似的。 倩芊端正的行过礼后,便坐了下来,却并不抢着说话,反而多数是在听红裳和老太太说话,且她同老太太和红裳说话时,也没有什么多寡;而且,她言谈举止之间,对红裳有很大的亲近之意。 老太太今儿却不想留倩芊在屋内:一会儿他父亲的事情再传了过来,她在反而不好自处。老太太便想打发了倩芊回房,只是话儿又不好直说,正在想由头的时候,老太爷和薛家老太爷进了屋。 薛老太爷虽然面上不太好看,倒没有再怒气满面,反而看上去有些放松,而老太爷也是一脸的平和。 老太太看着两个人都好好的,便放下了心来,起身由红裳扶着迎了过去:“你们一大早到现在关在书房里议什么事儿呢,连早饭也不知道用。” 老太爷和薛家老太爷分宾主坐下才答道:“议喜事儿啊,还能议什么事儿。” 老太太看了看自家表弟:“喜事儿?什么喜事儿?” 薛老太爷扫了一眼老太爷,看向了姐姐:“我们两家的喜事儿。” 老太太听到后看向了老太爷,她有些不太相信:“你们是说——” 老太爷轻松的点头:“倩芊这个丫头在年节前进我们赵家的门儿,我们赵家过年前添人口,不是喜事儿一桩嘛?”倩芊听到这里脸上一红,起身匆匆一福退了出去。 红裳注意着倩芊,除了害羞外,表姑娘脸上还有几乎不易察觉的狂喜!红裳的心一跳:表姑娘狂喜?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儿啊。只是再仔细看过去时,已经看不到了,只有一脸的娇羞,红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二百五十二章两位舅老爷 红裳听老太爷的话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她看了一眼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可听出了什么来没有?怕是表姑娘也没有听明白吧,不过她失忆了听不听得明白也不打紧的。 老太太却一拍手道:“我刚刚和媳妇商议着,要认芊芊这丫头做女儿呢,你们两个却定下了什么亲事儿!也不同我商量一下。” 老太爷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也没有委屈了倩芊,她进我们赵家的门儿可是媵妾;而且自此后不是可以常伴在你身边儿,不比认个女儿嫁出去强?而且这是表弟的意思,我虽然也有些顾虑,不过——” 老太爷没有往下说,老太太也明白老太爷的意思:是不好驳表弟的面子,也是要顾自己的体面。 只是——,老太太稍稍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红裳:可是红裳却正自低头取茶,老太太本想看看红裳是什么意思,现在只能自己拿主意了。她想到倩芊既然是媵妾,外人也不能说是我们赵家欺人,只能说我们赵家心肠好,在倩芊有病的时候还给了她出路吧?老太太也就踏实了下来。 红裳没有看向老太太那一个方向,她只专注于吃茶:表姑娘的这一门亲事儿,日后在老太太心里是好是歹还难说呢,她还是不要趟这混水的好;她借吃茶假装没有看到老太太扫过来的目光。 画儿和侍书对视一眼。看太太如此镇定,细细一想也发觉了老太爷话中的意思;两个丫头心中却是大喜,不自禁的坏心想到:不知道此事会不会治好表姑娘的病。 老太太听老太爷的话,便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定局,她拿主意说同意大家高兴。说不同意也不过是生场气罢了,不会有什么变动;想通了所谓的利害关系后,老太太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反正倩芊这几日在她心中又成了一个好孩子。 老太太便问起了细节道:“一切事情都商量好了?” 老太爷点头:“都商量好了,你放心就好。媳妇。”老太爷不欲让老太太多说话,怕老太太多嘴说出了大儿子的名字来,所以唤了红裳吩咐起了事情,也安一安薛家老太爷的心。 红裳急忙起身:“老太爷。媳妇在。有什么事儿请老太爷吩咐。” 老太爷道:“这次的喜事儿,你要多费些心思,日后你为长又比你表妹大,也要多关照你表妹一二。”为长又比你表妹大,这句话说得极妙。 红裳当即答应了下来,她自是明白老太爷的话。 只是老太爷的话听到薛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耳朵中却不同了,那是让红裳这个做大妇的要多多让着倩芊些。 薛老太爷的脸色立时好看了一些:看来姐夫还是有一丝半份的亲戚之情。那日后想在赵家谋回自家生意的一半儿,想来也就不难了:倩芊有了老太爷这一句话,正室不敢过多难为她,想来她可以多多留住一鸣那小子过夜,要儿要女不就都容易多了嘛。 红裳只看薛老太爷的脸色,也明白他在想什么:现在高兴吧,只是不知道老太爷打算什么时候让薛家知道。 毕竟纳妾与娶妻不同,就算是贵妾,也没有问名纳采等一切婚嫁的事情——八字又早已经看过了,所以现在只剩下赵家以一乘小轿把表姑娘自侧门儿抬进来了。 红裳想来想去。并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让老太爷可以同薛家摊牌;她的头一霎间冒出了冷汗:老太爷不是想在成亲当日揭穿此事吧?那还不闹翻了天! 红裳忍不住看向了老太爷,没有想到老太爷正在看她;老太爷对着红裳轻轻一点头,然后便吃茶去了。老太爷看到媳妇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他很满意:一鸣与长媳都没有什么可让担心,媳妇正好可以补一鸣的细心不足;可是想到老二那一对夫妻,老太爷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看老太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红裳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看来老太爷是抓住了薛家的软肋,只希望到时不要闹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就好。不过,应该也不会,表姑娘前事近忘,她应该是什么也不记得吧?她不会闹,而薛家老太爷想来不敢闹吧——他正有求于老太爷呢,生意到那时也卖了,如果闹将起来他可是一点儿便宜也不会沾到的。 薛老太爷听到老太爷的话,慢慢的放松了心情:不过是让赵家赚十几年银子——日后这些银子是不是赵家的还两说着呢,自己眼下却先得了赵家许多银钱,很是合算啊;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老太爷的心情也不错,所以厅上的气氛也慢慢热络起来。 老太太看看老太爷,再看看表弟,终于放下了心事儿;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议个亲事儿而已表弟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不过看着两个老头儿没有什么事儿,乐呵呵的说话,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就算是要问一问,也要等表弟走了,背着人去问老太爷才是。 薛老太爷说了一会子话后,忽然回过头说道:“还要麻烦一下侄媳妇,使个人告诉我那女儿,让她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同我回府吧;不到一个月就要成亲了,她还是住回府中比较好,嗯,需要置办的东西也还很多。” 薛老太爷已经在造势了,想要压一压红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填房,并不是正室——他可是赵一鸣正经八百的岳父! 他当然不是为了女儿倩芊,他是为了自己:女儿在赵府能一呼在诺,日后才能顺利取来薛家的财物,所以眼前这个赵一鸣的填房,就成了他眼中的绊脚石了:红裳在,倩芊事事都受掣肘;所以打消了红裳的气焰,让她以后不敢在薛家人面前摆她正室的架子,倩芊才好行事。 就是因此,薛家老太爷才高高在上一般的指使红裳做事儿:这里是他姐姐的房子,就算他有事儿也应该烦请他得姐姐,不应该烦请红裳的。 红裳客气的笑了笑答应了一声儿:“不麻烦,舅舅实在是客气了。”红裳说完便对着侍书一点头,侍书便出房去吩咐小丫头了。侍书也是一个人精,她能不明白薛家老太爷的龌龊心思,所以她随便使了一个小丫头去表姑娘那里传话,她转身就回到了红裳的身后。 红裳称薛老太爷为舅舅,却不称亲家公,真让薛老太爷不舒服,进而有些不满。只是他看了一眼老太爷,发现老太爷没有什么不满;再扫一眼自己的姐姐,姐姐根本没有注意他同这个小填房的事儿;而且看到红裳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她的一个丫头出去吩咐了一声儿:也实在是太过怠慢他了!薛老太爷心头的火气是越烧越旺:如果是赵家老太爷说得话儿,这个小填房一定会亲自去一趟,不敢如此轻慢!可是眼下,他即不便、也不敢对红裳发作,只能咽下了这口气儿。 薛老太爷偏过头去,决定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那么一个小妇人一般见识,便同老太爷说起了话来。 薛老太爷还真想对了,如果是老太爷说了那句话,红裳就算不亲去,也会让侍书或是画儿去的——但薛老太爷他忘了一件事儿,他姓薛不姓赵,他不是老太爷,而这里还是赵府!红裳凭什么要把他奉得高高在上? 红裳看薛老太爷一直同老太爷说个不停,没有一丝要马上走的意思,知道他会在府中用晚饭;而且,红裳想了想:表姑娘终于要回府了,嗯,也应该庆贺一下。 红裳便吩咐了人去大厨房传话,让大厨房准备晚上的家宴。 老太太的心思也转到了倩芊即将入门一事儿上,和老太爷、薛家老太爷议起了成亲当日的事情。红裳不想插话,看左右无事,不如去外面走走:就当是去大厨房看看准备的菜式也好。 红裳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后便出了屋子,不过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急急奔了进来。 侍书急忙喝道:“你疯跑什么呢?小心跌倒或撞倒太太——什么事儿也不用跑这么急吧?” 小丫头喘着气站定了福了福道:“大门上送了一张拜贴、三封书信进来,拜贴和其中两封书信是给上房的,另外一封书信是给太太的。因为二门上的婆子说要快些,迟了让婢子小心会挨上板子,所以婢子才跑得快了些,冲撞了太太——” 红裳微笑着打断了小丫头的话:“有什么可冲撞的?你小心跌倒摔疼了才是直的。把信给我吧,哪里送来的?” 小丫头一面双手奉上了信,一面答道:“谢谢太太!这信是舅老爷打发人送来的。” 红裳愣了一下:舅老爷?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丫头倒也机灵,看到红裳愣了一下便立时道:“太太的信是太太家的舅老爷使了人送来的,还给老太爷送上了拜贴及书信;还有一封信却是原来的舅老爷给老太太的信。” 红裳不过是愣了一下便想到是哥哥派人送来的信了,不过听到小丫头的话又疑惑了起来:原来的舅老爷?只略一转念便知道指得是薛家老太爷的儿子了。 红裳的眉头挑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接过了信让小丫头去屋里送信了。她虽然十分好奇,那个“舅老爷”为什么会写信给老太太——薛家就在京中,有什么信不写给自己的家人,却送到赵家来呢? ******** 亲们,求票!明儿四更了,亲们有票票的多多支持吧!谢谢。(,) 二百五十三章二老爷到了 他们薛家的所有舅老爷们自赵一鸣的妻室去世后,可不曾再给妹夫家捎过只言片语,所以红裳听到“原来的舅老爷”给老太太写了信来才会奇怪。就是再奇怪,红裳也不便回身回去:她毕竟说过要去厨房的,她现在就这样回去可不太好,所以她还是决定先去厨房好了;就算是回转了上房,老太太的娘家事儿,也未必会当着她这个儿媳说。 不过,‘原来的舅老爷’的信上写了什么,红裳怎么也要弄个清楚明白:没有事儿最好,如果万一事涉赵一鸣或是自己,也好有个对策——红裳现在还真是怕了她们薛家,有个风吹草动她总是很小心在意的。 想知道原委,不必回转也自法子。红裳一面走一面轻轻看一眼画儿,画儿点点头便笑道:“太太,我正好要学那络子的花样子,现今太太不忙,可放婢子去寻姐妹问问那络子的打法?” 红裳一笑:“罢了,去吧,只是不要玩疯了。” 画儿轻轻一福便转了回去了她去找老太太屋中的丫头学打络子去了——正好就坐在花厅门外,要听屋里的人在说什么,那可真是再方便没有。 红裳便带着人去了大厨房:自家‘哥哥’的信,她却没有立时打开看——她猜信中的意思也是人已经到京了,明日要来府中看望自己之类的话。 红裳在大厨房旁的小厅上坐了。听仆妇们禀明晚上的菜式。红裳一面听着,一面轻笑轻头,没有过多夸奖她们,但也没有责罚他们:左不过是席家宴罢了。 红裳打发了厨房的仆妇们去做事儿,便取出了信来后。信中所写与她猜想的一样。并无什么不同。 红裳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不过早已经知道哥哥要来了,所以现在事到临头,她倒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安——眼下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害已经是不管事儿,所以不但不能害,而且要沉稳镇静才能过此一关。 红裳略一寻思。又使了小丫头吩咐厨房的人备明日中午的家宴:哥哥来了一定会用午饭的。怕是会被老太爷留在府中住下吧?想到这里,红裳轻轻一叹:此事儿她做不得主,只能行一步看一步了。住下就住下吧,好在外宅的客房并不似内院,再加哥哥有公务在身,想来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府中。 红裳思索了一会儿哥哥的事情,便丢开了:明日就来了。这个时候想得太多不如养好精神应对了——该想得早已经想到了。 红裳眉头皱起想的却是:她是现在就回上房,还是在这里略歇一歇:她又感觉到有些累了,可是晚上还要应酬薛家父女,回房绝对早不了。 红裳正自犹豫时,画儿急急的奔了进来,看到红裳笑道:“我已经让大厨房不必备家宴了,薛家的人一时就要走了——那老太爷,现在赶到表姑娘的院子去了。” 红裳听到后只略一想,便猜到了那一位“舅老爷”的信:“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因为薛家‘舅老爷’的信?” 画儿点头:“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根本没有去那边儿看他们的儿子。此事被他们儿子的一封信给道破了,老太太的脸挂不住当场便放了下来,老太爷倒还好,并没有恼怒。可是薛家的老太爷也坐不住了,也不答老太太的话,起来说家中有事儿要早早赶回去,便急急去了表姑娘的院子。” 红裳听得也有些好笑:薛家这都做得什么事儿?既然安心骗人。就不要如此容易被人拆穿了吧?不是他丢不丢人的事儿,而是也让赵家的人下不来台啊——想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都假装不下去了。 红裳轻笑道:“那位‘舅老爷’倒底有什么事儿写信给我们老太太,反而泄了他们家老爷子的底儿?” 画儿轻笑:“太太,那信儿不说还好,一说把厅里厅外的丫头们都乐得不轻,可是又不好笑不出来,都憋得难受呢!那舅老爷在信上说他在那边儿病了,花了很多的银子好容易有了起色,可是身边的银钱已经没有了,本想给家中写信,可是前些日子刚给他的父母报了平安,不想一下子说了实话惊到了他的父母,让他们担心——万一被父母知道了非要去南边儿看他不可,路那么远,,万一在路上累到或是病了,都是他做儿子的不孝,所以才给他的姑母大人写信求救,先给他几百两银子救救急,等他过了年节回来时一并奉上云云。” 红裳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这样说的?这借口也太——” 画儿撇嘴:“本来就是。” 红裳还有些不太相信:“薛家老太爷的脑子虽然说不上多好使来,可是他的那个女儿,心思可是灵巧的很,怎么可能会生出如此胡闹的儿子来?” 侍书嗤之以鼻:“老天爷是有眼睛的,像他们薛家的人,没有一个积善行德之人,能有什么好报?如果让他薛家有个精明能干的儿子,就真是老天无眼了。” 虽然这样的话怎么都像是气话儿,说出来并不能让人信服,不过想一想好似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毕竟红裳穿都穿了,你说世上无神仙,红裳自己也不能相信。 不过,有另外的道理可以说得更能让人信服些吧?红裳看了看侍书,又看了一眼深以为然正在点头的画儿,她话到嘴边儿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古人对于神佛的敬畏与信服,不是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能比的。 既然晚宴不用准备了,红裳想了想便决定回上房了:打个转便可以回房好好歇一会儿了,倒也算是薛家的人做了一点儿好事儿。 只是不知道薛老太爷下次会不会有脸皮再来赵府:他们当初留姑娘在赵府的意图,现在等于已经拆穿了,虽然亲事儿定了下来,但是脸上也不好看吧? 想了想,红裳失笑: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人家薛家的事情何用自己担心?按薛家老太爷的脾性,这些子面皮厚度应该还是有的。 老太太和老太爷在屋里坐着都默不作声儿的吃茶,现在除了吃茶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媳妇怎么还不回来?回来也有人能说说话岔开,不必如此尴尬啊。 老太太是又气又恼,她现在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而老太爷是早已经料到了薛家当初的目的,不过他现在最好是什么也不说,说什么都是拂了老太太的脸。 红裳还没有到呢,上房里却又热闹了起来:赵家的二老爷带着一大家子人到了!老太太一下子忘了自家表弟的事儿,一叠声儿的让人快快去迎;而老太爷看老太太的兴头,他的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虽然小儿子回府,老太爷也是喜欢的,不过看到老太太的样子,想起前几年的事情,老太爷心中却不如赵一鸣回来是欢喜了——小儿子,就是毁在了老太太的宠溺中啊;但此时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老太爷长长叹了一口气儿:只希望老二日后多少懂事些,那自己给他安排的路可保他一生衣食无忧了。 红裳被人在路上拦下后,直接奔了二门儿,她在心中感叹:自己不过是累了,想睡上小会儿怎么就这么难;真是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今儿一天就没有让她消停一会儿:有事儿就有事儿吧,为什么不能一天一件,偏要赶到一起呢? 红裳抬头看了一眼老天:老天不会扔她到这里来历练的吧?随即红裳哭笑了一下,扔掉了这无稽的念头。抱怨归抱怨,可是她却不得不去迎一迎:老太太和老太爷就是再想儿子,也不可能迎上去的,而赵一鸣又不在府上,只能她去迎了。 红裳还没有赶到二门上,只是远远得看到二门罢了,对面便不紧不慢的行来了几辆车子,车子的周围簇拥着一大群的丫头婆子:有赵府的人,也有不是的。 红裳等车子接近了后,她叫了停,扶了侍书的手自车子上下来。 红裳早就看到赵安娘子正陪在打头的车子旁边,看到红裳的画子停下来后,便同车子旁边的一个大丫头说话。那大丫头听了后看了一眼已经站在车子旁的红裳,才对车子里说了几句话。 这当口,赵家娘子及赵府里的丫头娘子们已经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大太太安。”二老爷回来了,红裳这个太太自然升级变成了:大太太;虽然二夫人只是夫人,还不能称一声儿太太。 红裳还没有同赵府的二夫人打照面,却已经对自己的弟媳印像有了极大的折扣:赵安娘子同那个大丫头说的话,自己在这边儿立着都听得清清楚,赵家的二夫人在车子里没有听到?偏要等自己的大丫头开口重新再说一遍吗?这算什么意思?一见面先摆足了架子嘛。 红裳一面想着,一面轻轻抬手:“罢了,起来吧。这车子里就是二老爷和老太太了吧?”她脸上的笑意也就淡了许多:赵家老二想面子上过去,她当然配合着,如果想给她难看,她也不会任打任骂。 **** 同事来探病,我也不多说了,总之,饭不吃,觉不睡,今儿四更也一定码出来,而且会保质保量的完成! 捂脸,今天没有脸求票了,亲们不怪小女人的就看着给吧,谢谢大家!(,) 二百五十四章亲近与亲热 红裳对赵家仆妇们说的话还没有落地儿,那车子上的帘子已经一把被一只白嫩嫩的小手飞快的挑了起来,一个花信年纪的佳人利落的自车子里探出了头来,一面扶着大丫头的手下车,一面已经朗声儿笑道:“这就是大嫂了吧?唉哟,这一路上坐车实在是乏了些,居然在车子里又睡了过去,不知道大嫂亲迎了出来,真是失礼!本应该是我们去给大嫂问安才对,哪里敢当大嫂来迎我们呢。”说着话,那佳人已经站在车子下面。 红裳一看到她,心中就是一赞:好标致的人物!不说她的样貌长得如何风流、精致,而是那一身的精气神儿就先夺了人的眼光!有多标致?红裳刚刚还对未谋面的弟媳不满呢,可是现在不过是看了一眼,心中对人家的厌恶居然一下子去了大半儿:这样的女子,才真是应了贾宝玉的话,集了天地间的灵气所生啊。 而且让红裳没有料到的是,刚刚有意怠慢,现在却如此亲热,赵家二夫的心思还真就难倒了红裳。 红裳听佳人说了话,便也脸上挂上十成十的笑容——人家刚刚不管是因为什么怠慢了她,可是现在可是透着十分的亲热劲儿,不管是演戏还是真情,她都要配合一下的:“这就是弟妹了吧?” 下一句话红裳还没有说出来,她想移步上前脚儿都没有来得动,那佳人已经抢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红裳的手便惊叹道:“我的天!没有见到嫂嫂前,真让我不敢想天底下居然真有嫂嫂这样的人物,就是画上的天仙儿也远不如嫂嫂啊,我今儿才知道什么叫做‘我见犹怜’啊!” 红裳没有防着自己的弟媳居然一上来就如此自来熟不算,还给了自己如此高的一顶帽子——夸人也是一门学问啊;红裳长得虽然不丑。但却并不出众,只是身材娇小,她不说话立往那里一站,倒真是让容易生出怜爱之心来,不会想像得她内里有着十分的刚强。 红裳闻言笑道:“弟妹说得愚嫂都羞愧了,哪里敢当?弟妹莫要取笑愚嫂;倒是弟妹一见让人忘俗,愚嫂哪里能同弟妹相比?”红裳的话并没有说完——那佳人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红裳本想再问两句平安的话儿。就引她们夫妇去见老太爷和老太太。可是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就在那佳人下来后,自车中又下来一个男人。看上去倒与赵一鸣有七八分相像,不过要比赵一鸣年轻、也帅气多了!人长得白白净净,虽然并不瘦弱却也不肥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书生袍,而且怎么看怎么一身的书生气,那叫一个文质彬彬;如果不是他双眼无神。真就是一个翩翩浊世中的佳公子! 红裳看到赵家二老爷夫妇,真是差点儿把眼珠子掉到地上:这就是传闻中泼辣不讲理的母老虎二弟媳?这就是传闻中无所事事、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二老爷?!这形像也差太远了吧? 那佳人还是执着红裳的手没有放开,一脸的亲热劲儿:“嫂嫂,我们不要再互相夸奖下去了。再说下去,怕要被那些小人笑我们自己夸自己,夸起来还说个不停!”话说完就一串银铃的笑声儿。 红裳正要答话时,那佳人忽然松开了红裳的手,双手一击道:“真是该打,怪不得老太太常说我这人总是没有个正经儿!看,这不就是嘛。一看到嫂嫂便忘了其它,还没有给嫂嫂见礼请安呢,该打,该打。”一面说着话,一面福了下去:“弟妹槿柳见过嫂嫂,嫂嫂好。” 红裳连忙拉起了佳人来:“一家人何用如此大礼?一路上辛苦了吧?可还顺利?”她刚刚没有说出来的话,现在终于说了出来;如此便可以请他们去见老太太了。 二弟妹的亲热与说话行事做派。不过区区几句话,却已经让红裳心中警铃大作:这样一个人做朋友当然不错,可是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也是极难缠的人物呵。 佳人又抓起了红裳的手:“嫂嫂既然说是一家人,就不要弟妹弟妹的叫了,你就唤我乳名儿柳儿吧。”然后对着红裳一笑,转头轻喝立在车子那边的赵家二老爷赵一飞:“你是死人啊!还不过给大嫂见礼!” 红裳倒被自己家的二弟妹吓得不轻:就这样当着赵府上下的奴仆,对自己的丈夫呼来喝去?怪不得她入不了老太太的眼。 不过,红裳略一想便又释然了:人家可是礼部侍郎的嫡出千金,有她腰板硬的底气;不然,早被老太太治得服贴了——老太太这几年没有治得了二媳妇,却被二媳妇气得不轻倒也真的;气让老太太受了,却又揪不到二媳妇的大错儿,摆不上台面上说事儿,只这一点就足够红裳不敢对自己的弟妹小瞧了。 赵家二夫人娘家姓金,名槿柳。因为命中五行缺木,所以名字才用了这么两个字。因为金侍郎兄弟六人,妻妾二三十个,统共才只有这么一位大小姐,其余都是儿子,不免就对金氏有些娇惯:上自祖父祖母,下至哥哥弟弟,哪个不是把她捧在掌心里的?所以才养成了金氏的张狂性子;只是,金氏虽然张狂,但却并不是没有心计的人。 赵一飞听到夫人的话,脸上没有一丝恼意,反而打点起了一脸的笑意走过来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大嫂好。” 红裳急忙还了半礼:“二叔好。” 金氏却一把拉起了红裳:“大嫂,你不用理会他,你受他的礼还不是应该的!” 红裳起身一笑:“二叔与弟、槿柳都累了吧?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等着呢,我们先去见了老人家,再去好好洗一洗去去风尘。”红裳不想再同金氏多做纠缠:让老太太等得着急也不好。 赵一飞躬身:“大嫂说得有理,我们不在家中倒是偏劳大嫂了;还让大嫂亲来迎我们,想必我们的院子也是大嫂让人打扫安排的吧?真是辛苦大嫂了,小弟这里拜谢了。”怎么看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儿啊。 红裳刚要答话,金氏却拉着红裳的手不放,抢先道:“嫂嫂,我坐你的车子吧;实在是不耐烦同他一起坐,好不好嘛?”说完还摇了摇红裳。 红裳的头立时疼了起来:自上世起,她最讨厌的、最不喜欢应付的就是这样撒娇的女孩子——可是金氏明明比自己现在要大几岁。 红裳只能答应了下来,刚想同赵一飞客气两句,却被金氏不由分说拉上了车子。在车上金氏的话倒也不多:路也不远吧,想说什么时间也不够的;红裳客气的应对着,两个妯娌现在看上去倒是和气亲热的紧。 车子还没有停下来,红裳已经看到老太太了:她扶着言梅和绿蕉的手站在院门口儿,正向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 车子还没有停稳,老太太已经哭着喊了一声儿:“我的儿,你可想死为娘了!” 红裳车子后面是赵一飞的车子,红裳刚自车子探出头来,便看到赵一飞一下子自车子跳了下来,奔过去扑倒在地上抱住老太太喊了一声儿:“母亲——,想煞儿了!”便放声大哭起来。 红裳听得心里一哆嗦:这叫哭得一个痛!赵一鸣回府见到老太太时,那哭得不如他这个弟弟十分之一啊。 “想死为娘了,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娘啊,儿子也想您啊,日日做梦都梦到您。” 他们母子那是各自想念紧,当下抱头痛哭个不休;言梅和绿蕉还有娘子们怎么努,这母二人权当没有听到,只是抱着一面哭一面说着想念的话儿;老太太如此一来,倒把金氏晾到了一旁。 红裳想起自己进赵府的情形,在心底一叹,回头正想对金氏说两句闲话,不让她太过注意老太太对她的冷落时,金氏却迎着红裳的眼神轻轻一笑,然后用极低的声音道:“不知道的,还以她的儿子生死不明了多久呢!儿子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个样子的?如果不是她惯着二少,我们二少也许还能有些出息呢!” 红裳的话被噎了回去,金氏这话却不太好接;红裳听到车子后面又有响动,便转头看了过去,看到紧跟着赵一飞车子后面的车子上,走下来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看上去比凤韵大一些,却比凤音二人小一些;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赵家的姑娘,便猜到是赵家老二的嫡出姑娘,赵府的四姑娘凤灵了。 红裳看看哭得涕泪横流的老太太,便先对画儿道:“快过去伺候四姑娘过来。”然后对着金氏一笑:“那是四姑娘凤灵吧?长得真是好呢,一看也是极聪明的,弟妹真是会教呢。” 金氏看了一眼女儿,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长得好不好的有什么用?人家——;”她对着老太太抬了抬下巴:“不稀罕不是?教得再好最终也是养给人家的,这可是老太太当年亲口说的呢。” 这句话儿让红裳又不好接了:看金氏的言谈举止绝不是一个不知道进退之人,可是她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她与老太太不和,但也不必一上来就对自己抱怨这、抱怨那的吧?想拉笼自己——两个人还不熟悉,她为什么认为自己会同她一条心呢? 而且,赵一鸣说过,赵一飞夫妇可是一直暗中小动作不断,想夺赵家的家业为己有,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如此示好亲热呢。 **** 第二更,我再去加油!(,) 二百五十五章金氏 红裳虽然心底转过无数的念头,但她还是脸上带着笑拉起了金氏的手,轻轻的道:“我们去扶起老太太起来吧。” 红裳现在当然不敢轻信金氏,不过薛家姑娘被指给了赵家的二老爷,红裳对于老二夫妇还真是有一丝不好意思,所以不好不答金氏的话后,可是她的话却每每让红裳难以应答;想到金氏刻意的亲近,红裳便也用一样的法子——借亲热和老太太,避开了金氏让她感到尴尬的话儿。 金氏撇了撇嘴,不过还是依着红裳过去给老太太见了礼:只是老太太只顾抱着儿子叫心肝了,八成没有看到两个媳妇过来行礼。 红裳看金氏起身后立着不动,便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一人一边上前扶起了老太太;红裳让言梅取了帕子给老太太,她轻声劝道:“老太太,二叔一家舟车劳顿想来已经累坏了,让他们进屋坐下吃杯茶,再好好叙话儿吧;这个时候也起了风,您也要小心见了风明儿头疼。” 老太太这才松开了赵一飞,应了红裳一声儿,对着一旁的金氏点了点头,便由着红裳和金氏扶着她向屋子里走去。 红裳注意到随在她们身后的除了四姑娘凤灵外,还有两个妇人打扮的女子,穿戴一看便不是仆妇:想来是赵一飞的妾室了。 两个妇人年纪并不一般大:大些的看上去同宋氏差不多的年纪。小些的也就二十左右。不过看她们走路都低着头,虽然穿戴与仆妇们不同,却也强不了多少——与赵一鸣的妾室们相比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天上的当然是赵一鸣的妾室们,在地上便是赵一飞的妾室了。 红裳扫了一眼凤灵,忽然想起赵安娘子说过。二老爷身边的姨娘只有二位,全都是老太太给二老爷;有一位是在金氏进门以前便跟了二老爷,金氏进门时便有了身孕,不过却是一个女孩,不过半年便莫名的夭折了。 红裳想到这里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金氏的手段不止是高,而且狠啊!自金氏进门儿。赵一飞虽然又纳了一个妾。通房收了不计其数,除了金氏,但却再没有一个女子有了赵一飞的骨肉!只这手段,红裳就自愧不如。 老太太走了两步,忽然顿住了脚,她看得正是儿子赵一飞。红裳看老太太的意思想松开了金氏,便知道她想抓着小儿子的手。便主动放开了老太太,侧身错后了一步相让赵一飞。 赵一飞上前扶起了老太太,金氏却向红裳投来了一个眼神,似乎极不赞同红裳的做法。 金氏是不赞同,她对于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敬意。当初她与赵一飞的亲事儿能成,一半儿是缘于老太爷与她父亲交好,当时谁也不知道老太爷会因病不能再领差,都认为他不过是小组恙,人人都认为老太爷在仕途还会再上一步,所以金侍郎当初才会同赵府议亲事儿;还一半儿原因就是金氏曾在家中偷偷看到过赵一飞。她当时真是一见倾心——让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金玉其外的人,当时便把一颗芳心轻易许了他。 后来老太爷一病辞官,而赵一飞兄弟的官职又低金氏便慢慢不把赵家的人看到眼中了;对于老太爷还有三分敬意,却对于总往儿子房里塞丫头的老太太没有了一丝敬意,只有不耐烦与三分恨。 赵一飞因为自己的确没有本事儿,所以对于高攀上的亲事儿他还是心里有数的,所以本就对金氏相让三分;而他身上的官职当年虽然大哥出了力。可是最终也多亏了岳丈才真能成,自有了官儿后更是把相让的三分变做了惧内。 再加上赵一飞的纨绔、好色,金氏对于赵一飞的不满,慢慢变作了对赵家的极度不满,可是再不满她也已经嫁了过来,所以也只能将就把日子过下去了。如果老太太不找她的麻烦,她也能对老太太客客气气的略尽孝道——她父亲可是礼部的侍郎,她当然知道孝字怎样写;但偏偏老太太不同老太爷一样,把金家放在眼中,只把金氏当作是自己的媳妇看待——那可就是打骂由心嘛;这还罢了,让金氏最着恼的便是赵一飞的好色,而老太太做为母亲不但不加管束却由着他胡闹,不止如此,还隔三差五的给赵一飞塞通房丫头;一来二去,老太太终于捅破了金氏的马蜂窝,婆媳关系势成水火。 所以,金氏嫁进来多少年,就同老太太斗了多少年;在金氏的眼中,老太太根本不用讨好——当然了,面子上的事儿一定要过得去,她可不想丢了父亲的脸面;所以,看到红裳成全她与赵一飞服侍老太太,金氏虽然感激红裳的好意,却并不领情:老太太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伺候她,她不怕折寿嘛! 金氏做事儿就是让老太太着恼,却还让老太太抓不住把柄,所以老太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金侍郎家中这些年没有少帮衬自己的小儿子,他也不过给儿媳妇难看。 金氏对红裳的亲热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赵家的家业,她是一心想要,而且志在必得;不过,只要老太爷在世一日,这事儿便不能闹到台面儿上,所以她并不急着同红裳翻脸,一切要多看一看再作打算。 金氏的如意算盘:如果这位新任的大嫂像原来那一位一样,那自己哄得她团团转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太太是真得高兴,赵一飞做戏的成份多一些:母亲可是他在赵府与大哥相争的依仗,他能不哭得痛一些,表示一下自己对于母亲的思念之情? 金氏虽然看不惯老太太和赵一飞的那一套,但也知道自家的夫君得老太太的欢心是他们争夺家业的最大依仗,所以她夫君要哄老太太开心,她是一点儿也不拦着,有时候还会助他一臂之力。 凤灵小姑娘却并没有高兴或是不高兴:反正是回家呗,自己在哪里不也就是这么过?父亲不是去混女人堆儿,就是去赌钱;母亲不是骂姨娘,就是骂父亲;祖父祖母?自己家一共五个姐妹,自己算是哪根葱哪根蒜?他们盼得是弟弟,不是自己这个丫头片子赔钱货! 年纪大些的姨娘进了赵府就松了一口气儿:回了赵府,有老太太撑腰,日子总比在外面时好过,老爷也能来自己房里一次半次的,如果万一刚巧……,所以她脸上倒带上一线久不见的笑意儿。 年纪小些的姨娘想得同那姨娘差不多,她感觉自己仗着有老太太,可以不用再怕太太,到时多想法子哄得老爷到自己屋里来——能生个一儿半女,才能真得在赵府存身啊。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进了花厅,老太爷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他看到小儿子和老太太还是流泪着进来的,尤其是小儿子哭得那个痛,他更是心里发恼:父母又没有死,用得着这么哭嘛! 赵一飞一看到父亲当即便收起了眼泪,换上了一脸的恭谨,小心的扶着老太太进了厅。他变脸的速度让红裳有些错愕:这也太快了一些吧! 赵一飞和金氏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下,金氏放开老太太后便看向了赵一飞,她在等赵一飞过去给老太爷行礼。赵一飞却看一眼老太爷,好似有些怕得缩了缩脖子。老太太轻轻拍了拍赵一飞的手:“去吧,给你父亲请个安,他可也是等了你半日。” 老太太说完又瞪了一眼老太爷:“儿子刚回来,有什么事儿过了今儿再说。”老太太为了赵一飞一辈子没有少给老太爷争吵——只要小儿子在她身边,不要说让老太太和老太爷争执两句,就是让老太太责骂老太爷,她也不是没有做过。 赵一飞虽然心下忐忑不安,不过知道给父亲请安是免不了的,只能和金氏过去对着老太爷拜了下去。 老太爷冷冷哼了一声儿,然后对着金氏温言道:“媳妇一路辛苦了吧?起来吧,一旁坐下歇一会儿。” 金氏谢过了老太爷,也不理会赵一飞:这样的架势在她进了赵家的门儿后,哪个月不上演几回——她是坐着的,她的夫君却是跪着的。不是她不想,只是陪着一起跪也陪烦了,后来干脆不理不睬,由赵一飞被他父亲骂了:他父亲能把骂醒也是好事儿一桩啊。 金氏自行过去给老太太福了一福:“老太太安。”老太太眼睛只在儿子身上了,看也没有看金氏,只是随口道:“起吧。” 金氏也不把老太太的冷落当成一回事儿,自顾自起身到红裳下首坐下了,还对着红裳眨了眨眼:你看,人家只有儿子,哪里有我这个媳妇? 红裳只好回了微微一笑,便取了茶钟儿示意金氏吃茶:吃茶吧,少说话,少打眼色的好呵。她可不想让老太太认为,二媳妇一回来就拉着大媳妇联成了一气儿。 赵一飞没有老太爷的话不敢起来,便抬头飞快的、可怜兮兮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乍一见儿子,亲热还没有亲热过来呢,如何能看儿子吃苦,急忙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教训儿子也是为儿子好,可是儿子不是刚回来嘛;来日方长,你就不能让儿子好好歇一歇?儿子叩头也叩了,你就说句话儿让他起来吧。” ******** 这是第三章,第四章要晚一些,小女人,咳,饿了,我先吃饭再码字好不好?不会让亲们久等的。(,) 二百五十六章第一次会面 老太爷瞪了老太太一眼,嗔她把儿子惯坏了;可是看看红裳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也知道不是训儿子的好时机。便沉声道:“你还起来,难道还想让我请你起来不成?!” 赵一飞连忙叩了一个头自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到老太太身边儿坐下了——老太太早已经命人放了一把椅子在那里。 老太爷看得那个气:“夫人!他现在不小了,哪里还如此能没有规矩?!一飞,你给坐下去!”顿了顿又想起一事儿来:“一飞,你给母亲请过安了嘛,你就坐下!” 赵一飞被父亲喝的一惊,他急忙站了起来。老太太却一把拉住了赵一飞,一面轻轻拍着赵一飞的手安抚他,一面对老太爷道:“夫君,飞儿一去这么多年,我想儿子想得快疯了,刚刚回来我同飞儿亲热一下都不行?规矩?明儿再立就晚了不成?” 老太爷看老太太摩挲着赵一飞,他的气儿就往上直撞:一飞就多大了?!近三十岁的人了,老太太居然像对小孩子一样,生怕吓到他一样。 可是,老太爷扫了一旁坐着的两个儿媳妇,最终狠狠瞪了一眼赵一飞:“你同你大嫂见过礼了?这就坐下了,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老太爷也知道老妻的脾气,只要事关小儿子,你就是讲大道理把天讲下来,她也听不进去!所以老太爷没有同老太太理论。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儿,也不好太过教训赵一飞,所以只是提醒了一下儿子,让他给大嫂见礼。 老太爷毕竟是赵一飞的父亲,他让赵一飞给红裳见礼。也不过希望赵一飞能和哥嫂的关系好一些,日后自己和老太太百年,有大儿子夫妇二人照看着,这个小儿子也不至于闯太大的祸出来。 赵一飞还没有说话,红裳急忙抢先答道:“回老太爷,已经见过礼了。”红裳虽然知道老太爷要训儿子,可是这个时候把自己拉进来却不厚道了:赵一飞如果因自己被老太爷训斥。老太太说不定就会迁怒。 老太太也连忙打圆场儿:“好了。好了,你黑着一脸都吓到灵儿了。灵儿,来,过来我看看长高了多少。”老太太这明显就是为了引开老太爷的注意力。 凤灵一直在旁边立着,看祖父训斥父亲,她不好上前见礼,也不能退下去。只能干巴巴的站着:对于祖父对她父亲的训斥,她也是见惯了的,根本没有一丝惧怕。 听到老太太的话,凤灵这才上前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见礼:“老太爷、老太太安!” 老太太拉了凤灵起来:“好孩子,这个头儿真长高了,嗯,都快赶上你凤音姐姐了。”老太太说这话儿纯粹是废话,赵一飞一走三年多,女儿不长高才怪。 说两句话儿后,老太太忽然想起了凤歌三人。便看向红裳:“媳妇,今儿你二叔他们一家回来,就不让凤歌几个上学了吧?放一天儿,让她们姐妹们也团聚一下吧;嗯,也让那三个轻松一下,几个先生的课,不要累坏了她们。” 红裳答应了又道:“虽然先生多些。不过每天都只学四个时辰,少半个时辰就会让姑娘们休息一下,不会累到她们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些事儿有你和一鸣打理,我没有不放心的。”金氏正在吃茶,听到老太太的话儿扫了一眼红裳。 红裳只是应对着老太太,好似没有发觉金氏看过来的目光。 底下早就丫头婆子听到老太太和红裳话后,禀了一声就去传话儿请姑娘们过来。 老太爷这当儿也拉了凤灵到近前看了看,夸奖两句,又勉励了几句。 凤灵虽然看上去不像凤韵那么机伶,倒也应答得体,言吐举止很合礼数;老太爷也因此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儿:“好孩子,有长进。过了明儿,就和你姐姐他们一起去上学吧。府里现如今请着几位先生呢,你过去一来可以学几个字儿,二来也同姐妹们一起耍耍,不要生份了。” 凤灵一走三年多,老太爷怕她同凤歌几个人真得生份了:老人家嘛,总是希望儿孙们能欢欢喜喜、和和气气的在一处,他看着才叫一个高兴。 凤灵眼睛一亮:“是的,老太爷。”她没有想到现今府中居然已经有了先生,对于凤灵来说倒真是好事儿——她是极爱学东西的人儿。 金氏看老太爷、老太太和凤灵说着话儿,便轻声问红裳:“嫂嫂,先生是教什么的?”女儿去东西了,做母亲的怎么也要问一问。而金氏这样问,是因为不放心红裳:她一个商人之女,知道应该让姑娘们学些什么嘛?如果那些先生不行,倒不如她再费一份银米另外请了先生过来单教女儿的好。 红裳轻轻一笑:“教什么的也有,术算啊,写字啊,礼仪、女红等等,都有。” 金氏听到后深深看了一眼红裳,然后一笑:“嫂嫂想得周全呢,倒真是应该让女孩儿学些东西,日后到婆家不至于太受气。” 金氏万万没有想到红裳一个商人之女,会给府中的姑娘们请来如此多的先生,比她想得还要同周全:她既然有这番见识,怕是不好拉拢,就算是好拉拢,怕也不好掌握呢。 红裳只淡淡笑道:“哪里是我想的?是你那个大哥想出来的——他也是看凤歌几个人总是玩耍,所以才请了几个先生拘束她们一下,也好让她们学些东西;虽然女子无才便是德,识几个字倒也算不得什么。” 金氏闻言也只是一笑:“日后,灵儿还要麻烦嫂嫂多照看一二;我啊,是个没心没肺的,今儿听说府中有先生,倒真是省了我不少的心事儿。”她虽然没有尽去疑心,不过却也安心了不少。 红裳客气了两句,便又开始吃茶了:不吃茶就要应对二夫人,那不如吃茶的好。 可是金氏吃了两口茶后,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太:他们还在同凤灵说着话呢,便又对红裳道:“嫂嫂,你回府有几个月了吧?老太太给了大哥几个丫头做通房?或是给大哥又纳了妾不曾。”她想看看现在的老太太还如三年前一样嘛,而且她也有借此事儿同红裳结个‘同盟’的意思。 红裳听到金氏的话儿,一口茶没有来及咽下去,差一点儿被呛到了。她看了一眼金氏,又看了一眼上座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就算是金氏用极低的声音说话,可是她当真是不怕老太太、老太爷万一会听到吗?她不怕?自己可不想趟这种混水。 红裳便扫了一眼老太太,然后递了个眼色给金氏:意指在老太太跟前,说话儿还是小心些为是。 金氏看红裳做事儿有些畏手畏脚的,倒同原来的大嫂有几分相似,心里的轻视之意又起,便再没有同红裳说什么——怕老太太?有你哭得时候! 当初如果不是大哥自己左一个、右一个的纳妾,老太太会只给他纳了一房妾?即使这样,那通房也没有少送了!不过后来被宋氏给卖的卖,配人的配人,大哥的通房才一个也不见了。 金氏暗自撇嘴:现今不想说?等你想说的时候,怕是要哭着同我说了! 红裳看金氏不再说话,终于轻轻吐了一口气,不过她心底并没有放松:薛家父女可都在府中,还没有告辞回府呢! 真真就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红裳刚刚想到薛家父女,薛家父女便来了。 “老太爷、老太太,舅太爷和表姑娘来辞行了。”门外的丫头说着话儿,帘子打开,薛老太爷带着倩芊走了进来。 如果薛家老二没有回来,薛家老太爷就打算让倩芊一个人来辞行了。 薛老太爷和倩芊同厅上的众人见了礼,然后分宾主长幼坐了下来。 红裳自打倩芊一起来,她便小心的注意着金氏,看她没有什么特别忽然才省起:她还不知道表姑娘已经内定的事情。红裳在心底小小的呼了一口气:人啊,不能做亏心事儿,不然提心吊胆的可真不是个滋味儿。这事儿虽然不是她做的,可是薛家一直打得主意是赵一鸣,现在怎么说,赵一飞都有些代兄受过的份儿——虽然那一半儿的生意是给赵一飞的,但红裳心中怎么也有些心虚:表姑娘不是一个好女子啊。 红裳坐下后扫了一眼薛家父女:她对于薛家人的脸皮厚度还是有好奇的。不过红裳却看到了一个让她有些发呆的情景儿:倩芊坐那里脸上有些红,虽然坐得端端正下,没有四下乱瞄,可是红裳却感觉表姑娘的注意力都在老太太的一侧:她二表哥的身上呢。 红裳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便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怎么自己也同那些人一样了呢?为什么不把人家往好处想呢。如此想着,红裳却不自禁的看向了老太太的身侧,正正看到文质彬彬的赵家二老家,正偷偷打量表姑娘呢!赵二老爷的脸上虽然还是一本正经,可是眼睛里却是赤裸裸的惊艳! 红裳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金氏:金氏正在吃茶。 **** 四章更完,弱弱的求一下票票!粉票、推荐票!谢谢大家。(,) 二百五十七章暗涌 其实金氏比红裳早发觉赵一飞的异样:毕竟赵一飞是她的夫君,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赵一飞的好色了;所以她也对薛家的这位表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次,当然也是悄悄的。 红裳取了茶盏到手中,假作吃茶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惊愕,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表姑娘好像是真得失忆了,不过,看她现在含羞带层怯,难道她这么快就移心别恋了? 红裳想了又能想,感觉表姑娘可能就是被她二表哥看羞了,就算是看到一个翩翩公子,要变心也要有个时间吧? 红裳一面想着一面又看了一眼金氏,再扫一眼表姑娘,两相比较下,红裳认为只论样貌二人倒是不相上下,可是再加上气质的话,表姑娘就要差弟妹一筹了。红裳又看了一眼那不住悄悄的把目光溜到表姑娘身上的赵一飞:这人难道是眼光有问题?这么出色的妻子,居然还有外心;不过是一个姿色出众的表妹,就看得几乎直了眼? 红裳虽然上一世就精明能干,可是对男人的心思却不是样样都能看得穿:这已经到了碗里的肉,那里有他人碗里的肉香?他人碗中的肉,又哪有刚刚出锅的肉更让人垂涎呢?金氏对于赵一飞来说,就是已经在他碗里的肉,倩芊便是那刚刚出锅的肉了;所以表妹对于赵一飞来说,那可比自己的妻子金氏强上百倍不止了。 金氏虽然对于赵一飞的神色恼怒。但开始时并没有迁怒到倩芊身上:毕竟人家一个大姑娘端端正正的坐着,自己夫君非要看人家却不是人家的错儿;可是当她慢慢发觉那位薛家的表妹脸儿有发红的迹像时,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自家夫君有一副好皮囊,金氏也是极清楚的;她又扫了一眼薛家的表妹,有些不太确定:一位大家姑娘。应该不会一见之下对一个有妇之夫生了情义吧?金氏如此想了想便又放下了心思:或许人家是被自家夫君看得羞了,也或许是恼了呢;只是人家一个姑娘家不便发作罢了。 红裳看到金氏和赵一飞不时扫过表姑娘,再看表姑娘一脸的绯红,她真想大大的叹一口气:难道真的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老话儿嘛,表姑娘的亲事儿还没有说出来呢,这三个人便有些暗潮汹涌的意思。 红裳知道:这种时候,薛家老太爷只要一起身告辞。便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了。再坐下去,以弟妹金氏的精明,不难会发现表姑娘的不同——如果薛老太爷再说出什么亲事儿来,让金氏误会表妹是定给自己夫君的妾,那日后可真就结了冤家了。 红裳看了薛老太爷几次:既然是来辞行的,为什么还不说告辞二字呢?红裳不欲自己的不耐被金氏发现,生出什么疑心来;正好凤灵同老太爷和老太太叙完了话过来给她请安。红裳便拉了凤灵起来说了两句,又命人取来了早备好给凤灵的见面礼;金氏看礼物贵重,推辞感谢了几句。 红裳正好借机示意金氏,让她房里的两位姨娘上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见礼——这时,红裳才知道年长的一位姨娘姓李,另一个姓张,居然都是老太太屋里的丫头出身。 红裳立时明白了刚刚金氏问自己话的意思,不过老太太还真是偏心小儿子啊,宋氏与李氏应该是一般的年纪,不过李氏可比宋氏清秀许多。就更不要提张氏那一第姣好的一张小脸了。只是老太太这样的偏心,不要正好。 老太爷只对赵一飞的两位姨娘点了点头。红裳看老太爷的神色,忽然间怀疑老太爷是不是能分得清楚,哪几个是大儿子的妾,哪几个是小儿子的妾:因为老太爷对于儿子们的妾室十分的冷淡,连看一眼似乎都感觉多余,他能认识嘛? 而老太太倒是和两个原来的丫头有几分香火情。微笑着叮嘱了她们几句好好伺候二老爷之类的话儿。 红裳看自家人这里叙礼,薛老太爷也没有告辞的意思,而赵一飞那里却依然不时看过来——如果不是有老太爷在厅上,他八成会直直的盯着倩芊不放的。 红裳扫了一眼金氏,再看看那端庄正坐的表姑娘,起身说道:“老太太,二叔一家人到府后还不曾梳洗一下,我看不如让二叔他们回房梳洗一下,再过一会儿也该用晚饭了。” 红裳心道:你们走吧,走吧,还不知道走?赵家一府全聚,你们一个外人凑得什么热闹,早些走了也让大家落个心净,也免得薛老太爷着三不着两的惹出什么麻烦来。 老太爷也巴不得薛老太爷走呢:小儿子一家刚回来,亲事当然要过两天再同小儿子和小儿媳说;如果万一薛老太爷在晚饭的时候,当着小儿媳妇对大儿子和大儿媳说句不当的话,以后岂不让种下了兄弟不和的因? 可是薛老太爷那个屁股硬是铁做的,沉得很,一时半会儿看样子不会抬起来。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儿,一叠声儿的催着小儿子去淋浴更衣,又连着嘱咐了金氏两遍,要她伺候好赵一飞。金氏虽然欠了欠身子答应了,不过红裳就在她身旁,自然看到微翘起的嘴角上的那一丝不屑。 金氏和赵一飞一起对老太爷、老太太行了礼告退。一出上房,金氏便对着两个姨娘道:“扶了你们老爷去更衣,仔细伺候着;老太太的话你们也听明白了,伺候的不好小心你们这一身细皮儿嫩肉。” 李氏和张氏都躬身答应着,赵一飞却笑道:“用不着她们,她们会伺候什么?还是我们夫妻早些回院子吧——离开三年多,看看院子里可有什么变化不曾;再说了,还是同夫人在一起舒坦些;夫人也累了,有我在一旁,院子里有什么要打点的也省些心力。” 金氏只是看了一眼赵一飞,话也不说,笑也不笑抬脚上了车子;赵一飞对着李氏和张氏摆手:“你们跟上来吧,夫人可能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说完急急跟上了车子。李氏和张氏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她们老爷在她们面前,和在夫人面前完全是两个人,她们是早已经知道的了。 赵一飞刚上车子,还没有坐稳,金氏已经道:“快走,死人哪!一会儿还要赶过来用饭,晚了时辰,你们一个一个都等着揭皮吧。” 拉车的婆子听了还有个不急的,金氏说话可从来都是板上钉钉,说要打你就一定会打的;婆子当下拉起车子便走。车子一动,赵一飞一下子摔倒在座子上,头撞到了车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儿。 赵一飞有些恼了:“你又是在发什么疯?!”他怎么也是一个男人,就算是惧内些,也没有到任金氏打骂的地步儿;不然,他哪里能有两个妾,一堆的通房的丫头。 金氏淡淡的答道:“疯了的我们家倒是有一个,却不是我!看人家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会儿魂还没有回来吧?没有魂的人可不就是疯子。” 赵一飞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我不同你一般见识。”便不再说话了。此事儿,他自是理亏,他没有想到妻子居然注意到了;可是想想表妹那一身的风流,他又自酥了一半儿,便舍下金氏不理会,自去回想了。 薛老太爷倒底没有留下来用晚饭,带着他的女儿倩芊走了:老太太明着说了,明儿过来一起聚聚吧,今儿一飞刚回来,府里乱就不留你们了;薛老太爷只好走了。 老太太这话儿也只是客气话儿:明儿红裳的哥哥要来,自家的表弟还是不来的好,不然赵家、薛家和红裳的娘家都尴尬。 薛老太爷一直赖着不想走,是因为他想在晚饭的时候能和赵一鸣好好说会儿话,套套近乎,再点他一点:薛家才是赵一鸣正经的岳家,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抬举的过高。他自然是听说了红裳的哥哥要到赵府住些日子的事儿/ 其实说起来,倩芊看到赵一飞倒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她只是没有想到二表哥居然一表人才!她当然察觉到了二表哥对她的注意,除了害羞以外,她也有一丝窍喜:二表嫂也是花容月貌,可是二表哥还是时不时看向自己,那自己看起来要比二表嫂要强一些了。她想着还扫了一眼金氏:二表嫂生得真好看,倒比大表嫂好看多了,而且精明至极,好在她日后要相伴的人是大表嫂不是她——二表嫂看上去也不像个会手下留情的主儿。 倩芊脸红只是有些害羞没有其它意思,只是不自禁的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大表哥能白上三分,也就同二表哥差不多了;不过,大表哥才是嫡长子。 倩芊也是想留下吃晚饭的,不过老太太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只能随父亲回府,便对老太太郑重的拜了三拜,才随父亲走了。红裳仔细的注意着倩芊,她眼中的确是闪过了一丝不舍;一丝不舍不能就证明表姑娘没有失忆,人家失忆后也在赵府住了几日,有丝不舍也说得过去。 **** 求票,亲们,继续补加更中。(,) 二百五十八章试探 红裳也告退出了上房,她要赶这个时辰去躺一躺:晚上的这顿饭用时短不了,她现在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就连红裳自己也感觉自己是不是身子出了毛病?有霄儿天天调理着,可还是累得要命呢?要不,改日叫霄儿的祖父进来请请脉吧——病是拖不起的事儿。 赵一鸣回来后,直接被老太太打发等到二门儿的人叫去了上房,红裳晚饭前没有见到他。红裳看到赵一鸣时,虽然赵一鸣笑着同赵一飞夫妇说着话儿,看上去兄友弟恭,其乐融融,可是红裳还是自赵一鸣的眼睛中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快。 红裳不认为赵一鸣是看到自己的弟弟回来了而不高兴:那他的不高兴看来同老太太有关了。红裳看向了一旁的老太爷:他应该不会让老太太过多难为赵一鸣吧? 一顿晚饭用下来也还算得上和乐,老太爷整个晚上并没有多说话,虽然说上有多高兴来,至少没有板一晚上的脸。晚饭后,一家人并没有多说话:赵一飞夫妇赶了一天的路,怎么也是累了,所以早早的各自回房了。 赵一飞的不快真得就是因为老太太:老太太看到小儿子的官职比大儿子小许多,所以立时便叫了大儿子过去,让他尽快想法子打通关节,给赵一飞再谋一个大些的官职。 红裳不便说什么,便劝慰了赵一鸣几句打发他上床睡了。而红裳虽然累极。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明儿,哥哥就要来了。 忙着的时候,红裳似乎对于于钧的到来没有太多的反应,可是一闲下来时,红裳却怎么也忍不住去想此事儿:他会不会只一天就看出自家妹妹的不同来呢? 第二日一早自上房回来。红裳刚刚坐下听娘子回事儿不久,霄儿便来请她:“太太,二夫人来了。” 红裳愣了一下,早饭时刚刚见到了,这个时候金氏来有什么事儿呢?红裳便让侍书与鱼儿先处置事情:无关紧要的事儿由她们两人做主就行,拿不定主意的事儿就让那人等一会儿,红裳回来后再议。 红裳原本想早早把府中的事情处置完了。然后好好养一养精神。在中午的时候好应对她的兄长;昨天一天就没有得闲,难不成今儿也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 金氏已经在花厅上坐下了,看到红裳进来便又立了起来:“也没有提前说一声儿,不知道我这样冒冒然的打扰到嫂嫂没有?” 红裳笑道:“快坐下说话。一家人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府里原也没有几个人,现如今你来了,我们正好可以一处做个伴儿。” 金氏要给红裳见礼。被红裳一把拉住:“好了,一家人哪有这么多的虚礼儿?坐吧,坐吧。”一面又吩咐人上茶上点心果品。 金氏就势行了半礼便坐了下来道:“我这人是个急性子,嫂嫂多担待了。我啊,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想了起来就是等不了一时半会儿,马上做了才成。今儿不也如此,都到了嫂嫂这里才想起,嫂嫂现在掌理着府中事情,不知道我这样来了会不会扰了嫂嫂。实在是——” 红裳摆手:“不打扰,刚刚已经说过了,一家人就应该常来常往嘛;昨日我还你哥哥商议着,哪一日老太太跟前得闲了,叫二叔和槿柳你们过来用顿饭呢——他们兄弟可是几年不见了呢;话又说回来,昨日你们刚刚回来,为什么今日不好好歇一歇呢?舟车劳顿可不是一日两日能歇过来的呢。有什么事儿急也不急在这一两日。” 金氏取了茶在手中,闻言笑了起来:“要不同嫂嫂说我是一个急性子呢!想起一出是一出,只要想起了事情,就是不做我也在房里呆不心静;刚才回房本想着躺一躺的,就像嫂嫂说的,我全身上下骨头酸痛酸痛的,可是刚刚躺好,便想起了在外面时给各房采买的一些东西,就是躺不住了,只好起来打点了出来往各处送去。而我呢,才不要去老太太那里听训,便借着嫂嫂的由头,到嫂嫂这里来了;老太太那里,让我们家那一位送过去了。” 红裳连忙客气了几句,她的意思并不想收下金氏的东西。 金氏不理会红裳的客套,让人把东西奉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放到了桌子上:“嫂嫂,我同你可真是一见投缘,怎么看怎么可心意儿,是打心眼里把嫂嫂当成了自家的人;嫂嫂如果不把我当成一家人,这东西你自管使了人扔出去就是,我一句话怨言也不会有的。。” 红裳听金氏如此说,不好再推辞,便谢过金氏让侍书把东西收了下去。 金氏当然不只是来送东西的,她东拉西扯闲话了一会儿,随意似的问道:“嫂嫂,昨日那位表姑娘听说生了病儿,还是奇怪至极的病了,把她原来的事儿都记不得了?这样古怪的病儿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呢。” 红裳没有想到金氏不过一个晚上,就打探到了表姑娘的事儿:不知道她还打听到了些什么?红裳轻轻一叹:“可不是嘛,怪可怜见的。身子什么毛病儿也没有,除了识得几个字,会说话走路外,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就是连父母她也有识得了。不要说你奇怪,我听那些大夫说了以后,也奇怪的不得了。” 金氏好似也很惋惜的样子,也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怪可怜的,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儿?听说是不小心撞的?” 红裳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当日的事情已经严令府中之人不得提起,居然还有不听话的?一定要找了出来拿他做个榜样儿,这府里的仆从们是一时不敲打也不可以。 红裳想了想,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我们还是不要说了,毕竟事关老太太,万一让哪个多嘴的传到老太太那里,我们还不是等着吃排头?” 金氏嗤的一声儿笑了出来:“我的嫂嫂!看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只看你把一个偌家的府打理的消消停停,也不是一个没有心窍的人儿,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你没有听说过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吗?对公婆当然要讲一个孝字,可是却也不用这样事事小心——你越是让着她,她越是不知轻重,对你更加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你一日的好也不要想得了去!小心,并不能让你在公婆面前不出错儿!你就像我一样才成,看看老太太对我,她不敢随意挑我的毛病儿,她只要说了,我必会还以颜色——她就没有错儿?!” 什么叫做聪明人?什么叫做不是一个没有心窍的人?红裳悄悄的扫了一眼金氏:这话里话外可都带着意思呢,不过,处置家事是一回事儿,遇到公婆嘛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自己就示之以弱好了——她想激自己出手做先锋,那自己也不妨拿她做枪,试一试表姑娘的真假了。 红裳看着金氏笑了一下,然后轻轻一叹:“我是什么聪明人?只是尽心尽力的做事,生怕错了一点儿被人笑了去,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是真。要愚嫂像槿柳一样,唉,那却是不可能的了。自昨日一看到槿柳我就心折不已,女中的豪杰也不过如此吧!可是人的性儿天注定,我虽然羡慕槿柳你的直爽,可是愚嫂我却是做不出来的,我这个性儿就是这般,虽然自己也有些着恼,却到事儿就不会有主张的。” 金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红裳,没有再往下深说,又把话题转回了表姑娘的身上:“我还听说,那表姑娘居然是要和我们家结亲的!她一个大家闺秀,要做妾的吗?这世道真让人说不清楚了,清清白白的人家,好好的大家闺秀,正经的亲事儿不去攀一门儿,却有人想要做妾!” 红裳这话实在有些不好答:说出来吧,不知道老太爷现在是什么意思;不说,过两天老太爷也应该同赵一飞他们夫妇说了,那自己也就是得罪了金氏。 红裳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依愚嫂看,老太太和老太爷似乎是有这么个意思吧,我也不能确定;前些日子时老太太好似问过你们大哥的意思,你们大哥回绝了,这事儿就没有再提起来过;就在昨天吧,这事儿好像又提了起来,只说没有说是不是给你们大哥的;我的性子,槿柳也知道一些了吧?我哪里好意思问?就算是真的,此事拿主意的人也是你大哥和老太爷、老太太。” 金氏脸色一凝:“嫂嫂,你是说老太太真有这个意思?”她本来还抱着希望,是府中的下人们胡说呢;至于红裳的心态,金氏更是不屑一顾:做人怎么可以如此软弱。 红裳迟迟疑疑的答道:“应该是有的吧?昨日你们回来之前,我在厅上听两位老人家提及了此事儿,只是我没有听两句便回避了——我在,也不好说什么,不如离开的好,所以后面的便不太清楚了。” 红裳的话儿都是半真半假,就算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同赵一飞说破了,红裳的这些话都能圆过去,不会让金氏怪到她身上来。(,) 二百五十九章晕了 金氏闻言点头:“老太太原来就说过什么‘儿媳如果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哪里会受这许多的闲气’?!所以她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她为什么不把她家的外甥女聘来做妻,却偏让她来做妾呢?这倒是让人有些费解了。” 红裳不相信金氏不知道老太太原来的打算——她不是自己,她虽然离开了赵府三年多,可是在这座府邸倒底是生活了多年,这府里自然有她的心腹之人才对。 红裳从容应对:“后来听人嚼过舌头,表姑娘原是打算说给你大哥做填房的,可是她们家有这个意思时,我和你大哥在那边儿已经定下了婚事儿,所以这亲事儿就撂下了。” 金氏没有想到红裳直言说来,而且落落大方,没有什么难为情;她一笑:“我真是该打嘴巴!这样的事儿居然搅到了嫂嫂面前。嫂嫂,我这个人嘴已经快,您可千万不要怪我。” 红裳微笑:“哪里会怪你呢?一家人,不过是说两句家常闲话儿罢了。” 金氏似乎是怕红裳着恼,小心的又看了一眼红裳才道:“这做妾,还真是委屈了人家的姑娘。只是——,不知道老太太现在属意给他们兄弟二人谁呢?” 红裳轻轻摇了摇了头,看了金氏一眼,然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金氏看着红裳道:“嫂嫂有什么话儿要说?” 红裳连连摇头:“哪有?没有。没有。” 金氏昨日就对表姑娘上了心,便随口吩咐自己的丫头出去“访访旧友”,打听一下这位表姑娘的事情;又叫两个看院子的娘子来说了一阵话儿,心下就有些不安起来;等到丫头回来一说,她的心更是提起了老高:如果是给大哥做妾的人就无所谓了。可是老太太一向是偏着小儿子的,如果她看到小儿子一高兴,又看那位表姑娘如己出,万一就把表姑娘给了赵一飞,她往哪里哭去?所以一大早打点好了礼物,便来红裳这里探消息了。 金氏看红裳的神情,听她说话。越发确定大嫂瞒了她什么。只是一想便知道:自己还没有到府时就使了人来报信,府中的人早已经知道我们要回来了,不是老太太在那个时候就掂记上了自己的夫君吧?她在袖子中的手握了握:哼,这个死老太婆,我这里刚进府,椅子都没有坐热,她便又开始给儿子找女人。 金氏一时间也想明白了关键:“嫂嫂。老太爷对于这事儿是什么意思?”老太太有什么心思并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老太爷的意思。 金氏最担心的也在这里:大嫂有了诰命在身,听说太后还赏了几样东西给她,这样的媳妇就算是个填房,老太爷为了大哥的前程,也断不会这个时候逼着大哥纳妾吧? 如果赵家的老大不纳妾,而薛家却是极想攀亲的,表妹岂不成了自己院子里的人?!金氏越想心里越没有底儿。 来个妾嘛,也不怕什么——虽然有老太太给她撑腰,难对付些可也不是对付不了;只是金氏怎么着也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来给自己添堵:那个表姑娘据说可是个旺子的命。万一进了门儿。自己还没有收拾好她,她便来个有妥,老太太还不把她接到身边儿去?再万一来个一举得男,那赵家老二的院子里腰杆最硬的那人绝不会是我了。 红裳吱唔了一会儿道:“没有什么意思,同老太太,应该差不多吧。”这样说,等于是告诉金氏老太爷也是同意了薛家的亲事儿。 金氏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怎么三年不见。老太爷也糊涂了呢。”金氏不明白老太爷为啥非要同意这门儿亲事儿。 红裳不好接这句话,便又取了茶盏到手中。 金氏呆了一会儿,看向红裳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老太太和老太爷要让大哥纳了表姑娘,嫂嫂你的意思——”金氏想拉上红裳一起应对此事儿,到时不论成败对错,都有一个人分一半儿的责任走。 红裳轻轻一叹:“纳呗,女子要贤良淑——” 金氏闻言气得站了起来,瞪了红裳一眼:“嫂嫂,你真是让人气死!我听说老太爷纳了两个丫头做姨娘,老太太还大闹了一场儿;你居然还真听她的那些屁话!嫂嫂,你再这样下去,这府里还能有你立足的地儿!” 金氏倒也不是冲着红裳发作,老太太年年月月份在她耳边念什么贤良淑德,她可是听得极为光火了;不想老太太还没有来得及向她念呢,自己的这位大嫂居然这样要求她自己,真是没有骨气到家了。 说着,金氏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住了脚儿,脆生生的一笑:“嫂嫂,我这人性子急,只是看嫂嫂如此不争,实在是替嫂嫂心急;女人啊,活一辈子不容易,嫂嫂不能万事都退一步、忍一下的过日子啊;嫂嫂,我啊,就是这么个急性子,和人一好便见不得人受气,您可千万莫要生我的气。” 红裳也站了起来:“我明白的,只是我不同槿柳你啊,你是明白人,不用我说的。”红裳这话在暗示两人的出身差距,一来暂时推脱了同金氏的联盟——现在不是时候,金氏是不是真要同自己联手,还要看老太爷同他们夫妇说破了表姑娘的事情后;二来也等于微微示弱于金氏,我不如你,哪里敢闹? 金氏想了想红裳的出身,便只能一叹道:“好吧,我先回去问问我们家那一位,然后收拾了他再想法子吧。唉,如果是老太爷的意思,此事儿八成就成了定局!”她脸上的笑意尽去:“赵家老太爷说得话。哪个也驳不得啊。就是我的父亲知道了,也要我遵一个孝字行事,说我们家的老太爷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情。” 红裳一个劲儿的点头:“是呵,是啊,老太爷如果发话了。让你哥纳了表姑娘,我也只能命人给表姑娘收拾房子了。” 金氏闻言后,气儿又不打一处来:“嫂嫂!就算不得不纳了她,我们也不能就如此算了吧?既然进了我们这个门儿,就要让她们乖乖的听我们的话,收拾不了她,我们还坐什么大房!你啊。骨头硬一些。不硬如何做大房。” 红裳愣愣看着金氏,好似有些不知所措。金氏心急表姑娘的事儿:她还要再让人好好打探一下,她越想越感觉这个时候让大哥纳妾可能不大,所以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想个法子才应对可以;便没有再同红裳多说,匆匆告辞上车子走了。 红裳送走了金氏后,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没有时间给她多想了:老太太那里使了人来请她——她的哥哥到了。 红裳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沉稳稳的上了车子,去见她的哥哥;她的心中并不平静,因为知道她知道,也许一见之下是她再穿回去的契机,也或者就只是死——谁知道呢,老天的意思,哪有人能猜得透。 红裳还没有进屋,便听到一阵一阵男人的朗朗笑声传了出来。红裳无来由的听到那男人朗朗的笑声儿心里就是一颤,却不是害怕:好似有些激动,好似有些踏实。好似有些苦涩,也好似有些渴望。 红裳可以发誓,这些情绪应该不是她的反应,可是却真真实实的在她的心中涌了上来,以致于她的眼睛都红了;红裳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已经走到了屋子外,她没有时间多想。 侍书和画儿都感觉到了红裳的不同。她们上前扶住了红裳:“太太,您怎么了?”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抬脚迈上了屋前的石阶。小丫头伸手打开了帘子,红裳却没有立时进去,立定后,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示意侍书和画儿放开自己,她伸手扶着侍书点了点头,主仆一行人进了屋子。 侍书和画儿感觉到了红裳的紧张,不对,也不是紧张,总之太太今天心情有些激荡,可能是许久不见自己的兄长了吧?还是太太在赵府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一见到哥哥便再也忍不住了?丫头们也只想到了这种可能。 红裳一进屋子,屋里的朗笑声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红裳只一眼便看到了‘她的哥哥’:同自己有五六分相像,长得并不像赵家老二一样英俊不凡,一张脸只能说是英气十足,但他只是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却已经让人不能忽视。 好男儿是不是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红裳不知道,但这样的男子应该当得起好男儿三个字却是千万确的。 红裳看着于钧时,于钧也看了过来,两人双目相对;红裳只感觉好似有满腹的委屈,眼睛一下子就好红了:可是,天啊,她并不想哭,她也并不认识于钧,可是偏偏就是对他生出了极为熟悉的感觉,就是心中酸酸的想哭。 这种感觉很怪,红裳现然心中很明白自己有什么样的情绪反应,可是她也明白,这些情绪反应不是她的! 于钧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对红裳道:“裳儿,怎么了?不认识哥哥了,还是你还在生哥哥的气?”他虽然在笑,可是眼圈也是微微一红。 红裳刚想答话,可是却奇怪的是嘴巴就是张不开:她并没有太过激动好不好?然后她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响,眼睛一黑身子一软,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侍书和画儿惊得尖叫,两个人一下子抱住了红裳。于钧也奔了过来,而老太太和老太爷也站了起来,一连声儿的叫:“快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屋里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 求票,求票!红裳倒底怎么了,她的哥哥会不会认出她来?亲们,用你们手中的票票来支持红裳吧!(,) 二百六十章天大的喜儿 画儿最先惊醒过来,急忙喝跟来的小丫头:“还愣着,去叫霄儿来,快!” 那小丫头刚转过身子去,另外一个小丫头道:“姐姐,五儿已经去了,去叫霄儿姐姐去了。” 侍书听到画儿和小丫头的对答,终于也镇静了下来,她一面吩咐小丫头们取毯子来,一面和画儿,还有后来赶过来的言梅等人把红裳抬到了里屋安放到床上。 红裳却一直没有醒过来,任侍书等人摆布安置、呼唤,就是没有一丝反应。侍书和画儿的眼圈都红了,那眼泪是她们强忍着:这个时候掉眼泪,不是咒太太嘛。但是两个丫头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霄儿呢,为什么还没有来? 老太太和老太爷不知道媳妇是怎么回事,两个老人家看了一眼于钧,心道:这是怎么说的,媳妇一直好好的,没有听说有什么病疼,今儿一见她兄长就晕了过去,不要让他误会了他们赵家欺侮了他妹子才好。 老太太跟着红裳进了里屋,老太爷和于钧不方便进去,便留在了厅上。 于钧虽然心焦妹子,可是一转脸看到老太爷时,便心中一动:“妹子自小身子就弱,可能是刚刚见到我太过激动了;唉,也小一看不见了,不要说她一个女子,就是我这个五尺男儿,也是心情激荡、不以自已啊。” 于钧不知道妹子现在这个情形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他先拣着好听的说:他不能让妹子日后在婆家难做人——如果妹子一直不醒,或是赵家真得欺侮了他的妹子……;于钧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于钧也不是没有杀过人,要灭了他们赵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老太爷点了点头:“唉,媳妇一直身子还好了,今日如此还是第一遭呢;真是让人担心啊。”老太爷明白于钧这是给他们赵家面子呢。 老太爷没有想到于家的人如此通情达理。想起那个亲家薛老太爷,老太爷一叹:当初不听老妻的就好了。 于钧现在没有心思同老太爷多应酬,说了两句话后便不再言语,只是不停看向里屋,心中急道:这大夫怎的还没有到呢?于钧虽然没有给老太爷难看,可是他不介意让赵家的老太爷知道他有多重视妹妹。 霄儿也没有等人通禀,一下子闯了进来。直到看到老太爷才愣了一下。匆匆一福:“老、老太爷恕罪,太太,太太——”她跑得根本说不清楚几句话,只剩大口大口的喘气了。 老太爷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微末规矩,他一指里屋:“在里面呢,大夫可是已经到了?”老太爷知道霄儿是红裳的丫头,看到跑得这样急。以为大夫就在她后面呢。 霄儿答了一声儿:“大夫没有到呢,霄儿略懂医术,先进去看看太太。”说完福了一福,也不等老太爷答话,便冲进了里屋。 于钧看着霄儿冲了进去,转头问老太爷:“这是我妹子的丫头?” 老太爷倒也没有生霄儿的气——这丫头不错,忠心、忧主,媳妇实在是有识人之能啊;听到于钧的话,老太爷便点了点头:“是的,是媳妇到京中后买得丫头。” 于钧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可是他的确是坐不住,便也顾不得在老太爷跟前,站了起来在厅门与里屋门之间不停走动:妹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该死的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于钧顿了顿脚,早知道妹子会这样,他带几个人来就好:出去带两个大夫来还不是一时就回来了,哪有等这么久。 老太爷当然也坐不住:媳妇虽然不难找,可是好媳妇却不好找。更何况是一府的好主母呢?他是真得不想红裳有三长两短:人都是有感情的,红裳平日里待老太爷、老太太很是不错,就只论感情,老太爷也不想媳妇年纪青青有个万一。 所以,老太爷也站了起来,和于钧两个人不停在转来转去。两个大男人直急的不停搓手,不时就问一句:“大夫呢,来了没有?快去催一催。” 赵府也因为红裳的晕倒,如开了锅一样:仆从们没有走的了,哪都是一路拿出了命来在急奔,尤其是赵安这样的人:太太可不能出事儿,太太千万不能出事儿! 为什么不能出事儿?着急的人没有心思去想这个,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太太不能有个万一! 霄儿闯进字屋里,根本没有同老太太请安,直接扑向了床上的红裳。侍书、画儿看到霄儿后眼睛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霄儿,快,快!” 霄儿也不答话,过去就搭上了红裳的脉,仔细诊了一会儿,又问了问侍书和画儿红裳晕倒前后的事情,然后道:“太太没有大碍,可能是太累了所致。” 老太太认识霄儿,看到她给红裳请脉真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不过她对于一个小丫头的话当然不怎么信,所以还在一个劲儿子催丫头们:“大夫呢?怎么还没有到呢?快去催!” 侍书和画儿听到霄儿的话都松了一口气儿,霄儿看老太太的样子知道她不相信自己,便没有再往下说,只是递了一个眼神给侍书和画儿;几个丫头心领神会,都立在床旁不再说话:太太有身孕的事情,瞒不过去了。 老大夫来时,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喘着气儿给老太爷见礼:“老、老、老——朽……”老太爷手一摆:“快进去,你们太太在里屋呢。” 赵安娘子二话不说,同另外一个娘子拉起了大夫就进了里屋。 里屋里现在已经安静了许多,红裳虽然没有醒,不过却鼻息沉稳。好似是睡着了一般。 老大夫请完了脉后,一脸笑意的对着老太太弯下了腰去:“恭喜老太太,贵府上的太太有喜了!身子并无一丝妨碍,好得不能再好,不一会儿也就应该醒了。” 老太太听到大夫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呆呆的看着大夫,只是两只手有些颤抖。老大夫自然是常来赵府的大夫,明白赵府的情形,看老太太如此激动便又把话轻轻说了一遍,老太太才颤着声儿道:“有喜了?真得有喜了?你是说我媳妇她有喜了?!” 老大夫欠了欠身子答道:“老朽行医几十年,断不会看错的;老太太大喜。府上大喜啊!” 老太太感觉头些晕、脚有轻。她似乎有些站不稳,可是却已经喜得大声道:“来人,打赏,重重的赏大夫。” 老太太接着急急命人去外面给老太爷报喜,可是她还是没有自惊喜中醒过味儿来,还只是不停的想着:媳妇有喜了,媳妇有喜了! 言梅看老太太这样。想到外面的舅老爷,连忙在一旁轻轻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角,老太太才镇静了许多。她看了看床上依然没有醒了媳妇,她的担心一下子涌了上来:“大夫,你说我媳身子好得很,可是为什么我媳妇至今不醒?” 老大夫笑道:“太太的身子不知道是谁给调理的,实在是很好,没有一点儿不好;至于为什么一直不醒?嗯——,府上刚刚可是有什么大喜或是大悲之事儿?” 老太太点头:“媳妇的兄长来探她,他们快有年余不曾见面;媳妇就是一见兄长。一句话还没有说就晕了过去。” 老大夫道:“这就是了。府上的太太可能是过于激动了,所以才一时晕了过去,不妨事儿的。这几个月要注意安胎,我开个方子吧——其实太太的身子不需要安胎,也没有什么妨碍的;我行医这么多年,像府中太太现在的身子骨可真是不多见啊,府上有人懂医药嘛?” 老太太含糊了两句。可是她还不太放心,正要再问问大夫时,侍书和画儿已经惊喜的喊了起来:“太太,你醒了!” 老太太听到这句话,顾不得老大夫,赶到床边儿上去看红裳,口里还直念佛,不停的感谢老天爷的保佑。 红裳虽然醒了,不过她睁开眼睛后又闭上了: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眼中过多的情绪,眼下她根本静不下心来。 现在的红裳原来的红裳有一些不同了,她的脑子中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的记忆:都是本尊红裳的记忆。 就在红裳看到于钧时,她脑中一响就晕了过去:脑子里随着“嗡”的那一声儿居然就多了很多东西,让红裳一时间感觉头疼如裂。 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就像是红裳原本的记忆一样,并不需要红裳去吸收:只不过一霎间,红裳都全知道了——原本就在她脑子中啊。 红裳头不痛了才醒转过来,可是她却有些惊惧:本尊的红裳难道没有死嘛,不然这些记忆是怎么回事儿?那现在本尊的那一位红裳还活嘛?红裳忽然生出了奇怪的念头:还是——,失忆的人原来是她? 老太太不停的唤着红裳,红裳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让老太太担心了。”她现在已经静下来不少。 老太太的眼泪“叭叭”掉到了床上:“媳妇,你不要说话,你只要好好将养;你现在有了身子,可不能大意了;这可是我们赵家的第一宗的大事儿呢。” 红裳听得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霄儿才答道:“媳妇——,有了身孕?”红裳不太确定,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可是怀孕的症状她还是听说过的,但是她一样也没有啊。 **** 万恶的停电,可怜的我!我们这个区停电了,可是我现在的情况不宜外出。这一章是昨天早早码好发上来的。 亲们,今天和明天,停电两天!亲们把粉票拿来吧,只要每天粉票过了十五张、推荐票能过六百张,小女人自后天开始(周三开始便四更一个星期好不好?如果票票足够多,小女还会五更一天好不好?)谢谢亲们!(,) 二百六十一章 老太太接过言梅手中的帕子拭了拭泪:“你是有喜了,真得有喜了!大夫刚刚给你请过了脉,万没有错的。媳妇,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快说出来,我们马上请最好大夫来给你诊治。” 红裳呆呆的摇了摇头:“没有,我都好,都好。”红裳一时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晕,说话也就没有了分寸,同老太太说话也你啊我的起来。不过,老太太可是一点儿没有听出来,就是听出来,她也不会介意的——现在赵府谁最大?当然是有孕以后的红裳啊。 红裳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孕在身了,她原来才嫁给赵一鸣圆房后,也是有过担心:自己合适要个孩子嘛?自己的前程都不能确定呢,能给孩子什么呢?可是后来红裳虽然同赵一鸣没有分开过,可是却一直没孕,她也就慢慢不再把此事儿放在心上,潜意识里也就是逃避了这件事儿。 红裳没有想到的自己有孕,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身边儿有一个霄儿,如果她有孕了霄儿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难道霄儿年幼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红裳想起了近几个月来吃得各种不同的汤汤水水,心中渐渐明白了过来:霄儿前面是在调理自己同赵一鸣的身子,使自己容易受孕,后来自己总感觉累以后,霄儿煮得汤汤水水便与原来不同了——看来就是安胎了。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红裳心里不自禁的柔了一柔:这才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真正正自己的亲人。自己的骨肉啊!为什么不要呢?原来真是太傻了,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反正是回不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自己才能真得落地生根啊。 红裳眼中的醒来后因为多出来的记忆而生出来的迷茫退了下去:不管她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还是本尊的红裳,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是一个母亲了,身体里孕育着自己的孩子,她要让自己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健康的长大的成人。 老太太认为红裳也是高兴的傻掉了,看红裳呆呆的便伸出手来,她第一次抚上了红裳的头:“傻孩子。已经有一个月多了吧。不然大夫也不能看得出来。你自己不知道也还罢了,一鸣那个混小子,有几个女儿的人,居然也不知道,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你身边儿的这几个丫头啊,也是糊涂的人。”老太太话说得极柔,倒不像是要怪罪侍书几人的意思。她只是高兴坏了,现在说这话儿只是为了安抚红裳,不想让她过于激动。 红裳感觉躺着同老太太说话,有些不好意思,便想坐起来,可是老太太却按住了她:“你躺着,好好歇一会儿;你兄长不会就走的,要在京中呆到明年呢,到时是留京还是外放,还要看皇上的意思。而刚刚我们也已经同他说好了,他会住到我们府里来,你们兄妹要说话的时候长着呢,不用急在眼下这一时;媳妇,你好好躺着歇一会儿,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再来瞧你。” 说着话老太太站了起来。忽然又转过头来道:“想吃什么只管让厨房去准备,府里没有的就让人去买;有身子的人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千万不要拘着自己,记下了。” 红裳现在对于老太太来说,那就是稀世珍宝啊,生怕红裳吃喝上委屈一点儿,一起床就怕碰着她一点儿。 红裳笑着坐了起来:“哪里就那么娇气了?我刚刚不过是看到哥哥有些太高兴了;累老太太和老太爷担心,才是儿媳的不孝;现在没有什么事儿了,老太太尽管放心,让媳妇伺候您出去吧。” 红裳说着话儿就要下床,唬得老太太上前抓住了红裳:“我的媳妇,什么孝不孝的?你现在好好的就是对我和老太爷最大的孝了!再说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和老太爷都知道的,规矩不重要,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好好将养身子;不要说伺候我出去了,以后你也不用来上房立规矩了,我会到你院子去看你的——你可千万不能跑来跑去的,万一磕着碰着可就是大事儿了。”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婆婆每天到儿媳妇房里去?这要是传出去,真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她看到老太太一脸的紧张,她笑着安抚道:“媳妇真得没有事儿了,老太太不放心就让大夫进来给媳妇再请请脉?” 老太太想起大夫刚刚说的话,看红裳一心想出去,认为她是心急要见哥哥:媳妇有孕了,不能太逆她的心意,不然她心情一个不好,自己的孙子岂不是心情也不好了?有身子的人,要常常高高兴兴的才好;老太太想起自己有儿子时,脸上微微一笑:有了身子的人,脾气总是古怪些的,也执拗些,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 “也好,你起来就起来,只是千万要小心啊。”老太太说着话就对侍书等人道:“你们千万要仔细着,不要毛手毛脚的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儿,就不能让你们太太走得太快了,也不能离开你们太太一步之遥,知道嘛?” 侍书等人对老太太福下去应了老太太的话,不想老太太反而恼了:“白嘱咐你们几个了!还顾着哪门子的规矩,还不去服侍你们太太!记住,在我们府里,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儿大过你们太太去!” 侍书几个人应了老太太一声儿,急急的上前服侍红裳下了地,按老太太的话是一边一个人的扶着红裳。 红裳看老太太的意思,自己怕是要被当成“大熊猫”养起来了。急忙道:“老太太,不必这个样子,我感觉自己挺好……” 老太太打断了红裳的话,嗔了红裳一眼:“你自己说吧,你是要上床去躺着。还是要去外面坐着?” 红裳现在算是明白天一件事儿:自己虽然母凭孕贵,在赵府的地位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可是相对的,她也就失去了自由。 红裳只得谢过了老太太,一步一挪的出了屋子。 红裳很不以为然:她可是听说人有七八个月了还下地干农活呢,她不过是走两步路,至于如此嘛。 红裳出了里屋后。才知道像老太太一样小题大作的人。在赵府中那是多了去! 老太爷一看到红裳出来,就对着老太太有些急了,虽然碍着红裳的哥哥在场,还是嗔了她一句::“你怎么不让媳妇好好歇一会儿?!” 红裳连忙替老太太辩解:“老太爷,是媳妇非要出来的。媳妇现在没有什么了,很好的,倒是累老太爷担心。是儿媳的不孝。”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虽然对老太太依然不满,可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温声道:“媳妇,你啊还是好好休息为上,哪里能由着性子来?” 老太爷的话刚落,于均也道:“就是,妹子,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再任性胡来。再说刚刚才晕倒,现在你实在是应该多在床上休息。” 红裳无语了:她真要变成赵家的“大熊猫”了。 然后。就在红裳走到厅堂中央的几步路的时间内——虽然她走得实在是慢的很,同蜗牛都有得比了,屋子里就是一阵忙乱:老太爷吩咐人搬来了府中最宽松的椅子,老太太吩咐人把狼皮褥子拿来铺到椅子上,又让言梅取来了几个小靠枕放在后背与扶手处,然后才让丫头们扶着红裳坐了下去。 红裳看着赵家人的一番做派,她连叹气也叹不出来了:她就算不想总是被老太太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可是也不想被当作他们的眼珠子一般,生怕她会碰掉一根儿头发丝。 于钧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喜色,早已经不见了那一脸的焦虑:“妹子,你也要为人母了。长大了,真得长大了;好,真好。”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心里就是一酸,真得是红裳在心酸:因为多出来的记忆,她知道于钧同本尊的感情有多深,真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啊。 本尊的性子柔弱,一直是生活在长兄的庇佑下:她和他的母亲早早就去世了,后来的继室有了自己的子女后,当然视他们如眼中钉了。好在那个父亲虽然说不上好来,倒还算明白,不然她和兄长是不是能长大成人还真难说。 红裳红着眼睛叫了一声儿:“哥哥。”她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本尊红裳呢,还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一缕游魂;反正她因为多出来的那些记忆,无法再把于钧当作一个不相干的人看待。 于钧看到红裳落泪,吓得立时自椅子中站了起来,双手连摇:“妹子,妹子,你不要哭啊,乖,不要哭啊;乖了,不要哭了。”说着说着,于钧的声音也沙哑起来:“妹子,你可千万不要激动了,你万一再晕过去,不就要了哥哥的命嘛。” 红裳的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了下来,可是她却努力的微笑着点头:“我不哭,不哭;我听哥哥的话,我不哭。”虽然红裳脸上带着笑意儿,可是眼泪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侍书和画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听到太太和她的兄长说了两句话罢了,那眼泪也差点儿掉了出来。 老太爷在得了老太太使人报得喜后,又问过了老大夫,他当时一高兴,便加了全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半个月的月例,当真是阖府上下欢欣一片。 当然,并不是人人都高兴的。因为老太爷的一赏,红裳有孕的事情,在赵一鸣还不知道的时候,府中的人就已经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了。 **** 亲们,小女人跳来跳去:求票,求票,亲们,有票票的拿出来砸向薛家姑娘吧,她的倒霉日子不远了,亲们用票砸她吧,给我们红裳出口气——也是对红裳的支持对不对?谢谢亲们。(,) 二百六十二章恶毒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红裳一见到兄长就落泪,真怕红裳伤心或是激动太过,伤到了身子。老太爷咳了一下温声道:“媳妇,你兄长来看你是喜事儿,你又有了身子,说起来今儿你可是双喜临门,这么好的日子落什么眼泪呢?你应该高兴才对。” 老太太也连连点头:“对,对,你们老太爷说得对啊,媳妇。瞧你把你兄长吓得,大家可真是怕你再晕了过去,好,听兄长的话,千万不要落泪了;不然不止是你兄长的命,我和你老太爷的命也会吓没的。” 老太爷老太太同红裳说话,真可以说是温言细语,生怕大点声儿让媳妇误会他们生气,吓到媳妇或是让媳妇生一肚子闷气儿:那样,对孩子不好。 红裳和于钧都知道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也就忍下了满腹的思念,不再做小儿女之态。于钧看红裳不再掉泪,听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话后微微一笑:“对,这样才对嘛;不能让老太爷老太太担心你是不是?” 红裳欠了欠身子道:“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担心了,是媳妇的不孝。”她也不过是按平日里的行事儿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看红裳弯了一下腰真是吓了一大跳,老太太直接站了起来:“媳妇,日后你说话自管说你的,你有喜的人,所有的俗礼都不要讲了,不必死守这些规矩;万一伤到了身子。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 老太爷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连连点头。 红裳看了于钧一眼,心里无奈的想:腰不能弯,路不能多走,等自己生下孩子来。胖得哥哥还认识自己嘛?不行,她要想个法子解救自己才成。 而府中各个角落都因红裳有孕而热闹了起来。 魏太姨娘听香草说完后,一直吃了两盏茶才道:“让人准备贺礼——做两套小儿的百家衣,再加上两套小鞋子,嗯,小布袜也是要的。记得有料要取最柔软的布,倒不必是最好的料子。” 香草一句话也没有问。只是答应了一声儿便吩咐人去赶制了。 魏太姨娘等香草回来问了一句:“太太有喜了。你猜——,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香草沉默了一会儿道:“天意。” 魏太姨娘又不说话了,很久以后道:“明儿让人去庙里随喜,求一张平安符给太太。” 香草答应了下来。魏太姨娘便一直吃茶,没有再说话,直到时辰到了要去上房伺候老太太为止。 孙氏正在写字时,小丫头急急过来同雅音说话。 孙氏看着自己近来写得字很有长进。心情极为不错——她再练些日子,也就可以出屋了吧?听到有人同雅音说话,便道:“又有什么事儿了,进来说吧。” 雅音回头看过来却道:“奶奶,您还是先写字吧,一会儿我再告诉您。” 孙氏抬头看了雅音一眼,笑骂道:“你个小蹄子弄什么鬼呢?一会儿说不也是要说。这院子里是我说了算,让你们进来说进来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雅音和小丫头无奈只得进来,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不过孙氏又低头去写字了。并没有看到雅音和小丫头的脸色:“说吧,难道还要等奶奶赏了你们再说?” 雅音看了一眼小丫头,情知今儿是逃不过去了:“说吧,没有听到奶奶的话嘛。” 小丫头怯怯的扫了一眼孙氏,然后才轻轻的说道:“老太爷今儿赏了全府上下,每个人多赏了半个月的月例银子。”她先拣了一个好回的事儿说。 孙氏听得大奇,不过她正写字写得有感觉。所以并没有停下笔,而是头也不抬的随口问了一句:“哦?他发什么疯呢?难道我们府里发了大财了?” 不过有银子得总是好事儿,虽然这点银子孙氏并不怎么看到眼里,不过倒让她的心情更是好起来了。 小丫头看了看雅音,没有说话。 孙氏写完字看了小丫头一眼:“哑了,问你话呢!今儿奶奶我高兴,不然大嘴巴抽你!快说,老头子今儿发什么疯呢?”说完孙氏用笔蘸了饱饱的一笔墨汗,准备写下一行字。 小丫头闻言吓了一哆嗦,急忙答道:“赏了全府上下的银子是因为太太、太太有喜了。”后面几个字小丫头说得轻了许多,声音也颤了:太太有喜了对于她人来说是好事儿,可是对姨奶奶们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坏事儿!小丫头就算不太聪明,但这事儿还是明白的。 孙氏闻言后的手一抖,一大滴墨汁便落在了纸了,她抄写的一张经文就这样废了。孙氏把笔狠狠的掷到了小丫头的脸上,喝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小丫头被吓到了,一时间哪里敢说话?孙氏一拍桌子:“雅音,给我打!她不说话,就打得她说话!” 雅音拉了小丫头喝道:“奶奶的话听到了?你倒底说话不说话?”一面说着话,雅音一面把手举了起来,佯装要打下去。 小丫头立时便开口说道:“回奶奶的话,太太、太太有喜了。” 孙氏这次是听得清清楚,她上前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你胡说什么呢?这个话好玩是不是?”小丫头年纪并不大,孙氏一掌便把小丫头打倒在地上。小丫头捂着脸趴在地上,泪当即就流了出来,可是却不敢出声儿。 雅音看看孙氏一时白一时红的脸,便上前把小丫头拉了起来:“立好,没有规矩的东西!”小丫头如果不起来,说不定孙氏的气会更大。 小丫头虽然知道太太有喜一事儿不会让孙氏高兴。可是也没有想到孙氏会生如此大的气儿,所以吓得呆住了,被雅音拉起来后便一动不动的立着,除了掉泪什么也不知道了。 雅音不再理会小丫头,上前扶住了孙氏:“奶奶。您仔细手疼。” 孙氏气得全身发抖:“雅音,你还拦着我,不给我狠狠的打?!这起子的奴才胆子大了,居然什么疯话也敢到我面前来说了。你说,她说得事情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孙氏就是料到到小丫头和雅音说得没有什么好事儿,可是也没有想到小丫头会说出这么一件事儿来: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雅音听到孙氏的话吓得三魂丢了二魂半:姨奶奶这话如果被小丫头听出什么。或是无意间说出去。被有心人听到了,那自己这一院子的奴才哪个也不想活命了!她手里扶着孙氏空不出手,只好抬脚踹了呆呆的小丫头一脚,喝道:“你还不滚出去!没有看到奶奶生气嘛,你在这里奶奶不是更生气。” 那小丫头呆了一会儿已经好些了,也就听到了孙氏的话,可是却不敢反驳的她。听到雅音的话后,看也不敢看孙氏,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心里却委屈的很:什么不可能?大夫都给太太请过了脉,太太有喜这事儿真得比黄金都真。 不过小丫头倒也没有多想,能不呆在屋子里被姨奶奶打就是万幸,她又不是那些婆子们,哪里会想到姨奶奶这句话里的玄妙? 雅音直到小丫头出去了,才轻声道:“奶奶,不管是真是假。一会儿让人出去打探一下也就知道了,你何必生这样大的气呢。” 孙氏又不傻,她会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吗?老太爷都赏了全府上下,此事儿就真得不能再真了!可是,她一时间哪里能接受得了? 孙氏直直的看着雅音:“你说,那个人没有用燕窝?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喜?怎么可能?” 雅音轻轻一叹:“我们不知道啊。如果她真有喜了,燕窝就没有用吧。” 孙氏气得全身发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明白,她苦心经营多年,眼看着就能再次有孕时,却听到了她人有孕的消息。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 孙氏这些年来在府中动得手脚从来没有落空过,所以就算是赵一鸣在的时候,府中的人也没有有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是一直未孕,虽然着急却也无法。 盼啊盼的,她把老爷盼了回来,心想这一次已经把身子调理好了,这有孕的事儿也只不过是需要老爷来她房里一次就足够了——可是老爷还没有来她房里,那个太太居然有孕了! 她不是不想忍,可是她是忍不下来。 雅音看孙氏的样子有些担心,便扶孙氏坐下,连唤了几声儿:“奶奶!” 孙氏终于看向了雅音,她的眼中有着几分疯狂:那个人不能让她生出孩子来,尤其是不能生儿子!她狠狠的咬牙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生出来!” 我不生,这个府里哪个也不下蛋!孙氏在心中又补了一句。 雅音被孙氏的目光盯得全身一颤,轻轻的点了点头:那样的话,孙氏虽然说了出来,可是她还真得没有胆子说出口来,虽然她会去做。 孙氏说完后就安静了下来,只是呆呆的坐着。雅音便走开取了一盏热茶进来,奉给了孙氏。孙氏吃着茶慢慢冷静了下来,她呆坐了半晌后轻轻的道:“雅音,有她,就没有我们。就算是弄个一尸两命出来,也不能让她为赵家添丁!就算是女儿也不行。” 孙氏根本就容不得赵家有子嗣,并不只是容不得赵一鸣的妻妾有身孕,也包括了赵一飞的妻妾们——赵一鸣无子,赵一飞如果有了儿子,赵家日后可都是赵一飞的了。 **** 我是亲妈,我向众位亲保证,绝不做后妈,所以你们不要拍我,我有伤呢,咳咳。嗯,今天停电最后一天,亲们多支持,小女人一定说到做到,自明天开始一周每天都四更,如果票票足够惊喜,可能有五更哦!谢谢大家的支持!(,) 二百六十三章良言逆耳 雅音没有想到孙氏心狠如斯,她也只能飞快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儿“是”;雅音知道姨奶奶如此做已经不只是一次了,可是她这样的狠辣还是让雅音遍体生寒:两条人命啊,在姨奶奶心里什么也不是嘛? 只是雅音不敢说不:孙氏如此狠毒,她很怕违了孙氏的意思,孙氏连她也不放过;还有一个原因:她原来也同孙氏做过害人的事情了,现在再想不做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不做,孙氏一定不会放过她,会想法子让她永远闭上嘴巴说不出话来;逃走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只要一逃事情闹得大了起来,孙氏和她做过得事情遮掩不住,她一样是个死。 孙氏现在没有心思注意雅音的神情变化,她的心全部都在太太有喜一事儿上,听到雅音答应了后又轻轻的道:“现在动手正好,还可以留那个大的一条生路呢,你不是常劝着我不要把事情做绝嘛,这样也算是我手下留情做了件善事儿,你说是不是,雅音?此事,你就尽快给我去做好,我性子急不想等得太久。” 孙氏的声音并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很轻柔的;正因为如此,雅音听完孙氏的话后,她的脸色更是白得如雪,可是依然轻轻的又应了一声儿“是”。 小陈氏手中的茶盏自她身上一路滚落了下去,最后落在了地上滴溜溜的打着转,茶水当然全部泼洒到了小陈氏的衣服与手上。 小陈氏根本没有知觉一样。她浑不觉自己的手已经被茶水烫红了,只是追问着喜心:“你说得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喜心一面掏出帕子来给小陈氏收拾衣服,一面答道:“是真的吧,老太爷都赏了全府上下,此事儿还能假的了?” 小陈氏的眼光当即发直起来。呆呆的坐着任由喜心折腾,她心里只有一句话在不停的响:完了,一切全完了,一切全完了! 喜心擦了擦小陈氏的手,看到她的手红了便轻轻吹了吹道:“奶奶手疼吗?婢子取些药过来吧。” 小陈氏没有作答,她压根儿就没的听到喜心在说些什么。 喜心抬头看了看小陈氏,轻轻叹了一口气。推了推小陈氏道:“奶奶。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呢?!太太有喜虽然好似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儿,可是您想一想——既然太太能有喜,您不也有机会嘛?您现在只要好好想个法子,日后能多留老爷在我们院子晨几次,将来有个一儿半女,您不也就有了倚靠。” 喜心不认为太太有喜了是多大的事儿:太太年纪青青的有喜很正常;就算是姨娘们先生下了儿子又能怎么样?只有太太会生、能生,老爷又宠爱太太。那太太只要生出了儿子,这赵府就是人家的,姨娘们就是生出十个八个儿子来,也是不管用! 喜心想得没有错,自古以来就有“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之说,这可是大家族的规矩,不会有哪一个不遵从的。所以,姨娘们就是先生出了儿子也是没有用——只要正室有所出。 小陈氏被喜心叫回了魂儿,她看喜心还在收拾她的手与衣物。急道:“你个不知轻重的小蹄子!什么时候了还收拾这些。” 喜心叹息着站了起来,看着小陈氏道:“奶奶,婢子不收拾这些,太太也是有喜了!您的手不疼吗?婢子取些药膏来给奶奶敷一敷吧。” 小陈氏瞪喜心:“你个小蹄子,不能说句让我顺耳、顺心的话是不是?我的手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太太有喜了,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小陈氏一时间乱了心神。居然向喜心问计。 “奶奶,就是我说了能让您顺心的话,那太太就能没有喜了?只要太太有喜了,您怎么也顺心不了,对不对?这同婢子说话没有关系,奶奶只要想开了、想明白了,自然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小陈氏听完喜心的话,更是心焦,可是她的丫头偏偏说得极对,她只能又骂了一声儿:“你个该死的小蹄子,就知道给我添堵!”要她想开,如何能想得开? 喜心看看小陈氏,想想顶多再过个一年两年的,姨奶奶就是想留自己也不行,可是自己出去后,姨奶奶总是看不清现今府中的情形也不成啊:现在的太太可不比原来的夫人了,原来那个老爷虽然爱重,但并不是这样捧在手心里啊,姨奶奶的眼睛瞎了嘛,真得看不出来?喜心看看小陈氏,想尽尽主仆的情义,便把刚刚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也是一番为了主子好的意思。 小陈氏听了以后默然良久轻轻一叹:“你说的我休尝不知道!只要太太能生养,我们就是生十个八个儿子,也顶不了人家一个!按说太太有喜了也真是好事儿——原本我一直怀疑是老爷不行了,不然怎么自五姑娘后,就一直没有人有喜呢,现在看来倒不是了。你说的话虽然有理儿,可是你想过没有,太太这一有喜,万一来个一举得男,这府里老爷的眼中还能有我吗?我就是有心要留老爷在我们院子里,那也要老爷有这个心才成啊。” 喜心一甩帕子:“奶奶糊涂了不是?太太有喜了便不能再伺候老爷,而孙姨奶奶还在禁足,而陈姨奶奶一向不知道哄老爷开心,老爷对她也不怎么上心——数来数去,往后这几个月,老爷还不就是在我们院子里了嘛?如果奶奶心还不足,我们想个法子,让孙姨奶奶的禁足再长一些也就是了;只是太太那里,姨奶奶还是小心伺候着,真心伏了小,看陈姨奶奶了嘛,奶奶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至少比宋氏的时候要舒心吧?” 小陈氏听得一喜。不过她想了想倒底意难足:“话虽然如此,可是太太只要一举得男,就算我日后也能有喜,我也同样生个儿子,也必不会再入得了老太爷、老太太和老爷的眼——太太有了。哪里还能看得到我生出来的庶出儿孙;只有我生了赵家的第一个长孙,我的儿子才会让老太爷、老太太和老爷高眼一眼——就算太太日后生了儿子,可是我的儿子一样可以多得些好处,而我也日后的倚靠也能更足一些。” 喜心听完偏了偏头,忍不住一叹:“奶奶,您这话虽然有道理,可是您想过没有:人没有知足的时候;您现在不想让太太在您前头生下儿子。你有了儿子以后就不会想让太太再生下儿子了——如此下去。怕奶奶有朝一日把自己赔了进去。” 小陈氏的脸上现出了不耐与恼意儿:“赔什么赔!我呸、呸、呸!你个死丫头,今儿每句话都说得如此不中听!” 喜心虽然知道小陈氏不喜欢听,可是她依然说了下去:“婢子是快要出府的人了,可是主仆一场,奶奶待我实在是很好的,所以婢子才同奶奶说几句贴心的话儿。奶奶,我看太太不是一个容不得人的人。看陈姨娘也知道了;不如奶奶趁太太有喜的时候,也能怀上,那么日后有了倚仗,此后就好好同太太相处、伏低,才能图个长久的日子。” 小陈氏瞪向喜心:“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却错了。太太容得下陈氏母女,那是五姑娘是在太太进门儿前生下的;如果我真有了老爷的骨肉,太太能容下我?你不要犯傻了!” 喜心长长的一叹:小陈氏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她认为还是不要谋算太太的好——太太那个手段,自家的姨奶奶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喜心轻轻的道:“姨奶奶。太太——,那人不好应对,您还是求个平安算了。” 小陈氏依然听不进喜的心的话去,她白了一眼喜心,不再理会喜心了:这个丫头只知道泄她的气儿。小陈氏感觉同喜心说了一阵子的话后,心里透亮了许多,便自己寻思了起来:对。趁太太有喜的时候,多留一留老爷在自家房里过夜,不过太太那里却也不能让她平安了——不然自己与儿子日后可就没有了出头之日。 而且,小陈氏并没有忘记月例银子的事儿,她因此事平日就惧着红裳三分,就是因为惧红裳,所以她更不能让红裳生下孩子来:真让太太生下了儿子来,到时太太可真就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自己了,府中绝不会再有半个人为自己说情。 小陈氏越想越感觉自己是对的,不听喜心那个丫头的,她是要出府的人了,当然只想着平安了!可是自己不同,自己要在赵府过一辈子的:太太没有了身子,老爷可能要安慰太太几日,可是就算是小产也是要养月子的——老爷一个月不能和太太同房,这段时间足够自己能有喜了!她想来想去,感觉不能拖得太久:不然不好下手不说,也容易露出马脚,只是要用什么法子呢?下药?怕是不容易,那意外呢—— 陈氏当然是真心代红裳高兴:女人还是有自己的孩子才是依靠!因为她生养过五姑娘,所以一听说红裳有喜,便亲自动手做起了小衣服,她先裁男式的两套,女式的一套——她是想图个吉利,一心盼着太太得男的机会大一些才好。 赵一鸣刚进府中的大门儿,赵安和一众仆从就拜了下去对赵一鸣道喜:“恭喜老爷,太太有喜了!” 赵一鸣当时就呆住了,然后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然后大喜的把随身的金银都赏了赵安几人,就不停的催着车子飞奔:裳儿有喜了,有喜了! **** 亲们,两天不能上线,实在是想死你们了!过来,抱抱小女人,安慰一下无网可上、无电脑可用的、可怜的小女人吧。嗯,小心,小心,小女人可是伤员,不能抱得太用力,嘿嘿。 嗯,我是亲妈,大家要谨记。票票呢?大家支持红裳吧,有娘家人、亲卫团的支持,红裳一定可以顺利生下孩子来的,是不是?不要犹豫了,为了红裳,为了红裳的孩子,亲们,投票吧! 明天,亲们记得来看小女人哦,小女人太想念大家了。(,) 二百六十四章赵一鸣的担心 赵一鸣已经有过四个女儿了,按理说不应该如此狂喜,可是自红裳自府后,老太爷和老太太一直以子嗣为由逼他纳妾,他一直有个隐忧:万一裳儿真得一年都无消息——像小陈氏多年来一直无孕,那他真要纳妾嘛?但是,他眼下是真得不想纳妾,可是如果裳儿真得没有孩子,他不纳妾岂不是对父母、祖宗不孝——现在红裳有喜了,他既可以不用纳妾,也不会因此而忤逆父母。 还有一点儿,赵一鸣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一听说红裳有喜了,同原来听闻妻妾有喜的时候是不同的,他首先想到得不是赵家有后了,或是盼着这一胎会是儿子;他最先想到的是裳儿有了他的孩子,他和裳儿要有孩子了!就是这种惊喜自心中涌了上来,让他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是好,等他稍稍冷静下来后才有了其它的念头。 赵一鸣挑帘进了屋子,虽然满屋子里都是人,可是他只看到了红裳:他现在哪里还能看得到旁人?赵一鸣生平第一次没有先向父母问安:“裳儿,你有喜了,是不是?”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回来第一句话就会直接问自己,她脸上一红就没有说话:屋里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啊。 赵一鸣中午回来,是老太爷使了人去叫回来的:于钧来了嘛,看看赵一鸣在衙门内能不能脱身;如果可以脱身就让回府来陪一陪他的内兄。 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一点儿要责怪赵一鸣的意思。他们笑呵呵的代答:“是的,媳妇有喜了,已经让大夫请过了脉。”这件事情足以让赵家所有的人惊喜失措,赵一鸣一时的失礼真算不了什么大事儿。 赵一鸣这时才注意到一旁坐着的于钧——于钧不是一个能让人忽视的人,即使赵一鸣处于狂喜之下没有看到他。但是他理智稍一恢复,于钧便立时进入了他的眼中:他同于钧原就是相识的,所以他对着于钧先笑了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赵一鸣虽然有很多话要同红裳说,可是眼下却不是时候;他先同父母请了安,又同于钧见了礼:他为幼,所以是他先拜了于钧,于钧还了半礼。 赵一鸣坐下后。众人客套了几句。叙了一阵子的闲话,话题嘛总是围绕着红裳在转。 红裳的话儿反而是最少的,她的脸常常倒是红的:被众人打趣逗的。 而且于钧的哥哥一到,红裳就被诊出了身孕;在老太爷老太太的眼中,于钧是赵家的福星是一点儿没有错,而于钧看到妹妹现在的精气神比在家里时要好太多了,心情也是大好;所以宾主言谈甚欢——同昨日薛家来时大大的不同。 于钧看老太爷待自己家的妹子还真得不错。便笑道:“伯父说话实在是过于太客气了,如果不嫌弃,就唤外侄为钧儿吧。” 老太爷笑着拂须:“嗯,倒是我这个老头子一时太过客气,不过钧儿你也一样——什么叫做外侄?你是媳妇的兄长,我们是正经的姻亲,是我这个老头子当然的子侄。” 于钧笑着欠了欠身子:“伯父说得是。”于钧虽然明面儿上官职不大,可是暗地里的权力却是极大的,不要说赵一鸣区区的五品官儿,就是王候将相。于钧也是不惧,不必刻意巴结的;他待老太爷如此客气,只因为妹妹红裳。 老太太倒是没有同于钧多说话:不是她不想同于钧多说,而是她一直在忙——她一会儿命言梅让厨房好好备菜待贵客,一会儿又吩咐人给红裳煮汤整治水果点心;而且,过不一会儿,她就会问红裳一句:“媳妇可倦了?去屋里躺一躺吧。家宴怎么还要好一会子呢。” 红裳虽然不知道于钧暗底里权力有多大,可是却知道哥哥于钧不是一个容易与人深交的人,今日待赵家老太爷如此客气,倒是全因为自己的面子;而老太爷待哥哥如此亲热,却是因为自己与肚子里的孩子。 而老太太不论是不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可是现在也是真心的关心她,红裳再看一眼自坐下后就不住在看着自己傻笑的赵一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有了生根的感觉:她就是这里的人。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就要安抚了老太太几句,让她放心自己很好,没有什么不妥。老太爷双一次听到红裳的话后,忽然对于钧道:“钧儿,我想起一事儿来相求。” 于钧连忙道不敢,老太爷道:“媳妇的身子倒底如何,是真要请个明白人来看看才好;吴老太爷同钧儿有旧,钧儿看看哪日有空,烦请吴老太医来给媳妇诊治一下如何?看后之后,我们大家也放心些。” 于钧当然是满口答应,他本来也有此意:妹妹第一次有身孕,能不小心些嘛?女子有孕是大喜的事儿,可是生产的时候却也极为凶险:十个女子生产时,有三四个人都过不了这一关!于钧当然要慎之又慎了。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她的心一动想到了解决自己困境的法子:求吴老太医一句话好了,想来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哥哥、赵一鸣等人,不会不听吴老太医的话吧?只要吴老太爷说一句无妨,那自己也就自由了。 红裳如此做,就是不想生产的时候有什么危险,她还要好好的抚养孩子长大成人呢:如果总在房里呆着不活动,却真的是不利于生产的;而且她现在更应该加强身体的锻炼,日后生产的时候才能熬得过去。 一顿饭用得当然是高高兴兴,饭后于钧告辞出去做事儿了,晚上会带着人自客栈中搬到赵府来。红裳与于钧也就没有机会长谈、深谈,不过日后就在一个府里住着,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于钧临走时,对红裳是嘱咐了又嘱咐,让她一定要小心在意,才带着一千个不放心去做事了。红裳倒一点不嫌于钧罗嗦:有个哥哥关心真好。 赵一鸣扶了红裳下车子:“小心,裳儿。” 红裳嗔他:“我一直好好的,偏你们知道我有……,就成了风一吹就化的人儿!” 赵一鸣扶了红裳站定才认真的看着红裳道:“你的身子你或许是清楚明白的,可是我却一点儿底儿也没有;所以,裳儿你就是看在我会时时担心不安的份儿上,也要好好的小心在意自己才成。” 红裳听得心头一暖,没有在抱怨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儿: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只是为了将来自己母子能平安,所以才想多活动锻炼——不过,以现在赵家人的反应来看,她要锻炼身体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赵一鸣自己扶着红裳还是不太放心,又让侍书扶起了红裳另一支胳膊,一行人才向屋内走去。 红裳走了两步看了看赵一鸣道:“夫君,其实真得不用如此小心的;我听人说,农妇七八个月份了,还一样在田里做农活呢。” 赵一鸣看也不看红裳,只道:“裳儿,你以后走路要小心台阶,要看着脚下,不要分心想这想那的,知道不知道?” 红裳哀叹:赵一鸣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嘛。 进了屋子后,赵一鸣和侍书直接把红裳安置到了榻上,说她累了一上午,让她躺下好好歇一歇;红裳呻吟:她哪里累倒了?先是晕倒躺下了,然后就在大大的椅子上坐得那叫一个舒服,这样居然还说是累到了!日后是不是用饭都不用她动手了? 红裳再也受不了,她决定一定要说服赵一鸣,不然就是吴老太医说了什么,看现在的情形,赵一鸣等人也不会任她行动自由的。 红裳大大的发了一牢骚兼道理,说得她口干舌燥;因此古人的医疗常识落后,所以她同赵一鸣讲道理,是费口舌的,尤其是有些话红裳还不好意思同赵一鸣直接讲,要拐上几个弯后让赵一鸣去猜。 红裳原来长篇大论后,总能说服赵一鸣的:包括她的婆媳论,也让赵一鸣同意了;但是这一次,她的好像踢到了铁板上。 赵一鸣默然良久才轻轻一叹道:“裳儿,你说得也许有些道理,可是我依然不能放心任你如没有身子的人一样;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喜欢受人拘束;而且你刚刚所说的也不对,你根本不知道,女子有了身孕后根本经不起一点儿碰撞——孙氏的孩子就是这样没了的,差一点儿搭上她的一条命,而宋氏也小产过两次;”赵一鸣抬头看着红裳:“裳儿,说实在的,孩子很重要,可是也没有你重要是不是?我不想你或是孩子出什么事儿!这个孩子,不管男女,对于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这是我们的孩子;而你,我只想你能平平安安的,不想你有个不小心后,身子受罪后心再受伤。” 赵一鸣的话说得极慢,极沉痛。红裳自他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担心——来自于对她的浓浓关心,但是也自他的话中听到了危险:赵一鸣妾室的流产,绝不会像他说得那么简单,即管他是这样想的。 红裳轻轻握住了赵一鸣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坚定的说道:“一鸣,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 今天四更!谢谢亲们两天来的支持!顺带求一下票票,嘿嘿,亲们,如果您还有票,就投了上来吧!粉票没有了,推荐票有没有?有也是一样的支持啊!谢谢!(,) 二百六十五章不讲理了的红裳 听到红裳如同发誓一样的话后,赵一鸣看着她良久,然后伸手抱住了她:“裳儿,我有过一次丧妻之痛,那一次我虽然也极为难过却一样能够独自活下来;可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不会再独活下去了——就算我会有儿子,有了我们的儿子,我也活不下去;我要的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明白嘛。” 赵一鸣的话中有着极度的恐惧,而这种恐惧就是源自于红裳的安危,他是真得在乎她。红裳伏在赵一鸣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曾经在赵一鸣身上感受过的踏实忽然又回到了她的心中。 红裳伸出手去环住了赵一鸣:“一鸣,你不相信我嘛?我说我和孩子一定会母子平安,就一定会母子平安的。”顿了一顿,红裳又补了一句:“你不总担心,我会保住孩子,也会保住自己。”红裳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孩子再成为一个无母的孩子:本尊的红裳吃过得苦,她绝不想自己的孩子也经历。 赵一鸣沉默了好久好久,他很难做出选择来:他不忍违了红裳的心意,也不忍看红裳被拘束的困在一间屋子里没有了笑颜,可是他更怕面对红裳有意外——那真会要了他的命。 红裳抱紧了赵一鸣:“一鸣,一鸣,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就像,我原来相信你一样!”红裳知道说服赵一鸣太难了,所以她用了一点儿心计。 赵一鸣听得的心一跳。他想起了他的那一脚,想起了曾经对红裳的怀疑,现在红裳要求他相信她,他如何拒绝?赵一鸣看了一眼怀中的红裳:现在裳儿还能为他生儿育女,他更要好好的保护她才对——要让她快乐。要让她平安,两样都做到,他才对得起红裳。 赵一鸣想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裳儿,吴老太医来了以后,我会好好的同吴老太医谈一谈,只要是吴老太医允许你做得事情,你都可以做;但是。吴太医不许你做事情。你一点儿也不能做,你也要答应我,可以嘛,裳儿?你有了身子,不可能一点拘束没有,我让一步,你也让一步好不好?” 红裳想了想便答应了:不可能让赵家的人当她没有身孕一样的待她——那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就算是赵一鸣答应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也不可能会同意的;再说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儿,还要赵一鸣帮助去说项呢。 赵一鸣抱着红裳看着她的眼睛,正容道:“我相信你,裳儿,就像——,你原来相信我一样。”顿了顿又道:“可是你有了身子,应该如何照料你,同我是不是相信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用这句话来——,威胁我。” 其实赵一鸣心虚的很。如果不是事关红裳的安危,他就算是知道红裳威胁他,他也只能答应红裳;就算他心虚,可是他也不会任由红裳胡闹伤到她自己。 红裳小脸一红,立即伏到赵一鸣的胸前把脸藏了起来,在心中骂了一句:该死的赵一鸣,人家有身孕了。你就不能装傻嘛!事事都要让着孕妇,这个常识以后要让赵一鸣牢牢记住才可以。 赵一鸣看红裳脸红了,便知道她并不是真得还记恨自己,心里也一下子开朗不少;看到红裳把脸藏到了他的胸前,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裳儿是不是又开始相信自己、依赖自己了呢?他越看红裳的样子,越感觉好笑,便闷声笑了起来。 红裳听到笑声立时便恼了,挥拳就打他,一面打一面喝道:“不许笑!”不过她的脸却更红了,所以更加不敢抬起头来,把脸在赵一鸣的胸前埋得更深。 赵一鸣看红裳这个样子,大笑着应道:“好的,我不笑,我不笑。” 红裳听到他笑得更大声儿,不依的又打他:“不许笑了,听到没有!” 赵一鸣众善如流的答应道:“我不笑,我真的不笑了。”可是那笑声却更欢了。 红裳真得恼了,她抬头坐起,掐腰看着赵一鸣:“你知道不知道,有身孕的人最大!我说你不许笑了,你就不能笑!” 赵一鸣终于笑倒在床上,想爬也爬不起来。红裳恼得用小脚踢了他两下:当然也没有真得用力;赵一鸣大笑着伸手轻轻把红裳拉倒了,小心的拥着她笑道:“你最大,我们家裳儿最大,为夫的记住了!”这样的红裳,实在是太可爱了——如果不是因为红裳有喜了,赵一鸣还真想再进行子孙大业;不过为了红裳的身子着想,赵一鸣认为能拥着红裳,还有他们的孩子入睡,也是极幸福的事情。 不管如何吧——虽然被赵一鸣笑得很着恼,红裳心想,总算是说服了赵一鸣让一步,再接下来,当然是让他去说服老太爷和老太太了。 听着赵一鸣的笑声儿,红裳眯起了眼睛,幸福也在她的心中一圈圈的荡起来;红裳就在幸福中对自己说: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红裳的心在这个时候变得软了一些,也变得硬了一些:对于她的孩子、她的亲人、关爱她的人,她的心更柔软了一些;而对于那些对她有敌意,尤其是对她的孩子有敌意的人,她的心硬了一些。 红裳原来也许不会对冒犯了她的人下辣手,可是以后却说不定了:原来的红裳没有逆鳞,而且二十一世纪的人,对于人命是极看重的;但是有了身孕的红裳,她自此后就有了逆鳞——一个碰也碰不得的逆鳞! 只能说,自此后再来招惹红裳并一定是自寻死路,可是想谋算她肚中孩子的人,却的确是在自寻死路了。只是,那些一心要谋红裳腹中孩子的人,她们知道么? 至于赵一鸣,红裳不认为同他仔细分说妾室们的居心是个好主意:他是个好人,嗯,目前来看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丈夫,将来也会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古代的男人,而且那些妾室跟了他多年,在揪出了一个宋氏后,再让他相信其它的妾室也有坏心是极难的:有一个妾室是坏人,这个他可以接受也可以理解——好人虽然多,但坏人也是有的;如果让赵一鸣相信,他大半儿的妾室都是坏人,让赵一鸣相信这一点绝对不是件容易事儿。 说不定赵一鸣会生出其他的疑心来:认为红裳是在利用有孕,想把所有的妾室都打发出去——她便成了妒妇! 红裳忽然有些不太确定:赵一鸣会如何对待一个妒妇呢?嗯,不对,是如何对待自己原来是一个‘妒妇’呢?休书?红裳感觉赵一鸣不会写;就算赵一鸣不会写休书,心中也会对自己多少有些失望吧?他可是一个标准的古人。不过,说到底,为了妾室让赵一鸣对她有误会,非常不值。他和她现在正向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发展着,她并不想破坏。 想到这里,红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有身孕了,好像有一条规矩正合用——赵一鸣不能在留宿在自己房中了!那他——,要去姨娘们那里吗? 红裳的心头升起了一丝酸涩:虽然那些姨娘们来得比她早,可是她还真没有这个心胸同人共夫——嗯,不知道赵一鸣会去哪个姨娘的房里过夜?红裳的心口如压了一块大石一样不舒服起来。 红裳伏在赵一鸣的胸口好久没有说话,越想越感觉心里难爱,便紧紧的抱了一下赵一鸣:丈夫就算是合作关系的丈夫,可是也没有出让的道理是不是?找个什么理由不让赵一鸣去其它姨娘那里过夜呢? 可是下一刻,红裳又改变了主意:为什么自己要想个理由拦着人家赵一鸣呢?如果他不想去,他自然不会去的;如果想去,什么理由也拦不住他。 红裳的心情矛盾了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自从她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似乎就对赵一鸣也更有了一些独占的心思——这是她孩子的父亲。这似乎有些没有道理,也有些不讲理了。 (画外意:不讲理?红裳哼了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一个讲理的人?我就是不讲理了,怎么的吧?正在耍无赖的某人) 赵一鸣感觉到了红裳的异样,认为是他说得话逆了红裳的意,红裳伤心了。 赵一鸣轻轻的抚着红裳的头:“裳儿,我是真得担心你有什么意外。你知道嘛,原来我有两个通房丫头,因为有喜了,我听老太太的话过几日就要抬举她们做姨娘,可是她们还没有来得及敬茶,便小产、小产死掉了!二弟的一个通房丫头有喜后,被老太太接到了身边儿调养,可是她一样死在了生产的床上!裳儿,你明白嘛,不是我想要拘束你,是我真得害怕,我只要想一想那躺在床上流血不止的人是你,我就受不了!裳儿,就算是为了我,你就委屈一年吧,好不好?” 赵一鸣的语声颤抖着,他眼圈也红了:他不敢想像,如果那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裳儿身上,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 第二更,小女人继续加更,亲们有票票的支持哦。嗯,有亲们的支持,小女人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不用掉水了,庆祝一下!五更的那一天不远了哦,亲们,多多支持红裳哦。(,) 二百六十六章赵一鸣要睡到哪里? 红裳完赵一鸣的话心中一跳:居然还有一尸两命的事情!赵一鸣和老太爷都可以算是精明的人,为什么从来没有疑心过,这是有人在谋害那些有身孕之人的性命呢?嗯,自己要小心了,看来动手的人很有手段啊,居然能瞒得过老太爷去! 红裳的小手轻轻的抚过自己的小腹:这里是自己这一世最珍爱的宝贝,不能让他有半点儿闪失。 不过,二房那边儿的通房死在生产时,虽然让红裳感到可怜,但是她却一点儿不意外:二夫人是那么容易相与的人?通房丫头你也想生个二房的庶长子出来,不是找死是什么?! 红裳的想法没有错儿,只是她有最重要的一点儿没有想到:古代的妇产医术落后,女子生产时就相当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且女子有孕后本身就有自然流产的情况,尤其是女子年纪很小就有孕的时候,自然流产更易于发生;可是古人并不明白,再加上有个别的意外致使女子流产,所以在古人眼中,女子小产与生产的时候有意外死掉是极正常的事情。 赵府那下手的人又极小心仔细,所以瞒过了赵一鸣父子倒也不是极难的事情——在他们父子面前,哪个女子不是温良谦恭? 不过红裳也听明白了:赵一鸣显然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看到赵一鸣如此低落,红裳轻轻拍打着赵一鸣的后背道:“我不是刚刚答应你了嘛。一切都会听吴老太医的话去做,吴老太医不让我做的事情,我绝不会去做;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了,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些人。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孩子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赵一鸣的心情在红裳的拍打与话语中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轻轻吻了一下红裳的脸:“你知道嘛,其实我一直很矛盾是不是让裳儿你有个孩子——原来想再等两年的,把你的身子骨调养得更壮实一些,可是后来我去被父母逼迫不过,所以才有心让有你……。咳。咳,那个也是我自己的定力不足、定力不足;”赵一鸣后面及时改口,是因为被红裳拧住了胳膊下的肉:这地方的肉最受不得疼。 红裳松开了手,赵一鸣的心情却在红裳的一拧之下又好了大半儿,他现在都有心情对着红裳呲牙咧嘴了一番:他很疼、非常疼!然后,赵一鸣才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我矛盾的地方就在于,我一面担心裳儿会因为生育有危险。可是我又一直非常想有一个,我和裳儿的孩子;现在你有身孕了,我是极高兴的,可是也担心到了极点。” 赵一鸣稍稍抱紧了一些红裳:他现在不敢过于用力了,他轻轻一叹:“裳儿,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知道嘛,我是非常非常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会如此紧张的。”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鸣;我会很小心在意我们的孩子。我的身子也很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放心。” 红裳一面说着一面依然轻轻的拍打着赵一鸣,她想最好是不要再继续赵一鸣的话题——不如转开话题,免得赵一鸣神经过于紧张。 正好,红裳早就有个事情闷在心里了,她张开嘴便说了出来:“一鸣。你今天晚上想去、想去、想去——”想去了三次,红裳也没有说出下半句话来,她一先开张口的勇气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赵一鸣奇怪的看向红裳:“你怎么了,裳儿?有话就说吧,我今天晚上,嗯,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儿,不会出府的。” 听到赵一鸣再一次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红裳低了低头,她的脸红了:“你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她这次连想去两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赵一鸣更听不懂了:“裳儿,你倒底想说什么,直管说出来就是了;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他也很奇怪,裳儿是一个很干脆利落的人儿,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吞吞吐吐、说不出话了呢? 红裳给自己鼓鼓气再鼓鼓气,咬了咬牙再咬了咬牙,然后道:“你、你、你——”这次她却只能说出一个字了!红裳的脸已经羞得通红:她想要问得那句话,到了嘴边儿就是问出来。 赵一鸣仔细看着红裳,好久后忽然眼珠转了转道:“裳儿,你累不累?” 红裳听到赵一鸣转移了话题,闷闷的道:“还行。”她真得在担心:赵一鸣自此后会去哪个姨娘那里?一来她心里不舒服,二来如果去了小陈氏那里——八成会去小陈氏那里,小陈氏岂不是更会有胆子挑衅自己、对孩子更有胆子下手了。 “累就睡一会儿吧,晚饭我叫你起来再用;或者到你饿了时,让人单做给你也好。”倒是极为温柔贴心,但却不是红裳要听得话儿。 “我不想睡。”声音更闷了,她在生自己的气。 “不想睡?可是你不累嘛?这都一天了,还是睡一会儿吧;就是睡不着,躺一躺也是好的。” 怎么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上,她又变成了赵府的大熊猫了呢?红裳听得更气闷了:“我不累。”她是多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哦,那也好,晚上你就早些睡也成。” 红裳的声音越发的闷了起来:“嗯,随便吧。” “晚上不用去上房了,你想用些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 看来赵府的人不只是把她当成了大熊猫,而且是要把她养成大熊猫的身材!两句话的功夫,就提到了吃东西两次。 红裳瞪了一眼赵一鸣:“不想吃什么。” “哦,那你再想一想,我让侍书给我准备一下被褥。” 红裳猛得抬头:“你想去哪里睡?!”听到赵一鸣“准备被褥”的话,红裳的眼睛一下睁大了,那话是一下就冲口而出。 赵一鸣满脸的笑意,他笑得极促狭:“你有喜了嘛,我当然是要在——,呼,呼,疼,疼了,真的疼了!好裳儿,好裳儿了,放手,求求你了,裳儿,你放手了,好不好?” 红裳看到赵一鸣的笑,就知道他看透了自己的心思,那些闲话他是故意来逗自己的,所以这一下子她拧得很用了些力气——再者她也真得恼了,居然他还真想去姨娘那里睡! 赵一鸣委屈的看着红裳:“我当然是在要在这里睡了。不行吗?你有喜了当然是你最大,可是你再大也没有道理非要一个人占用一张床吧?”他说得煞有介事,却让红裳羞红了一张脸。 红裳虽然去了疑虑,不过她更着恼,不应该说是恼羞成怒了,又伸手拧了一把赵一鸣:让他再发坏! 赵一鸣笑着求了饶,然后轻拥着红裳道:“傻裳儿,你有喜了,我不在你身边儿照看你,我能安心吗?我看不到你,我怕是睡也睡不着的。” 红裳闻言心里没有来由的一甜,然后还有些不放心:“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 赵一鸣笑着轻轻咬了一下红裳的耳朵,看她红晕布满了耳后与脖子里,得意极了:你拧我?我也有治你的法子,看我们俩个倒底谁厉害些。 红裳红了脸,但只是伸手轻轻的捶了他一拳:“你说不说,不说我不听了。” 赵一鸣笑道:“你不说了嘛,有了喜的人最大!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在你就是要摘月亮,我估计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会让人去想法子;所以,我自有法子应对的,让老太爷、老太太同意我留在你房里,哪里也不去。”说完又轻轻的咬了一下红裳的耳朵:他实在是情不自禁,就是喜欢这样做。 红裳瞪了一眼赵一鸣,不过这一眼的威力不大——三分的恼意七分的娇羞,倒把赵一鸣瞪得心里痒痒的。红裳瞪完了赵一鸣才说道:“那个,你不去其它姨娘那里,嗯,孩子出世还要好久呢,你那个……”后面的话红裳又没有说出来,她实在是真得说不出来了。 赵一鸣闷笑了好久,红裳又一次祭出了“拧功”后,他才不笑了,做出了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说道:“你想得太多了!那个,嗯,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嗯,哪有可能天天,嗯,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不过好在两个人都说得模模糊糊,但他们自己都能听得明白。 红裳不太相信的看着赵一鸣:他可能做得到嘛?快一年的时间呢。 赵一鸣看红裳是依然担心,而且不太相信他,便认真起来:“裳儿,我心里挂着你,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了。” 红裳闻言脸上红得都要发紫了,轻轻啐了赵一鸣一口,没有再说下去:她虽然还有一些不放心,可是赵一鸣的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她还再说什么呢?而且,以她所知道的医学常识来说,好像有身孕后夫妻不能同房也不是需要这么久的,只是做为古人的赵一鸣是不是同意她的看法就不知道了。 红裳不再烦恼此事儿,她坐了起来道:“我去理事儿了,夫君你是睡一会儿还是去书房?” **** 第三更!亲们,有票票的支持红裳吧。对了,亲们,你们说,红裳生个男孩好呢,还是女孩好?挠头,我一直没有做决定。(,) 二百六十七章第一次谋算便成空 赵一鸣听了红裳的话,差一点儿没有自床上跳到地上去:“理事儿?!裳儿,你去理得什么事儿?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再劳神费心了,你要——” 红裳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着赵一鸣,直直的盯着他。赵一鸣后面的话便在红裳的盯视下没有说出来,他看了看红裳,最后喃喃的说了一句:“嗯,裳儿,不是我过于小心了,而是、而是女子只要有了喜,大家都是这样说的;”未了,赵一鸣还加了一句:“真的,裳儿。” 红裳低低的一笑说道:“夫君不必太过小心,我也知道现如今我不比原来了,不会让自己累到的;眼下要去处置的也只不过是几件琐碎事儿,而且我也是坐着理事儿,不会劳累的,你自管放心就是;”红裳说完后,看了一眼赵一鸣,意有所指的道:“夫君,如果府中真不用我理事儿了,你想我天天就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嘛?”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虽然他很想点头,不过看了看红裳的神色,他很明智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不过,赵一鸣可不认为红裳再理事儿是对的:不用吃了就睡,还可以做其它的消遣嘛,总劳神的处置事情怎么可以。 赵一鸣也想到了,如果红裳不理事儿,府中的大权多半会落到二弟妹的手上,不过这些同裳儿的身体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红裳说着话已经站了起来。赵一鸣立即扶住了她:“裳儿,你小心。” 红裳直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赵一鸣看:“我昨天在府里还跑来跑去,一点儿事儿没有呢;今儿就连走路也有危险了?” 赵一鸣看红裳真有了恼意,想想红裳刚刚说过的话,还有他答应过红裳的事儿。他也感觉自己有些过于小心了:就算是请了吴老太医来,也不会不许红裳走路吧?如此想着,赵一鸣便放开了手,不过却没有离开红裳三步远,有些讪讪的道:“裳儿,你可要看着脚下。” 红裳不再理会赵一鸣:完全是一个没有了理智的人,同他现今是讲不通道理的。 也的确是没有几件事情。红裳一会儿便处置妥当了;不过她却没有起身回房。看着霄儿笑道:“霄儿,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一说。”红裳一说,赵一鸣也看向了霄儿:嗯,霄儿也应该有话同他说一说才对。 霄儿脸上一红,上前福了一福:“霄儿原来没有诊过喜脉,而且先开始的时候,太太日子太短。婢子也诊不出来。”霄儿也不是不伶俐的人,知道当着赵一鸣时什么话儿能说,什么话儿不能说。 红裳当然不相信霄儿的说辞,不过她没有再追问霄儿,只是点了点头又问道:“霄儿,有了喜以后的女子不可以理事儿?不可以劳神费心?不可以走路?不可以……”红裳一口气说了很多个不可以。 霄儿瞪着大眼睛:“太太,不是的。女子有了喜以后当然要注意休息与调养,可是每日更应该活动一下才对;而且,我好像听祖父说过,嗯。有了喜以后做得什么事儿多,日后孩子就对什么事儿最有天份。” 胎教!红裳很有些吃惊的看着霄儿:古人懂得胎教?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多废口舌再说什么了:“嗯,也就是说,只要理事儿不会累到了我,对孩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 霄儿应了一声儿是。红裳便瞟了一眼赵一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红裳并不是不想放权,可是现在她有了孩子。这权是不能放的:由她掌理府事,就算是有人要害她,也不容易下手——如果是他人来掌理府事儿,那她和孩子的命可就是交到了她人手上。 红裳一直认为命在自己手里掌握着,才最安全。 老太太掌理府中的事情,最容易出错儿,而且易于大权旁落: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名义由二夫人金氏打理府中的事情,实际上打理事情的人绝对会是她!红裳对她更为忌惮:一个想争夺家产的人,对她的孩子一定不会有善意。 就是因为周围有太多不怀好意的人,所以赵府的大权还是要在自己手中,她和孩子才最安全。 所以,无论如何红裳不能让老太爷、老太太以自己有喜为由,让她一旁去安养:首先要说服的人就是赵一鸣——但是,她如果对赵一鸣说什么不理事以后,她和孩子会有危险之类的话,二夫人那里他或许还会信一些,其他人还是提也不要提的好;所以,红裳只能自另外的想法说服赵一鸣此事儿。 霄儿先说了可以理事儿,再加上吴老太医应该也不会不答应——她可以同哥哥好好谈一谈,然后在哥哥的拜托下,吴老太医至少不会反对她理事儿;那么说服赵一鸣当然没有问题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嘛,红裳还是原来的老主意:让赵一鸣去摆平。 媳妇再好也只是媳妇,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讲条件,只会让他们生出来反感来;而儿子自然是不同的,只要有充足的理由——老太爷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这一点儿也很重点。 金氏歪在榻上眯着正在考虑事情,她心情看不上去不太好,倒也不是哪个惹她生气了,只是她自一回府就感觉万事不顺心:先弄出一个表姑娘来,还不知道倒底是要给老大还是老二呢;现今大房居然有孕了! 金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自己可是从来不吃自家姨娘们送来的东西,按理说自己不会有问题才对! 那大房成亲不过多半年就有喜了。自己为什么生了一个女儿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呢?!金氏的心中忍不住又冒出了那个她想过很多数的念头:不是自家的夫君有问题了吧?他寻花问柳这么久,难保不是他身子被掏空了所致! 金氏拈了一粒松子放进了嘴巴里:嗯,是不是想个法子不要再让他出去胡混,好好给他调养一下身子。也许二三个月后,自己也能有身孕呢?毕竟有了儿子,腰杆才能挺得直啊。 金氏又取了一粒松子,轻轻的咬碎了:大房如果有了长子嫡孙,那我们二房还能有什么?!大房不是不能生,只是如果能生在自己后面才好。 金氏又想起丫头们向她说说的,那些大房回府后处置过的事情:这位嫂嫂好像比上一位要精明利害很多啊。不过却是手段有余。狠辣不足——换成自己,现今大房的姨娘只会有一个了。 想到这里金氏便自然想起了大姑娘风舞,她轻轻一叹:大姑娘和宋姨娘也是个傻子,得些金银之物就应该收手的,一个姨娘加一个庶女就想谋算赵府,真是痴心妄想。 不过金氏并没有想要下手除去红裳或是红裳肚子里的孩子,她认为只大房的那几房妾室也足够大房的孩子不保了;虽然她极为不喜大房会有孩子。可是要除去大房的孩子,她还真是有些下不去手:大嫂又不是她院子里的姨娘们,虽然有了孩子对自己不利,不过自己也不是不能生——天知道她肚子里是男是女呢。 金氏看看天色,唤了自己的大丫头菊香:“你和菊语两个带几个小丫头去打点一下我们的带来的东西,把我准备给我们家老太爷、老太太的东西取出来放好,另外再找一找,好似我们有一尊送子观音像,找出来包好,明儿送到大房那边儿去贺喜。” 金氏所说的的‘我们家’是指她的娘家金府——她回来后原准备这两日就去金府看爹娘子的。只是现今怕是在耽搁两日了。 嫂嫂有喜虽然让金氏心里不太痛快,可是此事也不是没有她的好处:大房有喜了便不能再理事儿,那府里的事情,八成是要交到自己手上来了。而大房的那些姨娘们是一定会下黑手的,只她们也足够大嫂忙的了——她也就没有精力同自己争权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金氏要晚回娘家几天,倒也没有真得生出不快来。 虽然有了府中的大权——可是并不等于赵府就是自家的了。金氏是极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这个事儿同大房有喜相比,她还是不开心多一些:她多想现在有喜的那人是自己啊。 金氏不会在无谓的事情多费时辰,她吩咐完了菊香后,便开始打算要如何才能让老太爷开口,把赵府交由她打理呢? 于钧当晚便把吴老太医请了来,所以赵一鸣当晚就知道红裳要活动,处理一些事情与管理帐目,只要不会累到红裳,对她腹中的孩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凭这一句话,赵一鸣没有费多少口舌,便让老太爷、老太太同意暂时还是由红裳打理府中的事情。 于钧要想陪吴老太医,而红裳有身孕后总是想睡,所以这天晚上兄妹二人依然没有好好的说上一阵子话儿。 金氏听到老太爷和老太太打算暂时还让大房管事时,她的脸色立时就变了一变——她的法子还没有想出来,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赵家的两个老人还是不放心她吧?找一个老大夫来说几句鬼话骗子谁?! 金氏一气之下,同老太爷、老太太打了一个招呼,带着丫头们回娘家去住了——这一次,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而且赵一飞不去请她回来,她是不会主动的回府。 而金氏这一气之下却有些失算了:她忘了现今的赵府与原来不同了,原来可是没有薛家表妹啊。 就在金氏走了一日后,老太爷算算同薛家订下来的成亲日子不远了,便使人去叫赵一飞到书房来,打算把薛家的事情好好的同他说一说。 **** 嗯,亲们猜到没有,嗯,好戏要上场了,嗯,亲们还犹豫什么,用手中的票票支持红裳吧!今天四更,明天依然四更!晚安,亲们。(,) 二百六十八章闻喜讯,心花怒放 赵一飞进了书房后,恭恭敬敬的给老太爷行了礼,心里忐忑不安的立在那里也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心下暗自思量着:自己回来不久,没有做什么事儿惹老爷子生气吧?不会是今日老爷子心情不好,便唤了自己来骂一顿出出气吧? 赵一飞在府中最怕进得地儿就是老太爷的书房了:只要进了书房就没有好事儿,轻则是要挨骂,重则挨板子也不是没有过。 老太爷看着小儿子一时没有说话:也有三年多没有见了,小儿子看上去似乎也多了一丝稳重——他是真得希望小儿子能懂事儿些,不指望着他能光宗耀祖,但只要能有他大哥一半儿,不,一半儿的一半儿他也心满意足了。 老太爷也看出了小儿子心里的忐忑,他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温声道:“你坐吧。” 赵一飞愣了一下,看了看父亲才坐了下来: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他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老太爷看来不像是要教训自己,难道父亲久不见自己,竟然看自己顺眼了许多?他略带疑惑的看向了老太爷:“父亲,您唤儿子来有什么吩咐?”顿了顿,赵一飞心里还是不踏实,又加了一句:“儿子自回府后,除了叙职外只去了岳丈府中一次,一直在家等衙门的差事儿。”言外之意就是:我很老实的,没有出去沾花惹草。 老太爷闻言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对赵一飞更失望了:虽然小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就算他不出去惹事生非,只一说话便让人不喜,他的气度见识差了大儿子真不是一星半点儿——成器的可能性不大了;好在自己已经为他打算好了后路。 老太爷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原本是想告诉你和媳妇两个人的——前几日有事儿忙乱着没有来得及同你们说一声儿。可是媳妇现今却回了娘家,便只同你说一声儿吧;你过两日去金府接她回来时,告诉她一声儿也是一样。” 赵一飞欠身答应了,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他的心又提了起来:老爷子如此轻声细语的同自己说话,不会是想把自己一家人扫地出门,让自己出去自立门户吧?赵一飞仔细的看了一眼老太爷:这事儿就是拼着挨打也不能答应——自己挣得那点儿银米绝对不够一家人花销。还是在府里一起过活的好;吃穿用度都在公帐上开销。这可是省了一大笔的银米。 而且出去另过就没有了母亲护着自己,自己家的母老虎怕是再也不会让自己沾其它女人的边儿了——这三年,他已经过得足够苦了:天天对着母老虎一个人,就算她长得不错,也早看得腻烦了;只要在府中住着,只为了子嗣一事儿,母亲也要给自己再纳几房妾或是给自己几个通房吧?有女人而且不用自己花一分的银子。这样的好事儿哪找去呢? 所以,打死,这家也不能分;赵一飞少有铁了心的时候,这次却是真得铁了心。 老太爷不知道小儿子已经想得很远了,他拂了拂胡须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我和你母亲做主,给你纳了一房妾。” 赵一飞抬头看向老太爷,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老太爷并没有阻止过母亲给自己纳妾或是送通房,可是这样的事情老太爷是从来不管不问的;今儿特特的叫了自己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要给自己纳房妾?!太小题大作了吧? 老太爷看儿子吃惊的样子,轻轻咳了一声儿:“你不愿意?” 赵一飞急忙低下了头:“回父亲的话,儿子不是这个意思。长者赐不敢辞,儿子不敢违了父亲的心思。” 老太爷哼了一声儿:“这种事儿你自然是不敢辞的!你是巴不得能多纳房!”他岂能不知道小儿子的毛病,不过这事儿也关系着自家的子嗣,只要儿子不出去寻花问柳,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的教训过他。 赵一飞却被训得有些委屈了:妾是你要给我纳的,我不同意就是不孝,可是我同意了却还要挨骂,真是没有天理了。 老太爷看赵一飞没有答话,也就没有再训下去:“女方是我们家的亲戚,你也见过了,就是你回府当日看到过的薛家表妹。” 赵一飞听到这里那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他感觉自己这次回京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叙职时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夸奖,但也没有被申斥——无功无过已经是他最大的目标了;而且自己回京后最为心动的女子,居然早被父亲做主给自己定下了亲!自己运道终于转好了吗? 因为赵一飞低着头,所以老太爷没有看到赵一飞脸上的惊喜,他继续说了下去:“此事儿倒是有些曲折,并不只是纳一个平平常常的侍妾那般简单。因为薛家卖给了我们家一半儿的皇家生意,所以我许了你表妹做你的媵妾。” 赵一飞这次大大的吃惊了:一半儿的皇家生意?媵妾?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一时间哪里还能说了话;他是一惊一喜,一喜一惊,现如今他倒真得像有些傻了。 老太爷看着赵一飞沉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这一半儿的皇家生意是我们府里公帐上出得钱,所以生意五年内的所得是归府中所有,皇家生意上的来往,你们也不必插手,自有你大哥和你大嫂处置!五年之后,这生意自然是归你们所有,到时也由你们来打理;此事,你大哥也是同意的,所以你大可放心了;至于媵妾,不管媳妇是什么意思,这个我自会向你岳丈分说;一半儿的皇家生意自此后就是我们赵家的了,并不是薛家的陪嫁,一个妾又哪里有什么妆奁,也因此,你们薛家的表妹是一定要做媵妾的。这两件事儿我已经同你们薛家表舅说定了,没有了可以商量的余地,现在也只是告诉你们一声儿罢了。” 赵一飞听到父亲的话,心里喜大于惊:一半儿的生意,五年后归自己了!天啊,那可是活钱,年年都有大把的银子可赚啊!不过他也稍稍有不满:为什么自家的生意见由大哥大嫂打理?天知道他们会贪墨多少,如果把生意打理坏了,他们要如何赔我? 不过赵一飞也只是在心中想一想,他对于父亲的决定是一个‘不’字也不敢说的。 赵一飞对于薛家表妹做媵妾,当然是没有什么一点儿意见,可是自己家的母老虎——?赵一飞看向父亲:“儿子当然全凭父亲做主,只是金氏——” 老太爷怒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个男儿?虽然纳妾的事情是要告知媳妇一声儿的,但你却怕自己的妻房到如此地步,不怕世人笑你?!没有出息的东西!你丢尽了我们赵家的脸面!” 赵一飞躬了躬身子不敢多说什么:他倒是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可是他也要有那个本事儿才行不是。金氏的爹爹是礼部侍郎,那是自己家能惹得起的人嘛?自己低头做人不也是不得已?如果父亲或是大哥的官职高过了金侍郎,那自己早已经不用在金氏面前赔小心了。 还是一样,他心中的这些想法,却是半点儿也不敢说出来:怕他父亲一怒之下再动手板子教训他。 老太爷瞪了儿子半晌,最终也是拿他无法,又教训了他一番夫为妻纲之后道:“我已经说过了,媵妾的事情我自会同你岳丈分说,你岳丈同意了,媳妇那里就是不同意也只能同意!” 赵一飞闻言心里苦成了一片:她是只能同意,可是事后倒霉的人却只有我一个了,她能放过我才怪!不过,这话他也不能说,只好应了老太爷的话。 老太爷道:“此事儿就这么定了,还有几日就要成亲了,一切事情都由你大嫂替你们打理,院子也早已经收拾妥当。嗯,你再做身新衣服,也就成了。” 赵一飞忽然感觉此事儿少了什么,他想了想后有些迟疑的问道:“儿子这几日不需要去表舅府上拜会吗?” 老太爷似乎有些不自然,他取了茶盏到手中吃了一口,没有看赵一飞:“不必去拜会,一切事情我同你表舅早已经议定好了。当日你回府时也见过你表舅和表妹,也就不用再麻烦了;这两日你在府中帮衬着你大嫂准备准备,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不用操心当然好;赵一飞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那就是让他等着做新郎呗,他巴不得呢。 老太爷交待完了以后站了起来:“我今儿就去同薛家交接生意,你在府中多陪陪你母亲吧。”这可是大事儿,生意一日不姓赵,亲便一日不能结——薛家着紧,所以事情办得顺利的很,今日再到衙门办完了文书一类的东西,那一半儿的皇家生意就是赵府的了。 老太爷是一刻也不耽搁,又随口吩咐了赵一飞几句话其它的话儿:无非就是不许他出府去沾花惹草后,抬腿便走了。 赵一飞送了老太爷出府后,乐滋滋的去找老太太了。 老太太也正有满腹的话儿要同小儿子说一说:这几日不得便嘛。要说得话儿除了薛家的亲事儿,再就有是莲姨娘两位了。 老太太看红裳有了身孕,要对付莲姨娘两个,只能靠自己了:可是她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可巧,自己贴心贴肺的儿子回来,那此事儿当然要好好儿子商量一下,兼诉诉自己腹中的苦楚。 **** 呜啦啦,薛姑娘要嫁人了,亲们的票票砸过来吧,砸过来呀砸过来!嘻嘻。(,) 二百六十九章金氏的反应 老太太的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赵一飞是不是真得听了进去,就不得而知了:他现在满心都是薛家表妹啊。 红裳和于钧也终于有了时间可以好好叙话,兄妹二人叙了离情后,都各是一番唏吁。于钧感觉妹妹变了许多,当然了,裳儿还是自己的妹妹,不过机灵了、有了杀伐决断之气——这很好,他这些年一直在教妹妹坚强起来,不过看起来不如妹夫教得好啊。 只是裳儿变得如此果决,不会是在赵府吃了太多的苦吧?妹夫,他不会是欺负了我的宝贝裳儿吧?于钧为了妹妹的变化高兴了不到一会儿,立时就又是一肚子的怀疑与担心;这件事情他一定要问问妹妹,不然他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对于红裳的不同,于钧根本没有多想:女子嫁人了嘛,总是与原来有所不同的——他也是成过亲的人,当然是知道成亲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影响会有多大,她们再也不是养在深闺不知愁滋味的少女了;而且红裳对于两个人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于钧又怎么可能会疑心其它? 红裳的心在同于钧的说话中慢慢的放回了肚中,而亲情也一点一滴的在回忆中加深着,好似她就是本尊,本尊就是现在的红裳。 红裳拭了拭泪:“哥哥也要有个嫂嫂照顾才好,不然你一个人奔波在外,妹妹也是担心的很;虽然——”说到这里。红裳的话突然一断:她没有再说下去,并且小心的看了一眼于钧。 于钧轻轻一笑:“裳儿真得长大成人了,居然知道替哥哥打算起来了。”他虽然在笑,可是眼神却是一黯:“你嫂嫂去世快三年了,过了三年再说吧。而且我现在领得差事儿天天东奔西跑。也不方便成家立业——看这次回京后,皇上有没有意思让我留在京中,如果能留在京中,再议此事儿也好。” 于钧看到了红裳的小心,所以他心中的酸楚被妹妹的关心冲淡了许多:是啊,已经过去很久了,也许为了让妹妹放心。是应该再娶一房了。 红裳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非常后悔刚刚嘴快提起了于钧的伤心事儿,也没有再接着于钧的话说下去,而是转开了话题:“哥哥倒底在做什么差事儿?说到底妹妹到现在也不知道呢。如果不是哥哥后来奔波在外,妹妹当初也不至于——;算了,已经过去了。我想信好人会有好报。”恶人自有恶报!天不报,她也不会放过那些恶人!红裳只是又一次后悔提及了让于钧自责的往事儿——她虽然得了那些记忆,可是却好似用得不那么顺手一样。 于钧知道红裳不欲他难过。所以他假作没有听到红裳后面的话儿:那些恶人,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们的,不过此事儿却不用让妹妹知道,免得她又费心劳神——现在她还是好好安养最好。 于钧看了看红裳,不以为意的一笑:“嗯,这个嘛不好说。妹妹只要记住一点儿,哥哥的官职虽然不大,不过就算是京中的王爷欺负了妹妹,哥哥也能为妹妹讨一个公道来!” 于钧说此话时也不是如何的大声儿,也没有如何做势。只是随口道来,却绝不是玩笑——红裳听得出来,而且相信哥哥一定可以做得到。她心中也因此有了疑问:哥哥倒底是做什么的?居然敢说来这样的话。 红裳一时愣愣的没有答话。于钧看红裳的样子,知道她是被自己的话惊到了,便点了点红裳的鼻子:“小丫头,想什么呢?我还是你大哥啊。”红裳一笑也就释然了。 于钧看红裳笑了便道:“你自一开始就不停的对哥哥哥问东问西的,现在是不是应该同哥哥说说你的事儿了?你过得——可还好?”他刚刚疑心赵一鸣让妹妹吃了苦时就想问了。不过他最早想问这句话却是在他刚刚见到红裳的时候。 于钧的话说得似乎有些迟疑、有些担心,他很怕红裳现在不幸福:他如果当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听由父亲和那个女人把妹妹嫁给赵一鸣——虽然他是自己的友人,但是他和妹妹并不般配。 于钧自幼受苦,后来混迹官场,见过这个世上太多的阴暗面儿,对于他来说:仁义道德狗屁不是!在他心中,只有他的家人、亲人最重要,其它的无论是什么也不放在他的眼中;而他的亲人、家人,现在只有他的妹妹红裳一个。 父亲?每次只要一想到父亲,于钧就在心中冷冷一笑:有了后娘就有后爷,他根本配不得起父亲这两个字! 于钧一心想红裳能幸福,所以他现在才最担心红裳过得不开心,因为太过担心,所以他到现在才问出了这一句话:话问出来时,就是他已经想好了——裳儿如果不幸福,自己就带她离开赵府;裳儿腹中的孩子?这孩子是妹妹的骨血,就是他的家人、亲人,当然不会给赵家留下!如果赵家待妹妹还不算是很过份,自己还能留赵家这些人一条活路,当然,他们也不要再对裳儿的孩子痴心妄想了。 红裳闻言后微微笑了起来:对于亲人来说,就应该是报喜不报忧的——自上一世她便是如此;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不是?人不能太过自私,家人是用来爱的,不能总是向他们索取。 不过,如果有一日,红裳自己不能在赵府生存下去,她一定会向于钧求援:她活着,就是对疼爱她的哥哥最大的安慰。 红裳便拣着平常的事情、琐琐碎碎的却有趣儿事情向于钧说了起来。于钧听得很认真,不时仔细的看看红裳:他担心妹妹因为怕他担心而不告诉他真相。 于钧慢慢的相信妹妹过得还可以,妹夫赵一鸣待妹妹还不错,赵家的老太爷也是明理的人,老太太虽然多少有些固执,不过人也算不上坏。于钧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只要妹妹过得好就好啊。 红裳原本想让于钧帮忙查一查孙氏的底儿,可是后来想了想决定还是看看情形再说:事关赵一鸣的声誉,她还是谨慎些好了——如果万一那个婆子真是个男人,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想这种的事情传出去的;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大舅哥也不成。 几日的时间眨眨眼就过去了。红裳有孕的事情虽然还让人谈论着,却已经不是新鲜的话题,而就在今天,薛家姑娘就要过门儿了。 老太爷前两天已经同金侍郎见了面,两个人说了大半个晚上,喝得醉熏熏的各自回府——两个人的心情都不错,金侍郎并没有什么不高兴。 而赵一飞昨日去金府接金氏时,金氏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为难赵一飞,非常痛快的上了车子随赵一飞回了府。 金氏回府后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奉上了自家父母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东西,伺候老太太用过晚饭,又去探过了红裳,才回了房。 赵一飞看金氏虽然给了自己脸子,可是回府后言谈举止极为正常,不觉有些小小的吃惊:这还是自己那个泼辣的母老虎妻子嘛? 金氏其实一肚子的气,只不过却在她父亲的教训与母亲安抚下压住了,不要说今日不会发作出来,日后怕也不会发作出来——她一向是知道应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金侍郎提起赵一飞要纳妾时,对金氏只一句话:“左不过是一个妾,你做为妻室本就应该为父婿纳妾以示贤良,这算什么大事儿?就算是媵妾她也是妾,还能翻了天去?!而且,你的公爹真是一片苦心为了你们的将来;你如果不知道感恩,还要胡闹,我也不会饶了你!” 金氏的委屈就不要提了,而且她几时得到过父亲如此严厉的话儿?当即便哭是泪如雨下。 金侍郎毕竟还是疼爱金氏的,看到女儿如此更放柔了声音,轻轻一叹道:“你还哭!你也不想想,你和一飞是赵家的二房,赵家就那么些家业,就算你公爹看我面子上会多分给你们一些,又能有多少?绝大多数的家业就是老大的,不是你们的!” 金氏梗了脖子道:“凭什么?!一样的儿子,至少也要给我们一半儿才合理。” 金侍郎气得一拍桌子:“闭嘴!你如此说话岂不是让人笑我堂堂礼部侍郎却不会教女!你不要再说什么有的没的,好好听我同你分说分说。现如今你公爹已经为你们谋了一条好好的路,你却还在胡闹。那妾不是这么便宜就纳的,随她而来的她们家一半儿的皇家生意,但却不是做为她的妆奁,日后那一半儿的皇家生意全是你们的;虽然比起赵家的家业少些,可是只要你们打理的得当,比赵家的家业只强不差,明白嘛了?!” 金氏已经完全听得呆住了:薛家一半儿的皇家生意!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让她家的女儿带过来,而且不做为她的妆奁呢?金氏有些不敢想信,不过她的父亲没有必要骗她的。 一半儿的皇家生意;金氏的心动了:也许让赵一飞纳这个妾并不吃亏,就像父亲所说,就算是媵妾又如何,媵妾也是妾! **** 四更,四更求票。(,) 二百七十章金老太太教女 金氏的母亲金老太太看金侍郎真得有些生气了,便上前一把拉了金氏起来:“夫君不要生气了,我去劝劝女儿,她一向是个知礼的,只是今儿猛一听到心里不舒服罢了。女儿心里不舒服,也只能在我们跟耍耍小性子——她不同我们闹,难道她还能回赵府去闹吗?女儿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会让你丢人的,你还不知道嘛。” 金老太太说完,不等金侍郎说话,便拉了金氏回了自己房里。金老太太坐下后也没有放开金氏的手,把赵府老太爷的意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傻女儿,你闹什么呢?此事对于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虽然说那生意眼下还不是你们的,可是将来到你们手上也只会更好些——你那大伯哥就是没有能力打点的生意特别好,只凭他在吏部的差事儿,这生意也会做大一些的;到时你们不是拣现成的?而且你大伯哥料理生意五年后一定会交给你们的,听你父亲说他那个人还不错,到时你们如果有什么事儿要找他走走人情关系,他也推脱不掉不是?” 金氏听着母亲的话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可是依然还是伤心的道:“母亲,您说的女儿都明白,可是女儿心里就是不痛快!您不知道,您那个女婿第一次看到人家就一副爱得不行的样子,日后她如果得了宠再生个儿子——都说她极有旺子的命呢,赵家哪还有女儿立足的地儿?就是有金山银山不也同女儿没有关系了嘛。” 金老太太却不慌不忙的道:“爱得不行?你啊还是不懂男人!男人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没有到嘴里的肉,那香得不行,心心念念的不忘;可是只要这块肉一到嘴巴里,它也就不香了!就算还是香的,那你是做什么的?就任由她香下去。任由她旺子下去?那娘真是白疼了你这么多年了。” 金氏抽泣了两声儿:“女儿自然不惧她,可是女儿心里不忿。” 金老太太一笑:“傻女儿,有什么忿不忿的?男人总是要三妻四妾才感觉舒心,不只是你那个男人如此;就是你父亲,天天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儿,可是看看府里的姨娘,比你岁数小都有!女儿。你听为娘说。对男人呢,你要三分管加三分哄,再加上四分的温柔贴心、替他着想,保他对你死心踏地!就是纳上一百个娇滴滴的小妾,他心里也不会忘了你。” 金氏不哭了,吱唔道:“母亲是说我不应该让他怕我,是不是?” 金老太太摇头笑道:“不是。他能怕你三分是好事儿啊!妾室当然是越少越好啊,怕你自然不敢纳妾纳个没完没了不是?娘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只是让他怕你,懂了没有?你要表现出大度、大方来,拿出正室的肚量来,然后再劝他多去姨娘那里,而且每次他去姨娘那里了,你还要给他弄些汤水什么的补补,还有……——如此一来,你便占了十足十的理儿。那个妾就是再能哄男人,也不能把你男人哄出你的手心去!” 金氏坐着不住,呆呆的想着她母亲的话。 到赵一鸣去接金氏时,金氏已经得了母亲的教导,想好主意很久了:她当然不能给赵一飞好脸子——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当然要他服服软、两个人再交交心,才能哄得赵一飞待她更强上一分。 红裳早早就醒了过来。便再也睡不着了;她看着穿衣的赵一鸣道:“夫君,今儿的事情真得无妨?” 赵一鸣转身看着红裳笑道:“当然无妨。老太爷如果不是有把握,他如何会如此安排?”不过是赵家二房纳妾,所以赵一鸣还是照常去衙门儿——只要敬茶的时候他在就成了。 赵一鸣的话虽然说得如此轻松,但是红裳依然有些担心:“万一薛家发现了闹将起来——” 赵一鸣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不以为意的道:“不会闹将起来的,就算要闹也是明天的事情——今天你要担心应该是薛家表妹才对,她也许会在晚上发觉不对;不过那时我就回府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的。” 红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赵一鸣一见立时把衣服披到了她身上,又在她背后放了两个靠枕;红裳坐舒服了才道:“嗯,我想表姑娘没有什么事儿吧?她可是失忆了。” 赵一鸣点头:“就怕表舅同她说过了,那她一心认为是进我们大房的门儿,不想却进了二房的院儿,怎么也会有些激动吧?”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只是如此问题倒也不大,等表姑娘发觉的时候,已经洞房花烛了吧?表姑娘只是失忆了,却不是变傻了,她就算是发现了也只能认了——如果闹将起来,只能有一种可能,她……” 赵一鸣看着红裳,眉头挑了起来:“她没有失忆?” 红裳轻轻点头:表姑娘是不是失忆了,不是她信不信的问题,而是老太爷、老太太还有薛家人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就看这次表姑娘如何应对了。 赵一鸣想了一想,对着红裳一眨眼睛:“管她是不是真得失忆了,我们就当她是真得失忆了!”红裳心领神会,一笑便放开了此事儿。 赵一鸣嘱咐了红裳两句后上朝去了。他前脚儿刚出房门儿,侍书几个人就悄悄向屋里探了探头,看到红裳坐在床上便进了屋:“太太,您怎么坐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红裳想了想一笑:“我再躺一会儿吧,今儿有得我们忙呢,还真是怕到时会撑不劲儿。” 老太太早早的就起来了:老太爷不在房里,她睡得一直不太踏实。老太太今日特意着了一身新衣,梳了头后让人挑了喜气些的头面戴上,对镜看了看很是满意;她问一旁魏太姨娘:“你们老太爷可过来了?” 魏太姨娘正在给老太太收拾床铺:“是的,已经在厅上奉茶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刚想起身要走忽然又道:“你们老太爷这几日可到你房里歇下过?” 魏太姨娘低着头,她的脸都隐到了暗影里,老太太看不到她的神色,不过她的声音还是平平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应:“老太爷没有来婢妾的房里。”顿了顿她又轻轻的加了一句:“自莲姨娘她们进了门儿,老太爷就再没有到婢妾房里去过。”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娘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出去了:魏太姨娘也有今日,老太太心里多少也算出了一口气儿,只是她却并不如何高兴——老太爷日日不是在莲姨娘那里,就是在琴姨娘那里,老太太还真是有了担心:那两个贱丫头不会一个万一再有喜吧? 只是这隐忧她不好对谁说,就是对她最喜欢的小儿子,她也没有说。 厅上不只是坐着老太爷,还有赵一飞和金氏:夫妇两个人穿得都挺喜气。赵一飞也就不必说了,他是一身红色的衣袍,虽然不是成亲所穿的吉服,不过比他纳另外两个妾时却像样子多了;媵妾嘛,还是要郑重一些的,也算是给薛府面子。 金氏一身的大红销金的吉服,头上居然戴着正正经经的凤钗,打扮有足足有十二分的精神;不过她统体的装扮,只会让人对她生出贵气的感觉来,不会让人感觉到粗俗。金氏看到老太太进来,便起身过去扶了老太太进屋:“您小心脚下。” 老太太没有想到一大早能看到金氏的笑脸:原来赵一飞纳妾时,金氏可是板着一张脸几日都没有放下来过。老太太仔细看了一眼金氏:“媳妇今日装扮的倒真是精神。” 金氏扶了老太太坐好:“今儿怎么也算得上是件喜事儿,媳妇怎么也要给老太太长脸不是?” 她一身的衣物,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只有正室才能穿用的。老太太自然是看穿了金氏的用意,虽然媳妇的穿戴无可厚非,但倒底她心里有一丝不痛快:要进门儿的妾可是她的外甥女,媳妇如此装扮却也扫了她的脸。 不想金氏却巧言了两句,虽然没有打消掉老太太的不快,不过老太太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儿找金氏的毛病。 老太太坐下后,同老太爷说了两句闲话,红裳也就到了。红裳一进门儿,不用老太太和老太爷说话,金氏已经两步赶到了红裳身前,一把扶住了红裳道:“嫂嫂不在房中静养,还赶到上房来做什么?” 红裳一笑:“府中有事儿,我怎么也要出来料理料理。”说着话,红裳轻轻的握了一下金氏的手。 金氏感觉到了以后看了一眼红裳,眼圈一红却又强忍住了:“也不什么大事儿,就算是大事儿,也大不过我们赵家的子嗣去。” 就算是老太太听到金氏的这句话,也深以为然:“二媳妇说得对,媳妇你实在应该在房中静养,还巴巴赶过来做什么呢?今儿的事儿虽然是一桩喜事儿,却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你不必一定要过来伺候着的。” **** 第三更,嗯,表姑娘要出场了,会是什么样的精彩呢?亲们,有票票的不要等了,砸过来吧,小女人这就去努力码字,让大家看到精彩!(,) 二百七十一章 红裳轻轻一笑:“老太太放心,上午原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打点一下哪里就会累到了;再说了,媳妇怎么也要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说事情安排得如何才成,看看媳妇是不是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老太爷摇头:“你弟媳说得极对,什么事儿也大不过我们赵家的子嗣去,媳妇不必为了这么点子事儿跑来跑去的;这些小事儿,媳妇日后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和老太太也不会怪你的。” 金氏听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都附和自己的话,知道母亲教得法子是管用:那表妹人还没有进门儿,可是她成亲的事儿已经成了赵府的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了!实实在在是出了金氏胸中的一口恶气。 红裳谢过了老太爷、老太太,把二房纳媵妾行礼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没有多少事儿要说,不过几句话便交待清楚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当然不会说不好,一叠连声的说道:“很好,这样就很好。媳妇早些回去安养,下午如果身子不适,就不用过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金氏也笑着劝了红裳两句:老太太和老太爷一口一个不是大事儿,可真是听得她喜笑颜开——当然了,这得益于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下午嫂子还是要来才好。 红裳看金氏的神情,也明白她的心思:下午她是不打算过来了,反正也不过是坐着罢了。表姑娘今日不会向大家行礼敬茶的。她要在第二天一早给大家请安敬茶:媵妾嘛,就是比一般的妾有些体面。 不过,红裳明儿一早还真就不好推脱了:那可是二房的媵妾,她是要好好的受表姑娘一杯茶才成,不然表姑娘这门儿可就进得差了规矩。 红裳思索着看了一眼金氏:只是表姑娘拜了自己。又要拜金氏,她没有失忆的话,岂不是会气坏了?! 金氏笑道:“今日原也没有多少事儿,嫂嫂如果不累,或是在房中太闷了,倒也不防出来走走。”金氏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红裳下午出现,也好给那位表妹更大的难堪——让她知道知道。赵府根本没有人在意她。就算是老太太也不是真得疼爱她;让她知道应该老老实实的做人才可以。 老太太和老太爷听了金氏的话互相看了看:也是,万一媳妇是因为在房里呆得腻烦,就是想出来走动走动呢?总是赶媳妇回房也是不好。 红裳没有等老太爷和老太太说话,便笑道;“房里呆得久了是有些烦闷,不过明儿一早却是有大事儿的,礼不可废;所以媳妇还真是要向老太爷、老太太告罪,想在房里歇一下午。以便明儿能早起。” 金氏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她也知道:有身子的人的确是极贪睡的,今儿不好好歇着,明儿一早还真说不定会起不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自然是满口的答应,让侍书等人好生伺候着,目送红裳回房了。 倩芊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虽然她极力想好好睡,不想今天让人看到自己精神不济的样子:她要精精神神的才好啊,今儿可是她的大日子呢。 可是不管倩芊想什么法子,她就是睡不着。一会儿想想这事儿,一会儿想想那事儿,就这么着一个晚上就过去了。不过好在倩芊今儿很高兴,所以她的精神看上去极为不错。 倩芊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一天没有问题,可是她却想错了。 一大早上就来了喜婆,折腾着她洗了澡,又洗了头发;然后让她穿上一套粉色的衣裙给自己的父母去奉早餐:女儿们嫁出去前。都是要尽尽孝心,以示自己不舍得丢下父亲出嫁。 所以不梳洗去奉餐,是表示女儿心焦父母无人服侍的意思,也是一种风俗。 倩芊今天心情很好,所以薛老太爷的罗嗦与薛老太太的虚情假意,她都微笑以对,一家人看上去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和乐之意。 自父母的上房回来,倩芊早就饿得狠了,可是身边儿跟得喜婆却不准她吃很多:“我的新娘子啊,今儿你是不能去净房的,您还是不要喝水少吃些东西的好。” 倩芊只看眼睁睁看着喜婆和花然她们用饭。然后倩芊便开始更衣了,不想却出了一点儿意外。 喜婆看着床上大红的肚兜、胸围与大红的底裤,眉头轻轻皱了皱:“这些衣裤是谁给新娘子准备的?大红色怎么能是今日的新娘子能穿用的?绿色的或是粉色的都可以,快换了来。” 倩芊看了喜婆一眼,喃喃的道:“不过是穿在里面,应该、应该没有人知道,不妨事儿的吧?” 喜婆真得很想瞪倩芊一眼,不过她还是忍下了:她今儿接得差事儿在薛家虽然没有得多少赏银,可是赵家却给得不少,看在钱的份儿上,她给了倩芊一丝笑意儿:“新娘子,这事儿不可能瞒得过去,明儿一早你里里外外的衣物是要换掉的,到时让大房知道了,您日后的……” 既然赵家给得赏银多,喜婆自然是要偏着赵府的:你一个妾室想穿大红?门儿也没有! 倩芊轻轻咬了一下唇没有再说话:她垂下了头,所以喜婆也就看不到倩芊的神情;以为倩芊只是像大多数的新娘子一样羞涩,不好多说话。 花然和心然两个人却急得团团转:“可是我们没有其它颜色的衣物了,您说这要怎么办?” 喜婆拿眼瞪向花然和心然:“没有?你们这么大的一座府,找不到绿色的、全新的贴身衣物?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只要想到薛家人给得赏银,喜婆便一肚子的火气。当然不会给心然她们好话听:这可是她今年收到得最少的赏银!还好人家赵家的大太太人善,说只要图个好彩头,什么都好说,不然自己这一次还真没有多少油水了。 花然和心然看了看那红色的贴身衣物:她们就有其他颜色的衣物,可是绣工、用料等等。怎么可能同姑娘亲手做的相比?这大喜的日子里,让姑娘用奴婢的衣衫岂不是委屈了姑娘。 喜婆一叠声儿的只管催,倩芊只是木然的坐着也不说话,最后花然拗不过喜婆只得拿了自己和心然全新的衣物来给倩芊。 倩芊看了看新取来的衣物,她是满腹的委屈,可是就算是求了父亲,他也必不会出去给自己买最好的衣物来。不如不求他免得更让喜婆看低了去。 倩芊也就没有说什么。接过了衣物就穿戴了起来:那嫁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只穿衣就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接下来就开始梳头了,一面梳着头,喜婆学一面说着吉祥话儿;喜婆不止是说吉祥话儿,而且不时拿眼看心然;心然知道喜婆是在要赏银,只得取了银子出来给她,喜婆梳头才梳得快了许多。即便如此。只头就梳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梳好了头,给倩芊带上了花冠:凤冠那是正妾才能用的,倩芊便算是穿戴整齐了。 虽然因为贴身衣物,让倩芊心里不舒服了一阵子,不过她眼看着时辰距上轿越来越近,心情终究还是大好了起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这时感觉到有些累了、饿了。 围着倩芊转得人终于少了,她手里也被塞进苹果:现在就是上轿的时候了,她应该哭了! 可是倩芊只想笑,她哪里会有泪呢?她一滴泪也没有。 喜婆在一旁道:“新娘子。你不哭可不行,你倒是哭啊。” 倩芊就算是抑制住了嘴边儿的笑意,可是她眼中就是没有泪水:干嚎嘛?可是她也不好意思干嚎啊。 喜婆一急拿了一个帕子给倩芊就擦了擦眼睛,倩芊当时便泪如雨下:这帕子上有什么,辣得眼睛痛! 不管如何,倩芊终于哭了。喜婆说着吉祥的套话,一下子把大大的喜帕盖到了倩芊的头上。背起了她就出了屋子。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脸上倒真有几分喜色:明儿赵家就会出面请人摆平了那些人,这怎么也是喜事儿。不过他们两个人看到倩芊哭得如此,心里都极为纳罕:自倩芊什么也不记得后,待家里人都是淡淡的,今儿怎么哭嫁哭得如此之痛呢? 倩芊直到上了轿,那眼泪还流个不停呢,她倒是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虽然倩芊泪流不止,可是她自出了薛府的门儿,嘴角便弯了起来。 到了赵府后,四人的小轿自侧门抬了进去;倩芊随轿来的只有八只箱子——薛老太爷已经被赵家敲诈走了一半儿的生意,当然是不会再舍得给倩芊办得体的妆奁。 赵府只是在门上挂了两只红灯笼,倩芊的院子里倒贴上了喜字,其它各处同往常还是一样;这便是纳妾了,同娶妻那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赵府当然没有贺客,也没有族中的长辈儿。倩芊被抬到了收拾好的小院中,被喜婆背到了床上,便只等着晚上被揭盖头了。 倩芊被折腾了大半天儿,再加上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又累又饿坐在床上枯坐便生出了倦意;不过她初嫁进赵府的兴奋还没有完全散去,所以一时间她并没有睡过去。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房里来了一个丫头,赏了喜婆钱以后便打发她走了,却没有同心然和花然交待一句话。晚上到是有人送了晚饭来,可是喜婆再三的叮嘱不许倩芊,没有揭掉喜帕前是不能用饭的,倩芊只能继续饿着了。 喜婆是故意的:谁让那个薛老太爷小气的过头呢? 倩芊在等来等去,等得她终于不支睡着了——兴奋的劲头儿抵不过她一个晚上不睡的疲倦了。 花然和心然都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刚刚来打发喜婆走的大丫头,一看就是赵府的一等大丫头,可是却不是她们认识的表太太身边儿的人,也不是老太太的人;是表太太应该打发人来打赏那喜婆才对吧? 虽然没有贺客,但是因为倩芊是媵妾,所以赵府还是开了家宴。赵府中有头有脸的管事们,都上来敬了赵一飞几杯酒,赵一飞是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便吃得有些头晕了。 金氏看赵一飞吃酒吃得醉了,扶他回房给他吃了些醒酒汤,然后又让人沏了浓浓的茶,最后还非常体贴的给赵一飞煮了补身子的汤水;等赵一飞吃完了金氏的汤水后,时辰已经过了二更一刻:倒也算不得晚,金氏却没有像赵一飞想的那样,不许他去表妹的房里,而是早早打发人备好了车子,亲自送他上得车子。 赵一飞直到进了倩芊的屋了,他还有些转不过来弯来:金氏这次怎么如此贤良? 不过看到床上半倚半坐的倩芊,赵一飞立时把金氏丢在了脑后。他上前揭开了倩芊的喜帕:表妹居然睡着了! 倩芊是累坏了,所以喜帕被揭走了她根本没有感觉到,还在沉沉的睡。 赵一飞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哪里还能再忍得住,取了袖中备好的红包塞给了一旁脸色发白,只知道呆呆站着的花然和心然:“你们出去,快出去!” 赵一飞打发走了丫头,随手关上了门,蜡烛也没有吹就扑上了床:“表妹——!” 倩芊睡得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唤她表妹,正要作答睁开眼睛时,却已经被抱住,紧接着便被人吻住了唇,一阵男人的气息罩住了她,她立时便头脑一热,羞得不敢再睁开眼了。 帐幔在赵一飞的胳膊挥动下落了下来,恰好遮住了一床的春色。而房门外的花然和心然,却被等在那里的几个丫头拉走:说是要好好安置她们歇歇。 花然和心然现在知道事情不对,可是整个赵府却只有她们两个是薛家的人,也只能任人摆布了。两个丫头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担忧:不知道姑娘发现所嫁非她愿后会如何。 **** 3990字,求票!以此来感谢亲们的支持!(,) 二百七十二章早上醒来唤表哥 红裳和赵一鸣一大早便起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一下:今儿可是有得热闹可瞧了。红裳随即眼神闪了闪:“表姑娘今儿不会闹将起来吧?” 赵一鸣轻轻抚了抚红裳的头:“裳儿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 红裳的心一跳,她居然在赵一鸣眼中看到了一丝狠厉!对于读书人出身的赵一鸣来说,可真是第一次。红裳有些迟疑的问道:“一鸣,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也在担心表姑娘。” 赵一鸣轻轻一笑,他轻轻的握住红裳的小手:“也没有什么。只是你今儿要千万小心二房的表妹贵妾比较好,我听你说后,想了又想感觉她尽忘旧事儿有些可疑,有六七分的可能她是假装的;她没有忘掉前事,那她今日一定会因为自己所嫁非所愿而心情不好;还有,也许她还不知道你有身孕但在厅上很快就会知道,或是刚刚知道你有身孕——她原来就对你不怀好意了,我们岂能不防她几分?此女心思过于歹毒,我本想劝老太爷不要收她进门的,可是老太爷有老太爷的打算,我也无可奈何;不过有我在,裳儿放心就好。” 赵一鸣说到表妹所嫁非她所愿时,没有一丝尴尬:他完全不当表妹的心思是一回事儿。 红裳早已经想到了有孕一事可能对表姑娘来说,也是一个刺激,她没有想到的是赵一鸣居然也能想到;她微微一笑:“无妨的。大厅上有许多人,如果她真有什么举动,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了;我想,只要她没有尽忘旧事儿,就不会在大厅上出手。” 赵一鸣起身拿了衣服穿上。又取了衣物来给红裳穿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是?小心无大错。” 红裳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知道的。”顿了顿又道:“老太爷虽然早已经同老太太说过了表姑娘和二弟的事,不过表姑娘真要闹将起来,老太太那里——” 赵一鸣摇头:“这个不需要担心,表姑娘在老太太心里万万赶不上二弟的,如果她要闹将起来,老太太只会生她的气,不会迁怒到我们身上。” 红裳一想有道理:老太太看赵一飞如同眼珠子一样。表姑娘如果闹将起来就是嫌弃赵一飞的了。那老太太还能看她顺眼? 红裳夫妻二人来到大厅上时,老太爷和老太太在座外,金氏也早他们一步到了。 红裳和赵一鸣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又告了来迟的罪才坐了下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当然不会怪罪红裳二人,他们恨不得红裳能天天在床上不起来才好呢:那样他们的孙子也就安全无虞了。 金氏也笑着同赵一鸣和红裳问过了好,又对红裳嘘寒问暖了一番后,转过头去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我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用饭吧——我们这几个人无妨,可是嫂嫂肚子里可还有一个等着吃饭的呢。” 现在时辰真得不算早了:倩芊早已经到了才对;不过要说晚倒也不晚,平日就是这个时辰用早饭的。 老太太看了老太爷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色,心下对于倩芊有些不满起来:嫁过来第一日请安敬茶,哪有让全家人等她的道理?这倩芊今儿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规矩。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倩芊的晚到,饿到了老太太的宝贝“孙子”——就是因为还没有出世,所以更饿不得啊。 老太爷已经点头:“也好,让人摆饭吧。”规矩是重要。可是绝对重不过赵家的子嗣去。 红裳连忙推辞,说再等一等无妨。但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起身了,金氏上前扶住了老太太对红裳笑道:“嫂嫂,我们大家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肚子的孩子啊,我们赵家的子嗣。不要再推辞了,不然也是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担心嫂嫂。” 红裳自然是明白金氏的用意:她再一次利用自己的身孕。成功的打压了表姑娘——等新人来敬茶时,这里怕是正在用早饭吧?那表姑娘只能立在一旁等着了,这份尴尬也让表姑娘无地自容了吧? 只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孙子”的关爱,红裳推也推不掉,只得扶了赵一鸣的手一起步入了偏厅。 赵一鸣极少同金氏说话,除了必须的几句话后,他不接金氏的任何话。 红裳注意到了赵一鸣对于金氏的冷淡:难道是金氏原来做了什么,惹恼了赵一鸣不成? 倩芊的小院里早早就亮起了灯,绝对是赵府除了丫头婆子们以外,亮灯最早的院子——花然、心然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着啊,所以她们早早就起了。 花然和心然一起身,院子里其它的丫头婆子听到响动,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等花然和心然收拾妥当后,走到倩芊的房门外,那里已经立着两个丫头了。 那两个丫头看到花然和心然过来一笑:“两位姐姐来了。” 心然和花然笑着点了点头:“两位姐姐来得倒早。”那两个丫头轻轻一笑:“是夫人吩咐我们来伺候薛姨奶奶,我们能不尽心尽力嘛?正好有一件事儿,我们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由姐姐们去做去是正好。” 花然和心然小心的应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两位姐姐请说,如果是我们姐妹力所能及的事情,绝不敢推脱。” 那两个丫头笑了笑,只是笑意有几分冷:“两位姐姐既然这样了说了,那我们就有话直说了;虽然话可能不顺姐姐们的耳光,却也是为了我们薛姨奶奶好,夫人指了我们两个来薛姨奶奶跟前伺候,我们岂能不好好为薛姨奶奶打算?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是小事儿了,姐姐们倒底是在薛姨奶奶跟前伺候的老人儿,还请姐姐们今儿告诉我们薛姨奶奶一声儿,日后我们老爷睡了以后,她是要回房去睡的;第一次也就罢了,想来夫人也会谅解,但是日后也有这样不守规矩的事情,不止是薛姨奶奶脸上不好看,就是我们也要领责的。” 说完后,两个丫头看了看花然和心然又道:“我们夫人是极体恤下情的主子,可是却也是极重规矩的人,所以我们要时时提点着薛姨奶奶些才是,主子能有体面了,我们这些奴婢才能多少挣点儿脸面不是?” 花然和心然相顾一眼,只得答应了下来:这两个丫头好厉害的一张嘴巴! 不过接下来两个丫头并没有再说什么让花然和心然感到难堪的话儿,而是说起了闲话;花然和心然也知道了两个丫头的名字:个子高些的叫兰心,矮些的叫兰影。兰心和兰影俱都是二等丫头,花然和心然稍稍放心了一些:至少二夫人没有想把自己打发出去。 屋里的人还在熟睡,先醒的人是倩芊:她有认床的毛病儿,只要换了新床总是睡不太实——这还是她前天晚上没有睡,所以今儿才能睡到现在。 天色还早,所以帐子里当然是黑漆漆的。倩芊只能看到身边人的大致轮廓,并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倩芊原想仔细看一看表哥的,可是她的脸却飞红起来,不止是她的脸,她的身子也羞得红了起来;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表哥紧紧抱在怀中,而且是未着寸缕。 倩芊虽然害羞,不过却是极幸福的感觉:她的表哥就躺在她的身边,还有比这个令人高兴的事情嘛?倩芊心中第一次有了满足感,只要能和表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此生真得是别无所求了。倩芊鼓足勇气抬起一只手,颤颤的想抚摸一下表哥的脸;虽然她的手中途停顿了几下,但最终她还是碰触到了那张她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脸。 倩芊的手一碰到表哥的脸庞,一下子就收了回来:她的心如同几只小鹿在胸口乱撞一样,跳得她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的“嘭嘭”声儿。倩芊等了一会儿看身旁的人没有动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表哥睡得很沉,并没有醒过来。 看来表哥是昨天晚上太累了!这个念头一闪现在倩芊的脑海中,她的脸便又火烫了三分;不过心中虽然有着十足的羞意,但同样也有着十足的幸福感。 倩芊镇静了一下,她又伸出了手去:她想好好的抚摸一下表哥的脸。她的手轻轻放在了表哥的脸上,表哥没有动,她的手轻轻的表哥脸上滑动了一下,没有等她去摸抚她亲爱表哥的鼻子,她表哥已经伸手飞快的捉住了她的小手,还发出了沉沉的笑声。 倩芊羞得一下把头缩回了被中,可是手却被表哥捉住按到了他的脸上,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倩芊感觉到表哥把手放到他的唇边吻了吻,然后一路吻了下来!倩芊立时又晕了,接下来她除了承受,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倩芊喘息着再一次躺好后,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倩芊睁开了眼睛,一面轻轻转头想看看同样在喘息的表哥:她心中的幸福都就溢了出来,实在是想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心上人;一面还轻轻的叫了一声儿:“表哥——”这一声儿叫得甜,叫得腻,叫得让人心里发痒。一声儿表哥唤完的时候,她也要转过了头看到身边儿的面容了。 赵一飞听到倩芊唤是这一声儿“表哥”,他真的是骨头全酥了,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儿:“表妹。”他也是心满意足啊,表妹实在是一个大美人儿啊。 ******** 四更,四更。亲们,小女继续求票,有票票的亲支持喽,好戏开场,亲们多多捧场!(,) 二百七十三章一声儿惊醒了梦中人 倩芊终于转过了头来,并且借着透过帐子的微弱晨光,终于看清楚了赵一飞的面容——她一下子惊呆了,一时间愣愣的、半张着口,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怎么会、会、会是——,二表哥!她不是要嫁给大表哥的嘛?!轰隆隆的雷声儿在她耳边滚过,倩芊真想晕过去,可是她除了无措惊呆以外,还真就是晕不过去,只能睁着眼睛看着面前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二表哥的脸。 可是倩芊不知道,她这副样子却被赵一飞误会了:赵一飞老实不客气的重重亲了亲倩芊的小嘴,然后又捏了捏倩芊的俏挺的小鼻子笑道:“起吧,现在起已经不早了;再起得晚了,人家真会笑你,怕你以后羞得不敢出门儿了。” 一面说着话,赵一飞一面坐了起来:“伺候我更衣吧,快些。”赵一飞说得极自然,不要说是姨娘了,就是同金氏在一起,每天也是金氏伺候着穿内衣中衣的。 赵一飞继续说道:“我们还要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敬茶,你还要同夫人和大哥大嫂敬茶,再迟怕老太爷真得会生气了;快起来,等到得闲时你再睡一会儿补补眠好了。” 被赵一飞亲了一下、捏了一下后,倩芊还有些呆愣,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可是听完了赵一飞的话,倩芊终于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她真得嫁给了二表哥! 倩芊虽然心计深沉。可是现在她却惊慌失措到不能自制,一声尖尖的、长长的惊呼自她的口中发出,声线之高把赵一飞吓了极大的一跳:他当真是一下子自床上就跳到了地上。 大清早的,现在又是冬季,虽然屋里烧着火盆儿。可是地板却是是冰凉冰凉的,赵一飞又赤着脚,刚刚自暖暖的被中出来,一踩到地上那冰凉之感真是让他受不住:他原本被倩芊的尖叫惊到了,再加上现在脚下的冰凉他也忍不住叫了两声儿,不过他叫得并不如倩芊响亮,可也让门外的人丫头们听得清清楚楚了。 原来听到倩芊的尖叫。花然二人想闯进门去的。可是却被兰心二人拦下了:“只不过是姨娘叫了一声儿,老爷却没有唤人进去,我们做丫头的怎么可以不顾规矩的乱闯?”可是听到赵一飞的惊叫,兰心两个人也忍不住了,不但不再阻拦花然二人,她们两个也伸手去推那紧闭的门。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冲进来的四个丫头当即便尖叫了起来。然后转身用比进来时还快的速度又跑了出去——赵一飞不止是赤着脚,他还赤着身子呢。这便是丫头们不守规矩的下场了。 赵一飞背对着门儿,冷不防又被门响和丫头们的尖叫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及的反应——要不要马上跳回床上,他下意识的先扭头往身后看去,不想却看到了大敞四开的门;当下赵一飞便有些急了,就算是他是男人,也没有让人裸体的习惯!他当下便又跳回了床上,然后只在帐子外露出一个头喝道:“你们皮痒了是不是?还不给爷把门儿关上!” 心然四个丫头听到赵一飞的喝骂,又低着头奔回来掩上了门儿。 听到丫头的尖叫声儿。倩芊的尖叫才停了下来,她随即便流下了两行清泪:木已成舟,木已成舟!现在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儿也无用了。倩芊不尖叫了,只是呆呆的流泪。 赵一飞接连被吓了几次心头火起,想到一切都是因倩芊的一声无缘无故的尖声引起,便回身想赏倩芊一个耳光;可是随即想起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同表妹在一起的火热来,便又把手放下了。待他看到倩芊哭得一脸是泪。心下更为不喜,而且还有了疑虑:表妹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一大清早无缘无故的尖叫,然后自己没有说一句重话,她便哭得如同泪人,真是晦气! 赵一飞便下手狠狠推了推倩芊,恶声恶气的道:“一大清早的你鬼叫什么?吓了老爷我一跳不说,而且惊动了院子里许多人,传到老太爷耳朵中,我又要挨一顿骂!”顿了顿又道:“你哭什么哭?刚刚还好好的,你现在哭什么丧呢?是不是存心想触老爷的霉头!” 倩芊还是呆呆的,她死死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她怎么说?她能说什么?倩芊忽然发现她什么也不能说!虽然她现在疑心这一切是有人动了手脚,可是她却不能分辩什么:因为她生病了,因为她什么也记不得了!这才真让她气得快要发疯 ,却真真是一点儿也不敢发作出来。 赵一飞看倩芊没有反应,便又下死力推了她一下:“快起了!你如果还要再闹,就莫要怪我不给表舅留面子了!进了我们赵府,就要守我们赵府的规矩,你可不再是薛家的千金大小姐,你是我赵一飞的妾室,听明白没有?你给我起来了。” 赵一飞训斥完倩芊后不再理会她,自己起身穿上了内衣中衣,然后才唤了丫头进来给他更衣;并故意吩咐兰心和兰影二人去服侍倩芊起床。 兰心和兰影当然不会同倩芊客气,也不管倩芊还在流泪,也不问一问她是不是想要起床,上前就拉了她起来,拿起衣服就往她身上套:手下当然就是没轻没重的,不会小心在意着倩芊的细皮嫩肉。 倩芊却如木偶般任丫头们摆布着,脸上木木的什么表情也没有;不过自她看到两个陌生的丫头后,她的泪水倒也收了起来。 她以后要怎么办?亲事原就是说好的,怎么成亲的时候却是二表哥到了自己的房里?大表哥呢,大表哥呢?倩芊终于想起了赵一鸣来,可是随即她眼神一黯:就算是现在找到大表哥,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做什么了,她已经是二表哥的人了! 事情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是哪个在害她?父亲知道不知道?老太爷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不知道呢?所有的问题一一在倩芊的脑海中闪过,她的头有些疼了。 梳洗完后,倩芊的心情虽然没有平复,不过好歹她想清楚了一件事情:她已经是二表哥的人了,就是再闹也无用。所以虽然满心不愿,却也只能跟着赵一飞上车子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敬茶。 赵一飞看看身旁坐着的表妹,心下升起了三分不耐:好好一个美人儿,如果有毛病可就不讨人喜了!只是,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他也要陪着倩芊去上房——换成另外一个人如此闹,他早已经拂袖走人了。 赵一飞现在对于倩芊已经没有多少好感了:原本到手后的女子对他的吸引力已经减低了不少,虽然现在倩芊对于他来说还有新鲜感,可是倩芊今天早上闹得这一出儿,却把他闹得对她没有了多少心思。 倩芊现今没有心力去照顾赵一飞的感想,她的一颗心现在还在纠缠眼下自己的境况,所以也就没有发觉赵一飞的瞟向她的目光,已经有了一丝厌恶。 赵一飞下车的时候自然不会扶倩芊了,心然上前扶了倩芊下来,俯耳道:“姑娘,事情已经如此,您可要打起了精神,不然——” 兰心已经走了过来:“姨奶奶,您还是快些吧,老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倩芊看了看兰心,扶着心然的手随赵一飞进了上房,心然的话也就没有说完。 老太爷和老太太等人已经用过了早饭,都在厅上等赵一飞和倩芊。原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心中十分的不痛快,可是两个人看到倩芊略微有些红肿的眼睛,再看看赵一飞脸上的不愉,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偏开了目光,没有再责难赵一飞和倩芊——一看倩芊一早上就是哭过了。 倩芊为什么会哭,小儿子为什么不高兴,老太爷和老太太当然心如明镜一样。老太太为此还嗔了老太爷一眼:都是他想得馊主意!不过想想小儿子的将来,老太太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想日后待倩芊更好一些也就是了。 金氏原来坐在椅子上颇有些幸灾乐祸:老太爷和老太太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了,等那位贵妾大小姐来了以后,有得她好看!居然睡到日上三竿:正经的媳妇嫁过来,第二日也不可能睡到日上三竿啊。 可是让金氏没有想到的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了一眼薛姨娘,居然就取了茶来吃:什么责难的话也没有就算了,就是连脸子也没有给她一个——薛姨娘真这么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宠爱?金氏越发对倩芊上了心,这样的妾室留在身边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太太对倩芊好,已经让金氏对倩芊有了极大的戒心,更何况连老太爷都对倩芊不错呢?在金氏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倩芊能得两个老人家的优待,就是对自己地位极大的不利;万一她生个儿子出来,那二房可就真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 金氏眼光闪了闪:也许薛姨娘真得留不得?不过眼下却不是下手的时机,而且下手也不能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疑到自己身上来。她的眼珠转了转,扫过了红裳,又扫过了门外立着的、自己房里的两位姨娘。 **** 应亲们的要求,此章小女人拼了命的早早码了出来:那个可不可多支持票票给小女人和红裳呢?嘿嘿,小女人爬下吃饭,然后再回来码字!下午见,亲们。你们记得吃饭哦。(,) 二百七十四章敬茶 红裳和赵一鸣只是对赵一飞点了点头,却看也没有看倩芊:夫妻二人不想让二房的这位贵妾发作到自己身上来,天知道她哭成了这个样子,今儿会不会不顾一切的闹将起来。 倩芊也没有看向赵一鸣:她怕自己一时再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强打起精神上前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然后又敬了茶。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留难她,老太爷看在薛家一半儿生意的份儿上,对倩芊很有愧意,待她便十分的温和,而老太太原就是偏心倩芊的,所以赏她的东西,比当日给红裳的只强不差——并且没有什么《女诫》之类的书。 倩芊谢过了老太太后,便在丫头的引领下跪到了赵一鸣的脚下。跪下后的一霎间,倩芊是百感交集,她住在赵府发生过的那些旧事儿,一件一件闪过了她的眼前;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部,全身的筋骨都在收缩,五脏六俯都疼缠到了一直,拧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几乎就要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她狠狠咬了一下内唇才压去了满心的苦涩,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茶盏:“大老爷请饮新人茶。” 倩芊没有傻掉,她知道二房的正室夫人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儿,就会落入她的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应景儿就给自己一个厉害瞧瞧。 所以她就算是把嘴巴咬破了。流出的血她都咽了下去:今日之辱,她以后会加倍还回去! 可是,要还给谁呢?倩芊现在并没有目标,她只是需用一个想法,一个可以支持她。不会让她倒下去的想法。 赵一鸣只是淡淡的应了倩芊一声儿,却并没有伸出去接倩芊手中的茶盏;一旁的侍书已经快手快脚的接过了茶来递给了赵一鸣。赵一鸣只是抿了一抿便放下那茶:他自倩芊一进来便注意着她的情绪,怕她一时失控再伤到裳儿,他可没有心思吃她的什么新人茶——这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她不会打裳儿的主意。 倩芊手中的茶盏与其说是侍书接过去,不如说是侍书夺了过去——侍书可是很用了一些力气,才自倩芊手中把茶盏取走的。 倩芊没有想到大表哥居然连自她手中接一盏茶都不愿意。让她情何以堪!倩芊如果不是知道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她放任自己。所以才强自撑着,她立时便会伏地大哭起来。 虽然她没有当即便失态,但却呆呆的跪着不知道起来了,最终还是心然和花然最快看出了她的不对来,强自把她自地上拉了起来。倩芊不是不想起来,而是她的全身现今已经没有了一分力气。 倩芊被花然和心然扶到了红裳跟前,她不是跪在了红裳脚下。而是是瘫坐在地下;她紧紧盯着红裳绣鞋上的花样呆呆的出神,并没有去接一旁丫头手中的茶。 倩芊一到红裳面前,侍书和画儿都向前移了一步:只要倩芊有什么举动,她们两个人都能拦下她。 花然扫了一眼上座的老太爷,她有些心焦的轻轻推了推倩芊,可是倩芊还是没有反应。 倩芊脑中现在混乱的很,哪里还能顾上这些?她感觉为了大表哥做了那么多,最终却不得已只能跟着二表哥了——但是她却为了大表哥付了那么!可是大表哥直到现在,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茶盏都不自她手中接过去。 只为了避嫌!可是。自己原来许配的人就大表哥,应该避嫌的人是二表哥才对!可是二表哥昨天晚上却进了她的屋;倩芊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大表哥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还要和自己避嫌,那自己算什么,在大表哥心中倒底算什么?! 红裳扫了一眼上坐的老太爷,她并不想今日在厅上让倩芊闹将起来: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对赵一鸣。她看倩芊眼下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便轻轻的道:“薛姨娘,现在我们可是亲上加亲,真正的一家人了;而且,原来我们就是旧识,大礼便免了吧。心然、花然,扶了你们姨娘起来吧。” 倩芊听到了红裳的话,抬头看向了红裳:表嫂倒是惯会做好人! 红裳迎视着倩芊:“薛姨娘,起来吧,自家人不必客气。”红裳提醒她今日的身份,不想今儿闹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倩芊忽然想大笑两声儿:表嫂得意了吧?今日自己虽然跪在这里敬茶,可却已经是赵家二房的妾室! 倩芊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心中突然生出了力气来,她一下跪得直直的,飞快的接过了一旁丫头递过来的茶盏,抬头直直的看着红裳道:“大太太,请饮新人茶。” 倩芊把“大太太”三个字咬得极重,而且目光中也并无半丝敬意。 红裳没有避开倩芊的目光:既然倩芊开了口,依着她的样子,是不会闹将起来了;红裳还是一样的微笑道:“薛姨娘实在是客气了。来人,把送给姨娘的东西拿过来让姨娘看看。”然后红裳又笑道:“一点儿小玩意儿,不知道薛姨娘是不是喜欢,拿去随便玩儿吧。” 说完红裳抬头看了金氏一眼:金氏看着红裳只是微微一笑,又低下了头吃茶。 倩芊的样子落入了赵一鸣的眼睛,赵一鸣咳了两声儿,瞪向倩芊的眼神带着警告。倩芊感觉到了,她心下更是冷笑连连:你们夫妻倒是有志一同了! 一旁的画儿把倩芊的茶接了过去,红裳却只是做了做样子,茶水是一点儿也没有沾上:霄儿可是再三叮嘱过,没有她验过的东西,是不准自己入口的。为了不回去被霄儿念个半死,红裳决定还是听霄儿的话为好。 红裳又看着倩芊,虽然声音不大但极清晰的问她:“薛姨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倩芊低下了头:“谢谢大太太。”现如今她与表嫂居然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在天上的是表嫂,在地下却是自己;倩芊更加的不忿。 如果现在倩芊所求达成,那么这样的情形她暂时还能接受——但现在不是!她所嫁之人并不是她心仪之人,可是她一样要对表嫂称奴称婢,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倩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恨:如果不是她,现在的大太太就是自己了!自己哪里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自己一定要让她好看,要让她知道,不是她的永远不会是她的! 倩芊再抬起头来时,已经一脸平静了:她知道她应该如何做了——先做个二夫人也不错!日后再徐徐图之,总之她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表嫂得到。 虽然倩芊不过是刚刚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她却勉强自己硬是做出了一副笑脸,她笑得很有些温柔的意思。 红裳看到倩芊的笑容,心下却更是警惕:表姑娘莫不是要疯了吧? 金氏和红裳坐在右侧,所以她也看到了倩芊的脸上的笑容,不过她心下却对倩芊更是恼恨了三分:拜大哥大嫂时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快要拜自己家的夫君,却这么一副狐媚样子! 倩芊转身看向一旁的赵一飞,她脸上的笑容更是温柔了三分,看得赵一飞一呆:表妹现如今看上去正常的很啊,也真得很漂亮。 倩芊就这样温温柔柔的对着赵一飞福了下去:“老爷,请饮茶。”这句话说得极软,虽然不能同今天早上的那一句“表哥”相比,却也让赵一飞心中一甜。如果不是赵一飞还记得今天早上倩芊尖叫,他这时早已经过去扶起了倩芊来。 赵一飞轻轻咳了一声儿,接过了倩芊手中的茶盏来,顺便还摸了一下倩芊柔若无骨的小手,面上却是极正经的:“起来吧,去给你的夫人敬茶吧。”他就是想再调笑几句,可是一来上有高堂在坐,二来也有严妻在侧,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赵一飞放下茶盏,不免又看了一眼倩芊:表妹是不是有毛病呢?如果今天晚上不去表妹房里,他偏被倩芊笑得心里痒痒的,可是今天晚上去吧,他又有些害怕明儿一早表妹再发病。 倩芊听到赵一飞的话没有半分不满,轻轻答应了一声儿起身后,侧着脸避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对着赵一飞又是甜甜的一笑,才转身移到了金氏面前。 倩芊对着金氏微笑着福了下去:“夫人,请饮茶。” 金氏扫了一眼老太太,伸手接过了倩芊手中的茶来笑道:“好标致的人儿!我看就爱得不行,就不要说老太太了。”然后她顺手把茶放下了一旁,伸手拉了倩芊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这地上冰着呢!虽然有个垫子,可是跪得久了,那寒气也不是玩的。” 金氏倒像是对亲妹子一样,真让老太太放下了一大半儿的心:也许二媳妇就是同倩芊投缘也说不定。而老太爷根本不关心倩芊的死活:同赵府的交易已经完成,倩芊现如今就是赵府的一个妾。 **** 今儿还有一章,亲们,红裳有孕表姑娘还不知道呢,她会怎么样?抓狂?各位亲,有票票的支持一下吧,也许小女人动力一足,明儿能五更也说不定,是不是?嘿嘿。(,) 二百七十五章惊闻讯生嫉恨 金氏伸手一拉,倩芊便顺势站了起来:“夫人的话,芊芊可是不敢当。说起标致,怕是全府上下没有哪一个能比得过夫人去。”然后倩芊又瞟了那一盏茶:“夫人,请饮了茶吧。” 倩芊却看清楚了金氏眼中一闪而过的冰意:你不想你家男人纳我?我偏还就进了你们的院子;想不吃我这杯茶?我偏就要你吃下去。 金氏听到倩芊的话好似这才记起,她笑着取了茶到手中:“嗯,妹妹这嘴巴巧得!老太太,不枉你疼薛氏啊,真是每句话都让人爱得不行。菊香,我给新姨娘备下的东西呢?还不取过来。” 金氏一句话,称倩芊自妹妹到薛氏,再到新姨娘,倩芊的身份在她的嘴里是一连变了三次:她这是告诉倩芊,就算自己在老太太跟前抬举了倩芊,倩芊也不要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左不过就是一个姨娘!贵妾又如何,贵妾也是妾,而且这个薛姨娘的媵妾来得多莫名其妙,又不是自己的妹子,凭什么她要占一个媵妾的名头儿?! 金氏只要一想到媵妾二字,便如被迫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这个名份一定要想个法子弄掉它。 菊香答应着把东西放到了桌上,有意展示给屋里的主子们看。金氏备下的东西就连老太太看了,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可真是好东西,芊芊倒真是生受你的了。”这话就是代倩芊收下了金氏的东西。 金氏起身福了一福。一样是未语先笑:“老太太,这可算不得好东西!再好的东西也比不上薛氏啊,老太太您把如此好的人儿给了媳妇这一房,媳妇还能小气这点子东西嘛?” 老太太听得眉开眼笑,看金氏待倩芊透着亲热劲儿。便招手叫倩芊到跟前,拉着她的手指着金氏道:“芊芊呵,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一飞,好好帮你们夫人打理你们二房的事情,得闲了便还来我这里陪陪我。” 听老太太的话,二房的事情还要让薛氏掺一脚,金氏的眼底深处更是冰冷了三分。不过却因此她笑得更是欢快了:“老太太就放心吧。虽然媳妇是口拙心也实的人儿,总是想着这个忘了那个,但日后有了妹妹,夫君那里老太太就可以全放下心了。” 老太太看了看赵一飞,拉着倩芊的手连连点了点头:今儿二媳妇说话可真是句句中听。老太太扫一眼一旁的红裳:难道二媳妇是看大媳妇孝顺所以才乖巧了许多嘛?不管如何,二媳妇句句说话顺着自己,总是一件好事儿。 金氏却趁着老太太和倩芊说话的空档坐了下来。那盏茶,她倒底是没有吃一口,她现在最想做得就是把茶泼到薛氏的脸上,她是绝不会吃的:她根本就不打算把薛氏当成一家人。 原来听了自家父母的话,金氏还存看看薛氏的人品,看看是不是留下她:但是现在,打死金氏,金氏也要在死之前把倩芊弄出赵家的门口再咽气——不然,她会死不瞑目的。 金氏没有吃那盏茶,屋子里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老太爷自然不会盯着金氏。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而老太太的心这时候早转到了倩芊和小儿子身上了,哪里还会再看二媳妇一眼?赵一鸣眼中心中只有一个红裳,旁人只要与红裳无干,他是一律漠视掉了。 可是却也不是没有注意到:红裳注意到了,倩芊自然也是心里有数,还有一个人便是赵一飞了。 红裳看到了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自到了茶来吃;而赵一飞虽然看到了,却只是瞧了一眼金氏,不敢多说什么:说出来虽然老太太和老太太会训斥金氏不识大体,可是他回去后的日子却不会好过。 倩芊当然是恨极:二夫人根本不想承认她的身份!不过她现在无法也没有心思对付二夫人,她只想回房去好好的静一静。 倩芊虽然没有心思多说话,却也强自撑着同老太太说了几句。 红裳和赵一鸣认为赵一飞就要带着倩芊走,而他们也可以回房时;老太爷却道:“一鸣和媳妇不如先回房吧?媳妇有身子的人,坐这么久怕也累了,新人茶也吃过了,早些回去让媳妇歇一歇也好。” 红裳闻言心下一跳,才扫了一眼倩芊,才答道:“媳妇不累,谢谢老太爷的关爱。”她是不敢欠身表示自己的敬意了。 倩芊听到老太爷的话后是一脸的惊愕:她不过是回家十几日,表嫂居然有了身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倩芊眼中的天和地又开始旋转了起来。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她同样是关心了两句红裳,忽然想起一事儿,笑着拍了拍倩芊的手对老太爷道:“都说这孩子的八字旺子,可不就是真的;她和一飞的亲事刚刚议定,媳妇便被诊出有了身孕;现在芊芊进了我们家的门儿,我们赵家一定可以开枝散叶、子孙满堂的。” 老太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儿,看也没有看倩芊:那八字,他如果会信才真有鬼呢! 倩芊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勉强笑了两声儿,她的心却痛得如撕裂了一般:表哥居然要和那个女人有孩子了! 倩芊除了愤恨以后,听到老太太的话,她的心还是动了一动:她是旺子的命,表嫂就是最好的证明! 金氏听完老太太的话,目光自倩芊身上打了一个转儿:她居然真得旺子?如果能旺到自己身上还好些,如果都旺到了她自己身上,那自己在赵府可真没有立足之地了。 金氏低头吃了一口茶:还是相信自己比较妥当,她就算是真得旺子,也不能指着她旺自己——不克自己就不错了。 老太太对老太爷说过那两句话后,便把心思全放到了红裳身上,自睡觉问到了用饭,不停的叮嘱红裳要小心在意;她这一说话便把倩芊的手放开了。而倩芊看到老太太待红裳如珠似宝一般,心里更是嫉恨万分:那些宠爱都应该是她的才对! 大表哥应该是她的,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是她的,现在赵府上上下下关爱的目光也是她的!但是——,却被这个叫红裳的卑贱商人之女给夺走了!并且,她再也不可能回到表哥身边儿了。 想到这里,倩芊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不会就是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害自己嫁给了二表哥吧?虽然无凭无据,但是她硬是越想越感觉是真的。 倩芊立时把心中所有的不甘、委屈、惊惧……等等化成了怒火,她狠狠的瞪向了红裳,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害了自己一辈子! 红裳当然觉察到了倩芊杀人般的目光,不过她坦然的看了回去:她没有做任何一件对不起倩芊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她都是在防卫罢了,她理直气壮的回视着倩芊。 赵一鸣也几乎在同时发觉了倩芊瞪向红裳的目光,他立时看向了倩芊,用近乎恶狠狠的目光警告了倩芊:你敢动裳儿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放过你。 倩芊和红裳对视了一会儿,便想回避,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看向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可是她不想如此示弱,才没有避开;直到她感觉到赵一鸣的目光后,才偏头看向了赵一鸣,看到他有些狠厉的目光后,她的眼圈红了一红:大表哥为什么要如此恶狠狠的看着自己?都是那个女人不好,都是她害了自己还有表哥,表哥为什么不怪她,还要怪自己呢? 倩芊被赵一鸣瞪视,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倒是生出了十二分的委屈。她不想看着大表哥伤心便低下了头:表哥珍视察那个女人,不就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嘛,哼,那好—— 红裳在老太爷说出自己有身孕后,便一直在注意着倩芊,当她看到倩芊低下头时嘴边浮现的那一丝笑意后,红裳便知道她没有对自己安好心。 红裳低下头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肚子: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哪怕有半点儿差错儿——所以她不能只是防卫了;这位薛氏姨娘的手段,她可是见识过不少了。 红裳一面思索着,一面抬头看向了金氏,她心中便生出了一点主意;她一面应对着老太太和老太爷的关心,一面在心中细细的完善着自己的想法。 老太太终于又想起了倩芊来,笑着打发了她同赵一飞去供奉祖先牌位的屋子外面叩头,今日才算是礼成。倩芊是媵妾,所以才会去拜拜祖先,不然她根本连在屋外拜上一拜的资格也没有。 赵一飞带着倩芊一走,金氏便向老太爷、老太太告退也回房了:今儿新姨娘第一天到房中去立规矩,她怎么也要好好准备一下,才算是给足了新姨娘的面子。 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没有了老太太,看那个薛氏还能不能跳出自己的五指山! 当然了,金氏可不是傻子,她当然不会让老太爷、老太太挑出她的错儿来——要治姨娘,她可有得是法子。 **** 晚安亲们。看完了文,有票票的亲们顺手把票票给了小女人吧。我们明儿继续四更,如果五更的话,嘿嘿,看看亲们今天对红裳是不是真得很爱护吧,不然小女人的动力怕是不足以码出来五章来。嘻嘻。(,) 二百七十六章挑拨与谋算 妾室拜祖宗当然午简单的很,不一会儿赵一飞便带着倩芊回到金氏的房中。赵一飞进屋后坐也没有坐,同金氏说了两句话,然后径直出去了:金氏是什么性子的人,没有人比赵一飞更清楚,他不出去难道还在这里等着让金氏骂到脸上来吗? 赵一飞走时只是扫了一眼倩芊:虽然把表妹扔下一人面对金氏好像有些不太好,但关着老太太,金氏也不会真得把表妹怎么样,所以他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以免金氏把火出到自己身上。 倩芊对着金氏福了一福:“见过夫人。”然后便自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不同于一般的妾侍,她的确是能坐下的——只是坐得难免有些早了。 倩芊只是想让金氏记住,自己可不是一般的姨娘,免得她总想用身份压自己。 金氏却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依然是笑吟吟的样子:“薛氏妹妹,自今儿起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这院子里的事情儿妹妹还要多操些心才是。” 倩芊听得一愣,她还没有弄明白金氏的意思,金氏却已经招手让李氏和张氏过来给她见礼了:“李氏、张氏,你们两个过来给你们‘薛姐姐’见个礼儿;薛家妹妹可是媵妾,同你们卑贱的身份却是不一样的,你们日后千万不要忘了尊卑上下,言语举止上冒犯了薛氏妹妹;我虽然性子软,一向都随便你们。但如果是薛氏妹妹受了委屈,我却绝不会依你们的!就算是我不追究你们,老太太也不会容你们欺侮薛氏妹妹,你们可听清楚?” 张氏和李氏先对着金氏福了一福:“夫人,婢妾听清楚了。”然后才过来同倩芊见礼。 不过。张氏两个人本就不是真安份的人,只是金氏手段厉害,虽然有老太太给她们撑腰,她们也不敢在金氏手下放肆罢了。 可是这些年来,赵家二房却只有她们两个妾室,其它的不是被金氏打发了,就是被她们两个人想法子早早的除掉了——正室已经难对付了。难道还要再添新人来争宠嘛? 可是让张氏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一回府二房不但添了新姨娘,而且是个媵妾!虽然同样是妾,可是人家日后是坐着,她们两个却要站着! 如此也还罢了,薛氏贵妾偏偏还是老太太的外甥女,人家无功无子就凭借着老太太的宠爱成了媵妾,压在了她们头上。这让她们心里如何能舒服?她们两个人是恨不得咬薛氏两口才能稍稍出一口气儿呢,哪里有半丝敬服的意思。 不过金氏面前,张氏和李氏可是不敢放肆的,依着金氏的话老老实实的同倩芊见了礼。 倩芊只是还是半礼,便又坐了回去:她是有身份的人,当然不会乱了规矩,自轻自贱与这两个侍妾姐妹相称。 张氏和李氏悄悄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恼意。金氏却对倩芊笑道:“妹妹何必同她们客气?你可是我们这个院子里的多半个主子,她们不过是婢妾罢了;这尊卑上下你一进门儿便定下了,你为尊她们为卑。所以,你坐着受她们一礼也是应当应份的,还得什么礼呢?。” 倩芊听到金氏的话扫了一眼张氏和李氏:两个人神色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放下了心来。金氏的话明明是在挑拨,不过倩芊并不在意:她当然不会相信金氏对自己能安什么好心,现在这种情形早在意料之中了。 倩芊只是淡淡的一笑,随便应了两句便把话带了过去:虽然她不惧张氏和李氏。可是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 张氏和李氏在金氏手底下生活了多年,没有几分心计只凭老太太的关系,她们能留得下来?倩芊倒真是小看了她们。 其实,张氏和李氏就算没有金氏的挑拨,也不会容得下倩芊,原因很简单:她们在金氏眼皮底下能生活到今日,最大的倚仗就是老太太,但是倩芊来了以后,老太太还会把她们放在眼中吗?而且,倩芊的相貌也让两人嫉恨,她们怕倩芊真得夺了老爷全部的宠爱,那日后老爷更加不会记得她们——那她们就算留在了赵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金氏闲话了两句后,轻轻一叹:“我身子本来就弱,回府的路上坐了几个月的车子,不曾好好歇一歇,这几日到了府中竟有些精神不济了,看来要好好调养一下才成。” 张氏和李氏赶紧巴结了金氏两句:“夫人身子金贵,可要小心在意些,不能不当作一回事儿。” 倩芊也说道:“夫人想是累到了,歇一歇当然是需要的,不过依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给夫人瞧一瞧的好;如果夫人身子没有什么,大家也放心,就算万一夫人身子真有什么不适,也能早些医治。” 金氏抚了抚额:“薛氏妹妹说得有理,我是要看看大夫了。只不过我刚刚回府,我们这院子里的事儿还真不少呢,现今看来只能偏劳薛氏妹妹和两位姨娘了。” 倩芊和张氏、李氏都道了一声儿:“应当的,不敢当夫人有劳二字。” 金氏便笑道:“原本我还真不放心,两位姨娘虽然是实心做事儿的人,但却不会料理事情,我只能强撑两天想料理完事情再请大夫过来;不过现今有薛氏妹妹来了,我倒真可以好好歇一歇了——事儿交给妹妹是一定错不了的。” 倩芊谦虚了几句,金氏笑着摆手:“妹妹何必过谦呢?这屋里都是我们自家人。张、李两位姨娘原就是丫头出身,平日里真帮不上我什么忙,哪像妹妹是正经的大家出身,日后我要仰仗妹妹的地方多了,妹妹不能只看着我忙前忙后的不管不顾吧?” 倩芊并不相信金氏会把二房理事的权利交给自己,所以她只是带着一脸的微笑听着,再答两句合适的话,根本没有把金氏的话当作一回事儿。 张氏和李氏听金氏事事处处贬低自己二人、抬高倩芊,对倩芊的怨恨更多了一分,在心里狠狠的啐倩芊:大家出身?大家出身还来我们府中做妾!大家的姑娘有什么好得意的?如果换成是我,我一头撞死也不会来做什么媵妾,不够丢人现眼的! 金氏这时把话说到了正题儿上:“这几日院子里的事儿就多赖妹妹料理了,张氏和李氏在一旁帮衬着——她们虽然料理不了什么事儿,但胜在早入门了这么多年,我们院子里的事情她们都还是知道的,妹妹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以问问她们。”一事托三人! 倩芊轻轻点头:“夫人放心静养,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做的,请夫人尽管吩咐;妹妹我虽然愚笨些,但一定尽心尽力按夫人的吩咐把事情做好。”她是半推半就:做对了或是做错了都进退两可,不会被金氏捉住把柄。 “那我就不同妹妹客气了。虽然我们这一院子的人都在大厨房里有例菜,不过每日都要使人报到大厨房去各人要吃的饭菜,且要看是不是需要添补银米;而我们院子里也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日里煮些小菜、汤水之类的给老爷,也需要日日买些新鲜的食材;这些,日后就要烦劳妹妹了。” 倩芊没有想到金氏居然真得让自己做事儿,虽然这事儿没有多大的权力,而且还琐碎的要命,最易让人褒贬,但是倩芊还是想试一试:自己可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姑娘,把柄是哪么容易被人捉住的嘛!并且她也想利用此事儿,多熟悉一下二房的人。 倩芊当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她想:金氏应该还有话要说才对,这事儿不可能如此简单就交给自己去做。 金氏还真就又说了下去:“我们二房不同于大哥那边儿,你们老爷名下没有多少铺子、田庄,他那些银米,不要说养我们一家人了,就是养你们其中的一个姨娘都成问题;这些年来都是依靠我的嫁妆帮补着才勉强度日;但这并不是一个长久的法子,俗语说得好啊,坐吃山空啊;妹妹比我心思灵活,原家中就是经商的,你看看在大厨房与小厨房的开销上有什么可改动的地方,能节省一些是一些。” 张氏和李氏听到倩芊是商人出身,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更是多了一丝鄙夷。 倩芊想了想一笑:“夫人是极能干的,我哪里敢同夫人相比。依我看现在厨房的事情就按夫人的规矩走一定不会错的,等夫人日后休息好了,再想法子不迟。” 金氏看了倩芊一眼:“妹妹是有顾虑不肯出力呢,还是我看错了妹妹所托非人?如果妹妹真得没有法子,那也是没有法子事儿,只得再靠着我的嫁妆过活——怎么着还能熬个二三十年,慢慢想法子倒也来得及。” 金氏的话儿是什么意思,倩芊当然听得出来,她一想到自己的八只嫁妆箱子,哪里能说得出一句话?她可不想让金氏日后翻脸时,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你还敢跟老娘叫板?你还不是日日吃老娘的嫁妆过活?! **** 又停电了!而且还没有通知我们这些居民,如果我早知道会早些码出来的,汗一个。小女人自现在开始会全力码字,亲们可要继续支持小女人哦! 郑重对亲们道歉,对不起,请原谅小女人今天更得过晚。(,) 二百七十七章到底谁会计高一筹 倩芊明白了金氏话中的意思后看了一眼金氏,转念想到:这也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己真能想得到什么法子,那自己在二房也能立些威信——只是金氏一定会下绊子的,不,这本身说不定就是一个陷井,她是安心要自己难堪才会让自己理事儿的。 倩芊又瞄了一眼金氏,暗自一哼:自己还怕她不成?早晚她都要被自己弄出赵家去的,自现在打算不是正好?她要算计自己,难道自己不会算计回去? 倩芊温柔的笑了起来:“夫人说得哪里话?实在是小妹不如夫人的地方很多,不敢在夫人面前班门弄斧。既然夫人如此看得起小妹,那小妹就勉为其难的代夫人想想法子吧;只是小妹没有管过什么事儿,想得法子入不了夫人的眼,夫人可不要笑我。” 金氏笑了起来,连道:“不会,不会。” 倩芊笑得真诚,金氏笑得真心,两个人脸上都灿若金花,笑得一室都生了暖意:只是各自打得什么主意,却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金氏要说的却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件事儿:“妹妹,你是新到我们院子里的,姨娘的好多的事儿怕妹妹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哪里入手吧?嗯,张氏、李氏,这半个月你们就在一旁提点着薛家妹妹做事儿吧——你们不要动手做,只要说给妹妹听,让妹妹去做就好;早些让妹妹熟悉了新的身份新得家也能让老太太放心。只是这些日子却要偏累妹妹了。” 倩芊不以为意只是一笑:“夫人不必客气,无妨的,妹妹虽然是大家出身,却不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千金;有什么事儿应该我做的,就请夫人吩咐。张氏、李氏两位姨娘提点。”她还真得不知道金氏所指的具体是什么事情,所以才应下来的这么快。 不过,金氏的话刚一出口,张氏和李氏的脸上便闪过了狂喜,只是一闪即没;然后两个人平声答应了下来:“是的,夫人。”她们看向倩芊时,也平平和和的没有什么不同了。 金氏揉了揉额头:“今儿不必了。薛氏妹妹刚进我们家门儿。明儿薛氏妹妹的家人要来,嗯,就自后日开始吧。” 倩芊和张氏、李氏三个都答应了一声儿。 金氏面露倦意儿:“我还真是精神不济了,唉——!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儿就累了。薛氏妹妹,你那院子里我已经使了人过去,丫头也安排两个二等的过去,如果有什么人使得不惯。就同我说,我们再买也来得及,莫要同我客气。现在我却是累了,就不同妹妹多说了,来日方长,我们日后有得是时辰在一起话家常。张氏、李氏,你们陪薛氏妹妹去厢房吧,好好的同薛氏妹妹说说规矩——薛氏妹妹对于规矩很多都不知道,你们提点提点她,也免得日后被那起子小人嚼舌头。” 张氏和李氏福了福答应了。拿眼看向了倩芊。倩芊起身向金氏行了半礼:“夫人,您好好歇一歇,妹妹我先告退了。” 金氏一脸是笑的道了一声儿:“慢走。”倩芊在前,张氏、李氏在后三个人出去了。 菊香上前给金氏揉起了肩膀:“夫人,您待她也太好吧?” 金氏瞟了菊香一眼,嗔道:“你个死蹄子,在我面前还弄鬼!我也不是真得累了。不用捏的。” 菊香嘻嘻笑着停下了手:“夫人,只是那么一个不知道深浅进退的东西,用得着借刀杀人嘛?” 金氏轻轻一笑:“她是不是不知深浅,现在说还太早了些——依我看她倒是有些心机;至于借刀杀人,那是当然的——难道还要你夫人我亲自动手不成?不要忘了,不管如何她可是老太太的外甥女,扫了老太太的颜面,总要有人给老太太平息火气吧?” 菊语奉了一杯参茶给金氏,轻轻瞟了一眼菊香淡淡的道:“一箭双雕。” 金氏看着菊语笑道:“还是你机灵。” 张氏和李氏在金氏的眼皮子低下生活多年,真真是她的肉中刺、眼中钉:只是张李两个人很是奸滑,这么多年虽然小错不断,让金氏时时骂上一通出出气,却怎么也让金氏找不到大错把她们打发出去——老太太的人,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金氏原来也想着让张氏和李氏斗个你死我活,可是两个人却有志一同的站到了一齐,让她无法可施:现在的薛氏可不同于张氏和李氏,她们两个不会容得下她;这一次三个人一定会斗起来的吧? 就算是斗不起来,金氏也要让她们斗起来:薛氏的身份、赵一飞的宠爱,都极容易让张氏二人视薛氏为眼中钉的。 所以金氏话里话外才百般挑拨:由得她们去闹去斗,她只管躺在床上看戏,看到精彩处再上前一并捉住了她们,送到老太爷那里处置,这二房嘛也就真得干干净净了。 倩芊出了房门后却立住了身形:她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所以还是让张氏和李氏头前带路比较好。 张氏和李氏也没有多说话,引着倩芊到了左边的厢房里面。一进屋,张氏和李氏便坐了下去,嘴里喊着:“人呢,死哪里去了?还不奉茶点上来?这里都要渴死了!” 张氏和李氏是打定了主意要晾一晾倩芊,然后打掉了她的气焰才好替夫人教教她做姨娘该有的规矩。 一旁有小丫头急忙答应着张氏二人的话,飞快的奉上了茶点来。 倩芊看张氏和李氏不理睬自己也不着恼,她自己上前坐了首座:首座可不是姨娘能坐的,这是正室夫人和老爷的座位。 倩芊坐下便招小丫头给自己上茶上点心。小丫头也知道倩芊是自己院子里的贵妾,所以不敢怠慢,把茶来点心摆了上去。 倩芊便吃了一口茶,然后便看向了点心。看到倩芊安之若素的样子,张李二人是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能再忍得下? 张氏冷冷一笑:“这女人啊不管你在家是不是千金大小姐,只要一出嫁就要遵身份行事儿,不要把夫家当成了娘家,自己认为自己是主子就是主子了!” 李氏瞄了一眼倩芊:“就是,人要有自知之明才成。一个人有几斤几两重,能吃几碗饭可是要想明白,不要自己的份量还没有掂清楚就出来了!自己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屁股有多大都不知道嘛?也不怕椅子太多坐着不自在!” 张氏和李氏原本不是把一切摆脸上的人,可是她们今天实在是被倩芊的身份压得心头恼火,不把这口气喷出来,怕是晚上也用不下去饭了。 倩芊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拈起一块点心来吃,看也不看张氏和李氏。 张氏先恼了:“那是老爷和夫人的位置,是你能坐的吗?真当自己是主子了,真是笑掉了人的大牙。” 李氏也连连冷笑着挖苦倩芊,话说得越来越恶毒。 一看姨娘们之间有了纷争,屋里的丫头婆子溜得一个也不剩了:她们不想一会儿被哪个倒霉的姨娘捉住,当成了出气筒儿。 倩芊还是不理睬她们,只顾着吃点心了: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她便吃了三四块下肚儿。 张氏和李氏看倩芊吃得飞快虽然有些吃惊,可是心里也酸溜溜的想着:人家当真是大家出身的姑娘,吃东西这样急,居然还是一副文雅的样儿。 李氏看倩芊只是吃点心便又继续挖苦道:“你也算是大家出身?这样的点心你也能吃个不停,不怕人家笑你。” 倩芊是饿坏了:她可是自昨天到现在没有吃过几口东西,现在看到点心哪里还有时间理会张氏二人?先吃饱再说。 就算是倩芊饿坏了,也吃得出来这些点心可不是她原来在赵府客居时用得点心:这点心也太粗糙了些。 张氏和李氏不停的冷嘲热讽着,一点儿没有顾忌:这里可是二夫人的地盘,到了老太太那里——我们就是一口咬定没有说过她坏话、没有冲撞过她,夫人绝不会帮她说话,自己就是骂了她,她能有什么法子! 倩芊吃完了两碟子的点心:一碟子上的点心并不多,只有五块儿,可是她一个闺中女儿能吃得下两碟子点心还是有些惊人的。 倩芊又慢条斯理的饮了一盏茶水,才看向了张氏和李氏:“你们累不累?不累你们就请继续,累了的话,就听我说两句。”平心静气的语气,好似张氏和李氏刚刚谩骂的都是另有其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张氏和李氏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取了茶来吃,表示她们不是累了,只是渴了。她们看到倩芊平静的样子,心下也有些发虚:她们不是肚子里只有草的草包,所以她们想听听这位新进的媵妾倒底想说些什么。 倩芊看张氏和李氏不说话,便微微一笑道:“你们是姨娘,我也是姨娘,这个不假吧?” 这句话却是触痛了张氏、李氏,她们冷冷一哼:“你也知道你是姨娘?是姨娘就要有个姨娘的样子,同夫人以姐妹相称,真是脸皮好厚,一点规矩也不知道!” **** 亲们,时间太晚了,赶不出来了!实在对不起!不过四更的天数一样会是一个星期,今日没有四更,会顺延一天。嗯,七天的四更中,有一天要五更的,本来是今天,可是今天却停电了!亲们,你们说吧,是明天五更,还是后天五更?发个贴子吧,小女人明天看大家的意思来决定。 请亲们继续支持小女人,票票要记得投哦!谢谢亲们!(,) 二百七十八章妾侍联盟? 张氏和李氏的冷嘲热讽早让倩芊恼火到了极点,不过现在她还有用得着张氏和李氏的地方,所以才硬是压下了满腹的火气;倩芊假装不在意张李二人的话,依然笑道:“嗯,我知道两位姨娘嫌我是‘媵妾’碍眼了,可是媵妾说到底也只是妾,这是不争的事实!妾嘛,我们都是一样的,哪里有出头之日?姨娘们,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儿,本应该好好亲近亲近才对。而——”她看了一眼金氏上房的方向:“我们的日子才真的不好过呢。” 屋里虽然没有丫头婆子在,只有她们三个姨娘,但是倩芊可不敢什么都摆明了讲;她相信,张氏和李氏能听得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张氏和李氏呆了一呆,不过她们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话是如此,可是就算没有了金氏,可一样会有其它的女子来做正室夫人,她们到时依然是姨娘,这一辈子都不要想会有所改变,哪里来得出头之日,又哪里来得好日子呢?张氏和李氏心下更是黯然罢了。 只是张氏和李氏都忘了,她们原来一心盼的就是能做个姨娘;现在做了姨娘后,心也就变得更大了。 倩芊继续轻言细语的道:“对了,不知道姨娘们听没听说过,我的八字旺子呢;我说此话却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我们的日后;我们这么多人,总会有一个人会生个儿子出来吧?如果能人人都能生个儿子就更好了。” 倩芊说这些话时。还是有着很大的羞意,可是这些话却不得不说,不然怎么可能说得动张氏和李氏呢? 张氏二人闻言眼睛都是一亮:旺子?嗯,大房那边的大太太已经有孕,看来薛氏旺子的传言是真的;那她会不会旺自己呢?两个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着希冀——如果能有个儿子,她们还真有个日后的出头之日。 倩芊自然看出了张氏二人的变化,轻轻的一笑:“我一向是喜欢孩子的,如果日后姨娘们有了孩子,不如就交由我来照顾可好?就算我日后有了孩子,也不妨事儿的,小孩子爱热闹。他们能在一起相伴也能玩闹的开心些。” 倩芊说完后又轻轻的一笑。却没有再往下说:话不可以说得太明白,她们两个人应该能想得清楚。 张氏、李氏的眼睛更亮了:薛氏是媵妾,只要正室无所出,她名下的孩子就是嫡长子!就算正室有所出,她名下的孩子也是嫡子女的身份!薛氏要收养她们的孩子,的确是不错的事情,不过夫人同意嘛?薛氏会白白便宜了她们?所以。她们只有看着倩芊并没有说话。 倩芊心里自有她的算盘:只要没有了金氏,二表哥这一房再有个儿子,只要归到了她的名下,二表哥便有了嫡长子——日后就算是二表哥再娶了妻子,想让那个女子什么也生不出来那还不容易嘛。 倩芊笑着用手指在桌上画着圈圈,瞟了一眼张氏和李氏,又看了一眼金氏上房的方向:“前些日子那一阵风好大的,晚上我都吓得没有睡好;”张氏二人不知道倩芊说起了前几日的大风是什么意思,倩芊看看她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我们薛府的几棵树。主枝都被风吹掉了,不过那树倒也没有受什么伤,偏枝倒长得更好了,还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儿。” 张氏和李氏听得出来倩芊话中的意思,她们的眼中同时闪过了一丝狠厉:如果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嫡子,那么日后自己可真就是老来有靠了!只是,这个薛氏信得过吗? 倩芊轻轻叩了叩桌子。对于张氏和李氏的神色变化全看到了眼中:“说起来,那风是真得太大了,所以才把树的主枝吹断了;风如果小一些,那树的主枝不过是晃上几晃,再怎么也不可能断的;我想啊,那应该不是一股风,一股的风儿哪里有这么大的力量?想来是几股风碰到了一起,合成了一大股风才能把树的枝干吹断了;”倩芊说着话瞟了张氏和李氏一眼,又道:“算了不说这些闲话了,说正经的事儿吧,夫人原就是让姨娘们过来提点我做事的;我呢,左不过也是一个妾,,日后姨娘们要多帮衬着些,只有我们能同心协力的好好做事儿,才能人人都有好日子过。” 张氏和李氏都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神色变换个不停:是啊,要想扳倒了金氏那个主枝,不合三人之力是绝做不到的。 倩芊又轻轻的加了一句:“姨娘们怎么不说话呢?” 李氏抬起头来看向倩芊:“前几日那风我们也听到了,真怪吓人的。不过我们院子里的树倒还好,不曾断枝——可能是树种不同吧?我们府中的树木,主枝上都生解小枝,而偏枝的小枝也纠缠到了主枝上,倒不曾被风吹断。” 李氏这话就是在说:我们有儿子寄到你名下,不如寄到夫人名下更好吧? 倩芊一笑:“咦?我们府中没有花匠嘛?按理说主枝上有了小枝,那偏枝上怎么还能允它长出小枝来呢?而且偏枝的小枝纠缠到主枝上,也是风吹的无奈之举吧?不然哪里会允许偏枝争了主枝的阳光雨露去呢?而且为了保证主枝上的小枝能长势良好,多半都是连偏枝也不能留下,要一并除去呢。” 倩芊吃了一口茶,看着张氏和李氏似笑非笑的又道:“而我们府的那棵,因为没有了主枝,花匠们商议着,只能让那几个偏枝好好的长长,期望它们几枝可以互相支撑着,形成树冠。” 倩芊这话就是在说:如果我是妻室,你们才要怕我事后会丢下你们,不,会赶了你们出去或是杀了你们才能安心。如果妻室生了儿子,是绝容不下你们的,如果妻室没有儿子,而你们生儿子,我是妻室也会夺了你们的儿子,再除去你们才更稳妥。 张氏和李氏浑身一颤,然后抬头看着倩芊半晌后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没有想到薛姐姐对花匠们的事情也如此清楚。” 倩芊淡淡一笑:“哪里,不过是在家里闲得无聊,看过几日花匠修剪花草罢了。” 张氏和李氏对着倩芊轻轻点了点头,便把话题带开了:“薛姐姐,你自后日便要到夫人房里立规矩了,有些规矩姐姐还是有注意的——这也是夫人交待的。” 张氏二人这次开口说话却已经客气了许多,并且以姐姐称之,就是承认了倩芊的地位。 倩芊轻轻点头,她轻松的很并没有把金氏的吩咐当作一回事儿:现在有张氏和李氏相帮,就算金氏有再多的法子整治自己也不会成功的。 不过,听到张氏和李氏慢慢的说起话来,倩芊的脸色就渐渐的变得有些铁青了:不让她称金氏姐姐她还不想呢,让她自称婢妾——?!好,为了日后她也忍了;可是金氏居然让她倒马桶,还要为她收拾床铺等等,完完全全当她是个丫头来使! 倩芊在袖子中的手握紧了又放开,放开又握紧,她明白现在不是对金氏发难的时候:她在金氏的矮檐下,又如何能不低头?只是不能让金氏高兴太久,老太太那里暂时怕是指不上了——大房那个该死的女人肚子里有喜了,老太太眼中心中只有那个该死的女人,等老太太想起自己来真不知道何年月了,看来只能指着二表哥为自己做主才成了。 想到赵一飞,倩芊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白白长了一副好样子,却连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在金氏面前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喘,只知道在自己这一干妾室面前摆威风,真真不知道他识不识得夫纲二字!同大表哥相比,二表哥连大表哥的小脚趾都比不上!但是,赵一飞再不堪,也是她现在唯一的护身符了,所以她要好好打算打算才成:如果能抓住二表哥的心,让他在金氏面前直起腰板来做人,并且为自己出头呢? 倩芊嫁到二房为妾,可真是乐坏了小陈氏和孙氏:她们正为了自己想得法子,对付表姑娘没有多大成效正暗自着急时,表姑娘回家待嫁了!可把小陈氏和孙氏急得上火:嘴巴上都长了黄水泡,这火上得可不小!可是就在她们绞尽脑汁想法子时,居然就峰回路转了——薛家表姑娘被二房纳走了! 去了一块心病的小陈氏和孙氏,心里那叫一个爽!她们现在把心思全用到了红裳有孕一事儿上:太太肚子里这块肉不除,始终是心腹大患啊。 法子嘛,孙氏终于想到了,眼下正在烦恼怎么下手才好呢;而陈氏却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就让太太肚子里的肉化为乌有。 虽然孙氏和小陈氏都对红裳不安好心,可是她们倒不约而同的天天都送些安胎补身养气的东西给红裳,孙氏更是天天使了雅音来请安问好,和小陈氏一起对红裳可比老实的陈氏,看上去还要好上三分——这些落到了赵一鸣的眼中,他当然是极高兴的。 霄儿虽然没有自小陈氏和孙氏送得东西中验出什么不妥来,可是也没有让红裳食用过那些东西:一切小心为上。 这天一早起来,侍书一面伺候红裳穿衣一面说道:“太太,下雪了!” **** 下雪了,天晴了,亲们的票票也砸过来吧,嘿嘿。(,) 二百七十九章下雪了 这天一早起来,侍书一面伺候红裳穿衣一面说道:“太太,下雪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雪,实在是太美了。太太,今年的第一场雪就好大呢,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就没了脚面;现在还下着呢,纷纷扬扬那叫一个好看,雪花儿一片一片的好大呢,婢子刚刚接了好多片在手心里,虽然一时便化了,不过真得很漂亮,比真花都漂亮;而且雪地里走路也十分有趣儿,‘咯吱咯吱’的直响。” 侍书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雪,难免有些兴奋过头,所以话就特别多了一些。 红裳听得心中一喜:“真的下雪了,现在还在下,实在是太好了。侍书、画儿,你们快些、快些,我要出去好好看看雪景儿。” 画儿把大毛的衣服备好放在了一旁,转过头来笑道:“太太您不用着急,我们已经嘱咐了丫头婆子,只扫了几条走路的小径儿,院子大部分都没有动呢;您一会儿推开窗子就看到雪。” 红裳笑着点头:“还是你们心细。”不过红裳不只是想在院子里赏赏雪。 侍书摇头:“我们哪里有老爷心细?是他出门上朝的时候吩咐奴婢们做的,还嘱咐我们使人知会赵安和赵家娘子,不要让仆从去花园子里扫雪,也不要让人去乱跑,说是备着给老太爷、老太太和太太、二夫人赏雪;老爷说花园子里的梅花有两株应该就要开了。就算现今不开,只那红红的花苞儿看上去也喜人不是?” 红裳正是想去园子里赏雪:“花园那边儿地方大,梅花又要开了,到那里去赏雪才真有意境呢。”红裳只是担心一件事儿:老太太来一句——这么冷的天儿,在屋里好好静养。到园子里去做什么?那可真就是煞风景了。 画儿笑着点头:“依我看,老爷就是为了太太准备的吧?这大冷的天儿,老太爷和老太太才不会想着出屋呢!花园子里的暖阁,老爷今儿一早也吩咐烧起来了——说起来,那暖阁里虽然推开窗好似会冷一样,其实不然,暖得很。比太太屋里还要暖呢。” 听到画儿的话。红裳虽然有些不解,不过既然不会冷,老太太和丫头们都不会拦着她,倒是一喜。 侍书一样不解——她是南边儿的人,雪还是生平第一次见,自早起至现在她还没惊喜过来呢,虽然一张小脸早已经冻得通红:“开着窗子还不冷?除非是放了一屋子的火盆儿。可是人就没有地方站了。” 画儿笑得打跌:“侍书,你一个聪明人居然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 就连鱼儿和霄儿也笑倒在床上,她们是北方人不像侍书一样连雪都稀罕的不行;侍书看向红裳:“太太,我说错了什么话,瞧把这三个人乐得,也不怕笑掉下来两颗牙齿。” 红裳也不太明白:“你们笑什么呢?我感觉侍书说得挺对啊,有什么不对嘛?”赵一鸣吩咐人早早把暖阁烧了起来:不就是多多烧几盆火炭嘛。 画儿几人虽然还在笑,不过还是先答了红裳的话:“太太,那暖阁是为了赏雪特备下的,取暖可不是用火盆。而是烧得地龙——整个屋子的下面与墙壁都是空的,由地下填了柴烧火;那火一烧起来,整个地面、四面的墙壁都是热的,不开窗人都没法在里面呆着,那叫一个热。” 红裳呆了一呆:古代的地热?!嘿,古人还真是聪明,居然想到这样好的取暖法子。只是花费有些太多了——这要多少木柴才能把整个屋子烧热? 侍书听了大喜,她是南边的人最惧冷了:“为什么不把太太的屋子也烧热起来?现今太太有了身子,就算是破费些老太爷和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吧?” 画儿嗔了侍书一眼:“你当我们赵府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吗?像是一些世家豪富还有王侯将相的府中倒真得俱烧地龙;而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只有到花园子去赏雪时才烧一烧那暖阁的地龙。我们赵府除了那花园子的暖疼,其它的屋子根本烧不得地龙,不是烧地龙的那种房子,明白嘛。说起来,地龙啊,可真是个好东西,烧一次能暖好几日呢,咦,对了,不如太太这几日住到暖阁去好了。” 红裳还没有答话,霄儿已经摇头道:“不可以。那地龙不过是几日暖和,过后就凉了,而太太几日里习惯了那热屋子后,再住冷屋子身子反而会受不了的。就是去了那暖阁,在里面也不要坐得太久了,衣服也不能多穿,备下一两件能挡风的衣物给太太在暖阁里穿用就好;出屋子的时候,一定要用大毛的鹤氅把太太全包起来,头也要包起来,免得一吹冷风着了凉。屋里太热了,对人反而不好的,只要一出屋子人就容易生病,尤其是伤寒。” 霄儿这么一说,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伤寒可不是玩儿的,那病可要人的命啊。画儿看着霄儿笑道:“我只是贪图那里暖和了,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幸亏太太身边还有你霄儿在。” 红裳和侍书没有注意到霄儿在说什么,她们的心思却都转到了那地龙上去了:真是个好去处呢,今儿是要去仔细看看才成。 红裳想了想道:“侍书你们出去两个人分别给老太太和二夫人处送个信,嗯,再打发四个丫头去四位姑娘那里说一声儿,就说今儿我做东,在花园子的暖阁里请一家人一起聚聚。还有,不要忘了同几位先生说一声儿,姑娘们今儿不去上课了,请他们自便就好。嗯,让厨下做几个菜送到各先生处,也许先生有意赏雪也说不定。” 侍书几个人一面答应着一面笑道:“五姑娘早就说闷了,今儿听到这话儿还不自床上跳下来?” 一面说笑着,四个丫头一同帮红裳梳洗妥当又摆上了早饭;画儿和鱼儿两个人看左右无事,便留下了侍书和霄儿伺候红裳用饭,她们两人一起去了老太太那里——赶在这个时辰去,金氏二夫人应该在老太太那里伺候着用早饭呢,她们也就不必再跑得远一些去二房的院子了。 老太太也刚刚起来不久,正同老太爷准备用饭,金氏果真就在老太太身后立着。 听到画儿和鱼儿的话,老太太笑了起来:“去,去,怎么能不去呢?是不是,夫君。” 老太爷今儿也有赏雪的心,便点了点头:“说的是,媳妇天天闷在房里也是腻烦,一家人一齐去园子里散闷一下极好。”老太爷说着话转过头来对着画儿和鱼儿笑道:“让你们太太准备些水酒才成——赏雪无酒可就失了味道。” 金氏听到红裳要赏雪,看到老太爷也有意,便凑趣儿道:“老太爷说得对,我们老太太也可以用些果酒,嗯,府中还有苹果、梅子酒吗?我记得往年是有酿的。” 老太太笑道:“有的,有的,一会儿让人取出来热上;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用,让他们多热一些,人人有份儿去去寒气她好。”然后转头又对画儿和鱼儿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太,我们一会儿就过去园子里,让她不必着忙去,需要什么就让你们太太吩咐大厨房准备就行,记得我的帐上就好;唉,还是算了,不用你们太太操心了,让她慢慢准备着去园子就好,什么也不用她操心;你们一路上伺候的仔细些,千万要仔细知道吗?” 画儿和鱼儿谢过了老太太,鱼儿笑道:“我们太太请客,最终却是老太太做东,这事儿可真没有开始已经热闹了。” 老太太听得大乐,指着鱼儿道:“这丫头嘴巧,赏她一盘子的点心。” 鱼儿谢过了老太太,同画儿告退后正要回去呢,又被老太太叫住了:“可怜见的,今的天儿可冷,你们出来送信儿想来冷得不轻吧?嗯,你们冷得太过了,也伺候不好你们太太;言梅,赏她们一人一件大毛的褙子吧。” 画儿和鱼儿当然是大喜:大毛的褙子可是好东西,现在这个季节正好穿用,尤其是这一份体面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两个人福了下去:“谢谢老太太。” 老太太笑道:“不用谢我,只要你们好好的伺候你们太太,不要说是一件褙子,就是其它的好物件也不是没有;你们太太想到没有想到的,你们都要代她想到了,伺候的周周全全便是你们功劳,我和你们老太爷都会记在心里。” 画儿和鱼儿答应着老太太的话,接过了言梅送过来的褙子:就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头,也只有二三个人有这种大毛的褙子。 金氏听到老太太的话,眼神闪了闪,然后瞪了一眼还在吃东西的赵一飞,低下了头看着脚尖儿没有再说话:真真是有身孕就捧上天,不过是嫂嫂身边伺候的丫头,也能得了老太太的青眼!金氏又偷偷的挖了一眼赵一飞:如果不是男人太过无用,自己早有了,也不用日日来老太太房里看她脸子。 老太爷只是一径笑着,看他的样子,对于老太太厚赏两位丫头,他是极赞成的。这让金氏的心中更不是滋味儿:赵家还真是母凭子贵的厉害! 自己怎么着也能怀上呢?金氏的心更热了一些:也许是要找个好大夫给赵一飞好好补一补了。 **** 求票,求票,让粉票、推荐票像天上的鹅毛大雪一样飘过来吧。(,) 二百八十章赏雪 鱼儿和画儿回到房里,侍书和霄儿听说她们得了件大毛的褙子,喜得什么似的:“你们两个真是给我们长脸儿啊,居然能得了老太太的好东西。” 红裳要过了褙子看了看:“真是不错的好东西呢,颜色也是极不错,你们不会过于太艳倒也不会太过素净了——你们倒真是赶得巧了,老太太可不是轻易许人好东西的。”看了看一旁的侍书和霄儿,红裳想了想:“我那厢房的大厢子里也有大毛的……” 侍书和霄儿连忙打断了红裳的话:“我的太太,那可不是轻易能动用的!就算是要用动,也是太太和老爷要做大毛衣服,哪里有给婢子做大毛衣服动用嫁妆的道理?” 红裳一笑:“不过是衣料罢了,总不能看着你们大冷的天儿冻着吧?你们病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侍书轻轻一叹:“太太又糊涂了!您的心婢子们知道,可是婢子只要穿了新做的大毛衣服,就是一桩祸事儿。” 红裳心下也是明白的,只是不想让侍书几个寒了心,再说也不过是几件大毛的衣服,到时自己再找个理由,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搪塞过去也就是了:侍书几个人屋里屋外的跑进跑出,真要着了风寒也不是玩儿的。 画儿也是赞成侍书的话:“太太,如果老太太又赏了侍书和霄儿,哪怕是一人赏了三件,就是有那眼红的人也翻不起浪来;但如果是太太体恤婢子们给婢子们做大毛的衣服。却真得是祸事儿了。这府里,有多少人在眼巴巴的看着我们这院子,巴不得我们犯点儿错呢。” 红裳看了看手中的褙子轻轻一叹:“好吧,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看着你们只穿了棉衣。还真是代你们冷;嗯,明儿让人去找些灰鼠皮——只要皮毛密实些的就好,多多买上一些给大家都做一件毛皮靠身的褙子;外面再穿上件寻常棉衣,又暖和又挡风,也免得扎人眼,让人家说嘴,这样不就两全了?” 侍书和画儿对视一眼:“太太说的法子也可以。到时候再说吧。”其实丫头们还是不太同意的。因为如此做对红裳来说不太好;只是丫头们也不好强拗着红裳,驳了太太的心意让太太心里不痛快,可对太太腹中的胎儿不好。 画儿提醒红裳道:“府里自来没有这样的例,太太是心疼婢子们所以才想为婢子们做件衣服——可是府中之人如此多,都做了过来需要多少银子?如果只做我们院子里的人,也招人眼红嫉恨,并且也给了那些人话柄儿;如果太太真得想体恤奴婢。依婢子看,还是在老太太那里过了明路,也免得有心人再去挑拨。” 红裳一笑,嗔了侍书和画儿一眼:“就你们心多长了一窍,我还能不知道嘛。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自然是要说一声儿的,你们老爷也是要打声招呼的;人人都做一件是不可能,当然是紧着自家人做,府中的管事们也可以做上一件——这样府中的仆从们也就会话少一些。今天冬天雪下得这么早,冷得天儿还长着呢,如果真有那个财力。倒是人人都做一件也无妨,不过我们赵府倒底不是大户人家,唉,总有顾不上的人。” 鱼儿念了一声儿佛:“太太想着这个人,想着那个人,怎么偏生没有想着自己呢?你倒是善心,怕就是没有那么多人记得你的好!人啊。总记得你有什么地方对她不好了,很少能记住你待他的恩义,太太您还是少发些善心的好。不过,说到大毛的料子,不如明儿抖出来,我给太太做件衣服吧;”顿了顿又笑道:“绝不会糟蹋了好东西,太太放心就好。” 红裳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鱼儿,她轻轻一挥手:“钥匙明儿来拿就成,你尽可着去做,我还真是怕冷的——在南边儿,再冷也没有这么个冷法儿。样式要求不多,只要足够暖就好,反正也是家常穿用。” 鱼儿答应着笑道:“我先做一件给太太吧,做完太太就会让我做出门的衣服了。” 众人笑鱼儿说大话,鱼儿也不以为意。说着话,红裳的饭也用得差不多了,她道:“你们就在这里摆上你们的饭菜一起用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去花园子里赏雪,烤肉是免不了的——你们几个馋嘴的现在少用些,到了花园子里不要眼馋却吃不下了。” 侍书几个人嘻笑着答应了,给红裳奉上了茶,然后飞快的、胡乱的用了两口东西,便让人准备鼠皮的暖兜车子去花园里赏雪。 虽然有暖兜,可是四个丫头还是怕红裳会冷到;所以商量过后,侍书几个人给红裳穿了大毛的莲青色百子刻丝貂鼠袄子,外面又穿上一件青缎狐皮褙子,再罩上了一件大红羽缎面白狐皮里的鹤氅;鱼儿最后看了看,又加上了一件大貂鼠的风领才算罢了。 红裳对着镜子照了照笑道:“我再把脸包个严实,还有哪个人能认得我?虽然说下雪了,你们没有听说过下雪不冷融雪冷嘛?今儿万不会有多冷的;我看还是去了褙子吧?这样穿着实在是有些过于太热了。” 侍书几个人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就这样拥着红裳上了车子,直奔了花园子。 暖阁一早便烧得火热,四面的窗子也半开着散攻屋子里的热潮气。老太太一行人先到的,进了暖阁安置好后,老太爷便让人上了几样小菜吃上了酒。 大厨房的厨师们早已经看了风向,在下风处拣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支起了架子准备烤肉。 凤歌四姐妹也比红裳到得早,她们一到了暖阁里便脱了各自的毛斗蓬,给老太爷、老太太请了安后,便转到了暖阁后面去看烤肉了——吃其实并不重要,对于几位姑娘来说,最重要的是这个事情实在是好玩儿。 红裳到了以后,凤歌几人才自暖阁后又进了屋里,各自的丫头给她们净了手,她们才上前给红裳请了安。 红裳笑着打量凤韵:“腿可感觉到不舒服吗?你要仔细小心些,腿上的伤可没有大好,身上穿得什么?裙子是不是单薄了些,千万莫要冰到了。” 老太太也嗔凤韵:“刚刚唤你不听,你母亲可也说你了?才好了几日便忘了疼。快过来坐到我身边,好好的看看景儿,想吃什么让他们烤来给你就是了;千万不要再跑进跑出的了,冰到了腿儿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凤韵倚在红裳的身边儿笑了起来:“母亲,您看您招得祖母也嗔了韵儿。” 一旁的丫头们早已经把凤韵的穿着禀告了一番,知道凤韵穿得并不薄,老太太和红裳才放下了心来。 红裳拢了拢凤韵的头发:“去吧,到老太太那边儿好好坐着,不要再出去玩儿了,仔细日后腿疼。”凤韵只能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外面多好玩儿啊,可是她只能看着了。 凤灵倚在金氏身边儿,并没有多少话,她的眼睛却不时的瞟过老太太身旁的凤韵。 园子里的景色真得不错,暖阁也真是好地方:暖阁三面开了窗子,园子里大半景色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最好的景致当然是东面上的几株梅花,虽然花没有开,但那花苞已经极大了,红艳艳的一样惹人爱。 老太太已经吩咐了言梅,回去时要折几枝插瓶:当然没有忘了红裳,却没有提及金氏。 金氏坐在红裳的下首,好像没有听到老太太的话,不时与红裳说几句玩笑话:一枝梅花罢了,也要巴巴的掂记着大房! 果酒热热的送了上来,肉也烤好了一些一并送了上来,可是红裳只吃了肉,那酒一滴没有沾:只一句对孩子不好,老太太几乎让人把所有的酒自暖阁中撤出去。 金氏只是冷眼看着老太太和老太爷宝贝红裳,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叹:就像自己当初有了凤灵时一样,到时大房生出来也是一个女孩儿,那可真就是自天上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到时看还有一个人会过问你的死活嘛!趁现在能乐就乐吧,能享受就多享受些,不然日后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 言梅自外面进来,她去给老太太取东西刚回来,一头一身的雪花儿。老太太笑道:“雪又大了,冷不冷?” 言梅笑道;“我还好,有老太太赏得在毛衣服,并不冷。可能小丫头们会感觉冷些吧,跑得飞快。” 红裳闻言正是等到了好机会,便笑道:“今年的天儿冷得早呢;既然小丫头们冷,不如给她们拣着一般的鼠皮儿做些褙子一类的,也是老太爷老太太的一番善心。”红裳没有想到今日就有机会可以对老太太说了来自己的打算:她有把握老太太和老太爷会同意——她现在说句话儿是极好使的。 老太太笑道:“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府中没有定例呢。嗯,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了给我那孙子积些德,今年就破费些,也不用官中的银子,我出私房钱给丫头们置办些大毛的衣服好了——能做得多少是多少吧,只是不可能人人都得了。” **** 求票!亲们。(,) 二百八十一章大雪掩盖下的阴暗 老太爷一开始并没有说话:需要的银两不少吧?这要看看今年府中的收项倒底如何再说;而且自己府中的奴仆都做一件不太可能的事儿;再者说了眼瞅着就要到年节了,需要银钱的地方不少呢。 后来他听到老太太给孙儿积德的话儿,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也道:“嗯,是个正经道理。既然如此我也出一些吧,多做几件总是好的。” 红裳笑了起来:“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出了,主意又是我出的,总不能让老太太和老太爷花银子,嗯,我也凑一份儿吧,让府中的各人都能过个暖暖和和的冬天。” 金氏听到红裳的话原本是想冷笑一声儿的:你以为你是谁,观音菩萨吗?那你也要有菩萨那样的法子,才能普度赵府的奴仆们!可是不想老太太居然说为了她的孙子积德,而老太爷也附和了,最终她只能笑道:“我当然也是要凑一份儿的了。看这天儿冷的,赵府上上下下能得这份恩典,倒真是要谢谢他们还没有出世的少主子才成啊。” 这话儿怎么听着都有一分酸溜溜的劲儿。 金氏能不酸嘛:就算不用好皮毛,可是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自己怎么不得拿出个二三百两银子?!说她不肉疼那可真是做假了,只是不拿却是不行的——赵家的主子们都出了份子,她可不想失赵家奴仆们的心。 红裳微笑着。假作没有听到金氏话中的酸味儿:“给我们全府上下的人做是不太可能的,不如先紧着老太太房里的人,然后依次往下推,有职事儿的管事儿们当然也是要赏一件的;而得了赏的人,今天年节的的棉褙子便不用给了。没有得到毛褙子的奴仆们,她们年节下的棉袄子倒可以做得厚厚的,这样一个冬天也就过去了。” 老太爷听了只点头:“媳妇说的是个慈悲话儿,我们赵家也应该多积积德,老天说不定一下就给我们赵府两个胖孙子呢;嗯,这天儿冷了,吩咐下去让人明儿开始就施粥吧。一直到雪化了。反正年年都是要施粥的,今年早些也无妨,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儿;事情就这么办吧,希望老天保佑啊。”老太爷看了一眼窗外飞舞的雪花:“今天的冬天冷啊,行善也不能忘了自家人,如此一来,我们府上上下下都能过个好年节。” 老太太也笑道:“夫君不说施粥的事儿。我还想着年节前到庙宇里上些香油钱呢,这样更好,积德的事情多做些,我们的孙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降生;媳妇的法子好,花得银钱省了不少,也不会冻着哪一个,好啊,好法子。” 金氏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现在大房不管说什么,听到老太太耳朵里那都好听的很,老太爷也是十有八九会点头的——那肚里倒底是不是个男娃还说不定呢。现在高兴是不是早了些!还舍粥,舍粥如果能来男丁,都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一个男娃出生?女娃倒是一连添了五个! 可是就算老太爷真得老糊涂了,金氏也只敢在心底骂上两句,她是万万不敢开口劝老太爷不要施粥的:每年施粥虽然花了不少银米,可是赵家却从来没有断过一年——就是收成不好的年份。老太爷和老太太宁可缩减了主子们的开销,那粥也是照样施的。 金氏只能到了自己能做主的那一天,才能一声令下不再施粥;做这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只是白白浪费银米罢了。 因为粥也不是以赵家的名义舍出去的——金氏也明白,不能以赵家的名义舍,怕朝廷上会有人据此参他们赵家一本;那都是朝廷的衙门设下来的粥棚,赵家只给银米,其他一概不管。 做衣服的事儿就这样定了下来:红裳给自家院子里的人、还有赵安这样自己的心腹之人做些大毛衣服的事情,就很好混过去了。 虽然红裳要多拿出二三百两银子:不过她和赵一鸣的铺子每个月的收益也有个六七百两了,且药铺子每个月也能有个近百两的收入,她还是很有些银子。 一个小丫头跑进了孙氏的院子,到了孙氏屋外轻轻唤了雅音两声儿。雅音自屋中出来:“什么事儿?” 小丫头冻得小脸通红,小手也是红的,鞋子也湿了,冷得搓着两只手在原地儿直跺脚儿:“姐姐,我们府的主子们都去花园子赏雪了,所以才不让姨娘们过去太太那里立规矩;听人说,赏雪的主子们怕是不到下半晌儿是不会回房的。” 雅音愣了一愣,看了看满天飞舞的雪花又道:“都去了,难道太太也去了?” 小丫头点头:“太太去了,原就是太太请得人,连姑娘们都一个不少的去了。” 雅音想了想,又问了小丫头几句话后,看小丫头冻得立不住脚儿便道:“我去回奶奶,你先去茶水间的炉子那儿烤一烤,看把你冷的;一会儿我回完了奶奶的话,再给你找件衣服穿——时常在外面,也真是辛苦了你。” 小丫头谢过了雅音,一溜烟进了茶水间,她浑身上下都几乎要冻透了。 雅音进了里屋,她并没有同孙氏直接说小丫头带来的消息,而是上前看了看孙氏的字:“奶奶这字越发的好了。” 孙氏瞅了雅音一眼:“天天写许多的字,想不好都难。”不过眼看着再过几天自己就可以解除了禁足,所以孙氏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她自己又看了看写得字也笑道:“嗯,的确是好了,真没有想到我也能写一手不错的字了。” 雅音笑着又捧了孙氏两句才道:“刚刚使出去的小丫头回来报说。府中的人都去了花园子赏雪,所有的人都去了,包括太太,还有姑娘们。” 孙氏放下了笔:“太太也去了?都有哪些人跟了去?” 雅音道:“四个大丫头都过去了。” 孙氏的眉头挑了挑,然后笑得嘴角、眉眼都是弯弯的:“外面的雪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了吧?” 雅音摇头:“瞅着这天儿。怕是到明日也是停不了的。” 孙氏点头:“嗯,那使个人出去送信儿吧,让家里人来进府来瞧瞧我,今儿这样的日子可不好找。”雅音答应着出去了。孙氏抬头看着外面的雪花出了一阵子神,然后回头想写字时却怎么也静不心来写下去。 雅音回来看到孙氏正呆坐在桌子前,便以为她又在烦心太太有身孕的事儿:“奶奶,那事儿既然有了法子。为了稳妥不要着紧的好;瞅着时机便可以了。急也是急不来的。” 孙氏听了一笑,看了看雅音轻轻一叹:“不是为了那事儿,那事儿还有小陈氏呢,再说二房也不可能心里痛快,并不一定非要我们动手才成,说不定我们还没动手,就已经去了心头大患呢;我——。唉,也没有什么,只是没有心思写字了,收了吧,明儿再多写几张好了。” 孙氏顿了顿道:“太太使了人来收字,你就说我有些着了凉,所以才写得少了。” 雅音看看孙氏答应了一声儿,虽然知道了孙氏的心事儿却也不好说什么,便只能收了东西下去,留孙氏自己静一静。 雅音到自己屋里翻出了一件衣物。便转身到了茶水间;她把一件半毛的袄子、一双羊皮的鞋子递给了小丫头:“你可能都穿着大些,袄子你让人改一改吧,鞋子,你做一双厚厚的棉袜穿上也就正好了,也免得冻伤了脚。虽然都是旧东西,不过能穿上暖和些,也免得你不小心着了风寒。” 孙氏自来不是一个宽厚的主子。虽然待雅音几个她带进府来的人还不错,可是待院子里的其他人实在说不上有多好来:虽然时常会赏些银钱下去,却从来不知道关心一下丫头婆子们。雅音只得代她多想着些,怕她真失了院子里人的心,那秘密就是捂得再紧密些,也说不定会漏出去一星半点儿的风声——被人得知了去,自己这一院子的人也不想有一个可以活命的。 小丫头欢喜的接过了雅音手中东西:“是姐姐的东西?” “也是奶奶往年赏给我的,我也穿了两年,去年还得了两件,所以这一件就给你吧;旧是旧了些,不过你将就着穿吧。”雅音知道衣服有些旧了,所以她才不好意思的连说了两遍。 “姐姐能想着我,已经是天大的情份了!这样的好东西,不是姐姐我这一辈子能不能穿得上还真两说着。谢谢姐姐。”小丫头还是极高兴的,只是心里对孙氏多少有些埋怨: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冰天雪地就让这么着让自己一天跑两趟;如果不是有雅音姐姐护着自己,自己还真不说定就会染了风寒一命呜呼了呢。 雅音回到房里时,孙氏还在床上坐着呆呆的出神,只是一会儿面露喜色,一会儿又有些忧思的样儿。雅音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这事儿却是说不得的。雅音想了想便自坐到一旁,取了针线簸箩里的活计做了起来。这个时候还是让孙姨奶奶自己想心事的好,一句话说得不对,惹恼了她可不是玩儿的。 小陈氏在自家屋子里吃茶看雪,心情倒是不错——如果那开着的窗子没有冷风进来就更好了。 小陈氏自得知今儿下了雪,她便高兴到了现在:真是老天也帮她啊!小陈氏坐在屋子里只是在等消息,她使了小丫头出去有一会儿了;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心急:这雪怎么也要下个两三天的样儿,而且看这天儿冷的,雪要化开怕是要有个十几天才成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也能找到个机会下手的。 喜心在一旁做着针线:她是在绣一对枕头;她顶多一年多也就要放出去了,妆奁怎么也要备一备才好,家里备下了她的赎身银子已经不易了,所以妆奁里能自己做的,她是一件也没有让爹娘去买。 喜心看看小陈氏:“奶奶,您想的法子可是老法子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万一—” **** 亲们,今天五更求票!亲们,粉票、推荐票统统用来支持红裳吧,不要让红裳中了计哦。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亲们见谅。 《极品仙宠》作者:鱼歌 书号:1359332 养个神仙当爱宠? 可惜美男虽有玉树临风貌,却是绣花枕头一包毛!(,) 二百八十二章扫雪 小陈氏听到喜心的话连呸了两声儿:“呸,呸!有什么万一,就没有万一!你个死丫头就知道触我的霉头儿。老法子?老法子怎么不好了,老法子才是最管用的!到时候人们忙着救人还不来及,哪里有心思要查这个、那个的?等她们想起来要查时,还有什么能让她们查的?我说行就一定行。” 小陈氏对于红裳的怨恨已经忍无可忍了,对红裳肚子里的那块肉怨念更重。 喜心的心里头总是不太安稳,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奶奶,我这心里不踏实呢。太太的心计和手段儿您也是知道的,哪里是容易对付的人?太太可不是宋氏,不那么好哄骗,婢子还担心太太就在等我们动手呢——我们一动手就被太太捉了正着,想想就挺可怕的;太太不是没有这样的手段,从来就是显山不露水的就捉住了我们的把柄;而且,您不记得了,我们在太太手里的把柄可不是一桩呢,也不知道太太是打得什么主意;奶奶,您还再想想吧,眼下我们最好是什么也不做为上;俗话不是说了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小陈氏转过头来看着喜心:“你个死丫头,一句顺耳的话也不会说是不是?把柄?她怕是没有真抓住什么有利的把柄儿,不然还能容你奶奶我逍遥到现在?她有手段,她再有手段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现在说不定早已经乐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现在不动手,等她生下来再动手不就晚了嘛?!没有万一,听到没有!” 然后,小陈氏看了一眼喜心。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想的,只是你也看到了,你原来说得法子根本行不通;太太虽然有了,可还是霸着老爷不放,老爷不过来我们院子,你奶奶我不要说有喜了,就是蛋也下不出一个来!而太太万一得了儿子。日后这赵府里你家奶奶要如何过活?” 喜心轻轻一叹:“奶奶。您这话儿可千万不要再说,就是对孙姨奶奶也不要说;太太能怎么霸着老爷呢?依婢子看,应该是老爷怕太太现在胎还不稳,所以想多陪陪太太吧?过二三个月后,太太的胎稳了,老爷便不会宿在太太房里了;就算是老爷不放心太太,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也会发话的。您现在不用急的吧,奶奶?” 小陈氏嗔了喜心一眼道:“二三个月?我是二三天都等不了!话说得轻巧,可是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形,哪个说得准?就像现在,你原来还说老爷不会宿到太太房里呢,现如今还不是一样?咦——?我说你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儿,原来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嗯,我想想,对,就是自从你们家送了信来。想赎你出府去成亲,你便事事处处总劝我退让一步;你个小蹄子,你想走自管走你的,偏要拖我的后腿做什么?你放心,奶奶我就是有个万一,也不会拖累了你!” 喜心张了张嘴想分辩两句,可是想一想小陈氏的为人。她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两只眼睛红了。 小陈氏原来要做什么,喜心是没有太过多拦着她,那时因为在小陈氏上头的人是宋氏;后来她看太太的手段厉害,才有心要劝小陈氏让一步的;说实话呢,喜心也是因为要就放出府去了,不想这个时候小陈氏出了什么事儿,连自己也得不了什么好下场;但是说到底,不也是为了小陈氏好?可是如此被小陈氏抢白了顿,喜心还真不是滋味儿。 小陈氏看喜心不再说什么,正想再说她两句,好让她能安下心来为自己谋划做事儿时,一个小丫头挑帘进了屋,带进来了一股子冷风。 小丫头对着小陈氏屈膝行礼:“奶奶,太太现在不在院子里,去了花园子赏雪。听说,老太爷、老太太、二房那边儿,还有姑娘们都去了。” 小陈氏听说后没有再问什么,摆摆手便让小丫头出去了,叹息着击掌:“她居然今儿就去赏雪了,实在是错失了机会。不过,就算是早知道,也来不及安排;算了,还是打算眼下要紧。”她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招手叫过来喜心伏耳嘱咐了一回。 喜心想了想摇头道:“奶奶,依婢子看此事儿八成不行,太容易让人找到我们身上来了。” 小陈氏瞪眼:“你就不会想个法子,不让人疑心到我们身上来嘛?我养着你是做什么的,只吃白饭的?你不要一开口就是不行,我的法子不行,你给我想个法子来!总之,那人肚子里的肉,我是绝容不下的。” 喜心看着小陈氏,最终没有法子只得答应了下来:“只是此事儿可不好做,今儿不一定能成;赶得急了,怕到时让人起了疑心更水好。” 小陈氏摆手:“你去安排就是了,这雪要化干净了,没有个十天二十天的功夫是不成的,我不急;只是,你也不要故意拖延着,太晚了我也是不依你的。” 喜心只得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坐着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出去了。有这样的主子,喜心除了叹心外也没有办法:她原来已经帮着小陈氏做过很多事儿了,现在想抽身已经是不能了;只能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在她没有出府的时候,小陈氏就被太太捉个正着就好。 倒也不算是喜心不忠主,只是她的话儿小陈氏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喜心便只能谋算看能不能保着自己了。 虽然雪没有停,不过赵府中的洒扫婆子们还是出来清理积雪了:怎么也要把路清一清啊。婆子们一面说着话,一面做事儿,手里忙活着倒也不觉得冷,还人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大家伙一块做事儿。场面儿倒也热闹,也感觉不出累了——赵府中,怕就是这些粗使的婆子们过得日子最简单开心吧? 打扫到红裳院子外时,红裳院子里的婆子听到响动出来一看便笑道:“嫂子们辛苦了,这一块儿我们自己来就成了。不必麻烦嫂子们了。” 倒也不是婆子们客气,只是她们实在是不太放心由外人来打扫院子附近:太太有孕了,能不小心些嘛。 洒扫的婆子们哪里肯答应:其它的地方如果有人这样说,她们早谢过走了过去,可是这里却是太太的院子——赵府现在正经主事儿的主子,她们能不殷勤些?要更卖力些做事儿才成。 洒扫婆子们先表达了一下对太太的感激之情,然后就是一定要代太太打扫干净路径才成;红裳院子里的婆子无法。便出来同她们一起做事儿:其实就是一面做事儿一面暗中看着他人做事儿。防着万一有人在路上弄些手脚什么的;不过红裳院里的婆子没有坚持不让他人动手的原因,在于红裳现在出入俱是听老太太的话备了毯子的,她不在车子上的时候,一落脚就是踩在毯子上,所以就算是路上有人动了手脚,也不会滑倒了太太。 红裳院子里的婆子出来了七八个人,还有两个婆子笑着说了两句话。回身进去给洒扫的婆子们煮热汤、备点心去了。 洒扫的婆子听到有点心和热汤,当下做事儿更是卖了力气,人人都是干劲儿十足。 婆子们扫雪只是扫青石路面上的雪,路两旁的雪是不扫的。可能是扫得兴起,一群婆子扫着,扫着,有二三个婆子居然铲起了青石路边的雪,一会儿被其它几个婆子们看到便笑道:“嫂子们想吃点心想吃疯了吧?有力气没有地方用了!那里雪却是不用扫的,主子们哪里会站到那里去?” 那二三个婆子笑道:“我们几个真是糊涂了。”一面说着一面又把铲起的雪放了回去,有一人似不经意的扫在雪上面扫了几下。 红裳院子里的婆子已经有人过去了。好似是为了拉那几个婆子过来,不过她过去不留痕迹的仔细看了看那路旁的雪,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来,才拉了婆子们走到前面去:“如果不是嫂子们下午有差事儿要做,本来不只是有热汤,热热的酒也是有的!现在却是不敢让嫂子吃酒的;晚上,一定烫了热热的酒给嫂子们送去。正好吃完可以好好困一觉——这原就是太太吩咐的,不然我们哪里有这个胆子取官中的酒给嫂子吃。” 婆子们笑得一脸花儿,虽然嘴里说着不敢让太太如此累心记挂着,可是心里却早已经热热的了:太太就是想得周全啊。 红裳院子周围的雪清得差不多时,有丫头来叫婆子们去用些热汤,吃些点心垫垫肚儿;婆子们知道太太不在院子里,便也没有多少顾忌,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进了院子:一来受用一下点心热汤,二来也正好歇一歇脚儿。 红裳正倚在靠垫上同金氏说笑着,老太太面前也摆上了几枝梅花:可能是屋里热的缘故,那花苞儿看着有些松动,想来明日一早便能盛开了;老太太爱得不行,一个劲儿的瞅着那花儿笑。 老太爷吃酒吃得自在,一时高兴,他还让人请了两个说书的先儿来讲段子逗乐,屋里时不时就是一阵的笑声儿;姑娘们倒真是听得入神,平日里她们哪里能听得到先儿说得故事,多半儿都是丫头们转述的。 先儿也是知道规矩的,虽然眼睛瞎了,可是心亮着呢:知道屋子里有未出阁的姑娘,所以说得故事都是极文雅的,或是极逗乐的,没有一点儿违了礼仪的事儿;得老太爷的心,一下子赏了两个先儿一人二两的银锭子。 屋里正热闹,红裳和金氏也被先儿的故事吸引了,正分说听得故事呢,就听到外面有个小丫头来寻侍书。 侍书正和霄儿准备着服侍红裳用汤水,便对鱼儿道:“鱼儿,你代我去看看吧;八成是哪个小丫头嘴馋,看上了我们屋里的那几碟子点心——如果是,就给了她们吧;这大冷的天儿,让她们也用些热茶、点心,享受一番好了。” **** 亲们,求票,上窜下跳的求票!可怜我的小腿儿,只能单腿跳,亲们不看小女人可怜,也不能看红裳受苦是不是?粉票、推荐票票那是都要啊都要,麻烦亲们了,只要您轻轻一点就是对红裳的爱护呵,谢谢大家!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不好意思。 《平穿花嫁娘》书号1422674 作者 似水静阳 广告词:失忆女平穿做花嫁,暴烈妻翻身把家当!(,) 二百八十三章落花生 侍书让鱼儿代她出去应对小丫头是有她的道理:画儿和鱼儿都是极细心的,但画儿是府中的老人儿,老太太和老太爷抬抬眼她就能知道是什么事儿,所以不能让她走开。 鱼儿只是一笑,对着屋里的众人福了一福便出去了。金氏看着侍书,口里对红裳笑道:“嫂嫂,你这个丫头的嘴皮子可真是利落;这话说得的,叭叭的好似炒豆一样。” 红裳看着外面满天的雪花头也没有回,好似不经心的道:“她啊,嘴比脑子都快!除了她那张嘴儿,也就没有其它本事儿了。” 金氏听到后笑了笑,转过头也看了出去:“哟,这一会子雪下得更大了些呢,那几件梅花都不看不太清了。”她口里说着话儿,暗中支着耳朵仔细听向了暖阁外。 暖疼外隐隐约约的传来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所说真得不过就是点心、热茶,还有什么炉子之类的;鱼儿嗔小丫头的话也不时传来,笑着骂小丫头们贪嘴什么的。金氏听了半晌儿也没有什么正经的事儿,她有些犹豫的看向了红裳:难道她房里的小丫头大雪天跑来,只为了一口吃的?这贪嘴贪得可真有些过了。 不一会儿,鱼儿便自外面回来了,她对侍书笑道:“真叫你猜着了,不过却不只是掂着那几碟子点心,连那炉子上你放的那一大把的落花生也被她们掂上了。” 侍书和霄儿正在收拾汤盅儿。听到鱼儿的话,侍书轻轻一跺脚儿:“这帮子吃客,我倒忘了这事儿,这下子真是生生便宜了她们。” 鱼儿笑道:“我应了她们——反正等我们回去,那落花生也就烤得不能吃了。不如送个人情呢。” 红裳闻言笑着回望了一眼:“落花生烤得时间久了还能吃嘛?给她们吃了也就吃了。” 侍书笑了起来:“罢了,罢了,太太都说话了,给了她们就给了她们,只是平白让你做了回人情。对了,你没有问问院子里可有什么事儿嘛。” 红裳同丫头们的话儿,金氏一直在暗中留意。可是听来听去。全是一些丫头间的事儿,而且红裳主仆间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就像金氏所疑心的,小丫头当然不是为了吃食来的:那落花生便是暗语了;只是几个丫头把暗语杂在闲谈间,说出来时非常自然,她当然是听不出来了。 又看了一眼四个丫头,金氏忍不住瞄了一眼红裳。看她全不在意,心下不禁有些鄙夷:这几个丫头真是被惯坏了,主子房里的东西也不问过主子就做主给了小丫头们吃;话说回来,商贾之家原就没有许多的规矩。 金氏所谓的规矩却不是礼仪规矩了,只是她个人认定的尊卑上下:她是容不得奴仆们在她面前说笑的,也容不得丫头们拿她的东西,哪怕是针头钱脑儿也不成;她也不是小气,只是她认为丫头们如此做,就是太不把做主子的放在眼里了。 红裳只是随意:对于一般的规矩,人家如何她也如何。其它的细小之处却是完全放了下去;在红裳眼中,丫头们等同于她二十一世纪的下属;而且不过是点心什么的,放着不用也是坏掉扔了,给小丫头们不是正好? 鱼儿已经接过了宵儿手中的茶来给红裳:宵儿整治了不同的茶给屋里的众人,自己带着小丫头把茶一一送了过去。 鱼儿一面给红裳递茶,一面答侍书:“我们院子里还能有什么事儿?全府的主子们都在这里了,姨娘们那里也送了信。让她们各自在房里休息不必过来立规矩,老爷要回来也要到下午了,我们院子里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侍书点了点头:“我只是担心我们不在院子里,那些丫头们什么也不知道做玩疯了,惹出了什么事端来。” 鱼儿看了一眼红裳:“哪里能玩疯了,那些丫头还是很懂事的,她们还帮着洒扫的大娘们把院子外的雪清扫干净了呢;不止是小丫头们,我们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没有闲着,还做了不少的事情,就连二门上的婆子们都得了好处——她们按宵儿的方子煮了许多的热汤,着人送到了二门上,听说连大门上都有呢;大冷的天儿,门房的人倒成了辛苦的,有些热汤总强过让他们吃热酒误事儿。” 说完鱼儿还特特看了一眼侍书:“你还担心嘛?人家可没有玩儿,都做着正经事儿呢。” 红裳听到这里收回了目光:“那热汤是你们哪个人吩咐的?事儿安排的不错,倒是我一时疏忽了。” 画儿笑道:“太太现在将养身子重要,这样的琐事儿自然有奴婢们代太太着想;大事儿奴婢们替不了太太,这样的小事儿自然不能让太太操心才是。” 老太爷一面吃着酒,一面听着屋里各人说话,红裳和丫头们说得话他当然都听到了;老太爷听到画儿的话后,他是完全的放下了心来:大媳妇处置府中的事情,有这几个丫头在她身边相帮看来不会有什么错漏的;府中的事情最好还是由大儿子这一房处置为好,目前就这样吧,最后的一两个月到时再说好了。 红裳今天的心情真得不错:雪景实在不错,而且今儿她居然就这般凑巧的解决了两件事儿:一个是丫头人的毛皮褙子,一个便是打消老太爷、老太太担心自己有了身孕不能理事的顾虑。 金氏听到画儿的话后多看了一眼她:看来嫂嫂身边的这几个丫头不一般啊,这几句话在老太爷面前说来真是太是时候了!而且一点也不突兀。金氏暗自一叹:也难怪嫂嫂宠着这几个丫头,她能在养胎的时候把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同这几个丫头很有些关系啊。 如果自己要自大房那里夺过理事的大权……,金氏一面想着,一面又扫了一眼侍书四人,她的目光有些闪烁。 府中现在理事的人还是红裳,金氏心中当然是十二分的不舒服:只是大房至今处置事情也没有差错,让她也无法下手夺权——撕破了面皮的事儿,她是不会做的。原本她一直在等红裳闹口后顾不过来,府中乱成一团时,她再出来收拾残局;到时是即做了好人,又能得了大权。 但是现在看来,等着大房出错怕是不易了。金氏的心思转了起来:也许,应该另外设法? 红裳对画儿点了点头:“难为你心思想着。”然后她没有再同画儿几个人说什么。 一屋子里的人也没有听出红裳主仆的话有什么问题,但是红裳和几个丫头都知道:孙氏的人又来了——落花生指得就是此意。详细的情形现在当然不能问,反正眼下红裳并不想惊动孙氏和侨装得那人,所以现在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是需要等。 宵儿曾问过:为什么不一下捉了那人? 鱼儿倒是明白:当然不能捉。那人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都不知道,冒冒然捉了以后发现赵府惹不起那人,到时候放与不放都难做了;是男还是女是目前最要弄清楚的事情:是女的不用说了,捉了再说;如果是男的,此事儿便要小心些处置了——此人到底到赵府来有什么用意?单单为了偷情?绝不会如此简单才对。 红裳转头笑着问起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吃宵儿调制的茶可还合口味。老太爷和老太太吃了茶后都点头笑道:“不错呢,这是什么茶,却是从来没有吃过的。” 红裳笑道:“宵儿懂些药理,那茶是她自己调配的,据她说对老太爷和老太太身子好;老太爷、老太太如果吃着不错,媳妇回头就让宵儿把方子写下来送到上房去。” 老太爷连连点头:“好啊,不也不着急,什么时候写妥了送过来就是。。倒是媳妇你,现在只顾着自己就可以了,偏还要记着我和你们老太太。”话虽然有些嗔怪的意思,可是话里话外的高兴,任谁都听得出来。 红裳笑着谦虚了几句,便又同金氏一起听先儿说书;但红裳现在也不是什么烦恼也没有,至少她心里还有一层担忧:姨娘们到现在都极安静,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这可不像是小陈氏和孙氏了,难道她们真得认清了自身的处境,想像陈氏一样安稳度日了? 红裳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还是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间心不可无啊。 **** **** **** **** 赵子俊在小书房里站了起来,推开窗向外观看了一会儿:雪下得比上午时可大了许多,就是雪花也大了许多,而且还有些起风了。赵子俊关上了窗,他搓了搓手——并不是因为冷了;他脚下就摆着火盆儿,身上也穿着大毛的衣服,就是推开了穿,也不曾冷到他。 赵子俊又坐了回去,唤了一个小丫头进来问道:“今儿老太爷在外书房还是内书房?” 小丫头福了一福:“老太爷在花园子里赏雪呢。” 赵子俊喃喃的道:“赏雪?”小丫头把赵府去赏雪的人都说了一遍儿,赵子俊沉默了一会儿摆手让小丫头下去了。 赵家人在享天伦之乐嘛?赵子俊有些落漠的看向了桌上的书:他却只能同这些书相伴? **** 亲们,第三更了,票票啊,求粉票,求推荐票!亲们手中没有了粉票,那推荐票票点一点送给红裳吧,大冷的天儿,让她可以有银子多做点儿衣服穿是不是?嘿嘿,谢谢大家。小女人去努力第四更。(,) 二百八十四章山上太冷了 赵子俊坐了一会儿,拿了一本书在手中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他干脆放下了书,穿上灰鼠里毛皮的鹤氅,又唤上两个婆子担上东西跟着,他负手出了院子,直奔赵子平两个人的院子而去:今儿可真是赏雪的好日子,一个人赏难免有些孤寂;上次赵子平兄弟二人请了他吃酒,今儿借这个机会,他回请了正好,也能图个热闹。 赵子平兄弟没有想到赵子俊这种天气能来,不过还是迎了出来,把赵子俊接了进去,不一会儿兄弟三人便摆上了酒菜,吃喝说笑着赏起了雪来,不时议一议明天的春闱:三个人倒底有几分心思在春闱上,真得只有天知道了。 魏太姨娘让香草热了一些果酒,让人在自家的小厨房里弄了几样小菜,又叫了几个娘子过来,主仆几人坐着吃酒看雪景儿,说说笑笑的倒也自在。 正说笑着,门帘挑开一阵冷风自外屋吹了进来;春草探头看去,一个小丫头闪身进来,正在门口处搓手、跺脚儿呢。 春草正占着手,一个娘子便起身迎了出去,笑骂小丫头道:“死蹄子,想冻死娘们是不是?大冷的天儿不在屋里窝着,你乱窜什么呢。” 小丫头也不惧那娘子,笑着福了一福:“这样的天气没有事儿,我真想窝在屋里好好耍呢,哪能来找大娘的骂?” 娘子啐了小丫头一口:“你们这帮小蹄子一惯会哄人。有什么事儿快回吧,你是等我问你呢,还是等我赏你呢。”这里正说着话,香草也自里间走了出来:“什么事儿?” 小丫头一笑上前把一个纸胜儿塞到了香草的手里:“今儿婢子刚刚取来的。” 香草看也没有方胜,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说道:“倒是辛苦你了。” 小丫头摇头:“大娘交待的事情。我当然要上心才成。” 香草闻言看了看小丫头:从头到脚都湿了;她轻轻一叹:“你倒真是个省心懂事的,不枉我们娘们平日里疼你;这雪可真是太大了,瞧你这一身,你这鞋子也是湿透了吧?出去你怎么也不知道穿双木屐,穿身蓑衣呢?” 小丫头搓了搓手笑道:“我不耐烦穿那劳什子,穿上了跑不快的,万一不小心还可能滑动了;而蓑衣穿身上实在太难看了。下雨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下雪倒真得不必了穿它了;大娘如果没有事儿,我就回去烤烤了。” 一旁的娘子点了小丫头一指头:“你个鬼机灵,说这么多做什么?就一句话,你就是喜欢在雪地里疯跑着玩儿是不是?你可仔细着,万一着了凉就又要喊头疼了。不要急着走,你等着,这种天气你也跑了出去。怎么也不能白了你不是。” 小丫头嘻嘻直笑:“大娘是知道我的,雪地儿好玩着呢。不敢再要大娘们的赏,如果没有事儿,让我回屋子里烤烤就好,就是大娘疼我了。” 香草一笑:“你先去换身衣服吧。我一会儿着人给你送双鞋子过去,姨奶奶那里我回一声儿就行了——你就在屋里谢谢奶奶就成了,不用再来这里谢恩又弄一身湿。” 小丫头迟疑了一下:“我们奶奶自己就够苦的了,比我们这些奴婢穿得、用得也强不了多少,我看还是——” 那娘子拍了小丫头的脑袋一下:“滚你的吧!奶奶一向是心善的人,我们也不会看着你挨冻;一会儿我会把我姑娘去年做得一件棉衣一并送过去。你出去疯时记得穿上,也省得着了凉。” 小丫头答应着留下一串脆生生的笑声儿跑走了。 魏太姨娘看到香草和那娘子回来,淡淡一笑:“你们做得很好。记住,不要寒了底下人的心。”魏太姨娘院子里的奴仆们哪个不是赵家的人,可是现在她们眼中只有一个主子魏太姨娘;要做这样并不困难,只要对奴仆们有一点应时的或是应急的小恩小惠,就足以让这些老实本份的奴仆们感激涕零了。 那娘子笑着接了两句魏太姨娘的话儿;香草自来是话少的。她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儿,便把手中的方胜儿递给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把方胜打开看过以后,就把那二指宽的纸扔到了火盆里,看着它变成了灰烬。几个娘子或坐或立,却没有一个说话的:魏太姨娘想事情时需要绝对的安静。 一个娘子等纸条变做了灰烬后,伸手取了一旁的一柄小扇儿轻轻一扇,那灰烬就同银炭的灰混到了一起,再也看不出来这里面混入了一张纸的灰烬:倒也算得上是干干净净。 魏太姨娘看着火盆儿呆呆的出了好久的神,忽然开问口道:“今儿是几了?” 香草最知道魏太姨娘的心意,她张口答道:“今儿十八了,还有十几日就要过年节;府中早两日已经开始备年节的东西了,奴婢正想着过两日也弄得应景儿的点心与饭菜呢。” 香草不是多话的人,她多说了两句,倒引得其它娘子多看了她两眼。 魏太姨娘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儿:“要年节了啊,日子过得还真快。你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生大姑娘的气,现眼下是不是也应该差不多了?再怎么说,一个大姑娘家也不能扔到山上过年节不是。嗯,这天儿冷的很啊,万一大姑娘着了凉,老太爷和老太太应该就会心疼了——怎么也是赵家的骨肉啊,还能真狠得下那个心,我却是不信的。” 香草淡淡的道:“天是真冷,说不定大姑娘已经着了凉。奴婢这就使个人去瞧瞧大姑娘吧,送些厚厚的衣物及年节应景儿的东西过去;虽然我们送不起大毛、二毛的衣服,不过东西多寡总是奶奶的一番心意。”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是啊,山上太冷了,让人叮嘱大姑娘一句,可千万要小心莫要着了凉啊。” 在暖阁中用过午饭不久,赵一鸣也回来了。他一进暖阁先给父母请了安,然后便笑道:“这种天儿,暖阁里真是好享受呢。父亲,晚上不如叫上子俊几个,我们爷几个在这里聚聚;母亲闹了一天也累了,裳儿有身子也要早休息,弟妹也在这里呆了一天想来腻了;她们娘仨儿去歇着,我们爷几个正好霸了这里。” 老太爷笑了起来,对赵一鸣点头:“嗯,不错,可以。你回府这么久,还没有同他们聚一聚吧,趁今日聚聚倒是不错的主意;只是我吃了一天的酒,晚上却是不能多吃酒了,看你们吃就好。” 赵一鸣笑道:“晚上我也不敢多吃酒的,怕睡得太沉误了上朝的时辰。” 老太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少吃些酒才好。你坐下吧,午饭已经撤了,你还没有正经用饭吧?烤肉倒是现成的,让他们马上烤了,一会儿就成。” 大儿子可是在老太爷的眼中怎么看怎么顺眼的,所以他才会记着儿子的一顿饭。 赵一鸣坐到老太爷一旁:“父亲安心,儿子已经用过饭了。每日裳儿都让人给儿子送午饭的,用得时候还都是热热的,儿子现如今倒算不得饿。不过,有烤肉真是不错,让他们烤上吧,儿子一会儿多少尝一尝。” 老太太听了看向红裳:“媳妇倒是有心思,只是如今也让你太费神了些。” 红裳笑道:“费什么神呢?如果夫君用不好饭,媳妇在家用饭也不香;其实我也是多想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想来知道,衙门里是有现成的饭菜,只是媳妇想着,那饭菜怎么也不如家里做得干净、热乎不是?而且夫君也希望用家中的饭菜,所以媳妇才让人每日都送一趟过去,反正也不费多少事儿。” 老太爷点了点头:“话虽然如此,只是这样的事情你日后只要交待下去,让丫头们去做就好,不要每日都盯着费神。”老太太也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声儿。 红裳急忙答应了,她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其实是满心欢喜的:不过,她当初做得时候并不是因为要讨两位老人家的欢心,只是想让赵一鸣能用上一口热饭——她上一世吃工作餐吃得可真是伤了胃,所以这一世才十分同情赵一鸣要在衙门里用饭。 金氏听得却大不是滋味儿:她的夫君今儿也去上差了——年底各衙门都忙,赵一飞被上峰叫去帮忙了;可是她自一打开始就没有给赵一飞送过午饭,一会儿等赵一飞回来,老太太可就有得话说她了。 金氏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她刚想到自家的夫君,那赵一飞便也迈步进了暖阁。因为有老太爷在,赵一飞也规规矩矩的向父母请了安,然后又抱怨了天气冷得过份,接着便是急着找吃得:“衙门里叫来的饭菜,不够那几个人抢的,我不过挟了两筷子,满桌上便连口汤都没有了!真要饿死我了,有什么吃的,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热的,上来就成。” 老太爷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金氏:两个媳妇一比较,真是上下立见。 **** 第四章!亲们,有粉票的支持粉票,没有粉票的请支持推荐票,小女人抱拳拱手谢谢大家!我去码第五章,一会儿见。(,) 二百八十五章迁怒 金氏被老太爷看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而老太太听到赵一飞的话后已经心疼的不行了:“我的儿,快来坐下。肉呢,烤好没有?先取些来给你们二老爷用。”然后又对赵一飞道:“先吃两块点心掂一掂吧,肉很快就烤好了。” 赵一飞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点心,虽然饿得很,但却一点儿也不想吃:日日都是这几样,早就吃得腻了。只是看到一旁的老太爷,他还是听老太太的话,取了一块点心放到了嘴里。 老太太又让人给赵一飞煮了热茶上来,便看向了金氏:“媳妇,不是我说你,看看你大嫂,有着身孕还不忘照顾你大哥;女子啊呀,嫁人后便是相夫教子的这点儿事儿,现如今没有儿子让你教,你更应该把一飞照顾,对不对?可是看看,你都把一飞饿成什么样儿了?媳妇,你要知道,男人是饿不得的;身子骨饿上几次万一坏了,那可不是三五日能调养回来的。”说完,老太太还特特扫了一眼凤灵。 听老太太那意思,二房至今只有一个女儿,赵一飞的妻妾别无所出,就是因为金氏把赵一飞饿坏了:身子不好哪里能有子嗣? 金氏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就算是赵一飞的身子坏了,也绝不是饿的,那是因为他好色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把一副身子掏空了所致,关自己什么事儿?倒是有赵一飞老娘老太太的功劳。那些狐猸的通房可有不少都是老太太送给她儿子的。 金氏心里把老太太咒了不下十遍,面上还能勉强做出一副聆听的样儿来。 可是,真真是她想什么便来什么:金氏刚想到老太太给自家男人塞了很多通房丫头,那边儿老太太已经在叫人了:“青儿,蓝儿。你们两人过去给二夫人见个礼;日后你们就在二老爷房里伺候着了。” 随着老太太的话,自她身后出来了两个丫头:一个白白净净,一个尖尖的下巴;两个大丫头走出来,羞红了一张脸对着金氏福了下去:老太太什么意思,不只是她们两个听得明白,屋里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金氏瞪着青儿和蓝儿,一时间没有说话。一张脸上已经全没有了笑容:她十分想甩袖子走人。可是她看了一眼老太爷,最终还是忍下了。老太太,金氏还真是不放在眼中,可是老太爷面前,她不敢太过放肆。 老太太看也不看金氏,拉着赵一飞的手口里却对金氏说着话:“你啊,不是个会照顾人的。我对你也没有太高的期望了;不过,日后有青儿跟在一飞身边儿,我还能安心些。” 金氏不能发作,也不好直接驳回去,只能悄悄瞪了一眼赵一飞:示意他张嘴回绝了老太太;可是赵一飞却低下了头一声儿不吭。 红裳也没有想到事情急转直下,老太太居然又给了小儿子两个通房:赵一飞刚纳了贵妾不久呢,再收通房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她是真不怕儿子把身子折腾坏了啊。 不过这事儿红裳不好说什么,她只能假作吃茶赏梅,老太太与金氏她是一个人也不敢瞧;就是赵一鸣,也一样对窗外的景色着了迷。头也不回的直盯着那梅花瞧个不停。 红裳知道此事儿能开口的人除了老太爷外,就只有赵一飞了:可是他却至今一言不发,看来对两个丫头还是有三分心思的——这小叔子是不是也太好色了些? 老太太也真是的,一家人好不容易一起赏个雪,为什么非要把气氛弄得如此尴尬呢?红裳埋怨归埋怨,可是脸上的神色是一丝也不敢有变动,生怕被金氏误会了她在偷着乐。 金氏没有答老太太的话。屋里一下静得声息全无。 老太爷终于开了口,他先咳了一声儿:“行了,他房里刚纳了一个妾,你又送两个通房,他身子受得了嘛?一个通房便足够了,用不着两个。”老太爷原本对于老太太的话并不赞同,虽然纳妾不是坏事儿,可是也不能今儿一个,明儿两个往儿子房里塞人吧? 可是金氏不给老太太面子,倒底让老太爷心里不舒服了,所以他才会留下了一个通房,算是落一落金氏的体面,让她日后行事知道什么叫做上下。 金氏听到老太爷的话后,立时便站起来福了一福:“老太太,媳妇知道错了,日后媳妇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夫君,还请老太太放心;至于这两个丫头,我看这个白净的丫头不错,就请老太太把她赏了给媳妇,您看成不成?” 金氏当然知道老太爷的意思,而且一个总比两个好,所以她立时便认了错,并定下了要哪一个丫头:让老太太没有反驳老太爷的时间。 老太太倒没有再为难金氏,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那个名叫蓝儿的尖下巴丫头又回到了老太太身后。 红裳一直冷眼旁观着:老太太倒真是对小儿子偏心,日后想来通房与妾室二房是绝不会断的;而且,原来老太太和老太爷待自己和赵一鸣,还真是算得上客气了,最起码没有不由分说就塞两个丫头过来。 金氏坐下后看了一眼一旁坐着吃茶的红裳,心里不由的更是泛酸:凭什么大房做什么都是对的,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好呢?老太太偏心也就罢了,可是就连老太爷也太过偏着大房了。 红裳看金氏脸色不太好便想替她解围,开口把话题岔开了:“老太爷,老太太,趁姑娘们都在,媳妇正有事儿要说一说。眼下媳妇虽然可以理事儿,可是时日长了总有吃力的时候;而凤歌、凤音年纪不算小了,是时候应该学习如何掌理家事儿;媳妇想,是不是现在就让她们跟着媳妇学习理事儿呢;到媳妇身子真重的时候,她们也就学得可以理事儿了,再有侍书四个丫头一旁提点着,媳妇认为凤歌两个姑娘一定可以的;再说,如果有什么大事儿,府中不是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弟妹嘛。”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得直点头,红裳说得这事儿很是正经:凤歌二人可是嫡女,又早早就定了亲事的,是要好好教导她们才成——嫁出去了,只能让人家赞一声儿赵家的女儿好,不能让人家挑出赵家姑娘的不好来;能当家的主母才能给赵府带来利益。 老太爷和老太太当即便同意了,赵一鸣做为父亲当然也不会不同意;而赵一飞只要是老太太同意的事儿,他是绝不会反对;金氏虽然心中恼极,可是也只能笑着勉励了凤歌二人几句,算是同意了。 红裳说出口来,也知道可能是触到了金氏的伤口上:但是家产的事情早晚两房要面对的,如果金氏真有那个心思,还不如两房早早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好呢;再者,该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自己不能理直报壮的处置呢? 所以,红裳没有后悔自己提出了这件事儿:如果金氏没有其它的想法,红裳说这个事儿,是真得解了金氏的围——红裳把老太太的注意力引走了。 金氏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好在凤歌二人过二三年就嫁了,而自己的女儿凤灵也就长大了,到时一样可以用学习的借口,让她跟在大嫂身边学习掌理家事儿,到时顺带夺权也是一样。 两房的媳妇终于面对了彼此的对立:红裳不打断后退,而金氏也不打算相让。 红裳谢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而凤歌和凤音也出来谢过了红裳,一家人都欢喜的很。 金氏看大房的人笑得越欢,心里越像是有根刺,刺得她全身都难受;尤其是红裳提议由凤歌二人代她掌理府中的事情,让她最为气苦——老太太送通房,她已经有些习惯了。 金氏越想越恼:既然你们不想我好过,那大家都不要高兴好了。 金氏扫了凤歌四姐妹一眼,然后对着老太爷、老太太笑道:“老太爷,老太太,话说我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有见到我们府的大姑娘呢?倒是听人说,大姑娘是上山静养了,可是现在天儿这么冷,又快到年节了,是时候应该接回来吧?万一大姑娘在山上着了风寒,山上缺医少药,身边儿也没有几个人照料,可怎么是好。” 金氏的话一出口,屋里又一次静了下来,就连两个说书的先儿也闭上了嘴:她们是在一旁坐着休息的,自然是要悄悄的说几句体己话;可是主人家都不说话了,她们当然也就不敢开口。 红裳悄悄看了一眼金氏,只一转念便明白金氏如此做是为了什么:真如赵一鸣所说,二房是一心想要夺赵家的家产;大姑娘不过是个引子,她是见不得自己这些人高兴吧?只是用得着如此不高兴嘛,左不过是府中理事的权力罢了——老太爷要给谁就是谁的,自己为什么有女儿不给,便要给二房呢? 红裳对于金氏的心胸也失望不少:至于恼成这个样子,给我下绊子使坏嘛。不过红裳想了想,凤舞到山上去已经有好些日子,而且现在天还真的很冷了;她看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脸色,分明有着几分担心;尤其是赵一鸣,虽然他依然还在生凤舞的气,但也不是没有一丝担心的。赵家人对凤舞的担心明晃晃的挂在脸上,让红裳想假装看不到也不可能。 红裳在心底轻轻一叹:那就——,让凤舞回来吧。 **** 亲们,小女人要去掉水了,看在小女人辛苦这么晚上的份儿上,有票票的亲们(不管是什么票票),您就把票票砸过来,支持红裳吧好不好?谢谢大家,晚安,亲们。(,) 二百八十六章补偿 凤舞自山上回来是一定的了:她是赵家的姑娘,不管是老太爷还是赵一鸣,都不可能会让她在山上住一辈子;且凤舞已经十四,过了年节便是十五岁了,只自年龄上看,也不可能让她在山上住个一年半载的。 现在,老太爷和赵一鸣对凤舞都有了担扰,此时红裳不主动说出让凤舞回来的话,凤舞的确是暂时不可能回府,但也只是暂时的;红裳就是因为知道凤舞回府已经成了必然,所以不如由她大方些说出来,以后在凤舞的事情上,她在老太爷和赵一鸣的面前才能争取到主动。 红裳虽然同意了凤舞回府,心下却也打定了主意:要早早把她打发嫁出府去,不再给她机会让她在府中胡闹;只要凤舞嫁出去了——俗语说的好,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是有心想回来捣乱,她夫家也不会同意她时不时的回娘家,更不会同意她久居娘家。 所以,只有把凤舞嫁出去才是长久之计,留她在山上究竟只是暂时的;不过红裳也知道府中的牛鬼蛇神们,必会同凤舞串通一下,所以凤舞的亲事要及早定下来才成;凤舞的年龄在那儿摆着,只要同赵一鸣提一下,他必然不会阻拦,而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自有赵一鸣去说,红裳倒不必出这个头儿——亲事的准备当然还是要由她这个嫡母来做。 红裳心中有了主意便微微笑道:“老太爷、老太太。媳妇也认为弟妹说得有理。大姑娘住到山上有些日子了,而且年节将至,家家都讲究一个团圆过节;依媳妇看,不如明儿便使个人去接大姑娘回来可好?”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看了一眼红裳,点了点头:孙女儿再有不是也是赵家的骨血。让他们漠然视之还真是做不到;只是前些日子他们余怒未消,后来虽然心中有时难免会想起凤舞,只是却不好开口让她回来——她做得事儿实在是让他们无法向红裳开口提及;现在听到红裳的话,两个老人家对于红裳的大度识礼,便由衷的感到高兴了,赵家的主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而赵一鸣更是带着感激看向红裳:舞儿当初所为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裳儿了,没有想到裳儿今天还能为她求情。那孩子如果再不知道悔改。只一味的胡闹,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纵容她了;舞儿这孩子也不小了,过了年节便十六岁虚岁、十五周岁了——嗯,也是时候为她定亲事了。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想想凤舞的所为,他认为把凤舞嫁出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要说个什么人家才好呢?舞儿那样的性子,一定要找一个能降得住她的人家。才不致于弄出什么乱子来丢了赵家人的脸。 金氏听到红裳的话后非常吃惊:这个人是太愚了,还是太过精明了?凤舞的事情她虽然并不知道详情,但也打听到了一个大略;凤舞的性子她可是知道的一些的,回来后绝不会同嫂嫂善罢干休。一面想着,金氏一面笑道:“倒是我多嘴了,嫂嫂是大姑娘的嫡母,这些事情嫂嫂自然是有安排的。” 红裳回望金氏微微一笑:“弟妹原也是为大姑娘好,我虽然有此意,也是要回过老太爷才能定行止,弟妹说了也一样。” 妯娌两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就算大家心里芥蒂,但却并不会撕破了面皮:大家的媳妇们哪个不是如此? 老太爷想想当日凤舞所为,感觉十分的对不住红裳,便道:“舞儿回来后,媳妇你费心要好好教教她——她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日后……”因为有金氏在场,所以后面的话老太爷没有说出来。但赵一鸣和红裳都听得懂。 红裳站了起来答应道:“媳妇省的,老太爷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太是真得有些想念凤舞,就是因为红裳的大度,她也心下不好意思的很,看到红裳站了起来便急急的道:“你回话坐着就使得了,为什么一定要立起来。你们几个丫头,快扶你们太太坐下。” 红裳一笑谢过老太太坐了回去。老太爷感觉就如此把凤舞接回来,倒底心中有些难安,便对红裳温声道:“媳妇自进府便终日劳累,现在有了身孕也不能休息一下,实在是辛苦你了;嗯,城北白水大街上的那两个铺子便给了你吧,也算是我给未出世的小家伙的一份见面礼。” 老太爷最后一句话却是为了堵二房的嘴:给了大房媳妇铺子,总不能白了二房不是?但是如果这铺子是给肚子里的孩子,那二房先要让肚子鼓起来才能来争上一争。 金氏当然听了出来,她的脸色又变了变:她虽然并不是以聪慧满京城的女儿家,但从来也没没有吃过这样的亏——算计人家不成,反而让人家得了好处去。 金氏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不过她倒底是大家出身的姑娘,并没有失分寸;她笑着恭喜了红裳:“两个铺子呢,恭喜嫂嫂了,年节时嫂嫂给我的红包却要大一些的才成,不然我可依的。”金氏还玩笑了两句,似乎要冲淡一些刚刚两人之间的尴尬。 她的嫂嫂是不是知道那两铺子的好与坏,但金氏却是知道的,那两个铺子虽然不是赵家最大的几家铺子,却是生意极不错的;就这样白白给了大房,而二房什么也没有,她心里怎么也不可能会舒服的了。 红裳也听出了老太爷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对着金氏微微笑,然后轻轻摇头示意了一下金氏,便立起向老太爷推辞:“老太爷,虽然说长者赐不敢辞,但是儿媳一来福薄不敢受您如此的厚赐,二来媳妇为府中做事情是份所应当的事情,哪里能要老太爷的东西?而要给未出世孩子东西,现在也早了些,不如等他出世以后再说不迟;您说是不是,老太爷。” 有铺子当然是好——钱到了自己手里才能叫钱,赵府的钱并不等同于是红裳的,就算以后赵家的产业都是赵一鸣,可那也不是红裳的;但是这两铺子来得太过扎眼,不如先退一步:老太爷也是因为感觉亏欠红裳,才有了这个打算,红裳认为自己今日不受这两个铺子,他日老太爷要给的补偿也不会少于两个铺子的价值。 红裳也是再隐蔽的提醒老太爷:她不想同二房相比,也不想在人前落个比二房强的印像。 老太爷深深看了一眼红裳,又扫了一眼金氏,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媳妇终究要胜二媳妇一筹,知道什么叫做大局,而不以自己眼前的得失为谋算;二媳妇也不是不聪明,只是太过贪利,什么都往自己名下争取,让老太爷常常都不太舒服:媳妇终究是外姓,赵家的家业就算最终终要给谁,也是给儿子不是给媳妇。 如同买自薛家的那一半儿生意,是赵一飞的不是金氏的:金氏却在这一点儿上糊涂了,她太不把自己当做外人了,太把自己当做赵家人了。 对于红裳的提醒,老太爷心中也是明了的,他暗暗一笑:你如果连自己与孩子也保不住,日后又如何能保得赵家百世荣昌? 老太爷不会拿孙子开玩笑,可是把大媳妇往前推一推,在他看来并不是太过危险的事情:大媳妇应该可以应付的来。 金氏听到红裳的话后,她对红裳另眼相看了:嫂嫂实在是太过聪明了!如此的好女儿为什么要做了赵家的媳妇?她轻轻一叹:自己要自她手中夺下赵家的家业怕是不易。 赵一飞听到两个铺子时脸色也不好看:好好的铺子,父亲居然不给自己这个儿子,却给了一个外姓的媳妇,真真是老糊涂了! 赵一鸣只是听着红裳说话,此事儿要由红裳先说才好;红裳没有说话时,赵一鸣便先扫了一眼赵一飞:赵一飞脸上的神色,他是看得清清楚楚。赵一鸣心下暗叹:不过是两个铺子罢了,只是你如此紧张不是更失了父亲的心嘛。 赵一鸣待红裳说完后,也对老太爷推辞了一番:“父家,我们就是一家人,那铺子在哪个人的名下不也是我们赵家的?又何必换来换去如此麻烦呢。” 赵一飞听到赵一鸣的话脸上立时松了一松:赵家的家业,在父亲百年之后,由母亲做主极有可能多半儿是自己的,能留下那两个铺子到时再分当然是最好了。 老太爷把两个儿子的神色都收到了眼底,他的眼睛眯了眯: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倒于外人之手的极少,大多都是败坏于儿孙阋墙;赵家想要延续下去、想要昌盛百世却是要早早把这种隐患杜绝掉才可以。 老太爷一面想着心事儿,一面又看了一眼赵一飞:这个儿子,实在是不争气,爱钱不是坏事儿,但是爱钱你可以自己去赚取,自己在仕途上去努力,日后的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却只知道算计自己家中的几个钱,就这么点子出息,日后赵家会不会昌荣是绝指不上他了。 **** 谢谢亲们的支持!四更求粉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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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金氏提议把凤舞接回来,一下子让红裳有些措手不及;让姑娘们学习理事儿的话已经说了出来,现在想反口是不可能的了:凤舞比凤歌、凤音都大。没有道理不让她学习理事儿吧?不过让凤舞理事儿却真得只有添乱的份儿。 在嫡庶上做文章?红裳打消了这个念头:此话会让赵一鸣和老太爷看低了自己——她可是凤舞四个人的母亲,应该是一视同仁才对。 红裳深深看了一眼金氏,她把这话说给自己听,总比说给老太爷听好得多;金氏这是在明白着说:她还不想同自己撕破了这张脸。而红裳也是一样的打算,所以两个人不一会儿便没有了一丝尴尬,说笑如常、像是无事一般了。 金氏听到红裳的话笑了起来:“嫂嫂说得哪里话,我日日在房中也无事儿,能有点儿事做不是正好?再者能为嫂嫂分忧解劳,本就是我应该做的,绝不会推搪嫂嫂的。” 红裳听到后仔细看了一眼金氏。淡淡笑道:“弟妹如此一说我就放心了,到时少不了要麻烦弟妹的。对了,薛姨娘还好吧?” 虽然两个人好像是和好了,不过红裳没有再称金氏的闺名儿,而金氏也权当没有听出来。 金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还好。”她不想提到薛氏的事情。 可是老太太偏耳尖听到了红裳的话,她一下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今天按理儿说表弟家应该来人的。怎么到现在了还没有人来呢?” 老太爷就在老太太的一旁,把话听得清楚,便暗暗瞪了一眼老太太:“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来就不来呗,雪这么大非要人家来这一趟做什么?” 薛家来了就有一番吵闹,今儿好不容易可以有兴致赏赏雪、吃吃酒,老太爷是不想薛家来人扫了自己的兴。 老太太看了看老太爷,嘟囔了一句:“按礼来说是应该的;”可是转念想想,倒底是自家的表弟少了礼数,既然老太爷没有说什么,她便不好再多说话招惹得老太爷恼了表弟:“雪也是大些,不来就不来了吧。” 老太太嘴里这样说着,心下却极为不舒服,想想倩芊的心里更加不好受才对:这样的日子哪有娘家不来人的?老太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便唤了言梅过来:“你让他们烤些肉,再让大厨做几个精致、热热的菜给薛姨娘送过去,让她在房里用吧,也不必过来行礼了。” 言梅答应着去了。 金氏看了一眼红裳轻轻的道:“如果是娶妻,今儿倒真是回门的日子,可是纳妾哪有许多的讲究?老太太啊,唉——” 红裳轻飘飘的回了一句:“这种事情我还真得不懂;老太太这样说,应该便是了吧。” 金氏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老太太看薛氏比自己这个正经媳妇还着紧,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她暗道:薛家不来人正好了,也免得自己还要为了那个薛氏去应酬人。 薛家不是忘了‘回门儿’这档子事儿,也不是因为雪大才没有来赵府,而是他们正在等赵一鸣带着红裳和倩芊上门呢:倩芊虽然是妾,可是她却是依着她姐姐的名义嫁过去的,所以‘回门’礼也可以行的。 薛老太爷认为赵家占了自己这么大的便宜,能不给自己这点儿面子嘛?回门也不过是个脸面的事儿,赵家也是自己正经的姻亲,所以薛老太爷是认定了,倩芊会在今儿回门儿的。 但是薛家的人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等到赵家的一个人影儿。薛老太爷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冲冲的去了书房,他是真得恼了:赵家居然真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当成了妾,赵家这是在等自己家人上门去看女儿呢。 薛老太爷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就是要去赵家理论,也要到明日不会是在今日:现在薛老太爷可是气壮的很,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他还有什么好怕赵家的?赵一鸣可是他正经的女婿,又给了他们赵家一半儿的生意,日后有事儿他赵家不管也得管! 薛老太爷于是打定了主意要争这个脸面:今儿你们赵家不来人,我们薛家也绝不会去人! 赵家的人当然还不知道薛家人的心思,所以此事老太太提了一提也就揭过了。 金氏没有再同红裳多说什么,她的心思已经转回了薛氏的身上:贵妾也就罢了,她可是带来了她娘家一半儿的生意!就只因为这个,金氏也绝对不能允许倩芊在赵府坐大,不然二房哪里还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金氏昨日说二房的众人都是吃她的妆奁过活,其实就是为了要压一压倩芊:不要只以为你有那一半儿的生意就了不起,老娘我的妆奁养着二房一大家子呢。 但是金氏却不知道,倩芊现在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家卖了一半儿的生意给赵府。 红裳看金氏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转开头同侍书几个丫头轻轻说笑起来,不时同老太太说笑几句,或是逗逗几位姑娘;等到暖阁中的气氛又一次热闹起来,红裳才以身子乏累为由,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告退想回房。 红裳刚刚便想回房了,只是凤舞的事情刚刚说了出来,她起身一走倒好像她为了凤舞的事情不高兴了一样;所以她一直等到大家有说有笑起来、全然不记得刚刚的事情时,才起身告退回房。 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留红裳:有身子的人总是容易感觉到累,是应该多多歇一歇的。老太太只是让红裳稍等了一下,让侍书把手炉烧好了后让红裳抱着,然后又吩咐丫头们好好侍候着,叮嘱车子在路上一定要小心些,打发红裳出了暖阁。 金氏送红裳到暖阁外,便被红裳劝了回去:“天天都在府中,有什么好送来送去的?” 赵一鸣虽然十分想随红裳一起回房,不过现在天色尚早他倒真不便回去,只得坐着陪老太爷和老太太说笑,以尽儿子承欢父母膝下的孝道。 老太太同凤灵说了两句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细细问起了赵一飞的生活起居;听得金氏一肚子的火气,她也找了一个借口告退回房了。 老太太问完了赵一飞,便也顺便问了问赵一鸣;当她听到儿子还在红裳屋里睡时,同老太爷对视了一眼:两个老人家都有些不满——赵一鸣有过几个女儿了,应该是晓得事理的,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宿在妻子的房里呢。 **** 近日天冷,红裳的腿总是抽筋,请了大夫来看都曰:缺钙,尤对胎儿不好!红裳无奈之下,出来敛衣为礼:亲们,裳儿四处求医问药,听小女人说了一个奇方,说是粉红票对此病有特效,就是推荐票也可以有奇效,亲们,你们手中有这两种票票吗?有多少给裳儿多少吧,裳儿拜谢大家了。裳儿知道有事就要找我的娘家人、亲友团——亲爱的书友们,相信大家不舍得裳儿和胎儿受苦的,再次拜谢大家!(,) 二百八十八章绿蕉孙氏 老太太咳了一下:“一鸣,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什么事儿也是知道的;现在媳妇有了身子,你怎么——” 赵一鸣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老太太弯了弯腰,打断了老太太的话:“母亲,儿子是清楚的;您放心就好,裳儿一定会给您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老太爷也干咳了两声儿:“知道你是清楚的,我和你母亲就不多说了。只不过,你呢,也不要总扰了媳妇休息,应该去姨娘那里就去姨娘那里;媳妇有了身子的人,要多休息才成。” 赵一鸣脸上红了起来,他瞪了一眼偷笑的赵一飞答道:“父亲,我是怕裳儿的胎儿还不稳,所以才留在她身边照料一二;其余的事情儿子有分寸,父亲和母亲放心就是。” 老太爷闻言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老太太便“慧至心灵”以为明白了赵一鸣的话,轻轻点头:“嗯,你自格儿看着来就成。只是千万要照顾好媳妇,不要扰了她休息,知道嘛?”最终老太爷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还是又多嘱咐了一遍。 赵一鸣听老太爷和老太太话中的意思,就差明说让他同红裳在房里要分床而睡了;他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连连点头答应着。 赵一飞闷笑了两声儿,对着赵一鸣挤眉弄眼了一番;赵一鸣更是羞恼,却因为父母在面前,只能暗暗又瞪了赵一飞两眼:一眼是不足够表示他的恼怒。 老太太看赵一飞只是随口应着。却并没有把自己和老太爷的话听到心里去,便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怪儿子不去那几个姨娘处,他的那几个妾室都不是知冷知热的人儿,原来宋氏虽然是会照顾人的,却心眼糊涂犯了那样的错儿。不提也罢;只是现如今,媳妇有了身孕,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儿子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怎么能成? 老太太的眼光扫过了赵一飞,便心下一动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青儿,她忽然感觉自己应该一碗水端平才对:老太爷不总说自己太偏着一飞了嘛?今天自己给了小儿子一个丫头,怎么大儿子也要给一个。也免得又被老太爷说嘴。 老太太微笑道:“一鸣。媳妇有了身子,你不能总让她替你操心了;而你身边也没有个丫头伺候,日常起居却是极不便的;嗯,我看;”她扫向了身后:“就让蓝……” 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赵一飞忽然悄悄的扯了一下老太太的衣袖——他就坐在老太太身旁;那个蓝儿老太太已经说了给自己,不过是让父亲拦下了,可是也能先给一个青儿。过些日子再把蓝儿给自己嘛,怎么能又想把人送给大哥呢。 老太太被小儿子一扯便知道了他的心思,便及时改口道:“就让、就让——”原本画儿是极好的人,可是眼下她在媳妇身边很是得力,这个时候却是不能把她硬指给儿子了;可是自己身旁这几个丫头却没有太过出众的了。 绿蕉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了:她找了不少借口才绝了老太太打发她去五姑娘身边,就为了等今天啊。 老太太扫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绿蕉的身上: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只是年纪大了些。而绿蕉这时却把一条手帕在手里翻来翻去——那是她亲手做的,她的优点在老太太眼中不多。这可是最让老太太看得上眼的长处。 老太太看到绿蕉手中的帕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她身上的衣服就是绿蕉亲手做的:不过,这丫头倒是有一手好女红、做得一手好活计;左不过是一个通房丫头,如果万一不好再打发了出去也一样,只要眼下儿子能有个细心的人儿照顾就好。 老太太想着想着,便自口中把话说了出来:“就让绿蕉先伺候你吧。绿蕉心细,有她在你身边儿。我也放心些。”老太太顿了顿又道:“你也不能总待在媳妇房里,还有你一飞,你们兄弟要多为赵家开枝散叶才好。” 老太太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你赵一鸣要趁媳妇有了身子的时候,多去姨娘或是通房丫头绿蕉的房里,让她们也能为赵家添丁。 赵一飞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儿:有了老太太这句话,他今天晚上可以现去表妹的房里了。 而赵一鸣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看着拜倒在地上的绿蕉:“你先起来吧。”老太太放心了,可是他和红裳的日子却不安生了。 赵一鸣原就没有纳妾的心,且自知道红裳有了孩子后,他的心更是大半儿都扑到了前程上:他想能多努努力,日后也好为儿子铺条好走些的路;剩下的心思不是在红裳身上,就是在父母身上,哪里还能有心思想这些莺莺燕燕的事儿。 赵一鸣想了想对老太太说道:“母亲,绿蕉既然是个心细的,不如让她先到裳儿房里当差吧;儿子并不少丫头使唤。”绿蕉倒底成了赵一鸣夫妻的一块心病,赵一鸣现在更是对绿蕉不满起来——她刚刚的举止并没有躲过他的眼睛。赵一鸣看到绿蕉的小动作后,便想起了红裳的话来,不如就把她要到自己夫妻身边,然后早早为她找门亲事儿打发出府去是正经。 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时,老太爷已经止住了她:“媳妇照顾一鸣照顾的不好嘛?你现在如此做,不是给媳妇添堵嘛?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就依了儿子的话吧。” 老太爷不同意赵一鸣收通房,老太太只好作罢:好在大儿子并不像小儿子一样没有人疼,她也就暂时放下了心思——日后有好丫头时再说吧。而赵一鸣看老太太不再坚持,倒是真松了一口气。 其实是老太爷看不上绿蕉:其它的倒没有什么,就是绿蕉的年龄有些太大了;只是年龄大些老太爷当然不会如此在意,最主要的是因为绿蕉这么多年都不出府、不嫁人,生生把自己的年龄拖到了二十出头,老太爷认为她心里一定有着小九九——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给儿子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满天的雪花却飘舞的更密实了,加上又起了风,越发的冷得让人伸不出手来。这么冷的天儿,赵府的各处院子里几乎都不见人,主子与奴婢们都窝在屋子里不走动了;偶尔有人影儿闪过也是大厨房送饭菜的丫头婆子们。 可是孙氏的房子外面,雅音和两个婆子却垂手立在那里。虽然有抱厦挡住了雪花,可是却挡不住呼呼的北风,两个婆子冻得直打哆嗦,却不敢跺脚取暖:怕屋里的孙氏听到声响再恼了。 而雅音却只是低着头也不同两个婆子说话,她的脸隐到了阴影儿中,看到她的神情;不过她倒不曾哆嗦,那风儿吹过了她的耳边,也只是吹得她鼠毛的昭君斗篷露在帽子外面的毛乱舞,不曾冻到她一分。 两个婆子对于雅音似乎有些不满,不时的对着雅音撇嘴:她身上穿着大毛的衣服当然不冷了。 屋里孙氏正同一个婆子打扮的人说话,声音低低的,就算雅音是在里屋伺候着,也不一定能听清楚她同那婆子正在说什么;可是孙氏还是怕人听到她和那婆子的话,所以才没有让雅音在屋里伺候;就算是有人在外间孙氏都不放心,所以她让雅音和两个婆子守到了屋子外面——即使这么冷的天儿。 红裳回到房里时辰也不早了,侍书和宵儿先伺候着红裳更衣,又给她上了热汤后才开始回事儿。 鱼儿和画儿一回来,便出去同院子里留下的丫头们说话去了,当然是为了孙氏的事情;她们回来后同红裳细细的说了一遍:“孙姨娘的娘家人的确是来了,就在我们去了花园子一个多时辰后,人倒也不多只有四个人,到现在人还没有走呢。” 红裳捧着热汤先没有答鱼儿、画儿的话,而是问道:“我们院子里的炭都足量发下去了嘛,火盆够不够?让小厨房的两个厨娘照宵儿的方子多煮些热汤,我们院子里上夜的人不要断了汤,想着给二门、大门值夜的人也多多送过去一些去;听这风,今儿晚上说能冻死人也不稀罕。” 侍书一一答应了:“炭都是好炭,都已经发下去了,火盆也早按太太的话儿备下了,一个屋子里有两个呢,足够了;婢子们也吩咐让人都小心些,虽然是好炭,但晚上的时候一定要灭了火盆再睡,太太放心就好。” 红裳点了头,又道:“煮许多的热汤,小厨房的人手可能不够,拨两个婆子过去吧。”侍书又答应了。 红裳这才对鱼儿和画儿道:“来的四个人都是婆子?可曾有人想法子到大门儿上打听她们是坐什么车子来的——到大门上打听事情一要看人,二要注意借口,如果没有太大的把握还是不要让人去打探大门儿上的事情为好;来看孙氏的人是不是真得有孙氏的娘家人?嗯,她们可带了什么东西?” **** 红裳笑着福了一福:谢谢亲们哦,小女人的奇方还是真有效,钙补得很及时,我现在好了一些;不过还需要亲们继续给裳儿补钙——只要有票的亲们,不管是粉红票还是推荐票,都请给裳儿吧,裳儿和宝宝补钙平安,一定会好好谢谢大家的。说完,红裳深深一福:谢谢亲爱的娘家人、裳儿的亲友团。(,) 二百八十九章收网的时间要到了 鱼儿听到红裳连珠炮一样的问题,笑着递上了一张纸:“还是赵安娘子是知道太太的,这是她写下来让人送过来给太太过目的;太太问得事情,上面应该有吧?赵安娘子让人捎来的话儿是这样说的。” 红裳接过纸来低头看了一遍,用手指轻轻叩着桌子沉思了起来。 孙氏娘家来得人都是婆子打扮,孙氏的娘亲也在里面,其它的三个婆子看上去也并不是十分的面生,她们是坐马车来的:一辆租来的马车;随身带得东西也不过是寻常家里做得吃食,据孙氏的娘亲讲,是她亲手做了送来给孙氏食用的。 所有的事情只自表面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红裳想着想着却笑了起来,她轻轻一摆手:“千万不要让人跟上去或是多问什么话儿,就当那些人就是孙氏的娘家人来待,明白么?对了,唤赵安来一趟,我有事儿要吩咐他。” 鱼儿和画儿也认为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日后有得是机会,年节将近,前前后后怎么也要忙个一个来月,而这段时间孙氏和那神秘的婆子应该会更大意——她们或许会认为府中人正忙,哪里会注意到她们;那时想捉住她们的小辫子就容易多了。 画儿答应了一声儿,出去唤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让她去二门上传信儿,请赵安和赵安娘子来一趟:请赵安娘子是为了让她嘱咐二门上的婆子们——赵安娘子说得话儿。可比她们几个丫头更能让那些油滑的婆子信服。 红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道:“兄长可能已经回来了,送些热汤……,嗯,不用了,请兄长过来一趟好了。” 也许应该好好查一查孙氏娘家的底细才对:此事儿赵府的人去查。一个不小心露了行藏,就会被孙氏知道自己正在打探她,反倒不如让哥哥去做更好些。红裳只担心一样:她不知道哥哥的那个小官儿手下的人多不多,有没有人手可以去为自己奔走。 鱼儿答应了一声儿,叫上两个婆子点了琉璃灯去请于钧:太太的兄长,当然不能使个小丫头去请。 赵安和他娘子不一会儿便到了,而于钧却没有来:他被老太爷请到暖阁中饮酒去了。 鱼儿道:“我给舅老爷留言了。舅老爷明儿有时间就会过来瞧太太的。” 红裳点了点头。看向赵安娘子道:“你做得很好,没有想到你居然写得一手好字呢;事儿我都同鱼儿和画儿说了,你同她们再商议一下,好好嘱咐一下二门上的几个婆子;”说到这里红裳忽然一笑:“看到你我倒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儿,倒底如何了?” 赵安娘子欠身:“太太,已经找到了几家苦主儿,只是还没有惊动他们。也没有问过他们什么事儿,只等太太的吩咐了。” 红裳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这些人记下他们的姓名、住处就好,到时如果有用再去找这些人就是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可是过了不少日子了,你们这几日看得紧一些,等到他们这次收银子的时候,你们便可以动手了,明白么?” 赵安和他娘子一齐答道:“奴婢们省得。”赵安娘子又笑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头儿出了差错筹不出银子来,他们早被奴婢们安排的人捉个正着了。”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又叮嘱道:“此事要小心,不要让外人知晓——所以捉人时,你们不要惊动了对方知道嘛?安排好人看住了那一方就好,到底要如何处置,到时还要请老太爷示下。” 赵安和他娘子答应了。赵安娘子看红裳没有事儿再吩咐她,便自去同鱼儿、画儿议事。 红裳对赵安道:“孙氏娘家人里有婆子行迹有些可疑,此事却是可大可小;我想你安排几个妥当而又嘴巴紧的人守在几个路口。慢慢查找那婆子住处——你认为可行嘛?” 红裳说是哪几个路口:赵安一定是知道的。赵安略一想便道:“回太太的话儿,此法可行,只是耗费些时日。” 红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赵安轻轻一叹:“慢些就慢些,倒也无妨;你也是府中的老人儿,有些事情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三分;所以,人手一定要挑好,我不想最后被老太爷或是你们老爷再杖毙几个人,你明白吗?” 赵安脸色一变,更加郑重起来:太太暗示的意思他现明白不过了;他肃容弯下腰去行礼答道:“奴才明白。” 红裳摆了摆手道:“就是这么点事儿,大冷的天儿倒让你们跑了一趟,和你娘子吃碗热汤再回去。宵儿也包好了一些点心,你带回去给你们家的孩子吃着玩儿吧;府中的事情,不管大小,你和你家娘子多操些心——其它的话儿我也不多说了,只是辛苦你们了。” 赵安也没有推辞,谢过了红裳赏下的点心,又答:会好好做事儿,让红裳自管好好的调养身体,不必为了府中的琐事儿烦心。 赵安和他娘子告退后,侍书便请红裳用晚饭:“老爷和舅老爷、府中的少爷们在暖阁吃酒呢,是不会回来用饭了,太太是现在用还是再等一会儿?” 红裳想了想道:“你们把这两张小几拼一拼,把饭菜就摆在这里好了,连同你们的也一起摆上来——这屋里要暖和的多,我们在这屋里将就些,一起用晚饭算了。” 侍书等人答应把饭摆上了,可是没有哪个丫头真得同红裳一起用饭,红裳也没有相强她们:有些规矩在丫头们的思想中已经根深蒂固,她的善意说不定让丫头们更不舒服。 红裳用过了饭。倚在榻上笑道:“你们一齐用饭好了,我就在一旁有什么需要就会唤你们的。” 侍书四人互相看了看,也就答应了半坐在椅子上用起了饭,不时同红裳说两句话。 侍书终于可以说她想说的事儿了:“太太,虽然大姑娘早晚是要回府的。可是您干嘛要那样说呢?她晚回来一时我们就安生一时,有什么不好?” 红裳没有直接答侍书的话儿:“你想一想就知道了,你看画儿和鱼儿为什么不问呢?”宵儿根本没有想到大姑娘回来,对太太有什么好。 画儿听到红裳的话,笑指侍书:“侍书,你的脑袋中,是不是除了黑的就是白的?爱憎分明的很啊。” 侍书一撇嘴:“我不像你。一肚子弯弯肠子。不对。是不像你和鱼儿。” 鱼儿啐了侍书一口:“你们说你们的,干嘛扯上我。不过,太太今儿向老太爷说,要让大姑娘回来,依我说倒是对的;你说是不是,画儿?”画儿连连点头。 侍书点了点鱼儿两个人:“还说你们不是弯弯肠子?我怎么就只感觉就生气呢,那个大姑娘做了那样的事儿。居然到山上住了两个来月,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大家没有接侍书的话:凤舞是赵家的大姑娘,她如果真有事儿才奇怪呢。 宵儿轻轻的说了一句:“侍书姐姐,我听着你好像把太太也骂进去了。” 众人听到宵儿的话后大笑,侍书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红裳也在笑;侍书知道红裳不会生她的气,可是她还是先起身对着红裳福了一福谢过了罪,才一指头点到宵儿的头上:“真真是想不到啊,我们屋里最坏的人居然是你。” 鱼儿大力点头:“侍书,你没有听说过——咬人的狗儿从来不叫。” 红裳听到鱼儿说得这句俗语,心中一直隐隐的担心又浮了上来。却想不起什么具体的人或是事儿,想了一会儿无果便又丢到了一旁。 侍书嗔了其它三个丫头一眼:“你们说得轻巧,可是大姑娘回来后,她会轻易伏小认错儿嘛,不知道她会弄出什么妖蛾子来呢。” 鱼儿看了侍书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她会想法子,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连一个闺中娇养的千金小姐也斗不过?你啊,真真是太长他人志气了。” 侍书被鱼儿咽得一下子没有说出来话来,她连吃了两口汤才道:“太太现在不比从前啊。” 红裳知道侍书是太过关心自己,而且她一向不如画儿、鱼儿聪敏,便笑着替她解了围:“我自然是想到了法子,才会答应让大姑娘回来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法子,我会同意让大姑娘回来嘛。” 侍书有些迟疑:“我知道大姑娘年纪不小了,可以给她找门亲事儿嫁出去;可是说亲到成亲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成的事儿;可是大姑娘一回府,却赶上二姑娘和三姑娘学理事儿——让她理事儿不够她给我们添乱的!” 红裳笑着摇头:“这有何难,我都说了我有法子。”红裳自然是想好了法子:可以先让凤舞把四个姑娘学过的功课补一补,等她补完后,也就应该备嫁了;到时有的是事儿让她忙,她哪里还有时间来帮着料理家事儿? 如此做即不会让凤舞说出其它的话来,也不会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认为自己待凤舞有二心:就是因为风舞是赵府的长女,而且又到了要成亲的年龄——妹妹会的东西,她当然要会并且还要做得更好才对,嫁出去不能丢了赵府的脸面不是?这可比只会掌家理事儿重要多了,因为凤舞并不是嫡女,就算她嫁出去做了正室,也不会是长子嫡孙,一定会是旁枝。 **** 小陈氏满地打滚:看意思小女人居然有意想让我领盒饭走人,我不干!小女人站出来大喝一声儿:你不干?看看亲们的意思好了。亲们,你们是不是同意小陈氏演完后续就领盒饭?同意的就用票票砸过来,不论是什么票,砸过来,砸昏了小陈氏,小女人就让她领盒饭,哇哈哈——! 今天的四更完了。谢谢亲们的支持,没有亲们的支持,就没有小女人,也不会有这个文,感谢大家!衷心的。晚安,亲们。(,) 二百九十章雪夜闲话却不闲 不让凤舞跟在身旁理事儿,安排她去学东西,就算是凤舞不服,到老太太跟前说红裳些什么,红裳也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老太太现在不像原来那样宠她,她说得话老太太不会一听就信,怎么也会问过红裳,而红裳现在说得话儿老太太倒是会信足十成的;再者还有老太爷呢:有什么能比把凤舞教成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更重要?所以,凤舞首先要做的就是埋首于她给赵家姑娘安排的各种学业——其中大多都是打理家务、接人待物有关的课业,让她先学好再实际操练吧。 红裳把话说完后,侍书的心完全放回了肚里:“好法子,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顿了顿侍书又想了起其它人来:“太太,您说二夫人今儿这是怎么了?自她回府后我们也没有同她过不去,太太倒是什么都记得那一份儿,她为什么偏偏不识好歹的要找太太的麻烦?” 红裳一笑:“哪个说她找我麻烦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侍书看了看红裳,猜想太太可能也是有了主张,不然不会一点也不焦心吧?她可不相信红裳没有看出二夫人不怀好意思来,现在这种情形下,太太不可能不想个法子就对二夫人:太太不为自己想,也会为了腹中的胎儿着想。 侍书看到红裳一脸的轻松,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专心对付起桌上的饭菜来。 画儿放下了筷子。她已经吃饱了:“太太,大姑娘的事儿我们也不能太过大意了,您不可不防府中的有些人会利用大姑娘生事儿;说到二房的夫人,其实她今儿言行并不出奇,她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很爽利的人。其实不然;怎么说呢?她如果不是有个贪利的毛病儿,应该是个很好的女子;所以太太也要防她一防,赵府的家业,二老爷夫妻可是谋算了很久,而嫡长孙出自于太太的肚皮,也可以算是对二房有一定的威胁。” 红裳笑着点头:“我知道的。只是大房和二房能和和乐乐的比较好,不然就真会伤了老太爷的心。所以面儿只要过得去也就罢了。我们不能指望着二夫人和我成为手帕交对不对?不能不防,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二夫人是一个聪明人,她应该不会做糊涂事儿——今天的事儿只不过是她气闷,想出口气罢了,再出格儿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至少现在不会。” 鱼儿在一旁却提醒道:“太太。就像画儿说的,二夫人还有其它一些人,防备一些总是好的;而且我们现如今更要防着那狗儿急了跳墙——您现在想收拾那些人,二房和我们不是一条心,而大姑娘却在这个关口回来,此事儿便有了不少的变数,我们要小心再小心些才好。” 说金氏对于大房没有算计不可能的,自她一回府她便在算计大房了:大房的姨娘们,在赵一鸣外放的头三年里,她可是与她们相处并共过事儿的。对于她们的事儿她能不知道? 二夫人出府不过三年多,而宋氏她们帮老太太理事儿有七八年了,金氏对她们间的勾当早有察觉的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宋氏等人不敢胡来,可是半年多以后宋氏便开始小小的贪墨了,到一年多的时候,宋氏的胆子更大了一些,贪墨的银子已经多了一些。但每次也不过十几二十几两罢了;所以直到宋氏帮着料理府事近两年,金氏才查觉到宋氏手脚的不干净。 这当然也是因为金氏一直都极不得老太太的心,所以府中的事情老太太根本不让金氏插手,不然金氏早就能发觉到宋氏的不对;不过,因为赵府没有了长媳,老太太再看金氏不顺眼,也不可能一点事儿也不让她管——赵府迎来送往那些事,总不能让姨娘们出面不是? 就因为有金氏在,那个时候的宋氏等人还没有敢明目张胆的疯狂贪墨,但金氏察觉后便命人暗中查了宋氏等人,等她查到了宋氏几个人的不妥时,赵一飞却要外放了:金氏想来想去,最终什么也没有对对老太爷、老太太说。 金氏原本的打算就是要等宋氏等人反事儿闹得再大些,她和赵一飞外放回府后正好可以整治宋氏等人:她当时就整治宋氏她们不是太过便宜了老太太?而且只有宋氏她们胆子大了、才能把祸闯大了,老太爷到时才能把府中的一应事情交给她掌理——如此,这赵府日后便没有大房的什么事儿了。 不过,金氏没有料到的就是:赵一鸣在任上居然娶了亲!所以她的盘算都落了空。她和赵一飞一路上慢慢行来,就是想等着宋氏等人给这位新嫂嫂些难堪:金氏以为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应该斗不过那几位姨娘,到时候赵府被新嫂嫂弄得鸡飞狗跳,老太爷也就只能让自己来掌理府中的事情,那日后嘛自己所想也就好打算多了。 只是金氏又失算了:这位新嫂嫂没有被吃姨娘们的亏,反倒把宋氏弄出了府去;赵府不但没有鸡飞狗跳,而且还被新嫂嫂整治的上上下下都收了心——她再不急急的赶回来,这赵府就真没有二房的什么事儿了。 所以,金氏回来后虽然明知道小陈氏在月例银子上动了手脚,而孙氏的银钱来得总有些蹊跷:她娘家如果真有钱,也不会让孙氏来做姨娘了;就算是有银钱的人家,也不会常年累月的贴补女儿啊——她可是有兄有弟的;这些情形金氏是一个字都没有向红裳提:还有比坐山观虎斗更有意思的戏码嘛? 金氏现在打得就是混水摸鱼的主意,她当然不会提醒红裳一言半语了;只要她平日里对嫂嫂做出一副亲热状来就成了。 画儿跟在老太太身最久,对于二夫人回来后对红裳一字不提姨娘们的事情,她是心中有数儿的:以二夫人的为人,她绝对是知道宋氏等人私下的勾当,她不说自然是有她的打算了;画儿把这些曾对红裳细细说过——所以鱼儿等人都感觉二夫人有些奇怪,可是画儿和红裳却认为很正常。 红裳听到鱼儿的话后轻轻一叹:“人再聪明也有失算的时候,更何况我们还只是一般的女子呢?大姑娘的事情本就不在我们的预料中——我是想到了她会回府,可原本是打算在收拾完了那事儿后,赶在年节前把她接回来的,不想……;”红裳说着又一笑:“变数嘛,就是过日子的乐趣了。如果什么事儿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儿?”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苦中做乐的话。 侍书四个丫头一笑,便放下了凤舞的事情没有再提:她们私下会好好商议商议,明儿就要接大姑娘回府了,她们要好好做些安排,千万不能让太太有什么闪失。 魏太姨娘晚上伺候老太太安歇时,闲话般提到了凤舞:“老太太,今儿这天可真冷;现在想想夏日,那个时候人人都恨不得找个阴凉的地儿呆着,人们为了凉一些都爬到山上去避暑,说是山上要比城里凉爽许多;现在想想,那山上更冷吧?唉哟——!一说这个我倒想起了大姑娘,上次我使人去山上给大姑娘送了一点东西,那人回来说山上比我们城里冷呢,眼下这个天儿,真不知道大姑娘要怎么过。真是可怜见的,她那个一个姑娘可不要着了凉才好。”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娘一眼,然后淡淡一笑:“你倒是有心了。说起来也是,你同那孩子原就投缘的很,她在家时,你们就常常在一处说句话儿什么的,想来你也是想她了吧?” 魏太姨娘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她带着一丝怯意道:“婢妾只是想着老太太一直极疼爱大姑娘的,她这一去可有两个来月了,老太太能不掂记着?且现在天儿又冷了,我也是怕大姑娘在山上再受了凉什么的,到时也是老太太心疼、烦恼。” 老太太一面除去钗环,一面答道:“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前两天也有这个想法,可是你也知道,大姑娘上山可是老太爷的意思,哪个敢轻言让她回来?今儿下了这么大的雪,我能不担心嘛。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了,你们太太已经同老太爷说了,明儿就使人把舞儿接回来了。她的屋子,我下午使了丫头去收拾,丫头却回报说你们太太已经把舞儿的院子收拾妥当了,连火盆都点上了,说那院子久不住人了,烘一烘免得屋子凉,大姑娘回来住着不舒服。” 老太太的话里透着对红裳的十二分的满意:现在这个媳妇,哪个人在老太太跟前说她个不好也是不成的!老太太就这么个脾气,她看人好就好上了天。 魏太姨娘正在整理床铺的手顿了一顿:太太说的?她继续给老太太铺床,笑道:“要不说太太和老太太您有缘份呢?您想什么,太太都能替您打算好,这样贴心的媳妇可不好找;虽然这媳妇不是您挑中的,可如今想想不也正是一种缘份。” **** 赵一鸣拱了拱手:昨日多得亲们的支持,我家裳儿腰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走路也有劲儿了!不只是我们家裳儿,就是我现如今得了些好处,腰杆也直了,在父母面前为裳儿说话底气也足了,所以说小女人的补钙奇方就是好啊!我今日一来拜谢大家对裳儿的爱护,二来求大家再继续为我们裳儿补钙,她还没有大好对不对?求求大家了,补钙的奇方大家知道吧?就是粉票和推荐票了,大家一定要记得投啊!裳儿生了,我一定请大家吃满月酒,谢谢了,谢谢大家!(,) 二百九十一章老了吗 老太太起身让丫头们更衣:“可不是嘛。人的缘份啊,最难说了,我和你们太太,娘俩一南一北的能聚到一起,说不是缘份哪个相信?更可贵的是你们太太什么事儿,都能想到我头里;瞧瞧我这屋里的一些小东西,像这个鞋拖,暖手等等,虽然并不精致却但极实用的——不也是她的一番孝心?想想,这样的媳妇极好了,什么自己挑不自己挑的,人啊总是要知足才算是惜福啊。” 魏太姨娘没有听到往常一说太太好,老太太就对太太这般那般的报怨;她仔细瞧了一眼老太太,感觉老太太虽然是因为孩子才对太太不错的,可是话里话外也透着对这个媳妇的几分真心夸赞。 魏太姨娘收拾好了床铺,过来服侍老太太上床,口里应答道:“就是,老太太说得有理儿,太太是南方人,如果不是缘份能进得了我们赵家的门儿?说起来,老太太本就是有福之人,所以就算不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最终也是个可人意的,知道孝敬老太太您。 魏太姨娘说老太太是有福之人,这话可说得是真心实意,且在心中带着三分嫉妒的。 老太太真得不是那种极有心计与手腕的人,但她嫁了老太爷做下妻,这是一福;而她一进赵府便当家作主了:她上无婆母,这是二福;老太爷因着原来的共过患难一直很敬重她,只要老太太行事不太过份。老太爷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来没有因为家事与老太太争执过,这是三福;后来老太太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她腰杆儿更直,而且大儿子十分的争气。这就是四福了。像老太太这样的福气,天下间有几个女人能有? 不要说魏太姨娘妒嫉,问问府中的姨娘们,哪个不妒忌人家老太太的好福气?魏太姨娘在心底忍不住一些叹:人啊,生得再聪慧、再漂亮,也抵不过人家的好命、好运道。 试想,如果老太太不是妻是妾。她在赵府连三个月也待不住。不是被人暗算赶出了府去,就是被打死了:她还不知道是哪个要杀她;又哪里能有儿子? 老太太躺好后,魏太姨娘给她盖好了被,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才垂手立到了床头;老太太打了一个哈欠:“有福?真是未必了。你和我哪个都不是有福的人,只看我们老太爷现在晚晚都在那两小狐狸里处宿下,我们两个还能算是有福的?都说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到如今我们都老了,却一日不能见老太爷几面儿,这算是哪一门子的福气?唉——” 老太太叹完气后,又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提起也是心里堵得慌;你也早些回去吧,屋里的事情交给言梅就好;今天儿又冷、路又滑,你一路上小心些。” 魏太姨娘答应了一声儿,福了一福便转身出去了:老太太还说自己是个没有福的,她自己岂不是薄命的不应该活下去了?老太太抱怨一日见不到老太爷几面。可是自己却已经好多日子没有老太爷一面儿了。 只是这样的话儿,魏太姨娘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是极知道本份,并且安于本份的人儿;不然她哪里能在赵府待到现在。 在外间,来接魏太姨娘的香草看到她出来,抖开了手里的斗篷给魏太姨娘穿上,并给她带上了昭君帽儿:“奶奶,车子虽然换上了毛毡。但也并不是很暖和,您抱好手炉吧;好在也不是很远,一时也就到我们院子了,屋里已经烧好了火盆,床也是热热的。” 毛毡因为易粘上雪,所以外面有一层织得密密的布,雪花便不可能积聚在毛毡上,把车子弄湿。不过这种车子当然不如毛皮的暖兜轿暖和,老太爷也曾说要给她做一顶暖兜的,可是魏太姨娘拒绝了,她说她不想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他日如果老太太要赏她,她倒是不敢辞的。 魏太姨娘一向是个极省事儿的,从来没有让老太爷为难过半次;所以老太爷往日也是极喜到她房里歇歇,虽然话说得不多,倒也图个清静舒服。 魏太姨娘听到香草的话并没有答她,只是对着香草点了点头便接过手炉,在昏暗的灯笼光的照引下,向院子外的车子走去:她心情非常不好。 灯笼本身的光就暗,再加上雪又大了一些,大半个灯笼被雪一会儿就罩住了,光越发的暗了。不过借着那点儿微弱的灯光,也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打着旋往人身上、花草树木上、……狠狠的砸了下来;瞧那雪的劲头就好似要把整个大地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不是生灵都要埋起来才会罢休。 风吹起了魏太姨娘的斗篷,她似乎并无感觉,只是一径儿走着:那寒风倒让她头脑更加的清醒了。 魏太姨娘瞅了一眼小丫头手中的灯笼,又抬头看了看黑沉沉不见一丝光的天空,她感到胸口闷闷的,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一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是老了嘛?魏太姨娘抬了抬头便被迫很快又低下了头:雪实在是太大了,她抬起头来,那雪花打得她眼睛也睁不太开;她走到了车子跟前却没有立时上车子,她抬头向远处相邻的两处院子看去,那里透出的灯光比丫头手中的灯笼明亮了许多,也就显得温暖了许多。 可是魏太姨娘看在眼中,只感觉到冰冷——即使她手中抱着手炉,可是那暖意似被阻挡在了外面,一丝也渗不进去心里。 那两处院子就是莲姨娘和琴姨娘的,现在老太爷就在其中一处院子里:也许两位姨娘正在一起伺候老太爷也说不定。 魏太姨娘一时间看那两处院子看得入神起来:自己真得老了嘛?这个念头又一次划过了她的脑海。 香草看了看满天雪花,还有在雪地中打着哆嗦的众人,上前轻轻扯了一下魏太姨娘:“奶奶?” 魏太姨娘惊醒了过来:“走了,走了。”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发呆。魏太姨娘一面步上了车子一面暗叹:不就是太太主动让大姑娘回府嘛,回府就回府呗;只是自己日后不能再与大姑娘太过亲近了,免得让太太多心招惹麻烦上门儿。 魏太姨娘心中思量着,挑起车子上的毡帘向那两处院子又看了一眼,才放下了帘子来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乏了还是在想事情。 香草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即使她看出了魏太姨娘心情不好,也没有劝解魏太姨娘,更加没有问魏太姨娘可有心事儿,她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暖阁内倒是热闹极了。赵家的男主子们,还有长房的舅老爷于钧都在座,正是吃到酒半酣的时候,人人都是一脸的笑意儿。 老太爷也许是因为今儿兴致不错,也许是看在于钧在坐的份儿上,反正他对赵一飞那是和颜悦色了许多——这可是赵一飞回府后第一次得了老爷子的笑脸儿,他当然更要表示一下孝心:酒便多吃了几杯,头有些晕晕的,好在还不曾醉到信口胡说的地步儿。 赵一鸣和赵俊杰兄弟三人虽然自回府后没有正正经经的好好聚一聚,不过日常处理事务常常见面,也不算生份,言谈间倒是十分的亲热;尤其是赵俊杰对赵一鸣执子礼是恭恭敬敬,很有那么几分父慈子孝的样儿。 于钧倒像是和每个人都能说得上话,不管是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两句,而且说得风趣幽默;而且他也没有客气的过份,所说所做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主人家不安尴尬,也不会让席上众人感觉唐突;菜过三味,酒过五巡后,于钧便同席上的各人熟络得像老友一样了。 不要说赵家的子侄们,就连赵一飞都对于钧的印像很好,他都想着改日要请大房的这位舅老爷一同去吃花酒:能同自己说得上来的人可不多,而且他说得话连老太爷也只是笑,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来,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深交。 老太爷吃得酒不多,他大多是以茶代酒:他向来是个有节制的;他只是同大家说笑,与于钧倒不时吃上一杯酒,一老一小常常对个眼神笑上一笑。 赵一鸣和于钧本就是友人,所以两个人谈得是真上投机,也只有赵一鸣知道于钧只是在应酬席上的众人,并不是真得把他们看作了朋友:除了老太爷和自己之外。 于钧的话看似随意玩笑,可是他却正是用这些玩笑话在试探着席上的众人,不一时他便大略知道了各人的一些品性。 赵家二老爷不堪大用:不过这同他无关,只要他不找自家妹妹的麻烦,这人就当一般朋友走走也不错;最起码此人机心并深,虽然贪财却是因为喜欢享受并无其它的用意,目的单纯啊——这样的人可不多见。 而赵子书、赵子平二人倒是不错,有几分城府心计;虽然人人都说这二人是在打赵府的主意,可是于钧却看这二人不像,他们倒似是另有所图:这个要暗暗注意一些,如果同妹妹无关,他也懒得理会二人。 **** 小女人看了看腿:嗯,还没有好,不太可能打滚了——求票,求票!单腿跳着求票。嗯,话说我伤了腿,也应该补钙,红裳的补钙奇方对我也有奇效吧?亲们,多多支持,谢谢大家了!粉票、推荐票那是多多益善——您没有了粉票?没有关系,推荐票狠狠砸过来吧,小女人说不定明儿就能活蹦乱跳的求票了,嘿嘿。(,) 二百九十二章你瞒了我什么? 只有赵俊杰让于钧心中有丝不舒服:这个人言行举止非常合礼又合理,对人即不卑也不亢,同于钧说笑也同赵子书和赵子平一般无二。他让于钧不舒服的地方在于,赵俊杰在答于钧的话时总是隐隐十分的认真,说话的速度虽然说不上太慢来,但却绝不快:他好似每说一句话都仔细思索过。 于钧知道,赵俊杰对自己有戒心:这个人的城府虽然有了,但却还没有像只老狐狸一样深。 红裳用过晚后同丫头们一起斗牌儿玩:当然是这个时代原就有的牌儿,虽然同现代用得用得有些不同,但其实相差也不是很多——牌也是有着发展历史的,西方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比东方的东西好多少了。至少这个时候的纸牌儿,红裳学了以后感觉玩起来还不错:古人的智慧总是有让人感叹的地方。 玩了一会儿,红裳输了有两百个大钱,她看了看桌面儿的钱数,指着鱼儿笑道:“下次我们玩牌不能带着她,不然我们赢少输多是绝对的。” 侍书大力点头赞同:这鱼儿也太鬼了,精术算又心细的人哪里是来玩牌的,整个儿是来抢钱的。 宵儿和画儿正要说鱼儿两句时,门外的小丫头进来道:“老太太的丫头绿蕉来了,带着行李呢,说是老太太已经把她赏给了太太。” 侍书听得心头火起,把手中的牌儿往桌子上一扔:“赏给我们太太?太太身边定例的人已经足了。再多一个一等的大丫头怎么能成?” 画儿皱眉看了看红裳:“我去看看,太太?” 红裳想了想:“画儿,你去安置她吧。想来此事儿应该不假,不然明儿一见老太太也就被揭穿了,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也不是一个愚到如此地步的人儿。至于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你们老爷回来,我们也就明白了,不用急在一时。” 画儿答应着出去了。侍书几个没有玩牌的心思,宵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知道自己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帮忙。便起身把牌收了起来。 红裳看大家心情不好便笑道:“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不然绿蕉就是赏给你们老爷的。而不是赏给我的,对不对。” 鱼儿推了推侍书:“就是,听到太太说了没有?我想应该是老太太把她赏给我们老爷,然后老爷又进言把她给了我们太太吧。” 侍书狠狠的道:“她的那个心思我们哪个不知道?真是不知羞的很,还好意思来我们院子。我看不如早早把她配了小厮打发出去的好。” 红裳只笑不语,鱼儿便道:“不把她要来,怎么把她打发出去?” 侍书也就想明白了。她转头看向红裳:“太太有人选了?” 红裳摇头:“哪里就有人选了?没有。只是我前几日同你们老爷说过,如果绿蕉还是不死心,不如要到我们院子来——她在老太太身边儿,我就是想把她打发出府,也是无法啊;到了我们院子里,还不是——” 鱼儿拍了拍侍书肩膀:“还不是任我们侍书姐姐搓圆捏扁?” 侍书笑了起来:“就是这么说的。不让她知道知道我侍书的手段儿,她真认为我们院子里的人好欺负呢。” 红裳摆了摆手:“她倒底是老太太的人,你们几个是大丫头,一举一动都太扎眼了,不要为难她了。她不过是一个丫头。这两日让赵安娘子扫听一下,寻个人家把她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侍书却道:“就这样放过她?”随后又一笑:“好吧,就这样放过她。不过我们几个人不为难她,她在我们院子里也好过不了;她可是同我们院子里的人早就结了仇的,原来她在老太太身边儿也就罢了,现如今到了我们院子,那些丫头婆子没有个不好好招呼她的道理。” 红裳虽然不喜欢绿蕉的心思。可是对于她还是有一丝怜悯的:“你们也说一声儿,让大家伙不要太过份了;”顿了顿又道:“传了出去,让老太太听到或是被人挑拨两句,不又有一场气好生?” 侍书和鱼儿相视一笑:“我们省得的,太太。” 红裳只看丫头们的意思,也知道她们不会罢休,便轻轻摇了摇头:“明儿再唤赵安娘子来一趟吧;我这两日就找个机会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绿蕉的年纪太大了,总留着她也让人诟病不是。” 暖阁的男人们直到过了午夜才散了各自回房。 于钧虽然吃了不少酒,倒没有多少醉意:不能说他有千杯不醉的量,但想要灌倒了他,只凭赵家的这几个人是不成的;于钧也没有坐车子,安步当车走回了他现在住得院子,他想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走路。 于钧回到房里听到丫头说妹妹使了人来请,于钧便急问是什么事儿。 小丫头道:“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那位姐姐说,明儿请舅老爷过去也是一样;并再三嘱咐婢子,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太太要请舅老爷叙话罢了,不要让舅老爷着紧。” 于钧再问了几句,小丫头什么也不知道,于钧便让小丫头下去了:对于小丫头的话,他当然是不相信的——妹妹如果真得无事儿,万不会大雪天儿的晚上使了人来请自己。 可是于钧心急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时辰已经太晚,而且妹夫赵一鸣也回房歇下了,他现在去妹妹那里实在是不合适;只得放下心事儿,用冷水洗了手脸和脚——这是他一贯的坚持,很久以是因为没有办法,后来是为了不忘前耻;洗完,于钧便自己收拾收拾睡了。 于钧这多半年奔波在外。倒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没有他熟悉的人,他宁可自己做事,也不原意贴身的事情假手于人;这种习惯大半儿是来缘于他所领的差事儿。 第二天一早于钧便起了。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时,两个丫头才听到响声,急急忙忙的披衣奔过来:“舅老爷是要打水嘛。婢子们去吧。” 于钧同丫头们话一向不多,只道:“只要冷水便可以。”把铜盆交给了丫头们,自己转身回屋了。 于钧收拾完以后,先去了外院儿红裳为他收拾出来的书房,交待了自己的两个僮儿几句话,看看天色已经不算太早了,便去看自己的妹妹红裳了——好久不曾同妹妹两个人一起用过饭了。今儿早饭便到妹妹那里用好了。 红裳已经起来。正在梳洗,听到哥哥来了也没有避嫌:“请兄长进来吧。” 于钧进屋时,屋里除了侍书四个大丫头已经没有其它人了。 红裳笑道:“我起得晚了,哥哥倒是好早。” 于钧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现在多睡一会儿是正经儿,这个时辰还是起得早了;我还以为能捉到一只赖床的小懒猫呢,不想你现在居然勤快多了。” 红裳的脑中也浮现了在南边儿时,本尊同于钧一起生活的片断:“那里虽然有人不容我们兄妹。可是有哥哥在的日子,妹妹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 于钧不想红裳在孕期多想那些伤心的旧事儿,便笑道:“不说那些了。你昨天晚上找我有什么事儿?” 红裳知道今天哥哥早早就会来的,她还是特意早起了一会儿:“就知道哥哥会担心,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哥哥今儿不去办差了?” 于钧一摆手:“差事自有人去办,不用哥哥每日跟着;哥哥的这些事儿你也不用管,只说你找哥哥什么事儿吧;妹妹有事儿了,我自然是要先来看妹妹的。” 红裳闻言一霎间眼圈红了一红,她急忙转过了头去假装挑选堆纱花儿:于钧的话让她有了被人捧在手心中宠爱的感觉!她独立太久,不依靠人也太久了。忽然之间有人来保护她,让红裳感动莫名。 红裳的记忆又打了开来:本尊红裳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于钧放下所有的事情奔到妹妹身边儿来,他一向是容不得妹妹受半点儿气。为此,于钧曾经误了春闱。 这个哥哥,红裳认定了:她一样也不容他人来伤害他。 于钧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到红裳的眼圈红了。误会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当下身子就绷紧了、眼睛也眯了起来:“裳儿,哪个给你气受了?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哥哥听,哥哥一定会给讨个公道回来。” 侍书四个丫头被于钧的眼神扫过都吓了一跳:她们相信,只要太太说出哪个姨娘的名儿来,那姨娘一准儿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红裳听到于钧误会了,急忙转头笑了笑:“哥哥,哪里有人欺辱我?只是听到哥哥这样的话,想起了从前心里暖暖的,便——” 于钧听到后仔细看了看红裳才放下心来,便又懒散的倚在椅子靠背儿上:“没有人欺负你就好。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还没有说呢。” 于钧虽然初见红裳时,感觉到眼前少妇般的妹妹让他不太习惯,但现在他的眼中,此红裳就是彼红裳,不要说她是嫁作了人妇,就是他年成了老太太,也是自己应该护在怀中的小妹妹。 红裳看于钧一直追问,便把孙氏的事情拣了一些说给于钧听,最后道:“哥哥,你有没有合适的人手,能不能查到孙氏的底细呢?我总感觉她娘家有些不对劲儿——她的银子来得太过奇怪了些。” 于钧听完红裳的话后,用手指轻轻在桌上叩着,过了半晌儿才看向红裳:“裳儿,你没有说实话,你还瞒了我什么,是不是?” **** 喜心探了探头,发现小陈氏不在左近便闪身出来:各位亲爱的看官,今儿才听到小女人给了太太一个奇方补钙,不想对我们那位陈姨奶奶居然有奇效,自昨天开始头脑便有些不清楚了——亲们,你们多多投票啊,粉票、推荐票都多多的投,说不定她一个想不开,在领盒饭前就打发我嫁人了呢。亲们,你们想一想,几十万字了,我嫁个人至今也没有嫁成,可怜不?亲们加油啊,用票票补昏了小陈氏,让她放我出去吧。咦,我那主子来了,我要闪了,亲们,不要忘了投票哦。我们一起祝福太太生个大胖小子,只要有票票,儿子是一定的,记住了嘛,亲们?(,) 二百九十三章那一脚等同于捅了马蜂窝? 红裳没有想到于钧只听自己说了几句话,便断定自己瞒了他什么;吃惊之余,她更多反而是不好意思:哥哥是一心在替自己打算,可是自己却没有事事对哥哥坦言,怎么说也好像有些女生外相了——女儿家一出嫁,便同娘家人生份的那个意思。 但是红裳发誓,她绝不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只是不想日后因为孙氏的事情,同赵一鸣再心生芥蒂:男人啊,如果小心眼起来那是很小心眼的;而戴绿帽子一事儿绝对是让男人小心眼的事情之一。 红裳看看于钧,于钧很认真的看着她,在等她的答复。红裳的脸不同得红了,她想了想才吱唔道:“是还有一些事情,只是我想我能打理,所以才不想一并麻烦哥哥;但是并不是、并不是……。”并不是下面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于钧看着红裳一叹,把话儿接了过去,他不想妹妹为难:“我只是担心你,并不是要求你什么都要同哥哥说;你有事儿需要人帮你,只要知会哥哥一声儿,哥哥一定会帮你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但有一点儿,你要给哥哥记好了,你一定要能保证自己不会有危险才成,不然哥哥是不会容你胡闹的。” 妹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儿、秘密,不想同自己说了;想到此处于钧心中不是没有失落,可是相对的他也有一分欢喜:妹妹真得长大了。有了自保的能力,自己不用总是提心吊胆了。 于钧不过是刚刚上任多半年,如果不是因为记挂着自己的妹妹红裳,他也不会如此急着赶回京里来:当初那样的错,犯一次已经足够了。他是绝不能再容妹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这次算是妹妹运道不错,嫁得人还可以;不然他就是死一百次,又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怎么对得起一向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妹妹?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呆呆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哥哥。”这样的哥哥,世上并不多见吧? 面对这样一心只为妹妹着想的哥哥。红裳却瞒下事情不说。她心里十分的愧疚;可是自家的男人与自己的兄长,让她如何抉择? 于钧看到红裳的掉下泪来,急得站了起来,围着红裳不停的转来转去——妹妹大了又嫁了人,他是不能抱上一抱了,所以他更是焦急得不行:“裳儿不哭,裳儿不哭。乖了,裳儿不哭好不好?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什么也不问了好不好?裳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我们就不说。” 这样如同哄孩子一样的话,自大男人于钧的嘴里说出来十分的好笑,可是却听得红裳更是扑簌簌的往下落泪:她何德何能,可以有这样一位好哥哥。 于钧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求助于一旁的侍书几人:“你们快劝劝、快劝劝;我妹妹自来身子弱,不能伤心劳神的。” 侍书几个有些看得呆了,只到听到于钧的话才上前取帕子劝解红裳。 红裳看于钧急成这个样子。勉强收住了眼,又用手帕拭净了脸上的泪痕:“哥哥,我没有事儿,你不用担心;隐下的事情,妹妹现在不太方便同哥哥说,如果日后有了眉目,而妹妹又不能应付时一定同哥哥言明;只是请哥哥莫要怪小妹。”顿了顿红裳又道:“不是妹妹信不过哥哥。而是事关赵家内宅,与一鸣的声名有些关碍,所以——” 红裳最终还是没有同哥哥说: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以后于钧也是不好说其它的,男人都忌讳这种事儿;所以她还是看看情形再决定是不是要哥哥帮忙。 如果那婆子真是男人,于钧知道了赵一鸣这样的事情,对于古人的于钧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古代的男人品性好的,是没有一点儿八卦分子的。所以红裳决定还是放过自己哥哥好了,反正他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生自己的气。 有个好哥哥是做什么用的?红裳心底幸福的一笑:当然是用来欺负的。 于钧听到红裳的话后眉毛极轻微的动了动,他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很轻快的点了点头:“妹妹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赵府的家务事儿我是不便插手的,但也要看那些女子是不是会伤到你;如果一鸣不能保全你,那就不能怪我插手他的家务事儿了。规矩礼仪这些狗屁玩意儿对于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我绝不会因为那些东西眼看着你受气、受委屈而不管不顾;你明白吗,裳儿。” 好像红裳还是低估了她哥哥的聪明,于钧的话儿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他现在说得话儿,就已经为他准备插手赵家的家务事儿,在妹妹这里交待过了。 红裳点头:“哥哥放心就是,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我。要查孙氏娘家人的事儿,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找到几个可靠的人。” 于钧一笑:“几个人?就是你要几十个人都有!好了,妹妹自管放心,事情就交给我来查吧,我保证可以把孙家向上三辈儿的事情都查个一清二楚。” 红裳听得笑了起来,她嗔了一眼于钧便让侍书把一张纸递给了于钧:“上面是孙氏娘家的地址。” 于钧接过了纸收好,看了一眼侍书,还有画儿三人道:“那些陪嫁的丫头你是不应该留着,只是你怎么也把奶娘留在了南边儿?如果有她在你身旁,我多少也能放心些。” 红裳有些不好开口:原因她当然不能说。她只能道:“奶娘年纪也大了,而且因为我,她也没有少吃苦,让她享两年清福也是好的。” 于钧轻轻一叹。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以为红裳是心疼奶娘,只是没有个年长的人在红裳身边儿,只有四个年纪青青的丫头,他担心很有些担心;大宅院是什么地方,是吃人的地方啊。 于钧可不会相信赵一鸣的姨娘们。会人人都敬自己妹妹三分,上上下下一团和气:那几个姨娘不存心想吃了自己的妹妹就不错了!如果当初红裳嫁人时不是赵一鸣独自在外地,于钧就是豁出了性命不要,也绝不会让裳儿嫁到赵府中来受苦——他当日已经领了皇差,不上任还真只能一死;他死不要紧,他死了谁来保护他的妹妹,所以他才不得已同意红裳嫁人;如果红裳一嫁人就会面对赵一鸣的大小姨娘们。他是绝不能眼看着妹妹自一个火坑:他们家。跳向另外一个更大些的火炕吧? 于钧这多半年玩儿命一样的做事儿,只为了积功好早日赶回京中:他怕妹妹回到赵府后会吃亏,有他在身边儿才会保妹妹一个平安喜乐。好在裳儿真得长大了,没有了他也能活得很好,这倒让他意外兼惊喜。 红裳看于钧不再追问奶娘的事情,便完全放下了心来:她如果事先能知道自己会接收本尊的记忆,也许她会把奶娘带在身边儿;不过谁也没有前后眼不是嘛。这也怪不得自己了。 现在红裳已经不怕有人能看穿她了:她有着两个人的记忆,她即是她,也是本尊红裳。 于钧却没有就此放过红裳:上一次同红裳叙话,一来时间太短,二来兄妹相见难免过于激动,好些事情他根本没有来得及问;而且他在赵府住下当然不是为了住得舒服,他这几日在京中、在赵府中可是打听到了不少的风言风语;像宋氏、赵家的大姑娘等等,还有赵家的那些子侄们、其它的姨娘们。 所有这些,于钧今日都要问个清楚明白——不然他哪里能睡得安稳、吃得香甜?妹妹倒底过得好不好?她到京后在赵府的日子是怎么样熬过来的?那些姨娘们是如何刁难过她?于钧如果不是有差事儿在身,他早就过来问红裳了。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她不想作正面的回答:不想于钧为她太过担心。可是于钧是打定了主意要问明白的,就不由得红裳不说了。红裳只得把事情尽量说得轻松、说得有惊无险,她一样还是隐下了宵儿发现了毒粉之类的事情。 于钧同红裳说话的时候,侍书四个人知机的退了出去:让兄妹二人好好谈谈心吧,太太受得委屈也是应该有人为她出头,讨个公道;不然赵家的人真认为太太娘家无人好欺负呢。 就算红裳把事情化小了说出来,于钧也听得神色是极端的不好。而且于钧非常的不好骗,他总是能猜到红裳在哪个地方瞒了他什么;最后,除了孙氏的毒粉外,就连赵一鸣踢了红裳的那一脚儿,也被于钧问了出来。 凤舞的事情于钧已经早有耳闻,因为凤舞和宋氏所做的事情,想瞒过于钧赵一鸣曾经踢的那一脚,是绝不可能的——宋氏现在就在官牢中,于钧有了疑心红裳不说,他也会有法子去问个清楚明白,所以红裳也就说了出来:她尤其不想让哥哥自他人处听到她被打的事情。 于钧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异常的难看,整个一张脸铁青铁青的;红裳相信:如果赵一鸣就在跟前儿,一定会被哥哥于钧暴打一顿。 **** 于钧大力抱拳:各位,谢谢你们在我没有上场之前对于我妹妹红裳的声援——尤其是在小女人对我妹妹总想下黑手时,能及时威胁她不敢妄动,更是要谢谢大家。 (小女人咬牙:要你出来求票,你乱说什么,小心我让你领盒饭!) 于钧斜一眼某女,懒得理她,继续说了下去:小妹有孕需要补钙,亲们手中的票票多多支持,我这里大礼谢过大家了!只要亲们的补钙(小女人大叫:就是投票支持,粉票、推荐票票都行啊)够母子平安 能让我家小妹母子平安,亲们想让我做啥都成啊。(成亲可以不?多娶向个穿越妹妹成不?) 小女人一把推走了于钧:只要有票票给红裳,于钧就扔给大家了,随便你们怎么的吧(,) 二百九十四章正是有气儿无处撒 于钧紧紧的握了握拳,低低的吼道:“他居然踢了你一脚?!他居然敢踢你!真是太该死了!你长这么大,我和母亲都没有动过你一指头!他居然敢踢你!”只听于钧的语气,打赵一鸣一顿是不太可能会让他消气的。 红裳看哥哥的样子、听到他的话儿心就是一跳:自己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哥哥看样子不只是打赵一鸣一顿就算完了;她小心的看了看于钧,轻轻的道:“当时他也是被骗了……” 于钧一掌拍在桌子:“被骗了?!他一个大男人,做了这么久的官儿,被一个黄毛丫头骗了?这样的傻子更不配做我的妹夫!”对于那个黄毛丫头是赵一鸣的亲生女儿一事,于钧是丝毫不加以考虑:伤了他的妹妹后,就是天大的理儿摆在他面前,他也是不认同的。 于钧如果不是看到红裳现在活蹦乱跳的就在眼前,他说不定早就冲了出去找赵家的人算帐了,哪里还会有心思拍桌子。 侍书四个人在屋外听到一声巨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急急冲了进来,看到太太和舅老爷都是好好的,便又退了出去。 红裳可不想现在哥哥和赵一鸣交恶:自己夹在中间如何做人?她同赵一鸣还要想过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了肚中的孩子,她也不能同赵一鸣一刀两断不是?对了,孩子! 红裳急中生智:“哥哥。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就是有一万个不好,看他是孩子的父亲份儿上,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红裳故意抚了抚肚子,一脸的可怜相看着于钧:赵一鸣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只要日后他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这个男人还是可以相伴随一生的——对合作伙伴太过苛刻,合作关系是很容易就会破裂的。 于钧看了看红裳,又扫过红裳的肚子,他的气还是难消;红裳继续用孩子打动他,并且一直可怜兮兮的为赵一鸣求情,于钧最终只能对红裳道:“如果日后他再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便不会放过赵家任何一个欺辱过你的人!” 红裳连连点头:哥哥发飙真是太吓人了——可是这样的哥哥很让她窝心。也让她心底无比的踏实的起来。 说服了于钧后,红裳对于钧的差事儿特别关注起来:哥哥倒底是做什么差事的?不可能只是那么一个小官儿,就算是权力大些又得皇帝的信任,可是也不会如此精明能干的吓得死人吧?自己同哥哥说话,根本就瞒不过他一点儿事儿;而且他手下的人还真不少,也同他的官职有些不符。 只是于钧余怒难消的时候,红裳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如果差事儿可以说得话。相信哥哥会同她说的;既然原来自己问他时被他一言带过,想来差事儿是不能对人言的吧? 红裳看于钧黑着的脸,放下的念头,只专心想把哥哥哄得开心起来。在红裳的好说歹说下,于钧终于把脸放开了,只是心中倒底如何,就是红裳自己也没有底儿的:于钧的城府深得像做极官儿十几年的老吏,哪像个只是进了官场几年的半新不旧之人呢。 红裳看于钧不再 气,便吩咐侍书等人摆饭,然后硬拉起了于钧一起去用饭。 于钧心中的气儿一点没有消。而且看妹妹如此护着伤她的人,他心中莫名的不舒服,于是更加的恼火;只是他不想妹妹担心,所以他才在妹妹的细声软语中慢慢收了脸上的怒色。 不过,红裳对赵一鸣的态度虽然让于钧吃醋不已,也让他明白,赵一鸣在妹妹心目中的地位:妹妹不会就这样跟着他走了。更不要提让妹妹在一旁袖手旁观他找赵家人的麻烦了。 只是让他就这样轻轻放过赵一鸣,他是万万不肯的:动了他的妹妹,还想安然无恙、高高兴兴的过活?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一定要让赵家的人知道,他于钧的妹妹不是能让人欺辱的才成。 用罢了早饭后,红裳确定于钧今日一天都不会出去,再看看外面的依然还在飞舞的雪花,便没有劝哥哥不用担心自己尽管去办差,而是拉着哥哥又回到屋里继续闲话。 于钧被红裳牵着手拉来拉去的,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一天到晚缠着自己的小妹妹,心底更是柔软起来,便暂时把怒气放到了一旁,同红裳说笑起来。 红裳看于钧真的笑了出来,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时;侍书挑帘起来:“太太,薛家老太爷来了。”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家应该昨日就来人的。”不过薛家人今天来是想大闹一场的吧? 侍书看了看于钧又道:“薛老太爷一脸的怒气,也不用人禀报,推倒了大门上的人,就带着他们家的人闯了进来。” 红裳一笑:“哦?看来薛家的难过已过,现在底气足了,居然又来闯府;把赵府当成了他们薛家的后花园啊,想来闹便闹上一场——怕是要气坏了我们老太爷。嗯,他还带着人,难道是打上了门不成?”应该不会吧?他们薛家昨日一天没有一个人来过,应该还不知道表姑娘嫁得人不是赵一鸣才对,那就没有理由打上门来;闹嘛?只是为了一口意气吧?想抬高自己的身份罢了。 侍书笑了起来:“那倒不是,薛家虽然有些着三不着两,但却没有疯了,打上门来的事儿他们应该做不出来;随薛老太爷来的人除了他们家老太太外,也只是平日里的那些个人;不过,薛老太爷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对了——府中的奴仆们都不知道薛家又在发什么疯,都在猜呢,又是一番热闹。” 红裳想了想轻轻一叹:“一会儿,他的脸色会更难看吧?”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同她无关了;所以红裳摆了摆手:“罢了,你出去嘱咐我们的人一声儿,让她们今日没事儿不要乱跑。” 于钧听到这里问了两句薛家的事儿,听说是赵一鸣原配的岳丈,他的眉头又轻微的动了动,再听说他是为了二房来的,便不再把薛家的来人放在心上:同他妹妹无关的事情,他是懒得操心的。 侍书看舅老爷神色间好了许多,同太太也只是闲话家常,便留在了屋子里伺候;画儿三个看侍书没有出来,一会儿也结伴进来伺候着。 于钧现在对四个丫头上了心:一来听红裳刚刚说了四个丫头都挺伶俐的,让她省了不少心的心;二来妹妹身边没有自家的贴心人——他们自家就不会有和他们兄妹贴心的人,所以这四个丫头就是妹妹的左右手啊,他能不好好了解一下嘛。 于钧半玩笑半认真的同四个丫头聊起了天,他发现侍书虽然直爽,好似没有多少心机似的,但只要是画儿三个丫头都搭不上话的事儿,她应对的十分得体:她的机敏并不下画儿啊,只是这丫头一看便是个懒得动脑子的人,却不是真得没有脑子; 而画儿和鱼儿虽然都心细,但画儿明显长于谋划,而鱼儿却精于术算,两个人配合起来谋算点事儿,就算是放到外头男人的圈子里,中招的人也少不了; 宵儿虽然天真,不过一样是个仔细的人,并且精于医药更是让于钧放心不少。 于钧看着四个丫头直点头:四人都极不错啊,妹妹的眼光倒是历练出来了;最让他欣慰的是四个丫头对于红裳的忠心。 如果不是顾忌到宫里,于钧还真想弄两个能高来高去的人在妹妹身边儿,她身边儿就缺这种人了——不过目前只在赵府,有四个丫头也可以了,至少妹妹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动用那种人来保护妹妹,宫里的人不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现今虽然极得皇上的宠信,却伴君如伴虎,还是万事小心为上。 四个丫头除了宵儿外,都知道舅老爷在考较自己:如果舅老爷不满意,自己怕是不能留在太太身边儿了;所以都是小心应对着,不想让舅老爷认为自己是无用之人。 屋里正说得热闹,就听院门一声大响,接着外面就喧哗起来:有许多人在吵嚷,倒听不出倒底在吵些什么。 侍书几人正想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太太,薛家老太爷来了!他带人硬要往里闯,被我们院子里的人拦住了,正在门口吵闹呢。” 那一声巨响看来是薛老太爷弄出来的。红裳眉头一皱:薛家的人实在是太过放肆了!她还没有说话,于钧已经立了起来:“闯了进来?那好啊,就请他进来奉茶吧。再使人去请你们老太爷。”进来容易,想再出去就难了。 小丫头福了一福道:“回舅老爷的话儿,后面还有车子赶过来,好像就是老太爷、老太太的车子;薛老太爷就是自老太爷那儿来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定不放心太太会跟过看看的。” 于钧对小丫头点了点头,回首对红裳道:“妹妹你且在屋里休息,我去会会你们府的那位亲家老爷。”被人打上了妹妹的门儿,他这做哥哥哪里还能坐得住? **** 小女人一手拿刀,单腿就跳了出来,挥了挥手中的刀子:亲们,有票没有?投了没有?粉票、推荐票那都是多多益善啊!小女人这就亲自下厨做碗大骨头汤来答谢大家,亲们不要走远了啊。(我的厨艺虽然算不得好,但绝毒不死人。)(,) 二百九十五章打啊,还等什么呢? 红裳随着于钧也站了起来,一面示意侍书几个给自己加衣一面道:“哥哥出去迎一迎吧,不要让薛家的人伤了我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倒也不必同他们太过客气了,我去花厅等着你们。薛家的人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算不是冲我来得,现在打得也是我的脸——我避而不见,他反倒会认为我怕了他!他日哥哥不在府中时,他还不是一样不把妹妹放在眼里。” 于钧想一想便同意了,只是叮嘱侍书四人要照顾好红裳,一会儿不论什么情形,千万不要让人近到红裳身前。嘱咐完了丫头们,于钧穿上鹤氅,便出屋迎了出去。 原来,薛家老太爷闯进赵府后,便直奔了上房去找老太爷和老太太,“理论”昨日回门礼的事情;所以一见老太爷便闹着要见赵一鸣:他要问问赵一鸣的心里,倒底还有没有他这个岳父了。 薛老太爷还不相信了:赵一鸣现在仕途很顺,他会不怕有什么闲言碎语,所以他做为赵一鸣的岳父,日后是吃定了他。 老太爷和老太太并不理会薛老太爷的叫嚷,只是使人唤来了赵一飞同他见礼;赵一飞也只是对薛老太爷执子侄礼——因为他是赵一飞的表舅嘛;不然,他只是一名媵妾的父母,赵一飞顶多半礼相见;如果是妾,赵一飞是腰也不会弯一下的。 薛老太爷一开始并不明白,老太爷唤了赵一飞来给自己见礼是什么意思。等到他的女儿和金氏过来后,他才知道女儿嫁的人并不是赵一鸣,而是赵一飞。 当下薛老太爷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儿去:他一直以为是赵一鸣不把他这个岳父放在眼中了,原来是她女儿被骗嫁给了赵家的老二,现如今他想把赵一鸣握在手心里摆布却是不能了。 薛老太爷抖着手。指着老太爷便发作了一通;老太爷当然有话儿等着他:他从来没有说过把倩芊给大儿子一鸣啊,他只是说同意让倩芊进赵家的门儿——现在他哪有违信?倩芊可不就是进了赵家的门儿,而且还是做媵妾;倒是薛老太爷一早闯府根本不给他面子。 薛老太爷便质问表姐,老太太当然是向着自家的夫君说话,而且老太太听到薛老太爷的话中对赵一飞十分的不屑,心中很是不满,说出来的话也就不怎么好听。 而赵一飞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只对着父亲和妻子时没有脾气;听到表舅对他多有贬意。当下起身甩袖子走人了。 赵一飞的确是不上进。金氏一向都知道,但问题是她知道归知道,却并不喜欢听到人当着她的面儿骂自己的夫君是废物;而且骂人的只不过是她夫君一个妾的父亲,所以她也起身向着老太爷、老太太福了一福,也走了。 对于薛老太爷的吵闹,金氏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老太爷早昨日已经让赵一飞同她讲明了,让赵一飞纳了倩芊。就是为了把薛家的那一半儿生意抢过来给赵一飞;可是薛家却看上了他们大哥,但是老太爷并不准备把那生意给大房,所以才用模棱两何的话哄过了薛家。 事关一半儿的皇家生意,不要说是赵一飞,就是金氏也绝不会同意让赵一鸣纳了倩芊啊! 所以,姜还是老的辣,而薛家的老太爷却是算计不过赵家老太爷的;他当着二房的媳妇闹将起来,也没有让金氏对老太爷或是大房生出怨气来;相反,金氏更是怕大房知道此事儿后,会同她们二房争那一半儿的生意。 倩芊因为家中没有人来。被金氏并两个姨娘暗讽而生了一天的气儿,今儿她原想找个机会同父亲好好说一说,不要让他闹将起来:对薛家不好,对她自己更不好;可是事情根本不容她控制,她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她的父亲便闹将开来。 听到自己的父亲就差指着赵一飞的鼻子骂他是废物了,倩芊是又气又急。在她还没有想到法子时,却听到金氏的丫头唤她一起走,她只是略一迟疑便随着金氏走了——薛家是不会护她的,所以她眼下还是不想惹金氏不高兴为好。 薛老太爷看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向薛家认错的意思,反而还不停的狡辩,错儿反倒全成了自家的;而赵家的小辈儿更是过份,居然敢发他的脾气甩袖子走了一个精光!尤其是赵家二房的媳妇,就这样当着他们这做父母的面儿,对女儿倩芊是呼来喝去,硬是把倩芊叫走了。 薛老太爷是越想越气,他感觉自己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不清楚,便索性不说了。 薛老太爷起身出了上房,坐车子便直奔了赵一鸣的院子:他继续质问老太爷,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木已成舟,多说也是无益,最重要的是他辩不过老太爷。 而赵一鸣的性子,薛老太爷自认还是了解一些的,做了他们薛家这么多年的女婿,一向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同他的父亲是不一样的,这人要好对付的多。薛老太爷认为自己同赵一鸣讲讲道理,还能说上个二三分来;只要赵一鸣有一分意思承认赵家是在骗婚,那他便可以赖上赵一鸣,如此薛家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外。 薛老太爷的如意算盘就是:日后只要薛家有难,赵一鸣便不能袖手旁观;赵一飞对薛家来说他什么也不是,他什么也帮不上薛家啊,不让薛家帮衬他就是好的了。 薛老太爷大闹并不是因为他傻,而是他明白:虽然赵家得了一半儿的生意,但日后有什么事儿,没有了赵一鸣这层关系,都要算是他有求于赵府:那他以后岂不是被赵府吃得死死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原以为薛老太爷一行人是生气回府了,所以只是相对苦笑无方:怎么说也是自己家有些不对,所以薛家的人在赵府中闯来闯去,眼下也只能不计较了; 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呢,便听丫头们急急来报说,薛家的车子向她们太太的院子驶了过去,并未出府;老太爷两个人才一下子慌了神:万一吓到了媳妇,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 老太爷急急命人备车子,他和老太太急急的赶了过来:可是再怎么快,他们毕竟比薛家老太爷出来的晚,且又是现备得车子,虽然行得很急,却也落后了薛老太爷一步。 薛家老太爷一来是气到了,二来脑瓜本来就是很灵光,所以他根本就忘了:这个时辰赵一鸣根本不可能在家。 于钧出了屋子,站在台阶上往院门口看了看:门口处堵着二三十个丫头婆子,正在同来人争吵,这些丫头婆子里面居然有一个姨娘打扮的人;在距这些丫头婆子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姨娘和两个丫头,不过她们只是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虽然站得距人群也不远,但明显是置身事外的意思。 这便是妹夫名下的姨娘了吧?看来妹妹说对了,有一个是老实本份的,这个时候还知道护着妹妹;于钧一面想着一面又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姨娘:这个却是太过刁滑了,妹妹的手太软了些。 于钧拢了双手在袖中才施施然的走了过去;到得薛老太爷近前,也没有同薛老太爷说话,只是问几个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儿,吵吵嚷嚷的成什么体统,不知道你们家太太需要静养嘛?再说了,内宅里还有被人打破了门的道理?这都是哪里来的狂徒,都打破了你们的门,你们还不取了家什把他们打出去,还等什么呢?万一他们惊到了你们太太而动了胎气儿,我可是不依你们的。” 陈氏刚刚夹在丫头婆子们中间,鼓起勇气正同薛家的人理论——虽然薛家的人正眼也不看她,但她却实实在在带着丫头婆子把薛家的人挡在门口;当她看到于钧过来,便不再言语抽身立到了一旁,她知道现在不需她出面了。 而小陈氏在看到于钧自屋里出来后,便挤到了丫头婆子们中间去:舅老爷来了,她总不能再观望吧?至少是应该上前劝劝架才是,也不必真劝解什么,只要喊上两嗓子应应景儿也就行了。 红裳院里的丫头婆子们因为没有主子的话儿,所以只是同薛家的人吵闹并无人动手,不管薛家人是打是骂,就是拦着薛家的人不让他们进去——就连薛老太爷打了两个小丫头,她们都忍下了没有乱动。 这些丫头婆子当然不是怕事儿的人:是怕事的侍书和画儿当初就不会留下她们;只是她们不想把事儿闹得太大惊到了太太,万一太太受惊动了胎气岂不是大事儿?不然的话,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早被这群丫头婆子用扫帚打出去了;她们刚刚是在等侍书四个大丫头过来拿主意。 所以,当她们听到自家舅老爷的话,再看到一旁跟出来的侍书递过来的眼色,早一肚气的丫头婆子们抄起了扫帚等物,扑头盖脸的就向着薛老太爷的打了过去。 **** 求票,亲们,粉红票、推荐票,统统打劫——打劫了好给红裳补钙,给赵一鸣补钙,是不是?嘿嘿,有票的亲们多多捧场了,谢谢!(,) 二百九十六章破门与打脸 薛老太爷正叫嚷得兴起:他当然不会把十几岁的红裳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红裳就是一个商人之女,又是填房;他与女儿倩芊又没有什么沟通,而且他还是个粗涂的,从来不注意赵家的琐碎的家务事儿——宋氏出事儿,在他看来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处置的;所以他是认定了赵一鸣夫妻是软柿子好捏,嘴里大喊大叫,对于挡在他身前的人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说打就打啊,下手也是没轻没重。 薛老太爷吵嚷中也不时看向院里,当他看到屋里出来了一个男人,他还以为是赵一鸣呢;等行到近前才看清楚不是:却是不认识的一个人;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你是哪个”这句话,就被此人的话气得身子晃了几晃,如果不是薛老太太扶住了他,他可能会摔倒也说不定。 自己可是赵府的两代姻亲,却被人骂成狂徒,还要把他打了出去?薛老太爷的一脸一霎间红了,又一霎间黑成锅底灰。 等薛老太爷喘过了两口气想骂此人时,却不防被人用扫帚打了一个正着——他哪里想到赵家的家仆居然会真得打他:那扫帚狠狠的扫过他的脸,在他脸上划出了几道血痕,这一下过去,第二下子又跟了上来,薛老太爷顾不得骂人,只能掩面而逃。 薛老太爷同薛老太太一起,被打得双手抱头、狠狈之极的退出了红裳的院门儿。 把薛老太爷打出去以后。丫头婆子们也不追赶,只是拿着扫帚气势汹汹的看着薛老太爷一行人,那意思就是:你们敢再往前迈半步试试! 薛老太爷还真不敢试了:那扫帚打在身上,就是隔着皮袍也是极痛的;而他脸上也疼得厉害,也顾不上再试一试。 薛老太太被打得帽子掉了。头发乱了,钗环有两支都掉到了地上;她一面整理着自己的妆束,一面骂道:“一群该死的小娼妇——”她一句话还没有骂完,就被人生生打断了。 于钧听到薛老太太的话气得头发根根倒竖啊,他掐死这个老太婆的心都有了:在这个时代骂哪人的仆妇们是小娼妇,就等同于骂做主子的不清白啊;于钧听到这样的话,他能不恼嘛。 于钧一指薛老太太。喝道:“给我打这个老娼妇。好好教教她应该如何说话!” 赵家的人给老太太面子,不会打薛家老太太,可是于钧却不会听这些:敢辱他妹妹的清白,打她都是轻的。 听到于钧的话后,侍书摆手不让其它的丫头婆子们动:同刚刚乱打一气不同,现今不能让下面的丫头婆子们动手了,不然一会儿老太太到了。说不定这些丫头婆子就要挨顿板子;而且侍书听到薛老太太的话早已经一肚子的气,而她向来不是个能吃气的人,没有于钧的话她都要去打人了,更何况还得了于钧的话呢。 侍书袖子也不挽,急行两步上前抡圆了胳膊就对着薛老太太打了下去,口里喝道:“你敢辱我家太太的清白?你辱我家太太就是辱我们赵家的清白,就是对皇上的不敬,对太后的不敬!” 侍书打得很急,“啪啪”两声,薛老太太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两下子。脸上立时便起了两个掌印。侍书不是粗使的丫头,所以力气说不上很大,但她的手却是极软的,用尽力气后并不比那些粗使的丫头婆子们打得轻。 薛老太太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而且她也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丫头居然敢打她? 于钧听到侍书的话在心中叫了一声儿好:好啊!这丫头真是个省事儿的,妹妹和自己都没有看错她!到了事儿上,脑子真是清楚的很啊。 侍书现在算是以下犯上。可是她打薛老太太时,不但扯上了赵家的清白,还扯上了皇上和太后——不要说打薛家老太太两个耳光,就是把薛老太太打个半死,侍书也没有什么大错儿。 因为双方的人本来就离得不远,而薛家的人也没有想到一个丫头敢打他们主子,而侍书打得却是又狠又快;薛家的人在侍书扬手要打第三下时,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抢上前来护住他们的主子;但薛老太太已经挨了打,他们护得有些晚了。 薛家的仆妇们抢上前来拦侍书,却被侍书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主子都打了,侍书还会在乎薛家的几个仆妇?打就打个痛快的!所以侍书是打了一个尽兴,手掌都隐隐做痛起来。 而这个时候,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已经下了车子,就站在旁边看着。 不要说老太爷没有叫侍书停下,就是老太太都铁青着脸没有说一句话儿:这个表弟妹是怎么回事儿,什么话儿也能乱说的?自己媳妇一个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的好人儿,居然被她骂上那么难听的话,赵家的名声儿还要不要了?自己未出世的孙子的名声儿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想到她那可爱的孙了,现在恨不得上前抽薛家老太太两耳光呢,哪里还会喝斥侍书? 因为薛家仆妇们挨了侍书的耳光,所以她们也就还手打向了侍书;红裳的人就在一旁看着呢,她们能眼睁睁看着侍书吃亏嘛?当然不能,于是丫头婆子们又一拥而上:这一次她们可不是只吵嘴不打人了——这些丫头婆子们现在只打人不吵嘴,那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手脚招呼薛家的仆妇们。 在侍书的眼光示意下,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并无丫头婆子们“招呼”,所以薛老太太的尖叫、薛老太爷的怒骂都是中气十足。 场面又一次的混乱了起来,大家你推我掇的,便有人被推掇到了路边儿的积雪上,那人一脚踩了下去,却不防脚下一滑立时就摔倒了;摔倒的人是薛家的仆妇,所以没有人去伸手拉她。 侍书正同薛家的人纠缠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滑倒,而小陈氏看到薛家的仆妇滑倒了,目光闪动了几下;她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便向摔倒的仆妇看了过去:那雪地上只是有一溜儿滑倒的痕迹并无其它。 小陈氏放下心来又转头看向赵府和薛府人的撕扯,她用手甩着帕子不高不低的喊着:“不要再打了,不要再闹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了。大家住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嘛。” 陈氏却只知道去护侍书或是哪个丫头,可是护了这个又护不了那个,她倒是被人打得好几下。 于钧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样的混乱当然不适合他去掺一脚儿,他不管是因为妹妹的人又不会吃亏;打呗,最好能打得薛家的人日后会绕着妹妹的院子走路才好。 老太爷现在气得肺都要炸了:可是薛家怎么也是他的平辈儿,而且还是姻亲,他是不好动手打人的:但是有人替他打了,他不叫停也算不得是不厚道。所以老太爷硬是站在那里看着,直到薛家的人上来拦侍书,而红裳的人也奔了过来护侍书,双方打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住手!” 让薛家的人得些教训就好,总不能一直打下去吧?所以老太爷才适时叫了停。 老太爷一面大喝一面走了过去:“你们薛家是不是欺我们赵家无人?要不要我让人把你和你们的人请出去!” 老太爷张口便喝向了薛老太爷,是一字未提刚刚侍书打了薛老太太的事儿;老太太只感觉侍书打得轻了、打得少了,哪里有一丝要责罚侍书的意思。 侍书这样的丫头,应该赏才对!主辱仆死就是这样的解释。老太爷心里对侍书那是极为赞赏。 薛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果只是在上房闹,就算他们把厅里的东西砸个精光,老太爷也不会真得生气:此事的确是他算计了薛家,不管话如何说但的确是他有错在先;可是薛家老太爷带着人闯了府门也就罢了,最终还闯到自己儿媳的院子里——薛家是真不把赵家的人放在眼中啊。 而且薛老太太那一句“娼妇”,老太爷是听得清清楚楚,就算是他的养气功夫,都想上前狠狠甩薛老太太一个大耳光:自己家的媳妇是任人辱骂的嘛,得她一句辱骂,让自己的孙子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侍书早就看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所以她才会一面打薛老太太一面喝出那样的话来;侍书所说的话就是为了提醒老太爷和老太太:自家太太可是得过太后赏赐的人,是不能被人如此辱骂的,薛老太太不只是在辱自家太太,也是在辱赵府,而且更是辱了皇家的体面!所以她打薛老太太打得那是极为有理,极为应该的。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不知道红裳得过太后的赏赐,就是听说过也早就忘到了脑后;而薛老太太在家里整治妾室最常骂的一句话便“小娼妇”,所以她在气急之下才骂了出来。 侍书现在心中只后悔一件事儿:为什么刚刚是打了薛老太太两掌,而不是挠了她两把呢?让她脸上添些彩儿,看她还有脸出来找旁人家的麻烦嘛。 于钧当然也看到了老太爷,不过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过来、也不出声儿,他也就假作没有看到他们;如此才正和于钧的心思啊:他就是要打薛家的人——薛家人砸了他妹妹的门,他便要打伤了他们的脸! **** 亲们,平安夜快乐!祝福我亲爱的书友们,自此以后每日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平安夜——快乐,亲爱的朋友们!!(,) 二百九十七章冰 听到老太爷喝住手,侍书和丫头婆子们一点儿犹豫也没有,硬生生的都站定了,拼着身子挨了薛家人的几下,她们也端端正正的福了下去:“见过老太爷,老太太。”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就快要气疯了,当然不会让他们的人住手,于是他们这一方最后倒是沾了不少便宜。 薛家的仆妇们直到侍书等丫头婆子福了下去,才住手、后退了两步: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是什么样的奴才啊,人家主子叫停了,她们却得了便宜趁机狠狠打了回去——那是打得侍书等丫头婆子们嘛,薛家的仆妇们分明打得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脸啊。 可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不知道是气糊涂了,还是认为他们是赵家的姻亲,居然并不认为自家的奴仆们做得过份,还认为她们打得少了,应该重重的打还回去。 薛老太太看看近在眼前的侍书,她便想打过去;可是老太爷和于钧都冷冷得盯了她一眼,把薛老太太吓了一哆嗦;再想打人时,侍书已经带着人拥着老太爷和老太太走向了院门儿口。 老太爷一面走一面扫了一眼薛家的人,对着薛才太爷重重的、冷冷的哼了一声儿,便转过头去没有再理会薛老太爷。 老太爷转过头来,立时伸手扶住了要拜下去的于钧,温声儿道:“贤侄不必多礼,如果知道你在这里,我刚刚也不会急得不行。能放心许多;我那媳妇,她没有受到惊吓吧?”如果媳妇受惊动了胎气,老太爷狠狠的看了一眼薛老太爷:他是一定不会放过薛家的。 赵家子息艰难啊,哪里能容得有半点儿闪失?现在的红裳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眼珠子,什么人、什么事儿都要靠边儿站才成。 老太太也跟了过来。她走过薛老太爷身旁时,也是理也没有理自家的表弟;薛老太太原本准备好了要迎上老太太哭嚎上两声儿的,可是老太太连看也看她就径直走了过去:薛家的表弟两口子先是看上她最心爱的小儿子,已经让她非常的不高兴了;然后这两个人又跑来折腾红裳——现如今红裳在老太太眼里可是第一等得意的人儿,就是赵一飞都要往后面儿靠一靠,更何况是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得了一个没脸儿,便只能退回了自家老太爷的身边儿。 老太太在老太爷扶起于钧时。也一把拉住了侍书急急的问:“你们太太没有事儿吧?可曾吓到了?”老太太只是担心这一件事儿。 刚刚老太爷和老太太远远看着。就是看于钧能立在门外虽然生气,却无焦急;也问过了府中的仆从,红裳院子里并没有打发人去叫大夫,所以他们才能沉得着气儿。 可是理性是理性,一有机会老太爷和老太太最想问的还是红裳的安危。 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他们表姐夫和表姐的话都吓了一大跳:什么,赵家的这位填房太太有了身孕?!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后悔了:实在是自己有些过于鲁莽了。如果真有个万一,那表姐夫和表姐还不得把自己两个人活活吞了啊。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出来,能怎么办?薛老太爷本就不聪明的脑袋便疼了起来:这个小填房没有什么事儿,当然好说;如果有个万一,自己薛家可怎么办?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才让赵家出手摆平了那些人,算是靠上了赵家的这棵大树,现在要如何是好? 薛老太爷扫过了侍书:如果真有个万一,就拿这个丫头顶上去好了;一口咬定是她打自己的老妻,引起了争执才惊扰了那个小填房的——只要小填房出了事儿,赵府自己便是得罪定了。所以不防给他一赖到底,什么都推到这个该死的丫头身上,看到时表姐夫和表姐要如可处置。 薛老太爷一面想着,一面立起了耳朵来,只为听侍书或是于钧的回答。 鱼儿这个时候挑帘向外看了看,然后一侧身子,红裳一手扶腰一手扶着画儿的手。宵儿在身后跟着红裳走出了屋子。 红裳当然没有受什么惊吓,可是她却不能不扶一下腰,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免得薛家人借口生事,而把气全撒到侍书身上。 只要她没有事儿:她的确是没有什么事儿,那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怎么也要在赵府找些脸面回去,侍书就算得老太爷的有心回护,只是一打怕也是免不了的。不过,红裳出了屋子,介入了此事儿,那便不同了。 薛老太爷眼尖,看到红裳出了屋子:即使动了胎气,想来也不重,不然哪能出得来?不过红裳走近了两步,薛老太爷看到红裳扶在腰间的手,心下便是一颤;他忽然狠狠一顿脚:看样子,小填房受惊也是不大;现如今只能死死咬定赵家骗婚,然后用些事双方扯平,再让赵家向自己低低头了,那么一切便过去了;如果自己上前认了错儿,那就是满盘皆输,不要说什么寻赵家的晦气、找赵家要什么公道了,日后赵家也万不会再管自己府中的一点儿事情。 薛老太爷的心思已经不是侍书了,可是他却和薛老太太就侍书打人,开始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理论”起来;只看他们表在上的意思,不把侍书打死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薛老太太是真有这个心。 因为薛老太爷的纠缠,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注意红裳已经出了屋子。 于钧看到红裳出来后,先看了一眼宵儿,看到她点头,于钧才上前扶了红裳到自己身边,轻轻的埋怨了红裳两句。 红裳先对于钧一笑,然后便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福了下去:“老太爷,老……” 老太太早已经在看到红裳时几步抢了过来,一把拉起了红裳,轻轻扶着她的手道:“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红裳轻轻的道:“媳妇还好,谢老太太挂念;这外面冷,不管有什么事儿,大家还是到屋里去说吧。”红裳自出屋便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老太太听到红裳说无事儿,可是看她脸色、还有她总是扶着腰,便担足了心事儿:“好好,我们进屋,进屋。这大冷的天儿,你还迎出来做什么?都说了你多少次,不必拿这些规矩当回事儿,你偏就是不听。” 老太太一面说着话,一面让画儿等人扶好了红裳,转回头又招呼老太爷:“什么事儿到屋里去说吧,不要让媳妇凉到了。” 老太爷应了老太太一声儿,对薛老太爷、薛老太太冷冷道了一声儿‘请’,却等也不等他们,径直携了于钧的手向屋里走去。 鱼儿落在众人的后面,她的眼睛轻轻扫过了那滑倒人的雪地;不过她也没有多作停留,随众人进了屋子。 因为红裳自屋中出来,当然不能再在外面纠缠什么对错:无论是谁,也不能让有身孕的人在冰天雪地里呆着吧?所以薛老太爷、薛老太太只得随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气呼呼得进了屋子。 于钧脸上的怒气就摆在脸上,让众人看得明明白白;他就是要让赵家和薛家的人知道:他因为此事儿非常生气;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一句话,给赵家老太爷的面子留得十足。 众人坐下,茶也奉了上来。鱼儿看了看,悄悄的退出了屋子:她是北方人,知道松松的雪地一般是不会滑倒人的;只有说踩实的雪地,或是松松的雪下面是冰或是踩实的雪,才会让人摔倒。 青石路边上的雪就没有人动过,而且天这么冷,雪一直根本就没有融化开,哪里能一下子就滑倒了一个大活人?!她一定要去仔细看看:滑倒人的地方距院门口太近了;太太上车下车就在那附近,不能不小心些。 如果太太下车或是上车时,我们一干丫头们有一个人不小心滑倒撞了过来——那后果,鱼儿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她一定要看个清楚心下才能安稳。 鱼儿带着两个婆子到了路边儿,然后让婆子们把路边的雪扫了扫,那雪下面赫然就是冰!而且那冰的形状根本就不是雪受热融化后结成的,倒像是被人倒得水结成的冰:中心厚而边缘薄啊。 鱼儿看着冰半晌,然后命婆子:“把我们院门前的雪都清扫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冰隐在雪下。” 两个婆子也奇怪:雪下了两天了,门口又向来不撒水的,哪里来的冰?她们一面嘀咕着一面扫起了雪。 两个婆子扫完了雪,也只在距院子门口较近的地方发现了冰块,倒也不算多,算上滑倒人的那一块,总共两块儿。 好恶毒的心思!鱼儿看着两块冰儿,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鱼儿想了想,吩咐婆子们把冰看好了,这两块冰现在绝不能铲掉了;然后她便转身向花厅走去,走过姨娘们呆的厢房时,鱼儿看向里面冷冷的笑了一笑。 薛老太爷正在厅上大吵大闹,非要老太爷把那个打了薛老太太的丫头杖毙不可——他正以退为进呢,他的目标根本不是侍书。 **** 求票,话也不多说了。如今的情势大家也知道,不止是红裳和她的孩子要补钙,而且赵一鸣尤其要补钙啊。(,) 二百九十八章打你是为了救你祝所有的亲圣诞快乐 老太爷和老太太黑着脸听着薛老太爷在那里强词夺理儿;老太爷看了一眼于钧,他不好当着于钧的面子太下薛老太爷的脸,便冷哼了一声儿,又看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也听得一肚子是气儿了,她见老太爷看过来便明白夫君是什么意思,当下喝道:“你给我住口!看看,你们也是偌大的年纪了,什么样的事儿不能做、什么样的话儿不能说,还用得着人提醒你们嘛?!刚刚的事情我听得清清楚楚,这也就是在我们府中,如果换成其他的地方,我必不会同你们干休!如今我们不代媳妇追究你们,已经是很对不起我们媳妇了,你还闹什么闹?!” 薛老太爷被老太太喝得气少了三分:的确是他的老妻说得那话儿造次了——但事情不能就如此算了吧?此事一定纠缠一下,然后才好在倩芊骗婚一事上自己多占些道理、多得些好处。薛老太爷不好说话了,便拿眼瞪向了自己的老妻,心道:你现在还不哭闹,等什么呢? 薛老太太倒底同薛老太爷几十年的夫妻,一个眼色便明白了薛老太爷的意思;她本就感觉委屈的很,一个丫头居然打了她! 薛老太太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当下便哭了起来:“姐姐,就算我有不是,也不是故意同姐姐过不去,只是一时气急无心之过,一会儿给那填房媳妇认个错、赔个不是还不行嘛?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么一个丫头如此侮辱我,姐姐也要给我做主啊,不然我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再说了,人人都说姐夫规矩大,这个丫头以下犯上不狠狠治她。岂不是乱了尊卑上下的规矩。” 老太太听完薛老太太的哭诉,腹中的一口气更是往上直撞——连老太爷他们也编排上了!老太太不管气老太爷什么,但他们可是曾经的患难夫妻,老太爷一直待她是不错的:即使是纳了新姨娘,虽然魏太姨娘那里不去了,可是自己房里隔三差五的老太爷总来住上一住的;老太爷如何老太太心里还是明白的,不然她也不会任着性子闹。 就像那两个新姨娘。在老太爷没有新鲜过来时。老太太就是找她们麻烦也不会是明面儿上,让老太爷知道:老太太虽然有些糊涂,却算不上是真傻。 再说了,老太太是极护短的人,她有个毛病儿就是:可以容得她痛骂老太爷或是儿子们几天,却是容不得外人说老太爷或是儿子们半句不好。至于何为外人,对于老太太来说自有她自己的认定。 所以老太太现如今的一张脸更加难看。冷冷一哼道:“这话儿说得倒真是轻巧了!你气急今日便可以辱我赵家媳妇的清白、辱我赵府的门风?明儿你气得再大些,是不是我和你们姐夫,你也是想骂就骂的呢?你说得什么话儿该不会是忘了吧,这也就是看在我们一场亲戚的份儿上,不然岂能如此算了,当我们赵府无人嘛?!” 老太太生气自家表弟不知深浅:填房怎么了?那可是得了太后赏赐的人!如果真把老太爷惹得急了,把你们家那个死了的人弄出了赵家的祖坟,到时看你们薛家的脸要往哪里搁! 老太太下死力狠狠瞪了一下薛老太爷,继续说了下去:“说到规矩,我夫君向来是大的。并且也一直很公道;说到以下犯上,弟妹还知道以上犯上啊?不知道我家媳妇如果佩了太后赏的东西走出来,你们是不是要跪下去呢?以下犯上!我们家的丫头那不是在打你,那是在救你!” 老太太也是气急了,把话说得极狠,不过她说着说着话,不知道为什么脑筋居然清楚了一下。说出一句让老太爷都认为很不错的话来:就是,我们家丫头打你那是在救你!不让你去谢谢那丫头就不错了,还想要杖毙了人家,真是恩将仇报啊。 老太爷看向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老太太一愣便明白自己最后一句话看来说得极好,居然得了老太爷的赞赏;她如此更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后面的话说得更加顺了起来:“我们先不说太后,你也不要以为我们再以太后压你,只说说你说得尊卑上下好了;我媳妇可是朝廷亲封的五品宜人,弟妹你呢,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民妇,如何能同诰命贵妇相比?你刚刚说得那一句话,可不止是骂得我媳妇,那是在骂朝廷,真真是不想要脑袋了!” 老太太说得话多了口渴,吃了两口茶一挥手阻了薛老太太开口接着说了下去——她正说得顺溜呢,怎么能让薛老太太打断她呢? “五品宜人在京中虽然是一抓一把,可是能得了太后赏赐的五品宜人有几个?我们媳妇和我当日可是各得了太后三样东西,而且太后还嘱咐我们常常佩在身上,我问你,满京城这样的殊荣不几人?你刚刚那一句混帐话儿,不止是辱了朝廷,还扫了太后的颜面!我现在问问你,何为贵,何为卑?什么叫做上下规矩啊?你知道了嘛。”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目光柔和了一些,如果不是薛家人惹他生气,他现在心情会很好:老太太多年以后,可真是头一遭又说得话有条有理,让人想驳也驳不得,真真是出人意料啊。 老太太本就是诰命,虽然她非常顾念娘家人,可是她的家、她的儿都是姓赵的,她可还不曾忘记;所以薛老太太同老太太理论什么尊贵上下,非要杖毙了侍书不可,还提什么填房——薛老太太就没有诰命贵妇的身份看到眼里,岂不是也不把老太太这个诰命当成一回事儿? 薛家因是皇商所以薛老太爷有个虚虚的七品在身,可是薛老太太却只是民妇,不过是比赵府多几个钱罢了,便不把诰命看到眼里了?老太太想不恼都忍不住:诰命可是老太太这一辈子最在意的几件事儿之一! 老太太生平最在意的也不过是几件事儿:孙子,赵一飞,老太爷和诰命;要说起来老太太也是十分顾娘家的人,但是她薛表弟一家今儿把她最在意的事儿,不是贬就是骂,都糟踏了一个遍儿,让老太太如何不窝火? 尤其是薛家老太爷老俩口儿还是当着于钧的面儿如此闹将,太下老太太的脸儿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因于钧没有回避坐在厅上,所以不想同薛家就此撕破了脸:有什么事儿,就算以后两家断交不再往来,也是他们四个老人关一间屋里去说才对;万没有守着另外的姻亲晚辈,老人们就吵嚷开来的。 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给薛家人留脸,可是人家薛家人不领情啊;薛老太爷那真是步步紧逼,老太爷和老太太又不是没有占住道理,他们怎么可能还忍得下? 所以薛家人被老太太一顿训斥,那也是自找的。 于钧自进屋坐下后,便没有再开口说话:这里是赵府,是妹妹的婆家,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面子他当然要给;不过他是绝不会回避的——他还有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发作出来呢,侍书打了薛老太太的那两个耳光不过是开胃菜罢了,那打破了的门(于钧的画外音:不管它有没有破),他还要同薛老太爷好好算一算。等老太爷和老太太同薛家把事儿说完后,便是他开始同薛家算帐的时候了。 薛老太爷听完老太太的话有些不安,他在椅子上动了动:他倒是一时气急,忘了这个小填房现如今可是五品的宜人了;更让人吃惊的人,她居然还得了太后赏下的东西——倩芊为什么没有说过? 薛老太爷看向了老妻:这个老货只会给自己惹事儿啊,诰命也是能骂的?得了太后赏赐的诰命也是她能骂的? 这个时候薛老太爷完全忘了刚刚是他让自己的老妻哭闹的,也忘了自开始到刚刚他并没有认为老妻骂一个丫头几句“小娼妇”是什么错事儿。 薛老太太已经不哭,她被老太太的话吓得不轻:辱骂朝廷、扫了太后的体面,她、她可真是犯上了。她有些惊慌的转过头去看向薛老太爷:你要救救我啊。 薛老太爷虽然知道此事他们理亏到家了,可是姐姐所说也只是吓吓他们才对:都是亲戚,不太可能会把事情做绝的;而且老妻不是直接骂得那小填房,又是在姐姐家,此事儿只要姐姐一家人不说什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可是——,薛家要怎么办?薛老太爷不理会老妻的求救,连个安慰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他的心思全转到了倩芊骗婚一事儿上:既然那个小填房没有动到胎气,那么此事儿还是姐姐一家理亏,只能在上面做文章了。 红裳回屋后,便被老太太命人扶到了里屋去;她正歪在榻上听外面花厅上的声音:就算她不想听也不成啊,薛家人的嗓门儿可是大得很,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得话,便由丫头们听了后跑回来同她说。 **** 圣诞快乐,亲们!又降温了,大家注意不要着惊感冒哦。 来,过节了,我们大家抱一抱庆祝一下,也顺便取取暖;呃,那个男男们一起抱抱,女女们一起抱抱,大家不要抱错了啊;嘻嘻。(,) 二百九十九章我不是你老子 当红裳听薛老太太提到了以下犯上,便对侍书笑道:“好了,我们都不用担心了,他们薛家这次是一根汗毛也动不了你。”就算老太太想不起来,可是老太爷一定会知道什么叫做尊,什么叫做卑——他薛家拎不清,可是赵家的老太爷可是拎得门儿清;来赵府论尊卑,也不看看薛家是什么出身。 侍书一笑:“我本就没有怕,太太;就算是今日的事情老太爷要罚我,也只是几板子的事儿——府中的掌责罚的婆子们也不傻,不会因这样的事儿下死力打我,那板子定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虽然薛家老太爷不依不饶,可是老太爷绝不会杖毙了我,我可是为老太爷出了肚中的一口恶气,他不赏我,也不会打死我的。” 画儿几个人闻言都笑了起来:红裳和几个大丫头都没有担心侍书会被重罚,就是小丫头们都认为老太爷会维护侍书的;丫头们都精着呢,会看不出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意思?只是,能一点儿不罚侍书更好,就算那板子打得不会重,可还是不打比较好。 不过后来老太太的话倒让红裳及侍书等人奇怪极了:老太太也能说出如此犀利的话来?老太太的脑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好了呢。 红裳想想老太太一直掌理府事儿多年,虽然在家事儿上有些糊涂——却也是有原因的;在其它事情上,尤其是对付外人侮辱赵府时。她应该还是有些经验和头脑的;如果老太太在今天的事儿上,还分不清楚什么叫里外,拿着薛家当自家人,那她还真是不会让老太爷纵容这么多年了。 说起来,老太太一直都对她的薛家表弟极好:当年老太太的姨母因为在婆家上老人做主。下无丈夫撑腰,实在是受不了姨娘们的闲气,一年倒有七八个月住到娘家来图个清净省心——她的姨丈倒真是乐得妻子如此,就由着她姨母在娘家长住,也不管不问;而薛家表弟就随在母亲身边住到了外祖家,可以算是同老太太一起长大的,在老太太的眼中就同自己的亲弟一样。 而且老太太的娘家距京中并不近。老太太的兄弟姐妹也都不在京中。她只有这么一位表弟同住在京城,后来又结了姻亲,所以老太太一向是把表弟当成了亲弟来待。 虽然后来几年薛家表弟同赵府走动稀少了,可是像年节什么的还是有走动的,老太太也就相信了表弟所说,是他平日里实在是太忙,所以才没有常来看望自己的话。 只是直到今天。老太太才明白,原来薛家表弟从来没有把她当作亲姐姐来待:不然哪里能不给她面子,就不管不顾的在府中大闹了起来呢?老太太也不傻,她如何会听不出来,薛家表弟老两口今儿的话里话外,都把薛家和赵家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表弟一直没有视自己为自家人啊,这个认识虽然晚了些,但是老太太始终还是明白了过来。所以,老太太如何还能把薛家表弟当成自家人?她现在除了生气、恼火以外,还有伤心:自己一直十分疼爱这个表弟。不想他却只是一心利用赵家为他们薛家赚银钱,表姐?怕他从来就没有为自己着想过一分。 老太太当然就不会给薛家人好脸子看,但是薛家的老太爷不知道是一直不在意表姐,还是他现在心思都在旁处,居然根本没有发觉到老太太待他的不同。 薛老太爷现今就算明明白白的知道薛老太太骂错了,自己刚刚也不应该为此而同赵家的人吵闹,可是他还是没有喝斥自己的老妻:他现在不能认错儿。只要一认错便会弱了气势,后面的事情他就不能再硬起腰杆来同赵家算帐了。 薛老太爷知道再纠缠那丫头打了老妻的事儿,只能是自己吃亏,便想舍下丫头掌老妻耳光的事情不提,直接与老太爷和老太太算一算倩芊错嫁一事的帐儿比较好。 老太太又吃了两口茶,看向自家的表弟和表弟妹:“弟妹,这也就是在我们家,也就是我们家的丫头才会为你着想——没有那丫头的两个耳光,不提太后,只你辱了朝廷的体面一事儿,不要说你们家老太爷救不得你,就是你姐夫和我到时怕也是有这个心,却没有这个力了!” 老太爷点头:“此话也不是你们姐姐护我们的家奴,事情如何你们心中也有定论;如果你们不服,就请几位德高望高的长者来说一说也不是不行的,看看大家认为那丫头的所为是以下犯上呢,还是救了你们薛家。” 请几个长者来?是怕外面的人不知道薛家的主母辱了朝廷、扫了太后的体面嘛?薛老太爷会同意才怪!薛老太爷知道不能再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自己今儿在赵府不但不会讨不到到一丝好处,说不定还要自己和老妻去谢谢那个打人的丫头! 薛老太爷同老太爷斗,那是十个薛老太爷也比不上一个老太爷啊!所以侍书打人的事儿,就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口中定成了救人。 薛老太爷便不再接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话儿,他把话题又带回了女儿倩芊身上;他刚刚在上房时是气糊涂了,忘了赵一鸣不在家,可是既然已经闯到了赵一鸣的院子里,那就在这里说说此事儿吧——赵一鸣总要回来的不是嘛。于是薛老太爷又把倩芊同赵一鸣的亲事儿说了出来,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于钧给打断了。 听到薛老太爷的话,于钧一肚子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了:薛家这事儿居然同妹妹有关,想弄个媵妾给妹夫,是可忍 孰不可忍也!于钧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双目瞪向了薛老太爷:“你刚刚说什么,你要把女儿给一鸣做妾,还是媵妾?!” 如果薛老太爷不提到赵一鸣,于钧绝不会断喝出声,不给赵家的人留体面:可是薛家所说的事儿。赵家是脱不了干系的,不管赵家人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听薛老太爷的话儿,他们家这位姑娘同赵一鸣议亲可不是议了一次,而且在妹妹进门后就不断的被提起! 只媵妾两个字,于钧就可以断定,薛家一开始说亲的人就是赵一鸣。而薛家姑娘住到赵府来。也是为了赵一鸣而来;按古礼来说,只有赵一鸣才能把薛家的姑娘纳成媵妾,赵一飞凭什么? 就算最终不是赵一鸣纳了此女,可是妹妹在这其中如果没有受到什么刁难,打死于钧他也不相信的——怕是太后的那份赏赐绝了赵家人的念头,才用赵一飞李代桃僵吧? 一想妹妹曾经被赵一鸣踢了一脚,然后赵家的人还想给赵一鸣纳个媵妾——那妹妹算什么?那薛家的姑娘这是没有进门儿。如果进了门儿,不是同妹妹平起平坐了嘛!赵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薛老太爷自持身份,当然不会对于钧假以辞色——他看于钧身上所着,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服饰,也就只是一般的小吏了;像他这样的小吏满京城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薛老太爷正眼也不瞧于钧:“这里长辈们在说话,你一个填房的兄长,让你坐在这里已经是抬举了你,你居然没有尊卑上下的乱开口——真是小商之家,没有家教的很!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根本没有资格同我说话,我们要做什么当然由我们和赵家的人相商。难道还要我问你不成?也不称一称自己的份量便挣上脸来说话,真是笑话。” 如果不是此人出去喊了一声儿“打”,他老妻能挨上两个耳光?他们也早已经进了院子了——虽然进了院子也找不到赵一鸣,可能还会惊到红裳,他们闯出祸事儿来;但这个并不在薛老太爷的考虑中,他现在只是怪罪于钧刚刚搅了他的局,还给了他们薛家极大的难看。所以一开口便没有一句好话。 虽然薛老太爷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就是:于钧你对于我们薛家来说就是奴婢的身份。 于钧虽然并不是不能吃亏的人,但能让他吃一时之亏的人却绝不会是薛老太爷;薛老太爷说得话如此难听,于钧当然不会同他客气。 于钧看着薛老太爷冷冷一笑:“你做事儿当然不用问过我——我又不是你老子,哪里有闲功夫管你的事情?可是你做得事情如果同我妹妹有关,那你还真就要问问我的意思才成!” 比话难听嘛?于钧现如今这样说话还是好听的呢,他的同僚们如果在这里,几句话能把薛老太爷气得吐血倒地。 老太爷虽然很气薛家不给他面子,而且薛老太爷说得话也极不客气,他一听就有些担心惹恼了于钧,但他以为于钧会看他们赵家的面子,暂时不会同薛家的人理论;而他也正在想如何把薛老太爷的话接过来,给于钧圆过这个脸儿去。 可是于钧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听到于钧的话老太爷的心里便不太舒服起来了:于钧虽然有些实权,但官职也太小了些,同赵一鸣不能同日而语;且他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过硬气了,压根儿也没有给赵府留几分脸面啊。 **** 亲们,抱住痛哭一个!小女人被医生勒令休息!因为本来就低烧刚好,现在又着了凉,所以医生说我需要好好睡上一大觉,不要总用脑子费精神。所以,只能更两章了! 亲们,原来今日圣诞还要最少四更让大家看得爽一个呢,唉——!最后,求票。亲们看小女人可怜兮兮的份儿上,把票票用来继续给红裳和赵赵补钙吧,本来下一章赵赵就应该出场了,他可不能软骨头了是不是? 亲亲多多投票票:粉票、推荐票,明儿我们至少四更,如果可能五更给大家好不好?(,) 三百章我是什么东西?你等着看 老太爷沉了沉脸,取了茶盏到手里吃了一口,他一时反倒不好开口了:先听听再说吧,不能两面都不落人,也不能让于钧太过得意了——他一个小辈儿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也犯不着为他强出头。 论起来,薛老太爷的品阶比于钧高了二品呢,他如何能受得了于钧如此的辱骂?何况就在刚刚,他的老妻被于钧支使丫头打了,而现在于钧又直接骂到了他的脸上,气得他是双目通红,老脸紫涨。 薛老太爷一掌拍在桌子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女儿可是一鸣的嫡妻,你妹妹不过是填房,填房懂不懂?!在规矩大的人家,她便要对我女儿的牌位执以妾礼!而你一个妾的兄长却对着一鸣的正经岳丈口出侮辱之语,真真是太过狂妄、不知道礼仪!你今儿给我磕头认错也就罢了,不然我明日一定到你们衙门找你的上峰说一说此事儿,我看你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薛老太爷重重又喘了一口气:“我现在不同你这个小畜生说,我自同赵家理论。”他转过头来对着老太爷道:“这就是你们赵家的规矩嘛,一个填房的兄长就在你面前对我叫骂,你也不说一句话?” 于钧已经坐了回去,他的怒气在脸上神奇般的不见了,再次抢在老太爷前闲闲的开口:“小畜生骂谁呢?填房?填房怎么了?我妹妹可是明媒正娶的妻房。何来妾礼之说?你说的可是八百辈子以前的老规矩了,只有迂腐不堪的人家才会还照着那个做。我妹妹敬你那个死的女儿为姐,执以姐妹之礼才是对,不信,我们可以去问问礼部的大人们。” 于钧虽然生气赵府的人。可是却不能像对薛家的人一样,一分面子都不留:妹妹还在人家做媳妇呢;所以他先用话语扣住了老太爷:想让我妹妹对那个死人执以妾礼?就凭今日薛家人的所为,那也是妄想! 于钧一面说着一面取了茶到手里:“说到我的上峰,嗯,怕你品阶不够见不到吧?你还是打听清楚了我领得什么差事儿——嗯,我这次是留京留定了,不然我还真怕我妹妹会被你们生吞活剥、欺负的不成样子!留京了嘛。我的差事儿倒还好说了;只是你说这种话。我怕你出了门儿就会被风闪到舌头。” 于钧说完又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薛家的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怕是赵家也以为自己一个小小的通判比不上他们的儿子赵一鸣吧?所以才会如此作践的自己的妹妹。如果自己是当朝的一品,赵家敢如此待妹妹嘛:就算不是当朝的一品,也就让他们知道,就是当朝的一品也对自己客气的很,他们这些人才不敢再依着性子胡乱欺负妹妹。 薛老太爷听完于钧的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就不是能逞口舌之利的人,只知道颤着手指着于钧骂道:“小畜生骂得就是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如果不是现在屋子里气氛十分紧张,怕是会笑倒了一屋子的人:不过即使如此,薛老太爷这句话,还是让在屋里伺候的丫头,还有在里面听动静的红裳等人憋笑憋得不轻。 老太爷知道薛老太爷被于钧用话绕了进去,不过他不想提醒薛老太爷;又想起于钧可以直接给皇帝递折子,还是不要让薛老太爷真把于钧逼急了:天知道于钧在皇帝面前有多大的面子。事情不就是怕个万一嘛。 老太爷便皱着眉头喝薛老太爷道:“住口!我的媳妇就是我的媳妇,如果你认为我媳妇的填房碍了你的眼,那她明儿不是填房也容易的很!至于我媳妇的兄长自然是我府上的座上客,就算他有得话说得过份了些,你做为长辈也是错在前的。好了,一人少说一句。” 薛老太爷被老太爷咽得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能听不明白老太爷的意思嘛?死人的女儿如果因他而被休,迁出了赵家的祖坟。他可真是丢不起那么大的人。 于钧看了一眼老太爷,一拱手道;“老太爷是明理之人,像是不是填房的事情我做为小辈儿不好说什么,一切自然是有老太爷做主;薛家的人辱我倒还罢了,只是我妹妹却不是能任人辱之的!” 说着话于钧立起身,拂了拂衣服对薛老太爷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会儿就会知道。” 说完,于钧又对老太爷拱了拱手转身便出去了:他对于赵家十分的有气儿,所以礼数也就怠慢了不少。 红裳听到哥哥的话本想出来的,可是她坐起身来,刚刚穿好了鞋子;于钧那里已经走了:她知道哥哥这是不想她出面,才会如此快的离开。红裳轻轻一叹只能又躺了回去:这事儿,今天真是闹大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于钧的印像差了许多:儿子纳不纳妾是他们赵家的家务事儿,他一个舅兄是不应该如此强硬的插手——纳个妾罢了,算不得是欺辱媳妇吧?况且自媳妇儿进门到如今,虽然屡屡提过让儿子纳妾事情,可是至今一鸣房里也没有多一个妾或是通房不是? 于钧走了以后,薛老太爷只是狠狠的对于钧的背影儿啐了一口:他会怕一个小吏的威胁?真当他是个七品的虚衔是摆设了?他们薛家可不是只有一个七品的虚衔,他们还有得是钱呢! 整个京城里,花些银子找这个小吏的麻烦,自己薛家倒是容易的很;凭他一个小吏,他能拿薛家怎么办? 的以薛老太爷不再理会于钧刚刚的事情,只是同老太爷、老太太又吵闹起倩芊的事情:老太爷不想吵到了红裳休息。想带着薛老太爷一行人回上房;可是薛老太爷就是不走,硬是赖到了红裳的房里,他要等赵一鸣呢,怎么可能会走。 不过一个多时辰以后,他们便不吵了:薛老太爷被吓到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找赵家的麻烦。 不过现在薛老太爷还是不知道的。赵一鸣先是飞奔进屋,进来只匆匆同父母见了礼;薛家老太爷几乎立时冲上去,揪住了赵一鸣的衣衫领子,喝问他为什么言而无信,害了他女儿的一生。 赵一鸣皱了皱眉,对于表舅加岳丈今儿的所为,他是厌恶透了:裳儿有着身孕。还要理事儿。本就很累需要静养的;薛家的人要闹去上房好了,居然来吵裳儿! 赵一鸣一把推开了薛老太爷,也不同薛家的人见礼,转身去里屋瞧红裳去了:裳儿无事还罢,万一裳儿动了胎气或是受了惊,他今儿必不会同薛家人干休——真当他赵一鸣是没有脾性的人了。 红裳歪在榻上,看到赵一鸣过来便坐了起来。赵一鸣摆手阻止了红裳。又过去亲自扶她躺好掖了掖薄被,先问了红裳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又问红裳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红裳看赵一鸣如此,还是很暖心的:“没事儿,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赵一鸣轻轻抚了一下红裳的头:“让你受委屈了。”然后又问了红裳几句话后,脸上更是恼了三分:薛家的人居然是打上了自己的门! 如果赵一鸣在家,薛老太爷带人来砸门,他虽然生气还会好些;可是他不在家的时候,薛家就这样带着人硬闯自己的院子——砸了门。打了丫头们,还骂自己院子里的丫头是“小娼妇”,这分明就是欺裳儿独自在家;尤其是赵一鸣深恨薛家的人辱骂红裳,此事如果不给裳儿讨个公道,他还算得上是个男人嘛?! 就算是薛家的女儿他没有纳——但是一开始他便说过了,他不会纳妾,更加不会纳他家的女儿!生生送上门来的女儿。自己还不能拒绝了不成?为了根本没有道理的事情,跑到自己院子里胡搅蛮缠,实在是可恶至极。 赵一鸣越想越怒,他拍了拍红裳,让她不要担心,也不总听着那屋里的声音,好好休息休息;便想转身出去。 屋子外面薛老太爷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分:因为赵一鸣对他的无礼;所以赵一鸣已经忍无可忍,不把他赶出去,裳儿怎么静下心来安养。 红裳却唤住了赵一鸣:“你可是想把薛家的人弄到上房去理论?” 赵一鸣点头:“他们实在是太不像话,这样吵到了你怎么能行。” 红裳轻轻一笑:“我不是没有事儿嘛。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是娇怯怯的性子,你们到上房去说了,我便会更担心了;而且老太爷刚刚要薛家人走,他们硬是赖在我们院子里不走,想来就是为了等你;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说吧,我也好能听得明白,不至于胡思乱想。” 赵一鸣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裳儿,你可不要真得生气。今儿这口气我一定会为你出的,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只管当他是——,放屁好了!” 赵一鸣说出这么一句粗话来,倒让红裳莞尔,侍书等人也掩口偷笑:赵一鸣可是读书人,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个不雅的字,何况是这种粗口呢?不过,红裳和丫头们都知道赵一鸣这一次是动了真气。 **** 先道个歉,昨天小女人糊涂了,忘了今儿应该去医院复查的,汗个!但是小女人记得对亲们的承诺,所以起到五点钟码字,可也只是码出了两章来,汗个!不过小女人自医院回来会再码字的,就算不能四更,也会努力做到三更的。并且为了补偿亲们,小女人会五更的一天抱答大家对小女人的支持! 那个,捂脸:亲们,能不能继续投票给红裳和赵赵补钙呢?尤其是赵赵现在可是最需要补的时候,让我们的赵赵骨头再大硬一些好不好? 小女人会把今天欠下的章数补上的,一定! 最后,再道一次歉,对不起亲们。(,) 第一章 红裳轻轻的安抚了赵一鸣两句,赵一鸣也不欲红裳担心,不管红裳说什么,他都是轻轻的点头答应了。红裳知道赵一鸣没有把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得随他去了。 红裳又把哥哥刚刚和薛家老太爷争吵的事情说了出来:“哥哥也是心疼我所以生气了,而且他也没有做错或说错什么;不过哥哥他生气之下,可能说得话有些过硬,但他绝不是——” 红裳不想于钧同赵家闹得过于生份:不管老太爷怎么想,至于不能让赵一鸣认为于钧不好;那可是红裳自己的哥哥啊。 而且哥哥同薛家人争吵的事情由自己嘴里原原本本说出来,比赵一鸣出去听其他人:就算是老太爷说出来都要好的多。 赵一鸣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榻上轻轻搂过红裳来:“裳儿,我明白的。我现在就很生气,不要说是一直在场的舅兄了。说到纳妾一事儿,的确是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是我一直做得不好,没有护了你的周全;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他们的考量,与我却是不同的,所以我不会生舅兄的什么气,只会在他面前感到愧疚——当日曾经答应过舅兄,不让你受一丝委屈的,现今我却没有做到,自然怪不得舅兄生气;说起来,这次舅兄生气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说着赵一鸣还笑了出来:“你一会儿就会知道。” 红裳看赵一鸣对哥哥的言行并无一点不满。便想追问哥哥生气的后果很严重是什么意思时,外面便响起了于钧的声音:“我回来了。薛老头儿,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了。” 赵一鸣轻轻一拍红裳的背:“裳儿,舅兄回来了,我要出去看看;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就算是舅兄替你出了气,那是他做兄长应该做的;但我也不会就此同薛家算了的,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你好好歇着,只记住一条儿,千万不要生气,知道嘛?一切都有我和舅兄呢。” 直到红裳点头答应不会生气后,赵一鸣才轻轻拥了一下红裳。便起身出去了。 于钧回来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礼便自坐下了。薛老太爷没有想到于钧还会回来,他瞪向老太爷:“姐夫今儿是一点儿面子不给,一点道理不讲了是不是?这个小畜……” 赵一鸣自里屋出来,看向薛老太爷打断了他的话:“请表舅自重!这位是我的舅兄,赵府的座上客,您张口便骂,是不是赵府一点儿也不放在您的眼中?我的父亲、母亲的面子您又置于何地?说起这里。我倒要问问表舅,我父亲什么面子没有给您,又什么道理没有同您讲?”说完他也不等薛老太爷回话,直接过去同于钧见礼:“兄长回来了。” 赵一鸣自红裳的嘴中知道父亲和母亲生了于钧的气,所以他才会说了这一番话,等于也是为于钧开脱:薛家表舅可是一点儿面子没有赵家,没有给你们老两口,你们还同他们客气什么?这句话虽然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可是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看了一眼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他们的确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于钧却对着赵一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如果不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在场。于钧现在就一个拳手砸到赵一鸣的脸上去了;所以他只是哼了一哼,没有答赵一鸣的话。 赵一鸣还是躬了躬身子:“今日之事儿多谢舅兄了。” 于钧这时才哼了一哼:“我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妹妹!如果我的妹妹不是嫁给你的话……” 赵一鸣笑道:“那不都是一样。” 于钧冷冷一哼,没有再理会赵一鸣:他只要一想到赵一鸣曾踢了妹妹一脚,他便想把赵一鸣生吞了下去——这口气他一定要代妹妹出。 赵一鸣虽然不知道于钧已经知道自己曾踢了红裳一脚,但只媵妾一事儿也足够舅兄生气了,所以并没有因为于钧的冷淡而生气;只看红裳的面儿上。他也不能同舅兄生份了,让裳儿夹在中间为难吧? 赵一鸣依然又对着于钧欠了欠身子,才转身走到老太爷身后,伏耳对老太爷说了几句话;老太爷的神色变换了几下:“真的?” 赵一鸣点头:“真的。” 老太爷看向于钧,神色间已经没有一丝恼意:“贤侄,实在是要谢谢你。”他是真心实意在道谢。 于钧对老太爷还是留着三分面子的,一拱手:“不敢。我也说过了,一切只是为了我的妹妹裳儿。” 老太爷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又看了一眼老太太:她原来的确是待媳妇不怎么样,而一鸣的那个妾室宋氏和凤舞,所为更是离谱,说起来还真是自己赵家有些对不住媳妇。 而人家的兄长却帮了自己儿子如此大的忙,想来是自己赵家欠了媳妇与她兄长的情份啊。 老太爷道:“不管贤侄为了什么,必竟是帮了一鸣,这个谢字贤侄当的。而且裳儿也是我们赵家的长媳,贤侄是为了妹妹,不也就是为了一鸣嘛。” 老太爷特意把长媳两个字咬得重了一些:媳妇不止是人品能力不错,还有了赵家的骨肉,而且她兄长也是极有手段与心计、还在官场很有些人脉的样子,自家如何能不好好待人家? 于钧刚刚明明生了自家的气,可是他所为却并没有针对赵家,虽然说帮了自家也是一种警告的意思,可是老太爷却知道毕竟是自家理亏在前,而且于钧可以算得上是以恩报怨了,他还能再怪于钧什么呢? 薛老太爷终于不耐烦了:刚刚赵一鸣接了他的话后,却不再理会自己只管同于钧说话;他本来极为着恼,想上前同赵一鸣理论一番的,不过看到于钧根本不给赵一鸣面子,他才又忍住没有说话。 薛老太爷一来想看赵一鸣的笑话:让人去巴结人家,人家却不给脸子!二来他想赵家同于家如果真得生份了,对薛家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自己日后也可以更好的收拾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等到后来,薛老太爷看到赵家的人都不在意于钧的无礼,反而对他道开了谢,他才真的忍不住了。 薛老太爷冷冷一笑:“你们赵家的人都糊涂了是不是?这样一个小辈在厅上乱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家太爷和赵一鸣要打断他的话还没有出口时,就听外面一阵嘈乱,然后有丫头跑了进来:“老太爷,老太爷,皇上、皇上的圣旨快要到了!” 老太爷闻言看向了赵一鸣:圣旨?什么圣旨?一鸣刚刚升了职,赵家不可能再有什么圣旨来才对啊。 赵一鸣一摊手:“我还没有来得及再往下说,父亲便同舅兄去道谢了;而且儿子也没有想到圣旨如此之快啊。” 不过赵一鸣还知道圣旨的内容:只要是官员的升降,都是要在吏部备案的;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让自家老太爷和薛家都知道知道于钧的厉害之处,也是有好处的。 老太爷一听赵一鸣的话便知道圣旨是真的:只是圣旨会是给谁的呢?赵家没有事儿值得再接一次圣旨吧?他用目光问向了赵一鸣。 赵一鸣的眼睛扫了一眼于钧,老太爷便明白了:他头上立时便冒出了冷汗——这个于钧在皇上面前如此得宠?不过出去了一个多时辰,圣旨便到了? 不过老太爷也来不及想太多了,他一面起身一面急急吩咐人摆香案准备接旨。薛老太爷的嘴只能闭上了,这个时候赵家不会有人再理会他。 老太爷请于钧一同出去准备接旨,于钧让了老太爷一步才跟了上去。老太爷现在才对于钧有了真正的认识:真是不骄不躁啊,怪不得皇上能如此看重他。 赵一鸣随后跟着也出去了。薛老太爷不得不出去,虽然圣旨绝对同他无关,可是他做为男人,圣旨到了是一定要去跪上一跪的。 因为这次的圣旨没有女眷们的事儿,所以女眷们只是在内宅摆了香案,向皇宫的方向拜上一拜谢皇恩就可以,不用出去接旨的。 前面接圣旨的事儿同老太太无关,她同红裳一起拜谢了皇恩后,便和红裳相扶着进了内室,完人不理会薛老太太,就这样把薛老太太晾到了厅上不理不睬。 老太太虽然不知道老太爷同赵一鸣耳语了什么,但是父子俩个对于钧如此客气的道谢,想必于钧帮了自家的什么大忙才对,所以她对于钧的那一点儿不满早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且就算她对于钧不满,眼下也不会牵连到她的媳妇红裳身上——红裳腹中可是有赵家的后人。 红裳和老太太有说有笑的进了里屋,老太太非要红裳上榻上歪着,她在一旁坐下吃茶,开解起了红裳:她还是怕红裳存了气或是受了惊。 最后倒是红裳百般的安慰了一番老太太,老太太才真得放下心来;老太太也因此更感觉红裳这个媳妇真是不错:她坚信红裳是受了惊吓的,可是媳妇却还要细声细语的安慰自己,这份孝心真是不可多得啊。 老太太越发对红裳好起来,婆媳两个人倒真是越说越热乎起来,不一会儿便有笑声传到了花厅上;这笑声对于薛老太太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刺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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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意思是不急:因为于钧是立了大功回来的,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让于钧好好歇几日,顺便可以自己想一想,看看有什么差事儿正合适;如果没有自然会有指定一个官职给于钧的。 而于钧原来也想等皇上或是上峰给自己指定个官职——只要不是根本利益,于钧在差事儿上一直都是极低调、极听上峰话的人儿。他不想给上峰留个持功自傲的印像;只是今天的事情太过凑巧,于钧被薛家的人惹毛了,便去求了他的上峰,然后便得了这道旨意。 于钧要么不做,做就要让薛家人知道他的厉害——这是他不想灭了薛家,最起码不想一下子灭了薛家,他才会如此迂回。于钧倒底是个明理的人,薛家人的所为虽然让他着恼,可是罪不及死。 也正是于钧一向做事很有分寸,才会得了皇上和他上峰的信任。 于钧所求的差事儿还真合了于钧上峰的意思:皇商近年来不断坐大——尤其是徽商、晋商。已经有了隐隐可以牵动朝局的力量:军粮六七成都是由皇商们采购后卖给朝廷,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只是明面儿上却不好针对皇商有什么举动。 于钧这一次的请求歪打正着,更得了皇上和他上峰的赏识。 老太爷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可是只凭于钧一个多时辰就能求下一道圣旨来,只此一件便让老太爷再不敢认为于钧不如自家的儿子了。 更何况于钧还请动了吏部尚书,叫了赵一鸣过去问话,并且好好的勉力了赵一鸣一番。当时于钧就在吏部尚书的屋子里坐着。吏部尚书是什么意思,不要说赵一鸣,就是吏部上上下下的人都明白,赵一鸣的仕途如果他自己不会出大的差错,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这便是赵一鸣回府后,要谢于钧的原因了。 于钧如此做就是要震一震赵家和薛家,于钧虽然认为薛家罪不至死,可是也不能就让薛家如此逍遥下去:一定要让薛家的人知道一下他的厉害,让薛家的人天天胆战心惊、日日焦虑不安,吓破了他们的胆子,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找红裳的麻烦。于钧认为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而对赵家,于钧却不能用相同的法子了:他想到了一个词叫做“恩威并施”——圣旨到了对于赵家来说便是吓他们一吓,而动用上峰的关系搭上吏部尚书给了赵一鸣一些好处,让赵家知道后并感恩,这样妹妹才会被赵家的人重视,不敢再按着他们自己的想法硬要他的妹妹做这做那,并且不会把赵于两家的关系弄拧。 于钧求圣旨来,就是为了在赵家人面前,不遮掩自己对于赵家的不满;而赵家的人知道自己因为妹妹受气后生气了,还不能因此而怪到妹妹或是自己身上;逼着他们去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人知错后才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于钧知道:拳头大便成横行天下,可是拳头要如何用也是一门学问——今天于钧打了两拳,却因用得拳式不同,所以薛家和赵家的反应当然是不同的。 除了于钧外,只有赵一鸣也是坦然的;他起身以主人的身份,陪着于钧把太监让到了屋里奉茶。而老太爷却是听到儿子说话后才醒悟过来起身,薛老太爷已经面如土色,根本自地上爬不起来了。 送走了太监后,于钧看向薛老太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不知道你清楚没有。” **** 两千字一百字,小女人今天状态不佳,差一千字明天会补上。感谢亲们的支持。(,) 第三章兄长之怒 薛老太爷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刚刚他还在辱骂的人,现在有了决定薛家命运的力量。 薛老太爷还没有想到应该说些什么时,于钧已经转身对老太爷和赵一鸣道:“我们回去吧,老太太和裳儿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呢,不要让她们太过牵挂了。” 红裳虽然不知道圣旨是什么内容,可是哥哥发作以后再回来圣旨便到了,她当然会猜到对于自己和赵家来说,绝不是坏事儿,所以她是一点也没有担心;而老太太在红裳的劝解下,也没有过多担心——圣旨反正是给于钧的,应该同赵家没有关系吧? 老太爷闻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薛老太爷:“走吧,回去了。”然后伸了伸手表示相让薛老太爷,但他却没有等薛老太爷,自己先迈步向车子走去。 老太爷如果不是看自己的老妻,当年陪自己挺过了那么多的难关,他今日是理都想再理薛老太爷了。 于钧同薛老太爷说完“我是什么东西你清楚了吧”的话后,根本就没有再理会他;侧身让过了老太爷,和赵一鸣并肩走向了另外一辆车子。 薛老太爷看了看前面的三个人,他跺跺脚儿只能跟了上去;他和老太爷乘了一辆车子:他是真的想一走了之,于留下来也只是受辱而已,可是他却不敢走;不说薛家的生意现在要看人家的脸色。而且他老妻还在赵家的内院中呢。 薛老太爷眼下已经不再感觉倩芊嫁错了人是多严重的事情了: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薛家眼前的危机呢?可是他的脑子不同于刚刚同赵家纠缠的时候——虽然他算不上是聪明人,可是刚刚却还能想到法子应对一下;可是现在他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了,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薛老太爷呆呆坐在车子上,飞快的转着脑筋,可是想来想去。没有任何一个法子可以应对眼下的情形:于钧不会收他的礼,也不会看在赵家的面子上容他三分情——他刚刚骂人家于钧时,已经把所有的路子堵死了。 薛老太爷虽然想不到法子,可是却知道不能束手待毙:薛家一大家子人还他要养呢;他还有儿子啊,绝不能让薛家就这样败落下去。薛老太爷看向一旁的老太爷,眼睛一亮:“姐夫,我知道今天做错了事儿。是我对不起姐夫姐姐;可是。还请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救我薛家一救吧。” 老太爷看了薛老太爷一眼:“你把事情都做绝了,我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了。”老太爷不想同薛老太爷过多纠缠,所以一开口便回绝了他的意思。 老太爷现在知道了于钧爱妹如命,不要说薛家,就是自己家也要就“媵妾”的事情。对于钧有个交待才可以,他哪里有心思管薛家的事情。 薛老太爷不顾车子正在行进中根本不稳,一下子跪到在老太爷面前:“姐夫,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看在我姐姐的份儿上,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薛老太爷知道自己眼下只有表姐这一根救命的稻草了,所以句句是抓住不放。 老太爷被薛老太爷的举止给吓了一跳,不过只是一转念疮便明白了薛老太爷的用意:换成是他,现如今只要一跪能解决问题,他也会跪下去吧?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一大家子的人啊,不跪都不行的。 老太爷轻轻一叹:“你先起来说话。”老太太已经对薛家伤了心吧?再说于钧眼下也在生赵府的气,自己能有什么法子救人呢?他还要想个法子让于钧相信,赵家不会亏待了儿媳红裳才成。 薛老太爷拉住老太爷的手:“姐夫,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能保住我薛家啊。”他是真得急了,他是真得知道他抬惹了他招惹不起的人。 老太爷有些恼了:薛老太爷跪地不起。却是有些硬赖上他的意思;所以,老太爷只是看着薛老太爷,却就是不说话。 薛老太爷终于知机,起身坐了回去:“姐夫,您想个法子救救我们一家人吧,求求你了。” 老太爷长长一叹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呢?我也是要向人家交待一二才成——你认为人家没有生我们赵家的气嘛?媵妾?这可是你们薛家想出来的呢。” 薛老太爷哭丧着脸道:“话虽然如此,可是你们家的媳妇是他的妹妹,就是他再不高兴也会给你们留些体面的,不会真得拿你们府的生意如何;可是我薛家却不一样啊,姐夫,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才成。” 老太爷闻言愣了一会儿,等到下车子的时候老太爷只说了一句:“你既然知道他是看在媳妇的面子上,才容了我们几分,你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嘛。” 是啊,一鸣有位好妻室啊;只要自家好好的待媳妇,于钧不但不会再生赵府的气,应该还会好好的助一鸣一臂之力才对。 薛老太爷太过紧张自家,所以并没有听到车子后面的有什么异响儿;可是老太爷却听到了,却只能当作听不到:怕是以前的事儿被人家于钧都知道了吧? 老太爷却并没有生红裳的气,对于这位儿媳,他还是很了解的:绝不会是儿媳对于钧说了什么,八成是宋氏和凤舞的事情被于钧知道了些什么吧? **** **** 赵一鸣和于钧上了车子后,本想同于钧好好说会话儿:不为他们原就是朋友,只为了于钧是裳儿的哥哥,他也要同于钧好好相处才对。 上了车子放下帘子后,赵一鸣坐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于钧已经一拳向着赵一鸣打了过去!赵一鸣吓了一跳,他本能想躲,可是车子地方小,躲过了第一拳,可是却躲不过于钧的第二拳。 赵一鸣挨了打以后。才终于有机会开口:“有话好好说,倒底是——” 于钧瞪着双眼、喘着粗气道:“你踢裳儿那一脚时,为什么不听裳儿好好说?现在有脸同我说这种话?”于钧一面说一面举拳又打了过去。 赵一鸣刚刚看于钧打自己时,还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于钧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儿。现在他知道于钧是为了自己当初踢红裳而生气了,他双眼一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也一直感觉到对不起红裳,所以他只是躲闪并不还手。 车子外面的婆子们当然听到了车厢里面的动静:“老爷,老爷!你们没有事儿吧?”不过没有人敢冒冒然上前挑开帘子看。 赵一鸣又挨了于钧一拳头。闷哼了一声儿道:“你们只管赶你们的车子。哪里来得许多话儿!” 车子外的婆子们对视一眼后,只好当作什么也听不到,赶着车子继续向前走。 于钧也不理会赵一鸣的话,只是一拳接着一拳的打过去,根本不再给赵一鸣开口说话的机会。他第一拳打空的时候,胸中怒火更盛,所以第二拳便打得更重了。不想正打到了赵一鸣的眼眶上! 而于钧一拳打在赵一鸣的脸上后,他立时便后悔了:这样打了赵一鸣,虽然能让赵家的人知道自己的愤怒,也让赵家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底线是什么;可是同样也能让裳儿看出赵一鸣挨了打啊,裳儿八成是不赞成自己代她向赵一鸣讨公道的。 于钧虽然闪过了一丝念头,可是盛怒之下哪里能想到更多,所以他是一拳接着一拳的打了过去:先为妹妹出一口气再说。他再打时就避开了赵一鸣的脸,拳拳都向赵一鸣的身上招呼过去——于钧怕红裳看到赵一鸣脸上的伤再心疼,而赵一鸣的脸上也挂了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想再惹妹妹伤心。 虽然明知道红裳可能不同意他打赵一鸣,可是不打赵一鸣,于钧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自听说妹妹被踢后,好不容易才能同赵一鸣单独在一起,所以他是再也忍不住满腹的怒火。尤其是于钧想起当初赵一鸣答应他会好好得待裳儿,可是呢,赵一鸣不但没有做到。还对裳儿大打出手!让于钧不打人,尤其是不打赵一鸣,于钧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赵一鸣被打得很痛,可是他倒也并不怨恨于钧:是他失信在前,是他对不起于钧、对不起红裳。所以他是一拳一拳的硬挨了下来,除了闷哼咬紧了牙关也不呼疼——于钧的脾气,他可是有些了解的,如果不让于钧出了这口气,万一哪天于钧想不开,硬带了红裳走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是让他和红裳和离的事儿,于钧也作得出来。 于钧终于打累了,他狠狠的揪着赵一鸣的衣襟低低的喝道:“裳儿和我虽然自幼没有了母亲,可是我在九岁以后就没有再让人加一指于她身上;可是同你成亲半年,你便踢了她一脚,你说,你当日是怎样答应我的?” 赵一鸣努力睁着双眼,他的一只眼眶被打青了,不努力有些睁不太开:“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裳儿,这件事情我早已经知道错了;此事儿就算你今日不来找我算帐,我也打算他日向你请罪的。” 于钧现在怒火少了一点,只是一点点。因为在他打赵一鸣的时候,除了第一拳以后,赵一鸣再也没有躲闪过,所以他还真有些相信赵一鸣的话。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裳儿被踢,一想到裳儿额头上的那一道伤疤,于钧的怒火便消不下去。 于钧恶狠狠的道:“你知错了?知错有什么用?你打都打了,说上两句你错就想我原谅你?你真是太该死了,我要带走裳儿,我不能让妹妹再在你们赵家受委屈。”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惊,更加诚恳的点头:“我是该死,我知道。可是请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在内,伤害到裳儿一点儿;给我一次机会,只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带走裳儿?不,那可不行,他是绝不会答应的!赵一鸣听到于钧的话,根本没有想到红裳肚子里的孩子,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以后再也见不到红裳了! 赵一鸣知道于钧说得出来就做得到,同他来硬的是不管用的,唯一的法子就让以诚意打动他,让他相信裳儿留在赵府不会再受委屈,他才有可能退一步。 于钧瞪着赵一鸣:“让我相信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有那么好骗嘛。”真是太可笑了,他踢裳儿的那一脚,只看裳儿额头上的伤疤也知道有多重了——虽然裳儿想代赵一鸣瞒过去,可是于钧却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妹妹不欲他追究,也许妹妹有法子能应付赵府的事情,可是他于钧是哥哥:哥哥应该做什么就要做什么,同妹妹要如何做并无关系——总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受了苦却一言不发。 赵一鸣看着于钧,他十分的认真:“是的,舅兄就相信我一次吧,我绝不会再让舅兄失望;我错过一次已经太多了,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错,就再相信我一次,只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待裳儿的,一定会。” 于钧直直瞪着赵一鸣,赵一鸣并不回避于钧,两个大男人就在车厢里面对面、眼对眼的瞪视着,谁也不相让一分。 最终于钧咬着牙自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你妄想!你踢了裳儿,你们赵家还要给你纳妾,还要纳什么媵妾!我不会把妹妹交给你们,让你们再欺辱她、再让她受苦嘛?” 于钧根本没有想过要真的把红裳带走:因为他知道红裳不会跟他走,不想跟他走!不然他才懒得请圣旨、又去托了上峰见什么吏部的尚书这么麻烦呢;可是,赵一鸣这小子不吓吓他,他会好好珍惜妹妹嘛? 赵一鸣听到于钧的话后真得急了,他一下子坐直了起来:“我踢了裳儿是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如此对裳儿;而纳妾的事情,裳儿早已经同我商量好了,我不会纳妾的!舅兄,你要带走裳儿我绝不会同意,其它的事情舅兄说什么,一鸣也会做到,只求舅兄让裳儿留在一鸣身边。” 赵一鸣看于钧的样子,以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过他并不是十分的担心,他相信裳儿会说服于钧留下来的;可是红裳如何做是红裳的事情,他一定要让于钧相信他:他一定会好好的待红裳。 赵一鸣也不是为了向于均证明什么,可是他就是想如此做,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倒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 亲们,我可是没有上网的,你们可要给我做证。咳,咳! 那个,我的那个他出去了,被我支出去买东西,所以加紧码了这些字,咳,因为看时间他应该快回来了,原本想码五千字的,看来是不行了。亲们,对不起,不是小女人想跳票,小女人被剥夺了用电脑的自由,呜呜,可怜的我。 亲们放心,我很好,嗯,身体虽然有些问题,不过不上网,不码字真得挺烦、挺闷的,是真心话。而且一天不码字,不同亲们说两句话,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一样,汗个。 好了,每天的无耻求票,捂脸,小女人真得不好意思说了,亲们看着来吧。 明儿我会正常更新的——我的那个他要去工作不在家,嘿嘿。 记住,我今天没有上网,没有码字。(,) 第四章消怒 于钧倒没有想到妹妹居然同赵一鸣谈过纳妾的事情:看赵一鸣的神情,也知道“媵妾”或是纳妾一事都不是赵一鸣的意思,看来应该是他父母的主意——既然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主意,就算赵一鸣答应过妹妹,那日后妹妹的麻烦事儿少得了?一句不孝压下来,没有人能顶得住。 不过赵一鸣能答应妹妹此事,就是说他是真有此心了:自己却要就此咬定他这一句,让赵一鸣日后再也纳不得的妾为好;男人嘛,总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他的妹妹可不能变成赵一鸣的昨日黄花。 于钧瞪向赵一鸣:“不纳妾?你说得倒是轻巧!我问你,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以父母之命逼你纳妾呢?以不孝的罪名逼你纳妾呢?” 赵一鸣闻言直直的看着于钧,愣了半晌后才道:“舅兄所言,我和裳儿也曾商讨过;凡事总有解决的法子,如果真得无法,我也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纳妾;不过,我和裳儿也早已经说好了,我不会同那人圆房的;纳过便是尽了孝道,其他就是父母也不能强迫于我。” 赵一鸣并没有一口答:就是父母他也不纳!这样的话儿好说,可是他却做不到,即使他现在很心急,但也不能骗于钧。裳儿,好似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他的身体——他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他不能没有裳儿,也不会伤害裳儿;可是父母育他养他一场。他也不能太过违拗父母伤他们的心,如果为了裳儿就伤了父母,他还算得上是人嘛?更重要的是,裳儿怕也会唾弃于他吧? 于钧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知道赵一鸣所说都是真心话。他心里的怒气反而少了二分:赵一鸣是个孝子,但却不是愚孝的人,这很好;而且不会因为太过心急而乱做承诺,只此一点,自己当初也不是全看错了赵一鸣。 赵一鸣看于钧只是沉吟,想了想又道:“薛家的那位姑娘,的确是一开始要同我议亲的——早在我和裳儿在那边儿议亲的时候。薛家的人就已经同我母亲提起过亲事。想让他们家的姑娘做填房的;只是亲事还没有来得及同我们家正式议,我和裳儿便已经成亲了。” 于钧听得眉毛直挑: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可是不管怎么说,裳儿已经嫁作了赵家妇,就算是他薛家先议的亲,现如今也不能就此就纠缠住赵一鸣和妹妹不放吧?而且,薛家原来是奔正室的位置来的。怎么会最后会让女儿做了妾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才对。 于钧道:“他们薛家贪图你们赵家什么?你们赵家又取了他们薛家什么?不然,你们两家不可能都不会同意那个什么媵妾的事情吧?” 赵一鸣知道瞒不过于钧去,便把事情大略同于钧说了一遍:“虽然薛家和我母亲都有结亲的意思,可是我不想再纳妾,所以此事儿我一直没有答应过;而后来,虽然事情的解决并不能说是我想出来的法子,可是那个薛家姑娘我是一定不会纳的——不要说纳她做媵妾,就是侍妾也是不可能的。” 于钧听完事情大略经过,对薛家姑娘更没有好感。只是他更奇怪赵一鸣的态度:“为什么?听你说着她长得还不错,在人前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儿;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却是我不知道的呢?” 赵一鸣咳了一下:“薛家的姑娘品行有些毛病儿。”他不喜背后议人,希望于钧也可以保持以前的君子之风,不打听人家妇道人家的私事儿。 于钧却完全不理会什么君子之风了:这位薛家的姑娘听赵一鸣说起来,好像对赵一鸣很有些企图,事关妹妹他能不问个清清楚楚? 赵一鸣看看于钧。没有想到于钧居然一点儿不避嫌的追问,他只好把薛家姑娘做过的“好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事情就是如此了。” 赵一鸣现在更加的确定,于钧所知的事情绝不是由红裳向他哭诉而知的,不然他怎么不可能知道薛家的姑娘都做了些什么? 于钧闻言心中的恼怒更盛——该死的薛家人,居然敢诅咒妹妹,还陷害妹妹,不给他们家厉害瞧瞧,真以为我们于家好欺侮呢;不过眼下,薛家的人并不在他眼前。所以,于钧只是抚了抚下巴:“原来你没有纳那个表姑娘,是因为她品性不好;如果品性好的话,又有父母之命——” 后面的话于钧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瞧着赵一鸣,等他的回话。 赵一鸣听到于钧的话也不急,只是认真的注视着于钧:“舅兄,并不是品性问题;妾通买卖,纳妾只要论样貌已经可以了,品性不好可以发卖出去;虽然我并不是什么高洁之士,可是却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纳妾就是不会纳妾,同那人长得如何、品性如何没有关系;我已经有了妾室,且年已过而立,我还纳得什么妾?现在,我只想和裳儿好好的过日子,别无他求。” 顿了一顿,赵一鸣眼神清澈的看向于钧:“就算裳儿和我命中无子,我也不会再纳妾。” 于钧审视了赵一鸣半晌:“话嘛,只要上嘴唇儿碰下嘴唇儿几下,便能说出来,当然容易的很,但是不是能做到却不一定了;你对我,可是失信于前了!” 于钧握了握拳,他又想起了妹妹额头上的伤——红裳只说是自己当日争执,不小心弄伤的;可是他只看妹妹身边几个丫头的神色,也知道那伤绝对是赵一鸣留下的。 于钧想此处,冷冰冰的看着赵一鸣道:“对了,先不说此事儿了;我想一事儿来。裳儿额头上的伤疤?”于钧想看赵一鸣是不是真得认错了,是不是真得有担当——委错的人,是不能相信的。 赵一鸣低下了头:“是我当日踢倒了裳儿,她、她、她滚出去后,头撞到了花几留下的。” 于钧闻言一拳又打到了赵一鸣的肚子上:“你真下得去手!”他是要试一试赵一鸣。不过他高看了自己的自制力。 赵一鸣闷哼了一声儿:“对不起。”他除此之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错已经铸成,他也早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却于事无补。 于钧又握了握拳,这次他忍住没有再打过去:“对不起?我现在就把你打个半死不活,然后再同你说声对不起,看看你们赵家的人是不是会心无芥蒂的对我?” 赵一鸣羞愧之极。他抬头看向于钧:“舅兄。以前的事情已经发生,无论如何我已经无能为力,可是日后我绝不会让裳儿再受苦、再受委屈,我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伤了裳儿一次,已经令人悔痛难当,我绝不会再伤到裳儿一根头发的。” 于钧冷冷的瞪他:“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耳朵没有毛病。也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让我相信你?哼!” 赵一鸣大急,他再想开口的时候,于钧却拦住了他:“我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和你们赵家对不起我妹妹,这个我没有说错吧?” 赵一鸣只能点头。于钧又道:“所以,我想——,我还是先暂时的带裳儿走吧,等裳儿生下孩子满月后,我再把她们母子还你好了;也免得你到其他姨娘房里去,不能好好照顾妹妹。或是哪个姨娘在你耳边儿吹吹风,我妹妹又要挨一脚儿了。想想,你们赵家的妾室们,啧啧,有了一个宋氏,我还真不放心把裳儿放在你们赵府,还是由我这个做哥哥的好好照顾裳儿好了。” 于钧又想起了院子中的两个姨娘。妹妹不知道争取,他一定要帮一帮妹妹才成:只有赵一鸣眼中再无其它女人,妹妹在赵家才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 于钧不管赵一鸣是甘心还是被他所逼,总之,他以后最好心中眼中只有妹妹一人:他是红裳的哥哥,当然只考虑红裳,其他女人过得如何,与他何干? 于钧最担心的就是,赵一鸣在妹妹有孕期间去了其它妾室的房中,而那妾又有了身孕:以赵家的情形来看,那妾是一定不会放过妹妹肚中的孩子——就是眼下,不知道那些妾有没有动这个心思呢;事关妹妹和腹中胎儿的安危,于钧只得逼迫一下赵一鸣了。 赵一鸣却是连想也没有想,一句回绝了于钧:“不行!舅兄你这是强人所难了,裳儿不能跟你走;姨娘那里我可以不去,不是,我绝对不去;但裳儿一定要在我身边才可以。” 赵一鸣绝对不会让于钧带走裳儿,这件事儿是他绝不会妥协的事情之一。 于钧深深看了一眼赵一鸣:这小子看来对妹妹有了情意,打得受得,骂得受得,就是在自己说到带裳儿走时,便如一只刺猬一样乍起了满身的尖,不肯低头。 于钧松开了赵一鸣的衣襟:“你不去姨娘哪里?裳儿到生还有很久呢,你知道不知道?”于钧以一副你绝对做不到的神情说出来的:他就是要激得赵一鸣说出一句承诺来。 **** 给赵赵补得钙还可以,是不是?要看赵赵是不是在老太爷面前也能硬起来呢?亲们还要多支持一些才成,嘿嘿。 PS:小女人看到书评区里的留言了,很感谢大家的关爱,感谢大家;小女人只是不小心感冒了,然后加上腿恢复的不太好,我们家那一位才紧张了起来,大家不用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票票虽然很好,可是却万难及得上亲们的关心;所以像猫猫一样的亲,不要为了安慰小女人去弄什么粉票,小女人一直求票就是求大家手上有的,不是让大家再多去花费——不要让小女人不安好不好?只要大家订阅已经是对小女人最大的支持了,有票票大家再想着小女人,小女人很感动了,所以不想亲们另外多花费。 嘻嘻,有粉红票票的就给我们大赵补钙吧;没有粉红票?没有关系,推荐票票也是亲爱的对小女人的支持啊!所以,求票,粉票、推荐票是一样求的,大家有什么又愿意的话,就投给小女人吧。(,) 第五章前倨而后恭 赵一鸣理了理衣服:“我当然知道,我可是有过四个女儿的。再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姨娘那里了,嗯,嗯?” 赵一鸣自己说到这里,才发现他真得好似真得很久都没有去过姨娘那里了,他有些喃喃的道:“我好像自回府,就没有再去过姨娘那里住下。”不过,闪神也只是一霎间,赵一鸣立时拉回了思绪应对于钧:“嗯,我自回府后还没有想到过要去妾室那里,我每日回家总是看到裳儿才会踏实。不去姨娘房里根本不算什么,舅兄,你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吧,我都答应——只要你不把裳儿带走。” 于钧坐直了盯着赵一鸣,两个大男人又开始对视,两个人的目光互不相让。赵一鸣坚持让红裳留下来,倒让于钧心里踏实了不少。 于钧看赵一鸣的确是认真的,便点了点头:“好,我就暂切再相信你一次。可是你要记住,如果万一裳儿再受了一丝苦或是受了一丝委屈;”于钧又想到了今日薛家的破门而入:“受了一丝惊吓,我就会把裳儿带走;如果——,裳儿在赵家再受一点点伤害,哼!我就不说了,免得伤了亲戚的和气。” 赵一鸣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我已经说过了,绝不会再让裳儿吃苦。”于钧会怕伤了亲戚间的和气?赵一鸣才不会相信:裳儿好大家都好,裳儿一但有什么不好。于钧会做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于钧斜睨着赵一鸣又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要说得不只是这些。你给给我听清楚了,裳儿和她肚中的孩子不能有一丝半毫的差错儿,不然,我可不保证能做出什么来。” 赵一鸣当然没有意见:让裳儿母子平安也是他的期望、他一心的所求。 于钧继续说了下去:“你以后不能无缘无故的纳妾——要我妹妹同意了不行。一定我同意了才可以,如果你感觉我这个人管得太多让你受不了,我现在就可以带……” 赵一鸣连忙打断了于钧的话儿:“舅兄,我以后绝不会纳妾。就算是迫不得已要纳妾,也会经舅兄同意后再纳;舅兄管得一点儿不多,真得不多。”此事虽然于钧要求的有些过份,可是赵一鸣本就不打算纳妾。所以于钧的无理形同于没有。 于钧点了点头。又道:“妹妹有孕的期间,你不能去其它妾室的房中……” 于钧每说一句,赵一鸣就点一下头:虽然听上去于钧的要求多多少少都有些过份,可是对于赵一鸣来说并不难——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再去其它妾室房里,他一心就在红裳身上;所以于钧所说,倒甚合他意。 赵一鸣听着听着,忽然心中暗乐起来:嗯。有了太后的赏赐可是却并没有得太后的话,自己家的人当然不会为难裳儿,可是自己纳妾的事情太后的赏赐却不能很管用——媵妾当然是不可能,可是为了赵家的香烟子嗣,纳侍妾太后也管不着啊。 不过,现在有了舅兄却完全不一样了;赵一鸣越想越痛快起来:他日后要应对父亲、母亲让他纳妾、收通房时可就从容多了,一句舅兄就可以抵得上一百个理由。 赵一鸣动了动受伤的眼:舅兄刚刚不应该只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如果多打两下,以后自己想要说服父母时,效果更好才对。如此一想。赵一鸣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好像少了许多——这顿打,挨得值! 于钧倒还真是又看错了赵一鸣一点儿:赵一鸣可不是一个只知道诗书礼仪的家伙,他自然也有他的弯弯绕儿;不过,红裳却是是知道赵一鸣是如何的一个人——所以于钧兄妹吃定了赵一鸣,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于钧眼下根本毫不知情时,就被赵一鸣惦记并算计上了:赵一鸣也吃准了,就算是于钧以后知道自己拿了他做挡箭牌。于钧也不会不高兴的;于钧和他一样,只是想让红裳过得幸福嘛,手段不要紧——当然不能于红裳有伤害的手段,结果才重要。 赵一鸣对父亲的心思也猜透了几分,他刚刚同于钧纠缠没有注意,可是现在他却是注意到了:自己同于钧在车子上争执了这么久,明明一开始就在他前面父亲的车子不但没有停下来,使人来问一句,反而现在前面根本没有了影子,他也知道了自己父亲的意思;换句话说,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儿,他的父亲是绝不想同于钧撕破了脸的。 赵一鸣一时间心情大好:舅兄这棵大树好啊,比太后那棵大树要好的多,因为太后毕竟高高在上嘛,不能有求必应的——就算他去求,能不能见到太后都是两可的事儿;但舅兄不同了,那真是随叫随到啊。 于钧终于发现了赵一鸣的异样儿,他眼睛一瞪:“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如果你今日答应我的事情做不到,你是知道我的。” 赵一鸣立时道:“舅兄,我一定会好好待裳儿的,真的。” 这一句话说得情真意切,于钧看赵一鸣眼中不见了刚刚的诡异神情,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追究:因为车子也停下了。 虽然车子已经走得极慢了,可是路毕竟不是很长,所以还是到了红裳的院子门前。 于钧和赵一鸣下了车子后,婆子看到赵一鸣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还没有等她们惊呼出什么来,赵一鸣已经狠狠的瞪了过去;一群婆子便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了。 原来老爷和舅老爷在车子里打了一架?婆子们十分的不解:两个人现在看上去不像在生气啊。 赵一鸣一面伸手肃客,让于钧先行,一面看向了一旁的两块冰:这里怎么会有两块冰?万一红裳踩倒了,不,就是丫头踩倒了撞到了裳儿身上,那后果—— 赵一鸣的背后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于钧也看到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过去仔细看了看淡淡的道:“是有人有意思为之的。这个地方正好是下车子的地方,如果不是两块冰被人挡住了,这些婆子们说不定就会有人踩上滑一跤的。而我们两个大男人,身边儿可没有许多人伺候着。” 赵一鸣不是傻子,他不用于钧说完就明白了过来,他狠狠的看了那两块冰一眼,便随于钧进了屋子。 原本老太爷回来后就想带着薛家的人回上房去的:薛家人在红裳院子里闹了这么久,他怕红裳累了、乏了,把人带走能让红裳静一静,好好歇一歇;再者,这样的烦心事儿,老太爷认为不让媳妇听了以后心烦为好。 倩芊的事儿现在怎么说,都同大房媳妇无关啊——薛家却因此惹上了于钧不说,还连累到了赵家,老太爷也是一肚子的火气,但在媳妇房里不好发作薛家的人啊。 不过红裳和老太太一起迎出来同老太爷见礼坐下了,没有再回里屋;而老太太的意思是要等赵一鸣回来后一起回上房;老太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问问媳妇,可有哪里不舒服。 薛老太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同老太太见了一礼便坐到了老妻身旁:现在他倒是恨不得去上房了,在这里坐着不是让那个于钧更会想起刚刚他的所为来生气嘛。 只是刚刚的时候,老太爷和老太太让他去上房他不去,现如今他恨不能马上过去时,老太爷和老太太又不急了;不过他现在可是不敢再冲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大小声儿了,只得一同坐下等赵一鸣和于钧。 薛老太太看到自家的老太爷,眼圈儿一红正想开口说两句委屈的话儿,却被薛老太爷一眼给瞪得,把眼泪生生吓了回去。薛老太太有些不明所以,自家的老太爷不过是出去同接了一道圣旨,怎么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了? 薛老太太认为:那圣旨同自家又没有关系,现如今不把倩芊的事情说个清楚,日后再想自赵家得好处不就难了嘛;可是她无论怎么使眼色,薛老太爷就是不开口,还一连瞪了她几眼,她只能默不作声儿了。 薛老太爷同老太爷一进屋,便看到只有老妻一个在座:他老妻现如今要说什么,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现在那些话儿还是能说得嘛?再提那些话儿,薛家说不定明儿就要倒大霉了。 薛老太爷扫了一眼正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轻声细语说话的红裳,他没有理会老妻,是因为正在挖空心思想同红裳搭上几句话:最起码让于钧来时看到妹妹同自己说话挺融洽,也许会让于钧的火气小一些。 薛老太爷笑着道:“外甥媳妇没有受惊吧?刚刚是我造次惊到媳妇了吧?我这里先同媳妇赔个不是;如果媳妇哪里不舒服,千万说出来,我马上请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给媳妇瞧瞧。” 红裳闻言,先看了一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老太爷:这个事儿可不是她一句能揭过去的,她也不想一句话就揭过去——薛老太爷现如今对自己如此客气,八成同圣旨有关,并不是真得知道错了而想改过。 **** 小女人去输液,因为腿伤所以上下楼不太方便,费时会较多一些,所以今天下午或是晚上只能有一更了,时间还有些不定,对不起了,亲们。 嗯,那个小女人现在也不慑在我们家那人眼皮子底下码字,不然真惹恼了他,我几天中真不能码字,也是我一个人无聊难受,汗个。唉,我是被压迫的阶级,亲们可怜小女人,有票票的多给几张安慰一下小女人吧。(,) 第六章赵一鸣被打伤以后 老太爷对红裳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然后他又给老太太递了一个眼色,示意老太太不要再给薛家留面子:看薛老太爷现在对自家媳妇说话的样子,老太爷一肚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不是薛家要闯自己府门的时候了,现在他也知道什么呢做低头伏小了?他不闹了不吵了?不要赵家给他一个公道了? 不过薛老太爷如果理都不理红裳,也不向红裳或是赵家道歉,老太爷只会更生气吧?怪只能怪薛家不会做人,每次做事儿总往人家最疼的地方捅。 老太爷是真得懒得再理会薛家了:这家人,实在是太过无赖,太过不讲理。 老太太对于薛家也伤了心,看到老太爷的眼色后,便把薛老太爷的话接了过去:“我们家媳妇是受了惊吓,不过大夫倒还不用表弟去请了,我们赵家这点子药费还是有的。” 惊吓了媳妇后,他就请个大夫来给媳妇瞧瞧就算了结了?这是自家的媳妇明事理,不然真得吓坏了,你请个大夫来能有什么用?赵家的香烟后代哪个赔得起?老太太的一张脸长长的拉着。 而且,惊吓了媳妇后,薛家表弟可是继续不依不饶的闹了下去,到如今可是整整一个上午了,现如今道个歉就想把此事揭过?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爷:他倒是想呢,可是自家老爷子看来是真得生了气。 老太太只要一想到红裳肚中的孙子。她就对薛家表弟没有了一丝好感:他薛家女儿的亲事儿重要,难道赵家的香烟后代就不重要了?而且,倩芊在他薛家算得了什么,根本没有放在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吧? 老太爷闻言后也点头道:“媳妇的事情不必表弟费心了。”老太太的话已经说得不客气了,所以老太爷只是轻轻的答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却也封了薛家人的路——现在想起来要巴结我们家的媳妇了?不是有些太晚了嘛。 虽然媳妇可以让于钧放过薛家,可是老太爷却不认为自己家的媳妇会如此做:媳妇是明理,也从不轻启事端,可是她却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也不是那种两句好话便能收买的人。 红裳一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话儿,当下便垂目吃起了茶来:这事儿。还是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先处置好了;就算是赵家不给自己讨个公道。现如今也不必自己太过费心——她还有一个哥哥呢,她怕什么? 现在她强出头与薛家对上倒不好,最后的时候由她收尾倒是不错的主意。 所以,红裳避过了薛老太爷探过来的目光: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何况圣人也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红裳看着手中的茶水轻轻一笑:恶人自然要有恶报,天下人才会知道恶人做不得。坏事不能做。在薛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了红裳后,现在可怜兮兮的求告两句,便指望着红裳饶过他们,薛家真是不知道天下有公道二字了。 于钧在前,赵一鸣在后两个人进了屋子。 薛老太爷看了看于钧、想了想,还是抬了抬屁股半站了起来:“你们,回来了。”然后他才看到赵一鸣脸上的伤,他脸上尴尬的笑容便凝在了脸上:他们两个在车子做了什么? 于钧没有理会薛老太爷,上前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礼,然后就坐到了妹妹身旁。只管轻声同红裳说起了话。 赵一鸣也只是对薛老太爷冷淡的点了点头,同父母见过礼便坐到了红裳另一边:他现在眼前一直闪着那两块冰——这倒底是谁要害红裳?所以,他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薛老太爷:就是没有那冰的事情,赵一鸣也不会给薛老太爷好脸子瞧。 红裳没有心思答于钧的话——她看到赵一鸣后一惊,然后飞快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老太太非常吃惊,可是她却被老太爷一个眼色给定在了椅子上,并没有惊叫出来。 红裳知道老太爷已经知道赵一鸣脸上的伤是哥哥打的。只是他为什么没有生气呢? 赵一鸣神色自若的很,他用目光安慰着红裳:无事儿,你不用担心的;然后又对老太爷点了点头,示意父亲可以放心;至于老太太,赵一鸣认为还是交给父亲去安抚为好,他如果一眼看过去,怕母亲当场就会惊叫出来。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然后又瞪了一眼于钧:哥哥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就算是有怒气,也可以做得——,那个不让人知道吧? 呃,她当然不是想让哥哥打人的;红裳想到后来,自己也哭笑不得起来:不知道应该是怪哥哥好呢,还是安慰赵一鸣的好——红裳对于赵一鸣当初的那一脚,还是有芥蒂的;只是并没有想过要人帮她打还回去啊。 薛老太爷自己坐了回去,他存心想能看到一出好戏:姐姐会尖叫起来,姐夫会发作,会问清楚赵一鸣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那伤自然是于钧下得手,然后赵家和于家就会先争执起来,那他薛家便有了缓一口气的机会。 薛老太爷甚至还盼望着:也许,于钧把一口气都出在赵家身上,那他薛家就不会承受于钧太大的报复了。 可是薛老太爷没有想到,老太爷居然什么也没有问不说,还把他表姐给按住了:表姐虽然看上去很是心疼儿子,也带着生气的眼神瞪向了于钧,可是倒底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老太爷看老太太还不死心,便对老太太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听完老太爷的话,老太太的脸色一白,然后再看了一眼于钧和赵一鸣,最终她只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她还能说什么呢?说是宋氏和凤舞惹下得祸,可是倒底同她有很大的关系——儿子这打,也是替她挨的啊。 老太太明白赵府理亏在前,现在她还是同老太爷一样什么也不要说的好;反正儿子也没有怎么的,只是眼睛被青了一只而已。对比起媳妇当日的伤势,还真算不是重来。 最重要的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看到了红裳眼中对于钧的不赞同,他们心里也就舒坦了许多:媳妇总是明理的人,知道心疼一鸣,那么一鸣就不会在于钧手上吃太多的苦了——小辈儿的事儿还是由小辈儿自己解决的好。 红裳又看了一眼于钧,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回去屋里和哥哥、还有赵一鸣好好说一说;便起身对老太爷和老太太告退:“媳妇有些乏了。还请老太爷和老太太恕罪。”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点了点头。吩咐侍书等人好好服侍着:媳妇也的确是乏了些,而且有些话也不是能当着他们老人的面儿说的。 红裳临走时,看了一眼于钧,又看了一眼赵一鸣。于钧明白妹妹有话要同自己说,只得起身向屋里走去;走了两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赵一鸣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晚几步跟上来。 赵一鸣只得又坐了回去:想来他们兄妹会有一番争执。于钧是不想让自己听到并看到吧? 老太太看于钧随红裳进去了,张了张口想问问儿子疼不疼,可是看到薛家表弟后,她又把话咽了下去。 屋里坐着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吃起了茶,没有哪个开口说话。 赵家的人是不想说话,而薛家的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尤其是薛老太爷白高兴了一场后,现在更努力想新的法子,希望可以得到红裳一句原谅他们的话呢,根本没有心思同赵家的人说话;至于他今天原本想同赵家理论的事情,他眼下是想都不想了。 红裳进了屋坐下后。便先嗔了于钧一眼:“哥哥——?!” 于钧却笑道:“怎么着,现在有了夫君不要哥哥是不是?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儿伤,看把你心疼的。” 红裳被于钧说得脸红了,她轻轻一跺脚:“哥哥!”她本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被于钧一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钧举手:“我知道错了,以后只要他不动你。我也不动他好不好?”于钧自然是知道如何应对妹妹的,他一上来不用红裳问,便自己说了出来。 红裳知道于钧只是心疼自己,过去拉了于钧坐下:“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又如此明显的打到了他的脸上,这不是让赵家难堪嘛?万一,老太爷生了气,出去说句哥哥什么什么地方不好,不是对哥哥仕途有影响嘛?” 赵一鸣不会因为哥哥打了她,而怪到自己身上来,这个红裳是有把握的——就算是怪到自己身上来,红裳也不会当成一回事儿: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真如此,那哥哥打的他就真打对了。 于钧听到红裳的话后轻轻一叹,轻轻抚上了红裳的头:“妹妹,这近一年来你过得日子不舒心吧?不过短短一年,你却已经如此明理懂事,还知道替哥哥打算仕途了。” 红裳听到于钧把话带开了,狠狠嗔了他一眼:“哥哥!” 于钧又举起双手:“我听到了,我听着呢。”他决定要耍赖到底了,不然妹妹发作起来,他还真是不太好安抚的。 红裳看着于钧的无赖,气得笑了出来:“哥——哥——”然后兄妹二人对视了一眼,红裳轻轻摇头,她不想为难哥哥了:“好吧,此事不再说了。只是请哥哥以后做事儿要多替自己想一想,不要总记着我好不好?” 于钧的爱妹之心,红裳如何不知道,可是于钧的一生不能只有她个妹妹啊,他应该有他的生活才对。 红裳还有一些话没有同于钧讲:婆家的事情,娘家的人参与的要适当才好,不然只会让两夫妻的感情变得更加生疏。可是这样的话,红裳今日不好同哥哥说,怕哥哥误会而伤了他的心;此话日后再同哥哥好好说也是一样。 于钧轻轻刮了一下红裳的鼻子:“不好。”然后不等红裳回答便又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听我说,裳儿。以后,在赵家,我就是那个黑脸儿,而你就是那个红脸,明白嘛?” 于钧却想得比红裳更深远一些,他明白自己不可以总对赵家的家务事儿指手划脚,只能捉住什么大些的事儿发作:但是错儿只能是自己的,不能让赵家的人怪到红裳身上去。 **** 亲们,今天的最后一更。虽然我今天更新两章被老公发现了,不过我今天还算乖:药也吃了,饭也让吃多少就吃多少,让我输液也没有非让大夫上门才输;所以老公的脸色虽然不太好,只说让我小心些,不要惹得他生气。嗯,看来风声还有些紧,所以我决定还是听他两天话好了,嘿嘿。男人啊,永远是要哄的,唉——! 大家不要忘了给我们家红裳和大赵补钙啊,谢谢大家。 **** 广告时间,今天例行多发了四百多字。女人师姐的文: 书名:《红杏泄春光》,作者:禾早 书号:1424472 简介:我穿越了,名字叫做如花。 此文小女人一直在追哦。(,) 第七章赵一鸣惊心 红裳听完于钧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哥哥真得为她想得很周到,她原还有一些担心,想同哥哥好好谈谈,但现在看来根本不用同哥哥沟通。 其实红裳是太小心了,于钧虽然是古人,可是古人尤重礼法,于钧怎么会不知道,不能过问太多妹妹的家务事儿嘛;既不能不过问,也不能事事过问,这个度是要把握好,才能保证红裳的日子过得舒服。 于钧还生怕红裳不懂或是不同意他的想法,便细细的同红裳说了起来:这也是他不让赵一鸣一同进来的原因。 红裳听得双目微红:有于钧这样的哥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钧的意思很简单:他只是想让红裳的日子过得舒心,而不是想让赵家怕于家或是怕他——怕了虽然裳儿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却不会真得幸福吧?所以红裳吃了气、受了苦的事儿,都由于钧找赵一鸣或是赵府来闹,而赵家要把事情压下去,只能请红裳出面;如此一来,赵家和于钧之间就算是互相忌惮,谁也不会太过份。 其实这样做,有个二三次,说不定眼前这一次,便让赵家日后不敢再给红裳一分气受了。 红裳没有多想便点头同意了于钧的话,她原本的想法虽然同于钧不太相同,可是想要的结果是一样的;而且赵府中还真得有很多需要她处置的人或是事,如果少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阻力。她做起事儿来也能顺利的多。 于钧看红裳答应了,终于放下了心来:他一直担心妹妹心中有赵一鸣后,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于吩咐让侍书出去请赵一鸣进来,他自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正容起来:不见了刚刚同红裳一起时的嬉笑模样儿。 赵一鸣进来后,侍书四个丫头都退了出去:有些事情。她们是不好听、不好看的。 于钧只是对赵一鸣说道:“坐吧。”然后看了一眼红裳又道:“虽然裳儿很是心疼你,我也被裳儿骂了,可是你再敢动裳儿一个指头,我一样不会……” 红裳打断了于钧的话儿:“哥哥——”红裳只是唤了于钧,却并没有往下说什么;她也不是没有委屈的,当然要让赵一鸣知道才成:打你我是不同意的,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在意那件事儿。 于钧瞪了一眼红裳:“现在是我们两个大男人说话。你一旁听着就好了。”这个时候。于钧倒是十分像位威严的大哥。 赵一鸣也抢前说道:“裳儿,我没有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刚刚在屋外就想同你说,不想让你担心的,只是人多不好同你直说;”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眶,然后看向了红裳的额头:“舅兄的这一拳头比起你头上的伤来,什么也不算。你不要管了。我们一切听舅兄的就好。”赵一鸣岂能不知道那一脚对于红裳来说,一直都是一处伤痕? 于钧看着赵一鸣点了点头:“嗯,你小子还不是没有救,希望不是话说得好听就行;你还不同裳儿好好赔个不是,你刚刚是向我怎么说的,再同裳儿说一遍好了。” 赵一鸣一点儿迟疑也没有,当下便对着红裳深深一礼:“裳儿,是为夫的对不起你,日后为夫的发誓说,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红裳连忙避开了赵一鸣的礼:“夫君。这话你已经同我说过了。” 赵一鸣却硬拉着红裳坐下,让红裳受了他的一礼:“不管原来说过没有说过,为夫心中的愧疚一点儿也没有少;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后悔二字于事无补,所以我才没有提。” 然后赵一鸣便把答应了于钧的事情对红裳说了一遍,最后又郑重的对着红裳行了一礼:“裳儿,为夫的如果都做到了。舅兄便不会带你走;你也答应为夫,不离开、不离开……”赵一鸣看了一眼于钧,可是于钧硬是坐着一动也不动,他后面的话就不好意思说出口来了。 于钧没有想到赵一鸣居然也有扭捏的时候:这个样子是个好事情啊,只有赵一鸣真得心中有妹妹,不必他答应什么,他也会一辈子都对妹妹好的。 红裳知道赵一鸣想说什么,瞄了一眼于钧便轻轻接了过去:“好的,我答应你。只要你说得出做得到,我便不会跟哥哥走,我和你还要一同教养我们的孩子呢。”她是要扮红脸的,当然不能让赵一鸣太过难堪了。 赵一鸣听完真是大大的放心了:原来他就认定红裳不会离他而去,不过有于钧终是变数,得了红裳的这一句承诺,他才真得踏实了。 红裳对赵一鸣说完后又对于钧道:“哥哥,你让一鸣答应你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哪有……” 于钧却动了动耳朵:“一鸣?裳儿你唤这小子什么?”他当然不能直接答红裳的话,所以他便顾左右而言他了。 红裳和赵一鸣脸上都一红,赵一鸣不忍心看妻子受窘,急忙代红裳解围:“唤我的名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夫妻二人倒是你替我解围,我替你解围:解围解得都挺及时。 于钧故意深深看了一眼红裳,又深深看了一眼赵一鸣,最后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嗯,名字而已嘛,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才怪!男尊女卑啊,赵一鸣居然允许自己妹妹唤他名字,看来妹妹在他心中的份量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重一些。 红裳和赵一鸣被于钧都说了一个大红脸,两个人悄悄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个笑意儿,心里都有一份甜意儿。 于钧正色看向赵一鸣:“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当着我恩爱;一鸣。当日的事情还不能算完,今日我只是看在裳儿的面子上,不再同你一般见识;如果你以后好好待裳儿,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如果你以后……” 事情不能虎头蛇尾,所以这些话于钧是一定要重新再说一次。 赵一鸣郑重弯腰行礼:“舅兄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裳儿的。” 于钧点点头,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哪有你们做主人的站着说话,而我这个客人坐着说话的道理。” 赵一鸣一笑:“舅兄岂是客人?一家人所以才随便啊。”赵一鸣一面说着话,一面扶了红裳坐好。 于钧这才问红裳:“裳儿,院门外的冰是你让人围起来的?” 红裳一愣:“什么冰?” 赵一鸣原也以为那冰是红裳发现的,并让人用东西围了起来给自己看的。他想不到红裳根本不知情!当下。赵一鸣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来是今儿薛家人来闹事时,同自家院子里的人冲突时,不小心被人踩到了那冰上,才被自家院子里的人发现了吧? 赵一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于钧:今儿刚刚好于钧就在自己院子里,所以才会由他出去应对薛家人,如果他不在而是换成了裳儿出去——?赵一鸣的脸刷的变白了! 赵一鸣起身对着于钧大大的施了一礼:“谢谢舅兄。”他是要诚心诚意的谢过于钧。 于钧的脸色也好不哪里去,他原本同赵一鸣一样。认为那冰是妹妹发现的;他看了红裳一眼:“妹妹,你也太不小心了。院子门外的路旁有两块冰,原来想是掩在雪下的,现如今已经被扫了出来;作用嘛,不用我说,你也是明白的吧?” 于钧的眉头皱了皱:只是——,那冰会是哪个发现的?看到冰被东西围了起来,而且他们上前查看时,还有婆子上来探头探脑:就表明有人看着,那应该是妹妹的人发现了。 想来今日妹妹身边事情不断。那人还没有来得及同妹妹说吧?于钧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点儿。 红裳仔细问了问于钧和赵一鸣,便明白一定是丫头们发现了——刚刚自己不是在关注意花厅上的事情,就是在陪老太太说话,丫头们没有来得及同自己说吧?红裳一面想着,一面唤了侍书四个人进屋来,问过知道是鱼儿发现的。 鱼儿虽然没有来得及同红裳说,可是侍书几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并且画儿已经做了一定的安排:敲山震虎嘛,总是要震一震的,不然怎么能让那心怀叵测的人露出马脚? 侍书几个丫头把话说完,于钧和赵一鸣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就算裳儿一时不查,可她身边能有这么四个细心的丫头,也可以助裳儿躲过不少危险。 于钧越发感觉四个小丫头不可小瞧了:不只是能发现那冰,而且事后的安排也很好。 于钧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闪过了寒光:即便裳儿这次没有出什么意外,但是,一直只是要躲过、避过危险始终不是法子,要把那个心思歹毒的人找出来才可以。 在红裳的示意下,鱼儿细细的把发现冰的经过说了一遍:她只是平平静静的叙说,并无加一点猜测,就连她对小陈姨娘的怀疑也只字未提。鱼儿如此做是为了让赵一鸣自己去想,到底是哪个人可疑;如果由鱼儿说出来,可能赵一鸣会想的是:能是她吗? 鱼儿精于术算且又心细如发,所以对他人的心思捉摸上,要比侍书和画儿更透澈三分。 **** 嗯,亲们看出来了没有?嘿嘿,小陈氏快领盒饭了呢。 今天还是三更吧,好不好?某恶男威胁我,如果发得多过三更,就要收了小女人的电脑,唉,可怜的我。嗯,我保证会好好吃药(不会再偷偷丢掉,你们是不知道,那太苦了),好好输液,大夫不来我去医院输(我实在是很怕疼的,汗个),总之争取一些办法早些好起来;不过,亲们记得,以上小秘密不能在书评区出来哦,不然小女人就惨了。 十一点一更,下午二点左右一更,小女人去输液,然后晚上七点左右一更好不好? 求票的话不说了,亲们一直都是心疼、支持小女人的,小女人感谢亲们!(,) 第八章捉人容易 赵一鸣听着鱼儿的话,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正如鱼儿所猜想,赵一鸣没有自鱼儿嘴中听到一个字是关于姨娘们当时在做什么,可是鱼儿不提,他反倒第一个想起了他的妾室们。 现在每日只有两位姨娘会在红裳的院子伺候着,赵一鸣想起刚刚同自己见礼时:那陈氏被人推掇的一身凌乱,钗环早已经不在头上,分明是刚刚梳洗了一半儿,只是挽了头式,裙子上满是污泥,上衣倒还干净,可是一看就不是陈氏的衣服,倒像是四个丫头们的袄儿;而且陈氏说话时嗓音也哑了不少,一开口便急急问自己可见了太太,太太没有事儿吧?可是小陈氏却光鲜整齐的很,说话声音并不见沙哑,只是神色间多少有些慌乱——他当时只是直觉认为她被薛家的人吓到了,现如今想想,小陈氏的神情同陈氏的担惊受怕却是有些不同的。 赵一鸣随即还想了起来:要说胆子小,还真没有那个有陈氏的胆子呢,如果陈氏都没有吓到惊慌失措,那小陈氏应该会比陈氏镇定的多才对,绝不可能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儿。 莫不是——,那冰是小陈氏动得手脚?赵一鸣心头闪过了一丝疑问。最起码,在薛家人来闹事儿时,陈氏是出了力的,而小陈氏却没有真上前这是一定的了:那她是对于裳儿压根儿没有敬意不想维护裳儿的安危。或是根本就是对裳儿心怀不满? 赵一鸣生平第一次感觉:他好似并不是真得了解他的妾室们——她们好似都长了两张脸一样,一张用在他面前,一张用在他背后;他感觉只有红裳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不管在他面前,还是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面前。 红裳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姨娘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嘛?这一场大雪真是来得太时候了。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大家似乎都对雪有偏爱啊。不过,动了手也好,也免得自己日日猜想着,姨娘们是不是已经安稳了,不会再起歪心思;闹得自己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鱼儿说完后。侍书和画儿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鱼儿的话还真对。对付老爷就要不说他才会自己想。其实根本不用想,那冰绝对是姨娘们动得手;而且不管是不是小陈姨娘动得手,但只看她现在坐卧不宁的样子,她至少是知情的——她们不能确定是小陈姨娘,因为还有一个孙姨娘嘛,她院子里的人也不是很安份,只是一时还没有发现她的人。做了什么对太太不利的事情罢了。 赵一鸣把今日小陈氏的情形想了又想,越想他越感觉小陈的举止有些奇怪;至于孙氏,他倒是没有一点儿怀疑:那个还在禁足嘛。 于钧看向红裳:“你可知道是哪个做的?嗯,你可以这样想,你如果出了意外,谁会得好处或是谁会感觉没有了威胁?”于钧看赵一鸣不说话,以为他想偏了:有几个男人会一上来就疑心自己的女人呢?所以于钧想提醒一下赵一鸣。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跳,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于钧,却没有说话:于钧会不会想得太多了?即使红裳无所出,姨娘生出了儿子来。那也是红裳和自己的儿女,赵府的主母也是红裳不会是姨娘们。 虽然赵一鸣这样想着,可是他心中倒底不平静起来:正室无所出,妾室有儿子,这个事情倒底是对妾室有利的。 红裳低下头吃茶做沉思状,她悄悄看了几次赵一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一鸣。有一件事儿我原本想这两日告诉你的。我们府中的月例银子的帐目好像有问题,嗯,好似是小陈姨娘把月例银子晚发放一些日子,利用这段时间她把月例银子放了印子钱。” 红裳不想直接说冰的事情:就算明知道是姨娘们所做,可是一来不能确定是哪个,二来也没有证据不是?依红裳所看,冰是由小陈氏所做的可能性较大,而且小陈氏的月例银子的事情也应该收场了,所以便转开了话题:有了月例银子在前,然后再查冰的事情,也好下手多了。 赵一鸣听到后一惊,他把手中的茶放在了桌上,就连泼撒到手上的水他也没有在意:“裳儿,你说什么?小陈氏她放印子钱?”此时,他因为早就怀疑小陈氏想下手害红裳,而且还真是缺少一个强有力的原国,而红裳所说到正和了赵一鸣的想法儿; 所以,赵一鸣倒没有怀疑小陈氏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者,前面有一个宋氏了,再来一个小陈氏也不是那么让他难以接受。 还有,赵一鸣现在也没有心思想小陈氏可能不可能会做:自红裳嘴巴里说出来,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那他的官儿岂不是真是做到头儿了!放印子钱,这个如果被上峰或是御史们知道了,那印子钱就算他不知情,就算不追究他和赵家的罪责,不降职已经是托天之幸,日后就不要再想什么升迁! 于钧闻言也是吃惊不小,他看向红裳:“此事儿,妹妹是如何得知的?”这可不是好事了,万一传了出去,赵一鸣的仕途就完了;不过事情如果不大,自己还能为赵一鸣想想法子的——只为了妹妹,也不能让赵一鸣从此就没有了前途啊。 红裳看向鱼儿:“鱼儿,那些帐本都在你手里呢,事情还是由你来说吧。” 于钧和赵一鸣都奇怪的看向了鱼儿:这丫头如此能干?查帐可都是老手们才能做得事情。 鱼儿福了一福,便从头到尾说了起来,她口吃伶俐说得清清楚楚,包括这两日准备要捉人的事儿也告诉了赵一鸣。 赵一鸣和于钧听完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头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情在红裳的安排下还可以控制,并没有让小陈氏等人闹得不可收拾。 赵一鸣对着红裳行了一礼:“家有贤妻夫祸少啊。”这是赵一鸣的真心话,他是真真正正的对红裳生出了感激之情——夫妻一体啊,赵一鸣明白了什么叫做夫妻一体。 红裳被赵一鸣弄得脸上一红,连忙要起身避过,却被赵一鸣手疾眼快的拦了下来:“裳儿,你有身孕的,千万要小心为上;不要总是急急忙忙的闪避,小心扭到了。” 红裳只得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于钧,才对赵一鸣道:“夫君这是做什么?夫妻本是一体,而且月例银子的事情本就是我的份内事儿,要查个清楚也是应该的;后来得知了印子钱的事情,当然要代夫君谋划一二,这本就是平常的事儿,何用行礼言谢。” 赵一鸣轻轻一叹:“裳儿,你可知道,那印子钱的事儿可大可小,权看如何被人利用来说事儿了。虽然我在朝中并无派系与仇家,可是日后难说没有;再说了,就算我没有,我们赵家在京中为官几世,总有人会看我们赵家不顺眼的;所以,此事儿裳儿你的处置十分得当,不然我们赵家说不定真会有祸事的。” 红裳还没有答话,于钧已经道:“此话有理,一鸣的大礼裳儿你完全受得;一鸣你能知道就好啊,我家妹妹当然是明事理的很,不然,换成你们府中其它人处置此事,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招祸呢;到时,就只印子钱一事,你就不好在上峰面前开脱,就是发落的你再轻,你也逃不了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儿。” 红裳脸上更红了,先嗔了于钧一眼,然后才道:“好了,听你们说着印子钱不是小事儿,那你们不着急想法子应对,却同我来夹缠个不休,正事儿要紧对不对?” 红裳直接把话带回了正题儿上:“我一直拿不准印子钱对夫君是不是有妨碍,所以才一直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悄悄的让人去查;如今就要捉人了,既然事情不小,而且夫君也知道了,我倒是不用再费心,一切便交给夫君处置就好了。” 月例银子的事情已经说给了赵一鸣听,而且此事也不是简单的内宅之事,红裳便一甩手把此事扔给了赵一鸣:有男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让男人多做些事情?不然他们会认为女人是在他们面前逞强、爱表现、想压他们一头等等,而对女人生了三分厌烦;这样的事情,红裳得到教训了,所以她现如今便想做甩手的掌柜,只等结果了。 赵一鸣郑重点头:“此事已经让裳儿费了很大的心神,现如今你要好好安养才对,捉人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于钧却在这时打断了赵一鸣的话:“捉人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了,我自会去安排——你们哪个去做,也不如我安排人去做妥当。不过,此事儿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一下,不能让人捉到了一鸣的把柄说事儿;万一被人知道,不管是眼下,还是将来都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于钧不想赵家落难,让妹妹没有好日子过,所以这事儿他是管定了。 **** 每二更,我去输液了。唉,说实话,我还真得有些害怕,那长长的针,只一想心里就哆嗦。 阿门,亲们,代我祈祷吧,让我就输这一天的液,明儿就好了:再不用吃苦药,也不用打针输液。(,) 第九章善后有些难 赵一鸣看了看于钧,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以于钧现在官职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力量,应该做不到他说的事情才对,可是他却偏偏相信了于钧的话:于钧绝不会任由他妹妹受苦,所以他说能做到就一定是能做到的。 而且于钧能成为吏部尚书的座上客,也让赵一鸣不敢小瞧了于钧的人脉:也许于钧有什么背景是他不知道的呢?总之,赵一鸣最终相信了于钧的话。 由于钧去做,的确比由赵家人出面捉陈富要好的多,万一陈富闹将起来也不用怕。所以,赵一鸣也没有多做推辞,便点头答应了于钧。只是,这次赵一鸣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于钧,却没有道谢:这已经不是道两句谢就可以过去的事情;于钧伸手管了此事儿,可以算是救了他的前程,救了赵家的日后;道谢反倒显得矫情了。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后,忽然在心中升起了一个很好笑的念头:哥哥不会是皇帝的密探吧?就好像前世看过的里一样的那种人,表面上官儿不大,实际上权力大得吓死人;不然以哥哥那么星点的官职,他哪里能有信心做这样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呢?嗯,还有,他又哪里能那么容易的就扼住了薛家的命脉? 不过,红裳一面想着,一面又看了一眼于钧,一时间自己都感觉好笑极了,便又把她脑中的念头丢开了:这里是生活。不是,哪里可能有这么戏剧的东西?看来自己有孕后,精神真得有些不好了,居然也胡思乱想了起来。 赵一鸣和于钧向红裳细细问了陈富的事情,然后两个人低头沉思起来:捉陈富不过是小事儿。但是如何善后却是大事儿——陈富此人是不能捉回赵府的,根本不能在赵府处置他,因为容易让人捉到赵家的把柄。 现在赵一鸣和于钧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捉陈富,如何处置陈富:要让陈富同赵家划清了界限,就算以后印子钱的事情出来了,赵家也不会因陈富而受到攀咬才成。 红裳并没有打扰他们。只是静静的吃起了宵儿送上来的汤水: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赵一鸣,还是于钧都是能力可以做的很妥当,所以她认为自己还是乖乖做个孕妇为好——姨娘们已经开始有举动了,她要忙的日子就在后面,想清闲也清闲不了的;所以,眼前的事情她就歇一歇,不必跟着劳心劳力了。 赵一鸣和于钧为了把赵府和印子钱脱开关系。都想到了一点儿:所有的事情都由陈富去背,再让他同赵家撇清了关系——是他同赵家,而不是赵家同他,这个很重要;如此就算陈富放了印子钱也同赵家无关了。 只是如何能让陈富同赵家撇清关系呢?于钧抬眼看了看赵一鸣:如此做却也不能便宜了那个小陈氏——于钧现在以为陈富是小陈氏的兄长呢;红裳在此事儿上没有同于钧说明白。 赵一鸣虽然想到了法子,可是他扫过了红裳的肚子,一时间有些不忍开口:裳儿怕是看在韵儿和陈氏的面子上,也不会同意的吧? 而于钧看到赵一鸣的神色,也就猜到了他的意思:即然他不好说,那就由自己来说好了。而且,自己开口最好:陈富的事情算不得是赵家内宅的事情。由自己和赵一鸣来处置就好;而赵家内宅的事情还是应该由妹妹处置——赵府中的那些女人们,不管她们是怕是惧是敬的那个人都应该是妹妹,如此妹妹才能真得在赵家立住脚儿 于钧想,把小陈氏交给妹妹后,妹妹一定不会容她在身边儿的;就算是妹妹没有想明白,想留小陈氏在赵府,不还有他在一旁提点嘛;只是事情却一定要由妹妹去做才可以。 于钧看向赵一鸣:“关于小陈氏的事情是你们赵家的家事儿。我不好说什么;依我看,你那个妾室交由我妹妹来处置完全可以了,反正也是内宅的事情,由妹妹处置更不会让人疑心;至于你们家的那个什么陈富嘛,我想,他今天或是明天一定会携银出逃的;他身上带了那么多的银子,一定会远走高飞,自此后京城的人再也找不到此人,唉——” 于钧说完还长长的叹了一声儿,不知道他是在替赵家失了银子感到可惜,还是为了陈富以后颠簸流离的日子感到同情。 赵一鸣闻言便明白了于钧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舅兄,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是如此做你担的干系太大了;就算事情到最后不得不如此处置,我也不会同意由你去安排此事。” 于钧不赞同的看向赵一鸣:“一个大男人,不要这样不干不脆的。此事只有如此才算干净利落,毫无后患。” 赵一鸣依然不同意:“就算是我日后因此事而受到了牵连,也是我治家不严之过,不能让舅兄代我受过。” 虽然赵一鸣也有意让陈富担下所有的罪名儿,可是却没有于钧想得如此干净利落:他倒底只是一个文官儿,又没有参与过朝中争斗,所以心肠并不是很硬。 但于钧不同了:他的所领的差事儿,同赵一鸣相差太多,所以坏人对于他来说,少个一两人更好,世上更太平。 赵一鸣和于钧两个人的年龄虽然有差距,于钧要比赵一鸣小上一些,可是赵一鸣一直都当于钧是同龄人相待;因为于钧在好多事情上,要比赵一鸣还要老练的多。这便是吃苦的孩子早当家了。 于钧看着赵一鸣终于又一次真心笑了出来:“你小子,不算是白认识你,还算有良心,知道替我担心。不过,我现在还不放心把妹妹完全交给你,所以此事上我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当然不会去冒险做——不然,日后裳儿被你们欺辱了,连个替她出头的人都没有怎么成?你放心就好,我说没有问题,自然不会有问题。” 于钧的话虽然带着三分玩笑,可是赵一鸣和红裳都知道他所说得是真的,可是相信他说得真的是一回事儿,让两个人就此把这样的事情交给于钧去做,却是另外一件事儿——如果只是捉人问罪来当然没有问题。 可是把陈富夫妇丢出京城,再想法子让他们夫妇远走高飞:万一事败,于钧的责任并不小。 红裳和赵一鸣都反对:不能让于钧去做这样的事情,万一被人知道了,于钧可就担上了罪名儿。不过,红裳反对的原因还有一个:就算是陈富放了印子钱,可是他罪不至此;而且事关韵儿和陈氏,红裳不想逼得人家背井离乡——尤其是现在她有身孕的时候,她不想让她的孩子看到自己的父母如此心硬。 此事陈富虽然有参与,可是他却不是主谋;而赵一鸣和于钧为了赵家的前程,把罪名都推到了陈富身上,多少有些失了公允。 于钧是相当固执的人,他当然不会让步;虽然最终他说服了赵一鸣,却就是不能说服红裳:红裳只一句话,陈富再有不是,也不能逼得他们没有家了吧? 于钧看向了红裳的肚子,最终叹气道:“好吧,我会让人去查一查,如果他没有做过其它的坏事儿,就让他真得携银远逃了可好?” 红裳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他想来不会走得很远吧?日后万一有人找到他,岂不是对夫君还是有害?” 于钧佯怒:“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不是要为难哥哥嘛。”其实,于钧根本没有打算要放过陈富;放过了他,就等于送了妹夫的政敌或是仇家对付赵家的把柄,这怎么可能。 只是红裳的坚持,让于钧也做出了让步,如果陈富没有大恶,不把他扔到什么不毛之地去,也不是没有地方安置他:不过对于他来说那也未必是好事儿就是了——就此放任陈富远走高飞,于钧是绝不会那样做的,他那样说只是为了安慰红裳而已。 红裳看了看于钧,不好意思的一笑:“好吧,好吧,只要陈富夫妇不是大奸大恶的人,哥哥能留下了他们的性命,其它的要如何做都由哥哥做主好不好?” 红裳岂能不知道于钧的心思,如果陈富夫妇这几日被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被于钧杀了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出来,也免得于钧做事才出格,伤了韵儿或是陈氏的心。 红裳相信于钧应该会有其它的法子安置陈富,且不会容陈富再来伤害赵家:红裳就这样死死的认定了,没有任何原因——因为于钧是她的哥哥,他说行就一定能行。 于钧给赵一鸣使了一眼色,赵一鸣明了的眨了一下眼睛:裳儿虽然能非常冷静自持的处置事情,可是有时候却又天真、善良的像个小孩子。这件事情,是要听舅兄的安排比较好,只是裳儿这里不必同她说清楚了。 红裳不想再为难于钧和赵一鸣:印子钱的事情并非小事,应该如何做相信男人们会有他们的主意;而于钧和赵一鸣已经决意要瞒了红裳行事,所以陈富的事情便没有再继续商讨下去。 **** 亲们,第三章更新完毕,明天见! 可是,小女人明天还要去输液!卖糕的呢,都要过新年了,不会让我输着液过元旦吧?(,) 第十章凤舞回府了 于钧和赵一鸣进来里屋时间也不短了,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正想让红裳好好休息,他们出去时,便听外面的小丫头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道:“大姑娘回来了,已经到了上房。” 于钧闻言看向了赵一鸣,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意思赵一鸣是明白的:凤舞所做的事情,于钧不可能不知道,现如今凤舞回来,于钧当然是有担心的。 赵一鸣轻轻一叹:“凤舞是我的女儿、我赵家的骨血,我不能置之不理;可是裳儿同样是我的妻,我不会再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所以,我不会任舞儿胡来的,舅兄放心就好。” 于钧一面起身一面道:“我还真是就怕某人又听信了他某位至亲人的一面之词啊。”他对于赵一鸣的大女儿是没有一丝好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如许深的心计,如此狠的手段,想让人生出好感来也难;更何况正是这位赵府的大姑娘一句话,害得红裳被赵一鸣踢伤了呢。 赵一鸣脸上一红,几分尴尬便浮到了脸上来;不过,于钧这次没有让他难堪,直接又开口道:“上一次的事儿,你多少吧,有那么一丝可以算是情有可原——虽然我并不认同;如果再有第二次,你便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借口了。”至亲之人不能当做伤害红裳的借口:自古以来后母难当啊,而且红裳难道不是他赵一鸣的至亲之人嘛?所以于钧在此事上。还是有很大的心结。 赵一鸣点头:“舅兄放心,一鸣已经明白很久了。” 于钧深深盯视了一眼赵一鸣,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了红裳:“妹妹累不累?要不,就由我这个舅舅去见一见外甥女吧?” 红裳闻言眼皮跳了一跳:哥哥同赵一鸣算帐是可以的。如果同凤舞一般见识却不太好吧?她笑了笑:“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红裳严格来说不是有多担心于钧:于钧虽然打了赵一鸣,可是却没有引起赵府的人很多不满来;可是凤舞的性子却让红裳放心不下来:万一凤舞说了或是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惹得哥哥光火了,事情会如何还真难说呢。 对于内宅的人,红裳想还是由她做主为好:也免得老太爷和老太太担心赵府以后会由于钧说了算。 于钧点了红裳的头一下:“你个小没有良心的,就知道你不放心。也不想想。哥哥我是没有分寸的人嘛?她就是再不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我能拿她如何?就算是再生气,也只会问一鸣的。” 于钧这话说是说给红裳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赵一鸣听的。 红裳嗔了于钧一眼:“哥哥自然是有分寸的,可是却见不得我受一点儿委屈,所以这分寸嘛也不太可靠;我们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赵一鸣本来以为于钧会拦下红裳来的,不想于钧听了红裳的话后。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赵一鸣:“那个,我们先行一步吧。老太爷和老太太想来在等我们呢,让老人家等久了不太好。” 于钧居然没有接红裳的话,让赵一鸣心中纳罕起来;他一面点了点头答应着于钧,一面心想:看来于钧有什么短处在红裳手里——不然,一句话绝打发不了于钧。 赵一鸣想到这里心里却有些酸楚和心疼起来:听红裳此言,在南边时于钧就为她出过头,而且事情还闹得不小,那红裳和于钧小时候过得日子很不好嘛? 红裳笑道:“我要一同去。你们先行一步,我也不过是后行一步;你们比我也快不了多少。” 于钧回头对着红裳一笑:“妹妹,记性太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什么事儿都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能忘的还是忘了吧,你说是不是?” 于钧说完不等红裳再说什么,便又道:“走吧,不要让老人家等我们太久。” 于钧的话中有话。红裳自然是听了出来:可是那些过去的事情应该同她无关,可是却真真确确的让她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她与本尊似乎是合成了一个人一样;而且,如果于钧真能忘掉,又何必同自己说这些呢? 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忘掉就能忘掉的;所以,于钧做不到,红裳也做不到。 红裳轻轻一叹,强迫自己放下了心头升起的纷扰与一缕心酸,随了赵一鸣和于钧出了屋子:大姑娘已经二三个月不见了,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性子可有了改变?是变得好些了,还是感觉自己受了委屈,把一肚子的怨恨都埋在了心底? 红裳想了想:有许嬷嬷在她身边,多少应该会好些吧?至少凤舞不会变得更坏才对吧。 老太爷和老太太倒不见一丝焦急,还安然的坐在那里吃茶:把凤舞就那么放在山上,这么冷的天儿,他们是不忍;可是凤舞回到了府中,两个人心中又难免会想起她做过的事情——就算是他们没有想起,只要看到赵一鸣青色的眼眶,他们还能忘得掉嘛?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心中对于凤舞的怨气,比起对她的挂念要多那么一分半分的。 而且凤舞人已经到了府中,不过是在上房多待一会儿,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什么好着急的?眼下不管是于钧的事情,还是薛家的事情,哪个也比她回府来的事情重要的多。 老太爷看到红裳三人出来,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道:“我们到上房去吧。媳妇,你也劳累了一天,我看不如就在房里休息吧。” 老太爷也吃不准现如今凤舞是什么样子,所以不想红裳过去:万一凤舞任性气到了媳妇,那可真是天大的罪过了。 红裳笑道:“老太爷,无妨的,媳妇歇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舞儿自山上回来,媳妇不过去,她也是要过来请安的;这大冷的天儿,她赶了一上午的路,又在山上过了许多,怕是身子也不太好吧,不好让她再在府中奔波;而且,媳妇想着,舞儿已经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今天中午刚好用顿团圆饭,媳妇怎么能不过去呢。” 凤舞倒底如何了,红裳还是要去亲自看看:要如何应对凤舞,岂能对凤舞现在的情形不了解呢? 老太太轻轻一叹,上前执了红裳的手:“媳妇所说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那个孩子你也是知道的,千万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如果她还是原来那个性子,如果她说话行事不知深浅,也自有我和老太爷为你做主,你千万不可真动了气或是伤了心;万事都要以你的身子为主。” 红裳反握了老太太的手:“舞儿只是个孩子罢了,媳妇是她的长辈,哪里会真同舞儿生气?老太爷和老太太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爷听到团圆饭,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起身向外行去——凤舞回来了,赵家的人真得齐齐全全,可是老太爷心中并无多少欢喜之意。 赵家的团圆饭应该与薛家没有关系才对,薛家的人也没有人招呼他们,可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硬是跟了上来,并没有要回府的意思。 薛老太爷心下没有底儿,他不敢就此回去啊,所以只能厚着老脸跟在老太爷的身后一起到上房去。 老太爷一行人坐车子到了上房时,那漫天的雪依然还在下:看那势头,怕是一两日都不会停的样子。 红裳看了看地上厚厚的积雪:今天冬天的第一场雪,好大啊;而今天冬天,想来也会很冷吧? 不过,现在虽然雪挺大的,不过风却停了,倒也说不上太冷来。 红裳下了车子,便看到上房院门外立着的一个人,虽然穿着大红鹤猩猩毡的鹤氅,头上还带着帽子,可是红裳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分明就是凤舞。 红裳没有想到凤舞居然会等在院子门口了:现如今的天气,可不太适宜在外面同众人见礼吧?不过,凤舞回府后,想要日子过得舒服些,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她是一定要讨的,所以这个时候立在院门外,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未必能得老太爷的心就是了——做得太过明显了,再加老太爷今儿心情不好,凤舞的这一点儿心思,怕是白用了。 凤舞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下了车子,上前两步拜倒在地上:“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孙女儿日夜牵挂、忧心,只恐因孙女儿之故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身子不舒服,现在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身体如往昔一样,心下实在高兴万分。” 那地上虽然扫过了,也有仆妇给凤舞铺上了拜垫,可是这样的天气,跪在地上还是冰冷的很。 老太爷看着凤舞点了点头:“起来吧。外面天寒地冻的,莫要冻坏了。”话虽然说得有些温情,不过老太爷却对凤舞并不亲热。就是老太太也只是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儿,让身边儿的大丫头上前扶起了凤舞,并没有亲自拉她起来。 凤舞谢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侧身让过老太爷,然后便上前要扶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却执着言梅的手没有放:“你也累了吧?跟上来就好,我这里有言梅呢。” 凤舞低下了头答应着,让老太太先行了一步;然后又等她的父亲和红裳走过,她才跟了上去。 许妈妈和娘子们伺候在凤舞身边儿,一句话也没有,就是连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 今天还是三更,因为下午还要去输液。 嗯,那个,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后,这个月的粉红票就作废了,亲们手中有票票的,嘿嘿,就投给红裳吧。哦,对了,推荐票票都是当日作废的,所以,亲们手中有票票的,就不要再等了,嘻嘻。(,) 第十一章金氏的心思 到了屋内落座后,凤舞便依次上前给众人请安。 就算是于钧也淡淡应了凤舞一声儿,并没有给她难堪:这位大姑娘原来如何是不知道,可是只看现在,却真是很娴静了——难道山上几个月,她真得真心悔过了? 于钧也知道凤舞不同于赵一鸣的妾室,所以如果她能改好当然是最好,不然就会成为让妹妹最头疼的人了。 于钧打量了一眼凤舞:嗯,年纪不小,是应该说门亲事儿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把赵家的大姑娘打发出去,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于钧便开始想:有哪个人家合适呢?嗯,此事儿还要同妹妹商议一下,赵家的大姑娘倒底是什么性子,才好择人;虽然是要嫁祸水,可是也不能让赵家的大姑娘太过祸害其他人家吧?要找个能治住赵家大姑娘的人家才成。 只有如此,赵家的大姑娘才不会总是回娘家,也不会再有心思来算计妹妹了;于钧不过几个转念间已经打算好了。只是他不知道,红裳有这个心已经很早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并没有多同凤舞说什么:现在不是训话的时机;而红裳同凤舞说过话后,便已经打发了人去请二房的人:团圆饭嘛,怎么能少了赵家的二老爷。 赵家的人,包括红裳自己在内,都低估了薛家人的脸皮:就是听到去请赵一飞夫妇的话。薛老太爷还是一样在座,没有要告退的意思——这顿饭他居然吃定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赶人的话总是不太好出口,可是二房媳妇的那张嘴可从来不是饶人的,这顿饭用起来也不会舒心的。 再不舒心的饭,到了饭时也要用不是?所以赵一飞携了金氏和薛氏来了以后。老太爷留下了赵一飞一家三口,有事要同他们说一说;让老太太带着众人到了饭厅上去用饭。 薛老太爷有心要留下,却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只能跟着表姐去了偏厅:老太爷要说什么事儿,薛老太爷不用想也知道;可是他看了一眼倩芊,看到她乖乖的跟在二房媳妇的身边儿,心里恼火更甚。只是现如今发作不得了。而且这个女儿现如今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便自扔下了倩芊走了。 老太爷留下赵一飞夫妻三人也不过是叮嘱他们两句,怕金氏因为薛家而误会了大房。可是老太爷并没有费太多口舌,金氏难得的表现出了贤良明理的一面儿,倒让老太爷小小吃惊了一番;不过,随后老太爷也就释然了:看来于钧接得那道圣旨,小儿媳妇是知道了。 金氏的确是知道了。不过就算是没有于钧的那道圣旨,她今日也不会因为听到了薛老太爷的那番吵闹,而把倩芊的事情怪到大房头上去:薛家的那一半儿生意,只有薛氏是赵一飞名下的人,他们夫妇才能得的名正言顺,不用承大房的情,而赵家的家业他们还能再谋算;如果依了薛家老头儿的话,薛家那一半儿的生意岂不是就成了大房的,那还有自己二房什么事儿?所以,金氏现在根本已经把倩芊视为了二房的人。哪个也不要想改动了倩芊的名份。 而且,当金氏知道嫂嫂的哥哥现在居然管了皇商后,她心里更是热切了三分:也许给大房加加火,把薛家另外一半儿的生意也抢了过来,到时再想个法子把那一半儿也拒为自有;到时,这个薛氏也就可以一脚踢开,不用再看着她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碍眼了。 因为金氏的小九九。所以她根本没有因为倩芊原来议亲的人是大房而生气:她很庆幸老太太偏心赵一飞,不然薛家的姑娘进了大房的门儿,薛家的生意也就归了大房。 至于薛家,不论是金氏还是赵一飞,或全都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好气儿:就连在倩芊房里宿里两个晚上的赵一飞,也因为薛老太爷,今天根本没有给倩芊一点儿好脸子看——这倒正中了金氏的下怀。 金氏虽然生气薛家的人辱了自己的丈夫,不过她还有一些高兴的:看薛氏如何在自家男人面前落好?只凭她父亲和嫡母的一张嘴,她想要在自家男人心中占一席之地也难上加难了。赵一飞,可是一个极小气的人;越没有本事的男人,越忌惮人家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废物。 而且,还有一点儿,倩芊原来议的亲是大房,所以赵一飞心里也会因为此多少有些不舒服的,这个金氏当然是明白的;金氏巴不得赵一飞心里的不舒服更大一些呢,也免得他把那个薛氏宠到心尖上去——进门儿两天儿,可都宿在了薛氏的房里,看你今天晚上还去不去了。 不过倩芊的心事:她一心喜欢的人是大表哥,金氏还不知道,如果被金氏知道了…… 只是倩芊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人,看她如今一副老实本份无害的样子便可以知道她也在心中打算着什么着:只是她想对付的人是金氏,还是红裳就不得而知了。 赵一飞和金氏提到薛家人时的不客气,老太爷并没有多做理会;他只要爷想想薛老太爷贬赵一飞的那些话,就不想教训小儿子要尊老:儿子再有不是,他也不想听到有人如此当面给他和儿子难堪啊。 老太爷看自家小儿子和大儿子之间并没有误会,便放下心来起身带着赵一飞三人向偏厅走去。 偏厅上众人已经落座,丫头们正在安箸、摆碗盏。说起来,偏厅上只有丫头,一个姨娘也不见:赵府的正室们,似乎都不怎么喜欢用姨娘伺候用饭。 凤舞的座位没有再安排在老太太和老太爷身边儿,而是安排到了另外一席:赵家的四位姑娘单独坐了一席,独独少了凤韵在坐。 五姑娘凤韵坐到了老太太身边儿,她倒是想去和姐姐一起,可是却被老太太留下了——她的腿刚刚好了几天,老太太不放心她过去同姐姐们一起,怕她会乱吃东西;席面上的菜式有凉有热,丫头们可不一定能看的住凤韵,所以老太太还是自己看着孙女儿感觉安心些。 红裳看到老太太没有因为自己有孕而对孙女儿生分,心里倒是舒坦了三分:老太太只是有时候犯糊涂罢了,同薛家的人还真不是一样的人;盼孙子的确是心切的很,不过她一样对孙女儿疼爱有加。 金氏坐了红裳的下首,赵一飞坐了赵一鸣的下首,里外男女老少一共坐了三席。在老太爷的举箸下,赵家的这顿中午终于开动了——这个时候早已经过了午时很久。 薛老太太坐在老太太一旁,她看了一眼红裳:刚刚来上房的路上,薛老太爷已经把事情同她说清楚了,她现在也知道红裳是招惹不得的,而且还要巴结着才成。 薛老太太想了想,便挟起一块海参想布给红裳:“外甥媳妇是有身子的人,一人吃两人养,多补补吧。” 一旁的侍书抬眼扫了一眼老太太,然后取了小碟子接过了薛老太太布过来的菜;红裳淡淡一笑:“谢谢舅母。只是媳妇现在不惯吃海物,倒让舅母白费心了。” 老太太不想看薛老太太如此做作,便拦下了薛老太太的话说道:“你用得你的吧,媳妇想用些什么让她自取用更自在些;再说,你是客,没有让客人相让主人的道理。”然后转头对红裳一笑:“想用些什么让丫头们取给你就可以;如果实在没有什么合胃口的东西,想用些什么现在说,我马上让厨房的人去做就是。” 红裳连忙笑着摇头:“媳妇胃口还不错,不需要如此麻烦的。老太太也自管用饭吧,这个时辰了,想来老太太也饿了。” 老太太笑着点头:“你不用管我,你自管用就是。”她直到看着红裳用了一筷子鱼肉,便一点头,一旁的丫头们就把鱼摆到了红裳面前。 然后老太太一面用饭,一面注意着红裳:只要红裳用过的菜,便都摆到了距红裳较近的地方;弄得红裳反而不太好意思用饭了。 金氏心里不管如何,可是面上却是极亲热的;看到老太太如此做派,她更是亲自动手把菜挪到红裳面前,还不时给红裳布布菜。 而凤舞在一旁的桌子上听到薛老太太的话后,非常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红裳:她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有身孕呢?不是听人说过,请人看过宅子、也算过了命,说赵家日后注定不会再有孩子了嘛;难道有人骗了她和娘亲? 凤舞因为太过吃惊,她一时忘了要隐起自己的想法,就那么明明白白的吃惊摆到了一张脸上。 许妈妈看凤舞转过了头去盯着嫡母看个不停,眉毛轻轻皱了皱: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在山上没有尽力教导赵家的大姑娘呢。许妈妈不好当着许多人说教凤舞,便让丫头给凤舞布了一道菜:“姑娘,用饭吧,一会儿凉了。” 许妈妈的话听着好似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凤舞却及时醒了过来,乖乖的坐好开始用饭,没有再回头去看一眼红裳。 **** 第二章更完了,小女人去输液,晚上七点见喽,亲们!(,) 第十二章针毡的滋味儿 红裳当然也注意到了凤舞的举止,她没有想到许妈妈居然如此厉害,不过三二个月间,已经把凤舞收服了不少。 不管凤舞是不是真得心服了,可是能让她如此听话就已经不容易了:看来许妈妈这里要好好备一份礼物才成啊。 红裳还真是盼着凤舞能真正的明白事理,虽然宋姨娘已经定了罪,此事不可更改了:就算是凤舞不要能同她和解,可是凤舞能改过便是给了她自己一份好日子过。 只看在凤舞是赵一鸣的女儿份儿上,红裳也不可能对凤舞赶尽杀绝的:所以凤舞能真正改过才是真正的好结果。 凤歌和凤音看到凤舞如此听一个妈妈的话,不觉有些好奇,倒是认真看了一眼许妈妈;许妈妈对着两位姑娘轻轻一笑:“姑娘有什么吩咐嘛?还是想用你们姐姐一样的菜式,我让丫头给姑娘们布上好不好?” 凤歌和凤音都摇了摇头,对着许妈妈客气的笑了笑:“谢谢许妈妈,不用了。”然后两位姑娘低头继续用饭了:这位妈妈可不是府中的人,她们当然不会失了礼数。 而凤灵的一张小脸却一直没有怎么展开,即使凤歌、凤音逗她说话,她是也懒懒的应答;凤灵看到凤韵能做到大桌上去,还坐在了老太太和老太爷身旁,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她自回府后,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如此待过她呢。 金氏如果说自己心里不酸当然是假的:两房媳妇就在一起。可是老太太待大房和待她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呵。只是金氏扫过红裳的肚子,只在心底暗暗一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可是她扫过凤韵时,眼中还是闪过了极大的不满:她的女儿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可是老太太却把一个庶出的孙女儿当成了宝。 虽然桌上各人心思不同。不过就算是金氏也只是同红裳说笑着,并没有主动挑衅给薛家人难看:不看老太太的面子,也要给老太爷的面子不是。 薛老太太如果安安静静的一直用饭,也就没有什么事儿了,可是她偏偏不能安生,总是找着各种什么籍口想同红裳说上话儿;可是偏红裳淡淡的,让她费尽了不少心思。 红裳待薛老太太并不好。看到金氏眼中。倒让她心里舒服了一些:不然,这一顿饭,金氏只能用一肚子气回去了。 红裳不怎么理会薛老太太,可是薛老太太却不知机,就在老太太的一再阻拦下,还是想同红裳搭话;金氏便实在按捺不住了,她原来就看薛老太太不顺眼。再加上心里多少累了一些醋意,她便示意红裳不用再开口,薛老太太的话她全部都接了过去。 薛老太太论口舌哪里是金氏的对手,被金氏夹枪带棒的数说了一顿,闹了一个灰头土脸不敢再说什么了。 金氏自然是笑着说得话儿,不时的还能把房里的人逗乐,可是她每一句话都没有让薛老太太好过。 红裳几次给金氏使眼色,让她注意老太太一些,不要让老太太面子上太过不去;可是金氏却只是让红裳用饭,根本不理会红裳的暗示。 而老太太也只是看了一眼金氏并没有多说什么:金氏会如此。她早就料到了;而且因为薛老太太一直打扰红裳,所以老太太倒没有因为金氏给了薛老太太排头吃而生气。 一桌子的人有真笑的,有苦笑的,有陪笑的;只有金氏一旁坐着倩芊,是一脸的平静;除了给金氏布布菜以外,便只是安静的用饭。 老太太看了一眼倩芊,再看一眼薛老太太。最终也只是一叹:倩芊这孩子不错,只是可惜了,薛家和赵家日后怕不会像原来一样亲热了;她在二房的日子,嗯,自己多照应一下,也不会苦了她的。 小陈氏终于等到红裳等人都走了,并且还得了吩咐不用她和陈氏跟上前去伺候;她等红裳等人的车子一走,便匆匆和陈氏交待了一句便想带着喜心回房:她有好多事儿要同喜心相商,可是这里却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 可是小陈氏却被婆子们给拦了回来:“姨奶奶,太太说了,今儿府中人多,怕院子里有什么事儿一时照顾不过来,就请姨奶奶在这里用午饭吧,多照应一下,也免得再有人闯了进来。” 小陈氏听得一愣,她看了一眼婆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太是疑心自己了吧?只是把自己留在这院子里有什么用意呢?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转着念头,只是咧着嘴对着婆子像笑不是笑的点了点头。 陈氏也认为中午没有什么事儿,想回院子的;安排安了一些琐事儿,带着丫头也到院门儿口,听到婆子的话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薛家闹了一场,是要小心些才成。 小陈氏看到陈氏也被拦了回来,心下倒是安稳了一点儿,可是脸色依然不太好看,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和喜心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身又回到了厢房中坐下——可是她哪里真能坐得住? 小陈氏到现在是真得后悔当初没有听喜心的话了,可是后悔却也是于事无补,她除了急得想团团乱转却不能转以外,什么善后的法子也没有到呢——这里可是太太的院子,那冰已经被人看了起来;她就是有钱也不收买太太的人,她前面给了银子,后面接了银子的人就会到太太跟前告发她。 目前唯一的对小陈氏有利的就是,她认为眼下,太太那里并不能认定是她所为,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她还是能喊几声冤的;就算是太太有了疑心,也不能现如今就把自己怎么样,有了时间才好想法子啊。 小陈氏现在最心急的就是:那两个扫雪的婆子!她认为现在最最要紧的就是,要想个什么法子使个人过去给那两个婆子通个气儿,让她们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现如今只要她们一口咬定什么也没有做,就是太太有天大的本事儿,也拿自己和那两个婆子无法。 小陈氏越想越心急:如果不给那两个婆子送个信儿,被太太找到她们可不是什么难事儿,到时太太吓上一吓,那么两个愚笨的人还有什么不会说出来的?到那时自己可就真是回天无力了。 小陈氏坐下坐不住,饭菜摆了上来她也只是有一口无一口的用着:不用饭她更无事儿可做,怕自己六神无主的样儿引人怀疑了。她向外小心的张望了几次,虽然好几次她都有心使了喜心去报个信儿,可是看了看那院子门房里的婆子们,她还是忍下了:万一太太就是在等她使人去送信,自己岂不是正好给太太把那两个婆子找到了。 所以小陈氏是想送信儿吧,又怕中了红裳的计;不想去送信儿吧,她心里更是难安。她哪里真有心思用饭,只是用筷子不时挑一下碗中梗米饭,一碗好好的米饭最终被她糟蹋的不少,却没有吃到嘴里多少。 陈氏在一旁看着,终于忍不住了:“妹妹,你今儿是怎么了?饭你也不用,只是挑来拨去的做什么?是不是院子里有什么事儿嘛?你有事儿就同太太的人说一声儿,她们不会为难的你的;你自去忙你的,这里有我看着呢。只是,记得快些回来就成。” 小陈氏心头一惊,抬头看了一眼陈氏,强笑道:“没有什么事儿,没有什么事儿;我只是被薛家人吓了一跳,到现在心里还是难受,总感觉他们还在院子门口似的;心口跳得厉害,哪里吃得下东西。” 经陈氏一问,小陈氏心底也警醒了起来:连陈氏都能看出自己紧张了那还了得?要稳住,一定要稳住才可以。 虽然小陈氏不停的给自己说要稳住,可是院子里不时有丫头婆子们经过,不是看看她所在厢房,就是指着门外的冰嘀咕,不时能传到小陈氏耳朵中:回画儿姐姐……,回侍书姐姐……,是鱼儿姐姐吩咐我去的……。 这样的话真快让小陈氏疯了:那三个丫头倒底在让丫头婆子们查什么?是不是已经去找扫雪的婆子了? 小陈氏并没有真得急疯,所以她没有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强自镇静的坐在厢里,不停的想着主意,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想法子给那两个婆子透个信儿过去才成;如果等太太回来了,怕事情就晚了。 孙氏在房里刚刚用过了午饭:她不到午时便让人把饭菜取了来。眼下,她歪在床上正闭目养神:下午她还要再写不少字呢。 雅音进来道:“奶奶,大姑娘已经到了。” 孙氏睁开眼睛:“真得回来了?太太这人真不知道是傻还是精明!不过,此事儿对于我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嗯,大姑娘回来后,老太爷和老太太如何?” 孙氏一开始的时候还真有些不敢相信,红裳会接了凤舞回府;不过凤舞回来后,府中只能更热闹,她做什么事情也会更从容一些,不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只是,这一次凤舞能在赵府掀起多大的浪头来,却要看她还能得老太爷和老太太多少欢心了:孙氏可不想信凤舞在山上能修养好心性的。 **** 今天的章节发完了,我们明天见喽! 天冷,晚上大家不要熬太久的夜啊。(,) 第十三章话音儿 雅音闻言答道:“今儿薛家闹了这么久,就算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大姑娘高兴,现如今也高兴不出来吧?不过,听说没有人给大姑娘难堪,就连太太都去了上房——大姑娘怎么也是赵家的主子,不会真有人拿她怎么样的。就算是太太心里再不舒服,也会看在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子上,让大姑娘三分的。” 孙氏笑着闭上了眼睛:“你说得虽然有些道理,却不是我想说得意思。不管太太为什么会让大姑娘回府,既然让她回来了,那太太说不定就有了法子应对;嗯,说不定就是打着个长久把大姑娘打发出去的主意吧?嗯,换成是我,我也会想把大姑娘嫁出去,只是要嫁出去并不容易吧?大姑娘可并不想嫁人呢。你说,雅音,为什么宋氏和大姑娘就一心认定了赵家无后呢?此事当初可真是吓得我三魂失了二魂半,以为被她们知道了什么去。” 凤舞的事情,孙氏并不想多管:她只要安心等着混水摸鱼就好。 雅音皱了皱眉头:“奶奶,这事儿不好说。宋氏那人你也是知道的,她又不是个真明白的;也许是因为多年来大房和二房都无所出,所以她们才认定了吧?” 孙氏闭着眼睛想了想,轻轻摇头:“她们是很确定,并不像是猜测的样子。算了,宋氏已经不在府中了,只有一个大姑娘现在也只是能同太太捣捣乱。同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暂时先不用理会了。” 孙氏说完后,想起了金氏忽然笑了笑,睁开眼睛瞄了一眼雅音:“说起来,二房这几年一直闹心的很。这府里的事情她想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如今回来,府里的事情同她无关也就算了,却又替大房纳了那个表姑娘,依我看,她还真是倒霉的紧呢。” 雅音在床头上坐了下来:“不过依着二夫人的性子,这样的亏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呢?” 孙氏想了想:“不知道。不过二房应该是得了什么好处的吧?不然她一定会闹将开来的。二房可从来都是个辣子脾性,眼里半点也进不得沙子的主儿。她能容下那个表姑娘。老太爷一定是答应了她什么——就是给了她,也不过是暂时的,让她高兴高兴吧。好了,这事儿同我们眼下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管她呢。倒是太太的哥哥,看来有些来头似的,你一会儿安排人出去送个信儿。让咱们家的人小心些。” 雅音答应着,替孙氏盖了盖被:“来头?也不过是一道圣旨,而且官职也不大吧?” 孙氏眯了眯眼睛:“不是因为圣旨,而是因为薛家来闹,而太太的哥哥成了薛家的贵人,怎么着这也太巧了些;凡事儿小心些为好,让你去你就去吧;天虽然冷些,又不是让你出去送信儿。” “那奶奶先歇一歇,我去安排一下,一会儿回来。” 孙氏真得有了困意。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道:“安排个老实稳妥、知心知肺的人过去;最好是咱们家的老人儿,多赏她些银钱,必不会不高兴的。” 雅音答了一声儿:“我知道的,奶奶自管放心困一会儿好了。” 孙氏轻轻在枕上点了点头便睡了过去:府中有了大姑娘,再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小陈氏折腾着,她一个“禁足”中的姨娘,不会让太太掂记着吧?孙氏一面想着。一面放心的带着微笑睡着了。 魏太姨娘一直就在上房的厢房里:她是要立规矩;只是一般不得老太太唤她,她不去在人前露面伺候着;所以,凤舞回来时她是最先见到的。 一眼看过去,凤舞看上去变化并不大,至少人并没有变瘦或是变黑;身体也很好,并没有像魏太姨娘所担心的生了病。魏太姨娘的脸上先带了笑,才迎了上去:“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凤舞看到魏太姨娘时,眼圈倒是红了一红:“太姨娘,你、你还好吗?”她原本想说亏得还有你常常想着我,往山上时常送些东西;可是这话儿到嘴边儿却变成了一句问候。 凤舞得知能回府后,虽然也极为高兴,可是一路上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那个女人会如何待她,也不知道府中的仆从们会如何看她?更加担心祖父祖母真得不再理会她。 想起红裳,凤舞便只有一肚子的气:不是这个女人,她何至于被人如此冷落? 凤舞在山上除了无聊外,根本不曾真得吃什么苦儿:红裳每几天就会着人往上送瓜果吃食,天还未冷,一应棉被、厚衣都早早送了上去;就连徐妈妈和几个跟着凤舞伺候的人都得了一身大毛的衣服呢。 所以凤舞的身体当然很好,非常好,不可能会生病;并且她看上去还长高了不少。 除了红裳常常使人给凤舞送东西以外,赵府中以个人名义给凤舞送东西的,却只有魏太姨娘一人了。 魏太姨娘上前拉了凤舞的手:“我很好,只是一直记挂着大姑娘,怕山上冷你再受不住;现在看来气色很好,倒让我放下心来了。不要只顾着说话了,快进来暖暖,一路上冷不冷、累不累?”魏太姨娘把凤舞让到屋里,又吩咐小丫头们给老太太报信儿。 然后魏太姨娘又相让徐妈妈和几个娘子到一旁去暖和一下、顺便歇歇脚儿;徐妈妈几个人谢过了魏太姨娘,却没有离开,只是接过了小丫头们奉上的热茶。 魏太姨娘便没有再理会徐妈妈等人,与凤舞坐下细细的说起了话儿。 凤舞问了问府中的情形,魏太姨娘却只是笑着拣着平常的事儿说了说,对于今天薛家的大闹和红裳有孕的事情。她却没有同凤舞提起:“你四妹妹回来了,长高了很多,我都有些不敢认了呢。” 凤舞听到府中变化不大,心下的忐忑也好了许多:“叔父和婶娘回来了?今年的年节倒是真得团圆也热闹了。府中我看着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我还以为……”后面的话凤舞没有说出来,不过魏太姨娘听明白了:凤舞以为这次回来,府中已经全是红裳的人了。 魏太姨娘微微一笑:“现今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过问府中的事情了,府中的事情现在都由太太做主,上上下下都打点的很好。”说完,魏太姨娘扫了一眼徐妈妈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大姑娘。你不要怪我多嘴啊;你日后不要再任性惹太太生气了。知道嘛?太太也是个极疼人的人,只要大姑娘你性子软和一些就好。” 凤舞看了一眼魏太姨娘,然后扫了一眼身旁的徐妈妈等人,点头道:“太姨娘说得对;原来是舞儿不懂事儿,现如今舞儿当然明白了事理,不会再任性了。” 魏太姨娘接过了香草手中的一碗热汤给了凤舞:“这就好,这就好。来。大姑娘吃些热汤吧,暖暖脾胃。” 凤舞道过谢接过了汤去,魏太姨娘又相让徐妈妈等人去吃汤:“你们几个伺候大姑娘也辛苦了,现今有我在面前,你们也去吃口汤暖暖吧。” 徐妈妈等都笑道:“无妨的,一直在车里倒也不冷。”却没有一个人走开。 魏太姨娘见徐妈妈如此,只是笑笑没有再相让;她转回头来仔细看着凤舞,看了一会儿忽的一笑:“大姑娘几个月不见,长高了不少呢。嗯,同你姑母嫁出去前可差不多高了呢。咦。说起来,大姑娘的年龄也同你姑母出嫁时一般了吧?我们赵家的大姑娘,看来喜事儿要近了!” 说完,魏太姨娘看着凤舞笑了起来。 凤舞脸上一红,把汤碗放了下来嗔魏太姨娘道:“太姨娘说什么呢?就知道取笑人家。” 魏太姨娘笑着摇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哪个姑娘大了不也是一样?老爷和太太一定心里有数儿的,你不信就等着,看看是不是有你的喜事儿。” 凤舞虽然表面上还在扭捏。可是心下却是大惊:是啊,自己已经到了议婚的年纪,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想以此来打发自己永远出了赵府回不来呢? 凤舞当然大急,可是此事却是半点也由不得她!她心下转着念头:如果不想被那个女人就此打发出门儿,家中只有老太爷和老太太能阻制她了——父亲?现如今他眼里除了那个女人,还能有谁?是万万指望不上的。 凤舞一面想着一面向外张望:按说自己回来这么久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去了那个女人那里做什么呢?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老太太不是一直看不上那个女人嘛,现如今怎么会巴巴的跑到她的院子里去?有什么事儿唤她到跟前来伺候着不就可以了嘛。 魏太姨娘看凤舞张望,便也向外看了几眼,回顾徐妈妈道:“唉,今儿府中有事儿,倒是让你们久等了;不过,已经使了人过去,老太爷和老太太想来也快回来了。” 徐妈妈笑道:“这话儿可不敢当,姨奶奶太过客气了。”虽然徐妈妈同魏太姨娘说话倒也客气,却也并不与她多说话——她在赵家只是一个客人,眼中的主子除了老太太,便也只有半个主子的红裳了。 魏太姨娘又同凤舞说了几句闲话,小丫头来报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车子快到了。 凤舞立了起来:“太姨娘坐吧,我还是出去,到上房门外等老太爷和老太太吧。” 魏太姨娘笑道:“对,对!老太太常常念叨大姑娘的,大姑娘是应该出去迎一迎。”魏太姨娘好似听错了凤舞的话。 凤舞一听心下一动,便吩咐娘子们把鹤氅取了来穿上,带着人直接迎出了院子门。 **** 亲们,粉票过了今天中午十二点就做废了,到明天十二点以后才会再生成新的粉票。如果还有手中有票票的亲,就支持了红裳吧。 没有票票也没有关系,亲们的支持就是小女人最大的动力。一个月过去了,小女人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并预祝所有的亲们:元旦快乐,心想事成!(,) 第十四章脱身计 送走了凤舞后,魏太姨娘一直在厢房没有离开:老太太发话让她今儿留在厢房用饭,可能过一会儿事多,让她多照应一二;老太太今儿还特意赏了三个菜给她。 魏太姨娘左右无事,偏厅开饭后,她也就让小丫头们摆上了饭菜开始用饭;摆完饭后,魏太姨娘只留了一个香草和两个娘子伺候着,小丫头们被好打发下去用饭了——再过一会儿饭菜凉了,怕小丫头们用了肚子疼。 香草为魏太姨娘布了一道菜:“大姑娘看上去气色不错,想来老太爷和老太太会放心不少。” 魏太姨娘心情有些不太好,她只是微微一点头:“是啊,大姑娘挺好的,我们都能安心不少。”然后又抬头道:“老太太那边儿的饭用完了没有?” 香草摇头:“不曾。团圆饭,人又多,怎么也要用上一个多时辰吧?一下子就坐了三桌子的人,大姑娘带着妹妹们独领了一席;只是四姑娘却还是坐到了老太太身边儿,老太太怕她贪嘴吃坏了肚子。”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她的心情好似有些好转。 香草看了看外面的雪又道:“这雪又大了一些呢。” 魏太姨娘轻轻点头,依然没有答话:香草不是无缘无故会多话的人。 香草接着说道:“这样的天儿,没有哪个人愿意领差事儿的;现如今没有急事儿。哪个愿意出门儿。唉——!” 魏太姨娘听到后抬头看了一眼香草,然后道:“是啊,这样的天儿,还是在屋里呆着暖和。”她的心情好似又好了一些:“一会儿让人回去温两壶酒吧,今儿这天吃些酒去寒倒是再好没有了。” 香草答应了一声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伺候魏太姨娘用饭。 魏太姨娘吃饱后,让香草和两个娘子就便用饭时,小陈氏也终于推开了面前的饭碗:她碗中的饭实在是没有用多少,她是根本用不下去了。 陈氏看小陈氏不用饭了,她却早已经饱了,便吩咐身旁的丫头珠儿和喜心一起用饭。不用再出去到一旁用饭了。 陈氏和小陈氏唤了小丫头进来伺候。两个人起身到一旁去吃茶;刚刚重新坐好,小陈氏忽然眼睛一亮:她看到了一个人——绿蕉! 绿蕉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自厢房窗前经过。 小陈氏起身走到门边儿唤绿蕉:“绿蕉,这大雪天儿,你不在屋里出来做什么呢?” 绿蕉现在的日子就让绿蕉自己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过还是不好过:太太和太太的人,从来不曾给过她脸子。也不曾打骂她,更不曾亏待了她:她的吃穿用度同侍书四人是一般无二;可是,侍书四个几句话,便把她困到了绣房中:太太房里没有一手好针钱的人,所以这个差事儿还真只能她领着;所以,她自来了红裳院子里,就没有到上房去伺候过。 而且,让绿蕉更吃不准的就是太太的态度,待她同其它的丫头的丫头们一般无二:不知道老爷是怎样同太太说的——太太不会真当她是老太太赏过来的平常丫头吧?但是这话儿绿蕉根本不能自己去问老爷,就是她能问也根本见不到她的老爷啊。 绿蕉正走着。听到有人唤她,抬头看是小陈氏便过去挑门帘进去了:“姨奶奶,你有事儿使个小丫头唤我就是了,大冷的天儿站在门口唤我,也不怕被风吹得病了或是头疼。” 小陈氏看绿蕉进来了,便转身向屋走去:“我也只是看你自房前经过,便唤你过来闲话罢了。哪里有什么正经的事儿;反正大雪天你也没有什么事儿好忙,左不过是些绣活,在哪里做不是一样?陪我们耍一耍也是一样。” 绿蕉也没有多想,进了屋里就感觉一股热气扑走身上的冰凉,她呵了一口气儿道:“姨奶奶倒是好逍遥,还要我来陪着耍耍!不过,这屋子里真是暖和呢,我就在这里坐一坐吧。” 小陈氏已经让人小丫头给绿蕉上了茶点,一面口里还问:“用过饭没有?没有就同喜心二人将就用些吧;老太太赏了一个菜,夫人也赏了一个。” 喜心和珠儿听到小陈氏的话,便相让绿蕉;绿蕉看向喜心和珠儿,笑道:“我已经用过了,你们两个自管用就是。”然后又转头对小陈氏道:“姨奶奶不必同我客气,我是真得用过了。” 绿蕉坐下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对陈氏笑道:“姨奶奶今儿没有吓到吧?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姨奶奶您还有那个胆子往上冲呢;怪不得小丫头都说姨奶奶现今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儿一样。” 陈氏不好意思的一笑,摇头道:“我哪里有什么胆子,只是那薛家带人欺上了门,老爷却不在,我总不能让薛家的人闯进院子;当时哪里想到许多,只是不想让太太受惊,不想让丫头们吃太大的亏,所以乍着胆子勉为其难罢了。绿蕉姑娘是看到了我的狼狈样子?倒是让你见笑了。” 陈氏倒真是爽利多了,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许多,同原来那个陈姨娘是绝然不同了。 “我们那绣房在院子的最后头,等事情传到我们那里,这边儿已经没有事儿了;所以,我是没有眼福看到姨奶奶的厉害样子——我是巴不得能看到呢,可惜偏偏晚了一步儿。” 绿蕉一面抱着手炉取暖,一面同陈氏继续说笑着:手赶快暖和过来才能做活计啊。 上午薛家的大闹,绣房的人是最后得知的,所以绿蕉没有赶上。 陈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哪里有什么厉害的。那些只知道乱嚼舌头的丫头,话儿哪里能听得?绿蕉姑娘你千万不要再笑我了。” 小陈氏听绿蕉和陈氏攀上了话题儿,心下更是焦急: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如果不能让绿蕉上钩儿,等太太回来一切可就全晚了。 小陈氏急急转着心思:要先把陈氏支使开才成。不过一时,小陈氏便想到了法子。她一面假意起身,一面笑道:“姐姐先同绿蕉说会儿话,我去太太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太太就该回来了,应该做得事儿不能少了不是。” 陈氏闻言急忙站了起来扯住了小东氏:“那差事儿本就是我的,还是我去吧;再说,太太屋里也没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看两眼罢了;你今儿精神又不太好,还是你同绿蕉姑娘坐着,多歇会好了。” 小陈氏也没有同陈氏客气,只道:“那就有劳姐姐了;我今儿可能是被薛家的人吓到了,精神总是有些恍惚不太好。” 陈氏笑了笑,同绿蕉打了一个招呼便带着珠儿去了。 小陈氏坐下后取了绿蕉放在桌上的活计仔细看了看:“咦?这小衣服做得真精致,我还真没有看到这么鲜活的花样儿、这么密实的针脚儿过,真是难为你做得出来。也怪不得她们都说绿蕉姑娘有一手好针线呢,今儿可算是开了眼界。” 绿蕉一笑,自小陈氏手中取了活计回来又接着做了起来:“哪有姨奶奶说得那般好?不过是我份内的事儿,只是多用些心罢了,哪里当得好针线几个字。姨奶奶莫要笑我。” 小陈氏又同绿蕉闲话了几句,无意似的道:“绿蕉姑娘,我听人说你是被老太太赏到了老爷的房里,怎么现在却一直呆在绣房中呢?论姑娘的品貌倒实实在在是委屈了。” 绿蕉的笑容一僵,一分神那针尖差一点儿扎到了手指儿上:“姨奶奶听错了吧?我的确是被老太太赏给了太太。” 小陈氏看了看绿蕉的脸色,知道这个丫头对于老爷的心并没有死,心下更是有了把握:“是吗?想来是我记错了。唉,说起来你同老爷也是有些缘份的,早些年不是你,老爷怕是不能出去上任了,也就不会有今儿的连升两级。” 然后,小陈氏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绿蕉的手:“我们老爷是极念旧的人,再说太太现在有了,也是要有个屋里人伺候着才方便;再过几日想来老爷就会要你过去了——不然巴巴的把你自老太太那里要到太太屋里做什么?到时,我们可就成了一家人,可以经常一处坐坐耍了。” 绿蕉的脸色一红,然后又是一白:“姨奶奶莫要拿我来打趣取乐,再这样说话,我便回绣房了。” 小陈氏笑了起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也是好事儿不是。你是个姑娘家,有些心事儿不好说出口来,这我是知道的;不过,你总是这样不言不语的,就不怕老爷误会了你的意思啊。” 绿蕉听到此话一下子抬起了头来,不过立时反应过来又羞红了一张脸,迅迅低下了头,却没有说什么话:小陈氏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所以她没有再开口否认什么;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可以在老爷面前没有矜持,在其他人面前、尤其是姨娘们面前却是要留着几分矜持才可以的。 **** 亲们,这是第二更。今天还是有第三更的,我们七点不见不散哦。嘿嘿。(,) 第十五章一只呆头鹅 小陈氏看绿蕉的意思,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便又笑着说了下去:“你什么也不说、也不做,老爷会不会以为你没有那个心思呢?你对我们老爷算得上是有恩,所以老爷总不好违了你的心意;你如果有那个心思,也要让老爷知道才成啊。” 绿蕉听了小陈氏这两句话,感觉真真说到了自己的心里去,把自己这几年的心事儿都道明了,不觉就对小陈氏亲近了几分;可是她一个姑娘家,这样的话当然不便接口,只能似嗔非嗔的看了一眼小陈氏。 小陈氏这时却不说了,只是笑着一指点到了绿蕉的额头上:“还说你个小丫头没有动春心?你这样一直不说话,不要说老爷了,就是在你面前的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倒底是怎么想的啊。” 绿蕉轻轻咬了一下唇,然后眼圈一红:“姨奶奶,我们做丫头的就是要听主子的吩咐,也只能听主子吩咐,哪里能有我们乱开口说话的份儿。” 绿蕉这话就等于是承认了她对赵一鸣的心思,只是因为赵一鸣一直不开口说要收她入房,她也是无奈。 小陈氏等得就是绿蕉这句话,她立时接口:“是不能说,当然不能说,不然岂不是让老爷认为你没有分寸?可是你也不能总这样等着啊,如果等老爷想明白你的意思,那要到何年月啊;嗯,我想,你可以做些什么,也好让老爷感激并明白你的心思。而且也好让老爷在太太跟前为你说句话啊——不然,老爷就是有那个心,也不好让太太点头同意不是?” 小陈氏现今是豁了出去,门口那里她使了喜心看着:虽然这里是太太的院子,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在这里同绿蕉细细的‘分说’了——好在现在院子里的人不多,她同绿蕉说得话又极小声儿,再加上有喜心望风,应该不会被人听去什么,到太太跟前嚼舌头的。 绿蕉抬头呆呆的看着小陈氏:是啊,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自己是不能说什么,但是如果赶上了今天上午薛家的事情。如同陈氏姨娘一样拼死拼活一番。不也让老爷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嘛,也能让老爷心里记挂上自己嘛。 自己原来只顾着后悔没有利用此事儿让老爷感动,却怎么不再想得再深一点儿呢?还要小陈姨奶奶来提醒自己。绿蕉这个时候,对于小陈氏已经十分的信服了。 小陈氏瞟了一眼绿蕉:“明白了没有?明白了还不谢谢你奶奶我。” 绿蕉脸上又红了起来,她再次低下了头:“奶奶怎么忽然想起同我说这些?” 小陈氏没有防备绿蕉这个时候会问这个,她没有防备下差点儿无话可答;好在她现在是困兽之斗,所以急中生智还是想到了说辞:“我看不过去了呗。我这人一向是个嘴快心软的。最看不得人家有委屈。你的心思我可是看到眼中有几年了,原本心里的确有些酸,可是想想你可是救了我们老爷呢;再说我们老爷什么人?不可能只有我们几个人伺机他的;如果是你来同我做伴多好,都是一个府里原来就知根知底的人,总好过外来的那些人吧?” 说到这里小陈氏拿眼看了看绿蕉,看她正在认真听便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回府了,你却总是没有动静,看得我这个心急啊!而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我不忍心看你再磋砣下去,所以今儿才提点你一二。免得你个傻丫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就这样一直傻傻的等下去。” 绿蕉心中的感激就不用提了:她从来不知道,小陈姨奶奶原来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她一直人为陈姨奶奶是个好人呢,看来是自己一直看错了人! 绿蕉看了看小陈氏,强抑着羞意、红着脸吱唔道:“就算奶奶点醒了我,可是眼下我又能做什么事儿入得了老爷太太的眼?上午薛家的事情我错过了,我在绣房中就是绣一百年的花儿。也绣不出个功劳来啊;还不是一样要等下去。” 绿蕉现在最不想的事情:便是一直这样等下去;所以她希望小陈氏可以替她想个法子,她要尽快成为老爷的女人,不要只能在远处看着他,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小陈氏闻言后,她的心里如六月天吃了一块冰冰的西瓜一样爽快:费了她半天口舌,绿蕉这个死丫头终于上钩了! 绿蕉当然不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可是在大宅院里生活了这么久,也绝不是一个很愚笨的人;她能如此容易上了小陈氏的当,就是因为她的心事儿积压在心中太多年,且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诉说过——这样的事儿,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同人家说呢? 心思越积越重,越重越想找人说说,可是绿蕉却找不到人说上一说。而小陈氏今儿“贴心贴肺”的话,听到绿蕉耳朵里,没有哪一句不是顺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她几年的忧思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说话的人,也就把那仅有的一丝机敏给埋葬掉了。 赵府的人知道绿蕉心思的可不在少数,只是很多人只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在等着看绿蕉出丑:原本小陈氏也是其中之一。只是现在不同了,小陈氏要用绿蕉救命,所以她才没有对绿蕉冒酸水,而是同绿蕉有说有笑的说起了“体己话”。 小陈氏听到绿蕉的话后,只是一笑却没有说话;她起身把绿蕉手中的活计取过来放下,然后拉着绿蕉走到了窗前,指着院门外的两块冰道:“看到没有?” 绿蕉向外看了看:漫天的雪花,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她迟疑的看了一眼小陈氏:“奶奶让我看什么?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太太要回来还在再等一阵子吧?毕竟大姑娘今儿刚刚回府,总是要说一阵子话的。”再说了,就算是老爷和太太这个时候回来了,同自己要做些事儿让老爷另眼相看有什么关系呢? 小陈氏气得直想跺脚儿:这个绿蕉,怪不得她这么多年都没有爬上老爷的床! 小陈氏只得又指了指那院门口的那两块冰:“看到那冰没有?”这次她挑明了讲。 绿蕉点点头:“看到了。今儿除了薛家来闹事儿,就是这两块冰的名气儿最大了——有哪个小丫头不在说这冰的事儿。” 不过,这同自己有什么关系?绿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小陈氏:“姨奶奶要我看这冰做什么?我早就看到过了。” 小陈氏又拉了绿蕉回去坐下:“你说,这大冷儿的天儿,太太院子门口为什么会有两块冰呢?” 绿蕉早已经听小丫头们的猜测听得头都大了,当下便顺口说道:“应该是有人故意要害太太跌一跤呗!这人的心思狠毒着呢,太太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整个院子里的人哪个也跑不了责罚。”这话也是绿蕉自己就如此认为的: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这两块冰是为了谋算谁而有的。 小陈氏看着绿蕉笑了起来:“这不就是你可以做得事情了?这个事情功劳还不算大嘛,你还怕老爷不另眼相待于你。”小陈氏忽略了绿蕉骂得那句“心思狠毒”,心道如果你做了姨娘,也不会比老娘良善到哪里去。 绿蕉愣了一下,然后大喜,再然后又沮丧了:“奶奶太高看我了。这样的事儿,我是做不来的——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是哪个把冰弄到了门外;我一直都在绣房中,这种事儿我可是一句也没有听闻过。” 小陈氏却不理会绿蕉的沮丧,她还是一径的笑着:“此事儿如果你做成了,一个姨娘是跑不了你的,不知道你到进要如何谢谢我。” 小陈氏是要问绿蕉要些好处的:不是真为了要好处,而是为了去掉绿蕉的疑心。 绿蕉闻言看向了小陈氏,有些不敢置信:“奶奶有法子?”然后她又有些迟疑:“还肯教我?” 绿蕉毕竟不是愚笨呆傻之人:小陈氏提点她一二她能理解并接受,可是小陈氏把这么一份大功劳平白送给自己,让她如何无何也不敢相信的。 小陈姨娘如果在老爷面前立了这么大的功劳,那对她来说有太大的好处了:姨娘们之中,她绝对成了第一个——老爷只要不在太太屋里里,一准儿会去小陈氏的屋里。 这样的好处,小陈姨娘为什么自己不要,反而要送给自己?绿蕉想来想去,越想越感觉小陈氏如此帮自己根本于理不合。 面对绿蕉的疑惑,小陈姨娘轻轻一叹:“绿蕉姑娘,你是不是认为这样的好事儿我为什么不去自己做,反而要帮你呢?其实,我也是有我的苦衷——我帮你,就是在帮自己啊。”说完,小陈氏把脸上所有的笑容都收了起来,布满了一脸的忧思:“绿蕉姑娘,你说我们女人家这一辈子嫁人后图个什么?照我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要能像陈姨娘一样,有个一儿半女的傍在身边,将来老了以后也能有个依靠、有口饭吃;你说是不是?” **** 第一?月票第一?我看了好几次,终于确信了!谢谢亲们,谢谢亲们,谢谢亲们! 小女人一定会更努力的码字来回报大家! 祝小女人最最可爱的书友们:新年快乐,财源广进,心想事成!(,) 第十六章只有自己能骗得了自己 小陈氏说完,绿蕉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小陈氏说得一点儿也不假,日后她做了老爷的人,心里想得也是这个——做通房、做姨娘,最后就是想要个一儿半女了;她们这样的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点盼头。 小陈氏看到绿蕉点头,接着一声长叹说了下去:“绿蕉姑娘,你看看人家陈姨娘,说是老实八交,什么也不求也不抢;可是换作我是她,我也有用争什么抢什么了!人家有个五姑娘,能同我一样么?我呢,现如今也没有其它盼头儿,只是想有个一儿半女的,指望着到老来能有个倚靠;不然,这多半辈子也是白活,老来不是一样吃苦受罪。” 绿蕉又点了点头,小陈氏说得她明白,她也赞同,可是她一样心有疑惑:小陈氏的这些烦恼,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被老爷收了房,你有没有孩子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小陈氏越说脸上的悲容越盛:“可是,我想有个一儿半女并不容易啊;没有老爷的宠爱,我哪里能有孩子?绿蕉姑娘你说,我能凭什么让老爷宠爱呢?论年龄姿色,我不如孙姨娘很多,而且老爷自孙姨娘入门后,一直都宠爱孙姨娘,哪里还怎么理会我?而现在,孙姨娘眼开着就要解除禁足了,太太又有了身孕,老爷身边儿当然不能没有人伺候着,可是我就是有再大的功劳,到时也抵不过孙姨娘的娇嗔软语啊。” 绿蕉听到这里明白了一些:小陈氏想和自己一起联手对付孙姨娘? 小陈氏继续说了下去:“绿蕉。你做了老爷的人以后,孙姨娘能看着你得了老爷的宠爱?如果是你一个人,虽然对老爷有恩在前,又立功在后,可是想斗那个孙姨娘。怕也不是容易吧?但是,如果是我们两个人呢?” 绿蕉看着小陈氏半晌,然后轻轻的道:“我只是一个丫头。” 小陈氏轻轻执起了绿蕉的手:“那只是现在。将来,不,也许明日、后日,你就是我们赵家的新姨娘了。我所求并不多,只求能有个一儿半女便好——绿蕉姑娘。我帮你达成心愿。你也助我一臂之力,日后在赵府,我们也好有个帮衬,不好吗?” 说完小陈氏又是长长一叹:“如果不是因为孙姨娘,现如今我还不是早就有了孩子?她可是把老爷霸得紧着哟,偏又生不出一个蛋来!我也知道绿蕉你今日不立功,他日也会被老爷收到房里。你有老太太为你做主嘛;可是日后你做了老爷屋里的人,你一个人在这大宅子里也不好立足呢,那孙姨娘可不是个能容人的人。” 绿蕉听到这里相信了小陈氏的话,她想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如果此事真成了,绿蕉就欠了姨奶奶天大的恩情,一定会助姨奶奶完成心愿的。” 绿蕉现如今心中所想、所盼都是能被赵一鸣收了房;而小陈氏的求她的不过是联手应付孙氏,她当然没有什么顾忌了:那孙姨娘她原来就看不过眼的很,霸着老爷不让老爷多看自己一眼。 小陈氏大喜过望,握住了绿蕉的手:“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绿蕉妹妹千万不要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做戏。小陈氏是做全套的。 绿蕉红着脸点了点头:她终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她可以成为老爷屋里人的希望。 小陈氏看绿蕉的样子,又取笑了她两句,才同她说道:“其实太太院子门前也没有多少人会来走动,而且就算有人想趁在院子门口走动的时候下手,也会让被院子里的人发现才对。” 绿蕉已经支起了耳朵认真听了起来,这可是关系着她日后的幸福生活啊;她听到小陈氏的话。一个劲儿直点头:“姨奶奶说得太对了;可是那两块冰不会自己跑到太太院子门外吧?” 小陈氏没有理会绿蕉的话,直接说了下去。 “而能在我们一院子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而不被发现,就一定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在院子门前走动,这样大家才不会生疑,不会去注意是不是有人要来害人;所以,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日来扫雪的婆子们才有这个可能了——其他人是没有理由在太太院子外停留过久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陈氏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还有比她更清楚此事的人嘛?她如果说得不清不楚才奇怪呢, 绿蕉听到这里,感觉事情一下子明朗起来,她忍不住兴奋起来:“对,说得对。姨奶奶,你再接着说啊。”绿蕉原来心中还有的一疑惑,现如今一丝也没有了:小陈姨奶奶是真的要帮自己啊。 小陈氏笑着嗔了绿蕉一眼:“我再说?你还想我说什么?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剩下的就只能你去做了。” 绿蕉微微一愣,然后不好意思的一笑:“姨奶奶说得对。那婆子里面倒底是谁做的,这个事儿就要我去查一查才可以了。” 绿蕉虽然说着话,却没有动身:扫雪的婆子十几个人,这要如果查问呢?她又不是掌管洒扫的丫头,无权无问那些婆子的事情——她就是去问了,那些婆子也不会理会她吧? 小陈氏点头:“对,此事就要绿蕉姑娘去查一查了,查问清楚回明了老爷……,嘻嘻,绿蕉姑娘你就大喜了!我先恭喜你了,绿蕉妹妹。” 小陈氏拣着绿蕉的痒处挠才能让绿蕉不会放弃:“对了,你可想到要怎么盘问那些婆子了吗?那些婆子们可都是些奶奶,没有法子你想问出话来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儿!你如果直接问的话,想来她们是不会说的,说不定还会啐你一脸口水。” 绿蕉又苦了小脸:“我还真得没有法子呢,那些婆子们的厉害我向来是知道的;虽然我是老太太的人,她们多少要给些脸面,可是这样的事儿她们怕是不会老老实实告诉我的。唉——,那要如何做才好呢?要不,我就把这个事儿告诉太太和老爷好了,也是一件功劳吧。” 小陈氏闻言狠狠挖了一眼绿蕉:“这么点子功劳,你认为老爷会把你放在心上嘛?那日后我们姐妹的将来怎么办?” 小陈氏没有想临到末了,还能听到绿蕉这样一句话,她是真得气不打一处来。 绿蕉想想也是,便又看向了小陈氏:“奶奶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 小陈氏吃了一口茶:“当然是有法子了,不然怎么可能会问你有没有法子呢。” 绿蕉终于放下了心来:陈姨奶奶有法子就好,她一定会帮自己的;当下便只是一个劲儿催着小陈氏快说:绿蕉现在是一时也等不了了,恨不能眼下就能把那冰儿的事情弄个清楚明白,然后就到赵一鸣面前去邀功,再然后她便成了赵家的新姨娘。 小陈氏放下了茶盏,看着绿蕉认真的道:“敲山震虎,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把山敲响,吓一吓老虎,藏在山中的老虎不就自己出来了?” 绿蕉低头想了起来,可是小陈已经等不及绿蕉想明白了,她比绿蕉更心急,而且她对于绿蕉的脑袋也不太抱有希望:“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到扫雪的婆子们那里,把太太院子门口有冰儿的事情一说,然后就说太太和老爷现在已经知道了,会如何如何——你要把后果说得严重一此,嗯,比如说“姨娘们都不让随意走动了,查出了哪个人做的,一家人都卖出去做苦力奴都是便宜的”这样的话;听到这些话,那些心里有鬼的婆子一定会吓一跳,到时你看哪个婆子神色有异,就一准儿是她了!” 绿蕉听得眼前一亮:“姨奶奶真是厉害,这个法子好,太好了。” 小陈氏也在心中点头:就是,这个法子好啊,幸亏自己聪明想到了自救的法子,不然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小陈氏笑道:“快去吧,等你回来时就知道是哪个婆子所为,到时候老爷也自正房回来了,你上前一禀报,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呢。”小陈氏又挠了绿蕉的痒处一下,就是为了让她能快些——说了这么一会子话,不知道太太会不会就要回来了。 绿蕉啐了小陈氏一下:“姨奶奶说着说着就没有了正形儿,我不同你说了。”说完起身便向门外跑去,她还真是急着快去快回,好能在快些见到她的老爷。 小陈氏却一把又扯住了绿蕉:“你想要被冻死啊!快穿了你的大毛衣服去。”然后又把桌上的活计塞到了绿蕉的手里:“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出去,不要同人讲你去做什么了——小心莫要让人知道你去做什么,不然这功劳不是你独一份的,我们姐妹将来也就少了一些凭仗。” 小陈氏知道不能让人看出绿蕉有什么异样才成,所以才会替绿蕉事事想得周全:不穿大毛的衣服,还把绣活扔在了自己这里,不管是陈氏回来,还是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会感觉绿蕉奇怪,并且同她有关。 绿蕉因为自己的心急羞得一张脸更红,答应了一声儿:“我知道的,姨奶奶放心就是。”说完便掀帘走了。 **** 亲们,新年新一天!新年快乐!所有的亲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咳,那个,自今天起,粉票每投一张当两张用,所以,亲们有票票的大方些支持给了小女人吧。谢谢!小女人求粉红票票当新年礼物喽,嘿嘿。 对了,今天中午过了十二点才可以投票哦。(,) 第十七章砸的真痛快 而屋里的小陈氏也因为用得心思太过,累得摊倒在椅子上,一时间不想动了:自己是不是能躲过这一次的祸事儿,全看绿蕉这个傻丫头的了——她只能孤注一掷了,因为除此之外,她是想不到一点儿其它的法子了。 小陈氏刚刚游说绿蕉时,精神劲儿十足,可是现在她连动动眼皮都懒得动了:不只是因为累,还有空虚,以及惧怕。 喜心看着绿蕉走远了才转身进来,看到小陈氏如此便轻声道:“奶奶要不要到里间去躺一躺,太太回来时我再叫您起。” 喜心明白小陈氏现在的心情,知道她现在六神无主,怕她如此一会再惹陈氏起疑:陈姨奶奶虽然老实,可是自家主子如果总是这个样子,想让陈姨奶奶不疑心都难;而陈姨奶奶可是太太的人。 喜心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她现在的心情也十分不好:她就要成亲了,可是主子如果在这个时候坏了事情,她是一定会被连累的,想跑都没有地方跑。 如果当初主子听了自己的劝,现如今哪里会有这一难!可是这样的话,喜心不能说——就是说了也于事无补了。 小陈氏听到喜心的话,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去躺躺也好,免得自己呆呆的坐在这里更容易让人起疑。小陈氏知道自己应该镇定下来才对,可是她偏偏一点儿也镇定不下来。 喜心服侍小陈氏躺下后。她便坐在一旁呆呆的想开了心事儿:她想要逃脱罪责,只有一个法子,可是……。 喜心看了看床上的小陈氏,心里犹豫不决:一面是主子,一面是未婚夫和家人。她要如何做才对呢?而且,就算是她这次悔过了,可是太太会不会不追究她以前同小陈氏做过的那些事情呢? 越想喜心的心里越烦,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想了好久,喜心终究想明白了一件事儿:如果她试一试也许会有一条活路,如果只是跟着小陈氏这样一种路走下去,那她真的无活路可走了。 如果小陈氏足够聪明且有胆量。喜心也能稳住心神儿;可是小陈氏先乱了阵脚。喜心岂能不慌?她只不过是依附于主子生存的丫头。 所以,面临着如何抉择,让喜心很挣扎、很难受——放弃还是不放弃主子,是忠与不忠的大义;她背叛了小陈氏的话,就算能逃出生天,怕这一生也会被人看不起吧?她自己一辈子也心安不了吧? 喜心看着小陈氏的身影儿,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最终喜心合眼对着上天祈祷起来:希望老太爷保佑太太和老爷不会发现自家主子做得事情。 可是。喜心也明白自己的祈祷很可笑:老太爷怎么可能会帮坏人呢? 陈氏回到厢房时,看到小陈氏已经睡着了,便没有同喜心多说什么,自到一旁和珠儿去做女红了:她正在给五姑娘做鞋子——年节时穿得鞋子,陈氏可是很费了心思的;这是她能为女儿做得不多的事情之一。 赵家的团圆饭终于用完了,众人又随老太爷和老太太回到了厅上。 赵一飞和金氏在厅上略坐了一会儿,吃了一盏茶便起身告退了:他们不想看到薛家的人,更加不想应酬他们。 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明白小儿子的心思,便摆摆手让二房的人早早回去了:实在是不必给薛家的人留太多的体面,不然下一次他指着鼻子骂得就会自己了。 赵一飞和金氏上了一辆车子。冷冷的对倩芊道:“你自己回去吧,不必跟来上房伺候着;不然我看着你也是生气。”他是真得生了气,虽然明知道此事同倩芊没有关系,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把一肚子的火气发作到了倩芊身上——谁让她姓薛呢。 倩芊低眉顺眼的答应着,弯腰送走了赵一飞和金氏,这才直起身子来扶着心然和花然的手上了车子回去。 倩芊一张脸怎么看都十分的平静,可是心下却已经恼怒得想杀人了:她是真的想杀了那对只会坏事儿的父母!她也真想杀了那个一脸得意、高高在上的金氏!还有。还有那个翻脸无情的赵一飞! 终于回到院子里,倩芊到了房门前头也不回的轻轻吩咐了一声儿:“我有些累了,想在房里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不必进来伺候了。”说完扔下丫头们自己进了屋子并关上了门。 而心然和花然是惯知道倩芊的脾气,所以便答应了一声儿立到了门外,不让丫头婆子们跟着进去;她们知道,她们姑娘的脾气怕是再也忍不住,现在姑娘是要发作出来吧? 花然和心然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担心:这个时候可不是姑娘应该发脾气的时候,万一被夫人金氏知道,姑娘怕是会被训斥吧?而且现今不比从前,姑娘打碎了一屋子的东西,想瞒过金氏去根本不可能啊。 花然和心然提起的心,在她们看到兰心两个人走过来时,提得更高了:夫人的人来了!她们除了紧张之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金氏的人都很难缠的,这两日她们可是领教够了。 兰心和兰影看了看心然和花然:“姐姐们,这里冰凉冰凉的,你们不怕着凉嘛?既然姨奶奶已经吩咐不用人伺候着了,不如我们一起厢房暖和一下吧,看这天儿就要起风了,说能冻死人一点儿也稀奇。” 心然和花然陪笑:“姐姐们说得,这天儿真要起风了呢。你们先去暖和着,我们一会儿就过去。这会子我们姑娘,啊,不,这会子姨奶奶刚进屋,怕她再有什么事儿叫人。” 兰心和兰影笑道:“听听你们说得话儿。省怕我们不知道你们是奶奶家跟来的人似的?!好了,奶奶不是说不用人伺候了嘛;再说,叫两个小丫头过来守着就好了——奶奶那样吩咐了,就不会再叫人的;走了,走了。我们还是一起去吃杯热酒暖暖身子的好。”说完,兰心二人上前不由分说拉了心然和花然就走。 心然和花然心知肚明,兰心和兰影儿是什么用心,但是因为她们是金氏的人,心然两个人当然不敢喝斥她们;而且心然也怕兰心她们再听到屋里的什么响动,虽然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情愿,最终也只能被兰心二人拖走了。 而倩芊现在根本不知道屋子外面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人。她进了屋里。便把一肚子的怒气全放了出来。 倩芊再也忍不住了。她也不想忍了,她感觉自己受够了!倩芊一挥手先把眼前的一个花瓶掀翻了,然后便把屋子里东西砸了一个粉碎! 倩芊当然知道她这个时候发作不好,可是一来她怒极了,二来她一向有这个毛病儿——只要怒极便会砸东西的,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而且她认为花然和心然在屋子外面呢,所以她是砸得一个放心。一个痛快! 虽然倩芊是在里屋砸东西,可是门外的小丫头们还是听到了响声儿;几个小丫头把头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相互看了一眼,便有人瞄了一眼厢房里的心然和花然溜出了院子。 **** **** 赵一飞在车子上同金氏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话,夫妻两人都把薛家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金氏更是借机说了几句倩芊的不好:居然不知道替自己的老爷拦下父亲,害得老爷受人之辱,实在是有些过份了。 赵一飞深以为然:薛氏不知道拦下表舅,让他那么辱没自己,实实在在是让人生气。 金氏和赵一飞进屋坐下后,看到菊意打过来的眼色。便对赵一飞道:“今儿一天被薛家撑得什么也没有做成,现今我是要去理事儿才成,老爷你是出去走走,还是去房里歇一会儿?” 赵一飞想了想:“出去走走吧。” 金氏便唤人取了一些东西出来:“老爷,既然你要出去走走,便到薛氏那里瞧瞧吧。虽然薛家失了礼数,不过我们却不能授人以柄;这些东西您交给薛氏吧——今儿可以算是她的回门。这是我昨日便给她备下的东西。” 赵一飞一时间心中大为感动:“瑾柳——!” 金氏抿嘴一笑:“去吧,去吧。” 赵一飞让小丫头接过了东西,一笑转身出去,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晚上要回到金氏屋中好好陪陪她。 赵一飞走出屋子不久,忽然想起有两句话要交待金氏一下,便又转身回去,却正正听到金氏和丫头们说:“她要闹先由着她好了!现如今不要同她一样,免得在老太太那里落了话柄儿,日后不好开销她;而你们老爷,这几日真是太过得意了些!妾室、通房一个个都给我收了,等我把事情料理清楚了,再同他算帐!你们老爷真真是没有良心,不是我父亲,你们老爷能有今日嘛……” 金氏同菊意几个丫头向来是什么都说的:这几个丫头是她亲自挑选的,是她的心腹之人——整个赵府也只有这几个丫头是她真信得过,可以说说话的人;而抱怨赵一飞的话,她也只有在几个丫头们面前说上那一句两句的,在其他人面前,包括在她自己的父母面前,金氏还真是不能说或是不能多说赵一飞什么。 赵一飞没有再听下去,他转身走了:金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直是知道的。 赵一飞的心情更加不好,到了倩芊的院子里也不用人通报,一路急行就到了倩芊的屋外;赵一飞自己清楚:他现如今正是一肚子的火气憋得难受,如果薛氏知机还好些,不然说不定他就会把气出在薛氏身上。 而屋外的小丫头虽然同赵一飞见了礼,却没有一个人进去给倩芊通禀。 花然和心然却刚刚得知赵一飞来了,正自厢房中奔过来。 赵一飞已经听到屋里的响声儿,他挑帘走了进去。 **** 亲们,求票了!粉红票票现在是一张变两张,所以请大家多多支持红裳了。感谢大家!(,) 第十八章银票与字条 第十八章 赵一飞进倩芊屋子的时候,老太太也终于忍无可忍的对薛家的人下了逐客令: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留下来,只得起身告辞。 不过,薛老太爷最终还是厚着老脸同于钧深深行了一礼,说这两日请于钧得闲时到酒楼,两家人好好坐坐,也亲近亲近。 于钧只是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儿,并没有说同意或是不同意。 可是薛老太爷看于钧居然回应了他,认为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当下心下大喜;又趁着好不容易同于钧说上了话,又向于钧请了罪以后,才急急告辞回去了:他要回去好好安排一下,找人打探一下于钧的喜好——他要好好的同于钧赔罪。 然后嘛,薛老太爷已经想到了以后:然后再想些法子弄些好的安胎、或是补身的药材来给红裳,一定要把于钧哄得回心转意才成。 薛老太爷牢牢记住了老太爷的一句话:要想哄得于钧开心,是要红裳能点头才可以的;薛老太爷才把心思再一次打到了红裳的身上。 红裳看到薛老太爷脸上的喜色,轻轻摇了摇头:他这些年在京中是如何生存下来的?那么大的一桩好事儿,在他手里这么多年居然没有被人抢去,真是好运气呢。不过,红裳没有多在薛家的事情再费心神:经于钧一闹,倩芊的事情薛家应该不会再提了。就是再提起,薛家也不会再牵扯到自己头上来。 红裳扫了一眼凤舞:凤舞这次回来真得安静了很多,看上去也好似无害了许多;这些都还好接受,毕竟凤舞是受了罚才回来的,怎么也要行事低调些才能让众人接受她。 只是。为什么凤舞得知自己有孕时,她那么的吃惊呢?红裳越想越疑惑此事。 凤舞当时脸上的惊愕与不可置信,让红裳百思不得其解:好似凤舞一直笃定自己不会有身孕一样,这做何解? 而且送凤舞上山时,在她书房中找出来的字条和银票,至今也不知道是谁所为呢——原来以为是薛家表姑娘所为,她也的确是送了字条过去。可是她写那字条根本没有送到凤舞的手上。那字条在凤舞的院子里被人发现了。 红裳猜想,可能表姑娘写的那张字,被凤舞的某个丫头接到后还没有来得及送进书房,或是有什么事儿,总之,她是没有把表姑娘的字送到凤舞手上,后来又看事情不太妙。她便把那字偷偷扔到了院子里:这样就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也因为如此,表姑娘的那张字条就落得无凭无据——虽然红裳和侍书几个人都知道是她所为,红裳也不好找表姑娘质问,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表姑娘写得那张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劝大姑娘要戒急戒忍、以期后图,并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她会在老太太面前美言,以帮凤舞争取可以早日回府之类的意思。 凤舞的归来,让红裳又想起了那张字条和银票:送凤舞字条和银票的人是什么意思呢?最起码。她同自己是敌非友啊。 红裳又扫了一眼凤舞:这孩子现在太过安静了一些,尤其在看向自己时也太过平静了,好似她和自己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就是因此,红裳才断定凤舞不会是真得改过了,只是她学会了忍耐而已。 只要是个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什么事儿也没有了:或许会有愧疚。或许会有一丝不甘,或许会有一些伤心、无奈等等,总之,不可能如此平静。 凤舞在山上的生活,红裳还是比较清楚的:除了魏太姨娘有时候会送些东西上去,凤舞没有再见过其他人——那些东西也都是极平常的,听说魏太姨娘原来同大姑娘感情不错,红裳倒也没有疑心她其它;因为魏太姨娘一直是个很老实,老实到如同在赵府不存在的人一样。 而徐妈妈对于凤舞的性情,一直以来说得话都差不多:虽然不坏,但改变也不是很多,不过姑娘也没有找麻烦等等之语。 只是,看到凤舞现如今的样子,老太爷和老太太会怎么看徐妈妈的话就未可知了。 红裳想着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徐妈妈,不想正看到徐妈妈看向自己;红裳对着徐妈妈微微一笑,徐妈妈轻轻点了点头。 凤舞因为没有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允许,根本不方便回房;虽然她很想回房去歇一歇,她感觉自己的骨头每一根都酸疼酸疼了。可是,她知道,她今天回府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不做完,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会放她回房的。 凤舞又看了一眼倚在老太太身边的凤韵,她心中更是酸涩:原来那个什么也不是,只知道在自己面前唯唯喏喏的小丫头,居然在她们母女把自己害了以后,正正经经的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了老太太的心头肉! 凤舞虽然很气恼,不过却很快的垂下了目光,掩住了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不忿:她不想被人看到她眼中的不甘。等到薛老太爷带着薛老太太走了,凤舞知道接下来全是自己的事情了:有些过场是一定要走的。 红裳已经收回了看向徐妈妈的目光,红裳想:也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同徐妈妈好好谈一谈,虽然徐妈妈是老太太的人,不过自己也不是要害人,叫她来问问凤舞的情形也正常的很。 凤舞已经起身跪倒在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前:“孙女儿不孝,已经尽知前错;日后一定会好好伺奉老太爷和老太太以尽孝心。” 老太爷轻轻一叹:“你如果真得知错了。倒真是你的福份;只是你不孝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你的父母,不要给我们请罪了,起来吧,给你们的父母请过罪再回来说话。” 凤舞便又跪到了赵一鸣和红裳面前请罪。说了一番知错、日后会好好孝敬父母的话儿;这番话倒也说得极为顺溜,听上去也十分有悔意。 红裳看着凤舞,淡淡一笑:“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哪里用得上‘请罪’两个字?你一路上坐车子已经够累了,快起来吧。”凤舞是不会原谅自己的,红裳知道——因为红裳,凤舞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不过凤舞愿意演一个孝女。红裳也就不妨做个贤母。 凤舞谢过了红裳却没有地上起来。她在等父亲赵一鸣的话儿。 赵一鸣看着眼前跪着的凤舞,心里百味杂陈:“你要记得你今日说得话,不要再任性妄为了;那大不孝的罪过儿,是你母亲不追究你,所以你才安然无恙呆在府中,不然赵氏的宗祠,你现在已经有幸见过了。” 赵一鸣看到凤舞。更多的自责:不是他这个父亲没有好教养凤舞,凤舞倒至于长成如此模样?也就不会累及到红裳了。 赵一鸣说出这番话,是希望凤舞明白,就是在凤舞犯了错儿的当日,做为母亲的红裳也并没有真得想追究她:当日,红裳默认了老太爷的处置,凤舞才能到山上去养性。 红裳当初会答应,当然不是为了凤舞,她是为了赵家,为了赵一鸣的前程——凤舞的罪名儿传了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对赵一鸣更加不好;而赵家和赵一鸣的前程,却是同红裳息息相关的。 不然,以凤舞所犯的错儿,绝不会只是到山上养养性这样简单了。 凤舞低着头轻轻应道:“是的,父亲,女儿都知道。”然后凤舞对着红裳叩了一个头:“谢谢母亲当日的宽佑。”说着话,凤舞的眼圈还红了起来。似乎被红裳感动的要哭了出来。 老太太轻轻一叹:这孩子看来是真得知道自己错了,如此也好啊。 红裳一面让侍书上前扶起了凤舞来,一面道:“舞儿,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说了。”然后又转头对赵一鸣道:“夫君,孩子刚回来,有什么事儿或是什么话儿不妨过两日再说;她一路奔波,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再训斥她了。” 红裳知道凤舞想博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垂怜,所以才会如此做态;凤舞现在这个样子,红裳只能继续陪她演下去,不然倒好似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眼太小了。 赵一鸣闻言点了点头:“好吧。”他看向凤舞:“看在你母亲的份儿上,今儿就不难为你了。”说完,赵一鸣又看了一眼于钧,然后对凤舞道:“你给舅父请个安,并也一同请个罪吧。” 凤舞上前要给于钧见礼,却被于钧给拦下了:“好了,好了。孩子回来也累了,不要再折腾她了。” 于钧不想受凤舞这一礼,至少现在不想。 红裳也道:“就是,舞儿也是一脸疲态,让她回房好好歇一歇吧。” 红裳笑着转头看向老太爷和老太太:“依媳妇看,让舞儿下去好好收拾一下。再说,徐妈妈等人也累了,也应该让她们下去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凤舞已经请过了罪,再加上有红裳的话,便又叮嘱了凤舞几句,便让娘子们带她回房了;而徐妈妈被老太太留了下来:老太太当然要仔细问一问凤舞在山上的事情。 红裳和赵一鸣终于可以回房了,于钧和红裳一起回来了:那冰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当然不可能回房去。 而这个时候,绿蕉还在洒扫的婆子们那里逗留。 绿蕉按照小陈氏教的话说了可不止一遍,可是满屋子的婆子只是冷冷的看着绿蕉,几乎没有人的神色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这个同小陈氏说得太不一样了;所以,现在绿蕉有些呆住了,她看着婆子们板着的脸,根本不知道再往下应该说什么、做些什么了。 **** 亲们,本来小女人想再更一章做为新年礼物的,可是现在却来不及了。明天吧,明天小女人给大家送上迟到的礼物好不好?四更,明天四更。 嗯,明天会有人领盒饭了,亲们手中的票票给女人吧,嘿嘿。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大家喜欢可以看看。 书名:小西游记, 书号:1441805, 广告词:穿越倒霉占卜世家,米虫女主立志要翻身,带着贴身跟班,网罗美人小弟,架空了千年的秦唐历史,因此风光无限。轻松欢乐文,休闲好享受。 第十九章大鱼小鱼 绿蕉坐在桌子旁边——她是被婆子们让进来的;婆子们原以来她只是来传太太的话儿或是有什么其它的差事儿要安排给她们,又因她是一等的大丫头,所以婆子们都是敬着她三分的。 不过现在满屋子的婆子们,可是对绿蕉没有了一丝敬意儿。 屋里虽然有十几、二十几个人,却并没有一个说话,这让绿蕉更加不自在起来;她扯了扯嘴角:“大娘们怎么的不说话了?不过是闲话两句说着玩儿,大娘们不是当真了吧?我也不过是听院子里的人说起,所以才说了同大娘们取乐的。” 绿蕉刚开始同婆子们说话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提到太太院子门前的冰块儿,她口气里可是带着几分威胁的;可是婆子们听完绿蕉的话后,一致不说话了,倒让绿蕉感觉自己大力打出的一拳完全落空了一般。 然后绿蕉无论是笑言还是冷语,婆子们只是看着她,却并不答话;绿蕉的话却不自觉的越说越软了——她并没有多少底气,如何能强硬的起来。 洒扫的头儿于婆子冷冷看了一眼绿蕉,然后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绿蕉姑娘今儿只是为了来同我们这些粗人说笑的?” 绿蕉强笑了一笑:“大雪天儿无聊的紧,所以来找大娘们耍一耍;大娘们不是被我吓到了吧?” 于婆子却不客气的道:“姑娘无聊。可是我们却不无聊——我们没有姑娘那么好命!姑娘既然无事就请吧,我们要开工就不多陪姑娘了。” 于婆子说完,屋子里的婆子们便都站了起来:坐着的人只有绿蕉了。 绿蕉更是尴尬起来,便也站了起来:“大娘们,你们不觉得那冰来得奇怪嘛?你们说有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冰弄到了太太门前呢?这可是个大罪过。不要说老爷太太了,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就第一个不能饶了那人。你们说是不是?” 绿蕉看婆子们当真要走了,依然有些不死心:也许是自己刚刚没有看仔细呢?她一面说着话儿,又一面逐一看向了婆子,希望可以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同的人。 于婆子盯着绿蕉,等绿蕉看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不知道姑娘看我们这里哪个人可疑?只要姑娘说了出来,我们这些婆子一起跟姑娘到老太爷跟前请罪。” 绿蕉闻言脸上一红。有些吱唔起来:“大娘说什么呢?”她没有想到于婆子居然一口叫破了她的用心。 于婆子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出来:“我可是当不起姑娘一声大娘!至于我说什么。姑娘也听得清楚明白。说起来,姑娘自然是聪明能干,才能在老太太屋里伺服多年;而我们都是些粗使的人,当然不能同姑娘相比;可是姑娘也不要欺人太甚!姑娘今儿无缘无故的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想这里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于婆子顿了顿又道:“至于太太院门前的冰块儿是不是有,我们并不知道;就算冰块儿的事情是真的,就算那冰块儿是我们洒扫上的人所为,此事也自有老太太或是太太来发落。不知道姑娘您是代哪位主子来问话的。” 绿蕉被于婆子说得张口结舌,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粗使的婆子们居然如此难以应对——原来她们看到自己,可是大气儿也不喘的。 于婆子看绿蕉不说话,便冷冷一哼不再说什么,一挥手带着人自管走了。 婆子们能不生气嘛:绿蕉就差指着她们鼻子说——是你们哪个做的?再不出来承认,让太太查了出来,你们没有一个能得了好去! 就算婆子们再生气,可是也拿绿蕉没有办法:人家可是大丫头呢,同她们是绝不相同的!于婆子能给绿蕉三分脸色看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 于婆子没有同婆子们一起去上工。她带着一个婆子往另外一条路上去了。 绿蕉直到婆子们都走了,她才缓过了劲儿来:她慢慢的又坐了回去,因为她身上没有了一丝力气。 绿蕉没有想到事情并不如她想像那样好做,那她今儿要用什么话儿去回老爷?不回老爷,那她不是还要继续等下去;等到老爷想起她来,不知道会到何年月了。 不过,绿蕉并没有坐着烦闷太久。因为画儿使了小丫头来请她了。 绿蕉听完小丫头的话,依然有些呆呆的不明所以:画儿叫自己做什么,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洒扫的婆子处呢?绿蕉随小丫头回了院子,却不是去了画儿的厢房,而是被小丫头直接引到了上房去见红裳和赵一鸣。她虽然有些疑惑却并不害怕——她又没有做错儿什么事情;虽然自绣房走开了一会儿,可这也算不得什么错儿。 绿蕉进屋后看到赵一鸣,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欢喜的:她可是有些日子只能远远看老爷一眼了。 红裳等绿蕉见完了礼道:“你不在绣房,去洒扫的地方做什么?” 绿蕉没有想到太太一见她就问这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不知道应该答什么好。 红裳看着绿蕉淡淡一笑:“绿蕉?” 绿蕉只得吱唔道:“婢子左右无事儿,到那里走动了一下。” 红裳看着绿蕉半晌儿,然后才道:“走动了一下?那为什么于婆子到赵安娘子那里把你告了?赵安娘子刚刚巴巴的赶来回我,我还以为她在说笑呢——绿蕉就算不在绣房,也不会去洒扫房啊。绿蕉,你在府中当差多年,是最知道的规矩的人,今儿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去寻洒扫处婆子们的晦气,还说了许多莫明其妙的话。” 绿蕉听到于婆子把她今天到洒扫处的事儿告到了赵安娘子处,她很吃惊的抬起来头:不过是自己多说了几句话罢了,于婆子居然会把此事闹到了管家娘子那里,而且,管家娘子这么快就报给了太太知道——事情似乎有些复杂的样子,难道,其中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嘛? 绿蕉一抬头正好迎上了红裳的眼睛,她不敢直视红裳的目光,急忙又低下了头道:“婢子也不过是说了两句玩话儿,哪里想到于婆子便恼了;请太太明鉴,婢子真得只是去走动一下,并没有想找哪个人的晦气。” 红裳轻轻的重复了一遍:“玩话?于婆子年纪不小了,什么样的玩话让她着了恼呢?” 绿蕉在洒扫房里说了什么,红裳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冰块的事情被鱼儿发现后,鱼儿几个人岂能不过问洒扫上的事情?小陈氏分析的话,鱼儿几个人当然也想到了,所以她们早就知会过了赵安娘子,只是一时间还不想惊到那下手的人而已。 画儿的意思是:不能只捉了小鱼就算完事儿,要用小鱼吓一吓大鱼,然后才能捉住了大鱼一劳永逸。 绿蕉闻言脸上红了又白,扫了一旁的赵一鸣一眼,答道:“回太太的话,只是、只是一般的玩笑话;可能、可能是婢子性子直,说得话不太中听,让于婆子误会了什么吧。” 绿蕉也不是有意要隐瞒什么,她只是不想让太太知道她的心思,尤其还是当着老爷的面儿——如果被太太得知,她做此事儿都是为了老爷,她会很难堪的。 红裳听到绿蕉的话后没有再说什么,她沉吟了一会儿便摆手道:“画儿,你陪绿蕉下去歇一歇吧。” 绿蕉更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等太太的下一句问话儿,没有想到太太问到这里居然不再问下去了。不过,倒底对她来说算是好事儿,她便依着红裳的吩咐行过礼后,同画儿一齐下去了。 红裳待绿蕉走了以后,看向赵一鸣一笑:“女大不中留了。” 赵一鸣点头:“早就应该好好给她安排的,只是她一直在老太太身边儿,我们不好过问;现如今,她可是我们院里的人,给她安排份亲事也是应当应份的。不过,她巴巴的跑去洒扫上,此事倒要问个清楚明白才成。” 红裳轻轻瞟了一眼赵一鸣:“这个还有什么要问的?再问,绿蕉说出来的话,我们却是不太能听呢;或者夫君想听,妾身叫绿蕉回来再问过也是一样,不知道夫君意下如何?” 绿蕉为什么要去洒扫上同婆子们乱说一气,红裳和赵一鸣都是明白的,所以红裳才没有再问下去。至于是哪个挑拨了绿蕉去了洒扫处,这句话也是不用问的——绿蕉说与不说都是一样:在红裳自己的院子里,还能有红裳不知道的事情嘛。 赵一鸣咳了两声儿:“此事儿是内宅的事情,裳儿做主就成;我、我只是随口一说,裳儿不必当真。”如果于钧不在场,赵一鸣当然有得法子可以让红裳改口求饶,不敢再取笑他——向来在房中都是他把红裳吃得死死的,红裳并无还手之力。 于钧听得大乐,他一笑赵一鸣更是有些不好意思。 红裳不理会于钧的取笑,她问赵一鸣道:“夫君如何看此事儿?” **** 亲们,今天四更,虽然礼物有些晚,汗个! 另外,求亲们手中的票票哦,双倍的票数,那对红裳和赵赵来说,可是大补啊。(,) 第二十章抽丝剥茧 虽然现在无凭无据,可是大家都知道小陈氏同冰块儿总有些牵连,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着紧——着紧就是因为她心虚。现在,红裳想知道赵一鸣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儿。 红裳深知赵一鸣的为人,所以好多事情上,红裳都因为顾虑到赵一鸣的感觉,对姨娘们没有过于深究:因为就算是闹将开来,赵一鸣也许不会认为是大事儿,反而会认为做为正室的红裳不识大体。 赵一鸣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又因为外放六七年之久不在府中,他一直对于独自生活在府中的妾室姨娘们,在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愧疚和怜惜;而这些妾室自进赵府开始,在赵一鸣面前从来都是非常贤良的样子;而且在赵一鸣面前,相互之间也是姐姐妹妹的极其亲热,让赵一鸣相信她们之间相互因为嫉妒而恨对方入骨,还真是很困难。 不过,赵一鸣自回府后,一个宋氏给他的“惊喜”已经让他有些警觉了,再加上现如今的小陈氏,赵一鸣不自禁的对姨娘们有了几丝怀疑:自己身边的女人们,看来并不像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她们眼中心中只有自己,只要自己好她们就别无所求了;在她们心中眼中想得最多的怕是她们自己吧?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妾室虽然在赵一鸣的眼中是也是人,可是却不是和赵一鸣能相提并论的人,所以他对于妾室并不是十分的关心。 在红裳看来。很多时候,姨娘们倒像是赵一鸣养得宠物:想起来就宠爱一番,想不起来的时候自然就冷落一旁了。所以红裳对于妾室们也是有几分怜悯的:她们同样也是人啊。 只是姨娘们大多不如此想,她们眼中所见就是这么大的天与地,所以她们争得也就是这么大的天和地——想让她们不争?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赵一鸣想着想着心下有些冰凉起来。直到他看了一眼红裳心下才自一暖:还好,还有裳儿,至少裳儿从来不曾骗过自己什么。他听到红裳的话,偏头看向了窗外的厢房:小陈氏现在就在那里。 赵一鸣的眼神有些冷冰冰的:“此事儿小陈氏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绿蕉那个丫头同她一起说了一会子话,便巴巴的跑到了洒扫上胡闹了一通,想来是小陈氏同绿蕉说了什么所致。” 赵一鸣对于小陈氏的所为是极为生气的:印子钱就足以毁了他的前程,可是没有想到小陈氏并不仅仅是贪心。还安了如此恶毒的心思想要害他和裳儿的孩子! 赵家至今无嗣。小陈氏在这个时候动手脚时,根本就没有替赵家考虑一分,只想到了她自己;赵一鸣眼中的寒意更甚:她们就是不想让裳儿有孩子,她们是想让她们的孩子继赵家的香火。 于钧瞟了一眼赵一鸣:“你说的话再对没有,不过同没有说话有什么分别?此事如果同小陈氏没有干系,说出来哪个会相信?” 红裳知道赵一鸣被小陈氏寒了心,她轻轻的道:“夫君所说极是。小陈氏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刚刚听丫头们讲,在我们去了老太太屋里后,小陈姨娘原本是想回院子的,可是后来却被人拦下不能出去,她才挑拨绿蕉生出了此事儿。不过,她想得还是晚了些,那两个婆子现在就算没有被捉到,应该也差不多了。” 虽然赵一鸣心情不太好,但是事关腹中孩了的安危,红裳这一次不能再轻轻放过小陈氏。她不可以让孩子有任何一点儿危险:日后只要有哪个敢打她孩子的主意,她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于钧闻言回望红裳:“知道是谁所为的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刚刚可没有听人提起此事儿,正想着提醒你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捉人呢。” 红裳一笑:“鱼儿几个丫头做得呗。这样的事情,原本有画儿和侍书安排就不会出差错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了鱼儿;这点子事儿她们当然已经打点妥当了,不必我费心的。” 侍书四个丫头现在都伺候在外面。隐隐传来的有她们说笑声儿:看来她们心情不错。 于钧听了听点头道:“这几个丫头机灵的很,看来她们已经有了把握,不然没有心情说笑的。” 红裳猜对了,鱼儿和画儿早已经安排好了,那下手的婆子虽然没有捉住,但是几乎可以确定是哪几个人了。 小陈氏对绿蕉说过的话,画儿几个人当然是知道的:在院子门外布冰而能不被发现,当然是洒扫上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机会——可就是因此,侍书几个人都认为洒扫上的婆子应该是被人利用的。 因为只要门前的冰块儿被发现后,洒扫上的人就会被立时盘问:姨娘们就算笨些,也没有愚笨到这种程度;姨娘们不会直接找这些婆子们授意她们下手害人的,应该是透过什么人让洒扫上的婆子们动了手脚。 而且洒扫上有很多的婆子,想要一一查问必定会惊动整个赵府,那此事儿就会传出府去:红裳并不想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尤其不想让府外的人知道。 鱼儿几个人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后,便决定不自洒扫上开始查起:反正那些婆子都是府中的人,下手的人不去捉她,她也飞不上天去。 鱼儿和画儿两个人想到另外一个法子:姨娘们不会认识洒扫上的婆子们,可是她们院子里的人却有可能会认识,并且说不定就同洒扫上的婆子们有什么亲戚关系——同姨娘院子里的人有关系的婆子,便是最可疑的人了。到时候再认真查一查这些婆子,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下手的人。 侍书听到画儿和鱼儿的话后,眼睛一亮当即便使了人请来了赵安娘子:红裳做为主子忙她的事情,她们这些丫头也是见缝插针忙得不可开交。 赵安娘子看到院子门前的两块冰时,大冷的天差点滴下汗来:这恶毒的法子,不只是要害太太啊,就是连太太身边儿的人也一个不想放过——红裳如果有了闪失,还是出在自家院门前,被她自己伺候的人撞倒的,这一院子的奴仆们是一个也不要想留下了。 侍书几个当然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不过她们并不在意:那人是什么心思有什么打紧,现如今是那人在害怕,而不是自己这些人。 赵安娘子取来了府中的花名册,几个人仔细查找起来:姨娘们院子里都有几个人同洒扫上的婆子们有些亲戚关系,有好多更是一家人。 鱼儿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一列了出来,倒也没有用她们费心查什么,只对照了赵安娘子带来的、近两日的洒扫婆子们领差的记录,便让她们确定此事儿是何人所为:小陈姨娘院子里的厨娘的姐姐,还有一个粗使丫头的娘都在洒扫上;而按照洒扫上的规矩,这两天本不应该这两个婆子上差的,可是她们偏偏替了旁人。 侍书四人和赵安娘子几乎可以断定,下手的婆子应该就是同小陈姨娘有些关系的这两个婆子;只是却没有什么证据,拿了人她们如果抵死不认,此事儿也并不能问清楚明白。 最终,侍书几个人和赵安娘子议定,先不要动这两个婆子,并使人看住她们:来个守株待兔好了。 不过鱼儿几个丫头有些高估了小陈氏:四个丫头为了不让小陈氏起疑,也为了更好的吓一吓小陈氏,所以才故意说出不让小陈氏出院子的话——其实只要小陈氏等到晚饭后,便可以回院子了;可是小陈氏却一时也等不得,下午便鼓动了绿蕉去给婆子们送信儿。 幸亏赵安娘子早就同于婆子通过了消息,不然那两个婆子还真就听到了绿蕉的话:至少鱼儿等人还要多费一番手脚,才能让小陈氏和婆子们上勾了。 当时绿蕉说出那番话时,洒扫上的婆子们俱吓了一跳,而被吓得最厉害的人却是于婆子。好在她有些急智,当时以话相激,让婆子们认为绿蕉是来找大家的晦气冤枉好人,以便到老爷面前去领功——那冰块儿不是婆子们所为,婆子们当然底气十足;又哪个人会愿意被人扣上天大的一项错事儿,所以婆子们才会给绿蕉那么大的一个没脸儿。 不过,于婆子也知道绿蕉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去说这些话儿:赵安娘子叮嘱过她不许提、不许说的事儿,就这样被绿蕉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还把后果说得十分严重;怎么听,绿蕉都像是去通风报信的。 所以于婆子是一时也不敢耽搁就报给了赵安娘子。 赵安娘子却是知道绿蕉心思的人,只是略略一想便知道绿蕉八成被人利用了;不过此事儿她还是很快的知会了红裳;赵安娘子并不是单单只为绿蕉去洒扫才来见红裳的,她来是为了向红裳进言:绿蕉这丫头真得留不得了。 绿蕉的心思太容易被人利用,而且事后关着赵一鸣和老太太,红裳还不好认真的追究她的过错儿——这样的丫头,早早打发出府才是正经。 而赵安娘子已经有了人选,所以她才会巴巴的赶来回红裳。 **** 今天晚了些,不过四更会兑现的。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二十一章做主 赵一鸣和红裳虽然有心要把绿蕉配出府去,可是议亲、定亲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情: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家打发了绿蕉。 尤其是绿蕉的亲事由红裳来安排,更加不能随意为绿蕉安排亲事儿:不管是为了安赵一鸣的心,还是为了在老太太跟前好说话,绿蕉的亲事都要仔细斟酌才可以。 所以,绿蕉的事情就算是红裳夫妻二人再着急处置,也不能很快就把绿蕉打发出去。 不过,好在赵府有一个赵安娘子,是个真正有心之人;她知道太太现在最为难的是什么,所以她才会给绿蕉提了亲事儿——这个丫头,赵安娘子认为是一天不留最好了。 红裳把赵安娘子的话说了一遍,于钧听完笑道:“你们这管家娘子不错,连人家都给那丫头选好了。” 赵一鸣也听得大乐:这赵安家的娘子真没有想到如此机灵,这差事儿当得好,回头看到赵安要好好夸奖他一番。 赵一鸣笑道:“听听看她给绿蕉找得什么人家,如果真得不错,赶快把绿蕉的亲事定下来吧;到时,我们倒要好好赏一赏赵家娘子才成——就当是为了绿蕉谢媒,这赏钱也是要给的。” 绿蕉,赵一鸣是真得不想再看到她了:这丫头有些太过痴缠了,尤其是她幽怨的目光,更加让赵一鸣受不了。 不过,眼下赵一鸣最心急当然不是绿蕉的亲事儿。而是他妻儿的安危:“此事虽然着紧,但却不用着急;可是小陈氏这人是再也留不得了,我看不如今日就捉了她问个清楚明白,明日就趁早打发了她,府里也图个清静。” 还有什么比裳儿的安危更重要?那两块冰成了赵一鸣心头最大的担忧:小陈氏不送走。他人不在府中的时候,岂不是会更担心?所以,眼下赵一鸣恨不得立时把小陈氏捉了起来:没有证据?打她一顿,看她招是不招! 现在,小陈氏在赵一鸣心中成了他的仇人!要害他妻儿的人,不是仇人是什么?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怕也会同赵一鸣一样的想法。 红裳看着赵一鸣道:“夫君。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事儿可否交给我来处置?” 赵一鸣听红裳的意思。好似现在还不想处置小陈氏;他看看红裳:“虽然没有什么能证实那冰块儿就是小陈氏所为,可是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表明就是她所为;现在不打发了她,难道还要留下她不成?她在我们赵家这么多年,我们赵家不曾亏待了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不把她活活打死就对得起她了,哪里还能容她逍遥快活。” 赵一鸣握了握拳:他现在没有过去教训那个贱人。已经是用尽了他最大的克制力——也是因为舅兄于钧还在;如果再留下小陈氏,他也许再看到她的时候会忍不住一掌打到她脸上,问问她是不是有心的人。 红裳不答只是看着赵一鸣道:“夫君不是说内宅的事情全由我来做主吗?”红裳知道小陈氏的事情,不,所有赵家内宅的事情还是要由她来处置才好;不然,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还是不会惧她三分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十分的不解,他不明白红裳为什么执意要自己处置小陈氏——裳儿处置和自己有什么不同吗?结果还不是一样。 “裳儿,由你来处置就由你来处置好了。先命人把小陈氏绑了吧,不然晚上我还真睡不踏实。”赵一鸣带着三分的玩笑。 红裳轻轻摇头:“夫君,我认为现在还不是绑人的时候。”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更加的不放心起来。小陈氏的事情不同其它,他不能放任着裳儿的安危不问不闻啊;他皱了皱眉头,看向了于钧,示意他也为自己说句话:“裳儿,这事儿不同其它。把这样一个蛇蝎之人留在府中,你让我如何能放心你的安危呢?” 于钧却对赵一鸣轻轻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帮赵一鸣这样的忙?虽然他很赞同赵一鸣的话,可是显然妹妹有她的打算。他做为哥哥不好表示反对。 红裳看到了赵一鸣向于钧使得眼色,她嗔了赵一鸣一眼:“这是你我夫妻的事情,你休要想让哥哥帮你开口说话。就一句话,你信得过我吗?信得过,小陈氏就交给我来处置;信不过,这府中的事情以后我也不过问了,一切全由夫君做主就是了。” 赵一鸣为难起来:这个同相信不相信红裳不能相提并论吧?可是他看到红裳一脸的认真,心里想得这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来口。 红裳又追问一句:“夫君是不是真得不相信我?” 赵一鸣连连摇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裳儿。”他顿了一顿:“只是此事不同其它的事情,事关的你的安危,为夫的不能坐视不理。她连如此恶毒的事情都做了出来,我不能放心还留她在府中。” 红裳无奈的笑道:“我也不想再留在她府中,只是暂时先不要动她——事情倒底如何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是冤了小陈氏呢?” 赵一鸣听得一愣:“冤了她?不太可能!就算不是她所为,她也知道是谁所为,不然她今儿挑拨绿蕉做什么。” 红裳无法同赵一鸣讲得太过明白:要害自己的绝不仅仅只有一个小陈氏,就算是把小陈氏治了罪,她也不是安全的——如果照直说出来,赵一鸣也许会认为自己是吓到了,以致于草木皆兵了吧? 而且小陈氏,现如今对于红裳来已经不是难题了:因为赵一鸣已经知道小陈氏是什么样的人,要处置她赵一鸣只会赞同不会反对;所以小陈氏定罪只是早晚的事情——只要红裳高兴;可是孙氏、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却不是红裳想动就能动的,因为赵一鸣不会相信那些人会害红裳——这才是让红裳头疼的事情。 如果利用小陈氏可以引出其它人来,把赵府中的隐患一一清除掉,红裳才能真下在的安全。 况且小陈氏的事情并无证据,此事今日不论是红裳做主、还是赵一鸣做主发落了小陈氏,他日应景儿之时,别有用心的人一定会在老太太和老太爷跟前说,发落小陈氏是红裳的主意——赵一鸣是被红裳骗过了;到那里,小陈氏当然便成了被冤枉的人,就是红裳想证实小陈氏是真得有错儿,怕也没有办法能证实了。 这种日后的麻烦绝不是红裳自己平空想出来的:府中她的敌人不少,哪个不是睁大了眼睛在盼着红裳做错儿事情? 红裳最终只能道:“老爷,您也是做过官儿的人,怎么可以如此无凭无据的就入人的罪呢?” 赵一鸣被红裳这句话堵住了嘴,他张口结舌的答不出话来:让他处置公事儿,他当然不会如此草率;可是现如今这是他的家事儿啊,事关他妻儿的安危,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 赵一鸣正想开口时,于钧却使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于钧看向红裳:“一鸣也是担心你,裳儿。” 红裳点头:“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哥哥你也在担心我。” 于钧笑了:“我想你是有什么打算才对。不过,你如何能保证你不会有危险呢?” 红裳低下了头,想了又想之后她抬头看向赵一鸣和于钧道:“我有孩子了。” 于钧和赵一鸣闻言都沉默了,过了好久赵一鸣轻轻一叹:“好吧,裳儿,我相信你。只是,我这几日一定会担足了心事儿的——在你把小陈氏绑起来之前。” 赵一鸣当然知道红裳不是任人欺辱的人,可是他现在实在是不想冒险;不过他更加做不到相强红裳,最后他只能答应了红裳。 于钧听到红裳的话后,多看了她一眼最终轻轻一叹什么也没有说;他相信红裳可以做到的,因为他们的母亲原来就做到了。 红裳轻轻拍了拍赵一鸣的手:“好了,相信我就不要担心,只为了孩子,我也不会让自己有半丝闪失的。” 赵一鸣无奈至极的看着红裳,虽然心里一点儿也不轻松,可是看到于钧对他丢的眼色,他再一次点了点头。 红裳便不想再提及小陈氏——留下她,红裳是有用处的;她把话题转到了绿蕉的身上:“夫君,不要再想此事儿了,我会早早的把事情处置完的,好不好?现在想想绿蕉的事情吧,赵安娘子好像不只给绿蕉提了一门亲事儿呢。” 赵一鸣的兴趣却不是很大,他的心思还在红裳的安危上,只是有一句无一句的应着红裳的话,惹得红裳给了他几个大白眼珠儿。 直到于钧再次给赵一鸣使了眼色,暗示他可以放心时,赵一鸣才真得放开了心思:于钧爱妹如命的人,他能放心自然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才对。 放下了心来,赵一鸣便真得对绿蕉的事情上了心,早早能把绿蕉打发出去也是好事儿:“裳儿,赵安娘子所说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们好好挑一家,早早回了老太太也能了一桩心事儿。” 红裳听得一笑:“我也是刚刚回来,同赵安娘子也没有说上话呢。要不,就叫她过来问问?” **** 求票!还有一更,亲们。(,) 第二十二章议亲 赵一鸣想了想后咳了一声:“陈富的事情现在由舅兄做主,不需要我操半点儿心;而小陈氏的事情裳儿也说了不急在今天晚上,还要等一等再处置;眼下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就叫赵安娘子过来问问也罢。”就好似赵一鸣实在是闲得不能再闲了一样。 赵一鸣是不想让红裳和于钧看出他的心急来,尤其不想被于钧看出他急于想把绿蕉嫁出去,虽然他是真的有些急不可待——实在是让人有些太过尴尬。 于钧听到赵一鸣的话大笑起身:“好吧,好吧,这样重要的事情还是由你们夫妻商议着办吧,我就不掺和了。” 于钧一句话把赵一鸣说得脸有些发红,他还对着赵一鸣挤了挤眼睛:“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不过以后再有个什么黄蕉之类的,我可是不依你的。” 赵一鸣咳着低下了头:“舅兄说笑了,说笑了。”绿蕉的事情,不过是赵一鸣过去一时感动而许下的承诺,真要牵扯到男女上面去,情份倒真是没有多少。 于钧不再取笑赵一鸣,他看向了红裳:“那冰块的事情,妹妹你可千万要上心,虽然我们已经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你也不要过于大意了——要防狗儿急了跳墙啊。好了,我先回房了,闹了快一整日还真是有些累了。” 红裳看了看天色:“哥哥,快要用晚饭了。你就再等一会儿,同我们一起用过晚饭再回去吧。” 于钧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不用了,你们夫妻两个人用饭就好。我今天晚上不在府中用饭了,有些事情现在就出去看看。” 红裳听于钧的话,以为他可能是有事儿要忙:哥哥可是一天都在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他可是没有做他的“正经事儿”呢;所以,红裳也就没有再留于钧,同赵一鸣把于钧送出了屋子。 送走于钧,红裳使了小丫头去请赵安娘子:小陈氏有些用处也就罢了,这个绿蕉如果聪明些也不是不能再留些日子的,可是她偏生有些愚笨,还是早早打发出去心静。 赵安娘子早就在院子里。听到太太唤她。飞快的进了屋同赵一鸣和红裳见过了礼便侍立一旁:她不知道红裳唤她倒底是为了何事儿。 红裳笑道:“现在唤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于婆子说得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没有什么的,你让人盯紧了那两个婆子就好。我和你们才爷,就是想问问你给绿蕉相中的人家是什么样儿的,如果可行,正好这两日去上房时回了老太太——绿蕉的年纪实在有些太大了,再拖下去怕真要误了她一生。” 赵安娘子因为有赵一鸣在。所以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提,直接说起了两户人家的情形:第一户就是赵府一个外庄上的管事儿,是家中独子,虽然是嫁过去做填房,可是胜在人家膝下无子无女;日子也过得不错,有几亩田产不说,还有一个小庄子。另外一户是京中的百姓,中等偏下的人家,家中除了田产,还有一个小铺子卖些杂货等物。宽松度日是没有问题的,而男方是因为功名而误了终身大事儿。 红裳和赵一鸣听完,感觉两户人家都不错:就算是自家的管事儿,因为是庄子上的管事儿也就无妨了。 赵安娘子又道:“老爷,太太,依奴婢看这两家哪个都不辱没了绿蕉姑娘;现在就看老爷和老太太给绿蕉姑娘定下哪门亲事儿了。” 红裳却还是有些其它的担心:“两家都不错,只是绿蕉的年纪不小了。不知道他们两家会不会同意呢?” 赵安娘子笑了起来:“管事儿们能娶了老太太或是太太身边儿的人,那可是天大的面子,他们只有更高兴,万不会有什么不愿意的;而另外一户人家,本就是为了结一门‘官亲’,日后也好有什么事儿求托我们府上,所以也不会挑绿蕉姑娘什么。” 红裳听完后心下倒有些不满起来:自己府中的管事儿还好些,只是好些面子罢了;可是那户人家就不免太过功利了些,也许并不是良配。 赵安娘子已经又说了下去:“两户人家奴婢再来的时候也已经使人过去问了,他们是千肯万肯的,现在就等老爷太太的意思了。” 红裳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好下决定,便看向赵一鸣道:“不如问问绿蕉的意思?”毕竟是她要过一辈子的地方,还是问问她的心意比较好吧? 赵一鸣不以为然:“这种事儿不用问绿蕉的吧?也免得得她多想了再生事端。”依着赵一鸣的意思,这两家哪一家都成啊——只要早早把绿蕉嫁出去就成。 赵安娘子的想法同赵一鸣差不多:绿蕉的心全在老爷身上呢,就算是问她,想来她是一个人也不会选的,问了也是白问。 赵安娘子扫了一眼赵一鸣,欠了身子道:“太太,向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依奴婢看,不用问绿蕉的意思;而且,万一绿蕉知道了以后,大哭大闹或是那个什么起来,也十分的不好看呢。” 赵安娘子担心绿蕉会寻死觅活的——虽然她认为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小心为上。 如果一个姑娘家为了亲事要死要活,是失节的大事儿:于父母是不孝,于主人家是不忠不义了;所以赵安娘子认为绿蕉应该不会如此糊涂才对。 赵一鸣听到赵安娘子的话眉头一皱:绿蕉不会如此不识好歹吧?而红裳听了赵安娘子的话,更感觉应该唤了绿蕉来:要闹的话,早晚是要闹的,不如早些让绿蕉知道,也让她有时间接受要出嫁的事实;即使她要闹,自己也有充足的时间应对。 赵一鸣拗不过红裳,只好随她去了;他自己起身去小书房看书了:这种事儿他不方便在场的。 绿蕉又一次被唤进了屋来。 红裳打量了一下绿蕉,淡淡的开口道:“今儿有人到赵安娘子处求亲,求亲的人却是你,所以唤了你来说一声儿。” 绿蕉原本以为红裳只是为了于婆子的事情唤自己来,尤其是她看到赵安娘子也在,更是如此认定了;所以听到红裳的话后,她吃惊的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红裳,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绿蕉当然不相信会有人求亲,她立时反应过来:太太明白了她的心思,所以想把她打发出府。 红裳看着绿蕉,淡淡的说了下去:“两户人家都不错,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选哪个好,所以叫你来想看看你的意思;虽然向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不过你伺候了老太太这么多年,这点子体面给了你,也不怕会有人说嘴。” 绿蕉终于有了反应,她“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太太,婢子、婢子不嫁人!婢子情愿伺候太太一辈子。” 红裳眉头轻轻一皱:“你起来说话。” 绿蕉只管哭着说不嫁,伏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红裳的声音放大了一些道:“绿蕉,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赵府可有一直留着丫头们在身边儿伺候,不让丫头们嫁人的主子?你当我是什么人!” 绿蕉只是叩头,还是不停的说道不嫁的话儿,根本不理会红裳。 红裳也就没有再同绿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赵安娘子。 赵安娘子明白红裳的意思,上前和两个小丫头拉起了绿蕉,用帕子给绿蕉拭了拭泪:“姑娘,你可是大喜啊,怎么反而哭成这个样子!虽然姑娘不舍得主子,可是也不能如此失态,不然岂不是坏了规矩,教坏了后面的小丫头们?你可是府中的最有体面的几个大丫头,最知道规矩的人,怎么能在太太面前如此哭闹。” 绿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无处可说,除了不嫁二字她也说不出其它来,所以她起身后除了流泪也只能流泪。 赵安娘子连劝带说把两户人家的情形同绿蕉说了一遍后,红裳才又开口:“绿蕉,你伺候老太太多年,我怎么能看你丫角终老?为你安排一份好亲事,我和你们老爷才能心安,老太太才会欢喜;你放心,一应嫁妆等物都不会亏待了你。至于那两户人家,你下去好好想一想,明儿下午来回我一声儿吧——如果实在看不上也没有关系,让赵安娘子托人再为你好好找几家也是一样。” 红裳把话说死了:嫁人,是一定的了!就是为了让绿蕉明白,哭闹并不能改变什么。 绿蕉闻言又一次哭着扑倒在地上,可是红裳却没有让她开口:“好了,不用多礼了。你下去吧,记得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绿蕉听太太的口气,知道她嫁人已经成了定局,再无更改的余地,当下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红裳被绿蕉一晕吓了一跳,听到宵儿说绿蕉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晕过去了才放下心来;她一面让人把绿蕉扶了下去,一面吩咐人要好好的照顾着绿蕉——还要防她万一想不开做傻事儿。 绿蕉如此激动,红裳更加感觉不能再留下她:再留下去,更加打发不出去了。 红裳这里还没有把绿蕉打发下去,外面小丫头来报:“太太,小陈姨娘的丫头来了,说有事儿要同太太说。” **** 四更完成了!累死了,我要去睡了,亲们,晚安。 对了,红裳这两天要忙了,所以她说钙要多补一些才成——亲们有票票的多支持!(,) 第二十三章稻草 红裳听到小丫头的话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眼看时辰就要用晚饭了;自己回到院子不久,便使了人吩咐小陈姨娘和陈姨娘回去不必伺候着了,看现在的时辰小陈氏回院子后应该也不久;刚回去小陈氏便打发丫头来见自己,能有什么事呢? 难道小陈氏又想到了什么花招来应付自己?应该不可能——她身边儿没有一个可以给她出主意的人,她自己能想到利用绿蕉已经很难为她了;再复杂些法子应该不是她能想到的。 说起来,这个时候小陈氏会去求救才对:她打发人来是不是想迷惑自己,免得自己去注意她去做什么呢。 侍书听到小陈氏的丫头来了,便给小丫头们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们快手快脚的把绿蕉弄了出去。侍书四个丫头也认为小陈氏是来探消息的:看看太太正在做什么,会不会妨碍了她想去做得事情。 侍书看向红裳:她想出去看看来得人是谁——如果只是一般的小丫头,就打发她回去算了;太太和老爷还没有用饭呢。 红裳对侍书轻轻点了点头,侍书便随小丫头到了屋外,屋子外面站着的人却是小陈氏的大丫头:喜心。 侍书挑帘看到喜心,未语先笑:“喜心来了?可是陈姨奶奶有什么事情,怎么晚饭的时候打发了你来?快进屋吧,外面太冷了;太太知道你来了。也正等着你呢。”其实,侍书看到喜心多少有些吃惊的:小陈氏难道真有什么事情,不然怎么可能让喜心过来。 喜心看到侍书迎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儿侍书姐姐。便算是回应了侍书,再也没有开口说其它。侍书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带她进了屋子。 喜心进屋来给红裳见了礼:“给太太请安。”喜心虽然说得是请安话儿,可是行得却是大礼:她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红裳扫了一眼喜心,发现她的眼睛有些微的红肿,似乎是哭过的样子;而脸色却白得惊人。 喜心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可是也没有立时再开口说话。她正在想她应该怎么说,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才好——这些她虽然来得时候想了一路,可是依然没有想清楚。 “你们姨奶奶打发你来有什么事儿?”红裳看喜心如此便再次开口问她;红裳猜想,也许是小陈氏让喜心来说什么让她为难的话儿,她一时开不了口。 喜心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姨奶奶打发婢子来的,是、是婢子自己要来求见太太的。”喜心把心一横,想说得话终于说出了一句来。 喜心说完这句话。苍白的脸上现出了红晕:她最终还是出卖了主子!因为心中突然生出的愧疚,喜心的第二句话便说不出口了。 红裳听到此话,看着喜心好久,一时没有开口:喜心——,她难道是来告发小陈氏的? 红裳没有说话,让喜心更加慌乱起来,她等了一会儿乍着胆子偷偷看了一眼红裳,看到红裳正在盯着她,立即吓得拜伏在地上大哭道:“太太,求太太饶了我们姨奶奶。也饶了婢子!婢子、婢子和姨奶奶都知道错了,求太太饶命!” 喜心最想说得话冲口而口,因为惧害她反反复复只知道说这几句话。 红裳听到喜心的话,确定喜心是真得来告发小陈氏的;她看了看痛哭的喜心:古人很重忠义二字的,让喜心能够“叛主”,这小陈氏倒底做了什么? 不管小陈氏做了什么,但至少喜心现在的所为对于红裳来说。无可厚非:喜心早已经到了可以出府的年纪,可是小陈氏一直不放人,所以喜心的婚事一直耽搁着——这事儿赵府中很多人都知道;现在小陈氏做了错事儿,喜心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这本身儿没有什么错儿。 可是喜心的所为还是让红裳轻轻一叹;她看着喜心还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饶了小陈氏?可是喜心可曾问过,小陈氏会不会饶过自己母子呢?饶这一个字,喜心说得太过简单了。 还有一事儿也让红裳叹息:喜心如果今天把小陈氏的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那红裳原来所想的安排便会被打乱了——小陈氏能不能在赵府中留下去,引其它那些人出手就不好说了。 红裳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喜心却根本不知道,她除了一个劲儿的哭喊着让红裳饶了她和小陈氏,其它的什么也没有说:她现在除了害怕就是害怕。 小陈氏躺在床上也没有睡着,所以红裳一回院子,她没有用喜心唤便自己起来了。她心惊胆战的等着红裳唤她,可是等来的却是让她们两个姨娘各自回去,今儿不用再伺候着了;还赏了陈氏和小陈氏两个菜,说是给她们压压惊。 小陈氏虽然惊疑万分也不敢多问,和陈氏一同对着红裳的屋子拜谢过:红裳说不用她们过去谢赏了;小陈氏便带了喜心回到了院子里。她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想:太太是知道了呢,还是太太根本不知道? 小陈氏越想越糊涂:现在让自己就这样轻轻易易的回了院子,应该是太太什么也不知道,连怀疑那冰块儿同自己有关都不曾;可是今儿下午却又不让自己离开,分明就是太太对自己有了疑心——小陈氏怎么想都感觉有些道理,最终除了想得头疼外什么也没有想明白。 小陈氏后来干脆不想了,她把心思用在了如何应对冰块儿的事情上:她是没有法子,可是她知道有人一定能想到法子。所以她要想法子去见一见那人;她可不想就这样等死。 小陈氏打定了主意后,回到院子里坐也没有坐,就让喜心给自己取了一套婆子的装束换了下来,然后她告放喜心:她要去见孙氏,孙氏一定会有法子救她们主仆的。 喜心听到后真吓了一大跳。惊得是魂飞天外啊。她苦口婆心的劝小陈氏:孙氏这个时候只会落井下石,不会帮她的,说不定还会想法子害她。 可是小陈氏依然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有她的想法:唇亡齿寒啊,自己倒了霉,下一个轮到的人就是孙氏;没有了自己后,府中的姨娘可就只有孙氏一人了——陈姨娘当然不能算的。孙氏一个人如何能斗得过太太?所以。小陈氏认为孙氏就为了她自己也会帮自己的。 不过小陈氏就是忘了一件事情:如果现在出事的人是孙氏,她会不会帮孙氏呢? 喜心急得几乎给小陈氏跪下,她的声音都带了哭音儿:“奶奶,您就听婢子的一句话吧!孙姨奶奶一定会不帮我们的,这么多年来孙姨奶奶什么也不曾帮过我们啊?孙姨奶奶巴不得看到奶奶你倒霉呢。依婢子看,我们现在一动不如一静,看看太太那边儿的动静。我们再想想看有什么法子可以应对才是正经。” 小陈氏瞪了喜心两眼:“上一次的事情是我没有听你的,所以才有今天的祸事儿;可是这一次你说得太没有道理!等太太的动静?等她有了动静,我们就死定了,你知道不知道?” 小陈氏说完推开了喜心:“我自去寻孙氏——我去当然有让她同意帮我们的法子,其它的你不用管,只要看好家就成。” 喜心扯着小陈氏的衣服不放:“姨奶奶——!”喜心不得不放肆:如果放小陈氏去了,那她们主仆就真得死定了。 小陈氏狠狠的挖了一眼喜心:“你以为我真想去求那个什么孙嬖妾嘛,还不是因为实在没有法子了?我们等不得了,你懂不懂?再等,太太就该使了人来绑我们了。你说不去寻孙氏。那也行!你给我想个法子,只要能救得我们主仆一命,我就全依你,绝对不去寻孙氏!” 小陈氏就是要趁晚饭时间才去寻孙氏的:府中的大部分人都在用饭或是在伺候主子们用饭,现在她过去不会有人注意到;太太的人现在也正在忙,也没有功夫理会她倒底是不是在院子里。可是喜心揪住她不放,让小陈氏又气又急。 喜心哪里有什么法子?她一下子被小陈氏问住了:她也一直在想法子啊。可是现在的情形,她怎么想都不可能会躲得过去——可是这样的说法,小陈氏她相信吗? 小陈氏看喜心无话可说了,一下子拂开了她的手:“就知道你是个指不上的,你没有法子我去想法子,一定会有法子的。好了,好了,其它的你不用管,你记得使个人去太太院子外面看着,有什么事儿让她们回来说一声儿;你呢,就好好的在院子里看家,万一太太寻我或是有其它的事情,你想个法子先应付过去,再使个人来寻我就是了。”说完,小陈氏就要走。 喜心无法只能跪倒在地上苦求:“奶奶,您不能去啊。” 小陈氏头也不回:“你没有法子就给我少放屁!” 喜心看小陈氏就要走出屋子了,膝行了两步喊道:“姨奶奶,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怕您不用!” 小陈氏没有想到喜心真得有法子,一下子转身看过来:“你有法子,是什么法子?快说!”如果能不去寻孙氏,自己就想到法子当然最好了——她也不想欠孙氏人情,日后在孙氏面前低一头。 喜心看着小陈氏:“奶奶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可保我们的性命,可是婢子说了出来,您不要生气,您要好好想一想。” 小陈氏不耐烦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说,倒底是什么法子。” 喜心十分认真的注视着小陈氏说道:“奶奶,我们去找太太认错吧。只要我们认了错,非常诚恳的认了错,再求一求太太,太太一定不会……” 小陈氏一心要听喜心的法子,没有想到听到喜心这样的话,所以她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当即便是大怒;她差一点儿没有忍住就一脚踢过去:“这就是你的法子?!你这是替我想法子呢,还是要让我去送死?!” 小陈氏骂了两句再瞪了一眼喜心:“你个死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给太太认了错,你就不会被我连累了是不是?你就可以出去成亲了是不是?哼!” 喜心连连叩头:“奶奶,婢子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这样想!婢子所说还请奶奶好好想一想,这真得是现在唯一的法子了。奶奶您想一想,太太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只要奶奶诚心认错,再表现的可怜一些,太太一定可以饶过奶奶;说不定,说不定,太太会让奶奶去庄子上静养,到时婢子一家人会伺服在奶奶身旁,不让奶奶……” 小陈氏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了,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喜心:“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我今儿有事儿要忙,没有功夫理你;你给我好好看着院子,再说这样的疯话,看我还饶不饶你。” 说完话,这次小陈氏转过身去,根本不理会喜心的呼唤,自顾自的去了。 小陈氏也快被喜心气疯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她的贴身丫头已经在给她自己谋后路了——是半点儿也不替她这个做主子的考虑啊! 庄子?到庄子上去静养?小陈氏一面走一面在心里骂:那她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嘛!这个该死的丫头,看来是真不能留她了,不然日后也只会坏自己的事情。 喜心在房里呆呆的跪着,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的淌了下来:完了,今天晚上姨奶奶这一去,是真得把她自己送到了死路上,再也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了。 喜心不明白,为什么姨奶奶就不听进去自己的话:去求太太这是她们唯一的活路啊。 喜心跌坐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有条生路,她不想死,她还想出去嫁人,好好孝敬父母呢。 喜心哭了一会子听到外面有响声儿,好似在唤她一样,便强打起精神过去看看;她被吓了一跳,认为是太太使了人来。 打开帘子,喜心看到是自己院子里的小丫头才放下心来,但也就没有精神应付了,想草草打发了小丫头自己继续去想心事儿。 **** 对不起,亲们,太晚了。汗颜。小女人会补偿大家的。(,) 第二十四章饶不得 第二十四章 小丫头看到喜心哭红的眼睛愣了一下,然后道:“姐姐原来已经知道了啊,我还在着急呢——姨奶奶一直在屋里我是真不敢来找姐姐;我等到现在也不见姐姐出来,怕误了姐姐的事情才大着胆子过来看看。”她朝屋里探了探头:“我们奶奶呢?不会骂我们吧。” 喜心随口道:“奶奶累了歇下了。你找我什么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改日再说;天冷,你也早些回去吧,我进屋了。” 喜心是真没有心思应付小丫头,只想让她早些走:她也好去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总不能真得看着小陈氏就这样往死路上走啊。 小丫头奇怪的看向喜心:“当然是大事儿了!姐姐,你还不给奶奶告假吗,你母亲病得那么重,虽然有你家里的人在照顾,可是你也应该回去看看才对呵;如果不是病得极厉害,你们家的人也不会托人捎了信进来啊。” 喜心听完愣了一愣,然后有些迟疑的看向小丫头:“你说什么?” 小丫头又说了一遍后,喜心便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母亲病重?!天啊,难道母亲旧疾又发作了嘛? 喜心急急忙忙打发了小丫头走,然后急得在屋里转了两圈;小陈氏不在屋里,喜心就是再急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她看了一眼外面:要不要使个人去同姨奶奶说一声儿。然后就赶回去看母亲呢? 不说一声儿就走是绝对不成的:就是她想走也出不了府门啊。喜心想来想去还是叫了一个小丫头过来吩咐她去了孙氏的院子,让她代自己向小陈氏说一声儿要回去看看母亲,明天或是后天就回来。 小丫头走后,喜心便开始收拾东西,可是东西收拾了一半儿后。她停下手呆呆的坐在原床上想开了心事儿:自己想回家照顾母亲,姨奶奶一定是不允的——现在姨奶奶正烦心的时候,她不会让自己离开的。 万一姨奶奶真得不同意,那自己怎么办?喜心坐下起来,起来坐下,直到她向门外看了四五次,那小丫头才回来。 不过就如喜心所料。小陈氏不同意喜心回家:只是让她往家里送些银两。其它的事情等她回来再议。 喜心听到后脸色一白,勉强打发了小丫头出去便倚在墙上:母亲的病如果只是一般,父亲绝不会托人带信给自己——家里人连个人都没有来,想来是母亲病重的厉害根本走不开啊。 喜心呆呆的想了一会儿心事儿,抬头看了看孙氏的院子方向,咬了咬牙一跺脚便直奔了红裳的院子:姨奶奶去找孙氏根本不会有好下场,而自己母亲现在病重。自己更加不能有个万一让母亲担心;不如自己去找太太,也许能帮姨奶奶求一条活路,自己也能有条活路,并且还能回家去照顾母亲,尽尽孝道。 所以喜心才会来到了红裳的院子里。 听着喜心的哭求,红裳轻轻一叹:“你们姨奶奶不是好好的嘛,为什么要让我饶了她?” 喜心闻言,一面求红裳饶了小陈氏,一面把小陈氏的所为向红裳说了出来:喜心反复强调是她没有好好劝阻小陈氏,所以小陈氏才会做下了错事儿。 红裳听完喜心的哭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喜心,难为你了。”喜心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不会如此待小陈氏的——这丫头是个不错的人,只是遇上的主子不好。 红裳这句话听到喜心耳朵中,心中更是酸涩,哭得根本起不了身:太太为什么比奶奶更能了解自己的心思呢? 红裳让小丫头们扶起了喜心来:“好了,不要哭了。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喜心不起身,只是不停的求红裳饶了小陈氏,并且一再的向红裳请罪:喜心感觉自己今天所为很对不住小陈氏,如果小陈氏不能被太太饶过,那她一辈子良心也不会安宁的。 红裳看着喜心,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喜心,你也知道你们姨奶奶做得什么事儿,她的所为不能我说饶就能饶了的。人都会犯错儿,犯了错儿以后是不是要原谅那人,也要看那人的心才能决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我可以原谅了你;至于你们姨奶奶,却要看她自己了,你就是做得再好,也不能代替了她的心,明白吗?论心的话,不管是你,或是我,或是任何人,都不帮不上忙的,一切只能看你们姨奶奶自己。” 喜心不太懂红裳所说的话,可是她至少听懂了一件事儿:只要小陈氏真心认错悔过,太太是会留条生路给小陈氏的——这本就是喜心所求;当下喜心连连叩头代小陈氏谢过了红裳。 红裳只是轻轻一叹并没有再说什么:小陈氏的心,同喜心的并不一样;所以就算她有心要饶了小陈氏,可能小陈氏并不能饶过她自己。 喜心不再担心小陈氏后,更加心焦母亲的病痛,便再次伏地求恳红裳允她回家去看看母亲。 红裳听到喜心的母亲病重且是宿疾,当即便让两个婆子陪着喜心回家了;还给了喜心一些银两,并叮嘱婆子们如果有需要,可以去请宵儿的祖父给喜心的母亲请请脉。 侍书看着喜心走出屋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好一个丫头,居然被她主子逼到如此地步。”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再怎么说,这个丫头以后也不好做人了,被小陈氏害得不浅呢。” 鱼儿也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道:“太太不应该让喜心回家的——如果喜心不回家,还让她回小陈氏的院子,那么太太原来的打算还可以继续;现如今,小陈氏回来后一定会知道,孙氏也就不会再上勾了。” 红裳看着鱼儿静静的道:“哪个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她母亲病重,我们不能只考虑我们自己——我们的事情还可以设法,可是她母亲的病情却难说了。” 鱼儿只能无奈的一叹:“所以才说好人难做啊!如果我们是坏人,就可以什么也不闻不问,就是不许喜心回家,就是逼她回小陈氏身边;那我们要收拾孙氏那些坏人,哪里还用得着费许多的功夫与手脚?” 红裳被鱼儿逗得一笑:“听你这小嘴说得,好似你多狠心一样!我可知道,你也不是个心硬的人,倒像是故意来试一试你们太太我的心性,是不是?” 红裳一句话把四个丫头都逗笑了。 红裳又吁了一口气:“唉——,鱼儿说对了,要引孙氏那些人出来,的确是要多费些手脚了。” 侍书四个丫头又开始宽慰红裳,怕她真得忧心。 红裳还没有来得及同侍书等人商议如何处置小陈氏,赵一鸣抚着肚子走了进来:“我说夫人啊,你的事情还有完没完了?我看着你比我这个官儿还要忙上三分——你再不理会我,我可是要快饿死了。” 侍书等人笑道:“婢子们去摆饭,太太就劳烦老爷照顾了。”四个丫头一蜂窝的跑掉了。 红裳一面起身一面笑道:“一时事儿多,倒真忘了晚饭,把夫君饿到了真是罪过。” 赵一鸣没有说话,上前拥住了红裳,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抱一抱红裳:喜心的话他听到了。 红裳认为赵一鸣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担心自己,也伸出胳膊环着了他:“怎么了,刚刚还是好好的;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赵一鸣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头:“裳儿,回府后——,你是不是过得日子很辛苦?”他万万没有想到小陈氏背着自己,对红裳是这个样子的:红裳独自面对这些很久了,可是他却一无所知,还一直认为他的妾室都是良善之辈,同红裳相处得很好呢。 红裳闻言便明白了赵一鸣的心思,她想了想轻轻的“嗯”了一声儿,然后又加了一句:“有夫君的关爱,最终的辛苦也就算不得辛苦了。” 红裳的辛苦不必瞒着赵一鸣,但也不能巴巴的赶着告诉他:说了他也未必信,就是信了也未必会心疼;现在他自己发现了红裳的一些辛苦,那么红裳当然不必强撑着,非要说句不辛苦:不辛苦是要说的,只是却要说得有些技巧才可以。 赵一鸣紧了紧手臂:“对不起,裳儿。” 赵一鸣是真心的道歉:他原来让红裳面对赵府的一切,只是认为红裳折服了人才能做得稳赵府的主母位子——他一向认为家中没有恶人,就算是有人不服红裳,虽然会给红裳找些麻烦,但是不会伤害她;但是,他现在发现,他完全的想错了。 他就这样把裳儿一个人扔到豺狼身边,让她一个独自应付到现在。 红裳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我们是夫妻啊,不管赵府是个什么样子的,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不好,我就要想法子把它变成好的也就成了。” 赵一鸣更是感动:“裳儿说得对,不好,我们就把它变成好的!” 红裳假作轻快的笑了起来:“一鸣,你不饿了吗,还有精神闲话。” 赵一鸣改抱为揽:“饿呵!再不走,我怕我会饿得吃了你呢。”他是不舍得饿着红裳。 **** 今天就更这两章吧,明天我们继续好不好? 咳,亲们,求一下票票——如果大家手中还有票票,趁现在双倍的机会送给红裳补钙吧,说不定双倍的粉红可以带来双胞胎哦,嘿嘿。(,) 第二十五章不知死活 用过晚饭后,红裳和赵一鸣回到了屋里。 赵一鸣看向红裳笑道:“你现在想如何处置小陈氏?”赵一鸣知道现在红裳就是不想处置小陈氏都不行了,他一直认为早早处置了小陈氏才是上策。 红裳当然知道赵一鸣的心思,看他笑得畅快便白了一眼他:“趁了你的心是不是?” 赵一鸣只管笑却不说话,的确是趁了他的心,这话他默认了:小陈氏早早赶出府去,他才不会总担心红裳的安危。 红裳知道现如今小陈氏就是再留下来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便想了想轻轻一叹道:“这两日就处置此事吧。只是现在还不行吧?哥哥还没有动陈富呢;现如今我们一动小陈氏,怕是陈富那里会有异动,不是给哥哥添麻烦嘛。” 赵一鸣眯着眼睛点了头:“嗯,裳儿说得对。等陈富‘走了’以后,我们便立即绑了小陈氏问她的罪好了。” 红裳闻言看着赵一鸣笑了起来:“绑了?这倒是不难。可是然后呢?然后我们要如何做,夫君可是想好了。” 赵一鸣一愣:“裳儿不是说此事由裳儿做主的嘛,再说此事有何难,直接——”后面的话他却没有说出来。 赵府已经有了一个宋氏,不能再出一个小陈氏了:不然,这话可是好说不好听了;到时不只是京城中的流言,就是赵一鸣的上峰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赵一鸣没有能力,才致使家中的妾室们一再生事呢。 所以绑了小陈氏容易,可是要定小陈氏的罪名儿却不太容易了。 赵一鸣霎间便想明白了此事儿,他看向红裳一叹:“裳儿的意思是什么?你既然问我,一定是有了主意的。”赵一鸣倒是越来越了解红裳。 红裳笑着摇头:“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就是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所以才问夫君拿主意啊。” 赵一鸣斜睨了一眼红裳,然后伸出两只大手虚虚的抓了抓:“说不说?你不说我可要动大刑了。” 红裳嗔赵一鸣一句:“没有正形儿。”然后才正容道:“小陈氏同宋氏那个时候不同,只陈富的事情,便不能牵扯上小陈氏,所以就算我们不畏人方,小陈氏也不能送官的;印子钱的事儿只能我们自己心中有数。而小陈氏要害我的事情。最好也不要闹得人尽皆知——我看,不如把小陈氏送到庄子上去吧。” 赵一鸣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摇了摇头:“这不好。”小陈氏做得事情比宋氏可有过之而不无及,岂能如此放过她? 红裳微笑:“夫君你听我说完啊。我没有说还让她做姨娘,她做这么多的错事儿,怎么可以能没有责罚,还让到庄子上安养?我的意思是罚她到庄子去做工吧——使人好好看着她;过上个一两年人们淡忘了她的时候。再把她或是卖、或是打发出府也就是了。” 红裳是真得不想轻易简单就放过了小陈氏:如果小陈氏只是贪墨了府中的银两,就由她在庄子上自生自灭也无妨;可是小陈氏却想害红裳的孩子,红裳是不可能如此就饶过她的,只是不能是现在狠狠的处置她;等他日人们淡忘了小陈氏时,红裳会把小陈氏打发出府;那时卖得只是赵府的一个奴才,而不是姨娘,对于赵一鸣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 红裳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可是做了母亲以后,为了孩子红裳还可以更狠的:小陈氏在庄子上的日子,绝不会的过得舒心;至少红裳要保证她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其它。 赵一鸣心知红裳如此做是为了他的前程在打算。想想便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赵一鸣同样认为小陈氏只是做做工太便宜了她:她犯得错儿一定要重罚才行。 事情议定后,夫妻二人并没有睡,而是倚在一处说起了闲话:他们现在还不能睡。 红裳和赵一鸣在等小陈氏的消息,等她去孙氏那里的结果;如果孙氏真得为了小陈氏出谋划策,红裳认为那实在是再好没有了,最起码还可以把孙氏再关上二三个月——足够于钧把孙氏的底细查个清清楚楚;到时候要如何处置孙氏。红裳也就有了准主意。 不过,红裳认为孙氏可能不会理会小陈氏:小陈氏现在对于孙氏来说,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而且孙氏不是小陈氏,她可是聪明着呢,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会来掺一脚的。 赵一鸣也同样也在等小陈氏去寻孙氏问计的结果,他想知道他原来一向最喜欢的孙氏是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人:他是希望孙氏不会让他失望。 夫妻二人虽然关注的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儿,可是心思却有些不同;只是两个人都不怎么着急。 红裳知道孙氏在赵一鸣心中同其它妾室是不同的,所以即使她知道喜心的话,赵一鸣已经听了去,可是她也没有提孙氏半句:如果孙氏真得做了什么,不用她说什么,赵一鸣自然会明白孙氏的为人;如果孙氏什么也没有做,就算是她说了什么,赵一鸣也不会相信的,反倒好像是红裳想趁机把孙氏除掉一样。 小陈氏却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被人议定了,她还在孙氏的屋子里同孙氏说话,一脸的悲愤莫名状。 孙氏只是坐在那里听小陈氏诉说,她自己说得话并不多;可是她偶尔问的话,却都是小陈氏想随口敷衍过去的事情。孙氏对于小陈氏的事情很上心的,只是这种上心与小陈氏所想的上心截然不同。 小陈氏越说心里越没有底儿了:因为自她来了之后,孙氏虽然没有说过不帮忙的话,可是却只是问东问西,问了一大堆的话儿,主意却没有为她出一个。她可是说了小半个时辰了,那冰块儿的事情能说的、不能说的已经被小陈氏问了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陈氏把事情终于说完了,很详细的说完了:“妹妹,现如今的情形我不说你也能看得出来;宋姐姐已经被赶出了府去,眼下已经轮到我了,妹妹如果再不着紧,明儿可就是妹妹了!现如今,只有我们姐妹同心一起应对才可以,不然就凭妹妹一个人也是斗不过太太的。” 孙氏轻轻一叹:“我的姐姐,我哪里会不知道;只是姐姐做事儿太过糊涂了,那样的事情姐姐怎么能做呢?”却并没有应下来小陈氏一同对付红裳的话。 小陈氏看向孙氏:“我怎么能做出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妹妹难道就想看着那太太生个大胖儿子出来?我不相信妹妹一直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妹妹被关到屋子里,纵是有想法儿也使不上力;姐姐可曾说错了?” 孙氏弹了弹手指:“姐姐不要着急嘛,我也是刚刚听姐姐说了事情,要如何应对怎么也要好好想一想才成;我一向是个愚的,姐姐是知道的,哪里能立时有什么法子?” 小陈氏听到孙氏的话后放下了一半儿的心:“那好,妹妹快快想一想;只要妹妹今日助姐姐过了这一关,他日姐姐一定会厚厚的相报妹妹。” 孙氏一笑:“多年的姐妹了,说这些话不是外道了?嗯,容我仔细想一想。”说完话,孙氏便没有再开口,她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孙氏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叹息,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抬起了头来:“姐姐,这次为什么是你来了?这可太过危险了。你应该打发喜心过来一趟就好了。” 小陈氏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想亲自同妹妹说嘛。” 孙氏看了看小陈氏:“喜心呢?她为什么没有随姐姐一同来;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是让丫头来,姐姐来我这里还是太过冒险了。其它人我还真信不过,喜心那丫头还是不错的——姐姐用了多年的人,想来也是放心的。” 小陈氏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不要提那个丫头了!我来的时候,她可是千万百计的不想我来呢。” 孙氏疑惑的“哦”了一声儿:“倒是为了什么呢?” 小陈氏便把喜心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这丫头已经生了外心,哪里还能信得过?现如今她是只知道为她自己打算了。” 孙氏一笑刚想说什么,外面有人道:“小陈姨奶奶院子里来了一个小丫头。” 孙氏看了看小陈氏,小陈氏却吓得脸都白了:“难道是太太使了人来找我?问问那小丫头有什么事儿?” 雅音问过了小丫头,小陈氏才知道是喜心想回家去探望她的母亲;她刚刚被吓了一跳,哪里能有好气儿?小陈氏便让雅音草草吩咐了小丫头两句打发她回去了:喜心这个丫头真是不能留了,这种时候她居然使个小丫头来,只为她想要回家!如果被人看到小丫头来孙氏院子里,或是小丫头嘴巴不严说漏了嘴,那她和孙氏都会落到太太手上。 孙氏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听到小陈氏和那小丫头通过雅音传得几句话;小丫头走后,孙氏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双倍粉票到七号结束,咳,亲们如果手中有票票就趁这个时候送给红裳补一补吧,也许真能补个双胞胎出来呢,嘻嘻。(,) 第二十六章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小陈氏打发走了小丫头,看孙氏在一旁思索事情的样子,以为孙氏还在为自己想法子,也就没有打扰孙氏,只是坐在那里无聊的吃茶等着。 孙氏想了一会儿又问小陈氏道:“老爷已经回来了?就在太太屋里吗?” 小陈氏点了点头,心头还是忍不住一股酸意儿:“可不就是在太太屋里。太太不让老爷出来,我们老爷敢出来嘛。” 小陈氏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又低下了头开始思索。过了好一会儿,孙氏终于舒展开眉毛并抬起了头来,这一次她却不是看向了小陈氏,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雅音:“你去吧,不过要快些。” 雅音有些不太明白孙氏的让她去做什么,便以目光相询:雅音随了孙氏很久,深知孙氏的习惯;孙氏如果能明说的话,当然不会说得这样模糊;既然孙氏没有明说,就表示她不想让小陈氏知道。 孙氏的目光飞快的扫过小陈氏:“当然是你陈姨奶奶的事情了,你个笨丫头!陈姨奶奶已经等了很久,不要再让她着急了,你快些去吧。”小陈氏根本没有注意到孙氏目光中的不同,可是她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小陈氏和雅音倒底在说什么事儿;她听着倒像是孙氏想到了什么法子一样。 孙氏说完了话,用手指在她茶盏的东面儿轻轻点了点。雅音便明白了孙氏的意思。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福了一福便转身出去了。 小陈氏看雅音好像听懂已经去做事儿了,便奇怪的道:“你是说我的事情?妹妹你让雅音给姐姐我办什么事儿去了,你们主仆打什么哑谜呢,我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孙氏一笑。唤了小丫头进来奉茶;她亲自把一杯茶送到了小陈氏的手中:“姐姐不是让我想法子嘛,我自然是想到了法子,所以才让雅音去做些准备啊。” 小陈氏接过了孙氏手中的茶盏,大喜道:“妹妹此话当真?你当真为姐姐想到了法子。” 孙氏笑着坐了回去:“当然是想到了法子,我骗姐姐这个做什么。” 小陈氏哪里还顾得上吃茶,她急问道:“妹妹快说说看,倒底是什么法子。有多大的把握。”然后省起自己太急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就知道妹妹会帮姐姐的!好妹妹,日后姐姐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嗯,日后有什么事儿,姐姐以妹妹马首是瞻。” 孙氏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日后姐姐自然还是姐姐,妹妹我还是妹妹。说到法子,姐姐有所不知。我啊——”孙氏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小陈氏又道:“妹妹我这两日也正自发愁呢,不知道日后应该如何做才好;想来想去总也没有好法子,不想姐姐今日一来,我却一下子就有了法子;说起来,是妹妹我要谢谢姐姐才对。” 小陈氏听到孙氏的话,脸上的喜色消褪:“妹妹是为自己想到了法子?那妹妹刚刚所说的法子……”她犹如被一盆凉水泼到了头上,心中已经生出了一分恼意:孙氏真如喜心所说,她根本不会帮自己,是在消遣自己吧? 孙氏一面轻摇头。一面笑了起来:“姐姐又误会了!话可不能这样说呢,就是因为姐姐今日来了,妹妹才想到了这个法子;这法子嘛,自然是算上了姐姐的份儿——没有姐姐,妹妹这法子也就不起作用了。” 小陈氏闻言又高兴起来,追问孙氏倒底是什么法子:切身利害相关,她在不能确定法子是不是管用前。她是不会放心的;虽然追问个不停,会让孙氏瞧她不起,可是小陈氏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了。 孙氏却只笑不语,被小陈氏追问的紧了便道:“姐姐不要着忙,一会儿雅音回来姐姐就知道了;现在嘛,妹妹还是要卖一卖关子,姐姐不会怪我吧?妹妹不说自然是有不说的道理,不过好在一会儿雅音便能回来,姐姐不会等太久的。” 小陈氏还是心有不甘:“妹妹说出来,我们姐妹再好好参详一下不更好?” 孙氏笑道:“姐姐信不过我吗?我让雅音出去就是看看这个法子能不能用——如果雅音回来确认法子可能用的话,当然要和姐姐好好参详一番的;雅音只要一回来,我便同姐姐说好不好?” 然后不等小陈氏再说其它,孙氏便岔开了话题:“姐姐,既然你我姐妹成了一家人,那妹妹就冒昧问姐姐些事情,姐姐想来不会见怪的吧?” 小陈氏问不出孙氏的法子来,心下虽然不满,但有求于人也只能作罢:“有什么事儿是我们姐妹们不能说的?妹妹只管问就是——姐姐的事情就是妹妹的事情,妹妹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姐姐的事情了;姐姐现在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同妹妹讲的。” 孙氏用帕子捂着嘴笑了两声儿:“姐姐这话儿妹妹却是不敢当的。有道是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我们姐妹虽然亲厚也不能真如一个人,事情嘛,还是分得清楚些好。如果姐姐认为是可以说的事情,姐姐就说,如果不方便说呢,姐姐就当我没有问好了。” 小陈氏听到孙氏的话也没有往心里去:“妹妹总是七窍的心肝,同我这直肠直肚的人就是不同;妹妹说得话也有道理,事情是要分清楚些的好;妹妹有什么事儿,就问吧,姐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氏看了看小陈氏,慢慢悠悠的道:“姐姐,你们那个月例银子的事情做得还顺利吗?”孙氏知道此事很久了,可是却一直没有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现如今她问出来自然是她的打算。 小陈氏听到这话儿。抬眼看了看孙氏,想想日后月例银子不再归她掌管,印子钱的事情也就做不得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她眼下当然不能得罪了孙氏:她既然问,当然是早就知道了此事。 小陈氏转完了心思便轻轻一叹:“顺什么顺啊。银子没有得多少,可是麻烦却不少;那个陈富做事儿太过贪利,太太查账目的时候,他居然还把银子放了出去——此事也成了姐姐的心头之患,正日日烦心呢。” 孙氏仔细看了看小陈氏,想了想又道:“听姐姐这话儿,那银子放出去还没有收回来?那太太可曾问过你什么?” 小陈氏摇头:“银子没有收上来呢。不过听陈富说着就这两日了;太太倒不曾问过我什么。嗯,说起来也是奇怪,至今太太也没有仔细问过我月例银子的事情;怎么了,是不是妹妹听到了什么风声儿?太太难道要自月例银子下手算计我不成?” 孙氏摇头:“不是,不是!姐姐太过紧张了,我呆在屋子里几个月了,就算是有风声也不会是我听到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既然太太没有问过。应该就没有什么事儿,不然她哪里能放过你?” 孙氏听到小陈氏的银子还在外面,她看向小陈氏目光更加的轻蔑了三分: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不知道危险已经近身!她如果不犯事在太太手上,还真就是太奇了! 小陈氏想想孙氏的话也有道理,便没有往心里去:那月例银子的事情,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赖到陈氏的头上去——至少也要拖着她,到时太太看在陈氏和五姑娘的份儿上,应该不会重责她。 不过小陈氏并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她同孙氏并不是亲姐热妹,只不过眼下没有法子才求到了孙氏面前。她哪里会真心相待孙氏呢。 孙氏问明后,知道月例银子的事情自己不会得什么好处了,不过她也没有就此丢开手,又问了下去:“姐姐这些年也得了不少好处吧?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儿,可千万记得带着妹妹。” 小陈氏摇头:“银子当然是得了一些,却并不是很多。日后,只要是好事儿。姐姐当然不会忘了妹妹的。” 孙氏不相信的看向小陈氏:“姐姐刚刚还说什么一家人的话,现如今不过是闲话两句,姐姐却也要防着妹妹——姐姐尽管放心,妹妹虽然不比姐姐手头宽裕,但还是有一些积蓄的,不会向姐姐借银钱花用。” 小陈氏被孙氏说得脸上一红,看到孙氏似乎真有几分恼意便急急辩道:“妹妹误会姐姐了!那月例银子虽然月月放出去,收上来的银钱的确是不少,但却不是姐姐一个人得啊,左分一份、右分一份,最后落到姐姐手里的也就没有多少了。” 小陈氏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咬牙切齿的道:“我一直怀疑那个陈富做了手脚,报上来的银钱数少了许多——如果真是如此,我得的怕是比陈富那个奴才都要少呢。” 孙氏听到小陈氏的话奇怪道:“这事儿不就是姐姐和陈富做的嘛,还有谁落了好处去?陈富就是多得了些,姐姐分得也不少了。” 孙氏虽然一直知道此事,不过她并缺银钱花用,而且宋氏和小陈氏也不会容她分一杯羹,所以她才没有打过这个主意。 小陈氏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哪里会是我同陈富那个奴才分呢!大头是大姑娘的,余下的才是我和陈富来分。” 孙氏听得心头一跳,她也压低了声音:“大姑娘?这里面怎么还有她的事情?” 小陈氏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宋氏!当年她的手段如何,妹妹是领教了的——如果没有她的好处,她会容我做这种事情嘛?她还不就是借我的手给大姑娘谋银钱嘛。” 孙氏听得连连点头,很是宽慰了小陈氏几句;只是她的眼中目光连连闪动:想不到,那印子钱的事情居然还同赵家的大姑娘有关! 孙氏再往后没有问小陈氏什么,只是同她闲谈起来;小陈氏要奉承孙氏,而孙氏好似也不想惹得小陈氏不快,所以两个人倒像是越谈越投机的样子。 小陈氏两个人正说得热闹,便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好似进来了不少的人。 小陈氏听得惊疑不定,她站了起来想向外观望。孙氏拉住了她:“姐姐不必惊慌,可能是上夜的婆子们吃酒散了。” 小陈氏勉强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帘子被雅音挑开了;可是雅音却没有进来,自外面走进来的人却是画儿和鱼儿! ****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亲们喜欢可去看看。(惯例,已经免费多放了四百多字补偿亲们,勿怪。) 书名:淑女爱财 作者:江小楼 广告词:穿越成为大小姐,偏偏遇上经济危机。我爱银子也爱帅哥,那就让银子和帅哥来的更猛烈些吧! 书名:佟家小妾 作者:陈小丫 广告词:穿越为妾,即来则安之,然生活就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十六章谁谋算了谁 孙氏已经松开了小陈氏的手,她对着画儿和鱼儿迎了上去:“这么晚了,居然还劳动两位姑娘亲自来,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快进来暖和暖和,这时分外面应该更冷了吧?” 小陈氏已经完全呆住了,她呆呆的看着孙氏走过去,呆呆的看着画儿和鱼儿走了进来,除了呆呆的看着,她根本没有一点儿反应——她感觉一切都那不真实,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画儿和鱼儿如同没有看到小陈氏,向孙氏笑道:“姨奶奶这话说得我们脸都红了!老爷太太没有歇下,姨奶奶也没有歇下就算不得晚;再说我们也做不了其它的,跑跑腿儿的事儿我们不来还能谁来呢?姨奶奶您不用和我们客气,我们这不是已经进来了。” 孙氏一面笑着应和画儿、鱼儿的话,一面吩咐丫头们准备好茶好点心过来;画儿和鱼儿都站定了道不敢,同孙氏很是推辞了一番:就好像她们今天晚上来,只是为了来孙氏这里做客的。 孙氏一面再次相让画儿和鱼儿,一面转身嗔雅音:“怎么像木头似的?还不请你的两位姐姐坐下。” 雅音笑着和小丫头们摆上了茶水和点心,又忙着安放椅子,口里应着孙氏的话,也是连声儿的让鱼儿和画儿坐下再说话。 画儿和鱼儿倒也不同孙氏和雅音过多客气,笑着看向了点心同雅音说笑了两句。 孙氏已经过去拉起了画儿的手。她的脸上有着十分的不好意思:“姑娘现在的身子挺好吧?上次的事儿真是我不对,我原来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所以才会……” 画儿已经笑着打断了孙氏的话:“姨奶奶说得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这都是哪一年代的古话儿了?姨奶奶居然还挂在心上。” 孙氏立时拍了自己一下:“是我不对,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甚?!姑娘说得有对,姑娘说得对。”然后。孙氏又给画儿和鱼儿让座:“坐吧,坐吧,同我有什么客气的?难道还要我请两位姑娘上座不成?”说完,孙氏朗声笑了起来。 鱼儿笑道:“早就听说孙姨奶奶的嘴巴利害,今儿可真是见识到了;我们十个人也说不过姨奶奶一张嘴,真真是不得了。” 孙氏把画儿按倒在了椅子上,又上前握起了鱼儿的手:“这位就是太太新收的鱼儿姑娘了吧?早就听人说起过你。今儿才能见着。”一面说着话。一面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鱼儿:“真真是好相貌呢,啧,啧,果真就是太太调理的人,就是同一般的丫头们不同啊;”说着话看了一眼雅音:“再看看我们雅音,都像是乡下丫头了。”这一句话却是捧了红裳和鱼儿两个人。 不管是孙氏还是鱼儿、画儿,包括雅音在内。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看到呆立的小陈氏,她们几个人自管自的亲亲热热的说起了家常话来,就好像原本她们就是极好的手帕交一样。 画儿和鱼儿更是瞧都没有瞧小陈氏一眼: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出乎红裳和丫头们的意料——小陈氏已经不足惧了,可是孙氏却不同;所以画儿和鱼儿是打叠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孙氏,也想看看孙氏倒底是安了什么心思。 小陈氏终于醒过了味儿来,也终于明白了孙氏的用心:她要用自己向太太表她所谓的“忠心”,利用自己向太太买好,以便她能取得太太的信任;可是她明白过来的有些晚了。 画儿和鱼儿都已经进了屋,就算是小陈氏现在明白了,她也想不出法子自救了。 小陈氏越想越恼。双目凶狠的瞪着孙氏,恨不得上前咬她一口:这个贱人,果真就如喜心所言,她根本不会帮自己,只会害自自己;怪不得刚刚她拉着自己说了那么久的话儿,原来就是为了绊住自己,好等太太的人前来。 小陈氏现在倒是变聪明了。不过几个眨眼间便想明白了孙氏前前后后的用意。 孙氏感觉到了小陈氏的目光,她不再招呼画儿和鱼儿,转身直直的看向了小陈氏,没有一丝要回避小陈氏的目光的意思——她看小陈氏看得很坦然:“姐姐也坐吧,要不帮着妹妹招呼招呼两位姑娘也成,我们自家姐妹就不用客气了吧?” 小陈氏死死咬着下唇,咬得嘴唇流出了鲜血,她也没有松开:她恨孙氏,可是更恨她自己——自己为什么不听喜心的话呢?为什么要来找个这个贱人问计! 小陈氏除了死死的瞪向孙氏,她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实在被孙氏气坏了。 孙氏见小陈氏不说话,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小陈氏:“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同妹妹说了不少嘛,过来坐下同两位姑娘也说一说,我想两位姑娘也会对妹妹的话很感兴趣的。” 小陈氏闻言几乎把双眼瞪了出来,她嘶声道:“你——!” 可是小陈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说出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她连站都几乎站不住,如果不是一把抓住了雅音,她就会跌坐在地上。 孙氏看到小陈氏如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吩咐雅音和一个小丫头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了小陈氏身旁:“姐姐身子一向不太好,平日里还是要自己在意一些才是;看姐姐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你还是坐下说话吧。” 孙氏有意要把小陈氏气个半死,所以她才会如此“关心”小陈氏。 小陈氏听到孙氏的话,真得气得双眼发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氏继续道:“我知道姐姐现在生妹妹我的气了,可是妹妹不是说过,会好好同姐姐说明白的嘛。姐姐你要知道,妹妹今天真得是一番苦心,全是为了姐姐你好啊。” 鱼儿和画儿看着孙氏如此惺惺作态,对视一眼后心里都浮起了一个词:猫哭耗子! 小陈氏被一句孙氏“全是为了你好啊”气得失了理智,她挣扎着就要去抓孙氏。 鱼儿却在这个时候看向了她:“你是我们小陈姨奶奶?”鱼儿一面说着话,一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小陈氏一番,惊奇的道:“真的是小陈姨奶奶;孙姨奶奶你刚才没有说时,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以为这是你院子里的婆子呢;我心里刚还在奇怪——孙姨奶奶的人听说都是极守规矩的,为什么这个婆子却如此没有规矩,而孙姨奶奶也由着她呢;原来是我们小陈姨奶奶。” 画儿听到后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小陈姨奶奶?唉呀,真的是小陈姨奶奶呢!只是姨奶奶您为什么穿成了这个样子?” 小陈氏被鱼儿和画儿如此一唱一和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脸上神色变了几次,最终也没有吱唔出一句像样儿的话来。 小陈氏不是孙氏,她这几个月常在红裳房里立规矩,所以对侍书四个丫头极了解并忌惮,所以,她眼下哪里敢在画儿和鱼儿面前乱说话。 孙氏看到画儿和鱼儿居然出言相帮自己,她心下更是高兴起来,自以为已经得计了:太太的人已经被自己请来了,并且看这两个丫头说话的意思,就算太太没有相信自己,也对自己改观了不少。 孙氏知道自己就快要解除禁足了:年节将近,只要她继续写字,她一定会在年节前出屋的。 虽然能出去走动让孙氏高兴不少,她也想尽快除去心头之患,可是要如何行事后不被人、尤其是不被太太和老爷怀疑却成了她心并心头最大的问题。 因为她深知红裳不相信她,不,是深深的防备着她;这种情形下她出手不一定能害得了红裳,而且事后要脱身事外也太不容易;所以,她这些日子天天都在想,如何才能取得红裳对她的信任:不想小陈氏自己送上了门儿,倒一下子成全了她。 而且孙氏更知道要在大院儿里立足,老爷赵一鸣的欢心是必须要有的,她怎么也要挽回赵一鸣的心才成;今天晚上她把小陈氏交给了太太可是一举双得:她不只是取得了太太对她的改观,更是取得了老爷对她的信任——这才是她日后对太太动手时最大的倚仗。 孙氏看画儿和鱼儿已经同小陈氏说上了话,她便在一旁坐了下去,打定主意不再开口:往后的事情她只要看着就可以了。 小陈氏不答话,鱼儿和画儿也没有难为她,只是一笑做罢:“姨奶奶想穿什么衣服当然是由姨奶奶做主。”轻轻一句话就放过了小陈氏。 画儿没有等小陈氏做答,她甚至看都没有再看小陈氏,而是对着孙氏笑道:“姨奶奶倒底有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嘛?我们两个人在太太身边领着差,不方便多坐的。” 画儿的一句话说愣了两个人。 孙氏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雅音,以目光问她:太太不知道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雅音轻轻点了点头,她当时根本没有来得及说啊!她只是说小陈氏姨娘来探我们家姨娘了,然后就被太太打发了回来——她本来以为太太已经明白了,所以才会使了画儿和鱼儿同自己一起回来;可是哪里想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呢。 孙氏狠狠的挖了一眼雅音: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而小陈氏却睁大了眼睛看向了画儿和鱼儿,然后她又看向了孙氏:她的机会来了!就算最后她会被太太定罪赶出府去,可是她临死怎么也要咬下一口孙氏的肉来! **** 亲们,晚安了。明天好戏上演!求亲们手中的粉红票,推荐票,多给红裳的孩子补补钙。(,) 第二十七章狗咬一口入骨三分 孙氏不得不答画儿的话:“雅音这丫头做个事儿毛毛燥燥的,居然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给太太回清楚,实在是该打的很。” 现如今她想置身事外看戏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只求小陈氏不会疯狗一样乱咬一通——早知道太太什么还不知道,并不是让画儿和鱼儿来自己院子里绑人的,她刚刚就不该对小陈氏那么尖刻。 凡事要留三分余地——这句老话儿,孙氏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她也不认同:同人撕破了脸皮时就要撕一个痛快淋漓,反正对方也是恨定了自己,不如就一撕到底然后想个弄死对方,免得对方日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而孙氏刚刚是当小陈氏是死人了,所以才会随意嘲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画儿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事情便有了变数。 雅音只得欠了欠身子:“是婢子一时着急忘了,奶奶恕罪。”此事儿错得人不能是太太,也不能是姨奶奶,那只能是她了。 孙氏瞪了一眼雅音:同太太说清楚没有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回来后要知会我一声儿啊! 雅音也很委屈的:自她回来便被支使的团团转,然后孙氏一直同画儿、鱼儿亲热个不停,哪里理会过自己?但是这些话儿她只能藏起来。 鱼儿一笑替雅音解了围:“原也没有什么,这个时候太太早已经累了,本就准备歇下的。所以雅音来了太太也没有多说什么;太太不是让我们两个人来了嘛?有什么事儿孙姨奶有交待一声儿,我们去回了太太也是一样。” 鱼儿三两句话间已经摆了孙氏一道,可是孙氏只能哑子吃黄莲,半句怨言也说不出来,还要对着鱼儿陪着笑脸儿。 画儿和鱼儿当然是故意的。不然她们一进屋便把话说出来了:她们又同孙氏不要好,哪里需要同她亲热一番再说正事儿?她们两个就是等孙氏给了小陈氏难看,惹得小陈氏怒不可遏时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不然这戏就要按孙氏的本子唱下去了,那可不是画儿和鱼儿愿意看得戏。 小陈氏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免罪了,可是却可以在临死前狠狠咬一口孙氏,多少也能出一出胸中的恶气。一面想着,小陈氏一面深深吸了几口了。终于勉强定下了心神。慢慢的坐下了。 她现在要好好想一想,应该如何说、如何做,才能让太太也见疑于孙氏——她想利用自己得到太太的信任?妄想! 小陈氏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我是死定了,那孙氏你也不要想过得舒坦了!所以,小陈氏现在绝对不想孙氏日后能害到红裳,不为其它,只因为这是孙氏最想做的事情。小陈氏便要破坏到底。 小陈氏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可是眼睛中却闪过犹如疯狂般的光:她现在根本不再想法子救自己,她只想如何才能让孙氏的日子不好过;她明白论智计手段儿,自己比不上孙氏,不过她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孙氏看到小陈氏坐下了,心下便明白小陈氏现在的打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陈姨奶奶来探我——”她想直接把冰块儿的事情说出来,这样画儿和鱼儿就会直接带了小陈氏,以后就没有她的事情了。 孙氏知道不能给小陈氏机会,不然她一定会死死咬住自己不放的:所以一开口她便想直接进入正题儿。 画儿却轻轻点着头打断了孙氏的话:“姨奶奶使了雅音就是为了这事儿嘛?我们两个人已经看到小陈姨奶奶了;说起来。这的确是小陈姨奶奶不对。孙姨奶奶还在禁足呢,小陈姨奶奶怎么能来探孙姨奶奶呢?此事儿如何处置,等我们回了太太后再说吧。” 画儿当然不会让孙氏一下子说出正题儿:那戏也就看不成了;她可是冒着严寒的大雪天儿,深更半夜不睡跑来看戏的,孙氏和小陈氏的戏唱得不热闹,都对不起她巴巴跑这一趟。 因为画儿的开口,小陈氏抢在了孙氏前面开了口:她也不傻。如果被孙氏直接说出了冰块的事情,自己就会被鱼儿和画儿直接带走了,那她死也难以瞑目了。 小陈氏看向孙氏,口里却对画儿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孙姨奶奶虽然在禁足,可是我们姐妹却是常来常往的;我亲来探孙姨奶奶虽然是第一次,可是平日里也没有少使人来,孙姨奶奶也常常使人到我那里走动走动;府中有个什么事儿,我们姐妹总要通通气、商量商量应对的法子。” 孙氏闻言,她的脸色变了变,强笑道:“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吧,只是这样的话姐姐怎么能乱说呢?让太太误会了我们姐妹岂不是不好?姐姐还是不要先生气,你听妹妹给你好好说一说,你就明白妹妹的心了。” 孙氏被小陈氏的话气得不轻:小陈氏这话儿是什么实事儿也没有,可是无论让谁听了都要好好想一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同小陈氏所说的情形相符?这样的事情总是很好找到的! 小陈氏轻轻舞了一下棒子,就把孙氏打得眼冒金花;她自然看到了孙氏变换的神色,轻轻弹了弹手指道:“听——!妹妹有话要同我说,我当然要听妹妹你好好说一说了;如果不是我一直都听妹妹的话儿,现如今画儿和鱼儿姑娘又怎么会被妹妹请了来呢?说到太太会对我们姐妹有误会,妹妹却不用担心的,太太最是明白的人,一定不会误会我们什么。” 小陈氏这话说得一样别有用心: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可是却让人听得出来,孙氏是故意使人叫来鱼儿和画儿——她别有所图啊。 鱼儿和画儿一个吃茶。一个尝点心,只是看着两位姨娘,却不再开口说话了。 雅音今天晚上到了红裳的院子里时,红裳当即便知道是孙氏使了她去的;只是红裳猜不透孙氏的用意是什么:红裳设想过孙氏很多反应,却没有想过她会向自己投诚。 当红裳听到雅音说得第一句话后。便明了孙氏的用意:她想利用小陈氏向自己邀功,并且顺便还想重新得到赵一鸣的好感信任。 红裳当然不会让雅音再说下去了,立刻便打断了雅音的话,直接使了画儿和鱼儿随雅音到孙氏的院子里看看。 红裳根本不需要特意嘱咐画儿、鱼儿什么,她们两个人知道应该怎么办:孙氏的用意自然也是瞒不过这两个丫头的。 赵一鸣听到雅音的话后,心里真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一向没有看错孙氏啊。 在赵一鸣看来,雅音来给红裳送信儿。就是表明孙氏禁足几个月已经真得改过了——当初也不过是她一时不忿。女人嘛,小心眼总是有些的;但孙氏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不然现在她哪里会使人来给裳儿送信儿呢? 自然,要害红裳的人里也绝不会有孙氏了;赵一鸣心头的石头一下子不见了:只要把小陈氏赶出了府去,裳儿母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他原本还打算多问雅音两句,想知道小陈氏在孙氏那里倒底都做了些什么,可是红裳一句“很累了”便打发了雅音回去。赵一鸣也就没有再多问。 问与不问,赵一鸣已经不在意了:反正,孙氏是个好人就对了。 赵一鸣如此,倒也不是因为对孙氏就有多深厚的感情,他只是因为宋氏和小陈氏,对他自己的识人之能有些怀疑了,也对女人们的本性有了怀疑;现如今,他重新找到了信心——宋氏和小陈氏,只是她们太坏了。 红裳对于孙氏今天晚上的手段儿,在心中也暗暗喝了一声儿彩:只看赵一鸣的愉悦神色。孙氏今天晚上的计策至少成功了一半儿,不一多半儿!她还没有解除禁足呢,便又取得了赵一鸣的信任,她日后行事便宜了很多啊;可是红裳的危险却也增加了几分。 就算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也不得不认为孙氏是真得知错改过了。孙氏只不过出卖了一个小陈氏,便把完全的被动化解掉了;她现设法博取到赵一鸣的怜爱并不是没有可能。 红裳轻轻一叹:要想把孙氏的真面目暴露到赵一鸣面前,怕是要费些时间了。 不过。红裳不想让孙氏太过得意了:她想利用小陈氏博取自己的信任,那不妨让她和小陈氏先面对面的斗一场好了;由小陈氏来叫破她的用心、用意,让她日后无法用此事儿在自己在前邀功!无法用此事儿在赵一鸣面前装无辜。 红裳的心思,鱼儿和画儿当然是明白:所以,孙氏的计策在红裳身上并没有见效。 孙氏听到小陈氏的话,扫了一眼一旁坐着的鱼儿和画儿:小陈氏这话可真是毒得很,几句话便让人以为小陈氏的所作所为是自己出的主意;就算不是自己的主意,自己好像也早就清楚小陈氏的所为一样——知情不报一样也是大错儿啊。 小陈氏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今日是不能脱罪了,因为孙氏出卖了自己后,绝不会容自己还活下去的。所以她想出来的法子就是:不管孙氏说她有什么错,她都直承下来,然后再一口咬定每件事情都与孙氏有关——以性命来换孙氏的不清白! 小陈氏的法子的确不高明,可是对付孙氏却是极之有效的:你说她有错,她自己承认,只是拉上了你而已经,让你百口莫辩! 这个法子就是俗称的:狗咬一口,入骨三分! **** 小陈氏能不能咬到孙氏? 亲们,求票!现在粉票还在加倍中,给红裳补钙吧!让她能一鼓作气破了所有坏人的阴谋!亲们记得给红裳加油哦!(,) 第二十八章疯狗的獠牙 孙氏一面做出委屈状,用帕子假装拭了拭泪:“姐姐看来还在生我的气,可是姐姐真不明白,只有姐姐向太太认了错儿才是正经嘛?妹妹可真是一心为姐姐着想啊呀。” 孙氏一面说着话,一面注意着画儿和鱼儿,看到她们两个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下一突:难道太太识破了自己的计策,所以有心让两个丫头来挑拨自己和小陈氏相斗,她好自其中谋好处? 孙氏自来是个多疑的,所以她越看越感觉鱼儿和画儿表现的不对,她心中有了怀疑便想试探一下。 小陈氏闲闲的道:“是啊,妹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不像我这个直肠直肚的人,没有半点儿主张;妹妹也是一直很姐姐着想,姐姐也是知道的,不然今儿姐姐急着找人救命,哪个不找却来找妹妹呢?” 孙氏一面转着心思一面应答道:“姐姐分明还在生妹妹的气,不,姐姐这是恨上妹妹了。姐姐做事儿哪里有妹妹指手划脚的份儿?有什么事儿,也是妹妹听姐姐的吩咐才对。姐姐还是我一句话,你做错了事情,就要好好向太太认错才是,太太一向是宽厚的人,一定会容姐姐改过的——就如同妹妹现在这样,原来妹妹我多糊涂,冒犯了太太那么多,现如今妹妹是真得知道错了也决心改过,所以更加不忍看姐姐一直错下去。” 孙氏把小陈氏的话都归到一句:你这是在恨我。恨我出卖了你!也就是说,不管小陈氏说了什么,都是故意要陷害她,根本不是真的。 当然她不能只指着两句话就去了太太的疑心,不过她却要把这话儿说到前面。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小陈氏只是在胡乱攀咬罢了。 孙氏说完后眼圈一红,她用帕子拭了拭泪,然后抢在小陈氏之前又开口道:“姐姐,回头是岸啊。” 小陈氏真想啐孙氏一脸唾液:“我已经在回头了,只是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知道回头呢?姐姐我做得错事儿,我当然会向太太请罪的;只是妹妹做得错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给太太请罪啊。” 孙氏低泣起来:“姐姐这不是含血喷人嘛?我禁足几个月了。从不曾出这个屋子半步儿,已经知道自己原来的糊涂了——哪里还曾再做过半分对不起太太的事情?姐姐休要再如何待妹妹,妹妹真得是一心为了姐姐好;妹妹是打算好了,一定会陪姐姐去见太太,到时会求太太给姐姐一个改过的机会。姐姐就不要再恨妹妹了,妹妹真得只是为了你好。” 说完,孙氏哭得如同带雨的梨花。真真是可怜的很。 小陈氏冷冷一笑:“我含血喷人?新太姨娘那里的事情、薛家表姑娘的事情,哪个没有你的份儿?你是在屋里没有出去半步儿,可是你的人却可以满府里走动啊。” 孙氏听到小陈氏提到了她曾做过的事情,她急忙道:“姐姐休要再胡言!你今儿来我这里,姐姐的丫头喜心是知道的吧?只要两位姑娘唤喜心过来一问,便知道姐姐今儿来找我倒底是为了什么——看是姐姐做了对不起太太的事情,还是我做了对不起太太的事情!” 孙氏不想再同小陈氏纠缠下去,而且她也要试一试太太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小陈氏的所为,所以她把话题直接扯回了原处。 孙氏提到喜心后,便仔细留意起了鱼儿和画儿的神色:喜心那个丫头。如果她所料不差,应该早早就跑到太太那里把小陈氏卖了才对——太太不知道自己使了雅音去有什么事儿,真是活见了鬼!那她让画儿和鱼儿两个大丫头来做什么的,真当自己是个傻子啊! 孙氏忘了一件事儿:虽然她不是傻子,可是小陈氏却不精明,她就是不想吵,可是也要看小陈氏是不是想放过她了。 鱼儿和画儿闻言后神色如常。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这么容易能被孙氏试出来的人,是宵儿,不会是侍书,更加不会是鱼儿和画儿! 鱼儿把一粒瓜子皮吐了出来才看向孙氏道:“姨奶奶于问喜心嘛?可能小陈姨奶奶还真不知道;喜心啊,她今天晚上求了太太的恩典回去探母了。” 孙氏一愣,然后迟疑的道:“喜心只是求了太太的恩典?”那丫头不是很精明的嘛。 画儿奇怪的看了过去:“对啊,就是求了太太的恩典。喜心的母亲病重,可是她求了小陈姨奶奶,小陈姨奶奶不许她回去——小陈姨奶奶,可有此事吗?” 小陈氏先听到孙氏无端端的提到喜心,心里便一跳:后悔刚刚同孙氏说得过多,现如今喜心倒成了她的定罪符。可是后来听到鱼儿的话,她真是大喜:真真是天助她呵!她不许喜心回家,喜心这个死丫头居然去求了太太——她回家回得太好了!再好没有了! 小陈氏看向孙氏,苍白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家的丫头去做什么,妹妹怎么比我还要关心?看来妹妹真是对姐姐很好啊,姐姐更要好好‘报答’妹妹才成。”然后,她才转头对画儿道:“姑娘所言不假,那丫头是求过我,我没有同意;是想着让她明日再回去,今儿时辰已经很晚了,再加上天又冷;没有想到那丫头倒是孝女,我一时处置失当,给太太添麻烦了。” 画儿淡淡的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她母亲病重,怎么也应该让她回去看看才是。”然后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也拈起了一粒瓜子嗑起。 孙氏没有想到自己猜对了喜心去太太的院子里,却没有猜对她去的用意!她只为了自己要出府去探母亲的病求太太,其它的居然什么也没有同太太说——她不是不想让小陈氏来找自己嘛,她应该是知道小陈氏来了以后怕是回不去了,她就没有想个法子自救?还是说她一听到母亲病重,就慌了心神,根本顾不上许多了呢? 孙氏又扫了一眼画儿和鱼儿:她们应该不会骗自己吧?太太身边的人很护主子的,如果她们早早得知那冰块儿是小陈氏所为,应该不会忍到现在对小陈氏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满来吧? 陈氏有些犯难了:太太不知道小陈氏来找自己的目的,她使了画儿和鱼儿来,看来只是为了要问小陈氏来探禁足中的自己这么一点儿的小错;可是为什么要使了两个大丫头来呢?不会是太太还想让两个丫头趁便寻自己些不对,和小陈氏一并发落——想来太太也不想自己解除禁足才对。 孙氏想着又看了一眼鱼儿和画儿:看这两个丫头漫不经心的样儿,倒没有把来自己院子里的差事儿当会子事儿,看来太太是真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孙氏心里安稳了下来,她看向了小陈氏:事已至此,小陈氏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死敌,所以她是万万不能放过的,不管太太那里是什么意思,小陈氏的错儿一定要让鱼儿和画儿明白才成;到时不用自己动手,小陈氏一定会死在太太手上。 到时自己再放放风声儿,说太太如何如何的心狠手辣等等;到时再请个道士来看看,就主太太被冤鬼缠身…… 孙氏已经打算到了很久之后,她心下更加的安稳起来:先打发眼下的事情,等小陈氏死掉了,就到了对付太太的时候——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还能想到一个如此好的法子,可比原来那个法子强多了。 一个法子不成,还可以再用另外一个法子:万无一失啊!孙氏感觉自己心里亮堂了很多。 孙氏想清楚后,再开口便直接道:“姐姐做得错事儿,到现还没有想明白吗?你让人在太太院子门外弄了两块冰,如果万一太太滑倒了,你就是赵家的千古罪人啊,姐姐!你还不给太太好好请罪认错儿,难道真要等太太查清楚了来绑你嘛。” 然后孙氏便把小陈氏来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鱼儿和画儿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看看孙氏,然后又看看小陈氏,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一脸的狐疑;其实两个人都在等小陈氏开口呢,等得鱼儿在心里骂小陈氏是个呆瓜。 小陈氏并没有让鱼儿和画儿多等,她也没有打断过孙氏的话,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她这副样子,倒让孙氏说话的时候心里越来越不安稳。 等孙氏说完了,小陈氏看着孙氏轻轻的道:“妹妹说完了?” 孙氏被问的愣了一愣才道:“说完了。姐姐你还是——” 小陈氏打断了孙氏的话:“妹妹既然说完了,那现在就听姐姐也说一说好了。” 鱼儿和画儿两个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好似她们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相信孙氏,所以想再听听小陈氏说什么。 小陈氏起身对着红裳的院子先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对鱼儿和画儿道:“刚刚孙姨娘说得有些是对的——比如太太院子门外的冰,那的确是我让人弄的。” 画儿和鱼儿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指着小陈氏喝道:“你——!”两个人都气急败坏的很,瞪得双眼似乎要把小陈氏活活吃下肚子。 看得孙氏心里那叫一个爽:终于轮到自己看戏了!只是,她未免高兴的早了些。 **** 赵赵挽着袖子出来了:亲们,不同你们见礼了,我正给我们家裳儿煮汤,手正湿着;可是汤里缺两味重要的食材,亲们如果有多多赞助一些:粉红票和推荐票!大赵我保证一定成为二十四孝丈夫来答谢亲们!就自今天的汤开始好不好?谢谢了!(,) 第二十九章 画儿和鱼儿怎么看都像是急了,而且画儿已经再叫人了:“来人,来人!”门外跟来的婆子们一拥而入: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画儿指着小陈氏,还没有说出来话来;小陈氏那里已经在摆手说道:“两位姑娘少安毋燥,听我把话说完可好?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对不住太太,可是容我说两句话还是可以的吧?至少,你们也想知道我们赵府里还有谁有心要害太太吧?” 画儿和鱼儿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其实两个人心里早已经笑翻了天——她们当然是要让小陈氏说下去,不说下去岂不是应了孙氏的心? 于是画儿和鱼儿又坐了回去,这次两个人没有吃瓜子或是吃茶,都认真的看向了小陈氏。 孙氏没有想到小陈氏居然不慌也不乱,更没有想到的是画儿和鱼儿两个人,居然被小陈氏两句话就给说服了,没有让人上前绑了小陈氏,大有仔细听小陈氏说下去的意思。 拥进来的婆子们没有再听到画儿的吩咐,她们也没有出去,而是趁这个机会站到了外间:外面多冷啊,好不容易进来了,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出去了。 小陈氏看了一眼孙氏,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疯狂。接下来,小陈氏便把她如何找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和娘子,如何威胁利诱她们去找洒扫上的亲人,在太太院子门外趁扫雪的时候。倒了一些水在雪下面冻成了冰的事情全说出来。 小陈氏说得很详细、很清楚,没有一丝模糊的地方;就连她说话也不紧不慢的,很有些从容不迫的样子。 孙氏听到小陈氏的话后,心下松了一口气,她原以为陈氏会像刚刚一样。狠狠的咬住她不放呢;只是小陈氏如此痛快的承认了所有的事情,陈氏心下没有半点儿高兴,她甚至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尤其是看到小陈氏说话的样子,她更是感觉到不对劲儿。 孙氏的预感还是很准的。小陈氏说完那冰块儿的事情后,接着便把今天来找孙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虽然孙氏刚刚说了一遍,可是自小陈氏口中说出来,同孙氏所说便有些不同了;更何况。小陈氏还把孙氏问她的那些话儿也说了出来。并且把孙氏要利用她博取太太的信任也分析给了画儿和鱼儿听。 孙氏听到小陈氏后面的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终于听不下去,扫了两眼画儿和鱼儿后,喝斥小陈氏住口:不要再含血喷人冤枉自己! 可是小陈氏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妹妹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大呼小叫的?你刚刚说姐姐我的事情时,我可是一句话也没插。只是好好的听着;现在妹妹这个样子,算不算气急败坏?算不算肚子里有鬼被揭穿了而心虚的做张做势呢?两位姑娘都是聪明人,她们自然看得出来。” 孙氏被小陈氏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再次用目光扫过画儿和鱼儿,看她们脸上真得因小陈氏的话对自己有了狐疑之色,只好稳住心神不再说话;可是她暗地里却在急急的想法子:如何才让鱼儿和画儿不相信小陈氏的话呢? 孙氏狠狠瞪了一眼小陈氏:这个小陈氏,真真是变成了一条疯狗!什么也不管不顾的疯咬。 鱼儿和画儿只是听着,不时的表现一下惊讶;不过她们两人对视的目光中却有一分得意与几分震惊。得意的当然是小陈氏和孙氏的狗咬狗,她们这么一吵,有好多事儿不用费心的去问。她就知道的清清楚楚;而让她们震惊的却是:印子钱的事情,居然还牵扯上了赵家的大姑娘凤舞——此事被老爷知道后,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啊! 鱼儿和画儿当然不会担心凤舞:这位赵府的大姑娘完全是自作自受,活该!至于赵一鸣,画儿是根本不放在心上,鱼儿根本就是只认了一个主子:所以这个人的反应也不在两个人的关心范围内。 最后小陈氏道:“那冰块儿的事情是我做的,但是主意却不是我出的——是我的好妹妹孙氏给我出的主意;这个事情我知道没有什么凭证。太太也好,还是两位姑娘也好,很难相信;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所以我才说了出来,只为了请姑娘们转告太太,一定要小心孙氏这个贱人才成!” 小陈氏如果句句都说孙氏给她的主意是千真万确的,那么这个事儿就假得不能再假了:就算是真的,听上去也如同假的一样;可是偏偏小陈氏自己把没有凭证的事情说了出来,就显得此事有了几分真实——她要得也就是这几分。 小陈氏自己知道想让太太或太太的人,百分之百相信此事同孙氏有关是极难的,只要让她们有了疑心,那么孙氏日后就不会好过;最起码,孙氏想要害太太,那是极不容易成功的。只要孙氏不能顺心如意,小陈氏就达到了目的:她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如果能把孙氏拉下水,小陈氏当然乐意,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并没有那么打算。 孙氏听到这里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她大怒着刚想站起喝骂小陈氏,最终又生生的忍下了;这个时候,要想太太的人不起疑心,她一定要稳得住才成:只要她一急一怒,便是着了小陈氏的道——她刚刚已经上过小陈氏的一次当了。 孙氏淡淡一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姐姐想来是认定我出卖了你,所以想临死也要拖妹妹来垫背是不是?” 孙氏这几句话并不是气极出口,平平淡淡的说出来,趁着小陈氏的气得发白的脸色。倒更增加了几分可信的样子;而且她的话也有些道理,小陈氏现如今是真得恨不得咬死她,所以这个时候小陈氏是有理由诬陷她的。 鱼儿和画儿听到孙氏的话后,对视了一眼后,看孙氏的目光有了几分相信的意思。两个人其实是乐不可支:今日真是没有白来啊。这戏真是看得过瘾之极。 小陈氏看到鱼儿和画儿似乎相信了孙氏,心下不觉大急:“姑娘们莫要被这个贱人骗了!老爷多年无子,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想最先生下儿子来——日后可就在赵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姑娘们是不是?” 这么实的大实话,鱼儿和画儿不然要点头了,而且是一连点了好几下头表示同意小陈氏的话。 孙氏看鱼儿和画儿的样子十分的头疼:太太身边儿丫头没有脑子嘛?怎么谁说什么她们就信什么呢?可是她不想任由小陈氏说下去:“姐姐这话说的就些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了吧?你说得只能是你的想法罢了。” 小陈氏对孙氏嗤之以鼻:“你不想生个儿子出来?这话说出来有一个人相信嘛?尤其在我们赵府,生了长子长孙后是什么情形,就是傻子也知道!你不想?真真是天大的笑话儿!” 鱼儿和画儿看向孙氏。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相信。孙氏一下子说不出来什么来:她如果说她想。岂不是让小陈氏有机会往下继续说?如果说不她不想,就是小陈氏的那句话“有一个人相信嘛?”,就算是不争权不争利,也要指望着日后老了有个倚靠——所以儿子是每个姨娘们都想有的,比女儿可好太多了。 孙氏一时间居然没有想到很合适的话来说:她毕竟还是被小陈氏气到了,脑筋已经不是那么好用了。 小陈氏却不给孙氏思索的机会,直接说了下去:“两位姑娘。哪个有了儿子就等于是有了赵府!所以,我们这些人除了盼着有儿子之外,最看不得就是她人有喜了,姑娘们说对不对?尤其是太太有喜,那可是嫡长子长孙,以后还有我们这些姨娘的什么事儿?!而孙氏她,却是最巴不得太太不能顺利生下孩子来的人;我可不是乱说,姑娘仔细想一想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这个贱人原来可是最得老爷宠爱的一个人,自前面的夫人去世后,她可老爷心尖上的人。她能不想着为赵家开枝散叶,然后成为赵府真正的女主子嘛?可是现如今太太有了身孕,老爷也不再宠爱她,这个贱人才是最恨太太的人!” 小陈氏指着陈氏越说声单越尖细,不要说孙氏了,就是画儿和鱼儿都被她吓了一跳。 鱼儿和画儿听完小陈氏的话,脸色全变了:她们好像又相信了小陈氏。看向孙氏的眼神更是有了一些不善;似乎只要孙氏答的一句话不对,她们就要命外间的婆子们过来绑了她。 孙氏被小陈氏气得七窍生烟:这种话小陈氏也说得出来——她是真疯了! 孙氏现在明白了,小陈氏是真安心不想活了,临死也要扯上她一起倒霉!可是孙氏却不能不认真的想一想,好好的分辩上几句:不然真被鱼儿和画儿把小陈氏的话当了真,绑了她去见太太和老爷——就算最后她能平安无事,这脸面她也丢不起。 孙氏被小陈氏就这样咬定了,死死的一口咬住,就是不松口:不死,也要让你脱层皮!孙氏驳了几句话,小陈氏就再顶回去;小陈氏就是咬定:冰块的事情主意是孙氏出的,孙氏不止是不想太太有孩子,她根本就是要害死太太。 孙氏和小陈氏就在鱼儿和画儿的不停变脸中,不停的争吵着;最后孙氏终于警觉了,她当即便出了一身的冷的汗——幸亏自己真正的秘密小陈氏是一无所知,不然今天死定的人就会是自己,不会是小陈氏了。 孙氏知道再同小陈氏吵下去只会对自己更不利,她决定不再同小陈氏一般见识:就当是被疯狗咬到好了;现在这事儿要快闹到太太面前,她当着老爷的面儿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想清楚了的孙氏看向了画儿和鱼儿道:“姑娘,小陈姨娘的事儿姑娘们也做不得主,我们在姑娘面前也分辩不清楚,还是请太太做主吧。” 孙氏知道,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快刀斩乱麻,不然自己真要被小陈氏坑进去了。 而小陈氏却冷冷一笑:“对,孙姨娘的事儿姑娘真做不了主,还是请太太听听,明断是非吧?”当她是傻子,听不出孙贱人话中的毛病吗?‘小陈姨娘的事儿’?我呸!我非要把它弄成‘孙姨娘的事儿’不成。 **** 红裳吃了一碗汤,感觉全身都有了力量,感觉自己可以把赵府的牛鬼蛇神们统统打发掉!红裳谢谢亲们的支持,多亏了亲们的食材啊,不知道亲们还有没有?有的话就再多支持一些粉票、推荐票,让红裳再多些精力吧!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惯例,多发了四百多字,亲们见谅) 书名:红绸绮梦 书号:1409540 作者:柠檬红茶 简介:被背叛后人生重来,因为一根不寻常的玉簪,会有什么不同?此文宅斗、种田加修真。 书名:清朝穿越记 作者:叶惠美 广告词:一家三口的清朝求生记(,) 第三十章都是茶杯惹得祸 倩芊把屋子里能砸的大件的东西先砸完了,虽然胸中的恶气出了不少,可是却没有完全消气,她左右看了看,正想把桌上的茶盏等物扫到地上去时,听到房门响了。 倩芊刚刚消了不少的怒火,因为门响而又腾腾的窜了上来:现在连丫头们也不把自己放眼里了,说了不让她们进来,居然也不吱一声儿就推门过来了。她恼怒的抬头,一面恶狠狠的瞪了过去,一面顺手自桌上拿起了一只茶盏掷了过去,口里还喝骂道:“该死的奴才,哪个让你们进来的?!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不然,你也不知道……” 倩芊以为进来的人是心然或是花然——虽然这个时候她们进来一定是有要事,可是倩芊现在怒火还没有消下去,所以想也不想就用东西砸了过去,并随口怒骂着;在倩芊看来,就是砸了两个丫头也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儿。 不过,倩芊的怒骂并没有骂完,因为她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后,后面的话她已经完全忘了。她高高举起的手都忘了落下来,就那么目瞪口呆的立在那里没有了反应:他怎么来了?为什么心然两个丫头都没有提醒自己一声儿呢? 赵一飞打开门,挑帘进来看到一屋的狼籍便是一愣,待看到倩芊掷过来的茶盏,想躲避时已经晚了,他当时便吓了好大一跳,连冷汗都出来了:那茶盏可是掷得很高。对着他的头就飞了过来! 好在那茶盏在倩芊的恼怒下掷出来的,根本没准头儿,险险的贴着他的头飞了过去,掉在地上粉身碎骨了——但是,这样一来还不如砸中了赵一飞好呢。 那茶盏里有着热茶。所以砸是没有砸到赵一飞,可是却洒了他半身的茶水。 等赵一飞听到茶盏落地的响声儿才醒了过来,他立刻就暴跳如雷了:“你在做什么?!”一面说着,一面抢上前就给了倩芊一个耳光。 赵一飞被那茶盏吓得不轻:就那么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去,他能不害怕吗?他当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现在想起来当然更加恼怒,这不是让他丢人嘛;再想想。如果那茶盏偏上那么一点点就砸中了他的脸。他便又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可是很宝贝他的脸! 赵一飞被倩芊掷的茶盏吓了一跳后,又被自己的假想吓了一跳,连番两次的惊吓,让赵一飞的怒火更甚,他反手就又打了倩芊一个耳光。 好在倩芊就在桌子旁边,虽然被赵一飞打得身子连歪了几歪,可是她扶住了桌子。倒没有摔倒在地上。 倩芊被赵一飞一喝一打也清醒了过来,她举起的手当然放了下来;倩芊抚着被打得脸,火辣辣的疼啊!她没有想到二表哥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下手打人时却这么狠;不过是说一句话,便打了她两下。 倩芊便自心中生出了几分恼意儿:自己又不是故意的要打他,只是不知道他进来;而且那茶盏又没有砸中他,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嘛?还打自己! 赵一飞打了倩芊两下后,就势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了;他想起倩芊刚刚喝骂的那一句话,恶狠狠的喝问她:“你说谁是奴才?!你要揭了谁的皮?!” 倩芊虽然恼了赵一飞,可是她还没有傻到同赵一飞理论。所以她低下了头老实的呆在原地没有乱动;听到赵一飞的喝问,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赵一飞看倩芊不说,一脚踢了过去:“爷问你话呢,没有听到嘛?” 倩芊的小腿上挨了一下子,疼得她几乎跪下去:她的眼泪立时便出来了。 倩芊感觉到了赵一飞的怒气,她还真有些害怕起来:二表哥会不会对她暴打一场?她现在省起,她可不是住在赵府的薛家表姑娘了。她现在是赵一飞的薛姨娘——赵一飞就是打得好半死也是白打! 倩芊强忍着疼痛,看了一眼赵一飞,小心的说道:“我,我不是在说二表哥你,我不知道是二表哥你来了,我以为、我以为只是个丫头,所以、所以才……。” 赵一飞恨恨瞪着她:“不知道我来了?不知道我会来,所以你才在屋里发疯是不是?如果知道我会来,你也就不砸东西了,是不是?” 倩芊回不上来话,低着头沉默以对:她现在说什么也是错儿。 赵一飞瞪了一眼倩芊,然后环顾了一圈屋里,看到能砸坏的东西已经没有多少是完整的了;算得上完整的怕只有桌上的几只茶盏还有一只水壶了。 看到桌上的茶盏,赵一飞的怒火又冒了上来,他盯着倩芊冷冷的问:“你这是在砸谁呢?” 倩芊小心的看了一眼赵一飞,看到他双目有些发红,心下便是一突,知道自己不说话,他一准儿会打自己;倩芊急急的、陪着小心道:“没有、没有砸谁。” “没有砸谁?我刚刚让你回来好好反省自己的错儿,你呢,一回来就把屋子糟踏成了这个样子,你这气儿挺大啊,比我的气儿大多了;不知道你现在还气不气了,砸啊,继续砸,砸给爷看看。” “二表哥,我,我不是再生你的气。” “哼,狡辩!那你再生谁的气,你父亲的气?” “是,是的。今天父亲所为实在是太让我生气了,可是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当面斥责他,所以、所以心里气愤难平,一时、一时忍不住便……” 赵一飞一掌拍在桌子上:“就算你生了你父亲的气,可是砸我们赵家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赵一飞根本就不是要同倩芊讲道理,他只是想发泄发泄。 倩芊又是一阵语塞:她的解释本来就牵强的很,知道赵一飞没有相信;而赵一飞的这一句话,她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这里不是她的家,这里的东西的确也不是她的东西。 赵一飞瞪着倩芊,他本来就因为薛家生了一肚子的气,后来又因为金氏心情更加不好,不想到了倩芊的院子里还看到了这样的情景,他感觉自己今天实在是受够了:他需要出口气!他需要好好出口气儿。 金氏他是动不得的——他就是再生金氏的气了,也不能骂她,更不要说打她了!可是他是男人啊,他一样也会生气!赵一飞瞪着倩芊:现在他倒是可以好好的出口气了。 倩芊被赵一飞凶狠的目光吓到了,她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二表哥看上去好像要活活吃了她的样子。 赵一飞看到倩芊后退,不知道怎么就感觉火气一下子暴发了,他起身上前一把拉住了倩芊,然后扬手就是正正反反的几个大耳光! 倩芊一下子被赵一飞打得疼痛难忍,而且嘴角都因为赵一飞太过用力而破了,流出了鲜血。 倩芊当即便开始挣扎,想脱出赵一飞的掌握:她可想被打得鼻青脸肿——而且她对于赵一飞并没有心存敬意,刚刚不过是被赵一飞的恶相吓到了,并不是真得怕赵一飞;所以她挣扎的很用力。 倩芊的挣扎,让赵一飞火气更大,他双手用力一下把倩芊就甩倒在地上,抬脚就踢了过去。 地上全是瓷器的碎片,赵一飞掼倩芊的力气又大,倩芊一摔倒身上便被割伤了许多深深浅浅的伤口,血几乎是马上流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渗透了衣衫——如果倩芊现在穿不是冬季在屋里的家常薄棉衣,血早就把衣服渗透了。 赵一飞一时间没有发现倩芊受了伤,还在用力踹过去:他感觉他每踹一脚,心里就好受一些,所以他是越踹越用力了。 那些割伤了倩芊的瓷器碎片有一些还在倩芊的伤口上,被赵一飞被踹一脚,那些瓷器碎片便深入倩芊肉中一分:那种痛可比是世上的凌迟酷刑了。倩芊疼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她恼了、也急了:二表哥这是想打死她啊! 倩芊一下子抱住了赵一飞的腿:不能再让他踹过来,这是倩芊心里唯一的想法。 赵一飞用力抽了几次,腿没有抽回来,而倩芊又因为他的用力而更加用力,他一条腿根本就站不稳,冷不防一下子也跌倒在地上:立刻他也被割伤了! 赵一飞痛得叫了出来,然后一掌打在倩芊脸上:“贱人,松手!” 倩芊看到赵一飞受了伤,本来想放开他的;可是赵一飞又打了她后,她改了主意抱紧了赵一飞就是不松手了:松开他还不打死自己啊。 两个人又撕又扯的在地上扭打了好久,才重新都站了起来,而倩芊受得伤重,已经好似血人一样。 赵一飞的伤要轻的多,虽然身上也有不少血,但至少一半儿都是倩芊身上的;他现在气已经出得差不多了,看到倩芊一身的血,他的心也紧了一紧:打人不要紧,如果死了人麻烦可就大了! 赵一飞一面想着一面看向倩芊,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先恶声恶气的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来。” **** 茶杯砸过来,粉票也砸过来吧,赵一飞和倩芊同学欠砸啊!亲们,加油砸好了。(,) 第三十一章谁有毛病? 现在,赵一飞的气儿已经基本上没有了,所以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闹得人尽皆知惊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倩芊当然落不了好,可是他也会被老太爷重罚的;只看倩芊浑身上下的血,老太爷就不会轻饶了他!赵府,可是诗礼之家,哪里能容得下他如此狠辣的手段——虽然倩芊身上的伤不是他割的。 倩芊狠狠的回瞪了赵一飞一眼:“你自己不会看嘛,如果我死了你不怕麻烦,就不用叫大夫了。”倩芊现在疼得都有些麻木了,虽然知道自己日后的生活都握在赵一飞的手上,可是现在让她低头伏小,一时间她还真做不到:在她看来,赵一飞刚刚就是要打死她!面对赵一飞,倩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那对父母,所以她现在是没有一分好气儿给赵一飞。 赵一飞没有想到这位表妹居然如此倔强的脾气,打了她这么久,居然还敢顶嘴。他看着倩芊的样子,忽然心中一动,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儿:利用她去打压金氏不是正好?也免得金氏日日气焰高涨压在自己头上。 赵一飞越想越感觉此计甚妙:金氏一直在自己面前称王称霸,一点儿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她当她是自己的恩人,要自己一辈子给她做牛做马!早就想找个人给她点苦头吃了,表妹不正好? 赵一飞看着倩芊一脸的不服与倔强,再看看一屋子的狼籍。想起他进来看倩芊砸东西与掷他时狠劲儿:表妹可以和金氏对阵,她不会怕金氏的。他忽然间心情大好:表妹的这种脾气实在是太好了,让她同那只母老虎去斗吧——虽然金氏是正室,可是表妹也是媵妾,而且明着还有老太太撑腰。暗中还有自己给她做主,绝对可以斗得起来。 赵一飞想着想着暗乐起来:如果她们两个女人斗个你死我活,金氏也就没有机会总找自己的麻烦了,自己正可以好好的逍遥快活去;假设表妹真能给金氏几分颜色看看,那真就是再好没有了!也让金氏知道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妾室都可以任她搓圆捏扁,想打发就打发的。 原来赵一飞能容忍金氏一些。可是后来金氏越来越变本加厉让赵一飞有些忍无可忍;还有一件事就是薛家那一半儿的生意:到手后金氏一定会把持到她手里。赵一飞不会得到多少好处——可是他要风花雪月都是要用银子的,好不容易老爹为他谋了一条生财的路子,却眼看着不能到手里花用,他哪里肯甘心? 赵一飞自得知那生意五年后会到自己手上,他便在心里想主意,怎么才能把生意弄到自己手里来,而不是被金氏掌控起来。 再有。自他回京后,金氏对他看得甚紧:不只是银子上紧,就是盯人也盯得紧,他没有银子,就是朋友相请的花酒,他也不能去吃——他的不满越来越大了。 想到金氏不久后会在表妹手上吃亏,赵一飞心情越来越好:他终于想到了法子!他为自己的聪明很有些得意。 倩芊看着赵一飞脸上似乎有了笑意,心下倒是吓了一跳:这个人不是疯了吧?怎么刚刚气是那个样子,现如今却又好像要笑出来了?倩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她这次是真得打心底对赵一飞有了一分惧意:女人嘛。都会怕疯子的。 她很警惕的看着赵一飞,准备万一赵一飞真要发起疯来,她拼了命也一定要跑出去:再给他打,自己这半条命也不会有了。 赵一飞看倩芊虽然脸色发白,不过精神尚好,知道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儿:不过再不止血那就难说了。他一面查看身上的伤,一面对倩芊道:“今儿的事情你我都有不对。我看就不必太过认真计较了;一会儿悄悄打发个人去叫大夫来给你和我处理一下伤口,也就不必惊动了其他人了,免得事情闹大你我都难以收场。” 倩芊闻言惊疑不定的看向赵一飞,她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以为经过刚刚的扭打,自己会被赵一飞扔到一旁,媵妾这个名头儿怕也是保不住了,赵家不知道会怎么罚自己呢。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赵一飞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她仔细看了一眼赵一飞,想确定他神智还清醒吧;赵一飞当然是清醒的。 倩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这些伤口都在提醒着她,让她不敢轻易相信赵一飞:二表哥不是大表哥,他说话做事儿没有条理,也没有一点儿分寸,天知道他这样说是在打什么主意——或者只是脑子有毛病说得胡话? 赵一飞没有听到倩芊的回话,抬头看向了倩芊:“你不愿意?你有没有脑子啊,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我们两个人一身是伤、浑身是血的出去,府里还不被我们吓得翻了天?!虽然到时候我也会被罚,不过你会更惨的,明白嘛?就是老太太,也不会再为你说一句话——因为你伤了我,懂不懂?你就是再得老太太欢心,难道还能比我这个儿子同老太太更亲近吗?所以,只有把事情按下,假装什么事儿也没有才是正理儿。” 倩芊还是狐疑的看着赵一飞,依然没有开口:她不只是不相信赵一飞,她还在确定赵一飞说这话的时候,脑子是不是真得没有毛病。 不然上一刻还对她下毒手,恨不得打死她才罢休的人,现在居然句句为了她着想?打死倩芊,她也不敢相信赵一飞对她没有恶意;或者就是赵一飞有毛病才会这样说。 赵一飞仔细的看了看倩芊:他对倩芊的了解并不多,刚刚兴起让她对付金氏的念头,也不过是看倩芊有股子狠辣劲儿;他现在看到倩芊一直不说话,心下也犯了嘀咕,表妹这人不是真有什么毛病吧?如果脑筋不好用,她去对付金氏不但不会成功,还会被金氏连皮带骨头都吞到肚子里去。 倩芊和赵一飞你看我,、我看你好半晌,两个人倒也算是有志一同,大家都在仔细分辩一件事儿:他(她)没有毛病吧? 如果赵一飞知道倩芊怀疑他有毛病,他一定会把倩芊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再同她商议如何对付金氏。 如果倩芊知道赵一飞一直怀疑她有毛病,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对着赵一飞展开笑脸儿。 倩芊看了半晌也没有自赵一飞的身上看出什么来,便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真得不想把事情闹开?你可是被我伤到了。” 赵一飞看了看身上的伤,他身上一阵一阵的疼痛,要说一点儿不恼还真是假的;被倩芊一问,他感觉身上的疼痛更甚了,便恨恨的瞪了一眼倩芊:“你也知道伤了我不对?你是妾,知道不知道?打你居然敢还手!看下次再敢如此,我不剥了你的皮!” 一疼赵一飞便又忘了他的大计,对倩芊又发上了狠:怪不得倩芊疑他有毛病,一阵儿一阵儿的犯情绪,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倩芊听得大恼,恨恨的盯着赵一飞看,不过却没有开口驳他的话。她恨死了二表哥!可是她现在还有理智,知道不能把这个男人惹得太过光火,不然吃亏的人是她自己。 赵一飞看到倩芊抬头看过来,正想再骂两句时,忽然发现表妹现在带着恨意的小脸,比她笑起来更让人心动——如果刚刚没有打她的脸就更好了:实在是太动人,太有精神了!一时间他居然看得呆住了。(笔者的画外音:真是有毛病啊,还不轻呢!) 赵一飞自从娶了金氏就没有振过夫纲:天性,他就是比较懦弱一些,同老太太多年的溺爱也不是没有关系的,根本没有让他长出阳刚之气来;不然,他也不会被金氏欺到头上许多年,却从来不敢大声儿说金氏一句——虽然他常常被金氏气得半死,恨不得掐死金氏;金氏他没有掐死,妾室却常常因此遭他的毒打。 可是就好像是因为有互补的作用?赵一飞喜欢的女子都是脾性爽快、兼有一些暴躁之流的,对于温婉的女子他虽然也会看两眼,长得漂亮他也会想纳到房中,可是他却感觉那种女子没有神韵! 像倩芊这种恨、这种恼却是能打动的他的神韵——真是没有天理可讲。 如果倩芊被打以后,哭个梨花带雨,他也许一甩袖子就走人了;可是倩芊的顶撞,与那青紫色遍布的脸上露出来的恨意,却让他动心起来。 其实也好理解,他喜欢厉害的女子,就如赵一飞喜欢动不动就打妾室们的原因一样:就是因为他没有自信的缘故——打老婆的男人,都是在社会上混得不爽的人;因为他阳刚不起来,所以对于女子们强硬的一面就有了特别的嗜好。 倩芊看赵一飞忽然又改了神色,变得有些色迷迷的,心下更是莫名其妙、外加上三分惊惧:二表哥看来真的有些不太正常,不,不,是十分的不正常。 倩芊的神色一变,赵一飞便回过了神来,再看倩芊时,发现她不如刚刚一脸恨意时让他动心了,轻轻一叹道:“你不好好瞪着我,乱想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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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芊看赵一飞眼下又不发怒了。居然还有了笑意;生怕赵一飞一会儿万一再发起狂来骂人。便试探着转移了话题:“你刚铡不是说要让人悄悄去请大夫来的吗,我看还是快些让人去请大夫来的好,表哥你身上的伤也在流血,要尽快的、好好的处理一下才成。”她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加上了一句关心赵一飞的话。 赵一飞看看自己和倩芊两个人身上的血:“对,唤大夫是正经事儿,再等下去说不定会被人发现。而且你再流血不止的话,也挺不了多久的;嗯,你信得过哪个丫头?让她去二门上传话吧;千万不要惊动了你们夫人,不然我们整个府中就会无人不知了——到时就算我想救你也怕是有心无力了。” 倩芊仔细看了看赵一飞,确定他是当真的,才开口唤心然和花然进来:她一直在心中有疑惑,为什么花然两个人会无声无息的放了赵一飞进屋呢。 不过倩芊对于赵一飞那一句“你也挺不了多久”,听到耳朵里,她心上十分的不舒服,她明白赵一飞怕她万一死了给他惹麻烦:他这个浪荡子才不会关心自己呢。 心然和花然在赵一飞进院子时已经飞奔过来了。可是她们赶到门前时,屋里正好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儿,然后就是赵一鸣的一句怒吼,再然后就听不到屋里的人说什么了,可是屋里其它的动静还是时不时的会传来。两个丫头那个心急啊,可是主子却没有唤她们进去,她们是不能进去的。两个人也只能在外面站着干着急,一点办法儿也没有。 就算她们没有进去,也可以想像得出来屋子变成了什么样子,而二老爷看到后会如何,她们是不敢想了。 兰心和兰影自然也在门外,不过她们倒是闲闲的,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薛姨娘越倒霉,她们的好处才会越多,所以现在她们心中正暗自高兴呢——盘算着夫人会赏她们多少银子。 心然和花然如热锅上的蚂蚁般,那里能站得住?尤其是后来屋里忽然没有了响声儿,两个丫头吓了一跳:姑娘还好吧,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虽然倩芊不是一个好主子,可是如果倩芊出了什么意外,往好里说她们两个是立时被变卖为苦力的下场,往坏里说她们落个伺候不力、杖毙了她们陪葬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两个丫头很是在意倩芊的安危。 正在心然和花然两个丫头惊疑不定时,终于听到了倩芊唤她们的声音:虽然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可是人总算是活着没有出意外。 心然和花然几乎是推开门飞奔进了屋里,然后,两个丫头就看到了血人一样的倩芊,还有半个血人的赵一飞。当下,心然和花然便是惊吓的失声尖叫起来;心然只尖叫了半声儿,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而花然还好些,可是却尖叫个不停:她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 赵一飞听到两个丫头的尖叫,心头便是一阵恼火:他越打算不欲让人知道今天的事情,这两个丫头越是在这里鬼叫个不停,外面的人还不听得一清二楚?赵一飞还没有来得及喝止花然,等在外面的兰心和兰影听到花然二人的尖叫,已经带着几个小丫头冲了进来。 然后,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是一声儿比一声儿高,一声儿比一声儿凄厉;再然后,小丫头们一个伴着一个的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赵一飞气得几乎也晕过去,他连连怒喝:“住口!住口!统统给我住口!”一个丫头尖叫已经足够惊动院子里的人,更何况是好几个丫头一起尖叫呢?赵一飞恨不得把这些丫头都掐死。 可是兰心、花然这些人哪里停得下来:她们是被吓得。根本是控制不住自己。 赵一飞气得大喝一声儿:“住口——!不然把你们都卖到花街上去!” 所有没有晕倒丫头的尖叫一下子嘎然而止,人人都面如土色的看着赵一飞:卖到花街上去,可不是让她们去种花的;花街这个词,根本不是好女子能自口中说出来的话儿,就是想一想那也是罪过儿。 赵一飞看丫头们终于不再尖叫。松了一口气儿,先探头瞧了一眼外面,发现没有人过来才又转身进了屋。他没有立时吩咐人去请大夫,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兰心和兰影:“你们两个丫头——,不是我夫人院子里的人嘛,怎么在薛姨娘这里?” 兰心虽然不再尖叫了,可是全身还在颤抖个不停;她为了不再尖叫起来。是一眼也不敢看向赵一飞和倩芊。只是低着头勉强对着赵一飞的方向福了一福:“老爷,夫人把我们两个人赏给了薛姨娘。” 赵一飞闻言哪里能不明白金氏打得什么主意,他冷冷一哼没有再问兰心什么,只道:“今天的事情,如果你们当中的哪个敢传了出去,被夫人或是老太爷、老太太知道了——你们都给我去花街上卖笑吧!我说话向来是做数的,你们不相信的人可以试一试。看看你们夫人或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能不能护得了你们一辈子!” 兰心和兰影听到赵一飞的话脸色大变,两个人对视一眼后轻轻福了一福:“婢子们知道了,老爷。”不过,现在老爷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晚了?刚刚花然和心然的尖叫,不止是自己这些人听到了,后来自己这些人的尖叫,外面听到的人更多吧?应该已经有人去夫人那里送信儿了才对。 兰心和兰影眼底都有着深深的担忧:老爷不会把这个也怪自己这些人头上,真卖了自己这些人去那个脏地方吧?可是她们担心归担心,却一点儿法子也没有,谁让她们是奴婢呢?夹在男主人和女主人之间受气。最后两面都怒了板子打了下来——她们可不是受了一天两天了,却只能继续受下去。 赵一飞以为没有问题了:金氏的两个丫头不敢去给金氏报信儿,那还有什么问题?所以他放心的看向了最先进来的、现在还清醒着的那个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刚刚听到倩芊唤人了,可是他早已经忘了不说,也不知道晕倒的那个、和醒着的这个,哪一个是哪一个啊。 问名字当然不只是简单的问名字,一个丫头的名字赵一飞怎么会放在心上?原因嘛:花然和心然都长得极为不错。而且现在被吓白了一张小脸的花然,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于是,赵一飞又动心了。 花然颤着声儿答了赵一飞的话,赵一飞点头:“花然是吧?你速去二门上让人请个外伤大夫来——记住,要悄悄的请来,不能惊动了府中的其他人,尤其是你们夫人,知道嘛?” 一面吩咐着花然,赵一飞一面心下思索着如何向表妹讨这个丫头来做通房:其实表妹主仆三人一起伺候自己,大被同眠想来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儿的。 赵一飞的心思转开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寸功,就是因为他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正经事儿上过;就算是眼下的事情还没有处置完,可是他的心却早已经跑到了女人身上。 花然答应了一声儿,她当然知道不能让金氏知道,可是她心下却还是有着另外的担心:想瞒过金氏也许还不算难,可是想要瞒过大房的太太去,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花然看向了倩芊,嘴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奔了出去:虽然她很想能快些,可是全身软得没有几分力气,哪里真能跑得快——能走得顺溜不摔倒已经不错了。 她的担心最终没有说出来:就算是说了出来,二老爷和姑娘也不会有法子,只会为难自己吧?可是她也没有法子啊——如果二门上的人只认银子还好办事儿,如果不认银子,那大房那边儿得着什么信儿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花然走后,赵一飞收回了目光,他看向兰心把眼一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叫醒了,把屋子收拾一下,你们想让爷就呆在这样的屋里嘛?”他对于姿色一般的丫头,可就没有好声好气了,更何况兰心二人还是金氏的人;金氏他是不敢打不敢骂的,可是金氏的丫头,他可是没有少动过手,就连菊意几个大丫头,他也是打过的。 兰心和兰影不敢违拗赵一飞,只得把小丫头们一一叫醒;她们也没有耐心,更怕赵一飞没有耐心等,所以她们两个人走到小丫头跟前,都是不分轻重的使劲乱摇几下,摇不醒的就不管了,醒了的也不管小丫头是不是还惊魂未定,就吩咐她们开始做事儿。 因为小丫头们吓得三魂少了二魂半,所以收拾一地的碎片时,几乎人人都被碎片伤到了手;可是不管是赵一飞还是倩芊,没有一个人出声让小丫头们休息或是小心,都是视而不见。 赵一飞已经不再理会丫头们,他坐到了床上:“你也坐下吧,流了这么多血,你不头晕?” 倩芊看了看赵一飞,她还真不敢过去坐他身边,就近坐到了一把椅子上;她现在真的有些晕晕的感觉,再加上疼痛,实在是没有多少精力应付赵一飞了。 倩芊呆呆的看着丫头收拾屋子,心里却一阵又一阵的酸酸涩涩:如果她嫁的人是大表哥,那么她哪里会伤成这个样子?想到大表哥的温柔,再看一眼床上的赵一飞,倩芊心里已经分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了。 最让倩芊心痛的便是:赵一飞再不堪,也是她的夫婿了,而大表哥再好,也同她没有半丝关系了!她不但不能把对大表哥的倾慕说出来,而且更不能让人看出半丝来——虽然她是最爱大表哥的人!不然,她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此,倩芊感觉自己的伤心都是那么的无奈、以至于无力;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她现在就是如此了。 倩芊每明白一分自己眼下的凄凉情形,就越感觉到赵一鸣的好:越感觉到赵一鸣的好,她的心越是痛不可当——比她身体上的痛更要痛上千倍、万倍!因为她现在心在痛,所以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上的痛了! 只是倩芊不知道,她今天的霉运并没有就此过去,更倒霉的事情还在等着她! **** 加长章节求票!亲们多多支持!(,) 第三十三章事与愿违 心然也已经醒了过来,同心兰等人把屋里收拾干净后,又给倩芊和赵一飞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止血,并伺候他们更换了衣衫。 只是这么一折腾,两个人都疼出了一身的冷汗。赵一飞也因为疼痛,在另外一间房里不住的咒骂倩芊;倩芊虽然听到了,却充耳不闻,只是她的目光冷了三分:这个该死的男人,心里除了他自己就没有任何人!哪里比得上大表哥一分——想到赵一鸣,倩芊的眼神一黯。 两个人终于收拾妥当回到了小厅上,刚刚坐下接过了丫头们奉上来的参汤,便听到院子里一阵吵闹。 赵一飞的眉头皱了起来:“心兰,你去看看是谁在吵闹——如果是大夫来了,把大夫请进来,把吵闹的人各打十板子!”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吵嚷,会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心兰答应着挑帘准备向外走,可是她挑起了帘子却没有再放下,就这样愣在了门口;愣了一愣,然后又突然惊醒了一般的直直跪了下去:“夫人!” 心兰的这一声儿,可把屋里的赵一飞和倩芊吓了一大跳!金氏来了?她怎么会来的? 门口已经出现了金氏的身影儿,她几步已经抢进了屋里,先看向了赵一飞,然后又看向了倩芊。 金氏看到赵一飞后心下安宁不少:她刚刚在屋里听到倩芊院中的小丫头来报。说倩芊屋里自老爷进去后好久,才唤人进去伺候,可是丫头们进去后便听到她不断的尖叫声儿,并且没有一个人自屋里出来,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金氏听到小丫头的话后。她的心便是一沉:不知道是赵一飞出了事儿,还是倩芊出了事儿。她有些后悔起来:薛氏在屋里砸东西,自己去处置她也是一样出口气;赵一飞却什么也不知道就去了,万一被那薛氏失手伤到了可怎么是好? 丈夫再不好,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又有了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呢?所以金氏是急急的赶了过来。生怕是赵一飞有了什么闪失。 现在赵一飞已经把伤口包扎过。也换过了衣衫——他脸上并没有伤,虽然看上去脸色白了些,却猛然之间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 而倩芊却不同了:她的脸上被赵一飞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哪里还有半分的美色?而且因为她的伤还有一些在手上,所以怎么看都是倩芊一个人吃了亏。 金氏的脚步也就慢了下来:赵一飞没有什么事儿她也就安心了;至于倩芊,金氏恨不得她脸上、手上的伤更重一些,最好全身上下都是伤才应了她的心。不过。金氏没有想到的就是,她今儿真是心想事成,倩芊全身上下的伤处绝对不下百处。 倩芊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站了起来——就算她现在全身疼得要命,也要迎上去给金氏见礼才成。她咬着牙才忍住了全身的疼痛福了下去:“夫人。” 金氏轻轻应了一声儿便越过了倩芊走进了屋里,她一面走一面打量着四周,发现屋里摆放的所有的瓷器几乎是一件也不剩了;她知道,这是倩芊已经砸完东西。 她又扫了一眼屋里的大小丫头,发现人人的神色都是惊吓过度一样。 她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了:小丫头说,丫头们被唤进了房里后就吓的尖叫不止。看丫头们现在的样子也知道小丫头没有骗自己——屋里的丫头们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呢,人人是面色苍白、神情惊惶。 金氏一面想着一面走过去给赵一飞见了礼,然后自赵一飞一旁坐下:“夫君,薛妹妹这是……” 金氏猜不出来,就想自赵一飞的口中探明,刚刚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能把丫头们吓得尖叫不止。现在还个个都面无人色。 赵一飞看到金氏后最先想起来的,就他今日在金氏门外听到她所说的那几句话;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金氏:“没有什么,她做错了事情,我略略惩戒她一下。” 赵一飞轻轻一句带过了,金氏却更狐疑起来。 金氏看向了倩芊:“这屋里的东西好似少了很多,妹妹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既然赵一飞不说,那就问问薛氏好了,事情怎么也同薛氏砸房里的东西分不开的。 倩芊低着头轻轻回道:“瓷器刚刚都破掉了。”她避重就轻。 金氏一脸的惊讶:“破掉了?还是都破掉了?”心下却在暗暗冷笑:说得真是轻巧呵。 倩芊轻轻的答了一声儿:“是。”她心里却在发狠:赵一飞为什么不说一句话?真要看着金氏问自己的罪么? 她想起这两日来赵一飞宿在自己房里的温柔,再想想自己刚刚所挨的暴打,她自己都有些如同做梦一样的感觉:不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着赵一飞也在自己房里宿了两晚,不会见死不救吧? 让倩芊更着急的事情就是打发人去请大夫,算算时辰大夫应该也差不多该到了,万一金氏打发不走,同大夫碰了面儿,这事儿可就真捂不住了。 倩芊想着便偷偷看了一眼赵一飞,看他正在瞄向自己,便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赶金氏离开。 赵一飞心里也急啊:大夫就要来了,是要早早打发金氏回房才行;不然今儿晚上全府上下谁也不要想睡了。 金氏听到倩芊居然以一个“是”字就想应付过自己去,心下生气声音也不觉高了一分:“怎么破掉的?就算刮了大风,也不可能把一屋子的瓷器不分大小一律就吹倒在地上吧?总得有个原因才成。” 赵一飞这时候咳了一声儿:“夫人。那些瓷器是为夫的不小心打破了;明儿再让人买些摆上也就是了——反正不是什么真正的古董,值不了几个银子。” 倩芊听到赵一飞开口了,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不管金氏会不会追问,只要赵一飞应承了此事,最终金氏也只能不了了之。 金氏听到赵一飞的话。气得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她万万没有想,让赵一飞来看薛氏的真面目,最后变成了赵一飞代薛氏顶罪!虽然赵一飞好色,却从来没有偏袒过任何一个妾室或是通房——这个薛氏对于赵一飞来说如此不同吗? 金氏看向倩芊的目光更是暗藏了三分嫉恨:“妹妹,你刚刚惹夫君生气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却越发的柔和了。 倩芊轻轻福了下去:“妾身不敢。” 金氏声音一下子冷了三分:“不敢?你不敢,夫君会好好的就把你一屋子的瓷器都摔破了?” 倩芊又欠了欠身子:“妾身也不知道二表哥这是为何。” 金氏听到倩芊那一声儿二表哥,真是要多不顺耳就有多不顺耳。正要发作倩芊时。赵一飞皱眉道:“好了,你没有事儿就先回去吧。倒底是怎么会子事儿,我明天会同你说清楚的。” 金氏被赵一飞噎了一个倒栽葱,她连连喘了两三口气才道:“夫君,妾身不过是刚刚过来。”椅子还没有坐热呢,就想赶自己走?金氏一下子便把醋坛子打破了,她酸得恨不得把倩芊掐死。 赵一飞已经不耐烦起来了:“我和薛氏还没有用饭呢。你先回去吧。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儿,有什么好问的?我不是说了嘛,一切等明天再说。” 赵一飞其实并不是想同倩芊温存,他就是想早早打发金氏走人而已;可是这话听到金氏的耳朵里,却就不同了。 金氏深深的看了一眼赵一飞:“妾身已经用过了,正好由妾身来服侍夫君用饭吧。”赵一飞越想让金氏走,金氏越不会走:就是不趁了你的心。 赵一飞更有些着急了,他正想再开口时,花然却自外面进来了: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位老大夫。花然不是自己想进来的,她是被两个婆子推进来的。 花然在二门处等到大夫来。便引着大夫向倩芊的院子而来,转过屋角便看到了金氏的车子,她再想回身已经晚了:车子旁的几个婆子已经看到了她。 赵一飞看到大夫后,在心下一叹,然后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 而倩芊的脸色却一下子苍白起来:瞒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金氏看到大夫倒也没有意外:毕竟倩芊的手上是有伤的——只是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她心里的酸味儿更重了。 金氏本是聪明人,可是她却在一开始就误会了赵一飞。所以她的聪明全被醋意遮住了,哪里还能看真相? 金氏对大夫轻轻一点头:“麻烦大夫了。”然后又对倩芊道:“大夫已经到了,妹妹先让大夫看看伤处吧。”一会儿大夫走了,再同你自算帐! 老大夫给金氏施了一礼:“夫人客气了,悬壶济世老夫的本份而已。”然后看向倩芊道:“是这位奶奶受了伤吧?还有一位伤者是哪位?既然都是外伤,一起瞧过也好。” 来得路上花然当然同老大夫说了一下倩芊和赵一飞的伤:她是想大夫一会儿能诊治的快些,大夫走了才不怕被人撞到。 可是不想老大夫一句话,让金氏的脸色全变了:“夫君,你、你受了伤?”她的声音都颤了起来。 赵一飞刚刚还在想,要不要现在不诊治了,等金氏走了以后,再命人去请大夫来一趟呢?听到金氏的话后,他勉强一笑:“夫人多虑了。” 金氏仔细看向了赵一飞,发现他的面色的确是不对;她略略一想便先对大夫一笑:“就有劳大夫到旁边房间先给我们府的这位奶奶诊治一下伤处,另外一位病人让他稍稍等一下无防的;倒是麻烦老大夫了。” 老大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瞧两次,可是人家夫人说了他也只能应着。 兰心听到金氏的话便引了老大夫到一旁的房间去了,兰影却上前扶起了倩芊就走:夫人要同老爷说话,姨奶奶当然是不在场为好;再说她还要让大夫看伤呢。 兰心和兰影几次想开口同金氏说实情,可是扫一眼赵一飞便又把话咽了下去:她们不想去花街卖笑。 金氏待老大夫走了,上前一把扯起了赵一飞的袖子:还好,胳膊上并没有伤;金氏却没有作罢,一把又扯开了赵一飞的衣服:胸前当然也是没有伤的。 虽然金氏没有看到赵一飞的伤,可是连番两次她用得力气都不小,而赵一飞坐在椅子上一时没有防备,就是想躲也没有地躲;当下便被金氏得手后扯痛了腿上、背上还有另外一只胳膊上的伤口。 赵一飞又不是吃过苦的人,哪里能忍得住?当下便痛呼出了声儿。 金氏听到后急道:“你倒底伤到了哪里?” 赵一飞疼得头上都出了汗,一时间哪里能答金氏的话。 金氏也不等赵一飞说话,仔细看了看他,一把扯起赵一飞另外的一只袖子,看到赵一飞胳膊上绑得密密的布条:而布条上已经有血渗了出来;她只感觉眼前发黑、腿有些发软,她甩了甩头才感觉好些,然后就是一股怒气升了上来:那个贱人居然敢把赵一飞弄伤了!今儿如果不给她些颜色看看,她也不知道我金氏的手段——我的男人,你也敢打?! 金氏又恨又心疼:“她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还替她遮掩?你是不是要死在她的手里,你才甘心?”说着话,金氏的眼圈都红了——十几年的夫妻可不是做假的。 然后,金氏又小心翼翼的放下赵一飞的胳膊,语声哽咽道:“哪里还有伤,一并让我瞧瞧。” 说完金氏忽然想起了什么,也不等赵一飞答话,急急转身道:“唤大夫过来,不要再理会那个贱人了,先顾着你们老爷要紧!我的天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向老太爷和老太太交待!”两滴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金氏说到这里,一个眼色使过去,菊意便自屋里急急奔了出去。 金氏看赵一飞如此在意倩芊,她不知道赵一飞的打算,只一心认定赵一飞是被这个薛氏给迷住了——虽然薛家有一半儿的生意还没有到手,可是她也不能再容忍薛氏下去,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这个时候不请来,什么时候请来?! 金氏知道不能给赵一飞开口的机会,不然他一定会护住薛氏那个贱人的。 **** 四千多字的加长章节继续求票!今天是双倍粉票的最后一天,亲们手中如果还有粉票的话,投过来吧,让它一变二,嘻嘻。(,) 第三十四章老太爷和老太太到了 赵一飞急急喝道:“菊意,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再不回来,小心我打折你的腿!” 菊意却如同没有听到,飞快的去了,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她们不是不尊重赵一飞,而是她们更怕的人是金氏。 金氏听到赵一飞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面掉眼泪一面狠狠的在他没有受伤的胳膊上打了一下:“都这个时候了、都伤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要顾着她?你的命还要不要了?我不管你如何心疼她,我今儿说什么也要把她送官,问她个谋害主夫的罪名儿!” 金氏可以打得、骂得赵一飞,可是她却见不是其它任何一个人打或是骂赵一飞。 赵一飞恨恨的瞪向金氏:“你就只知道吃醋!我顾她?我是在顾我自己好不好?你长脑子没有,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被老太爷知道了,我能得了好?你是不是没有看到薛氏那一身的伤?那都是我的打的!她伤我,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伤得了我!” 赵一飞还真想护下薛氏:虽然她不可能不受罚,可是却不能让金氏或是老太爷、老太太把她赶出府去。 赵一飞说完又瞪了一眼金氏:平日里精明厉害的金氏,今儿言行实在是有些愚蠢!一会儿老太爷、老太太就要来了,可要怎么应对才好呢?薛氏受罚也就罢了,自己可不想去跪祖宗牌位,累不说。那屋里这个时节能冻死人的。 金氏听得有些发愣,她呆呆的看向赵一飞:“夫君——,你,你说你把薛氏打得很重?我看她只是脸上和手上有些伤罢了。”金氏当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着完,金氏又把赵一飞的衣服给他理了理。她刚刚给赵一飞把衣服扯开了。 赵一飞一把推开了金氏:“你去那屋里瞧一瞧,看我可曾骗了你!你除了吃醋之外还有脑子没有,薛家的生意没有到手呢,你现在把事儿闹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如果薛氏被赶出了府,大房凭什么还会把生意给我们?我看你到时候去哪里哭!” 赵一飞和金氏并不知道,不管有没有薛氏。那薛家的生意都是他们的——这个老太爷当然不会说出来。而赵一鸣也没有多嘴。 金氏被赵一飞推了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她看向赵一飞;看到赵一飞真像是恼了,知道他说得应该是真的:那自己刚刚是误会了他。 赵一飞也不是没有脾气,可是这样推她却是第一次:往常有了气都是拿她身边儿的丫头出气;金氏这次被赵一飞推了一把,倒没有生气,她一来体谅赵一飞有伤在身,而且也深知赵一飞的脾性:事情关系到银钱。赵一飞会恼很正常的。 不过,赵一飞只是为了薛家的钱才对薛氏好的吗?金氏想了想,心里怎么也有些不放心:因为她感觉赵一飞对薛氏总是有些不同的——女人在这上面的直觉向来很准。 赵一飞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老大夫过来了;金氏虽然担心赵一飞,但她只能回避;夫妻二人也就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 老大夫看了赵一飞的伤后,让小丫头们取了温水来,给赵一飞好好的清洗了伤口,又给他敷上了药:“不要紧的,虽然伤口不少,不过都只是伤到了皮肉而已。而且都不算很深,将养个十几日也就完全好了。” 赵一飞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这些伤好了以后,会不会留下疤?” 老大夫奇怪的看了一眼赵一飞还是答道:“当年是会有疤的,不过多过几年,就会变浅的。”一般女子才会在意这些。 赵一飞听完叹了一口气:还是有疤啊。他看一眼胳膊,又对倩芊有了怒意——全是这个女人害的!打得她实在是太轻了。 金氏本来想过去先教训一下薛氏,可是听到赵一飞的清洗伤口时的痛呼声。却又不放心离开: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能距赵一飞近一些,她心里也能安心些。 老大夫已经给倩芊请完了脉,所以给赵一飞敷完了药,便留下了几瓶药膏,又写了两副活血去瘀的方子,便回去了。 金氏立时便奔到了赵一飞身边,看到他背上与腿上的伤口,心里的那个疼痛就不必言说了。 金氏虽然平日里口口声声的瞧不起赵一飞,可是当初是她看上的赵一飞而下嫁的,而且这些年来赵一飞虽然双是纳妾又收通房的,可是待金氏也说得上是千依百顺;所以,金氏的心中自然是对赵一飞有一份深厚的夫妻之情。 赵一飞已经在穿衣服了,金氏上前把丫头挥退:“起来,粗手笨脚的,没有看到你们老爷疼得眉头皱了真情为嘛?还是我来吧。”金氏一面说着话,一面上前亲自给赵一飞穿衣服,口里柔声道:“还疼不疼了?” 赵一飞不耐烦的道:“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问这个?快想一想怎么应对吧,我想老太爷和老太太就要到了;薛氏是不能被赶出府的,不然我们日后可真是少了一大笔的银钱呵。” 金氏看了一眼赵一飞:“你就是要留下薛氏了?” 赵一飞看了金氏一眼:“什么叫就要留下薛氏?我问你,你就真舍得薛家的那一半儿生意?而且另外一半儿,说不定也能成为我们家的呢。” 金氏想起了薛家得罪了大房的事情,她一时间很为心动: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说起来金氏原来也不是这样一个视钱如命的女人:只是赵一飞的花心,让金氏很是不安;加上赵一飞又无本事养家,二房只要有个什么事儿不能在府中公帐上支取银银。就只能用金氏的嫁妆顶上,所以金氏才会对金银之物越来越关注——这可是他们一家人活下去的根本。 赵一飞看金氏意动了,便又道:“她就算是个天仙又能怎样,你看我对哪个女子留恋超过一年的?只要薛家的生意到手了,你要如何处置她。我是问都不会问一句的。” 赵一飞这话儿放在原来是千真万确的;氏看了一眼赵一飞,心下有些相信他了:她哪里想到自家的丈夫谋算的不只是薛家的生意,还在谋算她呢;金氏虽然善妒,可是事事都是以她和赵一飞夫妻的利益为本,从来没有把赵一飞和她的利益分开过——虽然常常拿嫁妆一事儿说嘴,但她心里并不是真在意;真在意也就不会让赵一飞用她的嫁妆还赌债了。 金氏想想日后如果能做皇商,就算赵府一分银子不分给自己。自己也有本事儿可以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想到日后的生活。金氏忍不住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始终是为了她们夫妻日后的日子在做谋算,包括谋算赵府的家业在内。 而且,金氏十几年来也一直认为赵一飞的心思大半儿是同她是一样的,除了没有本事儿,再加好色一些。就是因此,金氏才会相信赵一飞,否则她哪里能如此容易上当? 当然了。赵一飞能哄得金氏点头,也得益于他十几年来对金氏的一贯顺从:赵一飞十几年来女人不断,却从来没有拿那些女人当成一回事儿过。 金氏哪里知道,赵一飞根本不是在为他们夫妻二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赵一飞是做了打算,不过只是打算了他自己的花天酒地的生活,却没有打算着金氏的日子。 金氏点完了头又有些不放心的道:“夫君不是在哄我吧?”她又想起了刚刚赵一飞对她的不耐烦,这可是十几年来不曾有过的。 赵一飞看也不看金氏:“我可曾骗过你?”赵一飞同金氏多年的夫妻也不是白做的,他自然知道如何才能取信金氏。 金氏不再说话了,她取了腰带过来,想给赵一飞系上:赵一飞十几年来真得不曾骗过她什么。 “儿啊——。你倒底伤得怎么样?可疼死母亲了。”人还没有进门儿,老太太的哭声儿已经传了进来。 赵一飞和金氏对视了一眼,他现在这个懊悔啊,为什么不快些说呢,现在虽然说通了金氏,可是还没来得及同金氏对一对说辞啊;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赵一飞低低的说了一声儿:“一会儿事情都由我来说,你只要附和就可以。有什么不解的。我们回房后再议。”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相信我,我这样做全是为了日后啊。” 金氏嗔了赵一飞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放下后中的腰带,一个人迎了出去。 老太爷反而落在了后面很远,老太太倒是已经抬腿进了屋。 金氏上前要扶老太太,老太太却一把推开了她,一面掉泪一面喝骂她:“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居然把我的儿伤到了!现在来给我献殷勤有什么用,我看过了儿子再来找你算帐。”骂得时候,老太太都没有停下脚步,还在急急的往屋里走。 赵一飞也走到了近前,闻言上前扶住了老太太:“母亲,儿子好好的,你不要着急,千万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看到了赵一飞才站定了,气也顾不得喘,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赵一飞,然后一手握住赵一飞,一手取了手帕拭泪:“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个、你表妹真给伤到了,差点儿没有要了母亲的命啊。” 赵一飞一面安扶着老太太,一面扶着老太太进屋坐下。而老太爷这个时候也进了屋,赵一飞和金氏又双双迎上去同老太爷请安。 老太爷看了一眼赵一飞:赵一飞看上去好端端的,虽然有一股药味儿。 老太爷微一皱眉:“你刚回来就弄得什么妖蛾子?你伤到了哪里?一个弱女子能伤到了你?说出来哪个能信啊。” 赵一飞还没说话就委屈了三分:他还真就是受伤了,而且还真就伤到了个弱女子的手里,还伤得不算轻呢;只是这委屈他也只能隐在心里了。 老太爷说完也没有理会赵一飞。只是对金氏点了点头:“你起来吧。一飞一向是不懂事只知道胡闹,今儿媳妇你怎么也同他一起胡闹起来?居然使了丫头去报说一飞受了伤?” 金氏看了一眼赵一飞:“是媳妇造次了!老太爷先进屋坐下奉茶后,再听夫君和媳妇为您慢慢说说事情。” 老太爷点了点头,便进去坐到了老太太的左边儿:“让你不要着急,你偏要着急。你看看现在哪里有……”后面的话老太爷住口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收拾到一旁、还没有来得及拿出去的,赵一飞刚刚换下来包伤口的、那些带血的布条儿。 老太太也顺着老太爷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嘴里叫了一声儿:“我的儿啊——”就直接晕了过去,软瘫到了椅子上。 老太爷看到布条就知道赵一飞是真的受了伤,可是他观赵一飞的情形。也知道儿子没有性命之忧。所以眼下他当然要先顾老妻了。老太爷一面抢上前去扶住了老妻,一面吩咐人去请大夫:这已经是赵府今天第二次请大夫了。 金氏看到老太太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老太太如果真有个万一,赵一飞和她怕要落个不孝的罪名儿了。金氏急急的吩咐丫头们把老太太抬到了里屋的床上,然后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反正能掐得地方都掐了一个遍,也不管是有用没用了;她只求老太太能清醒过来。 老太太倒在金氏的一番折腾下醒了过来。喘了一口气便哭道:“我那可怜的儿啊——!” 赵一飞忍住一身的疼痛,只能弯腰到床前去安抚老太太:“母亲,母亲,儿子很好,儿子没有事儿。” 老太太睁开眼泪看向赵一飞,可是泪眼模糊中,哪里能看得清楚儿子?她伸出去手去摸上了赵一飞的脸:“儿,你倒底伤到了哪里?伤得怎么样?大夫呢,还不快去请大夫!” 金氏急忙道:“老太太放心,已经请了大夫来给夫君诊治过了。并且还敷上了药;老太太不要太过着急,大夫说只是伤到了皮肉,没有大碍的。” 老太太不听金氏的话还好,一听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本就看金氏不顺眼:“给我掌嘴!掌嘴!居然这个时候了还敢来巧说,没有大碍?什么才叫有大碍,啊?是不是要伤得你夫君在床上动不了才叫有大碍?请了大夫来,我怎么不知道请过大夫?这可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居然一点儿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他被人弄得一身是伤,为什么你却是好好的?你是怎么做妻房的,你是怎么伺候你夫君的?还不给我自己掌自己的嘴!” 老太太今天听金氏开口了两次,两次都把金氏骂了——她什么也不是,金氏就是不应她的心,这个时候便成了她的出气筒。 金氏原本还赔着小心,应和老太太的话请罪,让老太太消消气儿什么的:老太太刚刚心疼儿子疼晕了过去,现如今大夫还没有来,她可不想老太太再晕一次了,有个万一真就是罪过了;可是听到后来,越听她是越生气:什么叫他是一身伤,我却是好好的?有这样说话的嘛。 金氏便立在床头默不作声儿了:现在老太太的情形,可不是能争辩的时候。金氏还是有分寸,虽然老太太可恶,她也不是没有在心里咒过老太太去死,可是真到了事儿上,她还真没有了盼着老太太死掉的心。 赵一飞却只是握住老太太的手,说些不让老太太生气,千万仔细身子的话:他向来不在母亲面前为金氏说一句话——回去房里他再给金氏赔不是;这十几年来一直是如此,所以金氏倒也不生赵一飞的气:赵一飞就是窝囊,就是在老子娘跟前直不起腰来,有什么办法呢? 老太爷看老太太醒了,而且骂人也中气十足,知道她刚刚只是心疼儿子的缘故;而且老太太身边有二儿子夫妻伺候着,他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便挑帘回了厅上。 赵一飞一面不停的安抚老太太,一面因为弯着腰,牵扯到了后背的伤,疼得他直冒冷汗,可是却不敢再呼疼出声儿:怕吓到他母亲;他可是不想母亲有个万一的。 金氏只顾着生老太太的气了,因为只能一个人生闷气,所以她更为恼火;直到金氏不经意扫过赵一飞的脸时才发现他头上的汗,看到他后背上已经渗出了一些血来,当时便惊醒过来,急急的吩咐小丫头取椅子来给赵一飞坐下。 如此屋子又忙乱了一阵子,才安顿好了赵一飞。老太太心疼儿子,却不认为自己有错,当下又把金氏骂了一个大的。夫妻两个人一个接着安抚老太太,一个接着生闷气,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老太爷已经出去不在屋里了。 老太爷到了厅上便唤过来丫头,先问了今天都是谁在屋里伺候着的,然后便把心然花然、兰心兰影,还有几个小丫头叫到了跟前问话——儿子是真得伤了,老太爷能不生气嘛! 老太爷是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找算为儿子好好出口气的:打了儿子,做老子的十个里头有九个会跳出来——那一个已经上了天国,跳不出来了。 就算是老太爷,他也是做老子,当然也不能免俗了。 **** 五千多字!亲们,加长章节答谢大家的支持!并再次求票,如果亲们手中还有粉红票,就支持红裳吧——今儿可是最后一天双倍粉红票了,所以小女人厚颜再度求票!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五章想骗过老太爷? 老太爷问心然和花然的时候,雅音也带着鱼儿和画儿回了孙氏的院子。 赵一鸣心情不错:“裳儿累了就早些睡吧,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呢。” 红裳点了点头,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同赵一鸣多说什么了:赵一鸣对于孙氏的信任,在红裳的心里怎么也是一根刺——她现在对赵一鸣好像已经不能像原来一样,只是作为伙伴儿视之了,赵一鸣是她孩子的父亲啊!红裳虽然没有爱上,但也少了一份淡然。 赵一鸣的妾室如果现在还个个“良善”的待在府中,赵一鸣今天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孙氏,红裳心里也不会有异样;但是,赵一鸣的妾室是一个又一个做了错事儿:先有宋氏,眼下还有小陈氏,但是赵一鸣却不用自己的头脑去仔细想一想,只是凭表面上的一些东西就相信了孙氏——如果赵一鸣没有本事能想明白孙氏如此行事的目的,红裳也不会心中难过。 红裳招呼侍书等人进来收拾屋子,自己坐到一旁吃宵儿让她临睡前吃的汤水。 赵一鸣几乎是立时便感觉到了红裳的异样:她不高兴了。 赵一鸣没有先去问红裳,而是仔细想了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了事情呢?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他走过去赔着小心笑道:“裳儿,你怎么了?好似心情有些不好呢。” 红裳闻言感觉很有些奇怪:赵一鸣为什么立时便知道自己不高兴了呢?她抬头看向赵一鸣:“没有。夫君多心了。” 赵一鸣还欲多问了,红裳已经放下手中的碗道:“我还真是累了。”意思就是我现在就要睡了。 赵一鸣可以确定一点:裳儿在生他的气,可是倒底在生他的什么气呢? 红裳不再理会赵一鸣:就算是要同赵一鸣好好谈一谈,现在也不到时机,所以还是什么也不说的好。 侍书和宵儿上前给红裳脱下了外裳。外屋便传来小丫头的话声:“太太,赵安娘子说有事儿要见太太;如果太太累了,侍书姐姐也可以。” 红裳听得一愣:都这么晚了!不过,红裳知道赵安娘子巴巴的赶来,一定不会是小事儿,她一向是知道分寸的人。 她止住了侍书和宵儿为自己宽衣:“再穿上外裳吧,我们出去看看。” 赵一鸣拦住红裳:“裳儿。已经很晚了。你也累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处置也可以。”顿了一顿,赵一鸣看看红裳:“要不,我代你去看看有什么事儿吧。” 红裳笑了笑:“夫君,我如果不去也睡不着的——你还不知道我,只有事儿牵挂在心头,哪里能睡得下?还是让我去看看的好。” 赵一鸣看着红裳十分的无奈,只得让侍书又取了衣物给红裳搭在身上。才携了她的手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赵安娘子先给赵一鸣和红裳请了罪:这么晚来打扰主子实在是不太好;然后才道明了来意:下午,二房悄悄请了一个外伤大夫到薛姨娘的院子里。 赵安娘子沉声道:“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二老爷的事情奴婢也不好过问太多;只是刚刚就连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惊动了,一起赶到了薛氏姨娘那里;后来,奴婢还听说、听说二老爷受了不轻的伤!” 赵一鸣闻言吓了一跳:“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去了?二老爷伤得如何,没有什么事儿吧?”说完就吩咐侍书等人准备衣服与车子:他要赶快过去看看才成。 赵一飞再有不是,那也是赵一鸣切肉不离皮的亲兄弟,他怎么可能会不着急、不担心呢。 红裳听得也是一惊:“还有什么事儿?”她看赵安娘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安娘子看向了赵一鸣,声音有些微的颤动:“二房传出了话来,让再请大夫来府中——老太太在二房那里晕倒了。” 赵一飞听了以后哪里还能再坐得住。衣服也来不及穿了;心里怪赵安娘子一开始不说老太太晕倒了,说那些闲话有什么用?他对红裳道:“裳儿,你好好的在屋里……” 红裳已经站了起来,正示意侍书和宵儿给自己加衣服:“夫君,我要去看看;老太太跟前怎么也要有个妥贴的人安排才成,你知道的,老太太一直……”老太太一直看金氏不顺眼。现在二房好像出了事儿,老太太一定会迁怒金氏的,哪里会让她在身边伺候着。 赵一鸣明白红裳的意思,虽然心疼妻子劳累了一天,可是母亲晕倒了总是大事儿,便点头同意了。 赵一鸣和红裳赶到倩芊的院子里时,老太爷刚刚把事情问出了一点儿眉目。 赵一鸣和红裳同老太爷草草见了礼,然后一起进去里屋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正在同赵一飞说话,她虽然不再哭了,可还是很激动的样子:赵一飞可是她的心肝儿,长这么大就是碰破了一层油皮儿,也是件大事儿,何况现在全身上下都见了血呢。 看到红裳和赵一鸣后,老太太又是一阵哭诉,直让红裳和赵一鸣把那个薛贱人绑了送官,为她的儿子出口气。 赵一鸣和红裳只是安抚老太太,没有一个人去接老太太的话:因为赵一飞和金氏都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们夫妻一眼——那目光中有着求恳。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明白:赵一飞喜欢他的薛姨娘不想她受责罚也就罢了,怎么金氏也不同意责罚薛姨娘呢? 只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赵一鸣和红裳都没有兴趣去掺和;所以疑惑归疑惑,都没有往心里去;再说,外面老太爷正在查问事情的经过。此事能做主的人是老太爷不是他们夫妇。 赵一飞看老太太在大哥大嫂的安抚下,终于镇定不少,他终于开口向老太太细说了事情的“经过”——他刚刚不是没有试图向老太太分说,只是老太太哪里肯听他说啊。 老太太这次也十分的不愿意听,可是赵一飞一脸求恳的看着她:儿子已经受伤了。她只不忍心违了她的意,只能勉强自己听下去。 听完赵一飞的话后,老太太疑惑的道:“你打那个、那个……,倩芊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跌倒摔伤的?” 赵一飞点头:“是的,母亲。我只是气不过薛家表舅说得那些话,所以来找表妹发作了一通;把这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以后。然后又打了她几下。她不小心跌倒了,因为地上全是瓷器的碎片,所以她立时便弄了一身的伤;而儿子看她流了血,也吓了一跳,想上去拉她起来时,不小心被瓷器碎片滑倒,也被碎片弄伤了。表妹看我受伤受惊吓不小。所以连滚带爬的过来扶我,她的身上的伤反而更重了。” 赵一飞把所有的错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有老太太护着他,应该不会被父亲罚得很重;表妹嘛,要罚也要自己动手——他想起倩芊脸上那恨意,便心里大动。 老太太听了以后,还是有些疑惑:并不是她不相信儿子的话,可是她的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真得同他人无关?老太太一时间真有些转不过这个弯来。 赵一鸣和红裳听完赵一飞的话后,只是扫了一眼金氏变得有些发青的脸,什么话也没有说:老太太会怎么认为是老太太的事情。虽然赵一飞的话中破绽很多,可是红裳和赵一鸣都没有说破。 赵一飞忽然握紧了老太太的手:“母亲救我!” 赵一飞和金氏后来发现老太爷不在屋里时,老太爷已经在问丫头们话了;他们不能抛下老太太出去,即使出去了也于事无补;所以赵一飞立时便把主意打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只一转念便明白了赵一飞的意思:“不要害怕,一切都由母亲为你做主!你现在受了伤,你父亲要罚你,我万万不会同意的。” 正说着话。小丫头进来道:“老太爷唤二老爷过去。” 赵一飞看向老太太:“母亲——!” 老太太一面起身,一面拍了拍了赵一飞的手道:“儿啊,你去就成,什么也不用怕;我随你一起过去。” 不过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小丫头进来了:“请太太和二夫人回避,大夫来给老太太请脉了。” 老太太一听就明白是老太爷故意在这个时候叫赵一飞过去问话的,她一挥手:“我不请脉,我要出去。” 赵一鸣和红裳一听哪里肯,连忙劝老太太先请了脉,并说道:赵一飞那里由赵一鸣出去看着,绝不会让老太爷动他一根汗毛。 可是老太太哪里肯放心,一定要去厅里看着才成。 争执不下,红裳给金氏使了一个眼色:报给老太爷吧,看老太爷如何定夺。 金氏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知道现在不是同老太太赌气的时候,便转身出去了;老太爷能怎么样呢,自己的老妻还有不知道的?只能让赵一飞陪着老太太请脉,然后再让老太太陪着赵一飞去厅上。 老太太身子好得很,没有什么问题;老大夫请完了脉,开了个宜气养神的方子便走了。 赵一鸣和红裳陪着老太太,和赵一飞、金氏来到了厅上;众人发现倩芊居然也在! 老太爷的神色看上去还算平静,只是倩芊却立在那里轻泣:不知道为了什么再哭。 赵一飞看到倩芊在厅上,而且哭成一个泪人一样,脸色便变了几变:老太爷已经问了表妹的话?那表妹是如何说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更加不好办了。 老太爷先扶了老太太坐下,劝说了几句老太太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的话,然后才看向赵一飞:“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一飞只能上前对着老太爷躬了躬身子,然后扫了一眼倩芊,发现倩芊居然在轻微的摇头,还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赵一飞大喜:难道表妹什么也没有对父亲说嘛?让他心里更高兴的是,表妹的心计也不错,同妻子金氏倒真算得上是棋逢对手。 赵一飞便把刚刚对老太太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老太爷却不是老太太,他听完后盯着赵一飞好久才道:“真是如此?” 赵一飞已经被老太爷盯得额头上冒出了汗,硬着头皮道:“真是如此。” 老太爷冷冷一哼,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丫头:就算儿子的伤同薛氏姨娘无关,那东西也不是儿子砸的!真当自己老糊涂了! 不过老太爷更生气的是自己儿子的没有出息:对一个这样的女人还回护再三,哪有这样的男人! 老太爷恨恨的一拍桌子:“东西倒底是谁砸的?!说!” 倩芊闻言,没有等赵一飞再开口,她“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回老太爷的话,是妾身砸的。”她知道,此事儿怕是瞒不过老太爷的,不如承认的好。 **** 亲们,多多支持粉票与推荐票,明天后天就要打发小陈氏领饭盒喽。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亲们多多见谅(多发了五百多字补偿亲们) 作品:招财猫 书号:1437639 作者:宝妮 厚颜无耻的狸猫招财碰上腹黑主子花容,注定被欺压的永无天日,招财伸出肥爪,抓住各位大大的脚—— 请留步,生活所迫,求包养,喵呜_(,) 第三十六章偷鸡不成 红裳不意外倩芊会主动承认此事儿:赵一飞一定是在倩芊砸得东西差不多了才来的,所以倩芊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一定有人听到了她在屋里砸东西的声音;以倩芊的心计,她不会像赵一飞一样没有脑子,她知道什么可以瞒,什么不可能瞒——只有这样,才可以把最大的过错真的瞒过老太爷去;就算是老太爷怀疑,无凭无证的也只能做罢。 赵一鸣看了一眼赵一飞,他实在代弟弟脸红:母亲是好骗,可是父亲岂是那么好骗的?编个谎话也不知道用脑子。 赵一飞看到倩芊承认东西是她砸,在心里恨恨咒了一声儿倩芊:知道你如此不经吓,不如一开始就不替你把过错全揽上身了!现在,倒是自己落了个里外不是人,在父亲面前不好下台了。 金氏却因此多看了一眼倩芊,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 老太爷闻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倩芊:她一身的衣衫上都是血迹,伤得可比儿子重太多、太多了!自己一个诗礼之家,居然打小妾打成如此样子,传了出去真是好说不好听得很。 想到这里,老太爷又恨恨的瞪了一眼赵一飞:整治妾室的手段有的是,就算是要责打妾室,也不必自己动手吧?一顿板子打下来,也是差不多的伤势,可是却不会被人说三道四。看着自己有一个如此没有脑子的儿子,老太爷的头开始隐隐作痛:现在有自己。日后他可要靠谁。 老太爷沉声问道:“东西倒底是谁砸的?” 赵一飞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倩芊,只能小声答道:“是,是薛氏砸的。” 老太太听到是倩芊砸的东西后,虽然口里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对倩芊非常的不满了:如果不是她砸了一地的瓷器。儿子又怎么会受伤?!这次绝对饶她不得!不然,日后她哪里还会把儿子放在心上。 老太爷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为什么要说你是砸坏的?欺骗父亲是为不孝,你个逆子!” 老太太却不干了:“好了,好了。一飞不也是怕我们知道了生气嘛——薛家已经闹得不成样子了,薛氏又砸了屋子,被我们得知,不得气个半死?儿子也是一番孝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干嘛还骂他?他可是带着一身的伤呢。” 老太太认为现在要问罪的人不是赵一飞,而是倩芊才对:对于儿子骗她,她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瞪了一眼倩芊:“你不问那个薛氏的罪过,却揪住受伤的儿子不放,他可是你亲生的!” 老太爷双眼一瞪,看向了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一点儿也不示弱,也瞪了他一眼。 老太爷气得扭过了头去:“他是这种心思嘛?你事事总偏帮他。是在害他知道不知道?” 老太太却没有说话:害儿子?她怎么可能会害儿子! 赵一飞也跪了下去:“父亲,儿子知错了。”他向来认错都是极快的,和犯错的速度差不多。 老太爷哼了一声儿:“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赵一飞咬咬牙便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他倒是有心把薛氏所为说出来——她不是要自己承担嘛,就让她去承担好了;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同薛氏置气的时候。 老太爷看向倩芊:“真是如此?” 倩芊轻泣道:“回老太爷的话,就是如此。”这事儿只有赵一飞和倩芊两个人知道,她当然不会傻得说出去来:赵一飞是因为她的拉扯所以才会弄了一身的伤;老太爷知道后,也许不会重重的罚她,可是老太太却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老太太闻言又瞪了一眼倩芊:还好意思哭!她越想越对倩芊不满。 赵一飞和倩芊今日的说辞,犯了老太太的一个大忌,只是倩芊心情紧张之下没有注意到。而赵一飞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有脑子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想到? 倩芊砸得东西,赵一飞因此还受了伤——虽然是打倩芊所致,可是老太太却不会记得儿子打了倩芊,只会记得儿子因倩芊而受了重伤;可是赵一飞不但不怪倩芊,反而把所有的错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还再三的求恳老太太不要怪罪倩芊。在老太太看来:儿子心中待这个贵妾可以自己重要多了! 老太太吃醋了。 红裳听到这里,不用看老太太,也知道老太太不会再对倩芊有太多好感了:这次表姑娘想哄得老太太回心转意,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止红裳一个人看了出来,金氏也看出了老太太的心思,她心下一动便有了一个主意:虽然不能把薛氏弄出府去,可是放着这么一个贵妾在自己院子里倒底是不舒心的。 老太爷自然不会相信赵一飞的说辞,可是这事儿被儿子和他的妾室一口咬定后,他还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老太爷心下却更怒了:赵一飞真真是太不成器了! 老太爷生气之下越看赵一飞越不顺眼,知道儿子再不教训日后怕是无法自立的:“你把薛氏打成了这个样子,传了出去,让我们赵家如何做人?!我看你精力太多了,今儿起你去给我祖先面前跪着去,七日之后才准出来!” 不要说赵一飞愣了,就是赵一鸣和红裳也听得一愣:这也罚得太厉害了吧?赵一飞带着一身的伤跪七天牌位,如果不生病才怪;一个弄不好,就是丢了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伤者最怕就是受寒发热了。 老太爷气糊涂了吧?赵一鸣和红裳双双上前给赵一飞求情,可是好话好尽,老太爷就是不允:他实在是被赵一飞气到了。 金氏看到大房求不下情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看向了老太太:现在也只有老太太能救赵一飞了。 老太太看老太爷就是铁了心要罚赵一飞,她放声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数说,自原来她和老太爷的辛苦日子。说到了眼下老太爷眼中只有新欢,没有了她和儿子。 哭着哭着,老太太起来一手拉起赵一鸣,一手又去拉赵一飞:“走,我们娘们走,免得在府里碍了你们父亲的眼;他如今哪里还能容下我们娘仨儿!” 红裳和赵一鸣是左右为难,看看老太爷。再看看老太太。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太太有些胡搅动蛮缠,可是他们做小辈儿的却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 老太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老太太的话是一分脸面也没有给他留。 红裳最后只得跪下为赵一飞求情:“老太爷,二弟身上有伤,真是不能去祖先们面前省过的;万一二弟真得生了病痛,老太爷和老太太心里不是更难过?” 老太爷看大儿媳妇带着身孕跪了下去,连忙让人把她扶了起来:“媳妇,你起来说话;你们二弟实在是不成器。我也是为了他好;唉——” 老太太看红裳跪下都不管用,她更是哭得大声儿起来:“我可怜的媳妇,你是个明理的,可是那不明理的人哪里听得进你的话?不过你要小心身子,天下就没有比自己儿子更贴心的人了。走,媳妇,跟我走,我们娘们一起过活,也免得哪天人家再看你夫君不顺眼,我可就一个儿子也没有了。” 倩芊的脸色早已经白如纸张了:如果赵一飞都得了如此重罚。那她还能有好? 老太爷看着老妻胡闹,一肚子的气却发作不出来,只得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就罚他在书房中禁足七日,好好看看书、养养伤,顺便也养养性子。” 老太太这才不再哭闹,容赵一鸣把她扶回了椅子上。 赵一飞和金氏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 红裳和赵一鸣却都累得不轻。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着无奈。 金氏知道接下来要处置倩芊了:不能让老太爷就如此轻轻放过她。金氏上前轻轻跪下:“媳妇自知有错,还请老太爷和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已经把赵一飞拉到身旁,听到金氏的话,也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儿:可不就是有错儿,正当该罚。 老太爷看向金氏:“不关你的事情,起来说话吧。我进门时看一飞身上好似没有伤的样子,所以才会那样问你。” 金氏还是叩了叩首:“老太爷,是媳妇错了。”说着眼圈一红掉下了泪来:“媳妇没有伺候好夫君,让夫君受了这么重的伤——女人家相夫教子是本份,可是夫君现在却受了伤,实在是媳妇的错儿,媳妇心下愧疚万分,还请老太爷和老太太责罚。” 老太爷轻轻一叹:“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说着他看向了倩芊,此事儿应该同她有关才对。不管儿子怎么说的,老太爷可是认定儿子那一身的伤绝对同倩芊脱不了干系! 老太爷最重规矩的人,看看身为妻房的金氏,还对赵一飞存了如此的心思,可是身为妾者的薛氏却把儿子弄得一身是伤!就算她是贵妾,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尊卑上下——赵一飞打她固然不对,可是她敢反抗,致使赵一飞受了伤就更加的不对了。 老太太也看向了倩芊:儿媳妇虽然有错,但此次最大的错儿却是她做下的!不罚她,她就不会知道自己倒底是什么人——砸东西?当赵府是什么地方! 金氏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他们都看向了倩芊,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金氏谢过了老太爷,起身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倩芊又道:“薛氏妹妹已经身上有伤,媳妇想替她求个情儿。” 倩芊自金氏跪下请罪,便心下极度不安:金氏绝对不怀好意。 老太爷断然摇头:“错了就是错了,就算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曾饶过!” 金氏连忙福了一福道:“媳妇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赵家一向是最重规矩的,媳妇怎么会坏了规矩?更何况夫君都因此事儿而受了重罚,薛氏的事情当然要由老太爷做主;媳妇只是想说,薛氏应该得什么责罚就得什么责罚,有一些现在不方便领的责罚,媳妇代薛氏求情,容她身子好些再让好领,还请老太爷应允。” 金氏是怕老太爷不会打薛氏,而且她就是要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记得:赵一飞受罚全是因为薛氏 老太爷听完金氏的话,心里虽然也对倩芊多了一股怒气,不过还好些;只是他想到老太太刚刚的哭闹,让自己很没有面子:起因也是薛氏!没有她胡闹砸了屋里的东西,眼下自己应该就寝了。 可是老太太就不同了。因为金氏的话,老太太把赵一飞刚刚差一点儿受到的责罚,全怪到了倩芊的头上——如果不是赵一飞要偏袒她,哪里会被老太爷重罚?老太太看她是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老太爷拂须:“说得有道理,就依了你吧。” 金氏谢过老太爷后退到了一旁:气已经给两个老人家加足了,就看老太爷现在如何发落她了——没有了老太太宠爱的薛氏,什么也不是。 老太爷略一沉吟,又看了一眼红裳,才看向了地上跪着不动的倩芊。 红裳看老太爷看了过来,她心下一动暗道:表姑娘,你辛辛苦苦弄到手的媵妾怕是要不保了! **** 此章三千八百字左右!为了答谢亲们的支持,小女人会连续几日多多放送免费字数! 咳,那个亲们如果手中还有粉票的记得我们红裳啊,拜托了! 推荐票票也麻烦亲们点一点,谢谢!(,) 第三十七章惊喜啊,只是有惊,喜却因人而异了 倩芊听完金氏的话,心里一个劲儿的咬牙:这个该死的贱妇,居然还想让老太爷责打我?!是二表哥打人好不好?我只是砸了几件瓷器,又不是什么古董,值不了几个银子,而且自己又受了重伤,根本就不应该再罚自己才对。 老太爷看着倩芊道:“一飞打得你如此重是他不对,我已经罚了他;可是你无缘无故就把房里的东西砸了一个精光,还害得你和一飞两个人都跌倒在地上,被碎片所伤,此等大错也不能不罚。” 虽然赵一飞和倩芊两个人一口咬定了,赵一飞身上的伤同倩芊无关,可是老太爷却不是那么容易骗的;所以,他的话中,还是把两个人的伤,同倩芊砸东西联系到了一起:说到底,还是倩芊的错! 倩芊脸色一白,她知道金氏的话听到老太爷的耳朵中起了作用,她只能轻声道:“妾已经知错,请老太爷责罚。”现在如果再为自己多做分辩,反而会让老太爷更加生气。 老太爷轻轻一点头:“知道错了?知错也要能改过才成。虽然说瓷器不值几个银子,可是你的举止却失了女子应有的娴静,此错一;而且你为什么要砸这些瓷器?是因为你的父母?还是因为你的夫君或是夫人?你们不管是因为谁生气砸东西出气,都是在砸人,因父母而砸是为不孝,因你夫君夫人而砸是为无德犯上。此错二;过后被夫君撞到自己不娴静的举止,没有立时认错以求夫君息怒,反而惹出事端来,弄得两个人身上都是伤,让全府上下无一人在深夜能够安寝。此错三。” 老太爷不急不慢的说着,说完轻轻一顿道:“你可有话要分辩?” 倩芊在袖子中的小手因为握拳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她当然是不服!不过她还是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的说道:“老太爷教训的是,妾已经知错了,甘心领老太爷的责罚。”她知道,眼下只有一心认错才有可能会让老太爷从轻发落她。 老太爷看着倩芊。微一沉吟便道:“你们父母今天大闹了我们赵府后。你又闹将起来,还误伤了一飞,你的妾位暂时先降一等,先做侍妾吧;他日如果改过良好,媵妾的事情再议。” 老太爷对于媵妾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倩芊名不正言不顺啊!能去了她的媵字,也就是去了老太爷的一块心病——他可不想赵一飞日后的孩子有嫡长子名份之争。 倩芊万万没有想到老太爷会说出这样的惩戒来,她很吃惊的抬头看向了老太爷。 老太太看到后。冷冷哼了一声儿:“你不服?” 倩芊这才低下头了,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媵妾可是她费尽了心思,才争取来的,日后她可以凭着媵妾的名份,让她的孩子成为赵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孙——赵府日后还不就是自己的?!现在,老太爷一句话却夺了她的媵妾走,那她日后在赵府还有什么凭仗? 倩芊没有答老太太的话,她不能如此束手就缚,媵妾就是她在赵府立身的根本啊!她略一想抬头看向了赵一飞:想让他帮自己开口求情。 赵一飞也不想让倩芊少了媵妾的名份:对付起金氏便少了一样利器;可是他看了看老太爷的脸色,最终没有敢开口说话:他的母亲也赞同此事。他开口为倩芊求情惹怒了老太爷,老太太万一不帮他说话岂不是惨了? 倩芊没有想到赵一飞居然转过了脸去,她心下一惨:自己就这样一败涂地了吗?她一时间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赵一鸣,眼中带上了七分期盼和三分伤心——大表哥,我落到今日可都是因为你啊。 倩芊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没有了大表哥,再也不能没有了媵妾名份! 赵一鸣却始终看也没有看倩芊,感觉她看过来的目光后。他更是转头看向了红裳,悄声问妻子是不是累了。 红裳和赵一鸣当然不会代倩芊求情:这是二房的家事儿,而且还只是一名妾室的名份,同大房无一点儿干系,他们为什么要开口说话?更何况赵一鸣现在恨不得同倩芊没有一丝牵扯才好,哪里肯为她说情。 倩芊身子终于一软坐倒在地上:无一人肯救她吗?她费尽心思嫁进了赵府,可是所求现在却都落了一空!一时间倩芊眼前发黑,身子晃了几晃,几欲晕倒。 金氏一直注意着倩芊,发现倩芊求助大房时,不是看向嫂嫂,而是看向了大伯时,她心下一动:薛氏为什么会认为大哥会救她?或是应该救她呢? 老太爷看倩芊不答老妻的话,知道她不服自己的话,心下的不悦更是多了三分:“你的举止有失妇德,媵妾的名份自今天晚上起便去了吧;误伤了你的老爷,应该领的板子到时就由你的夫人处置好了;但你举止失常,没有女子的娴静却是大事儿,我看这些日子你留在屋子里好好反省,每日把《女戒》抄写一遍后才准吃饭睡觉!” 老太爷一口气把对倩芊的惩戒说完了。 倩芊听完后,几乎是呆住了:去掉了媵妾的名份已经够狠了,再抄写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自己丢给金氏处置?那她还不把自己打死? 倩芊当即再也挺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便昏死了过去。 老太爷虽然吩咐人请大夫,可是对于倩芊的印像更差:居然听到自己的处置气得吐血——她是一点儿不服自己的话啊。 大夫来了给倩芊请过了脉,说她只是气过到:血不归经所至,无什么大碍,给开个益气养血的方子。 老太爷冷冷的吩咐人好好照看着倩芊。并说等她身子将养几日后,惩戒还是要一样不少的做到才可以。 倩芊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除了又吐了一口鲜血,外加两行清泪,她没有任何一点儿办法。 赵一鸣和红裳。还有赵一飞夫妇一起送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房后,才各自回了院子。 而鱼儿和画儿这个时候早已经回到了院子里:小陈氏自然是绑了来,孙氏还留在她的房里——天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也要明天再说了。 红裳看到鱼儿和画儿也没有多问什么:一来赵一鸣面前有些话不好直说,二来她也真得累坏了,所以草草收拾了一下便睡了。 第二日一早赵一鸣上朝以后,红裳才倚在床上听画儿和鱼儿说小陈氏和孙氏的事情。 红裳也没有想到凤舞居然也参与了印子钱的事情。她的眉头皱了皱:此事是绝不能外传的。不然赵一鸣和赵府更是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事儿却无论如何都要让赵一鸣知道才成。 至于孙氏和小陈氏的互咬,倒让红裳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倒是看了场好戏。” 鱼儿和画儿也笑了:“只是怕孙姨娘没有想到,她的计策在太太这里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吧。” 红裳轻轻一叹:“怎么能没有用?你们老爷可是真得高兴呢,你们没有看出来?罢了,此事不要再提了。嗯,孙氏和小陈氏要在我面前对质?” 红裳想了想笑道:“那就给小陈氏个机会,让她也能出口气儿。免得日后怨我。”有道是怨有头、债有主,小陈氏有什么怨恨也不能怪到红裳身上了。 鱼儿和画儿连连点头,画儿更道:“太太,依婢子看,此事儿应该由我们老爷来……” 红裳点头:“我正有此意。” 赵一鸣不是相信孙氏嘛:现如今孙氏还不能拿她如何,要等于钧查清楚她的底细再说;不过也要赵一鸣明白明白——他的孙氏可不是他想得那般良善呢。 主仆几个人商议了一会儿,红裳便起床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红裳昨日被闹累了,所以到上房看过老太爷和老太太后,原本想好好歇一歇,也好处置小陈氏的时候多些精神。 可是红裳也只躺着在榻上同丫头们说笑了一个时辰左右。事情便找上门来。 莲姨娘和琴姨娘双双来访。 虽然对方的底细红裳是知道的,不过现如今她们怎么都是太姨娘,些许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红裳只能请了她们进来。 莲姨娘的脸色有些发红,而琴姨娘只是看上去有些兴奋而已。 红裳一看便知道她们寻自己是有事儿,一面请她们坐了,一面笑道:“太姨奶奶们今儿怎么得闲到我这里走走呢?” 莲姨娘红着脸看了一眼琴姨娘。却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有说。 而琴姨娘听到红裳的话后,起身拉了莲姨娘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太太,当初是太太救我们脱了火坑;现如今我们也只能请太太为我们做主。” 红裳吓了一跳,一面避开她们的礼一面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我哪里当得起太姨奶奶的礼?你们如此不是要折我的寿嘛,快起来说话。”红裳心下却在猜姨娘们有什么事儿来找自己——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儿。 两位姨娘重新站好,琴姨娘看了一眼莲姨娘,对着红裳说出了让她目瞪口呆的话来:“我想,莲姨娘她、她应该是有喜了!” 红裳一下子愣住了,只是机械的应了一声儿:“是吗?真是喜事儿啊!”可是她却被琴姨娘这句话震得有些头晕:她们有了身孕——那不就是赵一鸣会有弟弟或是妹妹了嘛? 红裳看着两位姨娘,一时间她有些做梦的感觉:老太爷多大年纪了,居然还能有子嗣?真是老当益壮——红裳震惊的有些过了,所以她的思绪有些散。 莲姨娘和琴姨娘都谢过了红裳。 红裳也不过一时便镇静了下来:莲姨娘有喜了!她有喜为什么不回老太爷,让老太爷请大夫来诊治,却来寻自己呢? 红裳又想到老太太知道此事后的反应:这两位太姨娘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嘛!她们有喜的事情如果是在自己院子里传出去的。那老太太一定会认为自己同她们是一起的,还不把自己恨得要死,一腔怒火至少一半儿会发作到自己身上吧? 红裳想清楚后笑了笑:“这样的喜事儿,太姨奶奶为什么不快快告诉老太爷,老太爷一定会极为高兴的;到时老太爷就会命人请大夫来给太姨奶奶请脉。其后的一应事情也会给太姨奶奶安排妥当的。” 莲姨娘和琴姨娘对视一眼后,轻轻的道:“太太,我们别无所求,只求日后也能有今日的生活,不必再为吃穿发愁;所以,这个孩子,我。不。是我们想要;我们,一定要保住它。” 红裳一下便听明白了两个人的意思:这两个人居然还真是有慧根的!居然已经想到了有喜后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她能帮她们做什么呢?同为人母的红裳,却又不忍心一口回绝了莲姨娘。 红裳想了又想,知道自己不能代她们出头:不然自己和孩子的处境更难。她轻轻一叹:“太姨奶奶,老太爷老来得子一定会宝贝异常。”她提醒两位太姨娘, 想保住孩子。只能求助于老太爷。 两位姨娘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我们在府中只有几个月,可是我们也知道了许多的事情;原来老太爷的那些姨娘们,有了喜却不小心流掉的有太多人了,老太爷——,他并没有保住任何一个。” 红裳心中暗叹:原来这就是两位太姨娘会来找自己的缘故。她仔细想了想:“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原来老太爷要上朝,要处置府内府外许多的事情,那些姨娘们的意外也许是老太爷顾不上;现在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不同的,眼下老太爷无事可忙,再加上老太爷是老来得子。赵家子嗣本来又单薄,只得我夫君和二叔兄弟二人,所以老太爷应该会非常珍视才对;太姨奶奶尽管放心就是。” 两位姨娘听了以后还是有些不放心,踌躇着不肯离去。 红裳只得暗示她们,她不方便出头露面管她们的事情;两位姨娘最终无法才告辞离去。 侍书四个丫头相顾无言:太姨娘有喜了!府里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 鱼儿想了想道:“今日晚上老太爷回来后,府中上上下下都应该会知道太姨娘有喜了——老太太那里……” 画儿一叹:“一定会闹将起来的吧?唉——!” 鱼儿点头:“所以,小陈姨娘和孙姨娘的事情。我们要在晚饭前处置完;不然今天、明天,不,这几天,我们太太是不用想处置小陈姨娘了;老太太那里就足够太太费心的了。” 红裳叹气点头:“你们老爷今儿回来的早,他上完朝就会回来,不会去衙门当差的;我们用过午饭就把孙氏请过来吧。”她说完又想了想:“老太爷那里我还没有知会过,要不,我们就去孙氏的院子吧。” 赵一鸣回来后,饭已经摆好只等他一起用了。 用过午饭,红裳便道:“小陈氏昨日在孙姨娘的院子里同孙姨娘吵了起来,两个人各执一词,我也不知道应该听谁的,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听听她们说什么吧——我真怕冤了好人呢。” 赵一鸣听说去孙氏的院子里,想想好久不曾见孙氏了,便欣然同意了;不过,他认为小陈氏绝不会冤了她! 红裳和赵一鸣上了车子,才同他细声细气的说了凤舞同印子钱有关的事情:“如果不是牵扯到此事,我也不想劳动你。” 赵一鸣头上的青筋跳了好几下,他气得握了几次的拳才强忍下一口气:“逆女!真是要害死一家人才甘心!”印子钱的事情做不得假,只要问一问相关的几个人,或是对一对帐目便会知道的,所以赵一鸣没有怀疑红裳骗他。 红裳安抚了他几句,赵一鸣只是叹气,最后道:“她是一日也留不得了,你速速给她定门亲事,快快嫁出去的好。” 红裳当然是答应了下来:“老太爷那里——” 赵一鸣道:“印子钱的事情,我怎么也要同老太爷原原本本说一遍的,所以凤舞的婚事,老太爷不会反对的。” 说着话已经到了孙氏的院子外,赵一鸣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好心情,他阴着一张脸下了车子。 孙氏在屋里听到赵一鸣和红裳到了,她的脸上先是一喜,然后便是大惊!可是,赵一鸣和红裳已经进了屋,她就是要称病都来不及了。 **** 四千八百多字!今天家中有事儿,所以只能两更了,亲们见谅!明天至少会三更的。 嗯,还是老话儿:亲们如果有票,多多支持红裳,谢谢大家!(,) 第三十八章弄巧成拙 孙氏听到赵一鸣到了,她心头立时一喜:她可是很久很久不曾看到赵一鸣了——并不是说她有多想念赵一鸣,而是她很怕赵一鸣长时间不见自己,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淡了。 所以赵一鸣能来她的院子,她当然是高兴的:就算有太太跟着,她也不是没办法让赵一鸣忆起她和他的往昔;对于赵一鸣的脾性她是摸透了的,哄他,孙氏自认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是,几乎就在她高兴的同时,孙氏也想到了赵一鸣和红裳来她院子的目的,她心中的喜一下子变成了大惊:喜虽然不是大喜,可是这一惊却非同小可;在孙氏看来:小陈氏现在就如一只疯狗一样,当着赵一鸣的面儿对她乱咬一气,就算赵一鸣不会相信,心中也会存疑,日后万一有个什么对景儿的事情,她可就真失了赵一鸣的心了。 赵一鸣和红裳已经进了屋子。孙氏已经来不来想法子应对,只能迎了上去:“见过老爷、太太。”她唤老爷两字时故意声音颤了一颤、顿了一顿,再加上眼圈微微一红,似乎是乍见赵一鸣激动的不能自已一样。 赵一鸣听到孙氏的声音,想想也是好久不曾见她;自从她被禁足,自己也没有使过人来探她,似乎是有些绝情了。他原来来探孙氏,心情还不是错的,可是好心情却被凤舞的事情败光了。 他今天心情实在不好。所以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儿:“起来吧。”没有意思要多说话,也没有要过去扶孙氏的意思——赵一鸣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同孙氏闲话,凤舞的事情并不小! 孙氏因赵一鸣的冷淡,心中有些没有底儿了:是不是小陈氏已经对老爷乱说过什么了,老爷今天来只是为了要证实一下呢?不过看看赵一鸣的神色。虽然他对自己并不亲热,但却没有怒色,应该还没有听小陈氏说过什么才对。 孙氏飞快的转着心思想着办法:她知道最好能让太太心情不好,那太太今日处置起事情来就会有错漏的地方,她便可以自这些漏洞中脱身了。 只是一个转念间,孙氏便已经有了主意;她起身时,故意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又低下头用帕子拭了拭泪;尤其是她起身后又向右面站了一站。正正挡在了赵一鸣的面前。 赵一鸣也就看清楚了她的泪眼,心下也不禁软了一分:倒底是自己太过绝情,不然孙氏看到自己也不会激动成这个样子。不过今天他心情不好,所以只是看了孙氏一眼,便想进屋去。 赵一鸣的心思很简单:裳儿现在有身孕极易累的,不能让她久站,还是早些进屋让裳儿坐下好好歇一歇;最好是安置裳儿到榻上或是大大的圈椅里比较好。 赵一鸣虽然看得是孙氏。可是心思却已经转到了红裳的身上。 而孙氏却又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看着赵一鸣,却没有侧身让赵一鸣进屋的意思:似乎是看赵一鸣看得痴了一样——这样子在主母面前却是极失礼的。 赵一鸣心思转完,看清楚了孙氏的样子,心下立时生出了不满:裳儿就在一旁,孙氏却自顾自的对着自己看得入神,那她的心目中还是没有主母的位置了?赵一鸣很有些不悦,刚刚对孙氏生出来的一分心软当然也就不见了。 孙氏情急之下想出的法子,本是为了博取赵一鸣的怜惜:原来她一直是这样做的,百试百灵;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只是一打照面儿。便在赵一鸣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像:她本就是因为目无主母才会被罚的,但在赵一鸣看来关了几个月后,她是一点儿改变没有啊。 孙氏却根本没有察觉到赵一鸣的神色变化:也许是泪眼朦胧的关系吧,她根本看不清楚赵一鸣的脸;所以她还立在原地对着赵一鸣眉目传情,还故意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她和赵一鸣相识时,可是同帕子有关的;原来赵一鸣一看到她手中的帕子,总是会待她更温柔三分的。 赵一鸣有些不耐了:孙氏挡在自己面前。不说话又不让开,她倒底想做什么?她把裳儿放到哪里去了?赵一鸣真有得生出了几分气恼;却因为气恼,反而一时间忽略了身边的红裳。 红裳只是冷眼看着孙氏在赵一鸣面前作态,她并不着急:孙氏越得赵一鸣的怜惜越好,一会儿听到小陈氏的话,就算赵一鸣现在不相信,他也不是没有长脑子的人,只要有空闲的时候或是对景儿的时候,他一定会想起今日小陈氏的话;那么他对于孙氏的反感就会更重。 理智是理智,虽然红裳心中明白,她在来时也想到了眼下的情形,可是亲眼看到赵一鸣和孙氏“温情脉脉”的对视,她心中还是非常不舒服的——孙氏可是要害她和孩子的人,可是孩子的父亲却对她一副怜惜至极的样子,让红裳如果能不在意呢? 红裳也就没有说话,再也没有看向赵一鸣——也就忽略了赵一鸣那轻微皱起了眉毛,她扶了侍书的手直接进屋子坐下了。 主母进了屋子,孙氏和赵一鸣再站在那里“双目传情”也就太过尴尬了。孙氏只得向一侧避了一步,让赵一鸣进屋入座。 赵一鸣看到红裳已经坐下,并且已经接过了宵儿递过来的茶水——她的饮食当然是自带的,孙氏的东西她是一点儿也不会用;红裳平平静静的吃茶,看也没有看赵一鸣和孙氏,可是赵一鸣一时间心中生出了不安与愧疚来:裳儿现在有孕在身,自己还站在这里想东想西的,应该早早扶了裳儿过去坐下才是。 赵一鸣再看一眼红裳。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红裳现在对自己,比刚刚在车子上冷淡了几分:裳儿怕是误会了自己刚刚和孙氏。想这里,赵一鸣忍不住瞪了一眼孙氏,不是她刚刚挡在自己面前,自己哪里会想东想西的。早就同红裳一起进屋坐下了。 孙氏侧身让开后便低下了头,所以并没有看到赵一鸣瞪她的那一眼。 红裳倒是看到了,她微微一愣:嗯?怎么赵一鸣现在瞪孙氏呢?同刚刚他和孙氏的温情有些不对劲儿。 不过,今天来孙氏的院子不是为了赵一鸣和孙氏的纠缠,所以红裳在心中只是闪过了一点儿疑问,便也就丢开了没有深想。 红裳待赵一鸣坐下后,对孙氏道:“昨天晚上府里有些事情闹得很晚。我今天上午才听鱼儿和画儿说。你想要和小陈氏在我面前分辩分辩?” 孙氏没有想到红裳一上来就开门见山,没有一点闲话让她有周旋的余地,只得上前深深一福:“回太太的话,是的。因为小陈氏看婢妾把她的事情告知了太太,所以极恨婢妾而含血喷人,婢妾只得求太太能为婢妾做主,还婢妾的一身清白。” 红裳没有解释一句为什么赵一鸣会一同前来。也没有让赵一鸣开口说话——此事儿是由她来做主的;她只是对孙氏点了点头说道:“小陈氏是错在前是真,至于其它事情的是非曲直,我却要听听你们各自是怎么说的,才能知道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红裳说这里时,鱼儿已经让人把小陈氏带进了屋里:什么时候应该让小陈氏进来,鱼儿是拿捏的很到位。 虽然孙氏说话的时候,小陈氏没有在屋里,可是已经走到了门口推开了门、打起了帘子,所以她把孙氏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孙氏,心下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老爷面前,把她所知道的孙氏做过的事情一一分明个明白。 就算是无凭无据、查无可查了,可是只要说了出来,他日孙氏只要犯了事儿,那么今日自己的所言就不会成空!小陈氏相信孙氏一定会犯事儿的:她哪里是太太的对手。 红裳却似乎没有看到小陈氏,继续说了下去:“如果小陈氏含血喷人,我当然会还你一个清白公道;不过小陈氏所说如果真有其事儿……”红裳却没有再说下去。她看了一眼赵一鸣:这个时候却是他应该开口说话了。 红裳说要罚孙氏,孙氏难免会想法子求赵一鸣的;如果赵一鸣说了要罚她,孙氏便只能领罚了——就算赵一鸣有意要饶她,也因为有话在前而不能饶了她。 红裳打算趁这个机会,把孙氏再拘到屋里一段时间:她要等于钧查出来的情况,这段时间让孙氏呆在屋里,免得她出来做怪的好;到时候就算要收拾她,也可是采取主动而不是被动了。 赵一鸣自坐下后,便心中忐忑着,小心的查看着红裳的神情变化:对于孙氏和小陈氏,他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她们?现在他只怕红裳真的生他的气。 赵一鸣有些头疼起来:裳儿如果误会了他对孙氏刚刚是怜惜有加,或是思念至深,那依着裳儿的脾性,她怕是以后不会再同自己交心了;自己想要分说清楚却不是容易的事情——如果拿不出什么凭证来,裳儿是不会相信自己空口白牙所说的话吧,她宁可相信她今日亲眼所见。 赵一鸣扫了一眼孙氏,打量了她一下,又把心中对她刚刚生出来的疑虑丢掉了: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吧,可能是好久不见自己了,所以一时激动所致;只是看来自己从前太过宠爱她了,居然把她宠得不知尊卑上下,她到现在了,居然还一点儿也不把裳儿放在眼里! 至于红裳因为孙氏会对他不交心,是犯了七出的妒嫉,他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想起来:他压根儿就没有向其它方面儿想,只是担心裳儿以后不会同他亲亲热热的,会同他变得有距离。 所以,当赵一鸣看到红裳看向自己时,心头一阵大喜:看来裳儿就是生了自己的气,也不是很大嘛。 赵一鸣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他对于女子从来不曾这样患得患失过,从来也没有把一个女子置于规矩之上过;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更加没有想过了。 赵一鸣看到红裳的目光,认真回想了一下才大约记起刚刚红裳说过的话——他刚刚心思根本不在眼下的事情上;然后才看向了孙氏和小陈氏道:“小陈氏的错儿当然不能轻轻放过,不过小陈氏所言为真的话,孙氏你也要领应得的责罚!” 孙氏没有想到自己刚刚一番作态顶不了太太的一个眼神!原来她每次对着赵一鸣作态一番,赵一鸣都会对自己言从计从,回护的很;现在居然不起作用了。 孙氏就是再嫉恨红裳也无法,只得福了一福,恭声道:“婢妾明白。” 小陈氏看到赵一鸣后心情也是极为激动的,可是再看一看红裳,想起自己的所为来,她的眼圈虽然红了,却没有对赵一鸣说什么;只是对着红裳跪了下去:“罪妾该死,不敢妄想老爷和太太饶恕,也不是想戴罪立功或是含恨冤枉谁,只是不想让那奸人日后得逞;还望太太明鉴。” 红裳听了小陈氏的话却是信了她七八分:只凭孙氏害得她无力回天,她也不会想让孙氏在赵府为所欲为,最后一个人得了好处去。 红裳点了点头:“好吧,有什么话你就先说吧。” 小陈氏叩了一个头,然后便把同孙氏昨天晚争吵的话都拣着要紧的说了起来。 孙氏没有想到红裳会让小陈氏先说:她是一个罪人,不是应该先问自己坐实了小陈氏的罪名儿才对嘛?!孙氏恨恨的、偷偷的看了红裳一眼:太太今日是安心来害自己的了! **** 本章3900多个字!继续答谢亲们的支持!求票的话就不多说了,亲们看到小女人说过很多了,反正亲们多支持就对了,嘿嘿。(,) 第三十九章受伤的狼 孙氏明白,自己的用心,太太怕是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带着老爷来自己的院子;所以她虽然愤恨可是却不敢轻易挑衅红裳。 孙氏听到小陈氏说起原来那些妻妾之间的争斗,自己如何同小陈氏联手害过宋氏,又如何联手所有妾室,给赵一鸣的原配薛氏难堪,致使薛氏根本不能真正的掌理府中的事务等等;越听孙氏的脸色越白:虽然这些事情查无可查,也就构不成多大的罪过——最起码是不能赶她出府,但是却会让赵一鸣对她寒了心! 她想了想,“扑通”一声儿跪倒在地上,然后以帕子做掩饰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眼泪当即便痛了出来。 红裳听着小陈氏的话,神色倒是平静如初:小陈氏所说的事情,她早已经知道了;可是赵一鸣却不同了,他听得脸色难看至极——他不是傻子,小陈氏就算眼下是含恨报复孙氏,但她的话总有几分是真实的,不能件件事情都是无中生有才对。 小陈氏,红裳不打算轻轻放过她,因为她要害得不只是红裳自己,还有红裳的孩子,这是红裳绝不会容忍的;可是小陈氏最终能不放过孙氏,死死咬住她不放,虽然是出于私心可是对红裳也是小有帮助,所以红裳也就不想把事情做得过绝了。 赵一鸣看向孙氏:难道她也是个双面人不成? 赵一鸣疑问升起的同时。孙氏已经扑倒在地上大哭起了起来:“老爷、太太,婢妾冤枉啊——!”她一定要把事情扭转过来,不然她嫁到赵府来岂不是太冤了! 孙氏大哭着反驳起了小陈氏的话:“原来的那些事情,薛夫人已经不在了,而宋氏也已经被下了大牢。不日就要发配走了;现在小陈氏所说句句都是无可查证的事情,只此一点儿就可以看出她完全是想陷害婢妾,所言都是假的啊!老爷,太太,你们要为婢妾做主啊——!” 赵一鸣听到孙氏的话心下一动:孙氏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红裳轻轻点头:“孙姨娘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小陈姨娘,你如果只是说这些陈年旧事儿,也就算了吧。” 小陈氏已经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这些事情不足以让赵一鸣认定孙氏有错。但只要让他生了疑心就可以了。 小陈氏恨恨的看向了孙氏,然后便把昨天晚上咬定了孙氏的话说了出来:那冰块的主意就是孙氏想出来的——她行事一向是孙氏给她出主意;包括以前她和宋氏使了人到孙氏院子里,遇上了薛家表姑娘,后来使去的人却不见了的事情也说出来。 孙氏刚想要反驳,听到小陈氏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孙氏听到小陈氏的话心下一凛,把想说话的话给忘记了。 而小陈氏便趁孙氏愣神的功夫。看向赵一鸣抢先道:“老爷,如果孙氏是真心悔过,那她早就把这些事情向太太说个明白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提过一句。” 赵一鸣闻言看向了红裳。 红裳轻轻一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厢房里的关着的那几个人原来是你们两个姨娘的的人啊?”那些人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赵一鸣此时如果对孙氏再无一丝怀疑,就真是枉做了多年的官儿:“裳儿你捉到了那几个人?”小陈氏至少所说不全是假的。 红裳轻轻点头:“就在后面一排厢房里关着呢。后来因为事忙,便把此事儿给忘了;小陈姨娘这一说,我才想起来。” 画儿上前一福:“当初那几个人是婢子捉到的。”她说完,看也没有看孙氏:她怕孙氏太过多心——因为当天晚上,她还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婆子”。 赵一鸣脸色沉了一沉,看了一眼孙氏却没有再开口:自己原来身边儿就没有一个纯人?尤其是孙氏。她与其它妾室不同啊,她当初为了自己可是连名份也不要的! 孙氏看到画儿出来证实那天晚上的事情,脸色大变的低下了头:小陈氏所说的事情还不算什么,她怕得是另外一件事情。 赵一鸣看孙氏没有分辩低下了头,再联想到刚刚她对红裳的漠视,心下更加不悦:孙氏居然也是一个不安份的人;至于冰块儿是谁的主意,这却不能听小陈氏的一面之辞;不是回护孙氏。而是小陈氏的用意是个人都能明白的。 小陈氏看孙氏不说话,当下也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不停的说:忏悔只是表示一下,主要的是她要一口咬死孙氏;尤其是老爷今日居然来了,她就是要孙氏从此以后失宠! 红裳轻轻一叹,问小陈氏道:“你昨天说你来了以后,孙氏问过你些什么事情?” 小陈氏被提醒了一下,就源源本本说了出来。 赵一鸣听说以后,脸色有些发青了:孙氏好似对印子钱的事情很感兴趣似的,而且此事被孙氏知道了——他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的。 红裳沉下了脸来:“小陈姨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那印子钱的事情你真做过?” 小陈氏听到惊疑了一下,然后便福至心灵:“罪妾实在没有做过。” 红裳这才点头:“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小陈氏看了看孙氏,想了一想才道:“孙姨娘问得时候我也奇怪,可是她既然问了,我便顺口吹了吹牛,希望她以为我有银子会救我一命。” 红裳缓缓点头:“喔,原来如此。” 孙氏听到这里能不明白红裳想替小陈氏脱罪:至于为什么她不明白,猜想可能是小陈氏咬住自己不放得了太太的心吧?她看向了赵一鸣。没有想到赵一鸣一脸深信的神色! 孙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一鸣沉声道:“这就对了。我们家的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做那等恶事儿?!不过你说得那个陈富是怎么回事儿?” 小陈氏道:“我只是听人家说陈富好像在放什么印子钱,所以才借他来说事儿的;其他的罪妾一概不知。” 赵一鸣点了头:“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他的。”居然就这样相信了小陈氏同此事儿无关! 孙氏不明白赵一鸣为什么如此好骗,太太的用意他难道看不出来嘛?不过。眼下她要顾自己要紧,便泪眼婆娑的看向赵一鸣:“老爷,贱妾当初跟了老爷时,可是别无所求的;虽然太太才会府中时,贱妾一时犯了糊涂,可是现在已经知错了;您不能因那罪人的几句话便疑了贱妾啊。”喘了一口气后,孙氏又道:“冰块儿的事情绝对同妾身无关。此事儿老爷和太太可以去审小陈姨娘的丫头们。她们想来是知道前因后果的。” 既然赵一鸣如此好骗,那她这有人做证的事情应该很好分辩的吧?只要证实小陈氏一件事儿上说了谎,那么她就好开脱的多了。 赵一鸣只是看了一眼孙氏却没有答话;红裳却淡淡的答了一句:“要怎么做,不必你来教老爷和我。”却好似并不想去问小陈氏的人一样。 孙氏的脸色又变了:老爷中了邪不成! 红裳又问了小陈氏几句话后,便问起了孙氏;让她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孙氏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便自昨天晚上的事情说起,把小陈氏做过的事情。包括她散布薛家表姑娘的谣言、以及陷害表姑娘而悄悄送到新太姨娘那里的东西,都说了出来——比昨天晚上同小陈氏吵闹时说出来的事情更多。 小陈氏倒是干脆,只要是她做得事情,她都一一承认了;并且因为孙氏的话,她更是反咬出了孙氏不少的事情。 赵一鸣看着两个妾室在自己面前吵来吵去,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自她们嘴里说出来,听得他是越来越恼怒:她们这样吵闹,还不如上来狠狠甩他两个耳光好呢。 终于,赵一鸣听不下去,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喝道:“够了!”然后抬起脚把挡在自己面前的孙氏一下子踢倒在地。便气冲冲的奔出了屋子。 孙氏被赵一鸣踢的胸口剧痛,根本爬不起来了,可是雅音并不在屋里,没有人上前扶她;小陈氏从来没有看到赵一鸣如此失态过,吓得不敢再言语一声儿。 红裳看事情也问得差不多了,便问轻轻的道:“你们老爷生气走了,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也要回房了。” 小陈氏轻轻一叩头:“婢妾无话可说了,甘心领太太的责罚;只求太太日后事事千万小心,莫要中了奸险小人的毒计。”说到奸险小人时,小陈氏看向了孙氏。 这几句话,小陈氏是说得诚心诚意,因为只有红裳得意了,自然是孙氏失意。 孙氏被踢得胸口疼痛难忍,一时间哪里能开口?只能勉强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撑地对着红裳点了头,算是叩了头。 孙氏现在不只是胸痛:自她认识赵一鸣开始,赵一鸣从来没有大声儿同她说过一句话,可是现始今却一脚踢到了她的胸口上;踢得她几乎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她更多的不敢相信的心痛。 红裳看了看两个姨娘:“孙姨娘的事情自有老爷或是老太爷来做主,我现在倒是不好说什么;至于小陈姨娘,你要如何发落,我还要同老爷商议一下;你先下去吧。” 一旁的婆子上来拉起小陈氏便走。 孙氏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她哭道:“太太,贱妾冤枉啊。” 红裳看着孙氏不语,任凭孙氏哭闹。 孙氏自己哭了一阵子,却无一人相劝、也没有人理会她,她实在无趣只得自己收了泪:“请太太为贱妾做主。” 红裳淡淡的道:“你是不是有错儿,这事儿要老爷或是老太爷来做主——我再说这一遍;你在屋里好好呆着吧,明儿应该就会有你的处置了。” 孙氏还想再说时,赵一鸣又自外面快步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孙氏上前扶起了红裳:“裳儿,我们回去吧;为了这种人费神不值得很。”原来他生气出去走了没有几步便想起了红裳,所以他又回来了,只是气恼难平,所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可是孙氏对红裳纠缠个不休,让赵一鸣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才进来要求红裳回房。 红裳一笑起身:“还真是累了。”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也不早了,回到院子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分,回去吧。”晚饭也要早些用才好,不然怕是要到半夜吃宵夜了。 赵一鸣就这样扶着红裳走了,夫妻二人谁也没有再看地上的孙氏一眼。 众人都走了,雅音才敢奔进来,看孙氏一个人还跪坐在地上发呆,上前伸手想扶孙氏起来:“姨奶奶,老爷他们走了,您起来吧。” 孙氏转过头来看着雅音,有些呆呆的道:“你知道嘛,他居然踢了我;你相信嘛,他居然踢了我。” 雅音听得一愣,只一想便明白孙氏是说老爷踢了她;可是这样的事情雅音哪里敢多说什么?只想先把孙氏扶起来。 雅音扶着孙氏向床上走去,想让她躺下休息一会儿;孙氏经过桌子时忽然用力一把推开雅音,把桌上所有的茶盏碟子都扫到了地上,大声嘶吼起:“他居然踢了我!”声音如同受了伤的狼在嚎叫。 孙氏面目狰狞、状若疯狂,吓得雅音连连退了几步,一时间都不敢上前去扶孙氏。 **** 3800多字。VIP不足千字不收费,免费的字数是小女人对亲们的答谢,感谢所有支持正版、订阅了小女人文的亲们!感谢你们!(,) 第四十章暗伏的风暴有票的捧个票场,无票的捧个人场谢谢3997,章节后不能加字了 上了车子后,赵一鸣扶红裳坐好,又给她搭上了毛皮的褥子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不时的抚一抚额头,揉一揉太阳穴:实在是被气坏了。 红裳看赵一鸣如此,轻声安抚他道:“夫君,小陈氏的话也许并不可信,你何必放在心上耿耿于怀呢?” 红裳如果说小陈氏的话可信,那么赵一鸣就算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许会为她辩护几句,反正小陈氏话中不可信的事情也多了去——不是说赵一鸣想回护孙氏,而十人当中有九人下意识的会如此;可是红裳说小陈氏不可信了,赵一鸣心中自然的开始想小陈氏话可信的那部分,惯性使然。 赵一鸣轻轻摇头一叹:“裳儿,不必理会我;你也累坏了,过来倚在我身上吧,还能轻松些。” 红裳看了看他,听话的把头放到了赵一鸣的肩膀上。 赵一鸣伸手搂住了红裳,他的心竟然慢慢的平复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看红裳,轻轻一叹:“裳儿,幸好还有你啊;上天待我不薄,不然今日看到她们如此丑恶的一面儿,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有脸走出府门去了。”他紧了一紧胳膊:“小陈氏的话当然不可能句句都是真的,但是其中有不少事情都是真的;算了,先不提了,一说心里就烦的很。” 红裳只是温柔的“嗯”了一声儿。 赵一鸣把头歪了一歪。和红裳额头抵着额头:“裳儿,我们明天再议如何处置她们吧,今天,我、我实在是不想再提及那些让人恶心的事情。” 红裳又温柔的“嗯”了一声儿:她知道赵一鸣受伤了——与其说是他被姨娘们伤到了,不如说他是被自己伤到了。 好一会儿。赵一鸣和红裳都没有再说话。 忽然,赵一鸣极轻极轻的道:“裳儿,孙氏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慢慢的他对红裳说起了他认识孙氏的经过。 很多年前,赵一鸣同几个朋友踏春,遇到了同“妹妹”失散的孙氏姑娘玲珑,说了几句话后玲珑姑娘羞红脸走了;可是无巧不巧的,居然让赵一鸣在一棵柳树下捡到了玲珑姑娘的一方手帕! 然后一个朋友说是刚刚遇到的那位姑娘的手帕。几个人连番打听;认出手帕的朋友终于几天后。好不容易找到了陈氏姑娘玲珑的家;可是他们几个大男人不能冒冒然就去送回手帕,为此赵一鸣着实烦恼了几天;而那个找到玲珑家的朋友忽然开起了赵一鸣的玩笑,非说赵一鸣一准儿是看上了人家姑娘——这几个朋友都是赵一鸣年青时结交的损友,于是几个朋友都哄闹起来。 吃完了酒后,哄闹不知道怎么就变了赌咒:赵一鸣上门去提亲,看人家姑娘会不会同意。 赵一鸣酒醒以后却犯了愁,根本不想去提什么亲;可是那几个朋友天天来闹他。而且他那个时候到底是年轻气盛些,于是决定去提亲了。 可是赵一鸣还是有些疑虑:万一人家姑娘不同意,自己岂不是太失面子了?最终,还是那找到玲珑姑娘家的朋友为赵一鸣出了主意,让他以送东西为名去探探人家姑娘的口风儿,如果人家有意再请媒人前去,免得人家不同意伤了面子。 赵一鸣便同意了,那朋友自告奋勇为赵一鸣去打头阵,过了几日后,拉了赵一鸣去玲珑姑娘的家中送东西;可是让赵一鸣吃惊的是。那一天玲珑姑娘家中只有玲珑姑娘和她的妹妹雅音。赵一鸣看到这种情形原本转身就要走,可是却被朋友扯住了不放,而玲珑姑娘也开口问起了手帕。 随后玲珑姑娘留他吃了一盏茶,可是外面居然就下起了大雨;雅音便留下了赵一鸣和他的朋友用饭——赵一鸣居然酒后乱性了!虽然他酒醒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身边轻泣的、一丝不挂的玲珑姑娘,还有被褥上的殷红的血迹都言明了一切;他不能始乱终弃吧?于是便向玲珑姑娘提了亲。 玲珑姑娘早已经对他有意,所以并没有怪过他一句。当下便答应了赵一鸣。而赵一鸣第二日便上门又拜会了玲珑姑娘的父母,又请了媒人相随,亲事倒也议成了。 可是老太爷那里,赵一鸣却不敢去说——因为赵一飞刚刚因为纳妾的事情被骂了。 后来赵一鸣终于找到机会试探了一下,却被老太爷一口回绝了:纳妾可以,却要身家清清白白的;而且不能是一般的人家,免得日后麻烦事多。 事情拖了一个多月后,他那个朋友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玲珑姑娘有了身孕!而且她有了身孕被父母打骂也不曾怪过赵一鸣;让赵一鸣感动之余,不顾一切的禀报了老太爷并跪求了老太爷,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在玲珑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份儿上勉强同意了。赵一鸣这才纳了玲珑姑娘进门儿。 “那个时候,玲珑姑娘天真、善良……”赵一鸣的声音有些模糊。 红裳听得也有些伤感,但也有三分的恼意;不过她也明白,赵一鸣是太过相信自己,甚至可以说生出了依赖来,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红裳看赵一鸣如此低沉,想了想便半真半假的拧了一下赵一鸣的胳膊:“夫君,你对孙氏还真是太好了,我想我们的孩子以后也许不会高兴你待她的母亲不如孙氏吧?” 赵一鸣吃痛,然后看向红裳,看她似嗔非嗔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大半儿;认真说起来,他根本就不是在伤感孙氏,他只是在伤感他平生第一个看上的女子居然看走了眼——也就是说。这个女子不必是孙氏,可以是任何一个女子。 红裳看赵一鸣没有恼,反而心情好了不少,便知道自己用对了法子,便狠狠挖了他一眼。把三分恼意装成了十分,背过身去不理赵一鸣了,勾他来哄自己高兴。 赵一鸣这时想起了刚去孙氏院子时,被红裳误会的事情;他仔细的看了看红裳,虽然心中猜想红裳是在逗他,可是却又不敢十分的肯定:万一裳儿真是恼了他呢? 他顾不得伤感了,赔上十二分的小心哄起了红裳。又是作揖又是说笑。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儿,红裳才转过了身子。 赵一鸣假作擦汗,还把手用力甩了甩:“裳儿,你终于肯理我了?看吓得我这一头的汗。” 红裳终于撑不住笑了:“你啊,哪里像三十多的人!” 赵一鸣不在乎:“夫妻之间都正正经经的,这日子还有法儿过嘛?” 红裳笑着嗔了赵一鸣一眼,又把头枕到赵一鸣的肩膀上:“我还真有一点儿吃醋了。不过不多;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却不想看你不开心,所以才故意逗你的。” 赵一鸣听到后低沉的笑了起来,红裳看他:“我说话好笑嘛?”赵一鸣只笑不答:孙氏?孙氏算哪根葱哪根蒜啊——红裳的一句她吃醋了,再有十个孙氏赵一鸣也扔到脑后去了! 红裳推赵一鸣:“不许笑!”她已经明白赵一鸣在笑什么了。赵一鸣看红裳羞恼后感觉更加开心,笑得越发厉害。 红裳刚刚心中的几分不快早因为赵一鸣的赔小心丢开了,所以夫妻两个人最后是笑闹着下了车子的。 红裳知道一会儿老太太那里就会“事发”了,所以要抓紧时间用晚饭才成。侍书四个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红裳一下车子,宵儿一溜烟跑进去命小丫头摆饭。 赵一鸣没有多想:红裳是孕妇。饿是极正常的;更何况红裳今日又能累了一天呢。所以夫妻两人进屋净手后便开始用饭了。 红裳对侍书几个人道:“你们也快去用饭吧,留下几个小丫头就成了——留常在院子里看家的人就成,其它人跟着出来进去的想也饿了;你们全都去用饭。” 侍书四个哪里肯,可是红裳却执意要让她们下去用饭;侍书四个丫头自然拗不过一个孕妇,只得下去了:太太怕她们饿着。不过四个丫头用饭的速度那真是快得很,不过三下五除二,四个丫头都把碗里、盘里的饭菜扫了一个空。然后急急赶回了偏厅上伺候着——她们还真不放心其它人伺候红裳。 红裳用完了饭的时候,刚旬到了赵府平日正该用晚饭的时候;赵一鸣和红裳回了房,是赵一鸣的意思,他要红裳到榻上去歪着;他自然是在一旁相陪,夫妻二人说会子闲话儿做耍。 而这个时候,大夫已经到了莲姨娘的院子里;老太太那里也刚刚摆上了饭;老太爷早已经回来了,却没有回到上房去用饭,是因为被莲姨娘的好消息给绊住了。 就像红裳所说,老太爷一听说莲姨娘可能有喜了,他心头那是大喜啊!老太爷实在是太过高兴了,立时便不让莲姨娘立着了,一定要让她坐下。 老来得子,有几个人不大喜若狂的?老太爷当然也不能免俗。 老太爷在屋里转着几圈,问了莲姨娘几句话:更加确定她是有喜了!立即吩咐人唤来赵安娘子,让她使人去请最好的大夫来给莲姨娘请脉。 然后,老太爷又吩咐赵安娘子去库里给莲姨娘取皮坐垫与皮毛褥子来用;赵安娘子应声转身还没有出屋呢,老太爷又唤了她回来,让她去回红裳,让红裳给莲姨娘安排一些丫头婆子,他要把莲姨娘院子里的人全换过! 想了想,老太爷又吩咐赵安娘子,一并把琴姨娘的人也都换过! 赵安娘子当下就听得一头是汗:老太爷是明白还是糊涂?他如果糊涂就会给太姨娘们换丫头,可是如果明白,怎么可以让太太做此事儿?老太太知道了那还了得,她一定会再次看太太不顺眼的,而且她就不会硬塞人给太太,让太太把她的人安排到莲姨娘的院子里?到时候太太可真是两面难为人了。 赵安娘子一面想着一面说道:“老太爷,府中其它处也没有多余的丫头婆子;换两个院子的丫头婆子,人数也是极多的,就算是自府中他处调人过来也人数也万万不足;再说太姨奶奶有了喜,身边怎么也要加几个人伺候吧?所以,怎么着也是要买人进府才成;而且是太姨奶奶要用人,其他人来挑——,说句犯上的话儿,就是老太爷挑得人也不见得能人人都合太姨奶奶的心;依奴婢看,不如就由太姨奶奶自己来挑选的好,这样选出来的丫头婆子才能真合了太姨奶奶的心意;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老太爷一句话,让人牙来府中,由太姨奶奶挑人岂不是正好。” 反正看老太爷现在这个意思,他是把太姨娘放到心坎上了;既然如此,赵安娘子心想,不妨多加一把火,让老太爷干脆把太姨娘宠上天得了:到时候老太太闹将起来,也只会冲着老太爷和太姨娘去;不会把什么事儿怪到太太头上去。 老太爷一听赵安娘子的话,那真是正和心意啊,当即点头:“还是你当差当老了的,知道事情应该如何做;好的,这事儿就这么办了。你明儿打发人多叫几个人牙子过来,让她们也多带些人进府,让你们太姨奶奶好好挑一挑。” 老太爷只是习惯了近来府中有什么事儿,都交给红裳去做;至于换人,是因为两位太姨娘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老太太的人——原来他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同老太太闹口角。 但是莲、琴两位姨娘平日使唤人是极不省心的,常常唤了半天也没有人应一声儿;老太爷一直知道,不过他只是多多训斥丫头婆子们,让她们不敢太过份就算了。 但莲姨娘有了喜,当然不能再让丫头婆子们怠慢她;只要一换人就会惹恼了老太太,老太爷的意思:惹都惹了,那不如干脆换个干净,连琴姨娘那里一并换了。 大夫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在用饭;而她安排到莲姨娘院子里的人,已经进了屋给她行礼请安——当然不是为了请安才来的。 第四十一章怒砸饭桌 老太太听完小丫头的话后,坐在那里握着汤匙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想事情,又似乎是惊呆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把汤匙轻轻放下,认真的看向小丫头:“大夫请过了脉?” 老太太不愿意相信:老太爷也一把年纪了,新太姨娘有喜这怎么可能! 小丫头欠身:“回老太太的话,大夫去请了;婢子来的时候,大夫还没有到。” 老太太听到去请了大夫知道此事八成是真的:至少那两个新太姨娘认为是真的;她一时间脸色白了,然后又转成了青色:老太爷实在是太给她留体面了,偌大的年纪居然给赵府添西。 老太太推开面前的饭碗:她不吃了。她哪里还能吃得下。 就是老太太已经吃下去的饭菜,现在也让她不舒服的很:变成了石头一般让她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抽痛。 老太太一推碗,言梅便上前扶起了她来,轻声道:“老太太,现在不是急得时候。”她是深知老太太的脾性,不劝住可真要出大事儿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言梅,就算言梅说得有道理,可是老太太也要能忍下得这口气才成呵。 言梅说是扶住了老太太,不如说是扯住了老太太不让她向外走:“就算老太太想做什么,也要等老太爷使人报喜过来才成;现如今我们赶过去,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老太太扫了一眼一旁的小丫头。恨恨的哼了一声儿对小丫头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有什么事儿机灵些,盯得紧一点儿,记得快些来回我。” 小丫头福了一福,言梅对绿蕉使了个眼色,让她带小丫头出去:总不能让小丫头空手回去的。 老太太回到屋里。魏太姨娘迎上来自言梅手中接过了老太太:“老太太今儿用饭怎么这么快?饭菜不合口味嘛。” 老太太却没有答魏太姨娘的话,只是一脸气恼的进了屋子坐下。言梅便命人去煮宜气养脾的汤水:老太太一生气有疼痛的毛病儿。 魏太姨娘看老太太的神色不同刚刚,而且言梅还吩咐人去煮汤水,便拉了言梅到一旁问老太太怎么了;言梅把事情一说,魏太姨娘的脸色也是一变。 不过只是一晌儿,她便勉强对老太太笑了笑:“算得上是喜事儿呢。” 老太太冷冷一哼:“什么喜事儿?传了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儿子同孙子一年同生,像个什么话!” 老太太的话却是强词夺理了:有好多大家族。尤其王公府中。儿子比孙子小的都有。 魏太姨娘看向老太太,知道她心情不好;想了想后,她先对言梅悄声道:“姑娘,老太太一会儿还要去给莲姨娘那里瞧瞧,为了免得老太太气过了,你还是去把药丸什么时候取一些带身上吧。老太太这里有我呢,姑娘自管去就是。” 言梅感觉魏太姨娘说得有理儿。老太太用不太上,老太爷却不同了;当下言梅便转身出去了。 魏太姨娘这才亲手奉了一杯六安茶给老太太:“老太太,不管什么事儿,都比不上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老太太看了一眼魏太姨娘,第一次没有发觉她星点的不顺眼:“你还说是什么喜事儿?那是人家的喜事儿,同我们什么相干!你也不想想,眼下老太爷已经不理会你我,现今那贱丫头有了喜,日后老太爷眼中还能看到你、我一分?你是不明白,还是真得长了一个榆木脑袋呢。”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言梅。轻轻一叹:“老太太所说,婢妾都明白,只是老太爷的事情,唉——,哪里有婢妾可以说话的份儿?而且,老太太啊,您就听婢妾一句话好不好;老太爷眼下正在兴头儿上。您先千万要忍上一忍,不要去触那两个姨太姨娘的霉头;老太太如果发作此事,怕是会惹得老太爷真得生气也未可知。” 老太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话?她原本心里就酸苦的窝了一肚子的火:“我还要赔着小心、赔上笑脸不成?要不要再给新姨娘备一份礼物过去恭喜她一下!” 魏太姨娘欠了欠身子:“依婢妾看,最好是送些东西过去,表示一下老太太的关心与高兴。” 老太太气得直想敲魏太姨娘的头:不知道她这脑子里再想什么,居然还要让自己去给那两个狐媚子姨娘送东西?!那个贱丫头想得自己的东西,真真是妄想!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子上:“就算是有喜了又能怎么样?赵家已经有了两个嫡子,而且她那肚子里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有什么好恭喜她的;就算生了儿子,也是我儿子奴才罢了!” 魏太姨娘低着头,言梅看不到她的神色,可是却看到她身子明显僵了一僵;老太太这话可是一竿子打倒了一船的人。 并且老太太这话儿极为不对:不管是哪个妾室的孩子,那也是她名下的孩子,同妾室也是没有相干的。 魏太姨娘轻声道:“老太太,事儿是这样一个事儿,您的话也极为有道理;可是,您又何必同那两个女人一般见识,惹得老太爷生您的气而远了您呢。” 老太太听到“远了您”心下更是生气:远了我?我就算是什么也不做,老太爷这些日子也不曾亲近自己啊;老太爷现在眼中除了那两个狐媚子哪里还有他人。 老太太冷冷的一哼:“你不用担心,一切我自有计较。”她是打定主意要大闹了。原本老太太气儿还不是十分的足,可是现在却是足足有十二分了。 魏太姨妨同老太太正说着话儿,外面有小丫头来报:“老太爷使了人来,说是大夫给新太姨娘请过了脉,新太姨娘、新太姨娘有喜了。”后面几个字说得极轻。 老太太腾一下子站了起来:“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为赵家立了功的女人!”说完扶着魏太姨娘的手,两个人急急的奔了出去。 老太太急着要发作:不然她自己快要被自己憋死了。 言梅正取了药回来,想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魏太姨娘扶着老太太走得飞快;她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言梅出门时,很快的吩咐一个小丫头去给老爷和太太报个信儿,让他们速速去莲姨娘的院子——万一老太太真得发作大了,老太爷恼了后要有人去救老太太才成啊。 老太爷听完大夫的话后,那真是高兴坏了,只打赏大夫便一下子给了十两银子!听得赵安娘子的脸都抽了一抽。 莲姨娘现在正坐在大大的圈椅里,圈椅上铺着厚厚的毛皮褥子;身旁放着一碗大厨房里刚刚送上来的燕窝。 可是莲姨娘坐在椅子上明显的不安、非常的不安。她宁可老太爷只是偷偷的高兴,悄悄的给她几个贴身使唤的人,在院子里给她安个小厨房——这些足够了。 老太爷现如今做得一切会让老太太怎么想?莲姨娘看向了琴姨娘,琴姨娘眼中也有着相同的担忧。 老太爷却已经吩咐人摆饭了,让小丫头们扶起莲姨娘一起过去用饭:妾室哪里能与老爷同桌共食? 莲姨娘立时推脱,老太爷说完后也想起了规矩有些后悔,听到莲姨娘的话后脸上一惭:自己真是高兴的有些太过了。 老太爷便让人把自己饭菜中几个莲姨娘喜欢的菜式摆到了小几上,然后又命琴姨娘陪莲姨娘用饭,不必去服侍他了。 这一次老太爷没有再听姨娘们的话,只管一个人去偏厅上用饭了。 莲姨娘和琴姨娘坐在小几前,却都没胃口;她们的脸色都有些发白——自己院子里都是老太太的人,现如今老太太应该正在来自己院子的路上了吧?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老太太来,琴姨娘勉强一笑:“不要再坐着了,用饭吧,再不用一会儿就凉了;你现在有喜也不可以不用饭的,不论如何多少用些。” 莲姨娘刚刚举起了筷子,就听外面的丫头婆子们一声接一声儿的请安声儿:“老太太。” 莲、琴两位一下子吓得失了颜色,莲姨娘手中的筷子都自手中掉到了小几上。 请安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门外。 莲、琴两位姨娘反应过来急忙起身想迎出去时,老太太和魏太姨娘已经进了屋子。莲、琴两位急忙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却看也没有看莲、琴两位,也没有理会她们径直向屋里走去;走到小几旁时扫了一眼上面的菜色,走过大圈椅时,又扫了一眼上面的毛皮褥子——她是越看心中越恼!就是当初她还了一鸣或是一飞的时候,老太爷也没有如此细心过;虽然那个时候,老太爷是极忙的。 老太太没有坐下,直接去了偏厅找老太爷。 老太太看到莲姨娘时,就想一巴掌打到她脸上,再一脚踢到她肚子上:不过她知道如此做后,她就失了道理,所以才生生的忍住了。 老太爷也听到了外面的请安声音,不过他没有动,知道老太太会来找他。 老太太进了屋子,看到老太爷自己在小丫头的服侍下正在用饭;想想外面小几两边设的座位,她心下更是恼怒。 老太爷转头看向老太太,无视她一脸的怒火:“你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到上房去寻你议事儿呢。” 老太太走到了老太爷跟前,也不答话,伸手抄起一盘菜就向一桌子的菜砸了过去;砸完后,老太太伸手想抬起桌子推倒,不过桌子太沉她使了使力没有推倒便喝道:“魏姨娘,言梅,你们给我把桌子掀了!” **** 对不起,亲们,更得太晚了!对不起。(,) 第四十二章扑不灭的怒火 魏太姨娘和言梅听了以后看了一眼老太爷,再看看老太太,不知道是听老太太的好呢,还是不听老太太的好。 老太爷看到老太太撒泼,他一下子脸色就变了,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拿眼狠狠盯了过去。老太太不甘示弱弱的瞪了回去,口里还喝道:“给我掀了它,你们是死人不是!”一面说着,老太太一面又抄起盘子砸过去。 老太爷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一用力便把桌子掀翻在地上,一声巨响把跟在后面进来的莲、琴两位吓得一哆嗦——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动了真气,最后受苦的人怕就只有自己两个人了吧。 老太太被老太爷的举止也吓了一跳,她受惊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后才止住了身形;定了定神,老太爷扫过莲姨娘后心中怒气又生,胆气也就回来了。 老太爷掀完桌子看向老太太:“你还要砸什么?一并说出来,不用你呼这个喝哪个的,我来帮你砸!”老太爷也没有怒喝,虽然冷冷的说出来,却让老太太一窒。 老太太随后怒气更大——老太爷居然如此回护那两个贱丫头!她冷冷的回道:“我砸什么?我哪里敢砸什么,怕是日后我在赵府连个容身之处也没有了,哪里还有胆子砸什么?我这里正想着,是不是带两个儿子回南边儿投奔他们舅舅去呢;这里没有了我们娘仨立足的地方。不过总有地方能容得下我们娘仨儿就是了。” 老太爷闻言气得全身发抖,先瞪了一眼屋里的丫头姨娘们:“还不滚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门口的小丫头们闻言很快都溜了出去。 随在姨娘们身旁的大丫头们,也各自扶了主子们向厅外走去。 魏太姨娘听到老太爷的一个“滚”字,走时不自禁抬头多看了一眼老太爷:多日不见老太爷了吧?见到后老太爷就赏了自己一个滚字。 老太爷又指着老太太道:“你在闹什么,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嘛?一个有朝廷封诰的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识大体。” 老太太今儿所为还真得失了应有的分寸,看得言梅小脸发白,眉头紧锁;言梅不自禁看向了魏太姨娘的背影儿:不是魏姨奶奶的几句话,老太太哪里会同老太爷发作的如此大? 言梅踌躇了一下,看了看老太爷的神色,也只能向外行去。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看着莲、琴二位姨娘的背影儿冷冷一笑。唤住了她们:“莲姨娘、琴姨娘。你们就打算这样走出去?我的话你们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老爷的话你们总要听的以?还不给我‘滚’着出去!”一个滚字被老太太咬得重重的。 莲姨娘听到老太太的话,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她却不敢看向老太爷——只要她向老太爷求救,老太太只会更恨她,今儿更不会放过她。 琴姨娘也低下了头,可是却也白着一张小脸:自己滚出去便滚出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天天能有吃有穿,而且还不用天天被人打骂,偶尔老太太的刁难她还是能够接受的,这样的生活,对于莲、琴两位来说已经很好了。 琴姨娘担心的是莲姨娘,她却是不能滚的啊,她腹中的胎儿有个万一,她们姐妹年老之后指望哪个?老太爷现在能让她们姐妹衣食无忧,可是老太爷已经有了年纪,他还能护自己姐妹多久? 琴姨娘知道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硬起头皮、乍着胆子想向老太太求情时,老太爷冷冷的道:“琴儿,你扶莲儿出去吧。”然后他瞪向老太太:“你这一世的体面不要了是不是?” 老太爷真动了火:赵家子嗣一直很艰难,现在莲姨娘能有喜是天大的喜事儿啊!可是老妻却只顾着自己的私心,根本没有想过赵家,也没有代他想过——这还是他原来那个老妻嘛? 莲姨娘和琴姨娘却都犯了难:听老太爷的话就这么出去吧,一定会让老太太更恼火她们。就算是今日老太太拿她们没有办法,他日也不会放过她们;不出去,可是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就这样立在这里听老太爷和老太太吵嘴似乎更加不合适。 想来想去,莲姨娘和琴姨娘对视了一眼,感觉留下来被迁怒的可能性太高,便决定悄悄溜出去。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只有更恼:“体面?我现在还能指望着自己有体面嘛?老太爷,您何时曾给我留过体面?!”说到这里,她看向移动了身形的莲、琴两位姨娘:“你们给我站住!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嘛,出去就要给我‘滚’出去。” 莲、琴两位姨娘闻言脸色大变,对视一眼两个人腿一软只得跪了下去,不敢再多动一下,免得惹得老太太更恼怒,当场发作了她们。 老太太没有再会莲、琴两位姨娘,她对着老太爷就说起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老太爷已经多久没有同她用过晚饭了,要隔多久才到她的房里宿一个晚上……;老太太越说越怒,越想越悲伤,又开始自她嫁进赵府的时候说了起来:那个时候老太爷有多艰难,她又是如何同老太爷一起应对、一起受苦的。 老太爷听着听着,心中升起了愧疚;怎么说,他这些日子也是真得太过忽略老太太了,他在两位新太姨娘的房里歇下的时候的确是太多了些。 老太太说着说着,泪眼狠狠瞪了过去:“你自己说,你的两位新姨娘进了门后,她们可曾守过一天的规矩?!” 老太爷眉头微皱:“她们一直在书房伺候着。”这个事情他很早以前同老太太说过。老太太也是同意了的。 老太太冷冷一笑:“书房里没有丫头?她们可是我们赵家的姨娘,不是丫头!可是自她们进门到现在,她们可曾到我房里立过一天的规矩?就是老太爷您一句话——让她们到书房里伺候,她们便没有到我房里去过,我在她们面前何曾是过主母!” 老太爷一时语塞。这事儿还真就是他理亏;但是眼下莲姨娘的情形,让她到老太太的房里去立规矩?怎么能行呢。 老太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莲姨娘,他怕跪得久了对腹中的孩子不好,便对老太太道:“不管如何,现如今莲儿有喜了,立规矩的事儿等她出了月子再说可好?至于琴儿,明日就让她到让房里去好不好?” 老太爷的怒火小了不少:毕竟是他理亏在先的。 老太太却得理不饶人。硬是不管不顾的闹将开来。又摔又打又哭又骂个没完没了;老太爷的脸慢慢黑了起来:如果屋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老太太如此也就罢了——反正老太太得了理的时候,往往都是这个样子,老太爷看在老妻当年不容易的份儿,也不会同老妻认真计较;但是当着两个姨娘的面儿,老太爷感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可是一家之主啊。 老太爷最终忍无可忍又一次喝了老太太:“好了!你闹够没有。不说儿子多大了。我们孙女都多大了,你在这里如此闹,不怕被人笑嘛!” 老太太一向不怎么怕老太爷的,更何况她今日是安心要给莲姨娘一点颜色看看,老太爷如果不能收得他心服口服,莲姨娘她是不用想动分毫的:“我早已经被人笑了,就在你一下子纳了两个丫头做姨娘时,我就被人笑了!现在我还怕人家笑我什么?还有什么能让人家笑的?你的脸皮都不要了,我还要在乎自己的脸皮做什么。” 老太爷一拍桌子:“你现在就给我回房!不然,我立即送你去佛堂静养!”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话。真是气得头脑发晕,有些气喘了起来。 老太太还真被吓了一跳,她看老太爷真怒了,一愣后便坐倒在椅子上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诉说着老太爷的没有良心。 听任老太太闹了这么久,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闹越不成样子。老太爷终于爆发了;他取了茶盏来就把它掼到了地上,然后指着老太太正想开口时,赵一鸣已经抢了进来:“父亲!” 赵一鸣和红裳终于赶到了。只是他刚刚在偏厅外面一直没有敢进来:父母争吵,他进来要能说哪个?直到听到茶盏碎掉的声音,他心下一惊才奔进偏厅。 老太爷长长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儿子,看到儿子一脸的焦急与担心;,又看了看地上的两个小妾,两张小脸白得哪里还有一丝血色,而且不知是冷是怕全身都在抖个不停;再看看椅子上哭得不成样子的发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已经凌乱了,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不少的白发;他忽然间就没有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跌坐在椅子:这一切却是为何?好好的一个家,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老妻虽然一直有些刁蛮任性,可是本性良善,怎么现如今却变得如此不堪?老太爷如何也想不明白。 赵一鸣先给老太爷匆匆见了一礼,然后过去扶老太太:“母亲,您先息声儿;您有什么事儿同父亲好好说,一家人有什么事儿是解不开的呢。” 老太太一把抓住了赵一鸣,不但没有收声儿,反而把头放到了儿子怀里便放声大哭起来。 红裳在偏厅门外有些许的尴尬:她是进还是不进呢?红裳正想着的时候,却看到绿蕉急急奔了进来——偏厅这面儿是花厅,却分明暗两处,暗间自然就是通往偏厅的门所在;所以绿蕉并没有看到红裳,她进了花厅扫了眼便去寻言梅耳语起来。 红裳微一皱眉:绿蕉不是称病一直呆在房里没有出来的嘛,她寻言梅要做什么? 门那边儿老太太一声高过一声儿,红裳来不及再细想绿蕉的事情,只得向侍书四个人打了一个眼色,让她们留在外面,她挑帘自己进去了。 老太爷看到红裳后,神色更是黯淡:自己一辈子的英名今儿全毁了,一丁点儿的小事儿却闹得儿子媳妇都来劝解他和老太太——不过是妾室有喜罢了,至于惊动了全府上下的人嘛。 现在老太爷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狂喜,只是扫过莲姨娘时目光中还带着三分怜惜。 红裳走过莲、琴两位姨娘时,她们都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红裳,以目光恳求红裳救她们一救。 红裳看是看到了,可是眼下她不方便有什么表示,只能如同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走了过去。红裳先给老太爷请了安,然后便过去示意赵一鸣去看看老太爷,她轻声细语的劝开了老太太。 红裳没有多说什么,只两句话便点醒了老太太:“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不管她生男生女,那还不是您的孩子?您想怎么养就怎么养,您养大的孩子,只可能一心一意待您啊,她到时为了孩子,也不敢同老太太您耍什么心机啊;老太太现下同老太爷闹得生分,他日老太爷也许不会放心把孩子交到你的手上呢。” 老太太虽然不甘心,可是想想红裳所言是个好法子,便慢慢止了哭声儿。 如果不是魏太姨娘的那几句话儿,老太太也不会在莲姨娘这里发作出来:她这些年来同老太爷有争执,都是在她房里。 劝住了老太太后,红裳看了一眼两位新姨娘:“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事儿要议,麻烦两位太姨娘出去稍候可好?” 莲姨娘悄悄扫了一眼老太太,看老太太没有理会她这才拉了琴姨娘,两个人飞快的退了出去。 赵一鸣便劝开了父母,说了半天后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脸色都好转了不少。赵一鸣和红裳的心都落回了肚里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在儿子媳妇的劝解下十分的明理,便把明天的事情向她说了——这对老太太也是一种尊重:“我让人明儿唤人牙子来,想让莲儿和琴儿两人自己挑些婢仆。”这事儿是瞒不住的。 老太太一听,熄灭了的怒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姨娘选丫头婆子,哪里有这样的规矩! **** 更新的晚了,亲们见谅!晚安,明天见!(,) 第四十三章又是旺子 赵一鸣看母亲的样子,知道她就要发怒了,急急抢在老太太开口前道:“不过几个丫头婆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明儿再议不迟;时辰已经不早了,老太太也累了吧?儿子服侍您回去可好?”赵一鸣故意把事情说得极轻巧,希望老太太可以听劝,不要再闹下去了。 嘴里问着话,赵一鸣已经起身想扶起老太太;赵一鸣心道:回去吧,老太太回到房里要如何骂,也只是自己的耳朵受罪,自己多替父亲陪几个不是也就行了;如果还在这院子里不走,老太太真再恼的闹大发了,老太爷的脸面一定挂不住,真说不定就把老太太送了佛堂——老太太再有不是,也是自己的母亲啊。 老太太听儿子的话,当然明白儿子的用心;她只是拿眼瞟了一下大儿子:还是一飞好啊,和自己贴心;如果是一飞在这里,就不会只是劝自己回去,怎么也会替自己说几句话的。 老太太道:“你们老太爷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你们做晚辈儿的偏要明儿再议,这不是对老太爷的不敬嘛?我们府里是最重规矩的,我哪里能让你们行如此不孝之举。”规矩二字老太太故意咬得极重:老太爷这一辈子可是常常把规矩挂在嘴边儿上的,现如今行事却根本不合礼法规矩,老太太当然要讥讽他两句。 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赵一鸣摸摸鼻子只能坐了回去;老太太的话也是有几分的道理的。老太爷说得话儿,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只有听着的份儿,哪里能代老太爷做决定? 父母斗气,做儿子的真是两面为难:一个是父,一个母。他是不能说任何人有不是。 红裳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爷今天的事情做得可不漂亮。新姨娘有喜后,应该低调再低调才妥当,也可以让老太太心里的那根刺儿,不会如此尖利;他要疼爱新姨娘可以疼在心里、疼在细处就可以了,实在是不应该这样大张旗鼓的为新姨娘安排这个,安排那个。 而且红裳看到老太爷每每望向莲太姨娘时,目光中多有怜惜之色。心下更是对老太太生出了同情之心:几十年的患难夫妻啊。临到老来抵不过一个年青丫头的有孕!老太太真是可怜。 想着,红裳瞟了一眼赵一鸣: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自己孩子父亲日后不会如此待自己和孩子吧?就是他想这样做,自己也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不是其他,只为了孩子,也必须如此。红裳打定了主意,心也就安稳了下来。 红裳对老太爷。在心中不似往日那般敬重了:老太爷再怎么样,也不该如此扫了老太太的体面;老太太的不是,抵不上她这些年和老太爷的同甘共苦吗? 原本红裳虽然知道老太太会闹,但是却并没有当成很大的事情:有老太爷呢,事情应该不会闹得太大;她猜想着老太爷会带了莲、琴二位到上房,给老太太先说了,然后再命人请大夫;就算是莲姨娘养胎的事情,表面上老太爷也会都交给老太太去打理:就算老太太知道了后有千万个不顺心、不高兴,老太太也不会像现如今这样闹将起来吧? 这事儿,依红裳来看。却是老太爷错得多些。 老太爷一听老太太的语气便眉头皱了皱:老太太又要闹不成?左不过是几个丫头,莲儿有了身孕,当然要有几个得力的人在身边伺候着才成了——老太太刁难莲儿、琴儿这么久,自己不曾说过她半句;现如今自己没有说什么,她倒要恼上了!老太太哪里有半分主母妻房的贤良样子? 老太爷想着扫了一眼红裳:老太太当着媳妇的面儿还能不管不顾的闹将起来?那可真是给儿媳妇做了一个好样子!以后赵家的男人,有了老太太的例子在前面,哪个还敢纳妾?哪个妾室还敢给赵家开枝散叶? 老太太已经看了过来:“夫君。虽然买几个丫头婆子花不了几个钱,可是一个丫头一年的嚼用,算算还真就是不少;我们府可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而且日后还有许多的事情呢——几个孙女儿不得准备妆奁?哪里有这许多的银两卖什么丫头婆子。再者说了,两位姨娘现在没有人服侍嘛?我看这一院子的人不少了吧?我可没有亏待过你的两位新姨娘,她们跟前服侍的人已经不少了——和魏姨娘身边的人数是相同的;认真说起了,老太爷要给新姨娘们添人,魏姨娘那里又要如何呢,岂能厚此薄彼?但是三位姨娘都添了人,我们这些妻房的人不是一样要添上些?这样一来,需要买多少人啊。依我看,此事还是做罢的好。” 老太太也因为红裳,所以没有再同老太爷撒泼:不然红裳区区两句话,就能劝得住老太太?老太太只是不想在媳妇面前失了体面,所以她是费尽了心思才想出了这么一番话。 老太爷冷冷的哼了一声儿:“有人服侍?倒也真是一院子的人,只是听使唤的却没有几个人吧?我不说,夫人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就算我们府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几个丫头婆子还是买得起、用得起的;至于说到添人,我哪里说有给莲、琴二人添人的话?买了新的,自然要把原来的这些人卖掉,那嚼用也就不会增加多少了——这些银子,我们府里还是有的吧?”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明明白白说出了要换丫头婆子的话,还指责她让人不好好伺候新姨娘,她的一张脸气得铁青:“左不过一个姨娘有喜了,什么天大的事儿嘛!老太爷您也不想想你行的事合不合规矩,居然还有脸当着儿子、媳妇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说我怀了一鸣、一飞的时候。就说我们眼下赵府堂堂正正的长媳有了喜,也不曾如此兴师动众过!你如此行事不怕人笑,我还怕人笑我们赵府不懂规矩,把一个姨娘当菩萨一样供了起来!这个事儿,我绝不允。” 红裳听到老太太扯着自己。暗暗一叹:自己招谁惹谁了,您老太太想吵架尽可以吵个痛快,整个赵府也没有人敢拦着您,可是您拉上我做什么呢? 红裳一面暗叹一面扫了一眼老太爷,希望他不会迁怒自己:这个时候,怕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几分理智了。还好,老太爷看上去似乎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意见。红裳悄悄的吐了一口气儿。 老太爷闻言看了一眼红裳:此事怎么可相提并论!媳妇身边的人都是她得力能用的。可是莲儿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人,自己哪里劳师动众了?老太太这话说得真是轻巧至极又堂而皇之,可是用心也不过是她那一点儿私意罢了。 老太爷越想越恼,喝道:“兴师动众?买几个丫头婆子也能叫兴师动众?你倒是给我网罗的好名声儿!你不允,可以;不过这事儿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我现在还是一家之主,不要说此事,就是其他的事情。我说了就可以做数的。” 老太太气得脸色煞白,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她一拍桌子正想开口时,红裳却站了起来。 红裳低垂着眼睛抢在了老太太之前道:“媳妇正有事儿要回老太爷和老太太,媳妇虽然有了身子时间还不算久,不过奶娘倒是可以寻了;依媳妇看,明儿不如叫人牙子带奶娘们过来看看,正好可以好好选一选。” 任老太爷和老太太吵下去,最终老夫妻二人定会翻脸,日后在赵府里做人岂不是更难?一面是公公。一面是婆婆,她是听谁的好呢?所以,在两个人没有闹翻之前,红裳给他们都找了一个台阶下。 老太爷是不是会利用寻奶娘的机会买丫头婆子,那是老太爷的事情;但是他只要说寻奶娘,老太太的火气也就不会这样大了——酸味儿当然还有,但找奶娘一事老太太却是拦不得。 老太太也可以借奶娘两个字下台阶。而且以后这里面如何做文章,就看她和老太爷谁的心计手段儿高了。 在红裳看来,把太姨娘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全换了,此事极为不妥当,是真得很扫老太太的体面:就好似要防着老太太的人对太姨娘腹中胎儿下手一样,府中的仆从们什么心思没有?有个一句半句的风声儿传了出去,赵家的体面还真就是扫地了。 老太太一腔的怒火本就要发作出来,被红裳打断后她没有想就此做罢;可是赵一鸣已经握住了老太太手,对着老太太轻轻摇头,示意老太太不要同老太爷硬碰硬,不然吃亏的人一定是她。 老太太才没有再开口,听完红裳的话后,老太太有些愣神:媳妇这是向着老太爷和那个狐媚子呢,还是向着自己说话呢? 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伸手取茶盏吃了一口茶,虽然没有答应,可是却也没有反对:奶娘,的确是要寻的;只是现在寻,不要说莲姨娘,就是红裳也太早了些。所以,老太爷明白媳妇的用意,他也就借了这个台阶,不想再同老太太口角了——当着儿子媳妇,怎么着脸面上也不好看。 老太太带着疑问看了一眼红裳,红裳对她眨眨了眼睛,示意她不要再闹将下去了。老太太现在深信红裳,而且整个赵府里,现如今能入得了老太太的眼的女人,也只有一个红裳了。所以,老太太虽然不明白红裳的意思,却也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要论头脑还是媳妇聪明些。 于是买丫头婆子的事情改成了找奶娘,而且没有人反对,就这样定了下来。 赵一鸣几乎想深深的吐口气:如果不是在父母面前,他就这样做了;总算把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安抚下了。 红裳悄悄递了一个眼色给赵一鸣:现在还不送老太太回去,还等什么?再等,一会儿老太太一准儿和老太爷又会起纷争的。 赵一鸣这里起身,正要和红裳劝老太太回房时,门口的帘子挑开:赵一飞和金氏进来了;他们夫妇一来,赵一鸣和红裳只得又坐稳了——送老太太回房,看来是要再等一等了。 赵一飞和金氏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他们在外面听言梅还有莲、琴二位太姨娘、魏太姨娘说了说事情,听厅里好像没有什么却静了,才挑帘进来的。 魏太姨娘在金氏进来前,悄悄对金氏笑道:“二夫人,依我看我们府中有喜的人,下一个就会出在你们二房了,先恭喜你一下。” 金氏听魏太姨娘说得如此笃定,不觉疑惑起来:这事儿哪里说得准?魏太姨娘为什么如此肯定呢?不过自己真能有孕那就太好了,便悄声问了回去:“太姨娘怎么如此说?” 魏太姨娘一样的悄声细语:“旺子啊,你没有听说过嘛,你们二房的那薛姨娘的八字旺子呢;你看,先旺了大房,现在旺了老太爷,下一次不就旺到了你们自己院子里;旺子的人就在你们院子里,没有道理旺了她人不旺你们自己的,就是轮也应该轮到你们院子了。” 金氏微微一笑:“承太姨娘吉言了。”她心下却已经有些恼了。原来旺子的说法还真有人相信呢,就算薛氏旺子是真的,就算她会旺二房,也不会旺到自己肚子里,还不是旺到她自己肚子里去嘛。 而且,让金氏不高兴的不只是薛氏会有身孕一事儿,她就在几个转念间还想到了一件事儿:如果旺子的事情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确定了,薛氏就是有千般不是、万般错处,她也会得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这却是金氏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金氏挑帘进来的时候,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 3953个字,求推荐票、粉红票!拜托亲们了。(,) 第四十四章生变 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眼圈就是一红,心中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赵一飞向父亲请完安后,便过去坐到了老太太身边儿,轻声和老太太说起了体己话:他一向是最知道老太太心思的人;老太太在他的话声中虽然掉了眼泪,却没有再发作的迹像。 老太爷虽然一向看不上小儿子,不过他也知道只有小儿子才能哄得住老太太,所以也不理会赵一飞同老太太,由着小儿子和老太太在一旁悄声说话。 红裳和赵一鸣都急着要送老太太回房,可是赵一飞却同老太太说个不停——他们夫妻不好上前打断了他们母子说话,不然老太太更会认定赵一鸣不贴心、不知道心疼她了;只能在一旁心急却无法。 红裳看金氏不时看向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金氏似乎是有什么打算一样;可是红裳不能堵了人家金氏的嘴巴,而且一时半儿也不能催老太太起身走人。最终,红裳只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是躲也躲不掉的。 金氏在一旁坐着一开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陪着赵一鸣、红裳,还有老太爷有一句无一句闲话儿;随后在老太爷提到莲姨娘有喜的话时,她看了一眼红裳,借着老太爷的话,如同顺口说出来的一般道:“老太爷,说起来,我们府里自薛氏进门后,可是接二连三的有人有喜;看起来。这旺子的八字之说还真是真的;瞧瞧,薛氏前脚进我们家门,后脚儿大嫂就被诊出了有喜,现在就连太姨娘都有了,旺子之说都由不得你不信;薛氏虽然有些过错。我看倒要好好待她,也能让她好好旺旺我们赵家的子嗣。” 金氏提到太姨娘有喜一副欢喜的样子,她不怕老太太会恼她:老太太已经对她很不好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真是说者也有心,那听者更有意了;金氏一番话说完,屋子里的人是神色各异,却没有人立时接口。金氏倒也不觉得尴尬。自己笑了笑取茶吃起来。 老太太听到金氏的话转过头看了一眼金氏。想起了薛氏旺子的那八字贴:旺子倒真是旺子,只是万万让人想不到,她旺得不是自己儿子的子孙,居然连自己的夫君都旺了!老太太想想莲太姨娘的身孕,再想想倩芊的旺子之说,她心里是要多堵有多堵了:她几乎已经认定了,莲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男孩儿——旺子嘛。就是儿子多啊!这是最让老太太受不了的。 老太太扫了一眼自己的夫君:老太爷一把年纪得子,一定会宝贝异常,就算自己的儿子已经成年,可是老太爷的心一旦偏了,赵府的家业虽然是一鸣的,谁也动不了;可是那银钱,老太爷会给那庶子多少就真不说定了。 老太太越想越心烦,这几日她原本就看薛氏不顺眼,现如今薛氏居然又旺了自己姨娘的肚子,她当然更对薛氏起了嫌恶之心;并且老太太还担起了心来:旺子啊。旺得莲太姨娘有了身孕,说不定不只是她一个人会有喜呢,日后的事情哪个说得准?再过些日子,让薛氏旺得另外一个姨娘有了喜……;老太太想到此处,她的心便如猫挠了一般的难受,她是后悔万分啊:自己当初万万不该让她进门的。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老太太在心底叹气:现在想把薛氏弄出府去,却不是容易的事情。 老太爷听到金氏的话只是一哂:他可是知道那八字旺子是怎么来的。所以这事儿他根本不信,不过眼下他没有心思说破此事儿罢了。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金氏这话说得太是时候了吧?老太太现在一肚子的火气发作不出来呢,这一招移祸可真要把薛氏害苦了。不过,同他们夫妻无关,所以两个人都默默的取了茶盏吃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赵一飞却嘟囔了一句:“旺子?什么无稽之谈。她真有本事儿旺子,早应该旺她自己了,旺什么其他人;要我说,是老太太和老太爷福气大,所以大嫂才会有喜的。”莲太姨娘有喜的事儿,赵一飞是一个字没有提,他才不会惹老太太不高兴呢。 老太爷闻言却多看了一眼小儿子:没有想到他也有明白事理的时候;因此老太爷没有因赵一飞的小心思而着恼——他一向同老太太亲近,也怪不得他。 老太太却轻轻拍了一下赵一飞,嗔了他一眼:“你小孩儿家懂什么?仙家的事情也是能乱说的,不懂不要乱说话。” 赵一飞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能自禁足的书房中出来,就得益于父母口角,而到现在都没有被父亲发觉而被骂,已经很知足了;所以也不敢为了薛氏多说话。 老太爷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赵一飞禁足的事情,而老太太更是压根儿就忘了这事儿。 赵一鸣不欲大家再说薛氏旺子的事情,他正想把话题带开,趁机把老太太哄回上房时,就听外面丫头们一阵惊呼,然后就忙乱成了一片;一个小丫头脸上带着几分惊惶挑帘进来,看了看老太太向老太爷道:“琴姨娘、琴姨娘刚刚晕过去了。” 老太爷虽然有些担心,不过听到是琴姨娘晕了,他还坐得住:“这算什么大事儿?外面叫成一团成什么体统?你们好生伺候着姨娘,再快快去请大夫来看看就是了。” 小丫头看看老太爷有些艰难的道:“琴姨娘晕过去后,莲姨娘吓了一跳,也、也、也晕过去了。” 老太爷这次坐不住了,他“噌”一下站了起来就向花厅而去:莲儿肚子里的孩子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小丫头看了看老太太,也随老太爷出去了。 老太太听到后脸色也是一变:如果莲姨娘这个时候动了胎气什么的,那老太爷一准儿会把一切算到自己头上;不过,她想了一想冷冷一哼:自己还怕了不成?原就不是自己错的,他要怪就由得他来怪好了——大不了自己就是去佛堂呗,能得份清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立起身来;金氏看到急急过来扶住了红裳:“嫂嫂,听着外面就闹得不可开交,那么乱你有身子人还是不要过去的好,万一被人不小心撞到了,岂不是大事儿?” 赵一鸣对红裳点点头:“弟妹说得有道理,裳儿你还是在屋里的好。”说完来不及等红裳答话,就和赵一飞匆匆奔了出去:他们父亲都出去了,他们做儿子当然随侍在一旁了。 老太太也道:“媳妇你有身子了,跑来跑去做什么,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就是了。”顿了一顿老太太又道:“二媳妇,你也留下来陪我好了;不过是两个姨娘晕了而已,已经过去了爷仨儿,你们不必去凑热闹了。” 老太太难得一次会留金氏相陪自己:她只是不想金氏出去帮忙罢了。 金氏和红裳对视一眼答应着坐了回去:老太爷已经不在屋里了,她们现在不听老太太的话,更是扫了她的脸,老太太要是不生气才怪呢。 而且太姨娘们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不如在屋里坐着好——免得有什么事儿被老太爷迁怒。 虽然这个时候,她们两个做媳妇的是应该去外面的:他们夫君不去可以,她们不去却有些说不过去。 老太太也不是不关心外面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好端端的两个狐媚子怎么就晕了过去呢?装的?应该不会——大夫来了一请脉就露了馅;那么,会是什么事儿呢? 老太太心不在焉的和红裳、金氏说着话儿,眼神不时的向花厅方向瞟过去:那边儿已经听不到什么响动了。 老太太感觉等了很久,其实才不过一小会儿。门帘挑开,言梅、侍书四个丫头,还有菊意几个丫头都进来了,她们来伺候各自的主子。 红裳看了一眼:绿蕉没有在其中;虽然心下有疑惑,但是她没有问一句。 老太太已经迫不及待的问言梅道:“外面闹什么呢?” 言梅迟疑了一下,她看向了侍书几个人,然后轻轻的道:“琴、莲两位姨娘出去后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的琴姨娘就晕了过去;而莲姨娘被琴姨娘吓得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婢子也不清楚,反正她也晕了过去。外面乱成了一团是因为……;”言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道:“小丫头们被吓了一跳,所以才叫了起来;后来是我们几个喝住了她们,没有惊到老太太、太太和二夫人吧?” 红裳和金氏都微笑着摇头,并道了声多谢。 其实,言梅有话没有说出来:是魏太姨娘最先惊叫起来,才把小丫头们吓到了,一下子不少人都惊叫了起来;这些话,她要回房才能老太太说。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又问了言梅几句话;红裳和金氏便自言梅嘴中知道了老太爷出去后的情形。 **** 继续求推荐票、粉红票。亲们手中如果有票票,就请多多支持红裳,谢谢大家了。(,) 第四十五章谋算 第四十五章 言梅说话一向是平平稳稳,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不过听到人的耳中却很有可信度。 琴姨娘和莲姨娘先后晕倒后,魏太姨娘做为唯一的一个主子,不但没有吩咐丫头们做什么,反而惊叫起来,一副受惊慌乱失措的样子。 小丫头们被两位姨娘倒底晕地就吓了一跳,不过却没有哪个人失声惊叫,甚至有人想过去扶起两位姨娘来;可是魏太姨娘的尖叫却让小丫头再次受惊,不少人认为两位新姨娘可能是死掉了,所以一个接一个尖叫起来。 而莲、琴两位太姨娘就这样躺在冷冰冰的石板地上,一时间无人去理会。 言梅和侍书几个丫头看到魏太姨娘的失态都愣了一愣,只得出面喝止小丫头们,让她们不要乱叫;然后又吩咐小丫头们过来一起帮忙,抬起了琴姨娘和莲姨娘,想把她们弄到卧房的床上去。 鱼儿看姨娘这边儿有人料理了,便出去吩咐婆子去请大夫来,叮嘱一定要快。 言梅她们吩咐小丫头抬人的时候,魏太姨娘才好像镇定了下来,她一手抚胸一手扶着椅子,:“吓死我了,老天保佑,两位姨奶奶千万不要有一点儿不好啊;”然后又对一旁还呆立着的小丫头喝道:“还不快点儿,你们还愣着,把姨奶奶们快快的抬到床上去;仔细着,千万不要碰伤了姨奶奶们。” 小丫头刚抬起了琴姨娘两人。老太爷便到了。 他过到近前看了一眼莲姨娘,然后就急着吩咐丫头们把人送到床上去,一面又急急吩咐人去请大夫等等;老太爷能不急嘛,看莲姨娘一张小脸白得吓人,他真担心莲姨娘的胎儿出了事情。 赵一鸣和赵一飞出来时。两位姨娘已经被抬进了卧房的门儿,所以他们只能到卧房外间坐下等着:老太爷自然是进去了。 言梅她们过来时,姨娘们安顿好了,大夫还没有到——不过应该也快了。 老太太听完还是不知道两位姨娘们为什么晕倒了,她有些不耐起来:这两个狐媚子怎么就如此能给人找麻烦呢。 红裳看了一眼同言梅说话的老太太,借口坐得累了要走动一下——有喜的人走动走动也是必须,老太太当然不会不允;红裳便起身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了几下:好似她在看大夫来了没有的样子。 红裳又扫了一眼金氏。看她正同自己的丫头说话。便悄悄的问侍书:“两位太姨娘出去后一直立着嘛?外面没有主子,只有她们三个姨娘最大了,她们为什么要立着不坐下?” 红裳感觉如果两位新太姨娘能坐下,也许不会晕倒了:连惊带吓,再加上劳累,有喜的人晕倒很更常——只是琴姨娘是怎么回事儿呢。 侍书也悄声回答:“魏太姨娘自己在外面的时候本来是坐着的,可是两位太姨娘出去后。她便迎了上去说话,三位姨娘后来不说话了,也一直都立着没有坐下。而且,琴姨娘她们晕倒后,最先惊叫的人就是魏太姨娘,那些小丫头才跟着尖叫起来的。” 红裳听得一愣:魏太姨娘?她那么一个老实的人,这样做应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可是——话又说回来,一个老实人,看到老太太发作后,还有胆子敢同新太姨娘们亲近? 一时间红裳心中升起了无数的疑问。总感觉魏太姨娘今日的举止同她原来给自己的印像有所不同。 侍书看了看红裳,悄声道:“婢子们感觉,今日的魏太姨娘有些陌生。” 红裳看了侍书一眼,没有说话:魏太姨娘?红裳有些不想往下想——赵府难道就不能多几个好人嘛?可是她却不能不往下想,她不能置自己的孩子于险地啊。 老太太和金氏却没有容红裳再想下去,她们都唤红裳回去坐下,让她走动一下就可以了。不要太过劳累了;金氏甚至起身走了过来,红裳不得不回去应酬金氏和老太太。 红裳坐下不久,大夫就到了。 老太太没有再说话,她的心思都转到了偏厅外。老太太不说话了,红裳和金氏当然也就闭上了嘴巴。 老太太当然什么也听不到,她便抬头看了一眼言梅;言梅福了一福转身出去了。老太太并没有等太久,言梅就回来了,只是她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红裳看言梅的神色,知道不是好消息:难道莲、琴两位有什么性命之忧?那老太爷还真不会放过老太太了。 言梅对着老太太福了一福,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太太哪里有耐心等言梅:“怎么回事儿,快说啊,你等什么呢。” 言梅小心的看了看老太太:“大夫说,大夫说琴姨娘也有了身孕!” 老太太听到后,脸色大变,不过却没有说话。 红裳和金氏听了对视一眼,两个都没有开口: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好;不要说老太太了,就是她们两人也是意外的很,并且心情也说不上多好来。 言梅也退到了一旁伺候着,屋里的人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老太太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红裳和金氏:“你们啊,日后要好好的、多多的用心帮你们夫君才成了。”她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红裳和金氏模糊的答应了一声儿,谁也没有问老太太要帮自家夫君什么:她们自然心里是透亮的。 如果两位新太姨娘生出了儿子,那对她们的夫君来说算不得是好事儿:老太爷老来得子一定宠爱有加,这两个嫡子在老太爷的心中会向后靠上一靠了。 老太太起身扶了言梅的手:“走吧。我们一起去瞧瞧人家。” 这一次连金氏也对老太太生出了一丝同情,她看着老太太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软:“老太太,您还是不要……”金氏不想让老太太再闹下去了;那两位太姨娘已经晕了,老太太只要再发作,老太爷真会把老太太送到佛堂里去静养;她原本同老太太一直过不去。可是也许是物伤其类吧? 老太太看了一眼金氏:“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说完扶着言梅就向外面走去:“你们跟上来。” 红裳和金氏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老太爷当然是高兴的,看到老太太进来他却提起了心:不知道老太太要怎么闹呢?可是让他吃惊的是老太太居然看了看莲、琴两位姨娘后,就这么走了!老太爷看着老妻的背影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阵子的心酸:自己是不是已经伤了老妻的心? 老太爷的心情低落不少,两位新姨娘都有喜的高兴劲儿也就减了。 莲、琴两位姨娘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受惊劳累。只要静静调养两天就好了。 红裳也没有想到老太太先开头闹得那么大,最后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她和金氏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下都有些戚戚然;老太太也是正室妻房,和老太爷一辈子同甘共苦后,临到老来却要面对眼下的这些。 红裳和金氏不期然都想到:自己老了以后,会不会就是第二个老太太呢? 赵一飞和金氏送老太太回得房,他们夫妻让赵一鸣照顾好红裳。让他们也早早回去歇一歇,不要累到了大嫂。 老太太也是同样的意思,赵一鸣和红裳也就送走了老太太后,一起上车回去了。 魏太姨娘当然随老太太走了,她看上去还是那个样子;红裳怎么打量也看不出魏太姨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来。 一路上,红裳和赵一鸣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赵一鸣伸手把红裳揽到了自己怀中,就这样静静相依着回了房。 魏太姨娘回了房以后,坐下后很久很久不曾开口说话。 香草什么也不问,奉上茶来就静静的坐下不再说什么。 魏太姨娘碰也没有碰那茶,只是呆呆的坐着;烛火下她的脸也阴暗不明。只是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终于魏太姨娘说话了:“孙姨娘那里……” 香草轻轻道:“还是那个样子。只来了一次,那人的行踪却不好找,出了府很快就把我们的人甩了。” 魏太姨娘又沉默了,过了好久好久才道:“大姑娘呢?” 香草道:“每天都要去上学,听说学得东西极多,除了吃饭睡觉外,大姑娘没有一丝空闲呢。” 魏太姨娘再一次沉默了。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久:“香草,你说哪一边儿我们不能等,要快着动手呢?” 香草没有立时答话,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奴婢看,两边儿都能等、不用着急;不过,先那头儿摆不平,奶奶即使想动手,也可能会被她瞧破坏了好事吧?怎么也要给她找些事情做,奶奶再下手比较好一些。”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香草,又低头沉思起来。 又是好久,魏太姨娘道:“嗯,我们那位少爷那边儿有什么动静?” 香草声音平平的:“还是那个样子,不过他得手了一些;而且他送了消息过来,奴婢还没有同奶奶说。” 香草自一旁的针线篮子里取出一张纸:“奶奶,不只是大老爷在外面和人合伙开了铺子,就是太太好像也开了一家药铺——虽然不能确定,也没有什么凭证,不过应该不错的。” 魏太姨娘抬头看向香草:“哦?太太开了一间药铺,还没有人知道的样子是不是?” 香草点了点头。 魏太姨娘又沉默了好久:“明儿中午请大姑娘过来用顿饭吧。” 香草迟疑了一下:“老太太那里?” 魏太姨娘道:“无妨,我会同老太太说一声儿的。” **** 亲们,晚安了。天寒地冻的,大家注意保暖哦,不要感冒了。顺便求亲们手中的票票了,粉红票、推荐票,亲们多多支持吧!谢谢! 第四十六章病倒了 接下来的几天,红裳忙了起来:倒也不是又有人生事,只是老太太病倒了! 老太太自莲姨娘的院子回去后,便病倒在床上起不了身。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可是老太太的病就是不见起色,每日里都是恹恹的没有精神,也吃不下什么东西:除了汤药外,一天她用得饭菜加一起,也就是有一碗粥或是一碗汤——再多一口,哪怕是水,她也是吃不下的。 不要说赵一鸣和赵一飞如何了,就是金氏,现如今也是天天伺候在老太太的床前,并没有什么怨言:老太太的人,不过几天的功夫,已经瘦了一圈,两只眼睛没有了一点神彩,面皮上也是一层灰暗的黄。 红裳虽然有了身子,可是老太太病得如此厉害,赵一鸣和赵一飞不可能天天守在老太太的床前:他们兄弟还有差事儿在身啊;她又是长房,所以只能日日到老太太床前守着。 好在金氏虽然贪财好利,本性却并不是太坏,所以对红裳还算照顾;伺候老太太,只要是需要动手的事情她都揽了过去,只是让红裳在老太太床前坐着,陪老太太说说话儿。 老太太同红裳说得话不多一些,她对金氏现在也好多了:老太太虽然病了,神智却还清楚,金氏在她就前奉茶奉汤的,她也就去了不少对金氏的恶感。 老太太只是不理会老太爷一个人,不只是不肯同他说话。 老太爷当天晚上没有并没有睡在两位姨娘那里。他安顿好了莲、琴两位姨娘,便回了老太太的房中,可是老太太却让言梅说她身子不好没有留老太爷,让老太爷不拘到哪个姨娘那里去。 老太爷以为老太太只是生气,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他也没有回姨娘那里。自己到书房睡下了。 可是第二天老太太就精神不好,虽然起了床却歪在榻上没有怎么动,吃得东西也比平日里少了一半儿。 老太爷知道后真得着了急,一面陪着小心同老太太说话,希望哄得老太太开颜;一面吩咐人请大夫来给老太太请脉;可是不管是老太爷的殷勤,还是大夫开得方子,都对老太太的病没有一丝作用;老太太是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越吃越少——就在第二日。她勉强起了身后,不到半日便不行了,中午上了床后就再也没有能起身。 魏太姨娘每日里都来,可是老太太跟前却用不上她了;而金氏和红裳哪里有心思应酬她?便打发了魏太姨娘回房,老太太大好前不用她来伺候了。 魏太姨娘倒也没有享清闲,每日总是定时来两趟探望老太太。 各房的姨娘们也是常常来探老太太,不过老太太却一概不见。姨娘们来了也只是在外面厅上由言梅应付。 老太爷在这几日里也清减了,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常常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发呆,不时就长长的叹一口气,一个念头不时在他脑中闪过:如果没有那两位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好了! 可是让他不要那两个孩子却不是难事儿——两个姨娘两碗汤药便能了事儿,可是他还真狠不下这个心肠来;但是老太太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是心痛非常,再加上悔恨,胸腹之中就如刀绞一般。老太爷每日里都在烦恼不堪,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两难的选择啊。 魏太姨娘每日来探老太太。把老太爷的神色都收到了眼中,在第三日备下了酒菜,命香草请老太爷过去。 老太爷自老太太病倒后,再没有去过新姨娘那里;他心中正自烦闷且无人可以说一说,听到香草的话后想起魏太姨娘的温柔体帖,便想过去坐坐:他现在很想同人说说心中的烦恼。 老太爷到床前又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还是往常一样,只要看到老太爷。便把眼睛一闭,唤也不应声儿。老太爷轻轻一叹:“媳妇,你们好生照看着,我,出去——,走走。” 说完老太爷便转身走了。 红裳和金氏送老太爷出了屋子,看着老太爷的背影儿,瘦削了不少、还有些驼了;两个人心头也有些不忍,不过想想老太太,她们二人也只是摇了摇头:终究是老太爷做得太过了,不然老太太也不会病得如此重。 红裳早已经知道,绿蕉那天不但到了孙姨娘的院子里,她还去了老太太的上房——红裳现在来不及过问此事儿,不过有鱼儿和画儿,就算她不说什么,她们也会把事情料理清楚的。 红裳和金氏回到房里刚刚坐下,老太太便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已经浑浊不堪了:“你们老太爷去了哪里?” 红裳看了金氏一眼轻轻的道:“老太爷说是要出去走走?”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又去了那两个狐媚子的院子吧?”老太太的声音,让金氏和红裳都有一种飘渺的,不太真实的感觉——似乎随时都会中断的样子。 红裳急忙答道:“还真得不是,看老太爷去的方向,倒像魏太姨娘的院子。”不如实说了还好些,免得老太太自己瞎猜。 金氏也开口证实:“刚刚我好像隐约听到魏太姨娘那里使了人来请老太爷。” 老太太没有睁开眼睛,却翻了一个身面朝床里了:“去了魏姨娘那里啊。”声音还是那么不真实,似乎不是自老太太嘴里说出来的,不知道是风自那里吹过来的一样。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乱以他语,希望老太太忘了此事儿:这个时候,老太爷居然还去魏太姨娘那里!就算是老太太不理会你,可是她的心病你真得不知道嘛? 只是这样的话。不管是红裳还是金氏,都不能说到老太爷脸上去;不要说是她们了,就是赵一鸣和赵一飞,也是不能说的——说了,即为不孝! 孝。也是分尊卑上下的:要先孝父再孝母。 金氏轻轻一叹,扫过红裳的肚子,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就是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他日自己像老太太时,儿子也是不能为自己说句话的;儿子,不要也罢。 不过,她也只是一时感概,儿子可是女子在夫府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要哪里能成。 老太太一直不有再说话。红裳和金氏也住了口,屋里静了下来。 就在红裳和金氏都各自想着心事儿时,老太太忽然又开了口:“我终是讨了他的嫌啊。”这一句听起来更加的不真实,似乎是叹息,又似乎是埋怨。 红裳和金氏却不好接这句话,只能用宽心的话语劝解着;可是老太太一直没有再说过话,好似睡着了一样;可是听她的鼻息。红裳和金氏都知道老太太根本没有睡。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儿:老太太这是心病啊。 中午,老太太只用了一勺粥,一勺鱼汤,便摇头不想再吃了;红裳和金氏,还有言梅再三劝说,她才勉强又用了一勺鱼汤;可是吃下后不久,却一下子吐了起来! 腹中原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吐到最后把胃汁都吐了出来。 好容易止了吐后,厨房又送了一些汤水上来:老太太不吃东西总是不成的。 可是老太太吃了两勺东西又吐开了;不敢给老太太吃东西。可是喝口水,老太太也要吐一阵子。 几番折腾下来,老太太的人更见虚弱了。 红裳和金氏都吓得不轻,前几日吃得少终究还是吃的,现如今这光景儿却像是吃不进东西去了! 红裳看老太太如此想了想,便接连打发了几拔人出去:一拔人去了于钧那里,一拔人出去给赵一鸣和赵一飞送信儿。一拔人去魏太姨娘那里请老太爷回来。 金氏眼下哪里还能想起老太太的坏处来,她现在只是有些害怕,牵了红裳的手到外间:“嫂嫂,老太太她——” 红裳轻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情形不好却是真的。” 金氏发了一会儿呆才道:“想想老太太一辈子也不易,原来我真不应该为了一口气同她过不去的;女人啊,这一辈子真是苦啊。”金氏原本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红裳听到此话仔细看了她一眼,知道是她的肺腑之言,便轻轻拍了拍她:“莫要如此,还不到那个地步;”其实红裳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儿:“我已经打发人让哥哥再去看看,吴老太医是不是自外地回来了。” 金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老太太的病根不是在身上,是在心里;京中有名儿的大夫几乎都请了一个遍,每个人说得病情都不太一样,可是不管是谁的药,吃下去就是不管事儿。 药也医不了心病啊。 红裳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总是要尽尽人事的。 红裳向屋里探了探头,转回头来轻轻的道:“我不担心其它,只是担心老太太现如今怕是连药也吃不下去了。” 金氏被红裳的话吓了一跳,然后想想老太太刚刚的光景,脸色更是有些发白:“那、那……” 红裳没有再说话: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这句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老太爷在府中,所以不大一会儿便到了,看到老太太如今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老太太的脸色已经腊黄腊黄,就连气息也微弱了许多;老太爷的身子抖了起来,抖得如同连迈一步都极为吃力。 老太爷看到老太太这个样子,知道老太太可能是要不行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走开了一会儿——难道老太太是以为自己去了莲、琴那里吗? 老太爷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急急吩咐人去请大夫后,然后才过去同老太太说话,解释他刚刚去了哪里:“我只是因为你的病不见好转。心情实在烦闷,所以才到魏氏那里坐了坐。”老太太依然是紧闭着双目就是不理他。 老太爷又是陪不是又是认罪的说了好久,可是老太太却没有一丝回应;不过,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差,气息也越来越微弱。老太爷似乎感觉老妻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终于忍不下去了,握着老太太的手,眼中已经见了泪:“夫人,夫人,你说,你要我如何做?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做什么都成。我都依了你。” 老太太虽然没有抽回手去——她没有这个力气了。但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老太爷的话,她好似一点儿没有听到。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伸手抚上老太太的脸,轻轻的、柔柔的道:“夫人,你知道嘛,在我的心里能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不要说只是两个姨娘,就是赵家的子孙也不如你啊!你不要犯糊涂了。也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煮落胎汤给她们,然后让她们将养几日便发卖出去!日后,我和你,只有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好不好?”老太爷不能看着自己的老妻就这样去了,虽然他说把孩子打掉时也一阵的心痛如绞,可是却并不曾后悔。 老太爷说这话的时候,门口的帘子挑开,魏太姨娘向里张望了一下:老太爷的话她当然是听到了。 魏太姨娘晚了老太爷一步再到的。她一直在外屋没有进来;不过她倒底是“不放心”老太太的,所以才会挑帘看一眼——正正听到老太爷的话。 魏太姨娘放下了帘子,转身又回到了座位坐下:“唉,老太太的气色怎么比上午差了这么多?” 红裳和金氏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人有心思应酬魏太姨娘。老太爷进屋后不久,红裳和金氏都避了出来:老太爷和老太太说话,她们怎么能在面前守着。 魏太姨娘便没有再说话:她一向都没有存在感。常常会被人忽视、遗忘在一旁。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这番话终于有了动静,她一下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想害我下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那是两条性命,你知道不知道!”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却极为坚决。 她虽然因莲姨娘有喜生得气,但伤心却不是因为那两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老太爷一愣,他看着老太太好似不太认识她一样:这些年来,自己误会了老妻不成?老妻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眼看就要灯枯油尽,根本不会骗他的。 老太太已经又闭上了眼睛:“你如果真想我永生永世受那地狱之苦,你就去做!反正,你也是不在乎的。”然后她就再没有说一句话。 老太爷愣了一会儿,忽然抱着老太太的手哭了起来,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一样,他反复的、不停的、喃喃的哭道:“如果你不在了,我岂能独活?没有了你,我又能怎么能活得下去?” 一个老人哭成这个样子,还说这样的话,其实是有些可笑的;可是老太爷却全没了平日里的样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老太太的眼皮一阵颤动,两滴浑浊的泪水自眼中流了下来,最后隐到了她已经有些发白的发鬓中;而老太爷一直在哭,没有发觉。 赵一鸣先回到了府中,在老太太屋外看到了红裳和金氏,同她们说了几句话,问清楚了老太太的病情后,也是一脸的凝肃。他想了想,在门前咳了一声儿道:“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了。”然后才挑帘进去了。 随后赵一飞便回来了。 红裳和金氏也就进了房,老太太依然没有说话。红裳发现老太太的气息虽然极微弱,但是却已经稳定了下来:好似有了一点点好转。 红裳看向一旁的宵儿,宵儿轻轻点头,示意红裳老太太的确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转。 老太爷还在握着老太太的手,虽然满脸是泪却也顾不得,他是真得怕老太太会这样死掉了。 于钧终于来了,随他来得还有赵府一家人盼得望眼欲穿的吴老太医。 **** 4700左右的字数,嗯,多码了一些字,所以发得又晚了一些,对不起亲们了。不过,我仔细检查过了,希望这次不会再有错误,汗。捂脸爬下前:亲们,求票!(,) 第四十七章暗涌 于钧和吴老太医到赵府的时候,阴了几天不见太阳、月亮的天上,居然又飘扬起了雪花。于钧在门前跺了跺脚,看了看天自语道:“看来这场雪也小不了。” 上一场雪,妹妹被人算计了两块冰,虽然没有出什么事儿,但这种事情却难保下一次也能躲得过;现如今第一场雪还没有融化呢,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居然又到了,不知道这场雪会掩盖住什么样的恶毒;于钧又抬头看了一下天,伸手相让吴老太医:“您老人家屋里请。” 吴老太医给老太太请过了脉以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起身让于钧叫了赵一鸣,三个人到小书房谈了好一会儿——有好些话,是不便人前说得;吴老太医谈完后又回到老太太的屋里,却把老太爷自屋中请了出去,只留下了赵一鸣相陪。 吴老太医和赵一鸣在屋里呆了好久,老太爷在外屋是坐立难安:他真担心老妻挺不住了。后来屋中还隐约传出了老太太的怒喝和哭泣——老太太就是怒了,以她现在的身体,喝也喝不大声儿;老太爷吓了一跳,就想直奔进屋,却被早等在那里的赵一鸣给拦了回来:“父亲,母亲的病是不是能大好,全看吴老太医了,您忍一下好不好?” 老太爷急得想跳脚:“你母亲怎么了?我怎么听到她似乎哭了,还在骂人似的。” 赵一鸣只是看着老太爷的眼睛说道:“父亲。母亲没有事儿;母亲交给我吧,吴老太医一定能医好母亲的,您不必担心的;我是母亲的儿子。”最后一句话,赵一鸣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老太爷看着儿子,最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坐了下去:也许自己真得老了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吴老太医和赵一鸣才出来;言梅几个丫头立时便进屋去伺候老太太了。老太爷匆匆同吴老太医见礼,询问老太太的病情。 吴老太医一笑道:“已经无妨了,不过却要好好调养一番。”说完便写了两张方子出来。他并没有开出让赵家人感觉出奇的方子,只是开了两个极为寻常的调养身体的方子,然后便告辞回府了。 赵一鸣是千恩万谢,对于家中老母病重不能款待吴老太医,让赵一鸣非常的过意不去;他特意用老太爷的车子。又拜托了舅兄于钧相送。这才回转了上房。 老太爷虽然非常怀疑吴老太医开得方子,可是赵一鸣却是十分有信心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有希望总是好的。 而老太爷进屋看到老太太后立时便相信了吴老太医,他几乎想追上去好好谢谢人家吴老太医:老太太虽然还很虚弱,可是她的眼睛已经有了光采,不再是浑浑浑噩噩的——虽然看上去好像哭过的样子,眼睛红红的。 老太爷没有追上去。却也在心里大大的感谢了一番吴老太医;赵家一家人都把吴老太医奉为了神医。 红裳后来也问过赵一鸣,吴老太医和他同老太太在屋里做了什么;赵一鸣只道:“吴老太医开解了一番老太太。” 红裳听得大奇:“如何开解的?”不说其他人,就是她与金氏二人,也没有少开解了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却只听不说;每次都是她们说了半天口干舌燥,老太太什么反应也没有。 赵一鸣只笑不语,红裳问得急了,他便以其它的事情混之;反正他就是不说。 红裳就算好奇的要死,也没有办法:赵一鸣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不论红裳如何的软硬兼施。他就是不说——他同老太太、吴老太医三人约定了,谁也不会再提起那件事儿;为人要言而有信。 红裳最终只能做罢。 老太太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转;按吴老太医的吩咐,老太太头三天只能以小米粥果腹,什么也不用加,只要用小米熬成粘粘的粥就可以了。 老太太当天晚上服药时并没有呕吐,服药半个时辰后,又吃了多半碗的小米粥;把老太爷高兴的什么似的。背着人还忍不住掉了两滴泪:这次却是高兴的。 次日,老太太看上去脸色已经不那么难看,服药与用粥都很好:那粥更是用了整整一碗。魏太姨娘探望过老太太后,也是一脸的高兴,嘴里念着佛感谢着上天回房了。 香草奉了茶给魏太姨娘。魏太姨娘接了茶以后并没有吃,只是用手握着、死死的握着,以至于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了。 香草还是在一旁立着不动、不言,似乎她主子的心情同她无关一样:她从来不劝解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过了好久才松开了手,杯中的茶已经凉了,她把茶盏轻轻的放回了桌上:“换一盏茶吧。”声音也是平闰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来。 香草答应着出去了:她根本就不担心魏太姨娘手中的杯子,因为自她跟了魏太姨娘后,魏太姨娘总共只摔过一次东西——自那以后,她没有再摔破过自己的任何一点儿东西。 不过香草知道,魏太姨娘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旁人不知道,可是香草知道:前几日,魏太姨娘请老太爷过来用饭说话,当然不是无缘无故,也不是为了开解老太爷,更不会只为了讨老太爷的欢心;就像魏太姨娘天天去探老太太的病情,也不是白做样子给人看的——她自然是有她的深意。 但是——! 香草取了茶回来,在魏太姨娘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怒火,她知道自己家的主子真得恼了。 香草把茶递给了魏太姨娘,还是没有说话:她的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做得事情是思索:想一想事情哪里出错了,想一想应该如何补救,并且日后不会再犯第二次相同的错误;所以,这种时候,香草只要保持安静就是对主子最大的支持。 魏太姨娘接了茶,轻轻一叹:“香草,你说对了。那边儿不想个法子绊住她,我们想做什么事儿也做不成的。只是这一次,实在是太人受恼了!”虽然她心中有着十二分的怒火,语声却还是那么平平的,没有明显的起伏。 香草也轻轻一叹:“就差一点儿了,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老太太……,根本不会让人怀疑到我们一点儿;所有的人只会怪那两个新太姨娘太过狐媚,会怪老太爷太过薄情——而两个新太姨娘也会被打发出去,为一箭可不只是双雕呵,居然就这样被那人给破坏掉了。” 魏太姨娘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轻轻的道:“她太闲了些啊。” 香草点头:“是要找些事情给她做才可以。嗯,大姑娘那里奴婢应该再多走动一下才好。”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主仆没有再说话。 老太太吃了三日的小米粥精神已经大好,慢慢的同红裳和金氏能话些家常了,甚至偶而还会同金氏玩笑两句——老太太大病了一场,金氏同老太太的婆媳关系居然神奇般的变好了。金氏和老太太应了一句俗语:人心总是肉做的。 到第四日的时候,老太太总算可以用些其它的饭菜,虽然还是以粥汤为主,不过总处见到了一些菜色;老太太这一次真得用得东西不少;还是红裳和金氏最后不敢让老太太再多用了:久病者不可以暴食。 老太太到了第五日用饭已经极正常了,甚至还能倚在床上坐上一两个时辰同红裳或是金氏说笑;赵府上上下下的人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莲、琴两位姨娘听说老太太已经完全没有了性命之忧后,她们更是合什对着上天恭恭敬敬的叩了九个头:如果老太太有个万一,她们是绝不可能被留在赵府中的。 红裳来时看到莲、琴两位正在屋外虔诚人拜谢上天,便立在一旁等她们。 红裳的身后跟着几个人牙子:这些日子一忙,根本没有来得及给两位姨娘“寻奶娘”。 莲、琴二位姨娘拜完后才看到红裳,急急请了红裳到屋里去:“雪还在下,有什么事儿值得您这样的天儿出来?就算有事儿,您打发人唤我们过去也就是了。”莲、琴二位原本胆子就不大,现在更加小了:万一太太来时或是回去的路上有了意外,不也是因自己之故?就此被人赶了出去也并不稀奇。 红裳一笑向屋内走去:“老太太病了这么久,倒底真是有福的人,现如今老太太的身子已经见好——不日也就大好了,我才得了一点儿空闲;而老太爷现在却离不得老太太身边儿,可是他又牵挂着两位姨娘,所以让我来看看两位姨娘,可有什么短缺。” 莲、琴二位姨娘还真没有什么短缺,虽然老太太病到的那几日,她们很受了些苦:丫头婆子们哪还有人理会她们?不过现如今满院子的人不叫也有人在身边殷勤的照顾着,饭菜什么的更是没有一点儿差错——她们认为是老太爷发了话。 不过她们还真想错了。 老太太有了精神以后,趁金氏不在的时候,同红裳商议了不短的时间,便打发人叫了两位姨娘院子里管事儿的丫头婆子到房里;老太太叮嘱丫头婆子一定要好好伺候两位姨娘,半点儿也怠慢不得:并且把两位姨娘的饭菜份例升成了和老太太一样的,银子自然也是记到了老太太的帐上;最后,老太太还对对丫头婆子们道,如果太姨娘们有个万一,就让一院子的丫头婆子去地下伺候小主子! **** 嗯,老话儿一句:求票!求粉红票、推荐票!(,) 第四十八章惊变 莲、琴二位姨娘笑着答了红裳的话:“谢谢老太爷,也谢谢太太记挂着;我们很好,哪里有什么短缺。”她们前几日她们所受得委屈是半个字也没有提,让伺候在屋里的众丫头悄悄松了一口气,有不少丫头看莲、琴二位的目光多多少少都变得真正友善了不少。 红裳自然是知道莲、琴二位姨娘受过委屈的,不想她们居然一字未提:知道什么事儿只能忍下,看来自己不用太替她们担心的;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两位姨娘笑了笑。 莲、琴二位已经看到了红裳身后的人牙子,自然是明白红裳来做什么的;她们听到老太爷吩咐了红裳来看她们,心下更是是安稳了不少。 进屋后莲、琴二位一定要让红裳坐主位,红裳推脱了几次也就答应了。坐下后,红裳吃了一盏茶便言归正传了:“这几位大娘带了几位奶娘和一些丫头婆子过来,一会儿叫那丫头婆子进来,姨娘们自己看看哪个合意的就留了下来;如果日后用着不顺手还可以换掉或是卖了再买的,姨娘们自管挑就是了。” 莲、琴二位对视一眼,起身对着红裳一福:“谢谢太太,只是不用叫丫头婆子进来了,我们不用挑人了——丫头婆子原来就很好;而我们年青哪里懂什么?所以,奶娘还是由老太太或是太太做主就可以了。” 听到这番话。屋里的丫头们明显得又松了一口气,看莲、琴二人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激,心下也就生出了那么一丝半丝的敬意。 红裳听了倒是对两莲、琴二位姨娘的识机很欣赏:这样的人才能自大宅院中活下去呢。她轻轻一笑:“你们不用怕。我今儿来,也是老太太吩咐的。” 莲、琴两位姨娘吃惊的抬头看向了红裳:老太太?这怎么可能呢? 红裳微笑,看莲、琴二位兀自有些不信便一摆手。宵儿带着两个小丫头过来了:两个小丫头手上都托个两个木漆的大托盘。 红裳指着托盘道:“这些是老太太赏给两位太姨娘的东西,两位太姨娘看看吧。” 莲、琴二位迟疑着让丫头们接过了东西来: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却是她们眼下正合用的——安胎或养气的一些补品,还有几件大毛的衣物。 莲、琴二位对红裳行礼告罪后,又对着上房的方向拜谢后,才让丫头们把东西拿了下去;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怯怯的道:“我们、我们明日可以到上房给老太太磕头谢赏嘛?” 红裳一笑:“这原就是规矩。太姨娘们有这个心也是对老太太的敬重。有什么不行的?” 莲琴二人这才放下了大半儿的心思:老太太肯见她们,看来是真得不怎么怪她们了吧? 红裳笑道:“太姨娘们现今可是真放心了?那我们是先挑丫头还是先挑婆子,或者是先看看奶娘?” 莲、琴二位想了想,最终还是道:“太太不要怪我们不识抬举啊,我们没有其他意思;一来,我们院子里不缺人,二来也没有姨娘挑人的规矩;所以。奶娘的事情,还得劳烦老太太或是太太挑选了。” 红裳明白莲琴二位的意思,便稍稍客气了几句;莲、琴二位当然是坚不挑人的,红裳最后也就没有再强求。 红裳又闲话了几句,吩咐丫头们好好伺候着,又叮嘱莲、琴两位多多注意身子,就起身告辞了。 红裳走到门口处,对着身边的莲、琴两位姨娘笑了笑,悄声儿道:“两位尽可以放心的。”只凭她们今日所为,她们在赵府一定会有容身之所的;她们虽然并不十分聪慧。但却极为世故。 红裳回到老太太的上房去复命,一到院子门外便知道老太太的屋里热闹了:大姑娘和四姑娘的车子在外面。 今天才让赵家的姑娘们探视老太太,前些日子没有敢让姑娘们去打扰老太太,怕扰了老太太的清静。上午的时候,凤歌几人已经来过了,却不见凤舞和凤灵——原来她们是要避开凤歌几人,这却是因为什么呢? 红裳转着心思。扶着侍书的手进了屋。 老太太今天兴致很好,精神也不错,不过她已经和凤歌三姐妹闹了一个上午加一顿午饭;虽然现在还是满脸的笑意,可是却已经掩不住眼中的倦意。 金氏看到红裳进来,笑着起身:“嫂嫂回来了?这大雪天的,你非要巴巴的赶去做事,老太太也说了让你不必着紧的。” 凤灵在金氏起身的时候,也起来并迎了过去扶住了红裳的手:“大伯母,我一来都没有看到你。” 红裳摸了摸凤灵的头:“我不知道灵儿下午来啊?你母亲还奇怪你上午怎么没有来呢。” 凤灵吐了吐舌头:“我上午本来是想来的,可是凤舞姐姐有几个问题不太懂,使人请了我去,我们说好做完了功课一起过来看老太太。” 凤舞也已经福了下去:“舞儿也是想上午来得人太多了,怕吵得老太太头疼。” 红裳微笑着拉起了凤舞:“嗯,舞儿一向心思细些。”然后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姨娘们的事情已经处置好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雪下得大吧?你带着身子,原说让你晚两日去的。” 红裳笑着坐下了:“早两日晚两日有什么要紧的?老太太今儿下晌的药可用过了?” 老太太又点了点头,眼睛半睁半闭着:“用过了。” 金氏早就看老太太有了倦意,可是她劝了两次,老太太偏不肯睡:她猜可能是在等嫂嫂的消息;金氏看老太太的眼睛已经发涩了。便给红裳使了个眼色;红裳会意:“老太太,这个时候您小睡一会儿吧;再过个把时辰就应该用晚饭了,你睡醒正好。” 老太太看了看凤灵和凤舞:“好吧,我还真有些倦了。”又招手把凤舞和凤灵叫到了跟前:“你们先回去吧,我已经大好了。日后有得是时候说话。” 凤舞和凤灵答应着福了一福,各回了自己母亲身边。 言梅上前给老太太搭上了被,另有丫头燃上了安神香。 红裳和金氏上前福了一福,老太太已经睁不开眼睛,只是抬了抬手;红裳二人便带着凤舞凤灵自屋中出来了。 金氏邀红裳到她屋里坐坐,红裳笑道:“不去了,改日吧。” 凤舞笑道:“婶娘。今日我还有功课要请教母亲。所以真要改日的。” 金氏一笑,便没有再相强红裳,同红裳道了别,要带凤灵一起走;凤灵却笑道:“我去大伯母那里玩一玩成不成?” 金氏原想不许的:嫂嫂有身子的人,哪里能让孩子去闹她。 因金氏和红裳日日在一处伺候老太太,凤灵和红裳已经极熟,极受听红裳讲故事:虽然一样是书本上的故事。可是她听大伯母讲得,就是比先生、父亲、祖父他们讲得好听。 红裳却笑道:“无妨的,凤舞反正是要来的,弟妹自己回去吧;晚饭后,我会让侍书几个人送灵儿回房的。” 金氏无奈的一笑:“好吧,只是劳烦嫂嫂,总是——” 红裳只笑着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金氏又嘱咐凤灵几句便上车自去了。 凤舞要扶红裳出去:“母亲,由女儿和灵儿服侍你吧。” 可是侍书几个人可不放心凤舞,笑道:“哪里能劳动大姑娘?还是婢子们来伺候太太和大姑娘、四姑娘吧;外面路滑。可要小心脚下。” 凤舞今天出来,许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她身边;红裳虽然有疑惑却没有问凤舞。 凤舞后退了一步,跟在了红裳后面,拉着凤灵的手有说有笑的向院子外面行去。 到了红裳院子里,还是侍书扶着红裳,凤舞拉着凤灵相随。 凤舞不时的同红裳说两句话,似乎她的心情不错;只是红裳怎么都感觉她有些紧张。 红裳仔细打量了凤舞几次。不明白她在紧张什么:众人环绕之下,她就是想动手,不怕被老太爷送到宗族里定罪嘛? 这一天平平静静的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凤舞回去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久,她恨恨的咬着牙捶床:为什么自己胆子这么小,为什么? 晚上,红裳得许妈妈家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回去一趟,要七八天才能回来呢。 过了两天雪终于停了,凤歌几个人来寻红裳去赏雪;老太太现如今已经大好,老太爷是天天在房里陪她——原来老太太没有好时,红裳和金氏不得不守在老太太的床前,现在却不好打扰老太爷和老太太了;而红裳这几日也乏了,正想了好好玩玩,便答应了凤歌几个人;不想,红裳却意外的看到了凤舞。 凤舞早早就等在了暖阁外的扶廊上,看到红裳她们还挥了挥手。 因为是几个孩子赏雪,哪里能坐得住?吃过了东西后,凤歌带头,几个小姑娘自暖阁中跑了出去,闹完回来后一身上下全是雪。红裳看得直摇头,一面吩咐她们近前烤火,一面命她们的丫头快去取衣服给她们换下来。 凤舞却没有跑出去玩儿,一直安静的坐在暖阁里和红裳说话;看到凤歌几个人的样子,便道:“母亲,不如回去吧,这里虽然暖和,她们这个样子还是泡一个热水澡比较好。” 红裳一想也对,她出来也有时辰了,现在感觉真得有些累了,便点头同意了凤舞的话。 扶着侍书出屋时,凤舞指着那梅花道:“开得真好,映着雪怎么看都漂亮。” 红裳原本就想起要几枝梅花的,便让鱼儿和画儿去剪花:让她们多剪一些,老太太和金氏那里都送几枝过去。 红裳站在阶前看着鱼儿画儿剪花,侍书就站在身边,宵儿看得兴起,下了台阶对着鱼儿喊,让她剪那一枝开得最艳的。侍书看红裳站在阶前,怕她万一滑倒,便下站了一个台阶。 大家都在看鱼儿两个人剪花,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 红裳只感觉身后一股大力撞来,再也稳不住身形,脚下意识的向前迈出,想稳住身形,可是却一脚踩到了下一阶的雪地上,手伸出去却没有抓到侍书,就这样面朝下直直摔了下去,只来得把手收回抱向了小腹。 侍书来惊叫也不来及,扑过去想抱住红裳,可是她被红裳一撞仰面就倒了下去。 **** 亲们,有票票的人多多支持红裳!她有点危险哦。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参加PK,大家喜欢这文的话,多多支持一下吧: 三言二拍之玉娘 (书号1421441) 穿到《三言二拍》的世界里。看我受气女翻身求解放,还我大好青春。(,) 第四十九章凤灵?凤舞? 侍书和红裳身形都刚刚开始动,也就身子歪斜的时候,宵儿正转头过来,正正看到红裳和侍书身子歪下,眼看就要摔下来;她吓得几乎没了魂,当下只知道扑过去摔倒在地上——让红裳二人能摔倒她身上,不至于摔得过重。 红裳被撞,侍书抱了过去,宵儿扑倒在地上,几乎是不分先后的事情——就算是要分先后,这三件事的相隔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到丫头婆子们吓得惊呼出声时,红裳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红裳身下是侍书,侍书身下是宵儿;因为红裳身下有两个人,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痛:除了受惊以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红裳下意识的先摸了摸小腹,又仔细感觉了一下:什么感觉也没有,即不痛也不痒。红裳明白自己没有什么事儿,一点点伤都没有受到。 可是红裳心中却升起了无比的愤怒! 她不是不知道凤舞别有心思,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凤舞敢当着众人的面儿出手。 凤舞虽然是赵家的姑娘,但是她如果敢明目张胆的出手害红裳,不管是老太爷,还是赵一鸣,不,整个赵氏宗族都不会容她!她如果敢如此行事,任何一个宗族都不会放过这种人的。 但是凤舞偏偏就这样出手了,并且还得了手——就和灯下黑是一样的道理。 红裳虽然两世为人,却也不是事事都能料准。就因为她太过笃得凤舞不会明目张胆的出手,所以才会让自己有今日之险;也因此,红裳更加生气,她在生自己的气:如此大意,如何能保得自己孩子平安长大?! 红裳并没有想太久。她在确定自己孩子无事后,心中虽然闪过无数念头,可是她先看了一眼侍书和宵儿,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眼神,红裳就知道她们并无大碍:有伤也应该是宵儿,怕是皮外伤吧? 红裳立时收回了目光。悄悄的扫了一眼阶上的众人。她要看看是谁现在站在她原来的位置;这个人就是撞她的人,不过这人却不一定是要害她的人。 丫头婆子们早已经乱了方寸,除了尖叫外,现在没有人想起要奔下来照看红裳,大家还都在原地立着——现在红裳也就是刚刚落地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 凤灵站在红裳原来的位置上,凤舞就在她的身后,两个人都是张着嘴巴。有些呆愣的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凤歌、凤音、凤韵都在红裳的左侧,也是人人张着嘴不知道反应。 然后,凤舞先反应了过来一样,她推开挡在身前的凤灵,跑下了台阶:“母亲——!”凤韵却一下哭了起来,凤歌跑了两步被醒过来的凤音叫住了,凤音的眼睛也红了:“姐姐,不要过去添乱,我们照看好自己,让侍书几个人能好好照顾母亲就好。” 凤歌原还想让丫头们过去帮忙。不过当她看到红裳身边已经围满了,便没有开口:还是不要让她们过去添乱的好。 而这个时候,鱼儿和画儿已经奔了过来。 红裳只是一转念便呻吟出声了:“唉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此事不能向后拖,要马上查,就要眼下查。不然再查也查不清楚了。 对于要谋害自己孩子的人,红裳绝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是一定要受了惊,并且动了一点儿胎气的——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并不是一点儿伤害也没有。 只要有一点一点妨碍,也足够把赵家的人吓个半死了:那个害她孩子的人,不用她说话,也不会有好下场。 不是红裳心狠,也不是红裳太过有心计、手段,红裳只是一个母亲,她只是想保护她的孩子。 凤舞刚刚扶住了红裳的胳膊,画儿上前一把推开了她,半分的客气与尊重都没有。 画儿和鱼儿一左一右扶住了红裳,她们的心差点儿自口中跳了出来:“太太,您哪里痛?” 红裳颤着声音道:“肚、肚子痛。” 这时候那些丫头婆子终于奔了过来,凤灵也自呆愣中醒转,向红裳走了过来;可是她走得极缓慢,脚步也有些虚浮,虽然走了过来,却没有近到红裳身边,只是立在不远处看着:大伯母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凤灵心里现在惊惧非常:是她把大伯母推下了台阶!可是,可是不是她要推得啊,有人撞了她,她身不由主得撞向了大伯母;是谁撞的自己,凤灵却不知道!她身后除了有凤舞以外,还有二三个小丫头在她身周,她当时根本没有在意身旁的人,她一直在看画儿二人剪花儿,正想着要哪一枝回去插到屋里;她只能确定一点,撞她的那股力道不是正正在她身后的凤舞,来自于她的左侧。 凤灵看到红裳摔了下去便吓得呆住了,后来惊醒过来再想看身后的丫头们是谁时,丫头婆子早已经奔到了红裳身边,她哪里还能知道自己身旁的人是谁? 凤歌和凤音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出声唤凤灵:是她把母亲撞下去,也许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个错儿也太大了些!母亲如果有个万一——她们两个心下一酸,真想像凤韵一样大哭一场;还是年纪小好啊。 红裳扫过那一眼,便已经知道撞自己的人一定是凤灵,因为她就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不过,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凤灵和金氏的想害她!因为金氏绝对不是一个傻瓜,不会陷她的独生女儿于死地;而凤灵虽然性子好强,却本性不坏,只是有些不太合群,但眼下已经好多了。 而且凤灵自她摔倒后便一直呆傻傻的,就算是走了过来,也是一脸的惊惧:显然她是吓傻了。 再看凤舞就不同了,一脸的关切与惊慌,虽然都那么到位,可是却有些太过刻意了。 而凤歌三个人,红裳还是很作得过的,所以根本怀疑她们一点儿。 红裳垂下了眼帘:是凤舞设计的吧?只是就算她是推了旁人又撞到了凤灵,才撞倒了自己——此事也并不难查,凤舞她是疯了吗?看凤舞原来的所作所为,应该不会做出笨事,被人一捉一个准儿。 鱼儿和画儿,还有几个小丫头把红裳抬了起来,有小丫头扶起了侍书与宵儿;宵儿反而是受伤最重的人。 宵儿起来后哪里顾得上自己,先挣扎给红裳请脉;不过她自己全身上下都疼,所以一张小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虽然请脉后知道红裳没有事儿,大大的放了心,可是脸上却没有显出喜色来——她实在是太痛了! 宵儿知道红裳无事,心下一松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虽然她没有受到什么大伤,但是被红裳和侍书两个人撞得胸口还是生疼,而且她因为受得惊吓过大,刚刚也不过是在硬撑着。 红裳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不知是故意还是心急,三挤两挤的就把凤舞挤离了红裳的身旁;红裳趁机对着鱼儿和画儿打了一个眼色,还是一个劲儿的呼痛。 画儿和鱼儿立时会意过来,两个人都一握侍书的手:“太太,太太你怎么样?太太你不要着急,大夫很快就来的。”又连声让人去请大夫来。 画儿只是一眼扫过去,立时有小丫头反应过来飞奔了出去:她知道应该请谁来。 侍书刚刚在红裳身上时便明白红裳没有事儿,所以并不需要画儿二人提醒;宵儿晕了过去,不然只她一个人便会露出破绽。 红裳和侍书三个人很是着急宵儿:不知道宵儿倒底怎么样了,晕到了是不是撞出了内伤所致。因为担心宵儿,红裳的心中的怒火更盛。 侍书一面急急吩咐人把红裳送到屋里去,一面喝自家的婆子们把所有的人都拘到暖阁东厢里,让人紧紧看着:不许任何两个人紧挨在一起,不许她们说话或是眉来眼去,或是牵手什么的;总之,就是让这些人只能乖乖的或坐或立,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红裳一直注意着凤舞和凤灵,当她看到凤舞因自己的呼痛,在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意,而凤灵却吓得哭了出来,更加确认是凤舞动得手脚。 只是这一次,红裳不打算再轻轻放过凤舞:再放过她,她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孩子。 凤舞当真是心情不错,直到后来看到侍书把丫头婆子关了起来,她的脸上才是变了一变神色,心情一下子烦燥起来:事情有些不像自己所想那般啊,侍书这些人并没有慌成一团,她们太太痛得要死要活的,她们还有心思把人看管起来。 凤舞真得担心起来,再也没有了轻松的心情:如果侍书等人慌乱起来,等完全安置好了红裳,再回头想查什么,便什么也不会查出来了;只要一日一夜过去,丫头婆子们心下也就都思量清楚了,不会有哪个人愿意惹事上身,所以不会有人乱说话的;但是现在却不同,丫头婆子们心下并不稳,再加上被看管起来,只能让她更加慌乱的没有主意,到时只要一问,人人都不会有一句瞎话儿——那事情不就要败露了吗? 凤舞转着眼珠儿:这要如何脱身呢? **** 上午好,亲们!新得一天开始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小女人的身子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加更了,嘿嘿。(,) 第五十章事败 凤舞倒是想到了主意,不过她都不太满意,可是让她能满意的法子,她却没有想出来。凤舞原本拉着凤灵不放,就是打算让凤灵做替罪羊:凤灵把人推下去的,怎么也不能说没有过错吧?不问凤灵的错,却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当然有得是话要说。 如果万一被侍书找到了那个被她撞了一下、又拉了一下的小丫头,她也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承认:几个小丫头说一说就能入自己的罪?打死我也不认,只说丫头们乱说诬蔑自己,就算是老太爷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至于会少了老太爷的欢心,凤舞嘴角撇了撇:自自己回府,他也没有对自己有过几次好脸,每次不是训就是提点的。 凤舞又自己给自己宽心:这么多人,想要查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侍书几个人能干,想查问清楚、有凭有据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吧?更何况她们不但对照顾那个小太太,还要被责罚,只要拖过去了今天,就是把人看管起来了,想查清楚也难了!而且——,凤舞看了一眼看管丫头婆子们的人:凭什么一定是她们几个姑娘的人所为,难道不会是小太太的自己人所为?这事儿做得本就不公道! 凤舞慢慢的定了心来,她重新又有些兴奋起来。 红裳断断续续的呼痛声,更让凤舞的心下妥贴起来:看她没有了孩子如何能在赵府立足?而且小产后。她怎么样也要要休养一个月,府中的事情也就不会再由她来处置——老太太现如今也病着,只能让二房的婶娘来打理府中了;到她养好了身子,再想自婶娘的手里夺回掌管府事的权力来,怕就是真难了。 对于金氏。凤舞自认还是很了解的。 凤舞想到这里得意起来:自己想得法子可不只是简单的弄掉她的孩子!她回想起香草前两日给她讲得故事:有家人大房出去独立了,二房和三房争权,本来是二房占了上风,可是大房使计让三房掌了权,二房和三房相斗,最终却是大房得了好处。 凤舞回想着故事看向了床上的红裳:自己就要做那个大房,看你和二房斗个死去活来。到最后。你们才会知道,整个赵府全是我的!你们哪一个都是妄想而已。 凤舞半分也没有怀疑过魏太姨娘和香草是不是别有用心:她们不过是常常说些故事哄自己,自小便是如此,并没有什么不妥;而自己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当然也与魏太姨娘讲得故事有关,可是却不是她给自己出得主意,是自己很聪明听到故事自己想出来的法子。 只是。一个故事让她想到了一个法子;两个故事让她想到了两个法子,这怎么也有些太巧了吧?只是凤舞却不这样想,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很聪慧的,且她也很着急、很心切要除去红裳腹中的孩了,所以她忽略了她本不会忽略的事情:她很早以前就失了平常心。 越是放在明处的东西,越容易被人忽略,尤其是聪明人;而混乱后,事情的真相是最难让人发现的——这是魏太姨娘讲完故事后,凤舞明白的道理。 不过凤舞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实在不怎么高明,只是凤舞自己并不这样认为。她原来一直蛰伏。可还是没有斗得过红裳,所以她认真比心计、手段自己不如红裳;而她却自魏太姨娘和香草的故事中得到了启发:暗得不行,便来明的。 凤舞知道红裳对自己一直很有戒心,所以想在无人处、或是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地方,下手害她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自己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而只有在正常的场合、在人多的时候,尤其是在晴天白日下,红裳及她的人才会对她的戒心稍有放松——她原本是真得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太容易被人捉到了。 不过最终她想了又想,认为还是人多的时候动手才会得手,而且制造混乱也能掩盖住真相,到时就算红裳明白是她所为,但是无凭无据也只能放过了她。 凤舞打定了主意后,第一次想出手时却因为担心被人注意到,怎么也没有勇气敢下手:就是看望老太太的那天下午。 红裳当天也注意到了凤舞的紧张,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她打得主意,就是要在人前动手:如果不是红裳太笃定这一点,她或许就不会被凤舞得手了。 不过,凤舞也大错而特错了,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害人,而应该是想个法子救她自己。 凤舞现在还不知道,就在昨天,陈富已经“背主私逃”了!他大胆包天,偷偷克扣赵府中下人们的月例银子,在外面放印子钱,最终连本带利携银逃走了。 凤舞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动手,就是在她眼中,赵府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小陈氏也一直住在她的院子里,虽然好似做错了事情被训斥过,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至少不会是月例银子的事情,不然她也早就应该被赶出府去了。 可是小陈氏有关事情的详情,凤舞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她自回府后被许妈妈看得很紧,就算她是有心要去探探小陈氏和孙氏,许妈妈也是不会允的;而且凤舞也认为自己暂时还是不要同父亲的妾室亲近比较好,所以她压根不儿知道小陈氏和孙氏后来发生的事情。 小陈氏院子里的人都换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有出过屋——这几乎就是软禁了;可是凤舞却认为没有异常! 至于孙氏?她的禁足怕是要禁到年节了:年节总是要让她出来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孙氏又一次被禁足。凤舞也不知道:她连让个丫头去打听一下也不曾;她认为她要谋算的人是红裳,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孙氏那边儿的动静。 如果凤舞知道,那么她也许不会头脑发热;可是凤舞不知道,并且她也容不得红裳有身孕——她不相信那会是父亲的孩子,虽然她明明知道红裳没有同其它男子有交往。可是她偏就是固执的认定了。 因为赵家不会再有子嗣!这是凤舞坚信的。所以凤舞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红裳有喜了!对于这一点,凤舞是从立不安,她几乎是一刻也等不得,可是她没有想到法子前已经等了太久了——对于凤舞来说。 凤舞绝不会相信赵府会能子嗣:不然,她和宋氏这么多年,岂不都是在做傻事儿?如果换成另外一种活法,她和宋氏现在应该生活的很不错才对——但是宋氏已经发配了。她不能相信自己错了。而且还错了这么多年,无法回头。 凤灵却立在门边儿上发呆,她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 红裳不忍这个孩子受惊吓,可是现在却不能安慰她,只得不去看她:好在一会儿事情也就过去了,并且她的母亲金氏也应该快来了吧?鱼儿应该已经吩咐小丫头分头去请人了——应该先请谁、后请谁,这里面也是有文章的。 凤歌三个人就立床前不远处。就是凤韵虽然眼泪哗哗的,却没有了哭声儿:怕让红裳听到哭声心神不宁,更添病。 凤舞稳住心神后也移步到了床前:“母亲,您感觉怎么样?”然后又做出一副心焦的样子来:“大夫为什么还没有来呢?” 侍书似乎也是急得直想跳脚:“大夫怎么还不到?哪个去请的?”凤舞过来的用意,侍书当然明白。 宵儿已经醒了:她只是受惊比较重一些,伤倒并不是很重;她起身后给红裳又请过了脉,然后为红裳扎了几根银针说是要稳胎的;扎过针后,虽然红裳不再怎么呼痛了,可是脸色却比刚刚难看多了。 凤舞看宵儿救治红裳,心下就有些着急:这丫头居然真得懂医! 宵儿却眉头紧锁。凤舞连声追问,当她知道红裳现在情况并不好,银针只是止了痛,并不能保胎时,心下简直是乐开了花。 侍书和宵儿照顾着红裳,画儿和鱼儿却转身要离开的样子。凤舞正奇怪画儿二人要去做什么时,画儿却唤了凤舞等姑娘们出去。一起到了东厢房里。 画儿和鱼儿对着四位姑娘福了一福:“各位姑娘们,你们要见谅了;今儿太太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瞒是瞒不住的,一会儿定要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才行;婢子们回事情当然要回个清楚明白,不能让主子们有疑问的。”然后,画儿看向了丫头婆子们:“虽然我们大家现在是人人都有错,可是错的大小却不一样,怎么也要知道是谁把太太撞下去的吧?” 话音刚落,凤灵哭着就站了出来:“是我、是我撞倒了大伯母——!” 画儿却没有对凤灵疾言厉色:“姑娘不好好的站着,怎么会撞倒了大伯母呢?” 凤灵抽噎道:“有人在左侧撞我,我才不小心撞到了大伯母的。” 画儿不再说话一一扫过在场的人,然后道:“大家听到了,是哪个人撞到了四姑娘?”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头怯怯的道:“画儿姐姐,是我、是我不小心撞到四姑娘的。” 画儿一样温声儿道:“你叫什么名字?” “锁儿。” “锁儿,是吧?锁儿为什么会撞到四姑娘?” 锁儿小小声的道:“有人撞到了我,我才、我才不小心撞到了四姑娘的。”因为凤灵说过这个原因,所以锁儿说得虽然是实话,可是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画儿扫向了丫头婆子们,却没有人出来自承其事了。 画儿的目光冷了下来,她一一盯了过去了,然后森然的道:“不说?认为我没有法子找到你是不是?” 丫头婆子们都吓得不轻,但依然没有站出来。 画儿沉声道:“为了不牵连太多的人,太太吩咐我来处置此事,原是太太心善,不想大家一起受苦;现在既然有人不想出来认错领罪,是安心想要大家一起受苦了!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找到这个人来——现在,大家好好想一想,然后就去按太太摔下台阶前的位置站好——每人都应该还记得身边的人是谁吧?如果大家想隐瞒,那么你们要想一想老太爷的家法,再想一想你们各自的身家性命!” 一番话,不只是丫头婆子们变了脸色,凤舞和凤灵的脸色也变了,尤其是凤灵,她的身子都摇了摇:自己还不被老太爷打死? 凤舞的脸色变得比凤灵更难看! 众丫头婆子虽然不是人人都记得身边的人是谁,不过至少一半儿的人是知道的;于是忙乱了一阵子,众人终于重新站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都确认好了前后左右的人没有差错。 一个立在凤舞左侧的小丫头“扑通”跪了下去:她就立在最后自承其事的小丫头身后! 这个小丫头虽然跪下了,全身也吓得抖个不停,可是却一句话也不说。 她现在不说话,不等于永远不会说话——她又不是哑子。 凤舞的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她的计谋就这样轻易的被拆穿了!她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凤舞带着吃惊看向了画儿,画儿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凤舞自然不惧一个丫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却不敢再直视画儿,便低下了头;可是想想不甘心,凤舞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屋里——屋里,红裳正在看着她,目光越过了那些丫头婆子,正在直直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痛楚,只有冷静与绝然! **** 本章3900左右个字,希望可以为亲们节省一些花费,虽然不多,也是小女人的一点儿心意。 另外:求票!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五十一章来了一个又一个 凤舞被红裳看得心头一惊,没有再敢看第二眼急急转回了头来,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小太太不想再容忍自己了!她立时又气得想掐自己:她什么时候容忍自己了,她现在只是想赶尽杀绝了!对,她就是要赶尽杀绝了。 凤舞随后又气自己被红裳吓到了:她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可是赵府的长女,有哪个人能拿自己怎么样?凤舞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打气,抬头看向了画儿:看她敢拿自己怎么样? 凤舞想大闹一场,把事情完全搅乱它,让事情闹得一塌糊涂,最后能不了了之:起码也可以让自己的错化小一些。 只要画儿开口,凤舞就咬住画儿话中的不敬发作起来——这个极容易,没有说什么不敬的话,但是语气也一样可以说她对自己不敬,语气不行还有神色呢;这些都不好让人分辩的。 凤舞便直直的盯着画儿,就等她开口了:不管画儿说什么,她是打定主意要找个借品上去打画儿的,事情当然是闹得越大越不可交越好。 但是画儿却没有开口,她甚至没有看向凤舞,温柔的给凤灵整理起了衣取;而鱼儿在一旁也没有开口说话:好像刚刚她们两个丫头什么也没有查问过一样。 凤舞没有想到两个丫头如此奸诈,正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借题发挥呢,暖阁外来人了。 画儿和鱼儿相对一笑:时间真是刚刚好啊。 来的人是金氏。 她在路上已经问过了送信的小丫头。知道了大概的情形:当她听到凤灵把红裳撞下了台阶时,金氏只感觉眼前一阵金星闪烁,她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天地良心啊,她金氏虽然在得知嫂嫂有身孕时,心里也不舒服。甚至存了不良的念头:想看嫂嫂如何被那几个妾室害得流产;可是后来她真没有了这个想法,并且还隐约的提醒过嫂嫂,要她多注意一些饮食,多注意妾室们的动静儿。 金氏眼冒金星是因为女儿:她的灵儿啊!嫂嫂这次如果有个万一,她的小灵儿怕是会被老太爷送到山上长住,直到嫁人前是不会再被接下来了——她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而且,现在金氏和红裳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儿感情。所以她还真得不想红裳因此有危险:不只是因为她的女儿。 金氏下了车子三步并作二步就奔进了院子。看也没有看向西厢的女儿:虽然她很想跑过去抱一抱凤灵,现在女儿想来已经吓坏了——她的女儿一定是被人陷害了!金氏没有想过害红裳,而凤灵这些日子同红裳非常要好,所以凤灵一定不会害红裳,可是她却害了:这只能有一种解释了。 金氏直接奔到了暖阁,她看到一位老大夫正在给红裳请脉,想了想她没避开。直接行到了床前:“嫂嫂,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红裳睁开眼睛:“弟妹,我没有大碍,你先去看看灵儿;那孩子想来已经吓坏了。” 金氏听到后眼圈一红:“嫂嫂!你还顾得上这个,先顾自己吧;灵儿这个丫头,看我打死了她……” 红裳喝止了金氏,她是真有些生气:“弟妹,你也不是糊涂人;我不管会怎么样,都同灵儿无关的,你是真得看不明白。还是怎么的?孩子已经吓坏了,你可千万莫要再高声儿了。” 金氏脸上一红,眼中的眼也掉了下来:她明白是她明白,而嫂嫂明白是嫂嫂明白——明白还能一丝不怪,这也极为难得了;怎么说,也是自家女儿把嫂嫂推倒的。 金氏哽咽着答应了一声儿:“嫂嫂向来是明白人,我倒不担心嫂嫂会误会了灵儿和我;但是——” 红裳闭上了眼睛:“没有但是。你只管去把灵儿哄好;我是顾不上她,可是心里是真的不放心;而且另外几位姑娘也吓坏了,也要有人安抚一下才成,就有劳弟妹了。” 金氏口里答应着,但却没有走开:嫂嫂倒底如何她要问个清楚才能安心,如果嫂嫂现今正危险,她如何能只顾自家女儿,扔嫂嫂一个人在这里——侍书她们是丫头,同她是不一样的。金氏转身对着大夫行了半礼:“老先生,我嫂嫂……” 老大夫正是宵儿的祖父,他轻轻摇了摇头:“重重摔了这么一下,想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眼下已经动了胎气,如果不好好调养几日,还真不好说吧;唉,有身子的人,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金氏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她就知道不可能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她看向方老先生:“老先生,求求您为我们赵家保住这根苗儿,我们赵府上上下下全都对您感激不尽!”金氏说得极为诚恳。 金氏还欲再说,方老先生打断了她的话:“夫人自管放心,虽然动了胎气,不过小老儿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金氏这才放下了心来,想看着方老先生开方子,可是却被红裳硬赶到了西厢去看凤灵等人。 方老先生看左右无旁人了,才轻轻一叹:“太太,多亏您身子强健,才能逃过这一难啊;虽然这一次您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可是这种意外却极难说的,您还是要小心在意些才是。”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我省地,方老先生放心就是。说起来,我能什么事儿也没有,多亏了宵儿呢;可是宵儿却因我受了伤,唉——!倒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方老先生虽然看到孙女儿受伤也心痛,可还是打断了红裳的话:他们一家人都是红裳救的,只要红裳能好好的,孙女儿这点子伤受得也算值。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方老先生还是亲自看过了宵儿的伤,又把过了脉才真得放下了心来。他并没有急着要走:没有他,一会儿的戏不好往下唱啊。 金氏到了西厢抱了抱凤灵,只伏耳说了一句:“大伯母知道不是你,我也知道;一切有你大伯母和我为你做主。你不用怕。”其它的什么安慰话也没有说,她还有事情要做呢;嫂嫂十分对得起她与女儿,所以她也要嫂嫂多少做点儿什么才好。 凤灵怯怯的贴着母亲的耳朵问:“大伯母不怪我?” 金氏重重点头:“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怪你?你好好在这里坐着,母亲要为你大伯母做点儿事情。” 金氏又安抚了凤舞、凤歌姐妹、凤韵,这才转身出了西厢。 凤舞的脸色变得更难堪:有了金氏,她再想撒泼已经来不及了!长辈面前她如果敢撒泼。只能是错上加错。罪上加罪了。她有些恨恨的看着金氏的背影儿:她为什么要来得这么及时! 金氏出去却没有问丫头婆子们的话:画儿和鱼儿自然把事情同金氏说了。 金氏心下一凛,她万万没有想到动手的人居然是赵府的姑娘!她原以为是大房的妾室呢。金氏没有看向西厢,只是轻声道:“此事儿我虽然能处置,不过最好是由——” 金氏现在是非常痛恨凤舞,可是此事不只是她二房的事情,她的嫂嫂现在还躺在床上:所以,她不能只顾自己出气啊——如果不是顾虑红裳。她早上前甩两个耳光到凤舞的脸上,然后再喝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女儿。 现在这样做却不行了:如果她打了凤舞,弄得凤舞样子狼狈了,反而会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凤舞生出怜惜来;原来她一向是任着性子来,什么人也不怕、不必怕;可是今日为了嫂嫂也要忍一忍。 金氏眼中闪过寒光:因为忍了,才能真得给女儿出一口气,真得把这一条毒蛇自赵府清理出去! 画儿和鱼儿都点头:“二夫人说得是,婢子们都明白的。外面冷,二夫人还是进屋去陪陪我们太太吧。” 金氏点头,她也不太放心红裳一个人在屋里;她正想进屋时。老太爷和老太太到了!老太太听到红裳自台阶上摔了下去,她如何还能在屋里坐得住?不顾老太爷和言梅等人的劝说,是说什么也要亲自过来看看红裳才能安心。 金氏只能迎了上去,请完了安就要解身上的大氅给老太太披上:老太太虽然穿得不少,可是久病之下还是多穿些的好。 老太太一把拉起她:“大冷的天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大好了,没有关系的。你莫要太过紧张了。”现在老太太看金氏虽然不如红裳,不过却也一样自心底真的疼惜起她来:“你嫂嫂倒底如何了?” 金氏连忙道:“老太太不要太过着急,大夫正在给嫂嫂诊脉,他说没有什么大碍的。”然后才把方老先生的话复述了一遍——老太爷本有心疾,而老太太又是大病初愈,所以金氏先用话宽了他们的心,才敢给他们细说病情。 老太爷和老太太即便就算是如此,也吓了一个魂飞天外:红裳动了胎气! 两个老人家当下真是健步如飞,急急的赶到了红裳的床前。一进屋,老太爷便急急去问大夫,媳妇当真没有什么大碍?老太太坐到床头细细问红裳,身子哪里不舒服,痛得厉害不?还一个劲儿的宽红裳的心,让她放心:她福大命大,孩子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红裳看到老太太也极为惊讶并感动,要骗两个老人家,她还真有些不忍,所以话就说得极少;倒是侍书和宵儿在一旁对老太太细细说了说红裳的病情。 老太爷和老太太终于相信红裳虽然动了胎气,不过暂时孩子还不会有事儿;他们放下了一半儿的心,可是那一半儿还吊着呢:毕竟是动了胎气啊! 老太爷打发人送走了方老先生,然后才坐到外间细细问起了红裳摔倒的缘由:他们虽然自报信的小丫头口中知道了大概,可是却并不十分的清楚——给老太爷、老太太报信的小丫头,说得同金氏那边儿的差不多,不过只是少说了一样,她没有告诉老太爷和老太太,是凤灵把红裳推倒的;不然,老太爷和老太太刚刚哪里会给金氏好脸子看。 金氏先大略说了一下,然后又唤了鱼儿和画儿进来回话,最后把几个撞人的小丫头都唤了进来。 听完后,老太太的脸色全变了,她浑身上下抖个不停:“这个、这个孽障!”这是有宵儿和侍书拼死相护,不然赵家的这一根苗就这样毁到了凤舞的手上! 老太爷的脸色也是铁青一片:凤舞,又是凤舞!赵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女儿呢!越想越气,正想说话时,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老太爷的心疾犯了! 原本老太爷将养这么多年,很久很久没有犯过心疾了。可是前些日子因为太姨娘有喜而狂喜,又因为老太太大怒,接着就是大悲,身子本就虚了;今儿被凤舞一气,他的身子终于垮掉,旧疾复发了。 老太太原本就气得发晕,看到老太爷晕死了过去,惊呼着站起来想过去扶他;可是她身子本就弱,老太爷的晕死给了她极大的惊吓,她刚站起惊呼出了半声儿也晕倒在了地上! 金氏吓了一大跳,亲自扶住了老太太,急急吩咐丫头们快去把大夫再请回来,又让丫头们把老太爷和老太太抬到西边儿的床上去——东面的床红裳用了。 红裳听完侍书的回话脸色大变,一下子用力就要坐起来。 还是侍书手快按住了她,劝红裳不要着急:“我们就知道太太一定会认为是自己的错,是太太把老太爷和老太太吓到了!可是,怎么说这也不关太太的事儿,是大姑娘——大姑娘把老太爷气倒了,而老太太是被老太爷吓得;嗯,也因为老太太被大姑娘气坏了,所以再被老太爷一吓,才会晕倒的。” 宵儿狠狠点头:“就是,这与太太没有半分关系;我先出去看看老太爷和老太太,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太太先不要着急。” 说完,宵儿跑了出去。 红裳虽然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主要是被凤舞气得,可是她心下总是不安:毕竟她瞒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事情。 侍书轻轻一叹:“太太,如果没有宵儿,你的身子根本不会像眼下这么强健,那今儿你一定会出事儿的——我们就算捉住了大姑娘,又于事何补呢?就算是有宵儿,可是今日的事情也险之又险,您想啊要,太太——万一我或是宵儿接空了你,或是你被我们其中一个压到了,太太,你想过后果嘛?” 红裳的脸色一白,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肚子:她不能失去孩子!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有骨血相连的亲人啊! 主仆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事情与道理红裳都明白,多说也是无益。红裳和侍书都在焦急的等宵儿的回话。 宵儿一会儿回来了:“太太放心吧。老太爷常备的有心疾的药,已经服下去并醒了过来;老太太只是气急攻心再加上受惊才晕倒的,用了两根银针后也醒了,并无大碍。” 红裳听到以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晕倒的根本原因不是她;但是为了孩子,红裳压下心中的不舒服,她咬咬牙躺着没有起身:只骗老太爷和老太太这一次吧。 宵儿又道:“老爷回来了。我出去时,老爷就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身旁呢。” 赵一鸣回来了?这倒也好,事情正好可以处置了。 红裳点了点头,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外面一阵急急的跑动声儿,然后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来:“老爷,老爷,舅老爷回来了,就要到门口了!” 于钧到了! **** 虽然没有到4900字,不过是4600多字;那个某位亲啊,这次原谅小女人,下次小女人一定补到9字数啊,今儿情节就到这里,所以不好意思了。(,) 第五十二章最后的疯狂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小丫头的回报,只是轻轻一叹,知道红裳的大哥这次一准儿生气不小,不过错在己方,只能好好同人家赔不是了;他们倒没有为此太过担心:那于钧很是知分寸的人。 老太爷轻轻一摆手:“一鸣,出去接接你舅兄。” 赵一鸣答应着迎了出去。 于钧一脸的焦急,目光如刀锋一般看向了赵一鸣,张口便问:“裳儿她——” 赵一鸣行礼:“裳儿动了胎气,不过大夫说眼下还无大碍。” 于钧先松了一小口气:“裳儿在哪里,我先去看过裳儿,回头再找你算账!”于钧心中自然对赵一鸣有怨气的:赵家的大姑娘动的手,不管是什么原因,赵一鸣作为父亲总是有责任的;不过这一次赵一鸣的过错并不是太大,所以于钧才没有一上来便动手! 赵一鸣引于钧向暖阁东里间走去:“舅兄请。我刚刚回府不久,可是至今也没有看到裳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正好陪舅兄一起过去。” 于钧闻言十分的不满,看了赵一鸣一眼。赵一鸣明白于钧的意思,轻轻一叹:“家父母刚刚都被逆女气晕倒了;父亲是旧疾复发,母亲是大病初愈,所以……” 赵一鸣现然是恨不得立时看到红裳,可是他不只是人夫,更是人子;所以孝道面前,赵一鸣在道妻子眼下无大碍的时候。只能强捺下一肚子的焦急与牵挂,守在父母床前。 于钧闻言住了脚步:“伯父伯母还好吧?”他不能因此而怪赵一鸣,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赵一鸣叹气:“怎么能好的了?父亲虽然用药把病暂时压住了,可他是心疾,如此一犯。日后身子终究是不好的。” 于钧轻轻拍了一下赵一鸣的肩:“宽心些,伯父伯母都是吉人天相,你怎么可以这样瞎想?待我去探一探伯父伯母,改日请吴老太医再来为伯父诊诊脉开个方子,好好调养也就是了。” 赵一鸣受教:“舅兄还是先去看过裳儿吧?” 于钧看了一眼东里间的房门,同妹妹只是一帘之隔了;他还是硬下心肠道:“伯父伯母身子不好,我当然是要去探望的;妹妹这里既无大碍。又是晚辈。怎么能乱了礼数?”他当然还是出于为妹妹着想。 红裳终究是赵家的人,于钧待赵家老太爷、老太太好一些,赵家的人自然也不会亏了他的妹妹。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于钧进来,多少总有些惊异:他没有先去探红裳?不过很快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先后都明白了于钧的意思。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视一眼:谈什么商贾之家?礼教二字存于心间的能有几人?这于家有如此出色的一对儿女,于家的老太爷真真是教子有方啊。 于钧见了礼以后,细细的问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子。并没有提一句红裳和凤舞的话儿;然后又安慰了一番老太太,最后道:“人年纪大了,总是不免有些病痛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好好将养调息,小侄认为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倒是老太太更要注意些,前几日小侄去探老太太时,气色还很好呢,今日看上去却不如前几日,身体总是要好好调养才可以。不能大意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笑着道了谢,又催于钧去看红裳,并把红裳的病情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红裳摔倒的事情:此事一会儿再说不迟。 于钧又说了两句:明儿使人送些东西过来,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好好将养之类的话,才起身告辞了。 红裳听到哥哥的脚步声到了门前,后来又渐行渐远了。便轻轻叹息着:“哥哥倒底是心细的,这样的事情也为我想得周到。” 侍书笑道:“舅老爷对太太真是没有话说得。” 主仆一面说笑着,一面备下了于钧喜欢的茶点;当然了,自然也为赵一鸣准备他喜欢的。 赵一鸣陪着于钧挑帘进来后,两个大男人都立在门口看着红裳,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心中都是大痛——红裳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一些。 赵一鸣顾不得于钧了,急急想抢到红裳床前;而于钧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两个大男人几乎同时奔到了红裳面前。 “裳儿——!”两个人一同喊道。 红裳看看两个人,眼圈一红:“我没有什么事儿,你们不必如此担心。” 赵一鸣伸手想握红裳的手,可是于钧同时伸手却被他快一步:于钧坐在床头上;他只好坐在床中间,握住了红裳的另一只手。 红裳感动之余也有些头痛:这两个大男人,都是真得关心她,还真让她有些应付不来。 赵一鸣和于钧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红裳好好休息将养;然后于钧就要起身出去,赵一鸣也站了起来:如果说刚刚两个人对于凤舞只有怒气,现在他们就想抓了凤舞过来先好好打一顿再说! 红裳拉住了于钧:“哥哥,你莫要生气。” 于钧眼角抽动了一下:“哥哥看你没有什么大事儿,已经放下心来,当然不会生气了。”不过这语气却有些不对。 红裳担心的看了看于钧,然后对赵一鸣道:“夫君,你去照看老太爷和老太太吧,我同哥哥说两句话。” 赵一鸣拍了拍红裳:“裳儿,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红裳轻轻的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有一些事情,你要考虑周全一些,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大,传了出去闹得沸沸扬扬就不好了。” 赵一鸣点点头:“我省得。”然后便起身自去了。 红裳拉了于钧坐下。伏耳对他说了几句话;于钧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红裳:“真的?” 红裳坐了起来:“我可以下去走一走、跳一跳给你看的。” 于钧扶红裳躺好:“我知道了,你也不要起来吓我,我可是不敢任你跳来跳去的。只是你日后更要小心才是——这事儿我怪赵一鸣倒是少些,反而怪你多一些,你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呢?” 红裳笑着点头:“哥哥不说我也知道了。可能是我自进赵府并没有吃过大亏吧?所以有些大意了。” 兄妹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于钧才起身出去了。 虽然知道妹妹没有事儿,可是于钧却一样不能放过凤舞:这条毒蛇不除岂能行?她不同于姨娘们,她顶着一个赵家主子的身份呢!不过,于钧想,老太爷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孙女儿吧? 于钧出了屋子,盯了一眼西厢:他虽然极想打一顿凤舞,可是他却知道打不得——那是一个姑娘家。他一个隔着肚皮的舅舅如何能打得?虽然赵家的人也不会轻饶了她。可是自己总要为妹妹出口气才成。 于钧想了想,他打不得,赵一鸣打得啊!于是他抬脚便去寻赵一鸣;想不到法子就不是于钧了。他其实不擅长于拳脚,他更精于设计人。 赵一鸣正要起身出去:赵一飞回来了,有他在父母身边儿,他想先去看自己的女儿们;虽然事情的经过老太爷已经问清楚了,蛤他还是想去问两句的。 于钧同屋里的人寒暄了两句。便同赵一鸣出来了。走出暖阁后,于钧看着西厢道:“裳儿几乎丢了孩子呢。” 赵一鸣嗯了一声儿。 “伯父、伯母气成这个样子,如果有个万一,你可就担了一个不孝的罪名儿啊。” 赵一鸣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于钧:于钧不说他也知道。 “丢了孩子,裳儿是不是有危险还真难说呢。” 赵一鸣的眼角开始抽动:“这个逆女!” 于钧知道差不多了:赵一鸣原本就知道,自己再挑明了提点一下,他的怒火压得住才怪。 赵一鸣大步流星的就进了西厢。 凤舞看到赵一鸣后,抿了抿嘴唇只是起身福了一福并没有开口说话。 凤歌带着三个妹妹坐在另一旁,距凤舞很远很远:虽然屋里有丫头婆子。可是凤歌几个还是有些怕怕的。 鱼儿看到赵一鸣脸色铁青的冲了进来,便避到了一旁护住了凤歌几个人。 赵一鸣看着凤舞后,怒气更盛了三分:她居然一副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 赵一鸣不自禁的就想起了于钧刚刚说过的话:病倒在床上的父母、红裳极差的气色、红裳肚中的胎儿;他高高扬起手,狠狠的就打了过去:“你这个逆女!我今儿打死了你,也免得你将来遗祸整个家族!”这是赵一鸣又想起了印子钱的事情,他是真有心要打凤舞打死。 一掌赵一鸣就把凤舞打倒在地上,他恨恨的看着凤舞。心中的苦痛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居然养出这么一个女儿,先是毒打妹妹韵儿,陷害嫡母;今天居然又设计陷害堂妹灵儿!这让他有什么脸面去见弟弟一家人! 凤舞跌倒后也不吭声儿,沉默着自地上又爬了起来。 赵一鸣是越想越气,他左右看了看,抓了一旁掸窗子的大掸子就向凤舞身上打了过去:“你知道自己错了吗?说,你倒底错在哪里了?” 凤舞不说话,只是躲闪着赵一鸣的追打,即不呼痛也不哭;屋里除了赵一鸣的怒喝没有其它一点儿声音,这情景让屋里的众人升起了一股冷意,包括于钧在内。 于钧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凤舞。 赵一鸣又问了几句话,凤舞依然不说话;赵一鸣气得又抽打了她几下,看她还在躲闪,便上前想捉住她;凤舞却没有停在原处不住,看到父亲过来连连后退了几步。 父叫子死,子不死为不孝!父亲教训儿女,儿女是一动不能动的——这是礼教,这是孝道!可是凤舞却一点儿没有把赵一鸣放在眼中、心中,她只有恨,只有恨! 赵一鸣的怒气终于完全的暴发了:这样的女儿,是不应该生下来的,今日打死了她也落个干净!他上前捉住了凤舞,扬手就狠狠的打了下去:这次是没头没脸、不管不顾的打了下去! 赵一鸣连连打了几下,凤舞只是挣扎,还不是不说话:让她求饶?凤舞是打定了主意,绝不求饶的。 凤舞被打急了,张口对着赵一鸣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咬住后,凤舞死死也不松开:让你打我?再打,你再打!她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凤舞疯了吗?赵一鸣脑中先闪过了这么一个想法。 凤舞没有疯,却也距离疯狂不远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都是败在一个人的手上,让她本就难受;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会被老太爷罚得极厉害,所以她的心中更不甘——她一样是怒火中烧,还有愤恨,对红裳的愤恨;现在,还有对她父亲赵一鸣的愤恨。 所以,赵一鸣如何打她,她也不松开口;血自她的嘴中流了出来,滴落在了地上:有她的,也有赵一鸣的。 于钧先过去帮赵一鸣,然后就是鱼儿,随后吓呆了的丫头婆子们才扑了过来。 没有了鱼儿的相护,凤歌几个人才看到凤舞的样子,几个吓得尖叫起来;金氏在东厢听到急急奔了过来,看到屋里的情形只得把四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金氏也吓得不轻:这个凤舞,是不是疯了?! 于钧本来就要把凤舞自赵一鸣的胳膊上弄下来了,可是丫头婆子们一过来,反而让他无法动手,又让凤舞咬紧了。 最终于钧大喝,鱼儿急急推丫头婆子,也喝令她们一旁立着;于钧才又去捏凤舞的下巴——凤舞的下巴刚刚已经被于钧捏得有些红肿了。 于钧这次一捏,凤舞就松了嘴,她张开了嘴巴:一块血淋淋的肉自她的嘴中滚落到了地上!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不是吓晕了,就是叫得失声尖叫!这比看到一屋子的血还让人受不了! 于钧狠狠的一掌打在凤舞脸上:“畜生!” 然后喝道:“都给我闭嘴!不然一个一个打晕了扔出去!” 鱼儿便上前一人一个耳光才止住了尖叫不止的丫头婆子。 **** 例行求票!亲们有票的就捧个票场,没有票场的捧了人场(订阅),小女人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所以一并道谢之。 凤舞的下场会如何?嘿嘿,你猜我猜大家猜,看谁能猜得准哦?(,) 第五十三章只有自己,最终也只能是只有自己 于钧一面扯了赵一鸣身上中衣的下摆,给赵一鸣止血;一面对鱼儿喝道:“把她给我绑起来!如此不孝不义之女,真真是天下少见!” 于钧是真怒了:这还能称之是人嘛?于钧如果不是气得失了一贯的冷静,他还真不会打凤舞——凤舞不是她能打得。 暖阁中的老太爷和红裳都听到了这面的动静,使了人过来问。 金氏连忙对鱼儿打了一眼色:“老太爷和老太太现今可受不得刺激,你们太太那里现如今还是什么也不要让她知道的好;胎气已经动了,怎么还能让她受惊。” 鱼儿点头,便让小丫头去回老太爷:没有什么,只是老爷在教训大姑娘;红裳这里倒是不需要隐瞒的,不过金氏面前,鱼儿还是要做个样子,也一样吩咐了小丫头去回话——不过她对小丫头眨了眨眼睛,那小丫头自然会意,匆匆一福便回去了。 赵一鸣看到老太爷和红裳都使了人来问,竖起了耳朵听鱼儿说话,倒是一时间没有顾上他的伤:虽然痛得他很想哼上两声儿,不过事关男子汉的面子,所以他倒也一咬牙忍下了。 听完鱼儿的话,赵一鸣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父母或是裳儿任何一个人,再因为自己加重了病情。 赵一鸣先谢过了于钧,然后才瞪向凤舞:“绑紧了!”然后又森然的扫过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今日的事情。如果有半句传了出去,不管是府中的人知道了,还是府外的人知道了,你们都去给我做苦力奴吧!” 屋里的丫头婆子都跪了下去,齐齐应了一声儿:就算是赵一鸣不说这一声儿。屋里的丫头婆子们也不会出去乱嚼舌头的;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红裳的人,其他的就是赵家几位姑娘的人,都是经红裳调教过了,知道什么事儿可以说,什么事儿要忘掉。 鱼儿打发了人去请大夫。 赵一鸣看看自己的胳膊上的伤,提起大掸子就想过去再打凤舞;可是他刚刚举起了手来,便被于钧拉住了。 赵一鸣皱眉:“舅兄。此等逆女打死也好落个干净!不然。日后定要累级整个赵氏宗族!” 于钧轻轻摇头:“息息火,你打杀了她,你岂不是也有错儿?此事儿不可以……,不然就是一场祸事儿;我看,她还是交由老太爷处置才好,你不能不回老太爷擅自做主啊。” 赵一鸣知道于钧略过的话是什么,便恨恨的放下了手:此事要小心处置才可以。 看到一旁的金氏。赵一鸣整整衣衫过去一礼:“弟妹,愚兄教女无方,累及灵儿和……” 金氏急忙还了一礼:“兄长言重了!不说我们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的话;只论事也与兄长嫂嫂无干,兄长不必心里过意不去。” 两个人三言两语便把心结打开了:金氏不比以前,所以并不有刁难赵一鸣半分。 赵一鸣心下虽然有些惊奇,不过金氏能够通情达理毕竟是好事儿,便道:“还有一事儿要麻烦弟妹,老太太大病初愈,刚刚又受了惊吓。我这个样子不便让她看到——就算是换了衣衫也怕被老太太看穿;就请弟妹和二弟把老太太送回去吧。” 金氏闻言知道是正事儿,一口答应下来,把孩子们交给鱼儿后,看了一眼凤舞对赵一鸣道:“还是解了吧。毕竟是舅老爷说得话,免得一会儿到老太爷那里……”此事儿眼下也许老太爷不会多想,可是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应了景儿,却也难说。 金氏倒真是一片好心:于钧是外人。不好插手赵家的事情。 赵一鸣明白,代于钧谢过了金氏。于钧也听到了金氏的话,遥摇对着金氏行了一礼,金氏还了一礼。 金氏再无他语,迈步便到暖阁东里间去劝老太太了。 于钧便命人给凤舞松开了绳子:绑与不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凤舞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了——不管是送族里,还是老太爷要处置她,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凤舞被松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举袖子擦了擦嘴边儿的血;她被打得不轻,全身上下的衣衫上都有血痕,可是她还是不呼痛也不流泪,擦完了血便站在原地儿低着头一言不发。 于钧看着凤舞,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却让他感觉背后冷嗖嗖的,似乎有寒气上窜,不,更像有一条毒蛇游上了他的后背;于钧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女孩子,留不得她!她已经疯癫了,能做出什么事儿来还真说不定。 于钧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后,没有再看凤舞,上前又看了一眼赵一鸣的伤势,便问鱼儿可让人去取赵一鸣的衣服了:赵一鸣这个样子不能让老太爷和裳儿看到。 鱼儿道:已经有人去取了,应该快回来了。 衣服一会儿就取回来了,但是大夫没有到,赵一鸣也没有换衣服:这里不是红裳的房中,他换了衣服看伤上药后,又会弄污了衣服,不如一会看完大夫再换的好。 大夫来了后敷了药,赵一鸣又换过了衣服,于钧就拉着他要走;两个人经过凤舞身边时,凤舞忽然抬头冷冰冰的看了一眼两个人。 赵一鸣看凤舞的样子又升起了怒气,正想再喝骂她两句时,于钧却没有停下,硬把赵一鸣拉走了:于钧认为凤舞已经不可以理论了。 赵一鸣被于钧硬给扯走了,两个人都没有再回头看凤舞一眼;所以他们谁也没有看到,凤舞盯着他们背影儿的目光。 可是凤歌几个人看到了,四个人被吓得挤作了一团:凤舞的目光怨毒的就像要吃人一样。 凤舞盯着父亲二人的背影直至看不到了。然后,她忽然回头看向了凤歌几人,嘿嘿冷笑了几声儿:“你们,得意了,是不是?”声音冷冷的。目光也如毒蛇一样,吓得凤歌几个抖了一抖。 鱼儿已经急步赶了过去:老爷要走,她怎么也要送出门外的,这是规矩;不想却让凤舞钻了空子,吓到凤歌几位姑娘。 凤歌看凤灵和凤韵吓得全身发抖、眼圈发红,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虽然她也很怕,可是她是姐姐。所以强提起勇气挺了挺身子站出了半步。把凤音三个人都挡在了她的身后:“我们有什么可得意的?大姐做错了事情,我们姐妹面上哪个也是无光的。” 凤音也想起自己是姐姐来,便把凤韵和凤灵也护到了身后,上前半步同凤歌半肩而立,并握住了凤歌的手;两姐妹直视着凤舞,虽然心下很怕却没有避开凤舞的目光。 她们记得母亲说过:恶人,你越是怕她。她越是欺你。 凤舞看到凤音也站了出来,她恶狠狠的盯着凤歌、凤音,连连点头、连连冷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鱼儿过去把凤歌姐妹挡在了自己身后,冷冷的瞪着凤舞:现在的凤舞虽然还是赵府的大姑娘,她却不怕被她喝骂自己对她不敬了——凤舞已经完全失了人心,不会再有一人为她做主出头。 凤舞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拿任何一个人怎么样了,现在再骂鱼儿这个该死的丫头不敬,只能是自取其辱,她便冷冷一笑扭过了头去。 想了想。凤舞又一瘸一拐的走到椅子旁边坐下,取了茶点吃了起来。 凤舞就在老太爷问明白了事情经过后,便知道她自己不会有好下场:极有可能会被送上山呆一辈子;可是,她不甘心啊!她堂堂赵家的大姑娘,居然被一个外来的填房弄出了赵府! 凤舞不止是恨红裳,她也恨父亲,恨祖父、祖母。恨赵府所有的人!他们不知道疼惜自己,只知道听那个女人的话! 所以,她不好过,也不能让这些可恨的人好过!凤舞知道最后老太爷总还是要问问自己的,到时她一定要好好的说一说才成。 屋里所有的丫头婆子,还有凤歌姐妹看着凤舞脸上发着狠,嘴巴却不停的吃着东西,都不同的有些惊惧:她真得疯了! 凤舞是疯癫了——至少她的心、她的灵魂,已经扭曲的完全不成样子。 于钧和赵一鸣回到了西里间,老太太已经被赵一飞和金氏好说歹说的劝解着回房了,金氏又回去了西厢:凤舞在那里,她可不放心女儿和凤歌几个人同她这么在一间房里对坐,但是现在把凤舞独自关到一旁,却也是不妥的;凤舞的脸面不要紧,主要是赵府的脸面,赵府姑娘们的名声儿。 老太爷半躺在床上,面上有着十二分的愧色:“贤侄,我们赵家教女无方,致使——” 于钧欠身打断了老太爷的话:“老太爷言重了,舍妹这次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日后不会再有这样事情发生也就是了。” 老太爷点点头:“贤侄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容同样的事情发生——那是我们赵家的子嗣啊!不管如何,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于府一个交待;我们不会委屈了媳妇的。” 老太爷说完看向赵一鸣:“你也是有错,我也是有错啊,我们赵家有这样的子孙,真是让祖宗蒙羞!,唉——;” 老太爷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于钧道:“凤舞这个逆女!我看是留不得了,也不能嫁出去——万一她闹出点什么事来,我们赵府丢人还算事小,只是日后我们家的姑娘们要如何见人?留在府中或是送到庄子上也是不妥,我看她是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度,不然日后一定会闹得更加不可收拾;你看呢,一鸣?” 凤舞毕竟是赵一鸣的女儿,虽然老太爷已经有了主意,不过还是要问一问赵一鸣的。 赵一鸣点了点头:“我有女如此对不起祖宗,老太爷做主便是。只是,老太爷想要处置逆女,儿子还有一事要说;只是——” 赵一鸣顿了一顿。看了看老太爷的气色:“凤舞所为,害嫡母伤赵家的子嗣还不算事大;她还做了其他的好事,祸及我们整个赵府;只是现如今就不回老太爷了,他日再说吧;同老太爷说这些,就是请老太爷从重处罚——就是打杀了她也是不冤的!” 于钧看了看赵一鸣:“伯父。这样的事情按理我不该多嘴;只是小侄实在是不得不说一句,伯父莫怪;一鸣,你应该把刚刚的事情同老太爷说一声儿;我相信老太爷是明白人,不会为此大动肝火再伤及自身。” 老太爷听到于钧的话看向赵一鸣:“说吧。父亲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日晕倒的事情并不只是因为凤舞生气所致;而且我现在也明白的很,不会再大动肝火的,你放心就是。” 赵一鸣看看父亲。便把手臂上的伤给老太爷看了。并把刚刚凤舞咬了他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太爷恨恨的一哼:“逆女,真是逆女啊!如此更是饶她不得!对了,一鸣你刚刚所说是什么事儿?一并说出来就是,父亲的身子自己有数,你不必多余担心。” 赵一鸣有些犹豫,老太爷一摆手道“无妨的,你尽管说就是了;如果这么一点子事情。我都装不下,还真就活不久了;而且事情有轻有重,这个道理不用我来说了吧?” 赵一鸣看看老太爷,想想印子钱的事情,知道不能瞒老太爷,便慢慢的、小心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过心疾倒没有再发作;他看向于钧一抱拳:“贤侄,大恩……” 于钧慌忙起身避过:“老太爷莫要如此,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的话。” 老太爷对于钧还是道了一声谢。却不有再多说什么:这样的恩情却不是三句两句能回报的。老太爷这个时候更是感动:儿子能同于家结亲,实在是自己祖上有灵,祖宗的保佑啊!不然这印子钱的事情被人知道,他们赵府是什么下场,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老太爷看向了窗外沉思起来,过了好久后才道:“凤舞不能交由族里处置。”就是不牵涉到印子钱,凤舞也不能交由族里——赵府还有四个女儿啊。凤舞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后,赵府的其它女儿不会再嫁得出去。 于钧和赵一鸣都深以为然:很多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是最好的。 老太爷转过头来,看着赵一鸣道:“就算是杖毙她也不屈了她!只是——”顿了顿,老太爷看向了于钧:“只是我们不能落这样一个名声儿,为这么一个逆女担上罪责更是不值。” 如何处置凤舞是赵府的家务事儿,于钧只管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只要听着,看看老太爷是不是真要给妹妹一个公道,其它的他是不管的。 老太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又看向了赵一鸣,盯着他的眼睛道:“鸣儿,我想——,让她削发吧!削发出家后,她就再与我赵家没有半分关系;也正好让她到佛前好好赎罪,以求来生会有福报。” 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出家后,凤舞再无赵家有瓜葛了——就是官府也会这样认为。 于钧也没有说话,因为老太爷的处罚已经不轻了:僧尼出家后,想还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僧尼在当地的衙门都是有记录的,岂是你想还俗就能还俗的?何更况尼还不同于僧和道士,尼庵是所有出家人中管束的最严厉的地方。 这样的处罚,对于凤舞来说:虽然她还活,却不如死了的好。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老太爷使了人叫了赵一飞和金氏来,又使了人告知了老太太:没有人反对老太爷的决定。 老太爷便道:“尽快打听个妥当的庵堂,把这个逆女早早送上去吧。” 于钧这时轻轻开口:“伯父如果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为大姑娘安排一个妥当的庵堂。”凤舞只有控制在他的手中,他才能真得放心:凤舞刚刚的疯狂,还有带给他的感觉,他可是记得牢牢的;如果凤舞到了庵堂中,真得不思悔改,就怪不得自己狠心了。 老太爷和赵一鸣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什么信不过的?信不过你,还能信得过谁?有你安排实在是太好了才对。”他们父子当然不欲让任何人知道此事,所以由于钧去安排是最好不过的;反正于钧已经是知情人了,但是因有红裳所以于钧绝不会外传一句。 赵一鸣想了想,又轻轻的道:“父亲,为了免得有人说三道四,过了年节后,就对外称她——,暴毙了吧?” 老太爷点点头:“你所虑极是。就算是这次送她出去,也要对府内外的人说,她身体不好,让她好好休养去了。” 金氏听到这里,心中的愤怒与委屈都没有了:凤舞落得如此下场,对于一个官家姑娘来说,已经是极悲惨的了。 赵一飞和金氏只以为老太爷是因为嫂嫂差点小产,所以才让老太爷动了无名:这样的责罚的确是有些过重了;只是他们夫妻对于凤舞害了自己的女儿,也是一肚子的怒气,自然不会代她求情。 凤舞,就在赵府主子们一致同意的情况下,决定了她后半生的命运;而她却还在发狠,等着老太爷问她的话。 于钧轻轻的道:“按说大姑娘年纪不大,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心思呢?” 老太爷和赵一鸣,还有金氏都看向了于钧;然后老太爷道:“是要好好问一问。”事关赵家子嗣的事情,老太爷当然是要慎之又慎才成;就算是只有万一的可能性,凤舞会被人指使着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可是此事也不能不好好问个清楚。 赵家的子嗣容不得半点疏忽。 赵一鸣原以为凤舞的事情,只是同宋氏有关:原来的事情当然是宋氏做的,凤舞只是收银子而已经;后来凤舞应该是为了给宋氏报仇吧?所以他没有往深里想。 老太爷的眼睛眯了起来:就算所有的事情都是凤舞自己所为,那么凤舞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宋氏可不会教出这么一个女儿来。 老太爷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影儿,不过随即放开了:不太可能的。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儿:凤舞到了。 ****首发**** 谢谢亲们订阅了小女人的文!看到书评区有亲一下子补齐了所有的订阅,小女人非常感动之!谢谢你,亲爱的书友!可是小女人所能回报亲及所有书友的,只有好好写故事,再多码一些字来,多奉送亲们一些免费的字数,让亲们可以少花费一些!谢谢所有订阅了朋友们!谢谢你们!(,) 第五十四章说啊,为什么不说了呢 凤舞被人带进了屋里,她进来后便立在屋中央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老太爷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凤舞难道是本性太坏了?怎么一个好孩子生生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一鸣喝道:“凤舞,还不给老太爷请安。” 凤舞平平的看了过去,盯了一眼赵一鸣,又看了一眼老太爷,她没有理会赵一鸣的呼喝,而是问道:“你们已经商议好要如何处置我了吧?” 言外之意:我还用得着同你们客气嘛? 赵一鸣被凤舞气得脸色发青,刚想喝骂她两句,老太爷却摆了摆手止住了赵一鸣:“凤舞,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做得不对?不应该如此待你?” 凤舞只是冷冷一哼并没有答老太爷的话:多说无益,反正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老太爷也不同她一般见识,只淡淡的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就说吧?如果不说,那我就要说对你应该如何处置了;发落了你,你再有话我却是不会再听了。” 凤舞闻言有些惊异的看向老太爷,她认为老太爷会问她什么的,却没有想到老太爷会让她随便说,她心念一转便高兴起来:这实在是太好了,那自己就要好好的同他们说一说了。 凤舞轻轻一笑:“您让我说?那我就说了,只是您可不要因为我说得话而罚我。”她没有称呼老太爷,在她的心目中。老太爷和赵一鸣已经不再是她的祖父、父亲了。 老太爷淡淡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不会罚你。” 就要把凤舞送走了,所以老太爷才会让她畅所欲言,也想自其中听一听:她倒底为什么要害媳妇——直接问?她会说才怪!就是不问,她也就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反而更容易找到真相。 凤舞扫了一眼赵一鸣和于钧:“其他人也不会因为我说了什么而罚我?” 老太爷看向了赵一鸣和于钧,两个人都点了点头:对于凤舞的责罚已经到了最高,不可能再多罚她了,所以就连于钧都表示不会责罚凤舞:他就是要罚凤舞,也不会当着赵家人的面儿。 凤舞确认最后一次:“你们真得不会因为我的话,而偷偷把我的责罚加重?” 赵一鸣怒道:“有话就说,没有话就听老太爷的发落!你哪里来得许多话!”有女如此。让赵一鸣十分的恼怒。 凤舞看向赵一鸣:“你发怒?是的。你是应该发怒,只是你却不应该对我发怒。你应该你的那个小妻子发怒,应该狠狠的把你那个放到心尖儿上的小妻子活活打死!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这么一句话,让屋里的三个大男人一下子都瞪向了凤舞,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不要说赵一鸣和于钧了,就是老太爷都想现在掐死凤舞。 他们所有的人。还是太高看了凤舞:就连于钧也没有想到凤舞能对红裳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可是一个未嫁的姑娘啊,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闺誉要不要了?而且无凭无据如此坏一个女子的名声,也是一项大罪啊! 并且赵一鸣和老太爷都奇怪一件事情:凤舞话中的用语,什么“心尖儿上的小妻子”——她怎么会说这种话的,自哪里学来的?府中的下人们就算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在姑娘们面前说这种话的。 凤舞被三个大男人盯着,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不过她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她是不会被饶过了,那么今后她也要让赵府的人过得不安生——往后她也不会饶了他们。就是现在也要让他们心里不舒服起来。 凤舞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老太爷啊老太爷;”这一句老太爷却不是尊称她的祖父,只是她要有一个称呼,让老太爷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你不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有孙子嘛,我告诉你,你可以死心了;你啊,就是到死。也见不到孙子的!因为——”她又拉了长长的音儿,她是故意的:“因为赵府绝对无嗣,赵氏这一支绝后了!” 老太爷听到这句话,冷冷的看着凤舞,他的怒气反而少了一些:这个孩子莫不是中了邪?他本来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可是凤舞的话很让人费解,没有一句话是她应该说的,可是她偏偏说了,而且异常的肯定。 赵一鸣和于钧本来都怒得想站起来打人了,可是听到凤舞的这一句话后,于钧和赵一鸣硬是压住了怒火:凤舞的这句话太蹊跷了!她是为什么会如此肯定的说赵家无嗣呢。 凤舞看到赵一鸣和于钧又坐了回去,更是稳住了心神:“赵家不会有后的,所以……”她一指赵一鸣:“你的小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会是你的!绝对不是!你还不去打死了她,你难道想替旁人养孩子嘛。” 这话说得更不像一个大姑娘了,赵一鸣的眉头皱了皱,看向了老太爷:凤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定是有人教了凤舞这些,不然她不会知道的——这人会是谁呢? 于钧冷冷的道:“既然你说赵家无后,那么裳儿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会是个女孩儿;你为什么认定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父亲的?” 这个才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凤舞却不屑一顾:“就因为她肚子里是个男胎,所以我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父亲的。” 于钧也不生气:“你怎么能确定裳儿肚子里的是个男胎?” 凤舞慢悠悠的道:“这个嘛——,我不想告诉你!哈哈……”说完。凤舞狂笑起来,她笑得很有得意,只是看上去怎么都有几分歇斯底里。 她就是不想让这些人心里舒服了:就是要让他们每天晚上想到她的话就睡不着觉。 赵一鸣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实在忍不下去了:这哪里是她的女儿?!就算是要把她送到庵堂出家,再与他无关。可是他也忍不住要好好教育她一番。 于钧又拉住了他:“不要理会她。” 赵一鸣道:“如此胡言乱语如何能容她?” 于钧看着赵一鸣的眼睛:“你相信的她的话?” 赵一鸣几乎吼了起来:“我当然不相信!” 于钧平静的道:“不相信那你生什么气?坐下。” 赵一鸣闻言一呆,然后道:“可是裳儿的闺誉……” 于钧摇头:“清者自清,而且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容她的话流到世间一点儿。坐下吧,由得她说好了,反正我们是不相信的。” 老太爷没有阻制赵一鸣教训凤舞;当着媳妇家人的面儿,这个凤舞如此含血喷人。当然要打!不过他听到于钧最后一句话时。眯起了眼睛看向凤舞——她想同于钧斗?真是太嫩了一些。 赵一鸣还没有答话,凤舞已经尖声叫了起来:“你、你、你,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 凤舞一一指过老太爷三人:这是极为不敬的举止。 老太爷淡淡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不过是含血喷人罢了。” 于钧也道:“你是因为知道自己要受罚,所以不想让你的继母好过,这个我们都知道的。” 赵一鸣也明白了过来:“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为什么要相信你一个小孩子的信口胡说?” 凤舞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嘻笑从容。她尖叫道:“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凤舞费了半天口舌,激的父亲暴跳如雷,她十分高兴的;可是没有想到最终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 于钧三人不说话,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她,或是吃茶。 凤舞看他们真得不相信自己,她气极:“我说得都是真的!这是一个天师说过的话,他算什么都是极准的,他说我们赵家无后,我们赵家就一定无后!” 天师?老太爷和于钧、赵一鸣对视了一眼。三个人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凤舞表明:他们还是不相信她的话。 凤舞急道:“天师的话你们也不相信?” 老太爷平声道:“怪力乱神之说都是骗人的,也就是能骗骗你们这些小孩子罢了;我说你刚刚所说都不是真的,现在更加证实不是真的了;我们这些大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什么骗子的话。” “天师当然不是骗人的!他能算得出来我房中花瓶中藏了什么东西!还能算出我第二日能得什么礼物!他算得那些平常事儿,没有一件是不准的,他怎么可能是骗人的!你们没有亲见,你们才会不相信!我告诉你们。他说得绝对是真的。” 凤舞的尖叫响遍了整个屋子。可是更让赵一鸣和于钧、老太爷确定那个天师是个骗子:琐事儿都能算得如此之准,哪有这等事情? 凤舞继续尖叫着,不停的说着天师如何如何厉害。 赵一鸣三人却自顾自的吃茶,根本不怎么理会凤舞;终于把凤舞激得差不多了,于钧才开口道:“你说得这个天师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天师?” “就是有这样厉害的天师!” “那你说一说,天师在什么地方?我相信你一定说不出来!” “哼!就在城南外三里的三清观里。” 于钧暗暗记下了凤舞说得地方:他倒要去查一查,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道观;如果真有,他还真要见识一下这位天师,看他能不能算出来,他什么时候脑袋会搬家! 赵一鸣冷冷的看着凤舞,把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一派胡言!你一个大姑娘家,何曾去过什么三里外的道观!你不怕坏了自己的闺誉,我们却还是要脸面的;说谎已经可耻了,你却还要坏了自己的闺誉。” 凤舞看向赵一鸣,她也不再尖叫了:“哼,枉你做官多年,在外精明在家却糊涂的要命!家中的事情什么也不仔细过问,从来没有把家事当作公事一样认真对待过,就像你的老爹一样不成器!”这一番话骂得赵一鸣脸色铁青,老太爷却还是淡淡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凤舞继续道:“我是没有去过,但是旁人就不能去了?自然是有人去过、请过天师我才会知道的。” 请过天师?这位“高人”居然还来过府里!赵一鸣和老太爷对视了一眼:自己是不是真得太过糊涂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说你是胡言还要狡辩!我们府里哪有人去过什么道观!你还是不死心要害人是不是?”赵一鸣冷冷的刺了凤舞一句。 凤舞却笑了起来:“我就是要害人,因为我说得是真的——因为是真的,才能害得你们寝食难安,哈哈……” 凤舞知道自己会被送出去,可是她却不想被人像原来一样看管得死死的,所以她今天这番作为,也是为了让赵家的人安心:她已经无计可施了,已经气得神智有问题了,以后也不用太多注意她了。 “好了,都是无稽之谈。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我就要发落你了。”老太爷微一皱眉。 “你们不相信我?我说实话的时候,你们居然不相信我?真是太好笑了。你们去问问柳婆子,还可以去问问——”凤舞忽然住口不说了,她一一盯视过赵一鸣和于钧、老太爷。 说啊?怎么不说了呢?还有谁呢?柳婆子一听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啊。 **** 亲们,关于作者与作品投票的事情,小女人请大家不要去花那个钱了:现在是什么情形,大家都明白,大家投得票都会被人以反对票减掉的。 最重要的是,小女人不在意那些,小女人更在意亲们的腰包:不要为了小女人多破费了。 再次感谢所有支持小女人的亲们,谢谢为小女人投过选票的亲! PS:四更三天,小女人还是会做到的,所以不要破费了。(,) 第五十五章隐隐所现 柳婆子?府中好像有这么一个管事的婆子,领得差事儿也好像是外出之类的;赵一鸣微一皱眉头:只有这个人不太重要吧?应该还有其他人设计了凤舞才对,那么一个普通役使的婆子,不可能想出这么调详、这么长久的毒计。 赵一鸣不是一个真糊涂的人,只是古有明训:男主外而女主内,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家院内宅的事情过于关注的,不然,只会让人耻笑没有出息,一心都放在了内宅里。 就像老太爷已经赋闲在家,也并没有过多的管内宅的事情,倒是常常出去同三五好友小酌或是饮茶。 听凤舞说到现在,赵一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的女儿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红裳,是因为她被人骗了,被人利用了! 那人首先设计让她相信赵家绝对无后:想来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宋氏和凤舞原来的所为也都合情合理了;在宋氏和凤舞的眼中,凤歌二人已经定婚,而凤舞是赵府长房的长女,由她招赘入主赵府岂不是合情合理至极? 随后那人便利用凤舞笃信赵府无后这一点,挑拨凤舞去害红裳:除去了红裳,凤舞才能在赵府称尊! 赵一鸣眯起了眼睛盯着凤舞:这个隐在暗处教坏了他女儿的人会是谁呢?这人教了凤舞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变得如此恶毒不说。而且还粗鄙成如此模样,什么话都能自她嘴中说出来——就算是赵府要招赘,凤舞也绝不会入得了老太爷和自己的眼;并且那人连番的挑拨,也恰恰把凤舞暴露了出来,那人想得……。怕不是要让凤舞招赘才对!不然,她不会把凤舞教得如此不堪。 赵一鸣心中升起了熊熊怒火:此人一定要找出来,害了他的女儿,还在一心一意的想要害自己的妻子!找出此人来,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才能稍解心头之恨。 对于凤舞,赵一鸣不是没有一丝心痛、没有一丝不舍的:再过不孝,也是自己的女儿啊!只是凤舞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并且还做下了印子钱这等大错。就是他有心想饶也是饶不得的。也因此,赵一鸣对于那隐在凤舞身后的人,更是痛恨。 老太爷当然也想到了,他在脑海中把一些和凤舞亲近的人细细想了一遍,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刚刚闪现在老太爷脑海中的人又一次出现了,只是老太爷皱了皱眉头:不会是她的,那么一个老实的人。怎么可能呢? 老太爷不会无缘无故想起魏太姨娘两次来:因为凤舞除了于宋氏亲近外,除了他和老太太,再亲近的人并不是赵一鸣,而是魏太姨娘!所以老太爷才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来。 只是,魏太姨娘是很老实的一个人,胆子极小、又没有心计手段,不要说老太爷不相信,就是换成赵一鸣,他也不会相信的;说给老太太,老太太虽然不喜魏太姨娘。可是她也不相信魏太姨娘会是凤舞身后的人。 于钧垂下了眼帘,他看着自己的脚尖:赵府隐着一个对裳儿有极大敌意的人!这件事情让于钧非常不安起来: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所以,在明处的敌人永远不是可怕的。凤舞算不上是毒蛇,充其量也只能是那条隐在暗处的毒蛇,故意养出来的小毒蛇罢了;而且凤舞的事情闹将了出来,那人怕是要弃子了。 凤舞,对那人来说应该再无利有价值了。至少目前来说是如此。 屋内三个男人虽然没有说话、而且神情各异,但凤舞还是感觉出了不同;她一一盯着三人看过后,她不急了,并且还笑了;先是轻轻的笑,然后疯狂的笑了出来:“你们想知道是谁找到的天师是不是?你们都想知道是不是?” 她笑了好久,忽然间就收声不笑了,然后冷冷的看着赵一鸣三个人:“我不会说给你们听的,绝不!” 赵一鸣没有想到凤舞最后居然看出了自己三人的意图,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凤舞,同样冷冷的道:“我们不想听你说什么。”然后便转头向老太爷说道:“如此逆女,听她胡说这些话徒惹我们生气,早些发落了她我们也省心。” 老太爷点头:“你说得对,刚刚的确不应该让她说什么的;好吧,凤舞,你听好了……” 凤舞看老太爷真发落自己了,她又有些不安起来:难道自己想错了,他们三个人真得不相信?如果他们不相信,那自己刚刚的一番口舌岂不是白费了? 但是让凤舞就此说出来那人一,她又有着疑惑:这三个人是不是在设计骗她? 凤舞却没有时间多想,老太爷已经接着说了下去:“我和你父亲商议了一下,虽然你犯得错足够死罪了,不过念在你年纪还小,所以……” 凤舞急急打断了老太爷的话:“你们不想知道是谁请了天师到我们府中吗?” 老太爷扫了凤舞一眼:“你安静的听我说话。” 凤舞终于忍不住,她张口急急喊了出来:“是张大娘子!她说得话你们总会信吧?” 凤舞虽然略有小聪明,可是如何能斗得过屋中的三个大男人:哪一个她也斗不过啊!第一次她能让赵一鸣上当,不过是利用了父女的天性;现在她再想让赵一鸣上她的当,比登天也容易不到哪里去。 老太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父子二人都没有说什么。 张大娘子是老太太的陪房丫头,后来嫁给了府中老总管的儿子为媳,老总管年老后老太爷准他回家颐养天年。而张大娘子和她的夫婿还一直在府中当差;可是前几年的时候,张大娘子却因为做错了事情被逐出了府——是老太太念她服侍自己一场的情份上,并没有过多追究她,只是把她自府中除了名儿、逐出了府就算了事了。 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明白,赵大娘子也不会是那个隐在暗处的人:一个下人就算是再有体面。也不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来,而不会被人发现;并且也不会让凤舞信服啊。 主子们嘛?除了赵家正经的几位主子,便只有几位姨娘了。 魏太姨娘又浮现在老太爷眼前,他有些烦燥的摇了摇头:也许是鸣儿的妾室做的呢?魏太姨娘实在是老实的过份,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且只有一个女儿——她设计凤舞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赵一鸣也把心思转到了自己的妾室身上:难道是小陈氏?或者是孙氏?宋氏不太可能,如果是宋氏。凤舞会直接说出来的。不必牵扯这么多人。 赵一鸣现在对于妾室,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看法:妾室们,总是有着十分的不甘心啊。 不过,赵一鸣和老太爷只一转念间,便推翻了心中的想法:凭她们,还支使不动张大娘子。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魏太姨娘!并且。魏太姨娘后来和张大娘子的确关系不错,为此老太太还说过张大娘子两句呢。 老太爷的眼睛眯了起来:只是这么一个老实人,怎么可能呢?但是除了她,好似也找不到其她可能的人了;老太爷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了,只顾着想心事,也就没有再发落凤舞。 凤舞看老太爷和父亲都陷入了沉思,心下安稳下来:看来他们刚刚是真的不相信,现如今却是信了的;她看向了于钧:看你妹妹还能得意多久? 于钧却看着凤舞轻轻淡淡的问了一句话,却把老太爷和赵一鸣都自沉思中震得醒过来,十分吃惊的看向了于钧。 于钧问的是:“大姑娘。你说我妹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父亲的,那你说说看,她的奸夫会是谁?” 老太爷和赵一鸣因为相信红裳,所以知道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奸夫”;所以他们才问也没有问凤舞:如果他们当着于钧开口问凤舞此话,就是对红裳的侮辱,对于家的侮辱。 于钧知道赵家父子不能问出这句话来,可是他却一定要问。非问不可。 凤舞理所当然的道:“那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心计手段高得很,就是做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让人知道?” 于钧眯起眼睛看着凤舞:“你不知道就信口开河、诬人清白,是不是太过份了?” 凤舞看着于钧冷笑:“你当然是不相信了,那是你妹妹,可是天师说得话是绝不会错的。” 于钧取了茶盏在手里把玩:“你如此猜测就是缘于天师说我妹子怀得是男胎——那么,天师又来过府中,并且见到过了我妹子?” 凤舞有些懒得理会于钧了:“只要把你妹妹的八字,我父亲的八字,还有她诊出有孕的时辰说给天师,天师自然能算出来的。” 如此儿戏的事情凤舞也能相信?真真还是个孩子啊!不过,于钧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那个隐在暗处的人,知道赵一鸣、红裳二人的八字!诊出红裳有孕的时辰,赵府中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只是并没有人去记这个吧?如此一来,想要找到这个人已经不难了,只要同妹妹说一说,他便有把握知道是谁。 于钧看了一眼凤舞:“我妹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来得奸夫!你听一个江湖骗子所言,就诬我妹子清白,我就是把你送了官,也是正理!” 凤舞一点儿也不惧:“有本事儿你就送,我正好可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 **** 今天加更,四更。这是第一更。 另外,小女人老话一句,依然是求票,嘿嘿;嗯,小女人求的是粉红票与推荐票。(,) 第五十六章无力回天 于钧盯着凤舞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喝骂她——处罚凤舞的应该是赵家人,而不是他;他可能问凤舞的话,也仅此而已;不过,于钧脸上的盛怒,老太爷和赵一鸣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明白,如果凤舞不是一个大姑娘,如果老太爷不在这屋里,凤舞一准儿挨上了于钧的耳光。 换成是他们,如果是自己的妹妹被人当着自己的面儿,说一句不守妇道,还无凭无据,自己一准儿也是冲上去动手:不动手?那自己妹妹与自己家的名声儿还要不要了?人活的,就是这一张脸皮啊。 老太爷和赵一鸣倒是没有一点儿要怪于钧的意思:是自家的凤舞做得实在太过份了。 赵一鸣这一次再也忍不住了,什么也不为,只为了裳儿,他也要教训凤舞一顿——就因为是凤舞是他的女儿,所以他才容不得凤舞如此不堪;他上前一掌把凤舞打倒在地上:“你再敢诬你母亲清白一分,我今儿就活活打死了你!” 凤舞不躲不避只管冷笑:“老太爷,你教得好儿子,居然不把你的话放在眼里呢!言而无信之人,还有脸对我说教嘛?” 赵一鸣举起得手掌打不下去了:说他不守信?他可没有要加重凤舞责罚的意思,也不可能再加重了;他现在的所为,只是做为父亲要教训女儿罢了;只是不孝二字,却要看老太爷是如何想凤舞这两句话了。 赵一鸣回头看向了老太爷。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事有大小之分。就如忠君与孝道一样,总是大道理在前;所以,你自管教训她就是——这与我们的承诺并无相干。” 赵一鸣听到老父的话,扬手又打了下去:“我打得就是你的不孝!我今儿就要打明白你,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孝道!” 凤舞听到老太爷同意赵一鸣打自己。便同赵一鸣纠缠起来:赵一鸣有一条胳膊有伤,被凤舞一扯就痛不可当,所以十下倒有六七下打不到她。 凤舞得了便宜的,嘴巴更加不闲着了,胡说八道起来并且越说话越难听;把赵一鸣气得七窍生烟,只是他眼下只能动用一只胳膊,就算恨不得打凤舞个半死。却真是力不从心。 老太爷看也不看赵一鸣父女。只管低头吃茶。 于钧看凤舞兀自嘴硬想了想,便上前拉开了赵一鸣:“好了,你也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的很;再说了,她已经与你们赵家再无干系,你又何必为了她生如此大的气?你把她当作路人,一个路人而已。愿意说什么由他去好了。” 于钧知道如何能让凤舞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她一定认为只是被送到家庙或是庄子上去,所以才会如此不管不顾的闹将起来;事情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却是要查一查了——背后的那人,很小心很谨慎,自凤舞嘴里直接问出那人来是不可能的;因为,很显然,凤舞自己根本不知道被人利用了。 赵一鸣闻言,恨恨一跺脚,回去坐了下来:就算是凤舞出了家,她身上流得也是他的血。她做了错事,也就是往他脸上抹黑;他能不生气才怪。 凤舞听到于钧的话一愣,然后看向老太爷:“他说得是什么意思?”凤舞听于钧的话有些不对劲儿?什么叫再与赵家没有关系? 凤舞有些着急了,她刚刚应该先问清楚,自己会得什么样的责罚才对——听着,不像是要把自己送到山上去的样子。 老太爷直直的看着凤舞:“你做过些什么事情,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不用我们再来说一遍。你的罪责实在是太重了,怕是来世也不会有福报,所以我们决定送你去清修,伴在佛祖身旁,希望可以化去你的罪业。” 凤舞颤声道:“清修?长住庵堂?”她不太敢相信,老太爷和父亲居然不顾赵家其他姑娘日后的脸面,要送她到庵堂里去住!难道老太爷想让凤歌几个人,老死家中不成? 赵一鸣盯着凤舞道:“你落发为尼,不长住庵堂你还想住在哪里?” 凤舞一下子完全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赵一鸣:落发为尼,落发为尼!凤舞完完全全的懵了!就是让她想破了头,她也没有想到老太爷和父亲会狠心到如此地步;她一直任性妄为,就是认定了老太爷和赵一鸣最终也不能真得拿她如何。 可是她听到了让她不敢相信的处罚:怎么会?怎么可能?她可是赵府的大姑娘啊! 凤舞自呆愣中清醒过来,便地上爬了起来扑向老太爷,抓着了床边儿哭道:“老太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赵氏的骨肉血亲!” 老太爷却不再看凤舞:骨肉血亲?她居然也知道什么叫做骨肉血亲嘛?想想儿子血淋淋的伤口,老太爷甚至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想眼中出现凤舞的身影:不孝的人有的是,但伤父害母的人,世上真没有几个——这还能叫做人嘛?畜生也不会反噬父母啊。 赵一鸣看老太爷不想同凤舞纠缠,便起身过去拉开了哭闹的凤舞:“如果不是念在你是我们赵氏的骨肉,你立时就会被杖毙,哪里还会容你活在世上!” 凤舞恨恨的抬头看向赵一鸣:“是你,是不是?一定是你为老太爷出得这个主意对不对?你心里除了那个女人,你还有谁?为了她,你居然逼亲女出家为尼?” 赵一鸣看着凤舞,一阵心痛却什么也没有说;凤舞已经不可理喻了! 好在红裳与凤歌、凤音、凤韵的感情都很好,三个女儿也极喜欢红裳;所以,凤舞对于红裳的中伤,并不能让人对红裳真生出反感来——不然,上一次赵一鸣也不会那么快认识到是他错怪了红裳。 凤舞不再对赵一鸣大呼小叫,她要寻脱身之策;她转头对老太爷哭道:“你们都被那个女人给骗了!就算你们不明白真相,可以不为我着想,但是,你们就不怕凤歌几个人的闺誉就这样因我出家而没有了吗?” 凤舞不相信老太爷会不要赵府的体面了:这是她唯一的生路;只要她到了家庙或是庄子上,她自是有办法他日再回赵府找这些人报仇的。 老太爷听到凤舞的话,睁开眼睛看向了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我们赵府的姑娘都知书达礼,绝不会有女因错出家;所以,你在世人眼中绝不是出家了;过了年节后,你就会因为忽然染病而早夭;从此后,我们赵府再无——凤舞其人。” 老太爷说完,眼睛闭了闭,他还是有些痛心的。 凤舞听到这里,一下子不知道哭闹了,她是被吓傻了、吓呆了:如果赵氏不再承认她是赵府的一员,那么她还有什么?她什么也不是了! 就算她说她是赵府的大姑娘,就算她哭破了天,世人也会认为她是个疯子,在乱攀亲! 那她即使想复仇,也再无可能了!一个平民女子,如何能同官家相抗?凤舞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太爷和父亲会如此罚她!让她落发为尼?还不如打死了她来得痛快呢。 凤舞到了这个时候才有了一丝后悔:刚刚不应该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太过火了,如果不是咬掉了他一块肉,他也不会把自己送到庵堂里去;自己的命运还握在他们手里时,自己怎么如此不智,招惹他们生气呢? 凤舞想来想去,知道再哭闹也是无用,眼下只有认错伏小才有可能打动老太爷,不然日后再无出头之日。 最终,凤舞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认错,苦求老太爷网开一面,她发誓日后一定洗心革面。 不过,凤舞的所为已经危及到了赵氏宗族,所以老太爷始终没有松口。 就算赵一鸣原本还有三分怜惜,也因为凤舞狠狠咬掉了自己一块在前,又诬红裳的清白在后,哪里还肯饶她半分? 能留凤舞一条命,已经是赵一鸣和老太爷心存怜惜了。 凤舞苦求到最后,看老太爷和赵一鸣都不开口,想起刚刚老太爷的承诺来:“老太爷,人不可以言而无信,你们说不会为了我的话对我加重责罚,可是你们却要让我落发为尼!你们说话不作数,枉为人!” 老太爷和赵一鸣都看向了凤舞:“你没有进屋时,就已经决定要送你去庵堂了。此事,我们并没有失信于你,苍天可表。” 凤舞听到后呆了好一阵子,然后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他们是不是早就打算送自己去出家,至少他们是真的铁了心,不会再容自己留在赵家了。 想明白后,凤舞便用袖子一抹脸上的眼泪,自地上再一次爬了起来不再哭闹,只是狠狠的盯着老太爷哑声道:“什么时候送我走?” 老太爷和赵一鸣看着凤舞都有些吃惊,这个孩子怎么变脸如此之快?刚刚那些求饶都只是她在做戏?他们实在有些不太敢相信,但事实却又在眼前。 凤舞小脸上除了愤恨什么也没有了,不过却又冷静的让人感觉到怪异,感觉到后背一股凉意。 于钧看着凤舞哭闹,再看着她一下子冷静下来后的若无其事,心底更是打定了主意:此女是当真留不得——她只求目的不择手段!能狠、能忍、能低头伏小,只要能达目的,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人,才真是可怕呢。 于钧不可能留这么一个人在世上,只是要除去她,却也不能让赵家疑心或是伤了赵于两家的交情:只会让红裳夹在中间为难。 于钧看着凤舞:也许应该给她点儿机会? **** 第二更。继续加油去。(,) 第五十七章还想为日后谋算 老太爷听到凤舞的话后没有答她,反而看向了于钧:“贤侄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妥当?” 于钧一抱拳:“我朋友的夫人是那庵堂的大施主,所以随时都可以;伯父什么时候需要只要吩咐小侄一声儿,小侄便护送大姑娘过去;到了那庵里,一切也自有人照应着,伯父放心就是。” 老太爷摇头,正要说:不要让人照应凤舞——她以后就是一个平常的尼姑,同赵家、于家都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老太爷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凤舞忽然说话,让老太爷没有把话说出来。 凤舞听到老太爷和于钧的一问一答,立时便失了冷静;她瞪向于钧,然后指着于钧对老太爷喊道:“你们要把我交到仇人手上?是不是想我死?!” 老太爷和赵一鸣都不言不语:真是可笑!于钧如果真要你死,就不会主动出言揽下此事,弄死一个小丫头,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陈富“携银私逃”事儿,让赵家父子更对于钧有了深一层的认识,知道于钧很有些手段与人手;只是这些,他们父子很聪明的不去问。 凤舞当然不安心以后被于钧看管起来,她大声嚷嚷了起来:“如果日后我有个万一,就绝对是他害死我的!你们可给我记住了。” 于钧起身对着老太爷道:“伯父,大姑娘说了这等话,小侄不敢再伸手管此事。还请伯父原谅小侄失信;刚刚小侄还想劝伯父两句,大姑娘看来是受人蒙骗,也许……。” 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们看了看凤舞:如果凤舞可以有救当然好,只是凤舞现今的性格已经形成。救无可救;并且现在凤舞满心满眼里全是仇恨,不要说让她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就是让她放下心中的仇恨都不太可能——她太过偏执了。 于钧当然也是明白凤舞已经救无可救:人的性格只要一形成,即使她才开始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你想再把扳回来却极为不易了;不过,他必须要有如此一说:他是代于家说的,他是为了妹妹说的。 凤舞听到于钧为自己求情。狠狠的看向于钧:“不用你假好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你就是想骗他们两个人相信你是好人!我呸——!” 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她一定不能让她好过!她也不会放过于钧,不会放过于家!她更不会放过老太爷和这个所谓的父亲! 凤舞瞪向了赵一鸣,她的眼中几乎喷出了火;她已经不承认赵一鸣是她的父亲,就算是也只是名义上的父亲!他配做人父吗?自己的女儿的都不知道保护。 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她一定会再回到赵府,到时候她要让所有的人都跪在自己脚下求饶! 赵一鸣瞪了一眼凤舞。对于钧道:“舅兄的话我何尝不想?只是——,唉,算了,不提也罢。至于庵堂的事情,舅兄还要多多费心才是;她的话,舅兄何必放在心上?舅兄的为人,我和父亲都是极信得过的。” 对于女儿的无可救药,赵一鸣是心知肚名,可是却不能说出来。 只是赵一鸣因为知道凤舞是被人害成这个样子的,他心里更是不好受:如果不是他不在府中。对于女儿疏于管教,女儿也不致于长成这个样子。 不过,让女儿去庵堂落发也许能让她把心性转变回来,到时再想法子把女儿接回府中也是一样;即便到时凤舞不能再嫁人,至少她不会害人了——而且印子钱的事情也就早过去了,不用再担心有人利有凤舞要胁赵府。 老太爷也是轻轻一叹:“就是这样说啊。她怎么也是我们赵家的子孙,希望佛法无力吧;中是庵堂的事情贤侄不管。我们便要另托他人;而贤侄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便让人知道的;我们是自家人,当然信得过贤侄,一个小孩子的信口胡说,我们是不会当真的;就如一鸣所说,我们父子当然信得过贤侄。” 于钧看了看凤舞,迟疑了一下道:“伯父,如果小侄有心要害人,就会避嫌不会主动说要为大姑娘安排庵堂的事情;只是大姑娘说出了此话后,小侄却不得不避嫌了,却不是要为难伯父——万一大姑娘在庵里想不开,或是想要陷人于不义而自……,那小侄到时候就是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到时让赵于两家生了嫌隙却是极不好的。” 凤舞听到于钧的话后,心下也闪过了念头:自己吃坏东西拉几回肚子,或是在确保有人看到的时候自尽个几次;就说是被人威胁了,看他能不能说得明白! 老太爷和赵一鸣听到于钧的话后,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凤舞,正正好看到凤舞脸上闪过的狠辣;赵一鸣和老太爷都不期然的想到了凤舞上一次被责罚的事情:她为了陷害嫡母,在自己身上刺得那深深的一钗! 赵一鸣和老太爷对视一眼后都沉默了:认真说起来,凤舞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得出来——凤舞做的事情,让老太爷和赵一鸣认为,已经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做出来的了。 不过,于钧却知道凤舞有可能会陷害自己要害她,却不可能真的做出自裁的事情来:她极其自私,一个如此自私的人,天下人的性命在她眼中都算不得是性命,但是她自己的性命可是最宝贵的。 只是,这样的话却不能不说出来;不但要说,还要说个清楚明白,以防日后有个万一时,不会让裳儿难做人。 所以,凤舞那些中伤于钧的话,正正她中了于钧的下怀! 于钧看到凤舞脸上闪过的狠辣后,心肠更是坚硬:他绝不能容忍凤舞活在世上一次又一次的害人了,但他不能落赵家人的话柄儿;有凤舞今日之话,他日于钧再左以手段,赵家的人应该不会疑心到他身上。 于钧当然不是想陷害凤舞,可是悄悄杀之;他扫了一眼凤舞;以她的本性,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看管的“宽松”些,她自然会自投死路。 狠?当真比起狠辣来,凤舞再有十个也不如于钧;只是论狠毒,于钧却是不如凤舞的——凤舞是小人,于钧虽然不是君子,却不屑于做小人。所以,于钧虽然狠,但却不会去害人。 老太爷想了又想,才郑重的对于钧道:“贤侄,我们是自家人,所以我就不同你客套了;此女的事情牵扯过大,不可以让他人知道,不然……,所以只能拜托给你了;至于此女的胡言乱语,贤侄不必放在心上,我们父子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为人。” 赵一鸣重重点头,他当然是信得过于钧:红裳的哥哥自然不会是坏人,一母同胞能坏到哪里去?就看他和赵一飞,就算赵一飞再坏,他也不会去杀人的。 只是,赵一鸣不知道,红裳和于钧的过去。 凤舞没有想到自己的话根本什么作用也没有,于钧再三推辞,而老太爷和那个父亲却非要把自己送到仇人手上! 凤舞不想再看下去,她对向老太爷说道:“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万恶不赦人事儿,让你们如此容不得我,也顾不上血肉亲情,居然不得不把我交到仇人手上弄死才甘心!还好意思说念在我是赵氏骨肉的份儿上,要留我一条性命,呸——!”凤舞重重的啐了一口老太爷。 老太爷不理会凤舞,只看向于钧:“贤侄,那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一事不烦二主,所以只能再麻烦你了。” 于钧只不过就是要赵家人的一句信任,老太爷的话说到这种份儿上,他就势也就答应了下来。 老太爷是再也不想多留凤舞:“贤侄,此事就如此说好了。至于说要收合安排,根本不必用很久时间,我看你可以马上带她走,送到她去庵堂为好?只是不知道……。” 于钧抱抱了拳:“庵堂那里没有问题;只是大姑娘怎么也要收拾一下吧?” 凤舞的衣衫破了不说,而且有不少的血迹:这个样子出去却是极为不妥的。 老太爷打量了一眼凤舞:“她换身衣服也就妥当了,即然要出家为尼了,俗物对她来说也就无用了,我看倒也用不着收拾什么东西了;一会儿就劳烦贤侄走一趟吧。” 凤舞听到过差点没有惊得晕过去:老太爷实在是太过狠心了,居然现在就要打发她出府! 不过凤舞倒没有为此再过多的争辩什么:她在房里的银钱已经被赵一鸣全都收走了,现在唯一指得上的人是陈富,只要他收上了银子,自然会给自己一部分的——只是要想个法子留个消息,让陈富知道到哪里去找自己才成。 凤舞想到这里看向于钧:“你要送我到哪处庵堂,还是同老太爷说清楚些,日后我有个万一时,他们也能为我收收尸。” 老太爷和赵一鸣看向凤舞,他们极为不喜凤舞一再的挑衅:“你出家后就与我们赵家没有干系,就算是你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自有庵里的师太给你做主,与我们却是不相干的!” 凤舞闻言气得白了一张小脸,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老太爷和赵一鸣。 于钧却还是说出了庵堂的名字和大致的位置:还是个极有名儿的庵堂。 凤舞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却是多余了,她想出口气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别有目的;于钧当然要看看凤舞有什么打算了,所以她问他便答。 **** 第三章,小女人潜下继续努力。嗯,再喊一声儿:亲们有票票时记得小女人哦。(,) 第五十八章走吧,路上还是有伴儿的 把凤舞送到那么有名儿的庵堂中,老太爷和赵一鸣更加不相信于钧会害人了,只是这样的庵堂,人来人往的,那印子钱的事情……;他们看向了于钧。 于钧明白他们的顾虑:“伯父放心,此庵一向戒律严明,绝不会有什么不应该的言语传了出来。” 老太爷点头,用人不疑嘛,所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扬声儿唤了几个婆子进来:“让人选一套素色的衣服给大姑娘送过来,再取几套布衣给大姑娘带上;”婆子们答应了,然后问是不是需要准备马车。 老太爷平平静静的道:“是要备马车的,大姑娘的身子不舒服,要送出府去好好调养一段时日。” 婆子们进来后,眼皮都不敢抬,所以听到老太爷的话也只是应了一声儿,多余的一个字也不敢说。 凤舞冷冷一笑便想开口说话,可是赵一鸣三人冷冷的目光都瞪了过去:如果凤舞敢乱说什么,她一定不会是被送去庵堂了! 凤舞被三个人的目光吓了一跳,最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敢说出来;虽然婆子们出去后,她极为恼火自己的一时胆怯;她打定主意,一会儿更衣的时候,一定要同婆子们好好说一说,自己那个好父亲和老太爷如何逼迫她出家的——他们还想要好名声儿?想得美。 只是凤舞的打算完全落了空,她更衣的时候。却不是那几个婆子伺候的;赵一鸣吩咐人叫了鱼儿进来,让鱼儿找几个丫头一起服侍凤舞更衣。 赵一鸣只看凤舞的神色,便知道她不肯老老实实就走的:其它的人也制不住凤舞,只有侍书三个人能成,所以他才会唤了鱼儿过来。 凤舞虽然有心临走要闹上一场。可是鱼儿却没有给机会:凤舞只开口说了一句话,鱼儿一听不对劲儿,连表面儿上的尊重都省了,一挥手便让几个膀大腰圆的丫头把凤舞按倒了,然后给她嘴巴里塞上了东西;两个丫头便开始给动弹不得的凤舞换衣服,前后不过一刻钟,便把凤舞的衣服换好了。 凤舞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她有口难言。只能瞪鱼儿;鱼儿却理都不理她,吩咐丫头们把塞着嘴巴的凤舞送回了老太爷跟前。 老太爷和赵一鸣自然明白鱼儿为什么会堵了凤舞的嘴,没有要怪鱼儿的意思,摆手让她退下去了。 凤舞把嘴巴里的东西取出来,想大骂的时候,鱼儿已经不在身边;她看看老太爷和赵一鸣,知道他们不会为自己做主。最终只能咽下了这一口恶气。 她有些知道,当她不是赵府大小姐的时候,她连一个大丫头都斗不过!一个丫头都能给她难堪;这让凤舞更加重了要回府的决心。 虽然法子她还没有想到,不过她是一定要回来的。 老太爷和赵一鸣同于钧说了两句话后,便把凤舞交给了于钧。 于钧对老太爷行礼后,让两个婆子扶起凤舞,带着她出了屋子;于钧没有立时出府,而是让婆子们带着凤舞在廊下先等一会儿,他要去看看妹妹再走:有件事儿,他想可以一并帮妹妹办了。 两个婆子也不用于钧吩咐。于钧还没有转身呢,她们便掏出了帕子堵上了凤舞的嘴巴,免得她一会儿乱骂气到了太太。 老太爷也累了,没有再同赵一鸣多说什么,只让他好好照顾红裳,有什么不对立时要回他和老太太,便起身回了上房;对于一旁廊下立着的凤舞。老太爷只作没有看到。 赵一鸣到了东里间,红裳正和于钧说话呢,说得人正是凤舞。 赵一鸣看到于钧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 于钧看到他却道:“那个小陈氏,你们倒底打算怎么处置?”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这事儿由裳儿做主。”心下却想到:不如趁着今天,把小陈氏同凤舞一起送出去落发为尼,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免得留在府中让他心里不舒服。 赵一鸣想到便说了出来。 红裳想了想道:“小陈氏的错儿却不同于大姑娘,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同大姑娘一起。” 赵一鸣一凛,他实在是被凤舞伤了心,所以现在心神有些乱了,居然忘掉如此重要的事情:“裳儿所言有理。” 红裳想了想:“借大姑娘的名头,让小陈氏也一同出府是不错的主意,也免得有下人嚼舌头说我们府主子们三天两头有人犯错儿;夫君,我认为,还是暂时留下小陈氏姨娘的身份,把她送到城外庄子上暂住,并让人看管起来再说吧。” 小陈氏的责罚不好太过直接了,因为前面有过一个宋氏,所以现在赵府不宜再传出妾室不良的话儿去。 赵一鸣点了点头:“嗯,一切裳儿做主就好。只是你今儿受了惊又动了胎气应该好好歇着的,舅兄实在不应该拿此事来烦裳儿的。” 于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偷偷瞪了一眼红裳:都是你装病,看吧,我被你夫婿训了。 红裳忍住笑,不理会哥哥:他就是会逗自己。 于钧一拍手:“你们安排妥当的人跟着,我一并把她们带出城去;到时候由人把小陈氏送到庄子上去也就是了。” 红裳和赵一鸣同意了,打发人去安排小陈氏的事情,于钧等有人把小陈氏带到了屋外,便同红裳和赵一鸣告辞了。 红裳在于钧临走前,看着于钧道:“哥,记得我的话啊;什么事儿莫要同人太过认真了。” 于钧脚步略一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赵一鸣并没有多想。认为于钧和红裳说了他差事儿上的烦恼。 小陈氏却没有立时就随于钧走,她看了看暖阁内,对着于钧跪了下去:“求舅老爷让我再去见太太一面,罪妾有话要对太太说。” 于钧原不想答应,可是小陈氏一个头一个头叩得极实。不几下额头上已经见了血。 想想有自己在妹妹身旁,就算小陈氏有什么诡计也伤不到妹妹的;他看小陈氏的意思,她好似真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也就答应了小陈氏。 小陈氏看到赵一鸣时,还是有几分激动的,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自此后,他与她就此成陌路了;小陈氏很快收拾起了那些多余的心情。上前跪到在红裳面前:“太太。我来给您辞行!” 红裳看着小陈氏,心下并没有原谅她:怕自己的孩子的人,红裳不会轻易原谅她的,所以声音也就有了几分冰冷的意思:“你有什么事儿?” 小陈氏叩了三个头:“罪妾以前对不起太太,现如今虽然想明白却已经晚了;也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求太太慈悲,许罪妾出家为尼。青灯古佛前为太太和太太的孩子求福,为自己赎罪。” 小陈氏说得情真意切,并无一丝心机。 说起来,小陈氏原不是一个狠毒的人,也不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还知道进退分寸,不敢奢望太多;只是她后来看着宋氏、孙氏二人争先,在府中活得极为舒服,又看到陈氏受气,她如何能安心自守?便也不甘心起来。人一生贪念。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到现在一败涂地后,小陈氏反而清醒了过来,良知也就复苏了;可是她也知道一切都太晚了:如果她能像陈氏一样安份守己,也会有一辈子的清福可享——太太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反而会待她们这样安份的姨娘极厚。 小陈氏只是后悔自己明白过来的太晚了;她近些日子在院子里,一直回想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为,最终认为出家也许还可以期许一个来生。不然自己的罪业,几世也还不清。 红裳没有想到小陈氏有这样一个说辞,她看着小陈氏良久,最终轻轻一叹:“你如果真能知错,哪里不能修行?为什么一定要出家为尼,要这个形式呢?你先去吧,到庄子让我会让人给你布置佛堂,在庄子上修行也是一样。” 小陈氏出家可以,只是现在却还不行。 小陈氏听到红裳的话只愣了一愣,便一下子欢喜起来:是啊,一心向佛不过只是问心罢了,又何必执着于身在何处?她恭恭敬敬的对着红裳叩了三个头:“愿太太以后平平顺顺,愿太太的所出的少爷平平安安!” 这两句话却是极平常的,说不上是多好的讨喜话,可是红裳听出了她的真心。 红裳轻轻叹息:“去吧,去吧。”也许还有再见面的时候也说不定。 红裳的心倒底还是太软了一些,不过幸好小陈氏是真的悔过了。 于钧没有想到小陈氏能够大彻大悟,倒是对她有些和善起来。 凤舞原想趁出府的时候大声喊叫一番,可是嘴巴却被堵上了只能作罢。不想于钧回来后却把她嘴中的帕子取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凤舞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仇人,如果你胆敢乱开口说一句不当的话,我可有得是手段让你闭嘴——并且不会是堵上你的嘴巴这么客气的法子;如果不信,你可以试上一试。” 凤舞不服气,可是却在于钧的目光下胆气一点一点的莫名消失了,最终她什么话也没有敢叫出半声儿来,就这样出了赵府。 凤舞和小陈氏出了赵府的大门上马车时,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小陈氏眼中除了几分依恋外,最多的倒是坦然与解脱;而凤舞却不同,她的眼中有的是不甘、仇恨与绝然。 于钧一直在留意二人,看到小陈氏的目光,他真得对她放下了心来:知错能改也是一善;而凤舞的目光,让于钧的眼睛一寒。 于钧想起红裳的叮嘱来,再看看凤舞,眼中的寒光不减反而大盛:妹妹倒底是心太软了。 **** 四更完毕,亲们,晚安喽。明天我们继续! 都四更了呢,有票的亲多多支持红裳哦。(,) 第五十九章浮出与应对 红裳被人小心的抬上了车子,因为她是躺在车子上的,所以赵一鸣只能在车门那儿勉强挤下。 红裳让他再坐另外的车子回房,可是赵一鸣不同意:“我在另外的车子看不到你只会更担心,不如这样看着你心里还踏实些;也没有什么,自己府中路远不到哪里去,一会儿也就到了。” 话虽然如此说,可是现在众人都知道红裳动了胎气,这车子的行进速度和蜗牛有得一拼,不要说一会儿能到,就是两会儿能不能到都难说。 但是赵一鸣非常坚持,红裳无法,只好任他挤上来。 赵一鸣因为凤舞的事情与红裳的受伤,心情低落的很,所以上了车以后话并不多。 红裳躺在车子上,她的脑子也并不清闲:她等绿蕉好久了,可是绿蕉却一直没有来找自己。 老太太病到后,红裳的确是太忙了,所以红裳一开始认为绿蕉有事儿找不到自己,也说得上是情有可愿;可是近几日她可是每日都在院子里至少半日,绿蕉却从来没有到她房里来过。 她那一天找老太太是为了什么? 如果老太太没有生病,红裳也就问老太太了,但是现如今这样的琐事儿还是不问的好:万一绿蕉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老太太这一急一病原是忘了,自己一提她想起来再生气,再有个不好便是自己的不是了。 毕竟给外嫁绿蕉的事情。红裳还没有来得及同老太太说呢。 红裳看向赵一鸣:绿蕉的事情,因为老太太的病,一直没有同赵一鸣提过——并不是不得空儿,而是人家母亲病了,不是提这种小事的时候。 看赵一鸣只是坐着发呆。不如同他商量些事情,让他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情为好。 “新太姨娘发现有喜的那一天;”红裳不说是老太太生病的当日,虽然是一天,但是话不一样,听得人感觉就不一样:“绿蕉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赵一鸣先只是“嗯”了一声儿,显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过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红裳:“绿蕉?她去找老太太做什么?” 红裳轻轻摇头:“我一直在等她来给我说。可是她一直没有来过——我原以她怎么也会同我说一声儿的。不管老太太是不是为她做了主,我还是她名义的主子,她却什么也没有同我说;而老太太身子不好,我当然不能用这样的小事去烦她。” 赵一鸣哼了一声儿:“能有什么事儿?左不过还是她的那些旧心思。眼看就要年节了,不然快快打发了她嫁人也就心静了。” 就是不去问绿蕉,赵一鸣和红裳都能猜得到她去找老太太有什么事儿:绿蕉就是那么一点子的事情,都不必用人费脑筋的。 红裳轻轻一叹:“我猜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最了是问个清楚再找绿蕉比较好;如果万一冤了人家,倒是我们做主子的不仁义了。此事问问言梅也可以,只是原来老太太身子不好也是不好问的,看看这两日哪天得闲吧。” 赵一鸣点点头:“不忙的,反正是要打发出府的。”又为红裳掖了掖被角,对外面喊道:“慢些,太太受不住的。” 赵一鸣又转过头来对红裳道:“还有,你不要再为这些小事儿伤神,自己身子要紧;她的那点子心思,你知我知。可是不管她想什么法子,也是无用的;眼下顾不上她,就先随她去吧。” 红裳偏头想了想:“不好,万一被她误会我们改了主意不外嫁她,我们前些日子的功夫就白做了。” 赵一鸣看着红裳皱起了眉头:“你这个样子能理事儿?就算是白做了又如何,没有什么比身子更重要的;如果她改日再闹,也讨不了好去——小陈氏做了什么事儿。她现在应该知道了,不追究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再不知机却怪不得我们了。” 赵一鸣现在没有好心情、好耐心同绿蕉周旋了:府中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最重要的是裳儿伤到了,他哪里还有心思为旁人精打细算? 绿蕉待他是有恩情,他也想给绿蕉一个好的安排:可是后来绿蕉所为已经犯了大错,红裳能不追究她,并还想依原来的意思好好的打发她嫁人,他知道全是看在他的份儿上;这种情形下,绿蕉再不知机,他是真要恼了。 红裳轻轻一笑安慰赵一鸣:“虽然动了胎气,但大夫请过了脉,我也服了药,现在感觉好多了;你不用如此担心的。” 赵一鸣嗔红裳:“你不能不当一回事儿,女子有了身子后万事都要小心在意,一个弄不好,就会……,那你让我如何……”两句话赵一鸣都没有说下去,但红裳明白他的意思。 赵一鸣是真的担心,也真得害怕红裳有个万一:他进府听说红裳被人推倒在地上受了伤时,他几乎没有晕了过去! 也因为赵一鸣的关切,让红裳心里更不是滋味:自己没有什么事儿,可是却让很多人担心了。 红裳不欲再谈这事儿,用两句话混了过去后又道:“凤舞的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对她的处罚有些过重了吧?” 赵一鸣叹息了起来,便把凤舞的事情从头自尾说了一遍:于钧那么短的时间,想来没有同红裳细说。 红裳看向赵一鸣:“你受了伤?她们只同我说凤舞和你纠缠了起来,却没有说你受了伤。” 赵一鸣轻轻一句话带过:“一点皮肉伤没有事情的。只是府中倒底是什么人会把凤舞教成了这个样子呢?” 红裳有些疑惑的看向赵一鸣:丫头们什么都说了,只没有提赵一鸣受得伤,那么伤绝不是小伤,不然侍书等人为什么要瞒自己? 红裳不理会赵一鸣的话,只管要看赵一鸣的伤处;赵一鸣自然拗不过红裳,最终红裳看到了那伤处,不过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就算凤舞罪大恶极,那也是赵一鸣的女儿,而她只是凤舞的继母,所以好些话她是不能说的。 红裳只是轻轻问了几句伤势,然后叹息了一回。 赵一鸣急忙又把刚刚谁教坏了凤舞的话重提,想引开红裳的注意力,不欲她为自己担心、伤心。 红裳皱眉想了一会儿,迟疑的道:“如此说来,府中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可能了。” 赵一鸣看向红裳,轻轻的道:“魏太姨娘?” 红裳微微的点了点头,可是她也不是十分的确定:虽然红裳前几日因为老太太的病倒,对魏太姨娘有些注意,不过却也不能说是怀疑——府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几乎是众口一词说魏太姨娘是个老实人、是个好人;致使她现在对魏太姨娘有了怀疑,都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说了出来,有几个人能相信? 所以红裳又看向赵一鸣:“一鸣,我们夫妻的闲话罢了,万万不能……” 赵一鸣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我明白的,你放心。刚刚在暖阁里,我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是又一想魏太姨娘的为人,感觉不太可能的吧?虽然她同凤舞走得比较近,可是她待府中的众人哪个都不错的。” 这倒也是真的:自凤舞的角度看事,是魏太姨娘同她比较亲近;可是自魏太姨娘的角度看,她可是同府中的人都不错的。 红裳点了点头,心中却没有放下疑惑:按魏太姨娘的性子,老太太病重的时候,她就算是要安慰老太爷,也应该是拣晚上老太太睡着以后才对;绝不会是在中午的时候,在老太太清醒的时候——谁伺候老太太,那个时候也不可能骗过去老太太的,因为老太太只会疑心老太爷去了新太姨娘房里,对老太太的病情来说更加不利。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赵一鸣听完以后沉思了一会儿道:“如此说来,也许真得是她也说不定;只是无凭无据的,在老太爷那里不好说什么,我们多多留心吧。” 红裳点了点头:这个魏太姨娘如果不是真得老实,就真得是不太简单呢。 赵一鸣看向红裳想说话时,发现红裳也看向他,也似有话要说便道:“裳儿你先说。” 红裳一笑,示意赵一鸣先说:她相信他们两个人要说得话是一样的。 赵一鸣也笑了,他终于笑了,有裳儿就是好啊。他道:“凤舞说得那两个人不管是不是在府中,都要好好的让人查一查;嗯,最好是能麻烦一下舅兄;我们如果去查,如果真是魏太姨娘所为,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了吧?” 赵一鸣的官儿当然不是白做的,只是他向来不在内宅用心罢了。 红裳轻轻点头:“我也正是此意。”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时,车子也停了下来,终于到了他们的院子。 而魏太姨娘正在房里坐着,她已经一动不动的坐了近两个时辰,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小陈氏被送走了,这本就是在意料之内:赵府不能再传出去妾室们的不良事情;但是,凤舞也被送走了, 香草已经给她换过几次茶水了,不过魏太姨娘并没有吃茶,她只是呆呆的坐着。 **** 今天会是四更,不过小女人有些事情,所以第二更会在下午六点左右,不过一定会四更的。 嗯,再次求票,四更求票继续中:粉票、推荐票!(,) 第六十章连环计? 香草有些担心起来:魏太姨娘虽然常常静坐想事情,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嘛? 香草想了又想:自己并没有在大姑娘那里留下了什么把柄给人家,就算大姑娘事败,也不会连累到自己这些人才对,自家主子却如此模样为了什么呢? 香草实在不放心,又为魏太姨娘换了新茶后轻轻的道:“奶奶,这场雪又下得不小呢,看样子到明儿也是停不了的。” 魏太姨娘缓缓抬头看了一眼香草:“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如此小心,我并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想一些事情想得入神罢了。” 香草看了看魏太姨娘:“大姑娘被送走了,奶奶也不必如此为大姑娘担心啊。”她还是很小心的说话,并没有直说。 魏太姨娘轻轻一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香草,你要知道,府中有一个人和三个半人是绝对不能轻视的,第一个人就是太太,三个半人是老太爷、大老爷和二夫人了;太太和二夫人还好说些,对我,她们不能像对她们房中的姨娘们一样无所顾忌;可是老太爷有了疑心却是一桩麻烦事儿,他们父子做为男人,一向是不过问后宅的事情,所以我们才能安安稳稳这么多年,没有让人怀疑过;但是,如果他们对后宅的事情有了疑心,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做官儿的人总是有些本事儿的。除非是个糊涂官儿;所以,不论是老太爷还是大老爷,都不是好糊弄的人;而明显的,凤舞的事情我想他们一定多多少少会怀疑到我们,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香草仔细想了想才道:“疑心便疑心好了。又与我们何干?我们的的确确是什么也没有做过;就算要问我们的罪,也要有个凭有据才可以吧?” 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眯:“太太、大老爷和二夫人还好说些,如果是老太爷有了疑心,那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万一老太爷确认了凤舞的事情同我们有关,他是根本不需要有凭有据就会打发了——我的;他就是这赵府的天啊。”魏太姨娘在心里还补了一句:还有一个老太太,那就是赵府的地!老太爷和老太太想打发她,不必要什么凭据——只要他们想就可以。 香草沉默了好久:“奴婢认为。老太爷现在就算是有了疑心。也只是疑心而已,不会一下子就凭大姑娘的事情确认什么;所以眼下我们还是没有什么事儿的,只是日后行事却极难了。” 魏太姨娘长长一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一直坐在这里想法子,要如何才能去掉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疑心!”她没有要去掉众人的疑心:太太那人动了疑心后,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把疑心去掉的;不过只要老太爷不疑她,其他人便不能随便动她。 香草没有说话:她是没有法子的。 魏太姨娘看向香草:“我想了这么久。虽然没有想到法子,却知道我们错在了哪里。” 香草不语,只是听着。 魏太姨娘原就不需要香草应声儿,她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现在失了沉稳,遇事太心急了些。” 香草闻言半晌才道:“奶奶,不是我们心急,如果我们不动手,只怕事情便由不得我们掌控了。” 魏太姨娘点头:“事情的确是如此,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事情再如何火烧眉毛。我们自己是不应该焦急的;只要人一着急,便会乱了分寸,乱了分寸便会让人找到蛛丝马迹;就像现在的情形一样。” 香草沉默,然后郑重点头:“的确是我们太过心急了。” 魏太姨娘叹息道:“所以,日后就是事情再急,我们也不能着急处置事情,一定要稳下了心事再定如何行事;就如同大姑娘的事情。她不是不能用,而是应该多些布置,至少不会让我们自己现在如此被动。” 香草没有再说话:她非常认同魏太姨娘的话。 魏太姨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也沉默了,过了好久后才道:“同大姑娘有关的人……” 香草道:“已经没有一个人还在府中了。” 魏太姨娘长长一叹:“即使如此,也只能保得我们一时;那几个人,只要太太那些人想去找,还是能找到的;还是要想个法子才成,不能坐以待毙呵。” 香草轻轻的,却冷冰冰的道:“她们得了奶奶许多的好处,现如今也到了她们出力的时候——奶奶放心,就算找到了她们,也不会牵扯到奶有身上。” 魏太姨娘又是一叹:“我并不是怕她们会说出我来,只是太太和老太爷那些人,不是如此容易去掉疑心的;现如今,还要找一个人转移了太太这些人的注意力才行——还有谁能教得了凤舞呢?” 香草答不出:她想了又想,这好似是个死局——换作是她也想不出,除了魏太姨娘外,还有哪个能教得了凤舞,并能让她信服,还能和老太太的陪嫁丫头相熟。 屋中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一次魏太姨娘一直坐到三更过后才安歇。 只是,她想到法子了吗?香草虽然满腹的疑问却没有问,只是服侍魏太姨娘睡下了:主子不说的事情,她向来是极少会开口问的。 香草服侍魏太姨娘睡下后,并没有立时离开,她坐在一旁直到魏太姨娘睡熟才走:她已经安心了。 香草知道:如果主子没有想到法子,她不会睡得如此踏实。 魏太姨娘在睡梦中都露出了笑脸儿:她不但想出了法子,而且连是个连环计! 红裳要安心静养。所以她日日都留在屋里卧床:动了胎气,赵家的人可没有哪一个敢大意的。 眼瞅几天后就是年节了,府中虽有琐事儿,却没有了什么烦心的事情,红裳倒也真真正正的清闲了下来;她也乐得好好享受一下。 每日要理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年节下的那些琐碎事儿罢了。有赵安和赵安娘子在,倒也不用红裳太过费心;红裳事事都问上一问,是因为她不懂:她完全不懂古代人是如何过年节的,所以她借着生病的由头一面逃懒一面学习——相比现代,真是太过复杂了!只是请祖一事就要大肆的准备很多东西。 赵一鸣和赵一飞却没有红裳这般好命了,他们忙得很:年节是要放假的,衙门里本来就忙。可是他们为了老太太的病耽搁了不少的差事儿。所以他们要把所有的公事,赶在年节放假前处理完了才成,所以兄弟二人是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儿,天不黑透是回不来的。 赵一飞被衙门的差事儿拘住了,所以每日再没有心思去想其它,金氏为此倒是省了不少的心;她也担心赵一飞的身子盯不住,每日里都要下厨为赵一飞变着花样弄些好东西——顺水人情。也给赵一鸣备了一份。因为红裳备下的饭菜也都是双份儿的。 老太太的身子大好了,红裳的病也有了好转,所以赵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着过年的事情,人人都是笑得合不上嘴儿。 如果说赵府中有人非常不高兴的话,便只有薛氏了。 她已经不是贵妾,虽然被禁足后不必去金氏房里立规矩,可是她却被金氏打了足足二十板子!打得她皮开肉绽,到现如今还没有大好。 可就算是如此,金氏也没有放过她:老太爷吩咐她抄写的《女戒》等,是一个字也不能少。她不过是十几日。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好在赵一飞虽然不能过来看她,倒让三不五时让人送些东西给她,待她还算不错;所以,现在她感觉赵一飞不再那么可憎了。 过年?薛氏没有一丝兴奋或是高兴:她所求一样没有得到,过年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可喜的;唯一让薛氏感到年节的好处,就是她会被解除禁足。 同薛氏一样盼着可以借过节解除禁足的人,在赵府便只有一个孙氏了——她的心情虽然说不上好来。但至少比薛氏要好得多。 不过所有的人也许都在盼着过年吧?居然赵府在凤舞和小陈氏走了以后,真得平静了下来,这让赵一鸣和老太爷放下了大半儿的心:自己府中的女人并不都那么妒忌,就算留在府中的妾室们不是很好,但起码多少还是知道些三从四德的。 红裳却并不认为赵府会从此以后就平静了,她总是有种预感:赵府现在的平静只是在酝酿什么风暴。不过,红裳不知道在年节前后会是哪个动手:孙氏,或者那个老实的魏太姨娘?她如果不是真得老实,怎么也应该有些反应才对。 于钧这日来探红裳,闲话了一会儿道:“那个孙氏,你先不要动她;只是你要严防她一些——她的家似乎不简单,查她的娘家人,居然牵扯出了其他的人与事;我还需要些时间好好查一查。” 红裳点头:“她背后有人?” 于钧很肯定的点头,红裳又道:“她娘家的人有什么不对劲儿嘛?” 于钧笑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在她娘家,能做主的人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人兄长,而是内外的管事儿——有什么事儿,她父母都要问过管事的才可以;有意思吧?”还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说给红裳听的。 红裳闻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哥哥多费心吧。我不会给她机会让她害到我,哥哥放心就是。” 于钧没有再提孙氏的事情:他当初没有想到孙氏的娘家如此复杂,所以有些托大;现在居然可以扯到公事儿上,往后查起来就会快多了。 又闲话了一会儿,于钧便起身告辞了,临走时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们那、父母看来要到年节后才能到京了;嗯,途中他们自找了些事情做。” 红裳愣了一下,想问得更清楚些时,于钧却已经挑帘出去了:他不想多说。 红裳对于那对父母真得没有感情:不论是本尊,还是后来的红裳;所以她对父母已经在路上,却迟迟未到京中的事情根本没有去关心过;在红裳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不来更好,哪个耐烦见他们! 让红裳不愿意面对于家二老的根本原因就是:她本尊死在了花轿上,可是本尊的记忆中却没有原因!所以,于家的人来了,有很多事情,红裳就是想回避都回避不了——于家有人要害她,她总不能不当成一回事儿吧? 过了年节就要到了?红裳眉头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 **** 第二更,紧着紧着,还是没有多提前,亲们多多见谅吧。不多说了,留时间多码字!还有两更在后面!(,) 第六十一章年节前 年节要过,但是应该查的事情当然还得查:柳婆子和张大娘子当然要找到好好问上一问。 不过找人的时候,红裳她们才发觉:张大娘子不在府中了,就是那个柳婆子也早在一两年前被儿子赎了身——有关的人居然都不在府中了,而且都已经与赵府没有关系了,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有人刻意的安排。 寻到柳婆子时,她已经是六十多岁的高龄,牙齿都没有几颗了,一说话嘴巴就漏风的厉害;而且再加上耳聋,你问十句她倒有七八句都答非所问。 于钧和赵府派去的人在柳婆子家耗了整整一半天儿,硬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左领右舍的人都证实柳婆子聋了有一两年了;所以这些人也不好拿一个老婆婆如何,只得做罢了。 好在还有一个张大娘子,找到她问一问也是一样。 人倒也并不难找,而且也是问什么说什么,没有半点含糊。只是张大娘子的说辞让红裳等人意外了一下:她说天师是宋氏让她请来的。 据张大娘子说:是因为宋氏听到张大娘子和柳婆子闲话时提到了天师,所以才让张大娘子请了天师来府中。 这番说辞,红裳是不相信的;只是张大娘子为什么要隐下实情呢?她虽然已经同赵家没有关系了,不用再看哪个人的脸子行事;可是怎么也是老太太的人,有什么原因会隐下实情呢;也许。是她收了什么人的银子?那她隐下了实情倒是说得通了。 宋氏?她是不可能的。她一个妾室找天师来问赵家的子嗣?她还当真是不怕被打死了!再者,如果是宋氏所为,她一定不会瞒着老太太:让老太太发话,她一点儿过错也没有;她为什么要安心冒着大错独自请天师来呢?只是张大娘子就是一口咬定了,无凭无据赵府的人和于钧的人也不好拿张大娘子如何。 老太爷听了不置可否。似乎有些相信的样子,但也没有说什么;红裳猜不透老太爷的心思,所以也就没有在老太爷面前多话。 那么就去找天师吧? 道观是真有,天师也真有其人,可是寻天师的人却没有见到天师。 观中的主持说:那天师只是挂单到他们那里的,虽然已经住了很久,可是前些日子忽然走了。主持说着非常遗憾的样子:道观因此少了许多的香火钱啊。 使出去的人再一次的无功而返。 红裳听了以后轻轻的道:“张大娘子?张大娘子这人可仔细查过了?” 于钧点头。把张大娘子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什么可疑的。 红裳皱着眉头想了起来。一旁的侍书忽然道:“太太,你说大姑娘这事儿会不会同薛氏有关?” 红裳和于钧都看向了侍书。 侍书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了下去:“张大娘子是老太太的陪房丫头,薛姨娘就是她的表姑娘,我今儿偶然听人说刚,表姑娘在家时就同张大娘子挺熟的,张大娘子不在府中了。可是她夫婿在啊。” 红裳和于钧对视了一眼:薛氏也不是没有可能搅和进来——她以表姑娘住在府的时候,可没有少找红裳的麻烦;只是还要去问问凤舞,那天师第一次来赵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红裳总感觉应该不是薛氏才对:虽然眼下看着她好似也有可能一样;没有道理可讲,只是红裳的直觉,所以她才没有说出来。 画儿忽然开口道:“薛姨娘就算不是隐在暗处的那个人,可是她同此事也许不能脱了干系;也许大姑娘这次的所为就是她给出的主意呢。”接着画儿说了原因。 张大娘子是老太太的家生奴婢,她娘家的一家子人原来都在那边儿,只她随老太太嫁到了京中;后来张大娘子求了薛老太爷,让薛老太爷出面把张大娘子的一家人都要到了他府中——原本赵大娘子是想一家人来赵府的,可是老太太却不允:那个时候赵府正是艰难的时候。银钱上更是捉襟见肘,根本不能再养一家下人了。 也因为如此,张大娘子对于薛家的人一向很好:赵一鸣的原配就极得张大娘子的帮衬。 所以,薛姨娘以表姑娘的身份住进赵府后,虽然赵大娘子已经不在府中当差,可是她可以让她夫婿多多帮衬些啊;薛姨娘指使张大娘子的夫婿做什么,张大娘子的夫婿应该会同意的——后来请天师算红裳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应该同张大娘子的夫婿脱不了干系。 并且张大娘子还同老太太不合,原因极其简单:她一心想做姨娘的,可是老太太却把她嫁给了赵府管家的儿子,她心里如何能服? 不过,张大娘子在的时候,也同宋氏关系极为不错:宋氏常常都会送些东西给她。 画儿最后道:“太太忘了大姑娘第一次被送到山上去的时候,在她书房里发现的字条与银票嘛?虽然后来在院子里又发现了字条,可是也许那只是薛姨娘故意布的疑阵,免得我们疑到她身上。” 那些银票与字条儿一直没有找到是什么人所为。 红裳和于钧听完画儿的话,并没有说话:画儿的话是有些道理的;可是,就算凤舞后来两次陷害红裳的事儿同薛姨娘有关,可是凤舞所说的无子嗣的话,却应该当同薛姨娘无关的——她才来赵府住多久?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凤舞和宋氏倒底在什么时候,确认赵府无子嗣的,但是应该有些年数了才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薛姨娘能得了赵一鸣的八字,可是她却不能得到赵一飞的八字啊!赵家男丁的八字不全,那天师如何能得知赵家无嗣的?所以,背后应该还有人。 不过,红裳想想画儿所说,凤舞害自己先后两次,薛氏还真就在府中!而且她一直同大姑娘的关系不错也是实情。 事情没有查清楚,反而越来越复杂了。 红裳、于钧和几个丫头商议了一阵子也无什么头绪,只能先放下此事儿日后再说了:眼下就是要过年了。 红裳取了汤来吃的时候,魏太姨娘正在吃茶。 她一边吃茶一边慢悠悠的道:“已经有人查问过了柳婆子和张大娘子;现如今,我想他们已经疑心到薛氏身上去了吧?” 香草迟疑的道:“可是她来府中住了不到一年,可是无子嗣的那话儿……” 魏太姨娘微微一笑:“现在我们只是要把水搅混,让他们看人人都有可疑才好呢;最开始是薛氏,然后嘛……。” 香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魏太姨娘又自管吃起了茶,只是嘴角边儿始终含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 一旁有位娘子给魏太姨娘摆了一盘新做好的茶点,对香草说道:“你为什么要我把张大娘子的娘家人在薛府的事情,在府中撒布呢?大多数的人应该都知道的,这个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吧。” 香草微微皱了皱眉毛:“你没有照我的话去做?”那可就误了姨奶奶的大事儿! 那娘子笑道:“我哪里有那个胆子?当然已经照做了。只是当时你吩咐的那么急,我也没有来得及问你;现在看你得闲便问一问了。”能在魏太姨娘的房里自由出入的,自然是她的心腹之人。 魏太姨娘笑了:“就因为都知道,所以大家不再提这件事情;让你去说,就是为了让人们提起这件事儿来——府中的人去找张大娘子,这事儿怎么也会有人嚼舌根的;你这么一说,太太那里不就……” 娘子恍然,拍手连连说了几声儿好。 魏太姨娘又想起一事:“我记得原来大老爷同薛家议过亲后,薛家后来还想再同二老爷结亲的,我们府里是不是给薛家送过二老爷的庚贴?” 香草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魏太姨娘笑眯了眼睛:“你看,人只要不急,老天爷都会帮我们!你们也要把这个事儿想个法子让府里的人议论一下。” 如此,薛氏便会有赵一飞的八字了;魏太姨娘一面想着一面又吃了一口茶,她现在可是很沉得住气。 外面有人找香草。 香草出去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对魏太姨娘道:“奶奶要的东西送来了。”另外一个娘子笑着自脚踏上站了起来:“奶奶,那边儿奴婢也安排好了。奴婢看时间也不多了,我们不要再等了,就明儿吧?” 魏太姨娘嗔了娘子一眼:“都说了几次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就算事情明儿做,可是我们也不能心急,要静下心来把事情想上几遍,然后再说要如何做,什么时候做。” 娘子欠身告罪并一一应了魏太姨娘的话。 香草看了看外面的雪花:“奶奶,今年的年节不会在雪中过吧?”奶奶说得对,事情再急人也不能心急。 赵府准备过年也不是人人都忙得不开可交,一样有极清闲只等过年的人:备考的赵家子侄们。 赵子书急急奔进了赵子平的书房,把书房里的书童赶了出去,才伏耳对他说道:“我们的人来说,好像有人在查孙氏娘家人的底细!” **** 第三更,还有一章,可能要在十一点左右才能发上来,咳,对不起了,亲们。时间太晚了,亲们不要再等了,明天一起看吧:明天一看,五章也挺好的,是吧?咳,咳,我潜下码字,码字,看看能不能提前发上来。(,) 第六十二章被人设计了 赵子平听到赵子书话,一下子站了起来,忽然想起不能太过失态引门外的小童注意,便又慢慢坐了回去,低声道:“有人在查孙氏?知道是什么人嘛?” 赵子书摇头:“不知道。他们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查,只是感觉好像有人在查。” 赵子平瞪眼,但是声音还是低低的:“白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我们兄弟一个大子也不敢乱花,拼命赚钱又省吃俭用的,才能养了他们这么多年;现在,他们连回个话都是这个样子的?那他们能有什么用!我们兄弟还能指得上他们什么?” 赵子书拍了拍赵子平的肩膀:“不要着急,要沉得住气。” 赵子平恨恨的一拳捶到桌子上:“多少年了?我、我真有些忍不住了!” 赵子书平平的看着他:“忍得也要忍,忍不得也要忍,除非你甘心让那死了的人一直闭不上眼睛!” 赵子平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看向赵子书:“一到年节,我的心总是静不下来。” 赵子书轻轻一叹:“我何尝不是?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赵子平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太过失态了。” 看到子平真得平静了下来,赵子书才道:“我们虽然养了他们这么久,也请了六扇门里的高手教过他们,可是他们毕竟还嫩着呢,你何必着紧呢?依我看。如果真是有人来查那个孙氏,应该是高手,不然不会让我们的人判断不出来。” 赵子平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些先不说,我也知道是我太过着急了;你说,如果真有人来查孙氏的底细。应该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才对,是不是?” 赵子书闻言没有立时说话,他明白赵子平的意思;他过了好久才轻轻的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敌人呢?我们还是小心些吧。”盟友如果能有,当然好;可是根本不清楚对方的来历意图时,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都沉默了下去:压力原本就已经够大了,现在事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让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事情。他们已经着手几年了吧?要是什么进展也没有,却把两个的性子磨得越来越成熟起来;可是两个人却不是极为聪慧的人,为人处事、接人待物还可以,但是论到要用手段、心计,两个人却没有多少能力了。 过了好久,赵子平道:“也许,我们可以去找太太谈一谈。她应该是个可以信得过的人?” 赵子书过了一会儿摇头:“再看看吧。虽然太太不会是孙氏那面的人,可是我们的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而且,就算我们把事情说了出来,又有几个人肯相信呢?万一太太不相信或是做不了主,告诉了老太爷等人,他们会相信嘛?到时候,我们怕是连留在赵府中也不可能了;真那样了,那我们怎么才能盯住孙氏呢?虽然我们几年也没有什么进展,可是至少我们知道同孙氏来往的那人——” 赵子平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们不能被老太爷赶出去。 赵子书拍了拍赵子平的肩膀:“你不是也常劝我不要着急的嘛。我们要找得那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有孙氏这么一条线。急不得的。” 赵子平和赵子书最后对视一眼,深深一叹然后相对无言了。 年节说着说着,就真得要到了:再过两日就是年节;红裳终于“大好”了,全府上下的人更是喜气洋洋的准备过年好好乐一下了。 这一日红裳到大厅及各处去看准备的怎么样了——年节来来往往的亲友很多,赵府不能失礼于人的;还有,请祖、祭祖的东西是不是都准备好了等等,这些都算不得是小事儿。 原要老太太说要自己来瞧的。让红裳在房里休息;可是红裳如何真能让老太太出来做事儿?而且她现在好得不能现好了,便说服了老太爷和老太在,由她来处置所有的事情。 红裳在房里刚刚准备妥当还没有走出房门时,老太太那边使来人请宵儿过去一趟:老太太起来时还好好的,现在却有些头晕起来,虽然已经去叫大夫了,可是老太爷不放心,才使了人过来请宵儿。 红裳便带着宵儿几个人要先去探老太太,那小丫头笑道:“老太太已经说了,让太太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要去看她了;她身边儿有得是人,只要太太早早忙完了回房歇着,老太太心里才能真得安稳。” 红裳一笑,还是去看了老太太;老太太一见红裳便赶她快去忙,她好能早些回房去歇着。 老太爷也道:“这里这么多人,你放心就是。” 红裳扫了一眼老太太身后的魏太姨娘,答应着退了出来。 在厅上听完各管事的回报后,红裳又细细看了各处的安排,满意的坐回了厅上:赵安和赵安娘子做事,总是十分妥当的。 红裳忙了一阵子感觉口渴了,侍书便把随身带得茶叶取了出来,同鱼儿两个人亲自下去泡茶了:红裳的吃食,她们不敢假手旁人。 红裳坐在厅上同管事儿议着事情,议了一会子后,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感觉头有些晕晕的;红裳一连甩了几次头后头还是晕,心下也不禁犯开了嘀咕:难道真是自己累倒了?可也不过是四处走动了一下——还是坐着车子,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啊。 红裳接过了侍书等人手中的茶来,吃了两口:茶能提神儿,多吃一些应该会好些的。 可是红裳吃了茶后,她的头晕并没有好。反而一下子又呕吐起来! 吐得非常非常的厉害,吐得她根本直不起腰来;吓得一屋子里管事儿都白了脸:太太千万不要有个万一,不然她们可真是说不明白了。 红裳最终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里,议事也就中断了。 红裳不舒服的事情立时便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不顾自己刚刚还在不舒服。同老太爷急急赶了过来。 大夫来了以后,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道让红裳好好休息,开了个安胎的方子便去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万分的不放心,可是看红裳服了药沉沉睡去,便也只能回房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气:怎么自家想保住一个孩子这么困难呢?老太爷忽然想起了两位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看了一眼老太太。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老太太发觉老太爷看了过来。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红裳的叮嘱便吩咐言梅道:“你去两位太姨娘那里瞧一眼,看看太姨娘们是不是都挺好的,还有,问问太姨娘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就算太姨娘们不说,你也仔细留意一下,缺了什么让人快些送过去。” 老太爷一听,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大病一场后。一下子贤惠了十分也不止啊。 随后老太爷和老太太又为红裳担起了心来:胎刚刚稳了下来,现在却又吐成这个样子——孕吐应该是一开始就吐,现如今红裳这个吐法可不太对劲儿:这个孩子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啊。 魏太姨娘在一旁看老太爷夫妻长吁短叹的便问了一声儿,然后随口道:“莫不是累倒了吧?”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啊! 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梦初醒:让媳妇料理府中事情已经成习惯了,她又一直说没有事儿没有事儿的,自己倒真是疏忽了。 老太爷想了想,看向老太太:“让二房帮着料理些日子?”金氏一直不得老太太的欢心,所以老太爷才会有此一问。 老太太想了想道;“嗯,也好。大事还是让大媳妇拿主意,平常的琐事儿就由二房处置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他是真不会同意把府中的事情都交给二房的;而老太太现在对金氏虽然好转了很多。可是心下却还是有芥蒂的,所以她才不想把整个赵府都交付给金氏。 金氏被叫到了上房,听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话心中要说不喜是假的,可是立时她便意识到不对:大姑娘刚刚被送走不久,嫂嫂身旁一直有一个极懂医的丫头跟着,怎么可能会好好的呕吐起来呢?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巧了些? 金氏在屋里的人脸上一一扫过,看到魏太姨娘时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便低下了头:现在府中如一潭混水,什么也看不清楚,自己同大房是不可以相斗的,不然只可能会便宜了那个隐在暗处的人。 金氏想明了关键心中也就有了主意,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会好好代嫂嫂处置事情的。 老太爷一面使了人知会红裳,一面对金氏说了好一番的话;大意不过是让金氏好好理家,有什么事儿不知道如何做得时候,让她去问红裳,不要自己做主等等。 金氏自老太太的院子出来,直奔了红裳的院子。 宵儿已经回来了,听到红裳的症状后吓了一跳,先给红裳请了脉,确认红裳和孩子都好才轻轻放下了红裳的手:“太太的身子无妨。”屋里其余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宵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拉起鱼儿一起去了在厅上。过了一会儿回来后,宵儿轻轻一叹:“厅上的窗子都打开了,屋里已经什么味儿也没有了,茶具也洗过了;虽然我怀疑有人利用香气和茶水或是什么东西的相克道理,让太太产生的呕吐——对身子却没有多大的害处,只是现在却无从查起了。” 红裳想了想道:“厅上没有燃香的。” 鱼儿也点了点头:“香炉是冰的,如果燃过香,即便有人把香丢了,可是那炉也是热得才对。” 宵儿轻轻一叹:“香气并不一定就是燃了香,再说也不一定是香气,或许是什么旁的东西,只是我们现在却不能知道罢了。” 红裳和画儿对视一眼:这是有人在动手脚了! 自宵儿被叫走时,她们这些人就被人设计了;只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用红裳想了,老太爷使来的人到了。 红裳听完后把人打发了回去,看向了画儿和鱼儿:“你们说,这会是谁下得手呢?” 画儿和鱼儿都有些迟疑:“婢子们认为,不会是二夫人,虽然是她得了好处。” 是的,有人要看大房和二房斗法呢,红裳嘴角浮起了笑意。 **** 四更完毕,亲们!晚安喽,大家也早些睡哦。 嗯,最后一句话:有票票的亲记得支持一下红裳,明天女人还四更哦。(,) 第六十三章联手 香草给魏太姨娘奉上了一盏茶:“奶奶,我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这么简单的计策居然能成功!” 魏太姨娘一笑:“就是因为平常啊。” 香草还是不解:“奶奶给奴婢说说吧。” “因为我想了好久,发现复杂的计策所需要的人与物都极多,所以无论你怎么用心总会有漏洞的;而太太那人极聪慧,又好像非常擅长应对那些复杂或是狠毒的计策。” 魏太姨娘说着吃了一口茶:“就像我有你一样,每个主子身边总有得力忠心的人——不忠心不利力的人还要留在身边无知无觉,那这主子也就太愚了些;而太太身边的那几个丫头可都是极不简单的,想要把太太肚子里的孩子除掉,想绕过她们去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有那几个丫头在,想除去太太的胎儿便极为不容易;但是,她们也不是没有做错的地方,她把保护她们太太的重心,都放到了毒计、辣计等等不是狠辣就是复样的计策上;所以,我们这样小小的、平常不过的小计策反而奏功了。” 香草想了想点头:“奶奶就是什么都能心中有数!奶奶不说,我还真是想不透的。” 魏太姨娘摆了摆手:“我能是什么陪慧的人?别人不知你应该最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比他人小心些,并且知道自省罢了;还有,也就是心细些,遇事总是喜欢多想上几遍。” 能做到这些的人。只要不傻就会是个极厉害的人。 魏太姨娘说完,香草笑着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自家的主子就是个极聪明的人;太太虽然也不错,只是在年龄上差了一截,只这十几年的经历。太太迟早也要败在自家主子的手里。 魏太姨娘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就是不能心急啊,瞧,这不是已经让太太吃了一点小亏? 虽然魏太姨娘说是平常不过的小计,但做起来并不像她说得那般容易:老太太一定要头晕——这个也不能让人发现有人动了手脚,这便是一难;老太太头晕才能引宵儿离开红裳身边,并且这个时机还要把握好,一定要红裳有事要做。老太太还能感觉自己的病并不是很重。才能赶着红裳离开——这样一来,就算是红裳在厅上呕吐起来,也不能怀疑到魏太姨娘身上,因为是老太太赶红裳离开的。 魏太姨娘一笑:“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些事情才成;大房与二房现如今都是娶了很厉害的媳妇,我们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被她们联手收拾了。” 香草郑重点头:“近来她们两房的关系可是好了不少。”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香草:“所以。才要让她们两房的关系回到原点才可以,不然赵府结成了铁桶一般,那我们就寸步也难行了。” 香草看向魏太姨娘:“您有什么法子?” 魏太姨娘一笑:“法子当然有了,是人嘛,总是有缺点、有贪念的。” 香草眼睛一亮,主仆两个人没有再说此事儿,她们取了女红开始做起来——她们每日总是要赶些女红出去卖的。 只是,赵府的人并不知道,魏太姨娘并不穷;她不但不穷,而且很有一些银子。足够她和她的女儿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但是她却从来不穿绫罗绸缎,从不自己花钱单点菜品只吃姨娘的例菜:十几年如一日的如此过活,且一有空闲便做女红出去变卖换些银钱——就是打发她唯一的女儿出门,她都没有偷偷给女儿些银子。 魏太姨娘的隐忍才是她最大的长处。这样的人,红裳能应对的了吗? 金氏还在路上时,红裳便在同侍书三人提到了金氏。 “你们说,如果我们是那个隐在暗处的人——她当然也是府中的人。自然知道现在二房与我们大房关系不错,那么她……” “她一定会想法子让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变坏,这样才能让大房与二房相争;她不但能自其中取利,而且她也不用再怕太太和二夫人坏了她日后的好事儿。”侍书想都不用想。 “那她会用什么法子来破坏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呢?”红裳似是自问,又似是问人。 “弟姝(二夫人)贪财!”和红裳几乎同时说出来的,是画儿和鱼儿。 主仆三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红裳笑着道:“我们能想到,那人也能想到;只是那人会用什么来引诱二夫人呢?二夫人就算是贪利,也不是给些钱就能买通的人,她是极知道分寸并且不会做对赵府不利的事情。” 红裳已经同金氏相熟了,在她看来,金氏虽然有这样或是那样的缺点,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坏人:只不过是贪财了些,多少对自己有些妒忌罢了。 虽然那人具体用什么去引诱金氏,红裳主仆猜不到,但左不过也就是赵府的家产。 红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儿:家产?旁人也许看得极重,但自己和赵一鸣却是不在意的。 这一次,却不能再如了那人的意。 红裳主仆不再提及这些事情,安心等金氏前来:二房的夫人不是一个愚笨之人,她当然会想得通其中的利害。 金氏到了红裳房外时,小丫头笑着给她请安:“我们太太一直在等夫人呢,夫人来得却是不快,让我们太太好等呢。” 金氏一面笑骂了两声儿小丫头,一面心下明白:嫂嫂已经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倒也不用她再解释了。 妯娌二人见面后,没有几句话便点透了此事:不过就是有人想要大房和二房起争端罢了。 红裳谢过了金氏,并道了有劳:以后府中的一些事情是要由金氏处置了;而金氏也向红裳讲明,她不过是暂代府事:虽然她还想着掌理赵府,不过却不像原来那样非常非常的想了——有些事情在她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红裳也没有同金氏绕弯子:聪明人面前,还是直来直去比较好,这样才能让对方更加相信自己;她便把刚刚和丫头们的猜测说了出来:自然把金氏的贪财隐去了。 金氏不用红裳多说,只是一点便明白了,她心下还真就是一凛:那人是一心要看二虎相争的,如果不是嫂嫂今日点醒了自己,说不定自己真会入了圈套,二房真得缺银钱啊。 她脸上微微一红,对红裳说道:“嫂嫂放心,虽然我多少有些贪利,不过却也知道‘兄弟同心,其利才能断金’的道理,绝不会让那隐在暗处的人得意”。 红裳只是一笑,反而话起了家常,慢慢的把话题引向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百年之后;红裳话中的意思极为明显:兄弟二人都是嫡出,赵府不管多少家业,当然应该是一人一半才算公平。 公平?金氏看着红裳呆住了,也愣住了!自古以来,长子才是继承家业的人,这样的分家对长子是极为不公平的。 金氏有些浑浑噩噩的回了房:她不明白,为什么嫂嫂如此不把家业当成一回事儿。 可是金氏却极明白红裳的为人:她不会做假的;她如果不想平分家业,那她绝不会同自己如此说。 金氏躺在床上想了半夜忽然想明白了:大哥与大嫂都是极精明能干之人,他们就是没有赵家的家产,也一样可以过活,并且可以过得极为不错! 而大哥和嫂嫂想来是因为自己的夫君无能,才会如此照顾自己一家人吧? 金氏想明白后,心下更不是滋味:虽然嫂嫂可能不知道自己原就争过家业,可是大哥却是一直知道的;她是真得羞愧了。 这家——,其实不分也挺好的。 金氏然后又想到了赵一鸣的升迁,再想到红裳的精明:大哥有大嫂相佐,日后在仕途上一定可以再进一步的;金氏想明白了所有的利害关系后,当即便有了决定:分不分家业其实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大哥他们能多提携自己的丈夫与孩子们——有什么比儿孙们的前程更重要? 如果为了赵府的家业同大哥闹得生份了,怕是不如不要家业的好:自己那个丈夫,可是有一两银子敢花二两的主儿!指着他是不成的,不如傍在大哥这棵大树上,日后自己这一房也能有个好日子过。 就是因为她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她更要好好打算。 金氏安心后,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帮红裳处置事情;第二日一早起来,金氏便开始理事儿了。 管事娘子们回完了事情,金氏已经累得不轻:这掌理府中事情真不是一个好差事儿!她的丫头们忽然进来告诉金氏,赵一飞曾经同薛家的姑娘们议过亲。 金氏心里一阵不痛快;不过一会儿也就过去了:那个时候议亲的姑娘绝不会是薛氏。 金氏放下心事儿,便想起了凤舞说过的有关于天师的事情:难道同薛氏有关不成?薛家可是有赵一鸣兄弟二人的八字庚贴啊!她借着议事的机会,把这个话儿同红裳提了一提。 红裳闻言后眉头皱了皱:又是薛氏!怎么看这个薛氏也同天师的事情有关一样。 不过红裳却同金氏说了其它的话:原来不止是宋氏,就是连孙氏也被牵涉进了天师的事情中。 红裳和金氏一下子都静默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后轻轻的摇头道:“此事怕不是如此简单!” **** 今天四更。只是昨天晚上码字太晚,所以今天起床时已经九点多了!汗个,对不起了,亲们。(,) 第六十四章发财了? 是啊,一下子府中的姨娘们几乎都牵扯进来了,这水是不是太混了一些? 红裳和金氏虽然并不能一下子确定薛氏、孙氏等人同天师的事情无关;只是她们直觉忽然间府中的人,都与天师的事情扯上了关系,也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虽然魏太姨娘一再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但是事情逼到了她的眼前,她就是再镇定,也不得不想法子应对;所以,魏太姨娘就是再小心,她的动作最近也实在是有些多了——不管她觉察到还是没有觉察到,她都要做下去的。 而红裳和金氏都不是一般人,自然有了警觉。 赵一飞当天晚上回到房里,一看就吃过了酒,双颊通红、走路也有些虚浮。 金氏嗔他:“你这是去衙门当差了?你不是说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上差了,会早些回来的嘛;即使回来晚了也没有什么,只是为什么吃了这么多的酒呢;让老太爷看到,你不是又要挨骂。”随即省起便又道:“我不是叮嘱你不要同你们衙门里的人多吃酒嘛,年年都有这么一回,随意应酬一下也就行了,早些回来去陪陪老太太也是你的孝心。” 金氏不好意思说让他回来多陪陪自己。 赵一飞今天心情甚好,所以根本不怎么理会金氏的罗嗦,直管笑道:“你知道些什么?我是被王爷请去吃酒了!王爷啊。你知道嘛,是王爷请我吃酒!我能不给面子?能不多吃几杯?” 赵一飞兴奋的不停强调“王爷”二字:他是真真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有扬眉吐气的一天——王爷请吃酒,就是他的哥哥也不曾有过吧?赵一飞很有些志得意满。 金氏眉头一皱:“王爷?”她还真不太相信,凭赵一飞那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儿,王爷能请他去吃酒? 赵一飞瞟了一眼金氏:“就是王爷!嗯。现在就算不是,以后也会是的!还不过伺候你爷我脱衣服?现在我可不是窝囊废了吧?王爷都高看我一眼呢,你一个妇道人家,以后对我说话更要恭顺些才对。” 金氏上前给赵一飞解衣带:“王爷为什么要请你?”看来不是王爷,倒有可能是王爷的世子们。 金氏却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他的父亲熬了一辈子虽然只熬了一个侍郎,可是官场中的黑暗勾当,他可是没有少亲身经历过——偌大岁数了能免安然至今。也算是有几下子的人;金侍郎在家中教训儿子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提到一些官场中为人处事的东西,所以金氏也略略知道些。 根本没有交情的王爷,忽然请赵一飞吃酒,这里面应该有什么猫腻才对;所以金氏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不然她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赵一飞哈哈大笑起来:“自然是有好事儿要关照我们了!我给你说,我们就要发财了!” 金氏听完以后没有高兴,眼皮反而一连跳了好几下:发财?凭谁?凭赵一飞能平白得到王爷世子们的青睐?这比天下掉馅饼刚好砸到了赵一飞的头还要玄呢! 金氏给赵一飞把外裳脱了:“我不是泼你冷水。我们有多少大的能耐就端多大的碗,王爷那样的大神也是我们能巴上的?你啊,清醒些的好。发财?发什么财,王爷就算有发财的好事儿,你也不想想,京中有得是人,凭什么要便宜你?” 赵一飞白了一眼金氏:“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然后他便细细的同金氏说了起来。 原来康王爷府的小王爷请了赵一飞去吃酒,议的事情却是赵一鸣同福王府的铺子生意:他的意思是,福王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能给赵家多少好处?只要赵一飞兄弟同意。他会给赵家一半儿的分成,并且还会重重备视谢过赵一飞,并且再三保证,凭康王府一定能把那种铺子开遍大江南北,那银子还不跟赚得如同流水一样? 赵一飞原本没有往心里去,哥哥的铺子他岂能做主?可是听到康小王爷一席话后,他的心热了起来:那利钱可真太多了!不要说是一半儿。就是给他一半儿的一半儿,他这一辈子什么也不用做都可以好好的享受了。 当下,赵一飞和康小王爷越说越有劲儿,越说越心热,他几乎当场就答应了下来:幸好近来他得赵一飞照顾不少,一时间还想着回府来同哥哥好好商议一番,才没有立时答应康小王爷。 金氏听完后眉头皱了皱:“哪个康王爷?” 赵一飞又白了一眼金氏:“还能是个哪个康王爷?我朝只有一位康王爷啊。” 金氏看着赵一飞半晌儿,她的眼皮又跳了几下:康王府?!赵一鸣真是不知死活啊!金氏沉吟良久后道:“那是大哥的铺子,就算要议事儿,康王府的人为什么不找大哥反而且找你?康王府的小王爷不识的你,也不识的大哥,为什么非要请你去呢?这事儿,我怎么想都有些蹊跷,你明儿赶早回了康小王爷为上。” 赵一飞不高兴起来:“小王爷同我们上峰的上峰很熟,所以才找了我啊。” 金氏真恨不得拧赵一飞的耳朵,看能不能拧得醒他:“小王爷同朝中的一品大员们,哪个不熟?同你上峰的上峰相熟,难道他就不识得大哥的上峰?可是他为什么偏偏绕过了大哥找上你?” 赵一飞被金氏说得无言,一时间有些着恼起来:“好事儿自动找上门来,没有道理推出去!” 金氏冷冷的看着赵一飞:“你要谋夺大哥的铺子?!”声音如同刀子一样刺进了赵一飞的耳朵。 赵一飞一下子跳了起来:“哪个说要谋夺大哥的铺子了?!” 金氏不答,只是冷冷的看着赵一飞。 赵一飞瞪眼:“我只是想,同大哥和康王府牵上了线,大哥一向是宽厚的人,不会白了我,那铺子怎么也会要我掺一脚吧?你要知道,那是多少利钱……” 在金氏冷冷的目光下,赵一飞的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不可闻:他自己还真是有些心虚起来。 说完后看金氏还在瞪着自己,赵一飞一下子恼了起来:“你瞪我做什么?我们谋算大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你倒装得像个好人了!” 金氏被赵一飞骂了也没有恼,只是长长一叹;门外传来菊意的声音:醒酒汤送了上来。 金氏先服侍赵一飞吃了醒酒汤,然后看赵一飞虽然吃得酒多些,不过神智还算得上清醒,便细细的把红裳关于家业的事情,说给了赵一飞听。 赵一飞听完良久无语,最后他才长长一叹:“嫂嫂这样说,大哥应该是知道并赞同的。” 金氏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们以前那样对大哥,大哥还能如此待他们,让他们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儿。 金氏和赵一飞并不是真得很坏,只是爱钱而已:天下间又有几人不爱的?为了钱把自己卖了的人都有。 赵一飞沉默了好久后,轻轻问金氏:“你不打算再争了?” 金氏轻轻点头:“不争了。大哥对我们真得无话可说了,人还是要讲良心二字的。” 赵一飞认真看着金氏良久:“你舍得那些钱?”赵一飞不相信:当初可是金氏非要鼓动他争家业的,可是眼下的金氏变得让他感觉有些陌生,也有些亲切起来——似乎刚刚成亲时的那个金氏又回来了一样。 金氏嗔了赵一飞一眼:“我是爱钱,可是也没有到是钱就抢的地步!不然,你在任上,我怎的不许你收那些黑心、昧心的钱?如果任你放开了收,我们岂不是早就发财了。” 收礼当然还是收了,只是收得极为小心罢了:金氏认为富人同富人打官司,就是给当官儿的送钱来了,这个不收对不起自己的腰包啊。 有金氏给赵一飞出主意,钱收了自然事情也办了:做得圆圆满满,所以赵一飞在任上虽然没有建树,但却也没有大错儿。 赵一飞想了想点头:“也罢,反正我们家的事情一向是你做主,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然后他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我还真累了,收拾收拾快睡吧。” 金氏当天晚上十分的不明白:为什么赵一飞今天晚上待自己如此温柔呢? 第二天一早,赵一飞还在沉睡时,金氏便醒了过来;她盯着赵一飞看了好久后,嘴角含笑轻轻翻了一个身子:赵一飞如果能天天如此待自己,就是吃糠咽菜自己跟着他也不会感觉到一丝委屈。 金氏胡思乱想良久后,便又想起了康王爷:这个王爷可是灸手可热的人物,原来同皇上一同争皇位时,呼声最高的人便是他了;如果不是太后棋高一着,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人就应该是康王了!这样的人,自己这样的人家如何沾得起?按父亲的说法,应该是敬而远之才对。 并且他来寻赵一飞的时机也太巧了些,她突发奇想:不是和隐在府中暗处的那人有关吧? **** 第二更。嗯,亲们,四更求票,亲们有票票的,不管是推荐票还是粉红票,有就多多支持小女人,谢谢了。(,) 第六十五章有所图? 金氏越想越不妥,便悄悄起身出去,唤了菊意几人进来帮自己梳洗更衣:她要找嫂嫂去拿个主意——康王府的事情,一个弄不好不是自己一家人的事儿,也不是一个赵府的事儿,而是整个赵氏宗族的事儿!金氏不敢大意。 赵一飞还在熟睡,并不知道妻子已经去忙了。 赵一鸣倒是起来了,听到金氏来了对红裳笑道:“真没有想到,你居然同弟妹成了朋友;能一家和乐的过个年节,为夫的真要好好谢谢你才对。” 金氏和赵一飞虽然原来一直暗中针对他,可是做为长子的赵一鸣,是真得希望能够兄弟和睦,一起承欢父母膝下的。 红裳不理会他,只道:“快请二夫人进来,外面的这雪还没有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急事;这个时辰,她一定是没有用早饭的,你们几个记得给二夫人备一份早饭吧。” 金氏进来,笑着打趣了赵一鸣和红裳几句,才道明了来意。 听完金氏的话,红裳和赵一鸣的脸色都凝重起来,尤其是赵一鸣。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和金氏:“康王,我们要敬而远之才对。一飞,唉,真是太过孟浪了。那些铺子虽然数量不少了,可还真入不了康王府人的眼,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只是康王府的小王爷找上一飞的目的是什么呢? 福王的小王爷因为不是世子。所以他多为自己积些银钱是很可以理解的;而且,福王府可是不能同康王府相比的,康王府里有得是钱。 金氏听到赵一鸣在外自己有了铺子,也没有什么不高兴:不用官中的银钱,开多少铺子也同她无关的;而且大房现在越能干。她反而越踏实了:自己的丈夫是指不上了,大伯能顶起一片天是再好没有的。 金氏不欲再让大哥与嫂嫂误他们夫妇什么,所以开山见山道:“铺子的事情,我已经同一飞说过了,他倒是没有其它想法的;只是让他不与康王府的人来往,我怕他是听不进去的。” 赵一鸣点了点头,又轻轻一叹:“有时间我要好好同一飞谈谈。也许是老太爷给他的压力太过了所致。” 然后想了想道:“我们劝一飞不同康王府的人交往。怕他就是答应了也不会当成一回事儿。” 金氏也是一叹:她担心就是这个。 红裳也道:“依着一飞的性子,我也认为我们劝说是不太管用的。”不然,金氏不会来问计。 金氏也是苦笑着点头:“就算康王府没有其它的意思,但对于我们家来说,最好不要同王府交府过密才好。” 红裳和赵一鸣都称是,红裳低吟了一会儿和金氏对视一眼后道:“我看,不如请老太爷出来说说一飞吧。”赵一飞。也只有老太爷能治得住他。 赵一鸣和金氏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只得同意:万一出了事儿,赵氏宗族都会完了的;所以就算赵一飞会挨骂,也不得不同老太爷说了。 红裳看向金氏:“弟妹放心,我会同老太爷好好说一说的,让他这个时候不要再责骂一飞,免得一飞一意孤行。” 金氏笑了一下,谢过了红裳。她看了看红裳,又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嫂嫂,你说这事儿同我们昨天议的事情是不是有关联?” 红裳听得心头一跳:不会吧?一个王爷府怎么会搅和自己这么一个小府邸的事情? 只是她细细一想:此事的确是太巧了些;如果万一是真的,赵府又有什么是王爷能看上眼?或是赵府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尊大神? 红裳和金氏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赵一鸣。 赵一鸣看她们都盯着自己。明白她们意思,连连摆手:“我们赵家的先祖虽然做过生意薄有积蓄,但却并无什么有价值的传世之宝留给我们后代的子孙;而且我们赵府在赵氏宗族里并不是最大、最盛的一支,更何况现在赵氏宗族已经不像百十年前那么风光了,经过一场祸事儿后,我们族人行事大多都极为小心谨慎,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才对。更何况是王爷那样的贵人呢!” 红裳和金氏相视一叹:赵一鸣所说都是真的,赵家应该没有什么能让康王看上;但是人家偏偏盯上了,那只有一个解释了……;两妯娌再次对视一眼,又忍不住轻轻一叹:为什么会牵扯上王府呢,还是一个那么强势的康王府。 但是,怎么也说不通:康王府要有所图谋才会盯上赵府,而且应该不会小图谋:不然不会让一位小王爷和赵一飞接触;但是,赵府偏偏没有能让康王府看上的东西,所以这一件事情成了死角。 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却想不到是什么不对。 金氏轻轻一叹:“那我们先去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吧。”想不通的事情先不想它了,只要不同康王府扯上关系,就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才对。 金氏并不是粗心,只是想先应付了眼前的事情再说:如果康王府真有所图,只凭赵府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想了不也是白想? 赵一飞自然被老太爷叫到了书房中,不过老太爷并没有训斥他,而是关心的问起他近来都在做些什么,他可有了领正式差事的消息等等。 赵一飞慢慢放松下来,自然把康王府的事情同老太爷大说特说了一番:他总算也有了贵人相助,只要康王府的小王爷同他熟识了,自己求他一求,升个一官半职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到时候在父亲的眼中,自己也不会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了吧? 他赵一飞一样也能光宗耀祖的。 老太爷听完赵一飞的话后。真得很想发作,只是想到了大儿子和大儿媳的话后,把怒气按下了:也许是自己给了他太多的压力? 老太爷深吸了几口气后,才慢慢的给赵一飞分析起了事情,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一直说了近两个时辰;赵一飞已经听得完全愣住了:他也不是傻子。对于老父的话自然听懂了,听明白了。 过了好久,赵一飞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儿子太过孟浪了,差一点儿给整个宗族带来祸事儿,还请老太爷责罚。” 老太爷没有想到赵一飞这次如此简单就认了错儿,他倒是有些不太适应,抿了抿唇后才开口说话;他好好的安慰了赵一飞几句后。又慎之又慎的叮嘱了赵一飞一番:虽然不能同康王府结交。但一样不能得罪了对方,不然也是一场祸事儿。 赵一飞自然是明白的,当下父子二人议定了如何应对康王府的小王爷后,赵一飞才回了房;只是金氏并不在房中,赵一飞无聊之下,只得到上房去陪老太太说话了。 还有一天就要过年节,所以金氏今日是极忙的;中午的时候。红裳让宵儿特意做了几个菜给金氏送了过去,又让鱼儿过去帮金氏。 到了晚上,于钧回来后,立时被人请到了红裳的院落中,自然是同康王府的事情有关。 于钧听完以后沉思良久才道:“你们同福王合开的铺子,我看不如不要了吧?随便找个理由吧,福王府应该不会为难你们的。” 赵一鸣和红裳倒是没有迟疑:本金早已经赚了回来,并且多赚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们明白现在可不是计算银钱的时候。 于钧看妹妹他们都同意,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叮嘱他们不要同任何一个王府交往过密,不然就不是一个王爷会注意到赵家了。 于钧好似心中有事儿,叮嘱完红裳夫妇后便起身告辞了。 红裳和赵一鸣听于钧的意思,康王府会盯上赵府似乎和福王府有关似的:可是福王不是一个散闲王爷嘛?而且福王府的小王爷同赵府关系并不亲热,同赵一鸣总共也没有见过几面;铺子倒是开得很快,赵一鸣也只是听那位同僚说,小王爷对所赚得银两十分的满意。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一飞给大家带来了麻烦,而是因为我。” 红裳拍了拍赵一鸣:“现在不是烦恼这些事情的时候,而且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还说不清楚呢。”她便把府中的下人们的一些闲言说给了赵一鸣听:“也许同天师的事情有关也说不定。”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皱:“哪里传出来的话?下人们虽然没有议论凤舞的事情,也没有议论天师的事情,可是他们所说的话都与这些事情有关呢。” 红裳点头:“我已经着人去查了,不过查到源头的希望并不大。” 赵一鸣看向红裳,然后轻轻一叹道:“就要到年节了,这些烦心事儿还是不要提了;高高兴兴过个年再说好了。”他这是在宽红裳的心。 隐在暗中的人既然有心放这些话出来,那么一定不会因此而被找出来的:不然她也不会隐在暗处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了。 红裳虽然心下不以为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她也不欲赵一鸣为她担心。 红裳想了想道:“福王府的小王爷那里,你想如何处置?” 赵一鸣忽然一笑:“虽然不能明着说,但是我会做得让康王府和福王府的人都知道,是因为康王府所以才不要那些铺子了。” 如果康王府是为了那些铺子,那么他们便不会再来寻赵府的晦气;只是做得时候要极为小心,不能惹恼了两家王府。 **** 唉,第四更大约也早不了,嗯,小女人会努力加快的,希望可以早些发上来。 只是明天要上班了,如果十点还发上去,亲们不要再等了,虽然会发上去,不过不想亲们睡得太晚,明天看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再次道歉。(,) 第六十六章年节真是“热闹”啊 老太太倒是因为听到言梅的话,对老太爷笑道:“我一向不怎么喜欢魏氏,你也是知道的,不过我真是不相信她会是那么恶毒的一个人;现在你也听到了,仔细想想怎么也不可能是她所为;她虽然惯会哄你开心,可是却没有此等的心计手段,也就嘴巴会说一些罢了。”现在老太太最不喜的人就是薛氏了,所以她当然认为事情与薛氏有关。 老太爷不置可否的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老太太也并不是很在意此事,随即便说起了年节的事情,把魏氏的事情抛到了一旁。 年节,终于到了。 赵府一大早起来就是张灯结彩的,先是请祖祭祖,然后奴仆们给主子们请安,主子们给奴仆们发红包;全府上下都是欢欢喜喜的。 红裳和赵一鸣,还有金氏、赵一飞,加上赵府的姑娘们,团团伴着老太爷、老太太一起说笑;老太爷看儿子们兄友弟恭,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原来过年节时,虽然赵一鸣不同赵一飞一般见识,可是赵一飞总是要讥讽兄长几句,闹得一家人都不怎么开心。 老太太当然更高兴了,红包都比往年发得多:红裳理家到现在,老太太发现府中的银钱比往年多出了好多,她当然要大方一些。 到了下午,姨娘们过来请安拜年,又是一番忙乱。 第二天,赵家姑奶奶回府了。 魏太姨娘当然是最高兴的。只是她上午却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她只等到下午才可以。 现在赵府只有这么一位嫁出去的姑奶奶,所以府中对她倒也算得上重视。 红裳见过一次这位赵家的大姑奶奶了,看上去极文静的一位女子;不过现在金氏和红裳可不敢对这位姑奶奶掉以轻心了。 只凭老太爷如此喜爱她,而老太太也待她不错。就可以看出这位姑奶奶也不是个真心拙的人。 赵家的大姑奶奶倒是认真的看了看红裳,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到底让红裳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好在大姑奶奶用过了午饭后便去了魏太姨娘那里:她在魏太姨娘的房里的时间并不久,只过一个时辰左右便告退回去了。 赵家现在唯一的姑爷倒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话也不多——大多的话儿都是大姑奶奶说。 人人都称颂姑爷待大姑奶奶很好,可是红裳却自姑爷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冷意:难道他同大姑奶奶并不像人们所说的恩爱? 可是他们夫妻二人在外开府,赚得银钱都是大姑奶奶出得主意。他一向是唯妻命是从的;红裳仔细留意着姑爷:他虽然事事好似都听大姑奶奶的。可是不经意间总能看到他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屑。 红裳不禁玩味起来,不过后来一想此事也同自己无关,便丢开了手没有再理会赵府的姑爷。 年节第二日各家各户待完了女婿,亲戚朋友便开始上门拜年贺春了。 第三天,赵府发生了让红裳、金氏、老太爷,都小小吃了一惊的事情:便是薛氏今儿有两拔人来给她拜年;第一拔人就是张大娘子和她的夫婿——当然先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拜过年才去的她那里;第二拔人却是张大娘子的弟妹。 这实在是让赵家的主子们小小震惊了一把:张大娘子也实在是胆大了些吧? 这两拔人不但是给薛氏拜了年,还一同留在薛氏的房里用了饭。酒足饭饱走得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红裳和金氏、还有老太爷都自心中闪过了一分疑惑:难道薛氏真得同天师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薛氏如此大大方方的招待张大娘子一家人,在这个时候不是有些太张扬了嘛? 不过,众人随后想到薛氏现在还不知道凤舞的事情,多少都有些释然;而张大娘子虽然是知道的,但是薛氏一直在禁足中,年节才许她出来房的——张大娘子要同她通声气,也只能借拜年为由才可以见到薛氏。 不管怎么说,薛氏的可疑性越来越大倒是真的。 但是,让红裳等人吃惊事情不止薛氏一桩,孙氏那里在下午也同样有了动静:那个柳婆子的儿子居然去了孙姨娘的院子。虽然他不是去见孙姨娘,只是去见了孙姨娘院中的一个婆子——据说那是他的表姨娘,可是这事儿怎么也让人不能释怀。 柳婆子如果真要和孙氏通声气,同张大娘子一样,也只能借拜年的为由;所以,好像孙氏也不是完全没有干系。 除了这些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以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异常的情形:薛氏和孙氏的可疑比魏氏要大了许多;并且。赵府无嗣的话多年前就被天师说了出来,也有了可以解释的理由:孙氏啊! 至于目的?这哪个人能知道?就如同怀疑魏氏一样:她那样做又能得什么好处?根本没有好处嘛。 红裳的眼睛眯了起来:魏太姨娘这些日子同往常并无不同,也没有同府中或是府外的人接触;咦?不对!红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看看屋中人多嘴发,她便对侍书伏耳说了几句话;侍书皱着眉头想了想,轻轻在红裳耳边答了两句,便转身出去了。 红裳想起的事情,便是来收魏太姨娘那些女红的人——魏太姨娘一人不可能做许多的事情,而要收买人心到柳婆子和张大娘子这种地步,还为她们安排了后路,就不仅仅是银钱的事情,魏太姨娘在府外应该有她的自己人才对! 而魏太姨娘想要同府外的人联系,还有比卖女红更方便的吗?因为魏太姨娘卖女红在赵府可不是秘密。那来收女红的人,大家也是极熟悉的:也是京中比较有名气的绣坊之一;大家绝对不会怀疑这事儿有问题的。 不过,红裳没有排除孙氏,也是因为孙氏在府外有人,所以孙氏也能安排好柳婆子和张大娘子。 只是几天后红裳得了一个不敢相信的信儿:那绣坊及来收绣活的人都没有问题;红裳不死心。又托了哥哥于钧去查,可能结果还是一样——这却是后话了。难道魏氏真得没有问题?红裳却怎么也去不掉心中的怀疑。 眼下红裳可是极忙的,她和金氏每日不知道要见多少女客:因为她有身孕,所以老太太常常赶她回房去休息,不让她陪客人们坐太久;而金氏却只能强撑着了。 而且红裳和金氏不止是要在家待客,她们还要各自陪同夫婿到其它府中拜年,所以金氏累得几乎在车子上都能睡着。 老太爷虽然天天还到莲、琴两位姨娘那里去。不过却不在那她们那里宿下了。而莲、琴两位太姨娘也并不在意:她们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腹中的孩儿身上了。 魏太姨娘听完香草的话。笑了起来:“好,不错,就要如此做才对。” 香草道:“水为什么不让它更混一些,好让所有的人去了对奶奶的疑心——至少能去掉老太爷的疑心啊。” 魏太姨娘摆手:“事情不可操之过急。现在,已经有人相信我同天师的事情无关了——老太太想来已经相信了;而老太爷这种人,你不可能让他一下子相信的,如果真要做了什么事儿想一下子取得他的信任。怕他只会更怀疑我;要让他慢慢的去掉疑心;让他不停的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不停的在心中比较,慢慢的确定他认为的那个人,从而解除掉他对我的疑心。” 香草听着想了想:“还是奶奶最知道老太爷了。”然后,她奉上了茶:“少爷送来了给奶奶拜年的贴子,说他不方便亲自过来给奶奶拜年;随贴子来的还有一些礼物。” 魏太姨娘点头:“有这个心就不错了——虽然也只是面子上的事儿,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香草也不过是把事情给魏太姨娘回一句,她从来没有把这位少爷放在心上过,所以并没有再说下去。 魏太姨娘又道:“薛氏和孙氏那里都去了人。嗯,应该准备下一步了;只是万万不能着急,就是再紧,也要过了上元节再说。” 要慢慢的来,不要着紧,一着紧就会被人看到马脚的——虽然她极想弄掉那两位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现如今府中已经不同原来了:老太爷几站是日日守在老太太身边儿,她就是想让老太太做什么事儿。现如今也不敢轻易开口挑拨了。 香草轻轻应了一声儿,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个事儿,只有她和主子知道。 魏太姨娘交待完了事情,便对香草一笑:“好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儿了,让丫头们伺着就成;你呢,一年到头了,也应该回去好好陪你们家那一口子和孩子,快去吧。” 香草推辞了几番,看魏太姨娘执意要让她回家,才告退回去了。 明儿就是上元节:正月十五了;来府上贺春的人已经没有了,让红裳和金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儿:总算有时间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只是红裳却没能好好歇一歇:她的父母到了赵府门前! 红裳听说的时候正歪在榻上同赵一鸣闲话呢,小丫头急急跑了进来回禀道:亲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到了府门外,老太爷让老爷和二老爷一同去迎一迎。 红裳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得是她的父母来了。 红裳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早不到、晚不到,怎么在这么个时候到了京中呢?这年还不算过完吧?还有一个年尾没有过呢。 可嘀咕归嘀咕,红裳却不能不出去接一接的;而这个时候于钧也挑帘进来了。 **** 第四更,总算还不太晚!亲们,今天早些睡,明儿可要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了。(,) 第六十七章厉害的于老太太 赵一鸣和于钧先见过了礼,然后道:“舅兄,我们一起出去迎一迎岳父岳母,你先请。” 于钧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时就走:“一鸣,你先行一步,我同妹妹说两句话儿就去。” 赵一鸣多少有些诧异:父母都到了门前,不出迎还说什么话呢,就算有什么话兄妹二人天天能见面,不必非要在此时说吧? 不过,于钧的行事为人可不是一个不孝不忠不义之人;所以赵一鸣虽然心里有疑惑,却没有多想,口里应着、对于钧抱了抱拳,急急便向外走去。 赵一鸣明白:于钧怎么说也是于家的儿子,早去晚去于家老太爷不会挑什么理儿,可是自己这个半子却不一样了——更何况这还是他们翁婿第一次见面儿? 赵一鸣虽然走得急,可是也听到了于钧同红裳的第一句话:“裳儿,你不在床上安养,起来想去做什么?” 赵一鸣的心下的疑惑更重,只是来不及多想:老太爷的车子已经到了院门前;他只提起下襟快快走了过去。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轻轻一叹:“无论如何,他们总是我们的父母,我们不敬只会让其他人认为是我们不是,是我们不孝罢了;又何必受苦后再落人口实呢。” 于钧的嘴角一勾:“世人眼中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对和错?听人言我们都不必吃饭了!裳儿,你不记得我让你嫁人时说过的话了嘛?自那以后。我们都不必对那个妇人躬身行礼、不必对她强装欢颜!而且这里还有许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所以你听哥哥的话,先不必出去了——也要他们知道一下,现在我们兄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不再任由他们欺辱!” 红裳看看于钧。回想了一下本尊在于府的生活,她终于叹着气坐回了床上:“哥哥不必生气,我不去就是了。一会儿,我到上房同他们见个礼好了。” 于钧点了点头:“你一句身子不适,便什么都可挡过去;依着那些人的脾性,她们一定会想在赵家人面前落你的体面,你……” 红裳微微一笑:“哥哥。你也说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对兄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钧终于笑了一笑,抚了抚红裳的头:“嗯,我倒一时忘了我的小妹已经长在了,不会再任由人欺辱;不过,妹妹放心,有哥哥在就绝不会容人欺你、辱你。”说完他又拍了拍红裳的肩膀才出去了。 于家父母的到来。让于钧似乎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他眼中的仇人不似其它的仇人,他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所以这一口气实在让人憋得难受。 红裳歪在榻上心里也不平静:虽然现在她已经不怕被人看穿,可是她实在对于家人没有一丝好感,让红裳说句心里话,她现在最想做得事情就是拿把扫帚把于家的人都扫地出门!那一家子人就没有几个是好人的! 老太爷带着赵一飞和赵一鸣迎出大门时,看到于家浩浩荡荡的车队,着实的吃了一惊,那是真得吃了一大惊——于家的车队占满了多半条街。 后来赵家的人才知道,于家还有好多车辆他们暂时停放在车马行那里。没有赶过来呢,不然整条街说不定都会被他们的车子占满。 于钧倒像是早知道了,一点儿惊奇的意思也没有;他只负手立在赵一鸣的一侧,并没有要上前给父母请安的意思。 老太爷也查觉到了于钧今日的异常,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另外一个让赵家人惊奇的事情便是: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并没有等在门前,门前只有一排的车子和不少的婆子们。 老太爷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于家的人是不知礼呢,还是……。不过父子二人神色间都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只红裳和于钧的面子,也能让赵家的人对于家容让三分。 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还在车子上,他们车子外的婆子看到赵家人迎了出来,对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回禀后,于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才自车子上下来。 于老太爷还好,他只是扶了长随的手下了车子,远远就对着赵老太爷拱手,笑着打起了招呼。 可是于老太太那里架子却是不小。 婆子先是摆上了半旧的锦凳,然后婆子伸手服侍车子里的人下车:车子里面先下了两个大丫头;婆子们伺候完大丫头便避到了一旁,然后,由两个大丫头伸手扶了于老太太下车子。 于老太太下了车子先扫向了赵家迎出来的人群,看到赵家迎出来的人中没有女眷,她心中着实不乐,脸上便没有了半分笑意。 于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却得益于于老太爷原配、于钧红裳母亲的母族关照,在当地实在是望族中的望族——只是现在有些败落了,原因嘛一言难近;所以于老太太这位继室,却怕人瞧不起她的商贾之妻,所以事事处处都是争强好胜,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分不敬,常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 于老太爷和老太爷互相见过了礼后,赵一鸣上前大礼参拜了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口称岳父岳母。 于老太爷笑着拉起了赵一鸣,上上下下打量了赵一鸣一番,似乎极为满意的样子,连连点头,对老太爷很是夸奖了赵一鸣几句。 然后赵一飞看了一眼于钧,看他还是没有要上前给父母请安的意思,只得自己上前给于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礼。 于老太爷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于钧一样,对于嫡长子的无礼视而不见;而于老太太盯着于钧。冷冷哼了一声儿:这是在大街上,不然她当场就要给于钧难看;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于钧和红裳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家还有三个儿子,两个为于老太爷的填房所出:一个已经十八九岁了,一个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为庶出。十七八岁的样子。 于家的公子们也上来给赵家的人一一见礼问好;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于家的三个儿子都没有过去同于钧见礼。 老太爷扫过于钧,心下已经存疑,只是现在不便问于钧什么,只得吩咐赵安等人备车,然后伸手肃客请于家的人到府中歇息。 于家人的人着实不少,让赵家的人很是头疼的就是:这些人看样子要住到自己府中。可是如此多的人。直是不好安置呢;赵府虽然不小,可是却也没有如此多的院落安置这么多的人——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后面的那些车子里,除了下来的三位公子,还下来了不少的妇人,其中还有几个用纱帽遮了头脸的姑娘家。 赵一鸣看向于钧,以目相询:于家要举家迁来京城? 于钧微微点头,只是眉目间并无半点儿喜色。 赵一鸣听到后十分惊奇: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从不见于均和红裳说过呢?他对于家的家事更是有了疑惑:难道于钧和红裳在于家时,同父母兄妹相处的不好?可是观于钧和红裳的言行举止,他们兄妹可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赵一鸣正在胡思乱想时,便听到了于老太爷的声音,他道了一声“有扰”,便同老太爷相携进了府门。 赵一鸣和赵一飞兄弟欠身等于老太太进门,然后他们兄弟同于钧再跟上。不想于老太太走到于钧身旁时站住了,她看向于钧淡淡的问道:“钧儿,裳儿呢?怎么我没有看到她?” 于钧也平平淡淡的答道:“裳儿身子不适,不便出来迎你们二老。” 于老太太冷冷一哼。扫了一眼赵一鸣兄弟没有再说什么,扶了丫头的手上了赵府备好的车子。 赵一鸣和赵一飞对视一眼:不要说于钧了,就是他们都感觉到于老太太一身的冷意儿——这位于老太太看来要比自家的老太太厉害多了! 赵一飞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大哥娶了一位好嫂嫂,可是上天从来不会让一个人得了全部的好处去;看吧,大哥居然摊上这么一位岳母! 赵一鸣在弟弟同情的目光中摸了一下鼻子,他有些想去算算命:为什么自己娶的妻子都不错,可是岳父岳母都不怎么样呢?红裳的父亲如何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位岳母不比薛家的那一位好缠。 二门处,老太太带着金氏正等着于家的人——不是老太太托大,也不是她不给红裳面子,而上她刚刚大病好了不久,家里人哪里敢让她出去到大门口吹风?所以才让她在二门处迎一迎,一会儿同于家的人说一说,想来他们也会理解的。 于家老太太看到赵家的老太太只迎到二门上,心里的不快更甚;不过她想了想嘴角又弯了起来:看来红裳在赵家不甚得意,不然赵家也不会怠慢了自己这些人;如此一想,她心里一下子就痛快了不少。 所以下车同老太太见礼时,于家老太太脸上也有了笑意儿。两位老太太客气了几句后,老太太携了于老太太一起上车子直奔上房而去。 金氏这才使了人去请红裳:嫂嫂一向是知礼守礼之人,今日的举止可透着十分的稀奇;所以金氏待于家的人礼数虽然极周到,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亲热——她同于家人不过是情面,只是她看在红裳面子上的情面罢了;如果红裳同娘家人的关系不睦,那么她也就不必给于家人太多好脸子看。 金氏一向都是这样一个人。 **** 红裳的后母到了,红裳的亲友团们,多多给红裳些支持吧,让她把后母打出府去!嘿嘿,粉红票和推荐票都是多多益善喽(只是求亲们有的票票哦。)!(,) 第六十八章有多少人盼她死? 金氏看了一眼于家的女眷们,先吩咐赵安娘子多多安排丫头婆子去打扫各处空闲的院子:于家的人怎么也要住些日子吧?这么多的人,真是不好安置啊。 老太爷和赵一鸣兄弟、于钧带着于老太爷父子留在了前院的大厅上:第一次相见怎么也要正式些,不能一起到内宅款待的。 于钧在父母没有来京之前便已经仔细想过了:自己和裳儿同于家的人不睦,此事让赵府的人知道,对裳儿多少总有些不太好吧?会不会被赵府欺裳儿没有娘家人撑腰?所以,原本于钧也想过要对赵府隐下此节。 但是,于钧立刻又想起了自己继母与那些兄弟姐妹们一贯的做法——就算他有意要隐下于家待自己和红裳不好的事情,怕她们也会当着赵家的人落自己和红裳的面子吧?她们是不会让裳儿和自己好过的,她们一直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视自己和裳儿如蛇蝎才好呢。 于钧想明白以后,一发狠:你们不就是想让赵府的人知道你们不会护着裳儿嘛?不如就由我来向赵府的人摆明了了!我要让赵府的人知道,就是不凭于家,只凭我于钧,他赵府有哪一个敢欺辱我妹妹,我就让赵府的人知道知道,裳儿就算只有我这么一个娘家人,也不是他们能欺辱的! 并且现在赵府的人待红裳不错,就是待自己也是极好的:自己可是帮了赵府两次大忙。他们应该不会因于家人对裳儿或是自己不好,就对红裳起了轻视之心才对。 老太太下了车子后,看了一眼后面于家那么多的女眷,对金氏道:“你安排亲家的女眷们先去梳洗更衣,一会儿再请亲家的夫人和姑娘们到屋里来叙话。”那些女眷中。有不少应该是姨娘们。 然后老太太又对于老太太道:“就请亲家先到我房里梳洗更衣吧。” 于老太太道了声“有劳”,倒也没有同老太太客气。 红裳见了金氏使来了小丫头,她没有着急要去上房的意思:既然已经没有表现出恭顺来,那就索性再晚些,等她们都梳洗完了再过去也不迟。 红裳让人赏了小丫头一把大钱便打发她给金氏去回话了,然后让侍书把自己家常衣服中最好料子的取出来,然后又取出了好首饰来重新梳洗更衣。 侍书好笑:“太太。是您娘家人来了又不是外人。您倒要打扮的像只孔雀了?”红裳平日里是不讲究这些,也不喜这些的;她穿打扮只讲究一个整洁、舒服、合乎身份就成。 红裳苦苦的一笑:“你随我去了自会知道。”其它的,红裳眼下没有心情多说。 侍书看出了红裳笑容中的苦涩,和画儿几人对视一眼后,知道现在不是同太太好好说话的时候,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管取衣的取衣,取首饰的取首饰。 红裳正和侍书等人商议着要用哪些衣服首饰——她可不是要穿成一个孔雀去见人的;这时。门外又来人了。 进来却是赵府的一个小丫头,她身后带着另外一个丫头,侍书等人都不识得,可是红裳识得:这个大丫头是于老太太贴身的人。 那大丫头看到红裳也不行礼,只是看着红裳冷冷的道:“我们老太太问姑娘一句话,让姑娘一会儿到你婆母房里时回给我们老太太;这句话就是姑娘可知道什么叫做孝道,什么叫做养育之恩吗?” 这大丫头和红裳一句客气的话也没有,就这么直来直去的把话说出来;那神态语气说她是在传话儿,不如说她在交待吩咐红裳如何做事更恰当。 红裳看着那大丫头,也不恼只平声道:“我先来问你。芙蓉你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上下嘛?知道如何同主子说话嘛?” 芙蓉脸上一白,看着红裳冷冷一笑:“唉哟,姑娘嫁了人真是厉害了,居然要教训婢子了!不过婢子是老太太房里的人,按孝道来讲,老太太屋里的猫啊、狗啊都比姑娘金贵些,更何况是婢子这些人呢!而且。今儿婢子也是代老太太来传话的,就等同于老太太问话是一样的,姑娘应该站起来听着才是;” 芙蓉教训了红裳一通后,得意的看了一眼红裳又道:“还有,我们老太太说了,为了不使姑娘丢了我们于家的名声儿,她今儿要好好的同姑娘的婆母说一说姑娘的以往,让姑娘的婆母好好教教姑娘;免得我们搬来了京城,日后我们老太太常常听姑娘的婆母去哭诉姑娘的不是!”说完一甩帕子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侍书和画儿四人气白了脸,她们就想上前捉了那芙蓉来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规矩!不要说红裳是她的姑娘主子,就是红裳现在的诰命夫人,也不是她一个小小婢女能轻辱的——她是不想要命了! 红裳终于体会到了本尊对于家的那种恨、那种怨:只有亲身体会过,红裳脑海中的那些记忆才真得鲜活了起来! 红裳冷冷的看着芙蓉的背影儿,唤住了侍书等人:她今日一定要让于家的人知道,她红裳绝不会再容她们轻辱! 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敢这样扑头盖脸的指着红裳鼻子教训:还是在赵府,而且还当着赵府的丫头婆子们,一点儿顾忌都没有——本尊原来在于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侍书四人看向红裳,眼中都闪过了愤怒:于家的人看来只有舅老爷是好人啊!原来太太原来在娘家人被人欺辱到这种地步儿,真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红裳目送芙蓉出了屋子后,并没有同侍书几个人感慨什么、提也没有提于家的一言片语。只淡淡的吩咐四人把太后赏赐的玉佩取出来,她今儿要佩带在身上去见于家的人。 红裳忽然又想起了老太太,立时吩咐画儿快去同老太太说一声儿,让老太太也把太后赏得沉香念珠带在身上,又伏耳吩咐了画儿几句话。并叮嘱她快去快回——因为红裳也要让侍书四人重新的好好梳洗打扮,今儿她就要给于家一个难看! 画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红裳倒也不急:她就是要让于家的人等得望眼欲穿,就是要让于家的人等得怒火中烧,还让她们发作不出来! 红裳主仆终于收拾妥当了,她这才起身上了暖轿。 于家的人早已经梳洗完了,正在上房的厅里吃茶。和老太太、金氏话家常。 于老太太梳洗完后。到厅中一看还是没有红裳的身影儿,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怒色:当真是以为嫁了,自己就拿她没有法子了嘛?! 于老太太便存心要给红裳难看:原本她就没有想让红裳过得舒服;可是她几次刚刚提到红裳,却都被金氏岔开了;于老太太最终忍不住多看了金氏几眼:赵家二房的媳妇是故意的吧?只是她为什么要维护那个该死的红裳呢。 于老太太又要再提起红裳来:她存心是要给红裳抹黑,就是要让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即便这样也不能趁了她的心——在于老太太心中,红裳死掉了并且是死无葬身之地才能应了她的心。 可是于老太太还没有来及得把话说出来,就听外面丫头们笑道:“太太安!太太您小心脚下……” 帘子挑开。一个丽人自外面走了进来,屋里的众人一下都呆住了。 不说这位丽人相貌气质、穿戴打扮如何,就是她身旁的四个丫头,如果不是立在她的身旁,一见之下也会夺了众人的眼目;可是如此出众的四人立到丽人身旁,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四人,眼中只看到了这位丽人——红裳。 于家的女眷们一时愣住了:这还是那个懦弱的红裳嘛?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她,可是她的眼睛为什么这么亮了,眼神为什么如此有神,如此犀利了? 红裳通体上下没有一件东西不是金贵的。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到俗气逼人,只感觉到红裳整个人让人不敢正视,于家的众人似乎被一种气势镇住了。 红裳一进屋来便这里当成了她前世开会的会议室:这里正有一个重要的议案需要大家商定,她身为领导者的气势一放出来,哪里是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能抵得住的? 不要说于家的人,就是和现在的红裳极相熟的老太太等人,都被红裳夺了心神:今儿(媳妇)太太这是怎么了?自打她进府开始。还不曾看她如此穿戴过——虽然极好看,不过真是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虽然人人都知道太太的手段利害,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一见之下就给人如此的压力。 看到红裳活生生的立在眼前,于家好几个女眷的神色立时就变了,只是变化有些不同:脸有发白的、也有发青的,目光有闪烁的、有不安的,也有闪过狠厉的,反正就是不一而足;不过,似乎于家好多女眷都有些不敢相信红裳还活着一样,看着红裳立到眼前时,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惧怕,当然也包括于老太太。 虽然于老太太早就知道红裳还活着:她可是接到过几封红裳的家信,但那个同红裳立在她眼前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不是说——红裳应该死掉了嘛?很多于家的女眷心中都闪过了这句话。 红裳自然是极注意于家人的反应,不过,当她看到于家很多女眷们的神色都有变动,她心里一下子就是一片冰凉:于家有这么多的人,恨不得她死嘛? **** 可怜的裳儿是吧?我可是亲妈,我在这里严正声明一下,以免大家误会,咳,咳。 嗯,大家想安慰红裳,推荐票就很好,嗯,粉红票当然更好——亲手中有就一并给了吧。(,) 第六十九章跪一跪再加顿杀威棒 老太太也不明白一向不喜打扮的媳妇,今儿怎么一反常态,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太太只是闪过一丝疑惑便放开了:媳妇还年轻,这样子打扮挺好,赵家的主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当老太太看到红裳身上带着太后赏下的东西时,便明白了为什么画儿会特特来让自己把太后赏下的东西带在身上;老太太自袖中取出太后赏下的沉香佛珠悄悄戴到了手上——她刚刚没有戴上,是不想让亲家拜她。 但是看媳妇的这个样子,似乎是存心要给娘家人难看似的。 老太太看了看红裳,又看了一眼于老太太:她早就有些疑心了,于老太太三番两次想提红裳时,那神情语气都有些不对;她记得这位于老太太是填房,是红裳的继母! 老太太对于老太太有些不满起来:不要说是嫡女了,就算是庶出的女儿,也不能如此这般相待吧?她虽然极生气老太爷纳妾,极不愿意老太爷宿到妾室那里,可是她却从不曾苛待过庶出的女儿——怎么也是赵家的骨血啊;看在老太爷的份儿上,她可以不喜,但是却不能薄待了。 屋里的众人早得了画儿的提醒,被红裳的打扮惊了一下后,人人都跪了下去口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于家的人被屋里众丫头的举止吓了一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要给太后请安。可是她们也不敢怠慢,人人也都跪在了地上,也一样口呼太后千岁;只是她们呼得参差不齐,一下子让赵府的众丫头看破了她们的底细——也不过就是商贾之家,哪里真得懂什么叫做礼仪? 现在。整个屋里坐着的人只有老太太,立着的人只有红裳和老太太及红裳贴身伺候的丫头了。 红裳也不答话,扶着侍书的手走到老太太跟前,婆媳两人一起先对着皇宫给太后、皇上行了礼,然后红裳又给老太太请了安。 于老太太和于家的一干女眷看着红裳自她们面前走了过去,人人都气得全身发抖:原来都是她们坐着立着,看这个红裳在地上跪着、趴着!眼下却反了过来。如何不让于家的人气得几乎发疯。 可是现如今大家都在对太后请安。于家的人就是所得吐血,也不敢有人起来乱说话,只是心中不停的嘀咕:难不成这个厅上有什么太后的东西供奉着?即使如此,为什么要在这个该死的红裳进来后,一家人才拜倒在地上呢? 疑惑归疑惑,于家人却不好开口问,只得含辱忍气的在地上跪着。 直到红裳坐下后。老太太才道:“太后老人家凤体安康,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自地上爬了起来。 于家的女眷们大多都已经脸色铁青——如果再跪一会儿,被气得内伤的都会有几人的。 尤其是于老太太的脸色,青得都有些发黑了:这个该死的红裳真真是长了本事儿,进了厅后没有上来给自己请安问好,自己倒先给她跪下叩了头! 不管是不是因着太后,但的确是于家的人先向红裳跪下了是事实。 于老太太一口气闷在了胸中,看向红裳的目光便十分的不善,可是她还没有开口呢,红裳就先说了话。 “老太太安好。现如今女儿有了身孕,前两日刚好动了胎气,不能给老太太行大礼,老太太多多见谅吧。”红裳说着话,起身对于老太太福了一福,没有等于老太太开口便又坐了回去:“今儿芙蓉到我房里去了一趟,不过言词却甚是无状。女儿回老太太一声儿。” 于老太太先被红裳有孕的事情震了一小下,正自打量红裳的肚子,心里暗骂老天不长眼,居然让红裳这么一个不该有福的人怀上了孩子;当她听到红裳后来的话后,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儿:什么大事儿,还巴巴的当成一回子事儿说出来;这个红裳现如今是真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以为自己嫁了就在于家真成了正经的主子?或者是认为自己在她婆母家,便会给她三分面子教训芙蓉了?真真是笑话。 于老太太正要讥讽红裳两句,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红裳已经唤了两个婆子进来,指着于老太太身后的芙蓉道:“把她给我拖出去!” 两个婆子看也不看于老太太,过去挟起芙蓉就要往外走——看样子,不是要掌嘴就是要打板子! 于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万万没有想到,红裳没有正正经经给她请安叩头也就罢了,居然一见面就要打她的贴身之人! 虽然生气,可是于老太太却也没有气糊涂,她不看红裳直接对老太太道:“亲家母,这就是你们赵府的待客之道?初次见面儿就要打我帖身之人一顿杀威棒当作见面礼,这还真是别开生面,让我大开了眼界。” 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先把婆子们唤了回来,不过却没有让婆子们放开芙蓉:人已经挟了起来,不问一问就放开就是直承所有的错是赵府的了;她看向红裳道:“媳妇……”老太太多少有点点动气,红裳怎么也不该在自己家里落娘家人的体面——这可是极大的不孝啊! 红裳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老太太,您放心,媳妇从来不做无理之事儿。此事的缘故您和我母家的老太太都不知道,所以才会生气。鱼儿,你过来同老太太们分说清楚。” 鱼儿上前一步,把芙蓉的话学说了一遍:她学芙蓉学的惟妙惟肖,看得老太太瞟向芙蓉时直皱眉头。 鱼儿说完后,红裳盯着芙蓉道:“你的原话是不是如此?” 芙蓉没有想到红裳今日居然如此威风,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还是于家的大姑娘;听到红裳问她,芙蓉扫向了于老太太。 于老太太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灰了,她死死的盯着红裳:好,好,好啊!不过嫁人不到一年,居然长了能耐、长了本事了;只是想翻出她的手掌却是休想! 芙蓉听到了红裳的问话,只是她一时间不知道是承认好呢,还是不承认的好。 虽然于老太太是张狂惯了的人,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芙蓉会如何说话她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只听鱼儿一说她便知道没有冤了她;就算芙蓉反口不认,可是赵家不少人都听到了芙蓉的话,赵家老太太一问不就知道芙蓉说了谎?到时,再被红裳问到脸上来——这一掌打得岂不是更疼? 所以于老太太看着红裳冷冷的道:“女儿,你真是好大的威风!长久不见父母了,居然一见就要拿父母贴身的人做伐子;不知道女儿你还识不识得一个孝字!父母房里的人,也是你们做儿女想打就能打得?!” 一番话说了下来,倒全成了红裳的错儿! 这个时代本就是如此,不然怎么说一个孝字压死人呢?!孝,不只是指你待父母如何,就算是父母身边儿的人、动物等等,你也要高看上几眼才成,不然一样也是不孝。 老太太却没有不高兴:她不止是知道个孝字,还知道孝字前面还有一个忠字呢,忠君爱国啊!于家的人不知道,可是老太太知道红裳身上有着朝廷封赏的诰命,岂是一个婢子能教训的人?如果红裳不问这个芙蓉的罪,他日被人知道今日之事,朝廷是会拿赵府问罪的——赵家把朝廷的体面置于何地了? 所以老太太的脸子也冷了下来,没有让红裳开口,她把于老太太的话接了过来:“孝?孝道是不能论的;不过,亲家母,我们在说‘孝’字以前,还是先说说‘忠’字的好,忠君爱国的忠。我家媳妇前不久得了朝廷的封赏,被皇上亲封为五品宜人,太后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这份荣宠在京中也是没有几个人有的!贵府的家婢指着诰命宜人责骂侮辱,不是对你们家大姑娘的侮辱,而是对朝廷的侮辱!不知道亲家母现在还有何高见呢?” 不要说于老太太的脸白了,几乎所有于家的女眷脸色都白了,她们一齐吃惊的看向了红裳:她、她居然成了诰命夫人!我的天,为什么这样的好事儿会落在她的身上! 于老太太和于家一些女眷把一肚子的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万万不应该让红裳嫁出来啊,于家这么多的女儿,哪个嫁过来不好呢?为什么偏偏嫁了她?!不然,她哪里会成什么诰命夫人,成诰命夫人就应该是另外的人了! 红裳冷冷的看向于老太太:“老太太,您看芙蓉这事儿是您处置好呢,还是我处置好呢?”话听着虽然是问话,可是红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没有一丝询问的意思:今天我打芙蓉打定了! 于老太太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红裳,咬牙道:“眼中无主子、无上下尊卑的奴婢,拖下去重重的打!”她实在是低不下这个头,说此事由红裳处置——但也不能说由她处置;所以她干脆不理会红裳的话,直接把处置芙蓉的话说了出来。 红裳看着于老太太微微一笑:岂能如此便宜了这个芙蓉,当初她可是没有少给本尊吃苦头,今儿她要连本带利为本尊讨个公道! **** 嗯,于家的八卦明儿就揭开了,亲们有票票的多多支持;你说什么,粉红票没有了?没关系,推荐票也是一样!不过,您有粉红票,小女人也贪心的看着你的推荐票呢,嘻嘻,一并投了吧,好不好?谢谢大家了!(,) 第七十章只打你?哪有这般便宜 于老太太说完话后又恨恨的瞄了一眼红裳,可是就算她再不甘心,眼下也不敢再说个“不”字:不然一句蔑视朝廷就可以把她送到衙门里问罪了。 两个婆子是赵府的人,自然不会听于家老太太的吩咐行事,所以于老太太的话虽然说了,两个婆子也应了一声儿,但是她们脚下却并没有动一动。 于老太太倒没有为此而生气:她说那句处置芙蓉的话,也不过是为了不在红裳面前低头罢了。 红裳不再理会于老太太,她看向两个婆子平平静静的道:“把芙蓉给我拖出去,重责十杖,然后叫了人牙子来发卖出去吧,免得遗祸一家人。” 两个婆子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儿,对老太太和红裳欠了欠身子,拖着芙蓉就向外走去。 芙蓉听到红裳的话后真得急了,一面使尽力气挣扎,一面连连告饶,希望主子能放过她这一次;可是她却求错了对像,她不求红裳,反而去求于老太太相救——她不知道是吓糊涂了,还是自小就欺负红裳现在也不能转换过脑筋来,反正她依然没有把红裳放在于家老太太之前。 于老太太看了一眼芙蓉,说实话她是真不舍得这个婢女:芙蓉可是在她眼前最得力的第一人;但是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凡事儿只要扯上了朝廷,不死已经是幸事了;现如今红裳有诰命加身。她也有些不敢乱说话了。 当然,于老太太认定自己怕得是朝廷而不是红裳:她会怕红裳?红裳可是在她手里十几年,从来没有敢大口喘过气儿的人。 红裳扫了一眼不停挣扎的芙蓉,轻轻啜了一口茶看向于老太太:“老太太你也不要心疼芙蓉,或是认为我是在公报私仇。同芙蓉过不去;”红裳在心底轻轻加了一句:我就是在公报私仇! “我这么做可全是为了于家好啊!这么一个目无尊卑上下,开口就辱了朝廷的婢子留在于家,万一被人知道了,于家可是免不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儿。” 红裳说完轻轻一笑:“你说是不是,老太太?” 于老太太一肚子的火气,可偏生是发作不得半点,只是僵硬的答了一句:“大姑娘费心了。” 于老太太不敢说哪里会有人知道?红裳知道啊!她相信只要她敢留下芙蓉。明儿京城就有人知道她们于家留了一个辱及朝廷的婢女;这个险她是不敢冒的。所以这口气她只能咽了。 红裳还是轻笑着:“老太太怎么倒同我客气了?我虽然嫁作人妇,可怎么也是于家的大姑奶奶,怎么能不为于家打算一二呢?这有什么好谢的。” 于老太太听得眉头跳了好几跳:如果不是红裳诰命加身,她现在一定会上前狠狠甩红裳两个耳光!赵府?赵家怎么看于家她半点也不在乎,反正赵家最大的气儿是要出在红裳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 关着姻亲二字,赵家再大的气又能拿她如何?休了红裳——那她可真是巴不得呢;只是诰命夫人不是那么轻易能休得吧? 最重要的是。她做为嫡母教训女儿,赵家就算是有气也不便太过发作的。 芙蓉已经被拖到了门边儿上,她是手脚并用、即勾又抓的,把住了门框哭着向于家的众女眷求起了饶来;于家的众女眷都低着头,没有哪个人抬头看芙蓉一眼,对她的哭求充耳不闻。 芙蓉这才想起了正主子红裳,可是她看向红裳时,眼中还是闪过了恨意:她欺辱了十几年的小女孩,现在居然对她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她心里的恼恨就不要提了;所以。她心里不但没有生出惧意,反而生出了十足的不甘心。 只是时势比人强,芙蓉终究低了头:“大姑娘,大姑娘,婢子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红裳看向芙蓉笑了笑:现在才想起了我来?还真是不容易呢。只是芙蓉眼中的恨意,红裳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婢女罢了,红裳不想多费口舌,她只是哼了一声道:“外面的人都是死得不成?还不快快拖下去,嚷得我头都疼了。” 头疼?这可是大事儿!红裳的头痛脑热在赵府来说,那可比天快要塌了;于是门外的婆子们再也顾不得厅上坐着姻亲一起拥了上来,众婆子一面用力往外拖人,一面掏出帕子把芙蓉的嘴给堵上了。 刚刚是两个婆子,所以才让芙蓉挣扎了这么久,人一多芙蓉哪里还能挣得动?立时便被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芙蓉的惨叫声儿便隐隐的传来,听得一干于家人心惊肉跳,人人看红裳的目光都有了变化:大姑娘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好吓人啊! 于老太太看着红裳,她除了恼怒、不甘等等之外还十分的不解:这还是那个于家的大姑娘嘛?为什么短短不到一年的时候,她居然变得如此厉害、如此有心计、手段了呢?!就这么三两句话,就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丫头给打了、卖了,自己还要谢谢她才成。 只这一份口舌之利,就让于老太太恨得牙痒。 红裳查觉到于老太太探究的目光,她一分也不怕:她可是有了本尊所有的记忆;她对着于老太太的目光就看了过去。 于老太太不防红裳看过来心下不知为什么就是一惊,再看着红裳似笑非笑的脸,她后背忽然升起了一股凉意:眼前坐着的于家大姑娘,让她在心中平白生起了一缕惧意来。 红裳扫向了一旁坐着的于家人:没有哪个人再敢直视红裳。 红裳看于家人眼中对自己的轻蔑消失了,对自己的惧意倒是多了一些,知道杀鸡的戏码已经有了作用;不过,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做得太过,所以红裳没有再找于家人的麻烦,这才让于老太太一干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于家的人差一点儿认为,今天红裳安心就是要把在于府十几年受得气、吃得苦,一股脑都发作回她们身上;现在看红裳和颜悦色的同她们说话,她们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她们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看着眼前一脸欢快亲热的红裳,人人都心里凉了半截。 于家的大姑娘脱胎换骨,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于家人搓圆捏扁的那个于家大姑娘了。 于家的人都明白,如果一言不合,于家的大姑娘现今翻脸就像翻书一样容易:那是一点儿也不会给她们留体面的。 于家老太太也后悔不迭:早知道红裳变成了这个样子,原不该贪这么一点子便宜的,自己实在应该带着众人去住客栈,而不是送上门来让红裳侮辱。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于老太太就算悔得吐血,也只能一忍再忍;不过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快快买下院子,然后立时就搬过去——搬过去再收拾虽然住得不舒坦,可是也强过住在赵府。 所以,当红裳问起于老太太是不是全家人都来了京城,于家老太爷是不是有意要迁到京中长住的时候;于老太太赶紧顺便说明了:她们只是暂时在赵府打扰几天——因为年节刚过,客栈现在并不好找。 于老太太还顺便恳请赵家的人帮忙,给她们找处宅子:她们刚来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京中的情形,不知道哪里的宅子不错、价钱是否公道;赵府帮忙找到合适的宅子,她们也好买下收拾收拾尽快搬过去,免得过多打扰亲家。 红裳和老太太都笑着应了下来,两个人心头都去了一块石头;红裳当然不希望于家人在赵府住得太久——眼下赵府正是多事之秋,于家人在赵府住得久了,同赵府的人熟识起来,不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呢;不管是被人利用,还是同那隐在暗处的人联手,都不是红裳希望看到的。 而老太太是不喜于老太太的,所以不想她们在家中多住,越早走越好啊。 终于用过了饭,打发了于家的人到各处院子歇下:只能将就挤一挤了,勉强可以住得下。 于家的人都走了,金氏要忙着安置于家的人也告退出去了,并向老太太道了乏,安置好于家的人她就直接回房了;老太太看金氏也忙了一天,便点头同意了,并嘱咐她早些回去歇着。 金氏一直在房里看到嫂嫂发作于家的人,她自然也看出了于家人对嫂嫂的不甘,心下便积了一肚子的火气:如果换作是自己,现在就把于家的人统统用扫把赶了出去! 给他们留了体面,他们也不知道感恩,只会怪人如今不能再给他们欺负了。 所以金氏自然没有尽心尽力的给于家人安排:她就是要替嫂嫂出一口气——这样的娘家人,不要也罢!反正嫂嫂还有一位兄长呢,不算没有娘家人。 老太太让红裳在榻上歪一会儿再回去,怕她累了许久再坐车子万一动了胎气;婆媳二人开始闲话家常,老太太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而向红裳问道:“媳妇,我记得你过了年也就十九岁,没有记错吧?” 红裳笑着点头:“老太太怎么想起了问这个?” **** 八卦啊八卦,嘻嘻。 有八卦招唤一下票票:推荐票、粉红票,亲们手中有什么票票就支持什么票票,让老太太的八卦热血燃烧起来吧。(,) 第七十一章八卦,男女都宜啊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感觉同大媳妇可以有什么说什么的,当下直言道:“媳妇,不是我多事儿啊,但我实在是太奇怪了;你们家的三位公子,怎么看上去都不比你小多少的样子,尤其是嫡出的那两位,怎么看着倒比你还大些——他们母亲不是填房嘛。” 填房就是后娶的,那她生得孩子怎么也要比红裳小才对。 红裳脸上一红,她看了看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继母冯氏是和离过的,那两位兄长不是、不是……”虽然话没有说完整,不过她相信老太太听得明白。 老太太恍然,她也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啊——她强按下了心中的好奇,可是最终也没有敌得过天性中的八卦,她在闲话了一阵子后还是问了出来:“你父亲就让你继母的两个儿子入了于氏的族谱?”不入族谱怎么可能改姓,而且还让他们以嫡子的身份同自家的人见礼——可是于家老太爷如此做,与人之常情不符啊。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她对于本尊的这位父亲,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于家老太爷做得多好,是吧? 老太太却听大恼,她一拍手掌道:“你父亲虽然不比我和老太爷年纪大,却真是有些老糊涂了!虽然说不能外待了他们,可是哪有认外人做嫡子的道理!你们于家不是有你兄长这个正经的嫡长子嘛。真真是岂不此理啊。” 老太太还真有些看不过眼去:如果于父待于钧和红裳十分的亲厚,然后又待继妻的儿女不错,老太太只会认为于父这人实在是大大的好人。 但事实正好相反,让老太太怎么也不敢相信,天下还有这样的人:自家的孩子不亲不认。反倒把同自己没有血脉关系的人当成亲儿相待! 红裳尴尬的一笑没有说话:她的记忆中也不太清楚,只是记得好似冯氏同父亲原来就极要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亲;后来自己的母亲亡故,而冯氏也‘正好’和离了,所以父亲就把她娶了过来做填房。 并且,不只是这两个兄长,红裳还有一位妹妹。是冯氏嫁到于家八个月生出来的:也说不清楚是不是于家的血脉。可是于老太爷却根本没有怀疑过的样子,把红裳的这位妹妹视若掌上明珠: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惊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红裳不好同老太太提起,只得乱以他语混了过去。 红裳以天色以晚为借口,几乎是用逃的心情离开了老太太的屋子:这个时代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可用作消遣的,所以八卦的能力比现代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红裳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决定以后绝对不再给人八卦她的机会。 红裳因房后,看到赵一鸣并没有回来,猜想是前院的家宴并没有散,便吩咐侍书等人烧水,自己想先洗洗躺下等赵一鸣回来也是一样的: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前院的席上和后院的热闹不同,但也另有一番光景,让老太爷父子三人看得那是目不暇接啊,自一开始入席便风波不断。 老太爷请于家父子入席,他自然是坐了主位;但是于家父子四人的坐次却让赵家父子三人面面相觑:于父下首应该坐于钧的位置,却端端正正坐着现今填房的大儿子! 赵一鸣兄弟二人看向了于钧:那他应该坐在哪里?他不是于府的嫡长子嘛? 于老太爷因为赵家父子的面色有异。才警醒过来;他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正想开口说话时,于钧已经坐到了赵一飞的下首。 于钧实在是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把自己这个儿子放在心中,既然他不怕丢脸,那自己也不用给他留脸面了。 赵一飞和赵一鸣虽然都比于钧大些,但是于钧却是赵一鸣的舅兄,所以兄弟二人立时起身。请于钧坐到了父亲身侧。 赵一飞和赵一鸣如此做本没有错,可是于钧坐下后,他们才发现席上的坐位更尴尬起来:于钧同他父亲几乎可以算是平起平坐了!因为于钧不是主家,却和他父亲一左一右坐到了老太爷两侧,这一般不是平辈儿,就是职司差不多才会如此坐。 赵家父子的脸上更是怪异,相互间看了看都有些哭笑不得:他们父子坐过无数次的席面,可是座次如此混乱的却是第一次,而且还在他们家。 可是就连老太爷也不能说刚刚儿子让错了:总不能让于钧坐在儿子的下首。 不过因为于家远来是客,又是第一次见面的姻亲,所以老太爷怎么也不能任席上的气氛继续尴尬下去;老太爷咳了两声后,打圆场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在意这些俗礼了,随意坐、随意坐就好;您说是不是,亲家公?” 于老太爷略微有些尴尬的一笑:“亲家公说得极是,说得极是,大家随意坐、随意坐就好。” 座次就这样决定了。 而于家的三位公子,却因为于钧坐到了赵老太爷身侧,有两位面露不忿,似乎于钧冒犯了他们什么。 可是于钧冷冷看过去,他们却又不敢接触于钧的目光,都低下了头:于钧可不是红裳,他们小的时候,可没有少挨于钧的打——虽然他们的母亲每次让人打于钧更重一些,可是于钧挨打后只要能起床了,第一件事情绝对就是再打他们一顿!他们自小就怕了于钧,现在看到于钧后,发现他比离家时更可怕了。 只有那位庶出的于公子,对于钧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安慰与一丝希望。 于家的三位公子,依嫡庶年纪来排,名字分别是:于鹏,于彬,于煊。 于鹏和于彬不是于家的骨血。但于煊是。 不管如何尴尬,座次总算是有了——虽然不太合理。老太爷为了缓和气氛,举箸相邀:“因为事先不知道亲公公要来,所以府中没有多做准备,只得以粗茶淡饭、薄酒几杯相待,还望亲家公不要见怪。” 桌上当然不是真得粗茶淡饭,老太爷不过是谦虚几句。 于家的人笑着谢过并客气了几句。桌上终于有了几句欢言。 于老太爷敬过了酒以后。看了一眼于鹏略略犹豫了一下,扫过赵家父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于钧道:“钧儿,应该你给亲家公敬酒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于钧在他之后向人敬酒:这就是嫡长子的待遇了。 于钧淡淡的看了一眼于老太爷:“父亲,您是不是叫错了人?”于钧不是没有看到父亲的犹豫,所以他根本不领情:自己的父亲就是为了面子,还在自己和于鹏之间犹豫,这让于钧如何能心平气和? 于老太爷被于钧的话气到了。狠狠的瞪了一眼于钧:虽然他在于府中,向来是以于鹏为长,真正的嫡长子于钧根本不会出现在于家待客的家宴上;而外出走访,更没有于钧什么事儿了;但今日被于钧如此当着亲家的面儿叫破,他还真是老脸上有些挂不住。 于老太爷扫了一眼老太爷:“钧儿,快些敬酒谢过亲家公对我们一家人的款待。”一面说着话,于老太爷一面拿眼狠狠盯着于钧,示意他不要在赵家人面前丢于家人的脸。 于钧冷冷看了于老太爷一眼,他根本对于老太爷的怒火视而不见,平平淡淡的答道:“老太爷这里我早已经谢过了。老太爷对我一直很照顾,我岂能不表示感谢;至于其他嘛,与我何干?” 赵家父子闻言都低下了头,取了茶来吃;赵一飞的镇定功夫不如父兄,他吃茶时太急便被呛到了,一连咳了好几声儿;赵一飞这一咳,倒让于家父子:不包括于钧。更加尴尬起来。 于鹏兄弟也怒了:于钧不过就是当了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官儿,居然就想让自己兄弟出丑!真当他出息了,切,不过是个七品官儿——明儿就让父亲去买个六品的虚衔回来!不给于钧些厉害看看,他真不知道他是谁了! 于鹏向来不是一个成器的,又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一气之下他便端起酒杯对着老太爷道:“内侄借花献佛,敬老太爷一杯酒;我们一行人实在是多有打扰。” 老太爷扫了一眼于老太爷:这位老太爷真真是太不把伦理纲常放在眼里了,于钧是于家的嫡长子,但很明显他和于家的其他人,都没有把于钧当做嫡长子来看待啊。 而且于鹏如此做,十足十是对于钧这位长兄的不敬;所以老太爷看着眼前的酒杯,却没有拿起来:他是极重规矩的人,哪里看得惯这些。 于老太爷看老太爷如此,脸上一红:有些事情虽然他做了,但并不表示他真得不知道什么叫做对错;所以他对于鹏嗔道:“鹏儿,你怎么可以越过你的兄长呢?快坐下!等你兄长敬过了酒,才是你。” 于鹏却偷偷瞪了一眼于钧:有长辈在的时候,历来都是他们兄弟欺辱于钧的时候,现在他当然不会放过——如果他知道红裳被封了五品的诰命,他就不会有这个胆子同于钧叫板儿了。但是,眼下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他还振振有辞的道:“兄长不遵父亲的话,儿子看不过去才先行敬酒,难道也有错嘛?” 于钧只是一笑:“你要敬就敬吧,没有哪个要同你理论;不过我却要问你一句话,你是哪个的内侄?在这个桌,能称内侄的只有我和煊弟才对,你和你弟弟是什么人,旁人不知,难不成你们自己也不知道了嘛?不会真得把自己当成了于家人吧?” 老太爷和赵一鸣兄弟听到于钧此庆,又一次低下头去吃茶:只听于钧的话他们父子就知道里面一定有内情。原本老太爷三人就对于鹏和于彬的年龄有了疑心,只是他们不好开口相询罢了;只是他们可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呢。(,) 第七十二章蠢蠢欲动 于老太爷脸上红色更盛,他自知理亏,不想把这样的事情在亲家公面前翻出来,便想以他语混过去。 可是于钧却不买他的帐:“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啊。他们虽然入了家谱,可是族长可没有让他们拜宗祠!而且他们同我们兄妹并无一丝血缘关系,这里哪有他们称内侄的份儿?” 于钧原来就不怕他们兄弟,可是他们兄弟却依仗着他们母亲和于钧的父亲,没有少让于钧吃苦头;现如今他于钧已经不是原来的于钧,岂能还让他们兄弟得了便宜去? 而且,于钧最恨的人并不是于鹏兄弟、也不是他的继母冯氏,而是他的父亲于老太爷! 如果不是父亲的偏心纵容,冯氏母子如何能在于府为所欲为?如何能把自己兄妹欺辱到奴仆都不拿她们当做人看? 于老太爷有些恼羞成怒,他瞪了一眼于钧:这个儿子从来就没有给他留过脸儿!他扫了一老太爷,强压下怒气:“钧儿,他们是你的兄弟,这是我早已经说过的!圣人有道……” 于钧淡淡的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父亲您当可为表率也;只是,您和冯氏这个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称呼,还是因为我才有的——不知道您及人之幼的于鹏兄弟给了您什么呢?我这个您的亲儿,可是没有得过您和冯氏的半分好处,因为您及人之幼后,却忘了您自己的幼儿幼女啊。” 于钧没有怒骂。声音也不大,甚至于没有起伏,却让于老太爷听得更是生气,可是却因为当着赵家父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他不管怎么说。做错事情的都是他!而且于钧虽然对他不甚恭顺,却并没有走了大样,想说他一个不孝,他还真指责不出口。 老太爷和赵一鸣如果不是涵养功夫真得到了家,只怕会像赵一飞一样吃惊的看向于鹏兄弟:原来这两位于家的“嫡子”没有于家的一丁点儿血脉! 这不止是于父的不对,尤其是于鹏兄弟的不对:他们丢了自己的祖宗,认了他人的祖宗做祖宗。这可是做人的大忌啊! 赵一飞直直的看了过去。他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鄙夷:居然真有人改认祖宗啊! 于鹏兄弟却已经是怒极:他们没有想到于钧是一点体面也给给于家留,就这样揭穿了他们的身世! 不过,话又说回来,于钧为什么要给于家留体面呢? 于老太爷再也坐不下去了,匆匆托了老太爷为他们寻找合适的宅院,表示他们想要买下在京中定居后,便带着于家的三位公子起身告辞了。 于煊临走时虽然没有对于钧行礼。却趁于父不注意时,对着于钧点了点头。 老太爷送走了于家父子后,看向于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安慰:“贤侄,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我们识得你是我们赵府的大舅爷。”这话就是说,不管于家的人如何,红裳和于钧在赵家人的眼中还是同原来一样。 老太爷一来不喜于老太爷,二来他可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对于钧几乎可以手眼通天的一事儿。哪里能没有一丝察觉?不过他是聪明人,所以他一个字也不会问,也不会同任何说——包括他的儿子在内;所以于家的人加一起,对老太爷来说也抵不上半个于钧。 老太爷虽然没有同儿子们说过于钧的事情,不过他相信,他的大儿子赵一鸣一定看得出来;赵一飞看不出来,他反而更放心些;有些事情是不能宣诸于口的。 赵一鸣听了老太爷的话。心头的大石落了地:他现在对于家人只有厌恶了,原本因红裳对于家人生出来的亲切一丝也不剩了;他还想着要找于钧好好问一问,他们兄妹原来在于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于钧听到老太爷的话抱拳一笑:“小侄谢过老太爷!”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他助赵府与帮红裳出气的时候,他是故意让赵家的人知道他的人脉与能力:就是要让赵家人知道,有他于钧在,红裳是谁也不能欺辱的。 于钧没有多说,老太爷也没有再多说;赵氏父子三人和于钧相视一笑,所有的话都在不言中了。 赵一飞都很不屑于家的为人,他拍了拍于钧的肩膀:“舅兄不必理会他们,走,我们兄弟自去吃酒。” 他这是好心,怕于钧心情烦闷。 不过于钧最终却被赵一鸣拉走了:他们去书房吃酒说话了。老太爷知道儿子有话要问于钧,所以拉住了要同去的赵一飞。 赵一飞听了老太爷的话后只是一叹:“于家的如此不给嫂嫂面子,不怕我们赵家会恼了吗?” 老太爷看了一眼赵一飞:“他们当然不怕。如果你嫂嫂和你哥哥恩爱,他们有什么好顾忌的,不管他们同你嫂嫂如何,于老太爷怎么也是你嫂嫂的生身之父,我们能拿他们怎么样?总不能害你嫂嫂落个不孝的罪名儿,是不是?” 赵一飞点头:“这倒也是,只是——,他们如何知道哥哥同嫂嫂恩爱的?这不太可能吧。” 老太爷看着小儿子又是一叹:他为赵一飞叹息,如何他能有他哥哥的一半儿,他这一辈子也别无所求了。不过他还是为赵一飞解了疑惑:“你如果有儿媳妇,却不得我们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欢心,儿媳娘家来人在我们府中住几日,可是她们却对你儿媳妇不好,你会如何?” 赵一飞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唉,也是。顶多厌烦的狠了,两句话赶了他们出府罢了。一个不受重视的媳妇,自然不会为她出头;而且说起来,于家的人并没有对我们赵府有什么不敬的举止,我们还真不好为嫂嫂出头说什么。” 赵一飞有些不死心,他想了想道:“如果,我们暗中做……?” 老太爷瞪眼:“暗着比明着多费多少手脚、银钱?我们赵府有这样的能力嘛,最重要的是,我们父子有这样的精力嘛?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的在差事儿上多用心,多多求上进;说不定在哪一日,你可以暗中为你嫂嫂出口气。” 说得轻巧啊,暗中?赵家哪里来得那些人啊!老太爷又瞪了赵一飞一眼:真当自己家是高门大户了! 赵一鸣回房的时候,心情非常的不好,见了红裳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抱了她好久就是不放开;自这日以后,他待红裳更加的温柔体贴;红裳却一直不明白他这是为了什么,不过赵一鸣待自己好总是好事儿,红裳问不出答案也就抛开了:她烦心的事情多着呢。 赵府的姨娘们在当日就知道大房太太的娘家人要在府中暂住几日。 本来于家的人住多久并没有人关心,可是第二日便有不少人知道于家待太太非常不好;得了这个消息后,赵府不少人都为于家的人不能在赵府长住而扼腕不已。 孙氏简直可以说是捶胸顿足:如果能同于家的人联手,就算事败,也能狠狠打击小太太的心神——说不定她一个激动就把腹中的胎儿小产掉了;反正前些日子她刚刚动过了胎气,这是极有可能的;只是时不与她,让她痛心疾首的很。 扼腕的人里当然少不了薛氏,不过她却没有为此而顿足,她已经在想:如何才能和于家人相识,然后结上一个半个的好友呢? 魏太姨娘得了消息后却只是静静坐着,坐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我前几日听谁说的,北城那里有个宅院要卖呢。” 香草眉头一皱:“那不是……” 魏太姨娘一瞪她,香草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魏太姨娘也没有训斥香草,她知道香草不用深说,她自己犯过的错儿不会再有第二次;她只是道:“你明白应该如何做了?嗯,此事要紧一些才可以。” 香草立时取了女红过来:“我们加紧些,应该能在明日把绣活赶出来。”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把她们几个也叫起来吧,要好好赶一赶才成了。” ****分割线**** 红裳刚刚用过早饭,于钧便过来了。 他们兄妹所说也不过是昨天的事情,兄妹二人听到对方的话,都笑了起来。然后红裳和于钧又商议起于家要买宅院的事情。 红裳歪在榻上:“哥哥,我正想找人去请你呢。” 于钧看向红裳:“你不是想为他们找宅院吧?”果然是血脉相通之人,红裳不过是刚刚说了一句话,于钧便猜到了她的用意。 红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哥哥,我不是为于家的人打算;赵府里隐在暗中的那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同娘家人不和;如果换作是你,哥哥你会如何做?” 于钧的眼睛眯了一眯,然后点头:“是要为于家好好尽尽心才可以,我们做为子女,父母再有不是,也不能抛开不理不是?” 红裳看着于钧失声笑了起来,于钧依然一本正经:“裳儿,孝是大道……”一番长篇大论下来,笑得红裳把帕子扔了过去,打在了于钧的脸上,于钧才停下不说了。 是啊,怎么可以不理会于家的人呢?于钧已经决定:不但要理会,而且还要做得极周到,至少要周到的于家每天有哪些人进出,他要知道才成。 **** 亲们,老话一句:求票!亲们多多支持喽。(,) 第七十三章痛失良机 于家的宅院,在于赵两家都有些心急的情形下,很快就有了消息;虽然有不少院出兑,不过最终赵于两家看上的只有两处院子:北城有一处宅院极为不错,三进的院子,有花园、还自带有七八成新的家具——听说是一家王爷在外悄悄养得外室,后来事发所以才要变卖了它;再有一处是在东城,也是很好的,虽然没有家具,不过宅子极大,五进的院子,布局要大气很多,每个小院子都比北城的大一些,并且花园里还有一个不小的荷塘,极难得的却是活水,最最难得的是,它比北城的价钱要少三成不止呢。 于老太爷极爱东城的院子,便宜啊;于老太太却爱北城的院子:她贪人家那些七八成新的家什;最终因为于家人多,而且东城的宅院因为主人急着南迁又降了一成价钱,所以于家人还是买下了东城的院子。 自看院子到买下也不过是两日的事情:虽然还要到衙门去一趟,办一些文书之类的东西,不过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于家人一买下院子便急急的想搬过去——于家的男人们极不想再见到于钧,女人们只怕见到红裳;所以只草草收拾了一日便先买了一些家什,同赵家人告辞,不顾“挽留”硬是走了;赵家人的挽留也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 不过怎么也是姻亲,大面儿上要过得去才可以;所以赵府还是使了不少人过去于府帮忙;整整忙了两日。才算勉强安置好了:宅院的大整修,却不是一两日间就能完事的,再说有讲究,正月里是不动土木的;所以于家暂时没有大整修的意思。 于家人买下的宅院,在当日便成了赵家奴仆闲聊时的主要话题。 香草听说于家人买得不是北城的宅子。而是东城的以后,急急赶回院子告诉了魏太姨娘,可是魏太姨娘却是一笑:“如此,不是甚好?” 香草不解,但魏太姨娘却没有再解释,只道:“没有事儿的,你放心就是;记住。不但心要稳。人也要称才可以;”然后又道:“绣坊的新活计呢?” 香草点头先应了魏太姨娘的教训,才答话道:“小丫头拿着呢,应该就快要到院子里了,我先一步来给奶奶说此事儿。”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香草:“你真得不知道什么轻、什么重嘛?几个小丫头,万一……,岂不是大事儿?” 香草低下了头,她本来认为于家人买得宅院不是魏太姨娘想的那处。以为魏太姨娘的谋划落空,所以才会急急赶了回来;如果魏太姨娘不着急,她的确不应该任几个小丫头,拿着那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后面。 魏太姨娘一叹:“好在已经有人去查过了绣坊,想来不会再留意这些绣活,但你也要记得——小心才能无大错。” 香草受教,转身出去接小丫头了。 薛家的人现在正焦头烂额,他们的生意倒是没有人再来争夺,可是作坊却一直事情不断:先是被指责作坊里的东西过于陈旧,怎么能做出好东西来?然后又被指责所用之人年龄过大。眼睛已经不好使了,做得宫花可是要给贵人们用的,一点点差错也不可以有,用这些人做出的宫花还能看嘛? 薛家的人虽然想争辩两句,可是倒底也没有敢说,虽然这些年的宫花都是由这些人做出来的,但宫里的人可不会同你讲道理。薛家人一下子犯了愁——东西还好说。置办新的就是了;可是人一时之间去哪里寻?堆纱花可真是个手艺活儿,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得出来,不跟着师傅学个几年,哪里就能出活儿呢。 不过被指责相比后来发生的事情,对于薛家来说还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了:虽然被朝廷的人指责了两句,可能却没有不让他们继续往宫里送宫花,生意还继续能做就不算是极坏的事情。 只是,薛家后来送去的宫里的堆维花、绢花等等都被退了回来,还被宫中的太监指着薛老太爷的鼻子大骂了一通。 让薛家气愤的不是挨骂了,而是赵府送去的宫花,宫中却全部都收下了,连一枝都没有退回来——赵府的现在用得人也是原来的那些老人儿:虽然添了不少新手,可只是学徒而已,那宫花不可能是新手所为。 一样的人,做得也是惯例的年景儿用花,可是赵薛两家的待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薛老太爷不用去想,也知道事情八成和于钧有关。 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薛老太爷就是在心里把于钧骂了千万遍,可是他也只能去求于钧饶过薛家;薛老太爷去寻于钧时才发现,于钧并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着的:七次里倒有四次见不到人;好在薛老太爷还有些耐性,所以他终于见到了人。 于钧虽然同薛老太爷说话并不亲热,但也没有不给留体面;薛老太爷一说到宫花的事情,于钧却推说那里宫里人所管,同他或是他的衙门是无干的——总之,所有的事情,于钧都推了个一干二净,并且对薛家的遭遇也表示出了同情,只是,他对于薛家的困境无能为力。 薛老太爷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于钧所说他也反驳不了:因为找薛家麻烦的人,的确不是于钧的衙门里的人。 薛家无奈,只好四处打探到底是谁在找自家的麻烦;花费了不少的银两后才打听清楚,找他们麻烦的人的确不是于钧,而是上次要抢他们家生意的人! 薛家人把那人恨得牙痒,只是人家同宫里的人有关系,他们也不能拿人家如何;只是,薛家却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于钧的借刀杀人之计。 年节前宫中所有用宫花,薛家是一支也没有送进去;不过好在过年节,所以薛家的店铺生意还差强人意;要知道年节可是薛家最赚钱的时候,今年的生意对比往年少了中不止一半儿:因为宫中不要薛家的宫花一事,不知道怎么的,几乎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所以生意便不由以前了。 薛家就在愁眉苦脸中过了一个年。本来薛老太爷想趁拜年的时候,同赵家提一提的他们的困境,可是那日赵府人来人往,亲朋好友不断,他根本不好开口提及此事,只能做罢。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日日都在想法子,看如何能再让赵府的人帮他们过此难关,因为想不到法子正在发愁时,却听说赵家的姻亲于府到了京中,并且还买了宅院长住了下来! 这样一来,就如同在薛老太爷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不过是填房罢了,真当他们是赵府正经的姻亲了?到了京中,也不知道来自己府中拜访一下,实在是太过无礼了。 虽然薛老太爷很生气,可是他一想到于钧的官职,他当然不敢去寻于家的晦气;而眼下他们还有事儿要求赵府,所以这一口窝囊气,薛家人只能自己咽了下去。 薛老太爷想来想去,决定过了二十五收了年尾,便去赵府直接求救: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借口想不出来也不用想了,直来直去就好——不救?自己跪在他赵府不回来了! 赵一飞这一日终于同康王府摆脱了关系,至少目前来看是如此。他笑嘻嘻的和康王府的小王爷在酒楼门前作别,欠身请小王爷上车回府;小王爷却不急走的样子,还同赵一飞说着笑话儿。 薛老太爷正正看到了,他一眼便认出了康王府的车子,急急叫人停了车子,上前同赵一飞说话,借机便同康王府的小王爷见了礼。 薛老太爷听到面前是康王府的小王爷,他乐得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不过康王的小王爷对薛老太爷并不在意,只对他点了点头,便拍了拍赵一飞的肩膀上车自去了。 薛老太爷看着赵一飞笑得极是灿烂,非要请赵一飞吃酒不可。 赵一飞却没有给薛老太爷脸,冷冷答了一句没空,便一甩袖子也走了;薛老太爷看了一眼赵一飞的车子,不把赵一飞的无礼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又盯上了康王府的车子:赵一飞,自己还真是看错了他!没有想到他能结识康王府的小王爷,真真是了不起啊。如果自家能攀上康王府这棵大树,自己的生意还有人再敢来指手划脚?就是于钧也不敢了吧?! 薛老太爷终于想到了法子,他高兴的搓了搓手对长随道:“去买些东西,明儿去赵府探我们家的姑娘。” 送走了娘家人以后,孙氏便在房中呆呆的坐着,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雅音不知道孙氏这是怎么了,原来每次孙姨娘的娘家人来过后,孙姨娘都是极高兴的样子,今儿却是有些反常。 雅音小心的换了一盏热茶过去:“奶奶,您怎么了?” 孙氏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雅音出去: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想一想、静一静。 孙氏是在生气,生她自己的气:自己居然把那么一个极好的、要胁赵家的机会放过了!不然现如今赵府中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就连老太爷也不敢对自己再大声半分! **** 求票,求推荐,求粉票!(,) 第七十四章于家人的算盘 孙氏越想越气:这样的好机会,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她又气又急之下,把手中的帕子都绞作了一团。 原来,今日孙氏娘家人来看过了她;而她同那神秘婆子说话时,把近来府中一些她认为不太重要的事情同婆子说了一遍:重要的事情当然早早就让人送出了口信去;婆子没有听完孙氏的话,她听到一半时狠狠拍了一下手,极为惋惜、甚至说对孙氏有了些微的不满——因为婆子没有留宿就走了。 婆子对于凤舞、小陈氏放印子钱的事情极为看重,还对孙氏道:“你如果早些时候同我说,现如今的赵府,就是你当家了!”因为婆子的这一句话,孙氏悔的差点儿吐血! 孙氏听婆子细细的一说,才知道印子钱的事情如此重要,她当时便把肠子悔青了:婆子没有说错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她当时问小陈氏的时候,只不过是有心要贪她的那条财路。 那婆子又详细的问起了和印子钱有关的每一个人的下落,孙氏除了知道陈富已经叛主私逃,赵府已经报了官以外,凤舞和小陈氏听说被到山上静修调养了,至于送去了哪座山上她却是不知道的——婆子当然不满了。 婆子风帽下的一双眼睛闪过了寒光:赵府现在想把事情压下来,那么印子钱的罪过只有更大了!只要能找到凤舞或是小陈氏、还有陈富。那么赵府的生死就握到了自己的手中;但是现在有关的人等,没有一个人有确切的下落。 婆子沉思了良久后,让孙氏想法子打探凤舞和小陈氏的下落,然后便同孙氏的母亲一道走了;指着孙氏查到这些人的下落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婆子着紧回去安排人手去追查陈富等人的下落。 孙氏没有想到婆子如此重视印子钱。而她见婆子脸上有了些恼意,她心中便十分的忐忑起来:自己毕竟已经嫁作人妇,不似当年了;万一……,自己要如何自处? 所以孙氏这一次是真得有些恼自己,自己被禁足的时候,小陈氏自己送上了门来——她送给了自己多少好的机会?可是却被自己亲手推出了门去不说,还无意中助了那个小太太。把印子钱的事情硬硬压了下去;而且。她还被人误会自己是在争风吃醋! 孙氏这一次没有砸东西:砸东西不能解决她眼下的问题。 孙氏坐立难安,最终她把雅音唤了进来,吩咐雅音给她准备文房四宝:她要抄写经文;雅音虽然奇怪,可是也没有敢多问什么。 孙氏当然不是写字写上了瘾来,她只是想通过写字静下心来:不静心怎么能想到法子呢? 孙氏只写到晚上掌灯才停了下来。 魏太姨娘和香草正在做女红,一个娘子进来道:“奶奶,绣坊又送来了几件绣活。听说是紧着要的,工钱也是加了十倍,您看?” 魏太姨娘和香草对视一眼后道:“拿进来我看看,如果我们能赶出来就接下,如果不能就让绣坊再另找她人吧。” 香草接过了娘子手中的绣活,摆手让娘子出去了:有些事情,还是人越少知道越好。 魏太姨娘看完了绣活后,喃喃的道:“印子钱的事情如何此重要?真真是错失了良机!”她第一次在脸上现出了懊恼。 凤舞那颗棋子原可以做更大的用处,却被她如此简单的废掉了。 魏太姨娘喃喃的说了那么一句话后,便只是愣愣的盯着手中的绣活。再也没有开口。 香草不太懂魏太姨娘的意思,她虽然也知道如何自绣活中看出传递进来的消息,不过绣活在魏太姨娘的手中,她就是再奇怪也只能先等一等——她原本就是沉静的性子,倒也等的。 魏太姨娘悔得是自己终于把凤舞弄回了府中,却没有把她留下:现如今再去找凤舞的踪迹怕是不容易了吧? 魏太姨娘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香草一脸的不明白,便把绣活递给了她。然后也只是长长一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香草仔细看过后也明白了过来,她立时就是一脸的后悔:大姑娘如此重要,实在不应该弃子的。 香草虽然后悔极了,不过没有开口说什么:现在说什么不都太晚了嘛,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魏太姨娘终于不再沉默,她看向香草说道:“现如今后悔是无用了,我们只能想法子好好打探一下,看看凤舞和小陈氏都被送去了哪里。” 魏太姨娘顿了顿,低沉的道:“我想,以凤舞的性子,她是不会甘心的;小陈氏被孙氏坑了一遭,想来也是恨极了她,也很容易能为我们所用——只是,要先找到她们才可以;她们只要活着,就应该能找到,找到了她们,那良机我们也就找了回来。” 香草想了想:“奶奶,此事好似是太太的哥哥去安排的,并不好打探,万一……” 魏太姨娘看了香草一眼:“此等良机怎么可以放过?只要我们稳住了心神,只要我们小心在意,只要我们真得想做成此事,就一定会有法子打探出来,并且不会被人发现;实在不行,那里不是还有一个可以替我们背黑锅的嘛?” 香草重重点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红裳使了画儿去请于钧过来叙话,画儿回来道:“舅老爷被于府的人请走了。” 红裳皱了皱眉头:“这倒是奇了,于家的人找哥哥做什么?” 侍书随口答道:“反正不会有好事儿就对了。” 只是这个没有好事儿。却还真出乎了红裳的意料:把她惊得不轻。 于钧回来的时候,身旁跟着一个丫头;红裳看到这个丫头的时候,她吃惊的把手中的杯子都没有握稳掉到了地上。 侍书几个人吓了一跳,因为太太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可是她们看那丫头,从头到脚并没有什么不妥——长得也并不出众。 于钧看着红裳苦笑:“你也被吓到了是不是?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呢。”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后。才定了定心神,让鱼儿把那丫头带了下去:她都没有同那丫头说一句话。 红裳一直盯着那丫头的背影儿,直至她消失后,才转头看向于钧;红裳带着十二分的小心,仔细的查看于钧的神色。 于钧又是一声苦笑:“裳儿,你不用如此;我没有什么事儿。” 没事才怪! 可是红裳却没有点破于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于钧也不例外。 红裳想了想道:“这是于家人送给你的?” 于钧点了点头。他眯起了眼睛:“是二婶儿送给我的。” 红裳的眼角扯得紧了:“二婶儿?她也要趟这池混水不成?” 于钧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红裳心下琢磨:难道于家迁来京城还有内情不成?于家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红裳一面思量着一面看向于钧:“这丫头,长得只有五六相似,不过那神情倒像足了十分;不会是同、是同嫂嫂有什么渊源吧?” 于钧摇头:“你嫂嫂们五代单传,到了她这一辈儿也只不过是多了她一个;她倒是有一个弟弟,她和弟弟根本就没有什么近支旁亲,所以妹妹所想是不可能的。” 红裳沉默了一会儿:“哥哥,你想……”人再聪明。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所以红裳不太确定现在的于钧是不是还有理智。 于钧抬头看向红裳,眼神清澈无比:“我知道你嫂嫂已经去了;就算是再像,哪怕长得一模一样,却也不是会是你嫂嫂,所以,裳儿你放心就是。” 红裳伸手握住了于钧,没有再开口;于钧也低下了头一时间他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还是于钧先开得口:“这个丫头叫英子,我带她回来就是要看看于家人倒底打的什么算盘。” 红裳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他们只是给了你一个丫头?” 于钧冷冷一笑:“当然不是!他们叫我去却是有大事儿的,他们给我又定了一门亲事儿。那女孩儿也已经跟着来了京城——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只是不知道注意到没有。” 红裳略略一想,便皱起了眉头:“冯氏的干女儿?” 于钧眯起了眼睛:“对,就是冯氏的干女儿。” 红裳立时气得脸色变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哥哥,他们也太过份了!送一个长得那个样子的丫头是什么意思,还给你定了这么一份亲事儿。还当我们是原来任他们打骂处置的人?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理会他们,你把这丫头还有那亲事都退了,我们就是不听他们摆布!” 这样做是没有什么技巧,不过红裳不想顾忌那么多了:她眼下只是不愿意看到于钧受伤。 于钧却笑着摇了摇头:“裳儿何必动气。亲事嘛,他们定他们的,自然到时也是他们娶他们的,于我何干?至于这个丫头嘛?等那边儿娶完了亲,自有她的用处。” 红裳看于钧全不在意的样子,轻轻一叹:“哥,苦了你。” 于钧抚上了红裳的头:“苦什么?哥不苦。”看红裳还是有些无精打采的,便又道:“过两日,我的两个丫头、还有郑氏也就到了;妹妹让人把哥哥的院子收拾一下吧。” 于家人要让他成家立业,那他就把女人摆出来让他们看看:现在他可是有了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 红裳“咦”了一声儿:“哥,你想明白了?”然后又笑道:“你早就应该把她们接到京中来了。” 于钧笑而不答,看红裳还要开口便道:“你们赵府二房的薛姨娘使了她的丫头,去于府拜访了我们那个好妹妹。” **** 亲们,继续求票!(,) 第七十五章允了? 红裳听到薛氏去了于府,一点儿没有着急,反而失声笑了出来:“我们那妹妹和薛氏,还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成朋友倒真是可惜了。” 于钧瞪了红裳一眼:“她们可不是只为了交朋友而已。” 红裳点头:“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哥哥。” 于钧正想说话时,外面小丫头来报:“赵安娘子来了。” 红裳当即便让赵安娘子进来:哥哥当然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不用避着他的。 赵安娘子见过礼后,对红裳回了一件事儿,听得红裳和于钧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安娘子说,近两日府中总有人提及大姑娘和小陈姨娘的事情,多半儿都是在谈论她们倒底去了何处。 红裳看了于钧一眼:当日送凤舞和小陈氏的马车不是赵府的,是于钧安排的;所有跟去的赵府人都留到了那庄子上,没有让她们再回府——所以眼下有人想她们去了哪里却是不太可能的。 但小陈氏在庄子上的事情怕是瞒不久:庄子里的管事儿虽然不常回府,却也不是不回的。 最重的要事情:是谁在打探凤舞和小陈氏的下落呢?打探她们又是为了什么? 印子钱! 红裳和于钧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了陈富的事情,兄妹两个人心下都是一惊;红裳和于钧对视了一眼后,看向赵安娘子时便目光便深沉了许多。 “可知道是什么人在打探嘛?” 赵安娘子欠了欠身子:“现在还不知道。奴婢只是感觉这事儿古怪。所以才来回太太的。” 红裳点了点头,着实赞了赵安娘子几句:赵安娘子做得实在是很不错的;然后让侍书陪赵安娘子外头吃茶去了。 于钧的眉头皱了皱:“我想,应该同孙氏有关。” 于钧已经知道了孙氏的一部分底细,也只有她能得府外之人的指点,从而知道了印子钱的重要;并且。当日知道印子钱事情的人,只有她一个还留在府中。 红裳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不过还是要小心些——我怎么想着,这事儿也不太像孙氏一个人做出来的,她虽然有些心计、手段儿,可是却不会把事情做得如此干净;赵安娘子也是极精明的,如果能让赵安娘子都查不出是谁来在打探事情。凭孙氏一个人的安排。多少有些勉强。” “妹妹是说,那个在暗中的人——?” “我也只是猜想。”毕竟赵府中的女人们,红裳比于钧了解的多。 “嗯,妹妹说得有道理。如果真是如此,对那暗中之人更要小心了;就算她是自孙氏处得知了印子钱的事情,但她能想到查找那二人的下落,也许她在府外也有什么人。或是她同孙氏是一样的人?不然,就算她知道了那二人的下落,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能出去又有何用呢?” 红裳同意于钧的猜想,只是她的头更疼了:“哥哥,赵府倒底为什么有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呢?现在居然还有外人搅和在其中。” 于钧看了看红裳,又想了想只道:“事出必有因。”同不说一个样。 红裳嗔了哥哥一眼,没有再追问。 于钧同红裳悄悄说了几句话,红裳不停的笑着点头;然后她便又唤了赵安娘子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赵安娘子一番:要查?那就让你们好好去查一查吧。 下午,赵一鸣回来后。看到红裳什么都没有说,劈头就问:“绿蕉的事情定下来没有?” 红裳奇怪的很:“还没有。怎么了,夫君?” 赵一鸣有些气乎乎的:“没有什么,只是女大不中留的,现在虽然年节还没有过完,但是下定总是可以的吧?出了正月就让她完婚好了。” 红裳知道绿蕉一定做了什么让赵一鸣生气的事情,她一笑:“嗯。等明儿我去回一声儿老太太,然后就让赵安娘子去传个口信,让对方请媒人来说亲。” 赵一鸣刚刚坐下吃了一口茶,听到红裳的话后,立时又站了起来:“不用等明日了,我现在就去回了老太太。”说完,也不等红裳答话,赵一鸣像一阵风一样,急急的奔出了屋子。 红裳和四个丫头都有些吃惊:绿蕉倒底做了什么,惹得老爷如此生气? 鱼儿对红裳欠了欠身子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道:“绿蕉没有在绣房,她在屋里呢。听小丫头讲,她刚刚是哭着回了屋子的。” 红裳挑了挑眉毛:绿蕉自己去找了赵一鸣?只是不知道她同赵一鸣说了什么、还是她做了什么,让赵一鸣恨不得现在就嫁了她。 红裳想了想:“今天左右无事儿,你们去唤绿蕉过来吧——今儿就把事情同她说清楚,也免得她总是想东想西的。” 侍书也道:“早就应该叫她过来问问了,那日她去老太太那里做什么?她可是一直没有来同太太说个清楚明白呢。” 红裳忽然又道:“慢些,先去请那些管事娘子,原说明日让她们来回事的;既然今日无事,就让她们今日来回事儿吧。绿蕉,等管事娘子们来了,再使人去唤她就是了。” 侍书等人答应着,自去安排了。 红裳和娘子们议上事情不久,绿蕉便进了屋;红裳扫了绿蕉一眼,发现她虽然已经重新梳洗过,脸上也施了粉与胭脂,可是眼睛的红肿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绿蕉尽量的低着头,不想让红裳和她屋里的人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红裳自和一干娘子们说事情:虽然金氏打理了大部分的事情,但有一些事情还是要由红裳打理才可以;假装没有看到绿蕉,不去理会她。 绿蕉看一众管事娘子们都屏声静气的在一旁立着,等唤了谁的名字谁才上前;她也只得避到一旁等着有人唤她了。 终于,红裳把最后一件事情也处置完了,取了茶盏吃了两口问侍书:“不是使了人去唤绿蕉嘛,怎么还不见人。” 绿蕉这才急急上前给红裳行礼:“婢子来了一会儿,只是不敢扰了太太议事,所以不敢上前给太太见礼。” 红裳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叫起也没有立时开口同绿蕉说话,只是继续吃茶。 绿蕉把头低了又低,以为太太唤她是为了今日她所做的事情:老爷连这点体面都不留给她了嘛?绿蕉的眼圈想着想着忍不住又红了,可是却不敢再流泪,只能强自忍住;她实在不知道太太会因为她今天的孟浪如何处置她。 不过绿蕉的担心全是多余的,红裳根本没有问她眼睛红肿的事情,而是直接道:“绿蕉,你是不是不喜欢在我这里做事,你跟了老太太那么久,一定是想回老太太那边儿吧;如果你真有此意,只要同我一说,我立时便会回了老太太,把你送回老太太屋里的。” 绿蕉没有想到红裳有这么一问,一惊之下就忘了低头,连连摇头道:“太太,婢子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虽然她在这是不如意,但她在这个院子里还能见上赵一鸣一面两面的,最主要的是她感觉这里可以距赵一鸣近一些。 红裳却轻轻“哦”了一声儿,漫不经心的问绿蕉:“你不是想回老太太那边儿?原来是我想左了。那你在太姨娘有喜的当日,去老太太房里做什么呢,我还以为你是去求老太太的恩典呢。” 绿蕉听得心里一颤,她当日没有看到过太太啊——她可是很小心避过了太太和太太的人,为什么太太今儿知道了呢? 红裳没有等绿蕉回答,直接说了下去:“老太太病了这么久,然后又赶上年节,所以我也就没有问你;不过我却一直在等你来同我说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呢,却一直没有来回我任何事儿;我今儿忽然省起,所以唤你来问问;你是老太太身边伺候过的人,我可是不想委屈了你。” 绿蕉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才好。 她当日极小心的避过了人出院子——红裳也没有让人盯着绿蕉,所以大家也没有特别去留意她。她去寻老太太的确是想求老太太开恩,不过不是为了回老太太屋:她真得不想嫁出去,她只想能伴在老爷身边。 可是她同老太太刚刚说了几句,老太太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呢,言梅便请老太太去用饭了;她自然是跟上去侍候,希望饭后还可以借机再说下去:反正老太太听了她的话也没有不高兴。 可是后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于她的意料,她根本再没有机会同老太太说话了。 那天的事情与她的心思,让她如何同太太说呢?太太已经决心要把她嫁了,说了出来太太一怒再把她配了小厮,那她不是更无处哭诉了嘛? 红裳也不急,只是慢慢的吃茶,并不催绿蕉快些回话。 绿蕉还没有想到借口时,屋外传来:“老爷安,小心脚下的”语声儿:赵一鸣自上房回来了。 赵一鸣一进屋便看到了绿蕉,他的眉头立时皱了皱;然后也不理会她,自坐到了红裳身旁:“老太太允了。” 红裳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一小会儿,老太太就允了——赵一鸣是如何说服老太太的。她看着赵一鸣:“这么一小会儿……” **** 小女人伸手:亲们,今天最后一次求票,嘿嘿,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第七十六章又是莲姨娘 赵一鸣闻言,先扫了一眼绿蕉,然后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这么痛快就允了;我闲话了几句,然后才开始说绿蕉的事情,我一提,老太太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绿蕉听到老爷去说自己的事情,有些吃惊的抬头看向赵一鸣,虽然心中有着更多的惶恐,她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侥幸:也许老爷是请老太太发话,要把自己收到屋里。 红裳听完赵一鸣的话更不明白了:老太太为什么忽然想通了?如果是原来,一听到儿子把她准备的通房要打发出府,一准儿会发作的。 不过老太太允了总是好事儿。 红裳看向绿蕉笑了笑:“恭喜你了,绿蕉姑娘,老太太已经允了你的亲事儿;这几日那家便会托人来提亲,到时我便做主替你定下来,然后择一吉日成亲。” 绿蕉听到老太太允了她的亲事儿后,便完全傻了,红裳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如果老太太不为她做主,她就真得想不到法子了。 原本她就是做错了事情才会被配出去的,现如今她就是心里再苦、再不愿意她也不敢闹、不敢向红裳哭求了。 成亲一事真得成了定局:老太太都已经允了,绿蕉只能嫁出去了,不嫁?那除非是死了——但是她还不想死,她也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红裳没有再理会绿蕉。命人把呆呆的绿蕉扶了下去并嘱咐道:“绿蕉姑娘要待嫁了,所以一应差事都不用做了,让绿蕉安心绣嫁衣吧。你们几个小丫头也不用忙其它的,跟在绿蕉姑娘身旁,给她打打下手;只要照顾好绿蕉。就一人赏一两银子。” 几个小丫头高兴的答应着,扶了绿蕉下去了。 画儿对着红裳欠了欠身子,紧紧跟了出去;她招手叫了绿蕉身周的一个小丫头,再看了看呆呆的绿蕉,忍不住一叹:做姨娘就这么好?就算是做个小厮的正妻也比做小强百倍;画儿没有同绿蕉说什么,只是伏耳对小丫头叮嘱了几句;小丫头听完画儿的话,她的脸色大变。这才明白那一两银子不是那么好得的。 赵一鸣看绿蕉的事情定了下来。心情转好,便和红裳说笑起来。 夫妻二人逗趣,笑倒了一屋子的丫头;不管是赵一鸣还是红裳,心头都暖洋洋的,他们两个人都在盼着孩子出世。 红裳问过赵一鸣到晚饭都不在出去,便使人唤来了凤歌几人,准备一家人一会儿一起用晚饭;时辰尚早。红裳歪在榻上,看赵一鸣和女儿们做耍,飘了一院子的笑声儿。 可是,这笑声儿却没有延续到晚上,眼瞅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要用晚饭了,红裳一家人的欢笑却被人打断了:有人来回,老太爷发怒了——事情牵涉到了老太太,请老爷和太太过去劝劝。 红裳和赵一鸣都吓了一跳:老太爷近来可是对老太太千依百顺的,怎么可能又发怒呢?一问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呢。 红裳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再头疼也还是要去的,只是不知道今儿又闹得那一出:老太太又发作了?还是莲太姨娘腹中的胎儿出了问题。 赵一鸣因此更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再纳妾了!只这几个,府中就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如果再多几个,这家还能住人嘛? 红裳吩咐黄莺雪语等人好好伺候姑娘们,一会儿晚饭送来让凤歌几个人,不用等自己和赵一鸣自管先用;用完晚饭后再耍一会儿。如果不见他们回来,就让雪语等人服侍丫头们各自回去睡。 凤歌三姐妹都一一答应了下来:她们现在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要管好自己不给父母添乱就可以了。 赵一鸣和红裳急急赶了过去。 红裳下车时,远远看到金氏和赵一飞的车子正赶过来,一时也就要到了;不过莲姨娘的丫头们在红裳身旁急得团团乱转,一个劲儿的请红裳进院,红裳也就没有等金氏夫妇。 一进屋,红裳便看到老太爷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看到了红裳和赵一鸣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而老太太则坐在一旁,脸上有着八分的气恼与两分的委屈。 不过,看起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不吵了,或者是根本没有吵上几句;红裳思量着:可能是莲姨娘屋里的丫头经了上次老太太的大闹后,吓破了胆子所以才急急请了自己过来。 莲太姨娘却并不厅上。 红裳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莲太姨娘呢?” 老太太指了指卧房那边儿:“在床上躺着呢,大夫正在给她诊脉。” 闻言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老太爷气成这样,八成是因为莲太姨娘的胎儿有了闪失;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少开口的好,等大夫出来再说吧。 一会儿,丫头引了大夫出来了。那大夫道:虽然姨奶奶见了红,不过因为胎儿已经三个月多月了,所以这个时候并不会那么容易小产的;现如今已经安稳了下来,只是还要小心在意的调理。 大夫正说着病情,金氏和赵一飞挑帘进了屋中,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见过礼后坐到了一旁;他们夫妇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就连赵一飞虽然不时的看向老太太,但却没有同她多说什么。 老太爷谢过了大夫,红裳命人引大夫去帐房领赏。 大夫一走,厅上又是一阵沉默。 老太太最先开得口:“夫君,还是那一句话。就算是莲太姨娘吃了燕窝出得事儿,也同我没有关系;虽然那燕窝是我命大厨房里炖了送过来的,但我并无害人的一点心思,我也盼着她们两个能为我们赵家开枝散叶呢。” 老太爷只是看了一眼老太太,并没有说话。 老太太的一句话。让红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定是莲太姨娘吃了燕窝后,便见了红差点小产,所以才让老太爷动了怒;人一发脾气就没有了理智,想来老太爷说了老太太什么话儿,不然老太太不能有此一说。 不过,此事同老太太应该无关;这一点,不止是红裳和赵一鸣确信。就是金氏和赵一飞也是如此认为。 老太太虽然不是很有心计手段的人。可是却也没有愚到会在自己送的燕窝里下药的地步;而且,用明显可疑来避嫌的心计,也不是老太太能想出来的。 红裳起身勉强福了一福:她的身子也不轻了——比莲太姨娘的要早十天半个月的,虽然不显形,可是弯腰什么的已经不方便了。红裳重新站后才开口说道:“媳妇去探一探莲太姨娘。” 老太太也站了起来:“我们一同去吧。”金氏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上前扶了老太太。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红裳、金氏便和老太太去了卧房。 老太爷沉默了良久。对两个儿子说道:“也许应该打发了魏太姨娘出去。”他刚刚不过是急怒攻心,所以才会听到丫头说下午只是吃了老太太的燕窝,才会发作老太太;发作完了以后,他便有些后悔了:绝不可能是老妻所为。 赵一鸣眼角抽了一下:“老太爷您的意思是——” 老太爷揉了揉额头:“此事绝不可能是你母亲所为,虽然魏氏怎么看也不会是如此歹毒之人,但……”府中除了她,还能有谁会下手? 莲太姨娘腹中的胎儿没有了,对谁会有好处呢——这好处却并不明显;魏太姨娘也不会得了什么好处去,因为老太太已经有了两个成年的嫡子;也因为如此,老太爷对魏氏的处置有着三分犹豫。才会问儿子的意见。 赵一鸣低头沉吟了一下道:“此事老太爷做主就是。”父亲的妾室,他哪里有可以说话的余地? 赵一飞看了看赵一鸣,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老太爷抚须:“我也不太确定。虽然处置了一个妾室不算什么,只是如果冤了她,而放过了那个真正歹毒之人……” 赵一鸣只是长长一叹,没有说话:老太爷这些看只有老太太和魏太姨娘这一妻一妾,而且自感情来说。老太爷待魏太姨娘要亲厚的多。 赵一飞听到这里,迟疑半晌还是说了出来:“魏太姨娘?依我看不太可能吧?如果说是琴姨娘,我倒会信三分。” 老太爷看了看赵一飞,抚须的手也停顿了一下:莲儿的胎儿没有,琴儿倒是有些好处的;这样一想,他心中更加犹豫不定 :魏氏是极老实的人,难道真会是琴儿?想想莲、琴二人的亲厚,老太爷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俗语说得好:旁观者清;老太爷已经不能分辩真假是非了。 父子正说着话,小丫头来报:魏太姨娘到了。 ****首发**** 琴姨娘正坐在床头,看到老太太和红裳进来,急忙立起向她们福了一福。 老太太轻轻摆手:“往后身子重了,这些俗礼还是免了吧。”然后看向床上的莲太姨娘:“现在感觉如何了?” 莲太姨娘正挣扎着要起身,红裳急忙让侍书过去按住了她。 “我的姨奶奶,您就好好躺着吧,这个时候了还顾什么礼节;老太太不会在意这些的,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金氏上前给老太太按了座:“老太太,您坐这儿。” 莲太姨娘弱弱的一笑:“婢妾不能给老太太见礼,实在是……” 老太太摇了摇头:“二媳妇说得是,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那些俗礼不必放在眼中了。” 莲太姨娘谢过了老太太,才答老太太刚刚的话:“婢妾没有什么事儿,倒是劳老太太挂心了。” 老太太轻轻一叹:“挂心还不是应该的?只要你无事就好。” 红裳和金氏二人只是安慰了莲太姨娘两句,然后她们的话十句里倒有八句,是询问莲太姨娘平日的起居:屋里屋外的事情,哪些人领得哪些差事儿。 不过一会儿,红裳和金氏便知道了莲太姨娘院子里各丫头的差事儿:她们注意的当然就是负责取饭菜的两个三等丫头。 **** 红裳一手扶腰,一手扶着小女人出来了;小女人指着红裳的肚子道:亲们,红裳的孩子们求票了,推荐票与粉红票,那是多多益善,多给未出世的小家伙一点儿面子好不好?(,) 第七十七章死无对证 问明白了以后,金氏和红裳对视了一眼,红裳便转身出了房:老太太在房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两个媳妇怎么也要一个在屋里侍候着的;红裳有了身子不如出来问事儿可以随便坐卧,更轻松一些。 红裳走出卧房,便听到花厅那边儿好似有人在哭;她走近了几步仔细一听居然是魏太姨娘在花厅里;红裳想了想抬手唤鱼儿过来,伏耳对她说了几句,让她去找那两个送饭的丫头了,她自己想听一听魏太姨娘说什么。 魏太姨娘依然让红裳十分的不放心:虽然那些绣活与绣坊都没有问题,可是近来魏太姨娘做得女红却太多了些——她很需要用钱吗?女儿已经嫁了生活的还不错,红裳实在是想不出来魏太姨娘如此不分日夜的赶女红是为了什么。 厅上魏太姨娘正跪在地上,眼泪掉得哗哗的:“老太爷,您要相信老太太,这事儿绝不可能同老太太有关;您应该知道老太太的脾性,她不是这样的人。” 魏太姨娘来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虽然在求情,不过她却说出其他的话来,这几句话实在是有些苍白没有说服力。 赵一鸣和赵一飞已经避到一旁的小书房去了:他们当然也在偷听;兄弟二人听魏太姨娘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么两句话,忍不住对视一眼——魏太姨娘来见老太爷就是为了给老太太开脱、求情的? 这个老实人还真是老实。居然不知道老太太其实根本不喜欢她嘛?赵一鸣的眉头皱了皱,赵一飞眼中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不忍:也许应该劝劝母亲,日后待魏太姨娘好一些才对。 红裳乍一听到魏太姨娘的话,眼角忍不住抽了几下,她立时便怀疑此事同魏太姨娘脱不了干系:一个老实、胆小的人。对任何事情多半都会敬而远之,一般是不会代人出头的,她如此强出头,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以此来认定魏太姨娘同莲太姨娘的事情有关,多少有些牵强,所以红裳还要再听一听魏太姨娘往后怎么说。 老太爷也皱着眉头看着魏太姨娘。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听魏太姨娘把一句反反复复的说着;他忽然开了口:“你说不是老太太所为,那你认为是谁所为?” 魏太姨娘一下子被问住了,她似乎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忘了哭,半晌才喃喃的道:“婢妾,婢妾不知道。” 老太爷听到魏太姨娘这一句话倒是信了她三分:她似乎认定此事同她自己无关,旁人也不会疑心她。所以才一心为老太太开脱。 老太爷哼了一声儿:“你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来为老太太开脱?”他还是想吓一吓魏太姨娘,看她是不是真得老实本份木讷。 魏太姨娘吓得一哆嗦,低下了头只知道掉眼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爷最终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这事儿不是你能过问的。” 魏太姨娘叩了一个头,起身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可是看到老太爷的神色,她又吓得低下了头,后退几步转身出去了。 红裳挑起门帘悄悄注视着魏太姨娘,看到她后来的举止。就是红裳也有了几分疑惑:难道真得不是她所为?虽然她来求情有些突兀,但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老实善良的人多少都有些鸡婆的。 红裳移步到窗前,推开一条缝继续观查着魏太姨娘:她走得几步都很慢,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最终她站住转身看了半晌花厅,脸色神色不停的变换,最后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脸的担心走了。 红裳看着魏太姨娘,直到她上了车子:她的举止没有什么不对。 红裳轻轻一叹。关上了窗子转过了身来。 通向屋外的门帘打起,鱼儿回来了;只是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红裳看向鱼儿,心里有点儿不好的预兆:“鱼儿,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鱼儿如此沉稳的人,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慌:“那个取燕窝的那小丫头不见了,婢子让人寻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人。” “不见了?!”这个消息有些骇人,红裳的脸色白了一白。 “是的,太太。” 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时候不见的?” “老太爷对老太太发怒的时候,还有人看到她在厅外张望呢;再后来就没有人看到她了,不见了的时间算一算并不长;但是却就是找不到了人。”鱼儿的神色非常不好,她猜测那个小丫头怕眼下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红裳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好好的不见了:即使她畏罪,可是她却逃不出赵府去。她沉声道:“去唤赵安和赵安娘子来,让他们带着人在府中好生找一找——我,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自红裳进赵府以来,不管赵府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至少所有的人都还有着为人的良知:从来没有伤到过无辜人的性命! 红裳握了握拳:她做不到漠视人的生命,她也不允许她和她孩子的周围,有这样狠毒的人存在!这个人,她一定要找出来把她送官究办才成。 红裳看了一眼花厅,她决定回去老太太那边儿:同老太太一同回花厅比较好。 红裳不过走了两步,金氏已经扶着老太太自莲姨娘的屋里出来了。 金氏抬眼看向红裳,红裳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上前同老太太说着闲话回了花厅。 金氏明白查问的事情并不顺利,不过老太太在她们身边儿,她也不好多问。 老太爷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命人去寻那取燕窝的丫头了。 只是那个小丫头,老太爷自然也是没有找到了。 老太爷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极为可怕,他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唤赵安过来。” 赵一鸣的神色也变了! 红裳起身道:“老太爷,媳妇已经让赵家夫妇在府中仔细在找那个小丫头了;并且叮嘱了他们,不要闹出太大的声响来,让人以为我们赵家出了什么大事儿。” 老太爷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儿:“你做得很好。” 金氏这才知道红裳摇头时脸色为什么有些发白了,她的脸色在明白的同时也变了:不会是出了人命吧?赵府自她嫁进来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和赵一飞也反应了过来,他们的脸色终于也变了。 赵家的主子们神色各异的坐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终于,赵安和赵安娘子回来了。他们夫妇一头是汗的进了屋回话:他们带着人找遍了全府,哪里也没有找到那个小丫头;倒是有人看到她向花园那边跑过去了:这个时候花园里是不可能会有人了,因为天色已经全黑了嘛;不过他们还是到花园里找过了,而且找了三四遍,也没有个人影儿。 红裳闻言后想问:水井里找没找过?可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问出来——这种话可以算是一种禁忌了,还是不问的好。反正老太爷迟早能够想到的。 老太爷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水井——,那里找过没有?” 赵安和赵安娘子听得眼皮直跳,双双一躬身退了出去:他们要去水井那里看看。 花园里是有一口水井,不过只是为了浇花草用的;现在已经是隆冬季节,井早已经用石板盖上了:一下雪怕人记不得附近有水井,再有人失足滑下去。 赵安没有让他娘子上前,他先上前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心便全凉了,这井盖有人打开过!在灯笼光的照射下,站得近的人都看得清楚:那井盖上还有人的手印不说,井盖上和井盖下的积雪也断裂了开来;四周也有很多的脚印。 脚印倒也没有什么,整个花园里到处都是脚印儿:赵府主子们赏雪的时候留下的,姑娘们还有小丫头们打雪仗时留下的……等等,所以一开始赵安并没有留意脚印,他们也没有往井边儿上来;虽然是晚上,可是一地都是雪,所以还能看得到东西;而且井四周根本没有树啊、房屋什么的,只一眼看过去便知道空旷旷的,哪里还用跑过来去查看? 赵安看了一眼便退到了一旁,让几个壮实的长工把井盖挪开,几个长工又挑起灯笼往井里仔细看去;长工们借着灯笼光看清楚井中的情形后,几个人都后退了几步,甚至有人惊呼了出来。 赵安长叹一声儿,挥手让人去给老太爷报信:他不知道现如今是要报到官府去好呢?还是由自家主子们处置好。 老太爷得了信儿以后,想了良久以后看向赵一鸣:“你说怎么办才好?” 赵一鸣道:“报官吧。”他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了红裳,红裳正对他点头:他们夫妇想得一样。 赵一鸣继续说道:“死了一个小丫头,我们做主子的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太姨娘的事情当然不用牵涉进去;衙门自然不会对一个小丫头上心,就算她是被人害死的;此事儿报备了也就算是完事儿了,最终还是由我们自家来处置此事。” 是啊,赵府是苦主如果不追案子,那衙门当然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了。 **** 魏太姨娘与孙姨娘背后自然是有人的,她们的目的却有些不同,至于为什么?会在文中慢慢揭示出来。一个得人信任十几二十几年的人,不可能会被人一下子就不相信了,所以,请大家不要着急。 另外:求推荐票与粉红票,谢谢所有订阅了的朋友们!不是你们的支持,也就不会有这本文。(,) 第七十八章表面上的平静无波 老太爷原本也是这个意思,看大儿子与大儿媳都同意,便看向了金氏:“一飞你们两个怎么认为?”虽然他的话是问两个人,不过老太爷等得只有金氏的回答。 赵一飞扫了一眼大哥:“我赞成兄长的意思。” 金氏同样点头:死了人报上去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可是你不报万一被人告上一状,赵家的主子们不会有事儿,可是赵府的名声儿却不好听了。 老太爷便让人去唤赵安了,并且嘱咐下人们不要动那一口井,等差人来了再说。 不管怎么说,正月还没有过完,府里便死了人十分的不吉利!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现在都十分的不高兴。 ****首发**** 魏太姨娘在屋子里正来来回回的走动,她几乎要气疯了! 她几十年也难得发作一次,可是她今日是真得想把那人撕个粉碎! 见过笨的,却没有见过这么笨的!魏太姨娘恨恨的想着。 香草看着魏太姨娘,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显现出了一丝惊慌:她自跟了魏太姨娘,还没有看到魏太姨娘如此过。 魏太姨娘最终忍不可忍,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个笨蛋!怎么会把人弄死呢?他不过是办那么一点子事儿,居然也办不好还弄出了人命!这要如何收场才好。” 香草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说道:“死无对证不是更好吗?” 魏太姨娘狠狠的瞪了一肯香草:“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你不是忘了吧?惹上了官府,你认为我们还能脱身嘛——你也不想一想,也许到了终了,赵府说不定就成了我们最终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我们首先要做得就是不能引人注意;不能让赵家的人真把我们看破,赵府也是我们的一条退路,明白吗?” 香草低下了头:“婢子知道了;只是此事他已经、已经做错了,如果再留着那个小丫头,就是引火烧身了;到时候不只是他,就连我们怕也有不好的。” 魏太姨娘恨恨的瞪了一眼香草:“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这么明白为什么做了那样的糊涂事儿?这事儿我原是让你去做的。为什么你会把此事交给他了呢?你说你,交给哪个人不成;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过,我们同他不过是……,你的心思,放正些的好。” 香草的头垂得更厉害:“那一日也只是巧遇上了他,而婢子家、婢子的孩子高烧不退,他爹正好来找我……”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低不可闻了。 魏太姨娘气得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可有不让你顾家?不是常常都叮嘱你要把孩子看好的;就算是孩子病了,你因此耽搁事情也就是一天两天的,有什么打紧?我说过非要争这一两日的时间嘛?我一再的说,不要急不要急,一急便容易出事儿,可是你、你们……” 魏太姨娘说不下去了,她是被气得说不下去了。 香草只是站着,没有再说话。 魏太姨娘又生了一会子气,忽然站定了,然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不让她们着急。自己现在又再做什么?自己这个样子想出什么法子,只怕也只是添乱而已。 魏太姨娘长长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现在不能急,现在这个时候尤其不能着急。 她看向了香草,声音平静了很多:“你们有错,我也有错,这个时候我是不应该着急的;但是,同样的错。我们不能犯两次。”说完她取茶盏吃了几口茶,便呆坐着开始想心事儿。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再着急生气也是无用的,最要紧的就是要想个法子应对才是。 魏太姨娘细细琢磨起来:好在,没有听说有哪个人看到了他,此事还有可为之地;只是要确定他是同谁做得些事儿,不然—— 魏太姨娘唤过了香草,先细细的开解并指点了她一番,看香草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她才伏耳吩咐了香草一番。 小丫头死了。 莲太姨娘是不是吃得那一碗燕窝有问题,没有人能确人了:只是这种可能性更大了。 老太爷又让人去唤大厨房的厨娘:是哪个炖的燕窝,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虽然希望不大。 厨娘来了,她不知道府中出了什么事儿;直到听到燕窝好似有问题,她才惊呆了,然后便开始呼冤。 红裳认为老太爷此举没有多大的作用:此事应该同厨娘没有关系,不然那个小丫头就不会被人害死——不是小丫头投得毒,就是有人引开了小丫头,然后又有人在燕窝里投得毒;所以小丫头一死,那个真正的坏人便完全隐在了暗处,无从查起了。 红裳看了看老太爷,知道他心已经乱了:一边是新近喜欢且有身孕的姨娘,他是不想孩子有一丝差错的;一边是自己多年的爱妾,让他一下子相信魏太姨娘有问题,怕也是极难吧?不然他不会做这种无用功的。 老太爷的心是真得不平静了,一阵又一阵的烦燥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问厨娘了几句话后不得要领,便让人带她下去看管起来。 赵安回来了,他回话道:因为他去衙门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所以赵安虽然拿着赵一鸣的贴子见到了官老爷,但是官差要明儿才能来。 小丫头的身子不能泡在井水中一整个晚上,老太爷只能又命胆子大的长工把小丫头的尸身自水中捞了出来。 晚饭时辰早过了,可是赵府的主子们却没有一点儿食欲。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过了莲太姨娘后便回了上房。红裳等人也就散了。 赵一鸣回望红裳:“裳儿,你认为魏太姨娘这人如何?” 红裳一笑:“我同她不太熟悉,不好说呢。” 赵一鸣轻轻弹了一下红裳的头:“同我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倒是认为魏太姨娘有些可疑了,虽然她一向老实的紧;但是莲太姨娘这儿只要有事儿,便少不了她的影子——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红裳倚到赵一鸣身上:“她啊。要看老太爷的意思才成;我看老太爷十分不确定的样子。” 赵一鸣想起自己原来从来没有想过宋氏和小陈氏是坏人,禁不住一叹:“不要说老太爷了,就是我们这些人,也难以相信魏太姨娘是个心肠歹毒的人——我也确定不了,所以才想问问你。” 红裳闭上了眼睛,喃喃的道:“我更不知道了,我才到府中多久啊;夫君。不管隐在暗中的人是不是魏太姨娘。小丫头都不会是她杀的。” 魏太姨娘身边只有女子,井盖可不是一两个女子能打开的:可是杀人这样事情,怎么可能让很多人参与其中,那不出几天府中就有人人皆知了:最主要的是,魏太姨娘“老实本份”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如此不小心起来。 第二日官府来人验了尸,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再过了一些日子。经官府同意把小丫头埋了。此事在很多人的眼中,都以为已经过去了。 不过,红裳和金氏这些日子却没有闲着,她们的贴身丫头更不会闲着了;但是在赵府其他人眼中,红裳和金氏除了府中的琐事儿,可是什么事儿也没有闲得很。 闲得魏太姨娘和孙氏都心里打鼓,可是多方打探,也不见赵府的两个媳妇暗中做了什么事儿:似乎那个小丫头死了以后,因为官府不追究,她们已经不当作一回事儿了。 魏太姨娘和孙氏都有些怀疑:难道莲太姨娘根本没有放在赵府两房妻室的眼中?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左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她们为妻的,哪里真会把妾当成人看待。 虽然如此想,可是魏太姨娘心里总是不安,而孙氏却右眼皮一直跳不个停;两人在各自院子里每日都在猜疑中煎熬。 赵一鸣开始去衙门当值了,但他总是担心红裳在府中会被人所害。 红裳这一日笑道:“不如你同老太爷如此这般的说一说,那个暗中的人也许就显出了形来。” 赵一鸣想了想:“你认为……” 红裳轻笑:“试过才知道啊。” ****首发**** 孙氏听完雅音的话后。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小陈姨娘出家了?” “是的。” “出家了,出家了。这怎么可能?”孙氏还是相信:小陈氏会如此想得开? 雅音没有说话。 “你是听哪个说的?”孙氏想,也许是雅音打探错了消息;出家的人是大姑娘这是极有可能的,老太爷为了整个赵家也不会留她在赵氏族谱中。 雅音头低着没有抬起:“太太院子里的人说话时,被人听到的;听她们说,于家舅爷当天把大姑娘和小陈氏一起送出去出家了。” 孙氏不得不相信了,她想了想道:“让人去我家里一趟吧。” 出家,凤舞和小陈氏那样的人应该会去一些人少的庵堂吧?京城周围的庵堂就是再多,一个一个找也总能把人找到的。 孙氏得到消息还是晚的,魏太姨娘早就知道了雅音口中的那些话。 魏太姨娘细细的想了好久,才道:“去寻寻吧,两个人一起剃度总是好打听的。”她虽然不太相信,可是有了消息不去查一查如何知道真假呢? 只是不论是孙氏还是魏太姨娘,她们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小陈氏的消息。 薛氏的日子却并不比魏太姨娘和孙氏好过;年节过了,金氏表面上是极闲的:她怎么也要找些事情来说不是?更何况薛氏还送了事情到她门前,她不来个阴天打孩子,实在是对不起薛氏。 **** 想让红裳生宝宝?好啊,亲们多多支持,小女人多多更新,我们争取让红裳的宝宝在这个月底,下个月初生出来怎么样?嘿嘿。 所以,求票喽,推荐票打劫,有一票打劫一票!求粉红票,有票的亲多支持红裳,谢谢亲们了。(,) 第七十九章如此父女 薛氏的父亲没有次日就来找她议事,因为礼物备办的不全:眼下要用到他的女儿了,他当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才可以;有道是知女莫若父,对于爱财的女儿,他不好好打点,知道她是不会帮忙的。 虽然薛老太爷花了一笔不小的银两,不过想了想康王府,他还是认为值得的;薛老太太看到薛老太爷让人给薛氏买得东西,心里的不乐间就不要提了:只绫罗绸缎只捡着上好的就买了十几匹,就是给薛氏陪嫁的人时候,绸缎可是没有这么好的货色,没有这么多啊。 不过薛老太爷的眼睛一瞪,薛老太太也就敢再说什么,只是打算着自己的小女儿出嫁时,要再多买些上好的绸缎才成。 薛老太爷备好东西后,却接到了薛氏的家信。 薛氏知道府中死了人,便使人送了信回家,让薛家的人近几日就算是有事,也不要到赵府来;她只说人来了事情也一准不成的,却没有提原因——赵府中死了人,同薛家没有关系;薛氏只是不想薛家的人到赵府来给自己添麻烦的好。 薛老太爷心急啊,所以又等了几日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带着东西便进了赵府。 薛老太爷只是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坐了坐,便到了薛氏的院子。 薛氏看到自己父亲拿出来的礼物清单,还一见面就给了几百两银子,说的话也让她不敢相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自己去买。不要委屈了自己;就算现在只是个妾,却也不要低了自己的身份,你没有钱就同父亲说,家里就是再困难些,也会有你的银子花用。” 薛氏立时便知道父亲今日前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事儿。而且是大事儿。她没有接那银票,也没有让人去外面车子上取东西,只道:“父亲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儿吧?您就直说吧。这东西与银子,女儿还是听完以后再收不迟。” 薛氏当然想要这些东西与银两,但现如今的薛氏已经不是贵妾,每日里都要同李氏她们去金氏那里立规矩,所以她现在一心只盼着能不做错事情。被金氏寻到短处发作就好。没有必要她是不想多事的。 而且她还在同于府的三姑娘交好,另有打算在里面,眼下哪里有心思理会父亲的事情:尤其不是小事儿,做起来一定麻烦的很,她哪里能顾的上。 薛老太爷尴尬的一笑,不过还是把来意说明了:女儿不过是有话直说了,就算今日女儿不给他好脸子好话。他也不会发作,只会好言相求的——父亲的威言?今日这个不重要。 薛氏听到赵一飞攀上了王爷,她的眼皮也是一跳:如果自己还是贵妾,日后赵一飞能飞黄腾达时,自己说不定也能捞个诰命什么的;可是现在…… 薛老太爷的事情在薛氏看来也不是多大,不过是同赵一飞好好说一说,给赵一飞吹吹枕边风罢了;薛氏看了一眼那些东西与薛老太爷手中的银票,她便决定帮薛老太爷这一次:至于前面的仇怨,今日也不重要了。 只是薛氏却并不是只贪图一点儿眼前利,她转了转眼珠儿:“父亲。女儿现如今只是贱妾一名,能为父亲帮上什么话呢?如果是原来倒还是有可能的,唉——!” 薛老太爷明白女儿的意思,他想了想嘿嘿一笑:“女儿,你想一想,我们家发达了,你在赵府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对不对?到那时父亲再找你姑母说一说。贵妾还不就是他们赵家的一句话嘛——反正原本你就是,也不算是违了规矩;但是眼下我就是去找你姑母,怕也是无用的。还是女儿想想法子,让一飞帮父亲这一次,然后父亲一定会想法子让女儿再做回贵妾,这也是我们薛家的脸面嘛。” 薛氏看着父亲似笑非笑:“日后嘛,日后父亲自达了,只怕您就不记得我这个女儿了。” 薛老太爷立时保证了一番,只差指天誓日了。 薛氏也没有太过纠缠此事,只笑道:“我想父亲也不会忘了女儿,就算日后父亲同王府搭上了线,可不也是二表哥的关系?到时父亲总还是能用得上女儿。” 薛氏不相信自己父亲的保证,她才会点了点薛老太爷:我今儿能帮你过此难关,他日也能让王爷不再理会你。 薛老太爷听到女儿的话后,想起康王府小王爷对赵一飞的亲热,心下也明白康王眼中是不会真得看得到自己,便连连点头,道自己都明白的,让女儿自管放心就是。 不管是薛府对薛氏,还是薛氏对薛府,原本都已经恼了对方,但眼下因为各有所需,所以倒有了几分父慈女孝的意思。 薛家父女计议完毕,薛父也没有留下用饭便回去了。 薛氏这才让人把东西取了进来,一一看过才让人收了下去:父亲还真是下了血本啊,每样东西都是上好的,而且这些东西足够装两个大大的嫁妆箱子了!薛氏心里没有一丝不舒服,为父亲做事收父亲的礼对她来说就是应当的,更何况,她只当这些东西是薛家欠她的嫁妆呢。 薛氏原来住进赵府时就是了很多的东西与金银之物,现如今又多了不少,她对于将来的把握又多了那么一分。 金氏听说薛家老太爷来了,也没有往心里去,并且使人让薛氏今日不必到自己房里立规矩了,让她好好陪陪父亲:薛氏虽然不再是贵妾,不过有的时候这几分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说薛家也是老太太的娘家人。 只是不几日,金氏便自红裳的丫头闲聊中得知了薛氏同于家三姑娘的交情,她的心里立时便有些不痛快:一个妾室不好好的呆在家中,却到处结交朋友按了什么心思不用想也知道了,她当她还是媵妾不成?! 红裳并不好直接同金氏说这些,虽然薛氏有可能是对着她来的,但她现在不能自己应对薛氏了:薛氏已经是二房的人;而且红裳也明白,薛氏如果要对付自己,要么同金氏联手,这个已经不可能了,要么就是她要先扳倒金氏上位,这个也不太可能了,她已经不是媵妾;但事情总会有个万一,红裳才想法子知会了金氏。 此事金氏得知后,还没有想好如何给薛氏点教训呢,赵一飞一大早没有在薛氏的房里用饭,倒赶到了自己这边来;金氏自然是高兴的,只是看赵一飞一脸的生气样子,她也没有多问,只是让赵一飞坐,并给他奉了茶。 赵一飞不用人问,吃了一口茶后恼怒的道:“薛家的人真是不要脸至极!现在又看着我好了,不是指着我鼻子骂废物的时候了;还有脸来求我做事儿,早做什么去了!” 金氏一听这话就有蹊跷,便连劝带说的问出了赵一飞一大早因何而生气——自然是薛氏吹过了枕头风;听完后金氏便真恼了! 她和哥哥、嫂嫂好不容易请老太爷说服了赵一飞不同王爷府再来往了——她们可没有少费力气与心思,只让老太爷训斥赵一飞极简单,可是让老太爷只同赵一飞讲道理不发作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康王府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自己心里的大石才刚落地不久,薛氏便又给自己找麻烦;越想金氏越气:真真是商人之女,没有一点见识;只看到康王府带来的好处,就没有想过会有灭顶之灾? 金氏急急又用话劝赵一飞,生怕他被薛氏说动去寻康王府的小王爷:那赵府同康王府之间的关系,日后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赵一飞嗔了一眼金氏拉起她来:“走吧,用饭了,你不饿我还饿了呢。王府的事情不用你说我也明白的,我虽然不及大哥能干,可也不是不知道轻重之人——全府甚至全族人的性命可不是小事儿,我敢拿这个去玩儿嘛?” 金氏闻言放下了大半的心思,不过饭桌上还是没有少劝赵一飞。 赵一飞今天恼得不止是薛家有事找他,而且还恼薛氏的不知进退: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而且嫁到了赵家不为自己这个老爷好好打算,还总是想替她们父家计谋好处,实在是可恼。 赵一飞再一转念,对薛氏更有了失望:只凭她的眼光见识,还真是不如金氏太多,如果指着她和金氏相斗,还真是不成——不过不成也好,幸亏自己二房是由金氏打理,换成是她,自己的性命都有些堪忧;让她给金氏些教训,让金氏不敢再事事无所顾忌的对自己指手划脚也就行了。 赵一飞的心胸不小,但也不大:所以他是绝不会忘记薛老太爷骂他废物时的情景儿,要他帮薛家,门儿也没有啊。 所以,他是压根儿不想为薛家去找康王府的小王爷。金氏明白了赵一飞不会帮薛府以后,也就安了心,只管着伺候赵一飞用饭,不时说两句笑话儿,再不提此事。 赵一飞今儿不当值,用过早饭后便到前面大书房同老太爷理事去了;他一走,金氏便使菊意去唤薛氏进来。 薛氏早已经来到了金氏房外立规矩,因为赵一飞和金氏一同饭,所以她们三个妾室都被打发了出来;现在正坐着懊恼自己今日有些急了:凭自己父亲当日骂赵一飞的那些放,赵一飞也不会什么芥蒂也滑的,她应该慢慢劝解就对了。 **** 亲们,站住,继续打劫?什么?你说昨天已经被我抢了一次?那是昨天,现在是今天了嘛,这是女人的每日一抢,所以不管是推荐票,还是粉红票,有的统统交出来吧。(,) 第八十章 薛氏如此大意,就是因为这些日子赵一飞待她一直很不错,不但常常给她些东西,几乎隔三差五便会宿到她的院子里——李氏两位那里,自薛氏进门后,赵一飞是一次也没有去过;这样的情形,让薛氏以为赵一飞因她而不会在意薛家人当日的言行了;却没有料到她在赵一飞心中并没有如此重要。 听到金氏唤过她进去,薛氏并不知道赵一飞已经同金氏说了她所求的事情,以为金氏只是唤她有事儿要做,倒是没有一丝慌乱。 金氏看到薛氏一句话也不多说,上来就喝道:“你给我跪下!” 薛氏愣了一下,她实在是不太明白金氏一大早的做什么:难道因为赵一飞宿到自己那里?她看了看金氏道:“夫人,这是为何?婢妾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 金氏不理会她的话:“给我跪下!你没有听到吗,跪下!” 薛氏想了想还是跪下了,不过她还是分辩着,依她想:没有错儿你就算是妻房,也不可如此打骂我吧?她虽然没有贵妾的身份,可她却也不是有卖身契的妾。 金氏却不再看她,对菊意道:“取家法来!” 薛氏一听动家法真得急了:“夫人,有道是赏罚分明,您要责罚婢妾,婢妾无话可说,可是您也要让婢妾知道,婢妾到底哪里做错了吧?” 金氏恨恨的看着她:“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打你。你永远清醒不过来!”康王府的事情,金氏不能摆到桌面儿上来说——薛倩芊不过是一个妾,她能知道的东西当然是有限的很。 薛氏听了以后,还在强辩:“夫人说不出婢妾哪里错了,怎么可以随便动用家法?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也不允许夫人这样做的。” 金氏冷冷盯了一眼薛氏,不再理会她的话,指了指戒尺只喝了一声“打!”。 菊意取了戒尺,高高举起便向薛氏的手掌上打了过去;这戒尺自然不同于平常的戒尺,菊意一只手举着她打了两个手便酸了,最终只能双手握着戒尺才成。 薛氏原本想挨几下也就罢了,可是被打了十几下。手掌已经肿得很高了。看金氏依然没有叫停的意思。 薛氏被打得痛了以后性子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伸手一把牢牢的握住了戒尺:“不教而诛,哪有这样的道理?夫人今儿教训婢妾如果没有缘由,那婢妾就要斗胆同夫人到老太太面分辩一二。” 金氏气极反笑:“见老太太?可以!你先受完了我的罚,再去老太太那里评理不迟!给我打!她不让你打手,你就不会打别处了,你长脑子了没有?还有。你们几个是死人啊,有没有带着眼睛上来伺候?还要我吩咐了你们才知道做事儿?” 几个小丫头连忙上来按住了薛氏,而菊意恼薛氏害自己被骂,下手便更重了几分;薛氏的手躲了躲,她便不再打薛氏的手,对着薛氏的后背便招呼了过去。 薛氏挣不过几个人,被打得恼怒至极,却也知道不能开口相骂,不然金氏只会得了理由更加作践、责打她。也是因此,她心里更加的难受:她也是堂堂正正大家的姑娘。为什么却要如此被人欺辱? 打在身上的痛,远不及薛氏心中的痛更让她难过异常。 金氏当然知道分寸,看打得差不多了便叫了一声停,她盯着薛氏道:“我打你自有我打你的理由,你如果想不明白我今日为什么要打你,那么今儿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为了免这皮肉之苦,你还是好好想清楚自己错在了何处!” 薛氏咬紧牙关。没有开口说话:她错了?她错在哪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也懒得同金氏理论了——她只要记下今日之痛、之辱就好。 薛氏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矮人一等,这让她感觉比杀了她还能让她难以忍受。 金氏也不理会薛氏的倔强,打不服你并不是就拿你没有法子了,她冷冷的一笑,语气里全是讥讽:“你还要不要去老太太那里评理了?如果要去,我这就让人准备车子。” 薛氏听到金氏这一句话,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金氏在讥讽什么,讥讽自己失了老太太的欢心嘛?她动了一下,后背上就是火辣辣的痛,这一顿打,她至少六七日是不能留赵一飞过夜了。 薛氏低头头,恨恨的但坚决的道:“婢妾当然要去,只是不知道夫人是不是有这个空闲了!” 薛氏在薛家隐忍多年,只盼着有朝一日嫁出去便可以摆脱那种日子;但是嫁到赵府后,她却因为失去了希望,再也忍不下去:她就是忍再多年,她也不会挣出赵府——出了赵府,她的命运会更惨。 金氏一笑起身:“扶起你们薛姨奶奶,把她交给她的婢女们;你们过来伺候着,我们一起去上房走一走,说起来正好有事儿要回老太太一声儿,不然我还真是没有空闲呢。” 薛氏听了以后只能更气,但是除了把她自己气得半死之外,她却不敢太过顶撞金氏。 薛氏的腿脚并没有受伤,虽然手与后背都火辣辣的疼,但她还能走得动;所以听到金氏的话,狠狠的甩脱了菊意的手,挺胸一个人走出了屋子。 就算她现在不得老太太的欢心了,可是她毕竟是老太太的侄女儿,而金氏更加不得老太太的心;金氏如此责打自己就是打老太太的脸,看她要如何向老太太分辩! 薛氏还不知道老太太因为太姨娘有孕的事情,对她已经更是反感,更加不知道现如今金氏已经同老太太关系不错了——她的心思放在二房上的太少了;不过,她所思虑的也有一定道理:老太太是个极爱面子的人。 到了上房后,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 薛氏一进屋便扑了过去,跪倒在地上便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对老太太说了自己挨打的原委经过。 老太太微一皱眉,她有些不高兴起来:对金氏多少有些不满,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打薛氏怎么也不能是这么个打法吧?连做错了什么事儿也不说一声儿就打得如此之重? 不过,老太太一样对薛氏很不满:是一点规矩也不懂,还是故意的?她们家的夫人还没有上前给自己行礼请安,她倒是一下子跪在地上哭闹了起来,成何体统! 如何是以前,老太太当然不会怪倩芊没有规矩,可是现在老太太已经讨厌了她,所以她做事儿落到老太太眼中的,也只有错儿了。 金氏在一旁看薛氏哭诉停了,才上前给老太太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老太太安。” 老太太点了点,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同我好好说一说。” 薛氏听到老太太的话心里便是一凉:老太太近来虽然不喜自己了,可是她不是一直同金氏不和吗?怎么今日说话倒有些偏着金氏的意思?还让金氏再把事情说一遍,对金氏也太好了一些吧。 金氏谢过老太太,却没有坐下,上前伏耳对老太太把倩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终说道:“事涉王府,有些话儿媳不便同薛氏讲明,怕她不知道轻重,也怕薛府那里把什么不应该的话说了出去;如果万一我们的心思传到王府那里一句半句的……” 老太太听着金氏的话,她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几次,她现在是一点儿要怪金氏的意思也没有了,换成她责罚倩芊只会更重:她明白金氏只动用了戒尺,就是因为金氏看在她的面子上,这样的错儿,只是打薛氏几下戒尺实在是太轻了。 儿媳妇不但没有做错事情,反而做得极好;老太太轻轻拍了拍金氏的手:“我知道了,你没有做错一点,你做得极好,只是你罚得轻了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动用藤条才对——这可是大事儿啊,不能不给她们一下教训!你们房里的妾你也应该好好管管了,这心思嘛,有些太外向了。” 薛氏脸色苍白:金氏倒底同老太太说了什么?为什么老太太刚刚还有怪罪她意思,现在却完全偏听偏信了她呢?而且话里话外全是怪自己的意思,但自己倒底做错了什么? 薛氏刚想开口,金氏已经看了过来,她看着薛氏眼睛闪过了一丝冷冷的笑意,让薛氏心下一突,也就忘了要开口。 而金氏却又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薛氏做为妾室,却不知道安守妇道,却日日交友广阔;听人说,她与于家的三姑娘是闺中好友,三不五日的就各使丫头传个话儿送点小东西的——这话传了出去,怕是对夫君的名声不太好呢。” 金氏怎么可能忘了此事儿?她本来是想在自己房里同薛氏说一说此事的,不过既然薛氏非要闹到老太太跟前来,她为什么不好好成全薛氏呢? 看薛氏日后还敢不敢拿老太太压她了!老太太今日为自己做主训斥薛氏这两件事情,才真得出了金氏一口气呢:你不服?不服你也只能听着! **** 亲们,小女人错了,不应该打劫票票的,这个,那个,嘿嘿亲们有票多支持红裳总成吧?嘻嘻!(,) 第八十一章谋划 妾不是妻,她哪里有随意结交外府朋友的自由?她只能安份守着这一角天地过一辈子——这是做妾的命运。 老太太听完金氏的话后,她脸色更是沉了一沉:于家可是有三个公子呢!薛氏所为如果被有心人一传,什么样的话儿说不出来?虽然她只是同于家的三姑娘交好,问题就在于一个妾,人家姑娘凭什么理会你?只这一点足以让世人在嘴中翻出一百种花样来,坏得当然还是赵府的名声儿。 “倩芊,我看你以前很是贞静的,希望你日后能做回以前,好好的安守妇道,莫要丢了我们赵家的脸!”老太太这话已经是极重了,妇道——这可是能逼死女人的两个字。 薛氏本来听到金氏的话,还要分辩几句的;可是听完老太太的话后,她的嘴巴张了张,分辩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老太太完全不问她,已经完全相信了金氏的话;她非常吃惊于老太太眼下态度,但最终只能含辱忍仇答道:“婢妾记住了老太太的话。” 她知道这一次她完全被金氏捏在了手心里,现在想扳回来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不如先委屈一下,以图后算吧。 虽然她是如此打算的,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极难受的:她居然被一个女人欺到了如此地步,就因为那个女人是妻房!她不甘心,她如何能甘心。 但是,薛氏忘了。她原本也可以做妻房的,可是她后来自己心甘情愿的要到赵府做妾的,这怨不得旁人。 老太太看了看薛氏继续教训着:“你不要总是想东想西的,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们赵家的人,你所想所念都应该以赵家为主。你的一举一动也是我们赵府的脸面——你如此同于家的人来往,也不怕世人的口舌之毒嘛?!” 薛氏只能再次应了一声儿:可是她却气得要吐血——居然她连交个朋友也不可以,就因为她是妾!如果她是贵妾,那么这件事儿就不能被金氏拿来说嘴了。 薛氏暗暗握手:她要想个法子把贵妾再弄回来才成,还要再得到老太太欢心;就算这两件事再难,她也要做到;她不要再被金氏踩到脚下。 老太太却又开了口:“你也不必恼恨你们夫人,她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赵家好!论规矩。她今日可是轻罚了你,你回去后要好好谢谢你们夫人;你们家夫人出身礼部侍郎府,很多事情她都比你清楚明白的多,所以日后你要再做什么事情,要先问过你们家夫人才可以,知道吗?” 还要让她谢谢金氏?薛氏真想跳起来,一人一掌扇过去——她只是这样想想。却不会如此做的。 但薛氏也忍得很辛苦,她的嘴里已经有了血腥腻味儿,她咬得过紧,嘴巴里溢出了血;可是她依然只能答应着;她万分的不明白老太太这是怎么了?金氏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对金氏如此言听计从。 而且老太太话里抬高金氏出身的意思十分明显,薛氏当然听出来了:还让她做什么事儿都要经金氏同意?!那就等于是让她什么事儿也不用想、不用做了;薛氏气得五脏几乎都出了血。 薛氏对于老太太为什么会如此相信金氏的话,她眼下是没有机会弄明白了,因为金氏那里已经谢过了老太太,并告退了;她是二房的妾室,自然要跟着薛氏回房的。 薛氏只道是自己运气不好:如果有老太爷在。就不会让金氏如此蒙骗过去了。 她却不知道,这是她运气好:老太太终究要念几分香火情的,而老太爷如果知道她要挑拨赵一飞,让他再同康王府的小王爷交好,老太爷一定会给她几板子!然后禁足也是少不了的。 金氏到自己院子下了车子,看着薛氏笑道:“你想不想找老太爷去评评理儿?” 薛氏看金氏笑得古怪,最终低下了头没有敢答话。 金氏冷冷一笑:“算你聪明了!” 薛氏只能把怨毒再一次忍下去。 金氏走了两步忽然又站住了:“你回房吧。老太太的话你也听到了。日后你有什么事儿都要回过了我,才能说才能做,记下了?不然,就算是我不计较你行错了事情,但你对老太太不敬,却是饶不得的!” 薛氏低低的应了一声儿,她一个字也没有多说,也说不出来了:再多说一个字,她怕自己就要控制不住了。 金氏看了她一眼,然后扶着菊意的手自去了。薛氏等金氏走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她盯着金氏的背影儿良久才转身回房。 赵家的人都以为薛家的事情也就了结了,可是,有一件事情赵家人万万没有料想到: 薛家老太爷等了几日后,对赵一飞可以说是感恩戴德起来,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谢谢赵一飞,更要好好的谢谢自己的女儿。 原来,康王府的小王爷居然使了人,召了薛老太爷去相见! 薛老太爷同康王府的小王爷那是相谈甚欢,在小王爷答应了会替他摆平宫里的事情,并保证日后薛家的生意再也不会有人刁难后,薛老太爷对于小王爷问得话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刚刚一开始他也奇怪,小王爷怎么对赵家的人如此有兴趣呢?后来便释然了,小王爷打听得最多的就是赵家内宅的丫头们——看来小王爷这是看上了某个赵府的丫头吧? 薛老太爷如此一想,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察颜观色,想知道小王爷看中的是哪个丫头,他不论是买是换是……,一定要把小王爷看中的丫头弄到康王府去的。 康王府的小王爷最后走得时候还拍了拍薛老太爷的肩膀:“你啊。就是太老实才总被人欺,嗯,也同你的品阶太低有关系。不过,不要紧,等那天我去吏部关说一下。嘿嘿——”说完,小王爷笑着走了。 薛老太爷被小王爷这一拍,全身的骨头都轻了三两;他一直躬着身子送小王爷上了车子,才直起了身子;却没有上车子回府,而是转身又到酒楼里坐了好一会儿:他眼下总有些好似做梦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他狠狠的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才确定小王爷真得来过。真得同他说过那些话! 他对赵府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更是决心攀定赵府不松手了。 不过小王爷看上的那个丫头,他还真没有猜出来是谁:他一向没有注意过赵府的丫头,所以让他怎么猜?最终,他决定这两日赶紧再去见见女儿,问问她总会有眉目的。 金氏给了薛氏教训的事情,当日红裳便知道了;知道的人当然不只红裳一个。 红裳听得一笑:“弟妹一直是个女中豪杰,薛氏的那点儿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她;薛氏倒底是差了一些学识,倒是她的父母误了她,不然以她的聪慧应该会知道薛家的事儿不能提的。” 金氏自然着人传了话儿过来,所以红裳知道薛家的人是因何而来了。 侍书看了红裳一眼:“太太,您和二夫人比,你要聪慧一些,但对坏人的狠劲儿不足;如果您有二夫人那般利落的手段,有谁能在赵府翻起风浪来。” 红裳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比二夫人聪慧?不是的。”她只是比金氏多了一世做人的经验罢了:“说到其它,人与人是不同的,所以二夫人就是二夫人。我就是我了。” 鱼儿和画儿对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太太分明就是在回避。 红裳有自己的想法,却不是这些古人能理解的:妾室们也是有着她们的苦痛与无奈,她是好命做了妻,如果她做了妾呢?她也不会甘心日后被卖,天天受气受苦吧? 所以原来的红裳一直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现在嘛。如果有人害红裳,红裳却会下辣手的。 但是让红裳像个金氏一样不管什么样的妾室一律打压,红裳还真是做不到的;她骨子里必竟不是一个古人;虽然她能对妾室好一些,但是她却同金氏一样,容不下丈夫去妾室的房里过夜。 红裳又和侍书四个人悄悄议了一回事儿,赵一鸣也就回来;红裳便吩咐丫头们摆饭,有些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红裳还不想赵一鸣知道的。 赵一鸣吃饭的时候道:“我同老太爷提了,老太爷说让我们同老太太说一声儿,老太爷的意思,最好是由你去同老太太说——老太爷担心由他同老太太说,怕老太太会想左了。” 红裳一笑:“也好,原也没有什么;只要老太爷同意,其它总是好说的。嗯,只是此事儿你千万不要同人提及。” 赵一鸣点了红裳的头一下:“知道的,这个还用你来说?”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赵一鸣夫妇用罢了饭,便到上房走了一遭。 红裳陪老太太闲话了一阵子,看魏太姨娘自屋里出来回话:“老太太,屋里已经收拾妥当了,您现在安歇嘛?”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再同一鸣他们说会儿话。” 魏太姨娘同红裳和赵一鸣打过招呼后便告退了。 红裳上前同言梅扶起了老太太:“您还是早些去睡,身子刚刚大好不久,还是要注意的;我们就在府中,什么时候说话不成?” 到了屋里,红裳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今儿我和你们老爷服侍老太太一回,你们也松泛一下吧。” 众丫头笑着退了出去,言梅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去时,红裳叫住了她。 然后红裳扶了老太太坐下,细细的同她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前前后后说了有多半个时辰;老太太先开始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不过后来却笑了起来:“嗯,都听你的,你去安排就成。” **** 嗯,亲们,小女人全部检查完毕,什么都是良好的。因为要去医院,所以今天才起早码了两章(早上四点啊,唉,我现在好困的说),这一章却是回来码了——小女人这一个文没有存稿,汗个。 PS:亲们,票票如果有,大家多多支持,庆祝小女人身体终于好转了!炎症终于没有了!哇哈哈——(,) 第八十三章没有丢掉的危机 可是让红裳和于钧没有料想以的,魏太姨娘和孙氏却忽然都安静了下来,非常的安静,什么举动都没有了。 魏太姨娘似乎对于不能做绣活没有什么反应;而孙氏也只是每日里写写字,做做女红,院子也少出,娘家人近日来也没有人来看她。 正是因为这种异常的安静,反而让红裳等人感觉那绣活儿绝对有什么问题:只是于钧那里依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所以她们还是不知道罢了。 孙氏那里,于钧也并不着急:红裳认为自己也不能过于着急了,不然也会让对方起疑心;所以,孙氏那里红裳也没有动她——平白无故的找上门去,问人家的银两的事情,容易让人起疑。 红裳在等:现在就是比谁更有耐心了,谁才出手谁便输了。而红裳有得是时间,她一点儿也不着急;而孙氏和魏太姨娘,红裳相信她们不会永远不动的。 红裳倒是利用这段难得的平静,好好安排了一些事情,并且把这一段时间视作自己休假了。 只是,赵府并不是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如果没有薛家人给赵家带来的麻烦,那么赵府还真让红裳等人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 薛老太爷近来三不五时的来府中找薛氏,金氏自然便有了疑心:那次薛老太爷来探过薛氏,就没有给薛氏出好主意;如果不是赵一飞知道深浅。赵府便被薛家人埋了进去! 所以金氏对薛老太爷来的府中的事情上了心,当她知道薛老太爷来了多次,只是不停的打探府中的丫头们,而且是府中的二三等的大丫头们,金氏心中的疑惑更甚:虽然薛老太爷的人不好。可是他从来没有好色到如此地步,打自家府中丫头们的主意啊。 金氏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这一日议完事后,便把薛老太爷的事儿同红裳说了:“嫂嫂,你说这薛老爷子是不是太奇怪了?” 红裳也不解的很:“就是自上次他让薛氏求一飞同康王府交好后,每次来都是打探我们府的丫头们?” 金氏点了点头。 画儿在一旁听到红裳的话后,她的脸色却是一变。只是什么也没有说。 画儿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侍书和鱼儿。只是两个人看了看她,什么也没有问: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红裳和金氏商议了一阵子也不得要领,便只能再等等看看做打算了:丫头,同薛家有什么关系? 如果红裳和金氏知道康王府找到了薛家的人,她们就不会奇怪了;可是她们认为没有赵一飞,薛家的人绝对不会进得了康王府的门儿,所以压根就没有往康王府这方面想。 画儿这时却忽然开口说道:“是不是打探一下薛家人现在做了些什么。也许我们就知道他为什么来打探我们府上的丫头了。” 红裳和金氏看了画儿一眼,两个对视一眼:虽然有些道理,不过这样的事情不太好吧?他们只是一般的官吏,又不是差人;如果被薛家的人发现,赵府可不好开脱的——正正可以被薛家赖上了。 红裳和金氏最终都摇了摇头:“不太好呢,还是等等再说吧。”她们要考虑的当然要全面一些,不只是为了眼下的事情。 画儿似乎心中有事儿,听到红裳和金氏不同意,便有些着急的样儿:“其实,也不用使人去跟着薛家的人;薛老太爷做事向来都会闹得天下人皆知的。只要去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打听一下,我想也能知道他倒底做过些什么;就算不是很详细,但大略还是能知道的吧?” 红裳查觉到了画儿的焦急,不明白这个一直稳当的丫头今日是怎么了;不过画儿说得这个法子倒是可行的:比等着不是强上百倍? 金氏也笑道:“画儿说得对,嫂嫂,不如让赵安带几个人出去转转,如果打探得到什么不是正好?就算打探不出什么来。我们也还是等呗。” 红裳当然不会反对,当下便叫了赵安来吩咐了他。 接下来金氏便和红裳闲话起来,话语中隐隐透着有几分不快。 红裳便关心的问了起来,金氏把丫头们都屏退了出去才对红裳道:“嫂嫂,一飞他昨天晚上好似是去吃了花酒。” 红裳听到后有些奇怪:“一飞自回来后不是没有再去那种地方嘛?” 金氏点头:“本来我们两个人是说好了的——哥嫂嫂如此照顾我们,而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我们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也不能再惹得父母生气,哥嫂失望;一飞也答应得我好好的,可是他昨天晚上回来,一身的脂粉味儿!虽然他并没有吃醉,可是这种事儿就怕他这一去,日后便管不住他自己了。” 红裳低头想了半晌:“没有吃醉?那他没有留在那里过夜?” 金氏摇头:“没有,回来的也并不晚。” 红裳一笑:“你也许是太过担心了,一飞可能只是应酬。” 金氏叹了一口气:“应酬?不像的。如果是应酬他应该就同我说了,可是昨天晚上他回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洗完就睡了。” 红裳拍了拍金氏的手:“夫妻二人过一辈子,不能总是猜来猜去的;你有什么话儿不妨直接问一飞的好,岂不是比这样猜来猜去的好?也许一飞是因为有什么事儿心中烦闷,所以才没有精神说话,今日回来说不定也就同你说了。” 金氏歪头想了想:“看看吧,也许嫂嫂说的对。” 近来赵一飞是有些烦恼的:他回京已经好久了,可是正式的差事还没有下来。 金氏看了看红裳。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还是说道:“嫂嫂,有一件事儿原本不想说的,只是一飞这一去那种地方,我还真有忍不住了;近来一飞是有些烦心事儿,我想他不会是因为太过烦恼。才去了那种地方散心吧?因为他回京后的差事儿……” 红裳笑了笑,打断了金氏的话:“一飞的差事儿,你哥哥当然心中有数儿,他在吏部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晓的;只是眼下没有什么好差事儿——你哥哥的意思是,一飞现在不用找什么肥差,一定要找个能让他锻炼的差事儿,拘得他紧些。让他好好的收收心。日后也就真能有份前程;银子,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合适的差事了。” 金氏听完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眼圈一红拉着红裳的手,张了几次嘴也没有说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兄长能为一飞打点此事儿,更没有想到兄长能为一飞想得这么周到——什么能比让赵一飞自己长点本事更好的?只要他能真得收收心,虽然日后不会像兄长一样。但也绝不可能做个小吏了。 只是想到原来她和赵一飞的所为,还真是羞愧的很。 金氏最终只道:“谢谢兄长和嫂嫂了。”她实在是说不出其它的话来:说不如做的好吧?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回报哥嫂,才能对得住人家。 红裳看金氏如此,笑着递过了帕子:“切肉不离皮的亲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如果他日换成我们如此,你和一飞也断不会看着不管的,对不对?一家人不相互帮衬着,难道还要去帮外人不成?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金氏连连点头,她还真是无话可说了:原本她和赵一飞只是担心日后的生活。因为赵一飞没有本事儿养家嘛;现如今,红裳和赵一鸣不但答应给他们一半儿的家业,而且还要让赵一飞有本事自立,金氏哪里还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家和万事兴!金氏握着红裳的手,记下了这一句她早就知道的话:只是今日她才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红裳又劝解了金氏一番,让她不要对赵一飞太过严厉了:男人是要哄的;并且暗示她不要把她和赵一飞的事情同丫头们说:这会让赵一飞不高兴的。 金氏虽然精明能干,但对于这些事情还真是不懂。她听红裳说完后,细细想来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对红裳更是推心置腹起来。 金氏回房后,亲自下厨为赵一飞做了几个菜让人送到了衙门里,当然没有少了赵一鸣的那一份儿。 赵一飞晚上回来心情不错:“柳儿,你做的那道菜可费不了不少心思吧?好多年不曾吃到了呢。记得你才嫁进来的时候,我倒是三不五时能吃上的。” 金氏嗔了他一眼:“你如果喜欢我就常做,你也不必为了一道菜就乐成这个样子吧。”已经好多年,赵一飞不曾唤过她的名字了,金氏听了心下自然是甜的。 红裳让她不必事事争强,偶尔的做小伏低也不是一定要低声下气:让金氏可以主动示好,比如做些赵一飞喜欢的菜品,或者在赵一飞忙得时候,做些宵夜汤水什么的。 金氏这些事情都有做,只是这些年来常常都是由丫头们去做的,就算是她亲自下厨,也没有再做过那些新婚时候的菜品:那成了她心中的一道伤。今日被红裳用话解开了心结,所以才会给赵一飞做了那个时候其中的一个菜色。 赵一飞看金氏微红了脸,心情一时更是大好:这才像个女子嘛。 金氏伺候着他更了衣,随口小声的把红裳和赵一鸣关于他差事儿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一飞听得完全愣住了:“哥哥已经在安排了?” 金氏点头:“虽然嫂嫂说他们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银钱,不过我想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用哥嫂的钱呢?就是府中的银钱,我们也是不应该用的;我已经让人准备银子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忧心差事儿了。” 赵一飞听到金氏的话,忽然长长一叹:“柳儿你说得对,我们是不应该用哥嫂和府中的银钱,但是用你的银钱……” 他忽然轻轻的揽住了金氏:“”柳儿。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 金氏闻言眼圈一红,伏在赵一飞的胸口道:“夫妻二人说这样外道的话做什么?”她这些年的委屈、不平、不甘,就在赵一飞这一句话中全化解掉了;现在,不要说赵一飞只是一个小吏。就算赵一飞日后要饭,她跟着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的。 赵一飞有好多年不曾抱过她了,金氏心底的柔情升了上来:嫂嫂说得对,男人还是要哄着的。 赵一飞也感觉到了金氏的不同,不过他对妻子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他花心也不过是因为在金氏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样的金氏,可不曾让他有半分压力。 夫妻二人温存了一番,金氏轻轻推开赵一飞。给他理了理衣衫。轻轻的道:“哥哥和嫂嫂的一番苦心……” 赵一飞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明白的。虽然我日后不会像哥哥一样,但我也不会再胡闹下去。”赵一飞知道自己再不用心,就真枉自为人了。 金氏和赵一飞一起用过了晚饭,可是晚上在床上金氏问了赵一飞昨天晚上的事情,赵一飞的话,让金氏真是吃惊不小。 原来赵一飞昨天晚上的确是吃了花酒。不过却是他衙门里的几上同他不错的同僚一起去的;那几位同僚说是要耍一耍,赵一飞原不想去的,却被同僚们硬拉了去;赵一飞也就想应付一下就回府的:母亲和父亲身体都不好,他可不想气得他们再大病一场。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坐下吃了几杯酒正自不耐想告辞的时候,却发现做东的人并不是同僚们,而是薛家老太爷! 赵一飞一看到薛老太爷出现,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原来是有这个吃花酒的毛病儿,不过他现在已经想改掉了,可是这位表舅居然还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博他好感?也不替自己想一想。不替自己的父母想一想,并且也不替他的女儿薛氏想一想?! 而且薛老太爷此举,更让赵一飞感觉自己在薛老太爷心中的不堪,所以他立时甩袖起身回了府,半句话也没有同薛老太爷说。 他昨天没有心思说话,只是感觉自己似乎是被衙门的同僚们出卖了,所以心情更加低落——他想换差事儿。可是近期却是不可能的;不去衙门了,那怎么能成?昨晚他才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金氏听完后,虽然极想埋怨赵一飞不应该立时走人,应该听听薛老太爷找他倒底有什么事儿;可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红裳的话,她改口说起了薛老太爷近来到府中来的意图。 赵一飞不用金氏埋怨,自己就后悔万分起来:“他不会有好事儿!早知道他来府中还有这么一桩事儿,昨天晚上就应该听完他有什么事儿我再回来的。”赵一飞却没有埋怨金氏没有告知他薛老太爷打听丫头的事情。 金氏心下也是一暖,感觉自己原来的确是太强硬了一些,所以她反而好好安慰了赵一飞一番。 赵一飞因为薛老太爷想到了薛氏,看看眼前的金氏,感觉薛氏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薛家的生意他现在并不想独吞了,他也不是没有心的人;而近来薛氏的所为,让他清楚的知道同金氏相比,她只能做个妾! 嗯,只是她那个恼怒的样子很让他有些心动;赵一飞看了看身旁的金氏,心中忽然一动,想起好多的前金氏的薄怒轻嗔来:薛氏恼怒的样子原来同金氏那个时候有五六分的相似。 赵一飞顿时心痒起来,对着金氏的耳朵哈气:“你生气一下我看好不好?不是你这些年生气的样子,而是你原来刚刚进门时,那种生气的样子好不好?” 金氏听得不明不白,还有些哭笑不得,不欲理会赵一飞吧,可是他偏痴缠起来没有完;金氏最终拧了一下赵一飞的耳朵:“你睡不睡?不睡就把你踢下床去!” 赵一飞却大乐起来,盯着金氏看了半晌,一下抱住金氏狠狠亲了一下。 然后嘛,嘿嘿,自然是一番恩爱了。 只是金氏直到一早起来,也不明白赵一飞是在发什么疯;只是她却不能就此去问红裳:虽然她一向洒脱,可是这样的话她还是问不出来的。 不过,红裳那里却还有一件让她和赵一飞震惊的事情等着他们呢。红裳使来请金氏夫妇的人已经到了,虽然是一大清早。 **** 因为有事儿,所以今天只能两更了。为了补偿亲们,所以这一章加长到了四千八百多字(楷三章的量只少了一千字左右哦,亲们原谅小女人吧!)。 嗯,亲们如果不怪小女人,那票票有的话还是支持了吧?如果不能原谅小女人,嗯,小女人对手指,小女人二十八号开始四更好不好?你们原谅小女人吧。(,) 第八十二章逼狗儿跳跳墙 红裳和老太太又细细的说了一会子话才同老太太告退。 红裳和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言梅倒是帮了不少话;可是赵一鸣却只是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开口,怕老太太会想多了——他一个大男人平日里根本不理会内宅的事情,为什么今天晚上会如此上心呢?只怕是帮妻子说话的吧? 老太太一直不喜儿子只妻子不听老母的,所以赵一鸣和红裳商定了,话由红裳来说,赵一鸣只听着就可以了。 老太太等红裳走了好久,才看向言梅道:“你说,我以前为什么就没有看到媳妇的好呢?好在媳妇真是贤良,不然我岂不是没了一个好媳妇?我啊,真是老了,把那么一个人当成了好人,好在她不是我们赵家的媳妇,不然我们赵府可就因她而丢了体面。” 言梅给老太太盖好了被子:“老太太,您想得太多了;照婢子说,这都您得福气好啊。” 老太太笑了起来:“就是你嘴甜知道哄我开心。”不过她倒是真得安心睡了:家里有媳妇,她是半点儿也不用再操心了。 言梅看老太太合上了眼,便悄悄的退了出来,吩咐上夜的丫头要警醒些。 言梅回房后却没有睡,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一叹:如果太太能早些年嫁到赵府多好?也许早就能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了;自己觉察到不太对劲儿。也不过是几个月,可是还不敢确定,如此看太太的样子,这人八成是有问题的。 不过,言梅想到太太已经有了怀疑。并且也有了安排,想来事情会解决的;她终于也安睡了。 第二日,老太太便对来伺候的魏太姨娘道:“你还在做些女红换银钱?大姑娘已经嫁人,你还有什么地方用银子——其实那个时候,我就不太同意,你非说多少也是你的心意,我才没有太过拦你;但是现在你还在做。是不是你有什么事缺银钱要用?” 魏太姨娘欠了欠身子:“回老太太的话。我哪有什么地方缺银钱?只不过是做习惯了,左右无事就当是消遣了;嗯,我也有个小心较,银钱多少积下些,也许大姑娘哪一天能用上也说不定——虽然大姑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我的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娘一眼:“话虽然是哪此。不过你能积下多少?而且大姑娘现在什么都好好的,就算有个万一,有你们老太爷和我,还能委屈了她?虽然说是你的心意,也实在是不必的。对了,你现在的月例是多少?女红一个月下来能得多少银钱?” 魏太姨娘心下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过还是答道:“月例是每个月有八两,绣品差不多能有个五六两。” 老太太从来没有阻止过魏太姨娘关心大姑娘:虽然只是姨娘,可是做为母亲来说,老太太不认魏太姨娘为大姑娘打算有什么不对。 老太太听了以后。微微沉吟:“嗯,我看自这个月开始,你每个月的月例便涨到十五两吧;那些女红活儿不要再做了——闲不住就自己做些小玩意儿,只是不要再卖了,让人知道了总是不太好,还会以为我容不得人呢。此事儿就这么定了。” 魏太姨娘原本想推辞的话,在老太太最后一句话出口后。终究没有说出来;不过她不想就此束手,谢过了老太太后,便想了想又说出了另外的一番说辞:“老太太是关心婢妾,婢妾自然是感激万分;只是我们府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例子,怕是让人说嘴;再怎么说,现如此府中也不是我一个姨娘了;婢妾不想让老太太为难。。” 老太太一摆手:“你不用提心,给你补的银两自我的月例中出,算不得破了府中的规矩;这事儿不用再说了,我呢不想看你如此辛苦,更加不想让人指着我们赵府的大门儿说三道四,说我们赵家克刻姨娘们——这话儿可是好说不好听了。” 魏太姨娘这次一句多余的话也不好说了,只得福身谢过了老太太。 魏太姨娘明白,老太太不会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她做了十几年的女红后,忽然便替她着想、替赵府着起来——怕是太太给老太太说了什么吧? 魏太姨娘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可是老太太神色间十分平和,没有什么不同。不过魏太姨娘还是对昨天晚上,太太在她走了以后对老太太说过什么有了疑心。 有了疑心,魏太姨娘也不敢立时就让人去打探:有关于太太身边儿的事儿,她是不敢太过显形的,免得招惹到太太盯上她。 只是,这事儿还真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呢,她要如何做呢?魏太姨娘虽然还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心下已经转开了心思。 红裳对哥哥于钧说了不让魏太姨娘再做女红的事儿:“虽然那女红看不出问题,那绣坊也没有什么问题;但近来女红的活计有些太多了,总是让人放不下心来,所以我便想逼一逼她,看能不能逼出些蛛丝马迹来;如果她真是利用绣活同府外的人通什么消息,那她或是府外的人一定会着急的。” 红裳说着话一笑:“人一着便容易犯错儿,那我们也就可能抓到她们的小辫子。” 于钧点了点头:“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我们现在就等着看看魏氏的反应吧。” 红裳一笑:“如果真是魏太姨娘,我想这一招儿能起得作用也许并不大呢。” 于钧想了想:“嗯,有这个可能;她虽然并不像我的手下那样精练,但胜在小心谨慎啊,我想以她的小心。她和那府外的人应该有什么后手才对吧?不过,看看再说吧。只是女红的事情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我的人没有查出什么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红裳闻言,心中又闪过一丝相法。她一时没有开口沉思起来,过了好久忽然道:“对了,哥哥!” “嗯?” “我们是不是只查了绣坊和魏太姨娘的绣品,却没有查绣坊送来那些花样子,以及送来的绸缎?” 于钧一愣,然后点头:“是这样没有错。不过绣坊如果没有问题,那这些东西也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再说了……”他挠了挠头:“就是让那些人去查。怕也查不出什么了;一些大男人哪里懂这些;如果请我们当中懂行的出来。这事儿却又不是公事儿,所以……” 红裳其实并不懂得侦查,再说她也明白于钧的难处,便有些尴尬的一笑:“我只是忽然间想起来罢了,哥哥不必在意。” 于钧拍拍红裳的手:“这也没有什么,我再让人去查一查;这一次让她们查得久一些,嗯。想个办法找几个老手的绣娘让她们看一看那些东西,嗯,绣娘当然也要小心找才可以;再叮嘱一下我的那些人,让他们当成一回事儿好好办一办,也许能找到什么;如果这样查下来,还是什么问题也没有,我们也就不必再理会绣活这事儿了,免得浪费精力。” 红裳同自己哥哥当然不必客气:“哥哥看着办就好,我也不懂这些的,哪里有什么主意?只要不会耽搁了哥哥的差事就成。” 于钧大笑:“你放心就好。这点儿小事儿哥哥还能做不好?倒是那小丫头的事儿,可以确定不是府外之人动得手,也不是府内之人勾结了府外之人动得手,应该全是府中的人所为;那日在府中的男丁们,赵安已经把花名册交了给我,注明了所有人什么时辰在做什么差事儿;我仔细推敲了好久,感觉只有这些人比较可疑一些——并不是所有不领差儿的人都有可疑。我可是推敲了好久的。” 于钧捏了捏红裳的鼻子,然后掏出了一张纸交给红裳:“只是怀疑,并没有凭证;所以现如今你也只能仔细留意,千万不要冒然动手;万一捉错了人,事情闹腾开来人人皆知,真凶怕就更难捉到了。”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哥哥。”她和金氏的人也没有真得闲着,于钧所说的几个人,她们已经有人在注意着了;只是红裳没有想到赵家的子侄们都在于钧的这张纸上。 于钧起身,弹了弹衣衫:“赵家的子侄们,你更要小心在意赵俊杰一些。哦,对了,孙氏那里,你可以敲打一下了;我这边的事情也到死结处,所以做了一定的准备后,想自你这一边有些突破;你这边动一动,孙氏出了错漏,那人也就会着急起来——你说的嘛,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啊。” 红裳听完看向哥哥:“嗯,本来留着她,我心里也不踏实;只是哥哥你也要同我说一说,我才能想到法子敲打孙氏吧?什么不知道,让我自哪里下手?” 于钧失笑:“你个鬼丫头,同哥哥动心眼儿是不是!好奇就好奇罢了,居然还说嘴。”然后想了想道:“今日我还有些事情,改日再同你说一说吧。你要从哪里下手真得不知道?骗哥哥回头我得闲了,看我收拾你!” 于钧故意瞪了瞪眼,红裳白了于钧一眼,根本不怕他。 于钧自小也拿妹妹没有法子的,继续说了下去:“只她娘家人那里来路不明的银两就是一个问题——她的银两不也是来路不明的?还有那个婆子现在也时不时的进府,哪一件都可以敲打一下孙氏吧?你会不知道?” 红裳也笑了起来,兄妹二人议定后,于钧便告辞走了。 **** 亲们,我决定让红裳生双胞胎了——嗯,不想被众位亲们追杀!亲们是不是多多支持一下红裳,生两个是很辛苦的哦。嘿嘿。所以,亲们手中的票票,不论是推荐票还是粉红票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四章丫头怎么可能 金氏和赵一飞夫妇听到丫头来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还没有亮呢!这个时候应该是大哥去上朝的时候才对啊,大哥今儿不去上朝了? 夫妇二人真不知道一大清早的,哥哥和嫂嫂为什么要请自己夫妇过去;不过,他们也猜想到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哥哥不可能不去上朝的;两个人匆匆上车子来到了红裳的院子里。 赵一鸣和红裳正在等他们,看到他们也没有让他们行礼,直接拉他们坐下说话。 赵一鸣一开口便直接入了正题儿:“薛府已经同康王府的小王爷见过了面,康王府已经助薛府把宫里的那些人摆平了,薛家的宫花都送进了宫中。” 只第一句话便把赵一飞和金氏听得愣住了,金氏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赵一飞。赵一飞立时反应了过来,他对着金氏摇了摇头,然后对赵一鸣说道:“我并没有和小王爷再见过面,就是以前同小王爷见得两面儿,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薛府的事情。” 赵一飞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小王爷也没有向我问过薛府的事情。” 薛家好大的脸面!居然请动了康王替他平了皇商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他自然被打入了康王府一边儿吧? 金氏和赵一飞才知道赵一鸣和红裳的脸为什么有些发绿:现在他们夫妇的脸也绿了!赵府岂不是被薛家连累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对赵一飞摇了摇头:“我们知道不关你的事儿。” 红裳轻轻一叹:“薛家同康王府搭上了关系。根本就不关我们赵府任何事情——是康王府的小王爷主动唤了薛家老爷子到酒楼说话的,见了一面后,薛家的事情小王爷便替他摆平了。” 金氏吃惊极了:“康王府的小王爷主动唤了薛家老爷子?就这样轻易的为薛家出了头?” 赵一鸣和红裳都点头,他们听到赵安说得时候,也十分震惊:一个堂堂的王爷。为什么要对一个商人如此赏识呢?薛家并没有出众的人才,也没有太多的钱财:薛府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入得了康王府的眼——这才是重点。 金氏看向红裳,她迟疑的说道:“小王爷能看薛家什么呢?” 红裳轻轻一叹道:“此事难解,就如同当初康王府又看上了我们赵府什么呢?” 赵一鸣和赵一飞闻言对视了一眼,都轻轻摇摇头:自己家和薛家应该都没有能让王爷府看上眼的东西才对,可是为什么康王府对自己府和薛府却如此关注呢? 红裳和金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们也想不太明白。 过了一会儿。红裳轻轻的道:“百年前我们赵氏一族也显赫过。是不是那个时候有什么事情或是东西,是我们也不知道的,所以……” 赵一鸣和赵一飞都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苦:“就算是如此,我们赵府也只是赵氏的一支罢了,虽然是嫡系,却并不是长房嫡孙——有那种东西或是什么。也不可能在我们家啊。” 红裳和金氏都轻轻一叹:她们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如果有,赶紧献出去吧,不然盯上赵府的贵人可就不是一个康王府了。 屋中再一次静默了下来:要解释康王府的事情,怎么也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啊。 红裳再一次开口:“也许,薛老爷子打听我们府的丫头,就是康王府看上我们府的目的?” 金氏想了想,点了点头:“薛老爷子这几日总在打探我们府中的丫头,这应该同他和康王府的小王爷见过面有关。” 赵一鸣兄弟看向红裳和金氏:只为了一个丫头?虽然不太让人相信,但这却是现在唯一有些明确的事情。就是太儿戏了一些。 康王府的小王爷们没有听说哪个如此好色的。 赵一飞皱眉:“康王府的小王爷看上了我们府上的丫头?”他顿了顿:“不太可能吧?我们府的丫头们,小王爷怎么可能会看到?再者,就算是小王爷看上了,他上次见我时直接说就好了——我们小小的赵府,还敢违了小王爷的心意?左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 红裳三人都点了点头,赵一飞说得有道理。 赵一鸣和金氏都多看了一眼赵一飞:他也不是什么都糊涂啊。 红裳几个人商议了一会儿,认为这个丫头不可能会是康王府的目的。倒有可能只是一个借口。 因为不知道康王府的目的是什么,所以红裳四人一直都隐隐不安;最终四个人的意思倒是相同:最好是把薛老太爷请过来好好问一问,也许就能知道康王府的目的。 因为要问薛老太爷一些话,所以请他当然不便在府外;要请薛老太爷到府中,怎么也要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知会一声儿;并且,薛府同康王府的事情怎么也要同老太爷好好说一说:康王爷虽然是主动找得薛府,可是看来康王府的目的,还是在赵府、或是赵氏一族。 红裳四个人去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而这个时候,天色才刚刚放亮。 红裳四人不欲让老太太担心,所以并没有一见到老太爷就谈起薛家的事情;他们伺候完了老太爷、老太太用饭后,才随老太爷到了书房回事。 老太爷一直奇怪自己的儿子、媳妇怎么今儿这么得闲;到他听完事情以后明白的同时,也是眉头深锁,想了一会儿后沉声道:“一鸣,打发个人去请你们表舅过来用饭吧;就说——年节过后,也不曾请他过来吃酒,今儿得闲,请他过来聚聚。” 赵一鸣答应了一声儿:老太爷想得同他们几个人是一样的。 老太爷这才细细的问起红裳四人怎么得知薛府和康王府的事情:他还瞪了一眼赵一飞。以为是小儿子不听话惹下的事情。 红裳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道:“本来昨天晚上赵安就回来了——但他回来的时候,时辰已经太晚,二门已经落锁,所以今儿才一早才来回的我们。” 老太爷明白此事同赵一飞无关后。也只是深深一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有什么事儿,一会儿见了你们表舅问过再说吧。” 说完,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赵一飞,发现他居然沉稳的很:并没有像原来一样被自己一瞪不是气恼就是委屈。 只是现在老太爷满腹心事,并没有多想赵一飞的事情。 红裳和金氏看左右无事便告退出了书房。一起安排好了中午的家宴;金氏看厨房中没有其它事情了。便道:“我先去问一问薛氏,她同薛老爷子嘀咕这事儿有些日子了,也许自她那里能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嫂嫂要不要同我一起过去看看。” 红裳笑着摇头:“我还真是有些乏了,只能偏劳弟妹了。”薛氏现如今是二房的人,有什么事有金氏已经足矣。 老太太看老太爷一走,儿子和媳妇都跟了过去,心下便有些不安:他们这是做什么。是不是瞒了自己什么? 老太太便使了言梅去打探。 言梅并没有费心去打探,她直接去书房求见老太爷,向他说了老太太的担心。 老太爷看了言梅一眼:“嗯,我知道了。老太太的身子不好,有些事情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太过担心;你回去对老太太说,我们只是商议请薛家表弟吃酒的事儿就成。” 言梅没有多问一句,便如此回了老太太。 老太太还是有些疑虑:“好好的请他做甚?再说了,不过是请他过来用顿饭罢了,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一鸣还没有去上朝?” 言梅却笑着劝解了老太太一番,三言两语间便去了老太太的疑虑:老太爷自然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所以才郑重其事呗;厨房那里都是大太太和二夫人一起料理的呢,就是为了万事妥贴。 老太太虽然并不是太过高兴:她对薛家已经没有多少好感了,只是香火情份总是有的;不过对于老太爷和儿子、媳妇们的心意,她还是很感动的。 薛老太爷听到赵府有请,他能不急急赶过来?自上一次赵一飞甩袖子走人后。他这几日可是挖空了心思,想哄赵一飞高兴呢:女儿都说赵一飞待她冷淡了一些,这可怎么能成。 康王府这一棵大树的好用,现在薛老太爷可是极知道的;而且小王爷话里话外对赵家的关注他可是极明白的,所以赵府他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巴结着的。 薛老太爷正自烦恼没有法子哄赵一飞高兴时,没有想到赵府居然下了贴子来请他去用饭,当真是喜从天降啊;他忙忙的让人备了一份礼,然后就赶到了赵府。 老太爷以老太太刚刚大病一场为由,家宴一半儿的时候,便让言梅扶了老太太下去休息;而老太太也的确是有些乏了,便对薛表弟客气了两句,起身走了。 老太爷父子便开始细细的盘问起了薛老太爷:当然盘问的是很技巧的。 薛老太爷吃得酒已经不少,当下便把他和康王府小王爷的话,一句也不差的说了出来;就算他没有吃酒,他也会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这可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呢——有几个人能得王爷一请? 听完薛老太爷的话后,老太爷和赵一鸣兄弟又劝了薛老太爷不少杯酒,才让人把吃醉酒的薛老太爷扶到厢房去休息了。 金氏已经问过了薛氏,同老太爷这面的话两厢一对照,并没有什么差错。 老太爷和红裳等人已经可以确认:康王府的小王爷似乎真得是对府中的某个丫头有了兴致。 红裳心中一动:难道是——画儿?她昨日可是奇怪的很,而且事后她也没有同自己说过什么——也避开了侍书几人,没有给任何人询问她的机会。 但是画儿极少出府,就是出去,她们几个大丫头也是在车子里,不可能让康王府的小王爷看到的——遇到了王府的车驾,也是他们赵府的车子避到一旁,王爷怎么可能会看到自家的丫头?如果说画儿本人有什么问题,这也不太可能:画儿可是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府的,又跟在老太太身边很久;最主要的是,红裳信得过画儿。 虽然红裳心中有了所想,但因为事关自己的贴身大丫头,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她要自己好好的问一问画儿。红裳认为,如果此事真同画儿有关,那么就要从长计议了:她不可能把画儿交到王爷手上,除非不是坏事儿且画儿同意。 只是于府那里有了事情,致使红裳当天根本没有时间好好问一问画儿。 **** 昨天是婆婆百日,我家恶男不在家,而家中有亲戚朋友要来,所以我只能早早起来码字,用得是自动更新;然后因为赶时间,根本没有看评论区,下午码完字就发了上去:晚上姑姑送孩子回来;等到发现的时候,汗! 对不起,亲们! **** 广告时间;朋友的文,大家喜欢去看看吧: 书名:在清朝的生活 书号:1381362 专栏作者:西木子 这是写一位对历史不了解,却成了清穿女的故事; 这是写一位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却嫁给雍正的故事; …… 既来之则安之,看不一样的钮祜禄氏。(,) 第八十五章目的 于老太太使了人来,请于钧和红裳到于府去议事儿。 红裳一听来人的话,便知道于老太太请他们兄妹议什么事儿——能议什么事儿?绝对是于钧的婚事儿。 赵一鸣听说以后,对红裳和于钧都千咛万嘱了一番,才把红裳交给了于钧,放他们兄妹去于府了:如果不是家中有事儿,赵一鸣一定会跟去的——他才不会管跟去合不合适呢,他真不放心于家的那些人。 赵一鸣前次听于钧说过红裳他们兄妹以前在于家的生活后,他是对于家的人没有一丝好感,只是红裳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于家半个字的不是,所以他也不好表现出对于家人的不满来,免得让红裳多想了。 红裳和于钧只有一个事儿不明白:于钧的婚事儿,为什么要叫让红裳去商议呢,她可是妹妹——就算她的确能做得了于钧的主,但是却于礼法上不合,所以她是不能代于钧做决定的。 于家的人早就在等兄妹二人,看到红裳和于钧的来了,早有人上来请安,引了兄妹二人进府。 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等在大厅上,于家的其他人却并没有在,这倒是极新鲜的:只要事关红裳和于钧的事情,于家的人都是一起出现的,今儿倒是破了例。 红裳和于钧相视一眼,进了厅中草草同于家二老见了礼:就算是于家二老再有不是。他们也是红裳和于钧的父母,所以红裳和于钧不得不同他们见礼——不然,就是他们的不孝!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看到红裳兄妹是一脸的笑意,于老太太甚至还站了起来:“坐,坐吧。”然后她还特意关心了红裳两句:“你有了身子。坐车子可累?要不要先去厢房歇一歇?千万可不要累到了。” 红裳淡笑着胡乱应了两声儿便坐下了:于家二老可从来没有如此好心过,这倒让红裳更是小心了三分。 于钧坐下后,不理会于家二老的笑脸儿,直接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儿,父亲大人你们就直说好了;我和裳儿也并不得闲——我这里有差事要忙;裳儿已经嫁了人,不能放着婆家的事情不理在我们府上待太久的。” 于钧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还是要回衙门的,裳儿也要赶回去伺候他们家的老太太用饭。父亲大人有事儿不紧着说。就只能明日再接着说了。”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笑容一僵,虚情假意的话儿全被于钧给堵了回去;不过他们倒是感觉于钧的话有理儿:事情今天一定要定下来,不然误了那边儿的事情,儿子们的功名可就飞了。 于老太爷咳了一声儿:“均儿,叫你来也不是为旁的;媳妇过世也有阵子了,而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也应该为我们于家开枝散叶了;再说你身边也不能总是没有人照顾。让你母亲和我不放心啊;上次,我和你母亲同你说得那门亲事儿,你想得如何了?” 于钧淡淡的道:“近来差事很忙,没有时间去想。”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脸上都闪过不悦,这分明就是于钧不同意这门亲事儿。 于老太太想了想笑道:“说起来倒是我们想差了,不应该让钧儿去想一想的——有什么需要想的呢?都是知根知底的本份人家。再说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我和你父亲都看好的人自然是不错的;而你单身一人,我们也实在是不放心,我看这门立事儿就这样定了吧?” 于钧吃了一口茶。没有答话。 于老太爷立时隐去了脸上的笑意:“我看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虽然话说得极硬,不过他心下还是有几分忐忑的:这个儿子,他自小就吃不定的。 于钧放下了茶盏,依然没有说话:要定亲就定亲,要成亲就成亲——这事儿根本不必同他说的。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看于钧一言不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于钧至少没有反对。 于老太太心下一高兴,立时便打铁趁热的道:“既然你们父子都是这个意思。我看亲事儿赶早不赶晚,就这两日文定吧?均儿的亲事早些定下来,我们也去了一桩心事。” 于钧这时开了口:“这事儿可是父亲和老太太的意思,我可没有什么意思。” 于老太爷以为于钧是想反对,他一拍桌子怒道:“你还想有什么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里由得你做主!文定就这两日好了,一切听我的。” 于老太太连忙上前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于老太爷的背,对于钧道:“你也知道你父亲的身子不好,原也是为了你好,你何必气你父亲呢?” 于钧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说我没有什么意思,父亲便着恼了;事情要如何办自然由父亲做主,我哪里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话?” 于老太爷闻言,立时感觉自己这个父亲还是很有些份量的:虽然于钧已经为官了,可见他也是知道不遵孝道的下场;当下,于老太爷坐得更端正了一些,看向于钧的目光也更锐利了一些。 红裳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她十分不明白于家二老叫自己来做什么?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把那个“干女儿”塞给哥哥了,就是于钧今日不来这婚事也照样定下来,更何况是自己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红裳知道于钧不会在于家二老的手上吃亏,她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于家二老不点名儿叫她,她是不会答话的。 所以,红裳只是冷眼旁观着于家二老的独台戏:他们把文定、婚期等等。所有成亲相关的事情一并都说了出来,而且还都“议定”了日期——只是时间也太紧了一些吧?一个月内把文定、成亲都办了,既便就算是娶填房,这也太过草率了。 红裳回想起于老太太的“干女儿”,嗯。她同于老太太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怎么于老太太一点儿也不为她打算的样子?就算于老太太看哥哥不顺眼,也不可能一点儿面子不给她“干女儿”吧?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更让红裳哭笑不得:于家二老连文定到成亲所需的东西都列出了一个长长的单子,让于钧看一看还少了什么东西不曾。 什么东西也不会少的,就连一双筷子都写在了上面,还能少了什么东西?红裳看过那单子。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从头至尾。红裳和于钧谁也没有说话;话都是由于家二老说的,事情也是由他们决定的;不过看他们越说越兴奋的样子,再加上那长长的、为了文定和成亲需要采买的东西,于钧和红裳悄悄对视了一眼:兄妹二人有些能猜到于家的人请自己前来倒底是为了什么了。 于家二老终于把事情说完了,于老太爷吃了一盏茶后道:“你上次成亲,家中已经破费了不少;现如今我们家中已经没有多少银两,可是你现在大小是个官儿。婚事当然不能草率,当然要办得体面些——你身边儿有多少银两,先拿来用着;其余不足的——” 于老太爷说到这里,拉了一个长长的音儿,看向了红裳;他心下也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到了正题儿上,还好,天色还不算晚。 红裳却不早不晚的,这个时候低下头整理起了衣衫,仿佛没有听到于家老太爷的话,根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红裳心下冷冷一笑:果然是为了银钱! 于家的人在张罗着为于鹏兄弟二人买功名的事情。于钧和红裳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兄妹一直当作不知罢了——由着他们折腾呗,反正于家的家底也就这些了。 于钧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笑了一笑:“银子?我一个月才几两银子的月俸,吃用刚刚够用罢了,哪里有什么节余?” 于老太爷双眼一瞪:“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养了你们兄妹这么多年,现如今还不是我用银子。你们就一个不理、一个没有?我问你们,你们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孝道?” 于钧闻言,立时冷下了脸来,冷冷的看着于老太爷道:“父亲养了我们兄妹这么多年?此话要自何说起?”于钧却是听不得此话。 于老太爷恼羞成怒:他仗持着于钧有官儿,不管同他向原来一样翻脸,所以一拍桌子就要骂人;于老太太急忙按住了他,把话接了过去:“均儿,你也知道我们于家这几年是每况愈下,的确是没有多余的银子了,不然你父亲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亲事已经定了下来,怎么也要操办不是?银子你身边儿没有,朋友那里去借一借也是可以的吧?先把亲事操办了,银子日后我们一家人慢慢还也就是了。” 于老太太这话说得极流利,就好像于钧的亲事定下了有七年、八年的样子。 于钧淡淡一笑:“老太太说笑了。人穷了哪里来的朋友?就算是有几个朋友,当然也是苦哈哈的,哪里能借出什么银子来?他们不问我来借银子已经是万幸了。” 于老太太听了以后脸子也放了下来,她对于老太爷使了一个眼色:于钧这时挤不出来,就先挤挤那个诰命夫人! 红裳看到于老太太的眼色,便知道于老太爷要打自己的主意了。 于老太爷已经盯向了红裳:“裳儿,我看你们赵家的日子不错,你总不能也同父亲说没有银钱吧?” 于老太太立时又笑着接口道:“裳儿你也听到了,我们只是为了你哥哥的亲事在筹银子——如果是我们要用银子,再难也不会向你们开口的;你这做妹妹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的亲事缺银子却理也不理,只管过自己的好日子吧?” 于钧正要开口,红裳轻轻一笑:“父母的话女儿都听明白了。赵家的日子的确是过得不错,不过那却是人家赵氏的事情,同女儿并无关系;赵府多少也有些银两,只是却不在女儿手上,都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手上;”说到这里,红裳轻轻一叹看向了于钧,她的脸上有着十二分的不好意思:“哥哥成亲的事情,我当然也想出份力的,只是那银子却不是我能做主的,实在是对不起哥哥了。” 于钧一笑摇头:“无妨。你也是刚刚嫁过去不足一年,身边儿哪里能有什么银钱?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听到红裳兄妹的话,脸色都变了:他们兄妹二人三言两语间,就把银钱的事情推脱了一个一干二净。 于老太爷再也没有多少耐心了,他的脸沉了下来:“没有银子,钧儿,那你说成亲之事怎么办?” 于钧轻描淡写的道:“那就再等两年吧,等儿子攒够了银两再娶亲也不迟。” 于老太爷一听拿起茶盏就想摔,却被于老太太一把拦住了:这个难道不用银子?脸面上的东西又不能省得,摔了就又要再花费银子。 她瞪了于老太爷一眼,然后回头对于钧道:“你是一分银子也没有了?”她的口气也硬了起来,自然是因为耐心磨光了。 于钧摇头:“当然也不是一点儿也没有;嗯,我身边总还有二三十两银子的,只是用来成亲却是不够的。”于钧说着话还扫了一眼那长长的采买单子。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对视一眼:这也差得太多了。他们又一起看向了红裳:“你身边儿就没有个体已?”他们已经不再找借口,直接就问到了银子上。 红裳微一沉吟:“我没有哥哥多,也就二十两左右的样子。” 于老太太和于老太爷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了:这点子银子拿来过日子倒不无少补,只是对于眼下的事情来说,差得太远了些。 红裳和于钧看于家二老不说话了,他们当然更不会开口,只是静坐;于钧偶尔还吃吃茶,红裳却是连茶也不吃的。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于老太太忽然抬头看着红裳阴阴一笑:“裳儿,你当真是不管你哥哥了?” 红裳平静的道:“老太太,女儿也是有这个心,没有这个力。” 于老太太取了茶盏到手中把玩,她唇边儿那一丝阴阴的笑意更深:“裳儿,你的体已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儿?当初你嫁人的时候,那嫁妆可是人人都记得呢,你不会是忘了吧?你把嫁妆拿出一箱来,也足够你哥哥娶亲用了。” 原本于老太太就在打红裳嫁妆的主意,只是并不想这么早同红裳提及:她想好好查一查,那些箱子里倒底有些什么东西,尤其是不是有田产铺子之类的东西——如果有,那她后半辈子还可以吃香喝辣不用发愁了。 **** 我家恶男不在家(他回老家上坟去了),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还要看着女儿写作业,唉!所以,今天也只能两现了,对不起了亲们。不过,明天,小女人就会恢复至少三更(我家恶男今天晚上十点左右就到家了。) 小小声儿、弱弱的:亲们,还有票不?请大家有票的还是给了小女人和红裳吧,嘿嘿。(,) 第八十六章贼心不死 于老太爷听到于老太太的话后一抚裳:“就是,就是!你母亲的话言之有理啊。裳儿,你把嫁妆变卖几箱,先把你哥哥眼下的事情办了再说;日后我们再想法子赎回来就是了;就是不赎,你那么多箱嫁妆,不过只是用几箱子的财物罢了,想来你也看不到眼中的。”他早就想到了红裳的嫁妆,只是他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敢开口。 于钧听完于父于母的话后,终于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叫做看不到眼中,那可是自己母亲的遗物。 红裳听得心中也是大恼:妆奁的财物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东西是本尊母亲,留给本尊的一份厚重的母爱;于老太爷的话就是对本尊母亲的侮辱。不过,红裳却没有发作:她和于钧是不能同于父于母翻脸的——除非是国家大义之前,否则只凭她和于钧身上的血脉,于父于母就可以告他们兄妹一个不孝忤逆之罪;所以,她轻轻咳了一下。 于钧站起来的同时也记起了于父的身份,所以他虽然有满腹的怒气,却没有立时发作;听到红裳的轻咳,他递给红裳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弹了弹了衣袍又坐了回去:“让妹妹变卖嫁妆啊——?倒真是可以筹足银两,只是不知道此事被世人知道后,世人会说我们于家什么;唉,只怕这话好说可不好听呢。” 于老太太立时不高兴起来:“能说什么?我们于家的事情何用他人来管。”她眼中只有钱。哪里还有其她?说起来也要怪于老太太的父亲:教得她贪财也就罢了,还好吃懒做。 于老太太原本家中也不是多富足,不过有几间铺子而已;后来嫁人却是嫁给了一个外来的屠夫——人家舍得给银子,而那个时候的于老太爷因为有婚约在身,哪里能有银子给于老太太的父亲?所以。于老太太的父亲立时便答应了屠夫的亲事儿。 屠夫虽然是外地人,不过长得还过得去,并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待于老太太还可以;可是于老太太哪里看得上屠夫?不过屠夫却不太计较于老太太的冷淡:她年青时长是可是当地的一朵花儿! 但是于老太太有了身孕后,屠夫大醉一场后便不再怎么同于老太太说话,也极少和她同房而眠了;直至于老太爷的原配早逝后,于老太太又生了第二个儿子。屠夫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同于老太太提出了和离:儿子,屠夫是一个也没有要——这事儿可在当地成了最热闹的话题,被人茶余饭后说了有几年呢。 屠夫提出和离是因为休妻对于老太太名声儿不好;他和离后便离开那里不知所踪了。 一个店铺老板的女儿、屠夫的妻子,她能懂什么?只是于老太爷年青时风流一时爱上后,却心愿难遂,所以才会在丧妻后自己做主娶了她——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好在于家不是大宗族,于老太爷又只是娶的填房。所以才没有人坚决反对。 于老太爷却不像于老太太一样什么也不懂,他听到于钧的话后有些迟疑起来:“嗯,有些道理;人言可畏,不可不防啊。” 于钧看也不看于老太太,只道:“人言可畏还是好的,怕只怕让人知道我们于家用妹妹的嫁妆办亲事儿,我们于家子孙们的前程……,唉——!父亲,您这老太爷做上有一年了嘛?”于钧的话让老太爷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于鹏他们没有功名前,于钧的小官儿没有了。他就不是老太爷了! 于老太爷当然不舍得老太爷这三个字:可不只是被人称一声老太爷,他原来可是不能穿长袍的,现如今他终于不再是人人瞧不起的商贾。 于老太太听到于家子孙的前程几个字,心下也明白了一些,只是她却有些不太相信:于家的人要如何弄银子花,关他人何事儿?更何况还能让人丢了功名,这怎么可能。 于老太爷却知道于钧说得不是假话。所以他是一脸的为难:要红裳的嫁妆吧?不要说于钧了,就是于鹏等人也永远不要想出仕了——这可是大事儿;不要红裳的嫁妆?那于鹏等人的功名还是到不了手啊! 真真是左右为难。 于老太太看自家老爷子如此为难,也就知道于钧所说不假了。 可是让于老太太不再打红裳嫁妆的主意,她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的:更何况自家的儿子还等着银钱用呢。 忽然于老太太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她看看于家父子笑了起来:“你们不就是担心被人知道后,会被人指点、会误了前程嘛,这有什么为难的?看看,这屋里只有我们一家人,只要我们不说,哪个会知道那是裳儿的妆奁?裳儿把嫁妆送到我们于府上来,然后由我们变卖不就好了?哪个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于老太太几乎把嘴笑咧了:如此一来,那些东西就明正言顺的成了她的财物,也不用怕于钧和红裳兄妹来讨银两办亲事了。 于钧把茶盏的盖子轻轻合上:“旁人不知,不过赵家人会知道。”说完他又轻轻把茶盏放到了桌子上:“裳儿要把她妆奁搬出府来,不可能赵家人会不知道的,人家可是人人都有眼睛耳朵的。” 于老太太的脸一下子灰了:虽然于钧说得是实情,但她就是心里不痛快——她感觉于钧是故意同她唱反调;她强嘴道:“婆家管不着裳儿如何用她这些嫁妆吧?” 红裳轻轻的答道:“当然管不着,他们也不会管;只是赵府的下人们会不会对外人说,我的嫁妆抬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老太太您是知道的,下人们的嘴巴一向是封不住的。” 于老太太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又阴阴的笑着看向红裳:“裳儿,你的妆奁里有什么东西我们是不知道,不过你是最清楚的吧?也许有一些东西,你要变卖的话,就是赵家的人也根本不会知道,应该有这样的东西吧?” 红裳睁着大眼睛看向于老太太:“老太太,您这话儿我可就不明白了。那么大的箱子,不可能抬出来时不被人看到吧?而且分开拿出来,包成包裹人家也是能看到的——不抬箱子,拿得东西少了,变卖后银两怕是不够用的。” 于老太太闻言心知红裳是故意的,她气得真想像原来一样,上前掐红裳两把,看红裳还装不装了;不过现在她不但不能掐红裳两把,她还只能忍气吞声:“裳儿,我不是指那箱子里笨重的东西;比如说压箱金啊,那么多的箱子里的压箱金也有不少吧?这些银两分几次或是由你哥哥带出来,总不会让赵家的人知道了对不对?当然了,压箱金是不够用,不过你那妆奁里就没有几个铺子、庄子什么的?先压出去换了银子使一使,过阵子再赎回来也就是了。” 这话说得轻巧:就好似随时能赎回来一样;既然这样有钱,为什么还要逼着女儿卖嫁妆呢? 于钧的脸色已经有些铁青了:于家二老今日看来是盯上妹妹的嫁妆了! 红裳闻言还是淡淡的笑着:“压箱金?我没有看到到呢。至于田产、铺子,更是没有呢——母亲在南边儿给我备嫁,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田产等物?” 于老太太一脸的不相信:“没有压箱金?这怎么可能?哪家妆奁箱子里能没有金子,你是不是不舍得给你哥哥成亲用啊,你哥哥可真是疼你呢,你连几两银子也不舍的?” 于钧对红裳笑了笑抢先答道:“裳儿当然不是舍不得银子;压箱金应该是没有了吧?那些东西是母亲很早以前给裳儿备下的,大多东西都是母亲自己的妆奁——压箱金想来母亲取出来了,后来裳儿成亲母亲已经过世,那压箱金嘛……” 于钧看了一眼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没有再往下说:当初红裳嫁人时,于家可是什么也没有给妹妹准备! 于老太爷的脸上微微一红,轻轻咳了一下:“几两压箱金能抵上什么用?纠缠这个做甚。” 红裳垂下了目光:几两压箱金?她想起了自己屋中的小箱子——给哥哥娶两房媳妇还能有剩余吧? 于老太太还想再纠缠田产、铺子时,于钧忽然抬头看向于老太爷:“父亲,我的那一份儿,您没有动用吧?”于钧要引开话题。 做为母亲,给女儿留下了许多金银,不可能会不给儿子留下什么的;所以于钧当然也有他的东西。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脸上都闪过了不自然,他们都有些慌乱的取了茶盏;于老太爷吱唔了一句:“你的那些东西我们动得了吗?” 于老太太嘀咕加了一句:“自己的人信不过,偏要信外人。” 于钧没有多说什么,他对自己的东西还是放心的:于家的人就是有那个心,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儿拿到手;而且万一于家人动了他的东西,应该会有人知会他一声儿的。 而且就算于家的人动用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那边儿的田产等物并不多,他和红裳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在京城附近买下了不少的田产与庄子、铺子给他们兄妹;好似知道他们兄妹不会在南边生活一样。 只是看于家二老现在的神色,他们好像做过了什么:应该是吃了什么亏吧?于钧在心底冷冷一笑:一会儿给表哥写封信好好问一问,看来于家的人在南边儿不只是做了一件好事儿,才跑到京中来的。 **** 今儿恢复正常了,亲们放心就是。 求推荐票与粉红票,亲们多多支持吧!小女人谢谢各位姐妹、各位兄弟了!(,) 第八十七章孝道? 于钧一面思量着一面看了于老太太一眼:“只是不知道老太太所指的何为自己人,何为外人?我还真是不明白,请老太太明示。” 自己人?于老太太还真是敢说! 于老太太脸上一红,她别过了头去没有接于钧的话:于钧娘舅家的人算不得是外人吧?就算她认定了是外人,可是她也没有这个胆子说——原本她还真以为于钧娘舅家已经不行了,但是现在她可不这样认为了。 于钧看于老太太不说话,便又追问了一声儿:他相信,于家老太太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于老太太恼自己失言被于钧捉住,她悄悄扫了一眼于老太爷。 于老太爷忽然间就恼了,他猛得一拍桌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不议正事儿,净说些有的没的,顶什么用?!”只是不知道他这话是只对着于钧说的,还是也有于老太太的份儿。 不过于钧和红裳是充耳不闻的:于老太爷在他们兄妹心中,早已经不是父亲了。 于老太爷瞪了一眼于钧:“左也不是,右也不行;那你还成不成亲了?” 于钧淡淡的道:“我倒是不急的。” 于老太爷的一张老脸紫涨了起来:是的,是他急!他瞪向于钧:“我们做父母的不也是为了你好?!” 于钧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父亲的心。” 于老太爷听于钧这句话十分的不顺耳。可是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来,最后只得做罢:“好了,现在还是议正事儿要紧。要怎么样才能把裳儿的妆奁变卖,而不让人发现那是裳儿的妆奁呢?” 于老太太的脑子又转开了,不是同于老太爷商议两声儿。 红裳如同什么也没有听到。好似大家在谈论的东西同她无关一样:她不同意,谁也不要想自她手中取得一分银子!所以,她有什么好着急的? 现在着急的人是于家二老,而不是她和哥哥。 于钧看了过来,看到红裳的闲适,眼底也闪过了一丝笑意:他是要做黑脸的,免得于家人日后对他们兄妹予取予求。 红裳和于钧兄妹二人都是有钱人——于家的人都知道。可是他们的钱。于家的人却动不得半分!这让眼下最缺银钱用的于家二老,心里尤其不舒服。 于老太爷想来想去,想不到好主意,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那个死女人,死了也不曾给他留多少好处,大半的好处都给了她的儿女们! 他骂得是红裳和于钧的母亲:红裳和于钧不知道,不然一定不会让于老太爷好过的。 于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取东西就会被赵家的人看到。赵家的人看到了,世人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于老太太忽然心生一计,她看向于钧和红裳,忽然笑了笑,然后瞟了一眼于老太爷,她不想再谈银两,她要逼她们兄妹二人自己去想法子弄银两来奉给她:“钧儿,也许哪天你父亲应该去找你的上峰谈谈孝道——做了官儿,要如何对待父母才是对的?自己有着金山、银山却对父母不管不顾,不知道天下间可有这样的道理。” 于老太爷当即点头道:“对。对,我明儿就去你们衙门看看!”一个孝字,看压不死你! 不管是红裳的嫁妆,还是于钧得自其母的家业,都是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眼中物:在他们看来,那应该是他们的。 只是于钧的家业并不在他手上,于家的人暂时无法染指:于钧没有孩子之前。那些东西都不会交到他手上的——这也是于家二老急着让于钧成亲的原因之一。 但是红裳的嫁妆,现在却可以好好的打算打算了,不然等红裳生下了孩子,那于家是一分好处也不要想捞到了。 于家老太太想到这里看向红裳,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为什么,她会安然无恙呢? 她又扫过了红裳的小腹,眼底的寒光更盛:孩了?哼,让你生下来做什么?取走那些原该是于家的钱财嘛?! 于老太太唉声叹气的:“我们做父母的可有沾过你们兄妹半分?你们一个嫁人、一个为官,可曾为家里出过半分的力?现如今看父母为了你们的事情难成这个样子,居然只知道推脱,一点儿也不为父母解忧,这个孝道真不知道还在不在你们兄妹眼中;做了官,难道就不用孝敬爹娘了?” 于老太爷更是气盛:他是生身之父,当然骂得更顺口;口口声声是不离孝字,句句不离于钧的衙门和上峰。 于老太太和于老太爷口里说着话儿,眼睛却一直瞄向红裳这边儿:他们现在的目的当然不是让于钧丢了官儿,至少现在还不行——于鹏等人功名上了身,于钧的官儿当然不能让他继续做下去。为什么?于家二老不想看于钧过得比于鹏他们好! 眼下,于老二老只是想要银子,想要红裳的嫁妆,他们的话当然只是吓吓红裳和于钧,并不是真要去找于钧的麻烦;因为他们知道,于钧和红裳自小就亲厚非常,红裳不会眼睁睁看着让于钧丢了官职的。 红裳却不急也不慌,她看着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还微微笑了一笑:“嗯,老太太说得话极是。父亲自到京中还不曾拜会过哥哥的上峰吧?不知道父亲识不识得哥哥的衙门,要不要哥哥留个人明儿带父亲过去呢。” 说完,红裳转头看向于钧:“哥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父亲到了京中,你就是再忙,也应该请父亲和您的上峰好好聚一聚,怎么能等到父亲自己说出来呢。” 于钧一张脸上丁点表情也无,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点了点头:“妹妹说得的,此事儿倒真是我设想不周了。既然父亲要去拜访我的上峰,哪里用得着其他人带路,我明儿一早带父亲过去就是。”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被红裳兄妹的话噎了一个倒栽葱!于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红裳兄妹:也许是他们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嘛? 于老太太又道:“钧儿的上峰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借些银两给我们,唉,我们做父母的可是为了儿女们的婚事操碎了心;可是儿女们一点儿体贴也无,半分银子不给,能有什么办法呢?夫君,你正好也拜托均儿的上峰,好好的教导一下均儿什么叫做孝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均儿自小顽劣,我们管教不了,只能让人家帮忙了。” 于老太爷连连点头:“我自然是省得的。”他一面说一面看向于钧,威胁的意思十足:你是想继续做官儿,还是给银子? 可是于钧的神色半丝变化也没有:“父亲自管去、自管说就是。嗯,我们还可以请族中的宗老们到京中来一趟,好好的同我的上峰分说一下,我幼时是如何顽劣的。”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脸色一变,他们一下子沉下了脸来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眼下和日后,用一个孝字可以压得住红裳和于钧——父母再有不是,也是父母!但如果翻起老帐来,那他们的还真是占不住一个理字。 原来的一些事情他们好多都可以不承认,但是经了族中断定的事情,他们却是反悔不得的。 于老太爷忍不住看了一眼于老太太,用眼神怪她:每次总是你多话才会节外生枝!于老太太当然不惧于老太爷,她的眼睛一瞪,用眼神回了几句话给他:你养得好儿女,没有一个听得你的话,你看我有什么用?在儿女面前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拿不出去。 于老太爷最终低下了头:他在于老太太面前就直不起腰、做不了主。不过,他心甘情愿。 红裳和于钧知道于家在于鹏兄弟没有功名加身之前,于家二老是不会真得闹得于钧丢了官职的——只是日后却不可不防;眼下这样的威胁,他们兄妹当然是不怕的。 杀手镧没有作用后,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不过他们却拿红裳和于钧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于钧和红裳又坐了片刻,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同于家二老告退了。 于家二老只能放人:留下他们也要不出银子来,难不成还要给他们备晚饭?要不到银子当然不会有饭给红裳和于钧兄妹用。 红裳和于钧上了车子看了一眼于府的大门儿:“这院子不错,是谁的?” 于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 (只是,魏太姨娘怎么也会认为这宅院是在她们一方人的手中呢?) 红裳吃惊极了:“哥哥的?你哪里来得许多银子?” 于钧一笑:“自然是赚来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拿你哥哥我问罪的。” 红裳嗔了一眼于钧:“你卖给了他们?那样的价钱,真是太过便宜了。” 于钧冷冷一笑:“是他们欠我们兄妹的,又不是我们兄妹欠他们的,我怎么会便宜他们一处大宅子?我嘛,只是借给他们住住罢了——他们给得那些银子,权当做是租凭的钱数了;我能收也是给他们面子呢。” 红裳笑了起来: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于钧自然是有法子摆平的;她只道:“于家的人没有要到银子,不知道会再想什么法子,出什么妖蛾子呢。” **** 再求推荐票!亲们,有一张是一张,麻烦大家点一点吧,谢谢了! 当然,如果有粉红票的话的,嘻嘻,亲们也一并给了吧,谢谢大家。(,) 第八十八章毒计 于钧拍了拍红裳:“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于家买功名的那边儿,我已经打过了招呼,不会逼得他们过紧;嗯,他们要筹银子,自然是能筹到的,你们不必为他们担心——那个老太太可是个能人呢,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嘛。” 红裳拍了拍手笑道:“也是,她可是个能人呢。” 红裳又不太放心的叮嘱于钧道:“哥哥你也要小心,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我们是知道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迎进了门来就是你的妻呢,到时……” 于钧冷冷一笑:“我的妻?想得美!我自有安排,妹妹放心就是。” 红裳看于钧成竹在胸,知道哥哥一向是有料理的人,于家的人论心计手段比自己都有不如,也就放下心没有再说什么。 于钧把红裳送回了府中,亲自把红裳交还给赵一鸣:“我把妹妹可给你带回来了,一根头发都没有少呢,改日你要好好请我吃酒才成。” 赵一鸣脸上一红,对着于钧抱了抱拳:他现在想想也感觉自己今天有些过份了——不应该揪着于钧说了那么多的废话,人家哥哥当然不会让妹妹有闪失的。 于钧大笑着还了半礼自去了:他看到赵一鸣对红裳如此紧张在意,高兴还不来及,哪里会生赵一鸣的气;只是他现在有事情要忙,所以才匆匆而去。 于钧和红裳告退时。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却没有同他们兄妹再虚情假意一番:目的没有达到,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他们兄妹二人——于家二老现在恨不得拿扫把赶人了 于老太爷等红裳兄妹一走,便长叹了一声儿:“这可怎么办呢?没有想到他们兄妹现如今如此难以应付,居然一分银子也不与我们花用。” 于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因为你平里惯的?早说过让你不要太由着他们的性子去,孩子就是应该打骂管教的。没有听说过‘棍棒底下出孝子’嘛,可是你就是不听——现如今可中了我的话,有一个人听你这个父亲的话嘛?他们兄妹眼中没有我也就罢了,最让人恼火的就是连你也没有半分呢。” 听于老太太这话儿,好似红裳和于钧这些年来在于府受得打骂太少了。 于老太爷恼道:“他们眼中没有我?再没有我,我也是他们的老子!恼了我,真到衙门一闹。我看他们一个官儿、一个诰命还要不要了!” 于老太爷居然也认为红裳兄妹在于府时。过得日子太过舒服了,所以才会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中。 于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啊,也就在我面前能逞逞能吧!闹?现在却是不行的!怎么也要我们鹏儿有了官职以后——到那时,他们兄妹也就狂不起来了;有鹏儿为你撑腰,你想要怎么出气不成?” 于老太爷连连点头:“嗯,等我们鹏儿有了官职——,哼!” 于老太太却没有附和于老太爷的话。她反而长长一叹:“我们找得那人,可等得嘛。” “虽然他说不急,可是捐功名的又不我们一家,怕就怕我们筹足了银两,到时候却没有了空缺。”于老太爷心下没有一分底儿,他是真怕人家不等他们。 于老太太听完更为心焦:“这可如何是好?” 于老太爷只知道叹气,他哪里能有什么办法?能想到的法子刚刚已经用过了,却没有弄到一两银子。 于老太太自从再见到红裳兄妹,吃了她们兄妹的暗亏后,便一心只想让她的儿子们也有有个功名。再然后买个官儿做做——到时她自然会想法子弄掉红裳兄妹的官职和诰命,日后于家还不是由她说了算?!到时她自然会好好的同红裳兄妹算算帐现如今的这笔账。 于老太太在心中发狠了半天,也知道要出气便要有银子才可以:可是银子要去哪里弄呢?总不能……,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是留给儿子们以后过活的。 于家二老相对无言良久,还是没有办法。 “父亲,母亲。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说好晚上要陪我的,却让我好找。”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红裳的妹妹,于老太太所出的于金英。 她的名字同红裳的名字不同,因为于老太太嫌弃红字俗气,所以用了她认为贵重的“金”字;红裳姐妹们的名字她当然也给改过了,可是红裳和于钧兄妹没有理会她改的名字,依然是用原来的名字。 宗中的人也没有理会于老太太,红裳他们这一支女子的名字,依然还是用“红”字。 于老太太看到金英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你怎么来了?这大冷的天儿不等在上房,却到处乱跑,看一会儿冻到了你。” 金英给父母请了安,偎在于老太爷的身边儿撒娇:“女儿想你们了呗。你们不回房,在这里做什么?” 于家二老轻轻一叹,想随口应付她两句就带她回房的;可是金英却执意要问个清楚明白,于老太太便把事情从头到尾对她说了一遍。 金英听完一笑:“不就是银子嘛,这有何难?哥哥和姐姐从来不把父母放在眼中的,父母就不应该去寻他们商议;虽然你们做得事情是为了哥哥好,可是哥哥却一定认为父亲您是要害他的。” 金英从来就与红裳兄妹不和,于老太爷渐渐不理会红裳兄妹的死活,同金英有很大的关系。 于老太爷笑着抚了抚金英的头:“英儿真的大了,知道心疼、孝敬父母了!”对于金英所说的法子,他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提: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法子。 金英却推了推于老太爷:“父亲看不起人家,也不问问人家有什么法子。” “好,我问问我们英儿有什么好法子啊?”于老太爷对金英宠溺的厉害,自小到大就没有对她说过“不”字。 父女二人玩闹了好一阵子,金英才伏耳对于老太爷说了一番话。 于老太爷听完后立时大喜,拍了拍金英的肩膀,对她是连声夸赞:“还是我们英儿聪明啊!我们想了这么久也没有法子,没有想到英儿只是一来便有了法子!好英儿,不愧是父亲的宝贝女儿啊。” 于老太太在一旁没有听到他们父女的话,,急得一连声的追问;金英过去又说了一遍后,于老太太也是大笑:“好,好,好!” 然后,她又看向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红裳兄妹早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儿;可是她还是带着几分恨意盯着夜色道:“想不让我们沾他们一点儿?这却是由不得他们!他们身上可是流着于家的血,就要为我们于家出力才对。夫君,我看这事儿就按英儿说得办吧,极好的法子呢。” 于老太爷当然不会不答应,他看向心爱的小女儿:“金英,你想出这么好的法子,父亲应该好好赏你的;嗯,英儿说说看,今天晚上想用些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原本他想好好奖励女儿的,可是现在于府一切要以省钱为上,所以只能奖赏给女儿两个菜色了。 金英却没有推辞,腻在于老太爷身边道了谢后,一连说了几个菜色,大多都是于老太爷爱用的菜式;当下更把于老太爷乐到了心坎上,拉着金英一路说笑着回上房了。 这样的女儿,才是于老太爷心中的女儿——红裳?于老太爷心中早已经没有这么一个女儿了,那只是他的摇钱树。 第二日终于得了空闲,红裳单独留了画儿说话。 画儿不等红裳问她,已经跪了下去:“婢子知道太太有话要问婢子,可是婢子有些话儿不能说,还有些话儿不想说;婢子斗胆,请太太不要问婢子了。” 红裳轻轻一叹,伸手想拉起画儿来,可是画儿就是不起身,只是流着泪求红裳什么也不要问她。 红裳看画儿的样子,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便道:“画儿,我不是要一定要问你什么;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你放心就是。只是我总感觉那康王府的小王爷要找的人是你——我只是不想你被康王府带走;除非是你自己愿意,否则我是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 画儿哭着伏在地上拜谢红裳,没有否认康王府要寻得人不是她;红裳也就明白了,只是康王府的小王爷大张旗鼓的找画儿这么一个丫头做什么呢? 只是画儿不想说,红裳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把心中的疑惑按下了:画儿是个有心计的丫头,她自然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样的话儿不能隐瞒;红裳相信,到了时间,画儿会说的。 既然康王府的目的并不是赵府,红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老太爷等人为了康王府的事情担心,红裳十分的不忍;只是画儿不开口,红裳也只好闭口不谈了。 画儿是红裳的朋友,在画儿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红裳不能只顾自己、只顾赵府而不理会画儿的感受——人,不能如此自私。 孙氏日日扮贤良扮的十分不耐,终于她忍不下去了:因为她的母亲来探她,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 女儿就快要期末考试了(虽然只有一年级),所以小女人就快要能四更了,嘿嘿!到时一定好好的补偿大家! 晚安了,亲们。嗯,对了,睡觉前,亲们记得点一点推荐票哦,嘻嘻。有粉红票?那不用再说了,小女人在这里先谢谢亲了,您不用再等了,您就投吧。(,) 第八十九章动手 孙氏的母亲告诉孙氏说:小陈氏和凤舞并没有在京城附近出家;最近三四个月内,只有那么几个庵堂有两个女子同时出家的——人已经仔细辩认过,绝对不是小陈氏和凤舞。 孙氏听到后心下烦燥起来,总感觉小陈氏和凤舞的事情有哪儿不对,她好像被人算计了一样。京城虽然不小,但庵堂再多也就是那么多座,不可能会找不到人啊:小陈氏和凤舞总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吧? 到京城外去出家?那不可能!赵府最近根本没有人到远处去:女眷不可能交托旁人的。 孙氏越琢磨心下越不是滋味儿:现在她在赵府越来越不如意了,就是一个消息她也不能确认真假;她感觉不能再让太太坐大下去,府中现在就已经没有了她说话的地方,再如此不作为,自己被太太赶出府去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孙氏最为烦恼的一件事儿就是:她的老爷赵一鸣,自她禁足解除后,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更不要说是用饭留宿了。 孙氏想来想去,认为再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毙了:可是要对付太太,自哪里下手比较好呢?小陈氏和宋氏可都是她的前车之鉴。 孙氏最想的当然还是弄掉红裳肚中的孩子,可是她想到那婆子的叮嘱,虽然千万个不甘心也只能暂时先放过那腹中的胎儿。 孙氏最终决定还是先自赵一鸣身上打主意好了:她要在赵府有地位。就一定要有个孩子才成;并且没有孩子,她们原来的设想也不可能成功啊!要孩子,就要赵一鸣在她的房中留宿才可以。 孙氏的眼珠转了起来:怎么才能让赵一鸣来她的房中,又怎么能让赵一鸣来了以后住下不走呢? 雅音挑帘进来时看孙氏正在想事情,便想转身出去。却被孙氏叫住了:“雅音,老爷昨天是不是使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雅音点头:“是的,奶奶。婢子昨日已经回过奶奶,东西也已经收了起来。” 孙氏微微皱眉:“我记得好像有些吃得东西,是吧?” “是的,奶奶。” 孙氏笑了起来:“取些来我尝尝吧。”只是笑得多少有些古怪。 雅音虽然奇怪,可是也没有多问。命小丫头把昨天赵一鸣赏下来的点心取了来给孙氏;因为赵一鸣不来孙氏的房中。孙氏在人前当然是贤良的很,可是在房里时脾气却是阴晴不定的,就是雅音现在也不敢在孙氏面前多话,免得被孙氏骂个狗血淋头。 孙氏每样点心只是尝了一点儿:“只送了一些点心嘛,我记得还有其他的东西呢;嗯,我昨儿影影绰绰的听到,老爷还送了几只……” 孙氏明显对点心并不太感兴趣。不过她还是每样都用了。 雅音认为自己终于听明白了孙氏的意思,急忙接口道:“奶奶是不是想吃腊鸡了?昨日老爷还送了几只腊鸡过来,我当时便交给小厨房了一只,现在想来已经弄好了吧?奶奶想什么时候用?” 孙氏虽然是北方人,可是却极爱吃南方人的腊鸡;但是北方这种东西不太好得:平日买得腊鸡同南方的可不是一个味儿;只有年节的时候,南边的庄子上送来的年货里会有不少腊鸡,每年赵一鸣总不忘给孙氏几只解馋。 孙氏闻言是连连点头:“雅音,还是你知道我啊,我就是想吃腊鸡了;什么时候用?”孙氏看了一眼外面,再过一会儿就要用午饭了:“嗯。我看还是晚上用吧。吩咐她们一声儿,我今天晚上要早些用晚饭,要早——,半个时辰!” 雅音不明白孙氏为什么想用腊鸡,午饭的时候却不用,偏偏要晚上用;而且午饭没有用,就已经吩咐了晚饭的时辰:而且还要这么早用晚饭。不过。这是做主子的权利,所以雅音还是答应着下去吩咐了。 孙氏歪在榻上继续想事情,等雅音回来唤她用午饭时,她才起身:“太太那里又不用去伺候了?” 雅音轻轻的应了一声儿,一句话也没有敢多说:因为这句问话,她几乎是每天都要挨骂的。 孙氏却只是冷冷一笑,今儿没有半分要吧雅音的意思。用过午饭,孙氏便睡了一会儿,吩咐雅音按时辰叫她起来。 魏太姨娘也知道庵堂没有找到人的消息了,她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香草轻轻的道:“现在只能靠人递话儿,虽然还没有引人注意,不过日后却难说的。” 魏太姨娘眼皮抬都没的抬:“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香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怎么会与我们无关呢?万一被太太觉察到了,那倒霉的人就是自己和姨奶奶了——那些人?太太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的存在,同那些人无关才对。 魏太姨娘的心思全在小陈氏和凤舞的身上,所以没有看到香草眼中的担忧。 过了一会儿,魏太姨娘轻轻的道:“香草,你说我们是不是中了太太的计?” “啊?姨奶奶您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是不是中了太太的计?” 香草呆愣了一会儿:“不、不太可能吧?”如果太太设计了她们,那就是说太太已经注意到她们主仆了!香草一下子有些害怕起来:她有家、有孩子,不是一个人啊。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香草,嗔她:“瞧你吓的!至于嘛。太太设计了我们,并不是知道了我们什么,她只是设计要查访小陈氏和凤舞的人,并不是针对我们啊。” 香草想了想心神安稳了下来:“奶奶说得是。” 魏太姨娘轻轻叩了叩桌子:“香草。你说,凤舞和小陈氏会不会、会不会没有在一起出家?” 香草看向魏太姨娘,有些迟疑的道:“应该不会吧?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吧?而且两处庵堂,岂不是更多了让人闲话的机会?”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话虽然是如此,但现在人却找不到——她们不可能丢了;只能说是她们不在一处。所以我们才没有寻到。” 香草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 魏太姨娘自己又开始沉思,过了一会儿后又道:“徐妈妈回来了吗?” 香草点头:“昨天晚上刚刚回来。” 魏太姨娘伸了伸了伸懒腰:“小陈氏她们出家的事情,我想并不用我们费心,他们那些人应该也会想到的;只是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还好不好寻访了;而且他们三番两次的寻访人,怕赵府多少也会知道些风声了吧?这事儿——。唉。有些难办了。” 香草默然,没有说话。 魏太姨娘看向香草:“那边儿他料理清爽没有?虽然表面儿上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但暗地里的事情哪个能知道?只看他们不让我们对太太下手,就知道这里面有些妨碍才对——叮嘱他,让他小心些!再出了漏子,小心搭上他的命。” 香草低下了头,脸上飞过一丝红晕答应了一声儿;因为有些不自在。香草便找了其它的话来说:“奶奶,太太我们动不得;那两个……” 魏太姨娘眯了眯眼睛:“看看于府的情形再说吧,要等到太太忙得不可开交、分不得身时才可以。” 于钧晚上回房后,看到桌上的一封信,随手取了起来问小童:“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刚送来不到一刻,老爷。” 于钧点了点头,拆开信以后脸上有些惊喜也有些担忧:他和红裳娘舅家的表哥已经动身来京了! 于钧的喜:有表兄在,于家的人便不敢太过份了;可是能让表兄上京的事情应该不小——会是什么呢?信中一个字也没有提。 于钧看了看时辰,决定明日再给红裳说此事,现在过去打扰妹妹夫妇实在是有些太晚了。 孙氏已经起身了。正坐到妆台前挑首饰;然后又和雅音商量着选了几件衣服:却不是盛妆的衣饰,只是家常的东西;她还把头发打散了,让雅音重新给梳的发式虽然并不常见,却并无什么花巧。 雅音在开晚饭的时候,看着清丽异常的孙氏,心下还是不明白她的主子倒底打得什么主意;她只明白了一点儿:她的主子好像要在老爷身上用心思了——只是为什么没有让她去请人,而是奶奶一个人就坐在桌前开始用饭了呢? 难道奶奶算准了老爷会来?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费心的装扮吧——虽然孙氏看上去都是家常的很,可是雅音却知道孙氏在这身装扮上用了多少心思。 雅音一面转着心思,一面伺候着孙氏用饭,自始至终她都心神不宁,不时的向窗外看上一眼,却始终不见赵一鸣的身影儿。 孙氏用饭用得并不慢,反而有些过快;不过她只是把一碗腊鸡吃了大半儿下去,其它的饭菜基本上没有动;看她用饭的样子,根本没有要等谁来的意思,用过了饭便扶起雅音的手回了房。 坐下后,孙氏道:“雅音,给我一盏茶。”声音里透着三分古怪,让雅音又想起了孙氏在近午时取用点心时的笑容。 雅音取了孙氏惯用的茶水奉上,便立到了一旁没有开口说话:她实在是猜不到孙氏的心思,所以更加的小心起来,不想被无缘无故的责骂。 孙氏把茶放到了桌子上,却没有用,只是拿眼看着雅音笑。 雅音忽然心头一跳,她的脸色一白:“奶奶,您——” **** 红裳轻轻一叹:亲们,用你们手中的票,不管是推荐票还是粉红票,砸晕了小女人,看她还会不会给我找麻烦。记得狠狠的,用力的,把所有的票票都砸过去,砸得小女人晕头转向最好。 画外音——小女人哭天抢地:亲们,我冤枉啊,明明是孙氏找麻烦;不过,票票砸过来就是,谢谢了!不要砸到我身上,我还是不想晕的,因为还有两更呢,晕了怎么码字,是不?(,) 第九十章设局 孙氏听到雅音的问话,并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对雅音点了点头。 雅音的脸色有些发白:“可是、可是——” 孙氏看雅音的脸色白得难看,转念间想到雅音可能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轻轻击了一掌在桌上:“你个呆丫头瞎想些什么呢?看你这个样子,真是笨得可以,所以我们才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有做。” 雅音被孙氏弄出的声响吓了一跳,听完孙氏的话后她的心神也稳了下来;当她再看到孙氏的目光所及之处,终于明白了孙氏的意思;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头上已经被吓得见了汗。 雅音还是有些顾忌:“奶奶,万一被老爷……” 孙氏翻了翻手腕,看着自己的手指淡定的道:“我自然不会让你们老爷看出来的,你只管听我吩咐就是,其它的你一概不要管太多。” 雅音看了看孙氏,屈膝答应了。 这个时候,红裳和赵一鸣正在用晚饭。 今日桌上还有凤歌三位姑娘在:她们现在几乎是天天就到红裳房里用一顿饭;据她们说,在母亲房里用饭用得香!红裳也就由得她们了——如果赵一鸣不回来的时候,有几位姑娘伴着说说笑笑也是极不错的。 其实凤歌三位姑娘并不是为了饭菜来的,她们是为了红裳肚子里的孩子:她们自从某一次感觉到了红裳腹中的胎儿会动以后。她们是好奇新鲜的要命,每日都要对着红裳的肚子念念有辞一番。 凤歌和凤音比凤韵大几岁,所以她们更明白如果能有一位弟弟,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娘家无人就会被人欺的。 凤韵是最活泼的:在红裳房里用饭孩子们几乎没有什么规矩,所以她的话一向很多。 一家人正说笑着用饭其乐融融时。小丫头探头悄悄叫了侍书出去。 红裳和赵一鸣都看到了,不过谁也没有往心里去:这个时候府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侍书几个人足可以应对了。 可是,侍书一时便身进来对着赵一鸣福了一福:“老爷,孙姨奶奶病倒了。” 凤歌几个人的笑声儿停了下来,凤歌和凤音对视了一眼:孙姨娘病倒了?今儿上午见她时可还好好的,那走起路来一阵风似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儿。 凤歌姐妹看向了红裳。眼中有着担忧:不是孙姨娘又想什么法子找母亲的麻烦吧? 红裳对凤歌姐妹一笑,示意她们不用太担心;还让丫头给她们姐妹布了菜,示意她们快些用。 赵一鸣听到侍书的话也没有往心里去,随口答道:“请大夫来看看,是不是着了凉?” 侍书看了一眼红裳:“姨奶奶已经、已经晕迷的不省人事儿了。大夫已经使了人去请,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姨奶奶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所以才使了人来回老爷和太太。” 赵一鸣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省人事儿?今儿看到她时还好好的。”他走了一步。又忽然转身看向红裳:“你有身子的人,还是在房里吧,我去看看就好。” 红裳微笑着起身:“我也去看看吧,不然也不会放心的。” 赵一鸣停下脚步连连摇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病症,万一过了病气给你怎么办?你还是好好在房里养好,我让丫头多跑两趟给你传话就是了。” 红裳虽然不能确定孙氏一定有鬼,不过却有七八分的把握孙氏不可能是真的病倒了。 可是赵一鸣却怕红裳腹中的胎儿有个万一,就是不允红裳同去看看——赵一鸣的确没有旁的想法儿,在古人的眼中,胎儿是腿踏阴阳两界的人。极易被不干净的东西(比如病气)染上的;所以这个险,赵一鸣是打死也不会让红裳去冒的。 伺候老太太?那是因为孝道,现在不过是一个妾室病倒,赵一鸣哪里能让红裳去病人的屋子里呢。 红裳最终只得同意了,她扫向了一旁的宵儿:“夫君,大夫还没有过来,是不是让宵儿过去……” 赵一鸣看了看宵儿。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汤水:“我先过去看看情形再说,如果需要宵儿帮忙,我自然会使人来唤她的;现在还是让她守在你身旁吧,我还能放心些。” 赵一鸣可不想红裳万一因孙氏受惊,再动了胎气什么的;他已经去了孙氏那里,红裳这里有宵儿在,他多少才能放心。 赵一鸣说完后也没有急急忙忙的就走:虽然他还是还心焦的,但他还是安抚了两句红裳,让她不必担心什么的这才匆匆去了。 侍书看了一眼红裳,没有开口就和画儿两个人跟了上去:孙姨娘病倒了,总要有人在老爷身边伺候着才成——孙氏那里的情形,有人来回不如自己去看个清楚明白的好。 红裳等凤歌三个人用完了饭,让人好好伺候着打发了她们回房;然后她才歪倒在榻上,看着鱼儿和宵儿微微一笑:“看来府中真是安静太久了,有些人已经捺不住性子了。” 宵儿上前给红裳递上了一碗飘着甜味儿的汤水:“婢子不知道原来是不是太过安静了,婢子只想让它再安静些——天天都有人来回事儿,太太您可是在养胎呢!您先把汤水用了再说吧。” 听得红裳和鱼儿都笑了起来:天大的事情在宵儿看来,也没有她的汤水大。在宵儿的眼中,没有什么比红裳的身子更重要的。 鱼儿瞟了一眼外面笑劝解红裳道:“太太,有侍书和画儿在,我想孙氏不会翻出什么风浪来的。”鱼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宵儿瞪了一眼,她急忙对红裳道:“太太,您先吃汤;您再不用汤水,宵儿一会儿一准儿饶不了我。” 红裳笑着把汤用完了,对鱼儿笑道:“宵儿的念念神功,可比她的厨艺和医术厉害多了;不止你怕,我也是怕怕的。” 宵儿笑着应道:“怕了才好,不然太太会逃懒,你们一个一个也会逃懒的。” 鱼儿和宵儿同红裳说笑起来,却不再提及孙氏的事情,免得红裳太过劳神;红裳自然是知道丫头们的心意,也就顺着她们的话说了下去。 红裳倒是不心急:不要说现在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是应该想法子应对,而不是着急。 赵一鸣急急奔进了孙氏的房里,看到孙氏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雅音守着她只知道掉眼泪;看到赵一鸣进来,雅音才迎上来行礼请安。赵一鸣上前看了看孙氏,虽然她脸色不好,但呼吸之间还算沉稳,便放下了大半的心思。 对于孙氏清丽的装扮,赵一鸣根本没有上心:他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 看到哭成泪人的雅音,赵一鸣的眉头皱了一下:“你先不要哭,你们奶奶这是怎么了?” 雅音跪下回话:“老爷,奶奶今儿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用过晚饭后,却忽然说不太舒服,头有些晕肚子也闷闷的;婢子便去取药油想给奶奶抹在头上,可是婢子回来的时候,奶奶就晕倒在了床上,把婢子吓得一下子失了主意。” 赵一鸣听完雅音的话,先问了问请大夫的事情,算算时间知道大夫快到了,也就没有让人去唤宵儿;他坐下道:“用过晚饭以后?你们奶奶今儿晚上用得什么饭菜,怎么会用过饭就不舒服了呢。” 雅音回想了一下:“就是平日的例菜,加了一个我们小厨房做得腊鸡——老爷昨天使人送来的。” 赵一鸣闻言,想了想也不知道孙氏倒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晕倒了,这是什么病症。 不过,大夫来了,倒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儿。 侍书和画儿也上前看过了孙氏的脸色,心下对孙氏的怀疑也去了不少:难不成孙姨娘真得病倒了? 画儿和侍书二人虽然并不开口说话,可是一个人只管注意着孙氏,一个只管注意着雅音和屋里的小丫头们:她们相信只要孙氏是装病,那么总会被她们发现些什么。 大夫请完了脉后,眉头皱了起来:“府上这位奶奶怕是高热了吧?” 赵一鸣听到后心下又着紧起来:他刚刚没有注意孙氏的体温,发热却不是好兆头。雅音上前试了试孙氏的额头:“是很烫。” 赵一鸣闻言心便提了起来,他看了两眼孙氏,因为大夫在所以不便过去探探她的额头。 大夫便细细的问起了孙氏平日的情形,雅音还没有说完,孙氏那里忽然坐了起来呕吐个不停。 赵一鸣和大夫等人只得移到了外间,雅音同小丫头们给孙氏收拾。 大夫对赵一鸣道:“似乎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不过他的话说得十分迟疑,不太确定的样子。 赵一鸣刚想说什么,侍书进来说道:“姨奶奶现在是上吐下泻,不过人倒是清醒了一些,唤她已经有了反应。” 大夫好似松了一口气:“赵老爷,府中的这位奶奶的确是吃坏了东西;我开个方子用上三付药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侍书自然是注意到了大夫的神情,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自转身回去帮忙了。(,) 第九十一章砸了自己的脚 赵一鸣谢过了大夫,让人带了大夫下去,他坐在外间等丫头们给孙氏收拾完。 吃坏了东西?赵一鸣想起了自己使人送过来的腊鸡:孙氏难道是吃腊鸡吃坏了? 孙氏终于不再折腾,雅音也给她重新换过了衣衫,这才过来请赵一鸣过去。 赵一鸣走到床边儿,看到孙氏的确是清醒了过来,便柔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 孙氏的眼圈一红:“累老爷担心了,是婢妾该死。” 赵一鸣赶紧安抚了孙氏两句,孙氏的眼泪终究流了下来:不过却不是哭得涕泪横流那般难看;赵一鸣看她脸色依然不好,便让她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他想好好问问雅音,孙氏今儿都用过什么东西,怎么会吃坏了肚子。 孙氏却可怜兮兮的看向赵一鸣:“老爷,您要走了嘛?”然后不等赵一鸣答话,便又轻轻的道:“老爷路上慢些,太太那里也是离不得人;婢妾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您不用牵挂婢妾的。” 赵一鸣看着孙氏苍白的小脸,听她说自己没有事儿让他放心的话,心下便是一软:“我不走,只是想问雅音些话,不问你就是为了让你闭上眼睛养养神;乖,刚刚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好好的歇一歇吧。” 孙氏唇边儿绽开了一丝微笑点了点头,忽然有些怯怯的伸出手来握住了赵一鸣。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握住便又松开了手。 赵一鸣看孙氏的小心翼翼的模样,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她了,心下更是不忍,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孙氏感觉到以后。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云,她对着赵一鸣笑了一笑;这笑容附着她苍白病弱的脸,整个人越发让人怜惜十分。 赵一鸣问完雅音的话,对自己使人送来的东西有了疑心,便吩咐雅音,让她明儿把东西都送到太太院子里,让宵儿好好看一看;并且还使了人去老太太、红裳和陈姨娘的院子里。让她们千万不要再用那些东西。 不过。那些东西,老太太、红裳和陈姨娘多多少少都用了一些;只是大家谁都没有事儿。 侍书和画儿在看到孙氏的可怜模样,和她对赵一鸣的体贴后;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不管孙氏是不是真得病了不知道,可是现在她却正在用心计倒是真的。 她想要留下老爷过夜?两个丫头心头同时闪过这句话,然后两个丫头都是一头的黑线:孙氏都病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着争宠!这实在是让人说不上话来。 画儿更是在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做妾已经让人看不起了,孙氏还不能像陈姨娘一样老实本份。实在是——,不要脸至极! 侍书和画儿听到赵一鸣安排把东西送回去给宵儿看,知道老爷这次还没有在孙氏的柔弱下犯糊涂;侍书便对画儿使了个眼色,上前说道:“老爷,婢子这就带人取了东西送回去吧,一来早些让宵儿看看是哪些东西不太干净,免得再有人病倒了;二来婢子也正好回太太一声儿,免得太太担心着急睡不下。” 侍书后面的一句话打动了赵一鸣,他点了点头。 孙氏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她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大意了一些,居然没有想到老爷会查看那些东西。 雅音没有办法。只得同侍书去取东西了。 侍书回到院子,向红裳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尤其提到了那大夫的犹豫。 红裳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宵儿看看吧,我想这些东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以孙氏的为人,如果东西真有问题她是不会用的吧——而且这些东西是庄子上送来的年礼,不可能会有问题的;赵府的主子们吃病了,庄子上的人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孙氏。这一次害人不浅!如果不能让赵一鸣相信孙氏的病同这些年货无关,那庄子上的人八成都要倒霉了。 宵儿检视东西的时候,红裳低着头沉思了起来:孙氏看来是在打赵一鸣的主意,她不再打自己和孩子的主意了?这倒是稀奇了一些。不过,此事倒是可以这样办,让她再吃次亏看能不能学得精乖些——让她在哥哥没有查清楚之前,能安份的呆在府中不要总是冒出来捣乱。 红裳又仔细想了一遍,便招手叫过侍书伏耳对她吩咐了一遍。 侍书听罢笑了起来:“太太这法子真好!婢子想,那个孙姨娘怕是会被气疯呢。” 红裳淡淡的一笑:“她的心胸宽得很,不像你们太太一样心眼小,你倒是小看了她。” 侍书嘿了一声儿:“她心胸宽?太太,她打得什么主意,我们都知道;至于其它的,却不能说是太太心眼小,有哪个女子……”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再说就是违了规矩。 红裳摇了摇头:“罢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也不必为了这个生出烦恼、伤心来——无奈的并不是我们一家,也不是你家太太我一个人;她要活,我们也要活不是。” 侍书和鱼儿都轻轻一叹:天下好女儿如何有一点办法,也不要给人家做小为好啊;不然难为的何止是正室,还不是有她自己。 宵儿检视完了,起身笑道:“东西是好的,没有什么不干净,也没有什么相冲突的东西在;昨儿老爷先着人把东西送了过来,然后才又吩咐人取了一些分别送去了老太太、孙姨娘和陈姨娘的院子里;不要说我们和陈姨娘了,就是老太太和老太爷听说中午也用了腊鸡。什么事儿都没有呢;偏生孙姨娘就晕了,真真是奇怪呢。” 侍书看向宵儿道:“那她就是装的了?” 宵儿偏头:“也不能这样说,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东西我们用了没有事儿,可是另外一些人用了就不成,所以不能断定她是装的。”然后宵儿眨了眨眼睛:“至少五成的可能她是装的。” 侍书嗔了一眼宵儿。然后一拍手不甚在意的道:“管她是真是假,就算她的病是假的,我也要当成真的给她医!太太,婢子这就去了,您没有事儿也早些歇下吧,莫要太累了;那边儿有我和画儿,您放心就是。”侍书的话虽然没有说得极隐晦。不过鱼儿等人都听得明白:也许她们老爷今晚上回不来了。 红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真有些乏了,这就睡。” 赵一鸣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他回来的极晚他也会回来的;红裳十分确定这件事儿。 鱼儿笑着佯装赶侍书走的样子,随侍书到了外间,小声对侍书道:“你们也不能任那个孙姨娘用花招骗老爷吧?你们又不是死人,只一句太太累了也足够老爷坐不住了。” 侍书轻轻拍了拍鱼儿轻笑:“你放心吧。只管好好的伺候我们太太;那边儿有我和画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笑话,真要应了孙姨娘的心,那她和画儿还不得懊恼死?只是太太那里不得不打算个最坏的,免得她等不来人伤了神不说,再伤到了她的心——太太现如今正同老爷好着,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 红裳已经不再担心孙氏那边的事情,她上床躺好了:不过她一时间还睡不着,正和宵儿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话着。 府中又一次来了大夫,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的是:来得不是一名大夫。一来便是四个大夫;其中有一位正是宵儿的祖父。 侍书看到大夫们进了门儿,先上前回赵一鸣:“太太不放心姨奶奶的病情,因为宵儿检视过,那些东西都是极好的,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太太担心姨奶奶的病不是用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生怕刚刚的大夫有什么疏漏,又吩咐婢子多请了几位大夫来。再给姨奶奶好好的请请脉。” 侍书没有一回到孙氏的房中就对赵一鸣言明请了大夫的事情,就是怕孙氏听到有了防备再出什么妖蛾子。 孙氏听完侍书的话,她的脸色忍不住一变:她现在的脉像应该已经平稳了,大夫再请脉岂不是让人生疑? 可是现如今她是个病人,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儿?所以孙氏只能眯着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侍书,不妨正对着画儿的一双眼睛,让孙氏心中一惊,立时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 孙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也许脉像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呢? 四位大夫为孙氏请过了脉,又问过了孙氏的情形后,几个人的眉头都紧紧锁了起来:看脉像这人可是好好的啊,就算是吃坏了东西好得快,也不是这么个快法吧? 孙氏的脉像把几个老大夫难住了:因为各自有所顾忌,没有大夫开口说话。 宵儿的祖父方老先生扫了一眼其它的大夫,他看向赵一鸣施了一礼:“赵老爷,可否容小老儿再为府中的奶奶请请脉。” 赵一鸣看大夫们的神色,以为孙氏病症有什么变故,当下立时便答应了方老先生。 方老先生又一次为孙氏请过了脉,然后他拉了几位大夫到一旁一阵嘀咕;三位大夫脸上带犹豫,也上前各自给孙氏请了脉;只是这一次请完了脉,三位大夫的脸色都变了:变得有些发白。 大夫们又一次向雅音确认了孙氏刚刚高热,现在还没有完全退下去后,众大夫道了一句:“老朽们借个房间开方子。”便都急急奔出了孙氏的房间。 赵一鸣不明所以也跟了出去,不想却听到大夫们众口一词:孙姨娘八成是得了恶寒症——古时候的一种传染性的疾病。 赵一鸣心下一惊,脸色也变了:“恶寒?” **** 红裳反击喽,亲们给红裳加油吧:票票尽情的投过来,让红裳明天更有精神些。(,) 第九十二章套住了自己 “有七成,不,不,依老夫的经验来看,府中奶奶的病八九成就是恶寒了。”一个老大夫确认道,其它大夫纷纷点头,由不得赵一鸣不相信。 屋中伺候的丫头婆子们脸色也变了:姨奶奶这次可真是凶险了,只是这样的病要连累人的!好在自己没有姨奶奶房里伺候啊。 随后大夫们开了方子,又再三叮嘱赵府的人不能再进出孙氏的屋子,最好安排几个人在屋里伺候孙氏,这几个人不能出屋子到处乱走:孙氏自然不能自屋中出来了——怎么也要吃一个月的药;按大夫的意思是,到时候看看孙氏的情形再说吧。 侍书和画儿也退了出来:她们只是跟来伺候赵一鸣的。 两个丫头扫向屋里,侍书看着画儿笑了一笑:病了?那就病个痛快,好好养一养吧;如果一个月不行,那就将养两个月;赵府养个把闲人还是养得起的。 孙氏还在床上躺着等赵一鸣回去呢:虽然忽然来了四个大夫让她心生不安,不过她还是有把握能把赵一鸣留下的。 可是孙氏等来等去,只等到一个小丫头来传话:“奶奶,老爷说让奶奶安心养病,有什么需要尽管使了人去给太太说一声儿。” 然后小丫头又对雅音道:“老爷说了,自今日起姨奶奶这屋里的人都不要出去,人人都要吃药;需要什么,就让门外的人递进来就好;老爷特意叮嘱。进了屋的人不能出去,屋外的人不能再进来。” 孙氏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她顾不得再装重病的样子,一下子撑起了身子来:“老爷呢?” 小丫头跪下去了:她心里早已经叹了晦气几百声儿——她无巧不巧被老爷使了进来,这一个月也不用出这个屋了。 “老爷已经到书房去了。” 孙氏两下一对照。心下猜到了一些:“那些大夫说我的病是怎么回事儿?” 小丫头不敢说是恶寒,只道:“大夫们说奶奶的病要静养,不许人打扰。” 孙氏沉吟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六七分,气得一下子把枕头扔了下去:“该死的贱人!”她骂得当然是红裳。 这一次,孙氏确定自己是被太太的算计了! 孙氏虽然不知道大夫们说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儿却可以确定:一定是把她的病说成了极易过病气的恶疾。所以才让她在屋里好好休养不让出去。 雅音这时看向孙氏。虽然有着迟疑却不得不提醒孙氏:“奶奶,明儿老太爷、老太太知道了,会不会打发我们主仆出府去养病?现在府中太太、太姨奶奶都有喜……” 孙氏听了以后更恼,她把床上的东西都扔了下去:因为是有这种可能的,少说也有八九分的可能;她想到赵家二老想孙子的心气,忽然明白她被送出去不只是八九分了,可以说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现如今这个局。孙氏一时间解不开了:她不想被送出府去养病,可是她却没有分辩的余地,事情发展到眼下根本由不得她了。不过孙氏不死心:老爷在我屋里坐了这么久,按大夫们所说,过病气岂不是早就过了?就算是要到府外养病,只要想个法子把老爷也弄走一起养病,那就不是太太算计了自己,反而是自己算计了太太了! 孙氏如此一想勉强自己静下心来,好好的思索起来:有什么法子可以把老爷带走呢? 只是,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呢?孙氏越想心越烦燥。因为她根本想不到任何法子。 赵一鸣是赵家的主子,如果现在病得人是老太太或是红裳,赵一鸣是一定会陪伺在屋中的,就算是过了病气,也就随着一起在屋里养病了;可是孙氏只是一个妾室,哪里有主子陪着奴婢养病的道理?就算是赵一鸣过了病气,他自然也是到另外的院子里养病。不可能会在孙姨娘的房里。 而且孙氏还想到了一种可能:万一赵一鸣真被孙氏“染”上了什么恶疾,怕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气之下,不等她病好就把她发卖——好在孙氏不是真得病倒了,不会过了病气给赵一鸣,这让孙氏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所以她也就不敢拿赵一鸣会染上病气一事做文章了。 这个局是她设的,可是现在她把自己套了进去,却怎么也解不开了:这是让孙氏最最可恼的,气得几欲吐血。 最终孙氏只能放弃了把赵一鸣留在身边的想法,她开始想如何才能不被赶出府去:最迟明日早饭后,老太爷和老太太就会知道她身染“恶疾”的事情;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魏太姨娘一早起来,便听到香草说起孙氏“生病”的事情;魏太姨娘听完摇着头叹道:“她有麻烦了。” 香草点了点头:孙姨娘真是笨死了!府中有人有喜的时候,她偏偏要“生病”这不是自找麻烦是什么? 魏太姨娘轻轻一笑:“恶寒?我看她再不老实一些,说不定这病养一个月也是去不了根的;嗯,今儿老太爷知道了,八成会送她出府去养病。” 香草一面取衣给魏太姨娘一面道:“只是她出府了,我们多少有一点不便。” 魏太姨娘想了想:“她不一定能出府的——她会甘心?嗯,只凭她出府的可能性是极大,她想不到什么好法子留下来;不过,就算她出了府,我们也没有什么不便的——正好能借此让太太等人不再怀疑我们。” 香草想了想明白了魏太姨娘的意思,她还是有着另外的担心:“我们在她回来之前,不是什么也不能做了?” 魏太姨娘笑着点头:“是的,她回来之前,我们什么也不做了。” 香草看向了莲、琴两位姨娘的那里:“太太和她们——,那时我们岂不是白白在赵府熬了这么多年?” 魏太姨娘白了香草一眼:“你的脑子就不会动一动?我们如果要做什么之前,想个法子再把她弄回府来不就成了?她就算是病倒了,就算是‘恶疾’,总不能一病半年吧?” 虽然有这种可能,不过魏太姨娘不想、也不会让这种可能出现;只是现在让她想法子留下孙氏,魏太姨娘却不会出手:对她又没有什么好处。 红裳歇下虽然早,可是睡着的时辰却并不早;她一觉醒了以后发现身边没有赵一鸣,眉头皱了一皱:“来人。” “太太醒了?”侍书四个人带着小丫头们进了屋子。 帐幔、窗帘等物打开后,屋内一下子铺满了阳光。 红裳稍稍讶异了一下:“已经这么晚了?” “不晚啊,正正好。”画儿笑道:“太太您就是睡到下午起,那也是正正好。” 红裳轻轻啐了画儿一口,脸上有了红晕:“也不能懒到那种程度。对了,你们老爷呢?去上朝了么?” “老爷已经使了来看过太太,他这两日要用药,等大夫确认老爷没有被过了病气,才会再来我们院子。” 侍书和画儿连忙把孙氏后来的事情告诉了红裳,红裳不等她们说完,便失笑了起来:“也对,他这两日不会来这个院子里,怕过了病气给我和孩子。唉——,我们也失算了一点儿,不知道孙氏想到后会不会高兴一点。” 鱼儿摇头道:“她不会想到的,婢子想她应该没有这个心思了;一个晚上,她应该都在想怎么才能不被赶出府去养病才是。今儿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定不会容她留在府中的。” 红裳点头:“当然了,府中有三个人有身孕呢,老太爷和老太太不会冒这个险;不过孙氏也不会坐以待毙吧?她总会想些法子留在府中不出去的。” “有用嘛?”画儿冷冷一笑:“就算她病得快要死了,但那是‘恶寒’症呢,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会允许赵家的子嗣有半分差错的;就是老爷今日使了人来时,也是这么个意思呢。” 红裳一笑:“这些事情不用我们烦心了,她不管是出府还是留下反正是出不了屋子,总之,我们能清静一个月是真的。” 宵儿示意小丫头把净面的水盆端过来,对红裳笑道:“如果能多清静些日子才好。” 红裳和画儿等人只是笑,却没有答宵儿的话。 老太爷和老太太就如红裳主仆预料的一样,一听到府中有人得了恶寒,便让人急急备车,要把孙氏送到家庙去静养——庄子上是不成的,庄子上的人还要做工呢,染上了恶疾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只是孙氏那里有又出了点状况:她又晕倒了,一直晕迷不醒。 总不能这样就把人送出去,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眼不能立时送孙氏出去,也只能先请了大夫来给她再看一看;大夫请完了脉后说是孙氏现在情形十分不好,最好不要移动;不过大夫也说了,看孙氏这个情形,恶寒的病症已经极重了,府上还有带着身子的人,最好是不要留她在府中,不然整个府中的人都有可能被染上的——大夫进孙氏的屋里都是捂着帕子去的,出来后立时便净手,又吞了几粒丸药才说话。 **** 求推荐票了,亲们!求粉红票了,亲们!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九十三章再次自缚与意外之喜 看到大夫都如此慎重,老太爷虽然知道现在送孙氏出去养病实在是有些太过残忍、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为了红裳腹中的胎儿,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连商量、犹豫都没有便命人马上把孙氏送到山上去静养。 不过老太爷老太太也知道山上清冷,所以特意命人取了大毛的衣服与毛皮的褥子、补品给孙氏,命雅音等人好好伺候。 对于老太爷来说,红裳腹中的孩子可是极其重要的;老太爷当然也担心莲、琴两位姨娘腹中的胎儿,可是她们的孩子因为是庶出,而且老太爷已经有了儿子,现在他最想要的是孙子,哪里能容红裳和孩子有半分闪失? 还有一样,孙氏只不过是个妾,为了她让全府的人有危险,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连让她到后园中静养都不可能。 孙氏现在正在晕迷中,所以并不知道她已经被抬到了马车上;虽然雅音也在院子里哭求老太爷派去传话的人,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心意已决,哪里会听雅音一个丫头的话儿? 孙氏被送走前,老太爷使了人告知赵一鸣;赵一鸣虽然多少心中有些不忍,不过也知道恶寒的可怕,所以他一样是同意父母的决定——雅音听到老爷使人传来的话后,真得死心不再哭求了;她没有旁的法子,只得收拾东西跟着孙氏上了山。 红裳听到孙氏再次晕迷的事情。不觉一愣,然后失笑:“真是有些高看她了。”红裳原以为会孙氏想的法子,是要证实她得疾病不是“恶寒”,没有想到她居然用了最笨的一个法子,这根本不能救她。 红裳却想错了。孙氏如此做是因为看到赵一鸣昨日对她的怜惜,她认为她如果半死不活的,赵一鸣不会狠心赶她出去的;而赵一鸣一开口留下她,便会让红裳心中不痛快,她也能小小的出口气。 只是孙氏算错了:赵一鸣是对她有怜惜,多年相处哪里能没有些感情?可是赵一鸣做为一家之主,他哪里会为了一个妾室。让全家人冒风险?更何况红裳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孙氏这一次又错在了自视太高:总认为赵一鸣的心中。她还是不同的。 鱼儿和画儿也都轻轻摇了摇头:孙姨娘看来是真得急糊涂了,平日里挺伶俐的一个人儿,没有想到会把她自己逼到了死角上。 孙氏在半路上醒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己身在车子里,并且正在赶路——还不是去庄子,而是送她到山上的家庙中时便气急败坏起来;当她再听完雅音的话后,再也忍不住大大的发作起来;可是她一生气却忘了她现在是在车子上。打人时一个不小心自己翻出了车子,差一点摔到车子下面,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做罢。 雅音劝解着孙氏,告诉她老太爷和老太太安排了炭火,家庙里不会太冷的。 孙氏却只是呆呆的没有回应:她担心不是家庙冷不冷,而是她这一次犯了大错!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真得生了她的气。 孙氏在车子上发作的事情,当天便被车夫们传回了赵府;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孙氏的怜悯之心全消失不见了——这个孙氏实在是不识大体,她虽然是病着,可也不能因她一人而不顾全府上下的安危吧?还大大的发作?她以为她是谁。左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如果不是看她病着,现如今就发卖了她! 赵一鸣听说此事后,眉头也是皱了皱,心下闪过一个念头:孙氏这一次晕迷是不是装得?或者是有什么蹊跷——她是不是为了要留在府中才如此做的呢?赵一鸣现在对妾室多少有了防备之心,不会再像原来一样,凡事只往好处想了。 赵一鸣心下思量起来:也许孙氏还应该在家庙好好的收收心性才对。 魏太姨娘听到孙氏在车子上的发作。忍不住轻轻一叹:“她想一个月内回来是不成了,就算是我们设法,她能在两个月之后回来就不错了。” 香草默然,心下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两日后,赵一鸣就被大夫们确定没有什么事儿,便回到了红裳房中。 孙氏一走,赵府居然一下子就风平浪静,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就连赵一鸣也不禁生了疑心:难道在暗中做怪的人真是孙氏不成?不过真得是孙氏,她走了以后,应该不会让府中如此平静才对吧?不然大家不是对她都有了疑心? 赵一鸣同红裳、于钧闲话时提及了孙氏走后的情形,三个人虽然都对孙氏有了疑心,却不能由此就断定那暗中之人是孙氏:如果真是孙氏,以她以往的手段,现如今府中怎么也不应该如此平静才对。 不过,赵府难得平静无事,让红裳和金氏都有了歇口气的机会;而这样的安宁让莲、琴二位姨娘更是放下了不少心。 转眼就过去了多半个月,红裳和金氏这日下晌无事在一起闲话。 金氏因为听了红裳的话,对赵一飞不像原来那样不假以辞色:虽然常常会被赵一飞逗得恼起来,但赵一飞并没有因为她恼了而远她,反而对她更亲近起来;金氏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只要赵一飞能安安份份的守着她和女儿,就算他没有很大的本事儿,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女人,说倒底所求不过如此,只是男人一般都不知道,或是想左了。 红裳看金氏今日又有些懒懒的:金氏如此已经有几日了,便关切的问道:“槿柳是不是这两日哪里不舒服?” 金氏歪在榻上,连说话都有些懒懒的:“这是在嫂嫂这里,我也就没有那些讲究,倒放肆了;嫂嫂不用担心,我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不太想动;也许是因为府中一下子没有了什么事儿,所以心劲松了的缘故吧。” 红裳听得心中一动:她知道孙氏那里有药,赵家这些年来一直无所出就是孙氏捣得鬼;不过好在那药并不是绝对的让女子不能生育;二房夫妇出府有三年多,金氏回府后,那个孙氏在红裳的眼皮下只动过一次手脚——不过除了害到薛氏,并没有害到任何人;也因为孙氏那一次动手害人,让红裳对孙氏关切了许多,所以府中众人的饮食一直没有什么问题;金氏如此犯懒,会不会是有喜了?! 红裳不好直接说出来,怕万一不是反而害得金氏伤怀;她看了一眼宵儿对金氏笑道:“让我们的女大夫给槿柳瞧瞧吧,如果有什么不好再叫大夫过来看看;如果什么事儿也没有,倒也去去我们心病,免得我看着你这样不放心。” 金氏看向宵儿笑道:“我就是怕叫大夫麻烦,所以才不让菊意她们去请大夫的,倒是忘了宵儿就是大夫了。如此,就劳烦宵儿了。” 宵儿笑着行了一礼:“二夫人折煞奴婢了。”上前轻轻搭上了金氏的脉。 过了一会儿,宵儿又换腕给金氏请脉,然后看向金氏嘴边含着笑意道:“二夫人的月事是不是过了有一段时日了?” 金氏听了摇头道:“我的月事一直不准。”虽然口里这样说,倒底是生养过孩子的人,金氏因为宵儿的话心跳得有些快了:难道自己有喜了? 宵儿看向菊意:“夫人上一次月事是几日可还记得?” 菊意掐着手指算了一下:“我们夫人的月事一直不准,不过依着上个月的日子算,大约过了有半月了。”菊意的心儿也在跳,所以声音都有发颤。 宵儿站了起来,却没有说话,整了整衣裙对着金氏拜了下去,脸上笑嘻嘻的:“婢子向二夫人讨赏!夫人大喜!” 金氏和菊意等人都是一脸的惊喜,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侍书三个人也对金氏拜倒讨赏,金氏才双眼微红的道:“我大喜?我、我,我喜从何来?” 红裳听宵儿的话,知道自己所想不错,便假意嗔了宵儿一眼:“做怪的丫头,还不快快明说,让我和你们夫人安心!” 宵儿笑道:“唉哟,奴婢说得不明白嘛?”然后捂嘴笑道:“可能是婢子一时高兴坏了,只顾着讨赏了——这却是被菊意姐姐带坏的;二夫人,您一准儿是有喜了!就是请十个八个的大夫来请脉,你也是有喜了!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金氏的眼睛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一下子伸手握住了红裳的手:“嫂嫂,嫂嫂,嫂嫂……”却只是唤嫂嫂,什么也说不出来。 红裳轻轻拍了拍金氏的手:“大喜事儿,太好的事儿了是不是?我们不掉泪,我们应该笑才对;来,拭拭泪,你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不能太过激动的,什么事儿都要小心在意了。” 金氏在红裳的安抚下平静了一些,脸上便有了红晕:“让嫂嫂见笑了。” 红裳轻笑摇头:“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为你高兴。” 金氏如果这一次能一举得男,赵一飞应该会更收心才对:有了儿子和有了女儿,对于男人来说是不同的,他的责任就要大多了。 金氏取手绢拭泪,菊意几个丫头也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红裳看着她们主仆笑道:“二夫人有喜,人人有赏!哪个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报喜?赏五两银子!其余人,一人赏八百钱!” **** 小女人带着红衣和红裳出来打劫:亲们,有一张是一张,推荐票、粉红票统统留下! 红衣和红裳大叹所遇非人:亲妈后妈也就罢了,亲们,有票打发她几张,我们姐妹家里还一摊子事儿呢。(,) 第九十四章得先机 屋里的人一时间高兴坏了,早有小丫头们抢着跑去了上房。 红裳看着没有抢到报喜差事儿的小丫头们笑道:“还有一个巧宗儿,就给了你们吧,看哪个腿快喽。去二门上,让人去请二三个好的大夫来给二夫人请脉!赏银嘛,二两。” 一时间小丫头们又是一阵热闹。 红裳要是就是这份热闹的气氛:有喜对于金氏来说是大大的喜事儿,让全府上下都热闹一下,金氏心里会更高兴的。 金氏终于平静下来,看红裳把事情都已经打点妥当了,便谢过了红裳,却没有同红裳太过客气;两房的关系现在是极好的,金氏有什么事儿几乎都不瞒红裳——真正的一家人,哪里用得着客气。 二房有喜的信儿送到上房后,老太太和老太爷高兴的呆了好一阵子:赵府终于时来运转了!大房有喜,现在是二房有喜,可把赵家二老乐得闭不上嘴巴了;老太爷两个人忙忙的赶到红裳的院子里去看金氏——他们要去等大夫的一句话儿,心里才能更稳当。 路上,老太太忽然想起薛氏的旺子之说,虽然心头不太舒服,还是说了出来:“老太爷,我看不如把薛氏的媵妾再给她吧;看她进了门就让我们赵家接二连三有喜的份儿上,以前的事儿,就权当没有好了。”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一笑:“夫人,我听你的话并不是十分的甘心呢。”老太太不再以薛氏为自家人。让老太爷很是高兴的。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能甘心嘛?不过她倒的确是旺子的,这也算是一份大功劳了,给她那个名份,也算我们赵家对得起她。” 老太爷拂了拂胡子,没有接老太太的话。反而说起了其它:“夫人,你还记得一鸣回府后不久说过的话嘛?他说,有一个得道高僧曾对他说过,我们赵府一定会有子嗣,而且一鸣有了孩子,就是我们赵府的兴旺之兆。” 老太太闻言后想了想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一鸣是说过这么件事儿。”然后便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赵家的喜事儿同薛氏并无干系。是因为裳儿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爷轻轻点了点头:“现如今看来,高僧的话不假啊;夫人,你想一想,是不是裳儿有了喜以后,我们赵府才连连有喜事儿的?至于薛氏的旺子之说,哼——!”老太爷冷哼了一声儿,然后趁这个机会。把薛氏改了命盘的事情对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听完后脸色气得发青:“夫君,您当时为什么不对我说?后为居然还同意让她我们赵家的门儿?这样的女子,不要说让她做媵妾,就是做个贱妾我们赵府也不能容她。” 老太爷当然不能同老太太说,当初他容薛氏进门是因为薛家的生意,他只得含糊了过去;后又引老太太再次注意红裳腹中的胎儿,以便岔开话题:“这一次,我感觉有十成十裳儿能为我们赵家添个大胖孙子——那高僧的话可都在应验中呢,他说了我们赵家会有子嗣,应该不会假的。” 老太太听到大胖孙子的话。便放下了薛氏的事情,连连点头附和老太爷的话:“你说的有道理,应该就是个孙子。” 老太爷拂须笑道:“就算是个女儿,那也是我们赵府的福星啊;总之,我们赵府一定会子孙兴旺的。” 老太太也笑着同意了:能让赵府接二连三的有喜,就算是个女儿,也一样是赵府的福星!好好的疼爱才对。 红裳和金氏双双迎了出来。倒把老太爷和老太太唬了一跳,急急让她们妯娌进屋里坐下;细细问了金氏后,又问了问红裳现在情形;这时候大夫也就到了。 当然没有什么意外,两个大夫一致诊断金氏有了身孕。 老太爷厚厚赏了两位大夫,然后又细细的叮嘱了金氏一番,便同老太太高高兴兴的回上房了;现在,两个老人家可是没有了什么烦心事儿——就是有烦心事儿,他们也不会太过烦恼,现如今他们的心情实在是很畅快。 前些日子,因为康王府带来的阴影儿,终于被金氏的喜讯冲淡了很多。 金氏和红裳又重新回到了里间,还是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榻上歪着说话;孕妇嘛,怎么样舒服怎么样来。 金氏看向红裳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嫂嫂,现如今我也有身孕,这府中的事情怕是我们都掌理不了多久。” 红裳只一听便明白了金氏的意思,她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道:“是要早早作些安排为好,不然又被人抢了先机,我们就太被动了。” 只要由老太太处置府中事情,便就是大权旁落的时候;而现如今,府中只有一个人可以代老太太分忧:魏太姨娘! 金氏和红裳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闪过了不放心,她们对魏太姨娘的忌惮一日深过一日——因为这人让她们找不到什么错儿!这可不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能做到的。 红裳和金氏越注意魏太姨娘,她们心下越是惊异:魏太姨娘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就算是府中的一个奴婢,她也没有给过脸子;也从来没有做错过哪怕一丁点儿小事儿,十几年如一日的伺候老太太并没有过一句怨言。行事就算是再谨慎,可是如此结果却不是只有谨慎就可以做到的。 金氏轻声道:“不能让人在暗中夺了府中的掌理之权,不然你、我,还有两位太姨娘……”金氏后面的话隐下没有说,但是她的意思红裳明白;就算金氏不说,此事红裳也是知道轻重的。 红裳轻轻点头:“槿柳所言极是啊。”她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金氏:“我看,不如让凤歌凤音两位姑娘暂时管家吧,你看如何?” 金氏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她刚刚犯难就是因为赵府没有什么女眷能出头理事儿,老太太是不能指望的——只有侍书四个和菊意几个是不成的,她们就算是再能干,也不过是个丫头。 再过三四个月红裳就要生了,而金氏到时候也就没有多少精力理事儿了:能交给凤歌两位姑娘,金氏当然是放心的。 金氏想了想,忽然眼睛又是一黯:“嫂嫂,好是好,只是府中没有这样的先例,而且二姑娘和三姑娘的年纪……,嗯,过了年也不过十三岁,就算是虚岁也只有十四——老太爷和老太太能放心嘛,会同意嘛。” 红裳微微一笑,只是话声中有着几许无奈:“她们也不小了,再过一两年就要嫁人,到了婆家不一样要掌家理事儿?再说,你我二人嫁人时也不过十几岁吧?我还是嫁得晚的,槿柳当时也不过十四五岁吧?我想,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说一说,问题是不大的。” 金氏也轻轻一叹:“嫂嫂不说我几乎忘了当年,是啊,在我们眼中还是孩子的姑娘们,在人家眼中已经是大人了;真为了她们好,再也不能娇惯了,让她们磨练一下也是好的。” 此事就这样议定了。 红裳和金氏又商议什么时候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提此事儿,两个人都认为越早说越好:干脆晚饭后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了也罢,免得一个疏忽被人抢了先机。 而且,先让凤歌二人跟在红裳和金氏身边一段时间熟悉一下也是好事儿,加上原本她们就学得有管家理事儿的东西,红裳正好看看她们学得倒底如何。 红裳又道:“凤韵还小不过才十岁现在还不用急,而凤灵过了年现在也有十二岁了吧?让她也随在姐姐们身边学习学习吧——早日能掌家理事总是一件好事儿,至少这一辈子不会被人欺得太过。” 女人啊,嫁人后能不能过得好,不只是做了妻室就可以无忧了:这个道理金氏也是知道的。 金氏知道红裳所说是正理,疼女儿就应该是这样的疼法儿,便点头:“灵儿就交给嫂嫂调理了,我啊,原来倒底是愚了些;给她备下金山银山,真不如教她一身本事儿啊。” 红裳有些不好意思,只年龄上来看,她可是比金氏小了不少的;红裳便笑着用话混了过去,又同金氏闲话了一番。 宵儿便带着小丫头端着汤水上来了,她对着金氏和红裳一福:“太太,夫人,请用汤吧。” 金氏一直知道红裳是由宵儿调理身体的,看到今日居然也有她的份儿,笑道:“怎么,今儿也有了我的份儿?” 宵儿笑道:“以后日日都有夫人的份儿,您就是不想用都不成,婢子会追到夫人房里去的,您就是恼了婢子也不怕的。” 金氏不恼,反而感觉嫂嫂是真心疼她的。 红裳和侍书几个人笑了宵儿几句,又同金氏解释了宵儿汤水的妙用;金氏听到用了宵儿的汤水后可以不用孕吐,而且对胎儿极有好处,很是谢了谢宵儿,才用了汤。 金氏有孕的事情在赵府一日之间便传了开来,传到了魏太姨娘的院子里,自然不会让她心里舒服。 **** 亲们,又要说明天见了,嘻嘻。嗯,大家退出前,看一眼票票是不是还有好不好?粉票红、推荐票是一样重要啊!谢谢亲们了,我看明天可不可以四更,如果不成,后天一定会四更的。(,) 第九十五章一步错 魏太姨娘只是抚掌叹息:“金氏的身子底子真是好啊,孙氏那样的药她居然好过来的如此快!” 香草也是一叹:“怕是孙姨娘也没有料到吧?” 魏太姨娘看了香草一眼:“就是料到了她又能如何?现在府中的情形你还不知道嘛?如果敢有人在饭菜上打主意,真是寿星公上吊了。” 香草想想只能一叹做罢:孙氏原来可以得手,是因为宋氏和老太太都是好糊弄的;而魏太姨娘正好借了她的手——二房能一直不孕,还是魏太姨娘给孙氏“提的醒”呢;但是现在大房的太太和二房的夫人都是极精明的,怕是骗过一个还好些,要想骗过两个人却难了!最验的就是在大房和二房关系不错,已经不能像原来一样混水摸鱼,让二房金氏上当了。 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又是一个有喜的!如今府中已经有四个人有喜了,如果让她们都生下来,怎么说赵府也会有儿子的;这事儿,越来越难办了。” 魏太姨娘一面说一面想着法子,心里已经有些着紧了,她现如今真是有点儿坐不住了;但让她最犯愁的事情是:孙氏不在府中,她只要稍有举动,怕就会被人盯上——这可如何是好呢? 代薛氏的名头儿?这个有些吃力,薛氏在府内府外的关系赵家的人都极清楚,而且她身边有不少金氏的人。想下手还真是有些顾忌。 把孙氏弄回府?她出府还没有到一个月呢,就算是大夫说没有大碍了,可是二房刚刚有了喜,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了府中有喜之人的安危,也断不会允孙氏回府的;此事现如今根本不可行。 魏太姨娘思来想去。眼下好像是个死局!她的心更有些浮燥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香草给魏太姨娘奉了一杯茶:“奶奶,您吃杯茶散散烦。” 魏太姨娘闻言心下一惊,然后抬头赞许的看了一眼香草,接过了茶来道:“这次倒是我稳不住了,多亏你的提醒;是啊,现如今。我们更要稳得住才成。” 香草一笑:“其实府中也不是无人可做遮掩。只是奶奶一时忘了而已。” 魏太姨娘一面吃茶一面摇头:“没有忘,只是薛氏是不太成的。”她认为香草所说是薛氏。 香草原意也不是指得薛氏,不过听到魏太姨娘的话,便顺着说了下去,刚刚魏太姨娘的疑虑她也想到了;可是魏太姨娘听完后依然摇了摇头道:“不止是如此。我们如果利用此人,要小心她最后的反咬——她在我们手里可没有短处,她又无求与我们;想用她。万一事败……” 香草默然良久:“奴婢认为不用同她有什么交往,只是想个法子给她提个醒什么的,暗暗点她一点;就算是她事败,也同我们无干。” 魏太姨娘点头,然后又想了想才道:“金氏有孕后,薛氏绝不会闲着的,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所以我们不用提点她什么,她也不会放过金氏;而她对大房的怨气也极重,我想她在对付金氏的时候。也会捎带上大房吧?所以这个人我们不用管她。” 香草听完轻笑出声儿:“那奶奶还烦什么?有人代我们出手,又不用我们出面,不是极好。” “你怎么知道薛氏一定能成功?我不用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是被大房和二房一起严防的人,怕是稍用异动,大房和二房就会察觉的;她虽然不是个愚笨的人,但却不是大房和二房的对手。何况还是两房联手呢。” 对于现如今大房和二房的联手,也是让魏太姨娘最心烦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当初用计出错,大房和二房也许不会如此立密吧?当初错了一招,现如今步步几乎都受制于人。 香草想了想终是一叹:薛氏还真是无大用,顶多只能引大房和二房多注意她一些罢了。 不过,香草正好借机把自己想到的人说了出来:“奶奶,我刚刚说奶奶忘了的人并不是指薛氏呢。” “哦?” “赵府中还有三位少爷呢,奶奶怎的就忘了。” 魏太姨娘听到香草的话,眉头一下子展开了不少:“你还真是说对了,我居然急得忘了这几个人!” 府中现有三位少爷呢,这个要好好利用一下:只要设计一个人动手,其他两人让他们有些可疑之处,这赵府的水便又混了! 赵家的子侄们一直被府内府外的人猜疑:他们就是奔着赵家无后才来的,所以他们下手想除去赵家的子嗣,很说得过去——至少在人们眼中非常说得过去。 魏太姨娘想到这里笑着看向香草:“你倒是长进了。” 府中的水一混,魏太姨娘便可以依着情形,决定是不是可以动手除去一个两个了,府中有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当然会小心的,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她还是不会动的。 魏太姨娘这时忽然心中一动想到:那个薛氏旺子不会是真的吧?如果真是如此,最先要除去的人应该就是她了!让她如此旺下去,还得了? 香草的脸又是一红:“奴婢也是被奶奶调教的。”只是她原本的心思并不是如此,所以被魏太姨娘一夸,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魏太姨娘被香草的话唤了回来,便暂时放下了薛氏旺子的事情;她想了想道:“不过,那事儿不知道到底如何了?如果在这个时候……” 香草心下也是一惊,低着头细细想了一番:“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了吧?就算是没有了结,可是现如今大房和二房都有了身孕,尤其大太太的身子重了,她们还能有这个心力嘛?依奴婢看是无事的。” 魏太姨娘沉吟了一会儿点头:“也罢,我们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府里不能一直平静下去,不然人心都被她们收拢过去,我们到时候想再把水搅混就不容易了;水不浑,我们如何动手呢?而眼下我们却不便出手,就用这个法子吧。” 香草连连点头:“奶奶说得是。那今儿我就……” 魏太姨娘一时没有答香草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叫香草伏耳过去,低声叮嘱了她几句:“你务必要嘱咐好,再出了岔子可就不要怪我……。” 香草的身子轻轻一颤,低低的应了一声儿。 魏太姨娘便没有再说话,又低下头想起了薛氏旺子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准的,但就怕她是万一是真的。 魏太姨娘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香草却只是一笑:“奶奶,我看八成是那薛氏弄出来的鬼!您忘了她可是服过了孙姨娘的燕窝,旺子?旺人家的肚子嘛?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魏太姨娘却正色道:“我怕就怕她旺别人的肚子啊。” 香草想了想:“奶奶想先除去她?” 魏太姨娘摇头:“把她弄出府去便足够了;只是为她费许多心力值不值呢?你这几日见到了……,让他们查一查薛氏的八字吧——她总同旁人议过亲的吧?看看她是不是真旺子再说。” 香草应了:她对薛氏旺子一说根本不相信。 魏太姨娘又低下头不知道想什么去了,过了一会子忽然一笑:“我刚刚真真是急糊涂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呢!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不要着紧,我却真要忘了——看这一次赵府还不落在我们手上?” 香草惊讶了一下,然后也就明白了过来,一合掌:“就是,就是;现如今只能由老太太掌理府中事情了。”这可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府中现在能协理老太太做事的人,只有魏太姨娘了! 魏太姨娘把手中捧着的茶盏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如此一来,好多事情便容易做多了,我们也不必费那么多的心神;说起来,二房有喜倒真是一件好事儿呢。既然是如此,你那边儿先不要忙,等老太太掌理府事以后再动手吧,不然我们倒失了一个好机会。” 香草笑着答应了下来,主仆二人细细的计议了一番。 香草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奶奶,依奴婢看这事儿要尽早,当然也不能太快了,不然容易让人起疑。”她沉吟了一下道:“我们看情形来就成,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定会商议此事——赵府的子嗣可是大事儿,他们不会容他们的两个媳妇出差错的;到时奶奶在一旁再加上个一言半语的,此事应该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魏太姨娘轻轻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有些道理;只是我们想到了,你说大房和二房会想不到吗?她们会不会也正在想法子应对呢?” 香草不以为然:“怎么想法子?她们是要安胎的!对于她们来说,也没什么比腹中的胎儿更重要了吧?府中的事情她们已经料理不动了,不交给老太太还能交给谁?” 魏太姨娘又点了点头,这一次她没有说什么,可是心中却有些不安:为什么呢?她一时间也想不清楚。 府中的事情只能交给老太太了,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代劳;可是魏太姨娘总是定不下心神,似乎她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魏太姨娘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后,便转开了心思又道:“许妈妈那里——?”(,) 第九十六章可疑的羞意 听到魏太姨娘的问话,香草答道:“已经说上了话,不过还不是很相熟,这几日再走动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魏太姨娘点头表示知道了,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不可操之过急。她可是在宫中待过的人,那心思可比一般人多了几个弯的,千万莫要引起她的疑心——打雁不成不要紧,万一被雁啄了眼睛可就真是笑话了。” 香草笑道:“奶奶放心吧,您已经叮嘱过很多次了,她们知道应该如何做的;如果万一事情败露,她们也知道结果是什么,不会不小心的。” 魏太姨娘看看香草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想想左右无事儿,便起身向里屋走去:“难得今日不用去上房立规矩,我去歇一会儿,到饭时再来唤我。”老太太不让她做女红以后,魏太姨娘对于刺绣针线活儿没有了多大的兴致;现在她只要有空闲总是喜欢躺一躺的,多年来她就这些日子真得有些清闲了。 不过,魏太姨娘并不感激红裳。 晚上,金氏和红裳分别同赵一鸣兄弟说了让凤歌姐姐料理府事的事情,兄弟二人没有反对。 红裳和赵一鸣到上房时,金氏夫妇还没有到,所以红裳也就没有提,只是陪老太爷和老太太闲话儿;红裳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魏太姨娘便问老太太道:“魏太姨娘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老太太一笑:“她也是辛苦的人。今儿我这里没有什么事儿,便让她在房中休息一日。”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红裳:这是红裳同她仔细商量过的,不做女红以后,对魏氏也不要管得太严了。 老太爷看向老太太一笑:老太太真是越来越贤惠了,他心下十分的欢喜。决定这几日都宿在老太太房里,同老妻好好说说话儿。 红裳和赵一鸣不欲再提魏太姨娘,便把话题带了开去;赵一飞夫妇这个时候也就进了屋。赵一飞陪在金氏身旁,一看便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在意,看得红裳心中暗乐。 赵一鸣看出了红裳的心思,他悄悄牵了牵红裳的衣袖,以目光问红裳:我待你不如二弟待弟媳好? 红裳给了赵一鸣一个白眼:这么大的男人。这种飞醋也要吃。真是受不了他! 一家人的话题自然是从金氏的身孕开始,然后在金氏和红裳的有意引导下,几个人便说起了日后府中事情的处置上。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有些烦恼,不过他们只有三分烦恼,倒是有着七分的高兴;他们的意思,再过两三个月便让老太太掌理府中一段时间,等红裳出了月子再调养一下也就可以理事了。 红裳却笑道:“老太太身子刚刚好了不久。还在调理的时候,怎么能让老太太劳累?如果万一老太太因此身子没有调理好,让我们做儿孙的心里怎么过得去?这个却是万万不成的。” 金氏和赵一鸣兄弟自然是连声附和红裳的话。 老太爷闻言看向老太太,虽然感动于儿子媳妇们的孝心,但是他想起老太太在床上病弱的样子,心下还真是犹豫了起来;但是不让老太理事,难道内宅的事情要由自己这个大男人掌理?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过老太爷想来想去,感觉脸面不如老妻的身体重要:再说自己一把年纪了,能活几年还不知道呢。脸面——,唉,如果真不行,不要也罢。 老太太也不想再费心思:现如今这种日子她过得很舒心,不想再为了府中的琐事儿操心;但是她不管,还能让谁管呢? 老太太虽然心喜媳妇、儿子们的贴心,但是媳妇们待她越好。她越不能逃懒不是?所以老太太还是推说不要紧的,让红裳和金氏自管放心,她的身子很好,就是再管个十年八年的也没有问题。 红裳和金氏都笑了起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先不要着紧,我们倒是想到了两个人可以代老太太分忧,只是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看着怎么样?” 妯娌两人便把议定的事情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了出来,并且把让她们管理府中的原故也说出来:要说服老太爷和老太太啊。 老太太还没有说话,老太爷已经点头道:“这个主意甚好!我们赵府的姑娘就是要样样都好才可以!”凤歌两位姑娘再过个一两年就应该嫁人了,所以这个时候让她们学习料理家事正是时候;老太爷可是一直都对赵府的名声极为看重,赵府的姑娘们嫁出去被人赞上一赞,他也是极高兴的。 老太太原本认为两位姑娘年纪还小,但是想想自己原来嫁人时也不过十四五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答应了下来:让她们早些理事不是什么坏事儿。 至于没有先例一事:由于凤歌她们料理的都是内宅的事情,外面迎来送往自有老太爷和老太太、赵一鸣兄弟出面儿;所以姑娘们理事与礼法并无不合之处,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提起什么合不合规矩的事儿。 而魏太姨娘直到第二日到上房立规矩时才得知此事,她当时便把肠子悔青了:怎么就忘了府中的姑娘们呢!怪不得昨日一天心神不宁的,她居然漏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这也怨不得魏太姨娘,从来就没有人家让未嫁的姑娘出来理事的:虽然只是府内的事情,但一般人家顶多只是让姑娘们在出嫁的头半年里,跟着一起学习理事而已;姑娘掌有,终究不是长事儿,所以才没有府中出此下策。 红裳和金氏想出的主意大大的出乎魏太姨娘意料之外,所以才让她一下子措手不及失了先机:赵府,没有如她所愿落到她的手上。 这让魏太姨娘当场便变了脸色:这可是她入赵府后第一次忍不住带出了神色来。 因为这一次的失先机,关系着魏太姨娘许多的安排,让她又一次要再全盘算计过,所以她十分的恼恨——大权不在她手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这才是让她着恼的地方。 红裳和金氏的快手,打乱了魏太姨娘的谋划,所以暂时赵府还是平静的。 薛氏在得知金氏有了身孕后,脸色煞白的躺了一天:称病没有去金氏房中立规矩。 她转了无数的心思,可是最终都被她否决了,因为那些法子并不能助她夺得老太太和赵一飞的爱宠:就算金氏没有了胎儿,她也只是像现今这个样子,不会有什么改变。 薛氏唯一高兴的事情就是:金氏有喜以后,赵一飞便能多来自己房中几次了:可是她明白,他眼下最关心、最在意的人一定是金氏不是她自己。 尤其是金氏有喜后,老太太一定会所她捧上天去:自己更加不会得老太太的欢心了。 旺子?薛氏现在心中只余下苦涩了,就算只是一个谎言,可是这也太让她难堪了——人家的肚子是一个又一个的鼓了起来,可是她自己偏偏一点儿动静也无,这旺子旺得是不是有些太偏了? 薛氏想来想去,都感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想法子弄掉金氏的胎儿,而是怎么样才能取得老太太和赵一飞的欢心! 薛氏躺了一天一夜之后,还是想到了办法;她请了父亲过府后,同父亲一起向老太太告了罪要回娘家住两日:薛老太太的身子不爽,想请薛氏回去看护两日。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薛家的事情可有可无,对薛氏也并无什么在意的,看在亲戚面上便点头同意了。 七八日以后薛氏回来了,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及各房各处都送了东西:她一向出手算是大方的,倒也有不少人对她印像还不错。 赵一飞一连几日不见薛氏,加上金氏正在安胎,当天晚上安置好了金氏,便去了薛氏房中。 金氏心中虽然有些不高兴,可是想一想自己现在有了身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只好忍下了;可是第二日她的精神并不太好,在红裳的再三询问,金氏便同红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红裳闻言脸上一红,不过她不忍看金氏如此伤神,还是忍着羞意伏耳对金氏说了一番话。 金氏听完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真、真的能行?”她的脸也红得如火如荼一样。 红裳点头:“当然是能行的,这个医书上也有说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当然不会像古人一样认为,有身孕后就一直不能同房的——只是一开始安胎时,有些人身子不好的确是不能同房的。 金氏想想大哥好似在嫂嫂有了身孕后也没有去过妾室那里,再看看嫂嫂如今母子都平平安安的,也就相信了红裳的话。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便道:“嫂嫂,那个,您可不要让宵儿忘了我的那碗汤水。” 金氏认为是宵儿的汤水也许有什么功效,总之她要万无一失才成,所以她才如此叮嘱:儿子重要,可是老公也一样重要啊,她是一个也不想失去。 红裳红着脸点头答应了;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急急都转了话题;可是不时的两个人对视后都吃吃的笑上一笑,脸上便又是红晕一片。 **** 咳,咳,小女人再次求票,亲们多多支持,谢谢姐妹兄弟们!(,) 第九十七章于钧与赵一鸣的谋算 红裳和金氏的样子倒让两个人的丫头们都纳闷坏了:两个主子在做什么?支使开了所有的人说悄悄话,怎么说完了却是如此模样?她们两个人好似做了什么坏事儿一样,可是偏又笑得有几分甜蜜,真真是奇怪死了。 不过,就算是金氏,这一次也一个字没有同菊意她们提起;两房的贴身丫头们可是猜了好久也放下此事:就是打破了她们的头,以鱼儿和画儿的聪明,她们也没有想到金氏和红裳说了什么——她们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如果能猜到才真是奇怪了。 金氏回去后并没有对赵一鸣向原来一样摆脸子,还是对他一般无二;又过了一日,赵一飞便又宿回了金氏房中:他当然知道体贴金氏,不想让她太过伤心——自家妻子的性情他还是很清楚的,如今能待他这样好,他也不能没有良心不是?而且他现在也发觉薛氏实在是没有金氏看上去可爱,他在薛氏身旁总忍不住走神,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金氏,所以他索性还是宿在金氏房中,看着金氏心里也感觉踏实些。 赵一飞也盼着有个儿子呢,所以天天都要对着金氏的肚子自言自语一番:这成了金氏夫妇的闺中乐事。 薛氏因为赵一飞的的冷淡,心下多少是有些着急的;如果赵一飞总不来她的房中,她的谋划怕最后会功亏一篑的;所以,她现在的心思自然都用到了如何哄赵一飞开心上;她的心思也没有白白浪费掉。三次里倒是有那么一次半次能哄得赵一飞到她房中坐一坐,但是晚上就算是睡到了她房中,下半夜赵一飞也会起身再回金氏那边儿,不会留在薛氏的院子里,这让薛氏很有些郁闷——只是她的心思现在并不在这上面。所以并没有因此而对金氏动歪脑筋。 因为薛氏现在也可以算是安安份份的:在赵一飞身上用心思,这在金氏和红裳看来是极正常的;更何况她的心思用过之后效果并不太好,赵一飞对金氏确越来越上心了;所以,金氏和红裳的日子少有的惬意了起来。 只是,好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总有人看不得红裳过好日子。 这一日,于府着人送了信来:三日后就是于钧的文定之日。 赵一鸣看到于府送来的信。只淡淡的道:“大哥不会去的。所以你也不用理会了。” 红裳闻言有些奇怪:赵一鸣说得太确定了;她想了想还是道:“问问哥哥吧,不知道哥哥倒底再打什么主意,我还是不太放心的。” 赵一鸣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的,大哥的主意我是知道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红裳没有想到于钧倒是和赵一鸣商议了此事,便嗔他道:“原来你们就是瞒了我一个人。” 赵一鸣捏了捏红裳的鼻子:“我的太太,你啊。只管好好的调养身子;其他的事情都是男人应该操心的,你现在不用烦恼半分。” 红裳却缠着赵一鸣不放,一定要知道于钧和赵一鸣他们在合计什么;赵一鸣可能是被于钧叮嘱过了,所以就是不说。最后被红裳缠不过了,赵一鸣看着红裳半真半假的道:“你是不是不放心你家夫君的能力?是不是担心我会把大哥的事情办坏了?” 红裳瞪赵一鸣;赵一鸣却一脸委屈的看着红裳,红裳心知是问不出了,心下着恼便伸出手在赵一鸣的腋下狠狠一扭:赵一鸣这里是最怕疼的地方。 赵一鸣疼得大叫了两声,当然有夸张的成份在,免得红裳再来第二下;红裳听他叫得惨烈,虽然有些怀疑。不过还是放下了手没有再拧他第二下。 赵一鸣却没有放过红裳,起身伏在红裳耳边道:“你现在发狠是不是?看我晚上回来怎么收拾你。”说完快快跳开,看着红裳笑得很有些暖昧不明。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立时便想起了前几日同金氏的密语来,脸上的红晕一下扩散到了脖子;她有些恼羞成怒,伸手抓了一个枕头就对着赵一鸣扔了过去。 赵一鸣接过枕头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大笑着出去了;恨得红裳在床上连连捶了两下:也许自己不应该告诉赵一鸣能够同房的事儿。不然他今天哪里会如此这般的得意?自己却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只是不告诉赵一鸣,让他一个大男人不去妾室那里,嗯,这也有些不太好吧?最主要的是,赵一鸣能做到嘛?红裳愣了一会儿,轻轻一叹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过日子,和自己的孩子过些舒心的日子,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想得太深、太真为好。 于钧到了下午来看红裳,看到赵一鸣不在便笑道:“我那妹夫舍得丢下你在房中独处?” 红裳嗔怪了于钧一眼:“哥哥——!你真是被一鸣带坏了,越来越没有了正形了!让我说倒真该有个嫂嫂管管你了。” 于钧大笑着落座:“不要说我,我这几年可不想娶亲的。对了,一鸣他倒底做什么去了?” 红裳一面让人给于钧上茶一面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哥哥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找他商量事情的?嗯,哥哥?”红裳最后一句多少些威胁的意思,于钧当然听了出来。 于钧连忙把刚取到手中的茶盏又放到了桌子上:“我自然是来看妹妹的,也自然是来同妹妹商议事情的。” 红裳才不会相信呢,白了于钧一眼:“你们不是有了主意嘛,还要同我商议什么?” 于钧不理会红裳的薄嗔,最主要是他招架不住,所以他直接道明了来意:“妹妹,这两日我有差事在身要离京几日;不过,算算路程,郑氏和两个丫头这几日也快要到了;到时候劳烦妹妹给安排一下吧——在于家没有料理清楚之前,或是表哥来了之后有什么想法时,我暂时不会买宅子住到府外去;所以郑氏她们就全托给妹妹照看了。” 红裳明白于钧的意思:“老太爷和一鸣兄弟二人都挺喜欢你呢,你真要搬,怕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同意呢;只是于家那里,不是那么容易处置的吧?” 于钧现如今在老太太眼里简单就是第三个儿子一般,老太爷和于钧早已经成了忘年交——两个人一老一小很谈得来。 红裳不相信于钧真得“这么巧”刚刚好有差事儿要出京——于家不文定,他也不需要出京;于家一要文定了,哥哥便有了急差,这也太巧了。 于钧笑着看了一眼红裳:“你以为哥哥和你家夫君都是吃白饭的?说起来你家夫君这次真是帮了大忙呢。” 红裳奇怪的看了一眼于钧,放下了于钧的“急差”问道:“你们倒底做了些什么?一鸣怎么帮哥哥了?你们只管自己忙,也不同我说个清楚,日日只管让我担心。” 于钧想了想,便伏耳对红裳说了一番话;红裳听完以后大喜:“好主意!如此,于家的烦恼至少可以去掉三成了。只是,那亲事儿……” 于钧一笑:“我现在已经去办差了,如今已经身在京城外几十里地,所以我们父母的信儿,我自然是没有接到;什么文定不文定的,我可是一概不知。” 红裳看着于钧良久,然后轻轻摇头道:“可是,到时候他们还是一样会操办的啊;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足够了,你不去他们也一样为你娶亲。” 于钧只是淡笑:“我自然是有法子的,妹妹何必着急?到时你就知道了。” 红裳闻言气得瞪了一眼于钧:“你有什么事儿就同一鸣商量吧,反正我只是一介女子,什么都不懂。” 于钧看红裳真得有些着恼,便急急上前哄红裳开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红裳哄得露出了笑脸儿,于钧却已经头上见了汗。 于钧为了不让红裳再追问,立时便转移话题;他忽然正色起来:“裳儿,我总感觉你对妹夫,嗯,有些不太对劲儿。” 红裳心下一跳:哥哥不至于如此厉害,连这个也能看出来吧?她看了一眼于钧:“哥哥此话,妹妹听不明白呢。” 于钧长长一叹:“裳儿,你为什么不相信一鸣?这么说有些不对,嗯,你为什么对一鸣不像对哥哥这样?嗯,这样更加不对了;对了,应该是这样的——你怎么对一鸣,不像你嫂嫂对我一样呢?” 红裳低下了头,过了好久才道:“哥哥多心了吧?”她的心思,对于古人来说是极难明白的吧?也是不合宜的,所以红裳就是对于钧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于钧认真的看着红裳:“裳儿,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哥哥说得呢?你有什么心事儿、心思都可以同哥哥说一说,就算哥哥不能帮你,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多少能放心些不是?话又说回来,虽然一鸣对你不是什么错处都挑不出来,不过总得来说还可以,所以我才奇怪你为什么待一鸣总是有一种疏离呢?嗯,有时候看着你待一鸣,倒像是我们同僚相处一样,不似夫妇般亲昵。” **** 亲们,求票。明天四更,大家多多支持一些,谢谢大家了。(,) 第九十八章掀开一角庆祝女生网新域名上线加更 红裳看着于钧良久,知道哥哥是真得看出了什么来;红裳想了想,在这个世界上,于钧是她可以完全相信的人,便轻轻一叹道:“哥哥,如果郑氏在有了你以后,还有旁得男人,你能接受得了嘛?”也许于钧可以明白她的心思,就算接受不了,但因为自己是他的妹妹,至少他不会怪自己。 于钧听得一愣,然后便明白了红裳的心思,他有些迟疑起来:妹妹这个想法,可是犯了七出的,与女子来说是大错儿;可是他又感觉妹妹的想法没有什么错儿,他也不喜欢赵一鸣去其他女人的房里,让他的妹妹伤心。 红裳看向了窗外,她的声音有些飘乎不定:“男人也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接受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会认为女人能容忍呢?我知道这些话很是不合礼法,所以我才从来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要求一鸣如此做过。” 于钧过了好一阵子才道:“所以,你的心,你自己……,藏了起来?”他说这句话,有着几分苦涩:当年的妻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苦恼? 红裳看向于钧:“不如此,应该如何?只有如此,我才是赵府的好儿媳,一鸣的好妻室,儿女们的好母亲,世上眼中的好女子。我、孩子、赵府的人都能过得安乐,我不想搅得一个家天天吵闹不休。”只是她的话中隐隐还是透着几分忿概:就算她一再要求自己融入。可是有一些东西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完全接受的——只是她不去碰触罢了。 红裳在心底轻轻的加了一句:一群女人去争一个男人,这个事情有意思嘛?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因为她要生存下去,而不是为了赵一鸣。 于钧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细细想了想妹妹的话心下便是一痛:是啊,都是人。男人忍不得,为什么就要女人去忍?他又想起了他原来的妻,他曾经也伤到过她吧? 不过于钧也知道此事很无奈,以他一人之力不能为妹妹做些什么;最终,他轻轻拍了拍红裳的手:“不管你怎么做,哥哥都支持你——只要,你能过得快乐。” 红裳笑了起来:“哥哥。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现在就很好;我守着我的心,守着我的孩子,守着这个家,会过得很好。”只要有一些事情不去碰、不去深想,她的一生能平稳安乐的过得下去,已经是极不错的结果了——红裳知道,人不可能太过贪心的。 红裳最后一句话中没有提到赵一鸣的名字。就是说在她的生活中,并不是非赵一鸣不可;于钧听了出来。 在门外的赵一鸣也听了出来,他静默很久后悄悄的离开,一个人走进了小书房。 屋里没有丫头们在,赵一鸣独自一个人呆呆的坐了下去:他没有生气,只是,他的心有些痛,有些焦虑,有些不甘;各种各样的滋味儿都有,就是没有甜味儿。 原来裳儿一直没有喜欢他。并且也不打算喜欢上他:裳儿一直以来只是在为他管家,为赵家做事,一直在尽一个长房长媳的责任;她做得很好,可是——她的心,却不在他身上。 这个想法让赵一鸣的心缩了缩,他莫名的一痛,心中那所有的滋味最终变成了一种苦涩。苦得他的心颤了,苦得他的眼有些酸。 赵一鸣一直坐到晚饭时分,才被小丫头们找到后自小书房出来,不过他的心情依然不好:他并没有在意红裳的话是不是已经犯了七出之条,他在意的是红裳的心为什么不在他的身上。 赵一鸣原本打算同红裳好好谈一谈,可是当他看到红裳时,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真怕红裳对他说——我不会喜欢上你,我也不会把心交给你。 赵一鸣忽然间又想到了红裳的那一间药铺,明白当初自己的那一脚,让红裳有了要走的心思:红裳怕是按了和离的心吧?如果不是他当时真切的知道自己错了,那个时候他便会失去了红裳吧?这样的想法,让赵一鸣心中所有的苦涩又转成了一种恐惧:他怕失去红裳。 这一次不是担心,不同于以前他对红裳的把握不定,他现在是真真切切的知道,红裳其实一直都给她自己留了后路:留了一条离开他独自过活的路——这种恐惧让他坐立不安。 红裳不知道赵一鸣听到了她和哥哥的话:她和于钧说话时,屋里屋外的丫头都支开了;侍书几个人因为是在自家院子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便分头去做事儿了:她们有很多事儿要忙的,只绿蕉出嫁的事情,就占了画儿和侍书两个人。 所以赵一鸣到了屋子里,没有人知道。 红裳也就对赵一鸣近几天的所为感觉十分的奇怪:他只要得空便伴在自己身旁,就算是衙门有什么没有完的差事儿,他也不在书房处置,也一定会拿到屋里守着自己做。 红裳实在忍不住,便询问赵一鸣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赵一鸣当日自小书房中出来用晚饭,心情便不好;虽然红裳当时便问过,赵一鸣却坚持说没有什么。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依然是笑着摇头,只道想多陪陪红裳;红裳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没有再追问,随赵一鸣去了。 不过赵一鸣却一天一天的清减了下去,就是宵儿的汤水对赵一鸣也不管用了;宵儿和方老先生为他请过脉以后,都说他是思虑过重所致;红裳便以为他是在担心康王府的事情,可是画儿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现在她不好对赵一鸣言明,只能天天对他好言相劝。 红裳没有一句话说到赵一鸣的心事儿上,当然没有什么作用了。 赵一鸣清减就是因为他思虑过重,他时时都在想红裳的心事儿,所以天天晚上都睡不好,每每都会梦到红裳要离他远去而惊醒。 会失去红裳的恐惧,终于让赵一鸣慢慢的、细细的思索起了红裳当日和于钧说得每一句话:他想自中找到让红裳爱上他的方法;他知道,他不能没有红裳。 赵一鸣近些日子因为红裳对他的体贴安慰,心中也生出了不少的信心,也有很多感动——他相信红裳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于家的文定之日终于到了,一大清早于家便来了人请于钧过去于府:可是于钧早已经不在府中,于家的人自然是扑了一空。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到今日才知道于钧已经不在京中了,他们那个气啊!但是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没有于钧文定的事情也要办才成啊,不然于家的脸面终是不好看的。 “只是人不在,事情要怎么办?”于老太太气得把桌子拍得山响:不过于钧是听不到的。 于老太爷黑着一张脸,却没有开口说话:他现在如果能捉到于钧,打断了于钧腿的想法儿也有了。 眼瞅着时辰越来越近,于家的老管家终于给想出了一个主意:可以让于鹏代兄行礼;反正蒋家也没有什么长辈儿在京中,只一位蒋姑娘又是跟了于家老太太长大的,应该可以应付的过去。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听完想想,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也只能同意了:好在文定没有多少客人——于家的亲戚都不在京中。 文定便这样草草结束了。 蒋姑娘身穿着大红的礼裙在房里坐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丫头雀儿轻轻唤了她几次,蒋姑娘才回过了头来:“什么事儿?” 雀儿看了一眼外间的桌子,那里放置文定的东西,轻轻的道:“于家、于家实在是薄待了姑娘。” 蒋姑娘看着雀儿一笑:“薄待了?雀儿,我们有什么可以让人家厚待的?” 雀儿咬了咬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蒋姑娘拍了拍雀儿的手:“我不在意,你反而在意了?我们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如果连这么一点子作用也没有,怕是于家妈妈会赶了我们出去也说不定的。” 雀儿看了一眼蒋姑娘:“于家老太太待姑娘往日一向很好,如同她家的姑娘一样,姑娘今儿为何……。” 蒋姑娘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同雀儿说什么:这里面的辛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就足够了;无父无母的攀附人家,就算是家财被人算计了去,她也没有法子不是?于老太太待她不错?那也是看在她家原来的银钱份儿上吧? 蒋姑娘忽然又长长一叹:“现在我们不应该烦恼于家,而应该烦恼那位于家的大公子——他今儿可是很没有回府呢;我想成亲的时候他也一定会有事儿要离京的吧?嗯,也许,到时可能情形会更坏。”话虽然如此说,不过却听出她有担心来,反而好似有些轻松的意思。 雀儿吃了一惊,咬咬牙道:“不管怎么说,三媒六证是全的,姑娘就是他名媒正娶的妻房。” 蒋姑娘的嘴角儿浮上了一丝笑意,只是带着三分冷意:“妻房?雀儿,你不是指望着姑娘我嫁过去,同于家的大公子琴瑟和谐吧?先不说其它,于家大公子疼妹妹可是人人皆知的,雀儿你不是把有些事情忘了吧?不过,人家会不会忘呢?” 于家大姑娘应该会在死在花轿上,可是现在人却活生生的立在那里;而且兄妹二人是什么都没有问过,对于家面子还过得去,这不奇怪吗?蒋姑娘的眼神又游移不定起来。 **** 亲们,四更求票!大家有推荐票、粉红票统统砸过来吧,小女人不怕疼的,嘻嘻。(,) 第九十九章第一步 雀儿听完蒋姑娘的话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来,她的脸色立时便是一白;不过,随后她又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事儿、那事儿,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的;姑娘,当时我们、我们也只是……” 蒋姑娘只是看着雀儿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雀儿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的头上已经见了冷汗。 雀儿想起于家大公子对于家大姑娘的疼惜来,再想想自己主仆原来的所做所为,她全身忽然就打了一个寒颤:于家大公子一定不会放过自已姑娘的! 如果姑娘不嫁给于家大公子,那他根本没有对自己姑娘怎么样;如果姑娘嫁给了他,那还不是任打任骂了嘛?!雀儿现在是又是害怕又是着急:那自己姑娘嫁还是不嫁? 蒋姑娘拍了拍雀儿的肩膀,算是安抚她:“雀儿,你不要想着姑娘嫁出去以后就有了家,以后就不用再寄人篱下,可以过上好日子了,这是不可能的;姑娘我真要嫁出去,嘿嘿!” 蒋姑娘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开了话题:“雀儿你想一想,于家的大公子根本就不得于家二老的心,我真要嫁给了他,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呢。再说了……”她的脸儿一红,轻轻的低下了头,没有再往下说。 雀儿是蒋姑娘的贴身丫头,当然知道自家姑娘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但她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给蒋姑娘奉上了一杯茶:自家姑娘的一片痴心能修成正果嘛?她可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如果、如果当日她和姑娘没有对于家的大姑娘……,那么姑娘嫁给于家大公子后,好好同他分说分说,再对于家大姑娘示好:依着他们兄妹的心性。应该不会真得同姑娘为难;然后姑娘就可以和于家大公子一心一意的过日子了,这才是姑娘唯一的出路与活路啊。 只是现如今说这些都晚了,雀儿最终也只能在心中把这些念头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当初的一步错,现如今已经想回头,已经是百年身了,哪里还能再说后悔二字。 雀儿想来想去,感觉就是于家对不起自己姑娘;她对于家这些日子以来很有些不满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原说要把自家姑娘许配给二公子的。可是现如今却忽然改了主意!但自家姑娘却无人可以为她做主。只能听凭于家人的摆布。 雀儿想到这里看向了门外,她心中闪过一个人影儿:于家的二公子,他的心里倒底有没有小姐?如果有,他为什么不同父母好好的据理力争呢,他难道不知道姑娘已经……。 蒋姑娘主仆没有再说话,只是相对无言的坐着:外间桌子上的文定之物,没有人去收拾。 不过蒋姑娘扫过那些东西时。眼底还是有着几分喜悦的:那些东西不是于家大公子送来的,是于鹏哥哥送来的呢。 子夜时分,蒋姑娘的院子门被雀儿悄悄打开,一个人影进来后没有理会雀儿,而是直接闪进了蒋姑娘的房间。雀儿看了看自家姑娘的房间,最终也只是轻轻一叹:于家二老可是害惨了自家的姑娘,万一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姑娘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婚前失贞!这四个字就如一道枷锁一样枷住了雀儿:可是要浸猪笼的!可是她只是一个丫头,她能怎么办呢。 蒋家姑娘同于鹏的事情,于钧现在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于家二老的算盘他当然也极为清楚:他有了儿子便能掌理母亲给他留下的家业——在于家人看来。家来只要是于钧的了,也就变成了于家的。 于钧负手看着空中的月亮,嘴角冷冷一笑:于家真以为京城是自己家在南边的那座小城嘛?真以为他们还可以一手遮天嘛? 虽然于钧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于家,但他最终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姓于,好多事情不必如此迂回着做,他实在是不喜欢如此憋屈。 不过。要摆脱于家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急不得,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才可以;这让于钧的心情稍好了一些。 让于钧唇边儿有了笑意的便是:他安排的第一步,已经开始了。 于家举行文定四五日后的清晨:阳光刚刚照射到京城的东城门上,雾气都没有完全散开呢,城门的士卒也不过是刚刚打开城门,一队雄壮的兵士便已经赶到了城门外;他们簇拥着一位威武的将军到了城门处,亮了亮手中的牌子,一行人连马都没有下就飞驰进了城门。 京中的百姓们这个时候出门的人还不多,所以这位将军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围观欢呼:这原本就是将军的本意。 不过,如果现在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能看到这位将军,相信他们脸上的神情一定会很有趣儿;只是不知道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得了这位将军的事情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们母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于钧在这天午后才回到了赵府,然后便被赵一鸣请到了书房中,两个人一起嘀咕了多半个时辰;然后便相携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又和红裳打了招呼,便结伴一起出府而去;说是晚饭不用等他们二人了。 红裳看到一连几日在家窝着的赵一鸣,今儿一看到哥哥于钧就动身出了府,她还真是小小的惊奇了一下;不过随后也就明白,于钧一定是和赵一鸣去安排对付于家的事情了。 红裳还不知道京中回来了一位守卫边疆的将军,更加不知道这位将军是谁了。 两个大男人出府去办事,当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所以红裳只等着赵一鸣两个人回来后,好好的追问他们一番,眼下她把此事放到了旁,没有再作理会。 凤歌、凤音、凤灵三位姑娘都到了,一进屋便围着红裳说笑起来。 凤歌和凤音是好孩子,府中给她们请了师傅后,她学得东西都极以不错,现在跟在红裳和金氏身边学习,倒也不只是看着,很有些主意的样子;凤灵因为回府晚,所以相比两位姐姐差些,不过却很有乃母之风,想来以后也不会是个受气的主儿。 红裳对三位姑娘还是的处事能力还是很满意的。 红裳细细问过了三位姑娘这几日理事的感受,又对她们何处做得好、何处不太好、何处做错了一一指了出来。 三位姑娘也不再嘻笑,很是认真的听着:她们知道红裳和金氏如此安排是为了她们好,所以她们才一心要做好,不能让人挑出错儿来,免得丢了红裳和金氏的脸。 凤歌和凤音更是长了一副玲珑心肝,有一些事情她们是知道的,虽然并没有多说过什么:人微言轻啊;但是现如今手中有了权,她们可是想好好做一番,为母亲扫除一些障碍了。 所以凤歌和凤音盯绿蕉出嫁的事情盯得最紧,让红裳和侍书几个暗笑了不止一次;红裳更多的当然是感动——多贴心的女儿。 红裳正在教导姑娘们,金氏那边儿派人来请姑娘们过去理事儿了;三位姑娘这才起身出去了。 红裳看着凤歌三人的身影儿,忽然有些犹豫的对画儿和鱼儿道:“你们说,我们就这样在一旁看着,这三位姑娘能应付得了那只黑手嘛?” 虽然这主意原就是红裳定下来的,可是现在她却有些不放心起来。 红裳当然不会相信那暗中的人会不再打主意夺权:只要凤歌等人在真正理事时,府中出些乱子,老太爷和老太太自然不会再由她们做主理事了,那大权嘛……。 画儿和鱼儿对视了一眼,然后道:“有我们在一旁注意着、及时提醒着姑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事事都由我们出手,那为什么还要姑娘们出面理事儿?而且太太您不也说过,她们嫁了出去,哪个府里就是消停的?我们这样人家的姑娘不会嫁到寒门去,所以让她们现在就好好磨练一下是个好法子,太太自己却又不放心起来。” 养得温室里的花,是经不起风雨的;这当然不是红裳愿意看到的。 红裳沉吟了一下:“我原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三位姑娘年龄不大,怕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呢。”那人,却不是那么好应对的。 鱼儿笑道:“太太,说不定就是因为姑娘们是初生的牛犊,所以能给那人一个意料不到呢;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嘛;我们虽然说是在一旁看着,但也不会任由那人欺了姑娘们的;太太您就不要想太多了,安心养胎是正经。” 说完后,鱼看红裳还是一脸的不放心,便又道:“退一步来说,就算姑娘们吃了一点点亏,对她们来说也不是坏事儿;您说,是不是,太太?” 红裳想了想点头:“我明白,只是心里总是有些不忍、不舍的;现在就让她们过上这种日子,唉——!” 画儿笑道:“至少现在府中有我们会代姑娘们看得牢牢的,如果姑娘们他年嫁了人,便只能靠她们自己了;太太现如今不放心,那日后岂不是要操碎了心?还是让姑娘们多磨练,然后我们才能真得放心姑娘们嫁出去后的日子。” **** 第二更,亲们。小女人加油码字去,有票票的(推荐票、粉红票)亲记得砸过来,让小女人有动力码字码得更顺一些,可以更得更早一些好不好?谢谢大家。(,) 一百章意外的客人 红裳抬头看了一眼画儿,最终也失笑了,她对凤歌几位姑娘是真的太过于关心了:正所谓关心则乱,也许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她的心才总是稳不下来,生怕凤歌几位姑娘吃亏。 虽然画儿几个说得有道理,红裳还是准备要好好的防备才可以,绝不能让府中的大权旁落,这可不只是关系着她的孩子。 红裳便唤了侍书几人悄悄的吩咐了几声,然后她细细的思索起来:想个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呢?再过一两个月她和金氏便不能时时在姑娘们身旁了,到时那暗中之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吧? 魏太姨娘最近这些日子,只要回到院子里就是静坐;最终她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让香草轻举妄动:她想听听那人的意思,是现在按香草的法子去做好呢;还是再等一两个月后,使个法子让府中出个大乱子,夺了凤歌等人掌理府事的权力好。 魏太姨娘依然认为赵府的理事之权是重中之重:只要府中的大权落到老太太的手里,那就等于是落到了她的手中,她要做什么都便宜的很,不用再处处受人制肘。 而现在大权掌在大房和二房的手里,她是稍稍一动便要想上好久,生怕有一点儿错漏之处:到时候要弥补可就来不及了;如果有大权在握,那她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么许多了,到时候就算出了差错,也容易弥补。 魏太姨娘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每天晚上都睡得极早,香草也就能早早脱身回家。 香草伺候完魏太姨娘,叮嘱娘子丫头们好好的服侍着,便向外走去;众娘子丫头悄悄送她,让她一路上小心。 香草出了院子后又回身看了一眼。便向家中走去;走了一段路后,左右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家,她忽然转身向一条夹道走了去。 许妈妈陪老太太说笑了一会子,便同言梅一起服侍老太太躺下后便出了上房的院子;她一面同小丫头说着话,一面悄悄注意了一下左右,踏着方凳上车子自去了。 只是车子行到半路上时。许妈妈和跟着她的贴身丫头已经不在车子上了——车子还是向着许妈妈客居的院子驶去。 而不久之后。红裳房中的客人赫然就是许妈妈和她的那个小丫头。 红裳因为还在等赵一鸣和于钧,所以并没有睡下;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今天晚上她会等来许妈妈这位客人。 吃惊归吃惊,看到许妈妈进来,红裳还是一面起身微笑着请许妈妈坐,一面让侍书等人给许妈妈上茶点:许妈妈的身份不同于他人,所以红裳不能过于怠慢了。 许妈妈上前给红裳屈膝请安:“打扰太太歇着了。” 红裳因为身子笨重了。所以不方便上前拦下许妈妈,只是一个眼色画儿已经上前拦住了许妈妈;红裳笑道:“许妈妈您是客居的人,又是老太太娘家的人,我一个晚辈儿哪里敢受妈妈的大礼?你如此客气,不是折我的寿嘛。妈妈快请坐下,虽然现在不比年前那般冷,不过现在晚上也是凉凉的,先吃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许妈妈却没有坐下,上前亲自扶了红裳坐下后,趁势坐在了脚踏上。一边儿坐下一边儿笑道:“今儿就倚老卖老一次,太太莫怪。” 红裳哪里能让许妈妈坐在脚踏上,急忙吩咐画儿等人请许妈妈到床上来坐,可是许妈妈死活不同意,最终只得依了许妈妈。 客气一番后,屋里的人终于坐定,可是许妈妈却只是东拉西扯的话家常。并没有说什么正经事儿。 红裳不相信这么晚了,许妈妈和小丫头只身前来:不要说其他人,就是她院子里人也没有惊动了几个;这样小心谨慎会只是来说闲话的。红裳心中转念间便有些明白:宫里出来的人,也许谨慎惯了吧?屋里有丫头们,许妈妈可能不会开口的。 正巧儿红裳看到随许妈妈来的小丫头在打瞌睡,便笑道:“侍书你们几个带她下去耍耍,免得她在这里也是无聊。” 许妈妈闻言也只是笑着回顾小丫头了一眼,道:“真是一只懒猫儿!”却没有拦下侍书几个,看着她们和小丫头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红裳和许妈妈了。 许妈妈转回头来,收了一脸的笑意,起身后整理了衣裙对着红裳拜了一拜:“太太是聪明人,老身也就有话直说了;今儿特来求太太一件事儿,还望太太成全。” 红裳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许妈妈如此郑重,却不敢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她也认为以许妈妈的精明,太过为难的事情她也不会来求自己才对,所以心下倒也没有忐忑。 “妈妈不是又客气了?快坐下说话。”红裳一脸的笑意,却没有接许妈妈的话儿。 许妈妈自然是知道红裳心思的,她轻轻一叹:“老身今儿有什么就同太太说什么了,太太听了莫要嫌烦就好。按说我们这些老宫奴能自宫中放出来,也是万幸了!但是,只要人在一起,总是有些争端的。”说完许妈妈又是一声长叹,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落寞:“但是如今老身已经不想再争了,一把年纪了又无儿无女的,争来又有何用?老身只是想找个真正清静的地方养养老就好。” 红裳更加不明白许妈妈的意思:她前些日子不是回去许府去了,那里不是她的家嘛?许府可不是赵府这样的官宦人家,那门第可高不了不止一等两等;所以红裳只是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却没有接许妈妈的话。 许妈妈接着说了下去,听完后红裳终于明白了许妈妈的意思:原本许妈妈在许府的供奉嬷嬷中就不能那极吃香的人。所以才会被赵府借了出来;这一次她回去许府看了看,却发现更是没有了她的位置,而许妈妈也早已经厌了争斗,忽然间感觉在赵府这样的小府邸中,日子更快活。 可是许妈妈却不好求赵老太太留下她:那就是背主了!所以她才想到了红裳——这个话儿。就是凤舞在的时候她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罢了。 红裳看看许妈妈斑白了的鬃角,心里也对这些老宫人有了几分怜悯:无家无业无儿无女,做个供奉其实也是寄人篱下。 红裳轻轻启齿道:“我倒是早有这个意思。”凤歌凤音要出嫁了,到时候能有个厉害的嬷嬷伴着过去住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极好的事儿——只是赵府却没有这样的人;许妈妈自然是好人选,不过红裳也不是没有顾虑的。 “只是。妈妈是宫里待过的人。我们赵家实在是……”赵府是不配养供奉的,因为赵家养不起。 许妈妈笑道:“太太多虑了。我们虽然在宫中伺候过贵人主子们,可是我们依然是奴婢;现如今虽然是自由身,但也并不是非要做供奉不可的。” 红裳便没有再多说:赵府和许府哪里有不同,相信以许妈妈的眼睛不会不知道;只是事情有些突然,所以红裳沉吟着没有说话。 许妈妈却又道:“太太也要生产了,而我却是懂些接生的……”许妈妈把自己会的东西几乎都要说了一遍的样子:她知道。今儿如果不能打动红裳,那她早晚是要回那个许府;所以她今天晚上是孤注一掷了——她相信她的眼光,这位赵府的太太应该会留下她的吧? 红裳听到许妈妈的话,知道她误会了自己,连忙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妈妈如此倒是太过外道了。妈妈的事儿我这里有数了,只是成与不成的,不只是老太太那里,还有……” 许妈妈一听便知道红裳答应了,连忙躬了躬身子谢过了红裳:她知道许府不会留难她,因为那几个供奉嬷嬷们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回去才好。 如此一来。许妈妈待红裳同刚刚又有了不同,她细细的同红裳说了一番话,让红裳的耳朵都支了起来。 许妈妈说完后微微一笑:“这些大多是老奴的猜测,不能做准的;人家只是来走动了一下,说了些家常话儿罢了,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因为等于是投身到赵家做了奴仆,所以许妈妈的自称也改了过来;不过红裳可不敢当许妈妈一声“老奴”。连忙谦让了一番。 对于许妈妈的话,红裳只是一笑:“妈妈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教我的?还请妈妈一并说了出来。” 许妈妈会心的一笑,她更对红裳高看了一眼:她真是没有看错赵家的长媳,真真是聪明人儿。 许妈妈便又轻声说出一番道理来,红裳只管微笑着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对许妈妈轻轻的道了一声谢,不过却是谢得情真意切:许妈妈解了她不少的心头烦恼。 许妈妈走得时候自然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就是红裳院子里的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红裳看着许妈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心中对凤歌几人的担心全都没有了:几位姑娘身边儿有这么一位成了精的嬷嬷在,那暗中的人想动手脚怕是不容易吧? 至于许妈妈是不是真心来投,红裳并没有十分担心:她一来并没有同许妈妈说过什么,二来她可以请哥哥去查一查许妈妈所说是不是真的;最重要的是,许妈妈没有什么必要骗红裳。 许妈妈她们这样的人,不会是钱财等物能打动的;而许妈妈又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她能被人收买利用的可能性极小。 许妈妈的行踪,魏太姨娘并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她还问起了许妈妈的事情;香草回答的同上一次差不多,魏太姨娘不过是又嘱咐了几句便丢开了手。 **** 第三章!在这里,小女人谢谢所有订阅过本文的书友们!哪怕您只订阅过一章!谢谢大家的支持! 嗯,今天29号了,本月粉红票下个月做废,亲们如果手中还有票票的话,就投了过来吧!谢谢大家!当然,推荐票票也一样重要哦,嘻嘻,小女人是贪心了些——出家人不爱财,多多益善。(,) 第一章哭笑不得的喜事儿 红裳送走了许妈妈以后,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赵一鸣回来,便在侍书等人的劝说下睡了。 赵一鸣和于钧直到三更过后才回到府中,他们回府后并没有各自回房去睡,反而又去书房计议了良久,近四更时才在书房草草歇了一会儿;于钧睡是时间还长些,赵一鸣因为念着红裳,所以天亮不久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在赵一鸣和于钧回府后不久,香草忽然自一个夹道中走了出来;她左右看了看,理了理发角便向自己家中的方向走去。 虽然没有打着灯笼,不过香草在黑暗中走得极稳,似乎这条路她已经走得极熟的样子。 香草一面走还在一面想着事情,她心下也是愁肠百结;到了自家院子外,看了看那低矮的小土房,心下又是一阵不舒服;但就是再不舒服,这里也是她的家。 香草家的房子在赵府的后街上,距赵安他们家当然是很远的:因为她的主子没有钱嘛。 房里还亮着一豆灯光,照得油纸的窗晕黄晕黄的。 香草还没有推门,门便打开了。 一个长相老实的男子迎了出来:“草儿,今儿又回来这么晚,想来累坏了吧?快进屋来,外面冷着呢。”一面说着话,男子一面让开身子,让香草进去。 香草随口答应了两声儿便进了屋,先去里间看了看她的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熟了。 男人已经把宵夜摆到了桌上:“草儿。你饿了吧?趁热吃些吧,然后好早些歇下,明儿还有你累的呢。”然后男人便是轻轻的一叹,有心疼也有无奈。 香草还真有些饿了,便坐到了桌前沉默的吃了起来;她在家中话是极少的。她家男人一直以为她是在主子那里累了,所以她不说话的时候,他也能不烦她就不烦她,好让她能养养神;就像现在,男人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香草用饭,一句话也没有了。 香草也知道自家男人是个老实人、好人;可是好人和老实人并不是过日子的好手——更何况她跟得主子,也不能让她在明面儿上过得风光。就算她家有银子也是不敢使的。 香草想着想着看了一眼男人。看到自家男人的发黑的脸,不自禁又想起了她刚刚去的地方。 那屋里要明亮的多,那屋里也暖和的多,那屋里也没有潮气霉味儿;最主要的是,那屋里有让她心动的男人。 “你来了。太姨娘睡了?” “睡了。”香草轻轻的答了一声儿,就被人一把搂到了怀中。 接下来屋里的烛火便灭了,帐幔也垂了下来;屋里虽然有声响。却没有人再说话了。 过了好久才传来香草的有些慵懒的声音:“本想这一次给你争个立功的机会,可是现在姨奶奶却只是一味的小心谨慎,不让我们动一点儿呢。” “不是我说,她本来就是太过小心了,不然事情早成了;上一次那小丫头的事情,被她说得天大,可是看看,现如今有什么事儿没有?怎么着我也不是那不知道深浅的人,不会一味蛮干的,” “好了。好了,我当然是知道你的;可是姨奶奶一向谨慎惯了,我们也只能听她的不是。” “可是我却等不及了,总这样同你偷偷摸摸的,我心里总是不舒服。” “唉——!”香草眼前又出前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她轻轻的一叹:“我明白,只是急不得。” 香草不急。可是有人急啊!他当然不是为了和香草在一起:虽然香草风韵犹存,可是年纪毕竟不小了!他已经等了太多年,现在看着赵府一点一点都收稳到了大房和二房手里,他能不急嘛? 大房和二房都有喜了,让他如何能等下去?难道要他等赵府的长子嫡孙生下来不成?他暗暗握了握拳,便又开始游说香草:也只有她能左右一下魏太姨娘,只单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 男人不停的在香草耳边说着以后的好日子,又不时的向她分析府中的情形,就是想让香草明白:现在已经不是能再等下去的时候。 香草却一直没有答应:这事儿不是她能做主的,虽然她听着男人的话是很有些道理的。 “草儿,草儿!” “啊?啊,什么事儿。”香草自回忆中一下子醒了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没有什么,只是看你一直发呆却不吃东西,是不是今儿太累了?”香草的男人一脸的担心。 “有些累,不过还好了,你、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香草吱唔了两句,又草草吃了两口便推说饱了进了里屋;碗筷自然由她的男人收拾,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香草躺在床上又开始想那男人的话,其实她心中的还有着一层担心:她与男人的事情,姨奶奶还不知道,如果被她知道了……;香草闭了闭眼睛,或许自己会被姨奶奶赶出赵府吧? 香草翻了一个身子:男人的话不能直接同姨奶奶说,要慢慢的设法劝姨奶奶;如果自己说得太多了,怕姨奶奶会起疑心的。 想着想着,香草便沉沉睡了过去;而她的男人这个时候却刚刚进屋,看到香草睡了,上前给她轻轻的盖好被子,才吹熄油灯上了床。 红裳一早醒过来,刚刚在被中伸了伸腰,账幔便被人挑开了;赵一鸣一脸的笑意:“裳儿,早。” 红裳微微一愣,扫了一眼床边儿嗔道:“夫君你昨天一个晚上未归吗?”男人夜不归宿,做为妻子是一定要过问的:有正当的理由当然不能无理取闹。但要让他知道,你是担心并关心他的。 “我等你到很晚也不见你回来才睡下的,可是一个晚上也睡不得不太安稳。”红裳又接着说了下去。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阵温暖,坐在床上握住了红裳的手:“我使了人来说的,侍书等人没有同你说?” 红裳想了想:“你几时使了人来?” 赵一鸣把昨天晚上回府的事情简略的说了说。红裳笑道:“那个时候侍书她们劝我刚睡下一小会儿,可能是认为我睡着了,所以没有来回我吧?倒害我担心你。” 赵一鸣看着红裳,忽然握住她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脸:“裳儿——。”声音柔柔的:红裳原来还是在意他的。 红裳被赵一鸣的举动招惹的脸上一红,不过也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看着红裳清澈的双眼,赵一鸣的心中一疼:裳儿虽然关心自己,可是她还是没有把一颗心放在自己身上——赵一鸣现在明白。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好妻子。他更想要得是红裳的一颗心里只有他! 霎间,赵一鸣的眼睛黯了黯,不过随即便又笑道:“没有什么,只是害你担心有些过意不去。”他不想让红裳多心: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想明白,所以现在他还不想同红裳说什么;不过他想只要他好好的待红裳,红裳一定不会离开他的。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没有再说这事儿。开始追问他和于钧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赵一鸣却笑着起身道:“此事儿还是等大哥同你说吧。嗯,你也应该起床了,我叫丫头们过来伺候着。”说完,赵一鸣便扬声唤了侍书几人进屋。 红裳狠狠瞪了一眼赵一鸣,只得在侍书等人的服侍下起床了;不过她也打定主意,今儿一定要捉住赵一鸣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只是红裳却没有如愿追问出她想要的答案,因为府中有了“喜事”,一桩让红裳哭笑不得的喜事,让她一天没有时间再去追问于钧和赵一鸣。 红裳用过早饭后听凤歌三人说了说昨天的事情,指点完她们的功课。便打发她们去金氏那里去学习;然后红裳吃了一碗汤水,便起身去上房见老太爷和老太太。 红裳并没有直接同老太太提留下许妈妈的事情,只是有意引老太太提起许妈妈后,她有意无意的夸奖了一番许妈妈;然后又说起赵府的姑娘们没有个好嬷嬷,同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终是有些差别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听得连连点头:是啊,如果能让许妈妈教教姑娘们是最好不过了。 红裳便借机玩笑似的道:“老太太如果能留许妈妈在我们府中就好了,日后我们赵府的子孙有许妈妈的教导。只是礼仪方面也可以同大家族的相比了。” 老太爷心中一动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明儿就使人到姐姐那里说一说,想来姐姐不会不依的;只是不知道许妈妈愿意不愿意留下呢,我们府同姐姐家可是……。” 红裳笑道:“老太太不要着急,问一问许妈妈不就知道了;我看许妈妈同老太太很投缘,也许愿意留下来也未可知。” 事情当然顺利的很,许妈妈的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而红裳还顺便提出请许妈妈今日便开始教导府中的姑娘们,老太爷和老太太自然没有不允的。 老太爷也是极高兴的,许妈妈退下后,他对红裳再三叮嘱不要慢待了许妈妈,就算是她日后是赵家的人了也要奉为客卿为好。 红裳自上房回来,还没有使人去请赵一鸣呢,金氏却带着人来了。 红裳看看时辰,正是开午饭的时候,便使了人去通知赵一鸣,让他去同哥哥一起用饭:金氏这个时候来寻自己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儿。 红裳和金氏没有客套,只是问她:“累了半日可饿了?是先用饭还是先说事儿。” 金氏还真是饿了,她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牵强:“嫂嫂,我们一面吃一面说吧。” 红裳心头一动,看金氏的样子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请她到了偏厅坐下。 但是,金氏一开口却差一点让红裳和侍书四个丫头的下巴都掉到地上。 **** 四更完毕!明天继续四更,来答谢众位亲们对小女人的支持!没有大家的支持,小女人不会坚持到今天,谢谢大家了。 **** 广告时间,亲们见谅。 书名:《红杏泄春光》 书号:1424472 作者:禾早 简介:穿越了,我的名字叫如花……(,) 第二章自作聪明 金氏看了看红裳,轻轻叹了一口气:“要说呢也是我们府的一件喜事儿,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嫂嫂你一会儿不要笑我;这贤良淑德,唉——!” 红裳当然不会笑她,只是示意她接着说下去:红裳猜,金氏的烦恼八成是同二房的妾侍们有关。 金氏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我刚才是自薛氏的院子里来;我给她请了大夫;她——,被大夫确认有喜了。” 宵儿听到金氏的话,她不止是下巴,就是眼珠子也差一点掉地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金氏问道:“夫人,您、您是说薛姨娘她有喜了?!” 红裳和侍书几个人也吃惊得看着金氏:薛氏有喜了,这怎么可能? 金氏没有想到红裳和她的丫头们听到薛氏有喜后是这个样子,她疑惹的看了看红裳,对宵儿道:“是薛氏有喜了,大夫刚刚给她请得脉。” 宵儿听到金氏的话,一脸震惊的看向红裳:“太太,这、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孙姨娘、孙姨娘……”后面的话宵儿看了看金氏,又咽了回去。 红裳和侍书几个人也是连连点头:“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大夫诊断错了? “不会。这可是京城中有名儿的老大夫,万万不会诊错的。”金氏摇了摇头,否定了侍书等人的疑问。 红裳轻轻一叹。同侍书等人知道:薛氏一定是弄了假! 想起薛氏前些日子回娘家的事情,红裳和画儿等人对视一眼,看来她就是为了今日的“有喜”才回得娘家吧? 薛氏不是不可能有喜,只是最近这一两年内是不可能有喜的:虽然孙氏的药并不是绝育的药,可是那药的效力不会如此的短;红裳和侍书等人都知道薛氏误食过孙氏的燕窝。所以她现在绝对不可能会有身孕。 金氏先是被红裳几个人的反应弄得一愣,然后就反应过来,薛氏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儿:嫂嫂和嫂嫂的人绝不会信口开河的,她们如此确定的说薛氏有喜是绝不可能的,就一定有缘故。 “嫂嫂,你为什么说薛氏不可能有喜?她有喜,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吃惊?”金氏直接问了出来。 红裳看了看金氏。想想她现如今已经有了身孕。就算知道孙氏的毒计,想来现也不会接受不了而失控才对;红裳便对宵儿点了点头,让宵儿把来龙去脉向金氏说一遍——有画儿在一旁补充,金氏当然听得清楚明白。 金氏的脸色没有听完宵儿和画儿的话就全变了:可恶的孙氏!居然、居然是她,居然是她害自己这么多年无孕!害得赵家无后!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老太爷?”金氏的话冲口而出,不过立时便又明白了过来,只得一叹:如果此事有凭证。嫂嫂早就会说了吧? 不过金氏也明白自己这一次有孕,也是得了嫂嫂的佑护——就算三年在外没有食用孙氏的药物,如果府中不是嫂嫂在掌理,她一回府孙氏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金氏看向红裳:“嫂嫂,真要谢谢你的。”金氏想儿子想了多年,可是一直不孕让她几乎心灰意冷——只有有孕,就会有儿子的。 “槿柳又来了。”红裳笑着安抚金氏:“谢什么谢的,一家人!你也不要生气了,你想啊现如今你有喜了,不正是给了那些别有心思的人迎头痛击?所以现在我们不应该生气。我们应该高兴才对。而且,你现在有了身子,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也不可以如此激动的。” 金氏想到腹中的胎儿,便强自镇静自己:孩子的确是不能有个万一的。 至于孙氏为什么要害她,金氏自然问过了红裳,红裳也并不知道;两个人讨论过都认为。孙氏如此做应该得了什么人的“指点”才对——她自己应该是想生儿子的,所以如果不是有人暗示了她,她应该不会想到给二房下药才对。 金氏重新提起了薛氏的事情:“她,有喜是假的了?”假孕是板上钉钉了,这事儿可不小——薛氏的胆子足够大啊。 红裳和宵儿非常肯定的点头:“绝对是假的。” 金氏微皱起了眉头:“她有喜是假的,将来她想如何收场呢?”红裳和金氏的目光一对,两个人的眼睛都眯了一下:意外! 金氏的声音冷了下来:“她是想利用有喜,重新得到老太太和我们家夫君的欢心吧?并且她还可以发生点意外,正好嫁娲到我的头上,让府中的人认为是我容不下她和她腹中的胎儿——这样就算她没有了孩子,老太太和我那夫君也会很怜惜她的。”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槿柳说得有道理,不过还要小心她更毒的谋划;我们家的这位表姑娘,可常常都会出人意表的。” 万一,薛氏的意外是让她的“孩子”和金氏、或是红裳的孩子一起小产,那么…… 虽然薛氏如此做得可能性比陷害金氏小得多,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意外的发生的时候,错在金氏或是红裳,那么她一样还是受害一方,可以得到老太太和赵一飞的怜惜。 金氏轻轻一叹:“好毒的心计!如果不是嫂嫂事先知道了孙氏那里有药,我们妯娌还真难说不会上当的。” 红裳笑着让侍书给金氏盛了一碗汤:“不过,现在嘛,已经不是薛氏想怎么样了……” 金氏回望红裳,然后笑了起来:“嫂嫂说得对。” 红裳举箸相邀:“槿柳,我们现在开始用饭吧;事情。用过饭后细细的商议不迟。” 金氏已经去了心头的大石,当下点头答应了,两妯娌心情不错的用罢了午饭。 下午,金氏依然忙于府中的事情,虽然抽不开身子去探薛氏。不过她却吩咐菊意给薛氏送去了不少的银两,让菊意给薛氏带了话去:有什么需要、喜欢用些什么吃食让薛姨娘自己打发人去买;日后月月都会给薛姨娘送银钱过来,让她不必省着。 老太爷和老太太得知薛氏有孕后,虽然高兴了一番,不过却没有亲自去探她,只是使人送去了一些东西:不管薛氏人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是赵家的子孙。 正如薛氏所料。赵家二老因薛氏肚子里的孩子。对她的嫌恶去了不少;老太太甚至还吩咐人带话给薛氏:金氏现在有喜又要料理家务可能照顾不过来,让她有什么需要就使个人去给老太太说。 金氏命人给薛氏送去了银两的事情,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后比得知薛氏有喜还要高兴:二房的媳妇真的贤良起来了。 不过,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因为薛氏的“有喜”,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更认定了红裳腹中的孩子是赵家的福星之说;所以,赵府这么多有喜的人当中。老太爷和老太太最关心的人还是红裳,其次便是金氏了。薛氏反而是其中最不受重视的一位——在老太爷的心目中,她怎么能同莲、琴二位姨娘相比呢。 薛氏送走了大夫和金氏后,一个下午都歪在榻上,她虽然让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有喜了,可是她却并不高兴:因为她没有想到老太太根本没有来探她! 薛氏现在更加知道了什么叫做妾,如果她现如今是媵妾,那么不止是老太太会来看她,就算是老太爷也会来看她一眼的:媵妾的孩子都是寄在正妻名下的嫡子身份! 更让薛氏心情不好的是金氏的反应:她早已经料定了金氏得知她有喜后会不高兴——可是她没有自金氏脸上看出来;但她就是要让金氏心情不好,她甚至还想了其他的法子准备在日后用出来。使得金氏因她有孕的不快能让更多的人看出来;可是,就在刚刚金氏却命人送来了银子,还让人千咛万嘱了她一番,让她好好调养身子。 金氏哪里有半分的不高兴?虽然薛氏明明知道她在不高兴,但却无法向人证实这一点儿。 薛氏看着那些银子就恨得牙痒:金氏只送了银子,什么东西也没有送来,就算是她想陷害金氏。也根本无从下手。 薛氏扫过自己的小腹,她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如果前些日子二表哥的留宿让她已经有了喜就真是她的福气了,万一没有她倒也不怕,有一桩意外也是不错。 薛氏的嘴角闪过了一丝微笑:也许可以一箭双雕也说不定呢。 在薛氏的胡思乱想中,天色暗了下来;她抬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坐起让丫头们给她梳洗:赵一飞应该快回来了。 薛氏借“有喜”图谋的不只是老太太和赵一飞的欢心,她还想凭肚子里的“孩子”再夺回媵妾的名份来:这很重要的,尤其是现在的薛氏,更加认定了这一点儿。 魏太姨娘回到了房中,她坐下吃了两口茶便开了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沉思:“薛氏真是异想天开了,她居然说她有喜了!真真是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香草鄙夷的一笑:“她认为她做得事情天衣无缝,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来呗;却不知道我们早已经知道她的根底,有喜?笑死我了。” 魏太姨娘轻轻叩了一下桌子:“孙氏的药可不是白吃的,她现在就是蛋也生不出来一个来,居然还有脸说什么有喜了!不过,赵家的主子们都是不知道的,这个事儿我们倒是可以好好核计核、利用一下。” **** 亲们,今天还是四更;继续求票中! **** 广告时间,友情推荐(小女人看过,亲们喜欢可以看一看): 书名:《南宋生活顾问》 书号:1368405 作者:阿昧 这是一篇先苦后甜的市井小文,用锅碗瓢盆,家长里短为你将南宋风情画卷缓缓展开……(,) 第三章不可能 香草听到魏太姨娘的话后一笑:“是她自己送上了门来,我们不利用一下也实在是对不起她;再说了,只凭她那么一点小聪明,想斗过大房和二房也真是痴心妄想——奶奶这也是帮她呢,说起来她要谢谢奶奶才对。”虽然到最后,魏太姨娘不会让薛氏得到什么好处。 魏太姨娘笑着点头:“不管是不是在帮她,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却不能放过;而且府中太过平静了,也容易让太太她们疑心我们,正好可是借借薛氏的‘有喜’,让府中再热闹一下。” 香草撇了撇嘴:薛氏这样的短处被自己等人抓住了,她还能不乖乖的听话?她不屑的道:“也不用在她身上太过用心,使个人随便点点她,让她快些出手;只要府中有事儿,就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魏太姨娘主仆二人小声的嘀咕了一番后,魏太姨娘忽然又道:“我们现在还是先不要动,再等一等为好。” “为什么?现在不是很好的机会嘛。” “再等一等,等到薛氏明白她只不过是个妾室时,她便会生出十二分的狠毒来了;现在,还不是到最佳的时机。”魏太姨娘不紧不慢的道。 香草想起男人的话,虽然有心想再劝劝魏太姨娘,可是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神色,知道就算是自己开口,也劝不动的只得做罢:不过她对于魏太姨娘的谨慎也越来越有些不耐了——她真得不想每天晚上回去那个低矮的土草房。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魏太姨娘回头看香草微皱起的眉笑道:“你急什么?虽然要等一等,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先做好的。”说罢便细细的吩咐了香草,又叮嘱了一番不可以太过急燥,慢些也无妨的话;香草这才答应着便转身出去了。 近些日子,赵一飞待薛氏确实是好了不少:把她院子里的丫头换了几个。只是兰心和兰影儿却还是在的——他不可以做得太过,伤了金氏;所以相比之下,赵一飞待金氏当然比薛氏要好上很多很多:妻和妾当然是不一样的。 赵一飞大部分的精力与心思依然还是在金氏身上,虽然他几乎天天给薛氏打发人送东西过来,但却二三天才过来看看薛氏,来了也只是坐坐就走——薛氏已经有孕,当然不能再留赵一飞过夜。 薛氏也因此气闷不已。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她“有喜”之后。只能看着赵一飞去金氏房中,或是去通房丫头那里了;让薛氏恼火的就在于,同样都是有喜的人,可是赵一飞却时常在金氏那里留宿,到她房里便只是坐坐了;薛氏心头恼火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赵一飞一直没有答应为她去争取媵妾的名份。 对于这个媵妾,赵一飞其实是十分介意的:薛氏凭什么做他的媵妾呢?她同妻房金氏并无瓜葛:他虽然官职不大,但也一样是个官儿。一样也是要体面的;而且他对薛家没有一丝好感,再加上他一向很怕老太爷,所以这事儿他根本就不可能同老太爷去提。 薛氏过了一段时日后终于明白了,只要金氏肚子里有孩子,她腹中的孩子赵家人根本就不会当回儿事!除非金氏腹中的胎儿没有了,那她肚子中的孩子就成了二房唯一的“孙子”,赵一飞和老太太才会认真的待她好吧? 想到这里,薛氏的心忽然又是一动:如果大房的孩子也没有了,那她岂不是会被人捧到手心里了——她腹中的孩子可就是赵家唯一的第三代了。不过,她还记得她不是真得有喜了。所以她并没有疯狂的立时去做什么,还在心中细细的盘算着,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薛氏扫向金氏小腹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冷了;偶尔看向红裳院子的目光,更是透着一丝阴狠:因为她始终没有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法子。金氏和红裳都防得太严了。 于钧的妾室郑氏和两个丫头早两日便到了。 红裳带着她们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叩过了头,便送到了哥哥的院子里安置好,悄悄的查看了她们的言行几日,看到她们不是多事的人便也就放下了心。 郑氏一看便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儿,两个丫头根本就没有开脸,一看就知道还是大姑娘;她们三个人的关系倒是亲厚的很。 红裳问过了于钧,才知道那两个丫头只是顶着通房的名头儿,于钧根本没有把她们真得收房。 郑氏为人老实本份,在赵府住了一段时间后,在红裳房中同陈氏认识后居然结成了朋友,无事的时候两个姨娘常常一处做做女红、话话家常。 红裳看到后倒乐见其成:陈氏平日里还真没有个能说话的人,郑氏来了她们正好可以做个伴儿。 于家的人在郑氏到了赵府有十几天后才知道。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再也在家坐不住了,立时坐了车子便赶到了赵府,想质问一下于钧:为什么回京后也不去看看他的未婚妻蒋家姑娘。 赵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本来想亲自出来应酬于家的人,可是却被赵一鸣和于钧拦下了:他们等这一日可是等了好久;所以两个人是连哄带骗,一心要把赵家二老请出赵府。 赵一鸣是亲自吩咐人安排马车,把自家父母送出府的:自然是定好了去处,让两个老人家去外面做耍。 于家的人在赵府的大厅上坐了好一会儿,赵一鸣才赶了过去:他先送得父母嘛。 赵一鸣看到于家二老,深施一礼后说得话十分客气:“家父家母早已经同人约好,所以今日不能在府中相陪,还望岳父勿怪。” 这一句岳父赵一鸣虽然不太情愿不过还叫得出来:这怎么也是红裳的生身之父;只是于老太太那一句岳母,赵一鸣自知道她虐待于钧兄妹后,是一次也没有唤过了。 于家二老听说赵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今儿不太府中,倒是更高兴了一些:有些话,他们当着赵府的长辈儿还真不好说;现在嘛,他们可就没有了顾忌。 于老太爷看了看赵一鸣的身后,并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便直接问起了于钧:他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个儿子。 赵一鸣笑道:“舅兄出去会朋友了,小婿已经使了人去请他速速回转;不过怎么也要等上一会儿。岳父,请用茶。” 于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只能等了,可是这一等便过去了一个上午。眼看要到午时了,赵一鸣又对于老太爷道:“岳父,我看时近正午,就在小婿家中用饭吧?嗯,依小婿看,不如请家中的几位舅兄一起过来聚聚;住日大家都各忙各的,就是想聚一起也是极难的,今儿倒是难得的机会。” 赵一鸣在心中又暗暗加了一句:真得是难得的机会啊,于鹏兄弟怎么错过。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当然巴不得了:赵一鸣在吏部任职,让于鹏等人同赵一鸣混得相熟当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就算红裳对于鹏兄弟不满不愿意相帮什么,可是只要于鹏兄弟遇到了事儿,赵一鸣担着一个姐夫的名儿,他能不出手? 所以不一会儿,于鹏三兄弟便都到了赵府:于老太爷只想让于鹏兄弟二人来的,对于煊这位庶子他一向并不怎么喜欢,可是赵一鸣执意相请,他才勉强同意让于煊也过来赵府做客。 于鹏兄弟到了以后不久便是午时了,赵一鸣便命人开席。 “我们边用饭边等吧,舅兄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岳父您不要太过着急,小婿已经又命人去催了,想来也快回来了。”赵一鸣一脸笑意的相让。 于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等了一个上午不见于钧心头有火,可是无奈腹中的确饥饿了,便随赵一鸣到了花厅上用饭:有白吃的饭菜,他们一向是不愿意错过的——更何况赵府待客的席面是极不错的。 刚刚坐下开席,菜还没有上齐,酒也不过是一巡,于钧便到了。 于钧还没有进花厅,便在外面朗声笑道:“一鸣,来了贵客,你快出来迎一迎。” 赵一鸣闻言对于家二老告了罪,便离席迎了出去,口里也笑道:“舅兄所言的贵客是哪位,看看小弟我识得嘛?” 然后于家的人就听到赵一鸣一声轻轻的惊呼,然后就是跪拜行礼的声音:“见过将军。” 将军?于家的人相视一眼:赵府历代都是文官儿,什么时候同武将攀上了关系? “不要多礼!你同钧侄是内亲吧?这就不是外人了。”这声音倒是粗豪的很,好似是那位将军在答话。 然后于家的人就听到赵一鸣的寒暄,然后就听到于钧二人请将军进屋叙话用饭的话。 只是于老太太在听到将军的话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扫了于鹏两个儿子一眼;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还自嘲似的笑了笑:这怎么可能?人家可是位将军呢。 可是于鹏两兄弟听到那位将军的话后也明显走了神儿,他们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虽然心下也认为不可能,不过却有些坐不住似的动了动身子。(,) 第四章于姓子孙 于家的人感觉屋内一暗,花厅大门的光线被人挡住了。屋内的人都向门那面看了过去:门口站着一位肤色发黑的中年人,虽然身形并不是很魁梧,但却让人有一种很高大的感觉;他的穿着也极为平常,并没有着将军服色,但是他在走动之间就能让所有的人能明白他是一位带兵的人。 此人的左边是赵一鸣,右边就是于钧;屋内的人都明白,这个人就是赵一鸣口中的将军了。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脸色在看到这位将军的一霎间,完全的大变了样! 于老太太的嘴巴张得开开的,足足可以放下两个煮熟的鸡蛋。她呆呆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将军,一脸的震惊根本无法掩饰;她的嘴唇儿忽然抖动起来,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于老太爷听到屋外的贵客进来,原本已经站了起来做出相迎的样子:一位将军啊,能结交上他们于家也就可以发达了!可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他的头脑中,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便看到了将军的相貌,当时便全身一软跌坐回椅子,脸色如土、全身抖若筛糠。 于鹏兄弟的脸色也变了!他们已经站了起来,并没有像于老太爷一样坐回去,而是吃惊之下连退了几步;脸上先是一白,然后就是一红,最后青白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向将军。 只有于煊立在那里欠身相候。举止之间不见有任何失仪之处:好似父母兄长的举止,他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于钧扫了过来,倒是赞赏的看了一眼于煊;于煊也对于钧轻轻欠了欠身子:他一直是非常佩服自己这位大哥的,只是却不便、也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儿表露出来。 于钧和赵一鸣好似没有看到于家人的失态,还是一个劲儿亲热相让将军入席。 将军也好似没有看到于家人一样。同于钧和赵一鸣寒暄着便在主位上落了座:将军同赵家老太爷平辈论交,赵一鸣和于均都算是他的晚辈;而将军的官职又比于钧和赵一鸣要高,所以这主位当然要让将军坐了——这是对客人最尊重的意思。 如此一来,将军的左边就是于老太爷;他们的座位紧紧挨着。这让于老太爷的脸色越发的灰白起来。 客气了几句后,赵一鸣和于钧也都入了席。于鹏兄弟二人却立在一旁没有坐下,还是赵一鸣过去硬把他们又按到了席上:好似他这位姐夫对舅兄们很照顾一样。 将军这才扫视了一下席上的众人,然后对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一抱拳笑道:“刚刚进来时便感觉有些面善。原来是旧相识!我们可是有好多年不见了。不想却在这里能遇上,也是有缘啊有缘。”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闻言,脸上都难看到了极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不想笑?人家可是将军!他们得罪得起嘛?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最终虽然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来,却硬是没有挤出一句话: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也不敢说什么——怕一句话说得不对,惹得将军大怒杀了他们一家人。 于钧听到将军的话后,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将军认识家父家母?真真是没有想到呢。” 将军听到于钧的话后更为奇怪:“家母?”他一指于老太太问于钧道:“她是你的母亲?”一脸的不能置信:“不可能的吧?” 于钧却是更为奇怪的样子:“小子的母亲早逝。这是小子的继母。” 将军笑着点头:“原来如此,这样就对了。”然后又看了一眼于老太爷和老太太道:“我们当然是相识的。只是原来认识均侄时,没有想到你的这个于姓,就是我旧识的于家啊。这缘份啊,真真是有趣儿的紧。” 赵一鸣好像也是忍不住好奇一般,对将军抱拳道:“原来将军认识我岳父一家人?今儿大家能相聚到我们府上,真真是太有缘了,来,大家今儿更要吃酒吃个痛快了。” 将军笑着点头,看了一眼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又扫了一眼于鹏兄弟,别有深意的笑道:“是啊,太有缘了。” 将军和于钧、赵一鸣等人口口声声不离一个“缘”字,却听得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如坐针毡。于家二老现在是恨不得马上就走,可是他们偏偏又不敢说出一个“走”字来。 将军说完后,看向赵一鸣笑道:“你是于家的女婿?不知道贵夫人是于家行几的姑娘?于家的姑娘,嘿嘿。那在我们那个小城里可算得上大家闺秀了。”这话自将军口中说出来,好似别有一番意思一样。 于家二老的脸上一红,但就是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发作出来:他们自然是听出了将军话中的讥讽。 将军问赵一鸣是不是于家的女婿自然是明知故问,不只是这一句,将军自进到花厅后,问得每一句话都是故意的。 将军当然早已经同赵一鸣和于钧相识并相熟了:这些日子,于钧和赵一鸣忙得就是这件事儿。 这位将军当然就是于老太太的前夫:那位屠夫了。 屠夫当年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因为生无可恋,可是又感觉寻死一事不是大丈夫所为,便心一横投了军。 虽然屠夫当年是一心求死,但也许是老天的垂怜,他次次都能在战场上有惊无险,杀出一条血路;但也是因为他一心求死,所以在战场上杀故向来是奋不顾身,所以屡建奇功,最后竟然积功做了将军! 屠夫姓魏,名五。现在魏将军当然已经不想再寻死了,虽然他还是有一桩心病,不过他现在要比当初看开了许多。 魏将军现在到京中叙职面圣,倒也不完全是巧合。 魏将军已经知道了于家的所有事情,可是赵一鸣和于钧却还是煞有介事的把红裳和于钧的身份重新对魏将军说了一遍:他们要说明白的话只有一点儿,红裳兄妹同于老太太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于老太太在一旁听着,她的一张老脸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她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不过,她现在并不是很羞愧,而是很害怕——不知道昔日的前夫发达后,会如何找她算帐! 于钧却好似依然不知道魏将军是于老太太的前夫,他说完了自家兄妹的事情,又指着于鹏三兄弟对将军笑道:“干脆由小子再引兄弟们见过将军。这位是于鹏、于彬,是我们于家的嫡系子孙;这位是于煊,是我的小弟。” 于钧把‘于’字和‘于家的嫡系子孙’几个字咬得极重。 将军扫了一眼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寒光:不管当年于老太太如何,当初这两个孩子可是姓魏的!就算将军原来没有什么宗族,可是现在以他的身份,他名下的儿子居然改了姓氏,又改认了祖宗,就是对他极大的不敬!只这一件事儿就可以让于家吃不完兜着走了。 于煊听到大哥提到自己的名字,便起身向将军行了一礼,在将军的点头示意后才坐了回去;而于鹏兄弟却依然是低着头,动也没有动一下。 魏将军只是盯了一眼于鹏兄弟,倒也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于老太爷到现在,终于明白于钧今日为什么会在外面如此长的时间了;他可以断定自己的大儿子是知道魏将军本来的身份——今天大儿子如此做,就是为了让他难堪的! 他和于老太太、魏将军的事儿在南边儿那个小城,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儿子会不识得魏将军? 可是如此一想,于老太爷立时又是一头冷汗:人人都知道!我的天,那魏将军今日不会杀了自己以洗当年之辱吧? 于老太爷心头一惊便不自禁的看向了将军;魏将军微笑着回望于老太爷,于老太爷却急急的低下了头;于老太爷或许是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也或许是想借酒压惊,他低下头后便伸手去取面前的酒杯,可是不想手颤得厉害却碰翻了酒杯,弄了自己一身的酒水。 于老太太就在于老太爷身旁,自然也遭了池鱼之殃,不过她身上的酒水极少,用手帕扫了扫也就没有了;她扫完了自己身上的酒水,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刚想代于老太爷收拾,但是手刚刚伸过去忽然一顿,她不自禁的抬眼扫了一眼魏将军。 而因为于老太太的手伸了过来却不动了,于老太爷便抬头看向了于老太太,看到于老太太在看魏将军,他心中立时便有了几分火气。 不过于老太爷是不敢当场发作的,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于老太太。 于老太太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被于老太爷瞪了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不过她却在看了魏将军一眼后,收回了手没有帮于老太爷收拾衣服上的酒水,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椅子上。 于老太太的所为更让于老太爷窝火:尤其是当着魏将军的面儿——就算他现在是将军了,可是我才是你的夫君! 魏将军却笑道:“于兄的衣服污了倒要收拾一下,尽管请便不用拘束;我在这里等于兄贤伉俪归席。” 于老太爷听到魏将军的话后,本想借此溜回府的,但是听到魏将军最后的一句话,心知今日是走不脱了。 **** 求推荐票!本月的粉红票在明日(也就是31日)中午12点以后就做废了,亲们有票票的就投过来吧!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五章暗疾 魏将军“贤伉俪”一词,羞得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老脸红上加红。 将军说话了,于家二老只得答应着起身,在赵一鸣的引领下,到厢房去更衣了。 于鹏兄弟二人看到父母离去,他们在席上更是浑身难受: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到哪儿好了。 魏将军扫了于鹏兄弟二人一眼,只淡淡的道:“你们还是叫鹏儿和彬儿?倒还是用得原来的名字,既然换了姓氏,为什么不把名字也一并换掉呢。” 魏将军如同闲话家常,并没有生气恼怒的意思,也没有要问罪的意思。 于鹏兄弟二人却被问的哑口无言,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才好,呆愣着坐了一会儿后才想起将军问话应该站起回答的,又慌手忙脚的站了起来,差一点碰翻了茶盏。 魏将军却一笑摆手道:“坐下说话吧,我在这里是客,你们也是客,不用如此拘束的。” 于鹏兄弟实在是猜不透魏将军的心思,对视一眼后又慢慢坐了回去。 然后魏将军就没有再理会于鹏二人,他同于钧和赵一鸣攀谈起来:三个人倒是谈得极为投机——这倒不是做作了,是真的;他们三个人原本只是为了于家的事情相识,而后却结成了忘年交。 魏将军是看得极开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过往感觉在人前少了什么,顾盼之间自有威仪自信;所以让赵一鸣和于钧是真正的敬服:这才真是大丈夫。 于老太爷更衣时。于老太太只是坐在一旁发呆发愣,根本没有伺候一下于老太爷,这让于老太爷更是着恼;只是因为赵府现如今有一位魏将军在,所以于老太爷才把一腔的怒火压住了。 于家二老回席后,魏将军并没有难为他们。只是同他们闲闲的聊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还是同赵一鸣和于钧高谈阔论去了;对于家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魏将军、于钧和赵一鸣一顿午饭倒是用得有滋有味儿,于煊也用得香甜;只是其余的于家人只怕是食不知味了。 魏将军用过了午饭后便告辞了,还对着于老太爷抱了抱拳:“于兄,他日有时间我们再相聚。”说得于老太爷腿都软了。 魏将军刚刚上马离开,于家二老便急急的奔出了赵府,哪里还顾不得上于钧?他们问也没有问于钧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去了。 于老太爷赶着回家不只是因为害怕。他还有一肚子的火气要发作;而于老太太也有些心思想要好好的理一理;所以于家二老今天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于钧——现在于钧的婚事在于家二老看来算不得重要了。 红裳在用午饭的时候就知道家中来了一位将军,她十分的奇怪:怎么会有将军会上门的?忽然想起前两日于钧对她伏耳说过的话,红裳的心便跳了一跳。 不过红裳还是忍耐住了,并没有使丫头到前面去打探:也是出于对将军的尊重。 下行,于钧和赵一鸣来到了红裳的房中,不等红裳问就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红裳这才明白了原委。 红裳轻轻一叹:“魏将军进京倒是巧了。”是太巧了些。 于钧的眼睛闪了一下。不过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事情当然不会这样巧了,他不过是因公事儿而知道魏将军要进军,便公事私事一起顺便办了而已。 红裳忽然想起一事儿,她看向于钧:“哥你原来就认识魏将军?你怎么会同人家将军攀上关系的?” “原来当然是不相识的,不过在南边儿时也远远见过几次。”于钧淡淡一笑:“同魏将军相熟却是这些日子的事儿——我和一鸣可是没有少请他吃酒。” 可是于钧依然没有说怎么同魏将军相识的:这个,于钧不能告诉红裳。 红裳听完于钧和赵一鸣同魏将军相熟的过程,只是轻轻一叹:“魏将军,才真当得起大丈夫三字。” 于钧和赵一鸣都极为赞同红裳的话:魏将军并不避讳过去,坦坦荡荡的做人更让敬仰万分。 红裳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于钧和赵一鸣道:“你们想和魏将军做什么?于家的声名事儿小。哥哥你自己的名声你爱惜不爱惜先放一边儿,可是人家魏将军的名声儿,我们可不能……” “这个自然不用妹妹操心的,我们都省得。”于钧淡淡一笑:“魏将军今儿只是同于家的人见了面——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就是不在赵府,也会自其他地方见面的;至于日后我们会怎么做,当然要看于家的人想做什么了。如果于家的人能安份。我们什么也不会做的。” 只是于家的人绝对不会安份:因为他们太过热衷于名利。 红裳的眉头皱了一下:“于家的人——,他们不会吧?”红裳有些不太确定,将军府这三个字也足以让于家的人疯狂吧? 赵一鸣挑了挑眉毛:“谁知道呢?总之,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嘛……”他后面没有说,不过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冷意:于家的人,早应该得报应了。 红裳看了看于钧和赵一鸣,她还有一样担心:“日后,魏将军知道你们利用了他,这祸事也不小呢。”将军,可不是赵府能招惹的;当然也不是于钧能招惹的。 赵一鸣瞄了一眼红裳:“魏将军现在就是知道的。”他知道红裳只是担心他和于钧。 红裳闻言也就放了心,她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魏将军的心思:于家那两个“嫡子”以前可是他的儿子——于家的人贪财贪利,以他们的心性就算没有没有赵府的相遇,他们得知以前的父亲做了将军,说不定就会闹到将军府来个认祖归宗! 魏将军虽然坦荡,可是这个人他一样也是丢不起的吧? “男人,都有血性的。”于钧看着红裳,轻轻补了一句;他自然知道妹妹在想些什么。 红裳一听也就明白了:当年自家老父看来是勾引了有夫之妇!魏将军心头怎么也会有些芥蒂的吧? 只是,为什么魏将军如此肯定于鹏两人不是他的儿子呢?红裳想到这里忽然心头一动,只是这个话儿却不是她能说得了——女子怎么能谈及一个男人极隐秘的事情呢。 于钧和赵一鸣也都猜想到了,只是他们现如今还不敢揭破:这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虽然于钧有心想请吴老太医给魏将军请脉,可是因为有所顾忌而没有迟迟没有敢提及:他少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魏将军的身体太壮实了,根本就无病无痛,如何能为他找医生呢。 于钧和赵一鸣都断定了于鹏兄弟二人会到将军府认亲——不然他们也不会去寻魏将军,天知道他们当初去见魏将军时也是提心吊胆的,十分担心人家将军恼怒之下把他们打了出来。 赵一鸣和于钧陪红裳用过晚饭后,两个人又到书房计议了一番:于家是一定会闹将起来的,所以魏将军的暗疾不能成为世人的笑柄,这事儿一定要解决才可以。 赵家的两位老人家这天还让红裳等人吓了小小的一跳:他们居然耍到了晚饭后还不见回府,赵一鸣兄弟又出府去把他们接了回来的——看戏看入迷了。 赵一鸣当天晚上和红裳偶偶私语了一番,最后议定由红裳想法子和魏将军的夫人结成手帕交:由魏夫人这里也许能找到解决的法子也说不定。 在赵一鸣和于钧的特意安排下,红裳、金氏和魏夫人相识并熟悉起来。 魏将军只有一妻,没有妾侍;可是自他娶妻七八年来,魏夫人却一无所出。 魏夫人自己感觉对不住魏将军,便想代他纳妾,可是魏将军却一直不允;魏夫人心下自然感动,却更加希望能为魏家开枝散叶,只是一直心愿未果。 魏夫人性格内向不善于应酬,再加上心有烦恼,所以并不常常同贵妇人相聚;自从结识了金氏和红裳以后,她才有了常常走动的地方。 三来两去的,女人们也就熟了;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魏夫人自然就提到了心病,吴老太医便这样被红裳等人推荐给了魏夫人。 再往后的事情,红裳等人没有再问过了魏夫人;就是吴老太医那里,红裳等人也没有问过一个字;不过,魏将军却一连七八日都没有见于钧和赵一鸣——平日里他们是三天两头一起吃酒的。 红裳等人自然明白魏将军是什么意思,也是有一定担心的,不过想想魏将军的为人,认为他一定能想得开。 于家现在自然是热闹的。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自赵府回去后不久,便口角起来:这可是于老太爷第一次同于老太太生气。就是金英来了也没有把于家二老劝得和好如初。 说白了,自然是于老太爷打翻了醋坛子;而于老太太也真得生出了另样的心思。 金英自然不知道父母心里的弯弯绕,所以这一次她这朵父母的解语花也无效了。 而更让于老太爷生气的事情还在后面:于老太太自遇到魏将军后,在府中什么事儿也不料理了,只管坐着日日发呆也就罢了;忽然这一日,她吩咐于鹏兄弟出去打听魏将军的事情。 于老太爷自然是不允的,于老太太也不好强着去让儿子们打探,只得答应了于老太爷;可是转脸儿,她却让于鹏兄弟暗暗去打探,叮嘱他们不要让于老太爷知道。 可是于府毕竟还是姓于的,而且于鹏兄弟并不是那么聪明,所以于老太太这事儿也就没有瞒过于老太爷去。 **** 亲们,晚安了!(,) 第六章人心不足 于鹏兄弟也是太过于着急了,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他们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同一位将军有关系,那可是他们的“父亲”——这就如同是一个穷人忽然发现了一座宝藏一样,他们哪里还能忍下得下兴奋? 只要一想到他们是将军的儿子,于鹏兄弟二人就感觉自己是十分不凡的。 于鹏兄弟对魏将军的惧怕早已经不见了,他们现如今一心想得就是如何能再姓“魏”。 于家?于鹏兄弟现在自然不会再把于家放在眼中了,于家想给他们兄弟买功名,可是连那些买功名的银子也拿不出来,怎么能同将军府相比? 于鹏兄弟想到魏将军府那高大富丽的大门,他们更是恨不得早早同于家断绝一切关系才好呢!现如今,于鹏兄弟已经完全把自己当作是魏将军的儿子了,在他们看来,以后的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了。 日子晃眼便过了月余,于鹏兄弟和于老太太除了关心魏将军的事情之外,于家的事情是一概不问了;他们母子三人对于老太爷不理不睬,日日聚在一起议事儿;后来,就连于金英也知道了魏将军的事情,不过她倒没有太大的变化——虽然也常常同母亲在一起悄悄说些什么,可是她待于老太爷倒还同往常一样。 于老太爷当然知道自己妻子和儿子在想什么,他同于老太太吵过了几次后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今儿要同妻子还有于鹏兄弟好好说一说魏将军的事情:如果于鹏兄弟再不听话,他今日就要打断他的腿!不然,再任由他们兄弟如此闹腾下去,他可真是丢不起这个脸。 于老太爷坐在厅上,看着自远处而来的于鹏兄弟。心下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了;原来,这可是他最心爱的两个儿子啊!可是现如今,他们心中还把自己当作父亲嘛? 于鹏兄弟没有想到于老太爷会在厅上等他们,不过他们也只是愣了一愣对视一眼后,便抬脚进了厅中:他们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可将军之后! 于鹏兄弟进了厅对着于老太爷草草一礼:“您等我有什么事儿?” 于老太爷一听于鹏兄弟说话心头就是一阵火起:今日可好,他们兄弟连父亲也不称呼了!于老太爷一哼:“你们做什么去了?” 于鹏坦然道:“我们兄弟出去转了转。” “转了转?”于老太爷冷冷一哼,然后一拍桌子道:“是不是又去了魏将军府外?是不是又去打探魏将军的事情了?” 于彬看着于老太爷平平静静的答了一句:“是的。” 于鹏和于彬认为自己去打听自己生父的事情天经地义。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老太爷看着于鹏和于彬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瞪着于鹏二人只知道不停的喘气了。过了好一会儿,于老太爷才怒冲冲的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嘛?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们离姓魏的远一些,你们没有带耳朵是不是?你们知道不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了原来的那些事情,你们兄弟二人一生都同功名无望了!” “我们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有什么可羞耻的?”于鹏看着于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管以前有过什么事儿,那也同我们没有关系。” 于鹏和于彬当然也仔细想过了,可是他们认为就算魏将军生气,那也不会对他们生太大的气:他们毕竟是魏将军的骨肉嘛!至于他们兄弟改了姓氏一事儿,于鹏二人认为也很好推脱的:他们那个时候年纪小,当然是由母亲做得主——所以,整个事情同他们兄弟无关;他们只是要想一个体面的法子去将军府认祖归宗就可以了。 对于老太爷所说得功名一事儿,于鹏兄弟更是不当一会事儿了:于家老头儿吓唬谁呢?当他们是三岁小孩那么好耍嘛。 于老太爷听到于鹏的话气得头一阵一阵的疼,他指着于鹏喝道:“逆子!你个逆子!” 于鹏和于彬却轻轻的回了于老太爷一句:“您说笑了。我们可不是您的儿子。” 于老太爷被兄弟二人的这句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儿去,他喘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连声喝道:“给我打,打!打死这两个畜生也免得他们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于鹏兄弟二人自然是于老太爷的儿子,千真万确!只是当年的事情,于老太爷羞于启口,他有何脸对于鹏兄弟说? 于鹏和于彬却丝毫不惧。对上来拉他们的长随们喝道:“我们是将军的儿子,你们也敢打?!”兄弟二人底气十足。 于老太爷被于鹏兄弟的这句话气得伤了心腑,当下一口血就喷了出来,然后抖着手指只知道喝:“打,打!” “哪个敢打我的儿子?!”于老太太到了。 于老太太本来正在房中同于金英说话呢:他们母女商议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正说着呢,于老太太便听到于老太爷拦下了于鹏兄弟,她便急急赶了过来。 于金英想了想,便让一个婆子去请于煊到前面看看:可千万不要出了大事儿——万一于老太爷有个长短,那他们一家人怕是被于钧和赵府一起送到官府去的。 于老太太一进厅便看到了于老太爷衣襟上的血,她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先喝斥了那些长随退下,这才让人去给于老太爷请大夫。 于老太爷看到于老太太来了,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今天就说明白吧,不然日后就不止是丢脸的小事儿了。” 于老太太看了一眼于老太爷:“你歇一歇吧。让鹏儿他们来说。” 听完于鹏兄弟的话后,于老太太又看了一眼于老太爷,然后她居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就坐下了! 于老太爷看于老太太这个样子,气得一张老脸发紧,站起来一掌就打了过去:“他们是谁的儿子。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猪油蒙了你的心,还在做你的黄粱美梦!你可是同人家和离过的。” 于老太太被打,又被喝骂立时便恼了,同于老太爷吵闹了起来,却就是不提于鹏兄弟倒底是谁的儿子:这让于鹏兄弟更是认定了自己是魏将军的后人。 于老太爷被于老太太气得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直的晕厥了过去,软倒在地上。 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都吓了一跳。以为于老太爷死了呢!不过。他们并没有喊人来救于老太爷,他们反而聚到一起商议起了事情:于府还是有些银钱的。 如果不是于煊听人说前面闹得厉害过来看看,于老太爷这一次真得死定了。 于老太爷被大夫救醒之后,看着于煊只是轻轻一叹,却什么也没有说。 “叫大哥回来吗?”于煊想了想,轻声的问于老太爷。 于老太爷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要叫你大哥来。也不要让人知会他——现如今你的母亲和哥哥们只是一时糊涂,如果被你们大哥知道了,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于老太爷在心底一叹:而且,我也丢不起这个人啊!让于钧回来?让他回来做什么,回来看他的笑话嘛。 自于老太爷病倒后,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更加的没有顾忌了;而于煊伺候在于老太爷床前,并不同他提于鹏兄弟的事儿,于老太爷还认为他病倒后,于老太太母子消停了。 因为无人拘束了,所以魏将军府的事情。于鹏兄弟能打探的都打探了回来:不过他们也打探不着什么有用的东西。 要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可是于老太太坐在房中,看着于鹏兄弟实在是左右为难:前夫贵为将军,跟着他自然是吃香喝辣;可是那个死屠夫居然又娶了妻!那她带着儿子们过去算什么呢? “母亲,你倒是说句话啊。”于鹏等得心焦、心痒。 于老太太虽然利令智昏,不过她不是于鹏兄弟,她心心可是明白着呢:于鹏兄弟并不是魏将军的儿子! 不过。于老太太认定自己是拿住了魏将军的短处:他绝不会、也绝不敢当众否认于鹏二人不是他的儿子! 虽然于老太太是冒了风险的,不过她认为她是光脚的,所以魏将军那个穿了鞋的应该怕她才对——做了官儿不应该更要面子才对嘛。 于老太太看了一眼于鹏,轻轻摇头:“容我再想一想。” 儿子们好安置:反正魏屠夫不会有儿子,只要他认下了于鹏二人,那么将军府以后就会是她儿子们的了!可是她自己呢?于老太太犯了愁:她原来可是魏屠夫的妻,现如今就算去享福也绝不能去做他的妾! 于家的闹剧,于钧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就算他没有让人看着于家的人,于煊也悄悄的使了人来同他说过了。 红裳听说后只是轻轻一叹:“于老爷子……”她实在是无话可说:如此绝品的父亲,还能让她说什么呢。 红裳、于钧和赵一鸣商议了一下,便使了人给魏将军送了封信过去:于鹏兄弟应该就快要有所举动了;只是不知道魏将军那里怎么样了?红裳他们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儿底儿的——他们可不想让魏将军名声扫地。 不过让红裳等人诧异的是,于鹏兄弟接下来却什么也没有做;而于家的人居然又开始催于钧成亲了。 红裳只是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于老太太的心思,对于老太爷的默许心下更是着恼:于鹏二人是于家的子孙,难道哥哥于钧便不是了?!居然容于老太太他们如此作践哥哥。 魏将军这一日忽然打发人送来贴子,请于钧和赵一鸣过府去吃酒:将军可是有月余没有理会过于钧二人了。 于钧和赵一鸣高高兴兴的去了:因为他们知道魏将军那里一定是有了喜事儿了! 于钧和赵一鸣刚走不久,赵安便急急的奔进了红裳的院子:“太太,康王府的小王爷到了我们府门前。” 红裳和金氏听得都是一惊:“康王府的小王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府中:他们现在迷上了听戏,无事便会一起出去做耍。 红裳和金氏只得大妆起来迎了出去:男人们都不在家,她们也能勉为其难了。 康王府的小王爷倒是客气的很,看到红裳和金氏大腹便便的样子,连连摆手不让她们跪拜。 红裳和金氏哪里敢怠慢半分?自然是依足了规矩行事。 小王爷落座后,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红裳和金氏身后的丫头们,笑着让红裳和金氏落座:“一飞不在府中?小王已经有多日不见他了,今日也是偶然经过贵府一时兴起念头便进来打扰了。” 赵一飞自然不在府中,如果他在府中,迎来出的人怎么可能是赵府的两位媳妇呢?小王爷这是明知故问。 红裳和金氏打定主意谨慎小心的应对小王爷,只要能打发他走今天的事情也就成了。 听到小王爷的话,红裳一面思索着小王爷今天来的目的,一面把赵家男主子们不在府中的事情回了小王爷——希望小王爷知道只有女眷在家,能早早离去。 小王爷听到赵府的主子们不在,却只是轻轻一笑:“说起来还真是不巧。不过我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想过来探探一飞罢了。”然后扬声道:“来人,把礼单呈上来。” 红裳和金氏自然又是跪下推辞了一番,最终也只能谢过小王爷让人接过了礼单。 这礼单还真是丰厚:绝不可能是小王爷临时起意来的。 只是康王府就算什么礼不送,到赵府走一遭,赵府的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吧?为什么还要备下礼物呢?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不明白。 小王爷又同红裳和金氏客气了几句后,忽然道:“两位夫人的身子极重了,可是看你们身边儿却只有几个丫头,如此怕也有些不妥呢。” 然后不等红裳和金氏开口,小王爷直接又道:“明儿我给两位嫂夫人找两个稳妥的人吧。” 小王爷的话说得极为确定,并不是在争求红裳和金氏的意思,只是告诉她们:明儿,我会派人过来伺候你们。 红裳和金氏心里如明镜一样:这是小王爷想使人进府找他想找那个丫头! 画儿自然不在红裳身边,她的位置上立着的是雪语。 **** 女儿昨天晚上莫名高热,所以今天再更时可能会晚一些,对不起了亲们!(,) 第七章不是一路人 没有给红裳和金氏推辞的余地,康王府的小王爷把话说完后便起身告辞了,话说得极为、好听:“今儿一飞兄弟不在,小王便不打扰嫂夫人们了,改日小王再登门拜访。” 红裳和金氏还在地上跪着呢,听到小王爷爷要走便起身相送;不过孕妇的行动总是缓慢一些的,等她们自地上站了起来时,小王爷那里已经走出了屋门。 红裳妯娌二人只能相对苦笑了一下,只得紧紧追上去相送;至于康小王爷的心意,她们能说什么呢?人家可是王爷,好心好意给你送个伺候的人——这是赏你呢!你敢说不要,是不是瞧不起康王府啊? 所以,红裳和金氏就算有机会推辞,但也不敢坚辞不受的。此事只能等赵家的男人们回来后一起商议对策了:这并不是红裳或是金氏能够应对的事情。 送走了小王爷后,金氏扫了一眼红裳身边的丫头,心头便有了一些明悟;她先把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才道:“嫂嫂,画儿那个丫头……” 红裳闻言便知道已经被金氏看出了什么,便叹息着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画儿是老太太的人,在我们府上长大的,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人是康王府的小王爷才对。 金氏想了想:“画儿当然没有问题。我想想啊,画儿是买来的吧?我好似听说她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的样子;嗯,好似是母女二人一起进得府。” 红裳挑了挑眉:母女二人?怎么从来没有听画儿提到过她的母亲呢?不过,她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有这样的事情,我倒不曾听人说起过。眼下也只能看看情形再说了。就算康王府的小王爷是冲着画儿来的,却也不是说我们交出画儿就能保得平安了。” 红裳就怕赵府的主子们要息事宁人牺牲画儿:她是绝不会同意的,一定要保得画儿平安才可以。 金氏看着红裳似笑非笑的道:“嫂嫂这话好没有意思!画儿可是你的人,小王爷也不能强抢民女不是?换作是菊意几个人,我也不会容人作践她们的。” 红裳被金氏说得脸上一红:“是我说得话外道了,槿柳莫怪啊。”她只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说错话。 金氏只是一笑便作罢了。她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同红裳商议:“小王爷真使了人来。我们如何应对?放一个我们不知根底的人在身边,想想便心里不舒服。” 红裳苦笑:“人来了倒不算难应对;可是现在我们府中还有一个隐在暗处的人,天知道她会不会利用康王府的人生事儿!这还只是其一。” 金氏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这个我也想到了,只是嫂嫂说这只是其一?而且康王府的人并不好应对吧?” 红裳抚了抚发角:“王府的人当然得罪不起,所以高高的供奉起来也就是了,她们如果还不老实,那就把让她们送到许妈妈的手下做事儿好了——想来许妈妈总是有法子的。” 金氏闻言看了一眼红裳:“许妈妈?倒是个好人选。只是她能信得过?” 红裳只是点了点头:许妈妈的事情已经同于钧说过了,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金氏稍稍舒展开了眉头:“隐在暗处的人就算想要动手,有许妈妈在一旁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错儿才对;只是嫂嫂其它的担心是什么?” “唉——!也没有什么,也许是我多想了。” 赵府有笔印子钱的事情,而这个事儿是不能让人外人知道的,康王府的人可不就是外人?只是红裳不想让金氏太过担心,所以隐下没有再提。 红裳回到房里时,看到一脸苍白的画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没有事儿了,人已经走了。” 画儿只是轻轻一福。却咬着唇儿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她已经不能瞒太久了。 “不过康王府这两日要赏几个人给我和二夫人用,说是有经验的嬷妨。”红裳接着说了下去。 画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猛然抬头:“康王府要赏人给太太?” 红裳看着画儿轻轻点头。 画儿身子立时便晃了几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侍书和鱼儿立时过去扶住了画儿:“画儿,你信不过他人,还信不过太太和我们嘛?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吧。一定可以解决的。” 画儿却只是连连摇头,任泪水一滴一滴的滚出她的眼眶,就是咬紧了牙关不开口说一个字。 红裳看画儿的样子,知道她还是不想说,便轻轻一叹道:“你们几个不要难为画儿了。我想,康王府的人并不能确认他们要找的人是画儿才对,不然就直接来要人就是了,不用弯这个大的弯子。所以,只要画儿镇静自若,康王府的人来了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红裳也明白,画儿的事情怕是拖不了太久:康王府现在已经着急了。 红裳看了看画儿心想:也许应该问一问哥哥——康王府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说不定就能知道康王府的小王爷为什么一定要找画儿了。 晚上,于钧和赵一鸣回来了,可是红裳没有同他们提康王府的事情,因为他们回来时已经吃得大醉,根本不能议事儿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回府的时辰也不早,最终红裳和金氏只好决定明儿一早人齐了再议,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赵一鸣和于钧吃醉了当然是因为他们太过高兴:魏将军的夫人有喜了! 魏将军不能有后的心病终于解开了,而于钧和赵一鸣也就成了魏将军的“恩人”,所以三个人的交情一下子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不单单是深厚。 第二日一早醒来,赵一鸣便听红裳说起了康王府的事情;听完后他摸着下巴:“赏几个有经验的嬷嬷给我们?嗯,康王府的人到我们赵府来要图谋什么呢?”这始终是赵家的人想不明白的。 红裳苦笑了一下:“来找一个丫头呗。” 赵一鸣回头看红裳:“大张旗鼓只为了一个丫头?康王府势大是真,可是康王府的小王爷们可不是纨绔,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就如此做——万一被康王爷知道,他们就不怕被关到庄子上去?” 红裳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知道了。”顿了一下红裳看向赵一鸣道:“近来康王府都在忙些什么?或是朝中有什么大事儿嘛?” 赵一鸣失笑:“就算是有,也同这事儿无关啊。”一个小丫头,如何能同朝廷大事扯上关系。 红裳无奈的一笑,催促赵一鸣起床:不能让老太爷等他们夫妻。 聚齐一起议事,赵家的人也并没有其他的法子,他们只能谢谢康王府的厚赐。 赵一飞心情却极为不好:康王府居然阴魂不散了! 于钧听说康王府的小王爷要赏人给红裳后,眉头却皱了起来:康王府,要找一个赵府的丫头——这十分有意思啊;此事儿他要好好查一查,说不定能自其中发现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魏太姨娘的眉头快要拧成了一个字,她的眼中有了明显的惧意:为什么一向不起眼的赵府,现如今不但搭上了一个将军,还攀上了王府呢! 魏太姨娘本来要利用薛氏生事的,可就是因为魏将军到赵府做客,让她一下子惊慌了起来,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动手;虽然后来知道了魏将军同于家的关系,不过魏太姨娘也不敢掉以轻心:人家将军待赵一鸣极好啊。 但今天康王府的小王爷居然也亲自到了赵府,让魏太姨娘更为震惊; 如果只是小王爷来府上走动走动原也没有什么;魏太姨娘知道赵家的人一向谨慎,从来不同王爷们深交的,所以不需要因为赵家的人结识了王府的人而心生顾忌。 可是康王府的小王爷这一次到赵府上走动却有些不同,不但送了厚礼,听说还要送几个嬷嬷过来:康王府难道要笼络赵府? 只是赵府凭什么入了康王府的眼呢?魏太姨娘百思不得其解。 香草轻轻的进了屋,她轻轻的道:“奶奶,我们的人已经传了信儿来;康王府的小王爷来了之后,我们府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太太和二夫人院子里的事儿,我们是探不到的;不过倒是有人听薛家的人讲,康王府的小王爷好似是看上了我们府中的某个丫头。” 魏太姨娘闻言猛得抬头:“薛家的人说的?”顿了顿后道:“快些想法子通知人仔细的去查清楚;对了,那个康王府的事情记得也要说一声儿。”忽然间又想起一事儿:“薛氏的八字查得如何了?” “回奶奶的话,时辰还不知道。不过就算如此,现如今我们得到的八字,与府中得到的相比,除了年号相同外,月与日都是不对的。” “假的?”魏太姨娘倒并没有太过意外:“她倒是对做假情有独钟!” 香草只是鄙夷的笑了一下,然后道:“奶奶,已经过去了月余,薛氏现在就如奶奶所料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 **** 女儿肺炎了,唉——。今天这一章更得太晚了,对不起亲们了,而且今天只能更两章了,不好意思。(,) 第八章喜柬 魏太姨娘却还是摇头道:“不要急,我们等等吧;如果他们真想我们动手,我们再动手不迟。”现在让魏太姨娘动手,她是绝不敢的——康王府和将军府,哪个人都不是那人能应付的;虽然据那人说他背后也有贵人,但倒底是什么贵人魏太姨娘却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香草看了看魏太姨娘,终究有些忍不住:“奶奶,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还要等多久呢?再等下去,到最后我们又图什么呢?”有钱不能用,有福不敢享,这样的日子香草实在是过够了。 魏太姨娘淡淡的扫了一眼香草,声音也淡得不能再淡了:“等到没有危险时。” 香草的脸色微微一变,最终也只以低低应了一声儿:她不是主子,所以她只能听命;魏太姨娘知道香草耐不住了,其实她何尝不是?只是现在的赵府,让她真不敢再动手了:她不是一个人啊,她还有一家子人呢,惹到了贵人抄家灭族可不是玩儿的。 “奶奶,依婢子看是您想太多了,康王府不可能会同赵府有什么关系的。”香草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她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她想要过好日子,现在就想过。 魏太姨娘却没有答话,她只是静坐着又开始想事情了:香草这丫头要好好敲打一番了,近来总是浮浮躁躁的。 康王府赏给红裳和金氏的人还没有送来。可是红裳等人却得到了于家的请柬:请于钧的亲朋好友去参加于钧成亲的喜柬。 一堆喜柬静静的躺在桌子上。这些喜柬虽然不是于家人送来的,不过就算现在不出现在赵府,再过两日其中的几张也会被人送到赵府来的。 红裳看着手上的大红请柬,实在是想把它狠狠的掷出去;她抬头看向于钧:“真真让我没有想到,于家人这一次居然能忍得住——将军府的荣华富贵对他们不够吸引?他们这个时候了。还能有心思谋算哥哥你!” 于鹏兄弟和于老太太忽然间放下了魏将军的事情,不再纠缠着将军府的事情不放,反而又打起了于钧的主意,这让红裳兄妹实在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于钧一直在看手中的喜柬,听到红裳的话后只轻轻的道:“于金英。” 于家能说服于老太太的人也唯有于金英了: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于钧娶亲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红裳听到于金英的名字便是一阵嫌恶:“也是,她的哥哥们可以去攀亲,但她却是什么好处也没有;可是她出这样的坏主意。同她有什么好处?” 于钧没有做答。他知道红裳心里是明白的。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舅兄,岳丈准备的喜柬是不是太多了些?如此送喜柬却多少于礼不和了。”按于家人的准备,赵家过两日会接到于家的三份喜柬:老太爷的,赵一鸣、赵一飞兄弟的——赵府是一家人,于家却给了人家三份喜柬,也就是说赵家要给于家备三份礼金和礼物才可以。 赵一鸣说着话看了一眼红裳:于家人的目的就在于此吧。 于钧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他无奈的摇头道:“于家把我认识的人一网打尽了。嗯,一府之中得几份喜柬的并不是只有你们赵府,还有许多人家是如此呢。” 幸亏于钧一直注意着于家,所以这些喜柬还没有真得送去各府:不然于钧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然后轻轻的问道:“只要是哥哥(舅兄)认识的人俱有喜柬?”怪不得这么多喜柬呢。 “对,哪怕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于钧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赵一鸣有些许的震惊:“他们怎么会知道你认识哪些人的?”他认识于钧可是很久了,可是于钧认识哪些人,他还并不清楚呢,于家的人还真神通广大了。 于钧的脸更是黑了三分:“我那父亲自然是找了我的同僚们帮忙,然后又找到我几个不错的朋友帮忙。所以大部分同我相识的人都被于家的人打听到了。” 就算同僚和朋友们不同于钧说,于老太爷的行事也瞒不过他去;只是于钧没有想到于老太爷能不顾体面到如此地步! 于钧的同僚和朋友并不知道于钧同家人的关系:子不言父过;于钧是不能同人说起家中的这些琐事儿;而他的知交好友却不是他平日里的这些同僚,就算是于老太爷使出全身的力气来,也打探不到的。 “聚财?”红裳虽然是疑问,不过心下已经确定了:“真真是太不要脸了。” 于家人不要脸不要紧,只是如此一来,于钧日后要如何做人? “哥哥。你要如何做?”红裳当然知道这些喜柬于钧绝不会是拿来玩儿的,他一定是有了什么想法儿。 于钧狠狠的一击掌:“如何做?既然他们要闹,就由他们去闹好了!我们父亲既然一心要让世人知道他的‘不慈’,我们做儿女的还不尽心巴结着、好好伺侯着?我虽然会多少丢掉些声名儿,不过影响不大——世人多半会同情我们兄妹,居然会有这样一个父亲;而且于家日后再闹出什么丑事儿来,也不会连累到我们兄妹了。”于钧是真得着恼了。 原本于钧和红裳也议了法子,要同于家划清些界线的,可是没有想到于家老太爷自己送上了一个法子:于钧一恼之下,真得打定主意不再认于老爷子为父了。 儿女不孝是大罪,但同样做为父母的人不慈也是错处:难就难在做儿女的不能说父母不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嘛。儿女们指责父母不慈便是不孝了!而不孝的罪名同不慈相比,那可是大得太多了。 于钧生气归生气,但他不会失了理性,轻轻的以指扣了扣桌面:“于老太爷如此行事,也就怨不得我了。”说完于钧看向红裳:“如果父亲不慈的事情一点一点揭开。我们兄妹只会有族不会有父了,你……” 红裳伸手握住了于钧的手:“哥哥,我们几时有过父亲了?只要有哥哥就好。” 赵一鸣看看于钧和红裳,心下也是轻轻一叹:这兄妹二人自幼就没有少受苦。一面想着,赵一鸣一面起身用双手包起了红裳兄妹的手:“于家虽然不是大族,但想来会给你们兄妹一个公道的,天下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而且。裳儿还有哥哥和我。舅兄还有裳儿和小弟呢,其它的也就不必在意了。” 于钧打定主意要同于父脱离父子关系,赵一鸣是一点儿不反对,他认为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这可不是不孝! 于钧和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也会掺和进来,抬头都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于钧最先笑了,他伸手拍了拍赵一鸣:“好。好。”却没有说赵一鸣有什么好的。 红裳心底软了一下:赵一鸣其实是很重情义的人,看他待那些姨娘也知道了。 红裳对于家本就无所谓,而这个时候能借机让世人知道于父于母的不慈的确是极好的:他们兄妹也许真得可以早早摆脱于家的纠缠而不用费太多的手脚。 自作孽不可活!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不过他们本就不是目光远大之辈,所以只看得到眼前的三尺范围,就此认定于钧和红裳会因为一个孝字被他们压一辈子。 于金英只顾敛财,根本没有想过把红裳兄妹逼得太过会是什么下场:她是欺辱红裳兄妹长大的人,当然不会把红裳兄妹放在眼中;在她的眼中,给于钧成亲的事情,说到哪里去也是于家的人在为于钧着想。于钧就是再恨也不能拿她或是于家的人怎么样。 蒋姑娘看着大红的礼服正在发呆:再过两日就是她大喜的日子了,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雀儿知道自家姑娘心情不好,所以只是立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坐了良久,蒋姑娘忽然自床上站了起来,以帕子捂嘴弯腰呕吐了起来! 雀儿急急上前给蒋姑娘捶背递水,等蒋姑娘呕吐好了一些,她便急急的向外奔去。想要找人去请大夫来,却被蒋姑娘一声厉喝吓得止住了脚步。 蒋姑娘因为呕吐所以脸色并不好看,但是脸上却有着两朵红云:“雀儿,你要去做什么?” “请大夫来姑娘请脉。”雀儿怯怯的,蒋姑娘极少喝斥她的。 “请大夫?你如果真让把大夫请来,那你请的不是大夫,请得是催命的鬼差。”蒋姑娘的这话说得幽幽的,却带着十二分的惊惧。 雀儿一下子用手捣住了口才没有惊呼出来:她是蒋姑娘的贴身丫头,自然是最清楚蒋姑娘身子情形的人;前些日子蒋姑娘月事没有来,她便担足了心事,一心盼着于家二少爷会快快娶了自家的姑娘——不想却盼来了自家姑娘同于家大少爷的亲事。 也成!只要能嫁出去就成!不然……,雀儿当初便不敢往下想,她被吓得激灵灵的打了几个冷颤呢。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现如今算算已经有两个月了吧?自家姑娘还没有嫁出去,雀儿天天晚上都不睡不踏实。 雀儿听到蒋姑娘的话后,惊恐的看向她:“姑、姑娘,你、你——。” 蒋姑娘却坐了回去,没有答雀儿一个字,又呆呆的看向了大红的礼服:那红色实在是刺痛了蒋姑娘的眼睛。 **** 亲们,这个月的事儿看来比较多了;嗯,小女人想了想:每天最少一更,然后25张粉票加更一章,推荐票每日足800张也加更一章好不好?(怎么也可以有三章的,四章也不是不可能)大家的支持也会让小女人有更新的动力,好不好? 当然,当大家手中没有多少粉票的时候,小女人也不会就一更:亲们支持了小女人,小女人也一定会回报大家的。 PS:今天中午十二点以后就可以投粉红票了,求粉红票、推荐票! 我女儿已经住院了,病情并不算很严重,相信女儿会很快就好起来的。亲们如果孩子也注意了,近来肺炎好似很严重很流行的样子。(,) 第九章喜事近 雀儿明白了自家姑娘的呕吐是怎么回事儿后,她的腿都吓软了;她是强打起精神,勉强走回了蒋姑娘的身边,焦急万分的道:“姑娘,您现如今这个……瞒也瞒不了多久,就算是过两日姑娘成亲了,可是以您眼下的情形怕也会让大公子起疑心的,到时……”雀儿又是一个冷颤。 婚前失贞有孕:浸猪笼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知道大公子会不会请出于家宗族的人出面儿,那事儿可就闹得大发了。 蒋姑娘却只是呆坐并没有开口答雀儿的话:还有什么好的说的?她也没有脸多说。 雀儿看自家姑娘不言不语的样了,心下又怕又急哪里还能在屋里站得住,她想来想去心一横便飞奔出了院子,向于府的另一边儿奔了过去:她要找于家二公子讨个主意,他害了姑娘不能什么事儿也不管吧? 蒋姑娘听到雀儿出去后,转头看向了门口,轻轻的道:“傻雀儿!他如果真有那个心,就不用你去找了。”自言自语说完便又是轻轻的一叹。 那人现如今一心要做将军府的公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而且依着那人的心思,他做了将军府的大公子后是一定要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为妻——她蒋家只有自己一人了,同将军府无论如何也算不得门当户对吧? 而且她失贞在前,那人在心中想来也有些瞧不起她的;蒋姑娘想到这里轻轻一叹。谁了怨不得,只能怨自己行差踏差了一步。 虽然蒋姑娘心下明白,不过在雀儿走了之后还是有着一线希望的:她终究是真得爱那人;哪怕就是让她做妾呢,只要能相伴在二公子的身边儿,这一辈子她的心愿足矣。 原本于老太太将她配给于钧时。蒋姑娘以为于钧不会任由于家人摆布,所以她当时对这门亲事才并不放在心上:反正最终她是一定不会嫁的成,正好可以赖到于家,于老太太最后怎么也要给她一个交待——正好可以嫁给二公子;尤其到后来,由于魏将军的出现,于家的人根本不再提这门亲事儿,蒋姑娘更加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再等个好机会。由二公子一提,自己和二公子的亲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是没有想到于家的人忽然就准备起了成亲的事情,喜柬都准备好送了出去,也不见于钧那边儿有什么反应。蒋姑娘这才有些心急了:难道于家大公子无法抗过一个孝字去,真要依父母之命同她成亲? 蒋姑娘不愿意嫁给于钧,而且她也不能嫁给于钧。所以蒋姑娘便心神不宁起来,自然会旁敲侧击心上人于家二公子于鹏的心意。不想得到的答案让蒋姑娘更加心灰意冷。 而且蒋姑娘隐隐觉得:于家的人就是要让她有孕,没有孕还不让她嫁给于钧呢!可是这样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所以她才没有深想。 蒋姑娘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雀儿和于鹏一起进了屋;蒋姑娘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原来,她真得想错了二公子!原来二公子心中真得有她! 于鹏看到蒋姑娘却并没有什么喜色,眉色间倒隐着几分不耐:“你呕吐了?怎么这么快,听娘说要到三个月左右也会吐得啊。” 蒋姑娘羞得低下了头:“嗯,我、我也不知道。”然后又轻轻的道:“还不都怪你?”只是声音小得如蚊子在叫。 于鹏闻言有些尴尬,便扫了一眼雀儿,摆手让她出去后才道:“你不用害怕担心。我会想法子的,不会让你有什么事儿的。”对于蒋姑娘的薄嗔,于鹏好似一句也没有听到,他提都没有提。 蒋姑娘轻轻的微笑道:“我知道的。”她就知道二公子不会不管她的,有二公子她有什么好怕的? 于鹏叮嘱蒋姑娘:“这两日你呆在房中不要出去,不然万一吐得时候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我会尽快给你弄药来的,嗯。我尽量明日就给你把药弄来。” “药?什么、什么药?”蒋姑娘一下子抬起了头来:二公子不想这个孩子嘛?她的心一下缩成了一团——她其实很想为二公子生儿育女的。 于鹏看蒋姑娘如此倒有些不明白了:“当然是止吐的药了,不然你总是呕吐会让人看出来的;我也不太懂,不过我想应该会有什么法子让人不吐才对,我一会儿去问问娘亲。” 蒋姑娘听明白于鹏只是为她去找可以不吐的药,便心下一宽,想了想又强抑着羞意道:“就算是有了药,你也要快些才成,不然显了身形就不好了。”她这是在催二公子快同于父于母去说他们二人的亲事儿——她可不想带着于鹏的孩子嫁给于家的大公子。 蒋家没有什么人了,所以蒋姑娘只能自己催于鹏了。 于鹏奇怪的看了一眼蒋姑娘:“快些?后天你就要同那个于钧成亲了,这还不快?而且就两天罢了,哪里就会显什么身形?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了。”于鹏完全当蒋姑娘是惊吓过度,所以才会语无论次;怎么说女子成亲失贞就会没命的。 蒋姑娘听到于鹏的话后,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她猛的抬起头看向于鹏:“二公子,你是说,后天我要嫁、嫁给……” 于鹏看到蒋姑娘的神色眼中又闪过了几分不耐,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上前扶了她坐下:他一直知道蒋姑娘不愿意嫁给于钧,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蒋姑娘生出其他事端来,不然他早甩袖子走人了,实在是懒得理会她。 于鹏安抚蒋姑娘道:“嫁人不是早就说好了?就算你嫁了人,也还是我心念间的人;而且你还日后一样可以常常回家来住啊,不同于钧住到一起不就好了?到时候我自然也会来陪你,你放心就好了。” 蒋姑娘到现在完全明白了,她震惊得看着于鹏:“我肚子里有、有……”她还在做垂死挣扎。 于鹏闻言看向蒋姑娘的肚子,嘴边儿含上了几分得意:“我知道,就是要如此才好;你放心吧,日后我们不会亏待了你,还有我的儿子!” 如果是于老太太,她当然不会像于鹏这样直说的。 蒋姑娘终于把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低下了,她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于鹏也没有久留:他怕晴天白日的被人看到不好;所以又稍稍安抚了蒋姑娘两句后,他便匆匆走了。 蒋姑娘看着于鹏的背影儿直至消失不见:她原来想得一点也不错,二公子心里哪有她半分?而且于家的人居然真就是打算让她带孕嫁人,所以二公子才会如此大胆的调戏自己,然后进了自己的院子上了自己的床! 蒋姑娘想起了于钧的那张脸心下便打了一下冷颤:他可不是一个傻子,自小就聪明的很;万一被他知道自己有了于鹏的骨肉,下场不言自明。 蒋姑娘忽然感觉有些冷,她轻声吩咐雀儿取夹衣过来。 于鹏没有直接回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去找于老太太了。 于老太爷也在房中,正歪在榻上:虽然他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不过因为忙于钧的亲事儿,所以他常常累得精神不济,有空闲便会歪在榻上不想动。 于鹏说起蒋姑娘孕吐的事情,并没有避开于老太爷;他说完后道:“此事儿不能找大夫,但是也不能不用药,不然被于钧疑心了,那我们的便白白谋划了一番。” 于老太爷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想要止吐的药却不请大夫怕是不容易,那些大夫不会给我们这处药吧?再说我们也不好直接开口去买不是?” 于老太太握了握拳,想想于钧名下的银钱她狠心道:“多花些银钱也就是了——总有大夫只认钱不认人的;我们也不必自己去买,让鹏儿找个人去买就成了。” 于老太爷和于鹏听到于老太太的话都是一阵肉疼,不过想想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便只能让于鹏出去重金买药了。 于家的喜柬已经全部派了出去,一张也没有剩下:就是赵府也一样收到了他们应该会收到的三张喜柬。 老太爷知道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红裳和金氏要好好的备礼:要比一般的礼重一倍。 红裳和金氏虽然口里答应着,不过却没有那么做:于家就是要借机敛财,红裳才不会白白便宜了于家的人。 不过老太太看过了请柬后,和老太爷都没有恭喜于钧,似乎于钧成亲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喜事一样。 就是郑氏等人也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反应:她们连房子都没有收拾,更加没有要迎接新主母的意思。 薛氏现在却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因为她实在是太过辛苦了:没有身孕,可是却要装作孕吐等等,实在是折腾的她去了半条命。 不过,眼下薛氏还是不想自己轻易的出“意外”掉了胎儿,她怎么也要有些收获才可以,只是她还没有想到好法子,也没有确定要先对付谁:是金氏好呢,还是红裳好呢? 但薛氏不知道,金氏和红裳都在等她出手呢:她们一直没有揭穿她,自然有她们的深意在——那个隐在暗处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了呢?薛氏有孕不论真假,那个处在暗处的人都应该有所举动才对:联手是最好的法子了。 **** 这一章不算加更,答谢亲们的支持,嘻嘻。嗯,下午要去医院守床,可能再更会晚些:不过可以在医院码字,只是发不上来。 求票,亲们,多多支持哦!(,) 第十章新郎倌是你才对吧? 于钧相识的人收到喜柬后倒是有大半儿的人都不高兴,纷纷私下表示对于家人的不满:哪有这样行事的?真真是南边乡下来的人,什么礼仪也不懂嘛?也有人讥笑:不愧是商贾出身,处处行事都是为了钱财啊。 因为官场上的惯例,接了喜柬的人如果不是想同人断交,那么喜宴是一定要去的,贺礼与礼金也是一定要备的:所以才有许多的人对于家的喜柬不满意。 蒋姑娘在第二日便得到了止吐的药,她当时便在于鹏面前服了下去;药的确是管用的,服用后她一天也没有再呕吐,只是身子却不太舒服;但不舒服的何止是她的身体?所以蒋姑娘倒没有怎么在意身体上的不舒服。 第三日便是成亲的日子了,于鹏在子时刚过,趁喜婆等人还没有来于府时,又闪进了蒋姑娘的院子,悄悄给了蒋姑娘一个小小的瓶子,并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 蒋姑娘只管点头应着,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平静的有些诡异;这让于鹏稍稍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仔细看了看蒋姑娘,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就丢开没有多想——蒋姑娘还不值得于鹏费太多的心思。 于鹏没有注意,其实这两日间,不管于鹏说什么,蒋姑娘都乖巧的应着,没有半分的不快:一点儿也不像一心要嫁于鹏的蒋姑娘了。 于鹏因为怕被人看到。匆匆留下小瓶子后便走了:没有同蒋姑娘说一句亲蜜些的话。蒋姑娘看着那没有于鹏身影儿的门口发了半晌儿的呆,然后手一抖,于鹏送来的小瓶子掉到地上便碎了:流出了一滩殷红的血;红得那般刺目,红得那股妖艳。 雀儿被吓得不轻,急急和小丫头们收拾了。总算没有让喜婆那些外人们看到,不然不知道会生出多少闲话来。 而且,大喜的日子里,自家姑娘房里见到了血光总是不吉利的事情;所以雀儿在外面对着上天诚心诚意的拜了又拜,只希望老天会保佑她们家姑娘顺顺利利的完婚。 日后?雀儿却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到了眼下。 于府的进进出出十分的忙乱:本来人就不多,每个忙得都是一头的汗——大多数男仆都被派了出去寻于钧。 于家的人自昨天开始便没有找到于钧:赵府当然也是没有人的;现在天色已经放亮了。可是于钧依然是人影儿全无! 于钧不像上次一样还交待了一声有差儿离京了。这一次什么话也没有,就是人不见了。 于老太爷看看放亮的天色,气得青着一张脸:“他不在就以为成不了亲、拜不了堂?!今儿不论他在与不在,成亲是成定了!” 就算于老太爷不狠,今天的亲事也成定了:喜柬发了,贺客一会儿就上门了,不成亲也不成啊。 于老太太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成亲成定了?话说得倒是轻巧。只是我问你这亲要怎么成?新郎倌儿都不见了,还成亲呢。” 于老太爷回头瞪了一眼于老太太:虽然于老太太这些日子没有再提过魏将军的事情,不过已经待他远不如往日了;而于老太爷心底是明白的,只是有苦难言罢了,不过待于老太太也不像原来那样千依百顺了。 于老太爷瞪完于老太太,看向于鹏道:“鹏儿,你去换吉服!”于钧不在?那让弟弟们代为迎亲好了,这难不倒于老太爷。 于老太太明白于老太爷是什么意思,所以并没有阻止,只是冷嘲热讽了一回:儿子都管不住。只会对妻子大呼小叫算什么本事儿? 于鹏听到于老太爷的话,他心里却得意万分:于钧就算是做了官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吃自己的洗脚水——他的妻子让自己睡大了肚子,文定是由自己代为成礼,现在就连娶妻也要由自己代劳,看来于钧的这房妻就是给自己娶的了!嘿嘿,相当于是自己纳了个妾嘛。 于鹏心中暗乐。当下大声答应着便退下去更衣了:他今日如果有机会是一定要羞辱于钧一番,让他在他的朋友们面前丢丢脸,看他日后还有敢不敢再扬着脸进于府的门儿。 雀儿进了房间伏在蒋姑娘的耳边儿道:“姑娘,大公子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要由二公子代娶呢。” 雀儿的诚心没有感动上天:迎亲还没有开始呢,就传来找不到新郎倌儿的信儿。 蒋姑娘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现出了一丝不知是喜是悲的神色;她对雀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看来老天还是可怜她的,不管如何来迎娶她的终究是二公子;只为了这个,蒋姑娘总算有了一丝生气。 于鹏穿上新郎倌儿的吉服到大门处去招呼贺客了,他真是一脸的春风得意,不知道的人都要认为他是今天真正的新郎倌儿了。 贺客们都对着于老太爷和于鹏拱手道贺:因为大多数人根本不认识于家父子,所以倒也没有人拉着他们父子攀谈;也就没有人上前问他们于钧去了哪里;好似于钧不在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于老太爷和于鹏虽然有着小小的疑惑,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他们让于钧成亲本就是另有目的,当然不会太过关心于钧的朋友会如何想、如何做了。 时辰到了以后,于鹏便自后门儿把蒋家姑娘接了出来,一乘花轿子直接抬进了于府正门儿——于家人为了省钱,没有在外面租客栈让蒋姑娘暂住,还是由她住的院子上得花轿。 于鹏牵着红绸的一端一摇一摆的走着,想到于钧要替他养儿子,心下更是爽快不已;拜天地时,他更是拜得有模有样:这女人名义上是于钧的,其实却是他于鹏的! 随着一句“礼成!”,于鹏牵着红绸引着蒋姑娘向备好的新房走去,他有些恶意的想:如果今天晚上于钧还不出现,那么他今天晚上还可以代于钧行周公之礼,不知道于钧知道后会不会很感谢他呢。 虽然于鹏同蒋姑娘暗通款曲已经不是一日,可是蒋姑娘变成了于钧的妻子后,让于鹏对蒋姑娘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再加上是于钧的房,是于钧的床,是于钧的新婚之夜——只想一想,便让于鹏全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于鹏就这时决定:一会儿不管想什么法子,也要把于钧弄得烂醉如泥,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他要替于钧代劳了。 等于鹏自后院回来时,他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于钧! 于钧正自门外走了进来,一面走一面同相熟的宾客们拱手打着招呼,不停的说着感谢、同喜之类的话。 于鹏先看向了于老太爷:他是一脸的铁青。 于老太爷没有想到于钧真在在京中,更没有想到他会在拜完了堂自己出现了: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觉十分没有面子。 于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然后又看了一眼于钧身上的便服:虽然是新衣,但却不是成亲应该穿用的吉服;于鹏心下忽然又生出一个坏主意,他堆起了一脸的笑上前给于钧见礼:他就是要于钧难看。 要让满厅的宾客看看他这位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儿:成亲的日子居然在外面鬼混到现在才回来。 于钧已经看到于鹏向自己走了过来,他也是一脸的笑意,只是笑容怎么看上去都有些不自然:这一点儿不只是于鹏看了出来,就是于钧身周的宾客都看了出来。 “二弟大喜!为兄虽然来得迟了一些,不过倒底还是赶上了。”于钧一开口便是道喜。 于鹏本来想说的话在听到于钧的话后一下子全忘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于钧:于钧向他道喜?!今天的新郎倌儿可是于钧,不是他!于钧不会是疯了吧? 于鹏想到便说了出来:“哥哥糊涂了吧?今儿成亲的人是您,不是愚弟我啊。” 于钧先是浮现了几分尴尬在脸上,然后大笑着拍了拍于鹏的肩膀:“二弟还是这么爱说笑!只是这种话却是开不得玩笑,不然岂不是让众位贵客们笑话嘛。想来二弟今儿是太过高兴,所以有些糊涂了,诸位莫怪莫怪啊。” 四周的宾客纷纷抱拳笑道;“不会,不会。今儿可是于家二公子的小登科,高兴的过了头也是极正常的。” 倒是没有人多想什么,只以为是于家兄弟在玩笑。 于鹏听到众人的回答更是愣了:怎么人人都认为是自己在成亲呢?就算他代于钧迎了亲,可是喜柬写得明明白白啊,贺客们应该不会弄错了才对。 于鹏想不明白,便下意识的看向了于老太爷:可是于家二老距他们兄弟很远,而且厅上众人笑语喧哗,于家二老根本不知道这边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于鹏回过头来想开口向众人说明白时,于钧却上前抱住了他:好像是哥俩好的样子,其实于钧只是为了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如果是我,我就会先打发人看清楚于府送出的喜柬上倒底写得谁的名字,今日倒底是谁要成亲;冒冒然乱说话会让人耻笑的。” 说完于钧一脸笑意的松开了于鹏,然后又同于鹏玩笑了两句,便过去同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见礼了。 **** 求票,亲们!看来亲们再加加油,明日便可以四更了! 粉红票,亲们,有就砸过来吧,让红裳多多积一下生孩子的力气:古代生孩子是十分危险的哦。红裳的亲友团们,让红裳多几分安全哦。(,) 第十一章是谁丢脸? 于鹏自然没有于钧的应对能力,他被于钧的话开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有此呆愣愣的,任由于钧调笑了他两句走开。 于钧其实还是念着几分血脉亲情:如果今日于鹏和于家的人认了这门亲事,他也就罢手;不过于家的人真要闹将起来,他也不惧。 于钧走到于家二老跟前拜了下去,但他并没有给于家二老开口的机会:行完礼,他便以以招呼宾客为借口起身到各桌上敬酒了——今日是他的大喜,又是他的亲朋故交,他去应酬宾客,在于家二老看来极为正常。 虽然于家老太爷十分的生气,可是也知道现如今不是教训于钧的好时候,所以才任由于钧离开了。 于老太太的面色虽然不善,不过现在于家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一定要为于钧成亲,只是看在礼金的份儿上,所以她一样没有为难于钧。 于鹏在于钧敬酒时才好似有些想明白了于钧话的意思,他的面色变了几变后,招手叫过来一个长随悄悄吩咐了几声,然后他也想抽身到大厅外面找于家的总管问个清楚明白,却被几个客人缠住了,非要敬他这个新郎倌儿的酒不可。 于鹏同几个客人纠缠了好一阵子,他再三声明自己不是新郎,可是几位客人哪里会相信?是一定要他多吃几杯酒才放过他。 好不容易才脱身的于鹏。在听到长随的话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有的喜柬上都写着于家二公子于鹏的名字,换句话说,今天就是他的喜宴! 不止于鹏一脸的震惊,那长随还有厅外的于家总管等人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喜柬还是那些喜柬。上面最重要的人名儿却同送出去时不一样了呢? 老太爷没有来于府:这是赵一鸣的意思;现在赵一鸣和赵一飞兄弟正在席间,看到于钧后,两个人举杯遥遥向于钧打了招呼。 赵一鸣知道今儿于家一定会热闹非凡,所以早已经同赵一飞说好了:如果于钧没有暗示,他们兄弟只管吃酒看戏,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要说,免得日后落人口实。 于鹏现在终于完全的明白了过来:他和于家所有的人都被于钧一个人耍了!自议这门亲事的时候。于钧就没有打算要迎娶蒋姑娘;而他却傻傻的上了套。文定、成亲全都是他来完成的,喜柬上也是写着他的名字——于钧就是想让他百口莫辩吧? 于鹏想到这里,恨恨看了一眼远处的于钧:他绝不要娶蒋家姑娘为妻!他可是将军府的长公子,怎么可以娶个卑贱的女子为妻,他的妻应该是三公九卿的嫡女才对! 这时又有几名客人上来给于鹏玩笑,口口称称叫他做新郎倌儿,听到于鹏耳朵中无疑于火上浇油:钧敢算计他。他就要于钧付出代价。 于鹏盯着于钧冷冷一笑:他要让于钧声名扫地,他要让于钧连这个小官儿也做不成!他打定主意后忽然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今儿这喜事儿大家可能有所误会,小弟这里有几句话要说。” 新郎倌儿要说话,大家当然要给面子,厅里慢慢的静了下来,众宾客都扭头看向了于鹏。 于钧当然也听到了于鹏的话,不过他只是远远的站着同于鹏遥遥相望,不言也不动,似乎不知道于鹏接下来会做什么似的。他同宾客们一样在等着于鹏的下文。 于鹏再狠狠的瞪了一眼于钧,然后对着众人一拱手便把这门亲事儿来龙去脉讲了出来:当然是于家人如何为于钧着想,于钧却不领情云云。 于家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听到于鹏的话后虽然十分的奇怪:于鹏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也感觉于鹏这个时候说这些十分的不妥,但是于家二老却没有起身拦于鹏的话,就任由他说了下去。 让于钧颜面扫地也好,免得他总中不把父母放在眼中! 于钧扫过了于老太爷的脸,眼中闪过了寒意:于家的人还真是不把他当做自家人呵。不然。这样的场合,于鹏的话怎么能让他说出来呢? 众宾客听得是一脸震惊,他们看看于钧,再看看于鹏真有些不敢相信:成亲的人见多了,可是如此亲事却是他们生平仅见! 贺客们没有想到于家的喜事居然会有这样波折,开始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看向于老太爷桌上的目光也渐渐多了:于老太爷是自己给儿子安排的亲事儿?喜柬上明明是写着二儿子的名字,可是二儿子现在是口口声声说这亲事原是定给他大哥的。 于钧随着于鹏的话脸上出现了为难之色,最终等于鹏说完后,他还是很勉强的开口道:“我家二弟吃醉了,他这是说笑的。大家请继续,请继续。” 贺客们当然不会再相信于鹏是在玩笑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于老太爷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你二弟说笑?他哪里说笑了?” 于老太爷这次听清楚了于钧的话,他当然不明白也不满了,所以才开口说了话。 众宾客一下子全扭头看向了于老太爷:他的话应该不假,看来这门亲事儿原来是给于钧定下的,只是为什么会变成了于鹏成亲呢? 就在这一刻,贺客们因为贺于家二弟成亲要破费的怨气一下子全不见了,大家兴致昂然起来:于家的这门亲事儿倒底有什么隐情? 于钧却涨红了脸,看着于老太爷一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的样子。 于老太太看于钧不说话,十分的不悦:“钧儿,这门亲事可是我和你父亲为你定的,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能同贺客们开这样的玩笑啊!儿女们的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 于老太太一番长篇大论下来,那说的头头是道,全都是大道理!而且句句都在指责于钧的不对,于钧的不孝。 于钧的腰弯得更低了,除了应了声“是”什么也没有说。 众宾客有些议论纷纷起来:亲事儿是因为于钧不同意所以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是于钧不同意。可是喜柬上为什么写得不是于钧的名字,而是于鹏呢?于家今日倒底是为哪个儿子娶亲? 终于有宾客忍不住问了出来。于老太爷听到后是一脸的震惊,他终于知道于鹏刚刚为什么要说那番话了:如果他早知道,他也就就不会让于鹏给于钧当众难堪的!现如今可不是于钧一个人难堪了,整个于家的人这几日都不用出门了! 于老太爷还没有想到应对之策,于老太太却急了:变成她儿子成亲了?那怎么能成?! 于老太太气得一脸涨得紫红,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于钧喝道:“喜柬是鹏儿的名字?!你说。是不是你换了那个喜柬上的名字?你不想成亲。所以想把这门亲事赖到鹏儿头上,是不是?” 于钧却依然是礼数周全的躬身:“母亲,儿子不敢,儿子也做不到啊。我们家今日请了哪些客人,儿子在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喜柬又是父亲和母亲做主请人写的,儿子一直在衙门办差不在家中,儿子如何能做什么手脚?同僚们可以为儿子做证的。” 立时便有不少人站了起来。纷纷应和于钧的话:“于大人这几日一直忙于公事,已经几天不曾离开衙门了;至于成亲的事情,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于钧大人要成亲,倒是早几日便知道是于大人的弟弟今日大喜。” 于老太太被于钧和他的同僚们如此一说,感觉十分的难堪,当下再也忍不住指着于钧喝道:“你居然同父母打起了官司!不是你还能是谁?于家除了你,哪一个不是知书达礼的人?只有你自小顽劣不堪,现如今做了一个小小的官儿,连父母都不放在眼中了吗?” 贺客中有不少人微微皱起了眉毛:于钧不知书达礼?这话是自何说起的;而且于钧刚刚也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不是嘛?自始至终于钧对父母可是执礼甚恭,哪里有什么错处? 而且今日这亲事儿怎么都透着诡异。只看于家的人对于钧呼呼喝喝,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对于钧解释:为什么他的亲事儿会变成了他二弟的亲事儿——如果今日的新郎倌儿真是于钧的话,于家的人不应该有人解释这件事嘛? 贺客们再看看于钧还是弯腰躬身,根本不敢反驳于老太太的样子,便有人开始怀疑于母待于钧苛薄了:只一孝字就压得于钧不敢多说一个字吧? 于鹏看于钧现在的样子心里那个解气啊:让你再轻狂?你不是威肋我嘛,看现在是谁出了大丑! 于钧恭顺的答道:“儿子不敢,请母亲息怒。” 于老太太看于钧今儿居然如此好欺。也没有深想只管发作了下去;她冷冷一哼:“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你却来到极晚,还一进来就对人说是鹏儿成亲,你真是一点礼仪谦耻也不知道!” 于钧又一次躬身道了不敢,对于母的谩骂似乎无所觉一样。 而贺客们已经有人变了脸色:这于家老太太是不是太过了些,哪有如此责骂一个成年儿子的——半分的体面都没有给于钧留!这可根本不像是她和于鹏所说,于家一直待于钧有多好的样子。 于老太太还欲再骂时,却被于老太爷喝断了:“好了!今日是他的好日子,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钧儿,今日的确是你的不是。” **** 嗯,这是今天的正常一更,接下来都是加更! 首先小女人很感动,谢谢亲们的支持!虽然会加很多更(泪一个先),不过小女人还是很高兴。 推荐票足八百张了,要另一更的。 请亲们继续支持,推荐票与粉红票统统拿来,小女人会在保质的前提前,努力加更! 医院里陪女儿的时候,可以码字的,只是不能随时更新到网上,所以有时候两更之间隔得时间会长一些。 女儿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谢谢亲们的关心。(,) 第十二章出大事儿了为粉票50张加更 于钧听到于老太爷的话只是应了一声儿:“儿子知错了,还请父亲责罚。”于钧今天可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不管如何不讲道理,他是一概只听不反驳。 做个如此的“乖儿子”并不容易,好在他不需要天天如此做。 于老太爷打断于老太太是因为他看到贺客们已经有人不满了,他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的,所以才没有让于老太太继续喝骂下去;不过,他依然张口便认定今天的事情是于钧的错儿:不然日后他和于老太太如何做人? 不管是不是于钧的错,现在也只能是于钧的错儿了——于老太爷不舍得于鹏声名受损,便只能为难于钧了。 于老太爷接着便对于钧又道:“不管喜柬上是不是写错了,可是这门亲事儿却是为你定下的,此事绝对不假,家中的人都是知道的;现在,你还是同你二弟到内室去换过衣服,再到前面来招呼客人们吧,其它的事情晚上我们再说。” 快刀斩乱麻,于老太爷想快些把事情按下去,不想再纠缠今日是谁成亲的事儿上,就是于钧成亲!不管于钧今日会因此丢多大的脸面,今儿也只能是于钧成亲。 于老太爷想到于钧名下的那些家业,他对于钧更是没有一丝怜悯:就等他成亲有孩子,然后银钱就要多少有多少了! 于鹏眉头一挑。大声答道:“是的,父亲。”然后回身看向于钧,脸上有着十二分的快意:“走吧,大哥。” 众宾客看到于鹏的得意,大半儿都皱起了眉头:于家的人怎么能如此处置事情呢?这么大的事儿就这样一句话带过。并且全是于钧的错儿?众宾客还看到于鹏对于钧根本没有丝毫的敬意,可是于父于母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众人心下啧啧称奇。 于家二老的确是看于鹏如此待于钧习惯了,早已经不觉得于鹏如此同于钧说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就是于老太爷也没有想到兄友弟恭这回事儿。 于钧涨红着一张脸,看了看于老太爷,又看了一眼于鹏。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应了于老太爷的话。就要随于鹏到后面去换衣服。 众贺客中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猜想到,此事于钧是有什么委屈才对。同于钧不错的同僚们立起叫住了于钧:“于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于钧回望,眼眶微红却抱拳强笑:“无事、无事。只是家中可能忙乱一时弄混了我们兄弟的名字,倒是让大家误会了;一会儿小弟出来,陪大家多吃几杯酒——小弟今儿可是、大喜啊,诸位多多赏脸。” 贺客们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喜酒:这还能算是喜酒嘛?众人不让于钧和于鹏离天。纷纷开口非要让于家的人把此事说个清楚明白不可。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没有料到贺客们会如此要求,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 贺客们都直直看着于老太爷:他们今日可是送了礼金与贺礼的,所以一定要把这事儿问清楚,总不能吃了一回喜酒,不知道倒底吃得谁的喜酒吧? 厅上一时间静了下来。 于老太爷的头上被人看得都见了汗,他虽然急得如热锅的蚂蚁,可是他根本说不清楚啊!喜柬是他请人写的,他也过了目,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错失之处;但是为什么于钧的名字会改成了于鹏,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如何能向人说得明白? 于老太爷看了一眼于钧:是他动得手脚?可是他这些日子连于府的大门都没有进?是于鹏动得手脚?可是他又不想娶蒋姑娘——于老太爷心下转了几百个念头,但是此事他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于老太爷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他头上的汗更多了。 于钧静默良久后,忽然好似实在忍不住了一样,抬头看向于鹏:“二弟,你当真要让大哥今日娶亲?” 众人听到于钧的话,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吸引了过来:这话可是有文章的。 于鹏看着于钧嘿嘿一笑:“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亲事儿本就是大哥的。小弟我就是有心要成亲,也不能抢了大哥的亲事不是。” 于钧却不理会于鹏的调笑,只管盯着于鹏又问了一句:“二弟,你可是当真要大哥成亲?” 于鹏不耐烦了:“自然是当真!你就是不想成亲,也休想把那个女子推给我!” 众宾客都看向了于鹏:他的话听上去十分的别扭,怎么听都好像有些内情一样。 于老太爷喝道:“鹏儿!”鹏儿如果论心计比起于钧来差太多了;于老太爷有些恼怒的看向于钧:都是他招惹的鹏儿失口。 于鹏这才悻悻住口,转过了头去:他也知道自己说得那句话有些不妥,不过好在只有一句话,众人也不能凭此断定什么,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众宾客听到于老太爷的一喝,更是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一致看向于钧等他往下说。 可是于钧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众宾客一礼,转身就要去内室:看来他还真要去换吉服——事情怎么看都不寻常,可是于钧偏偏要遵父命,这让众宾客看向于家二老的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 其实,于钧心下也在奇怪:怎么还没有人来呢?安排的就应该是在这个时候来人的,难道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于钧心下有了怀疑,转过身来便又扫了一眼门口,这一次他看到了他一直在等的一个人影儿;于钧眼底的笑意还没有浮现。心下就是一惊:事情居然真的有了变故!只是,是什么变故呢? 门口的某人看到于钧的目光扫了过来,似乎是站得累了随意的换一个姿势:其实他就是在用站立的姿势告诉于钧,事情有变。 于钧明白事情有变后便想走过去:只要他和那个一个错身,那人就会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变故;只是于钧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做。因为这个时候有人闯了进来大喊:“老太爷、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新娘子、新娘子上吊了!” 只这一句话,全厅上一霎间便鸦雀无声了。 厅上的众人一下子全愣住了:新娘子上吊了?!众宾客有些反应不过的,齐齐转头看向了于家二老:于府的喜宴吃得真得精彩不断啊。 于家二老闻言也呆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不可能出事的人居然在今天也出了事儿:蒋姑娘上吊了?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路。 不过于家的人都没有想到去喝斥那个来报信的仆从: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喊开呢? 宾客中有人才醒了过来,看了那报信的仆从一眼:真是不知道规矩为何物的人家。这样的事情居然嚷嚷开来——换成其它府中。绝对不会让宾客们知道一点儿的;不过这样的人家居然养出了一个于钧,也是一桩异事! 众宾客都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相识相交的人是于家的于钧。 于鹏听到仆从的一声喊当时便惊呆了:子时去看她时还好好的,自己给她的那瓶鸡血她也收下了,怎么好好的就会寻了短见呢? 于彬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他也站了起来:于鹏和于钧闹将起来,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魏将军就不会喜欢于鹏了,所以他一直没有出来帮腔;但是现在他也被吓了一跳。失了他刚刚一直在得意“稳当”。 于钧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一面大喝道:“快去请大夫!”一面拔腿就向内宅奔去。于钧猜想着蒋姑娘为什么要寻短见:带着身子嫁人,她也无面目见人了吧? 只是,于钧却不想闹出人命来的——现在他还不知道红裳被人害死过。 门外那个人影儿急急跟上了于钧,悄悄的道:“人没有死,我们已经救下了她来。” 于钧心下一定,点了点头:人没有死就好。 “人也没有什么大碍,可以继续下去,只要稍作一下修改应该效果更好一些。” 人影儿在于钧点头后便越跑越慢,好似跑不动一样。距于钧就越来越远了。 于家的人在于钧大喝一声后也醒悟过来,急急跟在于钧的身后就跑向了内宅:出了人命这事儿可就大了,只官府那里就不好应对。 赵一鸣兄弟听到新娘子上吊后,神色都变了变,不过他们坐着没有动:他们在等人。过了一会儿,一个仆从过来给赵一鸣兄弟二人添茶:这人当然是于钧的人,给赵一鸣兄弟送信儿来了。 仆从添完茶走开后。赵一鸣和赵一飞咬了一番耳朵,看向了厅中的贺客们。 而众宾客中好事的人大有人在,不过礼教面前众人虽然十分的好奇、甚至有些雀跃,不过却没有好意思跟上于家的人:内宅嘛,他们通家之好不能随意进出的;虽然于家不是讲究的人家,可是这些宾客们还在自持身份。其实众宾客都在想一件事儿:怎么没有人带头向于家内宅奔呢?有人带头,他们就可以跟上去了。 赵一鸣和赵一飞忽然跳了起来,一面跑一面呼喊着;众宾客一看有人带着向于家内宅跑去,当下便有那极好事的人跟上,其余的人也就涌出了大厅,跟了上去。 赵一鸣兄弟自然可以去于家内宅——他们可是于家的姻亲;被他们兄弟如此一闹,宾客们大都都奔进了于家的内宅,进了于家为于钧安排的新房院落。 **** 继续求票,今天加更,让亲们看个痛快! 亲们多多支持,明天几更可全由亲们说了算:用手中的票票来告诉小女人吧。 PS;粉票25张昨天已经加更过了(第三更)。(,) 第十三章打了起来为推荐票一日满八百加更 于钧奔进了新房院落,只听到屋里的哭声一片,便急急闯了进去。 蒋姑娘已经被人救下正躺在床上,雀儿正伏在床边儿上拉着蒋姑娘的手哭个不停,完全没有一分主意:她家姑娘虽然有呼吸,可是却没有一直没有醒过来,不管她如何呼唤,蒋姑娘就是醒不过来。 “你们家姑娘现在如何?”于钧虽然着急闯了进来,不过却没有进内室,只是挑起了帘子大声喝问雀儿。 雀儿是认识于钧的,闻言转过身来哭着跪倒在地上:“大少爷,您救救我们家姑娘啊。”她根本就没有回答于钧的话。 于钧心急可是也只能再问一遍,雀儿只知道哭求于钧救她们家姑娘:显然根本没有听进去于钧的话。 于钧看了看屋内,心想:如果妹妹不是有身孕,让她进去看看正好;有宵儿在,蒋姑娘绝对不会有危险了;但是现在他却不好进去,只能不停的问雀儿,希望这个吓得失魂的小丫头能清醒一些。 于家的其他终于赶到了。于老太太一把推开于钧,奔进了内室。 于老太太没有理会哭得一塌糊涂的雀儿,先上前探了探蒋姑娘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呼吸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在人还活着。 于钧看于老太太的神情,也知道蒋姑娘至少眼下是无事的;他转头看向了外面:“大夫呢,大夫到了嘛?快些去人催!这里等着救命呢。” 听到于钧的话。于老太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立时便是脸色大变:新娘子不能让大夫请脉的! 于老太太着急的使了个眼色给于鹏,急急的开口吩咐道:“不用请大夫了,不用了!新娘子已经没有事儿了,大夫不用请了——大事的日子。请大夫来多不吉利!大家放心,新娘子真得没有事儿了,只是需要躺一躺。” 于鹏、于彬和于老太爷听到于钧的话后,也想到了新娘子已经有了两个多月身孕的事情,当下神色都不自然起来。 众宾客在房外听到于老太太的话,大部分人都非常吃惊:人命关天啊!这于家老太太是不是同新娘子有仇,居然不让请大夫。 只是于老太太的话说得晚了些:于钧的人自然不是白安排的。他吩咐请大夫的时候。大夫就已经快到于府了;于老太太说不用请大夫时,大夫已经进了院子,而且来得还不是一个! 于钧看到大夫,过去就要带着大夫进新房:“麻烦大夫们了!快跟我来。” 于鹏却上前一下子拦住了于钧:“你没有听到母亲的话嘛,不用请大夫了!让大夫们回去就成了。” 于钧看了一眼于鹏焦急的道:“二弟,现在救人要紧,一会儿我自会向母亲领罪。”说完不由分说。一把推开没有防备的于鹏,就带着大夫向几室急急走了过去。 于老太太看到急忙上前把大夫们拦到了内室门外,她强笑了一下:“新娘子已经好了,不用请脉了,真是劳烦大夫们白跑了一趟。来人,厚厚的赏几位大夫,再把大夫们送回去吧。”她想就这样打发走了大夫们。 众宾客在院子里听得清楚,心下更是奇怪起来:大夫都到了新房,新娘子刚刚上吊被救下,怎么也要让大夫们请请脉吧——人是不是没有事儿。这要大夫说了才能算的,于家老太太凭什么断定的?万一新娘子有个什么不好,于家就不怕摊上官司? 于钧当然不会让于老太太如意,他先对大夫们点了点头,示意大夫们稍等;然后他对着于老太太深施一礼:“母亲,还是让大夫给看看吧,如果有个万一……” 于老太太的眉毛一下子倒竖起来。她尖叫道:“我说没有事儿就没有事儿了!你是不是不忤逆父母心里就难受?!”她又一次以孝压人。 众宾客忍不住都摇了摇头:于钧有这样一位母亲何其不幸啊! 于钧据理力争:“母亲,人命关天,还是让大夫们看看吧,如果有个万一惊动了官府……” “够了!你没有听到你母亲的话是不是?还不请大夫们都回去!”于老太爷当然明白于老太太的意思,他本来认为于老太太能打发走那些大夫的,不想于钧却同于老太太纠缠上没完,便立时上前开口喝斥于钧。 众宾客哗然:这于家老太爷怎么也是这个样子?! 于钧一面请罪一面坚持让大夫给新娘子请脉。 一位老大夫也拂须道:“医者父母心,还是让我们看看伤者吧;你们有事儿慢慢议,先让我们过去请脉可好?”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都喝道:“不行!我们家没有伤者了,你们几位大夫请回吧!” 于钧一面给大夫们陪罪让他们稍等,一面和于家二老争执。 于鹏在一旁听得心头火起,终于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推开了于钧,把老大夫一手一个往门外推去:“让你们走没有听到嘛?人家有喜事儿,你们来凑什么热闹!”几站把老大夫们给推倒在地上。 众宾客看得那是目瞪口呆:于家是什么样的人?冷血嘛?居然一点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儿。当下便有几位古道热肠的贺客上前扶住了几位老大夫,于钧又过来赔了一番不是。 然后于钧又同于家二老和于鹏兄弟争执起来:他倒真是忙得很,又要安抚大夫,又要同父母兄弟讲道理——宾客们已经有人开口帮着于钧说话了。 赵一鸣和赵一飞很是时候的来了一句悄悄话:“我看于家人不像是冷血,好似有什么担心——不会是新娘子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情形吧?不然,干嘛不让大夫给请脉?再说了,于家的人都说是于钧的新妇,那为什么于钧给自己的妻子请大夫,他的父母弟弟就是不同意呢?这事儿古怪啊,古怪。” 立时,赵一鸣兄弟的这两句话便让更多的人窃窃私语的传了开来,不一会儿所有的宾客都在猜测于家人为什么不让于钧给他的“新妇”请大夫:有文章啊有文章!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耳朵支了起来,这样的八卦可不是天天都能听到的。 倒是赵一鸣和赵一飞兄弟二人负起手,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踱进了屋子:他们当然是去“劝解”的。 不过自赵一鸣兄弟开始“劝解”后,屋里的情形便真正的失控起来。 于钧自然有人手在于府中,只是那些人现在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在一旁闲闲的站着听于钧同于家的人争执;就算赵一鸣兄弟进了屋,他们还是立在原地,没有要进屋帮忙的意思。 雀儿现在已经不哭了:她被吓傻了! 里屋的帘子早已经被人扯掉了,可以把外怪的情形看得极清楚。雀儿现在终于也想起她家姑娘有身孕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让大夫们给姑娘请脉了。 不请脉?可是自家姑娘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而且一直晕迷不醒,如果不请大夫诊治怕是活不久了;请脉?那姑娘有身孕的事情一下便被揭发了出来,那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嘛?! 所以,雀儿跌坐在地上只知道发呆,一句话也没有说。 新娘子蒋姑娘依然晕迷在床上,外屋的所有吵闹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怕是会立时再死第二次吧? 赵一鸣兄弟进去后,也只是劝说于家的人让大夫给新娘子诊脉,不过他们的‘劝说’十分有技巧:等于就是在撩拨于家人的怒气。 于钧倒还是好言苦求,只是于家人还是坚决不同意让大夫们给新娘子诊治;尤其是于鹏——他在赵一鸣兄弟的撩拨下,越来越过激的举止让院子里的宾客们,更加坚定了刚刚生出来的疑心;再加上刚刚大厅里的闹剧,众宾客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古怪起来:新娘子的身子怕是有什么不妥,所以于家的人才不会让大夫给诊治的。 终于,于钧和赵一鸣都认为争执的差不多了:宾客们都明白了于家人不让大夫给新娘子诊脉的坚决;在于钧的手势命令下,立在外面看“热闹”的,于钧的人慢慢的以各种理由进了屋子;一下子屋子里多了不少人,一个不小心,大夫们便给“挤”进了新房,把于老太太差一点撞倒! 于金英在众宾客涌进了内宅后,便闪到了屏风后,现如今她是一脸的苍白,哪里还有半分主意? 而于老太太和于鹏等人三来二去的,就和于钧、赵一鸣兄弟换了位置:于钧和赵一鸣兄弟立到了里间的门外,把于家的人拦在了外间里。 于鹏看到大夫们进去真得急了,他上前对着拦门的赵一鸣就是一拳,喝道:“你给我让开!” 如果蒋姑娘有孕的事情揭开,那么他就算进了将军府,这一辈子也不要想做官儿飞黄腾达了。 赵一飞看哥哥被打了,他立时便恼了,挥起一拳就打还了回去:他的力气可比于鹏大得多——他自幼就是打架的能手!于鹏被赵一飞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打完后,赵一飞瞪着于鹏,看到于鹏居然又要冲上来,便举起了拳头,忽然感觉到赵一鸣扯他的衣服,便用余光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正对他打眼色呢。 **** 第三更了,还有呢,嘻嘻。(,) 第十四章趁乱出气的赵家兄弟粉票75张加更 赵一飞看到赵一鸣的眼色,立时便明白了过来,便大声呼喊起来:“鹏兄,有话好好说,你为什么要打人?” 然后他的声音焦急担心了起来:“哥哥,哥哥,你不要紧吧?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哥哥的伤有没有事儿?” 赵一鸣十分配合的唉哟了两声儿:他是文官,再说今儿这场面也不是充男子汉的时候,为了红裳出口气更划算一些——面子这个时候不值几个钱的! 赵一鸣眼底有着几分笑意对赵一飞眨了一下眼:一飞这个弟弟看来自己是太过忽略他了,居然没有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快。 赵一飞也对哥哥眨了一下眼睛,眼底也是有着笑意的:不过做戏而已经,有什么可难的?这个于家居然敢欺侮嫂嫂,不给他们些教训,他们以为赵家无人为嫂嫂出头呢。 赵一飞看到于鹏已经开去吧迈动脚步,立时又惊呼起来:“鹏兄,鹏兄,你不要乱来,新房可不是你能进的,你就是打了我们兄弟,我们也不能让你进去,你不是说这是你哥哥的新房嘛,你怎么能够硬闯——我们也是你好啊,礼教大防你不记得了?” 赵一飞几句话便给于鹏扣了一顶大帽子,听得赵一鸣暗中对弟弟竖了大拇指,也连声道:“鹏兄,听我们一句劝,里面的新娘子命在垂危,又是你的嫂嫂,现在还是让大夫给她好好看看比较重要。你一个兄弟怎么好硬往内室闯呢?你大哥还在这里呢,你进去十分的不合宜啊。” 赵一鸣的话更是容易让人误会了。 经赵一鸣兄弟二人这么一唱一和,宾客们听了以后更是惊奇起来:什么?还打了起来?!当下,人们再也忍不住全都涌进了屋中:小小的花厅,卧房的外间都站满了人;他们想看看于家的这位鹏兄是如何动手打人的。为什么一定要硬闯哥哥的新房——这可真是于礼不合啊。 不懂规矩礼仪的人,众宾客是见过,可是如此视礼教如无物的人,他们可是头一次见,所以人人都想看一眼于鹏:于家这体面,真真是一丝也不剩了。 于鹏更加成了笑谈:他还想出仕?就凭赵一鸣兄弟二人的一番话入了这么多人的耳朵,他是不用再妄想功名加身了。 于鹏早已经站稳。他挨了打哪里肯罢休。双眼瞪向赵一鸣兄弟,挥拳就又打了上去——正正好被涌进屋来的宾客们看到,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居然是真的,他居然真得在打人! 众人对于家人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居然连贺客也打?于家真真是太知道什么叫做礼仪规矩了。 赵一鸣兄弟看到贺客们都挤了进来,人人都在看于鹏,他们面对于鹏的拳头,连赵一飞都不再耍狠。只是招架却不再打还回去了;如此,于鹏便大大的占了上风,再过了一会儿,赵一鸣给赵一飞使了眼色,兄弟二人先后抬了于鹏一拳。 宾客们看到赵一鸣兄弟二人“斯文”的很,根本不会打架,被于鹏打得如此狼狈,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了:单凭大家都是来于家道贺的,贺客们就不会由于家人打赵一鸣兄弟而不闻不问——这是在打众贺客的脸啊! 当下便有不少人纷纷过去“劝解”于鹏;因为众人的“劝解”,于鹏身上不一会儿便多了不少的青紫——可是他却找不到是谁打得他;他身周太多的人了。又都在张口说话,只吵也把他吵晕了。 于鹏看赵一鸣兄弟二人这里根本就闯不进去,看到大夫们已经一个又一个的为蒋姑娘请过了脉,他是又气又恼但却不敢对围过来的众宾客喝骂:众怒难犯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忽然于鹏心下一动:赵家是兄弟二人,自己也有兄弟啊? 想到这里,于鹏便四下游目观看。 于彬就站在于鹏不远的地方。他本来要去帮忙的,可是看到众人涌到了赵一鸣兄弟身旁后,他又止住了脚步:他就是过去,也只是白白被打罢了。 于鹏回头看到亲弟弟于彬正立在一旁,居然闲闲的在看他的热闹,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想想人家赵一鸣兄弟二人,他不由得一股邪火就冒了上来——人家也是兄弟,可是却一起合力来对付自己,可是自己的兄弟?居然袖手旁观他被欺辱,屁都没有一个! 于鹏扫了一眼屋里,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父母,他转头就走:两步就跨到于彬面前,话也不说,上去就甩了两个大耳光给于彬。 于鹏心想:于钧反正是拦不住父母的,所以他也就不再同赵一鸣兄弟争执了,把一肚子的火气就发作到了于彬的头上。 于彬被打得眼冒金星,当下便急了:“你打不过人家,就来打我嘛?这是什么道理。” 于鹏听到于彬的话,心里更是着恼,二话不说又挥拳打了过去;于彬这次却不再等着挨打了,他看于鹏又举手,便抢先对着于鹏的面门打了过去:他早就被于鹏打得火起了。 于鹏和于彬兄弟当即打在了一起,倒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大多的人一愣之后失笑起来:这家人真是于钧的家人嘛?于钧呵,真该同于家断了关系,有这样的家人真是人生之大不幸啊——这当然是于氏族长的事情,众人不过是心头一想罢了。 赵一鸣一直因于家人虐待红裳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刚刚趁混乱,他和赵一飞都没有少对于鹏下黑手;现在看到于鹏兄弟自己打了起来,他一转念便决定要给于鹏兄弟好好添把火。 赵一鸣打定主意后,口里便“劝”起了于鹏和于彬,让他们不要再手足相残;他说的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不劝的时候,于鹏两兄弟打虽然在打,不过并没有下狠手;但是经他这么一劝,于鹏和于彬都恨不得吃了对方,拳拳都对着脸上招呼! 赵一飞和其它好事的宾客也看了出来,当下便加入了赵一鸣的“劝和”中,劝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经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说后,于鹏和于彬已经打得在地上滚了起来。 赵一鸣兄弟这里如此热闹,于钧那里当然也不会闲着:于钧是赵一鸣兄弟身后不远,他就守在里屋的门正中。 于老太太看到大夫们进了里间,立时便急了——如果让大夫们给蒋姑娘诊了脉,今儿这事情就大了,而且到时不管有什么事儿,也都由不得她做主了! 于老太太一面使眼色让于鹏和于彬冲向了赵一鸣兄弟:于钧是他们哥哥,老太太怕儿子冲上去会吃亏;而赵一鸣兄弟是姻亲,应该不会对于鹏兄弟怎么样才对,由儿子们缠住赵一鸣兄弟,于钧那里便没有人相帮,自己和于老太爷料于钧不敢死拦着。 不过,于老太太还真料错了赵一鸣兄弟二人,所以她的儿子被人修理的极惨。 于老太太看于鹏兄弟迎向了赵一鸣兄弟后,一伸手扯起了于老太爷就向于钧走了过去:“你给我让开!”她很有些气势汹汹的样子。 于钧自然是不让的,一面好言苦求于老太太和于老太爷,一面还不忘对着于家二老赔罪,口口声声的请父母责罚他的不孝:只是说归说,于钧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分。 于老太太同于钧两句话的功夫,便在余光中看到赵一飞把于鹏打到了一旁;她便想着恼,再看向里间时,发现大夫们已经有人在床头坐下了,正要伸手给新娘子请;,她是又心疼儿子、又担心事情败露,再也没有心思同于钧说什么,挥手就对于钧就打了过去:“让开,你敢挡着我的路?” 于钧没有躲,他弯着腰、但抬着头,直直的盯着于老太太,不但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的目光中还闪过一丝戏谑:打吧,你不打,我还要想办法激一激你呢;既然你自己不用激就冲上来了,倒也省了我不少事儿。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一左一右正好挡住了其它人看向于钧的目光,所以于钧的古怪样子只有于家二老看到了。 于老太太因为看懂了于钧的意思,她的手都不自禁的顿了一下,致使这一掌打到于钧脸上时至少是减了三分力道:她是被于钧目光中的意思吓了一跳:于钧在等她打他! 打完后,于老太太又为自己刚刚好似怕了于钧那么一霎间而恼了:既然于钧肉贱想挨打,那她成全他就是了!一面喝骂一面又挥手打了过去:“你那是什么样子?!做出这种贱样来吓唬哪个?” 于钧已经弯下了腰去:“母亲息怒,儿子不敢。” 屋里所有的宾客看向于母时神色都有了不屑:什么理由没有就打人也就罢了,打完了还要再无中生有的骂人就太过了——更何况于钧不是她生得儿子,如此打骂就十分的“不慈”了。 于老太爷看到于钧现在的样子,想起他刚刚眼中的戏谑也怒了,甩手也打了过去:“就算是你母亲打你又怎的?你做这么一副样子给谁看?我就是要打你,今儿就要活活打死你!” **** 后面还有,亲们稍待哦,嘻嘻。(,) 第十五章一尸两命?为粉红票100张加更 众人又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有这样做父亲的?虽然父母打骂儿女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如此侮辱自己的儿子就太过了! 于钧却只是恭顺的道:“父亲、母亲息怒,是儿子的不是;还请父亲母亲小心身子,莫要气病了,更让儿子心里难安。” 于钧现在何止是一个七十二孝的孝子,一百八十一孝也有了! 众宾客一阵私语赞叹:这样的孝子哪里去找?于钧平日里这人就是极好的,孝子从来都是应该相交的朋友,忠义可靠啊!于钧此举倒是让众人待他的情谊无形中多了几分——这是他也没有料到的。 不过众宾客看向于父时,那眼光就满是不屑了:这样的好儿子,他还真是不配。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自家儿女就不得父母的错处,可是他人却是能论别人父母的对错。 在讲究礼教的当今,不孝的儿女们不常见,“不慈”的父母更是极少见了。 所有的宾客都认为于钧不必再忍受下去:就算他父母闹将起来要告他忤逆什么的,过堂时也有他们可以为于钧做证,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父母不慈,就是儿女想承欢膝下也是不能了,总不能连命也不要了吧? 提倡孝道也不是让父母们为所欲为的,想打杀就打杀,想逼死就逼死的:不然国家没有了年青人的支撑,不用敌人来攻就要灭亡了。 而且。如果天下的父母都对儿女们是非打即骂,那礼教中的“孝”字便成了极大的讽刺!朝廷也不喜欢“不慈”的父母,这样的父母本身就是对孝道最大的侮辱。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已经来不及注意宾客们的神情了,因为他们看到一个大夫已经给新娘子请完了脉,脸上现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正在伸手相请另外一个大夫过去给新娘子请脉,看意思要同等第二位大夫请完脉后对一对脉像了——大夫为什么惊疑不定,于家二老当然心里如明镜一样。 于家二老知道:现在冲进去阻止还来得及,再晚些等大夫们都请过了脉,就真无力回天了。 于老太爷看于钧还挡在身前,二话不说直接又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因为于钧低着头。这一掌就打在了他的头上:“滚开。你给我滚到一边儿去!”于老太爷一心要闯进去,其它的根本顾不上了:就是于鹏兄弟在屋子的另一边打作一团,他和于老太太都没有注意到。 于钧被打后一下子跪了下去,一面叩头一面说道:“父亲、母亲,人命关天啊!如果新娘子在我们府中有个万一,让儿子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二老去上堂过审而受惊?万一父母因此而病倒,让儿子如何自处?还请父亲和母亲责打。儿子今儿不孝,在大夫们救治好新娘子之前绝不会让开的。” 于钧此话一出,就算心中稍有疑虑的宾客也全没有了一丝怀疑:原来于钧阻拦于家父母是这个用意啊!是啊,于家二老已经有了年纪,如果被人请走过堂审问怕是会受惊不小,回来非要大病一场不可。 让于钧代他父母上堂?可是新娘子的事情于钧明显什么也不知道,只有于家二老知情啊。 而且直到现在,于家的人还想阻止大夫们给新娘子请脉:看上去都有了拼命的意思;如果说于家人给于钧定得这门事儿没有猫腻,打死这些宾客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于老太太看到第二大夫已经对蒋姑娘的手腕伸出了手指,她急得杀人的心都有了;看到于钧跪在地上就是不让路。于老太太气得几欲发狂,连连喝人进来把于钧拖出去:可是屋里已经挤满了人,哪里还能再进得来人? 而且屋中吵闹成一团,屋外的于家仆从们哪里听得到老太太的话?所以于老太太一连喝了几句,却连个答应的人都没有。 于老太太一看无人来拉于钧,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便撕扯起了于钧。她想扯起于钧进里间去:她是又抓又挠、又打又踢,口里还是喝骂个不休;可是于钧只是承受也不避让,身子却纹丝不动,牢牢的似粘在地上一样,于老太太想硬生生的挤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于金英倒是在屋中,可是屋外有许多的男人,她实在是没有胆气出来拦大夫们。 就算是她出来,一个人也拦不住三个大夫吧? 于金英极为着急:她也知道被人发现,蒋姑娘有了她二哥的骨肉是什么后果;但是她越急不知道怎的腿脚就越软;她在屏风后扶着屏风勉强能立住不摔倒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动得了半分:就是听到于老太太唤她,她连大声回应都做不到。 于老太爷本想阻止于老太太对于钧的撕打:实在是太过难看,一点儿妇人应该有的仪容也没有了;可是听到于钧还在争辩,就是不听命起身让开时,他心头的火气也就大了;而他再看向里间时:大夫已经换第三人在诊脉了,那两个诊完脉的大夫正立在一旁私语;当下于老太爷便再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也去拉扯、抓打于钧,希望能把他弄开。 众宾客中终于有人看不过去,喝道:“于钧不大不小也是朝廷命官,你们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不能如此当众责打他吧?!不知你们于府置朝廷于何地,又置皇上于何地!” 这可是诛心的话!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被这人一喝一下子都住了手,然后呆呆的转头看向了说话的人,心下升起了疑问:他们打不得于钧嘛?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所措:刚刚那人的话实在是吓倒了他们——原来做了官后的儿子打不得了?没有告诉过他们啊。 不过。于家二老并没有找到是谁喝斥他们的:满屋里都是人,看谁,谁都瞪他们二人,好似人人都喝斥了他们一样。 打做了官儿的儿子嘛,当然是打得;只是不要当众打。怎么打都随做父母的便!但是现如今这样的打法,就看人们怎么说、怎么看了;也可以说他们打不得,也可以说他们打得:就看于父于母是不是占得住一个理字。 一般情形,打朝廷命官那就是在打皇上的脸! 只是当今天子以孝治天下,所以把一个“孝”字摆在最前面;于父于母才会如此放肆,不把于钧和红裳的“发达”当成一回事儿。 于钧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脸上也受了伤,一脸的血污。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被扯破了;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过于钧的眼睛里不见一丝难堪:想摆脱于家如果一点儿苦头不吃,那是不可能的!于家可是他于钧和红裳生身的地方,血脉相连——如果于家人不是过份的令人发指,他和红裳一辈子也不要想摆脱他们。 现在只是于钧一个人吃苦头,所以他心下很欣慰:裳儿只要好好的,日后再也不会被于家的人纠缠上就好;他吃得这点苦头,一会儿于家人会加倍还给他的。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于钧的心情不错,应该说很不错才对。 赵一鸣听到那人的话,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脸,对赵一飞道:“殴打朝廷命官,这个事儿一会儿要同岳父分说个清楚明白才好;自家人当然不用计较太多,可是朝廷的体面却是大事我,由不得我们兄弟作主啊。” 说完赵一鸣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似他极不想找于家人的麻烦,但却被人所逼不得不找于家人的麻烦。 赵一飞也抚了抚脸,雪雪呼疼:“就是,我再小也是朝廷的官儿。如此被人打可是头一遭呢;我被打两下看在嫂嫂的面子上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儿,谁让我们是姻亲呢,对不对?可是朝廷的体面啊,唉——!”赵一飞也叹了一口气,同赵一鸣叹气叹得极为相似。 听得一旁的众宾客都低头的低头,扭头的扭头:他们怕笑了出来。众人在心中都赞成了一句:赵家兄弟真太他妈够义气!贺客都是于钧相熟的人,当然会为于钧报不平了;赵家兄弟如此做作是为了什么。他们当然心知肚明,但却就是不说破,反而还有不少人连声附和:“朝廷的体面是大事啊大事,不能如此算了,不然被御史参上一本,就成了大罪了;到时反而不美。” 赵一鸣兄弟是绝不会让于家人好过的:刚刚他们不提朝廷命官,就是怕让宾客们听到后起反感——以为他们赵家以官威压姻亲;现如今有人提了出来,他们兄弟当然要来个顺水推舟了,因为眼下怕是没有宾客会再为于家人说话了。 于是,一桩闹剧被人扯到了朝廷体面上,事情一下子严重了,于家二老一下子傻了。 于老太爷闻言看了过来,看到赵一鸣和赵一鸣的脸也肿了,眼眶也黑了,当时便吓了一跳:这两个人的确是朝廷命官,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还不是他的儿子!被于鹏兄弟打了后,不是他能说算了就算了的;人家一定要追究,他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于老太爷瞪眼看向了一旁:他要找于鹏兄弟二人先训斥喝骂两句,也算是给赵府面子,一会儿也好代于鹏兄弟向赵府求个人情;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直到这时才发现:他们的两个宝贝儿子正在地上打得难解难分呢。 于老太爷又气又羞,一脸老脸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他正想喝骂于鹏兄弟时,屋里的大夫们走到了门边儿,对于钧施了一礼:“新娘子的身子非常不好,要赶紧用药才可以,方子我们已经开了,只是要使人快快去抓药才可以;现如今我们也只是以银针勉强留住了她的性命,不赶紧的话,怕、怕就会一尸两命了!” **** 咳,咳,还、还有呢,亲们再稍待啊。(,) 第十六章于家声名扫地之始为粉红票125张加更 一尸两命,一尸两命——! 老大夫们的最后一句话使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得连个呼吸声都听不到,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老大夫们:新娘子,一尸两命?这两个词,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一起吧?这种事情可不是能随便说着玩儿的。 众人有些受惊过度:大家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到过两命——两命啊!如果是新婚三个月后,这个就是喜讯了;可是成亲的第一日,连洞房花烛夜还没有过,新娘子居然就有了身孕! 众人的目光一霎间都集中在了老大夫们身上:这个事情是真还是假?一个新娘子怎么可能会有身孕?可是老大夫还是那个样子,一脸的凝重和担心:对于大夫们来说,医者父母心——其它的事情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他们只管治病救人。 众宾客看到三位老大夫郑重而严肃的神色,便知道三个老大夫很确定新娘子有身孕的事情,随即众人也就明白了:如果老大夫们不是确定了此事,而且再加上新娘子眼下真有性命之忧,大夫们也许不会照直说出来的,毕竟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啊。 不过最后一点儿众宾客们都料错了,就算新娘子没有性命之忧,于钧请来的老大夫们也一定会说出来的:三位大夫有一位可是于钧他们的自己人,而且早已经就知道蒋姑娘和于鹏有染并且有了身孕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对于钧很重要的。于钧怎么可能不安排自己人呢:他是一个凡事都有把握、能掌控的人。 原本于钧的安排是:由他安排好一个于家仆从出面叫破蒋姑娘和于鹏的奸情,虽然有凭有据,但于钧还是要表现的不会相信,而于家的人也不会承认于鹏同蒋姑娘早已经成其好事儿;如此一来,便应该有大夫们出场了证明一切了;于家的人当然会反对。于钧要得就是他们反对给新娘子诊脉,不然这戏还真唱得不精彩。 不过,让于钧没有料到的是蒋姑娘居然在新房里自尽了!蒋姑娘此举让事情有了变化,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对于钧不利,而且更有利了才对;所以,于钧安排好的大夫们一样粉墨登场,并且还救了蒋姑娘一命。 如果不是于钧早就安排好了大夫:真得等人请来大夫。蒋姑娘怕是不会得救了。 屋里的众人还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没有谁愿意乱开口的。 雀儿在听到老大夫的话后立时便软瘫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连动一根手指都不能做到了:她们家姑娘就算是被救醒了,还能有脸活的下去嘛?而且做为蒋姑娘贴身的丫头,雀儿也是罪无可恕的。 不管蒋姑娘最终会如何,如果有人要追究,那么雀儿便死定了——主家直接杖毙了就可以,到时知会官府一声儿就算完事了。合理又合法。 主子们犯错,从来都是奴婢们倒霉。 就在大夫们说出一尸两命的话后,于金英终于在屏风后再也站立不住,腿一软扑倒在屏风上,然后随屏风一起倒在了地上,发出了轰然大响。 众宾客又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看到一位大姑娘趴在地上! 有的宾客看清楚以后,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低低的自语一声儿:“今天不是来吃喜酒的,今天是到于家来练胆了!”旁边的几人听到深以为然。不过倒没有人有什么不快的表示:天天日子过得无聊,好容易能遇上如此精彩的一日,兴奋还来不及呢。 现在就是让这些贺客们再加送一倍礼金,他们也是一定要来于府贺喜的。 于金英以一个极端不雅的姿势出现在众人面前,尤其屋里大多数人是男子,吓了一跳后,立刻便羞得全身上下都红了;可是她身上到处都疼痛难忍。眼泪都掉了下来,可是却又不好当着许多男人大哭起来,只得强自忍着。 于金英想起自己爬起身来,动一动就疼得要命,只好等她的丫头们来扶她;可是于金英的丫头在屏风倒掉后,惊叫了一声儿四散开躲藏了起来——她们没有想到会让这么多的男人看到自己,现在人人都还惊慌着,没有人想到来扶她们姑娘起身。 宾客们都没有死盯着于金英看:于礼不和嘛。 不过于家的这位三姑娘的闺誉却是没有了:趴到这么多男人的眼皮下,还有能什么闺誉? 宾客们的脑筋并不在于金英的闺誉上,没有人会愿意和于家人结亲,他们都在思索另外一件事情:于家的大姑娘躲在她哥哥的新房里做什么呢? 本来于金英只是听到蒋姑娘出事了,所以急急赶了过来;不想于家的男客人涌进了于家的内宅,她不得已才躲到了屏风后面的,本没有任何用意,也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儿。 可是今天的于家人让众宾客大大的开了眼界,所以他们很想当然的认定:这一定又是于家人想做什么手脚害于钧难堪吧? 于金英最终只能红着脸喝斥她的丫头过来扶她:她已经在地上趴得够久了,再趴下去就不只是闺誉的事情了。 于家二老和于鹏兄弟在听到老大夫的话后,脸色一下子灰败到了极点;而于鹏和于老太太更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一时间根本再也站不起来了,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全完了。 而于鹏更是恼到了极点:今天的事情是瞒不住了,不知道将军父亲知道后会不会不认自己呢——此事更让他更担心,反而对气若游丝的蒋姑娘半分担心也无。 于钧“终于”被于金英弄出的巨响惊醒了过来,带着一脸震惊、还有着三分茫然看向老大夫们:“一、一尸两命?”他好似只是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一位老大夫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大公子。新娘子依我们三人的判断,应该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而且她身子底子本就不好,加上刚刚的过激举止,现如今胎儿的情形也十分的不好!” 这一句话又再次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呆掉了:近、近三个月的身孕!众人看向身旁的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于钧结巴起来:“三、三个月什么?”看来怀疑自己耳朵的人不止是一个人啊。 “大公子,新娘子、新娘子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老大夫都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儿:看来新娘子的身孕,大公子是一点儿也不知情啊。 于钧看向了里间,他自地上站了起来,干搓了一把脸,目光有着茫然;众人都知道于钧现在也只是强自镇定,大家都在看于钧,等着他处置此事:要把新娘子浸猪笼嘛? 于钧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才“艰难万分”的开了口:“来人,快取了大夫的方子去抓药,人命关天耽搁不得。” 于钧的一句话便让众人议论起来:大家更佩服于钧的人品——多好的人啊,这个时候还能想着救人,而不是问罪。 赵一鸣和赵一飞此时相携走了过来,赵一鸣上前轻轻拍了拍于钧:“你累了,过去坐下歇一会儿吧,这里事情交给我来处置就成。” 于钧似乎在挣扎、犹豫,一时间没有应赵一鸣:其实他早已经同赵一鸣商量好了,善后的事情于钧不好直接出面,当然由赵一鸣出头,引着宾客们行事最妥当不过了。 如此做,不会让于钧背负上任何不好的名声儿。 赵一鸣?他当然不会做让自己声名受损的事情。 见于钧不答话,赵一飞便看了一眼众宾客对于钧道:“舅兄不必担心,这里有这么多的亲朋好友,大家都会帮忙的;有什么事儿,我们会同这些叔伯兄弟们相商解决,你自管歇一会就是。” 众宾客自然有好事的,听到赵一飞的连声应和走到赵家兄弟身边;没有人再认为此事由于家二老处置为好。 于钧好似真得累了,看到众人答应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由两个宾客扶着坐到了一旁。 赵一鸣先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看向了里间的地上:那里坐着蒋姑娘的丫头雀儿。 现在众宾客当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于家的人为什么拼死拼活不让大夫给新娘子诊脉——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新娘子有了身孕,而于钧却是不知道的! 有了身孕的新娘子,于家人坚称写错了名字的喜柬,于家人非要逼于钧认下这门亲事——已经有人眯起了眼睛:这些事儿好似有些关联啊。 不过塞一个有身孕的女子给于钧:这于家人是什么目的?这让很多人都不解;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是众人极想知道的:倒底是什么人让新娘子有了身孕! 雀儿被赵一鸣一看,便全身抖了起来:要来的总该会来的,只是她要如何说才好呢?是实话实说,还是……,她不自禁的看向了于鹏。 于鹏却没有注意雀儿,只顾低头想自己将来;而于老太爷低着头红着一张老脸,哪里还好意思抬头?于老太太却没有什么羞愧之色,只是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她正在想法子,如何能把蒋姑娘有孕的事情赖到于钧的身上去——至少也要同她的儿子无关才成。 **** 今天的最后一章了,亲们,嗯,看来要明天再继续加更了;抱抱各位亲,晚安喽! PS:小女人悄悄的说一句,今儿这近二万字可都是小女人现码出来的,因为亲们的支持,小女人倒是码得很顺,嗯,码得非常顺,嘻嘻。 晚安了,明天继续加更!(,) 第十七章不怕,礼部的小官儿 赵一鸣虽然看向了雀儿,但是却没有先问她的话,只是冷冷的盯视了她一眼后,便转回了身来;他伏耳对赵一飞说了几句什么,赵一飞转身就急急奔了出去。 雀儿心下却更是忐忑不安起来:这位赵大人想拿自己怎么样?想拿自己姑娘怎么样?她不时的瞄向赵一鸣,又怕赵一鸣问她的话,却又能害怕赵一鸣迟迟还不问她的她。 赵一鸣要的就是让这个小丫头害怕:她不害怕,怎么能向众人言明哪个才是新娘子腹中孩子的父亲呢? 赵一鸣打发赵一飞走了,又对着众宾客一拱手:“小弟是赵府的长子,名一鸣,吏部任职——这里很多人都与我是相识的,说起来大家都是朋友;于大人,”赵一鸣一指于钧:“是在下的舅兄,所以眼下的事情,小弟便强为出头,诸位莫怪。” 众宾客同赵一鸣乱纷纷的重新见礼。 赵一鸣客气了两句后直接道:“今儿的亲事,舅兄是根本是不知情的,此事并不是小弟的信口开河,先不论大家接到的喜柬,也不说新娘子眼下的情形;在下的舅兄一直就没有听说过他要成亲——舅兄衙门的同僚们可以为他做证。” 赵一鸣的话是半真半假:如此便真假难辩了。 于家的人听到赵一鸣的话,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于钧不知道他要成亲?这话是假的!”但是有谁还会相信于家人的话呢? 众宾客中于钧的同僚立时站了出来。向众宾客说起了最近十几天的事情:他们同于钧一起在衙门内根本没有离开,因为要做得差事十分紧急,所以不管是什么人,到衙门去找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上峰都会命人说不在衙门;而于钧这十多天一直同他们在一起。他们得到喜柬的时候,于钧才知道今儿他二弟成亲。 “所以,这门亲事和在下的舅兄于大人应该无关了;大家本就不是来贺于大人新婚之喜的,而新娘子嘛……;不知道诸位是不是也同样认为?”赵一鸣接着说了下来,他的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要在处置今天的事情之前,把于家定的这门亲事同于钧分开——要把蒋家和于钧的关系断得干干净净;如此一来,不管事情最终会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于钧的名声儿。 众宾客都连声附和:这亲事儿他们本来就认为同于钧没有关系的;他们来时可都认为是于鹏成亲;再加上新娘子上吊不成。还有了身孕,这亲事是退定了。 于老太太的眼神闪了闪,却并没有开口说话:亲事成与不成,却不是这些外人说了能算的!就算今日所有的人都认为亲事同于钧无关,只要她和于老太爷认定了,于钧便只能把蒋姑娘当做妻室。 于老太太现在打得主意,依然是把蒋姑娘塞给于钧。不然这事儿闹将起来,她儿子的前程便会尽毁了。 只是赵一鸣岂会如此简单就了事呢?于老太太也太小瞧这些做官儿的人了。 “当然了,于府今日的喜事成与不成,我们说了也不能算的。”赵一鸣扫了一眼一旁的于家的人,眼底闪过了一道寒光:“此事当然要请礼部的大人们来断一断,也免得日后纠缠不清;只是一会儿倒要麻烦诸位给于大人做个见证了。” 众宾客都点头答应了。 于家的人在听到礼部的人后终于有了反应,他们一下子抬起了头看向赵一鸣:要惊动官家的人?于老太太更是恨恨的盯着赵一鸣,几欲要生生咬他几口肉下来:于府的事情几时要他来多事了? 于鹏被吓到了,他轻轻的扯了扯于老太太的衣服,又看向了于老太爷。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对视一眼。心下都在猜疑:礼部的人也不是赵府的人想请就能请来的吧?就算请来了礼部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官儿——赵府的官对于家人来说不小,但放到六部也就不大了。 一个礼部的小官儿能做得了什么主? 于老太太虽然心下也十分的害怕,不过她强自给自己打气,并安抚于鹏:实在不行,就让于鹏打出魏将军的名号来,还吓不住一个礼部的小官儿嘛。 想到魏将军。于老太太和于鹏都稍稍心安了些。 于家二老的愚笨又一次害了他们:他们都没有打听过赵府的详细情形,便敢如此设计于钧、还想接下去害红裳——礼部侍郎可是赵府的姻亲! 赵一鸣知道于老太太在盯着他看,不过他却看也不看于家的人,只是对众宾客道:“不知道诸位的认为如此安排可好?” “如此甚好,甚好啊。”大家一致同意,经了礼部那当然是最好了,到时就算于家的人想赖定于钧也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不过,众人还是有担心的:“只是由谁去请礼部的人好呢?”去得人官职小了,怕请不来真正主事的人,到时被于家人的一闹反而更加不美了。 赵一鸣一笑:“诸位不必担心此事,在下的弟弟已经去了。” 在场的宾客不像于家是刚来京中的人,有不少人知道赵一飞的岳丈是礼部侍郎,听到由赵一飞去请人了,众人都微笑起来:礼部来的人绝对是金侍郎了——除了礼部的堂官儿,就侍郎的品阶为高了。 一位礼部侍郎来处置于家的这点儿事儿,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对于家人倒十分有震慑的作用。 于老太爷听明白赵一飞去礼部请人了,不过他却不太明白赵一飞去请人有什么不同;不过他想到礼部来人之后的情形,脸色更加难看,左思右想他还是想保住于府的最后一点体面,便干巴巴的对赵一鸣说道:“贤婿,亲事你说与钧儿无关就无关吧,只是就不必麻烦礼部的大人们了,是不是?也是给人家添麻烦。” 于老太太闻言却恨恨的瞪了一眼于老太爷:他倒底还是念着他那两个贱种儿女!不过,她不会就此放过于钧,一定要于钧代她儿子受过才成。 赵一鸣听到于老太爷开口,便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于老太爷,然后好像才发现他的岳父岳母还在地上坐着,急急吩咐人把于家二老扶到椅子上坐好:他总是晚辈,表面上一定要以礼相待于家二老的。 于老太太屁股还没有坐稳就已经抢先开了口:“夫君,您说得什么话儿,是不是急糊涂了?亲事本来就是钧儿的,就是请了礼部的大人来,这也是钧儿的亲事,怎么能说同钧儿无关呢?” 众宾客都看向了于老太太,眼中并不仅仅是不屑与鄙夷了:她居然还要闹将下去?真真是不知死活了。 于老太爷眼睛一瞪:“你给我闭嘴!”他现在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再由着于老太太闹下去,怕最后于家更难收场。 可是于老太太从来就没有怕过于老太爷,自然是不惧他的:“我哪有说错,为什么要让我闭嘴?我们于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说着话于老太太瞟了一眼赵一鸣,十分恼恨赵一鸣的多事儿:她是打定主意他日攀上魏将军后,一定要以孝字剥去红裳的诰命,还要整治得赵一鸣做不下去官去。 于老太太继续说了下去:“夫君,钧儿做得丑事已经被大夫们揭破了,你还替钧儿遮着掩着做什么?我们就算是为了钧儿好,但也不能不管人家姑娘的生死、名节不是?钧儿虽然做错了事情,但孩子都已经有了,只要他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也就罢了,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要太过为难他们。” 于老太太的话说完后,屋里的众宾客都如同看白痴一样看向于老太太:她当所有的人都是傻瓜嘛?刚刚是于钧非要给新娘子诊脉,而于家二老和于鹏兄弟拼命阻拦,只这一样也能让众人明白,新娘子有身孕的事情于钧根本不知情,就更不可能是于钧所为了——于老太太认为就凭她的两句话,就可以把这种丑事儿扣到于钧头上? 不过众人更感兴趣的是:于老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新娘子出了这样的丑事儿,于家的人为了保住体面,应该立时把新娘子送回娘家退亲才对,哪有把这事儿揽上身的道理? 除非——,众人的眼目扫向了于鹏兄弟:除非和新娘子有染的人是于鹏兄弟,那于老太太的所为便可以理解了。 于老太爷听完于老太太的话,眼神闪烁了一会儿便低下了头:如果事情能如此解决也不错,至少还能继续谋夺于钧名下的家业。 于鹏听完自己母亲的话后,眼睛亮了起来:“父亲,母亲说得有理。哥哥做错了事情,我们也不想这样的丑事被大家知道,可是现如今大家已经知道了,再瞒下去也没有意思了;而且母亲说得对,哥哥已经对不起人家蒋家,我们于家总不能退亲更对不起人家吧!那可真要出人命的。” 赵一鸣只是负手看着于家的人一言不发,就是连眉毛都没有动一根:于家的人越无耻越好,不然红裳和于钧怎么能同于家断了血脉关系呢? **** 今天的正常第一更(这一章不是加更),嗯,后面还有,亲们稍待啊。 当然,还是一样,亲们想要小女人多更新,就用手中的票票来催更吧,嘻嘻。 PS:谢谢亲们的支持,看到票票的飞涨,小女人真得很感动,一定会很努力的码字,保质的前提多多更新!(,) 第十八章谁能做主?为粉红票150张加更 于家二老和于鹏想含血喷人诬陷于钧,却不是他们想做就能做成功的,众人自头看到尾,岂是两句话就能骗过的?众人听到于家人的话,只能更加瞧不起他们而已——所以赵一鸣根本不担心。 于钧坐在一旁,听完于家人的话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以头触地悲呼道:“父亲,不是儿子所为,真得不是儿子所为,还请父亲为儿子做主。” 于钧叩头叩得很响,不几下额头便见了青紫;可是于老太爷却看也不看于钧一眼,只管低着头默不作声儿。 于钧依然还在向父亲求告,一会儿额头便见了血;但是于老太爷依然如故。 而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看了一眼于钧,都是极为不屑的:你老老实实的听话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现如今闹到这步田地,还不是你自找的?活该! 众宾客看到这里,都对于老太爷鄙夷到了极点: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父亲! 自有宾客看不过眼,上前硬是扶起了于钧并好言相劝,没有人相信新娘子肚子里的孩子同于钧有关。 听到宾客们劝慰于钧的话,于老太爷的脸色变了:先红后紫,最后苍白一片;只是他依然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说话。 于老太太和于鹏却同宾客们吵了起来:他们母子一口咬定,新娘子有孕就是于钧所为;于鹏还很嚣张的道:“不信。一会儿救醒了新娘子问问她,是不是于钧所为!” 于鹏是有把握的:只要他一个眼神加一句“是不是于钧干的?”,蒋姑娘就会乖乖的点并没有。 于钧对于鹏还争辩几句,同于老太太却似不敢争辩一样,最终于钧只道:“天理昭彰。不是我所为就不是我所为,相信最终一定会有公论。” 于钧的同僚们看到于家人的无耻,便也同周围的人说起了于钧平日的情形替他分说一二;众宾客听罢都知道于钧根本不在于府住,他一直都是住在赵府;而今天的新娘子倒是一直住在于府中。 众人更加的确认:新娘子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于钧的,而是于鹏兄弟的可能性倒是极高。 赵一鸣并不多说,只是冷眼看着于家的人恶言恶行;偶尔他会扫向内间,盯一眼雀儿。把个小雀儿吓得心都要自胸中跳出来了。 雀儿自然是听到了于家人的话。可是她并没有拿定主意:就算按于家人的意思去说,姑娘就能活命嘛? 姑娘肚中的孩子自然不是大公子,大公子今日因姑娘受此大辱,他会善罢甘休?一定不会放过姑娘和自己的;雀儿越想心下越慌,再加上赵一鸣不时扫过来的、冷冰冰的眼神,小丫头的心里哪里还有什么主见。 其实赵一鸣和于钧都于雀儿这个小丫头印像不错:因为据他们打探来的消息,这个丫头极忠主。事事处处都代蒋姑娘着想——这样的人,即便是个丫头也是个好人啊。 不过今日却不得不吓她一吓,也算是给她个教训:有些事情,她如果为了她们姑娘好,就应该拼死阻止她们姑娘去做。 在众宾客的议论声中,门外进来了几个丫头婆子:大多是赵府的人——这是早已经安排好的人手,所以她们才会来得非常及时。 赵一鸣看到自家的丫头婆子,只是用手一指内室:“好好收拾一下,伺候好床上的病人,看好其他的人。”丫头婆子们答应着便进了内室:有人收拾屋子。有人扶起了雀儿,还有人请了于金英到厢房去。 于老太太看到赵一鸣安排人进里间,心下那个悔啊:为什么刚刚她就没有想到进去呢?为什么要同这些无关的人争执,而放过了大好的机会? 于老太太后悔是后悔的,不过她的眼珠转了转便有了主意,立起身来说了一句:“我去看看新娘子,千万不要有个什么万一。真是让人不放心啊。”说的好像她极关心新娘子生死一样,好像刚刚拼死不让大夫给新娘子诊治的人不是她。 没有人拦她,于老太太极容易的就进了里间;她过去后回头看了一眼,心下暗喜:倒底都还年轻办事不牢啊,如果是自己现在哪里还会放人进来? 于老太太到床前只是瞧了两眼蒋姑娘便做罢了,她原本进来就不是为探蒋姑娘的;蒋姑娘还是晕迷,并没有醒过来。 于老太太看了一眼门口的人们,又扫向了坐在一旁发呆的雀儿,她虽然有话要叮嘱、吩咐雀儿,可是雀儿身旁有人,她根本就不敢上前乱说什么。 于鹏看到母亲进了里间也就明白了过来,他也想进去吓唬一下蒋姑娘的丫头婆子们;不过却有人拦下了他——他一个大男人,同蒋姑娘现在无名无份,是不能进新房的。 于鹏没有想到他母亲可以进去,他却不能进去,恼得啐了两口后又坐了回去。 于鹏的举止更让众人明白:八成那个孩子是他的;因为于彬一直坐在那里只管呼疼上药,对里间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这些同他有什么关系,他过些日子便是魏将军府的公子了,于家好不好同他无关的。 于老太爷看到于鹏被拦了回来便扫了一眼里间,再看了一眼赵一鸣,心一横也站起来向里间走去:只有于老太太一个人,怕是不能找到机会和那些丫头婆子说上话,尤其是雀儿更加好好叮嘱一番才可以。 于钧和赵一鸣看到于老太爷也进了里间,眼睛深处都有冷意闪过:于老太太要把蒋姑娘的孩子赖到于钧头上,算得上是有情可原——她是为了她的儿子;可是于老太爷明知道那孩子同于钧无关,居然还要帮于老太太陷害于钧,这便让人不止是心寒了。 赵一鸣在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现如今于父如此待于钧,如果它日他会如何对红裳呢?赵一鸣只要一想心下更是一硬,他绝不能让于家人有这个机会才可以。 于家二老都怕赵一鸣会询问雀儿或是蒋姑娘的其它丫头婆子们,所以他们盯上了里间的人,拼命的明示、暗示蒋姑娘的丫头婆子们:他们姑娘的孩子是于钧的。 最后不要说蒋姑娘的人都明白了于家二老的意思,就是外面立着坐着的众宾客们也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众人都冷冷的瞪向于家人,十分不齿于家人的所为。 赵一鸣并没有着紧询问蒋姑娘的丫头婆子们,他反而同众宾客们说起了话,然后选出了几位年长稳重的人出来一起主理事情:这么一点儿小事儿,赵一鸣却慢条斯理的做了小半个时辰。 于家二老在里间的急切,使得于钧心中没有一丝不安:这样的父母还配做父母嘛?就算是生身之父,也不能行这样的事情啊。 赵一鸣看于家二老在里间忙得差不多了,这才转身吩咐人把蒋姑娘的丫头婆子们都请一个厢房里去,等礼部的人来了以后再问话;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又冷冷的盯了一眼雀儿。 雀儿现在可以确定,赵大人非常生气,看来一定会把自己和姑娘送官处死的:她的小脸越发白的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了。 雀儿看向了床上的蒋姑娘:蒋府就剩姑娘这么一点儿血脉了,自己身承蒋家的大恩,不能眼看自家姑娘就这样死了啊! 赵一鸣的话一说出来,于家二老差一点又坐倒在地上:不是赵一鸣要问话?是礼部的人要问话?于家二老恨赵一鸣恨得牙痒,心知赵一鸣是存心要把事情闹大了。 雀儿和那几丫头婆子早已经明白了于家二老的意思,只是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听他们的话行事;直到她们听说礼部的大人们会问她们话时,她们三魂立时便吓掉了二魂半:这些仆妇们哪里见过什么官儿?赵一鸣这样一说,在她们看来就同过堂没有什么区别了。 赵府的人要带雀儿等人到厢房去,雀儿走到赵一鸣身旁时,哭着跪倒在地上:“大人,饶我们姑娘一命吧!我们姑娘苦命,身不由己啊,大人就给我们姑娘一条生路吧。” 经了礼部,蒋姑娘就是通奸的罪名儿,她是死定了! 赵一鸣看了一眼众宾客,然后皱了皱眉头:“你是何人?” 雀儿哭道:“回大人的话,我是我们姑娘的贴身丫头。” 贴身丫头,那就是说主子有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的人了。众人看向雀儿的目光不同了:这个丫头一定知道新娘子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 赵一鸣看了一眼雀儿,又看向了一旁站着的蒋姑娘名下的丫头婆子:“她是你们姑娘的贴身丫头?” 那些人一齐答道:“回大人,是的。” 赵一鸣确认雀儿的身份,只为了让众宾客们明白:这个丫头可是知道谁是奸夫的。 雀儿还在哭求。赵一鸣却有些为难的道:“此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你求我也是无用。” 雀儿却没有听明白赵一鸣的话,以头触地发生“嘭嘭”了响声儿:“大人,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姑娘一条生路吧。” 赵一鸣轻轻一叹,和众宾客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我不是说了嘛,你求我是没有用的,你们姑娘是不是有条生路,全在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会纳她了!” **** 第二更,嗯,后面还有哦,嘻嘻。(,) 第十九章奸夫为推荐票1600张加更 赵一鸣的话说完后,雀儿却还是叩头苦求,非要赵一鸣答应她饶过蒋姑娘不可;看她的样子,只要赵一鸣不答应,她便叩头不起来。 雀儿也是受惊过度,所以才会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赵一鸣话中的意思:如果通奸的男人认了同他相好女子腹中的胎儿,那么这个女子就可以为妾,也就不会被族里或是官中判死罪了,只是名份当然是最低贱的了。 就如同赵府的孙氏。 几位被选出来的年长宾客看到雀儿如此忠心为主,也不禁摇头叹息雀儿忠心的地方错了,如果当初知道阻止她的姑娘,那么现如今她们主仆哪里会如此丢人现眼?不过看在雀儿忠心的份儿上,几位年长宾客提点她道:“你这个丫头求赵大人也是没有用的,求我们也是无用的,就是你求了礼部的大人们也一样无用!能救你们姑娘的人,就是你们姑娘腹中孩子的父亲——只要他认下那个孩子,你们姑娘便会有一条生路,也是你们姑娘唯一的生路。” 雀儿终于听明白了,她心下一阵狂喜,她的姑娘终于有救了!她都没有谢过几位宾客,也没有谢过赵一鸣:她心中除了要救她家姑娘的性命别无他念,所以礼仪早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 她猛然抬头直直看向了于鹏,急急膝行到于鹏面前就重重的叩头;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她的姑娘。她不能眼看着自家的姑娘被浸猪笼;关于其他的?这个小丫头哪里还能想到其他!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于家二老刚刚对她的暗示、明示,压根没有想到于鹏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和蒋姑娘的事情。 而于鹏在听到赵一鸣的话时脸色就已经大变,可是他却无法开口说什么:一开口不就等于自承其事了?于是他却把身形在椅子上缩了又缩,希望雀儿那个小丫头不会发疯,不会真得过来指认自己。 可是上天没有听到于鹏的祈祷。雀儿只一眨眼前便膝行到了他的面前! 于鹏下意识的看向了赵一鸣,然后又扫过了屋中的宾客:果然,大家看他的眼神全变了!于鹏机械的再看向面前正在往下叩头,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雀儿时,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又羞又怒抬腿一脚就把雀儿踢翻在地上:“你个小贱人到我面前来做什么?!你应该去求于钧!”不过他的声音已经颤得厉害,明显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赵一鸣看到雀儿扑到于鹏面前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冷笑:审问?审问新娘子身边伺候的人总是落了下乘。而且问出来的结果总会有人质疑的——是不是于钧和你赵一鸣设计好的?怎么今儿的事情都这么巧呢? 现如今由雀儿如此指认出了奸夫。就算有人怀疑大夫和赵府的人来得太过及时,却也不能说出什么来了。 眼下不用赵一鸣说一句话,也不用于钧分辩什么,众人都知道了蒋姑娘的奸夫是谁了。 也因此,大家都明白了,于家的人为什么要拼命拦大夫诊脉,为什么一定要诬谄于钧。而于老太太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新娘子三个月的身孕是于钧所为——因为奸夫就是于家的人,就是于老太太的儿子于鹏。 众人还猜测出了“真相”:因为于鹏让蒋姑娘有了身孕,于父于母为了给于鹏遮丑,所以才想让于鹏成亲——只是后来于家的人为什么非要把这个事儿赖到于钧身上呢?为什么于鹏忽然不要这个妻子了呢?如果一开始就想要赖在于钧头上,那么从头至尾都以于钧的名议去做就好了,为什么喜柬上却依然是于鹏的名字呢? 虽然这一点儿众人想不明白,不过大家都对于家二老非常非常的不齿:做为于钧的父母,他们实在是太过了!这何止是“不慈”! 雀儿不顾自己被踢倒后的疼痛,爬起扑过去就扯住了于鹏的衣服哭求起来:“二公子,你同我们姑娘恩爱这么久。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吧?求求你了,二公子,你救救我们姑娘吧!二公子你不记得同我们姑娘的山盟海誓了嘛?我们姑娘可是日日都要念上几遍的,看在我们姑娘待二公子你的一片痴心上,二公子你也要救我们姑娘一救啊。” 于鹏被雀儿不顾死活的扯住,他是怎么用力打、踢都不能让雀儿松开他;他急得喝骂:“你个贱人乱说什么?你们姑娘相好的人是那个于钧,关我什么事儿?!” 可是雀儿却看都不看一眼于钧。只管缠着于鹏:“二公子,现在都到我们姑娘生死关头了,您不能再这样推脱了——我们姑娘不能再跟大公子了;二公子,你不能如此狠心啊,我们姑娘待你可是真心一片。” 于鹏只是挣扎,想摆脱雀儿的纠缠,可是雀儿死死的揪住他就是不松手;于鹏越分辩,雀儿说出来的他和蒋姑娘幽会的事儿越多。 众人只是冷眼旁观,无一人上前劝解;于彬看到于鹏被雀儿纠缠上也没有过去帮忙:于鹏打他的仇,他还记得在心中呢,这个时候他绝不可能会助于鹏的。 于老太太和于老太爷终于自里间出来又挤到了于鹏身边——于鹏四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于老太太上前就撕打雀儿:“贱人,哪个给你银子收买你乱说话的?是不是于钧那个杂种……” 于老太太是一心要把于钧拖下水的:就连雀儿的话,也被她说成了是被人收买了。 于钧一直不言不语,听到于老太太一句“杂种”,他忽然自椅子立了起来,怒目圆睁看向于老太太,大声喝道:“住口,你住口!”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都被于钧吓了一跳:不要说是在今日,就是平日里于钧也不曾如此喝过他们。 于老太太扭头看向于钧,尖声笑起来:“看到了吧,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于钧的真面目!他平日里就是这样一个对父母呼来喝去的人,就是一个不孝不义不忠之人,今日他一直委曲求全似的,也不过是他在演戏给你们看,可笑你们还认为他是好人!” 于钧却直视着于老太太,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我敬你为母,所以不敢有辱;但是我生母已经亡故,我却不能容任何人侮辱她,否则我愧为人子!”这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于老太爷听得的脸上一红别过了头去。 于老太太被于钧喝的下不了台,而雀儿却一直同于鹏纠缠个不休,也吵得她心头烦乱;她先伸脚踢了一下雀儿,又骂于钧道:“我就是辱了你的那个贱人母亲又如何?!你就是个杂……” 于钧头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他看向于老太爷喝道:“父亲,您还不管嘛?” 众宾客都有了恼意,如果于老太爷不说话,于老太太也会被旁人喝骂的。 于老太爷也知道于老太太太过了,他瞪向于老太太:“你给我闭嘴!” 于老太太脖子一梗却想再大大的骂几句:她根本就不怕于老太爷,何况她又安了去意,想到将军府去享福,当然更不把于老太爷放在眼中了。只是她的话却没有再骂出来,因为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这时,门外却有一个声音怒喝道:“均弟,你不能打她,我却打得!姑母在天有灵,岂是这种贱妇能辱的!” 一身青衣的年青人一面口中怒喝,一面急行了进来:众宾客早已经为他让开路,他几步便到了于老太太的跟前,扬手对着她就打了下去——左右开弓“啪啪啪”就打了于老太太十几个大嘴巴。 于老太太被打得晕头转向,青衣人不打她了,她立时站立不住摔倒在了地上。 于老太爷看向来人,刚想出口的喝骂在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后全咽了回去,而且他的一张脸白得已经不能再白了:现在看上去已经不像一张活人的脸。 于老太太倒在地上半晌才缓了过,脸上火辣辣的疼,抬头张口就骂:“哪里来得野种敢打老……” 于老太太后面的话却没有骂出来,年青人抬脚就对着于老太太脸狠狠踹了过去! 于老太太被正好踹中鼻子,立时便满脸都是血花;但她却没有再敢喝骂,因为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青衣人,脸色也大变了。 不过只一会儿,于老太太便又有了底气:她现在可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可是为将军生了儿子的女人!自此后她当然不用再怕此人。 于钧已经红着眼眶拜倒在地上:“兄长!”他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妹妹,而是因为他不能亲手为母亲出气,是因为他不能保母亲不被那贱人所侮! 这泪是气出来的,也是痛出来的。 青衣人眼圈也是一红,双手扶起了于钧来:“不要如此,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人敢辱姑母,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于钧点头:“小弟知道,只是想到过世的母亲被人侮辱,我这个儿子却无法为母亲做点什么,真真是太——不孝了!”看到于老太爷一点儿也不维护自己的母亲,于钧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愤! **** 第三更,后面还有,亲们不要着急哦。 只要有票票,小女人就一定会努力加更的,只是亲们要给小女人些时间,嘻嘻(帐,小女人会还清的,亲们放心。)(,) 第二十章将军的公子为粉票175张加更 于家原来在南边曾经很是辉煌过,不过却都因为于钧的母亲杨氏:不只是因为借了杨家之力,还因为杨氏极为能干;没有杨氏的操持,于家不会有偌大的家业。 只是后来杨氏因病去世后,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两个十几年间把于家偌大的家业败得差不多了。 但是于家从一文不名的一般殷实之家,到后来的望族全赖杨氏之力啊——但于老太爷却并不念杨氏的一分好,这让于钧如何不气、不恼、不恨! 于老太爷不喜杨氏只因为一样:杨氏同他是自幼定下的亲事儿,而且杨氏的存在让他无法迎娶于老太太! 于钧恨得死死咬住牙齿,才止住自己冲上去打于老太爷的念头。 如果于老太爷不是他的父亲,如果于老太太不是顶着他于钧继母的名儿,他于钧今天绝不会容他们侮辱自己过世的母亲!可是,他们偏偏是,所以于钧就算气得吐血,也无法当众给于老太太一个耳光,也不能大声喝骂于老太爷一声儿! 因为孝道。 于钧把手握得紧紧的,他一定要把于家自于氏宗族中逐出!从此后他与他们再无瓜葛,如果他们再敢对自己过世的母亲不敬,他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青衣人便是红裳和于钧的表哥杨守德。 杨守德心知于钧的为难之处,看他心绪不平便伸手握了握他的手。然后转头冷冷的看向了于老太爷:“好啊,很好,你居然眼睁睁看着我姑母受辱!这新帐、旧帐,我看要找个时间好好的算一算才成了。” 于老太爷被杨守德的一句冷哼吓得腿一软,如果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椅子。他几乎坐倒在地上:虽然杨守德没有打他一下,但是于老太爷却吓得胆几乎都破了。 杨守德不再看于老太爷,又伸出去手轻轻拍了拍于钧的肩膀:“裳儿,她真的好吗?”他问这句话时,语气有着压抑的伤心。 于钧虽然听了出来但也没有多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裳儿很好。兄长来得正是时候,裳儿就快要生了呢。” 杨守德看于钧的话不像做假。可是——:杨守德心下疑惑起来:难道那人说了假话?应该不会吧?不过如果裳儿现在很好。当然是最好,不然他还真对不起姑母和父亲的临终嘱托了。 杨守德想到红裳,又冷冷的盯向了于老太爷;于老太爷吓得一哆嗦,却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赵一鸣已经过来,只是在一旁等于钧和杨守德叙话并没有打扰;于钧一时也就冷静了下来,把赵一鸣拉过来简单的向杨守德说了两句,几个人草草的互相见了礼:现在可不是认亲戚的时候。所以几个只是互相认识后便做罢了。 于老太太已经自地上爬了起来,于彬缩手缩脚的过来扶于老太太,被于老太太一掌打在脸上:“你堂堂将军府的公子,畏手畏尾的做什么?你难道怕他不成,也不怕替你爹丢人!”于老太太就是要让杨家的人知道:她现在可不是好欺负的,不再能由着杨家搓圆捏扁。 众宾客听到于老太太的话立时一片哗然:于彬是将军的儿子?于老太爷什么时候做了将军!这可真是奇闻! 而于钧和赵一鸣听到于老太太的这一句天外之语,心下都是冷笑:真是怕死得不快啊!他们自然是不会阻止于老太太说话的,魏将军那里不会因她一个老妇人的话而有什么影响;如果事情闹得大了,说不定还要请魏将军过来走动一下。 杨守德听到于老太太的话,第一个反应便是于老太爷谋到了什么官职。便抬眼看向了于钧:将军?这样的官职也能买到?不太可能的吧。 于钧现在不能同杨守德多说什么,只能请他在一旁往下看就好,并暗示杨守德:他和赵一鸣正在整治于家。 杨守德知道自己这位表弟很有些手段的,便放心的坐下在一旁看起了戏来:如果表弟吃了亏,他当然不会不管的。 于钧没有想到杨守德来得如此之快,算算路程应该在二三日以后到京才对;不过看看杨守德一身的风尘,于钧除了心中一暖。什么话也没有问、没有说,因为什么也不必说——这才是骨肉亲情。 于老太爷听到于老太太的话后却恼怒异常,当下也顾不得杨守德就在一旁,一掌狠狠的打在了于老太太的脸上:“你刚刚是不是被打傻了,什么话也能乱说嘛?!你糊涂了吧。” 一掌打在于老太太的脸上,于老太爷心下还是有些忐忑的,所以打完没有看向于老太太,反而先扫了一眼杨守德:发现杨守德并没有生气,于老太爷才放了下心。 不过,于彬和于鹏听到于老太太的话后,胆气当即便壮了起来,敢用正眼看向杨守德了;只是于鹏被雀儿纠缠住,根本脱不得身不能起来威风一番;只有于彬挺了挺身子,在于老太太身旁站得笔直。 雀儿只管紧抓着于鹏的衣衫不放手,才不会管府中倒底来了什么人:她也听不到、看不到其它,她眼中只有于鹏,她也只要于鹏一句话;于鹏不答应她,她是绝不会放手的:人如果真拼了命,那力气可是邪乎的很;所以大男人于鹏居然被雀儿纠缠的动弹不得。 于老太太被于老太爷一掌打得身子一歪,她的泼妇性子立时发作起来:一向只有她欺于老太爷,什么时候轮到于老太爷欺她了?所以是旁人打她时她还能忍上几分,但于老太爷动手,她是一分也忍不得的。 于老太太一面扑上去撕打于老太爷一面骂道:“我你也敢打?我儿子是将军府的公子,日后一定高官显贵,我就会是堂堂的诰命夫人!到时候,看我不让儿子们把你的头砍下来!” 杨守德又一次听到于老太太提到将军,再看看于家人眼下的这副德行,忍不住看向于钧:“于家人吃错药了嘛?她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将军府的公子?她指得什么将军?” 因为四周人太多,于钧现在不能提魏将军的事情,只得对表哥摇了摇头,轻声道:“晚上回府后再谈。” 于老太爷听到杨守德的话脸上一红,他感觉十分的难堪,所以便不想在人前和于老太太撕打;于老太爷捉住于老太太的胳膊,狠狠的扭住她后,又狠狠的把她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再敢信口胡说,大祸便不远了!” 不管于鹏和于彬是不是魏将军的儿子,自那天到如今,魏将军没有找过于家的人麻烦,显然就表示魏将军不想再提及原来的事情——这一点于老太爷是很肯定的;而且事关一个将军的名声可不是小事,万一惹得将军怒了或是朝廷震怒,都不是他于家能承受的。 于老太太在众人面前一再提及魏将军,于老太爷便知道她是一心求去了:他怎么能不恼?这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惜了多年的女人嘛,这就是他费了万般心思才娶回来的女人? 于老太爷的心立时便痛了起来:这么多年以来,只要于老太太说得话他从来没有违拗过半分,但是到最后他却才发现,于老太太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于老太爷扫了一眼于钧,又想起了红裳,他心下微微生了一点儿悔意:也许这些年不应该听于老太太的话,苛刻自己这一对儿女。 再看一眼于鹏二人,于老太爷心下更是疼痛难忍: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妻儿,现如今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了。于老太爷又羞又恼偏又不敢乱发作,只得一个人立在那里发呆。 不过,于老太太对魏将军府的事情另有一番看法:魏将军没有找于家人的麻烦,自然是因为对她还有些香火之情——原来魏屠夫待她可也是千依百顺的;而且魏将军的短处还捏在她的手里,谅他也不敢对她们母子怎么样。 到了将军府,就算他有了正妻又怎么样?魏屠夫的短处捏在自己手里,那将军府中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无知者无畏,就如于老太太一样;在于老太太的眼中,什么事情都是如此的简单。 杨守德被雀儿和于鹏的争执所吸引,不明白这个小丫头为什么在大厅上如此纠缠于鹏。 于钧便把今日的事情简略向杨守德说了一遍。 杨守德听完以后,摸了摸下巴,看着于钧和赵一鸣点了点头:“嗯,你们,都不错。”于钧是什么样的人,杨守德十分的清楚,所以他一听便知道于钧和赵一鸣的打算了:这样也好,不然还要他多费手脚。 杨守德看着于钧和赵一鸣一笑,忽然伏耳对他们轻声说了几句话。 于钧和赵一鸣对视一眼后,心下更是安稳:如此,事情更是好办了。 于老太太被推倒后,正想再起身同于老太爷拼命时,就听外面院子里一阵杂乱,然后就有人奔了进来:“礼部侍郎就快要到了,屋里人能避到一旁的还是避到一旁吧,怎么也要空出地方来招待金侍郎。” **** 第四更,嗯,后面还有,稍等稍等。(,) 二十一章恼了的金侍郎为粉票200张加更 众宾客听到金侍郎来了,没事的便都退了出去,不过也没有走远,他们自然不舍得这番热闹:屋里只剩下了于家的人和赵一鸣、杨守德、雀儿,还有几位选出来主理事情的宾客。 而雀儿听到有人报礼部的人到了,心下便慌乱起来手上更是用力,揪起了于鹏的衣服前襟,一定要让他答应救自家的姑娘。 赵一鸣看了一眼雀儿,想了想便任由她去了,并没有让人阻止她。 于老太太在听到礼部侍郎四个字以后完全呆住了:赵府为什么能请到礼部的侍郎?那可是很大很大的官儿啊! 她有些痴痴呆呆的看向于老太爷,可是于老太爷也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她? 于鹏更是被礼部侍郎吓到了,根本忘了挣扎,他心中只闪过一句话:这下子全完了!于彬也站不直了,他几乎想要缩到地下去。 金侍郎来了,赵一鸣和于钧等人自然要迎出去,屋里当然还留了两个主理事情的宾客,人并没有都走光;于家的人却还是呆呆的或坐或站,没有一个人跟上去迎金侍郎。 金侍郎在赵一鸣兄弟、于钧表兄弟的陪伴下进了厅中坐下,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便问起了于府今日成亲的事情——赵一飞当然在路上已经同金侍郎说过了。 金侍郎现在看赵一飞当然是顺眼多了:不但长进了。而且待他的女儿非常好;而对于赵一鸣夫妇待女儿夫妻的好他也听金氏说过了,更是对女儿的嫂嫂印像极佳;所以今日的事情,赵一飞一说他便允了。 所以他一到于府,二话不说先问成亲的事情。 当金侍郎听到文定的时候是于鹏行的礼,喜柬上也是于鹏的名字。就连拜堂也是于鹏和蒋姑娘一起拜的时,轻轻咳了一声儿:“于家二公子可有捧着公鸡拜堂?” 于家因为没有想到会找不到于钧,所以弟代兄拜堂成亲的事情是一样也没有!于鹏当然没有捧着公鸡了。 金侍郎的脸沉了下来,他喝斥于老太爷:“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行事如此糊涂!怎么能说是为你家大公子成亲?明明是你们家二公子在成亲。” 一语敲定!从此于钧同蒋姑娘半点瓜葛也无。 于家的人自然不服,口口声声的狡辩;但是于钧这边儿可是有许多的宾客为证,于家的人自然是辩不出道理来的。 看到金侍郎命人写文书。于老太太心急便之下便把新娘子有孕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一口咬定是于钧所为。 金侍郎的脸色当即便有些发青了:“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就算不治此女的罪,今日的亲事也要做罢,她只配做个贱妾!” 倒霉的人是蒋姑娘:她一下子自于鹏的妻变成了他的妾!不过金侍郎是一句也没申斥于钧:就算没有他女婿的关说,他也不会申斥于钧的,因为这个事情显而易见是于家人所为啊!金侍郎为官多年,虽然没有亲历事情的经过,可是听完众宾客的说辞。他猜想的和事实也就不远了。 雀儿自金侍郎进来后,便不敢再闹了,老老实实的跪在一旁;金侍郎问她,她便老老实实的答话,没有隐瞒也不敢说谎;金侍郎不问她,她便低着头默默掉泪,为她的姑娘感到不值,可又只能指着于家的人救她的姑娘——虽然金侍郎的最后这句话说得极为严厉,但她也出了金侍郎话中的意思:只要于二公子同意纳了她的姑娘,那么姑娘就会有条生路了。 所以当金侍郎问起雀儿。蒋姑娘是如何有身孕时,雀儿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出来:说得极为详细;并且在金侍郎的引导下,雀儿还把很多事情的证人都一一指了出来。 于鹏和于家的人就是想赖,也不是那么容易赖掉的! 而且雀儿还向金侍郎说出了蒋姑娘收藏起来的“定情信物”——那都是于鹏的贴身之物或是于鹏买给蒋姑娘的东西;还有蒋姑娘为于鹏做得衣袜。 金侍郎冷冷扫了一眼于鹏:“来人,随雀儿姑娘去把东西都取来。” 于老太爷一脸的土色,头几乎要埋进腿里去:那些东西拿出来,还有什么不能证实的? 于钧和赵一鸣反而闲闲的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这些事情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不过于老太爷已经领教过赵一鸣和于钧的厉害了,不敢再小瞧他们二人:他们不用多说多做什么,只是几句话便能让于家人在众人面前翻不了身! 雀儿当然把于家人为什么要让蒋姑娘嫁过去的原因也说出来:虽然她和她的姑娘也知道的时日不长,不过她们主仆还是知道了。 众宾客听到于家二老居然想用一个有了孩子的孕妇,去谋夺于钧名下的家业时,人人都十分的气愤。 杨守德听到这里,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于老太爷:好啊,还在打算于钧名下的家业;当初他们害红裳也是为了谋夺红裳的妆奁,这些该死的于家人! 于老太爷却感觉自己好似被刀子狠狠的划了一下,痛得他全身都是一抖。 雀儿和金侍郎的差人回来了,取来的东西也摆到了金侍郎的面前。 金侍郎现在倒是一脸的平静,没有了刚才的怒色;他没有先处置自蒋姑娘房中取来的东西,反而吃了几口茶才慢条斯理的道:“这鞋子和衣物是你们姑娘做给于二公子的?” 雀儿还没有答话,于老太太已经尖叫道:“大人,您不能因为同赵府相熟就偏袒于钧害我儿子啊!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给我儿子的,雀儿你个小贱人,你敢吃里扒外,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 于钧和赵一鸣、杨守德相视了一眼,都轻轻的摇头:见过无知的,这么无知的妇人还真真是少见。 金侍郎听到于老太太的尖叫也不恼怒,同他刚刚来时,现在的他判若两人:他本来想把赵一飞相托的事情处置完了,便和女婿还有于钧、赵一鸣等人好好的去吃杯酒,可是不成想于家的人如此不识好歹,一定要往死路奔,他反倒不好硬拦住了。 金侍郎看了一眼于老太太,只是轻轻的道:“虽然这里不是公堂,但我也是因公来处置你们府上今日成亲的事情,你居然敢诬蔑本官不公,还在本官面前咆哮……,嗯——” 金侍书拖着长长的鼻音取了茶盏在手中,把茶盏的盖子取下来指着金氏淡淡的道:“来人,给我掌嘴,好好教教她规矩。” 说完金侍郎便低头吃茶,不紧不慢、不愠不火。 可是厅内厅外哪里还有什么声息:这便是官威了——没有十几年的官场经验,是养不出如此大的官威。 刚刚金侍郎怒色摆在脸上时,众宾客们还敢窃窃私语;如今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早有差人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儿,上前一人按住于老太太,一人便左右开弓打了起来。 于老太太刚刚被杨守德打得脸已经有些肿了,可是老差人们的手可不是杨守德能比的,所以两掌于老太太的嘴角便见了血丝。 可就是如此,于老太太还在挣扎,嘴里依然胡乱骂着:因为她正在被打所以无人听得清楚她说了什么。不过于钧和赵一鸣知道她一定是想用魏将军威胁金侍郎,两个人都微微撇了撇嘴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妇人! 金侍郎忽然放下了茶盏:“一飞,于府的茶也实在太淡了;上次你和柳儿来时给我的茶倒是不错,不知道你们身边可带着有?让人煮一杯给我吧;于府的茶,实在是不能让人入口。” 赵一飞恭声答应着,吩咐自家的奴仆们去煮好茶了:金侍郎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吃茶;因为于老太太说金侍郎同赵府相熟偏袒于钧一方,金侍郎便让于家的人都明白,他和赵府倒底有多相熟。 金侍郎说完,扫了一眼吱唔乱叫的于老太太,轻轻的道:“今儿这规矩你们教得时辰太久了,是不是中午没有用饭,手上没有力气?要不要换个人上来?” 差人一听便急了,取了牙板到手上,对着于老太太的脸便抽了过去:害我被老爷骂,看我不抽死你! 于老太太挨了两下牙板后终于不再叫了:她的牙都要被打下来了,疼得几欲晕过去,哪里还能叫得出来?只是她心下倒底是不服的,还在发着狠:等我明儿寻到魏将军府上,要让你们这些小人好看! 金侍郎见于老太太终于不再谩骂,便看向了雀儿:“雀儿姑娘,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呢。”和一个小丫头说话,金侍郎倒是真的轻声细语。 雀儿听到金侍郎同自己说话吓了一大跳:她看那差人打于老太太已经看得呆住了,看得她感觉自己脸上都疼了。 雀儿急忙叩头答道:“大人,鞋子与衣服都是我们姑娘做给于二公子的。” 金侍郎点了点头:“来人,取了鞋子和衣服给于大人和于二公子试一试,立时便能知道新娘子倒底是做给谁的,嘿嘿。” **** 五更了,嗯,已经五更了,亲们说还继续不?嘻嘻。 答对了,后面还有!亲们如此用票票支持小女人,小女人怎么能不拼命!亲们稍待哦:于老太太最疯狂的事情就要做出来了。(,) 二十二章语不惊人死不休为粉票友225张加更 金侍郎点了点头:“来人,取了鞋子和衣服给于大人和于二公子试一试,立时便能知道新娘子倒底是做给谁的这些男人衣物了,嘿嘿。” 说完,金侍郎冷笑了二声:也就知道谁是奸夫了;还想要抵赖?哼,自有法子让你低头认罪——真当我这个礼部的侍郎只知道礼仪经典,其它的不懂吗? 金侍郎原来可曾在刑部做过几年官儿,于家的这点小事儿还真难不倒他;今儿能一显身手断断案,倒也让金侍郎过了一把问案的瘾。 立时便有差人答应着取了东西各自服侍于钧和于鹏试穿去了;不过于钧二人受得待遇却不太一样:于钧那边的差人说话自然是客客气气的,于鹏这边却是恶声恶气的。 厅外的宾客们一眼便看出那衣服是于鹏的:因为于钧穿上去又大又肥——于钧在于家就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都不是每日能吃饱,他同于鹏的身量自然是不能比的。 鞋子也自然只有于鹏穿着刚刚好合适;这事儿不由人多说什么,大家都长着眼睛呢。 于鹏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是他偏偏不敢在恶差人面前强硬,试完衣物以后他已经面如死灰了。 金侍郎看着于鹏只是冷冷一笑,又命人把蒋姑娘的“订情信物”们都堆到了一起,然后让人唤来了于二公子贴身伺候的人,让那人好好的辩认。里面可有于二公子的东西。 于鹏虽然有心想提点一下自己的长随,可是看看被抽得双颊老高的母亲,他最终没有敢开口说话;那个恶差人还站在他面前,他哪里有胆子做怪。 于鹏的长随看了一眼于鹏,心中暗道:公子。小的对不住您了!然后,这长随便上前把于鹏的贴身之物都一一拣了出来——他可不想被这位金大人治罪,也不想被差人们掌嘴。 金侍郎扫了一眼那些明显都是男人惯常用的东西:比如折扇、玉佩等等;他又看了一眼于鹏笑了两声,然后对抽打于老太太的差人道:“好了,我看这规矩教得也差不多了。”那差人闻声住手,躬身行礼后下去了。 金侍郎冷冷的扫过了于家所有的人,语声还是极为平静的:“这些东西都是在新娘子原来住的房子里找出来的。其中这些东西呢都是于二公子的长随自那些东西找到来的。看起来都是于二公子的贴身之物——不知道你们服不服?还要不要再多找几个仆从来辩认一番?” 于老太爷低声回道:“回大人的话,小民识得那是犬子之物,不用再让人来辩识了。”他现在有些心灰意冷,而且也知道无力回天,所以他很痛快的认了此事。 金侍郎却急跟了一句:“你儿子可不是一个,你识得这些东西都是哪个儿子的嘛?” 于老太太听到于老太爷的话后恼得直想踹他,这时急急抢先说道:“是于钧的东西。我认的,这些都是于钧的东西。” 就算今日不能把事情赖到于钧头,于老太太也不想便宜了于钧。 于老太爷转头瞪了一眼于老太太:“回大人,这些东西都是次子于鹏的贴身之物。”他知道瞒不过了人呢,更不要说瞒过金侍郎了。 于老太太自然瞪了回去:反正已经弄不到于钧的家业了,而她也一定会去将军府上享福的,当然是一点儿也不会把于老太爷放在眼中了;她依然坚称那些东西是于钧的。 于鹏当然不会承认那些东西是自己的,于彬在于老太太的暗示也咬定这些东西是于钧的。母子三人倒好似占了上风,一时间有些小小的得意起来。 于老太太抚着脸上的伤处,虽然很痛可还是带着一丝恶意的笑:“我们有三个人证实这些东西是于钧的。大人你可要秉公处置;这里可不只有我们于家的人,还有很多的宾客——大人不秉公处置,怕对大人声名有碍吧?” 于老太太恶狠狠在心中想:敢打我?我是将军的女人,你也敢打我?以为我是没有见识的村妇,能任人欺辱!哼,看你这一次如何处置,只要不能让人心服。你这个官儿日后也做不舒服。 金侍郎看着于老太太一笑:“于鹏不能算的,就像于钧也不能算作证人一样。” 于老太太一愣,看了一眼一旁的于鹏长随和于老太爷,兀自强硬道:“那于钧有两个人做证,我们于鹏也有两个人做证,不分上下而已;大人你这次绝不能再偏袒于钧了。”她以为这是在打擂台嘛? 金侍郎冷冷盯了一眼于老太太:乡下愚妇!真以为自己占住了理,真真是太可笑了——于钧根本不住在于府,而且自于府出来谋生后有好久了,他的贴身之物于家人如何识得?而且依着于家仆从们所言,于钧在于府中的日子相当困苦,随身物件根本不会有这些贵重精致的东西! 金侍郎不想再同于老太太纠缠,正要开口时;一个人忽然奔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大人,小民名叫于煊,我能证实这些东西都是我二哥的贴身之物,很多东西小民都是亲眼见二哥用过的。” 于钧和赵一鸣都小小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于煊会出来为于钧说话:于煊人虽然不错,但是一向胆子极小的;这样的举止对他来说需要的勇气可不小。 金侍郎看向于煊点了点头,有几分赞许:“嗯,你起来一旁候着吧。”于家除了于钧之外,总算还有一个不错的。 于老太太恶狠狠的看向于煊,简直就想活活把他吞下去;可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敢扑过去找于煊的麻烦。 于煊被于老太太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身子,但却并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大哥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前程,绝不能坏在父母的手中。 于钧和赵一鸣对视一眼,知道不能再把于煊留在于府中了:他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金侍郎已经懒得再理会于老太太的胡搅蛮缠,他直接道:“事情已经再明白没有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话要说,本官就要把你们送去衙门好好问罪了。男盗女娼,哼,实在是伤风败俗之极!” 于老太爷听到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叹;他有心想让于鹏纳了蒋姑娘为妾,可是想想于老太太母子的心思,他什么也没提——他不想激得于老太太发狂,万一提到了魏将军的名号,那于家真是死定了。 雀儿却哭倒在地上,一直哭求金侍郎给她的姑娘一条生路。 于鹏却面色大变,他看向了于老太太:“母亲,救我!”他身子一软干脆瘫倒在地上不会动了。 于老太太听到金侍郎的话后几乎跳了起来,看金侍郎根本不惧她刚刚的言语,她气得要死:这个昏官居然不怕人言! 于老太太扫了一眼厅外的差人,她知道金侍郎再开口就要拿人了,当下急得张口便喊道:“我儿是魏将军府的大公子,你们哪个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一定让魏将军砍了你们的头!” 于老太太这一声儿真真是石破天惊,厅里厅外所有的人都一下屏住了呼吸:都被于老太太的话惊到了! 不过,所有的宾客也都明白:于家,这一次真得完了!就算于钧念在骨肉血亲的份儿上,不会难为于家,可是魏将军也不会饶了于家的。 魏将军是谁?那可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当今皇上最为倚重的几位大臣之一! 金侍郎也被于老太太的话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久经官场,他几乎也失态了;他刚刚那样说不过是想让于家松口让于鹏纳了蒋姑娘为妾,那么今天的事情就算圆满解决了;不想于老太太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拉扯上了魏将军。 众人还没有自震惊中醒过来,一个仆人浑身是血的扑进了门来,哭着跪在地上:“大公子,奴才对不起你啊!” 于钧安排的人上场了。 于钧和赵一鸣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虽然事情大体都按他们的安排在发展,可是于家人总有让他们料想不到的事情。 众人自这位于家的老管家嘴中得知,于家原本是要给于鹏娶亲的,所以才让他备下了那些喜柬,可是后来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知道了魏将军回京后,便有了另样的心思,最终他们母子居然不想再娶蒋姑娘了,硬生生的想要把蒋姑娘推给于钧为妻。 为什么要推给于钧为妻呢?这是于家的三姑娘于金英给于老太太出得主意,可以用蒋姑娘有身孕的事情,在临去将军府之前把于钧的家业夺过来带走——而于老太爷也被于老太太母女给骗了,以为她们只是想夺于钧的家业,于老太爷是极赞成的此事的。 而这位仆人因为受过于家杨氏夫人的大恩,所以才没有把写着于钧名字的喜柬发出去,而把另外那些写着于鹏名字的喜柬发了出去;至于兄弟二人成亲为什么贺客会是一样的:是因为这也是于三姑娘的主意,于家就是想利用这次成亲敛财,他们在京中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所以请得客人都是大公子的朋友。 **** 第六更,亲们,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了。应该说晚安了。 嗯,明天有些事情(女儿出院,要做一遍检查,还要收拾东西,可能会用得时间久一些),能保证最少四更,不过亲们如果继续用票票支持小女人,小女人后天会继续还欠大家的章数——小女人不怕欠亲们的章数多,小女人一定会努力还给大家的,并且保质,嘿嘿。顶着锅盖爬下。(,) 二十三章没有最惊人只有更惊人 老管家还说道:于钧也自老管家这里知道了一些于鹏和蒋姑娘的事情,所以听到让他娶蒋姑娘时,他才会那般吃惊,可是却又不能把那缘故说出来。 至于魏将军同于家的关系,这位老仆人自然也说的一清二楚。 听完老管家的话,众位宾客们想不明白、想不清楚的地方现在都想通了:原来于老太太想攀上魏将军,一心想让她的儿子“认祖归宗”,所以母子二人都嫌新娘子出身不好而不想迎娶她了,却又贪于钧母亲给于钧留下的家业,所以才把一个有身孕的新娘子硬塞给了于钧。 而于家人想不到的是,于钧衙门巧不巧的有事儿,被他的上峰关在衙门内十几天,于家的人根本无法找到于钧,便只能让于鹏代为成亲了——原本就是他的亲事,所以那吉服穿在于鹏身上是十分的合适,只这一点儿也看出来这亲事本就不是给于钧安排的。 新娘子想来也是进了新房才知道的吧?倒也算是有点儿烈性子,居然就寻了短见。 众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把事情弄得清楚明白了:这于家的人十足的可恨可恼,根本没有一点儿人性! 于老太太和于鹏在听老管家说话的时候,不时的怒叫、尖叫老管家是在胡说:的确是有胡说的地方,只是屋里屋外的人没有一人会相信他们母子的话。 金侍郎后来嫌他们母子吵闹的烦人。一个眼色几个差人上来后,于老太太和于鹏虽然听得一肚子都是火气、怨气,却不敢再开口了——差人手上可都拿着牙板呢。 于老太爷自然也听出了老管家的不实之处,他扫了一眼于钧和赵一鸣,最终只是在心中轻轻一叹没有说什么:于钧原来如此有手段心计。自己这些人还想谋算他?现如今是自己这些人都中了他的套子才对于吧?自己这些年实在是太过小看了他。 于家其他知情的人全部都当老管家的话是真的:他们可不想引火烧身——今儿明明白白就是大公子要找于家的人算总帐,他们不想多事。 于家的人原来欺辱、虐待于钧兄妹时,曾千百倍的于今天的无中生有,诬陷红裳和于钧做过的事情数不胜数;今天于钧和赵一鸣不过是让他们也尝一尝,被人指白为黑是什么滋味罢了:相比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于钧和赵一鸣所为还真太过便宜他们了。 于钧自然上前要同老管家厮认一番,并问了他为什么一身是血:原来是于家的人看他总为于钧兄妹说好话。终于一怒之下把他卖出去为奴了;而他记挂着于钧兄妹。所以常常做错事情,以致于被主家打成如此样子。 有于家老管家的一闹,厅里厅外因为于老太太的话造成的震惊小了好多,人们已经恢复常态。 于家的事情并不简单,并不是新郎倌应该是谁的事情了:这里面有人要谋夺他人家业——这可是大罪!这事儿却不是礼部要过问的案子,是要移交到其它衙门好好断一断了。 金侍郎扫了一眼赵一飞:真是桩麻烦事啊!不过他倒也不恼,此事牵扯上了魏将军。却也并不见得就是坏事儿——说不定就由能同魏将军交好呢。只是金侍郎还没有想清楚,没有开口发话,于家的人却又闹将起来。 于老太爷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下鞋子狠狠照着于老太太的脸就打两下子:他恨不得现在打死她! 于老太爷生气是当然的,不过他更多的是难受、难堪!他想信所有的人都已经明白了于老太太的话,都知道了他的妻子有了外心! 而且于老太太那两句话会带给于府什么后果,于老太爷想都不敢想。 于老太太脸上本来就有伤,再被于老太爷抽打,那是痛上加痛;于老太太哪里肯吃亏,狠狠一口血水啐到于老太爷脸上。然后照着于老太爷的脸也打了过去;“我可是魏将军儿子的母亲,你也敢打!” 众宾客被于老太太的话惊得习惯了,这次倒是大多数人能勉强平静听下去。 金侍郎听到于老太太这句话,他的脸忍不住抽了几抽,扫了一眼赵一鸣兄弟,咳了一声儿:“给本官住手!” 于老太爷当即便停手不再打了:他刚刚不过是气得发疯,听到金侍郎的话后立时明白现在不是他能放肆的时候。 可是于老太太却没有停手。因为于老太爷不动手她倒是拣到了便宜,左右开弓“啪啪”一连打了于老太爷好几个大耳光! 男人的脸啊,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打的。 于老太爷涨红着脸,看了一眼金侍郎咬咬牙还是没有敢还手;他心中却已经开始流血了:这便是他的妻!这便是他放在心尖上爱了多年的妻! 于老太爷低着头,一双眼睛几乎睡出了血来,他分不清楚自己是恼怒多一些,还是难堪多一些了。 金侍郎看于老太太还在打,眉头一皱:“来人,再好好的教教她规矩。” 不要说于鹏两个人不可能会是魏将军的儿子,就算真得是,今日被于老太太如此一闹,魏将军也断不肯再同这两个儿子相认了!所以金侍郎是没有半分顾忌:打了于老太太,魏将军反而会高兴。 辱人名声是大忌啊,金侍郎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差人答应着上前按住了于老太太,直接用牙板伺候上了。因为于老太太已经被狠狠打过几次,这一次挨了几下牙板后,一张嘴便吐出了几颗牙齿来——被打脱落下来的。 于老太太吃痛不住,开始吱吱唔唔的求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众人知道了她儿子是魏将军的儿子后,还敢如此待她?就不怕魏将军问他们的罪? 金侍郎看于老太太服了软,便一挥手让差人退了一下去,看着于老太太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于家的儿子,关人家将军什么事儿?看你是个无知妇人,神智也有些不清,此话休要再提,否则本官便要重重治你们的罪。” 于老太太闻言却大声叫喊起来:“大人,我可是没有说谎的,我儿子就是魏将军的儿子!就算是魏将军来了,我也如此说,他断不会不认的。” 于老太太自认捏着魏将军的把柄,虽然当众认亲让魏将军有些难堪,但她相信魏将军只能认下——这里面也有她逼魏将军认儿的意思,魏将军总不会想让天下人知道他的隐痛。 金侍郎皱眉喝道:“住口!真真是一个疯妇!魏将军自有妻房,而且将军夫人刚刚有喜不久,本官还曾亲去道贺——将军的儿子还未出世,又哪来的什么儿子!你再疯言疯语,本官立时送你衙门问罪,乱认官亲要流放三千里,知道不知道?” 于老太太听了金侍郎的话后,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相信,呆呆的看着金侍郎;她心中只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怎么可能?魏屠夫根本不会有后的,那个什么将军夫人怎么会有喜的? 如果将军夫人有了喜,那她的儿子魏将军一定不会认的:不管将军夫人肚子的孩子是不是魏将军的,魏将军也只会认那个,不会认她这两个儿子——太过失颜面;这个道理,她倒是一霎间便想明白了。 于老太太不相信,她绝不相信:将军夫人绝对不可能会有喜的,除非…… 众人都以为于老太太不敢再乱说话时,于老太太又一次尖叫了起来,她这一次的话让几个胆子小的宾客差一点坐倒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大人你胡说,将军夫人不可能会有喜!” “将军夫人确实有喜了,此事儿朝中不只本官一人知道。”金侍郎冷冷的看着尖叫的于老太太。 “有喜了?那,那将军夫人一定偷人了!将军夫人一定偷人才会有喜的,对,她应该浸猪笼!”于老太太的尖叫声直直的拔高,绕梁三日都不会绝的。 尖叫的声音太大,屋里屋外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于老太爷听得一脸铁青,青得都发了黑;他也顾不得金侍郎的话,抓起面前刚刚放下的鞋子就抽了过去:刚刚就应该打死她,那她也就不会再说出如此惹祸的话来。 就凭于老太太这一句话,将军一震怒于府怕是要满府人头落地的! 于府的仆从们都吃惊至极的看着于老太太,几个丫头婆子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于老太太这是安心想要大家的命啊。 金侍郎听到于老太太的这一句话,几乎都失态差点自椅子上跌下去:这于老太太真是疯了不成!看到于老太爷教训于老太太,他这一次没有阻止于老太爷:打,狠狠的打,打得好啊。 不过于老太太并不是挨打不还手,她在于老太爷脸上也留下了不少的挠伤。 于金英实在是忍不无忍了:有这样一个母亲,她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还真难说;当下再也顾不得脸面,自一旁奔出来跪倒在地上:“大人,民女的母亲一向有疯疾,还请大人明鉴,不要问她的罪。” **** 第一更。求票,亲们,让票票来得更猛烈些,让小女人明天有更多的动力码字吧。(,) 二十四章害她还是救她为粉红票250张加更 赵一鸣兄弟、于钧、杨守德听到于老太太的尖叫后,他们的下巴几乎掉在地上:他们知道于老太太想攀上魏将军,可是也没有想到于老太太得知将军夫人有喜后,会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 如果红裳在这里,一定会想起一句话:上帝要一个人灭亡,一定会先让他疯狂。 不过,当赵一鸣等人再看到于金英奔进来说出的那一番话后,几个人的下巴真掉了下来:这个于金英倒是有几分急智,只是以孝道来说,如此辱及亲母倒也少见的很。 只是于金英却并不是真聪明,至少不如于钧、赵一鸣等人,更不要说做官做成了老狐狸的金侍郎了。 不过,她的小把戏是不是能成功,最关键的人却是于老太太:怕她一心要救的人,会害她无功而返。 赵一鸣等人并没有开口,倒以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于金英。 金侍郎听到于老太太的尖叫后被惊的不轻,他看了一眼赵一鸣兄弟:他可是知道皇上不日便要册封将军夫人为一品诰命,于老太太用如此言语侮辱将军夫人就是找死之举啊。只是魏将军不会迁怒赵府嘛? 金侍郎看赵一鸣兄弟老神在在的样子,想起将军府贺宴上魏将军待于钧和赵一鸣的亲热来,便轻轻一叹:这些小辈儿们做事,越来越让他老人家看不懂了。 不过金侍郎的心也放下了大半:怕是魏将军是知道一些的。反正将军是不会怪罪下来就对了。 金侍郎去了心头的担忧,才看向了于金英:“你退到一旁!”他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女子的信口开河,对于金英的小把戏他当然清楚的很;只是他不想在一个女子的小心思上浪费时间,他还想早些把于老太太侮及将军夫人的事情处置完。 屋里屋外就没有一个人相信于金英的话,于家的人除了于钧和于煊以外。其他人说得话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 于金英现在已经急得火上房了,哪里顾得上许多,只是对着金侍郎连连叩头道:“大人,小女之母的确是有疯疾,只是有时好,有时却会发作;此事于府上下人人都知,请大人明断。” 于金英相信于府的人都明白利害。为了他们自己的性命。他们也会附和她的话。 于金英说完话后,便看向了于老太太,不停的向她打眼色,希望于老太太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再自误下去。 金侍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于金英:于家的这位姑娘倒是有几分聪明啊,知道利用于府仆从怕死的心理为她自己做证,不过心肠却歹毒的很!就算她自己不出说这一番话。自己离开时也要把她带走的——她出谋划策谋夺大哥的家业,罪名儿可不轻呢。 于老太爷的眼神又闪烁起来:他听到于金英的话后,心思不觉又活泛了起来,如果能如此了结此事倒真是不错,不但不会得罪将军府,而且日后这个“疯婆子”还能落在自己手里,能慢慢的收拾她,好好的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但是于老太太却没有领会于金英话中的意思,更加没有明白于金英使过来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她几乎快被于金英的话活活气死了;于老太太指着自己的女儿就骂开了:“金英。你个死丫头,你说哪个是疯子?你要活活气死你的生身之母是不是?于钧不孝,还把你也带坏了不成!” 众宾客听得齐齐摇头:刚刚这于老太太还自认是魏将军府的人,现如今又以于钧继母的身份说话,怪于钧不孝;这于老太太的想法真是奇妙的紧,无耻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 于金英听到母亲的喝骂脸色一白,但是她现在不能同于老太太明说。只能不理会母亲连声向金侍郎证实于老太太是疯子。 于老太爷看金侍郎并没有喝斥于金英,便也大着胆子开了口:“大人,小民的妻房的确是有疯疾在身。”成与不成,他总要试一试,也许能有条生路呢。 于老太太听得几乎背过气去,狠狠的瞪了两眼于金英;于金英却避开了于老太太的目光:救下人日后再同母亲分说也是一样。 可是于老太太却不甘心被人当成疯子,转头看向于鹏和于彬:“我是疯子嘛?” 于鹏和于彬正想否认时,却被于金英瞪得把话又咽了下去,最终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低下了头:他们可是一向都怕这个妹妹的,可是母亲明明不是疯子,所以他们两不相帮。 于鹏和于彬不说话,把于老太太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我养得好女儿,我养得好儿子!” 于金英却只管不停的说着话,力证于老太太是个疯子。 金侍郎不言不语,只是摸着下巴听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于煊在一旁看了看于金英,又看了一眼于钧,想了又想以后,虽然他腿脚有些发软,却还是走了两步上前跪倒在地上:“大、大人,小民有话要说。” 金侍郎看到是于煊,便明白他要说什么了,轻轻点了点头:“你有话直说无妨。” 于金英却抢先喝于煊道:“你也是于家的人,母亲的疯疾你是知道的,千万不要自误、自误。”于金英强调了两遍自误,希望于煊会看在自己性命的份儿上不会揭穿她。 金侍郎冷冷一哼:这个于府中的人,当真是人人都目中无人,规矩礼仪是一概视而不见!在金侍郎让于煊说话的时候,于金英抢先开口并且带有警告意思,是极为蔑视金侍郎的举止。 于煊被于金英的话吓得哆嗦了几下,然后才颤着声音说道:“大人,母亲并没有疯疾,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就算有人畏死向大人证实母亲有疯疾,但是在南边我们老家,人人都知道我母亲身子康健的很。” 于煊虽然胆子不大,不过他却不是于鹏于彬那样的草包,他的话提醒金侍郎两点——有人证实于老太太有疯疾是因为畏死,怕被于老太太连累掉性命;再有就是在南边老家,那里还有很多的人证,可以证实于老太太没有疯。 于煊虽然并不愚笨,不过他毕竟没有什么历练,所以才会出来做证兼“提醒”金侍郎;就像赵一鸣和于钧,他们一直默不作声,就是知道金侍郎不会相信于金英的话。 金侍郎听完于煊的话后点了点头,温声让于煊起身立到一旁去。 赵一鸣和于钧看于煊的目光都有了不同:倒还是可造之材。 于老太太却在这时尖声道:“大人,你现在又不相信于煊的话了嘛?他这一次说得可是真话,您总不会拣着话听吧。”她是一心要攀上魏将军,哪里能让人认定她是疯子——疯子的话当然不可信,那她的儿子就不能认魏将军为父了。 所以于老太太听完于煊的话后,倒是心下一松:总算还有人证实她不是疯子。 于老太太恨恨的看了一眼于金英:“我平日里可是把你放在了掌心里疼着,你现在却如此害我?我不是向你说过,日后也一定会把你接到将军府做大姑娘的嘛?枉我疼你这么多年,居然是养虎为患!” 于金英头上已经见了汗,她没有想到一向胆小懦弱的于煊居然敢出来同她唱反调;再听到于老太太如此诛心的话,她心下更是辩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了:她这是在救母亲好不好?可是母亲却一心认定自己是在害她。 于金英只能暂切不理会于老太太 ,向金侍郎叩了几个头:“大人,他的话您不能相信;因为他是庶出之子,他姨娘又因得了恶疾过世,一直有人挑拨他是母亲害死了他的姨娘,所以他是恨不得我母身死!请大人明鉴,我母真得有疯疾,民女不敢欺骗大人;我父亲和于府上下可以为民女做证。” 说完之后,于金英向于老太太又使了一次眼色,带着十二分的求恳。 于老太这次愣了愣,想想于金英的平日的所为:自己的女儿应该不会害自己才对;不过这次女儿的所为却很愚蠢——不巴上将军府,她们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活路的。 “好一副伶牙俐齿啊!”金侍郎看着于金英淡淡的说了一句。 于金英闻言后面色大变,她知道金侍郎一点儿也没有相信她的话:“大人,还请您把我们府中的人都请来询问,不能只听他一人之言就断定民女所言是虚吧?” 金侍郎看着于金英淡淡的道:“遍问于府上下的仆从嘛?也好。不过,我在问之前要说一下,不管今日于府会不会获罪,都同于府的下人们无关!不管是我,还是将军府,都不会迁怒于府的下人们。” 于金英不用再等金侍郎唤来于府的仆从们询问了,她当即便软倒在地上:有了金侍郎一句话,于家的仆从们不会证实她的话是实言了。 金侍郎冷冷一哼:一个小小的女子,真以为可以把朝廷命官玩弄于股掌之上嘛?!他一指于金英轻喝道:“把她看好,她身负罪名,一会儿要一并带到衙门去审问。” 于金英听到金侍郎的话后,看向于老太太悲呼道:“母亲,今天你可害死了我们一家人!”于老太太一愣还没有答话,于金英便被两个婆子拖了下去。 于老太太赶紧喊道:“女儿你不要怕,我会让将军救你的!” 于金英听到于老太太的这句话,直接晕了过去:于府还能有生机嘛? **** 第二更,后面要晚一些更新了,亲们,见谅见谅,不过今天至少是四更的。(,) 二十五章将军之威为粉红票275张加更 赵一鸣看到于金英被拖了下去,看了一眼于老太太,上前微微欠了欠身子:“大人,是不是请魏将军过来呢?” 金侍郎扫了一眼众宾客,知道今日是一定要还魏将军和其夫人一个清白才成,不然魏将军的名声如果受损,便是为他们所累;只是,金侍郎还有其他顾忌:为了一点子小事儿请魏将军过来,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 赵一鸣过去伏耳对金侍郎说了几句话,金侍郎当即便命人去请将军了。 于老太太听到有人去请魏将军了,一把推开了于老太爷:“你还敢打我?将军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这些人都死定了!”她恶狠狠的看着众人。 众宾客看着于老太太如同看死人一样:她还真是疯了,魏将军直得到了于府,要杀的人也只有她,还会有谁? 于鹏和于彬的胆气重新壮了起来:将军父亲要来了,看哪个还敢欺负他们。 于钧和赵一鸣看于老太太母子三人,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们的脑子里全是什么?杂草嘛。 于老太爷打于老太太打得已经有些脱力,加上他知道于府就快要有大祸临头,所以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躺倒在了地上。 于老太太看着于老太爷如此,伸腿踹了他一脚:“知道害怕了吧?等一会儿魏将军就来了,我一定让他狠狠的打你,把你活活打死!敢打老娘。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金侍郎实在是看不得于老太太现如今的模样,一挥手便有差人过来把于老太太绑了起来:这也算是对魏将军有个交待。 于老太太挣扎个不休,口里喝骂不止,心里更是奇怪万分:这些人不怕将军砍他们的头? 于鹏和于彬也不明白,他们喝斥差人:“再过一会儿。我们父亲大人就要来了,你们还敢放肆?快快放开我的母亲,听到没有?” 于老太爷听到于鹏和于彬两人居然当众改口唤魏将军为父亲,气得自地上爬起来用鞋子就抽了过去:“逆子!逆子!我打死你们!” 于鹏和于彬哪里还会把于老太爷放在眼中,两人一齐用力把于老太爷一下子推倒在地上,十分鄙夷的看着于老太爷:“你再敢放肆,就不要怪公子我教训你了!我们是将军的儿子。也是你一个小民能打得?” 于老太爷听到于鹏兄弟的话。呆呆看着两人半晌,忽然扑倒在地上,用手不停的捶地大哭起来,哭得好不悲伤。 不过没有人同情他:自作自受而已。 赵一鸣和于钧现在感觉这几日的安排真是白费心机了,尤其是于钧:他从来没有想到于老太太居然会如此愚笨!原来只感觉到她的恶毒,实在是没有料到她根本没有一点儿脑子。 将军夫人偷人?真亏得她说出来! 如果将军夫人偷人才会有喜,那她的两个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她就不怕人们怀疑、质问她嘛? 于老太太还真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知道:将军夫人不能有喜,如果夫人有了喜,将军府便不会再是她的了。 魏将军来得很快:他是骑马过来的。 金侍郎自然是迎了上去,众人寒暄了几句便进了花厅;金侍郎让魏将军坐了主位,他在一旁相陪。 于老太太被绑住了,嘴也被塞上了,没有办法过去同魏将军哭诉;于鹏和于彬本来想过去认父的,可是走了两步正好迎上魏将军的目光,只是一眼便让于鹏兄弟心下一惊,再也挪不动一步了。 魏将军坐好后。扫了一眼于家的众人,唇边儿带着一丝冷笑道:“我听人说,有人在说我夫人的坏话;并且还有人自称是我的儿子?这倒真是奇怪了,所以我来开开眼界,看看连我都不知道的儿子是哪个啊?” 众人没有想到魏将军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出来;不过众人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魏将军是很大度的人。并不在意这些疯言疯语。 于鹏和于彬听魏将军的话有些不同,再加上刚刚魏将军的那一眼,两个人在原地没有敢动。 魏将军冷冷一哼:“我夫人的闺誉再有人敢污半句,我今儿便取下他的头然后再面圣请罪!”随着话,他一把佩剑“啪”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他是久经杀场的人,这一怒全身杀意迸出,让所有的人都心头一紧——连无关的人面色都发白了,就更不要说于家人的脸色了。 看无人说话,魏将军又是轻轻一哼:“不是说刚刚这里很热闹嘛,怎么现在没有一点儿声响了呢?” 于家的人全身上下都感觉到冷冰,不要说接魏将军的话了,就是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金侍郎在一旁开口,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一指绑着的于老太太道:“刚刚就是这个疯妇辱及将军夫人,下官已经把她绑了。” 魏将军看了一眼于老太太,先对金侍郎道了谢,然后嘿嘿冷笑道:“你敢辱我夫人?”说着一拍桌子角,桌子角便硬生生的断了。 于老太太现在吓得哪里还有人色?她口不能言,只得连连摇头。 魏将军这才坐正,对众人把他原来同于老太太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又没有做错过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就算他不说,也会有那种“有人心”去打听出来的,或是被一些“有心人”利用,认为可以要胁他;不如由他坦荡的说出来,反而不会有人在他背后乱说话。 众宾客听完后,都对魏将军肃然起敬:男儿在世当如此啊。 然后魏将军一一扫过于老太太和于老太太。一笑道:“这两位公子的事情嘛,我就不多说了;”他又盯向于老太太道:“如果真要论个黑白真假,怕是有人的性命会不保啊。”说完,魏将军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新房:新娘子通奸虽然不好,但她好歹不是有夫之妇。所以还能有条活路;但是有夫之妇通奸,便只能死路一条了! 魏将军不管是做屠夫还是做将军,他一生就杀伐太重;现在有了孩子后,他听夫人的劝一心向善,不欲再伤人性命:不然,就于老太太辱了将军夫人,今儿魏将军就不会饶了她。 于老太太唔唔有声儿。似乎是有话要讲。 魏将军摆手:“她有话要说就让她说吧。” “将军——!”赵一鸣和于钧几乎同时出声儿。如果于老太太只是提提旧事当然无妨,可是她刚刚已经辱及将军夫人,现在放她开口,天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来。 赵一鸣二人都认为:于老太太不能以常理度之。 魏将军一笑:“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有人要诬蔑我或是我的夫人。却也是无凭无据有何人会信?她说得既然是假话,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众人鼓掌。 于老太太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将军,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您不能见死不救!您救救我和儿子们吧。”她被魏将军刚刚一拍剑,一断桌角吓得不敢提将军夫人偷人的事情,只想能让将军救她一救,她不想被金侍郎送到衙门去。 魏将军拱手:“嫂夫人说笑了,你的夫君就在这里,有什么事儿你尽可以同于兄说——如果你感觉不方便,我可以请金大人网开一面。让你们夫妻到厢房去说也成。” 于老太太又气又急:“将军,你就是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在孩子们的份儿上,当年……” 魏将军的虎目一瞪:“当年如何?你当真要讲一讲嘛?” 于老太太心下一颤,一时忍不住避开了魏将军的目光,她想想魏将军的暗疾,再想想将军夫人有喜。尤其是想到将军府的荣华富贵,她终于一咬牙道:“将军,当年我可是为您生了两个儿子,您一走了之没有一丝音讯,我只能带着他们改嫁并改姓,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就罢了,可是儿子你总要带回去的吧?” 只要儿子随便将军走了,她再设法也就容易了。 魏将军看着于老太太半晌,然后又扫了一眼于鹏和于彬,最后他看向了于老太爷不愠不火的道:“于兄,你说呢?” 于老太爷头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滚落到地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魏将军面前,全身颤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是不想说,只是被刚刚魏将军的虎威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就连金侍郎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这时也猜想于老太爷怕是和当年还是魏将军妻房的于老太太,通奸才生出了两个儿子——因为按魏将军刚刚的说法,于鹏兄弟应该是在他身边养过几年才对。 只是,魏将军为什么会如此确定于鹏兄弟不是自己的儿子呢? 魏将军又扫一眼于鹏兄弟,淡淡的道:“大家奇怪我为什么能断定于鹏二人不是我的骨肉吧?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唉——!我当年跟着武师练过几年武,因为对练时不小心受到了一点伤,被乡村中的大夫断言从此以后便不会再有后人了!” 众人轻轻的倒吸了口凉气:这种事情,魏将军没有必要说出来吧? 于老太太的眼珠子几乎掉到地上,她好像已经看到将军府离她越来越远,远得她这一辈子也不要想能攀得上。 魏将军却继续说了下去:“我回京后,由朋友介绍了一位杏国高手给我,我当年所受的伤却是能医治的,虽然有些麻烦但却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就在不久前我当年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我的夫人也在前些日子被大夫们诊断出有了喜。” 魏将军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于老太太,然后对于老太爷轻轻的道:“于兄,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嘛?” 于老太爷只管叩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将军嘿了一声:“于兄,身为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妻子当然要好好的对待,但也不是像你这般;你这般待你的妻房,所以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言尽于此。” 于老太爷哪里说得出话来? 于老太太尖叫起来:“不,将军,不,鹏儿和彬儿都是你的儿子,他们都是,将军你要相信我!” 魏将军看向于老太太冷冷的道:“我只是想留一条生路给你,你如果太过了,就不要怨我心狠!” 赵一鸣这时轻轻的说道:“于老太太,您仔细看看,于鹏两兄弟倒底长得像谁?是谁都可以看出来,他们多少有点像于老太爷吧?哪有半点生得同将军仿佛?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不用赵一鸣说,众人早已经看了出来。 于钧和红裳两个人倒是像生母多一些,所以看上去同于鹏兄弟并无什么太过相似的地方。 于老太太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她今天说了那么多的话,于府之中已经没有她的地方了,如果将军府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那她能到哪里去? 于老太太虽然恼赵一鸣多事儿,可是现如今她没有时间理会赵一鸣。 于老太太哭叫起来:“将军,你就算是恨我也不能不认儿子啊!”然后就是一番长篇大论的哭诉:在于老太太的口中,将军从来就没有什么暗疾,只是因为同她不合,所以才扔下她们母子远走他乡,现如此还是在记恨她,以至于连儿子也不认了。 魏将军冷冷的瞪着于老太太:“我为什么恨你?” “因为当年我待你不好,还一直嫌你赚得银子不够多——我已经知道错了,将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就原谅了我吧?就算不原谅我,可是儿子你不能不认啊。”于老太太做起戏来,就如同真的一样。 于老太太说到最后忽然抬起头来,盯着魏将军说道:“将军,如果你不相信,你可敢和鹏儿、彬儿滴血认亲?!我可以发誓,他们绝对是你的儿子!” 魏将军的眉头皱了起来:于鹏兄弟二人绝对不是自己的骨肉,可是于老太太为什么如此确认呢?滴血认亲?难不成于老太太想在这里面动什么手脚嘛? 他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 加长章节,亲们。嗯,因为没有想到今天用了这么久,所以现在很累了,小女人想同亲们商量,今天就更这些了好不好?小女人真得有些码不动了,对不起了,亲们,我知道我说话不算数了,对不起,只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你们可以拍我,只是轻一些好不好?对不起,亲们。 PS:明天小女人会努力还帐的,让大家一定看到爽!亲们的票票准备好吧——我女儿的身体已经好了,所以小女人明天会有大把的时间。(,) 二十六章滴血认亲 金侍郎是做官做老了的人,听到于老太太要魏将军和于鹏兄弟滴血认亲,而且双目之中的热切很不寻常,防她有诈:她要做什么不让做就对了;当下便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将军,您是贵体岂能随便受伤?不用理会这等疯妇的言语。” 魏将军看向金侍郎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于老太太听到金侍郎的话,大叫起来:“魏将军,你怕了是不是?你害怕大家知道你抛妻弃子的事情,知道你刚刚对大家的说得话就是假的,对不对?你就是个懦夫,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你怕什么滴血认亲?我敢发誓鹏儿他们是你的儿子,如果滴血认亲后不是你的儿子,我,要杀要剐随便你!” 于老太太居然发了狠话,众人看向她时,有了一点点犹豫。 赵一鸣这时却轻飘飘的给了于老太太一句:“将军怕?你真是说笑了。你们的旧事不只是眼下的几个人知道吧?虽然南边儿距京城甚远,但是快马加鞭带几个证人前来也不过十几二十几日罢了——将军没有说谎,他自然不怕,也不会中你的激将法!” 众人想想赵一鸣所说,嗯,有道理。 于老太太瞪向赵一鸣,真想狠狠的啐他:只是想到赵一鸣也是个官儿,只得忍下了。 “魏屠夫,你就是小人!是不是你的儿子只凭空口白牙就能做数?你们做官的不是讲人证物证嘛。无凭无证怎么就断定我儿子不是魏屠夫你的儿子?!魏屠夫,你说你受伤不能有后,可有凭证?现在的将军夫人已经有了喜,就证明你一直就没有伤,不然哪里能好的如此之快?找个大夫来证实。你现在有权有势,不要说找一个大夫来作证,就是打十个八个我相信你也能找到,可是这样的人证我不相信,大家伙儿也不会相信的!鹏儿他们两个就是你的儿子!魏屠夫,你有子不认,对得起天理良心嘛?” 于老太太口口声声的叫骂起来。左一句天理。右一句良心,句句都是诛心的话。她的思骂还真有了一定的作用,大家看到魏将军就是坚决不答应,再听听于老太太的话也有些道理:会不会于鹏二人真是魏将军的儿子呢? 不过这种怀疑就是有也并不多:因为于家人的话众人已经不太相信了,再加上于鹏二人同魏将军长得也并不仿佛;不过有了怀疑就是有了怀疑,今日不能让他们释怀,他日说不定就是隐患。 众人都在想: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滴血认亲就滴血认亲——有什么好怕的? 金侍郎也看出众人有了疑问,不禁轻轻一叹,刚想说什么时,魏将军已经看向于老太太开口道:“你一定要滴血认亲才能心服口服,是不是?” 于老太太知道事情有门儿了,当下便点头道:“对,我就是要滴血认亲!是与不是,都有凭有证,不是空口说白话;如果是你的儿子,你就要认下带他们回府。如果不是你的儿子,我就甘心认罪,要打要杀随便你们,绝无一句怨言。” 魏将军扫了一眼厅外的贺客们,一拍桌子道:“好!”金侍郎一个阻拦不及,将军已经答应了下来。 “将军,你的血是为国为朝廷为皇上而流。岂能为了一名百姓的话就空流呢?”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朗朗的声音。 众人定睛看过去,原来是红裳带着丫头们到了。 红裳由侍书和宵儿扶着,画儿手中捧着红裳的诰命服色:红裳现在肚子已经太大了,根本穿不下去诰命的衣服;但为了表示对将军和金侍即的尊重,她还是命人把衣服带了来。 红裳进了花厅,对着将军和金侍郎拜了下去;看到红裳大腹便便的样子,将军和金侍郎都急忙站了起来说道:“不要多礼,快快坐下,快快坐下;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用多礼的。” 金侍郎说完还回头瞪了赵一鸣兄弟一眼:看赵府大太太的肚子大得惊人,应该就要生了,居然还让她出来凑热闹,如果有个万一可怎么办?赵府一直子嗣艰难,到时看他们如何向赵府的老太爷、老太太交待;真是年轻人,什么事也不考虑周全。 赵一鸣兄弟二人那个冤啊:他们可是千咛万嘱不让红裳来的——怕就怕于府人多,万一碰倒红裳有个危险怎么办?为此,他们还特意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说明了,有他们二老看着红裳,应该不会让她出府的。 杨守德也瞪了于钧一眼:今天的事情不必裳儿出面就成,而且她一看就快要生的人了,怎么还安排她出现在于府呢?不过杨守德看到红裳后心情十分激荡,眼圈都发红了。 于钧也被瞪得很冤,他也不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怎么可能会放妹妹出府的呢? 魏将军也是极不赞同红裳出现在于府,他同样瞪向了于钧和赵一鸣;然后吩咐人又是搬圈椅,又是取褥垫的忙活起来。 魏将军现如今可是极感激于钧和赵一鸣夫妇的,不是他们,现在他哪里会有儿女? 于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气得半死:魏将军已经被她说服了,却被这个死丫头打断!可是看到红裳身后画儿捧着的诰命服,她就要出口的谩骂又都咽了回去。 不过,于老太太嘴巴也没有闲着,先是指责了一番红裳,又对魏将军讲起了天理良心的大道理;只是眼下厅上的众人都在忙着安置红裳,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话。 终于,红裳坐了下来。 她十二分的不好意思,一再的向将军和金侍郎致歉。将军和金侍郎都摇头道无妨,他们不过是出于担心她母子的安危罢了。 于老太太还在不死心的叫喊着,她就是缠得魏将军答应和于鹏二人滴血认亲不可:你不滴血认亲就是心虚,就是明知道于鹏二人是你的儿子却就是不想认下。 红裳听到这里,扭头看向于老太太轻轻一笑:“您也不必如此叫喊,不就是滴血认亲嘛。” 于老太太瞪向红裳:“这同你没有关系,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红裳不理会于老太太,只管说了下去:“将军的确是千金贵体,又是铁血男儿,他的血可不是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就能流的!不过,滴血认亲这主意不错,是与不是的确要讲凭证,不能空口白牙就能做准儿。” 厅上已经有几人明白了红裳的意思,都扫向了于老太爷。 于老太太却没有听懂红裳的意思:她怎么说得话前后矛盾呢,不让将军滴血认亲,还赞成滴血认亲的法子——她倒底想做什么? 红裳笑着看向了于老太爷:“将军是不能流血的,不然就是对国对朝廷对皇上不敬了;”她故意把事情牵扯到朝廷上面去。众人想想红裳说得也有道理:武将流血应该在战场上为国尽忠的时候,的确不应该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弄伤自己——虽然只是一点点。 红裳看贺客们被自己说动了,笑着说了下去:“不过,此事的确是要有凭有据,大家都能心服口服,免得日后再有麻烦;只是滴血认亲也不必非要将军不可,就麻烦父亲同于鹏二位滴血认亲吧,如此也是一样的。” 众人听完都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将军现在尊贵无比,倒是让于老太爷同于鹏二位滴血认亲比较好,结果也是一样的:如果是于老太爷的儿子,自然就不是魏将军的儿子了。 于老太太听到这里却大声尖叫起来:“不行,不行,我不同意!魏屠夫,你不敢了?!你怕了嘛?!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敢滴血认亲。” 于老太太如此反应,倒让众人很是不解:现如今的法子很好啊,她发得什么疯?于鹏他们同谁滴血不亲不是一样的?干嘛非要将军不可呢。 红裳带着一丝笑意看着于老太太:她自然知道于老太太发得什么疯!滴血认亲?这个根本就做不得准儿,只是古人十分相信,她呢,正好来个顺水推舟了。 于老太太看到红裳脸上的笑意,终于破口大骂起来。 赵一鸣听得大怒:“来人,掌嘴!”敢骂他的裳儿,真是找死! 不过现如今没有人再把于老太太再当作是赵一鸣的岳母:这样一个狠毒的妇人,被官府判罪是一定的了;经她这么一闹,她也同于家没有关系了,于老太爷怎么也以休妻了。 而且,众人在看到红裳时,忽然明白了于老太太为什么要赖上魏将军了:如果于鹏二人不是魏将军的儿子——那于老太太就是通奸的大罪,她不得好死。 听到赵一鸣的话,自有差人过来,于老太太脸上的伤又重了三分后不敢再辱骂红裳了;不过差人不放心,又把她的嘴巴堵上了。 于老太爷倒是没有反对和于鹏二人滴血认亲,他也被于老太太的话弄得糊涂了,看于老太太如此坚持,也不禁怀疑:难道于鹏这两个人真得不是自己的儿子? 于鹏二人也没有反对:他们是相信滴血认亲的,书上早就记载;他们也确信自己不会是于老太爷的儿子。 **** 正常一更,后面还有。今天小女人发力,努力码字更新,么么亲们。(,) 二十七章意料之内为粉红票300张加更 于老太太嘴巴被堵上了根本说不出话来,而其他的人都表示同意,没有人反对;滴血认亲的人便决定好了。 金侍郎便安排人去准备滴血认亲的东西:如此做倒真是不错,将军就算是屠夫出身,但现在不比原来,身份尊贵岂能同小民做什么滴血认亲的事情——除非是有什么凭证可以证实于鹏二人是魏将军的儿子,他才有必要那样做。 金侍郎看到魏将军现在依然十分的沉稳,便消掉了心中的担心;不过,他更加不太明白了,于老太太凭什么相信滴血认亲,可以证实于鹏兄弟是魏将军的儿子呢?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但是滴血认亲的东西都是由自己来准备,她能做什么手脚?而且滴血认亲一事,在断案时也极少极少会用到的——虽然大家都相信这个法子,只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能轻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用这种法子来确认父子血亲的。 于老太太急得头上都冒出了汗,她不停的挣扎着却就是不能开口说话,她所想也不过是阻止于鹏兄弟同于老太爷的滴血认亲;但是她人被绑着,嘴也被堵上了,只能干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红裳看于老太太如此着急,轻轻的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不过她的声音极小,不要说于老太太,除了几个丫头。厅上无人听到她说了什么。 画儿听到后眼珠一转,伸手拉起鱼儿嘀咕了几声;两个丫头便牵着手贴着墙走到了于老太太跟前,把红裳的那一句话伏耳说给了她听,把于老太太气得直翻白眼:她的确是弄巧成拙了,可是被红裳的丫头如此讥讽。她哪里能忍得下?可是她不想忍又能怎么样呢?想骂也是骂不出来的,想打人却又动弹不得。 除了气得她自己难受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画儿两个丫头看于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又伏耳道:“您啊,好好生气,一会儿滴血认完亲,你可要看仔细哪个才是您儿子的生父——再弄错了。就不是被人笑话。而是要——;”画儿拖了长长的音以后,才极轻极轻的说道:“要沉塘的。” 说完,画儿两人才笑着又贴墙走回了红裳的身旁。红裳回顾画儿二人:“调皮。”却并没有真的着恼。 于老太太气得几乎吐血,不过她听完画儿的话心下也是一惊:沉塘?她看了一眼魏将军,只要他不说什么,应该不会有人追究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才对吧? 自红裳进来后,杨守德便一直十分的激动。虽然勉强探制住自己没有奔过去同红裳说话,可是一双眼睛却总也离不开红裳了:失了复得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能自已。 红裳一进来时便认出了杨守德,只是看到自己的表兄如此激动很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他们表兄妹的感情一直不错,但是一个男人怎么也不会把感情外露到如此地步吧?难道是因为愧疚?但那也是因为杨家出了大事儿,所以才会好多年没有顾得上自己兄妹;这本也怪不了表兄,他自己几乎就是九死一生,差点儿就被人害死了;古人可是讲究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表哥这个样子十分古怪,应该有什么内情才对。 红裳心下起疑。可是厅上有许多的人,她只能和杨守德点头为礼,根本没有机会说得上话;她最终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等回府后再问表兄了。 差人们终于把准备好的碗与针放在锦盘中端了上来。 于老太爷和于鹏于彬二人上前把中指刺破,各滴了一滴血进碗中。 当然没有什么意外,三滴血自然是融到了一起。 于老太爷亲眼看到那血相融了,终于大大的吁出了一口气:于鹏二人就是自己的儿子。于老太太那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认定他们是魏将军的孩子。 只是随之而起的是更大的怒气:自己的儿子非要闹着认他人为父!自己可是养了他们十几年啊!于老太爷狠狠的瞪向了于鹏二人,心下想着,如果今日于家能逃过此难,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两个逆子。 于老太爷又想起自己另外的两个儿子,扫过于钧时他心里有些不自在,看向于煊时倒是心里平和了不少:还好,自己还有一个听话的儿子。 只是于煊现在想什么,于老太爷并不知道。 于煊已经决定以后跟着他大哥于钧走了:就算是给哥哥看门守院,也比在于家住下去要好。 于鹏二人看到血水相融后立时便面色如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们、他们原来是于家的儿子,根本就和魏将军没有半点关系!他们茫然的看向于老太太,母亲为什么要骗他们,为什么?! 现在,还有以后,他们要如何做人?!于鹏兄弟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了,他们感觉众人的目光如同针一样,刺得他们全身都难受的要命。 差人把碗先给魏将军、金侍郎等厅上的众人过目,然后又捧给众贺客们看了看。 这结果早在红裳的意料之中,她对那碗中血水并没有什么兴趣。 众人再无半点怀疑,都因为刚刚自己心中对魏将军生出的疑心而感觉到有愧:将军的为人光明磊落,自己就不应该因为疯妇的话而疑将军的。 经此一次,不管于家的人再说出什么来,众人也不会再有一丝动摇了。 魏将军和金侍郎都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红裳:她的这个法子替将军解了围,只是他们怎么都感觉这事儿不是如此简单——她不像是认定了于鹏二人是于家的儿子,才让于老太爷同他们滴血认亲的;不然也不必阻止魏将军同于鹏二人认亲。 朝廷、皇上?这些当然是她的借口:但,她倒底是为什么要阻止魏将军滴血认亲呢?魏将军和金侍郎对视一眼,都猜想不透。 于老太太的嘴巴又一次得了自由,因为将军和金侍郎等人要问她服不服。 于老太太却不理会众人的询问,只管大声喊叫起来:“滴血认亲根本就做不得准儿,根本就不能信!随便两个人的血都能融到一起去的,只要是血都能融到一起去;我儿子不是于家的,就是魏将军的!” 红裳并不反驳的,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事情到了现在,还有人能信她才怪。 厅里厅外的人也无人再理会于老太太的话:这就是一个疯妇! 就连于鹏兄弟二人也难以置信的看向于老太太:自己的母亲不会是真疯了吧?滴血认亲当然再准不过了。 对于古人来讲,书上的东西当然是真得不能再真了:所以滴血认亲作不得准儿?真真是笑话了!而且刚刚还是于老太太非要滴血认亲的,现在结果同她要的不一样,便又反口了——这样的疯子,理她才真是自找麻烦。 于老太太继续叫喊:这可是她唯一的生机,她如何能放过呢?但是她叫得太烦人了,又一次被差人给堵上了嘴巴。 蒋姑娘服药以后,终于在于老太太的声嘶力竭中醒了过来。 雀儿扑过去把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蒋姑娘的眼睛变得空空洞洞的,没有什么反应:她依然存着求死的心。 蒋姑娘心中是一片灰色的伤心: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活她?让她活过来看她在世人眼中变得污垢不堪嘛?真慈悲些就应该让她一死了之,至少眼下的这些事情她不会知道,不用面对。 不,她不要面对!她还是死了的好,死了的干净! 蒋姑娘又一次合上了眼睛,任凭雀儿如何呼唤就是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红裳听说后,叫画儿过来伏耳对她说了一番话,让她去劝蒋姑娘;蒋姑娘虽然不是好人,但比起那些于家人来说,还算不得太坏;而且她也算是被于家所害的人之一:她父母给她留下的家产,都被于老太太侵吞了;而她却因为没有人可以为她做主,只能假作不知。她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说也是有些可怜之处的。 蒋姑娘听完画儿的话后,眼皮颤动了一阵子,慢慢的重新睁开了,泪水也随之掉了下来。 其实画儿也没有说什么劝慰的话,只是问她:舍得让孩子就这样死掉,她可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了,是蒋家要延续下去的血脉;女人虽弱,但为母就应该变强的,你实在是不配为人母;就算不为孩子着想,你也不为蒋家着想吗?蒋家只有你这么一点血脉了,你死了,可对得起蒋家的列祖列宗,有面目去见你的父母嘛?而且于家的人如此待你,先夺你的家产,后夺你的清白,陷你于如此境地,你一点不气不怨嘛?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父母、蒋家的祖先们争口气吧,不能让于家的人如此辱你,辱蒋家吧?难道你死也要为蒋家抹上这道黑色? 蒋姑娘的泪由一滴一滴变成了往下淌,继而轻声哭泣了出来;画儿看她哭了出来,便知道她不会再求死了。 **** 第二更,后面还有。亲们,有你们的手中的票票告诉小女人,你们要小女人一天更多少吧。(,) 二十八章红裳死了为推荐票2400张加更 蒋姑娘一面哭,一面问了画儿一句:“这些话是哪个教你的?于钧于大公子,还是于红裳于大姑娘?”她倒是知机了,而且显然还不是很愚笨的人。 画儿轻轻一笑:“我们家太太的名讳,蒋姑娘说得,我们做婢子的却是说不得。” 蒋姑娘轻轻一个叹息:“倒真是对不起她啊,不,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偏生却是她要救我,点醒我!这恩情,这笔帐,要我怎么还?” 画儿不明白将姑娘的意思,不过听她话似有内情,便笑道:“只要你活着,想怎么还都成啊。” 蒋姑娘抬泪眼看向画儿:“怕就怕日后,你们太太会后悔今日救了我;我虽然已经知错、已经后悔往日所为,却也深知道自己的罪过是不可饶恕的;只是为了蒋家我却要忍辱、忍羞、忍愧的活下去了——对不起你们太太之处,还请你们太太多多原谅了;如果有来生、来生我一定为牛为马,在你们太太跟前赎这一世的罪过;一世赎不清,我就赎三世!” 画儿不好接话,只能默不作声;这话蒋姑娘说得就极重,画儿猜想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并且和太太切身相关的:她不能代主子做主。 蒋姑娘说完后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她只是累了想好好的养养神;她知道有些事情,外面的那些大人们,还是要问一问她的;她要养好精神。以便能应对过去。 画儿退了出来,把蒋姑娘的话说给了红裳听;红裳微微皱了皱眉头:是为了欺辱过她和哥哥心生愧疚了嘛?比起于家人的欺辱来,她的所为也就算不上什么了;难道——! 红裳心下一颤:难道同本尊死在花轿上有关? 红裳有了本尊几乎所有的记忆,可是却独独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死在花轿上!成亲前的两日是一片空白。什么记忆也没有。 红裳看向新房:如果真同本尊的死有关,那么蒋姑娘应该不会是主谋,不过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对。 这个人,她是一定要保下了,不能让她被浸了猪笼或是流放出去! 红裳拿定了主意后,唤过画儿来让她过去同赵一鸣和哥哥说一声儿:蒋姑娘一定要保下!原因她没有提,现在不是说原因的时候;她知道赵一鸣和哥哥会同意的。只是他们二人布置了这么久。她要保蒋姑娘怎么也要同他们说一声儿。 赵一鸣和于钧虽然奇怪和不解红裳的要求,不过她的话,两个大男人都没有多想就点了头:红裳做事自来有分寸,在这种时候红裳要保蒋姑娘自有要保她的原因;再者他们对于红裳的话也没有反对的习惯。 红裳得到赵一鸣和哥哥的允诺后,便使了鱼儿给于老太爷去传话:让他开口为于鹏纳了蒋姑娘——这是眼下唯一能救蒋姑娘的法子。 红裳因为无力对抗这个时代的礼教规矩,也就无心对抗了,就算她对那些教条无比鄙视和不满。 于老太爷不明白红裳的意思:她为什么要管这样的闲事儿?可是他听完鱼儿的话后还是决定按照红裳的话去做:不然。于鹏也会被问罪的,虽然相比蒋姑娘的死罪要轻得多,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算是前程尽毁了。 于老太爷虽然气恼于鹏二人,可是说到底他还是偏心这两个儿子的,他打得骂得,却不忍心看于鹏两个人去受罪。而且今日当着这么多人,于家如果真不纳了蒋姑娘,让她带着胎儿去死,怕是于家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戳死! 于老太爷当即跪下对金侍郎求恳,请他允自己的儿子于鹏纳蒋姑娘为妾。 众人听到后。都看了一眼红裳,猜想是于家的大姑娘想为于家保留一点儿体面。 金侍郎当然把红裳的举动看到了眼中,明白这是她的意思,也就点头同意了于老太爷的要求。 于鹏虽然想不同意,但现在他哪里还好意思开口说话,自从滴血认亲后,他便脸红耳赤的再也抬起头来了。只能凭于老太爷为他做主。 金侍郎接下来便历数了于府的罪过,然后一声令下,要把于老太爷、于鹏兄弟、于老太太加上于金英,都绑了送到官府去受审:关于他们要谋夺于钧名下家业的事情。 不过于钧和红裳都跪下为他们苦苦求情,就连杨守德、赵一鸣兄弟也为于家的人说了几句好话:怎么也是一场姻亲,不想让他们如此难堪云去。金侍郎便顺水推舟答应不再追究于家的人。 现在还不能让于家的人过堂,不然于钧和红裳的名声都会受累,他们兄妹现在还是于家的人啊! 杨守德胸中的一口气顶得他实在是难受:他现要杀了于家人的心都有了,可是却要为他们求情!不过为了于钧和红裳,这口气他怎么都要忍上一忍了。 众贺客看到于钧和红裳到现在还为禽兽不如的父母求情,除了赞叹兄妹二人的孝道外,对于家人更加不齿。 于钧和赵一鸣费了老大的力气,当然不只是为了给于家人一个教训而已,也不是为了让于家名声扫地,他们自然是有打算的——不过杨守德的到来,为他们带来了更好的法子,所以他们才会在今日暂时放过于家的人。 也不过几日,他们就会给于家人最后一击! 送到了魏将军和金侍郎后,红裳和赵一鸣等人也就回了赵府。 一回府,于钧和赵一鸣都责怪红裳为什么要去于府,如果有个万一怎么办? 红裳避重就轻:这不是没有什么事儿嘛? 原来老太爷和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她出府了,如果知道的话,打死两个老人家,也不会让大腹便便的媳妇出门儿啊。 不过金氏自然是知道的,因此,她被赵一飞念了一个半死;后来金氏为了这事儿念了红裳有半个多月——谁让嫂嫂当时威胁她呢?嫂嫂走了之后,害得她在府中坐立难安,就怕嫂嫂有个万一!就为了这份担心,她也要念红裳不可。 红裳十分想躲开金氏的念念神功,但是却做不到,因为她根本无处可躲,不,应该说是根本就躲不了、躲不成:这个嘛,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杨守德在一旁看红裳同赵一鸣和于钧分辩了两句后,便再也忍不住上前扶住了红裳:“好了,你们不要再说裳儿了,她已经知道错了。” 天啊,她哪里知道错了?!赵一鸣和于钧对视一眼,都无奈的很:他们就已经不敢用重话说红裳了,现在这位杨表兄比他们还甚! 杨守德抓住红裳上上下下看了好好几遍,才道:“裳儿,这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你、你真得还活着,没有死;太好了,你还活着。”一面说话,一面那泪水便随着话掉了下来。 这句话加上杨守德的泪水,可把赵一鸣和于钧等惊得魂飞天外:什么叫做你真得活着?!红裳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危险?怎么他们不知道呢。 于钧知道自己表兄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上前一把抓住杨守德的胳膊:“兄长,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兄长,为什么你说裳儿(嫂嫂)还真得活着?” 众人都急急的追问:这话太过吓人了。 红裳更是被吓了一大跳:杨表兄如何知道本尊曾经有过死劫的?她结结巴巴的道:“表、表兄——!” 杨守德却只顾垂泪:“我得知你死掉了的事情时,命都吓没了一半儿啊!让我有什么脸去见地下的父亲,姑母,当时我真想一头撞死!后来想到还要替你报仇,才急急赶来京城!现在看到你还活着,就太好了,太好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啊,有好生之德。”杨守德有些语无论次了。 终于在众人焦虑的安抚下,杨守德镇静了下来:“我此次赶到京城来,是为了找赵府和于府算帐的。”他看了一眼赵一鸣兄弟:“不过,看来是我误会了赵府,对不住的很。”说完,杨守德起身对着赵一鸣兄弟就是一礼。 杨守德为长,赵一鸣兄弟哪里能受他的礼,避过又还了一礼:“不知者不罪。” 原来于府前几年同杨府的一个姨娘暗中联手,想弄死杨守德,于府得于钧兄妹名下的东本,其他的当然归杨府姨娘的儿子所有:那个时候杨守德也不过刚刚历尽千辛万苦在府中立稳了脚,才掌了杨家的家业不久;于府事败后急急遁逃到京中,而杨守德无意间捉到一个于家的老长随,自他的口中得知于府在红裳出嫁的时候,就对红裳下了毒药,据说还不是一个人下过毒,怕她早已经死在了花轿上! 至于京中二三个月便会接到一封于大姑娘的家信:想来是于家人的为了掩人耳目才如此做的。 杨守德听了以后当真是悲愤莫名:自己没有照顾好表弟表妹,就连表妹死了这么久,表弟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就让她如此含冤莫白客死在异乡! 杨守德当然不是听这么一个人说了就相信,他把于府留在南边的人都捉了去,一人一人的问,几乎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说大姑娘绝不可能还活在世上了,早就应该死在了花轿上。 杨守德这才完全相信红裳真得死掉了。他当即安排好了家中的事情,急急赶到京中来同于钧汇合:红裳的仇,当然不能不报! **** 第三更,后面还有,亲们稍待啊,嘻嘻。(,) 二十九章失忆为粉红票325张加更 不过杨守德怕于钧知道后会立时发狂,所以在信中一字未提,只是说他要到京中来。 可是他见到于钧时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说红裳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于钧在京中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他好似还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所以他才问了一句裳儿还好吧,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好说出红裳已经死去的事实。 不过他听到于钧说红裳快要生孩子,他当真是狂喜,不过却也半信半疑:红裳真得还活着?那于家的那些老仆人们说得是真还是假啊?直到他看到红裳才完全相信了红裳还活着。 “咣——!”然后就是稀里哗啦的一阵脆响。 这是于钧听完杨守德的话后,一脚把桌子踢倒了:他要气疯了!桌子上的杯碟之物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咣——!”然后又是一阵脆响。 这是赵一鸣把另外一张桌子踢翻在地上:他现在就想冲到于府去杀人!天啊,红裳差一点儿就会死掉,这种事情让他如何忍得? “啪啪”之声也接连响起,这是赵一飞夫妇气得在拍桌子: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啊。 赵一鸣和于钧的怒火腾腾直冒,如果不是他们历练过,现在说不定真得暴走了。 毒药!于家的人对红裳用毒,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下手想红裳死!目的嘛,简单的很:他们就是想让红裳死在花轿上。然后赵府会把红裳名下的那些嫁妆退回于家,成为于家人的东西! 于钧想到这里比赵一鸣更怒的一点就是:那是他母亲留给红裳的东西,代表着母亲对红裳一份沉甸甸的爱;可是因为这些东西,于家人想害死红裳——母亲地下有灵得知,让她情何以堪! 该死。于家人的应该死一万次! 想到于老太爷,赵一鸣和于钧的眼都充血红了起来:那可是裳儿的亲生父亲,他一定是知情的;可是他居然就为了一些银钱,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得了这种毒手! “咣——!咣——!”两声,这是赵一鸣和于钧踢飞了两张椅子,他们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赵一鸣和于钧现在都后悔放过了于家的人,他们如果知道红裳曾被人害死过。他们还顾忌什么名声?就应该把于家的人统统送到官府去。然后多多给那官司送银子,把他们一家人活活打死在大牢里算了! 赵一鸣和于钧踢飞了椅子后怒气稍减,都转头看向红裳,心中升起了彻骨的恐惧:原来裳儿差一点儿就会同他们永别了,并一点儿,他们再也不会看到裳儿。 赵一鸣的脸色比于钧的脸色还要难看三分,他实在不敢想像红裳如果真得死了。会是什么样子的;他受不了,只要一想便心痛如裂——他现在恨于家人恨到了极处,他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 圣人所教的所有道理,这时在赵一鸣的脑中都不在了,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保护红裳,他要为红裳报仇,他要让于家家破人亡! 于钧和赵一鸣不约而同的抢上前来,挤到杨守德身旁:“裳儿,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对我们提起?你现在说,到底是哪个人毒得你?我给你去报仇。” 红裳看到大家的怒火。知道是因为担心她:很温暖的感觉;一家人,血脉相连的感觉在红裳的心中油然而生。只是,要让她怎么说呢? 红裳略一思索,便轻轻的道:“我并不是不想说,只是、只是我一直想不起来成亲之日前两天的事情来,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虽然我的确是在花轿中痛了很久然后就晕倒了,再醒过来便不记得那两天的事情了。可是身子却没有什么不对劲儿,所以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被人所害,也就没有提起。” 赵一鸣和于钧等人听到红裳的话,吓得几乎半死:痛晕了?那还是吃了毒药的,不然好好怎么会痛,还痛得晕了过去;不记得了那两天的事情,可能同红裳服下去的那些毒药有关。 想到这里:“舅兄!……”赵一鸣急急的转头看向于钧:他想保证红裳现在身子是健康——从来没有一刻,赵一鸣如此确定,子嗣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他能有红裳伴在身旁,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于钧早已经飞奔了出去:“我去请吴老太医!” 虽然现在为红裳诊治是不是还有余毒可能有些晚了,可是他们还是要诊治的:有没有余毒,他们都要确定。 红裳想唤住于钧已经来不及了,她苦笑:“吴老太爷在我有孕的时候不是为我诊过脉嘛?如果真有什么不对,他不早就说了?” 赵一鸣和杨守德虽然感觉红裳说得有道理,不过还是认为请吴老太医来再诊治一次比较好,万无一失嘛;现在他们可是不敢大意一点儿的。 金氏和赵一飞也是同样的意思:万一有余毒,也好早日设法。 什么叫做失而复得? 赵一鸣握住着红裳的手就是不愿意放开,好像他放手的庆,只要一眨眼红裳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杨守德就坐在一旁,也只管看着红裳,不时的感叹一句:裳儿还活着,真好。 金氏和赵一飞看赵一鸣和杨守德如此,对视一眼后深深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真是无药可救了,现在这个时候不想为嫂嫂报仇,却只管感叹:“那于家的人不能就此放过吧?嫂嫂差一点被他们害死,今天他们害舅兄也是为了谋夺舅兄的家业——他们为了银子无所不用其极,放过他们,日后他们也会再想其它的法子来害嫂嫂和舅兄的;不如我们先发致人,一下子把于家置于死地好了!” 金氏夫妇现在还算是有理智的人,不过他们的话中带着十二分的杀意。 赵一鸣闻言立时站了起来,恨恨的道:“当然不能放过他们!”说完还握了握拳头。 杨守德冰冷的接口道:“要十倍、百倍的自他们身上讨还回均弟、裳儿所受的苦才成!”杀了他们却太过便宜他们了,他要于家人声名扫地、一文不名的活在世上受尽所有的苦楚,才能稍稍出他胸中的一口恶气。 金氏和赵一飞都道:“不能把他们马上送官,那样太过便宜了他们!”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刀下去他们反倒是解脱了。 赵一鸣大力点头:“当然。要一点一点夺走他们拼命想要留住的东西,然后——,再让他们受尽世人唾弃!” 杨守德听到赵一鸣的话同他不谋而和,更感觉这位妹夫十分不错。 红裳看看他们:“于家的人当然不能如此放过,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但我们也不必用什么狠辣的手段,为了于家那样的人如果失了我们的本心,却是太不值了。” 屋里的人都大大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们知道分寸。 赵一鸣和杨守德哪里还有什么“本心”?他们现在没有跑到于府去砍人已经是定力不错了;就是金氏和赵一飞认为自己没有破口大骂,没有立刻去找于家的人算帐,已经很有“本心”了。 红裳看他们的样子,知道眼下是劝不动他们的,还是过两日再说吧。 于钧拉着吴老太医跑了进来,他跑得一头是汗,可是人家吴老太医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红裳嗔怪了于钧一眼:“哥哥!你怎么能如此鲁莽?!吴老先生年事已高,你怎么可以……” 一面说话,红裳一面对着吴老太爷行礼:“吴老先生,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家兄的鲁莽。” 于钧也大礼拜了下去:“吴老先生,对不住,小子一时心急,倒真是……” 吴老先生已经缓过了一口气,笑着摆手:“无妨,无妨。我们是通家之好,不必讲究这些的;只是下一次钧侄心急救人时,可以背上老朽跑就好了。”说完呵呵一笑。 屋里的人都上前给吴老先生见过了礼,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客气话,直接就给吴老先生讲了前因后果,十分担心的问道:“吴老先生,不知道裳儿的毒在体内还会不会再有?” 吴老先生听完后大为吃惊:“有这样的事情?真真是……”他是斯文人,所以那一句禽兽不如就没有说出来:“上次给裳儿诊脉时,她的身子真得不错,没有什么不妥啊。” 虽然如此说,吴老先生还是搭上了红裳的手腕,仔细的为她请脉;良久后道:“不管以前裳儿是不是中了毒,可是眼下裳儿的身子却是极好的——母子都很好。” 原来红裳的身子极弱,所以成亲在南边儿住了半年都没能有喜;后为多亏了有宵儿为她调理,所以现在红裳的身子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可是她不记得了两日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儿?”众人依然不放心。 吴老先生拂了拂须沉吟半晌道:“这种事情却是极难说得清楚,老夫也不知道原因了。不过,我想当日幸亏裳儿服下不是一种毒,可能是以毒攻毒反而才让裳儿逃过了那一劫,不然……;至于晕过去醒了之后,便不记得的事情,可能是裳儿本人不想记起来吧?” “我?我很想记起来啊。”红裳感觉自己有些委屈:她真得想知道当日倒底发生过什么,是哪个要置她于死地。 **** 第四更,后面还有哦,小女人去加油码字。(,) 三十章蒋姑娘的作用为粉红票350张加更 吴老先生听到红裳的话,笑了起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你内心深处可能因为厌恶或是惧害什么,不想再记得某事来,便会忘记的;那种忘记时的情形,同你现在如此理智、清醒的情形是不同的。” 红裳听懂了,她微微点头:也许本尊不想面对生父居然想要自己性命的缘故嘛?赵一鸣等人却有听没有懂,不过他们却知道红裳的确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那,裳儿还会不会记起来?” 吴老先生轻轻摇头:“说不准。也许忽然之间就想了起来,也许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这个却要看天意了。” 赵一鸣想了想后倒不在意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只要裳儿身子好好的就好。”于家就没有好人,就算没有毒死红裳的事情,他也不能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于钧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赵一鸣的话:总要找于家人报仇的,至于是谁下得毒?那于府之中应该是人人有份儿的,只要想要银子的便都会是凶手。 于钧一直送吴老太医出了大门,亲自服侍他老人家上得马车:多少表示一下歉意;吴老太爷的马车走了,于钧却正好看到于煊坐着马车过来。 想想毒害红裳的事情应该同于煊是无关的,于钧便笑着迎了上去:“煊弟。” 于煊跳下车子给于钧行礼:“大哥。”于钧一面问他于府的人可有为难他。一面想唤人过来给于煊搬东西。 于煊脸上有一红,轻声道:“不用了,我没有什么行李的。” 说完他和随身的书童在马车上一人取了小包裹,一人取了一个书箱下来。 于钧看到这点东西还真多少有些吃惊,然后轻轻一叹:“他们居然还是不知道悔改。这个时候还要如此苛刻你,真真是不知死活了。不要紧,到了这里缺什么自有大哥和姐姐买给你,我们还不要他们的东西!” 于煊心下一暖,眼圈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于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进了赵府,一路上说着闲话。 于煊的东西虽然不多。不过赵安还是安排仆从们把东西接了过来:待客之道;可何况这还是太太的弟弟。 于钧没有让于煊去红裳的院子。而是命人把于煊安排到自己的院子里,让他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叮嘱郑氏看看于煊缺什么,列个单子着人去添置。 然后又对于煊道:“你姐姐那边儿正有事儿,看看今日是不是有时间吧,如果没有时间明儿再见也是一样;再说来日方长,我们倒是不用急在这一时。” 于煊虽然想同于钧好好说说话。不过看于钧的样子知道他有事儿要忙,便答应着施行一礼让于钧自管去忙就是:自家兄弟不用照应的。 于钧笑着拍了拍于煊的肩膀便去了红裳那里:他心里可放不下红裳的事情。 红裳奇怪于钧送个人为什么这么久,问过才知道于煊已经到了赵府,便吩咐侍书过去看看,缺什么让侍书回来取了送过去;忽然又想到于煊在读书,便又让画儿出去寻赵安娘子,让她给于煊找个院子好好收拾一下:一定要安静,要收拾个小书房出来,书自然是多多买一些了。 于钧看向赵一鸣:“我想煊弟并不知道裳儿被人下毒的事情,当然此事我会让人查一查的。” 赵一鸣点头:“今日看煊弟的表现应该没有什么的。” 红裳笑道:“不要把于家的人都想那么坏。我认为煊弟是没有问题的;至少大家无凭无的时候不要怀疑他为好。” 屋里的众人却有些不以为然:她差点被人害死,居然对于家出来的人一点儿戒心也没有。 只是死得那个人是本尊,现在红裳对于家的人虽然恼恨,但恼大过于恨。 赵一鸣忽然想起了蒋姑娘的事情:“裳儿,你为什么要保下那个新娘子的命?” 于钧也奇怪的看向红裳:“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可也没有少欺辱我们。” 蒋姑娘在众人眼中的确不是好人:就算她没有害过红裳兄妹,只凭她未婚先孕。她就不会是好人。 红裳倚倒在榻上:“因为,我想她应该知道是谁下毒害过我,就算不知道全部的事情,至少也知道一些内情的;留下她,也许能问出一些什么来也说不定;至少现在她不会再站到于家人那一边儿去。” 随后,红裳便把蒋姑娘同画儿说过的话说了出来。 赵一鸣等人明白后,都同意蒋姑娘现在不能死:红裳不记得的事情,也许可以自她嘴中知道。。 于钧摸了摸下巴:“看来,我要想个法子使个稳妥的人去问问她了。” 红裳连忙摆手:“哥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两日;而且今日金侍郎不也因为她太过病弱没有问她话嘛?还是让她调养两日,再由我去问她好了,我想她应该会同我说实话的。” 于钧和赵一鸣等人都不同意:“你还是好好的安胎要紧,哪里也不要去了;此事,你不要再操心了。” 就是杨守德就道:“裳儿,你现在什么事儿也不要管,这些事情自然由我们去处置,你呢,好好的安胎,不要再吓我们了。” 红裳分辩了两句,赵一鸣忽然似笑非笑的看向红裳:“先不要说这个事儿了,这事儿不重要;裳儿,你和兄长们说一说,你是怎么到得于府吧?” 红裳狠狠的白了赵一鸣一眼,扭头假作生气不理会他了:她没有理了嘛,只能如此耍赖了。 于钧看红裳这个样子也拿她没有办法,杨守德更是无奈,不过所有的人一致认定:此事不用红裳理会。 金氏看红裳的样子笑了起来,看到红裳瞪她急忙为红裳开脱:“怨不得嫂嫂,要怪就怪大哥和舅兄!谁让你们把于府的事情不时的让人传回来呢?嫂嫂听到某一处时忽然便道‘不好,她一准儿会滴血认亲’,然后嘛……” 金氏的话说完,赵一鸣和于钧便在杨守德的瞪视下也低下头:红裳担心嘛,可是他们又不能让她前去于府,只好用这个法子安她的心,谁想到她反而会因此赶了过去呢? 红裳赞赏的看了一眼金氏:很好,男人们不再注意自己了。 金氏却只能苦笑:自己在嫂嫂这里是翻不了身了;所以她对赵一飞的瞪视只能无视了。 杨守德有心要说红裳几句,可是这个妹妹差一点就死掉,现如今看到活生生的她,再加上好久不见了,哪能说得出一句重话?最后只好又狠狠瞪了一眼于钧和赵一鸣。 赵一鸣和于钧暗暗对视一眼,两个人心下都有些小委屈兼好笑:表兄不舍得骂红裳,却拿他们俩个人来出气。 众人又议了一会儿,便由赵一鸣和于钧相陪,杨守德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礼:当然是备了礼物的——杨家在京中也是有生意的,虽然没有店面铺子,但是依然有着人脉,备一份厚礼算不了什么大事儿。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说红裳娘舅家的表哥来了极为高兴:媳妇算算日子也就这个月的事儿了,这个时候娘家来人怕也是为了等孩子出世吧?所以说什么也要杨守德住下,这可是正经的大事儿,正经的贵戚。 杨守德没有想到赵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自己如此亲热,看来表妹裳儿在赵府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人家诚心留客,杨守德也就没有坚辞。 看老太爷和老太太正高兴,赵一鸣和于钧也就把于煊的事情一并说了:当然没有提于家的事情,只是说于煊要安心读书准备春闱;老太爷和老太太极为高兴:有人来府中住好啊,多来些亲戚家的男子——正好给自己家多带些阳气来,女人们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娃的可能性更能高些。 于煊早已经等在外面,听到有人请他便进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见礼。 老太爷对于煊的印像本不错,老太太也喜欢这个极知进退的孩子。 晚上的家宴是老太太亲自吩咐的,菜式十分的丰富,一大群人团团而坐,欢声笑语不断。 红裳和金氏因为有身孕,不耐久坐,在一房的内室歪着,听着外面的热闹也极为高兴;金氏轻轻一叹:“我只有一个姐姐,哥哥和弟弟却都是隔母的,看嫂嫂这般真是让人羡慕。” 红裳笑道:“煊弟也同我是隔母的呢。只要你想要哥哥和弟弟,总会有的,只要你回家时仔细注意些;你会发现他们其实也很想你呢。” 金氏看了看红裳,歪头想了想笑道:“也许吧?不过在我家不可能,我如果敢同他们多说几句话,暗地里会被我母亲念到死。” 红裳也笑了起来:“那你就邀他们来我们家玩儿,一来二去不就知道哪个兄弟对你好了?”金氏听得点头,不过有些顾虑老太太。 红裳自然有话教她,妯娌二人便如此亲密无间的说了一阵子的闲话,姑娘们用好了饭进来瞧她们了。 凤歌两个人现在处置府事已经很稳妥了,红裳和金氏已经不再怎么过问府中的事情:反正有许妈妈跟着,错不到哪里去的。 **** 第五更,还有喽,稍等稍等,嘻嘻。(,) 三十一章终于要解脱了为粉红票375张加更 红裳和金氏问了问府中的事情,又向许妈妈道了辛苦。 许妈妈自然不敢当,施了半礼后笑道:“太太真是不白疼姑娘们,今儿太太猜猜姑娘们做了什么?” 凤歌几个人大发娇嗔,就是不准许妈妈说,凤灵和凤韵几乎要爬到许妈妈身上去:看到几位姑娘同许妈妈如此无所顾忌的嬉戏,红裳和金氏虽然口里薄斥姑娘们,但却都真得放下了心——如果不是许妈妈真心对姑娘们好,赵府这几位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人亲热的。 许妈妈在红裳和金氏的追问下还是说了出来:原来姑娘们问了许妈妈生产需要准备什么,今儿让人统统备了双份——这是给红裳准备的,金氏到时候她们自然会另外准备。 双份?红裳好笑的看向凤歌几个人,不过真得被几位姑娘感动了。 金氏却笑道:“你们几个鬼灵精,那些东西老太太应该已经让人备好了。” 凤歌几个听得想了想道:“无妨,多一些有什么不好,万一我们府里的人一起生了呢?” 金氏连忙道:“小孩子乱说话!” 凤歌几个人现在可不是当初了,立时便明白了过来:“我们只是说万一,怕什么?老太爷又没有听到;就算真有了万一,也不能怪我们啊。” 红裳和金氏又气又好气,指着几位姑娘道:“让你们管家倒真是学泼辣了!”不过。这样的性子没有什么不好,所以她们也不是真得生气,只是耐心的教姑娘们说话不要如此大意,容易落人话柄儿。 红裳和金氏正同姑娘们说笑时,听外面有丫头进来回禀:说于府有个丫头在外面跪着哭求。要见红裳或是于钧一面。 红裳听到后,先是奇怪然后心下一惊:“难道是雀儿?!” 侍书四个丫头立时便醒悟了过来,画儿立时一礼便奔了出去。而于钧也已经猜到了是哪个,已经命人去请那个于府的丫头。 不过,他吩咐把人请到红裳的院子里去。 而红裳也是相同的意思,自家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操心烦恼才好,她便起身向老太爷告退了。 赵一鸣和于钧兄弟、杨守德自然也一同告退。 老太爷心知是于府有事情来寻红裳兄妹。便也没有留杨守德等人。摆手让他们自管快去:“有什么需要就同一鸣说,一家人不要外道了才是。” 于钧兄弟和杨守德谢过老太爷回到了红裳的院子里。 来得人的确就是雀儿,她正坐在花厅上掉眼泪呢,看到红裳等人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道:“大公子,大姑娘,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家姑娘吧。” 赵一鸣等人先扶红裳坐好。然后才询问雀儿倒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刚刚便猜想可能是蒋姑娘又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于家的人刚得了这么大一个教训,不可能现在会就对蒋姑娘如何的才对啊。 雀儿对红裳等哭诉了起来:原来,红裳等人离开于府后,于家先是乱成了一团;夫妻、父子、母女那是打成了一个团,直打是人人都鼻青脸肿、累得不行才停各自停了手。 但还是吵了好久,才分成了两边儿对吵:自然于老太爷一个人是一边,于老太太和她的子女们一边儿了。 雀儿守着蒋姑娘,听着外面的动静是连头也没有敢探,怕于家的人迁怒她们主仆。 于老太爷恼得喝了一声儿:再吵,立时把你们会丢出于府的大门去!于老太太这些人才住了口。 可是。于老太太等人的气不出,尤其是于鹏;他便就此骂起了蒋姑娘,说一切都是被她害的;于老太太当然赞同:如果不是她自寻短见,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有身孕了,又哪来后来这些事儿? 于老太太和她的子女对着新房就破口大骂起来。蒋姑娘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气得她最后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雀儿却不敢出去叫骂,也不敢这个时候出去叫大夫。只得伏在蒋姑娘身边儿哭。 于老太爷听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倒是喝斥了他们一番;可是他一张嘴对几张嘴,自然是落了下风。于老太爷便又恼了,又说要让人把他们丢出府去。 于金英冷冷的问了他一句:“父亲,那个于煊都被于钧兄妹教坏走掉了,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是一丝一毫都不念,你不是想指着那三个养你老吧?” 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闻言都瞪向了于老太爷:担心倒是多过了其他,于府自然是他们的,没有了将军府,这个于府当然更不能失去了。 于老太太先开始还是怕的,怕于老太爷休了她赶她出去;后来虽然她挨了于老太爷的打,却没有听到于老太爷提休妻,胆子也就慢慢回来了,又重新把于府当成了掌中物。 于老太爷恼道:“就算我指着他们养老有什么不成?那也是我的儿女。” 于金英了起来,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指着于老太爷道:“您,您也不想想,您原来都做过什么?还想要于钧兄妹养你,他们不生吞活剥了你才怪!” 于老太爷听完后,底气一下子不足起来,语气便软了一些:“那,那,我也是他们的父亲,他们能对我怎么样?只能对我好!” 于金英凑到于老太爷面前,眯着眼睛:“您就算忘了自小您是怎么相待他们兄妹的,不会也忘了于红裳那个贱人曾吃过您一碗燕窝吧?如果让他们兄妹知道了……,或者让杨家知道了……”于红裳冷笑了两声儿没有再往下说。但那个意思于老太爷自然是听明白了。 于老太爷身子轻轻一颤,他看了一眼于金英,感觉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儿:尤其是她冷笑起来的样子,让于老太爷直接想起了一条毒蛇。 不过于老太爷没有再说什么,他低下了头:太多的事情他已经做绝了。这个时候就算想回头也是不能够了。 于金英看于老太爷不再强硬,这才上前扶着他坐到椅子,又细声软语的哄于老太爷回心转意。 良久之后,于老太爷才轻轻拍了拍于金英的手:“还好有你啊,还是你这个女儿好啊。”他把刚刚于金英的冷笑全都扔到了脑后,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没有退路后无奈的选择。 然后于老太爷又大大的发作了一番于老太太。他却没有提休妻的事情: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很气恼,可心底就是有丝舍不得! 于金英却帮着于老太爷数落于老太太:今天差点儿被她害死。 随后于家的人终于“前嫌尽释”。 于鹏却在这个时候又闹将起来,说什么也不要纳蒋姑娘为妾:他因为这个女子今天丢尽了脸面,只要看到蒋姑娘,他就会想起今天的羞悔来,一辈子也不要想过得痛快。 于鹏直接恶狠狠的道:“直接把她卖了吧。” 于老太爷瞪了于鹏一眼,不过却没有开口斥责他。 于老太太狠狠的盯了一眼新房:“纳。你一定要纳的,这不是我们做主的了,礼部的那个侍郎可是此事的;只是……”她冷笑了起来:她可是注意到红裳那个贱人对这个蒋小贱人不错,也许可以一箭双雕,说不定还可以把今日的事情再翻案呢。 晚上,于家的主子们都在上房用得饭,雀儿去领饭菜时被告知她来晚了,已经没有她们的饭菜了;剩饭都没有一份。雀儿忍气又去领药:一样也是没有! 雀儿这才明白,于家的人分明是要置她的姑娘于死地!可能没有饭也没有药,蒋姑娘又生了一下午的气。晚饭时辰不久她的伤势又发作了;雀儿眼瞅着蒋姑娘气息越来越弱,焦急却又无法要施。 可是她去求于鹏,于鹏却踢了她几脚让她去死;去求于家的其它主子,不是被打就是闭门不理会她。 最终还是蒋姑娘在晕迷前让她前来找红裳兄妹救命。 红裳和于钧等人听完雀儿的话,再也无语了:这于家的人,实在是没有一点儿人性。 不能让蒋姑娘就此死掉,于钧便和杨守德带着人再一次去了于府:蒋姑娘是不能接出于府的。不然于她名声不好,就是对于钧和杨守德的名声也不好。 于家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吧?说不定他们就是在等于钧等人去接蒋姑娘出府也说不定——他们表兄弟是什么人?哪有那么容易上当的。 杨守德找了几个杨家的婆子留在了蒋姑娘的院子里,还在大门上留了两个长随:这些人什么也不用管,只管着给蒋姑娘做饭煮药——但是一定不能用于府的东西,也不要让蒋姑娘用于家人送去的饭食等等,因为要防于家的再下毒害蒋姑娘后,陷害自己这些人。 杨守德为此还特意去见了于老太爷,他到了于府的上房什么也没有同于家人说,只是让人把上房花厅的东西砸了一个干净,然后便和于钧带着人走了。 于老太爷等人虽然气得要死,可是却不敢拦杨守德,也不敢到官府去告状:到时真不知道是谁会进大牢的;他们也不敢再想弄死蒋姑娘了,虽然于鹏气得跳脚,却也不敢再动歪脑筋。 蒋姑娘的命,至少是保住了。 时间过得很快,两日一转眼便过去了。而蒋姑娘的身子也好了不少,精神也有了。这日一大清早,她便命雀儿备了纸笔,开始写东西——不过她体弱,只能写一会儿停一会儿。 而同一天的早上,杨守德、于钧和赵一鸣兄弟也一大早就出府了,据说是去接人。 红裳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没有多少心思去想太多了,因为身子越来越笨重了,晚上睡觉已经不能完全躺下,只能半依半躺着睡了;宵儿天天给她诊脉,可是却也说不准红裳哪一日会生,算算日子倒还像有些天数的,只是那肚子看着怎么也应该生了的样子。 中午时分,赵府一下子来了不少客人,赵一鸣还特意请红裳到前厅去相见。 原来,是于氏宗族的人到了京城。 **** 六更,今天最后一更了。 嗯,明天要更多少呢?六更好不好?亲们,你们说呢?嘻嘻。 又降温了,大家注意身体哦;晚安,亲们。(,) 三十二章于氏族长 于氏宗族的人是和杨守德一起出发前来京城的,但因为杨守德心焦报仇恨的事情快马加鞭,所以才会比于氏宗族的人早到了两三日。 红裳看到于氏宗族的族长时,心下也就全明白了;她上前给各位长辈行了礼:她现在行礼也只是做做样子,哪里还能弯得下腰?但礼还是要行的,这是一种尊重。 于煊当然也是在座的。 族长等人看到红裳兄妹十分的羞愧,他们都是一些老实人:于氏宗族本来就不大,也不过只有百十户人家罢了,这些族中的长辈们平日也是为生计奔忙,并不是多富裕的人家,老实本份的很。 所以,他们只会对着红裳兄妹三人反复说着:我们对不住你们三个孩子了,让你们三个孩子受苦了,是他们无能等等之类的话。 红裳兄妹自然同族长等人客气了一番:于府的人待他们不好,族里的人也不是没有出面管过,只是没有起到作用罢了。 于府在于氏宗族里可是大户人家了,虽然发达也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也不能是于氏宗族其他人可比的。 只能说,于老太爷的父亲能认识杨家的人并成为知交,是于府天大的缘份:没有这门儿女亲事儿,哪里会有于府的发达? 客气了一番后,赵一鸣便安排族长等人重新梳洗、更换了为他们准备好的衣服:洗过热水澡后。老人们精神终于好多了;虽然他们的身体因为劳作都很不错,但长时间的赶路也的确是累人的。 族长等人回到厅上重新落座,红裳命人又奉上了新茶后,便由于钧直接把于府在京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族长等人听完后羞得一张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于府的人实在是太丢于姓人的脸了!于氏宗族的脸都让他们一家人丢光了。 族长等人原以为红裳已经被于府的人害死。杨守德找到他们时,他们也吓了一跳急急和杨守德赶来了京城:他们心下也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红裳这一死,对于氏宗族意味着什么——那杨氏一族势大,可不是他们于氏能比的。 一路上随他们来的自然有杨家的仆从,和杨守德捉到的那几个知情的于家老随从,所以族长他们已经把事情问得很清楚了;当他们在京城外看到于钧和杨守德。听说红裳没有死。心下自然是高兴的,但也知晓并不是于府的人没有下毒,只是红裳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了这一劫罢了。 族长等人以为要处置于府的事情便是杀害亲女一事:此事已经不小了,他们是不准备再把于府的人留在于氏宗族中,而后此事要不要报官,全看红裳兄妹和杨家的意思了。 但族长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离开南方后的于府居然在京中所为。更加的丢人现眼,更加的令人发指。 族长听完后,他开口问得第一句话就是:“那个于冯氏还没有被休嘛?”他非常奇怪此事,按说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于冯氏不可能不被休的,但于钧却没有提到此事。 于钧摊手:“没有。”他说完脸上也是一红,有这样一位父亲,他还真是在人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族长如果不是在赵家做客,如果手中的茶盏不是赵家的东西,他一定狠狠的掷到地上了:这还是于氏的子孙嘛?!妻室做出如此有辱门风、宗族名声的事情来。居然还没有给她一纸休书。 族长捏着那茶盏,指节都泛了白:他是又气又恼又羞,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其它几位宗老也是一样羞得低着头,实在是感觉丢人至极;这于府一家人,实在是让他们太过无颜见人了! 于氏宗族的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儿:要快快的把于府的人自于氏宗族里除名儿,不然以后于氏的子孙如何做人? 族长等人羞愧之下不说话了,于钧看了一眼红裳。和于煊三个人起身对着族长等人深施一礼:“伯父等人能来京城实在是太好了,所有的事情就请伯父等人处置,为我们兄妹三人做主。” 族长和宗老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向红裳兄妹三人:“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可有什么要求。”说完,族长等人都看了一眼杨守德。 族长等人真忌惮却是杨家的人:那可是他们当地望族中的望族啊,杨家为于钧兄妹出头,族长等人不能不考虑到杨家的意思。 红裳三人只道:“一切但凭族长做主。” 杨守德也摆了摆手:“这是你们于氏宗族的事情,自然由你们于氏宗族处置,我这个外人不好干涉的;嗯,不过呢,事情也要处置的公道才行,不然就算是外人,自然也是有话要说的。” 这言外之意嘛,族长等人听得清楚明白。 族长和宗老们恼恨于府的人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是原来因为于家势大,他们族里很多事情要仰仗于府,只能对于府的事情劝谏、训斥为主,于府对他们的话根本不理会,他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假作不知;但是于府的人从来为族里做事,都要索取极多的银钱;但是族中有人揭不开锅了,他们家却是一粒米也不肯借出的,如果不是全族上下都勒紧了腰带,那一看怕是要活活饿死几家人的——于府却是大鱼大肉如同未见族人之苦。 于氏宗族的人就没有对于府有好感的,因为于府前后两位夫人行事差距太大了:原来杨氏夫人在的时候多好啊,每年都会敬老怜贫,每家有困难不用求到于府,杨氏夫人便会把吃的用的送到家中。 族长又知道了于府的人已经行事让于氏丢脸到如此地步,知道绝不能再容忍于府胡闹下去,否则整个于氏宗族的人都不用抬头做人了,还要开罪杨氏一族。 族长略一沉吟,便沉声道:“于府当年毒害红裳的事情也是有人证的,而且在京中的所为实在是令人不齿;依我看,你们这一支,就由于钧你来掌吧,你父亲和于鹏那两个,嘿!那两个本就没有进过祠堂,根本就不是我们于家的人!你父亲他呢,就逐出我们于氏一族,从此后他与我们于氏一族再无瓜葛;那个冯氏失贞,实在是应该浸猪笼的,不过却不是我们族人应该处置的,但她在京中的丑行丢了我们于氏宗族的脸,按族里规矩应该施‘藤刑’,此后她自然也同我们于氏一族无干。” 于老太太失贞于老太爷,嫁给于老太爷后却没有再失贞,所以追究当年事情的人应该魏氏的人,所以族长才会如此说。 说到这里,族长顿了一顿,扫了一眼杨守德,看他并无不愉便又接着说道:“你们的父亲太过‘不慈’,根本不配为人父!由我们几人做主,你们兄妹三人从此后与他们断绝父子父女关系,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从此后再无一丝干丝;生死大事也各自无关。只是,如此一来,你们这一支便单薄一些,就真是苦了你们三人……” 断了父子、父女关系!求之不得啊。 红裳三兄妹心下别提多高兴了,尤其是于煊:终于不用再同于鹏他们是一家人了!三兄妹还是那句话:“一切但凭族长做主。” 他们就是千肯万肯,所求也不过就是如此,但却不能由他们口中说出来。 杨守德摸了摸下巴:“于府虽然破败已经没有多少家业,不过那也应该是于氏这一支人所有才对;不知道此事……” 族长一点迟疑都没有:“于府就算只有一文钱,那也是于钧三兄妹的,同其他无关!”宗族里是有这个权利的,不过一般很少用——当然也要当地官府同意,这一点有杨守德出面,不会有一点问题。 杨家,虽然现在为官的人刚刚走马上任,他杨家原来的人脉关系依然在:就算这个百年望族经此一难伤了元气,但现在已经在慢慢复苏中——朝中有人好做官儿啊,更何况杨家有得是钱。 族长和宗老们一商量,表示马上要去于府处置此事。 赵一鸣和于钧都劝他们休息一两日再去无妨,但是族长是一时也等不了:有这种族人,只会让整族人蒙羞,他们恨不得立时就同于府的人再无瓜葛。 不过,族长他们还是直到用过午饭后才动身去得于府。 因为要如此处置于府的事情,并不是只有族长等人就可以了,还要地保、礼部的见证人等等,所以赵一鸣要先使人去请,才能成事。 用过午饭后,族长等人便提出要先赶去于府:让地保等人直接去于府好了,也免得大家聚到赵府还要客套一番;总之,他们是恨不得立刻把于府的人赶出于氏宗族,羞于和他们为伍。 赵一鸣和于钧无法,只好依了族长等人;由赵一鸣在家等人,于钧和杨守德陪着族长等人去于府了。 红裳?她自然只能回房等着。 不过,于钧和红裳都知道了另外一件族长还不知道的事情:赵府有人给于府的人送出了消息;这当然不会让于钧和红裳担心。 那人嘛,自然是同于府三姑娘于金英要好的薛氏了。 红裳回房后,使了人把薛氏的暗底里的行事告知了金氏,一同送过去的自然还有那个被捉住的送信婆子。 **** 第一更,后面当然还有,我不说亲们也知道,嘻嘻,不可能一天一更的。(,) 三十三章画儿的神秘身份为粉红票400张加更 薛氏是二房的妾,处置她的人自然不是红裳,应该是金氏;红裳也懒得理会薛氏:自她‘失忆’后,行事越来越过愚笨,想来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红裳歪倒在榻上,她现在越来越懒得动了,可是许妈妈和老太太、金氏等人现在却总是叮嘱她要多活动,就连宵儿也这样说;红裳自己也知道可能快要生了吧?所以众人才让她多多活动了些。 不过好在红裳并没有像其他孕妇那样肿起来,这当然得益于宵儿的调理。 红裳躺下后,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康王府的事情:唉,还真是有些棘手。 康王府的小王爷自上次来了之后,他所说要送来的人却一直不见下文,倒让红裳时时想起便有些心惊胆战:小王爷不会是一个随性的人,他当日绝不是随口说着玩儿的。 于钧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康王府近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如果勉强说有大事的话,也只能是王府正在准备送女儿进宫备选——当然不是去做皇妃的,是要远嫁他邦去和亲的。 因为对方不是一般的小国,所以为了表示天朝上国予对方的重视,这一次太后和皇帝并没有选宫中的女官儿,或是落魄贵族的女儿,却要在各王爷府中选一人远嫁。 皇帝和太后极为重视这一次的和亲:因为前来求亲讲和的外邦极善骑射,和亲的条件便是他们会送来大量的马匹和善骑善谢的人当做聘礼;日后。利用这些人和马匹,我朝也可以建一支更强大的骑兵,对朝廷来说是极大的好处。 所以,太后亲下懿旨,让各王府选送一位女儿进宫。太后亲自指定宫中的女官儿对这些贵女们好好的教导一番,然后再选定由那一位贵女册封公主后远嫁他邦。 这对国家来说当然不算是坏事儿,但对各大王府来说,却是极坏的事儿:有哪个人愿意骨肉分离?有哪个人愿意送女儿到蛮子的地方去生活,那对在平原上生活的人来说,是难以想像的、简直如地狱一般的生活。 更何况听说他们那里,兄弟可以共妻。父死儿子一定要娶继母为妻等等匪夷所思的风俗。这对汉人来说,是极难接受的。 所以各大王府是一片愁云惨雾,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而且太后的旨意各位王爷不敢不遵。王府们只能好好的安排此事,有庶女的或是女儿们多的王爷自然要好一些,选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长相行事过得去的女儿进宫也就成了;没有庶女的王府却是人人伤心,不过好在太后给得时间不短,要半年之后才让各王府送人进宫。为的就是让各王府先把女儿们好好教一教;如此便有不少王府动了其他的心思,康王府便是其中之一了。 红裳听完于钧带来的消息,心头就是一跳:“康王府有、有几位贵女?” 于钧随意似的答道:“一位,怎么了?” 红裳的心都要跳出了胸膛:“这位贵女是、是郡主嘛?” 王爷府只有嫡出的女儿才一出生便会得到郡主的封号,庶出的女儿们只能以贵女相称,要得到封号却要看王爷会不会为她去求皇上或是太后了,而且也要看皇上和太后会不会允了:王爷有功,自然会允的;但是有功的王爷为了一个庶出女儿的封号,便不要其他的赏赐实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就算王爷们为庶出的儿子争一个封号,也比给女儿争一个封号强得多! 所以。本朝中的王爷虽然不少,他们的子女也不少,但郡主却是很少的。 “对,是位郡主;而且极得康王爷和康王妃的欢心,爱若珍宝。”于钧说到这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红裳:妹妹定是瞒了他事情。 于钧自从得知王爷府要送贵女或是郡主进宫待选远嫁,便明白康王府为什么要在赵府找一个小丫头了——那丫头应该同康王府有什么关系。十有八九是康王爷庶出的女儿。 至于康王爷的女儿,皇室的血脉为什么会流落民间为婢:侯门之中还深似海呢,更何况是王爷府呢?于钧不用细想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左不过是就是妻妾争风的结果。 听闻康王妃是极厉害的,康王爷的儿子大多都是她所出,庶出的儿子也是她的陪嫁丫头所出,再无其它妾侍为康王爷生育儿女。 于钧猜红裳一定知道康王府的小王爷要找的那丫头是谁了,他玩味儿的看着红裳:一定是四个丫头中的某一个吧?不然妹妹不会如此维护那人才对。 于钧心底的不舒服是因为:红裳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呢?不知道妹妹是不是告诉过赵一鸣——嗯,于钧的心中又泛起了酸味儿;兄妹相依为命多年,在于钧看来赵一鸣是个外人,他才应该是妹妹最亲近的人才对。 红裳听到于钧的回答,她的心几乎自口中跳了出来:她设想过许多情形,但却从来没有想到画儿会是王爷之女!就算是庶出,那也是贵女,只要一出嫁便是一品的诰命,如果太后或是皇帝一高兴封个郡主什么的,那可真是人上人啊。 红裳真没有想到事情出乎于她的意料。 她当初默不作声就是因为康王府虽然势大,但听于钧所说,康王府的行事却一定要占一个“理”字才会出手,康王爷极重名声;所以画儿不说她也不问——就算康王府找到了画儿,也不能因此而迁怒赵府,我们不知道您王爷府要找画儿这个丫头啊。 因为康王府的小王爷从来没有正面对人提起过他们在找一个丫头,红裳当然可以假作不知:就连薛老太爷也只是听到小王爷打探赵府的丫头而已,这不能说明什么吧?小王爷同薛老太爷说了那么多话,这么几句话赵府的人当然可以置之不理;并且小王爷同赵府的人接触时,更是一个字没有提及他要寻一个丫头;红裳才会任由画儿继续保留她的秘密。 画儿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才会一直沉默不语:她们主仆二人什么都不说,赵府上下无人知道此事,如此便能保得赵府上下人等的平安。 如果红裳和画儿有一人把此事向他人提及,赵府的人便不会是一两个人知道了,那么日后康王府找到画儿时,赵府便逃不掉一个私藏的罪名儿。 只是现在情形又有些不同了,要如何做才能保得画儿和赵府的平安呢? 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康王府现在只有一位——,郡主?” 于钧看着红裳笑得古怪:“是的,只有一位,还是郡主。” 红裳忽然听出于钧语气的不同,看了过去;当她看到于钧的古怪神情时,眼睛一亮:“哥哥,康王府为什么一直没有送人过来呢?”她一下子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于钧弹了一个响指:“也许,人家小王爷事忙,贵人多忘事嘛,忘了也是正常的。” 红裳盯着于钧:“哥——哥——!” 于钧抬头看红裳:“什么事儿?” 红裳嗔于钧:“是不是哥哥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康王府才没有送人过来啊?” 于钧长长的一叹:“唉——!虽然我是操碎了心,只是怕有人不领情啊;把自己嫡亲的哥哥当作外人,什么事儿也不同哥哥说,我哪里知道人家小王爷的事情?” 红裳好气又好笑,瞪于钧:“我谁也没有说好不好?哥哥真小气。”她知道于钧已经猜出到她知道康小王爷要找的丫头是谁了。 于钧只是对红裳眨了眨眼,却不说话。 红裳只好把画儿的事情说了一遍:“不是不说,而是我感觉什么也不说反而更对赵府有利一些;虽然我想保住画儿,可也不能置赵府于不顾啊。” 于钧摸了摸下巴,没有答红裳的话反而道:“小王爷现在正忙着在同另外两个王府打交道,据他了解——那两个王府里好像都有个丫头像是他要找的人;只是同样是王府,又事关康王妃的‘贤惠’名声儿,所以小王爷现在忙的很啊,事情不太好办呢。” 红裳一下子听明白了:因为康小王爷感觉王府里的丫头更像自己要找的人,所以康小王爷才放弃了赵府,当然也就不会再送人过来了。 只是——,万一被康小王爷知道是哥哥动了手脚?红裳出了一身的冷汗:“哥哥,万一被小王爷……” “不会的,他绝不会知道。”于钧很肯定的说:这次他也不是只为自己的私事儿,自然是借了公事之便了。 如果康王府的人能知道是他动了手脚,那他们这些人也就不用活了:皇上的位子也不稳了。 红裳不明白于钧为什么如此有信心,不过她除了相信之外也无法相助于钧——因为她知道,于钧有些事情是绝不会对她说的;不过她也知道哥哥并不是有意要瞒她什么,只是不能说而已。 红裳只得点了点头:“哥哥,你行事千万要小心。” 于钧点了点头:“我引小王爷注意其他两家王府,就是让他不易得手;希望可以拖过贵女们进宫的日期,那样,康王府便不会再来寻画儿了。”到那个时候,画儿便没有了可利用的价值,康王妃当然不会找到画儿请她回府做贵女了。 **** 第二更,小女人继续加油去了。(,) 三十四章于家刁奴为推荐票张3200加更 红裳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一叹:“只是画儿的身份……,唉——!” 知道了康王府寻画儿的真实目的,红裳虽然放下原来的担心,却又升起更大的担心:画儿母女当年卖身为奴也是迫于生计吧?康王妃看来是极不喜画儿母女的,如果画儿被送到宫中去,远嫁了红裳当然有不舍,想来画儿也是不愿意的;如果不远嫁,她自宫中出来后,在康王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吧? 一入候门深似海啊,王府之中等待画儿的绝不会是好事儿——那个康王妃,绝对是手段心计都为一流的女子;而画儿一入王府后自己根本帮不上画儿什么了。 红裳想着想着又是一叹。 于钧却想得极开:“车到山间必有路嘛。此事你还是不要向人提起,静观其变吧。如果万一画儿被送入宫中,事情也不是没有变数的;再说了,每人都有每人的路要走,这是老天的意思,我们谁也没有办法。”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了无力的感觉:皇权至上,这个时候她无比清楚的感觉到了;只一个康王府便不是她能相抗的。 有什么法子了?红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借力打力的法子,可是她能借谁的力?将军的力量不足以同康王府相抗,到时只会害了魏将军一家人。 红裳有些一愁莫展了。 红裳只能先放下心头的扰。眼下还是无忧的,不能乱了心境,否则更想不会想到什么好法子。 想起画儿对妾侍什么的厌恶,红裳对画儿更是多了一分怜惜:她的母亲听说到赵府后二年多便病故了;天之娇女为奴为婢后,依然能心静平和的自处也极为难得了。 于钧看红裳的样子。知道她的担心;可是康王府的事情涉及到机密,他不能同妹妹多说什么,只能泛泛的安慰了红裳几句。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设法吧,哥哥说过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只是她心中一丝把握也没有。于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也没有再安抚她;兄妹二人又议了几句,于钧便出府去忙了。 红裳却又想到一个无聊的问题:知道了画儿的身份后。这事情还真有些尴尬。把画儿再当做奴婢自然是不合适的。可是不把她当奴婢岂不是太奇怪了? 红裳想了一会儿自己失声笑了起来:来古代太久了吧?不然自己哪里还在意什么贵女不贵女的,自然是人人平等的。 侍书四个人在于钧走了之后进来服侍,看到红裳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便道:“太太这是高兴什么呢?说出来让婢子们也高兴高兴。” 红裳看了一眼画儿,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笑什么。”倒又现出了几分愁容。 画儿看到红裳的神色变化,心下微动:难道舅老爷和太太刚刚在说自己的事情?可是看红裳待她与往日并不无不同,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 画儿知道。自己身份大白之日也就是真得失去自由之时:同现在为奴婢失去的自由不同,她那时连心怕也不会再自由了。 最终红裳也没有问画儿一句:如果画儿不自己说破,如果康王府的人不找上门来要人,红裳自己是不会说破的。 眼下红裳左右无事,躺在榻上便又想起了画儿的事情,屈指算了算了日子,知道距太后招郡主贵女们进宫还有些时日,她是真希望能平平安安的把剩下的日子过去;那么就康王府也就不会再寻画儿了。。 赵一鸣送走了族长等人后,一个人坐在外面大厅等人,不过一时便感觉无聊。想了想起身回来看红裳;看到红裳一个人歪在榻上眯着眼睛,四个丫头一旁伺候着却无人说话便道:“裳儿一个人想什么呢?” 红裳一笑:“没有什么,你怎么不在前面等地保和礼部的人,这个时候回到内宅做什么?” 赵一鸣摇头:“等人实在无聊的紧。我原想同族长他们一起过去于府的;我们府中有人透了消息过去,于府不知道会出什么娇蛾子呢——舅兄说无妨,但我总是有些不放心,原就不应该让那人进得于府。可是舅兄说如此正好让族长等人看看于府人的无耻;舅兄他们都过去了,却让我留下等人,我哪里能坐得住。” 红裳微笑:“有哥哥和表兄在应该无事的,你不必担心。” 赵一鸣握了一下红裳的手:“不是担心,舅兄行事从来稳妥,我是知道的;不过,我想亲手为你出口气,想到有人曾经那样欺你,我、我……”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意思。 红裳闻言抬头看向了赵一鸣,看到他眼中的不舍,反手握住了赵一鸣的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都忘了。” 赵一鸣过去轻轻拥住红裳,带着几分感慨:“裳儿,以后,你一定不会再想起这些事情来。”他这两日忙得很,而红裳身子很重了,每次都是等他回房等得睡着了,两夫妻已经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红裳有些好笑于赵一鸣今日的举止,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我都知道的。你再不回去,一会儿地保等人来了,没有主人在很失礼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现在很开心,于家的人并不在我的心上。” 赵一鸣点头应着,却又温存了一会儿,看看沙漏知道时间差不多才起身走了。 于钧等人到了于府时,却被于府的门房告知:于家的主人们不在家,都去城外上香了。 于钧和杨守德冷冷一笑:于家的人就用这种法子应对于氏宗族的人?就算躲得过初一,难不成还能躲得过十五去? 族长等人听了倒是不解:“上香?倒真是赶得太巧了些;对了,今日上午,不是打发人来过,还说于府的主子们都在嘛。” 门房的仆从脸上一红,神色有些古怪:“我们老太爷带着一家人,是、是用过午饭后走的。” 有哪一家是用过中午去上香的?听完门房的话后,就连族长等人都知道于府的主子们是在躲自己这些人了。 族长等人的脸色自然好看不了。 杨守德一笑:“族长,我想这也无妨的吧?他们虽然眼下不在府中,但总是会回来的;而我们正好趁眼下的功夫,把于府中的东西查看清楚登记造册后一并给予于钧,难免得那些无耻之人回来呱噪;族长只要一句话,今日开始这座府邸便是于钧的了,我们也正好住在这里等于钧的那个禽兽父亲回来。” 族长等人闻言点头表示赞同:“事情我们已经有了决定,他们不在也是一样做依着规矩做事儿的;如此行事正好,哪有闲功夫陪他们玩儿!”族长等人可不想白白等下去:家中还有不少农活等着他们呢。 杨守德说完,也不理会那门房,自管自的带着众人闯了进去。 门房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看了一眼杨守德一行人的背影儿,想了想一跺脚便转发身跑了出去:他要去给于老太爷等人报信儿啊;不然,等晚上于家的主子们回来,这家便不是会再是于家主子们的家了! 于钧和杨守德回身看着跑得飞快的门房,相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想躲?夺了你的家产,看你还能沉得住气不?不要说他们无事,就算是生病了,于老太爷等人爬也爬回来的。 于钧和杨守德进了大厅,请族长等人上坐,自顾自的吩咐带来的人烧水煮茶,完全把于府当作了自己家一样。 杨守德又命人唤来了于府的官家,把族长等人决定告诉了他,让他先把于府的仆从们都集中到大厅外面,再把花名册捧上来;杨守德告诉管家,他们要清点一下人数,然后还要训话。 于府的管家早在杨守德等人进门时便知道了他们一行人的目的,看到他们一副主人的样子在厅上发号施令,他心下很是不痛快:他可是被于老太太提拔上来的人。 管家一拱手不阴不阳的说道:“几位老爷,不管于氏宗族有什么决定,也要见了我们老太爷再说;现如今我们老太爷不在府中,几位老爷的话,小的不好遵从——不然便是事主不忠,遭人唾弃了。” 这话说得十分有骨头。 只是,于钧和杨守德却不是好脾性的人,当下二人便恼了:原本他们并不想难为于家的下人们,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也是身不由己;可是不想却遇到一个刁奴。 听完管家的话,杨守德互握了一下双手,指节发出了一阵脆响:“说得好,说得好啊!不过,我想问问你,这位你可认识?”杨守德一手拉过了于钧来。 管家躬了躬身子:“小的自然识的,是我们府的大公子;不过,现在我们府上还是老太爷做主。”依然很有骨头。 杨守德看着于钧笑道:“真没有想到啊,你在于家一点儿份量也无!不过,从今后,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敢不服!” 杨守德一脚把身旁的椅子踢飞了出去,一掌拍在桌子上;“来人,把他给我绑到柱子上狠狠的鞭!”了不但要打人,还要杀一儆百。 **** 第三更,后面还有,小女人加油码字中。(,) 三十五章收于府为粉红票张425加更 杨守德的话音一落,杨家的长随们立时便上来拿人。 管家听到后立时便恼了,脸红脖子粗的叫道:“我是于家的人,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打我?就算于氏的宗族的人给你撑腰,你一个外姓人也不能插手于家的家事!” 杨守德听得一笑,正要答话时,于钧上前一步,冷冷喝道:“我是于家的主子,打不打得你?!我就在厅上,你的眼睛长在了哪里,居然没有看到你家主子我!来人,给我狠狠的鞭,我看看今天这个奴才的眼中会不会有我这个主子!还要看看今天有哪个再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中。” 于钧一面说,一面扫向了厅外那些在探头探脑的于家仆从。 杨家的长随们可不是平常人,杨守德带出来的人都是会过几下的武人,两人一夹那管家便挣扎不动,被拖了下去。 三两下管家便被绑到了厅外廊前的柱子上,杨家的长随们取了马鞭便对管家抽了起来,真是鞭鞭见肉,一鞭下去管家的衣服就上就一道血痕;管家哪里受得住,立时便鬼哭狼嚎起来,全不见了刚刚的硬骨头。 管家的惨叫让厅外那些探头探脑的于家仆从,人人都脸上变色、个个都吓得不轻;胆子小的都吓得缩头不敢再向里瞧了。 族长等人并不感觉于钧和杨守德的行事过份:他们是族长和宗老,什么叫族长宗老?就是人人远迎高接的人啊。可是于府呢?就连他们府上的一个管家、一个门房都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老实人也是有火气的。 于钧和杨守德却又坐了回去:“来人。寻二管家来。” 二管家没有用人去请,听到于钧的话自己就奔了进来,给厅上的众位见了礼;他倒算得上是礼数周到,言语恭顺。 族长等人知道这是外面那个管家被打,所以这个二管家才会如此礼敬他们的。 于钧把杨守德刚刚吩咐管家的事情对二管家又说了一遍。 二管家听着外面管家的惨叫声。他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一丝迟疑也没有;只是,这一位心下自然有他的小九九,他是打算一面答应下来一面想法子再拖延些时间,希望可以等到他们老太爷回府。 到时自然由老太爷和老太太应对他们这些人:于家的主子们不会由着于家大公子如此胡闹的;于氏宗族的人?算个屁!原来可是天天看于府的脸色过日子的人,现如今到自己府上充大爷,真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二管家当然也是于老太太的亲信。他同管家一样:只要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失势。他们就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那种人。 不过眼前亏,二管家是不打算吃的;所以他深施一礼后,转身出去便咋咋呼呼的唤人到大厅前面去聚集。 只是一刻钟过去了,又一刻钟过去了,那于府的仆从们依然没有几个人聚集到大厅外面。 于钧和杨守德对视了一眼,淡淡的道:“又一个皮痒的,这于府的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打到他身上他是不知道疼的。” 于钧没有动,还是杨守德站了起来:现在,还是由杨守德出面比较好;免得日后于钧所为落人话柄儿。 “来人,把二管家给我绑到右边儿的柱子上,照样要鞭打的他知道哪个是他的主子为止!” 杨家的随从们如狼似虎的又扑了出去,一会儿便不由分说把二管家自外面拖到了大厅前,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他绑到了柱子上。 二管家拼命的叫喊:“小人正在为老爷们做事,老爷们为什么要罚小人,这样岂不是寒了小人们的心;如果老爷们安心就打死小人,就直管打杀好了。何必又要寻什么理由呢。” 杨守德冷冷喝道:“你还想狡辩、挑拨!好一个恶奴。让你聚集人到这院子里,你用了多久?你的心思当老爷们不知道嘛。你比那管家更可恶,认为主子好欺是不是?给我狠狠的打!” 二管家还没有出口的话,随着杨守德的一声“打”便化成了惨叫。 杨守德负手站在廊前:“你们哪个能把于府的仆从们聚集起来,并能取来花名册?” 院子里的仆从们静了一会儿,便上来陆续出来二三个人跪了下来;有人说能取来花名册,有人说可以把人聚集过来。 杨守德看着跪下的人。弹了弹衣袍:“不知道你们要用多久的时间呢?不会这一去要用几个时辰吧?那老爷们可是等不起的。” 几个仆从们急忙道:“不足一刻便能成。” 杨守德这才点了点头:“去吧。” 几个仆从起身后,一人去取花名册了,剩余的人又叫了几个同伴分别去唤人过来聚集:这几个人都在于府是有职事的,算是管事一流的人;只是并不得于老太太的欢心,所管之事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差。 不足一刻,花名册送到了,人也在厅外聚集了。 杨守德看向几个管事点了点头:“人齐了?” 几名管事摇头:“回舅老爷的话,人不齐。” “哦?还有敢不来的人?” “不是的,那些人都不在府中;有一些人是随老太爷出府了,还有几人是在舅老爷和大公子进府后不久,私自跑出了府去。” “原来如此,先不用管那些人了;在府中的人可都来了?”杨守德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那几个人并不在意一样。 “都到齐了。” “很好,你们几个人做事还是很用心的。”杨守德拍了拍手:“来人,有赏!” 立时,一人五两银子便到了几位管事的手上;看得一旁的众仆从眼馋的紧。 于钧负手踱了出来:“这些也算不了什么吧?不过是几两赏银罢了。你们其中有不少是于家的老人儿,我母亲在时我们府上的规矩,想来大家还是记得的,那时大家的日子也好过的多吧?如果大家以后能安安份份的做好差事,我自然会如同我的母亲一样,不会亏待了大家。” 听到于钧的话,不少老人儿想起了杨氏夫人,便对着于钧跪下了:“老爷。”他们在于府一向是受排挤的人。 看到有人跪倒后,便有人也跟着跪了下去,但还是有人犹豫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是好:是向新主人示忠,还是等一等看看情形再说呢? 因为法不责众,所以众仆从敢你看我、我看你的相互打着眼色。 于钧自然是看到了眼中,他把那些老人儿都记在了心中,然后对跪下的人温言道:“起来吧,你们到左边站好。” 仆从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钧也不作解释;等众人分开后,于钧一摆手:“来人,有赏。” 那些跪下示忠的人,一人得了六百大钱。 这下那些没有跪下的人也都抢着跪了下去,口称老爷:先赚了那六百大钱再说。 于钧却带着一丝冷笑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你们是不是想先赚了我的赏钱再说?一会儿你们旧主子来了,如果占了上风,你们再重新去巴结旧主子,我说得可对?” 跪在地上的仆从们尴尬的很,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于家的大公子好厉害!同原来在府中时十分的不同了。 于钧却已经冷冷的道:“来人,于唤人牙子速速来一趟,这些人今儿统统发卖!”自有杨家的长随答应着去了。 跪倒在地上的众仆从一下子哭喊起来,求于钧开恩饶过他们这一次。 于钧理也不理,开始看向另外一边他赏了钱的仆从们:“可有识字的人吗?上来读一下花名册;读到哪个人的名字,就上前来报一下所司何差。” 这些留下的仆从们看到现在,知道于家的大公子已经完全变了,极为精明而且有手段又雷厉风行;不过好在他赏罚分明,在他手下讨口饭吃只要本份应该不难;所以众人倒并不很紧张。 当下有人站了出来,开始读花名册。 一旁也有那极长眼色的机伶人,看于钧站在廊前听人回事儿,便搬了椅子来请新家主入座。 于钧当然不客气的坐下了。 因为留下的人不多,所以不一时便点完了名字。 于钧看了众仆从一眼:“不管你们原来如何,自今日开始便是我的仆从了,是不是?” 众人没有迟疑,一起跪下齐声应道:“是。” 于钧轻轻的道:“规矩呢,要重新订一下,所以大家行事不要说原来如何如何了;我会依着我母亲的规矩来行事;所以,只要你们忠心侍主、本份当差,自然不会领罚而且还有赏。” 于钧说完,抬头看向还在惨叫的大管家和二管家,回头对着众人又沉声道:“不过,如果哪一位敢出尔反尔,背主、叛主的话——” 随着于钧的话,杨家的从人甩鞭子时更加用了力气,两位管家的惨叫也就更加凄厉;众仆从心下都是一凛,明白新主子话中的意思,齐齐叩了一个头又言明了各自的忠心。 人牙子这时也到了。 于钧一挥手,让杨家的从人住手不必再鞭打下去。 **** 第四更,后面还有,亲们稍待。小女人继续加油去了。(,) 三十六章路边大闹丢老脸为粉红票450张加更 于钧对人牙子一指那些要卖的仆从:“这些都卖于你;不过,我却有个要求,银子你给多给少我无所谓,只是这些人你七日之内不能发卖,七日之后也不能卖到京城之外去,而且卖到了何处,我要知道。” 众仆从听到后有些人的脸色便变了:于家的大公子话中有深意啊,不会是他知道了什么吧?不少人都不敢抬头再看向于钧。 人牙子有些为难,不过银子给多给少无所谓还是很让他心动的,最后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成交了。 于钧又道:“今日没有时间了,明日你们再送一些老实本份的人过来,我要买一些内外院的奴仆。” 人牙子听到当然高兴的答应了:这笔买卖实在是赚头不小啊。人牙子千恩万谢的把人都带走了,于府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于钧便对留下来的人道:“你们先各司其职吧,人手虽然紧张些,不过明日我就会添加人手;嗯,你叫什么名字?” 于钧手指的是主动出来聚集仆从的那几人中第一个出来的人。 “小人名叫于安。” “于安是吧?府中的事情暂时由你打理吧。”于钧还要慢慢物色个好管家才成。 于安却迟疑了一下跪倒说道:“老爷,小人勉强打理几日或许还能应对,时日一长小人是不成的,小人不长于此。” 于钧闻言倒是多看了于安两眼:这人不错。有自知之明。于钧点了点头,让于安放心,只是让他暂管几日;于安方放下心来退下去安排众人的事情了。 于钧刚回转厅内,于安便飞奔回来:“老太爷回来了,正和人牙子在大门不远的地方吵闹呢。快要打起来了。” 族长和宗老们吓了一跳,然后老脸上又是一红:于府的人已经有人跑出去给于老太爷送信了,所以他现在当然已经知道自己这些人对于府的处置是什么,可他们依然不管不顾的府门外大闹,当真是不把自己这些人放在眼中啊。 于钧一面站了起来,一面淡笑着看向于安:“怪不得你说你不是管家的料,真是一点稳重劲儿也没有。” 于安脸上一红。不过立刻便站好了:“人牙子正在同老太爷他们理论。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老太太正在哭诉老爷您的不孝。”他一沉下心,说起来话那是条理分明。 于钧赞赏的拍了拍于安的肩膀:“孺子可教啊!各位伯父、舅兄,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族长等人都站了起来:“去,当然要去。我要看看这个畜生还能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情来;再说也不能由着他们如此胡闹,他们不要脸,可是我们于氏一族还要脸面的!” 杨守德待族长等人迈步后。他才落后两步走到于钧身边道:“一鸣应该也快要到了,我想你那个畜生不如的父亲,今天又打错了算盘。” 于钧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没有可什么担心,一笑后便跟上了杨守德的步子随众人出府了。 于老太爷和于鹏兄弟正揪住人牙子不放手,非要人家还他家的仆从不可;而于老太太在一旁拿着一方手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那里向围观的路人,讲诉他们一家人被不孝子逼迫的事情;那些仆从更是流泪的流泪、哭喊的哭喊,为于老太太做证;场面那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仆人们在车子上站得高一些,所以比于老太爷他们早一步看到于钧等人。不少人想到那柱子上的两位管家,一下子停了哭声以袖子抹了把脸,蹲下的蹲下、掩面的掩面,不敢再胡说八道了:如果于家老太爷能压得住大公子,他们当然会落井下石再哭闹一把,只是现在嘛他们要看看情形再说了。 等于钧一行人快走到近前时,路人中便有人注意到了于钧和族长宗老等人;而老太太这时也发现了他们。立时指着于钧大哭起来,似乎她才是那个受了千般委屈的人一般;于老太太一面哭一面向众人指认,于钧就是那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路人听到于老太太的话,便对着于钧这行人指指点点起来:看来于老太太的一番哭诉还是极有作用的,众路人看于钧这些人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族长和宗老们挤到了圈子中间,这几位老人自然明白路人对于钧的误会;所以族长一开口便喝斥于老太爷:“你闹够没有?是不是要丢尽了我们于氏宗族的脸,你才肯罢手?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你放手,听到没有!” 于老太爷看到族长和宗老们,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人牙子,草草施了一礼:“兄长们什么时候来京中了?”一面说一面恨恨的瞪了一眼于钧,他没有敢看杨守德。 于老太爷没有想到前来同你自己说话的人会是族长,不是于钧或是杨守德;他一面同族长答话,一面心下思索:想如何同于钧面对面的说上话呢?只要同于钧在这里吵起来,那么也许可以把局面扭转过来。 这个主意自然不是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想出来的,是在后面车子里没有出来的于金英想出来的;她不是不想出来,只是云英未嫁不能出来罢了。 但是于钧和杨守德在族长等人的身后,根本没有要上前来给于老太爷请安的意思;这让于老太爷又恨又恼。 于鹏兄弟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同人牙子纠缠个不休,他们二人不想同族长等人说话。 族长看到于鹏兄弟还在胡闹,便一指他们对于老太爷喝道:“就算我们于氏宗族是小族,但一样是族有族规,这有家法的;你现在看到我们,还是不管你名下这两个儿子,由着他们如此无视我们几人嘛?还是你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我们几个人老家伙了?” 路人听到族长的话后明白,这几位老人原来是于氏宗族的族长和宗老;族长口口声声都自己和几位老人的身份点明了,就是要让路人们明白的。 路人们看到于鹏兄弟对族长等人的视而不见,对于老太太刚刚的话多多少少都有了一定的怀疑:这就是知书达礼的人嘛?见了族中长辈也不请安,对长辈喝斥住手的话听而不闻,和于老太太的话极不相符啊;而且,他们族长怎么会同不孝的大儿子一起过来呢? 于老太爷听到族长的后,不得不喝斥了于鹏兄弟;于鹏兄弟这才放过了人牙子,带着十二分的不情愿过来给族长等人请安:“侄儿见过几位伯父。” 族长和宗老们都避开了:“不敢当你们的一声伯父!你们连我们于氏的宗祠都没拜过,伯父两个字千万莫要再提及。”族长是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于老太爷和于鹏兄弟留。 路人们闻言一下子议论纷纷起来:怎么事情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呢?这两个孝顺的儿子怎么连祠堂也进不得——这可是大事儿!古人最重祖宗家法的,不能进祠堂的儿孙不是有大错,就根本不是本族的血脉。 孝顺的儿子不可能进不了祠堂的。 路人们因为不明白,所以对于家人的事情更加有兴趣了。 于鹏兄弟被族长一句噎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发作不得,只能低下头恨恨的咬牙不再说话了。 于老太太听到路人们开始不相信自己了,也不耐烦再做戏;而且族长喝斥她儿子的话,她也听到了,心下十分的不满:当初自己做好作歹,也只逼得这几个老顽固给于鹏兄弟上了家谱,但这几个老不死的就是不让于鹏二人进祠堂!现如今在大路上又拿这事儿来刺于鹏二人,于老太太听了当然心中有气。 于老太太便走到了于老太爷身旁,对族长几个人草草福了一福:“兄长们,于鹏兄弟当初可是入了家谱的,至于其他的,还不是有人做梗?我们鹏儿兄弟可是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您这么说,让他们兄弟日后如何做人?有您这样做长辈的嘛?” 族长却懒得同她一般见识:“他们是没有做错事,做错事情的人是他们的母亲!于家的血脉岂能不纯?!” 于老太太被族长一句话也给噎住了,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了。 族长不再理会于老太太,直接盯向于老太爷:“我们在府上等你良久了,你为什么在这里胡闹,却不回府去见我们呢?你们府上可是有人通报了你吧?你们午饭后要去上香,府上的人追上你们后,你们赶回来慢了我们不怪你,但你到了家门前却不进,只一味儿同人胡搅却是什么道理?” 路人们听到午饭后于家的人去上香一说,人人都看于家人的眼光都变了:哪有人下午去上香的? 于老太爷听到上香一句脸上又是一红,不过他还是一指车上的仆从们:“这是我府中的奴仆,没有我的允许这些人牙子便说买了去,我自然不能放他们走。” 族长哼了一声儿:“你做得好事儿你还不明白嘛?你那府已经由我们做主给了于钧,他要卖几个奴仆有什么不对?就算没有我们做主,他是你的长子,卖几个奴仆也不成嘛,值得你如此不顾体面的在外面同人争执?几辈子的老脸都让你丢光了。” **** 第五更,后面还有,亲们稍待。(,) 三十七章于老太爷的成竹在胸为粉红票475张加更 如果不是顾忌到整个宗族的脸面,族长真想破口大骂于老太爷一番;问问他知道自己的所为连畜生也不如嘛?亲女要毒害,亲子要逼婚——娶一个有了身孕的女子,还是他另外的儿子所为!他还知道不知道良知如何写? 只是这些事情族长不能说,就像于老太太所为的事情一样,虽然他们极为不齿她,但却不能提及:不然丢人的不止是于府,还有他们于氏宗族。 于钧和杨守德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们不说话为好。只要他们开口,于家的人一定会纠缠过来,他们巴不得同于钧在外面闹将起来呢。 路人什么也不知道,于家的人硬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极容易:反正他们是长辈儿,于钧和杨守德只要一开口说他们不好,在世人眼中就是不孝了,于老太太等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于钧不说于家二老的不好,以儿女之礼待之?那还不是由着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辱骂,把事情颠倒过来说嘛? 所以,由族长等人出面搭话便不同了。 族长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路人会更相信族人和宗老们的话。 于老太爷听到族长当真把于府已经给了于钧,立时头上青筋都跳了起来:“兄长,我还活着!就算要把家业给哪个儿子,也应该问过我的意思才对!”而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长子继承家业。 让于家的人没有想到的就是。于钧和杨守德对门房说得话居然是真的!他们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在听到门房的话后及时赶了回来。 “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这一句古训,对于老太爷来说,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他就是想把家业给于鹏。 族长冷冷看着他:“问过你的意思?你还真是忘了你做过的好事儿;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我呸——!现在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儿!”族长啐了于老太爷大大的一口,因为于老太爷的无耻,让这位老人家实在是无法表达出他的愤怒。 于老太太听到后几乎跳脚:给于钧,凭什么?那是她的家! 于鹏兄弟忍不住已经叫了出来:“你们几个老头儿凭什么把我们家给于钧,那是我们的府邸!应该由我们父母说给谁,你们几个人伸手管别人的家事,是不是吃河水长大的。也不怕管得太宽了。” 族长瞪了过去:“我们今天还真就管得宽了。不服?你们可以问一问在场的众高邻,如果族中有一支的家主犯了重错后,族长和宗老们可不可以做主,把家产指定给家主的哪个儿女?我们凭什么?凭族规家法!” 路人们纷纷点头应和。 族长已经看向了于老太爷:“或者,你们要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明白?你们如果真得不要体面了,我也不在乎。” 于老太爷冷冷一哼扭过了头去:这么多人面前他拉不下脸来说软话,会让人认为他理亏。可是他却不敢对族长硬抗;不过,他却打定了主意,那府邸却是绝不会给于钧的。 于老太太原本就大闹开来的,她哼了一声儿后,便听到族长的话,再不敢乱说话了;她虽然有着十二分的不服,却只能自己生闷气,那当然是越想越窝火——她家的事儿却要别人来指手划脚,原来这几个老家伙看到自己哪一次不是笑脸儿?生怕自己不管他们的事儿,现如今看于府倒霉了。也要欺到自己头上了! 想把自己买下的府邸送给于钧?门儿都没有!只是这事儿不好在大街同族长这些人争执,等回到府中再让他们知道于府究竟是在谁当家作主。 于老太太看了一眼于钧,她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便对族长等人强辩道:“兄长们,于府还是我们老太爷当家,儿子知道孝道会不知会父母一声,就自作主张卖家仆?正好。族长在这里,我想问问按族规,不孝之子应该如何处置?”她不提府邸的事情还不成嘛,先问于钧一个不孝再说。 族长转头盯着于老太太道:“你给我闭嘴!你到我们于家后,可曾做过一件好事儿?现如今于府被你连累到如此地步,你还不知道悔改。如果你再敢开口,我就要当街对你执行藤刑!反正你也是不在意名声的人。” 于老太太被族长喝骂的又羞又恼,可是看看族长和宗老们的脸色,她不敢再开口:万一她被当众责罚,那她真就无脸再活下去了。 路人听到藤刑两个字后,立时便炸了锅一般,人人嘴里都大声惊叹着,还不停的挤来挤去,就是为了要看看于老太太:藤刑就比浸猪笼的责罚低一点点,但却像浸猪笼一样,是极少会动用的家法。 这于老太太做了什么错事儿,会让于氏宗族的人动用如此重的家法呢? 路人们听到现在,已经不再相信于老太太刚刚所说的话了:他们一姓的族长都喝斥他们,还动用了那么重的家法,看来他们家的恶人是他们自己才对。 族长为人虽然老实,但做族长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所以于家的人想让他顾忌到于氏一族的名声不敢开口维护于钧,由着他们在这里胡闹、诬陷于钧等人,真真是打错了主意。 老族长只一句话便让于老太太丢了大脸不说,却没有让路人对于氏一族生出不屑来:大家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儿。 于钧和杨守德听到这里对视一眼,对老族长大为改观:姜是老得辣,这句话是一点儿都不假啊。 老族长不再给于老太爷他们机会再纠缠,直接说了下去:“你们是现在随我回府领家法。还是想——,就在这里请众高邻做证,由我们来执行家法呢?” 于老太爷闻言脸都黑了,他怒道:“兄长——!”他没有想到原来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族长,现如今一点儿脸面也不给他留。 老族长不为所动。只是直视着他:“如果你们不想回去,那我们在这里执行家法也无不可。”然后老族长回头:“四弟,在外面执行家法,没有违了规矩吧?” 一个老人沉声答道:“没有。只要能执行家法,在哪里都是一样。” 路人们这时纷纷起哄:都要求在这里当街执行家法;人人都有好奇心,他们实在是奇怪,这于府的人倒底做了什么错事呢? 于老太爷等人都脸色大变。最终只能挤出几个字来:“我们。回府。” 车上的于金英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上,可是她却不能下车来抛头露面,只能干着急;只到听到于老太爷说回府,她的心才归了原位:现在的情形,在大路上已经找不到便宜了,只能回府后再另做打算。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忍气吞声的向于府走去,行到于钧身边时。于老太爷想到族长把自己在京中的府邸给了于钧,怒气再也忍不住,他扬手就对于钧打了过去;他把一腔的怒火都放在了这一掌上,如果打上绝对轻不了。 于钧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知道于老太爷这一掌打不到自己身上;杨守德身边的一个随从伸出手来,一下子擒住了于老太爷的手,捏得他呲牙咧嘴,痛出了一头的汗。 族长气得上前举起了手又落了下来:“你再敢如此,我便在这里请老祖宗,执行家法!”他是想打于老太爷。可是却又忍住了:于氏宗族的人不能不要脸面的,当街打人总是不好。 于老太爷只得道:“我也只是一时气愤而已。”族长恨恨的瞪他一眼,看向了杨守德。 杨守德看了那随从一眼,随从这才松了手劲儿。 于老太爷恨恨的夺回自己的胳膊,不再理会族长等人,带着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就进了于府,他们身后跟着于金英的马车。 路人没有想到于老太爷会好生生的要打人。众人不禁摇了摇头:这于老太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儿子没有看出什么不孝来,倒这是对父母真让人失望。 于老太爷原本在赶回来时还是极为担心的,不知道于氏宗族的人会如何处置自己这一家人;可是见到于钧等人后,他心里忽然便有了底气:他只看到了于氏宗族的人和于钧、杨守德,却没有看到地保等人;他心中禁不住暗笑——想动用祖宗家法?哼,看我今儿不动用家法好好的收拾一下于钧这个逆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父亲。 于老太太看到于老太爷好似成竹在胸的样子,便悄悄问他可是想到了好法子,用来应对于氏宗族的人:就连他们的女儿金英也对此事也无计可施;她现在更心焦此事呢。 于老太爷点头,便把自己所想告知了于老太太。 于老太太听完心下大定,恨恨的道:“夫君,你今日可不能再饶了那个于钧了,不然日后不定哪一天,我们就会被他弄得家破人亡。” 于老太爷阴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不过,于家二老并没有轻松很久;他们到了厅外看到柱子上的两位管家时,气得差得没有晕倒。于老太太急声唤人给两位管家松绑,可是所有的仆从们就如同没有听到一样,各忙各的没有人理会于老太太;就连站在厅门外打帘子的小童,都没有多看于家二老一眼。 于金英才感觉出了府中的不寻常,她轻轻拉了一下于老太太的衣袖,让她止声不必再骂那些奴仆们。 **** 第六更,今天的更后一更!各位亲,要说晚安了;天气真得冷了不少,各位亲们注意保暖哦。 还有,今天是民俗的小年,祝所有的亲:小年快乐!要过春节了,大家都要把注意身体,健康过新年哦。(,) 三十八章藤刑 于老太爷看到自家的仆从们不理会自己这些人,一肚子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他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于家的老人儿喝道:“你,给我过来?” 那随从看了一眼最后面的于钧,然后提着手里的水壶自顾自的去忙了,连回应于老太爷一声儿都没有。现在于府的主人是于钧,没有主人的吩咐,随从自然不会理会于老太爷。 于老太爷气得怒骂了几句,可是于家的仆从如同耷了哑了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终于知道有些不对劲儿了,他们一齐回头瞪向于钧,想要问问于钧:他在于府做了什么?! 但是没有等于家二老开口,他们身后的族长就喝道:“快走!是不是你们也想被绑到柱子上?快些,我们没有功夫同你们消磨。” 于家二老听完,还以为是族长让人把管家绑到柱子上的,于家仆从们的奇怪举止,八成也和族长等人有关;于家二老不敢发作族长和宗老们,只能在心下盘算;等打发走了这些讨厌的人,回头再好好的教训那些目无主子的奴才们。 不过,于家二老却不知道,于府已经不是他们的于府了。 于家二老便在族长几位老人的推推搡搡下进了厅。 不过刚刚步入厅堂,便让于家二老惊的有些傻了,一时便愣在了当场。 赵一鸣、于煊二人正陪着金侍郎还有于府这地段的地保在说话呢:于老太爷怕什么来什么啊。 没有人理会于家二老。众人站起来迎向了他们身后的于氏宗族的人;众人相互之间见了礼,然后分宾主坐下:主人当然是于钧和于煊了。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在于金英的轻唤下醒过神来时,厅上的众人都已经落座;仆从已经重新奉上了茶来。 于家的人这时才看得分明,他们家的仆从们对于钧是恭顺有加、一呼百喏:把于钧奉为了真正的主子! 于老太爷气急败坏的喝问于均:“逆子,你在府中都做了什么?!真以为这里是你能做主的嘛?” 于钧闻言没有理会于老太爷。现在不到他做主的时候。 族长闻言怒瞪一眼于老太爷:“你给我闭嘴,这时有你大呼小叫的份嘛,给我一旁立着去!我们马上就要执行族规家法,你给我好好听着就行。”然后族长对金侍郎等人深施一礼:“有劳众位大人做个见证。” 族长等人没有多等:他们想早些完事早些回去忙农活呢,那可关系着他们一年的生计啊;虽然杨家在他们来时给了他们不少的银子,但能多赚一些是一些的。 金侍郎和地保都道:“当然,当然。” 族长起身对着家乡的方向躬下身去。然后郎声道:“请祖宗牌位!” 金侍郎等人移座。正位的地方摆上了长条供桌,有宗老把于氏始姐的牌位请了出来,众于氏子孙上前敬香叩头——这里便暂时算于氏的祠堂了。 族长又命人把于府中的于钧的一位婶娘、于老太爷的几位姨娘都唤了上来。 看到人齐了,族长在牌位左下方立正后,便自于家人毒害红裳说起,一直说到刚刚在大路上的事情,然后看向于家的人:“这些事情可有冤枉了你们?你们为人父母以前苛待于钧兄妹的事情不胜枚数。你们也还记得吧?” 于家的人听到族长说他们毒害红裳的事情,人人都是脸色大变:这事儿怎么被人知道的?听到族长相问,于家自然是人人喊冤,一口咬定从来就没有人想害到红裳。 认罪?那是傻子!一认罪就等着秋后被砍头吧。 除了于家原来的人,喊冤最大声儿的却是于钧的婶娘,其他几位姨娘只有一位神色不太对;于钧和杨守德自然注意到了,他们除了冷冷扫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于老太太和于钧的婶娘哭喊的那个委屈:在她们口中,红裳可是她们的心肝宝贝儿,怎么可能想要害死她! 杨守德淡淡的道:“毒害红裳一事自有官府的人去查并定罪。今日就是不提此事也无妨;天理昭然,他们是逃不掉应得的罪名儿。” 于家的众人听到后,都几乎瘫倒在地上:经官府?那此事还瞒得住嘛? 于老太爷看于家女眷们如此,忽然喝道:“族长,你不能单凭于钧和于红裳这两个不孝的东西胡说,就认定我们这些人要毒害她——如果她真得吃下了什么毒药,现在哪里还有这个人?但她眼下活生生的。就算是到了官府,也要还我们一个清白;我还要告于红裳一个忤逆之罪呢。” 众女眷听到于老太爷的话,定下了不少心神:对啊,对啊,虽然于红裳吃了那些有毒的东西,但她现在不是还活着嘛?所以就是官府也不能说我们害过她。 于老太太当然也喊叫着要治于钧和于红裳的罪:“他们也配为官做诰命夫人?!如此不孝的东西就应该砍了他们的头!诬陷父母,活活打死他们都太便宜了这两个东西!” 于钧恨恨的咬牙:“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认为自己瞒得了天下人嘛?已经有人招认,我们到时候官府大堂上见!” 金侍郎道:“此事儿我们今日暂不提,送交官府后自有定论。” 族长等人点头,正待往下说,却听到有个丫头在厅外求见。 唤了进来一看却是雀儿,她手里拿着几张纸呈给了金侍郎。 金侍郎看了之后把纸递给族长:“人证倒是有了。”只是太少了些。 族长看完后冷笑一声:“你们还不认罪?蒋氏已经把你们的所为都写了出来,她可以当场指认你们!” 杨守德看了一眼蒋姑娘写的东西后,一抚掌:“我这里也有人证啊。”两人才能为证,但家仆为证总是弱一些——同家主有太多的利害关系。 蒋姑娘还算没有白保住她的命,知道这个时候做证。 杨守德说完,杨家随从便把于家的那几个下人推了上来。 于家的人脸色大变,可是却就是不认罪;于老太太更是振振有辞:“这些都是刁奴,因为受过责罚所以存心陷害我们;蒋氏更是含血喷人,她本就是不洁、不守妇道的人,又因成亲之事对我们于家怀恨,她的话自然也不能当真!” 族长一拍桌子喝道:“还不知错?不认罪便认为今日不能罚你们了?你们害人性命,自有官府找你们,今日我却是要执行族规家法,不需要你们低头认罪的。” 金侍郎与地保都点头:今日是于氏执行家法,于家人认不认罪都是一样——只要确认他们做过错事便成。 族长瞪向于家二老:“你们为于钧安排亲事却是不假吧?于冯氏硬要攀上将军府,失德败坏门风也不假吧?” 此事无可抵赖,只是当日金侍郎已经说过不把他们送官了,所以于家的人也没有什么太过担心的,便点头认了此事。 族长不再同于家的人理论,当即喝道:“来人,藤刑伺候!” 外面自有人应着:东西早已经备下了。 族长转过身来指着于老太太:“你失妇德辱我们于氏门风,而且身为于氏的人,却因贪恋荣华富贵存了求去的心,如此哪里能容得你!来人,施刑!” 于家二老自然是有分辩的,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们的话;有婆子上来拖起于老太太就走,不理会她正在叫嚷。 于老太太看族长是真的要动用藤刑,而不是吓吓她;她终于知道怕了,白着一张脸只知道不停的说:“我知错了,兄长们饶了我这一次吧。” 只是,此时才知道怕不嫌太晚了嘛? 于老太爷看于老太太要被拖出厅去了,一急之下膝行到族长脚下,拉住族长的衣服为于老太太求情,把头磕得“嘭嘭”直响。 族长与宗老们看于老太爷如此,更是生气:这样一个妇人早就应该重重打一顿然后休掉,他现在居然还为了如此失德的妇人求情,当真是让人忍不无可忍。 族长一抬脚把于老太爷踢开,背过身去不愿看到他如此无耻的样子。 于老太爷又爬回来纠缠族长,宗老们喝道:“你还有错处要领,一旁等着去!” 上来两个长随,把于老太爷拖到了一旁。 藤刑当然是鞭打,只是妇人们害怕此刑并不是因为痛——当然也是怕痛的,但是她们最怕却是当众失了一个女子所有的体面:要露出臀部与后背当众受刑! 如果是在于氏的家乡,是一个族里所有的人都要观刑的;如果论难堪,比浸猪笼要让人难堪的多;所以才会极少会动用藤刑。 受此刑罚后,这妇人自然是被休了逐出宗族,留不得她;而娘家一般也不要再收留她,她自然也再嫁不得人:有哪个肯要这样一个女子为妻为妾的?丢不起那个人。 藤刑虽然不同浸猪笼一样夺了一个人的性命,却也绝了妇人的生机:除了沦做乞儿也无他路可走了。 **** 第一更。嗯,今天是周日,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三十九章交官为粉红票500张加更 一张长条的凳子上铺好了藤编的垫子,而于老太太已经被婆子们强制的换上了藤制的衣服:内里的贴身衣物,上衣已经在后面剪开露出了后背,下衣也剪去了臀部的地方;不过有藤衣遮着,还不算是太过暴露。 此刑主要惩治人无羞耻之心: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丢人。 于老太太被拖出来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吓得早已经大小便失禁,语不成声了;她身子软得没有了一分力气。 把于老太太绑好后,有人取了藤制的鞭子施刑:要打断九根,刑罚才算完毕。 于老太太虽然没有后悔,却已经害怕了,不停的哭着求饶。 于老太爷看到于老太太被绑上了长凳,大哭着扑到了于老太太身上抱住她大喊:“于府你们说给于钧就给于钧吧,只求你们饶了她好不好?她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饶了她这一次吧,你们说给于钧什么就给什么,只是饶了她吧。” 于鹏兄弟和于金英听到父亲的话都面露迟疑之色:如果什么都给了于钧,自己这些人日后要怎么过活?而于老太太听到于老太爷的话也是一愣,然后咬了咬牙居然没有点头同意——虽然她也没有反对,她还是极害怕受刑的。 于老太太实在是舍不得把这么大一座府邸给于钧,在她想来哪怕是给一个路人也比给于钧要好:如果是给路人。她也许就点头了。 于老太太就是不甘心于家的东西落到红裳兄妹手里: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族长等人当然不为所动:那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给于钧的;自然有人上前把于老太爷拖回了厅上。 于鹏兄弟和于金英看到族长等人没有同父亲的话,倒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再为日后的生活担心;看看于老太太的狼狈样子,他们兄妹三人只是掩面掉泪,跪在地上却没有为于老太太求情或是做什么。 于老太太的嘴巴已经被堵上。所以受刑的时候倒没有呼号之声。 围观之人都是于府留下来的仆从们,族长等人不过是看了两眼便转身回厅了:还有于老太爷要处置;他们要赶时间的。 于老太爷哭得老泪纵横,只知道叩头求族长饶了他的妻;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族规家法了。 杨守德和于钧看到于老太爷如此,心下更是恼怒:他从来没有待杨氏夫人如此过,虽然杨氏夫人为他育有一儿一女,让于家有了财富;可是在他眼中,杨氏夫人怕是连于老太太一个脚趾也比不上吧? 所以于钧绝了最后一丝为于老太爷求情的心:他刚刚还想。要不要求族长不罚他只把他赶出宗族就算了——怎么着他也是自己的生身之父啊。 族长皱眉。他现在更想早早把于老太爷逐出于氏一族了:有他在一日于氏一族便抬起头来做人。 族长不再等于老太太行刑完毕,他指着于老太爷直接喝道:“你为父不慈,杀女害子只为谋夺儿女的家产,不配为人父,就算和禽兽相比也有所不如也!祖宗面前我已经禀明,由我及宗老们做主,你从此后和于钧、于红裳、于煊再无关系!你不是他们的父亲。他们也不再是你的儿女;并,杖四十后逐出于氏一族,所有家产全由族中做主,给其长子于钧接掌,并为此支的家主;于鹏杖三十,于彬杖二十,并自于氏家谱上除名!” 于老太爷因为于老太太的受罚正哭得泪水涟涟,根本没有听清楚族长的话;可是于鹏兄弟听明白了,于金英也明白了。 于金英的脸色最难看:为什么族长没有提及她一个字呢?难道她会被罚的更严重?她现在终于知道于氏宗族是在动真格的,她原来的那一点小聪明现在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于鹏和于彬却听家业一点儿也没有了。立时便自地上跳了起来:“凭什么把家业都给于钧,我们也是于氏的子孙!我们已经滴血认过亲了,于府的家业我们也是有份儿的。” 族长一指于鹏两个人:“来人,拖下施刑!”他懒得同这两个混帐东西讲道理。 家法自然同平常的杖责是不同的:是要把人的衣服褪下,露出臀部受刑——就是对男人而言,也是极失体面的事情。 所以人们才会提及族规家法而色变:行事的时候才会有所顾忌,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而像于家二老如此不把宗族放在眼中的。也绝无仅有了。 于鹏兄弟挣扎叫骂就是不服,两个于家的随从根本制不住他们兄弟中的一个;直到杨家的随从上来,两个人夹他们兄弟一人轻轻松松就拖了出去。 于老太爷终于听明白了族长的意思,他愣了一下后挣扎起来扑向于钧:“我今天拼着不活了也要掐死你个畜生!如果当初知道你这个逆子会害父母到如此地步,早早就应该溺死你在盆中!” 于老太爷听到自己被逐出族了,家业也没有了,再加上他“爱妻”受刑,当下便如疯狂了一般。 杨守德抬起腿来一脚就把于老太爷踢倒在地上:“你要慎言!哪个是你的儿子?你没有听清楚族长的话嘛?从今时今日起,你和于钧再无瓜葛,莫要乱认儿子。” 一指外面受刑的于鹏二人,杨守德道:“你的儿子在那里。” 于老太爷自地爬起来,扑上来要抓打杨守德:“以为你们杨家了不起嘛?没有你们杨家,当年我早就和冯氏成亲,哪里会有于钧和于红裳这两个畜生!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这些就怨你们杨家,你们杨家最该死——!”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带着十二分的疯狂,听到众人耳中还真有几分吓人。 杨家的随从上前就把于老太爷按倒在地上,一脚踏上去:“你再敢辱及杨家一字试一试?!” 族长和宗老们气得咳嗽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到了现在,他居然还不认错!居然把所有的一切错推到了已经死去多年的杨氏夫人身上。 族长不再同于老太爷讲什么道理,因为知道根本讲不通的;他直接一指于老太爷喝道:“来人,拖下去施刑!” 于老太爷扭动着身子谩骂着红裳和于钧,咒他们兄妹不得好死;杨家的随从恼他骂得恶毒,手上一用力把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外面杖责喊数的声音一声一声传了进来,于金英跪在地上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她也同她的母亲一样,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怕了。 于钧的婶娘和几个姨娘已经面无人色,这个时候她们才真得有了几分后悔:当日不应该起心去害那个于红裳,反正于老太太也不会放过她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忍不住动手想分一杯羹呢? 族长看向了于钧的婶娘,淡淡的道:“助纣为虐一样不可饶恕!掌嘴二十,我们代你夫休妻!免得被你污了我们那死去侄儿的清名!” 于钧的婶娘听完后一下子晕了过去:她是寡妇,现在被族中休了如同被施藤刑一样的下场。 族长又看向于金英,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女子不上家谱,但你现在依然是于家的人,所以我们也能处置你!小小年纪如此恶毒,杖三十后一样在于家除名;暂圈于府由家主看管。” 于金英听到后眼前也是一黑软倒在地上:杖责已经让她无法嫁人了,可是落在于钧手上更让她害怕。 于钧也奇怪族长为什么会如此处置于金英,让她跟着她父母走了不正好?只是他现在不好打断族长,而且此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便听任族长安排了。 族长把于家人的处罚都说完以后,又重新上香叩头,对祖先自责了一番后才起身。于氏子孙又上前敬香叩头后,宗老上来收了祖先牌位。 于家的人的责罚不一会儿也就都施完了,把人一个一个拖了上来。 族长看了看他们,又看向于钧道:“安排他们今日出府吧。”不能留他们在于府养伤,不然族规岂不成了笑谈。 于钧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答应了。他吩咐人给于家的人收拾他们的东西:只要是他们的东西,哪怕就是于老太太的首饰、体己,于钧都让人给包了起来;给金侍郎、地保等人过目后,把东西给装到大车上。 于钧原本就不是贪图于家的家业,而且这些东西到了于家人手上,会是什么结果还难说呢。 族长想了想,看向金侍郎等人:“送他们去客栈吧,他们以后想到什么地方去落脚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地保却摇头道:“不妥!他们身上还背着案子呢;一会儿我要把他们送到官府去才成——万一跑了也是一桩麻烦事儿;至于他们的东西嘛,暂时留在于府吧,如果他们还有命在就让他们来取就是了。” 金侍郎也点头:“是的,他们身上不止有谋财害命的案子,还有辱及朝廷的案子,哪一个也不轻啊,绝不能让他们走脱;现如今送他们去官府已经与人无碍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个与人有无碍当然是指于钧兄妹三人。 **** 第二更,后面还有。(,) 四十章定罪为推荐票4000加更 族长毕竟只是乡农见识有限,在他们本份的想法中:就是送官也要养好伤以后再送,没有想过今日就要把他们送官的。 不过,现在于家二老等人同于氏一族已经没有关系,金侍郎他们想怎么做族长也没有什么意见;而且恶人也是不值同情的。 地保看众人没有意见,便起身抱拳:“在下做好下事了,于氏宗族处事公道并不无妥;那在下就送他们去官府吧,就此告辞;他日再请诸位大人和几位老人家到在下府上相聚,到时莫要同在下客气才好。” 金侍郎闻言也一起告辞了,没有什么事儿正好回家吃茶看书。 于钧兄弟和赵一鸣等人自然起身相送。 于金英当然也被地保带走了:她一样被指毒害过红裳;当然不会留她在于府中享福了。 族长看到地保带着于金英一起走了,忍不住摇头叹气道:“早知道他们会被当日送去官府,我也不用把于金英留在府中看管了——我刚刚就是怕这些无耻之人趁养伤再逃走,不想却我多此一举了。”说完,和宗老们相视一笑。 京人和他们那地方人的处事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于钧和赵一鸣等人让仆从好好整理了一下于府,又清点一下于府的家底:也没有多少东西和银钱,还有一些田产、铺子什么的也是在南边儿老家——于家二老来京时倒是想卖掉的。可是为了避杨家,来时太过匆忙哪里顾得上卖呢? 除此之外,倒还多了两处庄子与一些田产,这些并不是于家的东西:因为距于氏宗族的地方有些远;于钧明白,这些应该就是蒋姑娘家的东西了:不过她也会受罚的。等案子结了再说吧。 于钧便把田产托于族长等人暂时看管,铺子只能才这样了:族长几人是不懂经商的;只好等过了春闱后,再让于煊回家乡打理于府的家业。 于煊笑道:“春闱倒不必等了,我也不是块读书的料儿。”他倒对经商一直很感兴趣。 于钧拍拍他的肩膀:“煊弟,有功名在身会有很多便利的;能考上当然是好,如果不能的话……”于钧也会给于煊买份功名。 于煊听了倒认起真来,一心想要考个举人出来。 族长等人自然应承了下来。保证会把于府的田打理的很好。 本来族长等人要在次日想告辞回去的。但官府要审于府辱及朝廷目无法纪、毒害红裳的案子,所以他们还要再停留几日才可以;族长几位也就住在于府上,在京中无事之时由杨守德陪着四处走动,权当游玩了。 在官府的审问下,于府的人没有一个抗过大刑的,全部都招认了:除了两个姨娘以外,毒害红裳是人人有份儿——就连蒋姑娘也被于老太太逼着。把有毒的四样小菜送到了红裳房中,看着她吃下去的。 于家一家人因为辱及朝廷,毒害、谋夺于钧红裳的家业而被官府重判:辱及朝廷那是大罪,只此一项于家的人就不要想能善了。 于老太爷和于鹏兄弟被发配到边关给将士们为奴:他们平日里做一切苦工,有敌来犯时还要上阵杀敌;不过他们不管杀敌多少也是没有功劳的,功劳自然归将士们所有,最终只能客死异乡了;而于老太太因为有通奸生子的事情,所以被官府判定站囚笼七日以后,再浸猪笼——如果一个时辰后能大难不死,她也只能沦为乞儿了。 不过浸猪笼没有听说还有人活下来的。 于金英被卖为官妓:如果现在她还是于钧名下的妹妹。官府自然不会如此判的。 于老太太听到自己的判词后当时便晕了过去:她惊吓过度了。在站了两日囚笼后,于老太太便似疯了一般,除了吃喝睡觉外,口里天天念念有词、目光呆滞,只是没有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众人看她的样子,都说她已经吓的疯掉了。 但是疯了也一样要被浸猪笼的,所以于老太太在看到猪笼时便又清醒了过来。惊叫着、挣扎着、口里叫着于钧和红裳的名字,求他们兄妹原谅,求人们去给红裳兄妹送信——她要为他们兄妹做牛做马,只求红裳兄妹和人们能饶了她这一次。 但悔之晚矣。 于老太爷父子三人十几日后便随一些罪奴一起上路了,听说到了边关以后,父子三人因为受不了那种种苦楚,逃跑后又被抓了回去;然后在杀敌时被罚到队伍的最前面杀敌,最后死于乱刀之下。 于老太爷是最先死的:因为他被于鹏兄弟推了出去挡刀;所以他在临死的一霎间想起了于钧和红裳,想起了杨氏夫人——原来,他们一家人其实和乐融融的挺好;那两个孩子自小便懂事,尤其是于钧,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什么好东西一定会留一份给他的;为什么,他会一直以来看不到他们的好处呢? 只是他后悔的也太晚太晚了,他眼角最后因为悔恨流出来的一滴泪水,还没有自脸上滚落,便被关外的大风吹干了。 于老太爷至此都大睁着眼睛,后来人们怎么想法子,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 于金英比起来,倒比于家其他人来都要强一些。她被送到艺馆后,哭闹着就是不要作艺妓,被艺馆的妈妈毒打一顿,教会了她艺馆的规矩以后,她便老实的开始认命学艺了。 因为于金英长相俊俏、学东西又快,几年后居然成了名动京城的艺妓;只是她得意之时有些忘形,居然想抹黑于钧兄妹——这个时候于钧虽然官职还是不大,但他相交的人已经极广,上到王爷下到兵卒都有他的朋友,而红裳已经是三品的淑人,兄妹二人岂能是一个女妓所能诬陷的?所以艺馆的妈妈狠狠的再次毒打了她一次,好好的又教了教她规矩,她才知道不敢乱说话。 不过,于金英的好景不长,不过三五年她便过气了;就是因为她的前事京中之人尽知,所以当红几年虽然有无数人前来捧场却并无一人肯为她赎身,最终被转卖到一家妓院接客;而后几年又被转卖了几次,越卖她去的地方当然越不堪,最后便不知所终了。 蒋氏自然也被罚了,不过她是被判最轻的一人:要流放三千里,做苦奴三年。因为她有身孕在身,所以要在她生产后三个月再起行。 能保得一条性命,蒋氏已经很知足了;她抚着肚子,叮嘱雀儿记得要去谢谢红裳等人,并让雀儿带话给红裳,日后她会好好做人,所作所为一定会对得起天地良心。 就在族长等人处罚于家之人的时候,金氏也在问薛氏的话。 薛氏自然百般抵赖,后来看到自己使去送信的婆子被带了上来,也只承认是自己让婆子给于家的三姑娘捎点东西并无他意:因为两个人一直要好,这也不是什么错儿吧? 金氏看她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责罚她当然不可能,便冷笑道:“你当真就是不认呢也在你,只是你要想清楚了;于府的事情今日就要见分晓了,我想太阳快下山时,他们便会被送到官府,然后嘛——,有什么是他们说不出来的?到时你想再分辩,便不要怪我不给你情面了。” 薛氏知道现如今金氏是不能动自己一下的,她当然是什么也不怕,只管一口咬定没有给于府送过什么消息。 而那婆子自见了薛氏后也反了口,只道是给于家三姑娘送东西去了。 金氏看着婆子笑了笑,却没有喝斥那婆子,也没有再问过那婆子一句话:这反倒让婆子心下更不安了,跪在那里不停的动来动去。 金氏对着薛氏淡淡一笑:“你调教的好奴婢啊!明儿倒要教教我才成。不过,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不能动你一指,所以拿你没有办法是不是?” 薛氏只管低眉顺眼的咬定她什么也没有做,对于金氏的话并不作答:有本事儿就来打我啊!我现在恨不得有人来打我、推我一下呢! 金氏看薛氏的样子便也不再同她说话,唤了菊意过来,让她和花然一起去搜薛氏的屋子:金氏自然不会给薛氏机会,所以她吩咐去搜房的丫头大多名义上都是薛氏的人;另外,她双唤了丫头悄声吩咐了几句。 安排完了以后,金氏便让心然和兰心扶起了薛氏,让她一同回房去看看,莫要让奴婢们趁机顺了什么东西走。 薛氏听到有人去搜自己的屋子,倒也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夫人说笑了,我身无长物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个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让她们自管去就行。” 金氏便笑着让薛氏坐下。 薛氏在心然和兰心的服侍下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她还有心思同金氏闲话家常。 赵一飞进来后初时还以为是“妻妾和睦”的戏码,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哥哥嫂嫂待自己这一房极为不错的,就算薛氏有身孕也不能做错了事情不斥责她吧? 到后来他才知道金氏的意思,一句话没有说摸摸鼻子道:“我去书房陪老太爷下两盘棋。”起身便走了,没有多看薛氏一眼。 **** 第三更,家中的网络因为用路由的缘故,那个被封了,托朋友发上来的文。 不过后面还有,只是时间不定了,因为我码完还要联系朋友,亲们多多见谅了。(,) 四十一章谋算,成功的与没有成功的为粉红票525张加更 薛氏看到赵一飞待自己一日不如一日,难免心头升起不痛快;只是她也知道要在赵府立足,赵一飞的欢心是一定要有的,不过金氏在座她也不好唤住赵一飞说什么,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一飞远去了。 金氏起身后,薛氏才起身跟上,一起送走了赵一飞。 金氏回来落座后,便不紧不慢的同薛氏东拉四扯了好一阵子,眼看着就要到傍晚的时候,门外才进来了一个丫头,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金氏:“这是太太那边的舅老爷打发人送来的,指名儿让奴婢们交给夫人。” 金氏便知道自己要的东西于钧已经找到了,伸手接过来笑道:“薛氏,我想手里的东西你应该很熟悉才对。”金氏把那布片打开,里面正是一封信,一封薛氏写给于金英的信。 薛氏看到那封信眼角便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她自然是认识那封信的。 信既然到了金氏的手上,那于府想来凶多吉少了。 薛氏没有想到自己又走错了一步,她万万没有想到于府如此不顶用,不过几个月便败在了红裳和于钧的手里;她原来还准备着后着,以为自己可以和于金英感情再深厚些一起对付红裳的。 薛氏一时间心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看着那封信并没有答金氏的话。 金氏笑着把信递给薛氏:“要不要看一看?也许你打开一看。却发现正是自己所书也说不定。” 薛氏镇定了下来:“夫人,这信,我并不识的。”她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承认了。 金氏笑着收回了手:“你真得不认识?” “真得不认识。” 金氏把信轻轻的放在了桌上,看着薛氏笑道:“你如果就是不直承此事,那一会儿就不要怪我按规矩做事儿。不给你存体面了。” 薛氏依然一口咬定:那信上并没有抬头落款,她也细想了一遍信的内容,其中写得东西也没有什么可以证实是就是她所书写,她当然不会承认的。 只要她不认,金氏就算是想找自己的麻烦,却也无从下手:不然正好给自己机会——已经四个多月,她可是日日都在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担心。一心想早些除掉这些心病。 金氏依然不急不恼。抬起手来轻轻摆一摆,便有人出去带了菊意和花然进来:她们早已经回来了,可是却没有进屋,到一旁的厢房候着去了;虽然花然有些着急,可是有菊意在身边,她也无法给薛氏报信。 而菊意手里拿着的东西,就是同那信一模一样的纸张。 薛氏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金氏看着她淡淡的道:“你承认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会如何看待此事儿,你说,是不是呢?” 薛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可她刚刚说得太过绝对,现在怎么也不好再改口了。 金氏却站了起来,示意菊意等人过来服侍:“那既然如此,薛氏你就同我一起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吧。” 薛氏明白到了上房后事情也就闹大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现在对她并不是很好,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待她还过的去罢了:此事绝不能闹到上房去。 所以,薛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向金氏请罪:“夫人。婢妾知道错了。” 金氏慢慢的坐了回去:“你也会有错了,还真真是少见的很啊。”话中的讥讽,金氏并不介意让薛氏听出来。 薛氏叩头请罪。不管金氏话说得多难听,现如今她也只能咬牙听着了。 金氏倒并没有多难为她:“你现在有身子,此事暂切记着便不罚你了;不过老太太那里,怎么也要说一声儿的。”说着话,金氏扫向了薛氏的肚子:她和红裳早就商议过了。薛氏已经有了肚子非常好揭穿了,也许今天一并把事情办了也不错。 薛氏听到连连叩头求金氏莫要告知老太太。 金氏淡笑:“你的所为是多么大的错儿,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赵氏一家上上下下应该一条心才对,可是你呢?却心向外人,而且还是恶人!这样的事儿我可是不能做主的,怎么也要告知老太太一声儿。” 薛氏这才明白,不管自己今天承认与否,金氏都会把此事向老太爷和老太太禀告的:她又一次上了这个金贱人的当!虽然气恼,可是薛氏也没有其他法子,只得听凭金氏做主。 薛氏自地上起来时,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寒光:既然如此,那就在今日好了。 薛氏不卑不亢的道:“夫人的话,婢妾不敢不从,只是此事婢妾也是有内情的,不知道能不能请太太一同到上房分说一二?” 金氏轻轻瞟了她一眼:“请太太?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原来的表姑娘嘛,想见太太就见太太?那来的许多话,让你跟来,你便跟来就对了。” 红裳的肚子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让她四处乱晃呢?更何况还是薛氏提起的,金氏自然不会允了。 薛氏恨恨的盯了一眼金氏,低下头跟了上去。 看来,还要另外想个法子了——薛氏不甘心只害金氏一人,她要把红裳和金氏的孩子都弄掉才能趁了心。 老太爷和老太太却不在上房,他们去红裳的院子了。 金氏扫了一眼薛氏道:“你先回房吧。”她不想带着这个祸害去嫂嫂那边儿。 薛氏却道:“婢妾还要亲到老太爷跟前认错领罚。”大好的机会,她当然不想放过。 “明儿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金氏说完扶着菊意的手便走了;其实金氏心下有些遗憾。老太太和老太爷都不在,眼下揭破了薛氏的事情便有些不值了,只能再等几日了。 薛氏看着金氏的背影儿,十分恼恨;她知道金氏这是在防备她。不是因为红裳两个人防她防得严,她早就得手了。 而今日。薛氏的一番心思又白费了。 但是再生气,薛氏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好转身想离开。 “这是二房的薛姨奶奶吧?近来可是极少看到你了,可没有少让我掂念。近来可好?身子重了吧?” 不想有人唤住了她。薛氏再次转回身来,脸上也堆起了笑意儿:“魏太姨奶奶好!不想你居然在院子里,怎么今儿你没有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 魏太姨娘带着三分无奈笑道:“你不也没有在二夫人面前伺候着嘛?有些事情,唉——!” 魏太姨娘一句话就让薛氏生出莫大的好感。她轻轻一叹:“唉。罢了,不说了,越说心里越不舒服了。太姨奶奶这是要去做什么?” “哪里要去做什么,只是听到门外有人就出来看看;薛姨奶奶没有事儿,不如进来我们一处说说话解解闷也好。” 薛氏却有些迟疑:万一她在这里久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来,她这不是自己今儿硬要找不自在嘛。 “老太太他们刚去。每次去太太那里,老太太和老太爷不过一个多时辰是不会回来的;你进来稍坐无妨的。”魏太姨娘好似瞧破了薛氏的心思。 薛姨娘也就点头随魏太姨娘进了屋子。 而香草一个眼神看过去,一个娘子轻微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娘子便推说有事儿出了上房;不过也没有走远,在老太爷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的拐角处,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金氏到了红裳的房里,一挑帘子就笑道:“我今儿想给老太太请个安吧,居然扑了一个空!早知道,便直奔嫂嫂这里来了。” 老太太听到笑了起来:“你到上房去了?我还以为你今儿会小睡呢,刚听大夫说你这几日倦怠的厉害不想动呢。怎么忽然又想起到上房去了?” 老太太顿了一下又催促道:“快进来歪一会儿,有身子的人了还是一样的急性儿怎么能成,看走路也不知道慢些,走得气喘了图个什么呢。”红裳只管笑着看她们婆媳说话,这样才真是一家人啊。 金氏见过礼后歪在了榻上,闲话了几句后,便把薛氏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孩子生下来后。便让她出府吧。”心生外向的女子当然留不得!眼下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他日赵家有大事的时候呢? 老太太也点了点头问道:“她呢?没有同你一起过来?” 金氏扫了一眼红裳:“我打发她回去了。” 红裳便明白金氏是担心自己,轻轻一笑:“回去也好,免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生气。今儿天气不错,一家人坐着说会子话不是挺好?一会儿,就在媳妇这里用饭吧,尝尝宵儿的手艺。” 老太爷拂须一笑:“媳妇说得有理,看到她也是生气;现今她有身孕在,等她生产后打发出府也就是了,左不过小事儿一桩,不值得为她动肝火。” 老太太又问了几句于府的事情:她和老太爷听到了一些话,所以趁此正好问问红裳。 正说着话呢,听到门外有人说笑,门帘挑起:原来是姑娘们,还有魏太姨娘来了。 姑娘们进来请了安,听说老太太等人要在红裳这里用饭,也一起闹着要红裳留饭;红裳自然笑着答应了。 老太太同孙女们说笑了几句,问魏太姨娘:“你怎么来了?” 魏太姨娘欠身:“姑娘们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不在姑娘们便闹着要过来,婢妾不太放心,便服侍着姑娘们过来了。” 老太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再加上凤韵缠了上来,便顾不得魏太姨娘了。 时辰过得很快,姑娘们不过玩笑了一会子,晚饭时间便到了。 红裳和金氏请老太太和老太爷到花厅用饭,一顿饭用下来人人都似很高兴;画儿几个人一直盯着魏太姨娘也没有发现她有可疑的什么举止。 红裳起身时,丫头们赶过来伺候,魏太姨娘自然退后了几步;而这时候有个小丫头身子一歪却把凤韵的茶碰翻了,倒没有烫到凤韵,只是把老太太等人吓了一跳;而红裳转头看过去时,脚下却是一滑她虽然被画儿几个扶住了,却扭到了腰。 起初红裳站好后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她刚安慰了老太太两句,肚子便疼了起来。 **** 亲们,第四更,今天再也没有了,此章也是朋友代发,汗个。 晚安,明天见。(,) 四十二章要生了 撞倒凤韵的小丫头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发抖了,话也说不出来:她心知自己闯了大祸。 而凤韵更是吓呆了,也吓傻了;一时明白发一了什么事情后,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就想扑过去扶红裳,却被雪语一把扶住了。 “姑娘,您现在顾好自己就是帮到了太太。” 凤韵倒底是个聪明的孩子,便硬生生的止住身形只管看着红裳;那个撞她的小丫头,她没有时间理会她。 雪语倒是注意着那小丫头,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吓得不轻;而且雪语也认识这个小丫头,感觉应该不会是她故意的;便扫向了小丫头左近的几个人——可是依着雪语看,也没有什么可疑的。 魏太姨娘也是一脸的惊慌,似乎被吓得不轻,所以只是微微张着嘴却动也没有动。 小丫头几乎要哭出来:她的身子在刚刚公歪上一歪,是因为她的汗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松了,有一头长长的拖到了地上;她在不知情下端着水与毛巾服侍凤韵净手,上前的时候没有事儿,可是退下来的时候却一下踩到了汗巾身子才不稳的。 她手里端的水自然也洒了出来,浇了自己一身;这个不是重点;五姑娘受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如果太太因为身子一歪有个什么事儿,她可真就是大祸临头了。 心中有锦绣的几个人都扫了小丫头一眼。然后便调开了目光,扫向了小丫头的四周:这个小丫头是红裳院子里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就连老太爷的目光也只是轻轻扫过小丫头,便看向了他处,直到他看到魏太姨娘:她今天晚上到了媳妇的院子。媳妇便扭到了腰,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呢?还是此人为不祥之身? 鱼儿和画儿也都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她距小丫头并不太近,如果说是她推了小丫头,或是借力使力推了小丫头不太可能——只有一个小丫头站不稳,其他的人稳得很。 红裳感觉到自己肚子疼以后,先看向宵儿:“宵儿,过来给我把把脉。” 然后回身看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老太爷、老太太放心。没有什么大事儿。”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红裳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眉。 老太爷看红裳脸色不太对:“媳妇,你真得没有不舒服?” 红裳强笑:“老太爷宽心。” 宵儿已经上前自鱼儿手中接过了红裳来,一手便搭上了她的胳膊。 红裳感觉到腹中的疼痛更加厉害了,她因为疼痛手上不自觉用力,握得侍书都感觉到疼痛了;侍书心知不对:“太太,您、您怎么了?” 宵儿鼻子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水,她的声音尖尖的:“快。抬太太到屋里床上去,快!”这一声叫得有些发颤,听得屋里人身子都是一抖。 红裳额头上见了汗,听到宵儿的尖叫强笑安抚众人:“没、没有什么,扶我去躺一躺、躺一躺就好。” 老太太和金氏都是过来人,就算没有宵儿的尖叫,她们也知道情形有些不对了;金氏已经急急问道:“嫂嫂,肚子可是疼了?” 老太太却已经吓得没有了主见,只是白着一张脸看着红裳;老太爷虽然心急如焚,只是这种事儿他不好开口直问。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听着。 就在这时,红裳感觉到股间一热,心知坏了;但她知道现在不能让屋里大乱,所以强自忍着疼道:“老太太,不要紧的;我想——,只是孩子等不及要见祖父祖母了。” 说完,红裳还笑了笑:事情当然不能瞒着。这可关系着孩子的性命;但她尽量表现的轻松一些,也好安一安众人的心。 老太爷和老太太闻言吓得脸色大变,转头便大叫着让人去请大夫;不过因为红裳的镇静,老太爷和老太太都还可以,没有头晕或是什么。 屋里的人其实并不算多:除了用饭的主子们,也不过是各自贴身丫头,还有几个小丫头罢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在红裳这里用饭,总不能没有了服侍的人;红裳用饭时只有四个大丫头里的人两人在就足够了。 大户人家最重规矩礼仪,就算是有饭也是有一定章程:所以红裳一个人时可以简省,如果赵一鸣在的时候,屋里伺候的人就是按规矩来的了;更何况今天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这里用饭呢。 除了丫头们,屋里今儿伺候的人还有陈姨娘和魏太姨娘。 红裳和金氏倒是有“好心”,想让魏太姨娘出去用饭不必伺候着,可是一来她自己怕是会推辞的,二来老太太不发话,她们两个儿媳妇也不敢擅专,只得留下她在屋里。 但就是这些人,现在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过如此一忙乱,更加没有谁顾得上去理会跪在地上的小丫头。 凤韵的脸色已经白了:母亲被她害了!她的眼中就要见泪水,雪语握住她的手:“姑娘,您现在不要如此;太太吉人天相,我们应该求满天神佛保佑太太;你落泪便是不吉利了。” 凤韵闻言硬把泪水逼了回去。 凤歌和凤音都已经镇静了下来:这些日子管家当然不是白历练的。 凤歌吩咐身边的丫头去把生产应该该用得东西都取来;而凤音已经过去安抚凤灵和凤韵:现在只要她们能顾上自己,就已经是帮上大忙了。 金氏原本想吩咐人去取东西的,听到凤歌的话后便对她点了点头:“照顾着妹妹们。” 屋里正乱着,外面进来一人,差一点和去请大夫的丫头撞个满怀:“这是怎么了?”薛氏这个时候居然来了。 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人理会她。 金氏看也没有看薛氏,她持着菊意、菊影的手跟进了红裳的卧房:她的前后自然有自己的丫头护着,怕这个时候太忙再伤到了她。 红裳已经被人抬到了床上,宵儿咬牙道:“动了胎气,看脉像、看脉像,怕是要生了。”她的眼圈都红了。 红裳闻言吸气,长长的吸气,然后努力让自己笑出来,以平稳的声音道:“不要慌,原本也就快要到日子了,东西也都是齐备的,今日生和明日生没有什么区别。侍书,赶快使人送二夫人回房。” 红裳看到了金氏,她当然不放心金氏了:今天的事情是偶然的,还是有人谋算现在顾不上查,但却不能再让金氏有危险。因为眼下自己屋里太乱了,人人飞奔来去,这个时候太容易让人做手脚了。 红裳一面说,一面看向金氏,却没有多说什么,但金氏也明白红裳的意思;虽然她极不放心,极不愿意回去,但她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还只会让红裳担心,只得重重点头。 不过金氏并不想立时就走,她想安排好以后再走:老太太现在已经没有主意,嫂嫂这里不能没有打理。 可是老太爷已经使人进来,让二夫人赶快回房。 金氏便只能出去,就算要安排事情也要回明老太爷一声儿:她不能不理会老太爷的话。好在事情急紧却不必非要在屋内打理,如果由老太爷发话更好。 红裳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不要紧的,我感觉还好。只是大夫要请,不过已经说好的几个稳婆也……” 老太太这才大叫起来:“请稳婆,请稳婆,快去请稳婆。”她一吓早已经失神,还是被红裳提醒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人不是大夫,是稳婆。 凤歌几位姑娘这个时候已经进不得红裳的卧房,不过凤音却是有急智的,听到老太太叫稳婆,她转身就向外跑去,一面跑一面喊:“许妈妈,许妈妈!” 屋里的人现在就行动带风,人人都似没有长眼睛一样;凤音一连撞倒了两个小丫头,被一个大丫头撞倒的时候,许妈妈急急奔了进来:“姑娘,姑娘,老奴在呢。” 许妈妈刚刚被老太太打发回去用饭了,她刚刚赶回来还没问出了什么事儿,便听到凤音唤她。 凤音坐在地上顾不得其它,指着红裳的卧房:“母亲,母亲快要生了,您去看看。”这种时候,凤音对许妈妈用了敬称“您”。 许妈妈原本想扶凤音的,听到这句话一面喝小丫头扶起凤音来,一面冲进了卧房。 而这个时候红裳刚刚同老太太说完一句话:“稳婆来之前,让许妈妈过来看看吧,我听人说她懂一些的。” 老太太还没有使人去唤许妈妈,便看到她冲进来,连忙道:“许嬷嬷,你来的正好,正好。” 红裳看到许妈妈心下定了大半儿,府中两个有经验的人都帮不上忙:金氏不能在这里打理事情,而老太太早已经毛了手脚,红裳说一句她只知道应一句。 魏太姨娘?她就站在最外围,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好似吓呆了一样;而红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用她。 魏太姨娘似乎是没有了主意,但她偶尔的过红裳时,眼底总好像有什么闪过一样。 红裳看到许妈妈,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意:“许妈妈,一切都拜托你了。” 许妈妈点头,然后就连声吩咐了下去:“煮沸水,沸水告诉厨房要多多备一些,棉布……” **** 第一更。(,) 四十三章出事了为粉红票550张加更 许妈妈一连声吩咐了好些事情,把红裳眼下或者一会儿便会急着要用的东西先吩咐完了,这才对着老太太匆匆一礼:“奴婢逾越了,还请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俗礼,她摆手道:“有什么事儿你就安排吧,现如今我吓得手脚都软了,没有了一点儿章程,全都靠你了。” 许妈妈匆匆答应着,又是一连串的吩咐。 所有的东西早已经备下了,也被凤歌命取出来送到了红裳院子里;只是因为无人主理,众人乱作一团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好。 宵儿虽然懂医,可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现在紧张的只知道不时给红裳把脉,注意着红裳的脉像,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许妈妈回头看到宵儿如此,过去喝道:“太太要生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力气,懂嘛?力气,太太一定要用力气,这力气还要长久才可以,我想你应该会有法子的。” 宵儿愣愣的看着许妈妈,然后连连点头,飞快的跑出去配药了;并且让人去请自己的祖父来——这个时候,宵儿还是认为自己人比较可靠。 而且这样的大事儿,宵儿有些沉不住气,也需要祖父在身她身边指点着。 红裳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折磨着,刚刚不过是强打起精神来说话,如今听到许妈妈的安排。她终于放下了心,把心思全放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上。 红裳现在压根没有想为什么小丫头会撞到凤韵,也没有想丫头撞到凤韵后,为什么会让自己脚下打滑:那厅可是平整的很,水泼到地上应该不会流动才对;她现在只是一心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红裳紧紧握着许妈妈塞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她知道现在虽然痛却不是要紧关头,她要保留力气才成;所以那疼痛几乎让红裳怀疑自己就快要死掉了,可是她硬是不大叫,不乱动。 只是汗水却不听红裳的话,争先恐后的自她身体里涌了出来。 红裳疼得紧紧咬着嘴里的软木,她感觉自己身体里力气正随着汗水一点一点消失着,她却无法阻止:那都是痛出来的汗。而且那疼痛一波比一波更让人难以忍受。 红裳的发已经湿透。紧紧帖在头上;身下与身上的被褥也已经湿得可以捏出水来了;红裳知道自己的羊水已经破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流出来的是水还是血罢了。 许妈妈再转身,便请老太太和屋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了侍书三个大丫头在屋里:她在赵府日久自然很多事情都是心知的,所以眼下她不敢轻易相信谁,不过这几个丫是信得过的;然后她和侍书等人上床,给红裳更衣并重新换了被褥。把她的手用棉布缚在了床上。 然后许妈妈便教红裳应该如何做,然后就是不停的叮嘱红裳:“你要吸气,吸气,长长的吸气。” 红裳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长长的吸气似乎可以减轻一些疼痛,所以红裳便长长的吸气,不管有疼痛她都努力气长呼得长长的,吸也吸得长长的。 这时宵儿奔了进来:“许妈妈,可不可以让大夫给太太请脉?”她虽然配了药,可是心下倒底忐忑。所以想让祖父把完脉后,两个人商议一下方子。 许妈妈不能做主,她看向了红裳;宵儿已经补充道:“是方老先生来了。”她在府中不称祖父。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古人对产房是极忌讳的,方老先生肯进来她已经十分感动了,方家是为自己安危担心。 眼下的情形也不顾不得太多,所以根本没有收拾,只是放下了帐幔。 方老先生进来请完了脉。也没有问什么便起身要走。 许妈妈急道:“大夫,我们太太怎么样?” 方老先生回头只道了一声:“很好,你们好好照顾太太。”便急急奔了出去,他要配药。 宵儿又冲了进来,这次她手上端着药汤;红裳因为疼痛并没有喝下去全部,不过也喝下了不少。 宵儿的一张小脸上全是灰:“太太,不要紧的,还有呢,你等着。”便转身出去了。 服下汤药后红裳并没有什么感觉,该疼还是疼、该出汗还是出汗,不过那汤水却时不时的送进来:不管红裳能吃多少,哪怕只吃了一口呢,只要服得下去就好——宵儿祖孙备下的同样药汤多着呢。 不过红裳的力气却一直没有衰竭,虽然痛得大汗淋漓,但她一直到生完孩子,力气还是有的;虽然疲倦不过精神也过得去。 老太爷在外间急得一头汗不说,坐也坐不住,只知道在厅上来回走动了。 老太爷一看到金氏二话不说,便吩咐人送她回房,同时被指定要送走的人自然还有薛氏。 金氏想开口,老太爷已经摆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的身子也重了,还是回房吧,不然哪个也不安心;你看——”老太爷一提进进出出都走得飞快的丫头婆子:“万一碰到了你,岂不是……;现在全府上下只顾着你嫂嫂还好,所以,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已经是帮了大忙。” 金氏当然知道眼下自己照顾好自己便可以,万一自己有个什么便是添乱了。 老太爷又唤过凤歌几位姑娘:“凤歌你们现在是当家理事的姑娘,自去打理你们的事情——这里的事情你们帮不忙,但是需要请人或是买东西,这些事情却还是要人打理的;凤灵和凤韵,媳妇你就送她们各自回房吧。” 老太爷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金氏又看到许妈妈进了屋里,事情已经有人打理了,心下也就放心不少,对着老太爷行礼告退。 金氏走出厅堂后看向薛氏:“你今天晚上来这里有事儿?” 薛氏低头:“家里送来了一些极新鲜的桑葚,原听人说太太极爱吃的。所以想送过来一些。”心然上前,揭开了手里小篮的锦帕,里面的确是一颗颗紫紫的桑葚。 这个时节能看到桑葚也的确是极新鲜的,金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薛氏又补了一句:“刚刚婢妾去过了夫人那里,夫人不在桑葚已经留下了。” 金氏闻言有些好笑:自己还会怪她这些?她就是不送自己,只送嫂嫂自己也不会在意的。不过她瞅了一眼薛氏只点了点头:“嗯,走吧。” 薛氏看了看院子里和门前飞奔来去的丫头婆子。微皱眉头道:“夫人。我们停一下再走比较好吧?万一被丫头们忙乱间碰到也是不好。” 金氏想了想看向一旁:“嗯,也好。我们去那边厢房坐坐吧。” 薛氏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轻轻应和着跟上了金氏的脚步。 凤歌和凤音同金氏作别,自去理事了;而凤灵牵着凤韵的手跟着金氏去了厢房。 老太太出来时是被人扶出来的,她已经腿软行走不得了。老太爷看她如此,又宽慰了老太太几句。 魏太姨娘在厅上立了半晌后,悄悄出了厅堂。看向了一旁的小厨房:宵儿正和大夫在里面忙着熬药,还有两个小丫头打下手;虽然满院子的人,却无一人过去询问或是相帮。 魏太姨娘站在门前同小丫头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话,左不过就是太太吉人天相之类的,闲言了许久后,魏太姨娘才又转身回去了——风中飘来小厨房里的寥寥数语,那两个小丫头都管大夫唤祖父;小厨房里根本无机可乘。 赵一鸣飞奔进了院子,闯进屋里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没有请安:“裳儿、裳儿不要紧吧?”他已经听赵安对他说过事情的大略,这可不是到了日子要生,所以比一般生产更要凶险的多。 老太爷摆手让他坐下:“坐下说话。不说你的年纪。就是你现在品阶你也要稳重,怎么如此毛燥呢?” 不过老太爷自己额头上、鼻子上的汗水,出卖了他现在也不稳重的事实。 赵一鸣被父亲训了两句,只好按下性子在一旁坐下,不过也只坐了半个屁股:“裳儿现在怎么样了?我、我去看看她。”说完他又立时站了起来。 自赵一鸣坐下到他又站起,前后也不过几个眨眼间。 老太太闻言吓了一跳,站起来道:“胡说!那屋里是你能进得嘛?你给我好好坐下。” 老太爷也道:“坐下。屋里有人伺候着,你放心就是;再说,那屋里不能进。” 赵一鸣只得又坐下,可是一时又站了起来:“裳儿为什么不大声叫呢?”他可是几个女儿的父亲了,女子生产他也经历过几次,而现在他听着有些不同,心下更是安稳不下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视一眼,老太太轻轻一叹:“我们也不放心使人进去问过了,媳妇不想大叫失了力气,所以硬忍着呢。” 赵一鸣一听更是坐不住了:“我去、去——” “坐下!”老太爷轻喝了一声:“你母亲的话没有听到嘛?” 赵一鸣哪里能坐得下去,他看看那边的屋门:“我在门外,在门外同裳儿说两句话就好。”说着便急行了过去。 老太爷和老太太这次没有硬拦着他,他们也心急啊。 还有一个事情压在他们心上:媳妇会个男孩还是女孩呢?赵家的子嗣啊。 一阵风吹进来,门帘挑开处,于钧闪了进来:“伯父,伯母。”一看他也是急急赶了回来的,一头的汗水。 “贤侄回来了?来,坐下说话。”老太爷招呼于钧。 老太太看于钧直瞟向赵一鸣那边儿便道:“方大夫给媳妇请过了脉说很好,两个稳婆、还有许嬷嬷也在屋里,贤侄放心就是。” 于钧虽然心焦红裳,可是长辈面前也只能强按捺着坐下:不过他又怎么坐得住。 于钧还没有坐到椅子上,门外又进来了人:是杨守德和于煊。 于煊现在去书院读书了并不在府内,所以这才赶到。 只是男人们再着急,也只能在厅上踱步。 不过,好似注定今天赵府就是一个多事的夜晚一样,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刚服下了药,想要静一静时,外面便飞奔进来几个小丫头,一脸的惶急:“老太爷,老太爷不好了,二夫人、二夫人她出事儿了!” **** 第二更,后面还有。(,) 四十四章谁是螳螂谁是蝉为推荐票4800张加更 听到小丫头说二夫人出事儿了,老太爷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小丫头们却继续说了下去:“不、不对,是薛姨奶奶出事了!” 老太太听了以后,急得直想打人,喝小丫头道:“倒底是哪个出事儿?!是你们二夫人,还是姨奶奶!” 小丫头都想哭了:“是二夫人和薛姨奶奶都出事儿了,她们,她们……”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不明白心下更急,起身就向外面急急行去,口里吩咐道:“一飞,这里交给你了,好好看看着媳妇,有什么需要半丝也怠慢不得。”说完,二老便打开帘子出去了。 赵一鸣听到弟媳出事儿心头也是一惊,可是里面妻子正在受苦,他哪里走得开?只得急声吩咐人去给赵一飞送信儿,让他赶快自衙门赶回来。 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丫头婆子们也有忙红裳这边儿的,也有忙厢房廊下的金氏和薛姨娘的,也有那不知道应该先照应谁急得打转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没有到,言梅已经喝道:“让开,老太爷老太太来了!二夫人怎么样了?” 围着人的一下子如水般朝两边分开,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眼前的情形,眼前直发黑脚下直发软。 在厢房廊下的地上,薛氏在下,而金氏在上,两个人就这样叠在一起;两个人倒没有晕迷,却都在呻吟。 老太爷看到金氏和薛姨娘还在地上。便指着一众丫头就骂:“还不把你们夫人扶起来,底下那人也是有孕的!”然后又省起:“大夫呢?唤大夫过来瞧瞧。” 金氏什么事儿也没有:她的身孕已经四五个月了,在宵儿的调理稳得很;而且这厢房的台阶可是比正房的少二三阶呢,再加上她身下还有人做肉垫,她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害怕? 金氏是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因为就在薛氏没有动手时她便察觉到了,正好将错就错来了这么一下——就是太惊吓其他人了一些。 原来,薛氏和金氏到厢房后坐了一会儿,看外面丫头婆子们少了许多,来来回回的人都是端热水的了;薛氏便道:“夫人也累了吧,婢妾伺候夫人回房吧。” 金氏看着她一笑:“你倒是真有心了。也罢,那就回去吧。我还真是乏了。” 菊意和菊月扶起了金氏。薛氏想上前扶金氏的,看到丫头们没有相让的意思便住了脚步。 金氏笑道:“好了,走吧,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哪里真能让人服侍?有这个心意就够了。”薛氏欠了欠身子:“夫人虽然体谅,但倒底是我的本份。要不,就让婢妾为您打帘子带吧吧。” 金氏似乎被薛氏奉承的心情不错:“也好。就依你。那你就在我前面走吧,权当是带路好了;说起来,前面还光亮些,现在天色黑了,你在后面万一看不清路还真是有些危险的,在前面真是好得多。” 薛氏笑着福身谢过了金氏,起身出去当真立自为金氏打起了帘子。 金氏看着薛氏笑了一笑,薛氏的脸一红:她今天殷勤的太过了一些;不过因为她今天犯了错,就算是殷勤些也说得过去。 薛氏放下帘子时便同金氏差不多并肩了,急忙赶上一步在右侧走:“太太您小心脚——。啊——!” 话还没有说完,薛氏好似脚下一滑,也好像在她经过金氏时不知为什么身子歪了歪,总之,她是眼看着要向地上摔了下去! 薛氏就在惊叫的同时,一只手臂摇摆着,居然做了一个惊人至极的举止:她转过了多半个身子! 薛氏转着身子时并没有倒下去。只是身子已经很不稳了;但她脸上却带着几丝古怪的笑意看向了金氏,眼中也有着十二分的得意;而她的手已经抓住了金氏的胳膊,正在用力相把她往下面甩过去! 薛氏要先滑倒:这样才可以陷害金氏;但她要让金氏倒在她下面,再加她重重的一压,她才可以把金氏的孩子弄掉;这台阶太低了,她怕只是一摔并不能让金氏小产。 金氏就定定的站在那里,她身旁的菊意在薛氏错身伸手时,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薛氏的小举动:一切在薛氏看来都到如此的顺利。 所以,薛氏才会回眸对金氏笑了起来:她不能不得意的。 金氏看到薛氏的笑容,她也笑了笑;然后,金氏的胳膊微一用力便自薛氏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因为金氏那袖子居然一扯就断了下去!不过金氏却没有就此做罢,她手重重推在了薛氏的身上,她的身子也随之压了下来,并且她口中里也发出了尖叫声! 在金氏倒下来的时候,菊香和菊语都拉住了她的衣服:不过她们就是再用力些,衣服也不会扯破;而菊月和菊意在薛氏尖叫时就飞奔了两步下去,好似要扶薛氏一样,只是却没有伸手,她们转头看得却是金氏,并且同时伸手扶住了金氏的身子。 金氏并不是真的摔了下来:她是在菊意四个丫头的“搀扶”下,轻轻的躺倒在薛氏的身上! 而薛氏因为正在用力,所以袖子在金氏胳膊上断了以后,她便要摔得极重了;但是金氏还推了她一把,所以她摔得极重: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想来已经擦破了。 不过心然和花然都被隔到了后面:金氏身后都是她的丫头婆子们;丫头婆子们后面就是凤灵和凤韵及她们的丫头婆子。 层层叠叠的人,让薛氏的人根本没有看到前面发生什么,只听到薛氏的一声尖叫,然后就是金氏的一声尖叫,再然后就是菊意等丫头婆子们参差不齐的尖叫。 而雪语等大丫头,立时把凤灵和凤韵带回了厢房,只管好言哄着她们,不许她们出去;凤灵不放心母亲,也只是使了个小丫头出来看情形,依然被大丫头拉住不放。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听到尖叫也看了过来,被吓一跳的同时飞快的跑了过来。 薛氏倒在地上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被金氏给算计了! 她虽然很生气,但却并不是很懊丧,她带着恶意想:就算这一次没有弄掉你的孩子,但我的“孩子”没了——却是遭得你的毒手,看这下你想如何再拘回赵一飞和赵家二老的好感。 所以,薛氏不停的大声呻吟呼痛,身下的裙子一会儿被血给浸透了:她心下还有着几丝得意,如果不是这样的特殊时候,她还真不敢装什么小产。 药也吃下去了,加下事先备好的那些鸡血还有血块什么的,再加她现在真得流血,怎么着看上去这小产也会像个七八分吧? 在薛氏想来,丫头们马上就会扶起金氏,送她到床上去躺着;而自己也会被人抬到房里去躺下——这个时候机会便来了,只要她吩咐几声儿,把有些人支出去,心然和花然就会取走自己肚子上的东西,接下来嘛…… 只是事情却没有像薛氏料想的那般,金氏躺倒后也是呻吟着,可是她却没有从自己的身上起来。 薛氏想挣扎也挣扎不动,被压的十分辛苦:金氏可是两个身子,因为有孕发了福,当然要重一些了。 心然和花然想去扶金氏,却被四菊给拦到了身后:“夫人,夫人,您没有事儿吧?夫人,我们扶你起来吧?慢慢的,唉哟,不行,不要扶夫人;兰香你们几个过来,我们要抬夫人才可以。” 可是抬了几次依然没有把人抬起来,还有人不停的叫着:“大夫,叫大夫啊。” 有人回话:“已经去叫了。”而答话的当然是金氏的人,所以大家都认为真得有人去请大夫了——是真的去请了,不过不是去请方大夫,而是去府外请大夫了。 人一慌嘛,总会做错事情的。 薛氏身上压着一个人,身下是冰凉的青石板再加上粘粘的血,她是十分的不好受。 金氏就不同了,她没有什么不适,心里已经笑翻了天:嫂嫂这人看上去那么稳妥的一个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这法子说是谋算人,不如说是故意整人,只是用在薛氏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自己的法子虽然也有效,不过却不如这个有趣儿。 金氏和菊意四个丫头对视时,眼底都有着笑意:整人本来就好玩儿,可是整恶人便更加的好玩儿了。 金氏当然不会有危险的,因为红裳和她商议后,已经在房里铺得软软的床上,由极低的位置开始一点一点的演练,都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了,菊意四个人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接住金氏。 而金氏却把演练当作是游戏了,正好也顺便活动身子了。 菊意四个丫头还在按商量好的话不停的叫着,一时要人把金氏抬起,可是刚刚抬起便又惊叫着让人把金氏放下,如此这般的折腾着:金氏当然不会起来,在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过来之前,她是绝不会起来的。 薛氏越来越苦不堪言了,她的呻吟也越来越真实了:她冷啊,这个时节虽然夏初,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地上就更不要提了;青石板“嗖嗖”的直往上冒冷气,冰得薛氏已经有些颤抖起来了。 如果不是身上还有一个金氏,说不定这个时候她牙齿便要开始打战了。 **** 第三更,后面还有。推荐票我记下了数字来,亲们放心就是。(,) 四十五章生了 金氏恨薛氏要在嫂嫂生产的时候添乱:她虽然原准备今天要动手,可是看到红裳要生了,她便收了这种心思;打算到嫂嫂出了月子以后再说。 不过薛氏出手了,金氏便不想再放过她!就算金氏想放过薛氏,可是薛氏已经打定主意今日找她的麻烦,她也只能应对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这话音一落,金氏便好似挣扎着要起来,却疼得一脸的痛苦,脸色也红得极不正常。 老太太看到金氏如此立时便急了:“夫君你吼什么吼!没有看到媳妇情形不对嘛?还不抬软床来,都瞪着做什么呢?!”对于身下的那一个,老太大度虽然也担心那肚子里孩子,但相比而言还是要保金氏的比较重要。 老太爷看到金氏要挣扎起身便已经后悔自己刚刚一急说错了话,急忙对金氏道:“媳妇,你不要动,千万不动。大夫,大夫呢?” 方老先生赶了过来:他自然已经得了宵儿的面授,知道应该如何做的。他过来给金氏一把脉:“千万不要乱动她,再动孩子可……”‘什么事儿也没有’;这话是方老先生在肚子里说得。他可是没有说孩子怎么样,是赵家的人自己误会,他也不算在骗人。 方老先生一句话惊飞是赵家二老一半儿的魂儿:“大夫,您可一定要保住我们媳妇,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方老先生一面应着。一面让赵府的人准备藤凳或是软床。软床刚刚老太太已经吩咐过了,所以方老先生话音刚落不久,软床便也就到了。方老先生叫过来一群丫头婆子,让她们分另蹲在金氏身子的两旁,把手都伸到了金氏身子低下互相牵手握牢。然后一声“起”,金氏便被抬到了软床上。 不过这个时候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众人当然是极用力抬金氏的,因为方老先生说了,要抬得稳千万不能晃动。 好像是薛氏的衣服同金氏的衣服缠到了一块儿,随着一声“起”,就声一声长长的“嘶——!”,薛氏的外衣、中衣都被扯掉了! 方老先生却没有看薛氏。他只顾着指挥金氏那边儿了。 但是花然和心然的惊叫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又吓了一跳而看了过来:薛氏是躺在地上的——因为她转身向金氏笑了嘛。并且这也是她故意的,正好可以让众人明白,她的孩子可是被金氏砸掉的。 而现在,她的衣服被扯掉以后,赵家二老与丫头婆子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薛氏的肚子上绑着一个特制的小枕头! 而这个时候薛氏已经牙关在打战了:不止是吓的,她也是冷的。 现在,薛氏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在此时此刻,她是真得失忆了。 金氏早已经松开了手,那些被她扯下来的薛氏衣服上的布片,现在就挂在她的衣服上;在其他人看来,就好像是薛氏的衣服缠住了她衣服上的带子并打成了结,才会被扯破的。 太巧了这事儿!不过,眼下已经没有人会关心,薛氏的衣服为什么会同她的衣服带子打成了死结。 不过,金氏和红裳原来设想得不是要扯破薛氏的衣服:这不是金氏一个弱女子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她们两个人只是想把薛氏的衣服揭开。以便让全府上上下下的人,看薛氏她肚子里怀得“孩子”,倒底长得什么样子。 只是众人在方老先生的吩咐下,齐心之下用力过度,而薛氏的衣服因为被金氏抓到了手里,所以在相互握时,便把那衣服当成是金氏的抓到了后中——薛氏的衣服便被众人给扯破了。 不过。如此一来大家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薛氏的孩子;金氏有些坏心眼儿的微微笑了一下。 方老先生还在那边对丫头婆子们喊呢:“快,快把你们夫人抬进屋里,她要吃完了药睡一晚,至少明天才能抬回房的;轻些、稳些,千万不要颠簸……”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直到把金氏送进了屋中,方老先生才转身回来要去给薛氏诊脉。 就是趁方老先生送金氏进屋的时间,言梅已经让丫头婆子把薛氏团团围了起来:让外人看到总是不妥的。方老先生奔过来时,已经看不到薛氏了,他眼间只是站在一起的丫头婆子们。 赵家的人看到方老先生似乎愣了一下;老太爷现在是一脸的铁青,他没有等方先生先开口,便对方老先生略一拱手道:“这边儿已经有大夫去救治了,老夫的媳妇那里就麻烦大夫先开方子下药吧,救人如救火,我看一时也耽搁不得了。” 不知道的人,看老太爷的神色,一准会认为他是在同方老先生生气呢——他这是气坏了,所以就算是面对大夫,他也放不开脸色了。 方老先生倒也没有恼老太爷,微一躬身便奔向了小厨房:看来又要多熬一碗药了,好在材料足够,倒也不费事儿。 而屋里,红裳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她也呼痛叫出声来;现在的疼痛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了,不过比死还要让人感到难受!不过,为了孩子,红裳并没有放弃,她还在努力。 赵一鸣不停的在外面喊声着红裳的名字,不停的同红裳说着话。 只是,红裳不知道,现在赵一鸣可不是一个人站在门外,他是在于钧和杨守德的搀扶下,站在门外同红裳说话的。 他原本过来同红裳说话时,虽然着急却还没惊慌失措;可是红裳的尖叫声响起后,他再下忍不下去,推门便想冲进去守在红裳的身边;却被一个稳婆和几个婆子把他捉住不由分说的推了出来,赵一鸣还被稳婆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赵一鸣便在红裳一声一声的呼痛声中崩溃了,他再忍不住软倒在地上:让红裳如此痛苦,不如杀了他的好!不过,他身子虽然软了,可是神智还是很清醒的,嘴中依然在对红裳说着打气的话,并且尽量保持着声音的稳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红裳努力,告诉红裳,他在等他们母子一起出,一起好好的把孩子养大。 于钧和杨守德也被红裳的痛呼声搅得心乱如麻,可是看赵一鸣如此,还是过去扶起了他来。 许妈妈和两个稳婆不停的忙活着,不停的给红裳打气:“用力,对,就是这样用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肚子上,对,用力!很好。” “吸气,对、对,长长的吸气,好,用力,对,再用力!再吸气……” 红裳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四肢,又好似四肢已经变成了木头,全身上下只有肚子那里有感觉,却让她疼痛的恨不能一死。 赵一鸣的话,红裳都听到了:这个时候,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这个感觉还是不错的。 宵儿又冲了进来,她这一次端了两碗汤药。侍书一见立马接过来就喂红裳。 红裳现在只是下意识的在吞咽,她喝下去的绝对没有泼撒掉的多;宵儿只求她能喝下去,撒掉了不要紧,她和祖父煮了很多呢。 正是汤药支撑着红裳,也正是这汤药救了红裳的命啊。 红裳现在已经像是一个水人儿了,不过她对自己能生下孩子来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她直到现在,依然感觉自己还是很有力气的。 痛,还是痛,说不出感觉来的痛!孩子,为了孩子!红裳再次狠狠一咬软木,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按稳婆的话又用了一次力;这一次她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 她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 “孩子的头出来了,太太,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快,用力,太太,快,用力啊!”许妈妈忽然惊喜的叫了出来。 赵一鸣也听到了许妈妈的话,他喊道:“裳儿,我知道你能行的,你说过你一定能行的;孩子要急着见我们呢!裳儿,你努力,你就要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红裳听到了许妈妈的话,也听到了赵一鸣的话,她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大力,她把这股力气全用了出来,然后就听到“哇——!”的一声儿啼:孩子终于出生了! 红裳感觉自己身子里的力气已经被抽走了大半儿,全身上下一松、一空,可是她却是极高兴的。 疼痛似乎在慢慢地离开她,她睁着眼睛努力看向床头的侍书等人:她刚刚生完,喊得嗓子有些哑了说不出话来。 侍书等人明白红裳的意思,急忙看向了许妈妈和稳婆。 稳婆笑道:“太太不要急,再等一会儿,我们要把孩子包起来再抱给您看不是?” 许妈妈已经取了备好的银剪刀给孩子剪断了脐带,稍稍给孩子清理了一下便抱了过来:“恭喜太太,喜得千金。”她虽然话中透着高兴,但却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女子啊,还是有儿子才能立得稳脚跟啊。 稳婆两个人看到是女儿都不太高兴:生女儿与生儿子,她们得到赏钱可是不同的;更何况是赵家这样一直盼子嗣的人家,如果是儿子那她们这一次可以小发一笔了。 不过红裳倒没有在意男女,只要是她的孩子她便喜欢。 **** 第四更。不要拍我,我很怕疼的,真的,我指天发誓,我真得很怕疼。你们不拍我,后面还有更哦,说不定,嗯,还会有惊喜在等着大家。(,) 四十六章晃眼的目的与又痛了为粉红票600张加更 许妈妈抱着孩子给红裳看。红裳被缚住的手已经被解开了,那只是防她在疼痛时抓伤自己;她抬起手来极轻极轻的抚摸了一下孩子脸:虽然孩子现在的皮肤皱得如同一个老人,但看在红裳眼中,一样还是极可爱的。 “嗯,她有些丑呢。”红裳微笑,只是语句中有着谁都能听出来的幸福。 许妈妈笑道:“过两日就会好的,孩子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我看这孩子的眉眼,将来一定是个聪明的姑娘。” 红裳又轻柔的摸了摸孩子小脸,孩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她知道这是孩子在呼吸,所以并不担心:她的孩子啊。 许妈妈把孩子抱回到胸前:“太太,我要出去给老太爷、老太太,还有老爷报喜;让稳婆和丫头们给你收拾一下,换一下被褥;小心,不能着风的。”后面一句话却是对侍书几个人说的。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便让许妈妈去了。她知道会让赵府的人失望,不过她不在乎;在看到这个女儿的第一眼时,红裳便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得有了生活下去的意义。 为了女儿,她会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她要努力的让女儿和凤音她们,都生活的开心幸福。 在看到女儿以后,红裳的母爱要泛滥成灾了:她甚至想到了凤舞——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老太爷和老太太正盯着跪在地上的薛氏。他们的脸色一样铁青铁青的,从来就没有如此青过!薛氏的所为了,让他们忍无可忍了。 那个小枕已经被丫头取下,老太太拿着小枕瞪着薛氏:“这就是你要给我们赵府的添得子嗣?!你要给我们赵府开枝散叶,就是添这样子的子嗣?!” 老太太越说越怒不可遏。举起小枕兜头砸向了薛氏:“你怀了四五个月,就给我们怀了这么一个枕头出来?!好,你真是好啊!居然骗过了大夫,骗过了我们所有的人!你真是好手段!” 老太太气极了,她没有想到这个表侄女会让赵家丢这么大的人,而且心思恶毒到如此地步。 薛氏被小枕打了一个正着,不过那小枕中塞得都是棉花。打在头上并不疼痛;她现在主要是冷。冷加上害怕已经让她抖成了一片寒风的枯叶。 薛氏的衣服被血污弄湿了多半儿,后来又被金氏扯破了,可以说是衣不遮体:虽然言梅为了赵府的体面给她围上了一块棉布,可是却在安初夏的夜风顶不了多大的用——主要是她刚刚在地上躺得时间太久,被石板冰到了。 不过,薛氏现在就是冻死也不敢开口说个冷字;眼下她的处境她还是明白的,她不想再开口惹得赵府人更加生气。 老太爷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可是那双眼睛的目光,薛氏是连看都不敢看的;就算是不看,她都感觉到老太爷的目光,好似能在自己身上射出几个血乎乎的洞来。 “老太爷,老太太!我可真被吓了一跳,槿柳没有事儿吧?薛氏没有事儿吧?”赵一飞回来了。他在听到妻妾一起同事后,当真吓掉了一半儿的魂儿。 老太太听到赵一飞的话又想起了金氏来:可怜她那个儿媳啊;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儿子,有些不忍心看到儿子知道真相的样子,便想进屋去看看金氏。 现在不用任何人说一句,就是迟钝如老太太也知道。今天金氏这一跤摔得太蹊跷了;薛氏肚子显出原形来的那一刻,她的想法与目的已经不言自明了。 老太爷看向赵一飞沉声答道:“媳妇不太好。”却没有提薛氏。 赵一飞到了近前看到薛氏跪在地上的血污中,他吓了一跳:“你,你小产了?”怎么也是自己的孩子,赵一飞心便是一沉。 他立时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金氏,急道:“槿柳呢?她不会也、也小产了吧?” 老太爷摇头:“没有,媳妇虽然不太好。不过现在已经服了药,听大夫说在床上躺几日也就好了。” 赵一飞听说放下了大半的心,他还要再问时,却被老太太的话打断了。 老太太听到赵一飞的话猛的转过身来,她对“小产”两个字忍无可忍:“是的,这个贱人小产了!不过,你要看看她为你生了个什么,她的本事儿可大呢,居然生人之所不能生!言梅,把你们薛姨奶奶生下来的东西给你们二老爷看看,让你们二老爷也开开眼。” 薛氏闻言身子就抖成了一团:她知道她这一次是真得捅了马蜂窝,惹怒了赵家二老;而且她不知道赵一飞会如何看待她。 赵家二老不喜她虽然对不利,但她并不是不能在赵府过活;如果是赵一飞恼了她,那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到了现在,薛氏还以为赵家会继续留下她。 因为,薛赵两家是亲戚嘛;不过,今天这事儿,这点子亲戚关系怕是不顶用了。 言梅上前默默的拣起了小枕,又手捧给了赵一飞:“二老爷,这便是姨娘娘的孩子。” 赵一飞看着小枕,然后有些傻傻的看向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太点头:“对,这小枕就是薛氏给你生出来的!” 赵一飞伸手抓起小枕,他难以置信的看看小枕,再看看薛氏,一时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言梅轻轻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赵一飞听完后,他的眼睛都红了,血红血红的! 假孕,薛氏居然敢假孕!把他这几个月骗得团团乱转。 这已经让人着恼了,不过这并不是薛氏最大的罪,她最大的罪是不应该下手要把金氏的孩子弄掉! 薛氏今天所为的目的明晃晃的摆在了她的肚子上。不,是摆在了她绑在小腹的小枕上! 薛氏的目的亮得赵一飞眼睛充血,亮得赵一飞眼痛:女人相争,赵一飞可以理解;但是他绝不能容忍有人对他的儿女下手。 赵一飞当下一脚就狠狠踹在了薛氏的身上:“你个贱人,你居然敢对赵家的子嗣下手。你居然敢对我的儿子下手!我今天活活打杀了你。” 老太爷和老太太谁也没有阻止赵一飞,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老太爷不是不想打薛氏,只是以他的身份他不能打薛氏罢了;而老太太恨不能赵一飞能再用些力,能再多踹几脚呢。 薛氏被踹得倒在地上,她却连呼痛也不敢,也不敢赖在地上不起来:当然,也因为地上太凉了;她刚刚撑起身子。赵一飞的下一脚便到了:“如果你们夫人那里有个什么……”他没有往下说。他不说想那么不吉利的话。 又狠狠踹了一脚,赵一飞便向屋里飞奔而去:“一会儿再回来找你算帐!”槿柳可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不过老太太和赵一飞都被菊意给拦下了:“老太太,老爷,夫人刚刚服药睡着了,大夫不让惊扰了她。” 赵一飞吓了一跳:“那我刚刚踢的两脚和怒骂声儿——”千万不要把槿柳惊得醒了,那可就是他的错儿了。 菊意轻轻摇头:“屋里听不到的,老爷放心就是。” 赵一飞这才放下心来。老太太又问问了金氏的情况。听菊意说服了药以后疼痛轻了不少,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儿。 赵一飞始终不放心,想要自己悄悄去看一眼;菊意倒没有拦他,只是轻轻的道:“老爷千万要放轻了脚步。” 赵一飞点了点头正想进屋呢,言梅过来福了一福:“老太太,太太那边生了。” “啊?”老太太和赵一飞都转过头去。 “男孩还是——,女孩?”老太太忍不住先问道。 “快去看看媳妇身子如何吧,你问的什么男女。”老太爷也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高兴与否来:“再说,你忘了我们那天在车子里说过的话嘛。不管是男是女,那可是我们赵府的……” 言梅看了一眼老太爷:刚刚老太爷不也问过自己是男是女了?而且自己已经告诉他是女孩了。 老太太想起了那天和老太爷的话来,便点了点头:“是男孩当然好,就算是女孩也一样,也一样。” 老太爷看了一眼薛氏,对一旁的婆子们道:“把她扔到柴房里看管起来,哪一天有时间再打发她!眼下哪里有功夫理会她。”说完看了一眼赵一飞:“你在这里照应着媳妇吧。嫂嫂那边人不少,你不用担心的。” 又叮嘱了赵一飞几句话,老太爷便和老太太去看红裳了。 薛氏被人拖了下去,她本来哭着求饶了两句,却被赵一飞一下堵上了嘴痛打了一番:“你个贱人,还不死心是不是?还想要惊扰了夫人是不是?!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 赵一鸣正和于钧几个人争着抱孩子,许妈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不停的道:“小心,小心,孩子可受不得惊,受不得碰。” 老太爷和老太太一进来,孩子自然到了老太太的手里,老太爷看了看孩子然后问赵一鸣:“媳妇如何?” 赵一鸣道:“宵儿进去请脉了,不过许妈妈说裳儿情形很好,没有什么不妥。” 老太爷点了点头,吩咐人给红裳备补汤等等,然后这才自老太太怀中接过了孩子,仔细的看了一番:“有福之相呢,你说呢?”他问得自然是老太太。 老太太要说不失落是假的,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女孩是个福星,并且怎么也是自己的孙女儿,所以点头道:“是啊,有福之相呢。” 赵一鸣听说是女儿后倒没有太大的失落,直到问清楚红裳的确很好才同于钧抢女儿过来抱;自己的孩子当然是好的。 一家人正围着小婴儿说话时,那边门一下子打开,一个稳婆对着许妈妈大叫起来:“许妈妈,太太又痛了!” **** 第五更,后面,后面还有。(,) 四十七章喜从天降为粉红票625张加更 魏太姨娘原来一直在一旁看着赵府一家人欢喜,心下却一直却焦急的思索着:只是扭到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但她要的就是有大事儿啊!只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红裳身边她和她的人现在根本近不得身。 不过,当魏太姨娘听到许妈妈说红裳生了一个女儿时,可是长长的、悄悄的出了一口气:虽然太太平安的产下了孩子,不过早知道她会生女儿,自己又何必日担心夜忧心的。 魏太姨娘带着真心的笑容在老太太身旁,看向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口里说着吉祥话儿;她从来没有如此真心实意过。 她也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勉强出手:小厨房那里根本不行,而那汤药宵儿根本不经其他人之手,自己煮药、自己送药、自己服侍红裳服下;她如果让人出手,一定会让画儿那几个丫头看出什么破绽来的。 原本魏太姨娘还打过稳婆的主意,可是后来她打消了念头:那两个稳婆可是有些官方身份的,一个弄不好便会把她自己埋进去了。 一愁莫展之时,却想不到老天会帮她一把;魏太姨娘一面夸赞着小婴儿,一面在心里道:这个女儿生得好啊,实在是太好了。 但就在魏太姨娘高兴的时候,稳婆的一声大叫却把她的好心情都破坏了:又痛了?不会是——,她还要生一个吧? 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眯。看向了稳婆。 众人被稳婆的大叫同样吓了一跳,都转头看向了稳婆,而赵一鸣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稳婆看众人的样子便又喊了一嗓子:“许妈妈,你快点儿啊!看太太的样子,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孩子呢。你快来。”她是极高兴的,虽然有些紧张:如果母子能够平安,她们的赏银可是会翻倍的。 许妈妈听了以后一愣,然后大喜着奔了过去:“我就来,我就来。”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老天保佑啊。 侍书几个都在心中祈祷:给太太个儿子吧。给太太个儿子吧! 从此后太太在赵府说话才能真得硬气:长子嫡孙啊。只凭这个太太这赵府里,什么就不用怕了。 老太爷这些人却被稳婆的话给石化了,然后赵家二老心头就涌上来了一阵狂喜: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多子多孙是福啊,看来红裳的孩子还真就是赵府的福星。 老太太也合什求祷起来:孙子啊,她想了十几年了。 只有赵一鸣脸色变是一下子白了:他再来一遍不知道还能不能挺下来。 红裳在房里又经历一番疼痛,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要轻多了:女子生育第一次总是特别痛一些的。 宵儿的药汤又开始往屋里送:红裳现在更是需要力气了。因为她现在所余的力气已经不多了。女子生孩子本就相当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如果生两个那可就是一只脚跳进了鬼门关了。 宵儿和她的祖父可是半点不敢大意,宵儿每次喂完了汤药都要给红裳请脉:不能让太太有任何危险啊。 许妈妈一面剪孩子的脐带,一面高兴的对红裳道:“太太,太太,是位公子,是位公子啊!” 两个稳婆已经福了下去,连连对红裳道喜:“太太大喜,多子多孙!” 现在红裳已经累得抬手都困难了,只能仔细的看了看儿子。然后微微一笑,说话也十分的费气:“辛苦许妈妈,辛苦你们了。” 稳婆们却笑道:不辛苦不辛苦,然后催着许妈妈出去报喜,她们和侍书又给红裳清理了一番,换了衣服和被褥:越殷勤越能多得些好处啊。 许妈妈抱着孩子自屋里出来,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有些紧张的看向许妈妈。他们可真有些担心,千万不要同凤音姐妹那时一样啊;这次应该会是个儿子吧,应该是个儿子吧?老天保佑啊,我们赵府也算得上是行善积德之家,您就给我们赵家一个孙子吧!赵家二老几乎能听到自己“嘭嘭”的心跳声儿。 许妈妈上前抱着孩子一福,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恭喜老太爷和老太太,恭喜老爷喜得麟子!我们府天大的喜事啊!” 众人都听明白了:太太这一次为赵家添了男丁! 男孩!男孩!是男孩! 老太爷和老太太反而没有一下子笑出来,他们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许妈妈:他们只是猛得听到赵府真有了子嗣,有些不敢相信,又高兴的傻了——他们也弄不懂自己现在心里的滋味儿。 这倒把许妈妈吓了一跳,正在想赵家二老这是怎么了,赵家二老已经站了起来:“快,抱过来给我们看看。” 赵家二老可把这个小家伙看了又看,亲了又亲:怎么看也看不够;孙子啊,他们终于有孙子了。 魏太姨娘耳边却如雷滚过,赵府真得有了儿子!她虽然力持镇静,但神色间却也不如往日那般平和了。 赵一鸣抱着女儿也上前去看儿子,看过了儿子后发现父母对儿子的喜爱后,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儿,便悄悄退到一旁用极轻声对怀中的女儿说道:“不怕,弟弟有祖父祖母疼,你有父亲疼;父亲一定会好好的疼爱。嗯,你还有很多姐姐呢。” 于钧和杨守德也过来了,听到赵一鸣的话一拍他的肩膀:“还有我们两个舅舅疼呢。” 身后却传来于煊的声音:“我不是舅舅了?我一定会你们更疼她。” 他们自然也发觉了赵家二老对孙子的偏爱,所以才会过来看这个被老太爷和老太太冷落了的外甥女。 赵一鸣听得笑了起来,抬头却看到宵儿自屋中出来了,便把女儿交给于钧,急行过去:“裳儿怎么样?还好吧?” 宵儿点头:“还好,只是累极,已经睡着了。” 稳婆和许妈妈等人还在屋里折腾:因为屋里见了血光,所以她们正按习俗清理房间请福请清静、平安、康假等等的神仙呢。 在请神完成前,赵一鸣是不能进屋的:急得他几乎跳脚——不亲眼看到裳儿,他心下怎么也不踏实的。 赵一鸣踱了几圈步后,便想再去看看孩子,正好看到宵儿陪着方老先生过来,他急忙上前一礼深施到底:“大夫,今日大恩一鸣谨记在心,他日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请尽管开口!” 方老先生急忙避开:“可不当赵老爷这一礼,也不当赵老爷一个恩字;大夫县壶济世、诊病救人本就是本份。” 赵一鸣知道大夫要回去了,客气了两句后便命赵安娘子亲自送老大夫出去,并让帐房给老大夫二十两银子的诊金。 方老先生自然推辞不受,不过赵一鸣是执意要送,最后方老先生拗不过只得受了后告辞了:回去放到铺子里用过经营也好,当然要回太太一声的。 赵一鸣送走了方老先生,又对宵儿施了一礼:“宵儿你也是老爷我的大恩人啊。” 宵儿吓了一跳,吃吃笑着避开了:“老爷,您这不是要折婢子的寿嘛?为太太做什么事情,都是婢子的份内事儿,可不敢当老爷的恩人二字。” 赵一鸣却还是郑重的重申了一遍,他已经在心中想:以后是不是不要再让红裳生孩子了,妇人生孩子可是九死一生的。 不过想到赵家的子嗣单薄,赵一鸣摸了摸下巴:让姨娘们生?可是他又舍不下红裳——这居然成了一桩难题。 魏太姨娘虽然心里翻转了无数念头,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笑意;她依然立在老太太身边,看着老太太手里的小男孩儿,她虽然依旧说着吉祥话,可是那笑容却多少有了一丝牵强。 老太爷忽然抬头看向了魏太姨娘:“怎么了,看上去你好似有些不开心?哪个丫头惹你生气了不成。”老太爷说话前没有一丝征兆。 魏太姨娘心下一惊,不过她却极聪明的承认了:“谢老太爷关心!其实也没有什么;看到这个可爱的孩子,我想起了当年那个……。” 魏太姨娘的话音未落,老太太忽然抬头瞪了她一眼,她连忙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这么大喜的日子里,瞧我都说了些什么混帐话儿!” 老太爷已经低下头去逗孙子了,没有再理会魏太姨娘:虽然现在这个小孩子除了哭还不会做其他。 不管老太爷相信不相信魏太姨娘的托辞,不过一个妾室的心情却不是他关心的范围。 老太太却多看了一眼魏太姨娘,才低下了头去看她宝贝的孙子。 魏太姨娘被老太爷吓得后背凉凉的:全都是冷汗;她知道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在意才可以,今日自己是不是太过心急了呢? 虽然孩子出生后再想除去,需要费更多的手脚,被人捉到蛛丝马迹的可能性也多了很多,但却并不是不能除掉的——自己实在是不必如此着急的。 魏太姨娘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真诚一些。 魏太姨娘接下来并不是什么都不想了,她依然在转着脑筋:要如何才能除掉这个男孩子呢?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长大成人的。 魏太姨娘看着孩子,很自然的便想到了主意:奶娘! 对,就是奶娘! **** 亲们,今天最后一更了,晚安了。我们明天见。(,) 四十八章奶娘 当日,红裳睡醒以后便想见见奶娘:把孩子交给人家照顾,而且还要让她们喂养一些,怎么也要好好的叮嘱一番,并且红裳还有事情要同奶娘们说明白。 但是红裳却被告知因为今日天色已经太晚了,所以要明日再去接奶娘。 红裳倒是知道孩子一落地是不能吃东西的,就是水最好也不要给,这叫做“清秽”;也就是让孩子把肚子里在娘胎中带出来一些东西排出来的意思;这个世界上的古人也有饿一日的说法,所以奶娘明日再来也并不晚。 红裳当然知道母乳喂养的重要性,她是想自己喂养孩子的,不过奶水不足是一个问题,而且大户人家的规矩便是孩子要由奶娘喂养、照料。这种规矩可是根深蒂固的,所以红裳虽然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喂养孩子,但她却没有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提出。 而且照料孩子的事情,怎么也要人搭手的,红裳不可能一个人照顾的好两个孩子:丫头们可不是奶娘们照顾的好,奶娘们怎么也是有过经验的人。 所以呢,奶娘是一定要请的,并且人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找好了,当时只是为了以备万一所以找了两个,现在倒可以全用上了。 只是按照规矩,奶娘们在孩子出生前是不能留在府中的——原也有让她们这一个月同家人团聚的意思,再入府她们一年内是不能离开的。 今天。便是奶娘应该来府上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已经安排好婆子和马车出发去接奶娘了。 两个奶娘,红裳早已经见过,底细当然也打探清楚了;今天再见一见,不过是红裳想好好同她们“商议”一下事情:她们自己喂养孩子。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奶娘的;原本也是要走这么一个过场的,只是红裳并不想把它当过场走罢了。 但是红裳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奶娘们依然没有到;赵府上下因为奶娘,又紧张了起来。老太爷已经命人骑马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按路程来说,现在人早应该到府中了。 到了中午时分,赵府的人才知道接奶娘的马车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马像是受了惊似的狂奔起来。马夫、婆子同奶娘都摔伤了。眼下都躺在医馆中。 红裳知道的时候,赵安他们已经把事情处置完了。红裳一听便知道,孩子们的奶娘没有了,至少眼下是没有了。 红裳看看两个孩子:她现在一个人还能勉强应付,只是随着孩子们渐长,奶水是一定不足的;就算有其它可以充饥的东西,可是给孩子喂什么。也不如奶水好不是? 红裳的心也有些焦急起来。 就算赵府的主子们人人着急,焦心两个孩子这些日子要吃什么,但能做的,也只是尽快的另外物色奶娘。 倒是红裳这几日里可以正大光明的喂养孩子们了;为此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感觉十分的对不住红裳:只有贫民与奴仆之流才会自己喂养孩子。 红裳下午看到赵一鸣时,只轻轻的道了一句:“马儿都是驯服很久的,一般不会出事儿;就算出事儿,用了许多年的马儿一次事情没有出,却偏偏去接奶娘的时候就出了事?这也太巧了一些。” 正在看孩子的赵一鸣直起身来,回身道:“裳儿,你莫要烦心这些事情。现在你要好好将养身子为要;其他的事情有我呢,你自管放心就是。” 还好,在这个世界上,妻子“养月”时,丈夫可以随时进来探视。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我也不是操心,只不过提醒你一声儿罢了,有你在我当然是放心的。而且我现在就是操心也不顶事儿不是?不过,再寻奶娘,可一定要小心了,怕就怕有人要在奶娘的身上做文章。” 红裳顿了顿又道:“我让赵安他们把奶娘几个人,都移到方老先生的医馆了,那里还安静些。”如果万一真寻不到合适的奶娘,原来的这两个人也许还能用——虽然伤了,却也不是极重的伤,十天左右应该也就好了。 而红裳独自喂养孩子十天左右勉强也还可以的,只是太久便不成了:孩子一定吃不饱的。 留在其它医馆中,红裳却是不放心再用这两个原本没有问题的奶娘:奶娘吃了什么东西,她的奶水中可就是有什么的;所以不能不防的,小心些总无大错儿。 赵一鸣早知道方老先生的医馆是红裳的,不过红裳不说他也不点破;红裳一说,他也明白了红裳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也好,有备无患嘛。不过,你现在养月子呢,不要劳心费神的,日后会留下病根儿的。” 红裳笑道:“哪里费了什么心神?不过略想一想罢了;照你说,我只能吃了睡,睡了吃。”说完红裳失笑,轻轻一叹:岂不是成了小猪? 虽然做米虫是好的,但红裳的幸福米虫生活可不是只有睡和吃两件事可做的。 赵一鸣坐到床前:“你现在就是要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要不把养月当作一回事儿,女子生产可是极伤身子,如果万一将养不好,会落下病根儿的!你要乖乖听话、好好调养才成。” 红裳点头,不过让她不想事情、不理会府中发生的事情却不容易:红裳不习惯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中——她可以不亲自处置事情,但那事情一定还是在她的掌控间;不然,红裳没有安全感。 也可以说,红裳有极强的控制欲,不过却是对她生存的环境,却不是对人。 赵一鸣倒是极了解红裳的,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红裳,便转头吩咐侍书四个人:“在你们太太养月其间,府中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能回给你们太太,自有人料理的。你们可记下了?” 只有让红裳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也不会再操心劳神,好好将养身体。 侍书几个丫头都答应了,尤其是宵儿,她是极赞成的:太太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怎么能再操心劳神呢?只靠她的汤水却是不行的,红裳要好好休息才成。 红裳刚想说话反驳,赵一鸣便轻轻一指点在红裳的额头上:“你再好好睡一会儿吧,就算睡不着,闭上眼睛养养神也是好的。至于奶娘的事情你不必烦心,舅兄、我还有老太爷老太太都在寻奶娘呢,今日人牙子便送来了几个,只是看过后都不太满意所以没有留;这下你放心了吧?我们都知道宁缺勿滥的道理。”这话儿,有着玩笑的意思。 赵一鸣又同红裳说了两句闲话便起身匆匆出去了,没有给红裳开口说话的机会。 红裳瞪了赵一鸣的背影儿一眼,然后看向四个丫头:“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当然知道;但是太太变了瞎子、聋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暗中还有人一心要算计我们呢;所以,你们要自己掂量了,你们真的要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嘛?” 红裳还真是怕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那她要如何应对那暗处的人呢? 侍书四个丫头笑了,宵儿也笑道:“太太,有婢子在,不过几天就可以让太太恢复的七七八八,而后就是慢慢调理的时候了;不让您理事儿也不过几天,您不用太过着紧的。” “如果真有要紧的事情,我们绝不会瞒着太太的,这点子分寸婢子们没有,还能伺候太太嘛?”侍书和画儿几个让红裳放心,她们不会不分轻重的。 红裳这才放下心来躺下睡了:她的身子真得虚弱了,不过说了一回话她便感觉到乏了。 奶娘的事情并不那么好解决,一连二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有是人不太好,就是没有照料孩子的经验等等,总是有些缺点的。而红裳直到“洗三”的时候,才知道金氏“出事”了。 因为孩子出生三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家中、族中的人们都要过府来看一看孩子,给一些东西或是银钱做为第一次见孩子的见面礼,也称“洗钱”。 家中、族中的女眷们都来了,红裳独独不见金氏:金氏给孩子的礼物倒是送了来,不过是由菊意送来的。 在红裳的追问下,侍书等人才告知了红裳金氏的事情。红裳听完眼中闪过似笑非笑的神情,口中却极为担心的叹息了一番:她自然是明白金氏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演练还是她在一旁指点的呢。 薛氏,她这一次惨了! 红裳就算不担心金氏,也要做一番表面功夫,免得让人起疑;所以她把菊意唤到跟前来,着意问了问金氏的身体。 菊意笑道:“虽然凶险,不过宵儿居功其大,因为有她的汤水调理,大夫说再过二三日,我们夫人便可以下床活动了;所以太太只管放心调养身子,我们夫人说了,太太可不能躲懒,您要把身子调理的很好才可以,我们夫人还指着生产的时候,能得太太的照顾呢。” 菊意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故意装出来的担心:屋里都是红裳的人。 **** 因为今天弟弟要来,我们要去接他并一同去买一些年货,嗯,所以亲们,今天要更得少了,见谅。 明天一定会多多加更的,好不好。 不过,后面还有,不会只是一更。(,) 四十九章恶毒为粉红票650张加更 红裳想到以金氏的性子,居然要躺在床上六七日,想来也是极为难受的;只是眼下也无法,她只能忍了:能就此除去薛氏这颗毒瘤也值了。红裳又叮嘱了菊意几句,让侍书取了一些补品给菊意带回去了。 不过,因为府中忙奶娘的事情,薛氏可是一直没有人理会,还关在柴房中呢。 老太爷和老太太并没有像赵一鸣原来所料那般,只疼他们的宝贝孙子而忽略了同日出生的孙女;过了那一日后,老太爷和老太太对两个孩子倒看不出多大的分别来,一样是疼到了心坎里。 因为族中之人皆知赵府子嗣困难,所以来贺的宾客甚多,赵府很是热闹了一番。 这样的热闹让赵府上下的人都精神为之一振,走路都带着风声;陈姨娘每日都守在孩子身边儿,看着她们就想起了凤韵的小时候,脸上带着十分的温柔。 陈姨娘倒是真心喜欢这两个孩子,这两日也多亏了她在红裳身边照料:因为许妈妈不能总守着红裳的,而其它人,红裳却是不放心的。 不过,红裳也明白,眼下这些日子对于凤歌几位姑娘来说是很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因为自己有了孩子,便在无意中冷落了几位姑娘;她现在要比原来更用三分心在姑娘们身上才对。 凤歌和凤音渐长,并且又掌家理事这么久,心中已经有被红裳冷落的准备: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她们倒是对红裳的为人极为信得过,而且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她们毕竟同红裳还是隔了一层肚皮的。 凤韵鬼机灵的一个孩子当然也想到了,不过她因为对红裳心怀愧疚,所以虽然心中难过她不会再是母亲最宝贝的女儿了,可是却也没有把伤心带到脸上去。 再加上陈氏又是一个省事的。对凤韵也很是说了一番道理:红裳的孩子可是嫡子嫡女,凤韵应该敬、应该爱那两个孩子,就是不可以同她们争母亲的宠爱;她应该拿出做姐姐的样子来,像凤歌两位姑娘一样疼爱小弟弟小妹妹。 但是,红裳睡醒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先问几位姑娘好不好,可曾吓到了?又把她们都叫到了床前说笑了一番。叮嘱她们穿衣、吃饭、学习等等琐事。让几位姑娘明白:多了弟妹,母亲还是她们的母亲,这一点不会改变。 不止如此,红裳还常常提醒赵一鸣,不要看到儿子就忘了女儿们。 赵一鸣自然是不会忘的,不过赵一听听到红裳这样的罗嗦,心下那是十二分的暖和、舒服。 因为红裳设想的周全。所以就连凤灵也没有生起什么小心思,几位姑娘有时间就去看小弟弟小妹妹:小小的婴儿在姑娘们眼中,那是十分的好奇、也十分的好玩儿,几天的时间姑娘便真心喜爱上这一对小婴儿了。 几位姑娘倒是把红裳和赵一鸣都放在一旁,一到红裳院子里便去看孩子,走时也都依依不舍的——让红裳和赵一鸣很是嫉妒了一把。 红裳也终于放下了心:幸福,要大家一起幸福才是真得幸福! 老太爷当然把一切看到了眼中,对这个儿媳妇再无挂碍,完完全全的放心了:当家的主母,手段心计有的人不少。却大多数人都少了一颗心,待自己所出与他人所出的孩子,怎么着也是两样;不管红裳心里如何想,但表面上一碗水端得平平的,这便足够了。 过了几日,金氏便“可以”下床了,她自然第一时间便到了红裳的房中;两个人很是悄悄嘀咕着笑了一番;再往后金氏便天天来照料红裳母子。顺便每日唠叨一下红裳,因为陈氏和许妈妈的话,红裳有一些当成了耳旁风:虽然红裳是嫂嫂,但倒底金氏年龄大,对做月子这种事儿是有经验的。 古时做月子和现代是有极大不同的,而红裳虽然不懂,却也见过听说过一些,所以她的一些举止落到金氏眼中就是“自伤”了。 只要红裳做错了什么事情,金氏便会就红裳的错事说起,一直唠叨到红裳所做的所有错事,当然少不了红裳跑到于府的那一件事情。 红裳最终败倒在金氏的唠叨之下,不敢再洗澡、洗头等等了;孩子?红裳如果敢给孩子洗澡,嗯,这个后果红裳不敢想像。 这一日,金氏忽然想起:“你那一日赶去于府时,为什么会认为那个于家的老太婆会要滴血认亲呢?就算她要滴血认亲又怕她什么,你还非要去,吓得我啊……” 红裳连忙出言打断了她,不敢让她继续说下去:“滴血认亲是做不得准儿的,不信你一会儿让人取了血来试一试就知道了。而这个事情不只是我知道,而那个于家的冯老太婆原来就是知道的,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红裳在于家有一次受罚的时候,曾亲眼看到于老太婆把于家一个庶出的小儿子卖出去的事情:那小儿子就是同一个家仆滴血后相融确定是父子,认定其母与仆通奸所生,所以那小儿子便被卖了出去;那个妾侍当然也被卖了,卖到了青楼里。 当时的红裳不明白,但她知道那个姨娘根本没有和家仆有染,因为家仆被仗责说出的那个通奸日子,她正和那个姨娘在一处说话,姨娘不可能再分身到房中家仆通奸。 只是于老太婆没有给姨娘分辩的机会:因为铁证如山嘛。 但是现在的红裳可是极为明白的是什么道理。 所以当她听到于府的事情后,便自然想起了本尊原来的这段经历。于老太婆怎么会知道滴血认亲不能做准一事,红裳却也不知道就里。 原因其实很简单。 于老太婆和魏将军在一起时,魏将军天天杀猪,自然免不了会受一点伤;而于老太太偶然间发现魏将军的血居然融到了猪血里!于老太婆先是被吓了一跳,不过用脚趾想也知道魏屠夫不可能是猪的儿子,她便忍不住想,那官府滴血认亲断得案子准嘛? 后来她自己不小心割伤了手,一时兴起便把血滴到了猪血里,看到一样相融到一起,她便知道滴血认亲做不得准了。 再到后来她更是利用这一点,在于府中把一个极得于老太爷宠爱的小妾及其子除去了;于老太爷自那以后对妾便不太相信,只有于老太太待他才是真心的。 魏太姨娘听说接奶娘的马车出了事儿,她自然是极高兴的;而且她准备的后手并不是一样。 魏太姨娘知道,奶娘们受了伤自然会去医治的,所以在受伤的路上安排好了她们的人,送去的自然也是她们的医馆。 魏太姨娘嘴边露出一丝森冷的笑意:只要给奶娘们吃下一些慢性的毒药,那么奶水自然也就有了这种毒:刚出世的孩子可经不起多少毒药的,最多不过一两天也就会一命呜呼了。 这一种并不太好,她还想到了一个更加巧妙的计策:给两个奶娘吃不同的药品,但只要两个人的奶水混和在一起那便是毒药!虽然到时她会麻烦些,还要在府中动些手脚,让两个孩子能吃到两个奶娘的奶水,但是这样一来,却更加不容易让人发现两个孩子的死因。 所以,魏太姨娘决定要用后面一个:如果赵府能再多请几个奶娘就好了,两个计策一样用,可保万无一失啊。 魏太姨娘吃了一口茶,她心下有着几分得意:太太那些人的想法,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受伤的两个奶娘是早太太她们早就找好的,如果自己找来的奶娘赵府不留下的话,那么其它的奶娘,魏太姨娘是打定主意不会让赵府留下她们的:要找人短处还不容易嘛。到时,赵府没有奶娘,而这两个奶娘已经养好了伤,一定会被赵府的人想起再请到府中起用的,到时…… 魏太姨娘嘴边的那丝笑意更重了。 魏太姨娘的笑慢慢变大,最终变成了轻笑:如果赵府能留下自己找来的奶娘那就再好没有了;当然,还是一样要用毒的,这是最不易让人发现的办法。 忽然魏太姨娘又想了一点,她笑得更多加了一分得意:不一定要理死那两个孩子的,可以让他们变成傻子什么的,有子,也让赵府等于是无子! 想到这里魏太姨娘笑容更盛:如此,更加不容易让人发现了;奶娘如果是自己人,到时还可以利用奶娘去做更多的事情…… 香草挑帘进来:“今天的奶娘又是一个也没有留嘛?” 魏太姨娘点头:“不留才好,反正我们的人也不在其中。”她找到的奶娘可是很好的,应该能被赵府的人看上。 香草撇嘴:“他们真把那个当成了宝贝一样!这也不成,那也不行的!”然后顿了顿:“奶奶,那两个再有个十几二十几天也要临盆了,您看——” 魏太姨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不急,我们一个可以等等奶娘,也就这几日就可以有结果了,第二呢,我们还可以等孙氏,我想,她就要回府了。” **** 第二更,后面的更新会晚一些,亲们见谅了。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在家中了,嘻嘻。(,) 五十章打乱了 香草听到魏太姨娘又说要等,就算是这次等的日子不长,可她还是有些忍耐不住:“奶奶,我们今天等、明天等,等到现如今了,我们做过什么呢?太太那里已经生了儿子,认真说起来,我们还真算得上是一事无成。” 魏太姨娘上次就说不用等太久,可是直到昨天她才再在薛姨娘身上下功夫:但结果呢?薛姨娘被关到了柴房里!如果能听她的,现在赵府哪里还有长孙?! 魏太姨娘闻言看了一眼香草:“你在怪我?”香草最近好似总在说自己太过忍耐了,嗯,这是她的意思,还是另外有人通过她的话再催自己动手呢? 香草被魏太姨娘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奶奶,奴婢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 魏太姨娘收回了盯着香草的目光,她看向了桌上的香茶:“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没有让香草起来,那语声虽然听着平淡,却有着几丝冷意。 香草悄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知道主子是真得生气了;她心下真得害怕了:如果魏太姨娘现在不用她了,那她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他了嘛。 香草心焦之中居然被她想到了辩驳的话:“奶奶,奴婢一心为了奶奶,还请奶奶明鉴;奴婢刚刚所说,不过是奴婢担心我们十几年了,外面的那个……,会不会生气或是认为我们没有尽心尽力呢;万一被他们误会了。奶奶和奴婢怕是……” 魏太姨娘听完香草的话,伸手去取茶盏的手颤了一下:外面的人可是申斥了她不只一次,孙氏不就是因为这个送进来的嘛?后来他们不是不想送人过来,而是送进来的人不久便被金氏除掉了——大房外放,只能安插人到二房那里。可是二房从来不是能容人的。 魏太姨娘又想到了最近几次送进来的消息:他们是真得有些生气了,因为赵家的长媳居然有孕了,而现在还生了出来!不知道他们眼下会气成什么样子;虽然自己送了消息出去,他们也依着自己的话做出了安排,但想来他们送回消息来时,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话的。 魏太姨娘一面想着一面扫了一眼香草:她说的话不假,只是她近来总是催自己快些快些。莫要再等下去了。却不是为了自己着想打算,她应该另有目的才对。 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有了二心,魏太姨娘再想到她“主子”的催逼,心下不觉有了几分寒意: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起来吧,不过是闲话两句,你跪下这是做什么?你在我眼中心中自然是不同于其他人的,今儿为什么行如此大礼呢?倒像是我们两人生份了一样。”魏太姨娘张口时。却是一副极亲热样子,好似她心中没有怀疑过香草一样。 香草叩了一个头起身:“奶奶,奴婢不是同奶奶外道,而是怕奶奶想错了奴婢的心。” 魏太姨娘笑嗔怪道:“你的心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刚刚也不过是闲话,又不是正经议事儿,你至于的嘛。” 主仆二人复又说笑起来,好似和原来一般无二了。 可是魏太姨娘已经打定主意,要使个人好好的盯着香草了;而香草也知道魏太姨娘已经对自己生了疑心。 魏太姨娘和香草正说着话,外面有娘子急急奔了进来:“奶奶,奶奶。有急信送来了。” 香草喝斥了两句那娘子,才接过信来递给了魏太姨娘。 那信打开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不过是几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问候罢了。 可是魏太姨娘却看出了其他的东西,她的脸色有些变了:“居然,把人移走了!”这话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样子。 香草不解:“奶奶,什么人移走了?” 魏太姨娘把信拍到了桌子上:“太太,把奶娘们自医馆中移走了。” 香草愣了愣。然后吃惊的道:“难道,太太已经识破了奶奶计策?那我们还继续吗?”香草现在有了几分担心,不再只是催促魏太姨娘赶快行事了。 魏太姨娘轻轻摇了摇头:“不要吵我,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才成。” 魏太姨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她所想的事情,已经被人料定并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安排,让她的计策无法再如下进行。 红裳晚上睡醒以后,侍书几个人告诉她:“有人给魏太姨娘送了一封信,她原来的闺中密友的信。” 红裳眉头轻轻一皱:“你们认为,那信有些不寻常?” 鱼儿道:“那信太寻常了。就是因为太寻常了,所以我们才认为那信极为可疑。” 红裳不太明白:“太过寻常了?怎么个寻常法?” 画儿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这个来信的人,一直同魏太姨娘断断续续的有信往来,不过却一直都是极寻常的问候——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了。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还是不明白她想做什么,让人紧紧盯着就是了,千万不要有什么举止就好。” 侍书几个是知道分寸的人,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做。 红裳看丫头说完了此事后,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看向她们:“还有事?” 侍书有些生气,她扭着自己的衣带:“我听人说,老太爷和老太太有心要把孙氏接回来了。” 红裳听得眉头挑了起来:如果不是侍书提起,她几乎快要忘了赵府还有孙氏这人。 要让孙氏回来?红裳思索起来:按规矩赵一鸣在自己养月结束前,是不会到自己房中睡的;他这几日一直睡在书房,想来老太太心疼儿子了吧? 这几日老太太可是暗示明示了赵一鸣不止一次,想给他个丫头,也好能在他身边照顾他;不过赵一鸣没有答应。 现在应该是老太太没有法子,所以才会想起了孙氏来吧?只为老太太为什么不找陈氏,却要把孙氏接回来呢? 红裳轻轻的道:“我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接孙氏回来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陈氏呢?” 侍书四个人略一想便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她们看了红裳一眼声音有些小:“现在府中人都在传,老爷不喜陈氏所以才会一直不去她那里。” 红裳一愣然后便明白,想来老太太也听到了这种闲言,所以才会认为把孙氏接回来是个好主意。 只是,让孙氏回来嘛?红裳轻轻的揉了揉额头。 **** 亲们,今天回来的太晚了,先更这些吧,明天无事在家好好加更。 PS:此章不算是加更。(,) 五十一章关门打狗 红裳沉思了半晌后道:“她回来便回来吧。”当时把她弄出府去有当时的目的,不过长久的放她在山上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除非她再犯大错! 但孙氏在山上能犯什么大错?!那里可是赵府的家庙,孙氏在府外的那些人不会到那里和她相见,至多也就是给她送个信什么的。 不过,红裳还真是料错了一点儿:孙氏自上山以后,府外的那婆子给了她一封信,把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外,再无片言只语给她。就是因此,孙氏是日日焦心,现在的人已经整个瘦了一大圈。 “太太——!”侍书听到红裳的话,她有着十二分的不满:老太太想让孙氏回来,太太就让孙氏回来,太太也太软弱了些。 那个孙氏自太太进赵府后便没有消停过,只要有机会她便不会放过太太——如果不是因为禁足,侍书相信孙氏会用更多的法子同太太捣蛋、暗中使绊子等等;更何况现在小主子们刚刚出世不久,而太太眼下还在调养身体并不能理事儿,孙氏如果回来了,太太如何能好好调养?太太又哪里能像原来一样把孙氏使计关到房里呢? 红裳轻轻一笑:“侍书你急什么?我知道她不是好人,但眼下她依然还是赵家的妾侍,这个名份还在啊,我们挡得了她一日,也挡不了她一世,她终究是要回府的;所以,我们不但不要阻拦她回来。而且一定要让她回来才成。” 侍书赌气嘟起嘴巴:“当日太太可是费了心思才把她弄出府去,现如今却让她轻易的回来?” “人家的病已经养了这么久,不回来怎么办?”画儿轻轻的拍了拍侍书的脸:“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孙氏的那一张脸,可是如果不想看一辈子的放,就要让她回来才成。” “就是。太太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名份还在她始终会有一天要回来的,如果不能捉住她的大错赶她出府,那我们岂不是永远都要防着她回来咬我们一口?现今那山上不也因为我们的人看着,所以她才没有给我们添乱子嘛;如果山上的人我们没有叮嘱过,现如今说不定孙氏就和府暗中的那个勾结上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鱼儿倒是赞同红裳的主意。 侍书不是不明白道理,只是她对孙氏极为厌恶罢了;就算她被众人说服了。不过她还是有担心的:“可是太太的身子现在正要好好调理的时候。让孙氏回来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两天里让她回来却不好。” 红裳微笑:“我有说让她这两日就回来嘛?怎么也要我能理事的时候才成,至不济也要把身体调理的七七八八,有精力同她周旋时,再让她回府。” 画儿忽然闷闷的道:“老爷那里怎么办?怎么不让孙氏回来的法子一会儿再说,只是孙氏不回来了,老太太怕是会给老爷塞个通房或是纳个妾什么的。那岂不是……” 红裳摆手:“其实呢,可以让你们老爷去陈姨娘那里,只要我开口了,我相信你们老爷应该不会反对,只是会给陈姨娘添些麻烦;不过,陈姨娘应该能应付过去的。只是,我想此事儿还是由你们老爷自己去应对就好,我们不必操太多的心,他应该能想出法子来的。” 赵一鸣口口声声说不纳妾,他是不是真能做到呢? 红裳说完。丫头们也点了点头,尤其是画儿。 接下来便议如何让孙氏这几日不能回府:最好是能拖得久一些。 很容易:她要回来怎么也要让大夫看过以后才能回来;那么让大夫到山上给她及伺候她的人都诊一诊脉,然后为了府中人的安危,还是要让她们都吃几日药好了。 其实只要有人有心的提一提孙氏当日的“病”,不管现在孙氏是不是好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了孙子也不会让孙氏近日回府的。 于府的事情了结后,杨守德并没有马上离开京城。他在京中转了几圈后,买下了几家铺子,还在城外买了两处庄子:看样子要在京中置些产业。 于钧问杨守德是不是要到京城来做生意,杨守德摇头笑道:“不是,不是;生意是小道,虽然银钱是不能少的,不过家中无人做官,这生意怕也做不起来,银钱倒会让人赚了去;买一点子田庄铺子,只是备日后家中之人来京中赴考时,有个落脚的地方,也有些银米可以供养他们。” 于钧知道这是杨守德的托辞,明白杨守德这是为了自己兄妹二人准备的,心下感动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守德又一连几日为于钧引见了不少在朝为官的杨氏族人,然后便告辞回去了:他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一样也不心静。 不过他也说会再来京中的:于钧虽然没有同红裳多说魏太姨娘的事儿,却同杨守德多说了一些,他不太放心于钧一人面对这些;有他在,杨家的人脉关系才能真得最大力度的给于钧一些帮助。 于钧和红裳虽然都有些舍不得杨守德,但也知道表哥的处境并不像表面看来如此风光,杨家暗处的刀光剑影只会比赵府的更多十倍不止;更何况杨守德现在还是杨氏一族的继任族长——今天秋收后,他便会正式成为族长了,这里面的纷争也少不了。 赵俊杰自书房出来,又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书房,才整了整衣衫带着小童走了。 书房里坐着老太爷,而门旁立着一个小童:竟然是赵安的儿子;他看了一会儿回头笑道:“老太爷,老太爷,他回头看了看,又弹了弹袍子就走了。” 老太爷轻轻一弹小童的头:“你个调皮鬼,又偷看了是不是?” 小童嘻嘻笑,在桌子边中扭来扭去,不时就取一块点心,有时放进嘴里,有时却进怀里;老太爷也不管他,只管与他逗着玩儿。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爷才一拍他的头:“你父亲让你来学规矩的,看到你这样不打你才怪。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小主子,你以后可要像你父亲待你们老爷一样待你的小主子,知道嘛?” 小童郑重点头,又不舍得看了一眼点心碟子:其实也只余下两块了。 老太爷笑骂了一句后道:“拿着吧,小皮猴!”却并没有怪小童的意思。 小童很机灵很聪明,虽然有些贪嘴儿却也会看人看场合:刚刚赵俊杰和老太爷下棋时,他可是老老实实的一旁伺候着,没有一丝调皮的样子,更不要说偷吃点心了。 小童只会在房里只剩下老太爷或是老太太的时候,才会在他们的眼皮下“偷嘴”吃。 春闱的结果早已经出来了解,赵家三位子侄自然都是榜上无名。春闱过后,赵家三位子侄天天无所事事,便想各自回去理事儿,可是老太爷却迟迟没有发话。 赵子书兄弟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来,看到一时半会老太爷不会让他们领差,他们每日里进进出出的忙个不休,没有再去纠缠过老太爷或是赵一鸣。 他们倒是隔三差五就是送些东西给红裳:有时候是新奇的小孩子玩意儿,有时候是一些补品,不一而足。 而赵俊杰自春闱过后,倒时常到书房去陪老太爷下下棋或是说说话;就是在赵一鸣面前,赵俊杰也开始尽人子之孝了,晨昏定省是一点没有落下;只是红裳一直待他淡淡的,虽然她待赵子书兄弟也并不亲热,但还是让赵俊杰心里不太舒服。 让赵俊杰最不舒服的人却是于钧,他总感觉那位舅老爷好似能看穿他一样。 红裳孩子洗三时,赵家的三位子侄送得东西倒也算不错,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高兴来,倒像是极为高兴的样子。 赵俊杰没有回房,他朝府外行去。 “公子要出去?是备马还是备车?”赵安看到赵俊杰放下了正在忙的事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赵俊杰笑着点点头:“不用了,我不过是想出去走一走,或许兴致来了买几本书回来;春闱不成,秋闱还是要再努力一把,不然心总是有甘的。” 赵安笑着奉承了赵俊杰两句,一直殷勤的把赵俊杰送出了府门,立了一会儿方才回来。 一旁的童仆道:“大管家,他不过是我们老爷的义子,在族谱上还是另外一支,同我们不是一家人;再说了,老爷现如今有了儿子,我们赵府有了小主子,您还巴结他做什么?” 赵安狠狠拍了一下童仆的头:“不许你们对杰少爷不敬,知道嘛?!而且再乱说话,看我不送你去柴房吃凉风。”听到的众仆都应了声是,不过,大家都不明白赵安为什么还要对赵俊杰如此之好。 赵安又回头看了一眼赵俊杰行去的方向,方才转身自去忙了;只是他心下却思量着:这位少爷可真是狠得下心来,居然为了不出府另居,把能到手的功名生生的推了出去。 有了功名的非长子,是可以出府另居的;如果是成了亲的并且有了功名在身的非长子,更是要出府另居——因为赵俊杰是义子,当他有了可以出府自立的能力时就要出府,如果还赖在赵府就是不正常的举止了。 眼下嘛,赵俊杰不是赖,他只是没有考中而已,所以只能还托庇在赵府。 **** 昨天最后一章更到晚上十点多,对不起大家了,不过年节实在是事儿多,没有办法。 今天第一更,今天会多更一些的。(,) 五十二章成亲与功名的难处为粉红票675张加更 赵俊杰在城中转了一圈,书局和纸笔铺子都去了,也买了一些东西;他在外面用得午饭,然后又去自己名下的铺子看了看帐册,取了些银子后对铺子的掌柜道:“庄子那边,再过些时日便要送进项了,你仔细注意查看一番;新鲜的货色比照往年多留出一筐来,其他的还是变卖后把银子存到银庄里就成。” 铺子的掌柜亲手给他奉上了茶,一面答应着一面说道:“公子,这些事情老奴心里有数,不会让那起子小人骗过的!一定会打理的妥当,公子不必担心。” 赵俊杰点头一笑:“一直以来辛苦你了。听说你小儿子要成亲了,这一百两给他买小院子,剩余的就给他添些什么,你看来就行了。” 掌柜的推辞不受。 “你不是同我外道了?我如果现在还是身无长物,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不是?现如今我的身家虽然不同赵府相比,但却也是有些积蓄的,旁人不知道你也不知嘛?快收起来,不然我要生气了。” 掌柜的还是摇头:“公子年纪也到了,那些银子虽然不少了,不过娶个大家姑娘就要办得体体面面,银子却是有些紧的……” “你还是同我外道,是不是?” 最后掌柜的只能受了,他对赵俊杰的感激就不要提了,感动的那是老泪横流,恨不能粉身碎骨以报赵俊杰。 掌柜的平静了一下后。开始回事道:“公子让小人们找得奶娘,小人们找到了。”虽然掌柜的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当然是说正事儿要紧。 赵俊杰点了点头:“嗯,很好。你还要想法子让奶娘们到人牙子手上,当然要做得隐秘。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所为才行;奶娘到了人牙子手上,后面便没有你们的什么事儿了。” 掌柜欠身应了一声儿。 老掌柜年纪很大了,原就是赵俊杰家的管家,后来赵俊杰托庇到赵府后,他也随侍在赵俊杰的身旁,他对赵俊杰一家是死忠的人;不过他到赵府不足一年,便被赵俊杰安排来掌理铺子和庄子了。并且再没有再他回过赵府。 所以。这位赵俊杰家的老管家也就淡出了赵府人的视线;赵俊杰当日的托词便是让老管家到庄子上养老的——这是赵俊杰的家务事儿,老太爷当然不会过问。 在庄子上养老的老管家不服老,非要在京中为赵俊杰打理铺子,这事儿就算是赵府的人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况赵俊杰还闲话般的在老太爷面前提起过了呢。 赵俊杰的父亲给他留下了铺子和田庄虽然不多,但只要好好经营也可以让他衣食无忧——当然不是富足的生活。 赵俊杰的家产,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是知道的;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太多过问,后来更加是不闻不问:过问的太多。只会让人以为赵府收了赵俊杰做义子是为谋夺他的薄产。 原本在赵俊杰搬进赵府住以后,赵氏宗族中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就放出过谣言:不出几年,赵俊杰名下的家产便会变成赵一鸣的。在这种情形下,赵一鸣父子更不会过问赵俊杰名下的产业了。 所以,在赵俊杰表示他有能力掌管田产铺子后,赵府的人就没有再过问一句;更加是没有送给赵俊杰过人手:不想授人话柄。 赵俊杰时常要到铺子转一转,赵府的人不是没有看到过,而是经常会有外出办差的人看到赵俊杰去了他名下的铺子;只是赵俊杰查看自己的铺子是极正常的事儿,他除了办事之后,不在赵府便在自家铺子。而且从来就是空闲下来,赵府绝对无事时他才会去铺子,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注意赵俊杰的会到哪里去了。 赵俊杰又交待了老掌柜几句便没有事情了,起身便要回去。 老掌柜却欠身道:“公子您先不要心着走,老奴这里还有几句话要说;就算您嫌老奴罗嗦,老奴也是要说的;您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您看是不是由老奴去求求赵老太爷。或是赵老爷,让他们给您做主说门亲事儿?我们这一支只有您一个人,香烟传后是大事儿,您不能不放在心上啊;您早日成亲成家了,也让九泉下的老爷夫人能瞑目啊。” 掌柜的这是老话常谈了:自赵俊杰十四五岁以后,掌柜提这话不是提起一次两次了;赵俊杰决是推脱,当然也听得极厌烦了。 赵俊杰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是说过让你不必操心了嘛?大丈夫一事无成何以成家?等他日我功成名就之时,再议亲也不迟;父母九泉之下有灵,一定知道我心意,不会见怪的。” 掌柜的轻轻一叹:“说到功名就,老奴有句话公子可能不爱听。公子天资聪慧,虽说不能过目不忘,但博闻强记也是很少有人能及的;而且公子原来写过的文章,老奴拿去请教一些老先生们,老先生们可都是交口称赞,说您就算不能中头三甲,举人老爷却是跑不了的;但是公子参加朝廷取士不止一两次了,到现在依然只是个秀才;老奴冒犯了,公子恕罪。依老奴想,这也许是天意使然,也许就是老天也要让公子早日成家——真说不定公子成家后,便能考取功名了。” 赵俊杰听到老掌柜越说越不靠谱,便皱起了眉毛:“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不要再说了;总之,我一日没有考取功名一日不会议亲!你好好的打理铺子和田庄,其它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心中自然有数。” 说完,赵俊杰便走了,他不想同老掌柜的多罗嗦:这个老家人太过喝斥寒了他的心也不好,但是他总这样纠缠自己,也不胜其扰。 老掌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年事已高,还能再活多久真难说,如果不能看着少爷成家,他如何能闭得上眼睛?如何有面目去见地下的老爷夫人呢? 可是少爷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不知道少爷每日里都在忙些什么,又都在想些什么;赵府那边儿,少爷叮嘱自己不可以去,让自己看好了铺子田庄就好,莫要被人所乘——是不能不防一些,就算老太爷没有这个心思,可是赵家的二老爷可保不齐有这个心思的。 老掌柜想来想去还是两难:不去赵府,少爷无长辈做主如何能议亲呢?去赵府,又怕引得赵府中的人对自家的这些铺子田产起了贪心,给少爷招祸。 老掌柜一下子想得痴了,直到店中来了客人,伙计们唤掌柜的他才收拾起心情去忙了。 赵俊杰心下能不烦成家立业的事情?但他自然有他的考虑,可是偏偏每次这位掌柜总要罗嗦他一番:他的年纪是不小了,他岂会不知?他年纪大的就怕在赵府已经拖不了多久了——他同赵子书兄弟不同,他们是侄儿摆明了是来帮忙的,所以他们不会因为年纪、或是功名、或是成亲等等问题,面临被赶出赵府的境地。 成亲?他如果成亲了,就要马上搬离赵府,所以这是绝对不行的;只好对不起父母,让他们再等上一两年才能有媳妇了。 最让赵俊杰心烦的事情:现在赵府已经有了长子嫡孙,他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 等,等,等!等到最后便是如此不利的情形,让他如何能够心甘?他几乎想掐死府中那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真依了他的主意,现在赵府早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赵俊杰又想起了小陈氏所管月例的帐本,心下更是暗恨不已。 原来他对小陈氏的帐本感兴趣,就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小陈氏在放印子钱:他就是想要利用此事。他费尽了心思也找不出陈富放出去的银子去了哪里——他人手不足,可信的只有老管家和他的儿子;但这一对父子理事可以,做跟踪这种事情却一下子就被陈富发觉了,根本就没有跟踪成功。 而他自己却是不方便直接去跟踪陈富的:就算他不顾忌身份,但他当时在赵府还是有差事的,哪里能走得脱? 虽然陈富应对他赵俊杰的那对老管家父子绰绰有余,但相比他赵俊杰来说却只是一个笨得不能笨的人;只是,他好像忘了一点儿:如果陈富真那么笨,就会被他找到印子钱的去向了。 所以赵俊杰便不再查找印子钱的去向,而只是在府中用心,居然真被他弄到了小陈氏月例银子的帐本儿:当然是真实的帐本儿,不是陈富他们伪造的帐目。他心中大喜,虽然也想过用那帐本威胁小陈氏,但后来他想了想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在他看来小陈氏不是一个聪明人,他不想被一个笨人连累。 就在他冥思苦想要如何利用,才能让他手中的帐本换来最大的利益时,他的义父居然携妻回府了!而这个时候,他刚刚得了帐本不久。 赵俊杰观察了新太太几日后,决定用帐本儿试探一下红裳:一来可以利用她把印子钱的事儿查出来,他便可以继续往下谋算了——到那时,他已经扼住了赵府的咽喉,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谋划,也要慢慢谋划才成;二来也可以试探一下新夫人的心性、手段等等,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也好准备应对。 **** 第二更,后面还有。(,) 五十三章忘恩为粉红票700张加更 赵俊杰谋算到现在,从来没有算到赵一鸣会带一位夫人回来:虽然赵一鸣会成亲,但是他认为一定是在京中由老太爷和老太太做主议亲,他当然会好好的准备一番以应对新来的夫人。 但当日,红裳的出现出乎了他们(所有心怀叵测之人)的预料:因为老太太不喜赵一鸣在外娶妻,所以在红裳回府之前,府中虽然知道老爷在南边儿好像有了女人,但也认为是妾——老太太不高兴当然不会提及,老太爷不会同家中的奴仆说这种闲话,所以直到红裳快要到赵府,老太太才让人收拾院子时,家里才知道大老爷娶了妻! 对于赵俊杰来说,这便是意外,就是出了变故,把他的一些谋划打乱了。 新来的夫人是南边儿的人儿。 对于一个不是京城中的人,就算是想打听她的底细也无从打听,只得采取试探了:当时又有多少人没有试探呢?只是大家采取的法子不同而已。 可是,不知道新夫人是是胆小、还是谨慎,居然把帐本儿推了出来。这让赵俊杰根本摸不着一点头脑,不知道新夫人倒底是什么样的人;而新夫人的做为,又一次打乱了他的谋划,他不得不再另外想法子好好利用那帐本儿。 只要赵府放印子钱的事情被他查出来了:他会争取查找陈氏和陈富贪墨月例银一事儿——到时,赵府虽然还不是他的。却已经是他的了。 那时,老太爷等人不得不安抚他,到时他就可以要求到族中“并支”,两家合一家,而赵府无嗣。那他就是赵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当然是嫡出!他要认去世的那位赵薛氏为嫡母,这样他的身份在赵府就会是最最高贵的;而新夫人不过是他的继母。 他做了大少爷后,自然会想法子让赵府从此以后,只能有他这么一位少爷! 最终,赵俊杰便决定把帐本儿交给老太爷:那个时候,新夫人正好在查小陈氏月例银子的帐目——他当然不能让事情由新夫人掌控。 据他在一旁观察,这位新夫人是极厉害的角儿:虽然看上去温柔可亲、善良可欺的样子。但其实很有手段心计的;他相信以新夫人的手段。如果印子钱的事情被她知道后,她一定会悄悄压下去,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赵府原来有人放过印子钱。 但他要的却是让赵家的主子们知道,他也是知道此事的:当然,他还要有凭有证才可以;就是因为没有,所以他才要借赵府的力查小陈氏和陈富。 而他到书房去找到老太爷想坦言小陈氏的所为,就在他客套完毕。取出帐本儿放到桌上准备同老太爷说时,却赶上魏太姨娘来书房给老太太来传话;而正是那个时候,香草暗暗止住了他接下去的举止:她可是同他好上有一段日子了,前两日他心中烦闷的厉害便把帐本的事情同香草说了——他只是不太放心魏太姨娘,所以才会勾引她的身边人。 后来香草趁魏太姨娘同老太爷说话的功夫,使了眼色让他出去和他说了几句话:魏太姨娘有话要同他说,让他不要对老太爷说什么,现在他应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事晚上再说。 当初他对赵府有了异样心思后,开始并没有真的想做什么:赵府于他有恩。他可没有忘记;不过后来他在慢慢变了:赵府无后,赵家子侄都想来夺,他做为赵府的义子,赵府不应该就是他的嘛? 赵俊杰百般钻营起来时,魏太姨娘却主动示好,后来更是由香草来同他挑明了:她们可以助他得到赵家,但却要赵俊杰答应会给魏太姨娘足够养老的家产——庄子田产铺子等等。 魏太姨娘要得不多也不少。刚刚好是赵俊杰能答应的范围:只是,却要赵俊杰答应,要如何做却要听魏太姨娘的安排才成。 当日他很有几分兴奋:因为他知道,魏太姨娘真的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不然不可能会让香草来同自己说这些;虽然魏太姨娘也是有所图,不过要得并不多,再说了一个女子能有多大作为?就算是聪明绝顶,但只要他得了赵府,如果她太过贪心杀之也就无后患了。 他兴奋就是因为魏太姨娘解决了他的烦恼:他在赵府的内宅终于有了内应,还是安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的内应!这让他如何不高兴?他当日便认了魏太姨娘为干娘,想哄她一个开心,也想安一安她的心。 只是后为让赵俊杰所料不到的就是:这个魏太姨娘太过小心不算,还控制欲极强,不许他自主做任何一点事儿。 赵俊杰听到香草的话,便以为魏太姨娘想到什么好法子,便兴冲冲的去办差了:晚上,他就等晚上了。 不过赵俊杰一直没有对魏太姨娘说过印子钱的事情有多大,会得到多大的好处:他根本没有提到印子钱,只是说小陈氏贪墨了月例银子一事——他当然不会把那么大的好处送给魏太姨娘了。 只是魏太姨娘却只是让他等,等红裳和这些姨娘们斗个两败俱伤。 每次都是等、等、等!等得他心焦不耐,等得他心头冒火! 所以,他终于忍不住没有经魏太姨娘的允许而动手灭了一个小丫头的口,却被魏太姨娘狠狠骂了顿:说误了她的大事儿! 赵俊杰不是傻瓜,他现在当然猜到魏太姨娘背后有人:香草居然在这个事儿上极为口紧,不管他哄骗,香草就是不吐露半点儿。 香草越是不说,赵俊杰越是断定魏太姨娘背后有人,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不敢太过违背魏太姨娘。 “公子,公子!”小童接连唤赵俊杰有七八声了。 赵俊杰想心事想得正烦,听到小童的呼唤便有些不耐:“叫什么叫,有什么事儿?没有事儿看公子回去罚你写字。”虽然出口喝斥,不过赵俊杰还知道不能对身边的人太过苛责,让他们生出外心来。 小童倒不怎么怕赵俊杰罚他,只管说道:“公子莫恼,小的只是想问问公子,我们是回府,还是——” “自然是回府了!”赵俊杰没有好气儿:“不回府,这个时辰了还能去哪儿?” 他自从对赵府起了侵占的心思后,赵府便已经被他看作是家了;只等有一日,他能成为赵府的主人,再考上功名后,就可以要当年那些一心要吞没他家产、欺辱他的人好看! 只是,他后来一直没有想过,他如此谋算赵府是不是太过份了,赵府对他可是有恩情在先呢:赵府无嗣给了他这个想法,而他被这个想法所左右却是被人有意引导了。 奶娘依然没有请到合适的,孩子自然还是由红裳喂养。 红裳因为现在奶水还足,所以并不是很着急;而赵一鸣和于钧好似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赵一鸣又好像和于钧忙着同样一件事情,只是红裳问也问不出来,便懒得管他们了。 莲、琴两位太姨娘今儿过来探视红裳:“太太,不如把我们那两个奶娘给太太吧。” 红裳看了看两位太姨娘的大肚子,摇了摇头:“老太爷不是没有想过,我是不同意的,老太太也没有同意——太姨娘也就要生了,奶娘怎么都是要请的,我怎么可以夺了姨娘们的奶娘?” 莲、琴两位姨娘倒不甚在意的道:“太太说哪里的话,我们都是卑下的人,所以由我们喂养孩子几天没有什么的;太太却是金贵的人儿,怎么能让您亲自喂养孩子呢。” 金氏在一旁接口道:“太姨娘,我说话直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啊。就算太姨娘原来出身不好,可是你们生出来的孩子可是我们赵府正经八百的主子,那可是金贵的人儿!所以,半点也马虎怠慢不得的,奶娘之事还是不要提的好。” 莲、琴两位被金氏说得不好意思了,轻轻应了一声儿半晌没有开口。 金氏却并不把太姨娘的神色放在心上,对她来说:妾就是妾,不过老太爷的妾她还是有着两分敬重;如果是二房的妾侍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早让人两个大耳括打过去了。 红裳笑着打了圆场,莲、琴两位姨娘又坐了一会儿才去了。 金氏看着两位太姨娘的背影儿:“嫂嫂待人太过宽厚了,她们说的话如果落到老太爷的耳中,就算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怕也是不会高兴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妾,还是要让她们谨记着为妾的规矩才好。” 金氏的这番泼辣却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也因为她的泼辣,所以这些年才不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 红裳笑着吱唔了过去:虽然表面上她行事都如金氏一样极守礼仪的,可骨子里却没有金氏在心底生出来的那种对妾侍、婢仆们心生的轻视和蔑视。 而且莲、琴二位姨娘也是好心,她怎么能不辩是非的就斥责她们呢。 红裳把话岔开:“府中女眷们的来往书信,尤其是姨娘们的书信,府中一直无人照看嘛?”这样的小事儿,红裳还真没有问过赵安娘子;本来问画儿也是一样,不过画儿近来神思恍惚,所以红裳并没有问画儿。 **** 第三更,后面还有,亲们稍待。(,) 五十四章新奶娘为粉红票725张加更 金氏正取了一枚杏子在手里刚刚咬了一口:现在的杏子可还是酸酸的,只一口便把她酸得一张脸都苦了起来;她还是答了红裳的话:“一直都是有人照看的啊;有婆子会查问书信是自哪里来的,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信,当然不可能会送到内宅女眷们的手中,更何况是姨娘呢?魏太姨娘闺中好友是确实有的,这一点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是知道的,不过对方也是为妾,所以出不得门来,除了写写信她们这一辈子也见不到面儿了。” “你们说那信可疑,我倒认为没有什么。就算交情再好,已经多年不见还有什么话要说呢?而且很多话是不能写在信上的,她能写的也就只有问候罢了;如果她当真不来书信了,就会连这么一个能通能书信的人也没有了,岂不是更寂寞?”金氏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金氏是古人又出嫁多年,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有她的看法,同红裳和侍书等人自然是不同的。 红裳听了以后若有所思:“槿柳,你说,魏太姨娘会不会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呢?我是说你的的那种想法,差不多人人都会如你这般想吧?所以才会在我断了她的绣坊之路后,她又想出来的,传递事情的新花招?” 金氏闻言神色郑重起来:“新花招?不太可能吧,她可是同那人写了十几年的信了;至你所说得的那道理。我认为有几分可信,只是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她能十几前看料定今日,所以早早就安排好了?” 红裳轻轻摇头:“我不是说她十几年前就准备了这么一条路,我是说她现在刚好利用了她的那位好友罢了。” 金氏听了以后凝神想了一会儿:“嫂嫂说得有道理。十分有道理!那信上也许有什么暗记,只是我们不懂,所以看起来才如往常一般。只是,我们怎么才能知道那信是不是有古怪呢?现在不管如何,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啊。” 红裳微微皱起眉头:“暂时没有办法。我们没有她原来的信,也没有现在她手上的那封信,就是连最简单的对比都做不到。如果能知道那信是不是有古怪。我们现在唯一可做的便是,可以让人查一查,看看那人大约多久会给魏太姨娘写一封信,也许她写信的时间有规律可方,那我们就可以自其中得到些什么。” 红裳说得不确定,金氏也沉默了下来:这个魏太姨娘如果真有问题,还真是不容易应对。她几乎让人拿不住什么痛脚儿;金氏真盼着,那处在暗中的人并不是魏太姨娘。 金氏想了一会儿,看红裳还在思索,不想她在月子里劳神,便把话题带开了。 “那薛氏看来还要再过几日处置了。现在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心一意的寻奶娘,根本就没有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吧?” 红裳轻轻笑道:“想不想得起有什么差别?如果能早两日想起来,她还能少受两日的罪——那柴房里可不是她能受得了的地方。” 金氏撇嘴:“她受不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出身多高贵似的,其实女子嫁后哪里会只论出身,单就她的行为而方,哪里有一点大家姑娘的样子?她还受不了?多受受吧。如果真得因为受苦能明白她倒底错在了哪里,日后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金氏恨薛氏要害她腹中的孩子,她是明白的;换作是她,也会如此咬牙切齿的。 金氏随即又不想再提及薛氏,反正她已经翻不起浪来了;她看向了一旁摇篮中的两个孩了,上前看了看道:“嫂嫂,你现在不说他们两个丑了吧?过两年他们长大晓事的时候。看我怎么告你一状,居然说这么可爱的两个娃娃丑,真是不能饶过。你们说是不是?你们的母亲就是太坏了,对不对?”金氏一面说一面伸出去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孩子们的小脸儿。 金氏对两个孩子十分疼爱:因为红裳待凤灵也己出一般。 红裳轻笑,也看向了摇篮里:“现在是真得好看多了,不过刚刚出生的时候真像是小老头一样呢,这却不能怪我说他们丑的。” 妯娌两个笑了起来。 两个小婴儿睡得正香,根本不理会母亲和婶娘的调笑。 现在两个孩子都已经有一些长开了,当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看出有些红裳的影子,眉目间隐约有几分赵一鸣的样子。最让红裳感觉窝心的就是两个孩子极为省心,平常不哭也不闹,吃了便睡:红裳都是按时喂养他们,所以他们只要一动手脚哭起来,便是大小便了;给他们收拾干净后,他们不用人哄立时便继续去会周公。 红裳看着两个孩子,幸福就一点一点的爬上了她的脸:“说起来,孩子们真省心呢,这真是我的福气;有时候想想,就算是我一直带着他们,我想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孩子们一点儿不用人操心。” 金氏点头又摇头:“孩子是真得省心,这么乖的孩子还真没有看到过——我们府上这几位姑娘,小时候那个能闹人,嫂嫂是没有见到!所以,嫂嫂是真得有祖福。不过,孩子再省心嫂嫂也不能自己带着的,这样于规矩不和,日后也会被人笑嫂嫂不识礼仪,没有大家风范;这一点儿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红裳笑着点头:“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规矩便是规矩,是不能违抗的。 金氏又轻轻以指腹划过男孩的脸:“嫂嫂,孩子们的名字,是兄长取还是老太爷取?” “老太爷和老太太给取,已经打发人来说过了;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见人牙子挑奶娘时,便在翻书呢。”自己的孩子不能自己取名儿,心里多少有些些遗憾,不过想想赵府盼孙子已久,也就体谅老太爷和老太太了。 “奶娘啊,怎么这么难找?”金氏忍不住又叹息了一番奶娘的事情。 金氏的话音刚落,外面小丫头来报:“老太太那里的言梅姐姐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奶娘,说是要给太太看看合适不?” 红裳先对金氏笑道:“你怎么不早些感叹呢?”然后又道:“快请。” 金氏也失笑:“如果我知道这奶娘就等我这一句话,我早就说出来,也免得天天心焦了。” 金氏正和红裳说笑,言梅已经笑着进来了:“太太安,二夫人安。” 红裳和金氏笑着答了话,让言梅坐下说话。 言梅自然不敢坐下,推辞后指着身后的两个妇人:“今儿人牙子又送了几个奶娘过来,这两位奶娘老太爷和老太太看着还过得去,让婢子带过来给太太看看;如果行,等老爷回来商议过明日便让她们过来。” 言梅话音刚落,两位妇人便上前行礼。 红裳和金氏看了过去:两个妇人虽然穿着布衣,不过桨洗的还算干净,收拾的也很利落;这第一眼,就让红裳和金氏都感觉两个妇人不错。 红裳开口问了妇人们几句话,金氏也问了几句:不过是些多大了,家中是做什么的,有几个孩子,照顾过孩子没有,都会过什么,为什么要出来做奶娘等等之类的话。 两个妇人答话也条理分明,虽然多少有些惊慌却并没有失措。 这一点,也让红裳和金氏很欣赏。 只是红裳凭直觉来说,却是极不喜这两个妇人,按道理来讲,她应该会喜欢这两个妇人才对;她自己也有些奇怪:不过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两个妇人一定是有什么不妥才对。 红裳看了一眼金氏,又低着想了想道:“你们两人上前来。” 两个妇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上前。 “伸出你们的手来。”红裳又平平的说了一句。 两位妇人把手伸了出来:两人的双手一看呢,即不细嫩却也并没有多少老茧;捻针的地方都有一些茧子,看来是常作活儿的人,却也没有做过什么粗重的活计。 手指上除了要用作“顶针”的戒环以外别无首饰;手碗也只是有一只镯子:一人是银质的,一人是成色极不好的玉质。 红裳细细看过后什么也没有说,又道:“低下头来。” 两个妇人依言低头:头发看来都洗过了,而且香气并不相同;挽得发髻也极为寻常,一人用银钗束发,一人用成色极不好的玉钗束发。 红裳看到这里,心下已经有了成算便道:“退下吧。”一旁有小丫头带着两个奶娘下去了。 两个妇人心下都忐忑不安起来:在这位太太跟前,可比刚刚去见老太爷和老太太时还要让她们紧张;不知道太太会不会留下她们。 两个妇人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强自忍住没有回头看一眼。 红裳这时已经看向言梅:“老太爷和老太太说好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言梅便知道红裳的意思了,过去看了看孩子闲话两句后轻轻的道:“太太,二夫人,魏太姨娘说起来也算是受过气、受了苦的,如果能关照她一些,还是多关照她一些才好。” “哦?言梅的意思是——?”红裳和金氏有些不明白言梅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应该不会为魏太姨娘说话才对。 **** 第四更,后面还有,亲们稍待啊。(,) 五十五章怎么办不是我的事情为推荐票5600张加更 “婢子想,太姨娘院子里的伺候的人这么多年也没有换过,现在看看那些人年纪也太大了些、而且人也太少了;我们老太太身子不好,这样的琐事儿自然不会注意到,只是却怕那起子小人在背后乱嚼些什么,好似我们老太太待魏太姨娘不好似的;再说,新太姨娘那里添了人,就是两位老爷的妾侍身边儿都有一个大丫头,可是魏太姨娘身边连个近身的丫头都没有,这也实在是……” 言梅欠了欠身子把自己的想说得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她的确是对魏太姨娘有些疑心了,只是她每每注意魏太姨娘时,却感觉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自己的那个感觉;但让她同红裳和金氏直说魏太姨娘不好,她是做不到的。 魏太姨娘对她来说算得上半个主子,而且她是老太太的人,有什么事儿不同老太太说,却同红裳和金氏讲,这怎么也是违了规矩的。 不说她却总是心里难安:府里总要有主子能防备魏太姨娘一些,不然有个万一不就是她的错儿了?而且言梅自己也知道,和老太太说了以后和没有说不会有什么区别;所以今日才会借这个机会说了出来——屋里只有红裳和金氏贴身的人,她遇到这种时候不多。 言梅不能直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老太爷;就算她不能同老太太讲,也应该去同老太爷讲;可是她无凭无据的如何同老太爷说呢?她可没有这个胆子对老太爷说他的宠妾有问题——因为她也不能指出魏太姨娘哪里有问题。没有凭据的事情她可不敢乱说。 所以她才会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提醒太太和夫人:让她们好好注意魏太姨娘。 红裳和金氏闻言笑了,她们明白言梅的意思了;不过两个人没有揭破这层窗户纸:“言梅就是好心啊,这事儿我们知道了;只是一时间却不好找人,不过我们会留心的,一定会为魏太姨娘找个不错的丫头使唤着;老太太身边事儿不少。想不到的事情还要言梅多多提点了。” 魏太姨娘虽然是极谨慎的人,但却并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前些日子府中不是还死了一个小丫头嘛,虽然现在还不能断定是谁所为——如果魏太姨娘就是幕后的人,那她一定同小丫头的死有关系;所以红裳和金氏都没有敢往魏太姨娘的院子里塞人。 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也怕那人有去无回:魏太姨娘的院子里,原来也是有丫头的,小丫头还不少呢:不过后来却断断续续几年间病死了几个。最终只剩下眼下的人了;为此。老太爷当年还为魏太姨娘重新按排了院子,原来的院子就锁了不让人进——怕还有病气什么的。 言梅自然也是听懂了红裳的话,多日的担心终于说了出来,她心下也轻松不少,轻轻一福便告辞了。 金氏看言梅走了却若有所思:“她也疑心魏太姨娘了,看来我们不是无的放矢啊;言梅天天守在老太太身边,是接触魏太姨娘最多的人。她的话当然有些道理的。” 红裳轻轻一叹:“是啊,只是我真得不想那暗中之人是她;太过棘手了。” 金氏也是一叹:“谁说不是呢?” 不过,两妯娌也知道,如果暗中之人真是魏太姨娘,更加不能留她了:这种人的危害不是更大? 金氏挥挥手:“不想魏太姨娘了,越想头越疼,留着明日再烦恼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各自好好想一想,明儿拿个章程出来。眼下,先说说奶娘的事情吧。” 红裳笑道:“好,明日好好议出一个章程来;说到奶娘。,槿柳认为她们如何?” “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来。”金氏扭了扭帕子,再三想的那两个奶娘的言行。 红裳轻轻一笑:“我也感觉到不对劲儿呢,而且我太不喜欢她们。不过我的不对劲儿是因为这两个妇人不论言行举止,还是穿衣打扮并无一点儿不妥;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不妥也没有;但也并不是很好的那一种,她们身上不论什么。就没有一样是极出挑的。” 金氏闻言一拍手:“嫂嫂说得极对,就是如此——居然一点儿不妥也没有;不论什么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即不会太过了,也没有不足!这便是我感觉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她们绝对——” “有问题!”红裳和金氏二人几乎同声说了出来。 那有这么正正好的事情?即不太过出挑,也不太过平庸——就像是有人精心准备教导、指点过她们一样。 那周身的饰物同她们的话辞配合的天衣无缝!如果说有什么破绽的话就是在于:她们在一个人牙子处来的,一起洗了头再来主家是极正常的——她们身边无长物,一起洗得头却香气各异,虽然那香气是极为廉价的,但人牙子也不会好心的为她们一人备一种皂粉。 两个妇人从头到脚,从言行到神色都有着一丝不自然:人为的不自然。 金氏不解的道:“那嫂嫂还对言梅说人极不错?小心会引狼入室,孩子的事情不能大意的,这不同于其他事情,可以关门打狗。” 红裳轻轻一笑:“我当然不想让她们过府,不过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看上了,而且这奶娘有问题,怕同前几日原来的奶娘受伤多少有些关系——那安排了奶娘的人正在盯着吧?我们正要小心行事,然后看看能不能反击一二。” 金氏多看了红裳一眼:“最重要的一点,是嫂嫂不想惹得老太爷和老太太不高兴吧?嫂嫂是不是太小心了些?” 红裳看了金氏一眼轻轻一叹没有答金氏,只道:“槿柳放心,我有法子应对的,不会让那两个奶娘入府,你放心就好。” 金氏看了一眼红裳一叹:“嫂嫂,虽然你处事要比我好很多,不过今日之事你也太小心了些。”她还是想劝劝红裳的。 不过,红裳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同金氏说笑了两句便岔开了话题。 侍书几个人送走了金氏后,回来也问红裳为不直接说出不留两个奶娘的话,现在红裳已经为赵府生了长子嫡孙,还怕什么? 红裳笑着摇头:“我不是怕什么,而是不想同老太爷和老太太之间有什么误会。”她又轻轻的叹息道:“再说了,现在如果不是我生了儿子,怕是老太太和老太爷会要教训我了吧?”有些话虽然不方便同金氏说,但却可以同自己这几个丫头说一说的。 侍书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要教训太太?” “因为我要养月子,而你们老爷现在无人照料,按着妇德来说我应该怎么做?” “为、为……”侍卫的声音低了下去。 画儿却直直的说了出来:“为老爷纳妾!”然后她恨恨的一跺脚:“凭什么呢?这些规矩可有为女人想过一分?女子生育后身子本来就虚弱,这个时候最需要人来关心照顾,却偏偏还要为丈夫准备新欢——眼睁睁看着丈夫去旁的女人那里睡,有几个女子的心里能安稳的了?!” 红裳轻轻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不合理它也是规矩;更何况这天下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如此做,容得了我们说不行嘛?” 画儿听到红裳的话沉默了:如果规矩可以打破的,那她今日也就不会沦落到赵府为奴为婢了。 “我没有主动为你们老爷纳妾,任他睡在书房中而不闻不问,你们想老太太有没有生我的气?如果不是我为赵家生了儿子,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眼中是立下大功的,现在老太太又何止是想给你们老爷纳妾或是接孙氏回来呢?她想来会到这房里来教一教我何为贤良淑德才对。” 红裳说完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不要再说了;再说也是这样,于事无补的。” 画儿张了张嘴:难道就任老爷纳妾不成?可倒底这句话没有问出来:规矩二字啊,就是太太不愿又能如何。 不过红裳想得却不是这个,她当然不会容赵一鸣再纳妾:她还想幸福快乐的过完下半辈子,绝对不想在妾侍们的争斗中过完她的下半辈子。 赵一鸣,他说他不纳妾,这一次红裳打定主意不会开口说一个字,全看他要如何做了。 侍书也不欲红裳在月子里烦心,便道:“太太有什么法子不让奶娘进府,我倒真是好奇的。” “实话实说了喽,这原本就是一个好法子,还用去想什么法子。”红裳不紧不慢的道。 “啊?那太太刚刚和夫人说得是什么意思,您现在是要亲自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嘛?”侍书不太明白:“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每天都来探视六姑娘和大公子,可是您还是不方便同老太爷他们直接说的,您刚刚说得话很有道理的。” “不是我要去说,实话要由你们老爷去说。”这种事儿,当然由赵一鸣出面比较好:老太爷又不糊涂,再加上儿子的话他会先信三分的,所以那两奶娘是进不了府的。 **** 亲们,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了,嗯,明天就会处置薛氏,还有关于红裳早产的事情。明天见喽。(,) 五十六章似喜还惊 侍书听完红裳的话后恍然,笑道:“太太您不直说,害我吓了一跳。” “你啊,很聪明的,只是有人可以让你依赖的时候,却一点儿脑子都不用!太太这样做就对了,多吓吓你,让你再不动脑子!”鱼儿在一旁幸灾乐祸。 红裳只管笑,却不应和鱼儿的话。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红裳对两个奶娘也很满意,便对人牙子道:“你带她们下去吃些茶和点心吧,到晚上用过晚饭后再走;奶娘嘛,我们八成是留下了,不过还要问一问孩子的父亲,他去衙门了却要再等一时才能回来,倒是多劳你了。” 人牙子听到可以混上一顿好饭,自然是乐颠的答应着,客套了两句随丫头到厢房去用茶用点心了。 两个妇人也很识礼的样子,走时行了礼还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老太太看得点头:两个奶娘倒真是在大家做过事的。 魏太姨娘看着两位奶娘的背影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太太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料到都做好了防备——原来的奶娘她是动不到、下不得手了,但是自己人能进府不是更好? 也许不是太太料到了什么,或许只是她想把奶娘放到自己药铺里放心些;魏太姨娘对红裳又改观:自己虽然不可以小看了哪个,但也不能把人高看了,反而吓到自己。 魏太姨娘知道奶娘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个大男人家。哪里会真得关心奶娘这种内宅的事情,而且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在前头说了不错,大老爷当然不会反对。 自己的人明日就进府,魏太姨娘心下大定。 魏太姨娘自那日听到奶娘被移走后心情一直不好,每日也不过是强打起精神过来伺候着;她现在的心情当然一扫这些日子的烦闷。虽然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言梅回来后,因为对红裳和金氏提到了魏太姨娘,所以不免多注意了一些;看到魏太姨娘听了自己的话后,人看不上去有些不一样了,仔细看也没有什么,只是精神了许多。 言梅心下嘀咕:魏太姨娘总是让人心里不安。幸亏今日已经提醒了大太太和二夫人。想来以她们两个的心计手段,就算魏太姨娘真有什么也是不怕的。 奶娘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这几日以来的心事儿放下后,自然便想了其它的事情。 老太爷先想起了那个撞到凤韵的小丫头:虽然儿子禀过了他,把那个小丫头自柴房中弄了出去,关到了他们院子里的厢房中,可是媳妇早产也的确是危险万分的——托天之幸是母子平安无事。如果有个万一……。 老太爷心下倒底有气,便沉声道:“把那个小丫头给我提来,我要好好查一查那天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魏太姨娘正自得意时听到老太爷的话不觉心头一惊,不过她半垂着头,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原本这几日府中一直忙着给孩子们寻奶娘,不管是红裳早产的事情,还是薛氏的处置,都没有人提过一个字。 魏太姨娘本来有些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不少:她也知道薛氏的事情不会就此揭过,不过时日一久,查问起来老太爷等人的怒气也就小多了——她总是同那两件事情有关。虽然自信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人怀疑,但老太爷的精明她也是一向知道的;所以,事情拖得越久对她越有利一些。 老太太却摆手说道:“夫君,那个撞了韵儿的小丫头是媳妇的人,想来问题不大的;虽然那日媳妇是险了些,但现如今看是有惊无险,又加上儿子来求过了情。你也不必太过认真,吓到那个小丫头;如果那丫头是媳妇的人,我早打发出去了——就算她是无心的,但当日却差一点酿成大祸,怎么能轻饶了她!” 魏太姨娘听到老太太的话,拿眼瞟向了老太爷:老太太真是她命中的福星啊,只盼着老太爷能听了老太太的话就好。 虽然查起来她认为不会牵连到她,但能不查岂不是更好?而且由老太爷来查,她还是有些惶然的。 内宅的事情自然是还是女人知道的多,所以老太太才点明了那小丫头的身份:“不过问一问也是必要的,依我看等儿子回来一起问吧,免得吓到了那小丫头,再说不出话来;多半儿也是她的无心之过,罚是一定要罚的,如果罚看儿子的意思吧。” 老太爷听了以后看向老太太:“媳妇的人?绝对没有问题吗?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如此放过——府中还有三人有身子,再出得如此事情,就算她是无心之过也是要重罚的;不过,是要同儿子说一声儿,但却不能轻饶了那个丫头;如果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老太爷吃了一茶:“却是一定要查到底的!”他把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角扫过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自然是感觉到了,她虽然力持镇静假装不知老太爷看向了她,但心下又是一阵惶然:难道,老太爷已经疑心她了不成? 魏太姨娘立时又宽慰自己:自己不过是个妾侍,如果老太爷真得疑心了自己,马上就会把自己赶了出去,根一不需要理由的;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应该没有的。 虽然如此想,但魏太姨娘因为奶娘而升起的愉快心情早已经一丝也不剩了。 “媳妇调理的人你还不知道?看看侍书几个人,哪个不是一个顶两个用的,又哪一个不是忠心护主的?她的人,没有问题的。那四个丫头不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是极好的,就算一般人家的姑娘也不过如此吧?咦——?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事,让一鸣把那四个丫头纳个一人两人的也不错,又是媳妇贴心贴肺的人,以后更是一把助力。”老太太说着说着便想到了他处。 魏太姨娘正自思索自己倒底哪里不小心有了漏洞,而被老太爷疑心了;忽然刀子听到老太太的话,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让老爷纳了太太身边的丫头?真真是不错的主意,亏得老太太怎么想出来的!那几个丫头太太不发话,没有人能打她们的主意,不想老太太却掂记上了——自己能不为老太太想个法子,让她达成心愿?就是不知道那几个丫头被老爷纳成妾以后,会不会还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太太卖命!哼哼,这事儿实在是太有趣儿了;太太和她的人斗作一团,这赵府不乱也难了。 魏太姨娘想着偷偷扫了一眼老太爷:到时他也不会有心思再来怀疑自己了吧? 老太爷闻言却看了一眼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啊,唉——!眼下媳妇刚刚生了孩子,一鸣要不要纳妾你就由着他吧,不要总是依着你的意思行事,也许反而让儿子难做人。” 不要说老太太,就是魏太姨娘的眼都瞪大了:最重规矩的老太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还是那个老太爷嘛。 自从老太太大病一场几乎死去后,老太爷对老太太的心事懂了不少,所以才不想太过逼儿子,也不想让刚刚为赵府生下长子嫡孙的媳妇心里不痛快。 老太太听完老太爷的话极为不太高兴:“夫君,您这话说得!媳妇为我们赵家添了长子嫡孙,立了大功的,我不明白?我自然是心疼媳妇的,我可比你更知道心疼媳妇,你看我每日不是把最好的燕窝等等补品都煮了、炖了送过去给了媳妇——我自己都一直没有舍得用呢!” 老太太越说越气,取了茶盏连吃了几口茶才继续说下去:“但总不能只心疼媳妇一个人吧?儿子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他无人照顾睡在书房里我怎么能够安心?这个时候给他纳个妾,也是合礼合规矩的,我有什么不对?” 老太爷听老太太连珠似炮的话,笑着叹气道:“就为了一句话,你何必动气呢?你为儿子着想是对的,我哪有派你半分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说,一鸣如果就是不想纳妾你便由着他去算了;我们认为他受苦了,可是如果他不认为自己受苦还甘之若饴,我们做父母的又何必多事?” 魏太姨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自老太爷嘴巴中说出来的话?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老太爷。 言梅发现魏太姨娘不时的偷偷看向老太爷,心下便不舒服:她本可以正大光明看过去的,为什么一定要悄悄的看呢?言梅忽然悄悄拧了自己一下:不会是自己向太太和夫人告了魏太姨娘的状后,便看她做什么都是另有目的吧?这可不好! 虽然如此,可是言梅总是不自觉的注意着魏太姨娘。 老太太听不太明白老太爷的话:“他不觉的苦?我为难他?夫君,你说我偏心我原来是有些的,但近来我可是尽量一碗水端平啊,我也想看他们兄弟亲亲爱爱的;我是为一鸣好,那有为难他的……” **** 亲们,今天去买年货:其他的不用我操心,可是我们一家人的衣服总是要买的,咳,虽然我很胖也不漂亮,但丑人却更要打扮了——不然出来吓到了人就是我的错了,对吧? 亲们原谅一下啊,今天还有一更,却要晚一些了。(,) 五十七章盯上赵俊杰的何止一人为粉红票750张加更 老太爷挥了挥手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就像我和你一样,不管其他的女子是好是坏,如何的千娇百媚,但是只有你才会让我放在心中——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明白嘛?这府中就是因为有了你,所以才算是家。现在你可是懂了?你一心为儿子好,可是你一直没有想过,一鸣要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妾侍的照顾呢?” 老太爷可是生平第一次说这种话。 老太太脸上一红,虽然心下受用,可倒底老夫老妻了,再加上是第一次听老太爷说这种让人心跳的话,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没有再提让赵一鸣纳妾的事情。老太太看魏太姨娘神色间还是平日的样子,便认为她没有听到老太爷的话;又扫向了另一旁的言梅,看她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老太太想着,忍不住白了一眼老太爷:那样的话就算是伏耳,也不应该在人前说啊;老太太绝对不会承认,她其实是极喜欢听老太爷说那些话的。 其实,魏太姨娘已经听到了老太爷同老太太说得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不漏:虽然老太爷的声音不大,但也并不是太小;就是一旁的言梅也听得极清楚;不过主子们说这样私密的话,做婢子当然是听而不见了。 魏太姨娘听完老太爷的话后神色并不是没有变化。只是老太太没有发觉罢了——魏太姨姨娘的神情变化只有那么一眨眼的时间,然后便恢复了正常;不要说老太太没有看到魏太姨娘的变化,就算是看到了,她八成也会认为是自己眼花了。 而老太爷却在一直注意着魏太姨娘,他伏耳对老太太说话的时候。便一直在用余光悄悄盯视着她:不然老太爷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虽然是他的本心,但依着他的性子是绝不会说口的。 魏太姨娘却没有发觉老太爷的对她的注意,她近来事情繁多且有喜有忧,一惯平稳的心境早已经有了变化,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而已;但是行事却在慢慢出现偏差。 魏太姨娘那一霎间的变化,让老太爷的眼睛似乎黑了一下。 不过这也不能就说魏太姨娘这人怎么了:女人嘛,总会有些小心眼的;老太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居然为魏太姨娘的神情变化在心底找了一个理由;他要说服的人是谁呢? 老太太因为不好意思老脸上有些见红。她急忙岔开了话题:“那个薛贱人还在柴房里呢,她的恶行却不能不问的!” 老太爷的怒气在脸上一闪而过:“当然不能不问!她的所为无论如何是能饶过了!以防其他人效仿她行事,那我们赵府想子孙满堂就有些难了。”老太爷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有些森然,有意无意的扫过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这次感觉到了,她后背上有了冷汗:老太爷难道真得怀疑她了嘛?! 老太爷不过是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不但要问她。还要问个清楚明白才成;薛氏不严惩,对不起我们赵氏的祖宗!把她处置完了,再给薛家打个招呼也就罢了。” 老太爷最后一句话轻描淡写:薛氏嫁到了赵家便是赵家的人,她的生老病死自然是由赵家来决定。 老太太没有意见,薛家的所为早已经伤透了她的心,现在薛家已经在老太太的眼中已经不在是自家人:“薛家过问不着我们的家事儿,处置完了同他们打个招呼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薛氏当日所为已经让老太太却了真怒,薛氏现在已经成了老太太的仇人,一个要害她孙子性命的仇人。 魏太姨娘听到要审薛氏,她虽然心中有点点不安却并不大:薛氏当日会忽然来到红裳的院子。然后又对金氏出手,自然是出于她的“提点”——她想让红裳的院子里完全乱起来,然后她才有机可乘,看看能不能把红裳弄个难产什么的,让那个太太和她的孩子离开这个人世! 她虽然一直不赞同杀人,但女子生育本就危险万分,所以红裳母子就算是在今天不幸“仙去”。也不会让人太过怀疑的。 而且,如果能借薛氏的手除掉金氏腹中的孩子,那真是一举数得;也免得她日后再行设法要除去金氏腹中的胎儿了。 魏太姨娘当然提点的十分小心,薛氏就算事败也不会牵累到她。 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议如何处置撞到凤韵的小丫头时,赵一鸣便已经回到了府中。 红裳知道赵一鸣换了衣服后还要去上房请安,便简单明了的把今天所请新奶娘的事情一说,然后非常郑重的说道:“夫君,这两个奶娘我们不能——” “不能留,一个也不能留!不但是今日,再接下来几日内,奶娘如果不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就一个都不要留;”赵一鸣沉声说道。 赵一鸣进来时脸色还算平静,看过两个孩子后脸上更是有了笑意,但现在的样子却带着十二分的恼怒。 红裳看赵一鸣的样子知他心中有事儿,便暂时放下了奶娘的事情,柔声问道:“一鸣,是不是衙门的差事儿不顺,还是家中有什么事儿惹的你生气了?我们家中的人你也是知道,大多都是无心之过,你也不必为了他们生如此大的气,自己身子要紧对不对?” 赵一鸣不想红裳担心,把脸上的怒气又收了起来:“裳儿,没有什么,你不用担心的。”他现在非常后悔刚刚显露出来的怒气。 赵一鸣在人前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是面对红裳时他总自觉不自觉的把心中的喜怒哀乐都放在了脸上。 “我看到你眼下的样子,如果能放心才怪!快说吧,不然我只会更挂心,你不是想我睡不着吧?”红裳轻轻拍了拍床头,示意赵一鸣坐下来。 赵一鸣想想红裳的话。在心底叹息一声儿便坐到了床头:“不是我不说,而是怕让你太过劳心费神调养不好身子。说起来也算不上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而且也不是衙门和家中的事情,唉——!也算是家中的事情吧,怎么也算是一家人吧?原本我也是要同你说一声儿的,想让你小心些,怕你也会像我这样。一个不慎便会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这个词儿。红裳今天可是听到了两遍,且都与奶娘有关:“夫君倒底怎么了,是什么事儿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你慢慢说,有什么事儿我们夫妻商量着办,只是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赵一鸣长长一叹,轻轻拥着红裳:“裳儿,这世道还真是好人难做啊!你是万万想不到的。俊杰居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他春闱落榜后便每日里哄老太爷高兴,也就是想谋个差事儿,这也没有什么错儿;只是老太爷一直没有松口,他好似有些等不得了吧?就在今日,他出府去自己铺子,本来去铺子查帐目也是极平常的事情,可是他却让人弄了几个奶娘,然后还专门托了人转卖到了人牙子手中;而那人牙子嘛,便是常送人到我们府中的人!裳儿,这里面的猫腻……。啧啧!” 赵一鸣感叹了一番,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原来俊杰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太清楚,但是他的祖父、父亲却不是忘恩负义、一心只图谋银财的人。” 红裳听完后,倒不奇怪赵俊杰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府中死了一个小丫头后,她一直在使人注意着赵俊杰,不过他自那以后一直都安份的很,除了哄老太爷高兴外。并没有什么举止令人起疑。 今日,红裳想不到,赵俊杰的不同原来是在府外而不是在府内,难怪自己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不同呢。 而让红裳感觉到奇怪的便是奶娘一事,居然还同赵俊杰有关:那魏太姨娘是不是被冤了,自己这些人都把一个好人错疑成了坏了?! 红裳没有细想,但略略一想还是不放心魏太姨娘,太多的事情,都同魏太姨娘有关啊。 那,赵俊杰和魏太姨娘,他们两人哪个才会是暗中之人?还是——,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红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来要让人更要盯紧了赵俊杰才可以,不但是在白天,就是晚上也一样盯得死死的才可以。 更让红裳奇怪的便是赵一鸣居然也在追查赵俊杰。 红裳问过了赵一鸣,才知道他自从府中出了命案后,便一直和赵安暗中查访此事,最终他怎么都感觉赵俊杰十分可疑,虽然他心中有些不愿意相信;虽然赵俊杰的疑点很多,只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凭据。 如果真是赵俊杰杀了那小丫头,那帮赵俊杰杀人的仆从们会是谁呢?当日轮值和不轮值的仆从们都有可疑的人,并且不只是一两个人,而是有近二十人之多!所以,赵一鸣不好直接把人捉起来询根问底——赵府的名声儿还要不要了?! 赵一鸣便只能吩咐赵安暗中注意赵俊杰:就是因为这个,赵俊杰名下的田产、铺子、人手等等又重新进入了赵府人的眼中——只是这一切,赵安做得极小心,赵俊杰是一点儿没有察觉到。 赵安就在今天回报给赵一鸣:赵俊杰的老管家近几日居然找了几个奶娘,但老管家的家中并没有人有喜,而且那奶娘在赵俊杰去过那铺子后不久,便被送了出去,不久后却由另外一人卖到了一个人牙子手中;这个人牙子居然立刻转手,又把那几个奶娘卖到了另外一个人牙子手中;而这个人牙子,却是经常给赵府送人的那位。 赵一鸣得知后怎么能不恼怒:他当年因为实在看不过眼,才伸手救下了赵俊杰;但是没有想到他救下的居然不是一个人,是一条中山狼! 赵一鸣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轻轻抚着红裳的肩膀:“奶娘之事我会另外想法子的,也会同舅兄商议一下,看他是不是有其它的路子可以找到奶娘;在我们没有找到奶娘之前,我们的孩子就只能劳裳儿养育了,实在是我对不住裳儿。”赵一鸣说到最后,一脸面上全是对红裳的歉意。 红裳轻轻摇头:“有什么辛苦的?我们夫妻,要同甘苦共命运的,何况现在只不过是养育我们的孩子——原本就应该是一位母亲应该做的,哪有什么辛苦可言?” 赵一鸣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胳膊抱紧了红裳一些。 红裳又着实的劝慰了赵一鸣一番,然后又道:“有些事情,你可以慢慢的告知老太爷,也好让他有些准备,不要被人蒙骗;但你也要注意些,不要一下子说得太多、太急,免得老太爷一时气怒攻心;依我看,老太太的身子一直不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你说呢,夫君。” 赵一鸣点头:“我都省的,你自管放心调养就是。都说你多少遍了,不要操心不要操心的,你偏偏什么事儿都往心里拾;今天这事儿就是我造次了,不应该同你说的,你也就不会多操这份心了。” 红裳笑着佯打了一下赵一鸣:“不就是怕你们男人家心粗,好心也会办了坏事嘛,也就是多嘱咐了你几句,你却说了这么多!再说,我这也也担心二老的身体,这有什么操心不操心的。” 赵一鸣看看红裳,知道辩下去红裳更不能好好休息了,便只得点头称是。 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赵一鸣起身想走时,却被红裳叫住了;因为红裳就是不放心,硬拉住赵一鸣议了一番奶娘的事情,直到她认为万无一失了才放开赵一鸣。 赵一鸣叹息:“裳儿,你要我说多少遍,还是我们的身体重要啊。再说你和我说了半日,想一想是不是同我刚刚说得一般无二?我没有疏漏什么吧?偏你就是小心眼不放心。” 红裳想了想,赵一鸣自己刚刚所说的确已经很周全了,她一笑:“我不是整日躺着无聊嘛。”然后催促赵一鸣:“快去吧,快去吧,莫要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等久了。” 赵一鸣又叮嘱红裳要好好休息之类的方才不放心的去了:他只要离开红裳就不放心,因为红裳总是东想西想,什么事儿都要在心中过上几遍——这哪里是养月子呢?万一身体留下什么病根儿,到时受罪的人还不是裳儿? 薛氏已经被带到了上房,她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哪还有一丝明艳的样子?圆圆的脸盘现如今也有了尖尖的下巴,头发不但是乱糟糟的,且上面有不少的柴草;一张脸脏的已经看不到肤色,眼睛倒是亮得很,目光闪动处有着一种莫名的疯狂。 **** 明天绝不会是两更的,我会努力多码一些:虽然还有一些事情,不过却并不多了。 晚安!(,) 五十八章欲颠倒黑白 赵一鸣到了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看到他们想要处置薛氏便想回避的:薛氏是二房的妾,问她的罪自己不便在场;而且自己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儿,他是不能对处置二弟的妾侍有什么意见。 老太爷看出了赵一鸣的心思,轻轻摆了摆手道:“一飞马上就要到了。不过是家事而已,你不便回避的,尽管坐就是;我正有事儿要同你说,等我处置完了此事。” 赵一鸣原本就不只是来请安的,听到老太爷找他也有事儿便坐了下来:他本想去小书房等老太爷的,但老太爷已经发话,他还是坐了下来。 薛氏已经有好久不曾见到赵一鸣,今天看到赵一鸣出现在上房,她倒是有着十二分的激动,扫过赵一鸣的目光中都有着狂喜! 赵一鸣感觉到了薛氏的目光,他的眉头一皱:这个妇人如此不守妇德?居然敢这样看自己!赵一鸣想回避就是因为他知道薛氏对自己有一份妄念。 薛氏当然也感觉到了赵一鸣的冷淡,她的目光便是一黯:现在的赵一鸣在薛氏看来更英挺了,举手投足间也更让她心动不已;但是她再看看自己,薛氏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她现在太过狼狈了,这种样子根本不应该让赵一鸣看到才对,上天弄人!薛氏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天。 不管薛氏如何羞愧,但见到赵一鸣她还是极高兴的。 薛氏的一张脸通红。不过因为脸上太脏倒也看不出红来;她忽然举手用袖子抹了抹脸,然后又拢了拔头发,还整理了一下衣衫——虽然她知道眼下的境况,根本不可能重新梳洗的干净利落、明艳动人,但她还是希望可以整齐一些。能让大表哥看到她的美丽。 薛氏还有着一丝奢望:大表哥在这个时候来,也许就是为了给自己求情呢?大表哥不会是无情的人,一定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她的心里欢欣鼓舞起来,开始幻想起自己“日后”的幸福生活。 赵一鸣进屋时,薛氏也不过是刚刚被带上来;老太太看到薛氏跪在地上,居然旁若无人的收拾起她自己,心中更是恼怒:“你还有心整容?你一点后悔也没有了。你这些日子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错嘛!” 薛氏闻言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赵家二老的愤怒之色,才自看到赵一鸣的惊喜中醒过味儿来,想起了她为什么会被带到上房来。 她现在同刚刚来上房时已经不同了:大表哥都来救她了,她怎么可以不好好应对呢? 薛氏心念一转,便伏地大哭了起来:“老太太,我知道我做错了,不应该谎称自己有喜!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会好好的伺候我们老爷,会好好的孝敬老太太和老太爷!我真得知道错了,老太太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老太太一拍桌子:“你居然假作有喜,这当然是大错!不过今日主要问你的却不是此事,此事还用得着问嘛?!如果你只是犯了这样一件错事儿,看在你父亲的面儿上也不是不能饶你一二,但你所为之事简单就如蛇蝎一般,让我如何能饶你?!你快快从实说来,至于如何处置你,你自管等着就是。” 薛氏只管大哭着求饶。口口声声只说自己不应该假孕骗人,其他的事情是一个字也不提;老太太斥责她心如蛇蝎之语,她也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薛氏知道孰轻孰重,而且她假孕的事情已经遮不住了,所以她索性认了这一件事情:总不能再她口硬不认错吧? 老太爷冷冷一哼,把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你假作有喜的事情先不提,你先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害你们夫人,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家的香烟后代?!这事儿如果你不说个清楚明白,那后日我们就官府的大堂上见!” 老太爷一哼,薛氏的哭声便小了很多,到老太爷喝问完,薛氏只是抽泣不敢再哭闹个不休了;至于老太爷说要过堂,她却一点儿也不怕。 如果赵府豁出去不要体面了,她还在乎自己的这点小脸面嘛。 “老太爷,婢妾原不敢说此事的,因为婢妾有孕是假,这已经是大错了,哪里还敢追究她人的错处?但老太爷垂问了,婢妾秒不得不说一说了。” 薛氏回老太爷的话,连自称都改为了“婢妾”而不敢再自称为“我”;她听到老太爷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她避无可避了,便心一横要把黑的说成白的! 薛氏是一脸的委屈:“回老太爷的话,婢妾有孕是假,但只有婢妾一人知道,府中并无人知道啊,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当日的事情,如果有人要谋害赵府的子嗣,也决不是婢妾,还请老太爷明查;” 薛氏说到这里略微一顿,扫了一眼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她的胆气便十足起来:“当日婢妾摔倒时府中很多婢仆们都看到了,当时是夫人让婢妾走在前面带路的,婢妾虽然不太明白,一样还是遵命行事了;婢妾当日根本不是自己不稳摔下去的,而是夫人、夫人她推我下去的!” 薛氏就是要倒打一耙,她怎么可能会承认是她要害金氏呢?就算老太爷他们都疑心是她要害金氏,可是她非要把黑白颠倒过来,至少也要把事情搅得一团乱,让人真假难辩。 薛氏心头冷笑:要我承认害了金氏?如果我真认了些事,那这一次说不到就被送到庄子上去养一辈子,再也不能回到赵府了;当我是傻子嘛! 薛氏感觉自己说得话太好了,太妙了,太像是真的了!她有些得意的扫向了赵一鸣:如果不用大表哥出手相救,自己就能安然无恙最好——不然让二表哥怀疑了什么就不好了,眼下她还要依附于二表哥才能成事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薛氏的辩驳气得不轻,就是赵一鸣也变了脸色:她居然还敢如此强辩,而且真把黑得说白七分也不止! 只是她再巧舌,也不能改变什么:事情是怎么样的,赵家的主子们可都一清二楚了,哪还是她几句话便能掩盖过去的? 只说她当日躺在地上时,那可是一地的血啊,现在赵府的主子们都知道是她早已经备好的鸡血:如果不是她有心要害金氏,并且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小产,哪里用的着那些鸡血! 老太爷一拍桌子:“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你一心要害你们夫人,居然还敢强词狡辩!你现在只要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府的子嗣就可。” 老太太在一旁,也直接把薛氏早已经备下了鸡血的事情说了出来,质问她如何解释那一地的血,为什么要假作呻吟假作小产了。 薛氏却是一副可怜相,她委屈到了极点:“那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就不是我备下的,但我倒下时感觉到压破了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装血的东西;因为我原就是假孕,所以也就没有深想,只想借这个机会把假孕的事情平掉,然后好好伺候我们老爷,真真正正的为老爷开枝散叶。” 她一下子又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那血,很简单的三个字“不知道”便算是交待了过去,言外之意嘛,当然是说那血是金氏为了陷害她而早早准备好的。 薛氏说完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他们完全不相信的样子,便又加了一句:“我倒下去时,影影绰绰的好像看到有人掷了什么东西到台阶下,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血袋了。” 老太爷要说话时,老太太拦下了他,不过老太太却没有立时开口;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薛氏,看了半晌后沉声道:“你就是死不悔改了,是不是?来人,把花然、心然等几人带上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在忙奶娘的事情,但是金氏夫妇却是闲着的,所以薛氏的丫头们,金氏早已经问过了——当然免不了用些手段,最终就算是心然和花然也吐了口,更不要说另外几个丫头婆子了。 薛氏听到心然和花然的名字,脸上的可怜委屈一下子变成了惊慌:心然和花然?她们被带上来,难道是她们已经背主,已经把事情都说了出去嘛?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虽然心下如此想着,薛氏还是忍不住向厅门看去。 不一会儿,心然和花然便被带了上来,同时还有几个丫头婆子;她们上来后看也不敢看薛氏,只是对着上面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跪了下去。 心然和花然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凭她们往厅上这一跪,薛氏便知道自己让她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们早就说了出去:这些该死的叛主奴才们,居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忠! 薛氏虽然恼恨心然几人,但她却调开了目光,开始想应对之策:不能这样就认罪的,不然以后说什么也得不回媵妾的名份了。 薛氏一面听着老太爷或是老太太询问花然几人,一面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只是一时间却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 **** 昨天晚上更得太晚了些,小女人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对不起,书友们!原因也就不说了,日后小女人再有事儿的时候,会提前告诉大家,让大家不必久等;不过有一样,小女人一天最少会两更的(每天正常是一更,另外一更是加更)。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小女人提前向大家拜年,祝所有的书友们新年快乐,财源广进,心想事成!女书友越来越年青漂亮,男书友越来越帅气成熟! PS:春节不断更,一天至少两更。(,) 五十九章招认为粉红票775张加更 薛氏有些心急起来: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就这样被人送到庄子上去吧?那她再回到赵府怕是不太可能的了——那她一辈子也见不到大表哥了,这绝对不行。 薛氏还认为老太太会容她呢,她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绝不会把她送到庄子上去的! 花然和心然战战兢兢的把如何买鸡,如何把鸡杀了以后取血装到油布袋中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薛氏想要用什么计策害金氏,她们却是不知道的。 花然和心然一面说一面哭:不说是不行的,她们抗不住二夫人的手段;可能当着她们姑娘的面儿来说,她们还真是羞愧的想钻到地下去。 这个时代,为奴为仆的人最重的便是一个“忠”字,卖主的奴才是被所有人唾弃的:就算他的主子是个坏人,但他忠主却不会被人谩骂,只会被人赞赏一句“忠仆啊,只是跟错了人”! 所以花然和心然把薛氏所为说出来后,已经哭得软倒在地上:她们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自处,日后还要如何活下去。 老太太待花然、心然二人说完后,一拍桌子对薛氏怒喝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贴身的丫头说得话应该没有假吧?你还不快快说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家的香烟后代?” 薛氏哭着拜倒在地上:“老太太,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丫头们所说的那种人啊;我也不知道我的丫头为什么要含血喷人。污主为盗!我为妾后,她们不止一次背后议论怪我这个主子不争气,说不定、说不定是她们早已经背主,所以才会来陷我于不义,请老太太详查。还我一个清白!” “你个贱人!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到了如此地步还想着害人,我今儿非要活活打死你不可!”赵一飞一进门便听到了薛氏的话,当然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就是指金氏收买了她的丫头来陷害她。 金氏是派了人到薛氏的院子里,这事儿他早就知道的,金氏如此做早已经是家常便饭;而在询问薛氏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时。赵一飞知道了薛氏买鸡等事。兰心和兰影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除了心然几个薛氏原本带过来的丫头婆子外,整个院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薛氏买了活鸡! 那鸡买了以后带进府之前便已经弄晕了,杀鸡却是在薛氏的房里:除了心然和花然外无人知道。 当时询问花然和心然时,两个丫头被掌嘴、打板子后依然是什么也不肯说的,到最后才因为忍不住疼痛,抗不过金氏的手段才吐了口的——金氏恼薛氏要害她的孩子,不要说只是那样的手段。就是再狠三分她也用得出来! 赵一飞可是亲眼看到金氏如何问心然二人话的,下手那个狠,两个丫头不要说没有被她收买,就是收买了在她那么对待下也会反口了! 薛氏听到赵一飞的喝斥却哭得更痛了,她几乎要做捶地状:“老爷,您要相信婢妾啊,婢妾日日小心伺奉夫人,您是看到的;夫人说一婢妾是不敢说二的,婢妾哪里有这个胆子去害夫人?婢妾只要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已经别无所求了。”言外之意。还是在说金氏容不得人,总想除她而后快。 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素知金氏的“不贤良”之处,不过金氏对腹中孩子的在意他们更是知道;金氏是真的有孕,让她拿腹中孩子去冒险害人,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只老太爷他们这样想,赵一飞和赵府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这样想;所以薛氏就算说得再逼真,再天花乱坠。屋里的众人依然不会相信她。 赵一飞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把那个让薛氏有了喜脉的大夫带来了:他帮得人要害官家的夫人,这可不是小罪!不用问,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包括薛氏让他配了一些让血不会凝结的药粉一事。 赵一飞冷冷的问:“难道这也是你们夫人要害你的?这位大夫你们夫人可是不认识的,倒是你和他应该很熟才对吧?他是你们薛府惯常用的大夫吧?” 可是薛氏依然硬是不认,说那大人一定是薛家的老太太,唆使他来害自己的! 赵一飞一直是静坐,只是他对薛氏越听越厌恶:事情已经明朗的不能再明郎了,可是她却坚不承认;不承认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扫自己两眼,目光中还含羞带怯的,让他恶心不已。 如果不是还有事情要同老太爷说,而老太爷也找他有事的话,赵一鸣早已经走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薛氏,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前些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宠爱这个女子! 老太爷最终不耐烦了,摆手让赵一飞和老太太都不要再问下去了,他认为对薛氏现在根本不必要怜惜和给她体面。 老太爷不再问薛氏话,直接喝道:“来人,拖下去打到她认罪为止!”人证、物证都全了,偏薛氏就是巧舌如簧硬是不认罪,老太爷的怒气终于暴发了。 薛氏听到要打她,依然还在哭着喊冤,直倒被拖出去,她喊冤的声音也没有停。 薛氏虽然不想挨板子,不过她后来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她认为极妙的法子:苦肉计!她想利用这顿板子让老太爷他们相信自己,而去疑心金氏有什么不对:只要她硬抗下去,打死就是不认,那么她一定会有一丝生机! 薛氏倒真是心狠之人,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她自己:她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痛得晕了过去,却就是死死咬住她是冤枉的,就是不松口。 不过,薛氏再次清醒以后便知道自己想错了!她的法子一点也不妙,非常的不妙。 她被冷水泼醒后,那板子便又继续打了下来,屋里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 想起老太爷的话:打到她承认为止!薛氏有了些害怕:如果自己一直不认错认罪,那么赵家的这些人真会把自己打死也说不定。 只是薛氏还想再忍一忍:她已经被打得这么重了,也许再忍一会儿,赵府的人就会认为自己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认错,应该就是错怪了自己。 薛氏再次晕过去后又被水泼醒后,看到板子在婆子的手中又举了起来,急忙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要害夫人小产的!我该死,我该死。”她不想被打死,活着才会有希望。 其实,就算薛氏不承认,也不会再打她了——那板子只是吓吓她,如果她还真得不承认,也不会再打下去;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但也不会把她活活打死,或许真会先把她关起来再细细查一查也说不定。 薛氏被拖回上房,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所为、所想都说了出来,不敢再隐瞒什么了。 看到薛氏被打得如此重,把魏太姨娘吓得不轻,脸色都不受控制的有些微的发白;她看向老太爷的目光也有了一些莫名的变化:她又想起来在很久以前,被老太爷杖毙的那些人;记得了老太爷不止是精明,而且为了护住自己的嫡子十分的辣手! 近些年来赵府的安稳,让魏太姨娘几乎忘了老太爷是怎么样一个人,也差一点同红裳一样认为老太爷是一个有些精明却不爱理事的赵府当家人。 魏太姨娘看看薛氏,想到如果哪一天自己被赵家的人捉到了小辫子,自己所作所为被赵家人查了出来,那么她的下场一定会比薛氏更惨!不说其他人,就是老太爷想来就不会轻饶了她。 想着,魏太姨娘下意识的又扫了一眼薛氏血肉模糊的臀部,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虽然魏太姨娘的身子只是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可是老太爷却偏偏转头看了她一眼!魏太姨娘心下更是惊惧,急忙敛气垂头不敢再左看西看。 老太爷的确是感觉到了魏太姨娘身子发颤,不过这次他没有其它的用意;他认为魏太姨娘毕竟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胆子向来很小的女子,看到薛氏如此受惊也是极正常的。 魏太姨娘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老太爷是在疑心她了:可是为什么老太爷没有动她呢?有了疑心,为了赵家的子嗣,以老太爷的辣手他会立刻不问是非,就把她打发出府吧——左不过是一个妾,老太爷不会放在心上的。 薛氏说完后痛得几乎又晕过去,但偏偏却没有晕过去:她是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才好,即可以不用面对眼下的境况,还不会再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疼痛。 赵一飞听完薛氏的话,拿起茶盏就要掷出去:如果是原来,他就真得对着薛氏砸过去了!但是今日他已经不同原来,所以他及时收手把茶盏又放了回去,并站起对老太爷行礼:“父亲,儿子无状请您责罚。” 老太爷轻轻摆手,示意赵一飞坐下;然后他到了茶盏狠狠的掷了过去,正砸在薛氏的头上,立时便见了血。 老太太看到老太爷把茶盏掷了出去,她手中的茶盏便放下了。 赵家的人是气坏了!(,) 六十章我对赵府是有大功的为推荐票6400张加更 薛氏只感觉头上一痛,随着那茶盏落地,她的额头也流下了鲜血来;痛当然是痛的,不过她看赵家的人都气得脸色发青,当然不敢乱说话,只得低下了头,作出一副知错的样子来;希望这样可以让赵府的人消消火气,一会儿不会过重的处罚她。 血流到了脸上,痒痒的,薛氏想擦一擦,可能想了想还是忍了;她现在不想做出什么举止来,再惹得赵家人掷过东西来。薛氏心里忐忑不安的瞎想着,自然便想起了她亲爱的表哥赵一鸣来;她悄悄扫了一眼过去,却看到赵一鸣坐在那里只管吃茶,脸色并不太好。 看赵一鸣的样子,并没有要给她说情的样子。 薛氏又低下了头,心里闪过了一阵难过和不安,不过她很快又为赵一鸣现在的举止找到了理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大表哥一定认为自己很无能,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吧?他宠他的小妻子不就是因为他认为那个贱人很能干!在大表哥看来,如果救了自己,日后自己也只会只会拖累大表哥而已。那大表哥还会救自己、又凭什么要救自己呢? 薛氏忽然间想“明白”了,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大表哥看到她的能干,让大表哥相信,只要日后自己“跟”了他——她也知道,就算能得大表哥青睐,她和她心爱的大表哥也不会有明正言顺在一起的可能了;跟了大表哥后。她绝不会拖大表哥的后腿儿,不会成为大表哥的负担,反而会助大表哥一臂之力,因为她能做得到。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沉默了下去,都在想同样一件事情:现在要如何处置薛氏才好呢? 老太爷的意思要杀一儆百:要让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有哪个敢打赵府子孙的主意,想下手害赵家的孩子,自己是绝不会轻饶了那人! 不过薛府的体面也不能一点儿不顾:自己家一半儿的生意还同薛家息息相关。即使如此,对薛氏的处罚也一定要对他人有镇慑的作用才可以。 老太太的想法极简单:不重重处置薛氏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气! 老太爷看了一眼老太太说道:“薛氏的所为,已经对不起我们赵氏的列祖列宗,绝不能轻饶!重责二十杖后,逐出我们赵府。并且到衙门说一声儿。把薛氏的事情报备记录在案;从此后,薛氏再同我们赵家无干!” 因为薛氏是妾,所以只是被逐而不是被休。 老太太和赵一飞没有反对:薛氏是绝留不得了。 杖责和逐出府去并没有什么,而是到官府报备却让薛氏再无出头之日:她会成为公认的恶妇,被所有的人所唾弃。 薛氏听到老太爷的话一下子脸色大变:逐出赵府?!她抬头看向了老太太,希望老太太能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为她说几句好话留下她。 薛氏目光中的疯狂似乎更加浓烈了。她只关心她会被逐出赵府,而对于去衙门的事情她是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她一直所求就是嫁入赵府,嫁给赵一鸣!后来虽然没有嫁给赵一鸣,却也进了赵府的门;如果被逐出去,那她所有的努力不成了一场笑话嘛。 薛氏受不了:她就是要留在赵府,就是要留在赵一鸣的身边。 老太太看到了薛氏求肯的目光,不过老太太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想我为你求情说话?你都一心只想着要除去我们赵家的骨肉了,我还能容的下你嘛;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脸面上,今天的事情绝不会如此便宜你——换作是他人,一定要交到族中开祠堂。看不活剥了你的皮。” 听完老太太的话,薛氏有些呆了:她没有想到老太太会对她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她不敢相信老太太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老太太厌恶的又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过了头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薛氏终于明白,老太太的心中已经完全没有她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虽然自己原来做过错事儿,可是依着自己和老太太的关系。老太太绝对不可能会厌恶自己才对:是大房的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她!因为她为大表哥生了儿子,为赵府生了长子嫡孙,所以老太太现在心中最疼爱的人成了那个小贱人! 薛氏虽然在心中恼恨,可是眼下还是要先顾自己才可以;她慢慢的转向了赵一飞: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总会为自己说上一两句话的吧?不会看着自己就这样消失在赵府中才是。 赵一飞也一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啐了她一口才别过头去;赵一飞这是因为有父母在上,他不好大声斥责薛氏,不然他早把薛氏骂个狗血淋头,外加一阵拳脚了。 薛氏没有看赵一鸣:她要证明给大表哥看,她比他那个小妻子更聪明能干;她一定要证明,一定要把大表哥的心争取过来。 薛氏看到无人救自己了,便低下头苦苦思索起来。 老太爷却不给她时间多想:“来人,拖了她下去!领完杖责后便把她送回薛府,然后让赵安拿着我的贴子,到衙门走一遭。” 外面有婆子应着,进来拖起薛氏就要走。 薛氏情急之下居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如救命稻草一样捉住了不放:“老太爷,老太太,婢妾虽然有大错在身,可是对赵府也是有功的人,你们不能把我逐出府去!” 老太爷轻轻合上了茶盏的盖子:“你有功?”薛氏求情、大哭、大闹等等,老太爷早已经想到了,就是没有到薛氏会说她有功。 “婢妾的确对赵府有功,还是大功啊,老太爷、老太太,你们不能赶我出府。”薛氏—死咬住了大功二字,她已经看到了希望:自己今日不但能脱身,日后就算自己再做了什么,老太爷和老太太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赶自己出府的! 薛氏的心定下来不少,而且心中还升起了兴奋: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呢?不然刚刚那一顿皮肉之苦也可以免掉了。 “你对我们赵府有功?”老太太忍不住冷笑起来:“还是大功?!怎么我却是不知道的,我看没有人知道,难不成这大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她有什么不是假的?有喜是假的,再来一个假的大功也没什么不可能。”赵一飞一开口便是讥讽,他恨得亲手掐死薛氏——如果他的儿子没有了,他一定不会容薛氏活下去。 赵一飞一面说话,一面恶狠狠的看着薛氏,就好像随时会扑过去把她剥皮拆骨后吞吐下去一般。 薛氏却一点儿也不惧抬起来头来看向老太太几人:“婢妾的确是有大功于赵府的,此话一点儿也不假;是否能容婢妾说一说。” 老太爷看她如此确定,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心间一动,他一摆手让婆子们退下去:“好,我倒要听听你于我们赵府的大恩!”有些事情一定要说个清楚明白,不然日后薛氏在府外胡说八道,有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真以为赵家忘恩负义便不值了。 薛氏挣脱了婆子们的手,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跪坐起来:“婢妾的大功绝不是虚言。当初批八字时,便有人说婢妾的八字旺子,看看现如今府中的情形,这难道不是婢妾的大功嘛?如果没有婢妾,老太爷和老太太如何会有长子嫡孙;如果没有婢妾,两位太姨娘如何能有喜;如果没有婢妾,二夫人又哪里来的身孕!” “赵府在婢妾没有进府前,没有一个人能有喜;可是婢妾命中旺子啊,就是因为婢妾进了赵府的门,所以府中才会有人接二连三的有喜!所有的人都是亲眼目睹,这大功难道不大嘛?就算婢妾先前糊涂做了错事儿,可是并没有铸成大错,即便就算被婢妾害得二夫人小产,可是另外三人依然还是因婢妾之故而有喜,尤其是大太太那里还因为婢妾的八字旺子,为赵府诞下了长子嫡孙——婢妾是有错,但功远远大于过;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你们不能赶婢妾出府!” 薛氏长长喘了一口气,又飞快的说了下去,生怕被人给打断了:“老太太,您就是不看其它,也要看在我为赵府带来了这么多孩子的份儿上,看在我为赵府带来了长子嫡孙的份儿上,容我一容啊!我日后绝对会好好伺候您,好好伺候我们老爷和夫人,绝不会再做错事、傻事。” 赵一鸣听到薛氏的话,脸色微变:自己坐在这边儿什么话也没有说,这薛氏要脱罪居然还要攀咬上裳儿和自己!他轻轻咳了一下,对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抱拳:“裳儿产子同薛氏没有关系,还请母亲不要相信她的话;旺子一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裳儿产子是我们赵氏祖宗显灵,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福气相佑,同薛氏有什么干系!她纯是一派胡言,真是可笑至极!” 薛氏闻言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赵一鸣会反驳她的话:就算是不帮她,可是大表哥绝不会害她才对啊——刚刚一直以来,在座的赵家人哪一个不是对她恶言相向,可是只有大表哥没有啊,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 **** 今天就三章吧,明天就大年三十了,小女人已经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大家看到了吗? 三十、初一照常更新;初二以后只要有时间,便会加更,努力加更。 亲们,春节快乐!对了,还要预祝所有的书友们:情人节快乐!嘻嘻。(,) 六十一章自作聪明 薛氏认定赵一鸣对她是有情有义的——这可是她眼下唯一的支桩了!听到赵一鸣反驳她的话,薛氏的眼睛充了血变得有些微的发红;她又气又急又能不甘心:大表哥不会如此待她的,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薛氏气得一口气没有上来,急喘之下又呛到了,连声咳了好久;她咳着咳着便想明白她大表哥为什么会如此待她了:又是那个贱人,又是为了那个贱人!自己也没有说那个贱人不好,只不过借一借她生儿子的事情罢了,大表哥居然就要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如果没有那个贱人,大表哥绝对不会这样待自己的。 薛氏刚刚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可是现在看到赵一鸣如此护着红裳,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错的人当然不是她,也不是她心爱的大表哥,那错的人只能是红裳了。 薛氏在心中默默的念红裳的名字恶狠的咀咒了两遍后,还恨恨的咬牙,一定不能让这个贱人好死!那贱人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她的:如果不是这个贱人,那嫁给大表哥为妻的就是她,生了长子嫡孙的人也是她,拥有大表哥宠爱的人也是她! 薛氏暗暗发狠:一定要让红裳失去这一切,不然天理不公。 赵一鸣急急出口,是因为他不知道老太太已经知道薛氏旺子之说是假的;不然他还是会保持沉默。 老太太看向赵一鸣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着急;然后转头看向薛氏冷笑道:“你居然还有脸提什么八字旺子,你不提我倒还真是忘了,此事我早就想同你算算帐了,把我这个老婆子骗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得意?你那个旺子的八字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嘛,现在还敢以那个假八字的事情,妄想再继续留在我们赵府害人——留你下来,我们赵家只怕不会再有子孙满堂的那一天!” 薛氏没有想到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她旺子的八字是假的,一时间有些惊呆了,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话。而魏太姨娘更是吓了一跳:老太太平日里糊涂的可以,怎么可能会知道薛氏的八字有假呢? 虽然魏太姨娘原来便有些怀疑薛氏旺子一说的真假。不过此事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有人认真去给她查,所以她至今也不知道薛氏的八字倒底是真还是假;但是老太太却知道了。 魏太姨娘心念一转便扫了一眼老太爷:怕是老太爷查到什么了,又告诉的老太太吧? 老太爷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薛氏:说吧,此事不说个清楚明白,赵府的人还不知道你薛氏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扫了他的父亲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吃茶。不再说什么了: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实情,不管薛氏如何诬蔑、狡辩都不可能会得到老太太的谅解。 赵一飞倒是第一次听到薛氏旺子之说也是假的;他哼了一声儿:“薛氏,你还有什么是真的?八字在你这里都可以有假,那你所谓的大功呢,嗯?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薛氏低着头没有理会赵一飞的冷嘲热讽。 老太太却不放过薛氏:“你怎么不说话了?” 薛氏想了想说道:“老太太,婢妾不知道是谁在诬陷婢妾,但婢妾的八字的确是真的,而且事实俱在——在婢妾入了赵府的门后,赵府的确是子孙兴旺起来了;在婢妾没有入府之前。赵府可有好多年没有人有喜了。” 薛氏所依仗不过是赵府现在有好多人有喜了:虽然同她没有关系,是因为红裳治家看住了孙氏;但这个时机也的确同薛氏入门巧合了,所以才会被薛氏死死咬住,当作是救命的稻草。 老太爷轻轻的咳了一声儿,盯着薛氏一字一顿的道:“是我给老太太说,你旺子的八字是你作伪得来的。”老太爷却没有接薛氏所谓“入门赵府便有喜”一说。 薛氏被老太爷这句话噎得不知道应该答什么话才好,她总不能说老太爷。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她也不明白是老太爷真得知道了她的八字为假,还是在诈她说出真话来。 老太爷的声音又传到了薛氏的耳朵里:“不过,你认为我哪里诬陷你了?这是要说明白的,我活了一把年纪,可不曾有人这样说过我。” 薛氏只得答道:“婢妾不敢,婢妾不敢。”就算是老太爷什么也不知道,就算薛氏的八字为假,老太爷是在诬陷她,她也只能认罪! 这让薛氏非常的不舒服,她感觉老太爷这样说是故意的。 老太爷就是故意的!只是薛氏却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低头认错。 老太爷紧紧盯着薛氏又问了一句:“那你说说看,你的八字是真还是假?” 薛氏呆呆的看着老太爷,一时间答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不管她如何作答都是错,只会让老太爷有机会把她惩处的更重一些;薛氏现在认定老太爷是故意在难为她了,她恨得牙痒却无法可施;看了一眼老太爷后,只能低下头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来。 而在心中,薛氏把老太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脸上却不敢带出一分对老太爷的不满来——这才让她憋气、憋火。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薛氏,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愚不可及呢?一点儿小事儿也做不成,她对薛氏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虽然薛氏会今日落到这步田地,是因为她推了一把的缘故。 魏太姨娘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宋氏、凤舞、孙氏、小陈氏等等: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能顶用的,居然两三下就被太太收拾了!魏太姨娘又想到了眼下,忽然间她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神色也有了变化——她太过吃惊了! 嗯,不对!薛氏此事好像是中了计才对!是中了二夫人的计?还是太太的计?还是大房和二房联手设得计呢? 魏太姨娘的心跳一时间快了两拍不止:薛氏的一举一动好似被人已经算准了,一直在等着她出手而已,只要薛氏出手,结果便是老太爷会把薛氏赶出赵府去! 此计多么的干净利落,多么细密周详,而又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人人都要同情金氏,因为金氏受伤了嘛! 而且,设此计的人,对薛氏的心计和薛氏日常的行止了若指掌啊!这才是最让魏太姨娘感觉震惊与惧怕的地方。 是二夫人设得计?看来是的,只是——,魏太姨娘眉头微微一蹙:还有地方说不通。 魏太姨娘仔细回起薛氏当日发难的情形,忽然,她想到了当日给金氏诊脉的那位大夫:那是太太所开药铺的大夫! 魏太姨娘一下子便全明白了:薛氏就是中了计!而二夫人反手算计薛氏,好似有大房的太太还有关系!不,不,一定是二夫人和太太联手设下的毒计。也几乎是在同时,魏太姨娘还明白了:以二夫人和太太的心计和手段来说,二夫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动什么胎气,从头到尾只有这么一傻子薛氏倒了霉! 魏太姨娘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还有,就是把自己也骗得团团转,也认为金氏几乎差点就小产了——她还为此惋惜不已,恨薛氏为什么不再重一点呢,再重一点金氏的孩子便没有了!哪想到是人家在谋算薛氏,根本不是自己在谋算人家! 这样的情形,让魏太姨娘有些无措:她从来没有如此被动过。 魏太姨娘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越想她越心冷,越想她越气急败坏:薛氏的事情如此大,为什么自己到眼下才发觉这里面有不对呢?虽然早发现和晚发现,事情的结果没有什么不同,但却把自己置于了一个极危险的境地;如果自己今日还没有想明白此中的关键,怕过几日,自己就是薛氏第二吧? 魏太姨娘如此一想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的心难道早已经乱了嘛?虽然自己一直说要定下心,不要着急,其实一直定不下心来的人反而是自己不成? 最让魏太姨娘担心的便是:是不是自己因为心不静,行事早就露出了破绽而不自知,早已经被太太那些人盯上了还蒙在鼓里? 魏太姨娘越想越不安,她的目光都有些乱了,盯着自己的脚闪烁不定;她想得太过投入,被赵一飞的怒喝吓了一跳才记起身在何处,立时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一贯的冷静自持也失去了嘛。 老太爷问完薛氏后便没有开口:他原也不指望着薛氏会回答。 屋里因为静了片刻后,赵一飞怒声喝薛氏道:“你刚刚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嘛,现在让你说,你怎么反而不说了呢?老太爷问你话呢,你没有长耳朵吗?还不快快答老太爷的话。” 因为薛氏沉默,赵一飞认为她已经知罪无可辩驳了;所以喝问她一声儿,让她认了错便可以让人带她下去了:看她在眼前乱晃,心下便烦燥不已——他是真得手痒,越听越想动手暴打薛氏一顿。 不过赵一飞谨记父兄的话,已经决定改掉动手的人的坏习惯,所以才一直强自按捺着。 **** 今天大年三十了!祝所有的书友们及其家人虎年行大运,身体也强如老虎,辞旧迎新一年里都顺顺利利,没有烦恼! PS:年夜饭要多吃些哦,团团圆圆、美美满满。(,) 六十二章钱道长二访赵府 薛氏被赵一飞一喝倒并害怕,赵一飞夫妇二人她怕的那个人是金氏而不是赵一飞:因为她已经同赵一飞厮打过,赵一飞有什么好怕的? 薛氏被喝后悄悄扫了一眼一脸平静却让她心惊的老太爷,她知道自己一直沉默不是办法,最后一咬牙说道:“婢妾的八字没有作假!只看我们赵府中,在婢妾进门后有这么多人有喜就是明证!婢妾所犯的错婢妾认,但婢妾的大功婢妾也一样明白!就算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认为婢妾有功,婢妾相信天下间自有公道的。” 眼下宁可再得罪老太爷三分,也不能自认八字有假——那她就真得死定了;只要能留在赵府,老太爷这里还可以徐徐图之。 而且薛氏也真得豁出去了,她的最后一句话有了三分的威胁:你们赵家如果不承认我的大功,那么我就要把此事说出去,让世人评评这个理儿! 这个时代的人多半信鬼神,所以更迷信于命运之说:薛氏如果真把她的大功说词张扬出去,还真能得到绝大数人的相信。 老太爷没有把薛氏的威胁当成一回事,他轻轻的看了薛氏一眼,沉声道:“大功?你的大功先不论;倒是你说的什么‘天下间是有公道的’这句话,你一定要相信,世人的眼睛是亮的,即使现在不亮,也会有亮的那一天,能看得清楚事情的本来。” 老太爷这话有着警告的意思。薛氏低着头切齿在心中痛骂老太爷,却也不敢把威胁摆明了讲出来。 老太爷取了茶盏却并不吃,只是吹了吹热气:“再来说一说你的大功——你那个旺子的八字嘛,是真是假你心知肚明,我们同样也是极清楚的;你不是咬定那八字是真的嘛。那要不要我现在把你当日找得那个算命先生请进府来,同你对质一番呢?” 赵一飞早已经要气炸了:“父亲,同这个女子讲不通道理的,你就是把人证物证都摆到了她跟前,她还是有本事咬着牙不认的;刚刚不就是这个样子?不被打个半死她会承认是她要害槿柳嘛?” 赵一飞说着狠狠的瞪向薛氏:“依儿子之言,把这妇人快快打发出去为好,她留在赵府一日就是一日的祸害!” 薛氏听到老太爷提到算命先生。便明白老太爷已经知道她当日的所为。她的八字为假老太爷是十分确定的,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看起来不像是现在知道的,那他为什么不早早说出来呢?薛氏十分的不明白。 薛氏当日寻得算命先生她已经记不得是哪个了,但听老太爷的语气非常的笃定,她不自禁的扫了一眼花然和心然,心下十分的担心——事情是她们使人去做的,也只有她们才知道那道士是谁。 花然和心然一直低着头。当然没有看到薛氏的目光。 薛氏得不到花然二人的暗示,更加惶恐不安起来:接下去自己要如何应该对? 而且,最让薛氏担心的是:旺子的八字如果被拆穿是做了假的,那她还有什么可以凭借呢?难道就真得只能被赶出赵府了嘛? 薛氏绞尽了脑汁的想法子,可是心下不静,哪里能想到什么法子?就算她心能静下来,还能有什么法子?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薛氏看看老太爷,又扫了一眼门外待命的婆子们,把心一横:眼下已经没有法子了,这一步无论如何是不能退的。再退便是死路了!如今只能一口咬定旺子的八字为真,不管老太爷请什么人来和自己对质,自己都要一概就说不认识,那人是诬陷自己!再说了,那算命先生也不识得自己,也不认识花然二人,想要指认自己并不容易。 薛氏拿定主意后便道:“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但婢妾的八字的确是真!所以也不怕同人对质。” 魏太姨娘听到薛氏的话暗暗摇头,她为什么还不认命呢?她已经再难翻身了;如此说只会把赵家的人激怒,她的下场只会更惨一些罢了。 薛氏再没有利用的价值了,魏太姨娘没有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与精力。 更何况魏太姨娘现在心下也不平静呢?魏太姨娘抬眼往窗外看去时,正看到人牙子在窗前走过:看她来得方向倒像是人生三急之一。因为看到人牙子,魏太姨娘忽然间又想起了奶娘的事情,太太也好似料到先机一般,把奶娘给早早的、快快的移走了,让自己的一番布置废了一多半儿。 此事可不比薛氏的事情,正所谓事不关己,薛氏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不着紧,不管结果如何,她只管在一旁闲闲看着就好;但现在事关自己了,她哪里能等闲看之?如果太太和二夫人也在谋算自己…… 魏太姨娘的冷汗又一次爬上了她的后背,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诫自己,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法子探知太太和二夫人,她们是不是已经对自己起疑;如果她们真得有了疑心,那么自己要尽快想应对之策。 魏太姨娘忽然感觉,她眼下根本不应该安排奶娘进府:如果太太和二夫人真得盯住了她,她这么做无疑是自投罗网;就算奶娘被捉到了,也不会牵连到她,但太太和二夫人一定会更疑心于她,她到时候岂不是动弹不得了? 但是,眼下什么也不做,外面的那些人却不会同意的!魏太姨娘第一次为难了:事情倒底做还是不做呢? 她想不到解决的法子,心下烦燥又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满院绿树成荫:初夏时节,天气还是有些凉的;或者就是今天自己穿得少了些,要不怎么全身上下都凉嗖嗖的。 赵一飞听到薛氏的话怒气“腾腾”直往上窜。顶得他胸口极难受: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想抵赖不认!赵一飞正要喝骂薛氏时,一个丫头进来回话:“府门外有位道长求见,说是去年来过我们府中,老太爷和老爷都是见过他的。” 老太爷和赵一鸣闻言对视了一眼,父子二人都很惊奇:去年来的道长。咦?不会是钱道吧? “道长可是姓姓?”赵一鸣不太确定。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二门上来传话的人并没有提及道长的姓氏,不过那道长说去年的时候为我们府上的女眷看过八字,不过那八字很有些奇特之处,老太爷和老爷应该还记才对。” 听完小丫头的话,老太爷和赵一鸣都确定来的人一定是钱道长了:只是钱道长怎么会来了?虽然他来得很是时候——正好可以让钱道长把八字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也因为太是时候了,所以才让老太爷和赵一鸣奇怪不已。 老太爷和赵一鸣、赵一飞商议了几句,便起身一起迎了出去;薛氏自然被婆子们先带下去了。等老太爷会完客后再处置她。 老太太听到钱道长三个字。总感觉有些熟悉,听到看八字的事情也想起了此人是谁,不过她的想法同老太爷和赵一鸣不太一样;她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后忽然问言梅:“上次不就是这个钱道长给薛氏看的那八字嘛,还说什么旺子!你们老太爷也是的,这样的道人见他做甚?还要迎出去,实在是太给他脸面了;依我看,这个道长应该就是个骗子。布施几个钱打发走了也就是了。” 老太太说完话的时候,钱道长刚见到老太爷;他正要和赵家父子三人寒暄时,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向赵府里面看了一眼,甩了甩拂尘笑道:“贵府上有人在说贫道是个骗子呢,此事还要烦请老太爷了,您可千万记得要替贫道好好分说分说;贫道还指着这一点儿薄名在京城中混口饭吃呢。” 老太爷摇头笑道:“道长说笑了,哪有此事。”他一面答话,一面又打量一下钱道长身旁的几位僧人。他们父子刚刚看到钱道长和几个僧人在门前立着时,齐齐又惊讶了一下:本来他们认为来的人是钱道长自己。 钱道长行事总让人摸不着头脑,赵家父子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钱道长会同几个和尚一起到府中造访。 不过,同钱道长一起来的几个僧人,赵一鸣却是认识的;当日薛氏上香回来后,说他要纳妾赵府才会有子嗣后,他便使了人到老太太和薛氏当初上香的地方查访过;所以他对薛氏在寺院中收买了解签僧人一事,他早已经知道了。 当日,赵一鸣使人去问时。那被薛氏收买的人僧人什么也没有隐瞒,一问便源源本本把事情说了出来;最终还笑道:“那银子却是不能退给施主的,那是女施主施舍的香油钱,同此事儿无关;何况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并没有骗过人。” 原来,僧人当日的断言并没有错,所以才会被薛氏认为僧人一时大意说错了人数;事实是僧人不过是照签上直说而已,赵府本就是会多两个“大”妾——太姨娘嘛;‘不过这两个大妾同那位女施主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一句话僧人没有说出来。 僧人的解释是:“不是贫僧想要隐下这句话,而是贫僧说了两位‘大’妾之后,那女施主便拖起了贵府上的老太太走了;嗯,女施主听完贫僧的那一句话似乎有些生气,不想再理会贫僧的样子,所以贫僧也就没有敢请女施主留步。” 僧人虽然出家心不在红尘,却身在红尘,见多了红尘中形形色色的男女,薛氏当初的那点心思自然瞒不过这位僧人去: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如果能说得是真话,还能让施主满意——对这位僧人来说,极是容易的事情。 钱道长听到老太爷的话,也只是一笑没有强辩说赵府的确有人在说他是骗子;他转身指着一旁的僧人对赵家父子道:“这位是无尘方丈,这位是无我高僧。”好似他只要一说这两位僧侣的名字,赵家的人就应该知道两位僧人是谁一样。 但,除了赵一鸣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而赵一鸣虽然亲自去庙中拜访过两位僧人,但他对两位僧人的认识只限于此。 不过,满京城中知道这两位僧人的人并不多,他们远不如钱道长那样远近闻名。 而无我大师,正是当初为薛氏解签的那位僧人。 赵一鸣和老太爷又对视了一眼,现在如果说钱道长只是路过、或是化缘、或是特来叙旧,他们父子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老太爷父子三人同两位高僧互相见了礼,然后又欠身请钱道长和两位高僧进府去奉茶。 老太爷会带着儿子迎出来,就是因为老太爷认为钱道长实在是有些真本事的,同那些人骗人钱财的算命先生或道士们绝不相同;现在嘛,老太爷很庆幸自己给足了钱道长的面子:这两位高僧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府门前,看钱道长的意思,他也是专程前来的。 虽然薛氏的事情没有钱道长也能解决,不过有了钱道长更能堵住世人之口! 不过,赵府的父子三人依然不明白:钱道长如何知道自己府中会在今日要处罚薛氏呢?而且他们出家人之人不理会俗尘之事,为什么却主动来自己府中沾染这种是非呢? 虽然有着百般的不解,但却不便问出来,他们父子都相信,一会儿钱道长就会言明的:他们父子只猜对了一半儿,等钱道长走了以后,他们又多了新的不解。 无尘和无我两位僧人的话并不多,虽然也带一脸的笑意,看上去亲切之极;他们宽袍大袖的走得好似不紧不慢,没有一丝烟火气,却能紧紧跟随在老太爷之侧,不远也不近。 赵一鸣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了,当日赵安为什么回来后会对自己说“那不是和尚,那是得道高僧”之言了;他上次去时,虽然感觉无尘和无我同一般的僧人不同,但却说不上哪里不同来;今日两位僧人分外的不同,让人一看到两位僧人,心下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敬意来。 落座后仆从们奉上了香茶。 钱道长一拂长须开山见山般的道:“贫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到贵府有三事相烦老施主。” **** 此章只是为了恭贺亲们春节所发,加长字节哦,并不算在粉票加更内。 嘻嘻,小女人伸手抱拳:给众位亲们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红包呢,亲们?小女人的红包里只要包上亲们手中有的粉红票就好,谢谢! 亲没有粉红票了?没有关系,推荐票多多送上也一样是小女人喜欢的红包哦;什么,你要两样都给?哇——!小女人太高兴了! (小女人也会把票票计算到粉票和推荐票的加更中,春节过完后便会努力加更让亲们看个痛快)。(,) 六十三章三件事 老太爷和赵一鸣又对视了一眼,看来自己父子还是料错了大半:钱道长一行人不只是为了薛氏一人而来。 “不知是何事,还请道长说出来,如果是我们父子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太爷一脸的笑意,不过话却没有说满——他上次被钱道长狠狠敲了一次竹杠,虽然是用于救助穷苦人家,但老太爷还是有点儿‘一朝被蛇咬’的感觉;应对钱道长时很有些谨慎的。 钱道长呵呵一笑打断了老太爷的话:“贫道所求,一定是你们父子力所能及之事,老施主放心就是。” 老太爷被钱道长点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拱了拱手:“俗人俗心,倒让道长见笑了;道长方外之人,不要同我这等俗人一般见识了,多多原谅包涵。”他索性直认了,反正方外之人不会动嗔念,钱道长也不会怪他。 钱道长闻言笑了起来:“老施主倒是放得开,无妨无妨的。”说完,他看向了两位高僧,然后对老太爷拱手道:“我们几个方外之人,先恭贺贵府添了长孙!日后赵府前程似锦,日后的昌盛在今日始定。”他没有说所求是什么事情,反而先给老太爷和赵一鸣道喜。 钱道长一面说着话,一面把一块玉锁放到了桌子上:“这是我们给那两个孩子的礼物,还请老施主和施主不要嫌弃。”玉质并不如好,不过道观中所出的长命锁不在于它的玉质。而在于它的寓意——能得神仙相佑,自然百病全消。 无尘听到钱道长的话,。也自怀中取出了一串沉香木的佛珠:不过看来是特意给孩子做的,珠子要小得多,串到一起挂在孩子的身上倒是正好:并且还留有余地。看样子足足可以带几年的样子。 无尘和无我同时宣了一声佛号,也对老太爷行了一礼:“这是贫僧二人的一点心意,还望施主不要嫌弃。” “嫌弃什么?老施主和施主绝不会嫌弃的。这一串珠子不知道多少王公贵孙求也求不到呢,哪里会有人嫌弃。你们父子还不好好谢谢人家,人家可是真得出了血本的,这一串木珠子的好处,你们日后自知。”钱道长倒像主人家一笑的调侃了几句。 老太爷和赵一鸣先是道谢。然后又推辞了一番才让人把东西收下了:这两样东西怕都不是一般的物件;而且僧道之人所赠的东西带在孩子身上可避邪压惊的。 老太爷看钱道长神色。似乎对那玉佩有丝不舍一样,他一转念便吩咐道:“把东西给小公子和六姑娘带上吧,叮嘱一声儿,佩带上以后不要再自身上取下来。”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对老太爷的话好似十分的满意,都连连点头。 老太爷和赵一鸣又道谢了一番,才问起钱道长等人来的目的:礼物都送了上来,看来事情就算能办。也一定不会太过容易的。 钱道长好似知道了赵氏父子的想法,他古怪的笑了笑才道:“贫道所求的第一件事情,同贵府上的两个孩子有关;不知老施主可否把孩子的生辰八字相告,贫道想为两个孩子取个名字,不知道老施主的意下如何?得罪之处,老施主莫怪。” 老太爷连连摇头表示不会见怪,并且再三的谢过了钱道长:富贵人家都有请出家人给孩子起名儿的习俗,不过能请出家人起名的人家,都是一些可以常年给寺庙道观供奉香油钱的人家,他们赵府还是做不到的。所以才准备由老太爷和老太太取名儿。 老太爷没有想到今日钱道长居然自己说要替孩子们取名,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同意? 老太爷把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一说,钱道长默然良久,然后看向两位僧人:“大师,如何?” 无尘和无我先没有作答而是对视一眼,然后才由无尘答道:“很好。命格清奇。”说完轻轻点头,看钱道长的目光清澈沉稳,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赵家父子本来听钱道长的问话,以为他和僧人们有什么古怪的,可是看到两位僧人的神情,又好似不是。 钱道长点了点头,拂了拂了须:“贫道也是这样认为。嗯,八字我已经略推算了一番,依贫道来看女孩子便取名——为凤吟,男孩子名子珉;两位高僧意下如何?”他听懂了两位僧人话中的意思——他们当然不会只是为了给孩子们取名。 钱道长没有先问询赵一鸣和老太爷的意见,问僧人是有商议的意思在。 两个僧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不错,这两个名字极好,刚好同两位小施主的命格互补又相合。” 钱道长这才对着老太爷和赵一鸣一拱手:“施主们意下如何?” 老太爷心下已经把名字默念了几遍,听到钱道长的话笑道:“多谢道长了。” 出家人为孩子取名,就会为她们祈福的:这里面的事情极多,所以不是富贵之家也不会去求方外人之给孩子取名儿。 钱道长和无尘等人客气了几句,便道出了第二件事情:“再过些日子就应该给孩子们办满月宴了吧?贫道和两位大师想来叨扰一顿,到时给施主们添麻烦了。” 他们是出家人要吃素的,所以他们来贺孩子满月,赵府要就要备素宴一桌:这是极麻烦的事情。 老太爷满口答应了下来:他终于有了长孙,所以他本心就是要大操大办孩子的满月宴,人多了才热闹嘛。 钱道长又拱了拱手:“贫道的第二件事情嘛,便是到时想要看一看孩子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贫道几人想见一见孩子们的母亲。” 赵一鸣和老太爷都愣了愣:要求见孩子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可为难的的,只是他们要见红裳——这是什么缘故? 虽然钱道长和两位僧人是方外之人,但他们依然是男人,要求见女眷是极为不合礼数的。 赵代父子三人都沉默了。 老太爷不好立时就答应或是拒绝钱道长,他抬头向赵一鸣看了过去:妻子是他的,当然要让他拿主意才好。 赵一鸣也猜不透钱道长和无尘等人的意思,但他们都是得道的高人,所以赵氏父子都没有怪钱道长所求不合礼数,也没有作他想。赵一鸣略想了一想,还是问了出来:“道长、两位高僧,不知道能不能见告,见内子是因为什么?” 钱道长和无尘对视了一眼,他看向赵一鸣笑道:“贫道曾说过施主是有福之人,贵夫人便是施主的福星之言,想来施主还记得吧?贫道和大和尚们想见一见贵夫人,就是想看看施主的福星还能在我们这里留多久;这对施主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钱道长的话赵一鸣没有听懂,不,是没有听得真懂;如果红裳在这里,她听到钱道长最后一句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她最大的秘密,这个老道似乎知道。 赵一鸣闻言有些不高兴了,连老太爷和赵一飞都敛了笑容:什么叫做还能留多久?当然是留一辈子了。嫁人后如果不是有大错儿,哪一个不是在夫家过一生的? 赵一鸣的声音也深沉了三分:“裳儿是我们赵家的人,自然会在我们赵府留一辈子;道长莫要说我家夫人同神仙有缘,或是同佛同缘等语,她是不是会出家的。” 钱道长和无尘对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 无尘一面笑一面一口了,他的笑声清朗至极,莫名的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神奇力量:“施主勿怪也不要着急,贫僧和钱道长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们要见贵夫人并没有恶意,对施主和贵府只有好处而已,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可信得过贫僧?” 老太爷父子原本不应该只凭人家两句话就相信他的,但他他偏偏就听了无尘两句话就相信了他!说不出原因来,但赵家父子都认定无尘不会骗他们。 钱道长轻轻摇了摇拂尘:“施主们可放主了?满月酒时,可不可以容我们见一见孩子的母亲?” 赵一鸣点头答应了,他打定主意要陪在红裳一侧会钱道长和两位僧人。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都看了一眼赵一鸣,三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变化,只是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笑意。 目前为止三件事没有什么难以达成的事情,老太爷父子三人便对第三件事情特别关注起来;老太爷主动问了出来。 赵家父子没有认为第三件事情同薛氏有关:钱道长所言是求赵府三件事——薛氏的事情应该赵府求钱道长等人才对。 钱道长笑道:“第三件事情,倒不是贫道求贵府了,算作是贫道等人对贵府的酬谢,毕竟日后还要来叨扰施主们一顿饭,我们出家人身无长物,只好以此来答谢了。说起来贫道等人乃方外之人,本不应该管世俗上的事情;不过,那个薛氏的命,在她以贵府亲眷住进贵时便已经注定了,唉——!并不是我等同她过不去。” “阿弥陀佛——!”无尘和无我宣了一声佛号,他们在应和钱道长最后一句话:“钱道长又着相了!各人各福各自走得路,佛也要度有缘人——那是一个与佛无缘之人。”无我说完又宣了一声佛号。 **** 祝诸位亲友及家人:新春大吉,虎年行大运!(,) 六十四章你要我说?那我就说 倒不是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在砌词推脱、故作清高:出家人最重因果,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说——是薛氏原本就应该有此一报,却同他们的出现与否干系不大。 钱道长听到无我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同无我机辩:如果真的机辩起来,那是几天也不会停下来的。 赵氏父子听完钱道长的话也就明白第三件事情是什么了,想不到他们父子今天又料错了一件事情,钱道长所说的第三件事情就是指薛氏的事情。 钱道长对老太爷笑道:“老施主,无我大师便是当日为薛氏解签的僧人,曾受了她一百两银子,不过无我大师所说并不是虚言,因为我们出家人不是打诳语的,说起来,贫道当日因为薛氏捏造的八字也收到了不少的银钱……” 钱道长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把无我大师当日所言的真正意思,与应和的人都说了出来。 老太爷听得最是欣慰:怎么着有这么一个命中注定的说法,他心里对自己临才纳了两个妾侍的事感觉好多了。 钱道长又说了下去:“由贫道和无尘大师出现在薛氏面前,她应该再无法强词狡辩,你们也不用担心日后声名会被她所累。” 赵家父子闻言俱都大喜,一齐道谢。 赵家的人无如想什么法子辩驳薛氏,就算是他们找到一些凭证。也比上不钱道长这位京城闻名的仙长的一句话:钱道长和两位僧人说出薛氏的居心恶毒,世人就绝不会再相信薛氏对赵府中伤的话。 而薛氏看到钱道长和两位僧人,应该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吧? 老太爷又同钱道长和无尘、无我闲话了两句,便命人把薛氏带了上来:她是铁定要被赶出赵府的,而且一直拒不认错。所以老太爷没有请钱道长等人移驾内宅,而是让人把薛氏带到了前院大厅上来询问。 薛氏原以来这个时候带自己到前院来,是她父亲薛老太爷来了;她心下多少安定了一些,不管薛老太爷多看不她这个女儿,可是为了薛家的利益,她知道薛老太爷不会让自己被赵府赶出去的。 而且还会力保住她的名份:因为薛老太爷眼下没有合适年龄的女子能嫁过来代替她。 薛氏没有想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所以她一进厅看到钱道长和无我时便愣在了当场。连走路都忘了,只是在门口处呆呆的立着;婆子们哪有功夫等她,看薛氏呆立不动上前就狠狠推了她一把,薛氏差一点被摔倒在地上,这才低下头掩饰脸上的惊慌上前给众人行礼。 无我大师已经笑着立了起来:“女施主,一别数月,施主的心愿达成了嘛?” 薛氏不知道赵家父子是如何这么短的时间找来的解签僧人。但她在听到解签僧人的话后,心下又惊又能急下意识的叫道:“我,我不认识你!你这个和尚说得什么话,我听、听不懂。” 无我淡淡一笑:“施主倒真是健忘,不过府中的另外一位女施主想来认识贫僧的。” 薛氏一下子面如死灰:只她一个人否认有什么用?老太太当日也是见过这个解签的僧人。 无我大师看薛氏不答话,便直接把当日薛氏“收买”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事隔数月,无我大师说起当时的事情来,竟一丝也不差。 “女施主可记起来了贫僧?”无我大师把事情说完后,又轻轻的追问了一句,这话却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简单的询问。 薛氏只得默不作声:她知道不能再否认了,可是在无我大师说出了当日的事情后,她更不想承认什么了。 赵一飞因为有钱道长等人在,虽然一肚皮的火气,喝薛氏时却也没有失礼:“无我大师的话你没有听到嘛?还是等老太太来了以后,你再承认一切?” 薛氏低着头想了好一阵子,在赵一飞的一再喝问下答道:“婢妾是识得这位无我僧人。只是刚刚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已;但无我僧人所说的那什么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却是没有的,还请老太爷和老爷明鉴。” 薛氏知道再否认不识得无我和尚已经不可能了,而且她现在也明白: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说出不识得无我的话来,;刚刚她只是一见到无我大师和钱道长有些惊慌失措,才会说错了话。 不过也不是不能补救,薛氏认为只要矢口否认当初收买无我大师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她是不是识得这个僧人,并无什么干系。 无我大师还是云轻风淡的样子,单手轻施一礼:“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句句为实,我佛如来是一定知道,贫僧是不敢违了戒律的;而且,当日女施主所行之事,也不是贫僧一人知道,寺中还有两个小沙弥、还有女施主的丫头们都知道;” 说到这里无我大师看了一眼薛氏:“贫僧有两句话要劝一劝施主,莫要再如此自误下去;是非公道说到底,最终也一定会应在天理昭彰;施主须知,你就算是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佛目如电啊。” “无量寿佛!施主也要知道天网恢恢的道理,神目如炬是欺不得的。”钱道长突然插口。 无我大师也只是看了一眼钱道长,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好意,不过转瞬便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口宣一声佛号后便坐了回去:他要说得话已经说完并且以如来之名保证,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他不会再同薛氏争辩。 薛氏却还是强辩道:也许可能是无我僧人认错了人。 无我大师看也没有看薛氏。双手合什:“我佛在上,贫僧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绝不会识错了人,误会了施主。” 薛氏还要再开口,钱道长却抢先开口了;他看向薛氏笑道:“施主可还记得贫道?” 薛氏看向钱道长:“道长好。”她自然不能否认不识得钱道长。 薛氏应了钱道长一句话。便又想向无我争辩,她不能不能争辩,让人认定无我僧人所言非虚。但她又能一次被钱道长的话打断了:“施主那旺子的八字有个最大的缺陷,所以才会被人识破那八字是假的,不知道施主知道嘛?” 薛氏心下一惊,但她兀自嘴硬:她一直奇怪赵家的人怎么知道她八字是假的——看起来她真正的八字赵家的人并不知道的样子。 钱道长一笑:“那八字,在世间根本不会有一个活生生人会有那样的命相。” 薛氏脸色微微一变。钱道长看着她直接说了下去。把他当日来到赵府以及后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施主的银子贫道收到了,不过,贫道也知道施主也不会承认的。” 薛氏脸色已经白如纸,她不怕无我,却怕钱道长:不要说钱道长所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只要出自钱道长的口里。那也就变成了真的! 那她用来威胁赵府的筹码一下子不见了:她的话同钱道长的话,世人自然会相信钱道长,不会相信她。 老太爷看向薛氏:“你还有何话要说?八字是真还是假?” 薛氏低着头,过了半晌喃喃的答道:“是、是真的,是真的。” 赵一鸣忽然道:“真假之事也不难断出,既然薛氏一直说八字是真,依儿子看不如把她送官吧,薛氏所为已经足够流放为奴了;至于八字是真是假,过堂时自然会断个明明白白,也让京中的百姓们听个清楚明白、断个是非曲直;我想。道长和两位高僧会去大堂上做个人证吧?” 钱道长和无尘二位自然是应了下来。 薛氏猛然抬头看向了赵一鸣,她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大表哥?” 赵一鸣直视着她:“八字是真还是假?”薛氏想留在赵府为了什么,他十分的清楚,所以现在才会出言,想早早把薛氏打发出府。 薛氏看着赵一鸣,一脸的凄婉:“大表哥你要我在这里说?现在就说?” 薛氏的心如同有万针穿过,她看着赵一鸣的目光中透出万般的痛苦:大表哥。大表哥如何能如此待她?!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不自觉的伸手揪住了胸前的衣服。 “是真还是假?你再不说,那就等日后到衙门的大堂上去说吧。”赵一鸣对薛氏的凄婉视而不见,他现在可是深知此女的卑劣,一丝同情也无。 薛氏一脸的绝望,又扫了一旁的赵一飞:“二表哥,你、你也要……”她的心碎了,眼中已经盈盈了见了泪光,可是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薛氏现在不止是心疼,就连肚子也痛了起来,不,是全身都痛了起来,她躬起了身子缩成一团,却还是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一波一波的袭来:她如此爱着大表哥,不管她做过什么,可她都是为了能陪伴大表哥——可是大表哥却要把她送官! 薛氏在心中大喊:那她这些月以来所作所为,所受的痛苦、屈辱都是为什么? “快说,是真还是假?”赵一飞现在对薛氏哪有半分的怜惜?他现在是恨不得打她个半死,好能够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薛氏闻言后,她目光中的疯狂又多了几分似的。她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可是泪眼朦胧中怎么也看不清赵一飞;她又转头看向了赵一鸣,同样也是看不清楚;她不明白:得了她心或是得了她身的男人,为什么都不把她放在心上! 为什么这样狠心待她的男人,却都将另外的女子捧在手心里呢——自己比她们少什么?自己比她们强太多了! 薛氏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痛、她恨,她怒,她不甘心!现在,她已经没有了生念:她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她被赶出赵府后也活不下去了! 不过,她不活了,也不能让赵府的人活得舒服了;薛氏的泪掉了下来,眼中却是极深极深的恨意。 “好,你们要我说,我就说!”薛氏用袖子把泪水试净:“那八字是假的,也是我要害金氏那贱人的孩子,而且还想害大房那个于家的小贱人!知道为什么嘛,我告诉你们,我全告诉你们!哈哈,我全告诉你们!我当初这么做……” 钱道长在这时候突然动了动他的手,一手食指伸出指向了薛氏,她的声音突然间就没有了,消失在了大厅中。 薛氏的嘴还在开开合合,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并不是她不说了,她还在说,只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赵家的人都没有发现钱道长动了手脚,老太爷和赵一飞都在奇怪薛氏为什么不往下说了,不过不说最好——看薛氏刚刚笑得样子,不疯也不远了,不可能会说出什么好话来的;而赵一鸣却在庆幸薛氏还有一丝廉耻,虽然看上去好似疯了一样,最终却还是没有把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说出来。 薛氏旁人无人的说着,虽然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但她还是在说,似乎没有所发觉声音消失了。 老太爷不再理会薛氏,已经在向钱道长和无尘二位再次道谢,并表示了他的歉意:因赵府的缘故,让钱道长等人沾染俗事。 薛氏说得并不太久,她说最后时声音忽然便出现在了大厅中,倒把老太爷父子三人惊了一下;父子三人都看向了薛氏,都认为她张口闭口犹豫了许久后,如此大喊是疯掉了。 “到时,我要看你们赵府还有什么体面!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没有脸面做人!让你们在京城成了笑话。”薛氏叫得声嘶力竭,目光的疯狂座上众人都看了出来。 钱道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却什么也没有说,只低头去吃茶了。 赵一鸣却听明白了薛氏最后这两句话的意思,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子可以疯狂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女子的执念啊;他忽然间想起了宋氏、小陈氏等人——这些做妾的女子,都太可怕了。 **** 亲们,情人节快乐!祝小女人的书友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了眷属的亲们,恩爱一生!(,) 六十五章这还不是下场 薛氏如今是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她终于知道赵一鸣的心中根本没有她,不止如此,她还在赵一鸣的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厌恶——对她的厌恶! 大表哥不但对她没有好感,反而非常讨厌她!薛氏因为赵一鸣的厌恶,想起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自花园中的三撞开始,一件件一桩桩浮上了薛氏的心头:她不认为是自己错了,但是她原来的行为,在赵一鸣的厌恶面前,让薛氏感觉到了难堪;她是不是在赵一鸣眼中,一直像个小丑一般?这让薛氏如何能承受的住? 所以,薛氏要报复:她得不到的人就要毁了他,也不能让其她人得到!并且,她还要让赵家的人一起随她下地狱,才能让她疼痛无比的心稍稍好受些。 薛氏刚刚痛痛快快的喊了出来,却没有人听到的话便是:她喜欢的人是赵一鸣,她一心要嫁的人也是赵一鸣;甚至无中生有的说赵一鸣和她早就在一起好过了——她要让赵一鸣和赵一飞反目成仇,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赵府中出了什么样的丑事儿,她要毁了赵氏兄弟的前程。 不过,因为钱道长,那些话只有薛氏一个人听到,这是她没有料到的,也是至到现在、及以后她也不会知道的事情。 钱道长和无尘二僧看事情薛氏的事情已经了结,再往后便同他们没有关系了,遂起身告辞;无尘在经过薛氏时。左手掐了一个奇怪的印诀然后指了指薛氏。 无尘的举动,只有钱道长看到了,他带着微微的笑意走了: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 送走了钱道长等人,老太爷父子三人回到厅上。还没有会下,薛氏便开口大骂起来:骂得赵府上上下下全是狗血淋头。 老太爷自然恼怒,让婆子们上前掌嘴。但薛氏却没有停下说话,但在众人眼中薛氏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她有时候只张嘴却不说话,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有时候却突然喊出两句话来吓人一跳。 老太爷和赵一飞对视一眼后,便一摆手让婆子们把薛氏拉下去。打了板子就送她回薛家。 薛氏听到老太爷的话。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她回到薛府的下场!她忍不住大哭起来,不停的挣扎着,好似在大喊可是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她在诅咒! 她在诅咒赵一鸣!她把所有的爱都转成了恨: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她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婆子们看老太爷面色不善,快手快脚的把薛氏拖了下去。 薛氏领完杖责后人已经晕过去了,老太爷请了大夫来给她看过后,便着人把她立时送了回去。并且把薛氏进赵府时的带来的“嫁妆”也一并带走了;同去的,还有当地的地保。 红裳正在看钱道长和无尘所送的两样物什,她非常奇怪这一僧一道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送自己孩子东西。 红裳看那两样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让人用沸水煮过后给孩子带到了身上。 只是红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时,在心中平空生出了几丝不安来,不过却不强烈;红裳细细想了想,她同僧道们没有交往,钱道长虽然来到赵府,却也没有照着面。怎么想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妨碍,也就丢开一旁不再理会心底些微的不安。 两个孩子的名字,红裳听到后只能苦笑着同意了:如果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取名儿,自己取了岂不是好?自己的孩子的名字,又何必让一个外人取呢? 对于钱道长三位方外之人,红裳说不上好感来:虽然红裳现在不敢说世上无有神鬼,但她却对和尚道士一向并不怎么相信。骗世人的僧道实在是太多了;在红裳想来,真淡泊名利、一心向佛或是向道的僧侣和道士,怎么会混迹到红尘中? 好在两个孩子的名字取得还不错,红裳也就释然了。 “凤吟,子珉,你们喜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红裳看向摇篮中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还在睡:小孩子嘛,吃了睡也就是睡了吃了;红裳也没有指望着孩子们会回应她的话,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听得懂。 但是让红裳惊奇的是,两个孩子在睡梦中居然笑了,一人两个小酒窝。 红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一眼,然后招手叫过来丫头们一起看:两个孩子的确是现出了小酒窝,好像是笑了——但是不足月的孩子会笑嘛?红裳心中疑惑着,不过没有问出这句话来。 当她听赵一鸣说,钱道士和两位僧人要在孩子们的满月宴上见她时,她也是一愣:见她做什么?不管当初薛氏的八字是真是假,她都只闻钱道长之名,同他却没有说过话;认真说起来,红裳根本不认识钱道长,所以三位方外之人的要求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赵一鸣已经答应了,虽然红裳极不想见钱道长和那两个僧人也只能同意了。 赵一鸣听丫头说两个孩子笑了,他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不过红裳也说看到了酒窝,赵一鸣便上前去看孩子,但是凭他说干了嘴,两个孩子睡得极香,一个酒窝都没有出现。 赵一鸣断定是红裳和丫头们看借了,也许两个孩子只是饿了,所以抿嘴啊什么的弄出了两个小酒窝。 红裳看赵一鸣的样子倒像是吃醋:孩子们为什么对母亲笑,不对他这个父亲笑呢?红裳失笑出声。 赵一鸣知道被红裳看破心思,因为略有些不好意思,便同红裳玩闹了两句,才向红裳简单说了说薛氏的事情。 红裳也只是简单应了两声:薛氏,在她嫁给赵一飞时,便同他们夫妇无关了。 红裳和赵一鸣没有再过多的说薛氏,两个人看着孩子开始为他们取乳名儿——对于孩子们的乳名儿,他们两夫妇有志一同,不想再被人抢去。 赵一飞和金氏两夫妇谈话也没有多提及薛氏,赵一飞只是对金氏说了薛氏的处罚,然后他们夫妇便说起了家中琐事和赵一飞衙门里的趣事儿,倒也和和乐乐的;薛氏已经赶出了赵府,从此后再同赵一飞夫妇无关,他们自然也不想多提及这个人,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而薛氏,她的下场并不是被赶出了赵府而已。 赵安奉命送薛氏回薛府,回来后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回话;赵安详详细细的把薛府中发生的事情一说,听得老太爷和老太太一阵无语。 原来,薛老太爷看到薛氏一身是伤的被送了回去,什么也没有问、看也没有看厅外,就先对赵安发了一顿脾气,言下之意是赵府把薛家的人打伤已经是过份了,而且还要把人送回到薛府养伤,赵府这么做实在是欺人太甚!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而薛老太太同样是发作了赵安一通,不过她的意思却是人要留在薛府养伤可以,但要赵府送银钱过去才成。 薛家二老把赵安弄得哭笑不得:薛家二老说话便如连珠炮一样,根本不容赵安开口、也不听赵安说话。 待薛家二老发作完毕,赵安这才有机会把薛氏的事情说明白;赵安把事情交待清楚后,立时喊人把薛氏的“嫁妆”抬了上来,再请地保上前做了中人验看了薛氏的妆奁;然后,赵安立时就言明薛氏再同赵府无关。 赵安不管薛老太爷的脸色有多难看,反正赵府同薛府交割清楚了就成:薛老爷子不高兴?谁让他教出了这么好的女儿?!他怨得了哪个。 薛老太爷听到赵安和地保还要去官衙报备薛氏的事情,他的脸色立即涨得紫红紫红的,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在赵安要告辞时,薛老太爷非但苦留赵安,还硬要塞给赵安银票,只求他不要去官衙报备——不然,丢人的岂止是薛氏,还有他们整个薛府!他薛家的女儿们还要不要做人了?薛老太爷把薛氏恨了一个大的:薛氏就算是深身上下无伤,他也要把她打个浑身是伤出来。 薛老太太更是把薛氏恨得牙根儿痛:薛氏的事情如果报备到了官衙,京中人家就都知道了她所为的事情,那自己的女儿日后就不要再想找婆家了!有哪一家还敢再要薛府的女儿? 薛老太太也是一个劲儿的对赵安说好话,又让人备酒席,非要留赵安和地保在府中用饭不可。 赵安自然是不会收薛老太爷的银子,也不会在用薛家的饭菜,硬是抽身告辞走了;赵安对薛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好感,巴不得赵府从此后能同薛家撇清了关系呢。 赵安刚出厅门,身后便传来了薛老太太的哭骂声儿,骂得人当然是薛氏。 不过,赵安走出去不远,便听到薛老太太骂着骂着薛氏,居然骂起了自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骂他们一点儿情面不给,根本就是想逼死薛家;骂薛老太爷没有骨气,居然要受他表姐一家人这样的窝囊气,但凡老太太把薛家的人当人看,也不会让人去官衙报什么备,害得他们薛家的女儿从此无颜见人……等等。(,) 六十六章报应不爽为粉红票800张加更 赵安听到薛家老太太对自家主子的谩骂,当然生出了气恼来;他停步本来想回去同薛老太太理论一二,但他向来是个稳妥的人,所以并没有冲动的转身就去同薛老太太争吵;他反而立在原地细细的想了想,感觉还是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再做计较的好:第一,薛家的人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同他们理论也理论不清楚,反而耽搁时间;第二,听薛家二老那话中的意思,他们还会去赵府找老太爷和老太太“算帐”,此事要回给老太爷做个准备。 所以,最后赵安还是决定做正事要紧,先去官衙报备然后回府告知老太爷,不能在这里同薛家的人纠缠而浪费时间。 赵安拿着老太爷的贴子到官衙把薛氏的事情报备了,出来时赵府的车夫告诉他:薛府刚刚来人打听了,知道赵府真得把薛氏的事情报备给官衙后,急急的飞奔而去。 薛家使了人来打听?赵安冷笑:打听就打听呗,我们赵府又没有冤枉你们薛家的女儿!就算你们薛家告上官府,我们赵府也不怕。 赵安先让车夫赶着车子到点心铺子买了上好的几盒点心给地保,又把地保送回了家;地保当然是极满意的,赚了赵府的赏银不说,还得了上好的点心——赵府的人极不错,极会做事做人啊。 赵安同地保告辞后,便命车夫快些赶回府去。不过让赵安没有料到的就是。他回府走到半路时,居然看到薛家的人用一条藤凳抬着薛氏走在大街上:无遮无拦,就任由薛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赵安不明白薛家这是要做什么,看他们走得方向也不是去赵府;而且如此待薛氏连个粗使丫头也不如啊。 那几人抬着薛氏只管赶路,也不说话。任两旁行人指指点点;赵安实在猜不出来,他们这是要把薛氏抬到何处去。 赵安原本守礼只是扫了一眼薛氏,没有细看;现在他看事情有些蹊跷,便顾不得许多看向了藤登上的薛氏。 薛氏躺在藤凳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薛氏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赵安几乎要认为她已经死了。 赵安看薛氏的样子,心下对薛府更是不放心起来:薛氏出赵府时还在大吵大嚷、一刻也不肯安宁。赵安不得已让人堵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在路上吵闹惊了路人;而赵安出薛府时,还听到薛氏底气十足的同薛老太太对骂;怎么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薛氏便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出来呢? 而且,要送薛氏去哪里呢? 赵安想了想心下越来越不安:薛家的人太过无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万一薛氏有个好歹,真说不定薛氏会讹诈赵府也说不定——虽然不怕薛府的讹诈,但被薛家一闹自家的声名就不会好了;此事。还是要了解一个清楚明白为好。 赵安便命车夫止住了马车,让车夫悄悄跟去打探一下。 车夫去了好久才回来,等得赵安极为不耐,又使了小童去薛府附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童还真打听到了消息:薛老太爷同薛氏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把她自府中逐了出来——也就是,薛氏已经被薛家除名;女子不同于男人,要把一个女子自家谱中除名,并不需要惊动族长等人。 赵安听到小音的话并没有太过吃惊,但车夫的话倒真把赵安吓了一跳:天下狠心的父母是真有。但如此狠心的怕只有薛府一家了! 车夫讲,薛氏被薛家的仆人们抬着扔到了东城边上破败的一座庙里:那里是乞儿们的家。依着薛氏的所为,她被薛家赶出来也不能说是薛家二老做得过份,只是她身上还有伤,不给延医诊治也就算了,还又毒打了一顿,然后就这样把人自府中扔了出来。并且是直接扔到了乞儿处——薛府看来打算是对薛氏的生死不闻不问了,倒真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原本,赵安他们都知道薛氏如果不会被薛家送到庄子上去,就会被逐出府:因她的所为,她最终只能沦为乞儿。 只是,赵安等人就是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薛氏是会在这种情形下,被薛府逐了出来。 赵安实在是不明白,这薛家二老的心倒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可以硬到如此地步,可以冷到如此地步!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赵安的话默然良久,老太爷没有开口,只是转过头去看了看老太太:此事儿他想行看老太太的意思了。 老太太在心底一叹,然后轻轻摆手道:“赵安,不管薛家的人要如何那个倩芊,那都是他们薛家的家务事儿,同我们赵府无关,不用理会它的。” 虽然老太太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她绝不会因为一丝怜悯就把薛氏再带回赵府来;薛氏一心要弄掉两房媳妇的孩子,这样歹毒的女子她是容不下的。 老太爷想了想,叫住了已经转身快要出屋的赵安:“赵安,你回来。嗯,此事就像老太太所说,我们不能管,不过你记得使人常常去瞧一瞧,如果薛氏病情加重了,记得找个大夫为她诊治诊治——毕竟是在我们府上领杖责受得伤,因此死了也是伤我们赵府的阴德,这样却是不好。” 老太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安便一礼退了出去。 老太爷只是不想被人背后说三道四,赵府现如今能请大夫给薛氏,已经算是高义了! 薛家二老还真的赶到了赵府,想要大闹一番:依着他们以住的惯例,一到赵府不等人通报他们就要往里直闯,他们每闯得都极为容易;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只闯到了二门处,便被赵安带着人拦在了外院中:如果不是因为赵安怕薛家二老会在大门处,不管不顾的闹将开来赵府的脸面不好看,他根本就不会让薛家二老进大门! 老太爷和老太太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薛家二老,只是使了人来传话,让薛家二老回去,有什么事儿过几日再来商议。 薛家二老一下子听完婆子传得话,顿时火冒三丈,又跳又叫的骂将开来。赵安听到薛家二老口中无礼的谩骂,直接带着长随把他们一行人轰了出去,快出府门时,赵安威胁道:“再敢口出无状,马上就送你们去见官!” 薛家二老听到送官二字这才收敛了,看看赵府的大门想想自家的境地,知道自己这条胳膊拧不过赵府这个大腿,最终只能悻悻然的走了。 薛家二老因为一肚子火气在赵府没有发作出去,反而又惹了一肚皮的不痛快,回到府中又没有薛氏可以做出气筒;三言两语间薛家二老便吵起嘴来——而他们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在在厅上刚刚坐下而已;最后如果不是儿子媳妇们上来相劝,薛家二老差一点儿上演全武行。 只是薛家会如何,已经同赵府无关,也没有人会关心了。 薛氏倒是又应了一句俗语:祸害遗千年。 薛氏被薛家的人毒打后弃到破庙中,虽然最开始被一众乞儿把外裳抢了去,就算是贴身带的金链子等等几件,自薛家老太太手下幸存的首饰也被乞儿们搜出抢去当了;不过,乞儿们倒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不似薛家的人只得人家的好处,从不念人家的恩情;乞儿们每日都会丢一些东西给薛氏食用,还为薛氏在野外采些草药回来给她敷上。 在乞儿们时有时无的照料中,薛氏居然慢慢在好转,这让赵府来探查的人十分的惊奇,不过他也不用赵府费心了,在赵安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 薛氏每日都在好转,到赵府为凤呤、子珉的满月大宴宾客时,薛氏已经能扶着墙走动了。 只是薛氏每天都不开口说话,时日一久乞儿们都认为她是个哑子;在她终于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便随同乞匀们出去乞讨,却被她正正好看到红裳和赵一鸣坐着马车在她身边经过,而突然发狂。 薛氏一面大骂一面发足狂奔,她当然没有追上,因为她被身边的乞儿一把扯住了:得罪了官家贵人那可是死路一条,他们可不想被薛氏连累。 薛氏却自那一次之后疯傻了,原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除非是她睡着了,不然一定会说个不停,而且以赵大太太自居,非要众乞儿如此称呼她,不然不依不饶的又哭又闹,说一些诸如什么没有良心,自己比那个贱人更能干之类的话。 众乞儿听不懂,后来被薛氏搅得实在是不得安宁,忍我可忍之下的乞匀们最终把她赶出了破庙。 后来,京中无人不知有一个疯妇,以诰命夫人自居;她不知道乞讨,三两天常常吃不到东西也是平常;即便饿得已经骨瘦如柴,却一年又一年的活下来,无病无疾的也算是一个奇迹。 薛氏的眼中闪着十二分的疯狂:我才是赵大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都还给了我才是公道,才是公道啊!说完便是一阵狂笑。 但是路人经过薛氏身旁时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 咳,今天来拜年的人还不算多(老家亲戚极多的,规矩也是极多的,唉——!),所以,还会有一更;开始怀念天津的小家了。(,) 六十七章解闷为粉红票825张加更 老太爷和老太太当日处置薛氏时被气到了,根本忘了原本要同赵一鸣商议奶娘的事情,直到了晚饭时分,老太爷二人看到人牙子时才想起了奶娘的事情,又使人唤来了赵一鸣。 赵一鸣早已经想好了说辞,看到两位妇人后问了几句话,便毫不客气的对两位妇人指责了一番;在赵一鸣的评头论足中,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一脸赤红赤红的抬不起头来:赵一鸣的嘴,她们简直是一无是处。 两位妇人也想辩驳,可是却又被赵一鸣用话堵死了,简直就是辩无可辩。 老太爷看了看尴尬的奶娘,然后轻轻咳了一声儿:“一鸣啊,凡事也不能太过求全了,你说是不是?”他有些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两个奶娘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吧?不过听完赵一鸣的话,老太爷看两个奶娘已经不像原本那样看着可心意了。 赵一鸣却轻轻一咳:“老太爷说得是,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他要说得话已经说到了,现在倒不是他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再说怕就会有反效果了。 老太太被赵一鸣的话影响,看两个奶娘已经很有些不顺眼了:“其实儿子说得也有道理,这两个奶娘还是有不足的,就这样留了上来,还真是有些委屈了我们的孙子。” 听到老太太的话,两个妇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满:这赵府的人真得太难讨好了!上午时还人人说好。到了晚上却都反口了。 老太爷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妇人,看到妇人们现在已经不像上午那般应对得体了:看来性情上还真是有些不稳妥。 魏太姨娘已经换了想法,现在可不想弄两个人进来,免得中了大房和二房的算计;她在旁微笑着道:“婢妾多一句嘴,老太爷和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扫了魏太姨娘一眼:“有话就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可形成习惯,免和让人笑我们赵府没有规矩。” 魏太姨娘答应了一声儿,然后才接着说了下去:“关于奶娘的事情,依婢妾来看,我们赵府的长子嫡孙,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依婢妾的浅见来说,宁缺勿滥才是。” 老太爷闻言转头看了看魏太姨娘。想了想也就附和了老太太的话。打赏了人牙子,又留她们用过饭后才让她们走了。 人牙子倒是没有不高兴:她得东西可不算少!再加上赏银,就算是卖出两个奶娘所赚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儿。 而那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她们的脸色却有些铁青了——老太爷看到两个奶娘变色,更是感觉赵一鸣的眼光不错,两个妇人太过看重这份差事儿了;老太爷不禁在心中暗叹自己或许是真得变老了。 奶娘依然没有着落,老太爷和老太太每日里所忙的还是挑选奶娘。 而赵俊杰那老管家卖到人牙子处的奶娘也被送到了府上。自然是没有选中:赵一鸣每次见到奶娘总是一番批评,哪有可能会留下? 红裳听到后曾笑过赵一鸣,赵一鸣却不在意,说道:这个有什么,只要我们的孩子们平安,不要说是刻薄,就算是恶毒的事情我也能做得出来——年过三十才得子,红裳能理解赵一鸣的心情。 其实奶娘的事情,红裳已经有了成算:方老先生已经让孙女儿送了信进来,那两位奶娘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并且在他的调理下,两个奶娘的奶水自然是极好的;看他送来的信,那奶娘的奶水能让孩子们壮实些。红裳当然是极高兴的,也决定还是用她们了。 红裳就趁便对赵一鸣说了:那可是于钧和赵一鸣都派人查过底细的人,她们的祖宗八代差一点都被查出来,自然是他们夫妇眼下最放心,也最信得过的人。 赵一鸣知道那两个奶娘一直在红裳的药铺里养伤。当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原就猜想你有这个打算,如此也好——正好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至于是哪些人,赵一鸣没有说,而红裳也没有问。 红裳笑着点头,看向了摇篮中的两个孩子:“既然夫君同意,那就早些把奶娘接进来吧,现在孩子们已经有些吃不饱了。” 赵一鸣闻言也是心疼不已,过去弯腰就想把孩子抱起来,却被红裳拦下了:抱习惯了,孩子们就不会再想睡摇篮了。 赵一鸣只得依了红裳,在床边儿坐下看着孩子们叹气:“奶娘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是奶娘们一到,两个孩子就不能再留在这屋里了;想想,我是真不舍得把孩子移到为她准备好的屋子里去;日日回来便能看到他们,一日在衙门的劳累也不见了;如果屋里没有了他们,我想我会不习惯的。” 红裳比赵一鸣更甚:她半夜起身时看他们一眼,心里就很满足、很踏实、很幸福,她更不舍得孩子们。 红裳眼珠转了转,带着几分俏皮笑道:“我们就悄悄留他们在屋里?只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来看孩子们时,再送到孩子们自己屋里去如何?奶娘也可以算是我们自己人了,打点好了想来不会乱说话的。” 赵一鸣听了一笑,捏了捏红裳的鼻子:“调皮,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过他转头看了一眼孩子们,倒底是心下的不舍占了上风:“嗯,那就偷偷的留个十几天吧,时间久了可不成,不然对孩子们也不好。” 红裳笑着点头,留到满月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也知道让孩子们学习独立是极为重要的,过份的溺爱只会害了孩子们。 赵一鸣轻轻抚了抚凤吟的小脸儿:“裳儿。明天就让奶娘们进府,不知道可来得及嘛?”奶娘们总要收拾一下的,今天让她们进府就太赶了些,而且他还要去回一声老太爷和老太太才成。 红裳轻轻一点头:“明天就明天吧,虽然时间赶了些。不过应该能赶得上;我一会儿使个人去医馆说一声儿也就是了。”红裳说完最后一句话,轻轻扫了一眼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只是点了点头,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红裳自前不久,便有些怀疑赵一鸣已经知道了方老先生的药铺是自己开的,不然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去查一查药铺。或是详细的问一问自己那药铺的情形呢? 而且赵一鸣也极为相信方老先生——这一点也有些说不通。 不过。赵一鸣既然不点破,那红裳也就不打算说出来:她不知道赵一鸣的沉默倒底是代表着什么。 红裳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她感觉最近越来越有些看不明白赵一鸣了。 赵一鸣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忽然想到一事又道:“我看,今天还是不要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提起明日要接原来奶娘的事情;等到明日一早,我再同老太爷说吧,说完立马就使人去接奶娘。也免得……” “夜长梦多!”红裳一听便明白了赵一鸣的意思:如此做挺好的。 奶娘的事情议定,解决了眼下最大的一块心病,红裳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依偎到一处看向了孩子们;红裳轻声细语的说起了孩子们趣事儿:在母亲的眼中,小婴儿的一笑一哭都是十分有趣儿的事情。 赵一鸣也听得十分专注,不时想起凤鸣几个小时候的事情,也会同红裳说上一说。 夫妇二人说笑了一阵子,红裳随口说道:“孩子们搬出去,只有一个奶娘是不行的,身边怎么也要安排伺候的人;我想早些准备下。不然匆匆忙忙的怕到时又会出什么问题,或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赵一鸣轻轻一叹,抚了抚红裳的背:“你养个月子也养不心静。伺候的人是要准备,我的意思可以多买几个小丫头什么的,把她们留在我们身边多查看些时日,裳儿你的意思呢?” 红裳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暂时奶娘那边儿有什么事儿。在院子里挑两三个人过去帮手就成;只是日后孩子们怎么也要有自己的人才成,这很重要的。”她院子里的人,她还是极相信的。 孩子们身边的人,可是陪伴他们一辈子的人:名义是奴仆其实是朋友友;既要忠心不二,又要有所长能为孩子们独当一面才成——孩子们当然也要有本事才可以,但一个好汉也总要三个人帮的。 这样的事情,红裳当然会上心:她已经考虑了许久,要为儿子和女儿各自安排什么的人在身边。 不过,买小丫头的事情不着忙,而且也不能透出风声去,红裳得闲时再把人牙子叫来就是了立时挑人就买:免得又像奶娘一样,被人做了手脚。 赵俊杰在房里转来转去,犹如一头困兽一样;屋里并没有人伺候着,只有他一个人。他在焦心,因为他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他让人安排好的奶娘,昨天没有选上留在府中,而是被退了回去! 赵俊杰本来认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居然没有用,这个却不是让他最心焦的:最心焦的是他到现在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奶娘会被退回去。 奶娘是极好的奶娘,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太太盾过,也是极合心意的,只是却被老爷一句话就回绝了:老爷倒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奶娘呢?赵俊杰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却没有想过赵一鸣是因为怀疑他了。 一来赵俊杰在赵一鸣回来后,一直努力在赵一鸣面前扮演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二来赵俊杰是一个男人,就算奶娘那边有什么破绽,赵一鸣也不应该会怀疑到他;他还是有这份把握的。 赵俊杰越是猜不透赵一鸣的心思越是着急:原本赵俊杰认为赵一鸣的心思极好猜的,可是在此事上,他却是怎么也琢磨不透赵一鸣了。 奶娘这条路行不通,那还能在哪里下手呢? **** 今年让我最脸红的事情就是:我女儿每听到门铃响,便跑出去开门,看到相熟的亲戚,便很天真的道“你看我妈妈今天的发型是不是很丑?我说她丑,她还不承认;叔叔你说,我妈妈丑不丑?!”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出去招呼客人。 嗯,不过我并不是真得着恼,我在打这段文字时,还忍不住想笑;她如此,是因为我做头发的时候,女儿挑得颜色我没有用,用得是发型师选的颜色;她不太高兴了说:你是不是嫌我没有品味?把一旁的发型师绝倒。 亲们,晚安!我们明天见。(,) 六十八章一池混水? 奶娘不能安排自己人,那就只剩下身边儿伺候的人了——小丫头?赵俊杰眉头皱了皱:这可不是什么好人选,想让小丫头这样的人有用处怕要等上好久呢:孩子还小,能贴身伺候的人只有奶娘。 不过想来想去,赵俊杰感觉眼下也没有好法子,安排两个小丫头也好,不妨当成是一手手;那个小太太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多安排向个人,哪怕是打探一下那院子里的消息也好。 如此想着,赵俊杰的眉头稍展:因为一直以来,红裳院子里的事情,他是一点儿也打探不到;想安排人手进去,可是那院子却不缺什么人手,他根本无从下手;现在,添了孩子总要添几个人的,倒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身家清白的小丫头,还要保证她能听自己的话,这却不太好找;赵俊杰的眉头又皱了一皱:看来还要让老掌柜的多费些心了。 想到这里,赵俊杰忽然想起了赵子书兄弟二人:他们曾送了一个大丫头给小太太,而且挺得太太的重用——岂不是他们兄弟对太太的心思举止了解的十分清楚? 赵俊杰的眼抽了几下:他怀疑那个鱼儿是眼线好久了,可是盯了这么久却没有捉到她和赵子书兄弟的把柄!他们倒底是如何传弟消息的呢? 赵俊杰心下更加烦燥,想什么也没有任何头绪;他知道如此下去,想一天也不会想出什么来的。便行到书桌前取笔开始写大字。 极认真的、一笔一画的、工工整整的大大的字。 第一个字、第二个字……都写得不好,一看就是心浮心燥,但是写着写着,赵俊杰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赵俊杰放下笔的时候看了看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把字都收了起来丢到火盆中烧掉了。火光闪烁中赵俊杰想:要不要,把香草今天晚上约出来商议一下?自己想不出好法子来,她或是那个太姨娘总会有法子的吧? 赵俊杰想到他叫香草两次,香草也没有来,他心下又升起了一阵烦燥:香草这是什么意思呢?人不过来,也不送个信儿什么的过来,就这样不理不睬也不来。难道是她想和自己断绝这层关系嘛? 直到火盆中连一点火星也没有了。赵俊杰轻轻吁了一口气,他最终还是决定按约定的暗号,让人去大厨房要了清炖鱼这道菜色;不管如何再约一次看看,如果香草真得有了其它心思,他也要重新安排,好好的另外设法才成。 晚饭,赵俊杰并没有用多少:那道清炖鱼厨子是用了心的。汤水是奶白奶白的,鱼肉也是极鲜嫩却没有一点腥味儿,这菜做得十分的地道,但赵俊杰却只是用了两勺汤便做罢了。 然后,赵俊杰便把院子里的人能打发的都打发出去了,只留下几个他的心腹之人,接下去,他只能等待了。 赵俊杰不像原来那样有把握香草一定会来,所以会早早躺在床上或是看书或是小睡等她;今天他淋浴后却在屋中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不停折腾着。 在近三更的时候。门推开,香草闪了进来。 赵俊杰看到香草出现,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甚至有一处大喜的感觉:他还真怕这个时候,失去魏太姨娘的助力。 赵俊杰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前就紧紧的抱住了香草,良久也没有放开她。 “你知不知道。你前两次没有来,我以为你不会再理会我了,这些日子真的让我茶饭不思,一颗心空空的、飘飘荡荡的没有着落。”赵俊杰先探问香草前两次不来赴约的原因。 香草闻言就是一叹,轻轻挣开了赵俊杰的怀抱:“哪里是我不想来?上上次时我已经来了,走到半路时却无意中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当时吓得我立时拐回了家,哪里还敢再来?原本想给你送个信儿的,可是我留心了一下,发现不论白天晚上,我到哪里去总有人跟着,所以还信也不敢写了。” “今天你来时——?”赵俊杰的脸色也是一白:如果他和香草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那他的前程就尽毁了,哪里还能再重振祖业? “今天我来时很小心的,先回到了我家附近,确定了无人跟着时才来的。”香草轻轻一叹:“所以才来得这么晚。” 赵俊杰放下了心来:“是谁跟着你,可知道了嘛?” 香草看了一眼赵俊杰,犹豫了一下道:“虽然那天晚上,人我没有看清楚,不过那一眼总让我感觉,像是我们奶奶身边的吉大娘。” 赵俊杰闻言眉头也拧到了一处:事情有些麻烦了,虽然魏太姨娘不会揭发自己和香草,可是不论是他、还是香草,魏太姨娘对他们的信任一定会降低的;这是赵俊杰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 “奶奶现在待你如何?神色啊、说话啊可同往日有什么不同嘛?” “奶奶那里还是像平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就算是奶奶心里对我生了疑,我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奶奶那人,你是不知道、不了解,唉——!” “你说得也对,奶奶那人的心思还真不容易看出来;嗯,奶奶有什么事情还是交由你去做嘛,院子里大小事情还是由你做主嘛?”赵俊杰想了想又问。 “都交由我去做,所以我才不太确定那人是不是吉大娘,再怎么着也只有一眼,也只看到了半个背影儿;就算是吉大娘,倒底是吉大娘碰巧看到了我而跟上来的,还是奶奶让她跟的呢,这还难说呢。” 赵俊杰这时已经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才开口安抚香草:“你不要慌。听你所说,应该没有什么的,不然以奶奶的谨慎的性子,她不会再由你掌理她院子里的事情才对;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奶奶发觉了什么。让吉大娘跟踪你,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奶奶也不会动你的;当然了,如果奶奶真得对你起了疑,却也要想个法子打消掉奶奶的疑虑才行。” 屋内赵俊杰还在和香草商议如何才能哄骗的魏太姨娘相信香草,赵俊杰院子后门外的阴影中,却伏着一个婆子。分明就是香草和赵俊杰刚刚提及的吉大娘。 赵俊杰和香草议定后。便把奶娘的事情说了出来,问香草可有好法子。 香草听到后直摇头:奶奶准备的奶娘都没有被选上,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的;至于好法子,香草叹气:“奶奶这些日子一直也在想好法子,可是却也一直没有展眉呢,奶奶也正在为此而烦心。” 香草和赵俊杰商议了一番依然没有想到法子,不过香草认为赵俊杰所想的后手是个不错的主意。她想同魏太姨娘说一说。 赵俊杰没有阻拦香草:魏太姨娘安排人,他也一样可以安排人,两方下手总比他一方成功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魏太姨娘现在每日里猜想来猜想去,可是却一直不敢确定大房和二房是不是在算计她:她能偶尔到见金氏,可是红裳养月子中,她是一面儿也见不到,这要如何探知呢? 可是赵府外面的人又来信催了,魏太姨娘想来想去,认为还是不能由自己动手:眼下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香草自外面进来:“奶奶。大厨房来人说老太太要得鱼卷,因为没有合适的活鱼做不成了。” 魏太姨娘眉头一皱:“一尾鱼她们也好意思来回!”她瞟了一眼香草,然后道:“我去回老太太,你一回会儿随大厨房的人去把我们的饭菜取来吧。” 香草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魏太姨娘起身穿过游廊到花厅去见老太太,她心中想着:香草人已经生了外心是留不得了,可是却也不能让她落在旁人手中,不然会牵连到自己;而且。要由谁来代替香草呢,自己身边怎么也要一个稳妥又信得过的人才成——这也是一桩麻烦事儿。 想到香草和人的奸情,魏太姨娘就是一阵恼意,她恨恨的咬牙:不如把他推出去吧!虽然他一人成事不足,不过再加一个孙姨娘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魏太姨娘已经到了老太太的屋前,她拾阶而上:两个人分别行事,也可以让那三位姑娘和大房二房忙活一阵子,自己正好可以好好想一想法子看如何应对,又能对外面的人有个交待。 魏太姨娘挑帘子进去时,不想看到赵子书在;她便又避了出来,心下却又有了新的计较:这水还是彻彻底底的搅混它为好——只是不能太过着紧,要慢慢的,让人察觉不到的让水一点点变混! 第二日上午,奶娘到了赵府。 赵府还是一片平静:好似奶娘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一样。 红裳和赵一鸣分别叮嘱了一番奶娘:两个奶娘都是心思较为细密的人,她们两个人在马车上出事儿,当然不会当成意外,所以有些话就算红裳不交待,她们心中也是有数的。 两个奶娘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家中都有好多孩子,就是指着她们每个月的月例度日;所以她们对于这份差事是极为上心的,何况两个孩子长得极为漂亮,又不哭不闹的很得人喜欢。 奶娘们见过了红裳和赵一鸣后,便把照顾两个孩子的琐事儿接过去了大半,让红裳和侍书等人轻松了不少;而到了晚间,许妈妈便和奶娘们长谈了一番:有些事情,主子是不方便说的,但是许妈妈没有顾忌。 娘的事情解决了,赵府的日子好似平稳了下来;但是红裳和金氏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眼看着两位太姨娘要临盆了,而金氏的身子也重得多,行动不便起来。 红裳和金氏商议过后,慎重的叮嘱了凤歌两位姑娘、还有许妈妈一番,在众人的一再小心谨慎下,赵府的日子在就平静中滑过了。 十几天好似过了很久,也好似一眨眼就过去了;满月宴的日子就要到了。 **** 友情推荐,亲们喜欢可以去看看: 书名:《正味记》 作者:收红包的 简介:君问调金鼎,唯有正味难。(,) 六十九章热闹凑的不是时候为粉红票850张加更 明天就是红裳两个孩子的满月了,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为满月宴忙乱着,虽然忙但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很高兴:老太爷说了赏钱是加倍的,那真是人人都精神很好。 红裳正在屋里试新的吉服,生完孩子以后,她多多少少还是胖了一些,原来的吉服与常服都穿着有些紧了,所以只得重新做新衣;而且明天可是她孩子们的大日子,老太太说了,要见的女眷很多,要红裳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新衣做了好多套,今日这几套不过是最后一批罢了:因为这铺子常常给红裳做衣,所以做来一试都极合身的。 金氏歪在榻上,看着红裳不觉叹了一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嫂嫂现在居然只胖了这么一点点!想想当年我生凤灵时,那可是胖了整整一圈,用了好久才恢复过来的。” 红裳回头一笑:“能恢复不就好?管它胖得多还是少呢。”然后转了个身:“这礼服是不是颜色太艳了些?老太太指定我穿这套吉服,我感觉有些太抢眼了,怎么说我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穿着上应该素淡些才对。” “你啊,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我?”金氏瞪红裳:“虽然我是要尊称你一声嫂嫂,可是你年岁可在这儿呢,充什么老成?!再说了,喜事当然要穿红了,我看老太太的眼光不错。” 红裳和金氏说笑两句。换下了礼服:“太姨娘那边儿的人都安排好了?这个时候,只能小心再小心了。” 金氏点点头:“有什么好安排的,两个太姨娘的人总不能一下都把人换了吧?我们哪里找这么多的人去?不过有菊月和鱼儿两个人过去看着,应该不会有事儿的;”她看向宵儿:“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生嘛?” 宵儿摇头:“婢子学艺不精,日子时辰还真是看不出来。” 金氏叹了一口气:“不怪你。只是我心急罢了。嫂嫂,其实我们少个人用倒不要紧,只是天天揪着颗心放不下来,真是让人受不了!说句真心话,比我们自己生孩子还让人担心呢。” 红裳叹着气坐了下来:“谁说不是呢?又赶上孩子的满月,府里正是人多手杂的时候,太容易被人动手脚了。多担些心多架些小心只要平平安安的。那就是托天之幸了。” 原本红裳和金氏是动过,要用太姨娘的身孕,试一试魏太姨娘是不是那暗中之人的主意;可是后来她们妯娌将心比心,如果有个万一太姨娘中不管是哪一个的孩子没有了,想来对她来说也是塌天的祸事吧?事情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换作是自己没有了孩子,心情会是如何的?所以红裳两个人最终放弃了。 金氏看了看红裳,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嫂嫂。你不要怪我嘴快啊;我还真就怕太姨娘明儿会临盆,那可真就顾不过来,太容易会出事儿了;暗中那人一直钓不出来,什么时候想起来,心里总和有根刺一样。” 这根刺,是要好好想个法子拔掉了!红裳刚一进府时,顾不太多;立稳了脚跟却又有了身孕,更是顾不过来;现在,她可是有了时间,也为了孩子们能平安的长大。这刺是一定要拔掉的! 所欠的只是一个好法子了——那人,可是奸滑的很,不好好核计,怕是不好捉到她。 红裳低头想了想,还是先应对眼下的局面,日后再同金氏好好商议一下:“要不,明儿让宵儿过去吧;宵儿懂医术。有她在就算太姨娘们明儿会临盆也不会有大问题的。” 金氏立时反对:“那不成!现在府中别有居心的人,最掂记得莫过于我们的子珉!满月宴上人最杂了,人来人往正是最容易动手脚的时候,我们更要事事小心在意——不只是孩子们,还有奶娘和你!”金氏是知道红裳还在偷偷喂养孩子们的:“尤其是在饮食上,太难防备了,再离开宵儿那怎么能成?绝对不成!” 宵儿也反对。 红裳没有坚持,她也知道金氏和宵儿所说是事实,她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不考虑孩子们。红裳又低头想了想:“如果这样的话,只有明儿请方老先生进府来给太姨娘诊脉,只是,要把方老先生留在府中守着太姨娘防备她们会监盆,却要对老太太有一个说法才成。” 画儿笑道:“太姨娘就要临盆了,请大夫来坐府也是正常的,虽然太太临盆前没有请大夫在府中坐守,不过老太爷想来不会拦着;老太太那里嘛,就算有些不痛快,应该也不会说出来的,太太也就不必太过担心老太太了——大不了,日后我们再想法子多哄一哄老太太也就是了,眼下却只能先保太姨娘的平安了。”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就算明知道老太太会因为她们妯娌的‘小题大做’不高兴,也没有办法。 宵儿忽然笑道“如果太太能把两位太姨娘请到一个院子里准备临盆的话,那就可以请婢子的大妹进来,她也学了不少东西了,有她在屋里照应着,屋外有婢子的祖父,就算有什么意外应该也可以应付过去的。” 画儿接口道:“说起来,到时只要守好小厨房及煮好的汤水,只要再找几个完全信得过的丫头娘子;再保证稳婆没有问题,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金氏和红裳对视一眼:如此安排不错。 金氏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嫂嫂,依我说,还是不要用我们的人去照顾太姨娘们的为好,不然有个万一,我们反而说不清楚了;只要仔细挑一下人。然后告诉她们——只要太姨娘母子有个什么不妥,她们的小命就不要再想要了!” 这话说得有些冷嗖嗖的。 红裳听到后沉默了一会儿:“嗯,就如此办吧。”金氏身边也要人照顾,她自己的身边和孩子们的身边也不能没有人,所以就算没有金氏的顾虑。她们也调不出那么多的人手去看护太姨娘。 而且太姨娘那里,已经有了她和金氏的大丫头,所以只能用雷霆手段震慑一下,免得有些人会被那暗中之人利用了。 妯娌两人正在议明日太姨娘那边的安排,就听外面忽然有人在奔跑一样;侍书眉头一皱,挑帘子出去还没有骂人,就听到一个小丫头气喘嘘嘘的道:“姐姐。报给太太知道。太姨娘、太姨娘要生了!” 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而金氏也坐了起来,两个人一齐喝问:“是哪个太姨娘要生了?!”今日生虽然添乱,但倒底比明日再生要好得多。 侍书已经拉着那小丫头进来了,小丫头还要行礼,被侍书一把拉住:“快回太太和夫人的话!” 小丫头道:“两个太姨娘都要生了!” 红裳听得大急:“怎么会一起要临盆呢?”就算她们有孕的日子相差不多,也不可能会赶在一齐生孩子啊。 “琴姨娘和莲姨娘原本在一处说话。莲姨娘忽然就腹疼起来,琴姨娘被吓得不轻,不知道是忙乱的时候闪了腰还是怎么的,莲姨娘还没有扶到床上去,琴姨娘也痛了起来。有婆子说,看样子是要临盆了,婢子们才跑了出来报信。” 太姨娘的院子不能只有鱼儿和菊月两个大丫头理事的,红裳和金氏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急啊:真是越忙越添乱啊。 红裳又问可否去请大夫了。 “鱼儿姐姐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指定了去一个方老大夫的。说他医术好。” 红裳听了又急问可安排人去请稳婆了。 “婢子不知道此事。” 红裳只得再吩咐人去请稳婆——叮嘱她们定要请上次的那两个稳婆,原本也是说好了的;不管太姨娘那里请没有请稳婆,红裳总要请来自己放心的稳婆,心里才能踏实些。 大夫和稳婆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红裳才放下了一小半儿的心来:“老太爷和老太太那边有人去了嘛?”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过去了,那也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有人和婢子一起来,就是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只是上房的门前的人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并不在府中,好像是去了那个什么许府。” 红裳的眉头皱了皱,又问道。“姑娘们那边儿呢?”老太爷和老太太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不在。 “也已经有人去报了。”府中的奴仆们已经习惯了姑娘们理事,有什么事情想当然的会报去给凤歌凤音她们两个人。 红裳原也是看看自己在房中养了一个月,府中的奴仆们对凤歌二人如何:现在看来她可以放心了,姑娘们很不错、很能干的。 报到凤歌那里,有许妈妈打理,临盆的东西想来已经备好送去了。 红裳起身吩咐人备车子,她要过去看看。 金氏闻言也站了起来,红裳摆手:“你就在我这里,你现在什么情形了,自己不知道?你哪里也不能去!” “嫂嫂,你还在养月子呢。” “明儿就满月了,不差这么一天半天的;再说我穿得厚些,把头也包起来就好了。”红裳急急说完,穿好大氅包好头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到了莲姨娘处,满院子的丫头婆子们都在急匆匆的奔跑着,人人都扯着嗓子喊。 红裳的眉头皱了一下:老太爷和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女子产子在这个时代可是件要命的事儿,如果有个万一她如何向老太爷交待? 红裳心下有些不安,很自然的道:“侍书,使个人请你们老爷回府;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府中万一有什么大事儿,还是要有人做主才成。” 侍书答应着吩咐了下去,自有人去二门传话不提。 画儿已经奔进了院子,连声喝了几遍,满院子的人才悄声了下来;虽然还在忙乱,却不敢再大声叫喊。 侍书和画儿简单问了问,知道这些人已经被鱼和菊水安排了各自的差事,所以看上去虽然乱,其实不然。 红裳已经扶着宵儿的手进了屋,屋里也是一样吵吵嚷嚷的;红裳只是轻轻咳了一声儿:“太姨娘在哪个屋呢?” 屋里的人这才发现了红裳,当即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完全静了下来。 当家的主母,自然是不同的;尤其赵府上上下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大房太太的手段与利害;所以看到红裳后,众人一下子安份了。 自然有人上来引了红裳进里屋,红裳扫了一眼屋里的丫头娘子们:“各人应该做什么你们自是明白,只是这么嚷成一团是哪里的规矩,做事非要嚷上一通才成呢?”说完,红裳便转身进了里屋,不再理会外间的丫头娘子们。 众人却不敢把红裳的话当儿戏,留下了几个小丫头照应茶水,其它的人都出去了。 里屋虽然没有人大声嚷嚷,不过却都忙乱着,就连红裳一行人进来都没有人注意到。 侍书开口说了话,众人才让开让红裳一行人到了床前;这屋里照应着的人是菊月。 红裳看了看莲姨娘,轻声安抚了她两句,便让宵儿给她请脉;然后又步到另外一间房中看了琴姨娘,拉着她的手教她长吸气,不要慌乱。 在红裳的安抚下,琴姨娘终于平静多了,不再那么害怕;鱼儿便上前代替红裳安抚琴姨娘,红裳这才起身出去。 还有许多的事情的要安排呢。 红裳在外间把事情细细过问了一番,发现鱼儿安排的都不错,没有什么遗露之处,稍稍松了一口气。 宵儿这里也给琴姨娘请完了脉出来:“太太,两位太姨娘是都要生了,脉像还好眼下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看情形还要等些时候才真到时候,羊水还都没有破。” 红裳点了点头:现在,只能等。 等大夫、稳婆,等老太爷和老太太,等赵一鸣,等——太姨娘产子。 “你去给太姨娘准备汤水吧,你祖父、母亲和妹妹想来快要到了;现在让侍书同你一起过去,两个人小心些,知道嘛?” 不要说侍书了,就是宵儿现如今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婢子们晓的,太太放心就是。”宵儿和侍书去给莲、琴两位姨煎药去了。 红裳没有想到:大夫还没有到,稳婆却到先来了;只是,来的人却不是上一次红裳用过的稳婆,不过数量却是极多的,有四个人。 **** 加长章节四千多字答谢亲们对小女人的支持! PS:请大家支持正版,书友们每一点的订阅都是小女人努力下去的动力——就因为有了订阅,才会有了作者们的努力不懈!小女人恳请大家支持正版,谢谢大家! 友情推荐: 作吕:胡笳 作者:leidewen 不知自己是蔡文姬的蔡琰,重生在颠沛流离的东汉末年,从懵懂到清醒中,她该如何应对蔡文姬三嫁的悲剧人生。悲剧还是喜剧,在自己手中。(,) 七十章要逼狗儿跳墙为粉红票875张加更 听到稳婆到了,红裳心头便掠过一阵不安:那两个稳婆住的地方可比方老先生的药铺远多了!不过,她还平平的说道:“请进来吧。” 四个稳婆进来给红裳见了礼。 红裳道:“四位做稳婆多久了?” 四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会有人盘问她们;一愣之后,有一人上前答话:“回太太的话,老婆子们少的做了五六年,多的做了近十年了;太太尽管放心,老婆子们在京城一带也算略有薄名,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却没有说保母子一定平平安安的,虽然就是最好的稳婆也不一定能做到,但总是要讨个好口彩的。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大娘们一直在京城做嘛,不知可有官府的认可?” 四个稳婆当中有两人的面色变了一下,还是原来那人答道:“老婆子一直在京中做稳婆,已经做许多年,自然是有官府的认可。” 红裳扫了一眼答话的婆子:这人只答了她自己,四个人当然看来有那种没有官府认可的稳婆——那种人倒也不是接生的技术不好,只是同东家有过争议经了官府不止一次;红裳也没有立时给稳婆们脸子瞧,只是看向了第二人:“你呢?” 稳婆们没有想到红裳要一人一人的过问,有婆子不自禁的捏住了裙角;红裳和侍书等人自然是看到了。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寒光。 还是一开始答话的婆子开口:“太太,现在还是先顾有身子的人吧;等婆子们出来给太太道喜时,婆子们再向太太详细禀告可好?救人如救火啊,一刻也等不得。” 红裳闻言只是取了茶盏,然后轻轻吃了一口。看上去没有一丝焦急的模样。 红裳不急?红裳要急死了!只是她再急,也不能让稳婆们看出来:只要她不急,稳婆们一定会着急的,比她还要急;就算稳婆们不急,红裳也要逼得她们着急,要让她们急得如热祸上的蚂蚁才行。 因为今天的事情,红裳越想越感觉透着古怪:明儿就是孩子们的满月宴。府中上下已经忙成一团;而老太爷和老太太今儿出府去许家。却没有同两房媳妇知会一声儿;两位太姨娘居然就在这种时候一起都要生产了!这么多的巧合,再加上四个稳婆来得如此及时,而且红裳是一个也不认识——为什么有相熟的稳婆不用,却要用生面孔呢? 是莲、琴两位姨娘的人疏忽了,还是另有内情?如果说是家人着急,就近请了几位稳婆,可是四个稳婆不会这么会就请全。并一起接到了府中;所以,红裳认为稳婆们有问题。 虽然红裳和金氏早早防备今日,把鱼儿和菊月早早安排到了莲、琴二位的身旁;可是两位太姨娘的院子里,却不像红裳和金氏院子里的人一样都是她们信得过的人;就算是菊月和鱼儿长了三头六臂,想要防住两位太姨娘院子里的每个人是不可能的,她们原本就没有几个人可用! 红裳心下很急,急得几乎要站起来,但她却知道这个时候是半点儿也急不得:她一急放稳婆们进了产房,那稳婆就不是来救命的,就会成了给太姨娘母子送终的! 红裳先看了一眼宵儿。示意她再过去看看太姨娘们的脉像如何;然后才轻声细语的道:“救人如救火是当然的,但也要确认一下四位是不是真有本事儿才成——我们不急的,因为现在双身子的人并没有要临盆,我们请几位大娘来,只是为了早早的防备一二;而且我们还请了其它的稳婆,就是想看看哪位大娘有本事儿,真有本事的大娘才真是救命的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事关人命,是半点儿也马虎不得的。” 红裳这话绵里藏针,狠狠的刺了四个稳婆一下。 稳婆们的面色又都变了变,虽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但四个人的呼吸有了变化,这却不是红裳一个人听出来了,屋里不少丫头们都听出来了。 先前答话的稳婆定了定神,抬起头来勉强笑了一下:“太太,是贵府中的人请婆子们几个来的,婆子们来到贵府也是为了助府上得贵子,就像太太所说是救命来的;只是太太的那些话,老婆子们有些却是听不太懂;老婆子们只懂一样,就是助妇人生产,也算是积德积福吧,也好修个来生。” “听不懂?没有关系,只要你们答我的话就可以了。”红裳轻轻弹了弹指甲,神情安详自在的很:“那位大娘,对,就是你,你还没有答我的话呢?” 红裳一指站在一直回她话的稳婆右边的人,那稳婆被红裳一指身子便是轻轻一颤,虽然应了红裳一声儿,却没有答话。正在这时帘子挑开,小丫头引着方大夫进来了:“太太,方大夫到了。” 那被红裳所指的稳婆悄悄吁了一口气:幸好有人来了。 红裳不再理会稳婆站了起来:“方老先生,有劳了。” 方老先生看有人在,便只是对红裳行了一礼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按红裳的吩咐去给太姨娘们诊脉了;同方老先生一起来的自然还有宵儿的母亲和妹妹。 红裳看到方家一家人到了,心里安稳了一些:至少,她已经有了一点把握可以保得莲、琴二位平安;现在,她只需要再等到那两个稳婆,便可以有五六分的把握了。 红裳待方老先生转身便又坐了回去,扫了一眼稳婆们:“大娘,你怎么不说话?” 那被指红裳所指的稳婆这次倒是胆气壮了,上前答了红裳的话; 红裳再问下去。余下的两位稳婆也都答了,后面三位稳婆和第一位说得差不多,都称自己是在官府报了备的。 红裳又淡淡的问了她们的姓氏,稳婆们心下一松,认为要过关了。便都把姓氏报了。 红裳却没有让稳婆们进产房,而是招手唤过来一个婆子:“你到二门传话,让人拿着你们老爷的贴子,到衙门去问一问,这几位大娘是不是都在官衙有报备。” 红裳就这样当着稳婆们的面儿,把不相信她们的话说了出来。 稳婆们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俱都一变:去官府查?她们脸上都闪过了焦急之色。 她们极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这位太太还有这个功夫让人去查这些琐事儿?她就不怕一来一去的耽搁了救命的时间嘛? 难道那两个有身子的妇人。真得还没有到生的时候?应该不会吧?不是说已经开始痛了,而且痛得极厉害?稳婆们心下转过了无数念头,却怎么也猜不透红裳倒底在想什么。 只是婆子们已经在想要如何应对了:事情不成不要紧,只是官家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惹的!几千两银子虽然诱人,可是小命不是更重要。 这时,侍书取了几上的纸吹了吹,把它折起交给了婆子:上面写得就是四个稳婆的姓氏。及她们所说的一些东西。 为首的稳婆看到侍书的所为,忍不住悄悄扫了一眼红裳,然后便想拦一拦:如果能拦下去她们,不去官府核实,那此事还是可为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说得是一点儿也不假。 为首的稳婆欠了欠身子:“太太,您要婆子们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等贵府的人在官府中查验完了之后,才让婆子们进产房?” 红裳轻轻点头:“还要麻烦四位稍待;嗯。四位坐吧,来人,上茶点。”有人取了四只小圆凳放在了稳婆身旁。 四个稳婆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坐下;为首的那稳婆对红裳施了一礼:“太太,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府上信不过婆子们,那婆子们就告退了;” 红裳的脸一冷,她自然有一种威势。再加上稳婆们是知道她有诰命在身,看她有了恼意都吓了一跳。 为首的稳婆急忙解释道:“太太,您大人大量,婆子们不敢冒犯贵府的;您也知道,婆子们也是指着接生混口饭吃,您让婆子们等,婆子们在这里干巴巴等的时候就能接生一位了;而且府上还请了其他的稳婆,所以婆子们才想不如再转向另外一家的好,多少赚些总比干等着要强些。” 红裳收了冷脸,笑了起来:“这位大娘说得有道理!诸位大娘也是指着接生赚个辛苦银子过日子的,我们赵府怎么可能会让你们白等着?就算你们一会儿有人进不了产房,但赏银一样不少了你们的——我们不是大家大户,拿不出许多的银子来,但十两左右的银子总是有的。” 稳婆们可不是总到富贵人家接生,所以十两做赏银已经是不少了,一个月里也不见得能遇上两家给十两银子的:而且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得到银子,有哪个会不高兴? 这四个稳婆便不高兴! 稳婆们又互相看了看,不过都没有立时答话;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稳婆又深深的施了一礼:“太太,话不能这样说的。”她顿了一顿,好似在想话要如何说的样子:“婆子们虽然靠此度日,但这也是个救命的事情,不能只能用银子来论的;如果府上不用我们,我们还是赶去他家的好,免得有人家因为找不到稳婆而有个什么长短,那也是……” 这稳婆虽然没有把话说出来,但红裳和屋里的人都听明白了;这话要传出去,赵府为了自己的子孙霸占着稳婆,那可就立时被世人唾骂个半死! 红裳的脸一下子放了下来:“你们居然敢诬蔑官家?!京城的稳婆没有过百,也有几十人,而我们府上现在就有三个有双身子的人,有两人正要临盆,请了你们四位多嘛?多请的也不过是多请了两位,可有影响了京中百姓们?你们胆子不小!” 四个稳婆都跪了下去。不过为道的稳婆还是不卑不亢的道:“婆子们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如果贵府不用婆子们几人,何不方便其它人家呢?也是贵府的慈善之心。”又是一顶高帽子送了上来。 红裳冷冷一笑:“你们当我是没有出过门的大姑娘,什么也不懂不知道嘛?你们这个行当只要今日接下了一门生意,便不会、也不能再接第二门生意——因为女子生产这种事情是极难说得准会用多长时间的。有那用时间长的、生个三四天也不稀罕,可是快的不过二三个时辰孩子便能呱呱落地,这也不是没有,对不对?” 四个稳婆的脸色又是一变:一位官家的太太,怎么会对她们这个行当如此熟悉?就算是生育过的,也不会关心她们这个行当的规矩和常情啊。 “咦,难道我说得不对?”红裳看稳婆不答话。便又追问了一句。 稳婆们只得点头应了声:“对。” 红裳这才取了茶盏吃了一口茶又接着说了下去:“而且据我所知。如果不是必要,你们只要接生过,因为已经很疲惫,所以当日也绝不会再接生意,免得因为精力不济而出意外;除非是当地再也找不到稳婆,或是东家急等着救命——就算是第二种情形,东家也会再找其它稳婆。好把已经劳累过的大娘们替换下来。” 红裳因为生产时要请稳婆,她当然不会母子的性命交到不相信的人手中:这个时代的医学很落后,全凭稳婆们的经验,红裳岂能不小心再小心? 所以,她和赵一鸣、于钧不但是打探了稳婆们的各种情况,而且还把稳婆这个行当的规矩和潜规则也打听得一清二楚,最后才择定了两位稳婆。 像这种事情,富贵人家都是派下人们去做,做主子只要结果;而红裳是因为意外得到第二次生命,并且对孩子极为爱护。所以才会事事亲为——但是红裳也没有想过,她所了解的这些,能在今天让四个稳婆踢到铁板。 四个稳婆低着头,因为心头太过震惊所以没有一时间没有应声儿,她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才好。 红裳轻轻的叩了叩桌面儿:“我说得对嘛?”她就是逼得四个稳婆急得跳脚,有人动了,她要看看能不能把那人钓出来;至少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也好。就算不能捉到那人,至少能让她确定那人是谁。 为首的稳婆喃喃的道:“太太所说是对的,不过……” 红裳轻轻摆手打断了稳婆的话:“没有不过,只要我说得对,那大娘们就在我们府中稍等一会儿吧;反正大娘们回去也没有生意了,我们赵府怎么能让大娘们白白浪费了一天,赚不到一点儿银子呢?” 宵儿和方老先生出来了,红裳不再理会稳婆,看了过去以目相询。 “脉像很好,太太放心就是。” 红裳道了有劳后,宵儿立到了红裳身后,方老先生退出去煎药了。 稳婆们的头上已经见了少许的汗,她们要走,要马上走,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去,赵府使去官府核对的人就要回来了。 宵儿伏耳对红裳道:“莲太姨娘的羊水破了,婢子已经使了人去请许妈妈过来。” 红裳轻轻点头,她心下更焦急起来:只有一个许妈妈怕是不行的,稳婆为什么还没有到? 门前的帘子挑开,红裳看了过去,怀着希望想到:是稳婆到了嘛? “太太。”是一个小丫头引着许妈妈进来了。 红裳看到许妈妈心下也松了松,来不及多说什么,只道:“有劳许妈妈了。” 许妈妈屈膝同红裳见了礼,没有再多说话,直接随小丫头进了莲太姨娘的屋子。 稳婆们看到后,也猜想产房里应该有人要生了,不过就算她们挑明了,人家太太就是咬定无人要生,她们也无法可施;可是,都到这种时候了,赵府宁用自己府中有些经验的婆子,也不让她们进去,一定是对她们起了疑心才对;稳婆们心下更不安稳,更是一心求去了。 四个稳婆都在转着心思,一心想尽快离开赵府。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四个稳婆一点法子也没有想出来:路,已经被那个太太用话全堵死了,她们不管说什么也脱不了身;稳婆们头上的汗珠慢慢变得密实了,也大了。 其实,现在红裳也只是勉强坐得住:她岂有不担心的道理,万一扣住这四个稳婆不让她们进去,莲、琴二位太姨娘有个万一,她便是大罪一桩! 红裳扫了一眼稳婆偿:让她们进去一个给许妈妈做帮手,让丫头们盯紧了这个稳婆?可是接生这种事情,丫头们什么也不懂,就是不错眼珠的盯着,也挡不住稳婆做手脚吧? 红裳心下不稳,又使了宵儿到屋里去看看情形。 宵儿一会儿回来伏耳道:“要生了,只许妈妈一人有些忙不过来。”红裳也明白,许妈妈毕竟不是真正的稳婆。 红裳忍不住又扫了一眼四个稳婆:让她们进还是不进呢?红裳正在两难时,门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儿,帘子挑开一行人奔了进来。 小丫头引着两个稳婆进了屋:“太太。” 红裳心终于放了下来,已经来不及多同稳婆们客气,她直接道:“有劳大娘们了,还请大娘们进屋里去看看,一切全拜托给大娘们了。” **** 本章5000多字!今天时间多一些,所以多码些字,让亲们能看得痛快些。 晚安,亲们,我们明天见。 友情推荐: 书名:《见好就收》(纯种田文) 书号:1418084 作者:则玺 简介:一场锅碗瓢盆的事,一本家长里短的书(,) 七十一章惊 后来的两个稳婆上次接生后,得了赵府丰厚的赏银、还得不少的好东西;原本她们准备着明儿过来给那对接生的孩子庆贺一下,稍稍表表心意——因为赵府还有三个双身子的人,她们已经被告知到时还让她们来接生,她们岂能不紧着巴结?但是不想今天就被赵府的人请了来。 两个稳婆听红裳说话知道屋里的情形着紧,便只同红裳匆匆一礼,马上随丫头进了产房:自然是一个稳婆进了一间房。 红裳又看了一眼宵儿,让她到产房里去看看:屋里有不少有经验的婆子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妨碍了;红裳才真得放松下来,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 红裳坐下后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什么还没有回府?不是说去了许府嘛,这么久了早应该请回来了啊;就算许府没有找到人,那去找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人也应该回来禀报一声儿啊。 红裳的心思转到其它的地方,便没有再注意跪倒在地上的稳婆们;不过,她如此“大意”,是因为她知道侍书几个人会代她注意那四个稳婆的。 红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老太爷和老太太久久不回府,此事也巧的很啊。 先来的稳婆们看到另外两个稳婆来了以后,这位刁难她们的太太问也不问就让人进了产房,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四个稳婆算算时辰。心下更是着急起来:再不走可真就来不及了。 为首的稳婆心一横便对红裳发起难来,她在地上爬了起来,对红裳一福道:“太太,您是贵人,贵府也是官家。婆子们都知道;婆子们还知道我们这些人只是贱民,当然不能同太太您相比,也不敢随便顶撞太太;但是贱民也是民,婆子们不是贵府的奴才,太太却不能把婆子们留在府上不让咱们回家;而且贵府已经找到了稳婆,眼下已经没有了婆子们的事儿,那婆子们就告退了。” 说完。稳婆们一齐又行了一礼转身便走:走得十分急。看样子恨不得能背插双翅才好。 侍书这时急急出声道:“且慢,大娘们请留步。”侍书虽然急着留人,声音却温和的很。 为首的稳婆回头,扫了一眼出声的侍书,看着红裳冷冷的道:“难道贵府是来得却走不得吗?婆子们到底是自由身,不知道有何地方得罪了贵府,居然不让婆子们回家。还请太太明言。” 红裳自为首的稳婆说话时已经不再想老太爷的事情,她听到稳婆质问的话轻轻一笑:“大娘们误会了,这丫头出言留大娘们,只是因为大娘们忘了一件事儿;她不是说让大娘们留步吗,这话有得罪大娘的地方?那我可以让这丫头给大娘们陪罪。” 稳婆哪里敢让侍书给她们赔罪?只得摆说自己承认是误会了。 “不知太太所指是何事?婆子们已经没有什么事儿才对。”稳婆们只得再回身走了回来。 赵府毕竟官家,而红裳又是诰命夫人:在红裳好言相待的时候,稳婆们是不敢不给她面子的;虽然稳婆们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回来同红裳再同旋一二。 红裳却不急着说事儿,伸手相让稳婆们:“大娘们坐下说话,不必如此拘束;说起来我们府还有仰仗大娘们的地方。大娘们就当这里是自家就好。” 稳婆们有心不坐,想听听红裳是什么事儿,说完之后想立刻便走;可是一旁的小丫头们,却嘻笑着上前重整了茶水,她们不得不坐了下去:但是人人如坐针毡,哪里能坐得住? 为首的稳婆强笑着谢了座后道:“太太有事儿尽管吩咐,如果没有什么事儿。婆子们就回去——家里总是有些琐事儿的,今儿趁便正好收拾一下,还望太太成全。” 言下之意还是要走。 红裳吹了吹茶盏里的浮茶,微笑:“大娘们忘了来我们府上是做什么的了,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了?我们早就备好了赏银,不管多与少,总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大娘们不要着恼,领了赏银再说其它也不迟。” 稳婆们听到红裳的话心下松了一松:原来不是要刁难她们,只是为了守诺要给她们赏银。 给银子自然是好事儿,可是稳婆们一心要走,哪里肯为了几两银子耽搁了救命的时间?但是稳婆们却怎么也推脱不掉,最终只好道谢后不再推脱了:再推脱下去就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她们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多在赵府停留,如果能领了赏银就让走,领就领吧。 为首的稳婆对红裳道谢后立时便又告辞:“那婆子们就去帐房自领赏银,改日再来拜谢太太。” 红裳轻轻一摆手:“不用这么麻烦,大娘们过府就是客,怎么能劳动大娘们呢?丫头们已经去取了,大娘们稍候就是。” 稳婆们只得坐等,和红裳话着家常:她们哪里有心思话家常,有一句无一句的应着红裳的话,一颗心全放到了取银子的小丫头身上,时不时的就向外张望几眼。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稳婆们是恨不得马上就走——拿不拿赏银她们似乎并不是很在乎。 因为稳婆们心下不稳,所以家常十句里倒有七八句都是红裳说的;就连屋里的小丫头们都感觉到稳婆们的不对劲儿:听到有赏银后,还如此坐立不安一心要走的人真是少见。 小丫头们把银子取了来,用得时间并不是很多;这让稳婆们心下更安稳了一些,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太太真得不是要留难她们——用那两个稳婆,也许只是因为她们是赵府相熟的吧? 稳婆们一人得了十两银子;见了银子她们还是高兴的,而且认为立马就能走了,脸上是真真的见了笑容。 “谢太太的赏。那婆子们就告辞了。”说着话,稳婆们行礼后便要走。 “大娘们,天下哪有这种的事儿!你们只管拿银子,不管做事的嘛?”侍书脆生生的声音传到了她们耳朵里。 稳婆们一惊,为首的稳婆有些明白了:不管是赏银还是现在这丫头的留难,怕都是赵府这位太太用得缓兵之计吧?就是为了拖住她们,不让她们出府,好等着去官府那边的核实的人回来。 婆子们交换着眼色:要赶快想脱身之计才成。 宵儿自里间出来,让花厅里有些怪异的气氛缓和了一下;宵儿急急奔过来,伏耳对红裳道:“琴太姨娘的羊水还没有破,一时半会儿生不了;可是莲太姨娘那里却不太好,听许妈妈和稳婆的意思,有些麻烦。” 红裳脸上神色就是一变:“倒底怎么了?” 宵儿轻轻摇头,然后道:“听稳婆的意思,好像是孩子位置不太对,说是先出来的脚丫……” 红裳就感觉头一晕:胎位不正!天啊,在这个时代可是会出人命的! 红裳镇静了一下:“让另一位稳婆也过去帮忙!”虽然极危险,但也要尽人事——胎位不正也不是一定生不出来,却要看稳婆们的经验和老天的意思了。 宵儿点头急急奔了回去,把稳婆带到了莲太姨娘的房里。 红裳的心思全转到了莲太姨娘的身上,没有再理会稳婆们。稳婆们也没有开口说话:她们正是需要时间想法子,这个时候没有人问她们话正是求之不得。 宵儿又自屋中出来,再次对红裳伏耳道:“再请二三位稳婆吧,原本太太没有临盆时,婢子记得,老爷和太太商议时还没有几个稳婆是极不错的,也信得过。” 红裳轻轻点头:“好的,就是再多一两个人也无妨。” 宵儿奔出去安排了:现在真是救命如救火了;眼下只有一莲太姨娘在临盆中需要稳婆,琴太姨娘虽然腹痛却没有要生的意思,其实有稳婆看着最稳妥,但没有稳婆有几个有经验的婆子也能对付过去;但是万一琴太姨娘的羊水破了,那稳婆便不够用了! 所以,请稳婆不但要请,还要快才成。 红裳看向了里间,心中的不安与烦燥又升了起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倒底怎么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莲太姨娘万一有个什么事儿……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也不自禁的向老天祈祷了几句:这个时候,寄希望予鬼神似乎还能多些平安的希望。 稳婆也看出红裳的心神有此不稳,她们也有了主意;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好时机啊。为首的稳婆强声道:“刚刚太太已经言明了,赏了婆子们后就让婆子们走的;现如今贵府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就算骗了太太,却也不是什么大罪吧?如此扣留婆子们不许婆子们回家,是不是有些……” 稳婆说到这里顿了顿,旁边一个稳婆接话道:“婆子们没有官府的认可,贵府信不过婆子们,婆子们明白;可是却因为婆子们骗了贵府,贵府便如此刁难婆子们,就不怕、不怕——,被人说一句以官欺民吗?” 稳婆们也是豁出去了:如果眼下赵府不放她们走,她们再想走更是难上加难了! **** 今天去姥姥家拜年,不过今天一样是三更。(,) 七十二章怎么办?为粉红票900张加更 红裳听了婆子们的话,没有反应:她的心思全放到了屋里太姨娘的身上;她没有理会稳婆们,对侍书使了眼色,起身扶着小丫头就向里间而去。 “我们哪有什么意思?太太方才也没有说让大娘们取了银子就走吧?太太只是提醒大娘们忘了一件事情罢了;而大娘们来我们府上,可是为我们太姨娘们接生的,怎么能只领银子不做事呢?天下难道有这等道理,还请大娘们给我解释解释了。”侍书不急不慢的驳了稳婆的话。 红裳没有进得去,因为产房是有血光的,她刚刚生下孩子不久,怎么可能会让她进产房?丫头婆子们是拼死力劝,红裳不想打扰了许妈妈和稳婆们救人,只得回来又坐下。 稳婆们没有想到一个丫头居然也如此厉害:经她这么一说,好像赵府一直想用她们的意思;但是稳婆们心知肚明,那产房她们今天是绝进不去的。 红裳坐下后,扫了一眼稳婆们,心下恼意更甚:这种时候害人的人,怎么能够放过?!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姑娘的话,好似是婆子们在无理取闹一般!贵府的太姨娘已经有了稳婆接生,婆子们已经是无用了,想走难道还不许?”稳婆们紧紧扣着不许走三个字——官家都是极爱名声儿的,因为这关系着他们的仕途升迁! “大娘们又误会了吧?我们有两个人要临盆。产房却只有两个稳婆,这哪里够?就是因为我们同大娘们不认识,所以才为了府中人的安危多问了几句,为此我也先把赏银给了大娘们;大娘们难道还在生气,就是不愿意留下来了?”红裳悄悄的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稳婆们一愣:要让她们过产房?想想那千两银子,几个人一阵心热;不过倒底是小命要紧,她们不敢留下来的。 为首的稳婆还要开口强辩时,却被外面一个男声打断了。 稳婆们不知道门外求见的人是谁,可是红裳等人却知道的:赵安到了。 红裳听到赵安的求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大娘们稍安勿燥,麻烦你们再等几句话的功夫可好?”然后也不等稳婆们答话。红裳直接道:“有请赵总管。” 赵安进来给红裳请了安。扫了一眼稳婆们:刚刚他走到门外时,已经听到了稳婆们的话;他欠了欠身子直接道:“太太,官府中已经核实了,只有这两位在官府是有报备的。” 赵安所指的姓名正是为首的稳婆和最末一个稳婆,他一上来便把稳婆们的底子揭破了。 稳婆们脸色都是大变,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有了几分惧怕;都低下了头。有人又捏起了衣角揉搓起来。 红裳只是对赵安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四个稳婆,却没有开口说话;屋里一时间静得没有了一丝声响。 为首的稳婆额头上见了汗珠,她不甘心如此束手,起身行礼依然辩解道:“刚刚婆子们为了这桩生意、贪财的性子犯了,所以欺骗太太的确是婆子们不对;婆子们知错,也不敢再受贵府的赏;”说完四个稳婆把银子取出来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婆子们给太太赔罪了!” 稳婆们齐齐行了一礼:“婆子们就此告辞了。” 红裳不等稳婆们转身,便淡淡的说了一句:“大娘们就想这样走嘛?” 为首的稳婆一下顿住了身形,想了想还是欠下了身子:“太太,婆子们虽然有人没有官府的认可。但婆子们自在家中接生意,能到贵府来也是贵府请婆子们来的;刚刚得罪之处已经给太太赔过了礼,太太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婆子们吧。” 稳婆先是言明她们来赵府并不是她们愿意的,是赵府的人请她们来的:就算一会儿又牵扯出其它来,这里的猫腻她们虽然知道的不多,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到时也罪不及她们;然后又以软话相求。如果红裳现在以此来发作她们,便是赵府在以官欺民了。 红裳看向为首的稳婆,盯着她的双眼轻轻一笑:“我有说过要怪罪大娘们的话嘛?大娘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红裳笑得很轻很柔,话说得很温和,没有一丝厉色。 但稳婆们眼中的红裳,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在稳婆们看来,红裳就好似变成了一座山,压得她们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双眼睛好似看透了她们,她们隐藏的所有心思被太太看得一清二楚。 被红裳的气势吓了一跳的为首稳婆,只是下意识的点头应着“是”,多余的话一句也说出来了,完全没有了刚刚伶牙俐齿的样子。 红裳不再逼视稳婆,不过她却没有再以惯常的温和样子作伪掩饰她的“霸气”,还是以淡然的口气道:“不过,我却有一件小事儿要让大娘们帮忙,相信大娘们不会推辞的是不是?” 稳婆们只知道点头称是:她们现在有一种见了官老爷的感觉,哪还有胆子敢说个不字;在这个时候,她们才真真正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诰命夫人。 只是,稳婆们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诰命夫人都有如此的威势:掌权日久、又见过世面的人,才会生出这样的气质来。 红裳不再理会稳婆们,她看向了赵安:“已经都查清楚了?”她相信以赵安的能力,是谁到二门传的话、是谁去找来了这四个稳婆,他应该已经查清楚并捉到了人才对。 赵安躬身道:“太太,已经知道是谁去寻来的稳婆,就连去二门处传话的丫头也知道是谁了;只是,寻稳婆的小子赵二和那个传话的丫头已经上了去南边庄子的车,奴才已经使了人去追,现在还没有追回来。” “去南边的庄子?”红裳喃喃的、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自太姨娘腹痛到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这两个人居然已经上了去南边庄子的车!这应该是很早就安排好的了吧? 只是去南边庄子车不是还有三四日才走嘛?定好的人员里绝对没有赵二和太姨娘院子里的丫头——是谁安排的?为什么能瞒过了自己? 红裳的怒气生了出来,她反而更冷静了下来。 “出城了?”红裳又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赵安答道:“奴才已经让人快马拿着老爷的贴子到四门去了,应该可以拦下来的。” 稳婆们听到这里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她们明白赵府的太太留下她们帮什么忙了:如果她们帮下去,怕是连自己的小命也会帮进去的;可是不帮,她们也脱不了身啊! 红裳看了赵安一眼:“是谁安排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赵安伏身:“奴才不知道,眼下只知道好似是今天上午老太爷出府前,才变动的人。” 今天上午?老太爷的意思? 红裳的眼睛眯了眯:魏太姨娘? 这次所为也太过明显了,不太像暗中之人惯常的小心谨慎;红裳心下计较着,口里却吩咐:“稳婆的事情可又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了最好的车夫,最快的马车出去,而且不是一辆,每辆车接到稳婆就会立时赶回来。”赵安欠了欠身子。 红裳赞赏的看了一眼赵安:“好,很好。”赵安闻言又低了低身子:他明白红裳的话,有错在身没有乱了心神,有大事发生却能镇定自若的安排事情。 宵儿又自里间奔了出来。 红裳看了过去:“怎么样?” “晕、晕过去了!太姨娘晕过去了。”宵儿的脸色有些发白,说完也没有同红裳见礼,便奔出去唤她的祖父方老先生;祖孙二人又一次奔进了产房。 红裳反而没有再感觉到害怕或是惊慌: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她应该害怕或是惊慌的时候了。她沉稳的吩咐着丫头婆子们做事,并让里间的人每隔一刻便向自己回禀一次莲太姨娘的情形;而琴太姨娘那边,红裳又安排了几个婆子过去好好看护。 红裳安排完了这一切,回身对赵安道:“立时再使妥当的人去许府请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来,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许府,去了哪里问清楚,让一人去寻另一人回报。” 赵安行礼下去:“奴才在过来时已经使了人去许府,并且大小路都使了人沿路寻过去了。” 红裳点了点头:“魏太姨娘呢?请她过来吧。这里有个年纪大些的坐镇,能让人心里妥当些。”红裳自然不会是因为心慌才请魏太姨娘的。 一旁的有丫头回话:“太太,魏太姨奶奶今天同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同出府了。” 这倒真是奇了!老太太出门一向不带魏太姨娘的,今儿怎么会破了例呢?而且到现在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回来,就连赵一鸣也不见回来。 红裳刚想到赵一鸣,便听外面有人唤“裳儿”,赵一鸣终于赶了回来。 红裳没有松一口气,现在人命关天,不是赵一鸣回来就能解决的;她在稳婆们诧异的目光中理了理衣衫迎了上去:“夫君。” 赵一鸣扶起了红裳:“太姨娘们如何了?” 红裳把情形简单一说,赵一鸣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也在心中思量:父母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宵儿又自产房中奔了出来,看到赵一鸣和红裳跪了下去,声音颤颤的:“稳婆让婢子问,我们是要大人,还是要孩子?孩子是个、是个男孩儿。” 一时间屋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赵一鸣和红裳;而红裳夫妇的手不自觉的牵到了一起,手心里都是汗。(,) 七十三章都留不下嘛为粉红票925张加更 宵儿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看向红裳,她并不是怕红裳,她是不忍看红裳的神情:这种事情,要让太太如何选?太太怎么做才对? 红裳有些呆呆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宵儿:要大人,还是要孩子?她心下重复中这句话,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了赵一鸣,喃喃的道:“要大人?还是——,要孩子?”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金一般,红裳说得异常吃力。 红裳不愿意选,如果有第三种可能最好——她要莲太姨娘母子平安。 但是没有第三种可能,她只能二选其一:她要亲自扼杀掉一个人的性命,才能让另外一个活下来!要让她如何选?按本心来说,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当然是要留大人!可是,她却不是那个真能做主的人啊。 男孩,对赵府意味着什么,红裳比谁都清楚;要孩子,那她日后良心难安!要大人,不说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什么反应,就是莲太姨娘那里,红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现在就是母亲,以一个母亲的心来说,那是宁死一百次也要换孩子的一次生机! 红裳感觉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她思索的时间并不长,也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便咬得嘴唇见了血! 救人如救火,红裳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可以细细考虑;她急得眼睛几乎都要红了:选谁?放弃谁?红裳下意识的寻求赵一鸣的答案。 赵一鸣迎向了红裳的目光:“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他一样没有答案。 原本他听到宵儿的话。第一个反应他认为他会要孩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他的嘴边儿翻滚着,却就是说不出口! 妾,不过是等同于货物一般。只是私产而已;可是赵一鸣在眼下,却可以活生生的感觉到,莲太姨娘不是货物,那也是一个人!让他如此狠心断了那女子的生机,那和他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赵一鸣熟读圣贤书,他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几百个念头飞快的在他心中转过,赵一鸣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他一时间还开不了口:他同红裳一样。良心上是要大人——要孩子,只要大人在就还有得是机会;可是理智告诉他,应该要孩子。 孩子,那可是赵家的血脉,就这样舍弃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赵一鸣闭了闭眼睛,他要如何做才能对得起天地良心,又能对得起赵氏的列祖列宗。就没有两全之法嘛? 此时,红裳夫妇在心底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老太爷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如果老太爷在,此事便不会由他们来做主,也不应该由他们来做主。 但是时间紧迫,红裳和赵一鸣根本不可能再等下去,或是再好好想一想了。 红裳和赵一鸣几乎同时艰涩的说道:“要大人!”听到对方的话,两个人的手都紧了一紧:“此事的后果,我来承担。” 如果莲太姨娘不能母子平安,赵府想来会有一场不小的风波。 赵一鸣闻言对红裳摇头。并重重一握红裳的手:“我来承担!我是赵府的长子。”此事,不是红裳能担得起的,他也不能再让红裳受苦。 红裳没有同赵一鸣争论,只催促道:“宵儿,快去!”这事儿,她已经不能脱身事外了,只是等莲太姨娘事了后。再同赵一鸣好好说,眼下却没有时间说这些。 宵儿叩了一个头,然后转身跑了回去,泪水一颗颗落在了地上:太太慈心!她一定要求祖父和稳婆们再想想法子,不能让太太去面对老太爷的怒火。 红裳和赵一鸣看着宵儿进去后,都退后几步坐倒在椅子上:要了大人,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而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儿对付他们夫妇呢? 想起老太爷对赵氏子嗣的重视,红裳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一场风暴能不能避得过,全要老天爷的意思了。 红裳不能对身为古人的老太爷要求什么:妾,通买卖!在古人眼中,妾不过是货物一件,让老太爷拿子孙后代的性命,去换一件货物的性命,他当然是不会做的;就等同于她在二十一世纪时,也不会用孩子们的性命,去换一个小狗小猫的性命一样。 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眼中,妾,也就是一只小猫小狗。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她不太明白赵一鸣为什么也会要大人;她本来以为赵一鸣会要孩子的——赵一鸣也是古人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赵一鸣想法的时候,红裳把疑问压了下去。 红裳看向了莲太姨娘的房间:如果真得只能留下大人,那她一会儿要如何面对莲太姨娘?孩子,可是莲太姨娘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吧;一个母亲知道自己能够生存,是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换来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换作是红裳自己,她宁愿死得那人是自己;红裳更加不敢想像莲太姨娘伤心的脸:比起老太爷的愤怒,莲太姨娘的伤心更让她感觉承受不住。 赵一鸣虽然看到了四个稳婆有些奇怪,却没有问什么,他现在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可是里间却没有人再出来;莲太姨娘的痛呼却时不时的隐隐传来,听得人们心惊肉跳。 红裳忍不住想使个婆了进里间看看情形倒底如何了,可是门却紧紧的关着打不开:红裳不敢让人叫门,怕影响了稳婆和方老先生救人。 屋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是连四个稳婆也没有多话:她们不是在为莲太姨娘担心。她们只是在担心自己。 “太太,稳婆请来了。”一个小丫头自外面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红裳看了过去,小丫头身后跟着一个稳婆;她打起精神同稳婆说了几句话,确定了稳婆的身份后。便让人带她去了琴太姨娘的房里看着。 稳婆一走,屋里又恢复了沉静,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红裳和赵一鸣紧紧盯着的门突然打开了,宵儿又急急的奔出来:“太太,叫几个人来帮忙,热水,要很多热水!”她两只袖子和手上都是血。看得丫头们捂着嘴一阵阵的抽凉气。 红裳看着宵儿的样子。她的心缩成了一团:“大、大出血了?” 宵儿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听说过什么大出血,不过现在用这三个字形容再贴切不过了:“太太,快让人进来!”转身又跑了进去。 门又一次掩上了。 红裳吩咐把刚来的稳婆先请到莲太姨娘的房里帮忙,又叫了几个有经验的婆子也进去帮忙;她两世为人,第一次感觉到腿有些软了。 帮忙的人进去了,热水也一盆一盆的送了进去。再一盆一盆的变成血水端出来——众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起来。 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难道,连大人也保不住吗?人人都这样猜想着,却没有人说出来,就怕说出来变成事实。 红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的额头上也见了汗,除了紧紧的盯着莲太姨娘房里的门,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了。 “太太,太太,琴姨娘可能要生了。要稳婆去看看才成。”一个婆子自另外一间房里跑了出来。 红裳听到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叫,叫——”她实在没有想到琴太姨娘会在这个时候要生了。 赵一鸣却一指四个稳婆:“让她们去!”他打断了红裳的话,现在莲太姨娘屋里的人是不能叫出来的,叫一个出来,莲太姨娘母子便会少一丝生机。 红裳急道:“不可!她们——”她还没有来得及同赵一鸣说这几个稳婆的事情,这种时候更不能让她们进产房了。 赵一鸣又一次打断了红裳的话。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啪”一声,重重的扣到了桌子上,一手伸出指向稳婆们喝道:“你们去两个人接生,如果能够母子平安,那么你们的赏银自然会加倍给,就是有什么错也可以免了你们的!如果里面的人不管是大还是小,只要有个万一,你们四人便不要再想活命!” 赵一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因为充血整个人看上去平添了几分狰狞:“我们是什么人家,你们是知道的,捏死你们几个的手段还是有几种的!”话说得森然,吓得四个稳婆一阵哆嗦。 赵一鸣看向红裳:“裳儿,你来说让哪个进去。”他刚刚回来,对四个稳婆的了解当然不如红裳多,所以让哪个去便交由红裳决定。 红裳也知道眼下没有其它的法子了,一咬牙道:“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就依我们家老爷所言;如果我们太姨娘母子有个万一,你们就不要指望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你、还有你,好生去伺候着。” 红裳所指的人就是有官府认可的两个稳婆,画儿一步跨过去,扯起两个稳婆就进了琴太姨娘的屋子。 安排完了,红裳一身的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又看了一眼莲太姨娘的屋子:已经有一阵子听不到莲太姨娘若有若无的惨呼声了。 赵一鸣的目光自外面收了回来,他看了红裳一眼:“裳儿,不要紧的。”其实,他心下一点儿把握没有。 赵一鸣却不想红裳刚刚养完月子,就如此担惊受怕不已,所以才强打精神安慰红裳一句。 红裳看向赵一鸣,她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说什么也是多余了:现在就算是老太爷回到府中,也太晚了些,就是想再“要孩子”怕也来不及了。 热水还在往屋里送,血水一样还在往外端,煮好的汤药已经端进去了许多碗,可是依然没有孩子或是大人的声音。 而琴姨娘的痛呼声儿在这个时候却响了起来,只是让众人的心绷得更紧了。 方老先生过来施了一礼:“老爷太太,要用,一些老山参。” 红裳和赵一鸣听得都是心头直跳:已经到了要用人参吊命的时候了?红裳一面吩咐人去取人参,一面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方老先生一叹:“却也不是太太所想那般不堪,只是情形十分不好,还有、还有几丝生机。”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后,两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大人和孩子如果都不能留下,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 老公被灌醉了,所以开车回来得比较晚。老家的亲戚们总是很热情的,喝不倒那不叫招待好了,唉,就是苦了我。(,) 七十四章是非风波 丫头把人参取了过来,方老先生匆匆一礼:“老爷和太太请宽心,老朽一定会尽力的。”说完取了人参转身便急急的走了。 可是方老先生的话却没有让红裳和赵一鸣放下心来:方老先生只是说一定支尽力,却没有说力保莲太姨娘母子平安——莲太姨娘母子现在的情形应该很不好,所以方老先生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红裳的脸色有些发白了:两条性命! 她刚刚做选择的时候想了很多,却没有想过莲太姨娘母子两个人的情形:要留的人应该是生命力强壮的那个才对!不然,就是她亲手送掉了两条性命。 想到这种可能后,红裳的脸色极快的变快了起来,她不能原谅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犯了这么一个致命的错误。 赵一鸣看红裳脸色不好,便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他想安抚一下红裳,也是在寻找一些力量。 赵一鸣也想到了红裳的想法,他的心里也是后悔不已。 红裳抬头看了看赵一鸣,用力的反握住赵一鸣的手,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他们在等,除了等,他们眼下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了。 红裳刚刚想起来的情形并没有说出来:现在就是说出来也于事无补了,有她一个人担心、后悔就已经足够了,如果让赵一鸣再乱了心神反而不好;而赵一鸣和红裳是一样的想法。他也没有对红裳提及他的担心。 红裳和赵一鸣虽然在互相支撑着对方,但却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怕在对方会自自己的眼睛中看出自己的担心来。 屋里压抑的很,小丫头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每一刻众人都在承受着煎熬。 时间有时候会过得非常慢。就像是现在;人们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其实也不只是半盏茶的时间。 赵一鸣的心越来越不安,他忍不住低头看向红裳:“你不应该说出那句话的,裳儿。”话里没有埋怨,而是浓浓的担心。 红裳轻轻一叹:“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莲太姨娘又不能自主——我们夫妇一体,你说或是是我说。有什么区别吗?总不能见死不救。任他们母子两人都有危险吧?” 虽然现在莲太姨娘的母子两人一样有危险,但当时让他们夫妇袖手不管,他们还真做不到。 赵一鸣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题就在于,他们夫妇做出了选择后,莲太姨娘母子现在似乎更危险了;如果…… 赵一鸣不愿意再想下去,他只是轻轻的摸了摸红裳的头:“裳儿,不怕。一切有我呢。”不管如何,他不能再让红裳受苦;老太爷的怒气,他一个人承受好了。 如果老太爷不喜他们夫妇了,也没有什么——能搬出赵府和红裳两个人带着孩子们生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嗯,可能日子会苦一些,不过他会努力想法子的。 赵一鸣想得有些远了。 红裳看赵一鸣好似有些呆呆的,便以为他在担心自己,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不怕的。我们做事凭得是自己的良心,有什么好怕的。” 赵一鸣紧了紧红裳的手,夫妇二人靠得更近了些,都不再说话:不管如何,他们夫妇一起做出来的决定,结果他们要一起面对。 琴太姨娘的痛呼声不停的传过来,红裳不时便让人过去看看。生怕琴太姨娘再有个什么好歹;好在琴太姨娘虽然叫得大声儿,不过却一直很好,没有什么不妥当。 “太太,又一个稳婆到了。”小丫头挑帘带着一个婆子进来,暂时让屋里压抑的气氛缓解了一下。 红裳问了稳婆两句后,看向了赵一鸣:这个稳婆让她进哪个房间才好呢:莲太姨娘那里需要救命,可是琴太姨娘那里也一样需要可信的稳婆保命啊。 赵一鸣想了想,指着莲太姨娘的屋子道:“这里人手还是不够的。” 不过,哪个房里的人手就足够了呢?红裳腹诽了一句后,还是对稳婆道:“大娘,我们府太姨娘的孩子胎位不正,拜托您了。” 那稳婆一听,连话也没有说,立时踮起小脚越过了小丫头奔进了产房;倒把红裳等人看得一愣。 红裳不太放心,使了婆子跟进去看了看,知道那稳婆只是急着救人,这才放下心来:被四个稳婆弄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赵一鸣其实一样担心琴太姨娘房里的两个稳婆,他看着另外一边的产房问红裳:“我们府,还请了多少稳婆?”他没有说,红裳还请了多少稳婆。 红裳看向了一旁侍立的赵安,赵安欠身答道:“奴才按宵儿姑娘给的名字依次去请的,一共派出了九部车子——不过并不能都把人都接来的,应该有些稳婆不在家中。” 赵一鸣安心了一些,他点了点头:“后面也许还有稳婆会来,是不是?” 赵安应了一声是后,赵一鸣便没有再问什么,又一次沉默了下去:就算有稳婆来,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现在只能希望那两个稳婆顾忌自己的小命,不会乱会。 赵一鸣是官吏不假,不过真要他置四个人于死地,却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当今的皇上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不会容得下这种官吏,赵一鸣是不敢如此胡来的。 他做的官,和于钧的不同;所以,有些事情于钧可以做,赵一鸣却万万不能做。 外面忽然有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但是却没有多少嘈杂的声音:来人了,而且来得人还不少。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终于回府了! 只是。他们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红裳夫妇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红裳和赵一鸣站起来迎了过去,门帘打开处老太爷已经急步走了进来:“一鸣、媳妇,莲儿和琴儿怎么样了?”老太爷说话时喘气有些急。 红裳和赵一鸣拜了下去:“老太爷,莲太姨娘情形不太好,琴太姨娘羊水刚破不久。眼下还算顺利。” 他们夫妇没有隐瞒什么,实话实说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老太太紧随在老太爷的身后进来了,她看红裳夫妇跪在地上便一跺脚:“你们两个起来吧,这个时候还见什么礼;”一面说一面扯起了红裳来:“你刚出月子,这地下凉,你怎么能跪在地上不动呢;万一落了病根儿,那可不是玩儿的。” 老太爷也道:“先坐下再说吧。”他不好表现的太过着紧。虽然他是十分着紧两个孩子——这只是妾侍临盆。他要表现的淡定一些才对。 妻子临盆,丈夫表现的焦急了倒无所谓,不会被人所笑。 红裳和赵一鸣把两位太姨娘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有一些事情他们没有提。 魏太姨娘看到地上跪着的两个稳婆时,眼睛眯了一下,透过窗口看向了外面:赵家的三位子侄都立在院子里,他们是后来去寻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所以才会一起回到府中的;赵俊杰虽然在同赵子书兄弟说着话,可是眼睛会偶尔的扫向屋里。 听完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后,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稳婆,并没有开口说话;不过,老太爷的脸色有些暗,老太太的脸色有些白。 魏太姨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不过她极快的低头掩饰了过去。 要大人!老太太听到后瞪了一眼赵一鸣和红裳:平日里挺机灵的两个人,今儿怎么会一起犯糊涂呢?她扫了一眼老太爷:如果莲太姨娘的庶子没有了,老太爷就算嘴上不说,也会在心中迁怒一鸣夫妇一二的;万一琴太姨娘生了儿子。那日后……,唉——! 老太太心下焦虑,努力想法子要为儿子和媳妇开脱,而老太爷坐在那里,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句话也不说;红裳夫妇一旁立着,他们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随便一口说话了。 琴太姨娘的痛呼声不时的传过来,并且声音越叫越大;可是莲太姨娘却一点声息也无。只有热水与药汤的进进出出,表示莲太姨娘依然在活着。 老太爷终于在琴太姨娘的痛呼声中站了起来,不停在屋里踱步;老太太因为担心赵一鸣和红裳,也没有理会老太爷此时不合宜的举止。 老太太招手让红裳和赵一鸣坐到了她身旁,小声的同他们说着话: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只不过是问问两个太姨娘的情形。 老太太原本听到莲太姨娘生了儿子,心下有些不痛快,可是眼下那点不痛快早已经不见了:莲太姨娘生死不知,而儿子和媳妇也被连累了,她顾不上那些小心思了。 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娘子们看主子们不再静默,也开始小小声的说起了话;开始时有人一句半句说着,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喝斥,说话得人便多了起来;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担心太姨娘之语。 红裳和赵一鸣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身后,忽然心中都有些不安;只是伺候老太太的人,他们做儿女的不能斥责;赵一鸣正想开口向老太太进言,让娘子们禁言时,他担心的事情便发生了。 “说句不应该的话,也是太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事儿,妇人临盆那可是半条命进了鬼门关,管它稳婆是不是有官府的认可呢,先救人要紧啊!如果稳婆们进去的早,现如今莲太姨娘母子也不会落得如此,唉——!还要什么大人,怎么着也是我们赵府的子嗣重要啊;再说了,太太不也生了儿子嘛,那可是长子嫡孙……。”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红裳不让稳婆接生,就是怕太姨娘们生得是儿子,免得小叔子们出生后影响了她自己儿子的地位!而后来听说莲太姨娘生得是儿子后,她要大人,居心更是不言自明! 这一番话,可谓歹毒至极:比杀人的刀子也不差分毫了。而且这些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 红裳和赵一鸣闻言后,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们只是关注着莲太姨娘房里动静:是非,在老太爷进府的那一刻,便注定会有的;而红裳和赵一鸣在眼下却是半句也分辩不得,分辩只会让老太爷更加不痛快,眼下能让他们摆脱尴尬处境的只有奇迹了! 只要莲太姨娘母子平安,那么他们夫妇就不会被责难。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那些话所指并不是红裳夫妇所为,他们为何要理会?! 老太太的脸色在听到这番话后变得更白、转而发青,她猛得转头,狠狠的扫向了身后的一堆的娘子;可是现在已经是人人敛气收声儿,个个低着头,分不出刚刚是哪个人说得那些话了。 娘子们听到那番话后也是脸色大变:这不是招祸嘛,此话也是能说的?还在自家的主子们面前说!人人都恨不得找出那人来掐死她。 因为老太爷就在面前,所以老太太也不好大怕喝斥娘子们:虽然明知道是有人在挑拨是非,她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莲太姨娘母子生死不知,现在可不是她处置其它事情的时候;老太太恨恨的扫过众娘子,她如果捉到了那个说话的人,一定要问问她是何居心。 老太爷几乎和老太太同时看了过来,他脸色阴郁、目光凶狠;老太太一个一个盯视过那群娘子们,然后才冷冷的道:“是谁说的?” 众娘子没有人说话,人人都吓得不轻;现在她们在心里把那个说话的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看吧,是不是招祸了! 老太爷看向了言梅,言梅轻轻摇了摇头:她一直侍立在老太太身边儿,眼睛自然不会向后看去;而她身后有十几个娘子,她真不知道是哪个说的;说那些话的声音她听着也不熟悉,猜不出来是谁所为。 言梅心下的疑惑的就是:身后的娘子们都是同她日日在一处伺候老太太,人人都和她是极为相熟的,怎么会有不相熟的声音呢? **** 晚了一些,多发一千多字补偿大家。(,) 七十五章事了 言梅一面想着一面扫了一眼身后,忽然眼神一凝:她身后左侧一点,也有几个娘子,却不是常侍候老太太的人——那是魏太姨娘的人。 又是魏太姨娘?言梅的眉头微微一皱转回了头。 而魏太姨娘这次注意到了言梅的扫视,她心下一凛:不会连这么个小丫头也对自己生疑了吧?魏太姨娘对言梅的疑心更担心:她可是一天中有大半的时间同言梅一起呆在老太太身旁的,日后看来要更加小心才可以了。 老太爷看到言梅也不知道是谁所为后,便又瞪向了那一群娘子:“你们是想被一起打死呢,还是把刚刚说那番话的人指出来,由她一个人出来领罪?居然有人视我们赵府的规矩为一句空话,敢如此明白张胆的挑拨是非,往主子身上泼脏水,不把她千刀万剐了,还真是没有人把规矩两个字看到眼里了。” 老太爷本就因为莲太姨娘母子生死未卜心情烦燥,听到有人挑拨的话后,他自然把一腔怒火借机发作了出来——现在被他捉到那说话的人,一准儿会他活活打死! 老太爷自进府到现在,都没有生过红裳和赵一鸣的气: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他还是了解的;而眼下看到的情形虽然有些地方不解,不过他不相信儿子和媳妇会害莲太姨娘母子;他深信自己的儿子媳妇不是那样歹毒的人。 而府里暗中有人捣鬼他也早有察觉。听到那番如此明白的话,他会不知道说话之人是什么用意?所以他的怒火是想压也压不住的。 一群娘子闻言更是吓得浑身颤抖,胆子小的人已经跪了下去不停救饶;可是老太爷只是冷冷的盯着娘子们,不言不语。 众娘子悄悄看了看老太爷的神色,知道老太爷找不到那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众娘子开始左右环顾以目光相询:再不找出那开口的人。所有人都要倒霉了! 但是,娘子们四顾后发现,自己这一群人根本没有人开口说过那些话;一下子众娘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人人膝下一软跪了下去;众娘子的脸上都没有血色:她们岂不是死定了。 老太爷恨恨的一挥手:“把她们都关到厢房去,如果……,就让她们跟着下去一同伺候着!”众娘子闻言后人人面如土色,有人已经吓得轻声哭了出来;却被老太太一声给喝住了:“再哭。现在就送去杖责。” 众娘子被拖走了。老太太的身后只有言梅几个大丫头,还有就是魏太姨娘和她的几个娘子。 老太爷看到魏太姨娘身后的娘子,眼光闪动了一下;魏太姨娘却无知无觉的立在那里,什么神色变化也没有。 红裳和赵一鸣自然也注意到了魏太姨娘身的几位娘子,只是红裳心中闪过疑惑:此事就算是魏太姨娘所为,但那娘子开口挑拨的事情,怎么也看了不像是出自魏太姨娘之手啊——暗中那人的手段。哪里会如引拙劣? 老太爷和赵一鸣的想法也一样:一直谨慎有加的那人,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就被人发现了呢? 魏太姨娘有了最大的嫌疑后,反而让众人对她的怀疑有了动摇。 “老太爷、老太太,稳婆到了。”小丫头又带着一位稳婆进来了。 老太爷这才转身,他看向了赵一鸣和红裳。 赵一鸣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一指琴太姨娘那屋:“一切拜托了。”然后赵一鸣又对老太爷简单的说了一点稳婆们的事情——有很多事情,是他们父子应该密谈的,所以不方便现在说出来。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莲太姨娘的房里:自他回来到现在,那屋里就没有传出来过莲太姨娘的一声半息。 终于。屋里传来了一声儿啼,老太爷一下子停住了踱步的脚;只是,却是琴太姨娘的房里传出来的。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原本因为莲太姨娘而提着的心,现在提得反而更高了。 稳婆抱着孩子出来报喜:“恭喜老太爷喜得千金。” 老太爷听到是个女儿倒没有不高兴:他没笑出来是因为牵挂莲太姨母子的安危——老来得子有一个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就算全是女儿,他也不甚在意的。 毕竟赵府有了孙子。这才是老太爷最在意的。 老太爷看了看女儿,没有伸手要抱过来的意思;老太太便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同魏太姨娘一起看了看,却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不是欢喜庆贺的时候。 老太太又吩咐了人好生伺候着琴太姨娘,便把孩子交给了一旁立着的奶娘。 魏太姨娘的异动,红裳和赵一鸣等赵府的主子都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心神都放在了莲太姨娘母子的身上;而院子外面的人,红裳和赵一鸣更加没有注意到了。 菊意在外面挑帘进来,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礼,又到红裳身边一礼:“大太太,我们夫人担心这边的情形,打发婢子过来看看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红裳轻轻一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看好你们夫人,她带着身子莫要让她到这边儿来;眼下她顾好自己就是帮了大忙,千万劝她静养为上。” 菊意屈膝答应了,然后看了侍书一眼示意她跟上来,才行礼告退。 侍书轻声道:“婢子送送菊意。” 红裳轻轻点头,两房的丫头们都是极要好的,侍书要去送送也是情理之中。 菊意和侍书并没有说什么隐密的话,不过,当侍书看到已经坐到厢房里吃茶的赵氏三位公子,她心下也就明白了菊意的意思。轻轻一握菊意的手,让她好好照顾二夫人,便转身回房了。 侍书回到房中,趁老太爷和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伏耳对红裳说了赵家三位子侄的事情;红裳听说后扫了一眼赵安。猜想可能是赵安使人去寻老太爷的事情,被三位公子知道了,自发出去找人的吧——如此明显讨好的机会,他们其中有人一定不会放过,其余两人应该是被硬拉上去的吧? 红裳又扫了一眼老太爷:现在三位公子没有走反而候在厢房中,应该是出于老太爷的意思:看来他也对今天有如此碰巧的事情生出了疑心。 如果真是如此就好了,红裳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那自己和赵一鸣的所为。老太爷应该会明白。至少自己的解释他能听得进去。 红裳又看了一眼莲太姨娘的房间,她忍不住闭上眼睛诚心诚意的对上天祈祷了起来: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她想要莲太姨娘母子俱都平安。 红裳如此祈祷并不是为了自己好在老太爷面前辩解,而只是单纯的希望莲太姨娘母子能够活下来: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莲太姨娘的房里终于传来了儿啼! 这一声,终于让老太爷等人紧绷的脸放松了少许,可是却让红裳的一张脸变得煞白:莲太姨娘难道已经……。可是她还不到二十岁! 稳婆和宵儿一起推门出来了,稳婆手中抱着孩子:“恭喜老太爷喜得贵子!” 红裳勉强站了起来,可是身子一晃却差点摔倒在椅子上:“太姨娘、我们太姨娘她……”红裳只是扫了一眼孩子:虽然孩子的脸上还有残余的青紫色,不过呼吸平稳看来性命无碍的;现在她最关心莫过于莲太姨娘的生死。 “太太,莲太姨娘母子平安!”宵儿急忙答道,她是知道太太心思的人。 红裳听到以后大喜,却有些不敢相信:九死一生的机会啊,上天会眷顾莲太姨娘?直到听到宵儿和稳婆齐齐又说了一遍,红裳才真得相信了。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怀中的儿子半晌,然后才道:“赏——!”这一声。透着无比的高兴。魏太姨娘看着老太太身边的孩子,面上虽然有笑意,可是眼睛里却是冰凉一片;远不如她刚刚看到琴太姨娘的女儿时那么高兴。 在屋里的人又是谢赏又是夸赞婴儿乱成一团时,红裳和赵一鸣却没有靠上前去给老太爷道喜。 “我刚刚是真得怕了。”红裳轻轻依在赵一鸣身边,她感觉到全身都有些软绵绵的:“如果莲太姨娘真有个万一,说起来还真算得上是我害了她;当初,可是我把……”后面的话红裳没有说出来。虽然她声音极小。 “傻裳儿,你想什么呢?!那本就是她们二人愿意的,这也是她们唯一的出路;而且妇人生孩子本就危险,这同你无关啊。”赵一鸣没有想到红裳还有这种心结。 红裳轻轻摇头,她还是放不开:当初她是迫不得已,但说起来也全是为了自己设想,如果只是自私一些,而莲、琴二位也乐在其中也就罢了——可是看到莲太姨娘差一点丧命,红裳心中还是有着无比的震动。 赵一鸣在这里不能同红裳深谈,便携了红裳上前给老太爷道喜后,以红裳累了为由告退。 上了车子后赵一鸣才道:“你知道你在养月子的时候,我用什么说服了老太太不再让我纳妾的吗?而且,我还说服老太太日后再也不会让我收什么通房丫头了,那理由是什么你知道嘛?” “啊?”红裳吃惊了一睛,老太太虽然不像原来那般执意要给赵一鸣纳妾,可是做为古人的她,可是从来没有息了这个念头的。 赵一鸣抚着红裳的肩膀:“我没有提其它,只是跪倒请罪后,让老太太想一想莲、琴两位姨娘。” 红裳瞪着赵一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赵一鸣轻轻一叹:“我当时说得极为婉转你不用太过担心,老太太也没有生气,只是呆了半晌后便叹息着说了一句,‘随便你们吧,只要你能过得顺心如意就好,纳妾与通房一事我不会再提了’。” 红裳吃惊的不是老太太:当然老太太的反应她也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最让她吃惊的是赵一鸣的话——他什么时候想法转变了呢?他原来不是以为母亲容不下莲、琴二位是为不贤嘛? **** 痛得要死,今天只能更这些了。(,) 七十六章未完 红裳夫妇回到房中时,金氏还在;她向红裳和赵一鸣见过了礼,问了问太姨娘的情形后,忍不住恨恨的道:“真是好手段、好心计!” “是啊,真真是好手段,好心计啊。”红裳轻轻一叹:“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府中的时候,两位太姨娘却要临盆,做主的人——只有我;如此巧的事情,想要做到,怕是要费很多心思和手脚的。” 赵一鸣轻轻握住红裳:“我们兄弟同心,夫妇同心,有什么可怕的?” 红裳抬头看向赵一鸣,轻轻一叹:“那用计之人如何会忘了你?” 赵一鸣想是想得开:“夫妇一体,用计对付你或是对付我都是一样的,人家为什么不一起算计进去呢?免得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的情形发生,很像那暗中之人的手段,没什么可奇怪的。” 红裳苦笑:“是不奇怪,但是今天……,唉——!”红裳没有再往下说,她看向了金氏:“我想,此计不会是到此为止,应该还有后招才对。” 金氏点头同意:“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都表明了不怪罪兄嫂,但是此事毕竟也在他们心中留了痕迹,只要日后对景儿……” 红裳和赵一鸣又是一叹:“即便如此,当时的情形我们也能那样做,如果换一种做法,也不会逃过那些人的算计去,而后果只会更加糟糕罢了。” 金氏默默点头。她如何不清楚:府中无人做主,红裳已经满了月子——明日就是满月宴了,偌是以坐月子为由不去主理事情,只会让结果更糟糕;红裳是当家主母,府中有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去做主哪个去做主?此计在一开始,就是针对赵一鸣夫妇的,他们避无可避。 红裳取了茶盏一口气吃完后,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先来的四个稳婆可能所知不多,她们顶多知道的就是我们府中有人,要她们下手除去莲、琴两位太姨娘母子;那人当然是给了她们银子的,而出银子的人。却并没有指望着她们一定能成功除去莲、琴二人的孩子。只要她们能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计策便已经成功了。” 红裳说完,郑重的点了点头:“此计甚妙,甚妙啊!” 画儿轻轻摇头:“太太,此计是毒,不是妙。那人用计实在是太毒了!” 赵一鸣抚了抚红裳的头,同意画儿的话:“画儿说得对。此计就是太毒辣了,真是难为裳儿了。此计之毒就在于,我们夫妇一看之下就知道有人在设计我们,而且不论我们是进还是退,我们都不能保得全身,并且事情急紧,我们还只能眼睁睁的往他的陷井里跳!” 太姨娘临盆那一刻起,红裳便已经只能进,不能退了。 赵一鸣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却有一种彻骨的寒意。当然不是对着屋里的人:“到四个稳婆出现时,就像裳儿所说,此计已经成功了。裳儿扣留四个稳婆不让她们接生,便给了那人挑拨是非,让老太爷心中生疑的机会;他最希望的当然是老太爷错疑了我们,从此我们夫妇便会被冷落,然后他们便会对子珉下毒后。再然后也就是我们夫妇被逐出去独立门户过活了;就算达不到这个目的,只要让老太爷听过那番话,那么日后他还可以再利用这一点设计谋害我们,早晚一样可以达成他的目的——应个景儿,老太爷信了今日那人的一番话,我们夫妇便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画儿恨声道:“如果任那四个稳婆进去接生,两位太姨娘便会母子双双死于非命,依婢子所想,如果真得是这样,老太爷今日就会在暴怒下把太太和老爷逐出家门的!” 宵儿一头的冷汗:“好、好、好毒!” “毒的何止是这一点;”红裳的声音幽幽的:“莲太姨娘今日是真得难产了,这只能说是巧命,不过那人应该很高兴,说不定会认为是老天在帮他!不过,如果任那四个稳婆进去接生,我想两位太姨娘都会‘难产’的!到时,我就要选两次——是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不论我怎么选,最终就是错,她们母子哪一个都难逃一死,而我和你们老爷一样会因此而被逐。” 此计的毒辣之处还在于它的周全:不管红裳夫妇如何做,此事最终错的都是他们。 宵儿吓了一大跳:她当时只顾救人倒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她听到这里,浑身上下都是冰凉一片:她在产房时,外面的小花厅中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她喃喃的道:“其实,太太和老爷都不选就好了;如果孩子没有了,我想太姨娘说不定会恨太太的。” 红裳幽幽一叹:“不是说不定,太姨娘是一定会恨我的;可是,我不能不选的,你们老爷也不能不选——我们两个人谁选了,结果都一样;而且,就是重新来一遍,我也会选莲太姨娘;那孩子毕竟没有生下来,胎位不正就算要孩子,它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比起母亲来小多了。” 红裳也是母亲,怎么会不明白一个母亲的所想:换作是她,也宁愿活下来的人是孩子而不是自己;但她却不能那样决定,不是自私与否——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孤魂,一个没有生出来的孩子和一个年青的生命相比,她只会选莲太姨娘。 只要有良知良心的人,都会选大人:孩子,还可以再生——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可是确是事实。这样的选择是痛苦的:不管你选哪一个人其实都是错,因为这样的选择等于扼杀了另外一条性命;没有人愿意面对,只是事情发生了,也容不得你逃避。 而且,就算是红裳自己,如果躺在了床上生产,也遇上了难产的话,那么她和孩子的生死便不会由她来决定;决定的人是赵一鸣,或者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果他们都不在,金氏夫妇二人也能决定红裳和孩子哪个生哪个死,只有红裳自己不可以。 “何况这本是内宅的事情,老爷不选还说得过去,太太不管就会被人扣一顶‘居心叵测’的帽子!”侍书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太太不做主,就任由太姨娘母子那么拖下去吗,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不是就拖下去,可以让、让……”宵儿最后一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让莲太姨娘自己决定?她只是一个妾,自己的生死她做不了主,她生得孩子,她更做不了主——那可是她的主子! 而且,也没有让产妇做主的道理:从来没有听说哪一家生孩子的妇人难产了,要由产妇来决定母子两人谁生谁死的,这样残酷的事情,怎么能交由一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决定?所以,宵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让其它人做主,除了太太还能让谁做主?老太爷和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中只有二夫人在,让二夫人做主?那么今天二夫人和二老爷就一定会被赶出去,或者二太太的孩子一定会小产!”侍书的声音越发的冷了起来:“让太姨娘自己做主?这真就是笑话了!她们只不过是一个妾!在这个府里,根没有她们做主的份儿!” “即使是她们自己的性命;”画儿接口道:“她们也没有做主的权利,她们等同于货物;并且,太太当时如果不做主,反而去问二夫人,那么上上下下的人会如何想太太?耽搁的时间也许足以要了莲太姨娘母子两人的命!问太姨娘自己?让你去问,你会去嘛?有哪个丫头婆子不知道姨娘是不能做主的?太姨娘就算说了话,有哪个人会听?最主要的就是,太太只要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她便不再是赵府的主母——不论是老太爷,还是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不会再相信太太了;而这个,正是设此毒计的人巴不得的结果吧?。” 鱼儿轻轻接了一句:“太太不再掌理府中的事情,又失了老太爷的欢心,设此毒计的人会放过我们小公子嘛?”鱼儿看向宵儿:“如果太太当时让你去问太姨娘的话,你还会信得过太太嘛?” 宵儿一愣,然后想了想后摇头:“太太不会那样,她不是那样的人。” “所有的一切,那设毒计的人都想到了;不管嫂嫂怎么做,最终面临的结果便是出府自立门户!”金氏咬牙:“嫂嫂已经尽力了,又有兄长在,眼下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那人的毒计不能算是成功了。” 虽然红裳夫妇没有把那人的毒计完全破去,不过至少眼下他们还没有失了老太爷的欢心。 红裳和赵一鸣相视苦笑:“只是,如果再来一次这样周详的毒计,我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道了。”如果今日莲太姨娘母子死于非命或是死了其中之一,老太爷也许不会如此理智的对待赵一鸣和红裳。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下去:是啊,如果不是莲太姨娘母子平安,那么眼下她们也许不会聚在一起细解此人的毒计了。 红裳轻轻的、却一字一字的道:“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考虑如何应对他们的下一步,要如何才能反击,把设此毒计的人捉住。” 此计,红裳已经说过,到此并没有完。(,) 七十七章老太太的妙招为粉红票950张加更 设毒计的人对付完了赵一鸣和红裳,怎么可能会放过金氏夫妇?而且以此计行到现在来看,是何等的周详,怎么可能会不考虑到此计失败后,往下应该如何做?红裳和赵一鸣都认为,应该还有针对他们的后手才对。 赵一鸣眯起了眼睛:“他们会不会,来个一石二鸟?” 金氏和红裳都看向了赵一鸣,两人眼中都有寒光闪过: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设毒计的人倒底会是谁?她如此狠毒倒底是为了什么?”赵一鸣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如果能确定是谁,或是知道她们如此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我们便能采取主动了。” 目的,当然是为了赵府几个已经生了或是未生的孩子们!不过这句话,赵一鸣和红裳等人都明白,却没有说出来:他们不想说,也不能说。 说出来,也无益。 红裳和金氏对视后轻轻一叹:主谋是谁,还真得说不准。 也许是魏太姨娘,也许是孙氏,也许是赵俊杰,就连赵子书兄弟二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不过,魏太姨娘却最让人不放心。 “这一次的事情,同原来的都不一样,好像魏太姨娘是最可疑的人。”金氏轻轻的道:“这反而让我认为此事应该同她无关才对,我认为她那么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做出如此明显人可疑的事情来;只是。心里怎么也不太放心她。”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后也是轻轻一叹:他们何偿不是如此想的? “不过,也要防她是故意是如此做的,也许她如此做只为了——,摆脱我们对她生出来的疑虑;如果暗中之人是魏太姨娘的话,以她的手段心计。如此做的可能性极高;”红裳沉吟道:“而且此计如此周详,仔细想一想同原来暗中之人所为有些仿佛——原来是引我们疑心她人,现在只不过是引我怀疑魏太姨娘罢了;而我,还是认为暗中之人是魏太姨娘的可能性极大。” 赵一鸣和金氏也认为对魏太姨娘不能就此放心,还是要盯牢她为好。 赵一飞也回府了,自太姨娘那边急急赶了过来,也是一脸的凝重:他虽然没有猜出大概来。但是也知道此事对大哥夫妇来说极为不利。 大房和二房核计了一番后。正要一起用饭时,却被老太太叫了去。 老太爷没有在,上房里只有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两个儿子后轻轻一叹,然后让人先安顿金氏,又招手让红裳坐到自己身旁:“委屈了你;今天的事情太过凑巧了,明显是有人……” 红裳轻轻摇头,眼圈却一霎间红了起来。低下头柔声道:“媳媳不委屈,老太太的话说得极对,今天的事情真得是太过凑巧了。” 红裳虽然不便直接说出自己所受的委屈,但是却可以表现出来:老太太和老太爷,不同于赵一鸣,她有话是不能直说的。 金氏知道有些话红裳不好深说,便代她开口道:“就像嫂嫂所说,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家里的事情原就没有什么可委屈的;话又说回来,今天的事情。幸亏老太太您看得明白啊;所以,嫂嫂就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委屈,有了老太太这一句话,嫂嫂哪里还有一丝委屈?对不对,嫂嫂?” 老太太看向金氏,脸上多少有了几丝笑意:“你弟妹这张嘴真真是让人爱得不行!”然后拍了拍红裳的手:“你们都放心,什么事儿自有我为你们做主撑腰。就算有哪个有心思要害你们,我也不会让她顺了心,也不会饶了她!” 红裳和金氏听老太太的话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老太太好像认为今日的事情,是两个太姨娘所为呢?两个太姨娘可是差一点儿死掉呢,她们不可能会不顾自己的性命。 红裳又扫了一眼屋内:自她们一进房便没有看到魏太姨娘,现在依然还是没有她的踪迹,难道又是她同老太太说了什么后,听到老太太唤自己这些人而避开了,还是老太太让她下去了呢? 红裳拿眼瞄向了一旁的言梅,言梅看向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红裳不明白言梅的意思,看来只能一会儿悄悄问她了。 侍书现在的脑子转得飞快,没有半分要倚靠人的样子,她看到言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找了一个借口,拉着言梅出去了。 红裳和画儿看到后都是一愣,然后心下会意也就没有说什么。 老太太安抚了两个儿子、媳妇一番,然后轻轻揉了揉头:“你们不必太过往心去,老太爷也不是糊涂的人,而这家里只要有我一天,就不会容人欺到你们头上去的。” 说完后,老太太看了看金氏的肚子又道:“叫你们来还有一件事要同你们商量——太姨娘所出的两个孩子,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们赵家的子孙,我名下的儿女。” 庶出的儿子也不过是养到他成家,然后给他个宅子和一笔银子、一两个铺子或是田庄,让他开府另过罢了;女儿更好说了,不过是一份妆奁而已——更何况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就算那小儿子能得老太爷的欢心,也争不过她的两个儿子去,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红裳和金氏都听出了老太太话中的担心,知道她还有后话,红裳又想到两个太姨娘多少同她有些关系——是她把人安排到老太爷身旁的,虽然老太爷纳了她们不是出自于她的主意,而是因为老太爷同老太太一时的意气之争,可是红裳看到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倒底不是个滋味。 老太太接着说道:“说起来。小孩子家是什么也不懂的,还不是大人怎么教怎么是?这两个孩子,我可不想被人给教坏、带坏了,所以我想收到身边、由我来带,你们看怎么样?” 妙!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老太太也能想到如此好的主意来?如此。即能栓住老太爷的心,又能博个好名声儿。 只是——,魏太姨娘在老太太屋里进进出出的可不是好事儿,万一两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太太浑身是嘴怕也是说不清的。 红裳四个人忽然都打了个冷颤,在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主意不会是魏太姨娘给老太太出的吧? 连赵一飞都如此想,是因为老太太可不擅长心计:依着老太太的性子。这两个孩子她八成会眼不见为净。丢到一旁任由奶娘们带大。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金氏:孩子当然不能由太姨娘们养,这不合规矩;但也不能扔到一处院子里就由奶娘们带而不闻不问——怕这两个孩子同样活不长。 而且老太太说得话,有一句是极好的:孩子还不是怎么教怎么是!红裳和金氏心中都闪过了一个念头:那么,不如由自己来教他们,虽然辛苦一些,却可以绝了后患。 长嫂如母嘛。按说两个孩子应该由老太太教养的。不过老太太前不久大病一场,身子不好,所以由媳妇来代她养孩子名正言顺的很啊。 红裳和金氏分别同赵一鸣兄弟交换过眼神后,两兄弟的心也定了下来:就由自己养吧,虽然麻烦是一定会跟上来的,但就算他们不养这两个孩子,麻烦也不会绕过他们。 而且赵一鸣更不想赵府再出一个凤舞! 赵一鸣和赵一飞对视一眼后一齐拱手:“母亲身子要好好调养,幼弟和幼妹就交给我们兄弟吧。” 老太太本就不是很喜欢那两个孩子,只是不想日后赵府闹出嫡庶之争来,所以才被人说动勉为其难想亲自教养他们;现在听到儿子们愿意想代她教养。这在她看来当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老太太原就不是很有主意的人,被红裳四个人三言两语便说得喜笑颜开的答应了:由长嫂代养,他们兄弟们感情自然好,而且两个小孩子也不会生出同兄长们争什么的念头来。 “只是太姨娘那里,我还要去说一说,不然怕她们对老太爷一哭诉……”老太太的心思总是简单的:“放我这里教养是规矩使然,老太爷高兴不高兴的。也不能说出什么来;放到你们那里,就怕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红裳心下暗叹:何止是说三道四?怕那些人会想法设法的弄死这两个孩子,然后嫁祸自己这些人吧? 不过就算没有太姨娘的孩子,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的儿子——长子嫡孙可是他们的眼中钉吧?养了两个孩子,完完全全收了太姨娘的心,总好过太姨娘们被人挑拨后,自己这些人又多两个敌人吧? 红裳一笑:“老太太尽管放心,此事我自去同太姨娘说,我有法子说服她们的。” 老太太当下放心了:红裳她是极相信的,说服两个妾侍应该没有问题。她想了想,又能叮嘱了一句:“不用太同她们客气。” 红裳自然应了下来:太姨娘们不会不同意的,她们一定会同意;而且红裳还要好好的同太姨娘们说一说,不能让她们被人利用了来对付自己这些人。 老太太放下了心事后,看向红裳:“今天那说番庆的娘子其实也好找,只是明日就是孩子们的满月,媳妇你看我们是今天就把人找出来,还是过了明日后,一起处置今天的事情。” **** 今天还有一更。 PS:就算粉红票的票数加更完了,还有推荐票呢——亲们如此支持,小女人不会每天只更一章的;只是春节期间家里事儿多,所以小女人尽最大努力码字;嗯,一日五更或是六更,还要再过几日了。 **** 友情推荐: 书号:1468094 书名:谋宫 作者:粉笔琴 透明版简介:看一个坏的旧朝公主,如何把新朝谋算到手!(,) 七十八章都关了门说睡了为粉红票975张加更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后,看向了赵一鸣:虽然老太太问得是她,不过最好还是由赵一鸣来做主的好。 老太太总是喜欢儿子们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此事红裳四个人已经商议过了,赵一鸣不用想直接答道:“儿子认为,此事过了明日一起处置为好;不过,我们四个人都认为不是母亲的人所为,应该是另有其人才对。”红裳和金氏夫妇都连连点头,却没有一个人指出“另有其人”的其人是哪个。 老太太听到儿子的话,心下马上舒坦到了极底,压根就没有想问哪个才是“其人”;她其实一直都不痛快此事:她的人害她的儿子,让她非常的恼火又有一些不太相信;不然她也不会独独提起此事来:“我也不太相信的,那些人跟了我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来;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事关系太大,还是仔细些好;虽然是我用了很久的人,但人心终究隔着肚皮,我也不能说每个人都看得透。” 老太太听到儿子媳妇信得过她用的人一高兴,便把不痛快统统抛开,反而一心要为儿子媳妇好好打算了;尤其是现在老太太的面子有了,当然要更加的为儿子和媳妇多考虑考虑:她用得再久的人,也没有儿子亲。 红裳和金氏自然说了一番对老太太的人十二万分放心的话:这种话当然是她们来说比较好。 然后才由赵一鸣说道:“当日在场的娘子们不只是老太太身后的几个娘子。另外的几个娘子依儿子看,也要关到厢房去才好,她们一样也在老太太身后呢,那番话一样有可能是她们说出来的。” 老太太一听之下感觉十分有道理,哪里会不同意呢?她当即便唤了言梅和一个大丫头出来。命她们带人去把魏太姨娘的那几个娘子也都关起来:老太太真得不愿意相信是她的人所为,现在她更加有理由相信不会是她的人所为了。 不过因为赵一鸣的话,老太太的眼睛眯了眯:如果真是魏太姨娘的人所为……,哼! 赵一鸣唤住了言梅,又对老太太道:“这些娘子身后还有几个粗使的丫头、娘子,这些人距老太太您也说不上远来,她们同样有可能说那番话。。也是要关起来的;过了明日就可以好好问问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还是一鸣你说得对,这几年真得没有白做官儿,事情被你一说就是明白清楚了许多;言梅,你们老爷所说的人一个不少的都要关起来!让人小心看管着,我想那说话的人,八成就在你们老爷所说的两拨人里。” 老太太虽然糊涂,不过这一次她的话倒是和红裳等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老太太的人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太容易被人捉到了。而且跟着老太太总比跟着其他人要强百倍——她们在府中的地位已经很高,不可能再高了;而且那些娘子多数都是跟了老太太很久的人,不是几个银钱就能买动的人。 而魏太姨娘的人也不太可能:就算此事是她所为,以她的性子她绝不会安排她的人开口说这番话的。 所以,那些站在最外围的几个粗使的丫头娘子们更有可能:她们在屋里走动什么的也自由些。 今天不问这些娘子的话,还把她们关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不迁出来,红裳和赵一鸣等人自然是有打算的:满月宴过去后,最早也要到后天才会有时间处置这些娘子们;算一算便是一天两夜的时间,那暗中设计的人,会不会利用这段时间做些补救的事情呢? 红裳和赵一鸣他们等的就是来补救的那人。 赵一鸣又一次唤住了言梅:“老太太。这事儿还是等老太爷回来后,您同老太爷说一说,由老太爷发话去拿人不是更好?” 老太太不解儿子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也是一样啊,再说这本就是内宅的事情,何必要你父亲……” 红裳笑道:“老太太,一鸣不是这个意思;您把孩子的事情和此事同老太爷一说,老太爷会如何想呢?老太爷一准儿会高兴的……” 老太太这下明白了。 金氏怕老太太依然没有听懂红裳的暗示。便笑着直接说了出来:“到时,老太爷一定更会知道这个府中,谁是最不能少的那个人,谁又是最知道老太爷心思的人。” 老太太笑了:“对,对,你们说得对。”还是有儿女好啊,并且还要是自己生的,自己养的才好;所以,那庶出的两个孩子,一定不能养到旁人那里去,吃谁向谁啊。 在暗中之人看来,现在的红裳和赵一鸣可是“戴罪”之身,所以行事一定会小心谨慎,就算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命人去做什么,免得再招惹到老太爷。 所以,红裳和赵一鸣等人才没有把那些娘子关到另外的地方去,任凭她们还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那里可是比老太太这里还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呢。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红裳等人才没有让老太太去拿人:老太太拿人,和红裳他们拿人有什么区别?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老太太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红裳他们来过后,老太太便把人捉了关起来,那暗中之人还有个不明白嘛? 所以,要让老太爷发话拿人才可以。 要让暗中之人有一种错觉:红裳和赵一鸣已经受了打击,现在有些不愿意、也不敢出头理事了。 计议了一番后,老太太看看窗外已经全黑了,便留下红裳等人一起用饭。 金氏和赵一飞还好,而红裳和赵一鸣忙得中午也没有用饭,他们夫妇可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这一顿饭他们用起来感觉十分的香甜。正用着饭的时候,老太爷回来了;他也没有用饭呢,也入座吃了起来。 老太爷还特意温言和赵一鸣和红裳说了不少的话,他还真怕这两个人小心谨慎的过度,自此日以后不会再出头理事。 用完了饭,大房和二房各自回去了;他们走了不久,老太爷便命人去捉了魏太姨娘和莲太姨娘的几个人,和老太太的那些娘子关到了一起去。 这一举动,让宠罩在黑夜中的赵府,暗底里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魏太姨娘在言梅面前时,吓得几欲晕倒的样子,只是哭好似连辩解也不敢的样子;可是言梅走后,她用帕子一抹脸上的泪水,对香草轻轻道了一句:“你们该回去的就回去吧,让人关好了院门,这就睡吧;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事儿,就是有事儿,也同我们院子无关大了。” 魏太姨娘说完,伸了伸腰打了一个哈欠便转身向屋里行去。 “奶奶,这事儿有些不妙了,听言梅的话,她好像还要把莲太姨娘的那里的人也捉起来一些来——不会让老太爷真查出什么来吧?”香草有些忐忑。 “那么多人呢,再说了那说话的人又是懂那个的,没有人能指出她说得话,有什么好怕的?你想太多了。”魏太姨娘一面说一面挑起帘子进屋了。 香草虽然感觉魏太姨娘的话有道理,但她就是静不下心来。 香草自随老太太回府后,一直到现在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出来;而魏太姨娘待她还是如同原来一样,什么事儿也不背着她、瞒着她,但她就是在心中生出了不安来。 看到魏太姨娘进屋,香草只能跟了进去,然后服侍魏太姨娘躺下后叮嘱了守夜的小丫头,她便走了:当然要去找那人好好商议一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出事儿啊;万一出了事儿,依着魏太姨娘的性子…… 香草不敢想下去。 香草出院门时,魏太姨娘已经坐到了小花厅里:“看好她,她如果真要去寻那人你就惊一惊她,不要让她坏了大事!” 吉大娘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屋后自后门出了院子,她知道香草会去哪里,悄悄的、又急匆匆的追了下去。 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也命人关了院门,说是乏了要早些睡;牵车子的婆子们便告了退把车子牵走了。 可是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并没有睡,而是吩咐侍书带着婆子们去了后门,不一会儿,侍书便同赵安娘子一起进了屋。 “人,追回来了嘛?”红裳一看到赵安娘子,便摆手让她不用多礼直接问了出来。 赵安娘子道:“已经追回来了,绑好后关到了我们药铺里。” 赵一鸣好似没有听到“我们药铺”四个字,只是问道:“可还是派了人出去四处寻找,并沿路一直向南追了下去?” “回老爷的话,是的。捉人时,那南去的车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奴婢的当家让他们直管走了;府中的人都还以为那两人没有寻找到呢。” “很好,找个稳妥的人去看着,等过了明日……,哼!”赵一鸣的脸色有些泛青:“对了,可问出什么来没有?”(,) 七十九章想睡觉?门都没有 赵安娘子摇头:“没有,不管是那丫头还是那长随,都一口咬定只是按规矩做事的,没有做错什么;问他们是谁调他们到南边儿去的,他居然说是奴婢的当家使了小厮说的,那小厮他不知道名姓,不过见到了一定认识;虽然奴婢的当家打了他们几下,但他们还是没有改口,一直喊冤。” 赵安娘子把事情如实说出来,并没有为自己的丈夫开脱:真的还是假的,做主子的心中自然有数;她如果分辩反而显得心虚。 红裳看向赵一鸣:“看来,要仔细查一查他们的家人才成。”赵一鸣也是这个意思。 赵安娘子福了福:“他们的家人今日已经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奴婢明白太太的意思,不过他们两家人很简单的,家中只有父母。” 赵一鸣和红裳沉吟了一下:“再让人好好访一访,不止是他们的家人,还有他们在府中的一举一动都要查个清楚,不过不要让人察觉到,明白嘛?”虽然红裳夫妇也知道赵安娘子做事稳妥,不过他们还是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丫头和长随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赵安娘子答应了下来:她和赵安没有得到赵一鸣和红裳的吩咐,不敢在府中乱查问的。 红裳和赵一鸣又吩咐赵安娘子了一些事情:虽然府中明日要宴客,他们夫妇没有时间处理今天发生的事情。但却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把许多的事儿查个清楚。 赵安娘子把事情记下来后,便又随侍书等人自后门出去了。 红裳和赵一鸣没有再说多说什么,一起相携去看过了孩子们,叮嘱了奶娘们后便回房睡下了——今天他们已经累坏了,可是明日还有得他们累呢。不好好睡一觉可是不成的。 但是,偏生有人同红裳他们夫妇过不去,好像是打定主意今天不让他们夫妇消停了:半夜时分有人来敲红裳的院门,敲得那叫一个山响!让看门的几个婆子想假装睡着没有听到都不行。 婆子们听那敲门声儿不敢怠慢,一面骂那敲门的人一面急急披衣出来打开门,压低声音喝斥:“惊了我们少爷和六姑娘,看不把你打个半死!你遭瘟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门!敲得这么响,一会儿等上夜的大姐们来找你算帐!” 可是门外的婆子一张口却差一点儿没有把门里的婆子们吓个半死:“快,快报给老爷太太知道,吐血了,吐得黑血,好大一片,已经晕迷不醒。要出人命了!”那人自己可能也是吓了个半死,话都说的颠三倒四;根本就没有说到重点,门里的婆子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报。 红裳院子里的婆子虽然吓得不轻,不过不像那婆子一样惊慌失措;看那婆子吓得那般样子,便道:“我的老姐姐,你吸口气不要慌;好了,你现在把话给我们说清楚,是谁吐血了?”婆子们也知道事情大,所以也不敢多安抚那婆子,意思了一句便算完了。 那婆子苍白着一张脸:“是太姨娘。” “哪个太姨娘?”红裳院子的婆子都想打人了。这婆子不是吓得失了魂吧? “两个太姨娘。”红裳院子里的婆子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问道:“是不是莲、琴两位太姨娘吐血晕过去了?”在婆子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飞奔去找侍书几个人了——婆子们可是不敢直接去叫红裳的房门;如果报信的婆子点头,便不会有人喊寻侍书的人回来。 “是的。”那婆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到现在气都没有喘匀,一颗心还在七上八下的,没有归位呢。 红裳院里的婆子们把那婆子拉进了门来。然后留下一人同那婆子在小门房说话,其余的人都进屋里好好的穿衣梳洗了:今天晚上看来是睡不成了。 侍书被婆子叫了起来后,一听同样也是吓了一跳,知道此事不能不报给赵一鸣和红裳的,虽然两位主子累了一天,只是此事她却拿不得主意;她急急披衣起来,一面急急走向红裳的正房,一面又让婆子去叫鱼儿几个人起床过来伺候着。 红裳和赵一鸣听侍书在门外一说,吓了一大跳!他们夫妇知道不能再睡了,只是急急的起床;可是他们刚刚披上外裳,侍书等丫头正服侍他们系腰带时,就听外面一阵奔跑声,然后就听“嘭”的一声儿,有一个婆子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 可是婆子顾不得自己摔得鼻血长流,急声喊道:“老太爷、老太爷也吐血晕过去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赵一鸣如果不是一手撑在了床上,他几乎立不住了。红裳有些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道:“你刚刚说,是谁,是谁又吐血晕过去了?” 老太爷晕过去了怎么可能? “是老太爷,老太爷吐血晕过去了,老太太情形也不好,上房的人乱成一团,请老爷和太太快些过去看看。”婆子一时摔得过痛爬不起来,还是伏在地上回的话。 红裳听完婆子的话后,也伸出手去撑住了床也稳住了身子:这一次,那人的后招步来得好快,也好狠!更让红裳没有料到的是,那人的后招不止是直指太姨娘,而且还指向老太爷!这在原来是没有过的事情啊? 虽然赵府有人暗中动手脚,斗得天昏地暗,可是表面上可都是一团和气;而且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谋算过老太爷啊!红裳恨恨的握了握拳:自己居然也被习惯思维左右了——原来那人没有做的事情,不表示现在不会做啊! 而赵一鸣听到婆子的话后,眼前一阵发黑,好在他心中还明白,在老太爷晕倒、老太太也不太好的时候,他是一定不能倒下的;赵一鸣手上用力,硬生生的站住了,只是站得有些僵硬。 红裳立时便发觉了赵一鸣的不对劲儿,她心下一紧立时上前扶住了赵一鸣:“一鸣,你放松些,放松些;你听我说,现在这个家,尤其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还有我和孩子们,所以,你要挺住,你放松不要如此,会伤到自己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深深吸了几口气后,伸聘用胳膊反手握住红裳的手,迎上了红裳的目光,看到红裳的焦急与对他的担心;他一下子心神有些恍惚起来:“裳儿,你会不会永远在我身边?”这一句话,他一直都想问却不敢问;但是这一刻,他极需要红裳在他身边,也极惧怕红裳会有离开他的那一天——就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轻轻易易的就把话问出了口。 红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赵一鸣这一句话,心下微微的疼痛起来:虽然好似不重,但却绵绵不绝,好像有一只小小手的,一点一点扯着她的心、她的肝,虽然不是很用力却就是不肯松手。 红裳只凭赵一鸣的这一句话,就感觉到他的心现在有多么的脆弱:他不需要其它,只是需要有她站在他的身旁就足够了;红裳就这样简单的明白了赵一鸣的想法,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会的;我、你、我们的孩子,还有老太爷,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红裳认真的看着赵一鸣说出这番话,说得极自然,极郑重,绝对不是在敷衍或是为了安抚赵一鸣。 红裳真得不想再离开赵府和赵一鸣了,为什么?红裳也想过,她认为自己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她必须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当然不能离开赵一鸣了。 红裳想要同孩子、同赵一鸣一直生活下去:有一种感觉叫做幸福,她已经很久违了;现在她有了,为什么要放弃?她不要! 红裳自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时,便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了;而现在,虽然她的心有些痛,但她依然有一种看到孩子时的感觉,嗯,还有一些不同。 赵一鸣重重的抱了抱红裳:“走,裳儿,我们去上房,要快!” 红裳点头答应了一声,一面走一面问:“大夫去请了嘛?车子安排了好吗?” 侍书几个都答道一切已经安排好了,而她们手上正拿着红裳夫妇的大氅,一面追随着他们的脚步,一面给他们往身上披去:外面正凉呢,老爷和太太这个时候更加不能生病。 红裳和赵一鸣赶到上房时,只看到了一片混乱:老太太哭晕倒在床边儿上,床下是一滩黑色的血,而老太爷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 言梅正在掐老太太的人中,又急声喊着让丫头们站得远一些:屋里只有她一个人还算是镇定的。 宵儿不用红裳和赵一鸣吩咐,急急上前救治老太太:老太太只是太过担心老太爷,银针扎下去人便醒了过来。 赵一鸣在看到父母如此模样时,已经镇定下来的心又一次乱了:正是关心则乱啊。他双目一红就想急奔着冲过去抱住父母,却被红裳一把给扯住了:“夫君,你要镇定!”(,) 八十章毒,目的(为粉红票1000张加更) 赵一鸣回头看向红裳,他张口就想吼出“这个时候了,让我怎么镇定”的话,却没有说出来,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看到了红裳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她,满满的都是关心;赵一鸣在感动的同时,也清醒了一些并立时省悟到:要救他父亲的命,他就一定要镇静才可以! 红裳的身子也在颤抖,可是她的声音却极稳:“夫君,现在深吸一口气,好,我们过去看看老太爷。” 这个时候,老太太刚刚“嘤”一声儿醒了过来,看到赵一鸣夫妇到了眼前,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儿啊,你父亲、你父亲他……”话还没有说完,人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赵一鸣的眼泪掉了下去,他一把抱住了老太太:“宵儿,老太太不要紧吧?” 宵儿又过来救治老太太,这次她没有把老太太弄醒,而是让她沉沉的睡了过去:“让老太太睡一会儿吧,不然对她身子不好——她不能太过激动的,现在已经牵动了她的旧病;再如此反复几次,怕会旧疾复发。” 宵儿一面说着话,一面急急回身继续给老太爷请脉,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中毒了,老太爷这是中毒了,而且这毒性她有些熟悉;宵儿仔细的感觉着脉像,然后心中就是一惊——是孙氏那几中药里的一种! 发现孙氏的药以后,孙氏却没有机会毒害人:除了燕窝那一次之外。她再没有动过手;再加上孙氏并不在赵府中,宵儿才一时没有想到她发现的那些药。 宵儿取了银针在老太爷身上连连扎了几根,接着又请脉,又扎银针;三次后她轻轻收回了手,但是她却没有一丝放松:毒。虽然祖父那里有解药,可是老太爷吐血便已经是中毒很深了,那解药怕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过保命是能保住的。宵儿慢慢转头看向红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赵一鸣和红裳看到宵儿的样子,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两个人的身子都晃了晃。耳边都响过了惊雷:前不久老太爷还和他们一起用得晚饭。现在人却要死了,这让他们怎么面对接受?! 赵一鸣眼睛都红了:“宵儿,宵儿,你想想法子,想法子拖到大夫们来就好;一会儿大夫就到了,他们一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法子的!” 赵一鸣忽然想起了吴老太医。他一把抓住红裳的胳膊:“吴老太医、吴老太医!让人去通知舅兄,让他去请吴老太医。” 红裳伸手抱住了赵一鸣:“吴老太医已经有人去请了,我哥哥那里也去人告知了,现在人也许在路上吧?”红裳只是想于钧也许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赵一鸣听说后放开红裳想扑到老太爷身边去,宵儿听到赵一鸣的话反而被吓了一跳,正想同赵一鸣好好说时,又看他同红裳说话只得等着;看到赵一鸣要扑过来,宵儿急忙拦了他:“老爷,您现在不要如此激动,万一碰到老太爷。老太爷便会很痛苦的;老太爷虽然看似不醒,其实却是有感觉的,只有稍大的一点儿力气碰触,老太爷就会很痛的。” 宵儿这话让赵一鸣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宵儿:“宵儿,老太爷还醒着?”他现在只要老太爷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醒着。只是动不得,也说不出话,连眼睛也睁不开。” “这是什么怪病?”赵一鸣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不是病,老太爷是中毒了!”宵儿看到那一滩发乌的血时,便怀疑老太爷是中毒了,现在她是可以确定的。 吐出来发乌的血,当然不一定全是中毒了,但中毒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所以宵儿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敢确定。 “中毒了?”赵一鸣重复了一遍,然后一股怒火烧遍了他的全身,因为挂念他老父的生死才没有立时发作出来:“有、有、有……”赵一鸣却怎么也问不出“有救嘛”三个字来,看到老太爷的样子,他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宵儿明白赵一鸣要问的话是什么:“有救,只要方老先生到了,便一定有救的。” 赵一鸣听此话忽然转身:“快去请方老先生,要最快的速度把方老先生请来!”中毒不是病却更要命啊!如果大夫晚来一步,都有可能无力回天! 红裳听说是毒以后,眼睛闪烁了一阵,她问宵儿:“老太爷眼下有性命之忧吗?” 宵儿摇头:“没有,不过中毒却有些深了。” 没有性命之忧?红裳看了看老太爷,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轻轻上前扶住赵一鸣:“两位太姨娘那里还没有人去呢?也许,那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老太爷。” 赵一鸣不是笨蛋,宵儿和红裳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就算他心急老父的安危,现在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可是他和红裳不能离开上房——于情于理都不行,他们是长子长媳,父母都晕倒在床上,他们岂能去处置其他的事情? 赵一鸣飞快的想着法子,现如今也只有赵一飞可以了,其它人去了不是主子怕也压不住场;他急问:“你们二老爷呢?快去请!”就听外面一人答道:“我在,我在,哥哥。” 赵一飞也像红裳夫妇一样,披着大氅就冲了进来了:“老太爷、老太爷怎么样了?” 赵一鸣先把老太爷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对赵一飞说了,最后他定定的看着赵一飞道:“二弟,现在赵府不能乱,也不能让太姨娘那里出事儿!父亲这里有我们照应着,你去太姨娘那里守着——两个太姨娘都在一处呢,你也不会顾此失彼;那里,你要特别注意的就是两个孩子,不能有任何差错知道嘛?” 赵一飞看了一眼床上的父亲,他虽然也想要尽人子之孝,可是眼下的情形他早在白天的时候便知道了;他咬牙跺脚:“好,我去!只是,我怕我一个人……” “我陪你一起去,夫君。”金氏扶着菊意菊月的手进了屋,她看了看红裳等人:“今天晚上的情形太过着紧,你们不用劝我,我一定会在意自己的;内宅的事情,还是只有我们女人最清楚,一飞是男人,他对内宅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怕会有疏漏的地方。” 金氏是怕赵一飞应对不了,不过她的话保全了赵一飞的脸面。 看看床上的老太爷,再想想太姨娘那边的两个孩子,红裳和赵一鸣只能同意了:“弟妹,你可要小心!”红裳又上前轻轻伏耳道:“怕就怕,那人已经把你会去太姨娘那里的事情也算计到了,所以你在那里也是极为凶险的。” 留在老太爷这里?凶险是一样的——那人设想的非常周详,不可能会忘了老太爷这边儿;而且,金氏和赵一鸣在老太爷这里,怕更危险:大伯哥和弟妹总不能紧挨着,远不如赵一飞能近身照顾金氏,更稳妥一些。 金氏点了点,手轻轻抚过肚子:“嫂嫂放心,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我一定不会有事的!”话说得虽然轻,却掷地有声:“我们,不能如了那人的意。” 赵一飞也重重点头:“哥哥,嫂嫂,你们放心,不管是太姨娘和孩子、还是槿柳,我都会照顾好的。”他的声音颤颤的,眼圈也红了:他也担心老父啊;可是赵府眼下却真的需要人。 赵一飞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太爷,和榻上的老太太:“父亲的毒,我相信哥哥和嫂嫂一定会法子,能把父亲救过来的;这里都全交给哥哥和嫂嫂了。” 说完,赵一飞扶着金氏转身快步出去了,没有再回头。 赵一鸣和红裳肩膀上就是一沉,不过两个人的心倒是安稳了不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一次,一定不会让那暗中谋划的人得逞! 赵一鸣看了看老太爷的气色,又一次使了人去催请方老先生时,方老先生终于到了。 方老先生看到老太爷身上的银针,看了一眼宵儿却没有开口说话,他给老太爷一请脉,脸色便变了一变,然后他眯起眼睛,仔细的诊起了脉;方老先生并没有诊很久,一会儿他便站了起来:“老爷,我需要的药在药铺中,需要……” 赵一鸣闻言立时打断了方老先生的话连声唤赵安进来,方老先生说那药他儿媳妇知道放在何处,赵安答应了一声急急跑出了房门;他出府后是骑马飞奔,他嫌马车太慢了。 方老先生看赵安走后,又坐下给老太爷再次请脉,这次他请脉的时间要长一些,然后又开了方子给赵府的人,让他们快些去药铺把药取来。 赵一鸣这才急急开口:“我们老太爷的,没有大碍吧?”他刚刚不敢开口,怕扰了大夫。 方老先生叹了一口气:“现在还不好说,那毒还好说一些,老太爷服下的份量并不多;只是老太爷同时还服下了另外的东西,至于会如何,看老太爷服下老朽的药以后的情形再说。” 红裳听到后心头一跳:“老太爷日后,是不是不能太过操劳了?”(,) 八十一章不同的毒为粉红票1025张加更 红裳听到方老先生的话后心头一跳:“老太爷日后,是不是不能太过操劳了?” 方老先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眼下的情形是如此,不过老朽还想试一试,也许老太爷能够好转也说不定——老太爷还有一线生机,就在于宵儿在老太爷身上用得这些银针,不然等老朽来了以后诊治,老太爷日后就真得不能再操劳了。” 红裳听到此话,心下更是如明镜一样:那人的主要目的不在上房里,而且也不是为了要老太爷的命,只是不想让老太爷日后管太多的事情了——这人,怎么也同魏太姨娘脱不了关系。 老太爷已经对魏太姨娘生疑,此事红裳和赵一鸣都知道;不管今天的事情是谁下得手,红裳认定魏太姨娘一定参与了;就看能不能捉到她的把柄了。 红裳如此确定,是因为老太爷已经不怎么理会府内府外的事情,如果是另外几个可疑的人,他们不会在老太爷身上费如此多的心思;只有魏太姨娘才会不想让老太爷能理事儿,却又不能让老太爷死掉。 妾侍在男人死掉后,只能听凭妻房处置了:不管如何,是绝不会留她在府中住下去的;所以老太爷对于魏太姨娘来说,是一定要活着的。 而且老太爷病得不能理事,老太太也就等于是少了半条命,她除了照顾老太爷之外,不会再关心任何事情;如此。在赵府中如果不是有铁证,是没有人能拿魏太姨娘如何的,不然就是对老太爷的不孝了:父亲还没有死呢,做儿女的就容不下他的妾了。 红裳心中暗叹一声:魏太姨娘,好心计啊!她这是想先下手为强啊。也是因为如此。红裳对于这次能不能捉到魏太姨娘的把柄,没有一点儿把握。 赵一鸣听到方老先生的话后,他的心沉了下去:“老太爷的寿数不会、不会……” 方老先生一拱手:“老爷宽心,老太爷吉人天相,寿数不会有什么改变。” 赵一鸣的心放宽了不少,还要再细问时,红裳轻轻提醒他:“太姨娘那边。还要麻烦方老先生一趟。” 赵一鸣立时明白过了:他是太过关心老太爷的病了;他马上吩咐让人用车把方老先生送了过去:老太爷的性命无碍就好。其它的一会儿等吴老太医来了,总会有更好的法子吧? 于钧比吴老太医先到了,同来的还有于煊:他们兄弟已经搬出了赵府,现在住在于府。 于钧听到老太爷中毒后,过去仔细的看了看面色,然后又瞧了一眼地上的血,撇嘴道:“这些毒。不过是尔尔,你们放心好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看向了于钧,他们当然知道于钧是在安慰他们,只是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别扭。红裳扫了一眼赵一鸣,嗔于钧道:“哥哥,你说什么呢?” 于钧抬头看了看赵一鸣,然后对红裳道:“我说什么话?我在说实话啊。你们夫妇放心,不管方大夫怎么说的,我想吴老太医一定有法子的,这点子毒真得不算什么。”他们用得毒比这个厉害多了。这话于钧没有说出来。 赵一鸣听到于钧的话后,心下安稳不少:于钧的话当然信得过。 赵安挑帘进来,他没有把药取出来却道:“吴老太医到了。” 赵安话音刚落,帘子挑开,吴老太医走了进来。 红裳、赵一鸣和于钧都迎了上去:“扰了吴老先生休息,实在是迫不得得已……” 吴老太医一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不是外人。先看病人要紧。”说完上前坐下便为老太爷请脉。 不过一小会儿,吴老太医便收手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血:“居然是中毒!”他摇了摇头:“这毒也算不是什么正经的毒,不过官府一向不允许民间有这种东西的,有这种毒怕也是有人根据什么方子自己配出来的吧?还不是一个懂医术的人配出来的。只是这人好心计,居然还另外让老太爷服了一种药,这倒是有一点点麻烦。” 不过看吴老太医的样子,一点儿麻烦的样子也没有。 吴老太医所说同于钧倒是不谋而合,赵一鸣和红裳都松了一口气。 吴老太医指指老太爷身上的银针:“这是何人所为?你们夫妇可要好好谢谢这人,不是他,你们老太爷怕是会瘫在床上,就是再好的大夫,他也要半瘫的。” 赵一鸣和红裳面色大变:魏太姨娘的这手下的,也太狠毒了些吧?!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魏太姨娘这根毒刺,一定想法子尽快拔下去。 红裳心下一动:“吴老先生,这里有一瓶药,是先前一位方姓大夫命人取来的,说是能解毒,您看看可以用嘛?” 吴老太医轻咦了一声儿:“哦?这可不是蛇虫之类的毒,居然也有大夫会解?拿来我看看,如果可用倒真是省了不少手脚。” 赵安把药取出双手奉给了吴老太医。 吴老太医把药倒出来,嗅了嗅、然后面上出现了惊喜:“大夫呢,我要问问他这药的方子。” 红裳推了宵儿一把,宵儿上前一步怯怯的道:“这药、药可用吗?” “可用啊,不过再加上一两味药就更好了;这已经极难得了。”吴老太医看向宵儿,不知道这个丫头过来做什么。 宵儿把药的方子说了出来,吴老太爷一脸的震惊:“这药是你、是你配出来的?” 宵儿急忙道:“不是婢子,不是婢子,是方老先生;因为他常来我们府上,婢子同他学了不少东西;上次学解毒之法时。此药方子方老先生也一同教给了婢子。”宵儿没有直承方老先生是她的祖父,因为屋里的人太多:这里可不是她们太太的院子。 吴老太医看了看老太爷身上的银针:“这是你用的针,还是那位方老先生用得针?” 宵儿:“婢子用得针。” 吴老太医看着宵儿的目光不同了,不过一会儿又露出了惋惜的样子:可惜是个女子啊,不然可以收来做个徒弟。一定会比自己那个儿子有出息的多——学医,也是要讲天分的。 吴老太医没有再同宵儿说什么,只是又写了一个方子:只有两个药名。 他把方子和药递给了宵儿:“这药的确能解得这毒,只是再加上这两味药的话,此药的效力会更好。”宵儿已经在看方子了,只看了一眼略略一想便惊喜莫名,对着吴老太医福了一福。让人去备药了:那两味药。府中常备的药材中就有。 吴老太爷看着宵儿的背影儿轻轻摇头:如此好的良材,可惜了啊。 赵一鸣又把方老先生的开得方子给了吴老太医,看看这方子是不是可用。 吴老太医看过以后点了点头,把药方子略改了改道:“你们赵府请了一位高明的大夫啊。取了药来,先吃一副原来方子的药就可以,我改过方子的药取来后再换药就是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妨碍。” 他看向赵一鸣和于钧:“你们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本来的老太爷。” 有吴老太医这句话,红裳和赵一鸣完完全全放下了心来;然后夫妇二人一齐求恳吴老太爷过去太姨娘那边去看看,并再三的致歉。 太医去给姨娘诊病,当然是有失人家的身份。 吴老太医笑着起身:“你们想得太多了,医者父母心啊;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没有贵贱之分。” 赵一鸣亲自把吴老太爷送到了太姨娘处才回来。 红裳和赵一鸣服侍老太爷服下了解毒的药,另外一种药还要煎熬,所以要等上一会儿才可以给老太爷服下;不过老太爷服了解毒的药后。红裳和赵一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颗心真得落回了肚里。 赵一鸣便和红裳坐下说起了太姨娘那边的事情:太姨娘两个人中得毒也不深,看来那人也并不是想要太姨娘两个人的命,不过她们另外服下了一种药,可以让人变得呆傻——下手之人的用意,不言自明。 红裳听得大惊,她站了起来:“孩子们、孩子们没有中毒吧?”老天保佑。孩子们可不要中毒! 赵一鸣轻轻一叹:“中毒了。” 红裳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中毒了!那人对两个小婴儿倒真下得去手。 赵一鸣扶红裳坐下:“你不着急,孩子中的不是老太爷和太姨娘这样的毒,两个孩子只是中了一点点会让人呆傻的毒。” 红裳却没有放心:那是刚刚生下来的小婴儿,一点点毒也许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赵一鸣长叹:“不知道吴老太医是不是有法子,可以救幼弟幼妹。” 红裳也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吴老太医的身上,她又一次祈求上天,希望可以再有一次奇迹。 不过,这一次奇迹没有发生。 虽然经过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两个人的努力,也只能让男孩不致于变成傻子,但却不会很聪明了;而女孩因为中毒比男孩轻,她反而没有有什么影响。 赵一鸣和红裳听到这个消息时,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太姨娘院子里自然发生了混乱,而金氏却没有发生危险,并且还捉住了几个人绑了。 不管怎么说,到天亮时老太爷、太姨娘都醒了;孩子们也算是保住了。 中毒的事情好像是解决了,但是红裳和赵一鸣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让他们更恼怒的事情发生。 红裳和赵一鸣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满月宴就在今天;宾客们再过一会儿就要上门了。 赵一鸣和红裳就算是再累,他们也要出去招呼宾客:不但要出去,而且要神采奕奕的出去才成。(,) 八十二章是留还是走? 红裳趁更衣的时间让侍书带了一位奶娘过来,同时来的还有看门的婆子。 孩子们很好,现在还在睡,虽然院子外面闹翻了天,可是孩子们没有被惊扰到;婆子说自红裳他们走了之后,虽然有人来叫过门儿,不过她们给打发走了:是大厨房的人,来问问我们院子里的人要不要宵夜。 红裳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吩咐奶娘好好的照顾孩子们,叮嘱奶娘们只食用小厨房的饭菜——就算今日是孩子们 满月宴,红裳也嘱咐奶娘不要在外面饮水等等;而婆子们不用再吩咐,也知道这院子里,除了院子里本身的人之外,是一个人也不让进的: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红裳和赵一鸣不在,蚊子都不能多飞进来一只。 赵一鸣更衣完毕过来,听到红裳安排事情并没有说话;红裳把人打发出去后,他才轻轻一叹:“幼弟幼妹的身边,弟妹已经换了人照顾,不过倒底不如我们这里安全;只是现如今他们两个身子余毒未清、情形不明,还不能让他们移到我们院子里来;”说完,赵一鸣看向红裳:“虽然有些自私,可是我感觉如果我们一挪动幼弟他们,就又一次中了他们的计。” 红裳点头:“今日先这样,过了今日后,明日我们再好好商议、妥善的安排一下;有槿柳的安排,今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再说槿柳应该也想到了今天有人再趁乱摸鱼。孩子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才对。” 外面已经摆好的早餐,侍书等人请红裳夫妇去用饭;用过饭后,他们便要各自去忙了。 客人来得比红裳夫妇预计的还早。 红裳和赵一鸣还没有用完饭,赵安已经使了人来请赵一鸣: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到了。 赵一鸣猜想钱道长到的如此早,可能是为了要见一见红裳:一会儿红裳也要忙得分不开身了;他叮嘱了两句红裳后。穿上外裳转身出去了。 红裳也没有了食欲,让人把饭菜收拾下去,然后又去看看孩子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红裳找些事情做,是因为她心中的不安又升了起来:就算前世去见总公司的董事长,她也没有如此不安、紧张过。 红裳刚把外裳整理好,赵一鸣便使了人来请红裳,并且叮嘱要把孩子们一起带过去。 红裳带着奶娘和丫头进房后。看到了钱道长及无尘两位僧人:并无一人面善。看上去也是寻常的僧道。 令人奇怪的是,钱道长等人并不在厅中,而是在一处厢房里。 见礼的时候,红裳心下更是忐忑起来: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在她进门时只是扫了她一眼,可是红裳却有一种一霎间被人看透的感觉。 那感觉很奇怪,红裳也不说清。但是她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最深的秘密也被人知道了;她遍体生寒,恐惧就自心中油然而生——她的秘密只有一个,却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 钱道长和无尘两位都答了礼,言谈举止都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红裳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客气两句后,钱道长和无尘抱过去孩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把孩子交换了仔细相看;最后他们笑着连连点头,把孩子交还给了奶娘。 钱道长看向赵一鸣:“施主好福气啊!这两个孩子命格与面相都极为不错,你们赵府日后就算是拜将封相也不无可能。” 这句话可把赵一鸣和红裳吓了一跳;赵一鸣勉强笑道:“道长说笑了,我们小门小户。只要孩子们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如果能有个一官半职已经心满意足,拜将封相之事我们却是想也没有想过的;孩子,平安就是福啊。” 红裳虽然不便说什么,但她心中的想法也是一样:像赵府这样的人家,根本没有多大的根基,如果子孙想有大的前程。只能在朝中结党派才可以成事——早晚还是会为赵氏一族带来灭顶之灾!更何况赵氏一族还有一桩什么百年之前的旧事,如果被人翻出来旧话重提,说不定赵氏一族会面对什么呢。 就因为红裳不知道百年前赵氏一族出过什么事情,所以红裳才更担心:不会是好事就对了。 钱道长一笑:“施主何必太过小心呢?我们既然说此子此女是福相,就不会留下祸根给子孙后代;好了,此话不提了,日后你们自知。” 赵安这时又使人来请赵一鸣:贺客太多,赵一飞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而且赵一鸣也是正主儿,不能不出面招呼客人们。赵一鸣只得告罪出去同贺客们周旋。 钱道长看赵一鸣出去了,和无尘两个僧人对视一眼笑了:“我说必不会有事儿,现在你们可放心了;就算母亲有所不同,但孩子自然还是我朝的子民。” 无尘和无我只是宣了一声佛号,却什么也没有说。 红裳虽然听钱道长的话奇怪,可是她却不想去问,只是想随便应酬两句,便告退回去:贺客中的女眷们也已经到了,她不去应酬也是说不过去的。 钱道长却好像知道红裳的心思,不容红裳开口一摆拂尘笑道:“施主来此也有近两年了,不知道心中可有抉择?” 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震惊的无以复加:她来到赵府不过年余,可是重生到这个世界却真得快有两年了!这道士古怪的紧。 红裳强自镇静:“道长的话说错了吧?我京中不过年余,而且红尘俗事,一向也不是道长这等方外人关心的,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红裳一面说一面扫了一眼屋中的丫头婆子们。 钱道长只是笑了笑。然后便说出一番让红裳震惊至极的话来:红裳前世的种种,这个道长一清二楚!虽然钱道长所说的不多,也没有说到红裳心中的疼,便是公司、行政总监等等词语,却不是这个时代所有的。 红裳现在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钱道长,如同在看一只妖怪一样:他、他怎么知道的?就算他也是穿越而来,可是他如何能得知自己前世的一些事情? 钱道长轻轻一摆拂尘:“施主何必害怕呢?如果我们早对施主有杀意,我来贵府第一次时便已经揭破你的来历了;今日是女施主和孩子们的大喜日子,贫道更是为贺喜而来,施主尽可以放心就是。” 红裳被钱道长一说,立时想起了她的孩子们;红裳心头大惊。扫了一眼屋内的丫头婆子。站了起来喝钱道长是一派胡言,妖言惑众等等,眼看红裳就要喝人把钱道长等人请出府去。 红裳也不想如此,但她却不得不如此:现如今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两个孩子啊!她被人当成鬼怪烧死也就罢了,可是她的孩子,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伤害他们。 听完红裳的喝斥后。无尘僧人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宣了一声佛号:“看来,钱道友的料想不假啊;女施主也许不会再想回去了,牵绊啊。” 钱道长意味深长的一笑:“现在言之过早,施主回不回去全在施主一念之间。” 不会再想回去了!回不回去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红裳还想再喝出的话一下子全咽了回去,她呆立在那里看向无尘和尚和钱道长: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言外之意,是说自己还可以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嘛? 红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从没有去想过要回去:不可能的事情,她从来不去想——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是莫名其妙来的,回去?怎么回?她根本没有法子。 求神仙相助?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相信神鬼。可是却从来没有人亲眼看到过鬼神。而且她已经在二十一世纪死了,她回去怕也不是回二十一世纪,而是回到地府去吧——如果真有地府的话。 所以红裳就算是在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总是克制自己不去想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她是回不去的了,不如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现在,猛然听到有人对她说,她可以回去二十一世纪。红裳能不震惊嘛。 不过,红裳立时清醒了过来:“你们胡说什么,一派胡言!再如此放肆,我便让人轰了你们出去。”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掉了,身体现在已经火化了才对,她回去?怎么回?回去做另外一个人?!骗鬼去吧。 钱道长和两位僧人也不恼,钱道长取出一面小小的铜镜,用拂尘一拂,那里面便现出了画面,让红裳再也说出不一句话来! 那镜中出现的是高楼大厦、是汽车!那是二十一世纪! 红裳再看下去时,她更是惊呆了:她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她还躺在病床上,并没有被火化! “你在这里虽然过去了近两年的时候,但是在那个世界,也不过刚刚过去一小会儿;嗯,我不太会说,你自己看吧,那个应该是你们世界计时的东西吧?”钱道长拂尘一动,红裳看到了她所住病房墙壁上的钟表。 距她死亡不过才十几分钟!而且此时病房里并不是没有人,当然也不能算是有人——有个男人正走向病房外,红裳只看到了他的一个背影:只这一个背影,红裳便知道他是谁! 她在穿越过来之前,她看到了他的脸,然后一股怒火升了起来,接下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时便是在嫁给赵一鸣的花轿中。 现在那个该死的男人自病房中走了,整个病房中很安宁,好像大家还不知道她已经死掉了;不,不,她根本没有死! 红裳看到自己在病床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吃惊的捂着了自己的嘴:自己、自己居然还在另外一世界中活着! “女施主,女施主——!”红裳在钱道长的呼唤下醒了过来,她看向钱道长时有些呆呆的,她就像是在做梦,还没有醒过来一样。 “女施主,我们三位见你,就是为了问你一句话,你是留,还是走?”钱道长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八十三章恨意滔天为粉红票1050张加更 是留还是走?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只是呆呆的看向钱道长,看了半晌后又移目看向了无尘两位僧人,她喃喃的道:“我,还能回去?” 不想家是假的——不想,是因为知道没有办法可以回家;红裳在听到可以回去二十一世纪时,其它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心中只剩下对二十一世纪的想念。 她虽然没有父母兄弟亲人,可是她有好朋友、好同事、好上司!有她打拼出来的一片天空,有她亲手布置的小家,还有不错的左邻右舍;而且,红裳在一刻无比的想念,可以在二十一世纪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女人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中,做一个女人太过束缚,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原来知道不能再回到原来的世界,所以她是一心一意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所以勉强自己适应这里,倒还没有感觉到太多的难以忍受;现在,有了回去的希望时,这个世界对女子的不公便让红裳感觉到忍不可忍。 红裳的心,在这一刻活动了:她想家了,她十分的想回去,做回那个潇洒、飞扬的自己!那才是,红裳的本性。 不过,红裳却在要生出强烈念头回去时,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不舍,虽然不强烈,却千丝万缕的扯着她的心,硬是扯出了一丝酸涩。 所以,红裳问出了能回去的话后,反而沉默了。 钱道长和两位僧人看出了红裳的心思。 “与施主相聚便是有缘。施主回去后,身体会无病无灾,一生平安的。”无尘又宣了一声佛号:“只是这里一切,施主会都忘记。” 无尘的话,好似在鼓励红裳回去。 都忘记?红裳有些不太明白。她现在脑子根本就是一片混乱,哪里还能好好的思考?不过,无尘的前一句话,红裳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心更加雀跃起来。 只是那一分酸涩又扯住了红裳的嘴,红裳依然呆呆的看着无尘和钱道长,没有开口说话。 钱道长看到红裳茫然的的目光,轻轻挥了挥拂尘:“你回去你原本的地方。便是你命运回到了正轨。你在那里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当然也就不会再有这里的记忆;但是,就同无尘大师所说,你回去后身体会康复起来,至此以后都会无病无灾;甚至,只要你愿意,还可以快意恩仇。” 钱道长的前面的话。似乎不愿意她离开,但是后面的话,却似乎是在鼓动红裳离开:快意恩仇啊,这可是红裳在上一世离开时不甘的心结。 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后,她的心更加平静不下来了,下意识的又看向了铜镜中,搜寻那个化成灰她也能认出得男人:她可以回去,而且还能拥用健康的身体,如此她便可以回到公司去工作,她还是原来的她!快意恩仇——能让那个该死的男人和那个该死的女人。都得到他们应该有的法律制裁,这对于红裳来说,才是最想做的事情。 多么诱人的人生!红裳有一种恨不得立时就回去的念头,那一分酸涩变得不那么让红裳在意了。 红裳的眼睛盯着铜镜眨也不眨,她的神色阴郁的可怕:病房门外,那个该死的男人正向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伸出手去,他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等久了吧?走吧。我们去吃些东西;你放心,不用再想法子了,我问医生,她已经活不了多久,离死不远了。” 男人在女孩的耳边低声说道,而女孩不知是听到他的话而高兴,还是被男人吹出的热气弄得痒了,嘻嘻的笑出了声来;然后看向男人眼中都是温柔:“你,好狠的心呢,一点儿也不心疼?” 男人抚上了女孩的脸:“小妖精,我有了你之后,还会心疼旁的人嘛?” 女孩嘻嘻笑着和男人说着情话走出了医院,男人最终忍不住,在女孩的耳后轻轻吻了一下:“小妖精,我恨不得把世界都抢过来给你。” 红裳的一腔怒火立时熊熊燃起:男人的妻子——上一世的自己,现在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而这个男人却已经在计算她死去的日子,不,是在盼着她早一刻死去,好能和他的小情人双宿双飞。 红裳的又手握了起来:她不能放过他们,她绝不能放过他们! 不过,红裳自己也知道,其实她就算没有看到这一幕,也能猜想的出来:她之所以会躺在病床上,根本就不是意外的偶然,而是这个该死男人和那个清纯无害的女孩,一起精心设计的一场车祸生出来的必然。 这一场车祸,唯一让该死男人和他小情人失望的地方就是:红裳上一世没有死在车祸当场,而是被人救起送到了医院中。 但是,上一世的红裳虽然被救醒了过来,却极为虚弱,医生叮嘱不能受一点刺激,否则不是会变成植物人,便会立刻死去;而且,她还失了声、手脚也动弹不得。 所以,红裳身边所发生的事情,都由她的丈夫、那个该死的男人向警察说明——如此一来,调查结果便成了一场普通的车祸,也就同他和他的小情人无关了。 这些,红裳并没有忘记过,她只是把这些深深的埋了起来:因为无法回去,红裳想把这些痛苦的回忆全部忘记;虽然没有忘记,但红裳至少很少想起。 现在,当红裳再一次看到上一世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小情人时,她的怒火再也不能熄灭。 红裳的眼死死盯着那男人和女孩,她现在想,非常想,也只想活活的掐死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那怕是付出她的性命,她也要掐死他们! 回去!她要回去,她现在、马上就要加去!她不能让这对狗男女逍遥法外,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趁了那对狗男女的心!红裳的心呐喊着,她的双拳握得紧紧的; 可是,就在红裳回去的想法强烈到极点时,那一分酸涩忽然也强大了一分!所以,红裳红裳怎么也张不开口,向钱道长和无尘大师说出她心中的想法来。 直到钱道长又问红裳时,红裳才自铜镜中移开了眼睛;红裳现在清醒了一些,处于她本能的一种习惯扫了一眼四周——她总是想让一切尽在掌控中,不过现在她心情激荡下,好多东西都被她忽略了;当她看奶娘怀中的孩子时,忽然间才记起: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两个孩子,她的孩子。 红裳看着孩子们发了半晌的呆,然后又看向了那铜镜:镜中,那男人已经挽着女人的手,坐在了一所高级餐厅里点了完餐,正在向服务生帐;那男人拿出来付帐的卡,却是上红裳一世的银行卡! 红裳瞪视着那男人拿卡的手,她的眼中几乎要滴出了血来;她的手因为握得太紧,长长的指套已经刺破了肉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的把血入了身体,如果不是留下了一点殷红,几乎让人无可察觉;但是,红裳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痛。 “施主,你可想好了?”无尘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于慈悲为怀的僧人来说,他们好似完全没有看到红裳手上滴下来的鲜血;即没有提醒红裳,也没有提醒旁人为红裳包扎敷药。 红裳自镜中移开了眼睛,又一次看向了孩子们:孩子们睡得极好,鼻息沉稳,小脸红扑扑的;睡梦中还不动动小嘴吸吮几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她,回去,还是留下?红裳看着可爱的孩子们心下更加的无措:她不舍得孩子们,可是她看向了镜中:那男人取出了一把钥匙放在了桌上推给了女孩。 男人一脸的笑:“你早就想要了,今儿是我们相好两年的好日子,也是我和她结婚七周年的日子——这么好的日子,这房子送给你,是不是很有意义?” 那女孩吃吃的笑着把钥匙取到手中把玩:“就你鬼心思多!”然后脸上现出一种风情,配上她的清纯样子,更让男人抵受不住:“今儿晚上……”下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只留下一串暧昧之极的笑声。 男人极为高兴,甚至有些极不可待的催促女孩子快些吃东西。 红裳的嘴角也留下了血丝来:那把钥匙她认的,她非常熟悉,那是她自己买得房子,自己亲手布置的心爱小屋! 红裳如何能放下上一世的仇恨,她如何能让那对狗男女就此逍遥? 如果红裳不知道自己还能回去,那她也就不会去想这一对男女的事情,她的恨也就压在心底:虽然消失不掉,但却不会如此让她痛苦。 可是,红裳也不会再容任何一个男人进驻她的心。 红裳又一次看向孩子:孩子们可爱的容颜,是她最大的牵绊;让她舍下孩子们,她做得到嘛? 红裳艰难的在铜镜与孩子们之间移动着目光:她实在是无法做出抉择。 最后红裳抬眼看向钱道长:“我的孩子们,可不可以随我——?”她唯一想到的法子。 红裳其实在问的时候,便没有一点儿把握。 “我们已经看过你的两个孩子了,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人。”钱道长的意思很明白,孩子们是不能随红裳走的。 红裳看着孩子们痴了,再看看铜镜中的那一对让她恨到骨子里的男女,被心中的仇恨左右的她,泪水一颗一颗滚落了下来。(,) 八十四章最终的决定为粉红票1075张加更 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明白了他和无尘和尚刚刚所说的“孩子没有问题”是什么意思了:她的孩子即不是像她一样穿越而来的,也没有那个世界的灵魂的一丝半丝影子,他们完完全全属于这个世界! 所以,两个孩子只能留在这个世界。 红裳的泪水一颗一颗的落下,她的心痛不可当:她放不下孩子们,让她放弃孩子们,不如让她去死。 可是,红裳也放不下上一世的那一段仇:她只是一个人,一个平常的女子,她做不到一笑泯恩仇!她要的就是天公地道,她要的是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她要的就是要让那对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狗男女有现世报! 可是,要如何做,才能两全齐美呢?红裳的身子摇摇欲坠,她在心中大喊:老天,老天,你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样的取和舍? 红裳这一刻甚至恨起了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就让自己绝了无法回去的路,不去想这些不是更好?自己宁可浑浑噩噩的过这一辈子,也不要面对这样的取和舍。 无我忽然一叹:“女施主,你是不能太过执着了。”然后他宣了一声佛号,这一声佛号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红裳听到后,激荡的心情居然慢慢平复了下来。 红裳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她还没有开口,无我和尚又一声佛号后道:“施主。你可想过你如果就此一走,这里,整个赵府会怎么样吗?” 红裳呆了一呆,她刚刚气怒攻心,只顾着想报仇了。没有想到其它;被无我和尚一提醒,红裳心头又是一惊:“红裳、红裳不会再存在了?” “红裳”无病无痛的,因为自己的离开所以会死掉吗?红裳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孩子:真如此,那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钱道长摇头:“不会,红裳不会消失,也不会死掉;施主如此聪明的人。难道没有想到。你在这里,可是上一世的你还在活着,你不感觉奇怪吗?” 一道灵光闪过,红裳吃惊的看向钱道长:“真正的红裳,真正的红裳……”天啊,真正的红裳根本没有死掉! 钱道长点头:“她受伤极重,所以一直只是在你的身体的沉睡。并没有醒过来;不过,如果你不回去了,我们就会唤醒她,并且为了让她在那个世界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会给她你上一世的全部记忆。”说到这里,钱道长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拥有本尊的所有记忆!她已经不再吃惊了:看来她忽然拥有了那些记忆不是偶然所得。 无我紧紧盯着红裳:“施主,贫僧的话您还没有回答呢;原本的女施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施主是清楚的;而施主现在身边的人与事,你认为是原本的女施主能够有能力解决的嘛?” “你走了,画儿怎么办?你的两个孩子会不会还有命在。你弟媳的安危,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安危,两个太姨娘孩子的安危,还有凤歌这些可爱的小姑娘们的安危;还有,你的丈夫赵一鸣,他会怎么样,你可曾想过?” 红裳呆呆的看着无我。随着无我和尚一句紧似一句的问话,她的脑中就像有一阵又一阵的巨雷滚过:这些人会如何、会如何?她不敢想! 红裳道:“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少了我,地球一样会转。”只是,她答此话时,语气十分的软弱无力。 地球是什么东西,钱道长等人不太明白,不过他们听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三个方外之人对视一眼,然后长长一叹:“施主要不要再看一看?” 钱道长一挥拂尘,铜镜中的画面变了,变成了赵府:只是全府上上下下一片的白色! 红裳吓了一跳,她以为是老太爷过世了。不过,她立时便看到了老太爷,心下稍稍安稳了一些。可是,老太爷是坐在木轮椅上,被魏太姨娘推了出来的:老太爷的神情也不太对劲儿,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而赵府死的人居然是老太太!这并不是让红裳最震惊的,因为赵府死的人可不是只有一个老太太! 看着铜镜中变换的景色,红裳知道时间在飞快的流逝,不知道多久后,她的一对儿女也死掉了! 接下来,还有金氏,她是一尸两命! 再接下来是两位太姨娘的孩子! 红裳看着铜镜,她一只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气也忘记了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她虽然并不是很明确,可是模模糊糊之中也能猜得到:一切当然同魏太姨娘有关。 赵府的人都在铜镜中出现,又消失:画儿被嫁到外邦后,被后宫里的妃子们联手害得进了冷宫;而侍书等人也是被卖作了苦力! 赵一飞倚在金氏的棺木旁,呆呆的不吃也不动;后来?后来他又变回去了那个花花公子,不再求上进,任赵府被人夺去后流落街头,最后不知所终。 凤歌几位姑娘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圈到了庄子里过得不如一个奴仆。 可是,赵一鸣呢?红裳心下震惊无比,忽然也担心无比:为什么在铜镜中一直没有看到赵一鸣,他去了哪里,做为父亲为什么没有保住两个孩子!为什么没有保住赵府的上上下下一众的好人呢。 红裳心念转动间,赵一鸣便出现在了镜中:他居然发现了红裳的前后不一,然后枯坐了一天一夜后,居然拜钱道长为师出家了! 赵一鸣出家了!他扔下了赵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不管不顾。他就这样出家了! 红裳看的不知道是气还是恨,只是把牙咬了又咬:她的牙根痒啊。 一直铜镜中只有人而没有声音,这时却突然传出了赵一鸣的声音来:“我学道只求一件事情,要寻我的妻,生要见人死要见魄——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扔下我和孩子们,就这样走了!” 红裳一下子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赵一鸣,然后心中的怒火嗖嗖的窜了上来:这又是一个该死的男人!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哪个女子,如此不顾孩子、父母,不顾手足亲情。无视身上应有的责任和义务。就这样出家了——他同自己上一世遇到的那个混蛋一样可恶! 红裳握了握拳,要对着镜中的赵一鸣狠狠打下去,看能不能打得醒他! 钱道长早已经料到先机,立时一挥手,那铜镜便回到了他的手中:“女施主手下留情。” 红裳这才自镜中的情景清醒了过来,可是她依然没有放下心中对上一世的恨意,只是心中又多了几分牵挂后。更让她不知所措。 红裳低头静默了很久,她不知道三个方外之人的举止是什么意思:想让她留,还是想让走。 红裳想了想后,开口道:“道长,能不能容我回去做一件事情,做完后再回来?”她看向自己的一儿一女,目光柔和了下来:“如果不是上一世有我不能放下的事情,我也就不会回去了——有我的孩子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相视苦笑,然后注视红裳的眼睛道:“施主。你以为贫道几人是什么人?活神仙嘛?施主的心结我们早已经知道,施主的所求,贫道几人却是无能为力的;你走了,再想回来却是难如登天。” 无尘和无我都欠了欠身子,低低的宣了一声佛号。 红裳看着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忽然间再也忍不住,她暴发了:“你们做不到。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一趟?那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可以回去?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安安生生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为什么不骗我说永远回不去?!” 钱道长几人倒也没有生气,都欠了欠身子:“出家人不打诳语。” 红裳气得几乎要上前打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你们不知道世上有句话叫做善意的谎言嘛?!你们这不是来点化人的,你们这是来害人的!” 红裳的眼泪就随着她的怒喝又一次滚落下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指着钱道长几人:“要不,你们给我拿主意,我倒底是留,还是走!”红裳不是耍无赖,她只是无法面对,无法抉择。 钱道长和无尘两僧没有想到红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齐齐一愣后,钱道长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女施主,悄声,悄声些。” 红裳却被钱道长的这一句吓了一跳,她立时看向了四周的丫头婆子们;到现在她才注意到众人的不同寻常之处:所有的人自始至终没有人做过任何反应,她们全部都悄无声息。 所有的人,就连两位奶娘在内,都立在那里表情到姿势从头到尾没有动过! 红裳指着众人,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她们、她们……”这是什么妖法!这道士与和尚又来赵府有什么企图?红裳忽然在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这些人还活着吧? 红裳只看到孩子们的小胸脯还起伏着,其它人一动不动。 钱道长闻言再次苦笑了一声:“女施主,她们没有事儿;只是施主的事情,嗯,有些骇人听闻,所以贫道施了点障眼法——我们虽然说了许多的话,可是却不占用世俗间的半点时间。” 红裳再看一眼丫头婆子们,然后又看了一眼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她心中生出了对鬼神的敬畏之心,也对钱道长他们不敢再随意的喝斥。 “你们,想要什么?”红裳还是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钱道长很费了一番唇舌才让红裳相信,他们三个方外之人没有所图:呃,也不是一点儿目的没有,只是同红裳他们这些俗世中的人没有关系罢了。当然也就不能说给红裳听。 红裳被钱道长他们这一吓,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但是事情并没有解决,她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道长,大师,你们认为小女人应该怎么办才好?” 钱道长却摇了摇头:“贫道等人无能为力。此事只能施主一人做主。”他手中铜镜一晃又出现了二十一世纪的景像,并把铜镜放到了红裳的桌旁。 红裳也隐隐的感觉到,这事只能自己拿主意。 镜中的人自然还是那对狗男女,红裳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他们的无耻,上一世她已经深知了;刚刚失态,不过是因为猛然看到,引动了心底深处的恨意罢了。现在她已经能控制自己了。 要如何做呢? 红裳闭上了眼睛。开始认真的思索,她的法子很简单:把去和留都否定,想一想结果——哪一个是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吧。 红裳开始想自己如果不回去,那会如何: 不回去,那样一对狗男女也不会一辈子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他们都太没有人性了,不管是那男人又有了新欢。还是女孩感觉男人再也无法满足她对金钱的欲望,他和她最终都会翻脸成仇。 女孩绝不是爱上了男人,她只是爱上了钱:虽然那钱并不都是男人赚来的——但是,只要有钱就可以了;所以她和那男人才会下狠手要除去上一世的红裳,要夺她的财产。 这样狠毒的两个人,翻脸时绝不会手下留情的;那男人同自己在一起七八年,害自己时可是一点没有手软,当他有心要害那女子时,他当然也不会容情——这本就是豺狼的本性。 如果让他发现女孩子另外看上了更有钱的男人,他的手段只会更狠毒一些吧? 而那个女孩子一样也不是易与之辈。那男人想害她,说不定反被她所害:她可有一副清纯无害的样子,哄人上当也是天生的本事儿。 也许上天有眼,就让这两个恶人互相把对方害死了;红裳心下微微轻松了一下:世上有鬼神,自然不会让坏人有好报。 想到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婚姻,红裳轻轻一叹:说到结婚,也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刚刚领了证不久。因为自己工作忙所以还没有定下宴客的日子,亲戚朋友都还不知道;同没有结过婚也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被男人害死后,红裳更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曾和豺狼结过婚。 红裳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事:原来他和自己搬到一起住的当天晚上,他曾为自己精心布置了一番,两个人玩笑般举行一个小仪式;他深情款款的对自己说,要把那一天定为两人的“结婚记念日”;现在,红裳想起后,只感觉到寒冷,自头冷到脚。 红裳忽然间想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同他领了结婚证,自己也不会被他们下手害死吧?想到自己纵横商场这么久,如此简单的计策居然到现在才想明白!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老话,一入情网女人便低了智商? 红裳暗暗咬牙,痛恨自己当初的弱智;不过,她也明白:就算没有自己再次出现,那对狗男女也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红裳本尊却在那边,如果自己不回去,她就算有了自己的全部记忆,以她的性子能应对的了那两个人嘛?离婚可是件麻烦事情,为了自己留下的家财,本尊在那边不会被那个男人再害死一次吧? 虽然红裳想清楚了,可是她依然不甘心:这一对狗男女,她不能亲自出手送他们去监空牢,始终心中难出那一口气! 红裳还是想回去的,极想;只是…… 红裳深深一叹,又开始想如果自己不留下来的话会怎么样。 红裳不用多想,铜镜已经给了她的答案——虽然钱道长可能动了手脚,把后果演示的极为严重,可是如果赵一鸣真得撒手不管,自己又在这个时候走了,那后果还真难说的很。 不走,那边的仇人也不一定能过好;而自己不留下来,这一府的好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红裳轻叹着睁开眼睛:“道长,如果我把赵府的事情都处理完,再回去那边应该也不晚吧?反正那边的时间过得慢很多。” 红裳是商场历练过的,只要她想做的事情,自然会想到法子的。 钱道长摇了摇头:“此事不好说,并不是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的,也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这一次你放过了机会,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会在何时出现了。” 红裳犹不死心,她追问道:“麻烦道长给算一算,您应该能算出下一次的机会吧?” 钱道长看了看红裳,长叹一声转头看向无尘二位僧人:“你们的意思呢?” 无尘和无我沉默了半晌,点头同意了。 钱道长三人在那里闭目坐了半晌,三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汗水时才睁开了眼睛。 钱道长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再有机会,要在二十三年以后的某一天,现在还不能知道确切的时间。” 红裳计算了一下:这里的一年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十分钟左右,那么二十三年也不过是一天——完全来得及! 红裳起身整理好衣裙,对着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大礼跪拜了下去;她只是跪拜,却并不开口说话:她不能丢下两个孩子不管不顾,可是她一样无法在心中平复对那男人的仇恨;而现在,有了可以解决的法子——她要求道尊和佛尊的慈悲为怀! **** 五千字的加长章节,求大家对正版的一点支持,哪怕您就支持了一章,也是小女人努力码字的动力!并求推荐票、粉红票!谢谢大家。(,) 八十五章险着却能万无一失 钱道长三人却已经猜到红裳的意思,一齐欠身道:“女施主起来说话吧。” 红裳还是跪拜,并不说话。 钱道长沉默了一会儿道:“施主所求何事,贫道心里有数;可是此事的为难之处,女施主想来也知道,所以施主才不好意思开口,是也不是?” 红裳脸上一红,依然叩拜不停。 钱道长叹一声:“仇恨真那么让人放不开嘛?人生短短几十年,施主何必要为了一个卑鄙无耻的人而浪费大好时光呢?” 红裳想了想开口道:“道长,子非鱼。” 钱道长明白红裳的意思:他不是她,所以不能真得懂她的快乐与痛苦——没有切身之痛。 无尘和尚便以佛法之理劝解起来,想让红裳放下仇恨。 红裳叩了一下头:“大师,小女子愚昧,只是一介凡人,对于我来说,快意恩仇才叫自在的生活;伤我害我杀我的仇人,小女子做不到视而不见。” 无尘宣了一声佛号后又道:“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回头方是岸。” 红裳惨惨一笑:“大师,你让我回头?小女子已经回不了头,也不敢回头的。”转过头去,能看到什么?没有人默默守护,回头也只是再多一道心伤而已。 钱道长三人对视后轻轻摇头:“也许是我们心太急了,看来时机未到啊。” 红裳不明白钱道长此话的意思。她只是长跪不起。 最终,钱道长等人长长一叹:“起来吧,施主让贫道等人推演时,贫道与大师们已经猜到了施主的心思,既然已经为你推演了。自然是答应了到时会助你回去。” 红裳叩头拜谢后,却依然没有起身。 钱道长看着红裳良久:“你要为红裳求什么?”此红裳,当然不是眼前的红裳。 红裳轻声道:“人生。” 钱道长嘿了一声:“施主太贪了吧,哪能事事如意?” 红裳不答,只是长拜不起:她不能只考虑到自己,还有本尊红裳呢;二十三年后她回去了,那本尊红裳回来面对已经长大的儿女、陌生的丈夫与家庭。她能安心生活下去嘛? 如果她不回去二十一世纪。让本尊红裳应对那对狗男女一样是极危险的:本尊红裳适应那个世界,比她适应这个世界难太多了,再加上她的生子本就懦弱,那对狗男女为了钱财,岂能容“自己”还活着?本尊红裳定斗不过那对狗男女。 红裳不能让“自己”再死一遍,也不能拥有了本尊红裳哥哥的宠爱之后,对本尊红裳的死活不理不睬。只顾自己痛快。 她要活下去,那个善良的本尊红裳,也要活下去才成。 无我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施主,如果你想红裳活下去,便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你回去,让她回来;要么你留下,让她在那里活下去。” 红裳抬头:“刚刚——” 无我盯着红裳的双眼:“二十三年后,也是一样。” 红裳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天道无情,什么叫做众生平等!她完全呆住了。 红裳喃喃的道:“怎么能够如此?” “为什么不能如此?” 红裳听得愣住、然后大恼,她忍不住大叫道:“既然如此。我问大师,不管我是留在走,红裳本人在这里或是那里,她有活路嘛?”居然没有给本尊留条活路,这还是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吗? 钱道长沉默了良久:“你可以求我们一件事情,因为合我们三人之力,只能为你做一件事情。” 钱道长的意思很明白。红裳可以求他们设法,让那个红裳不会为那对狗男女所害——也就是说,红裳只能留下,由本尊红裳在另外一个世界代她活下去! 可是,这要如何取舍?!红裳不是圣人,做不到舍己为人;可是让她不顾那个红裳的死活幸福,她又会良心难安——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有良心的人而已,所以,她再一次左右为难。 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红裳几乎要暴走:“为什么又是要我选?!” 钱道长无奈的道:“施主莫恼,说起来话就长了;长话短说就是你本不该短命,却阴差阳错的丢了性命,所以才会来这里,所以只能由施主来选。”这叫什么狗屁理由!红裳怒瞪钱道长。 钱道长一摊双手:“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施主,你是现在做决定,还是二十三年以后做决定?” 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后,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她还是只有选择的权利!她低着头想了好久好久后,干巴巴的道:“二十三年后再说吧。” 红裳做不到无视本尊红裳的存在,也做不到牺牲她自己成全本尊红裳,最后,她只能选择做一只鸵鸟:红裳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选择了逃避。 钱道长三个人却在红裳没有看到的时候,相视一笑,似乎对于红裳极为满意的样子。 红裳自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整理好了衣裙后坐了回去:“道长,小妇人还要去招呼客人们,不能久陪了。” 钱道长明白红裳的意思,他轻轻一摇拂尘。 可是,四周的丫头婆子没有什么不同,红裳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奶娘及侍书等人都看向了她,以目相询问她有什么事儿。 红裳的心全放了下来:丫头婆子们没有事儿,而且她们就如钱道长所说,是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红裳心情还没有平复,她的心思还停留在刚刚的事情上,一时半会儿她的心神回不到赵府。 钱道长只是同红裳说起孩子们的面相、将来等闲话;而无尘和无我大师却低低的诵起了经来;红裳的心就在诵经声中神奇的平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完全的恢复过来。 赵府中所有的人与事都再一次占据了红裳的心神:现在,这才是她急需要面对和解决的事情;红裳在心底叹了一声,便起身告罪要去陪那些女眷,还要时时注意着府中的事情。 钱道长这时却一笑:“女施主,府上有人病倒了吧?” 红裳闻言猛然抬头。然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怎么忘了眼前的活神仙?就算那些毒再霸道些,钱道长和两位大师也应该有法子才对。 红裳就势福了下去:“求道长和大师慈悲。” 钱道长笑道:“药医不死病,道(佛)渡有缘人;这里有丹药一枚化开分服之,至于服后如何,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红裳命婆子上前接过来,郑重谢过了钱道长,便让婆子带路。请道长和两位大师到前厅去奉茶。 钱道长和两位大师起身一礼便去了前厅: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红裳忽然间想起一事来:既然钱道长他们知未来。自己为什么刚刚没有问问那府中暗处之人倒底是谁? 红裳还没有开口留人,钱道长已经回过头来:“方外之人,不能沾染太多的世俗之事;那是与我们无缘之人,不可说不可说也。”宽大的袍袖一甩,同两位和尚径直去了。 红裳呆愣了半天,轻轻摇头: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就算有神仙也是一样——不然人人去求神仙。那神仙岂不是要累死了? 红裳失笑着让奶娘和侍书、鱼儿把孩子送回自己院子中:眼下还没有孩子们什么事儿。 女眷们已经请到上房中,奉上了茶正在说笑;红裳同她们应酬了一番后,便代老太太请了罪,向众女眷言明老太太身子不适,不能出来做陪。 红裳正同女眷们说笑,言梅过来请红裳到一旁说话:魏太姨娘一早就过来伺候,现在又让香草做了一些吃食,正准备要喂给老太爷;言梅当然不敢让老太爷再乱用饭菜,可是魏太姨娘对她来说也是半个主子,她却不好直接拦下。 老太太也病得迷迷糊糊。不能理事儿,言梅无奈只能先拖着魏太姨娘:先去回了金氏,金氏要带着孩子过来照顾老太爷和老太太,言梅感觉不妥,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得先来回了红裳。 红裳还没有答话,那边女眷们已经有人要说去探一探老太太的病。还有人要见一见她的一儿一女——这个时候,红裳真是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金氏也是一样! 女眷们也要见老太太和孩子们时,魏太姨娘要给老太爷吃东西,这是不是太巧了些?红裳心头警觉起来:自昨天府中就乱成了一团,今日自己这些人正是乏到了极点,府中也是忙乱到了极占为,正是那人下手的最好时机,要如何才能避过,又不惊扰到贺客丢了赵府的体面呢? 红裳扫向内室脸上微露笑意:她已经有了主意:红裳一面让人去请金氏带着两个孩子快些过来,一面又让侍书和鱼儿再把孩子们接过来。 红裳先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虽然精神极不好,倒还是能说话的;红裳如此这般一说,老太太点了点头:“嗯,听你的就是;今日倒是累了你,我啊,不中用了。”老太太虽然不明白红裳为什么要她如此做,不过媳妇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 红裳安抚了老太太两句,命言梅去请魏太姨娘过来;趁这个时候,红裳让宵儿把丹药化开,给老太爷服了一份下去。 魏太姨娘进了屋,一脸笑意的福了下去给老太爷和红裳请安。 老太太也不有同她多话,就把红裳教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今日满月宴,我们赵府的大喜日子,可是老太爷和我却都病倒了,府中里里外外两个媳妇根本照应不过来;我想,你一向是稳妥的人,由你来做些事情替她们分担一下也好。” 魏太姨娘听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不安,她一面细细思索一面答道:“一切但凭老太太吩咐,只是婢妾粗手笨脚的,怕是好些事情都做不来;倒是一些粗活没有什么问题。” 红裳微笑:“太姨娘说笑了,老太太调理出来的人还能错到哪里去?现在府中贺客如此多,可是老太太和两个孩子不能没有人仔细照顾着——旁人照顾我们都不放心,只有交待给太姨娘,此事才能万无一失。” **** 红裳只是一个凡人,她不是圣母:小的事情她可以退让成全她人,但是害她性命,谋她钱财的大仇她如何能如此轻易放开——她是聪明人,当然会有想明白的一天,但,我们的红裳她需要时间;也只有时间,也是疗心伤的妙药。 PS:看到有书友说,做母亲的对几个月大的孩子不会有极深的感情,小女人不同意;我就是母亲:孩子是在自己肚子里一点一点长大,感情就在一天一天加深;尤其是孩子会动以后,每一次的踢动都是惊喜、幸福,做母亲的爱孩子不是自孩子出生开始的:父亲才是这样的。所以,红裳爱她的孩子极深,没有什么不对。我看到我女儿的第一眼,就感觉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给她,都不能表达出我对她的爱,这是真实感受。(,) 八十六章被自己的计策缚住了手脚 万无一失,这四个字一入魏太姨娘的耳朵,就刺得她耳朵一痛;她刚刚一听老太太的话就知道不好,只是却已经不好推脱了。她不过是一个妾,老太太让她做什么,她也不能直接拒绝说不的。 红裳一面说话,一面注意着魏太姨娘的面色:她就是要用此计,逼得魏太姨娘不敢动、不能动!魏太姨娘的饭菜应该没有问题,她在上房中做这做那,目的也只是造成红裳等人的忙乱,让红裳等人忙得不可开交,忙得顾上这里顾不上那里:那害人的机会便也就有了。 而魏太姨娘认准的时机极好,现在赵府已经很忙乱了,但能料理事情的人,只有红裳和赵一鸣兄弟三个人、金氏只能算半个人;而于钧这些日子忙得要命,常常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儿,他不能分身来帮红裳照应一二——如何才能防得住,保得赵府中老老小小们平安无事呢?红裳在听到言梅的话后,脑子便转得飞快。 防是不好防的,红裳只是一霎间便想明白了:府中现在是什么人都有,乱成了一粥,要想防得住,那是极难的、甚至可以说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红裳心一横:那就不防了!于是,红裳便到上房教了老太太这么一番话:这一次打她个措手不及也好。 红裳对魏太姨娘刚刚微笑着说完话,老太太便按红裳所教,盯着魏太姨娘森然的道:“如果老太爷和那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万一的话——。”老太太拖着长长的音儿,拿眼狠狠一盯魏太姨娘:“轻则,我们赵府就留不得你了;重则嘛,你自己去想吧,大喜的人日子我不想提那些个;所以你要小心仔细的伺候着。不要把你这十几年的体面都丢了。” 魏太姨娘低着头福了下去,低低的答应一声:“婢妾记住了,老太太放心就是。” 虽然老太爷病倒了不能言语,可是老太太还是能说话的,也是能处置魏太姨娘的人;所以红裳才会让老太太出面说这番话:由她来说,名不正言不顺,还容易被人骂一句不孝。 而老太太有一样“好处”。只要她看着顺眼的人。那是从头到脚无有不好;而现在,在老太太的眼中,红裳可是极好的儿媳妇;所以,红裳说得话,她虽然不明白用意,却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照直说了出去。 红裳微微笑道:“一切都要有劳太姨娘了,我这里先行谢过。”说着话。红裳起身对着魏太姨娘行了半礼;红裳这半礼行得是心甘情愿,行得是心情大好。 魏太姨娘哪里敢受红裳的礼?她避过后又还了一礼,她还礼却还得暗中咬牙、面上带笑,还得是一肚子的火气。 老太太精神不济,说了这些话后乏得厉害便又躺了下去:“可要好好看照着老太爷。”红裳和魏太姨娘自然都是满口答应着,让老太太自管放心就是。 红裳安顿好了老太太,又过去探视了老太爷,这才告退出了老太太的房;魏太姨娘当然要送一送红裳,红裳又一次对魏太姨娘道谢后,方转身走向花厅。 红裳自老太爷中得毒不深后。便知道那下手的人不想、也不敢让老太爷一命呜呼,此为极大的可能是魏太姨娘:因为只有她不想老太爷死掉后,被老太太打发出府去。 所以红裳兵行险着,把魏太姨娘想害的人交到了她的手上去,言明:只要有个万一,便唯她是问! 魏太姨娘不敢把老太太的话当成是儿戏,因为老太太要打发她。只要有个正当理由便可以,虽然她已经是有个女儿的妾了:就算是老太爷日后问起,她今天让两个孩子或是老太爷出了差错,把她赶出府去或是打杀、送官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老太爷也不会为她说上一句话的。 魏太姨娘在心中恨红裳恨的咬牙:她费尽心思设计好的计策,居然如此容易便被她破掉了?可是她再恨也不敢露出半分来,只能是在心中转着心思、努力想着,要如何才能再设一局,扳回这一局来;总不能自己辛苦设得计,如此就做罢吧? 一个人都没有除掉呢,她如此做罢,可就是亏大了!其实魏太姨娘要除掉的何止是眼下几人?她本来的打算可是一石两鸟的。 魏太姨娘一面想着心事,一面向屋里走去,可是她走了没有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红裳的笑语:“槿柳带着身子累坏了吧?正好太姨娘说她左右无事,可以照顾孩子和老太太,你来到倒也及时,快把孩子快给太姨娘吧。” 魏太姨娘一听此话,心下都一阵不舒服:好似是她上赶着愿意做此事一关;但她想假装没有听到也不成,因为红裳的声音已经脆生生的传了过来:“太姨娘,太姨娘,太姨娘留步——!” 魏太姨娘只得止步、吸气,一张脸都挂上了自然的笑意:这些她做下来倒也没有用多长时间,很快便做完了;然后她才转身看向了红裳和金氏。 金氏有些疑惑的看向红裳:“老太爷和孩子都交给太姨娘照顾?”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红裳认真的点头,一点儿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交给旁人自然是不放心的,但交给太姨娘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啊。”说完,红裳侧过脸去对金氏眨了一下眼睛。 金氏立时便会意过来,一脸笑意的让奶娘抱着孩子们过去魏太姨娘身边:“只是偏劳太姨娘了。” 红裳轻叹:“府中太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然哪里能劳动太姨娘呢;这几天老太爷和孩子只能偏劳太姨娘,等事情忙完后,我和槿柳一定要好好谢谢太姨娘才成。” 魏太姨娘力争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自然些、再自然些,她屈了屈膝:“太太和夫人客气了,府中如此忙,这也是我能帮上忙的事情;太太和夫人自去忙就是,孩子还有老太爷、老太太交给我尽管放心就是。” 这话说完,魏太姨娘不止是嘴巴里苦,她是一直苦到了肚子里,苦到了心里,却还偏偏要装出一副极高兴的样子;还要不断的提醒自己,要笑得自然些,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 魏太姨娘看到奶娘走进,看了两眼孩子:她看到孩子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一肚子的苦涩与恼火压下去了,她如果露出了一丝半分来,今日说不定真会被老太太扫地出门! 魏太姨娘又看一眼两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她心中实在是有些偷鸡不着蚀着米的感觉,自己不但不能在老太爷夫妇和两个孩子的身上动手脚;还要为老太爷夫妇和那两个小崽子奔波劳累、尽心尽力的伺候。 好在今天府中真得极忙,红裳和金氏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同魏太姨娘客气了两句话后,便要走了;这让魏太姨娘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红裳在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魏太姨娘,对金氏笑道:“今儿府中人多事也多,乱成了一团,你带着这么重的身子,我还真是不放心;如果不是前面实在是忙不开,我真想把你也交给太姨娘照顾着,这样才能真让我安心呢。” 魏太姨娘闻方心跳猛的快了一拍:这话,听着怎么好似专门说给自己听的?难道她是真得盯上了自己?如此想着,魏太姨娘忍不住抬头看向了红裳,正正好对上红裳笑眯眯的一双眼睛。 红裳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目不转睛。 魏太姨娘知道现在不能再避开,便就势笑道:“太太这话说得是,二夫人可要小心在意着些;这么重的身子,可不是玩儿的。” 金氏笑着扶起了菊月的手:“太姨娘有心了,我自会小心的。”说完,金氏和红裳便相携走了。 红裳和金氏走远了,魏太姨娘也不敢流露出心底的想法来,只得和奶娘说说笑笑的转身向屋里走去。 在没有想到万全的法子之前,老太爷和两个孩子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的:就算她借口离开一会儿,让他们出点儿差错,也免不了被赶出府去。 魏太姨娘陷入了困局,她一时间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脱身。 言梅得了红裳的暗示,没有再留在魏太姨娘身边,而是专心去照顾老太太了;魏太姨娘看过了老太爷,又安排好两个孩子睡得地方,便已经过了少半个时辰。 魏太姨娘不敢大意,又吩咐人去给两个奶娘做吃的,又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安排汤和饭菜等等,如此繁琐的事情,让她心下更烦燥起来。 虽然她也兴起了恶念,想把老太太弄死或是弄个半死不活:赵府中就没有人能拿她如何了;但是,她想到那个老太医和方大夫后,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而且,老太太吩咐她好好照顾老太爷等人的时候,太太可是在眼前的——万一老太太有个不好,依着这位太太的心性,今天晚上就能把自己卖了或是送官! **** 求推荐票,亲们,多支持喽!(,) 八十七章进退两难之地为粉红票1125张加更 魏太姨娘虽然心烦不已,可是却半刻也消停不得。 两个奶娘还有老太爷身边的丫头们,不时的来找魏太姨娘:没有大事,不是要吃的就是要喝的,不然就是老太爷好像痛了,孩子好像睡得不太舒服诸如此类的事情,把魏太姨娘烦得心头火起,却又半分发作不得。 魏太姨娘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好好想事情,最终她只能一咬牙:现如今,只能看看今儿能不能除去二夫人肚子里的那个,或是大太太生出来的那个了! 原本按魏太姨娘的想法,今儿能一举除去所有的心腹之患,再不济也能除去两个!但是眼下,她哪里还有半分把握?太太和二夫人现在有足够的人手,那人想得手只怕不容易了。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多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想到好法子,最终只能让那人不要再打她正在照顾的几个人的主意了;让那人在大房和二房那边多用些心力,看看能不能得手吧。 香草不用魏太姨娘多说什么,只是一眼色便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魏太姨娘虽然让香草出去送信了,可是她心中依然十分的苦:现如今,她是进退不得! 如果老太爷和两个孩子什么事儿也没有,那太太和二夫人就可以认定府里暗中那人便是她了;就算眼前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她不但日后行事不便,而且被她们捉住也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了;可是她哪里能让老太爷等人出半点事儿——她看看太太那眼光。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太太是一心要除掉她了吧?她可是不敢赌太太最后会心软留下她。 这才是让魏太姨娘恨得牙痒的地方:她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怎么做也是错!不是今天被人所逐,就是日后被盯紧后事败被逐。 事情为什么因太太的几句话,便变得对自己如此不利了呢?魏太姨娘心下的惊惧更甚:自己不是太太的对手吧?她身边还有一个金氏呢,还有赵家的男主子们。虽然原来他们不过问内宅的事情,但现如今却有些不同了。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自己因为惧老太爷,所以想先下手为强让老太爷不能理事,却不想把自己拱到了太太眼前;如今她就是后悔也是晚了。 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一次,自己错在了何处呢? 红裳和金氏相视一笑,与魏太姨娘相背而走;红裳看了看金氏的肚子:“不过。今日你的确是要小心。那边他们不能得手了,可就把主意全打到了你和我二人的身上;现在你不必为任何人烦恼,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 金氏伸手握住红裳:“嫂嫂,你放心吧,我省得;你也要注意身体,一夜未合眼。今天又如此劳心费神,刚刚出了月子,这人哪里能顶得住?我让人煮了参汤,你一定要记得用哦。” 红裳笑着拍了拍金氏答应着,又反复叮嘱了菊意几个丫头,妯娌两个人先进了花厅。 接下来红裳妯娌二人便没有时间再说话,应酬起了众女眷们;红裳的两个孩子很幸福,在一屋女人的谈笑声中睡得安安稳稳,而且还得了极多的东西:众人好面子,当然不想落人口实。那东西自然是一件比一件金贵。 红裳和金氏虽然陪着众女眷说笑,可是却都不敢掉以轻心,时时的留意着周围的人;而她们所料不差,开席后还真就出了意外。 金氏有两次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一次是入席时,她刚刚坐到椅子上,还没有坐实那椅子便突然间坏掉了,此事并不难查。那把坏椅子被金氏命人“牢牢保护”了起来;另外一次是她踩到了地上的果皮,此事却无法查起,厅上这么多人真不知道是哪个手贱扔的;不过,两次都是有惊无险——因为金氏上一次应对薛氏算计时,她和丫头们在反复演练中已经极有默契,所以她身子只是一晃便被菊意等人稳稳的扶住了。 金氏丫头们的利落,到让一众女眷受惊后赞不绝口,直夸金氏会调理人;把金氏说得脸上现出了几分尴尬。 红裳的孩子们自然也没有幸免。 赵一鸣和红裳早已经设想过,他们敬酒时身边跟着的奶娘、婆子等人都是挑选过的,而在后面跟着的长随也是赵一鸣的心腹,所以一般人根本走不到孩子的身边;但是,赵一鸣和红裳带着孩子逐桌敬酒时,却也不是平平安安的,只是到了事后,红裳他们才知道被人暗算过了。 红裳因此,对赵一鸣的心思细腻之处有了不同的看法。 按着习俗,客人们看孩子自然是不能“白看”的,如同花厅中的女眷要给些礼物才可以;贺客们的礼物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再加上不少人看到孩子后极为喜欢,又自身上取下一些物件来给孩子们,礼物的种类便更杂了;而这些礼物,都要放到孩子里的小被中。 红裳不太清楚这个习俗,赵一鸣却是知道的,他早已经命人在一旁拿了袋子,只要客人把东西放在了被子里,转身奶娘便把东西取出来放到袋子中。 那些东西中,有不少的玉器,而玉器上都打着络子——毒,就藏在这些络子中,一共有两枚玉佩有问题;只是那天客人众多,这两样东西早已经没有人记得是哪位给得了;而且红裳和赵一鸣都认定,不可能是贺客们想害孩子,一定是府中之人动得手脚:只是如何动得手脚,赵一鸣和红裳却不得而知了。 赵一鸣收礼物时,特别注意了赵家子侄们,所以其它人送了什么东西他不记得,但赵家子侄送了什么礼物,他却是知道的:有两人给了玉器,只是那玉器只有一个是玉佩,但却不是有毒玉佩中的任何一枚;此事,只看表面好似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红裳也注意过了,知道有毒的玉佩不是赵家子侄手亲送的;但她不认为就此就可以认定此事同赵家子侄无关。 虽然有人动了手脚,但好在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满月宴终于在赵府众人筋疲力尽的时候散了。 魏太姨娘原认为晚上就不用她在上房伺候着了,那两个孩子也就回莲太姨娘的院子了;,可是当晚她却收到了老太太的吩咐,让她宿在上房的暖笼中,以便就近照顾老太爷和两个孩子。 魏太姨娘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她就算会在晚上动些手脚,也万万不敢在这一两日里;那个太太想来也是知道的,她如此做只是为了让自己辛苦些吧? 其实,红裳只是认为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她不打算让魏太姨娘有机会去好好睡一觉——她如果睡着了,怕红裳等人就睡不成了。 魏太姨娘一直到了天快亮才眯了一会儿:倒不是有人折腾她到现在,丫头婆子们只是折腾她到三更时分,她是想事情想到天快放亮。 魏太姨娘睡得时候,嘴边含着一丝狠辣的笑意:既然已经被你盯上了,不如也先下手为强好了;趁现在老太爷还不清楚,不能理事,老太太也是去了半条命的,又好哄骗。 如果不是在上房中,她现在就使香草出去了;只好等天亮了。 天刚亮不久,魏太姨娘便被人唤了起来,发生了让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老太爷已经醒了! 魏太姨娘闻言就是一惊:那位太医如此厉害?! 她实在是有些不相信,急急的穿上衣服奔进了屋里,当她看到老太爷正同老太太说话时完全呆掉了:虽然只是老太太说,老太爷听——他还太虚弱了,根本不能说太长的句子;但老太爷的确是醒了! 魏太姨娘并不知道钱道长赠给红裳丹药的事情,所以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立时浮现出惊喜来,几步奔过去扑倒在老太太的脚下:“老天保佑,苍天有眼啊!老太爷终于醒了,这几日可真是苦了老太太。” 老太爷转动眼珠看了魏太姨娘一眼,便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太过虚弱了。 但魏太姨娘看到老太爷的那一眼,便知道老太爷的毒已经全清了:他绝不会再变得有些呆傻! 红裳和赵一鸣,还有金氏夫妇自然也赶了过来。老太爷对着他们笑了笑,一样没有说出来话来,他刚刚同老太太倒是说了一句话: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红裳看到众人只是惊喜,却没有人去请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来诊脉,便又急急吩咐人去请两位老先生过来。 而让红裳他们高兴的事情接着又报了来,也让魏太姨娘一个早上都在“惊喜”中度过。 吴、方两位还没来到,奶娘们却跑了进来,她们道:两个孩子都好了,莲太姨娘的儿子眼珠灵动了一些,不再是呆呆不动的样子。 红裳和老太太自然又高兴了一番,抱过孩子来看了看,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嘴唇的颜色倒真得正常了。魏太姨娘也跟着“高兴”一回,心下却再想:那两个小贱人怕也要醒了吧? **** 再一次呼唤推荐票! PS:上一更是为粉红票1100加更;嗯,这两天要把粉红票的加更还上,然后就为了推荐票而加更!亲们多多支持哦。(,) 八十八章旧事 真就如魏太姨娘所想,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便是莲、琴两位太姨娘的丫头来报:她们的主子也醒了过来。 老太爷在听到孩子们醒过时,便已经放下了多半的心思,现在听到两位太姨娘也没有事儿了,他便完全放心的沉沉睡了过去。 老太太只要老太爷好好的,她便什么事儿也没有;所以老太爷这一醒,老太太的病也就有了起色,比服药还来得快;只是她同老太爷刚刚说了半晌话,又坐了这么久也乏了,便也到床上躺下了。 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给众人重新请过了脉,众人身上的毒已经全清了,只是莲太姨娘的儿子多多少少有一点点的妨碍——他太小,而毒又下得重,虽然有钱道长的丹药相救,却还是有一些损伤。 不过吴、方都说妨碍不大,比原来的预想要好的多。 虽然众人的性命留住了,但是情况并不是很好:老太太因为旧疾复发,要好好将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而老太爷的毒虽然清了,但身子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也要好好的调理一番才成。 两位太姨娘因为年轻,虽然比老太爷和老太太强上一些,却也强不到哪里去;大人都是如此,孩子的情况更是不太好了;孩子们的精神非常不好,可是小孩子家要调理却更麻烦,只能让奶娘们服药,以奶水滋养孩子。 魏太姨娘自“惊喜”中醒过来以后。她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太太她们彻查此事,一定要另外找些事情给她们去忙,不然自己这一次又要白忙一场——原本她就有了后招,现在她更是要着紧安排才成。 找个机会交待了香草打发她回院子取东西后,魏太姨娘看看左右。感觉自己现在太势单力孤了:孙氏是时候回来了;不然这么一个大院子,只有她一个人费心费神的应对大房和二房,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红裳把各院子的事情安排妥当,又急急着人请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去用早饭、休息;她还想再留两位老先生一日:中毒这种事情,红裳还真是有着莫名的担心。 老太爷已经沉沉睡去,红裳和赵一鸣过去看过,悄声叮嘱人好好伺候着。便又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闭着双目。却没有完全躺下,而是半躺半倚在床上,显然是在等红裳和赵一鸣;红裳对言梅轻轻摆了摆手,自己上前轻轻唤了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到是红裳和赵一鸣,招手让她们夫妇坐了下来,然后摆手让言梅等人都出去,屋里只余老太太和红裳夫妇时。她看了看赵一鸣,又看了看红裳道:“老太爷醒了时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告诉一鸣和媳妇;”老太太说到这里停下了,定定的看着赵一鸣和红裳。 而红裳听得心头也是一紧:难道老太爷已经知道是谁下得毒?或是他知道是用了东西以后中得毒? 老太爷和太姨娘众人为什么会在晚上一起中毒、是谁下得毒,又是在什么里面投得毒——这些,赵一鸣和红裳已经让人着手查了,只是一直还没有人来回报;想来还没有查到什么。 老太太伸出手去握住了赵一鸣,她的手紧了紧:“一鸣、媳妇,我们府中的事和人,老太爷的意思是你们完全可以做主。但却要郑重对待,不要着紧处置免得断了线儿,府外应该还有人,那才是祸根。” 红裳听得心头猛跳,看着老太太忘记了应声儿:老太爷怎么如此断定府外有人呢?此事透着一股子蹊跷。 赵一鸣也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老太爷如此说,就表明他心中已经知道是谁下得毒了;他不说。却让自己和裳儿处事要小心谨慎,看来现在的事情同旧年往事有些关系。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旧事是指百年前的事情,还是几十年前同老太爷争夺赵府家产的事情呢?赵一鸣想来想去也不能确定。 老太太没有得到赵一鸣和红裳的回答,手又紧了一紧:“你们可听清楚了?” 红裳急忙答道:“我们听清楚了,老太太。”顿了顿,她看向老太太又道:“您放心,只管好好养病;府中的事情,有一鸣和我,还有一飞和弟妹,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赵一鸣也点头答应了,一样让老太太好好调养身体,不必忧心府中的事情。 老太太点头闭上了眼睛:“大事儿不大事儿的,我现如今也操不上心了;你们记住老太爷的吩咐就成,我也不太明白老太爷所指是何事何人,只是你们只管小心在意些就是了。” 赵一鸣和红裳看老太太乏得厉害,又安抚了她两句后,便告退出来让老太太歇一歇。 出了屋子,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长长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轻轻的道:“我认为是那人。”他看向的是魏太姨娘所居的院子:“虽然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倒底是为了什么。” 红裳轻轻点头:“我也是如此认为,只是老太爷的意思我也是同意的——原来我就怀疑她同府外的什么人有联系。” 赵一鸣叹了一声儿:“此事牵扯的不只是我们府内,回头我们要从长计议才成;我先去前面看看,有些事情急等着处置,不过用时也不会过多;你正好趁这个功夫用早饭吧,你用完早饭我也就回来了,正好一起处置那几个稳婆,再查问老太爷中毒等等这些事情。” 红裳看看赵一鸣,原本想问问魏太姨娘是如何入得门、是哪里的人、出身可是清白的等等,但是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知道府中这两天积了一些事情,而有一些是一定要着紧打理的,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哪有时间用早饭?我先去看看太姨娘和幼弟幼妹,然后再去瞧瞧我们的孩子,还要准备明儿给幼弟幼妹‘洗三’的事情——等你回来,我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忙完呢。” 红裳苦笑了一下又道:“府中的一切琐事儿,现在还都是凤歌和凤音打理着,不然还有得我忙呢;这两日,还真是苦了两位姑娘。” 两日里府中生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来,如果不是凤歌和凤音两位姑娘在一旁协理府中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怕是更要忙一些:或许就会出岔子,被人有机可乘;就算是昨天晚上,他们也未必能有时间睡上一睡。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眉头皱了一皱:“凤歌凤音都是大姑娘了,现在历练一下也不是坏事儿,只是让她们要注意身子,好好调理着就好;不过,你不用早饭怎么可以?你可是刚刚出了月子,更是要注意好好调理的。”说完,他忽然想起一事儿:“昨天我让人给你送得参汤,你可用了?” 红裳点头:“用了,用了。”她昨天只参汤就收到了三份儿,除了金氏的一份外,老太太记挂着她的身子,也让人送了一份:倒是让丫头们沾了点光——红裳可不敢一天用这么多的参汤。 红裳看到三份参汤时,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便是家人了吧?关心的话可能不多,但是却实实在在的记挂着她。 红裳昨天因为在铜镜中看到赵一鸣会出家,心中对他极为不满,虽然知道那只是虚构的;可是昨天收到他使人送来的参汤后,红裳对他的不满便少了一些;再加上昨天又累坏了,所以她一整天并没有找赵一鸣的麻烦。 现在红裳看赵一鸣很有些不顺眼了:上一世的事情重提,让她对男人更加厌恶,而赵一鸣便受了池鱼之殃——红裳一肚子的冤气没有发作出来呢。 所以红裳对赵一鸣的关心并不感动,反而有些微的抗拒。 赵一鸣因为这两日的事情多,心事重重之下也就没有发觉到红裳的不同,又再三的叮嘱了红裳注意身体,一定要用早饭后,才转身走了。 红裳也没有目送赵一鸣,更加没有把赵一鸣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赶去了莲太姨娘那里。 莲、琴两位都已经醒了,她们的精神比老太爷和老太太要强上一些;琴太姨娘看到红裳,笑着对红裳道了谢,虽然丫头婆子们闲话中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她心里却明白,如果不是有红裳相佑,她母女二人怕是早就死于非命了。 红裳又来到了莲太姨娘的房里,莲太姨娘看红裳的目光便有些复杂了,没有像琴太姨娘一见到红裳便露出笑意;莲太姨娘的反应早就在红裳的意料之中,她也没有着恼或是着紧解释什么,只是轻轻的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侍书把屋中伺候的人统统打发了出去,以便让红裳和莲太姨娘能好好的说话。 红裳当然可以不用理会两位太姨娘怎么想,只是现在府中事情有些复杂,红裳不想再多出一个敌人来:有些事情还是解释清楚的好,不然只是凭把柄压制,说不定就会坏事的。 莲太姨娘倒底没有忘了自己在红裳手中还有着短处,所以她最终还勉强笑了笑:“太太来了。” 红裳点点头,然后开门见山的同莲太姨娘把话挑明了:“太姨娘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有话直说无妨,闷在心里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莲太姨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太太说笑了,婢妾没有事情要请教太太。” **** 亲们,今天一天为推荐票加更!召唤推荐票,亲们多多支持了!两更,三更,四更?亲们用手中的票票告诉小女人,你们要几更;谢谢亲们的支持!(,) 八十九章追问清查(为推荐票加更) 红裳闻言,知道莲太姨娘有顾虑,不敢向自己明言:可是越如此越容易被人利用。 红裳看着莲太姨娘的双眼道:“我做的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也不必存着不敢的心思;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让稳婆们进来接生,拖了那么久差点让你们母子一命归西,是不是?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要孩子却要大人,是不是存心不想赵府多个男丁,免得他得了老太爷的宠爱,影响到我儿子?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不是有心要致你们母子于死地才甘心?” 红裳代莲太姨娘把她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 莲太姨娘脸色一下大变,她小心的查看红裳的神色,看她没有一恼意心下才放心了不少:她就算有了儿子,也没有想过要同老太太的嫡子们争什么,那是争不过的;而老太爷现在也半死不活的,如果她说话惹恼了太太,不能说太太手中有她的把柄,就是没有也一样能打发她出府。 莲太姨娘也算是心思玲珑的人,看着红裳半晌后还是轻轻点下了头:“是的,婢妾是想问太太的,只是婢妾从来没有想过太太会害我们母子——害我们母子,太太不必如此费手脚的;害我们母子,另有其人。” 红裳看着莲太姨娘轻轻吁了一口气:“你终究还是明白道理的。也不枉我为你们母子担了诸多的干系。你想问的两件事情,那四个稳婆们有问题,你只想一想你不过刚刚腹疼一会儿,她们四个人便齐齐到了府中,是不是来得太快太及时了些?此事今日老爷和我要细问的。不久府中上下都会知道的,我也就不多了,你自己也能想明白的;至于当时,我为什么要你而不要孩子——;” 红裳移目看向了窗面,良久后她轻轻的反问了莲太姨娘一句:“如果换作是我临盆,你来拿主意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你会选哪一个?” 莲太姨娘冲口就要说出“要孩子”来。可是最终她却没有说出来:换位认真仔细的想过后。她也就想明白了,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要大人。 孩子当时根本就没有生下来,所以是不是能活着生下来没有人知道,为此要舍去一条大人的性命,她也做不到;而且,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如果大人不在世了——孩子没有了母亲,就算活着生了下来,能不能活着长大,在深宅大院里还真是说不定的事情。 莲太姨娘轻轻的启齿道:“太太,对不起。” 红裳转过头来,淡淡的一笑:“也用不着道歉的,只要你真得想明白了就好;我做事只是凭良心,但也不想被人无端怨恨。”红裳也只是要莲太姨娘想明白,至少眼下她不会给红裳添什么麻烦就好。 莲太姨娘的脸上微红:也不是不明白。红裳为了救她们母子,担了什么样的干系;自己听了丫头们的几句闲话,便错疑了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而且还在心中生了恨意,的确是过份了一些。 屋里静默了下来,莲太姨娘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红裳看她如此,轻轻摇头:“谁也有糊涂的时候。再说你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此事从此不要再提了,我也不会往心里去。” 莲太姨娘只得点了点头,她知道红裳在自己房里不会久留,悄悄打量了几次红裳,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 “太太,孩子、我、那个孩子能不能……”莲太姨娘的话没有说完,可是红裳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此事,红裳无能为力。 “孩子,日后会养到我那里去,如果你想看看孩子,就快些把身体养好;至于其它,恪于规矩,你也是知道的。”红裳也很无奈,有哪个母亲不想亲手把孩子养大?有哪个母亲能忍受天天见不到孩子的痛苦? 只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红裳所能做得,只是为莲太姨娘开个方便之门,让她天天见到孩子,能看着她的孩子天天健康的长大。 莲太姨娘也明白,只是心中还有着奢望所以才会问出来;听到红裳的话后,她很感激的对红裳道了谢:能这样已经不错了;她在人前都不能说那孩子是她的孩子,孩子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孩子,她只是那孩子的姨娘,是那孩子的奴,是地孩子的仆。 红裳叮嘱莲太姨娘多多注意:注意什么,红裳没有说,但莲太姨娘应该明白的;并且对她说了,这几日会把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都换过;说完这些话,红裳便起身告辞了,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 红裳走过关着那些娘子们的厢房时,她向里看了一眼,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下,直直的向门外走去:该来的人已经来过了,而她应该捉得人也已经捉住了;这些娘子,关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今天应该给她们换个地方,免得节外生枝。 红裳回到院落子里时,赵一鸣还没有回来,不过屋子里的小丫头看到红裳回来,急忙请红裳用饭。 红裳奇道:“你们哪个做的早饭?” 小丫头笑着:“婢子们虽然会做几样饭菜,可是菜式却粗陋不堪,哪里能呈给太太用?这是老爷吩咐大厨房做好送过来的,老爷还使了人来叮嘱我们,一看到太太回来就要请太太用饭。” 红裳看了看那小几上,只有几样清淡的小菜,不过都是一些时鲜的菜蔬,也都是她爱吃的:赵一鸣居然有这样的细心?红裳肚子还真饿了,可是她还是记挂着孩子:“我去瞧一眼你们大公子和六姑娘,回来再用饭。” 红裳身子还没转过去,奶娘已经抱着孩子们过来了:“太太,孩子我们给您抱来了,您还是先坐下用饭吧。” 红裳听到这也是赵一鸣的吩咐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坐下了;她先吩咐宵儿给赵一鸣准备一份早饭,然后才开始吃东西,不时的看看孩子们,边吃边问奶娘们几句:孩子们一夜怎么样之类的话。 孩子们自然是极好的,两个孩子现在特别有精神,每日都有些时候醒着;不过两个孩子极讨人喜欢的就是,只在白天醒来瞪着眼睛玩一会儿,晚上向来是睡得极安稳。 红裳和奶娘们说说笑笑用完了饭时,赵一鸣也就回到了院子里。 赵一鸣一进门,不用红裳吩咐,宵儿等人便把赵一鸣的早饭摆了上来;而这个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赵一鸣同样没有先用饭,可是先看了看孩子们,才坐下用饭的。 红裳看赵一鸣一脸的疲惫,一面净手一面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难处理吗,怎么你看上去好像有些累了一样。” 赵一鸣笑了一下:“没有什么,只是事情有些多,又是赶着做完的,再加上一早赶到上房忙了一个多时辰,没有用早饭饿着肚子理事,现在只是有些精神不太好。”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薛家那边的生意有了问题,因为两家一体,所以有些连累到赵府,赵一鸣还没有想到法子解决。 红裳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追问,反而说起了眼下的事情:“先处置那四个稳婆吧,她们毕竟只是外人,总让她们留在府中也不好;而且你当日也说过,只要琴太姨娘母女平安,就会饶了她们四个人的。” 赵一鸣咽下了口里的东西,点头道:“嗯,也不过是问她们一些话,只要她们说了实情,放她们回去就放她们回去——不管怎么说,当日没有她们,也许琴太姨娘也会有什么危险也说不定。” 赵一鸣三两下便把饭菜吞了下去,然后让丫头们把东西收拾下去,和红裳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后,把奶娘和孩子们也打发走了。 红裳回头看侍书四个丫头都在身后,知道她们已经用过了饭,便道:“带那四个稳婆上来吧。” 稳婆们在赵府这两日虽然有吃有喝,也让她们到花园中散步,不过身边却一直有人跟着,简直是寸步不离,所以她们知道自己想脱身并不那么容易;今天听到老爷和太太请她们过去相见,也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稳婆们这么长时间也想明白了:自己没有下手害人,那银子是一定不会给自己了;而赵府的老爷又答应过不会再追究自己这些人的罪责,所以不如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争取能早日回家的好。 四个稳婆商议好以后,便随婆子们来见红裳,不过半路上却又被人请了回去:说是老爷和太太另外有事情要处理,她们的事情还要再等一等。 红裳和赵一鸣本来是想自太姨娘临盆的事情问起,一点一点抽丝剥茧: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一个人也不打算放过的;可是赵安有事情要回,事关老太爷的中毒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不得不先处置,稳婆们的事情只得先放一放,一会儿再做处置。 赵安是和他娘子一起来回事的:他们命人去查老太爷中毒的事情,已经查明白中毒的几个人是因为吃了什么而中毒的了,而且也查到了一些可疑的人。 **** 召唤推荐票,今天一天为推荐票加更,亲们多多支持!(,) 九十章下毒之人(再次为推荐票加更) 赵安娘子说到可疑的人时,看了看红裳和赵一鸣,有些迟疑的道:“查来查去,最终所有的事情,好像同两位侄少爷脱不了干系。” 红裳和赵一鸣闻言大为惊讶:赵子书兄弟?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呢? 倒不是说红裳和赵一鸣认定赵子书兄弟是好人,只是赵安他们查出来的结果,同红裳和赵一鸣的猜想相差太多,两个人才会如此吃惊。 红裳和赵一鸣相视一眼:难道会是自己猜测错了? 赵安又补充了一句:“小的已经让人去查过,两位侄少爷前两日的确是经常出入药铺医馆,不过他们在各处药铺买了什么却查不到——每日出入药店的人极多,人家不记得了;不过两位侄少爷不是在一家药店买得东西,这一点极为可疑;也是因此,小的们虽然不太相信此事是侄少爷们所为,还是决定报给老爷和太太知道。” 不在一家药铺买东西,应该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要配什么药;红裳和赵一鸣又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示意赵安夫妇继续往下说:赵子书兄弟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赵安娘子便把查到的事情详细的向红裳和赵一鸣说了一遍。 两位太姨娘当天晚上只用了一点鸡汤,是在莲太姨娘的小厨房是做的;而老太爷用得饭菜是大厨房送过去的,并没有问题,毒是下在老太爷的茶中;而两个孩子更是简单。他们当时还不能吃奶,只是被奶娘们喂了一点水便中了毒。 开始的时候,赵安和他娘子等人认为,是莲太姨娘院子里的水被人下了毒;但是老太爷几个人的毒中得却不一样,他们后来细细查访。认为毒应该是下到了几个人所用的碗盏中。 这些,当然不能认定同赵家子侄有关。 当天太姨娘平安产子后,红裳和赵一鸣便告退了,紧接着老太太和魏太姨娘也走了,院子里只有老太爷还有三位侄少爷:老太爷后来留他们在偏厅里一起用得饭,而老太爷饭后的茶,更是赵子书奉上的。 老太爷原本留他们。是因为是他们寻到了他和老太太:此事老太爷认为有可疑。但是当时事情紧急,所以才吩咐他们待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没有让他们各自回去;晚饭时,老太爷试探了他们三个一番,至于结果如何,只有老太爷自己明知道了。 赵府三位子侄当天晚上用得饭并不多,赵子书用过饭后。看到小丫头给老太爷上得茶后便说不好,他让丫头们重新去煮六安茶;小丫头说六安茶已经没有了,赵子书又命人取来的茶:那茶,当然是赵子书的。 后来,赵子书并没有守在茶房中看丫头煮茶,只在茶快好时他又去了茶房,并亲自给老太爷奉上了茶;到了半夜,老太爷便毒发吐血昏迷了,唯一可疑的便是老太爷饭后用得茶了。 而太姨娘和两个孩子中毒,查来查去却同莲太姨娘的小厨房脱不了干系:无论鸡汤还是开水。都是出自小厨房。 小厨房里做饭的丫头,在赵安的一番查问下发现,是赵子平院子里原来伺候过他的人:太姨娘用的鸡汤和两个刚出世孩子们饮用的水都是由这个小丫头亲手弄得。 这样的结果太过出乎红裳和赵一鸣的意料,所以他们听完后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赵一鸣开口问了赵安夫妇几句话后,眉头微微一皱:“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虽然你们查得很仔细,可是我听着就是不对劲儿。你说呢。裳儿?”他一面说一面看向红裳。 红裳也感觉事情有些别扭,不过这只是她的直觉,她虽然一直在想,却没有找到哪里不对来;看到赵一鸣的目光,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赵一鸣的想法。 屋里安静了下来,赵一鸣和红裳细细思索起来:事情倒底哪里不对呢? 赵安和赵安娘子也不太相信此事同侄少爷有关,如果说同少爷赵俊杰有关,他们反而会更容易相信一些;听到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后,他们也陷入了深思。 赵安暗中查赵俊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没有捉到他的什么错处,却也知道他表里不一;这样的人对赵府一定另有所图。 鱼儿和画儿的眉头也紧紧锁着:事情听着好像都是合理的,没有牵强的地方;但是两位侄少爷会做得如此明显,却不符合常理——所有的事情,都能直接同两位侄少爷联系到一起,这是不是太巧了?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有人安排好了的一样,只要有人查,便会查到这些! 鱼儿和画儿的眼睛都亮了一亮,她们还没有开口呢,赵一鸣忽然一掌击到桌上:“我说哪里不对劲儿呢,原来如此!幼弟中得毒可是极深,厨房里的小丫头就算可以在水中下毒,可是她却不能左右送水的人,把那一碗毒下得多了许的水给幼弟的奶娘吧?依我看,应该找一找,是哪个给奶娘送去的水,那个丫头才是真有问题的人。” 找到这个丫头,再顺藤摸瓜自然能寻到其他下毒的人:至于主谋,赵一鸣却不认为如此顺利能找到——设下此计的人心思如此细密,哪里能如此容易就被捉住痛脚呢? 红裳也想到了,她被赵一鸣的一掌吓了一跳,看向他道:“夫君,你吓了我一跳!不过,我认为你说得对,那下手之人,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幼弟,而不是幼妹;对幼妹下手,不过是他顺手而已;所以,那两碗毒轻重不一,能把水准确送到奶娘们手上的人,才是真有问题的人。” 赵一鸣点头,脸上闪过狠厉:“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子书二人,他们下毒的痕迹还如此明显,根本就是人安排好的一样;此事,八成同子书二人无关,反而……”他住口没有说下去,可是屋里几个聪明的人都已经猜出了他想说的是什么。 鱼儿和画儿本来想说的话,被赵一鸣说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闭上了嘴巴:老爷怎么忽然对内宅的事情如此认真了?原来这样的事情,不都是太太去解决,老爷顶多也只是说上两句,从来没有如此真正的动过脑筋。 红裳非常同意赵一鸣的话,她重重一点头:“对,反而那个一直都很老实的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的人更可疑!”那人,便是赵俊杰。 赵一鸣看向红裳,他的眼底有着一层担忧:中毒之事就算是赵俊杰指使人所为,可是设此毒计的人却一定不是赵俊杰。 捉了赵俊杰,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真要赵府平静详和,还要揪出那个设毒计的人才成;那人,应该就是魏太姨娘! 只是,苦无凭证;赵一鸣才会如此担忧:再不把魏太姨娘赶出府去,赵府会再出什么事儿,还真说不定。 赵安和赵安娘子自然是明白真有可疑的人是谁,他们细细想了一遍后道:“奴婢们听到老爷和太太的话后,认真一想还真就是他最可疑;但是奴婢们无能,却没有找到他下手的凭证,此事要如何处置?” 赵俊杰下了如此重手,老爷和太太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容他,只是要如何才能捉到他的把柄呢?赵安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红裳听到赵安的话后,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开口安排事情,而是看向了赵一鸣:他既然对内宅的事情忽然如此上心,便看看他的法子再说不迟。 红裳对于男人们只是过问一下家中的事情——真得只是过问,问一问便算;却从来不理会家中的事情,认为这是女人家应该做得事情,她早就不满了;再加上现在看赵一鸣不顺眼,所以才没有像原来一样万事靠自己,根本不指望赵一鸣。 赵一鸣回望了红裳一眼:“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事情只要是他做的,便能捉到他的痛脚儿;昨日你们没有找到正主儿,也不全怪你们,我们府中要宴客,所以不能让你们声张,也不能弄出太大的声响来惊扰到客人,只能让你们暗中查访;现如今哪里还用如此小心?此事不管是谁主使的,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他一定指使了他人、或是有同伴,所以太姨娘院子里的人……”赵一鸣不用再往下说,赵安夫妻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安眼睛眯了眯,他早被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逗出了一肚子的火气:一人一个说辞,全拿着他们耍着玩儿,以为自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现如今只要把满院子的人都捉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的问过去,总会能找到真正动手下毒的人;而且,再询问那些人时就不会是像昨天一样旁敲侧击了,直截了当并且不会再同她们客气! 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除去老太太的眼线外,其它人哪一个都有可疑;赵一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除了老太太使过去伺候太姨娘的人之个,其余的人都拿下,伶牙俐齿、机智巧辩的人,都是需用些教训才会说实话的。” **** 亲们,让推荐票来得更猛烈些,我们继续更新中!(,) 九十一章没有最毒啊(再再次为推荐票加更) 赵一鸣说话的时候,为老太太留足了面子:伺候太姨娘的人,这话说得可圈可点啊。 至于捉人,赵一鸣早在昨天一早就动了这个心思,只是他后来想到天一亮贺客们就要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捉人闹得动静大了,仆人们难保不会悄悄议论一两句,万一被贺客们听到,赵府这脸可就丢大了:齐家齐家,家都治不好,何以为官?所以,他当时才把此事按了下来。 赵安夫妻二人都答应了一声,心下暗暗比较一番:老爷虽然做事同太太一样条理分明,却比太太狠、也霸道多了。 红裳一直听着没有开口说话:赵一鸣的做法没有错,以他的身份这样做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换作是她,直直的做事结果就难说了——儿子和媳妇就是不同啊。 红裳看到赵安娘子要下去安排事情,这才出声唤住了她:“我今日去探莲、琴两位太姨娘时,已经同她们提过换人的事情——出了中毒这么大的事儿,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当然要一个不少的捉起来!谋害太姨娘的人,当然同她们脱不了干系;因为昨日是宴客的日子,不好一下捉了这么多的人,流出一言半语出去,反而让世人看我们府的笑话;两位太姨娘都是明白人,她们也早就意思要把院子里的人换掉,只是一直没有来得及说。” 赵一鸣多看了一眼红裳:原来。裳儿和自己一样,早就安了这个心了;居然一早便同太姨娘们提过了此事。 红裳继续说了下去:“只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还在病中,你们去捉人时不要弄得声响太大了,免得惊扰了老人家静养;去了以后要说的话呢,由太姨娘们的大丫头同他们院子里的人交待就好;这本也是太姨娘的意思。而我们只是替太姨娘清一清院子罢了——太姨娘病在床上,这些琐事自然是处置不了的。” 赵一鸣没有惊异:他的妻子他早已经深知,她行事从来就是小心在意、力图滴水不漏的。 赵安夫妻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赵安娘子当下行礼退了出去:捉人嘛,当然是宜早不宜迟;经过昨日一天,那些人想来已经认定自己没有事儿了,早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眼下自己突然去捉人,那些人一定吓得不轻。自己趁此立时询问。说不定就会有人在惊吓之中松了口,说出些什么来。 赵一鸣自然也听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他看向红裳:“裳儿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红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小心无大错,更何况前日的事情,老太爷虽然没有申斥我们,却也没有过多安抚我们;今天老太太虽然说了那样的话,可是老太爷心中是不是真得对我们没有了一点儿疙瘩。这还真难说清楚;这种时候,万一有人到老太爷面前说几句什么,也许老太爷会改了想法呢?小心些,总是好的。”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应该不会,老太爷不是糊涂的人,他分得清是非。” 红裳轻轻叹气:这也要看是什么事儿,老太爷老来得子,总是宠爱一些的,虽然不会让那庶子动摇了嫡子们的地位,但他心中对庶子的疼爱只会因此而更多——如果被人进言。说不定老太爷日后会如何算后帐呢。 而且,就算老太爷是个明白人,可是老太太却不是个能分清是非的人,尤其是关系到老太爷的事情,她更加辩不清皂白了:尤其是眼,她过于紧张老太爷,会不会被哄骗还真难说——红裳又不能把老太太关到屋里。不让人去探视老太太;哪怕她是以让老太太养病为由,不让大多数人去探视老太太,她也会被人告个“大不孝”! 那人,可是一直在找红裳的错处,只是没有找到罢了;如果红裳敢那样做,红裳真就会被官府问罪,连带赵一鸣也不会好过。 只是,关于老太太不分是非的话,红裳是不能对赵一鸣说出口的,尤其是不能当着丫头们的面儿说。 赵安娘子去捉人后,下毒之事便要等一等再追查:怎么也要让赵安娘子把那些人先询问一遍后,寻出可疑的人,再交由赵一鸣和红裳处理。 赵一鸣又吩咐了赵安两句,然后打发了赵安出去做事,便想唤人去请稳婆们来问一问是谁请了她们来接生的,又许了她们什么条件等详情。 可是赵一鸣还没有唤婆子过来吩咐呢,赵安娘子便急急的奔了进来:“太太,不好了,不好了!这次真是大事不好了,方老先生被老太太命人绑了,说要让赵安把人送去衙门呢。” 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倒底是为了什么?”她又急问:“人可送去了?” 赵安娘子摇头道:“人还没有送去,太太,也不会这么快送去的;奴婢已经把老太太的话传给了奴婢当家的,奴婢当家的会拖上一阵子,太太您快想法子,不然方老太先生就会被按上杀人的罪名儿了。” 赵安娘子也不等红裳再问,便把她知道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赵安娘子刚刚带人到莲太姨娘的院子里,人还没有绑起来呢,老太太的人便寻到她,让她赶快过去,说是老太太唤她有事吩咐。 赵安娘子不知道什么事儿,急急赶到了上房;老太爷还在里屋睡着,老太太歪在外间的榻上正在生气;她身旁立着的人里自然有魏太姨娘。 原来老太太不知道听谁说的,现在她十分怀疑老太爷几个人中得毒,同方老先生脱不了干系;理由?理由很简单:方老先生那里有这种毒药的解药! 没有人给红裳去送信。是因为老太太这次是让人好言请了方老先生过去的,同去的还有吴老太医;而方老先先到了老太太屋里,也没有说多少句话就被绑了:老太太断定一件事情,总是很简单的,就像老太爷一样快。只是结果往往不同。 而且老太太这次发作的事情,同其它的事情也不同,老太太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敢擅自做主给大房和二房送信的。 老太太让言梅带着人把方老先生的住处好好搜一搜,然后让赵安娘子安排妥当的人,出府去好好查一查方老先生的药铺,倒底是什么底细。 老太太当然不会认为毒是方老先生下的。但是老太太却认定那毒药一定是方老先生配出来的。不然他哪里能一下子就断定老太爷中得是哪种毒,为什么又能拿得出解药?老太太随便说一种蛇毒,让方老先生拿解药出来,他却拿不出来! 如此,还不是方老先生就问题? 老太太一连询问方老先生几遍,方老先生当然不会承认那毒同他有关系,只是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解药是如何有的;吴老太医为方老先生做保。可是老太太一概听不进去,她双目喷火的紧盯着方老先生,几乎想要把他生吞下去! 吴老太医被老太太气得一拂袖子走了:当然是去找人了,他不能坐视一个好人被冤枉——虽然他不也奇怪方老先生为什么有解药,可是他去相信方老先生的为人。 老太太让婆子们把方老先生绑了,吩咐赵安娘子拖了方老先生交给赵安去,让赵安带着赵一鸣的贴子把方老先生送到衙门去审问:老太太不相信,衙门里的大刑,还撬不开方老先生的嘴。 赵安娘子本想劝一劝老太太的,可是看到老太太在盛怒之下。言梅开口都吃是排头,她便不敢再说开口说什么;她只能答应着带了方老先生来寻赵安,一并给红裳报个信儿:方老先生是红裳的人,赵安夫妻可是早就知道的。 而且方老先生的解约是如何有的,赵安夫妻也能猜想得出来:他们夫妻知道孙氏那里有毒药的事情,可是此事当着魏太姨娘如何同老太太说? 方老先生绝对同老太爷等人中毒没有关系,反而是老太爷的救命恩人:可是老太太现在被人挑拨的恩将仇报。赵安娘子急得跳脚也没有一点法子。 红裳听赵安娘子说完前因后果后,反而慢慢的坐了回去,她轻轻的道:“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原来,是冲着裳儿来的!”赵一鸣的这句话,和红裳同时出口,不过他说得又快又急,显然气得不轻。 此事怨得了谁?红裳苦笑了起来;她在老太太身边没有人——她也不敢安排人;不要说老太爷是个精明的人,就是赵一鸣怕也瞒不过去;如果红裳真安排了人在老太太身边,她根本不可能会得到老太爷和赵一鸣的信任,也就不用在今天等着有人设下计来害她了:她早被赵一鸣扔到一旁去不理不睬,任她自生自灭,不是红裳离开了赵府,就是死在了赵一鸣各姨娘的手中了。 老太爷病了以后,在老太太身边安排人? 莫说红裳忙得团团乱转没有空闲去安排人,就是孩子和她身边也是要用人的,府中现在乱成一团的时候,孩子那里更是要人看紧才成;而且赵一鸣也不是瞎子,现在他又在内宅之事上如此用心,红裳这个时候安排个人到老太太身边去,赵一鸣不会生出疑心来? 老太太身边的娘子虽然关起了一些来,可是身边的丫头们却是一个不少:如何安排人? 再说了,还有老太爷呢:他今天已经醒了,虽然眼下在沉睡,可是明儿就会好一些的,当他发现红裳在老妻身边安排了人,他会如何想?再加上前日红裳在莲太姨娘那里的作为,老太爷会认定红裳没有安好心,原来只是红裳做戏骗过了他!到时,红裳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不是儿女有心要架空老人家,安心要夺家产、夺家中的大权,想把老人送到佛堂中让他们“静养”,儿女们都不会在老人家身边安插眼线人手——这本就是忌讳。 **** 亲们,召唤推荐票!把票票砸过来吧,女人就要忙完了,五更或是六更的日子不远了!(,) 九十二章项庄舞剑 赵安娘子只顾着急,没有细想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她只是连声催问要如何做。 鱼儿和画儿的脸色却是大变了,她们听到赵安娘子的话,便猜想到了接下去会发生什么:绑了方老先生当然只是开始,那人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对付方老先生。 那人也是项庄舞剑啊——红裳飞快的转着脑筋:此计好毒啊!只是,那人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想除掉自己嘛,只是为什么到现在才设此计来对付自己呢?想来,自己开药铺的事情,她当不是眼下才知道的。 红裳可以确定,那人设此计应该不是为了要除掉自己,至少不是单纯的想要除掉自己;那人的主要的目的,应该是不想让自己和赵一鸣,查问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想用此计来困住自己,那人才有时间重新安排——看来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赵一鸣虽然着恼,不过他并没有立时发作: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以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起来,他一面转着脑筋,一面看向赵安娘子:“你现在着急,一会儿只怕你会更着急的;遇到大事,事情越大越要沉得着气才可以。” 赵安娘子不明白赵一鸣的话,而鱼儿轻轻一叹,指了指宵儿:“大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现在绑得是方老先生下一个要被绑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赵安娘子看向宵儿。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为、为什么?”然后她自己便想到了:“同方老先生同样的理由?” 鱼儿和画儿都点了点头,画儿的声音却有些冷意:“至于绑了宵儿以后,老太太还会再绑谁,大娘还想不到嘛?” 赵一鸣的脸色极为难看,说话却冷静无比:“赵大娘子。不管你使出去的人查没有查出方家药铺的底细来,老太太过一会儿也一定会知道宵儿是方老先生的孙女,而那药铺嘛——”赵一鸣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可是语声却冰冷无比:“老太太当然就会知道是你们太太的;而方老先生同老太爷中毒有关,你说你们太太……” 赵安娘子听得愣住了,然后真得就像赵一鸣所说,她真急得要上房了:“原来、原来那人要害的人是太太!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 鱼儿和画儿闻言都看向了赵一鸣:太太开药铺的事情同老爷说过了?她们又看向了红裳:太太从来没有说对宵儿说过。在老爷面前可以同方老先生祖孙相称,那就是太太没有同老爷说过才对;不过听老爷这话,怎么好像早就知道方氏药铺是太太的呢? 不过,怎么看老爷也不像是要同太太翻脸的样子,所以丫头们也就放心了不少。 红裳听到众人的话后依然不惊不燥,平静的看向了赵一鸣:“夫君——。”药铺的事情,今日是不能不说了;不过想来也不用多说什么。赵一鸣应该什么都知道清清楚楚了才对。 赵一鸣转头看了过来:“裳儿,那铺子自然是你开的,不过呢,我却是一直都知道的,你在开铺子之前就同我说过了;当然包括了,宵儿是方老先生的孙女一事,我也是早就知道的。” 赵一鸣自然知道红裳原本开药铺的用意是什么,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挑破此事:那一脚,裳儿一直都在意的吧,并且一直没有原谅他——药铺只是裳儿为了她自己的日后安排的一条后路/ 红裳点点头:“开铺子的银钱。是动用的我的妆奁。”她这是同赵一鸣说一下,免得他在老太太在前回话时,不明白根本而说错了什么,被那人捉住话柄儿。 至于开药铺的初衷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红裳早已经熄了那个心,所以红裳也就没有提。 红裳眼下最心急的还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方老先生的事情,她说完那一句后便道:“虽然赵安中以拖上一拖。不过请夫君发话救一救方老先生,那毒绝对同方老先生无关的;方老先生实在是救了老太爷等人的性命;至于那毒,是我们在孙氏那里得来,由我交给方老先生的,其中的详情现在来不及说了,等了结眼前的事情,晚上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赵一鸣震惊之极:“毒是孙氏、孙氏的?”这怎么可能?那么一个娇弱的女子藏着毒药做什么?不过赵一鸣却没有怀疑红裳的话,他在震惊过后,立时便自心中生出了怒气:孙氏居心叵测! “可是,她并不在府中啊?”赵一鸣立时想起,毒是孙氏的,可是她人并不在府中,老太爷等人是怎么中得毒? 红裳静静的看着赵一鸣,她相信赵一鸣能想得通。 “她们、她们是一起的?!”赵一鸣的现在可不只是震惊了,他简直是惊得不能再惊了。 红裳缓缓点头:她们当然是一起的,只是眼下看来孙氏好似并不知道,她和魏太姨娘是一伙的。 赵一鸣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老太爷的话说对了,此事不能太过简单处置——只是老太爷为什么不说明白,这两个人是因为百年之前的事情,还是因为老太爷几十年前的事情呢? “夫君,眼下还是先救下方老先生,其余的我们需要从长计议。”红裳轻轻提醒了赵一鸣一下。 倒不是赵一鸣不足够稳,只是他猛然之间听到,一时间有些太过震惊了;而红裳一开始知道时,也一样是极为震惊的:赵府,倒底做过什么,让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们一家人呢? 对于方老先生,赵一鸣当然要救的;他收起了心神对红裳点点头,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言梅进来了。 言梅的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似乎有话要对红裳说的意思;可是当她到赵一鸣的神色时,便聪明的没有多说一句话,上前匆匆行了一礼,直接就讲明了来意:“老爷、太太,老太太让婢子来唤宵儿妹妹过去问话。” 来得倒是真快!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后,红裳便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虽然进屋的人只有言梅一个,但门外一定有同来的婆子或是娘子等人,她不想落人口实。 赵一鸣对言梅点了点头:“正好,我有事儿要回老太太,便和你们太太一起带着宵儿过去吧,你先去回老太太,我这里还要处置一点儿事情,马上就到。” 言梅愣了一下,看了看红裳和宵儿什么话也没有说,答应一声福了一福便告退出去了;言梅出去,真得有两个婆子等着,看到自己一个人出来都奇怪的紧,走出几步方才问言梅,被言梅两句给吱唔过去了。 赵一鸣直接对赵安娘子道:“你去传我的话,让赵安先等一等,不要急着把方老先生送官,我有事儿要回老太太,等我回完了老太太以后,再处置此事也不迟。” 赵安娘子答应着,转身跑了出去。 赵一鸣起身弹了弹衣衫,然后对红裳伸出手去:“裳儿,我们走吧。” 红裳伸出手握住了赵一鸣,借力起身点头:“只是,你在老太太跟前也不要太为我说话,不然……” 赵一鸣闻方脸色稍缓,他稍稍紧了紧握着红裳的手:“你放心,我都明白的。这一次,我和你一起,绝不会容你受半点委屈。” 红裳明白赵一鸣这话的意思,她看了看赵一鸣只是轻轻一点头:“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已经不早了,说不定到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已经知道宵儿是方老先生的孙女了呢。” 赵一鸣“嘿”了一声儿:“那人的心计,我是领教了!不过,就算这一次捉不到那人的把柄,也要给她些颜色看看;让她动弹不得,看她如何再害人。” 红裳轻轻一笑:“也不要让她一点儿都动弹不得,不然怎么捉住她的痛脚儿?” 赵一鸣摇头:“我自然知道,不过此次一定要给她些教训才可以!”一面说着话,他一面扶了红裳急急上车赶去了上房。 红裳一路上都在想心事:如果老太太身边有自己的人,也许不会让魏太姨娘如此容易得手,但也并不一定能阻止的住:毕竟魏太姨娘算是主子,而她人都婢仆;两三句话调开几个人,对于魏太姨娘来说并不是难事儿。 红裳心头越想越烦闷:老太太虽然对她已经没有恶感,但却常常被人利用,言梅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可是却不能阻止老太太被人所惑。 老太太如果以后常常冷不丁的在自己背后来上这么一出,自己要捉住那人的痛脚就更难了;只是安排人到老太太身边去,赵一鸣面前还真不好说:他做为儿子,送婢仆给老太太使用可以,但是送婢仆另有目的他却是绝不会同意的。 红裳最终还是舍弃了这个念头,看来只得另外想法子应对了,不能总让老太太被人利用吧?把事情照直说也是不行的,老太太的性子瞒不过多少事儿,她一知道后打草惊蛇是迟早的事儿,到时也是给自己添乱罢了。 赵一鸣和红裳到了上房时,老太太还歪在榻上生气呢,屋里只有魏太姨娘和几个大丫头。 老太太看到赵一鸣和红裳,招了招手:“你们来了更好,过来一起听听;真真没有想到我们府中居然出了内贼!而且还是在媳妇你的身边,只一想我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太太说着话看向宵儿,眼神便凌厉了起来:“你这个丫头给我跪下回话!” **** 小女人继续向亲们求票!亲们,点一点推荐票吧,拜托了!(,) 九十三章一波三折(为粉红票1150张加更) 宵儿听到老太太的话,上前跪倒在地上;她早已经知道来了以后,老太太一定会发作她,所以宵儿很平静:太太和老爷不会不管她和祖父的。 宵儿并没有过多担心祖父,她知道赵安夫妇一定不会让祖父受太大的苦;她更加相信太太,一定能救得了她祖父。 “你小小年纪,哪里来得医术居然能让太医都夸一句好?如此好的医术你又为什么要卖身为婢?而且你还一诊脉便断定了老太爷是中了什么毒,还能以针定住老太爷的毒性?你比那老太医还厉害三分啊。你进赵府倒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害老太爷,你还不从实着招来?!”老太太声色俱厉。 宵儿叩头:“婢子自幼随祖父学医,所以略懂一些医术;卖身进府也是因为祖父急病,为救祖父不得已而火之;至于老太爷所中的毒也是婢子原来见识过,所以才会识得毒性;婢子并没有害过老太爷及府中任何一个,还请老太太明鉴。” 老太太当然不会相信宵儿的话,正待再喝问时,外面有娘子进来回话:原来老太太自己使了人出去打探方氏药铺的事情。 老太太会如此做,赵一鸣和红裳早已经料到了,所以并不意外:比红裳预料的要晚一些,不过用时还是太短了——红裳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是这娘子心太急了呢?还是魏太姨娘已经有些乱了心神。顾不得此等的细微处? 红裳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偏头看了香草一眼;而那香草低下了头,好似做错了事情一样。 看来,这个错漏之处是出在香草身上:香草一向也是个极谨慎小心的人,她怎么会关键时候让人出了这样的错漏来?红裳眼睛微微眯了眯。她因为什么事情分了心呢? 那娘子跪倒在地上,把方氏药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得极为详细全面,方氏一家人,及红裳都提到了,几乎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的事情——让老太太怀疑红裳的地方,一点儿也没有遗漏。 红裳闻言一点儿惊讶没有,平平静静的坐着;就连赵一鸣也是一派闲适的吃茶:他们好像没有听到。也好像认为这娘子说得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魏太姨娘看到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如此气定神闲。心下便不安起来:难道老爷知道太太开了药铺?不可能啊,不是说老爷从来没有去过那药铺,而且他明显不知道宵儿和方老先生的关系才对。 难道是太太刚刚对老爷说了药铺的事情——这更不可能了!此计刚刚开始,太太就能一下子想明白所有?就算她能想明白此计,也没有时间同老爷源源本本把事情说清楚,一会儿自己见机行事,总会在老爷的话中找到破绽:他是绝不会清楚那药铺的事情。 老太太听完那娘子的回话。惊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红裳:“媳妇,那药铺是你、你……”让她相信红裳下毒手要害老太爷和众人,还真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老太太立时便想到了太姨娘临盆那一天红裳的举止,她心下的怀疑下子更大了:难道媳妇真得担心那庶子生出来,会对自己那宝贝孙子不利,所以想下手除掉那孩子嘛? 老太太心念一转,又想到红裳也愿意代自己养育那庶子:也许是她另有目的呢?老太太想到这里,便有些相信红裳是有心要下毒手害人。她心中便有了火气。 害得老太爷半死不活,这府中便只能由媳妇来掌管了,还是她想谁死就谁死的?老太太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红裳的目光不善起来。 红裳起身一礼:“回老太太,那药铺的确是媳妇的。” 赵一鸣适时开口继续说了下去:“母亲,裳儿开药铺的事情儿子一直知道,原本就是儿子的意思。想开个铺子给裳儿做消遣之用,但是后来铺子所用银两出自于裳儿的妆奁,所以儿子才没有告知母亲和父亲,不想却让母亲误会从而动了气,倒是儿子的不该和不孝了!” 说着话,赵一鸣已经起身拜了下去:“还请母亲责罚。”赵一鸣把所有的大事都用三两句话消掉了:老太太你误会了,儿子开得铺子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家人? 红裳也一起拜了下去:“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没有想到药铺的事情儿子是知道的,而且还是儿子的主意让媳妇开的铺子,那药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还没有开口说话,魏太姨娘上前给老太太轻揉肩膀并道:“老太太,您身子不好不能再动气了;而且现在一切都清楚明白了,您也可以放心了;依婢妾说,老爷和太太一起开的铺子怎么可能有问题?就算铺子里的哪个人有什么坏心,老爷免不了去走动的,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那些人的坏心?当然不会留下那样的人来祸害我们府了,老太太您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太听得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看来是我太过急燥了一些,唉,老太爷中毒让我心里静不下来,一心只想找到那下毒的人,把她千刀万剐了,不想却一气之下牵累了好人;快,让人把方老先生请回来,我要好好给人家赔个不是;宵儿你这个丫头也快起来吧,是我错怪了你们,我是老糊涂了,你这个丫头不会往心里去,是不是?” 宵儿还没有答话,跪在地上回事的娘子忽然开口道:“老太太,您和太姨娘这一说话,奴婢有一句话不得不回了;据药铺的伙计与邻里们说,从来没有在铺子里看到过老爷和太太。” 一句话就让老太太的脸色又变了,而魏太姨娘好似因为自己刚刚说得话不对,差点把坏人当成了好人,吓得一张脸全白了,连替老太太捏肩膀的手都放了下来,站在那里低头一动也不动了,更不要说开口说话了。 其实,魏太姨低着头正好掩去了她嘴角的一丝笑意:老爷想替太太挡下此事?哪能让你简单两句话就把事情揭过了?她怎么可能会如此便宜老爷和太太。 老太太沉下脸来,扫了一眼赵一鸣和红裳,然后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你说,我能放得下心来嘛?我就愿意生气?” 魏太姨娘好似吓得不轻,喃喃了半晌也没有答出话来。 老太太看向赵一鸣和红裳:“你们有什么话一并说出来吧,我不相信中毒的事情同你们有关,可是那铺的人却不一定了;说吧,那药铺倒底是不是你们的,一鸣你倒底清不清楚药铺里的事情?” 老太太却没有问红裳。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老太太,那不过是一个小药铺,只是给裳儿用来消遗,因为方氏一家的医术不错,所以裳儿才同儿子相商留了他们下来;我们根本就没有指望着那铺子过活,我和裳儿只不过是看看帐目便罢,哪里会为这么一个小铺子上心,根本不会去铺子里看看的。” 老太太的脸色又缓了下来:一鸣说得也对,可是那方氏一家人却依然不是能信得过的人。 赵一鸣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我和裳儿都有事情要做,也不会为了一个小铺子就误了我们府中的事情,不过那里怎么也用了银两的,儿子和裳儿当然不能什么也不闻不问的;所以我吩咐了赵安,时不时的使个人过去看看,还叮嘱过他们,不要让药铺的人知道,时日一久,儿子和裳儿倒真是信了方氏一家人,都是老实本份的人,这绝假不了的。” 让人去探药铺的事情是有,不过是赵一鸣原本的用意却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他最初是想看看那铺子是不是真得为红裳所开,后来又想看看那方氏一家人的人性如何,担心红裳为人所骗。 赵一鸣当初的无意之举,今日他却拿来正正好可以消掉老太太的疑心。 赵一鸣说完后,命人把赵安和探药铺的人都找了来,向老太太陈述了一遍;老太太听完后点了点头:儿子说得十分有道理啊,一个小药铺哪里会用得着儿子媳妇去看着?而且儿子使人一直看着那药铺,方氏一家人应该也没有问题,有问题儿子早知道了。 魏太姨娘听到后来她的脸色变了变,可是她实在是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了,不然就会被人怀疑的;她想来想来去,只能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娘子。 那娘子叩了一个头:“在药铺里,奴婢们找到了一点毒药,其中有一样已经不多了;奴婢找大夫问过了,那些毒药还不是一种,有一种的确是我们老太爷所中的那种毒;同毒药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解药。” 老太太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有毒药?!拿上来我看看!”这可是铁证如山,老太太看向赵一鸣的眼光也有些不善起来:自己的大儿子难道为了他的妻子,根本不顾老父的安危了嘛?(,) 九十四章假的岂能做真(为粉红票1175张加更) 那娘子自身上取出了一包东西,言梅走过去把那包东西取到了手中,又轻轻放在了小桌上;言梅始终不相信会是方家的人害了老太爷——方家的人救了老太爷啊!可是当她看到老太太一脸的怒色,最终只在心底一叹,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说了,也只是换来几句喝斥,老太太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良言相劝? 老太太看到言梅只是把小包放下了,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道:“打开啊,你愣着做什么呢?”言梅只得把包打开了:里面是几个的小纸包。 言梅又把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些粉末,各包里的颜色不太一样;众人只凭看是不能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只能看得出来是药粉:虽然屋里的众人大多数都猜出了这药粉是什么东西,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的。 老太太指着那些药粉问道:“这里面哪个是毒药?”那娘子答了一句:都是毒药!把老太太吓了一跳后,那娘子才给大家解了惑,把小包一个个指着向老太太详细的说了一番:叫什么名儿,是做什么用的。 老太太听了一个明白却也大怒:“这么多的毒药,还想害多少人?!” 就像那娘子所说,那些小包里的确是孙氏所有的几样毒粉,不过却不是全部的,让妇人不能生育的药粉这里面却没有;而且药粉的份量也不对。几包药粉已经不是宵儿自孙氏那里偷拿出来的那么一点点了:老太爷所中的那种毒,药粉倒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其余的毒粉却比应该有的多了不少出来! 红裳看了一眼那些毒粉,心下了然这是有人在嫁祸,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娘子:动手栽赃嫁祸的人应该就是此人;只是——。此人不是老太太的人嘛? 赵一鸣看向红裳,他只听到红裳说那毒粉是孙氏所有,看到如此多的毒粉后他以目相询:这些毒粉是不是原来就在药铺中的——他当然不是怀疑红裳和方老先生等人,只是要确定一下毒粉的来历。 就算毒粉是药铺的,老太爷所中的毒也不是会红裳和她的人下得手:关于这一点,赵一鸣十分的肯定;他相信红裳,所以也相信红裳相信的人。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赵一鸣那些毒粉并不是药铺所有:毒粉都不是药铺的。一些得自于孙氏,一些却是被人动了手脚放进去的。 赵一鸣飞快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然后又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那娘子:魏太姨娘和那个孙氏,看来真是一起的!而且,这个娘子却是老太太的人,怎么会听魏太姨娘的话呢?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 赵一鸣一面想着,一面看了赵安一眼:这个娘子的底细。他要好好的过问一下才成。 老太太哆嗦着手指着小纸包:“这些毒药,足以让方家灭家了!朝廷有明令的,方家的人这是自寻死路。” 那娘子面有得色的答了一声儿;可是魏太姨娘面上却闪过几分担心:她如果能打断这个娘子的话,绝不会让她如此说的。 老太太看向赵一鸣,然后又看向红裳:“此事,你们是不知道的吧?”方家的人会害老太爷,老太太极容易接受,可是儿子和媳妇想要老太爷的命,这让老太太特别不愿意相信:虽然她已经信了几分。 红裳闻言悄悄看向赵一鸣:我上前开口辩驳?赵一鸣轻轻一摇头,给了红裳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起身走了过去。细细的看了那毒药,对老太太一礼:“老太太,关于这些药粉儿子有几句话要问一问这位娘子,还请老太太允许。” 老太太看着赵一鸣,心下虽然十分的恼怒,可是也知道这些药粉事关老太爷的中毒,再说是她自己的儿子。她怎么也盼着他与此事无关,所以点了点头便同意了。 如果不是牵扯到了赵一鸣,老太太早已经发作出来,让婆子们进来绑人了。 赵一鸣看到老太太同意了,便回身指着那些药粉道:“这些药粉我是一种也不识的,屋里可有人识的?” 自然没有人说识得这些药粉:怎么可能会识得呢? 赵一鸣看向那娘子淡淡的道:“你是做什么的,可是学过医、认得药材?” 娘子拜了一下:“回老爷的话,奴婢只是在老太太的屋子里掌管洒扫之事的,没、没有学过医,不识得几样药材。” 赵一鸣还是平平淡淡的样子:“那你是如何识得这些药粉的?” 赵一鸣的一句话,让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娘子:是啊,她是如何得知这是些什么药的?这事儿有些奇怪。 红裳却没有奇怪,她知道赵一鸣还有后话,而且相信赵一鸣一定能解决此事,所以她大半儿的心思并不在当前的事情,反而悄悄的注意着魏太姨娘的举止与神色变化。 红裳在赵一鸣问出最后一句话来时,更是暗暗盯紧了魏太姨娘:果然,她的神色有了变化,虽然极快就恢复了正常,可是还是被红裳注意到了。 红裳心中冷笑:就算你心急如焚又能如何?赵一鸣所用乃是阳谋,你所用的诡计见不得光,如何敢同赵一鸣正面交锋?所以,就算这个娘子说错了话,你也只能听着干着急;而且一会儿,你只能更着急! 红裳唇边露出了几分笑意;不过,今日当不会如此就算完,他们夫妻可还备了厚礼,要好好的“谢一谢”她呢。 那娘子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心下一惊,幸亏多少还有些急智,眼珠转了几下看到一旁跪在地上的宵儿时,急急分辩道:“奴婢原也是不识的,是听了方家的人所说,奴婢才依样画葫芦向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回禀清楚的。” 赵一鸣听完那娘子的话,轻轻笑了一声:“如此说起来,你做事十分用心啊,出府的时间虽然不是很久,却把药铺的事情不分巨细打探的一清二楚,并且有时间把药铺里里外外搜了一个干净,还能有时间捉了方家的人询问毒药的事情;依我看,你只在老太太房中做个洒扫的头儿,实在是委屈了你!” 赵一鸣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我们衙门里经年的老吏也不如你能干啊,不如明儿我荐你到衙门里领份差事儿,让那些老吏都回家去好好歇一歇吧;你一个顶他们十个足足有余了。” 老太太听到这里,多少也听出了一些味道来,对娘子的话也有了疑心:这娘子出府的时间还真是不久,怎么能做得了这么许多的事情? 那娘子听完赵一鸣的话都脸就白了三分,她扫了一眼老太太后,对赵一鸣叩头:“奴婢做事一向认真,不敢逃懒的;搜药铺是奴婢搜的,打探事情却是小厮们去打探的,而且那方家的人,奴婢也没有问几句,她们一说说出了药名和作用后,奴婢听说是毒药,奴婢的魂儿就吓掉了,急急便赶了回来,所以用时并不久。” 娘子不分辩还好些,她这么一分辩,让红裳眼中浮现了一丝笑意,扫了一眼魏太姨娘:此人已经乱了阵脚,就算那设此计的人再精明又能如何,所用非人啊;假的,就算你做得再真,还能变成真得不成? 而魏太姨娘差点被娘子的这几句话给气死,她心知这娘子要坏事儿,可是左右看了看,她又不敢随便找借口出去——老太太好哄,可是太太和老爷都不好哄骗啊;她即使出去了,也不能做什么补救了,不然一定会被人捉住的。 赵一鸣嘿嘿冷笑了两声:“原来如此啊!你带了几个人出去,又是由哪几个人去打探的消息,你是带着哪几个人搜的药铺?把这些人说出来,由大管家把人找来为你证实一下,也免得我错疑了你。” 赵一鸣干脆把话挑明了:我就是认为你所说是假的! 那娘子听到赵一鸣的话身子就是一颤,在赵一鸣的盯视下,她不得不说出小厮的名字来,喃喃的说出了两个名字后,便再也说不出来其他人了。 一共就她带着两个小厮、一个车夫去的,哪里还能有人。 老太太听到这里,当然知道这娘子的话不尽不实了,她一肚了火气就要忍不住发作出来;知母莫如子,赵一鸣当然是极了解的老太太的人,他及时回身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容儿子把此事代您问个清楚明白?以便让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儿子知道您早已经什么都清楚明白,不会被小人所惑,所以才让儿子问这娘子的;不过您有病在身,这样的琐事儿,还是由儿子来代您处置为好,你只管好好歇一歇。” 如果一开始赵一鸣如此说,老太太绝不会吃他这一记马屁,当然也不会答应他;但是现在老太太听完后心里却舒服了许多:当着许多人的面儿,她如果被一个娘子所愚,也实在是很丢脸面的事情;所以赵一鸣话音一落,她便很痛快的答应了赵一鸣。 赵一鸣看了看现在神色不安的娘子后,对赵安道:“把那两个小厮带过来,一会儿我有话要问他们。”赵安答应了一声儿,自有人去找那两个小厮过来。 **** 亲们,拜托大家点一点推荐票,让小女人明天更加有动力码字;谢谢大家.(,) 九十五章计败尤想网破 赵一鸣一开始就可以叫小厮来同娘子对质,以娘子所说的话以及她所用的时间,这便是个极大的破绽,小厮一来也能让娘子哑口无言;只是却会伤了老太太的面子——她又在病中,而且那样做,也不能把娘子像现在一样逼到如此地步. 赵一鸣一步一步引诱着那娘子,让她自己用话把她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魏太姨娘忍不住看了一眼赵一鸣,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惧:他真得太像老太爷了!不,不,比老太爷当年还要厉害些;这些年,自己没有被此人发觉,实在是太过幸运了. 魏太姨娘在心中实实在在的感谢了老太爷一番,感谢他认定了男人不应该为家事烦心:如果不是老太爷如此做,还如此教养了两个儿子,她哪里能平平安安在赵府待到现在? 赵一鸣看向那娘子:“我们先不说你如此能干的事情了,再说一说另外一件事情吧。”娘子闻言松了一口气,而魏太姨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惕:赵一鸣绝对不会放过娘子。 红裳看到了魏太姨娘的神情变化,对她更是高看了一眼:要捉住此人证实赵府的大多数事情都与她有关,并不会那么容易的;看来真要好好的商议一番,细细的布置才可以。 赵一鸣说完后便不再看那娘子,他转身坐回椅子吃了一口茶看向红裳:“我实在是有些口渴了。” 红裳一笑。明白赵一鸣的意思,便起身道:“那么,暂切由妾身代夫君问一问好了。” 赵一鸣点头道:“也好,我吃两盏茶歇一歇再说。” 老太太并没有不同意,她闭上了双目似乎在养神一样。 内宅毕竟还是由红裳主理。所以一定要由红裳立威才可以;这一直是赵一鸣坚持的,只是他不再认为,他对内宅的事情要不闻不问。 红裳走到桌前看了看药粉,对言梅道:“刚刚我没听清楚,这些都是些什么药,你再给我说一下吧?” 言梅指着小纸包说了两个毒药的名字以后,后面的便不知道哪一个是哪一个了:虽然她还记住了一药名儿。却不知道哪个药末配那个名字。 魏太姨娘的面色立时变了!她扫了一眼赵一鸣:看来此事。在一开始的时候,老爷和太太就知道了破绽,只是他们没有一下子揭破,偏要一点一点来——他们夫妻安心要让老太太相信他们,信到谁再说他们半个不字,老太太就会发怒的地步! 老爷和太太好手段!居然要封上老太太的耳朵嘛?魏太姨娘低头默想着对策:老太太对于她来说,有用的很。当然不想如此放手。 那娘子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也变了一变,她看言梅说不出话来了,便趁机强笑着要给红裳指认那些药粉:“太太,想来是奴婢声音太小,太太没有听清楚,那奴婢再给太太说一次好了。” 娘子还是有一些心机,她故意歪曲了红裳的用意,让老太太不至于多想。 红裳冷冷瞪了娘子一眼,倒也没有大声喝斥她,话却说得极为不客气:“我有问你嘛?你一旁候着。一会儿我少不了要问你的,有时候让你说个尽性。” 娘子被红裳一句话说得只能闭上嘴巴,可是眼神却闪烁起来,神色更是添了惊惧。 老太太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几样毒粉:她也只不过记住了一两个而已。 赵一鸣放下了茶盏看向老太太,开口了:“老太太想来也记不得这些药名了吧?老太太您再稍待,等裳儿再问上几句;您虽然什么都清楚明白。可是屋里的人大部分都不明白;再说总要让此人心服口服认罪,方才是正理。” 老太太点了点头,阴郁着一张脸看了一眼那娘子,又闭上了眼睛。 红裳又一连指了几个人,让她们上前说出药粉的名字来,那些人却无论如何都答不全。 红裳直到此时才回过身来,她看向了魏太姨娘,似乎是想让她出来说一说药粉的名字;魏太姨娘被红裳看得出了一背的冷汗:她为了自保只能假作认不全药粉,但是她感觉太太已经看透了她一样。 红裳看了魏太姨娘一会儿,忽然转身盯着那娘子轻轻的问了一句:“我不识得这些药粉,屋里的其他人应该也都是不识得的;所以大家不能听上一听便记住这些药粉的名字,就更不要说这些药粉是做什么用的,听过之后也能记得一清二楚了;只是,你为什么每一种毒粉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能把每一种的作用说得那么详细呢?” 老太太直到现在才明白了赵一鸣和红裳的用意,她现在不止是对娘子的话起了疑心,她已经确定这个娘子再说谎骗她,居然想挑拨她疏远赵一鸣——离间她们母子,这样的奴才活活打死都太便宜了她! 可是老太太怒火没有发作出来,赵一鸣很是及时的过去给老太太揉起了肩:“老太太,您就养养神,这些琐事,自有我和裳儿料理。” 老太太才没有说话:她眼下对儿子和红裳都心有愧疚,所以也就任他们夫妻做为了;而且她也想弄明白,这些毒倒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太爷的毒倒底是自何而来。 那娘子的脸听完红裳的质问,已经苍白的吓人了,她还在做垂死挣扎:“奴婢也不是听了一遍就能记住的,奴婢因为要回主子的话,怕说不清楚,所以让那方家的人说了好几遍,奴婢才能勉强记得。” 红裳也不怒,只是淡淡的道:“原来是这样啊,不知道方家的人会怎么说?” 宵儿在红裳的示意下,对着老太太叩了一个头道:“这位大娘,说话要凭良心啊,那些毒粉是方家的人说给你听的?不知道是哪个方家的人说的?婢子也是方家的人,可是据婢子所知,方家的人里能识得这些药粉的人,只有婢子祖父还有婢子。” 那娘子看着宵儿喝道:“你巧言也是无用的!” 宵儿十分不屑的看了那娘子一眼:“婢子不是巧言,药铺的四邻都知道我们方家谁识药性,婢子所言尽可以去查问虚实;大娘去搜药铺时,铺子里只有我母亲和两个妹妹及小弟,可是我母亲却是不识得几味药材的,她更加不会识得这些药粉;而我大妹虽然多知道一些药材,但依然还只是一个学医的学徒,这些药粉她还辩别不出来,更加是没有见过,她如何能告诉你哪个药是什么,又是作何用的呢?小妹和小弟还在幼龄,不用婢子说什么,只要把他们叫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只要一看也知道他们二人不会识得药材。” 宵儿对着老太太、赵一鸣和红裳各叩了一个头:“还请老太太、老爷、太太做主,唤了我家母亲诸人来问一问,她们可曾见过这些东西;而且婢子家中的事情,四邻都是极清楚的,家母与弟妹都对药材一知半解,根本不可能会认得这毒粉。” 赵一鸣淡淡的加了一句:“假设这些毒粉是方家的,那么方老先生如何会把如此秘密的事情说与家中妇孺知道,而且还说得如此详尽呢?” 宵儿的话说完,那娘子的一张脸完全的白了,再听到赵一鸣的话,她眼前更是发黑。 这娘子这所以会那样说辞,是她完全想错了一件事情:原本她去药铺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药铺里会有毒粉,她身上带着的药粉是香草交给她,让她去栽赃的;当她在方老先生住处的橱子里找到这些药粉时,她也愣住了,然后便笑了——看来这药铺真得有问题,居然藏有毒药,不管方家的人藏这些毒药有什么用,老太爷中毒一事他们却真的推脱不掉了! 而药铺的一些事情,香草已经告诉了那娘子,所以娘子根本懒得去药铺四邻做样子打听,而她在药铺所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搜:她自己主要搜的就是方先生的住处,当她看到橱子里的毒粉时,想当然的认为方家的人都识得这些东西,所以根本就不曾问过方家的人一句话,就急急的赶了回来邀功。 她是心切立功好早早拿到好处。 看到老太太冷冷瞪过来的目光,这娘子差一点儿瘫软到地上;可是她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和香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如果真的事败,只能她自己认了! 而到此时,魏太姨娘一直低着的头微微偏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身侧的香草:香草的脸被魏太姨娘瞪的也发白了。 娘子知道不能咬出魏太姨娘来,可是她也不想小命不保,所以强自撑着没有让自己倒下,兀自分辩道:“老太太,方家的人当然不会承认这些药粉是她们家的,她们的话如何能信?” 红裳看着娘子,轻轻的道:“你的话,又如何能让我们相信呢?” 娘子被红裳的话一下子噎倒了,待她想要再强辩时,赵一鸣吩咐赵安带的小厮们到了。 魏太姨娘看到小厮时几乎想闭上眼睛:完了,完了,此计又完了——不要说这该死的娘子回来的如此快,就算看这娘子现在的面色,也知道她根本不曾去药铺四邻打探过! 自己苦心想出来的计策,居然就这样轻易毁在了一个愚笨之人的手中;魏太姨娘的胸中一阵翻腾,一口气堵得她心都有些发痛。 小厮们虽然得了些那娘子的好处,可是被唤他们来的人吓得早已经失了魂魄,哪里还有什么虚言?当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 谢谢亲们的支持!继续求推荐票,麻烦亲们到页面上点一点推荐示的按扭,谢谢了!(,) 九十六章斗得便是心智 老太太听到那娘子根本没有打探过药铺的情形,心下恼得几乎立时就想把这娘子打死,免得她在这里丢自己的人;可是因为赵一鸣说过“老太太什么都是清楚的”,所以老太太把喝骂娘子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红裳看老太太又闭上了眼睛,她才问道:“你问也没有问过,却如何把方氏药铺的一些事情说的出来?” 那娘子悄悄看了看老太太,又飞快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喃喃的半晌道:“是奴婢自己原来打听来的。” 红裳也不问她那话的直假,只道:“你一个奴婢打听主子的事情,是何居心?而且知道那铺子是我和老爷所开,还对老太太说了那番话,你是什么用心?” 红裳的话说得平平淡淡,可是听到那娘子的耳朵中,却如巨雷一般,她哪里还能答得出话?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老太太冷冷哼了一声:“其心可诛!” 那娘子立时便面色如土,身子抖作了一团。 赵一鸣不轻不重的依然给老太太揉捏着肩膀,他的双眼却冷冷的看向了娘子:“方氏一家可是京中的百姓,虽然受雇于我们夫妻,但却不是我们赵府的仆从!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说搜铺面就搜铺面,说搜人家内宅就搜人家内宅,你当你是衙门的老爷嘛?还是,你存心要败坏我们赵府的名声!” 老太太闻言眉头跳了跳:搜药铺的确是伤了儿子和媳妇的体面。这该死的奴婢是没有把他们当主子看待啊!而且她是自作主张搜药铺、搜方氏一家人的住所,这本身就已经犯了本朝的律典!自己这个主子也有教管不严之过。 而且,如果让京中百姓得知,一定会认为是赵府仗势欺人:落个恶霸的名声儿,赵府的子孙后代也就不要再想有前程了。 老太太偏了偏头看向赵一鸣:“此乃恶奴。不能轻饶了她!”这算是对赵一鸣和红裳有个交待:这人是她使出去打探方氏药铺底细的;而且父母的奴仆做错了事情,一般做儿女的是不便处置的,这也是孝道。 赵一鸣和红裳都欠身答应了一声儿。 那娘子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已经吓得涕泪横流;再加上老太太的一句话,她几乎没有晕过去:现在,可不是把她打发出府或是卖掉那么简单了。 只是那娘子还是把她的下场想得太过简单了。 红裳又看向了娘子,轻声细语的问她:“那毒粉根本就不是我的药铺所有。你独自一人去搜方家的住处却搜出了方家原本没有的东西。此事可真是奇怪啊?你有什么可以说的?” 娘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眼,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去:那药粉原本就是方氏药铺的,只是份量极少罢了! 老太太这次不止是睁开了眼睛,她更是坐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娘子。 娘子被老太太一瞪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知道再不说话一定会被老太太活活打死的,急忙开口道:“老太太。那毒粉就是方氏药铺的,真的!” 红裳只是淡淡的问她:“是方氏药铺的?那我来问你,你怎么知道方老先生的住处有毒药的,一去就直奔了他的房间?而且到了方老先生的屋子里,你就真找到了毒——依我看,你真是赛过了活神仙啊,居然能未卜而先知!我再问你,你在方老先生那里搜出毒粉来,可有谁看到能为你做证?” 娘子张口结舌答不出一句话来:她是为了要藏毒粉栽赃,所以才会独自一人去方老先生的住处;能翻到方老先生所存的毒粉只是意外——如今。她要如何辩解?她根本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了。 方氏药铺真有毒粉,而且比她拿去的还多了一种,可是她却不能让众人相信。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没有听到你们太太的话?快把实情说出来!” 娘子泣道:“毒粉真得是方氏药铺的,奴婢说得原本就是实情。” 可是屋里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不要说老太太,就是魏太姨娘和香草也不相信她的话:那毒原本就不是方氏药铺的。这娘子还真是愚不可及,现在还想赖到方氏一家的头上去,怎么可能? 魏太姨娘更恼便是:如此重要的事情,香草居然让那人找了这么一个愚笨之人去做,真真是该死至极!她又冷冷的扫了一眼香草,看来香草的心思已经不在差事上了,她的心都被那个该死的人勾去了,原来让她做事,何时出过这样的纰漏?真真是误了我的大事。 恼恨的魏太姨娘几乎把一口牙咬碎。 娘子说完话后,看到老太太还在瞪她,又急急喊道:“奴婢说得都是真的,毒真得就是方氏药铺的,奴婢这次所说千真万确啊,老太太您要相信奴婢!” 红裳没有再问那娘子,任她叫喊也不阻止她:娘子越是如此,众人只会认为她是在说假话,她是看事败后,死死咬住这一点想以此脱身。 娘子的话,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红裳如此做,不只是为了证实药铺同下毒无关,她如此做还为了隐下自己早已经知道孙氏手中有毒的事情:不然,魏太姨娘一定会知道,红裳已经知道她和孙氏是一伙的了。 老太太冷冷一喝:“你还不痛痛快快说出来,那毒是你自何处得来,老太爷中毒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赵府一向待你一薄,你却如何生出了歹心来害主子性命的?再不如实说出来,立时便送你到衙门去,到时你就知道老爷们的板子厉害!” 娘子听到这里。伏在地上只知道求饶了,连咬定方氏药铺有毒的话都忘了说。 魏太姨娘终究忍不住了,她轻轻的道:“说到下毒,婢妾忽然想起,赵安娘子不是说。老爷和太太正在查问此事;老太爷中毒的事情,老爷和太太应该有了眉目吧?这娘子是不是下毒的人,老爷和太太心中应该有数的。” 老太太经魏太姨娘一说,立时便想了起来:“说得对,你们查到了什么,是不是同这个该死的恶奴有关?” 魏太姨娘好一个祸水东引! 红裳和赵一鸣都看向了魏太姨娘,不加掩饰的、直直的看了过去。看得她把头低得更低了。才收回了目光:忍不住了?这也是好事儿,就是要让你忍不住、坐不住、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不能逼得魏太姨娘乱了阵脚,想捉住她不太可能的。 赵一鸣答了老太太的话:“查到了一点儿,不过还没有查清楚;老太太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儿子会处置清楚的。” 老太太的眉头微皱:“到底查到了什么?你说出来我听听也好,免得我日日揪心哪里能静得下心来安养?”她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娘子:“同她有多少干系?” 老太太几乎就要认定下毒的人就是这娘子了。 娘子是一身冰凉啊:如果老太太真就此认定,那人是不会救自己的。而且那人和魏太姨娘等人,自己也不能说出来;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赵一鸣想了想,便把查到赵子书兄弟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既然要让老太太相信他和红裳,也只会相信他和红裳,那么就要让老太太知道,不管什么事情要直接来问他和红裳才好。 老太太听了以后,眉头紧锁:“子书和子平?是他们?”老太太惊疑不定起来,倒底是谁下得毒,怎么越问事情越不清楚了呢? 赵一鸣给老太太揉起了额头来:“老太太,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嗯。待儿子再问一问,老太太您一会儿也就明白了。” 赵一鸣说到这里,忽然“咦”了一声儿,然后以惊奇万分的口气道:“儿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老太太是如何把下毒的事情想到方老先生身上去的?他可是救了我们老太爷呢。” 赵一鸣一面说话一面直直的看向了魏太姨娘,同时看过去的人还有红裳;魏太姨娘听到赵一鸣的话本来就吓了一跳,再被红裳夫妻齐齐一看。额头上就出现了一层细细的汗水——自己挑拨老太太做事,难道一开始就被他们夫妻看破了吗? 老太太脸上一红,先吩咐人把方老先生放了,待他淋浴更衣后再请到上房来;然后才对赵一鸣道:“唉,也是我糊涂!刚刚同魏氏说话时,听到魏氏说‘幸亏方老大夫有解药,所以才能救了老太爷,不然等捉到下毒的人找到解药就怕来不及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看向魏太姨娘,然后一叹:“我便想下毒的人才会有解药的,而我的想法,魏氏也是赞同的;我再想到方老先生的解药,心下便有了怀疑,才使了人去请他过来;可是方老先生就是不说解药是如何配出来的,他说不清楚,我便、我便……,真是没有想到冤枉好人了。” 魏太姨娘还怀疑一件事情:方老先生怎么会解此毒的?是碰巧了呢,还是他早就知道此毒?而太太红裳那里,又知道些什么呢?这可是大事,原本魏太姨娘想问清楚后再动手除去方老先生,后来也是万不得已,所以才会把方老先生拉出来挡上一挡。 魏太姨娘认为:如果能借此把红裳和方氏一家人都除去,当然是再好没有;如果红裳没有事儿,她也一定会保下方氏一家,到里自己再让人掳了方家的人走,仔细拷问也是一样。 **** 友情推荐: 烧火丫鬟喜洋洋 作者:江微雨 书号:1415521 简介:丫鬟当自强,死不当姨娘,更不当通房。 看她如何拳打恶霸脚踢纨绔,觅个好...郎。(,) 九十七章详查开始(为粉红票1225张加更) 老太太说完后,赵一鸣长长的“哦”了一声儿:“原来是因为魏太姨娘的几句话,老太太才会怀疑方老先生同下毒的人有关啊;我说呢,方老先生说起来,应该是我们赵府的恩人呢。”一面说着一面又看向了魏太姨娘,目光赤裸裸的带着指责。 赵一鸣就是要让老太太知道,并确认她之所以会做错了事情,全是因为魏太姨娘,都是她的错!这样,老太太日后就不会再听得进去魏太姨娘的话。 而老太太呢,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的确是多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人嘛,总是希望能为自己做错的事情找个理由。 赵一鸣为老太太找到了可以推卸责任的理由,老太太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都是因为魏太姨娘!如此,老太太心里舒服了不少。 魏太姨娘向后退了半步,对着赵一鸣和老太太屈了屈膝,却没有为自己辩解,她连开口都不曾: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不如不说——随便老爷和太太会怎么想,反正自老太太的话中,他们也捉不到自己的把柄;如果开口说话,反而说不定被捉到话柄儿,就算不被捉到话柄,也要同老爷和太太来一番唇枪舌剑。 正面的冲突,一向是魏太姨娘能避免就避免的:她只是个妾,她一向记得很牢。 红裳看到魏太姨娘如此,心下只能叹此人聪明,居然一点不辩解。又做出了一副认错知错的样子,让你想找借口发作都不可能。 不过,红裳不想轻轻放过魏太姨娘去,对老太太道:“媳妇现在想一想心下还是很惊惧的,想想长一辈的人中。只有魏太姨娘没有倒床上,真是万幸啊;有个长辈在,万一像两位太姨娘那样的事再发生,媳妇拿不定主意、老太太又静养着不能惊动,还有魏太姨娘能商议一二,媳妇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底气。” 红裳没有直说,只有老太太和魏太姨娘没有被下毒——如此说。也就不会让人生出怀疑来了;现在众人听了红裳的话就会想。老太爷被毒倒后,依着老太太的性子她一定会着急而旧疾复发病倒;算来算去,所有长一辈的主子里,只有魏太姨娘一个人安然无恙,那下毒的人居然没有一点儿没有算计她,这不很奇怪嘛? 而且红裳的话中还暗示,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能理事后。如果她和赵一鸣再因魏太姨娘的话被错疑,那府中有些事儿,能做主的人便只有魏太姨娘了:比如,二夫人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 不要说言梅等人,就是老太太也听出了红裳话中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认为一向老实的魏太姨娘会生出那般心思来,但她也认为魏太姨娘的不够聪明,她的话日后不能听。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赵一鸣和红裳会如此明刀明枪的反击:一人一番话就把她逼得难堪至极;她只能继续沉默着,作出一副吓坏的样子来——她一直是个老实而有胆小的人,现在被吓到了也是极正常的。 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的样子。收回了目光:“她啊,傻人有傻福罢了。” 红裳和赵一鸣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他们已经确定了暗中之人是魏太姨娘,可是现在无凭无据,不好在老太太面前直接同魏太姨娘翻脸的。 红裳也知道解药的事情,应该已经让魏太姨娘有了疑心:只是当时救人要紧,不得不为之;现如今却要想个法子应对过去才成。 鱼儿和画儿听到老太太让人放了方老先生后,便一直在交换目光:她们想找个借口出去一趟。 红裳转身回来时。看到两个丫头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异,顺着她们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宵儿,便明白她们要去做什么了,心下一笑:两个丫头居然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 红裳坐下后,吃了两口茶后,忽然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对了,真是差点就忘了呢。宵儿煮得汤水应该可以了,不要误了让奶娘们服用的时辰;奶娘们吃什么,就是子珉两个孩子在吃什么,可马虎不得的。” 赵一鸣虽然不知道红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应和道:“这是当然,让丫头们去送个信儿吧。” 老太太听到关于宝贝孙子的事情,当然十分的上心:“真是不能马虎的,小丫头们万一说话不清楚更会误事,我看——,还是让画儿去吧;画儿一向是个稳妥的。” 红裳和赵一鸣自然不会反对,画儿出来对着老太太行了一礼;老太太又叮嘱了她几句,并且让她好好看看孩子再回来:她自病倒就没有再看到过了孩子,自然是想念的紧;原本赵一鸣和红裳看老太太想孙子想得厉害,想带孩子过来的,可是老太太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们,说什么也不同意。 虽然魏太姨娘心知红裳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番话来,可是画儿却是老太太指定去传话的人,她就是想添个什么话说红裳让人出去别有用心也无从下手:老太太是自己说让画儿去的,她哪里肯相信画儿出去另有所图呢? 魏太姨娘没有看到红裳主仆有什么异动,可是她却相信画儿出去一定同方家的事情有关;她又悄悄的、恨恨的看了一眼香草:为什么自家就没有那样聪明、又会查颜观色知道主子心思,并且还忠心的心腹之人呢。 香草这一次不知道魏太姨娘为什么要瞪她,想了想认为魏太姨娘是因为那娘子的事情,余怒未消,心下更是不安起来,不知道魏太姨娘回去后会怎么处置自己。 老太太因为想起了孩子来,同赵一鸣和红裳说了几句孩子的闲话,才又问起了老太爷中毒的事情。 魏太姨娘的耳朵便支了起来,她现在心里是一点底儿也没有了,事情已经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下;她不知道红裳和赵一鸣会如何答老太太的话,按她原来的想法,应该会牵扯出方子书兄弟:这是她准备的一个替罪羊;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安排的计策是不是足够快了,也许她动手时已经晚了,老爷和太太说不定已经查到了其它的东西。 魏太姨娘心下不安,老太太话音落下后没有立时想起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声,她忍不住偷偷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红裳似笑非笑的眼神! 魏太姨娘心下一突,勉强对着红裳笑了一笑便低下了头;低下头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她却感觉到赵一鸣也在看她。 赵一鸣这时却开口了:“老太太,要查清楚老太爷中毒的事情,便要从头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可以——即不能冤了好人,也不能让那坏人在暗中躲着笑。” 老太太重重点头:“你说得对。” 赵一鸣趁此机会道:“要说起事情的源头来,却是太姨娘的突然临盆,然后才有了老太爷的中毒。” 魏太姨娘的眼神闪了闪:老爷和太太要做什么?难道是——,她现在不只是不安,而是有些焦急了。 老太太又点头认可了:“说得是,如果不是莲、琴两个人突然临盆闹了一天,上上下下都累得不行,哪里能让人那么容易得手下了毒?” 赵一鸣收回了手,让言梅上前接着替老太太揉头:“老太太说得太对了,而且太姨娘临盆那天,最奇怪的事情便是您和老太爷说是去许府,可是我们使了很多人,却一直寻不到你们,这事当日可把我们急坏了。” 赵一鸣笑了笑,然后取了茶吃了几口接着说了下去:后来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你们要先去京城外的庙中随喜,然后再去许府;再加上又走了小路,车子居然就坏到了那小路上,因为来住的人太少,根本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老太爷和老太太只能等车夫去找农家借家什来修车子,所以府中的人才一次又一次的遍寻不获。 赵一鸣说到这里,又看向了魏太姨娘:原因嘛,她当然是极清楚的才对。 而红裳却接着说道:“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什么没有留下话说先去庙中随喜呢,而且为什么又忽然走了小路呢?太姨娘们会在同一天临盆,而且是在满月宴前一日,这已经够巧了,可是最巧的却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车子会在走一条小路的时候坏了!” 红裳说到这里也直直的看向了魏太姨娘:“而且坏得地方也很巧,前着村后不着店,到农家去借工具也要走上少半个时辰!老太爷和老太太就这样困在了小路上,而我们急着寻老太爷,却怎么也寻不到;太姨娘,你说,这事儿它巧嘛?” 魏太姨娘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老太太,喃喃的道:“巧,有些巧、有些巧。”怎么看都好像是被吓到了的样子;而魏太姨娘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的,屋里很多人不明白,这个时候太太吓这个老实胆小的魏太姨娘做什么。 老太太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到去庙中随喜,却是我听到车子外面有人闲话时提到,城外不远的一座庙里来了高僧,佛法高深,一眼能看出一个人的前程来;而我想起你们姨母的孙女儿不是要进宫的嘛,你们姨母一直为此担心,我便想去请那高僧到许府走一趟,正好为你们那几位表侄女看一看,也免得你姨母天天揪心不开怀;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府中的人自然不知。” 老太太顿了一顿道:“不过,说又说来,那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巧了,这么多事居然都凑到了一齐,可不就是太巧了嘛。” **** 亲们,多多支持推荐票,劳累大家打开网页点一下,谢谢了! 上一章又一次忘了添加票数1200张粉票,不好意思.(,) 九十八章主谋之人是谁 赵一鸣却道:“老太太,怕就怕事情不是巧,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老太太听得眼角跳了跳,她看向赵一鸣:“一鸣为何会如此说呢?”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母亲,我们何不唤来当天的车夫和随老太太出去的人来问一问?车子天天都有人看管、检视的,好好的怎么就坏了?而且是哪个在老太太的车子外面谈论高僧的事情——这个也太巧了些,就好像知道老太太心里想什么,特特说给老太太听的。” 赵一鸣一面说着一面扫了一眼魏太姨娘:“这些事情虽然琐碎,但却并不难查;把有干系的人叫来好好问上一问,就知道是不是真得只是凑巧而已;如果真有人安了其它心思,早些找出来也好,历来都是家贼难防啊。” 红裳点头附和:“说得是,家贼难防;而且家贼也最可恶。”这一次,夫妻两人谁也没有看向魏太姨娘。 老太太已经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了:哪里能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她恨恨的点头:“你们说得对,家贼是一定要查出来的,不能养一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在家中。” 可是魏太姨娘心头的凉意却更甚了:今天老爷和太太几乎是句句意有所指,每每都好似在说自己一般;而且她没有想到的是,计策自开始到前下,已经被赵一鸣和红裳想通了。她低垂的眼睛转了转。用余光看了看香草:看来,要用第二只替罪羊了——虽然这只羊原本还有一点用处,想过一些日子再除掉的,不过现在除掉了也省心,免得自己一个不注意。便给自己添乱子。 红裳看老太太已经听进了赵一鸣和自己的话,便把太姨娘临盆时传话请稳婆的丫头、长随两个人的事情,还有四个稳婆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这一干人等,都唤了来由夫君和媳妇问上一问;老太太您只管闭上眼睛养神听着就好;老太爷的中毒的事情,夫君一定可以查个明白的。” 老太太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不可:“这个恶奴,就算不是她下得毒。也不能轻饶了她!”老太太依然没有忘掉那个娘子。 红裳和赵一鸣都答应了。一面命人去把相关的人都带过来,一面伺候老太太服了参汤。 因为要唤的人很多,不能一时片刻就到,红裳和赵一鸣也没有问那娘子话,只是同老太太说起了闲话,为她开解舒散;这时却有人来回话,回的便是那娘子的底细。 赵安看到赵一鸣的眼色后。便明白是什么意思,当即便让人出去查:倒没有想到查到这般慢,到此时才来回。 魏太姨娘听说后,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这娘子是外面的人早就设计收了的,就算是前因后果查得一清二楚,有那么一件事在那些人的手里,这娘子也不敢乱说话攀咬;所以,她的神色并没有变化。 看到魏太姨娘如此气定神闲,赵一鸣和红裳心下都明白:可能这个娘子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魏太姨娘手里,或是这个娘子根本不知道她的真主“主子”是魏太姨娘。 那娘子是老太太屋里的人。有一儿一女;女儿被赵俊杰老管家的一个远房侄子纳成了妾;儿子还没有娶亲,没有在赵府谋事做,整日里只知道鬼混;在前不久同人赌钱输了,心下不服便伙同另外一个人,把那赢家打折了一条腿! 那人家中自然不干,寻到娘子家给了他们两条路:要么,赔出六十两银子来。要么就要告官,让娘子的儿子吃官司! 娘子只是老太太房里的洒扫头儿,丈夫也只是府中的一个花匠,家中哪里来得六十两银子?凑来凑去也凑不出来,再三求告拖到前两日;可是那人家忽然就威逼起来,如果一日之内不把银子给他们,他们就去告官。 娘子就在今日不知在哪里得了银子,把儿子的事情解决了! 但是,娘子的儿子眼下却不在家中,邻里们看到娘子的儿子同几个人出去了,没有看到他回来;可是赵府的人四处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她儿子的去处;她儿子常去的地方也寻过了,一样没有踪迹。 赵一鸣和红裳听完后,知道想自娘子的口问出什么来怕是不太可能了:有些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说的——她儿子怕是被人软禁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不把主谋的人说出来。 赵一鸣和红裳更加确定了老太爷的话:外面是有人,而且势力是有一些;他在暗自己在明,的确要小心应对才可以。 赵一鸣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依然闭着眼睛,看来是不打算再问娘子的话了。 红裳听完了娘子的家事后,轻轻问娘子:“你的银子是谁给的?”娘子低着头不答:她也答不出来。 赵一鸣又问了一遍,娘子依然不答;赵一鸣便唤了婆子们来把娘子拖出去掌嘴,娘子依然不说;便又杖责,娘子熬不过才说出银子是女儿所给;再问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红裳轻轻一叹,阻止了赵一鸣再命婆子打那娘子,因为再打下去,那娘子也不会说出什么来的:做母亲的,为了孩子能活下的一点希望,就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赵一鸣听说是那娘子的女儿所给,便知道此事同赵俊杰老管家的侄儿绝对有关,一面吩咐人去拿那侄子来回话,一面让人去请赵俊杰过来。 去拿人的一会儿便回来了:那侄子带着妻儿在一个多时辰之前走了,说是陪他妻子回娘家小住;可是到了他妻子的娘家却并不见人,想来是出城去了,只是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赵俊杰来了之后,赵一鸣把事情一说,他立时便跪下领罪:称自己是训奴无方,请赵一鸣狠狠的责罚他,他对不起义父义母,对不起老太爷老太太。 就算赵一鸣心知此事同赵俊杰有关,可是现在无凭无据,而且赵俊杰还有个秀才的功名在身,再加上此事只是赵俊杰的家奴亲戚所为,人还跑了,根本不能证实此事就是赵俊杰所指使,他顶多只是一个管教不当的小罪名儿;赵一鸣想了想只能轻斥了他两句,便让他回去了。 赵俊杰谢过了赵一鸣后,表示会好好的面壁思过,三日里不会出书房一步。 事情当然和赵俊杰有关,原本的经过是这样的: 娘子知道那家的逼迫之后也是无奈,她哪里一日间能寻出几十两银子来?前些日子也不过东凑西凑的才凑了十两银子而已。 可是儿子不能不救,娘子只得瞅了空自老太太院子里跑了出来去求女儿,女儿也没有这么多的体己,母女正坐着相对轻泣时,却被老管家的侄子听到了。 再后来的事情便如说书人的故事一样:就是那侄子说可以给娘子家一百两银子,不过却要那娘子在老太太面前如何如何回话。 那娘子听清楚后自然是不敢做的:要害的方氏一家人听他们说着不就是太太的人,那不是和太太做对?她自然是不敢、也不愿意的。 不管那侄子如何说,娘子都不敢答应下来;最后那侄子没有办法,只好把赵俊杰拉了出来,可是娘子听说是赵俊杰后更加不同意了:赵府的义子而已,太太那里可是有了长子嫡孙的。 侄子看天色不早,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心一横又把魏太姨娘也说了出来,并且保证她以后会在府中任个管事娘子。 那娘子虽然对管事娘子的位置心动了,可是想了又想依然不同意;最终那侄子恨恨的道:“你就看着儿子吃官司吧,我也不管了。” 娘子一听便泪如雨下,思前想后了一番只能答应了下来。 侄子又与她推心置腹了一番,娘子的心定下来不少:如果事情能成,她稳当做管事娘子,那家的事情也可以俊杰少爷出面摆平,自己净得一百两银子——只不过是害一家赵府之外的人,算起来还是极为合算的。 她答应后,侄子便催她快回去,莫要误了大事。 可是娘子回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还没有坐下吃口茶水,她的花匠丈夫便托人寻她:她儿子被人请走了!那几人带走她儿子时,给花匠留了话,如果要他儿子活命,就让娘子把嘴闭上! 娘子听说以后,只一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那些人应该是俊杰少爷的人吧?当时自己不答应此事,想来也是不成的——自己还在女儿那里,儿子便被人捉去了,不只是为了让自己闭嘴么这么简单。 可是,她只能听俊杰少爷的话把事情做好:儿子才有可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所以她才会心急的自药铺赶了回来,也只是想把儿子早些救回来。 娘子现在已经被打得半死,赵俊杰过来她知道,魏太姨娘没有开口为她求情她也知道,她只希望,赵俊杰能看在她拼死不说的份儿上,留他儿子一条性命。 娘子却想错了:请他儿子去的人,却不是赵俊杰的人;那些人和他儿子“打断了”人家一条的人却是一伙的,是另外的一些人。 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一眼,都感觉府外的人并不简单;赵一鸣看了赵安一眼,此事要继续追查下去;不过,他认为那娘子的儿子能活着的可能性并不大。 红裳和赵一鸣心下都有些惊疑不定:支使魏太姨娘和孙氏的,倒底是什么人?红裳想起了于钧的叮嘱,面色更是一凝:看来要找哥哥好好的问一问了。(,) 九十九章奸人,忠仆(为粉红票1250张加更) 红裳和赵一鸣因为那娘子的事情,对于府外之人第一次有了一点模糊的认识,夫妇二人才知道老太爷为什么会如此慎重了。 不过此时不是商议此事的时候,红裳和赵一鸣都没有再提娘子的事情,只让赵安使人去衙门报官,捉拿逃走的家奴——那个赵俊杰管家的侄儿;如此做,只是为了安某些人的心。 这时,画儿挑帘进来,同老太太回说了凤吟和子珉的事情,哄得老太太笑了起来,然后便立到了红裳身后不言不动了;画儿连同红裳和赵一鸣目光相接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止;这让魏太姨娘刚刚生出的怀疑有些动摇了:难道自己想错了,这丫头真得只是回去传话,照顾大房的两个孩子,并不是为了给方老先生送信? 魏太姨娘不相信便暗暗注意着画儿,可是画儿正常的很,她找不出什么不妥来;魏太姨娘想来想去依然不放心:其实不管赵一鸣和红裳做多少事情,只要方老先生说不清楚那解药是怎么回事,那么就算是老太爷醒了,也会疑心此事的。 而且魏太姨娘更关心的就是,方老先生只是无意中配出了那解药,还是他得过到毒药才配出来的解药呢——这可是关系太大了。 魏太姨娘实在是猜不透画儿倒底是做什么去了,心下不禁焦虑起来,终于忍不住对身后的香草打了一眼色。 香草看魏太姨娘让她做事了。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便悄悄的向外行去:自然也想了借口准备应付红裳的刁难;可是红裳和赵一鸣看到香草出去,谁也没有说话——任由香草来去的意思。 魏太姨娘不太明白了:他们夫妇不是怀疑自己嘛,怎么好像不在意自己身边人的出入呢?还是另有什么诡计?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被赵安捉到的长随和丫头带了上来。魏太姨娘的心思便被吸引走了。 丫头和长随虽然看到了赵安,还是一口咬定是赵安命人让他们去那边的庄子上;赵安自然没有命人安排他们出府,原来的人都是他回禀过赵一鸣和红裳的,已经定下来的人他怎能一个人做主换了人呢。 看到主子们一脸的不相信,那丫头长随急忙说了来传话小童的样子,按照他们所说在府中把几个童子找了来,丫头和长随便居然指认的童子。是赵子平书房里伺候的小童! 又是赵子平兄弟。红裳和赵一鸣眼睛都眯了一下:那人真是不遗余力啊。夫妇两人让小童一旁立着,没有立时处置此事,反而又问起了太姨娘为什么会忽然都临盆的事情。 两位太姨娘忽然临盆,当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莲太姨娘好好的坐着坐着便腹疼起来,唯一可疑的便是两位太姨娘吃下去的汤水了;莲太姨娘服下汤水后不久就腹疼了,而琴太姨娘是紧接在莲太姨娘后面腹疼的。 查问下。那汤水是莲太姨娘小厨房里做好送上去的,而做汤的人便是被疑在鸡汤中下毒的那个小丫头人;矛头依然指向了赵子书兄弟二人。 不过当天为老太爷和老太太赶车的马夫却没有找到:他家中老母生病,昨日已经向马房的头儿告假回家了;这事当然太过凑巧,所以赵安不用赵一鸣吩咐,已经命人去马夫家找人了。 询问了当日随侍在老太太车子外面的婆子们,找出了闲谈的婆子;可是却没有什么问出来——她们一口咬定只是闲话而已;她们虽然不应该随便闲聊违了规矩,但倒底不是大错,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四个稳婆倒是招认的很痛快,有人答应给她们四个人一千两银子,让她们除去两个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让她们这么做的人。居然就是赵俊杰的老管家! 赵一鸣抿了抿嘴,他要看一看这次赵俊杰如何脱罪;赵俊杰又一次被请了来,不过他看上去并不如何惊慌。 老管家很快被带了来,一同前来的还有老管家的儿子;老管家一开始的时候是什么也不承认,被打了一顿后还是咬牙称四个稳婆说谎;赵一鸣道:“再打!” 赵俊杰也是一问三不知,一张脸上全是茫然;而老管家的儿子听说还要再打,他连连叩头道:“请赵老爷打小人。小人的老父年事已高,禁不得了。” 赵一鸣看了看老管家和其儿子,一指赵俊杰对老管家道:“你说是不说?再不从实招来,便把你儿子杖责,对杰儿动家法!” 老管家这才招认是他让四个稳婆来害府中太姨娘的,但是让屋里众人吃惊的是,老管家不用问同时招认了他在前些日子,还想通过奶娘害赵府的长子嫡孙。 老太太气得坐起拿起茶盏便砸了过去:“你个恶奴!”红裳边忙上前劝老太太息怒,注意身子。 赵一鸣看老太太在红裳的劝慰下重新躺好,才转过身来摸了摸下巴:自他听到老管家的话后,便明白老管家这是不打算活了,想以他的一条命,来换他家主子的清白平安。 只是,自己是如此好骗的嘛?就算没有了人证、物证,难道自己还能再相信赵俊杰?就算不能拿他送官,也会想个法子把他逐出赵府的。 赵一鸣扫了一旁的赵俊杰:说起来,此人的头脑不错,如果好好的读书考个功名,未必将来不能开府立牙,然后寻那些赵氏族人的晦气,出一出胸中的恶气;只是,可惜啊,心思却用偏了,他们这一脉,怕是要断了啊。 赵俊杰此时一脸的苍白,眼中却含着莫名的恼怒;等到老管家说完后,他一下子奔过去狠狠甩了老管家两个耳光,大哭道:“你可真是害了我!” 赵俊杰是用尽了力气打的,两下就把老管家打得头晕目眩,嘴角见血。 红裳看到后,眉头一皱:此人天性凉薄!这老管家明明是在以命救他,他为了自己却是丝毫不怜悯一点儿老管家。 赵一鸣的眼中也闪过了不赞同,只是夫妇两人没有说话:此事要寻他们一个破绽才可以,所以他们只是细细的听着、看着。 赵俊杰打完后,便把他身受赵一鸣的大恩,而后又受赵府的养育之恩等等事情,一面流泪一面说了出来,就差指天誓日的说不会对不起赵府了;最后,赵俊杰用手一指老管家道:“你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孝,让我如何有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老管家大哭道:“老奴没有想过这些,听到少爷的话,老奴才明白了,可是已经悔之晚矣!老奴只想给太爷报仇,是老奴晕了头,赵府只要无后,少爷一定能得赵老爷的青眼,日后接掌了赵府,太爷的仇便能报了;却不想害了少爷,老奴更是无颜去见太爷啊!” “老奴是罪人,对不起赵府的大恩,对不起赵老爷的高义!老奴眼光短浅,一直都想错了,现在明白也晚了,只求少爷你不要被老奴所累,要记住太爷的话,好好读书,日后能重整家风。” 红裳和赵一鸣依然静静的坐着,任由赵俊杰和老管家二人哭诉;老太太已经气得翻身过去,不再看赵俊杰主仆:既然现在她发作不得,就落个眼不见为净也好。 魏太姨娘心下真是惊到了极点:她万万没有想到赵俊杰居然会有如此好的奴仆!居然可以为了主子,连性命都不要了——这出乎了她的意料,当然也不在她的控制之中。 老管家哭得上不来气,歇了一歇才接着说下去:“老奴想错了啊,只要少爷能考上功名,再过个几年一样能光宗耀祖,并且一样可以报仇,而且这仇报得更痛快!更能让九泉下的太爷含笑!是老奴错了,误了少爷,对不住赵老爷和赵老太爷!” 赵俊杰满面是泪捶地大哭:“你、你,你对我有恩,今日却又害我,如果只是害我倒也罢了,可是你却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赵府!你让我我、我、我……”好似左右为难,赵俊杰重重一捶地,扑倒在地上对着赵一鸣哭道:“请父亲请宗族长辈开祠堂,杰儿不会教管家奴,差一点铸成大错,愿意领族中的任何责罚,绝无怨言!只求上天保佑老太爷等人平平安安,杰儿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儿。” 老管家却一下子抱住了赵俊杰:“少爷啊,是老奴的错,老奴所为您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能让您代老奴受过?!老奴自向赵老爷请罪,请赵老爷责罚;” 老管家看向赵俊杰的目光,带着十二分的不舍:“日后老奴不在少爷身旁,少爷冷了要记得加衣,莫要吃冷酒,一定要努力读书,但也不要睡得太晚,还有,如果有合意的姑娘,早些成家立业;少爷,您可一定要为太爷争一口气啊!” 老管家说远后,对着老太太、赵一鸣和红裳连连叩头:“老太太、老爷、太太,是老奴我糊涂了心思,鬼迷了心窍;可是却同我们少爷真的无干,老奴所为少爷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还请赵老爷明鉴。” 说完后,老管家又叩了三个响头:“我们这一支,对不起赵府,对不起赵老爷;还请赵老爷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老管家自怀中取出剪刀对着心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扎了下去!(,) 一百章忠与叛(为粉红票1275张加更) 赵一鸣和红裳一直在听老管家说话,正想答他的话时,看到他的举止两人惊得都一下子站了起来,急急喝道:“不可!”红裳还脱口说出一句:“有话可以好好说!” 红裳一时间只想救人,所以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赵俊杰的听到红裳的话后微微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了惊骇的样子,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安等人已经扑了过去,想阻止老管家的自残。而老太太也因为听到身后的动静,翻过了身来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声落下,赵安还没有扑过去时,老管家手中的剪刀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胸膛,然后在丫头娘子们的尖叫声中,身子晃了晃慢慢的软倒在地上。 满屋的丫头和娘子们尖叫声,在老管家倒在地上流出了鲜血时,变得更大声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真是吓得丢了魂魄。 赵俊杰却一直呆愣愣的跪坐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老管家,好似吓的完全呆住了——就他距老管家最近,如果他能在老管家取出剪刀来时,上前推老管家一把,那老管家只会受伤却不会死掉。 老太太已经翻过了身子,看到了老管家居然寻死,她也是惊得张开了嘴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老管家的儿子跪在老管家的身后,一开始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取出了剪刀。他是在众人惊叫后,再看到老管家软倒在地上才惊醒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声悲呼:“父亲——!”便扑了过去抱住了老管家。 赵一鸣只愣了一下,便一把拉过红裳揽在怀中。然后又以身子挡在了老太太身前轻喝:“言梅,送老太太回房!”又看向宵儿:“快救人!” 老太太这时才颤声道:“不、不……”她要说‘不用’的,可是老太太在病中还是被惊到了,那个‘用’字一直没有说出来。 赵一鸣回身伸出手去抓住了老太太的手:“母亲,您回房去看看老太太,这里就交给儿子好了。”然后不由分说的命言梅和娘子们把老太太扶走了。 红裳先开始只顾担心老管家的生死,后来又担心老太太的身子。所以一时间没有时间理会他人;而赵一鸣只顾担心老母和红裳。也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人,任由屋里的人尖叫的尖叫,哭闹的哭闹。 赵安带着几个人密切的注意几个人:不能这个几个人再出事儿。 红裳和赵一鸣都已经镇静了下来,虽然心里有感触,不过却没有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人:魏太姨娘。 两夫妇看到魏太姨娘也想随老太太进屋时,红裳轻轻一扯赵一鸣的衣衫,阻止了他开口:“太姨娘。老太太跟前有言梅等人足矣,而且这里事情太多,还请太姨娘留下多多看顾一二。” 只是让她看顾一二,却没有指定让她做什么;魏太姨娘明白,太太和老爷只是为了留下她而已,所以轻轻一福也没有多话又立回了原处。 宵儿被赵一鸣一喝,急忙奔过去为老管家请脉,只是她一搭上手不过半刻便松开了手,抬头面色苍白的看向红裳,轻轻的摇了摇头:老管家求死之死非常坚决。眼下已经无救了。 红裳的眼神一黯,看向老管家一叹后轻轻推了推赵一鸣:“夫君,我没有事儿。”然后看向四周轻喝道:“静一静!年纪小或是身体不舒服的暂时出去,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其它人,都闭上嘴巴!” 屋里已经镇静下来的人,听到红裳的话后,把一些吓得全身发软的小丫头推了出去。屋里终于安静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距老管家自残也不过是只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 “父亲,父亲!您一天福都没有享,怎么能这样去了呢?您让儿子怎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啊?!儿子还不曾好好的在您面前尽过一天的孝,您怎么能这样去了呢?”老管家的儿子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完全不顾自己是个男儿身的尊严。 “儿、儿啊,父亲走、走了,少、少……”老管家最后这一句话没有说完,头一歪便闭上双眼;他至死也不放心他的少主子。 红裳在老管家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时,便知道他不想活了:可是也只认为他是抱着必死之心顶罪,等待着被送去衙门呢;但是没有想到这位老人家如此绝决,以死相劝他的少主子,希望他可以回头是岸。 红裳终于明白了现在这个世界中,人们常常挂在嘴边那个“忠”字的含义:忠主、忠主,这位老管家居然忠主到如此地步。 老管家最后的几番话中,都含着劝谏赵俊杰的用意:让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然后同由他自己堂堂正正的去报仇,不要再图谋不应该图谋的东西;想来老管家也不是没有劝过他的主子吧?可是那主子就是不听,再让这位老人家如此做吧? 他到死,记挂的还是他的少爷,他的主子! 忠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红裳对这位老人家油然而生敬意:她自问换作是她,万万做不到的这种地步。 宵儿慢慢的起身,退到了红裳的身后,她心里堵的很:“婢子无能,太太……”她知道,这位老管家不是主谋,因为他是一个好人。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不怪你,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做了孽的人。”红裳冷冷的扫了一眼赵俊杰,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他。 赵一鸣轻抚了一下红裳的肩膀:“裳儿,老管家如此走了也不是件坏事儿。不然——”他说着话看了一眼还在“惊吓”中的赵俊杰。 红裳没有再看向赵俊杰,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她明白赵一鸣的意思:赵俊杰已经不可能改过了,老管家如果活着怕是更伤怀,下场可能更悲惨。 赵俊杰这个时候。好似终于醒了过来,悲呼一声:“福伯——!”就扑过去趴到了老管家的身上,哭得比老管家的儿子还要痛三分。 老管家的儿子本来只顾伤心老父的身死,看到赵俊杰扑过来同他抢父亲,心下的恼怒全爆发了出来,伸手就把赵俊杰推倒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顾忌他的主子身份:“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不要碰我的父亲!” 赵俊杰却扑倒在地上大哭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大声喝骂福伯。是我对不起福伯……” 老管家的儿子却哭着打断了赵俊杰的话:“你不要在这里做戏!我父亲怎么死的,你是最清楚的,现在你还想要做什么?还想要求个仁义主子的名声嘛?我呸——!” 赵俊杰抬头看向老管家的儿子:“你、你为何如此说话?也对,我知道你伤心太过,我也伤心啊;是,是我对不起福伯,对不起你们父子!你放心。福伯,福伯我一定会厚葬他,我也一定会好好的待你;可是,你不要如此说话伤人,不然福伯看到我们兄弟如此,他一定会伤心的。” 赵俊杰这是在收买老管家的儿子,让他不要在太过伤痛之下乱开口说话;赵一鸣的多看了赵俊杰一眼:此人绝对不是真正的主谋,应该只是参与了此事,在为他的心计差太远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老管家的儿子如果能消气才怪。 老管家的儿子听到赵俊杰的话后。气得几乎吐出血来:“兄弟?我可是不敢当!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哭,收了你不值钱的泪,也不要再说这些假仁假义的话;你真对我父亲有心,你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如果刚刚你推我父亲一下,我父亲现在就不会死,你真当我是傻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看不出来嘛!” 赵一鸣听到这里,倒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握了红裳的手,示意她也不要开口,只管听下去:老管家的儿子倒是有几分慧根的。 红裳知道老管家的儿子心情激荡之下,一定会口不择言的说漏些什么:现在,他们已经主仆反目了——这也是赵俊杰活该,他本就不配有老管家这样的忠仆。 红裳不想总看赵俊杰的模样,让她有作呕的感觉;她轻轻唤了宵儿,吩咐她进去给老太太请脉,看看老太太要不要开个副压惊的药。 赵俊杰一番指天誓日,说自己当时是吓呆了,现在也是万分后悔没有救下老管家。 这一次,赵俊杰是真得把老管家的儿子惹怒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赵俊杰后,便低下头看向了父亲,嘴巴里轻轻的说着什么,就连赵俊杰距他那么近也没有听清楚。 红裳听不到争吵声,回头看了过来,心下就是一动;而赵一鸣也想到了,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依然吃茶并不多言。 老管家的儿子不再说话后,也没有再同赵俊杰争吵,而是轻轻把老父放在地上,给老父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放到了老管家心脏上的剪刀时,他又是一阵恸哭;然后一用力不把剪刀就拔了出来,血喷了他一身,他却理也不理。 赵俊杰看他如此虽然有不安,不过他不再像刚刚如疯子一般乱说话——差一点就说破了一些事情,真是惊出了他一身冷汗;所以赵俊杰还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魏太姨娘的眼光却闪过了一道寒光:虽然事情出乎意料,但看来一样能奏功! 老管家的儿子对着赵一鸣和红裳重重的叩了三个头:“小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老父虽然已经承认了所有的错,这、这也是他的心愿,可是、可是他不知道他错的太过厉害了;小的不忍他九泉之下难安,现在求老爷和太太慈悲,赏小的一副棺木安葬老父!” 老管家的儿子当然不是没有能力葬父,只是他不想接受赵俊杰的赏赐,不想让老父死后还躺在这个狼心狗肺之人买来的棺木里,也就是说,他已经决心不再认赵俊杰为主了。 如果换成平日里,老管家的儿子如此做一定会被视为叛主,不止会被人看不起,而且会吃上官司:只要赵俊杰到衙门告他,他一定会被判有罪的。 但是,现在嘛—— **** 友情推荐: 书名:月好眉弯 书号:1281629 作者:秉烛游漆园 “我要嫁一个肯为我画眉的人。”求得与求不得,哪一个才是秦浅追寻的幸福?(,) 第一章求去 赵一鸣听到老管家儿子的话后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要做些什么;毕竟你父亲的去世,我也感觉有些……,唉,你知道,我们原本的意思并不是这样子的,谁知道事情居然会到这个地步呢。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赵一鸣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的狠只对恶人,对危害自己和自己家的人;对老管家这样的人,他是狠不下心肠来的——因为他已经死了,如果老管家活着还继续帮赵俊杰的话,赵一鸣就算知道他不是坏人,却也不能容下他。 老管家的儿子叩了一个头谢过了赵一鸣:“谢谢赵老爷的赏,老父的身死小子心里有数,同赵府并无干系。”说完也不再多言,他明白父亲是以死相谏,逼死老父的人是赵俊杰,却同赵府的人追查赵俊杰所为之事没有多大的关系。 老管的儿子转过身去,对赵俊杰“嘭嘭嘭”就叩了三个响头。 屋里的大多数人不解老管家儿子的举止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要同赵俊杰反目嘛,为什么还要给赵俊杰叩头?赵俊杰逼死了老管家,让老管家代他受过,此事换作是哪一个人,也不会对赵俊杰再有好脸色。 赵俊杰看到老管家的儿子对自己叩头,不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刚看到他对赵府求棺木,差点认为他要反出家门了呢。 既然他还知道自己是他主子。说不定日后就会是老管家第二,自己还真是缺人手的,此人倒要好好的收一收他的心才成;如此想着,赵俊杰伸手过去相扶:“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福伯的事情。我们回去好好商议,一定不能委屈了老人家;你我以后就是兄弟,我一定好好的照顾你和福娘,让福伯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说着话,赵俊杰又掉下了泪来。 老管家的儿子听到赵俊杰的话,他把手握了又握才忍下了这一口怒气:不能委屈了父亲?不委屈父亲就还他一个清白啊,如此惺惺作态真让人做呕。 他知道赵俊杰一定不会还老父的清白。所以他没有理会赵俊杰的话。直接道:“请少爷允许我自赎其身。” 赵俊杰闻言当时便愣在了当场:他对自己叩头就是为了这个?! 而赵一鸣和红裳看到这里,都极为欣赏老管家的儿子:尽使因老父的身死对赵俊杰满腹的怨恨,却还是依着规矩求去;不愧是那样一个老人教导出来的儿子啊。 并且,此人并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只知道愚忠;他知道只有在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对赵俊杰提出赎身,赵俊杰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只能接受。 屋里的众人都看向了赵俊杰,等他答话。 赵俊杰看着老管家的儿子,他略略一想便猜到只要自己答应了此人,此人立时便会投到赵府为奴——此人如此做却对自己太不利、太过危险了。 赵俊杰的心中立刻便生出了杀意: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除去了;他恨恨的想到,福伯这也不能怪我不给你留条根,只是他已经心生外向,而且知道我的事情良多,我不杀他如何能安心? 老管家的儿子看赵俊杰不答话,便又连叩了三个头:“请少爷允我自赎其身!” 赵俊杰悄悄环视了一圈。他知道现在不答应是不行的,会让众人都去同情老管家的儿子;但是答应了此人,再想除去此人却也太难了;他想了想后道:“我知道你心伤福伯的西去,所以才想求去的,只是你不再是我的家仆而是我的兄弟,哪里来得赎身一说?” 老管家的儿子叩头:“请少爷允我自赎其身,我感激不尽!”却根本不理会赵俊杰的兄弟之言。 赵俊杰如此低三下四了。不想老管家的儿子根本不领情,心下更是恼怒,只是面上却没有带出来一点来:“好,你说什么都好;只是先让我们把福伯的身后事情料理清楚再说吧,眼下哪里还有、还有比福伯的事情更重要的事儿呢?”赵俊杰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老管家儿子依然如故的叩头求恳,对于赵俊杰的话不理不睬。 红裳和赵一鸣在心中为老管家的儿子喝了一声彩:做的好!如果他接了赵俊杰的话,一定会被赵俊杰纠缠上,想今天就同赵俊杰脱离主仆关系就不可能了;他只是求恳,便会把赵俊杰逼到角落中,不得不答应他的所求。 赵俊杰依然还是拿老管家说事儿,可是老管家的儿子只是一味求恳,其它的什么也不说,最终他恼怒的几乎想把老管家的儿子杀死在当场!不过他知道除了答应这个该死的贱奴之外,他今日什么也做不了。 赵俊杰想了想长叹一声:“好吧,一切都依你;其实你是福伯的儿子,有什么所求我会不答应呢?只是福伯尸骨未寒,你就离家而去,怕福伯九泉之下也难安心啊。”他依然不死心,还想着把老管家的儿子留住,只要回去了就不会容此人再离开! 赵俊杰而且已经想到另外一个法子:就算此人一定要今日同自己反目,自己只要不给他身契,他也就还捏在自己手里;只要过了今日,赵府还有谁会在意他家这么一个奴才,到时——,哼! 老管家的儿子却还是不理会赵俊杰的话:“请少爷说出银两数目,还请少爷赐还身契。”他是一点儿后患不留。 赵一鸣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好一个心思细密的人啊,只要多加调教,一定可以独当一面的。 赵俊杰却险些被老管家的儿子气死:居然要身契!他居然现在就在身契! 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坐在上面,如果不是因为老管家死在了赵府人的面前,他一定要问问这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忠义!为仆者居然要舍主求去,还步步紧逼,真是没了天良!赵俊杰气得几乎变脸,也只是几乎,而没有真正变脸。 魏太姨娘却有些着急:这个仆人也是,你磨蹭这些什么?说到底你就是要为你的老父报仇嘛,现在就把赵俊杰让你们父子做得的事情,同老爷和太太说个清楚明白就可以了,有什么仇都报了,还非要和赵俊杰求去——岂不是多此一举?你把事情说清楚了,赵俊杰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而你自然也不会再是他的家奴了! 魏太姨娘暗中瞪了老管家的儿子一眼:像他父亲一样愚! 香草自外面悄悄的进来了,立到魏太姨娘身后悄悄的、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魏太姨娘,画儿刚刚出去同方家的事情无关。 魏太姨娘却没有放下心来:她对于香草已经不像原来那样信任有加了,香草近来做事总是出差错,她如何能相信香草?只是她一来没有可用之人,二来香草知道的也太多,想不到万全的法子之前还不能动她,只能让香草留在身边。 魏太姨娘此时也起了杀心,只是她做事向来稳妥, 不会像赵俊杰一样想起来便会去做。 老管家的儿子又求恳了一次,赵俊杰扫了一眼上座的赵一鸣和红裳,心知已经不能不答他了;便暗自咬了咬牙道:“不要再提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身契明日你到我书房来取就是。” 他依然是想留个后手:明天?哼,只要过了今天,不几日以后我就会送你和你的父亲去团聚,也算是我成全你的孝心。 老管家的儿子连叩了三个响头:“少爷既然答应了,就请少爷今日赐还身契!” 赵俊杰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推脱的借口也说得差不多了,只能为难的看了看赵一鸣,然后道:“父亲唤我来有事要问,待事毕你同我去取就是。” 他恨此人恨得牙痛,已经决定给了他身契后,就不会再容他活在世上。 老管家的儿子闻言对着赵一鸣就叩起了头来,却并不说话:他知道今日想让赵俊杰把身契拿出来,只能求助于赵一鸣;只是他不能直接去求赵一鸣——只会让赵一鸣为难,也易落下话柄与他人;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逼得赵俊杰把话引到赵一鸣的身上,他才好求肯。 赵一鸣看老管家的儿子叩得额头都见了血迹,终于轻轻一叹:“按说此事是杰儿的家事,唉——!杰儿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为了让他安心去守孝,你今日便把身契给他吧;赵安,你随杰儿去取身契,快去快回也就是了。” 赵俊杰这次再也无话可说,只得自地上爬起来随赵安走了;他一直在假装伤心老管家的去世,可是他走得时候却忘了对着老管家行个礼——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人看到事情的本来面目。 魏太姨娘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看到赵俊杰如此,心下更是恨香草:这样一个自视过高,心计手段过嫩的人,居然也能入眼?误了她自己也就罢了,却误了她的大事! 香草一面担心自身被魏太姨娘处置,一面又替赵俊杰担心:他不会被老爷和太太捉住痛脚吧?担心归担心,却无法可施,就是求魏太姨娘出手相救的话,她都没有机会说——不能当着老爷和太太的面儿说出来吧? 香草最最担心的,还是赵俊杰的安危,对自身的担心要少很多。(,) 第二章释疑(为粉红票1300张加更) 第二章 赵一鸣趁此机会让人把老管家抬了下去,并命人去购买一口棺木来安置老管家的尸身;老管家的儿子又叩谢了一番,跟着出去把老父安放好以后,不用唤便又回到了厅上。 宵儿已经自屋里出来,说老太太还好并无大碍;红裳和赵一鸣这才放下心来。 帘子挑开,原来是方老先生来了。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服,看上去并无什么不妥,想来众人绑他时并没有下狠力,没有让他吃苦头。 红裳和宵儿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赵一鸣已经起身迎了几步上前,深深一躬到底:“累老人家受苦,我这里给老人家赔礼了!还请老人家莫要见怪。”因为儿女不能言父母之过,所以赵一鸣说得极为含糊。 方老先生避过一旁,连连摆手:“老朽可不敢当老爷的一礼,此事说明白就好,说明白就好。”他知道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问他那些话,而且也是他说不清楚那解药是如何来的——他一向不懂机变,所以才会让老太太真正的误会了他。 老太太听说方老先生来了,又自屋里出来,非要给方老先生赔罪不可;方老先生自然是不肯受礼的,双方颇有些争执不下的意思。 魏太姨娘这时上前要扶老太太坐下:“老太太您就坐下吧,不然方老先生也只能立着;再说了,这事儿依婢妾看谁都有错儿。不只是老太太和婢妾的错儿;老太太和婢妾呢,女人家头发长什么的,方老先生就多担待了;婢妾代老太太和自己向先生赔罪!”说完就是一礼。 因为她只是个姨娘,方老先生避开后并没有还礼。 老太太斥责魏太姨娘:“分明是我们误会了方老先生,差一点恩将仇报了。你居然还在混说什么都有错!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还不给方老先生赔礼?” 老太太原本说不上喜欢魏太姨娘来,只是也不是特别讨厌就是了:只要老太爷不去魏太姨娘那里,她看魏太姨娘还是很顺眼的。 方老先生看老太太说话行事是个直爽的人,并没有多少心机,而且又是再三的对自己赔礼,他心中的那点子气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魏太姨娘一面听老太太的话上前给方老先生赔礼。一面说道:“婢妾也不是混说。如果先生把解药的事情说个清楚,老太太也就不会怀疑先生了。” 自魏太姨娘站出来说话,红裳便知道她是不安好心的,不过她却没有阻止魏太姨娘;原本赵一鸣还想把魏太姨娘的话接过来,喝她退下去不要再开口说话,免得她用话刁难方老先生;当他看到红裳老神在在的坐着不言不动时,便改了主意也坐壁上观了。 赵一鸣知道。如果不是红裳有了安排,她想来不会如此安稳;他便想起了画儿来,心中也就明白了过来,不过他却没有看向画儿:魏太姨娘当前,他可是不敢掉以轻心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到她的眼里,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儿来呢。 老太太是真得生气了,喝退了魏太姨娘,向方老先生赔了罪:虽然她还是不知道那解药是如何来的,可是听到赵一鸣和红裳把事情前前后后这么一理、一问。她现在已经明白下毒,绝对同方老先生无关了。 魏太姨娘要说的话已经说出来,所以也就低头垂手的退回了原位,不再说话了。 红裳抬头看向了魏太姨娘:她是真得心急了,今日已经几次开口说话,虽然不能因她的话捉到她的什么把柄,但想来她是无计可施才会出此下策的。 想到魏太姨娘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如此下去想捉到她和她幕后的人,想来不会太难了;红裳的心情便好了不少,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正好让香草看到,吓的她心一颤:太太对着太姨娘笑什么呢? 香草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今天的事情总是怪怪的,再这样下去,俊杰少爷一定会被捉住,那他这一辈子就完了!她有些心焦起来,忍不住悄悄看向了赵俊杰,怎么办?她要想个办法救一救赵俊杰才可以。 方老先生对老太太拱手道:“这位姨奶奶的话原也不错,是老朽没有同老太太说清楚;原来是老朽被吓了一跳,没有听明白老太太的话。原来老太太所说的解药是这么个意思啊。”方老先生每日早晨必练太极拳,所以这种拳他打得很有心得。 方老先生摇头苦笑了起来:“说起我那个方子,哪里能算得上是什么解药呢?不过是我平日好捣鼓些古方什么的;在一本古书上偶然看到一种毒药的方子,我看了以后闲着无事便试着做解药,这也算是一种消遣吧;这种药老朽已经做出很久了,看药也能看出来,而且对老太爷的毒也并不十分对症,只是当时救人要紧,而且我看老太爷所中的毒性,与那古方中的毒性有几分相近,所以才想用那药来救急的;后来,吴老太医不是给多加了几味药嘛?说我那方子是解药,还真是太过勉强了。” 第一次方老先生听到老太太的质问时,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他当时什么也没有说,是在为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单独再询问宵儿和太太:如果万一两方说得情形不一样,反而会坏了太太的事儿;所以他才索性不说,让太太知道此事后来救自己,太太一定会想法子让人来同自己通一通气,两方的人说辞一样后也是万全之策。 而现在,方老先生还因为画儿使人传的话,又扯出了吴老太医多加的两味药做幌子;老太太一听便信了一个十足十:“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说起来真是太巧了,也是苍天有眼啊。” 红裳听到“巧”字,眼角轻轻一跳,暗暗瞟了一眼魏太姨娘:果然,她的眼睛一亮!看来她想动歪脑筋;红裳便想开口,把事情掩过去。 赵一鸣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也想开口为那个“巧”字解围。 不过,人越老越精啊,方老先生轻轻一笑:“这不能算是巧吧?只是老天有眼是真;说起来应该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福缘深厚,老天爷这才借了老朽的手佑一佑老太爷的福寿罢了;而且,要说真正的解毒,也不是我和吴老太医的功劳吧?应该是孙道长孙老神仙特特送来的仙丹起了作用,我们的药不过是缓了缓药性而已;用我们的药,没有个十几天二十来天,是不可能奏功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更是痛快:说得多好!老天相佑啊,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老天爷不想收了老太爷啊,所以才假借方老先生之手缓一缓那毒性,然后又有老神仙来救啊。 老神仙为什么当时不来救人?因为道观在京城之外,老神仙如何能来相救?如果有人说老神仙为什么不会阻止那坏人下毒呢?老太太一定会说:这是本来就应该有的劫数,如何能躲得过?老神仙就算是事先知道了,也一定有会什么事情被绊住不能来送信儿,不然就不叫劫数了。 总之,只要把事情原委扯到鬼神头上,老太太便不用人提醒,她自己就能把所有的疑问都堵回去:神仙嘛,怎么做都是对的,都是有原因的。 方老先生可谓是深知老太太的心思,所以才把孙道长等人说出来:这样就不怕再有人对老太太说三道四的挑拨此事了。 红裳听完方老先生的话,心下松了一口气:真是小看了方老先生啊。 赵一鸣对方老先生也刮目相看了:看来人是越老越精明啊——只除了自家的老太太。 魏太姨娘听完方老先生的话后,却是极为不高兴,她没有想到一个其貌不扬、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医者,居然也有这等玲珑心思,把自己想说的话统统堵住了! 不过,她心下也是极为惊讶的:原来救了老太爷这些人的,并不是方老先生和吴老太医,居然是那个在京中大名鼎鼎的孙道长! 她立时想起来,满月宴那天,听人说孙道长和两个和尚来过,而且来得极早;看来是为了送丹药才来得那么早吧?魏太姨娘恨得心都痒了起来:自己没有得力可用的人也就罢了,怎么方外之人也来掺和俗事呢! 老太太听到后也大为惊奇,红裳便把孙道长给丹药,自己如何化开,让谁伺候老太爷等人服下去的,详详细细的把这些事情都说了一遍。 老太太起身对着道观方向诚心诚意的弯腰行礼,然后道:“老太爷好了以后,一定要去道观和寺庙布施才可以。” 可是,太太让人给老太爷等人服丹药一事,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呢?魏太姨娘又气又恼,悄悄的看了一眼香草。正在想心事的香草被魏太姨娘看的打了一个冷颤:此事,她也是刚刚知道;只是她这两日的确没有询问老太太和太姨娘院子里的人,老太爷等人周围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嘛。 不过此事也不能怪她啊,是自家的主子吩咐自己要小心,这两天不要同各院子里的人接触;现在主子居然又来怪自己;香草感觉自己太冤了。 香草不自禁的又看了一眼赵俊杰,她想了这么久,越想越感觉魏太姨娘想要害赵俊杰似的——应该不会吧?香草微微抬头看了看魏太姨娘。(,) 第三章惊闻奸情(为粉红票1325张加更)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方外之人会来相助赵府:赵府哪里得了这些道士与和尚们的法眼?魏太姨娘可不认为赵府中会有出家,所以道士和和尚才会对赵府青眼有加;她原本以为那孙道士只是来骗吃骗喝的,没有想到居然还真有些本事。 那毒,魏太姨娘可是知道的,服下此毒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自身体里清除的,就算她手中原本的解药,也因为她另外还掺了其它的毒在里面,所以服下解药也不可能解掉老太爷他们身上的毒,她是下了狠心要一劳永逸的;她一直奇怪老太爷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毒清掉了,原来因为得了道士丹药! 魏太姨娘也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那配毒药的人并不是一个真得精通医术的人,所以他配出的解药,当然不如方老先生和吴老太医开得方子了。当然,钱道士的丹药也是功不可没的。 魏太姨娘对方老先生消去了疑心,当然也就没有再去想毒药可能已经落到了红裳手中的事情:如果孙氏真把毒弄丢了,她应该早就说了;孙氏是万万不敢把这么大的事情瞒下来的。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认为毒不可能会被红裳等人得去,这两日是自己太过紧张、想得太多了。 这是魏太姨娘在一天当中,所得到的唯一好的消息;让她紧张的心微微的轻松了一下。 赵俊杰和赵安回来了。身契也交给了老管家的儿子。 老管家的儿子接过了身契后,却对着红裳跪拜了下去;他这一跪,赵俊杰的脸上便变了神色,真就被自己猜对了,此人就是要投赵府为奴了! 赵俊杰倒是不怕他的神色被人看出来: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有些反应的。背主的奴才不是没有,可是背主后当着原主子的面儿,立时便另投的,却绝对没有。也不对,眼下有了。 不过,老管家的儿子说出来的话却让赵俊杰愣了一下:“小的有件事不太懂,想请教太太。” 红裳也不太明白老管家的儿子说此话是因为什么。不过她还是答道:“说吧。” “请太太告知小的。现在买一个家仆需要多少银两?” 红裳和赵一鸣闻言心下都是一动,不过红裳还是神色不动的答道:“也不多,顶多也就十几两银子。” 老管家的儿子谢过了红裳,又对着赵一鸣跪拜了下去:“小的厚颜,求赵老爷暂借小的十几两银子赎身!虽然原来的主子赵少爷说不要小的银子赎身,可是小的不能昧着良心做事,主仆名份已经没有了。当然要把银子交割清楚才对;只是小的身旁没有许多的银子,只能求赵老爷慈悲。” 好一个有算计的人!他的家中不可能没有十几两银子,怎么也能凑得出来才对。 赵一鸣和红裳原本就料想他会来投自己赵府的,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收他:虽然是个不错的人,可是因为眼下的事情收了他,多少总是不太好。 不想老管家的儿子却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他不说卖身到赵府,却求赵府暂借他赎身的银子;而后嘛他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赵府的一员,却不会让人指责赵府一点儿。 求去,是在为要同赵俊杰断了主仆的名份,那么他再说赵俊杰的事情就不算卖主求荣;而借银一来为了同赵俊杰了断的清楚。二来也是为了找个安身之处,也中以借主人家的势,为父亲的身后清名讨个说法。 赵一鸣先扫了一眼红裳,然后看向了老太太:“还请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却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只记得这人刚刚死了父亲,便轻轻一叹:“不过是十几两银子,给了他吧。可怜见的;既然是给,也不要说什么十几两了,就给他三十两吧,也让他有些银钱给他父亲备办身后事;是个孝子啊。” 而赵一鸣刚刚只扫了一眼红裳,夫妇二人便已经交换了意见:他们想收下此人;只是老太太在场,所以赵一鸣当然要开口问老太太的意思,而不可能让红裳拿主意。 赵一鸣和红裳答应着,赵安便命人去帐房取了银子来。 老管家的儿子也没有推辞,对着老太太、赵一鸣和红裳都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接过了银子数出了十两后,把其余的二十两银子都放到了赵俊杰面前:“赵少爷,这是我赎身的银子,虽然不多但也不会让少爷您吃太大的亏;我以前伺候少爷时不敢说有功,但也尽心尽力了,现在你我两清了。”只是,你欠父亲的,却还没有清!这一句话,老管家的儿子并没有说出口来。 不过,赵俊杰在老管家儿子的眼中,看出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他的眼角缩了缩——此人,绝对不能留他性命;只是,要如何才能除去呢? 赵俊杰的心思转开了,也就没有再同老管家的儿子虚情假意一番。 而说完话后,老管家的儿子便不再理会赵俊杰,回头对着老太太和赵一鸣叩头道:“老太太赏了小的许多银两,可是小的家中却无这么多的银钱相还,而且小的还有老母需要奉养,不能变卖家中的东西;但是老父一直教导小的,不能只顾自己却让旁人吃亏,所以小的求府上慈悲,允小的以自身抵债。虽然,小的身价不值三十两银子,可是、可是小的一定会好好的做事,其余的银两在月例中扣除可好?只求府上慈悲。” 老太太这次长长一叹,看了一眼赵俊杰后道:“好,此事我就做主收了你。”她实在不忍心看这么一个孝子如此苦求自己。 老管家的儿子重重叩头:“小的赵忠见过老太太、老爷、太太。” 赵俊杰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一直老实的有些木讷的赵忠,居然有这等心计!他看着前眼的银子,伸手握住一锭便想狠狠的砸过去,最终他还是忍下了,只是握银子的手指没有了一丝血色: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按捺住性子的。 赵忠叩头见过了新的主人家,便看了看赵俊杰,他是真想把赵俊杰的所为当众说出来,不过他又扫向赵一鸣和红裳:如此精明的老爷太太,一定有他们的想未能吧?也许他们有对付赵俊杰等人的方法,自己不能乱开口免得扰了老爷的计策。 只是,他也怕赵一鸣和红裳正在等他开口说话,他低头想了想后便对魏太姨娘施了一礼道:“太姨奶奶,小的有一句话已经忍了许久,以前因为主仆之谊小的不能说什么;今日小的身为赵府的人,却不得不对太姨奶奶明讲了;太姨奶奶身后的这位娘子,她常常夜深后到赵少爷的院子里去,每次总要一两个时辰才会离开。” 赵忠这完全是试探性的话,并不需要力证此事的真假;他只是为了要看赵一鸣和红裳的反应:如果听到后不闻不问,那就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否则一定会对他有所暗示的。 赵一鸣和红裳也没有想到还有此事,他们夫妇齐齐看向了香草:她同赵俊杰?两人又看向了不过二十左右的赵俊杰——这不太可能吧?两个人是不是相差太大了些? 虽然赵俊杰和红裳相差的年纪也不小,可是他们男大女小;而赵俊杰能看上一个比他大这么许多的女子,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屋里众人的惊讶更不要说了:大家还没有来得及鄙夷二人,只顾着惊讶了。 听到赵安的话,香草一脸的惨白,而赵俊杰是一脸的通红。 虽然惊讶于这样的事情,不过赵一鸣和红裳还是悄悄的对赵忠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暂时不要再开口。 眼下,主动的一方已经变了红裳和赵一鸣,他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赵俊杰不是主谋,是把所有的事情抖出来让他背上黑锅好呢,还是想个法子把他逐出府去……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对视了一眼,两个都想到了一个地方去:让他和魏太姨娘去斗吧,就算他动不了魏太姨娘,但也能搅得魏太姨娘不得安宁吧? 而他们夫妇可以趁这个时机,好好的查一查府外倒底是谁在谋算赵府,而且他们要谋算的是什么? 赵一鸣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为了报仇?但是,不管是百年前,还是十几年前,他们赵府都不算是理亏的一方啊。 不过赵一鸣和红裳并没有决定就这样做了,因为这样一来,就有些对不起赵忠了;所以红裳夫妇还有些犹豫。 赵一鸣一面看向赵俊杰,一面想着法子:也许,可以两全其美的;他的嘴角弯了弯,只是看上去带上了一丝狠厉,这样一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人,如何能让他好好的、毫发无伤的就自赵府走出去呢? 赵一鸣打定主意后,给了红裳一个暗示,然后便对赵忠又点了点头:他要给赵忠出一口气,也要让赵俊杰身败名裂,却会保留他的家产——没有了名声的赵俊杰,就会变成一条疯狗;而一条有着银钱的疯狗,会做什么,那可是很值得欺待的事情。 赵俊杰终于恼羞成怒,指着赵忠喝道:“你怎么可以如此含血喷人!我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等苟且之事;而且那位、那位娘子什么年纪了?你平白污人清白,你、你……,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心今日求去,原来是安了狼子野心的!父亲,你不能听他的,你听杰儿说。” **** 亲们,晚安!明天会多加更的,今天要陪孩子出去玩儿,所以只有三更了.(,) 第四章渐明 赵俊杰喝骂完,胸膛兀自在起伏不停,显然被气得不轻。 虽然他的确和香草有染,可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却只是恼恨他和香草的事情被赵忠揭破:做错事的人如果认为自己做错了,就会有愧疚感,那他也就不会一直错下去,不会一直害人了;只有做错事的人一直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才会一直害人;就如赵俊杰一样,在他看来,和他做对的人就是仇人。 赵俊杰现在除了气恼之外,更加奇怪自己和香草的事情,怎么会被赵忠得知的:他常常住在铺子里,并没有在府中住过几次啊;算一算,他在府中留宿的日子加一起,也不过是十几天而已,他怎么探到此事的呢? 香草也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轻泣道:“老爷、太太,请为奴婢做主,还奴婢一个清白;不然,不然,奴婢也就没有脸活下去了!” 赵一鸣和红裳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几乎应该开口的都已经开口了,但是只有魏太姨娘一直没有说话。 香草和赵俊杰的奸情,现在还不能挖得过深,要留一条活路给赵俊杰才成;至于赵俊杰提到的赵忠那所谓的野心,赵一鸣和红裳根本就不相信:不过是赵俊杰想脱罪,一来乱攀咬赵忠,二来用以混淆府中人的是非判断罢了。 如果赵一鸣和红裳接了赵俊杰或是香草的话。那么赵俊杰便会继续胡搅蛮缠下去;这种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凭据,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便会让府中有些人,怀疑赵忠是在含血喷人:这便不是赵一鸣和红裳想要的结果了。 所以红裳和赵一鸣在等魏太姨娘开口,只要她一说话。此事便可以迎刃而解,不必他们夫妇为此费半点心思:魏太姨娘一定要保香草的,至少目前是如此;而且魏太姨娘不会全力为香草辩解:她会担心香草万一有其事,而日后会被赵一鸣和红裳捉住后,连她的名声也会受累,从而被老太爷一怒赶了出去。 魏太姨娘现在的一张脸阵红阵白,对于赵忠的话她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在等赵忠开口。好不容易赵忠开口了,却不是单找赵俊杰的麻烦,还一样来找自己的麻烦。 虽然魏太姨娘非常恼火于香草的不知检点,不过她并不想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她原本是想把赵俊杰除掉后,然后再找到一个可信并对赵府还能熟悉的人,就可以把香草也除去——香草已经不堪大用了。留她只是祸患。 今天香草的丑事被赵忠一语道破后,魏太姨娘就感觉有些为难了:她要如何做才好呢?是力保香草的清白,还是任由老爷和太太询问他们的丑事而不理不睬,借他们的手除去香草和赵俊杰呢? 魏太姨娘稍稍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福了下去:“老爷、太太,此事婢妾并没有听说过;而且香草也一直在我身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知道这位的话是自何而来?”她只能恼恨香草给她添这么大的麻烦,而且还有可能会因为赵俊杰的事情引火烧身,可是她不能不暂保香草。 香草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魏太姨娘怕赵一鸣和红裳不会下狠手杖毙香草。那香草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难说了;而且万一香草在临死时不顾一切的乱说些什么岂不是更坏事儿? 红裳点点头:“太姨娘请起,这样的事情不论真假,都同姨娘没有关系的。” 魏太姨娘没有起身,她暗暗骂了一声香草才道:“老爷、太太,眼下还是先问清楚老太爷中毒的事情为好;至于此事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但可以压后再说。” 有伤风化可不是小事儿,虽然只是奴婢的不检点。但也不能小视之。 赵一鸣和红裳没有反对:他们本来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魏太姨娘起身后,扫了一眼香草,心下暗叹:要到哪里去找个心腹之人呢?不管府中的人认为此事是真是假,香草的名声已经是全毁了;她日后不方便在赵府内走动打探消息了:没有人会再愿意同她说话、交往,怕被连累了名声。 魏太姨娘暗恨赵忠不已:此人不报父仇,却在这里狗拿耗子。 赵一鸣和红裳让赵俊杰等人都一旁侍立,没有再追问下去;可是他们的不追问并不能让赵俊杰和香草松一口气,这几乎是坐实了他们有奸的名声! 香草对于魏太姨娘的话也十分的不满,她现在几乎要确定魏太姨娘是要害赵俊杰了——魏太姨娘要害赵俊杰的话,现在她的名声又坏了,那么下一个她要除去的人就是自己了吧? 香草第一次对魏太姨娘生出了怨恨,她最为怨恨的就是魏太姨娘居然要害赵俊杰! 红裳和赵一鸣不再理会赵俊杰等人,而是问起了莲太姨娘小厨房里的那个下毒的丫头。那丫头一开始不说话,被打以后招认是父亲让她如此做的;丫头的父亲找来一问,是老管家的远房侄儿许他好处,他才让女儿动手下毒的。 好似一切又指向了老管家,就好像这一切都是老管家一手安排的;赵忠的手握了又握,把一口悲恨之气忍了下去。 那车夫没有找到,他根本没有回家,已经不知所踪了:就是因为他不知所踪,所以当日的车子坏掉、与所谓的近路是有问题可以确定无疑了。 不过,车夫这些日子在府中的所为已经查清楚了:前些日子,车夫经常同赵子书兄弟二人的长随吃酒;除此之外,有人看到车夫同赵俊杰的书僮一个角落中,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红裳和赵一鸣并没有对车夫的事情说什么,也没有命人去请赵子书兄弟,而是接着询问其他人了。 那传话请稳婆的丫头、长随虽然就是不开口,但他们的情形也已经查清楚了:两个人互有好感,可是双方的父母却就是不同意,他们二人为此烦恼很久了;那丫头在前些日子忽然被父母许配了人家,虽然丫头哭闹不依,可是婚姻大事由不得她做主。 赵一鸣听完赵安的回话,并没有让人打丫头和长随,只简单的道:“不论你们是不是做过错事,就凭府中现在的情形,你们是一定会被打发出府去的。” 丫头和长随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他们是商量好的,一口咬定就是不说实情,不但可以有一条活路,而且还可以找那人再设法,让他们可以在一起;就是被卖出去,他们到时也可以自赎,一样是天高任鸟飞。 赵一鸣接下来的话却敲碎了他们的想法:“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条路就是你们依然是什么话也不说,我便把你们卖出去,一个卖到北方,一个卖到南方,保你们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另外一条路呢,就是你们把实话说出来,虽然还是把你们卖出去,但我会吩咐人把你们卖到一起,日后是不是有那个缘份,全在你们自己了。” 丫头和长随的脸全变了,而同时神色有了变化的还有赵俊杰:他并不是惊惧,而是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赵一鸣轻轻以指扣了扣桌面:“当然了,如果你们所说的是假话,那么你们一样会一南一北永不相见。” 说完后,赵一鸣也不给他们时间思考,只道:“你们说还是不说呢?不说话?那好!赵安,你现在就把他们送出去,一南一北给我送得远远的再卖掉。” 丫头闻言吓了一跳,看到两个婆子直接奔她而来,她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老爷,婢子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她一开口,那长随也是一叹,却没有阻拦她。 原来丫头是听长随的吩咐才会如此做的,长随认为这是他们唯一能在一起的机会,所以她才狠心答应了;而那长随却是听赵俊杰的书僮所说。 赵俊杰抬起了头来,他的一张脸上带着慌恐:“父亲,此事杰儿真得不知道,书僮,对了,书僮!现在杰儿就去唤那书僮来问一问。” 赵一鸣轻轻一摆手:“不必你去了,让赵安去就可以。” 只是,那书僮却已经在昨天暴毙在家中! 赵一鸣轻轻在桌上扣着手指,淡淡的问赵俊杰:“书僮死了,此事你如何解释?” 赵俊杰脸色大变:“父亲,你要相信杰儿,此事真得同杰儿无关;那书僮昨日要回家看看,左右无事我便允了他,哪里知道他已经死去了呢?” 赵一鸣盯着赵俊杰,一下子变了脸,声音也如腊月的寒风一样冷:“你的书僮昨日暴毙家中,他们的家人没有来给你报信,你居然说什么你不知道他死了?你还不绝不我从实说来!” 魏太姨娘听到这里,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赵俊杰看来是有死无生了;她再设法找个丫头什么的,或是由府外的人安排一人也好,到时除掉香草以后,再也无人知道自己和赵俊杰在一起曾经谋算的事情了。(,) 第五章我不责罚人(为粉红票1350张加更) 听到赵一鸣对赵俊杰的喝斥,魏太姨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赵俊杰终于脱不了罪了,只要顺藤摸瓜,老爷一定能找到他“下毒”的人证、物证。因为心头的大石落地,她甚至想到了日后:自己要好好的想一想,这一次不但定计要细,用人更要仔细,不然就会像这次一样,功亏一篑的。 赵俊杰没有想到为了一个书僮,赵一鸣会翻脸:不过眼下对他的确十分不利,就算赵一鸣不能证实下毒是他所为,但他的仆从一个两个的都与下毒的事情有关,他怎么也有一个管教不严的连坐之罪。 赵俊杰没有辩白,他只是一味的喊冤,一句有用的话也不吐露;而赵忠得到了赵一鸣和红裳的暗示,也并没有把赵俊杰让他父子所做的事情说出来;所以现在看起来,好似赵俊杰只是被奴仆们摆弄的一个无用主子而已。 当赵俊杰看到他一直忌惮的赵忠,并没有再开口把他的事情说出来,便让他一下子安心不少——看来老管家最后的一句话还是有作用的,这个赵忠不会违抗父命;他当下便认为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所为,无凭无据之下,他今日一定可以逃过眼下的一劫。 不过,赵俊杰却一直看错了赵一鸣;不止是他,其实府中大多数仆人都看错了赵一鸣。 赵一鸣这些年大半的时间都忙于衙门里的差事。内宅的事情一向只是问上一问并不打理;而外面铺面、庄子的事情,为了让他在仕途上能顺利一些,老太爷并不曾让赵一鸣为家事费过心,赵一鸣也不过是有空闲的时候问上一问而已——现在,他也接手不久。并且因为庄子、铺子里面没有什么不对,所以他待人很是温和。 所以,责罚人的事情,赵一鸣极少做过,赵府上下虽然不会小看了他,却都不认为赵一鸣会有多狠辣;都认为他凡事都会四平八稳的按规矩来。 赵一鸣冷冷看了一眼赵俊杰,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直接对赵安道:“拿我的贴子。把杰儿送到衙门去吧,出了人命我们便不能自家过问了,由衙门处置才是正理;然后你去族里一趟,把杰儿的事情如实的向族中长辈们说一声;族里总要查问此事的,最后如何处置,却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 不是赵一鸣能管的事情了,但是依着他在吏部的官职。族里也不会轻饶了赵俊杰这么一个恩将仇报的人——族里的人虽然讲证据,但他们所要的证据却同官府不同;而且,还有一个赵忠为人证呢:他是不会去衙门说什么,但他一定会对赵氏宗族的人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明白! 所以,赵一鸣好似没有处置赵俊杰一句:处置赵俊杰的人不是赵氏宗族的长辈,就是衙门里的官员,他可是一句没有责罚赵俊杰;但是,赵俊杰会好过的了吗? 把赵俊杰送到衙门里去,凭他老管家和书僮的“所为”,他这个主子的责罚不说其它。秀才的功名是一定没有了!而赵氏宗族的处置,只会更重绝不会轻的。 只是,无论是哪个人,也不能说赵一鸣欺压他的这个“义子”:他可是没有责罚赵俊杰一点。 不要说赵俊杰听完赵一鸣的话吓得愣住了,就是其他的人也全部都呆住了:老爷是不是太过雷厉风行了一些? 就连魏太姨娘也认为赵一鸣处事太快、太狠了一些,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如果这些话出自于红裳的口,她倒并不会意外:如此结果当然合她的心意。但她认为应该让赵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以后,赵一鸣再如此处置赵俊杰才更合情理一些;现在就如此处置,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呢? 红裳倒是并不意外,她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自管自的吃茶悠闲的很:她和赵一鸣在南边半年多,可是见识过赵一鸣处置公事:现在的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赵一鸣;平日里一团和气的赵一鸣不过是假像罢了。 而香草的脸色在这一时全变了,是一脸的灰白,她的心中有着到了极点的悲痛,也有着因这悲痛生出来的怨恨:原来自己猜对了,魏太姨娘最终选下背黑锅的人并不是赵子书兄弟,而是赵俊杰! 香草悄悄看向赵俊杰,她的双眼中已经有了泪水,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落下来:只是,当着众人,她什么也不能为赵俊杰做,这让她更为痛苦——虽然,就算她和赵俊杰名正言顺,依着她的身份与能力,也不能救出赵俊杰来。 香草收回了看向赵俊杰的目光:赵俊杰还有生机,只是声名却……;她低垂着头,双眼恨恨的盯着魏太姨娘的裙子,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为赵俊杰报仇不可! 赵俊杰大哭着扑倒在地上,这次他是真得哭了:“父亲,真得不关孩儿的事情,您如此处置,孩儿不服啊。” 赵一鸣却已经理都不理他:“赵安。” 赵安已经带着人上前去拖赵俊杰,赵俊杰先开始是求告,眼开就要出屋时,赵俊杰吼道:“父亲,你就不怕族里人说您如此做,是贪我们家的家业嘛?!杰儿什么也没有做,无凭无据,您怎么可以把杰儿送官,毁了杰儿的前程!” 赵一鸣嘿了一声儿:“杰儿,你这样说话不是作为父的心嘛?为父这也是为你好,眼下的事情已经不是能在家中过问的了,对错是非衙门的人会断个清楚明白,到时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不是更好?在家中根本就问不清楚,才真是毁你的前途呢。至于杰儿你的家业?嘿,你放心,一分也不会少了你的!我赵一鸣做事,一定会对得起天地良心。” 赵一鸣心中却在暗哼:就算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知情,可是你的家奴一个、两个做出这种谋人性命的事情,你还能一点儿错处没有?再者,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再清楚没有,装什么可怜呢? 赵一鸣顿了顿,看了一眼里屋,想到了父亲、孩子,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恶念,便又对着赵俊杰微微笑了一声儿:“杰儿,你不用担心;为父送你去衙门只是为了把事情问个清楚,你只是事主而已;嗯,我也会好好的关照衙门里的人,让他们多多照顾你一二,你自管放心就是。” 赵俊杰听到耳中,简直如同听到雷霆之声,震得他几乎晕了过去:关照?多多照顾?他现在有些怀疑,他的义父是不是已经确认他原来的所为呢? 赵一鸣却真的不再理会他,一摆手就让人把赵俊杰拖了出去:而赵俊杰因为受惊过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没有再叫嚷,倒让赵府上下一些不明白就里的人,都认为他是想明白了:不过是去衙门把事情弄清楚,又有老爷相佑,杰少爷有什么要怕的? 赵安这一次做事却干净利落之极,完全没有了拖方老先生时的拖泥带水,三两下“请”赵俊杰上了车子就直奔官衙而去了。 魏太姨娘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她的后背爬满了冷汗:这是原来那个老爷嘛?今天,如果是自己被赵一鸣捉到了痛脚,怕是还没有赵俊杰这样的下场——他还是赵氏的子孙,有家业有功名的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婢妾,他说不定会活活让人打死自己,而赵府下下的人还要说‘老爷真是宅心仁厚’啊! 魏太姨娘第一次感觉,事败身死距她如此的近,近得让她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不!她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她一定要设法先把赵府拿下才成:她不要死,她积下了那么多的银两,苦了半辈子还没有过好日子呢;她不要死,她要让赵府的人死! 屋里这时鸦雀无声,众人虽然低着头,却都不敢大声喘气;虽然他们并不认为赵一鸣做了狠辣的事情,可是却偏偏自心中生出了害怕来。 众人都感觉:还是太太好啊,虽然太太责罚人时也不会从轻发落,但太太真得是善良的人;第一次,这些人认为红裳是个极好伺候的主子——虽然原本红裳就很好伺候,可是他们只是怕了红裳的手段,却没有注意到其他。 赵一鸣处置完了赵俊杰,便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看到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惊惧时,满意的收回了目光:她终于真正知道怕了! 魏太姨娘怕了没有什么,只有她真正的惧怕了才好:她真的怕了才会着急,这样的着急就不会让她再能真正的静下心来,那她日后行事便不会再滴水不漏了;赵一鸣要找到府外的人,和捉到她的痛脚都容易了许多。 红裳看众人的样子,心下暗笑:赵一鸣这一次怕是吓到的人不止是一个魏太姨娘啊;她先看了看魏太姨娘主仆,然后带一丝好笑看向了赵一鸣。 赵一鸣转头正向红裳看过来,却发现红裳的目光中有一丝笑意,便明白红裳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 第六章轻轻放过(为粉红票1375张加更) 老太太出来后一直听着没说话,看把赵俊杰就这样打发出去,心里多少有些不满意;不过儿子把事情问得比自己清楚明白,她也就忍不住没有再说什么。 屋里的一下子静了下来后,老太太认为赵一鸣和红裳今天把事情就问到这儿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道:“怎么不问下去了?还有莲娘娘她们临盆时说话的那娘子呢,你们为什么不查一查倒底是谁啊?就算老太爷和我都知道你们没有那个心思,可是这样的家人却是容不得的!” 红裳连忙答道:“老太太,那人媳妇已经知道是谁了。” 老太太惊奇看过去:“知道是谁了?我没有听到你们问及此事啊,怎么就知道了呢?”老太太倒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明白红裳和赵一鸣怎么把这事儿弄清楚的。 红裳扫了一眼那日关起来的那群娘子:“不是夫君和媳妇问出来的,是因为有人为我们指把那人出来了。” “有人指出来的,我说呢;不知道是哪个指出来的,只是为什么当日老太爷问时不说出来呢?”老太太居然还有些生气那人为什么不早些站出来,把话说清楚。 赵安娘子已经在红裳的示意下,带了一个人上来见礼:“老太太,不是她愿意为我们指出那说话的人是谁,是她所做的事情,让老爷和太太知道了那人是谁;这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所以算不得是她的功劳。” 带上来的人是一个婆子,老太太并不识得,红裳也不识得;她只是一个府中做杂事的婆子;这样的人,在每个院子里都有,自己院子里的人还能有个面熟。可是她人院子里的,便识不全了。 老太太不解的看向了赵安娘子带上来的婆子:她那日也在屋里,也在自己身后?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呢? 那娘子战战兢兢的,上来就跪了下去。 赵一鸣似乎是累了,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管坐在那里吃茶;红裳只得向老太太把此事的前因后果回了一遍。 这婆子便是在四更左右去莲太姨娘关着娘子们的房里送东西的人:送得也不是什么出奇的玩意,不过是一些点心。也只有二三块而已;同一般的点心不能。这三块点心却是会要人命的东西! 老太太听完红裳的话后大怒的同时,也明白了当日赵一鸣和红裳把娘子关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的用意。 红裳便问起了婆子事情的原委经过,这婆子倒是配合的很,问就答;只是她知道的事情极少,常常都是一问三不知。 据婆子所说,她是她只是接了赵俊杰书僮的几钱银子,给书僮“干姨娘”送几块点心充饥而已。其它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红裳相信这婆子的话,因为这婆子在当日便知道,那书僮已经有了要灭口的打算:她屋里桌子上的茶水和两块点心中都有毒!所以,她现在是知无不言。 居然又是赵俊杰的书僮! 老太太先狠狠瞪向婆子,不死心的又问了几句后,那婆子也没有说出赵俊杰的名字来;老太太的不满终于忍不住了,她看向了赵一鸣嗔道:“一鸣,你怎么对那个狼子野心的东西那么客气?他可是要害你父亲,还要嫁祸你的妻子,还要害你的孩儿们!听听。他还算是个人嘛,行事如此狠毒,这样的人怎么能轻轻的放过,难道还要留他在世上害人?” 魏太姨娘听到老太太的话,很想点头符和:就是,把赵俊杰弄死在大牢里算了! 红裳说了许多的话,正趁老太太问婆子话时吃茶润润喉咙。不想却听到老太太怪赵一鸣的话,她十的惊讶差一点被茶水呛到了:赵一鸣的所为还叫客气,也能算是轻轻放过了赵俊杰?那真不知道老太太想让赵一鸣把赵俊杰如何了——五马分尸了赵俊杰不成? 就算五马分尸也不比身败名裂重吧?人死也就是一了百了,而身败名裂后再死,那才真是最厉害的责罚呢——赵一鸣一定不会放任赵俊杰活太久的,只要他认为时机到的时候,赵俊杰就要为他所做的一切,接受衙门的审问,等待他的当然是死罪! 赵一鸣被老太太质问的也咳了两声儿,无奈的道:“老太太,虽然人人都这么说,可是并无真凭实据,所以儿子才交由衙门去查个清楚啊。” 老太太依然气愤不已,赵一鸣不得已对老太太讲了一通道理:“虽然几乎所有的人都提到了书僮或是老管家,可是两个人已经身死了;所以,也有可能此事是赵俊杰所为,但也有可能赵俊杰只是被人陷害。” 魏太姨娘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动,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只要赵俊杰去了官府,他便死定了;即使官府不判他死,他也活不了多久的。 老太太听完依然是不相信的样子:“既然是人人都说,就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赵一鸣看老太太不明白,只能把道理讲得更浅白一些:“也不能说是人人都说,只有这么几个人在说而已;而且他们口中所指都是死去的人,根本是死无对证,所以说俊杰被人陷害也是极有可能的。” 老太太想想便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不过她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事关老太爷中毒的事情,老太太哪里那么容易放下? 赵一鸣看到老太太没有再继续追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怕老太太问,而是有些事情赵一鸣不能当着某些人说出来。 红裳在一旁趁机向老太太开口,说要继续询问下去;红裳如此一说。也就替赵一鸣真正的解了围,老太太当然不会阻止红裳问下去,她的注意力也就被引开了。 红裳看向那一群娘子:“是哪一个说的,自己站出来吧?不然,你出了老太太这房门。能不能活到晚饭时分、或是明天早上,还真是说不定呢。” 一群娘子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人站出来。 红裳冷冷的哼了一声儿:“蓝娘子,你还不出来?”她知道蓝娘子不是那个婆子,不会自承其事的。 蓝娘子上前跪下:“太太,真得不关奴婢的事情。”她一开口,众娘子都认为红裳认错了人。因为她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那天说话的人。 蓝娘子的声音细细嫩嫩的。就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哪里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娘子?和当日那个有些闷闷的声音绝对不同。 红裳也不理会蓝娘子的话:有一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红裳早就有准备。 红裳当初就怕蓝娘子不会相信有人会灭她的口,所以当日她只让人取走了其中的一块点心,其余的还在蓝娘子的那里——已经吩咐过不让她吃了,有人看着。她就是想吃也吃不成的。 红裳让赵安娘子把那点心自蓝娘子的袖中取出来,然后就把其中一块点心捏碎喂了几只大公鸡。 随后,红裳便同老太太说起了闲话,又请方老先生为老太爷请了脉;还提醒老太太,应该让人去请吴老太医回府:不为了请人家治病,而是应该向人家陪罪的。 老太太当然答应了,赵一鸣认为应该由他或是赵一飞前去,才能算是赵府真的有诚意;老太太当然同意了,只是赵一鸣现在走不开,老太太便让人去二房传话。让赵一飞带着礼物去吴老太医的府一趟。 方老先生为老太爷请完了脉,老太爷除了虚弱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众人更为放心,注意力更是集中在了眼前的事情上: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表示,一切好似赵俊杰所为,却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这蓝娘子会不会知道些其它的,把下毒的人真正指出来呢? 红裳安排事情的这么一会儿,那几只吃了点心的大公鸡便倒在地上死了。嘴巴里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宵儿过去看了看道:“应该是中了砒霜的毒。” 蓝娘子看着那些大公鸡半晌,忽然惊醒一样,把手中还剩下的一块的点心一下子给扔掉了;她全身抖个不停,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然后她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哭着认了罪。 只是指使她的人,也是赵俊杰的书僮:她还真就是书僮的“干姨母”;至于语声不同,是因为她的外公曾是卖艺的人,在她小时候为了好玩儿学过一点异术,会用一些“腹语”。 红裳和赵一鸣互相看了一眼,认为此事真要查明白,找出主谋来的话,最主要的那人便是香草了:应该是她直接把话带给赵俊杰,由赵俊杰去做的这些事情才对。 不过,现在却不是找香草问话的时机,还要再做一番布置,好好的用一番心思,应该可以自香草那里得到实情的——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而且,红裳和赵一鸣现在并不着急想捉到主谋的痛脚。 处在暗中,设下此计的人便是魏太姨娘无疑:是后她再想得手不可能了,只不过再寻到府外支使她的人之前,不会先动她而已。 赵一鸣和红裳最后没有把相关的人责罚后发卖出去,而是把事情相关的人都让赵安娘子安排房舍,严加看管了起来。 这些人留着,日后还有用呢。 安排完了这些事情,又服伺老太爷和老太太吃了一些东西后,赵一鸣和红裳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红裳夫妇并没有闲着,他们也只是看了看孩子,匆匆吃了一些饭,便到花厅去见赵子平和赵子书兄弟了。 **** 亲们,预定下个月的粉红票!亲们多多支持哦,谢谢. 当然,明天是周一,也会多多加更,感谢大家的支持!晚安喽!(,) 第七章真真假假 红裳夫妇去见赵子平和赵子书的时候,魏太姨娘已经离开了上房;因为老太太感觉自己和魏太姨娘说了几句话,便差一点铸成大错,所以不想看到她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冷言冷语了几句,便把魏太姨娘打发走了。 魏太姨娘回到房里,看了看香草便在椅子上坐下,却没有言语。 香草虽然心里已经恨极魏太姨娘,可是却还知道自己的小命捏在魏太姨娘的手里,所以不敢露出一点恨意来;她猜想魏太姨娘现在是要自己的错处:因为老太太房里那娘子的愚笨,坏了魏太姨娘的大事。 香草压下满心的愤恨,做出惴惴不安的样子,给魏太姨娘上了一杯茶:“奶奶,请用茶。” 魏太姨娘没有接香草手中的茶,直直的看着香草问道:“你和那个赵俊杰,到底有没有……”这种事情魏太姨娘也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红了脸住口盯着香草。 香草没有想到魏太姨娘上来便问自己这件私情,而不是问自己办事不力的事情;她有些摸不清楚魏太姨娘的心思,一面跪下一面思索着喃喃的道:“奶奶……”可是却没有说是或者不是。 魏太姨娘盯着香草道:“你还不实话实说,是不是死到临头你才会说实话?你知道不知道,到时,就算是我也救不得你!” 香草已经不相信魏太姨娘会有这个好心救自己。所以低着头飞快的转着心思:认还是不认好呢? 魏太姨娘早已经知道香草和赵俊杰的关系,她今天有此一问也不过是为了安香草的心:香草有几分聪明,她怕香草已经猜到了她的用心而再生了其它的心思——身边的人要谋算自己,总是有些防不胜防的。 “香草,我们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多年。不管有什么事儿你也不应该瞒着我的,你不明白嘛?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内情做的安排自然不同,就像今天的事情一样,不是会害了你嘛?!想想今日的事情,有多凶险,如果你早日同我说过。那么我们也不至于处处被人制肘了。那赵俊杰我有准备的话,也能救下他来。”魏太姨娘说完,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今日在上房的一切,都是因为被红裳所逼的迫不得已。 只是香草深知魏太姨娘的为人,而且事关她爱郎的生死,她哪里会相信魏太姨娘的话?如果不是事先魏太姨娘就有这个打算。那么不会事事都要赵俊杰去安排,不要说魏太姨娘安排其他人做事了,就是香草,魏太姨娘也没有让她出面做过一点儿事情——这与原来魏太姨娘谋画事情时截然不同。 香草明白,不管今日魏太姨娘是得计后除去了她要除云的人,或是不得计却按计策让赵子平兄弟背了黑锅,不会牵扯出赵俊杰来,他日魏太姨娘也不会放过赵俊杰的。 为什么魏太姨娘一定要除去赵俊杰呢?香草立时便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感觉有人跟踪的事情,她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魏太姨娘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和赵俊杰的事情。她怕自己会因为私情碍了她的事情,所以才想把赵俊杰除掉!当然,她只要找到合适的人,也不会容下自己的。 香草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恨得厉害,面上却越发的显出惶恐来:“奶奶,是。是奴婢一时糊涂……”既然魏太姨娘已经知道,她不妨直接承认了的好。 魏太姨娘长叹一声儿:“你如此做,可想过你的夫君和孩子们?”这话说得有几分伤情,好似一心再为香草打算一样,说着话她突然微微一愣:“你的孩子、孩子们不会是、是赵俊杰的吧?” 香草已经面红过耳,低着头没有说话:此事要不要说出实情来?香草最终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孩子是、是奴婢夫君的。” 当然不能告诉她实情,不然她可能会设什么毒计,去害自己的孩子——看来要想个法子,让夫君带着孩子们远走才是最好的法子;香草因为魏太姨娘的话,已经在想后路了:她太清楚她的这位主子了。 魏太姨娘的目光在香草身上一转,并没有再追问她孩子的事情:“唉,你胆子真是不小,也不想想,如果被外面的那人知道了,还有你的活路嘛?” 香草听到这里心里恨得直想要掐死魏太姨娘:外面的人如何她还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位“主子姐妹”却打定主意想要她的性命了,却还装出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来。 香草表面上却越发的惊惧,全身上下抖成了一团、面上也没有了血色——这不是装的,不过是香草被魏太姨娘气的;香草连连叩头:“求奶奶救我,求奶奶救我!” 魏太姨娘依然还是长叹:“香草啊,府外的人还好说些,我们不说他们八成不会知道的;可是你一颗心放到那么一个男人身上,差事办砸了,死得可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香草猛的抬起头,已经是一脸的泪痕,她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没有想过会连累到奶奶,请奶奶责罚奴婢。” 魏太姨娘终于伸手把香草拉了起来:“你真知道错才好;那些人的手段你也应该知道的,你我的性命还不是在人家的手上?我们能不小心一些嘛。” 香草哭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自赵俊杰被送官她便想哭的,只是没有理由没有时机罢了;而现在正可以借“悔过”的机会,好好的发泄一下心中对赵俊杰的担心与痛惜。 魏太姨娘指了指脚踏,示意香草坐下去:“再说这个赵俊杰吧,我并认为他和你合适呢;他比小了何止几岁,只这一点便不是良配了!我知道你那夫原也配不上你,我呢也不认为你应该守着你那夫过一辈子,但你也要睁大了眼睛好好找一个人啊——赵俊杰,他啊,根本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魏太姨娘有几分怜惜的看向香草:“原来我不知道你和他的事情,所以没有同你提过,这人,真真不是一个好人。”然后魏太姨娘便把赵俊杰同府中两个婢女的私情,还有他和青楼女子相好的事情,一一说给了香草听;这些,她早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 如果魏太姨娘在赵俊杰出事之前说这些话,香草至少会半信半疑去查对,最终会相信了她,并会远离赵俊杰,一心一意为魏太姨娘做事儿;但是现在,香草哪里肯信魏太姨娘半句话? 魏太姨娘虽然小心谨慎惯了,可是她这些年来谋算人也已经习惯了,哪里曾真正的与人推心置腹过?所以她发现了香草和赵俊杰的私情后,到的第一个法子便是除去这两个人。 眼下,她当然不能除去香草,怕会引起红裳等人的注意;而除去香草,她也要找个理由对府外的人有个交待;现在,她也不能没有香草在身边。 香草听完魏太姨娘的话,呆了呆然后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如此对我!” 魏太姨娘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香草终于大哭着扑倒在地上:“奴婢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奴婢对不起奶奶,更是让那该死的男人骗了身子又骗了心!还连累了奶奶,让奴婢去死吧,去死吧。” 魏太姨娘静默了半刻,才起身拉起了香草来:“赵俊杰那人一定不会得好报,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魏太姨娘倒是好生劝慰了香草一番。 香草哭了好一阵子后,又一次跪倒在地下请罪:这一次如果不是她只顾着和赵俊杰亲热,也不会让赵俊杰选错了人坏了魏太姨娘的事情——就算她好好交待了赵俊杰,赵俊杰怕也不会放在心上;在赵俊杰看来,魏太姨娘和香草不过是女子,她们的看法当然太过妇人之见。 魏太姨娘这一次没有拉起香草来,她静默了很久后才道:“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毁在你和赵俊杰的手上,原本可以奏功的事情,现在已经无望了;此事的关系大小,你是知道的,那些人催了我们多少次了?” 香草只是哭泣着叩头,却并没有辩驳:她已经认定魏太姨娘一心要害赵俊杰和她自己,哪里会认真去听魏太姨娘的说辞? 魏太姨娘又道:“现在府中的情形你也知道,我们每多动一次手就多一分危险;原本我认为依着这次的计策,至少可以除去一两人,对府外的人也就有了交待;然后我们便有时间,可以慢慢的从长计议了;但是现在——,唉!” 香草根本就没有把魏太姨娘的话放在心上,她原本也是有这些担心的,但现在已经不同以往了:如果她能和魏太姨娘同归于尽,她是半分迟疑也不会有的。 眼下,她还不能置生死于度外,是因为她还牵挂一件事情:赵俊杰还有没有生机?只要确定了此事,香草便会同魏太姨娘拼个鱼死网破! 香草好好的认了一番错,魏太姨娘这才让她起来。 其实,魏太姨娘又哪里肯相信了香草,她当然不相信香草现在对她还有忠诚,但她偏生要做出十分相信的香草的样子来。 **** 上个月欠下的票小女一定会还清的.新得一个月开始了,向亲们求票,不论是粉红票还是推荐票,大家都多多支持小女人,小女人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票票多多,更新多多,一起加油!(,) 第八章赵氏奸情(为粉红票1400张加更) 魏太姨娘主仆的嫌隙已经不是普通的大,现在两个人都在各自谋算着对方,却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副亲热的样子。 打发了香草出去后,魏太姨娘便开始思索起来;她最烦心的事情便是两件:如何同府外的人交待,再就是到哪里去找一个十分可靠的人代替香草。 谋算赵府当然不会停,只是眼下魏太姨娘更加不敢亲自动手了:就连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她现在也不敢再做了——老爷和太太都盯上了她,她当然要老实一段时间,并且还要设个计策引开老爷和太太的注意才成。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她的心思便转到了孙氏的身上。 赵子书兄弟并不是傻子,也不是对于赵府的事情一概不知,所以见到赵一鸣和红裳的时候,兄弟二人齐齐跪倒在地上行起了大礼。 赵一鸣急急命人扶他们二人起来:“两位侄儿这是为何?今日唤你们前来也不过是闲话两句,你们莫要多心,听了府中一些小人的嚼舌根;府中的事情想来你们也听说了一些,不过我们已经知道同侄儿们无关,你们放心就是。” 赵子书躬下身去,眼眶微红:“小侄二人就是在谢过叔叔和婶娘的大恩!” 红裳一笑:“两位侄儿言重了;真的便是真的,假的当然只能是假的;你们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没有你们叔叔。也一样会真相大白的。” 赵子平抱拳行礼:“婶娘如此说倒真让小侄二人心下更过意不去,小侄兄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今日的事情当承叔叔和婶娘的大恩。”一礼之后,赵子平又道:“叔叔和婶娘不召侄儿们,侄儿们也想来给叔叔和婶娘请安的;并且还有一件事情。求叔叔和婶娘为小侄们做主——!” 话说到后面的时候,赵子平的声音已经哽咽,连同赵子书一起又一次跪倒在地上。 赵一鸣和红裳原本只是想唤赵子平兄弟来把事情说一说,然后想再叮嘱他们一些事情去做:赵俊杰那边的事情,赵一鸣和赵府其它的人都不方便出面,只有赵子平兄弟最合适。 可是红裳夫妇没有想到赵子平兄弟居然直来直去,一见面便给他们夫妇行大礼拜谢。根本不用他们夫妇开口说明什么: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大,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没有知道不知道老太爷等人中毒了;后来查问根底的时候,也不可能瞒得过人,所以赵子平兄弟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一般情形下,他们都会假作不知,然后等自己说破后。他们再行拜谢。 今日,赵子书兄弟的所为,不太像他们往日里那么油滑了呢?红裳夫妇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赵子平兄弟。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她早就感觉赵子平兄弟在赵府住着是有什么事情——倒不像是为了谋赵府的家业;因为自她进府后,赵子书兄弟不止是一次示好并试探过她了,只是他们兄弟为了什么事情,红裳一直猜不到。 赵子书兄弟平日里极为小心、油滑,哪里会被套得出话来? 赵一鸣又一次让人把赵子平兄弟扶起来,可是这一次赵子平兄弟无论如何就是不自地上起来。 赵一鸣看着他们兄弟沉吟起来:看来他们所求非小啊;只是自己是他们的叔叔,又是男人不好直接听也不听就说出拒绝的话来——而且,他还真想听听赵子平兄弟有什么事情。 赵一鸣之所以想知道。就是因为赵子平兄弟提出此事的时机:居然是在这么个时候,那就是说此事应该不是现在才有的,只是他们现在才决定说出来。 赵一鸣想着,便看了一眼红裳:裳儿倒是极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然后才轻轻一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商量着办,怎么也能想到法子的不是?你们兄弟这样长跪不起。是不是要威胁你们叔叔和我啊——如果不答应我们所求,我们就不起来了!”说完,红裳笑了起来。 不过赵子书兄弟被红裳说破了心事,不好再继续跪下去,只得起来后又施了一礼:“婶娘教训的是,侄儿们知错了。”红裳虽然开了玩笑,不过前头也说会帮忙的话,所以他们兄弟倒没有冷了心。 红裳摆手笑道:“我刚刚只是说了几句玩笑,不想你们兄弟在冰凉的地上呆着罢了;哪里有什么教训不教训的?好了,你们兄弟也不要拘着,自家人还用让嘛,坐吧,自管随便坐就好。” 然后红裳又看向侍书:“把我们的好茶、好点心取来,让你们侄少爷尝一尝;他们也是忙人,我和你们老爷也是忙人,他们轻易没有机会在我们这里好好坐一坐呢。” 赵子平兄弟急忙谢过了红裳,这才坐下。 经红裳这么一说一笑,屋里的气氛便轻松多了;赵子书兄弟也就不再像刚刚来时那般郑重其事,而赵一鸣也就不再端着长辈的架子一脸严肃了。 红裳看赵一鸣他们都放松了,便不再说话,只是一旁坐着吃茶:男人们说话,她听着就好;小女子嘛,能逃懒的时候就要逃懒,不能万事都揽上身的。 赵一鸣待赵子平兄弟坐下后,便问道:“倒底是什么事情,看你们兄弟也太郑重其事了,倒真是把你们婶娘和我吓了一跳。” 赵子书兄弟相视一眼,由赵子书起身回的话:“我们兄弟原本不敢在叔叔面前提及、也知道不能提及此事的;只是眼下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兄弟拼着被叔叔责骂,也要说出来了。” 这话说得更加严重了,赵一鸣和红裳交换了一下眼神:难道他们知道些什么内情? 红裳轻轻一笑:“能多大的事情?你们兄弟向来是明理知礼的人,我信得过你们!有什么话你们尽管说,说得在情在理的,你们叔叔要责罚你们,也要问问你们婶娘我同意不同意呢;说吧,有你们婶娘在,你们只管大着胆子说就是。” 红裳这话等于是把赵子书兄弟的嘴巴封起了一半儿:如果是无情无理无礼的事情,你们就不要说了——再说,经红裳这么一说,他们兄弟真是为这种事情有所求,他们也说不出口了。 赵一鸣看着红裳只是一笑,却没有反驳红裳的话:他听到红裳如此说话,倒是有着十二分的亲切感。 赵子书和赵子平兄弟又对视了一眼,然后赵子书发了发狠便把事情说了出来,听得赵一鸣和红裳吃惊的几乎张大了嘴巴。 赵子平和赵子书都为庶出,而嫡母因无所出,所以一直把他们带在身边教养,待他们兄弟极为不错;他们的姨娘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心思,因为儿子得了正室妻房的欢心,为了儿子的将来,他们的姨娘刻意疏远了他们的父亲;因此,嫡母待他们母子极好。 只是好景不长,他们的姨娘早逝,死因却不明;赵子平兄弟虽然伤心,但是有嫡母的爱护,日子也就平静的过了下去;但是,这样的日子赵子平兄弟也没有过几年,他们的嫡母也无缘无故的失足跌到了井里淹死了! 父亲不久后又新迎娶了填房——府中一位姨娘的妹妹;原来这位姨娘家的生计不好,现在不但有了银钱,而且儿子也考中功名出仕为官,已经算是官宦之家了;又因为只是填房,且女子长得极有姿色,赵子平他们的父亲便没有另找门当户对的人家。 只是这位新继母待他们兄弟极为不好,且后来她自己又生了儿子出来,看赵子平兄弟越发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赵子平兄弟这时年纪已经不是很小了,他们怎么也接受不了生母死因不明后,嫡母又死因不明的事情;所以悄悄的、小心的在府中探查起来,居然发现他们继母姐妹与人有奸情! 原本赵子平兄弟想同父亲明说继母与人通奸的事情,可是看到父亲对继母还有那位姨娘千依百顺的样子,最后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他们想找到真凭实据,然后再揭穿此事。 因为赵子平兄弟怀疑继母和她那位姨娘姐姐,就是害死他们生母和嫡母的凶手! 赵一鸣和红裳听到这里,看着已经落泪的赵子平兄弟都是长长一叹;赵一鸣轻轻的道:“虽然此事的确是可悯,只是这样的事情,我却不好插手的;那是你们的家事啊,且你们所说为实的话,我更不能说什么,不然你父亲脸面上便会十分的不好看。” 赵子书抬起头,看向赵一鸣道:“叔叔,我们来到府中托庇,的确是有借老太爷和叔叔之威,逃过那贱人毒手的意思;可是更重要的就是,我们有一次发现那个奸夫的车子居然出现在了叔叔府外不远的地方!” 赵子书说完后,悄悄扫了一眼赵一鸣,连连叩了几个头:“侄儿没有其它的意思,但是言语无状是真,还请叔叔重重责罚,侄儿绝无怨言!” **** 求粉红票,大大的求粉红票,这个月的加更量,还是依粉红票为准啊,大家多多支持喽!(,) 第九章赵一鸣的反应(为二月的粉红票1425张加更) 赵一鸣听完赵子书的话后脸色大变,阴晴不定起来,一时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赵子书这样说,几乎等于直说赵一鸣的妻妾中,有人红杏出墙了;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听了以后,不发作不骂人已经是不错的了。 而红裳闻言后一下子恍然:看来孙氏是真的有奸夫,并且这个奸夫还不是祸害了赵府一家人!让红裳不解的只有一样:为什么这个奸夫要祸害的都是赵氏的族人呢? 只是,他祸害的还不同;红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赵子书他们府中可是有子嗣的——不但有他们兄弟,他们还有一个弟弟呢;看起来,那人对赵府的谋算难道更大?还是,那人谋害赵子书兄弟的生母、嫡母只是偶然为之? 偶然的可能性当然不高:一个如此隐忍心性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偶然的事情?红裳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只是她还没有想到而已。 红裳的疑虑又一次浮上了心头:虽然赵府比赵子书他们府上要有权有势一些,但放在赵氏一族中并不是特别出众的人家,那奸夫为什么单单挑中了赵府呢? 红裳一面思索着赵子书的话,一面扫了一眼赵一鸣:赵子书的话事关一个男人的脸面,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男人们也忌讳被人当面说起这种事情,更何况眼下还在是这个古代呢? 这也是她一直不曾把孙氏的事情告诉给赵一鸣的原因。红裳原来可是没有把握,赵一鸣会相信她而不会相信孙氏;现在嘛,红裳唇角动了动:现在赵一鸣当然不会相信孙氏了,不过不是因为红裳自己一个人,而是因为老太爷等人的中毒。以及赵一鸣所有妾室的事情加一起,才让赵一鸣开始理智的看待他身边的女子。 赵子平也跪下给赵一鸣赔罪。赵子书兄弟知道他们所说,事关一个男人的脸面尊严,只是他们兄弟为了报母仇,不得不借助赵府的力量,所以得罪赵一鸣,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就算赵一鸣今日要大打他们一顿。他们也要说服赵一鸣相信那奸夫已经盯上了赵府的姨娘。 赵一鸣的确是有些难堪。也因此生出了一些恼火:赵子书和赵子平如此说话,还不如直接说孙氏已经红杏出墙,同那个奸夫有染了比较好呢——虽然他是更难堪一些,但此事已经被他们指了出来,自己难堪是一定的了;像他们如此说话,根本不指明是那奸夫来府中寻谁,不是连裳儿也包括了进去? 这可是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这兄弟二人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今日居然做事根本没有章法;赵一鸣忍不住瞪了一眼赵子书,把赵子书瞪得心头一哆嗦,认为赵一鸣要护自己的脸面,拿他们兄弟二人出气呢。 只是赵子书担心了一会儿,可是赵一鸣还是坐在椅子上恼火,却没有要发作的迹像。 赵一鸣为什么一下子就想到了孙氏呢?他的心思也是七窍十八弯的,只不过原来他不曾注意过内宅,也没有怀疑过他的女人们;当然,大男人主义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所以才会让宋氏等人认为他好骗。 赵子书兄弟二人话中所指的女子。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二弟的妾室这几年根本就没有在府中,所以一定是自己的妾室了;宋氏与小陈氏现在不在府中了,如果赵子书所指是她们,这兄弟两人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提及此事了;裳儿他是极信得过的人——以他对裳儿的了解,如果裳儿真有了外心,一定会先求去,再同另外的人成亲。绝不会偷偷摸摸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而陈氏是个极老实的人,如果是她的话,不会瞒得了自己这么久;所以,只有孙氏才有可能了。 赵一鸣看向赵子书二人,冷冷的一哼:“你们发现了那个奸夫的马车,停在了我们府的附近?于是,你们就来到了我们府上帮忙,还一帮就是这么多年,对嘛?” 他还是有火气的,只是不好意思对着两个小辈儿说其他的,只能寻了他们这样一个错处说两句。 赵子书听到赵一鸣的话有些不善,急急低下头认错赔礼之外,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在他们来赵府“帮忙”的事情上,此事他们做得是不光明磊落,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做过对不起赵府的事情;而且他也明白,赵一鸣也根本不是真得要问他们的错处,只是借这个说他们两句罢了。 赵子书赔过罪之后,直接又说了下去:“叔叔,小侄二人瞒了叔叔这么久,是我们的不对;只是老太爷的中毒让小侄们知道,不能再不把实情说出来——我们姨娘去世之前,同太姨娘现在的病情是差不多的;只是当时,我们府上没有请到好的大夫,所以我们姨娘才会一病不起。” 话说完后,赵子书和赵子平便伏在地上不动了,他们在等赵一鸣的话:他们相信,以赵一鸣的阅历,一定会明白这里面的关键,也一定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因为他们兄弟二人知道,赵一鸣和老太爷的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不是死要面子的那种人。 赵一鸣听到赵子书最后一句话时,果然是惊得坐直了一些:居然,已经有人被这种毒害死过了!他想到自己的父亲,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就把中衣都湿透了。 再想到孙氏手中也是有着同样的毒,赵一鸣心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哪里还能平静的下来。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再看了看赵子书二人,在心中轻轻一叹,便想帮他们兄弟一把: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来赵府的目的有些不纯,可是一直以来对赵府无害不说,而且这些年还真是多亏了他们的周旋,才让魏太姨娘和孙氏宋氏几个姨娘的手没有伸到铺子、庄子里去。 红裳轻轻开口问道:“你们在府中多年,可是有了怀疑的人?” 赵子书和赵子平都是很机灵的人,闻言而知意,急忙对赵一鸣叩了一个头说道:“小侄原来不知道那奸人来府中要做什么,但是当初小侄们守在叔叔府外多日,发现他隔些日子便会以婆子的装扮出现,如同、如同在我们府上一样,便知道他来府中,一定、一定是进了内宅,所以小侄们才托词来了叔叔的府中;虽然小侄来到府中多年,可是却只发现了那人来寻的人是孙氏姨娘,其他的知道的并不多。” 说完,赵子书和赵子平都低下了头,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们也着急啊,已经几年了,可是他们却连仇人是谁还没有查到。 不过赵子书兄弟也不是纯粹莽撞的人,他们没有把孙氏姨娘同那奸夫有染的话直接说出来,而是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从而带出了孙氏姨娘和那人的奸情来:如此说话多少比直接说,让赵一鸣的脸面上能好看一些。 红裳听完后轻轻一叹:幸亏侍书几个人伶俐,一开始听到赵子书有事相求时,便发觉不对把小丫头什么的都赶了出去,不然依着赵子书兄弟所说的话,赵一鸣难说不发作他们兄弟。 红裳想到此处,眼睛忽然微微一眯看向了赵子书:嗯,赵子书兄弟平日里三不五时的便来给自己和赵一鸣请安,虽然并不久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是这么久了,他们对侍书几个人应该有些印像才对——那他们也是算准了侍书几个人会把闲杂人都赶出去,所以才一开始就直入正题的吧? 红裳看着赵子书二人,眼中有了几丝笑意;发现到红裳的笑意后,赵子书兄弟不自在起来:就是他们刚刚要被赵一鸣责罚时,他们也是极坦然的。 不过,红裳没有说什么,可是却没有让赵子书兄弟放下心来,他们知道婶娘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的。 赵一鸣沉默了好久,他一直在想赵子书二人的话,然后又一次想起了孙姨娘那里有老太爷他们所中的那种毒药——而孙氏手中有毒的事情,红裳一直没有同他细说,当然,也是因为没有机会好好说一说。 可是赵一鸣已经断定:孙氏姨娘可能与人通奸的事情,红裳一定有发觉,但,她却没同自己说;他眯起了眼睛,有些危险的看向了红裳。 红裳感觉到赵一鸣的目光有异,她转头看过去,只一眼便知道赵一鸣猜到她早就发觉孙氏可能有奸情的事情;红裳被赵一鸣如此一看,心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虚,虽然她并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不过红裳却在想,晚上,嗯,要不要把孩子抱回房里睡比较好呢?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对赵子书点了点头:“把你知道的,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听。” 赵子书和赵子平都愣了一下:他们虽然知道最终赵一鸣会接受事实,也会去细查孙氏,揪出那个奸夫来,如此便可以给他们的姨母和嫡母报仇了;但是,赵一鸣现在的反应怎么也有些奇怪——他怎么没有发作呢,就这样直接问起了事情来? **** 后面还有更哦,亲们把粉红票砸过来吧,嘻嘻.(,) 第十章有事相商(为粉红票1450张加更) 不管怎么说,赵子书和赵子平都认为这是好事儿,便把他们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红裳听完后,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有自己知道的多呢,想来这兄弟二人也是被逼急了,所以今天才会寻到门上来的。 这也是当然的,赵子书兄弟二人在内宅里没有几个人,有的几个人还不是各房各院得力的人,要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是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身边也没有多余的银两,所以想收买人也是不可能的;而红裳虽然到赵府的时日短,但是她就在内宅中,又是掌控赵府的人,所以好多事情她要查,比赵子书他们查起来轻松太多:赵子书二人查不到多少东西,并不是他们无能。 红裳想到赵子书兄弟二人只凭他们两个人便能查到这些事情,想来吃了不少苦头的:他们可是在要银子没有银子、要人也没有人的情形下,查了几年却没有被孙氏和魏太姨娘发现,真算是极能干的人了。 红裳现在完全放下心来:让他们兄弟去盯着赵俊杰,一定没有问题的。 赵子书二人只知道那婆子常常借孙氏娘家人之名来探孙氏,有时候会留在孙氏的院子里,少则半夜,多则二三天便会离开;赵子书兄弟还打听到了孙氏的娘家在哪里,但是他们不方便出现在孙氏娘家人的面前,又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所以并没有打探到孙氏娘家人的底细;只知道孙氏的娘家日子过得不错。但只租着一个铺子卖些笔墨纸砚,并没有其它的营生。 赵一鸣听完以后,胸中的火气腾腾的冒了出来:孙氏很好啊,实在是太好了!居然把她的奸夫留在宅子里过夜,有时候还要留个几天!真是把他当成死人了!哪个男人能忍得下这种事情? 不过。赵一鸣却没有因此而气得失去理智。 所以,他没有立时就想去寻孙氏的晦气,反而思索起来:孙氏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一向待她不薄,她在自己外放之前就同人有染,只是为了听府外之人的命令?不会,她可以伙同魏太姨娘谋算赵府。可是她为什么要红杏出墙呢?赵一鸣几个转念间便想起了他当初结识孙氏的经过——现在再仔细的想一想。那一切发生的还真是太巧了! 赵一鸣想着想着,火气越来越小:孙氏一家人生活的那么自在,银子来自何处?只一个铺子维持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可以,但是过得极自在却是不可能的——何况他们家的人都有几身绸缎衣服! 赵一鸣十分关注孙氏娘家的银子,比起孙氏为什么要和人同奸要让他更费心思:这是大事儿! 赵一鸣越想越冷静,不知不觉中把火气全部都近了下去;只要不是事关他的亲人,事情越大他反而越能冷静、沉得着气。 他想了一会儿后。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红裳:今天晚上,有必要和裳儿好好的谈一谈了,裳儿知道孙氏的事情应该要比子书兄弟二人多的多;嗯,看来裳儿对他这个丈夫不够信任啊;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看来是他和裳儿许久没有谈心的缘故,嗯,今天晚上,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和裳儿“谈一谈心”才成! 赵一鸣的目光又扫过赵一书二人,他还是有着尴尬的;只是除了感觉面子上有些难看之外,他便只有对孙氏不守妇德的恼火:因为孙氏的所为不止是在他的脸上抹黑,也是让整个赵府蒙羞啊! 孙氏。赵一鸣一定不会轻饶了她,只是她与人有奸一事,却不会让外人知道的;他并不担心屋里的人:因为屋里根本没有几个人,其中侍书几个不会乱说话,而赵子书兄弟要靠自己报仇,也不会乱说话;等到除掉那个奸夫后,他们兄弟二人因为感恩。也事关他们府的名声,当然更不会说半个字出去。 赵一鸣难道不伤心吗?如果有人如此问赵一鸣,一定会被赵一鸣命人狠狠打一顿的。为什么?因为妾虽然能宠,但却不能爱:男人可以对妾侍好一些,但是待妾侍好却同感情无关;一个大男人如果爱上了自己的妾,那是很丢人、很丢人的事情。 而且,赵一鸣的确只是恼怒孙氏,但却真的一点儿也不伤心,他自己也有些奇怪:这同规矩礼仪无关,怎么说他原来一直待孙氏极不错,而且他对孙氏也有一种说不太清楚的感情,在他的眼中,孙氏和其它妾侍是不同的——可是,为什么孙氏与人通奸,自己却没有预料中的伤心呢?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偏头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红裳,便释然了——他有了裳儿,哪里还会在意其他的女子;而且孙氏那样的女子,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伤心的? 赵一鸣想到孙氏手中的毒便又是一阵愤恨,只是因赵子书二人在,所以他才没有开口问红裳:这个女子,自己从来不曾薄待了她一分,可是她居然手中握有毒药,其心可诛! 她是什么居心,她想做什么?赵一鸣想起自己原来常常与她同桌而食,同榻而眠就是一哆嗦:这么一条毒蛇,自己居然还曾经把她捧在掌心里,真是瞎了自己的眼! 孙氏有毒药,还有奸夫,而魏太姨娘下得毒同孙氏手中的一样:那么,这些人都是一伙的了?赵一鸣又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不想,一下子便找到了一条藤,只要顺着摸过去……,哼!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条藤已经被于钧给封死了,不能由着他去摸;此事,他还要同于钧好好商议一下,才能动孙氏一伙人。 红裳让人把赵子书兄弟扶了起来,赵一鸣却依然没有放开脸子:这是当然的。赵子书兄弟怎么也算是冒犯了他;他一时间还不会给他们好脸子看,虽然他并不真得生他们的气。 赵子书兄弟忐忑不安的坐下后,看向赵一鸣和红裳,想问一问他们的意思,可是看到赵一鸣的脸色后。他们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主动招惹叔叔为好啊;兄弟二人都用目光告诉对方这么一句话。 红裳看他们兄弟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在心底叹了一句:关心则乱啊;她瞄了一眼赵一鸣轻轻的对赵子书二人道:“此事关系重大,你们叔叔和我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词,你们也明白,对不对?此事我们会好好的查一查,如果真如侄儿们所言。你们叔叔不会放任不管的。” 赵子书兄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事情当然是真的。他们不怕赵一鸣去查;而且他们悄悄的瞄了一眼红裳;婶娘应该知道了一些什么才对,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叔叔,他们不想管——反正有婶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既然婶娘没有说知道孙氏的事情,还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那么他们兄弟也不会揭破此事;在他们看来:婶娘自然是有婶娘的打算。但却一定不会放过孙氏,这就已经足够了。 红裳这时却收起了笑容来,正色对赵子书二人道:“此事关系到你们府和我们府的声誉,有些事情我不说,依侄儿们的聪明也是明白的;如果日后有什么一丝半丝的风声传了出去,侄儿们就莫要怪婶娘顾不得你们,把一切不对都要推到……” 红裳没有往下说,她端起了茶来,却没有吃,只是看着赵子书二人:他们自然是听得懂的。 赵子书二人当然不会说出去。他们刚刚要回红裳的话时,赵子鸣却淡淡的开口道:“不用什么大的手段,如果有风声传了出去,只要开一开祠堂就可以了。” 赵子书兄弟闻言后,脸色都没有变:“侄儿谨遵叔叔和婶娘的教训,绝不会行差踏错一步。”虽然开祠堂是极重的,可是他们不会说出去。有什么好怕的? 红裳依然没有露出笑意,还是正色道:“你们也莫怪我和你们叔叔,我们赵氏一族的清白名声,可是我们赵氏子孙后代谋前途的根本啊;此事,我和你们叔叔只能小心再小心。” 赵子书兄弟起身肃立,正正经经的答应了一声儿:他们原本就没有不满,再听到红裳是想到了赵氏的子孙后代,更是心里油然生出了敬意——自己一介男儿,还不如婶娘一个女子想得远呢,只想到了自家却没有想过子孙后代。 虽然赵子书不认为此事真如此之重,但至少他们那一支的子孙后代会受影响更重:因为通奸的人,是他们父亲的填房,而不只是一个姨娘。 红裳知道已经完完全全的堵上了赵子书兄弟的嘴,便露出了笑容让他们兄弟坐下,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赵一鸣道:“天色也不早了,侄儿们虽然常来但却极少能同你聚到一起,不如今日就留顿饭吧;你不是找侄儿们还有事情嘛,正好同侄儿们一面吃些酒一面好好说一说。” 赵一鸣的脸色这才稍稍放下来,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了赵子书二人:“只是,不知道子书和子平是不是有时间留下用饭,年青人嘛,也许晚上有什么事情也说不定。”以退为进。 赵子书和赵子平急忙又起身行礼,表示自己晚上没有事儿,正好聆听叔父赵一鸣的的教诲,并谢过了红裳留饭。 红裳只是一笑,却转头对赵一鸣道:“你看看把侄儿们唬的?侄儿们也是一片好心、孝心,有错的也是旁人,同我们这一屋子的人都无干,你绷着一张脸儿不是吓人嘛!” **** 亲们,明天五更!亲们想早些看到坏人们的下场,就多多用粉红票支持小女人吧! 粉红票的帐就要还完了,以后每日都会加更一章,是为了上一个月的推荐票,也就是变成了正常两更(亲们不吃亏吧?推荐票多多拿来吧,谢谢!);粉红票,本月还是25张票加更一章,亲们给小女人更新的激情吧! **** 友情推荐: 人都说胸大无脑,谬论!我胸大,就很有脑,不仅如此,还有……奶。 儿子在哪里?老公又是谁?一概不知道。 于是只好先混进大宅门当奶妈讨生活,不能浪费天生的资源嘛。浪费的人可耻的! 内个……不管大的小的,都来,奶妈疼你。 至于说很多天大的秘密,慢慢解,不着急。(别被书名雷走,看看再说。) 柳暗花溟作品,书号1459014(,) 十一章化成为狼 赵一鸣正是要找一把梯子好下来,听到红裳的话后,他把脸放开了对赵子书二人指了指椅子:“坐吧,坐吧,不然你们婶娘要不依我了;我哪有吓人,男人家当然不会像女人家一样常常笑了。” 赵子书兄弟这才坐下了,对红裳却生出了亲近之意:婶娘这几句说得好啊,解了叔叔的难堪——就是,错的人又不是叔叔,也不是屋里的任何一个,这有什么可难堪的?会感觉到难堪的人应该是那做错了事情的人才对。 原本红裳一直对赵府的三个子侄保持着距离:因为根本不了解他们,也不方便去了解他们——她可是同赵府的子侄们年岁相当,一个不留意,不知道会招惹出什么话来;不知道他们的心性,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红裳当然信不过他们。 红裳也就以赵府的子侄们一直敬而远之了;现在,她知道了赵子书二人的心思,也明白了他们两个人的苦处,对赵子书两个人生出了几分怜悯,真得把他们当成了子侄一般相待:也有收他们心的意思在里面。 红裳带着宵儿等人出去准备饭菜了,顺便还去看了看子珉两个孩子,把赵一鸣和赵子书三个人扔在了屋里:他们要如何解除彼此间的尴尬,自然有他们男人自己的法子,红裳需要做的就是避开。 不一时酒饭便摆好了,赵一鸣一面吃酒一面把赵俊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请了赵忠过来同赵子书二人相见:就是没有赵忠,赵子书兄弟也会听从赵一鸣的吩咐行事;但赵一鸣行事从来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稳妥——如此做,自然有他的深意在里面;所以他还是让赵忠把赵俊杰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子书兄弟本来就因为赵俊杰设计陷害他们而心生恼意,听完赵一鸣的话后。原本就想一口答应下来的:能让他们盯着赵俊杰,将来还同会出一出胸中的恶气,他们当然是极高兴的。 后来听到赵忠的话,知道做好此事也就是帮叔父赵一鸣了一个大忙:虽然赵一鸣为他们报仇后,他们还是欠赵一鸣的情,但能为赵一鸣出些力,他们心里舒服了许多。也认为同赵一鸣真正成为了“一家人”。 这便是赵一鸣的深意了。 赵一鸣又把他想如何处置赵俊杰说了出来。听完他的话后,赵子书二人对于能报仇有了更大的信心:叔父根本不像人们所说,也不像他们平日里所想的那样啊——不管是眼下对赵俊杰的处置,还是日后对赵俊杰的责罚,叔父真真是好厉害的一个人! 赵子书兄弟对视一眼,心中庆幸自己一直听嫡母的教诲,从来没有对赵府的家业动过心思。不然赵俊杰就是他们兄弟的前车之鉴啊。 打发走了赵子书二人后,红裳便吩咐奶娘把孩子抱到屋里去,可是赵一鸣却斜斜的看了红裳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立在一旁等红裳一同进屋去。 他即没有拦红裳,也没有甩袖子一个人进屋,他只是立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红裳:催都不催一声红裳。 侍书四个丫头,只有宵儿没有感觉出什么来,可是她却被画儿三个人拉着进了屋,急急的收拾好了卧房后就告退了:老爷要同太太算帐,她们留下真的不太好。 红裳立在那里。看了看一旁房中出来的奶娘,再看了看赵一鸣,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要同自己好好“谈一谈”了;如果赵一鸣拦下奶娘,不让孩子进自己的房间,或是他一个人先行一步进房间,红裳都可以借题发挥一下:女人嘛,耍耍性子是正常的。偶尔不讲理也是被允许的。 可是红裳想把她女人的特权拿出来用时,却被赵一鸣的举止逼得她做罢了。 红裳极想瞪赵一鸣一眼,只是想想孙氏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想了又想之后,她只得吩咐奶娘们把孩子又抱回去了,叮嘱让她们好生看顾着。 赵一鸣也不笑,脸上几乎什么表情也没有,上前半扶半拉起红裳要进房;红裳恼自己心下居然会发虚,便拿定了不走并微微的瞪了一眼赵一鸣(红裳心虚不敢瞪得太用力):“你一身的酒气,不去洗一洗如何睡得?” 赵一鸣嗅了嗅自己的衣袖,然后又喷出一口气嗅了嗅后,很正经的点头:“嗯,夫人说得有对,真是一身的酒气,要去好好的洗一洗才成啊。” 赵一鸣说着话放开了红裳:“夫人稍待,为夫的洗洗就来。” 一句话听得红裳面红耳赤起来:赵一鸣每每总是说些别有所指的话,可是她要细究,赵一鸣偏又不认,只道是她想左了;所以,她是恼又恼不得,想嗔赵一鸣几句,可是她自己也感觉像是在撒娇一样;最终红裳只好当作没有什么也没有听到,扬声唤侍书几个人过来:她也要去洗澡。 赵一鸣烦闷了一天,这时忽然心情好了不少,一步三摇的去洗澡了。 红裳洗得时间比平日久了一些,不过她毕竟是经历过商界的人,知道什么叫做逃不过、什么叫做面对,只好叹着气着衣后向卧室行去。 侍书和鱼儿、宵儿在红裳身后偷笑,画儿却看着红裳的背影若有所思。 侍书推画儿一把:“呆呆的,你想什么呢?” 画儿回头看向侍书:“我在想,老爷也许待太太是真心吧?而太太好似、好似也动了心呢。” 正是旁观者清啊;不过,如果被红裳听到画儿的此话,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她对赵一鸣已经动了心——红裳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心。 鱼儿过来拥住了画儿:“老爷当然是真心的啊。不然太太哪里会动心?听侍书讲,太太原来还生过去意呢,看看现在,太太和老爷在一起时,越来越像女人了呢。” 侍书意味深长的道:“就是啊。老爷是真心待太太的,这天下的男人啊,并不都是坏人啊,而且好人还要多一些才对。” 画儿脸上一红,瞪了一眼侍书:“疯言疯语什么呢?是不是你这个丫头思春想嫁人了,明儿我就就给太太说去,赶快把你嫁出去算了!” 侍书被说得也脸红了。她哪里就是饶人的人:“不知道是哪个思春了?不然我们怎么没有看出来老爷和太太怎么了。偏你就看出来了呢?” 画儿恼得要扭侍书的嘴,几个丫头说笑打闹着回了房。 红裳进屋里时,赵一鸣正倚在床上等她:“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洗一个晚上呢。” 红裳脸上微红,啐了赵一鸣一口:“谁会洗一个晚上?不就是孙姨娘的那么点事儿嘛,我还要问一问你,为什么在府中留了这么多的豺狼给我——是不是想害我被分食了?!” 红裳知道赵一鸣要问她什么,索性直接挑破了。而且还倒打了一耙:因为她心虚嘛;所以,她虽然口里不饶人,其实那些话很有些外强中干的意思。 赵一鸣却听得呆了呆,然后收起了逗弄红裳的心思,起身轻轻的拥起了红裳:“裳儿,对不起,真得对不起。”他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人们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才会把红裳扔到了赵府,并没有怎么过问:他认问阻力只是来自于府中上下人等。对红裳的不信任,却从来想过那些妾侍容不得红裳。 赵一鸣想到自己让红裳独自面对了这么久,心下便生出了心恼:对他自己的气恼,那些女人跟了他这么久,他为什么就没有看透她们是什么人呢?枉他做了多年的官。 红裳原本以为还要同赵一鸣斗嘴的,而且她刚刚的话也是强辞夺理,哪里想到赵一鸣会认错呢?这样一来。红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夫君言重了,我们是夫妻嘛,哪里用得着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话?”红裳轻轻推了推赵一鸣,有些不安的在他怀中扭动了一下:“说起来,也是我做得不太对,孙氏的事情应该早些同你说的。” 赵一鸣却没有听清楚红裳后面的话:他已经一个月不曾和红裳亲近了——因为养月的习俗,男人是不可以留宿在月房里;所以红裳无意的扭动,让赵一鸣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他呼出的气也热了起来。 小别更胜新婚——更何况赵一鸣可是极老实的,并没有去陈姨娘那里,也没有收什么丫头进房,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让他更想念红裳。 “裳儿——!”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红裳,他的声音都是哑哑的。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这种声音,立时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想推开他:“夫君,我们在说正经事情!” 赵一鸣低沉暗哑的笑了起来,一口叼住了红裳的耳垂,轻轻的用牙齿磨着:“我正是要同裳儿说正经事儿,再正经没有的正经事儿!”随着他的话,热气吹进了红裳的耳朵里;吹得红裳痒痒的,似乎一直痒到了她的心里:她一痒便忍不住挣扎了几下。 不知道是赵一鸣忙了一天累得已经无力,还是红裳忽然变得大力了:红裳不过挣扎了几下,他们夫妻居然站立不住,倒在了床上! “裳儿原来已经同意了为夫的话,也要和为夫做正经事儿了,是不是?”赵一鸣在红裳的耳边低沉的笑了起来,说完还轻轻的咬了她的耳朵几下,然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红裳的耳廓。 红裳的脑中“轰”的响了一声,然后她便全身发热,热得她有些晕晕沉沉的,嘴里也忍不住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儿。 随着红裳的呻呤,赵一鸣终于化身成狼放下了床帐。 **** 今天五更,亲们用手中的粉红票支持小女人吧,给小女人动力,明天好能继续多多更新!(,) 十二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夫纲(为粉红票1475张加更) 赵一鸣和红裳做了他所谓的正经事儿以后,体贴红裳已经累了一天,所以并没有再同红裳提起孙氏的事情,而是轻轻拥着红裳,让她睡了。 真正的正经事儿,直到次日清晨红裳醒来后,躺在赵一鸣的怀中才开始说起;红裳并没有一下子把孙氏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而是自小而大慢慢的说:让赵一鸣有一些准备,不会太过生气而伤到了身子。 听红裳说了一阵子以后,赵一鸣的眼珠黑了几分,自齿缝出蹦出了几个字:“这个贱人!”他已经怒到了极点,只是读书多年,除了贱人这两个字他也骂出不其他的来。 孙氏手中有让妇人不能有孕的药!赵一鸣听到这里,震惊、愤怒等等就在他的胸腹之间炸开了;他的手握了又握,青筋暴起,直到后来想起自己还用胳膊给红裳做枕头呢,怕自己如此用力让她躺得不舒服,这才把怒气压了下去,手也就放开了。 红裳并没有同赵一鸣说是孙氏下得毒手,使得赵府这些年一直无子嗣,而且极有可能陈氏她们已经不可能再有孕了——这些事情,都是红裳推测来的,所以她才没有直说;而她能推测出来,赵一鸣当然也能推测出来。 “夫君,那个,骂人总是不太好的;”红裳知道此事对于赵一鸣的打击有多重,所以她开始乱以他语,想松一松赵一鸣的心情:“你可是堂堂的读书人呢。以后骂成习惯,万一教坏了我们的孩子,可就真不好了,是不是?” 赵一鸣闻言,用手指点了点红裳的鼻子:“嗯。不骂了;你放心,我没有很生气。”只是特别生气而已。 红裳轻轻抚了抚赵一鸣的脸:“不要生气了,对身子不好;人在做天在看,孙氏做尽了坏事自然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也不是拿她没有办法,你又何必恼得伤了身子?不过,哥哥原来说过。让我不要对孙氏查的过紧。”她把于钧的意思说了之后。又把孙氏娘家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赵一鸣听得极为吃惊:“那个男人,舅兄也没有查到是谁嘛?”奸夫,当然是准了。 因为画儿发现那个包头的婆子,同赵子书兄弟二人所说一印证:不是奸夫,能是谁? 红裳摇了摇头:“哥哥没有说,应该是还没有查到吧?还有魏太姨娘的绣活儿,至今哥哥也没有同我说什么;也许是他太忙所以忘了吧?” 赵一鸣闻言轻轻亲了一下红裳的脸。却没有什么说话:舅兄应该查到了什么,只是没有告诉裳儿罢了。 不过,舅兄那么疼爱裳儿,为什么查到了却不告诉裳儿呢?赵一鸣恼怒退下去了不少,反而担心起来:难道此事还牵扯到了什么大人物,或是什么大事?所以舅兄才没有告诉裳儿?但是,舅兄什么不说、却也什么都没有做,他就不担心裳儿的安危嘛? 赵一鸣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过,他现在根本就不恼怒了:如果家事真得牵扯到了大人物什么的。可能就事关朝局,就真得不是小事了,他当然要慎之又慎的对待此事。 赵一鸣想不通的一点就是:于钧如果真得知道了什么,不告诉裳儿为什么也不告诉他呢?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裳儿,或是他已经有了安排,自己却不知道。 红裳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眉头:“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红裳也怀疑过是哥哥瞒了自己什么,可是她后来想想又不可能。哥哥不会骗她的。 赵一鸣捉住红裳的小手:“再想孙氏家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可不是只有她们一家人过得自在,就是她在府中也是一向大手惯了的。” 这是赵一鸣昨天问过了赵安娘子后知道的。 红裳轻轻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嗯,孙氏的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清楚,只是要追查的话,却不太方便——怕打草惊蛇啊。” 赵一鸣没有再开口说话,他摩挲着红裳,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说起来,孙氏出去养病好久了,是时候把她接回来了;裳儿,你认为呢?” 孙氏的事情既然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那就让她回府!赵一鸣的眼珠黑得深遂了起来:在自己和裳儿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是弄不清楚的?府外的事情,他会设法的,但是把孙氏放在外面,她就是做什么,自己和裳儿也不能立时知道,更不好掌控。 不过,赵一鸣还有其他的顾虑;他不等红裳开口,便轻轻拥住了她:“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我在衙门里有差事,还要上朝,有能日日留在府中、留在你身边;把孙氏这条毒蛇放回府中,我真怕……” 红裳轻轻一笑:“你当我是什么?风一吹就倒的人嘛?原来你不知道府中的这些事情,我不也活得很好?”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眼神一黯,很好?哪里好了?红裳越说得轻描淡写,赵一鸣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可不单单是羞愧:裳儿有本事面对这些是裳儿的事,但他做为裳儿的夫君,他为裳儿做过什么? 赵一鸣摇了摇头:“算了,裳儿,此事不要再提;孙氏的事情,我会另外设法,只是主不什么也不能让孙氏再回府。” 红裳不同意:“魏太姨娘的把柄极难捉到,但是孙氏不同,孙氏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她却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这种人才容易中计不是?反观魏太姨娘,就算我们二人激的她已经乱了方寸,但是我想魏太姨娘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 红裳抬头认真的看着赵一鸣;“我们都想知道府外的人是谁,可是让我们府的人去查,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便会打草惊蛇了;我们不如在府内想法子,只要我们用计捉住了孙氏,府外的人一定会有应对的,到时不论是他们想通过魏太姨娘,还是另外设法,总有蛛丝马迹的,到时我们一定能知道一些府外之人的情况;然后再据我们得知的东西,决定往下如何做。” 赵一鸣原本也是这样的打算,只是他不放心红裳,所以依然还是摇头。 红裳看不能说服赵一鸣便狠狠的嗔了他一眼,然后翻身给了他一个后背:“引蛇出洞后把毒蛇捉住打死永除后患,也比这样日日担心的强;现在,府外那人在暗我们在明,不要说捉人家的痛脚了,那人是谁我们都知道,就算是要防你知道如何防嘛?你不要忘了,那些人的目的,可是我们的孩子!” 赵一鸣拥紧红裳:“但是……” 红裳直接打断了赵一鸣的话:“没有什么但是!我只知道,哪个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便不能饶了他们,一定要揪出她们来不可。” 昨天赵一鸣的行事狠辣异常,但是现在却如此犹豫,让红裳有些不耐:自己又不是那种经不得风吹的千金大小姐,什么风浪自己没有见过?一个孙氏而已,赵一鸣太过小心了。 红裳着急之下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赵一鸣不知道红裳见过世面,他根本就不知道红裳的过往;虽然知道她有心计、手段,但也只是把红裳看作是一个十九岁的闺阁姑娘,他哪里放心的下她?况且,关心则乱。 赵一鸣看着红裳的后脑,轻轻一叹道:“裳儿,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哪个敢打你和孩子们的主意,我也是绝不会饶了他们的!只是,我却不能让你去涉险啊。” 红裳听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有些酸涩,她愣了一愣后,用恶狠狠的口气说道:“你不同意是不是?你不同意,我便不能把孙氏接回来嘛?你前面去上朝,我后面就打发人去接孙氏,到时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红裳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赵一鸣知道她刚刚被感动了一下下。 赵一鸣在红裳面前是注定直不起腰来的,所以经过了这么一番的讨论后,赵一鸣除了答应红裳之外,他还能如何? 只是,赵一鸣却也“恨”得咬牙,一下子把红裳翻过来,伏身上去狠狠的亲了她一下:“生米煮成熟饭?我现在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米煮成了熟饭!还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夫纲。” 嗯,至于最终的结果,红裳是不是明白,赵一鸣口中的夫纲等等,没有人知道;只是他们夫妇起床后时辰已经很不早了;屋外等着他们夫妇起床的侍书几个丫头,一面给红裳梳洗,一面对着红裳吃吃的笑,笑得红裳红了脸、有些抬不起头来。 因为老太爷病倒,所以赵一鸣这几日已经同衙门打了招呼,要在家侍奉父亲;不然,他哪里有时间要让红裳明白米啊、夫纲这些东西。 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情红裳夫妇最终还是确定下来:孙氏,今天就把她接回来。 赵一鸣听红裳的话后再三思量,如果让红裳一意孤行,还不如答应了她,自己什么事情都会知道,也会事先谋算,不会让裳儿吃了亏。 赵一鸣在决定把孙氏接回来时,便打定主意要早早的打发她出去:他是一日也不想再看这个蛇蝎妇人,更加不想让她伤到裳儿和孩子们,或是赵府中的任何一个人。 红裳和赵一鸣没有用早饭:因为时间太晚了;他们夫妇匆匆赶往上房,这个时辰去请安和侍奉老太爷和老太太,时间倒是刚刚好。 **** 第二章送到!亲们,用粉红票票砸出小女人码字的激情来吧!加油!小女人继续潜下去码字!(,) 十三章人力有时而穷(为粉红票1500张加更) 红裳和赵一鸣到了上房,却没有看到魏太姨娘:老太太不想看到她,她一来便被老太太打发回去了;还告诉她,这几天不用她来上房伺候了。 众人都认为魏太姨娘会高兴的:她自进赵府,也没有几天不来上房伺候的;只是,魏太姨娘并不高兴。 红裳和赵一鸣听到老太太打发了魏太姨娘走,心下倒是高兴的:看来老太太已经不会再听魏太姨娘的挑拨了,至少眼下是不会的。 老太爷的精神好了一点,不过就像方老先生所说,老太爷需要好好的调养:这可不是一两日间就能见起色的,只能慢慢来急不得。 老太爷看到赵一鸣和红裳后,又一次的叮嘱他们:行事要小心,不要操之过急;红裳和赵一鸣都想问问老太爷,为什么有人要如此费尽心思的谋算赵府,可是他们看到老太爷说了几句话便气喘嘘嘘的样子,只好作罢。 老太太听到要把孙氏接回来,并没有反对:孙氏的事情,眼下自然不会再放在老太太的心上,她的心全放在了老太爷的身上,没有心习去管这些闲杂事情了;赵一飞也过来请安了,三个人服侍老太爷和老太太服了药后,到了花厅中坐下说话。 金氏现在身子太过笨重,所以老太太再三严命她留在房中,不许她再来上房请安。 赵一飞听说要把孙氏接回来,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红裳。然后便没有说什么:哥哥的家事,既然嫂嫂同意,也许此事哥哥和嫂嫂有什么深意也不说定;倒底是什么深意,这就要回去同妻子槿柳好好的说一说,也许槿柳能猜到。 红裳正想使人去安排马车时。凤音凤歌两个人也来到了上房,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刚刚躺下,便吐了吐舌头:“父亲,女儿们知道错了,明日一定会早早过来请安的。” 赵一鸣知道自己女儿不是惫懒的性子,轻轻摆手道:“可是有什么事儿绊住了你们?” 凤音道:“女儿正有事儿要回父亲呢,前面门房接了一张拜贴。是康王府小王爷的贴子。”说着话自袖中把帖子取出来奉给赵一鸣:“原本女儿听说老太爷好多了。想早些过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的,可是来时被人拦下说起了此事儿,所以才耽搁了一会儿。” 康王府的拜贴! 赵一鸣兄弟和红裳都是一惊:康王府居然又找上了门来——这小王爷是属夜猫子的,无事不来啊;而且对赵府来,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最惊惧的人当然是红裳:康王府又来了!于钧不是引开了康王府嘛?难道康王府已经查清楚了,现在又重新盯上了赵府——真是如此,那可真就糟糕了。康王府的人岂不是认定了赵府有他们要找的人嘛! 红裳扫了一眼身后:画儿幸好没有跟来,留在院子里打理事情,不然难说不会被赵一鸣看出些什么来的;不过,此事要不要同赵一鸣说呢,还是先请哥哥来再商议一下呢? 比红裳稍好一些的人便是赵一飞了:在他看来,康王府可是他招惹来的;他看了看兄嫂,紧紧的握起了拳来,如果康王府真得不依不饶的话,那么自己模竖豁出去这一条性命,也不能让小王爷总是掂记自己家;虽然他的手心里都是汗。 红裳除了担心画儿之外。还同赵一鸣一样,想到了一件事情:赵安呢? 如果是赵安看到了康王府的拜贴,一定会急急的、直接送进来,不会让人送到凤歌和凤音的手中;赵一鸣和红裳的眉头都皱了皱,便问起了赵安。 凤音和凤歌都奇怪的看了看红裳:母亲今儿怎么了?赵大总管的去处,昨日他就应该回过了母亲才对。 原来今日是平南侯的寿诞,因为赵家老太爷卧病在床。所以赵一鸣兄弟不能过府道贺,赵安早早的过去送贺礼并向平南侯请罪。 听罢凤歌的话,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都是他一大早的胡闹,害得自己居然忘了此事,在孩子们面前多丢脸、多不好意思? 赵一鸣却四平八稳的坐着,并且头已经转开根本没有再看凤歌二人,也没有看红裳,他已经打开拜贴仔细的看了起来,好似他刚刚根本没有问赵安到哪里去了一样。 红裳忧心画儿,所以不过一时便把赵安的事情抛开,心思全放到了拜贴,和如何应对小王爷一事上;不过,她依然没有想到好法子应对:那是王爷府,不是赵府这样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吏能对抗的人家。 赵一鸣看完拜贴后,眉头一皱把拜贴递向了红裳;红裳没有接,让赵一飞先看。 赵一飞认为康王府甩之不掉是因为自己当初招惹小王爷的缘故,所以心切知道小王爷的拜贴上写了什么,当下也没有同红裳客气;对红裳点了点头,便伸手接过了拜贴,他看完以后也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把拜帖递给了红裳。 红裳看他们兄弟如此,心下更是有些惶然,打开拜贴看完以后,也有些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拜贴只有两行字,大意就是知道赵府老太爷生病了,所以心中挂念,因不知道老太爷的病情如何,又怕直接登门给赵府添麻烦,所以他决定过两日再亲来赵府探望老太爷;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红裳呆呆的看着拜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事情最难应对的就是两种:一种就是不提本意,连边鼓都不敲;另外一种就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 现在,小王爷用得就是第一种:红裳猜得到他的目的,可是偏生找到法子应对;小王爷提都没有提画儿的事情,红裳和画儿当然不能自己说破吧?那更加没有什么理由挡下小王爷了。 客气一番是免不了的,但是小王爷硬要来,那是谁也拦不住的:赵府如果不让小王爷进门,那可真就是罪过了。 赵一飞看向赵一鸣,喃喃的道:“哥,我们府什么时候同康王府如此交好了呢?” 赵一鸣苦头摇头:“我们府凭什么同堂堂的康王府交好?二弟你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们这个小小的赵府了。” 赵一飞当然知道康王府不会把赵府看在眼中,可是现在康王府的小王爷可是极为客气而又亲热的说:他要亲来探望老太爷的病。 任谁知道了,也要说康王爷很看得起赵府啊,很给老太爷父子三人面子:这不是交好这是什么? 赵一鸣头疼起来:想要撇清同康王府的关系,怕是不容易啊。 红裳长长一叹:“这事儿,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过她说得没有一丝底气;从长计议,如何计议,怎么从长计议?就是再计议,那也是康王府,对于赵府来说,那也是庞然大物啊。 赵一飞羞愧的低下头:“是我贪心招来的祸事,我对不……” 红裳打断了赵一飞的话:“二弟休要如此,不是因为你。”赵一鸣也肯定的点头:“你嫂嫂说得对,康王府盯上了我们府,绝对不是因为二弟你,一定另有原因。” “只是,这个原因嘛——”赵一鸣摸了摸下巴:“真让人猜不透。” 红裳苦笑着没有答话;而赵一飞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兄嫂,也没有说话。 凤音和凤歌被长辈们的样子吓到了:这个贴子,难道带来的是极大的祸事嘛?可是长辈们议事,她们没有说话的份儿,只能听着。 红裳抬头看到凤歌二人,轻轻摇头道:“你们不必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猜不到王府来我们府上有什么事情罢了。好了,你们去忙吧,再过几日,就可以让你们轻闲一些了。” 凤歌和凤音知道红裳在哄她们,只是这样的大事也不是她们有能力应对的,便行礼告退了。 红裳想了想道:“打发个人请哥哥来一趟吧?” 赵一鸣有些不确定:“舅兄近来很忙,我们府上一有事儿就麻烦他也不太好吧?而且至少眼下看来,康王府对我们没有恶意,先不麻烦舅兄比较好。” 于钧忙得很,赵一鸣虽然不知道于钧在忙些什么,但是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误了于钧的前程:忙了好啊,那是得上司赏识了。 红裳一叹:“还是请哥哥来吧,有些事情哥哥知道的比我们要多一些。” 红裳决定今天同画儿好好谈一谈,然后再同赵一鸣把事情说开:此事,一开始便不是她能应对的;只是原来有于钧用计,所以此事可以瞒得一时是一时——也许康王府在其它王府那里浪废时间太多,最终只能把郡主送进宫的话,那么画儿就躲过了这一劫。 只是,现在康王府重新找回来,就是那么容易骗得过去了;此事,红裳一定要同赵一鸣商议一下才成。 其实红裳也明白,她要保画儿的初衷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康王府现在只是没有确定,如果他们确定了,画儿一定会被他们接走,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这里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法律是没有用的,皇权至上,王权至上啊。 人力有时而穷,红裳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 第三章奉上!小女人继续潜下去努力!亲们手中有粉红票的话,就砸过来吧,会让小女人更有动力码字更新的!(,) 十四章面谈(为粉红票1525张加更) 不过,让红裳就此放弃画儿那也是不可能的:就算王权不可抗,总也要尽些人事的。 至少,可以想想法子,如何才能让画儿去了康王府后多一些保障,使她不管是在入宫前、还是入宫后回来,在康王府中不至于太过受苦,而赵府也不会因画儿被康王府所迁怒。 这些,便需要红裳和赵一鸣好好的商议了:红裳很明白,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赵一鸣听完红裳的话,想了想点头道:“看看舅兄是不是有时间吧?如果有时间请舅兄过府来坐坐也好,老太爷中毒当天晚上他来了那一次,根本就没有来得招呼他,说起来也是失礼的很。” 红裳轻轻摇头:“哥哥不会在乎这些的。”她说完便让人去请于钧了,康王府倒底如何了,只有于钧更清楚。 赵一鸣也知道于钧不会在乎他的失礼之处,但于钧不在乎是于钧不在乎的,他如何说、如何做却是他的心意:不能因为于钧的不在乎,就把慢待了于钧认为是理所当然,长此以往怕会生出什么误会来,就是不会有误会,说不定也会生出嫌隙来。 红裳只有这么一位哥哥,赵一鸣不想他同赵府有什么不痛快:会让红裳烦心的。 红裳又安抚了赵一飞一番:不是随意的,而是很郑重其事的安抚他——这个时候,红裳可不敢让赵一飞把事情想左了。不然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现在,赵府已经足够乱了。 赵一鸣明白红裳的心思,也是宽慰了好一阵子赵一飞,然后才打发赵一飞回去了。 红裳想想还是不放心,又使了侍书去给金氏传话。让金氏好好的劝一劝赵一飞:康王府的事情,的确同赵一飞无关的;金氏就算不明白就里,她也知道此事绝不是因为赵一飞的缘故。 有金氏看着赵一飞,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如此安排完,红裳终于放下一半的心来;又去探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红裳和赵一飞这才起身回去了。 红裳要先同画儿好好谈一谈,所以胡乱找了一个理由。让赵一鸣到前面去理事了。 鱼儿知道红裳要找画儿谈。也没有用红裳吩咐,便道:“太太,我们去换画儿过来。”鱼儿拉起了宵儿便出去了;虽然鱼儿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话要怎么说?画儿的命是够苦的,不知道为什么堂堂王府会来找她的麻烦;鱼儿同她情同手足,如何能看着她可能会被小王爷强占去?可是画儿的命再苦,却也不能让太太不顾赵府的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啊。 鱼儿最后只能轻轻一叹。忍着眼中的泪水走出去了:她只求上天保佑太太能想出好的法子,既能救得了画儿,也能救得了赵府;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鱼儿不知道,康王府不是要强占画儿为妾,而是要恢复她的贵女身份后,送入宫里去待选;如果是要强占为妾,此事还有可周旋的余地,现在却是一丝周旋的余地也没有了。 画儿并不知道康王府又找上了门来。所以她挑帘进来时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太太唤婢子?六姑娘和大公子真是太可爱了,奴婢守着他们还真是不想离开呢。” 红裳闻言在心底轻轻一叹,指着一旁的椅子道:“画儿,你坐下,我有话要同你说。” 画儿愣了一下,看着红裳有些不知道所措:虽然她们四个丫头和红裳在屋里时,也不是总站着。可是红裳从来没有如此郑重其事的让她们坐下过;而且红裳说话的神情,让画儿感觉不像是平日里的样子。 “太太——?您、您有什么话吩咐婢子就好,婢子不累,不用坐下了。”画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康王府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了,所以画儿一时间还没有想到那里去。 红裳既然要同画儿好好谈一谈,那么画儿的身份就要揭穿了,哪里还能让她站着?按道理说,应该是红裳对画儿行礼才对。 只是红裳不想让画儿难堪、伤心,所以红裳才没有对画儿行礼如仪;她看到画儿的犹疑,便微微笑了笑:“你坐下就是,坐下我们好好说说话。” 画儿听红裳的话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便迟迟疑疑的坐了半边的椅子,却没有猜到红裳要同她说什么。 红裳待画儿坐下后看了看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红裳咳了几声后,决定直言了:“画儿,康王府的小王爷今儿一早送了拜贴过来,说是过两日要过府来探老太爷的病。” 画儿听到康王府三个字,面色一下子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她呆呆的看着红裳良久,然后才喃喃的道:“他们、他们还是——,来了?” 画儿这次没有回避此事:她原来就想过了,如果康王府再来寻人,她怕是就逃不过了。 红裳看着画儿的样子心下一酸,她怎么忍心把画儿送到火坑里去,可是不忍心她又能做什么呢?红裳强忍着心底的酸楚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康王府的小王爷,又来了。” 画儿闻言低下了头,过了好一阵子才轻轻的道:“太太,太太早就猜到了婢子的身世,对吧?” 红裳长长叹了一口气:“是的,我早就猜到了;我知道你是康王爷的庶女,康王府的贵女;但是,在我心里,你只是画儿,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同你提起此事。” 画儿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太太,是我连累了赵府,是我对不起你们。” 康王府几次三番的找来,画儿知道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但是她还着侥幸的心思,母亲已经去世,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他们哪里就能确定呢?所以她才会一直沉默着。 反正,赵府也无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日后康王府查到了自己身上,她也不会连累到赵府的。 红裳连忙起身把画儿扶起来:“说什么呢?此事同你有什么关系,错,根本不在你;只是……,唉!” 画儿轻轻摇头:“如果当年我们母女没有来赵府,今日太太也就不会为难了。” 红裳心下一叹,拍了拍画儿的肩膀:“那样,我也就不会知道世上有个画儿了,孙氏的那些事情,还有许许多多其它的事情,要由谁来助我呢?我说不定就会被人害了。” 画儿听得又是眼盈于眶:“太太——!”她上前了扶红裳坐下:“太太,婢子没有太太说得那么好,倒是最后也给太太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红裳摇摇头又让画儿坐下:“画儿,眼下的这个麻烦不是你带来的;就是不论原来的那些旧事,你我主仆一场也是缘份啊。” 红裳和画儿又说了几句后,画儿拭了拭泪直接问道:“太太知道康王府找婢子是什么事儿了嘛?”事情既然已经可能躲不过去了,不如就准备一下好好的面对。 红裳便把太后下旨选郡主、贵女封公主远嫁的事情说了出来。 画儿听完后笑了笑:“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倒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坏事儿;有公主的封号,嫁得也是王爷之尊,真的不是坏事……”可是笑着笑着,画儿的泪水便落了下来。 红裳的泪水被画儿说得也掉下来了:“画儿,是我无能……” 画儿摇着头,再也忍不住扑倒在了红裳的怀中大哭了起来:她知道,如果不是到了最后关头,太太万万不会揭破她的身份。 她的命运在她出生的时候便注定了嘛? 红裳以手轻轻拍着画儿的后背,她的泪水也流了个尽情:让画儿好好的发泄一下也好。 红裳知道画儿不是想求自己救她,她只是害怕,对于未来的害怕:画儿在赵府,还有侍书四个人相伴,还有许多认识的丫头婆子们,万一有事也可以商议个一句半句;可是她出了赵府后,她便只有她自己了。 而她那个贵女的身份并不能带给她什么好处,不管是在康王府,还是在皇宫里,她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都不会有人多问上几句。 画儿不舍得赵府,不舍得红裳,可是她却只能走:为了红裳,为了赵府,为了她的那些小姐妹,她只能走。 红裳一直没有劝画儿一句话,只是任由她哭到收声:如果画儿真得被康王府的人带走了,那她日后就算是想哭,怕都找不到一个让她尽情哭一哭的怀抱。 画儿收泪后,向红裳谢罪:“婢子,婢子……” 红裳轻轻的用帕子给画儿把眼泪拭掉:“不要说了,什么也不要说。你应该知道,我一直看侍书你们几个如同妹妹一般;你有委屈哭一哭没有什么不对,不用对我赔罪的。”红裳却没有提画儿的贵女身份:这个时候提贵女,只会让画儿更伤心、更痛苦罢了。(,) 十五章留,还是不留?(为粉红票1575加更) 画儿听到红裳的话后,轻轻点头:“太太,婢子只是有些伤心要离开你们,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她自己哭得痛快了,却怕红裳会多想。 画儿随后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又道:“太太,事情到底会如何,婢子心里是有数的;如果康王府没有发现什么,或是不会威逼太太和我们赵府,那婢子还求太太护一护婢子,婢子不想去那吃人的地方!”说着话,画儿拜了下去;画儿虽然知道这种可性能极小,可是她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如果康王府已经确定他们要找的人就在府中,就算他们不知道那人是婢子,还请太太答应婢子,让婢子随他们去吧;到时由太太或是老爷,把婢子交给他们吧,反正婢子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不要再因为婢子连累了大家。求求太太到时,一定要狠下心来,千万不要心软。”画儿说完,眼睛虽然红了,却没有再落泪。 事情如果逃不掉,就不如直接干脆一些,拖泥带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所以,画儿在这个时候,没有一点儿眼泪。 红裳却听得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拉起画儿来:“画儿,但凡有万一的机会,我也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我哪里就舍得你?只是,让我把你交出去,画儿,到时再说吧;不过,你放心,我不舍得你,也不舍得府中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 画儿抱住红裳:“太太。婢子万一被带走了,您也不要太过伤心、自责——这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里上上下下还有百余口人的性命呢,画儿不能因一己之私害死这么多的人,太太也不能因我一人而置府中这么多人于不顾;太太没有错,画儿也没有错。错得是那个该死的康王爷!” 红裳知道画儿是担心自己,她轻轻点了点头:“画儿,如果真超到了那一天,的确是我对不住你;”红裳愧疚万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只是,今日找你来却不是为了这个;你的事情、包括身世,我的兄长已经猜到了。也是他前些日子想法子把康王府引开的。只是事于愿违,康王府还是又找了回来;而现在,我想把你的事情告诉给夫君——我想好好的同他们商议一下,万一你如果真要被康王府带走的话,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你不吃苦或是少吃些苦;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画儿。” 画儿点了点头:“是应该告诉老爷一声儿了。此事想来也瞒不了太久,早些让老爷知道也让他有些防备;只是太太和老爷不用为婢子费太多的心思;那王府里的人,都是豺狼,不管什么法子也是不管用的。” 红裳又安慰了一番画儿,便相让她下去休息。 画儿却跪在地上执意不起来:“求太太一件事情,还望太太成全;照眼下情形来看,婢子可能真会被人带走,那么往后就在太太身边伺候一日少一日了,还请太太莫要在意什么‘贵女’不‘贵女’的,请太太允许婢子继续做事;如果老天有眼。不让婢子离太太而去,那婢子更应该如常伺候太太才对;而婢子说不定也伺候不了太太几日,还请太太怜惜!” 红裳本想不答应,可是看画儿执意如此,想想如果有希望留下画儿的话,当然不能让人看出什么来,那么画儿还是像原来一样才妥当。便点头答应了画儿。 “只是太过委屈了你。”红裳不能不正视画儿的身份。 画儿抱着红裳的腿又哭了起来:“我只是画儿,太太,我只是画儿。” 红裳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好好的劝慰了一番画儿,然后才让她出去了:红裳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把画儿留下,所以安慰的话也不好说——她做不到的事情,是说不出口的。 红裳没有立时去请赵一鸣来议事,她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今天是画儿,如果明天再有哪个王爷来要侍书、来要鱼儿或是宵儿,她也只能把人送出去嘛? 如果日后,有哪个王爷来要她的女儿时,她也只能泪眼相送嘛?! 不!红裳所有的不满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她不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她不能再坐视身边的人,被人硬生生的带走而她却没有一点法子。 红裳沉下心来思索起来:要如何能避免这种事情呢? 眼下立刻就能做到被人欺是不可能的,但是总要想个法子的吧? 红裳想来想去,在这个时代,她其实并不比古人们强多少:所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没有法子可以对抗皇权、王权;就是借势,也要有势可借才可以啊。 将军府是赵府的朋友中官职最大的一位,可是将军府也不能与王府相抗:王府是君,将军府是臣啊;况且求人不如求己,以后真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就要赵府真得强大起来才可以,这才可解决这种事情的根本之道。 强大,要如何才能让赵府强大呢?红裳想了又想,知道凭赵一鸣和她自己不太可能做到了,只能指着以后儿子和女儿了;无奈,深深的无奈几乎淹没了红裳。 红裳静了许久后,终于强自振作起来:不管如何,为了孩子们,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她一定要让孩子们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保护他们自己,及他们想要保护的人才可以;她不想让孩子们以后,也有今天自己这样的无奈。 赵一鸣不用红裳去请已经回来了,因为时近中午,应该用午饭了。 看到红裳独自一个人在屋里,赵一鸣愣了一下然后上前轻轻抚了抚红裳的头发问她:“裳儿,你怎么了?好似没有精神一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红裳摇了摇头,轻轻的靠在赵一鸣的胸膛上:“夫君,如果今天王府来要我们一个人,我们给了;他日王府再来要一个人,我们是不是也只能给?” 赵一鸣闻言愣了一下,便明白红裳说得是康王府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时势比人强啊。” 红裳闭上眼睛:“我们就没有法子嘛?夫君,我们要怎么做,才可以不用怕这些王爷?” 赵一鸣苦笑起来:“裳儿,王爷们都是先皇的子孙,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比的?什么时候,我们也要敬王爷三尺的。” “真的没有办法嘛?”红裳不死心。 “嗯,如果我们也是皇亲,那我们就不用怕了。”赵一鸣继续苦笑道:“可是,皇宫也罢,王府也罢,都是吃人的地方啊,你舍得我们女儿到那种地方去嘛?” 红裳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久她才轻轻的问道:“如果,有一日有王爷来要我们的女儿,我们怎么办?” 赵一鸣闻言他的手一下子收紧了,然后慢慢的放开:“不会的,我们是官宦之家,王爷们就是再尊贵,也不能强夺臣女,他们不会乱来的。” 红裳终于不再追问,她伏在赵一鸣怀中好久好久之后,才轻轻的道:“康王府要找的人是画儿,而画儿是康王爷的庶女。” 因为红裳的声音闷闷的,所以赵一鸣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又问了一遍后才听清楚;当下他便全身一震愣在了那里: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赵一鸣原本就奇怪:府中的丫头可没有长得国色天香的,小王爷为什么追着不放呢?原来人家要找的是妹妹,不是小妾。 赵一鸣没有震惊多久,他急急扶起红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画儿承认了?你确定康王府是来寻画儿的?” “是的,康王府是来寻画儿的,你们那个丫头画儿,真的就是贵女,康王府的贵女。”于钧自外面走了进来,他接口说完以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乌龙事情:王爷的庶女在他们府中为奴十几年!他立时便想到了一件事情:“画儿来我们府上多年,康王府从来没有找过她,为什么现在康王爷却非要找到这个女儿不可呢?而且,我在京中多年,从来没有听说康王府丢失贵女啊。” 于钧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看了看红裳:“我忙到现在才脱身,认为你已经同一鸣把话都说明白了呢,原来一鸣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吧,让我吃杯茶,好好歇一歇;真是累死我了。” 红裳便把画儿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赵一鸣听说后,抹了一把脸:“太后下旨招贵女入宫的事情我也知道,康王府急着找画儿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刚刚我也是糊涂了,居然没有想到康王府的这个目的;是啊,有哪个父母愿意女儿远嫁呢,只是推人及己,康王妃实在是有些过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于钧摇了摇头:“她是王妃,高高在上,哪里会把画儿这个小小的庶女当成人看?”说完,又看了看红裳和赵一鸣:“此事,你们夫妇想怎么办?你们是要留下她,还是不留她?依我看,不留她为好。”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眼神一黯没有说话;不过,她却错解于钧话中的意思。 **** 第五更了,亲们.亲们用粉红票继续支持小女人,让小女人明天继续有码字的激情,我们继续五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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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人的画儿,对康王府来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了,恢复她的贵女身份有什么好处?不但要再倒贴一份嫁妆,还会让世人知道康王妃善妒不能容人,平白落个不贤的名儿。 红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只是,把画儿嫁给谁好呢?”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人。 赵一鸣想也不想的摆了摆手:“画儿那么有主意的丫头,你问一问她不就知道了?她的年岁也不小了,心中应该有可心的人才对。”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虽然不太认同赵一鸣的话,但是问问画儿也是必须的。 赵一鸣和于钧不便问画儿此事,两个人起身去了小书房吃茶了;赵一鸣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问一问孙氏、魏太姨娘的事情,他不相信于钧什么也没有查到。 红裳扬声让人把画儿又唤了进来:屋里。还是只有红裳和画儿两个人。 画儿知道红裳这个时候唤自己过来,当然还是因为康王府的事情:只是老爷和舅老爷刚到不一会儿,这么快就有了决定? 想想也是,除了把自己交出去以外还能有什么法子;画儿在心底一叹,对着红裳福了一福:“太太唤婢子有什么事儿?” 红裳让画儿坐到身边:“画儿,我们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你留下来;所以我问你的话,你不要害羞,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一定要同我说实话,知道嘛?” 画儿听到可以留下来,心里当真是乐开了花,当下急急的点头应承了下来:“真的有法子了?好的,太太,你问吧,我一定会如实回太太的话。” 红裳盯着画儿的脸问道:“画儿,你有没有可心的人儿?我是指男的,懂嘛?” 画儿一听微微一愣,脸上飞红的同时也就明白了红裳所说的法子是什么;虽然她很害羞,不过想想只要嫁人便不用和康王府的人相认,也不会被他们带走,她在心底还是认可了这个法子。 只要不让她做妾,那么嫁人要比被康王府的人带走强太多了! 画儿红着脸,轻轻摇了摇低着的头道:“回太太的话,没、没有。”声音小的红裳几乎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画儿虽然认可了成亲的法子,但是她真得没有可心的人:在她眼中,男人从来不是好东西,她哪里会去注意男人呢?更不要说对男人生出好感来了。 红裳看画儿的神情,不知道她是不是太过害羞所以才这样说的:这个时代的女孩儿是不会谈成亲的事情,就更不要说有什么心上人了——这可是坏名声的事情。 红裳想了想问画儿:“你同意我的法子嘛?成亲,便不会再被王府的人带走了;只是,你以后也只是赵府的丫头画儿了。” 画儿重重点头:“婢子宁可做一辈子的奴婢,也不要回那个吃人的地方去!做奴婢也没有什么,靠奴婢自己的双手吃饭穿衣,婢子感觉十分的踏实。” 红裳听到画儿的回答,便知道画儿是真得没有心上人,她又一次为难了:现在,要把画儿许给谁好呢?她把府中的小厮和长随们一一想了一个遍儿,适龄的人没有一个人合适;红裳感觉都同画我不般配。 也不是说红裳高看了画儿一眼,只是论画儿的才貌,一般的男子还真就是配不上她。 红裳无奈之下又看向画儿:“你要嫁人了,想嫁什么样的人,给太太说一说,太太也好给你挑一个良人相配。” 画儿的脸红得已经发烫了,她哪里还能说得上什么话来?红裳又问了她一遍,画儿才小小声的答道:“一切但凭太太做主,只是、只是婢子绝不做妾。” 画儿宁可做个小厮的妻,她也不要做妾!这个事情,就算是康王府的事情逼到了眼前,画儿依然不改初衷。 红裳嗔了画儿一眼:“让我为做主?其它的事情我能为你做主,嫁什么样的人我也能为你做得了主?我看着好的人,未必能合你的眼。” 画儿却还是低着头,就是不说话:在她想来,奴仆们的亲事都由主子们做主,太太待她又好,选得人一定没有错,不会害她的。 红裳看画儿也没有主意,便让画儿下去了;她又起身去寻赵一鸣和于钧:要尽快把画儿的婚事定下来才成啊。 赵一鸣和于钧听了红裳的话后,倒没有犯难:这有什么难的?赵一鸣叫了赵安娘子来,让她报一报府中适龄男仆的名子,一番比较下来,两个大男人也说不出话来了:没有人合适啊。 红裳托腮坐在书桌后面看着赵一鸣和于钧:“你们不是说不难嘛,可为画儿找到了夫婿?随随便便我可是不依的。” 虽然是急切之下为画儿谋终身,可是也不能为了出一个火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吧?那也等于是害了画儿的一辈子。 不能为画儿找一个府外的人:如果被康王府知道了,那根本不用康王府的人再费心思,他们一下子便能确定画儿的身份不说,赵府的所为也会被康王府所疑。 于钧看红裳和赵一鸣都皱起了眉头,便道:“你们把事情看得过大了,就算画儿被康王府的人带走了,也不是没有法子可以救她。” “嗯?哥哥还有法子?人都带走了,你还能有法子?”红裳不相信的看向于钧:都进了宫,还能有什么法子? 于钧淡淡一笑坐在了椅子上,斜了红裳一眼:“裳儿没有良心,居然说哥哥不为你想法子!我早已经想好了法子,而且刚刚也提了一提,可是你们夫妇谁也不问我,裳儿更是会意错了我的话;所以我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免得献丑啊。” 红裳笑了起来:“哥哥,你有法子就快说吧,你是要急死裳儿嘛?急死我,看谁心疼。” 于钧只笑不答;赵一鸣摸了摸红裳的头,示意她不要着急;然后他看向于钧道:“兄长,我先说一说我的想法,看看同兄长想得可是一样;康王府要让画儿进宫,所以她就是被带回王府,除了看得她紧一些以外,一定不会薄待了她,说不定还会好言相求于画儿;应该说画儿一开始在康王府里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用担心画儿的处境。” 红裳和于钧点了点头:画儿要进宫的,所以康王妃就是再看画儿不顺眼,也不会这个时候找不自在——画儿不止是能救她的女儿于水火之中,而且画儿万一真被选上,那她临走之时对太后或是皇上哭诉一下,康王爷顶多被训斥,可是康王妃会得什么责罚却是说不定的。 ****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还是一样,五更!亲们继续用手中的粉红票和推荐票支持小女人,小女人继续多多码字更新!(,) 十七章另外一条路(为粉红票1600张加更) 十七章 赵一鸣接着说了下去:“进了宫以后,画儿应该也不会吃什么苦,就是吃亏也不是吃什么大亏,顶多被其他府的郡主、贵女们谋算,让画儿在太后或是皇上面前出个什么风头,然后让画儿顺利得封公主,当然也就是由画儿远嫁了。只是此处结果,唉——,不是画儿所愿啊,裳儿也不舍得画儿远嫁。” 于钧继续点头:“再接着说。”于钧知道赵一鸣并没有把话说完。 赵一鸣只得接着说下去:“依着画儿的心计、手段,那些郡主、贵女应该谋算不到她,她自保足足有余的;可是她不远嫁就只能再回到康王府中,那她的苦日子也就真到了;而这却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 红裳听到这里也是一脸的忧色,她看向于钧:“只要画儿进了宫便是死局,还能有什么法子可想?哥哥,你不是在宽我的心吧?” 于钧瞪了红裳一眼:“哥哥说有法子自然是有法子,居然不相信哥哥。画儿进了宫以后,就像一鸣所说,依着她的手段、心计定不会被人所谋算的;然后我再设法去相托朋友,让画儿被宫中的某个贵人赐婚,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 红裳和赵一鸣呆呆的看着于钧,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宫中贵人赐婚? 于钧不满的作势虚踢了赵一鸣一脚:“你们这是做什么?不相信我?”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兄长。你说你可以托人让宫里的贵人给画儿赐婚?” 红裳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于钧:“哥哥,你近日不是累坏了吧?宫里的贵人,那是我们能攀得上的嘛?” 于钧伸手拍了赵一鸣和红裳一人一下:“我们是攀不上,但是魏将军可以攀的上啊;当然了, 还要多多的花费一些银子才可以。” 红裳和赵一鸣刚刚也不是不相信于钧的话。只是感觉有些太过震惊,太过匪夷所思了;听到于钧的解释后,红裳两个人释然了:以魏将军的权执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但是,赵一鸣立刻又升起了疑问,他奇怪的道:“魏将军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又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什么时候他认识了宫里的贵人?” 于钧白了赵一鸣一眼:“魏将军是孤家寡人。可是人家的夫人可不是孤家寡人。” 赵一鸣和红裳连连点头。心也完全放下了:不管画儿会不会被康王府带走,他们都不用担心了。 于钧看向红裳:“不过,裳儿你要知道,宫里赐婚后,画儿可能会以郡主的身份嫁人;到时,她可就不是你的丫头,而成了身份比你更尊贵的皇家人。” 红裳不在意的摆摆手:“只要画儿不会吃苦就好。至于身份我从来不在意,我相信画儿她们也不在意的;再说了,我身边的丫头到了年纪,哪个不得放出去?我还能留人家一辈子不成,留到最后就怕会留成仇的。” 于钧笑了起来:“我只是怕你舍不得,你能想得开就好。”其实,于钧想让画儿进宫后赐婚,这样妹妹他们也算有个郡主做靠山了——至少各大王侯不会再明目张胆的欺到门上来。 不过,老问题又来了,给画儿赐婚。让她嫁给谁好呢?红裳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想法:不能把画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红裳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于钧的脸苦了起来:“你不感觉你想要的太多了,裳儿?能保下画儿来就不错了,还恢复了她的贵女身份,又不会让康王府的人再欺辱她;你还要让我做媒婆,给画儿找个好男人。就是太难为人了。” 红裳不听于钧的,只管缠着于钧不放。 于钧依然摇头道:“裳儿,你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画儿就算封为郡主,平民百姓当然把郡主想得天大,可是世家大族或是几代为官的人家,都不会愿意迎娶画儿这种身份的郡主为媳。” “为什么?画儿都是郡主了,还有人瞧不起她?”红裳不明白。 赵一鸣一叹,轻轻摇头:“世家大族讲得是门第,而门第却不是一个人得势便能成为高门大户的;而且世家贵族们结亲,妻室绝对都是门当户对之家,明白了嘛,裳儿?画儿得封郡主以后,娶她为妻世家贵族们当然不会愿意,但是也没有哪个望族敢把朝廷封得郡主纳为妾的,所以……” 红裳愣了:原来不是封了郡主就会改变人们的对一个女孩子的看法,原来上一世看得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世家贵族,居然如此强横霸道。 赵府想要强盛,看来路还很长啊:跻身于世家大族之列,并非易事。 红裳呆了一会儿道:“那就不找世家贵族呗;寒门出身的仕子,只要人好、有些本事能养家糊口就可以。” 赵一鸣和于钧都摇了摇头:“那样的人,世家大族都会以族中女儿为媒加以笼络的,同样不可能找得到。” 红裳傻眼了:古代,在她来了近两年后,依然对它不是很了解;封建制度,原来不只是她看到的那些,还有更为残酷的一面。 红裳沉默了良久:“那给画儿赐婚,会赐个什么样的男子给画儿为婿?” 于钧想了想:“世家旁支并且不受重视的子弟,或是小官什么的;反正不是世家大族笼络的年青才俊就对了。” 红裳的心又沉了下去:做了郡主以后,有这么一位郡马,画儿也不会开心的吧?可是,不如此,还有什么法子能救画儿呢? 赵一鸣看红裳难过,他看了看一眼于钧,心中就是一动:舅兄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而且对于画儿也一向印像不错,原本画儿是配不上舅兄的——她宁死不为妾嘛;但是如果赐婚的话,那画儿就是郡主了,虽然舅兄的官职低了些,但以舅兄的人品来说。完全配得上郡主两个字。 赵一鸣想到这里,悄悄的扯了扯红裳的衣袖,然后扫了一眼于钧。 红裳看看哥哥于钧,又看看赵一鸣的古怪眼色,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她想了想画儿,再看看哥哥,心下也是一亮:这两个人真不错呢!不过。也要看他们两个人有没有那个意思了。强扭的瓜不甜啊。 红裳和赵一鸣目光有异的看着于钧,于钧立时便发觉了,他只是一转念便知道红裳二人在打什么主意了,他大喝道:“不许你们打我的主意!裳儿,你不让你夫君纳画儿,就豁得出你哥哥去?真是女生外相,看我以后还疼不疼你了。哼!”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后,便笑了:“我们可是什么也没有说,既然哥哥说了出来,那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对画儿有意呢?哥哥你现在也是孤家寡人,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儿,妹妹哪里能放心呢,我也是为哥哥你一心着想呢。” 于钧狠狠的瞪了一眼红裳:“少给你哥哥我来这一套,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绝对不要想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 红裳看哥哥对画儿没有意思,便也就放弃了。她唉声叹气:“算了,算了;哥哥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吹胡子瞪眼的做什么?难道画儿只能听天由命了嘛?” 赵一鸣和于钧都没有答红裳的话: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尽如人意的。 红裳静默了一会儿,出去对画儿把于钧的法子说了:“你认为哪个法子好?” 画儿对“郡主”两个字不动心是假的:她如果可以做郡主,那她母亲的名份就等于定下了——康王妃那里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她的母亲都会是康王府的侧妃! 而她也能以郡主的身份站到康王妃面前去,不用再跪拜,而且她还有资格在康王妃面前有座位!只要想想康王妃看到她成了郡主以后的脸色,她做什么牺牲也值得了。 画儿看了看红裳,又有了犹豫:可是她不舍得太太,舍不得侍书几个人;而且郡主一事都是太太给想得法子,她如此贪慕权势也对不起太太待她的一片心啊。 一面是母亲的名份和宿仇,一面是红裳的恩情、还有画儿难舍的一群小姐妹们,画儿感觉十分的难于难舍;想了良久之后,画儿最终跪下哭道:“画儿对不起太太了!画儿要贪富贵了。” 如果不是为了给母亲正名份,画儿不会去做什么郡主;但是,那是画儿母亲一生的心愿,她做为女儿有机会能替母亲正位,她不能不去做。 红裳扶起了画儿来:“这不算是什么贪富贵,其实哪一条路都不好走;赐婚,唉,我和兄长、夫君商议了很久,都没有法子可为你寻一个不错的良人;只怕你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多少。” 画儿摇着头又一次拜伏在地上,把她母亲和她在康王府的旧事,以及后来她的母亲因思念康王爷成疾去世,临死时还想着她的牌位有一天可以被请回康王府内的事情,都对红裳说了一遍。 “母亲的想法与举止,画儿不赞同;可是她生我养我,养育之恩画儿不得不报;现在太太和老爷、舅老爷想到法子救画儿,还让画儿有机会可以替母亲争一个名份,画儿便不能只考虑自己,一定要为母亲圆了心愿才成;至于画儿所嫁何人,那都无所谓了,太太不必替画儿忧心。” 红裳听完画儿的过往后长长一叹,什么也没有说扶起了她来:原本红裳想劝画儿的,这么做很不值得,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古人重孝,她不能阻止画儿,也阻止不了画儿。 **** 谢谢亲们的支持!亲们如此支持小女人,小女人今天依然五更答谢大家! 当然,亲们如果手中还有粉红票,请支持小女人吧,让小女人有码字的激情,让亲们看得痛快.(,) 十八章我,终于回来了!(为粉红票1625张加更) 既然画儿也有意要进宫以后等着贵人赐婚,红裳和赵一鸣反而放下了心事,一心一意等康王府的小王爷来探病了:现在,赵府的人已经不再担心康王府的人;只要寻一个好的时机,让康王府的小王爷把他的意图说出来,然后他们就可以把画儿交出去了。 康王府当然不会再找赵府的麻烦,也不再是红裳等人的心头之患;此事放下后,红裳和赵一鸣又向于钧提起了孙氏的事情;赵一鸣刚刚已经在小书房问过于钧,但是于钧还是老话一句:什么也没有查到。 赵一鸣为之侧目良久,可是于钧就是不说,他也无法。 于钧听说红裳已经安排人去接孙氏,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法子倒也可以,只是你们不要把心思放在府外太多。” 赵一鸣和红裳再问,于钧却只是道:“现在时机不到,时机到了你们不要说查到府外去,就是查到京城之外去,我也不管你们。” 赵一鸣查颜观色之下决定按于钧说得去办,他知道于钧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叮嘱自己夫妇;他迟疑了一下道:“依着舅兄的意思,我们要什么时候追查府外的人比较好?” 赵一鸣如此说,便是要探一探于钧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果有时间,他便能推算出是什么事情来。 于钧吃了一口茶吐气:“现在就好啊。”于钧更是滑如鱼。 赵一鸣看着于钧。于钧点头;赵一鸣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两个大男人相视微微一笑后,赵一鸣不再追问下去了。 红裳听得翻白眼:“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们两个人说话又不避我——当我听不出来嘛?不就是追查府外的人还是应该要追查的,却也不能追查的太紧。还不能真得追查到府外主谋人的身上去,对不对?这有什么值得神神秘秘的。” 赵一鸣要试探于钧,红裳当然听出来了,不过她却没有点破。 赵一鸣和于钧一愣,然后失笑:“毛病,毛病。”不管是读书人,还是于钧所领的差事。让这两个大男人都有一个毛病:事情不直说。喜欢打哑语——两个人因为动了心机,所以不知不觉的便打开了哑语,却不是为了避人耳目。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又看向了于钧道:“舅兄,你说康王府在我们府上接走了他们的贵女,而小王爷又是如此的‘折节’下交我们,朝里的人不会把我们府归到康王府那边吧?” 于钧闻言抬头拿眼看向赵一鸣。看了半晌后用手点了点赵一鸣;赵一鸣只是一笑并拱手:“多谢舅兄指点。” 于钧瞪了赵一鸣一眼:“你小子,嗯,不过……” 赵一鸣只是拱手笑道:“舅兄还是指点我们一二,也好让我们夫妇趋吉避凶;不看小弟的薄面,也要看在裳儿的份儿上,对不对?” 于钧又瞪了一眼赵一鸣:“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说完看了一眼红裳,然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没事,到时说不定还有好处呢。”于钧这话和不说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赵一鸣居然就不再问了。 红裳在一旁句句听得清楚,只是这次她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虽然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但午饭还是要用的;于钧好歹吃了一些东西后,便匆匆交待了红裳两句起身走了:他现在真是很忙。 孙氏到了下午时分便到了府中,她扶着雅音的手自马车上下来,立定后便抬头看向了赵府大门上的匾额;她看着那两个大大的“赵府”二字,好一阵子的恍惚,不过是离开了赵府几个月,可是当她再一次看到赵府的大门时。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离开了有十几年那么久一样。 雅音在一旁扶着孙氏,轻轻的唤她道:“奶奶,我们进府吧,外面风大。” 孙氏收回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大门前垂手侍立的长随和小厮们:“辛苦大家了,雅音,取些大钱让大家忙完了去吃杯酒。”说完,不再理会大门处的仆从们,扶着雅音的手进了大门。 赵府的大门前只有门房的人在,他们虽然一番忙乱着给孙氏请安、接行李,安排府内的车子等等,可是孙氏心里却十分的不满:府中的总管居然都不在,可见她在府中已经很没有地位了。 只是现在却不是她能发作的时候,所以孙氏还是打赏了门房的人,进府上了车子。 孙氏在自己院子门前下了车子,看着熟悉的一切,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她,终于回来了!想起山上的冷清,与那人的几次写信的斥责,她更是感觉到酸楚;不过,她回来后一切都会像原来一样,她会千般小心不会再被人谋算。 孙氏院子里的人看到孙氏后,一起拥过来跪倒了一地:“奶奶大安!您可算回来了,可想煞奴婢们了。”没有主子的院子自然倍受冷落,而且孙氏又是“病了”被抬走的,所以这个院子里的人更加的不受待见。 看人白眼日久的奴婢们看到孙氏,还真流露出了几分亲热来,好似全都忘了孙氏责罚她们时的狠辣。 孙氏看到自己院子里的人迎出来跪了一地,心里终于舒服多了:“起来吧,起来吧,倒是辛苦你们了;雅音,好好赏大家,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收买人心——这是孙氏早就在山上想好的;如果她能得人心,她便不会在府中行事如此之难了;而银钱她可是不缺的,所以收买人心,她来做的话是极容易的事情。 众人拥着孙氏回到了房里,把行李安排好以后,孙氏洗了澡又重新梳洗过,才起身扶了雅音的手:“走吧,我们先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然后嘛——,再去给老爷和太太请安。” “涅槃重生”,这是孙氏在山上静思后,想到的四个字;而且这四个字,被她写了几千几万遍了;所以,她现在提到老爷和太太时,十分的平静。 雅音还没有答应,一旁的一个小丫头急忙给孙氏行了一礼:“奶奶刚刚回府有所不知,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病了,上房那里您去了可能也见不到老太爷和老太太。” 孙氏不想一回来就被红裳挑出错来,所以才急急的梳洗了准备先去请安,然后再回来向院子里的人问一问:她走了这么久,府里都发生了些事情;所以现在她对府中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孙氏听到小丫头的话一愣:“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病了?什么病?”这倒不算是坏消息。 小丫头看了看孙氏,迟疑了一下说道:“老太太是旧疾犯了,老太爷是、是中毒了!” 中毒了?! 孙氏听得一惊,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来不及多问便道:“等我回来后再细细说给我听,就算老太爷和老太太病了,但是礼不可废,我还是要去走一趟尽尽孝心的。” 说完孙氏扶着雅音的手出去了。 到了上房,就如孙氏院里的小丫头所言,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在病中睡着了不能见她;孙氏便在院子里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叩头全了礼,然后又同言梅说了几句话,把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东西交给了言梅,另外还塞给了言梅两盒胭脂:“这是妍香斋的胭脂,我向来喜它颜色不浓不淡刚刚好,香气虽然极轻但却能凝而不散;言梅姑娘用用看好不好,如果喜欢,改日我再送姑娘些妍香斋的香粉。” 不等言梅推辞,孙氏便扶着雅音的手风一般的走了:收买人心,当然不能少了老太太身边得力的大丫头。 言梅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还有那两盒上好的胭脂,再看看孙氏的背影儿,不禁轻轻摇头:这位姨奶奶当真是出去养病的?倒像是出去游玩了多日刚刚回府的样子。 言梅摇头叹息着回房了。 孙氏到了红裳的院外,她悄悄的、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脸上带出了笑容来,这才上前对门前的婆子们道:“有劳大娘们了,我想给老爷、太太请安,不知道太太现在可在房中。” 婆子们一面给孙氏见礼,一面道:“奶奶可大安了?进去吧,老爷和太太正等着奶奶呢。” 孙氏笑着点了点头,和婆子们道过了谢便和雅音带着几个小丫头进了院子:红裳的人,她当然不会收买。 孙氏刚行到花厅门外的台阶下,小丫头便轻轻一福,然后把帘子打开道:“姨奶奶,您小心头上脚下。” 孙氏还是笑着点头道谢后,这才抬腿进了屋:虽然红裳的人不能收买,不过给她们留个好印象也是有用处的。 屋里,红裳和赵一鸣都坐在上首等着她,看到她进来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孙氏急忙紧行几步过去见礼:“老爷安,太太安。” 赵一鸣放下手里的茶盏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不过让孙氏放心并有些窃喜的是:赵一鸣的神色平和的很,还上下打量了孙氏一番,似乎是担心她的病还没有好的样子——老爷关心她,这便是好事啊。 孙氏的心里更是安定了许多,福下去时更是盈盈如蝶。 **** 第三更奉上,稍后还有,亲们有票的砸票吧,小女人继续努力加油码字更新.(,) 十九章猜想不透恼魏氏(为粉红票1650张加更) 红裳看着孙氏轻盈的福了下去后,才轻轻一笑:“你大病初愈,又赶了那么远的路,还行什么礼?快起来吧,小心又累坏了。来人,给你们姨奶奶看座。”然后又看向孙氏:“现在可大好了?” 红裳看到孙氏打扮的淡雅宜人,行礼也如轻舞一样的令人赏心悦目,她怎么能不好好的欣赏一下?不然岂不是枉费了孙氏的一番苦心?虽然孙氏的苦心不是针对她,红裳也知道,只是赵一鸣现在一肚子的火气,想来是不知道欣赏的,她只好勉为其难的代劳了。 孙氏谢过红裳,然后看了看赵一鸣才带着几丝娇怯坐下了,只是却只坐了半边儿,极为守礼的样子;她低眉敛气的答了红裳的话:“回太太的话,婢妾已经大好了,倒是累太太记挂着,婢妾心中不安。” 红裳现轻轻摇头,一面上上下下看了看孙氏:“记挂倒没有什么,只要你大好了就成;看样子是大好了,气色也不错,是吧,夫君?。” 赵一鸣扫了一眼孙氏,轻轻点了点头:“养了这么久,身子应该是调养好了才对;只是,日后你也要自己多注意些。” 孙氏欠身应了赵一鸣的话,还悄悄看了看赵一鸣:对于赵一鸣的关心,她极为心喜;只是现在她学了乖,当着红裳的面儿,不敢露出喜色,也没有同赵一鸣多说什么。 红裳淡淡的又问了问孙氏现在用什么药。最后道:“你虽然病好了,可是身子却还是要调养的;侍书,把燕窝称二两来给你们姨奶奶拿着。” 吩咐完了侍书,红裳又转过头来对孙氏道:“燕窝你先拿去吃着,吃完了再到我这里取就是。” 孙氏脸上有些不自在了。她起身谢过了红裳后百般的推辞:“婢妾的身子真得已经大好了,燕窝还是太太留着用吧。”她倒是不希罕燕窝的——平日里她就没有少吃了。 赵一鸣这时咳了一声道:“即是你们太太赏你的,你就拿着。” 孙氏扫了一眼赵一鸣,轻轻的答应了一声,让雅音把燕窝接了过来,又重新谢过了红裳;她虽然心喜赵一鸣对她的偏袒,但是却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红裳。看到红裳神色如常。她才轻轻的放下了心。 现如今红裳有了儿子,更加不是她能比得了;所以她想要在府中有一席之地,首先要能在赵府立住脚儿才成;出去这么久,府里还有几个人把她这位孙姨娘看在眼里?所以,眼下孙氏不想招惹的红裳看她不顺眼:她需要时间收买人心,才能在暗处与红裳相抗。 不然,那人真恼了。说不定再也不理会她:可不只是没有了银子这么简单。 红裳没有再同孙氏多说,摆了摆手道:“你坐车赶了这么久的路,想来也累坏了,今儿就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好好歇一歇吧。” 孙氏轻轻答应着,又给赵一鸣和红裳行了礼方才退了下去;言行举止十分的得体,似乎对于红裳所说让她伺候的话,也没有半点的不满。 赵一鸣在孙氏走后,眼底才闪过厌恶:她倒是装得很像,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真的病了!他收回目光后。对红裳道:“裳儿,这条毒蛇要把毒牙藏起来,看来并不像原来那么易与对付,你在家中千万要小心才是。” 红裳答应着,让赵一鸣放心就是;然后不想他再为孙氏着恼,便拉起他去看孩子。 魏太姨娘听说孙氏回到了府中,尤自不信:“怎么可能?没有听老太太吩咐人去接她啊。” 香草闻言心中冷笑。她还真以为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过,她脸上却带着不解道:“奶奶有所不知,是太太吩咐人去接的孙氏回府,我也正奇怪呢。” 魏太姨娘看向香草:“太太吩咐的?太太吩咐的,这更加不可能了。”说着话,她便沉思起来:原本自己是想接孙氏回府的,可是还没有想到好法子时,孙氏却被太太接了回来——太太如此做,是有什么打算呢? 魏太姨娘想了好一阵子,可是怎么也想不通:孙氏已经被送出府去很久了,应该不会被太太他们发现什么才对;可是太太在这个时候忽然接了孙氏回来,应该是绝对没有安好心的,可是孙氏没有把柄在她手上,接了孙氏回来做什么? 魏太姨娘烦燥起来,再也坐不住,便站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太太可不是一个能容下人的人,把孙氏接回来争宠给她自己添堵嘛?她那么一个聪明人,绝不可能做这种蠢事。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怎么也不明白,她心下的烦燥更甚:太太行事越来越看不透了,如此一来自己行事日后更难;不知道对手想做什么,她又怎么敢轻举妄动。 “太太什么时候让人去请孙氏的,可有说过什么吗?”魏太姨娘想不明白,便又开口问香草。 香草看魏太姨娘焦燥,心下倒是生出了几分快意:“今天一早太太便使人去接孙氏了,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说孙氏的病已经好了,不能让府里的姨娘常住在山上,再也没有说过其它了。” 魏太姨娘听完后,眉头皱得更紧。 香草看了看魏太姨娘,又道:“依奴婢想,也许太太是认为内眷总住在外面不像话,为了名声着想,才会把孙氏接了回来吧。” 香草所说当然不是真心话,她就是要引魏太姨娘想偏了、想左了:太太不是不重名声,但也不是很重虚名的人;而且孙氏是被太太弄出去了,太太绝不会无缘无故接她回来的。 赵俊杰现在还关在大牢中生死不知,而且不管想什么法子,那大牢就是不让人探视,所以香草现在更恨魏太姨娘了,巴不得她能在太太手上吃个大亏呢。 魏太姨娘听完香草的话,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香草的话,她当然不会当真。 魏太姨娘又一次坐下,静静的思索起来;只是最近她思索时已经很难能像原来一样坐上一两个时辰,不过她自己还没发觉;而香草早发觉了却没有提醒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还没有想明白孙氏的事情时,孙氏的人却到了她院子里:原来是给她送东西来了。 魏太姨娘把送东西的婆子叫了进来,看看孙氏送得东西,心下便是一叹:这个蠢货!不过她面上却含着笑意:“回去代我谢谢你们姨奶奶,她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你们奶奶身子可大好了?大病一场可要好好的调养一番才可以。只是,你们姨奶奶也是的,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让人来说一声儿,我也好为你们姨奶奶准备点东西接风洗尘呢;看如今,我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那婆子笑道:“太姨奶奶您客气了!我们奶奶回来时也是匆匆忙忙的,昨天我们也是一点儿信儿也没有,今天上午府里的马车到了,我们奶奶还有些不相信呢;当时急急的收拾了一下便回来了,山上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妥当,根本没有时间嘛——不然,怎么会不同姨奶奶打个招呼呢。” 原来,就连孙氏也不知道今天要回来!魏太姨娘听得心里更是如猫抓一样难受:太太是忽然之间决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太太把孙氏急急的接了回来? 魏太姨娘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孙氏的毒药落在了太太的手里,那个方姓的大夫所说只是骗人的,所以太太和老爷才会急急召回了孙氏。 只是细细一想便又感觉不像:孙氏出府已经几个月了,那毒药也早已经被她带上了山去——如果发现了她手中的毒药,岂不是早就把她召了回来?而且哪里还会容她在府中走动,四处收买人心? 太太这一点也很奇怪,不但把孙姨娘接了回来,而且还没有对她有什么限制。 魏太姨娘打发走了孙氏的人后,便想让人出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她扫了一眼香草,想了想先对香草道:“你到上房去看看吧,问完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安,想着再打听一下今儿府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仔细的打听一下,孙氏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回府,所以不用紧着回来,设法多打方打探一下。” 香草答应着去了。 魏太姨娘这才又唤了一个娘子进来:“你去悄悄打听一下,昨天有谁去过太太的院子;或是太太在上房时,有谁去了上房;行事说话要小心在意,莫要让人起了疑心,明白嘛?” 那娘子应声转身要走时,魏太姨娘又唤住了她:“你记住,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就是我们院子里的人问起,你也不要说。明白了?” 那娘子福了一福:“奶奶放心就是。” 魏太姨娘看着那娘子走了,心底叹了一口气:到哪里寻一个伶俐又忠心的丫头去呢?香草已经不堪用了,自己身边没有人,不要说日后,就是眼下想做点什么就很不省心。 **** 第四更奉上,稍后还有,女人继续加油!(,) 二十章金钗(为粉红票1675张加更) 香草出了院子后却没有走远,她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一直紧紧盯着魏太姨娘的院门,直到那娘子出来后,她才悄悄的、远远的跟了上去。 香草跟得极有技巧:府中的路她是极熟的,那娘子在一段距离内要往那里走,她总是能猜到,便另选一条远些路走过去:虽然要走得快一些很辛苦,但不会被人看出她在跟着那娘子。 那娘子一直走到洒扫婆子们休息的屋子里坐下,先和洒扫的头儿于婆子嘀咕了一会儿,然后又同那些婆子们说笑起来。 香草在外面隐了身形站了一会儿,想了想便急急奔去了上房:那娘子看来是被魏太姨娘指来打探太太昨日都见过谁——看来,魏氏已经信不过自己了!香草一面急行一面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 于婆子送走了魏太姨娘院子里的娘子后,便打发人去花园里收拾凉亭:眼下是越来越热了,再过不久主子们就会去乘凉的,要早些打扫出来才好;打发走了一拨人后,于婆子叮嘱屋里的婆子好好守着,莫要赌钱便转身出去了。 虽然魏太姨娘那里的娘子找了借口,来了之后先问于婆子洒扫上是不是缺人手,说她们家有个大娘无事可做,家中有些困难,想找个事儿做,还塞给了于婆子一些大钱儿;但是于婆子总是感觉那娘子的言行有些问题。 再三思量之下。于婆子还是去寻赵安娘子了:如果没有什么,自己多事一次也不会被斥责;万一有事儿自己没有报上去,说不定就会被罚的。 赵安娘子听了于婆子的话,沉思了一会儿道:“你把那娘子同其他婆子们说得话,说给我听一听。”魏太姨娘的人。赵安娘子当然不会掉以轻心。 于婆子没有想到自己真得来对了!想到上一次自己做得不错,得了几两银子的赏钱,这次太太也一定会赏自己的;当下她便认真的回想了起来,细细的说给了赵安娘子听。 赵安娘子听完后,又问了于婆子几句话后,心下便有了数;夸奖了于婆子两句,让她先回去。有什么事儿让她记得来寻自己。并且叮嘱她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 然后赵安娘子又打发了人去桨洗上把管事的婆子找来,一问魏太姨娘的人果然自洒扫上走了之后,去了她那里。 赵安娘子又叮嘱了桨洗的管事婆子几句,便赶去红裳的院子了:此事不管是大是小,赵安娘子认为都应该同太太和老爷说一声儿。 那娘子回到魏太姨娘的院子时,香草还没有回来。 魏太姨娘听完娘子的话,更是如坠五里雾中:太太昨日除了见过二老爷。便只见过两位侄少爷。 两位侄少爷隔三差五的去太太院子里请安,十分的巴结大房,一直就是如此,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在上房中,太太和二老爷一处说话,这也是极为正常的——那孙氏的事情,要如何解释呢? 魏太姨娘让那娘子下去了:这些人,根本不堪大用啊。 香草回来后,魏太姨娘只是随口问问她,并没有指望着香草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虽然香草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正是香草和平日里太过一样。所以这才不对劲儿,魏太姨娘断定香草因为赵俊杰,已经生了异心。 “奶奶,奴婢打听了,老太太房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倒是门房那里有件事情不同寻常,我们府上接到了康王府的拜贴。” 魏太姨娘听到后又问了一遍:“哪里的拜贴?”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府的人如果想来府中应该直接会来,哪里还会送什么拜贴。实在是太高看赵府了。 香草有些迟疑的道:“好像是康王府的拜贴,奴婢在老太太那里听人说了原也不相信,又特意去了二房那里问过,门房里接到了康王府的拜贴;就是因为是王府送来的拜贴,所以前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此事应该不假才对。” 魏太姨娘想了想问香草:“你看,此事同孙氏回府有什么关系?” 香草轻轻摇头,却没有说话,心下冷哼:如果我认为有关系,还会告诉你?就是因为应该没有关系,所以才会有这个消息来取信你。 魏太姨娘便又问道:“拜贴上写了些什么,可打听到了?” 香草又一次摇头:“拜贴一到府中,便送到了二姑娘和三姑娘的手中,而后便到了老爷和太太手中,除了老爷和太太,应该没有其它人看到过拜帖的内容。” 魏太姨娘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康王府送来了拜贴,太太几乎是同时急急的把孙氏接了回来——这两样事情,不像是有干系啊?但是昨日到今天,也只有这么一件事情有些不同,其它的事情十分的正常。 康王府、孙氏;魏太姨娘揉了揉头:如果孙氏真同康王府有关系,那些人打死他们也不敢用孙氏;如果是那些人弄出来的玄虚,应该会同自己打个招呼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魏太姨娘一直想到深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康王府的事情,原本就同孙氏没有关系,所以魏太姨娘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出头绪来的。 红裳听完赵安娘子的话后一笑:“很好,你们要更小心在意些,有什么事儿要及时来回我和老爷一声儿。”然后红裳想了想又道:“嗯,有人去了洒扫和桨洗上,那香草,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回太太的话,香草在上房里消磨了很久,然后又到二门上和婆子们耍去了。”赵安娘子自然是个能干的人。 “她直接回去魏太姨娘那里了?可有人看到她和香草她们是谁先出得院子?” “那娘子直接回去了,是香草先出得院子,可是她却隐在一旁等到娘子出来后,她才走了;不过她应该是跟在娘子身后才对,虽然没有人发现她跟在娘子身后,却有人看到她在洒扫房附近看到她,而且她到大厨房的时间也不对,用得时间太久了。” 确定魏太姨娘是暗中之人后,虽然红裳不能让人紧紧盯着魏太姨娘的院子,但是赵府现在上上下下大半儿都是她的人,所以让洒扫和花匠婆子们多留意一些,总能知道魏太姨娘院子里的动静。 红裳点了点头:“做得很好,不过你还是要叮嘱她们,行事还是要再小心些,莫要让魏太姨娘的人发现了;尤其不要让人跟着香草等人。”又叮嘱赵安娘子记得打赏于婆子后,便让她去忙了。 红裳偏头看向赵一鸣:“看来,魏太姨娘的心有些不稳了;而且她和香草主仆二人已经生了极大的嫌隙,去洒扫和桨洗上的事情应该更为重要一些,可是听赵安娘子的话,那娘子应该是魏太姨娘使出来的,而香草去上房应该就是被魏太姨娘支使开的。” 赵一鸣笑了:“她如果依然沉得住气,这人也就不会被她的主子送进我们府里来了,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如果不是老太爷不太理会后宅,她也不能在府里悄悄藏了这么多年;话说回来,她的心不稳了才好啊,孙氏已经回府了,看她想让孙氏做些什么吧?” 红裳古怪的笑了笑:“魏氏一时半会儿应该不敢动手脚的,她现在就是因为猜不到我为什么会把孙氏接回府,所以才会让人四处打听这两日我都做了什么;这种情形下,她更是不敢用孙氏做事了。” 然后红裳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事儿了;魏氏不会动手,可是孙氏的事情不能等下去;刚刚被赵安娘子打断了,你快说要选那一根钗比较好?”红裳指得是桌上的几根金钗,花样是极新颖的——这是给宫里送得花样中挑剩下的。 赵一鸣却兴致缺缺:“你做主好了,我没有兴趣;我倒是想起来,还让人给你打了几根钗的,还没有送来嘛?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红裳已经取了一根钗在手里,想问赵一鸣好不好时,听到他的话奇道:“给我打钗?我又不缺头面首饰,你何苦浪费呢;对了,有没有老太太的?” 赵一鸣恨恨的一指点在红裳的额头上:“当然有老太太的,不用你提醒,你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这不是你缺不缺少头面的问题,哼,我恼了!” 红裳看他一眼,居然真有几分恼意似的,眼珠一转对着一旁摇篮中的孩子道:“鸣儿、珉儿,你们父亲恼了,你们说怎么办?” 两个孩子瞪着乌黑的眼珠,直盯着红裳手里的钗:那钗上的坠着几颗颜色各异的小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极为鲜艳。 红裳摇了摇手中的钗:“你们是说,我们从此以后不理他了?好啊好啊,我们就不理他了,让他一个人恼去吧。”她早就发现孩子喜欢颜色鲜艳夺目的东西,所以有时间便用钗啊什么的,逗孩子们玩儿。 两个孩子看着红裳的手里的钗,小手小脚动了动便笑了起来;奶声奶气却又嫩生生的笑声儿,就好像是在应和红裳的话一样。 赵一鸣哭笑不得的上前,没有理会红裳,捏了捏两个孩子的小脸儿:“你们两个坏孩子,居然帮你们母亲欺负父亲,看父亲不打你们小屁股。” **** 第五更奉上,要说晚安了,亲们,我们要明天见了.嗯,亲们,明天要不要五更? 亲们多用粉红票,推荐票支持小女人,小女人一定能有码字的激情,还能更得出来五章!大家一起加油!(,) 二十一章一家乐 赵一鸣口里说要打两个孩子的小屁股,可是他捏两个孩子的脸时却是极轻柔的,和抚摸也差不了多少。 两个孩子看到赵一鸣挡住了那只钗,便瞪着乌溜溜的眼珠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露出了笑容,停下了想收回来的手,想再摸一摸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看了赵一鸣几眼后,发现他不如刚刚那红红、绿绿的东西好看:不,应该说,在孩子们的眼中赵一鸣一点儿都不好看,非常不好看! 所以,赵一鸣的手还没有伸到两个孩子的脸上,他们的小嘴已经扁了起来,眼睛里也已经浮上了泪水,赵一鸣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放声大哭起来。 赵一鸣愕然的收回了手,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孩子们,然后回头看向红裳:“他们不会真的听懂了我的话吧?我说我要打他们的屁股,他们能听懂?这、这不太可能。” 红裳闻言笑得伏倒在了摇篮上,笑得肚子发疼,不过她还没有忘了用钗去逗两个小家伙开颜;幸亏孩子们的摇篮也是特意让人做的,比一般的要大许多,倒也不怕被红裳压坏了。 “真是母亲的宝贝!来,笑一个,等你们长大了,我们一起去打你父亲的屁股。”红裳一面笑一面还不忘调侃赵一鸣一句。 但是让赵一鸣更加哭笑不得的就是:两个孩子居然在听到红裳的话后,破涕为笑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事实上当然不是孩子们听懂了红裳和赵一鸣的话。 红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上一世她可是没有少做人家孩子的干妈。所以育婴的知识虽然不多,但是这里听一句,那里听一耳朵的,也稍稍知道那么一点点。 这个时候的婴儿,对颜色极为敏感。 赵一鸣虽然不知道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如此。却不相信他们是真得听懂了大人的话,便张牙舞爪的吓红裳:“如果你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红裳哪里会怕赵一鸣?她把钗移出了孩子们的视线:“宝贝们,你们父亲要对母亲不客气了,你们同意不?” 两个孩子不见了他们喜欢的红红、绿绿的东西,小脸又皱了起来,咿咿呀呀的就要哭出来。 红裳把钗又伸到了孩子前头上:“母亲不怕他。宝贝们不伤心啊。” 两个孩子看到钗上的宝石。非常配合的笑了出来;把赵一鸣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他自后面环抱住红裳,恶狠狠的道:“看来不给你些厉害,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是不是?再不说,那我现在就要同你做件正经事儿了,你说还是不说?” 红裳脸上一红。瞪赵一鸣:“晴天白日的、又守着孩子们,你说什么呢?!” “不信是不是?那就不要怪为夫的要用强了。”赵一鸣不理红裳的话,自管紧了紧搂住红裳的胳膊,还故意往红裳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红裳不敢再逗赵一鸣了:赵一鸣的“正经事情儿”,她是不敢赌的;因为赵一鸣提起“正经事儿‘来,是根本不在意输赢的;但是红裳在意,不,她是害羞,尤其是在白天。 “我说,我说还不成嘛。”红裳举手向恶势力低头了。 而这个时候。两个小家伙因为一时看到、一时看不到钗上的宝石,口里咿咿呀呀的叫着,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还努力的挥舞,向他们的父母亲抗议起来。 红裳一面把原委告诉赵一鸣,一面安抚她的两个心肝宝贝儿;听完红裳的话后,赵一鸣半信半疑的接过钗来逗弄两个小家伙,发现他们的眼睛真得盯着宝石转个不停。 赵一鸣看看钗上的宝石。又看了看两个孩子,摸着下巴道:“我的女儿和儿子就是不同啊,这才多大点儿,就已经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了!” 红裳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自大又自恋的父亲,最让人受不了了;这个时候如果能找到不值钱的彩色玻璃球,两个孩子一样会高兴万分的。 只是红裳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所以如果赵府真有几个玻璃球,说不定就发家致富了。 赵一鸣看到孩子们喜欢,十分有意要给孩子们做一个大大的钗:只是他们不是巨富之家,没有那么多的宝石。 最后红裳夫妻二人只能商讨了一番,又唤了侍书几个人进来动手帮忙,把十几个钗用布和线组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宝石环,给孩子们挂到了他们头顶头置的摇篮上。 两个孩子极为喜欢,小手小脚不停的动来动去,看着那摇来晃去的各色珠石,不时就发出一阵嫩嫩的笑声儿。 红裳和赵一鸣一直和孩子玩到他们倦了睡着,才转过身来坐好。 红裳直到这时才发现:她的钗和小几上的钗,只要是有流苏并坠着宝石的全不见了!红裳瞪赵一鸣:“有你这么宠孩子的嘛,你说,现在怎么办?” 她有没有钗用无所谓:红裳不喜欢这些东西,嫌戴在头上过于沉重——诰命服饰里的头面,是她没有办法只能按规矩来;平日里只要一根发簪把头发挽起就足够了。 赵一鸣不在意的一指几上的那些钗:“这不还有嘛?随便一支打发她也就是了。裳儿,你要知道,我应付她一下没有问题,不可能应付很久的,所以东西不能送得太好,万一她直接纠缠起来,我说不定会漏了破绽的;再说你挑那么好的钗给那……人;” 赵一鸣及时想起孩子,把那个“贱”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还不如自己留着,或是赏给侍书、奶娘等人呢。” 红裳瞪赵一鸣:“你不是同意我的计策了嘛,现在又想反悔?” 赵一鸣摊手:“我哪有反悔?只是我认为实在是不必如此郑重其事,喏,就这一支吧,我看着就极好。”他明明就是随手拿起来的,偏做出一副他仔细挑选过的样子。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认为他可能是怕自己会想多了;便挥手让侍书等人出去了,轻轻倚靠在赵一鸣的肩膀上:“你不用担心我,我都明白的,不会想多了。” 赵一鸣原本想说‘你明白就好,明白还要我去试探她’,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反而搂住红裳问道:“你明白什么?” 红裳被问得一愣,然后一拧赵一鸣:“你装糊涂!说正经事呢,你不能正经些嘛。” 赵一鸣不服:“我也是在说正经事儿。” 红裳一下子想起赵一鸣的“正经事儿”来,脸一红嘟起嘴巴来不说话了。 赵一鸣看红裳的样子轻轻一笑,没有再追问她:“裳儿,你放心就好;你可能比我更了解孙氏的为人,可是我比你更了解她的另一面,所以我需要的只是一根钗,好坏其实都无所谓的——她在意的并不是一根钗,懂了吗?” 红裳扫了一眼摇篮上用钗做成的珠石环,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话是如此,不过钗如果好一些,她会更加相信吧?” 赵一鸣捏了捏她的鼻子:“要一点一点慢慢的来,就是要谋算,但我也不想让你们母子有危险;所以,不能让她心里太有底了。” 红裳想了想,便点头勉强同意了赵一鸣的话:虽然可以慢一些,但却不会有危险。 孙氏的事情不能紧,也不用紧;红裳和赵一鸣的意思,还是为了用孙氏逼得魏太姨娘露出马脚来:孙氏人还是简单的,所以此人很好防备;但是魏太姨娘不同,她才是赵府的大患。 好在,魏太姨娘现在已经不是在暗处了。 晚上,红裳去了上房,陪老太太用晚饭。 老太太看到红裳一个人奇怪的很:“一鸣不是在府中了嘛,怎么不见他?” 红裳刚刚养完月子,夫妻二人正是应该在一起用饭、好好说说话的时候;就算要尽孝心,也应该是夫妇两个人一起来,怎么只见到红裳一个人呢? 红裳给老太太布了一道菜:“一鸣是在府中,今日孙姨娘不是刚刚回府嘛,所以一鸣去看她了;我便来看您和老太爷、也好久不曾伺候您用饭了略略尽些孝心;一会儿一鸣就会来请安,老太太不必挂心。” 老太太伸箸夹菜的手顿了一顿,然后看向红裳道:“哦,你也不要立着了,这里有许多的丫头,你又刚出了月子的人,坐下一起用饭吧;再说,我一个人用也不香,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也能用得多一些。” 老太太倒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再提起赵一鸣来。 红裳推辞了几句,便坐下和老太太一起用饭;红裳知道,老太太想多了,只是现在却不能解释的太多。 老太太一个晚上同红裳说话都极温和,直等到红裳告退,也没有看到赵一鸣到上房来;老太太的眼底还闪过了一丝生气,不过她也不便同红裳说什么。 孙氏回到院子里后,还没有坐下便急急的吩咐雅音去唤人:她着急啊,走了这么久,好似府中的事情不少啊。 雅音唤了几个孙氏平日看着不错的伶俐丫头进屋,孙氏细细的问起了府中这几月发生的事情,丫头们先把府中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孙氏便又一件一件的详细问起;就算是快到晚饭的时间了,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管不停的问丫头们的话。 孙氏最关心的当然是老太爷几个人中毒的事情,不过她还没有问几句话,就听到门外传传来了丫头们请安的声音:“老爷安。” 赵一鸣来了?! **** 亲们,小女人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我们依然五更!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哦. 也自今天开始,为了这个月的粉票加更,也开始为了推荐票加更,请亲们继续支持小女人! 二十二章虚情(此章为推荐票加更) 赵一鸣来了?! 孙氏听到丫头们的话先是心头先一惊:自己虽然问问府中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偏生盯着老太爷中毒来问,被赵一鸣听到可不是好事儿;随后她又是一喜:自己刚刚回府,赵一鸣便来看自己,这个时候当然是来用晚饭的! 孙氏一面向丫头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一边立着瞅机会悄悄出去;一面起身满面春色的迎了出去:“老爷,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真让婢妾没有想到。” 赵一鸣一笑进屋:“看来我是不应该来的,那我立时便走就好,免得讨了你的嫌。”虽然口里这样说着,不过他却在屋里坐了下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对于孙氏屋里好几个丫头视而不见,只是看着孙氏笑。 孙氏向来是喜静的人,不喜欢屋里有太多的人;而且她的卧房也一向只让雅音打理,旁得丫头婆子们,极少能进她的屋子。 赵一鸣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不用脑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孙氏叫了丫头们在屋里做什么;而且他在屋外面时,虽然没有听得太清楚,太也影影绰绰的听到了“老太爷”、“中毒”等字眼。 孙氏看赵一鸣坐下了,便知道他只是说笑,抿嘴笑着亲自奉上了茶,她先娇嗔了一句:“老爷——!”声音拉得长长的、嗲嗲的,然后才道:“婢妾哪里是这个意思?婢妾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的盼着老爷来呢;婢妾的话只是说要到晚饭的时候了。老爷不和太太一起用饭,怎么会……”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注意着赵一鸣的脸色。 赵一鸣一摆手打断了孙氏的话:“就是到了晚饭时分,我才来的啊。”他却没有提红裳一个字,好似没有听到孙氏的最后一句话。 孙氏没有听到赵一鸣提起红裳心下更为高兴,急急吩咐人去传饭菜:看来是小别胜新婚啊。自己走了这几个月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老爷这不是想自己了。 赵一鸣却唤过了雅音,吩咐道:“不要让厨房送你们奶奶的份例菜,我的份例菜也不要,让她们好好的给整治一桌酒席上来,都记在大房的帐上;记得告诉大厨房的人,老爷今日高兴,她们伺候的好了。一定重重有赏。” 雅音笑着福了一福。便转身出去了。 孙氏听得真是心花怒放,她回来时还认为会被赵一鸣冷落,要费尽心机才能拉回赵一鸣的心,不想不用她动半点脑筋:这老爷的心啊,一直就在她身上,原来对小太太好,也不过是男人家贪个新鲜罢了。 屋里的丫头都趁机跟着雅音出去了。孙氏看到屋里没有其它人,便走过去坐到了赵一鸣的腿上,轻轻的、吐气如兰的在赵一鸣耳边道:“老爷——!”声音甜得发腻。 赵一鸣抚了抚孙氏的背:“一路上可累了?这次可买了什么小玩意没有?”说着四处看了看便轻轻推开孙氏,指着她床上的东西道:“又在外面买了什么好东西,拿过来给我瞧瞧。” 孙氏一笑:“我只是爱一些小巧的玩意儿,所以忍不住在路上让小厮帮忙买的。”她看赵一鸣好似十分有兴趣,便一件一件的摆开,细细的向赵一鸣说了起来。 她是打定主意要把赵一鸣哄得开开心心,然后再多灌他几杯酒:今天晚上,赵一鸣就是她的了!她只要赵一鸣一个晚上就足够了。当然如果能哄得赵一鸣常来,那是更好。 孙氏心下冷笑:不为旁的,只为了看太太那青青的小脸,就很值自己哄得赵一鸣围着自己转了。 赵一鸣把玩了一会儿孙氏买得小玩意儿后,饭菜还是没有送上来;而孙氏把东西收起来后,又要腻到赵一鸣的怀中:她的脸都微微红了起来,似乎是动了春情。 孙氏依在赵一鸣的怀中:“婢妾还真是有些累了。不过看到老爷后就一点儿也不累了。”说着嘻嘻笑着又对赵一鸣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媚眼如丝的看向赵一鸣,她想说:“老爷,妾身真是想你了。”但是,她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赵一鸣一把推开了;赵一鸣虽然不是十分的用力,却也推得不温柔。 孙氏的春情一下子没有了:这是怎么了?她抬眼看向了赵一鸣,脸上带着惊异。 赵一鸣却没有看到,自怀中掏出了一枚金钗笑道:“差点忘了!今日让你们太太去接你以后,我便出府到铺子里看了看,正好看到这枚钗,感觉你戴起来一定好看,便买下了;看看喜欢嘛,喜欢,我以后多买几支给你。” 孙氏心一下子又落回了原位,她娇嗔着上前接过了钗来,一面坐到妆台前戴上,一面道:“老爷刚刚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惹得老爷生气了呢。” 她是极明白男人的心思,所以赵一鸣给了她东西,她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会立时戴上让他看看。 赵一鸣在后面看向镜中的孙氏:“我的玲珑这么乖巧,怎么可能做错事情?是我一时想起来金钗来有些心急,倒是没有想到吓到了你;不过,玲珑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小了?就算你做错了事儿,我又何曾真怪过你?” 孙氏听得心下一跳:如果是原来,她的确是不会被赵一鸣吓到的,她只会玩弄他,不会怕他;她掩饰的回头看向赵一鸣:“老爷——。”眼圈微红,声音有几丝哽咽,好似被赵一鸣感动了一样;这副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赵一鸣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起来吧,饭菜来了。”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儿。 孙氏心中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确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日后言谈还要小心些为好,莫要被老爷察觉出什么来。 “还是我的玲珑漂亮啊!”赵一鸣一面说一面扶起了孙氏,牵着她的手走过去用饭。 饭菜摆得很是地方,就在孙氏的卧房中。 孙氏听到赵一鸣的夸奖脸上微红,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小声说了一句:“老爷说笑了,婢妾哪里赶得上太太之万一?” 赵一鸣好像没有听到,径直拉着孙氏入了席,没有应答孙氏的话。 孙氏没有像原来那样直接腻在赵一鸣身边坐下入席,这一次却说什么也不坐下:“老爷,婢妾伺候您用饭就好。” 赵一鸣笑道:“这是怎么了?让你坐下就坐下,这屋里又没有旁人,要规矩做什么?我让你坐你就坐!”说着话,伸手拉了孙氏一把示意她坐下。 孙氏要等的正是这个机会:赵一鸣一拉她,她顺势便坐到了赵一鸣的身旁,来了一个小鸟依人,只是这个姿势有些累人:她坐了少半边儿的椅子,身子大半悬空倚在了赵一鸣的身上。 原来她如此坐下,赵一鸣十次有九次会让人把椅子挪一挪,两个人坐得近一些;孙氏原本是想坐到赵一鸣的腿上去,只是现在屋里又有了站丫头,她也就不好意思太过放肆了。 赵一鸣不着痕迹的借着丫头们布菜时,让孙氏距自己远了一些;不过他却给了孙氏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然后又扫了一眼伺候的丫头们。 孙氏脸上飞红,轻轻的低头,却又忍不住似的看向赵一鸣,嘴边还含着几分笑意;不过暗中她却把那个布菜的丫头恨得不轻;只是她也不好当着众丫头的面儿,再把身子移过去,只得把心思用在了酒上面。 “老爷,妾身久不在您身边伺候,这一杯就是妾身的赔罪酒;老爷您如果不怪妾身,就饮了这杯酒如何?” “老爷,妾身看到您真是太高兴了,这么多年老爷一直照顾着妾身,妾身却不太懂事给老爷惹了些麻烦;这一杯就当是妾身谢谢老爷的错爱。” “老爷,妾身……” 赵一鸣今天晚上的兴致颇高,酒是杯杯见底、来者不拒;在孙氏不停的劝酒下,不一时便吃得有了醉意。 孙氏知道赵一鸣还没有大醉,为了明日不会被赵一鸣怀疑她另有居心,便不再劝酒,反而道:“老爷,妾身看您吃的有些醉了?还是让人送您回太太那里早些休息吧,太晚了让太太久等也不好。” 赵一鸣瞪眼:“哪个说老爷我醉了?老爷还能再吃三大杯的!来人,取大杯来于与我,我吃三大杯给你看看。” 孙氏一面示意雅音去取酒杯,一面依然假意劝赵一鸣:“老爷,您多用些菜,酒已经差不多了,再吃就伤身了;再说让太太等也不好。” 赵一鸣握住了孙氏的手:“刚刚才开始吃酒,怎么就说差不多了呢?今儿老爷看到你回来高兴,说什么都要多吃几杯才可以的;大杯呢,怎么还没有取过来。” 孙氏柔声道:“老爷,一会儿夜深露重着了凉可不好?明儿我们再吃酒,您现在回太太那里吧?” 孙氏要的就是赵一鸣说出那句不走了。 赵一鸣皱眉:“大杯呢?!”雅音急忙把大杯放在了桌上,孙氏给雅音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人退下去,屋里一个人也不留。 **** 第二章奉上!小女人继续加油,亲们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票票啊,票票;粉红票\推荐票,统统砸过来,砸死孙氏好了,嘻嘻.(,) 二十三章醉后吐真言(为粉红票25张加更!) 赵一鸣看到大的酒杯松开了孙氏的手,指着酒杯道:“来,给老爷把酒满上,今儿晚上我哪里也不去了,就留在你这里!那个谁,雅音是吧?打发个人给你们太太送个信儿,老爷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雅音答应了一声,看向了孙氏;孙氏微微点头,示意她尽管去送信就成:这可不是她让赵一鸣留下的,是赵一鸣自己说的;如果那个小太太沉不住气来寻她的晦气,只能是小太太吃亏! 最起码,小太太今天晚上一定睡不好!孙氏想到这里,心情更是大好。 赵一鸣拿了大杯道:“斟酒啊!大杯吃酒才能痛快嘛,来,玲珑,我们好好的吃一杯。”然后又唤雅音:“再送一坛好酒来,听到没有?” 雅音答应了,带着众丫头轻轻的退了出去;赵一鸣看都没有看一眼丫头们,只是催着孙氏斟酒。 孙氏看他这样,知道他是真得吃醉了,而且赵一鸣也把她要的话说了出来,留下来不会回红裳那里了,她心头大定便不再假意劝说赵一鸣回去了。 孙氏不顾赵一鸣的催促,起身把外套脱掉,露出了一身嫩绿的中衣;她却又把中衣的衣襟松了松,露出了里面粉红的抹胸才做罢;回头对赵一鸣痴笑:“这天儿本来就热了,这一吃酒更是热的人受不住。”然后才轻抬皓腕给赵一鸣斟满了酒。 赵一鸣却没有看孙氏。一举杯就把酒全饮了下去,然后他低头看到孙氏只是吃了一小口,便道:“今日高兴就应该尽情,你也不要再拘着了,来。吃了它。” 赵一鸣一面把酒杯塞到了孙氏的手里,一面用手抓起她的胳膊,不由孙氏分说就把一大杯子酒都灌到了孙氏的嘴巴里。 孙氏不防之下被呛到接连咳了几声才缓了过来,赵一鸣那里却已经又满上了两大杯酒:“来,我们再吃一杯!” 孙氏待推脱,却被赵一鸣扯住不放,只得又吃了满满的一大杯。 赵一鸣这次吃下了酒以后。歪头看向了孙氏。半晌没有说话;孙氏以为赵一鸣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穿着打扮,脸上有些发烫起来,便借斟酒掩饰。 “玲珑,玲珑儿——;”赵一鸣轻轻唤着孙氏的名字,双眼看向她,可是又似乎没有看着她,那目光好像穿透了她。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他的声音也有些模糊、飘渺起来,带着一分莫名的暗哑:“玲珑,你还记得你进赵府的第一天晚上嘛?那天没有大红的花轿,也没有大红的灯笼,屋里甚至没有大红的绸缎;可是你说不要紧,你只是想同我共饮交杯酒,自此以后两个人交心相伴、不离不弃;我听了真是心动呢,虽然明知道不合规矩,却也依了你。” 赵一鸣说到这里顿了顿,把一杯酒又塞到了孙氏的手里。目光还是有些迷蒙,但话却说得清晰无比了:“来,今日高兴,我们再饮一次交杯酒!”说完他把胳膊绕过了孙氏拿酒的手,但是他却用另一只手取了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孙氏已经被赵一鸣的醉酒闹得有些应付不来,而且刚刚一连被灌了两大杯酒以后,她感觉自己也有了些许的酒意:她可是不能醉的。绝对不能醉!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了看手中的酒,抬头看向赵一鸣展开一个笑容,笑得十分的灿烂明媚,那张俏脸几乎耀眼生花:“老爷,妾身已经不胜酒力,还请老爷代妾身饮了此杯吧。好不好嘛?”声音当然也是柔柔的、甜甜的。 赵一鸣却看着孙氏笑了起来:“玲珑,你是不是傻了?这可是交杯酒,哪里能替的?你快吃、快吃,吃了以后,我们还要——,嘿嘿……”后面的话他却没有说下去;而且,他一面说着话,还一面举起另外一只自由的胳膊来晃了晃。 孙氏看到赵一鸣晃动的手中握着的酒杯,再看看他和自己相交而过的胳膊,心里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是醉掉了,交杯酒有这样吃的嘛? 只是醉酒的人哪里能理论得?孙氏轻轻摇了摇头,看向了手中的酒杯,她十分的不想吃下去:因为她的头越来越晕,她在劝赵一鸣酒的时候本就吃了不少酒,再加上后面的两大杯,她是真得不胜酒力了。 她醉不得啊,万一要是醉了,那可是会闯下塌天大祸的。 但是赵一鸣现在醉得除了酒,哪里能看得到其他?就算孙氏做出了千娇百媚的样子,他自管就是不依;赵一鸣醉酒后无理可讲,孙氏哪里拗得过他,只得把一大杯酒又饮下去了,她感觉自己的脸立时便火热起来。 但是赵一鸣却还是不放过她,一杯之后又是一杯,还杯杯都要见底;孙氏虽然不胜酒力,倒也没有多想,因为赵一鸣喝得只比她多,绝不会比她少,而且还不用她劝,自己就往下灌。 孙氏最终也醉得不用赵一鸣捉住她吃酒了,自己便取了酒来灌,一面灌酒还一面笑。 赵一鸣已经醉得走路都打晃了,看到孙氏笑个不停,他也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后,他起身说要去方便一下,到了屏风后,他却先自衣服里取出了一粒药吞下,然后才小解。 赵一鸣的酒量自然是不小的:官场的应酬是少不了的,不能吃酒,这官儿还真就做的不会有人缘。 回到桌上后,赵一鸣依然和孙氏继续吃酒,直到把一小坛酒都吃净了,才看着孙氏醉笑着,对孙氏伏耳道:“今儿晚上,一定让你为我生个大胖儿子!” 说这个话的时候,赵一鸣的眼睛深处幽黑一片:今天晚上。他就是想知道,孙氏让府中的女人都不能有孕后,她凭什么就认定她自己一定能为自己生个儿子呢? 产子这种事情,可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赵一鸣很在意此事:因为孙氏有个奸夫嘛;所以在此事儿他还真就是较上了真儿——他就要听孙氏说出来。 红裳并没有说什么,一个字也没有提孙氏的“儿子”:赵一鸣却要利用红裳的计策。今天晚上好好的套一套孙氏的话不可。 酒后吐真言嘛。 孙氏听到赵一鸣的话后,连连点头吃吃的笑道:“你这样说就对了,在这个赵府里,也只有我能为你生个儿子!知道嘛?”说完,她又想起了红裳来,眉头一皱:“对了,还有一个人能为你生儿子;可是、可是……”孙氏说到这里笑得古怪起来:“我给你生得儿子是不同的。知道嘛。是不同的,是特别的!” 说完,孙氏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伏在桌子上笑个不停,手里握得酒杯中的酒都泼洒到了她身上、头发上,可是她还是一直在笑。 赵一鸣虽然也在笑,可是双目当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也没有一丝醉意,他现在很清醒;不过,他依然醉态可掬的大笑道:“对,对,我就就要你——,给我生个特别的儿子!” 孙氏听到后更是笑得不行、笑得身子无力,自椅子上溜到了地上还在笑:“特别的儿子,哈哈,哈哈!”她笑得抚胸捶地一番后,指着赵一鸣“咯咯”的笑道:“我生的。当然是特别的儿子,别人生出来的;哈哈,我生出来的儿子特别在,虽然叫你爹,可是却也叫别人爹,你说特别不特别?哈哈!” 赵一鸣伏在桌子上大笑着以手拍桌子:“特别,太特别了!”虽然在笑。可是他的全身都绷紧了,如果不是还记得于钧的话,他现在已经把孙氏掐死了! 这个该死的贱人!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安了这样心思的! 赵一鸣恨极,却不敢把脸抬起来,反而深深的埋在了衣袖中:他的脸已经铁青、铁青了;他可不想把孙氏的酒吓醒了,他和红裳定得计刚刚才开始呢。 红裳虽然一个字也没有对他提及孙氏的想法,可是他不是傻子,而且他还是个男人,所以不由自主的就把孙氏手中的绝育药,和她那个奸夫放到一块去想:如此,还有什么是想不到的。 他赵一鸣,差一点点就要为人家养儿子,还会把人家的儿子当成宝贝养大! 赵一鸣的手越握越紧,他已经不拍桌子了,在孙氏的笑声中,他以头相撞了几下后,才咬牙又咬牙的把气忍下:不能坏了大事。 灭了一个孙氏容易,但是谁设下这样一环又一环的毒计,来谋害他们赵府的?那人又有什么目的,这些原比杀一个孙氏出气更重要。 他看向孙氏,想起了与她的相识,和她进府的原因:那个时候,便是有人已经在算计自己了吧?孙氏当初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九成九不会是他赵一鸣的!又想起这些年来他对孙氏的宠爱有加,赵一鸣更是如同吞下去了一肚子的苍蝇。 孙氏的娇柔,孙氏妖媚……,一点一点在他眼前闪过,他现在才忽然想到:这些都不应该是一个好女子应该有的,一个好女子如果是天生的妖媚,就不会再有娇柔清纯!孙氏,好手段啊! 赵一鸣不止是恨,也不止是恼,他都分不清自己心头的滋味:苦也不是,痛也不是,总之,他极为难受。 最后,他又一次想起那个带他去寻孙氏的住处的往年“好友”来,他握紧了拳头:好多年了,他应该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好友才对,不然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赵一鸣想到此处,抓起桌上的凉茶连连吃了几杯,然后才真正的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孙氏:怎么半晌没有听到她的笑声了? 孙氏在赵一鸣陷入了往事的时候,笑得累倒在地上居然睡着了。 赵一鸣低着头恨恨的看着孙氏,最终他并没有出手打孙氏,而且上前把孙氏粗暴的提起,一下子扔到了床上,发出和一声觉闷的响声。 因为赵一鸣没有顾忌孙氏一点,所以孙氏被摔的一痛,但她醉得太厉害了,只是模糊的哼叽了两声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赵一鸣走到床边,恨恨的看着孙氏的脸,越看越恼恨不已,忽然伸手就把孙氏的衣服全部都扯了下来,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 **** 第三更奉上,小女人继续加油码字.亲们手中有票,记得要砸过来哦,孙氏这个,就要砸晕了她才好! 友情推荐: 书名:北宋生活顾问 书号:1499830 作者:阿昧 穿越女携手本土男,过云淡风轻小日子,坐看隔壁家鸡飞狗跳~(,) 二十四章心系他人(为粉红票50张加更) 第二日一早,孙氏在睡梦听到屋里有响动才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时发觉天色已经大亮,只是她还有些迷糊,一时间她还认为自己是在山上的家庙中;下意只她向响声来源处看过去:赵一鸣正在穿衣服,响声是他穿衣时碰到一旁的椅子发出的。 孙氏看到赵一鸣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记起了她昨天回到了赵府,而且昨天晚上赵一鸣来到了她的房里,她陪他吃的酒,吃了很多的酒;然后……,然后——,然后呢?她心下大惊:她记不得然后了,她不知道吃酒吃到后来都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一点儿印像也没有! 为什么不记得后面的事情?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她昨天晚上吃醉了酒! 老天!孙氏在心中呻吟了一声,她的脸一下子苍白了起来:她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一吃醉酒便会乱说话,什么话也藏不住;越是平日里不能说的事情,她越是要说出来,还要说个痛痛快快;如果有人在她醉酒的时候问她话,她更是会一字不漏的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明白! 她小心的、悄悄的看了看赵一鸣:昨天晚上,应该是他先醉的;那么,他应该没有听到什么不应该听得话才对。 她一面想着一面想探头看一看:因为赵一鸣侧背着身,她看不到他的脸;她身子一动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什么也没有穿!刚刚她醒过来时吃惊太甚。所以并没有发觉自己一丝不挂。 孙氏发现自己没着寸缕后,反而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放心了至少一半的心思:昨天晚上老爷同自己燕好过,那么就算自己说过什么不应该说得话,老爷应该也没有听进去才对;不然他早暴打自己了。哪里还有心情同自己燕好? 孙氏这一动除了发觉自己没有穿衣服之外,还发觉自己身上各处都有疼痛感,尤其是后背与头顶上。 不过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老爷今天醒过来以后,会不会记得一点点自己昨天晚上的胡言乱语呢——她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说过些什么,但是她心中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赵一鸣知道的事情又不止一件,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担心。 赵一鸣听到床上的响动后,脸上的青色一闪而没。脸上浮现了几分微笑才转过头来:“玲珑醒了。你也累坏了。多睡一会不用着急起床的。太太那里今儿也不用去立规矩了,我会同她说的;厨房那边我也吩咐雅音去说过了,让她们晚一些再把早饭给你送过来,你记得要多吃一些。” 声音温和,神情看上去也是高兴的,而且说得话都是关心与宠爱,孙氏终于完全的放下了心来;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故意装作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小小的惊叫了一声儿,把脸全埋进了被子里,身子也往被里缩了缩又缩,声音小小的,却带着几分娇柔:“老爷您稍待,妾身这就、这就起来伺候你更衣。” 赵一鸣闻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咳了两声干巴巴的道:“嗯,你多躺会儿吧。我就不用你伺候了;而且,我看你,却是要人伺候起床更衣才成。” 赵一鸣说过后面,还对孙氏挤了挤眼。 孙氏有些不名所以的看向了地上,然后目光又移到了床上;全部都是她的衣服,正确来说,全部都是她衣服的碎片。 她愣了愣。然后便以此来推想出了昨天晚上发生的、她一点也不记得的事情;这次她的身子都红了!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后背、还有头顶、身上的几处都有些微微的疼痛了。 “老、老、老爷——,这让、这让妾身如何见人?” 孙氏话虽然话说得结巴,但是她语声中还是透出了几丝得意;赵一鸣当然听了出来,也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得意。 赵一鸣看透了孙氏的心思,心里的一些心思便要浮现在眼中,他轻轻转身假作取外裳,没有让孙氏看到他一脸的厌恶:“咳,这也没有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日后吃酒不能吃得这么多了;免得被人多嘴到老太爷、老太太面前去嚼舌头。” 说完,赵一鸣便说还要去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并且还要伺候老太爷有药,又叮嘱了几句让孙氏好好的休息之类的话后,便急急的奔出了房门。 孙氏却因为赵一鸣最后所说的那句“免得被人多嘴到老太爷、老太太面前去嚼舌头”而高兴不已——在她看来,赵一鸣话中所指的人就是红裳! 老爷现在已经不耐那位小太太的不贤良了吧?总把男人拘在身边,有哪个男人会受得了?天下的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儿。 孙氏想着想着,嘴角便绽开了一丝微笑,并没有急着要起床:反正老爷也说不了,今儿不用去立规矩了,自己晚些过去请安也说得过去。 孙氏倒没有想过不去立规矩,她要让人都知道她的“贤良”之名:不过应该气那位小太太的时候,她是绝不会手软放过好机会的——比如,就像现在的事情,她如果不去请安立规矩,岂不是太过便宜那小太太了。 想到小太太因为赵一鸣在自己这里宿下起得晚了,还对自己百般呵护而气恼的样子,孙氏心底便是一阵大爽。 雅音带着两上小丫头守在房门外等主子唤她们进去伺候,但是不防门一下子被打开,便看到赵一鸣急急的奔出来,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看也没有看她便走了,倒把雅音吓了一大跳。 雅音以为赵一鸣和孙氏生了气或是孙氏挨了打,也顾不得许多,推开门就进了屋子:“奶奶,奶奶!” “叫什么叫,一大早的叫魂嘛?”孙氏自被中抬起了头,不满的看着雅音。 雅音看到一屋子的狼籍,一下子惊得几乎魂飞天外;她再看向在床上安好的孙氏,几个转念间也就猜到了屋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看来刚刚她是误会了老爷。 只是猜到到实情,让雅音的小脸一红;她急急转身到橱子里去给孙氏拿衣服,没话找话的做掩饰道:“奶奶,您现在起床嘛?老爷已经吩咐了大厨房,让他们等奶奶起了再送饭菜过来。” 孙氏伸了一个懒腰,她的头有些疼忍不住呻吟了几声:“有备醒酒汤嘛?先吃些汤再起床就好了,这头疼得我实在是难受;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吃这么多酒了。” 她忽然顿了顿:“我还是很能吃些酒,怎么会醉成那个样子?昨天晚上我和老爷吃了多少酒?” 雅音随口答道:“应该有两小坛吧?反正坛子里是空了。” 孙氏这才点点头,不再疑神疑鬼了:“去烧些醒酒汤吧,我实在是痛的厉害。” 雅音闻方后一跺脚说道:“瞧婢子这记性,奶奶不说,婢子还真就是忘了!老爷一早起来便让人煮了醒酒汤,还叮嘱婢子记得让奶奶吃了汤以后再起身呢。” 雅音说完扬声叫进了小丫头,让她们去取醒酒汤过来。 孙氏听到后心下更是得意,连头疼似乎都轻了三分;当下也不等吃了汤再起身,让雅音把小衣与中衣拿过来给她,可她在被里穿底裤时神情一呆。 雅音看孙氏不动了便唤了她一声,孙氏扫了一眼小丫头们没有说话,直管把小衣和中衣都穿上了,然后便倚在床上看雅音和小丫头收拾地上和桌子上的酒菜,没有再要起床的意思了。 小丫头把汤送了来后,孙氏才一面用汤一面转开了心思;汤她吃完以后,屋里也收拾干净了。孙氏把汤碗交给小丫头,挥手让小丫头们都退出去了,她看向雅音:“雅音,使个婆子去咱们家一趟,就说我回府了,十分想念母亲等人,让她们进府来瞧瞧我。” 雅音愣了一下,然后以轻的答应了一声儿:她没有想到孙氏这一次如此等不及,老爷待姨奶奶极好,为什么非要恋着那么一个人呢?万一如果出了事儿…… 雅音脸上一白,没有再想下去。 孙氏这时又多吩咐了雅音一句:“记得叮嘱一句,让她们,嗯,快些来。”孙氏知道雅音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所以说到“快些来”时,还真是生出了不好意思:她怎么也是一个女子,如此催一个男人前来,实在是太不矜持了。 雅音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答应了一声,看孙氏没有其它的吩咐,这才出去了。 赵一鸣出了孙氏的院子,原本时辰不早了应该赶去上房的,可是他一身的酒气,而且他也厌恶自己身上穿得衣服:上面全是孙氏屋里的气味儿;他想了想还是命人先回红裳的院子,他要换过衣服以后再去上房。 赵一鸣进了院子,婆子们连声问安,有人报了进去,侍书等人拥着红裳迎了出来;赵一鸣却没有来得及同红裳说话,只对侍书等人急急吩咐道:“快些备洗澡水,多备一些,我要好好的洗一洗;我身上这些衣服都不要了,桨洗了不管是谁舍出去吧。” **** 第四更奉上,小女人继续努力码字去!(,) 二十五章中计(为粉红票75张加更) 红裳打量了一下赵一鸣,知道他一个晚上过得并不好:他的眼睛下方有微微的黑色,想来一个晚上没有怎么睡;她便上前两步想拉他的手进屋,口里还笑道:“还没有用早饭吧?我让宵儿备了你最爱吃的小菜和粥,一会儿记得多用些;老太太……” 话说到这里,红裳的却一下子住了口:因为赵一鸣躲过了她的手;红裳愣了一下,然后不明所以的看向赵一鸣:“怎么了?” 红裳也有些许的怀疑:总不能只是一个晚上,赵一鸣便只认孙氏了吧?那孙氏的本事就太大了些。 赵一鸣也不想红裳误会,他有些尴尬、有些厌恶、还带着对红裳的歉意道:“裳儿,你不要多想;现在,我、我身上在她那里沾染的不是酒味儿,就是她的味儿!我自己都厌恶不已,不想再污了你;裳儿,你稍等一会儿,我洗过咱们再叙话。”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她能理解赵一鸣现在的心情。 赵一鸣说完那番话便要走,刚刚迈开步子忽然又顿住了身形回头道:“裳儿,你刚刚说老太太怎么了?” “没有怎么,老太太那里我已经替你圆过去了,所以你不用着紧去上房;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子都比昨儿要好,你也不用担心的。” 听到红裳的话,赵一鸣这才点点头。急急的去洗澡了:实在是有些急不可待的样子。 红裳看着赵一鸣急匆匆的样子,心下不知道怎么的一阵酸涩,然后又是一阵甜意。 雅音打发人出府去送信了,回来看到孙氏还倚靠在床头,便道:“奶奶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多睡一会儿。” 屋里的小丫头们收拾完已经出去了。孙氏正一个人在床上发呆;她看到雅音后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给我散开的发?我昨天晚上吃醉了酒,应该没有散发就睡了才对,今儿早上这头发却是散开的;难不成昨天晚上老爷又唤了你们进来伺候了?” 其实孙氏真正困惑的不是散不散发的事儿,但是她疑虑的那个事儿,她问不出口来,也没有法子问;问了。雅音这些丫头们也不可能什么知道。 雅音没有想到孙氏会问她此事。略略一想便一面给孙氏整理妆台一面道:“是老爷给奶奶散开的发吧?昨天晚上都快三更了吧?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敲过了三更,老爷唤了奴婢等人烧水,然后抱了您去洗澡——当时您睡得那个香,根本一点儿都不有醒过来;老爷也不用我们这些丫头伺候您,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是老爷给您洗得澡呢;头发也应该是那个时候散开的吧?婢子说不准。也没有注意老爷自房里抱您出来时,头发是不是散开的。” 雅音说完后,脸上浮现了些微的暗红:她知道主子要问的是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拉拉杂杂的说了这么一堆。孙氏最着急的就是想早些有孕,这个事儿她已经盼了这多年,雅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孙氏闻言后,终于把心头的疑虑都去掉了;原来她刚刚在穿底裤的时候,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只是当时小丫头们都在,所以她才没有说也没有问——以那件事来看。昨天晚上老爷根本没有同她燕好才对! 那屋里闹成那么一种样子算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老爷真得听到她昨天晚上胡说什么,所以发了一顿脾气?可是为什么今天早上又什么事儿也没有了?看老爷的反应,绝对不像——不会是老爷醉得厉害,把自己的衣服扯碎后,就睡了过去吧? 只要不是前一种假想,孙氏便不怕:燕好不燕好无所谓。反正她想要也不是老爷的孩子。 不过,现在孙氏完全放心了,她嘴巴一撇抚了抚头顶:“他还不让你们伺候?他就是被人伺候惯的人,哪里还会伺候旁人?散个发便扯得我头到现在还疼呢,还不如让你们给我洗好呢,至少我现在不会这么痛。” 雅音听到后,想一想孙氏睡得那么熟,抱来抱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老爷那么晚给她洗澡时,自己也没有着外裳:不用想也知道老爷为什么要给姨奶奶洗澡了——自己这些未嫁的丫头如何能在昨天晚上给姨奶奶洗?这也是老爷想得周到,不然她们这群丫头要尴尬死的。 不过,转念一想,雅音在心底又叹了一口气:老爷现在和从前一样,待姨奶奶那是没有话说的,可是姨奶奶她却……;如此下去,其实只有死路一条,而且那人,依她看也不是真心对姨奶奶好,不然,还会让姨奶奶嫁到赵府来?定了名份后,姨奶奶便同那人再无可能了——真好,便会娶来做正妻,哪还会让心爱的女子去旁人家做妾! 说什么日后让姨奶奶离开赵府再嫁他:再嫁的妇人地位可是极低的,姨奶奶现在已经是妾里最低的,再嫁?那地位,她真不敢想像。 雅音左思右想后看了一眼孙氏,终于没有忍住说道:“奶奶,婢子说句逾越的话,老爷他虽然不会伺候人,不过老爷待奶奶的心意却是十成十的,不是爱极了奶奶,能为奶奶做这些事情嘛?就像奶奶所说,老爷那可是被人伺候惯了人的人,什么时候伺候过人了?依婢子想,就是太太想来也没有被老爷这样待过,奶奶您说,是不是?” 孙氏听到雅音的话后没有恼:“瞧瞧,我们雅音真长大了,道理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了;就你个小妮子知道的多?我会不知道嘛。”她自床上坐了起来,把头发都拢到了身后,她抿嘴一笑有着十二分的得意:“对我好的男人又不止你们老爷一个,对比起来,还是那一个人待你家姑娘我才真叫好呢。” 孙氏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而且她还被那人教过几手,让她哄哪个男人,最终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待她好,有什么可稀罕的! 雅音闻言轻轻一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妆盒什么的一一打开放好:一会儿就要伺候孙氏梳洗的。 孙氏听到雅音的轻叹,笑骂了一句:“你小小年纪,还学人家老成的叹起了气?你认为老爷对我好了,我就应该感激涕零,从此以后乖乖的做他的妾,一辈子看他和那个小太太的脸色过日子了?如果他真对我好,就不应该娶什么填房,然后把赵府都交给我打理,那才真是待我好呢。” 雅音听到后,心一横转身看向孙氏:“姑娘,老爷就算不娶填房,按您说的做了,您就能只守着老爷了?”雅音今天豁出去,想劝得孙氏回头是岸。 孙氏瞪了一些雅音,狠狠啐了她一口:“小妮子,还敢和你家姑娘顶嘴了,是不是?” 雅音这次没有因为惧怕孙氏而闭上嘴巴,有些事情现在奶奶回头也许还来得及;为了姨奶奶,也为了她自己,雅音诚心诚意的说道:“姑娘,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已经是赵府的人了,您不认老爷您还能认谁呢?如果您离开赵府,日后的日子只会比在赵府中更加艰难;有哪个宅院的妻房,还肯正眼看姑娘?在哪个宅院里,姑娘不都成了被欺负的人?” 孙氏低头想了想,然后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女人在这个后院里,凭什么过日子?” 雅音愣了愣:“赵府虽然不算极富贵,不过却也不用我们操心吃穿,我们不用像原来一样算计怎么过日子的吧?” 孙氏被雅音气笑了,然后又是一叹:“傻丫头,我说得不是那种过日子。女人在这后院里过活凭得是男人的宠爱,而不是什么妻妾的名份!就算我是妾,如果我得到男人全部的宠爱,那么这个后院就是我说了算——那为妻的,也只有进佛堂吃斋念佛的份儿!” 雅音听了以后一时说不出话来:奶奶这话说得有道理;她迟疑了半晌道:“婢子知道奶奶的话有道理,既然是这样,奶奶为什么不好好的在老爷身上用心思呢?只要老爷把奶奶捧在了手心里,这赵府不也就是奶奶说了算嘛,何必去……” 雅音依然不死心还是要劝一劝孙氏:在山上家庙中,孙氏为了那个男人不知道掉了多少泪;现如今老爷待姨奶奶还胜从前,她真不想看姨奶奶再错下去;最主要的,她也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于家那新娘子身边的丫头下场如何,她可是听人说过了;万一孙氏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她怕是还不如那个丫头的下场好呢。 孙氏脸上闪过了一丝恼意,她自然是听出了雅音想劝她的意思;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打算,雅音可是她的心腹,在眼下她要好好的行事,希望能让那人回心转意,所以正是用人的时候,不能再对雅音非打即骂了;她想了想,看向雅音道:“你有喜欢的男子嘛?” **** 第五更奉上!要说晚安了,亲们,明天几更?(,) 二十六章老太太训子 雅音听到孙氏的话后,脸上便是一红:“奶奶,说您的事儿呢,你干嘛要扯到婢子的身上?” 孙氏一笑,不过笑容里含了几分苦涩:“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我想留你也留不得几年了,说说你的终身大事也算不得什么;你不想说,那我们就不说你的事儿,嗯,我这么说吧,假使你极喜欢一把梳子,可是你有机会得到了另外一把梳子,而且它是玉石的;如果两把梳子你不能兼得,你会不会舍下你最喜欢的那把梳子,只要玉石的梳子?” 雅音被问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这不同的。”雅音的确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选,舍了她最爱的当然做不到,可是不要玉石的,她也舍不下;她虽然感觉孙氏举得例子不对,可是却说出更有说服力的话来;她想辩过孙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什么不同,道理都是相同的。”孙氏看向了窗外:她舍不下那人,只是她现在也分不清,她对那“玉石的梳子”倒底是不是生出了几分真正的喜欢。 不过,她却知道,自己万万不会对另外一个人放手:她放不开;同时,她也不喜欢赵一鸣去喜欢其他的女人——至于她存了这样的念头,对两个男人公平不公平,她从来没有想过。 赵一鸣洗完了澡以后,回来之后不管不顾的、紧紧的抱住了红裳。侍书等丫头都惊得轻呼一声,红着脸跑了出去:老爷真是太孟浪了!也不说让自己这些人出去,便同太太亲热。 红裳被侍书她们一叫羞红了脸,狠狠嗔了赵一鸣一眼,拧了他的胳膊一下。不把下手却没有用多少的力气:“不知检点,传了出去,你和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赵一鸣抱着红裳没有放开,做无赖状:“这个院子里都是你调教的人,屋里的人更是你的左手右臂,怎么可能会传出去?传了出去,也是你的调教的人不到家。不关我的事儿。” 红裳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做答时,赵一鸣贴在她的耳边道:“我,昨天晚上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夜,并没有上她的床,坐都没有坐在她的床上!我虽然把她的衣服都扯了下来,为了免她怀疑,还把她扔到澡盆里泡了泡。可是我自始至终没有碰她一个指头;我一个晚上,都在想你,裳儿。” 赵一鸣说完那番话后,又紧了紧手臂轻声道:“裳儿,没有你在身边,昨天那个晚上好漫长;我感觉有些孤独、也有些寂寞,真想回来找你和孩子们。” 赵一鸣一来的确是因为想红裳了,二来他也打定主意,要用他的心思,早些“引诱”红裳也说她的心里话;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想听、非常想听。 他有一种感觉,没有理由的直觉:只要红裳亲口对他说出喜欢二字来,那么红裳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赵府;他想要的,便是能和红裳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就忍不住脸上一红,刚刚想起来要教训赵一鸣的两句话,也忘到爪哇国去了:“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昨天晚上你是去做正经事情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肚子不饿是不是?还不坐下吃饭。”说着,伸手用力把赵一鸣按倒在椅子:“吃饭!” 红裳原本想说:你和孙氏如何不用和我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感觉有些伤人。而且,实际上红裳听完赵一鸣的一番话,心里还是甜甜的。 昨天晚上她虽然明知道赵一鸣不会回来了,也知道赵一鸣是做什么去了——那还是她的主意呢;可是红裳还是到了很晚才睡着,也睡得极不安稳:可是,她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或是担心赵一鸣会酒后“失身”。 红裳只认为自己是在担心:赵一鸣不知道会不会在孙氏面前露出马脚来;直到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别扭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赵一鸣还是定定的看着红裳:“我真得很想你,裳儿。”说完又抱住了红裳:孙氏的背叛使的他本来已经极为生气,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在绝了他赵家的子嗣后,还想让他把仇人的儿子当成赵氏的子孙养大成人,再把整个赵府都传给那孩子! 再以后?再以后那孩子就会认祖归宗,不会再供奉他赵氏的列祖列宗吧? 红裳感觉到赵一鸣的情绪不太好,便轻轻拍了拍他:“怎么了?” 赵一鸣一笑放开了红裳:“没有什么,我只是在孙氏那贱人那里生了点气;再加上昨天晚上没有吃东西,现在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精神有些不太好;我先吃饭,然后我们再说话。” 赵一鸣不想让红裳为他担心或是操心,所以没有在现在心情有些激荡的时候说起孙氏的事情。 红裳也没有追问赵一鸣:男人不想说,自然有他不说的理由;她便在一旁坐下看赵一鸣吃东西。 赵一鸣风卷残云一般把东西吃了一个精光,然后这才慢慢的向红裳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红裳也就明白了赵一鸣的心情为何不对劲儿了。 红裳轻轻一叹:“孙氏本就是一个棋子,是府外某人拿她来谋算我们的棋子,你何苦为了一枚棋子生气着恼呢?” 赵一鸣愣了愣:“一枚棋子?是啊,我何苦为了一枚棋子生气?”人是血肉之躯,不是草木山石,十几年下来怎么可能会没有点感情?所以赵一鸣才会有心情起伏。 红裳看得开,是因为现在受到伤害、欺骗、背叛的那个人不是她;说得好听她是旁观者清,说得不好听她便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赵一鸣和红裳没有再提孙氏,一起去看了看孩子,在孩子的摇篮旁消磨到快午时;赵一鸣的心情在孩子的笑声中慢慢的放开了,中午夫妻二人便去上房陪老太太用的饭:他们不能让老人家太过担心不是? 老太太看到赵一鸣和红裳一起到上房来,心下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看到小夫妻两个没有什么不对劲儿,更是放下了心来;不过她还是把赵一鸣叫到一旁,和儿子说了一番“大道理。” 赵一鸣听得极为新奇: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老太太训他这些话——让他多替妻子想一想,不能就这样把妻子扔下只顾着妾侍,也不怕世人笑话他宠妾灭妻等等。 老太太训一句,赵一鸣应一句:老太太训得开心,赵一鸣也听得高兴;只是赵一鸣却没有敢说他是真要“宠妾灭妻”的。 赵一飞看到大哥被母亲训了一顿后,居然一脸高兴的回到了座位,十分的不解;可是问大哥,大哥说什么也不告诉他;心痒难耐下,赵一飞便去问老太太了。 这一下子被老太太捉住了:她刚刚训人训上了瘾头,可是大儿子乖顺的很,也不能训起来没完没了的不是?再加上老太太刚刚听说,这两日赵一飞买了两个女人回来,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呢,赵一鸣偏自己送上了门来。 老太太便把训赵一鸣的大道理又对赵一飞讲了一遍,当然训小儿子训得厉害一些:因为二房媳妇快要生了,这个时候赵一飞收通房不是给金氏添堵嘛?赵一飞有两个妾侍呢! 老太太很有些爱之深,所以责之切的意思:她不是不疼爱赵一飞了,她还是一样疼爱赵一飞,只是现在老太太有些明白应该怎么疼儿子了——赵一飞现在出息了,老太太能不多少明白一些嘛。 老太太的一番话把赵一飞惊得不轻,如果不是他回头看哥哥嫂嫂都坐得四平八稳,他几乎要怀疑母亲是不是病情又重了。 不过老太太冤了赵一飞:赵一飞是买了两个女人回来,不过不是丫头,也根本不是他要买来收房的,只是买了两个有些接生经验的娘子——只是年轻了一些,要看和谁比了;他是知道了太姨娘们临盆时的惊险,所以才想有备无患为金氏准备下的。 所以,赵一飞被训完后,一脸的郁闷:老太太身体不好,他不能强自争辩,最后只能默默听完,还要表示一定不会再收什么通房、纳什么妾,一定会为老太太再生几个嫡孙,才被老太太放过。 赵一飞现在是真得长进了,而他的任命也快要下来了,所以他听了老太太的话以后,也并不是真得十分郁闷;尤其是康王府的事情听到能够解决了,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所以他坐下后一会儿便放开心情,同母亲、兄嫂说笑起来。 孙氏的人刚刚离开二门还没有出大门呢,红裳和赵一鸣便知道孙氏已经使了人出府:午时以前出得府。 赵一鸣听到二门上的婆子报来的消息后,他眯了眯眼睛:“我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那个无耻的男人是谁,居然把赵府的后宅当成了他的家!不,他的外室!” 虽然,这本就是赵一鸣和红裳设下的计策,他们就是要引那个男人来赵府:赵一鸣怀疑,这人会不会是他原来年少时的那位“朋友”呢? **** 今天几更?小女人还是五更好了!因为亲们的确是支持小女人,小女人今天依然拼命码字! 亲们,小女人继续五更求粉红票和推荐票!票票多多支持,小女人票票也会更多!(,) 二十七章魏氏跳脚(此章为推荐票加更) 最让赵一鸣恼火的事情便是:他的“朋友”把他的后宅当成了外室,进进出出这么多年——如果传了出去,他赵一鸣也不用做人了,而他赵一鸣的妻妾们也不用做人了!这是任何一个男人也受不了的。 红裳轻轻拍了拍赵一鸣的手:“你不会是急怒攻心了吧?瞧你这张脸,都足够十五个人看半月了。”她这是故意开玩笑,不想让赵一鸣总因为这事儿生气,虽然男人家对于这种事情不可能一下子放得开,但气大伤身啊。 赵一鸣闻言做出恶形恶状来:“你说对了,裳儿;我气得已经疯掉了,现在就要吃人,就先吃了你再说吧。”说完就对着红裳扑了过去。 赵一鸣现在已经不把孙氏放在心上了,所以这气他当然压得下,做为男人不只是要有手段,也要在能忍的时候忍得住,该放得时候放得下才可以;而且,他也知道红裳是为了他好,所以也就顺势同红裳开起了玩笑。 红裳笑着躲开了,夫妻二人闹了一会儿才开始坐下说正事儿。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说道:“如果我认识他,那事情便好查的多,当然眼下是不能查的;如果这个人——,我不认识的话,依着舅兄的话,我们不能追查到这个男人的身上去,并且为了日后我们能稳稳的捉住这个男人,我看不如……” 红裳一听便明白,笑着点头:“夫君说得道理;那孙氏既然是要宠的嘛。当然要动真格的,不能只做做样子,是不是?” 赵一鸣闻言狠狠拍了一下红裳的头:“我说正经事儿呢,你却不正经起来了。”他当然没有用太大的力,不过样子却做得十足;他如此做也是为了掩饰他的尴尬:实在是有些放不开。他怕红裳心里会有疙瘩,虽然他对孙氏不是真情。 红裳笑着摇头:“哪里,我这不是在说正经事儿嘛。”她笑得十足的可恶,因为这句话是赵一鸣常常用来应对她的。 赵一鸣无奈的瞪了红裳一眼,知道在此事上他斗口是斗不过红裳的,只得不理会她的调笑接着说下去:“不过,你也要闹出些动静来才好。虽然你一直是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只是那个贱人不这样想,嘿嘿;”赵一鸣一面说一面瞟了红裳一眼:“到时也好借你闹得动静,让她不必再来这个院子,也免得魏太姨娘利用她,再做些对孩子不利的事情。” 红裳倒没有为赵一鸣的话多想,她本就不符合这个世界上的贤良淑德标准,只不过她对男人不同于那些“妒妇”:男人有心。她便要一双两好;男人无心?她便挥挥衣袖,一拍两散各过各的。 她听完赵一鸣的话后想了想:“当然,我怎么能没有反应?不过,要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来,不要着急;太急了,孙氏不起疑心,也要防魏太姨娘那里会起疑心,而那府外的人说不定也会生出疑心来的。” 赵一鸣斜了红裳一眼:“我说过要着急做嘛?我们两个不知道是哪一个着急呢。” 红裳瞪他,她还会怕了他不成?当下一句话便还了回去:“你说对了,是我着急;你左拥右抱的乐在其中。有什么好着急的?只能是我着急了。” 这下子,赵一鸣真得着急了,扑过来捉住红裳不放,一定要红裳好好的解释他怎么左拥右抱了:他本来就怕红裳会多想,所以现在最听不得这样的话。 赵一鸣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变了,他很自然的认定的红裳,很自然的认为和红裳相守一辈子很好:至于三妻四妾什么的。他早就抛到脑后了。 闹了好一会子,赵一鸣扶红裳坐起来,一面为她整理衣衫一面说道:“不过我认为也不能太慢了,因为没有必要;我看,就在这两天里吧——看孙氏的那个‘娘家人’什么时候来了;然后,我们便可以安排了。” 说着,赵一鸣嘿嘿的冷笑了一声儿道:“我们要钓着他们,钓的高高的;即要让他们感觉随时都有希望,可是又要让他们每次都不成功;当然,还不能让他们有所怀疑;一直钓到我们收网捉人,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红裳笑道:“痛打落水狗?” 赵一鸣搓了搓手:“听舅兄的意思,想来这些人不知道惹了什么官司在身上吧?所以才让官府给盯上了——官府一动手,我们正好借机打落水狗;裳儿,其实打落水狗才真好呢,即不用我们费太多人手精力,而且还能大大的出一口恶气;我们出完了恶气,官府那里还在等着他,嘿嘿,不比由我们完全动手要好太多了嘛。” 红裳听的连连点头,可是心里却腹诽开了:赵一鸣是不是也太坏了些?如果当初自己真得想要离开赵府,看来不会像自己想得那般容易呢;他如果要谋算自己,嗯,自己胜算有几分?她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只能算是五五之数;她又能忍不住骂了一声儿赵一鸣。 红裳再看一眼赵一鸣,越看越肯定他是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人!她心中一动,认真思量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多留些后手呢?药铺已经被赵一鸣发觉了,自己是再多开几个铺子好呢,或是买几个庄子好?她如此设想,当然是为了防备,万一日后她被个男人掌控了——那还不如死了呢? 女人,还是要自己有钱才能腰板挺得直啊。 红裳正想得入神,忽然眼前出现了赵一鸣的特写,被吓了一大跳:“你做什么?!” 赵一鸣却盯着红裳的眼睛,笑了起来,不过在红裳看来他的笑容有些阴阴的:“裳儿,你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告诉为夫的?” 红裳一直认为自己是了解赵一鸣的。但是她发现她还是错了:她同府里的人一样小看了赵一鸣;只是小看的程度不同而已。 当然了,红裳的想法打死她也不会同赵一鸣说的,不然她的结果一定很惨。 红裳和赵一鸣在房里玩闹,可是魏太姨娘在房里却急得几乎跳脚! 因为香草来告诉她,孙氏使了人出府了。 孙氏的人出府能做什么?魏太姨娘不用想也知道:但是。孙氏刚刚回府便想请那人进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嘛;魏太姨娘当然是极担心的,孙氏在她看来,比笨蛋也就强那么一两分。 最让魏太姨娘着急的就是:老爷的态度有些不对——虽然原来老爷一直对孙氏不错,可是在送孙氏出府的时候,老爷已经对孙氏淡了一些;就算眼下老爷和孙氏算是小别胜新婚,可是依老爷对太太的宠爱。应该也不会留在孙氏那里过夜才对;去看看孙氏、吃一顿饭都是很正常。留宿便有些不对劲儿了,更何况还听人老爷在孙氏的房里睡到日到三竿? 因为,赵一鸣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如果换成是赵一飞,这事儿还有可能。 魏太姨娘从来就是都是求稳的人,所以她认为赵一鸣的行事有些不对的时候,当然不会希望那人来会孙氏;但。孙氏已经把人使了出去;而要命的是,她现在根本送不出消息去好阻止那人来会孙氏! 自前几天老太爷中毒以后,赵府在赵一鸣和红裳的布置下同原来大为不同,而她和府外的联系也就彻底的断了;现在想把消息出去,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祸水,真是祸水!”魏太姨娘恨得牙直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选了她送进来。” 香草不说话,只是一旁立着:她只要把消息告诉魏太姨娘便足够了,反正魏太姨娘也不会想出办法来的;就算是魏太姨娘想出了办法来,只要她一动太太和老爷那里便会盯过来。倒正好可以为自己报仇。 魏太姨娘在屋里转了几个圈以后也没有想到办法,她重新又坐下看了看香草:她也有吃惊于香草现在的举止,居然如同原来一样,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还是会一五一十的来说给自己听,就好似没有发生过赵俊杰的事情。 不过,现在不是想此事的时候。魏太姨娘便放下了香草的事情。 “你去把孙姨娘请来,就说——,我要为她接风洗尘。”魏太姨娘想仔细探听一下昨天晚上孙氏和赵一鸣在一起的事情,然后再做打算。 为了自己和府外的人,魏太姨娘还不想让孙氏这么把自己轻易的卖出去;孙氏,她还留着有大用呢;就算孙氏会被老爷和太太揪出来,也要为她做些事情以后才成。 香草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一声儿便出去了。 魏太姨娘又命人整治酒席,然后又换了换衣服: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孙氏知道,她倒底是谁。 孙氏正在房里坐着和雅音说话,她口口声声的骂着红裳。 因为她早上起来后,为了去看红裳的“精彩”神情,她没有吃饭便去给红裳请安:可是红裳的人把她挡在了院门外,门都没有让她进。 “姨奶奶,老爷已经说了,您今儿不用立规矩,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婆子的话虽然说得极为客气,可是孙氏依然窝火。 她在红裳手里栽了不少的跟头、吃了不少的亏,眼下总算有机会可以看到红裳着恼了,看红裳一肚子的气,却偏拿自己无法的样子——她等这一天容易嘛!但是红裳只一句话,便让她的希望落了空:她也没有办法以‘贤良’的样子,去耀武扬威一番了。 雅音看自家主子是真得着恼了:因为此事已经被孙氏念叨快一天了,她忽然福至心灵答道:“姨奶奶,太太不见你,就是表明她在生气了!不然,她哪里会不见您?想来是因为她感觉看到您心里会更不痛快,所以才不见您的吧?她如此便已经是示弱了,知道现在不能拿姨奶奶怎么样,因为老爷发话了啊,她只能来个眼不见为净了。” **** 第二更奉上!小女人继续去加油码字! 友情推荐: 作品名《本宫不在线》 书号:1507382 作者:锦瑟华筝 一句话:后宫佳丽三千,争宠上网聊天(,) 二十八章再次造访(为粉红票100张加更) 孙氏听完雅音的话,眼睛亮了起来,一抚掌:“好丫头!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气死她才好呢。” 孙氏心里的不痛快一下子不翼而飞了:真把那个小太太活活气死了,大家倒也落得干净,这也算是上兵伐谋吧?孙氏继而得意起来:决定以后就要用这种法子来对付红裳:气不死她,也要气她个半死,气得她吐血才好! 孙氏微笑:“这才真叫风水轮流转呢。”说完笑得花枝乱颤。 雅音看孙氏松了一口气,被孙氏念了几乎一整天,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听到孙氏的笑声,她心里轻轻一叹:那太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老爷的心抓不稳,姨奶奶想斗得过太太怕是不容易;可是自家姨奶奶的心思却又不全在老爷的身上,想把太太制服,那真是比登天也容易不到那里去。 “奶奶,魏太姨奶奶的人来了。”外面的小丫头报了一声儿。 孙氏看了一眼雅音,她奇怪这个时候魏太姨娘使了人来做什么?而且今天上午的时候,魏太姨娘已经使香草过来还了昨天的礼,按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 “太姨奶奶的人来了还不快请进来?真是没有眼色的东西。”孙氏口里急急的答了一句,给雅音使了个眼色。 雅音快步迎了出去,抢着打开了帘子:“哟,是香草婶子来了!我正想着不知道太姨奶奶会使谁来。如果还是香草婶子就太好了!真真就是香草婶子,我们娘们还真是有缘法的,快快屋里请。” 香草笑着牵了雅音的手,一同往屋里行去:“你这个丫头就是嘴甜!改日一定好好赏你点吃的,看不粘住你的嘴。” 雅音只管笑着让香草先行。并没有再同香草说笑。 香草进了屋先给孙氏请了安,才道:“姨奶奶今天晚上可有事情?我们奶奶备了一桌薄酒,想请姨奶奶过去耍耍,算是为奶奶接风洗尘的意思吧。” 孙氏没有想到魏太姨娘这次如此客气,而且她也奇怪此事为什么上午香草来的时候不说呢?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你们奶奶就是太客气了!原说我是小辈儿,不应该辞的;只是今儿晚上可能我娘家那边儿来人,所以还真是走不开;要不这样吧。麻烦婶子回去说一声儿。明儿中午我在这屋里备下酒菜,请你们奶奶过来耍耍,算作是赔罪可好?” 香草心知孙氏是因为挂着府外的人所以才不想过去的,不过魏太姨娘是一定要把孙氏请过去才成,她便笑道:“奶奶说得哪里的话?原来是奶奶家的人要来,这当然是大事儿;不过现在天色还早,再说也不过两步路。奶奶这便同我过去,多少同我们奶奶吃两杯——就算是奶奶家的人来了,奶奶再回来也一样来得及;不然,我们奶奶又要说我嘴笨心拙,请奶奶不动。” 孙氏又推辞一番后,香草还是巧舌相邀,她便不好坚辞不去,只得略略收拾了一下,又让雅音带上了两块帕子和一身衣料做礼,随香草到了魏太姨娘处。 魏太姨娘虽然原来的日子不好过。不过现在过得倒还算不错,因为老太太升了她的月例,所以她备下的酒席很过去的去;不过,当然入不了孙氏的眼。 分宾主坐下后,也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说着说着,话题便扯到了昨天晚上,魏太姨娘便打趣孙氏了两句。听得孙氏红了脸,不过她还是极为得意的,也就把昨天晚上赵一鸣吃醉了酒的事情说了出来。 并且在魏太姨娘的有意引导下,孙氏还把赵一鸣帮她洗了澡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魏太姨娘虽然依旧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听完孙氏的话,她原来的疑虑倒也消了大半儿,便松了一口气:赵一鸣并不是一开始就想留宿的,只不过是他吃醉了酒,所以才留在了孙氏那里。 而且听孙氏的意思,两个人昨天晚上还燕好过:嗯,看来孙氏对于赵一鸣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妾侍可比。 魏太姨娘越发待孙氏亲热起来,更是打叠了一肚子的好话,把孙氏哄得极为高兴,倒把平日里对魏太姨娘的轻视收起了几分,认为魏太姨娘真是她平生的知己。 魏太姨娘放下了心来,当然也就不急着向府外送信儿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劝酒:她们吃得酒,与昨天晚上赵一鸣孙氏吃得酒不同,这酒是酿给女孩家吃的,酒性并不烈。 孙氏高兴之下也就忘了还要急着赶回去,在魏太姨娘的巧嘴下,她一直吃夜深这才带着四五分的酒意回了房:她的娘家人并没有来。她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吃酒吃得有些醉意,哪里还能动得了脑筋?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雅音倒是真得松了一口气:每次那婆子来,雅音都是担了十二份的心,生怀被人撞破看穿了去;不好,正好! 红裳和赵一鸣等到府里关上了大门,这才安心睡下:他们也没有想到那婆子今日居然没有来。 红裳和赵一鸣这一次没有嘻笑,赵一鸣沉声道:“看来那人极为小心啊。” 红裳轻轻点头:“不是小心谨慎的人,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瞒得过许多人;那人好深的心计,我们倒要小心应对才可以了。” 赵一鸣搂了红裳:“本来就要小心应对的,好了,我们睡吧;他今天不来,总有一天会来的,我们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现在府中上夜什么的都看得紧了,魏太姨娘那里应该送不出什么消息去,外面也送不进来消息——那人,我赌他忍不了多久的。” 红裳也有些乏了,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嗯,消息不通那人忍不了多久的;不然依我猜想,那人定是恼了孙氏,说不定很长时间都不会来看她的。” 赵一鸣低沉的笑了:“是啊,孙氏上一次弄巧成拙被送出了府去,想来让那人恼恨不已;”他也打了一下哈欠:“睡吧,我们不急的,比耐心的话,我们有的是;最终一定能捉到那个该死的人,再把孙氏好好的收拾一番,就没有听说恶人有好报的。” 夫妇二人不再说话,慢慢的都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起来,红裳和赵一鸣正陪老太太说话呢,赵安娘子急急奔了进来:“康王府的小王爷、小王爷到了,正在外面大厅上奉茶呢。” 赵一鸣一面站起一面扫了一眼画儿,他对老太太道:“小王爷前两日便送了拜贴来,说是要来探父亲的病情;儿子到前面去待客,母亲安心静养就是。” 老太太摆手让赵一鸣快去:“小王爷乃是千金之躯,还是不要让他到后宅来了,过了病气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赵一鸣答应着去了。 红裳以目光安抚了画儿,画儿轻轻点头示意红裳不必为她担心:应该说得话都说过了,应该做得准备也都做好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而且,今日小王爷以探病为由登门拜访,应该只是来试探一此,不会直接把人带走的。 不过,为了让小王爷张口,怎么也要让小王爷看到画儿才成:看不到,小王爷怎么可能会和赵府的人开门见山的要人呢?只是,红裳也不能冒冒然带着侍书四个人到前面去,她要等一个契机,一个很合适的契机:小王爷一定会给红裳等人这个机会的。 赵一鸣到厅上见了康王府的小王爷,见礼后分宾主坐下;小王爷倒真是对老太爷的病关怀有加,很是问了几句,然后又让人取出了一些人参、雪莲之类的物事来:“区区薄礼,给老人家补一补吧,希望老人家能早日康复。” 赵一鸣当然不肯接受,小王爷还是如上一次一样执意要送,赵一鸣也只能收下后谢恩。 小王爷抚掌道:“一鸣兄是不是太过见外了?小王也是仰慕一鸣兄的人品,我们只以朋友相交相论岂不是快哉?再这样拘束见外,一鸣兄便是不想结交我这个朋友了。” 赵一鸣听到后心里腹诽不已,面上却是恭谨异常:“王爷垂爱,下官惶恐。” 小王爷大笑着闲话了几句,便和赵一鸣以世交相论了:赵一鸣是有苦说不出啊——小王爷就是为了画儿而来,直说大家都落个清静,可是小王爷偏偏不说,非要动心机把关系拉近,然后接下来便是旁敲侧击了吧? 小王爷闲话说完,依然没有直接问起赵府里的丫头,反而问起了赵一鸣的两个孩子:“上次小王到府上拜访,不想同一鸣兄失之交臂,甚为可惜啊;不过那个时候看到嫂夫人就要临盆的样子,不知现在——” 赵一鸣只得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向小王爷说了一遍:“有劳王爷挂心了。”他已经料到小王爷接下来就要见见孩子和母亲了。 如果小王爷在红裳的丫头们中发现不了他要寻的人,便会要求请出赵一飞夫妇相见,如果还找不到,就要去后宅去探老太爷的病了吧? **** 第三更奉上,亲们稍待,小女人继续努力去了.(,) 二十九章借口(为粉红票125张加更) 果然不出赵一鸣所料,小王爷笑着展开折扇:“小王素来喜欢孩子,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一见我那小贤侄和小侄女?” 都贤侄和侄女了,赵一鸣能不让小王爷见嘛;再说他应付了小王爷这么久,等得也就是他这句话啊。 当下赵一鸣使了人去请红裳把孩子带过来给小王爷请安。 小王爷依然是哥俩好的样子,口里不停的嗔怪赵一鸣说什么请安之语:他再三言明,只是喜欢孩子,所以想见上一见罢了。 红裳带着孩子和丫头们到了厅上,给小王爷行完了礼,把孩子让奶娘抱到了小王爷的近前,让他观看。 小王爷似乎也真得极为喜欢两个孩子,看了以后把随身的玉佩解下来给了子珉,可是看着凤吟小王爷犯了愁:“在嫂夫人面前真是不好意思啊,小王出来匆忙,居然忘了给贤侄和侄女儿备下见面礼;贤侄的见面礼还好说,小王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送给侄女做见面礼的。” 红裳和赵一鸣急忙一礼到底:“不敢当、不敢当,还请王爷收回玉佩;两个孩子能见到王爷,已经是他们的天大的福份了,哪里还当王爷的赏赐。” 小王爷却执意不肯,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把手中的折扇放到了凤吟的身上:“这把折扇是我的心爱之物,暂时就放在侄女这里吧;小王下次一定备下重重的见面礼。来换回这个把扇子,免得等他日侄女长大成人后,笑我这个做叔叔的王爷小气抠门儿。”他还故意说笑了两句。 红裳夫妇推辞再三,还是让人把东西收下了:他们明白,这不过是小王爷为了下次再来寻得借口罢了。 小王爷逗弄了一会儿孩子。便又同红裳闲话了两句家常,又提及要去探一探老太爷——十足十就像是通家之好的朋友;不过在红裳和赵一鸣的“苦劝”下,小王爷并没有去后宅探视老太爷,也没有留下用饭,带着人告辞走了。 自始至终,小王爷没有看侍书几个人一眼;同上一次他打量红裳和金氏身后的丫头,完全不一样。 红裳和赵一鸣倒也不着急:小王爷如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走的。怎么也要借机在府中逗留;而且也不会留下那把折扇当作下一次再来府中的借口了。 留下折扇的主意极为不错:就算明日小王爷再次登门,也只能说是小王爷实在是信人,也实在是高看了赵府;不会被质疑一个王爷为什么接连在一个五品官吏家出入。 红裳和赵一鸣带着众人把小王爷送出府去,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赵一鸣和金氏居然在花厅里等着他们:想来也是因为听说康王府的小王爷来,所以不放心。他们听红裳和赵一鸣把事情前后经过一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他们夫妇不知道画儿的事情,所以还是很担心小王爷下次再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赵一鸣和红裳看了看画儿。便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单单留下了画儿在屋里伺候;然后便把画儿的事情告诉了赵一飞和金氏;金氏听完后看着画儿吃惊的很,然后她拉了赵一飞立起,便要对画儿行礼:贵女,可不是金氏一介平民能比的——金氏没有诰命在身。 画儿已经急急的抢先拜了下去:“二夫人如此,是想让画儿无地自容嘛?” 在红裳的劝解下,金氏和赵一飞这才放松下来坐下:自己家的一个丫头,居然是王爷之好;就算是画儿在眼前,他们也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赵一飞知道了康王府的目的后,是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只是金氏对于画儿的将来也有着几分叹息:画儿不是在王府之家长大的。又为奴为婢这十几年,想来会被人看低的。 红裳又把于钧的想法大略说了一下,金氏却只是摇头:“贵人赐婚?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啊;就算求到了,也难说结果如何。” 红裳和赵一鸣不便再深说什么,只得缄口不语。不过,舍一个画儿救赵府,在金氏和赵一飞看来还是很值得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老太太那里已经使了赵安娘子去回话,不必担心老太太会忧虑:她原也对康王府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本就没有多少担心。 金氏和赵一飞坐了一会儿闲话家常,只是二人脸上都闪过几次为难之色,又几次想开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坐了片刻后,金氏和赵一便起身告辞,什么事情也没有提。 红裳和赵一鸣自然是看出金氏和赵一飞有什么为难之事,可是追问金氏二人,只说没有什么事儿,他们也不好相强,只得送了他们夫妇出去。 孙氏和陈氏一直就在红裳的院子里立规矩,只是赵一飞他们说话,妾侍们都被打发出去;陈氏带着孙氏到了厢房中坐等,所以孙氏并不知道红裳等人再说些什么,只是知道府上来了一位小王爷拜访。 金氏二人走了以后,也已经到了午时,陈氏和宵儿等人一起把饭菜摆好,孙氏只是一旁指使小丫头们做事,她并不有伸手亲自做事;要去请赵一鸣和红裳到偏厅来用饭时,孙氏倒是走得比陈氏快,陈氏便住脚由她去了。 赵一鸣和红裳在偏厅坐好后,孙氏倒是真做起了事儿:净手等等一些事情,她都亲自侍奉的赵一鸣,就是宵儿在一旁都没有搭上手;红裳那里,是侍书和陈氏在伺候。 赵一鸣净手完毕,看向孙氏对她微微笑了笑;落座后他又扫了一眼立在身旁不远的孙氏道:“这里伺候的人已经不少了,我看不如让她们两个人下去用饭吧。” 红裳扫了一眼陈氏和孙氏,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儿。 红裳的反应落在孙氏的眼中,自然是认为红裳不痛快;所以她极为“贤良”的欠身,抢在陈氏前面说道:“伺候老爷太太是婢妾们应该做的事情,不敢这个时候下去用饭,还是让婢妾们伺候老爷和太太用饭吧。” 一面说着话,孙氏一面上前想为赵一鸣和红裳盛汤;她当然不是真得要盛汤,她只是借个机会悄悄扫向了红裳,看她会如何应对。 红裳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坐着未动:以不变应万变的样子。 孙氏心中冷冷哼了一声儿,纤手伸出取了汤勺开始盛汤后先奉给了赵一鸣;赵一鸣接汤时又对孙氏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红裳咳了一声道:“这里有侍书她们几个人足够了,你说呢,裳儿?” 红裳看了看孙氏,然后转头看向赵一鸣:“夫君说的是。”多一个字也欠奉,好似她极为不高兴的样子。 赵一鸣这才对孙氏和陈氏道:“你们下去用饭吧。” 孙氏又“贤良”了几句,这才扯着陈氏走了;孙氏心里的高兴自然是不用提了:老爷在太太面前毫不遮掩的对自己的宠爱,想来太太暗地里已经气得不轻了。 孙氏最得意的就是,现在,她依然是还是赵一鸣心中最要紧的那个女子。 陈氏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她虽然不是极聪明的人,但也不是不会查颜观色,重要的是她比孙氏了解红裳;所以,陈氏并不认为太太在生气。 对于孙氏,陈氏也是了解的,她也不认为孙氏真能在老爷心里强过太太去——老爷待太太的好儿,可不只是挂在嘴上;陈氏一失望想起了自家的表哥,那也不是一个把心思挂在嘴上的人:挂在嘴上的情份,多半都不牢。 虽然眼下的事情,陈氏看不太明白,不过只要老爷太太不吃亏,自己和女儿的平静日子就会被打破,其它的,陈氏根本不会去想。 孙氏拉着陈氏走出偏厅便放开了手,想起她刚刚的木讷便想瞪陈氏一眼,不过及时想起现在的陈氏已经不是原来的陈氏了,这才忍下了。 到了厢房,孙氏还是忍不住念了陈氏两句:“我们都是妾侍,理应亲热一些,你说是不是?趁着年轻,要想法子生个儿子,日后也好有个依靠,对不对?” 陈氏一笑:“妹妹说得对。” 孙氏看了看陈氏,没有再往下深说:陈氏的女儿和太太走得极近,她也一直待在太太身边,什么苦头也没有吃过,想来已经变成了太太的人吧?自己就算是要笼络她,也要小心谨慎一些才成,不能被太太再捉到把柄发作自己。 孙氏没有再说什么,拉了陈氏亲亲热热的坐下用饭;孙氏的举止倒是让陈氏极为不习惯,孙氏从来不曾好言好语的对过她,就不要说像现在如此的亲热了。 孙氏一面用饭一面想着一会儿如何设法,能让老爷同意她下午不在红裳这里立规矩呢?她还要在房里等娘家的人。 让孙氏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脑筋都是白费了。她和陈氏一回到花厅上,给红裳和赵一鸣奉了茶,赵一鸣便开口让她们各自回房去休息。 “下午没有什么事儿,我和你们太太躺一躺便会去上房陪老太太,这院子里也没有其它事情,你们不用过来了。”赵一鸣说得时候,还看了孙氏一眼。 孙氏心里却了一惊:老爷不会晚上过来吧?虽然她极为担心,不过现在也不好问,只能同陈氏答应着,行完礼回房了。 **** 第四更.因为有亲说五点下班,回家以后看不到,所以本章提前一些发出来,希望可以让有的亲能看到.小女人继续去努力!(,) 三十章因恨成疯(为粉红票150张加更) 孙氏和陈氏走了不久,赵一鸣和红裳便换了衣服出府去了:当然没有几个人知道——赵安夫妇做事,还是极稳妥的。 红裳和赵一鸣出府的并没有四处游玩,而是直接去了茶楼;茶楼雅室里等他们夫妇便是赵子书兄弟了。 因为不想让魏太姨娘疑心到赵子书兄弟身上,所以红裳和赵一鸣决定: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和赵子书兄弟在府外议事;偶尔赵子书兄弟也可以到红裳的院子里议事,也免得兄弟二人只是请安,平日不走动反而也会令人起疑。 他们要议的事情,自然同赵俊杰有关。 原来赵俊杰被送到官府后,次日官衙便升堂问了他的案子;大堂之上讲求的是证据,所以事情审问到最终,也是对赵俊杰十分的不利。 不管赵俊杰如何分辩,没有活人可以为他做证:书僮已经死了,老管家也已经死了;而这两个死掉的人都同下毒的事情有着牵连,所以他身为主子,怎么可能无错? 大堂上的惊堂木一拍,赵俊杰的秀才身份便没有了,而且因为他犯了律法,所以从此以后他都同功名无缘了,再也进不得考场。 赵俊杰是被衙役们扔出来的,他自听到秀才的功名被革去,便哭叫着分辩、苦求那堂上的官老爷,可是哪个会理他?那官老爷一拍惊堂木,退堂走了。 赵俊杰呆呆的坐在地上。对身周人们的目光也视而不见,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一次会把功名弄没有了! 这一切都是谁害的?是魏太姨娘,是赵府!对,是赵府!赵府说到底还是贪他的家业,居然卑鄙无耻的把他送到官府。弄得自己身败名裂。 赵俊杰如此呆坐在地上思来想去,越想越恼,忽然间怒吼起来:“赵一鸣,该死的赵一鸣!赵府,你们居然害我,我赵俊杰有生之年,一定会原数奉还!要让你们赵府的人。全部都没有好下场。” 道路上的人以为这是一个疯子。都吓得离他远远的,生怕他会扑过来咬人;至于赵俊杰喊得名字,世人也不知道是哪个:赵姓很普通的,京中赵姓的人家不计其数,而赵一鸣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奇特的;总之,世人不知道赵俊杰所喊是谁的名字。 而衙门斜对面的酒楼上,赵子书兄弟正倚在窗户上看着坐大路上的赵俊杰;赵俊杰的那一声儿大喊。还真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忘恩负义也就罢了,居然还丧心病狂!”赵子书不满的盯了一眼赵俊杰:“他还有脸说叔叔一家人害他?真真是颠倒是非。” 赵子平撇嘴:“他如果有良知就不会下毒手害老太爷了;而且你听他骂的话,可能认为他的那一点家业被叔叔给贪了呗。” “不要说叔父不会贪他的,就是收了他的那点家业又怎的?这些年他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叔父府上的?可是反观他呢,不便不知感恩图报,还做出了下毒害人的勾当,他的那些家业用来赎罪的话,不足以赎其之万一!”赵子书对着赵俊杰的方向啐了一口:“他居然还想要嫁祸我们兄弟,这等人就不应该让他有一分银子,免得他利用那银子去害更多的人。” 赵子平忽然一拉赵子书:“我先下去。你结帐,我看他要走。” 赵俊杰破口大骂了一番后,自地上爬了起来,他却没有像赵子平猜想的那样起身回家,而是继续骂人;这次他骂得人却变成了魏太姨娘,就连香草也被他骂了一个体无完肤。 赵子书结完帐悄悄爬上了马车,借车窗向外看着如疯子一样的赵俊杰:“他没有回家?还在骂人。真是斯文扫地。” “我看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回家的样子,至于斯文,放在他身上岂不是玷污这两个字;”赵子平叹了一口气:“他要骂人任他骂呗,疯子的想法,当然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赵子书听到赵俊杰骂魏老妖婆,便看向赵子平:“他骂得可是魏太姨娘?” “我也这样认为;”赵子平的眉毛皱了起来:“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骂魏太姨娘。” 赵子书和赵子平都沉思了起来,直到赵俊杰骂累了看他的意思要回家时,赵子平二人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猜想:魏太姨娘八成和下毒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事情,当然要同赵一鸣和红裳说一声才可以。 可是赵子平二人急,赵俊杰不急啊,他走了两步后便立在原地不骂人却也一动不动了。 赵俊杰现在很茫然,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家业已经被赵一鸣侵占,他无家可归,眼下已经无处可以容身了。 赵俊杰站了半晌后,怒气又生:他要去他的铺子里看看——赵一鸣拿走了属于他的财物,他便去大闹一场出口恶气的同时,正好顺便也可以让人知道赵一鸣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弄掉了我的秀才身份?哼,我让做官也做不成! 打定主意后,赵俊杰便摇摇晃晃的向自家的铺子走去,赵子书二人也命车子慢慢跟上;赵俊杰的铺子极远,而他又是步行,所以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 赵俊杰到了铺子以后,却吓了一跳:铺子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什么也没有变!掌柜的和伙计看到赵俊杰如此模样倒是吓了一跳,急忙把他迎了进去:“东家,您这里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赵俊杰不太确定的问:“这里还是我的铺子?” 掌柜听得莫名其妙:“当然是东家的铺子啊,东家,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赵俊杰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你们先忙,找个房间让我歇一歇。” 这一间铺子不是原来老管家掌理的那间,这里当然也没有赵俊杰的房间;掌柜的把他让到了自己的房里,让小丫头好好的伺候着,这才狐疑的回到前面。 赵俊杰虽然在大牢里没有睡好,但是现在躺在床上却就是睡不着:为什么铺子还在呢?这间铺子在,那么另外的铺子也在了? 赵俊杰有了这一间铺子后,心里的惶恐更甚了;他想了一会儿后心里更是不踏实,便起来让小丫头打水来梳洗了一下,又让伙计们出去买了一套衣服回来换好,最后还让掌柜的把铺子里的银子都取了出来带在身上:他要出去看看其它的铺子如何——万一这一间是赵府漏下的,或是还没有来得收这间铺子呢?所以银子还是带在身上保险些。 赵子平和赵子书兄弟本想回赵府送信的,可是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想再等等看: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晚上回府再禀明了叔父也是一样。 赵子平兄弟还真就等对了,他们看到赵俊杰居然自铺子里又走了出来。 这一次,赵俊杰雇了一辆车把他的四五家铺子都转了转,发现除了死掉的老管家和走了的赵忠之外,所有的铺子里什么变化都没有。 赵俊杰知道赵府根本没有来动自己的这些家业,庄子当然也没有问题了;那老管家为他买下的那处小院应该还在,便让人把他送了过去。 赵子平兄弟看到赵俊杰进了家门后,知道他应该不会再出去了,便给随身的小厮了一些碎银,让他在对面的小酒铺里坐着盯着赵俊杰家,他们赶回了赵府。 赵俊杰好好的吃了一顿后,洗洗澡便躺在了床上;现在他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而且因为铺子的失而复得,他的心理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对赵府的仇恨少了许多,而魏太姨娘害他的恨意却无限的扩大了。 赵俊杰恨得咬牙切齿:他不能放过魏太姨娘,如果不是她陷害自己,自己现在还是赵府的少爷,还是秀才老爷!只是要如何才能让那个老妖婆不得好死呢?他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把主意打到了香草的身上。 他当然恨香草:居然也不想法子救自己!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对付魏太姨娘要紧。 赵俊杰看着窗子慢慢亮了起来,忽然握拳捶了一下床:他一定不能让魏太姨娘好过了!就是因为她,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重振家业。 当然,他也不会放过赵府,只是他要先把魏太姨娘弄得灰头土脸、声名狼藉以后杀了她之后,再对付赵府。 赵子平兄弟回到赵府直接去了外书房,同赵一鸣的小厮说有事要寻叔父后便回房了:赵一鸣和红裳要在哪里见他们,会使了人来说的。 所以,今天,他们在茶楼的雅室中会面了。 赵一鸣和红裳听完赵子平兄弟的话后,对于魏太姨娘的事情虽然有兴趣,但是却不像赵子书他们认为的那样,他们感兴趣的是赵俊杰都骂了魏太姨娘什么话。 赵子平二人都是有些心计的人,也就明白自己猜想的不错,只是叔父和婶娘看来早就知道魏太姨娘有问题了。 赵一鸣和红裳细细问过了赵俊杰骂过的所有的话后,赵一鸣轻轻叩了一下手指:“我岂是贪财忘义之人?他现在知道所有的家业都在,应该不会再那么愤恨我们赵府了吧?” 赵子书迟疑了一下,想起赵俊杰的疯子样儿:“叔叔,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那人现在就像疯了一样,说不定会反口咬我们的;他的想法,总是和我们的有些不同。” **** 第五更,亲们,要说晚安了.明天是周末,大家记得好好休息哦!(,) 三十一章服药了嘛? 赵子书的话音刚落,赵一鸣便点头道:“子书说得对,不能不防啊;不过不要紧的,我和你们婶娘已经有准备了。” 红裳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赵子书兄弟也就很机灵的没有再提及此事,而且他们听到赵一鸣的话后,也完全的放下了心来。 赵一鸣叔侄三人商议完了以后,赵子书兄弟便起身匆匆走了:他们还要急着去看看赵俊杰的情形,而且他们还担心赵一鸣和红裳的猜测如果不准,那他们还要再议一个法子做后手才可以——他们兄弟行事,只论结果成败不会巧言推托。 红裳看赵子书兄弟走了,便伸了一个懒腰:“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赵一鸣过去给红裳揉了揉肩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陪你去走一走吧。”眼下回府也没有什么事情,他想陪红裳在外面走一走,好让红裳松一松心神。 红裳摇头:“现在哪有这个闲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赵一鸣不死心:“那就多坐一会儿,听人说这茶楼里有一种茶极为不错,我们叫一壶来吧。” 红裳好笑的看了一眼赵一鸣,这一次她没有反对。 赵俊杰看到天色已经大亮便没有再睡,起床后匆匆梳洗完了,交待院子里的一个老家人几句后急急的出门了;老家人想问他用不用早饭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赵俊杰赶得如此急。就是因为他要赶到一个地方去:他想看看今天早上运气如何,能不能遇上他想遇到的人。 赵俊杰自租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丢下一块银子便走,让那手里拿着小凳的马夫愣了一愣:一大早上的,至于这么急嘛。 小二看到赵俊杰直直奔了进来。便迎了上去:“客官里面请,您老想用些什么?清粥配小菜,还是来碗鸭血汤?我们这店可是百年老字号了,您用完我们这里的东西,一天都会精神百倍!” 赵俊杰一面往里走一面挥手驱赶绕舌的小二道:“我约了朋友的,找到他们后再唤你们过来伺候。” 小二闻言也倒没有再多言,答应着行礼又出去迎其它客人了;赵俊杰游目四看:这店的确是老店。来用早饭的客人极多。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他着实走了两趟才确定,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当下转身拾阶而上想到二楼去找找看。 他一面走一面心里嘀咕:难不成今天没有来?那也只能明天来碰运气了;当然还有其它的法子能找到他要找的人,可是他却不方便明目张胆的去找,也“不屑”于到那些地方去找。 不过,赵俊杰在二楼一站定发现了他要找的人,心下暗喜:看来今天的运气真不错啊! 赵俊杰满脸堆起了笑意的走过去。还没有到桌前已经抱拳道:“两位兄长好。今天真巧,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两位。” “啊——,是、是,咳、咳,是俊杰兄弟啊?来,来,快坐下。” 赵子书这才发现赵俊杰,虽然初时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掩饰了过去,起身请赵俊杰坐下。 赵俊杰嘴里说着话。却暗中一直注意到赵子书兄弟的神情变化,听到赵子书的答话后,他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看起来他们兄弟不知道、或是不相信自己陷害过他们,见到自己居然没有恼意、恨意;居然还当自己是赵氏的族兄族弟,也没有因为自己眼下的窘境而假作不认识自己;那事大可以商议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笑道:“我也是来用早饭的,不想今日一来便看到了两位兄长。也是我们兄弟的缘份。” 赵子书兄弟应和了两句,虽然没有给赵俊杰难堪,却也没有不像原来那般亲热了;如此,赵俊杰更放下了不少心思:如果这两兄弟待自己一般无二,那才是有鬼呢。 再怎么说,赵俊杰也被送进过官府得了惩治,所以三个人说话时怎么都有些尴尬;几句话后以后,赵子平似乎是不知道再和赵俊杰说什么,便唤了小二过来给赵俊杰要了几份早饭。 赵俊杰自己也有些难堪,只是为了大计他强自忍下去了,强颜欢笑着同赵子书兄弟周旋。 三个人一面用饭一面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不一会儿赵子书兄弟便以吃饱为由想起身告辞,却被赵俊杰拦了下来。 赵俊杰深深对着赵子书兄弟深施一礼:“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两位兄长能够相助。” 赵子书兄弟互看一眼,眼底都闪过了一丝惊讶和得意,不过他们嘴上还是找了托词,虽然说说得极为委婉,但还是表明了不想帮赵俊杰的忙。 但是,赵俊杰缠住了他们兄弟不放,最终他们兄弟好似被缠不过,只能无奈的坐下听听赵俊杰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赵俊杰看到赵子书兄弟坐下后,他脸上显出喜色来,不过心下也有了几分恼意:这两兄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只说有事相求,他们问也不问就要走;居然让自己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赵俊杰的所求其实极为简单,只是想让赵子书兄弟每日晚上,在赵府大厨房里点一份当归鸡送到自己原来的院子里,让他们连着送三天。 赵子书面上有着犹豫:“此事虽然不难,只是你不会是在打什么主意吧?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也不能托我们兄弟下水!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我们兄弟今天就当没有听到过此事,就此告辞了。” 赵子平闻言也起身做势要走。 赵俊杰又一次拉着二人不放:“两位兄长怎么如此猜疑小弟?我们在赵府一起住了那么久。人人都说我们兄弟怀有异心,可是旁人不知道,我们兄弟自己还不知道嘛?现在两位兄长怎么可能如此疑我?” 赵子书兄弟闻言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坐下也没有说话。 赵俊杰又道:“小弟现在被逐出府,也是因为被奸人所害。两位兄长想一想,族里根本没有人来过问小弟的事情,兄长们还不相信小弟?” 赵子书兄弟对视一眼坐了下来:“那你让我们兄弟送当归鸡是什么意思?” 赵俊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那院子里还有一位书童,身子有些弱,大夫看过后除了服药以外,还叮嘱让他吃些当归鸡;他家中无此能力,我知道后便花银子让大厨房给他做了一些吃。原本已经吃了不少。只差最后这么三只了;只是小弟现在如此模样已经无能为力,而他跟我一场也只能再助他这么一点,也算是全了主仆情谊了” 赵子书兄弟听说以后一口答应下来,赵俊杰反而不会安心:现在他倒放心这兄弟二人,认为他们没有作伪要骗他。 赵子书沉吟了一声:“我去你的书房看一下吧,如果那人还在,我们兄弟自然会尽力的。” 赵俊杰知道他们兄弟还是不放心。这是要去书房探一下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却也不挑破深施一礼,又取了几两银子:“那此事就劳烦两位兄长了。” 赵子平看赵俊杰如此,轻轻一叹:“银子就算了,三只鸡也用不了几个银子;只是我们兄弟也是寄人篱下,有些为难之处想来兄弟也是明白的,所以日后可能再也帮不上兄弟什么忙了。” 赵俊杰苦苦一笑,行礼道:“小弟以后不会再打扰两位兄长。”他明白赵子平的意思,就是他们兄弟不想再同他有什么瓜葛,最后日后再也不相见才好;不过如此一来。赵俊杰更是一丝疑虑也没有了。 赵子书兄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拱手便相携走人了。 赵俊杰直到他们兄弟二人身影不见了,才露出一丝冷笑:“什么东西!不过是庶出的贱种,居然在我面前充少爷,我呸!” 赵子书兄弟出门上了马车后相视一眼,赵子书道:“叔叔所料分毫不差!他居然真来寻我们兄弟帮忙;”他的语气冰冷了起来:“只是他把我们兄弟当成了什么?傻子嘛?” 赵子平也冷笑了两声:“日后他会知道,谁才是那个傻子!”他看向赵子书:“只是。当归鸡是什么意思?叔叔虽然说他会来寻我们帮忙,可是叔叔他们等得就是这个嘛?” “应该是吧?反正他那么一个天性凉薄的人,不会对一个下人那么好的,这当归鸡一定有什么不对。” “府里还有他的余党?应该没有啊,叔叔和婶婶可不是眼里能容沙子的人而他名下的人现在也都关了起来吧?” “说得就是啊,应该没有了他的人才对;当归鸡,当归?”赵子书也猜不太透:“倒像是让他的人自府中出来的意思,可是哪里还有他的人呢?” 赵子书在心里其实还隐隐约约有个想法,只是他和赵子平虽然不喜读书,但他们依然是读书人,所以那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来:他认为当归鸡也许是赵俊杰用来和那个香草传递消息的。 赵子书二人回赵府后,利用请早安把赵俊杰的事情同赵一鸣和红裳说了。 赵一鸣和红裳虽然料到了赵俊杰不会静等,但还是有些惊奇于他的心急,不过他们对于那“当归鸡”并没有多说,只让赵子书兄弟照做就是。 赵子书兄弟告辞后,红裳沉吟:“他和那个香草,居然是用厨房里的菜式传递消息,还真让我们想不到。” 赵一鸣只是一笑:“男盗女娼当然要想些掩人耳目的法子,挖空了心思总能想出些奇怪的法子,也不算出奇;只是香草那里,不要看得过紧了,免得坏了人家的好事儿。” “知道了,你不用担心的。”红裳嘻嘻一笑。 孙氏的娘家人,终于在孙氏和红裳等人的“欺盼”来探她了。 红裳和赵一鸣听到后,都忍不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些?是那人等不及了,还是他不打算留到晚上? 赵一鸣摸着下巴:“这人不会是猜到我想晚上去见识一下他的真面目吧?” 红裳一笑:“说不准,人家害羞不想让你看呗;”笑了两声儿又道:“看看她们走时是几个人吧?如果少了一个,今天晚上我们便如此如此,正好为你出一口气。” 赵一鸣嗔了红裳一眼,却也没有说不好:毕竟由一个男人自由出入自家后宅,是个男人心里就舒服不了。他恨恨的一捶桌子:“不行,明日我就要好好对孙氏‘宠爱’一番才成;不能由着那人再这样自由出入后宅了。” 红裳轻轻一笑:“嗯,这样的确是不太妥当;不过你也要等我有了举动以后,你才能好好的爱抚人家啊。” 赵一鸣带着一分恼意瞪了红裳一眼:“裳儿!” 孙氏这个时候却是跪在地上的,她一脸上都是泪水。 “起来吧,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怪我了!”婆子打扮的人坐在床上,虽然是女装,却大刀金马的坐着,说话举止完全是一个男人。 孙氏楚楚可怜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却没有自地上起来。 那男人眼氏闪过一丝腻烦,但还是伸手把孙氏自地上拉起来,并嗔了孙氏一句:“你啊,让人恨得不行,也爱得不行。”他直接把孙氏拉进了怀中:“几个月不见,让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瘦了?” 话还没有说完,手却已经不老实了;现在的他没有了刚刚喝斥孙氏的恼恨。 孙氏红着脸伏在男人的怀中,任由其摆布:“奴家、奴家想死你了;今天你留下来吧,奴家真的想你了;而且奴家刚一回来,他就在这里留过宿了,正是好时机呢。” 那男人的手在孙氏的身上一顿,然后轻轻咬了一下孙氏的嘴唇:“今天不行,我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能早些走;现在你不能如此大意,他不能小看了——做官的人虽然并不一定都是精明人,但能爬上去的一定有些本事,我们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孙氏一听眼圈一红:“你还是在怪奴家?奴家已经说过不会再犯了,你不知道奴家的心嘛?” 那男人搂着孙氏好一番安抚,又解释了一番后才让她安下心来;但她心中依然是百般的不舍,但她知道痴缠是不管用的,只要男人到了时辰,说走就会走的。 男人和孙氏又温存了片刻后道:“他既然来过了,你可服过了那药?你可不能给他生个儿子出来,不然我会被醋泡死的。” **** 因为家中突然有事儿,所以更得极晚,不过这一章加长了,亲们多多见谅;今天晚上还会有一章,只是可能晚些,亲们可以等到明日一起看.(,) 三十二章出事了(为推荐票加更) 孙氏听到那男人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红色,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奴家已经服过那药了。”她不愿意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提及赵一鸣;可是总也免不得要提起他,每一提起就让孙氏心里极为不舒服。 不过,那药她还是真服了:她是真心诚意的只想为眼前的男人生孩子。 一想到孩子,孙氏心里便升起了一股怨恨:如果当年不是自己一时大意,被人算计了,现在自己的孩子已经很大了,自己也会是赵府的半个主人了。 只是,孙氏到现在也不确认,当初自己的孩子是哪个下得手:难道是她们一起动得手?不太可能的吧?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便细细的问起了赵府的事情,尤其是老太爷中毒以后的事情;不过孙氏知道的也只是听丫头们说起的,其中的好多事情她并不清楚,所以她的话好多地方都不能让男人满意。 男人听了之后静默了一会儿,推开孙氏起身:“我应该走了,你也同你母亲说两句话吧。”说完又摸了一下孙氏的脸,便出去了。 孙氏虽然想多留男人一会儿,可是只得起身看着他走了;一个妇人进来时,她还愣愣的立在那里。 “你啊你,你居然做事如此不用脑子呢?!”妇人进到屋里来,看左右无人便低声埋怨起孙氏来。 “我做事怎么了。少了你们什么?银子没有给你们?”孙氏却没有给母亲见礼,偏身坐在了床榻上,带着十二分不耐烦看了过去。 “呃——!”孙氏母亲后面的话全被她噎了回去,自顾自的坐下后讪讪的道:“我、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 孙氏只是瞟了妇人一眼,然后便扬声唤雅音进来:“银子既然月月有。就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我的事情你还是少管。雅音,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过来吧。” 雅音对着妇人行了一礼,答应着出去了提了一个包袱过来。 孙氏指着那包袱道:“里面有些银子和几件衣服、几身布料;好了,我也倦了,你们走吧。” 妇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看到孙氏脸上的不耐烦最终闭上嘴巴出去了;只是走到门外。她还是没有忍住对雅音道:“我说雅音啊。你也多多劝劝咱们家的姑娘,行事不能如此作任性不是?这几个月,我们可是没有少受气啊。” 雅音淡笑着答应了一声儿:“您小心脚下,姑娘这里我会劝着的。” 妇人还想再说时,看到厢房里出来的婆子脸色微微一变,住了嘴急急行过去带着众人走了。 红裳听到来得人都走了之后,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如此看来。那人是等不及来打探府中的情形。她看了一眼静默的赵一鸣,挥手让传话的人退了下去。 “看来还要再引他几次了。”红裳眉头挑了挑。 赵一鸣摸着下巴道:“我不要去了,一晚上不睡很难受的。” 红裳笑了笑:她又何尝愿意让赵一鸣去呢?只是就此不动也不是办法吧? 赵一鸣看着红裳:“裳儿,你倒真舍得出你夫君啊。” 红裳认真的看了看赵一鸣:“你是不是有了什么计策?”此事,赵一鸣可比红裳着急多了。 赵一鸣微笑:“你忘了香草嘛?”只一句话就足够了,红裳眼睛一眯,嘴角也现出了笑意:是啊,怎么就忘了香草呢?一箭双雕正正好啊。 “那,就要惊一惊魏太姨娘了,这也算是小小的一箭双雕呢。”红裳看向了赵一鸣。眼睛亮亮的。 “是啊,她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我这心里可真是不舒服的很啊;惊一惊她正好。”赵一鸣眼珠又黑了起来。 魏太姨娘在听说孙氏的娘家来了之后,便有坐立不安: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同府外通过消息——原本几日也算不上长来,可是下毒是个大事儿,后面的事情包括赵俊杰的事情都没有送消息出去,实在是不妥当。 今天。那人会来也是因为等不及了,所以才想来进来探探消息的吧?只是孙氏那里能探到的消息,同府外的人能探到得消息应该差不了多少:重要的事情,孙氏根本就不知道。 魏太姨娘最主要是不能让府外的人查此事:有一些事情,她不想让府外的人知道,那样她也会被斥责的。 所以,魏太姨娘非常想去孙氏那里:只要去了,便能见到那人! 只是,去了孙氏那里,要如何才能同那人说上话呢?还能不惹孙氏的怀疑,只有她和那人在一个屋子里说话?魏太姨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绝对不能让孙氏那个笨蛋知道身份,免得日后被她所累。 魏太姨娘几次看向孙氏房子的方向,可是看一会儿便会叹气收回目光;香草看了便猜到了几分,她轻轻的道:“奶奶想去孙氏那里?” 魏太姨娘看了看香草:“我知道不能去,只是好多事情都要说一声才成啊。” 香草试探的道:“奶奶不方便过去,要不奴婢找个借口过去?” 魏太姨娘看了几眼香草,轻轻摇了摇头;不止是她不相信香草,而且香草去了也是一样没有机会,和那人单独在一起说话——她要向那人说得事情,可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的。 香草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她低着头并没有再多话。 魏太姨娘虽然极想把事情告诉那人,可是最终她还是留在了房里没有动;不过她却开始思索,如果再送不出去消息,她要如何能去孙氏那里事情都告诉那人呢?怎么也要想出一个稳妥法子来才成。 魏太姨娘一直到晚饭前,都是坐在屋里想事情,并没有再开过口说话。 香草也没有打扰魏太姨娘,快到晚饭的时候,她轻轻福了福便出去带着小丫头去了大厨房;她走过一座假山时,对跟着的小丫头道:“你们先走一步,我有些内急。” 小丫头们走了之后,香草爬上假山;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赵俊杰的院子一角;她痴痴的看了半晌后,便下了假山向大厨房去了:赵俊杰已经自官衙脱身的事情,她还一点儿也不知道。 香草走到大厨房时,看到小丫头已经取好了饭菜,她正要走时却嗅到了当归的味道,心下一颤便问厨娘:“婶子做了当归鸡?可有多的给我们奶奶来一份,这些日子她为了老太爷担心,身子也是不好呢。” 厨房笑着用围裙擦了擦手:“姑娘说对了,这是两位侄少爷让我们做得当归鸡;只是没有多余的,如果姨奶奶补身子,那明日奴婢们再做成嘛?” 香草听了以后眼中闪过了浓浓的失望,随便的点了点头:“好的,那就有劳婶子了;我也是闻到了当归的味儿,所以才一问;没有想到两位侄少爷也会补身子。” “不是侄少爷用,是要送到原来那个忘恩负义人的旧书房去的。” 香草的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眼底全部都是狂喜:“那里有主子?” “不是,是给那人的旧书童。” 香草确定后忍住心下的狂喜,又和厨娘闲了两句这才带着小丫头们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她的脚步轻盈了许多,她心下却在盘算:这两日要如何才能寻个理由出府呢? 香草已经嫁人生子,出府倒并不是很困难,困难的是不能引起魏太姨娘的怀疑来:她知道,赵俊杰已经自官府里出来了,当归鸡便是约她出府相见的暗语。 地方香草当然是知道的,那原就是赵俊杰和她原来在府外幽会的地方。 可是想瞒过魏太姨娘去却并不容易,香草苦思了一路也没有想到很好的借口:好在赵俊杰约她也是三日之内,她还有时间可能慢慢想——只是她有些等不及,恨不得马上能见到赵俊杰才好。 香草在伺候魏太姨娘用饭时,轻轻的道:“明儿奴婢出府去一趟绣坊?” 魏太姨娘头也没有抬:“不行,如此做太过明显了,怕是会引起太太那些人的怀疑。” 香草暗恨却也无法,而且她知道魏太姨娘的性子,也不敢再开口找借口出府了:万一被魏太姨娘猜到了她想出府那可就糟了。 不过她也没有为出府费太大的心思。 香草强打着精神伺候完了魏太姨娘用饭后,魏太姨娘收拾了一下便去了上房探视老太爷:这番作态她几乎是日日坚持。 魏太姨娘自上房回来后,便坐到妆台前卸妆想去洗澡;可是这时一个娘子急急的赶了进来:“奶奶,出事了!” 魏太姨娘的眉头一皱,香草便喝斥道:“有什么事需要大呼小叫的?进来好好的说。” 那娘子走到魏太姨娘身边后,看了看她的神色才小声道:“奶奶让奴婢处理了那些剩下的药——” 魏太姨娘的手中的钗一下子拍到了妆台上,然后转头怒视着那个娘子:“你是说那药出事了?!”她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分,带着十二的惊怒。 那娘子一下子跪了下去:“奶奶饶命,是那、那药出了事!”她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此事的干系有多大,她是知道的。 **** 虽然更得少了,不过还是弱弱的求票,亲们多多支持!(,) 三十三章小虾咬一口有时候更痛 魏太姨娘听完那娘子的话,她一把握起拍在桌上的钗,就想对着那娘子掷下去;她的胳膊已经抬起,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那娘子说完话后一直悄悄注意着魏太姨娘,看到她的手抬起那钗的尖端在烛光下闪过一丝寒光,心下大惧却也不敢躲,只能把眼闭上了;可是她闭上眼睛一会儿后,依然没有感觉到疼痛,便又微微睁开眼看向魏太姨娘:她的手早已经放回了妆台。 魏太姨娘的脸色变换了一会儿,这才恨恨的看向她:“说,出了什么事儿?” 那娘子低声道:“药粉本来是多出很多的,按太姨娘的吩咐,奴婢都毁了。” 魏太姨娘的眉头一松:“毁了就好,毁了还能出什么事儿?” 那娘子嘴里发苦,但她就是吓破了胆子也不敢有所隐瞒:“按太姨娘的说法,没有都埋到地下,用了几中法子毁去的;其他的法子倒没有什么,撒到水里的那药今日出事了。” “撒——到水里?”魏太姨娘几乎是一点一顿的把话自齿缝挤了出来,她气得全身发抖:这个笨蛋,居然撒到了水里:“你撒到何处的水里?”怕就怕她不是撒到了园中的小湖里——小湖说大不大,也说小不小了,那么点药撒进去,一定不会坏事的。 那娘子急忙叩头:“不是撒到了湖中,奴婢怕湖中的锦鲤有事引人怀疑。而是撒到了厨房的污水沟中。” 魏太姨娘气得脸色由白转青了:撒到了污水沟中!她虽然不知道那污水沟有多大,但想来也大不了!不过魏太姨娘就算是气得要死,她也知道现在问清楚事情想对策,比惩治这个笨蛋要重要的多:“那污水沟里出了何事儿?” 那娘子苦着脸道:“奴婢不知道污水沟里除了水以外,大厨房里还把一些剩汤倒进去。奴婢毁药的时候正赶上府里给大公子、六姑娘摆百日宴,那沟里便积了不少的菜汤;然后、然后……” 魏太姨娘那个恨啊,她猜想那污水沟里不止是菜汤,一定是有剩菜:“然后怎么了?还不快说,是不是要让人掌了你的嘴,你才能说得利索些。” 那娘子吓得身子一颤,连忙道:“然后大厨房里养得两条狗儿——;”她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对着了一双森寒的目光再也不敢吞吐:“这两日病了。今日厨娘们说话时,被、被太太屋里的宵儿姑娘听到了……” 后面的话,那娘子不用说魏太姨娘也猜到了,她狠狠的瞪着那娘子,真想一脚就踹死她!只是踹死她也无济于事,只得细细问起了事情:“你到后面去撒药,可有人看到你?” 那娘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绝对没有。” “你是什么时候去撒的药?可是晚上?”如果是晚上事情还真难说,也许这娘子被人盯上了也说不定;魏太姨娘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凌厉。 “不是,奴婢是在白天过去的,然后同厨娘们耍了一会子,然后假作肚子不舒服,才转到了厨后去把药撒了进去;不曾有人看到奴婢动手脚。” “你平白去厨房不也有人疑你?”魏太姨娘追问了一句。 “奴婢同厨房里的一个厨娘是近邻,所以无事时也常常耍一耍,不会有人疑心奴婢的。”那娘子知道现在所答关系着身家性命,所以她是十分的小心。 不过娘子也没有说谎。她的确时不时的去厨房找她的近邻,央人家寻些吃食给她带回去。 魏太姨娘听到这里心里安定了一些,她想了想眼下没有什么要问娘子的了,而且现在也顾不得处置那娘子,便低低喝了一声儿:“滚出去!” 那娘子一愣,没有想到魏太姨娘这般容易便放过了她;一愣之间便回过神来,叩了一个头爬起来便走。可是身后又传来魏太姨娘的声音:“给我跪在院子里候着。” 娘子虽然自嘴苦到了心,但也只能跪下叩头答应了转身出去。 魏太姨娘坐在妆台前想了一会儿,对香草道:“把那个娘子这两日寻个理由打发了吧。” 香草低低应了一声:“奶奶,要不要……” 魏太姨娘转头看了香草一眼,轻轻摇头:“眼下还不必,我不说让你过两日打发她嘛,就是看看事情会如何;万一被太太查到了她身上,那只能……” 香草点点头:“奶奶想得周到;奶奶认为此事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魏太姨娘轻轻一叹:“难说的很,毕竟太太有心要查的,一定会查到这娘子的身上。” 香草目光闪了闪:“奶奶,万一的话,不如把事情引到那边去。”说着话,她看向了孙氏的院子:“她的房里,想来还有那么药的。” 魏太姨娘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她房里有药其实才是破绽,不过却能挡得一时;真到了万一的时候,便说不得了。” 香草的心思转了转,张口想说:是不是设法给府外的人说一声儿?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等魏太姨娘自己说出来才好。 香草心中不禁埋怨太太的人不得力:居然只注意到了厨房后面,不然魏太姨娘一定沉不住气,会让自己出去送个信儿什么的;她的眼睛转了转,既然太太查不到,那么她就助太太一把好了! 魏太姨娘又想了好一会儿:“如果太太真得追查起来,你还真要出府一趟才可以;孙氏被发现倒没有什么,只是那些药自孙氏的房里搜出来,倒算得上是大事儿,怎么也要向那些人有个交待才成。” 香草听得心中大喜。口里只是唯唯诺诺的应着了,并没有再多话:看来她想对了,只要再逼魏太姨娘一下,她便可以出府去会赵俊杰了! 至于如此做会让太太察觉到魏太姨娘和她香草自己,她一时间也顾不得了。 魏太姨娘想了会儿。便让香草下去,顺便让她把那个娘子也带走,她要睡了:其实她哪里睡得着?此事看似无害,却让太太和老爷重新查找中毒一事,而且不像原来那样事事都与她无干。 魏太姨娘不知道,老太爷等人中毒的人事情一直在查,厨房污水沟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早一两日便知道了。今天不过是拿它来惊一惊她。好让她把香草放出府去。 只要魏太姨娘和赵俊杰斗到一起,红裳和赵一鸣便可以安心的布置,并除去孙氏逼得魏太姨娘和府外的人乱了阵脚。 天才蒙蒙亮,红裳和赵一鸣还在熟睡中,侍书在房外轻声唤他们:“老爷,太太,婢子有事儿回禀。” 赵一鸣和红裳知道一定是什么大事儿。便披衣起来:“出什么事儿?”近来府中出事出的,红裳夫妇的神经都有些紧。 侍书看红裳和赵一鸣的神色,先抿唇儿一笑道:“不算是坏事儿,要算是巧事儿吧?老爷太太放心;”然后才细细的说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一早,园子的花匠们给花草翻土时,居然发现了土地被翻动过的痕迹,小心一点点挖下去,不深的地方埋了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因为老太爷中毒的事情,那毒粉在赵府可是声名大振,所以把几个花匠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无害的东西。如果只是一般的东西,不会有人偷偷的埋在地下;所以花匠头儿便把事情报给了管家赵安夫妇。 红裳和赵一鸣听完后对看了一眼:“香草?!” 厨后的污水沟中只是那些毒粉中的一样,红裳自得知后便知道这是有人把剩余的药粉想毁掉,不想留在屋子里落个把柄:那其余几样都被扔到了何处呢?虽然让赵安等人小心去找了,但却一直没有再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原来,埋了一些到地上啊。 只是赵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有人要埋点东西到地下,如果没有人看到还真不太可能找得到:花匠们如果不是发现那块地有人翻动过,应该不会注意那个地方,那么他们翻动土地即使把药粉带了出来,也不会特别注意的。 在埋药的地方动了手脚,让花匠们发现了的人,一定和下毒的人有关系:魏太姨娘不会如此做,那埋药的人应该也不会如此做;眼下魏太姨娘那里,唯一有可能做的人就是和香草了! 恨魏太姨娘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她急着要出府! “看来,当归鸡便是他们相约在外面见面的暗语了。”赵一鸣起身取了厚一些的衣服给红裳披上:“她嫌我们吓魏太姨娘吓得太轻啊。” 侍书笑了起来:“婢子也是这样认为,今日她一定可以出去了吧?” 红裳抬抬手:“君子有成人之美,人家那么急都来求我们了,我们岂能坐视不理?是不是,侍书?” 侍书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儿:“太太说得是!婢子出去安排一下,让人进来伺老爷和太太。” 赵一鸣伸了个懒腰:“如果不是眼下非香草不行,就凭她不让我不上朝的时候还起这么早,我就不能如了她的意。” 侍书笑着出去了,不一会儿画儿、鱼儿等人进来了。 魏太姨娘当然也没有睡好,她被香草叫了起来:“奶奶,奶奶,您醒一醒。” 魏太姨娘睁开眼睛:“怎么了,哪里又出岔子了?” “还是药;”香草看了一眼魏太姨娘,她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今天一大早,花园里的药被翻了出来。” 魏太姨娘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先瞄了一眼香草:这事也太巧了!昨天晚上宵儿发现了厨房里的狗儿生病了,今天一大早花园里埋在地上的药又被翻了出来——莫不是香草捣得鬼? 只是她转念一想又放开了:香草这么做无疑于自寻死路!她应该不会如此傻。 魏太姨娘没有在香草身上多浪费精神,她起身后想了又想,最终看向香草:“看来你要出府一趟了。” 香草心下狂喜,但是脸上半丝不露,只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魏太姨娘千咛万嘱了一番香草,让她一定一定要小心之外,又和香草盘算了半日寻借口:眼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太太那边起疑心才可以。 议定之后,香草这才告退又回到家中换了衣服,这才奔二门而去:就像魏太姨娘和她所想的一般,二门上的人多了几个,看来府中又看严了。 不过香草早有准备,所以同那几个婆子交待了两句,又暗暗送了银子过去,便被放出了二门;她的理由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要回自己娘家去看一看。 香草出了赵府后,并没有先去给那些人送什么信儿,而是急急的赶到了一个不大小小的茶楼:赵俊杰就在二楼的雅间里等她。 两个人相见后,香草自然是激动万分,眼泪当即便流了下来;不过赵俊杰没有同香草在茶楼里叙旧,而是带着她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香草一进屋便扑进了赵俊杰的怀中,哭诉了自己这几日的担心,和对魏太姨娘的愤恨;赵俊杰听完后,对于魏太姨娘更是恨入骨髓。 “这个老妖妇如此恶毒,我不能就此作罢,你愿不愿意助我报这个仇?”赵俊杰直直的盯着香草。 香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她的;我给你说,我昨天晚上就害了她一把。”香草把花园的事情一说,赵俊杰听得大乐,连连夸奖了香草好几句。 香草这一次是什么也没有再瞒赵俊杰,把孙氏和府外的人都告诉了赵俊杰。 赵俊杰听完目光连连闪动,过了半晌才道:“孙氏,很好,很好啊。”然后他和香草好好的计较了一番,定出了一个大略的计策来,香草便要回去了。 赵俊杰做出了千般的不舍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过几日你再出府,我会让人牙子带些小丫头过来,你做主买吧。” 香草随口答道:“你常用的人还是你自己做主买吧。” 赵俊杰道:“这应该是女主人做的事情,你不做主谁做主?”香草脸上一红心里却甜蜜万分,又和赵俊杰缠绵了片刻,这才起身走了。 香草并没有把赵府所有的实情都告诉那些人,她按照着和赵俊杰所商议的话写到了字条上,交到了一个成衣铺子里,便回府了。 因为香草动得手脚,魏太姨娘与府外的人都吃了不小的亏——这是以后的事情。 **** 亲们,求票,求票!加长章节求票了!(,) 三十四章孙氏掌权为推荐票加更 赵一鸣和红裳伺候完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房和红裳吃过了午饭后,逗孩子玩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了;他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孙氏的院子。 陈氏听说老爷又去了孙氏的院子,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向凤韵:“老爷,不是又要犯糊涂吧?” 凤韵却吃着瓜果一脸的不在乎:“姨娘你不要瞎操心,父亲不会的。” 陈氏不太放心:“姑娘你这么确定?”凤韵笑着跳到了地下:“当然,因为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嘛。” 陈氏嗔了凤韵一眼:“小心些!” 凤韵要去先生那里了,只是一笑没有答陈氏的话,走到门口忽然道:“姨娘,您有位亲戚来信了;信还在二姐姐的手里,可能一会儿就会打发人送过来吧?” 陈氏头也没有抬:“我哪里还有什么亲戚?对了,有我的信姑娘为什么没有一并带过来?” 凤韵笑道:“二姐姐原说让我带过来的,我在她那里吃完了点心便跑过来了,把那信给忘下了,姨娘莫怪。”说完凤韵带着雪语等人走了。 陈氏笑着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往心里去;看了看时辰差不了,起身也要去太太那里转一转,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赵一鸣到屋里时,孙氏正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什么,看到他才急忙做起来穿鞋:“老爷来了!这群死丫头就白养了。老爷来了也不知道进来说一声儿,害我失礼了。” 说着话,孙氏的鞋已经穿好,上前给赵一鸣行了一礼。 赵一鸣双手扶起了孙氏来:“是我不让她们来报的,我怕你正在睡着;这几日身子可还好。没有什么不妥吧?” 孙氏笑着坐到了赵一鸣身旁:“老爷挂念了,婢妾的身子很好;”她顿了顿,脸上微红:“前日多谢老爷为婢妾净身!婢妾低贱不应该劳烦老爷的,婢妾这里给老爷请罪。” 赵一鸣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口里却温声道:“没有什么,这也值当的一提?”然后想了想忍住心底的嫌恶玩笑道:“要不,下次你给我洗好了。” 孙氏脸上更红。羞得低下了头:“老爷。你、真坏。”却说得甜腻腻的。 赵一鸣只是笑,这次没有再说话:他是在笑孙氏,当夜他哪里是为了孙氏洗澡?只是为了不让孙氏怀疑,自己没有同她燕好,所以才把她扔到了澡盆中。 是的,就是扔的!赵一鸣可没有怜香惜玉,他用薄被裹了孙氏抱着已经是勉为其难了。所以到了澡室左右无人,他便急急把孙氏扔到了澡盆里。 不过澡盆里的水不少:如果一个人清醒着进入,那水刚刚好,可以泡得很舒服;可是孙氏醉得人事不省,被赵一鸣扔进去后,一下子就滑过了水里,没过了头顶。 赵一鸣虽然恨不得她死,但是现在还不能让她死,所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拉出了澡盆,才没有让她在澡盆里淹死。 孙氏被呛得咳了好久。但是却没有醒过来:宵儿给的药还是极管用的;不管是赵一鸣服下的解酒药,还是让孙氏睡得如此熟的药。 赵一鸣因为揪孙氏的头发,把她的头式弄乱了,干脆粗鲁的把她头发解开了。 所以,孙氏背和身上、头上会疼:谁被重重的扔到了床上,然后又重重的扔到了澡盆里,后背都会痛的;而抓着头发拉出了澡盆。她的头发都被生生的扯下了不少,不痛才怪。 孙氏为了当晚的事情对赵一鸣郑重其事的道谢,并且还做出一副幸福至极的害羞样子,怎么不让赵一鸣心中暗乐,并且还乐坏了。 孙氏悄悄扫过了赵一鸣,看到他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便趁机道:“老爷,晚上……” 赵一鸣轻轻点头:“晚上我在你这里用饭。” 孙氏当然高兴,拿出了千般的温柔哄赵一鸣。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晚饭时分了;赵一鸣看看桌上摆得饭菜,回头看看孙氏道:“你平日就用这样的饭菜?” 孙氏点头:“是的,老爷;”她查颜观色又加了一句:“这些已经很好了,婢妾用得很适口。” 赵一鸣的眉头一皱,却只道:“你现在大病初愈,正是养身子的时候,怎么还能用这些份例菜式?”然后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孙氏坐下稍稍用了几口,又让人去大厨房加了几个菜。 孙氏看赵一鸣好似不快,虽然知道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气,但也怕他因此而不留在自己房里,所以想尽法子的逗他开颜。 赵一鸣终于笑了出来:“雅音,取些酒来,我和你们奶奶少少吃两杯。” 孙氏听到酒脸上一红,却没有拦雅音去取酒:管赵一鸣会不会发酒疯,只要他能留下来就好。 赵一鸣取了酒杯后,看了看孙氏道:“你穿着这样的衣服不累?换了吧,坐着也舒服些。” 孙氏会错了意,一面给小丫头们使眼色,让他们都出去,一面起身扶着雅音去更衣了:虽然赵一鸣没有说留下来,但听他话中的意思,是不会走得了。 赵一鸣取了酒壶来,悄悄放了一粒药进去,而他自己也服下了一粒药;然后才给两个酒杯中满满的斟上了酒。 孙氏吃了几杯酒以后便有了醉意,后面她倒底吃了几杯已经记不得了,反正她是醉倒在桌上就对了。 赵一鸣这一次依然老实不客气的把孙氏扔到了床上,把她的衣服扯了下来;只是这一次没有为她“洗澡”,他坐到半夜醉熏熏的走了。 雅音不明白赵一鸣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却要回太太太那里,便到屋里去看孙氏,可是孙氏醉得人事不省,她根本就唤不醒孙氏。 而第二天一早,府中有不少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半夜老爷和太太好像发生了争吵。 孙氏知道此事的时候,还躺在床上;她原本十分懊悔她昨天晚吃酒吃得太多,但是听到雅音说自己醉得只知道睡觉,才放心不少:应该没有乱说什么。 直到听到太太和老爷吵了起来,她才开心了一些:至少,她昨天晚上绝对没有乱说话——看来自己醉得厉害了,就不会乱说话了。 接着让孙氏高兴的事情便一件接一件来了。 先是赵安娘子来给她请安,并且一脸笑意的告诉她:老爷把一座大院子赏给了她;看赵安娘子的意思,有了巴结的意思:“姨奶奶,那院子原是一处客院,日日打扫的,十分干净;刚刚奴婢又使人过去打扫了一遍,姨奶奶今儿就可以搬过去。” 孙氏听到后绝对的放下了心来:老爷看来并没有对她有什么不满,倒是对太太不满起来了;她赏了赵安娘子银子打发她走以后,吩咐人收拾东西,她带着雅音先去给太太请安。 礼不可废啊!孙氏自心底笑到了眼睛里。 红裳这次倒是见了她,但却更待她冷淡了二分,却也没有难为她什么;孙氏却还是再三的谢过了太太的赏,看着太太的脸色慢慢的变了,她心里就不要提多痛快了。 而太太的冷静,终于在老爷说出“日后孙氏的份例再加四个菜”时变了:“这却是不妥的。” 赵一鸣淡淡的一句:“有什么不妥?孙氏现在大病初愈,照顾她几个月又有什么不妥的?我看可以。” 然后让孙氏没有想到的是,红裳居然同赵一鸣争执起来,然后赵一鸣最后来了一句:“以后孙氏的饭菜不用大厨房做了,由她自己在院子里起伙——她所用的银两自大帐上支取就可以!” 赵一鸣如此说等于日后孙氏的很多事情,红裳都无权过问了。 红裳愣住,孙氏惊喜,满屋子没有了声音。 “老太爷不会同意的。”红裳的声音有些软弱了。 “那不用夫人担心,夫人只要同意就好。”赵一鸣却还是强硬不变。 孙氏不得不“贤良”一下:“老爷,婢妾也认为、也认为不合规矩,还是……” 赵一鸣喝道:“还是什么?这个家,还是我做主!”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孙氏,然后起身甩袖子走人了。 孙氏立在那里有些不知道所措,她不明白赵一鸣好好的为什么要对自己发作。 “你还不跟上伺候,难道让我到你院子里自己干坐着不成?”赵一鸣的声音又冷冷的传了过来。 孙氏看了看红裳,又回头看了看赵一鸣,确定他是在同自己说话后,对着红裳有些“不安”的、“不好意思”的行了一礼,急急的追随赵一鸣而去。 不过孙氏也有些不明白:老爷如此做也有些太过了吧?自己不可能会让一向重礼教规矩的赵一鸣如此相待才对;而且赵家的人,对妻室还是极为尊重的——今儿,这事情有些蹊跷啊。 孙氏跟着赵一鸣上了车子后,心中浮起了很多的不安,她不时的悄悄扫两眼赵一鸣,想自他的神色间看出些什么来。 赵一鸣却一直黑着脸不说话,快到孙氏新院子时才忽然一拍桌咬牙道:“恼人,实在是恼人!陈氏恼人,你们太太更恼人!她以为她是谁,这个家,我才是主人!” 孙氏这才明白,赵一鸣原来不是因为自己同太太生了这般大的气,只不过是借自己给太太难堪罢了;她心中的不安一下子便消失了。 **** 家中有事,所以这两章是早上四点起床码出来的,亲们看小女人的辛苦份儿上(虽然更得不多),把手中的票票投过来吧,明天小女人一定想法子想更一些,谢谢大家!(,) 三十五章半年之期 孙氏不明白赵一鸣发作的原因,听起好像同陈氏有些关系: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孙氏虽然有心想问一问,可是看到赵一鸣现在的脸色,她还是极为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赵一鸣也没有再提起陈氏和红裳来,他下了车子后便到屋里坐下看起了书,没有一丝要同孙氏说话的意思;孙氏也乖巧的没有打扰他。 陈氏得到表哥的信是在红裳处,她并没有在红裳面前看信,而是回到自己院子里才看的信;她虽然接到表哥的信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不解:表哥为什么要写信给自己呢? 不管以前如何,但现在他和她只是表哥和表妹,也只能是表哥和表妹。 看完表哥的信后,陈氏的面色苍白,身子一颤眼泪便滑了下来,双眼发黑差一点便晕了过去。 赵俊杰想引魏太姨娘出府后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他当然没有顾忌;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的打算是杀了魏太姨娘后,再一把火能把赵府烧个干干净净最好——他反正是不打算活了。 他当然知道烧掉赵府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他却是一心要置赵府的人于死地,只是现在还没有想到好法子而已;他要先对付魏太姨娘。 要行事的时候的,赵俊杰才知道不管他的恨有多少,要成功复仇却是很难的,单单要引魏太姨娘出府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姨娘哪里能独身出府?就算是她想在京中走动一下、或是出府买些东西。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眼下老太太和老太爷身子都不好,短时间内是不可以出府的,所以魏太姨娘也就出不来了。 他也无奈,和香草也想不出太妙的主意来,便只能和香草悄悄的在赵府散播一些谣言:关于老太爷中毒的事情;“谣言”中所提到的事情当然是真的。只是赵俊杰手中无凭据可以指认魏太姨娘,所以便采用了这种手段;一来让魏太姨娘难堪,二来也让她难以应付。 魏太姨娘原来因为毒粉被发现就已经很担心了,日日都在打探消息苦思对策,偏偏府中此时还有了关于她指使赵俊杰下毒的谣言:如果只是一般的谣言她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她心知那谣言所说都是真的。 她岂能不担心?谣言可能是老爷和太太授意的,也有可能是赵俊杰所为——后来她听到了全部的谣言后。才断定是赵俊杰所为的。她更是吓出了一个身的冷汗:老爷和太太都不是一般人,谣言中所指的事情虽然无任无据,但是他们一定能辩得出真假来,那他们更会盯紧了她。 魏太姨娘万万没有想到,赵俊杰这个小人居然能在赵一鸣手中逃过一命,他还给自己找了这样的麻烦;现在想一想,她也认为是赵一鸣故意放了他一马。目的嘛不言而喻了。 虽然她想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可是谣言最难应对:因为如果要辩解,人家只会说是你心虚了;不辩解?那谣言可不会短时间内自己停下来,对她太过不利了。 魏太姨娘最恼的就是,谣言出现的真得太不是时候了:毒粉刚刚被发觉,谣言便出现了,这两者加一起,她的处境更是不妙。 而且她要毁掉毒粉不让人疑心她的举止算是一大败笔,同时她想要在万一时嫁祸孙氏脱身也有些难了:孙氏屋里只要搜出了药粉来,就可以证实她不是下毒的人——孙氏要毁药。屋里就不会再有毒药了。 这点小事儿,魏太姨娘还能想到法子解决,一样还可以栽赃孙氏的。 红裳和赵一鸣得知了府中的谣言时愣了愣,然后都轻轻的摇了摇头:真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如果府里有了关于红裳和赵一鸣的谣言,他们虽然能解决,但一定时间内也会被谣言所害。 时间不理会人们的心思。自顾自的一天一天的流逝着;因为赵府的人都各有各的顾忌,所以一个多月便还算平静的过去了,并没有生出大的事端来。 康王府的小王爷自然又来了,并且给孩子们带来了极为丰厚的见面礼;过了几日后,他再来第三次时,便同赵一鸣到书房里密谈了少半日后,带着画儿走了。 调理了一个多月,赵府的老太爷终于能坐起来了,老太太的身体倒是完全好了。这些日子以来,赵一鸣虽然还常去红裳的院子,却只是用饭或是看看孩子们,晚上极少留在她那里过夜了;孙氏那里赵一鸣倒是常去,只是却也不频繁:因为他被老太爷和老太太训了,不能天天守着孙氏。 孙氏自然恨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牙根疼,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日日做出一副“贤良”的样子,到红裳跟前名为伺候,而实际却是一心为了给红裳添堵、在红裳面前示威。 因为孙氏那里不能三天两头的去,而赵一鸣又不在红裳院子里留宿,所以他除了偶尔去陈氏那里之外,常常会宿在书房里。 转眼间孙氏回府已经两个来月,老太爷已经可以被人扶着在地上走动了。 因为赵府一切如故,孙氏并没有得到任何他们预料中的刁难,所以府外的人和魏太姨娘都完全放下了心;那人也就来府中来得勤了——因为赵一鸣五六天总会宿到孙氏房里一次,所以他也在努力让孙氏的肚皮鼓起来,这也是他送孙氏入赵府的主要目的。 魏太姨娘这两个月来的日子过得却不舒服,她不但要应对谣言,而且红裳和赵一鸣已经查到了她院子里毁药的那名娘子身上:虽然她已经病得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来了,但对魏太姨娘来说依然不是好事。 不过,让她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是,原本她就准备着有一天会被人查到她身边的仆从们,所以她用得人大多数仆妇都是赵府的人;而那个重病的娘子更是赵府的家生子,所以魏太姨娘虽然被红裳和赵一鸣叫了去问话,却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但是魏太姨娘知道,太太和老爷都没有去掉对她的怀疑,反而更加怀疑她了。 这些事情,还不是让她最难过的,让她最难过的事情是:那人在努力让孙氏有孕的现在,也不停的催促她尽快动手除去赵府新诞下的几个男丁。 现在哪里是动手的好时机?魏太姨娘明白眼下不能动手,但是府外的人不知道是不明白,还是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反正就是催她赶快动手——他们之间传递消息,当然还是通过香草。 魏太姨娘十分不明白府外那些人的意图,便疑心是香草在中间捣了鬼,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趁那人来赵府的时候去了孙氏的院子:她只想把一封信偷偷给那人。 信上把这几月里赵府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了上面,如果香草真有问题,那人一看便能知道:香草的命也就不会长久了。可是魏太姨娘不但没有把信送出去,还被那人偷偷的瞪了眼,然后那人连再多看她一眼都不曾,就“守礼”的告退自屋里中出去了;那人也没有再在孙氏这里多停留,直接出府走了。 孙氏自然也是极不满魏太姨娘的出现,而且她还被吓得不轻。 魏太姨娘迟迟的不出手,再加上她去孙氏院子里意图同那人直接接触,终于让府外的人真的恼火了;他们怀疑魏氏在赵府多年,还为老太爷生了一个女儿,是不是已经生出了异心?因为再过两三日,赵府的长子嫡孙便要满百日了!如果这个小孩子活着,那么孙氏即使有了身孕,即使有诞下男孩子又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那人虽然在两个多月里进赵府达六七次之多,却和孙氏一直没有欢好;前三四次他小心翼翼的不敢留宿在孙氏那里,后来一次却是赶上了孙氏的月事,还有一次是他有事儿不得不回去;而让那人最恼火的一次,就是被魏太姨娘搅了的那次! 魏太姨娘居然到孙氏那里去寻他,那人几乎气得发疯:魏太姨娘怎么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她不是愚蠢的人,却做出了愚蠢的事情,所以那些人便生了疑心出来,他们才会不管不顾的催促魏太姨娘动手。 那些人疑心魏太姨娘,香草当然是功不可没的。 所以赵俊杰待香草越发的好了,哄得香草眼中除了赵俊杰以外没有了旁人,就连她对儿女们的心都淡了许多;她认为她的儿女里面反正是有赵俊杰的孩子,他一定不会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的。 赵俊杰对于香草为他生下的女儿,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过,更加不会考虑他们的死活了。 魏太姨娘眼下是苦不堪言,尤其是她在今日看到香草取回来的字条以后,她更是有口也难言了:上面不但把她大骂了一通,而且还给了她期限——半年之内如果再不能把赵府新诞下的男丁除去,那么她就不用再活下去了。 **** 加更,加更,加更求票!小女人今天努力码字,亲们手中的粉票\推荐票都投过来吧!(,) 三十六章试探(为推荐票加更) 那人给了魏太姨娘期限,是因为金氏也眼看着就要临盆了,那些人就算是不怀疑魏太姨娘,也的确是有些坐不住了:万一这一次又是男孩子呢? 自从孙氏被老太爷禁足以后,赵府的女人们接二连三的有孕,让那人十分的着恼!但是他不能因此太过迁怒于孙氏:孙氏还要为他生孩子呢,所以只能迁怒于魏氏了。 魏太姨娘看着手中的字条,扫了一眼身旁的香草;她依然是怀疑香草动了手脚,可是她出不了府,根本就不能同那些人直接通信,香草动了手脚她也不知道啊。 半年之内?魏太姨娘再三的思索着赵府现在的情形,认为三年之内能除去赵府新诞下的男丁才是稳妥的做法;半年之内除去那几个男孩子根本不可能,还会把她自己搭进去。 虽然那些人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可是那人却不会在他的谋划没有成功之前就弃掉她的;这一点,魏太姨娘十分的肯定。 魏太姨娘思来想去,还是认为香草有问题,她认为自己如果能出府一趟,把自己写得信送出去此事便能清楚了:可是她要出府,难如登天啊!那么,有没有人可以为自己送信出去呢?她又把念头转向了它处。 香草自然知道,自己如此明目张胆的在那些人和魏太姨娘之间动手脚,是会让魏太姨娘生疑心的,不过她不在乎;她和赵俊杰要的。就是要引魏太姨娘出府去;如果引不出去,能逼得魏太姨娘出府也是一样的。 魏太姨娘看着半年期限的字条半晌,然后轻轻挥手让香草出去:“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你不要让人进来打搅我。” 香草答应着出去后,魏太姨娘坐下后细细的思量起来。她认为还是找个人把信送出去为好;虽然这样做,那个成衣铺子日后便不能再用来传信了;不过如果香草真有问题,那个成衣铺子也只能舍弃不用——她认为香草动了手脚的可能性极高。 让人去送认呢?魏太姨娘把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还是放弃了:毁药一事已经让老爷和太太盯上了自己,而且香草一个月怎么也要出去个四五次;如果再用自己院子里的人,怕真会引起人的注意来。 最终,她把主意打到了孙氏仆妇们的身上:信是密信。一般人就是打开来看。也不会看出什么来的,所以她并不怕被人半路上偷看了去。 魏太姨娘行事当然不能让香草知道,便打发香草去太太那里送孩子们百日的贺礼:虽然送得早了一天,但也能说得过去。 “你去了就说,后日就是孩子们的百日了,府中又要宴客,想来明日太太忙得很。所以今日便把薄礼送来;礼虽薄但也是个心意,让孩子们权当是个玩意,请太太笑纳吧。” 魏太姨娘吃着茶轻声慢语的吩咐香草。 香草是一早把得自外面的信给了魏太姨娘的:她一般出去总要宿上一夜——回娘家伺候病人,岂能不留一个晚上的?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魏太姨娘这是怕香草会疑心自己要支开她,所以故意拖到了下午,才吩咐香草去办事儿。 香草神色间十分的平静,干净利落的按魏太姨娘的吩咐把礼物取来包好,便带着两个娘子走了;魏太姨娘看着香草的背影儿,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看起来香草没有疑心其它。 会不会是自己错疑了香草?如果自己冒冒然打发其它人送信去。香草什么问题也没有,那人想来又要发作自己一通的——换一个传递信的地方,那是极费银钱的事情。 魏太姨娘思虑再三,为了自己的安危她还是准备打发一个人出府一趟;而人,她已经选好了。 容儿,也就是原来的小倩,她是孙氏安排到红裳身边的人。后来被红裳又赏还给了孙氏;现在的容儿已经嫁人了,是自小订下的婚期,她男人当然也是赵府的仆从。 不过她嫁人实在是嫁得早了些:因为她的确是长得不错,男方怕她日后心再大了,万一爬上了主子的床,那他们家也只能吃个哑巴亏;所以这才早早的下聘把亲成了。 因为容儿这名字是红裳给她取的,所以人人现在都唤她容娘子。 容娘子给魏太姨娘见了礼,她自己也奇怪太姨娘命人唤自己来做什么:她在孙氏的院子里并不如意,原本成了二等丫头的她,嫁人后做了娘子也应该是个小小的管事头儿,可是孙氏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委给她。 她在孙氏的院子里的几乎是半个闲人,哪里缺了人手她便过去帮一把;因为她的身份在那里,一般的粗重活计也不敢请她帮忙;所以魏太姨娘使了人去请她,她当即便来了,反正她闲着也闲着。 魏太姨娘客气的请容娘子坐下,命人摆上了茶点和瓜果后,先是闲聊了一番,问了问容娘子的事情,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 容娘子的事情除了在红裳那里做过“暗探”的事情不能说之外,其余之事都能说的,便也就实话实说了。 魏太姨娘听到容娘子的话后,心下忽然一动:此人说话十分清楚伶俐,心思也是个玲珑的,而且孙氏待她极为不好,如果可以收服其心,再好好调教一下,倒正可以用来代替香草。 魏太姨娘有了想法,便着意问起了容娘子的差事;容娘子虽然没有说孙氏的不说,可是言语之间还是让魏太姨娘发觉了她的不得意。 魏太姨娘微微一笑:“我和你谈得很是投缘,孙姨奶奶那里如果用不上你,我想去讨了你来;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讨了来当然也不是放在身边的,还要再察看一下:她用人第一要紧的便是忠心,其次才看这人能干与否。 容娘子闻言呆了一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这里一趟,会有这样的好事情:如果调到了魏太姨娘的院子里,虽然等次还是一样,但月例却会多三成的。 她连忙起身福了下去:“全凭姨奶奶做主,奴婢哪里有什么心思想法。”她原是孙氏的婢仆,所以不能说出愿意跟随魏太姨娘的话来。 魏太姨娘笑了笑让她起身,便没有再提此事,而是慢慢的把话题往出府上带:容娘子在院子里的事情不多,而他婆家在府外有一处祖传的四合院,所以她常常出府去侍奉翁姑。 魏太姨娘先夸奖了一番容娘子的孝行,然后才道:“我托人在外面买了几件成衣,可是却不合身,而且颜色和面料也不合心意,想托你出府时走一趟,把这些衣服送到铺子里另外换几套回来。” 说到这里,魏太姨娘还笑了笑:“我现在手里虽然并不太紧了,不过我是过惯了节省日子的人,倒让容娘子见笑了。” 容娘子当然不会笑魏太姨娘:太姨奶奶在府中可有着待下人极不错的名声儿;虽然近来不少人都在说她同老太爷中毒的事情有关,不过府中还有不少人不相信那事同她有关系,包括容娘子在内。 因为老爷和太太也问过了魏太姨娘,却没有把魏太姨娘如何;而老太爷现在身子骨也好多了,老太太根本一点儿毛病没有,压根儿就没有过问此事——当然不会是真的了。 所以,容娘子可是存了几分心思要好好的巴结一番魏太姨娘的:虽然都是姨娘,可是跟着孙氏哪里有跟着魏太姨娘好?何况她本就在孙氏手里不得意。 当即容娘子满口答应了下来,然后道:“只是奴婢还有一个为难之处,奴婢不知道奶奶的详细的身量和胖瘦,也不知道奶奶喜欢什么样的花色……” 魏太姨娘一拍手:“唉哟,看我这脑子真是糊涂了;嗯,这样吧,我把身量什么的,还有想要花色、颜色、布料等等都写下来,你拿着这些衣服和我写得东西送到成衣铺子也就成了,免得还要耽搁你回家的时间。” 容娘子道了几声谢:人家也是姨娘,可是人家待下人多好啊,就是打发人做个事儿,也想得周全。 魏太姨娘到屋里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张纸出来,看了看衣服道:“不要弄破了,还是把这张纸封起来的好。”又去寻一张纸把那写着字的纸包了起来,这才塞到了衣服中用包袱皮包了起来。 “那就有劳娘子了。”魏太姨娘一面说着,一面取了一钱多银子递过去:“莫要嫌少啊,路上多少吃杯茶。” 容娘子推辞了几番也就收下了:这赏银即不算多,倒也不算很少。 容娘子走了不多时,香草便带着两个娘子回来了;魏太姨娘并没有再吩咐什么事情给香草,香草也就势告退下去吃杯茶歇歇脚儿。 香草吃了两杯茶后便知道在她走后,孙姨娘院子里的容娘子来了,并带走了一个包袱;她听说后眼睛眯了眯,便托辞说要去桨洗上取她们主子的衣服转身出去了。 **** 亲们,求票!粉红票\推荐票,多多益善!谢谢大家了,也拜托大家了!(,) 三十七章惊闻讯,识破计(姐妹们,节日快乐!为粉红票张175张加更) 香草取了魏太姨娘的衣服回来,并且还知道了容娘子的很多事情,包括她会常常出府回去侍奉翁姑。 香草虽然还猜不透魏太姨娘让容娘子去做什么,可是魏太姨娘避开了她,请容娘子过来就是为了不想让她知道所为之事:魏太姨娘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当然更要弄清楚才行。 当天晚上,香草托外门上的小厮送了一封信到一处茶楼中;而同时赵安和赵安娘子便知道了香草的举止——没有赵安夫妇的默许,香草想送信出去哪里可能? 虽然丫头婆子们送家信出去并不会被拦下,可是魏太姨娘的人要送东西出去哪里是那般容易的?不过香草却并不这样想,因为像一样有家有业的娘子们,哪个送书信时也没有被拦下。 红裳的院门已经关上了,侍书等几个丫头服侍红裳躺在床上便告退走了:只是鱼儿却留在了外间,她没有睡,只是坐着。 而红裳的屋里,也没有留人值夜,就好像赵一鸣还在红裳房中歇息一样;并且侍书三个人也从来没有因为赵一鸣对红裳的冷落而说过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后,红裳院子的后门悄悄打开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闪了进来:“侍书,你们太太睡了没有?”听声音便是赵一鸣了。 侍书带着两个婆子把后门轻轻的关上了,主仆几个人都没有提着灯笼之类的。就这样摸黑像院子里上房行去:“婢子们已经服侍太太睡下了,是不是睡着了婢子们不知道。”侍书这话里带着几丝笑意。 赵一鸣也不以为意:“我自去休息,你们也回去吧。”说完便匆匆回房了。 他和红裳原本为了让人看不出破绽来,商议的是夫妇真分开晚上不在一起睡了,可是分开了十几日。赵一鸣便不干了;他说,要么立时把孙氏的奸夫捉起来送到官府去,要么他就要回房睡——自己有妻子,却要一个人独睡,这是什么道理? 红裳也不想分开,虽然她没有说,可是这十几日她同样也感觉到有些孤寂:自她重生到这个世界上。她和赵一鸣还真没有分开过几夜。这么久更是第一次了。 捉了那奸夫于钧不同意,他甚至可以算得是央赵一鸣再等一等:赵一鸣已经有些猜到于钧是做什么的,他当然不会不答应于钧的话;他原本那样说也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红裳和赵一鸣又商议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让赵一鸣隔几天晚上就悄悄回来,再一早悄悄回书房:虽然这样做让赵一鸣很有些窝火,但也只能如此了。 红裳看到赵一鸣进来,轻轻一笑:“还说捉那坏人呢。你看起来就像是十足十的坏人。” 赵一鸣回头瞪了一眼红裳:“我是坏人!你等着,一会儿就让你知道我倒底有多坏。” 红裳白了他一眼,乱以他语:“说起来,如果不是借助陈姨娘,你和我所做的戏还不一定能瞒过孙氏和魏太姨娘去呢;你说,陈氏那里是不是要好好的……” 赵一鸣已经脱下衣服爬上了床:“你看着办吧,给什么东西都成,我不管这些。”然后他一把抱过红裳:“我现在只管要发坏了。” 红裳笑着推了他一下:“不要闹,算算时间,过两天那人又该来了。是不是应该用那个计策了?” 赵一鸣哪里会让红裳混过去:“这样的小事儿一会儿再说,我们先做些正经事儿才好。” 红裳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倒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赵一鸣不容她开口了。 同样的晚上,赵俊杰却依然没有睡,他坐在桌子前一直在想办法:那个什么容娘子要出府,她要去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她接近那间成衣铺子,不然那些人一定会知道香草所动的手脚。 香草死了不可惜,可惜的是如果没有了香草,他想要报仇更加困难了。 容娘子是不是要去成衣铺子呢?赵俊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最后他一掌拍在桌子上:不想那么多了,先灭了容娘子再说吧;反正那成衣铺子是绝不能让魏太姨娘的人接近——再逼魏太姨娘几日、十几日的,她一定会忍不住出府的。 只要魏太姨娘的人出了府,那他的大报便可以得报了;赵俊杰可不想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坏了大事。他想好后,便起身推开了房门。 屋外两个清秀的丫头羞答答的一福:“少爷。” 赵俊杰现在可没有心思理会这两个丫头,他一摆手便直接出去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丫头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今天自己的装扮哪里错了,为什么少爷没有唤她们到房里去,反而急匆匆的出去了呢?两个丫头幽怨起来,原来少爷把她们弄到了床上,她们还指望着能做个姨娘呢,现在看来这位少爷真就是个风流种子,根本就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啊。 府中的大半儿事情现在都由红裳处置,只还有少少的事情还是由凤歌和凤音管着:她们大部分的时间,又都用到了功课上;但是红裳认为实际处事也很重要,所以才没有让她们只是去随先生们学习。 今日一天是极忙的,百日宴也不算是小事儿了,所以红裳自一早起来连早饭都没有吃消停,后来更是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来回事的媳妇子一直就没有停过。 到了下午好容易可以歇一歇了,红裳正想睡一会儿时,赵安娘子急急赶了进来:“太太,我们府的容娘子在府外被人害死了!” 红裳一下子自榻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赵安娘子又把话说了一遍,红裳沉声问道:“容娘子?哪个容娘子?” 而就在红裳问清楚了容娘子是谁的同时,魏太姨娘也得到了容娘子被害死的消息,她可比红裳还要震惊,不,应该是惊怒。 魏太姨娘比红裳命好,她一天都清闲的很,用过午饭早早便躺在榻上,在小丫头扇出的习习微风中有了睡意,却在半梦半醒之间被香草喊了起来。 魏太姨娘几乎一下子跳到了地上,直到她吃惊的坐起来之后才想起身边还有个香草呢,便勉强按下一肚子的惊怒:“你出去探听一下,那容娘子为什么会被人害死;如果同我们没有关系,也就丢开不用理会了。” 香草也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好似魏太姨娘为了一个不是自己院子里的娘子之死受惊,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魏太姨娘已经顾不得香草的不对劲儿了,她在香草出去后,抓起了几上的茶盏就摔在了地上;摔了一个后不解气,站起伸出胳膊全力把一桌子的壶和杯盏都扫落到地上,这才喘了两口气坐了回去。 香草走得并不快,相反她走得极慢;只到她听到魏太姨娘房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响声儿,这才真得向院子外走去:气坏了?这样也好啊,乱了心神的魏太姨娘要好对付的多。 其实香草并不赞同赵俊杰杀人的法子:她只是让赵俊杰去防范,如果容娘子真是去成衣铺子的,便让他想个法子阻拦住——可是却没有想让他杀人。 杀人香草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如此做,就等于让魏太姨娘知道她香草传得消息十有八九有问题了;那杀人的人,也就不查自明了。 不过,不应该做就已经做了,香草也就没有再埋怨赵俊杰,她现在需要想法子,让魏太姨娘不敢动她、不敢动赵俊杰才成;只要暂时就可以,只要魏太姨娘暂时不敢动她,那么魏太姨娘就要想法子出府去联络那些人。 杀魏太姨娘的机会便来了。 香草并没有瞒下容娘子已死的事情:她不说,迟一会儿也有其它人会告诉魏太姨娘的;不如由她告诉之后,看看魏太姨娘的反应,便知道容娘子是不是要去成衣铺子了。 现在,香草心下明白魏太姨已经怀疑她了:眼下之局,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魏太姨娘几乎确定香草有问题了,她发泄之后清醒了许多,慢慢的坐了回去:容娘子被害的事情如果同香草有关,那么就不是香草一个人做的,她应该同赵俊杰见过了面! 魏太姨娘把手握得紧紧的,才忍下没有再起身把屋里的东西都砸坏:香草这些日子出府,根本就是同赵俊杰去幽会,然后再一起商议怎么对付自己吧? 想到香草前几日提过一句要出府,然后她让人毁药的事情便被太太她们发现了,应该也是香草做得手脚,就是为了让自己说出让她出府的话。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魏太姨娘恶狠狠的骂了一声香草:真真是家贼难防啊。 不过是几个转念间,魏太姨娘便把这二三个月里的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没有凭证,但魏太姨娘已经认定香草就是一心要害死她了。 可笑自己十几谋算旁人,现如今却被自己的贴身之人算计了!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想要香草的命,香草居然已经在动手想要取她的性命了。 *** 第三更了,亲们,加油哦,后面还有!小女人继续去努力.(,) 三十八章魏氏反击(为粉红票200张加更) 魏太姨娘猜想出香草和赵俊杰在联手害她时,红裳也听完了赵安娘子的话。她低下头沉思了起来:她没有料到赵俊杰和香草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而且赵俊杰更是胆大包天,敢在京城小巷子中杀人。 想到府中死掉的那个小丫头,红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是自己太过大意,居然忘了赵俊杰曾杀过一个人了! 赵一鸣进来时,红裳还在沉思,他轻轻唤了一声儿红裳:“怎么了?” 红裳看向赵一鸣:“当初定计时,你可曾记得赵俊杰曾杀过人?”赵一鸣点点头:“记得,你问这个做什么?”红裳一阵无语:赵一鸣是古人啊,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奴仆的性命放在心上?他不打骂仆从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了。 红裳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动太多的脑筋:因为有赵一鸣嘛,所以她对很多细节上并没有再过多去想;如果她想到了,也许那个容娘子不会死吧? 虽然容娘子算不得好人,但也说不上很坏来:就算很坏,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死法;红裳对于人的性命,有着她的偏执,也算是她对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一种念想吧。 看到红裳轻轻摇头,赵一鸣没有同追问坐下后恨恨的说道:“赵俊杰这个该死的畜生!” 红裳闻方扭头:嗯?他居然如此在意一个仆妇的性命?他还是古人嘛?就好像红裳接受了二三十年人人平等的教育一样。赵一鸣也接受封建等级教育三十多年了,他怎么可能会把一个仆妇的性命,看得如同士大夫一样呢。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你也知道了吧?杀人也就罢了,那个畜生居然让人对那个娘子做出那等事情来,实在是人神共愤!” 红裳脸色一白。因赵一鸣的话,她有了不好的猜想;下意识的,她看向了赵安娘子:赵安娘子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赵安娘子刚刚不是不对红裳说实话,只是不太好意思把那种事情说出来:容娘子是被先奸后杀的。 红裳确定以后一口气顶了上来,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绝不能饶了这个畜生!”这还是红裳第一次如此失态。 赵一鸣点头:“我也认为不能再放任他了,已经使了赵安带着赵忠去族长那里了,这一次要好好的收拾他才可以!虽然。我们还有些地方需要他再牵扯魏太姨娘的注意力。不过他这种畜生还是早些送进大牢里去才能让人放心。” 红裳缓缓坐了回去:“容娘子那里,多多给些银两吧。”并不是人命可以用银子来衡量,银子只是稍尽一些心意;红裳和赵一鸣现在能为死者做的,就是把赵俊杰做得事情公诸于众,送官为死者报仇。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同意了,多给些银子也是他身为主子应该做的;那个娘子,死得的确是有些太惨了。 红裳看向赵一鸣:“今天白天出的事儿吧?子书他们当时——” 赵一鸣轻轻一叹:“一连数月赵俊杰晚上并不外出。我看子书他们兄弟和他们的小厮都很辛苦,所以便让他们晚上不必再盯着赵俊杰了;而今天白天出事的时候,赵俊杰却在铺子里,子书他们兄弟当然在铺子的不远处;容娘子的事情,还是他们报回来的,现在他们兄弟还在自责呢。” 红裳闻言知道后只能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就算是赵子书他们发现了,他们兄弟也是文弱书生,救下那位容娘子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然后夫妻二人便开始想:赵俊杰和香草自一开始到现在,她们倒底要做什么?红裳和赵一鸣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了对方。 “他们要逼魏太姨娘出府。然后想杀了她!”同样意思的话,也在魏太姨娘的口里缓缓了吐了出来。她说得一字一顿,看来是恨透了赵俊杰和香草。 她刚刚也在思索香草二人的用意,不过一会儿便想明白了赵俊杰的用意;因为过于生气,她坐在榻上的身体抖动个不停,就连一向清秀温和的脸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说完了话,她还忍不住在榻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魏太姨娘现在没有什么顾忌:因为屋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虽然无人打扇很热,但她为了不让人知道香草和她之间的秘密,还是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要逼我出府?魏太姨娘的嘴边露出一点冷笑:居然敢算计我,那就让你们瞧瞧我的手段!香草跟她多年所以谋算她很容易,可是反过来她想要谋算香草岂不是也很容易? 要设计赵俊杰却要多费些手脚了:他被赶出了赵府,谋算他却要好好的想一想才成;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轻轻一笑:就凭赵俊杰也敢来害她?看他这次如何能逃出生天! 而对于香草,魏太姨娘当然更要想个稳妥法子,既能狠狠的出一口恶气,又不会让香草把她和府外那人的事情泄露出去;她虽然对香草知之甚深,但她一向是谨慎惯了的,所以她用在香草身上的心力反而更多。 香草的事情还没有想到十分的妥当,不过看了看天色,魏太姨娘便先打发人出去散布谣言;谣言当然就是有关于赵府被杀的那个小丫头;凶手嘛,当然直指赵俊杰。 魏太姨娘的手段当然不止如此。 次日,赵子书兄弟回到书房的时候,书僮抱住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上来:“这是小的在院子里发现的,问过了我们院子里所有的人,才知道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东西,还请公子发落。”他们兄弟的书僮当然都是精心挑选的,那个包裹根本没有打开过。 赵子书没有打开那包裹:“什么时候发现的?”此事一看就有蹊跷。 “回公子的话,发现了快一个时辰了。” 赵子书兄弟因为银子不多,所以他们院子里并没有很多人伺候着——赵府可没有薄待了他们兄弟,一应该有的奴仆他们兄弟还是一个不少的,只是他们没有没有留下那么多人;但即便如此,如果有个大活人进来走动,也一定会被他们院子里的人看到才对。 赵子平略略一想,眉头皱了一皱:“今日院子里来洒扫的人来了几次?”院子里没有来过人,那只能是每日必来的洒扫上的婆子们用得手脚。 “和平日里一样,来了两次。”书僮顿了顿又补充道:“洒扫上的大娘们来的时辰也同往日差不多,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赵子书偏了偏头:“除了洒扫上来了人之外,可有其他人来过?” 书僮摇头:“绝对没有其他人来过。” 赵子平看了看那包裹,然后把它取来拭着藏到了怀中,发现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他怀中藏了东西。 赵子平把东西拿出来一叹:“如果换成了婆子们藏的话,她们的衣裙本来就肥大,更加不会让人看出来了。” 赵子书点了点头,吩咐小僮去看看赵大总管在做什么,如果有空闲就请他过来坐坐;赵子平却拦下了小僮:现在那送东西来的人应该还在注意他们兄弟才是,而且此事还是去回了叔叔比较好。 赵子书闻言言头称是,然后取了那包裹来仔细看了两眼:“我也认为是洒扫上的人有问题;年前那场雪还记得吧?也是洒扫上的人动得手脚,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又有人用这处伎俩来谋算我们兄弟。” 赵子平一摇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洒扫又是粗活儿人数本来就多,就算是府中管得再严,那个地方还是太容易被人动手脚了。”说完一指包裹:“我们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吧,也许就能知道是谁把东西送了来的。” 赵子书把东西打开后,里面有三张写满字的纸,再有就是一身衣服:一身衣料还不错的衣服;拿起比了比身量,同他们兄弟的体形并不相符——他们穿上的话一定会小一些;这件衣服还有一处破损。 看完那三张纸上写得内容之后,赵子平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徐徐吐了一口气道:“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件事情!不过,为什么要送到我们院子里来?而不是送到太太那里去呢?” 赵子书揉了揉额头:“可能是因为我们比较好骗?”他说完苦笑了一下:“是有人想借我们兄弟的手一用;只是,那人也太小瞧我们兄弟了吧?” 赵子平看了看这些东西,然后又包了起来:“现在,我们送到叔叔那里去吧?” 赵子书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再等一等吧,这个时候出去说不定让那有心的人还在呢;再说此事这么久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兄弟二人便坐下看起了书来,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赵子书才道:“走吧,看这天色也晚了,我们正好可以给叔叔、婶娘请安了;顺便在那里吃顿饭,那位宵儿姑娘的手艺,还真是没话说。” **** 先祝姐妹们节日快乐!因为家中有事儿,所以时间比较紧了,今天码出了四章来发上;亲们有票票的多多支持,小女人明天继续努力!(,) 三十九章得逞? 赵子书的话完,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起身收拾了一下,然后把那个包裹又按原样紧紧的包了起来,然后藏到怀中这才出门上了车子。 现在,他们兄弟二人已经沉淀了心情,平静的走出屋子、又走出了院子,言谈举止间已经看不出一丝端倪:就好像他们只是为了请安而去请安。 红裳和赵一鸣看到赵子平奉上的包裹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赵一鸣摸了摸下巴,看向了宵儿:“让大厨房多做两个好菜,你也多弄几个菜,今儿晚上留你们侄少爷在我们屋里用饭。”宵儿答应着出去了。 红裳示意侍书上前翻看了那包裹里的衣服,她仔细看了看那衣服的扯破的地方,目光便向赵一鸣瞟了过去:“倒真是没有想到呢?”她这可是一语两关。 即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些东西,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会被人找到——这让红裳的眼睛深遂了起来:人,是绝对不可能小看的。 赵一鸣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让侍书等人把衣服展开看了看大小,然后又看了看那破绽处便道:“这是被人用手扯破的。” 侍书看了看手里的衣服:“这衣服虽然半旧了,但衣料还是不错的,什么人有那么大的力气,可是生生的扯破了这衣服?” 赵一鸣和红裳只是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平常,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扯破了这衣服。赵一鸣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招手叫过赵一平来对他耳语了一番后,嘿嘿一笑:“如果你们兄弟不想做也可以,只不过就是陪他们耍耍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赵子书疑惑的在一旁看着,赵子平先答了一句:“我们兄弟自然是愿意的。千肯万肯!”然后才把赵一鸣的话向赵子书耳语了一遍:虽然屋里都是叔叔的人,当然完全信得过才对;可是叔叔耳语给他,他也就只能耳语给赵子书了。 红裳不语,只是在一旁坐着,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赵一鸣虽然没有同她说,她也猜得出来他要让赵子书兄弟去做什么:不过那就是他们爷们的事情,同她内宅的事情无关。 赵子书听完以后。立刻也说道:“叔父。我们兄弟愿意的,还要谢谢叔叔才对。” 赵一鸣一笑摆手:“嗯,不说这个了;来,我们先来品茶,一会儿我们爷仨个再好好的吃一杯。” 香草回到了魏太姨娘的院子里,然后和门口的婆子们说笑了一会子,又进院子里和几个娘子说了一阵子话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住得厢房,悄悄的吸了一口气便迈步走了过去。 魏太姨娘歪在榻上,听到帘子响动转身看了过去:“回来了?” 香草一面答道“回来了”,一面过去坐在脚踏上取了扇子,给魏太姨娘打扇:“这屋里实在是有些热,奶奶确由着那几个小丫头去疯,也不唤她们进来伺候着。” “也算不得很热,习惯也就好了;我们可不是老太太,她那屋里可是极凉爽的;对了,你可打听到什么?”魏太姨娘说话时的神情已经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香草微微一笑:“打听到了,不过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死得那人是孙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娘子,不过她原来做丫头时可是在太太那里伺候了一段时间,不过太太后来给各院子赏人时,把她赏给了孙姨娘;而孙姨娘就是因为那次太太赏人时,她装病、持宠而骄不接赏、不谢礼而被老太爷罚了。” 香草也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一边给魏太姨娘打扇一边儿回话。 魏太姨娘听到后小小惊讶了一番:“我知道是孙姨娘的人。倒没有想到那娘子原来在太太处做过事情;只是死得却有些蹊跷了。” 香草和魏太姨娘就容娘子的死说了好一阵子话后,魏太姨娘忽然“咦”了一声儿:“那娘子原来在太太处做过事情?嗯,这个事情如果需要的话,倒是可以做一番小手脚。” 香草眼睛也亮了一亮,主仆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定计的事情:不管是针对红裳,还是针对孙姨娘,她们都商讨过了——孙姨娘虽然算得上是魏太姨娘的自己人,但魏太姨娘一直打得主意就是,万一之时舍她保自己。 香草商议的时候尽心尽力,魏太姨娘说话时对香草很是和颜悦色,主仆二人好似回到了年初的时候一般。只是香草没有问魏太姨娘,为什么听到容娘子死后会那般惊怒;而魏太姨娘也没有问香草,她娘家人的病什么时候会好。 魏太姨娘和香草又闲话了一阵子后,便打发她去取饭菜了。 香草出了魏太姨娘的屋子,回头看了一眼便招手叫了两个小丫头一同去,只是一路上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同小丫头们多说过一句话。 魏太姨娘在屋里也一样是心事重重:她要除去香草就要尽快,不然自己做什么要瞒过香草去都不太可能——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香草、至今也认为香草是她的心腹,所以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香草的。 魏太姨娘思来想去,决定只要赵俊杰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她便要想个法子窜掇着老太太出府一趟才可以:当然不能等老太爷完全好了之后,在老太爷的眼皮底下弄鬼,她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能瞒过老太爷去。 当天香草寻了空档又一次出府去了:魏太姨娘并没有很拦她,免得她起疑;而且魏太姨娘认为香草和赵俊杰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香草没有埋怨赵俊杰,只是告诉他对魏太姨娘的事情要尽快了,不然就会是自己和赵俊杰二人倒霉了。 赵俊杰听了香草的话虽然明白自己做得事情又过于急进了,不过他倒没有多少后悔:不能看着容娘子送信,他能想到的法子只有杀了她!如果绑了她的话,还不如杀了她来得干净利落,又没有后患呢。 香草听了赵俊杰的话,认为有几分道理,可是两个人计议了一番后,依然没有议出对付魏太姨娘的法子来。 香草要走时,赵俊杰把一包药粉塞到了香草的手里:“如果真得想不出法子来,你便找个好机会,把这个……” 香草看了看纸包问赵俊杰:“这是什么?”随即明白是毒药心下便是一颤:“你在哪里弄到的?” “这不是魏老妖妇的那种毒药,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弄到那样的毒?这是砒霜,我好容易才弄到这些,不过足可以要了那妖妇的命了。”赵俊杰说话的时候面目都有些扭曲。 香草想了想还是把那小包贴身收好:虽然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但万一的话也要有个防备才好;她收好了东西,又同赵俊杰好一番难分难舍这才走了。 香草走出赵俊杰的小院时,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一阵酸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才转身走人;可是她不过刚走出巷子,迎面便来了一大群的人,自她身旁急急赶了过去。 那些人进的小巷正是赵俊杰的小院所在。 香草的面色一下子变了:那些人她大半不认识,可是骑在马上的几位中她至少两个人是见过的,那里赵氏宗族里的人!她的认出那两个人来以后,腿一下发软站立不住扶着一旁的墙软倒在地上。 赵俊杰,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香草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和赵俊杰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如此一想,她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勇气,一下子自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向着小巷跑了两步,却突然又站住了。 香草看着那远处的小院,她的泪眼中早已经看不清楚了那房舍,但她却明白:她就算是去了不但救不了赵俊杰,反而更会害了他。她和他的关系,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香草蹒跚着后退了两步后,终于咬牙掩面哭着转身而去:她是自由身的话,至少还要以替赵俊杰复仇。 香草没有立时回府,她先到了一个小客栈租了一间客房,痛快的哭了一场后,又重新梳洗这才回府。 她知道赵俊杰今日这灾一定同魏太姨娘脱不干系! 这两日赵俊杰弄死了容娘子,今日他便被赵氏宗族的人捉了去——如果是赵府的人,上一次就不会放过赵俊杰,哪里还用等到现在?!香草进府后看了一眼远处魏太姨娘的院子,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 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去见魏太姨娘,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沿着小径走到了园子里,也没有心思往园子深处走,随便找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坐下,想沉淀一下心情再回房。 可是刚刚一坐下,香草便想起了赵俊杰,担心、想念等等都涌上了心头,她的眼睛便又红了起来;正在这时香草却听到两个小丫头的闲话:那两个小丫头是来采花的,所说的闲话正正是关于赵俊杰杀人的谣言! 香草听得心头火起,她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些话在这个时候流传一定是有心人为之——又是魏太姨娘! **** 小女人厚颜继续求票!亲们有票票的话多多支持,谢谢大家;小女人会努力码字更新的,加油!(,) 四十章暂保一命 香草听到小丫头的闲言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两个小丫头不防也受惊吓了一跳,她们正在剪花枝,哪里能想到不远处的花树那边还坐着一个人呢? 两个小丫头的举动也让香草自愤怒中清醒了不少,她努力扯开一个笑脸:“我走得累了坐一坐,歇得差不多了想走呢,不想却吓到了你们?没有事儿吧?” 两个小丫头把头摇得如同是拨浪鼓:她们见过香草一两面,当然不敢说被吓到了。 香草也没有心思理会她们,便摆了摆手让她们继续忙,起身走了。 香草没有往魏太姨娘的院子走,她漫无目的在园子里乱晃:她和赵俊杰两个人根本就斗不过魏太姨娘,现在没有了赵俊杰,只有她一个人而且魏太姨娘还十分的防备她,她更加不可能谋算成功了。 而且,能不能自保还是问题呢?赵俊杰会如何她还不知道,但一联想到府中的谣言,魏太姨娘明显就是想要赵俊杰的命——她被魏太姨娘害死倒无所谓,但是赵俊杰的仇谁来报呢? 香草捏了捏手中的那包砒霜:下毒是不太可能的,因为魏太姨娘已经不相信她了;就算在守在魏太姨娘身边,想杀了魏太姨娘为赵俊杰出一口气也是不可能的。 想来想去,香草看了看另外一处的房舍,然后一跺脚她把小纸包重新放入怀中,便低头急急的向那房舍走了过去。 魏太姨娘看着手中的茶。嘴角含着笑意;她今天心情不错,很不错,因为赵俊杰今天一大早便被赵氏宗族的人捉了去——看来自己定得计已经起作用了,赵子书兄弟做事还是很快的嘛。 身旁的娘子还在说:“听上房的人说,那族里使来的人说。两位侄少爷还把一件证物交给了族里,族长的意思,要请老爷抽个空闲过去说一说老太爷等人中毒的事情,以及那个小丫头中毒的事情。” 魏太姨娘吃了一口茶:“就这些了?”那娘子点头称是。 魏太姨娘低着盯着茶盏想了半晌后,对那娘子道:“你打发人到二门上传个话,香草回来后让她来见我;我找她——,有急事儿。” 那娘子答应着出去了。魏太姨娘端坐不动。只是看着茶盏微笑;不过她寻香草还真是有急事儿:赵俊杰被捉到了赵氏族里,当日审中毒一事时赵子书兄弟虽然不在场,但赵忠在啊,而且还有其它很多仆妇们在,所以香草那事说不定就会赵氏宗族的人审出来。 而香草,当然不能由赵氏宗族的人捉去:一顿棒子打下来,香草还有什么不会说的?但魏太姨娘不能让她什么都说。所以眼下还是要保她一保;当然,先吓她一吓也是很必要的,免得她再一心为了赵俊杰报仇而不管不顾! 人,还有不珍惜自己性命的?魏太姨娘智珠在握的笑了。 香草看了看前方的院子,虽然脸上闪过了很复杂的神色,但是脚下却没有半分迟疑赶到了门前,对门前的两个婆子行了一礼:“大娘们,太太在不在?奴婢有急事想求见太太。” 婆子们自然是认识香草,一面起身回礼一面道:“太太在呢,不过百日宴太太累坏了。今日好多回事的娘子们都被侍书姑娘给拦了回去;香草娘子自己去碰碰运气吧。” 香草听了以后谢过婆子进了院子,她一迈进红裳的院子心里便安稳了不少:至少眼下就算是魏太姨娘命人找到了她,也不能强迫她立时回去;而她更是下定了决心,不见到红裳绝不罢休! 听到香草来了,红裳在榻上坐了起来:“她来得倒比我想得早了那么一点点。” 侍书只是一撇嘴:“她来求太太救命的吧?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那个脸皮说出来口来。”鱼儿不以为意:“她能来,便一定有那个脸皮,不然她便不会来了。” 红裳一笑:“好了。不要贫嘴了,唤她进来吧。”红裳说完话,香草也就自门外进来了。 红裳只是看着香草,平平淡淡一如往常:“你们姨奶奶有什么事儿让你过来了?” 香草扫了一眼红裳,她已经想了一路,知道太太是个极明白的人,要想指着太太保她一命,便只能实话实说,不能动太多的心机,不然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求太太救香草一命!”香草说完直接跪倒在地上:“不,求太太暂时保香草一命!” 红裳闻言并没有动容,她淡淡的看向香草:“你抬起头来。”香草愣了一下,依言把头抬了起来,更好迎上红裳看过来的目光。 红裳还是一样的平平淡淡:“你是因何说出救命的话来?不说因由让我哪里能救得你。”红裳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话问到了香草的脸上。 香草摆明是要投奔红裳的,可是她能有几分心意就全看她会说几分真话了。 香草听到红裳的话后,微微一沉吟便道:“太太,奴婢自府外回来,刚好看到赵氏宗族的人把俊杰少爷捉去了;奴婢、奴婢所以来求太太救命。” 红裳收回了目光,轻轻弹了弹长长的甲套:“此事我倒是知道,只是,你是求我救谁的命?他的命,还是你命?” 香草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两块红晕:“奴婢是知进退的,不敢为难太太;奴婢求太太保奴婢一命。” 红裳看向香草:“此事同你何干,你为什么因此而说出让我救你的话来?你先把要我救你的原由从头到尾说一说,我听一听再做主张;如果能为你做主,当然不会推辞。” 香草听到这处模棱两可的话心下便是一沉。可是眼下这却是她唯一保命的方法了,先把赵俊杰和她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又把赵俊杰和魏太姨娘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 红裳这时打断了香草的话:“你起来说话吧,说了这么久想来也口渴了;来人,给香草娘子上一盏茶。” 香草谢过了红裳自地上爬了起来。她说这些事情就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双腿早已经跪得麻木了;不过她现在心下已经稍安,知道她所求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 香草一连吃了两盏茶,她实在是说得口干舌燥;然后便把府外那人和魏太姨娘的事情说出来,就连孙氏的事情她也一并说了;不过她所知的也不多,只知道魏太姨娘是奉了那人之命来赵府的:魏太姨娘入府便是为了让赵府不再育有男丁,并看看是不是还能除掉赵一鸣兄弟二人。 但是府外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如此做。香草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因家贫被卖到人牙子手中,后来便被人买走后送到了魏太姨娘身旁,虽然魏太姨娘行事没有瞒过她,但她所知也有限的很。 香草所说根本就没有顾忌到自己的安危,把事情从头自尾说了一个大概:只要魏太姨娘能死,对香草来说就算是达到了目的。 红裳听完后心下深深一叹:因情而痴就如香草这样吧?她如此说话同求死有什么区别?只凭她同老太爷下毒一事有关,不管赵一鸣兄弟、还是老太爷。都不太可能会放过她的。 “都说完了?”红裳这次直到香草住口不说,这才问了一句。 “回太太,奴婢都已经说完了;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太太保下奴婢这条贱命,可是求太太保奴婢一时便可以——只要奴婢能看到魏太姨娘得到她应有的报应。”香草当然知道自己所为不可能会再有活命之机,不过她不能死在魏太姨娘手里,也不要死在魏太姨娘之前。 红裳脸上现出了怒气:“你居然敢背主卖主也就罢了,还要污你家主子的清白?并且还牵连上了孙氏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香草跪下不住的叩头:“奴婢是为了求太太暂时保奴婢一条性命的,不敢有半句虚言。还请太太明鉴。” 红裳并没有答话,过了好久之后才长长一叹:“我看你倒也不像做假,只是你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一时之间也难辩分明;并且其中牵扯到了两位姨娘的清白,我一定会好好的查一查,还有,好多事情老爷也是要好好问一问的。你到时要据实言明,明白嘛?” 香草想起了现在孙氏所受的宠爱,便以为猜到了红裳话中的意思,自然是一一应承下来:她想报仇,唯一能借的就赵府的势;能斗得过魏太姨娘,也只有太太和老爷了。 红裳对香草自身的事情并不感情,不过此女的确是要先保下来才可以。她沉吟了良久,直到香草额头上见了汗后才道:“老爷晚些回来会好好问一问你的,不过,有好些事情最好是不要让老爷知道,例如孙氏的事情,你也明白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红裳和赵一鸣设计孙氏的事情,当然不会让香草知道。 香草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她要的就是为赵俊杰报仇,赵府里其他的人和事,她压根就不关心:“奴婢明白,太太放心就是。” 红裳这才点了点头:“你所说得事情要查出真假来,还要一段时日;我看不如这样,你就在我这伺候一段日子吧;至于你们姨奶奶那里,我会让人去说一声儿的。” 香草先谢过了红裳,她知道自己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赵氏宗族里那里不会有人捉了自己去;她却没有起身,反而伏在地上又连连叩头不止。 红裳眉头轻轻一皱:“你想——,自己去同你们奶奶说此事?” **** 第二更,亲们!小女人继续去努力. 友情推荐: 作品名:《燕燕于归》; 书号: 1454330 作者:玉石蜗牛 一句话简介: 你囚我逃,你杀我躲,你争我夺。重生一次不容易,誓要活出自我来。。。(,) 四十一章都是你调教的啊(为粉红票加更) 香草虽然知道太太刚刚答应保自己一时的平安,不应该再多要求其它让太太为难,但她所求的本就不是自身的平安,所以还是叩了一个头道:“奴婢大胆了,还求太太恩准。” 红裳沉吟着没有说话,侍书却向来都是一个不怕事儿的人,她听到香草的话后便一直给红裳使眼色,希望红裳能答应:魏太姨娘现在正得意吧?让她也清醒清醒,香草一去把话一说还不吓她个半死?如果她能就此老实也省得太太操心了呢。 红裳自然查觉到了侍书的目光,便又扫了一眼鱼儿和宵儿,发现她们两个人也同侍书一样,便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笑:这几个丫头! 一直注意红裳的香草,看到红裳摇头后却误会了红裳的意思,一连叩了几个响头:“奴婢知道不应该再相求太太、为难太太的;可是还请太太恩准这一次,奴婢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太太。” 红裳眉头微微一皱:“我倒是没有什么可为难的,而且我要你做牛做马来何用?你如果愿意去就去吧,按理儿你也应该去给你们奶奶叩个头的,怎么都是主仆一场,这也是你的一份心意,我岂能拦你。” 红裳当然不会直说:你去闹吧,我支持你,闹得魏太姨娘越灰头土脸越好!红裳之所以答应香草,是因为换另外一个人去魏太姨娘那里,结果也是一样的;而且香草是最了解魏太姨娘的人。什么话应该怎么说,她是最明白的人。 红裳瞟了一眼香草:“如果你所说都是真的,你这一去——,嘿嘿,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的好;只是我怎么看。那魏太姨奶奶不像你所说的人。”说完便一挥手:“去吧,快去快回!在你说得话没有查实之前,你只能待在我的院子里,那里也不能去。” 香草以为红裳恼她背主、叛主,所以只是叩头谢过了红裳,一句话也没有再分说便退了出去:她已经不在意是不是能得主子的欢心了:赵俊杰已经难逃一死,她自己的生死也就好似失去了意义一般。 侍书歪头:“太太。我跟着一起去?” 红裳想了想摇头:“让她自己去吧?她和魏太姨娘的恩怨同我们无关。我们不要掺和进去;我们要同魏太姨娘算得是另外的帐。” 侍书便道:“我去请老爷吧?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要同老爷说一声儿吧?” 鱼儿笑道:“你就是不能闲一刻才是真的,请老爷唤一个小丫头就可以了,你还是同我去看看大公子和六姑娘吧。” 侍书一听便同意了,打发了小丫头去请赵一鸣,她和鱼儿去瞧孩子们了;红裳只是坐着没有说话:这些琐事儿丫头们自有分寸。 红裳看着侍书和鱼儿走了后,呆呆坐了一会儿忽然轻轻一叹:画儿走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她在宫里还好嘛?如今是音信全无,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只是担心也无济于事,所以她才没有提起过。 宵儿奉上了解暑气的汤:“太太,您、您是想画儿姐姐了吧?” 红裳听了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宵儿:“真没有想到宵儿能猜到我的心思。”宵儿苦苦一笑,然后也哀哀叹了一声儿:“因为我也想画儿姐姐了。” 红裳低下了头,对宵儿也是对自己道:“画儿是个伶俐的,她在宫里一定会好好的,不会有事情的。”可是,那宫里说是龙潭虎穴一点儿也不为过。画儿虽然是联盟,可她一个女孩子能应对得了那么多的豺狼虎豹嘛——贵女和郡主们可有十几二十几个人呢,在她们眼中画儿可是玷污了她们的出身。 宵儿只是轻轻一叹:“画儿姐姐是极聪明的,也是好人,希望老天保佑姐姐。” 红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力所不及,多说无益。 赵一鸣进了院子的时候,香草也挑开帘子进了魏太姨娘的屋子。 “你怎么才回来?”魏太姨娘还不知道香草是自红裳那里出来:“我让人找了你半晌了。” 香草轻轻一福:“奴婢今天有事儿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累奶奶久等了。” 魏太姨娘闻言微微一想,便轻轻的道:“你——,遇上了赵氏宗族的人?”因为有些吃惊,所以就忘了让香草起身。 香草先站了起来:“是的,奶奶。”她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不过神情还算平静。 魏太姨娘看她如此心下松了一松:她刚刚猜到时就怕香草会因为看到赵俊杰被捉到,而过于激动同自己吵闹起来。 “就算你和他有私情,可是你也要仔细!这种时候尤其要注意,难道你就不怕赵氏宗族的人来捉了你去?你啊,现在顾自己要紧,还能心思顾他人?莫要再做出这副样子来,赶快下去给我好好梳洗一下,把你眼睛好好的遮盖起来要紧!”魏太姨娘对于香草的痴只有不屑、讨厌等等。 香草福了一福答应了一声儿:“多谢谢奶奶为奴婢着想。”但身子却一动没有动。 魏太姨娘也没有往心里去,她一面挥手赶人,一面已经在想要在什么时候除去香草才是最好的:这个时候好像不太好?不过如果赵俊杰把和香草的奸情说出来,那她也只好在这个时候动手了。 眼下嘛,还是哄着香草一些,骗她这些日子老实一些:没有了赵俊杰,她一个人能翻出的花样也就有限了。 可是魏太姨娘挥完了手回过神来,看到香草还站在原地便道:“你怎么还不去梳洗?这个样子让人看到,不让人疑心才怪!全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那赵俊杰被族里的人捉去了。你却弄得双目通红,这不是明白着让嚼舌头嘛。” 香草还是平平静静的,她轻轻一福:“奴婢一会儿再去梳洗也好,现在多听听姨奶奶的话,向姨奶奶多学一些。免得日后为姨奶奶丢人。” 这话,魏太姨娘可就听出了不一般来,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香草:“香草,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不是身体不舒服吧?” 她还真没有想到香草会背叛她:因为就凭香草这些年同她一起做过的事情,香草如果说出来她也只有死种一条!眼下她并没有把香草逼到山穷水尽,她只是把赵俊杰逼到了死路上,表面上她可是不曾动过香草一点儿的。所以在她看来。香草不可能会背叛她。 香草微微一笑:“谢谢奶奶的关心,奴婢很好;只是奴婢日后不能再伺候太太了,所以现在想多听听太太教诲。” 魏太姨娘十分吃惊的看向香草,她不相信! “香草,你刚刚说什么?” “奴婢是来给奶奶叩头的,日后不能常在奶奶身边,还希望奶奶能多多保重身子。”香草还是不紧不慢的道:“奴婢去了太太那里。也会时时记着奶奶的教诲,不会给奶奶丢人。” 香草终于让魏太姨娘也吃了一个亏,让她的算盘没有打响,她们主仆算是斗了一个平手;只是,她心里却比魏太姨娘更痛苦:魏太姨娘谋算掉了赵俊杰的性命,就算是她赢了魏太姨娘也换不回赵俊杰的命来。 “你、你要去太太那里?!”魏太姨娘终于坐不住了,她立起来瞪圆了眼睛:“你不要命了吗?”然后她看了看香草又镇定了不少:“你啊,为了一个赵俊杰又何苦来吓我、威胁我?他不可能真对你好的,你为什么至今还不明白?” 香草定定的看着魏太姨娘:“奶奶的话奴婢可是不敢承受的,奴婢哪里敢吓奶奶。更不要说什么威胁的话了!还请奶奶莫要误会了奴婢了;”说着话,香草福了福:“奶奶的教诲奴婢都记在心中,俊杰少爷是什么人奴婢很清楚的,不过少爷的事情同奴婢没有半点干系;而奴婢去太太那里伺候也是太太的意思,还请奶奶莫要怪奴婢才好。” 魏太姨娘看着香草,她有着惊恐,对事情败露的害怕。对死的畏惧:“不会的,你如果去投奔了太太,太太绝不会容你活着,你也就不可能再活生生到我面前来辞什么别!” 香草淡淡一笑:“奶奶聪明了一辈子,难道不明白奴婢的这点小心思?” 魏太姨娘瞪着香草,半晌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什么也没有说,那太太岂能会收容你?” 香草却只是一笑:“可说的事情有很多,而且俊杰已经没有了生路,现在奴婢却要为自己的小命好好打算一番了——以奴婢的所知,想保住一条性命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说完,香草还有意无意向窗外扫了一眼:那个方向正是孙氏姨娘的新院落。 魏太姨娘没有再说话,她有些惊疑不定:不过香草所说也是有可能的,不管是赵俊杰的事情,还是孙氏姨娘的事情,还有一些魏太姨娘的事情都可以让香草换一个暂时的安稳。 魏太姨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盯着香草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可知道嘛?” 香草迎视着魏太姨娘的目光:“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奶奶心里最是清楚,想来不会怪奴婢自作主张吧?说起来,奴婢的这点小心思,还全是奶奶调教的呢。” 魏太姨娘被香草这句话气得险些吐血!她瞪向香草:“你认为到了太太那里,我便拿你没有法子了?” 香草不在意的一笑:“奶奶有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奴婢在太太那里也方便的很——方便对太太在什么地方提个醒,你说是不是,奶奶?” **** 咳,家中有事码字就是慢,不过还有呢.女人继续去努力,亲们,有票票的多支持两张,小女人码字也能有激情,嘻嘻.(,) 四十二章赵俊杰最后的疯狂(为粉红票250张加更) 想着魏太姨娘被气得发青的脸,香草心中便有了一丝痛快:今天借太太的势压得魏太姨娘死死的,而且她还不知道自己居然在说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还能留下命来!当她有一天知道了实情时,不知道会是什么神情。 香草只是一想,心中便是一阵暗乐。 就是香草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在说出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太太居然没有要把她送官什么的;不过,就算一会儿老爷问完她的话要把她送官治罪,她也会求老爷暂时放她一马——府外的那些人并不是那么简单,她对于老爷和太太来说,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就在香草和魏太姨娘主仆二人翻脸之际,赵一鸣正在听红裳对他说香草的事情。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魏太姨娘居然把自己的贴身心腹给惹恼了?!”他想了想后又道:“换成另外一个人,也有可能会像魏太姨娘一样做的。” 红裳想了想也点头:“是啊,有谁会想到香草为了赵俊杰居然会如此义无返顾呢?她还是有儿女的人,自己的性命丢了无所谓,可是她让她的儿女们从此失了依傍却一点儿也不担心,真说得上是铁石心肠了。” 赵一鸣也点头:“这样的人,还是小心些的好,莫要让她接近孩子们,你也距她远一些;那个赵俊杰,对我们赵府也一样恨得牙痛呢。” 红裳笑着应了:“我岂能一点儿也不防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能指认魏太姨娘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哥哥那里,我们可以和老太爷说事情说清楚,把这个魏太姨娘处置了。”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她们来我们府中已经多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她们所要做的事情,更不用着急了;所以听舅兄的吧。以他的为人如果不是有什么关碍,他早就和我们一起定计拿人了。”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香草回来了。 赵一鸣和红裳又细细的问了一番香草,知道了许多魏太姨娘和孙氏的旧事,只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香草却依然是答不出一丝一毫来。 问到孙氏的那个奸夫时,香草轻轻一叹:“奴婢从来没有见过那人。魏太姨娘虽然识得他。却也见过的次数有限;她上一次为了送消息出去找了借口去了孙氏那里,就是因为她冒冒然的过去相见,才让那人大怒把她狠狠的斥责了一番。” 红裳夫妇又问了一些话,看香草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赵一鸣便对香草冷冷的喝道:“以你的所为真就是死有余辜了,你可知道?” 香草叩头答道:“老爷,奴婢已经知道错了。不敢求老爷饶恕奴婢,只求老爷看在奴婢多少还能有些用处的份儿上,容奴婢活上一阵子。” 赵一鸣道:“不是看在你还稍有用处,早已经让人把你乱杖打死!” 红裳拦下了赵一鸣的话:“虽然她以前做了许多的恶事,但她所说如果是真事儿,那么多少也算是些寸功的,不如就留她一条性命吧。” 赵一鸣瞪了一眼香草,在红裳又说了几句好话的时候,才轻轻点头:“看在你们太太为你求情的份儿就留下你的性命!不过,今日你的所言如果有半句虚言或是隐瞒。哼哼!我们赵府的棍棒可不是吃素的!” 香草唯唯应下了,然后跟着侍书下去了;她被告知,她现在除了在房里行动自如以外,没有太太和老爷的话,她是不能随便离开屋子的。 香草早就料到了,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不用她苦求,老爷和太太就饶过了她的性命已经是万幸了。她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赵俊杰在送香草走时,还在想要如何才能把魏太姨娘除去:他认为应该不会费太多的手脚了;所以他已经在想,要如何谋算赵府——此事却太难为了一些,不是香草和他两个人能完成的事情。 他刚想到是不是可以查一查赵府有没有仇人:赵一鸣为官多年,在官场上总有得罪的人吧?他便可以和那人共同设法谋算赵府了。 具体的法子他还没有想到,老家人便跌跌撞撞推开了门,他还没有来得及喝骂那老家人,屋里便一下子挤满了人;涌进屋里来的人,他多半都认识。 赵氏宗族的人!而且好像这些人都是掌理族中子弟犯错的那些人! 赵俊杰刚想开口说话时,那为首的赵氏中年人沉声道:“俗礼全免了,贤侄随我们到族里去一趟吧!” 赵俊杰当然不肯如此就范:虽然那人说得客气,可是旁边的两个汉子已经取出了麻绳,这可不是请他的意思了。 “各位叔伯请了,不知道小侄哪里错,居然劳动了叔伯们一起来到小侄的蜗居?当年小侄为了请各位叔伯可是把嗓子都哭哑了呢。”赵俊杰因为当年的事情,对赵氏宗族里的人没有好感。 虽然夺他家产的人不是宗族里的掌权人,可是当年如果不是有赵一鸣出面,他哪里能辩得过那些贼子?而这些掌权人当日可不曾为自己说过什么话。 只是赵一鸣为他所做的事情,他当然也不记恩情了。 为首的中年人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然后他咳了两声:“你识得赵子书和赵子平两兄弟吧?他们现在正在族里等你。” 赵俊杰一愣,他不明白赵子书兄弟二人在族里等他做什么:就算是自己托他们做了三只鸡,可是此事也不能做什么把柄啊? “他们兄弟我当然认识,只是——” 那中年人根本不再理会赵俊杰的话,直接一挥手:“绑上带走!”两名汉子上来扭住赵俊杰便把他绑了起来。 虽然赵俊杰大声的喊叫,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绑完拖起他来便走。 赵俊杰却不是十分的害怕:因为在族里等着他的人不是赵一鸣,那就同赵府的事情无关,只凭赵子书他们兄弟,他赵俊杰还是不惧的。 不一会儿便到了族长家,赵俊杰看到不是祠堂心里更是大安:他却不知道,族长等人只是为了慎重,要查问清楚后再说。 不过赵俊杰一听到族长问得话脸上却一白:他早已经把那个小丫头的事情忘了!虽然他百般辩白,可是当他看到当日所用的三个长随后,便是一惊!而后还有有他当日所穿,被小丫头扯破的那衣长衫为证。 只是一个小丫头,当然不值得赵氏宗族的人过问;接下来,族长等人便问起了老太爷中毒的事情,有赵忠在一旁做证,把他原来的所为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赵俊杰这才真得急了:就算他弄死了一个小丫头,也不过就是发配什么的;只要多花费些银子也就逃过这一劫;但是下毒的事情却不同了。 虽然他是百般抵赖,但是老族长等人已经有了定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事情太过明显了:书僮死了,老管家根本就是顶罪——那买几个奶娘的人牙子也被赵子平兄弟带了来,赵俊杰就是想抵赖却也抵赖不过去了。 老族长冷冷的看了一眼赵俊杰,然后对那中年人道:“通知宗老们准备开祠堂!” 赵俊杰一下瘫倒在地上:他知道,他现在才是真得完了。到了祠堂后,他知道自己再也无力回天,心头的一口恶气怎么也难消,便开始胡乱的攀咬。 他先说赵子书兄弟是他的同谋,后来又说魏太姨娘是主使,最后又说赵一鸣心怀不轨、想夺了老族长的位子等等。虽然他所说不全是假的,但因为假的东西太多,所以就连魏太姨娘一事在座的众人都没有人相信。 直到这时赵俊杰才明白,他想要谋算魏太姨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所为全被魏太姨娘猜到了!就算他一开始抵赖,可是如果刚刚不是发狂一样乱咬赵子书兄弟,还有赵一鸣的话,那么他说出魏太姨娘来,一定会有人怀疑魏太姨娘,怎么也要唤她来问一问。 但是他看着赵子书兄弟立在一旁,而他就要进入大牢,秋后等着他的便是断头台上的一刀,让他如何能忍得这一口气?他如何能不狠狠咬一口赵子书兄弟,而且中毒的事情,他原本就按排好让他们兄弟背黑锅的,那些证据倒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赵一鸣当然被请了来,不过他说得话并不多;听到族长对赵俊杰的处罚时只道:“族里的决定小侄不敢多嘴,不过这些事情小侄认为是不是应该交由官府审个清楚明白为好?” 老族长当即点头:“理当如此!不然,在祖宗们面前就动用家法打死这个孽障了,也免得他为我们赵氏丢人!只是他为恶太多,还是交由官府明正典刑的好。” 赵俊杰不只是被打了一顿那么简单,他被赵氏除名,且家产全部归到了族产里,用于供奉赵氏的列祖列宗。 赵俊杰被拖走时,狠狠的盯着赵子书兄弟骂道:“你们今日助那恶人来害我,来日一定不会有好报!”又对赵一鸣骂道:“你个恶人!我就是死了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族长一挥手,赵俊杰的嘴巴被人堵上拖了下去,直接送去官府了:这一次,是赵府要告赵俊杰谋害人命数条。 香草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知道,不过她知道赵俊杰已经被赵氏宗族的人送到了官衙问罪;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知道赵俊杰这一次死定了。 **** 亲们,要说晚安了,小女人也不想的.我们明天见!最后再召唤一下票票,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四十三章一线生机 赵一鸣回到府中对红裳说了族里的决定,红裳没有说话:有两条人命在身,这样的处罚对于赵俊杰来说一点儿都不重;不过,有些事情是不用给香草说得,免得这个傻妇人再把恨意转移到自家身上来。 魏太姨娘被气得真得不轻,而且她也的确是害怕把香草逼急之后,她会不顾一切的说出所有的事情:到时她就算不会死在赵府人的手上,也会死在府外之人的手上。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作茧自缚,而且是一动不能动! 魏太姨娘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自香草走后她一直一个人在屋子里,连饭都没有用:她不饿,她现在需要的不是饭菜,而是能把香草无声无息除去的法子! 在以后的几日里,她注意着香草的消息:虽然太太院子里的消息她是不知道的,可是香草是不是能够出得了太太的院子,这关系着香草是不是做了“傻事”;还好,虽然香草不是每日都会出院子,出院子的时辰也不定,但香草的确会走出太太的院子来。 让魏太姨娘的十分不舒服的就是,她听说香草和身旁的小丫头说说笑笑的,似乎在太太那里混得十分不错的样子。 她一面咬牙一面再三的思索,最后她有九成的把握认为香草不会对老爷和太太说出太多的事情,尤其是牵扯到她自己与府外之人的事情——原因很简单。香草还活着并且能四处走动四如。 香草什么也没有说,她当然要尽快杀了她灭口才好,只是要顾忌到自身的安危,要想一个周全的计策才成;如果香草真得对老爷和太太说了什么,趁现在老爷和太太还犹豫不决。没有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她要不顾一切的要杀了香草!香草死了,老爷和太太就是捉了她也只能卖了她,而不能定什么罪名给她;那她出了府虽然不一定好过,但还有几分可能逃过府外人的毒手。 魏太姨娘几日里真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虽然她认为香草什么也没有说,但香草活着、并且还活在太太的身边儿,她哪里能放心的下?只是一连几日。她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想出来。 投鼠忌器啊!她长长一叹。现在要除去香草,可不比香草还在她身边的时候了。 魏太姨娘想了数日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老太太的身上: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成行。 赵俊杰被押到大牢后,案子也终于审“清楚”了:小丫头和容娘子的死,还有老太爷等人的中毒,赵俊杰抗不过大刑都招了。 只是他也奇怪,魏太姨娘的事情官老爷不问也就罢了。有赵一鸣在赵府不可能会让太姨娘的丑事传出来;但是他和香草的事情,官老爷为什么没有问过,而赵忠等一干证人也没有提起呢? 他原本是想咬出香草来:他不能杀了魏太姨娘和赵府的人,但是香草他总是能拉上一起下黄泉的,也免得漫漫黄泉路太过孤单不是? 不过他大喊了一声儿:“老爷,罪民还有话要说!”时,赵一鸣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着一丝怜悯;而距他最近的赵安却悄声道:“你落到如此地步可怪不得我们老爷,原本我们老爷是放了你一马的,不然你上一次怎么能出得了官府?你的家产我们赵府可不曾动过分毫。” 官老爷已经一拍惊堂木:“还有何话。快快说上来。”官老爷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原本可以退堂了,却被这小子又搅了! 赵俊杰因为听到了赵安的话,所以并没有马上对官老爷说出香草之事来,而是低头做沉思状,并没有立时开口说话,因为他又想起了魏太姨娘来:就如此放过了这个仇人?他如何能够心甘! 官老爷看赵俊杰不说话。扫了一眼堂下后便让衙役们把师爷们的记录取过来看看:他还是在准备着退堂。 “这一次能证实你杀了那小丫头的证据,是侄少爷交到族里的,不过,那衣袍他们得自于何人之手,不用我来说了吧?包括那些证人也是侄少爷找来的,一样也是有人为侄少爷指了条明路。”赵安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再也不开口了。 赵俊杰也不需要赵安再多说话,他立时便想通了所有的事情:是啊,原本赵府已经放过了他,根本没有想要他性命的意思;但是魏太姨娘却在背后捣鬼,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不可!至于他和香草一直在谋算魏太姨娘的性命一事,他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想起。 他扫了一眼堂上的官老爷,知道没有时间多想,便低着头问赵安道:“过些日子你可能到牢中来看看我,并带些笔墨给我,可好?” 赵安似乎是知道他要做什么,虽然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赵俊杰便对官老爷连连叩头求起饶来,却没有再提香草一个字。 赵一鸣,是要暂时保下香草的:而香草和魏太姨娘的事情,他也不想弄到衙门里来说——声名不好啊。 赵俊杰在赵安的提醒下把以后的事情想明白了:香草那个妇人一向很听他的话,而她也是自己眼下唯一能用得人了,正好可以用来对付魏太姨娘——虽然香草不一定会是魏太姨娘的对手,可是只要香草能狠狠咬一口魏太姨娘,他也就能出一口恶气,而且香草一定会死在魏太姨娘的手上;虽然香草不能和他一同上黄泉路,不过他在黄泉路上等一等她也就是了。 如此想着,赵俊杰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就是死,也不能让魏太姨娘活得太顺心如意了。 官老爷根本就不理会赵俊杰的苦求。他对坐在一旁的赵一鸣一拱手,然后一拍惊堂木退堂了;这让赵俊杰十分的不解:案子审问清楚,他也在供词上画了押,难道不应该下判词的嘛? 随即赵俊杰就认为自己还有一丝生机:不然当堂就判下来了,何必还要再过堂一次呢?虽然他心中对自己被判什么好像有些明悟。不过他从来没有敢去深想过,现如今发现到一丝生机,他一下子就如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一样,不止狂喜而且是死死抓住不肯放手了。 后堂。 官老爷和赵一鸣分宾主坐下后,对赵一鸣一拱手:“赵兄倒是客气了,我们都是同僚,且兄所托也不是让下官徇私枉法。不过是再过一次堂下判词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实在是不必如此客气。”他顿了一顿又笑道:“如果他罪当斩立决,那么兄所托弟也就不敢应了,眼下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了。” 赵一鸣还是好好的谢过了官老爷: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品阶相差不过一点——正五品和从五品之分;但赵一鸣却在吏部,而且眼下他正好掌管着官吏们的考核,所以这位官老爷待赵一鸣倒真是亲热的很。 官老爷迟疑了一下:“只是弟有些不明白兄的用意?那是一个丧尽天良、恩将仇报的小人,而且贵府的老太爷等人也差点遭了他的毒手。兄为何还要为他多费这一番心思呢?” 赵一久长长一叹:“此人奸狡,虽然伏法但伤到老父,弟的心中十分不安,那人可曾是弟的义子啊,弟说起来也算是不孝了;虽然此人已经伏法,但弟也看的出来吧,他是一点不知道悔改;他如此,弟如何对得起家中的高堂?所以弟才有这么一番用意,还要多谢兄的成全才是。” 那官老爷虽然不十分的相信,不过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为官者。什么当问什么不当问,他们是极有分寸的;就像赵俊杰一案中,并不是再没有一丝疑点,只是官老爷也是做官多年的官油子了,所以赵一鸣不追究并暗示他不要再追查下去,他岂有不卖赵一鸣人情的道理? 并且此事一举两得啊:即送了赵一鸣的人情,又把一桩命案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案子如此结了,正好可以算在他的考核中啊:有赵一鸣在,他今年得一个优是不成问题的;然后不升职也会捞一个好差事了。 像这样的好事儿,几年也难得遇上一桩,所以官老爷心中自然是极高兴的。赵一鸣和官老爷又闲谈了一番后,便告辞回府了。 在当晚,赵安便到大牢中去探赵俊杰,除了纸笔之外,还带了不少的酒菜之物;赵俊杰已经有几日不曾吃饱了:牢中的饭菜,他哪里能咽得下去了?所以见到赵安带来的酒食,不顾身份的大吃了顿,这才坐下来给香草写了一封信。 信中言明,让香草无论如何一定要法子给他报仇,不能就此饶了魏老妖妇等等此语。 赵安取了信后,没有同赵俊杰多说话起身便走,却被赵俊杰唤住了。 “我、我还有生机的,是不是,大管家?”赵俊杰满脸都是希冀,他虽然这样认为,但他需要有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赵安看了他一眼:“小人不知道,此事只有官老爷知道吧?”说完赵安没有再做停留扬长而去。 赵俊杰在大牢中不停的思索着,患得患失之中不停的以那一丝希望来坚定自己的信心:我一定能活着出去的;虽然能活下去,被判的刑罚也轻不了多少,不过现在他所求也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直到面临要失去性命时,赵俊杰才知道性命是有多可贵:他,怕死,怕得要命。 赵俊杰在忐忑不安中终于等来了又一次的过堂,他很紧张,感觉他的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膛。 **** 继续求票,亲们多多支持,小女人需要码字的激情啊!加油! 小女人过两天要去开年会,唉,母亲心脏病犯了已经住了几天院,现在虽然已经稳定,不过还要住几天的,所以小女人虽然拼了老命,可是一天也只能码出四更来——都没有为年会那五天存下稿,泪! 不过,小女人不会断更的,绝对不会! 再有,昨天做了一件乌龙的事情(忙中出乱啊),因为想好了新书的书名儿,想注册书名的,不想却发了一章内容上去,泪奔——!真是乌龙了!所以,只好三天一更了,不过小女人不是只码了一章,嘿嘿,所以年会回来以后,至少可以日更的,小女人的坑品保证,亲们放心收藏吧,嘻嘻。 以下是新文的简介,现在只能自小女人的空间里进新文吧?亲们看看,喜欢就收了养着吧。 **** 书名:侯门娇 书号:1517235 作者:一个女人 简介: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看咱现代白骨精,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所有彩旗统统插到门外!(,) 四十四章后悔并不能赎罪为推荐票加更 赵俊杰到了大堂上感觉有些奇怪:今天不管是堂上、还是堂下的人都极少,不论是赵一鸣等苦主,还是赵忠、小丫头等证人都不在,就连赵安大管家也没有来。 官老爷看到赵俊杰等一干人犯后,并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一拍惊堂木便对赵俊杰等人下了判语:赵俊杰定在秋后处斩,一干帮凶全部流放到三千里外的边关去做苦奴。 赵俊杰听到后猛然抬头看向官老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处斩?!怎么可能?!如果是处斩,当日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这不对,不对! 官老爷什么也没有问,什么话也没有说,上来便对赵俊杰说要秋后处斩他!这让赵俊杰根本无法接受,也给了他太多的震惊与恐惧:没有一丝缓冲的余地,就这样直直的告诉他——你,要死了。 赵俊杰一心认为自己可以有生机的,可是一下子就被打到了地狱里,他猛然之间根本就接受不了。他忽然如发狂一般的喊道:“不,不!老爷您一定是判错了,一定是说错了!我不可能是死罪,老爷你再仔细看一看,您一定是判错了!” 官老爷不理会赵俊杰的话,只是一拍惊堂木,又判了他一个咆哮公堂的罪名儿,拖下去狠狠打了一顿板子,才让赵俊杰清醒过来,不敢再乱喊乱叫了。 只是他回到牢房中,一连两三日都没有吃东西。连水也没有喝一口,只管坐着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三日以后,他终于后悔了,终于开始反省自己的错;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 他开始反思: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想过要谋算赵府的家产,那么他根本不会同魏太姨娘联手,那么他也就不会被魏太姨娘所害;现在,他依然还会是赵氏的子孙,他还是一个秀才老爷,还是赵氏的一个少爷!并且还能得到义父赵一鸣的帮助,在仕途上会比自己独自一个人打拼要省很多的力气。 他反思以后。发现如果他走得是另外一条路。那么他的前程是极好的!他悔不当初啊,为什么自己会迷了心窍!为什么不能像老管家所说的那样,正大光明的谋前程呢?他对不起老管家啊! 想起老管家这些年来为他操得心,赵俊杰是心如刀割:他就这样害死了一个一心为自己好的人! 终于,他知道错了,知道他自己对不起赵府,对不起赵一鸣。对不起老太爷。 他也终于哭了:虽然是魏太姨娘害他,但是真正害了他的人就是他自己;后来的几个月里他常常求狱卒,他要见一见赵府的人。 他知道,如果他原来就知错悔过的话,赵一鸣不会对他下狠手的:他们,都是赵氏的子孙啊!现在,唯一的生机便是赵府了,他怎么也要让赵府的人知道,他是真得知道错了——就算赵俯的人不会原谅他,他一定会被处斩。但他还是想对赵府的人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狱卒哪里肯理会赵俊杰? 所以,赵俊杰在大牢中度过的几个月里,整日便是悔恨,哭求;只是,他回头回的太迟了。 有一天,赵俊杰的面前摆上了几样菜,有鱼有鸡有肉。还有一大碗的白米饭和一大碗的酒! 赵俊杰面对这些饭菜呆呆的坐着,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涕泪横流的时候,却又伸手抓起饭菜来往嘴巴里塞去;只是塞到嘴巴里的饭菜都掉了下来,和着他的涕泪掉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怕啊,他真的怕,他好怕好怕死啊;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顿饭,赵俊杰知道。 人为恶之时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肆意妄为;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赵俊杰报应临头悔过了,但他一样还是要为他所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生而为人,谁都是一样,无可幸免。 赵俊杰被押到断头台上时,终于看到了赵府的人:赵安和赵忠。 赵忠披麻带孝对着他跪倒在地上,叩了三个重重的头!怎么说,赵俊杰被砍了头,赵忠心里也不好受。 “少爷,您一路走好!小的自此后出家为苦行僧为您祈福,希望您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做个好人!”赵忠对着赵俊杰大喊道。 赵安把带来的酒菜摆了出来,又摆上了香炉,对着赵俊杰弯腰为礼:“俊杰少爷,小的我奉老太爷和老爷之命来送少爷一程!他们身为长辈不忍见少爷身首异处,还请少爷体谅。下一世,好好为人。” 赵俊杰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来送他,为他收尸;他哭道:“赵忠,是我对不起你父亲,死后我也无面目去见我们府的老太爷,把我葬在你父亲身旁吧!我也不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说罢大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刽子手抱着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赵俊杰这时候是真真悔到了极点:如果能再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再做错事情——人家再有家产也是人家的,他是不该眼红去抢;他应该做得就是好好努力,自己也能挣下一份偌大的家产来才对。 他醒悟的太晚了,在刽子手大喝一声后,寒光闪过赵俊杰的悔恨都不存在了。 不过,赵俊杰在牢中时,赵府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平静无波的。 赵俊杰被送官后不久,二门的婆子来报,孙氏姨娘的娘家人又来了;红裳和赵一鸣在意的并不是那人又来了,而是他今天晚上会不会留下来不走了。 但就是让赵一鸣堵心的是,那人这一次来了之后,居然留下来没有走!不过这次留下来的人,不只是那个婆子,还有孙姨娘的母亲。 因为孙姨娘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孙姨娘的母亲带着一个婆子留下来要照顾孙姨娘两天。 听到孙氏过来亲口把话说出来以后,红裳淡淡的道:“姨娘身子不舒服?我唤个大夫过来给姨娘请请脉吧,免得一个大意伤了身子骨。” 孙姨娘哪里还敢让红裳请大夫来请脉?上次红裳让人给她请了脉,她被赶出去赵府几个月之久;她急忙福了一福:“谢谢太太的关心,老爷已经请了大夫来给婢妾请脉,不过就是稍稍有点风寒罢了;可是婢妾的母亲不放心,所以才想住下为婢妾调理一二。” 红裳扫了一眼孙姨娘,刁难道:“姨娘在府中难道还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居然还要请你的母亲来为你调理身子?此事我倒要向老爷好好的分说分说,传了出去名声还是小事儿,但是坏了姨娘的身子骨儿,却是大事儿了!” 孙姨娘脸上一红,不过她心下却恼得很:现在太太一开口便夹枪带棒的;她只能忍气吞声的道:“太太恕罪,是婢妾不会说话,让太太误会了;婢妾和婢妾的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做母亲的小心思罢了,还请太太息怒!” 红裳哼了一声儿,半晌儿没有说话。 孙姨娘等了好一会儿,只得说道:“那婢妾现在就回去打发她们回去。” 红裳却又冷哼一声儿:“回去不回去,你问错了人;这种事情,你只要问我们老爷就成了,我哪里知道是留得还是留不得!” 孙姨娘脸上阵红阵白,最终福了一福告退了;她一出红裳的院子便狠狠一跺脚:“让我去问老爷?问就问去,哪个还会怕你不成?这难堪可是你自找的,同我没有关系。” 孙姨娘上车子自顾自的去了。 不一会儿,红裳便听一个小丫头道:“老爷说了,孙姨奶奶的身子不爽利,便让孙姨奶奶家的人在府中多住两日,一来有个人照应,二来也让她们全一全母女之情。” 孙氏正一脸得意的对床上半躺着的“婆子”说及此事,那“婆子”脸上不辩喜怒的看了她一眼:“你很高兴似的?是不是他如此宠你,你很受用啊?那日后看来我不用再来了,免得招人白眼。” 孙氏自然是大发了一番娇嗔,不过心下却是暗笑:知道吃醋?这是好事儿啊;不过她对赵一鸣的宠爱,也的确是十分的高兴。 她就是高兴看到男人为了她神魂颠倒的样子。 孙氏起来吩咐雅音出去到大厨房里加菜,又让人把好酒准备出来,她今天晚上要好好的同“婆子”聚一聚。 让孙氏的母亲留下来,是那人想出来的主意:因为赵一鸣已经有二三天没有过来孙氏这边儿了,所以他怕万一自己留下来后,赵一鸣晚上却又过来了,那就真不太妙了。 孙氏的母亲留下来了,那么赵一鸣为了让孙氏母女多团聚一会儿,想来不会再来孙氏这里过夜。 孙氏刚命人摆好了饭菜,命人拣了几样菜送到厢房里去母亲,想拉着那婆子入席时,外面传来雅音的声音:“老爷安。”她的声音有着几不可查的颤抖。 谁也没有想到赵一鸣这个时候会来!而且还把那个“婆子”堵到了屋里,孙氏的脸色也变了,她立时转头看向了“婆子”。 **** 今天的第二更,小女人继续去加油码字。(,) 四十五章一人恼怒几人忧为粉红票275张加更 那“婆子”却立时挣脱了孙氏的手,很快的、却无声的向后退了几步立在那里,用眼睛示意、催促孙氏上前去迎赵一鸣。 孙氏因为婆子的示意,才醒过味儿来,在有些发白的脸上勉强挂起了笑容,向外间迎了出去:赵一鸣的身影已经出现了。 “老爷,您怎么来了?也没有提前使个人来说一声儿,婢妾这屋里现在可有些乱,老爷莫怪。”孙氏迎上去福了一福,然后想伸手扶赵一鸣时手却顿了顿:她的眼睛瞟向了那“婆子”;不过她的手还是扶上了赵一鸣的胳膊,那微微一顿如果不是有意不会查觉出来。 她其实只为了让那婆子知道,她不是愿意扶赵一鸣,只是为势所迫不得不为而已;借此表示自己在意的人,可只有他一个。 婆子垂头立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看向赵一鸣和孙氏,孙氏的小动作他倒是查觉了:赵一鸣出现后,他可是把心思全用到了他身上;不过孙氏的小心眼儿,他根本没有往心里去,他的女人多了,又怎么会在意孙氏这么一个人呢? 他现在只是不想和赵一鸣来个面对面儿,虽然不可能会被赵一鸣认出来,但他也不想冒这种风险。 赵一鸣进屋后扫了一眼婆子,若无其事的坐下来答孙氏:“听说你身子不好,我哪里能放心?所以一脱身便赶过来看看你。大夫可来过了?” 孙氏给赵一鸣奉上了茶:“大夫来过了。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稍稍感染上一点风寒罢了,还劳老爷过来看婢妾,实在是让婢妾有些心里难安——哪里当得起老爷如此宠爱。” 赵一鸣一笑:“只要你好好的就成,虽然只是一点儿风寒却也要小心在意些才成;”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想用饭了吧?我来得倒是有些太巧了。只是,怎么不见你的母亲?” 孙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答道:“婢妾刚刚命人摆好饭菜,还没有去请母亲过来呢,老爷便到了。” 赵一鸣笑道:“要不说,是我来得巧呢。”他看了一眼婆子:“看穿着打扮不像是我们家的人,你母亲带来的吧?” 孙氏心下一惊。点点头有些担心暗暗扫了一眼赵一鸣: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好好问一个婆子做什么。 赵一鸣看了一眼跟进来的雅音:“玲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过府都是客,你放着我们府上的人不用,却让你母亲的人动手伺候,就太不合待客之礼了。” 孙氏听完赵一鸣的话反而轻轻松了一口气:“是婢妾考虑的不周,不过婢妾没有读过多少书,自然不如老爷想得周全;还要老爷多教教婢妾才好。”说完,她立时转头看向那婆子:“你下去吧。我们老爷说得对,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正好请你们老夫人过来用饭。” 孙氏借机想让那人出去,他在这屋里让她时刻都提心吊胆的不说,而且还让她和赵一鸣说话什么的都有些不便:她还是第一次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亲密的举止她还真不好做出来——待赵一鸣亲热了怕是会让“婆子”不好受吧? 孙氏心里也是苦啊,只是这苦她是有嘴也就不能说的。 那婆子闻言对着赵一鸣福了一福算是谢过,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便想出去:反正她现在可是小家小户的仆从,就是胆子小些不识礼数也算不得破绽。 赵一鸣却唤住了她:“先不要走。你过来一下。”那婆子的心一连跳了好几下:不会是被他发现什么了吧?如果真是如此,这里可是赵府,他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啊!而且他犯了这样的事儿,想来那主儿也不会为他出头救他一救的。 不过现在还不到那种时候,婆子勉强镇静着转过了身子,走到了赵一鸣不近不远处停下,还是对着赵一鸣一福没有说话:他不敢开口。只要一开口便会露出马脚来。 赵一鸣上下打量了一下婆子:“到了我们赵府还要劳累你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嗯,雅音,取几两银子过来。” 雅音知道赵一鸣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刚刚在赵一鸣唤住婆子时,差一点就要在嗓子眼儿里跳出来!雅音都是如此,那孙氏被吓得更是厉害,不说其它,只她的脸色就又白了三分,同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不是她强自撑着,都要站立不稳倒在赵一鸣的身上。 明白赵一鸣只是要打赏那婆子,雅音快手快脚的去取银子了;但她越是想要快些让婆子领了银子走人,越是紧张的要命,手抖得根本就打不开银箱上的锁;她就算深吸气、再深吸气,还是用了比平时多出很多的时间才取出了银子来。 而孙氏却立在赵一鸣的身旁,急得几乎要跟过去打雅音一顿:这种要命的时候,这个死丫头磨蹭什么呢?但她又不敢离开,为了不让赵一鸣注意那婆子,她开口道:“老爷,今儿在婢妾这里用饭吧?母亲让她回避就好了。”这话说是在留人,不如说是在赶人来得更合适。 赵一鸣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出来,轻轻一摆手道:“我就在你这里用饭吧,到你们太太那里去还要跑来跑去的麻烦;倒也不用你母亲回避的,按理儿说那也算是我的长辈儿,我们也是一家人嘛;平日里我忙得要命,你母亲我还真没有见过几面,今儿正好大家一起用顿饭。” 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赵一鸣极给孙氏面子,十分的看得起她的母亲了;不过现在孙氏真是有苦说不出来:“老爷实在是太抬举婢妾和婢妾的母亲了,只是婢妾的母亲一向胆子小,婢妾怕她在老爷面前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还是让她自在厢房用饭吧。” 赵一鸣却没有多说话,只是一摆手:“不用,一起用饭就好;”一句话不容置疑,此事便定下来了,他可是赵府的主人。 虽然孙氏心里还是不想让她母亲过来,因为只要她的母亲不过来,便可以带着婆子出府而去,到时候她可以说是母亲胆子小啊,或是不想打扰了她和老爷等等理由搪塞过去——现在还留这个婆子在院子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就算她已经苦到了心里去,却也知道不能再辩驳什么了; 赵一鸣又看向孙氏道:“对了,一会儿让你母亲再给老太太去请个安,老太太也是一日一日无聊的很,如果你家母亲能得了老太太的缘法,说不定她日后能常来住几日呢,也免得你们母女一个月见不了几面,每见一面都还要匆匆而去。” 说完,他也不等孙氏答话,便转过身来对眼前的婆子和颜悦色的道:“你也不用如此拘束,就当这里是你们府上一样;玲珑想来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吧?我看,一会儿给你两样菜放在小几上,你就在外屋用吧,也免得你们老夫人有事儿不好意思使唤我们府的人。” 婆子又行了一礼,逼上嗓子只道了一声儿:“是”,多一个字他也不敢说;让他假扮妇人用饭?他今天晚上看来是要饿一顿了。 赵一鸣的话音刚落,雅音额头上微微带着汗过来一福,把银子放到了桌上;孙氏背着赵一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恼雅音啊:如果这个丫头手脚利落些,说不定现在他早已经和母亲出府走远了。 孙氏听到赵一鸣前面一番对她和母亲通情达理的话时,一下子让她心动起来:如果她母亲能常来住一住,那不是等于……;她不自禁的偷偷瞟了一眼那婆子;而这个时候赵一鸣却又说出了后面那番话,让孙氏的心又是一颤:不行,要让他赶快出去,不然她今天晚上吓也能吓死。 婆子听了那番常来住住的话也是极动心的,他岂能不动心?现在赵府的里的事情他根本不能及时知道,而且魏太姨娘那里迟迟不见动静,如果他直能常常来住上一顿时日,赵府的消息不但不用魏太姨娘转告了,而且说不定能想到其它谋算赵府的法子。 只是赵一鸣后来的话还是让他的心跳了一跳,而后自己又安抚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他如果真发现了什么,就不会好好的同自己说话了。 婆子把心思都用过了来府中常住上,便想对孙氏有个暗示,让她赶快应下来;孙氏也因为此事不好自己做主,一次又一次的悄悄瞟向婆子;这时,赵一鸣正好侧过半个身子去取茶盏,那婆子飞快的微微抬头对孙氏眨了一眼睛,便又低下了头。 孙氏正好看到了,心下也就明白了婆子的意思:她只是为了能常常会一会婆子而高兴;婆子让她答应下来,只为了让孙氏母亲好好的巴结上老太太:那个赵府的老太太一直是赵府最容易对付的人,自己教一教孙氏的母亲,得她的欢心应该不难吧? 反正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们都喜欢听些家长里短、尤其是神怪之类的事情,孙氏的母亲说这些倒是很容易的。 孙氏微微一笑道:“原本母亲就有要给老太太请安的意思,只是婢妾认为我们这样的人,哪里能去惊动老太太?这才没有让她去;既然老爷说了,这便让她去给老太太请安吧,免得晚了不敬。” **** 第三更,我想我还能码出来的,加油,亲们,为我加油吧。(,) 四十六章如此春宵为粉红票300张加更 听到孙氏的话,赵一鸣却摇了摇头:“不用现在就去的,老太太这个时候也在用饭,去了反而不便;一会儿用过饭以后再去,陪老太太说会子话,不是正好?” 孙氏笑着应了:“要不说婢妾不懂事儿呢,这是幸亏有老爷提点,不然婢妾不要说讨到老太太的欢心了,不惹得老太太生气就不错——婢妾啊,就是个口拙心愚的人;这一辈子能得老爷错爱,那真是婢妾祖宗有灵保佑啊。” 赵一鸣只是一笑摇头:“好了,不要再说了;”他指了指银子对婆子道:“这个赏给你了,权当个茶酒钱吧。”那婆子听到赵一鸣的话,上前取了银子又是一福却没有开口道谢。 孙氏的脸上微红:“老爷,您的官威日重,我们小家小户中的人,一见之下就被吓坏了,居然一句话也不会说了,还请老爷莫怪。” 然后挥手赶那个婆子:“不知道谢赏也就罢了,怎么还不去请你们老夫人过来?” 赵一鸣笑道:“一个妇人罢了,什么有礼无礼的;不要听你们家姑娘的,你去请你们老夫人就是,你也一并回来在外屋用饭,也算是我们赵府待客了。” 婆子没有再迟疑,赶紧行了礼匆匆退了出去。 赵一鸣心中却对孙氏有了不同的认识:只她这一张嘴,就真是骗得过许多人去!句句都能哄得人开心。自己往年时也没有感觉出什么来,不过现在和裳儿一对比,孙氏的话里却没有真心,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自己。 虽然裳儿说话从来不似嘴巴上涂了蜜,但是句句都带着她的关心。让人听了心里舒坦。 赵一鸣经过六年的官场历练,真得同原来不一样了;而孙氏还用原来的手段对付赵一鸣,就算没有红裳,她也留不住赵一鸣的心了。 婆子出去后,孙氏自然多了,她便变着法儿的不想让那婆子再进来,更加不想让那婆子在外间用饭:那外间很小的。和里屋也只是隔着竹帘:虽然不能说看得一清二楚。但举止大了还是能看得到的。 但是赵一鸣却没有让孙氏达成心愿,而且孙氏的母亲也来得很快,根本没有给孙氏很多时间说服赵一鸣;所以,那婆子只能坐在外间的脚踏上用饭了。 孙氏的母亲面对赵一鸣更是战战兢兢:外间屋里的人是谁,她当然是极清楚的;不要说让她使唤那人了,就是那人在外间坐着,她在屋里便如坐针毡了。 用饭?虽然一桌子好菜式。孙氏母亲好多都没有吃到过,可是吃到嘴里根本辩不出什么味儿来:什么东西放到她嘴里,也只有一个味儿——苦啊! 赵一鸣却还不时的对孙氏母亲嘘寒问暖,中途还让人给外间的婆子送去了两个菜:整顿饭,所有的人应该都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 外面的婆子最难受:他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有学下等妇人如此坐着过,而且还是一坐一个多时辰;他原以吃饱了为由想退出去的,可是赵一鸣却偏偏让人看了看他几上的饭菜:饭菜没有怎么动过,所以赵一鸣认为菜式不合他的口味,又赏了他两个菜。 他只能上前去谢赏,然后继续盘腿坐下“用饭”。 赵一鸣好似面面俱倒:因为对孙氏宠爱有加。所以爱屋及乌一般对孙氏母亲及家仆都极不错;其实他心中已经气极! 他当然知道那婆子是个男人,一进屋子的时候看到屋里只有这么一个婆子在,再想一想画儿捉到过的那个婆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到自己的妾室如此明目张胆的偷情,他自然是怒不可当;只是面上却一线不露,和孙氏、还有那婆子周旋着;他今日原本就不是为了捉此人而来,只是他想要看一看这个“婆子”是不是他猜想中的那个人。 可是这婆子却一直垂头。所以赵一鸣至今也没有看到他的面容;不过他有六七成的把握,这个人原本是认识他的,所以现在才会怕他认出来而不敢让他看到相貌。 赵一鸣在周旋间慢慢的火气消了一些,他发现不管是孙氏还是那个男人,就连雅音这个丫头,包括孙氏母亲都面对他吓得不轻。 他们也知道所为是错事?赵一鸣的火气立时便大了三分,不过一时便消了下去:他们怕,便让他们怕个够吧。 倒也不是赵一鸣恶趣味,只是他不是那种信奉吃亏是福的男人,所以他当然要在捉那个男人之前,多少收取些利钱。 所以赵一鸣把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然后他依然不走,留下了那个婆子说话,让孙氏带着她母亲给老太太去请安。 孙氏和孙氏的母亲差一点没有吓得三魂都不见了:她们哪里敢这样做? 孙氏强笑道:“老爷,现在这个时辰怕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准备歇下了;我和母亲此时去反而不美,不是扰了老太爷休息?依奴婢看还是明日一早再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吧。” 那婆子也被吓得不轻:有孙氏她们在虽然也顶不了多少事儿,但多少还算是自己人;如果孙氏她们一走,这里可就全是赵府的人了!说他一点儿不惧那真就是说笑了。 赵一鸣闻言叫了人问问了更漏的时辰,便点头道:“说得有理,那就明日一早吧;”说着话他站了起来:“时辰也不早了,玲珑多和你母亲说说话儿吧,我就先回你们太太那里了。” 孙氏众人终于盼到了赵一鸣这句话,心头都是一松;孙氏这一次连挽留的话也没有说,便行礼送赵一鸣走。 “看你的脸色,一个晚上都白着,那病可不能不当会事儿;明儿不行还叫大夫来请请脉的好,莫要嫌麻烦,知道不?”赵一鸣临走时说的这句话,又让孙氏几个人的心跳了几跳。 白着脸的何止是孙氏一个人?还有孙氏的母亲和雅音啊。 赵一鸣看了看孙氏的母亲,又能看了一眼雅音,似乎有些担心:“玲珑,你母亲和雅音这丫头的脸色也不对,最好明日一并让大夫瞧瞧,可千万不要是你上次得的那种病——现在府里小孩子多,还真是要多在意些才行;嗯,明儿我让你们太太请个大夫来仔细为你们瞧瞧。” 赵一鸣的这句话说出来,几个人虽然想镇静,可是脸上又白了一分。 赵一鸣接下去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再在孙氏这里待下去,也不能看到那婆子的真面目,他倒也不着急:反正今天晚上还有机会的,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他对孙氏母亲客气了几句,走时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婆子,摸了摸孙氏的头后,便上车走了。 孙氏的母亲看到车子走远后,一把扶住了旁边的雅音,结果两个人一同栽倒在地上;雅音也吓得不轻,看到赵一鸣走远了,她也腿软想找什么东西支撑自己一下;不防她自己却被孙氏的母亲当成了支撑,结果两个人便一起跌倒了。 孙氏也腿软,不过她扶的人却是那婆子:婆子虽然也受了惊吓,不过倒底是男人所以倒是扶住了孙氏,没有让她倒在地上。 婆子看孙氏母亲和雅音都倒在了地上,扫了一眼四周的丫头婆子们,眉头微微一皱,便轻轻瞪了一眼孙氏,示意她赶快出声圆一圆,不要让丫头婆子们再看出其它蹊跷来。 “母亲,你没有事儿吧?”孙氏先问了一声她的母亲。 “我没有事儿,本身年纪大了手脚不好使,转个身子居然歪了;可巧这雅音姐儿居然绊住了脚,我们两个就跌倒了。”孙氏母亲一面说一面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孙氏扶着婆子的手立稳了,嗔雅音道:“你也真是的,老夫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你却也绊了脚?这是没有跌坏老夫人,不然看我能饶了你不?” 如此说了两句后,孙氏这才转身带着自己母亲一行人回了房。 刚一进房,孙氏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好在他走了,今天晚上他在这屋里,我就没有喘匀过一口气!真没有想到他会来,现在想想还吓得我小心脏直跳。” 那婆子一进屋便大刀金马的坐下了,倒是孙氏母亲不敢坐下,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立着;婆子不满看了孙氏、雅音等人一眼:“那人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你们说你们这点胆子,眼下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纯粹就是自己吓自己,反而差一点吓得自己露出破绽;那人只是以为玲珑病了所以没有多想,他当然也不会一下子想到自家的内宅里会有男人,但他是为官的人,你们要小心在意、还要大胆才成!不然迟早还是会被他发觉什么的。” 孙氏虽然有心要驳他几句:你不也害怕了?可是话到嘴边儿还是咽了下去,她还是很清楚的,这人待她远没有能容忍她说那么放肆的话的地步;只能点头应了下来,说以后会小心在意的。 那婆子又训斥了一番后,在孙氏的目光示意下,这才把孙氏母亲和雅音都打发出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 要说晚安了,亲们;麻烦大家看一看还有粉红票不?有就投过来吧,投过来吧,小女人要努力码字,保证不能断更啊,谢谢大家的支持! 当然,推荐票也是很重要的,麻烦亲们也到页面上去点一点。谢谢众位亲们,晚安。(,) 四十七章捉贼(庆祝女生网分类频道全新上线) 婆子和孙氏虽然都想春风一度,只是他们都忘了:自孙氏重新回府后,婆子还没有成功的留宿到孙氏屋里;而今天晚上,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婆子和孙氏各自洗了澡回到房里,孙氏整张脸上挂着的都是春情,可是婆子却没有理会孙氏柔情的投怀送抱,他反而同孙氏说起了话来。 “你们府上的那位薛姨娘被赶了出去,那她家的一半生意可退回了薛家?”婆子刚刚在洗澡时,不经意间听到有人提起了薛氏姨娘来,他的心中便是一动。 他现在可是极想有个生财的门路:平日里用钱的地方可是不少,但他能来钱的地方却并不太多,而且他原来用来敛财的法子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他早就想做个什么营生了,但却又不耐烦从头做起——平常的生意总是有赚有赔的,他想做的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但是他一连想了几日都不曾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听到薛氏姨娘四个字时,便一下子动心了:薛家不是有皇商的身份嘛,同皇家做生意才真是稳赚不赔啊。 只是他原来让人注意薛家时,只是注意那薛氏姨娘的举止,对于薛家并不关注;他现在想打薛家的主意,了解薛家的事情之外,他还需要一个接近薛家的理由。 魏氏联络起来非常麻烦,而他在外面想查薛家的事情也不太方便:如果被他的主子知道。说不定到时候就没有他多少好处可以捞了!眼下,只能指望着孙氏了。 他也没有指望知孙氏这里能得到多少薛家的情形,他只是想自孙氏这里找到一个可以接近薛府之人的借口或是机会什么的。 孙氏没有想到婆子居然在这种时候提起了薛姨娘,并且还不理会她的挑逗,心下便有些不高兴:真是煞风景之举;只是她不敢不答此人的话:“没有退回;听人说。薛家的人倒是来闹过,想要回那一半儿的生意,但最终还是灰溜溜的走了,此事就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婆子抱着孙氏静默了半晌:“你和那个薛姨娘原来可有交情?” 孙氏不解:“没有。你好好的问起她来做什么?她已经被赶了出去,薛家的人都不要她了,对我们而言她还能有什么用?” 婆子看了孙氏一眼,想了想道:“怎么没有用呢?没有用我就不会提起她了;你想一想。就算你生下儿子来。可是赵府现在可是两房呢,以后赵府两个老不死的死掉之后,赵府还是要分家的;就算二房分不走很多家业,但是据我猜想,那得自薛家的一半儿生意,八成是赵家老不死的为二房准备的。” 孙氏听了惊奇了一下:“还有这样的事儿?倒真是奇了。我在赵府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怎么猜出来的。不是在你那里又听什么人胡说,被人哄了吧?” 婆子轻轻一拍孙氏:“哄什么哄!那薛姨娘能入赵府的门儿本就奇怪之极,依着赵家老不死的为人,根本不可能让她过门儿的;而且明明一直都是给大房做妾的,却一下子变成了二房的人,你不感觉奇怪?所以我才会如此猜想。” 孙氏却听得不耐烦了:“这些同我们有何相干?我们还是睡了吧。”说完媚眼如丝的看向了婆子,手下用劲儿就想把婆子推倒在床上。 婆子捉住了孙氏的手,又拧了她一下:“怎么没有关系?我就是打算为我们的儿子多弄些钱财啊——我们想个法子,把薛家的生意都弄到家,那么日后就算是谋不了赵府。你和儿子也不会愁吃穿的。” 孙氏一听便有了精神,同婆子细细的商议了起来。 不过那婆子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恨意:他怎么可能放过赵府?他谋得不单单是赵府的家业! 那婆子终于想出了法子来时夜已经很深了,他和孙氏终于想到了一处去;不春风一度,又哪里能有儿子?没有儿子,他想斗得过赵府却不容易的。孙氏和他手挽手刚吹熄了灯搂到一处,便听到屋外一阵喧扰,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便想仔细听听是哪里来的声音时,那喧扰便进了院子! 孙氏和婆子都只穿着小衣,当下便惊疑不定起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在院门关了之后还能有人叫开门进来呢?孙氏一面唤雅音一面披上了外裳,那婆子想了想道:“还是穿上衣服吧,别是有什么变故。”他说着话,把扮婆子的东西先戴到了身上,然后便急急的穿中衣。 婆子的话音刚落,雅音已经进了外间,声音带着惶然:“奶奶,是管家娘子带了一群人闯进了我们院子。” 一听雅音的话,孙氏和婆子当即便吓得半死,急急穿上中衣,还没有来得及把外裳穿上,便听到赵安娘子在门外道:“姨奶奶,奴婢们正在追查一个小贼,惊扰到奶奶了。” 追查小贼?孙氏闻言后脸色白得不能再白了:怕不是追查什么小贼吧,这些人看来是老爷使来的,他今天晚饭的时候已经看出了什么来?她一霎间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嘴辱儿因惊惧都抖了起来,一时间居然没有开口答话;那婆子急得推了孙氏一把,孙氏这才知道答话:“哦,知道了。” 孙氏倒不是不想多说,可是她现在吓得不轻,这几个字虽然强自镇定着,但还是有一点点的颤音。 婆子趁这个时候急急的想把外裳穿好,可是越急越出错,一件衣服她不是穿错了袖子,就是系错了衣带。 婆子的衣服还没有穿好,赵安娘子已经又道:“那小贼有人看到进了姨奶奶的院子,其它房舍都没有找到人,奴婢怕小贼躲进了姨奶奶的房里,为了姨奶奶的安危着想,奴婢们就大胆了。”说完也不等孙氏答话便推开了门。 门一响婆子穿衣服的手便停住了,孙氏更是惊慌失措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咦?雅音在屋里啊;”赵安娘子在外间看到了雅音:“今儿晚上你上夜?” 雅音吓得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当赵安娘子等人是来捉奸的,胡乱的点了点头之外,什么也没有说。 赵安娘子道:“如此我便放心多了,就怕姨奶奶一个人在房里,被小贼所乘就不好了。”她说着话脚下却没有停:“我再给姨奶奶请个安、道个罪便到他处去寻一寻。” 雅音呆愣着都不知道拦一拦,便任由赵安娘子进了里间:她也是吓得六神无主了,一心认为她主子的好事儿被老爷看破,今天晚上是老爷让赵安娘子来拿人的;她的脑中反复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死定了!她吓得根本是挪不动一步。 婆子此时想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在听到院子里喧扰时,想藏起来也是来不及的——赵安娘子自在门外说话到她进到屋里,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时间,他哪里有时间藏得起来? 最主要的是,这屋里他根本没有地方可藏:唯一可藏人的地方便只有床后了,不过只要有人想进来搜一搜,床后是绝不会放过的地方;床底床上都藏不得人,孙氏屋里的家什也没有大到可以藏人的东西;他,无处可藏。 婆子听到赵安娘子进了屋子,只能后退了两步,立到一旁的阴影里,希望进来的人不会注意到她的衣衫不整。但事与愿违,赵安娘子一进屋第一眼便看向了他:“咦,奶奶屋里还有婆子在啊?” 赵安娘子说完,仔细看了两眼婆子:“面生的很,不是我们府上的吧?”声音已经冷了三分,一面说着话一面看向了孙氏。 孙氏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坐倒在床上,听到赵安娘子的话更是魂飞天外,只知道摇头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和这人的奸情会被人发现。 到此时,孙氏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赵安娘子看到孙氏姨娘摇头便对身后的婆子道:“真不是我们府上的人?嗯,先带她出去吧。” 孙氏听到这句话终于张开了口:“她、她是我母亲带来的人。”此人被带走,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在生死大事面前,孙氏还是生出了勇气说话。 赵安娘子闻言恍然道:“奶奶不说,奴婢几乎是忘了此事;不过还是要请这位大娘出去一下,一会儿奴婢要清点一下院子里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扮作我们府上人的小贼。” 孙氏没有说话,她惊恐不安的看向了婆子:赵安娘子的话,她分辩不出来是真是假,但要捉走婆子的意思很明显。 婆子比孙氏要镇定的多,她听出赵安娘子不是要捉走她,至少不是捉他一个人;而且事到临头了,伸脖子缩脖子都免不了那一刀,他只是害怕却是避不过这一劫的;便上前一步轻轻福了一福:“婆子听命。” 赵安娘子点了点头:“这位大娘不是我们府上的人,倒是可以算是我们府的亲眷,你们要客气些,莫要失了礼数。”一旁有人答应着便把那婆子带了出去。 **** 求票!亲们有票票的话多多支持,并且请亲们多多支持订阅! 女人明天去开年会了,会有许多的大神哦,女人会带回照片来的,嘻嘻.亲们多多投票吧,女人回来后,会多多加更回报大家的,五更六更到时全听亲们一句话!加油!(,) 四十八章惊破胆为推荐票加更 孙氏看到那婆子被带走,她两眼发黑几欲晕过去,只是因为赵安娘子还在眼前,所以强撑着一口气没有倒在床上。 而雅音那丫头却已经支持不住坐倒在地上:在她看来那人被带了下去,一会儿再来捉人的话,就应该是捉她和孙氏了。 雅音坐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赵安娘子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雅音就是有什么不对,她的主子当前,也轮不着她一个管家娘子来多事儿;她又转回身去,对孙氏欠了欠身子:“听说奶奶身子不爽利,现在看奶奶的脸色还真是病得不轻,奶奶可要小心调养了。”孙氏听到赵安娘子的话,心里更是不安,虽然想笑一笑的,可是却怎么也扯不住那一丝笑意来。 赵安娘子却接着说道:“奴婢还要让人在姨奶奶屋里找一找,莫要让那小贼躲过去,还望姨奶奶莫怪。” 孙氏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而赵安娘子也根本不是要得到她的同意:赵安娘子的话刚说完,她身后的婆子们便在孙氏的屋里到处查看起来。 孙氏看到有婆子走到了妆台前,她的心差一点儿就跳出了嗓子眼儿:老太爷中毒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而且那毒中了之后有些症状同她的毒相同;但因为不是完全一样,所以孙氏也就没有多想。 反正老太爷中毒同她没有半丝关系。至于是谁想要老太爷的命,她也不放在心上:老太爷死了更好!所以此事她听说以后便放到一旁,根本没有细想:她的心思,全在怎么才能有孕上。 她哪里想到,是魏太姨娘用了两种毒。所以老太爷等人中毒的症状,也就不同于她手上的任何一种毒了。 孙氏担心婆子们发现妆台小瓶里的毒:虽然症状不是完全一样,但到时她也有口说不清了——她总不能说,她毒死的人只有多年前那么一个,这些年来她只是用了那让人无法有孕的毒吧?她如果敢说出来,也一样是死路一条。 好在那婆子只是到妆台前扫了一视,并没有对妆台上的东西感兴趣。这才让孙氏松了一口气;但她惊魂未定。根本就忘了喝斥赵安娘子的“犯上”,如果今日不是因为赵安娘子把她和那婆子堵到了屋里,赵安娘子敢带人搜她的屋子,她早就让人把赵安娘子一行人打出去了! 而且她还要去找赵一鸣哭诉一备,赵安娘子的管家娘子能不能留得住都是两说的事儿了。 就是因为孙氏惊慌失措,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安娘子一直在悄悄的注意着她,婆子们搜到什么紧要的地方。孙氏的神色、眼神的变化,都没有逃过赵安娘子的眼。 屋里也没有什么好搜的,不过一会儿便搜完了;赵安娘子又看了一眼外间那边的小小暖笼,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作势,她带来的人便立时过去了几人;不过那暖笼居然是铁将军把门儿。 赵安娘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姨奶奶,还要麻烦您打开锁,让她们进去看一眼,万一小贼在里面,我们没有捉到跑了她,我们这些奴婢在老爷和太太面前可不好交待。” 孙氏娘子倒没有很担心。那里面不过是收过一些贵重的东西罢了,便点了点头:“雅音,你、你去开门儿。” 现在孙氏更要确定赵安娘子不是来捉什么小贼的:那小小的暖笼没有窗子,门还锁了,哪里能进得去人?可是眼下她还真不敢同赵安娘子争论什么,万一赵安娘子认真要寻她的不是,她这屋里还真怕被赵安娘子搜出什么来的。 雅音勉强自地上爬了起来。颤颤的走了过去把门打开。 赵安娘子过去扶了雅音过来:“你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那小贼八成是我们府里的自家人,又是一个妇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雅音闻言吃惊至极的看向了赵安娘子:她们真是来捉那人的!妇人,妇人,那人可不就是扮作了妇人。 赵安娘子却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立着。 暖笼里自然也是没有人的,赵安娘子笑着说了两句让孙氏好好调养的话,然后便转身出去了;孙氏和雅音主仆靠在了一处,谁也没有说话,她们不知道赵安娘子想出去怎么整治那个婆子。 可是让她们更加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赵安娘子让人念了一遍花名册,然后又让孙氏母亲认了一次人,便带着人走了! 赵安娘子就这样走了,没有带走一个人,也没有带走孙氏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孙氏屋里的几个人坐着面面相觑,根本猜不透赵安娘子来这一趟倒底是做什么的。 “她不会是真来捉贼的吧?”孙氏迟疑了起来:“因为宋氏半夜想搜太太的院子,我才知道大户人家是极忌讳搜院子的事儿,今天晚上年赵安娘子的架势,虽然不像宋氏当初那样闹得大,却也不是小阵仗了。” 婆子的眉头紧锁:“我心里总是不安,感觉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他也不能确定,如果赵一鸣或是赵府的人真发现了什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赵府的人真是为了捉一个小贼? 孙氏母亲却叹气道:“不管如何,天一亮赵府一开大门,我们赶快走吧,我是一时也不要在这里待下去了。” 婆子冷冷瞪了一眼孙氏母亲:“你如果不怕死,你就一早回去!只是不要拖累了我们。” 孙氏母亲虽然不明白婆子的意思,可是也不敢反驳婆子的话,最终低头不语了;其实她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呢:她是真不想再来赵府了。最起码不想和这个婆子一起来赵府了;不过她还是有一点儿自知之明,所以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现在她们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要全赖婆子之力,而婆子待她们家这些年如一日,也就是因为他同孙氏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果不让婆子进赵府了。婆子一家人的生活便会回到以前:但是她儿子的前程还没有谋好,所以现在还不是摆脱婆子的时候。 存了和婆子一样心思的还有雅音,只是她更不敢说出来了:自家的主子都没有说,她一个丫头能做得了什么主? 孙氏看向母亲:“你不懂就闭上嘴巴,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然后她看向婆子:“不过你也不能在赵府久留了,我看你这些日子也不要再来府中,等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倒底是什么事儿再说吧。” 婆子看了孙氏一眼:“几天内我是不打算再来了。不过我总不来你怎么有喜?没有喜你能在赵府立住脚吗?这偌大的赵府能是你的吗?” 婆子的言外之意孙氏当然听出来了。她嗔了婆子一眼:“你信不过旁人,还信不过我?” 婆子只是看了孙氏一眼,却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婆子让孙氏母亲和雅音都出去,他想同孙氏说几句话。 孙氏母亲和雅音的脸上都变了变,以为婆子这个时候还想和孙氏春风一度呢,但是两个人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只能起身出去了。 婆子叮嘱了孙氏几句话:无非就是如何能看出赵府今晚的用意来;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同孙氏欢好,而孙氏的一腔春情也早已经飞走了,两个人倚在床上又说了一阵子话后,在天快亮的时候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红裳一大早起来,侍书和鱼儿就一脸兴奋的夺了进来;红裳不用问,也知道她们为什么如此高兴:“昨天晚上赵安娘子去了?” “得手了,太太。”侍书眉飞色舞的:“他们怕是吓个半死吧?” 鱼儿笑道:“半死?依我看吓得魂都飞了是真的!孙姨娘的报应早该到了,日子过得太舒服,都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红裳披衣起身:“赵安娘子来了?来得太早了些吧?” 鱼儿给红裳穿衣:“赵安娘子没有来,这些是我和侍书昨天晚上听回来的几个婆子说的。” 红裳看了两个丫头几眼。果然眼睛有血丝,不禁摇了摇头:“为这个不睡可是不值。” 侍书和鱼儿只管笑,并不辩白。 “宵儿呢?今儿怎么不见她?”红裳没有看到宵儿心下生出一份担心来:“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她听那几个大娘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听得入迷,所以还没有赶过来。”鱼儿笑嘻嘻的。 红裳好笑的点了点鱼儿的额头也就罢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早已经商量好了:魏氏原本就出的事情不少,再加香草又反水到了红裳的院子里。所以他们夫妻不能让府外那人生疑。 而且他到赵府这么多年,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赵一鸣也想出一口恶气,所以红裳才设下了此计:让府外之人心情紧张,免得他总盯着魏氏的事情不放。 不过事情也出乎了红裳和赵一鸣的料想,他们原本是一两个月前就想行事的,但没有想到那人流年不利,三个月里来了数次,却一次也没有在孙氏那里留宿成功;这倒也让红裳的计策不显得突兀,让孙氏等人更加惊疑不定猜想不透。 **** 明天就要开年会了,一早的飞机;小女人过年回老家一直在山东没有回天津,所以要半夜开车去机场(亲们放心,老公相送,嘻嘻),所以今天只能三更了,后面还有一更。 不过,还是请书友们继续支持小女人粉票、订阅,大家把票票投给小女人,等小女人年会归来,六更答谢大家!我们,一言为定! 当然,还有推荐票,亲们不会忘了的,对不对?小女人先谢谢大家了,等小女人回来,大家可以来挖八卦,嘻嘻。(,) 四十九章老太爷糊涂了?为粉红票325张加更 红裳梳洗完赵一鸣也进了屋,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裳儿起得好早啊。” 红裳笑道:“不早了,而且不如夫君起得早呢。”赵一鸣搓了搓手一笑:“我是真得心情不错,所以早起了一会儿。” 红裳只笑不语,赵一鸣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主动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红裳便问了起来,赵一鸣这才对红裳说了他去孙氏里那里详情:昨天晚上,赵一鸣并没有回红裳这里;因为太晚了,所以他去了书房。 红裳轻笑:“你不用生气了,他们做的事情为世人所不齿,所以你一去他们便吓得要命,在你面前赔上一百二十个小心——这不是作践自己是什么?不要同这种人一般见识才是。” 赵一鸣笑着点头:“那当然。而且孙氏也不再是我们赵府的人,我理她做甚?!如果不是此事不能让人知道,我还真想把孙氏扔出去。” 随后赵一鸣便把昨天晚上赵安娘子的事情一并说了,红裳只是一笑:结果早在预料之中,她也不当一回事;赵一鸣心情大好,不过是因为他的男人心思在做怪而已。 “经此一吓,那人近些日子应该不敢再来府中,我们倒也能清静一下了。”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而且孙氏,我想应该不用等太久,等那人再来时,也许哥哥那里便让我们动手了,也说不定。”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嗯。应该差不多了吧?不管他,待舅兄的话就是了;我们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她拉长了声音道:“你说,我们把府中的奸人肃清后,我们府中是不是还会得些好处呢?” 赵一鸣深深看了红裳一眼:“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知道也要假装不知;我们应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日后的事情嘛?却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不是?” 红裳一笑,夫妇二人很有默契的转移了话题;红裳提起了金氏来:“二弟因为刚刚到了新衙门做事儿,他每日天不亮便走了,直到天色很晚他才会回来;而弟妹那里眼瞅着就要生了,此事我们还要多上些心才成。” 赵一鸣点头:“不止是弟妹那里。就是小弟和我们孩子这面儿。我们也要多注意一些;这可是安静了两个多月了,那人既然想绝了我们赵府的子嗣,想来不会住手的。” 红裳一面答应着一面起身和赵一鸣去用早饭,然后便要去上房请安了。 老太太的身体很好了,老太爷的身子就是虚弱一些,精神还好;只是府中的事情他一概不理会,尤其是魏太姨娘和孙氏的事情。老太爷是连听都不听的。 赵一鸣和红裳后来也问过老太爷,那谋算赵府的人倒底是什么来头儿;可是老太爷只是摇头长叹,一个字也不说;红裳认为老人家可能是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便避开让赵一鸣爷俩儿说话,但结果还是一样。 老太爷就是不说,除了在他病好不久又叮嘱了一次赵一鸣和红裳要小心之外,便再也不提此事了;赵一鸣知道的事情要比红裳多一些,他只是想知道那人是因百年前的事情,还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事情;老太爷被赵一鸣问急了干脆连听也不听此事了:赵一鸣只要一提及,老太爷不是假寐。就是直接扔下赵一鸣抬腿走人了。 红裳和赵一鸣拿老太爷没有办法,只能把一肚子的疑问压下去了;老太爷的意思很明白,事情要解决全靠他们夫妇自己努力了。 老太爷虽然让红裳等人提防魏太姨娘,但他醒了之后并没有拒绝魏太姨娘的伺候,待她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老太太待魏太姨娘大不如以前,老太爷却也没有多说老太太一句;莲、琴两位太姨娘倒好似被老太爷忘了,自他清醒以后就没有提起过她们。但是孩子却是隔三岔五便让人抱来看看。 红裳不明白老太爷为什么不说,她只能猜测他也许是有苦衷。 到了上房,红裳和赵一鸣直接去了里间:老太爷身体不太好,他和老太太一直在内室用饭和见人,并不到花厅上去了。 同往常一样见过了礼,询问了老太爷的身体以后,又服侍他用了药。 “听说昨天晚上府里捉贼了?”老太爷随口问起:“可曾捉到?” 红裳扫过了一旁的魏太姨娘笑道:“没有捉到人,可能原就是府中的人吧?回到了她的房里,再想捉人便不容易了;而且黑灯半夜的也不好挨屋搜,怕传出去以为我们府中出了什么大事。” 老太爷点了点头:“我昨天晚上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赵安娘子做事还是极有分寸的,这个我知道;也不是要问你们什么,只是听说了怕丢了什么要紧的物事,所以问一句罢了。”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老太爷尽管宽心就是,府中没有丢什么要紧的物事;只不过是桨洗房里接连丢了不少的衣物,所以赵安娘子才安排捉贼的。” 老太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此事儿:“你们的幼弟幼妹因我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取名儿;眼瞅着就要满百日了,昨天晚上我和你们母亲商议了一下,把名字定下来了。” 屋里的人自然都凑趣儿,大家纷纷问起。 “你们幼弟取名为一帆,他小小年纪便经了一劫,也不希望他日后能光宗耀祖,也不盼着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得一个顺字,一生都能平平安安。”老太爷说着话,看向了一旁的摇篮,那里面睡着的便是他的庶子,现在的赵一帆了。 赵一鸣和红裳自然是赞一声好名字:多一句话他们也是不肯说的。 老太爷不用人问,便说了自己幼小庶女的名字:“她的姐姐名字取在羽字上,我也只望她也能一世安宁,便让叫羽安吧。” 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听着:自老太爷身体好多了,便把庶子庶女带到了身旁,照料的事情自然还是老太太操心。 红裳和赵一鸣对于自己弟妹的名字,当然没有说话的余地,便只是点头称是;魏太姨娘轻笑一声儿:“过得三周,一帆便能上族谱了。” 老太爷点了点头,却没有答魏太姨娘的话;如果现在就让这两个孩子要上族谱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老太太把孩子认到自己名下就可以。 魏太姨娘在老太爷的话中听出了他对两个孩子的疼爱,以为他会为了两个孩子着想,让他们早早上族谱;只要老太爷如此做,那么接下来赵府便会热闹些日子,她也许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府外的人又催了:香草送来的字条不假——这也不容易做假,她一直怀疑的是香草给府外人的消息不对;不管香草是不是动了手脚,但魏太姨娘不能不想想法子:她还真不敢惹恼了那人。 不过魏太姨娘不敢再设下毒那样的计策去害人:只有一个孙氏能代她背黑锅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孙氏的;孙氏虽然可以替代,但那人并不想换人。 所以,魏太姨娘便想借莲、琴两位姨娘的力了,尤其是莲太姨娘:她生了儿子嘛。 虽然庶子庶女都以老太太为母,但如果归到了老太太的名下便为嫡子嫡女了,这身份自然是不同的,在府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而且分府另过时所分得的银钱等自然也是和庶子所得是不同的。 红裳和赵一鸣如同没有听到魏太姨娘的话,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而老太太倒是转头看向了魏太姨娘:“其实你膝下现在无人承欢,认一个孩子到你名下,由你们两个人共同抚育这一个孩子,正好可解平里的无聊,你们姐妹也好一处做个伴儿。” 老太太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不过这话却说得极为不客气,魏氏涨红了脸福下去:“老太太说笑了,婢妾的身份低微哪里能做这样的事情?婢妾不敢逾规的。” 老太太微微一哼:“你还知道规矩?这便好。” 老太爷没有说话,直到老太太不说了,他才开口道:“一帆他们两个在我们房里有月余了,可是你们老太太的身子骨也不怎么好,我又病着;就算有奶娘等人在,她也照顾不了三个人;而你们弟妹就要临盆了,你们幼弟幼妹只能由你们来带一些日子了。” 老太爷径直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根本没有理老太太和魏太姨娘;魏太姨娘已经站了起来,她扫了一眼老太爷便垂下了头。 红裳和赵一鸣能说什么?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反正原本和老太太商议着也是要把孩子接过去的,现在接过去已经是晚的了。 不过孩子过去就好,奶娘及伺候的丫头婆子们一概不能跟着过去:奶娘当然还要按时辰给一帆和羽安喂奶,但她们却不必立时就住到红裳的院子里;到时候确定了她们进府之前没有问题、进府之后也没有问题的时候,再让她们进院子也不迟。 红裳还是信奉那句话:小心无大错。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老太爷居然把孩子送走了:她可是刚刚和那两个奶娘混得熟了,有了些交情!她倒并没有很沮丧,和奶娘的关系不错就算眼下用不上,日后说不定能用上;而且,她岂能放弃族谱的事情? **** 亲们,要说晚安了,明天小女人就到昆明了,明天起两更了。 不过大家继续支持小女人,小女人回去后一定会六更报答大家的。 对了,猪宝宝亲是不是?咳,你有名字了,不知道你喜欢不?(,) 五十章得陇望蜀 莲太姨娘和琴太姨娘身子早已经好了,不过老太爷以她们身子不好为由,让她们不必到上房去伺候,而且还把她们的孩子带到了上房养育,所以莲太姨娘的心情一直不太好,而琴太姨娘还想得开些。 这一日琴太姨娘在屋里坐着做女红,而莲太姨娘又来寻她倒苦水。 琴太姨娘听到莲太姨娘又叹了一口气,便忍不住摇头说道:“我都劝了你这么久,真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你才能想明白;老太爷倒底待我们姐妹不薄,现在他的身子还没有好,不见我们也是情有可愿的,我们就要省事些,不要让老太爷为我们操心对不对?” 她顿了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而且,我们是妾侍,你懂吗?所以,听我一句话,老太爷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其它的不要想、也不要去和什么人相比,我们姐妹只要谨守妾侍的本份就足够了。”她明白莲太姨娘是因为魏太姨娘守在老太爷身边,心里不舒服所致。 莲太姨娘依然是愁容不展:“我也知道魏姐姐和我们不同,她已经伺候老太爷多年了,不是我们能比上的;可是,我就是担心啊,老太爷如果至此以后都不再理会我们姐妹,我们姐妹要如何在这府中立足过活?” 琴太姨娘闻言后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认真的看着莲太姨娘:“你真糊涂了心眼子!我们原来过得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不成。再差还能差过那个时候嘛?” “我们现在是赵府的太姨娘,有名份、有儿女的人;就算赵府待我们再不济,我们也是每个月有月例、每餐有份例的,也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只要我们不行差踏错的话,没有人会赶了我们出去;” 她看莲太姨娘还是不为所动。便心一横把话说得更清楚明白些:“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老太爷有了那么一天,我们是有儿女的人,老太太也不会把事情做绝,大约会让我们到哪个庄子上过活,不是更自在?你还有什么可想的。” 她说了一大段话,感觉到口渴便起来走到桌边取了一盏茶饮尽。又苦口婆心道:“只要我们谨守本份。这一辈子的安稳日子还是有的,你还想要什么?我们吃穿不用愁了,而且还有了儿女做依靠,人啊,要学会知足;” 说到这里,琴太姨娘也叹了一口气:“你不要忘了我们是什么出身,现在的日子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在仙境中了;如果再要求的太多,就可以算是不知天恩了,怕是会招天怒引来大祸的。” 莲太姨娘哪里能听得进去半分,她自管自的红着眼圈道:“有了孩子是有了依靠,可是孩子却不在我们身边儿,我哪一天不想孩子?老太爷不见我们,就依你所言就算了,我也不争那个宠,可是把孩子抱走做什么呢?还不如像原来太太所说,养到太太处我们还能去看一看。但是现在我们整日整日见不到孩子,你就不想?” 琴太姨娘听到此话,扶着桌子顺势坐到了椅子上,看着窗外发了半晌呆,就在莲太姨娘以为她不答话的时候,她却幽幽的道:“想啊,能不想吗?我就是想孩子想得难受。所以才不想让自己闲着,不停得找些活计来做;就是这样,晚上也睡不安稳,只要一醒便只能睁眼到天亮了。” “就是、就是,你还能做下活计去,我根本就是想孩子想得什么也做不下去!这孩子现在什么话也不会说,谁照顾能有我们这些亲生的娘照顾的好?而且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懂事儿呢,还不是吃谁向谁,到最后还能认我们两个人才怪了。”莲太姨娘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枉费我们十月怀胎啊。” 琴太姨娘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来照顾?你是没有照顾还是怎么的?上一次孩子们差一点儿就没有命了——就是有命也成了傻子,你说你是要一个好好的孩子养在他处,还是宁可他死,你也要养在自己身边?!” 琴太姨娘也不想说如此的重话,可是莲太姨娘每日都如此哭闹,让她烦不胜烦:莲太姨娘想孩子也是真的,但她知道莲太姨娘还是存了小心眼儿的——生怕自己的儿子以后不疼她! 可是这大宅院里,要孩子养在身边不如要他们懂一个孝字!这才是以后他们会奉养她们这些生母、姨娘的根本;而让琴太姨娘生气的便是,莲太姨娘哪里是要儿子疼她,是要她儿子事事听她的吧?那她存了什么心思就不言而喻了。 就算现在她可能还没有动什么心思,或是没有认真的想过,不过她只要如此做便会招来灭顶之灾啊!不要说太太那里了,老太爷也不会容下她的。 琴太姨娘扫了一眼莲太姨娘:现在说得好听,说什么在太太处养着好,怕到时候又有不足了;莲太姨娘的毛病根本不是因为她担心,而是因为她总是不知足;想到此处,琴太姨娘的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自己原来的打算是对的,如果今日能劝得她回头,以后还是姐妹二人扶持着过日子;不然,她就要同莲太姨娘疏远些了。 她也不是心硬,只是她有了女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女儿打算;莲太姨娘如此下去只会害了她自己,如果自己同她一起也不会幸免:她们的姐妹情份,也许就要尽了吧? 都是因为莲太姨娘生了儿子吧?她看到自己生下来的是个女儿时,心里真是很高兴的,可以说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儿子,会被人掂记的——有人会一心想要害死他,也有人会防备他夺了赵家的家业,自己一个姨娘根本不能他做什么,更不能保护他,还不如生个女儿来省心、又贴心的好。 莲太姨娘听到琴太姨娘的话愣了一愣,然后哭道:“你说得叫什么话,哪个做母亲的盼着自己孩子不好?上一次也是因为我们躺在床上正在养月子,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得上孩子们,但现在同那时已经不一样了;而且孙氏姨娘一个晚辈儿都能单独开院,如果老太爷真为我们的孩子着想,他就会……” “闭嘴!”琴太姨娘猛得喝断了她的话,并且向外张望了几眼:“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口来?” 莲太姨娘被琴太姨娘这一喝吓了一跳,她吃惊的看向琴太姨娘:“我不过就是发两句牢骚,你何必如此紧……” 琴太姨娘看了看莲太姨娘:“算了,那样的话不要再提了,至于为什么,我不说你也是明白的吧?”然后想了想她走到妆台前取出自己最贵重的首饰来,递到了莲太姨娘的手里:“这个送你了,高兴些,不要想东想西的了;我还真有些乏了,自家姐妹我也不同你客气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躺一躺。” 莲太姨娘看了看手中的钗:“这个,是什么意思?” 琴太姨娘一笑:“这能有什么意思,我们自家姐妹,你的不也就是我的?不过你那边添得是儿子,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这些东西还是放在那里吧,万一用时也能救救急。” 琴太姨娘说完后又一次送客,莲太姨娘便走了;只是她也没有回房,而是扶着丫头的手去花园散心:也就是找个亭子去伤春悲秋一番。 莲太姨娘那句有关孙姨娘的话一出口,琴太姨娘便知道自己同她真得姐妹缘份尽了:她已经被迷了本性,回不了头。 琴太姨娘躺下后前思后想了一番,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以她所想,老太爷不见她们怕也是为了她们好——现在老太爷身子还没有好,如果有人要算计她们姐妹,老太爷护不了她们的周全。 她虽然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感觉自己近期最好还是能避出去,就是避不出去,也要避过这些是非才成。 琴太姨娘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丫头轻轻的道:“姨奶奶,老太太使了人来传话,我们姑娘被送到太太那里养着了;老太爷也赐下了名字来,写在这张纸上了,说是取个平安的意思。” 琴太姨娘一翻身坐了起来,招手让丫头进来,看了看纸上自己女儿的名字,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去把我们的好东西整理一下,取最好的东西四样备成礼,我们一会儿去太太那里一趟。” 丫头答应着去了。 琴太姨娘却在床上坐着半晌没有动一动:女儿到了太太那里,自己可以完全放心了;而且自己也可以求一求太太,也许自己真能避身事外。 丫头包好了东西出来后,有些为难的看着琴太姨娘:“奶奶,就算是我们最好的东西,也怕太太看不上眼儿呢;我听人说,太太家的嫁妆可是很可观的,我们的东西太太哪里会希罕?” 琴太姨娘摇头一笑:“你不懂就算了,只要记住送礼只是送得自己的心意这句话就可以了;你也换身衣服吧,我们收拾停当后马上就去。” **** 亲们,今天是两更,还有一更.请大家支持女人,等女人回去以后,我们六更!只要大家支持女人.(,) 五十一章自保弃义(为推荐票加更) 红裳和赵一鸣回到房里后得知,孙氏的母亲带着婆子走了;宵儿回话时,还送上了一副画,上面画得当然就是那个婆子了。 侍书和宵儿两个人把画像打开后,都瞅了两眼: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就算是画儿在这里也是枉然,她也没有见过婆子的脸。 红裳和赵一鸣都认真的看了过去,红裳看那婆子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人一看也不太像个妇人家啊,为什么没有人怀疑他?” 赵一鸣盯着那画像目不转睛,答红裳的话都没有看红裳一眼:“男人穿女人衣服可是奇耻大辱,就算是贩夫走卒也不会去穿女人衣服的。” 红裳恍然,不过她有些不满:“什么叫做穿女人衣服是奇耻大辱?!女人衣服怎么了?” 赵一鸣这才惊觉自己说话说得太溜,他自画像中收回了目光,一边咳了两声一边看向红裳:“没有怎么啊,女人衣服、女人衣服很好看,很好看;我喜欢裳儿的衣服,我们家的裳儿就是有眼光啊,瞧这装扮就是素雅可人。” 红裳瞪了赵一鸣一眼便放过了他:“你盯着看不停,你是不是认出了他是谁?” 赵一鸣摸着下巴:“不认识。” 红裳不相信:不认识会盯着看那么久?就算是不认识,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她斜睨着赵一鸣:“真的不认识?” 赵一鸣又看了一眼画像。然后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真的不认识,不过却看着有些面熟,但仔细看怎么也想不起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红裳过去看了看,然后道:“这人还真长得没有特点,你如果是早些年见过此人几面。这么多年过去没有走动,就算是忘了也不希奇。” 赵一鸣又盯着画儿看了起来:“不希奇?当然希奇了;我原本以为我认识这个人呢,但是不是,那孙氏为何会找上我的呢?那些个起哄的朋友,还有那个热心的朋友是怎么回事儿呢?” 红裳看了一眼画像:“想知道还不容易?你安排个偶然相逢应该不难吧?然后便请他到酒楼坐坐,或是来我们府上坐坐都可以,怎么也能打探出些事情来吧?” 说着话红裳让宵儿把画像收了起来。放到自己屋里去。 赵一鸣想了想:“不知道如此做。会不会给舅兄带来麻烦?” 红裳似笑似嗔的看向赵一鸣:“你动得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你把此事对哥哥一说,顺便让他查一查你的那几个朋友,然后让他安排你们一个偶遇——你不是又省事又省力?是不是就打得是这个主意,自己不说出来还想让我去说?不去!” 赵一鸣嘿嘿一笑:“你不去,我去;说来有几日不曾和舅兄去魏将军府上吃酒了,择日不如撞日,我这便去寻人。不回来用饭了,你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 红裳答应了,让人给赵一鸣换了外出的衣裳,送他出去上了车子。 莲太姨娘走到花园子里,寻了一个亭子坐下便不走了,不时的长吁短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身旁的丫头这二个多月也见惯了,原还劝她现在根本当作没有听到、看到。 莲太姨娘直坐到快用饭时,这才起身想回房:她有些饿了。 走了不远,便听到有人在唤她。便游目四顾,看到一旁的亭子里有人在招手,是魏太姨娘;她这两个月对魏太姨娘生出了不少的怨气,因为临盆当日的事情,她甚至有着不少的恨意,所以不想理会她。 但魏太姨娘亲自站到亭子边儿唤她:“妹妹也出来坐坐?屋里也实在是太闷热了,反倒不如这亭子里凉爽;妹妹过来吧。我让人刚摆上饭,正愁一个人用饭无聊,正好看到妹妹也算是有缘了。” 莲太姨娘只好移步过去给魏太姨娘见礼:“姐姐倒是有这个雅兴,妹妹却只是来散心的。” 魏太姨娘看了看莲太姨娘的脸色,上前扶了她坐下:“你啊,不是做姐姐的说你,真是年轻不懂事儿,刚刚养过月子才没几日吧?你便如此任性,身子骨不要了?” 然后又转身吩咐身旁的娘子:“去把我们熬得那汤端来,记得要烫烫的啊,让你闪莲姨奶奶多吃些有好处的。” 莲太姨娘被弄得不好意思了:“姐姐太客气了。姐姐要用饭自便吧,妹妹还是回去用饭——想来下面的人也已经摆好了,不回去她们也是要寻来的。” 魏太姨娘笑着摇头:“妹妹这话说得,那些人便是寻来还当是玩儿呢?不寻你人家也只能在院子里闷着,岂不是热?好了,不要同我客气了,我们姐妹一处吃顿饭不是正好?” 说完,她一拍手:“对了,赶快去请你们琴太姨娘,不管她在做什么,就要把她拖来。”一旁的娘子答应着飞快的去了。 莲太姨娘看样子知道走不脱,便坐下没有再谦让。 魏太姨娘便和她攀谈起来,拣着她爱听话说,不一会儿莲太姨娘心情就好了一些,而且还把这两个月来对魏太姨娘嫌恶去了不少。 那娘子不知道用得什么法儿,居然真把琴太姨娘请了来:她身上一看就不是家常穿用的衣服,好似特意换过了衣服一般;这倒让魏、莲两位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她们不知道,琴太姨娘根本就不是为了来这里更的衣。 三人重新见礼坐下,魏太姨娘极力周旋,倒真可以说是宾主尽欢;只是琴太姨娘一直是听得多、说得少,任凭魏太姨娘说太多的话,她也只是微笑以对。答话的时候是少之又少。 而莲太姨娘的话却是不少,尤其在吃了几杯酒以后,她更是话多起来。 琴太姨娘发觉,不知道是不是魏太姨娘故意,三个人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子嗣上面:嫡庶之分上;这个魏太姨娘不说。莲、琴二位也是知道的;可是琴太姨娘总感觉魏太姨娘的话,带着几分别有用心。 尤其是说到老太爷的年事已经高时,魏太姨娘的话音更是带上了几分担心:庶子要上族谱最快也要三年以后,如果妾侍出身太低,说不定要等到七年以后了;她话里外话外的意思,总是担心老太爷活不到那个年岁。 琴太姨娘听得心中一动,她不是不担心的。庶女要上族谱话。更困难;如果好也许出嫁之前能上族谱——如果能嫁人为正妻,就像魏太姨娘的女儿一样;如果不好,也许她根本在赵氏宗族没有名字,这样的庶女所嫁的人家,也就算不得是赵氏的宗亲了。 但是,魏太姨娘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而且非亲非故的。她又对自己和莲太姨娘无所求,却好心提醒自己这些话是什么用意,总不会是纯粹的一片好心吧? 琴太姨娘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她说得话还是犯忌讳的,虽然没有直说,但那意思也是极明显的;老太爷年事已高活不太久的话,是她们这些妾侍绝对不能说出口来的,这可是个大不敬。 冒这样的风险,无所求只是一片好心,让琴太姨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琴太姨娘沉吟着没有开口,而莲太姨娘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算什么也没有说,这意思也是极明显的。 魏太姨娘自然要趁热打铁:“不说儿子,就说女儿,如果能有个嫡字,那可就是正妻;到时怎么也要找个和我们赵府门当户对的人家,那日后你们姐妹也就真得有了倚靠,不会像我这样。有个女儿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琴太姨娘听得也大为心动,不过她谨记着自己的身份,现在的日子已经可以算是偷来的了,哪里还能奢望太多?老太太并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嫡子女是那么好求下来的?而且此事如果惹得老太爷恼了,不要说自己的日后,怕是连孩子也会受到牵连。 现在不管怎么说,老太爷因为是老来得子,会多疼爱两个孩子几分。 所以琴太姨娘眼中虽然闪过了几道光彩,但到底没有开口;而莲太姨娘却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是嫡子,也就能取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为妻?” 魏太姨娘扫了一眼琴太姨娘笑道:“好处可不止这一点啊。科考、取仕、升官等等,沾这么一个嫡子可是占尽了便宜;而且出府自立门户,所分得家业那也多了不少啊。” 莲太姨娘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多的好处啊。”然后便沉默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而琴太姨娘只是心中一叹,虽然知道魏太姨娘没有安好心,可是现在她也不便提醒莲太姨娘。 魏太姨娘好似感觉到了琴太姨娘的疑惑,轻轻一叹道:“我那个女儿虽然嫁为正室,可是家无长业,日后能不能指得上还不一定呢;可是我们姐妹一场,姐姐今儿提点了妹妹,也存着他日妹妹能提携姐姐一下,不要让姐姐落个孤苦的下场。” 琴太姨娘一笑:“姐姐言重了!我们姐妹的福气远不姐姐,日后还要指望姐姐帮扶我们姐妹呢。” 莲太姨娘听到后,也说了差不多的意思,只是她的眼神却和琴太姨娘不同。 魏太姨娘客气了几句后,便没有再直说此事,可是话里话外还是没有离开嫡庶之分;听得莲太姨娘越来越有些激动难奈。 琴太姨娘还是一般无二,直到这顿饭用完,她才起身告辞而去,还言明过两日回请魏太姨娘;不过她起身时只是扫了一眼莲太姨娘,并没有开口邀她同归。 她和她,自生下了孩子那一刻起,便已经走上了不一样的路。 魏太姨娘同琴太姨娘客气了几句后,便目送她离开了,倒也没有过多挽留她;而莲太姨娘却没有立时告辞。 不过魏太姨娘倒底是小心惯了的人,所以这一日并没有为莲太姨娘出谋划策,而只是闲话家常,勾得莲太姨娘心里更痒痒为止。 琴太姨娘走出了好远之后,才自车子上探头看了看亭子的方向:现在已经看不到亭子了,而且车子后面并没有跟上来莲太姨娘的车子;她深深一叹后缩回了车子,回到院子后,并没有下车,只让丫头把备好的礼取来,便直接去了红裳那里。 琴太姨娘没有扶着丫头的手进红裳的院子:她时刻提醒自己,她对于太太来说,只是一个丫头,太太买回来的丫头。 所以,琴太姨娘对红裳执礼甚恭,请安便是大礼一拜。 “快快把太姨娘扶起来,我哪里能受得起太姨娘的大礼?”红裳吩咐侍书等人扶起了琴太姨娘后,又道:“太姨娘,您现在可是赵府的太姨娘,我们老爷二妹的生身姨娘,日后万万不能再行如此大礼。” 琴太姨娘笑着谦虚了几句后道:“二姑娘和三爷都被送到了太太这里照顾,婢妾知道太太原本就忙,身子骨又是在调理的当口,这里有几样东西,虽然不算什么,倒底是番心意,还请太太收下。” 红裳笑着推辞了几句,知道琴太姨娘心诚便让人收下了,一看便知道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心下便猜她不只是为了二姑娘而来才对。 “太姨娘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三爷和二姑娘了吧?侍书,为太姨娘引路,去看看三爷和二姑娘;顺便也带太姨娘去瞧瞧大少爷两人。” 红裳也是为了安琴太姨娘的心:看看自己为赵府三爷和二姑娘准备的屋子、仆妇们,也就知道自己有没有亏待她的女儿了。 琴太姨娘的确是想孩子了,也就没有推辞起身去看孩子了;她倒底是个知道分寸,并没有在女儿身边留连太久,还看了看三爷,又去瞧了红裳的儿女——她倒是在红裳儿女们这里留连了不短的时间。 回到花厅重新坐下后,琴太姨娘没有再多说什么客套话,直接便把魏太姨娘请了自己和莲太姨娘到园子里吃酒的事情说了。 红裳只是听着,末了淡淡一笑:“魏太姨娘也是一片好心,她也是为了太姨娘和二妹着想。” 琴太姨娘苦苦一笑:“太太,婢妾是什么出身还记得,也记得太太往日的大恩;婢妾能有今日已经是天大的福份,哪里还敢想太多,再惹老太爷的厌?” 红裳看了看琴太姨娘,又试她了几句,才展颜一笑:“太姨娘果然是个明白人。” 琴太姨娘听到这句话后,立起跪了下去:“婢妾是太太引到府中的,现在婢妾在府中无能自保并且说不得还会连累二姑娘,只能求太太救婢妾一救。” **** 亲们,要说晚安了,这是一章加长一些的章节,稍稍补偿一下亲们。 亲们记得票票支持哦,给女人回去后六更的动力!(,) 第五十二章种瓜种豆 好明白的琴太姨娘!求红裳救人,而且还用话提醒了红裳:我可是太太您的人,您不能见死不救;但她说得极委婉,不会让人认为她有相强的意思。 红裳先让侍书等人扶起了她来,然后垂下了目光沉吟了一会儿才轻轻的道:“如何救?太姨娘可有法子教我?”琴太姨娘知道进退,而且看在老太爷的份儿,红裳也不能坐视不理,任由琴太姨娘也陷入泥淖中。 琴太姨娘一听红裳的问话,便知道她可以算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忍不住一下子眼圈便红了:她以为还要苦苦相求红裳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毕竟自己可从来不曾帮过太太什么,可是太太不但救了她和女儿的命,现在还要再救她一次,她虽然不是善男信女却也有些感动了。 “太太,婢妾也不想其它,只想能避开这一次的是非就好;不是婢妾心硬不念往日的姐妹情份,丢下莲太姨娘不管不顾,且婢妾还要劝太太一句,莲太姨娘——,唉,她怕是回不了头了;婢妾眼下只求能脱身事外,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儿,婢妾都不会被牵连进去。”琴太姨娘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且还劝了红裳一句:这个时候谁劝莲太姨娘,说不定转头就被她卖给魏氏了。 “太太,婢妾刚刚已经把事情说过了,眼下太太不救自己,莲太姨娘听了魏氏的话,凭婢妾同莲太姨娘的交情。有几个人能相信婢妾同她们所为之事无关呢?” 琴太姨娘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红裳闻言深深看了一眼琴太姨娘:“看来你真的是明白人,我没的说错你;嗯,脱身事外是个好想法,要救你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想要脱身事外。就要过一段清苦的日子了,不知道太姨娘能不能忍受得了。” 琴太姨娘深深一福:“太太,婢妾是什么出身您是知道的,有什么样的清苦能比婢妾原来更严重?而且就是不为婢妾自己,就因为二姑娘,婢妾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只要太太相救婢妾,无论让婢妾做什么。婢妾都不会有怨言。” 红裳看了看琴太姨娘。弹了弹指套:“其实说起来不是我能为你做什么,你真想脱身事外,只能自己去做;”说到这里,红裳双目含着丝丝笑意看向了琴太姨娘:“老太太的病是好了,不过她的病并没有去根儿,也去不掉根儿,所以这一次才会旧疾复发;而老太爷身子里的毒虽然清除完了。可是他的身子骨儿却一直不见好,真是让人放心不下来啊。” 琴太姨娘听完后眼睛一亮,她看向了红裳:“太太的意思是说……” 红裳打断了她的话:“你错了!我没有任何意思,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思,包括魏氏在内,明白嘛?至于你要如何做,那是你的意思、你的想法。” 琴太姨娘听完后感激莫名:如果是太太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说,虽然她一样能置事身外,但老太爷和老太太却不会因此对她青眼相加——就算会对她好一些,却也不会太好。 “谢谢太太!”她抬起头来:“太太的意思是想让婢妾到家庙中去为老太爷和老太太祈福嘛?” 红裳闻言笑了起来:“祈福是对的。只是你想发愿为老太爷和老太太斋戒祈福一段时日,也不必到家庙那么远的地方去吧?在府里的佛堂中不也是一样?” 琴太姨娘又得了指点,高兴的谢了又谢红裳后,便起身告辞了:她现在就要去上房,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提起此事来。 虽然吃素并关在小小佛堂里,是有些清苦,可是比起她的女儿和她的安危来。这点子清苦根本算不上什么——她还在赵府中,就算是吃素样式也会整治的不错,实在是说不上有多苦来。 红裳让人送了琴太姨娘走,她单手托腮想起了事情来:魏太姨娘想利用莲、琴二位再次把府里的水搅混,然后她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手除去赵一帆那个孩子。 麻烦又上身了,她轻轻一叹:老太爷怎么这么巧要把孩子交给自己呢?如果现在孩子不在自己这里,这麻烦相对来说小太多了。 莲太姨娘如果要来看一看赵一帆,她挡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挡着吧?如此一来,哪里能不防魏氏利用莲太姨娘来谋算自己呢?红裳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魏氏可是一直巴不得除去她,在赵府里能为所欲为呢。 红裳并没有想出法子来对付魏氏:因为她没有时间,莲太姨娘来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晚饭要同莲太姨娘一起用了! 莲太姨娘带着礼物进来给红裳见过礼坐下后闲话了几句,然后便道:“老太爷使了人来知会妾,说是把三爷送到了太太这里养育,妾想着太太原本就已经很累了,现在又加了两个孩子,真是偏劳太太了;妾……” 红裳一直在听她说话,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二姑娘和三爷是老太爷的儿女,我和夫君的弟妹,就算是多了他们两个孩子我累了一些,那也是为了替老太爷和老太太分忧尽孝——姨娘同我道谢是什么意思?” 红裳就差直说:你一个姨娘,我养两个孩子累不累的,关你什么事儿?! “姨娘这也就是在我这里,如果换个人听了去,姨娘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自己想一想吧,我也就不多说了。” 莲太姨娘的脸被说得红了起来,她倒没有因此对红裳而着恼,她知道是自己说话造次了:那二姑娘和三爷可都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孩子,按规矩来说同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 莲太姨娘讪讪的岔开了话题,闲话了一阵子后才把礼物送了上去,这一次她学乖了,直接对红裳说了她的想法,倒也简单,她只是想看看她的儿子。 红裳让琴太姨娘看过了孩子,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听到莲太姨娘把话说了出来后,她便吩咐鱼儿带她去一旁的厢房了。 红裳闲着无事便打开了莲太姨娘带来的礼物,精致倒是精致的,不过相比诚意而言,她可是很不如琴太姨娘的;红裳也不图这些姨娘们的一点儿东西,收礼不过是为了看人心而已。 其实不看莲太姨娘送得礼物,只听她说话便知道她一心一意想做她儿子的娘:这原也没有什么错,就像琴太姨娘一样所求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女儿——如果莲太姨娘是出自于一片母爱,红裳当然会帮她一把。 但她不是,她想要做的不只只是赵一帆的母亲,她想要的只是凭此能得到的好处。 论心计、聪慧,莲太姨娘连琴太姨娘都比不过,怎么可能强得过魏氏去?到时候也不过是被魏氏利用的棋子罢了。 嫡庶?红裳看向了窗外:此事要解决的话,却还要老太太肯配合才行;只是老太太那个性子,红裳的把握并不大。 当然不是要让莲太姨娘的儿子做嫡子,红裳虽然心善一些,却也不会伤了自己去救他人,且有可能是伤害到她子子孙孙们的事情;并且,莲太姨娘现在就算不是红裳的敌人,但至少她已经不再算是红裳的朋友了。 红裳在上房时听到魏氏提什么嫡庶时,便已经有些担心她会去找挑拨莲、琴二位:她虽然也在思索办法,想让莲、琴二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们能够奢望:虽然这话十分的让人难堪,但现实就是如此。 只是红裳还没有让人去做什么时,琴太姨娘便寻上了门,她手中的那把双刃剑便不会伤到她了:就算莲太姨娘在魏氏的挑拨下,她的目的最后不能达成时有可能不顾一切,但有了琴太姨娘说出相反的话来,她的话也就不足为惧了。 所以红裳为琴太姨娘想出了法子,并且没有直接去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也算是谢过了琴太姨娘。 莲太姨娘自厢房回来后,便轻泣着着伏地不起,她哭求红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为她求奶,让她把儿子带到身边:她倒不是因为看到孩子不好所以才如此相求,而是她看到长得圆圆胖胖的孩子后,更想把孩子要回来了。 红裳当然不可能答应她,同时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过上几年后,莲、琴二位还是安安稳稳的,那就是让孩子到她那里住上几日也不妨的;而且现在她的所求,也根本就是为难红裳——不管是老太爷,还是老太太都不会同意此事的。 红裳直言拒绝了她,而且还提醒她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太过逾规的事情来。 莲太姨娘伏地又求了一会儿,看红裳就是不答应,这才起身站了起来;不过她立时便告辞就走:太太不想让她们母子团聚,可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让她母子团聚的。 红裳看莲太姨娘急急求去的样子,只是一转念便知道她想去哪里,便微微一笑看向了她。 **** 亲们,昆明的第二天了,距离小女人回去又近了一天,大家等我哦!亲们,不要忘了把手中的票票支持给红裳哦。(,) 五十三章求苦为平安 红裳也没有难为莲太姨娘,她只是微笑道:“太姨娘难得来一次,又赶上了晚饭时候,还是用过饭以后再走吧。” 莲太姨娘刚想要推辞,红裳又开口道:“太姨娘同我有什么客气的?还是太姨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着紧的连用个饭的时间也没有?” 莲太姨娘闻言心下一紧,她十分清楚红裳是什么样的人,哪里再敢坚持要走引的红裳想到他处去呢?而且魏氏和太太之间并不太融洽,她不想让太太知道她去求魏氏而生出什么误会来。 她还记的,她在红掌手里还是有把柄的;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对红裳生出敌对之心,但却已经对嫡庶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来,所以她已经和红裳不再是一条心。 红裳留下莲太姨娘用饭,还请她用了几杯“薄酒”,莲太姨娘这顿足足吃了有一个多时辰,走时已经是醉熏熏的了。 莲太姨娘到红裳院子里时,琴太姨娘也到了上房;她并没有执意要进房去,而是对言梅略略提了提自己的意思,便等在外面:老太爷不让她们姐妹来上房,她自作主张来了之后,当然不能直接进去请安。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言梅的话,很有些吃惊;老太太迟疑了一下:“你,要不要对她们明讲?这样让她们糊涂着心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老太爷看向老太太,轻轻一叹道:“虽然是为了她们好。但也正是为了让她们做出一些什么来;人啊,如果不让她真正面对一些事情,也许我们永远不知道那倒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老太太略微有些吃惊:“你信不过她们?”她自来对就莲、琴两位没有好感:“如果你真信不过她们,直接打发了出去就是。”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却摇着头有些不满:“你啊。偌大的年纪了!”话说得很轻,指责的意思极少,大多却是一种无奈:“打发了出去?你真不想再做回五品、甚至是四品的诰命夫人了?” 老太太不在意的道:“当然想了,不过眼下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只要一鸣能再升职,我自会有诰命的封赏。” 老太爷又摇了一次头:“你如果有个善妒的名儿,你的诰命也就大不了哪去了;就算你不在意诰命,但是你这么大年纪了。再让人说你句容不得人。又是何苦呢?” 老太太不太明白的看着老太爷:“打发了她们出去,不是还有一个魏氏嘛?怎么我就要落个妒名儿呢?” 老太爷终究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他倒底还是向老妻讲了一番三个妾室,哪一个对老太太来说好控制:年纪越小越好控制——只要她们没有其它的心思,安于眼下的身份不做妄想。 “我年纪大了,年纪越小的妾岂不是越担心日后无法在赵府容身,她们因此也会对她恭敬有加的。” 老太太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又提起了莲、琴二位:“你是想试一试她们的心思?” 老太爷点了点头:当年如果不是他不理会内宅的事情,如何会留下魏氏呢?没有想到他当年亲自赶走的、通过老太太的手赶走的那几个,根本就是无关轻重的人,而且他当年也想错了那人的心思,才有赵府这些年的祸患啊。 老太爷不欲多想此事,他对一旁等候多时的言梅道:“请你们琴姨奶奶进来吧。” 琴太姨娘请了安以后,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立时开口问她什么,而琴太姨娘忽然之间不知道应该自何说起:她可不想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疑她别有居心。 老太太是因为不明白老太爷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有开口的。 静默了也就一小会儿,老太爷稍稍动了动了身子。让自己倚的更舒服一些:“你是自哪里来?” 琴太姨娘闻言有些愕然,不过她还是实话实说的道:“是在太太的院子里来。”她原本也没有打算瞒着老太爷和老太太,红裳指点了她。 老太爷看向她:“是太太让你来的吧?”他虽然是在询问,但听那话也知道他已经确定了此事。 琴太姨娘依然是照直说了:老太爷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她想脱身事外,就什么事情就明言比较好。 老太爷终于收回了目光:“说吧。你有什么事儿。” 琴太姨娘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红裳教她的一股脑说了出来,老太太听完后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不管她是出自本心,还是经由红裳的提点,百日里在佛堂里斋戒为她和老太爷祈福,也要吃不少的苦。 老太太看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老太爷说得话,还真是有这么些道理;这些小姑娘会虽然年青貌美,但如果知道进退的话,倒比魏氏还要让人放心一些。 老太爷听完后没有答她的话,似乎在沉思;老太太便知道老太爷这是让她开口了:“此事你真得想好了?百日斋式不出佛堂,那日子实在是清苦的很,而你却正是喜欢热闹的年纪……” 琴太姨娘顿首:“婢妾已经想好了,老太太尽管放心就好;婢妾只是想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身体康健,希望我们赵府平平安安。” 老太爷看着她:“很好,你有心了。”这便等于是答应了她;老太爷当然知道琴太姨娘如此做的初衷是什么,不过能去佛堂中斋戒也是难得了。 老太太便让人扶起了琴太姨娘:“好吧,既然是你的心愿,那就依了你吧;我和老太爷都知道、明白你的心思;二姑娘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 琴太姨娘福了下去:“二姑娘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女儿,婢妾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婢妾也会为三爷和二姑娘祈福的,希望两个小主子都如老太爷所愿,一生平平安安。” 老太爷嘉许的看向了琴太姨娘:“你很好。去吧,在房里沐浴斋戒三日后便去佛堂吧。” 琴太姨娘谢过了老太爷便想告退。老太爷又唤了她:“在此之前,不要让人知道你要去佛堂的事情。”琴太姨娘答应了。 老太太忽然道:“多带几个信得过的丫头进去服侍吧,莫要太苦了自己。”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琴太姨娘说这样关怀的话。 琴太姨娘意外之下心中更是尤为高兴,她拜下去:“婢妾谢老太太的关爱,只是祈福本就是凭一颗真心,带了许多人去反而不好;还是让婢妾带一个丫头就好。” 老太太倒没有想琴太姨娘如此知情识趣,想了想便道:“怎么也要有人洗洗涮涮的人。再带个婆子进去吧;你的心诚上天自然知道。多带几个人也是不干的。” 老太太的刻薄只对她讨厌的人。 琴太姨娘正想再推辞时,老太爷道:“老太太为你做主,你就听从你们老太太的安排;嗯,至于你进佛堂要用的人,如果不是十二分放心的人,你还是让你们太太为你挑人的好。” 琴太姨娘答应下来,再一次拜谢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看他们没有话再吩咐,便告退了。 魏氏用过晚饭正想睡下的时候,便知道了莲、琴二位去红裳那里的事情;让她费心思猜想的是琴太姨娘去了红裳那里后,直接去了上房:她倒底想做什么事儿? 她想了好半晌,感觉琴太姨如此匆匆的来去,倒好似所求之事在太太那里吃了闭门羹后,才急急的求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她所求何事?魏氏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来,但她却知道琴太姨娘不会冒冒然的去求什么嫡女。 琴太姨娘不似莲太姨娘一般好哄骗,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而让魏氏心情不好的却是莲太姨娘在红裳那里用得饭,还吃吃得醉熏熏的才回房:她不会又被太太说动了心思。不再想让自己帮她的儿子谋谪子了? 一个晚上,因为莲、琴两位的事情,魏太姨娘也没有睡好:现在,她更加是一步也错不得啊。 赵一鸣回房后,红裳没有立即对他提起莲、琴两位姨娘的事情,而是洗过了澡以后,她才对赵一鸣说了起来。 赵一鸣搂着红裳听完后。眉头微微一皱:“莲太姨娘生了儿子后,居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真是让人想不到;她也不想一想,如果当日不是你,她和她的儿子早死了,哪里还能动这些心思。” “而且,她难道忘了魏氏是她的仇人?!是想要害死她和她儿子的人吗?”赵一鸣有些生气,当日救了这么一只白眼狼,想想便窝火。 “当日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凭证,而且所有的事情都由赵俊杰背了黑锅,莲太姨娘顶多是有些怀疑魏氏;而魏氏的心机手段,想要哄骗莲太姨娘不是轻易而举的事情?”红裳倒是平静的很,因为她下午的时候,已经就此而生过了气,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气了:“不过,老太爷是什么意思,却要好好的看看,不能冒冒然的行事。” 赵一鸣轻轻抚了抚红裳的头发,随口便说了几句话,就言中了老太爷的用意,竟然是丝毫不差。 红裳笑了起来:“不愧是父子啊。” 赵一鸣不认为老父会同意把三弟变作嫡子:他就是再疼爱赵一帆,非常宠爱他,都想要把天下的月亮摘下来给他,也不会给赵一帆一个嫡子的身份——事关家族兴旺,老太爷绝不会以自己的私情来为事;更何况,老太爷又不是不疼爱赵一鸣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会偏小的太多。 红裳不如赵一鸣了解老太爷,自然是相信赵一鸣的说法儿:“今天晚上魏氏想来睡不好的,而到了明天一早,莲太姨娘知道琴太姨娘去了上房,不知道她会不会乱想些其它的,而自行做主去上房请安。” 赵一鸣捏了捏她的鼻子:“就知道你有算计。” 如果明日老太爷因此就认定莲太姨娘此人不可留,不用红裳和赵一鸣做什么,她便会被打发出府;如果老太爷不会处置她,那么红裳和赵一鸣就要用法子把莲太姨娘的心思,摆到老太爷的面前去。 再然后夫妇二人没有再议这些恼人的事情:法子自然是有的,不过却要慢慢的进行,解决了此事的同时,要给魏氏一个教训,更要给莲太姨娘、以及赵府里所有的姨娘们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要谨守本份。 赵一鸣又纠缠了红裳半晌,而后又因为天热两个人睡不着,便起身去孩子的房里看看她们,倒把奶娘和丫头们惊醒了;夫妇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两眼后便离开了:这些伺候的人累了一天,白日里可是没有时光可以歇一觉的。 赵一鸣看红裳一身的汗,忽然兴起念头,抱了红裳两个人一起去洗澡了。 而这一天晚上,赵一鸣和红裳两个人到很晚才睡着,不过他们倒不是因为烦恼。 莲太姨娘一早起来便头疼的厉害,虽然吃了醒酒汤却也没有轻松多少;正难受的时候,却听丫头来说,琴太姨娘昨天下午去了上房。 莲太姨娘的头便疼得更厉害起来,她对琴太姨娘真正的不满起来:去太太那里讨好也不叫自己,后来居然去了上房见老太爷也不吭一声儿——说得好听,要谨守本份,她这不是争宠是什么?! 莲太姨娘如此想着,便想更衣去上房,可是一站起来头便疼得受不了,只得先略躺躺,一会儿再去了。 赵一鸣今日开始上朝并回衙门办差,所以红裳一个人到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得安,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腿还没有迈进院门儿,便看到两个小丫头飞快的跑了过来。 却被红裳院子里的婆子拿住,喝道:“没有看到太太在这里,乱跑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如果不是识得这两个小丫头是金氏的人,婆子们说不定就打她们两下了。 小丫头被婆子们训斥了也不回嘴,连连喘了几口大气儿后道:“太、太、太、太太,我们、我们夫人要临盆了!” ******************* 活动多了腿还有些不舒服,身体不太好容易累,时间也紧张只有等回家后再给亲们多加更了.小女人脸红求票中…………(,) 五十四章不杀我就是你没胆 听到小丫头的话,众婆子不用红裳吩咐便放开了她;红裳已经听清楚了,一面转身上车,一面问小丫头金氏现在的情形与金氏那边准备的如何。 小丫头随侍在车子旁,答了红裳:稳婆已经使了人去请,赵一飞那里也有人去送信了,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热水也煮上了。 红裳听了以后轻轻应了一声儿,心里放心很多:金氏那里没有太乱便好,她去主要就为了不给人所乘之机;金氏向来是个有本事的,自然知道把身边的事料理清楚,倒也不用她操太多的心。 “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没有送信过去吧?”红裳又问道。 小丫头答道:“婢子出来时,菊意姐姐还没有使人去上房。”红裳闻言更是放心不少,依着菊意几个丫头的心思,应该知道不去打扰老太爷和老太太众人。 老太爷和老太太现在的样子,到时候只报喜为好:天知道金氏能生产多久,万一时间太久了,两个老人家担心焦虑对身子极为不好。 红裳到了金氏院子里才知道自己放心有些早:院子里的丫头娘子们还是有些慌乱,来来回回的乱忙着,可能是几个人在做同一件事情。 红裳连连吩咐了几声,满院子的人才各行其事,不再听到嘈杂的声音;她这才扶着侍书的手,一面同菊意说话着,一面进了金氏的屋子。 稳婆已经到了。金氏还不到生的时候,只是阵疼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脸色不太好,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 红裳走过去轻轻握住金氏的手:“槿柳,外面的事情有我,你不用担心的。” 金氏勉强一笑:“有劳嫂嫂了。看到嫂嫂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后面的话却被阵疼给打断了;红裳知道她现在说不了多少话,便安抚了她几句,让她节省力气不要再开口了,然后便吩咐宵儿给金氏把脉。 宵儿把脉的时候,红裳又和两个稳婆说了几句话,然后便握了握金氏的手,同宵儿退出了产房。 金氏的情形还好。宵儿和菊香两个人下去煮药汤了。 赵一飞很快回来了。不过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一旁干着急而已。 时间在人们的焦急之中,过得很慢却也过得很快:天色已经黑了,可是金氏还是没有生出来。现在不止是赵一飞,就连红裳和赵一鸣都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了。 金氏原来生育过凤灵,按常理来说她这一次应该用时比第一胎时短一些才对,但是她到现在除了阵疼以外。连羊水都没有破。 红裳看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报一次信儿的稳婆们,也脸有倦色,知道她们顶多再撑一个晚上:如果金氏再不生,两个稳婆怕是没有精力再照料她们了。 魏太姨娘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来后原本没有精神,但也勉强起来到上房伺候去;老太爷看她脸色不好,便让她回房今天不用伺候了。 老太太瞄了一眼魏太姨娘,也没有说什么话;魏太姨娘因为心中有事未决,也就谢过老太爷回房了。她回房用过饭,便在软榻上歪着想心事。 “奶奶好清闲啊。”香草挑帘进来。一脸的笑意。 魏太姨娘扭脸看到香草一愣,然后冷淡的道:“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是攀上高枝儿了嘛,怎么又想起我这个旧主子来了,不会是在新主子那里受了什么气吧?” 香草一笑:“真是劳姨奶奶挂心了,奴婢在太太那里还可以,一切都好;只是不知道姨奶奶是不是喜欢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是奴婢真得过得不错,对姨奶奶更是不能说假话不是?”她说着话立到了魏太姨娘面前。轻轻的福了一福:“奴婢今儿可是特意来给姨奶奶请安的。” 魏太姨娘冷冷的道:“我哪里敢当。”然后便转过了头去,虽然没有下逐客令,但也明白的表示出不想同香草再说话。 这主仆二人已经撕破了脸,而且她们都清楚对方的底细,所以倒也不用再伪装什么;尤其是魏太姨娘,她认为香草为了自身也不敢同老爷和太太说什么,而她自己也因此而不敢妄动香草,所以心里放心的同时也非常的恼火。 香草的亲热是假装出来的,而且香草根本不介意让魏太姨娘知道,这更让魏太姨娘生气;香草原本如此就是为了气魏太姨娘,魏太姨娘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她却偏偏就是忍不住要生气。 香草看到魏太姨娘如此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奴婢就放肆了,想来姨奶奶不会见怪的;有道是过府便是客,奴婢现如今到了姨奶奶这里,也是个客了,坐一坐也是无妨的。” 魏太姨娘不理会香草,虽然她生气,但她却不想让香草更得意,所以她打定主意不要理会香草,看她还能待多久。 香草拿了扇子给自己打起了风来:“这天气还真是热了。”然后看向魏太姨娘似笑非笑的道:“奴婢今儿除了给姨奶奶请安,看看姨奶奶的身子是不是康健之外,还有一件事儿想要说给姨奶奶听。” 魏太姨娘干脆闭上了眼睛。 香草也不恼,还是笑吟吟的:“不知道姨奶奶可知道,今儿一早上我们太太就去了二夫人那里。” 魏太姨娘还是不理不睬的;香草盯着她的脸:“我们太太当然不是去做耍的,而是因为二夫人要——,生了!”她故意把要字拖了一个长长的音。 魏太姨娘一下子睁开眼睛:“二夫人要生了?” 香草却不答魏太姨娘。轻轻一笑:“姨奶奶不是困倦了嘛?您就多睡一会儿,奴婢在这里伺候着。” 魏太姨娘盯了香草一眼,然后坐了起来:“这有什么可稀奇的,二夫人原本就是要生了。” 香草不答话,只是坐在那里一脸笑意的打扇。只给她自己打。 魏太姨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你来‘伺候’我,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太的意思?” 香草微笑:“姨奶奶您说呢?”自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魏太姨娘恨恨的瞪了一眼香草:“你个小蹄子得意什么?如果二夫人生了男丁,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香草笑吟吟的道:“姨奶奶错了,那人只会寻姨奶奶的麻烦才对——奴婢只是一个买来的的寻常的奴婢,那人不会直接命令奴婢做事,自然也不会来寻奴婢的麻烦。” 魏太姨娘恨得咬牙却也无法:香草又一次说中了魏太姨娘的心中所想。虽然不能肯定那人不会对香草动手。但至少有七八成的可能性。 香草看魏太姨娘不说话了,她自怀中取出一张纸条来,慢腾腾的道:“姨奶奶不提那人,奴婢还真忘了此事;这纸条奴婢前天就取了回来,只是奴婢在太太那里事忙,一时忘了紧着给姨奶奶把纸条送过来。” 魏太姨娘被气得脸色有些发青,可是也同时更加的心焦:她至今也没有办法和那人联络上。香草的事情一日不被那人知道,她便一日要受制于香草! 她冷着一脸伸出了手去想取过那纸条来,可是香草又把手收了回去,看着魏太姨娘道:“奶奶这是生气了?奴婢胆子小,奶奶还是不要吓奴婢的好。” 魏太姨娘的脸色一连转了几次,才终于挂上了几分笑意道:“哪里会生你的气?把纸条给我吧。”香草把玩着纸条却不说话,也不看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的脸色又变了变,忽然躺了下去:“如果你不是来送纸条的,那安也请过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乏了。要睡一会儿。”香草既然把纸条取了出来,早晚就是说给她的,她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她现在所为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气,自己怎么能如了她的心思?魏太姨娘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理会香草,自顾自的又闭上了双眼。 只是魏太姨娘的心却更乱了:金氏要生了——她会生男还是生女?如果再生个男孩,她的处境可就更难了。她现在恨不能立时能到金氏院子里去。可是香草在眼前,不要说她自己去了,就是使个人去也不能。 香草没有想魏太姨娘居然说不要纸条了,她转了几个眼珠便明白了魏太姨娘的心思,也就不再动心思,把纸条扔到了地上:“奶奶说不要了,那奴婢便丢掉好了。” 魏太姨娘眯着眼睛看到香草真把纸条扔了,她脸上闪过了一丝怒色:香草这是想折辱自己!但她却不得不起身、弯腰把纸条取到手中,因为她一定要知道纸条上的内容。 香草跷起脚丫儿,在魏太姨娘头的下方摇啊摇的,让魏太姨娘捡纸条的手都顿了顿,然后勉强压下怒气起身坐了回去。 看完纸条的内容后,她冷冷的看着香草:“你给那人传了什么消息?”那人居然知道金氏要生了,而且还要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金氏顺利产子。 “能说什么?只是实话实说我们二夫人快要生了。”香草无视魏太姨娘的目光。 魏太姨娘又气又恨道:“你再如此,就不怪我让人杀了你!”她依然没有想到法子出府,那她就无法同那人传递消息,香草岂不是吃定了她?至少眼下是这样的。 魏太姨娘就是再气再恨再着急,可是在她没有想到法子之前,她也只能是生气而已;所以她威胁香草,想让她有些分寸,莫要把事情做得如此绝。 香草完全不在意:“奴婢就等着奶奶来杀好了;”她看着魏太姨娘一笑:“奶奶不杀了香草,就是奶奶无胆!” **** 这是到达昆明的第三天,还有两天就可以回去了!女人有些想家了,嘻嘻.(,) 五十五章烦恼 魏太姨娘听到香草把话说得如此确定,忍不住仔细瞧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脸的笑意一下便生出了怀疑:莫不是这个贱人有什么后手?嗯,说不定是她留下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交给了谁,只要香草一死,那书信就会被送到太太和老爷跟前。 虽然她不能十分确定此事,但看香草的神情却不可不防;现在她更是想要除掉香草而后快了,只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好法子可以除掉香草,又不会引火烧身。 魏太姨娘想了想便把字条点燃烧毁了,然后道:“香草,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了外人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只会让其他人更高兴;而那人到时会不会找你麻烦也难说,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的孩子们着想吧?” 香草听到后沉吟了一下:“多谢奶奶的提醒,奴婢已经为孩子们着想了。” 已经着想了?魏太姨娘看向香草:“你把家搬走了?”香草摇了摇头:“奶奶太高看奴婢了,奴婢哪里能把家搬走?就是想搬也搬不走的啊。” 魏太姨姨这才稍稍放心:“就是啊,你的家在这里那人也是知道的,一直以来他想让我们做什么,你也极清楚;眼下二夫人要生了,万一再是男孩子,你我的日子不好过也就罢了,万一我们事不成那人一生气,日后拿你的孩子们来出气,到时你可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香草偏头看着魏太姨娘:“奶奶,您还是不用再费这样的心思和口舌,奴婢已经说过了,孩子们的事情,奴婢已经安排好了。” 魏太姨娘闻言盯着香草半晌。然后轻轻一叹:“你就是把孩子藏了起来,那人就找不到了?”香草淡淡一笑:“奴婢为什么要怕那人来找奴婢的孩子?” 魏太姨娘听了此话一愣,然后脸色大变:“你、你——!” “姨奶奶就是主子啊,奴婢有什么想法也是瞒不过主子的;”香草还是浑不在意的笑着:“你和那人如果事情到最后真败了,那个会害怕的人不应该是奴婢吧?” 魏太姨娘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如果敢把一切和盘托出,那我今天豁出去把你杀了,再一命抵一命!”她的目光中真得流露出了狠辣。只要香草一句话不对。她便真会下手杀了香草的。 香草慢慢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不紧不慢的道:“姨奶奶着什么急?奴婢知道姨奶奶为了保自己的心肝儿,不会容奴婢乱来的;奴婢这也不是没有乱来嘛。” 魏太姨娘依然死死的盯着香草,她可不相信香草那话只是说来玩玩的。 香草迎着魏太姨娘的目光,慢悠悠的道:“只要姨奶奶好好的在屋里陪奴婢叙叙旧,那奴婢什么也不会做。” 魏太姨娘在齿缝了挤出了几个字:“你来,是你的意思。对不对?” 香草一拍手:“姨奶奶就是聪慧啊,奴婢的这点小心思,奶奶一猜一个准儿?如果太太真得认定了姨奶奶的话,哪里会是奴婢来这里?怕是连奴婢也不落个好吧?” 魏太姨娘听了一时没有说话,她在思索: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只是她左想了右想,最终也没有找到此事不对的地方。 香草却用扇子一指软榻:“奶奶坐吧,您立着奴婢坐着还真是不舒服呢。” 被香草这句话一激,魏太姨娘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气乎乎的坐了下来;她坐下后忽然心里一动,便看向了香草:“太太疑心我才会收留你的吧?只凭着赵俊杰的那点事儿。太太就算收了你,也不会如此相信你吧?” 香草不要说脸色有变化了,就是眼神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姨奶奶,就算太太疑心你,然后再凭赵俊杰的那点事儿,太太就收了我。不成嘛?换成你成太太,你会不收留我?只是没有想到在奴婢这里得不到最想知道的东西罢了,太太收下了奴婢,就不会再赶奴婢出来了。” 当香草听到“赵俊杰”这三个字自魏太姨娘的口出说出来时,心底便是一阵绞痛;尤其是她亲口说出这三个字来的时候,心底更是痛不可当:赵俊杰被断了死刑,现在还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虽然香草有心要去探赵俊杰,可是她也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只希望能立下些功劳,到时求老爷和太太能托人为赵俊杰带些东西进去:其它的事情,她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脸敢去求红裳的。 她今日到魏太姨娘这里来,虽然是出自红裳的安排,但她也存了立功的心思,所以她是有心算魏太姨娘的无心;但她听到赵俊杰时,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但心底的疼痛却没有因为她事先有准备而减轻分毫。 所以,香草更是要气魏太姨娘:现在既然还杀不了她,气她个半死也是好的! 魏太姨娘因为香草的话,好不容易退下去的青色,又浮上了一些来:“不说那些没有用的了!”真没有用她就不会问香草了。 “你也看到那纸条了,眼下太太没有那个意思,你为什么要如此做?你和我,各自都投鼠忌器——你也不要做得太过了,不然……” 香草换了一个坐姿:“不然姨奶奶想拿奴婢怎么样?奶奶说错了一句话,是奶奶想要杀奴婢而有顾忌不敢动手吧?奴婢我啊,只要姨奶奶不把奴婢逼急了,奴婢还想多活几年呢。”香草把太姨娘威胁的话,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而且,姨奶奶你不明白吗?就是因为奴婢看了纸条。所以才会自己巴巴的赶过来陪着姨奶奶啊。”香草说完还用扇子遮住嘴巴大笑了几声儿。 魏太姨娘的脸终于青转白了。 魏太姨娘费尽了心思想要让香草离开,可是香草认定了就是不动:魏太姨娘用饭她便用饭,魏太姨娘要小睡她便守在一旁小寐——只要魏太姨娘一起身,就一定能迎上香草笑吟吟的眼睛。 魏太姨娘被香草缠到了晚上,她看了看天色无奈的道:“现在天色也黑了。你可以放心了,也应该回去了吧?” 香草却只是轻笑:“奶奶说得好容易,只是奶奶想到的事情,奴婢虽然想到的晚一些,但也一样想到了;还是奶奶这句话的提醒,不然奴婢还真就起身回去了——到现在也没有人来报喜信儿,奴婢看。今天晚上姨奶奶这里就由奴婢来上夜伺候着吧。” 魏太姨娘被香草气得鼻子都歪了:于是她和香草斗嘴斗心思一直斗到了金氏的孩子出世。而这个时候,香草已经到她房里一天一夜多了。 因为香草绊住了魏太姨娘,所以金氏虽然生产时极艰难,把红裳等人都吓得不轻,但她还是生了,而且母子平安。 红裳看金氏的样子,知道她很可能难产。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生下来,只两个稳婆是肯定不行的,便吩咐赵安娘子亲自带人去请稳婆来。 红裳又让人叫了稳婆过来,细细的问了问:她就是怕金氏的胎位不正——真如此,金氏和腹中的孩子都难说了。 稳婆现在还不能确定金氏的情形,不过她摸着倒不像是孩子有问题:“可能孩子不想这么早出世吧?这一定是个贵子,不然哪里都是对的,偏他就是不出来。” 红裳苦笑了一笑,便打发稳婆回房了:现在不要说是她了,就是赵一飞也不会盼着什么贵子不贵子的吧?只要母子能平安就好。 一天一夜过去了。金氏的羊水终于破了!而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午时了;金氏疼了一天一夜多,但羊水一破不过半个时辰,孩子便出世了。 “恭喜老爷,喜得贵子!”稳婆出来对着赵一飞报喜讨赏;而赵一飞却抓着稳婆道:“我夫人呢,我夫人……” “恭喜老爷,夫人是母子平安。”稳婆想来是见惯了这种情形,倒也没有惊慌。口齿清楚的答了赵一飞的话。 赵一飞听到稳婆这名话后,终于眼前一黑放心的晕了过去:他一天一夜多根本就没有用过一点东西,现在心神一松便支持不住了。 红裳一面摇着头一面吩咐人把赵一飞抬了下去,然后她才进去看金氏和孩子。 不过是一天一夜多没有见,红裳猛然一看到金氏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的手轻轻唤她:“槿柳,你还好吧?” 金氏勉强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便昏睡过去。 宵儿上前请过了脉,让红裳放心:金氏只是脱力了,她睡一觉便会好起来的;红裳这才看向了摇篮中的孩子,对稳婆道过了有劳,让人打赏了她们便送她们到厢房去休息了。 然后红裳便安排人去各处报喜,只是对于那些主子们来说是不是喜,红裳却管不着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奇怪这两日儿子媳妇们来请安,都是急匆匆的,话也说不两句便起身就走;不过他们认为可能是因为事情多,所以并没有多想。 刚说让人去取午饭,便听到二房的人来报喜:二房媳妇也生了一个儿子! 老太爷和老太太那个高兴自不用说,饭也顾不得吃了,让人备车子他们要亲自去看看。 红裳直到老太爷和老太太在二房这里走了,她才和赵一鸣回了房:她可是累坏了,澡也没有洗躺下就睡着了。 香草自然也回来了,她也是一进屋就睡了:她可是不比红裳等从轻松多少! 但和红裳等人不同的便是魏太姨娘了,虽然她也极困倦,但却怎么也睡不着:金氏居然也生了一个儿子,她要如何向那人交待? 魏太姨娘相信,那人最迟明天就会知道此事——香草岂能不把此事告诉给那人,让他来为难自己呢?一肚子的恼火让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二夫人养完了月子后又会协理府中的事情,到里她想下手似乎更难;想到这里魏太姨娘又一次想起自己原来的打算:真要过个三五年再动手才好。 红裳第二日好好的赏了香草,不是她魏太姨娘岂能安安份份的?而让红裳和香草都没有想到事情就是,魏太姨娘居然生病了! 魏太姨娘是真得病倒了——为她请脉的人是方老先生;方老先生的诊断当然不会有错。 红裳奇怪的很:魏太姨娘是极小心的人,所以她在赵府多年来,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对她来说如此要紧的当口儿,她怎么会病倒了呢? 方老先生淡淡一笑:她本就思虑过重,然后最后又气大伤身且没有好好休息,她不病倒才真是奇怪呢。 红裳闻言后,瞟了一眼赵一鸣:“说起来,我们这些日子太过辛苦了一些。” 赵一鸣摸下巴:“嗯,为夫的早就想请夫人一同出游,只是府中事忙走不开啊;不过现在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红裳只是暗示了一点点,赵一鸣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红裳闻言一笑,看向了方老先生:“思虑过重可是个大事儿,如果不让我们太姨娘在床上好好调养些日子,怕日后会留下什么病根也说不定呢。” 方老先生神色不变,他拂须想了想:“这病倒也算不上,太太和老爷也不用太过担心;老朽认为贵府的太姨奶奶在床上调养个七八日也就无大碍了。” 七八日?红裳和和赵一鸣相视一笑:可以了,人不能太过贪心的;而且魏太姨娘如果总是躺在床上好不起来,她一定会怀疑什么的,万一传个什么闲话出来也不好。 于是,红裳和赵一鸣还真是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只是却远没有他们夫妇所期望的七八天之久。 这天晚上,赵一鸣自衙门回来,挑帘进来时的脸色便不太对,只是简单的同红裳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孩子也没有问一句、饭也没有用便使了人去请赵一飞过来。 红裳一看便知他有事儿,不过却没有追问,也许只是男人们的事情呢?她向来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可是赵一鸣转过身来便唤了她一声儿:“裳儿,我们到书房说谈点事情。” 红裳只好让侍书等人把饭菜再收起来,又让宵儿煮些清火去烦燥的汤水进来:看赵一鸣的脸色也知道事情小不了。 只是,魏太姨娘还在床上,孙氏的奸夫最近连来也不敢来了;老太爷的身子日日好转……;红裳把府中的事情都想了一个遍儿,还是不知道赵一鸣是因何事而烦恼。 **** 又要说晚安了,亲们;不过又过去了一天,小女人离回家的日子又近了一天,也算是个好消息(,) 商议 赵一鸣已经坐到了椅子上,不过神色依然没有放松;他看到红裳进来,便直接说道:“不是我们府里的事情,是府外的事情;和薛家有关。” 赵一鸣自然知道红裳眼下在想些什么,所以他不用红裳问直接说了出来,免得她太过担心;红裳听到薛家二字,眉头轻微的一皱:“薛家?那同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薛姨娘已经被赶出了赵府,并且薛家还把她送到了破庙中为乞,现如今薛家已经同赵府形同陌路:好久不曾往来了。 赵一鸣苦笑了起来:“我也一直认为我们同薛家从此以后各走各的了,可是我们这样想,人家也是这样想——不过他们薛家想得有些不太一样罢了。” 红裳坐了下来:“同我们府上得自于薛府的生意有关?”现在和薛家还算是有牵连的便只有这么一点了,所以红裳不作他想。 赵一鸣点头:“他们一直视我们府上的一半儿生意为己物,只是原来他们没有办法,现在嘛,他们应该是想到了法子。” 赵一鸣不说红裳也明白,薛家为了此事来府中闹了可不是一次两次,只是每次无功而返,最后才记恨赵府不再来了。 “只是此事也不值得你如此烦恼吧?”红裳的不解在这里。 薛家虽然也是有功名的的人家,但他家同赵府是无法相比的;就算他们想到了什么法子。赵府要解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一鸣轻轻一叹:“我们工坊里新培养的一大批宫花匠人,眼看就要成了薛家的人了。” 赵一飞此时推门进来,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哥哥是说薛家来挖来我们府的匠人?” 赵一鸣点头:“两家的生意原本就是一处,所以我们这边的匠人好多同薛家那边有亲戚关系;近来薛家通过这些亲戚关系来收买我们的匠人——他们可不是只收买我们新培养的这些人,这些人的手艺还不够好。所做出的东西并不能呈到宫里去;只是我们的老匠人并没有几人动心的,他们是活老了的人,所以看得透彻,但是那些年纪轻轻的人,却被重利打动了不少,丝毫不动心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所谓黑手就是如此了;红裳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们也会做出这种在商界被人深恶痛绝的事情来。 赵一鸣接着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薛家许下了相当于赵府两个月的工钱。并且只要人过去。老匠人立时便给十两的安家费,而年纪小的匠人们给二两的安家费。 他把话说完后,屋里静了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重利动人心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只是他们现在要如何做? 红裳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的问道:“你这么烦恼,是不是最近我们就要送一批宫花进皇宫?” 赵一鸣点了点头:“七日,七日后就要送新鲜花样的宫花进宫;只是这些宫花的基础部分。都是由那些我们培养的年纪小的匠人所制,他们如果真要走,我们这一批宫花绝对赶不出来,不能按时送进宫去,我们怕是日后都不能再送宫花进去了。” 生意完了?一次宫花而已不太可能吧?红裳眉头轻皱:“难道这批宫花有什么不同嘛?” 赵一鸣看了看赵一飞,兄弟二人同时长叹:“这一次的宫花里有给宫里贵人们用的,贵人指得是太后、皇后与四品以上的宫妃。” 红裳吃惊的嘴巴差一点合不拢:府外的事情,按这个时代的规矩,不是女人能过问的,所以红裳一直没有问过这皇商的生意如何。 “这些不是一直由薛家来做嘛?” 赵一鸣按了按额头道:“薛家所做的花样不得宫中贵人的喜欢了。而我们这边有几个新匠人想出来的花样,却得了贵人的青眼,所以在前不久宫里便来人,指定以后有我们负责贵人们的花样儿。” 红裳想了想:“除此之外,我们还是一样要送原来那些宫花对不对?虽然是给宫中品阶较低的宫妃与宫女们,但也不能晚了时日对不对?而我们如果走了那么多的匠人的话,是根本赶出来的。是不是?” 兄弟二人点头。 红裳心下自然是有主意的:她上一世这种事情少说也遇到过七八次,所以应对这些她还是有经验的;只是想一点损失没有是不可能的。 “你们,想怎么办?”红裳直接问了出来。 男主外女主内,就算她有主意,且是正确的做法,却也不能直接由她来做主。 赵一飞自进来后听说此事,只是紧皱着眉头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听到红裳的问话后,他看向了赵一鸣:“要不,我们把工钱涨到薛家那样吧?这样一动不如一静,也许可以留下大部分的人。” 赵一鸣却没有点头:“一飞,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尾大不掉;且开了这个先例,日后这些工匠有什么过份的要求时,便会以到薛家来要挟我们,那我们到时要如何面对?” 他搓了一下手掌:“虽然涨到两个月的工钱我们也不是没有赚头,但利润低到那种样子,就同寻常生意没有什么两样了;父亲当初费尽了心思谋的皇商生意,岂不是在我们兄弟手上败掉了?!我们兄弟对得起父亲吗?当真就是不孝了。” 赵一飞点头:“哥哥说得是,不能让这皇商生意败在我们手里;”他想了想又道:“我们先涨工钱,然后赶出了这一次宫花后,我们再把这些人辞掉,然后另外培养新人也就是了。” 赵一鸣又一次摇头:“绝对不可以,这会让人对我们赵府的印像很坏的,虽然是这些匠人有错在先,但我们也是过河拆桥,日后还有什么人敢来我们工坊?” 赵一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左也不是,右也不行,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看薛家把人挖走不成?” 赵一鸣瞪赵一飞:“当然不是。”他看向红裳:“裳儿有什么主意?”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飞:“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生意上的事情?” 赵一鸣兄弟同时看向了红裳:“现在哪里还理会那些规矩?就算是老太爷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赵一飞更是一拍胸脯:“嫂嫂,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怪罪下来,小弟我自会为嫂嫂分说,嫂嫂就不会再顾忌这些了。” 红裳微微一笑:“一飞你急什么?你哥哥叫我们来,自然是有了主意的。” 赵一飞闻言不太相信的看向了赵一鸣:有了主意为什么不说? 赵一鸣看向红裳:“我是有了主意,只是想和你们印证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毕竟这是大事儿。” 红裳抚了抚头发:“依我的妇人之见,绝不能涨什么工钱!原因夫君已经说过了,而且这些人就算今日不去,他日成为熟手匠人要再去的话,我们的损失不是更大?他们的心根本就不在赵府,我们留他一时也留不了一世,去了更好。” 赵一飞吃惊至极:这是不是也硬了一些?他看了看红裳,确定还是他的嫂嫂,长得娇娇小小的、说话细声慢言的;他几乎听这话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不再是他的嫂嫂,而是一个久历官场的老吏、或是经商年久的大家族之长。 赵一鸣点头:“裳儿所言甚和我心。”他原本就是如此想的,只是一来这生意不是他的,二来如此做的后果:所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所以他想和赵一飞、红裳议一议,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现在他决定了:就是用这个法子! 赵一鸣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我们涨了这些工匠的工钱,便是一个长年累月的数字;而就是一年为期,也多了一笔极为可观的银钱数目——如果我们有这些银钱去打通关节,就是花费的再多一些,也比涨这些式匠的工钱要好,因为只是一次。” 赵一飞听得也点起了头来;而红裳却只是平静的看着赵一鸣:她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法子,只是因为孝道等等的顾虑,一下子不能下定决心罢了。 红裳需要做得就是推赵一鸣一把,让他下定决心就好:做个贤内助吧,不要再做一个辛苦打拼的女子;上一世允女子和男人争长短,这里却不可以。 “就像裳儿所说,那些匠人要走便走;而且……”赵一鸣的眼睛眯了眯:“我们也不能只是挨打不还手吧?”说完后他看向了红裳;红裳微笑点头,她从来不信奉以德报怨——为人行事,就要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赵一飞却有些担心:“就算我们打通了关节,走了这么多的工匠后,我们怕也赶不出所有的宫花来吧?而且,哥哥你一直没有说,那绘制花样的式匠是不是也在要走的人之中?这几个怎么能放他走,他们一去我们的花样会被薛家仿制不说,日后哪里再找这样的人来绘制花样呢?” 赵一鸣闻言也是一叹,他看向红裳:“我下不了决心是因为一飞所说的事情;那绘制花样的工匠就是这一次动心去薛家为首之人,他们去找了工坊的管事谈涨工钱的事情,管事们这才知道事情严重,禀了上来。” 赵一飞闻言心下更是烦恼:“他们要涨多少?两个月的是不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这几个绘制花样的人却无论如何应该留下来的。 “不是,是三个月的。”赵一鸣轻轻的说道:“而且,他们说,只要能涨了他们几个人的工钱,他们便可以留下不走。”(,) 五十章自认得计 赵一飞听到后脸色大变,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只涨他们几个人的工钱?就算赵一飞不擅长处置这种事情,他也明白不能如此做。 只要赵府如此做了,留下了三个身怀异心之人,而且还失了所有工匠的心! 红裳轻叹一声道:“他们就是明摆着趁火打劫,而且他们所要的也不是两个月的工钱,这三个月之说,应该只是为了让我们压一压——如果直说两个月,再压一压他们认为太过吃亏了。” “而且——”红裳看向赵一鸣:“他们三个人是不是还提出了其他的要求?” 赵一鸣点头:“他们要做管事,并且以后除了掌管工坊的事情与绘制新花样之外,他们不要再亲手做宫花;还有,他们言道家中父母年迈,但是房屋老旧对他们父母不太好。” 红裳看向赵一鸣:“夫君想如何处置这几个为首之人?” 赵一鸣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们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只是工钱等等,我是一样也不会答应。” 赵一飞也吐气道:“就是,答应了他们,日后他们一样还是闹事儿。”人啊,贪念一起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红裳轻轻点头:“越是这种依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带头闹的人,就是再大的本事儿我们也不能留!绘制花样儿的人,我们可以细细的、慢慢的去寻。并且要对工坊的掌管规矩改一下,以防日后再有人利用重利引得我们匠人闹事儿。” 不能只是处置眼下,要一下子把根源给它断掉! 赵一鸣和赵一飞都是深以为然。 而赵一飞看看哥哥,再看看嫂嫂,忽然冒出一句:“真是一样的人啊。怪不得做夫妻!” 赵一鸣和红裳不防议事的时候,赵一飞会说出这么一句怪话来,都看向了他。 赵一飞已经放松了下来:“你们夫妻啊,无事的时候看上去极是温和的人,但是一遇事这手段真是干净利落的很!而且每每能想到一处去,不是天生的夫妻是什么?” 红裳啐了赵一飞一口:“这也是你这个读书为官之人能说得话?” 赵一鸣却只是笑没有要斥责赵一飞的意思,而赵一飞对着红裳嘻笑:“读书人也有七情六欲啊。是不是。哥哥?” 赵一鸣这才瞪了赵一飞一眼:“谈正事儿呢!看你近来长进不小,居然又要故态复萌……” 赵一飞却不惧他,看向红裳:“嫂嫂——!” 红裳瞪赵一鸣:“一飞想来是知道你是有主意的,所以他才不着紧,就像我自开始也没有着紧——你如果没有法子,也不会唤了我们来议事了;只是一飞开的玩笑是不太对,你却不应该拿着一飞的旧事来说话。这样对一飞来说……” 赵一鸣急忙认错,但他却暗暗瞪了一眼赵一飞:还不是弟妹正在养月子,他是见不到的,不然也一定让这个弟弟知道一下厉害。 赵一飞忽然一笑:“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一鸣一愣:“我想什么?” “你在想槿柳正在养月子,不然你一定对槿柳说说今天的事儿,让我有好看的!”赵一飞端起了茶来吃了一口:“哥哥有所不知,兄弟我啊,就是因为槿柳在养月子,所以才敢放肆一二啊。” 他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怕老婆一事儿:兄弟二人相同的毛病。所以大哥不笑二哥。 红裳闻言却多看了一眼赵一飞:果然是亲兄弟啊,只要赵一飞再多磨练两三年,这兄弟二人就可以不相上下了。 三个人调笑了一会儿后,红裳和赵一飞看赵一鸣不再烦恼,便又把话题引了回去。 有心要走的匠人们是不能留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匠人;这一点,三个人都认同了。 至于如果在短期内把宫花赶出来。红裳自有法子;她先问清了工坊里的所有事情,然后便笑道:“剩下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交给裳儿来解决吧。”她问清楚了工坊的情况后,看向赵一飞:“打通关节的事情交由你哥哥去做,那些匠人的处置便由一飞来做;而且我一个妇道出放工坊多有不便,还要劳烦一飞相陪才可以。” 这工坊是赵一飞的,他们夫妇是立意要授他于渔,而不是直接送给他鱼。 赵一飞刚刚就因为此事已经打了退堂鼓:生意这种事情,真不是好活计,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官,只要不出去花天酒地,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把麻烦事情推给了兄嫂,他也没有多少不安:能者多劳嘛——而且这夫妻二人应该辣手时的绝决,让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他听到红裳的话便找借口推脱,打死也不想沾染这生意:他啊,不要这皇商生意了! 赵一鸣看着赵一飞,慢慢的道:“一飞,此事并不是你的生意还是谁的生意的问题,而是你是赵府的子孙,我们赵府的所有事情,你都应该……” 赵一飞心下一凛,正色欠身道:“兄长教训的是。”然后转身便应下了红裳的话。 而此时,薛家老太爷正在宴客,他万万没有想到可以又遇上“贵人”相助啊;虽然此人没有什么官职,可是他想出的法子,立时便把赵府逼到了绝路上:最后赵府不把那生意让出来还能如何?并且到时他根本不用花费太多的银两。 至于眼下花的银子,薛老太爷虽然心疼,不过他也知道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多花费些,日后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莲太姨娘近日寻过琴太姨娘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琴太姨娘就是不见她:说是正在斋戒沐浴,不能见客;她心里更是恼了琴太姨娘,她认为琴太姨娘一定是在老太爷和太太那里得了好处,不过琴太姨娘却把好处独吞了。 还说什么姐妹,哼!莲太姨娘坐着车子经过琴太姨娘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儿。 原本她是打算在琴太姨娘去上房的次日便也去给老太爷请安,可是金氏要生了!太太命人到各处院子传话,让她们不要到处走动,各自在房里看紧了丫头婆子们。 莲太姨娘这一等便是两天一夜:她得到的喜信儿时比较晚,已经过了午后;而她知道那个时候去,上房肯定没有人,赶去二房那里?老太爷现在除了他孙子。还能看到谁?所以莲太姨娘只得打算明日再去。 莲太姨娘知道老太爷对她们这些妾侍意味着什么。而且她想让儿子谋个嫡子的身份,也要她讨得老太爷的欢心才有可能成功,所以她一心挂着去上房请安,反而把魏太姨娘放到了一旁:就算她问到能让儿子为嫡子的法子,可是她见不到老太爷的话,那法子就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她还有另外一番小心思:她想试探一下老太爷对儿子的喜爱——如果老太爷待她儿子只是一般,那她还是早早死了这份心的好。 这么几日的功夫。莲太姨娘对于嫡子的身份已经有了七八分的心思,不再是犹豫不定要不要争取的样子了。 莲太姨娘还没有去上房,便听到了魏太姨娘生病的事情;她只能备了东西去看了看魏太姨娘,并且她为了不让魏太姨娘以为她要乘此机会,争老太爷的宠爱,只得再次决定先不去上房了。 就是因为莲太姨娘有了其它的心思,所以患得患失的更加厉害,一日心思便能变几变,倒让一直等她到上房去的老太爷和红裳,都奇怪她居然能忍到现在还没有去上房。 不过老太爷心里倒底还是松了一口气的:看来他当初没有看错人。琴儿是极好的,就是莲儿也是不错的。 老太太这几日因为红裳不时的提点,开始想一些事情:嫡庶的事情,她总不能什么态度也不表明吧?失了老太爷的心总是不好。 虽然琴太姨娘是个安份的人,可是她的所为还是极得老太爷的心;自己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再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然老太爷就真得会对她失望了。 就在老太爷也认定莲太姨娘是个安份人时,这天一早外面的人道:“莲太姨娘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 老太爷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如果莲太姨娘不是拖这么久才来。老太爷对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也许现在也就不会如此生气了。 老太太看老太爷的脸色不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让她回去吧?”她是询问。 老太爷缓了缓神色:“让她进来吧。”是什么样的人儿,早些弄明白也是好事儿,不然日后也是大麻烦——他的妾侍里有一个魏氏已经足够了。 莲太姨娘候在外面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有没有琴太姨娘的好运道:得了太太的指点,一求见便被允了进去;她可是无人指点,只是全凭运气了。 言梅挑开帘子,看着莲太姨娘平静的道:“老太爷请姨奶奶进屋回话。” 莲太姨娘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太爷还是偏宠自己一些的,儿子的事情看来是有希望的。哄老太太开心她是完全不指望的,她只希望哄得老太爷高兴,把儿子归到老太太名下时,就像当初纳她们时一样,老太太就是再反对也是没有用的。 莲太姨娘行完了礼后立到一旁,瞄了一眼老太爷的神色:“婢妾听说魏姐姐病倒了,而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没有人服侍,所以婢妾才来请安,有什么事情老太爷和老太太尽可以吩咐婢妾去做。” 老太爷看了莲太姨娘一眼,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儿;莲太姨娘有些不确定:这是答应她留下上房伺候呢,还是没有答应呢? 老太太看着莲太姨娘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声叹息:这人原本有几分聪明的,现如今因为有了其它心思,却把那几分聪慧丢得一分也不剩了。 “也好,魏氏病倒好,老太爷身边还真是缺个伺候的人,你能来最好不过了;”老太太不再看莲太姨娘:“原本你不来,我也要使人去叫你和琴太姨娘的;只是琴太姨娘前几日忽然来求我,她要为了老太爷去祈福,要在佛堂中诵经百日,是不能来伺候的了。” 莲太姨娘没有想到琴太姨娘不是得了好处,而是被老太太开到佛堂中关了起来!她当然不会相信琴太姨娘这个时候会舍得丢下女儿不理,去佛堂诵什么经——她这一去三个多月,等她再回来,老太爷对她的心思岂不是淡到快没有了嘛? 如此想着,莲太姨娘也忐忑不安起来:老太太不会也想个什么法儿,把我也关起来吧? 老太爷却对莲太姨娘招了招手:“你是有心的,不过你和琴儿一直都是在书房里伺候着,这上房里的事情你是什么也不清楚,其它的事情也不必你做,你只要伺候我就好——我现在行动不便,还真是离不了人;而你们老太太太身子也不好,这些日子看来只能偏劳你了。” 莲太姨娘却听得大喜,她福了下去:“婢妾不敢当老太爷的偏劳二字,婢妾原本就应该是随侍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的。” 老太太笑道:“有了你,我也轻松多了;不过要如何伺候老太爷,要让言梅多教教你才可以;老太爷的身子可是半点也马虎不得,其它人伺候我还真是不放心,你伺候我倒是一点儿担心也没有了。” 莲太姨娘口是心非的应付了老太太两句话:老太太会放心才怪!不过是看到老太爷待自己很好,她不得不摆出一副贤良的样子来罢了。 不过她对自己儿子的能得嫡子身份有了更大的把握:因为老太爷把她留下身边,而琴太姨娘却被关到了佛堂;就连魏氏,病倒了老太爷过问的也不多;老太太?老太爷当初非要纳她们姐妹,老太太当然没有放在老太爷的心上——算来算去,老太爷放在心上的人,只有她了。 那她再好好伺候老太爷一段日子,找个老太爷高兴的时候求一求他,此事十有八九可成。(,) 五十八章绝断 莲太姨娘便立到了老太爷身后,立到了魏太姨娘常在的位置上;言梅在一旁扫了一眼莲太姨娘,却什么也没有说。 自此的几天里莲太姨娘终于知道她原来在书房伺候时,是多少的清闲幸福了:每天早上没有早饭便要到上房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起床,接下来要整理、打扫上房,然后便要再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用饭。 她要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用过饭后奉上茶后,才能告退用早饭——可没有时间让她慢慢用,匆匆用完后便要赶回上房中。 这一天只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什么事儿,一般来说跑腿什么的人必是莲太姨娘;就算什么琐事儿也没有,只她立在老太爷身后这一天,也足够她累的了。 莲太姨娘每日起床时,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酸痛酸痛的叫嚣着,她能坚持住就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太太十分的相信她、爱重她。 魏太姨娘一连几日都不见莲太姨娘来探她,近来精神好多了,便问起了莲太姨娘来,这才知道她在上房中伺候好久了。 魏太姨娘听说后一时间没有说话,半垂着眼脸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一旁的娘子扫了一眼她的脸色道:“奶奶倒是好心助她,可是她却趁奶奶病了,到上房老太爷那里献殷勤争宠,实在就是一个白眼狼!” 魏太姨娘闻言看了一眼娘子:“你怎么就知道她得害了呢?说不定啊。她现在已经失宠了。”她的说话很慢,好似没有什么喜怒,只是眼底还是有着一丝焦虑。 莲太姨娘真是愚不可及,她如此一来想要为她儿子争个嫡子怕是不会成功了——成不成功魏太姨娘本就不在意,但是她想借莲、琴二位把水搅混却难以办到了。 “你们琴太姨奶奶呢?”魏太姨娘想起了琴太姨娘来。虽然这人不好哄骗,但如果能说服她,成事却比莲太姨娘容易多了:“她怎么一次也没有过来探过我?她忙什么呢。” 那娘子答道:“前两日奶奶病得晕沉沉的,所以没有告知奶奶;琴太姨奶奶去了佛堂,没有百日是出不来了,当然不能来探奶奶了。” “去了佛堂?”魏太姨娘的脸色一变,这人好聪明、好明白。好一个明哲保身! 她只能低下头好好的思索。看看莲太姨娘是不是还可以利用:她现在就是不想用莲太姨娘也不行了;只是她身子经此一病虚弱了很多,没有许多的精神想事情,不一会儿她便困倦的睡了过去。 红裳得知莲太姨娘去了上房后,便没有再理会这个人:只要魏太姨娘的病没有好起来,那她就不必在莲太姨娘身上费神了。 她现在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了花坊里。 赵一鸣兄弟和红裳到了花坊,管事们请他们到帐房奉茶。绘制花样儿的几个人见到赵一鸣和红裳三人心下暗喜,以为赵府的主子们来了这么许多。想来自己这些人的要求他们答应了——赵府的主子们除了答应之外,还有怎么办? 赵一鸣兄弟先是查了一下帐目,然后又问了问管事们现如今花坊里的情形,便让管事们出去召集匠人们。 红裳一直没有怎么说话: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她出头的,而且她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看看这些匠人们,大约的了解一下情形,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匠人们集齐后,赵一鸣兄弟起身出屋了,而红裳依然戴着纱帽坐在屋里,只是她坐到了靠近窗子的地方。能把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绘制花样的几个匠人站在前面,他们虽然极力想掩饰住脸上的得意,但是那得意还是在他们脸上表露无疑;而且他们几个人刚刚已经商议过了,原来他们提出来的要求太过低了一些,应该再提出一些要求来才对。 赵一鸣和赵一飞并没有站着,管事们亲自搬了椅子、小几等物,又奉上了茶请他们兄弟安座。 赵一鸣扫视一眼聚集起来的匠人。那些人和他的目光一对都低下了头,就连那绘制花样子的匠人也不例外;他看到十几名年老的匠人时,目光倒是柔和的很,那些老匠人们也点头向他们的东家致意。 赵一鸣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我听说薛家出了两个月的工钱,想请你们过去,不知道有哪些是要过去的?”他说的话慢悠悠的,听不出一丝怒气来。 但是众匠人听得心下都是一颤,刚刚的得意全部都化为了乌有;直到这时他们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官儿。也因为众人一时的惊惧,所以没有人答一句话。 赵一鸣也不急不恼,又慢腾腾的道:“那么有没有人不原意去薛家,而想要留下来的?请站到你们管事的身后吧。” 绝大多数的老匠人一丝犹豫没有,便站了过去:一个花坊要用多少匠人他们是清楚的,依着现在薛家的情形,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的匠人,他们的用心不言自明——到时赵府的这门生意垮了,他们这些匠人除了要依附于薛家过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到时,薛家还会同他们客气?两个月的工钱?怕是现在一半的工钱都拿不到:薛老太爷的吝啬,这些匠人们可是太过清楚了;而且人老成精,他们可不认为薛家能凭阴谋斗得过赵府,赵府可是官家。 七八个年纪不大的匠人也立到了管事身后,其余的人都留在原地未动。 赵一鸣看了看,要走的人占了足足有六成;他扫向了一旁的窗子:裳儿真有办法可以让剩下的四成人完成那些宫花? 红裳也看到了要走的人数,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留下来的人不少于四成,她便有法子让花坊按时交上去宫花。 赵一飞看向了留在原地的匠人们:“你们都是要走的?”他还有些不死心,尤其是前面的几个匠人,如果真走了,他们赵府的损失还是挺大的。 立在原地的人悄悄看了看赵府的两位主子,心下猜疑着:看着不像是要答应他们要求的样子;不过也不像是要找他们麻烦的样子。 有几个人想了想,感觉花坊一到赵府人的手中,他们的工钱便比原来高了一些,并且没有人再打骂他们,便也行到了管事身旁站定:薛家的人,他们有些信不过;原来他们跟着闹事儿,只是因为认为有便宜可以占罢了。 现在留在原地的人只占了五成左右。 绘制花样的匠人看到又有人站了过去,他们便有些心急了:他们这一边儿的人数越少,赵府的人越不可能答应他们所求。 “敢问东家,今儿可是给我们这些人答复的?我们也不要求太多了,只要能同薛家那边一样,我们自然留下来为东家卖命——我们都是凭手艺吃饭的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一个也……” “我是来给你们答复的。”赵一鸣打断了那匠人的话:“我也知道大家在花坊里的辛苦。”他顿了顿看向留在原地的人,没有等他们松一口气便接着说道:“但是我自问我们赵府没有对不起诸位,给得工钱也是合理的。” 赵一鸣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吃惊至极:这就是不答应那些人所求了?就连留下来的匠人们也不敢相信会听到赵一鸣如上说话。 绘制花样的人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们的目的原本就不是想要到薛家去,他们只是想以此谋些好处。 赵一鸣说完后并没有再说下去,和赵一飞一起吃起了茶来。 院子里越是静,匠人们越是感觉到压力。 “东家的意思是不答应我们的所求了?”绘制花样的人心下一横,反正这里不成还可以到薛家去,那边一样也是银子给得很多;他们原来只是本着做熟不做生罢了,既然赵府不领情,那他们也就不用客气了! 而且说不定,他们今天一走,明天赵府的人就会使了人请他们回来:那批宫花送不到宫里去,赵府的生意便会丢掉了!他们不相信赵府的人会生意都不要了。 赵一鸣看向那开口之人,稳稳的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你们所求的太过份,所以我们不会答应;而且,你们既然想走,俗语说强扭的瓜不甜,那各位现在就可以结了工钱走人了。” 赵一飞立时便道:“摆帐桌。”一旁的人很快把帐桌摆好,帐房先生们也坐下了。 留在原地的人中有一些面上露出了犹豫之色,看了看寻帐桌后:“东、东家,我们现在想留下还可以嘛?” 赵一鸣和赵一飞都没有开口,院子里又是一阵沉寂。 他们兄弟是故意的:现在想留下来的匠人当然要留下他们,只是要言明了条件而已。 原地的匠人们一看赵府的人不开口,脸上开始变色,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了;只是再相求的话,他们却也没有了那个胆子。 绘制花样子的几个人听到有人还要留下,脸色便变了,不过赵一鸣兄弟没有开口才让他们放下了心来。 “夫君,依妾身看,这些匠人们也知错了,不如就留下他们吧。”红裳这个时候开口了。 **** 今天中午的飞机,到家也就晚上了;不过,终于能回家了!(,) 五十九章薛家的"贵人" 那些有心要留下来的匠人听到红裳的话,脸上现出了喜色: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有几个机灵的便跪倒在地求恳起来。 绘制花样子的几个匠人却回身狠狠瞪了一眼那几个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还在妄想什么?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能回头嘛?可是那几个人却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叩头求恳赵府能留下自己。 绘制花样子的匠人又气又羞,却也无可奈何。 赵一鸣却是一脸的为难:似乎还是不想留下这几个人,但又不能置夫人之言不理不睬。 赵一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兄长,嫂嫂一直都是菩萨心肠,既然为他们开口求了情,不防就留下他们吧。” 赵一鸣沉吟了一下:“好吧。”跪在地上的匠人大喜,连连拜谢赵一鸣兄弟,更是对着窗子那里的红裳叩了几个头;而绘制花样子的几个匠人脸色更是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咬着耳朵商议起了什么。 赵一鸣扫了一眼议事的匠人,对着拜谢的那几个人摆手道:“你们先不要谢我们,我还有几句丑话说到前面。” 那些匠人的喜色褪了下去:不会是降了他们的工钱吧? “你们留下来,我们会一视同仁,不会降了你们的工钱,也不会让人为难你们;但是,你们却要同我们赵府签一种押身契——日后你们如果要辞工不做了。却要提前三个月告知我们,而且还要同我们商量何时离去的时日,不然我们便会把你们告到官府中治罪。” “当然了,在押身契中也会言明,商议何时离去的月份不会多于半年。在你们提出辞工不做时算起。” 所谓的押身契当然是红裳想出来的主意,而她也不能为了剥削这些手艺人,所以这押身契只是保证了同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在花坊中。 但是考虑到了这个时代的特殊,所以红裳并没有在押身契中提到,这些艺人出去后多久之内不可以到同行那里做工:那是会饿死人的。 当然也不能让自家吃亏,所以红裳在押身契中提出来:赵府会多给他们三个月的工钱,但是这三个月里他们不能到任何一家花坊中做事。 当赵一鸣把押身契的内容说清楚后。跪在地上的人心一下落回了肚里。他们知道这是赵府为了防日后再有相同的事情发生,并且也没有对他们不利的事情:白给三个月的工钱,他们认为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赵一鸣看匠人们同意了,便一指帐房先生那里:“你们过去捡字画押吧,我想地保就快要到了;这押身契可是经过官府报备的,你们签下便不能反悔了。” 几个匠人都没有异议,每人都过去签下了押身契。 赵一鸣扫了一眼绘制花样子的匠人:“你们可还有话说?没有就结工钱吧。” 向个绘制花样子的匠人恨恨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等人:“我们几个近来画了一些新花样子……” 赵一鸣却打断了他们的话:“那是你们的事情。这些同我们赵府无关!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我们也不多留你们了;来人,为这些人结清了工钱——记住,不要少了一文!” 说完他盯视着留在原地的人:“结清了工钱后,就请诸位离开吧,我们兄弟便少陪了。”说完起身对管事们道:“你们带着这些人到花室去,一会儿我们便过去。” 吩咐完后,赵一鸣兄弟连看也不看留在原地的人,起身就进了屋子。 绘制花样子的匠人一下子面色如土,但是已经回天无力。只能带着那些想去薛家的人去结工钱了。 而留下来的人,也知道了东家脾性:不会受要胁;赵氏的宫花坊与后来又买下来的宫脂坊几百年中再也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因为所有的匠人都知道赵氏的祖训。 绘制花样子的匠人带着一些人灰溜溜的走了,他们的走并没有让赵氏花坊里的人有半丝羡慕。 赵一鸣兄弟回到了房中也没有坐下,看向了红裳:“现在,我们的宫花是不是能按时交到宫中,就全看你的了。” 红裳起身一笑:“你们只管放心就好。”走了两步后又回头:“不然。你们跟来一起看看如何?” 赵一飞笑道:“我原就是要跟在嫂嫂身边的。”他瞟了一眼赵一鸣:“哥哥向来是嫂嫂走一步跟一步,岂能独留在帐房中?” 赵一鸣弹了弹衣袍:“正是。”兄弟二人便转身随红裳走向了花室。 红裳心中暗自好笑,却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兄弟倒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担心她一个女子身处一大群男人中不安全吧?只是他们兄弟不说,她也不会挑破此事。 花室中众匠人都静静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因为少了四成左右的人,所以花室里有些空荡荡的;不过众人都没有慌乱,他们看到赵府的主子们如此镇定,就一定是有法子可以过此难关。 经薛家这么一闹,赵氏花坊的人同赵府当真的上下一心起来,不要说薛家和那人没有料到,就是赵府的人也同样没有料到。 赵一鸣和红裳在前,赵一飞在后进了花室,并落座。 红裳扫视了一遍花室里,然后微微一笑道:“我是妇道人家,原本懂得道理便不多,此事也不应该由我一个女子来多嘴;只是夫君和叔叔在衙门本就劳累了,刚刚处置事情后更是有些疲倦,所以我才代夫君向大家说一说。” 众匠人都知道赵府的长房夫人是位诰命,所以并没有人因为她是女子而轻视她。闻言后更是消了心中的一点疑惑:为什么赵府的男人不做主,反而让妇人出头。 红裳便问起了花匠们一日能做多少朵宫花,而一朵宫花是如何做出来的,并请一位老匠人演示了一遍。 匠人们不懂红裳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要代赵府的主子说事情的嘛?赵一鸣兄弟也不解红裳问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红裳看到众匠人真得是一人做一朵花,只有极复杂宫花的底托才是由另外的匠人所制:其实只要形成流水作业。这些匠人制作宫花的速度一点会快上二三倍的。 红裳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匠人们当然不愿意接受:因为他们祖祖辈辈相传,就是一个人制做一朵宫花,如此制出的宫花才会有神韵。 红裳只得说此事是权宜之策:只要完成了这批宫花,日后还是让大家依着老规矩行事的。匠人们虽然有些固执,便却不是不通世事的,知道宫花不能按时交上去的话。他们也会没有了饭碗。最终都答应了下来。 红裳便给匠人们了分成了一个个的小组:一般的宫花,一个老匠人带几个年少的匠人制作;而给贵人们制作的宫花,就由三个老匠人带几个年少的匠人制作——宫花的精致部分当然是由老匠人来完成。 经过一天多的熟悉,每个小组做出来的宫花已经如同一个人做出来的一模一样了:因为年少匠人只是负责一种工序,所以熟练度很快就提升了上来,如同是做了几年的样子。 红裳还同匠人们说了新的工钱计算方式,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计件而已;但是对于匠人们来说极新鲜;红裳按一个年少匠人的速度计算了一下新的工钱:足足多出了三成来! 匠人们一下子兴奋起来,如果自己每天在花室中的时间再久一些,手上的活计再熟一些,那一个月的工钱多出来五成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每组的老匠人除应得的工钱外,还会视手下所带年少匠人完成的宫花部分而得到一部分奖励。 赵一鸣和红裳他们还没有走出花室,匠人们已经开始着手制作宫花了,甚至在商量要做到晚上某个时辰:他们现在比赵府的主子们还要着紧此宫花的数量、质量。 老匠人为了自己这一组的工钱能再多一些,教手下年少匠人时也就多了一些耐心,甚至一些珍视的技巧也会说出一二来——这里面除了钱,还有面子问题。 红裳听到匠人们的议论后又吩咐管事。一定要保证匠人们有充足的睡眠,不能任由他们一直做事到深夜。 赵一飞是一肚子的惊喜,只是碍于管事在面前,所以他才强装作平静的样子:嫂嫂的法子真是太好了——他们原来让匠人们加长做事的时间,虽然也有奖赏但却不会让匠人们如此主动。 赵一鸣在车子上握住红裳的手,沉默了好久后才笑道:“裳儿,就像钱道长所说。你真是为夫的福星啊。” 红裳轻轻一笑:“不过是在原来的法子上稍稍改动了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夫君如此夸奖,让我羞愧难当。”她顿了顿:“就算没有我的法子,你也一样能解决此事。” 赵一鸣轻轻摇头:“有法子当然是有法子,我刚刚也想过了,但我的法子比你的法子要差太多,尤其是那个押身契,那可真是让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好法子。” 红裳脸上微红:她到这个时代中,几乎没有怎么动用过上一世的知识;而她现在所用的法子,在那一世也不是一个人的智慧所得,如果赵一鸣能想得出来就是神人了! 因此,红裳也当不起这样的赞誉,便岔开了话题,言及了赵府的日后:赵府的日后,就是红裳子孙的日后,她岂能不上心? 赵一鸣被红裳的话引开了心思:一家之长当然不能只看眼前;赵一鸣和红裳商议起,如何能给花坊定个什么规矩,以便以世世代代传下去,才能保证赵氏花坊的久盛;而此时,薛府正在宴客。 薛老太爷宴请的正是时不时会出现在孙氏房里的那个婆子:现在他当然不是婆子打扮,而是一身天蓝色的长袍,长相说不上俊美来,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柔;不过,他的五官并不女性化,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柔。 薛老太爷现在也只知道这位是人称五爷的“贵人”,其它的事情他所知并不多;只是,对于薛老太爷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出的主意,就要帮他夺回那一半儿的生意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破费,订了一桌参翅宴请五爷:这等贵人,他要好好的巴结,说不定贵人再他出个主意,他的生意便能日进斗金——五爷可不是缺钱花的主儿,出手那个大方!听人说五爷的钱可都是他自己赚来的,稍稍点拨一下他,他还不赚大发了?! 五爷拱手:“薛老爷子这不是太客气?我们是忘年之交,如此实在是太破费了,不必的,实在是不必的。”一脸的诚恳。 薛老太爷笑得眼睛都没有了:“不值什么的,你可是帮了我大忙的,这桌子菜品也只是小意思而已;他日事成,就是一个庄子也不在话下的。” 五爷已经坐下听到薛老太爷的话一下子站了起来:“老爷子如此说话,那我老五不敢再坐下去了——老爷子当我老五是什么人?图钱财为老爷子出谋划策的吗?” 薛老太爷急忙相让:“我说错话了,五爷你莫怪啊;我所说的意思只是表示谢意,五爷莫要错会了意思。” 两个人又好生的说了一番知心话,这才各自落座。 酒过五巡后,薛老太爷看五爷的酒吃得有些意思了,便又唤了两个年轻貌美的丫头上来侍候他:五爷除了好酒便是好色了。 薛老太爷认为这也没有什么,真男儿嘛,就应该是如此的。 有了丫头一旁伺候,五爷果然高兴起来,这酒吃得越发尽兴了。薛老太爷和五爷正吃喝的高兴时,外面管家来报:“老太爷,赵氏花坊的工匠们来了,说是要投到我们花坊中做工。” 薛老太爷听了以后眉头一皱,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了:“五爷,没有想到赵府居然不舍得那点银子,真把匠人们给辞了。” 五爷搂着丫头正亲热呢,听到此话不在意的道:“来了也是一样,先收下再说。” “收下?那工钱可是需要很多银子的,虽然我的花坊里也的确是缺少些人手,但……”薛老太爷一计算工钱,便开始肉疼起来。 五爷抬头:“人是一定要收下的,不能让他们再回到赵氏花坊去,不然他们的宫花到时候交了上去,我们不是白费了心思?至于这些人的工钱,不是要到月底才给嘛,到那时一切尘埃落定,他们除了在薛氏花坊做工还能去哪里?要给他们多少工钱,还不就是你老爷子的一句话嘛。” 薛老太爷一听大为高兴,立时便命管家带那些匠人去花坊安置。 五爷却又道:“且慢,那安家费还是要给的,不然让这些人生了疑可就对我们不利了。” 薛老太爷的脸一抽,不过他立时便想到了法子,便咬牙道:“去帐房取银子给他们。”管家答应着去了之后,薛老太爷又道:“这些银子就是他们日后几个月的工钱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阵一阵的心痛:那可是银子啊,他的银子。 **** 今天晚上到家了!谢谢大家这五天来的支持!谢谢大家! 昆明是高原,小女人在那里实在是累坏了,明天要休整一天,当然会更新的----小女人想明天会一直睡到中午才会醒吧?汗个.十一点的更新依然有,大家放心;然后,女人便连着三天六更答谢大家的支持,当然不只是这三天的六更,嘻嘻.么么亲们,晚安了. 票票记得投过来哦,我们马上就要六更了喽.(,) 六十章好机会! 五爷对于薛老太爷要如何对待他付出去的那些安家费,并不关心,只要薛老太爷能拿出去银子就可以。 薛老太爷一连吃了几杯酒以后,才把心情放松了下来,又把心思用到了五爷身上。 五爷似乎是终于腻了两个丫头,推开她们看向了薛老太爷:“老爷子待我老五真是不错,我这人就是一个毛病,受不得人家的好处!人家一对我好,我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人家才成。” 薛老太爷随口应和道:“五爷就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啊。” 五爷听到好人两个字时,微微皱了皱眉头:“老爷子,我可说不上来是热心肠,只不过同老爷子投缘,且老爷子待我老五甚厚,所以我老五也要待老爷子好心里才能过得去。” 薛老太爷自谦了两句,他对人家五爷好是有目的,却不是五爷那种古道热肠。 五爷又吃了一口酒:“老爷子待我老五这么好,老五怎么也要有个回报才成呵……”说到此处五爷便沉吟了起来;薛老太爷闻言大喜啊,心都跳得快了许多——他一直以来想得就是,能得到五爷的提携啊。 五爷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薛老太爷:“我想了想,如果小小的回报,以老爷子的家业来说,必看不到眼里。”他说完,向窗外看了过去。 薛府虽然算不得极大,却在京中也算不是很小;非一般富绅家所能有的家宅。 薛老太爷只是含糊着谦虚了几句:他知道接下来五爷就要说好处了。他费尽了心思讨五爷的欢心,终于有了结果啊。 “不知道老爷子听没有听说过海上货的事情?”五爷没有直接说要给薛老太爷什么好处,反而漫不经心的问了他这么一句话。 薛老太爷听得眉头一跳:会有这样的好事儿?!这好事儿也太大一些了吧。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是的,五爷。我听说过;这么说来,难不成五爷有这个门路?” 海上货可不是一般人能有门路的:本来海上的船只就少,而且绝大多数都控制在朝延的手里;所以那随船来的货物可是极紧俏的好东西;只是一般商人就要想染指了——这并不是有钱没有钱的问题,而是就算你有钱如果没有门路,那也不要指望能分得一勺羹。 如果能得到一部分货物,那一夜暴富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所以薛老太爷听到五爷漫不经心的话,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五爷看了一眼薛老太爷:“自然是有的。这并不奇怪吧?”说完,他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包来:“这是有人要得货,本来我要去送的,只是接到了老爷子的请柬所以才推到了明日;不过出来时忙乱,并没有放下;给老爷子瞧瞧吧,看看成色还好?” 打开小包,里面都是红色的宝石!每一颗的大小都不一样。但一看就不是本土之物:虽然当朝物产丰富,也产有红宝石,但像这样成色的宝石却极少见;而现今世人都知道,大多数的蓝、红宝石都是海外之物。 薛老太爷看着那十几颗红宝石,激动的手都有些抖:真的,五爷真得有海上货的门路!他,这一次直是遇上了贵人。 “五爷,您真是有神通的人啊。”薛老太爷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讨好五爷了。 “算什么神通?不过是赚点银子糊口罢了;”五爷说得云淡风清:“这两日我呢就要去买一批海上货,因为这一次的货比较多,所以我正想寻个朋友一起多吃下些——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连日里得老爷子许多的照顾。如果老爷子有兴趣的话……” 薛老太爷连连点头:“有兴趣,有兴趣!”他是太有兴趣了,这样的好事儿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不同?而且只要他能巴结好五爷,日后五爷也会多多照顾他的;薛家,眼看着就能成为真正的豪富之家了。 五爷看着薛老太爷一笑:“老爷子不必如此高兴,日后多吃几次货你就会认为是平常了,不过也就是一种生意罢了。” 薛老太爷虽然点头。但他一脸的兴奋无论如何都消不下去。 五爷轻笑摇着头道:“老爷子既然有兴趣,那就准备下银子吧,过两日我来取银子,再过几日便把货给你送来;这种生意的门路你也明白的,所以你虽然可以同我一起吃货,但却不能前去交易。” 一听到要他往外拿银子,薛老太爷一下子便清醒了许多,他扫了一眼五爷心下有些不放心起来;但让他放弃如此好的机会他同样是十二分的不舍:“五爷,不知道这一次需要我出多少银子。” 五爷淡淡的道:“二百六十两吧;这一次的货虽然多,但我已经同另外一个朋友说过了,所以老爷子的这一份,也只能由我的货物里出了——只能给老爷子挤出这些货来了,下次来货的时候再给老爷子分一份好了。” 薛老太爷听到只需要区区二百六十两银子,他的心便放了回去:虽然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于进货来说的确是少得很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啊,薛老太爷本着这种心思一咬牙:“好的,五爷;那我就承五爷的情了,来,这一杯便是我谢谢五爷的。” 五爷笑着举杯:“老爷子和我老五投脾性,这一次只能是小小的一点点回报,日后有好处老五自然不会忘了老爷子。”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宾主尽欢! 五爷带着薛老太爷的二百六十两银子走了,薛老太爷回到房里还是一脸的红光,他对薛老太太道:“人的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啊。” 红裳听说走得匠人已经到了薛家花坊后,便让人仔细注意着那些人的情形:依着薛老太爷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厚待这些匠人呢?而且,可没有听说薛家花坊的工匠们涨了工钱。 子珉四个孩子都长得白白胖胖,幸亏有宵儿调配的药汁,所以天气慢慢的炎热起来,但是孩子们没有长出热疹来,每日里都能睡得舒舒服服;只是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四个孩子的精神头儿也来了。 最让红裳哭笑不得的是,孩子们基本上白天都在睡,但是一到晚上就特别有精神,非要人抱着不可;尤其是凤吟这个孩子,不止是要人把她抱起来:她要人用双手扶在胁下,脚却要踩在人的腿上,然后便一跳一蹬的能闹上多半个时辰——不抱他们起来?四个孩子一起哭,那可不是一般的惊天动地。 而且,凤吟最喜欢的就是让红裳抱,最喜欢在红裳的腿上跳来跳去;除了红裳之外,凤吟最喜欢的便是赵一鸣的腿了。 因为奶娘们本来就已经很辛苦,虽然有丫头们一旁相助,但四个小孩子除了喜欢赵一鸣和红裳以后,就是只喜欢奶娘,不怎么喜欢丫头们抱;而且晚上红裳院子里也只有两个奶娘,所以红裳和赵一鸣常常过了子时以后,要起床去哄孩子。 赵一鸣一面抱怨辛苦,一面却是每天时辰一到准时醒来去看孩子们:从来没有迟过一点儿;而红裳一直认为孩子和母亲、父亲玩耍亲热才是极正常的,当然不会不理孩子们去睡了。 只是子珉相对凤吟三个孩子来说,有些太过安静了:只要其它的孩子不哭,他就是醒了也只是安静的躺着;抱起他来以后,他也只是安静的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从不哭闹;就算是和其它的孩子一起哭闹起来,只要用鲜艳的颜色或是清脆悦耳的声音来逗他,很快便会破涕而笑。 红裳和赵一鸣观察了孩子们很久,发觉两个女孩子都很活泼,而两个男孩子相对来说就安静许多。红裳这天晚上抱着子珉笑道:“夫君,我看子珉和一帆这叔侄两人,大一些请个武师来比较好,倒是不用太急着请教书的先生。” 赵一鸣正扶着凤吟跳来跳去,闻言点头又看向女儿道:“裳儿说得有理,男孩子还是调皮些的好;不过我认为我们家的六姑娘,还有她的小姑姑,应该早早请教书先生来才好,嗯,女红也要早些学才可以。” 赵一鸣只要一想到日后会有一位生龙活虎,精力旺盛的女儿便一阵阵的头痛:女儿,还是文静些好;嗯,至少表面上要文静些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凤吟听懂赵一鸣的话,她跳得这两下特别的重,赵一鸣被她小小的脚丫踩得皱了皱眉头。 赵一鸣看到红裳近几日因为花坊的事情,所以白日里也休息不够有些憔悴,便道:“裳儿,那两个奶娘就让她们进来吧,这几日你实在是累坏了。” 红裳轻轻摇头:“本来我也想让奶娘进来的,所以让特意让鱼儿去看紧她们——如果鱼儿也发现不是什么不对的地方,便让她们进院子来;但是白日里却被鱼儿发现了她们不同之同,她们每日剪得花儿都一样,但偏偏就在我说了过两日便让她们进院子后,她们到园子里剪的花儿却多一种,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花儿,只是她们没有用,而是送给莲太姨娘的守门的婆子。” 赵一鸣的眉头一皱:“魏氏有人到莲太姨娘那里去看过了?” **** 我回家了!现在半死状态中.昨天晚上九点多到家,累得现在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都酸疼酸疼的;码完这一章,我再去睡一会儿,明天开始六更!亲们,有粉红票的拿出来吧!(,) 六十一章暴利动人心 红裳轻轻点头:“鱼儿让洒扫上的婆子注意了,魏氏那里的娘子隔三岔五便会寻莲太姨娘的守门婆子说笑,但是白日里那娘子到了莲太姨娘的门房中坐了只有片刻,便说有事急急的走了。” 赵一鸣轻轻的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红裳也是如此想的。 夫妇两个人议事,自然一时不注意便忽略了孩子们,子珉还好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红裳,而凤吟却伸出小手抓向了赵一鸣的脸。 赵一鸣发现后张口轻轻的叨住凤吟的手:“居然想打父亲?”却不防凤吟的另一只手也过来了,一把便挠到了他的脸:好在小孩子并无多大的力,而且她的手指甲也是修过的。 这时一直静静的子珉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凤吟听到弟弟笑了,也笑了起来;赵一鸣狠狠亲了一下凤吟也笑了:“小坏蛋!” 红裳笑道:“你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偷袭成功,真……” 赵一鸣闻言又亲了一下凤吟:“我就怕我们六姑娘日后再成为一员武将,那为父的就不知道去哪里哭了。” 哄睡了孩子,夫妇二人才回房休息,躺下后又说起了奶娘的事情:那两个看来不能用了——就算她们不会下毒手害人,但看现在这个样子,她们还是被魏氏收买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便是三四日过去了。 赵氏花坊里的事情很顺利。随着工匠们的熟练程度,他们每日里能出的成品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好了;而老工匠们终于认识到这种方法的好处,当然此法的不足他们也是看得极清楚,不过对于这个方法,他们不再像当初那样坚决反对了。 红裳和赵一飞再来到花坊时。几位老匠人便向红裳和赵一飞提出了他们的想法儿:这种做宫花的法子可以保持下去,赵府和他们匠人都有好处的;不过却要把一些心灵手巧又忠厚老成的年少匠人挑选出来,这些人以后便可以接替老匠人的位置。 始终,这匠人里要有一些人掌握着整个宫花的制作技巧,并且还要做得非常好。 红裳点头,这个想法极好的;她眼珠转了一下试探的道:“为了防止像上次的事情,这些匠人们挑选出来。要签一份押身契才好啊。” 一位老匠人笑了:“太太就是心慈。像这样的人既然是赵府花钱培育出来的,不要说押身契了,要我们来说卖身契也不足为过了。” 其它的匠人们如果想在赵氏走人,可以!只是他们会得那些,到其它花坊中能做什么呢? 红裳笑了:“大叔们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还是签押身契吧,不过押身契要改动一下——这些匠人日后就像大叔你们一样。可是我们赵氏花坊的桩子啊。” 赵氏花坊经上一次的风波之后,并没有让匠人们感觉到花坊有危机,反而大家对于将来都有了更大的信心与希望。 赵一飞各处看了看,发现匠人们根本不用人看着做活计,大家就连吃饭方便都很赶时间的;他因此到厨房去特意关照了大厨,为匠人们加了两道肉菜,叮嘱肉要多放,钱自他的帐上出。 红裳听赵一飞说了之后十分赞同:她知道赵一飞正在成长起来,他日这花坊便不用她再操心了:“不过银子不能知你们帐上出,由我们帐上或是大帐上都可以。” 赵一飞脸上一红:“嫂嫂。我不是为了要收买人心,我只是——” 红裳打断了他的话,抿嘴笑道:“你只是因为前几年花的银钱太多,所以现在想把自己的银子用在府里——!”红裳如此就是为了免得赵一飞尴尬,而这样似嗔似玩笑的话,更显得她待赵一飞亲热如弟,没有视作为外人。 赵一飞虽然脸上更红了一些。但他神情间放松了不少:“嫂嫂又来取笑!小弟我已经改了,改了好久了。” 叔嫂二人又说笑了两句,又同管事们见了一面,便起身回府了:红裳在花坊中,好多事情故意不出声或只是提点一两句,尽量都由赵一飞去处置。 赵一飞知道兄嫂的心思是为他好,所以做事十分的用心:衙门的差事做得极好不说,每天晚上都会为了花坊的事情,一个在书房里待上好久;所以两个妾侍那里七八日也去不了一次,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有精力做其它。 赵一飞的勤奋让金氏十分的高兴,对于他偶尔去妾侍那里便没有十分的在意了:她毕竟出身于诗礼之家,同红裳不一样——只要赵一飞待她好,敬她、爱她,那么她还是能容下一两个人的,虽然心里也有着十二分的不痛快,但她认为这是规矩。 薛老太爷近两日有些坐不住了,他昨天晚上到了后半夜才好不容易睡着,但很快就被恶梦惊醒了:他梦到他被五爷给骗了,骗了他的二百六十两银子。 可是薛老太爷想起五爷身上的穿戴来,心神便能安稳下来:可是一连几天不见五爷的身影儿,他怎么也放心不下那银子。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可是五爷依然没有来:这一天又要过去了!薛老太爷忍不住立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他的二百六十两银子真得就这样打了水漂不成? “老太爷,五爷来了。”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快请——!”薛老太爷的一颗终于落了地,他是喜出望外,一面吩咐管家一面急步迎了出去。 “我们可算不得外人,还用得着什么请不请的,老爷子如此说话可真是外道了;这不,我已经自己进来了。”随着话声。门帘挑开处,五爷出现在薛老太爷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薛老太爷的目光在小厮提得包裹上一转便收了回来,上前抓起五爷的手来:“几日不见五爷。还真是想念的紧啊;来,来,快坐。”扭过头去:“奉茶!” 五爷坐着后玩笑道:“老爷子是想念我呢,还是不放心您的那银子?不会是怕我带着那些银子走掉了吧?”说完还爽朗的一阵大笑。 薛老太爷虽然被说中了心事,不过他一身脸皮极厚,所以脸上一丝红晕没有:“五爷说笑了!二百两银子五爷能看上眼?就是两千两银子五爷您也是看不上眼的,不说您身上带得这块玉佩。只是你手上的这扳指。也值三四百两银子了。” 五爷看了一眼手上的扳指笑道:“我当然是玩笑了,老爷子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这扳指也不值什么,既然入了老爷子的眼,那这个扳指便赠给老爷子了。” 说完就把手上的扳指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这扳指只是我喜欢这上面的花色讨喜,看,这像不像一只瑞兽?所以我才会带在身边的。当真不值什么;按理说,应该好好的寻一枚更佳的扳指做礼物才对,只是我向来对于这些事情不上心,来老爷子这里多次,却连个礼物都没有送上过;老爷子倒也不是俗礼之人,没有见怪。此物虽然不值什么,倒也聊算个心意吧,老爷子你暂时收下把玩,他日我寻到好的再送来。” 薛老太爷听到五爷的话后十分吃惊,他看向五爷知道他不是在说笑。而且五爷的神情很是随便:区区几百两银子的东西,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中。 薛老太爷当然不会真收下,可是他几次推辞,五爷却执意要送;最终他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并在心中核计,怎么备办一份价值稍高些的东西做回礼——他现在可是有求于五爷的,岂能收人家的礼而没有半点表示? 五爷看老爷子把扳指收下了。便笑道就应如此;然后也没有多说其它,直接让小厮把包裹呈上了;包裹里就如薛老太爷所猜想的,都是海上货。 五爷看着那堆货物有些不好意思:“老爷子,这次虽然来得货不少,只是有门路的人都闻风而去,我们所抢到的货虽然不少,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却不多;这些货物,唉,老五我这次对不住老爷子了。” 薛老太爷一听眼睛都瞪大了:这些东西还不叫好?只那两件琉璃小件就远远赶过了二百六十两银子了,何况还有许多精巧的玩意儿?这些东西如果卖出去,怎么也能卖个六七百两银子,这样的货物他太满意了——这是量少,如果量多,在薛家的所有铺子里摆上去卖,那可就是极为可观的利钱啊。 他有些过于激动,语无伦次的谢过了五爷。 五爷却摇头道:“这些东西当然不会不赚钱,却不是那海上货的好东西,那些好东西,少说翻个几十成的利,就是翻个几百成的利也不是没有的。” 薛老爷子的嘴巴一下子张大了:几十成的利?几百成的利?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接连问了不少海上货的事情。 不过五爷说了一阵子后便不再说了,改说起了其它的事情;虽然薛老太爷心痒难耐却也不好一直追问,只得吩咐人去备办酒席,然后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陪五爷闲谈,一心只想让五爷更高兴。 三四百两银子对于薛家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可是这些货物便能有三四十成的利银,那可是极好的生意了;就算日后不能赶出那几百成的利,只现在这样不太好的货色,他也是极满意的。 所以,哄得五爷开心,成了薛老太爷最大的心愿;为此,他把薛老太太房里的一个大丫头,和大儿媳妇跟前的一个大丫头都要了来——这两个丫头的姿色在薛府那里一等一的,就是放在外面,那也是不错的美人儿;原本一个他纳的,另外一个也是他儿子想纳的,不过现在什么也比不上五爷重要了。 五爷看到两个丫头脸上现出了喜色,一把拉过来一个便抱到了腿上,薛老太爷还让丫头们多多劝酒;晚上五爷留在了薛府过府,那两个丫头自然是要贴身伺候的。 次日一早,五爷起来后精神奕奕,看到薛老太爷就是一礼:“老爷子赐下的两个丫头,老五我愧领了,他日必回重重回谢老爷子的。” 薛老太爷得到了他想到的话,当然是连声推脱说不用:两个丫头能换来钱源滚滚,这可是太值了!他陪着五爷用过了早饭,打发人把两个丫头好好的装扮了一番后,送上了五爷的车子。 五爷这一走便是三日不曾来,薛老太爷的那些东西已经卖掉了一半儿,本金收回不说,而且还见了利钱,让他如何不心急如焚:怎么五爷就不见了踪影呢? 薛老太爷十分的后悔不曾到五爷家拜访:他们是在茶楼相识的,当真是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之交的;现如今他就是想去寻五爷,也是寻不到的。 又过了一日,五爷终于来了;而且一见面便道:“老爷子快让人备银子,这一次我们要下手快一些,看看能不能夺得好东西。” 薛老太爷虽然心急此事,但一听到取银子心里总是一颤:“这次需要多少?” 五爷伸出七个手指:“七百两银子也可以,八百两也成,再多却是不能了;老爷子见谅了,这一次还是不能分给老爷子的大头儿,老爷子要占一个大头儿还要过些日子才成。” 薛老太爷听到七八百两银子心下还是轻轻抽痛,不过他想起上一次的货物,还是一咬牙同意了:这是生意本金。 这一次过得两日多五爷便回来了,带来了一大堆的东西,里面有了一件中型的摆件——这一件也足抵得上一千两银子了,薛老太爷当晚又一次极热情的招待了五爷。 这一次过了足足十几日,薛老太爷的货都要卖光时,五爷才让他备银子:这一次要让他准备一万两银子! 薛老太爷一听这些银子脸上便是一凝,有些犹豫起来:不只是担心,他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啊。 五爷看薛老太爷没有答话便道:“如果老爷子吃不下这单生意,我们便分开如何?我正嫌自己那一份少呢。” **** 亲们,明天,明天女人六更!所以,拿出你们粉红票来支持女人吧,让女人可以持续暴发,可以多更几天六章! PS:推荐票啊,亲们,六更了,大家辛苦一些点一点页面吧,谢谢大家的支持,推荐票也一样是动力啊! 晚安了,亲们。(,) 六十二章庆功收人心 薛老太爷闻言大喜,连连谢过了五爷:“不瞒五爷,我还真是一次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来,这一次,我就要——,三,不,四成吧。” 五爷非常痛快的点头答应了,过了四日后五爷来叫薛老太爷去换拉货物;薛家用马车拉回来两车,而五爷那边却是二三十车的货。 东西卖得非常之好,因为五爷的店铺并不在京城,所以货物只有薛老太爷一家店中有,当然是每天都会卖出不少。 五爷要去店铺巡视一番,所以同薛老爷子讲明,他要过几日方才回来。 薛老太爷每天看到店铺送到的帐册便是先喜后怒,近几日他是每看一次帐册都要怒一次:店铺中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越是如此他越是想到被他放弃的那六成——那会是多少银子!他亲自把那些银子送给了五爷,这岂能不让他生自己的气? 可是偏在这个时候,薛老太爷居然听说赵氏花坊把宫花送到宫里去了,而且日子还提前了!他哪里肯信,亲自去宫里打探过才知道是真的;只是,怎么可能呢?他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久。 他不相信在少了四成的人手之后,赵氏花坊还能如期把宫花交上去:那只有一种可能,赵氏花坊让那些民间的花坊帮忙了! 薛老太爷要求看一看宫花时,内监便取了一支给他,不过是寻常宫人所戴的花枝儿;他细看了一番。也没有看出什么来——这种花枝,就是民间花坊也能做出来;只要赵氏把宫花的技巧传给那些人! 不过,短时间那些花坊不可能每一朵花都能达到宫里的要求,尤其是那些贵人要得新鲜花样儿,只凭那六成的人手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他看了一眼皇宫深处。冷冷一笑便转身回府了:赵府这一次,怕是要被宫里降罪了。 但是让薛老太爷没有想到的是,宫里不但没有降罪给赵府,而且还赏给了赵府不少东西!这让他太难以接受了:不可能的,绝对是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薛老太爷不相信赵府能凭六成的人做完这次的宫花,他还是认定赵氏花坊一定是动用了民间花坊,他一定要找出证据出来才可以! 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赵氏花坊与民间花坊勾结的凭证时。宫里便来了信儿:他日后只管给宫里送平常的宫花。而贵人们所戴的宫花,只由赵府来做。 薛老太爷当时气得几乎吐血:就算一样能得利,但他丢不起这个人啊!而且长远来说,薛氏花坊也会被赵府压一头,不管是在皇家还是在民间,人们都会认为赵氏花坊所出的花枝要好一些! 而且薛氏花坊里的匠人们听到此宫中的信后,也燥动起来;尤其是那些来自于赵府的花匠们。脸色更加难看,只是为首绘制花样子的几个匠人却咬牙不想就此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眼下的事情,他们心底也知道——将来的日子可不太妙啊!不要说两个月份的工钱,就是原来一个月份的工钱怕也是不保了。 花坊的燥动,薛老太爷自然是知道了,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法子,急得直想跳脚时,五爷来了!真真是天降救星,他几乎拉了五爷进房的。 赵府却不同于薛家的气急败坏。全府上上下下都是热闹非常;而赵氏花坊中更是人人喜笑颜开!赵氏花坊得了宫中的认可,就是他们这些匠人得到了宫中的认可——这可不是银钱能够相比的。 当然了,有银子更好! 而赵家的主子们自然是来了,并且就决定在今天发放银钱;当赵一鸣说,要按照新的规矩把这些日子的工钱算给大家时,那些匠人们当时便高兴坏了。 当匠人们领到这些日子以来的工钱时,他们更加高兴:居然比原来一个月的工钱还多一点儿!但是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多累。因为管事们规定了每日花室的打开和关闭时间,让他们有了充足的时间休息。 “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而宫里也给了我们赵氏花坊赏赐,大家都是知道的;我认为这些赏赐不只是给赵府的,也是给大家的!只是赏赐的东西不能拿来给大家分,所以我们另想了一个法子——另外给大家每人发七百个大钱,有赏赐大家可以算是统统有份!虽然这一点钱算不得多,但却是我们做东家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家莫要嫌少。” 哪里会有人嫌少?当赵一鸣的话一说完,匠人们更是激动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宫里赐下来的东西我们也有份儿,东家为此还要另外再赏银钱,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的好事儿!人人都认为赵府实在是好东家啊。 所有的人现在都在想:没有到薛家去,真好!自己这一次留下来,真是这一辈子最明智的想法了。 接下来,当然是赵府的人摆了庆功宴,请所有的匠人们大吃了一顿:大吃一顿自然让匠人们高兴,可是让他们更高兴的是,东家赵府把他们当成人、当成是赵府的自己人看待!不像是薛家,也不像是其它的花坊,只把匠人当作是奴仆一般看待。 这些匠人们对于赵府的归属感变强了,现在他们已经自认是赵氏花坊的人,就算是有人出三个月的工钱请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的:这里,有人情味儿;这里,他们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一个下九流的匠人。 红裳看着匠人们吃起了酒来,这才在赵一飞的陪同下回到了车上,一会儿之后赵一飞便把赵一鸣换了回来。 红裳看着赵一鸣道:“我的法子还好吧?人。都是有一颗心的。” 赵一鸣点头,握住了红裳:“我会记住你的这一句话,是啊,不论贵贱,人都是有一颗心的。”夺了这颗心。才不会让旧事重演。 虽然红裳的这些话与与礼教相悖:赵一鸣读书多年,自然是认同了读书人的地位最高,手艺人自然是下等人;上等人对下等人自然是不会正眼瞧一眼的,但他现在换位去想,如果自己是一位匠人,那么自己想要得到的并不是表面的客气,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东家的诚意;当他这么做了之后。匠人们的反应印证了他的想法。 红裳他们夫妇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花坊。然后相视一笑便吩咐车夫回府:这里,交给一飞就可以了。 赵一鸣倚靠在车厢上眯着眼睛看向了车外,夜色深沉中他并不能真得看到什么东西,不过他要看得也不是近在车外的夜景:“薛家的人在查我们赵府是不是借助了民间的花坊,我想薛老舅爷急坏了吧?只是,薛家已经动手了,我们赵府也不是任人欺辱不会作声的——他不仁。就莫要怪我们不义了;那一半的花坊嘛……” 他看向了红裳:“我们赵府要了!” 红裳轻轻点头:“说得对,那一半的花坊,我们要定了;不然,薛家总认为我们是亲戚,所以会放他一马;这次就要让他知道,他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日后他才会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对我们赵府动歪心思。” 顿了顿,她又想起了老太太:“此事,我想还是告诉一声老太爷和老太太吧;怎么着那薛老太爷也是老太太的表弟。我们所为莫要让老太太生了误会才好。” 赵一鸣点头:“我省的,你放心就好;”他坐正了一些,搂过来红裳:“我认为,这一次就用权势压一压薛家的气焰。” 红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就借这一次宫里的赏识,让世人以为我们赵氏只是因为得了宫中贵人的赏识,所以才会……。也免得日后有什么人求门路来打花坊的主意。”赵一鸣继续说道:“花坊整个在手中,也好打理一些,免得事事处处都要受人制肘。” 红裳点头同意了,如此做才是简单而又能达到目的,当然应该如此做。 红裳夫妇回到府中,直接去了上房,把这一次的事情从头自尾说了一遍,虽然没有说出他们夫妇想要收了薛家的花坊,但意思却也明显的很。 老太太听了只是一叹:“他已经不拿我们当作是亲戚了,你们自然也不必因我而有什么顾虑;这次的事情是你们应对得当,不然宫里怪罪下来,何止是我们的花坊不保?就是对你们兄弟的仕途也有影响吧?” 赵一鸣点头:“虽然影响不算大,但只要在升迁的时候被人提出来,怎么也会有些坏处的。”连一个花坊都管不好,还能管得好一个地方? 老太太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尽管放开手去做就好;只要你们这些儿孙们好好的,我便会开心,其它的并不重要。”老太太对薛老太爷已经不止是失望了,他要断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她岂能不恼不怒? 老太爷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花坊的情况,与这次应对的详节,然后看向红裳很有些赞赏,只是还是叮嘱了赵一鸣夫妇几句规矩,不外乎就是一些妇人应该注意的东西;不过他却没有申斥,也没有表示出不满来,好像只是提醒一句的样子。 红裳和赵一鸣答应了一声儿,又闲话了一阵子这才告退。回到房中时,发现香草居然在等他们。 香草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花坊的麻烦,同府外那人有关;因为他这次给魏氏的命令,便是让她在府中设法弄清楚,赵氏花坊是如何完成那些宫花的。 赵一鸣和红裳闻言后,都有一些吃惊:那人一直以来谋得好像就是整个赵府,而且特别能够隐忍——现在他为什么会对赵府的家业动手了呢?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而红裳也在沉思。 薛老太爷拉了五爷进屋,不等五爷坐下便开口说起了花坊的事情:他不知道,五爷之所以会到他府上,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花坊的变故。 **** 六更了!这是第一更,亲们,有粉票的亲们把粉票砸过来吧!谢谢亲们了!稍后就奉上第二更,亲们稍待。 没有粉票?没有关系,把你们手中的推荐票砸过来也是一样,谢谢大家!(,) 六十三章一败涂地此章乃为了推荐票加更 五爷虽然什么都知道了,可依然是听完了薛老太爷的话后,才开口:“你可查到了些什么?赵氏花坊只倚靠那剩下的六成人是不可能完成那些宫花的。” 薛老太爷本来就是如此认定的,只是直到现在他什么也没有查到;他对着五爷摇了摇头。 五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会让人去查一查赵氏花坊是如何做出了那么多的宫花,如果他们真用了民间花坊的人,那么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假如他们真是用了花坊那六成的人手,那我们就要另外设法,扳回局面才可以,我们薛氏花坊不能只做平常宫人所用之物!” 五爷已经把薛氏花坊视作己有,当然不会任凭它被赵府压一头。 薛老太爷急得直搓手:“可是眼下要务就是要如何能让宫中改变心意,不然不止是少了宫花的利钱,日后就是卖给民间的纱花也会受到影响。”这可是少了一大笔钱银子,只一想薛老太爷便疼得全身上下的肉都颤了起来。 五爷两手相交坐在眼里闭上了眼睛;薛老太爷和五爷相熟有些日子了,知道这是他在想法子,所以也不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十分的着急的等待。 五爷想了好一会儿后,对薛老太爷如此这般一说,薛老太爷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好法子!他立时便让人去唤原来在赵氏花坊绘制花样的几人匠人过来。还命人准备下了一些银两。 绘制花样的匠人本来就想求见薛老太爷的,听到说东家有请自然是极快的赶了过来。 薛老太爷并没有一开口就说正题,而是对几个匠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子,这才把唤他们来的正题说了出来:“赵氏花坊用诡计夺了我们花坊的生意,不过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们薛氏还有你们几个人。有你们,我们薛氏花坊便可以把失去的再夺回来;不,应该是把宫花的生意都夺过来才是!” 匠人们一听都面露喜色:“东家和我们想到一处去了!赵氏花坊这次不管用什么法子所宫花交上去了,但是他们能得宫中贵人们的赏识就是因为用了我们几个的花样儿。” 薛老太抚掌大笑,连连点头同意匠人们的话,并且也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让他们先把一般宫人所戴的宫花改一改,一定要透出新巧来——到时宫中贵人一定会看到的。薛氏花坊的机会便来了;所以。他们还再绘制几个花样儿备用,只要贵人过问,他们便敬献几枝新鲜花样的宫花上去,只要得了贵人的眼,生意还有什么夺不回来的? 匠人们听到薛老太爷的话后,心下安定了许多:比他们所想的要周到很多,他们只是想到了要绘制新花样儿。却没有想到在一般的宫花上面做文章。 匠人们对于日后的生活又有了信心,连声答应了下来,并把他们绘制的花样子献了上去:原本这是要给赵氏花坊的,只是赵氏的主子最终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他们才把花样子带了过来。 不过他们当时没有机会把花样子交给薛老太爷,以博新东家的欢心;不想现在有这个机会,这几个新花样子倒是可以立个大功。不然的话,他们就是再有巧思,也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绘制出新花样子来。 薛老太爷本来听五爷的话让人备下了赏银,心下多少有些不舍那些银钱。现在看到几个匠人居然这么快就交上了新花样子来,他接过来仔细看过后心花怒放,感觉那些赏银十分的值;并且对于赵氏居然放弃了这几个匠人,实在是太过失策。 薛老太爷手一挥,便把赏银给了几个匠人,一人足足五两纹银,让几个匠人心头大喜:薛家老太爷就是比赵府要大方许多。他们没有投错了地方。 然后薛老太爷又勉励了匠人们几句,便让他们赶快回去改动一下一般宫女所用的宫花样子:这也是他们整个计策中最为关键的地方。 匠人们也知道事情紧急,便收起银子行礼告退了:花样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画出来的,所以他们要赶快回去花室,好好的商议一下,希望尽快可以给薛老太爷一个新的花样子。 薛老太爷的心事放下了,目送匠人们远去后,回头却发现五爷正在看那几张花样子便笑道:“五爷也能看得出巧妙之处来?” 五爷笑着摇头:“老爷子说笑了,隔行如隔山啊,我哪里能看得出门道来?” 薛老太爷看他似乎对花样子十分有兴趣,便对五爷详详细细的说了起来;而五爷还真是有兴趣,不时的还会问上一两句,薛老太爷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把花样子说完——五爷已经地宫花了解的差不多了。 薛老太爷吃过了几杯茶后,便请五爷入席;坐定后,他对五爷又提起了海上货来,因为他的货卖得极为不错。 五爷却笑道摇头:“海上货如果随时要随时有的话,那也就不会被人如此看重了;所谓物为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没有海船靠岸,哪里还会有货?前些日子不过是赶巧遇上了两三拨船靠岸罢了。” 薛老太爷听到短时间不可能再有海上货以后,心下更加的后悔上一次放弃的那六成货物,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再有海上货过来时,他一定要多多的下本金——这样暴利的生意可是不多见的。 吃吃喝喝之后,五爷摇摇晃晃的告辞回去了;等到五爷走了有一会儿之后,薛老太爷又猛得省起,他又忘了问一问五爷的府上在哪里了。 不过薛老太爷的心思大半被花坊牵住了,而且海上货短期间不可能会有,他也就放开了此事:等下次五爷再来时,或是在茶楼里遇到、找到他时再问他的住处也不迟。 花坊匠人们的花样子这次却慢了许多,让薛老太爷几乎发作出来:上一次,他们一下子拿出了几个花样子来,这一次让他们改一改平常的宫花,他们居然过了两日了,还没有把花样子交上来——没有花样子不能开工,那些匠人们可都在闲着啊。 匠人们也是有苦难言:本来画一个新的花样子就比改一个花样子要容易的多,何况还要改动出巧思引得贵人注意,那是哪里容易的事情? 可是薛老太爷不管这些,他只管每日里派人不停的催匠人们快一些;匠人们被催的反而进度更慢了:一天之内被打断好几次,他们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等到匠人们把花样子交到薛老太爷的手上时,已经是过了四日了。 薛老太爷一拿到花样子,便让花坊的老匠人先制作几朵来看看:这便又用掉了一日;不过经过改动的宫花,真得漂亮了许多,却又不会逾越;他一下子高兴起来,连声命匠人们赶快开工。 早一日把宫花送到宫里去,他便早一日能夺回原本是他的生意来。 赵一鸣和赵一飞兄弟这四五日里自然没有闲着,不过他们没有四处走访,只是筛选出几家很有实力的人拜访,当然包括魏将军夫人的门路;在破费了不少银两后,事情终于成了! 赵一鸣兄弟大大的吐了一口气:银子终究能赚回来啊!而赵安和花坊那里都有好消息传来:他们都找到了几个能绘制新鲜花样子的人。 他们兄弟一个一个单独见过这些人,然后把这些人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名为艳宫花室,此花室的人专门绘制一些平常宫花的花样子;另外一部分名为仙宫花室,专门给贵人们绘制新式花样子。 其中有几个人是很有天赋的,比原来走掉的匠人可强了不少,是赵氏花坊安心要好好培养的人;这些人自然也是同赵府签了押身契的。 也因此,赵氏花坊一直都很注意一些特别的匠人:不止是绘制花样子的,就是手特别巧的人他们也是极为注意培养的;这使得每一种匠人的人数都不算少,再加上红裳又对这些特殊匠人提出了“合作”的概念,一个花样子经过几个人的思索讨论定案之后,比一个天赋极强的人绘制出的花样子相差无几;自此之后,没有哪一个人持才自傲了。 赵氏花坊终于解决了所有的隐患,赵府的主子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日后再为花坊忙碌的人,便只有赵一飞;金氏出了月子当然也不会太闲的。 赵一鸣兄弟自花坊中走出来,看了一眼不远处薛氏花坊,赵一飞道:“不知道宫内什么时候来人?” 赵一鸣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道:“快了吧?我们不急的,一飞;你,以后要做到举重若轻,那才能不会让人小瞧你。” 赵一飞看看哥哥,想了想一笑:“那我们兄弟去吃杯茶?” “好主意!”兄弟二一笑便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而他们刚走不久,宫里掌管此事的太监和姑姑就到了薛氏花坊;薛老太爷听到后大喜:正好可以让他们看一看自己花坊中做出来的宫花! 只是太临和姑姑坐也不坐,没有理会薛老太爷其它的的殷勤,直接把来意说了出来;当场薛老太爷便呆掉了,他不太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当然是一样——薛老太爷直接晕了过去! **** 第二更了!亲们。稍后还有。(,) 六十四章柳暗花明?为粉红票350张加更 薛氏花坊被宫中的人强令同赵氏花坊合为了一处,原因很简单:宫里的人认为现在分为两处很不好,原本一直是一处的。 不过合为了一处,是强令薛家把花坊卖给赵氏,连银钱都给出了具体的数字:虽然没有让薛氏吃亏,却也没有让薛氏占到丁点儿便宜! 听到祖传的皇商身份被夺,薛老太爷当然挺不住倒下去了:他连偷鸡不成蚀把米都算不上,因为他蚀得可不是一把米那么少!虽然薛家还有其它的铺子与田庄,但是薛家一直赖以为生的便是宫花一项,没有了宫花,不少依附于宫花的铺子生意会一落千丈的! 薛老太爷没有想到这一次赵府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一点亲戚情份儿也不念;他被人救醒后,原想向太监和姑姑说些好话,再重重的贿赂他们一番,会有转机也不说定;但是他在晕倒之后,那太监和姑姑便走了。 他知道现在再进宫去求人已经来不及了:赵氏那边太监和姑姑当然去过了,那么此事便在宫中造册入案了;现在唯一的一线希望便只在赵府了。 薛老太爷想到,只要赵府能让他以合伙人的身份在赵氏花坊占一个位置,便能保得住薛家的其它的生意;想清楚之后,他让人备下了礼物便急急的赶往了赵府。 赵府的门房没有拦他,他到了赵府便进去了,可是赵府的主子他是一个没有见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上山去进香了。没有个七八日不会回来;而赵一鸣兄弟在衙门里忙得不可开交,听说近三四日里也不可能回府了;而大房长媳被他兄长请去了,说要小住几日。 府中理事的有两位姑娘,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们却是做不了主的;而唯一还在府中的金氏,却在养月子中。不能见客。 薛老太爷知道赵府的主子们是在躲他,可是他却一点法子也没有,只得天天上门候着,每天都守到很晚才回府;如此守了两天后,第三天的时候他刚出府门便被五爷拦了回去。 薛老太爷这两日对于五爷也很有几分埋怨的:如果他老老实实的经营那花坊,现在薛氏花坊还是薛氏花坊,哪里可能会被赵府买走? 现如今薛氏花坊的牌匾也摘了下来。就在昨天已经银子和花坊两清了——来同薛家交接的人居然是赵安!这让薛老太爷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他原本是拼着跪一跪小辈儿赵一鸣或是赵一飞。也要给自己薛家争一份花坊回来:他不相信赵家的兄弟二人看到他跪了,还能不把花坊还给他。 只要花坊还能由他经营,至于是挂谁的名字已经无所谓了。所以,到了眼下他是一点儿好处没有,不管如何努力也只有他吃亏的份儿,当然对五爷也就不如原来热情。 不过五爷的一句话便提醒他,这位五爷还是不能得罪的:“老爷子。海上货卖得还可以吧?” 薛老太爷听到这句话,他立马想了起来:没有了花坊后,这可是他们薛家现如今唯一生财的来路了,当然不能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当下打起精神应酬五爷,把海上货的情形说了一下:这也是目下能让他高兴起来的事情,那海上货卖得十分的不错。 薛老太爷心中升起了希望:五爷不能无缘无故提起来此事来,八成是海上货又有了,他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大好的机会。 五爷听完薛老太爷的话后点了点头,却没有再继续说海上货的事情,反而问道:“老爷子今儿气色不太好。是不有什么烦心事儿?”他顿了顿,拿眼看向薛老太爷:“不会是花坊又出什么事儿了吧?我们上一次想得法子,应该可以夺回花坊原本的生意才对啊,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岔子吧?” 薛老太爷长长一叹,便把花坊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唉——!” 五爷皱着眉头道:“如此看来,赵府是存心要置你于死地啊。” 薛老太爷闻言一愣。抬头看向五爷:“置我于死地?” 五爷认真点头:“当然是了。不然他们一家人为什么不见你?他们不知道夺了你薛家的花坊,就等于是夺了你们薛家的生机嘛?你居然还同我说那是你家的亲戚,啧啧,如此亲戚实乃少见也。”他是一句也不提薛老太爷先谋夺人家赵府的产业,却只说赵府不仁义。 薛老太爷听得连连点头:“他们的确是不念一点儿情份的!可是我们薛家,就要如此败落了不成?”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十分的悲苦的样子。 他接连去了赵府两日,其实心中早已经绝望了,只是还抱着万一的希希望:总比什么也不做强吧?现在看到五爷后,他把一颗心全放到了海上货上面,只要五爷肯提携薛家,那么薛家不但不会败落,还会更上一层楼的。 五爷连连安慰了他几句后,又道:“赵氏不仁,我们也不必同他再讲什么义字;我这次来寻老爷子,就是因为海上货又到了一批——说起来,不是因为我老爷子也不会损失惨重,嗯,这一次的货我们两个人可以拿三万两的东西,就由老爷子先说要多少,剩余的我也吃下,稍稍算作是对老爷子的补偿吧;至于赵府嘛,等老爷子把货卖掉,那可就是翻了好几番的银子——您有了银子,还有什么事儿是办不到的嘛?” 薛老太爷的眼睛都亮了:“真是太谢谢五爷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怨不得五爷,是赵府太过小人,根本不把我这个舅爷岳丈放在眼里;只要五爷肯助我,我日后定能再把花坊夺回来!就如五爷所说,有了银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宫里的人也只认得银子二字罢了,哪里会看得上小小一座赵府的权势。”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五爷听的,怕五爷会惧赵府的官威再弃他而去。 五爷郑重点头:“老爷子放心,我老五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老太爷的事情,就是我老五的事情,他日一定要让赵府把所得全吐出来不可!” 他说的话掷地有声,听得薛老太爷差一点热泪盈眶:这年头,锦上添花的从来很多,但能雪中送炭的却极少极少了;不想五爷居然是如此一个好人,真是天不绝薛家啊。 他却不知道,正是天要绝薛家,他才会认识五爷并引为知己;五爷早已经得知了花坊的事情,他也真想有夺回来的,只是后来他去求上头的人,可是上头的人却不理会此事,还让他安份一些;所以他不得不放弃了花坊。 只是他怎么能在费了如此多的心思之后无所得呢?所以他细细的想过之后,才挑在今日特意过来会薛老太爷的。 五爷陪着薛老太爷狠狠咒骂了一通了赵府后,这才把目的点了出来:“老爷子这次要多少银子的货物?五千两银子的,还是六千两银子的?”他这是故意在激薛老太爷。 薛老太爷尴尬的一笑,想起自己丢掉的那六成货的份额,心里便痛成了一团;他在心下盘算了良久后道:“是不是五爷还是现在就要银子?” 五爷轻轻摇头:“我知道上一次是老爷子没有准备,所以才会只要了四成的货物;这一次我是特特早早来知会老爷子的,我三天之后来取银子就好。”他却没有追问薛老太爷倒底要多少银子的货物。 薛老太爷一听三天眉头便是一皱,不过他也知道海上货不等人,所以只能想法子快些弄到银子,说其它的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五爷又说了一会子话后便告辞了,薛老太爷却让人把城里较大银庄的掌柜请几个人来:他要把铺子、田庄等等所有的家产,包括他们现在薛家住着的大宅都抵给银庄借出银子去买海上货。 同几个银庄谈了之后,薛老太爷便同他们订好了契约。 三日后,薛老太爷把他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五爷:“这是一万四千七百四十九两银子。” 五爷看了看薛老太爷,然后一咬牙道:“好的,那货就给老爷子一半儿,只是日后不能再如此,我顶多只能给老爷子一万银子的货,可好?” 薛老太爷全身上下没有不颤的地方:这可他们薛家所有的银两,如果万一出了问题,他们薛家所有的人只能上街乞讨了!不过,不会出问题的,他已经同五爷一起做了几次,每次都获利颇丰。 “好的。我也明白这次是五爷照顾我,五爷放心就好,我不会如此不知好歹。”他也是想一下翻身:这些银子出去,不出半年就会变成四五万银子——拿出一半银子来,还砸不死赵府?他还真不相信了。 五爷让人把银票收了起来:“老爷子也是爽快人,我也知道你的情形,知道你想收回花坊心切;索性再成全老爷子一次,这些银子我会给一个整数的货,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东西!这也就是老爷子,换作是旁人我一定不会如此帮忙的。” 薛老太爷自然是千恩万谢了一番,把王爷送出了府门:再过几日,他就会拿到货,到时要好好核计一番,力争把这次的货卖个更好的价钱——到时就有赵府好看的! **** 第三更,亲们。稍后还有,嘻嘻,小女人努力去码字,亲们有票票的多支持哦:不管是粉票还是推荐票,女人就像出家人一样,贪财了贪财了——都要啊都要!(,) 六十五章吐血为粉红票375张加更 薛老太爷这一次却是等了七八日还不见那位五爷,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虽然还在心底劝自己:这一次的货多,五爷来得晚两日也是正常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使了家人到各处的茶楼寻访五爷。 如此寻访了三四日后,五爷依然是没有一点儿音信!算一算已经过了十几日,而薛老太爷同各大银庄的契约上最早的还银的便是一个半月——他按照上几次的货物卖出情况,同这些银庄商议好的。 可是半个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薛老太爷却还是找不到五爷。 他这时心中开始怀疑:那五爷不是来骗他银子的吧?可是他把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所以不愿意如此想,每每如此想了,便又想出千百个理由替五爷辩白。 而且,就算五爷真是骗子,薛老太爷也不敢去报官的:只要一报官,他被人骗的消息便会很快被人得知,各大银庄立刻就会来收他的家产;所以他不敢去官府。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薛老太爷犹如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晚上睡不着,白天坐不下,不过几日时间人便了瘦了很大的一圈。 近一个月也没有五爷的消息后,薛老太爷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被人骗了!就在他如此认定的时候,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薛老太太急忙让人去请大夫。直到这里她才知道全府上下的银钱加一起也不足三百两了,她一下子傻眼了;等到薛老太爷一醒,她便发疯一般问薛老太爷家中的银子呢,他都送给了谁。 薛老太爷一听银子两个字,一下子又晕了过去!薛老太太没有法子。只得再次请大夫前来诊治;而她却到一旁的厢房,唤管家来细细问起了近日薛老太爷的所为,当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转后,便急急的命人去衙门报案: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个骗子,还能再讨回一些银两来。 管家在一旁听到了,急忙劝阻老太太。可是薛老太太哪里听得进去。她现在一心全在那些被骗走的银子上:那可是薛家的全部啊! 管家看薛老太太一意孤行,一顿脚转身出去了;他这一出去便没有再回来,随他一起不见了的当然有他的家人和他们一家人的卖身契,再有就是薛府中现有的所有银两——哪怕是一个铜板都被他给搜走了。 薛府的管家原本打算再变换一些古董之类的,然后再带着家人逃走:自此以后他也可以做个一个田头翁;虽然不能成为大地主,但却不用再作下人,也可以被人伺候着了。 但他看到薛老太太所为后。心知现在再不走,再过两日他就会成为被卖抵帐的人。 银庄的人在薛府到衙门报案后不久便知道了,他们纷纷带着契纸到薛府讨帐:银钱自然是没有了,所以铺子和田庄也就归了各大银庄。 可是薛府这宅子怎么能给人呢?薛老太爷只好不再晕过去,起身后先把薛府里的仆从们,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都发卖给了人牙子——价钱自然是不高的;他只能又把府中的古董与府中库里的一些珍品都卖了,这才勉强保住了宅子。 可是,薛老太爷手里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还要吃药,而他们的儿子、媳妇及剩下来的几个仆妇长随还要嚼用。最终薛老太爷又把府中的马车和马都卖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薛家的大公子心情烦闷出去游荡时居然被人引诱着迷上赌博——好大的一处宅子便被他输了进去! 薛老太爷被气得又吐了一口血!薛老太太却目光呆滞,坐在那里根本什么反应也没有。 过了三日后,来收房的人却把薛老太爷差一点儿气死:那人,居然就是五爷的长随! 可是人家就是一口咬定不认识薛老太爷,到了官府以后,人家也找出了很多人来证明他的主子可不是什么五爷,而且还证明薛府被骗时。此人根本就在他真正的主子身边儿,不曾离开过。 而他的主子就是五爷!可是人家也不承认啊? 茶楼的伙计叫来,五爷?我不认识! 薛老太爷什么凭证也拿不出来,虽然他认得五爷主仆,却硬生生的拿他们没有一点儿法子;最后他们一家人被赶出了衙门——他们已经无家可归,最终只能沿街乞讨了。 乞讨的日子没有过几日,他们便遇上了薛氏! 薛老太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薛氏已经扑过来打了薛老太太两个耳光,又扑过去打了薛老太爷一个耳光:于是薛家的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直到地保带着人来这才各自放开对方。 赵一鸣和红裳终于听说了薛家的惨状。 赵一鸣有些不忍:虽然薛家是被人所骗,不过没有他压了薛家的花坊,也许薛家老太爷不会最后孤注一掷! “裳儿,我想把城南那个小小的田庄送给薛家的人,让他们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他咳了两声:“我也不是可怜他们,他们有今日自然是咎由自取;但那毕竟是老太太的表弟,我们的表舅父。” 红裳斜了他一眼:“还是你赵大官人正经的岳父呢。” 赵一鸣苦笑:“裳儿——!”红裳便不再玩笑:“好的,只要老太太和你能心安就好。” 赵一鸣看向了窗外:“其实那田庄送给了他们,他们也保不住;只是他们保不住是他们的,我们只要仁至义尽便对得起天地良心,自此后他们会如何,就同我们无关了——长贫难顾,世人都不会言及我们赵府有什么不对。” 红裳原以为只是赵一鸣一时的心软,原来他早已经料到了后果;便轻轻点头:“求一个心安也就是了。”夫妇二人没有再议此事。 到了晚间,红裳和赵一鸣要送田庄给薛家人的事情说了;老太太沉默了良久只道:“不要送一个太大的田庄,只要能住下他们一家人就可以了。”她也知道表弟一家人怕是保不住庄子的,只是她也要求一个心安。 红裳有些无奈,可是想一想也许事情到了自己头上,自己也会求一个心安吧?做人,有这样一份心软,其实并不是坏事儿。 老太爷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却点了点头也是同意把田庄给薛家。 薛家会事先一点儿消息没有,就被赵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就是因为那人太过于相信魏氏了!红裳让香草送出去的消息自然是假的:说赵府好似同民间花坊有关系,只是还没有查到是哪一个花妨,这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五爷安心的等时间,但是他等来的却不是魏氏的消息,却是宫里来得消息;他没有想到自己要打雁的,却被雁啄了眼。 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薛家整个家产;现在花坊没有了,那薛家其它的家产他却要弄到手,不然岂不是白忙一场子嘛。 这才有了他那一次到薛府的拜访,三日后取走了一万多现银;里面可是有少银子是他的呢——那些货物自然是他的,不过为了装成海上货,所以价钱足足低了很多。 现在,五爷就在薛府的花厅里坐着,他对于这座府邸很满意:“不错,不错。明儿让人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我就搬到此处来吧;前院让人着意的收拾,这里以后就是一个新的销金窟、温柔乡了!” 他对于自己能想出以豪宅来做生意,实在是很佩服自己:这里要隐蔽的多,而且也安静的多,正适合那些高官大员、或是大商贾们来谈事情了。 这一次薛家的所有家产都落到了他的手中:虽然那几家银庄都吃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以他所得也太值了! 不过他当然不敢独吞这些好处,他要把最好的一些交给他的主子去:没有他主子的面子,那些银庄不可能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原本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其实不然,他现在正在生气。 那个魏氏,现如今是越来不越老实做事情了;看来要给她些厉害看看才成;而且赵府现在的日子过得如此滋润,也让他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他要去赵府看看,一来他好久不曾去过了,二来赵府的事情魏氏几次传信都说得轻描淡写——赵府一切如旧。 屁得一切如旧!五爷狠狠的咬咬牙,又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切如旧,那薛氏花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作了赵氏的囊中物? 孙氏那里自那一次后,一切都是照常的:这是孙氏母亲所说,自然是信得过;看来他要早些去才成啊。 如同夺薛府一样夺了赵府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赵府便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其它的所得,他完全可以给主子一份,但是赵府他不想;赵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咬牙忍了这么多年,眼看就差一个儿子时,魏氏居然不好好做事:设计孙氏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赵府生下了儿子,且活到现在都好好的。 五爷的眼睛眯了眯:说到绝赵府后嗣一事上,孙氏虽然头脑不行,但她的法子行之有效,可比魏氏的自作聪明强了不少;魏氏什么都不错,只是胆子太小了,也太顾惜自己的性命,所以他要给魏氏一剂猛药才可以。 **** 第四章,亲们。这一更是为了照顾要下班回家的亲们,所以女人紧赶慢赶,在五点以前发上来了。后面还有,亲们稍待。(,) 六十六章点醒为粉红票400张加更 五爷想了半天后,忽然想起了薛府的扁额:“把薛府两个字取下来,换上——”他一下子沉吟起来,不知道应该挂上什么字才好。 一旁的长随不敢打扰他,只是欠身待他说完。 他想了好久,才低沉的道:“挂上贾府两个字吧。”说完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书房;他心乱的时候,便会到书房静坐或是看看书。 孙氏连日来心情都不太好,因为赵一鸣虽然常常来她房里,可是每次都来去匆匆的样子:虽然她使了人打听,老爷似乎去太太那里的时候更少一些;但她依然心情不好,因为老爷不宿在她的屋里,她要如何才能有身孕呢? 另一个让她不开心的原因便是,那人好久不来了!久得她都有些忍耐不住,想出府去看他了。 金氏已经养月子养足月了,只是因为生产时伤身子伤得厉害,现在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房里休息,怎么也要好好调养些日子,才可以恢复过无气来。 红裳这些日子有些忙,因为凤歌和凤音的年纪不小了,她们未婚夫家那边送了信来,说过些日子会过来商量婚期;如此一来,就算是老太太和红裳想多留她们几年也不成了,顶多还能留上一年吧。 凤歌和凤音听到后,虽然脸上红了,但是也掩不住她们压根儿不想早嫁的心思;只是这些事情却由不得她们做主。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赵一鸣一叹:“你们放心,虽然是你们母亲所订的亲事,同薛家有亲戚关系,但这一支为人还是很正派的,你们大可以放心的;如果真如京中薛氏一样。为父也早做主把你们的亲事退了。” 凤歌二人只是红着脸低低回一声,一切但凭父母做主。 红裳看了看两个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子,轻轻一叹:“夫君,我们还是设法多留她们姐妹两年吧?这一嫁出去如此远,我还真是不舍得。” 赵一鸣心中自然也是不舍得,可是亲事早就定下来的,现如今人家等到两姐妹快要及笄时来议亲。非常合乎规矩。所以他也不能有什么推脱之词。 只是这样的话他不想说出来,便玩笑道:“多留两年?没有听说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嘛!你就不怕歌儿和音儿两个人恨你这个母亲?”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你为人父怎么可以说这样的玩笑?” 凤歌和凤音已经不依了,她们都是管过事历练过的,自然不比那些闺阁小姐们,所以恼了之后便扑到了赵一鸣身旁,扭住了他的衣服不放。 赵一鸣看红裳只是笑却不代他解围。他只得告饶两个女儿才放过他。 凤歌看了看凤音,忽然依在赵一鸣身旁道:“父亲,我们姐妹真得不想过早……,不舍得父母是其一,我们更加不舍得小弟小妹。”说着话,眼眶便红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是眼睛发涩:他们哪里就舍得了? “父亲、母亲,能不能让那个、那个薛家也搬来京中?我们姐妹不想离家太远了,那样想见父亲一面十分的不易,而且小弟小妹长大之后,怕是已经不认识我们姐妹了。”凤音也轻轻的开了口。 两个姑娘虽然历练过。已经很敢说话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她们还是不便直接说出口,不是略过了几个字,就是模糊着乱以他语。 红裳伸手拉过来凤音:“只是来议亲,到时还要订亲,怎么也要过个一年半载的成亲呢,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一听到成亲等字眼。凤歌二人的脸又红了,她们还是强自开口道:“母亲,一年吧,半载太短了。”为了能留在父母身边久一些,两个姑娘强忍羞意争取着。 红裳想了想道:“我当然同意,只是不知道你们父亲——”说着话,她对着凤歌两位姑娘一使眼色,两位姑娘立时神领心会,对着赵一鸣又扑了过去。 赵一鸣这一次学乖了,不等两个女儿缠上来,他便道:“一年,我知道了,一年!” 凤歌和凤音这才红着脸跑了出去:她们实在是太害羞,目的达到后立时便跑到了子珉屋里去。 红裳才生孩子不久,可是已经要面临嫁女了: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得对赵家的几位姑娘生出了母女亲情;她,是真得不舍得凤歌和凤音远嫁,真有一种扯着心的痛。 她不要如此,她真得不舍得把女儿送到其它深宅大院里去受她原来受过的苦。 红裳的沉默让赵一鸣有些不安:“怎么了,裳儿?” 红裳看向赵一鸣,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男人,对于礼教可是十分维护的,同他说他也不会想法子吧?虽然是他的女儿。 “没有什么,只是想到歌儿她们要嫁人就有些伤感。” 赵一鸣认真的看着红裳,忽然说道:“裳儿,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解决,偶尔要学会,嗯,或是相信,把事情交给我来做;我是你的夫君,理应为你撑起一片天。” 赵一鸣无头无尾的话虽然把红裳说得一愣,但她倒底还是被感动了;而且赵一鸣让她有些吃惊,他居然看透了她! 红裳认真的看了看赵一鸣,歪头想了想其实:说了出来也没有什么,他不同意自己就不能悄悄的做了吗?想到这里她对赵一鸣一笑:“我在想,要不要想个法子,让薛家的人同意让凤歌和凤音两个小两口在京中置办宅院田产住下。” 赵一鸣听完后,摸着下巴看着红裳好一会儿,然后展颜一笑:“就是啊。这样多好;你不说,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我告诉你,裳儿,我和你想得一样!我就在想。如果在不违背礼法的情形,让他们能在京中留下。” 红裳听了以后脸上微红,故意不理会赵一鸣的前半句话:“两个孩子的夫婿中有人家的长子?” 听到赵一鸣说没有,红裳便知道此事大有可为了;夫妇二人笑得都有些高深莫测。 这日晚饭时分,于钧来蹭饭,并带来了画儿的消息。 画儿已经可以确定是落选了,不过康王妃进宫想把画儿接出去。却被魏将军夫人的堂姐给拦下了:“太后原也不同意的。可是康王妃求了好久,不知道她怎么求得太后,太后居然松动了口气,虽然没有说让画儿出宫,但也没有再拦着;倒是幸亏有魏将军夫人的那位贵人姐姐,不然画儿现在已经在康王府里了。” 红裳闻言担心了起来:“不会是康王府要把画儿做个政治联姻吧?” 于钧的神色有些奇怪,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太可能吧?因为康王府最近没有人提亲。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康王府用女儿去笼络。” 赵一鸣的眉头轻轻一皱:于钧的消息应该没有错,那康王妃要接画儿出来做什么呢?就算她再不喜画儿,现在画儿已经在太后和宫里各位贵人面前正了名份,她如果想拿画儿出气,便会得一个不慈的罪名——虐女,这个名声可不好听呢。 红裳几个人都不得要领,最后只得放弃再想:事情只能行一步说一步了:“魏将军夫人的堂姐,没有问题吧?” 于钧笑道:“自然没有问题;不过到时候能不能用得上这位贵人还难说了,画儿这小丫头十分的机灵,居然讨到了太后的欢心——靠得就是宵儿小丫头的几手药汤。” 红裳和赵一鸣都恍然:原来上一次于钧匆匆来府中。他们夫妇却刚巧不在,于钧寻宵儿要了一些药汤的配方便走了;那配方原来是为了画儿来索要的。 于钧摸了摸头:“到时候再说吧,也许画儿短时间出不了宫呢;赐婚的事情倒是不急了,不过到时候太后应该不会亲自指婚的。” 画儿人在宫中,除了等红裳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继续待下去:只是宫中的事情一日多变,天知道画儿什么时候能平平安安的出宫。 为了一份仇恨。画儿牺牲如此之大,让这么多的人为她牵肠挂肚,值吗?红裳心中忽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然后心中一动,她便有些不舒服起来,急忙转开了念头。 也许伤不在自己身上,所以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吧?红裳又想到,自己的伤痛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可是红裳经常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想起来:为了仇恨,如此不顾一切值吗? 薛家的人住进了赵府他们的田庄,可是薛老太太尤自不满:“给我们这么小的田庄,足够我们一家人嚼用嘛?他们赵府天天吃肉,难道想让我们在这里天天吃粗粮嘛?这也算是亲戚,这也算是安顿我们?简直就是打发叫发化子嘛。” 薛老太爷一瞪她:“你以为你是谁,你也就是一个叫花子!” 薛老太太被薛老太爷一瞪,便吓得不敢再说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全是因为薛老太爷所为,她便又挺起了腰杆:“你叫什么叫,我们一家人做叫花子是谁害的?再看看你们这是什么破亲戚,我骂上两句怎么了?我不但要骂,我还要狠狠……” 薛老太爷一拍桌子:“我家的亲戚不好,那你为什么不去住你家,还要赖在这里?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薛老太太想起自己一家人落难后去投奔娘家人时,被人关到了门外的情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薛家二老的争吵并没有听到薛家大少的耳朵里,他正盘算着:这庄子值多少银子?如果用来翻本,手气好的话说不定几把就能把原来输掉的都赢回来。 **** 第五更,亲们。稍后还有一章,小女人潜下去飞快码字。(,) 六十七章暗涌为粉红票425张加更 薛家老太爷在外面为乞吃了几日的苦头,现在有一处安身之地,感觉十分的好;听到薛老太太的话后,便不满的把她骂了一通,然后让人把帐册拿来仔细看了起来:他想看看这个田庄的收成如何。 薛老太爷看完后,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能大鱼大肉,可是绝对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只要儿子们能争口气,日后薛家也不是不能东山再起的。 他看向身旁一直和他一起看帐册的大儿子,好好的教导了他一番,让他莫要再去赌,好好的读书,希望他日后考取功名后可以重振薛家。 不过薛家大少虽然点着头,可是眼睛却一直看到帐本儿上:看来足够自己赌上一些日子的。 而五爷在薛家人住进赵府所送田庄的当日便知道了此事,他摸着下巴冷哼道:“居然用赵氏的家业帮衬这么一个老东西!”他看向一旁的长随:“有了赌瘾的人很容易对付的,何况他吃了几顿饱饭后,手里又有了两个钱的时候,明白了嘛?” 那长随答应着出去了。 五爷的眼中一片冰凉:他便是劫后余生的人,所以他知道不能给仇家留下任何一分希望,就要把他们逼到绝路、死路上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才对。所以,薛家是死定了。 过了二十多天之后,薛家名下的那座小庄园又被五爷收到了掌中:就是自薛大少的手中赢回来的。 薛家大少把薛家最后一座避风的住处也输掉后。又羞又愧根本不敢回家,自此后不知所终;薛老太太哭成了一个泪人,非要另外的儿子们去寻她的大儿子,可是众儿子只是冷言冷语,哪里肯有人去寻薛家大少。 薛老太太只能去求薛老太爷。却被臭骂了一顿,心下着恼便道:“不就是一个田庄嘛,赵家能给你一个,就能给你第二人,你再去找他们要来一个就是了;我们的儿子岂能是死物可比的,还不托人去寻来!” 薛老太爷被自己的老妻、长子子气得一病不起;薛老太太最后受不了乞讨的日子,偷偷一个人回了娘家。求了好久才被接纳:不过却要日日领差做事。哪里有人当她是自家的姑奶奶;可是就算如此,她不久后还是被赶出了家门,重新做起了乞丐;而这个时候,薛家老太爷已经去世有几天了。 薛家的儿子、媳妇们慢慢的都散了,不知道各自去了哪里;只有长媳带着儿子还留在薛老太爷的身边,可是最终长媳也走了。 薛老太爷在生命最后的时候,托两个乞儿把在襁褓中的孙子送到了赵府的大门前:这是他们薛家唯一的骨血了。不能断了香烟后代啊。 门房的人在孩子的小被中发现了一封信呈了上去,老太爷看完后一声长叹,让人把孩子抱了进来看了看,便让人送到了金氏那里——红裳屋里的孩子已经足够多了。 金氏听说是薛家的孩子本不愿意养育,不过被红裳三劝说之下,过了一段日子,金氏倒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小孩子;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只能姓薛,她还真想把他收到自己名下为子呢。 红裳看到金氏待薛家小孩子也很好,便笑道:“你啊,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如果不是这张嘴,哪里能得罪许多的人?” 金氏不以为意:“我说的就是我当时想说的,哪里能顾得上他人心里怎么想?”她倒是活得潇洒。红裳没有再同金氏斗嘴,同她议了一会儿事情,便起身告辞了。 赵一鸣自衙门出来,上了自家的车子,半路上忽然想起红裳那日说过一种点心极好吃。他记得是另外一条街上的老字号卖的,便命车夫拨转了马头。 点心铺子还没有到,赵一鸣便发现了薛府:薛府本来就在此处,只是现如今这座宅子已经不是薛家的了;他也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但这一眼他便奇怪的皱了皱眉头:贾府?这是哪里的人氏? 他心知薛府的败落同那人脱不了干系,不过他想那人不会就如此光明正大的住进去吧?那人就不怕万一被自己撞倒? 马车并没有停下,自贾府门前走了过去;那门房里的人已经换人了;只是这府门前真是车水马龙啊,薛府最鼎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的人造访啊。 感叹了两句,赵一鸣便自大门收回了目光,可是他却扫到了那出来接人的门房手中的灯笼,上面写着几个字:温柔乡。 他有些吃惊,然后再仔细看了一眼薛府和一旁的马车,他有些明悟了:薛府已经被那人转卖了?还居然卖给了青楼! 赵一鸣没有说一句话,任马车就这样自现在的温柔乡贾府驶了过去:薛家就算是被人骗了,可那也是咎由自取——骗子可恨,可是薛家人也着实让人可恼;所以赵一鸣不会去过问薛府为什么会变成了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到了点心铺子,赵一鸣也没有下车,他让车夫买了红裳喜欢吃的点心,便直接回府了。 莲太姨娘已经在上房里伺候了一个月,可是她却找不到机会开口:就算偶尔老太太不在屋里,可是老太爷偏偏有事儿要让她去做,等她做完回来,老太太便回房了。 如果换作是红裳等人,就算是琴太姨娘,也要想一想是不是老太爷是有意的;可是莲太姨娘却被鬼迷了心窍,居然从来没有疑心过老太爷不想让她开口。 况且,在莲太姨娘看来,一个月左右她可是伺候的尽心尽力,老太爷待她也极好,老太太对她也不错,每日都能赏她个菜色,偶尔还会赏她些头面首饰什么的。 莲太姨娘没有机会开口,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没有耐心;而这个时候,魏太姨娘的病早已经好了,不过她却一直以调养为由,在房里极少出来。 莲太姨娘近些日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办法,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探魏太姨娘,顺便向她问计:魏太姨娘当日便指点过她,也许她真有什么好法子也是说不定的。 她虽然想去魏太姨娘那里,可是她却发现根本脱不开身:现在可不是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时候了;但这却是她求来的,所以也怨不得任何人。 她只能一心盼着用晚饭,然后便可以回房了:她不会回房,她要直接去寻魏太姨娘;她知道她的儿子一定有机会的,因为老太爷每日看到太太带来的一帆都爱得什么似的——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方法,一个让老太爷能记起要保护他这个老来子的方法。 老太爷和老太太早就感觉出来莲太姨娘的不对劲儿:她有些太过焦燥了,尤其是今天;而且她时不时的就向一个方向看过去发半晌的呆——那个方向有魏太姨娘的院子。 老太爷和老太太谁也没有说破此事,只是今日莲太姨娘非常劳累,老太太不停的让她做这做那,几乎是一时也不得闲;不但如此,老太太在用过晚饭后,并没有放她回房,还让她去卧室里铺床,又让她去看着丫头们准备洗澡水……;莲太姨娘终于盼来了老太太的一句:你回去吧,只是此时已经夜很深了。 莲太姨娘坐着车子行到魏太姨娘院子外时,门已经在里面闩上,并且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了灯光;她无法只能再次上车直接回房,就是再急,也只能等明日再来了。 “你何必拦她呢?就是拦得一日两日,你还能拦下她一辈子不成?而且她不但不会领你的情,还会认为你是在折磨她。”老太爷躺在床上,偏头借着月光看向了身旁的老妻。 即便是在月光底下,老太太脸上依然有着清晰可见的皱纹;可是老太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太太的这样一张历经岁月的脸,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平静的感觉;他轻轻的伸出去手去握住了老太太,就好像握住了一种幸福:安安静静的幸福。 老太太侧脸看了老太爷一眼:“她其实也不坏吧?只是一下子迷了心,如果能想清楚,你不也多一个人伺候嘛。”虽然她不知道魏氏为什么讨了老太爷的嫌,但她知道魏氏在赵府的日子不远了。 不过老太爷不说,她也就不会多问:有些事情,她不会追问个不休——这是夫妻二人多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 老太爷轻轻一叹,握着老太太的手紧了一紧,却没有再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老太太等了半晌午后,眼睛也有些发涩想睡时,听到老太爷轻轻的一句:“其实,我当初留下这两个丫头时就错,有你足矣;纳了这两个丫头,便是害了她们啊。” 老太太没有答话,好像没有听到,但她嘴角含着笑睡了过去;而老太爷也没有再睁开眼睛,再也没有开口,这次他是真得睡着了。 如水的月光洒满了半个屋子,老太爷握着老太太的手,一夜没有放开。 莲太姨娘一大早起来,还没有梳洗完,便被上房的人催请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已经要起了,太姨娘还不过去伺候着?”莲太姨娘听到这话,几乎想把梳子掷到那丫头的脸上,只是后来强自忍下,答应了一声儿:“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莲太姨娘身边的丫头忽然轻轻一叹:“奶奶现在变了。” 莲太姨娘一愣,看向身边的丫头:“一大清早的,你嫌我不够倒霉是嘛?偏生要触我的霉头。” **** 第六更!亲们,今天要说晚安了,明天我们继续六更!亲们记得把手中的票票支持红裳哦,谢谢! PS:推荐票,麻烦亲们点一下,谢谢。(,) 六十八章哪能事事都如意 丫头听到莲太姨娘的薄斥只是一笑,一面为她梳头一面道:“看看,奶奶现如今的脾气也大了,再也不似从前的温柔似水了;婢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奶奶时,被奶奶自地上拉起婢子来说话,有时候想想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但是再看一看奶奶,却又像是几百年前发生的事情;让婢子说,婢子还是喜欢从前的奶奶,婢子想府中很多人也是一样喜欢从前的奶奶吧。” 丫头说话细声慢语的,可是每句话却都有着深意:她只是尽尽自己的心,太姨娘听与不听也是她的事情;她只要尽到她的本份就可以了。 莲太姨娘闻言后,‘嘿’得冷笑了一声道:“那个时候温柔,我那个时候是不敢大声喘口气!不过,日后我要能顺顺畅畅的喘气才成;你喜欢还是谁喜欢,顶得上老太爷的喜欢嘛?只要老太爷不厌我就成。”她说完对着镜子照了照:“这里给我插一根珠钗。” 丫头听完便只是默默的做事了:做主子的心意已决,她说什么不也是白费口舌? 魏太姨娘称病不出屋,上房那里也不去伺候,香草那边是不是在府外带来了消息,香草不来她也不闻不问:就算是来了消息,她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呢!而且让香草传递消息,十成十是有问题的,她也就不用着急那消息了。 她称病也是有原因的:太太前些日子忽然把一帆兄妹的奶娘打发走了。而老太爷和老太太却问也没有问一声儿——那奶娘不过是递了一次消息给她;而现在的奶娘却是由太太那里请的,她根本是靠近不得。 既然什么也做不了,她在没有想出来法子之前,便不想抬惹太多的麻烦,不如避在屋里图个清静更好;而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利用莲太姨娘了。可是她自进了上房伺候,便整日不再见她的身影儿。 魏太姨娘在等莲太姨娘来,也在等老太爷唤她到上房伺候去:她不相信凭莲太姨娘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也能笼住老太爷的心。 莲太姨娘趁她生病的时候,去上房献殷勤之举,魏太姨娘当然是记在了心中;日后此人无用之时,魏太姨娘不打算放过她。 魏太姨娘今日起床用过了早饭后不久又卧倒在榻上。让小丫头打着扇。她闭着眼睛想事情;忽然听到帘子响动,便睁开了眼睛看过去。 “奶奶,您让奴婢注意的事情今儿又有了动静——今日孙姨奶奶的娘家人又来了。”一个娘子进来,一脸的春风,看到魏太姨娘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魏太姨娘闻言似乎也没有把娘子的话当成一回事儿,只吩咐道:“来啊,赏。”便有人取了二百个大钱给了那娘子;那娘子千恩万谢的去了。 这娘子已经到魏太姨娘这里报过两次信了。算上这一次是三次:每一次魏太姨娘都会赏她些大钱,所以她是有消息便跑来,每次来都很高兴;虽然她看魏太姨娘的样子,她说得事情并不得魏太姨娘的心,不过只要有钱就好。 娘子报了三次信儿,可是魏太姨娘第一次没有去成,因为她在生病;第二次倒是去看了看,却发现随孙氏母亲来得婆子们都在院子里坐着纳凉,数了数人头同那娘子说得分毫不差,也就是说那里面没有她要找得人。 而这一次。魏太姨娘一面坐起来一面想道:那人应该会来了吧?自上一次的捉贼之后,已经过去月余了,而且自己久不见动手,他不为孙氏只为了自己,也会到府中来打听一下消息才对。其实魏太姨娘一直没有着紧利用莲太姨娘,就是想引得那人动怒:如果能惹得他亲自来问罪,那再好没有了。什么事情都能说个一清二楚。 不过魏太姨娘知道让那人亲自来问罪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她还是想自己过去看看情形:未必要亲自打照面,只要能让那人知道——香草已经到了太太那边做事便可以了;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她在孙氏屋子外面说一声儿就能办到。 那人知道香草不可信之后,一定会设法让人送信来给自己:有了新的法子来回传递消息,那她也就能把赵府的情形说明白,那人也就不会总催自己动手了。 原本魏太姨娘并不想如此做的:香草到了太太院子里,孙氏的人怎么也会知道的吧?不一定谁会谈起此事,便能让那人知道了;可是她等了这么久,那人依然是毫不知情,她才知道指望孙氏的人是不能成事的。 其实,孙氏的人不像是她的有人,并不常出去;因为孙氏严禁院子里的人与其他人走动,她怕会传出去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所以,她除了暗派在各处的人之外,府里的八卦所知道的并不多,而红裳院子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人;就算孙氏的人偶尔听人说起来香草,这种事情也不是大事儿,她们自然不会巴巴的告诉给孙氏,也不会议起院子外的事情,招孙氏来骂人。 孙氏自己就算知道此事,也不会同那人说这个——她可是不知道魏氏和她同样是那人的人。 所以那人和孙氏的娘家人都来过,但却没有人知道香草到了红裳那里:更何况府中在赵安夫妇的严令下,原本就没有人议论此事,而孙氏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此事。 魏太姨娘更换了外出的衣服,扶了一个小丫头的肩膀,说是要出去走一走透透气;不过她并不是要去园子,而是向着孙氏那院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魏太姨娘不过走了一半多一点的路,红裳便知道她走出了屋子,而且十有八九要去的地方是孙氏姨娘的院子;红裳的心思微微一动,便知道她想去做什么。 红裳一笑,对侍书和鱼儿道:“你们出去走走吧,如果万一遇上了魏太姨娘,要好好的劝她回房休息,莫要在太阳下走动,免得又染上热症伤到好不容易才好转的身子。” 侍书和鱼儿笑了:“嗯,婢子们也出去透透气。” 侍书摊开了手又道:“太太,婢子们不能空手在府中到处走动吧?不如让我们拿些点心什么的,送到孙姨娘那里去吧;到孙姨娘那里去,正好能遇到魏太姨娘,也能好好的劝劝她。” 红裳想了想,指了指一旁的络子:“你们就拿着这个去吧,就说太太我这里做得多了,所以赏一些给她用。”侍书和鱼儿取了几根络子,便一福出去了。 香草正坐在树下同丫头们做女红,看到侍书和鱼儿出去便随口道:“两位姑娘这是去做什么?” 这事儿倒不用瞒着香草,侍书对她说了两句便出门去了;香草却一愣之后,起身去见红裳:她要去拦下魏太姨娘。 香草的理由很简单,现在由她去拦下魏太姨娘,魏太姨娘不会直接恨到太太身上,不以为太太在针对她。红裳想了想一笑:“好吧,你去追上侍书两个人,让她们两个去一个人送络子,你一个人去拦魏太姨娘;嗯,多带几个丫头婆子,到时话也不用挑得太明,她自然知难而退的。” 香草答应着匆匆一礼便去赶侍书两个人了;侍书一听便让鱼儿回去了:孙氏那里的人,可是她拿下过的。 香草二人带着几个丫头婆子走到孙氏院子不远处时,正好看到魏太姨远远的行过来;香草便笑道:“姑娘先去吧,我去给太姨奶奶请个安。” 侍书不多说,点头便带着人走了;不过侍书进了孙姨娘的院子,但是她带着的丫头婆子却大多数都留在院子外面。 香草身边只带着两个小丫头,迎着魏太姨娘走过去便是一福:“太姨奶奶安。这大热的天儿,您不在屋里歇着,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魏太姨娘一看到香草便知道,自己今天八成是进不了孙氏的院子了;她恨恨看了一眼孙氏的院门,口里淡淡的应着:“你倒是有心了,可是太太使了你们有事要做?” 香草笑道:“奶奶也说奴婢是有心的人;鱼儿姑娘是领了差事的,奴婢嘛,只是有心来陪她走一走。”说完对着魏太姨娘别有深意的一笑:“奶奶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这大热的天儿,可要小心染上热症。” 说完香草瞪向了一旁的小丫头:“你们真是不会伺候,这样的天儿怎么能让太姨奶奶走这么远的路?万一再病倒了,看老太爷会不会打你们的板子。” 小丫头垂头不敢说什么,魏太姨娘是一肚子的气,可是偏偏发作不出来;她勉强平声道:“我也是在屋子里躺得久了,所以出来走动一下;只是能遇到香草你,还真是太巧了。” “巧什么?一点儿也不巧。”香草看得出来魏太姨娘的生气,看她还是没有回房的意思,便理了理发丝:“奴婢是有心人嘛。只是一会儿侍书姑娘过来,原本不过是巧遇,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有心人啊。”她看向魏太姨娘:“奶奶是想去孙姨奶奶哪里吗?” 最后一句香草说得声音大了些,侍书正好自院子里出来,看了过来;略停了一停便向魏太姨和香草的立身处走过来了。 **** 继续六更,亲们,加油!票票召唤大法,亲们多多支持.(,) 六十九章又病倒一个(推荐票加更!) 魏太姨娘恨得牙痒但也只能回房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并不想去打扰孙姨娘;你们身上领着太太的差事儿,也早些回去吧;我走得路不少真有些乏了,便回去歇着了,改日再去太太那里做耍,代我向太太请安吧。” 说完魏太姨娘对着走过来的侍书点了点头,不等侍书给她见礼,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走了;她原本想自己走过来,不动用车子便不会让人注意;进了孙氏这里说了一句话,再以孙氏这里有客为由转身便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认为是最稳妥的。 可是没有想到香草居然得知她要来孙氏这里的信儿:看来自己院子里的人,还有不少同香草相好的;相好也就罢了,能巴巴的给香草送信儿,这人是留不得的。 魏太姨娘回到院子里,便问起了刚刚谁出去了,但她院子里的人并没有谁出去;倒是刚刚洒扫上在院子外面打扫时,院子里的人同她们玩笑了一会子。 她听到后眉头皱了一下:洒扫上?香草能收买她们倒也不奇怪,洒扫上的人最易收买;又问了几句后,知道是洒扫上问过自己在不在屋里的话,便知道问题是真出在洒扫上了。既然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人,那她日后进出却要小心了。 “不是叮嘱过你们,不要乱同人说话嘛;这些年在府中,我们被人欺得还不够?怎么能洒扫上来个人问两句。你们便什么都说了出去呢?”魏太姨娘不得不训斥自己院子里的人几句。 “奶奶,是香草娘子使了小丫头来给奶奶送东西,奴婢们才说奶奶不在的。”看到魏太姨娘生气,娘子们没有敢多说话——那小丫头一头的汗水,也算不得是疑点;天气热嘛。 魏太姨娘听完后没有再说话。摆摆手让人自屋里退出去了:香草原就同二门上的几个婆子相熟,看来她是在防着自己去孙氏那里透消息给那人了。 孙氏看到那人又来了,高兴坏了;两句话便把她母亲打发出去了,扑过去便投进了那人的怀中:“你好狠的心。” 那人轻轻推开她:“我今日不能久留,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们先说要紧的事情,再叙别情不迟。”孙氏闻言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那人问了问孙氏赵府里事情。尤其是赵氏花坊的事情,可是孙氏对赵府的事情知道便不多——对那人来说有用的就更少了,而赵氏花坊的事情,她一个姨娘根本是一无所知。 那人低头想了一会儿:“你设法问问赵一鸣,赵氏花坊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能做出那么多的宫花,这是很要紧的事情。” 孙氏刚想答话时,外面传来雅音的声气:“侍书姑娘来了!今儿是什么风儿。居然能看到姑娘,快,屋里请。” 侍书的笑声传了进来:“太太使了我来给姨奶奶送东西,姨奶奶在屋里吧?” 帘子挑开侍书和雅音进来了。 那婆子已经立起,而孙氏也坐端正了。 侍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是太太打发她送几根络子过来;然后坐也没坐,便告辞走了。这倒让孙氏和那人怎么猜也猜不透:说是太太使来打探消息的吧,匆匆来去不过一两句话怎么着也不像。 如果说侍书只为了送东西,孙氏看了一眼那几根络子:太太赏自己这东西,难道有什么用意不成? 那人往外看了一眼。便吩咐孙氏一会儿等赵府太太的人走了之后,叫门口的人来问一问,院子门上立着的一群人都说了什么。 那人不说,孙氏也是要问一问的;侍书出去院子外的人便随她走了,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来;孙氏又唤了门口的人来问,那些婆子丫头们也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话,不过就是调笑之类的——因为一大群的婆子丫头围着。孙氏守门的人没有看到魏太姨娘一行人。 打发了守门的人出去,孙氏和那人又议起了花坊的事情来;孙氏知道他想谋赵家的花坊,但她现在有了不同的想法,便随口说道:“薛氏花坊好像被赵府给吞了吧?那我们想要谋夺那花坊,已经没有法子了,还理会花坊做什么?” 那人闻言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有答孙氏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并不一定没有法子,能不能谋夺过来,就要看看赵氏花坊交那批宫花的法子是不是有错可拿了;即便没有法子能夺过来,我也要知道赵府用了什么方法。” 赵府这么多年来,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去,但是这一次他偏偏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出来;那些匠人吃住都在花坊内,他的人是进不得花坊的。 而花坊的买办他让人有意结交,可是一样没有探问出什么来;越是什么都探不到,他越是心里难受、不安,感觉事情好像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一样。 孙氏听到是要紧的事情,便应了下来;而那人接下来问得更多反而是魏太姨娘的事情。孙氏心下有些起疑,但还是把她近些日子的事儿说了说:无非就是生病卧床,不怎么出屋之类的;对那人来说一样没有太大的用处。 那人听到魏太姨娘生病心下有些不信,连着问了几句,可是孙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天知道魏太姨娘怎么好好的便病倒了。 那人又叮嘱孙氏要好好的注意着魏太姨娘,最好能知道每日都在做什么。 孙氏点头答应了:“为什么要注意她呢?她现在好像也失宠了,老太爷在她身子好了之后,也没有让她去上房伺候着。” 那人没有解释,只是让孙氏使人好好的盯着魏太姨娘就好。他又问了几句话后,同孙氏温存一会儿,用过午饭便随孙氏的母亲顶着正午的太阳走了。 他现在还真是不敢在赵府久留;因为侍书中间来了一趟,所以孙氏虽然不舍,却也不敢久留全,只能眼圈微红的送到了那人和她的母亲。 侍书和香草回到了院子里,把各自的事情说了一遍。 红裳看向侍书:“我想那人午时前后就会走,午后走得可能性大一些——最有可能用过饭就走;孙氏母亲来一趟,孙氏不留饭很不合情理,但被侍书这么一惊,那人也是不敢多留的。” 侍书和香草一笑,都没有再说什么:孙氏有奸情,此事关着赵府的脸面,她们为奴仆的还真不好说什么。 用过饭后,听到那人已经走了,红裳只是一笑便去睡午觉了:现在赵一鸣很忙的,在衙门里根本脱不开身。 红裳躺下后,琢磨着孙姨娘和莲太姨娘的事情:孙氏这里要等哥哥的信儿,倒是莲太姨娘蠢蠢欲动,似乎忍不得了;她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想到:要好好的布置一番,不能让莲太姨娘做出太过份的事情,伤了老太爷的脸面。 莲太姨娘一早赶到上房后,便没有歇着的时候了,一直忙到很晚才被允许回房;她路经魏太姨娘的院子里,看到一院子漆黑,心头的焦燥更甚——老太太这两天不知道发什么疯,总是找事情给自己做,如此下去什么时候能问到计? 她一路想着回了房,第二日一早便使了自己的丫头去上房:她病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老太爷便道:“让她在房里好好休息吧,这两天也是累着她了;嗯,再使人请大夫来。” 小丫头按着莲太姨娘的吩咐道:“姨奶奶只是热着了,已经吃了一些丸药,歇一歇也就没有事儿,倒也不必请大夫这么麻烦。” 老太太摆了摆手:“既然吃了药,你们就小心伺候着;如果万一不妥记得快些请大夫,没有什么事儿就下去吧。” 打发走了小丫头后,老太太和老太爷相视一叹,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莲太姨娘是铁了心,那真是神仙也难救啊。 老太太不会容她留在府中对自己的儿子、孙子不利;而老太爷更加不会容忍府中再有一个心思不纯的人。 老太太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后,便没有再提起莲太姨娘;老太爷闭上了眼睛,一天都不怎么高兴。 红裳到上房来请安,听到莲太姨娘生病了,她眼底闪过了然:莲太姨娘八成是要去魏太姨娘那里;她扫过老太爷,便明白老太爷的心思了。 莲太姨娘在府中的的日子不多了。 红裳当然也不会可怜莲太姨娘,此人太过贪心了:得了嫡子后,便会想到赵府;到时,她的儿子便危险了,而且说不定就连赵一鸣兄弟都会成此此女的眼中钉。 红裳告退时,老太爷开口说了一句:“事情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看我的面子。” 红裳愣了愣应了一声儿:老太爷这是把事情交给红裳处置了。她看了一眼老太爷躬身后退出了上房——老太爷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她轻轻摇了摇头,便上车子回房了。 莲太姨娘直到睡过午觉之后,这才起身往魏太姨娘的院子行去:她生病了嘛,所以就是再急,也不能上午过来的。 **** 第二更,小女人继续加油!亲们,有粉红票的请支持粉红票,没有粉红票的请大力支持推荐票,谢谢大家!让小女人码字更有激情! 后面还有,小女人继续码字去了,加油!(,) 七十章以身相饲(为粉红票450张加更) 魏太姨娘请莲太姨娘进屋不久,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红裳在各自的屋里便知道了。老太爷低垂着眼睛,低沉的道:“言梅,你去魏太姨娘那里去探探,如果她的身体好了便传个话儿,让她明日到上房来伺候着吧。” 言梅扫了一眼老太太,答应着出去了。 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夫君,你这是唱得那出戏?我怎么看不明白了呢?”老太爷回眼看着老太太一笑,伸手拍了拍她:“不明白更好,你不用理会这些,只要按着你的心思过日子就好。” 老太太看了看老太爷也就没有再追问,她能听出老太爷话中的感情来:不过问就不过问,真要过问她还不一定能处置的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放下了此事便又开始闭目养神:他不担心老太太——有他在的时候,自然会护持她;没有他的时候,还有两个儿媳妇守在老妻的身旁,也断不会让老妻吃了什么亏的。 而且,如果他没有了,老太太也就会把他的妾侍都打发出去吧?所以就算没有儿媳妇们护持,她的日子也不会让人担心的。 老太爷闭着眼睛,当然不是在想老太太的事情,他是在想莲太姨娘的事情;怎么说,莲、琴两位原来日日伴在他身边舞文弄墨,很能说上一些话,有些亦妾亦友的意思,所以这两个人对于老太爷来说,有些不同的。 他很希望莲太姨娘能像琴太姨娘一样。自始至终都知道本份在哪里,是一个纯良的人;但是莲太姨娘有了儿子后,心思分明变了,这让老太爷还是伤了心的。 他多希望莲太姨娘能悔悟过来,能做回原来那个莲儿。 老太太还真就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才会阻止莲太姨娘,不想她去做那种傻事:如果她敢说、或是敢做了,老太爷为了赵府必不会容得下她;只是老太爷除掉她的时候,也一样会为她伤神;老太太因为老太爷这一次的中毒,倒是看开了一些——只要能日日看到老太爷就好。 当然了,也是因为老太爷现在日日守在她的身边,妾侍不过是到她房里来伺候着。老太爷并不会去妾侍的房里。所以老太太才会如此的贤良。 感觉到老太爷的心情不好,老太太便笑道:“家中还真是热了,你现在身子骨也养得不错了,大夫常说让你多走动走动,一会儿我们不如出去转转吧?戏楼那边绿树成荫,又有一个小湖,倒还算是凉爽的地方。” 老太爷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手拍了拍老太太:“你放心,我没有事儿的。”又顿了顿,补了一句:“我心里有事儿,出去了也不能开怀,还是等此事尘埃落定以后再出去转转的好。” 老太太闻言默然半晌,轻轻的一叹:“不去便不去吧,只是不要闷出病来才好。” 红裳挑帘进来笑道:“谁感觉闷了?是不是老太太想出去转转了?” 老太爷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向了红裳,笑道:“你倒是成了你们老太太肚子里的虫儿,可不就是她闷了。” 老太太也笑了,看了看窗外道:“虽然已经是下半晌。日头也不烈了,可是地上正是蒸的厉害的时候;你不在屋里,怎么反而跑了出来?” 红裳笑着屈膝给老太爷二人行了礼请安,然后一面坐下一面道:“我这是贪老太太这屋里凉爽啊。”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巴不得你带着孩子们住过来呢。” 闲话了几句后,老太爷突然开口转开话题:“媳妇是为了莲太姨娘所来吧?” 红裳也没有避讳:“老太爷一说便中,确实是如此。” 老太爷摆了摆手:“什么也不用来问我,你们想如何做都可以。我已经说过了。” 红裳微笑欠身:“可是规矩不能乱,儿媳还是要来回一声儿老太爷的。” 老太爷听到规矩两个字愣了片刻,轻轻一叹却什么也没有说。 老太太便把话接了过去:“老太爷既然如此说了,媳妇你就去做好了;我们年纪大了,府中的事情都不想过问,一心只想逗逗孙子,孙女,累心的事情,便全由你们这些儿女们去做吧。” 红裳便答应着没有再说下去:老太爷不想听,她也就不能强说了;她来这一趟,却是必须的。太姨娘们,有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时候,按规矩来说不能由他们这些儿女们处置;但是老太爷却一开始便把此事交给了红裳。 红裳悄悄看了一眼老太爷,心下一动:难道会是为了魏太姨娘?她心中虽然思索着事情,但却立时便转开目光,口里却和老太太、老太爷说起了子珉四个孩子的趣事儿,倒是把老太爷逗得开了颜。 老太太笑了一阵子,忽然侧身对老太爷道:“不如把羽安过到我名下吧,我一向是喜欢女儿的,可是却无所出。” 老太爷闻言还真是有些意外,他看了过去:“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莲太姨娘的心思,就算是老太太心思不灵活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只是不是一时忘了同你说,就是有事岔开了;羽安这个孩子,我是很喜欢的,再说她的姨娘为了我们清苦这么久,我也理应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才是。”老太太说得话极顺溜。 老太爷看了看老太太,然后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红裳,心里也就明白了:老太太这话八成是媳妇教的,不过教了有些日子,可是老太太一直忘了说;刚刚是得了媳妇的什么提醒,所以才会猛然间想起来。 红裳被老太爷扫了一眼。神色却是一丝没有变:原就没有想过要瞒过老太爷去,她只是给老太太出了一个主意而已。她和老太太说此事已经有几日了,可是老太太偏生给忘了,现如今莲太姨娘已经去了魏太姨娘那里,如果她的那点聪慧还有一丁点儿。听到老太太收了嫡女也会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如果莲太姨娘还不知悔改,那她真就是同赵府无缘了:红裳如此做也是为了安老太爷的心。 老太爷微笑:“你只要喜欢就可以,我自然不会拦着你的;”他看了一眼红裳,又对老太太道:“女儿认到名下无妨,但是儿子却就不必了。” 这话,他是提醒老太太,也是提醒红裳:庶子可以疼。可以宠。但是却绝对不可以给他一个嫡子的身份。 老太太笑道:“我虽然也喜欢一帆,不过我已经养过两个儿子了,早就对儿子没有兴趣了;我啊,现在只是喜欢女儿。” 红裳也凑趣说了几句玩笑,把两个老人家逗得开怀大笑;而羽安的名份便在这大笑声中定了下来。 争的那个,费尽了心思可根本不可能;不争的那个,却轻轻易易便得到了。 莲太姨娘坐下后。先问了问魏太姨娘的身子,然后又让人把一份礼物奉上来,客气完了,正想说正事时,言梅却到了。 言梅给两位太姨娘见了礼,闲话也没有说,只是代老太爷问了问魏太姨娘的病。 魏太姨娘暗暗扫了一眼莲太姨娘,微笑道:“多谢老太爷的关心,已经大好了;原本打算明日到上房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的。” 言梅恭喜了魏太姨娘后,便把老太爷的话儿说出来;魏太姨娘也欠身答应了。 莲太姨娘自言梅进来那一刻。便全身不自在:老太爷久也不问魏太姨娘的病如何了,怎么自己一说病倒了,老太爷便想起了魏太姨娘呢?她有些后悔自己过于着急了,居然失了老太爷的欢心。 她听到老太爷让魏太姨娘去上房伺候时,她的脸上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失意:看来老太爷是不想让她回上房伺候了;得不偿失啊!莲太姨娘后悔了。 而魏太姨娘心里却如明镜一样,这是老太爷在借自己敲打莲太姨娘呢,希望她可以悬崖勒马。但是莲太姨娘却会错了老太爷的用意——她的全部的心思都用到了争宠、争嫡上。哪里还能想到其它。 言梅传完了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又施了一礼便告退走了。 莲太姨娘便有些恹恹的,话也少了许多,心神不属的开始担心失宠的日子:就算是问到了法子,她不得老太爷的心了,她的儿子也就不会入得了老太爷的眼。 魏太姨娘却像不知道莲太姨娘的心事,只当她是热到了,让人煮了些绿豆汤来给莲太姨娘解暑;莲太姨娘谢过了魏太姨娘后,吃了一碗汤后忽然想回房去静一静:她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做才对。 魏太姨娘却拉住了莲太姨娘,问她可是有心事,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以一个大姐姐的样子,非要让她把心事说出来,要给她开解开解。 莲太姨娘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把嫡子一事说了:她因为魏太姨娘要回上房伺候,而心里不舒服的事情,当然不会同魏太姨娘提起。 魏太姨娘轻轻一叹,然后便说此事极难啊;细细的问了她在上房的情形后道:“不过听你一说,此事大有可为啊;老太爷不止是极喜欢一帆三爷,而且对妹妹也是宠爱有加的,只要妹妹再努力讨讨老太爷的欢心,此事十有八九可成的。” 莲太姨娘却摇头,把这一个月来自己尽心尽力伺候、每日累得个半死,可是老太爷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什么。 魏太姨娘一笑:“你不能等老太爷提啊,此事应该妹妹去求老太爷才对。” **** 第三更了,亲们,女人继续码字!么么亲们,女人今天才真得休息过来了,不过身上的每一块肉都酸疼酸疼的----这不关码字的事儿,是因为女人平日里太太太四肢不勤了,汗个.(,) 七十一章嫡女(为粉红票475张加更) 莲太姨娘听到后,更是一脸的愁苦:“姐姐以为妹妹不想求老太爷嘛,可是老太太一直在老太爷身旁,就算是妹妹想求老太爷,也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儿求吧?” 魏太姨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妹妹说得这话是对的,倒是姐姐忽略了这一点儿。”然后便住嘴没有再说下去。 莲太姨娘巴巴的看着魏太姨娘,希望她能给自己想出好法子来;魏太姨娘拧着眉毛,也是一副思索的模样,好样也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过了一会儿,门帘想动一个娘子身穿着崭新的喜气衣服进来了,看到莲太姨娘忙住脚福了一福:“不知道今儿奶奶来看我们奶奶,倒是奴婢失礼了,没有惊扰到奶奶吧。” 莲太姨娘勉强一笑:“无妨,你有事儿要回你们奶奶?那我正好也回去吧,姐姐;改日有空再来探姐姐。” 魏太姨娘又留住了她:“那有什么事儿,她是去亲戚家了,回来和我说一声儿罢了。” 莲太姨娘又坐下,只那娘子和魏太姨娘说话:原来是这个娘子的兄长嫁女,她是去吃酒的;那女儿原本只是个庶女,不过妻心无女便收到了名下,居然嫁给一家铺子的长子为妻。 娘子说了一番话后,便福了一福下去了。 魏太姨娘感叹一句:“那还是小门小户——原来卖了这个娘子到我们家里。他们家穷着呢;后来做些营生有了些钱,居然还纳了妾!不过那妾的女儿倒是好福气啊,虽然他们家不能同我们府上比,可是人家是为妻,还是长子啊。” 说到这里。她长长的一叹,拉着莲太姨娘的手说道:“妹妹,如果我那个女儿也有个嫡女的身份,现如今哪里会出来另外开府?绝对也是一个大家大户的正经妻房,日后我不也有个依靠?” 莲太姨娘直直点头:就连商贩还挑嫡庶呢,就不要说像赵府这样的人家了;她的儿子如果想有前程,便一定要有个嫡子身份不可啊。 魏太姨姨已经又开口了:“所以。此事就是太难。妹妹你也要为了孩子好好的谋划,是为了孩子好,也是为了妹妹自己不是?这可是长远的大计啊。” 这话正说到莲太姨娘的心坎上,她的头点得更有力了:“只是眼下没有法子,看来要慢慢设法了;”她站起身来:“姐姐明儿还要去上房伺候,我就不打扰姐姐了;姐姐如果能想到法子,让人给我说一声儿。我一定会赶过来的。” 魏太姨娘忽然“唉哟”一声拍了一下手掌,把莲太姨娘吓了一跳:“妹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正正是想到了法子。” 莲太姨娘闻言连忙追问,魏太姨娘却不忙着说:“到了晚饭时分,我们一边用饭一边说吧。”就请莲太姨娘去了饭厅。 方法其实很简单:老太爷并没有说不让莲太姨娘去伺候,那么明儿一早她和魏太姨娘一起到上房立规矩,由魏太姨娘瞅机会引开老太太,接下来如何做,便不用魏太姨娘说了。 莲太姨娘听了以后越想这法子越不错,在席间很是谢了魏太姨娘几杯酒。倒把刚刚言梅来时的不痛快都抛开了。 魏太姨娘便又慢慢的说起了其他,话当然也不是直说的,不过那意思倒也明显:如果莲太姨娘的儿子早些出生,赵府那个时候根本无子嗣,赵家的偌大的家业还就成了赵一帆的? 莲太姨娘吃得有了几分酒意,不过还知道摇头:“姐姐这话就错了,再怎么着也是长幼有别啊。”她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只想着谋个嫡子身份,到时多分些家业可以把她带出赵府去。 魏太姨娘一笑:“怎么不可能?屁得长幼有别!赵府的家业要给谁,还就是老太爷的一句话嘛;你想啊,那两房儿子如果就是生不出孙子来,而你的儿子又来是老太爷的老来子,老太爷能不偏疼他吗?而且也只有这个儿子可以为赵府延续后代,如果换成我是老太爷,我也要把家业都给一帆三爷的。” 说完后,她用轻轻一挥:“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我们老爷、二老爷可都是有了儿子的;何况老爷的儿子还比你的那个大呢。” 莲太姨娘虽然连连点头,但是魏太姨娘所说的话还是让她怦然心动:如果赵府将来是她的,那她日后真可以当家作主、吃香喝辣,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不过她还没有醉得那么厉害,还记得太太红裳手中有她的把柄,所以她只是吃吃一笑,便以敬酒带过去了这个话题。 魏太姨娘也没有再深说:莲太姨娘已经动了心,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一说就成的,要一点一点慢慢来;她相信不用多少时日,莲太姨娘便会动了杀心的。 莲太姨娘问到了方法,虽然去了一半儿的心事儿,可是因为记挂着明天的事情,所以没有任着自己的性子吃酒吃个尽兴,差不多便告辞回去了。 红裳一直没有睡,而是和赵一鸣一人在床上、一人在榻上说话;他们夫妻在等人回话,所以这一会儿还不能睡。红裳把老太爷的意思同赵一鸣说了,他听完以后只道:“老太爷让我们处置,我们便处置好了,反正有了老太爷的话,此事便不能算是我们违了规矩,有不孝之心。” 红裳一笑:“我感觉,老太爷如此做是为了……”她不说,赵一鸣也听得明白,轻轻点头,也一样没有说出来。 “老爷、太太,有人来回话——莲太姨娘刚刚回房了;看她走路的样子吃了不少酒,虽然没有大醉,却也是有了酒意的。”门外传来了侍书的声音。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红裳应了一声儿,看向了赵一鸣:“她还是有点分寸,没有任由自己吃个大醉。”她注意着莲太姨娘,就是想在莲太姨娘心性大变之前把她理出府去——当然也不会给她胡言乱语的机会。 赵一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是丫头出身,应该知道分寸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红裳轻轻一笑:“不过是怕她被魏太姨娘挑拨的失了心性。” 赵一鸣点头:“裳儿所说的这一点倒是真的。不过,就算没有魏太姨娘的挑拨,如果老太爷真给了一帆嫡子的身份,那么她日后自己也会生出杀心来的;人啊,如果有贪念,便有了一就想二的,不可能真会满足的。” 红裳轻轻一叹:“也是我识人不清,所以才会给府里添了麻烦。”说完她看向了赵一鸣。 赵一鸣轻轻一捏红裳的鼻子:“你啊,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这里不是老于府,这里是赵府,我们的家。再说了,这也算不上是识人不清,原来没有儿子时,莲太姨娘还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很是安稳的人;人总是会变的,有几个人能把另外的人一眼看透?坏人也能变好,但是好人也能变坏的。” 红裳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要给赵一鸣宽衣;赵一鸣拦住了她:“我自己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先上床睡吧。”他们夫妇都洗过了澡,只着了中衣所以才没有让侍书进房。 红裳睡着之先还在想:赵府还真是有了家的味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对于这里的归属感正在一点一点的加强;只是她并没有发觉而已。 虽然天气热了,不过赵一鸣和红裳两个人睡着睡着,在定夜之后凉爽下来时,便会抱到一起;然后第二日一早,夫妇二人便都会“埋怨”对方,害得自己还要再洗一次澡。 红裳在钱道长来了之后的那些日子,晚上常常梦到上一世的事情,睡得极不安稳;但是只要赵一鸣拥着她睡,她便极少会梦到那些;而现在就算是赵一鸣不在屋里,她也不会梦到上一世的事情了——而她也很久很久难得想起一次上一世的事情,那些仇恨似乎距离她有些遥远了,不似孩子、赵一鸣、金氏夫妇、老太爷和老太太等等这些人来得真实。 她从一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想上一世的事情,到现在根本极少想起来,并没有深究过:反正有二十多年那么久,她不用着急的。 红裳和老太爷都有些故意要让全府上下的人知道,老太太要把羽安归到名下;所以第二日一大早,自大厨房中此消息便被一带到了各院中:都不用她们费心去探问真假。 魏太姨娘听到这件事情以后,恨恨的握了握拳,却神色平静的吩咐道:“摆饭。” 老太太喜欢女孩子?那她的女儿很得老太爷的欢心,老太太也一直嘴上说喜欢的不行,到底不也没有给她的女儿一个嫡女身份?魏太姨娘不是没有求过老太爷,可是老太爷却说这种事情要老太太心甘情愿才好。 就为了老太爷这一句话,她的女儿在府中十几年如一日的讨老太太的欢心,但老太太直到女儿成亲也没有把她收到名下——而这个琴太姨娘的女儿,居然这么小就成了赵府的嫡女,如何让魏太姨娘不恼。 原本她对羽安这个小女孩并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却一样对她起了杀心。 **** 第四更,小女人继续去加油!(,) 七十二章大姑奶奶(为粉红票500张加更) 红裳使了人把老太太要把羽安认到名下的事情告知了琴太姨娘,琴太姨娘只捎回了一句话:姑娘原本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女儿,只要老太太喜欢就好;只是如此大恩,让她不知何以为报。 红裳听了这话后一笑,便让人把此话回了老太太:琴太姨娘有心机却也知进退,这便是极难得的人了;她依然让人暗暗的注意着琴太姨娘,看她往后的日子可有什么不同。 琴太姨娘并没有让老太爷和红裳失望,她就算是得知女儿有了嫡女的身份,依然故我;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她在诵经时更加的虔诚了——所用时辰比原来多出了不少来。 这让老太爷的心情好了不少。 莲太姨娘一早起来没有用饭,所以并不知道老太太要把羽安姑娘归到名下的事情;到她到了上房时,老太爷和老太太谁也没有说不能她在上房伺候了,她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便回了原位。 安心不久,便发觉魏太姨娘并没有来伺候,她还以为今天她来之后,老太爷不让魏太姨娘来了呢;心下便有些焦急起来,魏太姨娘不来她如何能求老太爷呢?但是听到言梅说,魏太姨娘刚刚身子才大好了,老太爷吩咐她每日用过早饭后再来立规矩。 要不说她的心不知足呢?听到言梅的话,莲太姨娘的心里便不舒服起来:同样都是姨娘。为什么魏太姨娘却可以用过饭以后再来呢?这件事就影响了她的心情,可是不一会儿,她便又自丫头口中听到老太太要给羽安姑娘嫡女的身份——她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为什么琴太姨娘只是到佛堂去住三个多月,并且到现在也不过只住了月余,她的女儿便能成为赵府的嫡女;而她辛辛苦苦伺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个多月。为什么老太太却提都不提她儿子的事情? 莲太姨娘越想越感觉老太太偏心,越想越感觉琴太姨娘太过狡诈自私:有这么好的法子,居然不告诉她,当初还有脸劝自己说什么守本份! 我呸!莲太姨娘狠狠的对着地面啐了一口:让自己守本份,她却自己一个人悄悄的为她女儿谋了一个嫡女!莲太姨娘在心中诅咒了琴太姨娘一通后,心里的气也没有消半分,反而越骂越气起来。 就因为她所谋这么久。可是一点眉目还没有;可是琴太姨娘不显山不露水的。便轻轻易易达到了目的。 所以,到魏太姨娘来到上房时,莲太姨娘已经对她没有怨念了:她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琴太姨娘身上去了;自这一天开始,她再到红裳那里去探孩子,根本是连看也不看羽安姑娘一眼——这事儿,当然也瞒不过红裳和老太爷。 也因为羽安姑娘的身份转变,莲太姨娘和魏太姨娘走得更是亲近了。 莲太姨娘对于给赵一帆谋一个嫡子的心思更热切了。恨不能当日便能达到心愿;只是事与愿违,她虽然听魏太姨娘说计时感觉很有道理,可是真到了要做的时候,却发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老太太可不是魏太姨娘想引走就引走的人。 眼下赵府正在为了老太太把羽安归到名下的事情,忙得不可交,族里的人来来往往不断,不时的就有人来议事;虽然她和魏太姨娘守在上房,可是不管她们两人中的哪一个,一整日也没有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上两句话。 把庶女认作嫡女,要做得事情很多。而且还有比较隆重一点的仪式,所以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很是忙了两日。 莲太姨娘看着众人忙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是她也不能闲着,只是做事常常出错罢了;魏太姨娘虽然心里也有怨恨,但她却是一张笑脸迎人,不管是什么事儿到她手里。绝不会出半分的差错。 晚上两位太姨娘聚到一起吃酒时,魏太姨娘也只是好言相劝莲太姨娘;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努力,生气是不顶用的;再说了女儿就是成了嫡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的儿子能成为了赵府的嫡子,那她要比琴太姨娘风光多了——三爷才是正经的赵府主子呢。 莲太姨娘听了心里发狠,一定要压过琴太姨娘去,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赵府的大姑娘赵宝珠又一次来到了赵府:赵府多了一个嫡女,还是唯一的嫡女,当然是大事儿;而她更是要来看看这位小妹妹怎么有那么好的福气。 同赵宝珠姑奶奶同来的自然是她的夫君了。 赵府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请了族中名望高的长辈们来;席面开得也不多,前厅后院一共也只有十多席而已。 老太太很是高兴,让奶娘抱着羽安一桌一桌去敬酒,让族里的人看看她的女儿。 赵宝珠只是一旁冷眼看着,并没有再像原来一样去奉承老太太,她这一次同老太太根本就没有说几句话。 酒席撤了之后,族里的人都走了,可是老太爷却发话留下了赵大姑奶奶:晚上要一起吃一顿团圆饭。虽然赵宝珠应了,可是她坐回来时却极轻微的哼了一声儿。 “怎么了?是不是你有了一位嫡出的妹妹,心里不太舒服了。”看到旁人不注意,赵大姑爷悄悄的问了赵大姑奶奶一句。 “哼,你给我少说话!嘴巴闲着不会吃茶的嘛。”赵宝珠连看也没有看自己的夫君。 赵大姑爷也不生气,真格是举起了茶盏吃茶;倒让一旁悄悄注意他们夫妇的红裳小小的吃了一惊——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女子如此喝斥自己丈夫的人也是极少的。 最让红裳吃惊的是赵大姑爷做为一个这个时代的男人,居然容忍了:凭赵大姑奶奶的话就已经是犯了七出吧? 红裳忽然又想了起来:这位姑爷好像没有妾室!她对赵宝珠更是留心上了。 下午没有事儿,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倦了,所以把羽安交给红裳后,便让赵一鸣等人各自散了,他们要小睡一会儿。 赵一鸣兄弟看样子是要各人回各房的:金氏和红裳都邀了赵大姑奶奶到自己那里去耍,不过人家不怎么领情,只说要去看看魏太姨娘,金氏和红裳也就和她作别了。 金氏夫妇却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一同去了红裳的院子:孩子自然早就送到了红裳这边儿,都在一起也能看得紧一些。 兄弟妯娌坐下闲话时,红裳发现不止是金氏对赵宝珠的印像不太好,就算是赵一鸣也对这位唯一的妹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疼爱。 红裳原本还真以为赵一鸣十分疼他这个妹子呢,想想也是自己没有注意:如果赵一鸣真心疼赵宝珠,回来后怎么一次也没有去探过他妹子,也没有请她妹子回府来聚聚呢? 金氏夫妇也认定莲太姨娘是铁了心要谋嫡子了,她是不会回头的;红裳和赵一鸣也是如此认定,于是四个人都沉默了;过一会儿,赵一鸣兄弟二人聊起来衙门里的事情,而红裳和金氏则聊起了孩子们;他们都回避了莲太姨娘有关的话。 怎么都事关老太爷的颜面,所以他们为儿女的是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了。 魏太姨娘请了赵宝珠进屋,先问了问她过得好不好;没有几句话赵宝珠便不耐烦的打断了魏太姨娘的话:“每次我来你都是这几句话,有什么好问的?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成了嫡女!” 魏太姨娘一叹,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道:“她不过是占了一个好时机,不然她哪里能有这个福份。” 赵宝珠却十分的恼怒:“好时机?我在赵府十几年,你就没有遇上一个好时机?就知道让我到那个老不死的跟前去讨好,可是讨好了她这么多年,就连嫁妆也没有多给我多少!” 魏太姨娘低下了头:“已经过去了的事儿;倒是你和姑爷,现在还好吧?你不能总任着性子来,他是男人你要多让他一些,至少表面上要如此。” 赵宝珠不耐烦的站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累了先去睡一会儿,等我醒了再说吧。” 魏太姨娘也不敢违了她的意思,只能收拾收拾安排她睡下了;不过女儿能回来,却也解决了她最大的一个难题:让女儿为她送一次信儿不就成了? 不过她能想到,红裳和赵一鸣等人自然也能想到了。 红裳四人闲聊了一会儿后,赵一鸣便又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要防魏太姨娘让妹妹送什么信儿出去。” 赵一飞迟疑了一下:“她要拖妹妹下水?不太可能吧。”为人父母者,怎么可有会把儿女置于危险的地方呢。 金氏轻轻一叹:“就算宝珠妹妹不知道那人,可是那人一定是知道宝珠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了;再者,我们认为是危险,对于魏太姨娘来说也许不危险呢?” 红裳一笑:“我们不用管魏太姨娘怎么想,但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香草手里翻不了身,就是因为她和那个不能有联系,所以这样的机会她应该不会放过;而宝珠离开后,明天一定会去那个成衣铺子,在这之前要想个法子阻止她,却还不能让她发觉。”她说到后来便没有笑意,此事有些难。 **** 第五更,亲们.小女人再继续努力去. 呼唤一下票票,亲们不要怕麻烦,点一点推荐票吧,如果有粉红票当然更好了,嘻嘻.(,) 七十三章疑心病(为粉红票525张加更)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赵一飞道:“裳儿不必发愁,此事交给一飞去办就可以;一飞做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丁点不对,而且还不会让那人对香草起疑心,也不会让他知道我们府中现在的不同——他要怪罪的人,还是只有魏太姨娘,要让他认定是她做事不力。” 说完,他还笑了两声儿;金氏也是轻轻一笑,赵一飞却笑得有些尴尬。 红裳闻言却没有笑,只是看了一眼赵一飞道:“一飞能做到?他同你一样也是读书人,这不可能的;如果让一飞去找他人去做,也不太好,因为这种事情不好让人家知道是我们府上所为;万一传了出去,被那人利用,就会对我们府上特别不利了。” 赵一飞的脸上一红,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嫂嫂不必为我担心,我、我原来荒唐的时候,认识过一些、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江湖?红裳可不相信这里是武侠的世界;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应该是小飞贼和小混混之类的人。 不过这些“江湖”上的朋友,红裳还真是有些信不过;只是直接说不出来怕伤到了赵一飞的面子,便轻轻笑道:“那一飞还是要小心才是;万一被那种人缠上……” 赵一鸣轻轻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官家出身的公子哥,哪一个在年少的时候没有荒唐过?虽然我们荒唐的时候。免不了会用到那些地皮混混之类的人,可是你听说过哪一家的公子哥被那些人纠缠上身过?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法子,那地皮混混只管做事,根本不会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是哪家公子的意思。” 他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人,对于三教九流都有一些认识与接触:为官一方。这些都不知道,如果能让治下安居。 红裳闻方也就没有再追问细节,反正只要赵一飞不会有危险就成;再加上她看到金氏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样子,也就确定了赵一飞安排此事不会引火上身,当然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快到晚饭的时候,魏太姨娘轻轻唤醒了赵宝珠,然后一面伺候她穿衣一面轻轻的把送信的事情对她说了。 赵宝珠虽然听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问太多:自小她就知道自己的姨娘同府外的人有联系;她只是问了一句:“代你送去倒没有什么。只是不会有什么麻烦或是危险吧?” 虽然只是几件衣服和一张纸,可是那些东西绝不像姨娘所说的那么简单;她的姨娘也绝不是为了去换取什么衣服。 魏太姨娘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但还是垂着头道:“姨娘怎么可能会害你,你放心就好了。”她说着话,给赵宝珠系好了腰带。 赵宝珠坐到了妆台前,看了魏太姨娘一眼:“那就好,明日一定会给姨娘送过去的;只是什么时候取回来?” 魏太姨娘道:“我自会去使人去取回来的。到时便不用麻烦姑娘一趟了。” 赵宝珠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头发也麻烦姨娘吧,说起来其他人还真没有姨娘的巧手,梳出的头发总是让我看着别扭。” 魏太姨娘上前取了梳子,微笑道:“姨娘还真想能日日伴在姑娘的身边,能为姑娘日日梳头呢;只是不知道他日是不是有这个福份呢。”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声儿。 赵宝珠虽然待魏太姨娘看似如婢仆一般,可是心中依然有着一份亲情;她看着镜中的魏太姨娘,轻轻一叹:“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接了姨娘去的,姨娘放心吧;”顿了顿又道:“想想,还真是想像小时一样伏在姨娘腿上。让姨娘给篦头。” 魏太姨娘温柔的笑了起来道:“会的,等姨娘和姑娘常在一起时,姨娘一定会给姑娘篦头的。”只是她的笑总让赵宝珠心中升起一种烦燥:她在七八岁的时候吧,看到自己姨娘虽然在对着自己很温柔、很温柔的在笑,但那笑却让她总是感觉到不真实。 又看到魏太姨娘的那种笑容,赵宝珠心中的柔软一下子全部不见了,她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我自己来戴钗就好了。” 魏太姨娘还是一径的笑着。闻言也没有说什么便站到了一旁,看着赵宝珠装扮自己,就和任何一个慈母看到女儿应有的样子一般无二。 赵宝珠却不想再面对魏太姨娘,便唤了自己的丫头进来,然后在魏太姨娘的注视下吃了半盏茶,便起身说要去上房陪陪老太爷和老太太。 “是应该多陪陪老太太,你这次回来还没有和老太太多说几句话呢;老太太常常想你,时常对我提起你,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和老太太说阵子话也是应该的。”魏太姨娘温和的笑着送赵宝珠出屋。 一旁的丫头们看着自家夫人的亲生姨娘,心底就生出一丝羡慕:有这样的母亲真好!哪像自己母亲一样,还没有见到人,三里地之外便能听到她吼骂自己的声音。 赵宝珠却没有那丫头的想法,她本就不耐烦魏太姨娘提及此事,今日因为老太太收了嫡女听到此话更加不耐烦:“好了,好了,我走了。姨娘一会儿自己过来吧,我就不等你了。” 赵宝珠说着话,头也没有回走掉了;而魏太姨娘一直看着赵宝珠的车子不见了踪影,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房:只是她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平平静静的。 莲太姨娘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便到上房来伺候;因为晚上是家宴,所以人并不多。可是她看到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围着的羽安,心里便是一阵酸溜溜的感觉:如果现在被围着的人是她的儿子多好。 莲太姨娘知道自己不能不表示一下,也凑上前去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便假借忙碌为由离开了人群;她不知道,在她转身时不小心浮到脸上的妒意,正正落在了老太爷的眼中。 老太爷什么神色也没有变,还是和众人逗弄着小羽安。 赵宝珠一进花厅便看到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在,而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那个妹妹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进来;因此她的心中对于羽安更加不喜,偏了一下目光又看到她的夫婿:居然坐得稳稳的正在吃茶。 赵宝珠横了她的夫婿一眼,大声笑道:“这么热闹?看来倒是我来晚了。” 众人闻言都看了过来,看到是赵宝珠,红裳和金氏闪开身子,让她上前坐到老太太身边;赵宝珠一面同两位嫂嫂打着招呼,一面看了一眼羽安:“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她走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身前,这才屈膝行礼;老太太拉了她起来:“今儿中午让人给你收拾好了房间,等你半晌也没有见你回来。” 赵宝珠握着老太太的手坐到她的身旁:“原本是要回来的,可是同姨娘说了几句话后就感觉困倦的厉害,便在她那里凑和着歇了一歇;倒是一时乏得很,只顾着要睡却忘了给老太太送个信儿,倒累老太太牵挂着。” 老太太轻轻摇头示意不要紧,然后又细细的问过了她的生活如何:待她还如原来一般无二,虽然不能说亲热的很,但也没有对她有冷淡的意思。 原本赵宝珠对此还是有一些小得意的:她嫁出去后看到那些庶女在嫡母面前战战兢兢,大气也不喘时,便很自得她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 但今天有羽安在眼前,不论老太太待她多么亲热她也高兴不起来。 赵大姑爷冷眼悄悄的注意着赵宝珠,唇角又浮出了一丝冷笑;收回目光时,却不巧正和红裳的目光对了一个正着:他唇角的冷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正正落在红裳的眼中。 红裳神色不变的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取桌上的茶来吃,似乎没有在赵大姑爷的脸上看到什么一样;但是赵大姑爷心下还是一惊:他一个不小心露出心中所想,已经不止一次落到了赵府长嫂的眼中。 如果是一次也就罢了,但已经有三四次了:不会总是巧合吧?赵大姑爷想到几乎每次流露出心思都被红裳看到,却从来没有发觉红裳神色有异,他根本就猜不透赵家的长嫂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心下却因此更加忐忑不安了。 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原不应该生出不安来的;可是他家与赵府是不能相比的,家中不过是老父有个秀才的功名,如果赵府一心回护赵宝珠,那他们家说不定会有灭顶之灾呢。 赵大姑爷因为心中不安,便不再去注意自己的妻子,而不时的便会扫一眼红裳,心下不停的思量这位长嫂倒底是看到了呢,还没有看到呢? 而赵大姑爷的不同,很快便被金氏和赵大姑奶奶发觉了;不过金氏知道他为什么会悄悄扫视自家的嫂嫂,所以只是一笑便作罢了:她和嫂嫂都发觉了姑爷的不同,只是她们妯娌也没有功夫理会他们的家务事儿;而赵大姑奶奶看到后却不同,她的疑心病犯了! 虽然红裳是赵大姑奶奶的长嫂,可是红裳和她的年纪却相差无几,所以她心下犯开了嘀咕:自己的夫婿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嫂嫂吧?虽然知道这种想法有些荒唐,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 呼呼,六更终于码完了!嗯,天地都有些乱晃似的,嘻嘻.我们明天还六更,亲们继续用手中的票票支持小女人好不好?谢谢亲们了,晚安喽,我们明天见.(,) 七十四章悍妇 一直到开了席,赵家大姑奶奶都没有放下小心思;用饭的时候,赵宝珠是食不知味,她一直在偷偷的注意着赵大姑爷和红裳,反倒把羽安那个小姑娘给忘到了脑后。 越看下去,赵宝珠就越感觉她的夫婿是真得对她嫂嫂动了心,她心中慢慢的积累起了火气;但奇怪的是,她最气的人不是她的夫婿,而是她的嫂嫂红裳——虽然她也看到一直是她的夫婿不时的偷偷看红裳,而她的嫂嫂就是看向他夫婿时,也是极光明正大的:比如说是大房夫妇敬酒时,或是在他人给赵大姑爷敬酒时;但她就是恼恨红裳,这个没有道理可讲。 她也根本不想同谁讲道理。 红裳和赵一鸣在家宴快结束时,都察觉到了赵宝珠的敌意,不过红裳夫妇二人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红裳可是自第一次见到她,就没有和她有过任何矛盾啊;而且刚刚她还好好的,忽然之间的敌意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因为魏太姨娘?如果真是这样,那上两次她来府中时,就应该对红裳有敌意,不可能到现在才对红裳有敌意,并且还只是对红裳有敌意,对赵一鸣、金氏等人却还是同原来一样。 而且,魏太姨娘同府外那人的事情,赵一鸣和红裳都认为赵宝珠不知道;因为她是赵府的女儿无疑:她同赵一鸣兄弟眉目间长得十分的相像。这也是让红裳和赵一鸣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人怎么可能允许魏太姨娘为赵家生儿育女呢? 红裳和赵一鸣发觉赵宝珠的敌意后,便开始注意她;对于赵大姑爷不时偷偷扫过了的目光,赵一鸣和红裳都忽略过去了,没有在意:因为他们夫妇知道赵大姑爷为什么会窥视红裳。 红裳其实对于赵宝珠夫妇的生活并不感兴趣,因为他们的生活同赵府的交集太少;这一次红裳关注他们夫妇多一些。就是因为猜想到魏太姨娘会利用赵宝珠去送消息而已。 晚饭快吃完时,就连老太爷都发觉赵宝珠有些不对劲儿了:“珠儿,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对,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不舒服?要不要叫人请大夫来。” 赵宝珠摇头说不用请大夫,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去休息;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她神色是不太对,便让人扶了她下去歇着。又叮嘱了赵大姑爷几句。让他不必客气。 赵大姑爷便随赵大姑奶奶走了,也只有他知道赵大姑奶奶这是生气了;他知道,只要一回到房中,赵大姑奶奶必会对他大吵大闹一番——不过,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赵大姑奶奶是因何生气的。 为了那个小女婴的嫡女身份?赵大姑爷不太确定的想着他妻子生气的原因,下了车子进了院门;赵宝珠回头看到赵大姑爷还在神游他处,心中的一股气再也忍不住:他还能在想什么。一定还在想那个狐狸精嫂嫂呗! 她一扯赵大姑爷的衣袖:“我的夫君,你回神了吧!这可是在我娘家,你不要做出这么一副恶心的样子来丢我的脸好不好?!” 赵大姑爷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的轻轻扯回了袖子,还是伴着赵宝珠的脚步向房里走去;可是赵宝珠却被赵大姑爷扯回衣袖的举止弄得更恼了,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怎么的,我还说错了你?!你的那点心思,当我没有眼睛看不出来嘛?” 赵大姑爷看了看四周的丫头婆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生气,只是就如你所说,这里可是你的娘家。你如果想闹将起来,也随你的便。” 赵宝珠被赵大姑爷一句话气得更是恼怒万分,但也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的丫头婆子,看到院落子里的确有不少人,只得强压下了怒火,用极轻的声音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等进屋我们再说!” 赵大姑爷看也不看她。径直便往屋里行去。 赵宝珠却被他的举止气得又发作起来:这不是明明不把她放在眼中嘛——不知道为什么,夫君是越来越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儿,常常都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不理不睬的。 “你是不要脸了,是不是?”她几乎是吼了起来 赵大姑爷听到她的吼声,脚步顿了顿,心中压抑了很久的一口气也窜了上来:“我的脸?我倒不知道我还是有脸的!自你在家中大闹,我父母兄嫂无奈之下只能让我们拿了家中大部分的钱财出来自立门户开始,我哪里还有脸?现在我在我们族中是不是还有一席之地,我都不知道呢,你还来问我脸面?我倒是想问问我的贤妻,你何时曾给过我脸面!” 他也是忍无可忍了:成亲不久便在自己家闹,闹得家宅不宁;后来自立门户后,在家中哪有自己说话的份儿?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也就罢了,不成想到了她的娘家她还要闹——自己就是豁出一切,哪怕是破族而出:绝不连累族人和家人就可以了,今日也不要再受这妇人的气! 赵宝珠闻言更是大怒,上前两步就要动手打人,却被身旁的丫头扯住了:“夫人,你息怒看看那边吧。” 赵宝珠倒是没有对自己的丫头发作,依着她的话回头看了过去:院子门外已经有不少人利用树木掩住身形,在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她再扫一眼院子里,也已经站满了人。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应该在院子里就闹将开来,但是这里是赵府不是她的家,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她想了想指着院子里的人喝道:“哪个敢对刚刚的事情嚼半句舌头,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或是我兄长知道了,看我不把你们的舌头都拔了下来!不相信的,你们可以试一试。” 喝完,她转身气冲冲的奔上了车子,便向魏太姨娘的院子行了过去: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在夫君所在的院子待下去,哪怕是一刻;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狐狸精嫂嫂! 赵大姑爷看到赵宝珠走之后,弹了弹自己的衣袍,背负双手对身旁的一个小丫头吩咐道:“在书房里多放一点烛火,我要趁今晚清静,好好的看看书。”他的眼睛不太好,所以才多要一点烛火。 那小丫头还没有自她们家姑奶奶的怒火中清醒过来,听到赵大姑爷的话后,愣愣的也不知道反应;直到一旁的娘子推了她一把:“姑爷吩咐你没有听到是不是?还不快去做!”这才惊醒过来,匆匆一福便去准备烛火了。 赵大姑爷理都不理一院子神色各异的丫头婆子,他转身进屋真得开始读起书来:就是因为他们家被赵府压了高高的一头,所以他才管不住妻子,任由她欺辱自家父母与兄嫂——他要考取功名,然后休妻! 如果不是赵宝珠今天晚上欺人太甚,他还是会忍下去的:因为这可是他老父和哥哥千叮万嘱的。而赵大姑爷不知道,他和赵宝珠的争执在赵宝珠还没有到魏太姨娘那里时,赵府的两房主子都知道了。 赵一鸣眉头微皱:“珠儿怎么变成如此模样!她那夫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书香门第;如果妹婿所言为真,这珠儿何止是犯了七出,乃是大不孝啊!世人岂有不笑我赵府教女无道?” 而且赵府的女儿还有哪个敢要? 红裳不用去想就知道赵大姑奶奶的夫家为何支如此容忍她:“还不是因为她仗了我们府的势。” 赵一鸣一听却怒了:“我们府什么时候让她如此胡闹了?她和夫婿出府另立门户,当时说得却是亲家赶他们出来的;因为妹婿也成年又已成家了,所以此事亲家也不算做错,虽然当时给得银两不算多,但总是分给了他们家财的,我们府才没有去同亲家理论;老太爷当时又给了妹妹些银两及一个小铺子,让他们夫妇好过活;仗势?我们赵家之人,岂会做这种无廉耻的事情。” 红裳不理会赵一鸣的怒气,闲闲的道:“你是在同我发脾气?” 当然不是了,赵一鸣只是因此事而发作,却不是对红裳;不过听到红裳的这句话,他才注意到刚刚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裳儿,不要误会,我不是生你的气;真的不是。” “不是就好,不然我现在可是有地方去的,可不是被你欺负之后只能忍受的时候了。”红裳还是闲闲的说着话,也不知道她的话中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玩笑。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跳:“我只是对妹妹所为的事情生气,对裳儿的那句话可是半点也没有生气;不,不,只是对那句话本身生气,不是对裳儿生气。”他自那一脚后便发誓要待红裳以真心的,所以不会现在他不会巧言来哄骗红裳;但是他心急想分说清楚,不想却越说越乱、有越描越黑的迹像。 但是红裳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心就软成了一汪水,看着赵一鸣的神色,最终不忍心起来轻笑出声儿,柔柔的道:“玩笑而已,夫君不用这么认真吧?” 赵一鸣仔细看了看红裳,心才放回了原位:刚刚真是被红裳吓得不轻!他故意拍了拍胸,故意带着些恨恨的目光看向红裳:“你是不是想学我们家那个娇蛮的姑奶奶训夫啊?” 红裳还是轻笑道:“嗯,就是要学上一学,夫君难道不许吗?” **** 今天依然是六更!亲们有票票的大力支持,女人这里有礼了!(,) 七十五章设局(为推荐票加更) 赵一鸣瞪了红裳一眼:“学吧,你如果能学成,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他倒是放心的很;不过却让红裳有些吃惊:“你这么自信?” 赵一鸣盯了一眼红裳,然后看向了他处:“这关我什么事儿,我只是相信你的为人——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学也学不来的。” 红裳化成水的心更是有了暖意,不过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儿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赵一鸣也感觉到了红裳的不同,没有在这种时候再为了那个庶出妹子的事情去生气,而是轻轻拥起了红裳;虽然夫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比说了什么更能感觉到一种亲蜜。 金氏和赵一飞也对赵宝珠的行为大摇其头:此事可不能不管,万一让世人误会赵府真是让自家姑娘们仗势欺人,不把夫家之人放在眼中,那赵府的这些姑娘们也就不必再嫁人了。 只是此事要同兄嫂商议一下,因为赵宝珠的话中,好像意有所指一样。 赵宝珠的话不止是金氏夫妇感觉到了不对,赵一鸣和红裳当然也感觉到了:只是四个人都没有想到同红裳有关,而且也猜测不出来赵宝珠因何而生气的。 魏太姨娘还在上房伺候着,院子里的娘子来说:大姑奶奶到了;她奇怪的很,不过并不好过问,只让娘子先回去好好伺候着;她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回去。 魏太姨娘的心不在焉被老太太查觉到了。问她可是有事儿;魏太姨娘只说可能是病后体虚,并没有什么事儿;老太太听了也就点点头,着她早些回去了,留下了莲太姨娘伺候着就成。 魏太姨娘谢过了老太太便回房了。 赵宝珠还在生气,看到魏太姨娘进来眼圈便是一红;魏太姨娘走过去轻声细语的道:“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赵宝珠没有答话泪珠便先掉下来一串。 魏太姨娘便猜测道:“可是和姑爷拌了嘴?” 赵宝珠听到此言。更是忍不住伏在桌案上便大哭起来;魏太姨娘坐到她身旁,并没有急着劝解她,而是让人准备温热的毛巾过来,不时递给赵宝珠一块儿,让她试泪用。 直到赵宝珠的哭声低了下去,魏太姨娘这才慢慢的问起了事情经过原委;听完赵宝珠的说词,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身旁的娘子;那娘子一福便下去了:总是要打听一下。看看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宝珠在娘家府中同姑爷这么一闹,说赵家的主子们不知道那绝不可能,所以此事已经不小了;而且魏太姨娘听到赵宝珠的话,知道她恨上了红裳后,心下便是一动。 也许由这位出门的大姑奶奶对付太太要容易的多吧?毕竟太太不能对大姑姐不敬,且大姑奶奶现在算是外人了,一个不对劲儿起身走了。太太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魏太姨娘心下转着心思,嘴上便开始劝解赵宝珠,只是话里话外都是顺着赵宝珠的意思说的,所以赵宝珠听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不一会儿,她不再哭了,只是不停的咒骂红裳;而魏太姨娘却没有骂一句,她只是敲敲边鼓,让赵宝珠对红裳的怨恨更多一些。 那娘子出去一时也就回来了,趁赵宝珠去洗脸的时间,便把她和赵大姑爷的口角之事说了出来;魏太姨娘听到后眉头也紧锁起来:大姑奶奶怎么对夫家的人如此无所顾忌呢?就算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要收拾人有许多法子,也不必用如此明显、容易被人捉住痛脚的手段啊。 魏太姨娘知道一会儿大房的人就会来寻赵宝珠,要如何才能应对过去呢?她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她想了半晌后抬头对一旁的娘子道:“使人去请你们老爷,就说你们大姑奶奶有事儿要同他说,请你们老爷一定要过来看看。” 那娘子听了欠身便走了。 魏太姨娘又叫了两个娘子过来:“你们去二房那里送些东西过去,嗯,就把前两日所做的小衣服送去一套;看看二夫人和二老爷在不在房里。只要二夫人在就可以,你出来后藏在院子门外,如果二夫人那里备车子,你们一个人来回我,一个人要设法拖延一下,不要让二夫人上车子就走,明白吗?” 两个娘子不明白魏太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她们还是答应了一声明白便去了。 她又唤了一个娘子过来,伏耳叮嘱了她一番;这个娘子倒可以算是她的心腹,可是听到魏太姨娘的话后还是有些迟疑,没有立时应声;魏太姨娘又说了几句,她才算是勉强点头答应了。 而后魏太姨娘便到屋里对赵宝珠道:“我已经着人去请你大哥了,一会儿你有什么委屈便对你大哥说一说;你夫君在奴仆们面前说得话儿,十有八九已经传到了你大哥的耳朵里,所以你要好好分辩一下——是你夫家赶了你出来,你可是没有欺负过人的。” 赵宝珠闻言连连点头,只是有些迟疑道:“能这么快就知道嘛?原来府中有什么事儿,不是要三两天才会传到大哥他们耳中吗?” 魏太姨娘轻轻摇头:“现在可不比往日了,还是小心些为好;免得闹到老太爷面前,那就真有你受的了!依着老太爷的脾气,打你一顿后,还会要你去跪到你翁姑面前去请罪的。” 赵宝珠的脸色微变,马上点了点头。 赵一鸣和红裳夫妇并没有马上寻赵宝珠,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寻来赵大姑爷好好的谈一谈:莫要人家已经存了休妻的念头,那赵府的体面可就丢大了。 只是赵一鸣刚刚使了人去请赵大姑爷,魏太姨娘使来的人便到了;听到娘子的话后,赵一鸣道:“夜这么深了,我到太姨娘那里十分的不合适,还是请你们大姑奶奶过来吧。” 娘子深深一福:“大姑奶奶正哭得伤心,哪里劝得起来?就是因为我们姨奶奶无法,才让奴婢来请老爷的。” 赵一鸣和红裳交换了一下眼神:此事有些不对劲儿——这么晚了,赵宝珠就算是闹将起来了,魏太姨娘应该请得人是红裳或是他们夫妇一起请,而不应该是只请赵一鸣自己的。 红裳轻轻扫一眼身旁的鱼儿,便伸手让娘子坐下:“坐下吧,看你来得挺急的,一头的汗水,吃盏茶去去汗吧。”鱼儿一扯侍书,两个人悄悄的换了一个位置后,她便没有引起那娘子的注意来,一个人出去了。 那娘子虽然急,可是赵一鸣却没有立时要走的意思,只是问赵宝珠如何如何了;好不容易问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却道:“裳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她在那娘子看不到的时候,对着红裳和赵一鸣打一个手势。 那娘子没有料到老爷会带着太太去,可是她也不便拦着,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 小丫头上前对着红裳行了一礼:“太太,婢子有事儿要禀太太知道。”然后就当着那娘子的面,伏在红裳耳朵边上匆匆说了两句话,红裳只是笑了笑:“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岂不是让太姨奶奶的人笑话你们?下去吧,没有什么的。” 说完话,红裳站了起来:“老爷,我们走吧,莫要让姑奶奶哭得太厉害惊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赵一鸣扶着红裳的手正要走时,外面又来了人:是赵宝珠的贴身丫头,她来催请赵一鸣的;看到红裳也要一起过去,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们夫妇,跪了下去道:“我们夫人吩咐,她只是想同哥哥好好说说话,让太太留下来好好看顾孩子们;并且让婢子代我们夫人向太太请罪了。” 红裳闻言对赵一鸣一笑:“看来大姑奶奶是有什么委屈要同哥哥们说,那我还真是不方便过去了。” 赵一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红裳一眼,便起身出去了。 二房那里,娘子根本没有见到金氏和赵一飞,菊月看到两个娘子后请她们到厢房坐下:“嫂子们来得晚了一步,我们老爷和夫人刚刚睡下了;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婢子试着去唤两声儿?” 两位娘子哪里敢让菊月去唤赵一飞夫妇再起床?便按照魏太姨娘交待的话说了一遍,取出了小衣服来递给菊月:“麻烦姑娘明日交给二夫人吧,我们便告辞了。” 菊月一面让娘子们回去代问魏太姨娘好,一面送了她们出院子;回身时便吩咐婆子们把门关上了;不过她并没有回房,而是自门缝中向外看了半晌,这才带着几丝冷笑向金氏的房里走去。 金氏的房里没有点烛火,却是一屋子的人;除了金氏夫妇外,还有菊意几个丫头及鱼儿。 “夫人,那两个娘子果然是别有所图而来;她们没有走,都守在外面呢。”菊月进屋后对金氏回话。 金氏冷冷一笑:“八成是魏太姨娘想借赵大姑奶奶谋算什么吧?至少她是想知道我们会不会去兄嫂那边儿。” 赵一飞抖了一下衣襟下摆站了起来:“我们院子可不是一个门儿!走吧。”牵了金氏的手走了两步,又对菊月道:“你留下来吧,好好的看顾着两个孩子;有什么事儿你也好应对。” 而赵一鸣刚刚走,外面却来了一个客院的婆子,说是赵大姑爷请老爷和太太过去议事;红裳冷笑了一声儿:早就料到了魏太姨娘此举有深意,不想原来是这样的目的。 **** 第二更,亲们.女人继续去努力加油!(,) 七十六章一飞算姑爷(为粉红票550张加更) 红裳叫了婆子进来,对她说老爷有事儿不在,等老爷回来再去姑爷那里;那婆子却急道:“姑爷好像是写了休书,还请太太过去看看吧。” 这个婆子,红裳和赵一鸣以及金氏夫妇都知道,她是魏太姨娘的人;只是魏太姨娘没有动她,所以她安插的人,红裳和赵一鸣能不动的都没有动,免得打草惊蛇。 红裳闻言吓了一跳,连忙答应了下来,并让那婆子先回去:她换了衣服便过去。 婆子走了之后,红裳倒真得换了衣服;她的衣服也换好了,赵一飞夫妇也到了。 红裳和金氏夫妇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人备了车子便直奔赵大姑爷那院子而去;而在车子上,鱼儿才把事情细细的禀了一番,那个小丫头只是她因为着紧,所以才让她匆匆赶回去带几句话给红裳罢了。 原来红裳看到魏太姨娘的人来了之后,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却知道她另有目的:那应该不会只是自己院子使了她的人来——如果其它院子她真得使了人,那她就真得在谋算什么。 鱼儿出了院子后,带着两个小丫头没有打灯笼,急急的、悄悄的赶向金氏的院子;她赶了不久的路,便看到了三个身影:原来魏太姨娘不止是要使人去二夫人那里,还使人去了客院——这个方向,除了二夫人的院子之外,便都是客院了。 鱼儿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回去给红裳带话。她走小路赶去了金氏那里;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却去了客院。 红裳闻言轻轻摇头:“她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匆忙之间布置,此计可说是漏洞百出了;不过,如果不是我们小心的话,还真就会被她设计了也说不定。” 鱼儿只是一声冷笑:“依奴婢看。就是她在捉死!她的那点龌龊心思,不说也罢,奴婢就看她会得什么报应,怎么个死法了!” 此计虽然不够周密,但却极为毒辣,她要毁得却是红裳的名节! 不过红裳等人都极为奇怪:赵宝珠是魏太姨娘的女儿,她设此毒计。却不为女儿想一想嘛?赵大姑爷的名声如果坏了。这一辈子也别想有功名了;就算此事不会外传,她难道也不想想她女儿的感受? 到了赵大姑爷的住处,赵一飞在前,红裳和金氏在后进了院子。 赵大姑爷在书房里听说舅兄和舅嫂来了,先是奇怪然后便认为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脸上便带上了三分恼意。 他迎出来时,脸上的恼意并没有做掩饰;红裳和金氏夫妇看到后。也并没有往心里去:她们能猜到此人在想什么。 所以赵一飞落座后第一句话就是:“不知道如此深夜,姑爷请我嫂嫂过来有何事要谈?” 赵大姑爷先是一愣,然后恼意更甚:“舅兄此话何意?小弟也是读书之人,如此深夜就是有什么重要之事,相请也只会是两位舅兄,绝不会是两位嫂嫂——瓜田李下之嫌,小弟还是知道的。” 赵一飞却不恼,平声静气的道:“但你所居院子的婆子,到了嫂嫂那里,说你要休妻。硬是要请嫂嫂过来的。”然后不待赵大姑爷说话,便扭头吩咐了两声儿,不一会儿两个娘子扭着一个婆子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 红裳和金氏是女眷,所以不到不得已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赵一飞问那婆子为什么要假传赵大姑爷话,那婆子却分辩道:“姑爷的确是唤了奴婢进来吩咐过让我去请老爷太太的;而且还在纸上写来画去,奴婢粗粗认识几个字,识得有两个字是休妻;奴婢对太太所言。并无半句虚言。” 赵大姑爷闻言轻轻摆手:“放开她吧,她说得也不是谎言。”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十分的吃惊:这个婆子所说是真,那刚刚赵大姑爷就是惺惺作态了?不过赵大姑爷直接为红裳他们解了惑:“我是叫了她进来吩咐过,不过却是让她明天一早请舅兄舅嫂一起来过来,有些事情小弟想同舅兄舅嫂说一说;可能她年纪大耳背没有听清楚,或是看到我的乱写乱画,心里着紧听错了吧?倒也怪不得她。” 倒是一位极会替人着想的谦谦君子!这更让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吃惊了:真是读书读傻了,是听错了还是别有居心,他都分辩不出来;就算是他日考取了功名,也是误国误民之人。 不过,赵大姑爷的秉性良善,这一点红裳等人都看了出来。 赵一飞苦笑了一声儿,挥手让人把婆子带了下去,并没有当着他的面儿处置那个婆子:不然此人一定会代那婆子求情的。 “原来如此。虽然大哥没有来,不知妹婿有什么事儿,可否现在就说?”赵一飞是明知故问,他在拖时间。 他和嫂嫂三人不能走啊,走了魏太姨娘的那戏要怎么唱得下去呢?今天晚上,就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不能轻举妄动”!红裳和鱼儿的话,他和金氏在车上当然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极为赞成嫂嫂要狠狠教训魏氏的想法。 原本还要在赵大姑爷面前顾惜两分体面,不过魏太姨娘根本不把脸面和女儿女婿当回事儿,他们也就不必为她留什么脸面了。 赵大姑爷想了想,苦涩的一笑后便把赵宝珠嫁到他们家后,一直到今日所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得红裳和赵一飞夫妇面红耳赤,在赵大姑爷面前实在是抬不起头来:赵宝珠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红裳差点以为耳朵不好使了:就是在现代,做人儿媳妇对公婆破口大骂的也不多见;在这个以孝道治天下的时代。赵宝珠此人实在是太过极品了。 不过她做为赵宝珠的长嫂,也十分的难堪:老人家就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他们是老人家,实在太过份了,可以不理会但不能破口大骂吧? 赵大姑爷看赵府的主子们一言不发。最后又加了一句:“宝珠所为,左邻右舍都知道;在一起住了多年的老邻,看不过去隔墙劝了宝珠两句,被宝珠用鞋子掷到了人家的脸上。”他说到此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实在是无脸见乡邻啊。 赵一飞的脸红到不行:原来他们府上也是查过赵大姑爷一家的为人,就是听说极为厚道才把他们府中的女儿许配了过去;算不得人家高攀,因为赵宝珠是庶女。却做了正妻。 而且就是观赵大姑爷的言行。虽然有些书生的呆气,却不失君子之风,应该所言不假的。 “我代我们赵府向亲家公、亲家母赔礼了。”赵一飞整了整衣冠,对着赵大姑爷大礼拜了下去;红裳和金氏一样也是大礼拜了下去。 的确是赵府教女无方,的确是赵府理亏于人。 赵大姑爷今天晚上说出来这一切,便是豁出去了的想法,所以他等着赵府众人的怒火。没有想到赵一飞和两位舅嫂对着他拜了下去。 他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起身避过,然后又急急还礼:他还是一个白丁,哪里能当得起朝廷官员和诰命夫的一拜?况且这些人都长于他。 赵一飞才好好的安抚了一番赵大姑爷,几次三番的认真的赔罪,然后诚恳至极的道:“妹婿是想休妻嘛?” 红裳听到赵一飞这句话,十分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看来赵家的二老爷真得成熟了。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几次三番的认真赔罪,又不停的宽慰赵大姑爷,已经让赵大姑爷心中十分的感动;在这种时候,赵一飞以诚恳的态度问姑爷。好似他只要说出来赵府便会应允一样——赵大姑爷还能说得出口嘛。 赵大姑爷原本是真要休妻的,可是赵宝珠不在,她的兄嫂十分的通情达理,休妻两个字还真就是说不出口来了。 他最终只能叹道:“也不是非要休妻,只是父母养我育我,我岂能无以为报?而且大丈夫立世,又怎么能日日被一个妇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呢?我、我……” 赵一飞却一拍胸道:“妹婿实在是明世理又重情义的好男儿!我明白妹婿的意思了。宝珠实在是太过份了,我这个哥哥一定会好好的教教她,再不许她任性胡为!如果不把她教成一个贤妻良母,我就以死来对妹婿及亲家公、亲家母谢罪!” 先是一顶高帽子送上,然后又是保证教好赵宝珠,最后又加上一句:以死谢罪;就算是赵大姑爷还有话要说,却也说不出口来了。 他只能对着赵一飞躬身行礼,相谢并表示宝珠所为同赵府无关,实在不用说什么谢罪的。 到最后,赵大姑爷倒是同赵一飞亲热起来:原来他极少来赵府,来了之后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从不肯同赵家兄弟亲近。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心下都暗笑起来:这个赵一飞!不过事关赵府的名声,和各房姑娘们的名声前程,他们也只能委屈赵大姑爷了。 不过,绝对不能再让赵宝珠如此娇蛮下去,不然不是委屈赵大姑爷,根本就是对不住赵大姑爷了。 而就在赵大姑爷同赵一飞相谈甚欢时,院子里忽然传来极多的人声。 **** 这是第三章。 重要通知: 忽然接到停电通知:昨天晚上大风,好像把什么地方的线路扯坏了;如果它真停了,那女人今天只要没有更够六更,那明天补上——哪怕今天更到第五章,它停了;电力部门,女人也无能为力。 对不起,亲们! 不过,请亲们继续支持女人:只要它停电了,女人就会补大家两天的六更,好不好?还请大家把票票继续投过来,它今天停电,我们明天、后天继续六更! 不过现在女人还是按照今天六更安排,如果在它停电之前,女人能码完六更,我们还是有六更的.(,) 七十七章大动干戈(为粉红票575张加更)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听到声响并不惊奇: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些人——今天晚上的好戏,这才真正上场。 赵大姑爷听到那么多的声响有些不解、奇怪的站了起来,赵一飞夫妇却有意的避到了赵大姑爷身后的随影中,如果不细看不会发现的。 红裳也站了起来,不过她在原地没有动;赵大姑爷还没有出去呢,赵宝珠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当她一眼看到红裳在屋里时,她的眼一下子便红了! 她真没有想到,她姨娘话中的暗示居然是真的;如果不是她姨娘提醒,她还真就睡在那里不回来了,那可就便宜了这一对狗男女。 她冲向了红裳,伸手就想打红裳几个耳光;不,她是想掐死红裳!红裳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纹丝不动不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眼看着她就要打上红裳了,看到红裳不躲不避的,她心中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更大,手上便又多加了两分的力;只是她忘了红裳身后还有丫头的,侍书可是极爱动手的人。 赵宝珠一面要打红裳还一面喝道:“你个贱人,居然敢到我房里勾引我相公,看我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红裳还是平静的看着赵宝珠,并没有开口要反驳她,什么神情变化也没有:原来,她是为了这个在生气!真真是太好笑了。 侍书上前一步。一下便握住了赵宝珠伸出来的手:“姑奶奶,你刚刚说得是什么话?奴婢没有听清楚,您再说一遍好不好?”侍书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语气却冰冷无比。 如果不是有赵一飞在场。侍书早两个耳光甩到赵宝珠的脸上去了。 赵宝珠哪里会期把侍书放在眼里,她抬起另外一个胳膊就对着侍书打了过去:“给姑奶奶滚一边儿去!我说什么,你没有听清,你家的偷人的贱人主子听得清楚!” 只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哪里是侍书这个丫头的对手?她的另外一只手又被侍书捉住;侍书两眼都要冒火了:“姑奶奶,您是在骂我们太太?”说着话,她的手用了几分力。赵宝珠便感觉到手腕处一阵疼痛。 红裳虽然没有同赵宝珠一般见识。可是却也没有阻止侍书对赵宝珠略施薄惩:赵府的大姑奶奶的确是应该受些教训了。 不过红裳不打算自己出手,她出手之后老太爷便不会再出手了:由老太爷出手,才会真让赵宝珠得到教训——她教训赵宝珠,无论如何都不能太过的,反倒是便宜了她。 赵宝珠被侍书捏住了手,手腕一痛她气得几乎吐血:嫂嫂来偷她的男人,还支使她的丫头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她连声喝骂侍书放开她。嘴里还不时的用污言辱骂红裳。 侍书气恼的不行,又紧了一下手才道:“放开便放开,只是姑奶奶您可要站稳些!”说完,侍书看了一眼金氏身前的菊意二人,便手上一用力把她推了过去。 菊意两个丫头一声娇笑:“唉哟,姑奶奶,侍书姐姐不是让您站稳些嘛?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她们扶住了赵宝珠,不过刚巧让她的腰撞在了椅子上,疼得赵宝珠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姑奶奶,您在大平地上如果跌倒了。可真就是笑话了。” 两个丫头可是接人的手法可是经过训练的,所以配合侍书小小算计一下赵宝珠只是小菜一碟;她们虽然笑着说话,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大房和二房现在极好,她们当然也不高兴听到赵宝珠辱骂红裳;所以她们的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 赵宝珠听到菊意两个人说话,不自禁的转过头去,正迎上了她二哥赵一飞的一双怒目:她心下大吃一惊——这屋里还有人?难道不是只有那个贱人和夫君在的吗? 她也顾不得和菊意两个丫头置气,还没有站好便冲口而出:“二哥?二嫂?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一飞负手走到了她面前。声音中的怒气明显可见:“我们怎么不能在这里?你刚刚在骂谁、要打哪一个?” 赵宝珠回头看了一眼红裳,哑口无言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赵一飞已经重重一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也是读书过,学过女戒的人,现在却什么事你也敢做,什么话你也敢说了!就连长嫂你也敢辱骂,还想要动手,今日如果不重重教训你,你还真就忘了我们府还有家法在!” 金氏带着丫头过去扶红裳坐下:“嫂嫂,你没有吓坏吧?”红裳看了一眼赵宝珠:“还好,无妨。” 赵宝珠被打得一个踉跄,她站稳后怒道:“二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你怎么不问问那个贱人都做过什么?她配做我们嫂嫂嘛?”原本她想不提此事的,可是被赵一飞的一掌,激得再也顾不得了。 她这一句话说完,门外便传来了赵一鸣的怒喝:“你给我住嘴!”抢进屋来指着赵宝珠喝道:“你有胆子再骂你嫂嫂一句?!” 赵宝珠看了看赵一鸣,再看看红裳虽然不服却也低下了头:她虽然这几年在外面过得极为舒服,渐渐飞扬跋扈起来;可是在赵府时,她可没有忘掉自己只是个庶女的身份;就算是现在她对赵一飞她还敢顶两句嘴,可是对于大哥赵一鸣,她还真没有这个胆子。 赵一鸣恨恨的瞪了妹妹一眼,走到了红裳身边:“裳儿,你没有事儿吧?” 赵宝珠听到大哥的这句话,气得抬头道:“哥哥,你不问问她做过什么好事,还对她这么好?她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赵府的脸面!” 赵一鸣闻言又要发作:女子的名声重过性命。他听到妹妹一句一句如此污蔑妻子,怎么能够不生气?不过他却被红裳阻住了,红裳看向赵宝珠轻轻的道:“我做了什么好事?还请妹妹你说个清楚明白。” 话要赵宝珠自己说出来,一会儿到了上房那里,她才无可抵赖:如此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赵宝珠听到红裳的话后。对着地上啐了好大的一口:“不要叫我妹妹,你不配!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还是以为没有人看出来?你说,你是怎么勾引我夫君,让他一整日都只知道盯着你看个不停!” 赵宝珠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楚,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为何在发疯了;但是赵一鸣哪里能容忍她如此侮辱自己的妻子。忍不无可忍上前一掌打得赵宝珠倒在了地上:“这种话也能说出话来?没有听说过长嫂如母嘛?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辱及长嫂。真是不动家法你就不知道厉害!” 然后赵一鸣回头喝道:“来人,去回禀老太爷,请家法!” 红裳不再说话了:赵宝珠为什么会如此污蔑她,她猜到了——就是为此,红裳更加不能原谅她! 外面有人应着飞快的去了上房,而赵一鸣一指赵宝珠:“把她带到上房去,请父亲好好责罚她!” 赵宝珠这时才知道怕了:她嫁出去之后。为所欲为日久,忘了这里是赵府,不是她能做主的地方!她看向赵一飞:“二哥——!妹妹我知道……” 赵一飞盯着她喝道:“是非不分,你知道什么叫做错?你在夫家所为,我已经全知,正要去回父亲!” 赵一鸣早在赵宝珠和姑爷口角时便已经猜到了一些她的所为,所以他刚刚才下手打得很重,不只是为了红裳,也为了赵大姑爷:希望他出一口气之后,还能容下宝珠为妻。 赵大姑爷听到赵宝珠的话后。深吸一口气,上前对着赵一鸣和红裳深深一礼:“此事是因小弟而起,如果不是小弟因为心中有所惧,去偷偷注意嫂嫂的神色,也不会让宝珠……” 赵一鸣的脸上微红:宝珠这种举止实在是丢人至极,却同赵大姑爷并无太大关系——他悄悄注意红裳时,眼光中有着猜疑。却没有其它的意思,他和赵一飞夫妇都没有想到他处,只有一个赵宝珠却想左了。 安抚了赵大姑爷后,赵一鸣兄弟相视一眼,都为这个妹妹头痛之极。 赵宝珠兀自在求恳:她吓坏了,她知道不能让老太爷知道她的所为,不然就是会被老太爷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却没有人一人理会她的求恳:她实在是太过可恶了。 赵大姑爷更不会为她求情,她不止是骂过自己的父母,更是亲手溺毙自己妾侍所产下的孩子,把妾侍卖到了青楼为妓!如果不是惧于赵府的权势,他早就休掉了她。 赵一飞故意行到最后,把刚刚和赵大姑爷所谈的话告诉了赵一鸣:“本来已经安抚好了妹婿,现在被她这么一闹,妹婿是不是又生了休妻的念头,还真是难说呢。” 赵一鸣想到赵宝珠无缘无故辱骂红裳,还要撕打红裳便心中恼怒:“如果她真是被休了,便把她送到家庙去吧!只是,我们的女儿,日后可怎么办。” 兄弟二人都沉默了:不能让赵宝珠被休啊。 因为赵宝珠把事情闹大了,所以赵一鸣兄弟才不得不把她弄到上房,请老太爷处置:如果她不是发疯一般打骂红裳,他们兄弟也就不会惊动老太爷了。 老太爷听完赵一鸣兄弟的话,看了看跪下在地下哭泣的赵宝珠,喝赵一鸣道:“宝珠是我们赵府的女儿,先对不起亲家公一家,后又辱及长嫂的清白,你们只是打了她两下就算了?你们这是在害我们赵府,在害宝珠这个丫头!” **** 第四更!感谢老天爷,现在还有电!小女人加快速度,争分夺秒!亲们,多多投票支持哦。(,) 七十八章鞭了小的,训了老的(为粉红票600张加更) 老太爷说完这些,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赵宝珠,大声喝道:“来人,请家法!先鞭她十鞭,这是代亲家公一家讨个公道!” 自有人去取了家法来,在老太爷吩咐了要狠狠的鞭之后,每一鞭都见了血;赵宝珠的嘴巴被堵住了,根本喊不出来疼来,可是身子却痛的缩成了一团。 赵大姑爷看到赵宝珠如此,心头的一口气也就散了不少,不过却没有出声为她求情。 老太爷看十鞭打完后,便又说道:“再鞭她五鞭,这是她辱骂长嫂的薄惩!”这五鞭打下去,赵宝珠已经晕死过去。 如果不是考虑到赵宝珠的身子承受不住,老太爷要打她的岂止是五鞭这么便宜!她辱骂的可是他们赵府长子嫡孙的母亲,根本子虚乌有的事情被她拿来说事,传了出去,让子珉日后如何做人?! 老太爷看了看赵宝珠晕死过去,倒底是自己的女儿,心下也就是一软,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大姑爷,只得硬声道:“泼醒她!” 红裳便明白老太爷这是想逼赵大姑爷开口求情:只要他求情了,他便不能再提休妻一事。 而赵府的其它人也明白老太爷的心思,所以并无一个人为赵宝珠求情。 赵宝珠晕死过去的时候,魏太姨娘才得了信儿。她并没有急急的赶到上房来为女儿求情:已经挨了打,她就是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老太爷不可能会把亲生女儿活活打死的。 她现在需要弄明白:应该是赵宝珠去抓奸。闹将起来后老爷和二房夫妇会赶过去,然后便会把事情闹到老太爷面前——这些好像没有错,但为什么被打得那人不是太太,而是自己的女儿呢? 她使了人去客院打探一下,这里却发现安排在那里的婆子已经被赵一飞命人关了起来;虽然还不能知道整个事情的详情。但她至少明白她这一次的谋算又没有成功! 女儿是她的,她不能不去上房一趟,不然反而更让人疑心;所以她收拾了一下便赶到了上房。 这个时候老太爷正在喝问赵宝珠是不是知错了。 赵宝珠哪里还有硬气的样子?一叠连声的认错,声称自己再也不敢了,一定会好好的侍奉翁姑,好好伺候夫君;也一定不敢再对嫂嫂有所不敬等等。 不过赵大姑爷没有开口为她讨饶,所以老太爷似乎是余怒难消的样子。一拍桌子道:“你现在知道错了?在家里我和老太太是怎么教的你。可是你却在夫家做了什么?回府后你又做了什么?来人,再给我鞭十鞭!” 这十鞭下去,赵宝珠就是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那鞭子可都是牛筋所做,在水里泡软再打过来,就是男人也经不起多少鞭子,何况只是一个弱质女流。 赵大姑爷听到十鞭就是一惊:虽然赵宝珠是可恶,但罪不致死啊! 他这一惊的时间。那边已经一鞭下去了,赵宝珠身子一哆嗦,连缩起身子来都好似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急急站起喊了一声:“且慢!”想先阻止那人再打下去。 几乎同时在门外还传来一声儿:“老太爷,手下容情!”魏太姨娘到了。 其实魏太姨娘喊了是绝对不管用的,因为老太爷要得是赵大姑爷的一句话;所以那高高举起的鞭子放下了。 老太爷没有理会急急奔进来的魏太姨娘,而是看向了赵大姑爷:“贤婿因何叫停?此女是我没有教管好,今日好好的教教她,正好替亲家公、亲家母出口气,也算是我的赔罪之意。” 赵大姑爷躬身答道:“岳父大人在上,宝珠虽有不是。不过罪不至死,依小婿看慢慢教导她便可,不要再鞭下去了。” 老太爷低下了头沉吟了半晌,然后才道:“如果是他人为此女讲情,我是绝不会饶了她的!但是珠儿已经不是我赵府的人,而是贤婿的人,的确是不应该由我来教管她——此女自今日起便交由贤婿了。莫要再事事依着她任性妄为了。” 赵大姑爷看了一眼血迹遍身的宝珠,咬咬牙躬身应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他总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而且有了岳父大人这句话,日后赵宝珠再也不能为所欲为——如果她再不孝不贤,到时再休了她也为时不晚。 如此打定主意后,赵大姑爷便神色坦然的坐了回去。 红裳等人当然知道赵宝珠不可能会被打死,打成这个样子也足可以让她记住这个教训了,所以并没有人对此不满。 不过金氏却扫向了红裳,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样子;红裳沿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魏太姨娘。刚刚因为注意赵大姑爷的反应,所以并没有来得及细看魏太姨娘;现在红裳仔细一瞄,心下便有些小小的讶异:魏太姨娘穿戴整齐的很! 虽然因为跑了几步路有些气喘,但是头发不见凌乱,钗环也不见歪斜:同她平日里来上房伺候时的并无什么不同。 红裳明白了金氏的意思:赵大姑娘都要被老太爷打死了,她这个亲生的母亲居然还能整齐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怪异的很。 为了固宠?就为了能给老太爷留一下好的印像,就不顾自己的女儿的死活?红裳有些不明白魏太姨娘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哪有这样的母亲! 老太爷扫了一眼魏太姨娘:“你身子不好,不在屋里好好歇着,这么晚了跑来做什么?” 魏太姨看了看赵宝珠,眼中的泪水便掉了下来:“老太爷,婢妾、婢妾只是挂念大姑奶奶。” 老太爷冷冷哼一声儿:“她有什么可挂念的?你顾着自己就行。” 红裳和金氏对视了一眼:魏太姨娘虽然长得并不出众。可是她哭起来却不会把妆弄得太花,看上去只会增添三分可怜,而不会让人生出厌恶来。 这也是好本事儿啊! 魏太姨娘福了一福:“婢妾想求老太爷,让婢妾把姑奶奶请到婢妾那里,由婢妾亲自来伺候姑奶奶。” 老太爷已经不耐了:“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下去吧;姑奶奶已经是旁人家的人,自有她的人照料她,不用你来操心的。”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老太爷能说出这样的话出,她吃惊的看了一眼老太爷,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欠身退了下去。 红裳和金氏在她走时,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得她背后冒出了冷汗来;不过她还没有惊慌。就算是捉了她的人,也不能说明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可都是大姑奶奶所为;而老太爷刚刚也说,她可是外姓人,除了不让她回府,还能拿她如何? 魏太姨娘一副温驯样往外退去,退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又前行了几步,对着赵大姑爷一礼:“姑爷,麻烦好好的照顾我们姑奶奶,小妇人这里先谢过了。”说完话,她又是一礼。 赵大姑爷坐着尴尬起来,扶也不好扶她只能道:“莫要折煞我们这些小辈儿,姨奶奶您还是起来;我和宝珠是夫妻,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魏太姨娘这才好像是真得放了心,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又是一礼;她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宝珠,想说话可是扫了一眼老太爷不耐烦到极点的脸。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就退下去了。 红裳看了一眼地上的宝珠,又看了看魏太姨娘的背影儿,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老太爷这才让问赵大姑爷,要把赵宝珠安置到何处:因为躺下再来回移动就不太妥当了;赵大姑爷自然是想回家的,可是看到宝珠一身的伤,最后还是让人把她送到了客院中——他要在赵府多留几日了。 魏太姨娘想把宝珠接到自己院子里,是因为她不想让宝珠说错话;可是老太爷硬是拦了下来。她心里有了几分不安;直到第二日她知道赵大姑爷有了休妻的心思,她才明白昨天晚上老太爷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老太爷好生安抚了一番赵大姑爷后,才让赵一鸣兄弟把他送回了客院了。 魏太姨娘到底是担心宝珠会乱说话,第二日带着一些伤药去探宝珠,想找个机会提点一些她;她到的时候,没有想到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在。 而赵宝珠伏在床上痛得正哼哼,看到魏太姨娘来她眼圈便红了,轻轻唤道:“姨娘。”她是一肚子的委屈,可是当着兄嫂的面儿却说不出来。 魏太姨娘上前好生的安慰了一番宝珠,然后便问宝珠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宝珠恨恨的看了一眼红裳,倒底也没有敢说什么。 红裳感觉到宝珠的目光,便迎了过去:“妹妹可有话想对我说?” 赵宝珠虽然有气但却不敢再发作了,只是转过了头去没有理会红裳;赵一鸣喝她:“嫂嫂同你说话呢,你这是哪里来得规矩。” 魏太姨娘回护宝珠,说她在伤中心情不好,让赵一鸣和红裳不要同她计较:一来买宝珠一个好,一会儿才好提点她不要乱说话;二来倚老卖老气走了大房和二房的人,正好可以同宝珠说话。 不想赵一鸣却冷冷看向了她,张口就是一顿抢白,把为妾的大道理对着魏太姨娘就说了一通,最终还教训她道:“就是因为妹妹不懂事儿,所以我这个做哥哥的教他,你一个姨娘搭得什么话?!宝珠如果不是被姨娘宠坏了,也万不会做出那等丢了赵府脸面的事情来!” 魏太姨娘被教训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却偏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赵一鸣说得都是大道理,就算是到了老太爷面前,她也是没有道理的一方。 **** 第五更!感谢老天,感谢电力部门!阿门. 虽然停电了,不过不到两个小时就回了,今天的六更不会因此有变化,实在是太好了!后面还有一更哦,亲们稍待. 看在女人被停电吓了一跳的份儿上,亲们用票票安慰一下女人吧,嘿嘿!谢谢亲们的支持了!(,) 七十九章代老太爷打得你(为粉红票625张加更) 魏太姨娘只能诺诺连声的应着,心下虽然恼怒万分却也不敢说什么。 赵宝珠看到自己姨娘被赵一鸣训斥,心里的火气便再也忍不住了:如果现在被训斥的是她,她是绝不敢反驳什么的——这一顿打,她是真得怕了;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但是再也不敢对红裳等人表现出什么不敬了;更何况她一向怕赵一鸣。 不过,赵一鸣现在训的是她的姨娘,当她看姨娘脸面耳赤的立在那里时,便忘了赵一鸣的可怕;她张口对赵一鸣道:“哥哥向来是明白道理的,只是妹妹却不懂,做为儿女来说,对于父母屋里猫啊、狗啊都不敢伤到、吓到它们,怎么兄长今儿却对父亲的妾侍如此大声喝斥——不知道“孝”字,兄长还认不认得?或者是,兄长从来就没有把父亲放在眼中?” 赵宝珠虽然平日里在人前人后,对魏太姨娘如同奴婢一样,但是她心中知道这是她的母亲:所以她容不得赵一鸣如此待魏太姨娘。 红裳和赵一鸣听到赵宝珠的话都微微一愣;赵一鸣看向宝珠,看到她眼中的愤怒时心中便是一叹:珠儿本性并不坏,只是她视之为母的人,怕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中吧? “你也知道孝道?知道孝道就好好的反省自己,不要再让老太爷为你担心;至于我在做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 赵一鸣的话还没有说完。魏太姨娘已经掉着泪对赵宝珠道:“姑奶奶您就少说一句,老爷教训的对,婢妾已经知道错了。” 赵一鸣还没答话,赵宝珠便强自撑着坐了起来:“姨娘,收起你的泪来!虽然你的确是妾。但我们这些小辈儿却是不能训斥你的!哥哥做错了,应该是由他向你赔罪。” 魏太姨娘已经跪了下去:“姑奶奶,你小心身子,快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红裳和赵一鸣看到魏太姨娘如此,相对苦笑了一下,红裳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说句软话:老太爷虽然不会因此怪赵一鸣。不过再由着魏太姨娘闹下去。赵一鸣的名声儿怕是不好听的。 赵宝珠上前去拉魏太姨娘,可是魏太姨娘却抱住赵宝珠哭开了,嘴里胡乱说着让她快上床的话,可是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姨娘,你起来!有什么委屈自管说出来,实在不行就到老太爷跟前说个清楚明白,看有不有人给你做主?你却不必如此。也让人看了笑话去。”赵宝珠强忍着一身的疼痛,想拉魏太姨娘起来。 赵一鸣此时也开了口:“姨娘起来吧,刚刚是我语气不对,虽然是为了姨娘好,但的确是不应该用重口气同姨娘说话的。” 按理说这样也就可以了,但是魏太姨娘听到后却仿佛是吓到了,便想松开赵宝珠给赵一鸣叩头;赵宝珠哪里肯让她做这种事儿?扭住她喝赵一鸣道:“你还不给姨娘赔礼?跪下!” 红裳冷眼看到现在,轻轻的开口道:“够了!姑奶奶,你让哪个跪下?姨娘,你也可以了。如此大失体面的事情做了出来,就是闹到了老太爷跟前,你也落不了好吧。” 赵一鸣被赵宝珠和魏太姨娘气得脸色都变了:宝珠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看不出来魏太姨娘在做戏,就是为了让他和红裳难堪嘛。 赵一飞一直没有插上话,而金氏和红裳一样只是一旁冷眼看着魏太姨娘做戏;直到宝珠喝赵一鸣跪下时,他们夫妇才开了口。 赵一飞皱眉:“宝珠,还不给兄长认错?” 金氏对魏太姨娘道:“您还是起来吧。真闹到了老太爷面前,您真当老太爷什么也不明白嘛?” 魏太姨娘当然不是要闹到老太爷跟前去,她却像没有听到红裳和金氏的话,只管跪下在地下抱着宝珠大哭;这一次她倒是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赵宝珠本来听到红裳开口心头就火起,不想二哥二嫂一开口也是编排她和她姨娘的不是,再加上她起来一动扯得身上伤口痛得更厉害,一股邪火就又忍不住了。 她指着红裳就骂了起来:“你给我闭嘴!这一切还不是你的错,我们赵府原本好好的一个家,自你来了之后,得过一日安宁嘛?看看把我姨娘吓成什么样子了,你都做过些什么你自己知道!自己的父母都不认了,你还算是个人嘛!” 魏太姨娘惊恐的起身去捂赵宝珠的嘴:“姑奶奶——!” 红裳也看不生气来,她上前两步,扬手好像是对着赵宝珠打了过去,却正正打在了魏太姨娘的脸上! “啪”的一声儿打得屋里猛然间静了下来。 金氏和赵一飞都上前了一步,他们要护的人当然是红裳:那一巴掌能打得那么准,当然是嫂嫂安心要打的人就是魏太姨娘。 红裳打完后,平平静静的道:“对不起姨娘了,居然打偏了;本来是要教教姑奶奶应该怎么说话的,不想却教到了你的脸上。”不过,她的语气可不像是道歉,那是一点儿歉意也没有。 魏太姨娘捂着脸,呆愣愣的看着红裳,也忘了继续哭下去,根本也没有想起来要开口说什么——她是万万没有料到红裳会打她、敢打她! 红裳轻轻甩了甩手,又看了一眼魏太姨娘,才转开目光看向了赵宝珠。 魏太姨娘看懂了红裳目光中的含意:太太就那么明明白白向她表示——她要打得就是自己! 红裳看向呆若木鸡的赵宝珠:“你是向我赔罪,把刚刚的话收回去;还是现在就同我去见老太爷?”她的话还是平静的很。哪里像刚刚打了魏太姨娘一个耳光呢。 赵宝珠的脸一下子充血红得不能再红了,她抖着手指着红裳颤颤的道:“你、你敢打我姨娘?” 红裳直直看着赵宝珠:“这不是敢不敢的事儿,只是刚刚一生气失手打错了姨娘;我刚刚要打的人是谁,姑奶奶不会不知道吧?” 赵宝珠被红裳气得七窍生烟:“你打了人还如此得意,我这就到老太爷那里去!” 就是打了人才得意啊!不过红裳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听到宝珠的话侧过了身子相让她:“姑奶奶慢走,我随后就到。”她看向了魏太姨娘:“只是不知道姨娘是不是想让你去啊,你问过没有?” 魏太姨娘的脸火辣辣的痛,她恨得红裳要死,却偏偏发作不出来;听到红裳的话后,她低下头一时没有说话:再往下做戏她还真不敢了——太太能打一掌,就能打两掌;而且看二房夫人的眼色也不善的很。如果再有一个人失手。她也没有地方喊冤去。 老太爷就算会为她做主,能拿他的儿媳妇如何?让她们给自己赔个礼,顶多让她们在房里待上三天不出门儿:人家可是根正苗红的妻房,她一个妾侍挨了打也是白挨! 如果太太没有儿子,或者说赵府不是久久没有子嗣,那太太打她这一下子绝不会被老太爷轻轻放过;而且,她刚刚用的手段瞒不过大房和二房的人去。当然也瞒不过老太爷去,到时候是谁会受罚可就难说了。 红裳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儿:“既然姨娘不开口说话,那我猜想,姨娘是赞成姑奶奶去寻老太爷讲理了!那——,来人啊,为姑奶奶准备软兜,路上要小心伺候着姑奶奶。” 赵宝珠本来听红裳问魏太姨娘,所以回身来等她开口;现在听到红裳如此说话,她气得一转头便向屋外去去:虽然每走一步全身都疼得厉害,她倒是比昨天硬气了好多。 魏太姨娘正要拉住宝珠不让她去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的声音:“你要到哪里去?” 随着话音,赵大姑爷自门外进来了,虽然刚刚开口对赵宝珠说了话,不过他一进屋,还是对赵一鸣等人依次见了礼。 “你现在浑身是伤,哪里也不能去,快到床上歇着去;看你痛得一脸的汗。你根本连院子也走不出去。”赵大姑爷看向宝珠。 宝珠恼道:“她打了我的姨娘……” “嫂嫂不是说失手了嘛,你就不要再闹了;昨日你受得责罚不够重的吗?而且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答应我的话了,想回去好好过活,就赶快回床上去。”赵大姑爷看起来根本没有劝解过人,他的话赵宝珠这个时候能听得去才怪。 赵宝珠根本不依,她正要再开口辩驳时,门外却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就算你嫂嫂没有失手,她也是代老太爷教训一下你姨娘,让她明白应该如何对待你这位姑奶奶才是对的!” 赵宝珠闻言脸色一变,虽然极为气恼,但却不敢对老太太不敬;虽然看上去软了,被赵大姑爷扯到了床上去,不过她心下倒底是不服老太太的,还在盘算着如何去寻老太爷说话。 魏太姨娘的脸色却变得白了三分:她是气的;老太太这话可把她的脸面扫了一个精光。 随着话音老太太进了屋,红裳和金氏迎过去扶起她:“怎么还惊动了您?” 老太太却没有答妯娌二人的话,先打量了一眼红裳:“没有受委屈就好。”又看向了金氏:“我倒是不担心她,她一向是不肯吃亏的人;当初我都没有降下她,还真不相信一个姨娘能让她吃亏。” 金氏只是一笑并不恼:现在老太太和她已经很不错了:不然老太太也不会打趣她。 **** 六更完成.亲们,要说晚安了.我们明天见喽. 今天被电力部门吓了一跳,不过女人能完成六更,我们还是要感谢电力部门的,阿门;对了,亲们,记得把手中的票票投过哦,嘻嘻.(,) 八十章终开口 老太太没有进门时便喝斥了赵宝珠,可是进了门却只是和媳妇说话,理都不理魏太姨娘和宝珠,让这两个人更难堪;尤其是魏太姨娘。 赵宝珠被丈夫拉回了床上,可以借着伤势躲在床上不必面对老太太;可是魏太姨娘却避无可避,只能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听到魏太姨娘请安的声音,这才看向了她开口便责问她:“妇德是什么?” 魏太姨娘知道老太太如此开口便是要大大的训斥她,但她不能不答:“妇德乃指德、容、言、工。” 老太太冷冷哼了一声儿:“原来你知道德、容、言、工,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了呢!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能不能见人?让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们都好好看一看,这便是我们府的太姨娘,你真是不怕丢了脸面!你既知妇德,依你这副样子,容字是何解?” 魏太姨娘原本只是福了一福,欠身立在那里;听到老太太的训斥不得已便跪倒在地上:“婢妾知错,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哼了一声儿:“我责罚,我有这个胆子嘛?你为我们赵府生养了一个好姑奶奶啊,现在我们府里,还有哪个敢责罚你?” 魏太姨娘低头依然还是一句:知错了,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没有再提赵宝珠,瞪了她一眼道:“妇德中的言字何解,你说给我听听。” 魏太姨娘叩了一个头:“老太太息怒。身子要紧;言字是指妇人应该知道什么是应该说的,什么是不应该说的。” 老太太盯着魏太姨娘:“听你说来,你很是明白嘛!”然后一掌击在桌子上:“但,刚刚你都做了什么?什么是你应该说的,什么是你不应该说的。你倒说给我听听?” 魏太姨娘只是叩头并没有再说话:她所说的话,表面上来看并无不妥,她并不想直承自己刚刚心怀叵测。 老太太冷冷一笑:“不说话了?不应该你说话的时候,你话挺多的;应该你说得时候,你却一句话也没有!这便是你的妇言!” 老太太把魏太姨娘狠狠教训了一番,然后看向了赵宝珠:“尊卑上下,你要好好的体会一番了!你兄长就是做得再有不是。也还有我和你们老太爷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妹妹教训他了;何况你兄长和嫂嫂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倒是你全无长幼之分,昨天那一顿鞭子,刚刚过了一夜,你不会已经不记得痛了吧?” 赵宝珠本来听老太太训斥魏太姨娘就听了一肚子的气,现如今听她还来训自己,张口便想反驳。却被赵大姑爷一眼给瞪了回去:她虽然还不是真怕夫君,不过她却惧他真个休了她;而且听老太太最后一句话十分的不善,如果自己说的话惹得她怒了,再请家法出来鞭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又训斥了赵宝珠几句,看着她给红裳赔了罪,这才起身走了;自始至终,老太太并没有派红裳和赵一鸣一句不是。 送走了老太太,红裳回来屋里后看了一眼赵宝珠,并没有再开口对她说什么;等赵一鸣对赵大姑爷客气了两句后,起身便随赵一鸣要走。 魏太姨娘却上前给红裳福了一福:“太太。您大人有大量。” 红裳扫了一眼床上气愤不已的赵宝珠,再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一笑道:“大人才有大量,我只是一个女子,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魏太姨娘听得心头一惊:太太这是表明日后就是要同自己过不去了嘛? “开个玩笑而已,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太姨娘真是太见外了。”红裳却笑吟吟的又接着说了一句:“妹妹好好养伤吧,太姨娘有什么事儿尽管使了人来说一声儿。日后莫要生份了才好。” 说完,她便和赵一鸣、金氏等人走了。 魏太姨娘劳心费神谋算了一场,却一分好处没有落到,心中自是恼恨无比;只是现在她没有可以借用的人,除了暂切忍下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她回去安抚了赵宝珠几句,又提点了她几句话后,便起身回房了。 其实魏太姨娘就是多心了,赵宝珠一直视她为母,怎么可能把错处推到她身上呢?只是庶出子女在府中的地位很尴尬,她才不得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罢了。 魏太姨娘一路上都在咬牙:昨天晚上设的计没有奏功也就罢了,却把宝珠连累了;而今天想借势让大房服软,让他们知道以后做事不要太过欺人——她可是老太爷的人,他们就算是主子,也要让自己三分。 不想最后自己却受了一掌之辱! 如果宝珠现在没有受伤,那她马上就可以送信给那人:看他是不是有另外的法子,可以好好的教训一下大房的人!如果能把大房除去,香草的小命也就没了。 赵一鸣在车子上看着红裳一直在笑;红裳被他笑得耐不住了:“笑什么笑?” 赵一鸣伸手握住红裳的手:“宝珠骂你,你为什么不掌她的嘴,反而要掌了魏太姨娘呢?” 红裳白了一眼赵一鸣:“我岂会同宝珠一般见识?她自管骂她的,我对得起天地良心,怎么可能为了她说得子虚乌有的事情就生气?” 赵一鸣忽然一笑:“你是不是看魏太姨娘使手段逼我给她低头认错,心中早就着恼了,所以才借机要掌她?顺便镇慑一下宝珠?” 红裳脸微红,扭过头去:“偏你想得多!打了就打了呗,反正宝珠也好,魏太姨娘也罢,就是要好好教一教的。” 红裳的确就是因为看破了魏太姨娘的心思。所以才会掌了她:老老实实的太姨娘,自然要敬人家三分,不过魏太姨娘却不必了。 赵一鸣心情大好,一路上握着红裳的手笑嘻嘻的;笑得红裳的脸越来越红,最后恼得捶了他好几下。 “魏太姨娘捉奸不成。反而把女儿搭了进去,想来她也要恼死了。”赵一鸣不再笑红裳:“要防她再生出事端来。” 红裳轻轻点头:这人一日不除,府中一日过不得安宁日子。 莲太姨娘倒是听说了宝珠挨打事情始末,不过她对这个不感兴趣,一心一意只要为儿子谋个嫡子;老太爷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不给她机会开口,便是想淡一淡她。也许她能把心思放下。 可是莲太姨娘不但没有把心思放下。反而越来越心切了;老太爷终于对她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也对她完全的失望了。 魏太姨娘因为在大姑奶奶哪里言行有失,妇容不整被老太爷禁足了三日;倒把莲太姨娘急坏了:她要如何能避开老太太求老太爷呢?就算是魏太姨娘三日之后再来伺候着,但她惹恼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怕是几日里都不会给她好脸色,又哪里能引得开老太太。 莲太姨娘却没有想到,机会居然来得如此容易。 这一日老太太午睡起来后。要去红裳院子里看孙子;可是老太爷却热得不想动:原本上午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老太太这一走还带走了言梅等几个碍莲太姨娘眼的大丫头。 莲太姨娘给老太爷奉上茶,又支开了所有的小丫头便坐到脚踏给老太爷打扇,一面打扇一面同老太爷闲话;老太爷有一句无一句的应和着,倒也没有看出来不高兴。 机会难得,莲太姨娘也顾不得老太爷现在的心情如何了,便慢慢的把话题引到了一帆的身上:“三爷年纪太小了,比大少爷还小些呢。”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就是再小些,他也是叔叔,子珉是侄儿。” 莲太姨娘听到老太爷接得话儿不合心意,便又开口说道:“老爷和二老爷都是出息了的。到时三爷也只能依靠两位哥哥谋个出路什么的。” 老太爷并没有接话,取了茶来吃。莲太姨娘却不住口的继续说下去,最后她看天色实在是不早了,老太太就要回来了,便直接跪在地上道:“老太爷,非是婢妾不知足,只是三爷年龄太过幼小。婢妾又是一个无能的,所以求老太爷多多怜爱他一些。” 老太爷眼帘低垂:“你想让我如何多怜爱他一些?” 莲太姨娘叩头:“三爷上面有两位哥哥,他年纪又小又是庶出,怕将来在族中不好立足,求老太爷做主,让老太太也一并收到名下吧。” 老太爷看着手中的茶盏半日晌无语,过了一会儿他轻飘飘的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有人提点了你?” 莲太姨娘闻言一惊,不知道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她愣了一愣就没有立时答话。 老太爷却抬眼看向了她:“还记得你和琴儿你们两个刚刚来书屋的时候吗?你们两个人很是机灵,伺候笔墨也是尽心尽力的,也能同我说一说书的东西,那段日子极不错的;所以,后来我才坏了规矩,一直没有让你们到上房来立规矩,依然还是在书房里伺候着。” 莲太姨娘更是不明白,老太爷忽然说起这个来做什么:不是正在说一帆嫡子的事情吗?她喃喃的开口道:“能伺候老太爷是婢妾的福份,三爷也是老太爷的福气,还请您多多怜惜三爷。” 老太爷闻言收回了目光,然后盯着茶盏好一会儿,便开口唤人:“来人啊。” **** 今天是周日,周日是休息的日子,嘻嘻.嗯,女人今天稍稍休息一下----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努力!所以,周一女人继续六更!亲们继续支持女人票票,我们周一六更见!加油.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后面还有,最后一更的时候,女人会告诉大家的.嗯,今天三到四更吧,看女人的状态如何.(,) 八十一章谋不得为推荐票加更 莲太姨娘一听大喜,以为老太爷让人去请老太太回来议事,就想往下叩头。 “请你们太姨娘回房去。”老太爷的话轻飘飘的传进了莲太姨娘的耳朵里:“你这几日不用上来伺候着了,在房里好好的想一想吧。” 莲太姨娘听得大惊:“老太爷,老太爷,婢妾……” “去吧,去吧;书房里这些日子我也不会去的,那边你也不用费心思了;什么时候再叫你来伺候,你等着就行了。”老太爷把杯盏放到了几上,挥手让她下去。 莲太姨娘的泪水落了下来:“老太爷,婢妾不明白,婢妾委屈!” 老太爷猛得转过头来看向她:“你有什么不明白,你又有什么委屈!”这话已经有了几分气恼,但莲太姨娘却不管不顾的道:“我和琴儿一起伺候老太爷,自问不比琴儿少了一分心思;她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祈福,可是婢妾也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婢妾哪里不如琴儿了?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却给了琴儿所出的羽安姑娘嫡女的身份,但婢妾……”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莲太姨娘的话,那是老太爷刚刚放在了小几上的茶盏。 莲太姨娘吓了一哆嗦,她吃惊的抬头看向老太爷。 “你不明白?你委屈?”老太爷的话带着森然:“我告诉你为什么!琴儿的心思纯良。而你——,因为生养了一个儿子心思便不再纯良了!你要为一帆争个嫡子身份,是为了什么?你说啊,你把你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替一帆争个嫡子身份!” 莲太姨娘被吓得不轻。喃喃的答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我来替你说!你争完了嫡子,就会求我让你养育一帆是不是?”老太爷盯着莲太姨娘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莲太姨娘被老太爷看得心里发毛:她感觉自己心中的想法,老太爷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根本不敢摇头。 老太爷继续说了下去:“你养育一帆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就是让一帆只听你的话,只认你为母?想让一帆做一个无君无父之人!然后嘛,你就是想让一帆同一鸣他们兄弟争家产。来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你说。是不是?” 老太爷的话越说越慢,可是每个字落到莲太姨娘的耳中,就如同她的心被重重捶了一下,她吓得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说啊,是不是?”老太爷盯着她,又问了一句。 莲太姨娘终于惊醒过来,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婢妾不敢,婢妾不敢!” 老太爷又盯了她半晌,然后转回头去闭上了眼睛:“不敢就好,下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对你有好处的;如果再想不清楚,你的心就太大了,怕是我们赵府容不下。” 莲太姨娘脸白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叩了一个头便起身退了下去;她浑浑噩噩的回了房。然后爬到床上躺下抖作了一团:老太爷的目光太可怕了。 她可能是被吓得太过了,脑子里空白一片,躺着躺着居然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她在梦中看到了长大后的一帆,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唤,一帆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跟在太太身旁,说是要给他的母亲老太太去请安。 然后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上房中了。一屋子的白——老太爷死掉了!她惊恐莫名:老太爷什么时候死掉的,她怎么不知道?可是接下来就上来几个婆子,拖起她来就走,就是奉了老太太的命,要把她卖出去。 她拼命的挣扎哭求,但是没有人理会她,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笑;她忽然看到了一帆,她大叫着儿子的名字,求他救救自己:她是有儿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卖掉? 但是一帆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我哪里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要救你!她心痛恼怒,被婆子们一下给扔出了府门! 她不甘心的大喊了一声儿,却把自己叫得醒了过来;她一头的汗水,带着一些茫然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莲太姨娘自然是不甘心的,却是一想到老太爷森然的目光她便吓得一哆嗦,所以一连几日也不敢想嫡子的事情,就是去红裳那里看看孩子也不敢;就是因为她只是怕,而不是真得放下了,所以她几天来过得日子极为不好受;几乎是天天一睡着便会做恶梦。 魏太姨娘禁足三日之后,换上干净的布衣,只用一根钗别住了头发,脸上也只是薄薄的施了一层脂粉,便去上房请罪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她也没有再说她什么,只是让她谨守本份;然后便打发了她回房,没有让她在上房伺候着。 魏太姨娘回房后,先去看了宝珠:看到她伤势好了不少,说了几句话让她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后,便起身走了;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莲太姨娘那里。 莲太姨娘的事情,她虽然在禁足中,但也听说了:怎么能让她息了心思呢? 魏太姨娘人没有进屋,便先笑道:“妹妹在做什么,姐姐来打扰你了。” 莲太姨娘已经听丫头说知道魏太姨娘来了:“姐姐快请进来。”她迎了出来。 府中一连平静了几日,红裳和赵一鸣便偷了半日闲出府游玩;城中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红裳和赵一鸣逛了几家店铺后,便一致认为无趣,让车夫把他们放到了南街市上,他们夫妇沿着街道走了进去:这时在都是沿街叫卖的小贩。 红裳发现古时候叫卖的小贩们都很有趣,他们的叫卖声都很有意思,而且是随口就来;这条街上很热闹,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赵一鸣看红裳玩得高兴,心下也开心;夫妇二人给孩子们买了不少东西:因为家中孩子们多,所以每样玩具他们总要买好几件,每家摊主都给他们夫妇算得很便宜。 虽然东西买了不少,倒是没有用掉多少银子;最主要的是,红裳发现这个时代的玩具很环保!她不必担心,可以让孩子们尽情的玩儿。 侍书和鱼儿也买了不少的东西,他们可算是满载而归。 红裳和赵一鸣在车上有一句无一句说着话:他们买完点心,便回府了。经过原来薛府的宅院,赵一鸣下意识向外看去: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在孙氏房里的“婆子”。 不过,现在他并不是婆子打扮,而是一身的男装;身旁的人都围着他说话,他好似要出府的样子。 赵一鸣仔细得看向他,虽然隔得很远,可是他依然对那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他应该认识才对! 五爷原本要上马的,忽然看到了赵府的马车在不远的地方停下后,他心下就是一惊:难道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当他看到他们只是去点心铺子买东西时,虽然放心不少,不过却放弃外出,反而转身回府了——他原本是要去赵府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了心意;明日再去不迟。 赵一鸣在车上的小窗里一直注意着那人,看到他看了自己的车子几眼便回府了,马儿也牵了回去,心下更是认定此人应该和自己是相识的,最起码原来是见过面的人。 红裳看赵一鸣忽然不说话,一直注意着车外,她也看了出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人,只是红裳却不识得此人。不过看赵一鸣的样子,红裳也能猜到这人是谁了。 赵一鸣坐正后并没有提及那人,红裳也聪明的没有问,车子上反而沉闷了少许。回府后,赵一鸣便下车去了孙氏那里,他想看一看,那人出府来是不是想今天晚上到自己府上来。 当他看到孙氏打扮的比平日里艳丽时,心里也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他不喜欢女子艳丽的装扮,所以他每每到孙氏这里来时,孙氏都装扮的很淡雅不俗。 赵一鸣来孙氏这里自然不只是为了确定这么一点子事情的:那人是身着男装要出门,看到自己的车子后却又回去了,他才怀疑那人要来自己府上;而且他要确定的是,那人不是在孙氏娘家换装的,那他一定还有一个地方换女装,并且一个大男人进去变作一个婆子出来,还不会引人注意——这种地方不多吧? 也许找到这个地方,他便能认出此人是谁来也说不定。 赵一鸣对那人的熟悉感,让他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他再一次看到那人时,怎么也放不下了,就是想弄个明白。 孙氏看到赵一鸣来了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只是却又不能赶人;好在赵一鸣也没有想久留,略坐了坐便站了起来,孙氏巴不得他快些走,当然不会留他了。 孙氏的心思落在赵一鸣的眼中,他便心生一股恼意,只是现在还不到发作的时候,所以平平静静的叮嘱了她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起身走了。 红裳在偏厅等赵一鸣用饭:厅上只有侍书三个大丫头在;看到赵一鸣进来,红裳一笑:“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 **** 这是第二更,还有还有的.女人小小的睡一觉,明天会有更好的状态;嘻嘻.亲们稍待.(,) 八十二章为日后 赵一鸣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坐下后便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那人是要来我们府上的,不过会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换装,这么多年来却不会让人生疑呢?” 红裳笑着摇头:“这个夫君可是问错了人,你应该去问一问子书兄弟二人;我想他们就算现在不知道,过不了几日也能知道吧?” 赵一鸣笑了:“好主意!前几日子书他们还来找我说,是不是再派些事情给他们做;他们可不想只是等着便能报仇,总想做些什么;我还让他们不要着急,现在可不就是件事儿。” 红裳一指饭菜:“那可以用饭了嘛?再不用饭菜可就要凉了。” 用过饭后,赵一鸣在外院的书房唤了赵子书兄弟二人前去议事;他把事情一说,赵子书兄弟自然是满口应下来: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赵一鸣居然就找到那人新是落脚处。 赵一鸣反复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那人机警非常,宁可多费些时日也不能被他发现,更不能以身涉险;赵子书兄弟答应了,他才把现在的贾府地址告诉了他们。 此事虽然由赵子书兄弟去做了,不过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消息的:那人太过小心了;如果不是现在他有些得意忘形,把薛府据为己有的露了自己的行踪,要想知道他的落脚处还真不容易呢。 赵一鸣的眉头皱紧了:自己府中没有什么事情让他得意。他应该着恼才对;那他为什么如此得意了呢?按说他不会如此张扬才对。 想到了于钧,他的眉毛动了动,便放下此事不再想了。 孙氏本来听母亲上一次来时说,今日晚上会同母亲一起来的;如果可以,还有可能会住下来;因此她还特意让丫头们知道自己月事来了——为了防止赵一鸣来过夜;但是她等到月升中天。那人依然没有来,就连母亲也没有来。 孙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心下虽然不安但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使人出去,只能让人把屋里已经凉掉的酒菜收拾了下去,她也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睡了;只是一个晚上她也没有睡好。 红裳和赵一鸣昨天晚上睡得极好,而且衙门的事情也不多,赵一鸣上完朝后不久便回到了府中;夫妻二人没有什么事情。问了问知道孩子们现在都在醒着。便让奶娘们把孩子们抱到了院子里,逗他们玩耍。 孩子也喜欢到外面来,个个都不在摇篮里老老实实的躺着、坐着,每一个都希望被抱起来玩;红裳和赵一鸣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在孩子们的笑声中,两个大人也真正的放下了心事。开心起来。 有孩子,真好!红裳看着四个孩子天真的笑颜,心下真得很满足很满足。 中午的时候,红裳和赵一鸣他们便在小亭里用得饭;孩子们已经可以吃一些东西了,当然是糊糊状的;并且按着红裳的要求,孩子们每天都会进食蛋黄的——这可养脑的! 孩子聪明是每个父母的心愿啊。 子珉吃东西也比较秀气,就连一帆好似也和他学的,吃东西也是一口一口的不急不燥起来;反观两个女孩子,真让红裳和赵一鸣不敢看:狼吞虎咽也不过如此吧? 红裳也开始发愁了:性别和性格不会是老天爷搞错了吧?这以后两个孩子要如何成家立业呢?尤其是姑娘家,她只要一想到一个假小子一样的大家闺秀。头便开始做痛——这个时代,不会有人家会要那样一个儿媳妇的。 孩子都是自小培养起来的好习惯!红裳决定要好好培养两个姑娘,就算比不上凤歌几人,也不能让她们成为女中豪杰:当前的时代不流行这个。 用过饭赵一鸣和红裳让奶娘把孩子们抱了进去,他们已经快要睡着了;而他们夫妇也有些倦意,起身也向房里走去想小睡一会儿。 “老爷、太太;”赵安娘子跑了进来:“舅爷让人飞马送来了一封信,言明要我们夫妇亲手送到老爷或是太太手上。” 赵一鸣和红裳心下都有些担心:怕是同画儿的事情有关;赵一鸣没有多说话把信接过来便打开了。红裳就着他的手一起看了起来。 画儿已经被指婚,并出宫了! 信看了一半儿,红裳便受了一惊:是不是有些太快了,那远嫁的公主不是还没有被送嫁嘛?是不是康王府动了什么手脚? 画儿被指了一家外姓郡王为正妃! 红裳看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这怎么可能?”赵一鸣也眉头紧皱:是不太可能,郡王怎么可能会迎娶做过丫头的画儿为正妃?! “那郡王不会、不会是有什么缺陷吧?”红裳有些心惊胆颤的看了下去;赵一鸣也有这种猜想,不过信里没有提那位郡王的多少事情。 但是接下来看到的事情,连赵一鸣都忍不住喃喃的道:“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画儿居然被康王妃认作了嫡女! 虽然做过丫头,也勉强可以做郡王的侧妃了——做正妃还是勉强了些。 “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红裳实在是不能相信康王妃能有什么好心:“或者是画儿得了太后的欢心,也被封成了公主?” 赵一鸣苦笑了一声儿:“不可能的,就算是太后再喜欢画儿,如果没有政治因素在里面,皇家的公主是那么容易封的?” 看完信后,红裳确定画儿没有做公主,她只是做了郡主! 红裳夫妇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此事,怎么都让人感觉到不对劲儿,但是他们夫妇却无能为力。 “画儿,要出宫待嫁了。”红裳轻轻的道。画儿待嫁的地方,就是康王府;而她的郡主名份也不是得益于太后,而是康王爷给她求下来的! 赵一鸣轻轻摇头:“我想不明白,康王爷和王妃这是在做什么;补偿?那当初又何必赶她们出府?” 夫妇两个人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有人跑了进来:“老爷、太太,康王府小王爷来访!” 康王府的人来得真快啊!赵一鸣和红裳这才明白于钧为什么让人急急送信来:只是不管画儿是不是郡主,现今应该已经同赵府无关了,康王府要撇清关系还不及,为什么会找上门来呢? 莲太姨娘自那日魏太姨娘来了之后,一直在屋里不曾出去;她茶饭都用得极少,也恹恹的躺在床上不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的贴身丫头也曾劝解过几句,可是她根本不开口应声,只是眉头紧锁;丫头过了一两日也就不再理会她了。 她在床上又翻了一个身:其实这些日子她哪里睡踏实过?虽然天天在床上躺着,但只看她眼圈也知道她没有睡多少。 最后她一咬牙挺身坐起,开口唤丫头进来:“更衣梳洗,我要出去一下。” 丫头看了看外面:“姨奶奶,您还是晚些出去的好;这一会儿外面热气正是上涌的时候,你一出去一蒸怕会受不住的。” 莲太姨娘已经拿定了主意,哪里还能再等得了?执意让丫头给她梳洗打扮:她也怕自己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就没有了这份横心。 魏太姨娘还在软榻上半睡半醒着,忽然听到丫头说莲太姨娘到了,便急忙坐起来道:快请!她可是等莲太姨娘二三日了,终于被她等来了。 “妹妹来了。怎么拣这个时候来呢?瞧这一头的汗!”魏太姨娘转头吩咐道:“来人,给姨奶奶上一碗汤去去暑气。” 莲太姨娘笑着坐下:“在屋里也没有事儿闷得很,便寻姐姐来说说话解闷儿。” 魏太姨娘接过丫头手中的汤递给她:“先吃碗汤吧,你身子骨这两天不好,千万别再着了热气;其实你也是个劳碌命,不让你去立规矩不也是好事儿?还闷什么闷?” 她自然是知道莲太姨为什么来的,但莲太姨不说她不会主动提起。 “姐姐还不知道我们就是劳碌命?如果不去上房伺候着,往后的日子……,唉,不说也罢。”莲太姨娘吃了两口汤后便是一叹:“姐姐前两日劝妹妹的话,妹妹可是足足想了这些日子,终究还是姐姐明白啊。” 魏太姨娘听她提起,便也是一声长叹道:“姐姐也就是比妹妹入门早,比妹妹多知道些事情罢了——也是吃了不少亏才知道的,所以不忍心妹妹再走了弯路,他日再后悔不及。” 莲太姨娘点了点头:“多谢姐姐的提点。”只是又想起老太爷当日的目光,她的身子不自禁的一缩:“可是——,老太爷……” 魏太姨娘轻轻拍了拍莲太姨娘:“老太爷现在也不是被人左右了嘛?只要我们想法子,是哄是骗等等,能让老太爷明白,不再被老爷和太太所左右,老太爷哪里还会生妹妹的气?更何况,妹妹莫要忘了,太太和老爷两个人,可是曾向妹妹出过手,差一点就让你们母子一命呜呼呢!” 莲太姨娘的脸扭曲一下,手握了握却没有说话:当日的事情她全在产房里,府中的大多人的说法都同太太说法相同,她原本也认为是魏太姨娘要害她们母子——可是没有想到,想要她们母子性命的人,居然是太太! “现在老太爷还在,太太和老爷就如此待你;如果他日老太爷……,我们这些生了女儿的还好说些,像妹妹你和三爷,要如何自保呢?”魏太姨娘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十二分的怜悯与同情看着莲太姨娘。 **** 晚安了,亲们, 我们明天见!(,) 八十三章猜不透 莲太姨娘听完魏太姨娘的话,哪里还有半分迟疑:“只是要如何才能让老太爷相信我们姐妹呢?现在老太爷和老太太可是只听得进去老爷太太的话。” 魏太姨娘一笑:“姐姐这两日也没有闲着,天天都在为妹妹的事情烦心,法子虽然不能说有了,但也算是有了些眉目;只是——” 莲太姨娘急忙接口道:“姐姐的大恩,妹妹和三爷都会铭记在心,他日老太爷去了,有妹妹的什么,都不会少了姐姐的一份。” 魏太姨娘大为高兴、放心的样子:“有妹妹这句话,姐姐就放心了。我们姐妹以后就是一条心,那法子自然也包在姐姐的身上。” 莲太姨娘听了魏太姨娘的话,也是喜笑颜开,忙开口问什么法子;可是魏太姨娘只管笑,却并没有立时说出来;莲太姨娘问不到法子,心里如何能够安稳?在她的追问下,魏太姨娘笑道:“刚刚说了现在还没有法子,只算是有了眉目;妹妹一定要问,就伏耳过来吧。” 康小王爷这次来倒是常服简从,并没有带多少人;他坐在大厅吃茶,很是悠闲的样子,倒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一鸣可不这样认为:于钧急巴巴的把信送来,小王爷后脚就到了,真无事怎么会如此巧?他一脚迈进大厅便拱手施礼:“王爷!我说一早上喜鹊一直叫呢,原来今日是有贵客要来。” 小王爷站了起来。摆手笑道:“贵客算不上吧?我对贵府来说,倒是颇有些像夜猫子。”说完大笑;赵一鸣连连拱手,这句话他可是不敢应的。 见过礼,请小王爷坐了,赵一鸣便开门见山:“不知道王爷此次前来。有什么事情?” 小王爷沉吟了一下道:“认起说起来,你们府和我们康王府也不算外人了,有什么我就直说了。” 赵一鸣连忙起身歉让:他们府可不想和康王府是自己人!如果没有画儿,他们不想同王府扯关系,现在有了画儿,更加不能和康王府是自己人——不然,离抄家灭族不远了! 康王爷没有那么大的心胸。能容忍一个小官儿把自己的郡主女儿当作奴婢。呼来喝去这么多年后,还自持此事要攀上康王府;所以,赵府的人面对康王府的时候,一定要以低下的态度:他们有罪啊。 所以赵一鸣在听到小王爷又一次提起自己人时,他跪倒在地上请罪:“请小王爷原谅下官一家不知情之罪;原来真得不知道郡主身份,实在是大不敬之罪!” 小王爷一笑:“不知者不罪,起来吧起来吧;而且你们府上对妹妹还有养育之恩。也是我们康王府的大恩人呢。” 赵一鸣被小王爷这句话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起来,心里不停的思索着小王爷的意图:大恩?那才真是笑话了。 小王爷再三让赵一鸣起身,他才谢过小王爷后起身了。 小王爷笑着闲话起了家常,对子珉和凤吟两个孩子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了不少的话。一时间,赵一鸣还真不知道他所为何来。 赵一鸣陪着小心应答,一点也不敢大意;小王爷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终于提到了正题:“妹妹近日就要出宫待嫁了,她也没有什么闺中蜜友。只是同府上的嫂夫人相熟——不知道嫂夫人什么时候去探妹妹?” 赵一鸣愣了一下:就为了这样的小事儿?他恭恭敬敬的答道:“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小王爷笑道:“父王的意思是,王妹这些日子可是很忙的,如果不是特别的事情,能不能请嫂夫人……” 赵一鸣明白了,他欠身:“王爷,非经传唤,下官及家人不敢去王府相扰。” 小王爷放心不少了。虽然知道赵一鸣等人不敢乱说话,不过他还是话里话外点醒了他一番:堂堂郡主为奴为婢的事情,当然是不能传出去的。 赵一鸣自然是连声应承的;可是小王爷依然没有起身要告辞的意思,东拉西扯了一番后,问起了赵一鸣曾和福王府的小王爷合开的铺子。 赵一鸣虽然奇怪,但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一遍,除了隐掉把铺子全转手的原因,其它的没有什么隐瞒——他会把铺子都转手给福王府,就是因为这位小王爷,他哪里敢直说出来? 小王爷听完以后,并没有放过他,反而又细细的问了不少的事情;赵一鸣发现小王爷问来问去,似乎就在为了确定自己同福王府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自从福王府的小王爷得了赵一鸣全部的铺子之后,他们是再没有见过面:就算是再低调、再不得势的王爷也是王爷,哪里是赵一鸣这等官员想见就见的?更何况赵一鸣是根本不想见任何一位王爷。 小王爷确定赵府同福王府没有什么关系之后,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又闲话了一阵子,这才起身告辞而去。 直到小王爷走了很久,赵一鸣还在猜测小王爷来这一次的目的:似乎是为了福王府而来,只是为了他当初的几间小铺子,用得着小王爷亲自来一趟嘛? 红裳听到赵一鸣说完后,同样不明白:这种事情,赵一鸣猜不透,红裳对朝局根本不了解,更中不可能猜得出来了。 不过听到小王爷不想她同画儿再见面的话,轻轻一叹:她原本也料到了,康王府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让她和画儿再见面的;红裳想想也就释怀了:只要画儿能过得好就成,见不见面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红裳对府中下人们交待了一番:画儿已经到南边去主理那边庄子和铺子的事情,几年内不可能回来了,少说也要个二三年;用意自然是不想让不知情的下人们乱嚼舌头。 当日小王爷带了画儿走时,闹得动静并不大:就是因为赵府的知机,所以康王府接走画儿之后,没有难为赵府的。 府中知情的人都知道事关重大不会开口说出去,其余不知道的人也就以为画儿真得去了南边的庄子上,也没有多想什么。 侍书几个的眼圈红了半天:她们听红裳一说,就知道再想见到画儿已经难如登天了。 红裳接受了事实后,并没有很难过:画儿贵为郡主也不能自主的,王权至上的时代,她也只有妥协;眼下虽然不能相见,但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谁知道其中有什么变数?也许有可能见面也说不定的。 红裳只是担心画儿在康王府里吃亏,不过她成亲在际,想来康王爷夫妇也不能太过份;就是再担心也帮不上画儿什么,她最终只能一叹丢开手——画儿为了复仇,自己的幸福不要了,手足姐妹、朋友不要了,就算贵为郡主了,她能快乐嘛? 红裳想到二十多年后自己要面临的选择时,她第一次有了犹豫。 莲太姨娘在屋里一连几日不门,虽然听人说几乎是躺在床上不动,不过老太爷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如果她能想明白,不被魏太姨娘所惑,那么她和一帆还能母子相守。 但是今天下午听到莲太姨娘去了魏太姨娘那里后,老太爷的脸一下子便阴了下来:此人是真不能留了;如果不是看在一帆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打发出去了。 他使了人去请红裳过来:他给了莲太姨娘不止一次机会了。 看到红裳时,老太爷直接道:“莲太姨娘的动静你可知道?”红裳轻轻点头。 “可有对策了?”老太爷看上去倒是平平静静的。 红裳扫了一眼身旁的老太太:“媳妇是有了法子。”老太爷如果能把莲太姨娘直接打发出去,她也没有意见。 老太太忽然道:“让她去佛堂吧。” 老太爷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管用的。如果她的心不死,只要在府中便不会安生的过日子。” 老太太想了想一叹:“你想把她直接打发出去?”她瞟了一眼红裳:“有些不妥。” 老太爷想了想道:“媳妇,原来就说交由你来处置了;那么日后此人的事情我不再过问,最后你来回我一声儿就可以了。”顿了顿:“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老太太补了一句:“一帆现在还小,就算是有心人想挑拨什么也不成;但如果你的行事让众人认为不占理,那日后府中会不会有风波,还真是难说。” 老太太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真让人惊奇了一下;红裳答应了,她知道这是老太爷在催她动手了:她一直也在等老太爷的这句话。 红裳回房后看着一帆愣了好久,最终只是长长一叹:这个孩子,她只能长嫂代母了。红裳看了看天色,心中不禁好笑,原本以为今日无事的,不想最后却一事接着一事,根本没有得什么清净。 莲太姨娘自那日探过魏太姨娘后,也没有什么举动;老太爷不唤她,她也不去上房,每日里除了探一探一帆,就是在房里做女红,好似完全想通了的样子。 她每次去,也不再只是看一帆自己,也会抱一抱羽安,逗一逗子珉两个孩子;红裳自然是让奶娘丫头们小心提防着:只要她不抱一帆,如果想抱其它三个孩子那是绝无可能的;她带来的吃食,如果可能的话,就连赵一帆也不敢让他食用。 **** 六更,亲们!多多支持喽!女人加油码字。(,) 八十四章胡须 红裳在等着莲太姨娘出手的那一刻,不想魏太姨娘二人这次倒真沉得住气,一连过去了十几日,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莲太姨娘似乎回到了未孕之前,只是她近来对奴仆们要比往日还好,倒是博得了一些好名声。 画儿那里虽然不能相见,不过却时时能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康王府大肆为她添妆奁,京中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而且宫里的贵人们都赐下了不少的东西给她——她这次嫁人倒是嫁得风光,只是至今还是没有听到有关画儿夫君的事情。 莲太姨娘这日去看一帆时,忽然“咦”了一声:“奶娘,三爷这里怎么红红的?” 奶娘上前看了看笑道:“这是天热闹的!三爷是四个孩子里最胖的一个,所以比其它孩子要怕热一些;再过一会儿,洗一洗就好了。” 莲太姨娘似乎十分的心疼,抱起了三爷道:“现在就洗不好?” 奶娘笑道:“总是要等药汤煮好才能洗啊。”莲太姨娘有些不高兴,抱着三爷便去寻红裳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帆,安抚了莲太姨娘几句,并吩咐宵儿日后把药汤早些煮出来。 宵儿看了莲太姨娘一眼:“就是药汤早些煮出来也不行的,一天最多只能洗两次,其实最好是洗一次;洗得过早了,怕是三爷身上更会长上热疹来。” 莲太姨娘倒也没有说什么。把赵一帆交给奶娘后便走了;只是她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上房去求见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爷不见她,她便把赵一帆在红裳那里受得苦楚痛哭着说了一遍,请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三爷做主。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得直皱眉头:他们每日都会看看孩子们的——现在孩子们大了,有时是红裳带着孩子们过来。有时他们依然是早早过去;依着他们看,红裳待孩子们可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偏爱自己的孩子多少。 不过莲太姨娘在外面痛哭流涕,而且叩头叩得额头都破了;老太太眉头一皱:“现在还不算太热,我们过去瞧瞧也好堵了下人们的嘴。” 老太爷和老太太带着莲太姨娘到了红裳的院子里:红裳正在理事儿,而宵儿正带着奶娘们给孩子们洗澡:孩子们一人一个小小的澡盆,坐在里面都笑呵呵的玩得正高兴。 玩得最高兴的那人是凤吟。看到老太爷走了过来。她使力拍打澡盆中的水,溅了老太爷一身后,笑得咯咯的。 老太爷伸手去骚她的痒,她便更用力的拍水。 莲太姨娘看到老太爷不去看儿子,却同孙女儿玩上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快:看来魏姐姐是说对了,现在老太爷和老太太只认得老爷和太太——看到孩子们后。他待一个孙女儿都比自己的老来子亲,这还不都是因为太太的使得心计! 红裳得知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了,让管事娘子们先散了,下午再让她们过来回事儿,她急急赶到了孩子们的房里。 莲太姨娘扫了一眼红裳,心中更是认定魏太姨娘所说是真的:自己当初差一点就被个奸狡狠毒的妇人给骗,把要害自己的仇人当成了恩人对待。 红裳看到莲太姨娘额头上的血迹时,心下便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来做什么了:不过老太爷绝不是来问自己的罪。 老太太看到红裳笑道:“你忙你的吧,我们日日来的话,你日日不理事。我们府还真就乱套了。”红裳笑着上前扶了老太太到一旁坐下:“您如果日日来,媳妇伺候完了您,也不会让府中乱套的。” 然后看了一眼莲太姨娘,笑着问老太太:“只是今儿怎么这个时候来看孩子们?刚刚媳妇不是带他们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过安了嘛。” 老太太一指莲太姨娘:“她刚刚到了上房,说是你待一帆不好,让我们过来看看。” 莲太姨娘的脸色一变:她没有想到老太太居然会这样说!她偷偷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你根本没有理会她们这边,正同凤吟玩得高兴。 红裳看向莲太姨娘:“是这样啊。太姨娘。不是刚刚我对太姨娘解释过了,为什么太姨娘还要去惊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莲太姨娘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这么糟糕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被老爷太太摆布的,真真正正是一个人也不认了! 她心一横道:“太太不要见怪,我只是看三爷那个样子,十分的担心,所以才请老太爷和老太太过来看看。” 红裳特意看向了她的额头,口里漫声应了一声儿:“哦,是这样啊。”莲太姨娘闻言脸色一白,她知道她已经得罪太太! 虽然这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把太太掐死,但是她的儿子捏在人家的手中,她哪里敢露出半分恨意来?何况她还有短处握在太太的手上呢。 孩子,说什么也要夺回自己身边:就算太太不会害死儿子,也会把儿子教得只认她为嫂,不会再认自己为娘亲了。 莲太姨娘一霎间转过无数心思,跪倒在地上:“请老太爷和老太太看看三爷的情形。” 老太太看孩子们已经洗好了,便让奶娘把赵一帆抱到跟前,一看不过是很平常的热疹前兆:如果处置得当,根本就不会出热疹。 老太爷也已经抱着凤吟过来,看了一眼赵一帆:“这没有什么,原来一鸣两兄弟可是满身的热疹;媳妇这是照顾的好了。” 老太太也点头称是。莲太姨娘一听咬咬牙,又道:“可是其它孩子身上并没这样情形。”反正已经得罪太太了,孩子今日不夺回身边是不行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了看其它孩子。的确是这个样子;只是赵一帆比较胖也是真的。 老太太不满的看了一眼莲太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感谢你们太太,还在指责她照顾不周嘛?一帆会如此不过是因为他比较胖罢了,你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便纠缠不休是什么道理。” 莲太姨娘只是叩头,不敢再说话了。 红裳只是一笑:“老太太,无妨的;”然后又问莲太姨娘:“姨娘想怎么着。趁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这里,一并说出来吧。” 莲太姨娘听到红裳如此说心下一惊,刚刚到嘴边的话也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爷淡淡的说了句:“你想怎么着,说吧。”好似有为她做主的意思;莲太姨娘的胆气又壮了三分:怎么着,也是自己这个枕边人比儿媳妇要近吧? “四个孩子一同养育,太太也是劳累的,偶而照顾不到也是正常;就像三爷现在有了热疹。还有就是三爷会比较胖;婢妾想。不如由婢妾来照顾三爷,一来也能让太太轻松些,二来也不会让三爷受委屈。”莲太姨娘虽然想把话说得委婉,但她心中的怨气还是让她的话有几分不中听。 “受委屈?”老太爷眯了眯眼睛:“我倒是没有看到我儿受委屈!就算是受了委屈,他还有老太太,还有我,倒不用你来操这份闲心!” 老太爷一开口便没有给莲太姨娘留半分脸面:她也实在是不知道好坏分寸。怪不得老太爷。 老太太和红裳自管一旁逗弄孩子们,根本看也不看莲太姨娘,自然也不会为她圆一圆场。 莲太姨娘面色涨红,只能叩头认错,心下却在核计:看来魏姐姐是对的,如果不下狠手想夺回儿子根本不可能——也只有下了狠手,才能让老太爷认清楚现在府中的情形,为他的老来子正一正名份,保他的性命安危。 她想明白之后,没有再求恳老太爷。只是一味的认错了。 老太爷狠狠的训斥着莲太姨娘,而凤吟在他怀中却不耐烦这么久被人忽略,小手一伸便抓住了老太爷的胡子,发力扯了起来。 老太爷冷不防被扯得一疼:“唉哟我的小祖宗啊,怎么能扯祖父的胡须?看我不罚你。”口里叫得响,手却没有动,哪里有责罚凤吟的意思。 凤吟似乎也是知道的。就是不肯放开,一面扯一面笑,惹得另外几个孩子也挣着要往老太爷这边来,他们过来的意思十分的明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红裳被凤吟吓了一跳:古人重须发,这个女儿真是不知轻重,爷爷的胡子可比得上老虎的胡子了!她急忙上前去解救老太爷,可是凤吟小手握得那叫一个紧,红裳刚要发力硬瓣开女儿的小手,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喝:“小心!莫要伤到了吟儿。” 红裳哭笑不得,老太太过来又是小祖宗又是宝贝的叫了半天,凤吟还是不放手:她看这么多大人围她直转,正得意的不行,哪里会放开?笑得倒是越发开心了。 莲太姨娘跪在地下,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一个女孩儿也能得众人的喜爱?赵府不是喜欢儿子的嘛。 倒底还是奶娘想到了好法子,用凤吟最喜爱的拨浪鼓引得她放开了手。 老太爷一手抱着凤吟,一手拂须:“还好,还好,没有掉下来多少。”红裳听得更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老人家疼孩子,真是疼得无边无沿儿。 可是老太爷始料不及的是,四个孩子自此后都喜欢上他的胡子:看到他就让他抱,抱起来就扯他的胡须——老太爷养了数年的长须,在四个孩子长到满地乱跑时,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当然不全是四个孩子功劳,还有二房的那个小调皮!不过他倒也并不在意,每日里还是要抱一抱孩子们。 **** 第二更!亲们,推荐票票多多益善啊,亲们加油!感谢之!当然了,粉红票票同样是十分重要的,嘻嘻.女人加油去码第三更,回头见,亲们.(,) 八十五章礼多有人怪 最让红裳想不到的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最喜欢的并不是子珉,而是凤吟:就数她扯掉的胡子多,也就数她最为调皮。 被凤吟这么一闹,莲太姨娘也算是逃过了一劫,老太爷的胡子得到自由后,便对她挥挥手,让她走了——老太爷也实在是不想看到她了。 莲太姨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凤吟后,对老太爷和老太太行了礼便走了。 红裳看她走了之后,便让奶娘们把孩子都带了下去:有些话,她是一定要同老太爷说一说的。 老太爷听完红裳的话,脸上闪过了怒色:“如果真是如此,也怪不得你。” 红裳迟疑道:“可是——”老太爷摆了摆手:“虎毒不食子,应该无妨的;再说了,如果真如你所想,那也是防不胜防;除非你自今后不许她来,但她势必会闹到上房去——不让她来探也说不过去。” 红裳只得一福,便没有再言语:虽然老太爷这样说,但如果真有个万一,那她依然还是有错儿的;送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红裳和宵儿说了好久的话,又请了方老先生和吴老太医来,她的眉头几日里也不曾展开。 赵府中同样眉头不展的还有莲太姨娘,她一连两日都没有什么异动。 魏太姨娘来探她,闲话了一阵子后,只一句便让她下定了决心:“妹妹可是已经得罪那太太了。她的手段府上无人不知,妹妹再要迟疑,可真就怕到时后悔不及了!” 莲太姨娘立时便“清醒”了过来:是啊,再等下去,说不定儿子就会被害了。 而且就是因为上一次她没有按照魏太姨娘的法子去做。所以才会被老太爷训斥:可见自己的法子一点用处也没有,虽然明显儿子所受的照顾不如另外三个孩子好,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眼睛却被太太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出来。 她就是说得再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听不进去半分。要想为儿子谋一个前程,要想把儿子夺回自己身边,便只能用魏太姨娘的法子了!她在心中对赵一帆默默的道:儿子。娘亲对不起你了。日后娘亲一定会加倍的疼爱你——现在娘亲所为,也是为了你好。 孙氏这日正在屋里睡得香,却被雅音唤醒了;她当即便十分的着恼,近日正因为诸事不顺心憋着一口气儿呢:那日她没有等到人,次日使了人回娘家去问,却答不知道为什么,她岂能不恼?本来就是因为心中烦闷才想睡一会儿的。可是她想好好睡一觉都不成! “你是不是不想我活了?!”孙氏一开口便带着十二分的不善。 “哪个不让想让你活了?给我说,我给你出这口气。”孙氏听到这句话后,猛然抬头正正看到她日思夜想的那人! 立时她便坐了起来,可是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又嗔怪雅音:“你为什么不早些唤我起来梳洗一下?如此模样怎么能见公子?” 那人一挥手,雅音福了一福便退了出去;他笑道:“现在这种模样才真可人呢,哪里还用得着梳洗?”说着话,便上前搂住了孙氏轻薄起来。 孙氏只是吃吃的笑,并不推拒他:“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不知道奴家想你想得厉害?” 那人手中一用力,孙氏便倒在了榻上。胸襟也已经半开春光乍露;她不但不加遮掩,偏还媚眼如丝的看向那人,手上也用力把那人勾倒在身上。 “现在来看你也不晚吧?”那人当然不会同孙氏客气,手下更是放肆起来。 孙氏嗔他:“当然晚了!不来也就罢了,却也不让人来说一声儿,不知道人家担心嘛……”后面的话却被那人打断了:他含住了孙氏的嘴巴,那话便被他吞到了肚里。 孙氏没有想到今日他会如此热情、大胆:青天白日的便要求欢好;不过她现在全身无力。也就任由他施为了,并不作反抗。 那人敢如此大胆,就是因为知道赵一鸣眼下不在府中,他正在衙门当差;此事他想了好久,认为白日要比晚上安全的多,所以他一来才会先同孙氏欢好。 不过,当底被赵一鸣那天晚上吓过了,所以他还是有担心的——时间不长,他便鸣金收兵了。 孙氏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那人脸上微红,亲了她一下道:“一连几日都很劳累。”这便算是解释了。 不过孙氏却会意错了他劳累二字的意思,目光中的幽怨更深了。 那人不想再纠缠这种让人尴尬的话题,便道:“魏太姨娘近来都做了些什么?”一面说话一面想扶孙氏起来。 孙氏却轻轻摇了摇头:“我再躺会儿,也许、也许这一次可以……”脸色微红没有说下去。 那人自然是听懂了孙氏的意思,便也就任她躺着,只是把她的衣服给她草草的穿在了身上:“先这样吧,免得万一来人;一会儿你怎么也要洗个澡的,倒也不用穿外裳了。” 孙氏点头,唤雅音让她给自己准备洗澡水;然后才看向了那人:“魏太姨娘近来和莲太姨娘走得很近,到上房伺候的次数明显少了;听上房的人说,是老太太说天热,不想让太姨娘们太过辛苦。” 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依我看,老太太哪有这般好心。” 那人听了半晌,也没有听到什么重点,便问了几句话,知道魏太姨娘的确是除了交好莲太姨娘,也没有做过其他事情:交好莲太姨娘看来是为了除去她的儿子,只是她的儿子除去不除去的有什么重要?最要紧是先除去赵府的长子嫡孙才对。 他认为魏太姨娘应该不会轻重不分。便又问起了莲太姨娘的一些事情,也就猜想到了魏太姨娘想做什么。 只是赵府长房太太的院子里根本没有自己人,只凭一个莲太姨娘怕是不会成功:那个太太不可能会相信莲太姨娘。 他心下烦燥起来:魏氏怎么越来越笨了呢?想得法子简直如同儿戏!他便又问起赵府近来有什么大事儿,尤其是问到了赵府前些日子老太太认嫡女的事情。 孙氏一下子来了精神,把当天晚上赵大姑奶奶去捉奸。自己却被打了一个浑身是伤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人听后低头想了半天,终究一声长叹:此事看来是魏氏所谋,就此看来她应该没有生出异心来,只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就没有除去一个男孩儿呢!当初,她到了赵府时,除了那两个已经老大不小的嫡子外,其它之人没有一个逃过她的手掌心;现在让她除去几个人便这么难了? 他决定要给魏氏一点厉害看看。不然她是不会真出力了:当姨奶奶当得太舒服了吧? 赵宝珠身子终于好了大半。想起魏太姨娘的所托,这日便梳洗换了衣服要出府:不过现在不比原来了,她要出去必须要同她的夫君说一声儿才可以。 赵大姑爷倒也没有拦着她:“那就一同去吧,我这几日读书也读得有些累了,正好出去转转。” 赵宝珠不知道魏氏的事情很重要,也就没有找借口单身出门。 她和赵大姑爷刚坐上马车不久,便被人盯上了;到了成衣铺子不远处。赵大姑爷扶了她下车,她站定后又叮嘱她的丫头拿好包裹,便向成衣铺子走去。 走了没有两步,她的丫头却被两个半大孩子撞了:一看就是乞儿;两个乞儿一面给丫头赔礼,一面把掉在地上散开的包裹拣起来还给丫头。 那丫头伸手去接,她的手刚刚碰到包裹,可不知道怎么的,那打得好好的结一下便开了,包裹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两个乞儿一面拼命赔罪,一面把东西拣起来还给丫头。 赵宝珠恼得要喝斥两个小乞儿吧。他们一直都在赔罪,小身板吓得瑟瑟发抖;只得瞪了丫头两眼,让她到车上再把包袱整理好。 赵大姑爷看两个乞儿可怜,叫了他们过来,给了他们几个大钱,让他们去买几个包子吃,便打发他们走了。 这样的事情在街上虽然不常见。却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事,自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来。 丫头重新把东西包好后,交给赵宝珠查看;赵宝珠特意看了看魏太姨娘写得那张字条,看它还在也就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和夫君到那边吃碗凉茶。”被两个小乞儿一闹,她和赵大姑爷站在太阳下半晌,还真是有些口渴了。 反正不过是送一个包裹,她也不用亲自去的;丫头答应着把包裹送到了成衣铺子里,同掌柜的把赵宝珠叮嘱她的话说了一遍后,便转身出了店铺。 而那包裹里的字条,半个多时辰以后便到了贾府的书房:只是那人还没有回来,字条还没有人看过。 赵宝珠问了丫头两句,知道她把东西交待清楚了,也就放下了心;让她出去到点心铺子里买了魏太姨娘指点的两种点心,让她送到赵府去。 赵大姑爷听到赵宝珠的吩咐,忍不住教训道:“你还真记恨了你们老太爷和老太太不成?哪有你只给姨娘送东西,却不给父母备一点东西的?” 赵宝珠原没有想过这么多,被夫君训了也只能听教,便命丫头也买一些上好的点心送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赵大姑爷对赵府的人已经改观,所以他认为妻子只送买来的点心十分不像样子,又让人特意买了几样礼物一起送了到赵府。 就连赵一鸣兄弟也都有一份的;当红裳和金氏接到礼物时,只是一想便知道赵宝珠替魏太姨娘把东西送到了。 而魏太姨娘听到来人说,赵府各房各处的主子都得了赵大姑奶奶的礼物时,她的脸色便是一变。 **** 第三更了,亲们.(如果推荐票能达到周推第一,女人会特地为推荐票六更的,亲们,加油!) 今天特地为亲爱的副版主82亲加更,感谢她的辛苦!并感谢所有副版主们一直以来的辛苦!鞠躬感谢! 也再此谢谢所有支持小女人走到现在的书友们,感谢你们!谢谢!(,) 八十六章姑爷多事 魏太姨娘听说是赵大姑爷的意思,便把这位姑爷恨了一个半死! 赵大姑奶奶刚刚养好了伤便上街去玩送回了礼物,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太他们想来不会因此就会想到它处去;但要命的是,这些礼物的铺子就在成衣铺子周围,就算太太他们什么不知道,可是香草会知道啊! 魏太姨娘正把赵大姑爷恨得咬牙切齿时,香草如她所料一般来了。 “姨奶奶安。”香草这次脸上倒没有带着笑意。 魏太姨娘虽然不想现在就同香草撕破脸,但是赵宝珠能把她写的消息送到那人手中,她已经去了一半儿心思:被香草握住的短处也少了一半,所以她的心情还算好。 尤其是看到香草心情不好时,她的心情更好。 “香草来了?这可真是稀客了,快坐吧;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不用客气的,坐吧,随便坐。”魏太姨娘收起了恼恨,换上了一副笑脸迎向了香草。 香草并没有坐下,也没有笑意,直接道:“姨奶奶是让大姑奶奶去成衣铺子了,是不是?” 魏太姨娘理了理衣袖,闲闲的道:“对啊,怎么了?”然后含着一丝得意道:“坐吧,到了我这里用不着客气的。” 香草冷冷的道:“姨奶奶,你也不必太小人之心了!如果姨奶奶真得一心只想除去香草,那香草也就不妨来个鱼死网破了!”说完她转头便走。 魏太姨娘闻言心一紧。她急忙唤香草:“你这话怎么说的,是不是哪里有误会,回来我们好好说清楚也就是了。” 香草已经到门旁,她转身:“姨奶奶,也就这一次。您记下了;香草还不想走到绝路上去,所以奶奶莫要逼我。等那人来了信儿,奶奶便知道香草是不是动过手脚了——日后奶奶再用这样的心思,香草只好往那绝路上走了。” 她顿了一顿:“因为香草不想走也不成,奶奶是步步紧逼啊;不过到时香草不会忘了拉上奶奶一起做伴儿的;奴婢的胆儿小,黄泉路一个人不敢上路的!” 说完不再看完全没有了笑容的魏太姨娘,挑开帘子就径直去了。根本不理会魏太姨娘的呼唤。 魏太姨娘脸色青转白。白转青,她是又气又恼:即恨香草,也恨赵大姑爷;不是这位大姑爷多事儿,她所为之事哪里会被香草捉住痛脚?就算香草有疑心,她也没有办法证实。 不过她听到香草最后几句话,心下有了犹豫:难道香草真没有动过手脚,不然她哪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如果不是香草动了手脚。那人这不是想让自己去送死嘛! 魏太姨娘心中对那人生出一丝不满来:自己为他卖命这么多年,虽然得了不少的金银,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放过自己!现如今还不顾自己的安危,硬要自己出手,实在是让人可恼! 红裳和赵一鸣等人虽然知道魏太姨娘送了信儿出去,便她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是见到了魏太姨娘,也没有提起大姑爷送来的东西。 那人终于没有事情可问,而时辰已经到了午时;他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还是要多注意着魏太姨娘,不论大小事情。你都要着人看紧了,并且记得同我说清楚;如果我长时间来不了,有重要的事情,你也可以使人去告诉你母亲等人。” 孙氏答应着起来:“你现在就要走?用过饭再走好不好?” 那人一笑:“真有事儿,下次来多陪陪你;”顿了顿又道:“一身是汗,你也应该好好洗洗再用饭。”说完没有再理会孙氏求恳的目光,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桌子上:“这些是给你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你母亲告诉我,我总会为你想法子弄来的。” 孙氏知道留不住他,只得把他送到了门口处,殷殷交待着让他勤来些:她想他可是想得很苦的;说话时眼圈红红的,有着十二分的不舍。 那人又摸了摸孙氏的脸,这才真得转身出去了。 那人一走,孙氏便收起了泪眼,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等雅音送人走了之后回来:她要去洗澡,实在是全身上下都难受的要命。 那人和孙氏的母亲还没有走出大门时,赵一鸣正问红裳:“那人又来了?” 红裳点头:“来了。不过他应该还呆不久,一会儿就应该要走了吧?”赵一鸣现在只是事关男人的尊严,那人就是扎在他男人尊严上的一根刺,不拔下来他会难受一辈子;不过却并不会因此有太多的情绪反应,只是淡淡应一声儿便继续吃饭了。 香草回来后把魏太姨娘的神色变化及她的话,都说了一遍;红裳现在就在等那人给魏太姨娘的回信了。 五爷回到贾府也先去洗了澡换过了衣服,然后才坐下吃茶顺便问有什么事儿;总管没有说府中“贵客”们的事情,而是先提到了成衣铺子送来的纸条。 五爷听到后点了点头,没有让总管跟着,一个人去了书房;当他看完纸条后,脸上的神色便添了些不快: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找理由想让那几小崽子多活几年罢了!该死的魏氏! 他一拳捶在桌子上,然后又受不住那个疼痛,吹了又吹手掌;如此他心下更是着恼,便唤了人进来,伏耳吩咐了他几句。 一连两三日魏太姨娘也没有等到那人的回信儿,心下便有些忐忑,找个了借口使人去请香草过来。 香草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才过来,一进来便懒洋洋的一福,然后便坐到了椅子上:“姨奶奶唤奴婢来有什么事儿?” 魏太姨娘心下有气:“你怎么来得如此慢?我上午使了人请你。这午饭用了都有一个时辰了你才来!” 香草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姨奶奶您是主子,真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奴婢们的苦处,瞧这话儿说得轻巧!奴婢眼下在太太跟前当差,敢行差踏错一步嘛?那可是奴婢保命的地方!奶奶唤奴婢,奴婢也要忙完了手头上的差事儿再来啊。” 魏太姨娘听完之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却也不能再嗔香草什么,便不再同她说这些,直接问道:“你这两日出府没有?” “没有。”香草答得更干脆。 “你怎么不去看看,这两日那人应该会有消息要送进来的。”魏太姨娘不得不把话说得委婉一些。 “即便如此,关奴婢什么事儿?姨奶奶不是让大姑奶奶帮您办此事了嘛,您自去寻大姑奶奶好了。”香草说完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后道:“奶奶没有其它的事情。那奴婢便回去小睡一会儿——下午还有差事要做。没有精神可是不行的;那就少陪奶奶了。” 香草是说走便走,根本就不理会魏太姨娘还没有说完的话,一挑帘子走了! 魏太姨娘气得一张煞白,却又拿香草无法!她想了又想,感觉这一次用不用香草都一样,不用她反而更好;便写好一封信使人给赵大姑奶奶送去了。 她原想在信上言明,让女儿千万不要让姑爷知道;可是想了想感觉不妥。所以才没有写上:但她一想到上一次的事情,心里便有些不安稳——这一次姑爷不会又弄出些妖蛾子来吧? 赵大姑奶奶看了信有些烦恼:不是说只让自己送一次嘛,怎么现如今还要自己去取?她便有些不快,没有立时去取。 而赵大姑爷午睡起来,看到赵大姑奶奶一个坐着似乎在生气,便有几分不高兴,以为她又犯了脾气:“你一个人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呢?” 赵大姑奶奶看他脸色知道他一准儿又在误会自己什么,急忙换了笑脸把信递给他看:“姨娘喽,上一次托我给她去换衣衫,说好只换那一次的;可是现如今倒好。居然又要让我去把衣衫给她取回来。” 说完后,她便注意着赵大姑爷的脸色:如果他不高兴便罢了,让姨娘自己去想法子吧,现在自己也是自保都难呢,哪里能像原来一样按着自己的心思行事? 赵大姑爷看完后一哂:“她也是好心,你却不领情;倒也是我疏忽了,原就应该在你大好之后再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的。让他们放心我们现在挺好的;她这是怕你心里存事儿怨恨老太爷,又怕老太爷心里记下你原来的不肖,自此后不再理会你。”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赵宝珠吃惊的看着自己夫君,她又取过信来看了又看,也没有看出夫君所说的意思来;不过听他的话是同意自己去的:这便好,其它的也就不用理会了。 赵大姑爷又陪赵宝珠去取了衣衫来,并且又同她一起去买了一些东西:他要陪同赵宝珠再回娘家,总不能空手去的。 包裹自然放在了车子上,车子前面只有一个车夫在。 赵大姑爷陪同赵宝珠,身后的仆从大包小包拿着东西就进了赵府;他们自然要先去上房的,所有的东西自然也就送到上房。 赵宝珠夫妇给老太爷请了安,又把各房的东西拣出来,麻烦言梅带路让他们的婆子送了过去;而太姨娘的东西,她既然一会儿要来上房伺候着,那就放在上房,让老太太一会儿面交给她也是一样。 赵宝珠虽然感觉有些妥,但是赵大姑爷认为他们亲自把东西送到太姨娘那里更不妥:她只是一个妾侍——妻子的兄嫂处自己都没有去,她哪里当然也就不用去了。 **** 第四更了,亲们。女人继续加油码字,记得要投票票哦,深深一福感谢大家! 亲爱的喜儿,女人刚刚想起一件事情来,抱住你痛哭流涕表示歉意:对不起,对不起!女人实在是只知道码字,码得糊涂了!(乌龙大了,汗!) 喜儿亲爱的,生日快乐!虽然祝福的晚了,但喜儿,女人是真心的祝福你,祝女人亲爱的朋友喜儿,一生都顺风顺水无烦恼! 喜儿,你原谅女人啊。女人可以答应喜儿任何的一个要求,做补偿好不好?(要不,下下本书的女主取名叫红喜、红双喜,好不好?嘻嘻)(,) 八十七章魏氏的把柄 老太爷看着这个女婿,第一次真心待他亲热起来:真是纯良之人!好女婿啊,自己女儿真是福气不小!老太爷能看得顺眼,便是因为此人只是有些迂,却不是傻,而且观他言谈才思还是很好的。 红裳和赵一鸣、金氏夫妇在房中看到赵大姑爷送来的礼物,再想一想一会儿魏太姨娘的脸,都心中暗笑——姑爷真乃是一个妙人啊! 所以赵府两房回得礼都极重,倒让赵大姑爷看到后,深深后悔自己买得东西太轻简了,实在是对不住舅兄们。 魏太姨娘听到人说大姑奶奶在大姑爷的陪同下回府请安时,便感觉眼前一黑!她是真后悔啊,刚刚就应该对香草软语相求,虽然老太爷眼下不会看出什么来,但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应了景,让老太爷想起今日之事,那成衣铺子也就落到了老太爷的眼中——这才大患啊。 魏太姨娘就算现在恨不得把赵大姑爷剁碎了,但她也不敢再耽搁半刻功夫,只得收拾了急急赶到了上房,都没有时间在心中多咒大姑爷两句:东西早些取到手中她才能安心。 魏太姨娘一到上房,老太太便笑道:“你啊,真是节省惯了的人,几件衣服也值得托姑娘来回两趟去换?就算你要去换衣服,自家府中有得是人,你偏偏不用——不就是多打赏两个大个嘛,这也舍不得;也不怕姑爷笑你。” 说完。老太太转头对言梅道:“给你们姨奶奶把东西取来。”虽然老太太是笑着说出来的话,但话中责备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赵府的太姨娘托了姑娘去换衣衫,偏偏让赵大姑爷知道后亲自送到了府上,还另外打点了不少的礼物,这不是在打老太太的脸嘛。 魏太姨娘福了一福什么也没有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有不做声儿才算是明智的;她上前接过包裹后递了给身后的娘子,让她把东西送回自家的院子,如今她的心里才踏实了几分。 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认定她只是不舍得几件衣衫而已,虽然此事一样会让他们着恼,却也不算是坏事儿了。 红裳和赵一鸣夫妇到上房时,金氏夫妇也到了。 大家好好谢过了赵大姑爷,然后殷勤留饭;赵大姑爷也没有推脱便留下来用晚饭:原本他就是为了要弥合妻子同娘家的关系。舅兄舅嫂留饭。他当然要顺水推舟了。 只有魏太姨娘听到赵大姑爷还要留下用晚饭时,脸色变得难看了三分:她是恨不得这位姑爷能消失在眼前才好呢。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赵大姑奶奶夫妇,魏太姨娘又被老太太训斥了几句,才回了房: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不过她还是打开包裹先看那人留给她的信。 她送信出去有几日了,实在是心急知道香草是不是做过手脚了;而且也想看看那人是不是改了心意:现在实在不是好的动手时机啊。 包裹里除了一张纸之外,还有一个小小软羊皮的袋子。 魏太姨娘有些奇怪。便先拿起了小袋子来,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立时便变得苍白:里面有一小缕头发,还有一小块衣料,像是自衣服上剪下来的——衣料和头发上都沾染着血迹。 她手抖的根本拿不住那小袋子,东西便滑落到了那一堆衣衫上;她的眼水也随之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嘴里不知道喃喃的在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飞快的取了那纸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背靠在床上,双手自然下垂,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除了泪水还在往下流之外。眼珠都一动不动了。 那人在纸上写道:如果她再不动手的除去赵府几个新添的男丁,那下一次再给送进来的就不会只是头发和衣角了,也不会只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魏太姨娘坐了好久,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思索什么;过了好久之后,她才抱着头轻轻哭出了声儿:她心痛,她也着恼——她要如何是好?是保自己还是要保…… 魏太姨娘一直坐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自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唤人伺候,自己掬了盆中的水草草洗了一把脸便睡到了床上。 再在她知道原来她猜错了,香草一直并没有在消息上动什么手脚,而是那人根本不管不顾她的死活,一定要让她动手而已;虽然不知道他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之间忍不下去了,但她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她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很累很累,可是她却偏偏没有一丝睡意,瞪着眼睛一直到天色放亮。那人想要的是赵府长子嫡孙的命,可那个赵子珉自己近身都近不得,如何能除去他? 就算是莲太姨娘能去探赵一帆,可就是想借她的手要除去赵子珉根本也不成:那些人防莲太姨娘也是防得极严的,再说莲太姨娘本事就不是机灵的人,用她说不定能捅出什么娄子来。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时辰到了只得起身:也许应该和莲太姨娘一起去太太的院子看看,说不定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莲太姨娘也只能利用一次,如果能找到除去赵子珉的法子,让莲太姨娘大闹一场把水搅混,自己倒是刚好下手;她轻轻一叹:如果那人让她除去赵一帆的话,那她把握要大的多。 眼下不管魏太姨娘愿意不愿意,她都要试一试才成了:也许能成功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那人也不容她向后退一步。 赵一鸣起来去上朝了,不过他和赵一飞下朝后却没有去衙门办差,反而是早早的回了府:赵一飞自外面得知了魏太姨娘收到的那个羊皮袋里的东西、魏太姨姨娘收到的那张纸上的内容,自然也被人抄了一份给他——只是赵一飞却看懂;他一看便急急告知了兄长,兄弟二人便赶回了府中。 香草读出了那纸上的内容后,便被红裳打发出去了;那纸上的东西总不难解读,不过是藏头露尾的读法罢了;不过那纸上的内容却让红裳等人心惊。 那人收到的魏太姨娘的手信,自然是被红裳等人换了:早用香草所写的东西换了,那人也不知道魏太姨娘要亲笔给他写信,只是以为香草一时不便出府罢了。 红裳四人一下子静了下来:他们的目的倒也达到了,那人以为魏太姨娘不用心,已经在逼魏太姨娘动手了;不是把魏太姨娘逼到绝路上反了,就是把魏太姨娘逼急谋算时漏洞百出;只是,他们还是没有料到,那人居然要急于动手。 而且看样子,魏太姨娘不知道有什么人落在了那人的手中,不过一定是魏太姨娘极重要的人,不然不能用来威胁她;这样看来魏太姨娘反水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是情急出错了。 只是会有什么人,对魏太姨娘来说能比赵宝珠更重要呢?昨天晚上赵宝珠就在赵府,根本就是毫毛无伤的样子——这也是让红裳费解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孩子们这里却要好好的防备了。 红裳和赵一鸣等人商议了一番后,赵一鸣兄弟便出府去衙门了:男人家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哪里能只守在家中呢。 莲太姨娘不用去上房伺候着,在房里草草用过早饭后,看天色差不多了,便起身去红裳的院子看她的儿子;而她不知道,在她走了不久,魏太姨娘便到了她的院子里;听说她已经去了红裳的院子,魏太姨姨娘也只能做罢,打算明日再来寻她一起过去看看孩子们。 魏太姨娘不想一个人去红裳那里,太过引人注意了;孩子们只要有个不妥,便会被人怀疑到头上来。 金氏还没有走,听说莲太姨娘来了,眉头微微一皱,叮嘱了红裳两句后,没有同莲太姨娘打照面,起身便走了:有了孩子后,她呆在自家院子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莲太姨娘一来,宵儿便过去了。 孩子们已经醒了,正在奶娘和丫头的逗弄下玩耍;莲太姨娘天天来,倒也没有人同她再客套什么,她只管过去抱起赵一帆,逗儿子玩了一会儿;她时不时的还和奶娘们说上两句话,看上去她和平日里没有太大的不同;可是宵儿今日却就是不太放心她,总感觉今天的莲太姨娘有些不太一样。 宵儿心里没有底,便使小丫头去请侍书过来看看:她只擅长相药,不擅长相人的;侍书不一会儿便过来了,不动声色的逗弄了一阵子凤吟,把凤吟逗得咯咯直笑;不过,她暗中却在注意着莲太姨娘,发觉她还真是有些不太对劲儿。 侍书发现莲太姨娘今天有些紧张,而且对于赵一帆也亲热的多,不时就亲一亲;最奇怪的就是她看赵一帆的目光:有着不舍,还有着一丝愧疚,但还有着一份希冀。 侍书看清楚后,悄悄给宵儿使了眼色,让她千万注意着莲太姨娘;侍书自己起身急急去报给红裳了。 侍书一进来莲太姨娘还真是心下一惊:她根本就不怕宵儿,可是侍书她还真是惧三分的;直到过了一会儿侍书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她一下子放心不少——有侍书在,她还真不敢轻动妄动。 **** 第五更,亲们!后面还有,女人继续去加更,请亲们继续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八十八章头上的蜂子 孩子玩得时间不短了,天气又很热,丫头们便取了水来给孩子们喝;宵儿因为不放心莲太姨娘,所以她亲自端着水送过来:“姨奶奶抱着三爷,奴婢来喂三爷吃几口水。” 喂孩子们水的勺子都是特制的,勺头非常非常小:所以喂水也是十分辛苦的事情,需要喂很久——不能一次给孩子们太多的水,会呛到的。 莲太姨娘伸出手去取了小茶盘上的水碗:“宵儿姑娘也忙了一上午,趁这个时候歇一歇吧;喂水而已,我来就成。” 宵儿顺手把手里的小茶盘递给了身后的小丫头:“婢子哪里忙了?并且这些事情也是婢子的份内事儿,理应由婢子来做;姨奶奶抱三爷这么久手臂也酸了吧?还是姨奶奶歇一歇吧。” 今儿,莲太姨娘留下来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这也让宵儿感觉到不对劲儿:她原来在这个时候早已经回房,因为现在外面已经热浪炽人;而且再过上多半个时辰就要午时了,就到了应该用午饭的时候——她不会是想在这里用饭吧? 不过看莲太姨娘的样子,可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宵儿心下那个急啊,侍书去请太太,不但没有请回来,还跟着太太一起急急出去了;宵儿不禁生出了几丝埋怨:有什么事儿能重过少爷姑娘们的性命?!太太出去了也有一会子,知道这里有事儿,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红裳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她根本来不了:因为康王府的小王妃过府到访!不要说红裳了,就是金氏现在也在上房中陪小王妃呢。 小王妃不知道是什么来意,同老太太聊了聊佛经,同红裳和金氏话了一阵子家常,眼看外面日头就要移到中天了。赵府的大厨房已经在准备席面,小王妃居然起身要告辞。 老太太和红裳、金氏虽然不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留客,不过那小王妃的去意也甚绝,就这么顶着大日头走了,留下红裳婆媳三人大眼瞪小眼:小王妃来这一次做什么的? 往常康王府来人都是小王爷,可是这次却换成了小王妃,而且什么要紧的话也没有说。所说全部都是无聊的闲话。然后来了前后也就少半个时辰,起身便干脆利落的告辞了。 这事儿,怎么也透着几分古怪。 不过红裳没有多少心思琢磨此事:侍书一看小王妃上了车驾,她便飞快的在红裳耳边说了几句话;红裳的脸色一变,匆匆给老太太行了一礼,便急急的赶在了老太太头里回房了。 红裳是极知礼的人,可是今儿如此反常。不用人说老太太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儿;她也急急扶着金氏上了车子跟了上去,进了二门后,看到红裳去得方向正是她的院落,心头就是大惊:不会是她的宝贝孙子出了什么差错吧?! 老太太如此一想哪里还能在车子里坐得安稳,一个劲儿的催着车子快些再快些;老太太都看出来了,金氏岂能不知道?她一面悄悄的给菊意使眼色,让她回院子看看自家的儿子是不是安好;一面强压住心头的焦急安抚老太太,说着违心的话儿,让老太太不必着紧。 莲太姨娘却依然端着那碗水没有给宵儿:“好了,好了。宵儿姑娘就不用理会我了;说句心里话,我一天能守着三爷的,也就这么会功夫,让我多给他做些事情,我这心里也踏实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宵儿还真是有些为难了;只是不止是她感觉到莲太姨娘奇怪,侍书临走时还让她盯紧了莲太姨娘。所以她当然不能答应她:她倒是踏实了,自己的心可就七上八下不安稳了呢。 “瞧姨奶奶说的,如果奶奶愿意,就是您一整天在这里守着三爷,还有哪个人能说个不字?奶奶既然愿意喂三爷,那我们就一起来吧——奶奶也没有喂过几次,您一个人也不成。”宵儿心思还是灵巧的,不过转念间便找到了借口,把莲太姨娘的话挡了回去。 不过宵儿心下却在叫苦:太太,侍书姐姐、鱼儿姐姐,你们倒是快来啊,宵儿我可是要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要顶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而且四个孩子宵儿她们几个天天看着,可不比莲太姨娘的感情浅,不管哪一个孩子宵儿也不想让他有什么危险。 虽然赵一帆是莲太姨娘生的,按说由莲太姨娘看护应该没有危险的,但是宵儿还真是不敢大意半分:万一呢?如果有个万一,那对孩子们来说可能就会丢了性命;尤其是赵一帆和赵羽安这两个孩子,他们可是有过一劫了,宵儿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再尝一次那种痛苦。 莲太姨娘没有想到宵儿这丫头如此难缠,自己不管说什么,她就是不离开!她心下有些惊惧:难不成被她发现了什么?悄悄打量了一番宵儿,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又把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 她看了看其他几个孩了,已经吃了不少水下去,她忽然想到宵儿在身边也不错:到时正好可以利用!当下便一笑道:“还是宵儿姑娘考虑的周全,那就麻烦姑娘给我搭把手了。” 说着她笑了一笑看向了一旁的凤吟:“六姑娘就是厉害,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吃了这么多的水!”她说这话自然是有目的。 宵儿闻言偏了一下头看了过去,笑道:“我们六姑娘就应该是位少爷才对。” 就在宵儿偏头看凤吟时,莲太姨娘的端水碗的手动了一下:可能是端得时间太久了,所以手酸活动一下;不过她不小心似的,大拇指上戴得小小的指套便点进了水里。 长长的指套只有正室妻房可以戴。她们这些为妾的喜欢这种装饰,顶多也只能戴个半长的;不过她常常过来陪儿子,怕指套伤到了孩子,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戴指套的;就算今儿戴了,也只是极小巧的那种。 宵儿说完话便转过了头来。自然而然的去接那水碗:“姨奶奶,我来端过水碗吧;也快给三爷吃些水,看把我们三爷急的。” 莲太姨娘一笑就要松开手:“好的,麻烦宵儿姑娘了。”但是她的手还没有松开,宵儿却叫道:“别动!姨奶奶你别动!” 莲太姨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抽手,可是却被宵儿下一句话吓得一动也不动了:“一只蜂子在您头上。你千万别动。莫要惹得它性起蛰到了。” 宵儿一面唤小丫头们:“你们还不过来?” 小丫头们虽然没有看到什么蜂子,不过她们能被挑到孩子们身边来,都是心思灵巧之辈,当下都一副看到蜂子的样子,慢慢的移了过来。 而那水碗中,莲太姨娘的指套已经离开了水面;但在清澈的水里,有着肉眼不仔细看绝不易发现的白粉状东西:如果换作是他人。也许就忽略过去了;可是宵儿不是旁人,所以这些自然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去。 她知道现在院子里可是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如果闹开了莲太姨娘是主子她是仆,当时莲太姨娘使个性子把碗一摔,同她挣执起来再跑回去哪个也不能死拦住她:到时,那个指套莲太姨娘也就一并毁了——到时候闹到上房,她宵儿便是一个犯上的罪名儿! 有哪个人会相信,莲太姨娘会害三爷呢?!打死人家也不相信吧?!太太和侍书、画儿等人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可是她们到时也救不了自己:无凭无据啊。 所以宵儿急中生智,先吓住莲太姨娘。然后叫过了小丫头们来:如果拖了一阵子太太还不回来,那她就夺了指套和水碗,让小丫头们护好了或是用喂鸟啊、猫的,到时她们也能为自己做个证。 莲太姨娘不知道宵儿捣鬼,她认为自己头上真有一只蜂子:一到夏天,总会有人倒霉被蜂子盯上的;就算你戴得是堆纱花,可是你只要用了香粉。也一样可能会遇上蜂子的。 她是一动不敢动:蜂子虽然小,但是有些蜂子叮人一下也会要命的;她颤声道:“蜂子是大个儿,还是小个儿的?”如果是小个儿被叮一下也就是一个大包,就是不用药疼几天也就好了。 “是、是大个儿的。”宵儿眼中闪着惊恐:“所以婢子才让姨奶奶莫要动的;您可千万别动啊。” 小丫头们已经到了宵儿的身后,宵儿道:“停!你们别再靠前了,那蜂子动、动了一下!” 莲太姨娘道:“不是,不是她要飞走吧?” 宵儿摇头:“不是的,它刚刚想往姨奶奶耳朵那边爬。”她的脸色有些花白,鼻子上也冒出了汗水,怎么看也是被吓得不轻——是被莲太姨娘吓得不轻;不过宵儿的样子落在莲太姨娘的眼中,以为她是被蜂子吓了,信了一个十足十。 莲太姨娘听到往耳朵边上爬,几乎没有吓晕过去,当下是纹丝不敢动,就是连呼吸也变得轻了许多,生性惊到了蜂子再狠狠蛰自己一下子。 她心中不停的念佛,希望这只蜂子快快的飞起来,那她就能跑到另外一边去了;只要蜂子不落在人身上,这屋里的丫头出去,自然便会叫包了头脸的婆子们进来拍死它的。 让大人不动容易,可是让小孩子不动却极难;好在赵一帆和赵子珉都是极老实的孩子,宵儿让一旁的小丫头吸引赵一帆的注意,让他不致于会有大一些动作——只是为了不让莲太姨娘起疑。 莲太姨娘一会就问一句:“它飞起来没有?”宵儿总是摇头,她的汗越来越多:太太为什么还没回来?! 莲太姨娘时间一长便生出了怀疑:这只蜂子为什么总伏在自己头上不动呢,不会是宵儿这丫头骗自己吧? **** 第六更,要说晚安了,亲们! 嗯,麻烦亲们记得看完文把票票投上再睡哦,嘻嘻;谢谢大家!(,) 八十九章捉个正着 莲太姨娘只要微微低头便可以在水碗中,看到自己头上是不是有蜂子;她虽然生出了怀疑,但是却不敢冒然就低下头去:万一真有蜂子,那自己可不就惨了?说不定还会让儿子遭秧。 而且看宵儿的神情也不像做假,所以莲太姨娘虽然生了疑心,却也没有妄动。宵儿这里也并不好受:不要说宵儿了,就是一旁的小丫头与奶娘们都看了出来,莲太姨娘已经生了疑心太太再不回来,过不了多一会,莲太姨娘一定会发现她上了宵儿的当。 就在宵儿急得快就要哭出来时,院子里有了嘈杂的声音,不用宵儿吩咐,已经有人飞快的去请红裳了;其实不用人请,红裳下了车子没有扶侍书和鱼儿两个人,她手里提着裙子直奔这面跑了过来。 太太如此失态,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侍书和鱼儿没有唤太太,其余人等当然不敢乱开口,只等一样跑着跟上太太。 看到太太跑了过来,出来报信的小丫头还是拦下了红裳,不过两句话便把屋里的情形说了一个清楚。 红裳一听莲太姨娘并没有得手,心下一松却也不敢再耽搁,带着侍书等人便进了屋;而莲太姨娘还在一动不动的坐着,虽然她已经坐得腰背有些酸疼了,但是眼下她还是不敢动。 看到红裳过来,莲太姨娘心里一紧又是一松:一紧是因为她手里的水。还没有给一帆吃下去;一松是因为总算来了救星。 宵儿背对着红裳,虽然没有回头她也知道太太进了屋,不过她并没有起身,就是动也没有动一下;宵儿到现在还不动,莲太姨娘生出来的疑心消掉了大半;红裳走过去。小丫头们自动让出了路来,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儿:“宵儿——。” 走到宵儿身旁,就看到宵儿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个丫头,一个人支撑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宵儿先向侍书递了一个眼色才答道:“太太想个法子吧。”侍书看到宵儿的眼色,眼睛扫过了水碗,落到了莲太姨娘的手上:有古怪!来看孩子,在手上戴得什么指套?! 如果不是因为先前莲太姨娘用袖子掩住了。宵儿和侍书早就会注意到那个指套了;侍书看到指套后。用目光询问宵儿后便越过了红裳,走到了宵儿的一侧。 莲太姨娘看到侍书走过来,认为她要驱赶蜂子,急忙开口道:“莫要乱动,不然只会更糟糕的。” 侍书一笑却没有答莲太姨娘,而莲太姨娘的话音刚落,宵儿手上使力夺碗。侍书也飞快出手拿住了莲太姨娘的手;莲太姨娘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手中的指套便被侍书用手帕遮在手上一下子取走了! 那碗水并没有泼撒出来:因为莲太姨娘太过紧张头上的蜂子,手上自然没有用力;而且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也累的很,所以就被宵儿把轻轻松松的就夺走了。 莲太姨娘被侍书放开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脸白得没有了一丝血色,再也坐不住软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一旁早有人抱走了赵一帆,孩子一准儿就被摔在地上了。 莲太姨娘瘫倒在地上:她完了!她今日终于下定决心要用魏太姨娘的计策,可是刚刚开始便被人识破,还被太太这些人当场捉住了,她还能有活路嘛。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来了,听人们的对答,是魏太姨娘来了。 红裳看了一眼软瘫在地上的莲太姨娘,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魏太姨娘来了?来得真是太巧了!侍书,你去花厅请魏太姨娘略坐一坐,我一会儿就到。” 侍书答应着去了。 原来,魏太姨娘自莲太姨娘的院子回去后。终究心里有事儿坐不安稳,记挂着明日让莲太姨娘等她一起去红裳那里:想来想去,她看外面天色也差不多了,便使了人去给莲太姨娘说一声儿,免得明日去了再扑一个空。 使去的人一会儿便回来了,只道是给莲太姨娘的人留了话儿,因为莲太姨娘还没有自太太那里回来,所以并没有见着正主儿。 魏太姨娘漫声答应着让那人出去了,她便歪在软榻上想心事儿;只是心里乱七八糟的,怎么也静不下来;她烦燥的坐了起来,无意的看了一眼沙漏——已经快午时了啊! 她的心中一惊:快午时了莲太姨娘为什么还在太太那里?太太留饭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莲太姨娘打算今日动手了! 原本莲太姨娘哪一日动手,她是无所谓的:只要赵府的水被搅混了便可以;但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她需要莲太姨娘和她一起动手,这样她才有可能趁着混乱除去那个子珉,而且还能同时嫁祸给莲太姨娘。 所以她立时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她要去阻止莲太姨娘,不然她日后想要除去子珉那个孩子更加的不可能了。 只是她到了红裳院门时,已经来得晚了——她想到莲太姨娘动手时,莲太姨娘正被宵儿喝了一声儿有蜂子定住了身形。 红裳看了一眼莲太姨娘,她的眼睛变得空空洞洞的,就那么睁着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坐了下来,轻轻的道:“莲太姨娘,俗语说的好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今日所为,真是连畜生就不如!”红裳也不是故意要骂她,只是依着莲太姨娘现在的情形,如果不激她一激,怕是短时间内无法问出东西来。 红裳说出这句话来时,老太太和金氏也赶到了;魏太姨娘刚刚被侍书迎到了屋里,还没有来得及问起莲太姨娘。便听到老太太和金氏到了,心下有些不安:今儿人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老太太和金氏在门口已经看到魏太姨娘的车子,也问过了门口的婆子,所以婆媳二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侍书的示意下进了花厅:她们看到侍书。便知道事情应该不大。 不过事关赵府的子嗣,老太太倒底不放心,落座后先对金氏道:“你先去助你嫂嫂理事儿吧,一会儿一同过来议一议小王妃的事情。” 金氏自然是明白老太太的用心,一福后没有多话便让侍书引到了孩子们的房里;侍书没有进去,她转身又回到了大厅上:老太太的心计可不是魏太姨娘的对手,她还是去守着好些。莫要被魏太姨娘听出什么不妥来。 红裳的话问了出去。莲太姨娘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嘶声道:“我不是要毒死三爷,我怎么可能会毒死三爷!” 红裳轻轻一哼:“你也知道这水碗中的药有毒?有毒你还给三爷吃,你不是想毒死他你是想做什么?天下间像你这样心狠的母亲,也只有你一个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亲生的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莲太姨娘眼睛都红了:“那药不会死人的,不会死人的!” 宵儿已经验过了指套中残留的药粉:如果是其它的药粉她可能验不出来。只是这种她却是熟悉的:“这药是不是会死人可全看份量了,就你下在碗中的药,毒不死一个壮汉但却会让那壮汉变成傻子!可是三爷这么小,这药的份量也太足了些;莲太姨娘,你真是好狠的心!” 莲太姨娘闻言呆住了,她直直的看着宵儿,眼中全是不相信,却一时间没有开口说什么。 金氏进屋时,正看到这一幕;她和红裳并没有打招呼,妯娌两人只是交换了一下目光;鱼儿伏耳对她说了两句话后。金氏便放心的要走:这里有红裳足够了。 而红裳看到金氏心下也是一松,那边有金氏看着,还有侍书在,魏太姨娘来就是有花样,也翻不出天去。 金氏刚刚转过身去,莲太姨娘便大叫:“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魏太姨娘在厅里坐着,虽然听不清楚厢房里的动静,可是天气炎热各屋里的窗子都是打开的,她还是隐约听到了莲太姨娘的嘶吼声:虽然听得并不真切,但她心头还是一惊。 她只是心思一转,便猜想可能是莲太姨娘已经动手,是不是成功了不知道,但是现在莲太姨娘一定是落到了太太等人的手中:老太太和金氏多半也为此而来,她们的说辞不过是为了稳住自己——自己今儿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魏太姨娘上前对着老太太一福:“既然太太忙着,我也不没有什么事儿,只是过来探一探太太,想蹭她一顿饭菜用呢;”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那婢妾就先告辞了。” 侍书上前扶住了魏太姨娘:“太姨娘这话说对了,我们太太已经命人整理席面了;太太说了,今儿可真是难得,一家人一定要好好坐一起吃杯酒。” 老太太也道:“你回去左右也是无事,便留下陪我说说话,一会用过饭再回去就是了。” 魏太姨娘倒没有坚持:“是,老太太。”然后她回身对一旁的娘子道:“你回去把姑奶奶要的东西包一包,使个人送过去吧;姑奶奶可是个急性子,再不送过去,姑奶奶说不定又要恼了。” 老太太和侍书都不好拦此事儿,便由着那娘子去了。 魏太姨娘便又立到了老太太一侧,倒不见着急的样子;金氏回来后听侍书伏耳说了之后,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知道她如此做一定什么猫腻,但是她堂堂正正的说了出来,还扯到了赵府的姑奶奶,就连她也不好拦着。 便扫了一眼身旁的菊月:让人去看看也好,万一有什么不对,自己这边儿也好有个应对。 **** 第一更.据说呢,今天是换那个电力的变什么器(咳,女人学得有关的知道已经全还给老师了)最后一天,极有可能会停电很久;不过女人起得很早,依然是准备六更! 万一如果女人没有更上来,亲们,那就是停电了,而且停得时间很久;不过,我明天会继续六更补给大家。 我诅咒,我狠狠诅咒——为了这个电,我已经连着三天凌晨四点半以前起床了,我的黑眼圈啊,泪奔一个先。 对了,女人还在老家呢;等我病假休完,我就回天津了;老家啊,有的地方真是不如天津好。 废话完了,那个弱弱的说一句:不管今天能几更,希望大家还是要多多支持票票,不管是粉红票还是推荐票,谢谢大家!(,) 九十章佛堂家庙不是去处 金氏和魏太姨娘一明一暗都使了人出去,金氏又上前对老太太伏耳说了几句话后,便坐到一旁,陪着老太太说起了闲话。 魏太姨娘因有老太太在前,所以并不能开口闲聊,只得一旁立着听她们婆媳说话了:看她们的样子,好似太太这边儿没有出什么事儿;不过万事小心些总是好的,所以那娘子终究还是要使她回去的。 莲太姨娘叫完了,红裳才轻轻的吃了一口茶:“不会的?是药还有三分毒呢,更何况这种害人的东西!量大了要人命,量小了让人变成傻子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我不明白,三爷可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个手?” 莲太姨娘听到红裳的话后低头不语:她已经不行了,可是儿子总要有个人护着才成,所以她并不打算把魏太姨娘说出来。 红裳冷冷一笑:“你有什么糊涂心思,我也不来管你;只是你今日所为,他日三爷长大后知道了,不知道他会如何想?” 莲太姨娘吃惊的抬起了头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的儿子听这些人说,那还不恨死她?可是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儿子好,不是想要害他啊——这话她就是说出了口,有人会代她告诉儿子吗? 红裳淡淡的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做的,我们却说不的?真真是笑话了。”莲太姨娘被红裳的话噎得连喘了几口气。她还真是不好辩驳。 红裳看她不说话又道:“你是不相信这药的毒是不是?”她指着水碗道:“捉只猫狗或是鸟称过来吧,只是可惜了它们,虽然是畜生也是一条性命啊。” 不一会儿有人抱了一只小猫过来,只是它却不肯喝碗中的水;又把这水掺到了鱼汤中,那猫才吃了下去;不过一刻钟。那猫便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起来,不一会儿便七窍流血死了! 不过是在鱼汤中掺了碗中三成的水,那猫便死掉了。 莲太姨娘呆愣愣的看着那猫,然后扑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红裳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而鱼儿却道:“为什么?因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人家要害得就是你的这个儿子!我们太太当初救下你们母子时。已经同你说过了让你小心,不想你却亲手要给三爷喂这要命的东西,你还真是三爷的生身姨娘吗?” 莲太姨娘虽然不愿意相信魏太姨娘骗了她,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大哭起来:如果不是宵儿,她的儿子就要死在她的面前了。 屋里的人也不理会她,只任她哭;莲太姨娘没有想到自己什么也没有谋到。反而身负大罪——儿子日后因为她这个生母也会受连累,嫡子是绝没有指望了,而且他能不能得到奴仆们的尊重都难说了。 “够了!现在哭有什么用?你还不把一切都说出来?”红裳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同她耗着,便冷冷喝了她一声儿。 莲太姨娘慢慢收声儿自地上坐了起来,把和琴太姨娘一起在花园亭子里同魏太姨娘用饭时说起,一直说到了今日她下毒要害一帆昏迷用来陷害红裳,以便她能把一帆带到身边,并以此来让老太爷明白,要好好的保护一帆才可以,嫡子身份是必须要给他才可以自保的。 听完莲太姨娘的话后。不止是红裳,就连鱼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依着莲太姨娘所说,虽然她们可以确定此事就是魏太姨娘指使,便却无凭无据。 那毒药是莲太姨娘托人买来毒虫子的,据那药店的人说药性并不很烈,时间一长虫子都不可能会毒,要再换另外一种药才可以;但是红裳和鱼儿都确定。那药一定已经被魏太姨娘换过了。 所以直接同下毒有关的事情,魏太姨娘都没有直接掺和;而莲太姨娘说得那些话,却都是只有她和魏太姨娘两个人在一起时说的——莲太姨娘可以说是,那魏太姨娘便可以说不是。 红裳想了想:原本现在就不是收拾魏太姨娘的时候,趁此机会,让老太爷把她关到屋里也是好事,免得她总是四处挑拨害人。 想好后,红裳便起身道:“你所为的事情后果是什么你已经清楚了吧?一帆,在我这里,我不会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可以放心;但是一帆日后会不会再受害,要不要除去那些隐在暗处,一心要害他的人,却要看你了。” 说完红裳也不再看她:“先把她关到厢房去,看好了不要让她出意外;记得,给她些水和吃食。”旁边的丫头们应了一声儿,拉扯着莲太姨娘去了。 红裳伸了一个懒腰:“鱼儿,已经过了午饭时候吧?我还真饿了,摆饭吧;我陪老太太、你们二夫人、还有我们的魏太姨奶奶用过了饭,再同莲太姨娘一起到上房寻老太爷去说话。” 红裳扶了鱼儿的手到了花厅时,便知道老太爷不用去寻了:他人已经坐到了厅上了;红裳上前给老太爷请安:“您怎么来了?” 老太爷笑道:“老太太居然背着我来你这里偷偷吃好的,我怎么能一个人留在房里吃那些吃腻了的饭菜?自然也要赶过来了。” 红裳笑了起来,请老太爷和老太太一起入席;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红裳便让奶娘们把孩子们又抱了过来:什么话也不用说,两个老人家的心都放回肚子里。 魏太姨娘看到孩子们心下便是一惊:不知道是莲太姨娘失手了,还是她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做;不过,一直到众人用完饭,也没有看到莲太姨娘。她认为莲太姨娘十有八九是失手被太太捉住了。 不过她做事向来谨慎,只凭莲太姨娘一人的话并不能入她的罪,所以她倒并不为此而有过多的担心;她的担心在于那人催她动手,可是莲太姨娘却已经无用了——她还能借谁的力呢? 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心里倒底存下了事儿。所以用的饭菜并不多;红裳和金氏伺候完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这才到了一旁去用饭。 魏太姨娘根本没有提回去用饭的话:用饭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赏了她两个菜,就摆到了一旁的小几上:那意思很明显了,今儿中午就是让她在这里用饭了。 侍书带着人把席面撤了下去后,红裳和金氏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奉上了香茶,直等到他们吃第二杯茶时。红裳这才上前回莲太姨娘的事情。 老太爷早已经听说了此事。所以这时听到红裳的话并没有很大的惊怒,不过脸色也不善;老太爷唤了宵儿和奶娘们来问过事情经过后,便让人把莲太姨娘带了上来。 魏太姨娘听到红裳的回禀后,心底那万一的希望也没有:莲太姨娘真得再也借不上力了;红裳和宵儿的话中并没有提到魏太姨娘一句话,这也让她安心不少;甚至她都有心思在考虑在赵府中还能不能找到可以借力的人。 莲太姨娘被带上来之后,倒也没有什么隐瞒:她现在不用为自己着想了,只要孩子日后能平平安安就成;所以把魏太姨娘前前后后如何教她的事情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只是魏太姨娘当然不会让她把话说得极为流畅。听到莲太姨娘咬出她来时,她倒也并不惊慌:意料中的事情;她只是扑到老太太脚下哭着喊冤,口口声声分辩是莲太姨娘在陷害她,就是因为自己连日来总是劝她安安份份所致。 莲太姨娘想到了魏太姨娘不会认下她所做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倒打一耙,还要咬自己一口;但是她的心计与口才都不如魏太姨娘,两个吵了几句后,她便落了下风。 老太爷一直没有开口,老太太一直都在吃茶;他们两个老人家不开口,红裳和金氏当然不便开口。也就没有人喝斥两个太姨娘。 老太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什么都明白了:虽然莲太姨娘是被魏太姨娘所骗,但她本身就立意不正,所以他并不能容她。 有了主意后,老太爷喝了一声儿:“都给我住口!”莲、魏二位都不敢再说话,跪在地上听老太爷的发落。 但是老太爷没有直接发落她们两人,反而问红裳和金氏:“你们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红裳和金氏被问到后,相视一眼红裳开口道:“莲太姨娘意图谋害三爷,她自己也承认了,而且还是宵儿和奶娘等亲眼所见;虽然有宵儿相护她没有铸成大错,但也不能不罚。” 老太爷点了点头:“当然要罚,而且要重重的罚,不然人人都以为我们赵家的子嗣可以任意谋害!”说完话,他似是无意的扫过了魏太姨娘。 可是魏太姨娘却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太爷那目光太过冰冷了,她似乎还感觉到了几丝杀意;只是若有若无的,而老太爷又是一扫而过,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对了。 红裳和金氏又对视一眼后道:“媳妇认为莲太姨娘诞下了三爷,所以功过相抵之下,送到她家庙或是佛堂中静修一辈子,赎今生之罪修来世之福吧。” 金氏也点头附和道:“媳妇也是如此认为。”她们妯娌当然不是如此认为!莲太姨娘如果没有生下孩子,那么打发她到家庙或是佛堂,哪怕是庄子里圈起来也无所谓,但是她有孩子那便不可以了——孩子总会长大,到时怎么不会想法救他的生身之母?到时便又是一个大患。 红裳可不想最后代人养儿,养大后却死在其手中,或是自己还要处置亲手养大的孩子;只是,莲太姨娘是老太爷的侍妾,她们不能处置的太重,违了孝道。 **** 第二更,亲们!女人继续努力去了,加紧时间码字比什么都更要啊。(,) 九十一章封口 红裳和金氏的话音一落,莲太姨娘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算是相伴青灯古佛一辈子,也强过被赶出府去或是送官。 魏太姨娘却低垂着头知道此事不妙了:太太和二夫人这分明是以退为进,就是要逼老太爷说话了;如果是她们做主把莲太姨娘关了,日后放出来也不用费太多手脚;但如果是老太爷发了话,那莲太姨娘想出来便不容易了。 而且老太爷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莲太姨娘的,因为她有孩子,而且还是个儿子;老太爷怎么可能会留下个隐患呢?送官更是不可能的了,赵府已经送过一个姨娘到官府去了,所以莲太姨娘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卖到一辈子不得脱身的地方去做苦力奴。 老太爷听完红裳和金氏的话后沉吟了一下,他看向了老太太:“你的意思呢?” 老太太原来就说要把莲太姨娘关到佛堂去,她心下道:早听我的,现在哪里会有这么一出?她还是原来的意思,也就是同红裳和金氏一样。 虽然现在还如此处置莲太姨娘有些过轻了,不过老太太也不是一点儿心计都没有:这个时候,最不能做得就是落井下石了。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话,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沉声道:“你们实在是太过妇人之仁了!”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莲太姨娘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魏太姨娘早就料到了。倒是并不如何吃惊:老太爷什么时候不都是以赵府为先嘛,怎么可能会留下莲太姨娘?八成会杖毙了她。 红裳和金氏欠身受教,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此人如此狠毒,亲生之子都想杀死;如果按你们所说关了起来,日后她能自佛堂等处脱身。岂会饶过你们及子珉等孩子?”老太爷用极森然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这个狠心的妇人绝不能留下!而且她已经身违大罪,就是送官她也不会留下一条性命的。” 老太太和红裳等人都是一惊:老太爷不会想活活打死莲太姨娘吧?好在莲太姨娘已经晕过去,也没有人弄醒她,所以并没有听到老太爷的话。 红裳想了想没有开口为莲太姨娘求情,老太爷是什么心思她现在还不明白,还是看看再说吧;金氏同她一样的心思。 “不过媳妇也说对了一点,毕竟她为了我们赵家诞下了子嗣。所以就饶她一条性命。不然……,哼!”老太爷冷冷哼这一声儿时,又似无意的扫过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的心头大声震:如果真得是她事发,她可是没有儿子做依靠的,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啊!可是她不做,那人却不会放过…… 她伏在地上一时间真想大哭一场:为什么都要逼她?! 红裳和金氏松了一口气,也明白老太爷的心思。齐齐应了一声儿:“老太爷说得对。” “就算饶了她性命,但活罪却不能免;来人啊,叫人牙子来,把她卖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去做苦力奴吧;嗯,人牙子来了之后,让他到书房来见我,此事其它人不必理会。”老太爷吩咐一声,自有人答应一声儿。 老太爷要给莲太姨娘悄悄的改名换姓,让人日后无处可寻。 莲太姨娘便被拖了下去;被人一拖她便醒了过来,只是哀哀求饶。可是老太爷已经铁了心肠,她的哭求自然无用。 魏太姨娘看到她最后的哭闹求恳,忽然心中一动记起莲太姨娘说太太手里,有她和琴太姨娘的把柄儿——但如果惹得她恼了,那也是让太太能吃大亏的事情;原是莲太姨娘打算在最后关头威胁太太保命的手段。 她知道现在莲太姨娘为了她的儿子打算,不会再咬红裳;不过她却对此事更感兴趣了:当时她可是问过莲太姨娘,可是莲太姨娘就是不告诉她;就算后来她想过很多法子。但也没有自莲太姨娘嘴中套出太太手中的把柄来。 如果她能找到莲太姨娘嘴中的把柄,也许她便可以把太太弄出府去,至少可以让她不再掌权,那她要行事也就便宜多了。 莲太姨娘就要被卖走了,看老太爷要同人牙子私谈,想要找到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看来此事便要着落到琴太姨娘身上:她进佛堂的日子也够久了,应该快出来了吧? 魏太姨娘掐着手指头一算,还有月余时间琴太姨娘才出自佛堂中出来,可是现如今她哪里能等得了月余? 她这里还在胡思乱想,老太爷却已经唤她了:“魏氏!”只听老太爷的声气,魏太姨娘就知道自己不会能好果子吃。 “莲太姨娘说一切主意为你所出,你虽然辩解说不是,但此事你多少总是不能脱了干系!如果你日日安守本份,莲太姨娘也就不会指你了!”老太爷虽然没有声色俱厉,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不善。 “婢妾的确是冤枉的,请老太爷明鉴。”魏太姨娘忽然在心中生出了害怕来,老太爷不是想借机把自己赶出府,或是要杖毙了自己? 就算老太爷把她打死了,到官府只要寻个由头报备一下,也就没有事儿!魏太姨娘的头叩得嘭嘭直响:“老太爷,此事与婢妾无关啊。” 宵儿忽然进来对红裳伏耳轻轻说了几句话,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老太爷,莲太姨娘所用的毒,同您和上一次三爷他们所中的毒有相似之处!是、是同源之毒。” 老太爷一听脸色一凝,他早就料到了,只是奇怪宵儿为什么没有看出来,还以为自己料想错了呢;他森然的道:“去给我搜莲太姨娘的屋子!”他又扫了一眼魏太姨娘:“趁这个机会。给你们魏姨奶奶也打扫一下屋子!” 魏太姨娘虽然脸色极为难看,不过却没有太过惊慌,她的屋里可没有什么犯禁的东西:她从来没有这个习惯,把一些能要命的东西留在身边的习惯。 况且,她还让那个娘子早早回去了。 金氏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心下疑惑不解:为什么菊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屋里没有人再说话,都各自吃茶或是沉默;而魏太姨娘没有得到老太爷的允许,也不敢起身,只能跪在地上,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好久之后,赵安娘子带着人来回:“在莲太姨娘屋里搜到这个小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奴婢们不识;其它东西都正常。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 老太爷让宵儿上前接过了小瓶子:就是莲太姨娘指套中的毒粉。老太爷听到宵儿的回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儿。 “魏太姨奶奶的屋子奴婢们已经打扫收拾好了。”赵安娘子接着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一福退到了一旁。 红裳和金氏倒并不意外,她们就没有指望着能在魏太姨娘屋里搜出什么来;她那么谨慎的人,自然不会这么容易便被捉到把柄。 老太爷原本也没有指望着能自魏太姨娘屋里搜出什么来,他不然也不会说是给她打扫一下了:他不过是在警告魏太姨娘,让她老实一些罢了。 老太爷恨恨看着那药瓶儿,半晌后自牙齿挤出了一句话:“来人,给我把莲氏杖毙了!” 红裳和金氏都站了起来。双双劝老太爷三思:莲太姨娘就算是再该死,也不能死在赵府里;并且,莲太姨娘也罪不至死,红裳所以才想力保她一条性命。 老太爷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人牙子到了之后,便请他到书房候着。”他知道药不是莲太姨娘的,但是他却更恼恨莲太姨娘居然被人利用,拿着相同的药再来害她的亲生孩子。 老太爷已经生出了杀机,莲太姨娘无活路了;不过,他也听出了红裳和金氏的话外音。的确不能让赵府沾染上莲太姨娘的血。 老太爷不能当场杖毙了莲太姨娘,便把怒火发作到了魏太姨娘的身上;他一指魏太姨娘喝道:“此事也既脱不了干系,便不能轻饶;来人,拖出去打十板子!”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会挨打这么严重,只是无人给她求情,她也只能受着了:她自入赵府的门儿,这还是第一次挨板子。 痛自然是痛的。只是她更多的是难堪;打完后她被拖了上来,老太爷冷冷的道:“你回房去禁足一个月,好好的反省自己的错处;日后如果你再有错事,我便活活打死你!” 说完老太爷便喝令人把魏太姨娘拖出去了。 现在时令正是极热的时候,魏太姨娘却要被关在屋子里一个月,本身已经难过了;而且她被打伤之后,这种天气也是极遭罪的,一个不小心伤口不但不会愈合,反而是恶化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如果她身上无伤,屋里热多洗两次澡才能舒服些,可是现如今她十天半个月的不要想洗澡这事儿了。 老太爷如此处置魏太姨娘就是要她多受些罪:如此不也才出了他心中的一丁点的恶气罢了。 红裳和金氏心头都松了一口气:魏太姨娘人在屋中虽然不能安份下来,但她有伤最起码可以老实十天左右吧? 老太爷看了看一屋的人,忽然道:“赵安娘子,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还有魏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都给卖了,要卖得远远的——如果有什么风声传了出去,我就活活打杀了你!” 他想了想又道:“赵安娘子,我们府中一些老实可靠的人你挑着留下来,但是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其余的人你挑一些不错的打发到远远的庄子上去——嘴巴不严的不用留了;其余的人远远的卖了,卖的越远越好。” 红裳听到这里立时便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赵一帆的母亲,自今日开始便不会再是莲太姨娘了;知道此事的人,老太爷要封口。 **** 太好了,努力到第三更了!女人再去加油努力码字!加油,加油,争分夺秒啊!我诅咒,我狠狠的诅咒那个什么电……,泪奔而下去码字。(,) 九十二章魏太姨娘被制 金氏看向了红裳,她是这样的想的;不过想想这样也好,免得日后赵一帆这个小小的孩子长大后也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兄弟相残终究是不好的。 老太爷还真就是这个意思:赵一帆的生身姨娘日后便是琴太姨娘。 琴太姨娘倒真是个有福气的人,不但一个女儿成了嫡女,而且还白拣了一个儿子;这姨娘有儿子和没有儿子,当然是不同的。 老太太没有异议,红裳和金氏也没有多嘴,此事便这样定了下来;而莲太姨娘在孙姨娘出事之后,便在赵府“消失”了——虽然留下来的老仆从们知道府中曾经还有一位太姨娘的,但是他们打死也不会说出来。 红裳知道有孙氏在,此事暂时不能动;要想封住人的口,一定要在除掉孙氏之后;老太爷自然是同意了:也不在乎多等些日子的。 魏太姨娘伏在床上咬着手帕,让娘子给自己上药;因为天气热得缘故,她上了药之后只能这样裸露着;所以她也只能伏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现在有伤动弹不得,而且就算是能动也出不了屋子;不知道那人知道后会不会发作起来,再拿……出气呢?一想到这里魏太姨娘心头就是一痛,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那人的消息。 魏太姨娘哪里想到莲太姨娘会如此无用,居然会被人捉了一个正着呢?而且她更想不到。她会因此被连累到如此地步! 她虽然疑心老太爷是借机发作她,但是这倒没有什么:至少老太爷并没有要打发她走的意思,看来也只是因为莲太姨娘那里有那种药,所以老太爷才迁怒到她身上吧?! 正胡思乱想又担心时,帘子挑开赵安娘子走了进来;魏太姨娘一看到她便知道没有好事儿。所以神色间便有些冷淡。 “姨奶奶,老太爷说您这院子里伺候的人年纪大了些,怕是您不省心的;所以让奴婢把她们都打发出去,再给姨奶奶挑好用的来。”赵安娘子倒是礼数周全,一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魏太姨娘一听撑起了身子来:“你、你说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老太爷怎么会把想她的人都换了?如今她没有了香草,行事已经不能得心应手了;如果再没有这些人。日后她想要做什么岂不是更难? 赵安娘子一福。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并强调说这是老太爷的一片好心,是对魏太姨娘的宠爱。 魏太姨娘也是聪明人,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重新伏了床上道:“代我向老太爷谢恩吧,我现在不便,什么事儿就麻烦赵安娘子自便吧。” 赵安娘子又是一福便出去了。魏太姨娘忽然又唤了她:“我现在有伤在身,什么事儿做起来都极为不便;可否能留下一个娘子照料我?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新人也不能熟悉过来,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也要有个人指点一下,但我现在又是这个样子……” 赵安娘子一笑:“太姨奶奶不用担心,此事老太爷自然也想好了;香草娘子会带着二夫人和太太那里挑出来的人,过来伺候太姨奶奶的;至于新人嘛,就像奶奶所说,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买不到称心如意的。” 魏太姨娘听完赵安娘子的话,真得想尖叫一声儿:怎么会是香草?!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勉强点了点便伏在了床上:香草来了?可是这一次她虽然回来了,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能除掉她了——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了。 赵安娘子微笑道:“太姨奶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并说出来,也许有什么地方是老太爷没有想到的,奴婢也正好可以代奶奶回了老太爷,好做安排。” 魏太姨娘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不用了,老太爷已经想得很周全了,你去忙你的吧。”实在是太周全了。没有一丝不周全的地方!禁了她的足还不够啊。 此事,一定也是太太和二夫人出得主意,不然老太爷怎么会想到一个香草?不,应该是香草在太太面前请缨的!她就是想让自己好看。 魏太姨娘越想越气,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她心中更是烦燥:那些人还有家人在赵府,不会一急之下乱说什么吧?随后她又强自镇定:就像原来查那个道长的事情,查来查去也没有能查到自己身上——这些人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只是,日后想再收买的院子里的人死心踏地,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事情:这些人可是她这么多年才收服的。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帘子打开赵安娘子还是一个人进来的:“太姨奶奶,奴婢这就带着人走了;奶奶还有什么吩咐吗?” 魏太姨娘摇头,她都懒得问香草等人什么时候到。 不过不用她问,赵安娘子挑帘出去后,香草便带着人进来了。 香草笑嘻嘻的福了下去:“奴婢又回来服侍姨奶奶了,这真是奴婢的福气。”她身后的几个丫头一看就是机灵人儿,而且红裳和金氏的人,魏太姨娘还真不敢动收买的心思。 她不想看香草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摆手让她们下去;可是香草却没有听她的:太姨娘可是受了伤的,屋里怎么能没有人?留下了两个丫头,她带着其余的六七个丫头去安排住处了。 看到香草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的样子,魏太姨娘就是有一肚子的心计,现在也使不出来半分,只能忍了。 孙氏在屋里正在犯愁:她不知道魏太姨娘被重重的打了板子算不算是大事儿,要不要使个人出去告诉她的母亲;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也是被禁过足、挨过板子的人,谁让她们是妾侍呢?犯了错被打被罚那还真是再平常不过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魏太姨娘是因什么被罚的。 原本她使了雅音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魏太姨娘犯了什么错,也就知道此事是不是大事儿了;但是雅音刚出院门儿不久便跑了回来:“太姨娘们院子里的人都被赵安娘子聚到了一齐,我还看到人牙子来了,好像那些人要一齐打发掉。” 孙氏这时才确定这是大事儿,急急安排人出府去娘家报信儿;可是二门上的婆子去拦下那报信的人,说是今儿除了主子们,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出府;不论是前宅还是后院。 孙氏就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却对魏太姨娘倒底犯了什么错儿更加好奇起来:怎么会把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都打发掉了呢? 孙氏想来想去,还是让雅音又出去打听一下;只是雅音回来一说,孙氏更是不明白了:那些奴仆们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情为由发卖的,只是说府中用不了这么多的人才卖的。 做主的人,却是老太太;而老太爷今日出门去了:这可是他伤好后第一次出门儿,据说是生气散心去了。 孙氏一拍手掌,以为自己想明白了:老太太这是借魏太姨娘做错事的机会,大张旗鼓的更换太姨娘们的人;日后太姨娘们做什么事儿,怕也瞒不过老太太去了。 还是没有打探到魏太姨娘做错了什么事,倒是打探到魏太姨娘还被禁了足,居然是足足一个月!这个时间也不算短了,真不知道她是惹到了老太爷什么,居然把几辈子的体面都丢尽了。 红裳很快便知道孙氏正在使人四人打听魏太姨娘挨打的事情,她一想便知道可能是那人让她注意魏太姨娘的吧?她低头想了想,便让人去唤香草了。 孙氏等到太阳下山,外面凉爽了一点儿便自院子里出来走走:她心里掂记着魏太姨娘的事情,却又送不出消息去,也打听不到新的消息,心里自然烦燥,所以出来散闷的。 走到花园在湖边的亭子里坐下,这里临水要凉爽不少;雅音点了熏香:这个时候的蚊子还是不少的,而且孙氏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招蚊子;所以她天色一暗行到哪里都要点上熏香才可以。 孙氏刚坐下不久,便看到香草手里拿着几朵花正要回去的样子:还有谁比她更清楚魏太姨娘的事情?孙氏急忙让雅音请香草过来说话。 香草转头看到孙氏便随雅音走了过来:“姨奶奶倒是好心情,居然还带着熏香出来赏玩;不过天色也要暗了,就是鱼儿也看不清楚,姨奶奶还不回房?过一会儿也应该用晚饭了呢。” 孙氏笑道:“屋里热得很,哪里有一点胃口?这不是出来走一走,一会儿回去才能多少吃下些东西去。”然后她又问道:“香草娘子这是做什么?” 香草在孙氏的示意下坐了下来:“我们奶奶身上有伤精神不太好,我便来剪几枝她喜欢的花放到房中,一来能让她看着开心些,二来放在屋里也多少能驱驱药味儿。” 孙氏赞了一声儿:“香草娘子就是心细啊!哪像我身边的人一样都这么粗心,什么事儿还要我想着才成。”可是她如果知道香草手中拿得花,正是魏太姨娘最厌恶的花香,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她也就不会再羡慕魏太姨娘了。 **** 第四更!今天却不能六更了,该死的电啊!因为它马上就要停了,而且要到晚上八点左右才好!(如果它能早来,这原本是七点发得章节,如果发早了,就是还有。老天保佑,阿门)晚安了,亲们,不过我们明天再见面时,会有六更的。 并祝天幻龙魔书友,生日快乐! 并祝今天所有过生日的书友们,生日快乐!!!!(,) 九十四章死了? 孙氏为了要在香草嘴中问到她想要的消息,奉承了她不少的话之后才道:“魏太姨奶奶的伤势不要紧吧?唉,她伺候了老太爷这么多年,为了什么事儿让老太爷一点不念旧情呢?这么热的天,太姨奶奶可是受大罪了。” 香草收了笑容也是一笑:“姨奶奶说的是啊,这么热的天儿,我们太姨奶奶伤得那么重,实在是让人太过担心了;不过她比起这个来,姨奶奶心里更难受吧?她这可是无妄之灾呢。” 孙氏一听这话头急忙追问了下去,而香草也似乎因为孙氏刚刚的话对了她的心思,当下便对孙氏大大的倒了一番苦水,替她的太姨奶奶好好的诉了诉“委屈”。 孙氏听完后十分的不忿:“不就是去了太太的院子里嘛?也不过是说错的两句话,至于这样吗?”她如此不忿自然是因为当初自己的被罚也是因为两句话的“小错”:“不过,太太那个人,看上去是个菩萨一样的人,其实啊……;所以平日还是小心些的好,万一被她找到借口,就是太姨奶奶这样的结果啊。” 香草连连点头:“要说起来,我们太姨奶奶还是好的;平日也不张扬,什么事情都听老太太的;那个莲太姨娘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听说啊——”她压低了声音:“被老太太打发到庄子上去了,想来这一辈子也回不来了吧?” 孙氏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她也听雅音提过此事了;而她一肚子的话,今儿正好找到了一个可以说一说的人,便从一开始的埋怨红裳两句,随着香草的附和,到最后她便是狠狠的咒骂红裳了。 两个人一直说到天色黑了下来。有人提着灯笼过来找香草:“香草娘子,奶奶找你呢,你怎么还不回去?” 香草这才“唉哟”一声儿站起来:“姨奶奶,奴婢回去了。”孙氏倒是有几分不舍:“得空便到我那里走动啊,平日里我也是一个人闷得紧呢。” 香草笑着答应了,然后又吩咐来找她的婆子把灯笼给孙氏留下:“奶奶路上小心啊。”这才施礼告退走了。 孙氏直到看香草走了,这才叹息着看向了雅音:“日后你能有她一半儿就好啊。”雅音淡笑:“香草娘子可是有七窍心的人。婢子哪里比得上?” 孙氏摇着头站了起来。扶着雅音的手往回走;一面走一面道:“雅音,你说魏太姨奶奶这事儿,算不算大事儿?” 雅音偏头想了一会儿:“不算吧?当初姨奶奶也是被太太打过关过的,对我们算个事儿,只是这种事儿只是内宅的事情吧?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孙氏也是如此想的:这怎么能算是大事儿呢?她想了一会儿道:“卖了两个院子那么多奴婢,是不是要算是大事儿呢?” 雅音摇头:“奴婢不知道。反正是老太太的意思,其实这里面的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的,还能因为什么啊?而且老太太前面还闹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极低,还左右看了看两眼。 雅音倒不是真认为这些事情不大,她是根本就不想让孙氏和那人总在一起:恨不得他们能断了呢!那一次雅音差一点没有被吓死,所以她现在对那人十分的反感。 孙氏虽然有些主意,不过她从来没有为那人做过什么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大事儿;最终听到雅音的话,她也认为后宅这种争风吃醋的小事儿,那人是看不到眼里的——女人如果不争风吃醋才怪了,这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 而莲太姨娘的事情。因为发生在红裳的院子里,除了她的人之外,就只有赵府的几个主子和其心腹知道,孙氏等人自然不会清楚了。 魏太姨娘虽然知道根底,但现如今她是什么话也传不出去的:有香草在,她想多说一句话也办不到。 五爷因为薛家的铺子有了纠葛,一连七八日也没有时间能到赵府来;而香草是不会“自作主张”给五爷送信的。魏太姨娘却是很想送信儿,可也要看香草给她送不送啊,所以,五爷一直在忙铺子里的事情,对赵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薛家铺子有事儿也算不得稀奇:如果赵一鸣还想让他俗事缠身的话,铺子的事了结后,薛家田庄说不定也会有什么事儿发生的——五爷小瞧了赵一鸣,所以到现在他还是认为铺子的事情,是因为薛家不善经营所致。 五爷虽然没有得到花坊的生意,而且还被银庄吃了不少的好处,但他这一次也赚得极多,可以说他一下子便多了不少的身家,他对这些身家非常的上心:薛家虽然不过给了他一万五千两左右的银子——这些银子虽然不算少了,但却没有放在五爷的眼里;但是银庄给薛老太爷以铺子做抵押时,是故意压低了很多成价钱的——原本抵押铺子等等,银庄十成里也就给个二三成,但给薛老太爷时价钱更低;所以他可是赚翻了。 并且薛家大公子一直以来输的银子,八九成可都到了他的手里:只薛老太爷卖出海上货所赚的银两,就被薛大公子输给了他七八成。 薛老太爷那个时候孤注一掷时,就因为薛府已经捉襟见肘了:只能指着暴利的海上货,才有可能扭转薛家的局面。 只是这一扭转,倒是便宜了五爷:他几乎算是平白落了这么多的铺子、田庄到手里——虽然铺子里没有多少存货,田庄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但只要他好好经营,不出两年,这些铺子、田庄便能给他带来极多的银两。 所以他才会如此看重这些铺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想有一个能拿得出来的身份见人:原来所经营的那个,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说不出口的。 他大仇得报的时候,如果不能有一个正正经经的身份,只怕那仇也不会报得痛快:不要说世人了。就是仇家也瞧不起他吧? 而赵一鸣不过是略施小计想拖一拖五爷,根本没有指望着真能拖住五爷多少天;但是他万没有想到,五爷居然对得自于薛家的田产、铺子十分的上心。 赵一鸣因此沉吟了好久,然后他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不过他又去过贾府门前两三次,又问过同僚们后,心下这才确定了。 可是。赵一鸣更加不解了:他虽然不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可是从来就没有认识过那处人;如果说是赵一飞认识的——那孙氏就应该是一飞的妾侍了吧?最终他也没有确定,毕竟他是长子,所以五爷要谋算赵府,当然要先谋算他。 所以赵一鸣这天一回家,便把赵一飞叫到了书房,打开了那个五爷的画像,问他可认识此人。 赵一飞看了好久后摇道:“不认识。只是——” “只是什么?”想不到弟弟也不认识。看来此事还要另外设法了;赵一鸣虽然心下叹息,不过还是追问了赵一飞一句。 赵一飞摸着下巴:“哥,你不感觉这人有一点点的面善嘛?” 赵一鸣点头:“是,我看到后也是同样的感觉,只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赵一飞伸手卷起画像:“我们拿这个画像,多问几个人不就成了。” 赵一鸣一把夺过了画像,瞪了弟弟一眼:“胡闹!”只是胡闹什么,他却没有说;赵一飞有些奇怪的看了哥哥一眼:“这人是做什么的?” 赵一鸣默不作声;赵一飞忽然一拍手掌:“这人就是那个在府外和魏太姨娘通消息的人,对不对?”赵一鸣这次点头了:“正是。”只是另外一种身份,就算是亲弟。赵一鸣也不打算说出来。 赵一飞想了想:“这人年纪不小了吧?应该比哥哥还要大上一些才对。” 赵一鸣听到惊奇的很,他打开了画像:“不是吧,此人比我大不过三四岁去。”五爷他也远远看到过几次了,的确年岁不是很大。 赵一飞摇头:“哥,你不知道的;像男人也有和女人一样讲究面貌的,他们有什么秘法,可以让相貌看上去年青些;但是有一些地方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一指画像之人的眼角、嘴角还有脖子等位置:“这些地方还是能看出来;虽然他猛得一看他和哥哥年岁相当。其实不然了;只看画像,就算画得不传神,但只看他的眼角这地方,便像那些人所说,此人应该用秘法保持着的自己的相貌。” 画像的眼角处还真是有些皱纹,不过这些赵一鸣没有在意:他也有皱纹了,虽然比画像上的细小些;有皱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画儿说不上传神来,不过赵一飞的话他还是上了心:“明日衙门当差完了,你来寻我——我们兄弟一起去看看那位五爷的真身。” 赵一鸣把画像放了起来,让人进来换了茶水,兄弟二人便闲聊几句;赵一飞忽然悄声道:“那个被卖出去的莲太姨娘死了,死在了路上。”他没有提死的原因,那并不重要。 “死了?”赵一鸣倒不在意:“死了倒也干净。”他后来听红裳提起当天的事情时,便说红裳几人太过心软了。 赵一飞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兄弟二人心有灵犀:老太爷安排卖的人,卖出去了有十天左右吗?人就死了;有些事情,不用明说的。 老太爷,这是为了永除后患。 “你怎么知道的?你从哪里听到的?”赵一鸣现在关心这个:此事如果被其他的人知道,可也是隐患啊。 “我还能自哪里知道?”赵一飞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便不再说了;而赵一鸣也没有再问。 **** 第一更!今天六更,女人去加油码字了。咳,亲们有推荐票的多多给一些吧,谢谢! 朋友的文,大家喜欢可以看一看: 林家成再写春秋战国。 慎入!《越姬》一不小心已被写得春意绵绵,春光荡漾,春暖花开了。啧! 简介: 身为礼物的她凭借智慧求取从容人生。 不要急,啥时给都行。(,) 九十五章给谁报喜? 赵一鸣兄弟不再提莲太姨娘的事情,又议了一议府中的事情后,便自书房出来后,一起到了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便各自回房了。 赵一鸣没有给红裳提及莲太姨娘的已经死掉的事情,只是过去看看幼弟,叮嘱红裳好好的照料赵一帆:不管有什么东西,要先紧着赵一帆。 红裳一笑:“不用你说,这些事情我自然懂的。”没有了母亲的孩子当然是可怜的,所以红裳还真是多怜惜他三分。 “康王府的小王妃一直没有消息?”赵一鸣放下了幼弟,又想起一件烦心事来。 红裳轻轻一叹:“没有,即没有再来过,也没有吩咐我们做什么事儿;只来了那么一次。”此事奇怪的很,越想越奇怪:“画儿那里也没有消息过来;听人说她前天就回康王府了,至今也没有让人送只言片语过来。” 画儿自然不是忘记了赵府的众人,一定是有什么缘故:不过康王府的小王爷已经来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想赵府的人同画儿再有牵扯;红裳她们就是再过担心,现在也不敢设法想和画儿通通书信什么的。 赵一鸣想了想:“静观其变吧。康王府势大,我们什么也不做才是最好的应对;只要稍有动作,怕就是塌天之祸。”他轻轻摇头,看了一眼四个孩子,拥着红裳走了出去。 红裳没有再接说。有关康王府的事情,赵府上上下下的人,不会有一个人能想出法子来,所以不提为好。 她心中暗暗有个想法:也许小王妃过来,就是为了试一试赵府能不能按捺住——在这种不明情形之下。赵府的人多有猜测,说不定就不会忘了小王爷的话,而同康王府的画儿通信。 此事当然不能做:如果画儿送不出信来,那么她们当然不要指望能送得进去信。 赵一鸣和红裳回房坐下说些闲话:也不过是府中的一些杂事儿,正说着呢,于钧到了。 于钧一直忙得很,红裳和赵一鸣各自使人。到于府请了他很多次。他都没有脱身过来。 “哥哥来了,你怎么有时间了?”红裳看到于钧还是很惊喜的,实在是太长时间不见了:“你、你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于钧不但瘦了,而且还黑了不少。 赵一鸣心知于钧是做什么的,不过他自那天猜出来之后,便一直没的挑破;现在一看到于钧累成如此模样,便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差事不轻:“舅兄快坐下。快坐下;来人,上碗参茶。” 于钧还真有些招架不过红裳夫妇二人:“好了,你们也坐下。我好的很,真的;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 红裳嗔了于钧一眼:“你今儿在我这里用过饭再走吧?” 于钧点头:“原本就是来蹭饭的。”红裳闻言笑了:“宵儿,给你舅老爷请脉,然后给煮些汤,并把方子开了让他带回去。” 于钧直想躲,不过在红裳的目光下,他也只能任由宵儿摆布了。 赵一鸣把参茶给了于钧:“舅兄自搬出去后,还真是成了稀客。”于钧只道是太忙了。倒也没有过多解释。红裳又问他可曾去上房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可是常常提起他呢。 于钧嗔了红裳一眼:“就你是知礼的?我自然是先去了上房给老太爷、老太太请过安,才过来的;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让你们也一会儿过去用饭。” 三个说笑了一会儿,赵一鸣便问于钧:“这次来可是有事儿?”于钧如此忙,如果不是有事儿,应该不会这个时候到府上来。 于钧笑道:“当然有事儿。”然后问了问魏太姨娘和孙氏的事情。又问了两句薛家的事情后:“薛家的事情大部分我都心里有数儿,只是想问问你们,那薛家的铺子、田产,你们想不想要?”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本就不是我们的,我们要来何用?” 于钧笑着点头:“嗯,也是这么一个理儿;那么此事儿我可就一个人做主了;再有,我看一鸣忍孙氏那贱人也忍得很辛苦了,你们可以……。” 红裳不明所以的看向于钧:“现在?那哥哥可以告诉我们,孙氏娘家的事情了吧?” 于钧摇头:“那事你们早晚会知道,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过你们可以借着日后的一件事,把孙氏嘛,嘿嘿。”他看着赵一鸣一笑却却没有往下说。 红裳还想问时,赵一鸣悄悄扯了扯红裳的衣袖,没有让她再追问下去;他开口道:“什么时候可以动手?等某个时机?” 于钧摆手道:“你们尽管做你们自己的,你们这儿差不多了,那时机也就到了。”赵一鸣便没有再问,而红裳也若有所思起来。 三个人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便被老太太使人请了过去;金氏夫妇也在,并且还让奶娘抱着儿子一起过来的。 于钧过去抱了抱孩子,塞了一份见面礼后,便坐下同众人闲话起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于钧喜欢孩子,便一直劝他赶快成家,也好早日生个大胖儿子;于钧只笑不答;长辈们的话不好反驳,但他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只好不接口了。 赵一鸣知道他的心事儿,便把话题岔开了。 红裳和赵一鸣送走了于钧后,回房议起了孙氏的事情:不能直接动手,那样太过明显了,万一让魏太姨娘心下明白过来,事情也许另有变化也说不定——她在五爷手中有把柄,万一拼着性命闹个什么事儿出来,让五爷知悉:他们赵府还好说,就怕误了于钧的正经事儿。 红裳想也不想。只是一笑:“我们何必费这个心思,不是有魏太姨娘嘛,她一定会为我们想出法子来的。”赵一鸣闻言也是一笑:“也不能太过大意了,万一真被她得手,我们就真是……” 老太爷中毒之事。真是让他心有余悸,时时都提醒自己万不可大意了。 红裳点头应着,夫妇二人细细的商议了到了近三更这才睡下。 魏太姨娘就如红裳和赵一鸣夫妇所想那般,她心下着急万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那人却一点儿消息没有;她想传个消息出去吧,可是香草进来出去身边总带着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而且那人也怪了。这都十几天了。居然没有来赵府一次!他不来,也没有消息送出去:就不会知道受伤被禁足;而赵府的新添的男丁个个安好,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躲懒不做事,不知道会如何对待……。 越想心里越是不踏实,魏太姨娘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万一到时候,那人真送个什么血淋淋的物件进来,那就是真要了她的命。 她的伤现在已经好好的七七八八了。起来走动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在禁足中并不能出去;现在院子里已经添了几个人手,听说是新买来的;魏太姨娘一直想收买她们,只是她们却一直不曾进得了屋。 有香草在,她要和那几个新来的小丫头说几句话也不太容易的。 时间在魏太姨姨的焦急下又过去了多日,她被禁足已经有二十多天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魏太姨娘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她已经骂了香草不止一次。 法子她想到了,人她也选好了:只是她无可用之人,就是有再好的法子,不也是没有用嘛? 魏太姨娘的日子不好过。孙氏的日子一样也不好过:她心情也不好。五爷自走了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她让人去请了两次了,可是一次也没有来。 孙氏这天坐在房里恹恹的生闷气,正胡思乱想五爷可能是又有了新欢时,雅音吞吞吐吐的道:“奶奶,您的月事儿过了有不少日子了。” 孙氏因为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有听没有想,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她点了两下头之后才一骨碌坐了起来:“过了?倒底过了有几天?”她说完话却没有等雅音回答,接着又问了今日是哪一天,算了算日子后大喜:“雅音,足足过了有十几天呢!你说,我、我是不是有了喜?” 雅音点头道:“应该是吧?只是最好再过些日子请大夫来,到时大夫也能看得准一些。” 孙氏也已经高兴坏了:“当然是了!一定是了!”她算了算,五爷上次来那一次到现在快近一个月了——这些日子以来老爷就是来了,留在自己这里也没有要自己伺候。 她急急吩咐雅音:“快,快使人去告诉我母亲,让她快快去告诉……” 雅音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奶奶,是不是应该先告诉太太和老爷啊。”她以为提醒了孙氏,孙氏有了孩子固宠后,也许不会再理会那个五爷了。 看起来她错了,自家的奶奶当真是中邪了: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老爷了,有了喜当然要先报给老爷,先坐实了有孕的事情再说其它啊;同旁人报得什么喜?他给姨奶奶什么? 孙氏可不认为自己报喜报错了人,她推了一把雅音:“让你去你就去!现在有喜的事情先不要说,等我母亲来过之后,再同太太和老爷说也不迟。” 雅音没有向外走去,她还想再劝一劝孙氏;不过孙氏却一刻也待不得,看雅音不动又催她:“快去啊!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快去!” 雅音最终轻叹一声儿转身出去了:她全身上下一片冰凉——姨奶奶这简直就是在玩火、不要命了! **** 第二更,女人继续去努力了。 友情推荐: 书名:《胡笳》,书号:1407884,作者:leidewen 不知自己是蔡文姬的蔡琰,重生在颠沛流离的东汉末年,从懵懂到清醒中,她该如何应对蔡文姬三嫁的悲剧人生。悲剧还是喜剧,在自己手中。(,) 九十六章节妇之说 主子不想要命了,做奴婢自然不会有命在了!雅音总感觉自己可能活不长久了:姨奶奶太过任性了。 如果姨奶奶真是聪明的话,眼下有了孩子,就应该再也不让那个五爷进府了;她和五爷断个干干净净,日后靠着这个孩子,便可以在赵府过上踏实日子了。 雅音本来盼着这一天的;这也是她们主仆的活路啊,但是她的主子不如此想;她打发了人出府送信后,站在门口想了良久,一跺脚便转身进屋。 她要好好同姨奶奶说一说了:再这样下去,她们主仆是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了。 孙氏正高兴不知道怎么好:有些坐不住,却又不敢起来胡乱走动,怕万一不小心动了胎气——她有过一次意外了,所以这一次也一定要更当心。 看到雅音进来,连忙就吩咐了好一大堆的事情:她日后要吃什么、喝什么;不让什么人进来,要当心什么样的人等等。 雅音心里有事儿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随口喏喏的应着;而孙氏因为太过兴奋,根本没有留意到雅音是在敷衍她;她说了好久这才感觉到口喝而吃茶住了嘴。 雅音给她奉茶,便开口劝说起来;道理便是那些道理,事情也就是这些事情;雅音说得十分诚恳,只是孙氏一句也听不进去。反而因为雅音的话,让孙氏的高兴心情少了很多。 她瞪了一眼雅音:“你专会给你主子泼冷水!大好的喜事儿。让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能高兴的起来?”她说完把茶盏丢在了桌子上,那茶盏差一点没有滚到地上去。 雅音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硬着头皮继续劝解:“奶奶,您如果一举得男。自此之后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五爷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了,那可就是要命的祸事,还是断了之后稳妥啊。奶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少爷着想不是?” 孙氏瞪眼:“你怎么知道就会一举得男?万一是个女孩儿呢?”她其实就是不舍得五爷,可是雅音所说都是正理儿,所以她才会硬找一个借口。 雅音苦笑:“奶奶,万一是女孩儿。到时再请五爷也还来得及。现如今您还是断了的好;比如今日,您应该给老爷报喜才对。” 孙氏说不过雅音,便有了三分着恼:“我的事情自然心中有数,你不要再罗嗦了!就算五爷来府中有危险,也是你应该想法子的事情——看人家香草娘子,魏太姨奶奶要省多少心?” 随后,孙氏便数落起雅音的不是。一直说到她又口渴这才做罢。 雅音听完后,再也不敢劝说什么了,只得给孙氏奉茶:她的命苦,没有遇上好主子,怪不得谁,除了认命之外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孙氏的母亲听说孙氏有喜了,她心头就是大喜;不过她没有让家人给五爷送信,独自想了好久后,也没有同孙氏的父亲商议,便带着两个婆子来见孙氏。 孙氏听到母亲来了。喜出望外的迎了出来,看到真得只有母亲来了,她脸上的笑容便全不见了:“怎么只有你?” 孙氏的母亲的尴尬的看了一眼雅音:“我一听便高兴坏了,便急急来瞧瞧你,想叮嘱你几句话;千万不要像上次年少不懂事儿保不住,到时你可没有地方……” 孙氏不想听到这么不吉利的话,便打断了母亲的话:“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好了。好了,来了就进来吧。”孙氏也不能立时把母亲赶回去,不高兴也要让母亲到房里坐坐才好让她回去。 孙氏的母亲进了屋,便示意孙氏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女儿,你现在也有了身孕了,我看那个五爷……”她一开口,打得主意也同雅音一样。 上一次她被赵一鸣吓得不轻,所以早就动了这个心思:虽然赵府对她们家的关照不多,不过这么多年她也有了积蓄,而且再这样下去万一女儿被捉,她们一家也落不了好;不如见好就收,日后落个安稳日子过。 孙氏一听就恼了:先有一个雅音,现在母亲也来这一套! 她柳眉倒竖:“现在会说这种话了!当初母亲是怎么劝说我的?我那时也想做个贞节烈妇,可是母亲你们允我做了吗?豁出了女儿的清白名节去,到如今你们过得日子舒坦了,便又为你们自己考虑,想让我做一个节妇,是不是?只是,你不认为现在女儿做节妇晚了些吗?” 孙氏的母亲被女儿一说老脸通红,她辩解道:“当初不也是没有法子,而且那五爷也是厉害的人,我们家哪里惹得起?只得让你来赵府做小;你却冤了你的娘!现在不就是为了你着想才想让你和那个五爷断个干净嘛!” “你有了孩子后,在赵府也算是有个立脚的地儿了,而且赵府不大不小也是个官家,那五爷怎么也不敢闹得太过份了……” 孙氏冷冷一笑:“你想得好美!也好糊涂的心思!现在这种情形是我们能同五爷断的嘛?就因为赵府是官家,所以我们更不能同五爷断;他一个光脚的怕什么?我们惹恼了他,他把和女儿的事情张扬出去,女儿立时便得浸猪笼!” 孙氏的母亲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女儿半晌,吱唔道:“应该、应该不会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他哪里能把你往死路上推……” 孙氏瞪母亲:“雅音那个丫头糊涂,我不怪她——她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呢?五爷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是不是?翻脸无情后不止是女儿没命,你以为你们能落了好?他不把你们活剥了皮才怪!” 孙氏母亲还是抱着三分希望的:“也许五爷现在已经不想女儿了?你已经叫他两次他都说没有空闲,趁这个时候断了不是正好;就是他要同女儿断啊。” 孙氏哼了一声儿:“五爷的事情你们知道的也不多,我也不能多告诉你们什么;但是五爷不来自有他不来的理由,但一定不会是想和女儿断了;五爷可曾少给过你银子?” 孙氏母亲垂下头想来想去,最后长长一叹“没有,银子还是那些,从不曾少过;想想,还是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只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啊。”她现在知道怕了、愁了,当初劝女儿跟着五爷时,却没有想到过今天。 孙氏把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床上:“我也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只能等五爷不要我们了,除此之外就是当初不要招惹上他。” 孙氏母亲闻言看了一眼孙氏,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发了半晌的呆后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孙氏轻轻应了一声儿:虽然她说得是实情,不过她是真得不想同五爷断更是实情!她怕那一天,因为她知道如果赵府不败落,那么她和五爷终究会有断的那一天;女人啊,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至于五爷为什么要谋夺赵府,她并不关心:五爷说为了给她和孩子谋个日后生活无忧,她便听着;实情如何,她懒得去管,只要五爷能陪着她就成。 “不要再犯糊涂心思,回去后早早送信儿,五爷一准儿高兴,说不定现赏我们家一个铺子也说不定。”孙氏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母亲:“只是你们今儿来了,明儿不能过来,五爷是不是会不高兴,把赏你们的东西免了就不知道了。” 孙氏母亲答应了一声儿,又想要那铺子,可是又担心日后事败的后果,心下惶惶然的带着婆子们走了。 雅音不知道孙氏母亲来做什么,便随口问了孙氏一句;孙氏想起雅音已经劝过自己不止一次两次了,再想想小陈氏的贴身丫头最后居然卖主求去的事情,便拉起了雅音的手,把一部分不能断的苦衷告诉了她,又用话发好笼络了雅音一番:她正在想法子,让那个五爷腻了不再来。 雅音听了之后反而流着泪安慰了孙氏一番:姨奶奶也是无奈啊,不然有哪个女子愿意如此作践自己?往日倒是自己只想着性命,却没有替姨奶奶着想。 孙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要用雅音的地方更多,看她如此便拉着她一起坐下用饭,更是说了一番“掏心掏肝”的话,晚上主仆二人还在一张床上说到半夜。 至此,雅音不再劝解孙氏了,而且她对五爷也不敢面露不满:自家主子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这个手上,她哪里敢得罪此人半分? 五爷听到孙氏的家人一说,立时一扫连日来的郁闷,他几乎高兴的差点疯掉!他打赏了来送信的人五两银子,又让人准备了厚厚的一份礼送到了孙氏娘家;这样他感觉还有些不足,他让人给孙氏的父母带话道:如果孙氏能诞下男娃儿,他便送他们家一个铺子,再外加一个田庄! 孙氏一家人看到那厚礼,再听到五爷的这句话,一下子都有些晕晕的;就连孙氏母亲担心事败的惧怕都淡了几分:他们真得日后可以衣食无忧了!就是每个月五爷不给银子,他们家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孙氏的父亲甚至让她母亲明日起个大早去庙里上香许愿,求菩萨保佑孙氏能生个儿子出来;因为五爷明天还有要紧的事情做,所以要后天才能去赵府;孙氏的母亲一口答应下来,让两个儿媳妇准备好,明儿一早去上香。 **** 第三更,亲们,小女人继续去加油码字.(,) 九十七章大补特补 孙氏院子里的事情自然瞒不过红裳,只是孙氏的人出府后不久,孙氏的母亲便随那人回府探孙氏,可是孙氏的母亲到府不足一个时辰便又急匆匆的走了;这让红裳很是费解:孙氏倒底在做什么,难道是在给府外的那人送消息? 真送消息应该不会如此大的动静才对,孙氏能有什么事情去唤了她的母亲来商议呢?红裳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便命侍书让人这些日子多注意些一些孙氏的院落。 第二日孙氏娘家使人送了一封信进府,孙氏便知道五爷今天不能来,心下难免失望:她认为五爷得知她有喜之后,会立时等不及过来看她的,想不着五爷依然还要再等一等;不过好在有个盼头,等到明儿五爷人就来了,总比前些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根本不知道五爷会不会来要好得多。 五爷虽然没有来,孙氏也只是沮丧了一小会儿:有喜的事实足够她兴奋三天的;她也自己的身体更上心了: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养啊;早上用饭时,孙氏便对她的份例饭菜生出了不满,不过再让厨房做也来不及了——她现在可不敢饿着自己。 用过了早饭后,孙氏便让雅音带着银子去了大厨房,吩咐厨娘们日后三餐要做什么样儿的;厨娘们听了雅音的话,都有些吃惊,不过看在那沉甸甸的银子份儿上,倒没有人说什么难听的。好好的把雅音送了出来。 孙氏要得饭菜倒也算不得很多,中午和晚饭她每顿都要六个菜式,这当然不会让厨娘们吃惊;让她们吃惊的是,这六个菜式加上汤和主食,一顿饭的银子可比老太太顿饭用得银子还要多了。 这孙姨娘哪来这么多的银两?厨娘们虽然心下嘀咕。不过还是依着雅音的吩咐去备菜;自然有人会去报去太太知道。 红裳也知道今日孙氏娘家又来人送了封信进来,她正在猜测呢,大厨房便送了一份让她目瞪口呆的食单;不说其它,只早饭的粥品就有四样、而一般要了粥便不会再要汤了,但是这份食单上分明写着:汤品四样! 这也就罢了,主要是食材用得太好了!燕窝、人参等等是不一而足,每天都有啊。 赵府不是豪富之家。无缘无故的主子们不会大补特补一通的;所以像燕窝这类的东西。虽然对赵府的主子们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物,但也不是家常吃用的东西;就算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也不是天天都吃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 红裳用手轻轻抖了抖食单,心下暗道:这是孙氏订得饭菜?她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她面上还是十分平静的,轻轻的问了一句:“姨娘没有给你们给你们银子吗?” 厨娘的管事娘子点头答应道:“姨娘是给了银子的,而且一下子给了十天的。”一天便要花费不少于五六两的银子,十天便是几十两的银子啊。 红裳闻言便把食单还给了娘子:“哦。这食单我知道了;厨房里有什么事儿,你感觉应该来说的便来说一声儿,这是极好的;不过此事姨娘既然不短你们银子,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你便下去吧。” 然后红裳又转头吩咐:“侍书,给娘子些银子去吃茶吧。” 那管事娘子看了看红裳,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的样子:“谢谢太太的赏,只是这食单我们——,照做吗?” 红裳很奇怪的看了一眼管事娘子:“姨娘给了银子的,你们不做是为了什么?”那管事娘子一愣后。便告罪答应一声退下去了。 虽然孙氏的食单给了银子,但她这样做分明有些过份了:哪里把老太太、太太放在眼中了?只是管事娘子看不透红裳的心思,便谨守着多一句不如少一句的俗语做人,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 红裳让侍书把娘子送出去了:侍书砸过厨房的,所以厨房里的人都惧她三分;所以侍书说得话,那娘子是不敢不听的。 有些话,红裳不好问。但是侍书这丫头却十分好开口的。 红裳食指一下一下叩击着小几的桌面,把这几日的事情细细的放在一起参详,慢慢的梳理着:孙氏的身子一向不错,虽然在山上住了那么久,但她回府后一直在调理——她很在意自己的身子;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补,却有些让人吃惊了。 虽然她选得食材大都是以温补为主,就是人参也用了其它的东西来中和药性:但她现在的身子,本不需要这样做啊。 老太爷病成那个样子时,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可是孙氏无伤在身。 红裳敲着敲着桌面,忽然手指便不动了,她的眼睛盯着某一点一动不动,眼中有着惊疑不定:这,不太可能吧? 鱼儿看红裳的样子,便轻轻问道:“太太,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红裳转过头来,看向鱼儿道:“鱼儿,你说孙氏会不会是……;”她顿了顿才说道:“有喜了?”这句话十分的不好开口说出来。 鱼儿听得一愣,然后细细的思索了一会儿,一拍掌:“对,太太,您一说婢子再细一想,有八九分的可能。” 侍书挑帘进来:“什么事儿就有八九分的可能了?”她把娘子送走了,应该问的、应该吩咐她们做的、注意的都叮嘱了一个遍。 鱼儿把红裳的话一说,侍书也点头道:“太太的话,婢子认为有道理;事出总有因啊,孙氏就算是再有钱,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大补啊。” 红裳闻言没有说话,反而低头又细细的细索起来:孙氏如果真有喜了。此事可也就真大了!赵一鸣就算是再大度,再不把孙氏放在心上,也不可能忍得了这个吧? 孙氏居然好死不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身孕!赵一鸣可是没有碰过她的,那孩子只能是那个人的了。她真是嫌自己的命长啊。 红裳一面寻思着赵一鸣的反应,一面琢磨着那人得知消息后会很快到府中来看孙氏:不能让赵一鸣同那人遇上! 鱼儿也喃喃的道:“她居然有喜了,这下子事情可真是不好不收场了。” “谁有喜了?你们太太又有喜了?”赵一鸣说着话自外面进来,倒把红裳主仆三人吓了一跳:“夫君回来了。” 赵一鸣一面点头一面追问:“哪个有喜了?”近来真是喜事多啊,他一脸的笑意。 红裳看看他,想一想此事也不可能瞒得过他去,咬咬牙道:“也不是确切的消息。只是我猜的——孙氏八成有喜了。” 赵一鸣手放在了腰带上一时没有动。鱼儿和侍书立在一旁也是屏住呼吸看着赵一鸣,她们下间识的也没有动;红裳却还是自顾自的替赵一鸣脱着外裳,嘴巴也没有闲着,把孙氏这两天的奇怪举动都了一遍。 赵一鸣听了两句后,便也若无其实的解下了腰带放在一旁的衣架上;侍书看赵一鸣不像是要发作的样子,便去一旁取了他的家常衣服来,和鱼儿伺候他换上。 红裳说完后。赵一鸣只说了一句:“她倒是有钱人啊,居然能天天吃燕窝!”红裳斜瞟了他一眼:“夺人家产当然来钱快了,不要说天天吃燕窝了,她就是天天拿大钱砸人,我都不奇怪。” 赵一鸣听得一笑,知道红裳这是在安慰便摆手一笑道:“我没有事儿。不过,我想这倒是个好机会呢。” 红裳想了想摇头:“闹将起来不好看的,传了出去我们更是没有脸;此事我们只能捂起来。”虽然让人窝火,但为了赵一鸣的名声,孩子们的日后。也只能如此做。 赵一鸣笑着摇头:“我可没有说要同她闹将起来,有什么好闹的?”这次红裳也不解了:“那你说得是什么意思?不闹将起来,你能拿她如何?” 赵一鸣的眼睛闪了闪:“不闹将起来,我也拿她有法子!” 红裳眉毛微微一皱:“虽然她是可恼可恶,但是我却不希望你的手上染上血——她的血也太脏了,不值得。” 赵一鸣哈哈一笑:“裳儿你啊,就是心太软;不过你还是猜错了。”他收了笑声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只是最后却也不能饶了她的性命!” 红裳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孙氏如果留在世上乱说些什么。对赵府来说也极为不妥;而且那人也不可能会放过这种污蔑赵府的机会才对。 对敌人太过仁慈了,就是自己残忍;只是红裳心下倒底不忍,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赵一鸣看红裳如此,便过去搂了她道:“你不是说要让魏太姨娘代你想法子吗?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透给她呢。” 红裳看着赵一鸣笑了:是啊,这不就是一个好法子;刚刚她太过着紧赵一鸣,倒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不过要小心些,这个时候的魏太姨娘可就像一条疯狗了,不要被她咬到了。”赵一鸣想了想:“香草不用叫回来了,她们这对主仆可是绝配;至于你和弟妹的丫头可以叫回来几个了,也免得魏太姨娘没有机会同孙氏好好聊聊。” 红裳闻言没有答话,她先想了想:“还是太危险了些。” 赵一鸣却不以为意:“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而且看舅兄的意思,距我们收拾魏太姨娘和府外之人的时候也不远了,所以这个时候不妨放一条长线也好。” 魏太姨娘禁足了一个月后,自屋里出来,吸一口气也是极舒服的;她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下,看了看院子里新添的丫头们,然后便让人取了竹榻来放在树下乘凉。 香草不在,不知道她做什么去了;其余几个丫头也没有阻止魏太姨娘的意思,她们也没有过来,只是在廊下自围到一处做女红。 **** 第四更,亲们。女人继续努力。 PS:五点下班的上班族朋友们,昨天对不起,为了那个破是,女人一着急,居然发错了时间,泪奔.以后女人会记得把五点这一章提前二十分钟发上出来的----只要女人码完了.(,) 九十八章姨娘大会 魏太姨娘当然不是要守着红裳和金氏的人,便给小丫头好处收买她们;她只是想看看这几个丫头的底线在哪里,再一个便是想借机了解一些这些小丫头:是刚刚买来的,还是太太或是二夫人的心腹之人。 问过了小丫头们的出身,家里有什么人等等以后,魏太姨娘就更是说得少听得多了;她有些意外,这些小丫头居然都是刚刚买来不久的人:难道太太她们不怕自己收买这些小丫头吗? 下午时分,魏太姨娘拿出银子,让香草到大厨房去订了席面,然后又使人出去买了些新鲜的瓜果、点心来。 香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得到红裳的叮嘱后,她这次倒没有十分的拦下;自然也不是样样都如魏太姨娘的心——免得她无端生出疑心来。 东西备齐后,魏太姨娘便打发人去大房和二房那里,给太太和二夫人请了安;请她们带各房的姨娘们到她这里来耍耍。 红裳和金氏自然不肯来的,不过她们倒是没有拦姨娘们不去:这种事情也不好拦下来的;如果魏太姨娘只请姨娘们,没有同她们打过招呼,她们自然有话好说;现在她们不赴宴,也只能让姨娘们过去了。 宴无好宴,魏太姨娘刚刚解除了禁足,这个时候请大房和二房的人过去做耍,当然是别有居心的;只是红裳和金氏二人各自挂心孩子们。再者也清楚魏太姨娘要请的便是姨娘们:想要请就让她请,然后才能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二房的李氏和张氏原本不想去赴宴的,可是她们同金氏说时,金氏却说让她们去散闷一下,不要总守在屋子里;她们无奈:眼下已经不得赵一飞的欢心了。而且又没有孩子傍身,现在她们哪里敢惹金氏不快,所以只能打起精神去赴宴。 不只是李氏二位不想去,就是陈姨娘也也同红裳说不想去;陈姨娘倒是说话直来直去:“婢妾只想伺候太太,看着五姑娘长大成人;魏太姨娘是什么人太太很清楚,婢妾不想同她们搅到一起去,也不想同她们勾心斗角——不是不想为太太出力。实在不是婢妾所长。” 孙氏说完还苦笑了一下:她还真是无用之极。 不过红裳没有难为她。因为红裳知道她现在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便准了她的所求。 孙氏现在正在高兴,正愁一个人无聊时,便接到了红裳的话,当即让人备了礼物,便直奔了魏太姨娘的院子;她才不管魏太姨娘是失势还是得势呢,自此后她在赵府多少总有了些底气。不用再事事处处看人脸色过活了——原来就是一个太姨娘,她也是不想轻易得罪的。 她正在想,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她有喜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她太有福气了!这个时候虽然赵府已经有了两个孙子,但是却没有人有喜了,只有她一个,岂不成了宝贝? 孙氏嘴角噙着笑意扫了一眼车外红裳的院落:就连太太,也要让自己一分两分、三分四分的吧?越想越高兴,孙氏带着一脸灿烂的笑意下了车子。 香草远远就看到了她,心下奇怪孙氏姨娘为什么笑得这么高兴:不会是拣到银子了吧?她脸上早已经挂上了笑迎上来:“我们姨奶奶正等着奶奶呢!”上前亲自扶了孙氏往屋里去:“奴婢看奶奶今儿精神很好。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说出来奴婢也乐一个。” 孙氏瞅了香草一眼,甩了甩帕子:“当然有高兴的事儿!我在屋里正自无聊,你们太姨奶奶便请我过来耍耍消暑,这还不让人高兴?” 香草也没有追问,只是笑着答了几句,便把孙氏迎到了屋里。 屋里四角放上了冰块儿。还加起了两个大扇,由小丫头们摇着带起了丝丝凉风,一进屋就去了一身的热气。 “还是太姨奶奶这里凉爽!”孙氏一面笑一面行了礼:“真是让人一下子精神不少。”不过她却拣了一个距冰盆最远的位置坐下,并对身后的小丫头道:“你摇慢些,不用风太大了。” 魏太姨娘心下虽然有些奇怪,倒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请孙氏用些瓜果:“你倒是来得早,李姨娘和张姨娘到现在还不曾来呢。” “哪个说我们不曾来?我们这不就来了嘛。”帘子挑开处,张氏和李氏相伴走了进来。 她们两个人上前行礼坐了下来:却是哪里冰爽坐到了哪里。 “今儿真来对了,太姨奶奶这里可比仙境了。”张氏和李氏说笑着,又问过了孙氏好;不过她们两个人和魏氏、孙氏一比,穿着打扮上差得可不是一点儿了,这也是她们为什么不愿意来的原因之一:身上的已经是她们最好的行头了。 魏太姨娘便让人上来了四鲜果四点心,又上了好茶来;便是一轮相让。 孙氏三人自然不会认为魏太姨娘如此破费只是为了她们来耍,不过魏太姨娘不说,这三个人也如同约好一样不问。 香草和几个丫头一直在一旁伺候着,不时的送上毛巾或是添茶。 魏太姨娘只是和孙氏几个人说笑,直到开了席,她才吩咐香草几个人退下去;香草犹豫了一下,不过魏太姨娘看了她一眼道:“我们娘几个说说话儿,你们在这里几位姨奶奶更放不开;下去吧,姨奶奶有什么需要自然唤你们的。”说完魏太姨娘还瞪了香草一眼。 香草扫了一眼孙氏等人,便福了一福退了下去:现在这里有三位姨娘,她在人前不可能不拿出一个奴婢应该有的样子来。 孙氏等人也把自己的丫头支使了出去:打扇的丫头也出去了。 魏太姨娘又是让酒又是布菜的忙了一番后,便问起了各位姨娘的日子过得如何;张氏和李氏只是笑笑并没有开口,孙氏却看了她们一眼道:“你们不敢说吧?唉——!姨娘的日子,不说也罢。” 张氏和李氏也只是苦笑却并没有答话;魏太姨娘便又提起了以前:原来的赵府,姨娘们是如何过活的;不止是孙氏,就是张氏和李氏眼中也有了希冀。 虽然那个时候赵府不如现在,但是那个她们的日子好过啊;不说大房们的姨娘了,就是张氏和李氏,也每隔个十几日便能陪赵一飞一晚;但是现在赵一飞哪里还看得见她们? 魏太姨娘也没有再多说,只又说了说无儿子的苦处,几个姨娘的都沉默了下来;就连孙氏也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能个儿子。 最终魏太姨娘强笑一声:“我已经无望了,可是你们莫要学我一样,到最后无儿子撑腰……”后面的话不说,在座的人也明白。 张氏和李氏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她们不要说儿子,就是女儿也不曾有啊!只是赵一飞现在只在金氏房里,让她们如何能生儿子? 孙氏差一点嘴快把有喜的事情说出来,不过她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魏太姨娘并没有再多说其它,接下来也是一些闲话:有关赵大姑奶奶的;这个女儿啊,在她挨打的时候,连句话也帮不上——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众姨娘都听出来了。 香草听了半晌后,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便让两个丫头继续听壁角,她抬起脚便奔向了红裳的院子。 红裳听到香草的话后心中有丝无奈:魏太姨娘要做什么?是要开个姨娘们的诉苦会?她对香草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不管赵一鸣有什么妙计,只是现在还行不通的:困为孙氏有喜的事情,只是红裳猜出来的。赵一鸣当天也故意去了孙氏房里,可是孙氏什么也没有同他说;不过孙氏的确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张氏和李氏回房时吃得有些醉意了,倒是孙氏不曾醉:她根本不曾吃酒;魏太姨娘如何劝,她也只是推脱不吃;后来也就无人再劝她了。 第二日,孙氏用过了早饭:她让厨房准备的东西,一个人根本吃不了;倒是便宜了雅音和几个小丫头;雅音刚刚把东西收拾完,孙氏的母亲便到了。 不但是五爷跟着来了,同来的听说还有一个大夫,不过却等在二门外;等二门上的婆子回了太太,他才能过来给孙氏诊脉。 孙氏打发了人出去,嗔五爷道:“你还不信我?是不是怕我骗你。” 五爷摇头:“一来的确是要大夫给你瞧瞧,身子是不是哪里需要补一补;二来也是借个由头来探你啊;前日你母亲刚来了今日又来,怕赵家的人会疑心。” 孙氏便一笑扑过去:“你高兴不?”五爷吓了一跳:“你行动要小心了!上一次如果你不是大意了,也不会被人所乘;怎么还能如此毛手毛脚的。” 孙氏被训斥了两句也不以为意,只是坐下笑着看五爷:“终于能为你生个儿子了,只一想我心里便热热的。” 五爷多少还是感动了一下,他们两个人正情意绵绵的说话,外面雅音道:“奶奶,大夫来了。” 五爷只好起身立到一旁,那大夫被雅音带了进来;一番望问闻切之后,老大夫道:“十有八九是有喜了,只是现在时日尚短,还不能诊得清楚。” **** 第五更,还有一更,女人继续加油!(,) 九十九章夫妻反目因陈氏 五爷听到这里当真是大喜!孙氏也是极高兴的,让雅音把大夫带了下去,重重的赏了那个大夫——他们高兴之下,居然没有让大夫给开个安胎的方子,便打发大夫走了。大夫又去了红裳院子里回话,这边儿孙氏已经和五爷相拥,两个人都太激动了。 放开孙氏,五爷又叮嘱了孙氏好多事情,让她千万要小心在意腹中的孩子,又取出了许多的银票来给孙氏;到了最后要走时,五爷才想起要问魏太姨娘的事情。 不过时辰已经不早了,估摸着一会儿赵府太太那边就该来人询问孙氏了,五爷便只问了一句:“魏太姨娘那里可有大事儿?” 孙氏摇头道:“没有大事儿。” 五爷又问:“府里可有大事儿?”孙氏继续摇头:“没有大事儿。” 如果不是孙氏有喜让五爷很高兴,他几乎没有被魏太姨娘气死:她居然依然没有动手! 五爷十分的气恼,让孙氏不解:“没有大事儿不好吗?” 五爷看了看孙氏:“你说呢?如果大房和二房的嫡孙都在,你就算是生了儿子又能如何?所以,赵府一定要有大事才好。” 孙氏重重点头:“这事儿我已经在想了,有他们在我就是生了儿子也没有出头之日的;不过此事我还没有想到好法子,你也不用着急,慢慢设法总要除去那两个也就是了。” 五爷捏了捏孙氏的脸蛋儿:“此事不用你费心思。你只管养好身子就成;我自有安排的,一定会让我们的儿子成为赵府唯一的子嗣;只要他上了祖谱……” 孙氏也嘻嘻笑了起来,不过她当然不会袖手等在一旁:五爷人在府外,就是想法子也不如自己动手来得便宜。 五爷又和孙氏说了两句话后,便和孙氏的母亲匆匆走了;他们前脚刚走不久。红裳便使了人来请孙氏。 “不要行礼了,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多多在意的好。”红裳一看到孙氏,便免了她的礼:“你母亲呢?怎么没有一同过来?” 孙氏欠身:“母亲听到婢妾有喜,便急急回家说要给婢妾准备些东西——婢妾告诉她府中什么也不缺,可是她偏偏不听,婢妾也没有……” 红裳淡笑:“那也是你母亲的心意。你坐下说话吧。”孙氏假意推辞了一番。这才坐了下来。 红裳问了问她的身子情形。然后赵府请得大夫便到了,给她请过脉以后,同刚刚那大夫所说没有什么不同,留下一张方子带着赏银便退下去了。 红裳看了看方子,微笑:“现在你的日子还浅,虽然已经有七八成的把握,不过依我看还是等些日子再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为好?你认为呢?” 孙氏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太太在她刚刚有喜的时候,便打压她;只是她一个侍妾,现在赵府已经不是原来的赵府,她就是千百个不愿意,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儿。 红裳便赏了她一些东西,打发她回去了。 孙氏回到房里越想越气:人家姨娘有喜了,哪个不是太太亲自过来看看?然后当时便报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去了?轮到自己可好,不但要自己到太太那边去,而且还要延后才给老人家报喜! 老太爷和老太太不知道,那她在赵府的地位怎么可能会依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水涨船高呢? 恨恨的想了半晌后。孙氏便脱了外裳,重新梳洗了也不戴钗、不施脂粉便歪在了床上等赵一鸣来:她可知道太太和老爷已经有了芥蒂——虽然表面上看好像夫妻恩爱一样;但太太骗得他人骗不了自己;既然她如此欺负人,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了。 赵一鸣直到天色快黑时才到孙氏屋里:“玲珑,我听你们太太说,你有喜了?”声音透着几分喜气。 孙氏歪在床上却不动,不要说迎出去了,就是起身也不曾;赵一鸣进了屋:“玲珑。玲珑?你怎么了?”他到床边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孙氏仍然不动,可是却双肩却轻轻颤动起来,微微的也有哭泣之声。 赵一鸣没有坐在床上,他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玲珑?”不过他还是没有伸手推她,或是抱她,好似没有听到孙氏的哭声。 孙氏干脆大哭着坐起,一下子扑倒了赵一鸣的怀中;赵一鸣一下子把双手就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及时按捺住,一用力便要把她推出去! 赵一鸣深吸了一口气:“玲珑,你这是怎么了?你有喜了这可是大喜事儿,你怎么反而哭开了?”说完唤人:“雅音,给你们姨奶奶打水进来。” 又安抚了孙氏几句,以她总哭对孩子不好为由,让她止了哭声:“倒底因为什么?说出来由我为你做主。”赵一鸣借着雅音进来推开了孙氏。 孙氏倒并没有感觉到赵一鸣有什么不对劲儿,她在雅音和几个小丫头的伺候下净了面,打发了她们出去后,便把她受得委屈说了出来。 在她的口中,红裳就是容不得她,更是容不得她生出来的孩子! 说完又是大哭着扑倒在床上:“原来老爷同我说太太不同您一心,我还不相信,现如今看来就是了;她容不得婢妾,却能容的下那个有外心的陈氏,眼里哪有老爷半分?!” 赵一鸣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脸上现出了怒容;孙氏见了反而哭得更加厉害:“老爷啊,婢妾也只是想为我们赵府开枝散叶,一颗心全在老爷身上;可是太太待婢妾,就好似那孩子不是老爷的一样,可是真生了外心的陈氏,太太还不是待她极好!婢妾不明白啊,婢妾太委屈了。” 赵一鸣一脚把椅子踢倒了,孙氏以为自己哭喊的话起了效果,更加说得起劲儿:句句不离陈氏,声声都说自己的忠贞不二,是红裳容不得她。 赵一鸣忽然大踏步出房而去,一句话也没交待,就这样走了。 孙氏却自床上爬了起来,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露出了几分微笑:想不让我出头?我就让你过不了安生日子!雅音自外面进来,忍不住埋怨了孙氏两句:“奶奶,您刚刚有喜,怎么能真大哭起来?万一有个不好,那可怎么办。” 孙氏摆手:“放心,你看我有半丝气恼、伤心的样子嘛?刚刚只是做戏给你们老爷看的,无妨的;你一会儿出去转一转,尤其是到太太院子周围;看看太太是不是同老爷吵了起来。” 雅音答应着刚要走,便又收脚道:“陈姨奶奶怎么了,我听刚刚奶奶总提她——她不是已经失宠了吗?天天不是在太太那里立规矩,便是待在自己院子里做女红;这样的人奶奶还拉扯她做什么?” 孙氏撇嘴冷笑:“你有所不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自山上回来后,就能被老爷如此高看一眼嘛?还真就是沾了陈氏的福气呢!” 她便把听自赵一鸣那里话说了一遍:原来陈氏当天接到了一封信,居然是她表哥的信;这原也没有什么,可是信上的意思却想要替她赎身,希望能同她再结连理! 此事被老爷知道后自然极为生气,要把陈氏送到庵里去落发,可是太太偏偏拦着:说那只是陈氏表哥的话,同陈氏没有关系——陈氏又没有说要走的话。 雅音恍然:“所以老爷特别生气,直到现在也并不常在太太房里过夜啊;陈姨奶奶也真是的,有了这样的信不把烧了,为什么偏偏要让老爷知道呢。” 孙氏捂嘴一笑:“五姑娘喽。”雅音一下子明白了:五姑娘不舍得亲生的姨娘,怕她会走所以告诉了父亲!真真是一笔糊涂帐。 孙氏说完瞪了雅音一眼:“让你个小蹄子做点儿事情,总是拖来拖去不想动,还不快去!” 雅音笑了起来,应着:这就走了;人便出了屋子。 孙氏在屋扭了一会儿手帕,才起身叫小丫头进来,又能梳洗了一番:她现在还不想睡,要等着听太太的好戏,不然她可是睡不着的。 陈氏现在心情不好,不只是红裳体谅她,就连赵一鸣也是知道,不过并不像孙氏所说那样生了陈氏的气:陈氏的表哥并没有要接她走,而是去世了! 让陈氏没有料到的是,她的表哥居然没有成亲,只是收养了一个男孩儿:现如今也不过才七岁多;临终的时候,把他这些年生意所得都留给了陈氏,还托陈氏代他想法子把养子养大成人,为他成个家也好让他们家的香火不至于断了。 陈氏一看到表哥死了,一口血吐出来便晕死过去了:那信上的事情便被红裳和赵一鸣知道了。赵一鸣心中自然多少有些芥蒂的,因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陈氏对他总不是十分的亲热了——不只是因为胆小怕事之故。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就对陈氏生气,而且那表哥虽然终身不娶,但写来的信上并无一句私言,也让他心中生出几丝钦佩来。 陈氏醒来自然求红裳:她哪里有能力养一个七岁的男孩? **** 第六更,要说晚安了,亲们!我们明天见. 求粉红票\推荐票,亲们!就看在女人变成了国家保护动物熊猫的份儿上,多多支持一下吧!女人这厢有礼了!(,) 一百章探究竟 红裳听到陈氏的所求后便答应了下来,也就直接求了赵一鸣;赵一鸣想想也算是积阴德的事情,便打发人去接那孩子了;只是路途遥远,要用好久才能赶到京中。 原本按日子计算,孩子早就应该到京中了;只是那孩子途中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死了过去;所幸老天保佑,那孩子还是好转了;不过这样一耽搁,还要再过一些日子才能到京城了。 陈氏想不到老爷能一口答应下来,反而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很对不起他,从此之后倒是更加一心一意的留在赵府,并不做他想,只是帮着红裳料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自那以后,虽然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却不曾再提过她表哥一个字。 红裳看到陈氏知礼守礼,把一腔情爱压到了心底深处,不在人前表露半分,谨记着她的身份,不觉十分的佩服:世人有几个能分得清楚什么叫做情爱,什么叫做家的? 陈氏便做得极好:对她表哥有爱却不失礼于赵一鸣,知道自己现在已是经赵府之人,就算心有千千结,也没有做出一点过份的事情来;且能大大方方求了红裳,让赵府出面收下了她表哥的养子——以他表哥之钱养他表哥之子足矣;那孩子并不是缺钱,所缺不过是一顶能为他挡是非的保护伞而已。 陈氏如果有私心,自己把孩子养到一旁,就真是对不住赵一鸣了:她如此做。就是在对赵一鸣表明,表哥只是表哥。 红裳没有想到陈氏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对赵一鸣道:陈氏姨娘有情有义,如果出身再好一点,是足以做妻房的人了。 赵一鸣却摇头一叹:德行是足够了。只是手段心计不足,就算是妻房二字,也不能保她的性命安危;做一个姨娘谨守本份,再遇到裳儿这样的主母,便是她的福份了。 虽然赵一鸣没有再去过陈氏房中留宿,不过却对她好了很多:这样的女子,也是让男人敬佩的。 红裳就在那时明白了。就算是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婚姻中的责任二字,看得也是极重的;所以陈氏赢得了赵一鸣的尊重。 当日红裳听到赵一鸣说出那句话时,她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赵一鸣,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莫名情绪,便猜想他也许已经在怀疑凤歌生母的死——是有人下得毒手,并非是因病而亡了。 虽然如此,不过孙氏所等得“好戏”还真就是等到了。 雅音回来后对孙氏道:太太那里安静的很。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听到雅音的话后,孙氏有些怏怏的,怎么可能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就在孙氏想收拾收拾睡下时,外面有小丫头来报给雅音:老爷好像使了人去唤陈氏姨娘了;孙氏一听便高兴了——好戏还是来了!她就说嘛,不可能什么事情也没有的。 虽然太太院子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是听说陈氏回房时已经过了三更了,而且听人说头发有些凌乱,只是脸色也没有看到;这些就是孙氏到了早上才知道的了。 因为她感觉困倦便睡了:现在她可是要好好的在意自己的身子,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赵一鸣上早朝之前又来探过了孙氏,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却没有说其它的便匆匆走了;孙氏便心安理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起床后,一面梳洗一面同雅音闲话;雅音悄悄告诉她:太太的人来过了,问了她和几个小丫头、还有娘子一些话,都是关于老爷和姨奶奶的事情;就连同房的事情也问过了几句。 孙氏的心跳了跳,不过她并不担心:虽然她是那天中午的时候有得孕,但是有孕的日子只要她不说,没有一个大夫能瞧得出来——她可是有过孩子的人了。这个当然是知道的。 在五爷那日之前和之后的那些日子里,赵一鸣都来过她这里:倒底哪一天同房有的,这个事情可是说不清楚的。 “她要问就让她问好了!太太使来的那娘子奸滑的很,没有留下什么话柄儿,不然我今儿更是要同她大闹一场。”孙氏把一支钗掷到了桌子上。 “奶奶会错了意,太太让人来查问,依婢子看,倒不是太太认为奶奶的清白有问题,而是她另有图谋——连奶奶喜欢什么,老爷来的时候,奶奶都准备些什么饭菜,奶奶都是如何装扮自己的等等事情,她要问得极详细,其它的话只是一带之过。”雅音轻轻的说道。 孙氏的脸上一红:真就是做贼心虚啊;太太根本不可能知道五爷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就不是使人来打听什么,而是要让来捉她了;自己却一听之下便想左了,倒是让雅音这丫头看了笑话去。 她红着脸瞄了一眼雅音:“还不是你个死蹄子刚刚说太太使来人问什么同房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想左了的?”她把错怪到了雅音头上;不过事情倒底太过尴尬,所以她立时便又答雅音的话,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 “太太居然生了这种心思?想来我这里找到可以笼回老爷心的法子,真真是痴心妄想了!”她冷笑了两声:“看来昨天晚上,她和老爷之间闹得十分不快了,不然不可能一大早的就让她的人来问这些。” 雅音轻轻一笑,聪明的没有再去提孙氏清白的问题:“奶奶所说极是,婢子也是如此想;太太这是沉不住气了!” 孙氏对着镜子照了照,让雅音把一支步摇插在了一侧:“她当然是沉不住气了!我这里有了孩子,而这个时候老爷却为了我训斥了她,她如果再能沉住气,就不是女人了。” 她又看了一眼镜中,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一直以来都是她占上风,所以她以为我是最好欺负的一个,哪里会想到被她弄走那么多姨娘之后,会在我这里吃了亏呢?”她得意的笑了起来。 雅音自然是奉承了她几句,主仆二人心情都不错。 红裳处置完了府中的琐事儿,歪在榻上歇一会儿:“孙氏有喜的事儿可传了出去?” “传出去了。”鱼儿有些迟疑:“可是孙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不是有问题吗?如果让府中的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日后不好处置她吧?” 红裳轻轻一笑:“好处置的很,你再往深里想一想;如果还想不明白,那你就往远处想一想。”然后问侍书道:“孙氏那里使了人过去了?” 侍书笑着点头:“那娘子刚刚说了,回来时悄悄看了雅音一眼,发现那个丫头眼中有掩不住的得意;她一准儿是认为太太沉不住气了。” 红裳在榻上伸了伸腰:“就是沉不住气了嘛。对了,不要忘了使几个婆子过去,不要让人去陈姨娘的院子;这几日就要委屈陈姨娘在她的院子里,不能出来了。” 鱼儿笑:“陈姨娘可能巴不得呢!只要五姑娘能进去,让她在屋子里且没有人去打扰她,她更开心吧?”顿了顿又道:“八成她会想太太吧?” 红裳摇了摇头:“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让陈姨娘知道你说她这个,她一准儿要伤心的——她对你们不好?几日不见能不想你们几个丫头吗?” 鱼儿只管笑并没有答话。 不让人进去陈氏的院子,要防的人自然是孙氏和魏太姨娘了。 魏太姨娘在午饭后小睡了片刻后,才自小丫头们的闲聊中听到孙氏有喜的消息;她的目光闪了几闪,还是坐在那里静静听小丫头们闲聊。 孙氏有喜对于魏太姨娘当然不是好消息:那人只会更加着紧让她动手,好保证孙氏的孩子是赵府的唯一子嗣。 魏太姨娘低垂着眼帘,似乎是睡着的样子。 小丫头们还在闲聊着,不过也是出去时听来的一些新鲜事儿;看到魏太姨娘似乎睡了,有一个小丫头便讲到了老爷和太太生气的事情——好像就是因为孙姨娘,才吵闹了起来。 魏太姨娘听到后心下有些不相信:原本赵一鸣对孙氏那么,她便一直有些疑心;虽然后来去了不少,但也不是没有一丝疑心了。 现如今赵府就在太太手中握着,如果不是老爷宠爱她,她哪里能在赵府如鱼得水一般?怎么可能什么为了一个妾侍有喜就吵了起来呢?不要说老爷万不会做如此失身份的事情,就是以太太的心计手段来说,她也不会做出这种愚笨的事情来。 魏太姨娘想了半晌后,起身唤过来香草:“听说孙姨娘有喜了,你备一份礼物,我们去看看她。” 香草冷笑两声:“奶奶,您这做什么?她怎么说也是您的晚辈儿,就算送份贺礼,不拘使了哪个送过去就是给她脸面了,哪里还有您亲去的道理。” 一旁的小丫头们见怪不怪:香草娘子和太姨娘说话,一向就是如此;只要主子不恼她们当然不会有什么话敢说。 魏太姨娘瞪了香草两眼:“我要做什么还要你来教不成?”香草也不好太过份,只得懒懒的答应了一声儿,叫了两个小丫头去准备东西了。 **** 今儿有访谈,要留些精力,所以呢,就不六更,嘻嘻。么么亲们,不要伤心啊,六更还会有的,不然结不了文的,汗个。今天到底几更呢?女人看看能码多少吧,不过最后一更的时候,一定会告诉大家的.三更是绝对会有的。 友情推荐: 作品名:《一攻天下》 书号:1422308 作者:古萧01 一句话简介:后宫佳丽,不敌各路英雄(,) 第一章都改装? 魏太姨娘到了孙氏院子门外,早就有人报了进去;孙氏听到后更是自得的一笑,她对雅音道:“看到了吗?现如今已经有看明白了风向的人来讨好了。” 雅音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如果老爷真得不再听太太的话,那么自己主子能把老爷哄得言听计从,那日后的好日子还是无穷无尽的。 孙氏迎了出来:“今儿哪阵风把太姨娘吹到我这里来了?快请进。” 魏太姨娘却上前亲自扶了孙氏进屋,口里全是担心叮咛之语,让孙氏一定要小心在意自己的身子为要:日后莫说是她来了,就是太太来了也不会让她迎出来的。 孙氏听得自然高兴,在屋里分宾主坐下后,奉上了香茶;孙氏对香草一直有好感,便让雅音陪香草在外间坐下吃茶,让她不必拘束。 香草虽然不同意,不过魏太姨娘又发了话后,她也只能随雅音出去了;虽然里外间并不隔音,说话声音大些外间便听得极清楚,不过魏太姨娘也不怕让香草知道。 反正她不过是来打听一些消息、确认一些事情的;再者香草在她的眼中,并不是太太的眼线,只是香草已经不合用,不能再让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防她破坏或是要胁罢了。 孙氏以为魏太姨娘这次来有什么所求,不想坐下说起了话来,才知道她真得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前来祝贺的。这倒让孙氏心中更是欢喜,看魏太姨娘更是亲热了几分。 孙氏的心计哪有魏太姨娘的心计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孙氏便说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如何激得赵一鸣去找红裳算帐的事儿。 孙氏虽然得意,不过最后还晓得说几句场面话:“我也是被气得急了,不然哪里会如此做?我哪里想到太太平日里菩萨一样的人。居然容不下我肚中的孩儿。” 魏太姨娘自然是偏帮着孙氏说话,孙氏听得心里舒服的很;又说了不少的闲言后,魏太姨便把话题引到了陈氏的身上。在她有意无意间的撩拨下,孙氏便兴心去瞧一瞧陈氏。 孙氏要去陈氏那里,魏太姨娘却并没有要同去的意思,她起身告辞了,只是却悄悄留下了一个小丫头。 孙氏也没有留魏太姨娘。送走了她便带着人直接走向了陈氏的院子;到了陈氏的院子之后。她根本进不去,那守在院门的婆子告诉她,奉了老爷之命,陈氏这里不许有人进出的。 孙氏听到后一点儿没有着恼,反而是带着喜色回身向自己院落行去:看来昨天晚上老爷和太太闹得很凶啊,陈氏这和禁足有什么两样?她走了不久,魏太姨娘留下的小丫头便自一块大石头后面起身。却没有直接回魏太姨娘的院子。 魏太姨娘听说陈氏被关到了院子里,心下的一丝疑惑也没有了:她一直奇怪的老爷为什么会待孙氏如此,原来老爷只是借她和太太斗气啊;不过现在看来这气斗的伤到了夫妻之情了。 这对魏太姨娘来说,当然是好事儿。 孙氏经过原来的教训,虽然想下手除去子珉,却不敢轻易下手:她想了不少的法子,最终都放弃了——她怕一用出来,便会像原来一样自缚。 孙氏一天之内想起来的法子便不少,只是她却并不满意这些法子:赵一鸣和五爷不来的时候,她便躺在床上养身子。顺便想法子想除去大房和二房的嫡子;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想啊想的,就能想到好法子了。 而且让孙氏最生气的便是,老爷就算是和太太吵了一场,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还是不知道她有喜的事情:她更恨红裳,更想看她难堪、亦或是难受了。 魏太姨娘终于让香草点头答应,代她送消息出去;不过她的信还没有送出去。却接到那人的来信。她就是不看那信上的内容,也知道是催她尽快动手之类的话;好在这次送来的东西只有信,没有让她心惊胆颤的其它东西。 香草看了一眼那信,笑了笑:“奶奶,那封信还要不要送?依奴婢看,奶奶还是另外写一封再送的好。” 虽然没有送什么东西进来,但是那信上威胁的意思十分明显。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香草:“不用送了。”什么信都不用送了,那人现在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与求恳,只是想要赵府新添男丁的小命;那她还送什么信?什么也不用说了。 她挥手打发出去了香草,一个人坐在软榻上想事情:要如何做呢? 最好的法子就是能达到目的,还能保住自身:如果能一箭双雕更好了;魏太姨娘无意识的转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指环,那人想要的不只是长子嫡孙的命,而且长子嫡孙的命也不好下手。 如果没有了太太,那长子嫡孙的小命要取走便容易太多了!魏太姨娘的手一顿,她有了主意;只是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她自然是不能亲自去做这些事情,不被太太那些人捉住,也会被香草捉住进而再威胁她。 合适的人选嘛?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起来。 红裳知道魏氏去了孙氏那里,也知道孙氏在魏氏走后便去了陈氏那里,只是被挡了回去;她没有理会这些,她和金氏正在商议事情。 康王府的小王爷和小王妃明日要来,却没有说有什么事情。赵府的主子们心里有些不安,但应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王爷可是正式来府,不能像原来那样的简慢了。 第二日,老太爷带着一家人盛装候着;没有等多久,康王府的车驾便到了门前。 一番迎接叩拜是免不了的,不过让赵家主子们吓了一跳的是,康王爷居然夹在随从中进了赵府;红裳和赵一鸣等人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忽然发现自己家的仆从中一人十分的眼熟,仔细一看,居然是于钧! 赵一鸣和红裳心下都生出了几丝惧意:改装之后行事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虽然小王爷和赵一鸣议得的确是好事儿。 “不知道赵兄意下如何?”小王爷看赵一鸣神游天外,便又问了一句。 赵一鸣这才醒过神来:老太爷去陪老王爷了,他只能陪着小王爷了;只是小王爷的话让他如何答才好呢? 赵一鸣这里不知道所措的时候,红裳和金氏也是一脸的为难啊:这要如何回复王妃才好?妯娌二人相视一眼,她们可说是十分伶俐的人,可是现如今却一筹莫展。 是应下来也不是,不应更不是;而老太太却不在房里,她去安排席面了——其实她是知道自己应付不来小王妃,便以此避难开了;红裳和金氏都没有想到老太太居然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康王爷坐在椅子上,先谢过了赵府代他把女儿养大之情;老太爷可是被康王爷的话吓了一跳,连连谦让并请罪了一番。 康王爷却长叹一声儿:“你们也听画儿说过了当年的事情是不是?只是当年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每每想起,我不只是对不起画儿母女,也对不起我的王妃啊;不过为了……,也只能那样做。” 老太爷小心翼翼的听着,不敢乱开口答话:今天的事情,透着十二分的蹊跷。 康王爷所说同画儿就截然不同了,当然他是因为一件事情迫不得已,所以只能安排画儿母女出逃,并且还是由王妃出手——王妃无端便落了一个不贤善妒的名声儿;而且害得画儿小小年纪便受苦不说,还恨王妃入骨。 康王爷一叹:“王妃当时已经育有两子,哪里会容不下一个生了女儿的妾侍?” 老太爷只是喏喏的应着,不敢随便说什么:王府的家事,他有什么资格说话;而且这同他们赵府也无关,为什么要同他说这些?他的额头已经见汗了,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儿,尤其是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康王爷又说起了画儿的近况,说完之后笑道:“你们现在放心了?画儿可是没有受一点委屈哦?而且现在她和王妃比亲母女还要亲哦。” 老太爷扯出一丝笑意来:“当然放心,当然放心。”其实他心中更加担心了:和王妃亲如母女?这可能能嘛?根本不可能的!只是他怎么敢说出来。 对于康王爷所说的话,老太爷也不太相信:因为好些地方康王爷都说得极为模糊,想取信于老太爷根本不可能的。 康王爷又道:“原本我们还真是担心你们会利用画儿,梦想升官发财什么的;所以才会让王儿和王媳来试探你们,不想你们一家人真像画儿所说,都是极好的人;日后,我也有了一个可以放心走动的地方啊。” 老太爷听到这里心里呻吟了一声儿:放心走动?他还要来不成?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小王爷的先来警告,而且小王妃来闲话的目的是什么了:只是想看看赵府会不会同画儿通信,能不能按捺的住罢了——就算画儿有危险,赵府的人轻举妄动不是救人之举,只能说是连自己也会害死,同时更是害了画儿。 康王府这么做是什么目的?真得像老王爷所说,他们是真心对画儿好?老太爷的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让他相信,还真是难啊。 **** 第二更.后面还有.(,) 第二章福兮祸兮 老太爷喏喏连声的应对着康王爷,不管王爷说什么,他都应和着,做出十分相信的样子来;他倒也没有多做掩饰,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作伪,王爷也会看出来的。 康王爷当然知道老太爷不相信他的话,他倒没有恼怒,最终只是长长一叹:“现在有些事情不能同你说,但是我所说却是再真实不过,信不信也由你了;只是现在画儿你们还不能见,日后你们见到画儿便会知道我今日所言是否为真了。” 老太爷听到这里倒是一愣,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王爷,又急忙低下了头请罪:康王爷这话倒让他有了几分相信——只是皇家之人最会做假,天知道他们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老太爷应对的法子就是一律都当真;如果两个皇家人之所说的话相反,老太爷也当两个人所说是真的;皇家人不可能说错,他们说得的话相反,错的人只能是他自己了。 康王爷早就听说过老太爷这人,他忽然轻轻的道:“春开花朵十八枝,冬便落雪十八朵啊。” 老太爷全身一震,只是深深一躬却没有答话。 康王爷又道:“我却是早就知道你的;如果不是你早年受伤在身,也许现在已经是一方大吏了吧?” 老太爷只是一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下官没有那个福气可以为皇上尽忠,为朝廷出力。也是命中应有之数,怨不得谁。” 康王爷盯着老太爷良久,然后长吁一口气:“我们今天到府上来,只为一件私事而来。”老太爷躬身听着:王爷的私事,也许会跑断了他们赵府之人的腿啊。 “我想和你结个儿女亲家。你看可好?”康王爷不急不徐的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可是老太爷一下愣在了当场:结亲家?和康王府? 他们赵府的人费尽心思,都想和王爷们划清了界线,可是不想越划却越乱,到如今连儿女亲家都提了出来!老太爷是十二分的不愿意——因为赵府高攀不起啊! 但他也没有胆子说出一个“不”字来:拒绝康王府的亲事,那简直就是找死!扫了康王府的面子,惹恼了康王爷,赵家凭赵一鸣一个区区的五品官儿。哪里能抗得住人家王爷一怒? 老太爷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干咳了一下:“王爷,下官一家,实在是惶恐!我们官小位卑,哪里敢生出这种妄念来?” 康王爷一笑:“原本我也没有想起来;不过前几日我的王媳与王儿一个妾侍同时有喜了,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儿;如果是女儿就给你们赵府的长子嫡孙做妻,如果是女儿,就娶了你们长房的现在那位小姑娘为妻。你看如何?” 居然还是这样的亲事儿!这也太儿戏了吧?老太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推脱了:好在现在没有人知道,只是康王爷和自己再谈,只他康王爷一出走,他便以死向王爷谢罪,也可以保得下赵府上上下下的平安来。 可是他还没有开口,康王爷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太爷道:“我儿和王媳,在外面也在谈此事呢。”老太爷的身子一晃:今儿康王爷上门的名头,就是为了要和自己府上结亲?! 就是说出去,有几个人会相信?堂堂王府的孙辈儿。怎么可能会和自己这样的小官小吏结亲呢? 康王爷看老太爷没有开口,又悠悠的道:“画儿是我的女儿,日后要在京中同各大王府走动,她的过去怎么也要有个交待;她在你们府上的事情,瞒是不瞒不住的,不如我们结个亲戚,也掩了众人的悠悠之口。你看如何?” 老太爷还能再说什么?再说怕是连太后也要抬出来了——画儿可是极得太后赏识的,万一他推脱之后,康王爷来一句太后可是曾叮嘱我要为画儿好好的谋出身,到时他真要被一句噎死了。 这亲家就这样结定了?老太爷在心中暗暗祈祷:盼着小王爷的妾侍能生个女儿,他们赵府能迎人家的一个贵女为妻已经是极大的高攀,可是不敢奢望其它的。 红裳和赵一鸣就是再不相信,也只能应了下来:小王爷和小王妃亲来提亲,这样的面子再不给,他们赵府的人真是活腻了。 只是所有的赵府主子们心下都嘀咕: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不太可能啊;就算是为了画儿着想,康王府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康王爷笑着让老太爷出去给儿子媳妇们说一声儿,免得他们不敢做主应下亲事儿;老太爷在心中苦笑,只得告退出去了。 老太爷刚走不久,门又打开了,一身仆从打扮的于钧端着茶水进去了。 送走了康王府的人之后,赵一鸣和红裳再找于钧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只是让赵安给他们夫妇挑了一句话:他很好,勿念。 京中当天便有不少人知道此事,不过传言却有不实之处:康王府的小王爷,看上了赵府的长子嫡孙,想把未出世的女儿许他做妻——未出世又怎么会知道是女儿?不过,一时之间京中之人倒是议论纷纷,人人称奇:皇家最重体面,康王府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五品官员的儿子? 只是此事不久,便被康王府确认了;京中便多了一些闲言碎语,只是这些闲言没有传太久,因为皇太后和皇后宴请三品以上的命妇们时说了一句:此事为什么不能为之?一不违礼法,二不犯规矩的,有何不可?正是康王府的贤德之处。 命妇们可不敢提什么门当户对的话,自古以来皇家的女儿就愁嫁啊:她们哪里能有什么门当户对的人家可嫁,嫁谁就是下嫁。 赵府却因此一下子热闹了许多:平白多出了许多的至亲好友;但赵府的主子们却没有人高兴,和王爷府搅到了一起,算不得是什么好事儿啊;只是此事他们却是有苦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赵一鸣兄弟都升了一级!这更让赵府的人惶然了;赵一鸣兄弟升迁不久,老太太和红裳的诰命也升了,而金氏也得了封诰;并且红裳和金氏还成了画儿的义姐。 京中的人这才恍然:原来康王府是为了遮羞啊!不过皇帝也真是给康王府面子,这康王府是真够势大的。 就算红裳和画儿成了姐妹,但她依然没有见到画儿:画儿不出康王府,她也不敢去康王府求见,哪里能见得到? 赵府的人因为康王府的事情心里惶然,只是因此而惶然的人却不只是他们一家。 五爷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现在那长子嫡孙成了康王府的女婿,他还动手不动手了? 动手的话,一定会让主子着恼的;可是不动手,那他这么多年投身为奴,细心谋划又是为了什么?他抬头看向了远方的天际,然后一跺脚:动手!现在赵府的一切,原本就是自己的!岂能不拿回来。 不过动手却要小心一些,不能让人捉到把柄,尤其是不能让主子知道,自己暗中再动的这些手脚——反正主子也要行动了,到时自己就算是夺了赵府也算不了什么吧?大不了其它的赏赐不要,只要一个赵府主子就不能再怪自己了。 主意打定后,五爷便挥笔写了一封信,他要叮嘱魏氏一下,事情要着紧做,但一定要小心在意,万不可能让赵府或是其他的人捉到什么把柄,更加不能让人怀疑到他。 五爷的信这次倒是不慢,在第二天便自香草的手上到了魏太姨娘手上;魏太姨娘看了信后,只得一声长叹。 现如今,她不只是顾虑自身安危的事情了:赵府攀上了康王府,万一康王府那边生了两个女儿,而赵府长房的嫡孙死掉了——那死的可就真是康王府的女婿了;康王府岂能袖手?万一被查出了什么来,就不只是她一个人倒霉了吧? 王爷府要灭她九族太容易了。 本来她还有一线希望,以为那人知道康王府的事情后,使不会再让她动手害人了:那她也就能留在赵府直到老太爷死后,再去投了赵宝珠——之后再求脱身他去就容易多了。 现在,她却没有退路了。魏太姨娘把手中的信送到灯上点燃了,看着那火光由大变小后,轻轻一叹:看来只能先除一个是一个了;大不了,长房那个最后再说吧。 孙氏却因为康王府与赵府的结亲而心生醋意:如果她不是被红裳打了一顿后禁足,那现在赵府的长子便是她的儿子,那和康王府结亲的也就会是她的儿子了。 至于堂堂康王府会不会看上赵府的一个庶子,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只看到了同康王府结亲后的万般好处;所以她更是打定主意要除去那个赵子珉,然后嘛她生得儿子,赵一鸣为了给康王府一个交待,也会把儿子归到太太名下的。 到那里,她在赵府的地位便超然了:她的儿子,可是康王府的女婿!如此一想,她的心立时便火热起来。 魏太姨娘这些日子,又请张氏和李氏到自己院中来了几次;有时候她会请上孙氏,有时候却只请张氏或是李氏单独一人;张氏和李氏虽然同魏太姨娘相熟了很多,但就是说不上亲密来。 **** 亲们,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不过女人不能诸位亲们说晚安了:七点三十分,说不定大家就又见面了.(,) 第三章要起风了 魏太姨娘虽然已经努力了,但是二房的两位姨娘却始终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很尊重她,但却不是百分之百盲从她;如果那人催得不紧,她自然也不急,慢慢来吧——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需要时间的。 当初的莲太姨娘只是因为想嫡子想疯了,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被她所乘。 张氏和李氏又被魏太姨娘请走了;金氏屋里,红裳正抱着金氏的儿子逗他玩儿,听到丫头来报后,金氏道:“她请你那边的人有几次了?” 红裳淡淡的道:“比你这边少几次,不过少得也不算很多就是了;她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不然在这种小事儿上得罪那几姨娘。” 魏太姨娘并不是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的请姨娘们:有时候是叫她们过去帮忙做女红,有时候是叫她们去后园乘凉等等,倒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金氏闻言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让奶娘抱着儿子下去了:“我也认为如此,看来我们又想到一处去了;只是,嫂嫂,你说,她难道想对我们这边儿下手了?怎么会一下子换了方向呢。” 红裳轻轻一叹:“我也有这种怀疑,所以我们不可不防,至于为什么她打上你这边的主意,我想同外面那人催得紧,又加上康王府有可能会和子珉结亲有关吧?”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多在意些。你这边的姨娘可都在跟前立规矩,不像我那边儿,只一个陈姨娘在跟前儿,且是个绝没有什么心思的人,那孙姨娘已经好久不来立规矩了。倒也省了我不少的心;虽然说张氏和李氏看着都是老实本份的,但人心啊,终究难看透的,多加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金氏看了一眼儿子的厢房,柳眉倒竖起来:居然想害自己儿子的性命?看不剥她的皮下来!金氏虽然气恼,却没有发作,和红裳细细的商议了一番后。妯娌二人便去上房了。 张氏和李氏又一次自魏太姨娘的院子出来。二人共乘了一架车子回去;路上,张氏忽然开口:“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要同夫人说一声儿?” 李氏有些犹豫:“可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呢,怎么说?” 张、李两个姨娘是老太太的丫头,能做到姨娘已经让她们心满意足;虽然她们十分的想有个孩子,不过大房姨娘的下场她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们更知道,那只是太太。如果换成了她们的夫人,那些姨娘的下场就不止是那样了。 金氏积威之下,两个姨娘早就明白,要怎么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赶出赵府去。 所以魏太姨娘的撩拨不是没有让她们心动,只是她们却没有因此失了理智:和金氏斗?原本她们两个人就斗不过了,现如今还有一个太太在一旁帮着金氏,她们还是老实本份一些,就能像大房的陈氏一样得个安稳的日子。 至于日后?她们心中轻轻一叹:看老天的意思了,也许老天可怜她们,能让她们有个一儿半女的。那就真无所求了;就算是无儿无女,她们也认了——魏太姨娘不过是想利用她们,她们可是看得很清楚。 张氏苦苦一笑:“不需要什么事情,只要把我们心中所想说出来就足够了;要凭据那是夫人和太太的事情,我们只要表示出我们的忠来就可以了。” 李氏听张氏所说,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车子便向金氏的院子而去。 金氏也是刚回房不久,听到两个姨娘来了便道了一声儿:“让她们进来。”她倒是从来没有扮着贤良。所以也就没有对姨娘亲热、客气过。 张氏和李氏素知金氏的脾性,所以见过礼一句废话也没有,便把这些日子她们去魏太姨娘那里的事情大略说了一说,着重把她们因魏太姨娘的话所生出的疑虑说的清清楚楚。 金氏闻言后沉默了半晌,然后才看向有些忐忑不安的张、李二人:“辛苦你们了。”她这样平声静气的对姨娘们说话不是没有过,只是这一次张氏二人都听出了不同。 “太姨娘所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你们为什么不和太姨娘好好核计此事,却来同我说这些?”金氏接着便把话问了出来。 李氏刚想开口,张氏便抢先道:“回夫人的话,婢妾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儿女之事是上天注定,如果真得命中没有,强求反而招灾。”张氏这样说,就等于是实说实说了,让李氏的脸色一变。 金氏却笑了:“你们有心了;”她看了一眼儿子的厢房:“就像你们所说,儿女之事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如果日后你们能有儿有女自然是好的,万一没有,只要能像今日一样,我也可保你们安养到老。” 张氏和李氏得到这句话,一齐福了下去:虽然金氏做为大妇,对她们这些姨娘极为不善;不过她却是言出必行的——自此后,她们倒是可以放一多半儿心了。 金氏叮嘱了张氏和李氏几句,让她们还是像原来一样,魏太姨娘请让她们尽管去就好;话说完便打发她们各自回房了。 金氏唤了儿子身旁伺候的人和奶娘过来,细细的叮嘱了一番才放下心来;然后便起身去寻红裳了:张、李二人的话,还是要告诉嫂嫂一声为好。 红裳听完后只是淡淡一笑,和金氏商议了一几句,还是静观其变:现在就等魏太姨娘动手了——也许再把她禁足几个月是个好法子。 魏太姨娘又请了姨娘们几次后,依然不敢对张氏和李氏推心置腹:她原本就担心张、李二人在金氏的积威之下。已经没有多大的胆子,现如今看二人的样子,她更是不敢把话直说了。 可是不用她们二人的话,能用谁呢? 五爷又来了。他这次带了不少的东西给孙氏,大多都是吃的:他是极看重孙氏肚子里的孩子。 这次五爷没有一来就问赵府的情形如何。而是同孙氏商议着,如何能害死大房的嫡长孙,然后用他和孙氏的儿子代替现在的嫡长孙,同康王府的结亲。 嫡长孙死了,赵府怎么也要想法子的;如果有个男孩儿,他们一定会把他落在族谱上,立为嫡孙;五爷这是做两手准备:主子那边讨不了好。备下一条后路正好。 还有什么后路比康王府更好?所以他是势在必得了。 孙氏一听五爷的话那真是喜上眉梢:和她想到一处去了;两个人秘秘的商议了一番后。五爷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准备回去;临走之时,只问了一句:魏太姨娘那里有大事儿吗? 孙氏笑道:“请我过去耍了几次,已经是她所为的大事儿了。” 五爷一听笑着走了:没有大事儿就好;不过现在赵府这么平静,赵家的主子们活得这么舒服,真是让他心里痒的难受——还要再催一催魏氏才成啊。 魏太姨娘又接到香草送来的信,看也没有看就烧掉了。 香草吃惊的很:“奶奶。你不听那人的使唤了?”魏太姨娘没有好气的道:“我敢嘛?!”她是真不想听那个使唤了,但她还没有那个胆子。 香草指着那一小撮儿纸灰:“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太姨娘冷冷哼道:“不看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了,还看什么看,不如不看的好。”看了那信也只能是再添心烦而已;只要没有再送什么其他的东西进府,她还是能定下神来的。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那人正是用人之际,也不会太过份的;不敢真做出什么让她心痛着恼的事情来。只是她一直不动手的话,却也难说了。 香草听到后,微微撇嘴然后也没有动手收拾,想唤个小丫头进来收拾;魏太姨娘气得也不同香草多说什么。直接用帕子把纸灰收了,连帕子一同扔掉了。 香草却上前把帕子拣了起来:“奶奶不要了也不要扔掉啊,就是不拘赏了哪一个,也能换来一句谢赏。”说完也不理会魏太姨娘,真得拎着帕子出去送人了;帕子送人之后,香草也没有回转,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逍遥了。 魏太姨娘被香草气得不轻。也懒得过问她的事情:香草不在,更能落个清净,能好好的想一想事情。 香草故意要气魏太姨娘自然是有她的用意:她眼下正在和侍书咬耳朵呢;同侍书说完话,她便又急急的赶回了魏太姨娘的院子。 魏太姨娘在软榻上想了很久,直到香草进来问她现在用不用饭时,她才坐了起来:“一会儿再用吧,我现在有事儿要好好想一想。” 香草不以为意:“奶奶不会一面用饭一面想吗?都不耽搁,也不用让下面的丫头们支应着,不好?” 魏太姨娘闻言猛得抬头看向香草,倒把香草吓了一跳:“干嘛?奴婢说得话没有不妥。”她却收回了目光,起身道:“没有什么,那就让她们摆饭吧。”也不用香草扶,一个人便去了小茶厅。 香草看着魏太姨娘愣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吩咐小丫头们摆饭。 魏太姨娘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居然多用了半碗饭;这让香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红裳听到香草传来的话后,只轻轻的说了一句:“侍书,告诉二夫人,要起风了,多注意孩子莫要着凉了。” **** 今儿不六更了,亲们,么么。今天还是三更吧,让女人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连续六更三天好了,好不好? 友情推荐:作品名:《红杏泄春光》,书号:1424472 ,作者:禾早 一句话简介:用美食来造就一场别样的人生。(,) 第四章解暑汤 魏太姨娘并没有对张氏和李氏疏远,待她们更加亲热了三分;不过她同时也对孙氏亲热起来,常常和孙氏一起为她腹中的小婴儿准备小衣服及被褥之类的东西。 张氏和李氏每每看到孙氏的一张笑脸,心中总是升起了羡慕来:如果自己也能有喜多好?只是大老爷自孙姨娘回来后,到她房中的次数极多,而自己老爷却一个月也难得来一次,想要有喜,何其难啊。 孙氏高兴自然不会有顾忌,每每在魏太姨娘提起大老爷对她的宠爱时,她都要说上几句:赵一鸣宿在她那里的时候要比太太那里多太多了!就是连赵一鸣喜欢和她在一起吃酒,她也说了出来,听得张氏和李氏一张脸红了起来,却心中更是羡慕,甚至生出了几丝嫉妒来。 赵一鸣对太太的冷落整个赵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好在他也不是根本不理会妻室,只是留宿在妻子房里的时候少了太多;他如果不去孙氏那里,大多会宿在书房中。 只是此事老太太过问后改善不多,而后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再过问,府中自然不会有人会提及此事;闲聊此事的人更加没有一个——人们心中自然是替红裳不平的。 魏太姨娘从不阻拦孙氏的炫耀,而且大多时候还会推波助澜;张氏和李氏的心中自然更加不舒服;只是自己肚中无子,就是不舒服也无可奈何。 魏太姨娘也并不指望张氏和李氏对自己言听计从了。她只是想让两个人心中难受而已:如果两个人太过清醒了,还真是不好利用。 孙氏没有查觉到张氏和李氏的不喜,她平日里无事,倒是常常去张、李二人那里去走动;魏太姨娘偶尔也会去走动一下。 张氏和李氏也不是那么有空闲的;就像这日魏太姨娘来了之后,两个人却领了金氏之命。要同奶娘们一起给赵子琪(金氏儿子的名字)做些过秋的衣服。 衣料自然是金氏亲手挑选的,魏太姨娘帮了一会儿忙之后,把衣料裁开后便到了午时;张、李二人留魏太姨娘用过了饭,又让人煮了好些汤水送上来。 魏太姨娘只吃了半碗,看了看盛放在蓝花大盏中的汤水笑道:“你们这是准备着下午吃的吧?” 张氏笑道:“太姨娘说对了;原本只有我们两个人也煮不了这么多,不是还有奶娘嘛?奶娘可是不能着了热的,不然受罪可是我们二公子了。” 魏太姨娘连连点头。说了一阵子闲话。看张、李二人又把那些剪好的衣料摆开了,便道:“你们不歇一会儿了?” 张、李二人一笑:“现在这天气也算不得很热,如果真乏了,晚上早睡上一会儿也就行了;这些活计还是早些赶出来的好——早日做完早得一日的清闲不是?” 魏太姨娘把剩下的半碗汤水吃完了,搅了搅身旁的大盏,又盛了一碗汤水:“我却是要歇一歇才成;我回去睡一会儿,下午再过来好了。” 张、李二人客气了几句后。也就依着魏太姨娘了:反正她们现在也是极熟的,同样知道魏太姨娘失宠,在房里也是无所事事。 魏太姨娘又闲话了两句,似乎忘记了她盛满的那碗汤水,也没有用一口便起身告辞了;张、李二人回来后便打发小丫头们去歇一歇:她们做衣服也用不着人伺候,也就吃汤水,自己过去取也就是了。 张、李二人倒一直没有取汤水:她们刚刚用饭时吃了很多的汤,而且她们偏好吃素食瓜果,所以一时之间倒也不口渴。 “两位姐姐做什么?”随着话音孙氏进来了:“这么热的天也不说歇着,这是赶什么活计呢?”她上前看了看:“做得真是精致。姐姐们好手艺。” 张氏笑道:“这是我们二公子和表少爷的衣服,自然要用十二分的心思去做;倒是妹妹你,不在房里纳福,大热的天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孙氏笑着坐在椅子上,用手帕扇凉:“一天一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哪里还能睡得着?所以便来闹你们了,哪里想你们根本没有歇一歇呢。”说着话看到了一旁的大盏:“你们还说我纳福?姐姐们才真是好享受呢!只是这么一大盏。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人能吃得下。” 孙氏又笑道:“正好又热又渴,我来吃一碗。”她正要吩咐雅音盛一碗给她时,看到魏太姨娘留下的那一碗,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空着的两个碗儿,便笑道:“姐姐们居然知道我要来?” 她伸手端起了碗来吃了一口:正好,不是太凉;她现在还真不敢吃太凉的东西,便一口气把汤吃了一个干净。 张氏抬头看到,正想说那是魏太姨娘用过的碗,看孙氏已经吃下去了,只好闭嘴不说什么了:已经吃下肚了,说出来只会让人心里不舒服,不如不说了。 红裳和金氏正歪在榻上,也吃解暑汤呢。 “这样的好机会,她们应该不会错过才是。”金氏放下了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便把帕子放在了茶盘上:“一会儿我们便过去看看?” 红裳轻轻摇头:“不急,看看再说;虽然那魏太姨娘已经很着紧了,但她一向谨慎,也许不会上我们的当也说不定。” 鱼儿笑道:“太太,就算是她谨慎能有什么疑心?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机会罢了;我们院子里不也再给公子姑娘们做秋衣?” 金氏点头:“就是,现在备秋衣正是时候,一点儿也不勉强。” 红裳笑了起来:“我不过是说小心些罢了;嗯,只要有人来打探我们院子里是不是备秋衣了——事情便准了七八分;就算是她这次小心,但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小孩子的秋衣备下了,自然便应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备新的秋衣,然后还有他们这些主子们啊;只要想给她们机会,总是有的。 正说着话,侍书挑帘过来:“太太料对了,不过不是有人来我们院子里探的信儿,而是桨洗上有人问我们送衣去的小丫头,我们是不是再备秋衣,先给谁备的秋衣。” 红裳闻言偏了偏头:“桨洗和洒扫上,虽然管事儿的可以放心,但,过些日子还是好好清理一下;这两个地方的人都太杂了些,要想个法子才成。” 金氏点头:“大厨房倒是没有什么事儿,都是我们的人可以放心;这两个地方是要好好的想个法子,几次出事儿都在这两处上。” 妯娌两人都没有再提起备秋衣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忘记了。 李氏也看到了孙氏手中的碗,她看了一眼张氏最终也没有提魏太姨娘,只道:“这汤水哪里会是我们两个人吃的量?一会儿奶娘们还要过来的,她们去奶二公子和表少爷了;而且刚刚魏太姨娘也在的,不然哪里会让人煮了这么多的解暑汤?” 孙氏吃了一碗汤水下去:清凉解渴不说,而且提神,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她便又让雅音给自己添上一碗放一放——她要放在温一些再吃。 听到奶娘一会儿要来,孙氏看了一眼那碗汤水,眼珠转了转:要想嫡长孙是她的儿子,金氏的儿子自然是也不能留的;她扫了一眼雅音:“昨日你们做得那个香粉不错,取一些过来给姨奶奶用着玩儿吧。” 雅音虽然身子一颤,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孙氏偏腿坐到了床上:“来,我也来搭把手吧。” 张、李二人客气了两句,便把一件小衣服交到了孙氏手中;三个人一面做活计,一面说笑倒也不嫌寂寞,也没有感觉困倦。 三个奶娘走了进来,一看屋里只有三位姨娘,却没有一个丫头便笑道:“这些小丫头们又去逃懒了,居然放下三位奶奶在这里,没有人伺候着。” 孙氏看到奶娘们走过来,便指着一旁的脚踏道:“坐吧。我们没有那个娇贵,要谁伺候呢?我们原本就是伺候人的人。” 奶娘们取了活计坐在脚踏也开始忙活,一面和三位姨娘说笑;因为怕扰了金氏和两个孩子午睡,她们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并不敢大声笑出来。 雅音还没有回来,魏太姨娘便到了,她扫了一眼桌上的汤水,便也坐到床上:“今儿大家倒是都勤快。” 张、李二人奇怪魏太姨娘回来的这么早,便随便口问了一句;魏太姨娘道:“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你们的汤水,回去躺下良久也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 她又和孙氏说了两句话,雅音便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 孙氏让她把东西拿过来,接木盒时悄悄对雅音使了一个眼色,口里笑道:“这是昨儿晚上,雅音和我们院里的几个小丫头做的香粉儿,我看了看倒还过得去,便让她们多做了一些;你们看看,喜欢便拿去用着玩儿吧。” 盒子一打开便是一阵香气扑鼻:香味儿并不重,却贵在凝而不散上;不要说张、李二位,就是魏太姨娘都轻轻咦了一声儿,凑过去细看。(,) 第五章倍受照顾的汤 雅音把香粉盒子放好后,便后退了两步,还没有站稳身形时;魏太姨娘却唤她道:“取些水来净手吧?这样弄污了这盒子香粉可真就是糟蹋了好东西。” 雅音答应着刚想动,张氏和李氏笑道:“太姨奶奶也有不知道体谅人的时候,一个雅音伺候我们这几个人不累坏了?” 李氏起身:“太姨奶奶的屋子要宽敞的多,我们这小屋里再进来几个丫头伺候我们净手,怕是转不开身了;看来要麻烦太姨奶奶和孙妹妹了……” 她话没有说完,孙姨娘便站了起来:“走吧,出去净手。”把木盒子放在了床上,便向外行去:“我先行一步,抢个头一份儿。” 张氏二人笑着跟了上去:“没有人和妹妹你抢,您还是小心脚下。” 两个奶娘跟着出去,和雅音一同伺候众姨娘;而张氏已经在唤小丫头们过来了。 魏太姨娘起身,拉着奶娘的手向外行去,口里闲话起二公子来;不让出门时魏太姨娘却把相让的奶娘推了出去:“有什么规矩?你先出去给我打水才是真的。” 说着话,她的另一只手飞快的把一点东西投进了汤碗中;脚下却一步没有停,跟着那奶娘出了屋子。 魏太姨娘走得急,自然没有看到屋子的一个窗边有个梳双环的头一闪而过。 众人净手之后,回转到屋里。孙氏看那几个小丫头跟了进来,便笑道:“便宜你们出去吧,这屋里人已经足够多了;你们再进来,这屋里更热了;有雅音在,你们到廊下去凉快去马。” 张、李二人没有拦。那几个小丫头便出去了;孙氏却没有立时去打开木盒子,反而取了那碗汤吃,然后又搅了搅那大盏中的汤添了一碗:“你们要不要吃些?” 张、李二人笑骂:“你个吃货!快点让我们瞧瞧那香粉,刚看一眼不是勾人嘛。”那香气实在是不错——她们难能有点好东西,如果这香粉真得好,用上说不定能得她们二老爷的一夜欢心也说不定。 魏太姨娘虽然看到孙氏添汤心下动了动,不过她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更不要说提点孙氏了:她再想个法子让孙氏服下解药也就成了。眼下却不能现拦着孙氏吃汤,免得日后二公子有什么事儿,再有人疑心她。 孙氏笑着应了一声儿,过去坐下又打开了木盒子;众人围到了孙氏身旁开始细看香粉,而雅音这时便把藏在袖中的小纸包飞快的打开了。她也是精细人,把手背到身后,以身形做掩护。把药粉都撒到了汤碗中。 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人看过去,也只当雅音是侍立在桌旁,等着主子吩咐呢。 而在雅音背后的窗子那里,有一个小丫头探头看得清楚,不过却飞快的隐了身形不见了。 几位姨娘、连同奶娘们都取了一些香粉放在手上细细感觉了一番:人人都感觉那香粉不错;当下姨娘们也不客气,就连魏太姨娘都取了一些香粉包起;姨娘们又对孙氏道了谢:“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啊,人家孙妹妹就是不同,手下的雅音居然有这样的巧手儿——这可比买来的香粉要好。” 魏太姨娘笑道:“这粉做得又细又香只是它的一个好处,更重要的是这些香粉儿是自己做的,干净啊;就算是那百年老店。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做得时候十分的干净。” 张、李二人听得连连点头,这才唤人进来把香粉收下去;盒子里还剩下一些香粉,孙氏笑着把盒子放到一个奶娘的手中:“这些就给你们了;如果你们再想要,香粉是没有了,方子倒是有,你们自管去寻雅音要一张便可以。” 奶娘喜喜欢欢的接了,连连的道谢后。把香粉分开包起贴身收了;那木盒子便又还给了孙氏。 被孙氏这么一闹,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时间没有人再拣起衣服来;张、李二人起身道:“我们也是小家子气,居然只备了汤水,太姨奶奶莫怪,孙妹妹莫怪啊;我们姐妹这就出去给弄些点心来给大家用。” 魏太姨娘起身笑道:“你们一提点心我还真感觉有些饿了,中午太热没有用多少东西;我要跟你们去看看,可有什么好点心吗?你们莫要想藏私,今儿说什么也要把好东西取出来孝敬了我才成。” 她说要一起去,张、李二人哪里能拦她,便伴在她左右一起说笑着去了。她在汤中下了药,所以不想在主人家都走了之后,还留在房中:到时难免会引人怀疑的。 奶娘们看到张、李二人去了便也笑道:“既然如此,奴婢们也去把香粉放好,就便取些瓜果过来——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倒底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孝心。” 孙氏着起身道:“我就没有见过二公子几面,趁便今儿去看看二公子可好?”奶娘们没有推脱,起身相让孙氏先行;孙氏一笑,却让奶娘们引路,她扶着雅音的手跟在后面。 孙氏的用心自然和魏太姨娘一样:她同样在汤中做了手脚,自然是不能一人留在房中的。 奶娘们早就得了金氏叮嘱,让她们要小心照顾二公子;所以孙氏姨娘去看二公子,众奶娘也只是让她瞧了几眼而已:孩子睡着了,自然不能扰了他。 房外的小丫头进了房中略收拾收拾,忙乱中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把那碗孙氏的汤水碰翻了;她吓得脸都白了,看向了一旁年纪稍大些小丫头。 那小丫头一面喝斥她赶快把泼撒出来的汤水收拾起来,一面飞快的又添了一碗汤水放在桌子上;不过她的嘴角好似噙着一丝笑,并不像是真得恼了那个打翻了汤的小丫头。 等到众人回转时,屋里已经收拾妥当,桌上、地下没有一点水渍。 张、李二人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手上捧着几样点心;魏太姨娘一进门笑道:“幸亏我去了吧?不然哪里可能会让她们拿出这么多的好东西来?” 张、李二人啐了魏太姨娘一口:“太姨奶奶,得了便宜也就罢了,还来取笑我们?看我们下次到你那里,不把你的屋子翻个底朝天,我们会不会罢手?”一面说一面招呼大家用些点心,吃些消暑汤。 孙氏笑指那一碗已经盛好的汤水道:“我不能用太凉的东西,那一碗是我早早凉在那里的,你们莫要同我抢。” 魏太姨娘笑道:“没有哪个同你抢的。我肠胃弱还是吃茶吧,凉东西吃得太多了,怕是会疼的。”张氏便吩咐人给魏太姨娘奉茶。 魏太姨娘却取了两块点心递给孙氏:“这可是张姨娘今儿上午亲手所做,就是当年老太太也极爱吃的;我不去,她们还不取来给我们用呢;你我一人一块尝尝吧。” 孙氏原不想吃的,不过是魏太姨娘亲手送过来的,而且听了此话多少也兴起了尝尝的意思,便自魏太姨娘手中随意的接过了一块点心;不过没有立时便吃,而是看到众人都取了开始吃之后,尤其是魏太姨娘咬了她手中剩余的那块点心后,她才对着点心咬了下去。 张氏一面吃点心,一面笑着推了一把魏太姨娘:“您可是长辈儿呢,居然这样调笑我们这些小辈儿。” 魏太姨娘看孙氏咬了一口后便道:“可是极好?”然后看了张氏一眼:“调笑?明儿你快快的给我做一大盘送过去是正经,不然我天天坐到你们屋里,不吃到这点心我还不走了。” 孙氏尝到了一口点心,感觉并不好吃:有一种怪味儿;她心下倒底不太放心,笑着看向魏太姨娘:“太姨奶奶,把你的把块给我一点儿,我怎么看你那块好吃一样?” 众人都笑孙氏,不过有喜的人嘴收馋也是正常的;魏太姨娘便把点心掰了一小块给孙氏:她自然是知道孙氏的小心思,口里却笑骂:“瞧你馋的样子,好似几辈子不曾吃过点心的孩子。” 孙氏吃了魏太姨娘给的那一小块儿点心,感觉味道和自己手中的一样也就没有生出一点儿疑心来,同魏太姨娘玩笑了两句后,便想把点心放下——实在是难吃;不过魏太姨娘使了个眼色给她,她便看向了张氏:张氏脸上隐有得意之色,而众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儿,她也只好强把一块点心吃了下去:总不能太不给张氏面子。 倒也不是孙氏不知道小心防备有人害她:她知道汤和点心,都不能久放,现在这种季节明儿就要扔掉的;而她今天来没有任何人请她,是她一时心血来潮,所以这些东西不会有问题——除非是有人能掐会算,知道今天会来,在汤和点心中放了东西;就像她看到那汤想要害人,也不是随身就带着药,还要指使雅音回去一趟。 最重要的是,屋里的几个人中,没有人同她有利害关系;如果是在大房的姨娘房里,她是万不敢随意吃东西的。 魏太姨娘看她吃完了,便不再注意她,一面吃茶一面和张氏继续说笑着。 说笑中,张氏和李氏过去盛了两碗汤后,又对奶娘们道:“你们也不用拘着了,吃些汤解解暑、提提神,一会儿我们还要再赶活计呢。” **** 亲们,晚安了!弱弱的求一下票票,我们明天见了。(,) 第六章吃汤 张氏对奶娘说完了话,放下手中的汤,取了孙氏的那碗想给她送过去;不过她刚刚取了碗到手中,而奶娘们还没有来得及答张、李二人的话,帘子便挑开了。 “你们倒是好享受呢;”金氏笑着进来:“太姨娘来耍了,孙姨娘也在?你们人倒是齐整啊。”金氏一面说一面扫过了那大盏汤。 张氏和李氏急忙迎上去,扶了金氏上床上坐下:“太姨奶奶和孙姨奶奶是来帮婢妾们赶活计的。” 因为金氏的到来,汤碗都放回了小几上,没有人来得及吃一口;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金氏:来得真是太巧了!就好像等在门外,就在众人要吃汤时才进来一样。 就和魏太姨娘猜得差不多,这厢房里的动静,金氏一直都知道,所以她来得很巧、也很及时。 金氏听到张、李二人的话先嗔她们:“你们也是的,有什么好着急的呢?虽然天气不比前些日子热了,可是秋老虎也是极厉害的,这些秋衣慢慢做也来得及;你们倒好,还要劳动太姨娘,而且孙姨娘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你们实在是不应该的。” 魏太姨娘心中生了疑心后,便在想法子离开:只是金氏一来便说了这么一番客气的话,让她一时间还真不好意思说要走。 魏氏和孙氏只得客气了两句,金氏又道了两句“有劳”,算是谢过了魏氏和孙氏;而这是有小丫头来唤奶娘们:二公子和表少爷醒了。 奶娘们起身向金氏一福便赶过去看孩子们了;看到奶娘们都走了。魏氏不止是疑心了,她几乎可以确定金氏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这一切也太巧了些。 不过这一次她动手下毒,却是临时起意,事先什么也没有做过。金氏是如何得知并来阻止的?魏太姨娘想不通。 孙氏心下也有惊疑不定了:奶娘们走得太是时候,二夫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因为魏氏和孙氏心中有鬼,所以话并不算多;屋里说话最多的反而是二房的妻妾三人,金氏坐了一会儿,忽然看向那汤道:“大热的天儿,吃两口冰得汤极痛快的;你们刚刚是要用汤吧?你们还不给太姨娘和孙姨娘奉汤,她们可是客人呢。并且还是来帮我们忙的。你们这样真是太过怠慢了。” 然后又对魏氏和孙氏道:“你们不必拘着,该吃汤就吃汤;这活计却是不忙赶的,这么大热的天,多吃两碗汤凉爽一下再说。” 魏氏早已经做了防备,倒也不惧那汤,谢过了金氏后接过李氏手中的汤吃了两口便放下了:“我不能多吃这些阴惊之物的。” 孙氏也无所惧:那汤是她事先盛装出来的,所以倒是一口一口的吃了一个干净。还调笑魏太姨娘道:“太姨娘是无福啊,还有比在大热天吃一碗冰镇的汤更舒服、更痛快的事儿吗?” 张氏已经给金氏奉上了汤,金氏一笑放到了一旁:“我刚刚用过了,倒还不渴。”然后看向床上的活计,随口问了几句。 张氏和李氏虽然口渴,但是主母在跟前她们也只能忍了:魏氏和孙氏在金氏人面前用汤是因为她们是客;张、李二人把活计拿到金氏跟前,让她细细的看。 魏氏吃了汤之后,倒底心中不安,过了一会儿眉头一皱:“说不能吃凉的还真就是一点也不能吃啊,现在这肚子便开始不舒服了。” 金氏抬头:“请大夫来给太姨娘看看吧。” 魏氏笑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自身上取出了一小包药来:“我啊,老毛病了,身上带着有药,吃下去一会儿也就好了。” 魏氏说完,便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把解药服了下去:她也完全的安心——事先服解药,也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现在又服了一次应该没有问题了。 不过她安心的早了些,不大的一会儿,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金氏看她服药,没有一丝一毫阻止的意思,还让菊月给她递上去的水。 孙氏吃了汤之后,原本就没有担心过自己会有不妥,但是听着金氏和张、李二人说了半晌话后,便感觉身体不好。 在魏氏再一皱起眉头来之前,孙氏便已经感觉到不舒服了:她吃了整整一碗汤;她刚刚开始感觉到身子不爽利时,并没有联想到汤,但是随着她越来越不舒服,腹中也绞痛起来,呼吸也有些困难,便明白自己可能是中毒了! 可是她却不便直说自己中毒了,她站了起来想让雅音扶她赶快回房:只要吃了解药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不过她用尽力气站了起来后,却一头栽倒在地上,便人事不省了;而魏太姨娘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只是她吃下去的汤要少许多,所以还能强撑住;她正在想法子找借口离开时,看到孙氏栽倒在地上,她惊呼一声儿站了起来,却一下子软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张氏和李氏都转过了身来,看着孙氏和魏氏吃惊至极,惊叫当然是免不了的;金氏揉了揉耳朵,只道:“请大夫!”却是一丝惊慌也无。 孙氏和魏氏原本下药时,想法都是一样的:不会让奶娘等人有什么太不舒服的感觉,只是想通过她们的奶水,把二少爷毒死罢了。 孙氏和魏氏的药虽然同出一源,但掌握在她们手中的药却并不是完全一样的:魏氏的药要多一些;所以她们两个人这一次在汤中下得药并不相同。 毒和毒叠加之后,便变成了眼前的结果:毒性立时便发作了,而不是吃下去后当时无事。孙氏已经晕死过去,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魏氏却还清醒着,她看到金氏镇定的样子,心下当然明白了——那汤,金氏早已经知道有毒了,所以才会让她和孙氏吃下去。 至于为什么要让孙氏吃下去,魏氏倒不认为金氏是为了要弄掉孙氏的孩子:孙氏一定也在汤中动了手脚!所以她虽然服了解药,却也无用了。 金氏感觉到魏氏看过来,便直直的回望了过去:“太姨娘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看来是要看看大夫再说,总是自己吃药却是不顶用的。”她说的话分明有着三分的调笑。 魏氏全身已经无力,就算是明知道金氏已经知道所有了,比她知道的还要清楚——最起码她刚刚是不知道孙氏动过手脚;但眼下她也不能点破此事,只要金氏不点破。 “看来是要看看大夫了,只是扰到二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魏氏勉强笑了一笑。 金氏摆手:“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气,何况太姨娘你还是来帮我的忙,病了我岂能袖手?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呢。” 就是因为有你,我才不放心!不过这句话魏太姨娘却不敢说出口来。 现在她要担心的事情还有许多:如果大夫来了之后说是中毒怎么办?她装作虚弱的闭上了眼睛,飞快的思索起了应对之策。 雅音的脸色在看到孙氏倒下去时,便苍白的不成人样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动手时太过紧张,所以把药撒到了孙氏的碗中,才让孙氏中毒的? 孙氏如此模样,就算是保住了命,她腹中的孩儿怕是也保不住了。 雅音全身上下抖成了一个团,根本不知道上前去伺候孙氏,只知道立在那里发呆;金氏好像也没有理会她,孙氏也早有人把她抬起放到了床上。 大夫也来得飞快,自然是方老先生;他给魏氏和孙氏诊过脉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起魏氏和孙氏吃过什么。 只是吃过点心和汤。 方老先生小心的查看了点心和汤水后,对金氏道:“这汤水里怕是有毒。” 雅音听到这句话,哼也没有哼一声儿,便一下子晕了过去:她认为这次做得如此隐秘,比原来她和孙氏做得任何一次都要隐秘,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却不想在她下药之后不久便被人看了出来。 金氏扫了一眼魏太姨娘,似乎不在相信的样子,让人取了一些肉来放在碟子上,又浇上了那汤水,让人抱了一只猫儿来。 那猫吃了不久便吐出了一口黑血来不动了。 金氏依然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吩咐人搜一搜雅音的身上:因为方老先生刚一说汤有毒,她便晕了过去,这不是太可疑了嘛。 魏太姨娘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不过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东西,那毒粉的纸包当然不会留在身上,只是她刚刚吃得解药的纸包,却还在桌上摆着呢。 在雅音的身上搜出来了一个小纸包,在上面刮下了一点点药粉,经方老先生确认,这是一种毒粉;只是药粉太少,不能确定是什么药性。 金氏立时便让人把雅音拖了下去看管起来:要交到大房那边去审问。 虽然汤中的毒性同搜出来的药粉毒性不同,但是屋里其它人身上并没有可疑的东西;就算是魏太姨娘的那包着治她“老毛病”的纸,方老先生也验过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却不是毒。 魏太姨娘身子越来越不舒服,可是方老先生却并不急着开方子抓药救人,一直在按金氏的吩咐找什么毒药;她虽然心中有气,但不敢发作出来——这明明就是一个设好的圈套,只是自己和孙氏就这样傻傻的钻了进来。 **** 亲们,对不起,今天女人有事儿,所以要更得少了,大家勿怪。(,) 第七章细究因 魏太姨娘知道自己中计后,心中虽然恼恨不已,不过却细细的留意着金氏;她不知道这一次,太太和这位二夫人,她们想要的是什么。 是要一并除去自己和孙氏呢?还是只是想除去自己?魏太姨娘到现在,并不认为她和孙氏两个人都被赵府的人怀疑了。 魏太姨娘闭着眼睛,她转过了无数念头,感觉如果金氏真是对自己而来,就算她们拿不到真凭实据,想要处置自己也只是需要老太爷的一句话:她只是个妾。 她暗自咬牙:如果真是如此,也说不得了;只有逼得那人舍了赵府,才能保证那人不会再去伤害自己的心头之人。 魏太姨娘有了主意后便存了死意,心头反倒安定了一些: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现在的情形对她也不是无利。 她本身已经中毒了,这便是极好的辩解:想要证实是她下得毒却是极为不易的;反正她不会开口坦明一切,如果不是老太爷发话,太太和金氏根本不能拿她如何。 金氏却没有对她和孙氏怎么样,那方老先生也终于开了方子救人;只是药要熬好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魏太姨娘心中一叹:就算自己躲过了这一劫,只凭孙氏肚中的孩儿不保,那人也不会轻饶了她。 魏太姨娘想到此处,心中恼恨更甚,那人这一次怕是又会送什么东西进府来!想到此处。她的心便是一痛,恨不得把金氏和红裳活活咬死。 药终于熬好了,给孙氏和魏太姨娘都吃了一碗下肚;而红裳这个时候也到了。 “出了什么事儿,孙氏怎么会好好的中毒了呢?”红裳没有进屋子便已经开口询问了,只是话声平平淡淡的。并没有着紧的意思:“我刚刚有事儿被绊住了,一时走不开;现如今人还好吧?” 说着话,红裳人已经进了屋。 金氏早早站了起来,迎了两步上去:“刚刚服过了药,现在情形还难说。”她一指魏太姨娘:“刚刚大夫说,太姨娘吃得汤少些,再服几次药。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红裳看向魏太姨娘:“太姨娘也在这里?你们二房今儿怎么这么热闹。热闹也就罢了,居然又出了中毒的事情——此事不查个清楚,老太爷哪里也不好交差啊。” 金氏长叹一声儿:“可不是嘛。让我们两个人怎么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说呢,我也是正心烦此事儿。”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此事不可能是雅音那个丫头一人所为,绝对应该有指使她的人才对;原本我是有意思要把屋里的人都搜一搜的,只是孙氏是嫂嫂的人,而太姨娘又是上房的人。我一时间还真是……” 红裳已经坐下了,她闻言也是一叹,好似非常苦恼的样子:“你说得法子也是有道理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搜一搜还真是不好说呢;我房里的人不必在意,只是太姨娘这里,我们——” 魏太姨娘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下就算她不想让人搜也不成——只听金氏和红裳的话,她如果不识趣的话,她们也不会罢手的;还不如自己开口。也算能保住三分脸面。 “太太们不必顾虑太多,就自我搜起吧;这样做也是为我们好,免得日后有什么闲言碎语传了出来,污了我们这些人的清白;真要能搜到那个正主儿,也是为我报仇啊。”魏太姨娘的声音虽然虚弱,不过服药下去已经比刚刚好多了。 金氏一拍手:“太姨娘就是明白人,可不就是为了给太姨娘和孙姨娘报仇!”红裳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不来如果金氏想要搜身,魏太姨娘就算不会不许,但见到自己或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时一定有话要挑拨的;就算不会有什么作用,但在府中有什么闲言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金氏才会等到她来才开口。 不用金氏和红裳吩咐,早有人上前细细的翻检起了魏太姨娘身上的衣服,而后便是孙氏姨娘的;当然也没有放过张、李二位姨娘。 只是谁也没有提到刚刚离开的三位奶娘:金氏好似忘了,而红裳好像根本不知道屋里原本还有三个人;张、李二人不说话,孙氏昏迷着,魏太姨娘当然不会直接开口。 哪个开这个口,就等于说怀疑这毒是金氏指使人下的。 魏太姨娘就算会开口,也不会是在这里,在金氏和红裳的面前。 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到,金氏和红裳一脸的凝重,吩咐人分别把孙氏和魏太姨娘送回房中了。 张、李二人看到屋中再没有外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求饶;金氏留下一句:“不干你们的事儿,求得哪一项的饶?赶快起来歇一歇是正经。”她人已经陪着红裳到她的屋里去了。 红裳和金氏到屋中坐下,便笑开了:“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一起中计!” 赵一鸣兄弟正在等她们,细细的问了事情之后,兄弟二人便没有再说话;赵一鸣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一碗有毒的汤,金氏就是按他的意思,让孙氏吃下去的。 “让魏氏在房里再躺些日子吧。”赵一鸣开口了:“不过她经过这一次,就算是在屋中不能出来,也要防她出坏心思;让香草盯她紧一些,不要给她机会。” 红裳轻轻一笑:“雅音那个丫头,先关上几天吓一吓她,想来再问话时,她也就能知无不言了。” 金氏夫妇没有接口说什么:虽然他们不太清楚内里的情形,但是孙氏的事情,他们夫妇还是感觉到了不寻常,所以他们在此事上保持了缄默。 过了三天后,雅音见到了赵一鸣和红裳;这个时候,她以为什么都完了,一切的一切都瞒不住了。 红裳见了她只道:“你们奶奶醒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只是问一问你,核实一下;如果你有虚言或隐瞒的话,那也就不要怪我们今儿心狠——你来时也看到了,那些人可都是准备好了要伺候你的。” 雅音全身就是一抖,她自然是看到了,棍子、杖子、鞭子等等都在外面摆放的整整齐齐,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娘子也在那里立着,就等着——打她了。 赵一鸣一掌击在桌子上:“就凭你家主子所为,她浸了猪笼,你也是难逃一死!如果不想多受皮肉之苦,你就不要等我们来问你,你自己说吧。” 雅音听到赵一鸣的话,更加相信奶奶看来是什么都说了,不然老爷和太太不能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 她便把五爷和孙氏通奸的事情说了出来。 “就这些了?”雅音没有提孙氏和赵一鸣的相遇相识,赵一鸣想知道也不直接问,只是阴森森的问雅音这么一句。 雅音被吓得不轻,便把她所知道的孙氏和赵一鸣相识的事情说了出来;就如赵一鸣怀疑的那样;孙氏第一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五爷早就同孙氏有奸,而孙氏的父母也早就被五爷收服,任他和女儿胡为;所以那一天赵一鸣到孙氏家去时,她的父母才会不在家。 “那天的事情,你就知道这些?”赵一鸣还是故技重施,他也自雅音的口中知道了那天的一些事情。 他当日吃酒那么快会吃醉了,当然是因为酒中下了药,不过是一种奇怪的迷药:一般在青楼之地都有那种药,只是用来给那些寻欢客们助兴用的——不是豪客当然不会买得到。 那种药用得少了只是助兴而已,用得多了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就是丑女当前,也会当成仙女儿了;而赵一鸣当日可是喝下了不少那种迷药,因为不止是酒中,就是茶中也是有这种迷药的。 下雨嘛,只是屋顶上有请自杂耍的人再做戏法罢了:那雨水与那雷声自然是这些人弄出来的,当天也只是阴天而已,并没有真得下雨;再加上赵一鸣吃下了迷药,更是分辩不清楚那雨是真还是假了。 至于那一天赵一鸣和孙氏在屋里的事情,雅音便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这之前,她们家姑娘便已经没有来月事了。 赵一鸣听完之后,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孙氏自一开始便不是姑娘家了!而自己却被她和那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十几年! “还有其他的事情嘛?你是不是瞒下了最重要的事情?”赵一鸣一开口便把雅音吓得几乎晕过去;雅音相信,自己如果不赶快说话,老爷说不定立时便会命人把自己活活打死。 红裳接过宵儿手中的汤,亲自递给赵一鸣:“夫君,消消气。”气大伤身,孙氏的事情赵一鸣虽然已经知道很久了,但是真相揭破的时候,总还是很伤人的。 赵一鸣看到红裳的眼睛时,他的心平静了一些,他接过汤轻轻道:“我知道。” 红裳扫了一眼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雅音:“夫君还是休息一会儿,接下让我来问吧;事情其实已经明了,这个丫头的话也不是很重要的,交给我吧。” 赵一鸣哼了一声儿:“她如果还是不肯老老实实的说话,就直接打死算了!如果不是夫人仁心,非要给她一条活路,我还真是不耐烦听她说话——孙氏自己都招了,一并打死一点儿也不冤了这个丫头!” 雅音吓得伏在地上叩起了头来:有几个人不怕死? **** 对不起了,亲们,女人继续请假中:实在是家中有事儿脱不开身了,不然绝不会的.我的文啊,泪奔而下.不过,明天应该就会没有事儿了吧?女人会争取的.(,) 第八章旧事,思过 雅音吓得要死时,红裳轻轻的一句让她松了一口气:“还是让这丫头说一说吧,她身为奴婢有些事情应该不会是她所愿,只是迫于无奈所为,也不是没有可恕之处。” 赵一鸣冷冷哼了一声儿,却没有再说话。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你们主仆做过什么事情,从头自尾说了出来,也免得皮肉受苦;如果你真藏了、瞒了什么,那就无谁能救得了你。”红裳轻声的“劝”了几句雅音。 雅音原本就吓得不轻,现如今哪里还敢隐瞒什么?便把她们主仆自头到尾的所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赵一鸣倒没有显现出太多的愤怒:他早已经料到了很多的事情,虽然生气还是生气,却还能克制的住。 雅音先说了孙氏自进府之后,对各房的女人们下药的事情,然后又说了孙氏下手害死赵一鸣原配的事情:那是原配又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孙氏便下了毒手——除去原来的赵夫人,虽然她不能成为妻,但是赵府少了主母,她做为姨娘也能轻松很多的。 亲耳听到孙氏害死了原配,赵一鸣的手握紧后松开,松开后又握紧,最终他还是没有发作出来,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雅音,什么话也没有说。 红裳代赵一鸣问了雅音,她们主仆害原来赵薛氏夫人的详情后,又听雅音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看她的确是说不出什么事情来了。便让人把雅音带了下去。 红裳轻轻握住了赵一鸣的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是不要太过难过和伤心;能让恶人有所报,也算是为夫人出了一口气。” 赵一鸣长长一叹,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心情低落的很。 他身为男人。被这些恶毒的妇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最终连妻子都被害死,他却一连数年不查,真是枉自做官多年。 红裳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多罗嗦什么,稍稍劝慰了几句,便任由他去了书房:有时候。人的心结也只能靠自己才能打开。 就是因为怀疑原来赵夫人的死同孙氏有关。所以赵一鸣要设计孙氏饮下自制的毒汤时,她并没有阻拦:要保孙氏不死,只要方老先生在便可以,况且那毒全就是孙氏下的,由她自食恶果正是现世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绝不能留下的;现在确定赵夫人的死就是孙氏动的手,她更是死有余辜了。 赵一鸣在书房里坐到深夜,一直不言不语。即不吃东西也不饮水;他想了很多,主要是府中这些年来的事情,他的得与失。 最终他长长一叹,振衣而起:如果他当初没有纳了这么许多的妾侍,那么宋氏也不会变得恶毒,小陈氏也不会处心积虑,孙氏也不会进门儿,而他的原配当然也不会死掉;那么柔弱的女子,唉——! 他是又悔又痛!这么多年如果他们父子不是秉持男主外女主内,那么赵府也不会是现如今的模样。他们赵府也不会多年来一直无子嗣。他不自禁的想到:如果没有红裳,或是他的续弦是另外一位……;他没有想下去,他不敢往下想。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的,就如同是他现在的心情,没有一丝光亮;不早了,应该回去了。 不能让裳儿太过担心。他又叹了一口气。弹了弹了衣袍,似乎是要弹掉心头的那一份沉重。 赵一鸣推开了书房的门,一眼便看到门外廊下挂着一只灯笼,灯笼下红裳坐在那里,正抬眼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那一双眸子亮过了天上的星星。 他的心一下子似乎是自寒冬到了夏天,紧接着便又是一痛:裳儿为他做了许多,自开始到现以;可是他做为裳儿的夫君,却没有为她挡住多少风雨。 “裳儿——”赵一鸣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不知道自何说起。他想明白、想通了太多的事情,有了太多的悔与痛,但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些悔和痛,狠狠的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不是不知道自何说起,只是就是说不出来;到此,赵一鸣方才知道,说不出口的痛与悔方才是到了极处。 红裳盈盈站了起来,上前拉起了他的手:“我乏了,一鸣,我们回去睡吧,好不好?” 赵一鸣闻言只感到心中一酸、眼中一涩,他稍稍偏头不想被人看到他眼中的异样,轻轻答了一句:“好。”裳儿等了他这么久,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再家常不过的话,但是他在这一句话中偏听懂了很多的意思。 夫妻二人相扶着走了,侍书在后面提着灯笼,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也是酸酸涩涩的,就想流泪;不过,更加该死的却是那个孙氏。 赵一鸣一个晚上并没有睡着,不过他却在床上一动也没有动,怕惊醒了红裳:他知道裳儿也睡得极浅——在担心他吧? 他的心情虽然不再低落,但是心里的痛却更甚了: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在想事情。想他的原来不多,很多的时候,他在想将来,他和裳儿的将来。 他已经被人害死一个妻子,不能再被人害死第二个妻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红裳便醒了。她看到赵一鸣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是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能用话打开的心结也就不叫心结了。 赵一鸣不只是在难受他原配妻子的死,红裳明白,所以红裳不问不说。 赵一鸣依然按照平日起床的时辰起床,然后梳洗更衣去上朝:他是男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应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原来做错的事情他不能再错,原本他没有做好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得更好。 红裳又睡了一会儿才起床,去请安回来用早饭,打发人请了金氏来理事:她今天要出门一趟。 金氏并没有多问:虽然她和红裳亲如姐妹,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要彼此坦言的;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她帮不上忙,也是不能帮的。 红裳并没有同金氏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放心;然后便打发人叫了凤歌姐妹来,当然不是为了告诉她们杀母的仇人是谁。 凤歌姐妹听说红裳今儿要带她们出去都极为高兴,不过红裳却让她们不着脂粉、布衣钗裙;她们也不以为意,如此才能玩的尽兴嘛。她们还想带上凤舞两人,红裳却没有答应。 打发了凤歌她们姐妹去更衣后,红裳便让宵儿准备了好些东西,并带了一食盒的吃食。赵一鸣回来时,红裳也刚好准备完了。 红裳让侍书等人取出备好的衣衫给赵一鸣换上。“夫君,我们去给姐姐扫扫墓吧?”红裳一面给赵一鸣整理衣服,一面轻轻的说道。 赵一鸣的身子震了震,然后伸手拉起了红裳,看着她最终只是长长一叹点了点头:裳儿越是贤惠,他越是不安——他实在是不配裳儿如此待他。 凤歌和凤音直到看到父亲,才知道红裳要带她们去做什么,也就没有了那股出府去的高兴劲儿。 到了赵府的墓地,凤歌和凤音跪倒在母亲的坟前落下了泪来,不过却不似往年哭得那么伤心:现如今她们在府中已经没有委屈了。 赵一鸣只是负着双手立在那里,看着那高高的坟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裳也没有理会赵一鸣,只是让侍书把食盒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摆好,她亲自斟了三杯酒倒在了地上,在心中道:害你的恶人已经捉到了,女儿们也要长大成人,你可以放心了。 赵一鸣良久后,也斟了一杯酒倒在了坟前,却不知道他在心中对坟墓的主人说了什么。 回程的路上,赵一鸣忽然道:“我们府上这么多年来无子嗣,自然不是孙氏一个人所为;在她没有来之前,我们府中就算是有人产下了男丁,也没有活下来。” 红裳听他说话,便知道他好多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恢复,但是肯议事就好。 “你是指你小时候吧?”红裳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苦笑了一下:“是啊,小时候。不过那个时候,我认为父亲无所不能,既然他什么也没有过问,那一定是意外不是有人为之。” 红裳低下头默然:老太爷原来事情太多,再加上他一向认为后宅之事男人不用过问太多,所以才会被蒙骗,认为那些意外都是老太太动得手。 “孙氏之前,你和二弟的妻妾都没有产下男丁?”红裳还是有些不解。 “没有男丁,全是女儿。”赵一鸣眉头皱了皱:“也许真是天意不成?” 红裳也有些不解,不过想起上一世不少人家为了生儿子超生,可是生来生去都是女儿一事,心下也释然了——有兄弟五人,但是都接连超生了二三胎,都为女儿:生儿生女这种事情,也许真是天意也说不定。 “也许是祖宗有灵,所以才保佑子孙们没有遭人毒手相害;”红裳安慰赵一鸣:“另外那个下手害人的当是魏太姨娘了,你们兄弟二人原来只得女儿也是幸事。” 赵一鸣偏头想了想一笑,正想说什么时,车夫道:“前面很多人,车子根本走不过去。” 赵一鸣闻言便挑开车帘看了出去:的确是很多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下疑惑,便跳下了车。 **** 这两天女人累坏了,嗯,再让女人逃懒一天吧,只这一天了,亲爱的大大们,就这一天.(,) 第九章百年之前 赵一鸣跳下车以后,看了看左近便知道此地距福王府很近;他走上前向路边的人探询,才知道是朝廷的人要请福王府的小王爷去“吃茶”,不过被福王爷给拦了下来:他进宫去面圣求情去了。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跳,然后略向福王府大门的方向看了两眼——福王府虽然就在眼前,但是大门距此还很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果断的转身上车,对车夫道:“绕道。” 车夫听了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便赶着马儿回转:不过他们车后面此时也有了不少的人和马儿,所以车夫很是费了一番劲儿,才把马车赶了出来;其中免不了同人口角几句。 凤歌两姐妹坐在车中并没有露面,她们的马车当然也跟着拨转了马头;这时反倒是她们在先,父母的车子在后了。姐妹二人心下不安,如此实为不敬,只是路上行人众多,她们一时间也不能避到道旁,让父母的车子过去,只得先暂时如此。 赵一鸣和红裳当然听到了车夫同人的口角,他们却没有喝斥车夫,也没有出去同人陪罪,只是在车中坐着,一脸的沉静:他们现在,只想快快回府。 哥哥所说的事情,难道就是指福王府的小王爷去“吃茶”的事情吗?红裳听完赵一鸣轻声说了此处人多的缘故后,虽然心生怀疑,但马车之内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开口询问、商谈什么;赵一鸣自然也是有所想,不过他一样没有想说什么。 马车好不容易转过了这条街,凤歌二人的马车避到了一旁,让过了红裳夫妇的马车;赵一鸣看了一眼外面,眉头轻微皱了起来。随即便舒展开了:走这里也好,正好可以看一看贾府现在如何了。 不大一会儿,马车便行到了贾府附近:这时已经是下午,贾府大门外依然是车马如龙、人来人往,同平日里的热闹情形没有什么两样儿。 赵一鸣微微一皱眉头:难道舅兄所说的事情,同刚刚福王府的事情无关?不然这位五爷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呢? 红裳自然也是有疑心的,夫妇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话。任由马车不急不徐的自贾府门前行过。 赵一鸣夫妇回到府中,并没有直接回房:赵安说,老太爷让他们夫妇一回府便去上房见他。 老太爷和老太太正在厅上和金氏夫妇闲话,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红裳和赵一鸣见过了礼,便坐了下来,心底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老太爷待红裳夫妇坐定后便摆了摆手,厅上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赵家的主子们。他看向了赵一鸣:“回来的路上,你可知道了福王府的事情?” 赵一鸣点头应承了:“是的,不过此事同我们府无干,倒也不用太过在意;”他顿了顿:“虽然儿子曾因为开铺子的事情和福王府略有牵扯,但已经不相往来很久了,没有什么妨碍了。” 老太爷轻轻的点了点头:“那铺子原也就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却也不能说我们同福王府没有关系。”他却没有再说下去,沉默了好久之后忽然取了茶来吃。 红裳感觉老太爷微微有些紧张似的,他吃茶也是为了缓一缓、或是掩饰他的心情,并不是因为口渴:福王府的事情,看来同赵府的牵扯不小。并且不是因为赵一鸣同福王府的小王爷一起做过生意的缘故。 厅上的众人都紧紧闭上了嘴巴等着老太爷再度开口,静默让厅上的众人心头都有了一点点沉重;金氏不自禁的看向了红裳:她父亲也使了人来,让她得便尽快回家一趟——事情看来也是同福王府有关才对;只是现在却不方便同嫂嫂商议。 “我们府上的魏氏,拐上七八个弯儿,就能同福王府搭上关系了;因她,我们也不能说同福王府无关,只是这种关系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妨碍。不会因此受到福王府的牵连。”老太爷终于开了口,虽然说得并不确定,但是红裳等人都听明白,也确定了那位五爷的主子,就是福王府的人。 众人依然没有说话,大家还在等老太爷说下去。 老太爷却又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才道:“魏氏中毒了,这很好;不过还有一点不好,你们现在应该快一些,把这妇人弄出去——最好是能找个由头……”说到这里老太爷的眼中寒光一闪,虽然话没有说完,但红裳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杖毙了魏太姨娘! 其实也只能让魏太姨娘死才是最好的法子:赵府内宅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以她所为,死都算是便宜了她;虽然她没有直接动手害死过人,但是被她设计害死的人并不少!至少赵一鸣的那些庶弟们,都是死在她的计策之下。 红裳夫妇和金氏夫妇对视了一眼后,由赵一鸣开口问道:“老太爷一直没有动魏太姨娘,就是因为……” 老太爷深深一叹:“就是因为福王府,虽然她和福王府没有直接关系,可是她的主子有;所以只要动了她,我们府便要直接面对福王府了,这里面还有另外的缘故;”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好半晌才又道:“说起来,我们和福王府还是亲戚呢。” 不要说红裳和金氏了,就是赵一鸣兄弟都齐齐一愣:他们府,什么时候同福王府是亲戚了?! “福王传了几代了,也只有这一支一直是亲王位,无功也没有降过爵;”老太爷的声音有些模糊起来:“我们赵氏一族在我朝曾显赫一时,在我族最兴旺的时候,曾娶过两位皇家之女为妻。” 这事儿,怕只有红裳不知道。 “一位是当时的公主,一位便是第一位福王爷的女儿——当然了,那时他不是福王,而是定王;他的女儿也封为公主下嫁到我们赵家;”老太爷的声音中带出了一些惊惧:“不过就在我们赵氏最兴盛的时候,我们赵氏一族却大祸临头,一夜之间族中的显贵们都被捉到了狱神庙中——那里,可是有去无回的。” 狱神庙?!赵氏一族犯了什么大错?!但是为什么赵氏没有被灭族呢?红裳心中一连升起了很多疑问。 “罪名被罗列了不少,无非就是贪赃枉法之类的罪名,被捉去的显贵们几乎都被砍了头;也许是先皇记得旧情,也许是因为皇家有两位公主在我们赵府为媳,总之,我们赵氏一族虽然一夜之间自天落到了地上,但却没有被满门问罪,也没有罪及后人,只是自那日之后,我们赵氏一族的人出仕便难了许多;直到我那个时候,还是有些困难的。” 老太爷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困难,他吃了一杯茶后道:“我们这一支,便是福王爷的女儿之后;而为父我当年为了谋一个前程,甚至……,领了同一鸣舅兄一样的差事儿;” 赵一鸣身子一震,赵一飞夫妇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红裳,而红裳却是一脸的茫然,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不过,就算原来她不知道,或者说是不能确定,现在她已经十分肯定哥哥的差事是什么了。 只是,不能说。 红裳心中一痛:哥哥为了挣出那个于家,付出的代价有些太大了。 “所以,我也就知道了许多不应该知道的事儿;比如,赵氏一族的大祸,同当时的定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我们赵氏同太子走得太近了!” 老太爷看向了老太太:“不过,魏太姨娘并不是福王府的人,她的主子同我们可以算是一家人吧?我当时是庶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偏偏将整个家业交给了我,反而把我的兄长逐出了赵氏一族;直到后来我领了差事之后才明白,那个兄长非我赵氏一族的血脉,是……!”他那位嫡母偷情所出;只是这样的话他却不好说出来,便又咽下了半句话。 红裳和金氏都低下头了:她们冰雪聪明的人,有什么听不出来的? “只是我当日不知道,那位兄长自然也不知道,只是以为我的姨娘和我使得手段,谋了原本是他的家业;我在父亲去世后,本想接兄长回来的,后来查到这些,便息了这个心思;只是兄长却不甘心,一直谋算于我,甚至伙同族中一些不轨之人来夺我们赵府的家业,当年那一段时日真得过得很艰辛,幸亏有你们母亲在。” 红裳感觉老太爷说话有些激动起来,可能是心神受震动过所致。 “只是我们赵氏一族获罪之后,福王府一直想除掉我们这一支——表面上的原因嘛,就是他们认为我们这一支让他们王府蒙羞了;当时那兄长便得到了一点福王府的资助,好在福王府一直沽名钓誉、韬光养晦,所以不敢让人知道他们要同我们赵氏过不去,这才让为父当年险险的保住家业。” 老太爷深深一叹:“我那位兄长却在事不能成之后,气恼伤身不久便过世了,听说是留下了一个后人,但是在我想要寻访之时,却在办差中不慎被人所伤,只得领了一个明职在朝中混了几年后,因病退了下来,在府中养伤。” 一场自百年之前而生的怨怼,在三四十年前又被人无意间激化,所以才有了赵府的今天;红裳心中一叹:我们这些后人,何其无辜? “福王府的执念,也太深了吧?一百多年,快要近二百年了吧,就算当初他们认为我们赵氏一族拦了他们的前程,但现在大宝之位早定,他们已经再无机会,也不至于总是同我们过不去吧?”赵一飞有着十二分的不忿。 **** 今天开始努力了!这是第一更。(,) 第十章悔之晚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老太爷感叹了一句后没有再开口,其它的话,他就是对儿子们也不能乱开口说的。 红裳和赵一鸣,还有金氏却明白了一点:赵府现在的家业,应该都是当年那位公主的陪嫁之物,所以在赵氏一族获罪后,他们赵府还能保有这些家业而没有被朝廷收走。 不说其它,只赵府现在的这一座宅子便不小了:在京中,不要说四五品的官儿,就是二三品的大吏,也没有这样的府邸。如果赵氏无后,这些东西便会是福王府的吧? 只要皇家收回这些产业,福王府的人上折了,皇帝和太后应该会发还给他们家:虽然已经年代久远,但是的的确确是有明证的。 红裳苦笑了一下:福王府原来只是认为赵氏拦了他们的路,所以才想除去他们;可是到了现如今,福王府和赵府过不去,只是因为看中了赵认的家业? 虽然赵府的家业,相对于一般官员之家要丰厚许多,不过这点子家业,还不能入得了福王爷的眼才对;红裳揉了揉额头:此事一定还有其它的猫腻,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而知道的那个人——老太爷,却已经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下去了。 老太爷又叮嘱了几句有关于魏太姨娘的话后,便显出了倦意;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过话,这时才轻轻开口道:“说了这么久的话。我们也乏了;老太爷的意思,你们也听明白了?现今府中都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儿你们看着做就好,去吧。” 红裳等人告退了。 红裳夫妇和金氏夫妇又一起商议了一番,金氏把金侍郎的话也说了出来。红裳等人的意思:让赵一飞陪金氏去金府,正好赶上用晚饭,饭后有多少话都能说得了;太晚了,宿在金府也没有大不了的。 金氏二人便急急回房去收拾一下,带着孩子上车子走了。 而红裳和赵一鸣二人并没有急着用饭,他们夫妇对视一眼后,都决定:是时候处置孙氏!他们可是忍这个妇人忍了太久。 孙氏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她却整整流了一天的泪。把床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下去,把屋里伺候的婆子骂得狗血淋头:因为,她的孩子又没有了! 正所谓自做孽不可活,她亲手下得毒,现如今她就是想报仇也不知道找谁报去——是谁换了她碗中的汤水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孙氏骂得狠了,那婆子便也恼了:“我说奶奶你也省省吧,你真还当是原来的时候不成?现如今也就是这两天儿。婆子我受命伺候你;过两天,你能不能有得命在还两说着呢!” 孙氏一听便恼了,指着婆子让她跪下;婆子哪里还惧她?虽然婆子不明就里,但她却看得明白啊:雅音已经被关了起来,孙氏院子里的人发卖的都卖了,没有卖的也都关了起来——这个阵势,孙氏看来也不会有好下场了,她还怕什么? 孙氏更是恼得不行,如果不是身子弱,她早爬起来上前打婆子了;不过她骂人的力气还是有的。便指着婆子骂得更凶更毒了。 “看来孙姨娘的精神不错啊。”红裳伴着赵一鸣走了进来:“我大老远的,就听到你骂人的声气,想来已经大好了?” 孙氏看到红裳和赵一鸣一愣:为什么没有人来报给她听?雅音自她醒了问过无数次,可是那婆子只道不知,她原本心下就存疑;只是看婆子送上来的菜式,却还是她原来吩咐大厨房里做的,这才慢慢放下了心来。 她这里感觉到有些不好。便立时哭道:“老爷,婢妾、婢妾的腹中的孩儿……”她想用此事来取得赵一鸣的怜惜。 “你腹中的孩儿没的好啊!想来他也是无颜来到世上的。”赵一鸣的话中有着几分冷意,让孙氏听得大愣,抬起泪眼看向了他。 “孙氏,你还不认罪吗?”赵一鸣瞪向了孙氏:“雅音可是把什么事情都说了。” 孙氏的脸一下子变了,她呆呆的看着赵一鸣,然后立时反应过来:“老爷,婢妾不明白老爷的意思;虽然婢妾没有保住胎儿是婢妾的错……” 赵一鸣冷然一笑:“你还有脸提及此事?不过,你亲手下毒弄掉了你腹中的那块肉,我正在想算不算是你的功劳呢?”孙氏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她正要分辩时,却看到红裳走到她的妆台前,和宵儿取了那些小瓶儿来检视,她的脸一下子便变成了土色! 宵儿挑出来的每一瓶,都是她藏在其中的毒粉!红裳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瞪她,只是每取到一瓶毒粉,便拎着那小瓶平平静静的看她一眼,然后再把小瓶放到桌上。自始至终,红裳的举止都很轻柔,可是落到孙氏的眼中,却让她在心底升起了寒意。 赵一鸣的声音森然起来:“你还不说?要不要我来替你说?” 孙氏伏在床上,被赵一鸣话中的杀意吓得全身抖成了一团,根本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赵一鸣瞪着她无一丝怜悯,喝婆子道:“她一个罪人如何还能好好的躺在床上?给我拖下来!” 那婆子本来就被孙氏骂了一肚子的火气,听到赵一鸣的话,上前一把就把孙氏拉到了地上:孙氏是重重跌在地上的,她被摔得不轻,而且身子一挨到地上,凉意便窜到了她身上,她更是打了一个哆嗦。 赵一鸣一摆手,那婆子便出去了。 孙氏现在是小产期,也是在养月子啊,哪里能伏在地上?只是她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上一惊一吓,哪里还有半丝力气,完全就是瘫倒在地上了。 倒也不是她不坦承一切。就算是她想说,现在她吓得六神无主,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赵一鸣却没有踢她或是打她:这个妇人让他厌恶到了极点,他是连碰到她的衣角都感觉肮脏;只是冷冷的瞪着她,便自开始认识她时说起。 孙氏越听越害怕:一切都完了。赵府的人看来真得是什么都知道了。直到这时,她才想起了雅音和母亲曾劝她的话:她后悔了,她真得后悔了!为什么当初没有听她们的呢?如果能早早的悬崖勒马,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她所做的事情,每一件说出来那可都是死罪!孙氏又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她感觉死期真得不远了。如此一想,她嚎啕大哭起来。打断了赵一鸣的话。勉强撑起身子叩头求饶,一连声的说,她知道错了。 赵一鸣抬起脚来便想踹过去,却又想起此妇人的不洁来,他硬生生的收回了脚,伸手取过鸡手掸子对着孙氏的头脸就打了下去。 他气急之极哪里顾得了孙氏的头脸:“你知道错了?!我赵府多年无嗣,有多少孩子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害死凤歌的母亲时。你可曾想过有今日?你一句知道错了,便想逃出生天,你在害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要放人一条生路!” 孙氏痛得连声尖叫,一边竭力躲闪一边哭着求饶;口里却不承认赵一鸣原配妻子的死因,同她有关——那就是雅音一个人所为,她并不知情。 赵一鸣如此一听,更是火上心头,下手越发的重了;红裳在一旁看了一半晌。这才上前轻轻的扯了扯赵一鸣的衣衫:“夫君——,息怒,身体要紧。” 赵一鸣这才住手,狠狠的把掸子掷在地上,指着孙氏道:“你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拖出去杖毙!” 孙氏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掸子是用细竹做骨。有着几分弹性,所以打在人身上是极痛的;而赵一鸣又是怒极出手,孙氏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一条一条都是被抽打出来的紫痕,如一条条青紫色的蚯蚓盘在她的脸上一样。 她的眼睛有一只可能是被打坏了,睁不开不说而且还在流血。 赵安娘子听到赵一鸣唤人便挑帘进来了,瞧见红裳看向孙氏的脸时,眼中闪过不忍便轻轻道:“如此模样,才应该是孙氏的本来的面目。”孙氏的脸现在看上去有几狰狞。 赵一鸣一拍桌子:“说的好!想不到赵安讨了一个如此好的媳妇,你说得极对,如此恶毒的心肠的妇人,原本面目就应该是如此的。” 孙氏看到赵安娘子,惊恐的大叫起来:“我真得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老爷!饶我一条贱命,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那薛夫人是被我害死的,我当时鬼迷了心窍,老爷,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吧,我是贱命一条,不足以偿还薛夫人的命,罚我为奴为婢为薛夫人点长明灯……” 她已经要被死字吓傻了,语无伦次着只是想能活下去:只是她害人之时,却从没想过给人留一条生路;所以现如今,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拖下去,杖毙后扔到野葬岗问野狗!”赵一鸣没有一丝一豪的心软。红裳也没有开口为孙氏说一句话:恶人自当有恶报,方算是天理公道! 赵安娘子唤了两个娘子进来,拖了孙氏便走;她是知道些内情的,所以怕孙氏死到临头再胡说,所以一个眼色使过去,便有人把孙氏的嘴巴堵上了。 虽然是死罪,却没有人认为应该给孙氏一个痛快。 孙氏也终于知道了,被她所害之人的痛苦:薛氏夫人可是在床痛了好久才去世的。 孙氏临死之前,终于是真得后悔了:她后悔不应该听父母的话跟了五爷,更后悔不应该进了赵府后还和五爷通奸,更加不应该的是害人性命!她最后流下的两滴泪,在脸上蜿蜒,没有等落在地上,她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第二更;女人今天会努力码字的。(,) 第十一章魏太姨娘的小主子 孙氏拖下去后,赵一鸣和红裳便没有再理会孙氏的事情:自有赵安和他娘子二人安排妥当;孙氏的死当然会报到官府中,不过报上去的死因是小产失血过多所致。 孙氏所为的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就是府内的人也不能让其知道;也是因此,孙氏并没有被扔到野葬岗去,而是用一口棺木自后门抬了出去,至于是埋到了哪里,倒没有人在意打听——妾侍而已,没有人会关心她的身后事。 孙氏的娘家人得了信之后,惊得呆住了: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小产了呢?而且她有身子的日子尚浅,就算会小产也不会因此就丢了性命。 孙氏父母急急赶到了赵府,可是却没有见到孙氏的最后一面:赵府早已经打发人,把孙氏入敛后抬出去了;他们虽然心有所疑,也悲痛女儿的去世,却也知道女儿有对不住赵府的地方,没有敢和赵府吵闹,只得回转到家中落泪。 赵安原本准备好了应对孙氏一家人的吵闹,看到他们不敢多问一句话便走了,往地上啐了一口:孙氏所为看来这一家人都知道,所以才会如此心虚;不然依着孙氏一家贪婪的性子,哪里会轻易放过“发财”的机会? 魏太姨娘躺在床上,她闭上双眼在等消息:孙氏的孩子倒底保住没有保住?虽然就是保住了日后也说不定会有什么缺陷。但总强过眼下就出事儿。 雅音被关了起来时,她便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不过她没有想过是孙氏的奸情败露,尤其是孙氏被送回去以后,依然像原来一样,她更加不会往奸情一事上想了。 也因此。魏氏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是太太因为吃味儿,所以对孙氏下得手——太太那人,如果要动手,绝对不会容孙氏有喘气的余地,怎么可能孙氏会被送回房去呢? 香草进来,把一盘瓜果放在了小几上,她坐在了脚踏上。一面吃一面同魏太姨娘说话:那瓜果自然不是给魏太姨娘的。她现在身子虚,哪里能用生凉的食物? “奶奶,有一件大事儿,奴婢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给奶奶说;说吧,怕奶奶身子不好,再承受不住;不说吧,可是又怕奶奶心急。这一急就上火,也是对身子不好。” 香草一开口,便不是一个奴婢应该有的样子;不过魏太姨娘好似已经习惯了,并没有生一点儿气:“说吧。”香草说了一大堆的话儿,她只回了两个字。 倒是香草被魏太姨娘激得有些着恼,她冷冷的一笑:“奶奶还真是主子样儿啊!说便说,就是那个孙氏的事情喽;她啊,今儿小产不幸失血过多——” 魏太姨娘一听到“小产”两个字脸色便变了,她忍不住撑起了上身,可是香草偏偏停住不说了:“怎么了。她失血过多又晕迷了?” 香草看到魏太姨娘着急了,刚刚生得一口闷气便烟消云散了:“死了。” “死了?”魏太姨娘无疑于听到了巨雷之声,她身子一软撑不住身子倒在了床上。 “可不就是死了呗。”香草不咸不淡的说道,她说完,又取了一块儿瓜果放进了嘴巴里:“这东西不错,挺甜的;只是奶奶身子弱,现在吃不得。奴婢只好自己用了。” 魏太姨娘没有再理会香草,她闭上了眼睛:孙氏死了!如此看来有可能是孙氏所为之事被赵府的人知道了,小产失血过多?不如说是孙氏毒发身亡更能让她相信。 救醒孙氏后,却又弄死了她:这是为什么? 魏太姨娘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睁开了眼睛:“孙氏去了,她娘家的人来过了嘛?” 香草奇怪至极的看了一眼魏太姨娘:“自然是来过了。” “官府那里也报备了?” “应该是吧?孙氏的家人都来过了,官府那里也应该有人去报备了才对。”香草又吃了一块瓜,因为没有咽下去,所以有些口齿不清。 魏太姨娘问到这里,又一次闭上眼睛:赵府居然把孙氏已死的消息放了出去?他们难道不知道那人的事情——不然,以孙氏引那人进府,不是捉个正着? 她心下思量了很久,就是不明白赵府的人在打什么主意;忽然间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大老爷的原配薛夫人之死! 因此事,赵府的人打死了孙氏也是在情在理的;而且赵府的人也不愿声张此事,以小产掩饰过去也能说得过去;只是事情像不像自己所猜测的这个样子,却还要让人去打探一番才好。 魏太姨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香草:“你出府一趟吧,到成衣铺子里送信儿;此事不小,怎么也应该让那人知道的。” 香草却没有立时起身,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出府了;她前脚刚走,魏太姨娘便唤了人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下。 不过让魏太姨娘气恼的是,她根本什么也没有打探到:全府上下的人,几乎是众口一词,孙氏就是死于小产! 香草直到晚上才回来,懒懒的给魏太姨娘说了一声儿,便回房去歇着了:她说她累坏了。魏太姨娘依然没有理会香草的怠慢,她现在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眼下的困境上。 孙氏不止是没有孩子,而且还死掉了!那人现在想来在暴跳如雷,不过也因为赵府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所以眼下倒也不用惧那人会对她不利,将来嘛,就难说了。 虽然魏太姨娘早就想除掉孙氏:她设计的话,那人不会迁怒于她——因为那人绝不会知道是她下得手;除去了孙氏。她才能在赵府过得逍遥,那人也不会着急让她下手除去赵府的新生男丁。 魏太姨娘猜想的不错:五爷的书房里的确是一片狼籍,他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不过他人已经不在书房,也不在贾府了。 魏太姨娘一连几天都没有等到五爷的消息,而赵府却又有了一桩不大不小的“喜事”:二老爷又纳了一个侍妾。 不过老太爷因此气得病倒在床上起不来了。因为那新妾是青楼里的清倌儿;一个青楼里的人,如何配进赵府的门;但二老爷一意孤行,老爷子便被气到了。 二房的金氏也生气回了娘家,大房的两位虽然也劝了,但二老爷原来的脾性又犯了:就是不听人言;如果不让那个清倌儿进门儿,他便走。 魏氏吃惊至极:赵府的二老爷近来可真是上进的很,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怎么一下子又变了回去! 她直觉认为此事有问题。只是现如今她也没有可用之人——就是还有几个人,香草在身边,她也不敢叫那几个人过来;最终,只得勉强起身摆了席面请那位新姨娘过来坐坐。 新姨娘倒是一请便到了,而魏太姨娘一看到她,心下几乎确定此事赵府的人没有什么诡计。 新姨娘真是太美了:不说此人容貌,就是这人的一举一动便能成一幅让人心醉的画儿!不过。魏太姨娘相信此事不是赵府的诡计,就在于这人她虽然没有见过,却是知道的。 这女子,是赏花楼的头牌姑娘! “不知道,现今要如何称呼姨娘?”魏太姨娘也没有做作,她相信此女子能进赵府,一定同府外那人有关;赏花楼,可是那人打理的生意——那人可不是打理了一家青楼而已。 “太姨娘客气了,奴家原本姓花。”花氏并没有因为魏太姨娘的话而生气:“奴家早早就听五爷提过太姨娘的大名儿,今日相见实在是令奴家高兴的很。” 魏太姨娘的神色一点变化也没有:“花姨娘。这里赵府。”她的语气淡淡的,只是提醒而已,似乎没有旁的意思;不过她一句也没有回应花姨娘的话。 花氏以扇子遮脸一笑:“刚刚进府没有几天,这婢妾二字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太姨娘多多见谅吧;况且,你我也不是外人,这称呼也就不必在意了。”花氏只露出了半张笑颜。却已经醉人了。 就连魏太姨娘看到花氏的笑颜,听到她的笑声,也失神了一下下:尤物二字,也只有这样的女子当得吧?不过二老爷有钱能付得起这女子的身价? 花氏闻方一笑:“他自然是没有钱,不过他也不用花一分钱,五爷既然安排了,自然是有法子的。”她是赌注,而那位二老爷自见她以后便日日前去贾房,在那一日便“好运气”的把她赢了回来,没有花一分银钱。 魏氏闻言后盯着花氏看了半晌,忽然眉毛一皱:“你不是赏花楼的姑娘!” “哪个同太姨娘说奴家是赏花楼的人了?”花氏眼波流动,神色间并没有因为魏氏指她为青楼女子而着恼:“不过,奴家有个姐姐在赏花楼。” 魏太姨娘便明白:她还以为那位五爷在孙氏死后,想孤注一掷,不再想一个人独吞赵府;不是赏花楼的姑娘,那此人便如她一样,只是五爷的人。 不过,二房的妾侍所出子女想得到赵府的家业,怕是不那容易呢?魏太姨娘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花氏轻轻一笑;“太姨娘摇头作什么?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有法子能助五爷得到这赵府的一切;不过,日后奴家依仗太姨娘的地方很多,还请太姨娘多多帮衬才好。” 魏太姨娘听到后心下便明白:五爷看来是真恼了,赵府的事情居然不再是以她为主,而是以这个花氏为主了——她多了一个“小”主子! **** 今儿六更!这是第一更。 下个月四号或是五号,女人的新文《侯门娇》参加PK,现在预约下个月的粉红票,请支持女人的亲们为女人留下粉红票,谢谢大家!(,) 第十二章纷乱 魏太姨娘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点头应承下来;那花氏却一直是软语笑谈,但是魏太姨娘却越来越心惊:这个女子,真不能小看。 花氏用过了饭后,便告辞回房了;魏太姨娘却自她走后,一直呆在房里没有再说一句话。香草却对花氏完全不感兴趣,她只是在房里守着魏太姨娘,不时的用话刺她两句:这倒让魏太姨娘更加放心下来。 花氏走时便催着魏太姨娘快些动手:五爷可是等不及了!而且五爷要为他未出世的儿子报仇,所以要魏太姨娘在一个月内把大房和二房的嫡子害死。 魏太姨娘暗恨不已:有了花氏,五爷却是更易于掌控自己了。 福王府的小王爷已经被请去吃茶有几天了,福王爷几天里坐立难安,几次三番的去求太后和皇上无果,送礼托人打探儿子到底由哪些官员“陪着吃茶”呢,也一样是石沉大海无有消息。 五爷自从小王爷被人请去吃茶,并且连福王府也不知道小王爷被请到哪里去了,他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虽然表面上一切如常,可是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焦急。 如果福王府完了,那他也就完了! 不管如何,他是要尽快动手,就算不能把赵府夺过来,也要完完全全的绝了赵氏这一支的子嗣:既然应该是他的,他却得不到,那么也不能赵氏这一支行卑鄙之事的人有香火后代——赵府。便送给整个赵氏这一族何妨! 花氏看着手中的纸条儿,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给赵府的男主子们下药?!她合起了纸条儿,看着桌上的灯花发起呆来。 原来她和原来那个孙氏不同嘛?孙氏是要怀上五爷的孩子,日后由孩子夺了赵府的家业,而且孙氏也能因此荣华富贵一辈子。 自己如果给赵府的男主子们下了药。那日后自己岂不是也不可能有孕了?五爷原来就是因为怕赵府的男子们被人诊出问题来,才没有对他们下药,现如今五爷是什么意思? 五爷把自己弄进赵府来,看来不是让自己来享福了!花氏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手中的纸条已经被揉搓成了一个纸团:她岂能甘心?! 花氏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纸条儿展开后在灯上引燃,看着它化成了灰烬后。依然是呆呆愣愣的没有动:她怎么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下的。 只是想到了姐姐后。她终究一叹,起身去梳洗了。 原本五爷说要把她送到福王府给小王爷的,日后她是真得可以荣华富贵;但是没有想到最终她被弄到了赵府来,而且五爷居然还让她做这样的事情。 花氏不想做,可是却不能不做;她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自然是想到法子了。 二老爷这两日并不在府中,去金侍郎府上接金氏去了;只是这一次金氏恼得大了。居然两日过去了,赵二老爷还没有把人接回来。 花氏倒并不在意这些,那位赵二老爷不在正好!她还真是瞧不上那位赵二老爷,只是五爷所命,她不敢不听才同他虚与委蛇;不过,那位二夫人真得永远不回来才好呢,她乐得做个没有名份的二房夫人! 红裳和赵一鸣无暇理会二房的事情,尤其是赵一飞夫妇都不在,他们更加不好管束二房的妾室们,当然也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 凤歌姐妹的未婚夫终于到了赵府。他们只是以平常礼节来拜访:虽然定了娃娃亲,但六礼还没有齐备。 男方来了两位长辈,来了之后开门见山便提及了婚事儿;赵府这面想拖上一年,而男方却想今年成亲;不过因为两家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有分歧却并没有伤了感情。 只是如此一来,那男方人家不走,赵老太爷病倒。赵一鸣和红裳只得日日作陪。 最终,婚期议定了,在明年春天的时候成亲;婚期订下以后,男方的人并没有走,反而央赵一鸣在京中寻两处紧领的宅子——他们想在京中完婚;如果两个人能金殿题名儿,弄个一官半职的话,那么他们一家人或许会迁来京中。 这倒让赵一鸣和红裳暗暗高兴不已,不用他们开口相求,人家原本就有这个意思;女儿不用远嫁当然是好事儿。 所以接下来,赵一鸣便又陪着男方的人在京中看宅院。 红裳回来后看了看孩子们,才回到房中坐下,听侍书她们回事儿;现在赵府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唯一的大事儿便是赵一飞闹将出来的,只是此事红裳还不好过多的说什么。 听到金氏今儿还不会回府,红裳只是点了点头,她反而问道:“康王府那边儿怎么样了?” 画儿就要嫁人了,红裳最后想了又想,还是备了一份礼物打发了送到了康王府:她给画儿添妆奁,原本当初她便是这样想的;虽然现在画儿不再需要她的这点儿东西,但却是她的心意,所以还是送了出去。 不过,红裳担心康王府再多想了什么,所以才有些担心,问一问侍书等人。 “康王府送来了一封信给太太。”侍书把信奉了上去。 红裳心中一喜,以为是画儿所书;打开一看却是康小王妃的信,所言也不过是谢谢赵府的好意等等;红裳看完后心中更是担心:如果康王府待画儿好的话,这信应该是由画儿所写才对。 红裳把信放在了桌上,没有多说什么;侍书几人也就知道这信不是画儿写得了,她默默上前取了信封想把信再装起来时,却惊讶的道:“太太,里面还有一封信呢?” 红裳闻言看了过去,果真是有一封信:不过信纸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纸,比小王妃所用的纸薄了太多。 红裳一看这纸眼圈便是一红,匆匆打开看了之后,嘴角却弯了起来:画儿原来真得过得不错。 这纸是画儿练字的纸,所以才会如此普通。 画儿在信中写道:让红裳及众人放心,她很好;王爷和王妃及王嫂们都待她极好,只是她回府后便被王爷勒令学很多东西,并声明在她没有学好之前,不许她出门儿,也不许她给红裳等人写信——以此来让她努力。 如果画儿如此简单写来,红裳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是按着她和画儿约定好的秘法儿,画儿也是说她很好,不用红裳担心,并且言及有些后悔当初为了一点仇恨便入宫。 既然很好,为什么还会后悔呢?红裳一面想一面把信递给了侍书几个人,让她们自己去看。 说了一会子画儿的事情后,红裳又问起了花氏的事情:“给新姨娘量身了不曾?” “还不曾,不过已经给裁缝铺子送了信去,这两天就应该来人的。” “嗯,既然如此,就取两身衣料送过去吧。”红裳轻轻的一句便带过了,侍书等人也没有多言。 魏太姨娘却在房中正闷气,她现在对花氏恨得牙痛:花氏居然让她在除去赵府的子嗣同时,还要让她对赵府的男主子们下药。 原本一个月内除去两个男孩子已经不可能了,现如今那个花氏还要让她给赵府的男主子们下药!她知道不知道,赵府的人认识一位姓吴的老太医,他们的身子不妥,绝对瞒不过老太医的——这不是让她去送死嘛。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还是对花氏明说了:此事,她绝对做不到。 花氏笑了两声儿,却没有说什么便打发魏太姨娘回去了;虽然此事是五爷让她做的,只是魏太姨娘如此不把她放在眼中,她岂能轻轻放过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很快便接到了五爷的训斥,让她一切务必都要听花氏的吩咐,不然就让她在赵府里等着收东西;她看到五爷的训斥虽然气得全身发抖,却也不有办法,只能再去寻花氏。 花氏依然还是那句话,让她给赵府的男主子们下毒:哄男人?她可是祖宗!五爷就算是主子又怎么样,只要他是男人,她便有法子让五爷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这一次,花氏还吩咐魏太姨娘,以后她不去请,魏太姨娘便不要过来:她们来往太过密切,就会让赵府的主子们生出疑心来的。 魏太姨娘没有好气的答应一声儿便回房了:花氏是怕日后自己动手露了什么破绽,因而会被她连累吧?她想独善其身?!妄想。 她现在心里又恼又恨:原来都是她想法子,然后安排其它的人去做;现如今有了花氏可好,法子还是她想,做事却还是她去做——那花氏只是动动嘴皮子,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理会。 花氏送走了魏太姨娘后,坐在房里想开心事:这已经又过去了好几日,赵家二老爷和那位二太太依然没有回府,再这样下去,怕赵家那老不死的更要打发自己走人了。 她想了想便让丫头们给她更衣梳洗:她已经进了赵府的门儿,再出去可就不值钱了!所以,这赵府,她只能进不能出的。 而且,花氏自进了赵府的门儿,可是什么仪式也没有举行过:所以现在她还是妾身未明;赵一飞二三天不回来她图个心静,可是长日不回,她哪里能安心? **** 第二更,后面还有,小女人继续努力。(,) 第十三章共设局 红裳正在屋里理事儿,侍书过来俯耳道:“太太,那个花氏来了。”红裳听到后只是点了点头,依然同娘子们安排事情。 花氏一身素衣、脂粉不施,头上更是干干净净只用一支桃木钗挽了头发;不过这样的打扮并没有让她失了颜色:她只在那里一站,便胜过了春天的梨花三分。 红裳理完了事情之后,便在偏厅里靠在椅子上歇着:“走了不曾?”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没有,太太。”侍书已经着人看过几次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歇一歇吧。”红裳闻言没有起身,反而让人摆上了点心,又重新上了新茶,她和侍书几个人闲话起来。 不想那花氏居然是有毅力的人,居然一直等到午时也不见她走。红裳拍了拍手站起来:“让她到花厅上等我吧,我去换身衣服。” 这位花氏,在赵家人的眼中,可是真真正正的外人;所以红裳要换下了家常的衣裳来,才去花厅那边。 花氏看到红裳进来,便一下子跪了下去:“太太,奴家自知罪重,无以自处,只好来求太太慈悲。” 红裳坐下后,也没有让她起身,开口便道:“你不想在我们府中了,这个慈悲我倒是能做得了一半儿的主。” 花氏如果不是自小在那种地方见过很多人,耳濡目染之下练着一张好脸皮。就真被红裳一句话噎得满脸通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她也没有再多说其它,直接求红裳想法子把金氏接回来;并且呈上了她写给金氏的一封请罪信:她原该去求老太爷和老太太,可是她却偏生来寻红裳,就是因为一去上房。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她生气,说不定听也不听她说什么,便让人把她赶出府去;红裳是嫂嫂,当然不会这么做了。 红裳看了花氏半晌,然后轻轻一挥手道:“此事因何而起,你是最明白的;而且我一个嫂嫂也不好过问太多,信我可以着人为你送去;只是请你们太太回来。我却做不到。” 然后端起茶来吃了一口道:“送客。”没有半分客气。 红裳明白花氏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能见她一面已经是极客气了,所以说话便不会再容情。 花氏也是极会看人脸色的人,当下也不多话,福了一福便自去了;她倒真是忍得,自那日之后,她是真得素服素面、吃斋念佛,不再走出那个院子半步。 魏太姨娘听说了花氏的所为后。心下更是恼恨花氏;只是要做的事情,她也不敢不做,日日盘算着如何能去红裳院子。 最终她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上房:红裳的院子一次两次她寻借口能去得了,但是想下手却万万没有机会的,不如在上房动手脚容易。 魏太姨娘想好后,便开始日日到上房去问安了:因为老太爷发话不让她伺候,她问完安说两句闲话,便自回房;看她举止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请安的时辰也有早有晚、有多有少,并不是很确定。 如果遇上了红裳带着孩子们也到上房来请安,她便过去逗弄一下孩子们。说上两句闲话便走,倒也不曾有什么异常的举止。 她就是去看孩子的时候,也并不是对子珉过于关心,或是过于冷淡;看上去她最喜爱的是凤吟,而最冷淡的是赵一帆。 现在的天气并不是那么热了,子珉四个孩子已经可以被人扶着在地上走动了;子珉和一帆还是很文静,即便就是在地上走动。也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而凤吟和她的小姑姑,却走得又快又急,而且还总是想挣脱大人们的手——自从让她们在地上走了两步后,她们便不喜欢被人抱着了。 所以每每孩子们到了上房,也就是上房最热闹,也是上房最乱的时候。 红裳虽然不想让孩子们在上房里折腾,但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偏爱让孩子们在屋里折腾。 魏太姨娘来来去去十几天之后,便有了对付子珉的法子:虽然有些行险,不过只要她在意小心些,应该不会被人看破。 但是二房的那个小子却在侍郎府中,她如何能下得手?而更让魏太姨娘头痛的便是,要如何才能赵一鸣兄弟服下那药;这绝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要说她不能亲自送东西给他们,就是她送了,那兄弟二人也不会吃的。 魏太姨娘每日都在想,在想到了对付长子嫡孙的方法后,她依然没有想到对赵一鸣兄弟下毒。 不知道是不是花氏一连写了几封信起了作用,还是金氏在娘家住腻了,总之,她回来了!金氏和赵一飞回府了,不止是让花氏放下了心,更是让魏氏心下一喜:人在赵府,总有机会的,不在赵府,她便是把头想破了,也想不到法子除去二房的儿子。 金氏回来自然先去了上房,然后便回到了院子里;花氏一身素衣跪在门口迎金氏,金氏却看也没有看,只是对张、李二人点了点头,唤她们跟上便向自己屋里走去。 赵一飞自然不会不理会花氏,他伸出手去亲自扶起了花氏;看到她双行清泪,更是心疼不已的样子,取了花氏的帕子便想亲自为她拭泪。 金氏这时却转过来身冷冷哼了一声儿,赵一飞手一顿,连忙扔下花氏紧追了两步:“夫人可是不舒服?”金氏不答话,扯了赵一飞的衣袖便走。 花氏虽然有一张上好的“笑脸皮”,但看到赵一飞如此怕金氏,还是呆了一呆:他为了自己同父母大闹了一场,金氏也气得回了娘家——怎么可能会是怕老婆的人呢? 画儿已经嫁人了,赵府的人也接到了请柬并去观了礼;画儿后来又写了一封长信过来,但是郡王爷那边亲眷很多,一直画儿也没有能脱身过来看红裳等人。 福王府的小王爷终于有了消息:他出现在了狱神庙的大牢里! 福王爷听说之后便病到了,到宫中去请罪并求情的人便成了福王妃;不过皇上却没有见福王妃,太后倒是每次都好好的安抚一番,却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没有应过福王妃的所求——小王爷如果能放出来,还用得着送到狱神庙嘛。 魏太姨娘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知道再等也不是法子,便在晚上悄悄去寻了花氏:她可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如果五爷真不顾她的死活,她便要拉上花氏一起死! 花氏看到魏太姨娘后,十分的不喜:金氏现如今在她这里安了好几个人,魏太姨娘却在晚饭后跑到她这里来做耍,日后魏太姨娘万一事败被捉,就算没有她的事儿,金氏也会安她个同谋的罪名儿! 魏太姨娘也不惧她,把事情如实一说,意思很明显: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那她就豁出去做了;不过万一事败被捉,她熬不住打把花氏咬出来,还要花氏多多包涵一二。 魏太姨娘的话说完之后,把花氏的鼻子差一点气歪了;虽然她明白魏太姨娘是威胁,不过她却不敢冒险,只得答应给魏太姨娘想法子,让她先回去等着。 魏太姨娘这才起身告辞,不过刚一出花氏的门口儿,便看到金氏扶着菊月的手走进院子:“咦,太姨娘?这么晚了,是什么风儿把您吹过到这里来了?” 金氏说完,又看了一眼花氏笑道:“美人儿就是厉害,就连太姨娘都被……”一串娇笑代替了后面的话。 魏太姨娘欠身行礼:“二太太说笑了,我是白日里看到花姨娘的帕子花样新鲜,回去却怎么也绣不出来,所以才过来问问。” 金氏却突然收了笑声儿:“花姨娘?!太姨娘才真是说笑了,我们府上什么时候有过一个花姨娘——不知道太姨娘什么时候吃得新人茶!” 一句话把魏氏和花氏说得脸上都变了颜色,可是金氏却好像真得生了气,也不说过来做什么,转身便走。 跟着金氏来的一个婆子,悄声道:“太姨娘,您真是多话了;本来我们太太今儿是来同花氏说规矩的,明儿想带她去上房敬茶;不过看我们太太这么生气,明儿的事情不成喽。” 说完那婆子也走了。 魏太姨娘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而花氏的脸色更难堪! 她原来在贾府是以清倌儿的身份认识赵一飞的,所以那里两个人当然不能宿到一起;而她后来进了赵府,赵一飞依然没有同她欢好过:刚来的日子,赵一飞不在府中;等赵一飞回来了,金氏却说她没有过明面儿,赵一飞到花氏房中于礼不合。 花氏狠狠瞪了一眼魏太姨娘,手中的帕子一甩也不说话便进了屋中:她当然知道金氏今日来得太巧了;她恼得何止是敬茶的事情,她更恼魏氏不听她的话,居然这个时候来寻她。 魏太姨娘的目光却深沉了许多,金氏来得太巧了;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她来寻花氏,二房太太便要来教花氏规矩?!不过花氏恼已经恼了,她现如今也不想进去找不自在,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回房了。 她并不怕花氏不想法子,她也根本不相信花氏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她如此做,不过是为了拖延一些日子,免得五爷真得再送些什么东西进来给她。 **** 第三更,后面还有,女人继续努力,努力!!(,) 第十四章一碗金 魏太姨娘和花氏在绞尽脑汗时,赵家的主子们却各有各忙;虽然金氏因为花氏生了一些气,不过赵一飞待她还不错,所以她也就有了其它的心思,比如凤韵的亲事。 凤韵眼看也就要十四了,是应该说亲事了;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所以赵府这些日子倒也热闹;因为凤韵的缘故,所以也有不少人家来对凤舞提亲。 这样一来,红裳和赵一鸣也都有得忙了;况且还要照应凤歌姐妹那头儿的亲家。 府中现在最安静的当数凤歌姐妹了:因为未婚夫婿的到来,让两个姑娘害羞了,每日不是窝在房中,就是去各处先生那里学习;就连府中的琐事儿,她们也不料理了——怕被娘子们拿她们打趣。 魏太姨娘和花氏想了两三日后,还是没有法子:并不是没有想到法子,而是她们想到了法子后,只要一推演便只能做罢;现今的赵府,可不像原来那样好下手了。 最终无奈之下,花氏只得向府外言明了赵府现在的情形,并把她们的难处也一并说了。 五爷看到花氏送来的信后,低头沉吟起来:原本魏氏一直不动手,他是十分着恼的;看到花氏的信后,他便明白了几分。 不过他等不及了:小王爷现如今在狱神庙中,而王爷却闭门谢客养病,天知道哪一日会有祸事降到他头上;他一定要在自己大祸临头之前。完全的断了赵府的子嗣才对得起他父亲的在天之灵。 五爷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喃喃的道:“赵府现在不好下手?还不是因为赵府的人太过闲了,找点事儿给他们做,赵府乱了自然也就有机会了。” 他起身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的一棵大柳树。直直的看了半晌后,便冷冷笑了起来:孙氏,孙氏! 孙氏的死,他并不心痛,他只是心痛他的儿子;不过现如今他想到孙氏时,却在心中说了一声儿“谢谢”;想到了,他先到桌子前刷刷几笔。在一张三指宽的字条上写完了字。然后转身出屋,吩咐人快快准备马车,他要出去一趟。 夏末秋初,多了不少的水果;各处庄子都送上来了新鲜的果子,而各个亲戚家也打发人送来了一些他们家的时鲜果子;赵府自然免不了要回礼的。 不只是赵府,全京城的人家都是如此。 魏氏和花氏并没有闲着,她们依然在想法子;花氏这日正想得心烦时。外面却有人声喧扰,她虽然很想喝骂两声儿,不过却记得这里是赵府。 “外面是什么事儿?”她只能轻轻的问了一声儿。 不一会儿有小丫头来回:花氏的姐姐使人给她送了一些瓜来,这是今年最后一季瓜了,再不吃便只能等来年了;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些半青半红的枣儿——这却是眼下新鲜的东西。 花氏取了些银钱让人打赏了那来送东西的婆子,然后又让人取了一些枣儿和瓜果来尝尝;她正心烦,吃些凉东西也败败心头火。 花氏咬了一口瓜后道:“这瓜晒得太热了,最好是能井水湃一湃。”小丫头听了便出去让人打了井水,然后盛放在大盏中端了进来。 小丫头把枣子和瓜果都放入了大盏中,然后才一福退了下去。 花氏看着那湃在井水中的瓜和枣子发起了呆来。然后便无声的笑了起来,低低的说了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她一指点在大盏中的瓜上面:瓜不是西瓜那样的大个儿,是极小的瓜儿,金灿灿的;被花一点,那瓜在盏中沉浮了几下,撞得几个瓜都动了。水都漾了出来。 花氏却已经不再管那瓜和枣儿,她坐到桌子前面,画起了花样儿来:她画得极仔细,时而画得极快,时而要想半天才画儿几笔。 待花样儿画完后,她拿起看了又看,似乎感觉很满意,便随意唤了一个小丫头:“这是魏太姨奶奶要得花样儿,你送过去吧。” 小丫头答应着就要走,花氏笑眯眯的又道:“路上,你不会贪玩儿吧?” 小丫头笑着摇头,这才一福出去了。 小丫头倒还真没有贪玩儿,只是路上却遇上了琴太姨娘和陈姨娘,问她做什么去;小丫头答:给太姨娘送花样儿。 陈姨娘笑道:“太姨娘不就在这里?拿过来吧。” 琴太姨娘只管笑,她当然猜到小丫头所说的太姨娘不是她,不然小丫头早把花样儿拿出来,哪里还用着她们开口问。 小丫头笑着说花样儿是花氏送给魏太姨娘的;陈姨娘正好就在绣花儿,便随口道:“什么好样子,拿过来让我们瞧一眼。” 小丫头便取出了花样子来给琴太姨娘、陈姨娘看;两个姨娘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便打发小丫头走了。 魏太姨娘听到花氏打发人送花样子来,心头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动声色的唤了那小丫头进来;小丫头一拿出花样儿,香草便接了过去,一面走一面打开,递到魏太姨娘手中时,她也探头看了两眼。 花样儿是常见的花样儿,只是改动了几个地方罢了。 不过,香草和魏太姨娘却看得就是那改动了的地方;魏太姨娘看了两眼后,便让香草打赏小丫头后送她走了。 香草回来时,魏太姨娘想把那花样子烧掉;香草淡淡一笑:“莫说无人知道那花样儿里面有古怪,就是看出古怪来也不懂得是什么意思,你烧掉它做甚?而且,那小丫头来时可是遇到了陈姨娘和琴太姨娘的,万一太太和二太太知道了此事。让奶奶拿出那花样子来看看……” 魏太姨娘闻言手顿了顿后,依然把花样子烧掉了:她不相信香草会有好心;所以香草不让她烧掉,她便偏要烧掉。 不过香草一脸的不在意,接下来也没有理会魏太姨娘,吃了两个小果子后。便转身出去了;魏太姨娘也没有唤她,刚刚就巴不得她出去,好能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花氏所说的法子。 魏太姨娘想了又想之后,也在桌子上画了一个花样子:不过她画得是全新的花样子,倒也并不繁琐,一会儿便画完了,打发人给花氏送过去了。 花氏的法子不错。不过魏太姨娘却不像一个人做。为什么?她给花氏的说法是,她一个人来做,太过明显了。 花氏看到魏太姨娘的花样儿虽然咬牙,最终只能按魏太姨娘的法子去做:因为魏太姨娘说了,这本就是花氏的事情。 花氏不知道魏太姨娘为什么知道此事是五爷交待给她的,但是她也不好再全推给魏太姨娘。 金氏和赵一飞正在厅上说话,外面有人来说花氏求见;张、李二人的嘴角撇了撇:她们极看不顺眼花氏。因为这个女子把全府上下的女子几乎都比了下去;如果不是二老爷回来后,根本不怎么提及她,这两位妾侍看花氏更会不顺眼。 金氏看了赵一飞一眼,一摆手让人唤花氏上来。 花氏身后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小丫头手上提着一个小小的柳编篮子,十分的精致;那篮子上还有丝绸做得带子装点了一番,配着里面几个金灿灿的小瓜儿,非常的漂亮。 花氏上前行礼后,奉上了篮子,说这是她姐姐送到府中来。她不敢独享,所以挑了好的送给太太和老爷尝鲜,也是她的一份孝心。 金氏看了一眼那篮子道:“好精致的东西。”然后又看了一眼花氏:“你也算是有心了。”一摆手让菊月接过了花氏手中的篮子,并且还让人给花氏取了一个圆凳来,让她坐下说话。 花氏面露喜色道过谢后坐下了,而赵一飞却已经取了一个金色的瓜把玩儿:“这瓜倒长了一副喜相,看着便讨人喜。” 花氏看到赵一飞拿起了瓜来心下有心担心。不过看到他根本没有发觉什么,松了一口气后便想劝赵一飞吃一个。 “这瓜是喜相,农家都叫一碗金呢,只要日子过得去,家家都要弄一个供神的;”花氏的声音十分的悦耳,比人家唱歌都要好听些:“老爷不妨尝一尝,这是奴家一个远房亲戚自家种的,味道很不错。” 赵一飞听到后笑道:“一碗金?倒真是好彩头,那我就来尝尝这金子吃起来是什么滋味儿。”说完便吩咐小丫头拿下去洗一洗。 金氏却伸手拦下了赵一飞,笑道:“老爷,你就不怕这瓜有毒?” 花氏闻言眉梢动了动,而赵一飞扫了一眼花氏笑道:“什么东西都可能有毒,这整个的瓜儿怎么可能有毒?” 花氏还没有到金氏房里时,魏太姨娘已经给红裳和赵一鸣请过了安:“好久没有过来看看太太了,前两日我们院子里出去的人送了几个自家种的甜瓜进来,我一尝味道真比买得好不少;想起有些日子没有到太太这边儿来了,而老爷打小便喜欢吃这个脆生生的甜瓜,便带了几个来给老爷、太太请安。” 那几个瓜就装在平常的木托盘中,每个瓜的大小都差不多,看上去青莹莹的。 赵一鸣只是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而红裳笑着道了谢:“太姨娘总是这么客气,不过是两个瓜,太姨娘一个人吃了也就是了,偏生还要想着我们。那我就不同太姨娘客气了,侍书,把瓜拿过来我看看。” **** 第四更,后面还有,女人继续努力! 友情推荐: 书号:1041088 书名:重生于康熙末年 作者:雁九 简介:一梦醒来,面对三百年前的江宁织造曹府。 康熙渐老,大变将生;九龙张目,蓄势待起。 不知几家繁华似锦,几家大厦将倾,江南曹家盛极而衰。(,) 第十五章计中计 侍书把瓜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红裳取了一个看了看:“这瓜看上去倒和我们府中买得那些,没有什么不同。” 赵一鸣也取了一个,嗅了嗅道:“这瓜要比我们府上平时买得那些甜一些——嗯,也不是这么说,我们府里买得瓜,十个里面有二三个这样的,却不是个个都是这样的。” 红裳听了有些不相信的样子,而魏太姨娘却笑道:“太太,老爷说得话对的,他可是自小吃到大,他如果说这瓜甜,就一准儿是甜的。” 红裳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赵一鸣,便放下了瓜同魏太姨娘闲话起来;而魏太姨娘却没有设法让赵一鸣吃瓜,只是陪红裳闲聊;两个女人就好像是极要好一样,聊得十分的亲热,而赵一鸣不知道是不是看在那几个甜瓜的份儿上,居然在一旁听着也没有露出不耐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道:“太太,二太太打发人送来了几只瓜。” 红裳听到看着魏太姨娘笑了笑:“今儿可真巧,都送东西来也就罢了,怎么都是瓜?”然后看向赵一鸣道;“看来你今儿有口福。” 赵一鸣笑了笑,让人把金氏的人带了上来,一看之下却不是甜瓜,便笑道:“虽然不是甜瓜,不过这瓜的味道也不错,我也是极爱的。” 红裳笑道:“全府上下都知道你爱吃瓜吗?弟妹也送了瓜来。如果一会儿老太太赏下了瓜来,我却不会再奇怪半分。” 魏太姨娘闻言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她扫向那瓜时,心下也嘀咕,不知道这瓜是金氏的呢。还是金氏得自于花氏;如果得于花氏…… 魏太姨娘还没有想完,那金氏打发来的小丫头已经道:“这是那个二老爷新来的花氏孝敬我们太太的,我们太太看着这瓜儿喜人,便让婢子给老爷和老太太送过来了。” 魏太姨娘听完小丫头的话,心里便是一颤:这事儿,只是巧合吧?她悄悄扫了一眼红裳和赵一鸣,不放心之下又悄悄扫了一眼侍书等几个丫头。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来。心下却还是不放心。 小丫头说完后又是一笑:“原本好东西应该孝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只是瓜这种东西老人家吃了不太好。” 红裳笑道:“好一张伶俐的小嘴儿!你们太太平日里没有少疼你吧?到了我这里也不能委屈了你,来人啊,给她二百个大钱买东西吃。” 那小丫头听到后笑嘻嘻的福了下去,谢过了红裳便要下去领赏钱。 红裳却叫住了小丫头:“我这赏钱也不能白给你,要累你做些事情的;”说完让侍书把小丫头拿来的瓜自篮子中取出,又重新装上了四个甜瓜:“这些给你们老爷和太太带回去。就说我们谢谢他们想着我们了。” 小丫头答应之后,看红裳无话这才随宵儿下去取赏钱了。 红裳笑着摇头道:“这小丫头,就没有落下的话儿。”魏太姨娘压下心中的惊疑也笑了:“二太太调理的人,当然是极好的。” 红裳点头附和了两句,便又让侍书把金氏带来的瓜拿下去洗洗:“虽然这天儿不是那么热了,却也不凉爽;今儿留你们太姨奶奶用饭,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便借花献佛,让你们姨奶奶尝尝你们二太太送来的瓜吧。” 魏太姨娘的心一下子被红裳的话冻住了:没有什么比红裳请她吃瓜更让她惊心的事情了!她已经中过一次毒了,而且直到现在。她的身子也不过是刚刚好了起来,她是真得不想再中第二次毒。 她勉强笑了笑:“二太太送来的东西,还是老爷和太太留着吃吧。” 红裳摇头:“几只瓜而已,虽然我们家不算是什么豪富之家,但是真想吃,几只瓜还是能买得起,算不得什么金贵东西;只是今儿不知道太姨娘来。所以没有什么东西招待,太姨娘莫怪就好。” 红裳越说的客气万分,魏太姨娘的心越凉;她几乎认定红裳等人已经知道了她和花氏的计策,想推辞却说出什么话来,不推辞却怎么敢吃下去那瓜:虽然说那只是让男子绝育的药,但是天知道女子吃了会如何。 魏太姨娘推让不及,那瓜已经切好端了上来。 她的鼻尖上出现了细细的汗珠儿:她吃,还是不吃? “太太,摆饭吗?”宵儿这时挑帘进来问道。魏太姨娘听到宵儿这句话,她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感觉红裳身边的大丫头们可爱过——但是这一次,她发现宵儿实在是赵府上下最最可爱的一个丫头了。 她已经有了决定,如果太太硬是要让她吃瓜,那她便以午时到了起身立时告辞:反正太太已经疑心她了,索性就让她疑心到底吧。 红裳听到宵儿的话后,轻轻一摆手:“摆吧。”然后笑道:“太姨娘,我们用饭吧;这些瓜湃湃,饭后吃正合适。” 魏太姨娘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这瓜,还要吃? 金氏打发人送瓜过来,便是源于她那一句“你不怕这瓜有毒吗?” 赵一飞代花氏分辩后,金氏便笑道:“原本就是玩笑啊!就像老爷所说,这整个儿的瓜怎么可能有毒?”她看向了花氏,笑吟吟的:“你说是不是,花姑娘?” 花氏还是一样笑容:“老爷和太太说得有理儿,只是太太的这玩笑话,倒把奴家吓出一身汗来。”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汗。 她虽然被金氏的话吓了一跳,不过她不相信金氏能看到毛病来:瓜,可是整个儿的;吃得时候是要洗。也是要削皮的——就算后来有人吃了中毒,也不干她这个送瓜人的事儿。 赵一飞好似浑不在意金氏的玩笑,只是命人去洗一洗瓜拿上来尝一尝。 金氏又拦下了:“这虽然算不得好东西,不过是个好彩头,不如送到兄长那边儿去吧?花姑娘的那里应该还有这种瓜。你喜欢再让人家送几个过来就是了。” 花氏一听心下便呻吟了一声儿:这瓜哪里是那么好送来的?这几只瓜已经让她折腾到半夜才睡;不过她只能笑着点头道:“太太说得对,老爷如果喜欢,奴家那里还有呢。” 赵一飞看了一眼花氏,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然后看向金氏道:“好吧,就送给兄长吧。” 金氏便打发小丫头把瓜送走了;赵一飞看向花氏,眼中有着一丝愧疚。也有安抚;他看金氏吩咐完了事情。便道:“今儿,我们、我们留花氏用顿饭如何?” 金氏闻言看了一眼花氏,又看了一眼赵一飞,最终一叹道:“你的心思我有什么不懂的,一顿饭罢了,有什么不成的;只是,花姑娘。丑话说到前头,进了我们赵府的门儿,便要守我们赵府的规矩才成;如果你能保证日后贤良淑德的做个好女子,改日我去求求老太爷,让你给全家长辈敬碗茶过了明面儿,如何?” 花氏听到这里,心下大喜:没有想到几个瓜便把金氏收买了,早知道如此,她便该早早送些东西过来;她立起身来跪倒在地上,发誓一般承诺会做个好女子。 金氏挥挥手让花氏起来了:“只是现在还不成;上一次原本是求了老太爷的。但是魏太姨娘那一句花姨娘传到了老太爷的耳中,他老人家向来是重规矩的人——你都没有过明面儿,哪里就有什么花姨娘?所以他老人家又生气了;此事,还要再等等了。” 花氏听着金氏的话,心中气得连喷了三口血:老太爷怎么会知道魏太姨娘唤了她一声花姨娘?!还不是就是金氏说的,现如今居然还用这个来做借口!只是,人在屋檐下。她只得又一次谢过了金氏。 赵一飞的眉头一皱:“魏太姨娘也进府多年,也有了一些年纪,怎么如此败坏人家的名声呢?”他对魏氏极为不满的样子。 花氏听了,连想对赵一飞诉冤的心思也暂时压下了:赵家的人,原来如此重规矩吗?她看来更要小心在意自己的言行才可以了。 说了一阵子闲话后,金氏打发送东西的小丫头回来了,回了几句话便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那个小丫头没有提红裳给金氏的几个甜瓜。 午饭摆好后,金氏和赵一飞、花氏吃过了饭;不过饭后却没有上香茶,而是一人上来了一小盘削皮去瓤切成小块儿,湃好了瓜。 花氏知道自己所送的瓜已经被送到了大房那边儿,而且碗中也不是她送的那种瓜,况且金氏和赵一飞也在吃,她便也吃了起来:瓜的确不错,不但凉丝丝的,而且极甜——虽然其中略微有些苦味儿,对口感影响倒也不大;她不知不觉便吃完了一小盘瓜。 金氏看她吃完了,温柔的笑道:“此瓜还好吃吧?这是刚刚嫂嫂让人送来的,听说还是今儿魏太姨娘送过去的呢;我吃着味道很不错,你说是不是,夫君?” 赵一飞也连连点头,只是这时他看向花氏的眼中,已经不见了一丝迷恋,只有一种讥笑的神情:“花姑娘,我们府上太姨娘精心挑选的瓜,味道是很特别吧?” **** 第五更,后面还有,女人再去努力!咳,今天只顾着码字了,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女人眯起眼睛来:亲们,今儿你给本文投票了吗?投了的,如果有还可以再投,没有投票的,那还等什么,快快去点开网页,为本文投上你今天的神圣一票吧!嘻嘻。 友情推荐: 《诱狐》作者:峨嵋,书号:1455936 大灰狼啊呜一口吃到嘴里的美美呆瓜小狐仙竟然就这么跑了……说什么:公的都不安好心?!他不过想养她、宠她、跟她甜甜蜜蜜地过日子——这也算不安好心?(,) 第十六章等得就是你 花氏手中的小勺一下子落到了盘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儿;而花氏听到那响声儿才惊醒过来,只是现在再做掩饰已经太晚了;而且她也掩饰不住她眼中的恐慌:她知道瓜里有什么,那药可是能让男人再也不会有子嗣了! 那她现在吃下了肚子后,她日后还能生孩子吗?对于妇人来说,一生无所出不止是悲哀,而且是悲凉啊!她原还想指望着能尽快和赵一飞同房后,同五爷欢好赶快怀上一个呢。 孙氏和赵一飞没有再问花氏任何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花氏虽然没有入妓籍,但她自幼混在青楼,心智自然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看到孙氏和赵一飞的神情后,勉强自己镇定下来:“赵二老爷,您自一开始,便知道我来你府上另有目的?” 赵一飞点了点头:“自一开始,你们五爷收买我同僚,让他带我去贾府时,我便已经猜到了一些;再看到你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花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很早以前便知道五爷了?”她的眼前黑了一黑,真如此她是真得没有生路了。 “很早以前便知道了。”金氏平静的很:“自你进府开始,我们便在准备;因为有些事情没有查清楚,而府中也不是样样都准备好了,所以,我才在娘家住了那么久。” 花氏垂下了头,想了好一会儿道:“怎么样。你们才肯饶我了一命?” 赵一飞和金氏自看到花氏镇静后,便有些小小的惊讶,现在更是惊奇了;不过赵一飞上下打量着她:“你认为,你还能活命?” 花氏咬了咬嘴唇:“我也是被迫的,真正要谋害你们的人是五爷。不是我,甚至于不是孙氏;虽然我现在这样说有些可笑,但却事实,并不单纯为了脱罪;而且孙氏不死的话,我也不会被送到你们府上来。” 现在想到孙氏的死,花氏已经不相信五爷的话了:孙氏想来也是死在赵府之人的谋算下,她岂能不胆寒。 金氏冷冷的看着她:“就算孙氏不死。以你们五爷的性子。他也是要送你进我们府的;魏氏他早就信不过了,而孙氏有孕,但他却不能保证一举得男;你,是他早就备好的棋子。” 花氏惊叫:“不,原本我要去王府的。” 赵一飞不反驳她,只是轻轻反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你姐姐是做什么的?” 花氏一下子沉默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五爷一直这么说。而她也一直没有被五爷送人,当然也就信了;原来,五爷想让她去的地方,一直都是赵府;不然她满十四岁时,就应该被送到王府去了——那个被五爷送到王府去的人,不就是十四岁多一点儿嘛。 她想清楚之后,长长一叹:“你们在弄死孙氏的时候,便知道我会来?” 金氏点头:“我们并不知道会来谁,但是猜想那位五爷会送人来;而我们,也一直在等你——如果你没有来。那么就证明我们府中,不止是孙氏和魏氏两个人而已;不过,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了,我们府中,就真得只有她们两个;当然,现在还要加上你。” 花氏的脸色有些发白了,她的镇定也在崩溃中:“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我只要想,京城中上到丞相,下到百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随着话声,进来的人是老太爷。 金氏和赵一飞过去扶了老太爷坐下;老太爷冷冷的看了一眼花氏:“我一直养病在家,就是不想让兄长断了香烟后代!虽然他不视我为弟了,可是——”说完,他长长一叹后摇了摇头。 花氏看着老太爷,根本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不过她却知道,好像赵府并不像五爷说得那样简单。 老太爷看着花氏道:“你不想死,可以!只要你在明天午时前,把你那位五爷约到我们府中来就可以。” 花氏身子颤了颤,她听了老太爷的话,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如果她如此做了,那五爷能放过她的姐姐吗?她闭上眼睛:她能活下来并平安长大,就是因为姐姐。 她想了好久,轻轻摇头,然后再摇头;随着摇头,那泪水一点一点的落到地上:她不想死,可是却更加不能再让姐姐为她付出了。 老太爷看她这个样子,便道:“你可是担心的你的姐姐,赏花楼的红牌姑娘牡丹?” 花氏身子颤了一下,她现在完全相信了赵府人所说的话:她根本没有什么秘密是赵府人所不知道的;金氏看花氏的样子知道现在正是时候,便摆了摆手,菊月过去伏耳对她说了两句话。 她猛然抬头看向老太爷:“真的?” 老太爷点头:“当然是真的。”花氏轻轻的道:“就这样放过我?” 老太爷嘿嘿一笑:“你的所为已经被你自己罚了,这足够了。”花氏的身子又是一颤,然后伏在地上哭道:“如果你们早些同我说,我必不会生出害人之心来。” 老太爷闻言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此言真是大错特错!你如此说话,哪有半点知错的意思?和你原来的想法有什么不同——只要对你有一点好处,便是害人性命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把你这种人留在世上,岂不是还要害人1 花氏听得呆住了,然后又是大哭起来,这一次却是只为了讨饶。 五爷正在贾府书房里坐着,连着几日里他都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可是他打探之下,小王爷虽然在狱神庙里。却并没有吃什么苦,所问的罪名儿也只是卖官一项,并没有牵扯到其它;而福王府也是平静的很,朝廷并没有对福王府有什么举动。 福王爷的最小的一个儿子出京都没有被拦回来,所以他还坐得住:应该没有什么事儿才对。 他越坐越心烦。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便索性起身去巡一下几座青楼:到那里找些乐子,也许就不会如此心烦了。 孙氏的母亲和父亲现在就在官衙前:他们已经在这里已经足足有两个时辰了,可是就是不敢迈上去一步。 最终孙氏的父亲看了一眼官衙,咬了咬牙道:“我们一家人,还是带着细软逃吧!如果真去告赵府害死了我们的女儿,怕官府查出女儿的奸情来。还要拖累我们一家人去吃牢饭呢。” 孙氏的母亲却有些迟疑:“老头子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被五爷知道了,他能放过我们一家人吗?而且我们还收了他一百两银子。” 孙氏的父亲又看了一眼衙门,一跺脚道:“走吧,这一次就听我的!告了,我们吃牢饭吃定了,跑的话,只要小心在意。找个偏僻的小镇子隐姓埋名儿,说不定能过一辈子安稳踏实,又富足的日子呢。” 孙氏想了想家中的银两,然后咬咬牙便同孙氏的父亲回了家。他们两个人走了不久,赵子书兄弟便自一旁闪了出来,嘿嘿冷笑了两声儿后上了马车尾随而去。 当天一家人收拾细软,各自分开背了一个包裹改装后自后门偷偷溜走了;他们不知道,赵子书兄弟二人可是一直目送他们出了京城,看不到身影后才回赵府的。 而五爷在孙氏一家人逃走的时候,正在赏花楼听小曲呢;他还在等着明儿看赵府的热闹:摊上人命官司。赵府这次就是无事,也会声名大损。 孙氏娘家人一向胆小,这些年来对他的话是不敢反驳半个字,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那家人会有胆子吞了他的银子跑路。 孙氏娘家人没有去投奔任何亲戚,而是说好了沿着向南的路走,出了京城翻过一座山后,在当地的一处道观中见面儿。 一路上都很顺利。在道观中也见了面;只是出了这个道观不久,他们一家人便被一些蒙面客给夺了包袱去:一家人最后是一路行乞回去祖上的老家了——至少那里还有一座老房,几亩薄田。 魏太姨娘用过饭之后,便起身告辞:她是真得不想面对那些瓜果;不过红裳只一句话便让她留住了脚步:“今儿老太爷和老太太传话来说,中午他们不歇着,让我带孩子过去耍;太姨娘如果不乏,便一起过去如何?” 魏太姨娘听红裳没有提那瓜的事情,当然满口应承了下来。 赵一鸣和红裳带着孩子,还有魏太姨娘便到了上房;不过只有老太太在,老太爷有事儿出府了。 魏太姨娘却更松了一口气:如此更好!老太爷在的话,她还真是有些担心,现在只有老爷和太太,就容易对付多了。 几个孩子已经玩闹了起来:现在他们的精神头儿可是足得很,因为他们刚刚睡醒一小会儿。 上房里便因为四个孩子乱了起来,老太太却看着只是乐,不时的唤着孩子的名儿;哪个孩子过去,她便抱起来亲热一番;虽然她唤一帆兄妹的名字少,不过并不是一声不唤。 现如今莲太姨娘已经不在府中了,而琴太姨娘极是知道分寸的,待老太太要比老太爷好上五成不止:老太太现在有个什么事儿找不到两个媳妇,便会寻琴太姨娘来商议。 孩子们总是喜欢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越走这范围越大;丫头婆子们也就越站越靠边儿了。 魏太姨娘扫了一眼屋中:红裳和赵一鸣正陪老太太说话,根本看也没有看她这面儿;而其它的丫头娘子也都在注意四个孩子,根本无人看向她。 **** 女人的新书《侯门娇》下个月参加PK,向亲们预定粉票红——因为女人要在四五号才会PK,所以亲们一定要留下粉红票票哦,谢谢亲们了!当然了,这个月的票票,请亲们就支持红裳吧,到下个月再去支持红袖,嘻嘻。 晚安了,亲们,我们明天见。(,) 第十七章平淡才是福(大结局) 魏太姨娘一面看着孩子们微笑,一面向后退去;然后又慢慢向檀木花架移过去,不过她并没有接近那花架,而是距那花架有些矩离时站住了。 谁也没有注意,魏太姨娘经过一个丫头时,“不经意”的把她的腰带弄活了:腰带本来为了好看,就会留下长长的一段儿,这样一来有一头便落了地;而魏太姨娘就轻巧的用脚勾着那腰带慢慢的行了过去。 因为魏太姨娘行得极慢,所以那丫头浑然不觉,还在看着四个孩子嘻笑;魏太姨娘便立定后看着孩子们微笑,她在等:等子珉走过来,等他走到花架的下。 孩子们玩耍自然没有方向,想到哪里便到哪里;子珉并不像凤吟那样,一直不停的走动,不过他不想走,凤吟却总是喜欢要拉扯他的衣服,甚至于抓他的脸,有时候子珉也会生气,便会追妹妹。 两个孩子一直在大厅的东面玩闹,没有走到花架下;魏太姨娘也只是微笑的看着,并不着急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孩子都走了过来,凤吟一边走还一边想跳似的,那小腿每一次落地都要用力的蹬一下。孩子们的笑声撒满了屋子,红裳看着孩子们,幸福的感觉又一次浮上了心头。 赵一鸣轻轻拍了拍红裳的手:他其实是想握住红裳的手,只是众人面前他不好如此做;红裳扭转头来,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她的心头一动。忽然读懂了赵一鸣的心思,她却急急转头回来,脸上虽然有些红,但是眼中却有些慌乱。 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丫头的身子一歪。撞向了一个丫头,那丫头又撞向了魏太姨娘,魏太姨娘便撞向了花架下的那个丫头,那丫头便撞向了花架! 花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歪倒了! 魏太姨娘身子歪倒时还在笑:这么重的花架砸到孩子们,孩子绝对是必死无疑;她又在等,等花架上那盆花落在地上的响声儿:那就是子珉的丧钟! 可是她站了身形后,却还是没有听到那花盆落地的声音。她有些吃惊的看了过去。也就一时间忘了把她脚下的腰带踢开;她看到了让她无比惊讶的一幕:花架并没有倒下,只是歪倒了,而那花盆也没有落下,就好似生生长在了上面一样。 她张大了嘴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老太爷的声音:“你还真是没有其它的法子了,是不是?居然故伎重施。” 魏太姨娘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不过她却没有转头过去:如果她转头就表明这一切是她预谋的;所以她想动一动脚。把那根腰带踢远些。 “姨奶奶,您喜欢婢子的腰带说一声儿,婢子做几条给您送去;您这样悄悄解了婢子的腰带,又踩倒了脚下,害婢子摔了一跤,差一点闯下大祸呢。”那腰带拖地的丫头,忽然看向了魏太姨娘,她的目光中有着明显的怒气。 “婢子要好的那个小妹妹,腰带也是被太姨娘用相同的法子弄掉的吧?”丫头的眼中都现出了恨意:当日那个小丫头,不是太太和老爷力保。说不定现今会如何了呢。 魏太姨娘的脚硬生生的收住了:她现在踢了,还不如不踢更好一些。她以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丫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脚下便大惊失色:“我、我、我什么时候踩到了腰带?这是谁的?” 红裳和赵一鸣已经把老太爷迎到了座位上,红裳这时转过身来:“太姨娘,你机关算尽,现在还不认错吗?” 那花架是被两个娘子扶住了,所以才没有倒下去;而孩子们全然不知道刚刚的危险。也不知道现在的紧张,看着众人肃立感觉有趣一样,笑得很是灿烂。 赵一鸣轻轻一叩桌子:“魏氏,你看一看每个花架旁边的人,你再不明白就枉在我们府上藏了这么多年。” 魏太姨娘注意看过去,这才发现在每个花架旁边都有两名身壮的娘子,虽然她们站得位置略有不同,但却都是站在能拦下花架的地方;她的脸色苍白,却还是分辩不肯认罪。 老太爷也不同她多话,只是直直的问魏太姨娘:“宝珠的生身之母不是你吧?应该是当初你院子里的那个丫头,趁我酒醉被你送到我床上的那个丫头,是不是?” 魏太姨娘的脸色又是一变,她身子都有些抖,却还是强自嘴硬:老太爷怎么会知道了呢?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她待那个宝珠在人前人后可都是极好的。 老太爷冷冷一哼,便把魏太姨娘在赵府的所为都说了一遍,然后瞪着她道:“你一个妾侍,就算没有凭证我想治你还不容易?” 魏太姨娘就是不认,跪在地上哀哀哭了起来:尽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易,不想最后却被老太爷所疑;还说赵家的主子们如此待她,会寒了全府上下一百多人待赵府之心。 老太爷倒也没有发作,只是点破了她的用心:“你到现在,还妄想能混过去,妄想离间我们赵府主仆之情吗?来人,拖下去看管起来。” 居然一个指头也没有加到魏太姨娘身上,而红裳和赵一鸣都没有什么不悦,好似刚刚魏太姨娘要害的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赵府的人当天晚上一番忙乱布置了一番后,众人才草草睡了一会儿;而就在上午,那五爷居然真得就依花氏之约,妆成是婆子进了府中。 不过,五爷并没有见到花氏,他在花氏房中便被赵府的人把口袋套住后,有人大喊了一声儿捉贼,几棍子下来他便被活活打死了! 这倒也不是便宜他。只是不管是老太爷他们那一代的恩怨,还是现今五爷的所为,都不能为外人道也,更加不能给五爷开口的机会:最好就是在他做婆子妆扮时打死! 如此,死得是一个婆子。也就无人会说什么闲话了。 那婆子的尸身被赵安带人拖到了野葬岗上,又泼了一水袋的菜籽油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世人自然也就不会晓得五爷与赵府孙氏、花氏的事情。 不要说孙氏的事情,老太爷嫡母之事,就连赵一鸣兄弟都不得而知。 五爷的死,老太爷也有过挣扎,不过赵一鸣却没有;只是老太爷想到五爷的手段。想想赵府的日后。他还是没有容五爷活下去:赵府和五爷,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自五爷之父气死之后,五爷已经听不进人言,此仇无可化解。 五爷进赵府不久,福王府便被朝廷的兵马团团围住,无一人走脱:福王最小的儿子,虽然出了京城。但是却在京城外三百多里的地方早早被人捉住了。 带队捉福王的人,就是康王爷父子! 不过康王爷倒也聪明,深知什么叫兔死狗烹,所以此事之后辞了朝中所有的差事;借南方水患,更是把一半儿的家产都献给了朝廷去救灾,康王府激流勇退,居然做起了真真正正的闲散王爷。 康王爷以及之后的每一代王爷,每日里便是求道问仙,对政事是一概不问,对朝廷官员也不深交——因为康王成为了当朝传之最久的封号。在多世之后,康王府断了香火时,皇帝还指定一位王爷的儿子过继,以便延续康王的封号。 朝廷的事情同赵府牵扯不大,所以赵一鸣父子并没有对这件震惊朝野的大事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福王是不是有反心,他们并不关心。 魏太姨娘却在五爷被打杀的下午,看到了一个圆滚滚的“肉球”! 这个肉球自然是一个人。只是他却不会走,只会爬;也不会说话,不是睡觉、发呆就是吃东西,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傻子! 魏太姨娘看到这个肉球人时,过了好久才认出了这肉球人是她的儿子,五爷的弟弟!她大哭着扑过去抱住肉球人:其实也只是抱住了一只腿而已,这个肉球人实在是太胖了。 五爷因为父亲被“庶弟”夺了家业,所以对他这位庶出的弟弟只有厌恶和恨意;在他父亲死后不久,便把魏太姨娘借机送入了赵府,然后就给他的庶出弟弟灌下了毒药。 如此五爷依然不能放过庶弟,他把庶弟当猪一样圈养了起来,也就有了魏太姨娘看到的肉球人。 魏太姨娘的心碎了,她怒她恨!她的眼角就因此而裂了,往外渗着血。 老太爷的身份被康王爷点破后,他也就不再只等着于钧帮儿子了;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朝廷便会有安排,此事却怨不得他——他这么多年来,可不曾再同于钧那些人接触过;老太爷出手,五爷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去?所以肉球人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没有动魏太姨娘一个手指头。 人罚哪如天罚? 现在魏太姨娘已经痛不欲生了:她是为了儿子才来到赵府的,五爷曾跪在地上发誓,只要她好好为他们兄弟二人谋划,便绝不会亏待她的儿子、五爷自己的弟弟! 可是没有想到,五爷不止是拿儿子来威胁她,根本就已经下手把儿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是她却为了仇人卖命、苦心谋算了十几年! 魏太姨娘看到儿子根本不理会她,根本就是不认识她后;她忽然跌坐在地上大笑起来,笑得眼角的裂痕更大了一些,都流出了一线线的血丝:“报应,报应埃” 她下手害死了赵府许多的胎儿、幼子,而她的儿子早在多年前便已经成了傻子! 魏太姨娘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笑完之后忽然又伏地大哭着叩头,只求老太爷让她速死:她实在是无法面对。 她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自然也就不再隐瞒,红裳等人问一句她答三句。 听完之后,老太爷拂须良久:“生死你自己做主吧。你手里有致人于死地的东西,想杀了自己还不容易?”说完他看了一眼肉球人,便让人魏太姨娘母子带到她的院子里看管起来。 红裳虽然明白老太爷的用意,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魏太姨娘是自作自受——老太爷的话,就是要让魏太姨娘自杀。并且还要带上她的儿子。 老太爷是恨极了魏太姨娘:她杀了自己那么多的儿子,也让她尝一尝杀自己儿子的滋味! 魏太姨娘呆呆的看着肉球人很久,她是不想活了,赵府的人也不容她活!可是儿子虽然傻了,但是她怎么放心自己独去,把儿子留在世上呢?天知道赵府的人会如何待儿子。 最终,魏太姨娘取了药放到杯中。眼睛一闭给儿子灌了下去!看到儿子死在眼前。她吐出了一口鲜血,却狂笑不止,然后自己也饮下了一杯毒水。 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看几个小丫头正在看桌上的几只瓜,便知道她们不解这瓜为什么会有毒的。 红裳一指瓜蒂处,那里有几个颜色深浅同四周不同的小点:“这是用极细的绣花针扎的,然后把瓜泡在毒水中一夜。这瓜里自然也就有毒了。” 花氏已经招认,她并不认为这一次便能让赵一鸣兄弟完全中此毒,原本的打算是再日后常常送来含有同样毒的东西,日积月累赵一鸣兄弟自然就会深中此毒。 福王府的事情了结,于钧却来赵府辞行;他深深谢过了老太爷,如果不是老太爷是前辈,曾立过大功,他的上司和皇帝未必肯放他;现在他要随魏将军去边关“积累”军功,三年后回来,他便会是当朝的一位将军! 老太爷没有升职:赵氏一族百年来的梦魇。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韬光养晦,什么是真正的生存之道;他还是安心在府中养伤,康王爷就如他所说一样,三天两头来寻老太爷叙旧,两个老头儿倒真是成了朋友。 红裳和赵一鸣看到老太爷和康王爷成为朋友,倒并不惊奇;红裳心道:物以类聚,此话一点儿不假——这不就是两只老狐狸! **** 时光如梭。转眼便过去了十年。 子珉和凤吟几个孩子都长大了,赵府的孩子头儿正正就是凤吟;但是赵府中最得老太爷和老太太欢心的却不是长子嫡孙的子珉,而是凤吟;让红裳和赵一鸣夫妇最头痛的也正是凤吟。 凤吟却并不是很怕父母,除了祖父母以后,她还要有叔父和婶娘可以用来救命,而且她还有舅父和义父——魏将军;最大的依仗便是画儿郡主,她可是画儿的心头肉。 画儿的原话就是:父亲早提亲了一步,不然她一定要把画儿定到她家为媳!有这么多的靠山,凤吟还会怕? 凤吟成了赵府的小魔头,这却是赵府的小秘密;康王府现在的小小王爷,每每看到凤吟时,她都是一副娴静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康老王爷却是知道凤吟的本来面目,不过他似乎对凤吟如此模样极为满意。 红裳和赵一鸣看康王爷不在意,最终也只能任凤吟去了:他们要教训凤吟吧,还真是狠不下那个心来;而且每每要教训女儿,赵府便会亲族大聚会——嫁出去的大小姑太太都回赶过来! 红裳和赵一鸣因此有时候也后悔把女儿们都留在京城定居了:这不是自找麻烦是什么? 红裳最烦恼的并不是女儿,而是她同道长所约的二十多年之约,已经过去了一半儿,可是她的心却开始了彷徨:她怎么舍得下儿女们,而且她还有些不舍得、不舍得赵一鸣。 “裳儿在想什么?”一只大掌轻轻的抚上她的肩。 真是想谁,谁就到啊;红裳抬头看过去,正好就是赵一鸣:“回来了。”几乎是每日,他们夫妇都说着差不多的话,但却不腻。 他们夫妇的生活自福王府的事情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波澜,平淡的就如同一碗白水——赵一鸣不想纳妾,他也不能纳妾了,因为老太爷不知道为什么,定下了一个赵府的永久传下去的规矩:赵府的长子只能娶妻不得纳妾,除非其妻十年无所出方可允其纳妾。 但是就是在平淡的生活中,红裳却感受到赵一鸣一点一滴的关爱。 她和赵一鸣出府行走在街道上,赵一鸣必在她外侧;她每到夏末秋初便爱上火,赵一鸣每日必会一粒一粒的剥新鲜莲子给她,因为赵一鸣说是药三分毒,她体质属火,还是多吃莲子比吃药好;冬天的深夜,赵一鸣必会醒来一次,看看她是不是又把胳膊放在了被外…… 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得不能再小,赵一鸣并没有做什么舍生忘死的事情,但偏就是一点一滴的感动了红裳;红裳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滴的对赵一鸣有了依赖感。 红裳并不是事事依赖赵一鸣去做,只是感觉赵一鸣好像她身体一部分一样:亲切而不能或缺。 画儿后悔了,她后悔当初不应该进宫!虽然认祖归宗很好,但是现在她十分的不自由,且没有了往日能同侍书等人那样的朋友。 红裳只是感慨着劝了画儿一句:人生难得两全。 今日红裳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话来:人生,难得两全! “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施主可是悟了吗?”一声佛号传来,红裳急忙起身。 赵一鸣的身后,立着的正是当年的道长和高僧:他们的容颜苍老了不少。 红裳轻轻福了下去,再立起时看向那道长:“道长,别来无恙;大师,信女——,悟了吧?”她还有丝不确定。 远处传来了儿女们的笑闹声,红裳正要喝凤吟莫要失礼时,却看到凤歌几位姑娘也跟在几个孩子身后,还有金氏、老太太等人。 “你舍得这些人?还是舍不得那点子仇恨?” 红裳一震,然后笑着福了下去,却没有再说什么:红裳看到的那些人一下子却不见了。 赵一鸣却好似没有听到僧道们同红裳的话,只管嗔红裳也不同道长等人见礼,然后请僧道到厅上去奉茶。 红裳只是笑却没有答赵一鸣的话,也故意错了一步落在他的身后;她看着赵一鸣的身影,嘴角浮现了笑意:她,不走了。 这里有她的家,她的儿女,她爱上的男人及爱她的男人——她为什么要抛开这些,就为了那两个畜生不如的人? 红裳一甩袖子,大步跟了上去:她的心,开朗、踏实了。 而赵一鸣几乎是在同时感觉到了红裳的心意变化一样,转过头看向了红裳;夫妇二人目光相对,温馨便这样轻轻的弥漫开来。 赵一鸣忽然心中真正的踏实了起来,他说不清楚,但是他就是确定了,裳儿会相伴他一生,不离、不弃! 在红裳和赵一鸣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幸福甜蜜的生活就是平淡。 (全文终) **** 本文完结了,请大家不要把本文自书架上删掉,谢谢。 把所有的票票,都投给新文《侯门娇》吧,谢谢众位亲了;另外,还请亲们多多收藏女人的新文。 写下全文终三个字时,女人心中很是复杂的;妾大陪了女人这么久,就是众位书友们陪了女人这么久,还真是不舍得埃 亲们,让我们在《侯门娇》中相聚吧。自今天开始,侯门娇恢复更新,并且会在四\五号的时候达到PK要求的三万字数,请亲们继续支持女人,支持《侯门娇》PK。 《侯门娇》在下午二点左右会更新一章,亲们,女人在那里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