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妻再嫁》 第一章撞破 中秋临近,天气渐渐不热了。 定远侯府正院,一向缠绵病榻的侯夫人杜宛宛今天难得有精神,让人挑了一件红色的禙子配着白色的襦裙,抹了少许的胭脂,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虽然还是一脸病弱,难看,但比平时多了一份精神,比起她庶妹的好容貌她知道她要差得多,她长得至多清秀,加上常年缠绵病榻身子弱脸色不好更是不好看,但她并不嫉妒她的庶妹,她和庶妹从小一起长大,是最亲的姐妹,庶妹越好她越是高兴,替庶妹高兴,何况她的相公也从来不介意,侯爷说过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成亲三载。 侯爷对她体贴温柔,和她相敬如宾,就算她撑不起整个侯府,无法好好打理府务,替他生儿育女,好好照顾他,他对她还是那么的好。 以她的身子她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幸福。 她出身官宦世家,虽是嫡长女,可生母早逝,父亲对她漠不关心,继母眼中只有自己生养的儿女,祖母对她不冷不淡,加上常年身体弱,更不受待见,长大后,更是没有人上门提亲,眼见着风言风语越发的多,虽然她都习惯了。 也就庶妹对她好,庶妹和她不同,在家里很受家里人喜欢。 就在她以为她嫁不出去的时候,侯爷上门提亲,要娶她过门,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震惊不已,以为是做梦。 像她这样的身子她其实早就心灰了,连最亲的亲人都不待见自己,可是侯爷真的娶了她。 她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嫁过侯府的。 很多人说是因为府里只有她一个适龄,可是别府多的是适龄的,对于和侯爷的这门婚事,嫁过来前她听了不少酸话,曾经她也想不通。 要娶也是娶庶妹,虽然庶妹是庶出,可是,也比她好,庶妹劝她,说不管如何,亲都定了,告诉她她悄悄看过侯爷是好的,她相信庶妹的话,嫁过来后,侯爷告诉她,她见过她。 有一年她和母亲上香,他见到过,所以上门提亲。 他不在意她身体不好,他会照顾她。 那一瞬,她从未有过的幸福。 觉得自己嫁对了良人,在嫁过来见到侯爷的第一眼,她就满心欢喜,只是恨自己身体不好配不上他,自卑自怨。 就像侯爷说的,他真的待她很好,很照顾她。 慢慢的,她也放下心,就是这个破身体不争气。 最近一年越发不好起来。 心中也越发愧疚对不起侯爷,由于身体不好府里的事都是婆婆打理,而且她身体不好也不能好好侍侯侯爷,三载也只生得一个女儿。 她上不能孝敬服侍婆婆,下不能替侯爷打理家务,她不是个贤妻。 只侯爷不嫌弃,还护着她,顶着压力,拒不纳妾,婆婆塞进来的小妾侯爷从来不碰,找了机会就打发了。 他待她太好,她—— 她其实想过劝他纳妾,虽然她心中痛苦,但她不想他为难,可他说他心中只有她! 杜宛宛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为什么她身体这么不争气,最近身体好了些,她,她准备带着人去自己庶妹的住处看看。 侯爷体贴她,怕她一个人孤寞,常让人接了庶妹来陪她。 前几天又接了她庶妹来,这些天都是庶妹陪她。 庶妹也大了,快要定亲,庶妹对她的好和侯爷对她的好她都一一记在心中,他们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夫人,侯爷对你真好!这些是侯爷新打的吧。” 杜宛宛刚想到这,听到梳头的丫鬟的话,透过铜镜看了一眼,看到丫鬟带着笑目光落在她身前摆放的首饰盒还有一边丫鬟端来温热的药碗上。 她也忍不住扬起唇,首饰盒是昨天侯爷带回来的,里面的首饰是她的相公专门画好花样替她打的。 侯爷没事就会画些花样,找人给她打些首饰来戴,箱笼里已经放不下了,虽然她不常出门,戴的时间也少,但这是他的一份心,府里的人都知道,甚至传到了外面,而一边的药碗是她的相公专门找太医给她配的。 给她养身体的,嫁进府后侯爷就专门找了太医给她看病,开药,一想着她就不由再次觉得甜蜜。 “夫人,侯爷待你真真的好,奴婢还没见过像侯爷这样的,亲自给你打首饰。” 梳头的丫鬟见状跪下身体再次道,笑着。 杜宛宛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好了。”她心中还是高兴,只是有些羞涩,目光扫过铜镜里头上插的,正是侯爷才打的金钗,不知道侯爷见了…… 让人扶起身,合上首饰盒,端过一边的药碗,就着苦味喝下去,药中的苦味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 喝完了药,放下碗,她挥手,让人端下去,带着人往门外去。 “去三姑娘住的地方。” “夫人要出去?要不要和侯爷说一声,夫人身体——要不要给三姑娘说一声,还是让三姑娘过来吧。” “不,今天身体不错,出去走走,我过去,往常都是妹妹过来,你们不要跟着。” 一听说她要出门,几个丫鬟都满脸担心,杜宛宛知道她们是得了侯爷的话,拦住她们,带了一个丫鬟往外面走。 她想亲自过去,一边走,身边的丫鬟一边担心的劝说,她听得摇头,知道她们是为她好,她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一路走来,满府的景色都有些陌生。 一会去看看女儿,由于身体不好,怕女儿染了病,女儿并没有养在她身边。 女儿也是好久不见。 她不是个好母亲,难怪女儿不亲近她,突然想到给庶妹准备的东西,庶妹前几日看了侯爷给她的红宝石头面,看起来很是喜欢,庶妹没有说什么,可她难得见庶妹有喜欢的,她看向身边的丫鬟,让她回去拿,她一个人等,丫鬟满脸疑惑担心,她好说歹说劝走了。 等了会,她决定四处走走。 走着走着,走到花园偏僻处,前面是湖,往日她来过,春日游湖的时候,走过去看到旁边的山石,她走到山石旁边,站了会,吹了吹风,身体不好她很少吹风,闻着新鲜的空气,她站了会正要走。 一对男女的身影印入眼帘,杜宛宛整个人一变。 “侯爷。” “妙妙。” 躲在山石后,杜宛宛双手握住,唇咬得死紧,脸色惨白,混身颤抖,她死死的盯着山石外面拥在一起的男女。 男的顷长儒雅,一身锦袍,女的婀娜多姿,白色的襦裙美丽娇丽,背对着她,抱在一起。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相公和她的庶妹…… 她不相信,不敢置信,可眼前的事实让她不得不信! 她再次紧了紧双手,可能是握得太紧,手心隐隐刺痛,可是这比不上她心中的痛。 明明还没有入冬,只是中秋,此时她却觉得冷,混身都冷,冷得发颤,像掉入水中,一阵阵的凉。 她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让自己动,她也动不了,在看到外面那一幕后,她就僵得痛,僵得动不了。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 “侯爷,不要这样!” “你不想我吗?” 那抱在一起的男女,婀娜多姿的女子挣扎着,微微气喘,声音有些恼有些嗔,像是在撒娇一样,甜得叫人发软。 男人声音清朗,温柔安抚,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子,修长的手在她的后背拍着,带着无限的宠溺。 第二章真相 “我才不想,我干什么想?”听了男人的话,女子似乎更不满,不过语气同样带着嗔意,又推了男人一把。 男人低低一笑:“怎么了?这样子摆给谁看?瞧你的样子,在气什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还有不要叫我侯爷,妙妙。” “才不,我气谁,你说呢,除了你给我气受还有谁,哼!” “妙妙,你不知道我多想你,这些日子不见!” 两人边说边笑,贴得更近,听着两人调笑的话,杜宛宛只觉得更冷了,她从来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她的相公私底下竟是这样。 他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儒雅而温和。 她也以为他就是这样的,原来不是,原来他还有眼前这样一面,杜宛宛想哭,又哭不出来,她捂住嘴。 她想着她和他的过往,再看他和她庶妹的现在。 她的庶妹和她一起长大,自小大方活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很有才名,除了是庶出,样样都好。 她平时见到的庶妹一直是甜甜的,就跟小妹妹一样,可是,谁来告诉她,她的相公怎么会和庶妹? 看他们的情形,明显是郎有情妹有意,她以为她的相公喜欢的是她,她的庶妹是她最亲近的人,她从没想过他们会有什么,她信了他们的话,信他们一个爱她,一个是真把她当姐妹,她的相公接庶妹进府是为了她。 还想着让侯爷给庶妹找个好的,以后成亲了还像现在这样来往,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觉得她就像突然被人从美中中推醒,震惊! 有些事经不得想,侯爷平时对她的好,庶妹的好,再看眼前的,她头痛欲裂,他们什么时候一起的? 在一起多久?他们怎么在一起的?侯爷接庶妹过府上来到底是为她还是? 她心撕裂般,她摇摇欲坠,如果不是她的庶妹,如果不是她的相公一再的告诉她心中只有她,只欢喜她,拒不纳妾,她不会这样难过。 她家的女儿是不可能为妾的。 他们什么也没有和她说,她什么也不知道,被瞒在鼓里,他们这样,她算什么,他以前对她的好,世人认为的深情只是一场戏吗? 她深吸一口气。 这时她听到她庶妹开口,不甘的味道。 “明天是中秋宫宴,你要进宫吧,我今天就要回去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看着她的相公,那顷长儒雅一身锦袍的定远侯满脸都是笑意,揉着她庶妹的头:“这就想爷了?你那点小心思放在心上。” “什么时候我能和你一起去参加宫宴,我还没有进过宫,真想去看看皇宫是什么样的,姐姐身体不好不能陪你去,姐姐才是你的夫人,我算什么,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爹要给我定亲了,你若是——” 她的庶妹不知道想到什么,幽幽的说完,猛的别开头,像是要离开。 不等她说完,她的相公,双手一紧,把她整个揉在怀里,低头就强硬的吻了上去:“不许走,你是我的,不许嫁人,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居然还拈酸吃醋,你要是敢嫁人,我就来抢亲,你姐姐你更不用多想,她我早有安排,以前和你说过。” “可是姐姐那样的话太可怜了,我对不起姐姐。” 她的庶妹躲了几下,不再躲避,只是嘴上还嘟囔着。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没欠她什么,当初娶她虽是因为你还小,让她替你占了位置,她病弱听话,先替你占好位置,等到时机到了就让她退位让贤,但我对她也不薄了,给了她侯夫人的位置,一呆就是三年,以她的身体要不是我娶她,还有谁能娶她,你家里也不在意她,你干着急什么,就你心软,听我的,照着当初说好的办,爷可舍不得委屈了你,你又不是个能容人的!” 她的相公满不在乎。 “姐夫!姐姐天天喝的药?” “乖,不要多问。” 两人说完,又搂在一起,贴在一起,亲起来。 杜宛宛先是呆愣,再是恶心,从未有过的恶心,心寒,这真是她的庶妹,她的相公?两人刚才的话像是一道雷劈在她的身上,原以为他们只是背着她两情相愿。 她伤心难过心痛但不恨,或许有怨。 如果他们和她说,她或许会—— 却不想。 却不想,她就是一个傻子! 一个天大的傻子。 他们句句真切,调笑深情,彼此眼中只有彼此,说出的话如刺一样刺在她的心里,一钝一钝的切着她的心。 他们无耻之极,把她当什么? 他们不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毫无顾忌,说出的话都是真的,她还真是可笑,被他们哄骗着,自以为幸福,美好,不过就是一个替身。 他们打得好盘算! 他们早就相爱,只因为她的庶妹小,所以娶了她这个姐姐,哈哈,多么可笑,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她居然傻得把他们当成最亲最爱的人,他们看样子是等不及了,她的庶妹大了,将要取她而代之了。 凭什么? 还有他们说的药,不用多想她就想到成亲后他给她专门配的药,难怪她的身体越发不好,她心寒得抖。 杜宛宛蹲在地上,埋头哽咽,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袖子,无声的哭泣,她很想冲出去,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只能听着他们的喘息声,看着他们无耻。 她从不知道她的庶妹如此无耻,光天化日下白日宣淫,未婚出嫁女! 她的相公更是! 她觉是天似乎塌了。 她该怎么办? 第三章欺人 听着两人衣衫摩擦唇齿交换恶心的声音,两人平时也是这样的吧,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背着她,瞒得她好苦好恨。 她眼晴虽没瞎,可跟瞎了没什么分别。 她几欲想死! 抱着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恶心的声音听不见了,两人拉扯着离开,杜宛宛慢慢从山石后面走出。 她抹掉脸上的泪,打理好身上的衣衫,压下心中的痛楚,白着脸,晃着身体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人,朝着正院去。 或许是痛得久了,她渐渐麻木,她不能让人看出来。 正院。 看到她回来,几个丫鬟跑了过来,显然是找急了。 “夫人,你去哪里了?”“夫人,奴婢拿了东西没看到夫人,还以为夫人——” “没事到处走走,这不回来了,本想一个人去妹妹那里看看,后来有些累,就又回来了,有什么事?” 她定下心,看了看正院,对着几个丫鬟道。 脚步往里。 “那夫人好好休息一下,夫人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到处走,有什么吩咐奴婢们,让奴婢们扶夫人休息吧,刚才三姑娘派人过来,说是要过来,还有侯爷,听说你出去了派人过来问夫人今天怎么样,夫人,侯爷对你真好,奴婢还没有见过像侯爷对你这么好的,还有三姑娘,三姑娘有空就过来陪你,又大方又善良,三姑娘真好!” 杜宛宛发现三个丫鬟都没有什么不对,心下刚松口气就听到其中一个道。 她心一沉,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三个丫鬟。 三个丫鬟还在说。 夸着她的庶妹,还有她那个好相公。 她仔细的看着她们的表情,她们是她的陪嫁,本该一心为她的,可是她们的眼中全是她庶妹的好。 还有她那好相公的好。 她的相公可真是骗尽所有人。 和她的庶妹一起,把所有人当傻子骗,让所有人以为他心上的是她,知道他有多宠她,事实呢。 以往听到她们说她庶妹的好话,说她相公对她的好,她都会很高兴。 此时此刻她再次想吐。 以前她也没有多想,现在。 她的庶妹还真厉害,她的相公真爱她的庶妹,她慢慢回想,似乎在所有人眼中她的庶女都是好的,没有一点不好。 所有人说的都是她庶妹的好。 平常,她身边的人,她的相公,连她的女儿也满心喜欢她的庶妹,比对她还亲。 想到此,她心一痛。 以前她无奈却并不嫉恨,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再回想,好像有一张漫天大网早就对着她盖下,只等着时机一到,把她罩住,让她呼吸不能,他们早就算计好了。 她身边竟没有一个可用的人。 想到女儿。 她本来想的是去看了庶妹和庶妹带着女儿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老夫人一直不满意她,不喜欢她,说她身体不好,出身不好,只为侯府生了女儿,一直是她那好相公难护着她,她为此心喜不已。 很是依懒,而从她的好相公不纳妾后,她的婆婆更看不上她,见也不见她,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她不纳妾。 此时再看,哪里是为她,是为她庶妹吧。 可笑!着实可笑。 她走进正室,坐在躺椅上,她张了张嘴,想让人把女儿抱来,她不能再这样,女儿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了。 “三姑娘说她会带小小姐过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边的三个丫鬟说。 她整个人一顿,他们应该知道她出去过,不知道会怎么想? “三姑娘还有侯爷过来看夫人了。” 突然,门外一阵声响。 杜宛宛欲冲去女儿院中的脚步滞在原地,她看了一眼外面,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不久,她的相公和她的庶妹抱着她的女儿走了进来。 看起来真像一家人。 杜宛宛死握紧手,手心刺痛也不放。 “姐姐,妹妹来看你。” 她庶妹一见到她,马上扬起笑,关切的开口,抱着她的女儿上前,身后的丫鬟紧张的跟着,她的好相公定远侯目光温和睥了她的庶妹一眼,才看向她,神情很是柔和,上前对着她:“怎么起来了,你身子一直不好。” 她的身体是不好,但不是起不了床,可是现在,再次想到那每天一碗的药,再看着眼前虚伪的男女,她忍下心头的呕意,她的庶妹真的很会装,此时看着,满脸都是笑容和关切,看不出一点别的,她的相公定远侯也是一样。 细细看,除了落在她庶妹身上的目光多些,温柔些,一念以及,她就好恨,她完全睁眼瞎,要是每天注意些,或许早就发现了。 就是这两个人把她耍着玩。 杜宛宛心中又痛又恨,面上带着微笑:“没事,今天有些精神就起来走走,侯爷不用担心,还有三妹妹,我没事,这些天多亏三妹妹,帮着照顾侯爷还有小魔星,要不是三妹妹,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姐姐怎么和我客气起来,是吧姐夫。” 她的庶妹一听,马上不高兴了,嗔道。 说完揪她相信安远侯一眼。 她的相公安远侯微微一挑嘴,看了她庶妹,再看她:“你和三妹妹一向关系好,不过确实是累了三妹妹。” “姐夫。”她庶妹更嗔了,娇娇的。 杜宛宛咽下心中的凄楚,看了自己相公一眼,见他对她笑,她也一笑上前一步:“三妹妹,让我抱抱我家的小魔星吧,这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好。” “姐姐,还是我来吧,小玉最喜欢小姨是吧。” 她的庶妹一听,对着怀里的女儿笑道,说完让开一步,她的女儿满是依懒的靠在她庶妹怀里点头。 杜宛宛心头剧痛,她的女儿眼中只有她那无耻的庶妹,再看她庶妹的笑,她握紧手,死死的。 她的女儿把她当成陌生人,从进来从没向她表示过亲近。 “听说姐姐刚出去找我,怎么没见到姐姐,姐姐怎么回来了,别累着了,姐姐要不上床上躺躺,我抱着小玉玉给你看。”笑过,她庶妹抬头,看着她。 看着落空的手还有庶妹的担忧心疼,杜宛宛心一阵阵的凉痛。 “听说你出去了,不是让你好好休养?”她的相公定远侯也在一边担心的说,并没有觉得什么。 杜宛宛看了看庶妹杜妙妙怀里的女儿,再看她相公,以往也是这样,她没多想,他们是故意的。 不让她接近女儿,隔开她和女儿,她才是她女儿的生母,是定远侯府夫人,再看周围的丫鬟,没有一个表露出别的。 似乎这样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不觉间,她众叛亲离,她在定远侯府越来越没地位。 好恨。 有多爱就有多恨。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还有话,他们是在试探怀疑,怕她知道什么?他们也知道怕? “走到半路,想到忘了给妹妹的东西,想着还是亲自回来拿,就回来了。”那红宝石头面,她的好相公指不定给了多少给她庶妹,她竟还想送给她庶妹。 杜宛宛心中悲愤。 “哦。”她的好相公定远侯听了她的话,脸上似乎松了些,她的庶妹也是。 杜宛宛好笑极了。 她收回手:“不知道怎么可能是走了走有些累。”她不想再看到他们。 想一个人静静。 她怕她再忍不下去。 她别开头,闭着眼,抿着唇,靠在一边的丫鬟身上。 “姐姐不舒服,那快进去休息,好好休息,你身子不好。”“嗯,就不要出去乱走,有什么叫人通知爷一声,三妹妹带着小玉去母亲那里看看就好。”定远侯还有杜妙妙一见马上一起开口。 “好。”杜宛宛也不想再说什么,按着额头由着丫鬟扶着下去。 躺在床上,她看着外室,隐隐能听到她的相公定远侯还有她庶妹杜妙妙逗着女儿的声音,他们欺人太甚! 她白着脸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明晚宫宴,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她要参加! 第四章宫宴 她的好庶妹不是想参加吗,她的好相公定远侯满眼都是她的庶妹,心中想一起参加宫宴的也只有她那好庶妹。 她就是一个替身,木偶,随他们摆布的。 成亲三载,因为身体不好,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宫宴,为此她还愧疚,只怕她的相公定远侯还有她的庶妹为此很是高兴,这也在他们的安排里,他们让她一无所有,她也要…… 宫宴各宫各府的人都会去,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他既然爱她庶妹,为什么娶她,为什么还和她生下女儿,由于不想委屈她庶妹就把她当成木偶?她的庶妹更无耻,她欠了他们什么? 营造出恩爱的假象,是可怜她?还是算计,让她想诉苦也没人信?他们真狠,让女儿认她庶妹为娘?怕她占着位置不放,对她病弱的身体不放心还下药,他们是逼她去死。 杜宛宛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咽哽出声,可是泪还是止不住从眼中流出来,痛悔恨怨痴迷愤怒,或许死了更好。 可以什么也不看,不想,不听,什么也不知道,解脱! 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她什么也没有,除了死,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 杜宛宛埋下头,把头埋到锦被里,双手抓着锦被,整个人不停的颤抖,泪如雨下,痛苦不堪。 “呜呜呜——”痛苦的咽哽被她压在喉间,泣声叫人心酸不已。 也许她真的该去死。 这样他们也就满意了,活着太累,太痛,没有什么是真的,他们不知道想要她什么时候死?她就照他们的安排去死就是。 不知道现在死的话—— 他们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为她……心中生的念头动摇,只是那愤恨还有死后可能的情景跑出来,又叫她不想那么轻易就死。 她死了,她的女儿肯定养在她的庶妹身边,她庶妹对她女儿小玉很好,但是等她庶妹有了孩子,还会像现在一样对女儿吗?女儿再对她不亲也是她十月怀胎落下的一声肉,心头肉,她的一切也将是她庶妹的,叫她怎么放心得下,为母则强,她不是真的傻子,只是被蒙了眼,他们算计好的,她若是去了,定不会有人再念着她。 他们太狠心了,太过,从小到大,生母去得早,她一个人长大,孤单寂寞,没有亲近的人,本以为幸福了。 杜宛宛埋头再次痛苦,似要把心中的恨怨都发泄出来,不知道过去多久,眼中的泪流干,流尽,她再也哭不出来。 只是那份痛苦没有一丝减少,刻到了骨头里。 “夫人,三姑娘带着小小姐去老夫人院里请了安过来了,夫人?”屏风外面,一阵动静,贴身丫鬟依晴的声音响起。 杜宛宛正闭着眼,闻言,她慢慢睁开眼,看向屏风外面,小玉,她的女儿。 “夫人?” 依晴的声音又响起,不过轻了不少。 杜宛宛紧握着锦被,把头埋在锦被里擦了擦,理了理散乱的发还有身上的里衣,转过身,向着绣着冬雪腊梅图的屏风:“侯爷呢?” “侯爷前面有事,说一会过来看望夫人,夫人?” 依晴的声音明明熟悉,杜宛宛却觉得陌生。 她嫁过来时一共带了四个陪嫁丫鬟,依晴,依雪,依冬,依梅,四个丫鬟都是继母给她挑的,个顶个的美丽,比她美丽的多,在小日子的时候她想过让她们其中一个伺侯侯爷,可是侯爷不要,杜宛宛凄凉的笑。 人家一心都是她庶妹,四个贴身丫鬟满口都是她庶妹的好,想到之前四个丫鬟说的话还有以前所为,她恍然而笑,她身边的丫鬟在她出嫁前就被继母打发了,她的生母是在生下她后去的,但留下不少陪房和陪嫁,不然她也长不大,在她出嫁前继母以各种理由帮她安排,她不愿意,舍不得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可是那是她继母。 她的庶妹也劝她,让她先不要和继母顶,嫁过来再说,嫁到定远侯府后,她身体一个不好,再没有精力。 呵呵! 杜宛宛觉得眼泪又涌了出来,可是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流出来,她没有眼泪了,只有血泪。 这样的四个丫鬟怎么会站在她这边,还有几房陪房和婆子。 其它的丫鬟都是侯府里的人,晨起给她梳头的还有陪她出门的,都是侯府的家生子。 杜宛宛只觉得自己越来越通透。 “老夫人那里没什么吧?”杜宛宛冷笑着开口,她的相公定远侯是不想来看她吧,她也不想见他。 “夫人,三姑娘带着小小姐来了。” “让她们快进来。” 杜宛宛一点也不想见,但还是咬着唇启唇,之前她说过不舒服,她庶妹还过来,是有什么事? 她又理了理发,拉过锦被盖在身上,觉得差不多,她盯着屏风。 “大姐姐,我带小玉过来陪你了。”下一秒,从屏风外面传来一股香风,随后,她的庶妹杜妙妙抱着她的女儿走了进来。 她的庶妹确实长得好,琼鼻小口,眉如黛,眼晴黑而亮,肤若凝脂,唇如点绛,小小的脸巴掌大,一头如云的发堆砌在头上,身体玲珑有致,白色褙子红色的襦裙,娇俏而妍丽,她的女儿在她的怀里香甜的睡着。 她的女儿长得像侯爷,不怎么像她,以前她觉得好,侯爷是京城出了名的四大美男子之一,儒雅风度,气度高华,一身白色锦袍,长身玉立。 “三妹妹过来了,小玉睡了?”杜宛宛握了握手放开,对着她的庶妹杜妙妙还有她的女儿。 “大姐姐,小玉刚刚睡着,大姐姐,你现在怎么样?之前大姐姐说不舒服,本来我不该过来的,只是。” 杜妙妙搂了搂怀里的小女孩,关切的走到榻前,看着床上,担心的说。 杜宛宛很想把她怀里的女儿抱回来,她忍下心头的冲动:“怎么了?我现在好多了,没事,你把小玉放我床边吧,这小魔星可不轻,别累着了。”她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庶妹。 希望她把她的女儿放下来。 “还是妹妹抱着吧,别挤着姐姐了,姐姐要是想小玉派人说一声,妹妹抱小玉过来陪姐姐。”杜妙妙一听自家嫡姐的,马上开口。 “姐姐你?”说完,有些担忧的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知道她庶妹话中的意思,提醒她别过了病气给小玉。 也知道她庶妹担忧的眼神是为什么,应该是觉得奇怪,以往她从不这样说。 因为她相信他们。 “怕累了妹妹,妹妹去老夫人院里——”杜宛宛知道自己绝不能急,她转开话题。 “姐姐,老夫人真是,又劝姐夫纳妾,姐姐又不是不能生,姐夫心中只有大姐姐,谁人不知,偏老夫人真是,老夫人太过了,大姐姐你哪里不好!”杜妙妙听了她的话,一下子不满起来,看着她,抱怨不已,一幅替她不值打抱不平的样。 杜宛宛看着她的表情,再看着她怀中的女儿,想着她说的话,心中冷笑不已,她这个当妻子的都没急,她比她还急。 “姐姐,你可不能给姐夫纳妾,姐夫也不会纳妾的,姐姐,千万别妥协,二个人相爱怎么能有妾,绝不能有第三个人,我跟你说,大姐姐,老夫人不过是看不过姐夫对你好,等以后大姐姐你养好身体,肯定会再生的,大姐姐你一定要听我的,相信我,我一心为大姐姐,以后我的相公,我也绝不会让他纳妾。” 杜宛宛听到这,连冷笑都不想了,她庶妹是为她自己吧,瞧她说得,一心为她,真是自信,也难怪,侯爷一心是她,把一切都打点好,她这个嫡姐更是—— “姐姐?” “嗯。” “姐姐,就该这样,听我的没错,大姐姐,一会我要回府了,大姐姐我好舍不得你,回府后就见不到大姐姐了,还有小玉儿,过几天姐姐让姐夫派人来接我过来,一个人在府里太无聊了。” 是舍不得她的相公定远侯吧,是见不到侯爷吧,过几天再过来,可真是把定远侯府当家了,杜宛宛很想大声质问她的庶妹,何来的脸皮。 第五章初见 “侯爷派人送三姑娘回去了。” 杜宛宛听了依晴的话,没有出声,还是躺在床上,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她的好相公定是很舍不得吧,不知道两人现在——她的女儿又被抱到了老夫人院里。 晚上她的好相公定远侯来看她,她以怕过了病气为由没有见他。 她压下心中的念头。 这一夜杜宛宛没有睡着,第二天,便是中秋宫宴。 杜宛宛早早的就起来了,叫了守在屏风外面的丫鬟进来,昨夜她的相公定远侯由于她的病气歇在别处。 对于她早早起来梳洗四个贴身丫鬟很是不解,她也不解释,让依晴把进宫赴宴要穿戴的找出来。 等她们找出来后,她让她们给她换上。 几人隐隐看出了什么,杜宛宛不说话,等她们给她换上后,她让两人跟着她,另两人留下,她带着依晴和依雪朝着门外走去。 “夫人,你要去哪,你?侯爷还有老夫人那里——你还没有喝药,夫人,药!”留下的依冬和依梅再忍不住开口。 杜宛宛没有停。 “夫人,药还没有喝,你这是?侯爷和老夫人那边……” 扶着她的依晴还有依雪也开口,担忧还有惊诧不解的看着她。 杜宛宛脚步顿了顿,她转头看了一眼扶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回头扫了一眼追出来的依冬还有依梅。 四个丫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中一突,待要再想。 “你们留下,你们跟我走。”杜宛宛淡淡开口,迈步朝前走了。 四个贴身丫鬟怔了下,回神,相视一眼,眼中都有惊讶,然后依冬依梅站在原地,有些着急看着,似乎想要做什么,看向前方,依雪依晴上前扶住杜宛宛。 “夫人这是?” 杜宛宛看得出两人眼中的着急,她笑笑。 一路遇到的下人奴仆看到杜宛宛一身装扮,府里各人很少见到这样的侯夫人,这位年轻的侯夫人进府后深入简出,常常一脸苍白病弱,今天竟一身品妇服,庄重又贵气,虽然看起来还是病弱苍白,但又好像比往常多了什么,让人觉得有什么变了。 让人不自觉恭敬,以前各人都只知道侯爷爱重这位夫人,对这位夫人却没有多少恭敬。 今天侯爷和老夫人要进宫,夫人身体不好没有去过,现在这是? 杜宛宛无视这些目光,端庄的扶着依晴和依雪的手走出,叫了起,一路走到大门口,她也不在意有人去通风报信。 到了大门口,杜宛宛用帕子擦了一下额头,额上隐隐有汗,她的身体撑不住这样的动作,停了停,喘了口气,她强忍着身体的难受,硬撑着,她不会允许自己放弃这个机会。 大门口马车旁边,定远侯还有老夫人带着人正要上马车,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一身品妇服装的杜宛宛,一个皱紧了眉,一个脸色不好。 其它的人都惊讶的张大了眼,有两个丫鬟跪在马车边的地上,杜宛宛认识她们,知道她们是过来报信的。 她一笑,上前一步,松开扶着她的依雪依晴,向着她的相公还有婆婆:“母亲,相公,妾身想一起进宫。” 她微微一俯身。 依雪和依晴张着手,看着自家夫人再看周围,再看侯爷和老夫人,脸上变色,担心害怕,砰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侯爷,夫人要奴婢——” “相公,老夫人,就让妾身一起吧,妾身嫁过来三载,一直身子不好,不配为侯夫人,今天身体好些,妾身想和母亲相公一起。”杜宛宛俯着身,说得伤感又难堪,语气恳切。 定远侯和老夫人脸色更不好,两人都盯着杜宛宛,眼中闪动着什么。 周围的下人都识趣的跪在地上,夫人这? 依晴和依雪脸上白得很,想要说什么,又不敢动,侯爷和老夫人不会……夫人怎么会? 定远侯和定远侯老夫人看了杜宛宛片刻。 “不要这样,宛宛,起来吧,你想进宫就一起,爷主要是担心你的身子,你,算了,难得你想进宫,虽然担心你的身子,不过有爷在,爷答应你,别这样,来,我扶你上马车,别再胡思乱想了,说过很多次,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想你受累,担心你,你是我的妻,要是有什么,我怎么办。”定远侯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他上前两步走到杜宛宛面前担心又心疼温和的扶起她,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她扶到马车边,一把抱起放到马车上。 杜宛宛很想推开他,尤其是看着他虚伪的面容,她忍了又忍才忍下来,微僵的由他抱上马车。 坐上马车,她看了他一眼,他眼中满满是她。 “不过进宫后你要听我的,嗯?”她的相公定远侯又道,满满关切。 “好。”收回目光,杜宛宛像往常一样,微羞涩,低下头,也是掩饰自己的情绪。 看着杜宛宛,定远侯眼眯了下,这个妻子,竟要一起进宫,罢了,他看了一下四周,不想在大门口闹,就让她进宫,看她想干什么。 不是他看不起她! 若是妙妙……心中升起一抹柔情,再看眼前的杜宛宛,又冷下来,不过是个替身,虽像妙妙终归不是。 “嗯,你好好的,我在外面,有什么叫我,母亲那里我会说。”定远侯又看了眼,转头,下马车。 “母亲。”杜宛宛感觉到他下马车,抬头,对上下面的老夫人的脸,她惊慌起身。 “你坐着,母亲。”定远侯回头一见眉间一丝轻蔑,很快不见,安扶了杜宛宛,转回头,笑着望着定远侯老夫人。 “你让她去干什么!”定远侯老夫人虽只说一句话,但她看着马车上杜宛宛的表情全是厌恶,不满。 杜宛宛微低着头,站在马车上。 “母亲。”定远侯看着自己的母亲。 定远侯老夫人看了看自己儿子,再看马车上惊慌的杜宛宛,良久,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不久让人扶着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好了,没事,你坐着。”定远侯看在眼里,回过神,对马车上还站着的杜宛宛。 杜宛宛站在马车上看着下面她的好相公温柔歉疚的眉眼,好笑不已。 “母亲不知道你的好,时间长了就好,母亲那里,你多担待!” “好。” 杜宛宛低眉柔眼。 坐上马车,定远侯老夫人还是很不高兴,这个儿媳妇她越来越不满意,可是儿子却一心只有这个儿媳妇。 她那个庶妹倒是好的,比她好得多,当初怎么不是——那点破烂身子怎么不早点去了,定远侯老夫人冷着脸,她一定要让儿子重新纳一个…… 皇宫,太后宫中。 杜宛宛随着定远侯老夫人见到了当今的太后,她的好相公定远侯去了前面。 太后宫里,各府的夫人太太,宗亲都到了。 杜宛宛一个都不认识,她跟在她婆婆定远侯老夫人身后,低着头,听着,看着。 她感觉得到对于她的到来,很多人都很好奇,各色的目光落在身上,不过她的婆婆并不帮她介绍,加上在太后宫中,各人也不敢太过放肆,没有人找她说话。 她本也只是想找一个机会也不在意。 没有想到的是,太后会叫她上前,要见她。 “定远侯夫人?” 听着太后的声音,感受着更多的目光,杜宛宛随着她婆婆跪在地上行礼。 “抬起头来。” 太后又道。 杜宛宛正要抬头。 “皇上驾到!” 竟是皇上带着人过来了,杜宛宛跟着她的婆婆退到一边,眼光余角看到一片明黄朝着这边走来,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不知为何竟停了一下,杜宛宛感觉到一抹目光,她微抬头,落入一双黑沉沉的眼晴里。 第六章强爱 那是一双又黑又沉的眼,像是要把她吸进里面。 杜宛宛心头一颤,心跳快速的跳动起来,砰砰砰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她手不由自主握紧,整个身体僵住,唇紧咬,是紧张是…… 她动不了,目光也移不开。 什么也想不到,脑中一片空白。 “呵。” 恍惚间,她听到一声轻笑,带着说不出的玩味还有别的东西,她猛然之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眼前的人是谁。 杜宛宛心又一颤,她快速的低下头,耳边都是给面前人请安的声音,她低头跪在地上。 她数着呼吸,不知道数了多久,那双绣着龙的龙靴离开,杜宛宛整个人虚脱了般,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额头上的汗却越来越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张不要怕,深呼吸吐出再深呼吸。 一会后,她的心跳得没有那么快,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发现,她揣着不安的心小心的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四周的人全都安静的跪着,她的婆婆埋头跪着,看不出有什么。 对此她心下稍松了松,随即又收紧。 太后,皇上,她深深埋着头,听着朝着前方的脚步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见到皇上。 第一次进宫的她很紧张害怕,只是为了心中的目地,她无论如何她都要撑下去。 只要能达到目地,什么她都能忍下来。 没有人会护着她,她只有自己。 没想到她不止见到太后,还有皇上,刚才皇上在她的面前停步……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双黑沉的眼,杜宛宛心止不住又是一抖。 “母后。” “皇上怎么过来了?” “过来陪陪母后,时辰差不多了,前面没事,和母后一起过去。”下一秒,杜宛宛听到了前面传来低沉霸气的声音,然后是太后的声音,威严慈爱。 太后的声音不久前她才听过,她眼中又一次浮现那双黑沉的眸,她咬了咬牙。 “好!”太后似乎很高兴。 “母后刚才?” 随后是低沉霸气的声音,她听着,不知道怎么的心一下不安起来,很快她知道为什么不安,那黑沉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杜宛宛想要冷静。 “哦!哀家正问着定远侯夫人。”太后的声音响起,声音挑高。 杜宛宛感觉到又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是太后的目光。 “定远侯夫人?”低沉的男声有些意味不明。 “嗯,这还是第一次进宫,据说身子一向不好,所以。”太后回答,杜宛宛却觉得混身不自在极了。 “身子不好?定远侯夫人起来吧,都起来吧。”低沉霸气的男人淡淡的,说不出的漫不经心。 “谢皇上,太后娘娘——” 那黑沉的目光不见了,杜宛宛带着紧张的心,见身边的婆婆起来,也跟着起来,低头站着。 这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多起来,各种目光都有,羡慕嫉妒不屑嘲讽蔑视审视……而身边她的婆婆定远侯老夫人的目光更是锐利。 她心沉沉的。 今天进宫是对是错? 好在上面坐着当今最尊贵的两个人,没有人敢多说什么,除非上面问。 接下来当今最尊贵的两个人没有再关注她。 杜宛宛突然想到关于当今皇上的传闻,传闻当今皇上最不把规矩看在眼里,她还是听她那庶妹说的。 庶妹似乎对皇上很感兴趣。 杜宛宛眸光闪动。 宫宴不久后开始。 宫宴在太清池旁,此时人声鼎沸,文武百官,皇亲宗室分坐与两旁,每人身前一张云木文案,上面摆满了美味珍馐,佳酿美酒,侍女穿梭往来。 杜宛宛跟着她的婆婆入宴。 皇帝和太后不一会来了,所有人跟着站起身。 片刻,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所有人跪成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杜宛宛也跟着跪倒在地的。 “平身”一声平声响起。 所有人三呼万岁,慢慢起身。 繁琐的礼节直持续了一刻多钟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而后落座,渐渐又热闹起来。 杜宛宛没有多少胃口。 后妃坐的离这里远,杜宛宛看不太清,宫宴慢慢进入尾声,皇上走了,太后,后妃也离席,倒是前面推杯换盏,很是喧嚣。 “啪——”突然手边的碗摔了下来,杜宛宛一看,碗中的汤汁很多落在她的身上。 抬头,是婆婆锐利无比的眼神,旁边的人也看过来。 她的婆婆脸色不好看,从太后宫中出来就这样了。 “母亲,是媳妇不小心,母亲用好了吗?” 杜宛宛微低头,恭顺的开口。 定远侯老夫人看了这个不满意的儿媳妇一眼:“扶你们夫人去处理一下。”她睥了下四周。 周围的人见状微笑点头。 “母亲。” 杜宛宛一听,看向自家婆婆。 定远侯老夫人皱眉。 杜宛宛:“那母亲等媳妇一下,都是媳妇不好,你们好好服侍老夫人。”向一边的丫鬟还有依晴吩咐好,她带着依雪出了宴席。 杜宛宛带着人问清后朝着太清池旁供各府休息的偏殿去。 太清池很大,走到半路,遇上一个陌生的宫女,宫女急冲冲的撞了过来,幸好让得快,没有撞到,之后跪在地上向她们告罪,杜宛宛不想多生事端,拉住了依雪让人走了,宫里是非多,等宫女走后,杜宛宛带着依雪继续朝偏殿走,但走着走着,她发现她们迷路了,转了半天,只有远处的水榭,杜宛宛后悔自己只带了依雪,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忙了大半天她也累了,想了想走近水榭,水榭四周的雕花木窗都关碰上,让人看不清里面,似乎没有人,她带着依雪走到门口,里面有些暗,看不太清,回头看了看,她让依雪进去看看。 依雪点头走了进去。 杜宛宛看着,眼见依雪进到里面,似乎真没有人,她刚要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一把掐住了依雪的脖子,依雪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杜宛宛一见,脸色大变。 依雪被提起来后,挣扎了一会,整个人很是惊恐,可是没有用,那高大的身影根本不放过她,杜宛宛一急就要进去。 依雪被扔到了地上,整个人动也不动,像是晕了过去,杜宛宛一见之下,整个人呆了。 高大的身影好像看到她,一下子朝着她来,杜宛宛抬头,高大的身影站在阴影她看不清他的脸,杜宛宛快速后退,高大的身影伸出双只手臂,一下子就抓住了她。 无论她怎么挣扎惊恐都没有用,他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拧起来,和依雪一样,剧痛的痛在脖子上漫延。 卡在脖子上的双手用力,杜宛宛呼吸不过来,快要窒息,随后卡着把她拖进了水榭中。 杜宛宛是会死或像依雪一样。 果然,她被高大的身影卡着脖子扔到了一张塌上,她强忍着恶心还有慌乱害怕绝望,她不让自己晕过去。 很快,她恨不得自己晕过去了。 因为,那高大的身影竟俯下身压在了她的身上,气息粗而乱,一身滚烫,绷紧,满满的*,双手扯起她的衣带,满满的陌生男人味扑面而来。 “不——” 杜宛宛急呼。 * “你说什么?” “姑娘,别急。” “我为什么不急,你说姐夫带了大姐姐进宫参加宫宴?”回到府中的杜妙妙听到定远侯府来人的话,整个人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 第七章绝望 “三姑娘,是侯夫人要去,侯爷不知道!”见这位三姑娘生了气,跪在下面的小厮开口,他是侯爷身边伺侯的,知道这位三姑娘和侯爷的关系,将来很可能就是侯府的女主人。 府里知道的人不多。 起初知道的时候他很惊讶,主要是侯爷对夫人很好,谁不知道侯爷心中只有夫人?妾也不纳,京里多少人羡慕夫人,他还以为侯爷只会有夫人,哪里知道—— 而且这位三姑娘可是夫人的庶妹,当然姐姐去了,妹妹做填房的不少,只是夫人只是身体不好,还没去呢。 开始知道的时候,他怕侯爷不想让人知道他和这位三姑娘的关系,吓得不行,后来侯爷让他三姑娘有什么就通知他,才知道侯爷的意思,这位三姑也是个厉害的。 让他侯府里有什么就来告诉她,慢慢的,他发现这位三姑娘才是侯爷心里着重的,至于夫人,不过是一个幌子。 侯爷和这位三姑娘瞒着所有人,接下来肯定有打算,说实话他很是可怜现在的夫人,很同情,被当成幌子,要是知道了……这次夫人进宫,这位三姑娘知道了果然生气了,也不知道侯爷喜欢她什么,夫人其实挺好的! “你说什么?” 杜妙妙皱着眉头,打断小厮的话,她没有听错吧? 不是姐夫要杜宛宛去的,是杜宛宛自己? “三姑娘。” 小厮抬头看了一眼,把早上侯府大门口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杜妙妙眉头更皱了几分,她竟没有听错。 “三姑娘,就是这样。”小厮说完,看着眼前侯爷的心尖子。 对上小厮的目光,杜妙妙:“大姐姐主动要去,大姐姐身体一向不好,怎么会?大姐姐没有和姐夫说,直接到大门口,姐夫和老夫人?” “侯爷和老夫人很不高兴,尤其是老夫人,侯爷见夫人来都来说,夫人硬要去,只好。”只好什么小厮没有说。 杜妙妙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冷笑,她这个大姐姐还真傻得可爱。 不过也只有这样她才放心。 侯爷才不会看上她这大姐姐,姐夫不高兴,老夫人不高兴,她这大姐姐怎么就那么傻呢,每每做事都这样,不过她要谢谢,这样才有利于她啊。 不过说起来,她这大姐姐身体差得要死,从来都是呆在院子里的,怎么就想进宫?一大早巴巴跑去大门口? 就那破身子好好休息就是,等到时候给她腾位置,她还会感念几分,想着她那傻得可爱的大姐姐,别是有什么啊。 “小玉呢?”杜妙妙开口,直盯着小厮看。 “小小姐在老夫人屋里。” 小厮不知道这位三姑娘什么意思,不过说来这位三姑娘很疼小小姐就是,不知道还以为小小姐是她生的。 不能想了,不能想。 杜妙妙一听就高兴:“嗯,小小姐还好吧?” “听说小小姐在你走后闹了一场,叫着要姨。”小厮突然知道眼前的三姑娘要听什么了,不会真? “小玉想我?嗯,真是好孩子!”杜妙妙满意极了。 小厮不敢抬头。 “姐姐也真是,进宫干什么,好好在家养身体才是对的,侯爷和老夫人进了宫,这一下就只小玉玉了,真真叫人心疼,担心,真担心,说来,姐姐早早起来,药用了没有?昨天不还不舒服,今天进宫行吗?要不是才回来。” 杜妙妙有些担心她这大姐姐会不会知道什么,不然昨天怎么突然两次要抱小玉玉,今天又进宫,只是转念一想,不可能,大姐姐不是她瞧不起,傻得天真,要是知道不会这样,倒是担心小玉玉起来,大姐姐嘛,要是真怎么了,也是她该的,不好好养病,还有就是药用了没有?她是真想进宫看看。 她眯起眼,带着憧憬期盼,志在必得。 “没有。” 小厮听罢道。 说完,抬头看了眼前的三姑娘一眼:“不过侯爷让你放心,有他。” 他不知道侯爷是什么意思。 那药会不会? “好。”杜妙妙原本听得皱眉,听到最后,笑了起来,有姐夫在,她担什么心。 她笑容满面。 “等姐夫他们回来,让姐夫来接我,我可是担心死了大姐姐,还有小玉玉,还有他。”她是长在红旗下二十一世纪的新人,好不容易不择手段爬到高位,却一个小心穿越了,她从小就想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嫁了,穿过来后,她的目标没有变,只是她穿的身份却只是庶出,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还不放在眼里,可是慢慢的,她知道庶出是怎么回事,杜府只是一般的官宦世家,以她庶出的身份,想要嫁得好很难,她要嫁到定远侯府为正妻,想都不要想。 要不是她是庶出,她也不会让侯爷娶了杜宛宛,以杜宛宛那样,要不是她别想嫁得这么好,所以她并不觉得愧疚。 * 荷花水榭。 杜宛宛疯狂的挣扎,推拒,可是她的力道还有动作在身上高大的人面前,依然什么用也没有,滚烫而灼热的手扯着她的衣带,撕一声,她的衣带还有外衫被扯开,那高大的身体像是要灼穿了她。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的是一双如狼的眼,感觉到的是要把她一口吞下的热和气息,压在身上的高大身影又高大结实,吐出的喘息越来越粗。 喷在她的脸上,像是要喷到她的灵魂里。 她不敢想像接下来的。 “不!” 她再次挣扎,大喊,试图……疯狂的摇起头。 她好后悔,好悔。 为什么来这里。 为什么误入这里,为什么迷路。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那个撞到的宫女,想到现在的,这个人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宁可像依雪一样,也不要受这样的羞辱。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为什么没有人来。 她知道她逃不了了,逃不了被辱的下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她的相公和庶妹连关哄骗她。 她的女儿眼里只有她庶妹,她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为何上天还要这要对她? “你是谁,你放开我,不,我是,我是定远侯——” 杜宛宛摇着头大吼。 “唔。” 下一刻,一张热得灼人的嘴咬住了她的唇,陌生的气息带着灼热扑来,咬着她的唇,钻到她的嘴里,结实的手抱着她的头,插着她的头,黑色的发在榻上散开,如黑色的花,黑暗妖娆,那如狼的眼更红,气息更乱,力道更大,像要把她啃得一点不剩,布帛的撕裂响起,她就像一个木偶般,任人摆布。 “不要——”绝望,绝望,杜宛宛绝望到底。 “啊!” 眼泪,撕裂,凶狠,强索,绝望,冰火……杜宛宛一点点晕过去。 而那高大的身影,如魔的身影没有丝毫的停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高大的身影终于停下,他停了停,陡然抽身下榻,没有看死了般躺着的杜宛宛还有地上的依雪,挑起落在地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快步朝着水榭出口去。 白日的光线下,高大的身影露出真容,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刀削坚毅的下颌,霸气而强势,英俊而深刻,混然天成,此时黑沉的眼微眯着,薄唇微扬,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讥诮。 鼻如悬胆,眉眼霸道,气息冷漠,混身散发着唯我独尊的气息,敞开的衣衫下,是性感。 “来人!” 他回头看了眼,冷冷的开口。 话落,一处角落,两个黑衣男人跪在地上。 杜宛宛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没想到还会醒来,她是被痛意弄醒的,掐着下颌的痛意,睁开眼,满眼是明亮的光线。 她的下颌被一双大手扣住,往上。 “定远侯夫人?” 一个陌生又隐隐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 杜宛宛猛的抬头,对上一双黑沉讥诮的眼,那是……她混身一抖。 第八章求死 “呵呵。” 掐着她的人一声轻笑,像是在笑她,掐着下颌的手更紧,更痛,杜宛宛脸一白,她还是在荷花水榭里。 四周关紧的雕花木窗已经打开,外面明亮的光线照进来,让水榭里明亮得刺眼,什么也遮不住,什么都暴露在眼前。 “怕什么?”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黑沉讥诮的目光中多了不屑还有邪气,杜宛宛脸色更白,身体颤抖,抖动得厉害。 下颌被紧紧扣住往上提,让她只能惨白着脸,混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脸,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刀削坚毅的下颌,霸气而强势,英俊而深刻,薄唇微扬,鼻如悬胆,混身散发着唯我独尊的气息。 他是,他是…… 眼前的脸是陌生的,可是声音还有那黑沉的眼她忘不了。 身体的疼痛在这一刻袭来,混身上下,像是撕裂开来,她猛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她如同破碎的木偶,以最耻辱的姿势被提着,只看一眼,她就看不下去,地上是撕成碎片的衣衫。 一片一片,如同此时的她。 破碎而绝望,肮脏而不堪,不堪入目,如此的丑陋。 她闭了闭眼,整个人抖得不停,榻上凌乱不堪,她想不看,想不承认,想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落在眼中的一切叫她连逃避也不能,依雪不在这里,只有扣着她下颌的人。 四周很安静,像是没有人发现,可是可能吗? 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一股恼的翻涌起来,涌到她的脑中,那是她至今最痛苦的回忆。 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不可能不记得。 她身痛,心痛,痛不可抑,像要死去,为什么她不死,为什么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做什么! 她竟被人强索了身体。 在这个水榭里,被陌生的男人强占,她清白的身体已失,她是定远侯夫人,她却失了清白,她还想—— 她现在再想什么也没有用了,要是等人知道了! 她只求一死,绝望再次笼罩在她心头,啊! 扣着杜宛宛的男人,当今天子萧绎冷眼看着手下女人,女人惨白的脸上的绝望,他知道是为什么,他并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他目光邪气而放肆的在她的身上扫过,身体太过瘦弱,抱起来不舒服,硌手,这让他不喜欢,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全身上下也就肌肤最得他喜欢,细腻光滑,如脂般,如摸一团雪团,带着股子馨香,而且敏感。 想到这,他又捏了捏,嗯,很娇嫩,脸色太白,长得还不错,手在脸上划了划,插到披散开的黑发里。 发丝如云,妖娆无比,尤其是那个时候,和她的身上一样带着股馨香,萧绎嘴角的邪恶更甚,他低头,眯眼闻了闻,享受的吐出一口气,手放在那黑发上摸起来。 这头黑发养得不错,他喜欢。 唯一不满的就是体力太差,他正兴头上,她居然敢晕过去,没有他的命令她居然敢晕过去,让他很是不高兴。 不尽兴,需要找人调教一二才行,不然—— 总是扫兴! 明明并不是绝美的美人儿,却生生长了一张叫男人着迷的东西,萧绎脸上带起笑,愉悦的肆意的,不吃到嘴里还发现不了,他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关于女人那处的,没想到竟是真的,后宫的女人平时还不觉得,如此想来味同嚼腊,没了滋味,而身下的女人就是一块美味的肉,让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开。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不过她的身份,不知道定远侯知道不知道? 听说定远侯很看重这个夫人。 萧绎想到这,眉头急皱起来,很是不悦,这样的女人生来就该是他的,那些中看中不用的,想到此,他邪气的笑起来。 多赐几个给定远侯就是,至于这个定远侯夫人! “做什么?” 感受到身下的女人闭上眼,绝望的似乎要做什么,萧绎低头一看,不由邪魅的扬起唇,他抽出插在她发中的手,抱住她的身体,低头看她。 扣着她下颌的人让她动不了,绝望让杜宛宛不愿苟活,只是刚有动作,扣着自己的人就一把抱住她。 “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动!” 正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她听到他又说。 朕?她猛的回过神来,再顾不上寻死,他说朕,她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男人,她本来不想去想身上的人是谁,是不是他强的她,她本来决定什么也不想,想了也是一死,她被强索时周围昏暗也看不清,可是。 她抬高头,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脸上的邪恶和霸道映入眼中,往下,是一件绣着龙的明黄龙袍,随意的披在身上,高大的身体正正的落在她的视线里,慵懒邪气,一股熟悉的味道撞入鼻中。 那是龙涎香,闻着这股香气,杜宛宛一阵头晕,先前被强索的记忆里,鼻端让她记忆最深的就是这股熟悉的龙涎香,是他。 是他!是他强索的她,他为什么? 他是皇上,他是当今天子,不,不,怎么可能,杜宛宛失神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身体再次颤抖,抖动,如落地的柳絮,飘泊无依,可怜又可悲,皇上怎么会那么对她,她觉得她如坠迷雾中。 她想想明白,可是此时的她哪里冷静得下来深想,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和臣妇,滑天下之大谬! 她从来没想过会和当今天子有什么,那是天子,她是什么? “求皇上,赐死!” 杜宛宛闭上眼:“罪妇没想到会冲撞皇上,罪妇原想换身衣衫,可是半路撞到一个宫女后迷路误入这里,罪妇身边还有一个丫鬟皇上可以问她。”临到死,她突然放开了。 她觉得她误入了一个局中,设计的人可能并不是她,皇上,皇宫,哪里哪么简单。 不知道皇上知道不知道? 或许早知道。 要是不知道,说不定还有后招。 “呵呵,你倒是,让朕赐你一死,嗯?” 萧绎听着杜宛宛的笑,笑出了声,他仔细的又看了一下杜宛宛,陡的松开手,走到一边,高大的身影罩着她。 “放心,朕早知道了。” 那些女人,一个个胆大包天,连他也敢算计,早在他醒来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吩咐了人去查,哪里需要眼前的女人提醒。 不过嘛,眼前的女人越发有意思了。 “请皇上赐罪妇一死。” 原来早就知道,也是,他是皇上,她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杜宛宛被松开,整个人受不住力跌到一边,差点跌出榻去,她就着身体从榻上爬下来,趴在地上开口。 “定远侯夫人?”萧绎见女人还要求死,不由开口,眼中有些怒意。 “是。”杜宛宛听他开口,她头磕在地上。 他知道她是谁,她念及刚醒来时,他好像就唤过她。 “抬起头来。” “砰砰砰!” 她磕着头,一心求死。 原本以为他在知道她是谁后会赐死她,这样的事是丑闻,是不能见光的。 “想死?” 高高在上的他一身明黄看着跪倒在地上狼狈的她,嘴角邪恶的笑,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颌,死死抬起她的头。 她想咬舌自尽,他的手死死扣着不让她动。 “没有朕的同意,你敢死一下看看!你和定远侯的女儿,还有你的娘家你敢死一下!嗯?朕还没有玩够,等朕玩够了,自会赐你一死!” 他竟然这样说。 “呵呵,瞧你的样子,来,让朕亲一个。” 下一瞬,他抱住她,就着她的下颌,低头咬住她的嘴。 * “夫人呢?”另一边,宫宴散了 第九章心肝 定远侯老夫人见杜宛宛还没有回来,她脸色很是不好看,沉着脸看着身边的依晴。 要是叫人发现,她的脸面! 不就是换件外衫,到现在还没有人影,到底跑去干什么了?要是闯了什么祸遇到什么事。 没有一点让她满意的。 竟然让她这个婆婆等她,一会定要告诉大儿,让他好好看看这就是他宠着的女人。 哪里配当定远侯夫人。 要是大儿还是……一想到大儿没娶这个杜氏之前多孝顺,都是因为这个杜氏,自从这个杜氏进门就没一天安宁的。 大儿眼中就看不到别人,连她这个母亲的话也不听,违抗。 只会讨好男人的狐狸精。 身体不好偏巴住男人不放,却连儿子也生不出来。 不会是去找大儿了吧,也不派人过来说一声! “老夫人。” 依晴在一边看着老夫人不好的脸色,夫人怎么还不回来。 “去看看,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回府?”定远侯老夫人想到杜氏那破烂身体,身体不好就在府里好好呆着,进宫来干什么,简直是讨债,她冷看着杜氏留下的丫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一看就不是个规矩的。 “是,老夫人,奴婢马上去,夫人应是身体不好耽搁了。” 依晴松一口气,小心的低头,行礼,心中也有些埋怨,依雪怎么不看着夫人,小心吐出口气,往外面去。 定远侯老夫人看着。 不能再拖了,今天回去,一定要大儿答应纳个良妾,处处和她这个婆婆作对,不孝的媳妇她要不起,她原先太相信大儿了,大儿自小就不让她操心,她以为大儿要娶这个杜氏,杜氏定不会太差,哪里知道是这样,这口气她忍不下,休了后重新娶个最好。 大儿要是敢不听她的。 她是他的母亲,不过一个女人。 “你家媳妇好像还没有回来,宴都散了,不会是迷了路吧。”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是坐在一边的镇国公府里的老夫人,比起定远侯老夫人常年不爱笑,这位镇国公老夫人则是慈眉善目,保养得极好,看着很是年轻,一身品妇服,看得出年轻的时候长得极好。 随着她的话落,边上其它几府的几个老夫人还有夫人似乎才想到,都看了过来。 定远侯老夫人一听一看,脸色就不好起来,这是她最不想人提起的,偏有人提起,她看着镇定公老夫人,这个老太婆一向和她不对付。 年轻的时候老和她作对,不就是长得好,女人关键是会管家。 现在。 还想看她笑话:“我家媳妇身体不好,大家是知道的,应该是就此耽搁了。” 说到这,她咬着牙,都是杜氏。 等下定要好好教训她。 “你那大儿媳看起来确是不好,听说出阁前就不好。”“以前一直没有见到你这大儿媳妇,只听说你家大儿很是爱重这个夫人,京里都传遍了,叫多少人羡慕,难得有像你家大儿和大儿媳妇那样夫妻情深的!”“没想到今天会见到你家大儿媳妇,看样子是个好的,不然你家大儿也不会那般喜欢,说来,这次怎的进宫了,以往每次不是说身体不好要休养,连太后都免了进宫。” “这次怎么舍得了?” “想必是第一次进宫,走迷了路,还是派人去看看,别有什么,到时候心疼,定远侯心疼,以后多带着走走。”“身体不好,后代上就要差些,不过纳几个妾就是,你家定远侯舍不得纳妾伤了心,你这当婆婆的就多操点心就是。” “已经派人去了!”定远侯老夫人看着眼前一个个关心的话,明明就是嘲讽,以为她听不出来。 她恨恨的咬牙,要是杜氏此时在眼前,她真的想要掐死她。 旁边的几人相视一眼,没有再说。 “你说夫人带着依雪去偏殿后就没有回去,夫人没在这里,没有过来过!” 定远侯赵晟见宫宴散了,正要派人去后面,就见依晴过来,本没怎么在意,问清楚才知道杜氏竟不见了。 杜氏根本没有过来找他,又没有回后面,不过是换衣服,换到哪里去了? 这是皇宫。 怎么就不给他省心。 早知道不要她来。 还让母亲担心等着,没事找事,赵晟皱紧眉,冷着脸,心中很不高兴,很是生气,非常不满,他对着依晴:“你去给母亲说一声,让她的要担心,有我,我会派人找。” 要是妙妙绝不会给他惹祸,哪里会不见人影,果然是不能比,连妙妙的头发丝也比不上。 以后还是好好呆在家,免得给他惹乱。 妙妙要是嫡出,他就不用娶这么个蠢妇。 定远侯老夫人还有赵晟两边的动静瞒不过有心人,皇宫某一殿。 一个圆圆的脸,长得福态的女人看着下面跪着的太监:“定远侯夫人不见了?” “是的,主子。” 跪在下面的太监闻言,忙低头。 “怎么会不见了呢?” 福态的女人大约二十多岁,一身宫装,端庄温和,女人长得只是一般,但嘴角温和的笑让人很是亲切,她手上端着茶杯,轻轻的磕着。 周围站着的宫人没有人敢说话。 “说是去换衣,定远侯在找。” “哦?” 女人不知道想到什么,挑了一下眉。 跪在下面的太监不敢说话。 “迷路?呵呵,不会撞到了什么吧?”女人说着轻笑,意味不明,随后看着下面的太监:“那位现在?” “回容妃娘娘的话,江美人那里被围了起来,围的人是皇上的人,皇上那里,应该是——” 太监一听开口,小声的。 女人也就是后宫四妃之一的容妃,她笑容加深:“江美人太急了,皇上可不是好算计的,可真是可惜,可惜,把人盯紧了,可不能叫人胡乱攀咬。”她们这位皇上,最是无情的。 * 荷花水榭。 平静的水波又动荡起来,百花开放,春意浓。 杜宛宛看着身上的男人,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她的唇被咬住,她恨她的身体。 竟如此敏感。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恨这样的自己。 在那个吻后,他再次把她压在身下,在她的身上索取,她万念俱灰,可是她又不得不活下去。 她放开身体,像旁观一样,可是身体的敏感让她不得不面对…… 杜宛宛闭上眼,身上的男人不知道看上她什么,等到被他玩够?她强忍着身体的感受。 杜宛宛的举动,萧绎都看在眼里,他邪气一笑,搂紧了她,这幅身体真真是叫他爱不释手,越发的爱了。 他低头看着,虽然木着身体木着脸,但此时在他的身下,她的脸还是飞起了红,竟比平常艳丽十分。 那妖娆的长发,又浓又密又黑又亮又顺滑,皮肤更是如此,起伏的身体又媚又娇,如一朵最艳丽的鲜花。 还有强自压抑的声音,闭着眼颤动的睫毛,如纷飞的蝴蝶,勾引着他,最重要的是那里。 光看着就叫人着迷。 摸着她的脸,等到调教好了,那味道不知道又是? 想到美处,他眼中更黑更沉,对她他竟像初识情滋味的少年,竟是要不完,一点也不觉得腻。 恨不得把她揉到身体里去。 真是他的宝贝。 “心肝肉儿,真是。” 低头咬住那艳如桃李的唇,伏身,渐渐水波荡得越来越开,传得越来越远。 杜宛宛觉得整个人被散成碎块又拼在一起,终于,他停了。 抬起头,看向水榭门口,他刚才出去了,刚想着,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披着龙袍,她转身闭上眼,很快,他走回来。 “心肝,怎么办,朕舍不得送你出宫。” 听到耳边温热的话,杜宛宛混身一紧。 “不过,罢了,心肝,这是朕赏你的,回去后好好看看,下次等朕找你的时候,朕可要检查。” 他说得邪恶挑逗,杜宛宛一窒,然后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手上被塞了一个盒子。 “打开看看,乖。” 他的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唇在耳边。 杜宛宛转回头,没有看他,下一秒,她愣在原地,盒子里竟是一本春宫册。 第十章逗弄 紫檀木雕花精美的盒子里装的竟是……春宫册,杜宛宛怎么也没有想到,春宫册上栩栩如生的男女正不知羞的抱在一起。 嘴对着嘴,叫人看得心慌意乱,心头乱跳,混身发烫。 神仙宫。 杜宛宛红着脸,压着心跳还有羞意耻意,抱在一起的男女头上还有三个字。 这哪里是神仙,神仙怎么会这样? 她真替他们觉得羞耻。 只不过想到她自己,她脸又一白,她也不再干净,变得肮脏。 “心肝,喜欢不喜欢?” 耳边,伴着灼人的呼吸还有龙涎香,低沉邪气的声音又响起。 杜宛宛心跳得越发的快,脸也更红更烫,心神俱乱,她别了别头,不让自己的耳朵挨着他的呼吸。 她的耳朵太敏感,挨着他的呼吸叫她混身发软,别开头后,她看向他。 那双黑沉的眸子里装满了浓浓的邪恶还有暧昧,是那样的叫人沉沦。 她心头狂跳,她猛的低下头。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多诱人。 “呵呵,心肝羞了?心肝身上哪里我没看过?”萧绎看着杜宛宛,觉得这妇人又在挑逗他了,看着她红艳欲滴的唇,嫣红媚然的脸,眉眼,有些凌乱的长发,还有身上散发的羞意,真是又媚又妖,叫他想要把在手里把玩,可真是个尤物,关键是这个傻妇人似乎还不自知,倒是比那个时候还要勾人,鲜活。 要是在榻上的时候也这样应是更有滋味,身体不由发热,要人命的妖精,他双手抱住她,凝着勾人的唇脸,低头邪恶的咬住。 杜宛宛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阻隔,浓浓的龙涎香又一次包围着她。 “怎么就这么香,我的心肝肉儿,让人想一口吞下去。”萧绎在杜宛宛唇上轻咬过后,在她的身上揉了揉,恶劣的笑着松开了她。 还是留待下次,可不能太快腻味。 杜宛宛心头则一松。 萧绎带着*在她的身上又动了动,顺着她的目光落在手上的春宫册上,笑起来:“神仙,快活似神仙,这可不就是神仙,心肝肉儿,你说是不是?”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杜宛宛像是被烫着一样,差点跳下榻去。 手上的盒子还有里面的春宫册差点被她扔到地上,她也真想扔到地上,可是他的手按住了她的手,真是恬不知耻! 她脸又白又红,别开身体,看着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她烫红了眼,她快速再次别开头,想要离开这里。 萧绎却觉得这妇人真真是可爱,伸手揽住她。 对上他恶劣的笑容,杜宛宛僵直着身体。 “不逗你了,回去后好好研读知道不知道,不然下次朕检查的时候不满意,到时候。” 萧绎又恶劣的笑了会,凑近几分,伸出手挑起杜宛宛的下颌,低头对她说,声音意味深长,说完,手在她的身上摸了一把。 然后,他站起了身,高大的身体居高临下凝着她。 她不由抱紧自己,她感觉到他在看着她的身体,而她才想到她身上是光着的,他身上也只披了一件龙袍。 她又羞又怒,难堪之极。 她片刻也不想呆。 瞧着她的小样,萧绎又是一声笑:“心肝真是叫朕欢喜,好了,盒子收好,那是朕赏赐你的,别给朕弄丢了,不然,朕可不饶你。” 杜宛宛不止是又羞又怒,手上的盒子和抱着一团火差不多,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赏赐谁赏赐春宫册的,他,他真可耻。 “来人!” 萧绎笑过,又看了杜宛宛一眼,目光深黑,随后,朝着外面,开口。 杜宛宛一窒,不久,门外走进两个宫女和太监。 “进来服侍吧。”他又开口。 她脸色一变。 两个宫女还有两个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虽然他们没有看她,可是,杜宛宛死抱着身体,觉得如此的羞耻,他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样,她想起身躲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见她不说话,萧绎直接让宫女服侍她。 杜宛宛看着默不作声走到面前跪下的宫女,这些人是? 她看向他。 他并不看她,他看着两个太监。 “一会等定远侯夫人收拾好了,你们送她回去。” “是。” 听着皇帝的话,看着两个太监,杜宛宛手握得死紧。 萧绎说完,又看了杜宛宛一眼,转身朝门口走了。 “我不要人送,我一个人就可以。”杜宛宛看着他离开,手握得生痛,唇紧咬着,皇帝让这几人送她回去,是怕人不知道吗? 也是,他怕什么。 他是皇帝。 “你一个人?你想怎么解释?他们会帮你解决,乖,听朕的话。”高大的身影顿了顿,回头睥了她一眼。 原来他也不想让人知道,确实,他再怎么也不会想让这种丑闻叫人知道,最多偷情,她冷笑。 “依雪呢。”杜宛宛看着捧着衣服的宫女,想到依雪,皇帝没有回答她就走了,依雪很可能……或许依雪回去了,她不想让人服侍,但是以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能出去,她站起身,跟着她们往两个太监隔出来的隔间去。 两个宫女两个太监默不作声,似乎习以为常,服侍着她沐浴更衣,这让她好受了些,但是一想——她满心的酸楚,恨,怨,愤,皇帝得了她,拍拍手就走了,而她却不一样。 杜宛宛看了看身上的衣衫,不是宫里的,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衣衫是高领的把她身上的痕迹都包住了。 “夫人。”杜宛宛转回身。 其中一个宫女端着一个药碗上前,碗中是熬好的药,带着热气,杜宛宛看着她,再看药碗,她常年喝药,已经习惯了药味,但此时闻着看着,她却想恶心。 她想到她的好相公专门吩咐每天清晨的那碗药,这一碗又是什么? “夫人,请用药。” 宫女面无表情,端着药开口。 “这是?” 杜宛宛定定的盯着那药。 “避子汤,是陛下——” 宫女开口回答。 杜宛宛没有等对方说完,竟是避子汤,她一下子恍然,心中又苦又涩,她带着冷笑,接过药碗。 她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她也不怕什么,再说她看得出来,她不喝也得喝,她也不想怀有孽种。 虽然想到她的好相公和好庶妹,她有一种借此报复的快感。 药的苦味在口中漫开,她微笑出了水榭,水榭外面已经暗了下去。 不知道皇帝怎么安排的。 水榭门口停着一顶轿子。 “请夫人上轿。” 两个宫女上前。 杜宛宛看了她们一会,由着两个宫女扶上轿。 “定远侯夫人为了救江美人掉到水中,发了病晕了过去,皇上知道,说定远侯夫人贤惠能干,虽是病弱,但心地纯善,为了救人不顾已身,特赐……太医为定远侯夫人调理,直到定远侯夫人病愈。” 一路不安的杜宛宛,在回到府后,听到轿外宫女的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闭上眼,或许是真累了,她眼前渐渐黑起来。 轿子外面。 定远侯赵晟还有定远侯老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听着口谕,惊住了,赵晟和定远侯老夫人母子俩对视一眼。 他们在宫里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杜宛宛,又急又气,很是埋怨杜宛宛,就在母子俩不知道怎么办时,有宫人传话,说杜宛宛已经送回府,母子俩带着满心的疑惑回府,见几个宫人抬着一顶轿子。 此时听了宫人的话,杜氏竟是救江美人掉水里发了病,皇上都知道,很是褒奖。 定远侯老夫人脸色阴晴不定,这个杜氏果然惹了事。 赵晟心情也不好,不过面上当然是一脸关切的问一边的宫人,目光担忧的看着轿子:“夫人?”他心中恨杜宛宛给他找麻烦。 不过皇上竟很是欣赏杜氏的样,不过转念一想,过一阵皇上指不定就不记得了,不过一个女人,皇上哪里会放在心上。 没人提依雪。 几个宫人太监是皇上派来的,闻言,看了一眼赵晟:“侯爷还是先送夫人回院子吧。”这个定远侯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依晴几个早等在边上,一听忙上前,她们倒是想到依雪,只是不敢提。 第十一章昏迷 看着上前的依晴几人,宫人拦住了她们,并不让她们上前侍侯,只让她们在前面带路,依晴几人脸色一变,看了看几个宫人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了看盖得紧实的轿子,最后看向自家侯爷。 赵晟看在眼里,微皱着眉,定远侯老夫人也皱着眉。 不过看了看几个宫人太监面无表情的脸,赵晟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依晴几个神色一变,在前面带路。 几个宫人太监抬着轿子往正院去。 赵晟站在原地,没有动,有些惊疑不定,杜氏到底现在?他看着走在后面向他行礼的太医,回了礼。 定远侯老夫人也看着走在最后的太医。 母子俩满心的疑惑,半晌,对视一眼。 “母亲,儿子去看看。” 赵晟皱着眉头,对着自己母亲。 “我也去。” 定远侯老夫人一听,也道。 两人没有说什么,带着人往正院去。 走了几步。 赵晟脚步一停,他终于想到少了一个人,杜氏身边的丫鬟依雪,依雪应该和杜氏一起,现在杜氏回来。 定远侯老夫人见自己大儿步子停了,她看向他。 赵晟望了一眼自己母亲,没有说话,步子继续,望着正院的方向。 到了正院,母子俩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的依晴几个丫鬟还有婆子,轿子停在门口,几个宫人还有太监不见了,轿帘掀开,里面已经没有人,正房里隐隐有声音传出。 母子俩一见眉头不由皱得更紧,迈步上前。 进了正院,站在正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赵晟看着旁边跪着的依晴几人。 依晴几个在看到自家侯爷还有老夫人后松了口气,但脸色很白,跪在地上,低着头。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赵晟看了她们一会。 定远侯老夫人也看着她们,其它的丫鬟婆子,都跪在地上低着头。 “几位姑姑说不用奴婢们服侍。” 依晴想到之前几个宫人的话,开口。 赵晟眉头皱紧,沉着脸,心中惊疑更多,杜氏到底做了什么!定远侯老夫人也盯着依晴几个,对于正房的儿媳,更埋怨。 一点也不消停。 “不让你们服侍,你们就在这里?” 赵晟心情很不好,正要对依晴几人发火。 正房里传出声音。 一会,一个宫人走了出来,看到定远侯老夫人还有赵晟,施了一礼。 赵晟看着,脸上带上担心还有着急:“多谢几位,不知道内子现在怎么样?”他满脸的关切还有感谢。 定远侯老夫人虽然不想问,可是,想了想,还是上前几步:“不知道我那儿媳?” 跪在地上的依晴几人还有婆子们也都伸直了耳朵。 宫人看着赵晟,定远侯看来真的很爱重侯夫人,如传言一样,侯夫人也是有福气的,不过转念想到皇上。 她扫了一眼所有人,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侯爷,老夫人不用担心,侯夫人只是受了冻病发,现在太医正在给侯夫人诊脉,侯爷老夫人稍等一下,一会就好。” 话落。 所有人都松口气。 赵晟依旧看着宫人,一脸好相公的温柔急切:“本侯想进去陪夫人。” 定远侯老夫人没有开口,看着宫人,抿着唇角,有些严厉。 宫人面色不变:“侯爷还是先等一下,等太医诊脉后再进去吧。” 赵晟眼中闪过一抹光:“本侯担心夫人。” “夫人不会有事的。” 宫人眸光动了动。 她凝着眼前的定远侯,果然深情,定远侯长儒雅温和,长身玉立,笑起来温柔如玉,是不少闺中少女的理想对象,尤其是定远侯对侯夫人的深情。 以前听说她还不太相信,如今,倒是替侯夫人可惜,也有些同情这个定远侯,陛下看上的人,谁敢和陛下抢? 想到里面躺着的定远侯夫人,这位定远侯夫人配不上定远侯的深情,要是定远侯知道自己夫人和皇上? 定远侯夫人开始或许不乐意,但没有一死,看得出还是贪慕虚荣的。 “那好吧,本侯就在这里等,要是有什么请告诉本侯一声。”赵晟又道,带着恳切。 定远侯老夫人嘴角动了动,沉着脸,大儿满心满眼仍是杜氏,杜氏到底有哪里好的,随便找一个都比她强。 “好的,侯爷,你放心吧。”宫人又扫了所有人一眼。 赵晟心中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算太医在诊脉,他也可以进正房的,但眼前的宫人一直拦着,也不让依晴她们进去,他思索着,面上不动声色,带着感谢,指着依晴几个:“她们是夫人身边的,让她们进去吧。” 宫人眼中闪了闪,仔细看了定远侯一眼:“太医说人不能太多。” “哦。”赵晟没有再问。 眸光深思,面上温柔担切的望着正房。 定远侯老夫人不知道自己大儿又在想什么,其它人等着。 “侯爷老夫人稍等,奴婢进去。”宫人看在眼里,叹息了声开口,转身要进正房。 “请等一等,不知道依雪在哪里,就是跟在内子身边的丫鬟。”赵晟见对方要进去,想到依雪那个丫鬟。 含着疑惑开口问道。 定远侯老夫人愣了下,想到杜氏身边那个丫鬟,面色一变看着宫人,她差点忘了,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特别是依晴几个,表情一动,也等着宫人的回答。 宫人步子一停,转回身,看着身前的定远侯还有老夫人,底下的人,想到陛下的交待。 “依雪应是跟着内子,内子病发,依雪她怎么?” 赵晟表现出疑惑不解,还有生气。 宫人一见:“回侯爷的话,依雪姑娘为了救侯夫人,去了。” 赵晟神色一变,定远侯老夫人也是,底下的人互相看看。 宫人见状:“依雪姑娘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去了,陛下说不愧是侯夫人身边的,是个忠心护主的,让人送出宫好生葬了,侯爷老夫人还有什么?” 赵晟摇头,宫人转身回了正房。 定远侯老夫人望着自己大儿,想说什么,赵晟摇了摇头,自顾思索,底下的人心思各有不同。 正房内。 杜宛宛昏昏沉沉的,她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发病,迷迷糊糊醒过来几次,见自己回正房,身边都是宫人和太监,并不见侯府的人,稍放下心随后又提起。 不过不等她多想,她又发病昏过去。 宫人从正房外面进来,见到太医收拾着,上前一步看着太医。 太医回身看了眼床帐里的定远侯夫人,再看眼前几个宫人和太监,这位侯夫人竟被陛上……专门派了人过来服侍,让他来给定远侯夫人诊脉。 摇了摇头,陛下真是越来越—— 这位定远侯夫人身体太过病弱,也不知道陛怎么想的,竟做出这样荒唐的事……罢了,这不是他该管的。 “侯夫人只是身体太过病弱,并没有什么,喝几服药,养几天就好了。” 几个宫人太监听了,没再问什么,一会还要回陛下。 “内子怎么样了?” 赵晟一直等在正房外面,见那个宫人陪着太医出来,忙上前问道。 太医看到等在正房外的定远侯还有老夫人,一群的丫鬟婆子,再次摇了摇头,这定远侯倒是情深,可惜。 宫人没有意外,她先前就知道定远侯是真的看重侯夫人的:“侯爷不用担心,太医看过,说夫人只是染了寒气,身体病发,吃几贴药休养一下就好。” “那本侯可以进去了吗?” 赵晟一听,急道。 “夫人现在睡着了。”太医还有宫人看着,对视一眼,点头,赵晟没有马上动,又问了太医不少的问题,才迈步,定远侯老夫人也上前,和定远侯一起往正房去,依晴几个也是。 一路,赵晟都在观察,进到正房,他一眼就看到床榻上的杜宛宛,床帐很快挽起,杜宛宛一脸苍白病弱的躺在床上,和以前每次病发没什么不同。 赵晟做出心疼的样上前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定远侯老夫人站在一边,依晴几个也是,宫人太监也站在一边。 “宛宛。” “……” “宛宛。” 赵晟的声音注满了心疼,疼惜,目光也是,满满的叫人心酸,定远侯老夫人却满心不是滋味,依晴几个习惯了,宫人和太监俱是相视。 第十二章情诗 赵晟边唤边注意的观察,发现杜宛宛并没有什么,想再仔细看,旁边都是宫人太监。 “侯爷,夫人只是睡着。”几个宫人看了会开口。 赵晟又唤了杜宛宛一会,起身,看着几个宫人。 “几位应也累了,本侯让人安排了房间——” “不用,侯爷,奴婢们要等夫人醒了,陛下交等奴婢几人一定要等夫人醒过来。”几个宫人摇头,拒绝了。 赵晟看得出,她们说的是真话,感谢了她们一番,让依晴几个留下,这回几个宫人没拒绝。 赵晟带着自已母亲离开。 定远侯老夫人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畔。 狠盯了床榻一眼,看了看那些宫人还是出了正房。 一出了正院,定远侯老夫人就遣退了人,看着自己大儿子:“晟儿,不是我说,你那媳妇也太会惹麻烦了,你看看。” “母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赵晟正想着让依晴几个盯着,就听到自己母亲说,他回神,望了一下周围,皱眉,自己母亲到了这时还在想这想那。 他倒没想过杜宛宛会和皇帝,只是想弄清楚,不想有什么事情超出计划外。 定远侯老夫人才管不了那么多,马上不满了:“什么叫不是时候,你就一心护着你那妻子吧,看她做的事,弄得侯府丢尽了脸。” “母亲,她哪里丢脸了?”赵晟嘴上不高兴,心中倒高兴了些。 “还不丢脸,明明身体不好,还救人。”定远侯老夫人更生气。 “这是好事好不好,母亲。”赵晟只觉得好笑。 “我不管,我现在只有一句话,你给我纳妾,你瞧她那身体,哪里会传宗接代,一天三病的,以前还知道呆在院子里不出来,现在,你不知道她这次进宫多让我没脸,让多少人看笑话,就不该让她去,你给我好好纳一房良妾,这些日子她这破身体肯定不能服侍你,你是定远侯,哪里能没人服侍,府里的丫鬟,你看上哪个就挑哪个,你要是再不听话!” 见到他笑,定远侯老夫人更生气,越说越愤怒,说到这,她停下来,未竟的话不言而豫,直直的盯着他。 赵晟看着自己母亲,又来了,又是纳妾,他心中只有一个人。 “听到了没有?”见儿子不回答,定远侯老夫人直接怒了,瞪了眼:“你就只想着杜宛宛,她要是不像这个样子我就不说了,她到底怎么把你迷住的,你为了她连娘的话也不听,不孝子。” “母亲。” 赵晟皱眉,想着怎么说。 “侯爷。” 这时,远处一个小厮跑了过来。 赵晟一见,招了招手,小厮跑过来,先行了礼,赵晟让他起来,走到一边。 定远侯老夫人死盯着小厮,竟敢打断她的话,要是正事就不说了,要不是! “妙妙来了?” 赵晟听完小厮的话,眼中全是柔情,望了书房一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想死他的妙妙,赵晟转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自己母亲正盯着自己,先要把母亲解决了。 想着,让小厮先回书房陪着妙妙,朝着自己母亲走过去。 “什么事?”定远侯老夫人冷冷的。 “母亲,前面有事。”赵晟让旁边的人服侍着老夫人回去,又对自己母亲:“我去看看,你说的我会想想。” 定远侯老夫人先是不高兴,听到后来脸色缓和了,她以为自己大儿还要推脱。 “你想通了?” “我想想,我先去前面。” 赵晟没多说,定远侯老夫人也没再问,不能逼急了,只要松了口,她会好好替他安排好,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书房。 赵晟一进去就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妙妙一身水儿红长裙,美丽无双,让他痴迷不已。 “妙妙。” “姐夫。”杜妙妙正盯着书房看,她来了一会了,听到门口的声音,忙转过身,一看到那顷长的身影,扬起最美的笑。 其它人退下去,赵晟上前一把抱过自己心爱的女人,杜妙妙羞红了脸,也不推开,两人抱在一起,又亲又抱缠绵了好一会,才分开,不过仍抱着。 赵晟越看怀里的人儿越是爱,正要亲。 “姐夫竟带姐姐进宫,姐夫是喜欢姐姐了?” 杜妙妙突然冷下脸。 “哪里,姐夫心中是谁,你还不知道。”赵晟一见马上哄道,满是宠溺。 杜妙妙抬头看了看,哼了声,本就不是来追究这个的:“刚才姐夫干什么去了?” 赵晟也不瞒着,把事情告诉了杜妙妙。 “你说姐姐进宫救了江美人,皇上也知道,还赐了人下来,姐姐又病发,依雪死了?”杜妙妙惊住。 “是,刚才母亲很不高兴,看得出更不喜欢杜氏,要我纳妾。”赵晟微笑。 “那姐夫纳吗?”杜妙妙先高兴,后气急,搂着赵晟的脖子,昂着头,盯着他。 “我哪敢呀。”看她的样子,摸了一下她的脸,赵晟再笑。 “姐夫。”杜妙妙娇嗔。 “姐夫只疼你,其实这件事也有好处,母亲不满杜氏最好。” 杜妙妙听了,面上满意了,赵晟一见,爱得不行,他就爱妙妙这性子,杜妙妙想到自己姐姐得了皇上的喜欢,不由又羡慕又妒,要是是她该多好。 “真不知道姐姐想什么,进宫做什么,丢下小玉玉一个在家,我刚去看过,小玉玉好可怜,还有大姐姐怎么会救了江美人,还有依雪怎么会死了?皇上还派了人来,派了太医来,当时到底怎么了?”杜妙妙不觉得皇上会看上杜宛宛,就杜宛宛?换她还差不多,别是卷进宫斗里了。 而且。 “皇上派来的人要等大姐姐好了才回宫,那以后?”杜妙妙看着自己姐夫。 赵晟也想到这,他就喜欢妙妙的真实和鲜活,安抚的低头挨着她的额头:“放心,我会想办法,这是定远侯府,小玉玉是你的女儿,杜宛宛不配做母亲,至于别的,我让依晴找机会问杜宛宛。” “姐夫,有你真好。”杜妙妙满意了,抬头亲了一下。 “现在知道姐夫好了?”赵晟一听,乐了,低头含住她的唇,两人搂抱着,越来越激烈。 宫中。 “陛下,定远侯夫人已经送回府了。” “嗯。” 萧绎听了身边总管太监的话,轻点头,他躺在躺椅上,龙袍只披着,露出性感的胸膛,他微微笑,嘴角邪气。 “陛下,要不要告之定远侯一声?”总管太监一见,抬头。 “告诉他干什么?” 萧绎一脸不正经,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一边的椅背。 总管太监一听自己陛下的话,汗颜,他跟在陛下身边多年,还是知道陛下的性子的,看来陛下对那定远侯夫人并没上心。 不然,也该给定远侯打个招呼才是,他在心头摇了摇头,定远侯夫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嗯?”萧绎不知怎么又想到那如滑的肌肤,一笑。 “呃!”总管太监看着自家陛下。 “哈哈。”萧绎低头,看在眼里,格外高兴,总算没那么无聊了。 “皇上,要是定远侯夫人想不开。” “我倒想看看她敢不敢死!” “……”总管太监再次汗颜,陛下啊,你还是如此无情。 “江美人那里,皇上?” 总管太监明白自己陛下的意思了。 “江美人?”萧绎挑眉:“后宫没有什么吧,嗯,朕去看看江美人,她可是一心只有朕。”萧绎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朝着外面走去。 有着圆圆的脸,温和又亲切的容妃娘娘此时刚得到消息:“定远侯夫人救了江美人,定远侯夫人的侍女为了救人被淹死,陛下很是赞赏,专门派了宫人和太医,本宫怎么不知道皇上这么看重江美人,这个定远侯夫人还以为是个没福的,不想,竟是有福的,还有江美人,怎么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呢?” “难不成陛下突然看上江美人了,陛下到底想什么?” 江美人可是她的死对头的人。 * 杜宛宛昏迷了一天一夜,她是被吓醒的。 ------题外话------ 下一章,我们皇桑大人会写情诗,哈哈哈哈!这两章是过渡,很快又会精彩,亲们多多支持呀,有什么意见,留言提,喧嚣会看的。 第十三章羞愤 梦中,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全身黑亮眼神凶狠,满目凶光的狼,对着她张大嘴,尖利冰冷锐利的牙齿闪着冷光,像是要把她吞下去。 她吓得转身就跑,它死死的追着她,后来她跑不动了,它直接一跃到她身上,张开嘴,尖利的牙齿就咬住她。 她睁着恐惧的眼想逃却逃不了,躲也躲不了,她从来没有那么怕过,一股剧痛袭来,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张张开的狼嘴,突然变成了一张脸,脸模糊不清,但那黑沉的眼她没法忘记,是皇帝。 她看着四周,光线从外室落进来,她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心跳更是砰砰砰跳得很快。 心有余悸,被吞到口中的痛意袭来,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醒了还是还在梦中的感觉,她不敢动,怕自己还在梦中,听着心跳声恍惚了一会,想到梦中那双眼,她轻出一口气,握了握手,她极心的平复自己的心跳还有紧张。 手放到胸口。 她的手心也全是汗,像是从水中浸过,心跳像是要跳出来,过了片刻她平复了心跳。 她想到昏迷前的事,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她这身体,她抬了抬头,头有些晕,她按了按额头,身上透着汗,有些无力。 她还是有点担心。 虽然看样子皇帝派来的人已经安排好。 身上的汗粘着,很不舒服,让她整个人没有温度,她拉了拉锦被,突然想哭。 想到皇帝对她做的,还有威胁,她抱着身体颤抖,之前的梦那样的真实,似乎有一天她会被他吃掉,就像梦中一样。 埋头在锦被里,她低声的哽咽,猛的她挪开锦被,昂起头。 她的眼微红,脸上隐隐还有泪,她伸出手擦了擦,理了理,抱着锦被。 伸出手掀开床帐,一股风吹进来,让她满是汗的脸一阵冰凉,房间没有人。 屏风外面。 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很轻,她看了一眼隔开床榻的白雪腊梅屏风,隐隐能看到两个身影。 她手一顿,放开床帐,躺回床上,闭上眼。 很快脚步声走了进来,靠近床榻。 下一秒,床帐被掀开,她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身上,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贴了下,松开,杜宛宛闻到一股淡淡的香。 “夫人身上都是汗,打水来给夫人擦一下身体。”杜宛宛听到一个声音,是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声。 “嗯。” 然后是另一个女声。 并不是依晴几人,两道声音她都有些熟悉,杜宛宛听着她们说完话,脚步声再次响起,不久,出到外室,吩咐了什么,脚步声走回来。 隐隐有水声响起,过后温热的毛巾贴在她的脸上,小心的擦试起来,她强忍着,不想让人看出她醒了。 她已经想到眼前的两道女声是谁,是皇帝派到她身边的那两个宫女,她手在锦被下抓紧。 两个宫女帮她擦试着身体,似乎并没有发现她醒了,她们的动作真的很轻柔,一点也没有不舒服,温热的毛巾让她整个人一点点暖起来。 从头到脚,很仔细,她昏迷的时候就是她们照顾她?杜宛宛心里好受了些。 只是想到她们是皇帝的人,她又觉得耻辱,难堪,她只能想幸好不是依晴她们。 杜宛宛破罐子破摔的想,两个宫女擦试完她的全身,又替她理了理长发,让她躺好,给她盖上锦被,退了出去,不等她动作。 “陛下那里?”脚步声回来。 “嗯,把夫人的情况报上去吧。” 这是另一个宫女的声音。 两个宫女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平,像是经过训练。 “好。” 伴着一声回答,走回来的脚步声又走了出去,杜宛宛听着,她还是没有睁眼,身前还有一个宫女,似乎在看她。 “陛下没有派人过来问,陛下这两天可能没空,江美人似乎得了陛下的宠。”还是平平的声音。 “还是报上去,陛下交待过。” “嗯。” 杜宛宛听着两个宫女平平的声音,她们的声音和她们的人一样,让她一点点放松,她放松身体,她想着两人的话,江美人,她觉得很熟悉,记起昏迷前她听到的。 似乎是她为救江美人落水,江美人应是后宫的美人。 以前她没听过,现在江美人得宠,和她有关?杜宛宛在心中摇头,不管江美人是怎么回事,皇帝怎么想,她只要知道皇帝有了新宠。 并没有派人过来问。 等她的病好了,身边的宫人还有太监回了宫,或许皇帝到时候能不能记得她都说不清楚。 也许皇帝不会再找她。 杜宛宛心头一畅,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若是这样,她不用再怕,可是。 “让太医过来看一下。” 突然,她听到宫女说,她心头一紧。 紧接着,又是脚步声。 两道脚步声一起,往外面去,杜宛宛听着,她脑中很混乱,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她睁开眼晴。 “来人。” 她开口,随着她的话落,脚步声快起来,屏风外面,刚才的两个宫女,一前一后,后面是依晴和依梅,最后是太医。 “夫人醒了?” “我,你们——”杜宛宛看着她们冲过来的动作,放下手上的床帐。 “夫人。”“夫人,你还好吗?”“夫人?” “……” 杜宛宛没有回答,又闭上眼,由着依晴和依梅满脸担忧的扑到她身边,由着两个宫女带着太医给她诊脉。 “夫人醒了就没事,只要休养几天,夫人的脉像已经大好。”太医看了看杜宛宛的脉像,沉吟了一下,对着两个宫人还有依晴两人道。 两个宫人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依晴两人脸色松了松,仍是盯着杜宛宛唤着。 “夫人这是病倒过后,身体弱,不用担心,不要打扰,让夫人好好休息。”太医见依晴两个一脸担心的唤,加了一句。 杜宛宛听着太医的话,看依晴两人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药还要不要?”依晴两人一听。 “大姐姐,听说你醒了,大姐姐。”“……”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伴着着急惊喜的声音。 是杜妙妙,她的庶妹的声音,杜宛宛眼睫一颤,还有一个脚步声,沉稳内敛,是她的好相公的脚步声。 她不用睁眼就知道是他,她不知从何时起光听脚步声就能听出是不是他。 她嘲弄的笑。 他们来干什么?杜妙妙不是回去了吗,什么时候又跑来?她的好相公可真是离不得她的庶妹,一时半刻,都离不了。 就算她昏迷不醒,杜宛宛咬紧牙关,她早该知道的,他怎么会在意她,想到这两个让她恶心的人,想到他们的真爱,她心头一阵恶心。 “大姐姐,大姐姐不是醒了吗,大姐姐,我是妙妙啊,你醒一醒,你不知道我多担心!” 杜妙妙一进来就往杜宛宛身上扑,伸出手,拉着杜宛宛的手,又是摇又是唤的,满脸的着急担心。 跟在她身边的定远侯赵晟,也站在床榻边,修长的手握着,脸上都是心疼疼惜,伤心和痛意,目光专注的落在杜宛宛身上:“宛宛,宛宛。” 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声音中的痛惜谁都听得出来。 杜宛宛听得心头更想要吐。 杜妙妙背对着众人,听到赵晟的话,看着杜宛宛的目光闪了下,有些不悦,嫉恨,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口中依然:“大姐姐?” 杜宛宛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有了变化! 杜妙妙自以为掩饰得好,赵晟说完看了杜妙妙一眼,见自己心尖子并没生气,又继续看着杜宛宛。 杜氏看着比昨天好了些,听说刚刚醒来,这一天一夜,他和妙妙只能等着消息。 他转身。 “本侯夫人?”他皱着眉头,心疼的问。 “是啊,大姐姐不是说醒了,怎么现在?”杜妙妙一听,也懒得在杜宛宛身上装了,原先还是她提出让赵晟装着喜欢杜宛宛,她想得很好,名声,地位,男人,权势,她都要,可是现在她有些嫉妒。 太医还有两个宫人看着杜妙妙和定远侯赵晟的表现,都觉得感动,定远侯夫人有这样的妹妹相公。 只是想到宫里的皇上,俱都摇头。 太医对着杜妙妙赵晟把才说过的又说了一遍,让他们不要担心,赵晟和杜妙妙听了还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床榻上的杜宛宛,杜妙妙甚至想留下来照顾,赵晟也是,宫人和太医哪里敢。 劝了一会,让她们出去。 杜宛宛很想拆穿杜妙妙还有她那好相公,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没有万全的情况下,她不会轻举妄动。 两天后。 杜宛宛身体好了,药都是宫人专门熬的,原本杜宛宛担心赵晟下手。 晚上,两个照顾她的宫人,捧了一个盒子来。 “陛下给夫人的。” 竟是皇帝派来给她的。 杜宛宛僵住,她以为他不会记起她,看着眼前黄花木的盒子,她想到回府的时候他给她的那个盒子。 她看了宫女一眼,宫女不说话。 杜宛宛低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画轴,她轻轻拿出,展开,顿时面红耳赤。 她早该想到的。 画里是一张春宫画。 一男一女光光的在山石旁边,还有一个人在一边偷看着,缠绵悱恻,挑动人的心跳,让人脸红。 落款,是一首诗。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杜宛宛边看边读,边羞愤不已。 “心肝,可想朕?”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张,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杜宛宛咬牙切齿,似乎看到那张叫她恨的脸,还有黑沉的眼。 第十四章夜探 “你说我们的定远侯夫人,朕的美人儿现在在做什么?朕的情诗应该看到了吧嗯?”御书房,处理完政务的萧绎看着身前的总管太监,慵懒邪恶,目光看向莫名的方向。 总管太监看着自家陛下的表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还以为陛下忘了那位。 这几天陛下很是宠爱那位江美人,按以往那江美人算计陛下不成定会被陛下厌了,谁知道陛下没有厌,反而没有再提起那位定远侯夫人。 他以为陛下对定远侯夫人该是没兴趣了,不想陛下不仅招人来问定远侯夫人的情况,还亲自写了一首情诗,画了一张春宫图给定远侯夫人送去。 陛下啊,陛下,你这是闹哪般? “定远侯夫人一定又喜又惊。” “哈哈,朕很想知道!” 萧绎听了,一脸愉悦,高兴,笑盯着总管太监:“你这话朕很爱听,非常爱听,朕非常高兴!” “陛下。” 总管太监很想大吼,皇上,你高兴,奴婢们就高兴。 “你说朕的美人肉儿会不会给朕回信?那可是朕亲手画的,还有那情诗,都是朕的一片思念之意,美人肉儿看了,想必很感动,让人盯着,美人儿的信一到就送过来!” 萧绎眯起眼,想到美人儿那细白的身子,心痒痒的,他摸了摸下巴,前两天心肝的身体没好,他只能在心里痒痒,现在嘛。 想到心肝美人那身子的*滋味,他不由砸吧一下嘴,那滋味难以描述。 越是回味,越是想。 恨不能那心肝美人就在眼前,抓在怀里,好好解解馋,他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为了长久打算他前两天没动,有过几多的妇人,真真是没有谁赶得上。 这几天也不是没有别的美人,明明长得很让他心动,可是一拉上榻,那味道就是差了很多。 没滋也没味。 也叫他更是想念那细白的身子。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袍子,只是想一想,他就血脉愤张。 萧绎玩味的挑了挑嘴。 总管太监正要回答,一眼看到自家陛下的情况,他猛一低头,皇上啊,你就这么迫不急待?随后又觉得那定远侯夫人真是有手段,他真是小看了她。 “陛下!”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萧绎一听,抬起头,坐正身体,睥了身前低头,不敢抬头的总管太监,哼了声,看向御书房门口。 总管太监也听到声音,感觉到陛下落在身下的视线,他低头退出门,出了门,转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捧着绿头牌的太监。 哼了声,让对方跟着他,进到御书房。 “陛下。” 总管太监走到御案前。 捧着绿头牌的太监一见忙跪下,把手中的绿头牌捧到头顶。 萧绎听到总管太监的话,放下手上的折子,看向跪在地上捧着绿头牌的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让江美人过来侍寝。”萧绎沉吟了一下,开口,声音威严。 “是,陛下。” 跪在地上捧着绿头牌的太监一听松口气,又是这位江美人,这几天这位江美人真真是受宠,看来后宫的天要变了。 心中想着,想到容妃打赏的东西,他小心的退出御书房。 萧绎说完话,又拿起一边的折子看起来,总管太监回头见状,陛下你手上的折子不是早看过? “啪。” 萧绎等人一走,快速的丢下手中的折子。 “美人好像是杜侍郎的千金?” 萧绎眸中闪过一抹光,起身从御案走下来,来回走了两圈。 “是。” 总管太监不知道自家陛下又在想什么。 * 定远侯府,正院。 杜宛宛羞愤过后,扔烫手的山芋一样把手中的盒子大力的扔了出去,盒子被远远丢到地上,啪一声。 里面的东西都落到地上。 杜宛宛喘着气,心中终于好受了些许。 她不让自己再想那双黑沉的眸还有那张脸,她才不想他! 心肝个鬼。 “夫人。”听到声音,守在外室的两人宫女走了进来,见到地上的东西,两人神情变了变,弯腰捡起来,检查了一下,把东西放好,捧着走到杜宛宛面前。 杜宛宛看着她们,心头好不容易消了的那口气又上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盒子,别开头:“你们拿来,我不要,你们送回去。” “夫人,这是陛下给你的,奴婢不敢送回去,陛下若是知道——”后面的两个宫女没有说,但意思很明显。 杜宛宛咬着牙,气得不行:“你们!”她陡的回头,盯着她们。 两个宫女像是没有感觉一样:“陛下,让你好好看,如果有想说的,可是回信给他。”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你们把盒子拿开,还有之前那个盒子你们去告诉他我不要。” 杜宛宛真的很怒。 “我是定远侯夫人,不是任人玩的玩物,你们听清楚了。” 两个宫女:“夫人,陛下的性情你看来是不知道。”两人说到这,抬头看着杜宛宛,目光如水冰冷。 杜宛宛还要说的话哽在喉间,她耳边响起天子和他说过的话,脸一白,整个人颓然倒回床榻上。 她哪里会忘,她只是太恨。 闭上眼,她躺回床。 两个宫女见罢,相视一眼,朝外走去。 不过对杜宛宛这个定远侯夫人心中的轻蔑倒是少了些。 杜宛宛没心情管她们怎么想,她埋头痛哭。 一夜无眠。 天亮她的庶妹和她的相公带着她的女儿来看她,当然仍是以怕她女儿过了病气为由,远远让她看过就抱了下去。 她的好相公定远侯在一边温柔的问了她的情况,以前面忙为由走了。 杜宛宛没有像前两日一样闭眼装睡。 她看着她庶妹,她庶妹的脸色似乎比昨日娇艳了几分,想到其中可能有她好相公的功劳,她心中翻涌。 “大姐姐,你不知道姐夫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小玉也天天念着你,看你这样。” 杜妙妙看着杜宛宛的脸色,心痛的说着。 “放心,我没事,很快会好。” 杜宛宛让自己不要愤怒,脸上露出高兴又伤怀,感动的表情。 杜妙妙一见,心头不屑,面上:“大姐姐你可要快点好,你不知道老夫人那里,那老太婆又在叫姐夫纳妾,听说在挑人了,姐夫也可能会答应,你可一定要阻止。” 杜宛宛看着杜妙妙的表情,听着她的话,真是一心为她,她还病着就要哄她去和老夫人对抗。 她倒是希望她的好相公答应,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不过纳妾嘛。 “三妹妹,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身子不好,不能好好照顾侯爷,侯爷身边怎么能没人照顾,而且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反正不管是谁生的,都要叫我母亲,也免得老夫人生气。” 杜宛宛开口,伤怀又坚定的对杜妙妙说。 没有等她说完。 杜妙妙急切的开口,脸色很不好,果如她所料:“大姐姐,你怎么这样想,你可不要这样想,姐夫心中只有你,姐夫不可能纳妾伤你心,你也不能伤姐夫的心,老夫人只是——你不要多想,绝不能纳妾,你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妾哪里是好东西,妹妹会和姐夫说。” 杜宛宛听得直想笑。 “大姐姐听到没有。”急冲冲说完,杜妙妙专注凝着杜宛宛,这杜宛宛傻了吗? 居然同意纳妾,要不是为了以后,她才不这样,一会和姐夫说下。 “妹妹。” 杜宛宛作出感激的样,随后又满脸伤心:“可是。” “没有可是,大姐姐。” 杜妙妙一脸不高兴离开。 杜宛宛怎么可能真听杜妙妙的,让人叫了依晴还有依梅依冬进来:“我要你们去侍侯侯爷,你们愿意吗?” 依晴三人还想着夫人叫她们做什么,忽然听到夫人的话,她们三人呆了。 看着她们呆愣的脸,杜宛宛笑了:“本来早该把你们给侯爷的,只是,你们也知道,如今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不能好好服侍侯爷,有了你们,就算侯爷纳再多的妾,我也不怕,侯爷的心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误了侯爷,还有老夫人。” “夫人。” 依晴三人说不出话来,脸又红又羞,不过要她们侍侯侯爷,她们——还是乐意的。 杜宛宛冷笑。 晚上。 两个宫女又捧了一个盒子进来,不用说,又是那个人送来的。 杜宛宛平了平心绪,想到那两次的春宫图,她打开,里面和昨天的一样,画里,画的竟是她,是她赤着身体的样子。 同样,有一首情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下面同样有一张纸条。 “亲亲肉儿,朕想得你都瘦了,心肝朕画得像不像你?” 杜宛宛,再次想要咬牙。 她这次没有扔,把它们放回盒子,看了两个宫女一眼,交给她们,让她们放好,明天,她还有事,要早睡。 可是她哪里睡得着。 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入睡。 但很快身上多了什么,且越来越重,压在身上,让她在睡梦中喘不过气,让她再也睡不下去,窒息中,她睁开眼,却在下一秒,呆住。 她的身上压着一个人,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她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没了,两人紧紧相贴,锦被也丢到一边,就着窗台外面的月光,她能清楚的看到身上的人,居然是那个该在皇宫的天子。 像是知道她醒了,男人松开她的嘴,一张脸如记忆中一样,邪恶英挺,对着她一笑。 “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想朕,朕要好好惩罚你。”说完再次咬住她的嘴。 ------题外话------ 我们的皇上大人心痒难耐,上门找女主了,嘿嘿,亲们不知道喜欢不喜欢,喧嚣这本文,每章都很足,尤其这两章,现在喧嚣在首推,亲们请多多支持啊! 第十五章美人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在这里? 杜宛宛此时脑中只想得到这,她凝着变大的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来,会出现在她的房中。 他不是该在皇宫,就算要做什么,也是派人找她去,怎么能半夜三更跑到她的床上。 杜宛宛整个人都呆怔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只是浓烈的龙涎香扑鼻,包围着她,还有那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才有,咬在唇上到现在才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睁大眼,望着眼前放大的脸,看着他嘴角的邪笑,感觉着压在身上的身体还有热度,一切无比的真实。 根本不可能是梦。 屏风外面隐隐能看到什么,月光照入,房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切,她怎么会以为是做梦。 想到他送来的春宫画,情诗还有纸条,现在他从皇宫到她的房中,他要干什么? 他就不怕被人知道? 不,他从来不怕的。 她的身边如今都是他派来的人! 杜宛宛别开头,她有一种想要咬他一口的冲动,他就知道欺负她,他只知道欺负她,所有人都不把她当人,都欺她,把她当傻子,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她忍着眼中的泪,快速的回过头,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张开嘴,猛的咬过去。 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以解她心头之恨。 “心肝,你想干什么?”萧绎刚尝了尝味道,解了解馋,怀中的妇人就别开了头,他倒没生气,这样才有趣吧,要是跟个木头一样,那可真是少了不少趣味,他可是专门过来,有的是时间好好玩,他正打算着下口,身下的妇人竟回过头来,只是不等他得意,妇人居然朝着他咬过来,那架式,真真是恨极了他,这妇人真狠,他压着她的身体,扣住她的双手双脚,扣住她的下颌。 杜宛宛满腔的恨被人家一只手阻止,她挣扎着,可是全身上下都在身上男人的掌控下。 她张大的嘴落空,她恶狠狠的瞪着身上的男人,委屈得不行。 看着她那气呼呼的样,别扭又倔强的小样,萧绎只觉心头一荡,好笑。 还真是倔。 倔得叫他好生喜欢。 低头摸了摸她的小脸,他亲了一口,是他喜欢的馨香,刚才生起的一点怒意也没了。 “心肝,看来朕不够努力,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看着小脸通红发怒,他哈哈一笑,低头咬她的耳朵,那股子馨香更浓洌了,让他心痒得不行。 想要马上吃到嘴里,当然,想到就做。 萧绎一手托着杜宛宛的头,嘴在她的脖间还有耳后移动。 一举一动,挑起杜宛宛身体的感官。 随着时间,杜宛宛的情绪被挑起。 “心肝,这几天真是想死你了,让朕检查一下你学得如何,有没有不听话,乖,不要不听话,朕给你送来的情诗还有画看了没有,怎么不给朕回信,叫朕想得紧。” 杜宛宛见男人一点不生气,又来了,又是咬她,又是亲她,气得很。 谁是他的心肝,谁让他努力! 她才不要,杜宛宛心酸又苦涩还有痛恨,她继续挣扎着躲避,身上的男人也不制止,像是好玩一样,任着她动。 她知道人家不过是觉得这样更有趣。 她知道惹怒对方不会有好下场。 “心肝肉儿,你可知道你有多迷人,多想让人一口吞下去,你就是生来勾引朕的。” 萧绎搂紧了杜宛宛,动作狂野得很:“让朕解了馋,一会朕好好温柔待你,真真是极品!” 他一手滑下握住杜宛宛的脚。 如玉白皙的小脚刚好他一掌,月光下,美如玉。 杜宛宛混身发痒,她的脚是她全身最痒的地方,可是她整个人都在身上男人手中,她躲不开,萧绎感觉到杜宛宛的僵,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什么,邪恶一笑。 他突然松开她,放开她。 杜宛宛来不及反应,愣愣看着他。 萧绎挑眉看了她一眼,笑得邪气的摸了她一把,从床上走了下来,高大的身影挡着月光,脱起身上的袍子。 杜宛宛看着他脱去袍子,露出里面的黄色里衣,看着他褪去里裤,看着高大的身体一点点露出来,在月光下,如神一般高大邪魅。 看着他笑着朝着她走过来,戏弄,戏耍着她,戏谑的望着她。 杜宛宛陡的从床上起来,忍着头晕,往地上跑去。 地上的冰凉顺着她的脚心传递,少了被子,她光着的身体一阵阵的凉,她忘了她的身体光着。 “想去哪,心肝?” 萧绎看到杜宛宛的动作,只是挑眉,并不做什么,等到杜宛宛跑到屏风处后,懒洋洋的转身开口。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朕在这里?” “你!” 只是一句话,杜宛宛朝着屏风外跑的动作就滞住,她满心的冲动在他的一句话下—— 他怎么能,杜宛宛脸色难看,手握紧,身体发冷。 “心肝怎么不动?来,过来,乖。” 萧绎凝着杜宛宛的背,背负双手笑。 杜宛宛慢慢转回身,站在屏风处。 萧绎满意的点点头,迈步往杜宛宛去。 “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心肝你说朕说得对不对?” 边走,他边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目光专注的盯着杜宛宛,像是要把她吃了。 “心肝正是这样的美人。” “……” 杜宛宛咬着唇,他?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萧绎再次开口,脸上的笑容更深,一句一步,念到最后,走到杜宛宛面前,他看着杜宛宛:“伊人,朕的心肝美人喜欢吗?朕想要你,放心,朕会让你快乐的,你喜不喜欢朕这样?” 杜宛宛:“……”望着他的脸,忽在有些迷惑,诗经是情人间表达爱意的。 “哈哈。” 萧绎大笑,快速伸出手,一把把住杜宛宛,把她抱到怀里,几步走到床边,把她压下,双手握住她的双腿。 杜宛宛身体发冷,他念诗经竟是为了这个,刚才,她居然以为他——她又冷又恨。 青色的床帐在一双有力的大手下,罩住整个床榻,屏风外面,月光似有了波动,变了色泽。 杜宛宛几次昏过去,她又一次清醒。 “心肝肉,想要什么?” 萧绎躺在床榻上把玩着杜宛宛的头发休息,见她还有精神动,一把搂住她。 “我要沐浴。” 杜宛宛闭了闭眼,满床榻都是他的味道。 “哦?心肝要沐浴呀,说一声就是,朕叫人送水过来,朕抱你去。”说着,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屏风外。 杜宛宛看着,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她下床榻往另一边去。 走了几步,身后一双手伸过来,抱过她,天旋地转间,她被那渐渐熟悉的手抱住,抱在怀里,她看着他。 “心肝,怎么办,朕还想要你!” 他满脸的笑。 不过才三次,离天亮还早得很,他来的时候可是打算好了,没有十次不罢休。 “你!”杜宛宛脸发白。 第十六章共浴 “哈哈。” 萧绎看着怀里的小妇人羞愤的小脸,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大笑。 “心肝肉儿,你怎么总是如此可爱。”笑过,他抱紧怀里的小妇人,额头抵着额头:“每次看到心肝朕就高兴,你说。” 说到这,他一顿,把她举高。 杜宛宛摸着自己被咬痛的脸,看着大笑的男人,气得脸发白,有什么好笑的,她又不是逗趣的物什,就算他觉得是,想到这,她心中一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双手把她举起来,满脸都是他的气息。 她别开头。 “你说,我怎么能不爱你?” 萧绎就是觉得怀里的妇人可爱,举高后,看着她如玉的身子,对上她倔强的眼晴,亲住她的嘴。 “呜。” 杜宛宛觉得头晕,嘴上又被咬,她想要甩开下去,她发现她不喜欢这样。 萧绎举着杜宛宛,妇人身上此时除了本身的馨香,全是他身上的龙涎香。 月光更明亮了,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直到水送进来,萧绎才抱着她往放好的浴桶去,水是几个太监抬进来的,放好水就退了出去。 杜宛宛看着,这几个太监肯定早就知道,不然怎么会准备了水,这里是定远侯府的正房,抱着她的天子没有一点顾忌。 “看什么心肝肉?” 耳边又是温热的呼吸,杜宛宛转头,对上黑沉的眸。 “皇上,妾身想沐浴了。” 她什么也不想问。 只想一个人。 “朕知道。”谁知道,等来的竟是这一句。 “皇上。”杜宛宛看着他挑高的眉,还有邪笑的脸。 “亲亲要赶朕走?”萧绎低头看着怀里的美人儿,他哪里会不知道美人的想法,真是有点让他生气,美人儿真是过河拆桥啊,他可是想好了一起洗的,让美人儿给他擦背,让他一个人他不同意。 之前没喂她时她不赶,小白狼一只。 杜宛宛看着他的脸,她哪里赶了,杜宛宛此时还不知道抱着自己男人的想法,不然肯定得呕死。 “亲亲还是好好的服侍朕,别想一个人,朕要美人给朕洗!” 见杜宛宛说不出话,萧绎邪恶一笑,抱紧她,在她耳边吐息,朝着半满的浴桶走去。 “陛下。” 杜宛宛回神,皱眉不放弃的开口,让她静一静好好想想也不行吗? 萧绎看也不看杜宛宛,抱着她,直接迈步进了浴桶,把她放到浴桶中,坐在浴桶中邪气的笑着转过身让她给他擦背。 杜宛宛整个人浸在温热水中,温热的水对于她病弱疲惫的身体很有好处,让她觉得温暖,浴桶中还放了不少的花瓣,散发着馨香,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哪里找来的花瓣。 她仔细的看了下,是桂花。 她一点也不想动,可是看着面前宽厚的背,她咬了咬牙,拿过一边的帕子,狠狠的擦起来。 擦死他,叫她擦。 “亲亲,很好,就这样。” “……” “心肝,用力一点,太轻了。” “……” “心肝肉儿,你太重了。” “……” “美人儿,过来。” “……” 杜宛宛擦了半天,擦得满脸是汗,身前的男人却一会嫌重一会太轻,戏耍她戏弄她吗?不满意就不要让她擦。 杜宛宛越来越生气,恨不能把身前的男人擦没了。 而背对着杜宛宛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唇扬着, “心肝儿。” 萧绎眯着眼。 听到他又在叫她,杜宛宛想把手上的帕子扔他身上,突然热水动了动,她抬头,身前的男人竟转过身来。 一脸邪笑,伸出双手抱住她,把她整个人压在浴桶边。 杜宛宛:“你!” “乖乖闭上眼。” 萧绎看她嫣红的小脸,吻到那红红的唇上。 定远侯府另一个院子里。 窗台边,一身白衣的女人被身后顷长儒雅的男人抱着,两人看着窗台外面的月亮,似乎在赏月,只是半夜三更的。 男人时不时吻一下女人的脸,女人脸色娇羞无限。 不过除此外倒没什么了。 “姐夫,姐姐竟然同意给你纳妾,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有谁私下和大姐姐说过什么。” 女人正是杜妙妙,杜宛宛傻了一样,姐夫的母亲那老太婆又急急的逼着要姐夫纳妾,要是杜宛宛同意——她等了一天,姐夫才回来。 “姐夫要是大姐姐同意了,老夫人肯定会满意大姐姐,其它人还不得笑话大姐姐,大姐姐只想着老夫人满意,也不想一下你对她多好,大姐姐似乎连我也不信。” 杜妙妙越说越气。 抱着她的男人定远侯赵晟听在耳中,脸色也难看起来:“真的?” 杜妙妙忙点头,一脸难受。 看得赵晟心都痛了,忙抱住她:“妙妙,别难受,这与你没关系,杜宛宛太不知好歹了,要不是你她哪来的好日子,我会查清楚她到底是听了谁的话,想讨好母亲?我心头只有你一个,哪里容得下别的女人,杜宛宛要是还要坚持,那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反正你马上就可以出嫁。” “姐夫。” 杜妙妙脸更红,娇美得很。 赵晟只觉得热血上涌,想把怀里的女人要了。 “可是现在宫里的人?” 姐夫的目光太火热了,杜妙妙想着,这样的目光她很熟悉,令她满足又有点害怕。 没有嫁过来之前她是不可能让他得了她的身子的。 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越难得到,就越加珍贵,她会一直是与众不同的。 “不是说过,那些人早晚会走。”赵晟目光仍然火热,他是知道心上人的坚持的,只能在心头想着,更盼着早点嫁了妙妙进门。 “姐夫。” 杜妙妙觉得差不多了,甜头给了,话也说完了。 “嗯?” 赵晟满眼都是杜妙妙。 “你知道不知道,每次看着你对大姐姐好,我的心有多痛多酸多嫉妒,虽然知道姐夫你不是真的爱大姐姐。” 杜妙妙凝着身前的男人,这是实话,也是让男人更对她上心的话。 “妙妙。” 果然男人一下子感动了,眼中都是心痛。 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得时不时仰慕一下,让他大男人思想得到满足。 * 浴桶很大,完全可以容下两个人,只是渐渐冰冷的水浸在身上,很难受,加上身上的男人,她渐渐晕过去,再醒来,已经回到床上。 “心肝,怎么晕了。” “……” “心肝,我们继续,朕才五次,还有——心肝,舒不舒服?” 杜宛宛又累又困又疲惫,他还在耳边不停的说,他还不回宫?天都要亮了。 难道他不回去?疲惫到极致,杜宛宛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天亮了,身边的男人终于不见了,看着旁边冰冷的床,似乎昨夜只是她的梦。 身上很干爽,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床单和锦被也是。 杜宛宛没有再继续睡,身体也没有感觉到异样,她叫了人进来,仍然是两个宫女。 今天怕是不能出门,身上还是有东西留下的,她让她们叫了依晴三人过来。 不能出门,不代表不能办事。 依晴三人看得出没睡好,想必是想清楚了,杜宛宛看着她们脸上的激动,让她们去老夫人那里,告诉老夫人她同意纳妾的意思。 等她们走后,她让人服侍着洗梳了。 没有让她等太久,她的庶妹抱着她的女儿和她的好相公定远侯来了,每次都差不多是这样。 “听说你同意我纳妾?你怎么?” 她的好相公不知道听谁说了,说了几句话就开口问,目光直盯着她。 杜宛宛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担心望着她的庶妹杜妙妙,看一眼杜妙妙怀中的女儿,女儿看她的眼神那么陌生,每见一次她心痛一次。 两个宫女站在一边。 “是。” 杜宛宛回望过去,点头。 “你怎么能?” 她的好相公一下子像是接受不了:“我的心你还不知道?” 他的心,他鬼的心。 杜宛宛:“昨天我和三妹妹说了,我这身子怕是不行,小玉不能没有姐妹,依晴三人你觉得如何?”她勉强的笑着。 “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依晴三人。”赵晟觉得杜宛宛真是疯了。 杜妙妙却脸色都变了,两个宫女很诧异。 “我已经叫依晴她们和老夫人说了。”杜宛宛笑着说。 ------题外话------ 亲啊,又是肥肥的一章,喧嚣写了半天呢,亲有什么意见留言提,文文会越来越精彩,放心这文是宠的,一对一的,等我们皇桑大人爱上女主就好了,渣男女也会被虐得很惨,亲们要是喜欢,请多支持收藏,花花,钻钻什么的,喧嚣都喜欢呢。 今天好像是五月二十,亲们,喧嚣爱你们! 第十七章反击 定远侯老夫人的住处。 定远侯老夫人挥退了身边的丫鬟还有婆子,只留下一个最得她信任的婆子,定远侯府厨房管事婆子,她的陪房。 她看着跪在下首的依晴三个人。 “你说你们夫人让你们过来?”定远侯老夫人眯着眼,心中很是意外震惊,简直有些不相信,初听的时候她以为听错了。 “老夫人,夫人说了,她觉得你说得对,侯爷身边不能没有侍侯的人,不能叫人笑话。” 依晴带头开口。 说到这,心中不由动起来,夫人说了让她们三人服侍侯爷,到时候她们三人就是侯爷的人,侯爷的姨娘,夫人肯定不会为难她们,以前她们还怨过夫人,夫人总算想通了,她们生来就是侯爷的人,以前三姑娘想帮她们也不好开口,府里没少人说嘴。 侯爷那么好,她不会和夫人争的。 依冬和依梅两人的心中也差不多。 老夫人定了定神:“还以为是什么事。”开始听到那女人派人来,她还不想见。 幸好见了。 “不过这是好事,你们夫人终于想通,也不用我费神了,原还想着好好挑一个,你们夫人的意思是?” 定远侯老夫人又细细看了依晴三人。 那女人的意思应该是她们? 说实话,她是真没有想到,还以为得费一番心呢,那女人到底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变了,以前的计划先放着,若是假的再来就是,她得去看看! 想着她起身。 跟在她身边的婆子忙扶着,婆子也惊讶得很,夫人怎么就想通了?侯爷呢? “夫人要奴婢们。” 依晴三人一听哪里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夫人让她们来也是给老夫人看看。 “好!” 定远侯老夫人眼晴又一眯,带头往外去,她要去见见她的好媳妇! * 这边。 随着杜宛宛话落,赵晟杜妙妙大惊失色:“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杜宛宛笑。 “老夫人一直不满意不高兴,相公,你的心妾身明白,你对妾身太好太好,妾身无以能报,想了几天,妾身不能再这样,让你没个人照顾,叫人笑话,虽然表面上所有人都羡慕妾身得了你无限的宠爱,可是背后不知道多少人笑你畏妻,以前是妾身太蠢,竟没有想到,一心在你的宠爱里,从来没有想过为你做什么,你为妾身付出太多,妾身昨天和三妹妹说过,如今只希望小玉能有个兄弟,没有人再背后说你,谁家不纳妾?妾身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你是怕,就纳了依晴她们吧,只要相公你心中有妾身。” 杜宛宛带着泪光说到这,目光从一脸难看的赵晟身上移到一脸不信瞪大眼的庶妹杜妙妙身上。 又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女儿,她女儿看着她还是那陌生的目光,她握了握手,一大早巴巴跑来质问她,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憋死他们。 她的庶妹,巴巴让她的好相公跑来! 心中恨,杜宛宛脸上却含着难过还有感激,伤怀。 “三妹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和侯爷好,有你这样的妹妹我很高兴,谁有像你这样关心我的好妹妹?可是,我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你姐夫一向夸你聪慧明丽,这一切多亏有你,要不是你帮着照顾小玉,你是我最好的妹妹,你不要再劝姐姐,你姐夫若是同意了你也不要怪你姐夫。” 杜宛宛说完,又看了她的好相公一眼。 “相公,你说是不是?” 杜妙妙确实是难得的好‘妹妹’别处哪里有这样的,表面上做着好妹妹,私底下呢?杜宛宛恨得心头全是血。 后面的称赞她是真心的,怎么能没人知道呢,定要让人都知道,在她相公定远侯眼中,她的庶妹可不是样样都好! 明明杜宛宛最后的话并没有什么,但赵晟和杜妙妙都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过最要紧的是杜宛宛的态度还有其它的,杜宛宛的话竟是叫她们无言可驳。 什么时候杜宛宛这么会说? “我们说好的。” 赵晟沉着脸,急切开口,盯着杜宛宛,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说到这,有些怒了:“你怎么能和母亲说,还有依晴几个,我不会纳的。” 说到后来,越说越怒。 杜宛宛依然笑。 “大姐姐,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怎么?” 杜妙妙也难受的凝着杜宛宛,急切开口,满是伤心难过,心中则是怒急,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忘了怀里还有一个孩子。 杜宛宛听了两人的话,把两人的表情看在眼中,眼角扫了一眼角落的两个宫女,并不急着回答。 两个宫女正看着赵晟和杜妙妙,杜宛宛扬了扬唇。 收回视线,她一眼看到杜妙妙怀中的女儿不舒服的动得更厉害,心一痛,目一厉,杜妙妙难道—— 她有些后悔。 杜妙妙像是感觉到什么,低头一看,马上松了松手,抱着她的女儿又亲又摸,关切得很:“小玉玉怎么了,姨姨在呢。” 杜宛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三妹妹,我看小玉玉好像不舒服。”她开口。 “都是大姐姐,你吓着小玉玉了,你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这样会伤人的心的,是吧小玉玉。” 杜妙妙听罢,抬头,着急的说完,搂着小玉不停的哄着,一幅不与你计较的样。 杜宛宛再次气得不行。 杜妙妙可真会说,竟用她女儿作伐子,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 “对。” 偏她的好相公,在一边见了,上前一步摸了摸小玉的头,转过头来瞪眼看她,满脸的责怪:“小玉还小,别吓到她了,之前说的我就当没听到,以后不要再说,你既然说妙妙是为了我们,就好好的,别整天任性。” 直接又给她盖了一顶任性的帽子。 显然也是觉得她吓到小玉,他哪里在意他们的女儿,只要是她的庶妹杜妙妙说的,都是对的。 杜宛宛手握紧又松开,看着他们,他们哄着小玉。 “妾身说的都是心里话。”杜宛宛看了一会,实在是刺眼,像是在割她的肉,她闭了闭眼,睁开,也顾不上旁边的两个宫女。 “小玉,来让母亲看看。”杜宛宛睁开眼,对着她女儿,她想再试试。 也不去看她的庶妹杜妙妙还有好相公是什么表情。 她的女儿差不多二岁了,只亲近她的庶妹和老夫人,还有她的好相公,看着女儿那双懵懂的眼,她的女儿还不会说话,以前她没有发觉,现在。 “你要干什么?小玉还小。” 耳边她的好相公的声音又响起。 “大姐姐!” 她的庶妹杜妙妙也开口,满是不解。 她依然只看着她的女儿:“小玉,我是母亲,你的娘亲。” 她的女儿小玉竟竟再一次往她的庶妹杜妙妙怀里躲,像是吓到一样,杜宛宛只觉头晕目眩,都是她的错。 杜宛宛心痛如刀搅。 “大姐姐,小玉只是。”杜妙妙看到这,心情突然好了,望着杜宛宛。 赵晟皱起的眉头松了松,看了一眼杜妙妙和小玉,对着杜宛宛:“你如果不再提纳妾,就让小玉在这里陪你。” “姐夫。” 杜妙妙没想到他这样说。 杜宛宛同样没想到,这还是人话吗? 居然用女儿威胁她,居然——不再装了? 两个宫女也意外极了,这是? “我也不想这样,我们一家人好好过不行。”赵晟这时解释起来,表达着他的意思。 原来还要装下去。 杜妙妙像是也明白了:“是啊,大姐姐,你别怪姐夫,你就该和姐夫说的。” 杜宛宛看看杜妙妙,再看赵晟,再看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什么也不懂,被养得畏畏缩缩,搂着杜妙妙的脖子,把头埋在杜妙妙怀里。 杜妙妙一定又得意吧,还有她的好相公。 “可是妾身已经和老夫人说了。” 她开口。 她突然嫌自己的计划太慢,要是有更快的,他们不把女儿当女儿,她不能,今天用女儿威胁她,下次呢? “是谁让你和母亲说的。” 一听到这话,赵晟就怒了。 杜妙妙也是,抱着怀中的小玉,这也是她的筹码:“大姐姐,是不是依晴她们几个贱蹄子和你乱说了什么?”说到这,她满脸狠厉,猜测着。 杜宛宛直想再笑。 杜妙妙居然怪依晴几个,平时不是和依晴几个打得火热,如今呢,依晴几个可是满心都是这位三姑娘。 要是知道此时的话,不知道?杜妙妙定想不到依晴几个的心思,她的好相公,也是,还怪她了。 “没有人和妾身说,依雪去了,依晴依冬依梅一向听话,你不也几次夸,还有妹妹。”杜宛宛看了看他们,目光越过他们看向门外。 老夫人该来了。 还有依晴几人。 想到依晴几个,就想到依雪。 收回视线,她看到她的庶妹脸色不好看着她的好相公,她的好相公似乎想说什么,她笑,两个宫女若有所思。 “夫人,侯爷,三姑娘。” 就在此时,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依晴三人走了进来,脸色有些白:“老夫人来了。” 刚才在门口,夫人和侯爷还有三姑娘的话她们都听到,没想到竟是三姑娘和侯爷不同意。 为什么? 杜宛宛望着她们,长出一口气,却见庶妹杜妙妙和赵晟脸色不好。 宫中。 萧绎让人服侍着换上新的龙袍,回味着昨夜消魂的滋味,心情很好,那妇人身体实在是差, 着实让他不满意。 该赐点什么给她呢? “一会给定远侯送几个美人过去。”萧绎想了想,对着总管太监道。 第十八章恼恨 “老夫人亲自过来了?快扶我起来,好久没给老夫人请安。” 杜宛宛大乐起身,看着依晴三人开口,要她们服侍她去见老夫人。 要的就是这样。 她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两个宫女。 “夫人。”依晴三人脸色不好,本以为侯爷会要她们,平时侯爷从没打骂过她们,那么温柔,她们一向觉得侯爷是喜欢她们的,还有三姑娘,三姑娘为什么这样说? 三人越想越难过,三姑娘的目光很可怕,难道一切和她们想的不同,她们不信,现在只有夫人能帮她们。 两个宫女感觉到杜宛宛的目光,看了杜宛宛一眼,走到杜宛宛身边,服侍她起身。 杜宛宛微笑。 杜妙妙一点也笑不起来,她死死的盯着杜宛宛还有依晴三个女人,几个下贱的蹄子,居然想着赵晟。 想到往日待她们像姐妹一样,她真是蠢。 早该知道都是白眼狼。 她们太叫她失望了,她刚才可是看清了她们三个贱人的表情,那一脸不信是什么意思? 她可从没想过让她们和她分享男人,不过几个奴才,还有杜宛宛,和她作对,还有那老太婆! 赵晟并没在意依晴三人,依晴三人虽不错,可他有心上人。 他烦的是怎么和他的妙妙解释,还有母亲那里。 皱着眉的他没有发现,他的心上人见他盯着依晴杜宛宛,瞬间黑下来的脸色。 杜宛宛看到了,笑着下床。 只是她女儿。 她抬头。 她还真怕杜妙妙气急之下做什么,赵晟看得出很生气,为何只能他们气她。 “这是做什么?” 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一个声音传进来。 她的婆婆定远侯老夫人由着婆子扶着,一步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夫人。” 杜宛宛反应最快,她由着依晴三人还有两个宫女扶着,行礼,她这婆婆自己进来,是听到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手搭在身边婆子手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母亲,你。” 赵晟也反应过来,他转过身看着自己母亲,上前两步扶住自己母亲。 定远侯老夫人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杜妙妙身上。 杜妙妙一点也不想搭理这老太婆,她这个时候没有一点心情,烦得要死,想到刚才的都和老太婆有关,她就想转身走,反正在她看来就算她什么也不管赵晟也只喜欢她。 对此她还是有自信。 不过,冷眼看了看杜宛宛,杜宛宛脸上的笑太刺眼了,她这么不高兴,杜宛宛凭什么高兴,赵晟居然不看她。 “老夫人。” 杜妙妙忍下心中的恶气,上前几步,她怀里可还有最重要的棋子,她搂着怀中的棋子,笑吟吟开口,行礼:“快给祖母行礼。” 不得不说,杜妙妙给定远侯老夫人的印象确是好,定远侯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缓和了一点表情点头,然后好好看了看她怀中的孙女,不过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孙女,很快转开视线。 杜宛宛皱了下眉,想抱回女儿,杜妙妙双手搂紧,像被谁抢了,再看老夫人,她忍下。 见赵晟高兴,还有她庶妹杜妙妙,转念就明白他们是为什么。 杜宛宛一点不生气,抬头回视一笑,还有她的好相公。 “老夫人,媳妇原想出去迎你的。” 笑完,她开口,对她婆婆。 定远侯老夫人冷冷挥了挥手:“不用。”扫过依晴三人还有两个宫女,对依晴三人没怎么关注,目光停在两个宫女身上。 “两位好,这些天多亏你们照顾我这儿媳妇了。” “老夫人,这是奴婢们该做的,当不得你老这话。”两个宫女平平的朝老夫人一礼。 定远侯老夫人:“不管如何,多亏了你们。”定远侯老夫人一挥手,让身边的婆子一会多送点东西过来,好好感谢:“你们是宫里出来的,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多少,定是看不上,这是老身的心意。” 两个宫女也没有再推脱,杜宛宛忽然发现自己婆婆看着自己还有依晴三人,她一顿。 “我来这里是因为。” 定远侯老夫人目光扫了所有人一眼,定在杜宛宛身上,挥手让所有人坐下,当然坐下的就杜宛宛杜妙妙赵晟和她,其它人站在一边,她眸光在杜妙妙身上滑了滑。 杜妙妙没有离开,她低着头,她不愿意走。 赵晟根本没想过让杜妙妙离开,这可是他心尖上的人。 两个宫女倒是眸光闪了闪,对杜妙妙的印象再次—— 依晴三人紧张得很。 杜宛宛更不会提。 定远侯老夫人见杜妙妙一点不识趣,有些恼怒,最后一想,就让她听,既然她不嫌害臊,哪有年轻姑娘这么不识趣的。 亏她还觉得这杜妙妙不错,如今看来,别人家的事她瞎凑合做什么。 “你让依晴过来说的是真的?”想罢,她看着杜宛宛:“你决定给晟儿纳妾?” “是。” 杜宛宛心中早有数,闻言,看着她这婆婆。 “好!” 听到杜宛宛的话,定远侯老夫人终于露出了笑,亲耳听到杜宛宛同意,她非常满意,高兴。 不枉她跑来一趟。 依晴三人脸色没那么白,看着老夫人,期待着,两个宫女脸上带着恍然,注视所有人。 赵晟和杜妙妙就不见得高兴了,赵晟直盯着杜宛宛,杜妙妙则是直盯着老夫人。 “母亲,以前是我不对,妾身想了又想,依晴三人早该给侯爷,母亲不知道能不能原谅我?” 杜宛宛完全无视赵晟杜妙妙。 “好,很好,就照你说的。” 定远侯老夫人心里一高兴,也顾不上这个一向不喜欢的儿媳妇叫自己母亲,以往她是很不喜欢的,现在她觉得这儿媳妇总算有点样子,懂事了。 看了眼儿媳妇脸上的笑,看得出没有勉强,她对身边的儿子:“听到了没有,你媳妇想开了,今晚你就收下依晴三人。” “母亲。” 赵晟再也忍不住,他方才就想要开口,只是他想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和杜宛宛居然就这么说定。 他都不敢看身边的心上人。 杜妙妙差点破口大骂。 眼前两人算什么东西。 杜妙妙眼中的怒火快冒出来,她快速低头。 杜宛宛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对于他和她的庶妹的表情,没有放过。 定远侯老夫人眉头皱了起来,转过头看向自己儿子,见儿子一脸不悦,脸也沉下来。 “母亲,宛宛的身体是不好,但她给儿子生了女儿,儿子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等以后。”赵晟见自己母亲满是怀疑,皱眉想了下,杜宛宛不是想让母亲另眼相看,他偏不。 “不要说了,你媳妇都同意,你给我纳了依晴三人。” 定远侯老夫人原是有点怀疑的,眼见一听,怒了,直视着赵晟,手指着依晴三人。 依晴三人脸白了又红。 杜宛宛看着,对刚才赵晟的想法,她看得明白,到现在还想推她身上。 两个宫女微皱了下眉。 杜妙妙沉着脸,听到赵晟说不纳妾,她稍松了松眉,但下一秒,老太婆竟逼上来,她脸又沉下。 她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母亲。” 赵晟可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怎么想,还要说。 “你想不听话,你这是不孝?我和你媳妇都选好了人,也同意了,你——”定远侯老夫人直接拿出不孝来。 赵晟脸黑了。 他知道不能再拒绝,尤其是皇上派来的两个宫女还在,他无比后悔当时不赶走她们,妙妙在一边都听到了。 他不由自主侧头。 杜宛宛见两个宫女依晴三人还有她的婆婆目光在她的好相公赵晟身上,随着赵晟的动作,她无限期待。 “对不起,小玉有点不舒服,大姐姐,老夫人我出去一下。”这时,杜妙妙站了起来,看不清脸色,她低着头,谁也不看,急切说完,朝着外跑了。 杜宛宛眉一沉。 她的女儿怎么了?她怎么能不注意,她想冲出去,可是。 她的婆婆脸色变换也很难看,还有她的好相公,直盯着门口,手握得很紧,身体也动了动。 不过最后,没有动,站在原地,收回目光。 居然没追出去。 杜宛宛沉眉,今天有这个结果也不错了。 两个宫女低下头,看不到脸色,依晴三人脸再次白了。 “母亲,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你不要再逼我了,依晴你们好好照顾你们夫人,还有两位,我前面还有事。” 赵晟突然开口,对着杜宛宛满目深情,对定远侯夫人又是祈求,对依晴三人两个宫女轻点头。 语毕,人走了。 “你。”定远侯老夫人气急,杜宛宛心里停的跳,这个赵晟,他—— 她回头,发现她的婆婆盯着她,脸色极不好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儿不会同意,你这是拿我开心?” “不,母亲。”杜宛宛哪里会承认。 “别叫我母亲,你给我好自为之,我居然相信你。”定远侯老夫人不知道怎么竟怀疑起来,指着杜宛宛,指了半天,脸铁青的让人扶着走了。 杜宛宛:“老夫人。”她朝前急走几步,老夫人竟然起了怀疑,赵晟赵晟,这是她没想到的,她太大意了。 她回头看着两个宫女,神色惨然的依晴三人。 杜妙妙直接去了赵晟的书房,赵晟出了正院,找人一问,也去了书房,定远侯老夫人没有看到人,她沉着脸。 不久,前面来了人,宫里有旨。 “皇上有旨,定远侯智勇双全,定远侯夫人宽柔大度……”所有人到了大厅,跪下后,来的太监开口。 一堆的赏赐由宫女捧着,最后,是四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所有人呆住。 第十九章纳妾 皇上怎么会突然口谕,皇上到底什么意思?怎么会送四个女人? 且不是太后下旨。 就算皇上下旨,也该有个说辞,所有人看向赵晟,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是只有他们一家有赏还是? 赵晟也是疑惑不解,他看了看那些赏赐,有些是给他的,有些是给杜宛宛的,最后是皇上赏的四个女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四个女人都长得很美,一脸羞涩,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扫向宫女还有带来口谕的太监。 他准备打听一下。 不久前妙妙才因为杜宛宛和母亲要他纳了依晴生气,皇上竟派人赏赐东西给他,别的没什么,居然有四个女人。 他最近没有做什么,皇上怎么就?妙妙不知道有多生气。 都是杜宛宛。 母亲也是被杜宛宛…… 他忍着心里的烦躁。 “多谢公公。” 他看着旨完口谕的太监,让下面的人接过宫女手中的赏赐,至于那四个女人,他想了想望着杜宛宛,满是温柔:“夫人,这四位是皇上赐下来的,就让她们住在正院偏厢吧。” 不是想让他纳妾吗,这四个女人是皇上亲口赏下来的,不能随便安排,得让皇上满意,而杜宛宛想让他纳了依晴三人,这四个女人去正院正好。 杜宛宛敢拒绝?是她逼他的,别怪他还回去,说起来他也为难不是,心中只爱着夫人,可是夫人不理解还要他纳妾,皇上又赐人来,没有人会说他,杜宛宛一定能理解他,最重要的是妙妙那里他也有了解释,母亲那里也有话说了 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也是杜宛宛的错。 赵晟突然觉得皇上赐人过来,也是好事。 赵晟的心思,杜宛宛虽不能猜到十成十,但也能从他的表情还有话中猜到一些,尤其是看着赵晟忽然一脸温柔的笑,心中警示连连。 “好。” 她敛起心绪,面上不露,深深的看了赵晟一眼,似是有些伤感的开口。 赵晟一眼看到杜宛宛的表情,心中一松,他就说杜宛宛哪里真的想通,哪里会一点不在意。 之前是他想错了,得想办法让杜宛宛和从前一样。 “夫人,皇上赐的人得好好安排。”心里一高兴,赵晟脸上的笑容更深,他有些担心的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觉得犯呕,特别是赵晟话中意,周围的目光都落她身上,他看来还想往她身上推。 她不想和他装,可又不得不装,她先前小看了他,以后不能再犯。 “妾身明白。”杜宛宛只希望赵晟相信她,只要他大意了,就好办了,她脸上露出苦涩,忙低头。 他该更满意了吧。 赵晟确实很满意:“放心,我的心你知道的,说来怪你,要不是你,罢了,皇上恩赐,只是到底如何一会再说。”他伸出手握了一下杜宛宛的,微笑安抚。 杜宛宛很想甩开,她忍了,忍着那冰冷叫她难受的触碰。 赵晟却理解成她害羞了,不由一笑:“放心。” 似在承诺着什么。 杜宛宛没有抬头。 赵晟觉得杜宛宛还是有优点,就是害羞,他温柔深情的眼底却都是冰冷。 他放开手再次看向传口谕的太监。 对方笑吟吟的看着。 “公公劳累了,若是不急随本侯去书房,喝一杯茶?” 赵晟眉头展开。 这是惯例,能来传口谕的,都不是一般的太监,也是懂得起的,一般都会答应,从对方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一些什么,当然到了书房,就可以好好说话。 “不了,陛下交待让定远侯好好待那四位美人,至于别的,杂家还有事。” 传口谕的太监并没有如赵晟想的,扫了所有人一眼,微微笑罢,带着宫女转身走了。 赵晟没有想到是这样,脸色一变:“臣遵旨。” “妾身遵旨!”“……” 其它人不管什么想法,跟着赵晟一跪。 片刻之后。 “好,好,好。” 定远侯老夫人起身,连说了三个好字,就像赵晟想的,让身边的婆子扶她起来,大声的道。 “皇上圣明!” 最后,竟说起皇上圣明来。 杜宛宛起身,看在眼里,她望着门口,她一直没有去想,那个男人为什么赐女人来?恶心她? 让赵晟变心? 赵晟的心从不在她这,扰乱赵晟的视线?扰乱定远侯府后院,亦或者知道什么? 杜妙妙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小丑,她方才几次想要跳起来大骂,赵晟竟敢收下那四个女人。 还和杜宛宛眉来眼去的,当她不存在? 杜宛宛难过就难过,还装大度,不听她的话,要给赵晟纳妾,如今高兴了吧。 她真想撕开她的脸皮看看,赵晟竟负了她,那个死太监,连男人也不是,那个皇帝在想什么,他后宫三千就要给人送女人,怎么不去死。 杜妙妙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曾想见此时在她嘴中该去死的天子,甚至有过期待,她此时此刻只觉得头快炸了,那个该死的天子还让赵晟好好待那四个女人,那她呢?她忘了杜宛宛才是定远侯夫人,只满心都恨,觉得说不定都是杜宛宛,皇帝才送人来,皇帝是不是不满杜宛宛? 她看了一眼杜宛宛的样子,那老太婆得意什么,还有依晴三个蹄子,以为有杜宛宛就可以? 她要冷静,不能中了杜宛宛的计。 她转向赵晟,都怪他。 赵晟本就心烦意乱,听着自已母亲的笑,再看杜宛宛依晴三人,他皱紧了眉头,随后他又松开眉头。 皇上虽然交待他要好好待那四个女人。 可是皇帝又不能看到。 抬头,看到他的心尖子,妙妙。 妙妙也看着他。 眼中凶狠。 赵晟一点不生气,心中觉得妙妙怎么这般可爱,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心疼,是他没有处理好,叫她受了气。 杜妙妙见赵晟眼中全是她,心情总算好了点,不过该说还是要说,还有不久前的气,男人不能惯。 “姐夫。” 她开口:“姐姐,老夫人。”杜妙妙咬着唇,有些伤心的对着赵晟杜宛宛:“大姐姐是不是皇上对你有什么不满,不然。” 这是她才想到的。 她担心的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心头一怒,随即发现她的好相公看向她。 还有她的婆婆,皱着眉,似乎同意了杜妙妙的话,依晴三人,两个宫女,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心头更怒。 赵晟:“宛宛。” “你说是不是,你?” 定远侯老夫人。 “姐姐,是不是啊?”杜妙妙一点不消停,继续。 杜宛宛对着她们的脸,紧了紧手,以为这样就可以?她看向平平的两个宫女:“妾身不知道,你们可以问问这两位,妙妙,我不知道你怎么这样想,皇上赏赐不管是为什么都是好事不是,怎么到你嘴里?要是皇上知道?” 说到最后她看着杜妙妙,一脸担忧的说。 “你不要乱说。” 杜妙妙还没开口,她的好相公急了,在杜宛宛看来,他这话绝对是针对她,至于别的人就不好说,果然周围人都看着赵晟和杜妙妙。 “这是我们的事。”赵晟似乎也才想到,急切的又道。 他也知道这是他们的事,杜宛宛冷笑。 赵晟像是想说什么,杜妙妙一脸不好,杜宛宛再笑。 “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她的婆婆看得出起了怀疑,不再相信杜妙妙说的。 只要不让人觉得皇上对她有意见,她已达到目的,杜宛宛笑,凝着杜妙妙。 “说来是我逾越了,姐姐姐夫如何想,不该我多说,我好几天没回府,大姐姐,姐夫,老夫人,府里事多,我也不打扰,告辞。”杜妙妙竟没有继续说,说完,就走了。 杜宛宛眸闪了闪。 “妙妙。”赵晟追了几步,转身看向杜宛宛,脸色不好。 杜宛宛见赵晟还在,仍没有追,松开手,赵晟心中指不定怎么恨她。 “别管她。”这时,她的婆婆开了口,皱了一下眉,显见不悦,看着他们,指着一边的依晴三人:“先别管别的,纳还是不纳?”盯着赵晟。 杜宛宛没在关注杜妙妙:“相公。” 不等她说完。 她的婆婆又看向她:“现在皇上赐了人,依晴三人你打算怎么做?皇上可是说了。” 她又看向赵晟。 杜宛宛瞄了越晟沉思的表情一眼,对着她婆婆精明的目光,依晴三人看过来的目光,微笑:“相公一起纳了吧。” 语毕难堪低头,叫人同情。 赵晟一怔,看着杜宛宛。 定远侯老夫人高兴了:“好,多的不说,儿子。”她高兴的看着赵晟。 杜宛宛还是低头。 赵晟想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半晌,看看这个,再看那个,又看依晴三人还有两个宫女,他想到那四个女人的美丽。 “好!” 他开口。 定远侯老夫人从未有过的畅快笑起来,杜宛宛惊疑不定,她的好相公答应了,看着她的眼中都是安抚。 * “什么,姐夫,你说你要纳妾?” “妙妙。”杜府,杜妙妙闺房,杜妙妙满脸不置信,赵晟心疼的搂住,杜妙妙哪里会让他搂。 这个负心汉。 第二十章争吵 居然想纳妾,之前不是说绝不纳妾,心里只有她吗?想反悔? “妙妙,别这样。” 赵晟看着不让他接近的心尖尖,看着直往后退的心上人,心疼的伸出手:“妙妙。”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他有理由的。 他会和她好好解释。 杜妙妙简直是难以相信,摇着头,愤怒的往后退着,什么也不想听,满腔都是愤恨,这个混蛋! “你这个骗子!” 她怒到极致,瞪大眼,愤恨开口,不管他为什么,只他想纳妾就是罪大恶极的。 “妙妙。” 赵晟早有心理准备他的妙妙会生气,也做好了准备,可是看着眼前心尖尖愤恨的表情还有听着自己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说他是骗子,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妙妙有些小脾气。 因为爱她,他不介意纵容她这点小脾气,要是换了别的女人—— 他愿意宠着她,任她想做什么就做,在他眼中她什么都好,就是小脾气也是可爱的,他答应过她,她这样情有可愿。 妙妙也是由于太爱他,才容不下别的女人亲近他。 可是。 不能太过。 “妙妙,你先听我说完。”赵晟想到这。 “不。” 杜妙妙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又要骗她,她是现代人,男人有一就有二,她不是杜宛宛。 愤怒极了的杜妙妙并没有发现赵晟情绪不对。 “妙妙!” 赵晟加重语气,伸出的手握紧,他直视着杜妙妙。 杜妙妙不想受他影响,她挥舞起双手,一直退到角落。 赵晟心中越来越不高兴,不过他还是忍了,他收回手,停下步子,缓口气:“妙妙,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目光专注凝视。 身为定远侯,他这样的情况是该纳妾的,就是不是这样的情况,谁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 他若是想要女人,想多少有多少,只是他为了眼前心尖尖上的人,她说过她要一世一双人。 他爱她,愿意包容她这点。 她该相信他的。 为了眼前的心尖子,他什么也不顾了。 他的妙妙该理解他。 他的妙妙闹过小脾气后,该站在他这边。 在他心里,他的妙妙多聪明呀,不是杜宛宛那样的蠢货! 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全心相信她。 他以为妙妙会和他一样。 他失落,难过。 “你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你想左拥右抱,不就是见那四个女人长得好,你以前说心里只有我一个还不是和大姐姐那样,你们男人的话就是不能信,现在皇帝下旨,你找到借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多心痛,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你还让我相信,解释就是掩饰。” 杜妙妙一听他这话,爆发了。 “你不信我。” 赵晟不止是失望这一刻,还有心痛,整个人很是颓然,他的妙妙竟这样,竟一点不信他,误解他。 那四个女人是长得不错,要是没有她,他肯定收了,他一番心思她就这样想? 他忽然不想再说什么。 他何时为一个女人如此? 他知道妙妙常冒出一些奇怪的词,平时不觉如何,反而当乐趣,现在听着,他很难过,他不知道他的妙妙哪来这些观点。 “那好,你说,我听。”杜妙妙之前是太愤怒,加上赵晟情绪并不明显,并没发现他不对,现在,她怎么可能还发现不了,虽然她心中还是极不信任,可是她是聪明人,她在赵晟身上用了太多心思,她不甘心。 就算她另找,她也要他永远忘不了她。 赵晟本有些心灰意冷不想说了,见自己心上的女人冷静下来,他顿下,看着心上人眼巴巴看着。 他上前两步。 杜妙妙想退开,不过还是忍了。 赵晟见状,心情好了些:“妙妙。”唤了一声,他把他心中所想,新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你说你同意纳妾是为了我们?”良久,杜妙妙开口,他可真会说,她只想冷哼,不过心情确又好了点。 “对,只有这样,母亲那里才不会有什么说的,杜宛宛以前不管,我们可以把一切推到她身上,可是现在不同,等我想办法让她像以前一样,到时候就好了,如今皇上又送了人呢,不管皇上是为什么,皇上的口谕不能违背,只能暂时,到时候交给杜宛宛,有什么只管推她身上,也许就像你说的,皇上对她不满,她不是救了江美人,听说最近江美人很受宠,但其中到底如何也不清楚,那几个宫女说不定是来监视的,你放心,我答应你的绝不会失言,我不会碰她们。” 赵晟望着杜妙妙,见她沉思,伸出手放在她肩上。 杜妙妙看得出他说的真话,由着他上前抱过她。 “我知道了,可是我担心,那四个女人长得千娇百媚的,你真的能不碰?”为什么一定要纳妾。 不纳妾就不行? “你还是不信我。” 赵晟脸一下沉了,到了现在妙妙怎么还是这样,他真不明白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他这样,杜妙妙也没好气,他从没这么对过她,今天却这样,难道是有了新人? 因为那四个女人? 杜妙妙一时之间想多了,也生起气来,心头不舒服,以前他多宠她啊。 “妙妙!” 赵晟这一下是真生气了,沉黑着脸。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这个负心汉!”杜妙妙一想多了,也忍不住,脾气又来了,再不愿在他怀里,从他的怀里挣出来,往一边退,愤恨的瞪着他,手指着门,让他走。 她不想再见他。 “你——很好。”赵晟见杜妙妙如此无理取闹,居然又骂他负心汉,他要真是负心汉还罢了,看着她任性的样,看着她愤恨的眼神,赵晟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转身就走。 他是定远侯,他是男人,以为他没了她就不活了,他太宠她,把她宠坏了。 这样不行,他要冷一冷。 如果他真想碰那四个女人,他碰了又如何? 杜妙妙发现赵晟真的说走就走,她心中急了,可是自尊不许她开口,他竟敢走! * “难道我错了?”正房,杜宛宛看着依晴三人还有两个宫女。 依晴三人:“夫人。”她们心情复杂,见夫人这样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侯爷同意了,看不出不高兴。 三姑娘,三姑娘她们发现她们不认识了。 老夫人—— “不关夫人的事。”两个宫女竟开口。 杜宛宛转头。 “老夫人很高兴,三姑娘是杜府的姑娘,侯爷也是怕你伤心,夫人你伤心吗?”两个宫女看着她。 杜宛宛摇了摇头又点头,有些迷茫:“不,有点。”说心理话,她又快意又难过。 还有些迷茫,她真的如意了。 “夫人。” 依晴三人一听,忙跪下:“夫人,以后奴婢们全都听夫人的。” 杜宛宛回神,看着她们真诚的眼,不知道说什么,她也是利用她们,她们就那么想侍侯赵晟? 依晴三人感到杜宛宛的目光,都低下头,有些忐忑。 不知道夫人? 两个宫女见了:“夫人贤惠大度,叫人知道只会称赞,夫人现在主要是养好身体,你还有小小姐。” “是。”杜宛宛回神,不再迷茫,看了两个宫女一眼,叫了依晴三人起来:“我没怪你们,不知道侯爷去了哪,和派人回杜府看看三妹妹。” 说是这样说,她是知道赵晟定是去了杜府,她的庶妹可是回去了,不知道他们谈得如何,待她庶妹听了赵晟要纳妾的事。 呵呵。 不知会不会让赵晟回来,以她了解,她庶妹是容不下的,可是赵晟心中都是杜妙妙,就怕赵晟反悔。 “依晴你让人去杜府看看。”杜宛宛看着依晴,见对方点头,还要说,外面来了人。 是她婆婆身边的婆子,要依晴三人去见她,说是有事交待她们。 杜宛宛没说什么让依晴三人去了。 婆子没走留了下来。 杜宛宛知道她婆婆是怕她反悔,拖住赵晟,她本没这意思,不怕,倒是觉得有她在赵晟回来若反悔也不怕,让人去看看皇帝送来的四个美人如何。 很久后,依晴三人回来了,满脸通红,羞涩得很,向她行礼,极恭敬,杜宛宛让人拿了东西赏她们。 傍晚,赵晟回来了。 杜宛宛一听,看了婆子一眼,还以为赵晟不会回来,杜妙妙和赵晟之间?婆子目光都在往门口看,她想了想叫依晴三人出去迎接,虽然她想马上知道赵晟和杜妙妙如何,又派人去通知那四个美人。 就看谁有本事留下赵晟。 婆子听了她的话,看得出极满意。 半个时辰后,传来消息。 赵晟先去看了那四个美人,最后去了依晴房间。 居然真去了?那就是没谈扰?杜宛宛心中高兴,还以为今天不行!只要今晚赵晟和依晴,就算没做什么,杜妙妙定受不了,两人说不得才吵过。 用了晚膳,杜宛宛躺到床上,门口,两个宫女捧着东西进来。 她起身。 还来?两个宫女把一幅画交给她,她打开,画里是她,光着身体趴在床上,长发如瀑,盖着半张脸,一边落款:心心念念亲亲,亲亲满意否? 满意什么? 他派人送女人来?杜宛宛咬牙,变色,一时又怒又羞又恨。 * “他要是今晚敢和那些女人,我一定不原谅,一定不!”杜府,杜妙妙坐立不安,有些歇斯底里。 ------题外话------ 有亲说上一章别扭!我看了下删了开头几句感觉好了些l亲们看下还有哪别扭! 第二十一章补尝 想到赵晟就那么走了,想到他们之前的争吵,她渐渐后悔,她怎么就冲动了。 虽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但是她之前不该那样。 她当时软一软,赵晟肯定会觉得愧疚不已,当时不就是吗。 到时就算那些女人再怎么,赵晟觉得愧疚,也就不会和那些女人,而且只要她好好和他说,他总会答应她的要求,她这样,只会叫那些女人得意。 心中对赵晟可能喜新厌旧,对她不好杜妙妙依然耿耿于怀,可是还是后悔。 对赵晟她了解。 “不!” 杜妙妙大力摇头,她的脸色几近扭曲,就怕赵晟因为和她的争吵,因为生气接近那些女人。 想到赵晟走时的样子,男人有时候……那几个贱人还有依晴几个贱蹄子可是等着。 还有杜宛宛,敢算计她。 那个老太婆也是。 他要是今晚真敢! “我不会原谅你,赵晟,千万别叫我失望!” 杜妙妙抿曲着脸,望着窗台外面,双手握紧,她一直知道争吵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也一直冷静的算计,觉得自己任何时候都不会失态。 谁知道她还是失态了。 杜妙妙对自己很失望,她怎么就因为赵晟起了冲动?不就是赵晟可能看上别的女人? 只要算计好了,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面对赵晟,她从来游刃有余的。 外面天都黑了,杜妙妙猛的转身。 赵晟你绝不要让我失望,一旦让我失望,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她不会叫任何人看她笑话,嘲笑她。 “来人!” 她站在门口,开口。 “你去找姐夫身边的小厮。”她唤了她的两个贴身丫鬟进来,都是她的心腹,早被她收服。 * 定远侯府。 正院偏厢,赵晟看着灯光下娇羞无限的依晴,眸中有丝惊讶,他一直知道依晴长得不错,没想到特意打扮过后虽比不上那四个皇上送的女人,也甚是娇美动人,尤其是此时在灯光下。 让他也有些意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为了心上人,可是心上的人却不理解他,他眸光暗了暗,心中那丝意动也没了,他没有去四个女人那里留在依晴房中,不过是他心中虽然生气,但还是不想今晚真发生什么,还是想着那个人。 依晴是府里的人,一向最沉稳听话,不像那四个女人那样。 留在依晴这里,他吩咐的依晴肯定会照做,到时候妙妙要是问起,也可以叫她直接问依晴,母亲那里也有交待。 赵晟想完,看着依晴的样子,他不知怎么有点说不出口。 依晴明显特意打扮过,和往常的样子很不一样,往常,虽也打扮,可是常低着头,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听话。 赵晟又仔细的看了依晴一眼,乌黑的发,堆在头上,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娇羞无限,娇美动人,小脸下修长的白颈弯起诱人的弧度。 一袭翠绿色的长裙配着同色的褙子,衬得她弯起的颈还有如玉的脸更是白了几分,勾人几分。 还有身上散发的馨香。 耳边吊着的耳坠,随着低着的弧度轻轻晃动,一双手如葱尖,长长的裙间,是女人诱人的身体。 赵晟眼中渐渐有了丝惊艳,依晴感觉着赵晟的目光,心头一喜,脸更红,头稍稍一抬,对上赵晟看着她的目光,她飞快的别开头。 心头砰砰跳,不知道侯爷喜不喜欢? 她没有想到今晚侯爷会选择她,会到她的房间,虽然她觉得她不比皇上送的四个美人差,可是心里却知道她是比不了的。 过了今晚,她就是侯爷的女人,她会好好服侍侯爷。 “你是知道的。” 赵晟看着这样羞涩的依晴,心中不免又是一动,只是他并不是真的看上依晴,不过是利用她,但看得出依晴很高兴服侍他。 不过府里的女人谁不想服侍他,成为他的女人,外面更多。 敛起意动,他准备和依晴说清楚,他居然有点愧疚。 “爷的心中只有夫人,只想和夫人一起,并不想再——”赵晟冷下心,凝视着依晴。 依晴没料到会是这样,她羞涩娇美的脸一白,她抬起头,飞快的抬头,侯爷,侯爷他?她咬着唇,握着手。 她早知道侯爷心中只有夫人。 可是。 侯爷不是同意了纳妾,夫人也不在意,让她们服侍侯爷,侯爷也来了她房间。 她没想过和夫人抢的。 “所以今晚本侯不可能和你,不过为了——本侯今晚会留在你这里,明天该知道说,你是知道的,夫人那里,夫人也是为了本侯,本侯怎么会负了夫人,你们是夫人身边的,该是知道的!” 说到此,赵晟一顿。 依晴脸很白,很白,手握得很紧,她脑中嗡嗡响,夫人夫人,侯爷不愿和她。 “你不要怪夫人,你们都是好的,服侍得夫人很好,但本侯不能要你们,夫人钻了牛角尖。” 赵晟又说。 “那皇上送的人呢?” 依晴知道自己不能怨人,可是止不住的,她怨。 她忍不住道。 赵晟见状,嘴角隐隐有笑,杜宛宛想塞人给他,他帮她塞回去,看她们这主奴又会如何。 “本侯会处理。” 赵晟面上做出不悦状:“你——” 直视依晴。 依晴脸色一变,后退一步,低下头,如一朵开到一半枯萎的花,再不复娇美,不过却有种楚楚可怜叫人怜惜的苍白。 赵晟眼闪一闪。 “知道了吗?”语气严厉。 “知道了,侯爷,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侯爷想过没有,夫人那里还有老夫人那里,还有奴婢们的心思。” 依晴看着侯爷严厉的脸,听着侯爷严厉的话,她知道她不该再说,只是,她退了又退,最后,抬头,苍白着脸,还是说了。 不然她会后悔。 说了后,不管如何,她不后悔。 她等了好久,从见到侯爷第一眼就喜欢上侯爷,原本以为可以服侍侯爷,哪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甘,怨,侯爷为什么心中只有夫人? 她求的不多,为什么就连皇上送的也不能叫侯爷心动,不是都说男人没有不爱色的吗? 夫人是在作弄她们吗? 之前听老夫人说,她不信,如今她却有些信了。 侯爷是她喜欢的人她不能怨。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别的不是你该管的,本侯心中只有夫人!”赵晟心中满意,脸上更严厉,直接喝止。 依晴身体一颤颓然坐到地上,只觉得自己是如此恨夫人! * 对于这些,杜宛宛并不知道,她冷着脸叫人收起那幅画后,看着两个宫女平平的脸。 “陛下问夫人满意吗?” “当然——满——意!” 那个男人竟还交待了两个宫女又问她,杜宛宛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说完,看着两个宫女仍然平平的脸,她只觉闷得慌,她握了一下手,松开让她们给她准备纸墨。 两个宫女很快给她准备好了。 杜宛宛看了她们一眼,拿起笔和纸。 “臣妇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时间久了,她发现她脸皮越发厚,她一字一字的写完,放下笔,吹干,看了看自己的字,有些不太满意。 那个男人的字龙飞凤舞,和他的人一样。 她自小不受宠,平时没事都是练字,一手字还算过得去。 可是比起男人的,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重写,交给两个宫女。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会看到。 想了想,她叫了人进来。 “依晴姑娘房间的灯已经熄了。”来人回答,似乎怕她难过,有些欲言又止,杜宛宛愣了下,明白对方是为什么,她笑笑。 来人见罢,低下头。 杜宛宛再笑,府里不知道多少要看着她的表现,府外也是。 “哦。” 杜宛宛点了点头,说来依晴好手段,赵晟难道真的和杜妙妙闹翻了?真的和依晴? 杜宛宛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她想了想,问起其它,她想知道赵晟和依晴先前? “侯爷进门后,门就关了,人都遣了出来。” “那算了,其它的呢?” “依冬依梅的房间灯还亮着,老夫人那边也派人过来问了。”府里的人都关注着,杜宛宛听了让人去守着。 杜妙妙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老夫人又把她女儿接走了,怕是也想用此叫她安份。 以后后院要热闹了。 “夫人,侯爷身边的小厮过来,想见侯爷,说是有事。”两个宫女出去了一会又回来。 “侯爷身边的小厮?” 杜宛宛没想到她们给她带来这样的消息,她凝着她们,她们脸上淡淡的。 突然杜宛宛想到她的好庶妹。 不会是? “那侯爷?” 她开口。 “侯爷没有见,说有什么明天再说,奴婢们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两个宫女道。 杜宛宛很有几分意外,杜妙妙派人来,赵晟竟不见。 夜深了,明天。 * 一直等到天亮,杜妙妙才得到消息。 “你说什么,他说有什么明天再说?”一得知,杜妙妙就坐不住,整个人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跑。 皇宫。 刚刚上完朝的男人也收到了信,他取过盒子,打开看了看,下一秒。 “哈哈。” 萧绎大笑,笑过,他邪恶一笑。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补偿定远侯,他的妻子让朕极满意,不是说定远侯甚爱重侯夫人?四个美人要是不够,再给朕送四个美人去!” “对了。” 萧绎望向一边的总管太监:“派人打听一下定远侯府现在的情况!” “是陛下。” 总管太监望天,皇上啊! 第二十二章留宿 定远侯府。 杜宛宛看着赵晟还有跟在他身边来给她请安的依晴,依晴似乎没有睡好,眼中有些红色,低头跪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娇羞还有喜意,动作一如往常稳重恭敬。 杜宛宛眸光闪了闪。 从依晴的身上,似乎事情成了,只是。 她又看了依晴几眼,收回目光看向赵晟。 赵晟目光专注的看着她,温和的笑着,似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杜宛宛微扬了扬唇,扫了身边其它人一眼。 依冬依梅眼中隐约羡慕,昨天送来的四个女人低着头规矩得很,看不出什么。 今天她很早便起来,没多久依冬和依梅便过来给她请安,脸色都不好,又带着期盼,之后昨天送来的四个女人也带了人来给她请安。 她想了想让人带她们过来。 她已经打听过,她们原是宫中的舞姬,四人叫做彩碧。彩霞。彩娜。彩棠。 杜宛宛没有给她们重新赐名,仍用原来的名字。 她没有让她们失望,让两个宫女去依晴房间,然后让人去老夫人那里告知一声,老夫人派了身边的婆子来,杜宛宛看了身边的婆子一眼,婆子在这里等赵晟,或许是高兴她的识趣,同意她身体好的时候把她的女儿抱到身边,她想了太久,终于可以把女儿抱到身边,她正高兴着,赵晟就带着依晴一起过来。 “起来吧,依晴,昨夜辛苦你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你是我身边的,以后好好服侍侯爷。” 杜宛宛对着跪在下面的依晴开口,语气温和。 赵晟眉头一皱,看了杜宛宛一眼,见她表情温和的对着依晴,他回头看了跪在地上的依晴。 依晴头伏在地上,身体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真的累着,有些颤,过了好一会抬头。 身体颤微微的,恭敬又感激:“是,夫人。”语毕,脸上都是羞意。 杜宛宛手动了动,侧头望着赵晟。 赵晟眼眯了眯,感觉到目光,看向杜宛宛,温和的笑:“怎么?” 杜宛宛细细看了看他,他脸上都是温柔。 她也微笑,对着依晴:“昨晚多亏依晴照顾侯爷,替妾身分担,妾身——” “依晴是你身边的人,是你挑的,她做的相当于你做的,都是你的功劳,调教得好,何况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这些,只是你,是爷负了你,爷答应过你,可爷没做到,你?” 赵晟没有让杜宛宛说完,开口,愧疚又温柔的住她的手。 杜宛宛没有动,看到身边的婆子还有依冬依梅四个女人,还有依晴看向她,居然又来这个,烦不烦,她笑了笑:“那也是依晴服侍得好,侯爷的心意妾身知道,没关系,是妾身愿意的,依晴既然服侍得好,该赏,当然依冬依梅也不错,还有四位。” 望着赵晟,谦虚又高兴的。 “好。” 赵晟深深看了杜宛宛点头。 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移了移。 杜宛宛忍住痒意和厌恶,她看得出赵晟在试探。 看来还是怀疑。 同时她也在试探,她知道赵晟可能会发现,但她不怕。 “妾身没事。” 她想了想,用一种黯淡又伤怀的语气轻轻开口,只有赵晟能听清,果然赵晟握着她的手松了松,表情也没有那么逼人。 特别是杜宛宛早上特意多擦了的粉底,显得脸色苍白,不像睡好的样子。 赵晟的确在试探。 初时他还以为她是发现什么,对于杜宛宛若有若无的试探,他把它归结为是怕他对依晴上心。 “你身子不好,要是有什么,有我呢。”想到此,赵晟又握了握杜宛宛的手,深情的看了她一眼,杜宛宛见罢,微微笑。 “妾身还行。” 两人的举动,看在其它人眼中,只觉得侯爷和夫人真恩爱。 不过其它人只是羡慕,依晴却觉得刺眼,一点也不想看,觉得自己如此难堪。 笑过,杜宛宛微笑看向依晴她们,依冬和依梅满是羞涩羡慕,四个女人恭敬的低头,两个宫女不用说,婆子皱了皱眉松开,依晴已经起身,她眼中似有怨。 赵晟也转回头:“差不多了,都下去吧。”依晴眼中的怨他看得清楚。 心中笑了笑,他坐到杜宛宛身边。 “这怎么,还没有敬茶呢,这是规矩侯爷,母亲那里还等着。”杜宛宛一听发现依晴像是僵了,别的人也望过来,咬着唇对一边温柔维护她一样的赵晟道。 这是给她找麻烦呢。 哪里是维护。 “好吧。”赵晟看杜宛宛急了,他再次深深的看了看她,这女人,是真急,是怕他被母亲说还是怕母亲? 他可是为她好呀。 只要不敬茶就不算真的纳,这可是他的一片心。 当然真相是,这样到时候好和他的妙妙解释,要是真敬了茶依晴就是他的人,谁知杜宛宛不知好歹。 他有些生气。 杜宛宛舒口气,感觉得到身边的男人似乎生气了,又想让她当挡箭牌? 没有一点好处,全是算计,他可真无耻。 管他生不生气,她高兴就好。 见状,婆子含着一抹笑,依冬和依梅羡慕,四个女人眼中隐有所动,两个宫女端过一边的茶递给依晴。 依晴听到,头低得更低,跪在地上,接过茶向杜宛宛行礼敬茶。 杜宛宛看了一眼依晴乌黑的发顶,方才看到的怨她一直记在心中,在所有人目光中她接过她手上的茶杯。 轻轻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她带出笑:“赏!” 话落,拿过两个宫女准备的东西,放到依晴手中。 依晴接过,身体又颤了下,重新接过茶杯递给赵晟,杜宛宛看着,很怕赵晟又说又做什么,好在,什么也没有。 赵晟淡淡接过茶杯,喝了口,也念了一个赏。 等敬完茶,杜宛宛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依晴身上,依晴脸红着。 杜宛宛很想让依冬依梅还有彩霞几个一起敬了茶,想必她们很愿意,但赵晟已经很生气,要是节外生枝也不好,不过很快。 她们名义上都是赵晟的人,她会一步步的—— 看着她们对着依晴说恭喜,婆子脸上都是喜悦,赵晟该感谢她,她送了这么多美人给他享用,杜妙妙也该感谢她。 她给她找了这么多姐妹一起侍侯赵晟。 看着两个宫女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她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她迫切想离了这里,把她的女儿抱到身边。 “你满意了?” 突然,赵晟的声音不悦的在耳边响起。 她侧头,对上赵晟不悦生气的脸。 “侯爷?”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晟不悦的开口。 “侯爷。” “本侯一点也不满意。”赵晟虽然因为不想他母亲怀疑什么,接了依晴的茶,虽然知道这样或许更好,可是,想到妙妙知道后的情形,想到自己的计划被杜宛宛打乱,看所有人高兴,杜宛宛也笑,他生气。 不悦的对杜宛宛说完,见她脸白着呆呆的,他起身,就走。 杜宛宛张嘴,做出急切样。 赵晟气跑了? 这倒好,她正不想看到他,想去见她女儿。 其它人没想到自家侯爷突然生气走了,看了看门口,看向自家夫人,见了夫人的表情,疑惑不解,还有担心。 杜宛宛没说话,神情有些难过,婆子皱眉看了杜宛宛一眼,追着赵晟去了。 “侯爷可能是有事,你们下去吧,等晚上侯爷回来,依晴你留下。”杜宛宛过了会,敛起难过,对着下面欲言又止的几人道。 几个人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走了,依晴脸很白,低头站在下面。 杜宛宛等人都走了,没有马上问依晴,她望了两个宫女一眼。 两个宫女一个叫容真,一个容喜,她今早特意问过。 “你们帮我去看看我的女儿可以吗,顺便打听一下侯爷?” 两个宫女容真和容喜点头,退了出去。 杜宛宛很想自己去看女儿的,可是,她看向依晴:“依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你是我身边的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我也是真心想你服侍侯爷,有你我放心,我是不中用了,但我希望你能怀了侯爷的孩子,到时候若是男孩最好。” 她观察着依晴的表情。 说到最后,她加重口气。 依晴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她还以为夫人是警告她,就像她想的,并不想她服侍侯爷,可是——夫人要她怀侯爷的孩子! 她忍不住抬起头,夫人到底是真的还是? 杜宛宛看在眼里,知道昨夜一定有什么不对。 “你愿意吗?” “夫人!”依晴不知道说什么。 “你只说你愿意吗,要是愿意,我会帮你,你可以好好想想,然后回答我,若是相信我,那么。”杜宛宛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什么,我是真心真意!” “夫人,昨夜。” 依晴最后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把昨夜的事说出来。 杜宛宛也不着急,让她下去,好好想想。 “夫人,侯爷出府了。” 半天后,容真和容喜回来告诉她,而她的女儿老夫人找人抱过去了,说是一会给她送来,定是之前的事让老夫人不是太满意。 她对这样的现状很不满。 她急切的等了半天,还想着见到女儿如何如何,满心的期盼,她怕到时候老夫人又找理由。 她心急如焚。 很想冲过去。 连听到赵晟出府的消息也没有精神。 心急如焚的等了一天,傍晚老夫人终于派了婆子把她的女儿送到了她的院子,只是她的女儿睡着了。 婆子告诉她,明天她可以把女儿抱过来。 杜宛宛不敢相信。 还待问,赵晟回来了,来了正房,说是晚上留在正房。 第二十三章白费 “今晚爷陪夫人。”赵晟满目温柔体贴,握着杜宛宛的手。 如果换做以前,杜宛宛不知道多高兴,可是现在,他吃错药了吗?竟然要歇在正房! 杜宛宛错愕极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晟会来这一出,是她听错了?赵晟已很久没有歇在正房了,今天赵晟出了府,先前她没心思多问。 看了眼旁边的婆子还有容真与容喜,其它人都被赵晟挥退出房间,婆子明显惊讶,容真和容喜是那人的人,杜宛宛心忽上忽下,她看着眼前执着她的手的男人。 “侯爷,怎么?” 她开口,用喜悦,黯然的目光望着他,欲言又止看一边的婆子还有容真和容喜。 “夫人不高兴?” 赵晟看着杜宛宛的表情,心中点了点头,杜宛宛果真是想他歇在正房,果然口是心非。 明明想他,却还给她纳妾,装做大度,她以前可不是这样。 果真叫妙妙说准了,杜宛宛恨不得他歇在正房,只是怕母亲生气,纳妾也是为了他,想得到他的心。 他顺着杜宛宛的目光落在婆子身上。 还有两个宫女,挥手让她们起来。 “快起来,你们照顾得夫人很好,你怎么来了?” 两个宫女容真容喜得了赵晟的话,没有什么表情,起身站在一边。 婆子躬着身体,行了一礼抬头,眉间皱着,看了一眼夫人,又看向侯爷:“回侯爷的话,老夫人让婆子带小小姐过来给夫人!” “小玉?” 赵晟一听,愣了,怎么回事,他盯着婆子。 婆子躬着身体又说了一遍。 “你说?”赵晟这回听清了,也弄明白了,脸色就不好了起来,他看婆子。 婆子睥了一眼杜宛宛,低头:“是。” 这个夫人也是个有手段的。 亏她以前还以为是不中用的。 不过也就是些小心思,上不得台面,给侯爷纳妾不过是为了拉扰侯爷,这不侯爷一决定到正房歇就露了尾巴! 她是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人,当然是站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不喜欢这个夫人,她也不喜欢。 一会回去要好好和老夫人说说。 “这怎么行!” 赵晟脸色更不好,转头看到一边的两个宫女,皱了皱眉,望着身边的杜宛宛,他担忧不已的拉着杜宛宛的手:“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是想就让人抱过来看看,或者等小玉大些,你身子好些,爷担心你,母亲那里,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我一会和母亲说说。” “侯爷,不用,妾身身子好多了,小玉也大些了,母亲那里你不用说。” 一听他不让她养女儿,杜宛宛急了,这个赵晟还拿以前的话来塞她。 她拉着赵晟的手,望着他,做出渴望还有期盼。 赵晟握紧杜宛宛的手,眉头更紧,这个杜宛宛怎么越来越:“不行!” “侯爷,真的,妾身没事,小玉也大了,老夫人也同意了,小玉长这么大,妾身都没有好好陪过,妾身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杜宛宛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得回的女儿再被赵晟夺走,要是他还是不同意,她—— 赵晟见杜宛宛这样不听话,待要再说,看着杜宛宛的样子,他眯了眯眼,睥了一边的婆子还有两个宫女。 他回首担忧又坚定的拉紧杜宛宛的手直视着她,心疼的开口:“不要说那样的话,爷心痛,你会活得好好的,一直和爷一起,嗯?至于小玉,爷同意,但你要注意身体,要是有哪里不对,马上和爷说,小玉那里也多注意。” 他倒是希望杜宛宛去了。 而小玉,反正是杜宛宛生的,又是女儿,他也不太看重,杜宛宛要是真的想就给她,以前要不是妙妙喜欢这女儿,他很多时候都想不起来。 他只想要妙妙和他生的。 “妾身知道。” 杜宛宛心头大松口气,露出开心和感激,她也不知道赵晟怎么就同意了,她凝着他,他脸上看不出什么。 “爷希望你一直高高兴兴。” 赵晟眼中带着怜惜,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无奈妥协,宠溺的拍拍她的手。 杜宛宛有些起鸡皮疙瘩。 她别了别头,害羞般,见一边的婆子皱着眉头看她,她心中一顿。 想必那婆子对她有了意见。 婆子确实有意见,这侯爷对夫人也太好了。 “害羞什么,我们是夫妻,对你好是应该的,你心中不是也只有爷,小玉在里面?”赵晟看着杜宛宛羞涩的侧脸,很有些腻味。 可是又不能就这么,他温柔的说完看向内室。 “嗯。” 杜宛宛也看向内室。 其实她也腻味。 每次和赵晟装,她都觉得累得慌,想到赵晟先前说要留在她房里,她最担心的是这个。 “怎么不抱出来?”赵晟不知道想到什么,挑了挑眉。 “小玉睡着了。” 杜宛宛想着怎么开口,嘴上回道。 “哦,那就抱下去吧,也该歇了,嗯?”赵晟回头,对着杜宛宛,意味深长的说,暧昧灼热。 手轻轻在杜宛宛手上划动。 杜宛宛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他真的? “把小玉抱回去吧。” 赵晟见杜宛宛呆望着他,心中不屑的笑了笑,对着一边的婆子开口。 婆子望了望赵晟,又看了看杜宛宛,行了一礼,往内室去,赵晟看了,微一笑:“你们也下去吧,本侯和夫人有话说。” 对着两个宫女。 两个宫女看了杜宛宛一眼,没有说什么,退了下去。 杜宛宛一见,张了张嘴,心中有些紧张,担心,她们怎么下去了? “夫人高不高兴?”赵晟收回视线,笑着看着杜宛宛,见她似乎想叫住人。 到现在还和他装。 “妾身高兴,只是侯爷你还是去依晴房里吧,还有皇上送的人,母亲那里要是知道会不高兴的,而且妾身身体不好也不能服侍爷,等过几天,妾身会等着侯爷。” 杜宛宛发现赵晟可能真的要留下来,她才不想和他歇,急忙道,她没想到两个宫女会下去,不是该—— 那个人! “别怕。”赵晟握紧杜宛宛的手,低头看她,这杜宛宛看来是真怕他母亲。 “侯爷的心妾身都知道。”杜宛宛看了看赵晟,不想让自己情绪被他看出,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就对了!” 赵晟边冷笑边说,摸着杜宛宛的头发,安抚。 杜宛宛不停想着办法:“可是。” 她心中急得不行。 她咬着唇,婆子抱着女儿已经出来,出了正房,房中只有赵晟和她。 “没有可是,今晚爷就在你这里,谁也别想让爷离开。”赵晟直接打断,手抱过杜宛宛。 杜宛宛混身止不住一僵,惊慌抬头:“爷。” “宛宛。” 赵晟感觉到杜宛宛的僵硬,以为她是紧张,再看她一脸惊慌,心中得意,他抱住她,低头凑到她脸边,亲呢又暧昧。 杜宛宛脸一红。 她是气红了,她差一点奋力推开。 看着眼前的赵晟,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这以前喜欢的现在厌恶得不行,恨得不行。 她强忍着往一边挪了下。 “侯爷怎么想陪妾身?”一时躲不开,杜宛宛边想着办法,边开口,她要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还是?不弄清楚她不放心,她此时很希望有人来打断。 她想到容真和容喜,或许! 赵晟没料到她会问这样的话,顿了下。 “我想你,宛宛。”赵晟很快又是一脸温柔,揽着杜宛宛,对着她温声道:“这些日子我们一直没有亲近过,我知道你委屈,今天我陪你,嗯。” 事实是,他今晚歇正房是和妙妙商量的结果。 昨夜因为想冷一冷妙妙,他没有见妙妙派来的人,但过了一夜,气早就消了,早上就准备去杜府。 不想妙妙跑了来,好不容易才哄好妙妙。 “好了,我们歇了。” 赵晟拉着杜宛宛往床边走去。 “侯爷!”一旦赵晟今晚歇在她这,她之前做的就完全白费了,难道赵晟就是这样想的? * 杜府。 杜妙妙有些不安,不高兴。 不知道赵晟现在是不是和杜宛宛—— 虽然商量好了,可是一想到她的男人要和杜宛宛睡在一起,哪怕是做个样子,她也不甘。 以前是她和赵晟没有办法,而且赵晟的心意还没确定,才有小玉,现在不同。 她绝不许杜宛宛染指她的男人。 想到赵晟答应的,她稍安心,今天早上她去见了赵晟,她本来是满心愤恨去的,见到赵晟,她又冷静下来。 赵晟看到她又和以前一样,哼,男人,等他道了歉发了誓以后再不像昨天她也原谅了他,知道他昨夜没有碰依晴,听了他做的,她总算放心,后来他们商量决定,让他歇在杜宛宛那里,再次用杜宛宛挡。 “那种致幻的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以前里不是说男人给那些女人下药以为自己被……” 她要快点嫁到定远侯府,杜宛宛也要快点除去。 皇宫。 “定远侯歇在正房?” 萧绎正要歇息听到下面的人送来的消息,睁开眼。 第二十四章朕来了 他挥退所有人,只留下总管太监。 “是。” 总管太监抬头看着自家陛下,他也是刚得到消息。 这个定远侯夫人可是陛下的人,定远侯这——不知道陛下怎么打算? 萧绎看着总管太监,黑沉的眼眯着。 总管太监看了一眼,低下头。 萧绎想了一会,不知道想了什么,眯着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什么时辰了?”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站着。 “回陛下的话,快要亥时了。” 总管太监忙道,抬头望着自家陛下。 陛下这是? 萧绎闻言,没有说话,皱着眉,来回走了几步,总管太监看着,几步后,萧绎停下步子,回身看着总管太监。 “去了就去了,这种事没必要上报!”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总管太监一见,这?陛下难道对定远侯夫人没兴趣了?虽然陛下之前也不在意,可不是又去过,还赐了人,看着还是有几份兴致的,怎么这么快? “定远侯去正房,朕难道要挡着?” 萧绎一脸好笑又道。 总管太监心中觉得有数,陛下这是没兴致了。 他决定下去和下面的人说,以后定远侯夫人消息不用上报,人也该…… 萧绎盯着总管太监笑了笑,过后,他迈开步子,又走了几步,回身:“这种事有什么,早晚的。” 他之前还真不在意,也没多想过,不过是一个妇人,有兴致就吃一吃。 但听到定远侯去了那妇人的房间,他突然有点不高兴。 虽然他们是夫妻。 夫妻又如何。 想到那妇人叫他舍不下的身子。 “不过。” 萧绎黑沉的眸再次眯起,黄色的龙袍动了动,眼中有*和灼热,嘴角邪笑:“好像又过了几天了嗯?” 总管太监还以为自家陛下要让他下去,没想到陛下突然又似乎变了心思,他抬起头来:“陛下?”才两天。 “今晚朕点的谁?”萧绎并不再问,皱了下眉头。 “是江美人。” 陛下啊,江美人可是你亲点的,你又忘了。 他很想抹汗。 这位江美人倒是越来越受宠了,几近专宠。 萧绎倒是想起来了,笑了笑:“那就——” 没等他说完。 外面传来声音。 “陛下,江美人。”似乎是江美人过来了。 萧绎一听,脸上的笑更多了,这个江氏,虽然比起那小妇人差了许多,但在宫里也算是个新鲜,有些地方也有些趣味。 让他在宫里不至那么无趣。 所以最近他都是让她侍侯,今晚嘛,他看了一眼外面,对着身下的总管太监:“过来,朕有话交待。” 总管太监挪了一步,陛下又? 萧绎看着他,对着他小声开口。 半晌,不再理会,起身,对着门口:“让她进来。” 总管太监觉得自家陛真的是越来越难懂了。 * 定远侯府。 正房。 “侯爷,妾身的身子。”杜宛宛被赵晟带到床边坐下,眼见着赵晟抱着她就要往床上去,她实在是受不了。 耳边全是赵晟温热的呼吸,一抬头都是他恶心得叫人作呕的温柔的笑,之前她还有心思装。 到了此时,她没有心思了,她发现她再怎么也不能和赵晟比。 明明不喜欢她,心中只有她庶妹,居然装这么久,这么像,现在还来,似乎真的要和她!虽然她不太信,觉得他可能是装,可都到了床上。 她不愿再这样下去。 也不管他会不会多想。 “侯爷,不要!” 她别开头,别过身体,极力的挣扎着从他怀中出来,坐到另一边,整理被他弄乱的头发还有衣衫,咬着唇看向他。 赵晟似乎有些怔仲,手张着。 而赵晟心里,确实有些诧异。 当然更多的是觉得杜宛宛太装。 杜宛宛一见赵晟的表情,她再次理了理头发,又往一边坐了坐,刚才是没有办法,现在她平了平心绪。 她咬着唇,看着赵晟:“侯爷,你知道妾身的身体。” 她欲言又止,伤感难过内疚黯淡的开口。 脱离了赵晟,有机会说话,她也不想赵晟就这么怀疑,她也有心思装了。 看着杜宛宛的表情,赵晟倒是如杜宛宛想的,神情恢复了过来。 内里。 赵晟却想看杜宛宛还给编出什么。 而且他刚才也在想着怎么不动杜宛宛,不想杜宛宛主动提出来,管它是真心还是装的,他也不想再费神,干脆顺坡下。 不过,说实在的。 杜宛宛身上还是有些叫他意动的,那身肉,还有那股香味,只是想到妙妙,他还是舍去了。 妙妙才是最重要的。 今晚只要呆在正房就可以。 其它的不过是不让杜宛宛怀疑。 “我知道你的身子,放心,我抱着你睡。” 赵晟微微一笑,温柔的宽慰杜宛宛,移动一下身子,揽住她的肩,并没有再像之前,只是抱着她。 杜宛宛本来在他移动的时候有些紧张,但见他只是揽着她,没有像先前,她终于松了口气,可这样的亲近她还是不想。 而且他只要今晚歇在正房,不管有没有什么都会白费了她之前的心思。 她要的是他离开。 “好了,不要多想,我们歇吧。” 赵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心情还是好的,也不管杜宛宛怎么想,是不是后悔不该装,后悔他不碰她,只睡觉。 他都不管了。 样子做出来了。 也不叫人进来,他松开杜宛宛,自行就脱起袍子来,杜宛宛刚要移开身子,就见他这样,一时愣住。 回神后,见他脱下袍子,只余下中衣。 她心中急切,咬着唇,脑中不停的想着法子,目光看向门口:“妾身还是叫人进来!” 先叫人进来,只要不是只有他和她,她再想办法。 “好!” 赵晟没有阻止。 这本就是在他的算计内。 杜宛宛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她不想看到,对着门叫了人进来,一会容真和容喜还有另几个丫鬟依冬依晴还有依梅还有彩霞几人进来。 杜宛宛看着几人,舒口气的同时心中更烦,想到她们一直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想。 她的心思多半真的白费了,该如何做。 彩霞几人脸上看不到什么,依冬依晴还有依梅都看向赵晟,都特意打扮过,连她看了都动心。 杜宛宛只盼着她们能带走赵晟。 让她们服侍赵晟。 赵晟也不推辞。 杜宛宛看着她们服侍赵晟离开,转向容真和容喜,两人还是平平的表情,她握了握手,由着她们服侍洗漱。 她几次看向容真和容喜,两人都没有反应。 不久赵晟回来。 赵晟并没有留下谁,也没有去别处,似乎一心要留在正房。 依晴还有依冬依梅身上有些湿,脸有些红,杜宛宛想要看出什么,彩霞四人身上也有些湿,忽然她觉得是不是女人太多? 赵晟很快让人下去。 杜宛宛盯着容真和容喜,容真和容喜也退了下去。 杜宛宛心中确定赵晟就是专门为她来,她觉得她应该装晕。 “宛宛,好了。” 赵晟看着杜宛宛呆呆坐着,一身中衣,在灯光下,好看了几分,想到她那身子,身子又有点热,他走到她面前,俯身抱住她。 杜宛宛猛的抬头。 她的动作撞到赵晟,赵晟有些没有料到,往后退了一步,他回神凝着她。 这杜宛宛干什么? 不会是吃醋了吧。 杜宛宛看着身上的男人,咬牙。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砰一声,身前的男人啪一声往地上倒。 杜宛宛呆愣了。 这? 她看着往地上倒去的赵晟,下一秒,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男人,男人扣住赵晟,直接找在肩上,往窗去。 她吓得一时说不出话,这是? 她呆呆的,良久反应过来,刚要叫。 她的身后,一个脚步声响起,伴着一个声音:“心肝,不准叫!” 听到这个声音,她陡的回头,一身黑衣高大的男人,正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看着她。 第二十五章不悦 皇宫。 江美人双手拢着盖在身上的锦被,整个人缩在锦被中,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有些凉。 她又拢了拢锦被,让身体缩在里面,似乎不那么凉,她抱着自己,头靠在锦被上,目光痴望着偏殿外面。 陛下怎么还不来? 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陛下让她等一等,前朝有事。 不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事,陛下都要歇了。 陛下,一定不会让她久等的,陛下说过她是他心中的宝贝,想到这些日子陛下对她的恩宠,江美人止不住心喜,脸红,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又摸了摸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跳,脸上羞涩娇艳,如花丽色。 姝色无双。 想到陛下,她的心跳就加快。 她双手捂住脸。 脸却更红更烫。 陛下,是她见过最英明神武的男人,进宫前她从来不知道陛下这么好,只觉得以她的出身长相怎么能随便嫁一个人,要嫁要就嫁天下第一的男子。 进宫后,见到陛下,才知道陛下有多神武。 一眼就让她痴迷。 她当时就发誓要让陛下喜欢她,成为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宠妃,皇后,太后,生下陛下最疼爱的儿子。 她有这个自信。 自小她在家中就是最得宠的,跟着父母外放,也从来都是被赞的,虽然进京后,有些受到打击。 可皇上选中了她,那些女人再好又如何,陛下定是喜欢她的,虽然后来陛下并没有像她以为的宠她,肯定是有谁在陛下耳边乱说了,不然陛下不可能对她那样。 现在陛下终于看到她的好。 最近都是招她侍候,专宠她。 虽然知道陛下喜欢她,可是真是得到陛下的宠爱,她快乐得快要飞起来。 想到他们在床榻上的恩爱缠绵,她就觉得甜蜜还有幸福,她相信她在陛下心中定是不同的,和那些女人不同。 这些天。 后宫那些女人一个个酸溜溜的,嘲讽她,说她霸占龙宠,她知道她们就是嫉妒,这些女人一个个盯着她,就想从她身上分宠。 怎么可能。 江美人心中有股快意,特别是那些女人每天盯着她的目光,叫她们以前看不起她,陛下可是说过那些女人都是鱼目珠子。 哼,要是那些女人知道,看她们还有什么脸在她面前得意。 她才是陛下的宠妃,爱妃,她们算什么。 一个个还想和她争,都人老珠黄了。 等着瞧。 那些高位的妃子不把她看在眼里,总有一天,她会叫她们跌下来,陛下说过找个机会给她升位。 江美人心中如融了蜜,脸上都是期盼。 容光焕发。 几日的专宠,叫她忘乎所以,觉得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 甜蜜的笑了笑,江美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最好是怀上龙种,到时候,陛下一定会给她升位。 等她生下皇子,陛下定会给她一个妃位。 她期盼的望着自己小腹,手放在上面,轻轻移动,江美人确实是个美人,姝艳娇蛮,皮肤不算很白。 但并不影响她的姝色,眉眼间有股英气,身子高挑丰满。 对于自己这幅身子,她也是极满意的。 陛下最喜欢的就是她的身子。 陛下,江美人再次望向偏殿外面。 陛下怎么还不回来? 可不能叫那些女人笑话,看一眼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可以住进主殿。 “来人。” 想了想,江美人开口。 不会是有女人截住了陛下? 偏殿外面。 总管太监带着人守在门口,听到声音,他没有进去,让身边的宫女进去,他看向殿外面,陛下,你这说走就走…… 后宫,各宫。 “陛下今晚?” “江美人。” “又是她!” 女人们虽然早知道今晚陛下招的还是江美人,可是得到确认没有一个高兴的,最后那丝希望没了,这都几天了,陛下这是要专宠?没有人知道她们口中的陛下根本不在宫里。 * 杜宛宛看着眼前的男人,闭了闭眼,片刻睁开。 萧绎也不说话,依然玩世不恭的笑,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你!” “高不高兴?” 萧绎见杜宛宛开口,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专注的凝着她朝着她走近。 “你怎么来了。” 杜宛宛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她看了一眼窗,没有看到人,黑衣人打晕了赵晟,扛走了赵晟。 雕花木窗微微掀着,外面风轻轻的吹进来。 她收回目光。 萧绎扬唇,走到杜宛宛面前:“别看了,没人了。” 杜宛宛看着他的表情,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萧绎没有动,看着。 嘴角勾着一抹笑。 杜宛宛退了几步,停住,见他笑看着她,那双眼还是那样黑而沉,她心中紧张,揪紧,还有—— “不想看到朕?是不是很担心定远侯?” 萧绎没有再逼,站在原地,脸上的笑邪恶,双手背负,高高在上。 一身黑衣让他显得尤其的高大,恶劣。 杜宛宛握了握手,他怎么来了?他是来……才两天,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怎么突然就来了。 之前面对着赵晟,她希望有人打断,曾经想过眼前的男人若是出现,但没想到他真会出现。 她想到容真和容喜。 但又不愿相信。 “不是,你这样。” 杜宛宛不想面对他灼热的目光还有脸上的恶劣,她别开头,看往别处,开口。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到来,让她不用面对赵晟,她松口气,可是她也不想面对他。 他并不知道她的心情,还以为她担心赵晟,她心情很复杂,难言,却又不想解释。 不知道他要呆多久。 “朕这样怎么?不高兴朕打扰了你和定远侯?嗯?世人皆知定远侯看重夫人,朕不该过来,不该打扰你们亲热,你说是不是?” 萧绎见杜宛宛别开头,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她说什么,他皱起眉头,脸上的笑不见,不悦的开口。 几步走近,站在她面前,低头盯着她。 “不是,你想多了。” 杜宛宛忙向一边移动,随着他的靠近,那浓浓的龙涎香又扑在鼻端,她再次转开头。 “我可不觉得,分明就是狡辨!” 见眼前的妇人一幅避之为恐不及的样,不知道为什么,萧绎心里真有几分不高兴起来,这妇人想骗他。 以为他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换作以往他不会生气,但今天他就是觉得生气。 他眉头皱紧,伸出手一把拉住眼前的妇人。 “狡辨什么,你生什么气,你是不该过来,不该打扰。” 杜宛宛心情复杂,被逼着,心头又乱,加上之前赵晟,转回头,看着萧绎一时之间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脸色发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萧绎脸色也冷下来,他盯着杜宛宛。 这个女人,太大胆了! 不想活了? 侍宠而娇嗯? 杜宛宛不敢看萧绎,只觉得空气似乎凝固,落在身上的目光冰冷。 第二十六章生气 杜宛宛并不想这样,可是——她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她接下来的命运。 “臣妇有罪,不该妄言,请陛下降罪!” 砰的一声,杜宛宛跪在地上,头深深的埋着,碰着地面,她太随意了,眼前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她不该忘了,怎么能因为他的态度放松,在他面前放肆,不再隐忍。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在他面前表现了完全的自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有些惶然。 头磕着冰凉的地面,冷冷的透过她的额头,叫她整个人发冷。 她的心跳渐渐慢下来。 萧绎脸色很不好看,他沉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妇人,看着那乌黑发还有瘦得一握的身体,一句话不说。 杜宛宛头死死的碰着地面,动也不动,只是身体禁不住微颤。 是惶然是怕还是别的。 萧绎依然沉着脸。 “……” “……” 整个房间一时之间比之前还要冷,空气再次凝固,静得叫人发慌,杜宛宛只觉得心头的那一根弦越来越紧,越绷越紧,随时就会断开。 她屏住呼吸,握紧双手,僵直着身体,脑中混沌,身体像是置身冰窖般,从里到外,发冷。 却生生忍着。 咬紧的唇开始发白,只不过她低着头。 不知道过去多久,杜宛宛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慢,她数着自己的呼吸,只有这样,她才能坚持。 忽然她听到声音,是他的声音。 “你倒是会请罪,啊?” 萧绎黑沉的眼直直凝着杜宛宛的头,突然开口,声音不悦冰冷。 杜宛宛混身一顿,脑中一清。 她看到黑色的靴子转了转,走到她的面前,她不敢抬头,咬紧了牙。 “你还知道请罪,你有何罪?朕都没有说你的罪,朕该说你认罪快还是?”萧绎低头看着杜宛宛,他就是看她不爽。 此时他就是不高兴。 脑中不知道怎么闪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眼前的妇人和赵晟,要是他不来,不知道会? 他眯起冰冷的眼。 就算他不在意她,她也不准! 赵晟就该扔出去,眼前的妇人就那么在意赵晟? 恩爱爱重?他还不信了。 这个妇人对着他怎么就不乐意,不像对赵晟?最让他生气的是以为认罪就可以? “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在朕面前?不过就是说几句,你倒好,和朕倔上,你就这么在意赵晟?为了赵晟竟连命也不要了,就不怕朕要了你的命?” 萧绎接着冷道。 目光如刀。 切着杜宛宛。 杜宛宛一句话也不敢说,心跳似乎停了下来。 “是不是不要命了?” 萧绎见杜宛宛始终一句话也不说,埋着头,他皱眉,俯身,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颌,用力的抬起来。 看着杜宛宛苍白的脸还有表情。 死死看着她的眼。 这女人如果还是不说,他—— 杜宛宛被迫抬头,下颌很痛,她没想到他会这样,他的手毫不留情,死扣着她,她望着他冷漠不屑的神情。 他在她的眼中大多时候不是邪恶的笑,就是……此时的他,陌生而可怕,眼中没有丝毫熟悉,冷漠无情,让她心发寒。 “请罪?以为请了罪就可以?别想逃脱惩罚!”萧绎手指扣着杜宛宛下颌,掐紧了,他俯身看了她一会,蹲下身子,另一只手冰冷的拍着她的脸。 这张脸,这身子,这妇人叫他又爱又恨。 真是恨不得杀了,又舍不得。 杜宛宛心颤,忽然目光定住,那双冷漠无情的此时不知为何变得复杂。 复杂的看着她。 “或许你本来就想找死!” 萧绎想到杜宛宛先前的求死,还有几次的倔强,他当时也不觉得怎么,发现眼前的妇人还是一句话不说,他恼了。 “说!” 冷冷开口。 扣着下颌的手再次加力。 杜宛宛很痛,痛得张开嘴,身体发抖,她吞下痛呼,她不想再示弱,这一切令萧绎手上更不留情。 杜宛宛在痛苦中,看着男人的脸,无情的脸,忽然迷茫又疑惑,他真的是因为她说了那些话生气?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从来没有这样。 隐隐约约她觉得她忽略了什么,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 萧绎也有点莫明。 看着杜宛宛苍白的脸,忍着痛脸楚楚可怜的脸,心隐隐有点疼,他不知怎么不想再看到她。 冷下脸,他起身,丢开手,转身就走。 杜宛宛正陷在迷茫中,痛苦的下颌突的不再痛,她不知道怎么了,回神,发现男人松开了她,她不知道怎么,稳住身体,再看,只看到离去的高大背影,她不知道他为何松开她! 看着离去的他,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走了! 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 他刚才那样生气。 他从来没这样过。 不等她想完,黑色的人影不知道从哪里出现,落在她的面前,找着赵晟,没有看她,直接走到床榻前,放下赵晟,转身就走。 杜宛宛起身,张嘴。 最后她闭上,看着人离开,回头,看着床榻上的赵晟。 赵晟还没有醒。 杜宛宛站了半天,走到床榻边,良久,她躺在床榻上,离得赵晟很远,她真的茫然,赵晟明天醒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或许不会再来。 若是赵晟有所察觉,还有她的女儿,赵晟今晚在她房中,杜宛宛抱住自己的头。 * 出了定远侯府,萧绎没有停留,直接回了宫。 回宫后。 挥退其它人,萧绎忽然觉得好笑,他居然就这么回宫了,连碰也没有碰那妇人,什么也没有做。 反倒生了一肚子气。 说来真是好笑。 不过是个妇人,他何必和她一番见识。 没必要和她生什么气。 又不是不知道她妇人的身份,没有必要计较。 萧绎扬了扬唇,想到那妇人的样子,心头窜起一团火,刚才光顾着生气了,心中不由后悔,但不可能再出去,算了,下次,眯眼想了想,他朝偏殿去,宫里不是没有女人。 将就一下还是可以,好东西要好好留着。 “陛下。” 总管太监早得了消息,冲了出来,见自家陛下,马上迎上。 只是,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他侧头看了眼天色,他还以为要到明天,竟这样快,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陛下,难道是定远侯夫人没服侍好,不然怎么来这里?可陛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想不通,他也不再想。 “人怎么样?” 萧绎看到他,停了停。 “江美人一直在里面等陛下,陛下?要不要?” 总管太监一听,抬头。 “不用,朕直接进去,你也去歇着,不用忙,叫下面的人侍侯就是。”萧绎直接挥手,没人让人跟,进了偏殿。 “美人!” 偏殿。江美人等得心灰,叫人没有人回答她,她以为她等不到,看到一身明黄中衣走过来的陛下,之前的委屈等待都不算什么。 * 杜宛宛这一夜没怎么睡,到了早上,赵晟醒来,问她昨夜他怎么睡着的,有些不记得,他只记得和她说着话。 她以为他会记得什么,她想到迷药。 不得不说,这令她松了口气,她告诉他他和她说着说着睡着,赵晟很是抱歉,说晚上好好陪她,补回来,没有再问。 杜宛宛只觉可笑。 起床后,她等了半天,她的女儿都没有送过来。 她不知道,她的婆婆定远侯老夫人正和她身边的婆子说起她,满脸不悦,生气。 第二十七章别庄 “这个杜宛宛,居然敢算计到我身上!”另一个院子,定远侯老夫人脸色难看的对着身边的婆子恨声说着。 “居然敢骗我!” 说到最后,一怒,手重重的拍到一边的扶手上,啪一声。 好在周围没有人。 “老夫人,别生气,值不得。” 婆子一见忙拦住,劝解,对于这个夫人,她也是极不满的。 “原先以为她蠢笨,倒是小看了她,看晟儿不纳妾不行,就马上说想通,让人以为她想通了,她哪里是想通,是打了我打了所有人一个耳光,依晴三人是谁,是她的陪嫁,晟儿到底收没收还不知道,这三个丫鬟指不定受了她什么指使,我是她婆婆,她不听话就罢了,居然敢算计,示威?晟儿这个不孝子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连皇上送来的人也不碰,要是皇上知道了,我居然还叫你把小玉送过去,想着不再纳良妾,她这是以退为进,叫大儿这不孝子又钻到她屋里,这是专门做给我看的,早知道当年——” 定远侯老夫人闻言,火气反而更大了,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冷厉。 婆子一听,脸色一变,快速的看了外面一眼,语气加重,有些着急:“老夫人!” 定远侯老夫人看在眼中,顿了顿,看了婆子一会,不知为什么气歇了,收回拍在扶手上的手,对着婆子缓了口气,不过脸色依然难看:“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也不想提,可是,你看看这不孝子做了什么,给他媳妇撑腰和我作对,叫我没脸,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姐,你的苦奴婢知道,但是都这么多年了。” 婆子见状松口气,心中也不好受,自家小姐这些年一直苦着。 “还是你贴心,不像那不孝子!” 定远侯老夫人知道她的意思,听她说到多年的辛苦,心中也有些酸,不由握住眼前人的手,还有眼前的人贴心。 陪着她出嫁,为了她在定远侯府站稳脚跟,主动嫁给老定远侯身边的人,年轻的时候就守寡,后来更是—— 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人,也就眼前的人对她最是忠心。 “侯爷也是年轻,侯爷还是极孝顺的。”婆子也有些心酸,一晃这么多年。 小姐就没享过什么福。 不过劝还是要劝,不能叫小姐生了恨。 “他孝顺?年轻?” 定远侯老夫人不知又想到什么,又有些怒。 婆子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也别生气,拿个法子出来就是,侯爷确实对你极孝顺,只是夫人!” “多少年没有听你叫小姐了,罢了,晟儿这不孝子对杜宛宛太过了。” 定远侯老夫人闻罢,怒意稍平,想到一切的祸首,杜宛宛,当年她冒了多大风险,不允许有什么超出她的掌控。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当年她也是这样忍过来的。 “小玉就别送去了,之前良妾的事,还要你去看看,皇上送来的人你也看看,那药——当年要是!” 定远侯老夫人想了想,带着些许怒火。 随后念及什么,带着后悔。 婆子忙开导:“奴婢知道,你也别想了,你多想想大姑奶奶,要是大姑奶奶知道一定担心。”她的小姐一共就生了侯爷和大姑奶奶赵雯。 大姑奶奶嫁给靖国公府大房嫡次子,进门后很是得公婆喜欢,相公看重,除了生养上难些,姑爷也是有才的,京里多少女子想嫁,偏看上她们大姑奶奶,而且靖国公府嫡长子长年病弱,姑爷很可能会继承靖国公府,到时候大姑奶奶就是国公夫人,大姑奶奶从小由小姐亲自教养,出嫁前也是闻名京城的。 侯爷不说了,继承定远侯府 老侯爷妾室不多,除了小姐生养的,只两个妾生了一儿一女,老侯爷死在战场后,两个妾也跟着去了,二爷不像他姨娘,是个老实的,娶的是小姐选的人,成亲后外放做了县令,二姑娘还没有定亲,二姑娘的姨娘当年很得老侯爷的宠,养得这位二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处处和大姑奶奶争锋,这些年一直关着门学规矩。 老侯爷去后,府里发生了很多事,二姑娘已经十六了,却没有人提起。 “嗯,不说了,老二年后要进京,说到这个就叫生气,老二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当年老二可是差点成了长子,要不是老二不像他那姨娘,我哪里会放过他,二房已经二个儿子,大房却,要不是为了雯儿,雯儿到现在才生养一个女儿,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定远侯老夫人神情有些颓然,愤怒,而后看着婆子。 * 杜宛宛又等了一会。 知道她的女儿不可能被送过来,她早有所料。 她起身,看了看一边的容真和容喜,她们还在这里。 一旁依晴依冬依梅低着头,几人一大早就过来请安,脸色都很憔悴,看到赵晟从她的房间出来,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杜宛宛知道她白费了一番心思,彩霞几人一如既往恭敬。 其它的人看她的目光和以往不一样,可是这不是她要的。 赵晟去了她婆婆那里,让她好好歇一歇,不用过去,她怎么能不过去,赵晟把她的一番打算弄乱,就这样走了,什么也不管,她呢。 她的庶妹真是厉害。 就算如此,她也不会束手就擒,她还有女儿。 挥手让依晴几个退下,杜宛宛也不想管她们又想什么,直接出了正房,往她女儿的院子去,她豁出去了。 走了几步,容真和容喜跟在她身后。 她没有回头,一路遇到不少下人,这些人应该是知道昨夜的事,恭敬了不少,杜宛宛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一会,到了她女儿的院子。 她的女儿还在睡,看到她过来,几个婆子丫鬟奶娘都呆住。 杜宛宛不管她们呆不呆,上前直接抱过女儿,那叫她想要流泪的奶香传入鼻端,她真的想哭。 这一刻她的心终于不再空荡荡的,不再难受,不再痛,怀中小小软软的身体就是她的命,没有她她活不下去。 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觉得圆满,什么都能过去。 她好久没有这样抱过她的女儿,以后她不会再这样丢下女儿不管。 她会一直陪着她。 看着她长大。 想到这里,杜宛宛抱着女儿转身就走,往门外去。 容真和容喜不知道这位要做什么。 呆住的丫鬟婆子还有奶娘见状回过神来,一个个大惊失色,老夫人可是吩咐过,还有侯爷,夫人怎么抱着小小姐走了。 夫人身子不好,可不能过到小小姐身上。 “夫人。”“夫人,小小姐。”一个个追在后面。 杜宛宛根本不停,出了院子,看向身后的容真和容喜。 她神色坚定。 容真和容喜都有些奇怪,这位到底?这是打算?似乎有什么不同,不过不管怎么,她们都要跟着。 皇上交待了。 “我想你们帮我看看,看看侯爷从老夫人院子离开没有。” 杜宛宛开口。 容真容喜没想到是这样,随后眸光一闪。 杜宛宛不说话,看着她们。 两人点了点头,相视一眼,容真去了,容喜留下。 杜宛宛见后面追来的人过来,抱着女儿又走。 “你拦住她们。” 她边走边说。 容喜一听,留下来。 杜宛宛没有回头看,她不管容喜怎么拦,只要拦住,她往老夫人院子去。 本来她打算要是容真和容喜不去,她就把女儿先交给那些人,她一个人去见老夫人。 现在。 除了她们,她的身边无一人可用。 不知道赵晟现在离开没有,她没有走大路,寻了条小路,不久,老夫人的院子快到了,她看到容真站在一角隐避的解落正张望。 看了看四周,杜宛宛低头看着怀里,她的女儿乖乖的睡得很香,她亲了亲女儿香滑的额头,坚定的走向容真。 “夫人。” 容真看到她,马上上前。 “侯爷刚走了。” “你帮我看着小玉。” 杜宛宛听了她的话松口气,知道她在看她,低头不舍的看了眼怀中的女儿,毅然绝然把女儿交给容真:“我进去一会出来,你等我,去那里。” 看着容真疑惑的目光,她指了一处角落。 容真是真不知道这夫人的打算,不过,还是点头。 杜宛宛见了,深深的看了看她,进了老夫人院子。 “我要见老夫人。” 进到院子里,见到里面守着的丫鬟,她停下步子。 丫鬟们见到她都很惊讶,不过听了她的话,还是进去通报。 杜宛宛等着。 不久,她婆婆身边的婆子出来。 很快,她看到她的婆婆。 “你有什么事?”她的婆婆一身冰冷,坐在正位,见她进来,冷道。 杜宛宛直接跪在地上:“媳妇给老夫人请安,媳妇自感身子越来越不好,请老夫人让媳妇去庄子上休养,小玉自出生身子就不好,媳妇想带着一起去。” 她开门见山。 惹不起,她躲得起。 这是她昨夜想了一夜决定的。 这样胶着不是办法。 先躲开一阵子,好好养着小玉,想必她的婆婆会满意,她知道经过昨夜,她的婆婆不知多恨她。 “你?” 定远侯老夫人没有想到杜宛宛竟自已提出要去庄子上,刚才她那大儿子跑来,没有一句不是替杜宛宛说话,她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婆子也没料到。 杜宛宛:“请老夫人同意。” 第二十八章出府 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又是一变,皱紧眉头死死盯着杜宛宛,她没有听错,杜宛宛真的自己提出去庄子上,她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 经过之前的事,她不相信杜宛宛。 只觉得这个杜宛宛比她想的还要叫她厌恶。 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想出这以退为进,因为之前的事怕她怪罪?还是那孽子给她出的主意?到时候那孽子不知道又会因此做出什么。 她心中充满了警惕,不悦。 以为她看不出来她的想法? 还扯出小玉。 定远侯老夫人越想越多,杜宛宛若真的想去别庄,带上小玉她当然会答应。 反正只是孙女,又是杜宛宛生的,算是给杜宛宛点甜头,那孽子就算再念着,也不可能天天跑去别庄,这样她就可以让他收房,纳个良妾。 可是,杜宛宛怎么可能是真的想去别庄。 她才不会中计。 想到不久前那个孽子说的,要她不要再为难杜宛宛,他已经纳了依晴几人,皇上送来的人他也会收,杜宛宛身子不好,他要多陪陪,一想她就气。 “你又想干什么?” 她忍不住动气道。 杜宛宛听出话中的怀疑和不信,还有不悦,她早有所料:“媳妇想带着小玉去别庄住一段日子,养好身体再回府!” 她面色坦然。 坚定。 定远侯老夫人一愣,看着杜宛宛的表情和眼神,她还想着杜宛宛不知要如何狡辨。 她皱着眉,仔细看着杜宛宛。 婆子回过神听到杜宛宛的话,也有些犹疑,片刻望着老夫人。 “你真的想去别庄?” 定远侯老夫人心中迟疑,看了一眼婆子,对着杜宛宛,脸色冷厉开口,直视杜宛宛的脸。 婆子也转头盯着杜宛宛。 杜宛宛神色依然坦然,坚定:“是!” 话落,定远侯老夫人眉头更皱,她不相信杜宛宛,可是。 婆子也差不多。 杜宛宛坦然站立。 定远侯老夫人打量了杜宛宛许久,觉得还是不能相信她,她猛的拍一下扶手,对着杜宛宛:“你想带着小玉去别庄住一段,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别在我面前说谎,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若是再说,我就让人送你们去。” 就算事后再怎么,她是她的婆婆。 定远侯老夫人心中虽然犹疑不定,但渐渐觉得顺着杜宛宛让她去,也不错。 杜宛宛凝着她婆婆的表情还有一边婆子的神情,低下头:“媳妇想带小玉去,这是媳妇自己的想法,媳妇知道经过前两天的事老夫人不相信,就是因为这样,媳妇才想带小玉去别庄,侯爷那里媳妇还没有说,希望老夫人同意,等侯爷回来,媳妇会留下人给侯爷说,让侯爷好好在府中,媳妇一直都是真心!” 杜宛宛的话很直白。 解释的同时,说明她的心思。 让人直觉相信。 杜宛宛心中有些紧张,这是她早想好的,希望能奏效。 她看得出她婆婆有些松动。 定远侯老夫人脸变了又变,听杜宛宛提起昨天的事,很不悦,不过再听,知道大儿还不知道杜宛宛去别庄的事,纵使还没有全然相信,面色还是缓和了些,无论杜宛宛想干什么。 听她话中的意思。 “好,你要去别庄就去,带着小玉去呆一段时间。” 她开口。 紧紧凝着杜宛宛。 婆子觉得老夫人这样最好,可以试探一下。 不过,这位夫人想法为免太多了。 杜宛宛毫不在意,抬起头对上两人目光:“谢老夫人成全!” 心头大松。 她可以去别庄躲开。 可以带着小玉去。 之前她下决定的时候,就想了很久,把要说的话都想好,也想好怎么应对,就算她婆婆不信她,为了赵晟,也会同意她去别庄,只要她提出了,就是她不去她婆婆也会赶她去,可想是想,虽觉得万无一失,但是终归还是担心的。 和真的听到同意,还是不一样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事后可能会让她婆婆察觉她的一些真正的心思。 不过,没关系。 以后的事,很难说。 定远侯老夫人有些意外,杜宛宛是真的? 婆子同样意外。 杜宛宛看出她们的意外,心中一笑,不管她们心中怎么想,怎么复杂,她的心思她们也是不懂的。 但殊途同归! “还有一件事,媳妇不想侯爷太快知道,还是等媳妇去了别庄再说,希望老夫人可以安排好,依晴她们都留在府中。” 杜宛宛想完,再次低下头。 定远侯老夫人意外又惊讶,心中还有点不怎么舒服:“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 杜宛宛毫不迟疑。 “好。” 定远侯老夫人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懂这个杜宛宛,婆子也带着疑惑。 夫人的意思是,她只带小小姐去别庄,别的都留给老夫人安排。 老夫人想怎么就怎么。 难道之前她们真的误解了。 只怕是这位夫人另有算计。 “那媳妇告退,老夫人保重。” 杜宛宛见说清楚,也不多呆。 定远侯老夫人又是一呆,挥手:“到了别庄多注意,虽然不是府里,小玉小,你身子又不好,人也不能太少。”和婆子看着杜宛宛离开。 等不见了人。 婆子转头看着自家老夫人:“老夫人。” “随她去,不管她想怎么,有我在一天就别想,反而倒是一个机会。”定远侯老夫人皱着眉想着,听罢开口。 婆子:“嗯。” “也是好事,派个人去看看,别叫人以为是我容不下,叫人笑话。”定远侯老夫人想到什么,微微笑,对婆子说:“大儿那里派人拖一拖,其它人,看好了。” * 杜宛宛出了院子,看到站在外面的容真还有女儿,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意。 整个人似乎都松快了不少。 她扬起唇,朝着女儿走去。 不久,杜宛宛带着容真还有女儿回了正房,让人去叫了容喜,不用再拦着,半天后,容喜还有小玉身边的婆子丫鬟奶娘一起到了正房,杜宛宛直接吩咐人准备把将要去别庄的决定说了。 看着呆住的众人,杜宛宛抱着怀中的女儿,她的女儿一直在她怀中扭着,很不习惯,心酸的低头看了看,亲了亲,见女儿快要哭了,把她交给一边的奶娘。 虽然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认识她这个亲生母亲,不和她亲近,可是她并不像以往一样难堪。 到了别庄就她和女儿两人。 交待奶娘带着女儿,让其它人去收拾,打包行李,见众人还是迟疑疑惑,她也懒得多说,直接告诉她们是老夫人的决定,打发下去。 定好时辰,看了看女儿让奶娘先抱走,去收拾,等人都走了,她看着容真和容喜。 “你们知道的,我要带小玉去别庄,你们。”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和她们说什么。 “夫人去哪,奴婢们就去哪里。” 容真和容喜知道杜宛宛的意思,开口。 杜宛宛看了她们一眼,她转身吩咐人收拾打包。 午后。 杜宛宛带着小玉还有容真容喜一群婆子丫鬟出了定远侯府。 后院。 依晴依冬还有依梅其它人才得到消息,都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去问,可是夫人已经出了府,侯爷不在府中,老夫人那里她们不敢去。 只能悄悄打探消息,猜测。 而定远侯老夫人还有婆子,早早等着,得到消息,相视一眼,还是意外。 * 杜府。 赵晟和杜妙妙什么也不知道。 “只要再过几晚,就可以了。”赵晟搂着杜妙妙,温柔的宽慰她。 “你真的不会碰杜宛宛?” 杜妙妙还是不太高兴,好在赵晟一大早就过来,告诉她昨夜的情况,不过就杜宛宛那样,哪个男人会喜欢。 “当然。” 赵晟一见杜妙妙盯着她,马上保证,温柔深情。 杜妙妙抬头看着他的眼,确定他眼中只有自己:“主要是大姐姐是你的妻,我才担心,说起来还是我们对不起大姐姐,不过我很自私,就怕大姐姐怀疑!” “放心,再过一阵就可以,你说的幻药可以。” 赵晟低头,亲了亲杜妙妙的额头。 “真的?” 杜妙妙一听就高兴。 她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不过杜宛宛好像有点可怜。 但关她什么事。 两人亲亲热热计划着,一晃就是大半天,天色渐渐暗了,赵晟正要回去,门外。 “侯爷。” 是小厮。 “进来。”赵晟看着门外,是他的小厮。 “侯爷,夫人去别庄了。” 小厮站在门口。 赵晟和杜妙妙则呆了。 宫中。 “去了别庄?” 萧绎也从下面得到消息,他挑眉,还说晚上去看那妇人,好好解解馋! 第二十九章解痒 不过去庄上也好,更方便!他还想着怎么方便,果然是他的心肝,萧绎想到这,满意的笑:“是哪个庄子?” * 天快黑的时候,杜宛宛一行到了别庄,别庄里早就派人来提前通知过,庄子的管事早早等在路边,见到马车忙迎在马车边。 杜宛宛抱着女儿扶着容真和容喜的手下了马车。 这一路她带着女儿坐,女儿渐渐习惯了在她身边,这会困了睡过去,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额头,满心柔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几个奶娘被她扔在后面。 杜宛宛抱紧怀中的女儿,看向不远处的别庄。 这个别庄在京城郊外,离京城只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背山而建,周围是一大片的田地,落日下,伴着饮烟还有田边的狗叫虫鸣,远处的绿色,近处的田野,悠然见南山。 温馨而安宁。 美得如画。 只一眼杜宛宛发现她就喜欢上了这里。 想留在这里。 定远侯府名下有不少的庄子,这个庄子最小,侍侯的人也不多,所以府里的人一般都不会到这个庄子。 杜宛宛挑的时候仔细问过。 她想找一处安静的庄子。 而这个庄子刚好,不大,庄上的人也不多,她便挑了这里,当时她看得出身边的人都不理解,她不在意,不能和府里比,她也不在意。 此时她很喜欢,这里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听着虫鸣声,望着远处的山还有四周的田野,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烟火还有青草香,只觉整个人都开朗不少。 饮烟在晕黄的光线下,在风中飘荡,杜宛宛动了动身子。 对未来她开始憧憬,定远侯府名下庄子多,但她一个也没去过,这还是第一次,成亲前她身子不好,成亲后也是。 她名下也有一座庄子,离此不远,是她母亲留给她的,管理庄子的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人,听说她母亲原来有好几个庄子,还有一个温泉庄子,但她没有见过。 她知道谁得去了。 杜宛宛眼晴黯了黯,总有一天,她会把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收回来,这样的念头是最近冒出来的。 以前她觉得那是长辈,可是经过这么多事,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想。 来庄子之前说没有犹豫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不后悔。 杜宛宛收回视线,对上迎上来的下人婆子,为首的男人个子不高,看着厚道老实,应该是庄子的王管事。 旁边是一个黑胖的婆子,后面是两个黑瘦的少年。 杜宛宛看向为首的管事:“王管事?” “给夫人请安。” 王管事一脸憨厚的笑。 带着身后的人恭敬的行礼:“快给夫人请安。” “给夫人请安。”“……” 黑胖的婆子带着两个黑瘦的少年慌忙给杜宛宛请安。 杜宛宛扫了他们一眼,手扶了扶。 “不用多礼。” 让他们起来。 “这是大小姐。”杜宛宛指了指怀中的女儿。 “给小主子请安。” “……” 两个黑瘦的少年有些慌张,黑瘦的脸似乎有些发红,很是紧张的样子,黑胖的婆子笑得腼腆。 “夫人,这是老奴一家。” 王管事一见,开口向杜宛宛介绍。 杜宛宛点点头。 黑胖的婆子老王家的又是一脸笑,两个黑瘦的少年王大王二也是一脸红,杜宛宛看向王管事。 “老奴一家常年在庄子上,没有见过夫人,夫人——”王管事有些紧张,结巴的开口。 杜宛宛看得出一家都是老实人,一路也累了,也不想为难,直接开口带着人进庄子。 王管事一家忙在前面带路。 他们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夫人会来庄子上,他们一家在府里一向没有什么地位,所以被分来这庄子,这个庄子是府里所有庄子里最小的,府里的主子从来没有来过。 就算每年送庄上出产的去府里,见的也是府里的管事,他们一家都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主子们。 没想到夫人会突然来庄子上休养。 要休养也是该去那些大的庄子,听到夫人要来庄子,他们又是疑惑又是不解,现在见到夫人,夫人看起来很和善。 * “大姐姐怎么会去庄子上?” 杜妙妙不敢相信的看着赵晟,赵晟脸色极不好看,他已经问清楚了,杜宛宛在他早上离府后就带着人去了别庄,母亲也同意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庄子上。 这个杜宛宛。 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居然带着小玉跑去别庄。 “谁知道她,妙妙,我先回府,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等我,我问清楚,派人告诉你,再说。” 赵晟越想越气,闻言缓了缓脸色,看向杜妙妙,温柔的道。 杜妙妙心中想了很多,也很不爽,杜宛宛就这么跑了,让她的计划就这样流产,杜宛宛怎么能这样。 听了赵晟的话,她想说什么,想了想,点头。 还是让他先回去看看。 要是可以她想亲自问清楚。 可是。 一想她就更不高兴。 赵晟见自己心尖上的人点头,温柔的抱了抱她,起身,出了门,杜妙妙看着赵晟背影,她再次怀疑杜宛宛的目的。 好好的府里不呆,跑出府,太可恶了。 “来人,你去定远侯府外面等着,有什么马上回来告诉我。”杜妙妙叫了贴身丫鬟进来,吩咐道。 定远侯府。 赵晟急冲冲赶回府,找了两个人问,杜宛宛确实去了庄上,他母亲也确实同意,至于多的,并不知道。 “母亲。”赵晟直接去了他母亲的住处。 也不等人通报。 “母亲,是你送宛宛去别庄?”赵晟看着自己母亲。 是母亲送杜宛宛去的还是杜宛宛? 定远侯老夫人正和婆子说着话,见自己儿子就这样冲来来,一脸质问,脸一下沉下来,婆子有些担心。 赵晟挥手让跟进来的人退下,看着他的母亲。 “宛宛去了哪个庄子,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宛宛哪里错了,你竟让宛宛带着小玉去了庄上。”他有些难过有些愤怒的开口。 “若我说是我,你要干什么。” 话落,定远侯老夫人气得不行,这个不孝子。 那个杜宛宛果真是个祸害,果然有预谋。 赵晟看着他母亲的表情,从他母亲愤怒的神色来看,杜宛宛应该是自己想去的,他心中一动。 杜宛宛以为出府就可以? 他冷笑。 * 杜宛宛带着女儿用过庄子里准备的晚膳,洗了澡,问过下面的人,知道都安排好了,又处理了点事,见夜深她准备带着女儿休息。 不想,容真和容喜走了过来。 “夫人还是一个人吧。” 两人开口。 杜宛宛先有些愣,不知道她们什么意思,她一早决定到了庄子上让女儿和她睡,过了半天,在两人的示意下,她终于知道她们的暗示。 她不愿相信。 她以为—— 回到房间,走到内室,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站着,听到声音,转回头,笑望着她。 第三十章兴奋 有些风尘仆仆,但无损他身上的威严,嘴角的笑容慵懒。 杜宛宛顿住脚步,看着那慵懒的笑,棱角分明的脸,黑而沉的眼,高大的男人。 他真的出现。 真的来了。 容真和容喜一直没有离开,她一直不让自己去想,一心出府,如今,不得不想,昨夜他生气离开。 今晚他又来。 昨夜她心情也不好,想到这几次的纠缠,他带给她的羞愤,她心里难过,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她不用再应付。 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涌动。 “臣妇给皇上请安。” 敛起心中的感受,杜宛宛俯下身,行礼。 昨夜的怒火让她清醒。 他是天子,生杀允夺只需一句话。 “起来吧,怎么这么多礼!”萧绎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妇人,不过一天,却像是过了几天,真有点想这小心肝,尤其是心痒痒的,此时看着,那小模样叫他想一把抱住,吃进嘴里,不过似乎有哪里不一样,规矩得让他皱眉,他看了几眼。 难道?吓到了? 他伸出手扶起她。 一只揽着她的肩,一手扣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的脸,脸色比昨夜红润,精神不错,独有的馨香传到鼻中,他眯了眯眼,目光在她的脸还有眉眼唇间划过,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的背腰间动了动,揉着她柔软如绵的身子,并没有哪里不同,还是那叫他喜欢,心痒的女人。 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滑到她的红唇,轻点了点,对上她倔强慌乱的眼,硬要说不同,就是眼神陌生了些。 嗯,萧绎有些不满意,修长有力的手移到杜宛宛的眼晴上,盖住,看来真的是吓到了,真是叫他心疼。 昨夜不该吓她的,弄得扫兴。 今晚得好好去去火。 看着手中的脸,摸着她的小身子,闻着馨香,他的身体一阵的兴奋,兴奋得想马上撕开她的衣服。 “小心肝。” 想到此,他不愿再等,低头对着鲜艳的红唇,强势的一吻,灼热的呼吸还有*喷在杜宛宛唇齿之间。 烫着她的脸。 杜宛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不及起身就被搂住抬起头,她心中慌乱,想要做什么,搂住她的人,就那样看着她,眼神专注,就在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盖住她的眼。 感觉着他的目光还有动作,她僵着身体,想到昨夜他的冷漠,她心说不出的难言。 就在这时,他吻住她,强势而霸道,她的眼神捂住,她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能感受到。 他吞吐的热度,还有身上的热度。 搂着她的手的力道。 那种似乎想要把她揉碎了揉到身体的力量和*。 那样的熟悉,想到他们曾经的缠绵,她突然有些害怕。 她身体颤了颤。 经过他的冷漠她不想,可是身体深处,那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还是翻搅着,让她情不自禁身体发软,让她想要回抱住他。 她握紧手,不让自己沉到里面。 “心肝肉儿,想死朕了,让朕好好亲亲,好好亲亲你。” 萧绎当然感到了那隐隐的推拒,却不在意,妇人生就一幅淫荡的身子,只要稍一碰就受不了,哪里经得了他的动作,她再抗拒也没用,她是他的,邪恶的咬了一下红唇,很快,他感觉得出来妇人已经动情。 一边是淫荡的身子,一边是倔强的性子,他喜欢。 想把她揉到怀里好好亲一番。 这妇人就是招他喜欢。 无一不招他喜欢。 他亲着红唇,手不停流动,身体搂紧了。 杜宛宛觉得她整个人快窒息,可是身体无力。 在他的吻里,甚至渐渐沉浸。 她这身子太不争气,她该厌恶的,可偏偏这样。 只是几天,他只稍一触,她就忍不住。 她别了别头。 可是她哪里躲得开,抱紧她身体的手搂紧了她,边亲着她的唇,不让她开口呼吸,一手扣着她的双手,抱着她就往一边的榻上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他压着躺在他的身下,睡在榻上。 他亲着她,抱着她的身体,扯开她的襦裙,搂过她的腰,松开她的唇,咬住,黑沉的眼邪笑凝着她,一手抚着她的发,挑开她的中衣,快速的扯开身上的腰带,就往她压下来。 杜宛宛一脸通红:“……” 他竟然就这么,就这样在榻上,只扯开腰带,急不可待的就—— “心肝。” “……” “心肝肉。” “……” “……朕的美人儿,心肝。” 或许是在庄子上,杜宛宛没想到自己竟没昏过去,甚至又沉浸在了身上男人带给她的感觉中,她再次又羞耻又难堪,红着脸别开头,背对着抱着她躺在榻上的男人。 萧绎手抚着怀中妇人的头发,亲贴着,他并不在意怀中妇人的那点小心思,果然还是怀中的妇人最合他的口胃。 想了想。 他:“心肝。” 杜宛宛听到他的声音,并不想回答,她闭着眼。 “心肝肉,怎么来庄子上?” 萧绎又摸了摸手中的头发,手伸到杜宛宛脸上,拍了拍。 杜宛宛不得不睁开眼。 她动了动身体,不让自己那样紧贴着身边的男人。 “嗯?” “臣妇身子不好。” 杜宛宛开口,她真不想说。 “听说你让定远侯纳妾,主动给定远侯收房?心肝的身子哪里不好,朕倒不觉得,不过到了庄子上也好。” 不等杜宛宛说完,抱着她的男人萧绎开口。 杜宛宛心中一紧,听着他调笑的话,他都知道? “朕想你了,好方便来看你,你不知道昨天朕多后悔。”萧绎想到昨天,抱紧怀中的妇人,低头亲了亲。 “朕想了你一天,专门来看你,什么也顾不上,你可是第一次让朕这么挂心的女人,不过这个庄子太小了些,朕给你个大点的庄子,你要是喜欢就住过去。” 亲后,他又揉了揉怀中的身子。 他真想再吃一遍。 杜宛宛隐隐觉得身后男人又,她不敢动。 “不用。” 听着他的话,她开口。 “心肝想要什么,和朕说,朕都允你。” 萧绎决定再吃一遍,不过吃之前,他低哑着声音开口,搬过背对着他的妇人。 杜宛宛被搬正,她动了动,抬头看着他黑沉的眼。 她不想转过来,可是,他的动作不容她置疑。 他眼中全是她,还有*的光。 她心猛的跳动。 “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望着他黑沉的眼,她想要他放过她,想要让赵晟和杜妙妙没有好下场,想让所有欺她的人都不好过,可以吗? 杜宛宛想着。 “去过什么地方?” 萧绎见杜宛宛不开口,又道。 杜宛宛正想着,听到他的话。 “想不想出去?” “想。” 出去吗,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杜宛宛想,这一瞬,她开口。 ------题外话------ 亲们呀,有啥意见请提,最近都不涨收,亲们没看吗,喧器好伤心,亲们多多支持呀,亲们要是多支持,就多更。弄得现在不敢多更了,怕收藏不够。 第三十一章怪癖 说出口后,杜宛宛有些后悔,他问她想不想出去,去哪里?她都没有弄明白。 她看着他深黑的眼。 锁着她的眼,微微眯起:“嗯。” 她以为他还要什么,不想,下一秒,搬着她头的男人,抱着她的男人一个翻身,带着邪恶的笑,高大的身影置身在她的身上。 回过神来,望着那邪恶还有深黑灼热的眼,感受着压在身上的热度还有力量,还有搂着她的双手揉动的力道,杜宛宛混身绷紧。 他——刚刚承受过的身体一阵轻颤,心跳加快,她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才有过,一时紧张又慌乱。 萧绎手抚着身下的身体,看着杜宛宛慌乱的样子,小模样真是可人疼,想到刚刚的滋味,想到刚刚这妇人带给他的感受,回味无穷。 他刚才就想再吃一遍。 接下来他要好好享受。 萧绎想完,带着恶劣的笑,低头咬住身下妇人的鼻子。 杜宛宛鼻尖上一痛,她整个人惊醒过来,看着眼前放大的脸,还有深黑的眸,她知道她逃不过,他真的要。 不等她想,她的唇被攻占。 他的双手开始移动,身体贴得那样的紧,紧得烫人,挑动她的神经,让她不得不,只有与此共赴! 杜宛宛脸一点点红起来,整个人颤抖,而在她身上的男人高大的身体完完全全覆盖住她娇小的身体。 “……” “……” “心肝,念一首诗来听听。” 木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落下,随着风打在木窗上,让世界变得清脆,冷风吹抚,合着清脆的雨声,落入房中。 吹起挑落的床帐,露出里面隐约的身影。 窗外的冷意反而衬出房中的春色,暖意,这时,低沉的男声沙哑的响起,伴着风和雨,令人心跳加快。 杜宛宛眼前一阵阵的白光,整个人无力而颤抖,她几近失神,却听男人开口要她念诗。 念诗?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来,心肝,念一首诗给朕听。” 男人又开口,声音压在她的耳边,在风雨声中,让她清醒过来,看向他。 杜宛宛睁着迷离的眼,看着他,看着他的脸,他的目光灼灼生光,邪气的笑着,她的身体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起伏不定。 “乖。” 萧绎听着窗外的雨声,看着身下的妇人,低头深深亲了一口,喘着气拍了拍她的脸,这个时候,正是偷情的好时候,再念几首诗,更是助兴。 杜宛宛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 念什么诗? “听话。” 萧绎见杜宛宛呆呆的,又咬了她一口。 杜宛宛觉得她快被海水淹没了,她强忍着,望着他的脸,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她念诗,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奇怪?以往从来没有这样,想到前几次。 她脸一红。 他一直是这样奇怪,和她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和赵晟完全不同。 他带给她很多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尤其是床榻之上,羞耻又欢愉,被他折磨着,被他看着,似乎她不念,他就不罢休。 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时候念诗,他以前只是……天子不该高高在上,高深莫测,威严的吗,他为什么在床上这样? 她一直不明白。 “快,再不念,我就——” 萧绎再次拍了拍杜宛宛的脸,这女人就不能识趣一点?不能乖一点,听话点,不能知情体贴点? 看来调教得还不够。 杜宛宛混身一紧,身下的波浪更大,好像马上就要翻起来,他的眼眯起线,嘴抿起,神情恶劣,她咬了咬唇,闭上眼,张开嘴。 “念什么诗?” “随你。” “……” 由着冷风吹起的床帐里面,人影闪动,伴随着喘息还有低吟:“山长水远嫦娥怨,鸿雁相烦,鸿雁相烦,眉间心上玉簟寒……”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随后是低沉的男声。 杜宛宛闭着眼晴念完,听到男人的声音,她微睁开眼,只看到男人满意的笑,他深深的注视着她。 令她脸上充血。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杜宛宛心中念着。 忽然想到他上次的作弄,脸一白。 “有美人兮,你就是,心肝肉儿。”萧绎发现妇人看着他,他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低喃宠爱,缠绵不已。 直入到人的耳中,心里。 杜宛宛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味道。 这次和上次似乎不一样。 具体什么不同,她不知道。 萧绎眼中含笑,继续。 雨声风中声,男人女人的念诗声回荡,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 被抱着泡在热水中,杜宛宛没有精力挣开,她累得动不了,他怎么还不离开?他还要?她感觉得出他的愉悦,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亲自给她洗。 感受着身上的力道,她受宠若惊,更怕他再! 一想到方才的情形,她就没脸见人,不想再想,她咬住牙关就要睁开眼。 “不准动!” 肩被按住,他开口。 她动了动身体,他抱住她,手在她的背上动着。 杜宛宛混身不自在,在他的力道下她动不了。 好在他并没有对她再做什么,拔开她的头发,抱起她,一起躺到换好的床上,她以为他会放开她。 他竟拿过帕子给她擦起头发。 感觉着头上的动作,她大惊,再也不能无视,他是天子,她替她擦身。 抱着她,亲自给她擦起头发。 “乖。” 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低沉的男声开口。 杜宛宛抬起头,呆住。 看着眼前专心给她擦着头发的天子。 他的表情像是找了感兴趣的东西一样。 半晌,男人丢开手,抱过她,把她揉到怀里,躺到床榻上,拍着她的背,似乎在安抚她,杜宛宛看着他。 他邪气的挑了挑眉,把她的脸揉到胸口:“睡吧,心肝,瞧你那小模样!” 杜宛宛哪里睡得着。 “要是心肝不累,那就再来?” 萧绎低头一看就知道怀里的小妇人睁着眼,他大体知道她想什么,只要让他满意,他从来不介意多宠宠。 杜宛宛听他一说,忙闭上眼。 不管他为什么,她不想再—— 萧绎一见,笑着搂紧怀中的妇人,眼中闪了闪。 杜宛宛确实累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看着怀中睡着的妇人,萧绎笑了笑,亲了亲她的脸,松开她起了身。 走了出去。 杜宛宛直睡到天大亮才醒过来,看到身边空着的床,想到昨夜,这不是第一次,挥去脑中关于昨夜发生的一切,她沉下心,开口叫人。 没有意外,容真和容喜守在门外,看着她们,杜宛宛由着她们服侍起床,她没有问,她们也一如往常。 之后两天,杜宛宛带着女儿熟悉着庄上的一切,那个人没再来,赵晟也没有来庄子上。 杜宛宛本以为赵晟会过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派了人打听。 虽然远离了定远侯府,但不代表就什么也不打听。 杜宛宛并不知道,定远侯府又被赐了人。 经过两天的熟悉,杜宛宛对庄子上的情况更了解了。 杜宛宛准备带女儿走走,不想,有人递了帖子。 第三十二章重生 看着手上的帖子杜宛宛很是诧异,竟有人递帖子给她,成为定远侯夫人后她接过几次帖子,但赵晟以她身子不好为由,不让她出门,出门都是她婆婆,后来递给她的帖子就少了,出嫁前她继母从不带她出门。 她曾经很羡慕,最初接到帖子的时候她很高兴,只是不想赵晟担心。 她已经好久没有接到帖子,怎么会有人送帖子上门? 就算要递也是递到定远侯府。 对方居然递到庄子上。 对方会不会搞错了? 凝着手上久违的帖子,杜宛宛紧了紧手,她一直想像那些下帖子的夫人们一样,可是却不能,因为身体。 所有人都是她身体不好怎么能去,都为了她好,她怎么能辜负,可是事实呢,不过是不想她出去丢脸,因而关着她,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 越想到以前的想法还有自责自卑就想笑。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压抑着,把心中的羡慕深深藏在心底。 她很久没有再想过。 今天—— 杜宛宛握着手上的帖子,看向容真和容喜。 “怎么回事?” 她开口。 她在这个庄子的事……是谁直接给她下帖子?她想了很多。 “夫人,是隔壁别庄的夫人。” 容真一听和容喜对视一眼道,她们也有些疑惑,她们来了不少日子,一直没有人递帖子,不想到了庄上却。 想到之前来的人说的。 “什么?” 杜宛宛听了她的话,皱眉。 “夫人,是不远处别庄的夫人,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靖国公府长房大公子从小身体不好,在别庄休养。” 容喜接着开口。 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大公子? “旁边的别庄?”这两天她看过,旁边不远有几座别庄,但还没来得及问,杜宛宛皱紧眉头,如果她没听错,赵晟的妹妹定远侯府大姑奶奶嫁的就是靖国公府大房的二公子,嫡次子。 对于她这位大姑子,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娇纵,而她们这位大姑爷是京里出了名的才情高。 靖国公府长房大公子她也听说过,从小病弱,成亲后也一直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常年在庄子上养病,很少回府,外人很少见到,原来是在这里! 靖国公府不可能由这样病弱的人继承,外面传言靖国公府很可能由嫡次子继承。 她们定远侯府的大姑奶奶将成为国公夫人。 她的婆婆为此可是极高兴,听说当初订亲就是因为靖国公府透露过,她婆婆才把她的大姑子嫁过去。 只是她这大姑子一直没有怀上儿子,让她婆婆愁得不行。 呵呵。 杜宛宛忍不住冷笑,她这个大姑子从来看她不顺眼,觉得赵晟对她太好,和她的婆婆一样,时不时插一脚。 曾经还送过人给赵晟,赵晟没有收,告诉她,她这大姑子以为是她纵着赵晟,一直指桑骂板,要不是为了生儿子,还不知道—— 杜宛宛想着靖国公府中她知道的,相比于长房嫡次子,长房嫡长子一直是隐形的,知道的人很少,靖国公府比起定远侯府底蕴更深,比起定远侯府更复杂。 没想到旁边的别庄竟是住着靖国公长房大公子,只是这位大奶奶为何给她送帖子? 靖国公府的大姑娘进了宫,正是宫中的淑妃。 靖国公府比定远侯府更受天子的信任。 杜宛宛不得不多想,对方给她下帖子,她们之间从来没见过,虽然也算亲戚,可是在这别庄。 “是,夫人,就在旁边,靖国公府大奶奶听说你来了别庄想请夫人赏菊,希望夫人能赏脸。” 容真和容喜闻言开口,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又皱了下眉头,赏菊? 想了一会,她低头看着帖子,打开。 上面写了,和容真两人说的差不多,一手簮花小楷,娴雅婉丽,清婉灵动。 带着墨香还有书香,透入心肺。 似乎能透过它看到准备它的女子,娴静温柔。 杜宛宛突然对帖子的主人有了好感。 能写出这一手字的女子该是怎么样的人? 是不是和眼前的字一样? 杜宛宛看了很久,抬起头,凝着容真和容喜:“没想到旁边是靖国公府的别庄,看来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不然以后要是又碰上,这一带都是庄子,你们说我该去吗?” “夫人想去就去。” 容真和容喜。 杜宛宛想到她那个大姑子,再看帖子里灵动的小楷,闻着墨香,她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见她。 “好,你们去——” 杜宛宛想到自己出了府,可以自己做主,她也想见见,这是她第一次…… 想完,她看着容真容喜的背影,庄子上有不少的家生子,她要找个时间看看,身边没有可用的人。 回身,她看向抱着女儿的奶娘。 * “怎么样?” “奶奶,奴婢已经送去了。” “嗯?” “奴婢见到几个人,是定远侯夫人。” “看起来如何?” “应该和京里传言的差不多。” “哦?” 不远的别庄,房间里,一个长相普通,端庄稳重的女人看着下面的丫鬟,听完丫鬟的话,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去吧。” 点完头,她没有多问挥手,让对方下去,有些事不可能就这样问出来,需要她亲自看,她起身往内室去。 站在内室门口,她没有进去,看着里面,皱起眉头。 对于定远侯夫人她并不怎么好奇,她自己的事都忙不完,若不是她女儿一再提起,她不会派人过去,想到女儿还有自己相公。 女儿继承了相公的病弱,一出生天天喝药,女儿也不知道听谁提起定远侯夫人,硬是想见,想了想,她迈步走进内室。 内室,女儿呆呆的望着木窗外。 看着女儿的样子,她心中一痛,女儿自从上次病了就这样,常常发呆,她上前,而坐在木窗前的少女听到声音,马上转过身来,看到来人,一脸苍白瘦弱清秀的小脸如放光般:“母亲,你来了,怎么样?” 按照记忆中,这个时候定远侯夫人应该和皇上认识了。 接下来…… 她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上一辈子她什么也不知道,最后凄惨的死去,这一辈子她绝不允许自己再错。 她重生回来,一定要改变。 还有母亲,父亲的命运,整个靖国公府的命运! 定远侯夫人,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定远侯夫人,她又紧张又激动。 * 定远侯府。 赵晟本打算第二天就去庄子上见杜宛宛,没想到皇上又送了二个女人进府,召了他进宫,进宫见了皇上。 皇上让他出京办差。 恩准他带着两个女人出京,又赐了不少东西。 因为马上就要动身,准备的东西很多,赵晟没有办法去别庄找杜宛宛。 ------题外话------ 又来一个重生女,哦吼吼! 第三十三章阴险 既然她喜欢就呆在庄子上好了。 这样更好,没有人挡着他陪妙妙,没有人碍眼,他的耐心早已用尽。 越来越不想杜宛宛档在前面,让妙妙不痛快,妨碍他,她要安安份份还好,他会给她一个痛快,以报这些年。 可是。 赵晟眼中闪过杀意和狠厉。 去了庄子上更好,他更好下手。 如果发生什么,更好布置。 他仍然不认为杜宛宛是察觉什么,就她?赵晟冷哼,不屑。 当然要是真察觉到什么! “母亲那里怎么说?” 母亲应该会做些什么,赵晟看向身前的小厮。 “爷,老夫人派了人去别庄。” 小厮闻言马上开口,他也是刚得到消息。 他知道爷肯定会问。 “嗯?” 赵晟盯着小厮,果然母亲不会什么也不做。 那天他和母亲为了杜宛宛不欢而散,母亲怎么可能放过杜宛宛,他本想到时再做点什么,但第二天皇上赐人要他带着人出京办差,一下子忙起来他也没时间过问。 得换一换。 他也不想这样。 可是为了妙妙。 想到皇上赐的人,皇上这次赐的比先前的还要美,既使心中全是妙妙,也——赵晟不让自己多想,这次出京办差皇上恩典他带人去。 妙妙那里还不知道如何闹。 他皱了皱眉,一会去见妙妙再说。 他发现最近皇上对他越来越看重,虽然他以前也时不时为皇上办差,但是,想到面圣时皇上说的,江美人很感谢杜宛宛。 这位江美人如今可是专宠后宫。 本来被皇上看重他该高兴,可是想到是因为杜宛宛,他就觉得一点也不高兴。 这样的看重他不屑,再说要是真谢杜宛宛,为什么是赐人? “母亲这两天?还有那些女人,皇上又赐人,母亲那里还有那些女人有没有?”因为那天不欢而散,这两天忙,他便以此没有再踏足后院,母亲那里知道皇上又赐人要他带着那两个女人出京办差不知道? 还有杜宛宛那里,也要派个人去说一说才好。 嗯,母亲已经派了人,相必不会告诉杜宛宛。 至于后院的那些女人。 “老夫人派了身边的人过来要见爷,只是爷不在府中,知道爷要出京办差,老夫人很高兴,亲自见了皇上赐下的人要她们一路上好好照顾爷。” 小厮开口,看一眼自家爷。 “爷知道了。” 赵晟得知和他想的一样,点了点头。 “爷要不要去老夫人那里?” “一会去,还要先出府一次。” 赵晟知道小厮的意思。 小厮一听知道自家爷多半是要去杜府,他不再说。 “那些女人还听话吧。” 赵晟沉吟了下。 “她们很关心夫人什么时候回府,问了奴才几次爷要出去多久,都去见了皇上新赐下的两位,老夫人为此似乎更不喜欢夫人。” 小厮道。 他了解自家爷想听什么。 “嗯,皇上的旨意本侯不能逆,但是夫人那里,爷可是很心疼的,只是时间紧急,这样吧,你带着爷的话去庄子上见夫人,要是母亲派去的人太过,别让夫人受了委屈,依晴几个还有彩霞几个,夫人去了别庄,她们怎么能呆在府里,一并送去,要不是来不及,爷亲自带人去,这一出京还不知道要多久,让夫人别担心,爷不会有事,皇上赐的人爷不会怎么,心中只有她,可不能叫母亲知道,说的时候注意点,等爷回京,亲自接她回府。” 赵晟脸上带上一抹笑,笑着交待小厮。 目光深深。 小厮抬头:“是。” “等事情办完你再过来。” “是爷。” “去吧,叫人看着京里,别传出什么,要是有人问起就说爷出府了。” “……” 定远侯老夫人住处荣禧堂 定远侯老夫人李氏沉着脸,这两天她大儿子一直不回后院,有多忙?不就是为了杜宛宛给她脸色看。 “老夫人别气。” “怎么能不气,这都几天了,为了个杜宛宛!” “这不皇上也让侯爷带着出京办差,老夫人别多想,等回来,指不定就事成,夫人去了庄上,侯爷一出京,还不是老夫人想怎么就怎么?” “话是这么说。” 听到这里,李氏脸色还是很难看,婆子不停的劝慰。 “还没有回来?” 过了一会,定远侯老夫人李氏看向门口。 婆子一见:“奴婢看看去。” 李氏没开口,婆子朝门外走去,不久,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李氏见状,面上不动,但嘴抿了抿。 直到人跪下,她才看了婆子一眼开口。 “老夫人,侯爷出府了,让人送依晴姑娘还有……去庄子上见夫人,让她们服侍夫人去。” “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李氏一听站起身来,脸色沉着,哪里还坐得住。 他这是要干什么? 不回后院,又出府,还没有忙完。 还是亲自看杜宛宛去了? “皇上新赐的两个呢?” 她沉着脸,恨得很,杜宛宛! 她那儿子绝对是为了杜宛宛去了。 “侯爷没有交待。” 丫鬟一听忙开口。 “没有交待?” 定远侯老夫人李氏冷笑,待要说什么,婆子拉了拉。 她看向婆子。 “只要侯爷还有理智就不可能违抗圣旨。” 定远侯老夫人李氏脸色好了些:“杜宛宛救了江美人,现在江美人专宠后宫,我倒要看看!” 正院偏房。 依晴几个还有彩霞听了前院传来的话:“侯爷让奴婢去庄子上陪夫人?” 依晴依冬依梅觉得自己一点不了解夫人。 这些天她们一直没弄懂。 尤其是依晴。 夫人说想她生下儿子,然后突然去了庄子,侯爷为此和老夫人吵架,现在要她们去庄上,皇上又赐了人,她们去看过,她们都比不上。 心中酸楚,难受,想到将去庄子上,侯爷要带着那两个女人出京,她们都难过。 彩霞四个相视一眼,没有说什么,她们虽然难过不是她们陪侯爷出京,要去庄子上,但看了看依晴几个。 皇上新赐的两位可是和她们不一样。 她们只是一般的舞女。 那两位可不是。 原本听说皇上赐了人,她们还猜是不是以前的姐妹,见了后才知道不是,人家根本看不上她们,倨傲得很,看不上府里的人。 一心想着侯爷,也不看看侯爷心中只有夫人。 杜府。 杜妙妙等了几天。 定远侯府的事瞒不过她,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恨不得马上去找赵晟,不过前几次的教训让她冷静下来,现在她不担心杜宛宛搞鬼。 杜宛宛去了庄上,更好办事。 管她怎么回事。 但皇上又赐人算什么回事? 这个狗皇帝,也不知道整天想什么,是不是没事干? 只知道赐人,还把赵晟派出京,还允许带着那两个女人,她不能跟着去,谁知道会如何。 想到定远侯府那些女人。 杜宛宛就是没用。 要是她早处理了。 现在好了吧。 那个老太婆更是没用,赵晟也没用,只知道让她伤心,听说是那个江美人搞的鬼,什么玩意。 “小姐,侯爷来了。” 这时,她的丫鬟进来。 杜妙妙一听,顾不上别的,忙起身,下一秒,赵晟从门外悄悄走进来。 “你有什么打算。” 杜妙妙一见,挥手让人退下,对着赵晟,她冷着脸。 “妙妙,我就是来和你解释的。” 赵晟脸上都是柔情,上前拉住杜妙妙,把他做的都告诉她。 至于新赐的那两个女人,扔到一边就是。 “我不想等了,我要嫁给你,我不想再听到有别的女人,我要正大光明陪在你身边。” 杜妙妙听完并不满意,抬起头,坚定开口。 “好。”赵晟愣了下,他的妙妙就是知他的心。 * 杜宛宛翌日抱着女儿带着容真和容喜去了旁边的别庄。 见到了靖国公府长房奶奶还有长房唯一的姑娘。 看着坐在主位的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杜宛宛有些意外,这位大奶奶很是平凡,倒是坐在一边的靖国公府长房大姑娘虽是看着病弱,长得却是极好。 一点也不像旁边的大奶奶。 应该是像靖国公府长房大公子。 这位大姑娘年纪虽小,但一双眼很是特别。 她哪里知道坐在下首的大姑娘正看着她,心中想着,这位就是定远侯夫人?上一世她见过,但隔得很远。 如今一看很一般啊。 第三十四章前世 上一世从这位定远侯夫人进宫开始,宫里宫外都说皇上是被她的倾城色迷住。 所有人都说这位定远侯夫人长得倾国倾城,不然皇上为什么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强纳进宫? 自这位一进宫,后宫的女人都再入不了皇上的眼。 嫉妒的女人是可怕的,不过有皇上护着,只是这位还是遭了几次难,后来宫里宫外开始流言满布,可是皇上不在意。 见皇上如此宠爱,一个个开始传这位到底能得宠多久。 但是叫所有人失望的是,皇上一直宠爱着这位。 直到—— 她上一世也听信了传言,以为这位定远侯夫人就算不是倾国色也足以倾城,她说不出是大失所望还是不甘。 她上一世远远看到这位定远侯夫人是在宫里,那时候这位定远侯夫人已经进了宫,是圣上最宠的宛妃。 身边簇拥着各色的宫人,高贵如神仙妃子。 她后悔上一世没有看清楚。 因为这位被几次陷害,皇上不让人靠近,因此……眼前的定远侯夫人长得虽然还不错,但算不上绝色。 皮肤有点苍白,柔柳扶风,一身病弱,一双眼微眯着,带着丝丝说不出的撩人,要说这位定远侯夫人身上哪里长得最好就是这双眼。 还有一头乌发,很浓密,简单的梳好,头上并不繁复,据说皇上最喜欢这位的就是那一头浓发。 长得连她都不如,不知道皇上为何就喜欢? 还为此背负骂名。 若对方如传言中倾国倾城比她强,就不说了,明明一个很一般的妇人,也就长得好点。 若说弱柳扶风的气质,前世不少宫妃效仿这位,她曾经也是其中一个。 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位。 她曾经以为自己输在容貌上,这位的妇人凭什么得到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的宠爱?心中不由有嫉妒起来。 这一世她一定要看看这位到底是怎么得到天子的宠爱,上一世她心中只有那个负心人。 就算为了姑姑进了宫,也没想过争宠。 之后为了姑姑,她学着这位,只是皇上根本不喜欢,姑姑说她很像这位。 前世最后她家破人亡,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心中有多羡慕这位得到那个高高在上天子的宠爱,她的心中是有不甘的。 若她有天子的宠爱,她绝不会那样死去,为了以后,未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要是还是过得不好,得不到想要的,她无脸再活。 现在这位和皇上肯定刚认识,她不相信这位行她就不行。 她看向她怀中抱着的小女孩。 这就是这位定远侯夫人进宫前替定远侯生的女儿吧,长得很是可爱,不是很像这位定远侯夫人。 应该是像定远侯。 这个小女孩在定远侯夫人进宫后不久就生病去了。 也是可怜的,还有定远侯。 被皇上抢了嫡妻,前世有传言是皇上派人下的手,定远侯后来继娶了定远侯夫人的庶妹杜妙妙,只是定远侯心中全是定远侯夫人,这位继娶的继夫人过得并不好。 皇上哪里容得下有别的男人想着他的女人,定远侯府的下场和靖国公府一样。 这位定远侯夫人和皇上为了在一起,害了多少人,皇上是天子,可眼前的女人,她有些不耻,要不是她勾引皇上怎么会就看上她? 反正她不相信只皇上一人动念。 杜宛宛和对面的靖国公府大奶奶交谈几句,她发现她和这位大奶奶竟难得的投契,这位大奶奶虽然长得平凡,但很舒朗大气。 她刚刚竟差点以貌取人。 她想到帖子上那一手好字,她有些惭愧。 而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许氏同样对杜宛宛很有好感,她没想到这位定远侯夫人看着病弱让人不喜,性格却很投她的喜欢。 原先对这位定远侯夫人她并没太多想法,这下倒觉得以后可以多交往。 “妹妹。” 想了很多的靖国公府长房大姑娘宁嫣回神见自己娘亲和定远侯夫人很谈得来样子,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看了一眼跟在定远侯身边的丫鬟,再看一眼自家娘亲,她看向定远侯杜宛宛怀中的小女孩。 脸上带着好奇,少女娇态毕现。 杜宛宛和许氏听到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停下,看向宁嫣。 对这个靖国公府大姑娘,杜宛宛还是喜欢的。 许氏则有些不高兴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这孩子,怎么竟任性起来,从大病后变得粘她不说,有时她这当娘的都看不懂这女儿。 被自己母亲瞪,宁嫣知道母亲不满意,她规矩的行了一礼:“母亲。” “都是大姑娘了还不知道规矩,这是宁嫣,叫人。” 许氏盯了她一眼,对着杜宛宛介绍。 杜宛宛微微笑。 宁嫣看了自家母亲一眼,对着杜宛宛开口甜甜叫了人。 杜宛宛望着娇俏的少女低头看向怀中熟睡的女儿,女儿还小,不知道长大以后是什么样? 想完,她向容真示意。 等容真上前,她接过容真手上早准备的东西,放到宁嫣的手上。 宁嫣抬起头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笑点点头。 “这怎么行!”许氏在一旁看了,瞪了一眼宁嫣,拉过她的手,凝着杜宛宛容真:“你太客气了,东西太贵重了。” “哪里贵重,哪里客气,我很喜欢宁嫣,你可别和我多礼。”杜宛宛摇了摇头,开口说。 许氏看了杜宛宛一会,没有再说,但侧头对宁嫣:“还不快谢过。” 见宁嫣乖乖谢了,她才转回头。 宁嫣摸着手中的东西。 杜宛宛看眼中。 “这是定远侯府大姑娘吧,不知道叫什么?”许氏随即看向杜宛宛怀中的小玉,带起一抹笑道。 宁嫣一听也望着杜宛宛怀中。 杜宛宛笑了笑,低下头:“嗯,叫小玉。” “小玉,长得很是可人。”许氏开口,笑着说,对着小玉,直接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放到小玉手中。 杜宛宛一看:“这——” 许氏见状瞄着杜宛宛:“别这那的,你给见面礼,我也一样。” 听得许氏爽朗的话,杜宛宛也不再多说。 宁嫣看着小女孩:“妹妹真可爱。” “是吗?”杜宛宛一听望着她。 宁嫣羞红着脸:“嗯。” “你也可爱,宁嫣。”杜宛宛开口,看着羞涩的少女。 许氏正要说什么。 “伯母,宁嫣可以常去看妹妹吗?”宁嫣开口,天真娇俏的问。 许氏脸很不好看:“你这孩子!” 杜宛宛怔了下:“可以。”这个宁嫣看着还不错,许氏爽朗大方,她和小玉两人在别庄。 宫中。 萧绎正看着手上的单子,看了一会,他抬头:“定远侯怎么样了?还没出京?” “是。”总管太监闻言看向自家陛下。 “怎么还没出京?” “应该要出京了陛下。” “哼,还有什么?” “定远侯让府里的女人去了别庄。”总管太监抹了下汗。 萧绎皱了下眉:“这个定远侯还真是爱重啊!” “还怕她跑了不成。”他又道。 说完,他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单子,他答应给她一个庄子,一直在挑,还说找个时间带她出去,这个定远侯,看来还是太闲了。 心中真是不爽! 第三十五章躲不开 这时一个内侍小太监从外面过来:“皇上!” 萧绎皱了一下眉头,面无表情看向来人,总管太监见状忙朝殿外去,拉过站在殿门口的小太监。 半晌,总管太监丢下人,转身有些急的走回殿内。 “怎么?” 萧绎看在眼中,冷漠的。 “陛下,淑妃娘娘那边传召了太医,刚才太医诊了脉。”总管太监开口,这个淑妃倒是厉害,不知道陛下? “哦?怎么样?淑妃不舒服?怎么没人报上来。” 萧绎冷漠的脸上带出一些担心,缓下声音,说完,看了一眼殿门口的小太监。 “淑妃娘娘没事。”总管太监想着,是喜事。 “那是什么?记得淑妃身子一向很不错。”萧绎挑了挑眉,眼中有了些兴致,关切的开口问。 “陛下,淑妃娘娘有喜了,刚刚一个半月。”总管太监抬着头,不敢迟疑,直接回道,说完看着自家陛下。 萧绎怔了下,随即高兴起来,脸上带着笑,直起身从御座走下来,看着总管太监,爽快的一挥手:“原来是有喜,朕很高兴,非常高兴,淑妃是有福的,走,朕要好好瞧瞧去。” 朝着殿外去。 走到殿门口,看了小太监一眼。 总管太监一见忙跟上,招呼着小太监。 陛下果然高兴,陛下登基好些年,却只得了三个皇子二位公主,太单薄了,这一年来后宫一直没有消息。 现下淑妃娘娘怀上。 难怪陛下高兴。 他也高兴啊,这位淑妃娘娘自从去年流掉了一个皇子,一直休养,还以为——现在又怀上,看来今后一段时间后宫就是淑妃娘娘的了。 不久,淑妃有喜一个半月的消息传遍后宫内外,打破后宫的平静。 不过这些都和杜宛宛暂时无关。 见时间不早,杜宛宛告别许氏回到别庄。 女儿醒了。 杜宛宛抱着女儿,哄着她吃了些东西,喝了奶。 看着怀中不再排斥和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的女儿,杜宛宛心中欣慰不已,她的女儿哪里会和她不亲。 以前是她糊涂。 被那些人一步步算计,还迷迷糊糊的,等到悔悟差点迟了,以后不会再那样。 她的女儿她会养。 犹记得刚来别庄的路上,刚开始女儿对她的不亲近,要不是带着女儿熟悉的奶娘,一个奶娘都比她这个亲娘亲。 一想着她就心里难受。 好在。 慢慢的,女儿终于习惯了,到了别庄,只要有空她都会把女儿抱到身边,喂她喝奶,陪着她,逗她,亲她,也许是母女连心,女儿对她越来越亲。 这两天,她正在教女儿开口说话。 还有仔细观察女儿的性格,经过观察,她确定了她之前的想法,幸好女儿还小,懦弱不爱说话教就是。 女儿从小养在府中,身子不好,她不久前在书上看过,身体不好就要多走动,她准备带女儿四处多走动。 现在别庄上就她一个主子。 那几个奶娘。都不是安份的,这几天她把女儿抱到身边,这几人天天来见她,说老夫人交待她们要如何如何。 杜宛宛把紧怀中的女儿,看着女儿静静的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白嫩的小脸,闻着熟悉的奶香,眼中闪过冷光。 “小玉,我是母亲,叫娘,叫母亲。” 杜宛宛温柔的看着女儿,轻声哄着。 小玉太安静。 她以前一心只想着赵晟,以为杜妙妙照顾得很好。 只看着她亲近杜妙妙,为此难过。 要是再迟些,她不敢想! 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小玉,我是你的母亲。” 杜宛宛心有些痛,杜妙妙哪里会真心照顾她的女儿,其它人更不用说,女儿成了这样都是她的错。 这几天她都会这样,女儿都是如此,深吸一口气,女儿还小。她会慢慢教。 “玉姐儿,叫娘。” 杜宛宛舒一口气,缓过心神,带着笑容,摸着女儿的头,搂着她。 “……” 见女儿还是静静的,杜宛宛也不急了,笑的亲了一口,见女儿看着自己,扬起唇一笑。 “娘带你出去走走。” 起身,杜宛宛抱着女儿朝庄子外面去。 门外,阳光下,一丛黄色的菊迎着阳光开放,灿烂明媚,衬着树色的草还有远处的山,杜宛宛微微一笑。 低头,小玉也看着。 杜宛宛抱着女儿慢慢散起步来,边走边指着花草教着。 “玉姐儿,这是花,这是草,这是菊。” “……” “玉姐儿高兴吗,娘很高兴,能和玉姐儿一起。” “……” 良久,虽然玉姐儿还是没有开口,安安静静的,但是眼中晶亮,时不时看杜宛宛一眼,杜宛宛格外有劲。 庄子上几户都是家生奴才,但下面的佃户不是。 “夫人。” 这时,不久前离开的容真和容喜过来。 杜宛宛抱着女儿停下看着她们,应该是有结果了。 “夫人,你要奴婢派人打听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容真上前一步。 哦?杜宛宛不开口。 “她们都愿意。” 容真再次开口,睥了一眼容喜,夫人要她们派人放出风给下面的佃农,想挑几个人到身边侍侯,两人看得多了,心中隐隐有些想法,但是。 杜宛宛闻言很高兴,看着她们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等到心情平静,她收回目光:“那让她们收拾收拾过来吧。” 她注视着她们。 容真和容喜对视一眼点头,夫人好像很高兴。 杜宛宛看着她们。 容真和容喜没有再说什么,正要下去。 “夫人。” 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 杜宛宛皱眉,扫了容真和容喜一眼,这个丫鬟是前门的,她抱紧怀中的女儿,心中转动。 容真和容喜一见,上前拦住丫鬟。 很快,杜宛宛知道什么事,她的婆婆派了人过来。 她也总算知道赵晟为什么没有来别庄。 面前看似恭敬说着的丫鬟,正是她婆婆派来的。 那个男人又赐了人给赵晟。 还让赵晟带着女人出京办差。 赵晟忙着出京哪里有空来这里,这段时间都不会过来,不知道杜妙妙是什么表情,赵晟可是带着皇帝赐的女人出京了,那个男人竟! 杜宛宛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面上却要装着黯然。 她的婆婆派人来,是想叫她识趣点?看她的笑话吧,见她露出黯然,丫鬟眼中露出的嘲讽,杜宛宛想笑。 想必她的好相公在她婆婆面前又说了什么,让她婆婆又恨死了她。 “夫人,老夫人让你好好在庄上,别东想西想,侯爷那里有人照顾,你不用操心。” “是。” 她的好相公赵晟竟也派了身边的小厮过来,还有依晴几个彩霞几个也被送了过来,看着他们,杜宛宛不得不佩服她的好相公。 一环扣着一环。 她感觉着不安和危机。 连躲也躲不开啊。 第三十六章预感 杜宛宛在心底叹一口气。 或许她应该忍着恶心和赵晟生一个儿子,有了儿子就算赵晟再怎么她也不用怕,就算没了赵晟—— 也不知道她的好庶妹为什么这么放心让赵晟到她的房间。 是笃定赵晟不会动她? 她的好相公为了杜妙妙确实不会动她,但是,要是她主动呢。 杜宛宛想到这,有些恶心。 她强忍着内心的难受。 他们还真是料得准。 之前的办法不管用,躲又躲不了,那么只有迎头上! 既然都说赵晟看重她,心中只有她,那她不如如了他们的愿,看她的好庶妹会不会觉得高兴,还有赵晟,只是这样一来,她想好的流言就不能用了。 她原本打算到了庄子上,找好时机,就让人散播出去。 杜妙妙和赵晟的关系是因为没有人想到,若是有了流言,那么—— 她忍受不了和赵晟,当然要是他们再逼她,就说不准。 或者静观奇变? 赵晟这次带着两个女人出京,要是有什么—— 若不行…… 赵晟把依晴还有彩霞几人送到这里,她的婆婆派人来嘲笑她,如果稍加转换一下,配合着流言,说不定有另一翻效果。 因为自己的庶妹和相公一起,自己忍受不了,受打击大病,在府中没有地位,只好到别庄,不知道会如何? 想必都会同情她,杜宛宛想完,心情平静下来。 依晴她们不管她们怎么认为,她的婆婆反正从来不喜欢她。 杜宛宛突然想到一件事。 赵晟把依晴几人送来,她的婆婆也派人来,那个男人赐人给赵晟,杜妙妙会不会忍受不了,赵晟是不可能叫杜妙妙伤心。 那么她的处境就会变坏。 她如今在别庄,有好处,坏处更大,赵晟要是动手,她根本躲不了。 她之前想过,杜宛宛心发凉。 “夫人。”“……” 依晴三人还有彩霞四个加小厮,对着杜宛宛。 “起来吧。”杜宛宛凝着她们的脸,依晴三人低着头,很恭敬,彩霞四人也是,小厮看着一边她婆婆派来的丫鬟。 杜宛宛眸光闪了闪。 “你们怎么来了?”她开口,带着意外。 她婆婆派来的丫鬟似乎没想到赵晟会派人来,一直看着依晴几人,脸色变换不停,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不太好。 杜宛宛心中笑。 “侯爷让奴婢们来陪夫人,说夫人在别庄一个人。”依晴几人一听。 小厮等她们说完,见杜宛宛看向他,他微俯身:“侯爷让小的来看看夫人,侯爷很是想念夫人,只是。” 说到这,他看向一边。 杜宛宛扫过,知道他看的谁,她婆婆派来的那个丫鬟。 那个丫鬟似乎也知道,脸色一变,盯着小厮,小厮低着头,杜宛宛:“侯爷怎么了?”望着依晴几个。 依晴几人抬了一下头。 那个丫鬟看了过来。 “夫人不知道知道不知道,皇上又赐了人给侯爷,本来侯爷准备来庄子上陪夫人,侯爷要小的和夫人说,他知道你为什么来庄上,老夫人那里侯爷说他会和老夫人说,他知道你的委屈,知道你的不得已,他并不生气,是他的错,若是夫人你喜欢别庄,就在庄子上好好休养,等他回来,他亲自来接你,皇上那里他不能逆,可是他知道如何做,你的身子不好,就和小小姐一起,他不会让你伤心。” 小厮低着声音。 她婆婆派来的那个丫鬟脸色完全变了。 “你!” 指着小厮。 杜宛宛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她这好相公,真好啊。 小厮像是没有听到,径直:“夫人,侯爷要夫人宽心,要是有什么,等他回来。” 杜宛宛扬唇。 丫鬟脸色更青,以为她听不出来? 老夫人让她来是为了—— 没想到侯爷马上也派了人来,怕委屈了夫人,老夫人交待的她还没有做完,要是老夫人知道一定伤心。 她青着脸狠盯了小厮一眼,又看向夫人,侯爷身边的小厮代表的就是侯爷的意思。 侯爷为了夫人…… 夫人不知道想什么跑到别庄,弄得老夫人和侯爷吵架。 皇上赐的人她看过,很美。可侯爷眼中看不到其它。 “我哪里有什么,劳侯爷担心了。”杜宛宛就像看笑话一样。 依晴几个目光灼灼,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彩霞四人一如过去低头恭敬。 杜宛宛扫了所有人一眼。 “侯爷要夫人相信他,别听信别的人。” 小厮这时又道。 杜宛宛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她婆婆派来的丫鬟似乎忍不住,青着个脸:“侯爷怎么可能这样说!” 小厮却根本不理她,只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我知道了,你让侯爷放心,老夫人不过是关心我,皇上让侯爷出京办差是看重侯爷,别的我心中有数。” 她淡淡的开口。 “侯爷一听说就让小的来,小的还是来迟了。” 小厮听了,对杜宛宛说。 她婆婆派来的丫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宛宛凝着,小厮的意思太明白了,要是她是她婆婆的人,一定也生气,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小厮依然不理会那个丫鬟。 “我明白侯爷的心,老夫人也是关心我,还有玉姐儿,我都知道。”杜宛宛说完,发现小厮和那个丫鬟都看向她。 她对他们笑笑,转向依晴几个:“侯爷让你们来陪我,我哪里需要人陪,你们该在府上好好陪老夫人的,而且侯爷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你们也是老人了,有你们在侯爷身边我更放心,虽然侯爷身边有皇上赐的人。” 话落。 杜宛宛发现依晴几人脸色变了下。 彩霞四人还是一动不动。 杜宛宛眯了眯眼。 小厮和那个丫鬟听了都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不说话任他们看,过了半晌,她挥手让他们下去,让容真和容喜去安排,等他们下去。 她脸上的笑敛起,她婆婆派人来笑话她,她的好相公派人来给她拉仇恨,依晴几个也不是安份的,她头隐隐作痛。 她伸出手按了按。 别庄上轻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不过也够了,现在不是轻松的时候,得先把这些解决了。 眼见天色暗下来。杜宛宛抱着女儿用晚膳,让容真和容喜看着他们。 天亮,小厮离开别庄,应该是去给赵晟报信,杜宛宛抱着女儿找来老王家的,让她去把想来她身边当差的人带来给她看看。 昨天和许氏说好,今天许氏会带着宁嫣过来。 刚想着,前面似乎来了人。 杜宛宛叫了容真去看。 不久,容真回来。 她身后跟着一个人。 “大姐姐,你怎么来别庄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一听说马上求了姐夫送我来陪你,小玉玉。”来人是杜妙妙,一进来,马上朝着杜宛宛去。 杜宛宛看着跑到别庄来的杜妙妙,禁不住皱起眉头。 杜妙妙冲到杜宛宛面前,见她抱着小玉,眸光闪动,姐夫说他会派人来,她要亲自看着。 第三十七章心思 不对,是赵晟,她居然真把他当成姐夫了,她真是疯了,平时叫姐夫不过是为了引得赵晟更动心,有时候禁忌的感情更令人疯狂。 想完,杜妙妙看着杜宛宛,不来看着她不放心。 “大姐姐,你怎么想着来别庄?” 带着不解和疑惑,她急切开口。 “三妹妹你怎么来了。” 杜宛宛敛起心中的情绪,紧了紧抱着女儿的手,扫了一眼外面,再看杜妙妙,带着惊讶和高兴。 “当然是担心你,大姐姐。” 杜妙妙一听忙道。 “三妹妹。” 杜宛宛有些感动的望着杜妙妙。 “大姐姐,你还没说你怎么到庄子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你告诉我,你要是不好说,我和姐夫说!”杜妙妙眼见杜宛宛又感动,想笑得很,这个杜宛宛什么也不明白,总是感动,要是知道真相—— 心中想着,杜妙妙面上满是担心着急,看着杜宛宛,说完,喘一口气。 担心的看着她怀中的玉姐儿。 “还有小玉,小玉身子不好,你身子也不好,要是有什么,姐夫还不伤心难过!” 看了看,她伸出手,抬头,盯着杜宛宛。 “没事,三妹妹。” 杜宛宛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光,她看着杜妙妙,并不看杜妙妙伸出的手,全然的感动:“你不用担心,我身子好多了,玉姐儿也是,别让你姐夫担心了,至于为什么到庄子上,不是你想的,只是在府中呆久了,想出来走走。” “真的吗?” 杜妙妙半点也不信,脸上也含着不信。 杜宛宛点头。 杜妙妙深深的看了看杜宛宛,难道真是这样?不是因为作? 一开始她还又怀疑杜宛宛是因为知道什么,现在她觉得杜宛宛还是作。 而且杜宛宛哪里会不想她告诉赵晟?赵晟没来,指不定多难过。 赵晟和她说过,不管杜宛宛是不是知道什么,都无所谓。 “好,大姐姐要是有什么和我说。” 杜妙妙想罢,对着杜宛宛,一脸关切,随后,低头,伸出手:“好多天没有看到小玉玉,真是想,大姐姐让我抱抱小玉玉!怎么还在睡?” 一脸的笑。 杜宛宛盯着杜妙妙伸出的手还有脸上的笑,再看向怀中的女儿,她一点也不想把女儿给杜妙妙抱。 但是。 “大姐姐。” 杜妙妙见杜宛宛不开口,不由抬头,这杜宛宛干什么? “嗯。” 杜宛宛抬头一笑:“刚刚吃了东西,玩了一会谁知道又睡了过去,真是个贪吃贪睡的小魔星。”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杜妙妙也笑:“不知道想我没有,我可是天天想这小东西,大姐姐给我抱抱,几天不抱,想得紧。” 她手伸高。 杜宛宛张了张嘴,还是微笑着小心的把女儿交给杜妙妙怀中。 杜妙妙都说得这样,她要是还是不同意—— 不过心中却不放心。 她注视着杜妙妙和她怀中的女儿。 女儿以前对杜妙妙非常依懒,被带得懦弱不开口,她好不容易才带着女儿出来让女儿亲近她,她不希望再像以前那样。 她有些担心又庆幸女儿睡着了。 杜妙妙抱着杜宛宛和赵晟的女儿,以前她虽然也不喜,也只是不喜,反正是女儿,只要没了杜宛宛,她嫁过来还不是想怎么就怎么,再说当初也是意外。 但不知为何,此时她突然有些嫉妒。 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 怀中的存在让她想要的完美爱情总是不完美。 不管这是不是是不是意外。 要是没了是不是更好…… 杜宛宛一直注意着杜妙妙,见杜妙妙笑着看着女儿,她松口气,但是下一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杜妙妙好像有什么变了。 待要再看。 “我家小玉玉睡得真甜真香。” 杜妙妙阴狠的想着,脸上带着笑,低头亲了亲,满鼻的奶香,叫她不喜,她收着手,扬着唇抬起头。 真想直接掐死,不过杜宛宛还在旁边。 她抱着摇了摇。 “让人想要咬一口,还是小孩子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语毕,杜妙妙笑容满面的看向杜宛宛。 “应该要过一会。” 杜宛宛见杜妙妙抱着摇,她看了一眼杜妙妙的眼晴。 “哎,小玉玉,姨姨想死你了。” 杜妙妙一听,不满的再次亲了一口,心中却恨不能咬死。 杜宛宛一点不想自己女儿醒。 她还不知道杜妙妙来的目的。 “对了,大姐姐,你应该是知道的,听说姐夫派来过来,姐夫派人和我说,让我陪着你,让你别多想。” 亲完,杜妙妙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道。 “听说宫里淑妃娘娘有了喜,大姐姐你说皇上怎么就那么有空,大姐姐你救过江美人,你说皇上?早就和你说过大姐姐,相爱的两个间容不下第三个人,你不听,贤惠也不是这样,现在可怎么办,要不把那些女人?” 杜妙妙皱着眉头。 杜宛宛心一顿。 * “你们说夫人?” 依晴三人从前面请了安回到房间,三人想了一夜,曾经夫人不同意纳妾,她们难过,后来夫人要她们侍侯侯爷,她们高兴,谁知道都是夫人的算计。 侯爷根本不碰她们,因为夫人。 她们如今处境—— 她们的命运都掌握在夫人手上。 现在她们被侯爷送到庄子上陪夫人,这让她们伤心又难过,她们不是皇上送的,没有依靠,若是一直这样,以后的日子,她们不敢想。 昨夜,夫人又说她们要是愿意送她们去侯爷那里。 她们哪里会相信,可是什么也不做留在庄上更是没有出路。 以前她们以为自己了解夫人。 还有侯爷。 以为只要成了侯爷的人,就什么都有。 她们恨夫人。 很恨。 依晴脑中想着夫人对她说过的话,要她生个儿子,可是事实呢,她不知道自己是留在庄子上还是? 依冬和依梅想到彩霞四人,还有皇上又送的两个美人,她们被侯爷扔到庄上,被夫人利用,她们就算是奴婢,也是人。 只是她们再恨,她们也只是奴婢,什么也做不了。 只有得到侯爷的宠爱,她们才可以立足。 “我想试一试。” 过了一会,依冬开口。 依晴收回思绪和依梅一起看向她。 “不试试,更没有希望。”依冬又道。 依晴没说话,她其实并不看好。 侯爷为了夫人是铁了心不会碰她们,夫人都是算计,除非侯爷突然改变,不再只爱夫人,不然什么都是夫人说了算。 只是要怎样叫侯爷改变? 依梅也不说话,她和依晴想法差不多。 另一边。 彩霞四人也在说话。 “这么久,你们怎么看?” “侯爷心中似乎只有夫人,夫人像是真心。” “老夫人不喜欢夫人,我们可以从中——”“我觉得夫人和侯爷之间有些怪怪的。” “怎么怪?” 彩霞听完三人的话,开口,其它三人一听看向她。 彩霞脸上若有所思:“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具体的她一时还说不上来。 三人一听,脸上都讶异。 * 宫中的淑妃有了吗? 杜宛宛看着杜妙妙怀中的女儿,她在庄上并不知道。 “夫人。”容真走了过来。 原来下面的佃农带着各家的儿女过来了,看一眼杜妙妙,杜宛宛让容真先去看一看,准备抱回女儿。 杜妙妙在一边听到,看了容真和容喜一眼:“大姐姐怎么了?” 杜宛宛不想说。 容喜从前面走了过来。 “夫人,靖国公长房奶奶还有大姑娘来了。” “来了?” 杜宛宛没想到这么快。 她愣了下。 杜妙妙也愣了,这是? 会客厅。 许氏带着宁嫣,杜宛宛和杜妙妙一起。 宁嫣一听介绍,她看向杜妙妙,杜妙妙,这不是定远侯夫人杜宛宛的庶妹,定远侯后来的继妻吗? 第三十八章出事 倒是比杜宛宛长得好。 可惜就是命不好。 庶出不说,嫁给姐夫做继室,姐夫满心都是死去的嫡姐,只能守着后院一个人过,最后跟着定远侯府一起没了。 想到这,她在心中摇了摇头,充满同情,同时还有一丝快意,和同命相怜。 终于见到一个比她还惨的,前世她没怎么见过这个杜妙妙,听说得倒是多,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一个得不到宠爱的怨妇,此时看着还真不像。 比杜宛宛耀眼多。 不过,一想到她以后的命运,啧啧! 杜妙妙原本是看着许氏的,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赵晟嫡姐嫁的不就是靖国公府长房嫡次子?杜宛宛怎么和她认识? 杜宛宛想干什么?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她转过头,是那个病弱的少女。 刚才杜宛宛说过,是靖国公府长房大姑娘宁嫣,她看着她干什么?杜妙妙想皱眉,这个宁嫣长得倒是不错。 就是和杜宛宛一样,一脸病弱,看着就没劲。 病西施一样,以为是林妹妹? 有些男人喜欢,有些男人不会喜欢,一看就不易生养,她生平最讨厌这样的女人,弱柳扶风,哼。 宁嫣见杜妙妙看过来,她越看这个杜妙妙越是可怜,她扬起一抹笑。 都是可怜人。 杜妙妙看着那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笑里包含着什么,这个宁嫣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很是不舒服,好像她有哪里不对。 她哪里不对? 这个宁嫣什么意思? 她发现她不喜欢这个病弱的少女,不喜欢她的笑。 明明十四岁,看起来却像十二岁。 宁嫣笑了会,见杜妙妙看着她,她觉得这个杜妙妙好呆。 难怪不得定远侯喜欢。 杜妙妙却更觉不喜了。 杜宛宛和许氏说着话,忽然看到杜妙妙盯着宁嫣,她看过去,心中皱眉,杜妙妙干什么? 宁嫣发现杜宛宛看过来,微微一笑。 杜宛宛一顿,看了杜妙妙一眼,杜妙妙感觉到,她看向杜宛宛。 许氏也发现了,瞪了宁嫣一眼,对着杜宛宛:“这孩子!杜三姑娘别见怪,宁嫣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笑着看着杜妙妙和杜宛宛。 杜宛宛并不知道杜妙妙和宁嫣怎么,看着杜妙妙,杜妙妙觉得这个许氏还算顺眼,这个许氏不就是宫里那个淑妃的大嫂? 她想着,赵晟的嫡姐要想掌握靖国公府,这个许氏就是阻碍,以前没什么,现在宫里的那个淑妃可是怀了孕。 要是—— 也不知道杜宛宛怎么和许氏认识。 “没事,我很喜欢宁嫣。” 杜妙妙心中想着,脸上笑道。 许氏听了,转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宁嫣觉得这个杜妙妙还是不错的,或许可以帮一帮她,嗯。 “我也喜欢你。”宁嫣对着杜妙妙笑道。 杜妙妙眯眼,不知为何,她还是不舒服。 计氏在一边看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着摇头看向杜宛宛:“杜三姑娘和夫人一样。”不知道订亲没有。 杜宛宛此刻也想到淑妃。 淑妃正是许氏的小姑。 她抿了抿唇,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还有难受,要是许氏知道她和皇帝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看不起她。 许氏爽朗大气,是她难得遇上谈得来的。 那个男人后宫三千,是天子,要什么没有,他的妃子更是有了他的孩子,她—— 许氏竟说杜妙妙和她一样。 杜宛宛心中难言。 她勾了勾唇。 杜妙妙则对许氏的好印象一下子没了,居然说她和杜宛宛一样,杜宛宛哪里比得上她? 宁嫣听了,看了看杜宛宛,又看了看杜妙妙。 她想多在杜宛宛身边,看看杜宛宛和皇上到了哪一步,只是理由很不好找。 这个杜妙妙难道没有发现什么? 看杜宛宛和杜妙妙的关系很亲近。 要不要试一试呢? 前世她听到的都是大的事,具体的只能猜,这对她的计划不利,母亲觉得她小,说不通,她又不想打草惊蛇。 终于到了晌午,宁嫣看了看外面,提出想出去走走,杜妙妙不耐烦听许氏和杜宛宛说话,想知道这个宁嫣为什么总是用那种叫她不舒服的眼神看她,主动提出一起。 而且她想打听为什么她们会和杜宛宛认识。 这正中宁嫣下怀。 杜宛宛有些担心。 许氏觉得女儿越来越不像话,身体才稍好些。 想说什么又没有。 等人走了。 “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 “宁嫣还小呢。” 杜宛宛一听笑。 “还小,都快订亲的人了。”许氏摇了摇头。 有些头痛的说。 杜宛宛不好说什么。 “玉姐儿呢?”许氏一见,收起心思。 她看了看四周。 “奶娘抱着。” “你那位三妹妹不错,订亲没有?” 杜宛宛一愣。 “是个标志人,应该订了吧,不像我们家宁嫣。”说到这,想到才接到的信,小姑子要她好好教宁嫣。 恐怕是——许氏并不想,心情一下不好起来。 杜宛宛回过神,突然想到什么:“还没有。” 或许这就是机会。 宁嫣和杜妙妙出了门,两人带着丫鬟逛起别庄,杜妙妙想着怎么开口,宁嫣则细细观察着。 两人都没有心思赏花,不过面上都带着笑。 不久。 两人停在菊花丛前,跟着的人都退到远处,两人看着花。 “宁姑娘怎么认识我大姐姐的呢?” 杜妙妙忍不住开了口,带着好奇微笑问道。 宁嫣侧过头:“三姑娘喜欢菊花吗?” 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各有所思。 接下来,两人聊起来,藏着各自的心思。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离开的时候都似乎很满意,杜宛宛之后从容真那里得知杜妙妙和宁嫣挥退下人单独说了话。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没有人听到。 杜宛宛心中担忧,杜妙妙还是和往常一样。 晚上,杜宛宛见了依晴三人还有彩霞四人,杜妙妙以累为由早早回了房间,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看到依晴她们。 依冬想要去赵晟身边侍侯。 杜宛宛看了看她们,仔细看了下依冬,在依晴三人里,依冬一向最不起眼,没想到会是她。 她最后还是同意。 第二天一早派了人送了她去。 依晴依梅留下。 彩霞四人也留下。 杜宛宛之后又见了容真和容喜从佃户那里带来小子和小丫头,老王家的两个小子也在其中,杜宛宛细细看过,选了三个小丫头四个小子,老王家的两个小子在。 三个小丫头都是老实听话的,四个小子也是,她把三个小丫头交给容真和容喜带,四个小子放到外面。 她要再看看再分派。 一天后,她的好相公赵晟见到了依冬,派了身边的小厮过来表示不满,她让小厮回赵晟,她不放心,依冬是她的人。 等小厮走后,她婆婆又派了人来,派的身边的婆子,让她要呆在庄子上,就安份的呆着,手别伸太长。 呵呵。 杜宛宛当然是听话,而后生活变得平静,一个月后,冬狩即将开始,京城热闹起来。 许氏和宁嫣时不时过来,杜妙妙一直没走。 这天早上,杜宛宛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她生病了? 杜宛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三十九章中毒 离京城很远的一个小镇,小镇最大的客栈,一身白衣的定远侯赵晟吩咐完下面的人,站在推开的木窗前,在他的身后是跟着他的小厮。 “还有什么?” 赵晟又皱眉看了一会窗外,窗外冷风吹动,下着下雨,天越来越冷,他想着杜宛宛,还有他的心尖尖,转头看向小厮。 小厮一听,知道侯爷问的是什么,原来侯爷是在想夫人:“没有,侯爷。” “依冬是她的人?” 赵晟冷笑,他目光冰冷的盯着小厮。 小厮不敢说话。 侯爷一向温和,但一旦发怒—— “那些女人确实是她的人,本侯怎么可能碰,想派人来提醒他?本侯可是只爱夫人一人。”赵晟再次笑。 小厮低下头,不久前他刚从夫人那里传话回来。 夫人什么也不明白。 “她不放心就让她放心就是。”赵晟又说,眼中无情。 “你在庄上,妙妙怎么样?”想了想,他看着小厮,他的妙妙还没有和他分开过这么久。 要是可能,他真想带着妙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 他的妙妙不知道想没有想他,他天天都想,可是妙妙还没有嫁给他,皇上有命,他必须出京,只能留下妙妙。 想到他的妙妙,他心中充满了柔情,要是那些女人是妙妙就好了。 妙妙一直想游遍天下,以后他会带着他的妙妙去妙妙想去的地方,现在只能如此,他的妙妙不放心他的安排,竟跟到杜宛宛呆的别庄,他也不想再等。 “三姑娘让奴才带信给侯爷,她会看着,让你小心,她想你,别让她难过。”小厮早等着,一听忙道。 侯爷听了想必会高兴,只要提起杜三姑娘,侯爷心情都会很好。 “哦?” 赵晟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笑。 小厮低下头:“三姑娘还说不知道夫人怎么和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认识,不过她会看着,叫你安心。” 赵晟挑眉,细细的咀嚼着他的心尖尖传来的话,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这个杜宛宛!不过他的心尖尖叫他安心,他相信她。 他也会叫她放心的,他妙妙果真想他,他永远不会令她难过。 他明白他的心尖尖的心思。 真真是他的心尖尖。 赵晟嘴角扬起。 既然没事,他要赶紧把事办完回京。 “母亲那里?” 赵晟开口。 “老夫人没有动静。”小厮说,并不知道他走后,定远侯老夫人派了人去别庄。 赵晟听了没再关注,他再次想到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若是母亲知道? 他倒是并不在意。 靖国公房长房嫡长子是个病怏子,杜宛宛再怎么也翻不了天,谁知道她怎么认识的,何况有妙妙。 宫里的那位淑妃可不止那病怏子一个弟弟。 皇上交待的事,大概还要几天,他要赶在妙妙及笄前回京。 “让你做的事做了没有?” 赵晟眯了眯眼,直视小厮。 小厮整个人一正,抬起头:“回侯爷的话,小的按你的意思……” “那就是差不多了?” 赵晟直直盯着小厮,意味深长。 小厮低下头,侯爷让他给夫人——没有人知道侯爷给夫人下药。 赵晟嘴角冷冷扬起。 “侯爷,依冬姑娘求见。” 门口,随从的声音响起。 赵晟嘴角动了动,小厮忙起身,退到门边。 “侯爷,花容花月来给侯爷请安。”这时,随从的声音又响起,赵晟的脸色缓了缓,看一眼小厮。 小厮也听到,看了看自家侯爷,打开门,出了门。 他知道侯爷的意思。 花容和花月可是皇上赐的人,专门让侯爷带上的,看得出侯爷对她们很有好感,那样的两个大美人,就是他也会喜欢,不过侯爷心中只有三姑娘,依冬是夫人送来的,侯爷明面上似乎不喜。 这几天来,依冬和花容花月一直在侯爷面前争着宠。 这个依冬也不老实。 花容和花月是皇上亲自赐的,宫里出来的,哪里看得上依冬,侯爷让他出去,是去生风点火的。 门外。 依冬握着手,脸色难看,在她的身边,两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正不屑的看着她。 “这是谁啊?” “可不就是我们依冬姑娘,人家可是夫人的人,哼,在我们面前摆什么架子,我们还是皇上亲自赐的人呢。”两个女人正是花月和花容,两人被皇上赐到定远侯本不乐意,不过见过定远侯后,她们乐意了。 定远侯出京,只有她们跟在身边,这可是她们得宠的好机会,她们很有自信,但还不等她们得宠,这个叫依冬的女人又跑来和她们争宠。 而且这个女人样样不如她们,还是那个定远侯夫人派来的,她们哪里会甘心,就斗上了。 依冬低头看着地面,手越握越紧,她满心都是恨。 来之前夫人单独见了她。 告诉她,很多事并不像表面上,夫人当时脸上的的神情很悲伤,她带着怀疑来了侯爷身边。 侯爷一点不在意她,反而对眼前的两个女人另眼相看。 侯爷是在生夫人的气吗? 那为什么发在她身上。 难道她真要? 离京前,她听到下人的闲聊,后来依晴找到她,给了她一样东西,她一直没用。 侯爷如今对她不理不睬,只看得见眼前的两个女人,这次出京她是抱着极大的期望来的。 如果最后还是这样,她不甘。 “两位来了,侯爷让你们进来。”小厮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看着花月花容,一点没理依冬,依冬心中一冷。 花月和花容哪里会放过依冬,都嘲笑的看着她,小厮冷眼看着。 依冬只觉得自己牙都快咬碎。 她再次想到那包东西。 * 别庄。 “大姐姐到底怎么了?” 杜妙妙边担心的看着床榻上闭目昏迷的杜宛宛,内心则很是欢喜,赵晟的人下手了吗。 容真和容喜站在床边,她们没有说话,目光也看着大夫。 因为事情急,她们等不了宫里来人,只能先请一个,夫人要是有什么,她们是皇上派在夫人身边的。 大夫是个白胡子的老头,是附近最有名的坐堂大夫,被请来的时候他就被告之看病的对象是定远侯夫人,他平时哪里见过这样的贵人,听到声音,有些诚惶诚恐的抬头。 “大姐姐到底怎么了,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是病了还是旧病复发,你到是说个话。”杜妙妙急得很。 这一个月,她留在别庄,就是为了这一天。 整整用了一个月,等得她急死了,要是还不动手,她就要下手了,至于靖国公府的事不过是顺带。 那个宁嫣那里她以为很容易,谁知一直没得到有用的,不过好像很在意杜宛宛,她已经确定她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是同情,她在什么值得同情的。 赵晟在外面虽然有信,可是到底如何不知道。 杜宛宛整天只知道带女儿和许氏说话,还找了几个丫头。 她没那个耐性像以前一样帮杜宛宛带女儿。 那些女人,她一个也不想见,偏杜宛宛还让她们留在庄上,想到赵晟说的,她才忍下来,她在杜宛宛面前提起那些女人,杜宛宛还安慰她。 傻子就是傻子。 杜妙妙猛的看向一边的依晴彩霞几个女人。 “是不是你们?” 她厉声开口。 “是不是你们气得你们夫人?” 容真和容喜本来等着大夫说话,听到这里,不由看向杜妙妙和依晴几人,依晴几人脸色苍白,她们虽然想过,可是并没有做什么。 听了杜妙妙的话,见所有人盯着她们,脸更白,张了张嘴。 彩霞四人没有说话,她们也怀疑是不是有人下手。 容真和容喜看了一会,还是看向大夫。 大夫见状,更诚惶诚恐,不过还是开口,他趴在地上:“夫人是中了毒。” 话音落下。 “怎么可能。”杜妙妙直接摇头。 心中更欢喜。 不过怎么没死?还? 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四人都抬头,怔住,容真和容喜脸色也很难看,老王家的还有其它人都一样,大夫像是用尽了力气,整个人摊在地上,惶惶不敢言。 * 杜宛宛没想到自己会中毒。 第四十章下药 她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听到耳边杜妙妙的话,才知道自己中了毒。 耳边是杜妙妙质问依晴几人的话,她还真是关心她。 关心她怎么没死吧。 容真容喜的声音她没有听到,宫里那个男人这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淑妃有了龙子,他哪里有空。 还有江美人,后宫三千。 依晴几人在杜妙妙质问下,似乎在磕头,其它人的声音她没有听见,不知道女儿? 她这一中毒不知道会不会吓到。 她自己也有些后怕。 怕自己醒不过来,幸好自己醒了过来,不知道她晕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杜宛宛想着。 她早有预感赵晟会动手,她会中毒想来想去只有赵晟,别的人她想不到会对她下毒,昏过去前她以为自己病了,虽知道赵晟可能会动手。 但在她想来,赵晟应该不会直接下毒。 这样太着痕迹。 直接让自己染病生病旧病复发一病不起,最后病去不是更好?只是这样有些慢。 若是等不急,直接让人把她掠出去,污了清白,在她看来,没有赵晟做不出来的,只要他想。 也许真是等不急。 也是她想差了。 下毒是最快的,就算太着痕迹又如何,只要她死了,她的好庶妹肯定也是等不急了,她棋差一招。 这回她若是去了,他们只要把事情推到依晴几人身上,她没有一点办法。 所有人都会相信。 杜宛宛握了握手。她该高兴的是她纵是想差了,还是预防着,平时很是注意,才能活着,她不知道赵晟的人是怎么动手的,到底是想一次致命还是。但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活着挡了他们的路,短时间她的安排还不能起作用。 那她就让他们放松警惕,示弱。 她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次中毒后旧病复发,也是说得去的。 不知道依冬那里怎么样。 希望如愿。 只要近了赵晟的身,她就有办法。 还有许氏那里,若是有人上门向她的好庶妹提亲,一定很精彩。 最好是在赵晟赶回来前。 那个时候就是放出流言的时候,依冬还有那个花月花容希望能拖住赵晟,她的好庶妹肯定是知道赵晟的计划,还若无其事待在她身边。 还真是叫她一点不能小看,回想这一个月来,她的好庶妹对小玉失了耐心,看来是觉得她活不长。 和宁嫣走得极近,对许氏则有些看不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可她看得见。 屡次在她面前诋毁依晴几个还有她婆婆,赵晟。 还有容真容喜。 她本来担心宁嫣,想和许氏说,但她发现宁嫣也不简单。 她觉得宁嫣看她的目光很怪异。 她私下察过,什么也没有察出来。 许氏那里,最近几天许氏没空过来,冬狩开始,她带着宁嫣回靖国公府明天进宫了。 不知道她中的什么毒?是如何醒来? 杜宛宛想到这,她睁开眼。 再不醒,杜妙妙就要把罪都推依晴几人身上了。 “大姐姐,你醒了。”“夫人。”“……”下一秒,她的好庶妹杜妙妙,容真容喜还有依晴几人老王家的声音惊喜的响起。 杜宛宛看着她们。 * 小镇。 冷风吹动,雨下着。 夜色渐深,厢房中,依冬梳理好头发,看了看铜境中的自己,她咬了咬牙,眼中带着坚定和决意,转身她拿起包中的纸包。 然后放到袖子里,起身,出了房门。 她慢慢朝着厨房去,半晌,她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端着汤,朝最中间那扇门走去。 “依冬姑娘又送汤给侯爷?” “嗯。” 端着手中的汤,依冬沉默的走进小厮推开的门内。 每晚她都会煮一蛊汤,她不像依晴,她拿得出手的只有厨上的手艺,为了让侯爷喜欢,她手烫伤也不在意,可是侯爷每次虽然很满意,但从来没有留下过她。 今晚……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唯一接近侯爷的机会,最开始她没想过在汤里做什么。 想到那两个女人的嘲讽和不屑,想到夫人还有其它,她咬紧唇。 门内。 赵晟在看书,同时等着杜宛宛那边的消息,还在想一件事,离京前他歇在杜宛宛那里,后来竟记不得,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并不是一点不放在心上,这些天一直在想。 听到声音,他微抬了抬头,并不在意。 “放下吧。” 依冬让自己不要紧张,她强忍着心跳,像往常一样把汤蛊放到侯爷的手边:“侯爷还是趁热喝吧。” 她不要自己声音颤抖。 她死死咬住唇。 赵晟只扫了她一眼就没再看,听了她的话,看了看汤蛊,放下手上的书,端起来轻轻喝起来。 这样的夜,喝一口热汤很舒服。 这个依冬虽然不如依晴灵巧,也不若其它女人讨人喜欢,长得好,但老实听话,也不知道怎么是她被送来。 不过听话老实的也不错,这些天每晚一蛊汤,他还是极满意的。 想着,一蛊汤就见了底。 依冬屏住呼吸,只觉得心跳都停了。 她怕侯爷发现什么,眼见侯爷喝完汤,她动也不敢动。 好在她一向老实,赵晟根本没注意她。 喝完汤,放下汤蛊,赵晟抬头正要说话,不知怎么的,身体竟燥热了起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不等他再想,在他的眼前,眼晴一花,再看,竟是他的心尖尖妙妙。 “妙妙。” 他张开嘴,伸出手。 燥热的大脑让他无法去想杜妙妙怎么会出现,只觉得心一下柔软,恨不能把对方抱住好好解一下思念。 想到就做,他起身,一把抱住对方。 依冬看着自家侯爷怔怔看着她,整个人都变了,心中一喜又忧,知道药效到了,不等她行动,侯爷一下把住她,似乎叫着什么。 她脸一红,感觉着侯爷的气息,心砰砰跳,不过她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会退缩,她凑上前,想要听清。 赵晟只想把怀里的心尖尖揉到身体里。 “妙妙。” * 宁嫣看着自己母亲,母亲说的进宫后要注意的她都知道。 她心情烦恼。 一个月了,她居然没在杜妙妙和杜宛宛身上打听出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明天进宫说不定就会遇上皇上。 难道皇上和杜宛宛还没有在一起? 前世这个时候她没有进宫,那个时候她发了病,如果杜宛宛还没有认识皇上,那更好,想着,她心情好起来。 前一世,姑姑也有了身子,不过小产了,是那个江美人,宁嫣细细回想前世还发生了什么。 ------题外话------ 亲们呀,收藏一直不涨,还掉,好头痛,哪里不好,亲们给个意见吧,哎,郁闷死个人。 第四十一章旨意 皇宫 “为什么现在才报上来?” 萧绎冷着脸,居高临下盯着地上的小太监,直接一脚,抿紧的唇压抑着怒火。 旁边的总管太监脸色也不好,有些埋怨的看了一下地上的小太监,这孩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就不会办事呢。 居然这么糊涂。 早该报上来的,那位夫人中了毒这么大的事,虽然皇上没问,可皇上的心思—— 既然都让人盯着,就算再忙也不该到现在才报来。 他是想帮也没法帮。 还说过段日子看他服侍得他挺好,又机灵,收了当徒弟。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这几天因为准备冬狩,他跟在陛下身边,忙坏了,也没注意。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被大力踢到一边,在地上滚了几圈,捂着胸口白着脸好一会跌跌撞撞的爬回来,他头贴着地,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凶多吉少,这次难了,尤其是感觉到陛下的怒意,还有刚才一脚,他诚惶诚恐。 想到今后,他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他好不容易才到御前,他的未来完了,全完了,说不定连命也没了。 他怎么就没有早上报,他无比后悔。 这些日子宫中忙着冬狩,他得到下面消息便没有马上上报,主要是开始传上来的消息只是晕倒,并没有说中毒。 以为是病了。 等到再传消息过来,他也愣了。 再不敢耽搁。 “奴才,奴才——”想要开口,但全身都在颤抖,他抖着唇。 “哼。” 萧绎见状,冷哼一声。 总管太监快速的抹了一把汗,小心的看了自家陛下一眼,不敢出声,陛下想必恼怒得很,他也是。 没用的东西。 若定远侯夫人有什么,看陛下是不打算放过了。 “陛下,回陛下的话,奴才。” 小太监感觉得到他要是再不说话,他没有活路,他颤着声,张开嘴。 萧绎眼中全是厌恶还有怒火,居然敢到现在才来禀报,他竟到现在才知道,他是怎么吩咐的,这些东西把他的话当什么。 想到那小妇人,还不知道如今如何。 再看眼前的人,更厌恶。 只想直接杀了了事。 感受到陛下的杀意,小太监头磕在地上,不停的磕,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头,慌乱间哪里还管磕没有磕破,流没流血,整个人都麻木了,只想着陛下能饶了他:“陛下,奴才并不知道定远侯夫人中了毒,之前报上来并没有说,陛下这几天忙于冬狩,奴才不是故意的,请陛下饶命。” 砰砰砰砰,随着砰砰的磕头声,血流到地上。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萧绎直接冷笑,眼神阴冷,以为不知道就可以让他恕罪?不管是为了什么,他当初交待得很清楚,这些狗东西。 既然连他交待的都办不好,若是那小妇人因为他有什么,哼。 他从来不要没用的奴才。 “给朕拖出去。” 萧绎想完,直接开口,对着殿门外。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 小太监一听,知道自己命要没了,全身一下子不停的颤抖,他抬起头,看向陛下,更用力的磕起头来。 陛下要他的命。 萧绎直接别开头,冷漠的看向一边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更是不敢说话,低着头,目光怜悯的看了一眼脸惨白混身抖动的小太监,在心头叹一口气。 算他倒霉。 小太监还在磕头,殿外,几个侍卫走了进来,行完了礼,几下扣住他,塞住嘴,押着就往殿外去。 到了殿外,哪里还会有命。 总管太监看着,此时陛下正怒着,稍不满意,一条命就没了。 萧绎盯着总管太监。 片刻。 “说吧,现在怎么样?” 他冷冷开口。 总管太监觉得自己额头上又冒冷汗了,他不敢抹,低着头,跪在地上,对着自家陛下:“陛下,定远侯夫人已经醒了。” “醒了?” 萧绎一听,挑了一下眉头。 “是的陛下。”也幸好醒了,不然啊,他的老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总管太监觉得额头上的汗更多,心跳也更快。 老了老了。 同时心也松了口气,陛下不再像刚刚。 “怎么会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绎皱眉看了总管太监一会,慢慢道,语毕,走回御座坐下。 “陛下。” “还有毒解了没有,以后有什么马上报上来,让太医过去看看,还有,算了,朕。”萧绎忽然想到什么,皱眉开口。 说完,看向殿外面,让人带太医过去。 等交待得差不多,他回身。 脑中都是那妇人的样子,到底是谁对妇人动手?容真和容喜是干什么吃的?他派她们去可不是只守着。 最近事多,他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见到那妇人,忙起来竟一时忘了冷落了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陛下,定远侯夫人昨天。” 总管太监不敢怠慢,慢慢说起来。 萧绎皱着眉听着。 他本来想等事情完了再好好抱抱那小妇人。 过会去见下母后,有些事要提前下,他不放心了。 另一头。 宁嫣跟着许氏一大早进了宫,母女俩刚从太后宫中出来,正要去淑妃宫中。 宁嫣看着前世熟悉的后宫。 一会就要见到姑姑。 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陛下,她既紧张又期待,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喜欢她?想到自己才十四,又有点颓然。 不过想到姑姑又提起精神,陛下说不定会去看望姑姑。 许氏没想那么多,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这小姑子硬要女儿进宫,女儿被她千娇百宠长大,若是进了宫。 她都不敢想。 她只希望小姑子打消这个想法,虽然她知道不容易,转头看一眼天真的女儿,女儿这样天真,哪里适合后宫。 要是早知道…… 当母亲的,只想自己女儿平平安安的,许氏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心中都是皇宫,和她的想法截然相反。 母女俩走后不久,萧绎带着人到了太后宫中。 要是宁嫣知道,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别庄。 杜宛宛睁开眼打断了杜妙妙想要把她中毒的事栽在依晴几人身上的想法,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让所有人出去。 正在她想着装病的时候。 容真和容喜带着人来见她。 “太后有旨,宣定远侯夫人进宫。” 太后竟下旨宣她进宫。 第四十二章心跳 杜宛宛看着容真和容喜,两人并不言语,她看向宣旨的人,有些眼熟,忽然她记起那次在太后宫中见过,站在太后身边。 她刚刚还以为是那个男人。 难道真是太后。 太后宣她进宫是?以前从没有过,宣旨的人看着她,轻点头:“请定远侯夫人准备好。” 杜宛宛什么也看不出,她紧了紧手,转向容真和容喜,然后行礼,不管是为什么,太后有旨,她就要进宫,等见了太后就知道。 宣旨的宫女见状再次点了点头,离开,杜宛宛看着容真领着对方出去,良久回过神,她看向容喜。 容喜见罢:“夫人。” 杜宛宛不知为何有些疲惫。 “陛下想见你。” 容喜眸光闪了下。 “他想见我。”那为什么是太后?杜宛宛握紧的手一松,真的是他,她心提起又放下,她还担心太后是不是?她紧盯容喜。 容喜微低了低头:“陛下担心夫人,听说夫人中了毒,让奴婢陪你进宫,陛下想必是怕有人知道。” 杜宛宛手又一紧,他一片好意是吗?怕人看到为什么还找她,他又是怎么让太后传旨召她进宫的? 还有。 都过去一天了,终于忙完了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进宫?” “夫人中毒虽然不深,但是陛下很担心,还请夫人准备好,陛下说了,让夫人直接坐轿进宫。”容喜眸中又一闪,回答。 杜宛宛凝着她,她想什么容喜和容真似乎都知道,她心收紧又放松,她盯了容喜好一会,转开视线。 他什么都替她想好了。 “去准备吧,我知道。”多的她也不想问了。 又不是第一次。 只是这次是进宫,还是以太后名义,太后那里不知道? 虽然相信那个男人,既然以太后名义,就是为了掩盖,但,本来想就此装病,看来要变一变。 他要见她为什么不像前几次一样。 许氏和宁嫣今天进宫。 “我不想有人知道,玉姐儿。” 杜宛宛叫住转身的容喜。 容喜脚步一停,回头:“奴婢会留在别庄,夫人不用担心。” 杜宛宛深深看她一眼点头。 不管她说不用担心是指什么,有容喜在,玉姐儿那里她不用担心,她的好庶妹那里她也可以放心,她的好庶妹一心想让依晴几人认罪。 她怎么可能答应。 本来就不是她们,而且她怎么会满足杜妙妙的小心思,还是留着隔应她的好庶妹。 至于她身上的毒。 在她昏迷的时候容真和容喜就查出来了。 是前两天喝的汤,里面被人加了料,若不是她用得少,早就没命了,现在虽然毒解了,可身体还是虚了不少。 而下药的人,还没有找到。 容真和容喜正在找。 杜宛宛起身走进内室,坐在铜镜面前,铜镜中的自己苍白难看,她伸出手盖住脸,这样的她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夫人。” “什么事?” 门外,容真的声音响起。 杜宛宛松开手,打起精神。 “三姑娘听说你要进宫,要见你。” 容真开口。 杜宛宛冷下脸,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才打发掉她,又来了。 院子里,杜妙妙脸色不好的看着容真去杜宛宛房中,杜宛宛没有被毒死,浪费一次好机会,下次再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如今想把罪名推到依晴几个贱身上,容真和容喜一直在查下药的人,可不能让她们查出来。 她早想好了,要是暴露,依晴几个女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她早看她们不顺眼了。 刚才她听说宫里来人。 太后要见杜宛宛。 太后干嘛见杜宛宛? 杜宛宛不是不舒服?不能见人? 杜宛宛为什么就不死,死了多好,一了百了,那个许氏和宁嫣也进了宫,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赵晟还不回来! “三姑娘,夫人身体很虚弱,让你先回去,等从宫里回来再来见你。”这时,容真走了出来,对于夫人和这个杜三姑娘之间的怪异,还有定远侯,她们隐隐有所猜测。 “什么?” 杜妙妙一听脸色再维持不住,杜宛宛怎么敢? 要逼她下手吗? 别庄最偏处的小院。 依晴几人这两天被关在房中,虽然没有证实是不是她们下药,她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命运是什么。 虽然夫人没有说是她们,可是三姑娘一直指着她们。 她们后悔或许不该留下来,成为侯爷的人。 感激夫人,又恨夫人,同时更恨三姑娘,她们想查可是出不了门。 彩霞四人也无法再无动于衷若真被按上罪名,哪里还有以后,再多的隐忍可没用。 “夫人被害,三姑娘很奇怪,夫人也奇怪,侯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 四人关在一间房中,看着彼此,四人一直在观察,越观察,越是觉得怪异。 宫中。 太后也是疑惑。 “江美人想见定远侯夫人,皇上最近对江美人是不是宠得太过了?居然连这样的要求也答应,淑妃那里皇上都很少去,皇上?” “还有靖国公府那个大丫头也提到定远侯夫人,这个定远侯夫人之前不是病弱,很少出门,怎么?” 太后看着身边的大宫女。 皇帝近段时间偏宠着那个江美人,弄得后宫怨气很大,这个江美人也不是个消停的,让她不喜。 这个定远侯夫人难道?太后皱紧眉头,一会好好见见。 找个时间得和皇帝好好说一说,后宫专宠可是大忌。 远离京城的小镇。 此时的赵晟披着外袍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脸色很是难看。 贱人,他咬牙切齿,恨不能掐死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要了眼前的女人,他的心中只有妙妙一个,杜宛宛是意外,除此外再不会。 他说过不会叫妙妙伤心。 想到昨夜的一切,他已经记不太清,可是,他看向一边的床榻,凌乱的锦被诉说着一切,再看眼前的女人,他目光落在那满是青紫的雪背上,不得不说这个依冬有一身好皮子,让他身体得到了满足,可是。 再好也不是妙妙。 就是这个女人。 要是妙妙知道!他怎么会碰了眼前的女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使了什么手段,对,赵晟脸色黑得沉。 依冬跪在地上,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雪白的背上都是痕迹,头发凌乱,脸白如鬼,神色惊慌失措,不信,似乎回不了神。 感受着地上的冰凉,她混身都僵了,她是被侯爷从床榻上踢下来的。 一醒来,侯爷一发现她便大怒,可是她不后悔,想到昨夜侯爷的温柔,不管如何她都不后悔,她得尝所愿了,而且她得知了一个大秘密。 侯爷在抱着她的时候竟叫的是妙妙。 妙妙,三姑娘,多么可笑可怜。 侯爷心中的人分明是三姑娘,不是夫人,只是不知为何,她不想去想那么多,只知道她可怜夫人,侯爷应该是有什么目的,还有三姑娘,她一点也不恨夫人了,她还想到夫人对她说的。 也许夫人早知道。 她细细想过最近发生的事,她们这些人都是可怜。 有了这个秘密,她什么也不怕。 “侯爷,不,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侯爷,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没有想过,侯爷请相信奴婢,一定是昨晚的汤,一定是,侯爷请查清楚,还奴婢的清白。”在下药前她怎么会不找好退路。 依冬一脸震惊和不敢直信,失措的开口,摇着头。 赵晟本来准备叫人进来把人拉下去,他一眼也不想看到她:“你说什么?”此时一听,他皱紧眉头。 难道不是眼前女人下的药,是? 是谁? 依冬头磕在地上,砰砰砰砰,像是不知道痛,不要命一样。 赵晟看着,神色好了些。 依冬虽然看不到,可是,她嘴角微扬。 * 杜宛宛进宫的路很顺利,一路直接到太后宫中。 “给太后娘娘请安。”这是杜宛宛第二次进宫,跟着宫里进到殿内,她跪在地上。 太后看着跪在下面的女人,一脸病色,她皱了皱眉。 杜宛宛有些喘喘不安,不过看一眼身边的容真,她平下心思。 太后想到中秋宫宴那天,她好像也见过这个定远侯夫人。 “皇上驾到!” 殿外一声大喊,竟是皇上来了,很快,一道黄色的高大身影带着笑容揽着一位美人走了进来。 “听说定远侯夫人来了,美人吵着要来,朕只好带着美人过来,母后不会生气吧。” 太后从听到皇上驾到,脸色就不好看。 杜宛宛跪在地上,心跳都快停了。 第四十三章微苦 好一会,她才缓过气,一双绣着龙的龙靴出现在她的眼中,她心跳再次停了停。 “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 她没想到他这么快,直接到了太后宫里。 他? 还有太后。 杜宛宛隐隐能闻到那久违的龙涎香还有—— 下一秒,她听到那熟悉的低沉声音开口:“嗯。” 杜宛宛一顿,等了半天,低沉的声音没有再开口,她松口气。 “皇帝来了。”太后看着皇帝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女人,这个江美人,居然真敢指使皇帝,侍宠而娇,后宫专宠,现在又急巴巴的让皇帝过来。 皇帝也糊涂了。 太后很不高兴,原本只想提醒一下,如今看来不能再这样下去。 皇帝怎么能听女人的话,祖宗传下来的江山不容有失,皇帝需要的是雨露匀沾,要的是平衡。 “是,母后怎么样?”对于太后的黑脸,萧绎并不在意,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揽着怀里的美人,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松开美人,由着美人向太后行礼,他看着跪在下面的妇人。 这小妇人还真是叫他想念。 一个月不见,还是如此规矩。 看着妇人如云的黑发,瘦削纤细的肩,还有被厚厚包着的身体,好像又瘦了,黑沉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芒。 而后嘴角微微上挑。 明明知道他站在面前,居然也不知道抬头看看。 还是那么无趣。 让他不高兴,不满意,就只知道跪着,跟个木头一样,不会讨好献媚,他偏还越看她越顺眼,果然是又爱又恨的东西。 杜宛宛听着,感觉到灼热的目光落在身上,想到此时的情形,混身不自在,可是又不能做什么,只盼着没人注意。 “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江美人见皇上松开她,忙敛首向太后请后,她哪里会没发现太后的脸色,尤其是太后盯着她的目光,她看出太后对她不满意。 她先有些不明白,很快知道是为什么。 太后虽然一向不太喜欢她,但并不像现在这么不喜,应该是皇上带她过来令太后不喜,其实她自己也疑惑,皇上突然提起定远侯夫人,提起对方救过她,然后让她以她的名义召定远侯夫人进宫。 说是定远侯在外面办事,她满心不解,看出皇上一定要她召人进宫,只得照办,之后还不等她问清,皇上又来了她宫中却是带着她往太后这里来。 还用她做借口说是她急着过来。 难怪太后生气。 跪在地上的应该就是定远侯夫人,她睥了一眼,看着并没什么,事实上她不记得对方什么时候救过她,只是皇上说是就只能是。 或许真的是因为定远侯,江美人想着,太后脸色那样难看,刚进宫的时候她也想过讨得太后的喜欢为此得到皇上另眼相看,可惜太后不知为何就是淡淡的。 后来她也不在意了。 最重要的是得到皇上的宠爱。 太后喜欢她更好,不喜欢也没关系,她现在有皇上的宠爱,专宠,她如今是后宫第一人,宠妃,这些就够了。 当然当着皇上的面,太后还是太后,虽然她觉得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成为太后。 如今在她眼中,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像太后一样。 她突然想到对方都没有向她请安,是看不起她只是一个美人? 太后心口闷着一口气,见皇帝行完礼就转过身看着那个定远侯夫人,她皱了皱眉头,这个皇帝,越来越不像话。 虽然知道他一向不喜欢守这些规矩,看到皇帝松开手后向她行礼的江美人,越看越不顺眼。 这哪里是行礼。 行个礼都行不好,想到这个江美人种种使她不满的地方,她猛的看向下方跪着的定远侯夫人。 没有一个叫她满意,高兴的。 两人之间指不定怎么勾结。 皇帝只看得见美人。 太后不叫起,江美人只能跪着,跪了一会,膝盖痛起来,她很久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没想到太后居然不叫起,让她一直跪着,又不是她的错。 眼见着时间过去,皇上都没有给过她委屈受,皇上,她侧头看向皇上,皇上看到她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萧绎只看着杜宛宛,杜宛宛渐渐有些紧张,特别是听到江美人的声音后,原来他是和江美人一起来的。 她细细回想,明明他就说了和江美人,似乎是江美人想见她。 目光移了移,那粉色的下摆就是江美人吧。 明明身边有美人,还叫她进宫做什么。 容真跪在杜宛宛身边,她知道得更多一些,她低着头看着地面。 江美人侧头一眼就看到皇上,但皇上的目光,她心头一凝,顺着他看去,皇上看着那个定远侯夫人? 她心中升起更深的疑惑。 而看在太后眼中,则更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大宫女。 正要说话。 “定远侯夫人起来吧。” 皇帝开了口。 太后猛的回头。 萧绎觉得差不多了,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手一紧。 太后眉头紧皱。 “母后,让江美人也起来吧。” 萧绎回头,看着太后。 太后对上他的眼。 萧绎微微一笑:“母后。” 太后皱眉不悦,但看皇帝的样子,她移开目光睥了江美人还有那个定远侯夫人一眼,算了:“起来吧。” 江美人很开心,皇上果然心疼她。 她不该担心的。 不过皇上对定远侯看来很看重。 她起身,笑着看着太后还有一边的皇上。 太后哪里耐烦看她笑,江美人也不在意,目光盈盈注视皇上,萧绎继续凝着杜宛宛。 这让江美人有点不舒服。 杜宛宛见身边的容真起来,她也起来。 “谢皇上,太后。” 太后不理,萧绎扬起唇伸出手:“不用。” “是啊,两位。”江美人见皇上这么在意,也开口。 杜宛宛听罢:“给江美人请安。” 容真也跟着。 江美人瞄了瞄皇上,伸手扶起杜宛宛,她看到皇上对她笑,似乎对她的举动很满意,萧绎确实满意,杜宛宛起身便后退,低着头。 江美人看着落空的手不由皱眉。 萧绎也看在眼中,觉得小妇人还是那样可爱。 太后皱着的眉头放开了些,还算有规矩。皇帝带的人在殿外,她身边的人也被她遣到殿外,本来是想好好问一下这个定远侯夫人。 “母后,安也请了,就让江美人和定远侯夫人好好说说话,好好谢谢寂远侯夫人的救命之恩,朕在这里陪母后如何?” 突然听到皇帝说,她收回视线。 萧绎嘴角含笑对着他母后。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怕她苛待他的美人,她想发怒,不过:“好。” 忍压下心头的怒火,她也有话和皇帝说,就让那个江美人和定远侯夫人—— 萧绎微笑,转头看向小妇人。 杜宛宛见他让她和江美人,不由抬起头,一下子对上他的眼。 萧绎扬了扬唇,转向他的美人。 江美人并不想单独和那个定远侯夫人一起,不过皇上在对她笑,她握了握手。心中甜蜜,也许她可以从这个定远侯夫人那里问出原因。 “是皇上。” 杜宛宛把皇帝与江美人的对视看在眼中,心忽然微微有点苦。 萧绎和江美人对视了一会,转开目光。 江美人心情很好,她上前拉过杜宛宛,杜宛宛回神,江美人一笑,这位江美人真美,怪不得得宠。 * 杜宛宛跟着江美人出了太后宫,不知道该去哪,想到身边的江美人,她心很复杂,容真进宫后就不再说话。 见出了太后宫,江美人嘴角的笑也冷下来,她侧头。 “定远侯夫人。” “妾身在。” 江美人看着眼前的妇人,并不叫起。 第四十四章冲撞 杜宛宛不知道眼前的人要说什么,她俯身。 江美人冷淡的看了妇人几眼,看向妇人身边的丫鬟,容真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眸光闪动。 江美人挥退身边的人,上前一步,对着杜宛宛容真来回看了几眼。 气氛一时有些僵。 杜宛宛感觉着身上的目光,心一点点往下沉,眼前的江美人是天子的宠妃。 明面上说是她曾救过她,是江美人要见她,事实上根本不是,想必对方也清楚。 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和江美人说的。 她心忐忑。 现在只有她和她,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个男人还在太后宫中,太后似乎很不高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她想出宫,一点也不想呆在宫中。 江美人盯着妇人的脸,仔细的打量,半晌松口气,这个定远侯夫人一脸病容,长得真不怎么样,确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这让她放心。 真怕皇上看上——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无稽,不过谁让陛下当着她的面注意这个妇人。 她有些不屑,比起这个定远侯夫人,她无疑美丽得多。 皇上怎么也不会看得上这个定远侯夫人。 想到皇上说的这个定远侯夫人救了她。 她心中一直有隐忧怕陛下怪罪她动小心思,还好陛下没有。 救过她就救过她吧。 看这个定远侯夫人算是个规矩安份的。 那个定远侯既然得皇上的看重,她说不得要好好和这个定远侯夫人聊聊,不过该怎么聊要想一想,她本来想就在这里问的。 皇上不知道会和太后说什么。 太后明显要说什么。 她要抓紧皇上的心。 江美人看向一边的丫鬟,长得还不如这个定远侯夫人,她回身看了眼退到一边的贴身宫女,点了点头。 “定远侯夫人快起来吧,说了不用多礼。” 她回身,扬起笑,伸出手扶起杜宛宛。 杜宛宛心正不安,闻言抬起头,不由一怔。 江美人嘴角含笑:“以后不要如此多礼。” 双手扶着杜宛宛的手,拍着。 杜宛宛看着她嘴角的笑,听着她的话,再想到刚才,宫中的女人怎么能小看,她低下头:“怎么能。” 真的不用多礼? 那方才算什么?杜宛宛心口有些闷。 “怎么不可能。” 江美人又一笑。 杜宛宛抿着唇,如果她真的不多礼,恐怕这个江美人会更不高兴吧。 “你也快起来,好了,去我的偏殿吧,夫人别嫌弃。”江美人这时看向容真,伸了伸手,对着杜宛宛笑道。 “妾身怎敢。” 杜宛宛头也不抬。 江美人笑着拉过杜宛宛的手,杜宛宛手动了动,没有挣,容真抬头,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她看了一眼身后。 回过头,前面夫人和江美人的声音传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夫人,夫人很少进宫。” “是,美人。” “不用太拘礼,以后夫人有空就进宫陪我。” “妾身身体不好,怕是。” “一会找太医来给夫人看看。” 杜宛宛被拉着,听着江美人的话,她感觉得到对方似乎要问什么,刚刚也是。 * 宁嫣看着自己的姑姑,想起的是前一世最后一次见到的姑姑,那个时候靖国公府没了,姑姑听到消息后吐血晕倒,灰暗如枯木,再看着眼前光彩照人美丽又年轻的姑姑。 前世她第一次见到姑姑也是这样,可是后来。 姑姑小产,再不受宠,她前世无能为力,自保都不行,她心有些酸有些痛。 母亲和姑姑关系很好,听着姑姑和母亲说话,她缓下心头的痛,不想姑姑母亲发觉,母亲那里她知道不同意她进宫。 不过没关系,前世她就进了宫,姑姑对她一向很好,她也想过把重生的事告诉家里,可怕家里不信,再说万一叫别的人知道了。 她说过会改变一切。 不让一切发生。 就一定不让,淑妃边和自己嫂子说话,边注意着自己的侄女,她有自己的打算,也和嫂子说过,只是嫂子不太乐意。 但为了家族,侄女看着是个乖巧的,虽然病弱,不过天真纯净,想必皇上会喜欢,如今宫中江美人专宠,她有了皇子出争不过。 若是到时生下皇子,那就让嫂子给侄女找个好的归宿,若有个万一。 她这侄女刚刚的目光,像是悔恨? 她觉得自己应是看错了。 许氏看着自己的小姑子,想着怎么打消小姑子的想法,宁嫣听了一会。 缓过心神,她望向殿门口。 姑姑和母亲在说姑姑肚中的皇子,她有些微的不耐。 她今天进宫,最想的是见一见皇上。 可是。 她想出去走走。 本以为皇上可能会来姑姑这里。 “现在宫中是江美人受宠。” “外面也在传——” “皇上喜欢这位江美人的很,一直专宠,后宫都急了。” “娘娘不用着急,皇上不过是新鲜,那个江美人不知道长得如何,但无论如何,娘娘有了小皇子,只要平安生下小皇子,还有什么担心的?” “嗯。” “你们去太后那里可见到皇上?” 宁嫣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姑姑和母亲提到宫中的江美人,还有皇上,前世也是这样,姑姑和母亲都想错了。 姑姑会因为江美人小产,江美人却并没什么事。 让她恨得不行,她进宫第一个要除的就是江美人。 若是姑姑生下小皇子,前世靖国公府也不会那样,太后,皇上根本不在太后那里。 “没有。” “现在皇上眼中只有江美人,要是江美人怀了孕。”她听到母亲和姑姑说,她张了张嘴,江美人不会怀孕的。 外面忽然有人进来:“娘娘。” 她只好闭嘴,转头。 她姑姑和母亲也看向殿门口,来人是姑姑身边的大宫女,看着她姑姑欲言又止,淑妃看了看自己大嫂和侄女:“说。” 早点让侄女还有嫂子知道她的境况早点准备也好。 “娘娘,皇上去了太后宫中,太后娘娘召了定远侯夫人,还有江美人。” 大宫女开口。 淑妃脸色一变,许氏也是。 宁嫣心中大变,杜宛宛竟也进了宫。 难道? 不,她要出去,她望着母亲。 许氏正想着定远侯夫人怎么进宫,就见自己女儿看着自己。 “姑姑,母亲,我想出去走走。”宁嫣咬了咬唇。 淑妃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形,心中想着,突听侄女说话,不由抬头,看着侄女乖巧的样子点头。 许氏:“去哪里走走。” “就在姑姑宫里。”宁嫣道。 许氏皱眉,宁嫣乖乖的,淑妃抿了抿唇,看着自己嫂子和侄女:“嫂子你之前说你和宁嫣见过这个定远侯夫人,这个定远侯夫人救过江美人,太后召见,皇上也带着江美人去。” * 太后宫中。 太后沉着脸,萧绎笑眯眯。 “皇帝,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后宫专宠是大忌,你为了一个女人,你,江美人恃宠而娇,你要是再这样下去。” “不过就是一个美人,朕喜欢就多宠几天,母后想多了,哪里需要担心。” “淑妃有孕,江美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整天只呆在她那里,后宫这些日子很不平静,过了了多久前朝也会,你说你。” “朕会看着办。” “什么叫看着办?哀家就是太信你,宫里其它女人,像淑妃惠妃,哪个不好,后宫要的是什么,要是皇上觉得不喜欢,选秀吧。” 听到最后,萧绎哭笑不得,虽然他一向喜欢新鲜的各色美人,但母后这是? 太后见皇帝不应,脸色更难看。 良久,萧绎总算安抚住自家母后,从太后宫中走出。 “人呢?” 他站在外面,看了看,对身边的总管太监。 “定远侯夫人和江美人朝着江美人住的地方去了,陛下。” “哦?” 萧绎挑了挑眉,带着总管太监往前面去,很快,到了御花园,后宫能打听消息的早得到消息,知道皇帝一个人,一个个打扮得人如花娇等在路上。 萧绎直接挑了小路,他懒得应付那些女人,他现在只想去看他的小心肝。 眼见就要穿过御花园,前面一个身影扑着蝶蝴一下子扑了过来,带着一股花香。 总管太监脸色一下变了,上前一步,拦住:“谁?” “啊!” 那身影似乎受了惊,似乎也没有想到,抬起头来,是一个病弱的少女,衬着周围的花,天真纯净。 同时。 杜宛宛跟着江美人也被人拦住。 杜宛宛看着拦住她们一脸轻蔑的宫装丽人。 “是丽妃。”耳边是江美人的声音,似很不高兴,丽妃她知道。 第四十五章勾引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丽妃。 原来这就是丽妃。 她听她那庶妹说过,她那庶妹一直很关心这些,用她庶妹的话,丽妃才是真正的宠妃,在江美人之前,非常得宠,丽妃出自将军府,是镇国将军的嫡亲妹妹,和皇帝青梅竹马,进宫后一直盛宠不断,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冷落。 但镇国将军和皇帝从小一起长大,丽妃在后宫仍然是没人敢惹的人物。 据说丽妃丽质天生。 美艳妖娆,杜妙妙却说丽妃骄傲跋扈,目中无人,恃宠而娇,在后宫横行无忌,得罪了太多人,把皇帝的情份磨没了,杜妙妙一向有很多想法。 她不知道哪一样是真,她当初也不在意。 她只知道,丽妃进宫前是京城第一美人,在丽妃进宫前她没有见过,也不关心,镇国将军的嫡亲妹妹不是她能比的。 曾经她觉得丽妃无论怎么都与她无关,可是没有想到她会在宫中见到。 看着簇拥在宫装丽人身边的宫人,看着宫装丽人骄傲的神情,还有不屑轻蔑的目光,美艳妖娆的脸,气势十足的姿态,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美艳成这样。 只一眼她就自惭形秽。 比她想像的还要美丽妖娆,只要是男人不可能不喜欢,就是她都不由恍神,就像是一团火,一团燃烧着的火,灼人而惑人,惊艳。 就算不屑,目中无人,依然美得惊人。 江美人也是美人,与之相比,却显得黯淡无光,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冷落,怎么会不喜欢。 就算和那个男人有了那样的关系,她也从没想过会见到丽妃,也不愿想,她更不知道那个天子为什么一而再找上她。 有这样的美人,她算什么? 她忽然有些相信她庶妹说的话,那个男人和眼前的丽人青梅竹马,怎么会没感情,心一时又苦又涩,她想平平安安出宫,不想有人注意,可是。 耳边是江美人的冷哼,江美人,丽妃。 都是那个男人的宠妃。 她却站在这里,她很想转身走,可是不能,她一个侯夫人,对方是后妃。 丽妃为什么拦住她们?她不觉得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她那就是江美人。 “妾给丽妃娘娘请安。” 刚想完,江美人的声音响起。 杜宛宛手一顿,她低下头,盯着地面,俯身行礼,朝着前方高高在上的丽人:“臣妇给丽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敛起心中的情绪。 江美人刚刚明明很不悦,但现在,突然感觉到被扶着的手紧了紧,她往一边看,是容真。 她心松了松。 “哟,这不是我们江美人嘛,皇上如今最是宠爱的美人,江妹妹,可以这样叫吧,江妹妹,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礼规矩,往常可不是这样!” 下一秒,头顶上方,伴着骄傲的步子,丽色的宫装绮丽人闪过,高高在上不屑的娇蛮女声响起,是丽妃。 杜宛宛眸光一闪,她眼角看向另一边的江美人。 江美人一身粉色宫装,眼神冰冷,杜宛宛收回余光,丽妃的话? 江美人没有开口。 杜宛宛看着地面。 容真的手已经放开。 “怎么不说话,江美人?现在谁不知道你江美人专宠于后宫,皇上眼中只看得到你,看来你是看不起我了。”娇蛮的声音又起,似乎对江美人的沉默很是不满,语气嘲讽轻视,蛮横,像是不怕人听见,目光如刀。 又像是专门找麻烦来的。 杜宛宛不知道江美人会怎么做。 丽妃的目光虽然不是落在她身上,她却能感受到,她有些担心,她和容真……她根本不想掺合在后宫的女人中间。 江美人身边的宫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丽妃身边一群的宫人,以丽妃为首。 “妾身不敢,丽妃娘娘想多了。” 旁边,江美人开了口。 杜宛宛停下心中的想法,她从江美人话中听到委屈。 “想多了?你才想多了,本宫就是看不上你,别以为你现在得宠,专宠于后宫就有什么了不起,皇上是喜欢你,那又如何,本宫可不怕你,瞧你那样子,哼。” 丽妃语气越发蛮横了,浓浓的不屑和目中无人表露无疑。 叫人脸红。 杜宛宛就有点,她没料到丽妃这么直接,有些愣,她转头一看。 江美人头抬了起来,一张俏脸发红,看得出恼了。 “怎么恼了?本宫哪里说错了,你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一个区区的美人,本宫想怎么就怎么,别想跟皇上告状,你有本事就让皇上升位,哪一天你升到妃了,再好跟本宫说,现在你没资格,你知道不知道本宫最不喜欢你,看你的样子,装得那么可怜干什么,本宫实话实说,哪里不对,弄得好像本宫欺负了你,本宫还以为你规矩了,想让皇上以为本宫欺负你?本宫不就欺负你,你就是用这一幅样子迷惑皇上的吧。” 丽妃一点不在意,仍然在说,极力嘲讽。 杜宛宛见江美人脸越发难看,眼中更委屈,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别过头。 杜宛宛心中一紧,低下头。 容真一直没有动。 江美人见定远侯夫人没有抬头,眸划过一抹光,依然有些冷,随后她看向前方的丽妃,最近老是找她麻烦,不就是失了宠,皇上现在宠着她。 一个怨妇而已,没有脑子的蠢货,光长了一张脸,难怪失宠,原来她很是嫉妒,如今她一点也不,她只要等到皇上知道,皇上一定会为她做主。 一定会更怜惜她。 她只要装出大度又委屈的样子。 不过这个定远侯夫人虽然没有抬头,但她狼狈的样子—— “丽妃娘娘,妾身从来没有。”她颤抖着声音,一脸伤心难过,咬着唇:“妾身从来没有想过,丽妃娘娘误会了。” 杜宛宛见江美人收回视线,轻吐口气。 而后,又心发凉,她已经知道江美人是什么意思。 丽妃如此咄咄逼人,江美人却忍着委屈,任谁看到,也会怜惜。 丽妃不知道吗? “又来了,别给本宫装,本宫看了就恶心,你就不能换点花样,算了,本宫懒得和你说,就你这样子,本宫永远也瞧不上,你。” 丽妃一脸厌恶,声音也是,显然是厌恶极了。 说完,她陡的对着杜宛宛,指着。 杜宛宛整个人一正,抬起头。 江美人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做,见丽妃盯向杜宛宛,她不在乎丽妃怎么说,但丽妃若是对杜宛宛? 跟在丽妃身边的宫人闻言,也盯向杜宛宛,杜宛宛一时感到很多目光。 “你是谁?居然直视本宫。”丽妃指着杜宛宛,她一肚子气,这个江美人太可恨,好不容易碰上,她恨不能生吞了她,可是嬷嬷说过不能太过。 不能再像以前便宜了江美人,可是就这样算了她又不愿意,江美人动不了,别的人还不能动? 这个女人和江美人一起,肯定是江美人的人,一脸病弱,也不知道是谁,管它的。 “给我掌嘴。” 想完,她冷冷开口,挥手让人上前。 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一听,两个宫人上前,压住杜宛宛,伸手就打,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像是常做。 杜宛宛根本没反应过来,待她回神,嘴上已是一痛,她昂起头。 丽妃脸上都是蔑视,冷漠,她望向江美人,江美人低着头。 江美人本来想阻止。 但想一想,丽妃这样,皇上可是很看重定远侯,到时候一定有好戏看,这个丽妃看她怎么嚣张。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 她抬起头,惊慌的看了看杜宛宛,又看丽妃:“丽妃娘娘,你不能!” “本宫为何不能,给本宫使劲的打。” 丽妃极怒,听不得江美人说。 压着杜宛宛的宫人,更加用力。 啪啪啪,杜宛宛头晕眼花,她本就才解了毒,她渐渐听不见声音,只有嗡嗡的耳光,江美人要动,丽妃一见挥手就是几个宫人拦住。 容真没想到会这样,她来不及开口,正要上前,丽妃又是一挥手。 容真脸一时白了。 杜宛宛知道自己是替江美人挨的,她渐渐感觉嘴中有血,眼前也更晕。 * 御花园另一边。 “你?” 萧绎背负着双手,俊眉微皱,梭角分明的脸沉着,气势威严如山,眼如寒星。 被总管太监拦住的少女一脸惊慌,待看清萧绎身上的龙袍,眼中是不敢置信。 根本不理总管太监。 “给皇上…请安……” 她跪在地上,不敢相信,失措,颤颤抖抖的说完,说完,突然微抬起头,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嫣红,眼晴晶莹,羞涩又动人,娇媚无比。 白xi的脖子半低,虽然年纪还小,可是很可人,脸上娇羞。 加上身上那股子病弱。 很是楚楚动人。 萧绎脚动了动又停下,他细细的看着少女。 这样的姿态—— “你是谁?” “皇上,小女是淑妃的侄女,宁嫣。” 病弱的少女就是宁嫣,她脑中想着怎么吸引皇上,她没想到自己运气这般好,真碰上了皇上。 她脑中满满的各种想法。 “宁嫣?” 萧绎又看了看这病弱的少女,原来是淑妃的侄女,他眯了眯眼,上前一步,站在少女身前。 “抬起头来。” 第四十六章改变 宁嫣心跳差点失序,皇上让她抬头,她没有听错吧,她屏住呼吸,听着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心跳。 萧绎眼晴眯着,背负双手,总管太监站在一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女,淑妃的侄女,啧啧,看不出来啊,碰上皇上,淑妃看来也忍不住了,不过这个宁嫣似乎有点眼熟呀。 他眯着绿豆眼,看了几眼,回头。 萧绎感觉到直接挥手。 总管太监知道自家陛下的意思,得了,陛下不在意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皇上,小女进宫见淑妃娘娘无意间到此,并不知皇上在此,冲撞皇上,请皇上恕罪,小女!” 宁嫣很紧张,虽说早有准备,可真碰上,还是——她运气很好,只要把握住,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能不能引起皇上注意。 之前她肯定,可是事到临头,她又担心起来。 那是皇上。 前世皇上的冷漠记忆太深。 她想再想想,怕一步错万步休,但好不容易碰到皇上,要是皇上不耐烦了。 她抬起头,慌张又害怕,摆出前世皇上说过的最喜欢她的样子。 前世她刚进宫的时候皇上说她天真纯净,他很是喜欢,还有她抬头的时候,小鹿般怯生生的样子,他非常喜爱,可是后来,他再也没夸她,看也不看她。 眼中只有那个如今的定远侯夫人。 所有人都说她像杜宛宛,今生她要活出真正的自我。 她慌乱的看了一眼那记忆深刻难忘的天颜,在看清的瞬间,她心悸动,前世的情绪涌上来,她狠狠压下,上一世为了得回皇上的宠,因为他说过喜欢她抬头的样子,她练了很久。 宁嫣很忐忑,又带着期待期盼。 虽然宁嫣重生了,不再如当初,但不得不说她的练习是有用的,再加上她只有十四岁的身体和脸,那纯净的模样还有抬起间的少女单纯,怯生生的叫人怜惜心疼,身上楚楚动人弱柳扶风的风姿更是吸引人。 不像青春健康的少女红润而有活力,是另一种想要令人不由自主升起保护的冲动。 萧绎定定的注视这个少女。 还真有几分味道。 总管太监也挑了挑眉,绿豆眼眯得更深了,这少女刚才的样很不简单呀,再看陛下,这是记住了? 萧绎确实是:“恕罪?冲撞?怎么又低下头了?” 宁嫣心慢慢平静,突然听到皇上说,她再次抬头,小鹿般的眼晴清纯诱人,怔怔的张着,红唇也张着,一脸呆呆的呆怔。 像是没想到,傻得可爱。 萧绎眼中带出点笑意,微笑着轻点了点头。 “皇上。” 宁嫣仍然是呆呆的,目光落在萧绎身上,像是看呆了。 萧绎眼中的笑意多了些,伸出一手,抬了抬,高大的身体俯了俯:“朕记住你了,宁嫣嗯。” “皇——上。” 宁嫣更呆,心中则兴奋高兴得快疯了,她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吗?心中的喜悦差点按不住跑出来。 总管太监看在眼中,这个少女要另外看待了。 “你和谁一起进宫的?” 萧绎扬了扬唇,收回手,背负双手站直,对着宁嫣。 宁嫣强强的按压着心中的激动:“皇上,小女和母亲。” 不等她说完。 萧绎:“靖国公府大奶奶?嗯,淑妃怎么样?” “皇上,姑姑很好。”说起这,宁嫣倒是不用装,她咬着唇,欲言又止,担心的望着皇上。 “皇上不知道吗?”那样子天真的叫人不好说假话。 “朕这些天忙。” 萧绎对上那清澈的眼,眉紧了紧。 宁嫣:“原来是这样,姑姑也说皇上忙,皇上要去看姑姑吗?姑姑很想皇上,姑姑肚子里的皇子也是。” 萧绎本来正要让人送这个少女回淑妃那里,此刻一听,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女。 “好吧。” “皇上!” 宁嫣一下子高兴极了,纯净的眼中全是光,她心中更是高兴,她脑中转动着,怎么利用这机会。 萧绎见状不由也勾了下唇,淑妃再怎么也怀了他的儿子,也该去看看。 虽然又找到有趣的,但他也不会忘了那个妇人,他转身,看了身边的总管太监一眼。 总管太监是什么人,一直就知道自家陛下是什么意思,点头,招过一边的小太监,小声吩咐几句,让对方离开。 萧绎看在眼中。 宁嫣脸上保持着欣喜,眼中却是疑惑:“皇上?” 萧绎睥了总管太监一眼,带头往前,看着宁嫣清澈的眼:“走吧。” 宁嫣虽然万分疑惑,不过如今先抓紧皇上的心才是最首要的。 * 杜宛宛知道自己撑不住了。 她脸痛到麻木,嘴中的血越来越多,苦涩难当,在不停的耳光中,她整个人站不住,又被人架住,眼前更是一阵阵黑。 她好好的进宫,却因为江美人! 她不该进宫。 麻木中,杜宛宛想到让人打她耳光的丽妃,再想到江美人,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到极点的恨意和不甘。 她从来没有这么不甘过,凭什么她们两个宠妃争宠要算到她身上。 或许是压抑太久,她恨,恨得不行,她一直以来都没想过利用那个男人得到什么,恨不得那个男人不再找她,她虽然变了,可是也只是想报复赵晟杜妙妙,得回该属于她的,可是如今。 都是那个男人。 以后她—— 丽妃一向嚣张习惯了,根本不在意杜宛宛是谁,她得意洋洋,以胜利的姿态看着被她的宫人拦住的江美人,敢和她斗。 江美人倒是真有些急了,还没有人过来,皇上那里肯定不知道,若是杜宛宛有什么事,她这个当事人—— 不过想到皇上的宠爱,她稍放心。 但是皇上很在意定远侯,虽然这个丽妃到时下场肯定不会好,但丽妃的哥哥一天在,就不会太怎么。 定远侯那里她还想拉拢。 “不要再打了,丽妃娘娘你知道她是谁吗,她——” 江美人推开拦着自己的宫人,惊慌的看着丽妃,大声的嘶喊。 “丽妃娘娘。” 容真被拦着,一直在挣扎,她担心又惊慌,夫人要是有什么,所有人都没想到会这样,夫人才解了毒,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要是皇上看到!她用力挣开拦住自己的人。 “要是皇上知道丽妃娘娘你这样,一定会生气。” 江美人见定远侯夫人身边那不起眼的丫鬟也开口,定下心,再次大喊出声。 “皇上知道会如何?你以为本宫会信,本宫不管她是谁!” 丽妃才不在意她们说什么,也半点不信,只觉得心中的气出了,整个人很高兴。 “丽妃,你会后悔的。” 江美人真有点怒了。 这个丽妃,蠢到极点。 容真也急了:“丽妃娘娘,夫人是——” “给本宫闭嘴。”丽妃根本不想听,直接冷哼打断,转头发现那个被她派人打耳光的女人像是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妇人。 又过了一会。 “敢和本宫较劲,这就是教训,哼,走。”纵使她不怕,不过差不多了,丽妃高高在上挥手,回头,不屑的又睥了江美人容真一眼,带人走了。 杜宛宛只觉得眼前一片的黑,身体就倒了下去,她发现她竟没昏过去。 容真被人松开,她顾不上别的,直接往杜宛宛冲去:“夫人。” 江美人也看到杜宛宛的情况,她也往杜宛宛那着急冲去,不过更多的是盯着丽妃离开的背影,还有周围渐渐听到动静过来的带着各种目光的宫人,眼中狠厉。 “夫人。” * 一个小太监从御花园离开,朝着江美人的偏殿去。 没走太远,忽然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本不想理,但声音实在有些大。 找了人问,得知前面是江美人,虽然不知道怎么还没回偏殿,但还是马上走了过去,待到前面,一眼就看到江美人还有容真。 容真他是认识的,容真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显然是——脸色变了。 再拉人一打听。 居然是丽妃拦住她们,动了手,皇上要是知道? 他要马上告诉皇上。 ------题外话------ 我们的皇桑大人知道后会如何呢,请亲们接着往下看,明天会入V,会万更,会多写,亲们一定要支持啊啊啊啊,订阅是动力啊各位。 第四十七章龙颜大怒 萧绎呢,带着总管太监和宁嫣到了淑妃宫外面。 “姑姑,皇上来了,姑姑。” 一到正殿外面,宁嫣就像个快乐的小鸟一样,高兴的喊起来,冲到殿内,病弱苍白的脸全是可爱的嫣红,若柳扶风的娇小身体不知哪来的力量,激动兴奋得很,叫人不由自主想笑。 总管太监看得不知道说什么,这少女是真天真还是? 萧绎微笑,挥退要去通报的宫人,让其它人都留在正殿外,他带着总管太监跟在宁嫣后面。 “姑姑,姑姑。” 宁嫣小跑着边喊。 萧绎看着那娇小瘦削的小身影,想到那纯净的小脸,摇了摇头,总管太监看着正殿内,淑妃这一下该高兴了。 看陛下的样子,一点也不介意。 得了皇上的喜欢,就是福气。 太后不用担心了。 只要这个宁嫣受了宠,江美人—— 不过定远侯夫人那里,不过皇上喜欢就好,陛下怎么能只宠一个人,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淑妃是个有心的,朕好像很久没来看淑妃了,淑妃是宫中的老人了,嗯,一会把刚进贡上来的那个血玉镯给淑妃。” 萧绎又看了看前方的身影,转头对着身边道。 总管太监一听,抬头。 陛下这是。 看样子很满意,不知道是满意淑妃的安排还是别的。 他看向前面。 “姑姑,皇上来看你了,母亲。” 宁嫣激动的冲进正殿,一眼看到自己姑姑还有母亲,见她们还在说话,她回头看了眼,上前难掩高兴道。 她确实高兴,能引皇上过来,这可是她的功劳。 要不是她,皇上哪会来。 她此时很自信。 这一路她看得出皇上对她有了好感,她的计划成功了,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得了皇上的好感。 姑姑见到皇上一定很高兴,姑姑也要感谢她。 之前她要出门,母亲不同意,是姑姑同意! “宁嫣?” 淑妃见自己侄女冲进来,一脸兴奋,她望一眼殿外,再听她的话,整个人一变,皇上?她没听错?到底怎么回事,她直盯着兴奋的侄女。 许氏也看到,她皱着眉头,很不满意的瞪着宁嫣。 对于宁嫣说的话。 “你说什么?” 皇上?宁嫣跑出去干了什么?对这女儿她很担心。 宁嫣才不管自己母亲的瞪眼,只看着姑姑:“姑姑。” 不等她说完。 脚步声响起,高大的男人萧绎带着总管太监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宁嫣身后,看着淑妃:“别怪你侄女,是朕来了,朕来看你。” 淑妃正等着自家侄女说清楚,就听到脚步声,再一抬头,愣了。 许氏也是一样。 宁嫣听到动静,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扬起天真的笑,转过头:“皇上,小女给皇上请安。”说完笑着抬头。 天真得可爱,苍白的小脸红红的。 令人不忍心惩罚。 萧绎扫了一眼淑妃还有许氏,盯着宁嫣,看了会,摇了摇头:“起来吧。” 宁嫣用清澈的眼感激的望着皇上。 萧绎微笑。 “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 许氏和淑妃看在眼中,淑妃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许氏则脸色很不好,想瞪自己女儿,皇上在旁边,她咬着牙。 女儿出去怎么碰上皇上怎么? 淑妃也在想。 萧绎听到两人的声音,看向她们,总管太监站在一旁看着。 “起来吧爱妃,还有靖国公府大奶奶,别多礼了,你现在是双身子,坐吧,朕不怪罪,都是一家人。” 萧绎笑着上前两步扶住淑妃,扶着她往一边坐下。 示意总管太监扶起许氏。 淑妃心中疑惑,但面上微发红,娇羞的看了一眼侄女,望向扶着自己的天子,靠在天子身上,坐下。 萧绎还是很温柔的。 “你也别怪宁嫣,朕在外面刚好碰到,就一起过来,是个好孩子。” “臣妾怎么会,皇上怎么碰上宁嫣的?宁嫣确实是好孩子。” 淑妃一听笑了,对着萧绎笑过,再次看向侄女,意味深长。 “嗯,朕早想过来看你。”萧绎并不想多说,笑着看了看宁嫣,对淑妃。 许氏在一边,她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对小姑子还是不错的,不过,皇上怎么提起女儿,而且皇上和小姑子的话怎么听着?她看向女儿,见女儿盯着皇上还有小姑子,她眉头一皱。 “夫人。” 不待她想,耳边一个声音提醒,她回头,是和皇上一起来的公公,皇上身边的总管公公。 不再多想,由着对方扶起自己,坐下后,向对方点头谢谢。 总管太监见过这位夫人,知道对方是个规矩,倒是她女儿。 他退到一边。 有陛下在呢。 淑妃听皇上说早想来看她,她不信,恨不能拉了侄女去问,脸上她笑得更娇羞:“皇上。” “这几天怎么样?” 萧绎温柔的看了淑妃几眼,揽住她,低头小声问起淑妃的日常情况,淑妃娇羞的回答着,见没有再提到女儿,许氏松口气,不过想到女儿刚才的目光,她心中一沉,看向女儿。 很想问清楚。 宁嫣确实看着皇上和淑妃。 她脸上带着高兴,心中则有些不太高兴,她发现她有些嫉妒姑姑,皇上对姑姑真温柔,要是皇上也这样对她? 方才皇上还看着她,现在眼中只有姑姑。 一眼也不看她。 也不扶她起来,让她一个人站着。 她好不容易才叫皇上记住她,对她有好感。 她让自己不要嫉妒,那是她姑姑,而且她进宫还要靠姑姑,她和姑姑要一致对外,再说姑姑前世那么惨。 姑姑也是因为有了皇上才这样温柔,等以后她有了皇上会更温柔的,她只要一步步让皇上对她上心。 只是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做了那么多,皇上才看得见她,姑姑什么也不用做皇上就对姑姑好,还抱着姑姑。 宁嫣握了握手。 她没有注意到她母亲一直瞪着她。 宁嫣不停的让自己回想以前想好的计划。 来平复心情。 良久,她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些,才发现自己母亲一直盯着自己,而且母亲好像很不高兴,不会是母亲发现了什么吧,她怯生生的望着母亲。 许氏皱紧了眉,许氏和宁嫣的动作,总管太监看见了。 萧绎注意力在淑妃身上,淑妃和宁嫣倒是不像。 淑妃一直注意着自家侄女,她倒不在意侄女如何,关键是—— “宁嫣站着干什么,快坐。” 她微笑,看着自家侄女。 “嗯。” 萧绎像是才想起宁嫣,抬头,笑着:“坐吧。” 宁嫣听到姑姑的话本有点不乐意,但皇上的:“姑姑,皇上。”她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脚,走到母亲身边。 “这孩子。” 淑妃注意了一下皇上看宁嫣的目光,眼中再次闪过精光,好笑的道。 萧绎不说话,看着宁嫣。 宁嫣脸很红,笑着坐到母亲身边。 许氏见状扯起唇角。 她有些不安。 萧绎看了宁嫣一会,回头又继续和淑妃说话,淑妃也收回目光,宁嫣嘴角的笑扬着笑,皇上还是记着她的。 姑姑是姑姑,她不该羡慕,她一下想通。 许氏盯着女儿。 过了一会,宁嫣感受到,侧头,疑惑的看着母亲。 “和我出去。” 许氏过了半晌,无声道。 宁嫣愣了愣。 许氏不管,她起身,拉着女儿走到下面,对着上面:“皇上想必有很多话要和淑妃娘娘说,臣妇和小女先到外面。” 她拉着女儿跪下,恭敬开口。 宁嫣并不想,不过,先安抚住母亲,母亲看来怀疑什么了。 她没动,跟着母亲跪下,淑妃有些意外,看了自家大嫂还有侄女一眼,想了想,看向皇上。 萧绎挑了挑眉,盯着看了一眼,侧头对着淑妃:“爱妃觉得呢?”见淑妃点头。 他:“去吧,朕和淑妃好好说会话。” 对跪在下面的许氏宁嫣道。 宁嫣有点失落,她低着头,默默和许氏退出正殿。 许氏想着一会怎么问女儿。 萧绎见那少女变得沉默,眯了下眼,没说什么,看着淑妃。 淑妃见皇上盯着自己,扬唇一笑。 萧绎不由伸出手摸了摸淑妃的脸。 淑妃倒是一点没变。 “爱妃啊,朕这些日子忙没来,爱妃不会怨朕吧?” “陛下——” “朕也是很想爱妃的。” 萧绎笑着直视淑妃。 淑妃脸红得很:“皇上是想肚子里的皇子吧。” “哦?爱妃看来是吃醋了。” 萧绎一听,有趣的挑高了眉。 淑妃一看,笑起来。 * 出了正殿。 许氏找了一处角落,拉着女儿。 “你怎么会遇上皇上?嫣儿,你老实告诉母亲。”许氏看着自己女儿,直接问,她等不及,心里不安得很。 怕自己女儿做了什么。 宁嫣一直在想怎么回答母亲,见状,抬头,怯生生的:“母亲。” 许氏不说话。 “就是无意间碰到的。” 宁嫣见自己撤娇没用,母亲看来是铁了心的,她了解母亲的性格,有些不能说,她想了想,咬着唇开口道:“我也没有想到会碰上皇上,皇上见到我,问我是谁,我说了,皇上就说要来看姑姑,就这样,母亲以为呢?”这也是真话。 半真半假。 母亲应该地相信。 许氏听完女儿的话,她看得出女儿没说谎,并不知道自已女儿不再单纯,心中倒稍安了些,若只是这样,那没什么,不过:“那你之前盯着你姑姑还有皇上做什么?你越来越不像话,教你的规矩呢,你不是小孩子,是大姑娘了,母亲今天和你说,我并不想你进宫,你姑姑想你进宫,你也别多想。” 小姑子和皇上之前的话她不想让它继续。 宁嫣没想到自己母亲这么直接,她脸白了下。 许氏心中不好的感觉更强烈。 女儿不会是想进宫吧? 她傻了吗。 知道什么,不会是小姑子说了什么,还有瞒着她什么吧?皇上和小姑子要是?到时她阻止也来不及。 她以为女儿小,什么也不知道。 宁嫣。 “宁嫣。” 许氏难看的对着女儿。 宁嫣不知道自己是该说真话还是假话,眼前的是母亲,可是。 这时。 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声音传了过来,母女俩对视着,都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的声响更大,越来越大。 母女俩再次对视。 “母亲,宁嫣去看看。”宁嫣还是无法决定怎么和母亲说,想了想,开口,说完,转身就往发出声响那里去。 “宁嫣。”许氏哪里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有些恼。 她看着女儿的身影,迈步眼上。 正殿外。 “杂家要见皇上,杂家——”一个小太监,正对着守在殿外的宫人道,语气很急,气喘吁吁,看得出是急跑过来。 宫人得了令守在正殿外面,见眼前的公公跑来,要见皇上,看他的样子,倒像是真有事,但谁说想见皇上就能见?何况她们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公公,皇上可是正在陪自家主子。 “什么事,这位公公?” 宫人准备先问清,再进去通报,其实并不想进去,皇上难得来陪主子。 小太监一直在御前,平时很少来后宫,后宫各殿宫人认识的人不多,这次跟在皇帝身边,还是因为有个小太监犯了错。 听到宫人的话,小太监气得直跳脚。 不由指着宫人:“你,你们,什么通报,什么事,当然有事,杂家要见皇上没听清楚吗,杂家要进去。” 等见了皇上,一定要治这几个的罪。 居然敢拦他。 不过想到那个夫人,还是先见皇上。 “公公,你先说有什么事,不然。”宫人见小太监气急,她们也有些气,这个公公她们不认识,也不是那几位,要不是怕真有事,她们根本懒得理。 见这些宫人更无理,看不起他,小太监心中恨得不行,咬了咬牙:“是江美人的事,还不快让杂家进去。” “不行。” 一听是江美人,几个宫人先有些慌,但想到自家主子有了龙种,皇上又来看主子,之前要不是江美人,皇上怎么可能冷落主子,她们有了胆气,语气也冷了下来。 小太监脸都青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要是皇上知道指不定—— 他待要再说。 “这位公公。” 宁嫣上前。 许氏没料到自己女儿会上前,她急忙想抓住女儿。 宁嫣走接走到小太监面前,在遇到皇上前,她听人说丽妃去找江美人的碴去了。 只是她一心想碰到皇上,就没有去。 在之前她还听说定远侯夫人进了宫,皇上带着江美人去了太后宫中,然后定远侯夫人去了江美人宫中,她当时很怕杜宛宛和皇上如何。 担心得很,她和母亲进宫去太后那里,皇上就没去。 等杜宛宛进宫,皇上就带着江美人去,不管是为什么,她都不高兴。 听说皇上还留在太后宫,她就知道是自己的机会,当然她想过要是遇不到皇上,就去找杜宛宛。 上天是站在她这边的,她碰到了皇上。 把皇上带来了姑姑宫中。 丽妃找江美人的碴,杜宛宛在一起,难道? 她很想问。 要是杜宛宛真有什么! 她心神电转。 许氏站在宁嫣身后,看着小太监。 * “夫人?你怎么样?夫人?” “……” “夫人,奴婢是容真,夫人!” 容真看着手心的血,着急的喊着,杜宛宛虽然没有昏过去,但是却睁不开眼,身体没有一点力气,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之前麻木,现在脸上的痛又回来,轻轻一动,就是痛入骨髓,嘴角被撕破,口中都是血腥味,脑中发白,耳鸣声消失,她能听到容真着急担忧的呼喊,她想要回应,但开不了口。 她想告诉容真不用着急,她还没死。 难得见平时平平的容真如此。 杜宛宛自嘲的想。 “夫人,你没事吧。” 江美人整个人扑在杜宛宛身上,和容真一起着急担心。 周围宫人的目光,丽妃的得意,她会记在心中。 杜宛宛听到江美人的声音,心中冷笑。 “去叫太医。” 江美人边喊边细细看了杜宛宛的伤势,脸上全是红肿,嘴角破开,有血,看样子昏过去了。 就算不严重,也要弄成严重。 她想完,又唤了几声,抬头,厉声看向四周围着的宫人。 “还不快去。” 见宫人不动,她厉声大喝。 容真在一边听到,知道自己光叫没有用,也看向旁边的宫人:“太医,快去叫太医!”她也厉声大喝。 周围的宫人相互看看,有几个动了动,其余的都没动,丽妃在后宫可是出了名不能得罪,江美人和这个夫人是丽妃罚的。 要是她们帮着,丽妃过后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但是江美人是如今后宫最受宠的。 大多数人都犹疑不定。 江美人虽不是自已受伤,可见这些宫人如此无视她,也是恼得不行,都看不起她,这些宫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曾经她以为自己在后宫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可现实告诉她,没有皇上在,就丽妃一个就能踩下她。 这些宫人竟因为丽妃不敢上前。 她以前居然因为宠爱自以为是,她不想呆在这,她不想让其它女人看到她这样,以前她几次被丽妃调难她都装着委屈,皇上都会怜惜她,她就以为胜了。 容真也冷下脸,再这样耽搁下去,夫人……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夫人。 周围的宫人见江美人冷下脸,她们再次迟疑,她们并不是不想帮,只是担心,现在她们后悔怎么过来这里。 江美人丽妃两个她们都不敢得罪,幸好不是江美人有事,不过那个夫人就倒霉了,皇上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丽妃如何。 那个丫鬟倒忠心。 江美人冷冷盯着这些宫人。 宫人被盯得难受,一个个后退。 容真也抬头冷眼看了看,抱起怀中的夫人,对着江美人,急切而担忧:“小主,夫人这样不能再等。” 江美人闻声,对上容真的眼,看了看闭眼的定远侯夫人,皱眉想了下,坚定开口:“去我那偏殿,我找人去找太医还有皇上。” 她后悔把身边的宫人遣走。 弄得现在身边没有人。 只能先回去。 “好,小主,多谢小主。” 容真一听,松了口气。 低头对着江美人。 江美人抬头再次狠盯了宫人们一眼,转回看向容真:“你是个忠心的,很好,等夫人醒来我会和夫人说,皇上那里有我,你放心,这些人到时候!” 后面她没说。 但意思很明白,显然是承诺。 容真听出来,她不在意,到时候皇上肯定会问她。 周围的宫人也听到,脸色都是一变。 江美人冷哼,望着容真还有她怀中的定远侯夫人:“只是夫人怎么?”她担心的道。 “不用担心小主,奴婢抱着夫人。” 周围的宫人不敢上前,容真也不愿这些人帮忙,她也是宫女,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如今要紧的是夫人。 夫人瘦弱,她还是抱得起来的。 江美人没想到这个丫鬟这样说,深深的看了她几个,这样忠心的丫鬟,是她喜欢的,欣赏的。 要是—— “定远侯夫人有你这样的大丫鬟……”江美人想完,对容真。 容真扯了扯唇,俯身用力抱起夫人。 江美人原想说还是叫宫人抱,或者她想办法,她不可能上前帮着抱,见容真说抱就抱起来,愣了下。 “走吧,小主。”容真以前也是做过粗使宫女的,力气还是有的,很快抱起了杜宛宛,她咬着牙。 “……好。” 江美人愣了愣回神,在前面带路,她有些羡慕这个定远侯夫人。 杜宛宛听到江美人和容真商量,就怔了。 后来容真真把起她,她反应过来,想要推开,可是根本没力。 只能任着容真抱。 这一刻,她感动又自责。 如果没有容真,她都不知道她会如何。 她知道周围没有人愿意帮忙,江美人也没多少真心,她想告诉容真她想出宫。 “美人,奴婢帮忙。”“奴婢也——” “……” 不想,一直站在一边犹疑后退的宫人,几个宫人相视一眼,居然走上前,要帮忙,接着又有两个上前。 容真抱着怀中的夫人,顿了顿脚步,江美人一听,转头冷哼,这些宫人想通了? 迟了。 容真想和的江美人不同,在她心中,主要是夫人,她回头,在江美人之前开口,看着几个宫人。 这几个宫人很是尴尬的样子。 另外没站出来的也看着这边,关注着。 容真:“你们帮忙叫一下太医,你帮把手,我们快点到小主的偏殿。”她对着几个宫人,分派道。 江美人见罢有些不满。 容真并不理会。 几个宫人得了容真的分派望着江美人,江美人很想说不用,可见容真盯着她,又看了看另外的宫人。 还是点了头。 几个宫人见此,两个宫人飞快去找太医,余下的帮着容真。 杜宛宛也感觉到变化,她张了张嘴闭上。 撕心的痛在心中涌动。 容真感受到怀中夫人的颤抖,脸一变。 “夫人?” “……” 所有人一见都看向她怀里。 江美人也是脸色一变。 皇上到现在还没来,还没有派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再不敢有半点耽搁。 快速往江美人偏殿去。 一路好几个宫妃带着宫女出现,江美人最不想的发生了,这些宫妃似乎是得到了消息,一个个满脸的幸灾乐祸,站在一边看笑话。 冷嘲热讽。 不过也只这样,似乎也是顾忌江美人的宠妃身份。 江美人脸色铁青,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丽妃!容真该行礼行礼,这些宫妃看到杜宛宛的样子,先是可惜,想要说什么,容真直接告之她们身份,几个宫妃脸色一变,嘲讽了江美人几句就走了。 容真面上没什么,却很是心急。 好在江美人是个能忍的,这些宫妃也只敢嘲讽几句,并不为难。 终于到了江美人的偏殿。 但是。 “太医呢?” 那几个去请太医的宫女并没有带着太医过来。 “几位太医都去了丽妃娘娘宫中,说是丽妃娘娘不舒服。”几个宫人很是惶恐。 “丽妃!” 江美人再忍不住,咬牙切齿。 容真脸色都变了。 杜宛宛在床榻上听到,苦笑。 其它宫人跪在地上。 * “原来是公公,小女失敬。”宁嫣已经认出了眼前的小太监,赫然就是之前被老太监遣走不知道办什么事去了的,她当时还疑惑,可是皇上并不告诉她,那个老太监也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去江美人那里,江美人杜宛宛可是在一起,也许她想差了,皇上早和杜宛宛! 又打听了一会,对方似乎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并不多说。 宁嫣不由恨。 皇上和她一起居然还记得起江美人还有杜宛宛。 认出眼前的小太监是就谁,她不敢再多问,拉住欲要上前的母亲,对着小太监:“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吧。” 她一点也不想让对方见到皇上。 可是。 她要是拦了,事后皇上对她的好感也许就! 不过对方不说,她可以猜。 许氏在一边见状,女儿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公公,她觉得她像是不认识这女儿。 旁边守着殿门口的宫人也听到了,对着宁嫣想说什么又没有,这是主子的侄女。 宁嫣感觉到对她们点了一下头。 “这位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你们竟拦住,要是公公生气,你们太大胆了,还不快让开,一会我会和姑姑说,还有皇上,你们虽然不知。” 她下一瞬冷下脸,拉着母亲。 小太监能走到今天怎么会没有点眼色,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到眼里,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这些宫人哼。 还有眼前的少女,不就是让他不要怪罪,他可是很小心眼的,眼前的妇人还有少女,他可是记得少女怎么碰上皇上。 让皇上另眼相看的。 这妇人就是少妇的母亲吧,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不过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定远侯夫人和江美人那里才是需要注意的,这个少女要是得了宠,他就不说什么了,给她几分面子。 要是没有得宠,哼。 他虽没了子孙根,可也不是好糊弄的。 淑妃,眼前的少女,眼前的宫人。 宁嫣哪里知道她眼前的小太监的想法,她以为她够礼遇了,许氏却有点担心。 旁边的宫人见宁嫣冷下脸教训她们,先有些不悦,后想通是为了她们好,也并不十分领情。 宁嫣要是知道,不知道如何想。 许氏一见宫人的表情更担心,她也是当家奶奶。 又不好和女儿说。 小姑子和皇上那里也不知? 眼前的公公带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消息。 * “姑姑,皇上。”宁嫣和许氏带着小太监进了正殿,总管太监一见到小太监脸色就是一变,小太监忙上前,小声说了什么。 总管太监一听,脸色又是一变,看了宁嫣和许氏一眼,示意小太监跟上,宁嫣心中发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还是拉着自已母亲跟上。 许氏不想去,她隐隐觉得不妙。 “皇上,淑妃娘娘。” 内室,萧绎正搂着淑妃,和淑妃说着什么,见到总管太监进来,眉头一皱,不过看到总管太监身后跟着的小太监。 “什么事?” 他开口。 淑妃也看着总管太监和他身边的小太监,这个小太监哪里来的? 她看到自家侄女还有大嫂也进来,不由看过去。 宁嫣感到姑姑的目光,抬头,许氏也看着自家小姑子,她轻摇了下头,侧头看着女儿,淑妃一见,直直看着宁嫣。 宁嫣抿着唇,对着她姑姑,她知道她姑姑的疑惑,可是不是说的时候,她也轻摇头,转而看向旁边。 淑妃一见,愣了下又回神,也转过头。 萧绎正盯着跪在下面的人。 没有看宁嫣和许氏。 总管太监带着小太监跪在下面:“皇上,江美人出了事。”他可不敢直接说那位夫人,这里可是还有人。 说完,他抬头凝着自家陛下。 小太监动也不敢动。 额头上都是汗,这个时候他不敢有小心思。 “给皇上请安。” 宁嫣和许氏见两人跪下,也跪在下面。 萧绎仍然不理会她们。 他直直盯着总管太监和小太监。 宁嫣和许氏等了会,抬头。 淑妃眸中快速闪动。 江美人? 原来是江美人出事了吗,不知道? “出了什么事?” 萧绎开口,声音冷沉。 淑妃摸着自己的肚子,皇上可真是宠爱江美人,一听说,马上就怒了,她忍不住冷嘲,宁嫣也不好受。 许氏脑中不停的想着女儿的所作所为。 “丽妃娘娘拦下江美人说是冲撞了她,掌了嘴。”总管太监看了看旁边的小太监对皇上道。 眼神示意旁边。 萧绎怎么会不明白,再听他话中的意,难道是那个妇人怎么了? 他脸又一沉,心中也着急起来,再没有闲心呆在这里。 他猛的起身。 丽妃,江美人,还有妇人。 丽妃居然还不安份,敢拦下江美人,冲撞她?哼,掌嘴?掌的谁的嘴?她可真是越来越胆大。 以为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要是江美人就算了,要是伤了那妇人! “走,去江美人那里。” 萧绎想完,冷着脸对着总管太监。 迈步往外走。 淑妃见皇帝一听丽妃伤了江美人就要去江美人那里,心中那个恨,同时又幸灾乐祸,丽妃就是个爆竹,江美人也不是好东西,狗咬狗一嘴毛。 这也不是第一次,她真想去看看。 她咬着唇看着皇帝。 她不知道杜宛宛也就没多想。 宁嫣也抬起头,觉得事情清楚了,但皇上到底是为了谁? 许氏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低着头。 总管太监和小太监一听,知道陛下的意思,起身跟着。 萧绎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什么回过头来,对着淑妃还有宁嫣:“朕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也不多停留走了。 等人走了。 淑妃马上看向宁嫣,宁嫣收回目光就看到:“姑姑,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们还是让人去看看。” 淑妃听在耳中,虽然想知道,可是也觉得先派人去更好。 点头后,召了人进来。 宁嫣看着,起身,见自己母亲一直跪着,她低下头:“母亲。” “宁嫣。” 许氏起了身,不过神情很复杂:“你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听话,母亲都快不认识你了。” “娘,我没变,还是宁嫣。”宁嫣听了不知道为何有点难受。 淑妃吩咐完一转身就见到,她:“这是怎么了?” “没事,姑姑。”宁嫣并不想说。 许氏也没心情,她摇头,沉默。 淑妃看着。 经过今天,她是下了决心一定要这侄女入宫,皇上可是很喜欢这侄女,指不定侄女以后也会和江美人一样。 她虽羡慕却不嫉妒。 她只要好好生下皇子。 * 宫里不少人在观望着。 萧绎出了淑妃宫,听了事情的经过,脸都黑了,丽妃竟敢动手,江美人也是个没用的,容真在干什么?居然到现在才报过来,以前看在镇国将军的面上他没有对丽妃如何,现在。 她这是恃无忌惮,有恃无恐,是不是有一天连他也不放在眼里? “怎么现在才报上来?” “陛下。” 这是最快的了。 萧绎哪里不知道,这次和上次不同,他要是不来淑妃这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到此先前的兴致也淡了下来。 总管太监和小太监见罢,舒了口气,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之后,陛下到了淑妃宫中,那边消息才传来。 好在陛下没有怪罪。 不过淑妃和那少女不知道会不会被陛下——就看陛下有几分心思了。 小太监也等着,看要不要告状。 萧绎冷着脸眯着眼想了想,黑着脸对着身边的人:“派人去丽妃那里,看看她在干什么,哼。” 总管太监还有小太监一听忙点头,有些意外,丽妃可不是一般宫妃,他们还以为皇上不会太怎么。 “给朕绑到江美人那里,朕要亲自问问,谁让她这样有恃无恐的。”萧绎再次道,他满心厌恶。 “是。” 总管太监两人知道陛下想法,丽妃这一下?真是意外。 陛下竟这么看重江美人和定远侯夫人。 萧绎说完,扬长而去。 江美人的偏殿。 萧绎直接挥手止住宫人的通传,带着人往里去。 到了里面,他一眼就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妇人,如破碎的木偶,叫他竟心痛起来,容真在旁边。 江美人坐在一边。 宫人跪在下面。 一路走来竟没见到几个宫人。 “太医都去了丽妃宫中,夫人这?” 这时,他听到江美人对容真说。 萧绎没想到,然后大怒,江美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江美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朕倒是想知道。” 他对江美人不满,还有容真。 还有一边的宫人,都是吃什么的。 尤其是看着那妇人的样子,总管太监跟在后面,也听到江美人的话,心中也沉了下,再看陛下的样子,知道陛下真生气了。 江美人其实早就看到皇上来了,她装着没有看到,和容真说话,此时一见,忙起身跪下,惊慌又失措,伤心又委屈的:“皇上你终于来了。” 容真一心担心着床榻上的夫人,没有注意,现在见皇上来了,也起身跪下,她:“皇上,请救救夫人。” 萧绎来不是听江美人诉委屈的,他看着小妇人,一步步向着床榻去:“去叫太医。” 总管太监一听忙飞身去。 “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太医在丽妃那里?” 他站要床榻前。 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厉声道。 江美人见自己的委屈皇上一点不理会,反而去看杜宛宛,心中更委屈,同时还有种怪怪的感觉。 看皇上厉眼问,她咬着唇,白着脸,楚楚可怜的,不过不敢再卖委屈:“丽妃娘娘说身何不舒服,太医都被叫了去,妾请不太医给定远侯夫人看病。” 她这会想到为什么怪了。 定远侯夫人可是躺在榻上,皇上一点也不忌讳。 容真也在一边补充,她满脸是惶急:“是这样,皇上,夫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萧绎听完,脸黑得不行。 “扶你们小主去洗漱,朕去外面等着,你好好服侍你们夫人,一会再说。” 他开口。 江美人不满意,可看皇上像是真生气,也不敢多说,她也早想下去,只是怕皇上过来看不到她,不高兴才撑着,如今。 她行了一礼,对容真嘱咐几句,由着人扶着下去。 容真守在床榻边。 萧绎黑着脸想了会,回身,挥退所有人,坐在床榻边。 “朕的心肝,不许有事!” 他伸了伸手,又握紧,低喃。 容真低下头。 杜宛宛所有的都听到,想哭又想笑。 第四十八章丽妃的下场 “娘娘,你可问清身份?” “没有。” “娘娘,你该问清楚对方是谁,娘娘,你不该——” “嬷嬷。” 丽妃宫中,丽妃看着自己的奶嬷嬷,有些不耐烦。 她本来是很得意洋洋的,一想到江狐狸精的样子,她就高兴,发泄过果然舒服多了,但一见到自己奶嬷嬷,嬷嬷一得知事情经过,又来了。 她知道嬷嬷是为了她好,都是为了她,她平时也很听嬷嬷的话,可是,偶尔也要发泄一下,皇上现在看也不看她,她出不了宫,见不到哥哥,只能呆在后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女人都在笑话她失宠,叫她恨得不行,她忍了好久了,而且并没有做什么,她一直记着不然哪里那么轻易放过江美人那个狐狸精。 可是嬷嬷…… “娘娘。” 丽妃的奶嬷嬷是一个严肃的老妇人,一板一眼,但看着丽妃,眼中慈爱无奈又担忧,姑娘太天真了,现在不是以前,哪里一样,以前皇上宠姑娘,还有将军的情份,不管姑娘怎么都不会有事,可是如今。 皇上很久没有来。 将军也没进宫。 姑娘从小就聪明,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她知道她家娘娘不高兴了,她从小奶大的姑娘怎么会不清楚。 有些事姑娘并不知道。 她又不能说,她真怕姑娘这样横冲直撞的到时候,她只能时不时在姑娘耳边提醒着,希望将军能进宫。 若是不劝着,她这姑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来,所以不管姑娘高不高兴,她都要说。 姑娘这性子,就不适合皇宫,夫人老爷们还在的时候,姑娘是府中唯一的姑娘,上上下下宠着,后来夫人老爷们不在了,又有将军宠着,就被宠得娇纵了些,本来也没什么,不进宫,千好万好,有她在。 以姑娘的相貌,出身,多的是人求娶。 府里从来都没想过送姑娘进宫,虽然将军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将军也是不想姑娘进宫服侍皇上。 偏姑娘硬要进宫,怎么劝也劝不了,皇上这边也下了旨,再怎么担忧也没用,她陪着姑娘进宫。 以前,皇上对姑娘也是好的,一直宠爱不断,那会她虽担心也不像现在。 姑娘啊。 “嬷嬷,你说的我都记得,要不然。” 丽妃见自己奶嬷嬷无奈的看着自己,她抿了抿嘴,上前一步,拉住奶嬷嬷的手,她觉得委屈。 丽妃的奶嬷嬷见状,看着自家姑娘娘娘委屈的模样,想说的话一时说不出口,但:“娘娘,嬷嬷是怕你。” “我知道。” 丽妃不满打断,她都知道:“嬷嬷,我就是发泄一下。” “嬷嬷知道,那个夫人娘娘怎么不问清楚身份,娘娘你什么也不问就因为和江美人一起就让人打了,能进宫来的夫人哪一个不是有诰命在身的?叫人知道……江美人那里,娘娘根本不用着急,江美人别看那么得宠,后宫不知道多少女人盯着,娘娘不用出手,有的是人对付她,娘娘何必亲自去,那个江美人也不是简单的,且这几次娘娘还没吃亏够?娘娘只要忍一忍,皇上知道娘娘的委屈,一定会来看娘娘,你这样找上江美人。” 丽妃的奶嬷嬷叹了一口气,握紧丽妃的手,苦口婆心的道。 “娘娘让人去打听一下那位夫人是谁。” “不。” 丽妃见奶嬷嬷苦口婆心的劝自己,心中也有点后悔,又觉得快意,突然听奶嬷嬷想派人去打听。 她才不乐意呢。 马上反对。 “娘娘,你这样!” 丽妃奶嬷嬷眉头皱紧。 “管她是谁,嬷嬷其实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傻子,是她先冲撞我在先,江美人我又没对她做什么,嬷嬷不要想了,没事,江美人那点小心机我哪里不知道,只是看不习惯,皇上居然信江美人那个狐狸精,就像嬷嬷说的,我就等着看她的下场。” 丽妃看自己奶嬷嬷真急了,她高昂着头,开口。 “娘娘既然知道就好。” 丽妃奶嬷嬷主要是担心以后,对于今天这事也不觉得会是大事,见自家姑娘这样一说,也点头。 “不过还是派人去打听一下,好心里有个数。” 她仍劝丽妃。 丽妃一听就想恼。 “去打听一下。” 丽妃奶嬷嬷直接就吩咐一边的宫人。 宫人一听,看向丽妃。 丽妃脸色不好的看看自已嬷嬷,对上宫人,脸色不好的点了头。 “姑娘这才对。”丽妃奶嬷嬷握着丽妃的手,脸上都是欣慰,丽妃见状心情也好了许多,对于奶嬷嬷,她是很在意的。 从小就是奶嬷嬷陪着她,父亲母亲不在后,更是只有奶嬷嬷对她最好,只有奶嬷嬷陪在她身边,哥哥大多时间在边疆。 她不想奶嬷嬷太担心,难过。 “还有。” 丽妃的奶嬷嬷随即想到什么,叫住宫人。 丽妃回神看向奶嬷嬷。 “打听一下皇上在哪里!” 最主要是打听一下皇上知道不知道,丽妃的奶嬷嬷心中想着,抬头,见自家姑娘看着自己。 “皇上那里,娘娘也要准备一下。” 丽妃一下子明白自家奶嬷嬷的意思,不过想到皇上对她的冷落,对江美人那个狐狸精的宠爱,还有后宫女人的笑话,最近的日子,她心中又爱又恨,她的心里全是他,她本以为他也是,当初哥哥不要她进宫。 她不听,以为皇上也是喜欢她的,她不顾一切进了宫。 哥哥都生气了。 以前他对她那么宠爱,宫里的女人都羡慕嫉妒,她从不把那些女人放在心上,也不在意得罪她们,她只要撒撒娇,只要有一点不高兴他都会陪着她,就算在别的女人宫里,她把他当成相公。 她原以为他也是。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失宠,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宠别的女人,气她吗? 她气得快要死了。 这些日子,她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她就想杀人。 她那么骄傲,为了他进宫,他怎么会这样对她。 她心中难受。 丽妃奶嬷嬷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忙向宫人:“去打听,各宫的消息。” “是。” 宫人抬头,看了看丽妃,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 “去吧。” 丽妃很想说不用去,他爱来不来,他要是怪她就怪,他这样对她,她不想活了,她要闹个天翻地覆。 不过想到那个心里的男人,她咬牙切齿。 宫人转身离开,丽妃奶嬷嬷长松口气,看着自家姑娘,自家姑娘还是明白的,她想着怎么劝,自家姑娘多半又是在想皇上。 “娘娘。” 不想外面一个宫人走进来。 丽妃正恨着,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事。 “什么事?” 丽妃奶嬷嬷见丽妃不说话,不由问道。 “娘娘,各位太医已经过来,等着给娘娘请脉,娘娘?”宫人见状,低下头,开口道,娘娘不会是忘了吧。 丽妃一听,才想起来她之前吩咐了人去把所有的太医请来,请来了吗?她眼晴一亮,有了精神。 不过想到身边的嬷嬷。 丽妃的奶嬷嬷脸色很不好看,她看着宫人,宫人动也不敢动。 “娘娘你不舒服?” 盯了很久,她回头,看着自家娘娘,自家娘娘又要做什么? 丽妃正担心,见嬷嬷果然看着自己,脸色不好看,她不由有些讪讪,不过想到之前的计划,她高昂着头:“嬷嬷,刚刚在外面吹了点风,有点头痛。”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按住额头。 丽妃奶嬷嬷看在眼里,皱眉。 丽妃见嬷嬷还是盯着自己,似乎不信,她并不打算把她的恶作剧都说出来,嬷嬷肯定会说她,不会同意的。 她才不想就那么放过江美人那狐狸精,她要让她知道这宫里就算她不受宠,所有人也要听她的。 谁叫她心情不好,那个人谁叫她是和江狐狸精一起,活该她倒霉。 “嬷嬷。” 她咬着唇,装出不舒服的样子。 奶嬷嬷心中怀疑,不过看她的样子,还是上前一步,扶着:“娘娘真不舒服?头痛?”她仔细的观察。 “嗯。” 丽妃赶紧点头。 靠在奶嬷嬷身上。 “你下去吧,让太医等着,一会。” “是。” 宫人听了自家主子的话,吐出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丽妃奶嬷嬷张了张嘴,皱着眉头,最后还是没叫,等宫人走了,她看着丽妃:“娘娘到底?” “嬷嬷你想多了,我就是不舒服,才叫了太医过来。” “那也不用把所有太医都叫来。” “嬷嬷。” “姑娘大了,嬷嬷只是想知道姑娘想什么。” “我,我就是不满,又没什么。” “……好吧。” 丽妃奶嬷嬷看着丽妃,很是无奈,丽妃按着头一脸不高兴,她也不想嬷嬷不高兴,可又不是大事。 丽妃奶嬷嬷最后还是答应了,丽妃整个人马上精神了。 “娘娘。” 哪里大了,还是孩子。 “嬷嬷——” 丽妃高兴得很。 拉着奶嬷嬷撒了会娇,马上叫人去叫太医进来,她自已则走到床榻前,躺到床榻上,放下床帐,笑看着床榻外面,让奶嬷嬷守在床榻边。 丽妃奶嬷嬷很无奈很无奈,但愿不会有什么。 丽妃觉得自己想得太妙了。 在床榻里自得其乐。 为了装得像,等到太医进来,一个个请脉的时候,她就乱说,反正只要糊弄住就行,拖一段时间。 丽妃奶嬷嬷站在外面,无奈得都说不出话了。 几个太医诊了脉,又问了诊,相视一眼,丽妃娘娘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请脉并没有什么,怎么? 丽妃隔着床帐看着,等到差不多了,才让几个太医下去,开药。 几个太医确实诊不出丽妃娘娘到底如何,可是在宫中长呆的他们知道这不能说出来,说不定有什么原因。 一个个看了看彼此,有致一同的留下调理的药。 丽妃也不在意,让奶嬷嬷送了出去。 等人走了,她乐呵呵掀开床帐。 不过很快她就乐不起来了。 之前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宫人回来。 “娘娘,皇上之前去了淑妃的宫中,现在从淑妃娘娘宫中出来,去了江美人的偏殿,各宫都派了人过去,那位夫人是定远侯夫人,也在江美人的偏殿,江美人派了人传太医,太医到了娘娘这里。” 宫人把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脸色不太好,皇上好像大怒了,主子不知道? 丽妃坐在床榻上,神情难看,她耳边都是皇上去了淑妃那个女人宫中:“你说什么?淑妃?皇上怎么会去淑妃那女人宫里?”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皇上居然去淑妃那女人宫中也不来看她。 皇上是忘了她了吗? 不记得她了? 皇上,你怎么可以! 淑妃那个女人,一定很得意吧,有了皇上的孩子,现在皇上又去了她宫中,之前她从不把淑妃那女人看在眼里。 可这个女人却比她先有了,这叫她气愤得不行,如今,皇上还去看她。 本来她还在笑话淑妃那女人。 有了龙种又如何。 皇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了龙种也是一样,以为会得宠,真是笑话,从淑妃那女人有孕到现在皇上可都没去过。 赏赐的也是按着惯列,后宫的女人们可都笑话着。 只要一想着淑妃那女人比她还惨,她就觉得高兴,皇上怎么会去淑妃那女人宫中的?这不符合常理。 皇上? 难道? “皇上怎么会去?” 她死盯着宫人。 宫人没想到主子只关心淑妃娘娘,其它的都没关注,她张了张嘴:“娘娘。” 丽妃紧盯着。 “娘娘。” 宫人飞快的低首,娘娘不知道,所以,不过皇上去淑妃娘娘宫中她也奇怪,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宫都在传:“娘娘,是这样的。” “淑妃娘娘的侄女在路上碰上皇上,皇上不知道怎么就去了淑妃宫中,大家都说皇上可能是看上淑妃娘娘的侄女,要知道淑妃娘娘现在有了身子可不能侍侯皇上,皇上去了淑妃娘娘宫中呆了很久,直到江美人派人去。” “什么?” 丽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淑妃这个无耻的女人。 居然让她侄女去勾引皇上。 她怎么敢! 淑妃那个女人她就知道不是个好人,连自己的侄女也叫去,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不知道淑妃那女人侄女长什么样。 皇上怎么会看上。 原来是这样。 皇上你负了我。 要不是江美人那狐狸精你是不是就要收新人? 她此时恨江美人那狐狸精更恨淑妃那女人,还有那个什么侄女,还有皇上。 她咬牙又切齿。 宫人抬头。 “一个江美人,一个淑妃,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都是贱人!”丽妃越想越气,猛的站起身来。 “娘娘。” 宫人开口,满脸担心。 “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吧。” 丽妃恶狠狠的。 宫人忙低下头:“娘娘,江美人叫走了皇上,定远侯夫人——”娘娘果然没有注意。 丽妃之前确实没注意,此刻听了脸色又是一变:“江美人?皇上去了江美人那女人那里?那个女人肯定会和皇上告状,我知道,皇上,皇上,定远侯夫人是谁?” 她突然想到。 还有江美人那女人怎么不和淑妃那女人斗起来? 淑妃那女人怎么让江美人那狐狸精的人见了皇上,要是她直接拦了。 “娘娘,定远侯夫人就是冲撞了你的那位。”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娘娘到底听了什么? “是那个妇人?”丽妃一听就明白了,皱紧眉头,美艳的脸有些狰狞:“定远侯夫人?那又如何?” 定远侯也不算什么,定远侯夫人更不算什么,她不用紧张。 反而是江美人那女人,现在不知道和皇上怎么……这些女人怎么不去死。 “还有太医的事,皇上似乎很生气。” 宫人突然想到什么,她小心看着自家主子。 丽妃美艳的脸绷紧。 她身体不舒服,招太医来请脉! “后宫都传皇上很看重定远侯,所以定远侯夫人要是有什么,娘娘。”宫人见自家娘娘还是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有点急。 丽妃心一沉,脸一黑。 “娘娘,马上去江美人那里。”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是丽妃的奶嬷嬷,站在旁边,她早过来,把所有的都听在耳中,脸上很是着急,看着丽妃:“娘娘。” 丽妃脸色变换。 宫人也着急。 不过不等丽妃下决定,外面喧嚣起来,然后,几个宫人太监推开守在外面的宫人冲了进来,围着丽妃几人,看着丽妃面无表情:“丽妃娘娘,失礼了,皇上要见你。” 说完,挥手上前押住丽妃。 丽妃被押住才回过神来:“你们要干什么?” 她大力的挣扎起来,叫喊,她没有想到这些宫人敢这样对她,他们是什么东西,怎么敢,怎么能够! 她看着押住她的人。 “娘娘。” 丽妃的奶嬷嬷也没有料到,一看一听,这还得了,皇上竟派了人来,皇上那里——看着压着自家娘娘的宫人太监,都很陌生。 再看自家姑娘,快步上前,拦着。 不管是不是皇上的旨意! 娘娘还是惹出了祸。 该怎么办才好? 皇上直接派人来押自家娘娘,恐怕不妙,将军现在不在京中,到底该怎么办? “各位,先好好说,皇上要各位来?” “娘娘。” 被挤到一边的宫人直接吓到了,这? 丽妃挣扎了半天根本没挣开,整个人都被押得弯了起来,她大惊大怒大恨大急:“你们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本宫是,你们放开本宫,本宫要见皇上,你们一定是骗人的。” 她不相信这些人是皇上派来的,皇上不可能。 “皇上的旨意是,绑了送过去,丽妃娘娘。”一边站了一个太监见状,冷冷开口,正是之前的小太监。 “不,不可能。” 丽妃正要再动,听罢,整个人疯了样。 抬起头来。 不可能吗? “押走。”小太监根本不理,开口。 丽妃奶嬷嬷已经绝望,丽妃宫中的宫人也是,皇上要绑了娘娘去! * 萧绎说完,仔细的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妇人,忍住心中的怒气还有心疼,眼前的妇人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他抿了抿唇,伸出手理了理她额边掉下的乱发,摸了摸她满是红肿的脸,他手很轻,他从来不知道他也会这样小心。 妇人的脸又红又肿,几乎看不清她的脸,衣服上都是脏污,头发散乱,叫他不忍心再看。 妇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着,他起身,沉着脸朝着殿外:“好好照顾她,朕出去等太医过来。” “是。” 容真抬头。 神色复杂。 萧绎脚步停了下,出去,容真低头,她的目光落在那隐约的泪痕上,皇上不知道注意没有。 “夫人?” “……” 杜宛宛知道皇帝走了,她心中乱得很,又恨又怨,此时听到容真的话,她想了想,努力睁开眼。 可能是休息了一会,缓了过来,她睁开了眼晴,下一秒,她看到了关心的看着她的容真,她眼又有些发热。 容真看着睁开眼的夫人,有些高兴:“夫人。” 殿外,萧绎沉着脸伫立。 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杜宛宛眼角的泪痕,那妇人哭了,似乎是在看到他的时候,他心有点酸酸的。 真是奇怪。 他很少因为女人如此。 他皱了皱眉。 半晌,他抬起头,居然还没到,正要唤人。 “皇上。” 江美人心中有了说不出的情绪,有些不放心,很快让人换洗了又带着宫人过来,听说皇上没有在内室,心中松口气,是她想多了,她到内室看了看,容真陪着定远侯夫人,她走到殿门口,一眼就看到皇上,她快步上前。 刚才皇上很生气,现在不知道? 萧绎听到声音转回头一看,挑了挑眉:“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妾身哪里放心得下,皇上。”江美人咬了咬唇,心下一松,行了一礼,抬起头来,担心的开口,她特意换了一身素白的宫装。 显得她苍白又瘦削。 “起来吧。” 萧绎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了一瞬,摇了摇头,伸出手扶了扶,把她扶起来。 江美人心喜,果然是对的,就势靠着皇上,素白的脸满是担忧:“定远侯夫人怎么样,没事吧,皇上,都怪妾身,都是妾身害了夫人。” 说到最后,她很自责。 手拈着手帕,低头靠着皇上难过伤心。 萧绎心情并不好,有些烦燥,满满的火压着,听到声音,他低头,一看,不由沉脸。 “太医还没来吗?丽妃姐姐太过了,以往就不说了,她要是冲着妾身来也没什么,何必牵扯别的人,定远侯夫人都是因为妾身,皇上,妾身很担心。” 江美人从帕子缝隙见皇上沉了脸,心中一紧,忙擦着眼,伤心道。 萧绎确实怪江美人。 不过现在看着,看她可怜的样子,他收回目光。 不管是丽妃还是眼前江美人,若妇人有什么。 江美人不知道皇上生没生自己的气,她:“丽妃娘娘把太医都叫去就不说了,丽妃姐姐或许有哪里不舒服,可是,皇上你不知道当时丽妃姐姐走了,定远侯夫人昏过去,周围的宫人因为丽妃姐姐,都不愿帮忙,要是定远侯夫人有什么,妾身怎么?” 丽妃既然不怕,她就不客气的上眼药。 而且她不想皇上生她的气只能把一切往丽妃那女人身上推。 定远侯夫人嘛。 “你再说一遍?” 萧绎没有想到那些宫人这么大胆,他猛的侧身盯着身边的女人:“你刚才说什么?” 他眯着眼。 心里的怒气再压抑不住。 丽妃!很好。 江美人靠着萧绎,萧绎一转身,她措手不及之下差点跌到地上,好在及时站稳了,她白着脸,喘息着,捂着嘴,拍了拍加快的心跳抬头,一脸惶然:“皇上。” 萧绎眸中闪了闪,他缓了下口气:“再说一遍。” 江美人见皇上一点也不安抚她,只光问别的,她心头不爽,又不能表现出来,她都这样了。 她白着脸,咬着唇:“皇上,不知道要妾身说什么。” “你说没人帮忙?” 萧绎见此有些不满,这个江美人在干什么? 他沉声开口。 江美人也不满,不过:“原来是这,妾身,妾身想起来了。”她把刚才说的说了一遍,萧绎脸铁青。 江美人其实是故意的,她恶意的想着,丽妃叫你嚣张,就是皇上太不紧张她了。 萧绎听完,黑着脸:“这些奴才胆大包天了,是哪些人,你让人去认认。”他说着,冷声对江美人道。 随后招手叫来宫人。 江美人睥了皇上一眼,见他不看她,她只得看向宫人,心里倒是好了些,皇上看样子要重重的处罚丽妃了,哈哈,宫人得了皇上的吩咐朝着江美人。 萧绎挥手。 江美人虽然不想去,不过。 “皇上,丽妃娘娘带到。” 不想,几个宫人太监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江美人停下步子,看了过去,一下子乐得不行。 是丽妃。 她看向被押在中间一直挣扎不停,披头散发,宫装发皱,跟泼妇一样的女人,居然是丽妃,丽妃啊丽妃你也有今天。 竟然真的押过来,皇上是下了决心了啊。 再多的不满在这一刻都不见了,她心情非常的好,看丽妃那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得意洋洋,美艳动人。 之前还敢教训她。 她要说曾经不嫉妒丽妃是假的,丽妃长得好,一直受宠,以前她没有得宠的时候可是受过丽妃的气。 宫里就没有一个没受过丽妃的气。 一个个都因为皇上的偏爱不敢动手,以后嘛。 她可是非常羡慕丽妃的傻大胆。 再看旁边几个人,是丽妃身边的嬷嬷还有贴身宫女,被人拦着,哼,以前还敢看不起她。 江美人不急着走了,就丽妃这样,皇上肯定厌恶,丽妃啊真是没脑子。 另一个宫人也愣住了。 这是丽妃?丽妃娘娘怎么这样? 萧绎在看到丽妃的时候就没有再管江美人,他冷眼看着像疯子一样的丽妃,等到到了近前。 “给皇上请安,丽妃娘娘带到。” 几个宫人还有太监押着丽妃上前。 萧绎直接上前,冷冷的看了看疯了的丽妃,睥了一眼旁边的人,丽妃的奶嬷嬷他是知道的,还有近身宫女。 他收回目光,盯着丽妃,陡的一脚,踢在丽妃身上。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皇上会这样,都呆住了。 皇上? “啊!” 丽妃更是大惊,凌乱的头发下,双眼全是不敢置信,她整个人被踢得倒仰,要不是几个宫人押着,早就仰倒到地上。 她剧烈挣扎的动作在看到萧绎的时候就停下,真的是他派人押她过来,为什么? 她以为是别的女人。 她一直反抗。 弄得像个疯婆子,她不愿相信,不愿,可是眼前的事实催毁了她的心念,他那样冷冷的看着她。 他从前从来不会这样看她。 从来都是温柔的。 他的身边也不会有别的女人,她看到了江美人那个狐狸精,她觉得一定是江美人那女人,她要拆穿她,不等她开口,他狠狠踢了她。 他真的不喜欢她了,他厌恶她。 丽妃神情再不复得意骄傲,她不信的睁大着眼,天塌了。 丽妃的奶嬷嬷在萧绎看向她的时候停下动作,她想开口,但很快她惊住,看着踢了自家娘娘的皇上。 再看娘娘。 “不,娘娘。” 她快速的扑到丽妃身上。 丽妃的两个贴身宫女也跟了来,也惊呆了,反应过来,刹白着小脸冲到丽妃身上,看向皇上。 “皇上。” 押着丽妃来的宫人太监很快恢复,看着萧绎。 一边的宫人也很快恢复过来。 江美人眼中也有不敢置信,皇上真的是太吓人了,一点也不避讳,丽妃完了,皇上当着所有人的面。 她身边的宫人张了张嘴。 萧绎不说话,冷冰冰的盯着丽妃主奴三人。 丽妃的眼中也带着绝望,还有恨,彻骨的恨。 她的奶嬷嬷见状,心里也更绝望,两个宫人都不敢说话。 萧绎仍然冷盯着。 “去把那些宫人找出来。” 过了片刻,萧绎冷声开口,对着江美人和身边的宫人。 江美人很想接着看,对上萧绎冰冷的目光,打了个寒颤,她身边的宫女可不敢多想,两人离开。 丽妃看着,恨得眼发红。 她奶嬷嬷拉着她,两个宫人也是,丽妃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萧绎看向丽妃。 所有人也看向丽妃,都知道接下来皇上将要处置丽妃。 “丽妃,你自进宫就仗着宠爱,横行无忌,如今更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不把人放在眼里,朕屡次和你说,你屡教不改,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把朕放在眼里,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定远侯夫人江美人怎么冲撞你了?” 萧绎一步步走近,声音充满厌恶。 丽妃血红的眼更红了,她收回目光,望向萧绎,神色一下子凄厉。 萧绎站在她眼前,冷勾起唇。 丽妃的奶嬷嬷看出自家娘娘不对,两个贴身的宫女也看出。 萧绎同样看出,他并不在意。 周围的人只听萧绎的。 “你说?” 萧绎再次开口。 “你忘了我们当初多恩爱了吗?” 丽妃血红的眼中狠厉闪烁,她倏的大声开口,盯着萧绎,甩开乱发,抬起头,她的声音很大,几近嘶吼。 萧绎神色变也没变,丽妃的奶嬷嬷脸白得像死人,看看这个再看那个,两个宫女也是,周围的宫人都变了下眼色,这丽妃? 丽妃高高的抬起头,固执的盯着。 萧绎看了她一眼:“丽妃,朕对你很失望,很失望,原以为你只是娇纵,以前每次,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看在你哥哥的面上,朕都没有太过计较,想着过一段时间你可能就会懂事,为此一直纵容着你,你倒好,以此为据,一次又一次,这次更是任性,你怎么变成这样,小时候的你还是很可人的,朕也有错,太过宠你,让你无法无天。”他边说边冷酷转过身。 丽妃固执的眼突然像是有了泪,不过很快,又变成绝望和恨还有怨:“我没有,是江美人,是。” “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 萧绎走了几步回身,不屑的看向丽妃。 丽妃看着那不屑,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某种支撑,软倒在地,如同疯子,低喃着。 “娘娘,别这样。” 她的奶嬷嬷青灰着脸,扑过去抱住她。 两个贴身宫女同样青灰着脸。 其它人并不觉得同情,丽妃是咎由自取。 萧绎又看了看丽妃:“丽妃,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解禁,同时降为贵人,带丽贵人下去。” 他冷淡说完。 望向丽妃奶嬷嬷:“你们好好看着她,别让朕再生气。” 丽妃奶嬷嬷和宫女哪里敢说什么。 丽妃像是失了魂,任由人扶着。 其它宫人看着。 萧绎别开头。 “皇上。” 一边急赶慢赶过来的几个太医终于到了,刚好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眼,诚惶诚恐的上前磕头。 萧绎闻声回头,眉头皱成川字,看着几个风尘仆仆的太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个时候才来。” “皇上。”“皇上,是臣的错。”“……” 几个太医额上都流了汗,皇上要是怪罪他们,都是丽妃,现在看丽妃这样,他们都不敢说话。 他们回到太医院,才得知皇上召见,他们好不容易才赶来。 他们很怕皇上把气出在他们身上。 “当然是你们的错,朕一会再和你们算帐,现在才赶来,马上给朕进去,好好看看。”萧绎确实想砍了这些没用的东西,但妇人还等着这些东西,他压下怒火,狠盯了他们一眼,让他们进殿去。 然后狠盯了跟着太医过来的总管太监一眼:“一会再和你说,请个太医请了这么久,还不快带路。” 总管太监知道自家陛下气得狠了,忙飞身带路。 不知道陛下气什么时候消,要怎么罚他,他这把老骨头不知道撑得住不。 几个太医不敢怠慢。 小太监见皇上没注意他,忙跟上,他没有跟着押着丽妃的宫人太监去。 萧绎看着,看了会,他凝着余下的宫人。 宫人们屏住呼吸。 萧绎看了她们良久。 半晌,他回身,看向身后。 “你们进去看看,有什么马上出来报给朕。” 他开口。 几个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行了一礼往殿内去,萧绎看着,眉头皱着,丽妃那里,她哥哥要是知道? 偏殿内。 杜宛宛是醒的,殿外面发生的,容真都看到听到了告诉了她,杜宛宛没想到那个男人真的罚了丽妃。 不过丽妃只是禁足,降位,但对于骄傲的丽妃,却又是最不能接受的。 那个男人不知道是故意? 他是为了江美人吧? 江美人是他的宠妃,她心中的情绪不再像之前,容真说那个男人是为了她。 她不太信。 容真并不多说。 那个男人和丽妃,丽妃她一点不同情,丽妃是爱那个男人的吧,听容真的描述,那个男人呢? 还踢了丽妃,她摇头。 那个男人是帝王。 她心晦暗不清。 她不该想太多,太医进来了,她闭上眼,让容真守着。 总管太监带着小太监和几个太医一起进来:“那是定远侯夫人,各位诊一下脉吧。”杜宛宛对于那个男人没进来是松口气的。 他在等江美人吧。 最后被萧绎遣进来的宫人进来一看,站在一角,容真抬头见了礼,看了一眼,又看向床榻上的夫人。 皇上对夫人很好。 对于丽妃的处置,很快传遍了后宫,后宫的女人们得到消息,先是惊,不信,再是震惊,高兴。 太后倒没多少高兴。 她是不喜欢丽妃。 同样也不喜欢江美人。 是该进些新人,那个淑妃的侄女,找个时候叫来看看,要是个好的留在宫里就是,只要皇帝喜欢。 就怕不安份,先看看吧。 不过那个定远侯夫人怎么? 她让人继续盯着。 丽妃的哥哥要是知道,肯定要进宫,皇帝不知道怎么处置,丽妃也该懂事了,她想着点点头。 惠妃听了消息,圆圆的脸上全是笑,皇上看来是下了决定了。 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府。 对于其它,她并不在意,江美人也好,定远侯夫人也好,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棋子罢了。 淑妃和宁嫣许氏也知道了,三人看着对方,宁嫣不停想着皇上为了谁,许氏主要注意自己女儿还有担心杜宛宛,她没料到杜宛宛也在宫中,还受了无妄之灾,丽妃江美人这些宫妃都不是省油的灯,偏女儿还要进宫。 淑妃见没人说话,她心中有些高兴又担心,只是看到宁嫣,心情又好些。 后宫其它女人,也是各有所思,所想。 和得知淑妃的侄女碰到皇上时一样,不少宫妃是一开始就等着。 * “夫人只是脸上红肿,服了药过些天消了就好。” “确定了?” “是,皇上。” “你们给朕好好治,定远侯是朕的左膀右臂,定远侯夫人在宫中受伤,一定要治好,不然,之前的先记着。” “是,皇上。”定远侯什么时候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了,听到的人都纳闷。 萧绎看着几个太医,又详细的问了,得到确认只是红肿,放了他们,等妇人好了再找他们算帐。 他瞪向一边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不敢抬头。 其它人看了看,也低着头。 萧绎早就得了派进去的宫人的话,早知道结果,让容真留下,带着人离开。 他还要处理那些大胆的宫人。 到了外面,江美人带着人过来。 萧绎直接让人把那些宫人捆起来,一人打了三十大板,送去做最脏最累的活,处理完后,他带着江美人离去。 等所有人离开,偏殿冷清下来。 杜宛宛由着容真扶着,看着外面。 萧绎不久后派了十几个宫人过来,杜宛宛看了一眼就没在意,容真吩咐她们熬药,她想回去养伤。 吃了药,因为是在陌生的地方,是在江美人的偏殿,一想着就混身不自在。 虽然那个男人把她带走了。 那个男人倒是随便一句话就处置,不知道知道的人怎么想? 喝了药,可能是药中有什么,又或者是累了。 她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走进来,静静的站了半天。 杜宛宛再次醒来,天大亮,用了午膳,她被送出了宫。 ------题外话------ 昨天忘了求票了,还有花钻什么,当然主要是订阅,亲们有啥意见尽管提,文文入V了,亲们请一如既往的支持呀。 第四十九章冬狩撩情 她没见到那个男人。 是一个公公来传的旨,送她出宫,然后赐了很多的东西,很多名贵的药材,似乎是想安抚她,派了两个太医专门负责,呵呵,在她出宫的时候,太后也派人赏赐了她很多东西。 专门派了身边的宫人送她出宫。 让她不用去谢恩。 她也不想面对太后,这样很好。 江美人也让人送了很多东西给她,要她好好养伤,是她对不住她,希望她不要怪她,等有机会再召她进宫。 再进宫? 江美人没有亲自来,听说在伴驾。 杜宛宛扬了扬唇。 没有见过的惠妃还有淑妃也让人来送了东西,慰问,让她好好保重身体,看来都传开了。 希望不要传到宫外! 想到淑妃她就想到许氏和宁嫣。 在宫里没有见到。 杜宛宛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知道马车已经出宫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容真,这次进宫让她心情有了变化。 最大的收获是容真。 容真感觉到目光,目光望过来:“夫人?”带着担心。 杜宛宛休息了一晚身体也有了力气,再加上吃了药,敷药,脸上虽然还有些痛,她摇了摇头:“没有。” 手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面。 果然出了宫。 外面是热闹的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心情一下子格外的开阔,她一直很羡慕街上的人,不像她,笑了笑,放开手,任着帘子落下。 皇宫她一点也不想再去。 不过。 她想着别庄上的女儿,赵晟,杜妙妙,还有她的婆婆,她的娘家,还有其它,她很想女儿。 她不想再退缩了。 她要打起精神,她什么也不怕。 容真在一边看到,觉得夫人好像又有些不同。 杜宛宛没有回府,仍然回别庄。 下午,杜宛宛一行回到别庄。 容喜早得到消息抱着赵玉带着老王家的还有一众下人等着,杜宛宛没有下马车,让容喜带着女儿上了马车,进了内院。 见过女儿,还有容喜,问过这两天的事,见女儿被照顾得很好,并没有发生什么,她的好庶妹还有那些女人很安份,只不过知道她回来想见她,赵晟那边还没消息,定远侯府也没有消息。 杜宛宛不想见杜妙妙她们,她只想和女儿一起,让人拦了她庶妹的探视,还有其它人,让人通知她人不舒服,明天再见,等容真安排好,抱着女儿逗了一会,她遣退其它人,对着容真和容喜。 像是忍不住一样。 “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 “夫人?” 容真和容喜正处理着各宫送的赏赐,听到这话,抬头愣住。 杜宛宛眸中闪着光,她是真的想通了一些东西,抱着女儿,闻了闻女儿身上的奶香,看着她们,慢慢开口:“他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在想怎么问。 “皇上?” 容喜在别庄并不知道什么事,愣过后看了看杜宛宛,转向容真。 容真直视杜宛宛。 她先不解,但很快意识到。 “嗯。”杜宛宛有些黯然。 随后她看到容真的眼中有些怜惜意外和惊讶,她在心中微笑。 “夫人的意思?” 容真想了想,还是不确定。 容喜眼中疑惑,不解,猜测。 “你说呢。” 杜宛宛苦笑。 容真明白了,她眸光闪了闪:“夫人,你别多想,皇上交待奴婢好好照顾你,让你好好养伤,宫里事情多不适合养伤,等你养好伤,他会派人来。” 夫人原来真的是在担心,不过夫人怎么? 她心中有点怀疑。 太意外了。 难道是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夫人想开了?这样也好,想到皇上交待,要是夫人真想开也好,她会告诉皇上,皇上也会满意。 容喜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同时她也诧异,夫人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夫人好像又变了? 夫人竟主动打听起来,看起来还有些失望,不知道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令夫人有了改变。 看看夫人再看从喜,什么也看不出,原先她可是看得清楚,夫人对皇上很淡,她们还有些急。 一会得好好问下容真。 容喜想完。 静静的看着,心中依然惊诧不已。 杜宛宛把两人的表情变化收在眼中,她低头看了一眼女儿,抬起头眼中带着不信:“是吗?” 容真的话令她稍放心,她从中听出了几个意思。 那个男人没有放过她。 等她养好伤,他会再让人过来。 她之前一直在猜测。 “嗯。” 容真见夫人不信:“皇上是这样说的。” 容喜虽然没进宫,听容真这样说,她是信的,夫人却不信。 杜宛宛直视容真。 容真再次点头。 杜宛宛过了良久,有些苦涩:“我只是担心。” “夫人大可不必。”容真其实也理解夫人,温声道。 杜宛宛摇了摇头。 “夫人怎么想通?” 容真看在眼里,沉吟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 杜宛宛再次苦笑摇头,她是想通,但她并不想多想,有些事,要含含糊糊,说得太清就太假了。 容真见状张了张嘴,最后想到什么闭上,没有再问。 容喜也没有开口,侧头望着容真。 杜宛宛抱紧女儿,既然逃不开,就不逃了。 “你们。” “夫人。” 一个声音在门帘外响起,是老王家的。 杜宛宛敛起心思,转头,容真和容喜对视一眼,扫了一眼夫人,也看向外室。 “是老王家的,你们去看看,问一下有什么事。” 杜宛宛想了想,她交待过她要休息,没事不要打扰,老王家的一向规矩,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有事。 “是,夫人。” 容真和容喜闻言回头,看着杜宛宛,夫人脸怎么有些红? 杜宛宛没有回头。 容真和容喜再次相视一眼,出了内室。 夫人似乎不好意思? 杜宛宛并没觉得不好意思,但表面上—— 等人出去,她回头,看着怀中的女儿,女儿虽然两天没有见她,但一看到她还是和她很亲近。 认得她,张着手要她抱,清澈的眼直望着她,乖乖窝在她怀里。 逗的时候,直望着你笑。 乖得不得了。 只是这会似乎有些困了。 “玉姐儿。” “……” “我的玉姐儿。” “……” 听容喜说,听说她要回来,玉姐儿一直扭着要去外面,杜宛宛亲在女儿滑嫩的小脸上,抬起头,见女儿睁着明亮的眼乖乖的望着她,一会又打个小哈欠,可爱得不行,她满心的母爱。 “我的乖玉姐儿,叫娘。” 玉姐儿现在什么都好,越来越爱动,就是还是不会叫人,这是杜宛宛唯一的遗憾! 杜宛宛又亲了亲。 看样子是等她等得困了。 “困了,就在娘怀里睡,嗯?” 杜宛宛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女儿望着她,边打哈欠,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一一啊啊,杜宛宛看得大喜。 “叫娘,叫母亲。” 她一声声的教。 教了一会,女儿隐约啊啊啊的叫,杜宛宛越发的喜悦,只是看那小模样困得,眼晴都眯起了,她抱着她,摇了摇,不再教她叫。哄着她睡。 很快,她再低头,女儿小眼闭上,似乎睡着,她看了看,再抬起头,容真和容喜悄声走了进来。 “怎么?” “夫人。” 容真和容喜见状上前:“是靖国公府大奶奶还有宁姑娘,听说夫人回别庄,过来看夫人,夫人?” “宁嫣还有——” 杜宛宛怔了怔,宁嫣和许氏来见她? 她们昨天在宫中,她之前还想着没有见到她们,她们也得到消息?还是? “她们来了?” 她开口。 “嗯。” 容真容喜点头。 杜宛宛没打算见人。 “不知道许姐姐知道不知道,你们出去。”许姐姐还有宁嫣来看她,她按理该见的,可是她这样子。 杜宛宛到现在还不知道宁嫣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皇帝因为宁嫣去过淑妃宫中,反而有些抱歉。 她们来看她,她却不能见。 或者她该见一见?打听一下她不知道的? 前院 会客厅,宁嫣跟着许氏看着门口,丫鬟婆子放好茶退到门边,许氏昨天听到消息后就想带着宁嫣看望杜宛宛,她小姑子也同意,但还没有去,就有旨意下来,不准后宫的人去打扰。 本以为是江美人出了事,不久才知道不是,丽妃和江美人争宠,气恼了,见杜宛宛在一边,就把气发在了她的身上。 杜宛宛完全是替江美人挨的,皇上那么宠江美人,怎么会不怒。 听说皇上不知怎么很看重定远侯。 因此。 听说杜宛宛昏了过去。 龙颜大怒! 不仅降了丽妃的位还禁了足,之后出了宫,她还担着心,不久前听说杜宛宛出了宫回了别庄,她马上带着宁嫣过来。 她小姑子要她多和杜宛宛接触,她答应了,她本来就喜欢杜宛宛的性情,把她当成妹妹,听人说皇上本来想让江美人多和杜宛宛多接触,谁知道! 想到昨天,她心情也不好,女儿一心想要进宫,变得越来越陌生,小姑子那里似乎也下了决心。 告诉她皇上对女儿有好感。 让她准备好。 皇上怎么会? 皇上大女儿那么多。 她简直不敢相信。 回来后,她问了女儿很久,女儿仍然说她是无意碰到皇上,没有什么,她想进宫是想帮姑姑,姑姑那么疼她。 女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她失望又难过,失望透顶,女儿还一个劲说进宫怎么好,一心想帮她姑姑,气得她说不出话,她原来期望小姑子生个皇子,现在小姑子下了决定,家里都是听小姑子的,她竟无能为力。 要是能劝动女儿还好,女儿根本不听劝。 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倔。 她后悔得很,以前该好好教她,不该因为她自小身子弱放纵,真是孽女,她都是为了她好,宫里有什么好的?经过昨天,女儿还是想进去。 真真是魔怔了。 她很想去烧香,让人看看,她这女儿到底怎么了。 小姑子已经是淑妃了,何必还要女儿进去,昨天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不然小姑子不会那样说。 女儿也不能再纵容。 她带宁嫣过来,除了担心杜宛宛,还有一个想法是希望见过杜宛宛后,希望她能帮着劝一劝。 但愿能劝动。 她这女儿最喜欢往这里跑,最是喜欢杜宛宛,刚才一听说杜宛宛回别庄,一直念着要过来看望,许氏忧心重重。 宁嫣会叫着来,完全是好奇杜宛宛现在的样子,听说被掌了嘴,昏过去了,丽妃还真是大胆,连前世皇帝的‘真爱’也敢打。 不过说来,前世并没有这一出。 不知道是她的重生让事情发生改变还是? 对此她有些慌乱。 她什么都还没有做,要是以后的历史变了,她的仰仗就没有了,就叫她怎么不慌,怎么不急。 她来这里,也是想确认一下,好心安。 她想改变未来,可是那要她主动改变,改变的也是和她有关的,不是像这样,她看着门外,她要见杜宛宛还有一个原因。 她昨天还是没能发现皇上大怒是为了江美人还是杜宛宛。 杜宛宛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她昨天碰到皇上的事,她出宫的时候她姑姑说过会瞒不了人,这对她进宫也有好处。 要是杜宛宛听说了,知道她把皇上叫到姑姑那里,若她和皇上有什么,肯定会有不一样的表现。 只要清楚了,她以后才不会失算,虽然这样她也有自信。 昨天的事还是江美人那女人得利,杜宛宛替她受了,皇上要是已经爱上杜宛宛,应该会厌恶江美人才是,如今看不出来。 丽妃那女人前世倒是活得好好的。 当然后来—— 这世提前了不少。 昨天她本想着再在皇上面前加深点印象,可是丽妃的动作还有江美人,杜宛宛破坏了她的计划。 杜宛宛这样被送出宫,皇上要是喜欢杜宛宛,也该留在宫中。 侧头看一眼母亲,宁嫣有些无奈,母亲从昨晚就不怎么和她说话,她想缓和,母亲却要她不要进宫。 这怎么行。 她重生就是为了进宫。 母亲是为了她好,可她不需要,母亲只要照顾好父亲,她有前世的经验,许氏感觉到目光回头。 “母亲。” “……” 母女俩正要说话。 “大奶奶,宁大姑娘,不好意思,你们专程来看我们夫人,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夫人喝了药已经睡下了,昨天的事不知道大奶奶听说了没有,太医让我们夫人多休息,才能恢复得好,奴婢——” 容真和容喜走了进来,有些歉意的开口。 杜宛宛还是决定不见。 许氏有些失望,不过她很理解,见两人的表情:“没事,你们夫人现在还好吗?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一些,本来过来也是来看望,既然这么不巧,那就下次就是,还是让杜妹妹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说。” 她来前也是想过这个情况的。 她赶紧开口,担忧的说。 “多谢大奶奶的关心,我们夫人已经好些了,只是还要养几天,等夫人醒了,奴婢就告诉夫人你来过。” 容真容喜一听。 “不用,过几天我再过来。” 许氏开口,说着,拖过一边的宁嫣:“这孩子一听说就闹着过来。” 宁嫣心中有些不爽,杜宛宛居然不见,她可是等了半天,还想了那么多,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容真容喜,要不见早说嘛。 她有些别扭。 容真容喜看她一眼,也不在意。 许氏见她不说话,转头一看,看她一脸别扭,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对着容真和容喜:“昨天我们也进了宫,本来想去看望杜妹妹,可是皇上发了话,出了宫一直担着心,你们好好照顾杜妹妹,有什么派人说一声,让杜妹妹宽心,好好休养,她也是无故受累,皇上已经处置了丽妃,别的人也都处置了。” “大奶奶不用担心,奴婢会的。” 容真和容喜道。 许氏向着她们点点头,拉着宁嫣就要告辞。 宁嫣不想就这么回去。 “宛姨真的没事吗?丽妃娘娘怎么能那样,她和江美人——宛姨无故受罪,皇上虽然处置了,宛姨什么时候醒,到时候我来看宛姨。” 宁嫣抬起头,有点别扭,又关心的道。 容真和容喜闻言,她们知道这个宁大姑娘就是爱粘夫人:“宁大姑娘有些事慎言,夫人醒了奴婢会派人来通知你。” “是小嫣的错,那好。” 宁嫣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中,脑中则飞快转着。 许氏看着。 这女儿真是口无遮拦,她脸色不好,好在还知道不好意思,知道错,一会回去再和她说。 “走吧,改天再来。” “母亲。” 宁嫣还是不走,叫住许氏,又望着容真容喜:“我想见一见妙妙姨,可以吗?好久没见妙姨。” “宁嫣。”许氏脸更不好,这时候人家哪有空。 宁嫣:“娘。”她撒娇的看着许氏。 容真和容喜看着彼此。 * 杜妙妙此时正气得在屋子里转圈。 杜宛宛那个女人进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才回来,她本来想赶过去打听一下,可是什么人不舒服让她明天再去。 杜宛宛还真是事多。 懒人事多。 杜宛宛竟然不见她,她可是关心她,担心她,不是才中过毒嘛,身体不好,连她都不见,跑进宫,隔了一天才回来,那些女人还没处置。 而且不接近杜宛宛怎么再下手? 府里已经派人来接她了。 听到外面有人要见她,她谁也不想见。 “姑娘,宁大姑娘想见你。” “什么,你说谁?” 听到外面贴身丫鬟再次传来的话,杜妙妙本来想叫滚的,不过,宁大姑娘?宁嫣那个小丫头? 她来了?来见杜宛宛? 怎么又要见她? 突然想到什么,她朝着门口走去:“她在哪里?我去见她,看看她来见我干什么,哼哼,我正心情不好。” “……” 杜妙妙出了门,很快看到宁嫣。 宁嫣听到声音,转回头,她眯起眼,母亲不同意她过来,她好不容易才让母亲同意,可不能浪费。 容真和容喜带她过来就走了。 她看了看四周,还有眼前的小院子,还有杜妙妙。 杜妙妙也看着宁嫣,这个小丫头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宁嫣见四周没有人,上前几步,担忧的:“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昨天宛姨在宫里昏了过去,不知道你?” 杜妙妙盯着宁嫣,本来不是太在意,此时一听哪里还不在意,直接变了脸色,上前一步,紧盯着:“你说什么,什么?”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极快的想到什么,一定要弄清楚。 宁嫣:“你不知道?” 她心中想笑,又不屑,没想到这杜妙妙还不知道,她只是试一试,要是杜妙妙知道她就打听一下情况。 要是不知道嘛。 就算了。 不过,她又有新的想法。 这个杜妙妙一直没用,她开始还以为有用,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也是,一个没用的弃子。 “我知道什么,到底发生什么?” “你别急。” “怎么能不急。” “……” 宁嫣和杜妙妙呆了半个时辰,之后离开,杜妙妙满脸的幸灾乐祸,难怪杜宛宛一回来就躲起来,连她也不见。 原来是被打了脸,哈哈。 怎么就不打死了,太遗憾了,要是她当时在场就好了,嗯,杜宛宛和她太见外了,她可是她最好的妹妹。 怎么能什么也不告诉她,就算怕她担心,也不能这样。 一会她要好好去安慰一下她的好嫡姐。 真是好笑,丽妃太没用,宁嫣那个小鬼头说皇上很看重赵晟,所以才召杜宛宛进宫,嗯,让她想想。 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几个等啊等,听说夫人回来了,都松了口气,这两天她们过得紧张小心,夫人不在别庄。 她们怕三姑娘直接打杀了她们,虽然容喜在,她们等啊等,夫人还是没有派人来。 彩霞几个虽然冷静,也担心。 定远侯府。 定远侯老夫人此时满脸愕然不敢相信怀疑,她看着宣完旨意的总管太监。 “这是?” “定远侯夫人是个好的。” 总管太监开口,淡淡看了定远侯老夫人一眼,他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他看向四周。 定远侯老夫人听完脸上的表情更丰富,皇上怎么无缘无故夸起杜宛宛那个女人?还专门下旨。 提了杜宛宛的诰命品级。 这次和之前两次不同。 完全不同。 在她眼中,杜宛宛有什么好的,缺点一大堆,她都想把她休了重娶了,可这? 不止她惊讶,旁边一起接旨的也惊讶,夫人这是? 夫人一直在别庄,很久没有回府,老夫人?他们一起看向老夫人,定远侯老夫人想在总管太监脸上看出什么。 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她还想要问。 不可能真的无缘无故。 那个杜宛宛呆在别庄,不会做了什么吧?她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总管太监直接一挥手:“杂家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老夫人只要知道你家这位夫人是个好的,太后娘娘还有各位娘娘都说夫人好,皇上也赞,至于别的,老夫人过几天就会知道。” “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完全呆了。 那个杜宛宛竟得了这么多贵人的好感? 那? 她怎么办,还要过几天? 贵人们都喜欢杜宛宛,杜宛宛一定很得意,到时候肯定更不听话,更任性妄为,更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不能这样。 她要查清楚事情经过,她还不信这个杜宛宛多好,肯定是耍了什么心眼得了贵人的眼。 这些天她心里椤着气。 她要派人去找杜宛宛,问清楚。 “你们去别庄。” 总管太监说完就带人走了,她也顾不上多想,沉着脸,吩咐身边的婆子,婆子也惊得不行。 “是,老夫人。”闻言,她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脸色难看。 她叹口气,这位夫人不能小看啊。 皇上这一下旨,不管是为什么,世人都要说夫人好了。 有贵人们撑腰,那可不同。 府里更不太平。 老夫人是不可能容下的。 * 杜宛宛养了几天,脸上的红肿总算没有了。 太医果然是太医,开出的药都是好药,又有容真和容喜侍侯,女儿陪着,老王家的处理外面的事。 这几天还算平静。 她依然不见人,只她婆婆派了身边的婆子来要见她,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隔着床帐见了。 从婆子那里,她才知道那个男人竟专门下了圣旨到定远侯府。 夸赞她,提了她的诰命。 还在她婆婆面前说太后啊各宫的娘娘都喜欢她,她婆婆看得出惊住,派了婆子来旁敲侧击。 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呵呵。 那个男人这一手想必吓到她婆婆了,婆子边问也是边看向她,像是要看出什么,她没有回答,让容真简单的和婆子说了下。 早晚她婆婆还是会知道。 婆子知道后,很快走了。 听说见过杜妙妙,两人说了一会话。 听说她中毒,要她严罚依晴几个,她直接以不舒服没见,她要留着她们,让杜妙妙赵晟担着心,婆子不高兴的跑回去了,看来是她的好庶妹说了什么。 她的好庶妹一点死心。 后来她庶妹又要见她,她同样没见。 这几天过去,想必她婆婆已经知道得非常清楚了,眼见脸上好了,她准备再过两天出去走走。 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动静。 其实她还是有点感动的,对于他做的。 只是一想着他的那些女人,感动马上就不见了。 皇宫。 冬狩马上开始,太后和皇帝说着冬狩的安排,等到正事说完,太后叫住萧绎:“皇上。” “母后?” 萧绎看着太后。 “皇上准备谁一起去?” 太后眸光闪了闪,这几天皇上还是大多数召江美人,这次冬狩,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她—— “母后有什么安排?” 萧绎很上道,知道自已母后有想法,他也不在意。 “你想带谁?” 太后又道。 “江美人,还有惠妃,嗯。”萧绎沉吟了一下。 “淑妃有了不能去,淑妃的侄女是叫宁嫣吧,靖国公府大房嫡长女,听说不错,皇上前些天遇到,一起去了淑妃宫里。” 太后说完,看着萧绎。 萧绎面色变也没变,太后会知道,他不意外。 太后看了半晌。 “皇上若是喜欢就纳到宫里就是,别凭白闹出笑话,哀家知道皇上喜欢美人,宫里的若是不满意,还是那句话。” 萧绎并不在意,也不反对,之前太后就说过,他心中想的是那个妇人,不过那个宁嫣嘛。 “随母后的意。” 他道。 “好。” 太后虽然不是太满意,不过这样的皇上才是皇上,她点头。 “母后还有什么吗?” 萧绎看在眼里开口。 “没有了,皇上还是去淑妃宫里看看淑妃吧,冬狩开始,皇上就要出宫,还是安抚一下,皇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定远侯夫人,皇上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太后摇了摇头,对萧绎说,嘱咐完突然想到什么。 一提到那妇人,萧绎挑了挑眉:“哪里过了?” 看着沉下脸的儿子,太后心中掂量了下,没有再说。 丽妃降位禁足,还提了诰命,不过就是—— 算了。 这些都是小事。 见太后不在说,萧绎缓下神情关心的:“母后也多注意身体。” “哀家知道。” 见皇帝关心自己,太后心情好多了:“宁嫣听说不错,皇上多上点心。” “母后看来很满意,朕知道。” 一听,萧绎深深看了自家母后一眼。 太后笑笑。 “那朕先去了,前面还有事。”萧绎见状。 “好。”太后也没什么说的,她还要安排接下来的。 萧绎转身离开,出了宫,想到那妇人,他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真不久之前传消息过来,说妇人怕他不要她,想他了。 吩咐了身边的人一声。 太后宫里。 等到萧绎离开。 太后马上看向一边的宫人:“去把宁大姑娘带过来吧。” 旁边的宫人忙点头。 不久,宫人回来,身后赫然跟着宁嫣,宁嫣心跳很快,很紧张,红羞得通红,她没料到太后会召她进宫。 单独见她,还问她原不愿服侍皇上。 她当然愿意。 太后看着很喜欢她,上一世太后对她并不如何。 现在。 太后问了问她后,又看了看她,就让她先躲到一边,然后皇上来了,她不知道太后和皇上说了什么,但是,此时太后叫她过来。 她隐隐猜测,或许她的梦要成真了。 不知道皇上还在不在。 她红着脸,期待着,很快她看到太后,只有太后,皇上并不在,她心一下子沉了沉,难道不是她想的? 她不愿意相信,面上的红润一下子淡了,有些苍白。 这就是期望越大,最后越失望,难道真的不是和她想的一样?皇上不是对她很有好感? 听这这几天还是专宠着江美人。 对于这次进宫她可是抱了很大想法,家里姑姑教了她许多,母亲为此不高兴。 不管如何,她不能泄气。 “太后娘娘。” 她跪下。 旁边的宫人也跪下。 太后盯着这个少女,她早就想见见,今天有空就召了进宫,见了后她并不满意,太病弱了。 一看就不是会生养的,看着倒是天真,天真的人不适合皇宫。 不过眼前只有这一个。 皇上那里也同意了,其它的更不合适,新人还要待选。 “还是那句,你可愿服侍皇上,皇上刚才过来,哀家问过了,皇上答应了,你要是愿意,就好好准备,不要让哀家失望,皇上不能专宠一个人,你多去淑妃那里,哀家希望你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 太后慢慢道。 宁嫣正失落,就听到太后说,她简直不敢相信,整个人都呆住,随后是大大的惊喜,太后的意思? 皇上,皇上要纳她进宫吗? 别的她都听不到了。 满心的喜悦。 她这才是真成功了。 * 江美人此刻也知道了在她和杜宛宛被丽妃欺负的时候皇上去了淑妃的宫中,被淑妃的侄女勾去了。 她前两天还不知道。 皇上这几天,每天都会召她伴驾,她为此沾沾自喜不已,也顾不上别的,只一心想着服侍好皇上。 今天皇上去了太后的宫中,她有了时间,无意中一听,才知道皇上差点被勾走了。 要不是丽妃找碴,那天指不定如何。 她真该感谢丽妃。 找她的碴,找到定远侯夫人身上,自己失了宠,降了位禁了足,还让她更受宠,打断了淑妃的好计。 她最近大意了。 这些女人哪里能安份。 “皇上呢?” “皇上去了淑妃宫里。” 江美人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去淑妃那里骂她无耻,连自己侄女也用上,好在没成功,她最要感谢的还是定远侯夫人。 马上要去冬狩了,皇上说会带着她,她先前还想着到时候和皇上单独一起多美好。 她看向一边的宫人。 没想到宫人很快回说皇上去了淑妃宫里。 江美人整个人都变了,猛的起身,就往外走,皇上不会又被勾去了吧。 她恨死淑妃这女人了。 江美人急急的跑到淑妃宫外。 找人去找皇上。 “你去找皇上,就说我不舒服。” “是,主子。” “……” “……” 江美人等了半天,却只宫人回来。 淑妃居然派人拦住她的人,那天要是淑妃的那个侄女没有拦住皇上,皇上早就替她作主。 那姑侄都不是好东西。 江美人气得不行。 最可气的是,很快,太后那里传出消息,淑妃的侄女将要入宫,是太后亲自和皇上说的,怪不得淑妃敢拦她。 “啊!” 都该死。不行! 接下来,江美人一直等着,等着皇上召见,准备到时候好好和皇上说说,一定要给淑妃那女人上上眼药,可是皇上一直没再召见她。 幸好皇上也没召见别的人,对于皇上将要纳淑妃的侄女入宫的事倒是在宫中传开,宫外倒还没有,宫外的人还议论着丽妃降位的事,不过随着冬狩到来,都关注着冬狩。 * 冬狩前三天,杜宛宛彻底好了,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把脸洗了一遍,明天她要见杜妙妙她们。 赵晟那里还是没有传回消息,或许没有成,她要再想办法,那个天子…… 洗漱完,她早早睡了。 她这几夜都睡得很好。 虽然有些事放不下,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惊醒了过来,然后,她发现,有人抱着她,很快她被抱进了一个轿子里。 回过头,只看得到一片庄子的影子。 随后,轿子被抬了起来,容真进来坐在一边。 看到容真,她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真的吓到,明明睡在床上,怎么会醒来的时候,变成这样。 她都不敢去想。 只是刚醒过来还有点蒙,不然早大叫。 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 容真怎么在,她怎么在轿中?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她看向容真。 容真像是没有料到她会醒,看过来,眼中惊了下。 “夫人。” 她轻声开口。 声音压得极低。 “这?” 突然被送到轿子里任谁都不会高兴,她想着别庄,就这样离开,容真肯定知道什么。 “夫人,你不用担心。” 容真似乎想说什么。 “什么?” 她正要再问,轿子停了下来,而后,轿帘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迈了进来。 “心肝。” 像是看到她的目光,高大身影看向她,带着邪气的笑容。 是他。 杜宛宛整个人差点惊得站起来,其实她应该想到是他的,除了他还有谁。 她捂着脸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 “皇上?” 她迟疑的开口。 “呵呵。” 萧绎见状,笑起来,挥手让容真下了轿子,他走到杜宛宛面前,低头看着她的脸,心有些发痒。 “心肝肉儿,惊不惊喜,高不高兴?” 他上前一步,猛的抱住杜宛宛,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咬了一口,邪恶的开口问道。 说完,他伸出手抬着她的下颌,仔细的在她的脸上看了看,看得格外的仔细还有专注,看得杜宛宛心跳不正常,脸色发红,还有不自在。 别扭。 她别开头,不想让他再看。 “来,让朕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你不知道当初朕多心痛,这么美的小脸要是伤了,多可惜。”萧绎感觉到,看着她温柔一笑,恶劣的又在她嘴角咬了咬,对她说。 杜宛宛还是不想回头。 ------题外话------ 亲们提的意见我都看了,我会注意,不过我觉得配角也不能就一笔带过,有时也要写一些,至于费话和不通顺,是因为写一万有时一急就……。 第五十章缠绵与心动 “怎么还是这别扭的样子?” 萧绎又是一笑,这心肝肉儿,还以为会变热情,他可是很期待,谁知,他扣紧她的下颌,转了转,直视她的眼:“不是说想朕了吗?怎么一见到朕却还是闹别扭?嗯?一点也没有想念的感觉,朕还以为心肝有多想朕,见到朕肯定扑上来!” 他摇了头,带着恶劣,满脸的笑。 那样子,似乎格外的可惜和遗憾,还有不满意。 杜宛宛脸一下子暴红,这个无耻的男人,居然想要她扑上去,居然说了出来,还质问她,她想要再次别开头,不想看他,可下颌处的手紧得她别不开。 她又别扭又窘迫,眼晴看向别处。 这个男人。 容真和容喜果然把她的意思传给了她,她早知道。 所以当初才当着她们问。 但是他当着面问她,他以为她是那些女人? 她想到江美人还有丽妃,她永远不会像她们一样讨好他,在他的眼中她们没什么区别,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区别和不一样。 “看看,一点没变,朕满心期待,原来还是老样子。” 萧绎把杜宛宛的表情收在眼中,他扣着她下颌的手动了动,另一只手摸着她背,揽紧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失望的开口。 要说失望,他倒是有点失望。 不过也就一点,这妇人的德性他还是有数的。 和那些女人还是有点不同。 至少在某些方面很是吸引他,不然他也不会宠她。 要她。 要是她真的说变就变,他反而会很失望。 还真是。 他更多的是看她这样,想要逗一逗她。 他一看到这妇人就忍不住想逗一下她,真是饶人的心肝肉儿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腻味。 原本并不在意,也以为几次就差不多。 杜宛宛被他摩挲得有些痒,鼻端全是龙涎香,浓得她想忽略都难,听他说失望,她心顿了顿,但要她做什么。 她眼神看向他。 “哈哈,害怕了?怕朕不要你,怎么不别扭了?不别开头不看朕了?”逗着眼前的妇人就是有意思,萧绎马上发现了妇人的小动作。 忍不住笑起来。 这些可爱的小反应,他都喜欢得紧。 忍不住想再逗。 他搂紧她,邪气的笑望着她的表情,抬高她的下颌,朝着她脸上吹气。 “你。” 杜宛宛瞪着眼前放大的脸,感觉着脸上的热气,看着他眼中的逗弄还有笑意,她怕什么?怕才怪。 心底却松口气。 “哈哈。” 萧绎再次笑起来,低头含住手上摩挲的红唇,一阵辗转亲吻,他最爱的肉就在眼前,恨不能马上吃到嘴里。 杜宛宛话没有说完,她看着大笑着邪气的在她唇上肆虐的男人,她闭紧了嘴,面无表情看他。 萧绎着迷的吻了一会,他就喜欢这妇人的嘴。 还有身子。 手在身前的妇人身上摸了摸,嗯,手感差了些,肉少了不少,果然瘦了,他很不喜欢,还是以前手感好些。 他一直想把这妇人养得胖些,看是不是手感更好,可是这妇人更瘦了。 一点不听话。 想到妇人前些天一碰就要碎的样子,他又心疼,他忽然觉得对丽妃那女人罚得是不是太轻了。 他养了这么久,就因为丽妃那个女人。 还有之前妇人中毒,他派人去查了,这些天一直忘了问。 谁会给妇人下毒? 原以为妇人身边应该是安全的,就没有派人仔细去查,以后还是多派点人。 摸了摸身前的身子,这几天好好养养,养好了。 其它倒是没变。 脸色也苍白了些,也要补补。 他又亲了亲她的唇,虽然问过容真容喜知道她的脸已经好了,但不亲眼看着哪里能放心,如今看着。 那天那脸红肿得……丽妃那女人就一直禁足吧。 敢伤了他的心肝肉,打了心肝的脸。 想完,他咬了咬妇人的唇,扣着她下颌的手松开,摸了摸她的脸,杜宛宛一直不动,任由他,看他能亲多久。 “心肝,你。” 萧绎摸完脸,突然发现了不对,一抬头,见他的心肝看着他,也不动,那眼神——他这是亲了半天的木头啊?他一时又气又恼。 很想掐住她,问她居然敢给他当木头。 又有点舍不得。 他沉着脸,盯着她。 杜宛宛在和他相处当中,她发现其实他并不喜欢她太过顺从,她以前没在意,这些天她仔细想过,她不理他,他反而觉得有意思。 犯贱。 也许男人都一样,喜欢不容易得到的,喜欢挑战,喜欢征服的快感,她以前就错了,以为女人就该柔顺遵从。 赵晟为什么喜欢杜妙妙,还不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为什么不喜欢她,因为得到的太容易。 既然知道了,她只要偶尔顺从,其它的时候保持她真实的反应,只要掌握住了度,她会慢慢试验。 见他沉着脸,她并不怕,她本来就不想和他,她低下头,不看他。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原先是不在乎,她现如今有了目的,就不能完全不在意。 “心肝,你该乖乖回应朕,朕一高兴了。” 萧绎看眼前妇人低下头,小模样可怜得很,一时也气不起来,心中恼意还在,但,他叹了口气,罢了,这心肝前些天才遭了罪,就放过她。 而且他也不是真生气。 他收紧手,摸了摸她的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亲了一下她的发顶。 语气温柔。 哄慰。 杜宛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听到头顶男人的话,心头放开。 不过她还是没有抬起头。 萧绎看着,只觉得眼前的妇人叫他怜惜,不由又亲了亲她的发顶:“你啊,就是不会讨好朕,不乖,朕要是一高兴,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才怪,杜宛宛在心头吐槽。 “好了,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萧绎又亲了一下杜宛宛发顶,伸出手抬起她的头:“你不知道那天朕有多心疼,朕没想到丽妃居然那么大胆,江美人在一边也不知道拦住,竟叫你吃了苦,朕本来想接你进宫好好看看你,谁知道,看你脸肿着,躺在那里,朕很想杀人,只是,那天的事太多,朕不能陪你,朕知道你并不喜欢呆在皇宫,就让人送了你出宫,朕不会叫你有事,好不容易等你养好了,朕这几天想你得紧,你想没想朕?” 他声音越发的低,温柔,专注的凝视她的眼。 杜宛宛也看着他。 目光渐渐认真。 随着他的话,她身体软下来。 她对他还是有气,要不是他,她哪里会被丽妃掌嘴,不过听他一说,不管是真还是假—— 看着他温柔专注的眉眼,还有里面隐隐的邪气,她有些恍惚。 黑沉的眼里,有着小小的她,似乎她在他心中。 她回过神,快速移开视线,望向他的脸,还有身上的黑色衣袍,挑起的薄唇。 “我也想你。” 最后,她开口。 “哦?”萧绎脸上带着兴致,他没听错吧,这妇人居然说想他?难得呀,他低下头靠着她的额头,直直盯着她,揽着她的身体转身坐了下来。 杜宛宛有点不好意思,想归想,真说出口还是有点,她不想看他的脸。 虽然她说的并不是真话。 她就算想他,也是在算计。 偏他抵着她的额头,硬要看着她。 而且还抱着她让她坐在他身上。 她动了动,他也跟着动,感觉着身下的热度,还有扣着身体的双手,脸上的温热,她混身燥热得慌。 “别动了,再动朕就忍不住想吃了你。” 正在她想要挪开的时候,耳边,男人的声音响起,呼吸变得急促,灼热。 她抬起眼。 眼前是又黑又沉的双眸。 萧绎手在杜宛宛身上来回摸了一把,他盯着她有些慌乱的神情,呼吸急促,目光灼热,他确实很想把她吃了。 尤其是她在他身上动来动去。 老是挑逗他。 他是男人。 喜欢她的男人。 看着她那小脸,身体,听着她的话,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本来他就想要吃了她,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一点也不安份。 就算想要,也不能在这里,得等一会再说。 她再这样看着他,若有若无的挑逗,他会受不住。 这妇人明明生了一张清纯的脸,偏有最是挑逗的性子。 “不许动了。” 虽然不能吃,不过摸一摸还是可以的,先解一解渴,萧绎嘴含住妇人的耳朵,细细的吻,双手移动。 杜宛宛别开目光,她只是想要起身,不等她多想,他的手不停的在她身上动起来,更是含了她的耳朵。 勒得她很紧。 “你。” 轿子的空间只有那么大,她头一动差点撞到一边的轿壁上,她回身,看向男人,她的耳朵被他咬得痒得不行。 身上也是。 她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身下,她一动他就抱得更紧,轿子里渐渐热起来,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变薄了。 杜宛宛无奈,他刚刚叫她不要动,他却动起来,她后悔不敢乱动,只是一想到眼前男人的德性。 她咬住唇。 “乖乖,心肝,来让朕好好吃一吃。” 萧绎含着杜宛宛的耳朵,逗弄了半天,觉得怀里的妇人身体软倒下来,如一滩水,满意一笑,邪恶的抓着她的身体,提起她,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再次吻住她的嘴。 他边吻边呢喃。 杜宛宛不想这样,可是身体,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他太恶劣,闻着浓烈的龙涎香。 她的呼吸也急起来,吐出的呼吸合着他的,她喘着气。 “心肝肉。” “……” “心肝。” “……” “朕的心肝,你好像没有取字?” “……” 杜宛宛正喘不过气,吻着她的男人忽然松开她,她抬头,那双又黑又沉的眸直直注视着她。 杜宛宛快速的喘了几口气。 “心肝好像还没有字?” 萧绎看着她的小样,眼中划过一抹笑意,挑着眉头,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和唇。 杜宛宛在他的吻下回过神,也听清了他的话,她什么意思,她望着他,她确实没有字,他要? “嗯?” 萧绎咬了一下杜宛宛的唇,抬首。 “是。” 杜宛宛抿了一下被咬痛的唇,她没有想过小字,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叫小字,她从来没有。 她眼黯淡了一瞬。 萧绎哪里会没有看到,心有点疼,抱紧她,对着她的额头,眉眼:“朕给卿一个小字如何?” 这一下杜宛宛是真愣住了。 萧绎邪气的一笑,凑到她的耳边:“以后朕就叫你太真,太真,嗯?” 太真? 他真的给她取小字?杜宛宛侧头看着他,有些意外,只是,太真,他说叫她太真,太真,为什么她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杜宛宛皱着眉头回想。 “太真。” 萧绎在杜宛宛耳边轻吻了下,转回头,笑眯眯注视着她。 杜宛宛也望着他。 忽然她愣住,她想起来太真这两个字她在哪里听过,前朝会亡国就是因为前朝最后的那位皇帝宠爱皇贵妃造成的。 那位宠冠后宫,天下皆知,美艳绝伦的皇贵妃的字就是太真。 今朝建立,一直很忌讳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就是禁忌,今朝怕重蹈覆辙,不许后宫干政,君王都雨露均沾,他是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他? 杜宛宛惊住了。 呆呆的看着萧绎。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凝着他的脸,他的眼中都是笑,戏谑的笑,她明白了。 他一定知道,他不过是在戏弄她。 杜宛宛咬牙恨。 虽然今朝忌讳这两个字,但很多女人还是想成为像那个皇贵妃一样的女人,她曾经听她的好庶妹提过。 才知道,她的好庶妹她记得就很羡慕。 说起来杜妙妙真的让她知道了不少事。 按理说眼前的男人该是很忌讳的,居然主动提起,就算是逗弄她,也不应该,他在怀疑她? 她冷嘲不已,她从来没想过做像那位亡了一国的皇贵妃那样的女人,她也不羡慕,他若是想试探她—— 根本不用。 她不仅不羡慕,反而不喜欢,她不想像那位皇贵妃。 他在暗谕什么? 杜宛宛心中不高兴。 “以后你就是太真,朕就是三郎,记住了吗?心肝。” 萧绎像是没有看到杜宛宛的表情变化,他仍然戏谑的笑着望着杜宛宛,开口道,说罢,对着她的鼻子亲了一下。 杜宛宛:“……” “太真,叫三郎,乖。” 萧绎又笑道,手摸着她的耳朵。 杜宛宛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之前是震惊,现在是麻木,他叫她唤他三郎,前朝亡国的君王,听说那位皇贵妃叫他就是叫三郎。 他到底? 既然他不在意,她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他都不怕当亡国之君! 她弄不懂他。 杜宛宛麻木的:“三郎。”管他是为什么。 “朕的太真。” 萧绎满眼戏谑,温柔的开口。 杜宛宛:“……” “陛下,到了。” 这时,轿子外面,一个声音响起,随即,行进的轿子停了下来,停在原地,杜宛宛吐出一口气,看向轿门,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谁?” 萧绎有不一样,他兴致正高,还想着和他的妇人来一段,真是没有眼色的东西,他不悦的皱着眉头盯着轿门。 “是奴婢。” 刚才的声音又响起,有些尖细,杜宛宛觉得耳熟,萧绎听了,眉头更皱了,更不悦:“什么事?” 说完,他看着怀里的妇人,不满的狠狠亲了一口。 杜宛宛被亲得不得不回头,她无语。 恨不得外面的人快点开口。 萧绎一眼看到杜宛宛的表情,咬牙狠狠咬了一口。 杜宛宛嘴被咬得生疼,她张开嘴。 萧绎眯眼松开她:“太真,三郎不高兴。” 他慢慢说。 杜宛宛:“……” “陛下,已经到了。” 好在外面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杜宛宛别开头。 萧绎黑了黑,转头看着轿门,松开杜宛宛,杜宛宛无意中回头,突然有些想笑,她强忍着。 “朕的太真想笑?”萧绎看到,一时怒一时无奈,这心肝,敢笑他,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瞪着她。 “没有。” 杜宛宛用力摇头,想告诉他,她没有。 “以为朕看不出来,要笑就笑。” 萧绎恨恨的瞪了瞪杜宛宛,抱住她,倏的起身,朝着轿门走去,杜宛宛没有料到一时之间愣住。 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抱起来走到轿门口,她环住他的脖子,下一秒轿门掀开,他抱着她走了出去。 外面,比轿中亮一些。 “皇上。” 她眯了眯眼,然后看到等在一边的容真,还有几个宫人和太监,她脸色一变看向抱着她的男人,挣扎着想让他放开她。 “嗯。” 萧绎低头睥了杜宛宛一眼,并不理会她的动作,只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 “放我下去。” 杜宛宛有些急,他这样抱着她像什么,让人看到。 这可是外面。 萧绎听了,也不看她,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两个太监总管太监容真:“起来吧,都安排好了?” 他看着总管太监。 “是。” 总管太监抬头看了一眼,陛下居然抱着定远侯夫人就出来,真是,他快速的低头,想到陛下为了让这位夫人高兴安排的,再次在心中摇头。 “好。” 萧绎听了很高兴的样子。 他抱着杜宛宛朝着前面去。 杜宛宛更急,挣扎着,他居然不理会她,她望向跪在地上的容真还有那些宫人太监。 “马上就到了,朕的太真。” 耳边,男人的呼吸又吹到她的耳朵里。 杜宛宛回身。 萧绎扬着唇,深深的注视着她:“朕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会好好看,这个地方朕从来没带人来过,你是第一个,高兴吧,别担心,他们不敢看你。” 他怎么知道? 杜宛宛愤愤不满,尤其是看着他笑,可是她挣不开他,算了,还是那一句,他都不在意,不怕没脸,她怕什么,她不满的转开视线,他要带她去哪里? 看什么? 前面只看得到是两座山。 他说从来没带人来过,她不相信。 心底却有些好奇。 “你不要叫臣妇太真——”想到什么,她开口。 萧绎:“你就是朕的太真!” 他看着她。 认真得很。 杜宛宛盯着他认真的表情,无言以对:“……” 萧绎看到她表情,微微笑,抱着她前行,总管太监走在一边,几个宫人还有太监抬着轿子跟在后面。 容真抬头看了眼被皇上抱着的夫人,低下头,跟在最后。 走了几步,前面的山更清楚。 不久,杜宛宛被萧绎抱着走到山前,从中间进去,两边的山并不高,进去的路有些窄,两边挂满了灯笼,杜宛宛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她往四周看了看,认不出,周围很陌生。 在轿中并没有呆多久,应该没有离开京城。 但这又是在哪? 她猜测着。 穿过只能容一座轿子过去的小道,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杜宛宛看清眼前的一切后,很快呆住。 她呆呆的看着。 五彩的灯笼挂满了整个视线,五色的光线下,这哪里是两座山,分明是一座山被掏空,然后开出一条小道通向外面。 一条通往里面。 掏空的山很大,一座银光闪闪的湖位于中间,两边种满了花草,一座座精致的小角亭子位于其间。 花丛间是一座座小小的坑,里面满满的银光,冒着热气,让整个山内空间美丽得不像人间。 像是仙境。 山顶不知道是掏空还是裂开,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但在五色的灯笼映照下,也美了几分。 湖中种了很多莲子,外面的莲子在这个时节早就枯败,但此时湖中的莲子绿叶如玉,一朵朵莲在雾气下盛开。 随着风吹来,风中隐隐带着莲花的香。 一艘小小的画舫停在湖水边,离得近了,杜宛宛更是挪不开眼,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地方。 那花丛间冒着热气的坑是竟是温泉。 杜宛宛越看越呆。 她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美的地方。 这里到底是? 怎么会这样美? 似乎是人工开出的,又像是天然生成,如果是人工开出来的,又是谁?这里是仙境吗? “喜欢不喜欢?” 耳边,随着莲香,是男人温柔的低语。 “喜欢。” 杜宛宛轻启唇。 她无法违心说不喜欢,每一个人看到都不可能不喜欢。 萧绎低头凝着怀中的女人,他笑笑,望了一眼四周,喜欢就好,他眼中划过一抹光,他把杜宛宛放到地上,松开手。 “那就好。” 杜宛宛感觉到自己到了地面,她动了动,仍然看着前面的湖:“这里是?” “这里可是有来历的。” 萧绎也看着前面的湖水。 “什么来历?” 杜宛宛很好奇这样美的地方是如何来的,她收回目光,凝向萧绎。 “这个地方只有朕一个人知道。”至少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萧绎听了杜宛宛的问话,也回过头,他盯着她:“朕从来没有带人来过,只有你。” 说到这,他邪气一笑。 杜宛宛:“……” 萧绎看着,上前一步,拉过她的手,握在手中:“这是朕的地方,朕没事就会过来坐坐。” “你还没有说。” 杜宛宛见他说了半天都没有说清这个地方的来历。 难道是他? “急什么,这里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为他的皇贵妃专门建造的,他们常常在这里嬉戏,这里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前朝灭亡后,这里也没有人来,后来朕发现了,朕的太真,唤一声三郎来听听。” 萧绎勾唇,拉着杜宛宛双手,俯身看着她的眼,说到最后,他抱住她,低声道。 杜宛宛再一次呆了。 这里。 这里居然是前朝亡国之君替那位皇贵妃修的。 眼前的男人居然。 又是太真,又是三郎。 他疯了吗? 是她疯了还是他? 这里是那一位三郎替那位太真修的,眼前的男人带着她来这里,为她取名太真,让她叫他三郎,前朝都灭了。 “朕一直想找到朕的太真。” 萧绎径直又道。 “你就是我的太真。” 他又说。 杜宛宛直接想晕倒,这个地方是太真和三郎的爱情见证,他想法怎么总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她无法理解,她说过她不是太真,也不想当太真。 “朕是你的三郎,快叫。” 萧绎抱紧杜宛宛,又道,盯着她,抬着她的下颌:“朕可是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回太真你。” 望着那灼灼逼人的双眸,杜宛宛觉得压力好大,她不想随他一起疯,可他那样子分明是她不叫不罢休。 眼见他越逼越近,她张了张嘴,那个皇贵妃明明听说是那种很丰满的女子,她这样哪里像? “三郎。” 最后杜宛宛不得不叫。 “太真就是太瘦了,要好好养养,三郎心疼,等养胖一点,三郎亲自给太真设计一身衣裙,到时候。” 萧绎一把抱起杜宛宛,满脸的笑,似乎极为的高兴。 之后竟很有兴致的说要给杜宛宛亲自设计衣裙。 杜宛宛觉得这个男人不对劲到了极点。 他难道真把她当成那位皇贵妃? 她不知为何有点寒颤。 眼前的男人难道真以为自己是那位亡国之君?他竟然把自己当成亡国之君! 他要玩找别人啊。 为什么找她。 她真的压力很大。 她僵着身体看着还在说着的男人,男人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不是那种邪气,而是喜悦。 她听了听,隐隐听到他说什么“那就更像了。” 像什么? 不会和她想的一样,像那位皇贵妃? 他不会是爱上前朝那位皇贵妃了吧? “想去划船吗?” 就在杜宛宛发寒的时候,耳边男人的声音又扬起,她抬起头,见他盯着她,满眼温柔,不再像刚才那样,她松口气。 虽然想到那个太真和三郎,她心中别扭,但这里实在太美。 “嗯。” 她轻点头,她也不想再听他胡乱说什么太真了。 “好。” 萧绎眯着眼笑,这妇人胆子也太小了,他抱着她,快速的往画舫去,宫人太太监早就等在湖边了,跪在地上,总管太监站在一旁。 容真也是。 杜宛宛一下子看到他们,才想到他们一直在旁边,刚才都应该看到听到了,不知道?她看了看他们。 几个宫人太监低着头。 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总管太监感觉到她的目光,对她一笑,他心中也是意外,陛下这玩什么? 前朝亡国之君和皇贵妃都搞出来了。 他对这定远侯夫人真不同。 这? 容真也感觉到,抬头点了点头。 杜宛宛心中不踏实。 “上船了。” 男人抱着她已经上了船,随着一阵动荡,到了画舫上,等她站好,他放开她。 她刚动了动,脚下就是一荡,看着四周银色的湖水和莲,再看着身下的画舫,她心中紧张得不行,身体发僵,一时之间不敢再动。 画舫太小,一动就晃,她从来没有坐过画舫,刚才没有想到,现在她有点后悔,怕一不小心摔倒,掉到水中。 看着她这样子,萧绎哪里不知道她没有坐过,他上前一步,从她的身后抱住她:“乖乖靠着朕。” “刚刚还不乐意。” “皇上。” “叫三郎。” 萧绎抱得她很紧,头靠在她耳边,呼吸吹抚,他的双手抱紧了她,杜宛宛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冷静下来。 不再像方才一样紧张。 只是他能不能不要一直记着。 “太真。” 忽然,她听到他叫。 不等她回头。 “船要划动了。” 下一刻画舫动起来,杜宛宛心再次紧张起来,揪紧,她紧紧靠着身后的男人,萧绎瞧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笑出声。 这妇人有时胆子着实小得吓人。 杜宛宛听着他的笑,恼了。 “太真。” 萧绎开口。 杜宛宛:“……” “太真,来朕抱着你游湖。”萧绎也不在意,抱着杜宛宛,朝着画舫前面去,杜宛宛本来不紧张了,这一走又一次紧张起来,动也不敢动,僵着身体,由着他抱着。 萧绎嘴角高扬。 不一会,两人到了画舫前端。 杜宛宛看着前面的湖水还有越来越近的莲,身下一晃一晃的,她只能靠着身后的男人,哪怕再恼。 萧绎嘴角的笑容一直挂着,头靠在她的肩上,和她一起看着湖水和莲。 “杜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国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在她的耳边,低喃含笑。 带着隐隐的恶劣。 杜宛宛整个人定住。 他又来了。 脸胀红,难堪又窘迫,他居然把它改成杜家有女,还有后面的,他可真是! “太真。” 萧绎念完诗句,搬过身前的佳人,低着头,含着无限的情意。 杜宛宛被他盯着,她猛的抬起头来:“三郎!” “太真。” 萧绎眼中明亮,搂着她,声音缠绵温柔。 “三郎。” 杜宛宛咬牙。 话落,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神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压在怀里,吻住了,画舫停了下来,停在莲花处,风中,是莲花的香,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还有呼吸,天空是五彩,周围是在风中摇着头的花草。 萧绎的吻吻得格外的缠绵温柔,杜宛宛头晕目眩,半晌之后才恢复过来,天地之间似乎忽然间只余下他和她。 他们吻着。 冒出的白雾飘过来,如神似仙。 杜宛宛一边恼一边不高兴。 “太真想要莲花吗?” “嗯。” 在他密密麻麻的吻里,杜宛宛渐渐也沉浸其中,虽然恼羞,身体也软在他的怀里,这样的吻,这样的地方,风中的莲香,每一样都足以令人沉醉。 萧绎发现了杜宛宛的沉浸,眼中一笑,越发温柔。 两人吻得难分。 很久后,杜宛宛觉得自己嘴麻木了,抱着自己吻着的男人才松开了她,她喘着气昂头,他温柔的开口。 莲花? 她脑中有些迷糊,不过还是点头。 “好。” 萧绎笑过,向她点点头,松开她,杜宛宛还没有清醒,吓了一大跳,都不说一声就松开,她,她好不空易站稳,正要开口,就见他走到船头。 然后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挑了一朵莲花,然后掐住莲花的莲梗把它摘了下来,粉嫩的莲很美丽很香。 高大的身影拿着莲花转过身,看向她,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杜宛宛没想到他真的—— 她清醒了过来。 “朕的太真。” 萧绎拿着手中的莲花:“要不要朕给你拈在发上?” 杜宛宛看着萧绎,还有他手上的莲花,心里不止是复杂,还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在闪动,令她的心跳加快。 她听着心跳声,闻着莲花的香味。 他的眼中全是她的身影,他的身后是美如仙境的莲池,他为什么带她到这里来,他为什么这样的温柔,他为什么? 鬼使神差的,杜宛宛轻点了一下头。 萧绎把她的神色全看在眼里,嘴角更加上扬,上前一步,抱过妇人,温柔的把手中的莲花仔细的拈在她的发上。 拈好后,他后退一步,看着她。 嘴角带着满意,和他想的一样。 乌黑的发,娇嫩的莲,很美,很美。 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脸,青色的衣裙,就是太瘦了。 他摸着她的脸。 他就知道莲适合她。 她本人就像莲一样,美丽,娇嫩,慵懒,美丽,清香,他替她理了理吹乱的发,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杜宛宛在同意后其实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此时见他望着自己,闻着莲香,感觉着发上的莲花。 他的眼神专心认真。 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怎么能为他所迷失神?她想过的,他是天子,她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对他动心,把心付出去。 那是她仅有的东西了。 这里太美,迷得她失了神智。 想是这样想,杜宛宛脸还是在他的目光下红了,萧绎:“你就像莲一样,太真。” 杜宛宛脸更红了。 他能不能不要看着她说,她的心跳又要加快了。 她要自己冷静。 “冷吗?” 还没等杜宛宛开口,萧绎又道,双眼锁着她。 杜宛宛忍下加快的心跳,看向别处,等脸没那么热,抱了抱手,刚刚不觉得,现在她有些冷,最好是回去了。 这里太危险。 萧绎细细凝着她,没有再问,片刻,微笑着上前,抱起她,画舫不知何时又划到了湖边,他抱着她下了画舫,朝着亭子走去,杜宛宛刚开始挣扎了下,想自己走,不过脚下一晃她就不敢再动,也习惯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搂着他,很快,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花从中。 啪——一声,她被他抱着跳到亭边花从中的一角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中,温泉水随着力道飞起,落在他们的身上头上。 看着冒着热气的温泉水还有眼前的男人。 杜宛宛心跳差点跳出来。 萧绎弯起唇,抱着杜宛宛坐到温泉水中。 “还冷不冷?” 那双含着笑意的眼中又是戏谑。 “你。” 杜宛宛看着他邪气的笑脸。 再看旁边,其它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这里只有我们,知道吗?心肝肉儿,朕等不及了,要在这里吃了你,你太美了,美得叫朕一点也不愿忍。” 耳朵忽然被咬,之后一烫,她心跳都停了。 她想要跳开,一双手死死抱住她,咬过她耳朵的嘴又咬向她的嘴,然后,他抱着她就那样转身,把她压在身下,温泉水盖住他们两人的身体,那双抱着她的手不一会后,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一只手开始扯起她身上的衣裙。 温泉水上慢慢浮起一件件的衣裙。 杜宛宛在萧绎的身下,脸红得像添了胭脂,萧绎恶劣的把玩着,半天后,温泉水一点点的漫了出来,冲到一边的花草丛中去。 杜宛宛没想到自己会在野外。 在温泉水中,在这个仙境一样的地方…… 周围虽然没有人,静悄悄的,可就是这样,她才别扭,可她身前的男人一点不别扭,反而极为的兴奋,是的兴奋,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一切才结束。 她整个人被摆了无数的姿势,这个仙境一样的地方到处是他们留下的痕迹。 他可真是没有半点忌讳。 第五十一章一日夫妻 “怎么这么快昏了!” 被越来越热的温泉水包住昏过去的瞬间,她听到身前的男人不满的低语,她那一瞬真想让他试试。 她是真的受不住了。 这个男人。 杜宛宛虽然昏了,但却美得惊人,如最娇艳欲滴的鲜花,勾人饶心,黑色的乌发散开,如玉的脸嫣红艳丽,半眯的眼中都是诱惑人心的妩媚,身体在温泉水中起伏,若隐若现,直想让人生吞活剥了,一次又一次。 “真是妖精!” 萧绎很想再来一吃,把怀里的妇人吃了,不过,看一眼天色,他恨恨的咬了咬昏过去的妇人的脸,起身,拉过一旁扔在草丛的长袍把怀里的妇人包住。 “先记着,下次讨回来。” 语气得意又不满意。 “……” 温泉的热气升起,遮住人的视线,天空渐渐明亮,五彩的灯笼让整片天地花草山水越发朦胧起来。 * 杜宛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整个人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昏昏沉沉。 身体又酸又软,没有力气,她在床榻上又躺了一会,缓了一口气,才想起一切,清醒过来,她咬着牙,又恼又恨,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昨天的一切像一场梦,美丽又奇特还有恼怒的梦,有些不真实,那个仙境一样的地方真的存在?她真的去过,那个男人——都是那个男人,她睁开眼,眼前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她愣了下,看了看四周。 房间简单大方,却不简陋,青色的帐子落下,这是哪里?她怎么在这里?她起身往身边看了看,随后看向外室,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个男人呢? 还有,他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她心中有些不知所措,不安还有慌,她平复心绪,坐起身,掀开床帐,一道屏风隔开了外室。 她看了看,收回手,捂了捂脸。 “起来了?” 突然声音响起,是门打开的声音,很快一道脚步声从门外传进来,一个身影映在屏风上。 她抬头,下一秒,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嘴角含着戏谑的笑:“朕的太真。” 是他,杜宛宛松口气,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安定下来,她并没多想为什么一看到男人就不再不安,她只觉得不是她一个人。 同时又有些着恼,尤其是他嘴角的戏谑,还有他的话,什么太真。 昨天已经过去了。 她拉着身上的被子,被子,对,她低头一看,她身上只穿着亵衣,她张开嘴,脸色又白又红,恼怒极了,她快速的拉起被子盖起来。 萧绎看着杜宛宛这些动作,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哈哈哈。” 萧绎大笑,一步一步朝着杜宛宛走近。 可爱的太真,心肝,他心情很好。 杜宛宛快速的拉好了被子,一听他笑,脸爆红,同时恼得不行,她飞快的抬起头,恨恨瞪着男人。 萧绎盯着杜宛宛羞恼的样子看了好一会。 “有什么好遮的,朕想看就看,你这身上哪一处没有朕的痕迹?”语气气死一个人不偿命。 “你!笑什么?” 杜宛宛瞪着眼气得不行。 “居然敢直问朕,朕的太真胆子怎么又变大了?” 萧绎毫不在意,又是一笑,他走到床榻前,掀开青色的床帐,俯身看着床榻上的杜宛宛,杜宛宛不知道他要干嘛,后退了退,盯着他。 萧绎又是大笑。 “哈哈。” 杜宛宛脸色更红,心情更不好,更气,她咬住唇。 萧绎看在眼里,邪气一笑,伸出双手,一把把杜宛宛抱到怀里,然后坐在床榻上,低头就含住她的嘴。 杜宛宛:“呜呜——” 这个男人。 啊,说亲就亲她,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她都没有洗漱,他……浓浓的龙涎香随着他的吻融入她的嘴里。 她满腔都是龙涎香,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身体,抱紧她,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迫使她抬头,辗转翻搅,她想说话也说不出。 青色的床帐落下,遮住整个床榻,让整个床榻若隐若现,更暧昧也更火热。 萧绎心情高兴,咬着怀里妇人的唇,抱着她,强势又霸道,只要和这妇人一起,他心情就会变好。 亲着让他着迷的红唇,在里面翻动,双手移动,闻着馨香,揉着如丝绸一样的乌发,他一点也不嫌弃她没有洗漱,刚醒。 别的女人他没有兴致。 “呜呜。” “这是早起的。” 萧绎抱着杜宛宛吻了很久,吻得杜宛宛直喘不过气,脸胀红,身体又发软,他才笑意昂然的稍松开她。 杜宛宛本来就酸软无力,这一下,更是——她喘着气,无力又愤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瞪着朕干什么?” 萧绎虽然不再吻,但还是抱着杜宛宛,见她瞪过来,邪气挑眉,点着她的唇。 她想一口咬死他,别知故问。 “别再瞪朕,朕又想亲你了,心肝。” 萧绎看着那瞪大的眼,收紧手,头抵着杜宛宛的额头,恶劣的说,作势就要往她的唇上亲。 杜宛宛:“……”她顿住手。 “哈哈。” 萧绎再一次笑起来,他低头在杜宛宛唇上亲了一口,抱了抱她,猛的松开她,起身,站起来,站在床榻前。 “别担心,朕虽然很想,但还有事,太真你放心,朕耐性还是很好的。” 他笑眯眯的,那个挑逗。 杜宛宛确实怕他又来一次,见状,低下头,不看他。 萧绎脸上的愉悦又多了一分,他盯着她,杜宛宛感觉得到他看着她,她仍然不看他,低着头。 “生气了?” 萧绎过了一会,挑眉笑问。 杜宛宛不理会。 萧绎又看了看她。 杜宛宛在心中想着到底该如何继续,是继续生气还是? “好了,乖,太真起来了,三郎带你出去。”萧绎无奈的一笑,温柔的上前坐到床塌边,揽过杜宛宛在她耳边轻声说。 杜宛宛还以为他又要干什么,见他只是揽着她,再听他的话,她低着头。 “再不起来,三郎帮你了!” 萧绎见状宠溺的抬起杜宛宛的头,开口。 说完,就要帮着杜宛宛扯开身上的被子。 “不用!”见他真要帮她,她才不要,杜宛宛知道不能再装下去,她红着脸,别开头,从他怀里挪出来,快速的咬牙:“臣妇自己来。” “心肝不乖,要叫三郎。” 萧绎倒没有继续,他收回手,看着杜宛宛,好笑的弹了一下她的鼻子,盯着她,他虽然还想逗她,不过,他眯着眼。 杜宛宛瞪着他,摸着鼻子:“……”抱着被子。 “太真。” 萧绎不由又是一笑,开口。 “三郎。” 杜宛宛见他还来,她咬紧牙关,绷着脸。 他玩真的? “嗯。” 萧绎很满意很高兴,笑着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无言。 还真的…… “快起来,乖。” 萧绎满意的笑完,温柔道,起身从床榻站起,站在床边。 杜宛宛望着他。 他依然笑站着,杜宛宛等了半天见他还是那样,无语,他不走? 萧绎像是故意一样,笑着看她。 杜宛宛看着他,很久后,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她别开头不去看他恶劣的作弄,伸出手,冷着脸,看向床榻边。 “心肝。” 萧绎本以为他的心肝肉儿会不好意思,没想到他这心肝倒是胆子真的大起来,他眼中带着异彩。 有趣,太有趣了,他笑看了看她,伸出手止住。 “等一下,朕给你准备了,换上那个。” 说完,他向房门口。 “来人,把准备好的衣裙拿进来。” 杜宛宛伸出的手僵住,她冷着脸看向男人,这个男人早不说。 萧绎吩咐完回头一眼看到她僵硬的表情,他扬了扬唇,满脸戏弄,神色温柔:“很快,心肝。” 杜宛宛气得闭上眼,好半晌才睁开。 “是。” 门外隐隐能听到声音。 一会,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杜宛宛睁开眼,她不看男人,看着外室,萧绎见罢并不在意,走到屏风口,一个身影跪在地上。 是容真,手上捧东西。 “去服侍你们夫人起来。” 萧绎开口。 “是。” 容真回答,低着头。 萧绎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看杜宛宛,双眸又黑又沉,杜宛宛别开头不和他对视,他轻轻一笑出了房间,杜宛宛心中吐出一口气,她回过头,看向容真,容真规矩的跪在地上,等男人走后才起身,往里面来。 “容真。”杜宛宛放下心思,开口。 “夫人。”容真听到声音,稍抬起头,看到杜宛宛,她唤道。 杜宛宛看了看她,看向她手上的衣物。 容真感觉到,上前几步跪在床榻边:“让奴婢服侍夫人起床吧。” 杜宛宛没有动:“这是?” “皇上专门准备的,皇上说要带夫人出去。”容真听了杜宛宛的话,看了看手上的衣物,她知道夫人的意思。 皇上交待过。 “哦。” 杜宛宛还想要问,想了想又没有:“你服侍吧。” 容真一听把手上的衣物放到一边,起身服侍杜宛宛起床。 厚厚的被子掀开,杜宛宛只穿着亵衣的身体露在空气中,容真目不斜视,她们就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般,让她可以压下心中的羞职,自欺欺人。 她身上是洗过的,不知道是那个男人还是,身上的亵衣也换了干净的,她由着容真给她换上放在一边的衣物。 换好衣物,由容真服侍着洗漱过后,坐在铜镜前,等容真替她挽发梳妆,她才发现她身上的衣物和她平时穿的不一样。 质地并不是她平时穿的丝绸,虽然也是丝绸,但手感差了许多。 不仅是式样还是质地比起平常都要差得多。 这是?她边想边看着容真给她挽发梳妆。 不久,都打理好了,杜宛宛看着铜镜,容真给她梳的是最简单的妇人头,妆容清冷,配得身上这身衣裙,倒是相得益彰。 “皇上让奴婢给夫人弄得简单一点。” 容真这时说。 杜宛宛回头看向容真。 那个男人? 容真看了看杜宛宛:“夫人若是不喜欢。” “没有。” 杜宛宛看着容真询问的表情摇头,她收回目光,看向外面,木窗外,有阳光照进来,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突然她想到什么,她再次回头,对着容真:“这里是?什么时辰了,还有药。”药还不端来吗? 她有些自嘲的想。 她也不在意。 “现在是巳时…。至于这里是京城的来凤楼,夫人一直在睡,皇上交待让你多休息,等你醒了,夫人要是饿了,皇上早吩咐人准备好。” 容真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听了有意外,她打断容真将要说的话,怪不得外面那么亮,她盯着木窗,而且:“已经巳时?怎么这么晚了?京里的来凤楼,怎么到了这里,我睡过去后?我还没饿。” 她不知道来凤楼在哪,但既然还在京城……只是她没想到这么晚了,那个男人不让人打扰她。 “药呢。” 她想完,对着容真。 那个男人不会忘了吧。 “夫人。” 容真听了话:“早上过来的时候是皇上抱着夫人,夫人不知道,皇上一直在等夫人,至于药,皇上说夫人不用喝那个。” 说完话,容真直直看着杜宛宛,皇上吩咐不让夫人喝,看得出皇上是想夫人生下皇子,这是恩典,夫人若是怀了龙子,那么! 夫人不知道能不能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这些天对夫人的宠爱,她一点点都看着,尤其是这一次。 杜宛宛只听到那个男人抱她过来,还有一直等她,一想到她就无力,她才不信,还有就是那个男人居然说她不用喝药。 她惊住,诧异,之前不是他吩咐的? 而且宫中的女人侍了寝后如果没有特别的吩咐都会喝专门的避子药。 这又怎么了? 又不用她喝? 杜宛宛一点也不想特例,她已经习惯事后一碗药,且要是她有了他的孩子。 他也是不会允许的。 她也不想要,有的是女人替他生孩子。 现在他说不用喝,他? 杜宛宛脸色变了,她凝着容真:“皇上?” “皇上是这样说的。” 容真以为她是不相信,点头道。 杜宛宛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居然是真的,她再顾不上别的,她想问想说什么,看着容真,容真是那个男人的人,她不能问,但她该怎么做?那个男人既然这样吩咐,那他的意思? “怎么还没有好?” 门打开,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仍旧是一身黑袍。 杜宛宛脸色一变,收起心中的情绪,她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转身朝着他走去:“给皇上请安。” “给皇上请安。”容真跟在身后也一起跪下。 “不是说了,叫三郎,太真不用多礼,今天只有夫人和夫君。”萧绎走到杜宛宛面前,看了眼,伸出手俯身扶着她的手把她扶起来。 扶起来后,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 “来,让三郎看看。” 他笑眯眯的。 什么夫人夫君,他没搞错吧?杜宛宛心情本就不好,又不能表现出来,她抬起头看着他,扯了扯唇。 先是太真三郎,如今又是夫君夫人,他们才不是。 “夫人这样打扮很好,为夫很喜欢。” 萧绎仔细的看了看杜宛宛,眼中带着欣赏还有赞叹。 她不喜欢。 杜宛宛在心中说。 萧绎又看了看杜宛宛,笑眯眯的,似乎很喜欢她这样打扮,好一会目光看向容真,他收起笑:“你服侍得不错。” 容真一听,忙跪下,低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嗯,你知道就好,好好照顾夫人。” 萧绎微微挑唇,收回目光凝着杜宛宛,眼中带笑,深深看了看,拉着她的手:“走,为夫带你出去。” 原来是要出门,怪不得这样打扮,对此杜宛宛本来该高兴的,又是为夫,她看了一眼容真,低下头。 他还真玩起劲了! 走了几步,萧绎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步子,转头对杜宛宛笑着道:“夫人这样打扮很好,为夫很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杜宛宛望着他。 只见他看向后面的容真。 “去给夫人拿一顶帷帽来给夫人戴上。” 帷帽?杜宛宛愣了下。 容真刚起身一听忙跪下,低头:“是。”然后起身,往一边去。 “等一下,戴上帷帽再出去。”萧绎说完,对着杜宛宛,很是温柔。 杜宛宛看着他,又看了看离去的容真。 “夫人的脸怎么能给你看,只能为夫看。” 萧绎竟还真和她夫妻相称。 她怎么敢当他的夫人。 他也不是她的夫君! 杜宛宛心中想着,注视着他认真的神情还有有些不满嫉妒的神情,他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脸?只能他看?呵呵。 萧绎确实不想太多人看到这个妇人。 看着妇人这样子,他有点后悔告诉妇人要带她出门。 很快容真拿着帷帽走了过来。 萧绎拿到手中,亲自给杜宛宛戴上。 “嗯,不错。” 戴好后,他看了看,很满意,这样一戴,就看不到这妇人的脸,这样还差不多,不然他真的不想带妇人出门。 杜宛宛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以前也戴过帷帽,透过帷帽前面的面纱,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她想着如何问。 “走了。” 萧绎又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遗漏,拉起杜宛宛就往外去。 杜宛宛任由他拉着。 容真跟在后面。 到了门外。 四周很静,穿过长长的走道,到了木梯口,隐约能听到下面的喧哗,杜宛宛看着木楼梯她停下步子侧过头来:“还没有喝药。”带着惊呼。 像是才想起来。 她知道容真不会骗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又问,想听他说,她不问清不会甘心,等会就要出门。 说完,她感觉到旁边的容真动了动,她收回视线,等着男人回答。 “嗯?”萧绎听了杜宛宛的话,睥了一边的容真一眼,并没怎么在意,对着杜宛宛安抚开口:“以前是朕的错,从今以后你不用喝那个,为夫吩咐过了,以后都不用。” “可是。” 杜宛宛要的不是这个,他错什么,她心沉了又沉,果然这样吗? 她咬牙。 “没有可是,你不用顾忌什么,你照做就是,朕自有安排,你不一样,别想太多,现在要想的是怎么陪为夫。” 萧绎以为她是顾忌身份,他从没想过妇人会不高兴,在他想来肯定是高兴的,他以前是没多想,现在对这妇人感觉不错,出门在外也不方便,便停了药,他神色温柔的拉着她的手。 杜宛宛沉默。 萧绎以为她还在担心,过了片刻见她还是这样,他伸出手抱住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会让她安心的。 “若是不想走,为夫抱你。” “不用。” 杜宛宛心沉到底,可是面上她还要藏着。 她往一边移了移,扶着楼梯。 只是一会要和容真说一说,还有她不想怀孕,她要想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再给她避子药。 萧绎也不生气,拉着她的手,下楼,这妇人应该是又别扭了。 倒是觉得他决定不让她再用药是对的。 杜宛宛要是知道他这样想,肯定不会这样。 容真看着前面夫人和皇上的背影,夫人难道不愿意? 楼下并没有人,杜宛宛跟着男人在中间的位置坐下,容真站在一边,杜宛宛没有看到其它人。 酒楼外面是热闹的街道,她看了看外面,收回目光,看向男人。 “想吃什么?” 萧绎见杜宛宛盯着他,温柔问道。 “臣妇不饿。” 杜宛宛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吃,她没有胃口。 “不饿也要吃。” 萧绎微皱眉,对着一边的容真点点头。 容真看了看皇上,看了眼夫人,轻点头转身退开。 “多少吃一点,吃了为夫就带你出去。” 萧绎怕杜宛宛还是不想吃,劝哄道。 杜宛宛:“……” 她不想说话,不想出去。 不过。 “怎么没有人?” 她没有看到之前的宫人还有公公。 “就为夫和夫人不好吗?” 萧绎却是一笑。 “臣妇是说其它人。”杜宛宛觉得和他说话很累。 “朕不想有人打扰你,还有记住一会要叫朕夫君,要不叫三郎也行,除非你想让人发现你的身份。”萧绎直接笑,盯着她,眼中戏谑,语气警告:“朕不想再说。” 杜宛宛:“……知道了。” 她心情不好,却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不管他是怎么想。 “乖。”萧绎伸出手把眼前的帷帽掀开,很想看到那张脸:“先取下来,一会再戴。”帷帽取下来,看着妇人那张小脸,他就心情好。 杜宛宛由着他动作,看着他。 萧绎心情良好的取下帷帽,容真带着端着饭菜的宫人走了上来。 萧绎看了看杜宛宛,笑着示意把饭茶放到桌上。 杜宛宛也看到端着饭菜的宫人。 “看看喜不喜欢,想吃什么告诉朕。” 很快宫人们把饭菜放好,饭菜都是杜宛宛平时喜欢的,她看了看容真,又看了看笑容满面的男人。 男人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到面前的小碟中,递到她的面前,杜宛宛低下头,容真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一边服侍她用饭。 杜宛宛抬头,上完菜,几个宫人退了下去,她盯着男人。 “皇上不用吗?” “朕用过了,就等着你,太真想喂朕?”萧绎夹起一块鲜肉,细细的挑了刺,再次放到杜宛宛面前小碟中,闻言挑眉。 “呃。”杜宛宛不知说什么。 她注视着男人挑刺的手,她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有多少男人能做到?她心情好了些。 “呵呵,快吃。”萧绎虽然想眼前妇人喂他,但也知道这妇人的小性子,还是等以后吧。 “……” 杜宛宛低下头,不再说话,虽然她实在吃不下,不过不管是男人挑的还是容真挑的都是她最爱吃的。 而且只有吃了才有精神,她吃了半碗,再吃不下。 “饱了?” 萧绎见她不吃。 “嗯。” 杜宛宛喝完容真递到手中的汤,放下汤勺,轻应了声。 萧绎细细的看了看她,也不再勉强,让容真上前服侍她净了手,戴上帷帽,他拉过杜宛宛的手朝着洒楼门口去。 容真依然跟在后面。 余下的有人会做。 到了酒楼门口,从门外进来几个黑衣男人向着萧绎行礼,行完礼默不作声走到后面,杜宛宛看了一眼。 萧绎并不解释直接拉着杜宛宛出了门,容真走在杜宛宛身边扶着杜宛宛。 一到门外,喧嚣声不绝于耳。 杜宛宛从来没有这样走在街上,透过面纱她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还有街道两边热闹的街市,琳琅满目。 有些新奇有些高兴有些慌,她看着身边的容真还有男人,举目望去。 时不时有马车轿子过去,停下,不少妇人也像她一样戴着惟帽由着下人丫鬟婆子扶着,或者由夫君扶着。 也有没有戴帷帽的,不过都是一些年纪大的妇人。 商妇和民妇也是不戴帷帽的。 还有一些带着儿女,也有没有戴惟帽的少女,平民,杜宛宛看得眼花缭乱,目不瑕接,感受着热闹的街市气氛,她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她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她以前很羡慕那些有夫君陪着一起逛街的妇人,还有带着孩子出门的妇人。 “夫人走吧,为夫陪你慢慢看。” 萧绎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嘴角含着宠溺的笑,拉着她往前。 杜宛宛心悸动起来。 她低头看着他拉着她的手。 心中那压下的情绪,又一次快速的增长起来,让她的心快速跳动。 她想制止,却制止不了。 控制不了。 她的心越跳越快,像是要跳出来。 好在没有人发现。 离开酒楼,一行边走边看,杜宛宛心跳慢慢平复,她抬起头,萧绎边走边细细向她介绍,似乎很熟悉。 杜宛宛看向他,他难道经常出宫?他是皇上。 萧绎像是知道她想什么,对着她一笑:“为夫有时无趣了会出来看看,走一走,以后夫人陪为夫一起。” 以后吗?杜宛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厌了她,她弯起唇,心中有些涩有些甜,她摇头,想甩去那份莫名的感觉。 杜宛宛突然庆幸自己带了面纱。 不然—— “有什么想要的,喜欢的,告诉为夫,为夫给夫人买。”萧绎想到什么,温柔又道。 拉着杜宛宛,指了指。 “嗯。” 杜宛宛敛起思绪,点头。 容真虽然看不到夫人的样子,不过她隐隐感觉到什么,夫人? 忽然,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传来惊呼声。 杜宛宛一行停下步子。 “去看看。” 萧绎皱起眉头,拉着杜宛宛,对着身后吩咐,两个黑衣人上前,往前方去,容真和杜宛宛都抬头看着前面。 萧绎也看着。 不等两个黑衣人回来,前面冲来一个人,向着杜宛宛一行冲来,萧绎一见眉头皱得更紧,拉着杜宛宛躲开。 容真也扶着杜宛宛,几个黑衣人围成一圈护卫着。 “站住。” “给本公子让开。” 那冲来的人是一个瘦小的汉子神色惊慌一边冲一边回头看,像是在躲什么,也不看前面,直直的撞过来,后面跟着几个下人追赶,再后面,一个摇着扇子的胖子气喘吁吁大步追着,边追边喧嚣的大喊。 “给本公子站住,再跑,居然敢踩本公子的脚,不知道本公子的脚是不能踩的吗,给本公子抓住他,该死的,不知道本公子是谁?在京城还没有人敢这么大胆踩了本公子的脚还跑掉的。” “……” 随着胖子的话,那瘦小的汉子更惊慌了,蒙头蒙脑的,更是不敢看前面,直接就冲到了几个黑衣人围着的圈子上。 砰一声,被两个黑衣人抓住,丢在地上。 四周的人早就围了过来,一见都张大了眼,两个黑衣人丢下人后,不再动作,萧绎也不开口,冷冷看着。 几个黑衣人围得密密的,杜宛宛有点紧张,不过看着萧绎吐出一口气,容真站在杜宛宛身前。 瘦小的汉子被摔到地上,摔得送晕眼花,回过神,抬头一看,看着围成一圈的黑衣人,再看里面的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忙翻身跪下,张开嘴想说什么。 只是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话来,很快。 “给本公子停下。” 摇着扇子的胖子气喘吁吁带着下人冲了过来,冲到瘦小汉子身前,也不看黑衣人,还有四周的人,直接就是一脚:“叫你踩本公子,叫你踩,本公子踩死你。”直踩得瘦汉子起不了身。 “给本公子把他的腿打断。” 踢完,胖子喘着气一挥手,嚣张又跋扈得意。 “有什么本公子负责。” “是,公子。” 那几个下人家丁模样的早等着,一听,直接上去就是一脚。 瘦小的汉子刚要站起来,几个家丁一推一踢,整个人又趴在地上,这些家丁一点不客气,哪里痛踢哪里在,不一会瘦小的汉子就被踢得混身颤抖,胖子站在一边看了一会,似乎不满意,让两个家丁扶着,上前又是一脚,踩在瘦小汉子身上,直接用踩,听瘦小汉子叫得更大声,似乎满意了,叫起其它的家丁一起。 “啊,啊,公子饶了在下吧,在下只是不小心,公子饶命,在下赔给公子——”瘦小的汉子趴在地上,混身上下都被用力踩着,边痛叫边求饶。 胖子哪里肯放过:“就你,赔得起吗,本公子不高兴,你这条命就是本公子的了,给本子继续,打死有赏。” 直接要打死。 那些家丁下人马上领命,没有一点异议,一个个往死里踢。 踢了半天,胖子可能是踢累了,也不累了,边整理着衣衫边得意的看向四周,围观的人一见,脸色一变,这霸王不会是想?一个个往后退。 “一群没用的东西,怕本公子?”胖子见罢得意的大笑。 周围的人没有人敢说什么。 胖子又是大笑。 “住手。” 萧绎看到这里,再也不想看下去,他脸色很不好,紧盯着胖子还有趴在地上的瘦小汉子,冷冷开口,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天子脚下,居然发生这样的事。 而周围的人居然没一人敢说话,显然不是第一次。 杜宛宛脸色发白,手握紧,听到萧绎的话,看向他,她知道他动了气,她也一样,这一次她和他一样。 不过是踩了一下脚,居然当众打死人,还有王法吗?容真也很震惊。 “把他拉起来。” 萧绎顾不上其它,他再次冷声开口。 随着他的话落,几个黑衣人上前几步,直接推开那些家丁下人,上前拉起瘦小的汉子,围观的人见状,都愣住,居然有人敢?这几位? 所有人看向萧绎一行人,见到那些黑衣男人,知道也不是一般人,一个个期待起来,当然也有人很是担心,那个胖子可是皇亲,这一行人虽然看着也不是普通人,但—— 有人替萧绎一行担心,也有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杜宛宛隔着面纱看不到,但萧绎是看得到的。 他冷哼一声。 容真也看到,有些担心,几个黑衣人抓着瘦小汉子回到萧绎面前。 “你是谁,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本公子同意了吗?居然敢和本公子作对。”胖子没有料到有人和他作对,先愣了,此时反应过来,也不管被黑衣人扔到地上的家丁,跳到萧绎几人面前,指着手就道。 萧绎冷冷看着眼前的胖子。 杜宛宛没想到这胖子比她以为的还要嚣张。 容真也看着胖子,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叫嚣,其它的黑衣人根本不理这胖子,在他们看来这胖子下场不会好。 周围的人则紧张起来。 忽然,一阵风吹起,吹起众人的衣角,杜宛宛猝不及防下面纱被吹动几分,虽然及时按住了面纱,容真也及时挡在了她的面前,胖子还是看到了一点。 虽然没看清,但是肯定是美人,不然遮得这么严做什么,这些天被关在府里,哪里也不能去,憋死他了。 他喜欢新鲜。 “这位美人,捂住脸干什么,本公子还没有看清楚呢,快揭开面纱让本公子好好看看,要是让本公子高兴,本公子纳了你回府,吃香的喝辣的,你想吃什么有什么。”胖子一下子跳了起来,直直瞪着杜宛宛。 “你这丑女快让开。” 说完,见容真挡着,他指着容真。 杜宛宛呆住,还有难堪。 容真脸色苍白,她挡在前面,根本不理面前的胖子,她看向皇上,都是她的错,萧绎正想着怎么处理,就听到胖子的话,再一看,他脸铁青。 几个黑衣人面无表情,但看胖子的目光就和看死人一样。 其它的人倒是没有看到杜宛宛,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更是激动起来,一时竟没有人注意被黑衣人丢到地上一动不动的瘦小汉子。 那胖子见容真不理他,盯着那中间的黑衣男人,那个小美人又遮住了脸,他无趣的咋了咋舌,他看向为首的男人,萧绎脸黑得发沉,胖子先是一怵。 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再看对方,跟他比气势,哼,居然长得比他好看,不对,本公子才是最帅的。 再看对方身上的衣物,虽然也是好的,可哪里比得上他。 对方要是和他作对,若是识趣把美人献给他,他可以放过他们。 胖子想到此,带着嚣张的笑,见周围的人也盯着萧绎,脸上一狠,指着萧绎,这小白脸哼。 “识趣的话。” “拿下。” 萧绎已经懒得再听了,他沉着声音。 “你。” 胖子见萧绎竟然打断他的话,生气极了,不过没待他再说,几个黑衣男人上前押住了他,直接堵了他的嘴。 胖子感觉到有些不妙,对方什么不问就如此,难道?不,不对,他还没有报身份。 几个家丁下人见了,一个个快速上前,他们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要是他们什么也不做,到时候! 只是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怎么敢? “放开公子,我们公子可是皇亲。” “皇亲?” 萧绎听了更怒,杜宛宛也怒,黑衣男人冷笑,容真看着皇上,家丁一见心头也有不妙,他们想上前,黑衣人拦着根本上不了。 周围的人猜测起来。 “爹。” 倏的,从人群外面冲进来一个少女,少女一身的素白冲到近前,扑到趴在地上没有声息的瘦小汉子身上。 “爹你怎么了,醒醒?” 第五十二章唱作俱佳 少女是瘦小汉子的女儿。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爹,爹你怎么不说话?”少女唤了一会,趴在地上的瘦小汉子仍然动也不动,少女苍白透明的小脸一下子慌张起来,她惶恐的又唤了几声,伸出手,摇着瘦小汉子。 “爹!” 摇了半天,瘦小的汉子依旧,素白的少女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声音带着哽咽和害怕, 小脸慌乱无措,娇小瘦弱的身影脆弱又可怜,凄然无比,叫一边的人看得落泪。 “爹,你怎么了?爹你说说话,你回答,爹。” 少女又叫了一会,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嘶哑,一张脸白得吓人,瘦小的汉子还是那样,少女大声哭起来,边哭边用力搬着汉子的头,很快瘦小汉子的头搬了过来,闭着眼,脸色青灰,一看就大事不好,少女吓呆了,就那样呆在原地,片刻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大恸,大哭。 伸出手再次摇动。 “爹你别吓女儿,爹你不要这样,爹你吓到女儿了,爹你不要丢下女儿,娘刚走不久,你现在——” 少女抱着瘦小汉子,不停的摇着,试图摇醒对方,闻者落泪,见着伤心。 瘦小汉子任少女摇动,脸色更加青灰。 所有人都有些不忍。 尤其是少女说出的话,再看少女素白的装束,似乎戴着孝,这样一来,再看更是不忍心。 先是娘走了,现在这爹又。 这少女……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瘦小汉子会这样,都很震惊。 之前还—— 一个个都看向被押着的胖子。 不过是踩了一下脚,先前那瘦小的汉子还好好的,难道那几下真的打死了人?他们看着胖子和家丁,胖子一张猪脸此时也有些发愣。 又没有踩几脚,这就死了? 那些家丁下人也呆了,半晌所有人都看向萧绎几人,杜宛宛萧绎看着少女,容真扶着杜宛宛也是惊愕。 黑衣人也看着一动不动的瘦小汉子还有少女,他们也没料到。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围观的人见萧绎几人不说话,胖子被押着,少女哭得伤心,瘦小汉子脸上渗出死灰,其中几个脸色一变大叫起来。 一往后退去。 “拦住他们。” 萧绎一听,神色一沉,抬起头,冷冷看了大叫着退开的人一眼,对黑衣人挥手,让几个黑衣人拦住。 “是。” 黑衣人颔首,分散开去,拦住叫着的人。 杜宛宛回过神,她看了看大叫的人,侧头望向萧绎,萧绎脸色格外的阴沉,阴鸷,盯着少女。 杜宛宛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着少女。 心有些酸。 容真也反应过来,看着少女的样子,眼晴有些湿。 少女依然不停的摇晃着瘦小汉子,似乎无法接受,萧绎:“去叫个大夫过来,守着。”他对着身边余下的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领命而去。 “皇亲?押下去好好审问,问出来后,直接打入大牢。”萧绎沉着脸,转向胖子还有那些脸色发白的家丁。 押着胖子的黑衣人马上领命,还有拦着家丁的黑衣人。 萧绎下完命令,冷冷的睥了一眼胖子还有家丁,满眼杀意。 叫人发怵。 胖子感觉到目光,抬起头,目光就是一缩:“呜呜,本公子。”挣扎起来,边挣扎边大叫。 不等他再说,押着他的黑衣人押着他就离开,拦着家丁的黑衣人也抓住他们,杜宛宛松了口气。 容真也是。 萧绎冷冷盯着。 少女悲伤凄然的哭泣就在耳边。 “你们要干什么?”想要退去的人见几个黑衣人上前拦住他们,一个个都变了脸色,跑了几步见跑不掉,白着脸再次大叫。 黑衣人根本不理,直接围住他。 萧绎看也不看,杜宛宛睥了一眼,容真一样。 “我们公子是皇亲,你们放开公子,等公子脱了身,公子一定会叫你们千刀万剐,你们居然敢这样对公子,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家丁被押着走了几步,见自家公子被押走,心知不好,大声叫道。 “你们放开公子,公子是——” 胖子也在挣扎,这些人怎么敢这么对他。 竟真要押走他。 “捂住嘴。” 萧绎不想听,有些话也不能叫人听见,他转回头,盯着胖子还有挣扎的家丁,狠声命令。 黑衣人忙捂紧胖子的嘴,押着家丁的黑衣人伸出手。 “啊!” 胖子剧烈的挣扎,他不知道他们要押他到哪,可是他不会感觉不到不安,他用力的挣扎,肥胖的身体扭曲成肉团。 身上的绸缎长衫勒在身上,家丁被捂住嘴后似乎知道知道无望,安静了下来。 萧绎收回目光。 杜宛宛容真也收回视线,余下的三个黑衣人围在他们身前,周围被拦住大叫的人见状再次想逃。 “捂住嘴。” 萧绎冷眼望去。 黑衣人忙捂住手上人的嘴。 剩下的人群愣愣的,看看这,看看那,只觉得眼晴看不过来。 “带下去。” 萧绎接着道。 杜宛宛容真看着萧绎。 萧绎不说话。 几个黑衣人捂着手中的人的嘴,带着他们离开。 等人走了,所有人都敬畏的盯着萧绎,萧绎皱着眉头,看向地上满脸死灰的瘦小汉子,杜宛宛和容真也跟着。 少女虽然还在哭,但在此时抬起了头,呆呆的望着萧绎。 杜宛宛和容真还有其它人也终于看清了少女的脸,少女长得很俏丽,柳叶似的眉,水汪汪的大眼,挺直的俏鼻,樱桃小嘴,瓜子脸,脸色虽然苍白但配着身上的素白,乌黑的秀发,反而更叫人爱怜。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打扮,身上的孝衣更是,偏叫她穿出风情来。 俗话说,人要俏,一身孝。 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杜宛宛也怔了怔。 容真望向杜宛宛,萧绎只瞄了一眼,黑沉的眸闪了闪,就没有再看。 “大夫来了,让一让。” 这时,去请的大夫来了。 杜宛宛和容真退了退,看向人群入口,萧绎也抬起目光,人群自动散开,萧绎吩咐去的黑衣人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走了进来。 萧绎眸中闪过一抹光,没有说话,指了指,黑衣人点头带着背着药箱的白胡子老头朝着地上无声无息脸色死灰的瘦小汉子去。 白胡子老头一进来就是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颤微微的恭身跟着黑衣人。 所有人都盯着白胡子老头。 “这是李大夫。”“是李大夫。”“……”人群里显然有人见过这个大夫,议论起来,萧绎不开口。 杜宛宛容真还有余下的黑衣人都看着大夫。 白胡子老头蹲在地上,由着黑衣人帮着看起来。 “爹。” 素白的少女呆呆的看了一会萧绎,在白胡子老头察看的时候回过神,反身扑到瘦小汉子身上。 “爹,女儿来了,爹不要再睡了。” “……” “爹都是女儿不孝,女儿来迟了,爹被人害了,爹你要是不要女儿,娘没了,女儿就只有一个人。” “……” “爹你醒过来吧,女儿求你醒来,女儿不要当孤女。”少女哭泣嘶喊,声音哭得太久,已经沙哑。 她颤抖着身体。 让人再次心酸。 白胡子老头李大夫是被黑衣人直接带来的,听到这里,不由也叹一口气,他是坐堂的大夫,一开始有些不满被这样带来,不过现在,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身上的伤痕也能猜到,再说他已经看过。 已经迟了。 只是要怎么说,带他来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少女哭声更大了。 黑衣人看着,微皱着眉。 周围的人:“还真是可怜,成了孤女,一个孤女可怎么活,无父无母。”“是啊,不过是踩了一下脚,就被打成这样,打死了。”“还是不要说了,那个恶霸哪里是我们这些小民能说的,那可是皇亲。”“是啊,是啊,想打死谁就打死谁,一句话,打死了也不用负责,我们这些小民怎么敢得罪,怎么能得罪,一旦得罪了命都不保,也没有人替我们这些小平升冤,皇帝老子也不会管。”“谁说不是,以前不少人被那恶霸说打杀就打杀,冤枉入狱,也不是第一次,谁管了?那恶霸还不是想怎么就怎么,也是这汉子倒霉,踩到恶霸,那恶霸怎么会放过,据说那恶霸的姐姐可是皇帝老子的宠妃。” “你听谁说的?”“算起来这汉子还算好命的,遇上这几位,把那恶霸还有一起的家丁抓了起来,不然这女儿肯定也要遭殃,那恶霸最是喜爱美丽的女子,最是喜欢强抢,肯定要抢到府里,是生是死就不知道。” 人群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又是同情。 当然也有小心谨慎的。 “这女儿就算逃过又如何?成了一介孤女,那恶霸虽然是被人抓了起来,哪里知道以后又是?这几位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现在是抓住了那恶霸道,可那恶霸是什么身份,可是皇帝老子的亲戚,这几个还不知道什么下场。” “嗯嗯。” “……” 人群说着说着,又看向萧绎几人,几个人带着猜测和担忧。 萧绎并不在意,他关心的是这些人的话,他的宠妃? 杜宛宛和容真也听到,她们看向萧绎,不知道是哪一位。 黑衣人也望着萧绎。 “我爹怎么了?” 素白的少女突然开口,声音又凄又哑。 所有人看过去。 原来白胡子老头已经起身,黑衣人守着,少女直直的盯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摇着头,满脸的泪。 娇小的身影不停的颤着,双手抱着瘦小汉子。 天地间,此时此刻似乎只有少女的声音。 没有人说话。 “我爹怎么了,大夫,求你告诉我。” 少女又道,声音更哑。 白胡子老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看了看少女怀中的汉子,看着少女,带着怜悯,他已经听出大概,凶手已经被旁边的人抓了起来。 不过凶手的身份,还不知道等一会如何,这种事他看得太多了,那个恶霸他也知道,可是不能惹的。 这些人把他抓了,他想劝几句,又觉得自己越老越胆小,罢了,老都老了,死就死吧。 “姑娘,节哀!” 他叹息着开口。 “爹!” 少女一下子受不住,俏丽的脸更白,再次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抱着汉子。 人群再次叹气,有几个想要上前劝一劝,又不知道怎么说。 这种事,怎么好劝。 再说也顾忌那个恶霸。 白胡子老头见罢,摇着头,不停的叹息,似乎很惭愧,黑衣人等着萧绎的命令,杜宛宛和容真相视一眼,杜宛宛不知为何想到自己,心中恻隐想叫容真去看一看,她身边一直没有添人,如果少女愿意,她可以收留她。 不等她开口。 萧绎对着一边的黑衣人:“把他好好葬了,给她二十两银子。” 他吩咐道。 杜宛宛看向他,容真也侧头,黑衣人马上点头,上前走到少女身前,白胡子老头听到摸着胡子眯了眯眼点了点头。 不过也更担心这几个人。 周围围观的人没有想到,面面相视。 其中几个担忧的人更担忧。 这是真的遇到好人了,但就是这样的好人要是有什么—— 少女抱着汉子也听到了,她转回身,梨花带雨的俏脸更多了几分风情和楚楚动人,她望着萧绎。 萧绎感觉到,注视着她。 少女脸渐渐有些发红。 杜宛宛不经意看在眼中,打消了心中的心思,她仔细的观察这个少女,不得不说很美。 很俏丽,尤其是现在。 再看那个男人。 容真也看到,皱了一下眉。 周围的人静下来,看着,黑衣人守在一边,白胡子老头看一眼汉子又看一眼少女,摇头晃脑。 萧绎并没有多看,很快转开了视线。 杜宛宛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一直看着男人。 她不想这样。 她知道她在担心。 她不该担心的。 容真也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这个少女借机攀上皇上,虽然很叫人同情,很可怜,其它人再次面面相窥。 黑衣人还是老样子,白胡子老头像是没有发现,他停下摇晃,走到萧绎面前。 “恩公。” 少女发红的脸在萧绎转开视线后白了白,随后,她跪在地上,凄惶又可怜的向着萧绎的位置磕起头。 “小女多谢恩公,要不是恩公,小女都不知道怎么办——爹爹也多谢恩公相救,那个恶人,多亏了恩公出手,小女本是和爹爹进城卖东西,爹爹只是踩到那恶人的脚就被打死,小女就只这一个亲人,今后小女再没有亲人,恩公若是不嫌弃,小女愿为奴为婢,服侍恩公,恩公的大恩大德,小女……” 少女神情坚决,磕着头,边磕边道。 有情又有义。 要以身抵恩。 周围的人群一听,都为少女的有情有义动容,赞赏不已,对于萧绎,则是羡慕,尤其是男人。 看着少女俏丽的面容,女人们向来同情弱者,加上少女的一番话,又多了欣赏,倒是希望萧绎等人能收下少女。 必竟少女已经只有一个人。 只是那个恶霸—— 虽然也有些男人后悔没有出手,但一想到那恶霸是皇亲又萎了。 “听说那个打死小女的恶霸是皇亲,恩公不必为了小女的父亲得罪了那个恶霸,恩公还是放了吧,只是小女就不能服侍恩公,怕连累了恩公,恩公为小女父亲做的,小女纵是死也不会忘了,来生来世!” 就在这时,少女想到什么,脸色一白,又道。 神色却更为坚决。 竟是想一死。 周围的人都是一变。 这少女太烈了。 如此烈性。 心中更多了欣赏。 纵是不知道萧绎几人身份如何,同情的心倒是希望他们不怕,能收下这少女,围观的人都等着萧绎。 萧绎面无表情看着少女。 杜宛宛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容真也觉得不对,有些紧张,她看看夫人再看皇上,黑衣人只听萧绎的。 李大夫站在萧绎面前,他张了张嘴,虽然这不是好办法,但对这少女倒是好归宿,算了算了。 他退到一边。 “这位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吧,这女孩不错,至于那个恶人,听说是皇亲,还是放了,不然。” “对,公子一片好心但也要量力而为,你还是小心点,想一想。”人群里几个早担忧的闻言也跟着道。 “是是。”“……” 这些人还是有良心的,杜宛宛几人顿时对这些人另眼相看。 萧绎对着李大夫和那几个人点点头,并不解释。 只盯着少女。 “你不用如此,也不用担心,不用求死,你还是拿着银子把你爹好好葬了,至于为奴为婢,不用,我身边不缺奴婢,我做的也不是为你爹。” 萧绎依然面无表情。 语气冷漠。 少女听了,猛的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愕。 其它人也惊愕,李大夫也有些愣,这位公子?怎么如此?杜宛宛和容真惊讶于他竟如此冷漠,少女长得俏丽,周围的人都赞赏,如此自卖自身,不惊讶的也就只有黑衣人。 “不用再多说,好了。” 见少女白着脸还要说,还有一边围观的人,萧绎虽然觉得这些人还不错,但是,他看一眼身边惊讶的妇人,居然敢不信他。 他很想揪着妇人打她一顿。 以为他不知道? 没有发现? 没有注意? 哼,居然怀疑为夫。 该打。 他伸出手拉住杜宛宛。 杜宛宛一下子回头,对上那双黑沉不悦的眸,她呆住,容真在旁边见皇上看着夫人,很高兴,皇上不管为何如此冷漠,都是好事。 少女脸色更加白,直直的看着萧绎和杜宛宛,似乎才发现杜宛宛,周围的人也是,似乎才注意到。 李大夫皱了皱眉。 随后看向四周,最后看着萧绎和杜宛宛。 “爷。” 一个黑衣人从后面走过来,走到萧绎身边。 萧绎看了杜宛宛一眼,转回头盯着黑衣人。 杜宛宛有些心慌,她强压下,发现所有人看着她,她看向黑衣人,容真淡淡睥了一眼少女还有周围的人也看向黑衣人。 少女苍白的脸上划过什么,她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来,周围的人很同情少女,对杜宛宛更是好奇。 有人认出那黑衣人是之前押着恶霸离去的。 萧绎并不说话,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恭敬的低头:“是江美人的弟弟。” 萧绎挑眉,江美人? 他倒是没有想到,后宫的这些女人…… “是。” 黑衣人一听。 “人呢?” 萧绎沉吟了一下,江美人的弟弟,呵呵。 “昏了过去,都绑了起来,你看?” “关到大牢。” 萧绎直接说。 “那?” “等着。” 萧绎眯起眼,眼中冷厉。 不管是不是有人安排,等着就是:“好好查一查。” “是。” 黑衣人隐隐知道陛下的意思。 杜宛宛和容真在一边也听到,都没有想到,竟是江美人,江美人的弟弟? 黑衣人说完退下,其它黑衣人看着萧绎,萧绎沉眸,少女睁着眼,围观的人很想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可是。 李大夫还是有点担忧。 远处,突然喧哗起来。 “是谁敢对江公子无礼。” 一道声音厉声响起,人群外面,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大群兵丁奔了过来。 嚣张跋扈,无视周围的行人还有目光,气势冲冲。 萧绎抬眸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去。 “拦住。” “是。” 几个黑衣人听罢,飞身上前。 围观的人都变了脸色,这? 见萧绎派人上前脸色稍好了些,不过还是担心,想到那个恶霸,难道? 杜宛宛和容真对视一眼,望着来人。 少女只看着萧绎。 “江公子,江公子你在哪里,在下来了,是谁敢抓我们江公子。”那中年男人边走边道,极为的霸道。 “你们是谁。” 下一秒,看到飞身上前的黑衣人,中年男人皱紧眉头,挥手让身后的兵丁包围起来。 黑衣人在包围起来前,直接冲到中年男人身边,掐住他的脖子。 “住手。”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脸都吓白了,看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还有面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一时也顾不上其它。 “退开,退开。” 直接让兵丁退开。 黑衣人冷着脸,掐着中年男人,穿过,带着他走到萧绎面前。 萧绎盯着。 “是京都衙门的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 “哼,你去京都衙门给我传旨。”萧绎低声命令,黑衣人领命回身走到掐着中年男人的黑衣人中间。 “让他们跟我走。” “是,是。是。” 几人押着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兵丁离去。 围观的人早在黑衣人带着中年男人过来就散开,不过仍然关注着,此时一见,远远又围过来。 议论纷纷,带着喜色。 少女一直没有动,抱着怀中早就僵硬的尸体。 还有就是李大夫。 杜宛宛和容真眼中带着惊疑,这事情的发展——萧绎:“给我问清楚了。”他沉着脸又吩咐了人。 等人去了。 他侧过头,看着杜宛宛,揽着她,转身离开。 “本来是想带你出来逛逛。” 杜宛宛听萧绎声音缓下来,她望着他的脸。 “要是有事?” “没事,会有人处理,为夫说了陪你。”萧绎扬了扬唇,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又沉下去,拉着杜宛宛手。 容真扶在另一边。 余下的黑衣人围在旁边。 那些围过来的人见他们要走,加快步子,而少女见状,抱着怀中的尸体竟爬行几步:“请等一下。” 她爬到杜宛宛还有萧绎身边,跪在地上,直磕头:“公子,恩公,奴婢。” 杜宛宛没料到这个少女居然,她皱起眉头。 萧绎也微皱眉。 容真眼中不悦。 黑衣人没有萧绎吩咐不会让少女接近,他们围在外面,李大夫还有围过来的人见了,都聚精会神。 “我说过了。” 萧绎皱眉后冷冷道。 少女跪着的身体一抖,她仓惶的昂起头。 李大夫和围过来的人都皱起眉头,杜宛宛和容真握着手,舒口气,对这少女印象有些不好起来。 萧绎语毕拉着杜宛宛又走。 “夫人,这位夫人,你收下奴婢吧,好心的夫人,奴婢求你了,夫人你这么善良这么美好这么心善,你就收下奴婢吧,奴婢愿意一辈子服侍你,求求你,还有这位姑娘,奴婢只有一个人,恩公救了奴婢的爹,虽然爹还是去了,可是奴婢不能忘了,奴婢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奴婢娘教过奴婢要知恩图报,奴婢什么也没有,唯有这一条命,只要能报恩,奴婢什么都愿意!” 少女一个咬牙,惨白着脸,梨花带雨的又磕了下去,砰砰砰砰,额头磕得发青发红发肿流血,也不顾,直直望着杜宛宛。 “求你了夫人,夫人。” 直磕得直叫得直弄得杜宛宛脸色变了又变。 她这是什么话。 她只觉得想笑。 她哪里好心? 一句一句每一句都是威胁,她是想一辈子服侍身边的男人吧,身边的男人不同意就求上她,以为是她不同意?只要她同意了,就可以留下?她先前还真没有看出来,也是,之前眼中只有身边的男人,恩公长恩公短的,什么知恩图报,她不同意就是不善良,不美好。 她这是给她挖坑呢。 光看围过来的人的目光就知道,她若是不同意就是坏人,本来她是有意的,如今她一点也不想,这样的她身边要不起。 她冷下脸,不说话。 她不是傻子,为了面子上好看,同意。 反正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就让人觉得她无情吧。 容真真怕自己夫人答应,眼前的少女太可恶。 没想到心眼这么多。 要是夫人答应! 见夫人冷下脸,她松了口气。 萧绎见少女居然求到杜宛宛身上去,本来很不高兴,不过看杜宛宛冷下脸,他很满意,嗯。 他收回视线看着磕得头破血流的少女。 杜宛宛见萧绎又看着少女,心中顿了下,容真也发现。 当然其它人也是。 少女虽然没有抬头,可是她能感觉到一道不一样的目光,她:“好心的夫人,奴婢。” 李大夫和围过来的人见杜宛宛冷下脸很有些不满,怎么能如此,少女都这么可怜了,只是他们不能说,好在那位公子又看过来。 “不管做什么都愿意?” 萧绎深深的看了少女一会开口。 话落。 围观的人还有李大夫觉得他真的是太冷漠了,杜宛宛却隐隐不安,容真也是,少女:“是。” 语气很坚定。 “好。” 萧绎听了,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拒绝,直接开口,对着一边的黑衣人:“带她下去。” 拉着杜宛宛走了。 杜宛宛被萧绎拉着,她的预感果然没错。 她有些自嘲。 容真满脸担心。 黑衣人在听萧绎的话后,其中两个上前,走到少女身边,其余的跟在萧绎几人身后,少女此时不停的留着泪,磕着头,像是不知道痛一样:“多谢公子,恩公收留,等小女葬了爹爹,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多谢好心的夫人。” 毫无怨言,反而情深意重。 看得围着的话再一次想要落泪,替她不值。 对杜宛宛更不满,戴着个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得难看,所以。 对萧绎也不满起来。 好在,畏于权势没有人敢说,一些听到热闹刚过来不久的公子哥虽然因少女的姿色有几分想法,但想到先前萧绎派人直接逮了京都衙门的人的事也不敢,再说还有两个黑衣人留在这里,一个个打听起萧绎等人的背景,猜测着是哪一位。 一些府里的夫人离得远,此时才听到消息,打听起来。 听到一向横行京城的恶霸,江美人的弟弟被抓,那可是皇亲,一个个若有所思,至于刚来的普通人则是哗然。 “姑娘,不要再磕了,人都走了,还是起来。” 李大夫看了看周围,见所有人都议论着离去的那群人,少女还在不停磕头,他不忍心疼的上前。 少女仰起头,脸上都是血:“是,奴婢还要去报恩。” 随后想到什么,难过的低下头。 旁边看到的人,觉得怎么有这么命苦的。 杜宛宛跟着萧绎离开,他们回了酒楼。 经过了这件事,都没有心情再逛下去,回到房间,萧绎便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杜宛宛带着容真呆在房间。 黑衣人跟着萧绎一起走了,留了两个在门外。 杜宛宛心情不好,她知道容真想要劝她,她知道,只是她不想听。 “我想休息一下,你也休息一下吧。” 她走到床榻前,掀开床帐,躲到床上对着床帐外面的容真道。 容真看着床榻里的夫人。 不知道怎么劝。 “你不用担心,我都知道,你也去休息吧。” 杜宛宛也不脱外裳,想了想,开口。 她觉得累。 容真看了看床里的夫人:“奴婢知道,还是让奴婢服侍你歇息吧,奴婢不累。” 她上前。 杜宛宛沉吟了一下,没有拒绝,由着容真服侍着歇下,容真放下床帐:“夫人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叫奴婢,奴婢在外面。” “好,要是你累就歇一会。” 杜宛宛点头。 “奴婢知道。” “……” 容真出去后,杜宛宛却并没有真的歇息,她睡不着,虽然累,她望着青色的床帐,想着那个男人。 还有那个少女。 她早该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她竟觉得难受。 就因为这两天他对她的好。 那算什么,不过是男人的随兴而为,那个男人是天子,她闭上眼,而后睁开,她看向放在床边换下的衣衫。 是男人特意准备的,她此时却不像之前那样高兴。 刚刚梳头梳洗的时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再不复原来的心情,只是一个女人,江美人。 江美人的弟弟。 京都衙门,她要想的是这些,到底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巧? 而不是纠结在那个男人到底怎么想上面。 还有那个少女身上。 那个少女可是个美人。 其实她生气的不是那个男人收了那个少女,是那个少女的心思,所有人还以为她有情有义。 那个男人看不出吗? 她不知道,她原来以为他知道,可是现在不确定。 杜宛宛迷迷糊糊睡过去,她睡得很沉,醒来已经是太阳落下,男人带着人回来了,让容真叫她下去用饭,她让容真服侍她洗漱下了楼,男人带着人坐着,见到她,看了看她,对她一笑。 她以为会看到那个少女。 没有,她竟没看到。 依然是宫人上菜,黑衣人守在四周,黑衣人少了几个,不知道?容真仍旧服侍她用饭,萧绎则由身边的总管太监服侍。 她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现在出现—— 见她看他,总管太监对她微微一笑。 杜宛宛发现这个总管公公对她很和善,宫人们很快上完菜,杜宛宛饿了,吃了两碗半才停下。 用了半碗汤,她放下碗。 萧绎似乎在想什么,一直很沉默,直到放下碗才看了她一眼,问她是不是饱,见她点头,让容真照顾她,他有事要出去,等忙完再陪她,让她不要乱走,以后会补偿她。 又带着人出去了。 总管公公跟着一起去了,杜宛宛猜测着那个男人在忙什么。 除了守在她身边的几个宫人黑衣人,其它人他都带走了,杜宛宛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所以然。 主要是她知道的太少。 只能想或许和早上发生的事有关。 由于下午睡过,她晚上不困,看了一会书,和容真说了一会话,做了会针线,两人都有些沉默。 午夜,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回来。 杜宛宛看了看窗外,让容真服侍她歇下。 躺在床上,她一直睡不着。 她不想一个人,让容真歇在旁边陪她,这一夜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 直到早上起来。 那个男人才回来。 带着人风尘仆仆。 然后叫起她,用过饭菜,带着她走到后门,后门停着几辆大马车,他拉着她上马车,她不知道又要去哪。 想问,看他的样子—— 等所有的人坐好,马车启动。 男人一上马上就闭起眼晴,靠着她。 她侧头看着他。 容真并没有一起,坐在后面。 整个车厢只有他们两个。 外面只能马蹄声。 他的样子好像很累。 “想问什么就问。” 突然,男人睁开眼,看着她。 杜宛宛心漏跳了一拍,她望着他的眼:“要去哪里?”说完,她看向马车外面,不知道在哪。 “冬狩。”萧绎看了杜宛宛一会,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杜宛宛的脸。 杜宛宛回头凝着他。 “陪朕去,太真,朕想你一起。” “……” 那双又黑又沉的眸锁着她,杜宛宛抿着唇。 “朕忙了一天,很累,让朕靠靠,太真有没有想朕。”萧绎又摸了摸杜宛宛的脸,一把抱住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闭上眼,杜宛宛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纵是不高兴,还是有些心疼。 * 杜宛宛并不知道,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京城各府凡是平时欺压良民的公子哥些全都被列了案,调查,凡是打死过人的,犯过案的一旦查出来全被抓了起来,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皇亲国戚,任谁求情都没有用,这些人一抓起来,各府一下子安静了,而京都衙门更是大换血。 凡是有牵连的都丢了职,下了大牢。 整个京城大地震。 萧绎离开酒楼后直接带人去了京都衙门,一直忙到天亮才出来。 此刻的京城,风声鹤唳,各府胆颤心惊,不知道自家这位皇上又犯了什么抽,猜测着,京机各衙门更是关门闭户的。 不知道谁冒犯了咱们这位皇上。 等到打听到是江美人的弟弟,一个个忙再次派人打听,皇上怎么碰到的? 消息不久传到皇宫,皇宫中大部份人随着皇帝出宫参加冬狩,只有淑妃几个留守,得到消息,都有些不解,皇上不是去了冬狩吗?怎么京里? 丽妃宫中。 如今很是清冷,丽妃被降位,按理不能住正殿,不过,没有人提,仍然住在正殿,但被禁足,身边的人都被赶到另处,没有人,渐渐就败落下来,显得死气沉沉,破败。 正殿外面。 “将军的信到了,嬷嬷。” “哦,在哪?”丽妃现在的丽贵人的奶嬷嬷一听,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在这里,嬷嬷。”丽贵人的贴身宫女其中之一,从怀里掏出一封封腊递到丽贵人奶嬷嬷手里。 奶嬷嬷接到手中,看了一眼,让人退下,转身回到正殿。 丽妃,现在的丽贵人瘦了很多,脸上的傲气仍残留,她沉着脸坐着,也不吃饭,也不说话。 第五十三章真相和围场 丽贵人的奶嬷嬷一见,眼中闪过心痛,上前几步走到丽贵人身边,小声的开口:“娘娘。” 丽贵人依然不动,不说话,沉着脸。 丽贵人的奶嬷嬷眼中再次闪过心痛。 “娘娘,将军的信到了。” 丽贵人的表情动了动,丽贵人的奶嬷嬷看在眼中:“娘娘,将军已经知道了娘娘的处境,奴婢让人给将军送了信,将军派了人送信过来,将军会为娘娘向皇上——” “信呢。” 丽贵人神情动了动,盯着奶嬷嬷,沉着脸开口,伸出手。 丽贵人奶嬷嬷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把手上的信交给她。 丽贵人眼皮翻了翻,低头拿起信:“嬷嬷还没看过,怎么知道?”她面无表情的。 从禁足降位,丽贵人就变成这样。 每天都有不少的宫妃来看丽贵人的笑话,来冷嘲热讽,皇上禁了丽贵人的足降了位后再没有来过。 也没有派人来。 没有人管,后宫的女人见状,更是肆无忌惮。 以前被丽贵人打击过,得罪过的……要不是还顾忌着丽贵人还有一个哥哥——后宫失宠的女人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 虽然不是冷宫,也似冷宫。 攀高踩低是常事,就是宫人太监也是看人下菜碟。 丽贵人的奶嬷嬷一想到最近的日子,那些往日赶都赶不走的宫人太监一个个躲什么似的,后宫那些从不放在眼里的女人一个个来得意奚落,皇上太后不管,哪怕一个小小的宫人也爬到头上,饭菜都最次的,很多时候都是冷的,用度也是最差的,自家娘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哪里过过这样的日子,宫中越来越清冷,残破。 她看得心疼不已,可是没有办法,拼了老脸也不过如此,皇上怎么能这样对娘娘。 后宫的这些人! 幸好早就送了信给将军。 宫里还有将军安排的人。 不然。 她们娘娘的日子更是,娘娘像是看透了,这些天任着来去的宫人太监女人们奚落,每天只这样坐着。 叫她又急又慌却毫无办法,自家姑娘似乎心灰意冷了,她也劝过,可是没有效果。 自家娘娘以前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要是以前,自家娘娘早就打杀了这些人,现在娘娘冷的饭照样吃。 她怎么能不心痛,娘娘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们太狠了。 娘娘就不该进宫,不进宫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 若是皇上不开口,她的娘娘怎么能一直这样,前两天宫里的人都去了冬狩,才好了些,将军的信也来了。 她早也盼晚也盼,就怕出了什么错,现在宫里的人都出去了,她只希望将军的信能叫自家娘娘高兴些。 自家娘娘也就只有提到将军的时候有些表情。 虽然她没有看信,但她知道将军肯定会想办法。 “娘娘嬷嬷不看也知道,娘娘还是快看信吧,看看将军是不是和嬷嬷说的一样。” “哼。” 丽贵人冷哼一声,弄碎封腊,拿出信纸掀开看起来。 丽贵人奶嬷嬷在一边紧张看着。 不知道将军写了什么。 丽贵人冷着脸很快看完,信只有一页,她再次冷哼一声。 “娘娘怎么样?” 丽贵人奶嬷嬷望着她还有手上的信纸。 丽贵人一把把手上的信纸揉成一团,握在手中,她抬起头,脸色难看的看着奶嬷嬷:“哼。”哼完,把手上的信纸扔到地上。 “娘娘?” 丽贵人奶嬷嬷有点紧张,难道和她想的不一样? “哥哥让我忍,忍一忍,他会派人回来,他会和那个人说,叫我安心等待,说过几天会再给我送信。” 丽贵人冷笑着。 “娘娘,将军果然有安排,你要相信将军,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是不相信将军。”丽贵人奶嬷嬷忙劝说道。 “哼,那又如何!” 丽贵人显然不满意,她沉着脸盯着奶嬷嬷:“嬷嬷你还没有看清吗,就算哥哥安排好了又如何?就是那个男人见了哥哥,解了足,只要有那些女人在,他眼中看不到我,他眼中没有我,我要的不是这些,我那样爱他我现在恨他,他呢,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江美人那狐狸精,淑妃还有那些女人,他心里没有我,我留在宫里又如何。” “娘娘。” 丽贵人奶嬷嬷不由开口,想说什么。 “嬷嬷我不甘心。”丽贵人伸出手。 “娘娘既然不甘心,只要解了禁,有将军在,位份很快就会升上去,别的,娘娘只要争一争,皇上会发现娘娘的好。”贵丽人奶嬷嬷其实何尝不知,但是。 “嬷嬷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了,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我不想再这样,当然,暂时我会呆在宫里,也会按照你说的,不过不是为了你说的,而是,哥哥说那些女人他不会放过,哥哥要我注意宫中的情况,哥哥以前和我说过,我没有听,哥哥曾说那个人不放心他,我当时不信,到了此时我才知道哥哥是对的,我不想再这样,我要让那个男人后悔。” 丽贵人再次打断自己奶嬷嬷的话。 说到最后,她看着奶嬷嬷。 “嬷嬷哥哥一定和你说过什么,我知道,以前我不关心,可是现在,如果哥哥有什么吩咐告诉我。” 她说。 丽贵人奶嬷嬷一下子愣住。 丽贵人也不说话。 “……” “……” “娘娘。”丽贵人奶嬷嬷没想到自家姑娘竟是完全变了心思,不过,这样也许更好,她只是担心。 “嬷嬷,不要再瞒着我。”丽贵人一个字一个字。 “……好。” 良久,丽贵人听奶嬷嬷点头,她看着奶嬷嬷,丽贵人奶嬷嬷见状,叹了一口气开口,镇国将军府历代以来一直为国镇守边疆。 每一代镇国将军一旦娶了妻,妻子和儿女都要留在京城,本朝以来,边疆一直战乱不休。 历代的镇国将军不是战死沙场就是马革裹尸,就算有活着的,回到京城不久也病去,所以镇国将军府人丁一直兴旺不起来。 到了上一代,边疆的战事慢慢平息,手握重兵守在边疆的镇国将军成了皇帝眼中的刺,只是历代镇国将军府功于社稷,皇帝就算想要动手,一时也找不到机会。 为了安抚住镇国将军府,先帝让将军入宫作了皇上的伴读。 其实夫人和老将军去之前知道镇国将军府要想保全下去必竟上交兵权,可是谁知道交了之后? 直到将军进宫作了皇上的伴读,老将军还有夫人们才松口气。 正要上交兵权。 老将军伤势复发,死在边疆,将军夫人老夫人也病去,一家子就只余下将军还有你。 老将军病早就好了,怎么会复发? 老夫人还有夫人也是。 说到此,丽贵人的奶嬷嬷眼中含泪,脸上悲伤,丽贵人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从来不知道。 见镇国将军府没了主事的人。 先帝才放心,没有再动手。 歇了心思。 不久后,先帝仙去,不知道是不是先帝交待了什么。 皇上登基后,派了将军去边疆,明面上看重,重用,暗地里却一直在打压将军收扰兵权。 将军这些年很难。 可谓步步维艰,将军不想娘娘夹在中间,可娘娘你硬要进宫,这样一来,将军处境更难。 为了娘娘,将军只能硬撑着,为你安排好一切。 “哥。” 丽贵人眼中含泪,眼中不敢置信。 爹娘竟是先帝——原来这才是真相。 哥哥一直被打压,她只顾着自己,那怎么能那样自私,竟满心都是那个人。 “娘娘。” 丽贵人的奶嬷嬷也难过。 “我们的丽妃娘娘这是干什么,怎么哭了,还有。”这时,从殿外,冲进来几个宫人还有几个宫妃打扮的女人。 一脸冷嘲,奚落的由着宫人扶着走到丽贵人面前。 一看到来人。 “你们来干什么?” 丽贵人的奶嬷嬷变了脸色,这些女人,她站起来,站在丽贵人面前,自家娘娘怎么能受这些侮辱。 “妹妹当然是来看姐姐的,是不是。”“当然,丽妃姐姐怎么哭了?是不是在难过,可是皇上看不到,也不会知道,皇上现在可是厌烦姐姐得很。”“姐姐以为这样一哭,皇上就会心痛来看姐姐?姐姐是过习惯了好日子,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想姐姐当初那样看不起我们,如今,啧啧,谁叫姐姐平时太嚣张,得罪人,皇上都看不过去,要怪就怪姐姐自己,看着姐姐这样,妹妹真高兴。” 前些日子来,这个丽妃如今的丽贵人沉着个脸,无论她们说什么都那个死样子,可恶得很,有个哥哥又如何,皇上都厌了,还以为是以前,弄得她们满腔的冷嘲一点意思也没有。 今天终于不一样。 真是痛快。 还敢哭。 要是她们,早就撞死了,想当初皇上的话,哼。 虽然不知道这个丽贵人怎么不再那个死样,是受不了还是装不下去,一会一定要去告诉后宫的那些人。 让她们好好来看看她们这位丽妃娘娘。 “你们。” 丽贵人的奶嬷嬷气得不行,张开嘴。 “嬷嬷你让开,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丽贵人忽然从奶嬷嬷身后站出来,指着来的女人。 她高昂着头,像是又回到从前那样骄傲不可一世。 “丽贵人你敢,你以为还是以前。” 几个女人一见,眼中一缩,不过很快想到现在不是以前,上前一步,指着丽贵人,而丽贵人见她们上前。 “你们真以为本宫就这样了?” * “娘娘。” “什么事?” “那几个女人又去了丽妃那里。” “哦。” 淑妃听了身前大宫女的话,只挑了挑眉,这段时间哪天没几个女人跑去嘲笑丽妃的?她也管不过来,任它去就是,这有什么好在意的,皇上都不在意,她只要好好保胎就是。 宫务可是在惠妃手上。 她也不在乎。 也不知道是不是宫里的人都去冬狩,宫中无事,竟连这样的事也报上来,要是身边的大宫女都去关注这些小事。 “但这次丽贵人不一样,前几次丽贵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让去的各位小主很不满,宫里到处在传丽贵人疯了。” 宫人继续道,她感受到自家主子不悦。 “有什么不同?” 淑妃听了眸了眼自己身边的大宫女。 “丽贵人又像以前一样了。” 大宫女说。 抬头。 “哦?” 这倒有点意思了,淑妃一听盯着大宫女。 “丽贵人把去的几位小主赶了出来。”大宫女又道。 淑妃笑了:“咱们这位丽贵人脾气没变嘛,一点也没变。” 不过光是这,也仅是有些意思,她现在最关心除了保胎就是江美人弟弟那件事,皇上那里是怎么回事? 皇上怎么有时间?京里的连番动作的深意。 还有她的侄女,宁嫣跟着去了冬狩,希望宁嫣能抓到机会,江美人弟弟这件事要是真的,那么江美人说不得就会失宠。 皇上再怎么宠爱江美人,她还是知道皇上的,大哥身体不好,不管事,府中是二弟管事,大嫂一直不愿意宁嫣进宫,希望大嫂能想通。 不是她硬要宁嫣进宫,谁叫皇上看上宁嫣?太后也看中了宁嫣,专门召了宁嫣进宫,问她愿不愿意服侍皇上。 她虽然有点不舒服,想到自己的侄女真的要和自己服侍同一个男人,不过,宁嫣是个乖巧的。 从太后那里出来马上来见她。 说她愿意进宫来帮她,什么都听她的,眼中都是对她的孺慕,一点也做不得假,叫她心头宽慰。 送了信回娘家,让府中全力支持宁嫣。 不知道宁嫣现在怎么样? 太后既然喜欢宁嫣,她交待宁嫣好好服侍太后,这次随驾去冬狩的都是些位份低的,她给宁嫣讲过,除了江美人有威胁,都没威胁,她希望回来的时候,宁嫣得宠。 “娘娘,丽贵人怎么突然变了?” 大宫女不解的是这个。 “也许想通了。” 淑妃笑。 “你说会不会是丽贵人的哥哥,镇国将军?”大宫女猜测道。 “你说?” 淑妃一下子怔了怔,随后回神,笑望着大宫女:“不错,本宫很高兴。”虽然丽妃已经那样,但丽妃可有一个好哥哥。 她可不能让人挡了宁嫣得宠之路。 另一边惠妃也得了消息,她圆圆的脸笑了,一点也不在意,毫不放在心上,皇上的耳目肯定早就盯着。 倒是淑妃,一直窝在宫里养胎。 还有淑妃的侄女。 可是太后看重,皇上看上的。 这一跟去冬狩,回来的时候指不定如何。 当然。 她并不看好。 姑侄又如何,后宫亲姐妹反目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何况姑侄,这个淑妃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靖国公府也是,一个个都被糊了眼晴,居然姑侄一起,淑妃虽然不得宠,可是也是老人,现下有了身子,只要平安生产就是好事,皇子公子都是喜事,要是不能生还好说,想固宠?想得到最大的好处,现在一个还没得宠,一个有怀有龙子,还好,以后,就难说了。 惠妃冷笑。 她的位子稳着呢,一点也不急也不在意,只需要坐等看戏就是,就像丽妃,管理好宫务…… “找几个去丽妃那里,皇上把宫务交给本宫,本宫还是要管一管的,还有淑妃那里。”她开口。 宫里的女人平时里盼着皇宠加身,这次冬狩,没有被点中留在宫里的女人们心里都憋了股气。 “先不急,等一会再去。” “……” 另一处宫殿。 伴着鱼木声,背对着门口的素衣女人淡淡的对着跪在身后的宫女:“淑妃那里可是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好了娘娘。” “好,丽妃,淑妃,惠妃,本宫的孩子死得那样惨,本宫这么多年一直没忘,现在该是时候了。” 女人的声音变得尖利还有凄厉。 皇宫各处,不让人察觉的角落,不知道藏了多少双眼晴。 宫外。 定远侯府。 因为皇上夸了杜宛宛,定远侯老夫人不敢再做什么,所以这些日子她很不高兴,得知事情经过,知道杜宛宛是为什么得了皇上赞赏,她没有觉得杜宛宛做得对,她反而觉得杜宛宛凭白得罪了丽妃。 虽然丽妃现在被降了位禁了足,江美人正得宠,杜宛宛替了江美人是好事,可她就是觉得杜宛宛多事。 今天,有人送信给她。 杜宛宛之前中了毒。 杜宛宛死不死的她不关心,恨不得她死了,得知她中毒的时候只觉得她怎么没死,活着让她不高兴。 不过她关心的是,那个人说这是杜宛宛的计。 明明是依晴几人下的手,杜宛宛却不处置。 反而只关着。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定远侯老夫人一时想多了,难道杜宛宛要做什么? 心中烦闷不高兴加上想找碴的心思,定远侯老夫人带着婆子直接往别庄去,想着到时候给杜宛宛好看。 而在别庄。 杜妙妙听身边的丫鬟说,她交待的事已经办好,很是满意。 杜宛宛你以为不处置依晴几人我就没有办法? 我是谁,杜妙妙。 有的是办法。 哼,你等着。 这两天府里又来人,她以杜宛宛生病为由推了过去,赵晟到底干什么吃的去了? 依晴几个哪里知道自己,容喜虽然知道杜妙妙派了人出去,但她主要是不让人发现夫人不在。 还有照顾赵玉,和老王家的皇上留的人一起守着整个别庄。 只派了人跟去。 等到定远侯老夫人要到别庄,才知道! 靖国公府。 许氏失望的坐在床榻边,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丈夫,府里一个个都来劝她,他们眼中只有家族的利益。 她是一个母亲。 而且,她细细想过,宁嫣进宫并不是就那么好,听说皇上开春就要选秀,到时候新人一进宫,再说宫中亲姐妹相残的可不是没有,只是府里没有人和她想的一样。 丈夫只知道听家里人的。 她想回娘家,可是娘家根本无能为力。 她想到定远侯夫人。 她想下午去见一见。 下午,见到突然到来的老夫人还有许氏,容喜知道不能叫人发现夫人不在,她让人拦住她们。 照顾好玉姐儿,带着老王家的就往前去,带着人在会客厅。 只是定远侯老夫人是下定决心找碴的,哪里会听,许氏倒不是,看着定远侯老夫人,她没想到会碰到定远侯老夫人,定远侯老夫人也没料到会遇到靖国公府长房大奶奶。 算来还是亲戚。 不过想到自己女儿,她有些看不起。 许氏哪里会感觉不到,她以晚辈礼行了一礼起身。 她心情更不好。 想着自己要不明天再来。 定远侯老夫人不屑的看了许氏一眼,直接挥手,就没有再理会,她想的是怎么找杜宛宛的碴。 许氏正要告辞。 “去把依晴那几个带出来,居然敢下毒毒害主母,谁给她们的胆子,还以为是好的,她们可是杜氏身边的人,这些贱蹄子。” 定远侯老夫人大声开口,吩咐身边的人。 看也不看容喜。 “是。” 跟着来的婆子忙应道,就要带着人往后面去。 “老夫人。” 容喜见老夫人如此,快速的朝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让人下去安排好,老夫人哪里是来找依晴几人。 “这?” 许氏在一边愣住,这位老夫人果然和她那二弟妹一样。 不愧是母女。 她那二弟妹就是这样。 许氏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丈夫身体不好,二房以后才是当家的,二弟妹表面上还不错,私下,她一直没去计较。 老王家的也有点傻眼。 不是说老夫人是善人?夫人可是好人,老夫人怎么? 她真的吓了一跳。 “干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见婆子带人去了,回头,冷哼。 后院,杜妙妙一听说许氏还有老太婆来了,就等着看好戏,等了半天,见婆子带着人向后面来,她幸灾乐祸。 杜妙妙不知道她很快就笑不起来。 别庄外面,一个封信送了回来。 远离京城的地方。 赵晟本来准备启程回京,要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他还买了不少东西准备给他的妙妙,一别多日,他想得紧,恨不能马上飞奔回去,好好的亲热一番,依冬的事他也要和妙妙解释,都是他的错,还不知道妙妙会不会原谅,但是不等他启程,圣旨又到了,要他带着人去另一处地方巡视,让他去边疆。 赵晟领了旨。 脸现难色。 他不敢抗旨,可是他答应了他的妙妙要赶回去的。 他已经对不起妙妙了。 收用了依冬。 还没告诉妙妙得到原谅,如果去了边疆就赶不及妙妙的及笄,见不到妙妙,到时候妙妙一定会伤心难过,一定不会原谅他,一想到他做不到答应妙妙的,一想到妙妙的伤心,他就心痛。 杜宛宛那里要是——他还要商量早点娶他的妙妙进门。 因为远离京城,很多消息滞后。 赵晟很多消息还没有收到。 一想着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妙妙,他该带着妙妙一起来的。 赵晟越想脸色越难看。 为什么皇上不派其它人去?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妙妙,他的妙妙,妙妙一定也很想他,圣命难为,虽然他很想抗旨。 可是。 “妙妙,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晟满心都是他的妙妙。 又爱又愧疚。 “来人。”他要写信回京。 依冬不久得到消息,她很高兴,她正担心回京后的事,她并不想现在回京。 侯爷心中的人是那位杜三姑娘。 一旦回了京城,有那位三姑娘在回了京侯爷哪会记得她,还有夫人,夫人就算不说什么,那位三姑娘肯定会说什么,那位三姑娘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些日子越回想,她越是觉得她们这位三姑娘厉害。 她们所有人都被骗了。 三姑娘才是最厉害的,还有侯爷的心思,夫人她们这些人都是——恐怕老夫人也是。 越想明白,她越知道该怎么做。 到时三姑娘说了什么,侯爷说不得会怎么处置她,三姑娘的思想一直很奇特,原来她也迷惑过,觉得说得对,什么相爱的人之间不能有第三个人,她曾经为是指夫人和侯爷,三姑娘这样的观点很多,她们听了很多年,大家就算觉得不对也觉得有理,恐怕三姑娘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 由此可见她们这位三姑娘的心眼。 那个时候她就哪里还会有机会,以后等待她的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所以在回京前怀上才能保证以后的生活。 虽然可能会碍到某些人的眼,不过想到夫人,还有老夫人。至于依晴她们。 她要感谢她们,等回了京,她会报答她们。 只要她怀了身子。 在这里。 花容和花月两个是没用的, 越迟回京对她来说越好,皇上的旨意来得太急时,为了她们那位三姑娘,还有她上的眼药,侯爷听了她的话,现在都是由她服侍,花容和花月那两个女人自从知道她被收用,整天脸不脸鼻子不是鼻子恨不能扑到侯爷身上。 听到侯爷说只有她侍侯,更是气得冒烟。 可是侯爷根本不理会她们,以为是她们下药,他才会收用了她,那两个女人就是蠢的,彩霞几个也是皇上赐的,也不像她们那么蠢,一开始听彩霞说她们不同,见她们长得好不把彩霞几人放在眼中还以为有什么不同。 就是蠢的。 她在下药前不过是在她们面前提了提药的事,两个女人就真的派人去买了,侯爷听她一说一查,就查了出来。 两个女人再不承认,推到她身上,侯爷也不信。 如今因为侯爷厌了花月花容,两个女人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嚣张,只敢躲在房间。 侯爷刚开始还是很喜欢这两个女人的,白瞎了那张脸, 她倒是不介意她们也被收用。 这样回京也有人挡在前面。 只是要等她有了 依冬起身。 她朝着前院去。 侯爷想必正烦心。 “去看看点心好了没有。”因为那次的汤,侯爷之后再不愿喝汤,她只好改做点心,侯爷还算喜欢。 这些天侯爷一直没再碰她。 另一间房。 花容和花月再不得当初的嚣张,有些灰头土脸,两张美丽的脸上全是咬牙切齿:“那个女人太可恨了。” “我们可是皇上赐的人,那个女人居然敢算计我们,侯爷现在不信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女人整天在侯爷身边晃,长得那么难看,侯爷竟也要,丑妇,自己下药还推到我们身上,让侯爷厌了我们,侯爷怎么能不信我们,信那个丑女人,侯爷当可是喜欢我们。” “一定要想办法。” “还想着回京。” 两个女人也得到消息,却不如依冬高兴,她们还想着回京后如何,主要是她们不习惯,从小她们就被娇养着。 这一路,吃的用的哪里能和京里比。 她们很不乐意。 以前还好,侯爷喜欢她们,她们用的还算好。 现在。 看一眼桌子上摆的饭菜,难吃死了,一定是依冬那个死女人整她们。 “一定要揭露那个女人。” 两个女人也想过用药,可是。 一直找不到机会。 * 马车里。 杜宛宛被身边的男人抱在怀里,马车一走就是大半天,她在男人的怀里睡了一觉,她抬头。 男人闭着眼。 她忽然有些怔。 她发现她还没有仔细的看着男人的脸,男人的脸棱角分明,平时看的时候觉得威严霸气。 此时闭着眼,或许是放松的原因,没有往日的凌利,显得柔和了几分。 英俊柔和,叫她失神。 她在心中画着那剑眉,挺鼻,薄唇,脸,还有抿紧的下颌,再往下是男人的喉节,他包着她的双力一直有力。 鼻端浓浓的龙涎香。 黑色的长色被高高束起,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她快速低下头。 闭上眼。 她仍然没有见到那个少女,不知道他把那个少女…… 闭上眼的杜宛宛不知道在她闭上眼后,抱着她的男人慢慢睁开眼,萧绎低头看向怀中的妇人,不知道想到什么,扬唇。 不像平时邪气或恶劣的笑。 也不是温柔。 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笑。 他看了怀中的妇人一会,抬起头,再次闭起眼。 杜宛宛什么也不知道,她心中充满了担忧,就这样被这个男人偷出来,一出来就是几天,她担心,这个男人让她放心,他安排好了。 可是怎么能不担心。 她怕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别庄。 依晴彩霞几人很快被带了出来,难道夫人要处置她们,她们既希望夫人查清,又怕。 等了这么多天,夫人还是相信了三姑娘吗?走到门口见到三姑娘恨恨瞪着她们。 夫人真的相信三姑娘说的? 杜妙妙当然是专门等在那里的,她不说话,就那样愤恨的看着。 见依晴几人惊讶,她心中大笑。 依晴二人觉得不安惊慌,彩霞几人冷静些。 等到见到婆子,意识到不对,等被押到大厅见到容喜还有老夫人,却不见夫人,靖国公府大奶奶也在。 夫人呢? 夫人把她们交给老夫人? 彩霞几人眼中思索。 她们望着容喜还有老王家的,依晴两人也看着容真,却是希望容喜能开口,容喜只担心的是被人知道夫人不在,至于依晴她们,若是能拖住老夫人—— 所以并不开口,老王家的看容喜不开口也不开口,她并不知道杜宛宛不在别庄,只想着夫人还没好。 别庄的人知道杜宛宛不在的很少,都看着容喜。 定远侯老夫人一见到婆子身边的依晴几人,一下子就要爆发。 “居然胆敢毒害主母你们敢当何罪?” 她狠狠指着她们。 依晴几人见容喜不说话,再听老夫人的话,一个个忙跪下,彩霞几人也跪下:“奴婢给老夫人请安。”她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妙妙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当然是跟着她们到了会客厅。 她恨恨的指着几人:“你们到现在还承认,我早就查清楚了,除了你们不会有别人,老夫人在这里,你们。” 说完瞪了依晴几人一眼,望着定远侯老夫人。 “老夫人,一定要严惩!大姐姐被她们害得。”说到这,她眼中带泪。 定远侯老夫人对杜妙妙印象一向还好,听了点头,虽然听到杜宛宛不高兴见她为杜宛宛流泪不悦,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由着婆子扶着,走到依晴几人面前厉声大喝:“还不老实交待。” 杜妙妙心中满意。 当然面上还是一脸愤恨。 许氏站在角落,她把一切看在眼里。 这? 容喜见依晴几人拖住老夫人,盯了杜妙妙一眼,望向许氏,老夫人是糊涂了,竟然在外人面前就。 许氏感觉到容喜的目光,歉意的摇了摇头。 容喜知道这位大奶奶正尴尬,正要开口。 老王家的走上前:“容喜。” 容喜回头,老王家的盯着门外,一个小丫鬟正探头。 是夫人留下的几个小丫头之一。 她看了一眼大厅,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她退到大厅外面:“什么?” “是信。” 小丫头上前开口。 容喜挑眉。 “是依冬姑娘给夫人的信。” 小丫头道。 容喜有些意外,依冬?依冬让夫人安排去了定远侯身边,难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现在夫人不在。 夫人的用意她是知道一些。 更多的还是要等夫人。 这有些麻烦,也不知道夫人? “信呢?”容喜皱眉想着,开口。 小丫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容喜,容喜接到手中看了一看,看不出什么,她也没有打开看,这是给夫人的。 只是想了想:“是谁送的信?” “是送依冬姐姐去侯爷身边的大叔,生了病,依冬姐姐让他回京,顺便捎信给夫人,向夫人问好,说她一切都好。” 说到这,小丫头顿了下,脸有些红,像是不好意思。 “什么?” 容喜并没在意,她想着送依冬去定远侯身边的人是夫人从庄上选的。 “那人说依冬姐姐被侯爷收用。” 小丫头红着脸迟疑了一下,害羞道。 说完脸通红。 虽然不是太明白,可是。 容喜倒是惊讶,这个依冬? 她有些知道夫人的意思,又更迷惑。 小丫头见容喜惊讶,她红着脸想了想,又冒出来一句:“大叔说侯爷过不了多久就会回京。” “我知道了。” 容喜也只是惊讶,回过神开口,见小丫头红通通的脸:“小丫头别胡思乱想,知道什么,下去做事。” “容喜姐姐。”小丫头更不好意思。 容喜挥挥手,把信放到袖中正要回大厅。 “你刚才说什么,侯爷收用了谁?” 不想一个声音大声响起。 容喜和丫头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大厅的人都走了出来,正看着她们。 容喜皱紧眉头。 小丫头缩着身体。 容喜看向为首的人,也是刚才说话的人,杜三姑娘。 这位姑娘。 她刚才竟没有发现。 是她的失误。 她哪里知道也是阴差阳错,杜妙妙一直注意着容喜,她策划这些,也是为了杜宛宛,她见容喜往大厅外面去,以为是杜宛宛知道了。 就跟了过去。 谁知道—— 杜宛宛要是在,看了信,也许不会这样,杜宛宛应该也会告诉杜妙妙,但那又是另一回事。 各种阴差阳错。 杜妙妙觉得天旋地转。 赵晟收用了依冬? 她脸色惨白,赵晟!你居然敢,她脑中全是嗡嗡声,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赵晟怎么敢这么做! 她瞪着眼。 觉得有什么塌了,以前只是收房,赵晟并没有收用。 定远侯老夫人也瞪着眼,那孽子收用了依冬?依晴二人脸色不信复杂,彩霞四人也神色复杂。 许氏有些替杜宛宛担心。 容喜知道自己真的失误,她还不知道夫人的意思,现在都知道了! * 冬狩的队伍里。 江美人坐在马车里,她脸色很不好,这一路她都没有见到皇上,她有好多话要说,那个淑妃的侄女。 叫宁嫣的不仅被太后召进宫,还跟着一起冬狩。 一看到那个宁嫣天真的脸,她就恨不得撕下来。 只是太后好像很喜欢那个宁嫣。 那个宁嫣也是个心机深的,像是怕她做什么,一直躲在太后那里。 以为这样就可以? 以为讨得太后喜欢就能得宠?她不屑,不知道还有多久到狩猎的地方。 这一路枯燥极了。 皇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好在宁嫣那个女人也没有被皇上召见。 一想到皇上可能喜欢那宁嫣,她……其它的那些女人,更是令人厌烦,而宁嫣,她每天陪着太后。 希望太后能让她见皇上,皇上能召见她,可是皇上一直没有。 江美人那个女人还有后宫那些女人一个个看到她都是恨不得把她吃掉的样子,她不在意。 原本以为这一路皇上会召见她的。 她不该急。 其它的女人也很失望。 皇上都没出现。 太后。 “皇帝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有些忧心。 她是知道皇帝不在的,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皇帝却半路跑了,哪里像是皇帝。 * 冬狩猎林 旌旗招展,冬狩开始。 头天夜里,杜宛宛被身边的男人带着住进了围场的行宫。 第五十四章中箭流产 上林猎场,树木广袤、自然环境极好,圈养着百兽,天子春猎,秋狝,冬狩大多在此处进行。 猎场外专门修筑有行宫,其中遍植奇花异木,随处可见山林池沼,也是大型的皇家休闲娱乐场所。 杜宛宛居住的地方在雪松苑,在行宫偏僻一角,但很大,占地很广,四周种了很多雪 松,是个好地方。 除了偏僻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一路上舟车劳顿,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深夜,四处一片漆黑,杜宛宛早就受不住了, 草草用了些百合粥就歇下了,那个男人安置好她,就出去了。 第二天起来,才知道她住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对此她并不在意。 了解过后她反而很满意这里。 参加冬狩的人昨天下午就到了,分在行宫各处。 离她这里都很远,一般不会碰到,杜宛宛不想有人看到她,她也不想碰到谁,她一路都在担心。 到时候——她不想麻烦。 那个男人也没有出现,从容真那里得知,冬狩已经开始,传话让她好好在雪松苑,若是想出去走走,可以在雪松苑走一走。 雪松苑很大,若是想去猎场就让人带她出去。 他应该考虑过才把她安置在这里。 不过去猎场? 此时正是冬狩,她要是去猎场? 他竟让人带她去! 杜宛宛仔细问过容真才知道,冬狩是在前面的猎林,所有人都在那里,她要是想去猎场,雪松苑这边也有一条路,从这边过去,并不会碰到人。 那个男人给她留下了不少的人,她要是想去,就从这边过去猎场,这些人会跟着她保护她。 杜宛宛见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安排好,她虽然不想来围场,也不是不想,冬狩是每年冬季最热闹的行围。 如果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每年各府下一代都会争相参加冬狩行围,若是猎得最多,就会得到天子的赏识,往年定远侯府赵晟也会参加行围。 她身体病弱一直没有参加过,总是听人说有多热闹。 烈烈寒风起,惨惨飞云浮。霜浓凝广隰,冰厚结清流。 金鞍移上苑,玉勒骋平畴。旌旗四望合,罝罗一面求。 楚踣争兕殪,秦亡角鹿愁。兽忙投密树,鸿惊起砾洲。 骑敛原尘静,戈回岭日收。心非洛汭逸,意在渭滨游。 禽荒非所乐,抚辔更招忧。 这是她在书上看过前朝一位明君写的关于冬狩的诗。 专门描写冬狩的。 杜宛宛抬头看向雕花木窗外,隐隐能听到冬狩的马蹄声,隐隐能看到飞扬的旌旗,在寒风中招展。 “夫人?” 容真见夫人看着窗外不说话,上前一步。 陛下要她看着夫人。 陛下没有再派人来服侍夫人,怕夫人不习惯,她知道夫人并不喜欢太多人,必竟夫人的身份。 陛下留下很多人守在外面,保护夫人。 陛下都安排好了。 陛下要冬狩也不忘替夫人安排。 “我们出去走走。” 杜宛宛收回目光,她转身看了容真一眼,开口,起身。 “是。” 容真见夫人要出去,她忙上前,拦住:“只不过夫人要是出去再加一件披风,外面风大别着凉了,上林这边比起京城要冷些,夫人的身体虽然好些了,不过。” “夫人等一下,奴婢去取披风,陛下之前让人给夫人送了一箱料子,都是好料子,让奴婢给夫人做几身,奴婢刚才正要告诉夫人,夫人要去看看吗?” 容真说到这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出来什么也没有带,这一路都是那个男人安排,衣物也是那个男人准备的,来围场前那个男人让人给了她一箱衣物。 让她挑着穿,都是很好的料子和皮子,针线细密工整,不比她在府里用的差,也很合身,他却不满意。 说是急赶出来的,让她先用着,等他空了亲自给她设计。 现在他又送来一箱料子。 杜宛宛对上容真的目光,她别开目光:“先不看了,你去取一件,就那件白狐狸皮的吧。” 衣物这些够穿就可以。 那箱料子先放着。 那个男人。 “好。” 容真见状,眸闪了闪,点头。 转身往内室去。 她知道夫人的性情,不再多说。 杜宛宛看了一眼容真的背影,转头看向雕花木窗外面,一阵阵风吹动木窗外的松枝,这里是比京里冷。 而且这两天好像一下子冷了起来,屋里烧了火龙,倒是不冷。 “夫人。” 容真很快取了白狐披风出来,走到杜宛宛面前,服侍着杜宛宛披上:“夫人只是在雪松苑走走还是?要是夫人想要出去,那奴婢好安排人,还有夫人最好换身衣服,猎场可以骑马,夫人若是想要骑马?” “不用。” 杜宛宛低头看着给她系披风的容真,闻言摇头。 “先走一走。” “好。” 容真也不再说,系好披风,退开,扶住杜宛宛的手:“不过夫人也要小心些,屋里烧了火龙暖和,到了外面。” “嗯。” 杜宛宛点头。 看了看她。 “夫人最好是换一身厚点的。” “不用了。” 杜宛宛见容真还要再说,打断,容真抬头,看向杜宛宛,扫了一眼杜宛宛身上的披风,认真的。 “夫人穿这件白狐的披风最好看。” “是吗?” 杜宛宛听了容真的话,微笑笑,她并不在意好不好看。 “还有火红的那个夫人穿着也好看,陛下也这样说。”容真又道:“陛下刚刚送来的那箱料子,奴婢看过,都是好料子。” 杜宛宛再次一笑睥了睥她,相处久了,她发现容真话也多了起来:“走吧。”率先往屋外去。 “就你和我。” 杜宛宛又道。 “是。” 容真看着杜宛宛的背影,颔首应道,上前扶住杜宛宛。 主仆俩出了屋子,门外守着的宫人忙上前:“夫人。” “夫人要出去走走,你们出去看看。” 杜宛宛没有开口,容真上前一步。 这些宫人是一路和她们来行宫的,闻言:“是。”四个宫人往外面去。 杜宛宛见状没有说什么,由容真扶着,走在她们身后,黑衣人守在前门,雪松苑占地广,最大。 有前后两个花园。 前花园在前院,前门,后花园在后门,杜宛宛披着披风,和容真沿着雪松苑走,先到的后花园。 后花园林池环绕,只可惜现在正值冬季,万籁皆寂,然后就是一棵棵的雪松,笔直的挺立。 随着风声,簌簌发抖。 前花园和后花园差不多,种满了雪松。 杜宛宛披着披风并不冷,她看了一眼四周,收回目光望向旁边的容真还有前面的宫人。 “要是冷就回去吧。” 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奴婢不冷,夫人要是冷。” 容真一听。 “我也不冷。” 杜宛宛摇头。 这样的天气这样出来,没有什么好看的,她看着前面的宫人。 容真发现,上前几步。 “你们要是冷。” “奴婢不冷。” 四个宫人一听回身跪下。 “起来吧。”杜宛宛看着,摇了摇头,让她们起来,看向行宫外面,看了一会,她收回目光。 到了前门。 守在那里的黑衣人俯身低下头:“夫人。” 杜宛宛又看了一眼行宫外面,不知道围场现在? “回去吧。” 想了想,杜宛宛对着容真开口。 带着人往回去。 “你们不用多礼。” 她对着身后的黑衣人。 “夫人让你们起来。” 容真见状回头开口。 不久,回到雪松苑正房,杜宛宛脱去身上被风吹冷的披风,坐在炕上,接过宫人送上来的热汤,喝了一口。 温热的热汤滑入胃上,整个人都跟着暖了起来,混身都跟着舒服起来。 “你也歇一歇吧,你们也下去喝口热汤。”杜宛宛喝完手上的汤,交给一边的宫人,对着容真还有宫人道。 “是。” 容真和四个宫人抬头。 等到宫人下去,杜宛宛让容真喝了手边的热汤,在外面走了一趟,虽然不冷,屋里也暖和,但还是要注意。 万一得了风寒。 她这身体一向不中用,稍不注意就病发,前段时间那样折腾,本以为会发病,这几天天气骤冷,这里比京城还冷,她竟没有病发。 出去一趟除了有些累。 她再一次想到以前每天要喝的药,她的身体原来真的没有那样病弱得连床也下不了,再想到当初自己病得只能躺在床上。 还满心觉得赵晟对她好,杜妙妙是好妹妹,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怨自己不争气,傻子一样的自己真是好笑。 自从容真到身边,没有再喝药,她的身体再也没有发过病,几次不好也是别的事。 她知道她身体不像以前,和那个男人派人给她专门调理也有关,她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调理她的身体。 原先她以为是那个男人为了—— 这次从宫里出来,那个男人专门派了太医给她调理。 这一路他也照顾着她的身体。 药膳从没有停过。 “夫人,陛下吩咐过要注意你的身体,奴婢再去给你煮一碗姜汤?”容真喝完汤,放下碗,又道。 “嗯。” 杜宛宛虽然觉得还好,不过想到万一发了病,点头。 “夫人等等。” 容真听了,忙出去。 杜宛宛看了一会门,她靠在榻上,今天没有太阳,这几天都没有太阳。 喝完姜汤,杜宛宛混身有些发热,让容真退下,她在榻上歇起来,本没打算睡,没想到一下子睡了过去。 待再醒来,雕花木窗外,天色亮起来,隐隐有太阳。 杜宛宛混身有些酸软,她抬起眸,眯起眼,伸出手,好半晌,她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四周。 “夫人,你醒了?” 容真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杜宛宛看过去,一眼看到容真。 她不由眯了眯眼,脑中还有些迷糊,身上有些无力,她撑了撑身体:“容真?” “是,夫人。” 容真见罢上前两步扶住杜宛宛,扶着她起身,坐在榻上,另一只手拿过一边的垫子垫在她背后。 “你怎么?” 她看着容真的动作,本来想问她怎么在这里,忽然想到自己好像睡了过去,她又看了看四周。 四周很静,再看身下的榻,她身上盖着被子,她记得她之前并没有盖,还有雕花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 她失神恍惚,靠着榻。 一时说不出话。 容真看出她的意思,松开手,退开几步,跪在榻边,抬起头:“夫人睡着了,奴婢进来看到就给夫人盖上被子——” “哦!” 杜宛宛怔了会,反应过来,盯着容真。 “我睡了多久?” 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很久? “夫人睡了一个时辰。”容真回答。 “一个时辰?”杜宛宛听了皱眉,这么久?她凝着容真。 “现在是午时,夫人,夫人这一路累了应该多休息,夫人饿了吗?夫人早上并没有吃多少,刚刚陛下派人送了一只鹿过来,还有一只白狐和几块刚刚剥好的皮子,听说是陛下亲自猎的,送给夫人的,奴婢让人——这样的天气最是适合。” 容真微微笑。 她大概知道了夫人的心情。 方才陛下又派来送了东西来,陛下一直记着夫人。 夫人知道应该会高兴。 杜宛宛听在耳中,一愣。 “夫人,陛下一直记着你。” 容真接着说。 杜宛宛抬起头,看了一眼雕花木窗外,午时,随后,看向容真,那个男人亲自猎的? 她突然想去猎场。 去看看那个男人。 “去吧。” 她望着雕花木窗外面。 “我饿了。” “是,夫人,你稍等一下,很快。”容真听后。 杜宛宛:“……” * 围场。 男人们早就骑着马冲到林子里围猎去了,只留下女人们坐在台下,喝着热汤,也有女人们觉得骑射过人的,跟着男人们冲到林子里。 随着一*的人来去,不停有猎物堆到到围场前方的空地上。 “陛下又射中了一只鹿——” “陛下射中了一只野猪。” “靖国公府二公子射中了一只狐狸。” “……” 另一边。 “大公主射中了一只兔子。” “南阳郡主射中了一只野鸡。” “……”随着来回奔跑的马蹄声,狩猎声远远从山林那边传过来,坐在台下的女人们都伸长脖子,一个个盯着猎场。 一个上午就在围猎中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围场前方的空地堆放的猎物越来越多,最大的一堆是皇帝的,另一堆是靖国公府二公子,还有一个是承安侯府大公子。 承安侯府的大公子和靖国公计二公子一直是对头。 上一次秋狩,两人就一直争着。 上一次是承安侯府大公子赢了,这一次看来是靖国公府二公子。 太后眯着眼看了一眼场下,宁嫣陪坐在旁,她也看着围场前面的空地,希望二叔能赢,想完,她睥了一眼坐在后妃那一堆的江美人。 江美人围着火红狐狸披风,一张俏脸风情无限,她坐在后妃的首位,听下面的人说除了皇上靖国公府二公子猎得最多,脸色一变。 很是不高兴。 那不就是宁嫣那女人的二叔吗? 她有些嫉妒,不就是出身靖国公府,有什么好得意的,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在她看来承安侯府的大公子更有可能赢,她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兄弟。 想到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文不成武不就,什么也帮不了她,记得进宫前弟弟虽然也不听话,可是也不像现在,回京后一定要让父母好好管一管。 到时再求陛下给弟弟找个好差事。 江美人根本不知道她那弟弟被下了大牢。 昨夜到了围场,她派人给陛下送东西去,希望陛下能来看她,谁知宁嫣那个女人也派了人送东西去。 陛下之后让人赏赐了她东西。 她正高兴,听说陛下也赏了东西给宁嫣那个女人。 还没有进宫呢就整天想着勾引陛下,一点也不要脸。 不知廉耻的东西。 也不知道太后怎么想的,喜欢宁嫣那个女人。 早上围猎开始前,宁嫣那女人居然一直看着陛下,真真是不要脸的东西,气得她,陛下居然还对着宁嫣那女人笑。 就她那病歪歪的样子,怎么不病死她。 江美人一直气着。 宁嫣希望自己二叔赢,这样皇上就会——她隐隐感觉到太后对她不耐,想到家里人的期待,还有后宫那些女人渐渐不屑的目光,那不是她要的,已经到了围场,昨夜本来是个机会。 她要的是成为像前世杜宛宛那样的。 所有女人嫉妒,敬畏,皇上的心上人。 昨夜皇上赏了她也赏了江美人那个女人。 今早皇上对着她笑。 说明皇上还记着她。 没有忘。 她需要找机会,找时间单独和皇上相处,或许她该跟着皇上去行围,只是皇上喜欢柔弱天真的女人。 前世杜宛宛就从来没有骑过马。 “你二叔不错。” 太后收回目光,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少女,开口,皇帝昨天晚上才赶来,夜里没有招江美人也没有招其它女人。 她才让人通知宁嫣。 谁知道。 还是没有成事。 好在皇帝也没再专宠着江美人,只是这几天皇帝到底干什么去了? “太后娘娘。” 宁嫣一听,忙俯身。 太后看着宁嫣,没有再说话,宁嫣俯着身,不知道太后又? 其它女人也昂着头看着围场,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期望能看到皇上,也期望皇上出来能一眼看到她。 不过看到旁边的江美人还有太后身边的宁嫣,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不久。 行围的猎声再次响起,万马奔近,上午的围猎结束。 旌旗招摇,烈风忽啸,行围的人从猎场带着人回到围场,每人身上都挂着猎物,为首的是一身黑色盔甲,高大威武耀眼的萧绎,左右两边,是一红一白的靖国公府二公子和承安侯府大公子。 点过猎物,萧绎朝身边的人点了点头,带着人往行宫去,一群人回到行宫,行宫中,宫人太监早就准备好了膳食。 早上的雾气散去,冬日的太阳挂在头顶。 “皇上在吗?” 皇帝的建章宫外,江美人带着人问着守在外面的人。 皇上从猎场回来,现在应该在宫里。 而在不远处,宁嫣也带着人,一见到江美人,她脸色一变,躲在树后面。 她看了一眼手边的食盒。 是她弄了半个时辰亲手做的。 她发现不除去江美人,她不会有机会。 她转身。 “回去吧,皇上很忙。” 她要想一想前世的事,虽然她前世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到。 有些事发生了改变。 她要尽快除去江美人,江美人这个女人处处妨碍她,上一世冬狩,记得好像发生了一件事,还有江美人那个弟弟也该出事了。 前世她没有参加这次的冬狩,可她听人说起过。 前世她满脑子是那个负心人。 她脸色一变,那个负心人! 她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对付江美人的好办法。 那个负心人她一直怕被人发现她不对,没有动手,这次冬狩她虽然没有特意去找,可是她知道他也参加了。 她一直压着心中的恨意。 江美人,还有那个负心的男人! 宁嫣眼中阴狠。 下行的围猎,她要好好看一看那个负心的男人。 * 杜宛宛梳洗过后坐在炕上,拿起容真找来的书看起来,雪松宛有一个小书房,可以在里面写字作画,只是她都不行,琴棋书画她只是略知,也就识字,从来没有人请人教过她,为了识字她吃了很多苦,她的继母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教训她,里面也有不少书。 杜宛宛让容真找了几本,打发时间。 杜宛宛手上的是一本地理志。 她慢慢的看。 突然,她觉得眼前多了什么,她猛的抬头。 “心肝。” 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一身黑色的袍子,一脸邪气的笑,漫不经心。 杜宛宛愣住,心跳砰砰砰快速跳动。 “心肝。” 萧绎看着杜宛宛愣住的样子,觉得很得意,他就知道这妇人一定想不到,他一夜没有看到这妇人。 这妇人倒是一点不想他。 “心肝这是什么表情?” 他上前一步,看着妇人傻愣愣的样子,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书,戏谑的开口,怕这妇人不习惯,他一忙完就过来。 可这妇人过得—— “皇上。” 杜宛宛快速回过神,俯下身。 “看你又来了。” 萧绎本来有点恼,有点生气,见她这样,上前拉住她的手,拉她起来:“就你规矩。” 语气变得无奈。 杜宛宛在低头请安的时候,冷静下来。 她没想到他会这时过来。 如今冷静下来。 她就着他扶着她的手起身,抬头,认真的:“这是规矩。” “朕说过不用你这样规矩。” 萧绎盯着妇人认真的神情,无奈又恼怒,觉得这妇人真真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教了一遍又一遍,说了一次又一次,总是开不了窍。 要是别的人,早就顺了他的话。 偏她还认真无比。 当他说的话是放屁? 哼。萧绎冷着脸:“朕说的话就是圣旨,你居然敢不听。” “皇上。” 杜宛宛并不怕,不过面上,她低下头,诚惶诚恐的俯身:“是臣妇的错,皇上的话是圣旨,只是。” “没有只是。” 萧绎见她又来这一套,就这样一个榆木疙瘩一点情趣也没有,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知道识趣的妇人。 他偏还喜欢上。 她这样子真是叫他又爱又气,又无奈又恼怒。 还不能生她的气,真吓到了她。 他冷冷打断。 “朕说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用这样多礼规矩,叫朕三郎也好,夫君也可以,就是不要规规矩矩的,朕不喜欢你太规矩,你是朕的太真,心肝,这是圣旨,朕最后再说一次,听到没有,平时不管什么你都规矩得很,希望这次你也能听话,不然,就算是违抗圣旨。” 萧绎黑着脸说完。 凝着杜宛宛,拉起她,伸出手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她。 杜宛宛面现难色,犹疑迟疑。 “听到没有?” 萧绎冷着声音过了一会不耐又道。 这妇人居然还迟疑。之前也不见她如此,不过之前嘴上答应,不久又变回去,这次面现难色看来是不准备再敷衍,哼。 “这是圣旨。” “是!”杜宛宛面带难色在萧绎的逼迫下答应。 “记住了,下次再让朕听到,你就等着。”萧绎冷哼一声,还是有点恼怒,仔细一想这妇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刚才没多想。再看这妇人,还是一脸难色,算了,谁叫他现在还就喜欢这木头。 “是。”杜宛宛低下头。 “叫。” “三郎。” 杜宛宛声音很小。 “再叫,朕没听到。” 萧绎心里不爽,就想折腾,他拉着杜宛宛,看着她那小样子。 “三郎。” 杜宛宛顿了一下,声音大了些。 她一直在试探这个男人对她的容忍度,现在试探的结果让她还算满意,今后,她会照他说的。 “再叫。” 萧绎稍满意了些,他再次开口。 杜宛宛:“三郎!” “好。” 萧绎听杜宛宛带着恼意的声音,哈哈笑起来,笑过,他拉着杜宛宛的手,再次抬起她的头:“换一个。” 他扬着唇。 杜宛宛好不容易把脸憋红了,她恼怒的盯着男人:“夫君。” “好,很好。” 萧绎再次大笑,笑过,一把抱住杜宛宛,在她的嘴上亲了亲,亲过,松开她,摸着她的脸:“真乖,朕就喜欢你这样,这样的你才是朕喜欢的样子。” 杜宛宛:“……” 恼红着脸。 萧绎又是一阵笑,望着杜宛宛:“昨夜想没有想朕?” 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杜宛宛默默的想:“没有。” “什么?” 萧绎一听,脸黑下来,押着杜宛宛的肩,直视着她:“再说一遍,朕没有听清楚!” 这个妇人。 心头很不爽快。 “我没想你,我只想你去了哪里。” 杜宛宛别开头,红着脸,声音变小。 “枉朕一直念着你,有点好东西就派人送到你这里,你这没良心的女人。”萧绎脸彻底黑了,冷着声音,恨不得把这妇人掐死了,听到后来,怔了下。 再次恨不得把妇人掐死。 居然胆敢戏弄他。 胆肥了啊。 他恨恨盯着妇人的脸,看着妇人通红的脸,还有羞恼的表情,他心中又畅快起来,这妇人。 他抬着她的脸。 “朕给的东西喜不喜欢,那鹿呢?这种天吃点鹿肉最是滋补,让容真去。” “喜欢,谢谢皇上,三郎惦记,容真已经吩咐下去,只是不知道三郎你会来……” 杜宛宛眼晴看着别处,红着脸。 萧绎眼中含笑,看着杜宛宛别扭的小样,心中欢喜,摸了一把她的小脸:“没事,容真知道朕来了。” 杜宛宛红着脸低下头。 萧绎又是一阵笑。 半天后,鹿肉上了桌,萧绎拉着杜宛宛一起坐下,容真在一边侍侯。 “这可是朕亲自猎的,朕得的最好的都送到了你这里。” “我很喜欢。” “哼,敢不喜欢!” “……” 鹿肉最是美味,肉质细嫩、味道美、瘦肉多、结缔组织少,杜宛宛也喜欢吃,不过鹿肉虽是滋补但也不能吃太多。 杜宛宛的身体还没有调养好,吃了一些萧绎就不让她吃,让她吃别的。 萧绎则端着鹿血喝着。 杜宛宛眼巴巴看着。 她还想吃。 以前她也吃过几次,虽然也美味,却不像这次这么好吃。 不过鹿肉难得,就算不像这次这样,也是好东西。 她也是仅有的机会吃过几次。 不像这次,整整一只。 杜宛宛看着男人,很有些怨念。 萧绎笑望着杜宛宛,这妇人。 “要不要喝?” 他把手中的碗递给杜宛宛。 杜宛宛忙摇头,嫌弃得很,她虽然喜欢吃鹿肉,最喝不习惯鹿血,尤其是生的,好在对面的男人喝的不是生的。 听说冬狩的时候,男人们都会生喝鹿血。 不知道这个男人? “想不想去猎场?” 忽然对面的男人开口。 杜宛宛抬眸。 “想不想去?” 萧绎喝完碗中的血,放下碗,注视着妇人,这妇人刚才嫌弃的样子。 “想。” 杜宛宛对着那双又黑又沉的眸,点头,她不想一直呆在这里,想出去看看。 “好,朕带你去。” 萧绎不愿意把妇人圈在这里,本来他带她来也不是为了把她圈在这,见她想去,他摸了一下她的脸。 当然她要是不去,就不去。 杜宛宛别了别头。 萧绎起身,走到她身边,抱住她:“躲什么,不是想去猎场,走,朕现在就带你去。” 杜宛宛见他说去就去,看向外面。 萧绎直接吩咐容真。 “去把你们夫人的披风拿来。”说着,他回头:“你会不会骑马?” “不会。” 杜宛宛哪有机会学骑马。 她抿了抿唇,不会骑马就不能去? “没事,你和朕一起,要是想学,让容真服侍你去换身骑马装,朕让人给你挑一只温顺的马。” 萧绎看在眼里,揽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好。” 杜宛宛脸红的转开头。 她对骑马很好奇,只是没有人教她,她也没有机会学,这个男人有时间教她? * 西边挨着雪松苑的猎场,一行人骑在马上。 萧绎一身黑袍披着黑色的披风抱着杜宛宛,杜宛宛裹着火红的披风窝在男人怀里,身后是容真和黑衣人。 杜宛宛没想到容真也会骑马。 而且骑得还很好。 容真说是以前入宫前学的,那个时候她家是养马的,入宫后一直没骑,已经生疏了,杜宛宛看着容真的样子,那哪里生疏了?杜宛宛更想学骑马,一行人慢慢进了林子,黑衣人分出一半在前面开路。 杜宛宛看着猎林。 太阳下。 猎林里比早上看得更清。 “前面有一片草地,你到那里学。” 萧绎带着杜宛宛在猎场四处走了走,看了看,低头对怀里的杜宛宛道,杜宛宛点头,回头瞄了一眼黑衣人牵着的白母马, 不久前身后的男人让人去挑来的。 “要是不喜欢,朕再让人挑。” “我很喜欢,三郎。” “等学会了,陪着朕一起行猎。” 萧绎见杜宛宛回头,低首道。 含着戏谑。 杜宛宛脸一下子红了,回过头,抬头瞪着他:“三郎小看我?” “哈哈。” 萧绎愣了下,然后大笑。 这妇人。 居然会撒娇了。 “学会撒娇了?”学得倒快。 “我才没有,太真只是不高兴三郎小看。” 杜宛宛边说心中边恶寒,特别是身边还有人,也不知道人家怎么看她,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也成了那些女人一样的。 萧绎又是笑:“不会。”虽然他确实是,不过面上当然不会承认。 “哼。” 杜宛宛再次别开头。 萧绎低头大笑。 “朕没有小看你,朕等着你学会和朕一起狩猎可好?” “当然。” “太真,朕等着。” “放心,要不了多久的,就会和容真一样,到时候比一比谁猎的东西多。” “就你?” “皇上试目以待。” “好!” “……” “……” 容真看着,听着,觉得皇上和夫人之间越来越不一样,夫人似乎又有些不同,黑衣人像是没有听到,目视斜前方。 “到了。” 很快,穿过树林,萧绎开口。 杜宛宛从萧绎怀里起身,看向前面。 突然,前面一声尖利的响声。 像是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护驾。”“护驾。”黑衣人一直警惕着四周,马上发现,只是他们分散在四周,一时根本赶不及。 “不好。” 萧绎也发现了,脸色一变,眼晴一眯,前方一根箭正划破空气朝着他这里射来。 他抱住身前的妇人。 杜宛宛在萧绎开口后也发现不对,她抬头,看到一根箭直直朝着自己而来,她想要躲开,跳下马,可是身后的男人抱住她,要压下她。 这一压一动,箭已经到了近前。 扑哧一声,箭穿过杜宛宛的胸口。 杜宛宛瞪大眼,胸口一痛,她只看得到前方一个黑影跳动,她转回头,身后的男人脸色铁青。 容真脸色苍白,正跳下马,在她昏过去前,她听到一声大喊。 * 皇宫。 “不!” 淑妃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身下不停有血流出,她脸色惨白如鬼,她的皇子,她的孩子,不,不! 怎么会这样? 她一直注意着,怎么会?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动的手? 是谁? “娘娘,娘娘。”淑妃身边的宫人都吓到了,看着倒在地上身下流血的淑妃,她们脸色更白,更恐慌,要是淑妃娘娘出了事,她们哪里还有命在。 淑妃身边的大宫女跌在地上,直直的看着空着的手还有地面,都是她,都是她的错,她转头看着主子,猛的起身。 “娘娘,你醒醒。” 看着淑妃身下的血,她头一阵阵的眩晕。 都怪她没有扶好娘娘,都是她没有大意了,竟让娘娘滑倒,若是主子有事,若是娘娘没了皇子,她—— 淑妃什么也听不到。 “皇儿,皇儿。” 第五十五章帝王的心 “来人,太医,太医,娘娘,娘娘你不会有事的!”大宫女扑到淑妃身前,转身厉声对着一边恐乱成一团的宫女太监。 “娘娘!还不快去找太医,叫人,抬娘娘回去,还不快去!” “……” 慌成一团的宫人太监一听,快速的往太医院去。 淑妃不小心滑倒可能小产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传到后宫那无数双眼晴耳中。 “淑妃摔倒了?” 圆脸的惠妃听了宫人的话,她猛的站起来,盯着宫人。 “是,娘娘。” 宫人刚得到消息。 惠妃圆圆的脸上闪过什么,她坐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果然。 动手得真快。 现如今皇上太后都不在宫里,正是机会,不过若不是她掌着宫务更好。 “怎么回事?” 惠妃眼中闪过什么,她挥退其它人,让人去外面看着,她直视宫人,。 宫人跪在下首。 “淑妃娘娘在御花园不小心滑倒,地上有水结了冰——”宫人回答。 “淑妃怎么会想着去御花园,她不是一直呆在宫里养胎哪里也不去?怎么突然出门,而且地上有冰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打扫御花园的宫人没有打扫?淑妃怎么刚好滑倒?现在怎么样?摔得?” 惠妃锁着眉,又问。 “淑妃娘娘似乎小产,身下都是血,宫人们去了太医院,奴婢过来的时候,听说淑妃娘娘被抬回宫里了。” 宫人接着回答。 “小产,都是血,太医,抬回去了。” 惠妃听了眯起眼,盯着宫人。 宫人:“……” “去把打扫御花园的人都集中起来,还有有关的人,好好查清楚,淑妃若是小产,太后和皇上现在不在宫里,本宫既然掌管宫务,就要查清楚,不然到时候皇上太后怪罪。” 惠妃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丝笑,厉声对宫人说。 “还有让人去看看,太医那里去了没有,各宫的人过去没有,本宫也要去看看,淑妃啊淑妃。” 说到最后,声音缓下来。 淑妃还是没有保住。 淑妃也是老人了。 也太不小心了。 这后宫也需要清理一下,好好的查一查,皇上的子女不多,淑妃是如今唯一有孕的妃子,位居高位,要是生了皇子—— 所以有些人坐不住。 动了手。 淑妃也没用。 想要生下皇子,保住皇子,护着长大,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后宫的女人怎么可能眼看着不做点什么,只要小心再小心。 淑妃背后是靖国公府,她生的皇子可不一样,就看太后和皇上的态度了,淑妃保不住皇子,也就没什么可在意的。 不是她看不起淑妃,靖国公府,惠妃不屑的摇了摇头,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查出什么,为了靖国公府肯定要查。 靖国公府也不会善罢干休,她需要好好布置一下。 从这件事里脱出去。 最好能得到些好处。 为了安抚靖国公府,陛下说不得……那个宁嫣淑妃的侄女不是要进宫,靖国公府打得好盘算。 可惜淑妃摔了这一跤,以后比她想的还要精彩。 “去吧,马上去办。” 惠妃想完,厉声对着宫人。 “是,娘娘,奴婢马上去办。” 宫人一听。 “准备,本宫要给皇上还有太后写一封信,淑妃妹妹负了皇上太后所托。”惠妃见宫人出去,她大声对着外面。 “来人!” “……” 仍是那座小佛堂。 “主子,成功了。”宫女激动的看着前方的素淡女人。 “哦?” 素淡的女人听了顿了顿,手上的木鱼声停了下来。 “主子,你——” 宫人再次开口,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应。 “成功了?” 素淡的背影像是才反应过来,她猛的转过身来,这是一个很寡淡的女人,脸色苍白,瘦削,似乎一阵风就会吹倒。 她双手紧手,瘦削的身体颤抖,神色激动怨恨,眼晴发红,脸色也渐渐嘲红,像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她直直的盯着下面跪着的宫女。 “是的主子,成功了!” 宫女一见,忙开口,激动的说。 “成功了,成功了——” 素淡的女人脸上多了兴奋,直视宫女的眼晴。 “是!” “好,很好,非常好,成功了,淑妃!” 女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一点点扭曲。 宫女不说话,脸上也是兴奋。 主子太苦了。 主子那么好的人,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不争宠不害人,无论那些女人如何,却被害得再也无法生育。 那个时候皇上还没有登基。 主子因为不会争宠,恩宠一直淡淡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看不起主子,但主子还是第一个有了身孕,皇上太后都看重,只要主子生下皇子就封贵妃,那些女人一个个眼红了,主子当时太相信人。 最后被害得差点一尸两命。 最后主子虽然救回来了,可是却流产了。 因为流血太多,主子今后都不能再有孕。 从那以后,主子再也没有笑过,皇上刚开始还来看看主子,后来也不来,太后也是,怪主子没有保住龙胎。 可是这哪里是主子不想保。 分明是有人害的。 太后皇上不来,主子在宫里过得生不如死,那些女人一个个有事没事都来嘲笑主子,奚落。 渐渐的,宫里再没有人记得主子,皇上太后也忘了。 主子当时也以为是自己没有保住龙胎。 一直自责。 她也不知道。 直到后来无意中才知道,主子是被人有意害的,那些女人看不得主子怀上龙胎,这些女人。 就是淑妃还有…… 从那以后主子就变了。 她也变了。 这些女人把主子害成这样,怎么能还有龙子,还好好的,怎么能过得那么好。 “主子,接下来?” “接下来?” 女人听了宫女的话,抿曲着脸看着宫女。 宫女点头。 “你确定了吗?” 女人开口,缓下脸色。 宫女兴奋的再次点头。 “奴婢当场见到。” “那你?” 女人皱眉。 “主子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也不会有人发现,你不用担心,奴婢都是照主子吩咐的。” 宫女马上道。 “嗯,淑妃这个贱人也想有皇子,还有惠妃,整天装贤惠,温柔,现在是她掌着宫务,淑妃那贱人小产,皇上太后要是知道。” 女人狠厉。 “靖国公府的嫡小姐,我等了三年,谋划了三年,惠妃那个女人最好是把她一起拉下水,还有丽贵人那个狐狸精,她已经得到报应,不过还是不够,还有后宫那些女人。” “主子,淑妃的侄女。” 宫女忽然想到什么。 “淑妃那女人的侄女?” 女人脸色很不好看。 “谋划了这么久,让那些女人去找丽贵人那个狐狸精麻烦,惠妃那个女人偏要装贤惠跑去,她要的是丽妃那狐狸精失去一切,不是让那狐狸精聪明起来,惠妃那女人!” “主子。” 宫女看着自家主子:“已经是丽贵人。” “是,先不管,你去盯着各处。” 女人脸色不好的。 “好。” 宫女也不说话。 “惠妃那女人很可能会怀疑,你多注意,丽贵人那里先停了,我要在这里为淑妃还有她腹中的皇子祈福。” 等宫女走后,女人转回身,再次敲起木鱼,儿子,母妃一定会为你报仇,惠妃你等着,不替你报仇,母妃死不瞑目! 而丽贵人听到消息,大笑。 “活该!” 丽贵人大笑着。 不知道是哪个女人下的手,可真是干净利落。 “太医看过,确定流产?” 她看着她的奶嬷嬷。 丽贵人的奶嬷嬷有点无奈,不过也高兴:“还没有,不过直接滑到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丽贵人一听点头。 淑妃那女人比她先有孕,还想把她侄女推给皇上,叫她得意。 她被禁足降位,淑妃那女人怎么能好过。 自从知道她被禁足降位那天皇上是从淑妃那女人宫里出来,她就看淑妃更不顺眼,终于有人比她更惨。 这些天这些女人天天看着她的笑话,她知道这淑妃也是一样。 这下轮到淑妃。 要是可以,真想去看看。 惠妃那女人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这宫里要说谁最奸,就是惠妃,这么多天不阻止。 那天派人来,淑妃流产,惠妃那女人别想逃脱。 “嬷嬷,你说要不要添一把火?” 丽贵人想完,冷哼着。 丽贵人的奶嬷嬷一见:“娘娘。” “把宫里的情况告诉哥哥。” 丽贵人道。 “本想去看看淑妃,可惜本宫被禁足,哪里也不能去,你派个人去吧,意思意思,本宫就不去了。” 说完,忍不住又想笑。 “娘娘。” 她奶嬷嬷一见,想劝。 “嬷嬷这里没有别人,就让我笑一笑。” 丽贵人笑着,却笑得流出泪。 淑妃宫中。 此时后宫大半的人都在此,太医院的太医也都守在这里,宫人太监来来去去。 “怎么样?” 一见太医出来,后宫的女人都看过去,惠妃更是上前一步,着急担心的开口。 “惠妃娘娘,淑妃娘娘小产了。” 几个太医见状,有些诚惶诚恐,皇上走前可是交待过的,现在。 一个个都很担心。 皇上太后都很看重这一胎,皇上子少,后宫很久没有传出好消息,淑妃娘娘好不容易怀上,这。 淑妃怎么会突然摔倒,这肯定是后宫的阴私,几个太医心中担心皇上太后知道大怒,到时候! 他们看着为首的惠妃。 现在是这位惠妃娘娘掌着后宫。 不知道? 对于后宫的阴私他们还是知道的,常年在内廷走动,对于有些事,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了家人小命。 希望这位惠妃娘娘—— “那淑妃?” 所有人一听,面上都是一变,随后都是担心还有伤心难过,只是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就不知道了。 惠妃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看着太医。 七八个太医也看着这些女人:“淑妃娘娘这次流血太多,又伤到,要好好休养,不然以后可能会有些影响。” 太医的话一落。 在场的女人脸色又是一变,惠妃眸中闪了闪。 “怎么会?”“淑妃娘娘要是知道!”“淑妃娘娘太可怜,怎么摔倒,一定要查清楚。”“是啊,怎么突然摔倒,惠妃娘娘一定要查清楚,皇上太后可是很看重,要是知道,不知道是谁,淑妃娘娘不仅小产,还可能影响以后。”“……” 在场的女人很快回过神,担忧又伤心,难过又愤恨的开口,对着太医还有惠妃。 惠妃看着这些女人还有太医,又看了一眼内室。 太医也都看着惠妃。 “先不要告诉淑妃妹妹,我进去看一看淑妃妹妹,通知靖国公府。” 惠妃收回目光,她慢慢说。 说完。 “太后皇上那里本宫已经派人送信,至于别的,本宫已经派人把御花园打扫的人都关起来,查是一定要查清楚的,淑妃身边的人一会也要问!” 她又道。 女人们一听,彼此看了看,眸光闪动,太医听了对视一眼。 惠妃盯着她们。 半晌,看着宫人太监。 带着人往内室里去。 所有女人都看着,太医也看着。 内室。 淑妃已经清醒了过来,身上沾满血的长裙已经换了下来,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都是汗,长发凌乱的披散,脸色惨白,床榻上隐隐能闻到血腥味。 她一醒来就看向她的肚子。 “本宫的皇子。” “本宫的皇子呢?”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见小腹上盖了被子,她扯了扯被子,看向四周,神色中带着惊慌,见到一边的大宫女,一下子坐起来。 下一秒,她脸惨白如鬼。 “娘娘。” 大宫女还有一边的宫人一见忙上前。 “本宫的皇儿,不!” 感觉到身下的痛,淑妃意识到什么,她脑渐渐回想起来,神色惨白,眼前血红,充血一样,整个人颤抖。 她死死的盯着扑上来的大宫女。 神情狠厉,充满了恨意还有怨恨。 “娘娘。” 大宫女和宫人脸色又是一变。 “说,本宫怎么了,本宫的皇儿。” 淑妃恨恨的开口,手抓着被子,用力过度,白得惊人。 “娘娘,你不要这样,你刚刚——要好好休息。”大宫女咬着唇,想要劝,想要说,又不知道如何说。 “说!” 淑妃表情更阴冷。 宫人都不敢说话。 大宫女看着淑妃。 “妹妹,不要这样,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别的就不要多想,有什么事等休息再说。” 这时,一个带着劝慰的女声温和响起。 惠妃一进来就看到,她推开扶着她的人,着急担心的上前,看着淑妃。 淑妃一听到声音,她猛的抬头,看到惠妃,她整个人一变。 她觉得惠妃是来嘲笑她的。 想到她的皇儿,她心中恨意如潮。 这个女人还一脸担心,跟到她的面前。 惠妃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妹妹,还是多休息。” “姐姐,妹妹的皇儿,一定要查清楚,妹妹是踩在冰上才摔倒,怎么会有冰,姐姐,妹妹求你!” 淑妃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在床榻上跪下。 “妹妹。” 惠妃眼中闪过一抹光,她叹一口气,有些劝慰的上前扶住淑妃:“妹妹不要这样,你现在不能如此,放心,姐姐会查清楚的,已经派人去了,姐姐有话要问你,你怎么会去御花园?” “谢谢姐姐,妹妹想问姐姐,妹妹的皇儿。” 淑妃没有回答,望着惠妃,一个字一个字。 手放在小腹上。 惠妃凝着淑妃惨白的脸,还有狼狈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的淑妃,再看一眼四周,鼻端隐隐能闻到血腥气。 再看淑妃脸上的愤恨还有眼中的恨意,贴在额头上的头发。 她有些迟疑的。 “妹妹。” “姐姐,我想听真话。” “妹妹,请好好休养,以后还会有的。” “姐姐!” 淑妃脸色一下子惨白到了底,她眼晴完全红色,直直的看着惠妃,抓着她的手,像是要抓住什么。 她虽然早知道,可是还是接受不了。 她恨所有人。 她的皇儿就这样没有了,怪她不小心,明明知道这后宫的女人没一个好的,明明知道,还有这些女人。 她好不容易有了皇儿,这是她的希望。 没了皇儿,她以后—— 可是她再恨,再恨,她只能。 “妹妹还是告诉姐姐,然后好好睡一觉。”惠妃叹一口气,扶着淑妃,让旁边的人上前扶住。 淑妃不动。 “太医说了妹妹现在不宜太激动,若是不注意很可能影响今后。”惠妃似乎有些不忍,最后还是小声道。 “今后?” 淑妃心又是一痛,痛得麻木,她冷笑:“妹妹没有今后了,姐姐有什么就问吧。” “好,妹妹别这样。” 惠妃又劝了一句,温声上前扶了淑妃躺下。 淑妃任她动作。 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大宫女还有宫人站在一边看着。 * 别庄。 “三姑娘出了别庄。” 老王家急冲冲走到容喜面前。 容喜看着老王家的:“怎么回事?” “三姑娘说她要回府,府里来接了她几次,之前因为担心夫人,现在夫人既然不见她,她就先回府。” 老王家的道。 “哦。” 容喜没有说话,这位三姑娘,一直在别庄,杜府是派了人来接,但一直没有回府。 之前的事,这位三姑娘很是激动,让人觉得很奇怪。 后来这位三姑娘说是为了夫人着急。 问清了侯爷真的收用了依冬脸色一变就急冲冲回了房,在房中呆了几天,今天突然就回府。 她已经知道老夫人会来是这位三姑娘派的人。 这位三姑娘不知道怎么想的,派了人去定远侯府,不知道和定远侯老夫人怎么说的,让定远侯老夫人跑来。 不会又是为了夫人? 这位三姑娘好像一切都是为了夫人。 什么都是为了夫人。 她是夫人的妹妹,但是也过了。 容喜想着,不知道这位三姑娘又怎么,回了府,也不见夫人,也不指着依晴几人,或许。 她不由想起夫人以前有时说的话还有隐约察觉的东西。 也许这位三姑娘为的是侯爷! 这个可能,容喜摇了摇头。 定远侯老夫人那天就回府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定远侯收用了依冬,很是高兴,连依晴几人也没有追究。 依晴两人彩霞四人关回了房间。 等夫人回来。 夫人应该有她的打算。 想着,她脑中先前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她再次摇头。 靖国公府大奶奶倒是真的关心夫人,那天后来问她夫人会不会——只是她的女儿,那位宁小姐却。 最近有消息传出,那位宁小姐被皇上看中,要收入宫中,这次跟着去了冬狩。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要是真的。 夫人和皇上。 那位宁小姐要是进了宫! 听说皇上是在淑妃那里见到宁小姐,对那位宁小姐很有好感,那天刚好是夫人被丽妃掌嘴那天,要是夫人知道! 如今夫人和皇上出去了。 不知道许氏怎么想。 那天因为定远侯收用依冬的事不了了之,仍然没有人知道夫人不在。 “我和夫人说。” 想完,她看着老王家的。 “嗯。” 老王家的一听,憨厚的笑了笑。 容喜点了点头,让老王家的离开。 依晴两人虽然逃过了一劫,老夫人没有再管她们,三姑娘也不再理会她们,她们又被关回来,等着夫人处理。 夫人这两天仍然没有处理她们,但是。 依晴两人眼中还是有些惊讶。 依冬被侯爷收用了。 依冬竟真的被侯爷收用了,老夫人很高兴,不知道夫人?三姑娘很不满,为了夫人,不知道侯爷怎么收用依冬的。 依冬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现在又是? 要是依冬有了身子,依晴两人惊讶又有些羡慕,有些后悔,不管如何,依冬比她们好,比她们先走一步。 她们心中都是有侯爷的,虽然侯爷眼中没有她们。 两人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还有复杂,还有别的情绪,她们知道了老夫人的态度,很想知道夫人的还有侯爷的。 不知道她们还有没有机会? 彩霞四人。 也有些惊讶,她们和依晴两人想法差不多,更多的是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做,对于那位三姑娘。 她们是有些猜想的,尤其是经过那天。 定远侯府。 定远侯老夫人正要人送信。 “让人把信交给那孽子。” 她看着婆子。 “还有看一看,那孽障是不是真的想通了,真的收用了依冬,别了为了糊弄,要是真的,就是定远侯最大的功臣。” 定远侯老夫人又交待。 “放心吧,老夫人。” 婆子听罢开口:“相信侯爷应该是想通,是真的。” “嗯,希望吧,这不是第一次,别又空欢喜一场,那孽障也不知道怎么想通,我也不想管,只要他收用了依冬,杜宛宛那女人知道还不气死,杜宛宛那女人现在一定气得半死,哼,那个杜妙妙跟杜宛宛一个样,还以为不一样,哼,一听收用了依冬马上替杜宛宛那女人着急,看来以前不过是为了糊弄我,以为我好糊弄,哼,以后不许她再来府上,不想再看到她,要是有机会一定要,你让人仔细看清楚,至于依晴那几个坏胚子,杜宛宛竟想出自已给自己下毒把戏,到时候让那孽障自己看,杜宛宛说不定就是为了陷害我,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定远侯老夫人哼了一声。 说到最后咬牙不已。 婆子:“奴婢会的,老夫人,就让侯爷亲自来看,夫人太过份,你可是她的婆婆,当人媳妇连这样恶毒的办法都想得出来,想要陷害自己婆婆,等侯爷看到,一定不会再理夫人,杜三姑娘那里老夫人是对的。” “哼,到时一定要让他看清楚。” “嗯。” “依冬那里,虽然不错,可是是杜宛宛的人。” “那要不老夫人?” “你找的人在哪?” “在庄子上,老夫人什么时候见?” “明天吧,叫来府上。” “好。” * 杜府。 杜妙妙虽然回来,可是心情却回不来,她不想再呆在别庄,但回到府里,她心情更不好。 赵晟那个男人居然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承诺。 他凭什么背叛?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男人就不是好东西。 居然敢真的收用别的女人,她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天真无知还有自以为是。 嘲笑她的慌张。 她不想看到杜宛宛,以前她嘲笑杜宛宛,看不起杜宛宛,现在呢? 更不想见依晴那几个女人。 都是她们。 赵晟那个男人该死。 该去死。 他当初是怎么说的,怎么答应的,他还是不是男人,她竟到了最后才知道,可以说是最后一个知道。 一想到赵晟和依冬一起,她就恶心。 本来赵晟和杜宛宛她就够恶心了。 肮脏的男人,肮脏的身体,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只能爱她一个,身心都要忠于她,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有过几个女人,有几个女人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她接受不了。 他做不到就不要承诺,杜妙妙想要杀人,她恨死赵晟,杜宛宛,还有那个老太婆,想到那天的情景。 她当时的失态她们都看到,虽然她解释了,都怪赵晟那个贱人。 不管了。 她恨死了。 杜妙妙回到府中,请了安,就回到房中,她谁也不想见,哪里也不想去,她满心的暴躁。 “姑娘。”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 “做什么?” 不是说了不准打扰我?杜妙妙一听到声音,很想暴起杀人,她红着眼瞪着门口。 “姑娘,有人来向姑娘提亲,奴婢方才打听到,这些日子有人来向姑娘提亲,所以老爷才接姑娘回来。”门口的声音又起。 “你说什么?” 杜妙妙满心不耐,一听,脸色一变,沉着脸,对着门:“你给我进来。” “是。” 门很快打开,一个丫鬟冲了进来。 很有些急。 正是杜妙妙一直带在身边的贴身丫鬟若雪。 “说。” 杜妙妙一见,不耐道。 “姑娘,奴婢刚才出去听到的,这些日子——府里的人都知道了!”若雪很担心,她担心的看着自家姑娘。 自家姑娘的事她知道。 所以更担心。 一听到就急着跑来。 就怕…… 这些日子她和姑娘都没在府中,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侯爷那边收了依冬,姑娘这里又,听说老爷很满意,已经准备答应了。 “什么!” 杜妙妙一听神情大变,她才不要面都没见的男人,她会自己找男人。 “姑娘,你快想想办法。” 若雪一看,急了。 “想什么办法?是谁?”杜妙妙心中也急,不过一想到赵晟那个负心汉,她咬着唇,冷下脸。 “难道姑娘你想?” 不愧是杜妙妙的贴身丫鬟,一听马上意识到其中的意思。 “为什么不可以?要是好的,本姑娘就嫁了,你既无情,我便休,谁离了谁还不活了?”等他回来,气死他。 他既有胆背叛她,她为什么不可以?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原谅。 一旦原谅,以后只会越来越多的女人。 这不是她要的。 她要嫁给别的人,气死他,叫他一辈子后悔。 “说,是谁来提亲,最好是让他知道。”杜妙妙想到这,她一点也不急了,反而好整以瑕起来。 恨不得赵晟那男人知道。 若雪愣了,姑娘真的? “奴婢还没打听到,姑娘。” “那马上去打听。” 杜妙妙脸色不好,居然还没打听出来,她直接命令若雪,若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杜妙妙不耐转开头。 杜妙妙并不知道许氏正懊恼。 前段时间因为和杜宛宛交好,许氏见了杜妙妙觉得杜妙妙不错,有一次聚会时听人说起,就提了提。 前几天,她听说那人去提亲了。 经过那天的事,许氏隐约觉得杜妙妙不对,回到府中,越想越是后悔。 而这正是杜宛宛一手促成。 许氏其实也隐隐感觉杜宛宛似乎有意如此,更是觉得后悔。 也有些不悦。 她不想被人利用,她准备去看看。 猎林。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胸中中箭的妇人,萧绎脸色铁青,他抱紧怀中的身体,扫了一眼四方:“留下一个活口,全部杀了。” 他森冷的开口。 “是。” 黑衣人一听忙领命而去,知道陛下怒了。 萧绎没有动,他抱着怀中的妇人,冷眼看着,片刻他低头,他看着怀中中箭流着血无声无息的妇人,不敢动,手微颤放在她的鼻下,眼中蕴满了风暴。 过了一会,他收回手,还有呼吸,他注视着妇人,神色复杂。 他没有想到妇人会挡在前面。 会替他挡箭。 他没有想到。 从来没有谁会挡在他的前面,从来没有人为他挡箭,他也不需要,怀中的妇人是第一个,唯一的一个。 当时他是想把她压在身下的。 可是她。 萧绎闭了闭眼,收紧手。 怀中的妇人如果不替她挡,是可以躲开的,怎么会有这样傻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傻。 她就是不挡,他也不会有事。 他也不会怪她。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不会怪她,不过他或许不会再这样喜欢她。 而现在,他的心复杂,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怀中妇人的脸。 没有戏谑,没有别的。 看着她胸口的血,他的心痛起来。 又有些暖。 “不准有事!”那从来没有人进入过的地方多了点什么,萧绎沉沉的开口,俯下身凝着怀中妇人惨白的脸,伸了手摸了摸:“你不能有事,知道吗?” “只要你好好的,以后。” 他低头亲了亲,只要她好好的,他会加倍的对她好,宠她。 只要她想要的,他真的都会给她,她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这样的女人,他怎能不好好相待。 他也不想再去压抑对妇人生出的奇怪的情绪,他再次收紧手。 “你一定要好好的。” “夫人。” 容真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过来,看着皇上怀中的夫人,脸白得透明,萧绎抬起头。 “皇上,刺客全部伏诛。” 黑衣人杀死所有人的刺客,抓着唯一的活口从前面返了回来。 萧绎:“回去。” 他说完,转身抱着杜宛宛骑马而去。 雪松苑。 “传太医,马上。” 萧绎抱着杜宛宛飞身下马,他已经顾不上其它,直接吩咐。 说完,抱着杜宛宛飞身到房间。 把杜宛宛小心放在炕上。 看着杜宛宛胸口的箭还有无声无息的脸,不停流出的血,他松开手,抿紧唇,起身,朝着房间外去。 “去照顾你们夫人。” 他对着跟在后面跌撞进来的容真还有宫人。 走到外面。 “活口呢?” 他看着跪在下面的黑衣人。 “回陛下,在外面押着。” “马上去,给朕好好的审,朕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居然敢行刺朕,审完后直接喂狗!”萧绎一听,冷酷阴狠的开口。 “是,陛下。” 黑衣人忙道。 萧绎沉着脸:“还有,给朕盯紧行宫,这些人能进到林子里,肯定有内应,朕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到林子里,还有京城。” “是,陛下。” “……” 等黑衣人走了,萧绎脸上多了悔意还有愧疚,对里面的妇人,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人在猎场行刺。 也安排好了,他想要知道的是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这些刺客到底是不是他想的。 所以他安排好后,决定以身犯险,至于妇人,他也安排好了,不会让她出事,但谁知道。 事前他并没多想。 此时他有些后悔。 不该让妇人跟他一起冒险。 回到内室。 “皇上。” 身后一阵脚步声,萧绎回头。 “给皇上请安。” 是太医赶来。 太医一见到萧绎忙行礼。 “不用行礼,给朕好好看看。”萧绎哪里有心思,直接抓过太医,指着内室炕上的杜宛宛,对着太医道。 “要是治不好!” 萧绎看了看杜宛宛,脸色一狠,对着太医。 太医看看炕上的人再看眼前的陛下,不由打了一个颤,上面那位到底是哪位娘娘啊?怎么好像没见过。 “是。” “……”萧绎不再开口,把太医直接拉到炕前,太医整个人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站稳,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看着的陛下,再看床上的人。 有些胆颤心惊的伸出手。 萧绎直直看着。 容真也白着脸站在门口,手上端着水。 没有人说话,萧绎慢慢握紧双手,容真脸越来越白,手也颤起来,夫人胸口中箭,整个雪松苑压抑得可怕,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医胆颤心惊收回手。 “怎么样?” 萧绎再忍不住,他快速上前。 “陛下,这位娘娘胸口中箭,箭几乎穿过身体,箭有倒勾,要治首先要拔出箭,但是,刚才微臣把过脉,娘娘的脉像已极弱,要拔出箭若有万一,好在箭没毒,也偏了一点,不然,早就没命,不过既使这样,也很危险,现在。”太医刚舒了口气,闻言,又是一颤,忙回身,低头。 萧绎一听:“快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拔出箭,又不能,这需要找专门的人,这里,若是等找到人,怕是迟了。”太医有些迟疑,觉得很难,这位娘娘,陛下如此看重,不知道怎么受的伤,只是命怕是! “朕来。” 萧绎一听。 容真脸又一白。 太医吓到。 萧绎说做就做,让太医准备好,太医不敢多说,又没有别的办法,差不多了,上前站在炕前,抱过杜宛宛,伸出手,就是一拔。 * 杜宛宛一脸惨白闭着眼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胸口虽然处理过,但血仍然在渗出,头发散乱,贴在脸上,嘴上带紫发青。 萧绎坐在炕边,握着杜宛宛的手,目光专注。 第五十六章作死的宁嫣 “怎么样?” “陛下。”太医在一边给杜宛宛诊脉,检查,听罢,抬起头。 萧绎侧头看着太医。 太医低头看了看:“陛下,这位娘娘虽然胸口还有血渗出,不过慢慢安稳下来,陛下拔得快也没有伤到,脉搏也比之前有力,微臣开的药都是有利伤口生长的,只要不发烧,醒过来就没事,今后好好休养就可以,如果发了高烧。” 说到这,太医一顿。 先往好的说,这也是他们一向的习惯。 “如果发了高烧?” 萧绎直直盯着他,抿紧唇,不容他迟疑。 握着杜宛宛的手收紧。 旁边的容真也满脸紧张。 几个宫人也是。 太医感觉到身上的目光,觉得压力很大,看了一眼陛下,伸出手抹了把汗,这位娘娘到底是谁,他从没见陛下这么在意后宫的娘娘。 他也不想这位娘娘有事,不然看陛下的样子,他小心斟酌:“如果发了高烧,很可能——就看这位娘娘的身体能不能抗过。” 箭差点穿过身体,就是换成身体强壮的汉子也很可能撑不住,何况是妇人。 身体病弱的妇人。 虽然陛下箭拔得快也没伤到,箭也偏了,倒勾并没带出多少血,不是毒箭,不过要是那样也撑不到这时候,但。 这也是萧绎所担心的。 所有人担心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朕不管,给朕听着,朕要她好好的,绝不能有事,要是有事,提头来见,你给朕守在这里,有什么。” 萧绎没有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 太医一听,额头上又是汗,他不敢伸手:“是。”皇上的命令他哪敢不听,何况他也不敢走。 陛下都要他的命,陛下这样,他一定要打听清楚这位娘娘到底是哪一位。 萧绎死死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抬头望着端着水给杜宛宛擦着脸的容真,慎重嘱咐:“你好好照顾你们夫人。” “奴婢一定。” 容真闻言,猛的端着水跪在地上,抬起头。 “一定照顾好夫人,不让夫人有事。” 陛下要离开? 夫人这样—— 萧绎点头,转开视线,冷冷扫了跪在地上的宫人一眼。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着炕上的妇人,妇人身上换下的沾血的衣物都处理了,拔出的箭沾血的东西也拿了出去,可是他仍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这妇人挡在他身前的样子。 看着妇人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青白的唇,他握紧手中的手。 “宛宛,绝不能有事,朕不许,听到了吗,一定要好好的,要醒过来,朕要看着你醒过来,等朕回来。” 他闭上眼,半晌睁开。 拔箭的时候,他很冷静,但拔完箭的瞬间,看着血从她胸口流出,他很怕她就那样…… 萧绎想完,伸出手放到杜宛宛额头上。 还没有发热。 他起身:“你过来照顾你们夫人,盯着点,若是发热,马上派人通知朕!” “是。” 容真和宫人端着水再次跪在地上。 太医也跪在一边。 萧绎看了看他们,出了内室。 走到外面。 到了后门。 “若有什么马上过来告之朕。”他对守在门外的四个黑衣人,黑衣人听罢,领命跪在地上,萧绎看了一会。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他还有事要去办。 不能留在这里,只能交待下面的人,等忙完再过来。 萧绎转身离开。 雪松苑前门,总管太监还有几个黑衣人等在那里,萧绎出了前门,停下步子,看着他们。 “陛下。” 总管太监刚刚才得到消息,那位定远侯夫人受了伤,为了替陛下挡箭,生死未卜,他没有想到那位定远侯夫人会为陛下挡箭。 听到的时候他还是很讶异,那位夫人看来是心中有陛下。 不然怎么会连箭都挡。 后宫的娘娘都不一定做得到。 陛下这一下,应该会—— 当然要这位夫人活下来,要是没了,那就不用说了,没福,要是活下来,以后陛下肯定会待之不同。 对于这位定远侯夫人他很有好感,陛下是不能出事的,他之前在那边,听说陛下极怒。 对于陛下的计划还有安排,他也是知道的,他一直很担心。 陛下以身犯险,如果出事……陛下找这位定远侯夫人一起他是后来知道的,还觉得这位定远侯夫人没福气。 虽然他知道陛下都安排好了,现在却说不清了。 下午的狩猎要开始了。 陛下该回去了。 他上前几步。 萧绎没有开口,只盯了他一眼。 总管太监站在原地。 萧绎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结果!” 说着往前走。 黑衣人忙起身跟在后面,总管太监睥了黑衣人一眼,上前跟在萧绎身边。 “陛下,江美人来过,太后派人来问皇上什么时候有空。”总管太监小声开口说道,萧绎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其它的,没有异状。”总管太监开口。 萧绎脸色一冷。 “京里的消息还有宫里的消息还没有到,陛下?” “继续严密监视。” 萧绎皱眉命令。 “是,陛下。” “……” “那个宁小姐好像在找谁,边疆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陛下派定远侯去,若是有什么?丽妃那里!” 总管太监想到什么。 萧绎眉头更紧。 总管太监不开口。 “让人盯着,看看她到底在找谁,靖国公是个聪明人。”萧绎过了半晌,冷着脸,冰冷的道。 “是。” 萧绎:“……” 总管太监退到一边,黑衣人上前。 “陛下,刺客果然如陛下所料是从边疆来的,都是外族人,不满战争失败,想要行刺陛下,从边疆混进京……” “居然让这些外族人混到皇家猎林,眼晴都被狗吃了吗?” 萧绎听了直接怒了,森冷的看着黑衣人:“是不是要等人杀到头上,脑袋不保,才发现啊?守卫是干什么吃的,提督衙门在干什么?” 总管太监也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请陛下息怒,是属下无能。” “无能,无能,光恕罪,光无能有什么用?朕要的是结果。”萧绎满脸阴鸷。 “属下。” “直到事后才弄清楚,朕要你们有何用?” “……” “说!” “回陛下,经过审问,那个人死前一口咬定是镇国将军——”说到最后,黑衣人没有再继续说,抬起头来。 萧绎冷着脸,并没有意外,他抿紧唇,阴着脸,喘着气,双手握紧。 总管太监看在眼中。 黑衣人低下头。 萧绎:“镇国将军。” 过了一会,他慢慢道,握紧手,盯着黑衣人。 “陛下。”总管太监望着自家陛下,黑衣人听了,也抬起头来,萧绎看了所有人一眼,脸色阴沉。 “还有谁?” 不可能只有一个,萧绎压抑着怒火,阴沉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黑衣人忙俯首。 “还有江美人,惠妃娘娘的娘家,淑妃娘娘的娘家靖国公府。”黑衣人每说一个,萧绎脸色就冷一分。 总管太监摇头。 最初边疆传来消息,有外族人混进来,陛下便让人盯着,但一直没有动静,不久前,又有消息有人混进猎场,意图不轨。 陛下知道后,便安排了这一出。 “猎场有一个管事死在林子里,有马被下了药,养马的人不知所踪。”黑衣人继续道。 “好一个不知所踪!” 萧绎冷笑。 总管太监知道事情复杂了。 陛下想找出背后的人,但这一下,牵扯出这么多人。 再要查下去。 不知道又会牵出多少人,后宫的几位娘娘娘家都牵扯了,不过勾结外族人试图行刺陛下,便是叛国。 是要好好查清楚。 要不是陛下早就知道,早有安排,派了人盯着,各处都派了人,还不知道会如何。 这些人太可恶了。 边疆乱了太久,将要平静,有人不安份了,勾结不甘的外族人。 想要乱国。 陛下一定不能轻饶。 “查清楚怎么死的没有,还有被下的药,养马的人查清楚!”萧绎冷笑过后,命令黑衣人。 黑衣人:“是头磕在山石上死去的,下的药是致使马发疯的,养马的人已经在查。” “这些牵扯到的,给朕彻查,不管是谁,朕不会放过,一个个的排查,至于镇国将军。” 萧绎恨声吩咐。 说到这,一顿。 黑衣人抬头。 总管太监也抬头。 “让镇国将军回京述职。” 萧绎眯着眼晴,眼中闪着精光,不知道想到什么,过了一会,他扬起唇,冰冷的笑:“丽妃禁足降位想必他也担心,想回京,就让他回来,这两天书信也应该到了,他这几年在边疆平乱,劳苦功高,朕本来看在他的面上不想追究丽妃,可是丽妃——还是让他回来看看丽妃。” “是。” 总管太监领旨。 黑衣人俯身。 “去吧,发旨。” 萧绎直接转过身去。 “朕希望镇国将军能尽快回京,朕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想念得紧,同时传旨让定远侯暂时留在边疆。” * “陛下你其实可以不去,只要放出消息,那些人以为行动成功,肯定忍不住会跳出来,到时候陛下再!”回到建章宫,总管太监走到自家陛下身后,等人都退到周围,悄声道。 他看得出陛下很是不耐,时不时问定远侯夫人的情况。 其实陛下根本不用去。 这样更好。 只要把消息传出去,那些人以为陛下遇刺,肯定很快会跳出来,而且陛下明显担心那位定远侯夫人。 果然像他想的,只要这位定远侯夫人醒过来,以后的荣宠—— 陛下这一出去。 那些背后的贼子一见陛下没事,一个个的还不知道又会计划什么,到时候陛下要是出了事,怎么了得。 虽然冬狩很重要。 但只要传话出去,陛下偏! 应该先麻痹住那些人,让那些人放松警惕,自己忍不住浮出水面,只要安排好朝政,安排好了。 “朕知道。” 听了总管太监的话,萧绎沉着脸开口。 “陛下不要再以身犯险了,你这样。” “……” 总管太监一急。 萧绎看了他一眼:“没事,朕会注意,也安排好了,那些人要是敢正好,朕就是要出现在那些人面前,让他们看清楚,想行刺朕不是那么容易的,朕是天子,授命于天,朕不屑于躲躲藏藏,朕要正大光明的!” 说到最后,语气霸气轻蔑。 自信,从容,高傲,威严。 总管太监:“陛下一定会抓到背后的人。” 萧绎冷哼。 总管太监小心看着:“陛下也别太担心,定远侯夫人不会有事。” 萧绎听了,脸色变了变,他盯着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低下头。 “……” “……” “朕是不是表现得很明显。” 半晌,萧绎道,语气复杂。 总管太监仰起头:“是,陛下。” “朕也没想到。”萧绎继续开口,复杂的:“以后不要再叫定远侯夫人,就叫。”说到这,他停下来,皱着眉。 总管太监听得心惊,陛下这是真上心了。 这可不是小事,是大事。 “她是朕的女人,为朕受伤,等到有了朕的皇子,朕会让她入宫,以后就直接叫夫人,太真夫人。” 萧绎沉吟。 “陛下。” 总管太监真的心惊了。 这哪里是上心,简直是,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陛下竟要让那位生下皇子,还要接她入宫,看样子到时候最少也是妃位,这?要是让人知道了。 要是太后还有后宫的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样。 还有那些大臣们。 他都没想到,那些人恐怕也是不会想到的。 陛下一旦下了决心,肯定会做到,是真的这样想。 那位真真是飞上枝头了。 太真夫人。 虽然不是位份,就因为不是位份,单这一称呼,其实陛下要把人接进宫并不稀奇,奇在陛下的态度。 这位太真夫人他都佩服。 以前真是小看了。 看低了。 陛下当初可没想过接进宫,这一挡。 “怎么?” 萧绎想完,看到总管太监的表情,皱起眉头。 “你要接太真夫人进宫是好事,但太真夫人那里,还有太后到时候,还有很多,陛下你?” “定远侯朕会给他再找一个,至于太后那里还有其它人,朕会安排,等太真醒了,朕会和她好好说,等她有了皇子。” “陛下圣明。” “……” 总管太监不觉得杜宛宛会不同意,既然太真夫人能给陛下挡箭,定远侯也不敢说什么,太后和其它人陛下会安排。 陛下定下的,没有人阻止得了。 萧绎没有说话,他一直以为那妇人并不是心甘情愿,虽然他不在意,可是那妇人为他挡箭,显见心里是有他的。 显见对他的情意。 他不想负了她的这一份情意。 他一直在想要给她什么,这些是她该得到的。 “替朕换衣。” “是。” 下午的狩猎准时开始。 猎场上,江美人一脸郁闷,陛下竟然不见她,刚才陛下出现依然不看她,陛下难道是厌了她吗? 江美人突然担心起来,也着急。 还有惊慌。 她亲自带着人去建章宫,希望能见到陛下,可是守在门外的人不让她进去,说陛下下了旨。 她让人通报,等了半天,只等来陛下不见。 这次宁嫣那个小丫头没有去。 陛下为什么不见她? 她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这样? 出宫前还不是这样,从陛下去淑妃宫里后就不再召见她,难道是淑妃说了什么? 她一直以为是陛下忙,反正也没见宁嫣那女人。 还有其它女人。 可是现在。 难道是太后? 太后和陛下说了什么?记得出宫前陛下还去见过太后,一定是太后又和陛下说了什么,为什么都要和她作对? 陛下宠她又怎么样,那些女人就是嫉妒,没有了陛下的宠爱她就什么也没有了,不像淑妃那个女人。 那些女人还有那些人还不吃了她。 陛下到底怎么了? 陛下忘了她吗,她哪里做得不好? “扶我起来。” 江美人望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去了猎林,宁嫣那个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太后也不在,后宫的女人她一个也不想说话。 想了想,她起身,让身边的宫人扶着她。 “小主你?” 在她身边贴身服侍的两个宫女一见忙起身。 “扶我走走。” 江美人收回目光,对着两个宫人。 “是。” 两个宫女见状。 江美人让两个宫女扶着她往猎林走去。 宁嫣那个女人难道? 江美人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一直呆在后面的一个小宫女小心的离开,跟在她们的后面。 而在猎林一角。 宁嫣带着身边的宫女看着前面不远猎林中的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青衣的少年,意气风发,少气意气,挺拔的坐在马上,身边簇拥着正在射猎。 宁嫣再忍不住心中的愤恨,她愤恨的盯着那个少年,是那个负心的男人,上一世负了她的男人。 她没有怎么找。 很容易就看到。 他和前世一样,前世他欺骗了她,负了她,就是用这样的样子,她就像傻子一样,什么也不顾了。 家里的话也不听,后来她进宫,他竟然娶了另外的女人。 他负了她,她怎么甘心。 他凭什么娶了别的女人,她只能在冷宫里,这一世她怎么能不报复。 只要他和那江美人—— 他不是很会哄女人,最是喜欢美人,江美人可是美人,到时候她的仇也报了,江美人那女人休想再挡着她的路。 宁嫣满心的算计,算计着江美人,并不知道她的姑姑淑妃在宫中已经流产,还以为江美人不在就不会流产。 也许她本就没有真的上心。 宁嫣此时来猎林一是找这个负心的男人,还有就是,她已经想起来,前世陛下在这次冬狩受了伤。 她也是听别人提起过一点,所以一直没有想起来。 才想起来。 她来猎林想找到陛下,到时候……她会陪在陛下身边。 宁嫣很快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旁边还有人,是家里安排的,家里把宫里的一些人交到她手上,让她很多时候方便许多。 她压下心里的恨意。 这世她对那个负心人只有恨,看得不想看,厌恶得很,她收回目光。 反正只要她的计划成功,这个负心的男人和江美人都不是问题,她没必要愤恨,她可不想因为这两个人让人察觉不对。 不值得。 她一直很小心谨慎。 她的精力不是在他们身上。 还是快点办完,去找陛下。 “想办法引得江美人和那个少年遇到,然后。”宁嫣对着身边的宫女。 宫女一听:“姑娘。” “家里让你听我的,不除去江美人,就没有机会,家里要是知道也会同意,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姑姑还在宫里等着,我不能叫家里失望。” 宁嫣道。 她身边的人都换成了家里安排的。 好叫她行动方便,某些时候帮她,她却不是很喜欢,主要是不习惯。 “是。” 宫女闻言,跪下低头。 她脑中回想着方才看到的大姑娘的表情,似乎很恨那个少年。 “起来吧,按我说的去做。” 宁嫣一看,带着笑,扶起宫女:“我也不想这样,但没有办法,后宫就是这样,你应该知道,那个少年是皇上最器重的探花郎,是目前最合适的,听说和江美人见过。” 宫女起身,看着宁嫣:“是,奴婢会照着姑娘的吩咐。” “好。” 宁嫣笑起来。 她很高兴。 家里安排的人还算听话。 宫女低下头。 不管如何,她都要听这个大姑娘的安排。 “江美人那里我安排了人盯着,你看一看,想个办法,先让他们见一面,再让他们私会。” 宁嫣又交待。 宫女一直觉得这位大姑娘天真,没想到。 “我先走了。” 宁嫣见交待得差不多,转身,朝着来路去。 她的时间不多。 她对太后说的是坐久了想走走,太后下午的心情不是很好。 对她的态度也更冷淡。 她也不想再讨好。 她讨好了这么些天,太后还不是说冷淡就冷淡。 太后的心情不好,是因为知道皇帝居然以身犯险,听了总管太监的话,太后很不高兴,所以就。 “皇上怎么这样大意?” 太后脸色很不好。 居然有人混到猎林想要刺杀皇帝,牵扯出了很多人,镇国将军,靖国公府,还有连她的娘家也在其中。 太后觉和头晕。 “好在没有什么事。” 她原本见皇帝不来见她不满,原本以为他去做什么了,知道事情经过,反倒担心。 宁嫣沿着原路返回一半,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她不担心遇不到皇上。 她早就让人和二叔说了。 二叔说他会安排。 会留下标记。 二叔一直跟着皇上。 宁嫣边走边注意四周。 耳边隐隐有马蹄声,她抬头看了看,很快,她看到了标识,是二叔留的,她扬起唇,沿着标记。 半晌之后,她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人。 皇上正骑着马身边是二叔还有承安侯的大公子,她没有上前,躲在树后,她要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让皇上感动。 再也无法把她忘记。 她屏住呼吸,远远看着,二叔和皇上在说着什么,一会,承安侯府的大公子不知道在旁边说了什么。 皇上脸上带着笑。 宁嫣看着。 不知道皇上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听说皇上中午并没有见江美人,让江美人回去了,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厌了那个江美人。 不管皇上是不是厌了。 萧绎骑在马上看着前面,他一直挂心着那个妇人,不知道现在清醒了没有,有没有发热。 背后的人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动作。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考虑要不要去看看那妇人再说。 前面忽然响起来。 萧绎抬头,皱紧眉头,正说笑的众人也听到,一起看向前面,周围警戒的人也围拢,前面动作越来越大。 宁嫣也注意到,脸色一变,目光直直的盯着,发生了什么? 随即她想到,会不会是她想的? 她目不转晴的注视着。 萧绎脸色也阴沉下来,周围的人围拢到一起,警惕的等着。 “吼——” 下一秒,一只雪色豹子从丛林冲出,飞快的朝着众人奔来,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护驾护驾——”“警戒!”“拦住它。”“是雪豹。”“快射,快——”“……”很快,所有人反应过来。 最外围的朝着它围过去。 里面的拿起箭开始射,其它的人围在萧绎身前,看清了是什么,虽然凝重,但一个个也兴奋起来。 本来就是冬狩,还没有人猎到雪豹。 这可不是野猪也不是狐狸。 要是能猎到! 只是雪豹只有一只,人却很多。 萧绎脸色也缓下来,拿起手上的弓箭,慢慢对着雪豹,其它的人也是一样,比谁先射到,先射中。 “谁先射中,朕有赏。” 萧绎边眯起眼,边冷声开口。 其它人一听。 “遵命,陛下。” “第一个一定是我。”“一定是微臣。”“一定是……”既然皇上开了口,大家也争起来,尤其是承安侯府大公子和靖国公府二公子。 两人是死对头。 各自手下带的人也争起来。 宁嫣在远处看得心惊胆颤,她半点没有那些男人的兴奋,那可是雪豹,虽然隔得远,可是她还是捂住嘴。 身体动也不敢动,混身僵住,心跳都快吓得停了,就怕那雪豹朝着自己而来。 再没有半点冲出去挡在前面的想法。 她怕死。 一旦不小心,很可能会死。 一旦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还会不会重生,重生还能不能记得这一切,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之前想好的计划,在面对着雪豹的时候,她不敢继续。 人的命只有一条,她想着自己可能被撕裂,会受伤,会死。 她死死捂住嘴,靠着树。 看着那雪豹朝着皇上冲去,所有的人都围射,但怎么射得到,眼见着那雪豹就冲到皇上的面前。 “陛下。” 宁嫣张开嘴,吓得脸发白。 要是皇上死了,她怎么办? 不,皇上不会死,上一世皇上就没事,只是受了伤,只是受了伤而已。 她不敢去挡,皇上,对不起。 皇上不会知道她的这里。 不会知道她不愿意,宁嫣渐渐心安起来,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她看向前面,前面随着一声砰响。 雪豹被射死在地上。 漫天的红色从雪豹的身上流出来,落在地上,染红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远远飘来,宁嫣想吐。 她靠着树,小心的呕了呕。 什么也没有呕出来,她捂住鼻子和嘴,仰头。 死去的雪豹被围了起来。 过了一会,血腥味淡了些,宁嫣松开手,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刚刚没有冲出去,冲出去说不定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刚才怎么就吓到了。 她看着皇上,皇上根本一点事没有,那雪豹还没有冲到皇上面前就被射死了,皇上根本没有受伤。 只有几个拦截的受了些伤。 有两个受了轻伤。 她要是冲上去一定也没事。 不过是看着吓人。 不会真的受伤死人。 再说还是二叔在,还有那么多人,宁嫣知道自己错过了机会,她自责不已,要是她冲上去,以后就不一样了。 就是有一点伤,也是为皇上受伤,好好的机会放在面前,她都没有把撑住,错失了,她恨自己没用。 特别是感觉到二叔往这边看来。 不知道二叔是不是知道她在这里。 她收回目光,背对着。 她为什么那么怕死。 萧绎让人把雪豹抬起,离开,离开的时候,他扫了一眼远处,刚才他好像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走这边。” 萧绎眯了眯眼,带着人转了一个方向。 所有人都没在意,只有靖国公府二公子宁嫣的二叔脸色变了变,宁嫣也感觉到,她现在唯一安慰自己的就是皇上并不知道。 可是方才的目光? 她心跳快跳出胸口,尤其是听到马蹄声一声声靠近。 她脸色大变。 “小女给皇上请安。” 宁嫣抿了抿唇,转身走出大树,走到中间,俯身跪下,朝着前方。 所有人都看着前方跪在地上的少女。 没想到竟有一个少女走出来。 宁嫣的二叔脸色很不好看,宁嫣在干什么?跑出来做什么?之前为什么不出来,现在才? 他很不满。 明明说好了的。 他费这么多心思。 其它人很快注意起这少女,也有人注意到宁嫣二叔脸色变化,神情一下子微妙。 最后又看向皇上。 萧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 “你怎么在这里?” 他已经认出这个少女是谁,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皇上。” 靖国公府二公子宁嫣的二叔哪里会没有感觉到,忙起身下马,走到宁嫣身边跪下。 宁嫣见二叔走过来跪下,她看向二叔,可二叔理也不理自己,她也有些委屈,抬起头,看着高头大马上的天子。 “陛下,小女无意中到此,没想到会遇到陛下。” 她说完,看了一眼。 萧绎不说话,沉着脸。 宁嫣心中不安,皇上看着她的眼神,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为什么这样,她:“请陛下恕罪,小女。” 萧绎依然不说话。 “陛下,宁嫣是臣大哥的女儿,冲撞皇上,请皇上降罪。” 宁嫣的二叔二话没话直接道。 这个时候只能这样。 宁嫣听了,心中更委屈,还有担心。 害怕。 其它人很是诧异的盯着宁嫣,原来是靖国公府的大姑娘,怪不得——看了看这位宁大姑娘又看皇上,听说皇上有意收入后宫,太后喜欢,所以带来冬狩。 后宫的淑妃正是这个宁大姑娘的姑姑。 这些天好多人在说,皇上这是姑侄一起。 很多人都想跟皇上学学。 这宁大姑娘长得还算可人,跑到这里来,说不定就是为了皇上,看宁二爷那样子,皇上这样子看着不像有意收进宫。 承安侯府大公子看在眼里,扬起唇。 “起来吧。” 萧绎不说话,没有人敢说话,都看着,良久,萧绎开口。 宁嫣听在耳中,松了口气。 宁嫣二叔也是。 其它人眼中都带着好奇。 萧绎却不再说话,深深看了一眼宁嫣,带头骑马而去。 这个宁家。 靖国公府,他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 心中很是不悦。 不仅牵扯到刺杀案里,这个宁嫣还跑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另有目的。 宁嫣要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让她的皇上这样想,不知道会不会气死,所有人见状,看了一眼宁嫣,带着八卦跟在萧绎身后。 不久,原地只留下宁嫣和宁嫣的二叔。 承安侯府大公子最后一个走,走时似笑非笑。 宁嫣二叔觉得脸都丢尽了。 “二叔,陛下?”宁嫣一起身就要开口。 “不要再提陛下,你。”宁嫣二叔直接道,沉着脸,转身就走。 宁嫣脸一下子刹白,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错了,可是。 错一次就不行? 下一次她绝不会再这样。 不知道那个江美人和那个负心的男人见面没有。 * 萧绎回到围场,让人点算了猎物,没有多呆,一回到行宫,马上让人去查宁家。 “陛下,宫里有消息。” 总管太监吩咐人后,上前一步。 “什么事?” 萧绎心情不好,见状,抬头。 “这是京里来的信。”总管太监也不说话,把手上的信交上去,萧绎沉着脸接过信,打开看了看。 不一会,看完,他脸色很不好看。 淑妃流产。 惠妃是怎么照顾的?还有丽妃。 “还有京里的消息。” 总管太监在一边又道。 “一并都说了吧。” 萧绎皱紧了眉头。 “京里有几家有问题,镇国将军给陛下你来信,在这里,陛下。”总管太监又拿出一封信。 萧绎接过,他没有马上看。 “还有行宫,太后娘娘知道很担心你,江美人外出受了惊吓,宁大姑娘似乎在算计江美人,去了猎林。”总管太监接着说。 “朕见到了,不要说这些。”萧绎不等他说完,冷声开口。 “定远侯收用了身边的人。”总管太监一见。 “哦?”萧绎挑眉。 “陛下。” “……” 萧绎听完,让总管太监出去,打开手上的信看了,看完,他把信烧掉,出了门,到了太后住的地方。 母子俩不知道说了什么,萧绎出来,看了一眼天色,他离开。 * 雪松苑,杜宛宛依然没有醒。 “醒了吗?” 萧绎站在门口。 “夫人还没有。” 黑衣人开口。 “发热没有?” “没有。” 听到这里,萧绎松口气,他走到房间,走进内室,容真坐在炕边,他挥退跪在地上的宫人。 “你们都出去。” “陛下。” 容真见状,跪在地上的宫人抬起头。 “朕和你们夫人呆一会,去叫太医进来。”萧绎根本不看她们,开口。 容真看了看炕上的夫人,带着宫人下去。 萧绎看着床上杜宛宛的脸,走到炕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怎么还不醒?” 说完,他转头。 “怎么回事?” 他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太医。 “夫人没有发热就是好事。” 太医道。 萧绎听完,没有说话,专注的注视杜宛宛。 杜宛宛从来不知道中箭是这么的痛,痛入骨头,中箭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会死,她以为自己死了,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死? “夫人发热了。”就在这时,太医在一边大声道。 第五十七章发热清醒 萧绎一听猛的站起来,转身看着太医,然后回头望着炕上的妇人,脸色极度难看。 太医脸色也很不好,他上前两步,仔细的看着,诊着脉。 守在门口的容真还有宫人一听都冲了进来。 脸上担心着急。 “夫人。”“……”“陛下夫人?” 萧绎并不理会她们。 “陛下,夫人发热了,必须马上降温。”太医皱着眉头仔细的看过诊了脉,抬起头,沉着声音道。 萧绎脸色更不好,盯着他,脸色铁青,半晌,一脚踢向太医:“那还不快点!”直接大怒。 怒极,喘着气,看着炕上的妇人。 怎么会发热! 刚刚还好好的。 没用的东西! 他沉着脸上前,握住妇人的手,果然在发热,他能感觉到妇人的手热起来,他眸光深黑,握紧手。 妇人的脸也在变红。 “快去!” “是。” 太医在地上滚了一圈,一听,忙起身,连身上也不敢擦,狼狈的转身吩咐一边的容真还有宫人。 容真边听边看着炕上的夫人。 “你们照着太医的话做!” 萧绎头也不回,心中不耐到了极点,怒到极点,妇人的脸越来越红,身上也越来越热,一群废物,要是妇人有什么事! 你不能有事,萧绎握紧手,想到太医之前说的,脸沉到底。 太医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边吩咐,都不敢回头,陛下的怒火……先前还没发热,这一发热,谁知道——要是不能及时降温,这,这。 他盯着宫人。 好不容易心惊胆颤的吩咐完,他抹着额头上的汗。 容真担忧的看了一眼皇上还有夫人,带着诚惶诚恐的宫人下去,照着太医的吩咐安排下去给夫人降温。 要快点准备好快点给夫人降温。 萧绎不动。 太医抹了好几把汗,转回身,走到炕前,他俯下身,拿起一边的药箱。 萧绎冷冷侧头。 太医觉得身上全是冷汗。 好在,容真很快带着宫人把太医吩咐的东西端了进来。 萧绎听到声音握着手中的手,快速回头,冷冷盯着。 太医再次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放下手上的药箱,走到容真还有宫人面前,容真看了一眼炕上的夫人,喘着气紧盯着太医。 宫人脸跑得满脸潮红。 太医看了看宫人手上的东西,回过头,低头:“陛下,夫人这样,必须马上降温,微臣先开药,但药可能慢,要降温只能用冷水。”太医把想到的方法说了出来。 “不管什么方法。” 萧绎哪里有心思听,不等他说完,不耐烦的直接打断,扫了一眼容真几人手上的东西。 “是,陛下。” 太医也不多说,埋头招过容真几人,安排。 容真几人端着东西。 萧绎冷冷看着。 太医让其中一个宫人煎药,一个注意体温,一个端水,一个倒水,一个注意伤口,换药,容真则冷敷。 萧绎让到一边,盯着。 太医把药开好,药方放到宫人手上。 “去取药。” 宫人一听,潮红着脸飞奔而去。 见状,太医回过身,走到炕前,仔细的又看了看,诊了诊脉,让端好水的宫人一个倒水一个注意,换药。 还有冷敷。 容真带着宫人站在炕前,照着太医说的。 太医退出来,走到萧绎身前,萧绎注视着他。 太医俯下身。 萧绎看了一会,出了内室,太医见罢,抹了把汗,跟在后面,到了外面,萧绎停下步子。 “有多少把握?” 萧绎渐渐冷静下来,他慢慢开口。 太医忙止住脚步,抬起头:“陛下。” 萧绎沉着脸,太医一见:“这是最好的办法,微臣尽力,只要得当,退了热,就没事。” “没有其它办法?” 萧绎沉默了会。 “陛下,还有一个方法,用酒退烧。”太医想了想:“用烧刀子擦身体也可以退烧。” “那怎么不用?” 萧绎皱眉。 “微臣马上——” 太医道。 “不用,你去。”萧绎直接对着守在外面的宫女道。 等宫人离开,他收回目光,对着太医:“既然还有办法为什么不早说,早点准备?”脸色很不好。 “陛下。” 太医身体一颤,颤微微的想要解释,萧绎懒得听他解释,皱着眉头,沉着脸不满的挥手让他不要再说。 这次冬狩,随行只带了一个太医。 要不然! 萧绎冷冷的看了一眼太医,太医感觉到了,身体又是一颤,他也是因为用烧刀子退烧一般都是军中,这! 他知道陛下非常不满,他也不想。 时间慢慢过去。 内室换了几次水,宫人急忙的来去,依然没有退烧,萧绎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太医俯着身跟在后面。 整个雪松苑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内室,杜宛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四周是浓浓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呆得久了,心变得慌乱。 她不想再呆在黑暗中,开始朝前走,但是,走了很久,周围依然是一片黑暗,像是在原地,浓浓的黑暗包围,她觉得不安,她继续往前走,可是仍然还是在黑暗中,她找不到出路。 慢慢她整个人冷起来,越来越冷,像是要被冻起来,全身发抖,她开始奔跑,跑了不知道多久,她停下来。 忽然她整个人热起来,越来越热。 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最后的记忆是被箭射中胸口,还有耳边那个男人的声音,还有容真,还有射箭的身影。 围过来的黑衣人。 还有箭射入胸口嗤一声,像是穿破了什么,还有天旋地转的天空,剧痛,脑中空白,什么也没有。 看到那箭射过来的时候,她是想跳下马,可是不等她行动,身后的男人抱住她,往下压,她想要起身,箭已经射到她的胸口。 她知道他是想压下她躲开箭。 可是,她不知道。 当时她并不知道,等到知道迟了。 想到那个男人,在发现自己中箭的时候,有一瞬间,她觉得或许这样也好,不知道那个男人发现了她的动作没有。 要是发现了。 她不知道他会如何。 他当时能想到她,她却只想着自己。 杜宛宛抱住自己的身体,她觉得整个人热得快要死去,难道她要热死吗。 片刻,她更热了,她觉得要晕过去。 这时,一股凉意升起。 杜宛宛精神一振,猛的起身,朝着凉意的来源看去,慢慢身上的热意降下来,她没有找到凉意的来源。 半晌。 身上的热全都消下去,杜宛宛有了精神,而前方隐隐约约能听到声音,还有亮光,她眼晴一亮,朝前跑去。 不知道用了多久,她跑到了。 “退热没有?” “还没有,陛下。” “没有?” “……” “朕要你醒过来。” 萧绎站在门口,居然还没有降温,他狠狠的盯了太医一眼。 太医俯身站在后面,都不敢抬头。 内室,容真不停的用冷水擦着杜宛宛的身体,宫人在一边端水递帕子,只是温却一直降不下去。 刚降下去一点,很快又发热。 容真脸色很不好,夫人不要有事,宫人脸色也不好,萧绎抿紧唇,手握得很紧,太医看了看,回头。 之前出去的宫女走了进来,手上端着烧刀子。 太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乱着胡子昂起头,小心的正要开口。 萧绎转头,脸快结成冰:“还不快端进去。”怒道。 太医忙嘱咐宫女怎么用,怎么擦,怎么降温,萧绎眉头皱成川字,宫女低着头,白着脸,很快,宫女记住了,端着烧刀子进去。 容真几人见到,抬起头。 “用烧刀子擦。” 宫女有些胆颤,开口。 容真看了她一眼,望向门帘外面,屏风外面:“皇上。”这是?夫人的热一直退不下,这个时候—— “用烧刀子降温。”萧绎冷声开口,太医忙在一边嘱咐,容真听了,松口气,希望有用,夫人再不退热,她收回目光,盯着宫女,听着太医的解说。 让一边的宫人接过,走到炕前,照着太医的话让宫人把冷水换成烧刀子,开始擦试。 烧刀子的味道渐渐在空气中散发。 整个内室,全是烧刀子的味道,还有热气。 容真把手中的帕子递到宫人手上,接过另一块,仔细的在杜宛宛的身上擦着,从头擦到尾,旁边的宫人帮着。 夫人的身上热得发红,头上全是汗,头发也全湿了,炕上的被子全是水。 烧刀子不停的在杜宛宛身上擦过。 容真擦很认真,在太医嘱咐的部份重点擦,其它宫人在一边,时间过得很慢,在这一刻。 每一刻容真都在心中盼着夫人退热。 宫人眼晴也不敢动一下。 萧绎在门外,手握成拳,青筋毕露,他眸光深黑,看不到底,太医额头的汗又流了下来,他不停的往里面看。 不敢发出声音。 容真不知道擦了多久,她不知疲惫,所有人累了也不敢停,忽然她感觉到夫人身上的热不再像之前那样,她手一顿,再擦,果然。 似乎凉了下来。 “夫人!” 容真脸上一喜,又试了试,确实凉了些,她忙朝着宫人:“再来。”说完,看向屏风外面。 “陛下,夫人身上降温了。” 她开口,脸上欣喜。 宫人也高兴起来,脸色也没那么白了。 忙上前,换下帕子。 容真继续擦试。 “夫人。” “什么?” 门外,萧绎听到里面的声音,神情一变,他直直盯着屏风,松开手,眸中闪过一抹光,太医也赶紧抹了一把的汗,仰起头。 降温了?那就好了,要是还不降温,陛下肯定要把他拖出去斩了,他不停的抹汗,不用被拖出去砍了。 萧绎一心看着里面,降温了吗? 绷紧的心松了松,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深深的注视着门内,屏风里面。 “陛下,夫人身上降温了。” 容真听到外面陛下的声音,忙抬起头,开口。 “好!” 萧绎听了,脸上不变,他慢慢开口,眼中的光更多。 太医额上的汗也不再那么多。 他也望着里面。 容真擦了一会,发现夫人身上的热气渐渐退去,已经不再那么热,再擦几次说不定就不再发热。 “陛下,夫人身上热低下来了。” 容真从宫人手中再次换过帕子,让旁边宫人帮忙,又擦了一遍,几次过后,夫人身上已经只有一点热。 “陛下,夫人身上还有一点热。” 她开口。 宫人相视一眼,苍白的脸上都是放松还有高兴。 容真也高兴。 夫人降了温,不会有事。 没想到用烧刀子擦效果这么好,之前就该用烧刀子,这样夫人早就降温,也不会到现在,她看了看夫人的脸。 夫人的脸色也不再那么红,额头上不再出汗,头发虽然还湿着,身上也凉起来。 差不多了。 萧绎深黑的眸很亮,双手握紧松开,抿着唇。 太医只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不用再担心了。 终于好了。 容真又擦了一遍,发现夫人身上的热已经完全退下来,也不再发热,她长舒口气,笑望着宫人,让宫人服侍着给夫人盖好被子,收拾好。 “夫人?” “……” 她小声的唤了两声,见夫人还是没有醒,有些担心,又叫了两声,还是一样,还是出去让太医进来给夫人看看。 她要出去禀报给陛下。 “陛下,夫人已经完全退热。” 她起身,朝着门走去。 萧绎闻言,眸光一闪,朝着门内走去,高大的身影走得很快,太医一见,忙看着门内,伸出手抹了最后一把汗。 摇了摇头。 理了理乱了的胡子还有头发,还有身上有些脏乱的袍子,命总算保住了,他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到门边,扶住门。 只要不再出现什么问题,陛下想必不会…… 他伸出脖子,朝里面望了望。 等着里面叫的时候进去。 这老胳膊腿不行了,跪了一会,麻得都站不起来,也受不住惊吓,这位娘娘这受宠的劲,啧啧。 身后一阵脚步声。 太医看过去。 是端着药的宫人,他忙看着,药熬好了?算了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宫人见到太医,端着药行了一礼。 太医伸出手,上前看了看药,问了问宫人,又端过药看了看,确定没错,点头让宫人端进去。 萧绎走到屏风处,见到容真。 容真:“陛下。”一见忙俯身。 “起来吧,不用多礼。” 萧绎看了她一眼,目光穿过她看着内室:“好了?”他急着进里面,看了一会,他收回眼。 “是,陛下,夫人完全退热,已经不再发热,只是还没有醒,要不要让太医看看?”容真抬首,有些担心的认真道。 萧绎脸色变了下,更急了。 顾不上再说,他穿过屏风,进到里面,一眼看到炕上的妇人,他上前,拦住行礼的宫人,等她们让开,他走到炕前。 妇人的脸还有些红,头发是湿的,脸也是,他摸了摸她的脸,身上的被子换过,他坐在炕边。 手在妇人的脖子上试了试。 容真跟在后面,进来。 宫人站在两边。 萧绎又看了看,见妇人身上真的不再发热,他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脸,还有额头,掀开被子看了看伤口。 见她呼吸不再像之前,握了一会她的手。 “让太医进来。” “是。” 容真忙道。 转身找太医。 走了一半,遇到端着药进来的宫人,听说太医看过,是给夫人的,她忙让她端进去,快步走到外面。 太医早等着,听容真一说,马上跟在后面。 萧绎见到端着药的宫人,听了宫人的话,让一边的宫人扶着杜宛宛,挥退宫人的帮忙,上前坐在杜宛宛身边,亲自喂起药。 正要喂,容真和太医就进来。 萧绎见了,睥了他们一眼:“看看夫人为什么还没醒。” “陛下。” 太医领命上前,容真走到一边,所有人都看着太医,太医走到炕边,他低着头,小心抬头。 陛下竟亲自喂药。 萧绎毫不在意,往一边让了让,把药放到一边,让太医看。 容真还有宫人都看到,对于陛下亲自给夫人喂药,她们也有些惊讶,容真倒不是太过惊讶。 “……” “……”太医诊了一会脉,又看了一会,检查了一下,脸色沉吟不知道想什么,之后又看了看,摸着胡子点点头,半天后,他又看了看。 所有人都看得紧张。 容真紧盯着。 萧绎也看着,深黑的眼中带着担心,见太医只看不说,所有人都更担心,萧绎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也沉下来。 太医此时倒是没看到,他满心都是手上的脉,等到确定,才发现众人的目光,他心一顿,这? 见陛下瞪着自己,他不敢再多想:“夫人的确退了热,也不再发热,伤口也没有裂开,也没有再流血,伤口附近也没有变坏,呼吸也强了,平稳了,只要再喝了药,就不会有事。” “至于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太医说完见所有人还盯着他,尤其是陛下,觉得额头上又有汗流下了,他:“那是因为夫人伤得很重,虽然不再发热,但还不到醒的时候。” “等夫人把药喝了,明天应该就会醒来。” 太医又说。 萧绎不说话,注视着他。 容真还有宫人也是。 太医觉得压力又大起来。 “陛下放心吧。” 太医再次开口,说着,看到一边的药:“还是先喂夫人喝药,夫人现在没醒,没有办法一个人喝药。” “你们出去,没有朕的话不许进来,朕会喂夫人喝药。” 萧绎突然道。 太医诧异。 容真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夫人再看皇上,没有说话,宫人也惊讶,被容真拉了出去,萧绎语毕就不再注意任何人,注意力集中到杜宛宛身上。 太医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敢多看,低头退了出去。 萧绎凝着杜宛宛,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然后端起一边的药,看了一眼杜宛宛,昂头喝到嘴里。 然后俯身低头趴在杜宛宛身上,含住她的嘴,把口中的药喂到她的嘴里,等她吞下去在她的嘴里搅了搅才离开。 而后继续。 直到一碗药喝光。 他才停下来。 端起一边的水喝了一口,漱了漱牙,吐到一边的杯中,对着杜宛宛,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还有嘴。 见差不多,他丢开帕子,坐在炕边,凝着杜宛宛。 “朕之前很担心,你知道吗,好在退了热,朕会陪着你,你要快点醒过来,好起来,朕在叫你,听到了吗?” 萧绎开口。 杜宛宛:“……” * 宁嫣回到行宫,从家里派的宫人那里得知二叔说以后不会再帮她,让她自己看着办,好自为之。 宁嫣心情本就不好,烦躁易怒,郁闷,难受。 这一路她都觉得有人在笑她。 虽然没有人,可是她就是觉得,想到在猎林里发现的,那些人,她就不想再呆下去,可是。 此时二叔竟然派人给她传话,她更难受。 以为她想这样? 二叔只知道怪她,为什么不替她想一想?难道她是故意的?二叔就这样认定,不理解她的难处,她当时也是无奈。 事后她已经后悔,也知道错了,再说那个时候机会也不好,下一次就不行吗?一次就不再帮她。 她都还没有伤心。 皇上都没有理她。 直接走了。 谁没有失误的时候,二叔就没有吗,二叔太过份了,上一世二叔得到了父亲的一切,虽然表面上对她对父亲对母亲很好。 她知道只是表面上。 只不过前世她进了宫,后来父亲去了,姑姑又失了宠,流了产,才对她很好,母亲和她说过。 她那时没在意。 知道皇上直接回了建章宫,没有召任何人,她松一口气。 再听到江美人那女人受到惊到,宁嫣才总算是笑了。 她很高兴,总算成功了一件。 她忙问起宫人。 得知江美人那女人在猎林不知道遇到什么,受到惊吓,差点晕过去,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多半成功了。 只是宫人还没回来,不好问。 下一步。 之前的郁气终于散去。 只要除了江美人,她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今天那么多人看到她,皇上对她的印象一定不好,二叔不帮她,其它的人…… 宁嫣她要想办法让皇上忘掉对她的坏印象。 还有那些人。 另一边。 宁美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想到今天遇到的事……她没想到会在猎林中遇到一个外男。 她很后悔。 早知道她哪里也不去,是不是就不会遇到。 想到那个少年见到她的眼神,还有表情,江美人咬住唇。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火热的目光。 从来没有被人那样看过。 对方还是一个外男。 当时她只有一个人,幸好只有一个人,要是被人看到,要是有人知道,要是皇上知道一定会—— 她是后宫的美人,是皇上的女人,虽然只是意外,但是要是让人看到,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 平时她都很小心,想到那个少年火热的眼晴还有目光,挺拔的身姿,灼热的视线,英挺的脸。 江美人的脸变得微红,她咬紧唇,神色恼怒又恍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得那样清,不过是萍水相逢,不会有什么。 如果是在进宫前。 江美人红着脸不让自己多想,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绝不能再多想,她摇头,恼恨的甩去脑中的印象。 那个时候她走累了,不想走,便让身边的宫人回去拿点心,谁知道突然冲出一只野猪,当时她吓得呆住。 根本动不了。 以为自己会死,她从来没有见过活的野猪,那样的大朝着她扑过来,鼻端能闻到血腥味,那一瞬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脑中空白,混身僵住,张开嘴想叫也叫不出声,眼晴瞪大,就在野猪扑到她身上的时候,一支箭从旁边射过来。 一匹马出现在她的面前,英挺的少年坐在马上飞身下来,在她跌在地上前抱住她的腰,把她抱到马上,抱住她。 火红的披风黑色的马英挺的少年灼热的目光惊艳的视线阳光的怀抱。 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并不厌恶。 反而呆住。 直到少年把她放到马下,停下马,飞身下来,她才回过神,推开少年,转身跑开。 她什么也没有问。 她不想知道他是谁。 她听到少年在身后叫她。 她没有回头,就那样跑掉,跑回围场,遇到找来的宫人,她当时以为是有人看到,吓的晕了过去。 醒来后才知道没有人知道,她不知道那个少年有没有找她,看没有看到她,看到她会如何。 那个少年和皇上完全不同。 皇上是威严神武的。 那个少年的目光那样灼热,让她脸不由自主发热,心跳加快,她喜欢那样的目光,知道那个少年对她有好感,心中得意的同时又有些伤心。 要是皇上也那样看她。 为什么皇上就不能像少年那样看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少年,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起来。 她让自己不要想。 她现在要做的是。 她敛起脸上的情绪,苍白着脸,一脸吓到的样子:“来人。” “小主。” 她的两个贴身宫人进来。 “你们一个去看看有没有人?”江美人盯着两个宫人开口道:“本小主受到惊吓,想必后宫的那些女人一个个。”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还有就是皇上那里,去看看皇上来了没有。” 江美人接着又道。 对着两个宫人。 “是。” 两个宫人听了跪在地上。 江美人看了,让她们去,她看着她们,皇上难道还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派人来,也没有来。 她都醒来这么久了,她最担心的就是皇上的态度,她急切的盯着门口,希望皇上派人来。 她不求皇上亲自来。 江美人着急的等着。 而在这时,行宫大多数人都得到一个消息,太后要回宫,至于为什么,有的人得到了消息。 宫里淑妃流产。 有些人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猜测,很快太后要回宫的消息传开,不久后,太后带着人离了行宫。 皇上没有露面,太后离开得很快,宁嫣还有江美人也在不久之后得到了消息,太后派了人告诉宁嫣,要她呆在行宫。 好好服侍皇上,跟着皇上回宫。 宁嫣听了消息,她在利用家族的人打探后,知道自己姑姑流产后,整个人都呆住,回不了神。 姑姑怎么会流产?明明江美人在这里。 姑姑明明那么小心,因为前世姑姑流产的事她一直要姑姑小心点,还安排了人的,为什么姑姑还是流产了?是谁动的手?姑姑不可能凭白流产,一定是有谁动的手。 她开始想会是谁。 宫里只有那几个人,或者有人早安排好了,宁嫣越想越湖涂,上一世的经验不管用。 她心慌得不行。 觉得茫然。 坐不安宁,觉得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她要派人去找二叔,一定要让家里查清是谁,姑姑那么好,还是流产,姑姑流产,该多伤心。 她却不能在宫里服侍姑姑,她说过会帮姑姑的,宁嫣这个时候再也顾不上江美人还有其它。 她满心都是查清楚是谁害了姑姑。 还有就是见皇上。 得到皇上的宠爱。 姑姑已经失去孩子了,她绝不能另姑姑失望,还有家里,那些人为什么要害姑姑?一想到姑姑这时的情形。 太后回宫,皇上都没有露面,皇上伤心吗? 那些女人不知道怎么幸灾乐祸。 “我想见皇上,你去。” 宁嫣想完,对身边的宫人。 宫人一听,出了门。 宁嫣接着让人传话给她二叔,现在姑姑流产,他们都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必须见到皇上。 江美人知道后很开心,她看淑妃不顺眼,淑妃不就是仗着怀了皇子,还有宁嫣那丫头,老和她作对。 反正她不喜欢,很讨厌。 流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后娘娘回了宫,皇上没出现,到底是谁动的手? 太后这一回头就不能再帮着宁嫣那小丫头。 皇上说不定就会召见她。 她不要自己胡思乱想,皇上不会厌了她的。 都是太后还有淑妃从中作梗,现在淑妃得到报应,宁嫣那个丫头没有人帮忙,凭什么和她斗! 凭靖国公府? 那得等她进了宫,得了宠,她希望后宫的女人都掺合了。 江美人开心了好一会,很快,她开心不起来,派出去的宫人说皇上不见,谁也不见,江美人满心的欢喜落了空。 她受了惊吓,皇上连一句话也没有。 皇上。 她心中真的慌乱了。 不知道怎么办。 又是因为淑妃? 宁嫣派去的人也很快回来,宁嫣听了宫人的话,皇上不见任何人,她有些失望,同时又隐隐期盼是不是皇上也在伤心。 那么,等皇上想起她。 她或许可以见到皇上。 其它的女人也想见皇上,萧绎根本不想任何一个人,他守在杜宛宛炕前,晚上歇在雪松苑。 一夜过去。 天亮起来,早上醒来,萧绎看过杜宛宛,见杜宛宛还没有醒,去了围场,组织冬狩。 所有人看着萧绎。 萧绎并不多说,直接宣布开始。 然后带着人入了猎林。 狩猎结束,他又回了雪松苑,杜宛宛还没有醒,萧绎依然坐在炕前看着,听着总管太监的汇报,到了下午,他正要离开。 “夫人眼晴动了。” 也守在一边的容真忽然惊喜开口。 萧绎一见,停下步子,回头。 总管太监也在,也回过头。 容真直直的看着杜宛宛,杜宛宛只觉得嘴里很干,干得她张不开嘴,她睁开眼,张了张嘴:“水。” 她隐隐看到身前站了几个人,只是看不清是谁。 说完,她发现声音哑得自己都听不清。 不由再次张嘴。 容真却听到了,容真一直注意着,一听,马上起身:“夫人醒了,夫人要水,快去倒水。”吩咐一边的人。 萧绎也听到了,脸上闪过什么,他俯身,盯着杜宛宛。 总管太监眼中也闪过一抹光。 外面的宫人听到,马上倒了水进来。 容真急急冲过去,接过水,拿在手中,走到杜宛宛面前,扶起她,把手上的水放在她嘴边,杜宛宛又睁了睁眼,她闻到熟悉的气味,感觉到嘴边多了什么,她张开嘴。 下一秒,水流到口中。 她很干,不由自主吞哽,吞了好几口才不那么干,她看着嘴边的水,又喝了几口,松开嘴,抬起头。 然后对上一双黑沉的眼。 眼中是她。 那眼隐隐有着认真和温柔,她不由怔住,片刻,她眨眼,依然是那双黑沉的眼,里面的温柔和认真还在。 她:“你。” 萧绎专注的注视着杜宛宛,把她的动作表情都看在眼里,他俯下身,对上她的眼:“醒了。” “醒了。” 杜宛宛心中有些慌,情不自禁点头。 点完头她愣愣的。 萧绎嘴角微扬,他伸出手摸她的头发,还有脸,杜宛宛回过神,盯着眼前的手,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同。 她在心头想着。 容真站在一边,手上端着水,看着皇上和夫人,微扬了下唇,一边的总管太监看了看,回头看到容真,眯了一下眼。 “让太医进来。” 萧绎嘴角的笑意加深,忽然道。 容真和总管太监一起看向门口。 杜宛宛也一样。 随后她看到容真和总管太监,脸有些红,刚才她竟—— 萧绎凝着杜宛宛红着的脸,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门外,宫人掀开帘子,太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萧绎并不多话,直接让他给杜宛宛诊脉,杜宛宛看着太医。 容真和总管太监也在一边看着。 杜宛宛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胸口扯得痛,她低头一看,才想起来自己中了箭,因为身旁的男人。 自己虽然没死,但刚刚才醒。 她看了看四周还有身上,不知道她没醒之前发生了什么。 “夫人没事了,以后卧床休养好,暂时不能移动——” 太医看过诊过脉,半晌道。 萧绎一高兴:“有赏!” 杜宛宛听罢看向他。 容真和总管太监还有太医都跪在地上。 萧绎心情好起来,开口赏赐。 杜宛宛心中藏着事,却也松口气,她望着他。 赏赐了一大堆的东西,萧绎让总管太监带着三人下去,照着太医的话准备杜宛宛的药还有膳食,水,等人一走,他回头看着杜宛宛,杜宛宛有些紧张,她摸着胸口的伤口处,仰着头。 “太真。” 萧绎微笑。 “皇上。” 杜宛宛心中更紧张。 “三郎。”萧绎带着笑。 “三郎。”杜宛宛无奈。 “朕的太真,心肝,宝贝,宛宛,不许再这样!”萧绎低下头,伸出手握住杜宛宛双手,他看着她,双目相对,温柔的说。 杜宛宛:“……”心悸动。 * 杜宛宛虽然醒了,但是只是醒了,还要在炕上好好养,不能动,接下来的日子都在炕上度过,这几天她也知道了她清醒前的情况。 她不能说是为那个男人挡的箭,只是刚好。 那个男人以为她是为他挡的,听了容真说的,她不感动不可能,杜宛宛想着自己做的那个梦,梦中她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她是想跳下马,如今她不用担心,反而该高兴。 那个男人在她醒后,对她似乎不一样。 以前她能感觉到他更喜欢她的身体,她就像是他的玩物,现在却不一样,她是该高兴,可她高兴不起来,如果不是他,她也许会死,他救了她的命。 只是那一箭!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该怎么算。 她也知道行宫发生的事,还有淑妃流产,太后回京的事,冬狩的最后一天,萧绎一般狩猎结束就会来雪松苑,今天很晚都没有过来。 后来传来话,说不过来了。 第五十八章流言的力量 杜宛宛听了传话,她皱着眉头,看着传话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俯身。 “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容真还有宫人,看了看木窗外面的天色,又看向门外,对着总管太监。 容真和宫人也看着总管太监。 皇上每晚都会陪着夫人,今天却说不来,到底有什么事让皇上都没有时间过来。 皇上离开的时候说过会来陪夫人,皇上怎么放心夫人? 总管太监一听,他微抬头,眯着绿豆眼,看了看上面的太真夫人,还有一边的宫人,想到陛下的话。 他再次低下头:“夫人,陛下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了陛下就会过来,陛下让夫人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要是让他知道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没有好好休息他会生气的。” 陛下似乎还没有和太真夫人说等太真夫人有了皇子接她进宫,封号的事,他更不能说露了嘴。 这两天陛下心情都很好,都是因为眼前的太真夫人。 这些日子发生很多事,淑妃小产陛下本来很不高兴。 太真夫人入了陛下的心,陛下为太真夫人做的他这个当奴才的都看在眼里,那些事情陛下不想让太真夫人知道。 想到来之前陛下的话。 还有。 “夫人还是好好养好身体,陛下时时挂念着夫人。” 陛下希望夫人好好休息,不想夫人多想,要他不要把事情告诉夫人,陛下虽然大怒,也没有忘了嘱咐他。 杜宛宛闻言,没有说话,直直看着总管太监。 容真皱了皱眉。 宫人望着杜宛宛。 总管太监微笑着仰着头。 “可以说一下是什么事吗?” 杜宛宛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恃宠而娇,要是换做以前她不会问,不会问得这么清楚,他来不来无所谓,她并不想见到他,恨不得他不来了,就算是后来她想通了,她也不会问,现在嘛。 她盯着总管太监。 容真轻点头,宫人转向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脸上不变:“夫人,是前朝的事。” 陛下真了解夫人。 他不由在心头想。 杜宛宛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她觉得应该还有事,只是:“既然是前朝有事。”杜宛宛说到这一顿。 “你和陛下说,我会照顾好自己,让他不用担心。” “是,夫人,陛下知道也会放心,陛下让你早点睡,等他回来。” 总管太监又道,那些人没有再行动,冬狩结束,原该回京,但眼前的太真夫人还不能动,陛下正问着太医。 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一想到,他就摇头,陛下当时可是大怒,是男人都不能忍,何况是陛下,陛下是不可能忍的。 那些女人啊! 太不知廉耻了,总管太监有些恨恨,陛下只是最近因为太真夫人才没有…… 居然被人当场看到。 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理。 这样的事是不能叫太真夫人知道的。 陛下封了消息,就是不想太真夫人知道。 “好。” 杜宛宛看不出别的,点头。 容真和宫人对视一眼。 总管太监说完话,见杜宛宛没有要问的,离开了。 杜宛宛本想留他喝杯茶,让容真送他,也可以进一步打探,她还让容真准备了东西。 没想到他直说陛下还等着,就走了。 杜宛宛看着门口。 容真和宫人看着杜宛宛。 “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杜宛宛想了一会回过头来,容真还有几个宫人都不是外人,她开口。 她醒来这几天,那个男人一直没有在她面前提她昏迷时的事,也没有提行宫还有淑妃小产的事。 她也没有提。 这些都是私下从容真那里知道的。 关于那天的刺客,那个男人也一句没有提,在她提起的时候,他要她不要多想,他会处理。 似乎关系前朝,她就没有再问。 这几天他都是陪着她教她下棋,因为下不了床,只能看看书,看久了也不舒服,要不睡觉,要不听容真说话,他看了便问她会什么。 她最自卑的就是身为女子什么也不会,她当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想了一会,恶意的告诉他什么也不会。 她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谁知他并不在意,似乎早就知道,问她想学什么。 想不想学下棋。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调查过,她当时难堪难受,她不像其它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比不上他后宫的妃子,才貌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从来没有人教她,她也不想这样,以前她以为赵晟不在意。 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棋谱,慢慢教她,教得很认真,还送了她一盒白玉的棋子,还说等她好了,教她写字,画画,作诗。 她想学什么,他就请人教她。 看着他,她不知道说什么。 心中酸酸甜甜。 其实她很喜欢下棋,琴棋书画她都喜欢,成亲前没机会,嫁到定远侯府她依然没机会,他教得认真。 她学得也认真。 虽然她刚学棋,但也看得出他下得极好,在这一教一学中,她看到更多的他,杜宛宛转回头,看着炕上放着的棋谱。 她每天没事都会抽出来看看,等他来了—— 容真和宫人见状:“夫人,陛下也是为了你好。” “嗯。” 杜宛宛听罢,回头,微微笑。 “要不要奴婢打听一下。” 容真想到什么。 杜宛宛看着她还有一边的宫人,想到那个男人交待的话,摇了摇头:“算了,等着吧。” 容真和宫人看了看对方点头。 * 建章宫。 萧绎背着双手站在雕花木窗前面。 侍卫守在门外。 总管太监拿着拂尘,看了一眼四周,走到里面。 “回来了。” 萧绎背对着,也不回头。 “回陛下的话,奴才回来了。” “嗯?” 萧绎侧了侧头。 总管太监上前两步,跪到地上,抬起头,望着前方的高大身影:“夫人知道了,让陛下放心。” 把经过说了一遍。 萧绎没有动,慢慢的听,听到最后,他扬起唇。 总管太监看在眼中。 “让人把那些棋谱给夫人送去,让她慢慢看。”萧绎扬着唇,转身看向一边,指着放着的棋谱对着总管太监。 那是下面的人送过来的,他本来打算过去的时候亲自带过去,但是,想到这,他眼中闪过阴鸷。 “是。” 总管太监颔首。 他看出陛下不高兴,马上出去交待小太监把棋谱送去,小太监正是宫里报过信的,吩咐完,他回到殿内。 萧绎阴鸷着脸想了一会,抬起头:“她既然喜欢下棋,回宫后记得提醒朕,宫里有好些棋谱。” “是,陛下。” 见陛下脸色好了些,总管太监心里隐约知道陛下是为什么。 萧绎不再开口,他看了一眼小太监,那妇人没想到倒是喜欢下棋,想到调查出来的,妇人在娘家的事。 妇人的继母,心微微有些收紧。 妇人的父亲过得太闲了,得找点事给他做,还有她那继母。 罢了,以后有他。 他会护着她的,看着她,那个定远侯倒是有眼光,只是为什么有些不舒服,还有她的庶妹,还有他们的女儿。 哼,他心里很不爽,那妇人心里只要有他就好了,那些人!要那么多人做什么,以后她要的他会给她。 定远侯哪里比得上他!哪里比得上他为她做! 定远侯娶了她,是他有眼光,他会给她更好。 今晚他想好了,好好陪妇人下棋,有些人—— 有的人却不知道满足。 萧绎想完,脸色再次阴沉,里面全是风暴,他沉着脸,阴冷的朝着外面去,总管太监一见忙跟上。 知道陛下多半是要去处理那两个…… “朕不想听到有任何人提今天的事!”走了几步,萧绎开口。 “陛下,在场的人都。”总管太监快速道。 “哼。”萧绎冷哼停下脚步,总管太监也忙停下步子。 萧绎看了他一眼,转身。 “人呢。” “陛下。” 走到门口,萧绎看着过来的黑衣人,冰冷道,黑衣人忙跪到地上。 “照陛下的命令。”黑衣人低头开口。 “哼。” 萧绎听了阴冷的哼了一声。 总管太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望向自家陛下。 萧绎沉着脸,森冷开口:“带路。” “是,陛下。” 黑衣人一听,起身带路,萧绎冷着脸,总管太监忙吩咐门口的侍卫注意,陛下下了命令。 一间阴暗潮暗的暗室里。 一对男女一身狼狈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衣衫不整的被绑在一起,两人脸色都很惊慌,还有绝望。 尤其是看到对方,眼中更是绝望,脸色更苍白,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两人嘴里都被塞了东西,身体被绑住,开不了口,也动不了,只能瞪着眼,看着围在身边的黑衣人还有阴暗的房间,想到可能的下场。 不由自主发冷,发颤。 陛下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到当时的情形,还有周围的目光,陛下的目光,阴沉的脸色,那么多人看到,陛下也看到,他们只能死路一条。 两人混身寒颤。 看着对方的目光充满了愤恨,怨恨。 两人都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女人心中全是后悔,她不过是见江美人朝猎林去,就跟了上去,谁知道就遇到了这个人。 男人也后悔,满心的失措还有惊慌,他不过是见他的好友往猎林去,跟着去看看,就遇到了这个女人。 他也没有做什么,他并不知道对方是皇上的妃子。 他只是。 就在他觉得不对的要走的时候,随着马蹄声,四周围满了人,他看到了皇上,然后他知道他完了。 这个女人是皇上的妃子,这么多年看到他和皇上的妃子,不管如何他都完了,他知道自己应该踏到有人布的局里。 他不知道这个局本来是针对谁。 是不是他的好友。 但他还是知道他不管如何都解释不清,女人也知道她完了,要死,她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江美人。 她知道肯定是有人要算计江美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轮到了她。 她根本没有私会别的男人。 根本没有,可是那么多人看到,皇上的目光,皇上不会听她解释,就是解释了还是要死的。 都是眼前的男人,她恨不得杀了他。 听到脚步声,男人女人抬起头,朝着房间入口看去。 “皇上。” “陛下、” 两人一见马上张开嘴,他们都不想死,想要活。 周围的黑衣人跪在地上。 萧绎阴着脸带着总管太监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半晌,他看向一边绑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 他冷冷略过女人,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真是他看中的榜眼。 男人感觉到陛下的目光,身体一抖,萧绎一句话没有说,看向女人。 女人再不敢动,害怕惶恐的抖着。 “秦良人。” 萧绎冷笑。 女人眼晴一缩,像是听到最大可怕的东西一样,整个人混身颤抖不停,缩成一团,萧绎再次冷笑。 女人混身又是一抖,整个人白得像鬼。 萧绎嫌弃的看了一眼,别开目光,再次看着男人:“朕的榜眼。”他慢慢开口,男人一听脸色一白。 倒是没有再抖,人也不像女人那样惊慌。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混乱宫廷,呵呵,你们说朕该怎么处理,乱棍打死还是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嗯?朕的榜眼还有秦良人。” 萧绎阴鸷的盯着两人。 来回看着。 秦良人原本以为皇上点了自己冬狩表明皇上还记得自己,是机会,可是出宫这么久皇上根本没有召见过她,幸好皇上谁也没召,就是几近专宠的江美人也是一样。 眼见要回宫,为什么?她无比后悔,要是不来冬狩—— 男人眼晴也是一缩,无论哪一样他都不想。 “给朕拖下去。” 萧绎过了片刻,阴森道。 挥手,让一边的黑衣人上前。 男人一听,再也忍不住挣扎起来:“呜呜呜,皇——上——臣是——” “呜呜。” 陛下,妾身是冤枉的,秦良人疯了一样,她一点也不想死,陛下你听妾身解释,妾身是冤枉的。 看着眼前的人,萧绎眼中无情冷酷。 黑衣人只听萧绎的话,几人上前直接押住两人,萧绎冷眼旁观,总管太监看了看两人,侧头注视着自家陛下。 “呜呜呜。” 虽然知道自己完了,可是谁真能想死。 “呜呜。” 陛下。 萧绎根本不想听,再次挥手,脸色更冷。 “乱棍打死吧。” 他冷淡的说。 “是,陛下。” 黑衣人押着两人,任两人怎么挣扎叫喊都没用,很快把两人带了下去,萧绎不动,总管太监看了一眼身边余下的黑衣人,上前。 “陛下。” “你要说什么。” 萧绎冷淡的。 “陛下不问一问?” 总管太监抬起头。 “不用问。”萧绎不屑的道,看着总管太监:“你以为朕不知道?” “那陛下你?” 总管太监开口。 “不用问。”萧绎冷着脸摇头,秦良人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亲口挑的榜眼。 总管太监不再开口。 * 江美人此时充满了后怕,她挥退所有人,白着脸坐在木桶里,把身体埋在热水中,只有这样才能不那么冷。 这几天皇上依然是狩猎一完就不见人影。 她心无法安心,不安忐忑,慌张,害怕,眼见冬狩就要结束,要回京回宫,唯一的安慰依然是皇上谁也没有召,淑妃流了产,宁嫣那个小丫头没有太后在,且听说她去堵皇上,让她心情好多了。 她心情不好,却又不敢出去。 她怕像那天一样。 下午的时候,她忽然收到一张纸条,她不知道怎么出现的,看到的时候就在她的手边,当时她在围场,她吓了一跳,见四周没有人注意才赶紧收起来,仔细回想了,只记得有宫女来过,她问了身边的贴身宫人,都说没有注意。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不敢多问,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她打开纸条,发现竟是要她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正是前些天她碰到少年的地方,纸条也是少年写来的,那一瞬间她是又羞恼又愤恨,差点撕了纸条。 他怎么有胆子。 她恼怒极了。 又不能不去。 她开始后悔,开始厌恶,少年捡到了她的手帕,要她去见他,他才会还给她,不然。 她不敢想,如果是别的东西她不会在意,可是那手帕上绣了她的名字,万一叫人知道看到。 她本来想派人去,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 她找了借口遣退身边的人,去了当场的地方。 她一路很小心,她也以为自己够小心,没成想还是给秦良人看到,跟在身后,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她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 就算有人见到那手帕,她只要说不小心丢了,就算有人不信,就算陛下不高兴,而且万一去了出了什么事。 她不该冒险。 她为什么要去见?要是叫人看到。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要是她没有及时退回来,就不是秦良人,是她了。 她虽然退了回来,但她躲在一边,都看到了。 她当时退了几步,觉得不甘心,就绕到另一边,躲在树后面,刚好可以穿过树丛看到那个地方。 她先是发现跟在后面的秦良人。 她吓得直出了一身的汗,只觉得自己是对的,秦良人竟跟在自己身后,要是她不退到这里——但很快她才知道那还不算。 她不久看到少年出现,只是少年在快要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找到另一个地方躲了起来。 少年并没有发现她,她却看到。 她不敢让人发现,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她先不明白,只是觉得不安。 一会后,在那个地方,秦良人的对面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秦良人似乎受到了惊吓,秦良人胆子一向小。 男人伸出手扶了她一下,两人似乎说了什么,秦良人往后退,男人不知道是怕她摔倒还是,朝前了一步,秦良忽然往一边跌倒,男人一下子把秦良人抱在怀里。 看到那里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想错了,秦良人或许并不是跟着她,是跟那个男人约好,那个男人是谁? 秦良人怎么?那时她还想着这些,想着秦良人平时看着胆子小,没想到居然敢混乱宫纬。 要是叫皇上知道! 要是叫人看到! 秦良人和那个男人怎么认识的,多久了?怎么在这里? 只是看到另一边树后的少年,她才觉得隐隐不对,而就在这时,对面一阵马蹄声响,一行人出现在面前,围住了秦良人还有那个男人。 她看到了皇上。 陛下,她看到陛下脸色阴沉,盯着秦良人还有那个男人,一行人的目光,看到秦良人和男人被塞了嘴狼狈的绑在一起,衣衫不整被人带下去。 陛下阴着脸带着人离开。 她知道秦良人还有那个男人的下场。 混乱宫闱,是死罪。 她不知道自己在树后呆了多久,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自己很冷,她觉得秦良人代替了她。 她感觉到秦良人是替了她。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是不是一个局,如果是局是谁设的,那个少年又为什么?是察觉了还是别的,她无意中逃脱了,秦良人却。 那个男人。 听说是榜眼。 江美人越想越后怕,她很怕有人发现她一个人去了猎场,她把头埋在水里,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像秦良人一样! 是谁要害她,要这样害她? 江美人又怕又恨,脑中不停的想着,环住自己,咬牙切齿。 要是是她,想到皇上的目光,还有众人的目光。 她想着谁有可能害她。 相比于江美人的后怕,还有恨,宁嫣郁闷极了,还有不解,明明安排好了,怎么会是秦良人和那个榜眼。 不是那个负心男还有江美人那女人?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事事都不顺? 她还以为成功了。 上次安排江美人和那个负心男见面,这次再安排两人一起,只要皇上看到,可是最后却不是她想的。 不是她想要的。 她以为皇上伤心,肯定会想到她,可是皇上这些天依然没想起来她,二叔知道姑姑流产倒是传了话,会帮她。 二叔也是怕姑姑不行,只有她,哼。 家里已经派人去查姑姑流产的事,来信再次强调她一定要进宫,为了怕皇上记起那天的事,她知道外面在传她不要脸堵皇上。 她知道是那天看到的那些人传出去的,叫她恨得不行,因为姑姑的事她都没有想到办法阻止。 她不想看到那些女人的脸,加上她要梳理前世的事,她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前世的记忆不会错。 所以很少出门。 因为怕人看到,今天的事她是让人去做,并没有去,皇上后来封锁了消息,可是行宫还是很多人知道发生了事。 她也从二叔那里知道。 二叔还问她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二叔很不高兴,她也不高兴,明明算好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江美人没去,那个负心男也不在。 却是秦良人和榜眼。 “为什么是秦良人和榜眼,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要的是江美人。”宁嫣看着身前的宫人,要她们去查。 到底是?难道那个江美人知道了?反算计了秦良人?还是那个负心男?必须要查清楚,要是是别的人! “马上去。”宁嫣冷着脸。 “是。”宫人低头,快速离去,宁嫣心情愤怒,她要平心静气,不要这样,她细细谋划,她要像之前。 就是回宫皇上还是不召见她也没关系。 “……” “……” 宁嫣这几天,一直在想,又让她想起不少的事,她已经想好怎么利用,这次那个江美人躲过了,下次别想了。 行宫大臣住的地方。 少年脸色很不好的一个人关在房间,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他能中探花,被皇帝看中不是庸人。 开始他就觉得不对。 那个江美人想见他,他虽然自信,但是,他虽然喜欢美人,但那可是皇上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怎么会多想。 不过想到那个江美人的小脸,还是前往了。 只要不对,转身走就是。 他知道身后跟了人,他也不在意,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起了心思,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叫他知道他差点入了有心人布下的局。 是谁? 是针对江美人还是他? 他想来想去都找不到是谁,难道是针对江美人?这次他没有入局,那个江美人不知道怎么也没去。 他要弄清楚,为什么是他。 虽然最后是李仕和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比江美人差多了,应该也是宫妃,皇上的女人。 他可不想又被人算计。 能知道他喜欢美人的!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李仕替了他,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是他傻。 * “陛下。” 萧绎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外面过来的黑衣人。 “陛下,已经——” 黑衣人跪在地上。 萧绎冷冷挑唇:“秦良人生了急病,去了,送回家去,榜眼公受伤不治而亡,葬了吧。” “是。” 黑衣人听完,知道陛下的意思,领命而去。 萧绎看着。 总管太监站在一边。 “走吧。” 过了一会,萧绎开口,总管太监忙跟上,回到建章宫,萧绎看着从外面进来的总管太监:“如何了。” “陛下,江美人这几天很少出门,宁姑娘也是,其它人一直在行宫,不过今天江美人出去过一次,还有就是狄探花。” “哦?” 萧绎一听,挑起眉头。 “狄探花出去了一趟,一个人,江美人也是,宁姑娘没有。”总管太监把刚才下面查到的说出来。 边说边小心的看着自家陛下的脸,没想到江美人还有狄探花也。 萧绎直接冷笑出声:“探花?江美人?” “是。” 总管太监俯身,都不敢动。 “他们一个人出去做什么?”萧绎冷笑不已。 总管太监低头。 “会不会像秦良人和榜眼一样?”萧绎再次冷笑,随后,脸色一冷:“什么时候这些女人一个个——” “陛下。” 总管太监觉得额头上有汗。 他抬头。 “居然敢肖想朕的女人,这些女人!”萧绎恨声说道,满脸阴鸷:“走,去江美人宫里。” “朕要看看朕这美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多天没见,朕着实有点想朕的美人,不知道美人有没有想朕。” “是,陛下。” 总管太监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但。 “你去让人看看朕的探花郎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肖想朕的女人。”萧绎走了两步开口,带着彻骨的寒意。 总管太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皇上看来是生了怀疑。 探花郎,江美人。 秦良人,榜眼公,这这这,都是怎么了,不过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不安份的,只知道惹陛下生气。 江美人住的地方。 江美人把头埋在水里很久,她不想起来,但。 “皇上驾到。”她吓到了,猛的从水中起来。 难道皇上知道了? 她吓得手足无措,混身苍白僵硬。 同时,秦良人病故送回家还有榜眼受伤不治而亡的消息也传开,知道内情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并不惊讶。 不知道内情的又开始猜测。 有些当时在场的大臣,倒是有些心惊,怕皇上要是为了封口,当时在场的宫人早就被带走,聪明人就会发现行宫少了一些人。 接下来是皇上去了江美人宫的消息,皇上自出宫不曾招过任何人,这一下,都看着江美人住的地方。 觉得皇上还是宠江美人的。 宁嫣气得摔了杯子。 其它女人又是羡慕又是妒,对于秦良人的死,倒是诧异还有好奇,之前并没有听说秦良人生病! 还有榜眼公,怎么受了伤? 之前听说猎林发生了事,难道是榜眼公受伤? 雪松苑。 杜宛宛并不知道这些,看了看棋谱,累了后,她便听宫人说话,容真出去了一趟回来,她听说了皇上去江美人那里的消息。 虽有些担心,不过不想夫人多想,并不准备说。 杜宛宛听宫人说了会话,又想到京城的事,赵晟杜妙妙,她安排的不知道发展得? 由于不在京中,依冬那里的消息她没办法知道,赵晟也不知道回京了没有,女儿也不知道如何,要是她真的死了。 赵晟和杜妙妙就得逞了。 如果依冬成了,那么现在赵晟和杜妙妙应该—— 还有她的安排。 赵晟若是知道有人向杜妙妙提亲,以她对父亲的了解还有继母的了解,杜妙妙若是不把和赵晟的事说出来。 就算说出来,她也有安排,只是不能亲眼看到,杜妙妙的及笄礼…… * 快到边疆的一个小城。 其中一间客栈,赵晟满身的酒味,脸色阴沉,之前接到母亲的信,问他是不是收用了依冬,他还没怎么在意。 想了想回了是。 他本来想着让人回去看看,不久就收到妙妙的信,妙妙问他是不是收了依冬,他才知道不好。 他知道是他不对,妙妙肯定生气了,但他没想到妙妙信中如此绝情,告诉他,她后悔了。 君既无心,我便休,他哪里没有心,他的心里全是她,都在她身上,她怎么能说让他想娶几个就娶几个。 想纳谁就纳谁,她不管了,以后他们没有关系。 她要嫁给别的人。 还告诉他有人向她提亲,她会答应,让他以后不要再找她,他既然说话不算话,负了她,她不要了。 她怎么能这样。 他们之间那么深的感情,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 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 他也是无奈,他也是被下了药。 她为什么不能听他解释?连一句解释也没有,想嫁给别的男人,妄想!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除非他不要。 她凭什么不要他。 他为了她连母亲的心思也不顾,算计一切,她要什么他给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男人像他一样。 就算他收用依冬又如何。 上一次收了依冬几人,她就和他闹了一场。 他想着她的想法总是不同,而且他的心里有她,可是这次,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恨不得马上回到京城。 回去问她。 质问她。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要这样绝情,不许她嫁给别人,他不想相信,可是,都是杜宛宛,妙妙在信中质问他,连杜宛宛都知道,为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要不是无意中听到,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杜宛宛那个女人一直没有动静,他都忘了,他根本没有和杜宛宛说过,她为什么知道?都是她,要不是她,等他回京再好好和妙妙说,妙妙也不会这样。 他现在无法回京,妙妙要和他了断,嫁给别人,想到心爱的女人要离开自己嫁给别的男人,他就受不了。 早知道早点解决杜宛宛,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他去找过依冬,他以为是依冬告诉杜宛宛的,可是依冬说她根本不知道,还发了誓,让他相信她,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可是不是依冬还有谁? 门外。 依冬端着点心,小心的推开了门,回身关上门。 她看向喝着酒的赵晟。 她一直在准备,在侯爷来质问她的时候,她发了誓,她知道侯爷应该是相信了她,侯爷走后,她就开始准备。 这些天的准备在这时发挥了作用,侯爷并没有吩咐不让她进来,她终于再次等到机会。 “侯爷。” “……” 赵晟喝了很多久,久到觉得眼前出现幻觉。 “妙妙。” 他伸出手。 依冬走到赵晟身边,把点心放到一边,然后。 她知道侯爷醉了。 “侯爷,奴婢是依冬,你认错人了。” “妙妙,你来了,你听我解释,我心中只有你。” 赵晟觉得他的妙妙来了,他奋不顾身抱住。 依冬抬头,嘴角上扬,替身又如何! 只要达到目地。 “妙妙,你不要嫁给别人,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好。” 依冬嘴角带起讽刺和嘲笑,伸出手。 赵晟觉得还是不够,他觉得要做点什么来留住他的妙妙,他低头吻住他的妙妙:“妙妙,给我。” “好。” “……” * 京城。 杜妙妙的打算还没有来得及做,就听到她和赵晟的流言,她赵晟还有杜宛宛的流言在府里下人间传起来。 说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姐夫,所以才整天朝定远侯府跑,哪里是去看自己的姐姐,分明是想去看姐夫,还说她早就和姐夫有腿,早等着姐姐去了当继室,还有的说指不定就是她下面药,说她想给自己姐夫做妾。 她什么时候想过当妾?她才不会当妾。 她才不会那么下贱,她要的不是他们能明白的,一群古人,知道什么,只知道乱说,她是永远不会为妾的,她穿来不是为了当小老婆。 她本来打算去见父亲,问那个提亲的人,路过假山的时候却听到她的流言。 她气得牙痒,气得不行。 她不知道这些流言人哪里来的,是谁知道了?明明没有人知道的。 那个知道的人又为什么传开? 想到赵晟的无情,对她的不忠,想到府里的流言,她烦躁易怒,恨不能离了府,府里的人看她的目光她能感觉出来,她厌恶这些目光。 第五十九章各方反应 她讨厌这样的目光,当时气得她马上让人把那乱说的下人抓起来,打了一顿,打得半死,让人问他们是从哪里听到的,怎么敢乱说! 都是乱说,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到处说,当她是死人吗?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混蛋,是不是杜宛宛? 她亲眼盯着打的,敢说她的坏话,害她的清誉,坏她的名声,让人笑话她,不打死已经是开恩。 谁知道这些乱说的下人竟说是从戏里看到的。 什么戏? 他们也是听人说,才这样,多的并不知道,向她求饶,她怎么会饶了他们,既然什么也不知道,问不出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直接打死。 让人把这些乱说的下人都打了出去。 她回到房间,马上令人去查。 很快她知道了。 知道的时候,她差点气死。 气得发疯。 不止是府里的下人,京里的人也都在议论,这段时间京城忽然多了一部新戏,很火,京城的人都看了。 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戏的内容,也是一个庶女,和嫡姐关系很好,嫡姐出嫁后经常去嫡姐的夫家,后来嫡姐病了,和姐夫看上了眼,姐夫觉得庶女大度善良美好,就娶了庶女为平妻。 最后等嫡姐去后,又扶了正,恩爱有加,成为世人称羡的夫妻,这并没有什么,但最后却写出庶女和姐夫原来早就有关系,姐夫因为庶女是庶出又还小不能提娶,便娶了嫡姐,嫡姐一直只是替身还有帮庶女占位置的,嫡姐什么也不知道,身体不好,还以为幸福,其实都是假象。 世人也以为嫡姐幸福,赫然就是写的她赵晟还有杜宛宛,虽然戏里都改了名,有些地方也不一样,可是她知道是写的她。 本来只要没有人提到,也不会想到她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人提起她常常去定远侯府。 传出流言说她会不会也和赵晟—— 然后只要看戏的人稍微细想就会想到她的身上。 她什么也不知道,直到现在才知道,是谁算计她?是谁害她,乱写?明明事情不是那样, 她让人再查。 却什么也查不出来,这部新戏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突然出现,然后演了一次,看得人越来越多。 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 现在京城的很多人都看过。 府里的下人也是听外面说的。 幸好府里只有那几个下人,她又让人看了府里的下人,自从打死了那几个乱说话的下人,府里的下人都小心起来,没有再让她抓到乱说的。 但是,京城看过戏的那么多人,还有那该死的流言,要是让她抓到背后害她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千刀万剐都不够。 她知道她要尽快消灭流言,没有比穿越的她更明白流言的可怕流言的力量,想到府外那些人猜测的目光。 看过戏的人,想到她们,她就咬牙切齿。 最可恨还是背后的人。 只是想要快速消灭流言那里那么容易,这也可以看出散播流言的人是多么恶毒。 “砰砰砰。” 杜府杜妙妙的房间,杜妙妙极端的愤怒,要是她再没发现,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到时候——她不敢想。 就是如今,她也恨得不行。 要是控制不了流言……那个人太狠了,一步步的,要把她逼死。 古代的女人名声多重要,她就算不是古代的女人,可她还要生活,她又不是傻子,她都不敢出门。 要是让父亲知道。 还有家里的人知道,还有赵晟,赵晟那个负心汉,对不起她,她已经不准备再和他一起。 她可以不出门,可父亲要出门,要是再让人传,杜妙妙从来没有像这般恨过,还有愤怒。 从穿越到这里,她就算不是顺风顺水也差不多。 害死她,最有利的人是谁? 是谁? 杜妙妙再次愤怒把一边的插瓶指到地上,她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都想摔碎,只有这样才舒服些。 一个个都和她作对。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男人,负心男,毁掉了她的梦想,她的未来,她的前半年,她的后半生现在,如果赵晟那个男人没有负她。 她还没有这么愤怒,大不了—— 这流言一传开,她就是想不嫁给赵晟都不行,她不想再和赵晟那个负心男,可她想要嫁给别的人,只要有这流言,就不可能嫁得出去。 真的是要毁掉她的一生,谁和她有这么深的仇? “砰。” 杜妙妙回身,看到一边的香炉,猛的挥手,把它挥到地上,看着里面的香灰落得一地,还是恨。 是赵晟?为了让她只能嫁给他?还是杜宛宛早就知道?一直忍着,到现在才报复?只是杜宛宛怎么会知道? 她从来都看不起她,除此外,她想不到有谁。 卑鄙无耻,若说这件事后最有利的当然是杜宛宛,可是,杜妙妙觉得所有人都可疑,看谁都可疑。 会不会是她身边的人?知道她和赵晟的事的只有她身边的还有赵晟身边的,她冷眼看着门外。 脑中飞快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还是杜宛宛可能性最大。 杜宛宛为什么不见她,还有。 “杜宛宛!”她从来不知道她这么无耻,可恶,居然用这种方法,弄得人尽皆知,让她名声扫地。 杜妙妙心里把杜宛宛骂了个遍,太恶毒了,早知道她就不拦着赵晟,没想到杜宛宛心机这样深。 早就知道还装得跟不知道一样,让她什么也没发现,傻傻的,她真是小看了杜宛宛,是她太心善了。 她要马上去找杜宛宛,见她,问她怎么敢。 她就不怕赵晟回来知道,还有不怕她真的嫁给赵晟? 竟然选择鱼死网破。 “姑娘。” 杜妙妙刚要转身,门外,一阵脚步声。 杜妙妙脸色一变。 “姑娘,有事。” “什么事,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跑来,不是说了没事不准打扰我。” 杜妙妙脸色冰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老爷要见你。” 杜妙妙:“……”脸色又是一变。 她握紧手,盯着门。 “父亲有什么事?” 想到上一次也是这样,杜妙妙很怕家里已经知道,难道?她烦躁得不行,心烦意乱,有杀人的冲动。 “老爷让你过去,说是有事要问你。” 门外的声音开口,变得小心。 杜宛宛脸色变换不停,有事要问她,到底是什么事,她不停的回想,是什么事,会不会家里已经知道,那她要:“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姑娘。” “进来。” 不等门外的人再说,杜妙妙直接奔到门边拉开门,看着外面的贴身丫鬟若雪,若雪脸色白了下,退了一步。 “进来。” 杜妙妙懒得看她,她本来有些怀疑她的,现在一看,就她那样子,哼。 若雪后退一步,看了看自家姑娘的脸色,上前,小心的走进门内,杜妙妙看在眼里,不悦沉着脸冷哼一声,关上门,走到一边,盯着她。 “姑娘。” “说,还不开口。” “老爷没有说,只说让你过去,有事问你。”若雪很怕自家姑娘发火,她小心的道。 杜宛宛神情难看:“你都没有打听一下?” “姑娘。” 她一直在姑娘身边,也听到下人的议论,她也没想到,她也不知道,京城的事她也不知道,她知道姑娘的心情,她也知道姑娘在担心什么,她也怕,她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姑娘若有什么,她也—— 她也不知道是谁知道了姑娘和侯爷的事,虽然姑娘和侯爷是事实,大姑娘可怜,可是如今。 她也想知道老爷为什么找姑娘,可是没有打听出任何消息。 “会不会是姑娘打死那几个人?” 她希望是因为这。 杜妙妙一听,脸上有了些表情:“嗯。” “姑娘。” 若雪抬头。 “其它的一点也没有打听出来?” 杜妙妙想了想还是问。 “没有,奴婢问过,可是。”若雪咬着唇:“老爷让你看着,要你过去,哪里也不准去,或许是提亲的事。” “真是没用。” 杜妙妙心情不爽,觉得这丫鬟太没用了,她咬着牙想了又想,不满的朝着门:“走,去看看。”而且她不去肯定不行。 她还要靠府里,还不能一个人。 不管是为了什么。 那几个下人当着她的面乱嚼舌根,说大姐姐的坏话,被她气极打死。 出了房门,杜妙妙看了看四周,问清楚后,带着若雪往大书房去。 一路上看到那些下人,杜妙妙脸色就不好看。 她就想到那天的事。 总觉得他们看她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觉得他们似乎知道,她冷冷昂起头。 不久到了大书房。 杜妙妙刚进去。 “跪下,孽女,你都做了什么。”不等杜妙妙回神一本书朝着她砸下来。 * 定远侯府。 “你说什么?” “外面都在传,老夫人,说那个杜三姑娘和我们侯爷——”定远侯老夫人看着婆子,皱着眉头,神色诧异。 婆子站在旁边看了一眼门口,小声的对着定远侯老夫人。 半晌。 “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打断婆子的话,眉头更紧。 婆子:“老夫人。”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那个杜妙妙其实喜欢大儿那孽障,所以经常到府里来,杜宛宛那蠢妇并不知道,大儿也喜欢杜妙妙?” 定远侯老夫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婆子搞错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婆子从哪里听来的? 婆子一回来就让她把人遣出去,说的却是这个。 她有些不悦。 杜宛宛她不喜欢杜妙妙也一样。 要是以前。 大儿那孽障为了杜宛宛做了多少,她都懒得说了,那杜妙妙不是帮着杜宛宛那蠢妇?好在大儿想通了,收用了依冬。 只是依冬是那个杜宛宛的人叫她不满意,不过她已经送了人过去,是她亲自看过的,很听话,良家子出身,样样都好,是她专门挑的,她很满意,只要大儿喜欢,就是良妾。 等生了儿子。 难道是见大儿收用了依冬,知道她送了人去,所以?也不对,大儿回信说皇上让他去边疆,确实收用了依冬。 婆子见老夫人不悦,不高兴,她知道老夫人的心情,她刚才始也不信的,不过那些人都那么说。 她才信了,而且。 “老夫人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定远侯老夫人见婆子的神情,难道是真的,不可能。 “老夫人,你听我说。”婆子开口。 “你说。”定远侯老夫人忍下不耐,看着婆子,听她说就听她说,她倒要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真的! 这? 婆子忙把她在外面听到的都说了出来:“老夫人让奴婢去那家人那里,奴婢出去了一趟,回府的时候无意中听到。” 婆子今天去了一趟那良家子家里,回来的路上,无意中听到人在议论,先并不在意,后来听那些人提到定远侯府才注意听。 一听吓了一跳。 那些人竟说侯爷和那个杜三姑娘早有关系,侯爷喜欢的也不是夫人,是杜三姑娘娘,至于为什么娶夫人,也是为了杜三姑娘。 说的跟真的一样。 她当时只觉得这怎么可能,她还不知道吗,这些人瞎说,居然瞎说到侯爷身上,还扯上老夫人。 说老夫人说不定也是同意的。 不然怎么杜三姑娘老往定远侯跑,她那时竟觉得也是。 后来反应过来,就要找人抓住这几个人。 这时,旁边的人竟上前问那几个人,原来她们也听说了,这一下,她才知道很多人都知道,都在议论。 她才知道事情不对。 这么多人知道,肯定不简单,她去了别处,找人仔细问了,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京里前段时间多了一出新戏。 戏里的内容正是写的侯爷和夫人还有杜三姑娘的。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更是证实,她不敢再耽搁,马上回了府,准备把事情告诉老夫人,不管是真是假,这之后的事。 还是要老夫人拿主意。 “老夫人,事情就是这样,你看。” 婆子说完看着定远侯老夫人。 定远侯老夫人摇着头:“这怎么会?大儿怎么可能喜欢杜妙妙,怎么可能早和杜妙妙,娶杜宛宛那蠢妇人只是为了杜妙妙,怎么可能。” 她不信。 还是不愿相信,不过却很生气,外面这样议论,另外在她在想法里,一直以来大儿都是为杜宛宛那蠢妇,现在有人来告诉她,是杜妙妙。 想着婆子说的。 如果照着婆子的说法。 她这个当母亲的竟什么也不知道,被瞒在鼓里,完全被瞒在鼓里,跟外人一样,大儿那孽障果然不是—— 居然什么也不说,她当初就说怎么想娶杜宛宛那蠢妇。 原来是看上杜妙妙。 那杜妙妙也不是好东西。 不知廉耻,如果不是不知廉耻怎么会让大儿为了她做这些?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不是她勾引大儿,大儿怎么会为她? 不是她主动,大儿怎么会认识她。 那个时候才多大,就起了这样的心。 不知廉耻的东西。 比杜宛宛还可恶,还不要脸,要是照婆子说的,杜宛宛倒成了受害人,是被大儿还有杜妙妙那女人…… 那为什么还生下玉姐儿? 为什么弄得所有人都以为大儿喜欢的是杜宛宛? 想要名声好听,又想要嫁给大儿。 她可真会算计。 大儿都由着她?说不定还是大儿,再想到杜宛宛的病,这些年发生的事,定远侯老夫人本来是不信的,只是想一想。 可是越想越觉得—— 竟觉得是真的。 很多事经不得多想。 最重要的是谁传出去的? 让定远侯府成了京里的笑话,议论的对象,还有那新戏是怎么回事?是杜宛宛还是? 定远侯的脸面都没有了。 都被大儿那孽障还有杜妙妙那女人丢没有了。 要是这是真的,她不恨杜宛宛,不,要是杜宛宛传出去了,杜宛宛蠢妇着实可恨,有什么私下解决就是,弄成这样好看吗? 以前她觉得杜宛宛这女人蠢,现在更是蠢。 连自己的相公也管不住。 被自己的庶妹还有相公哄得团团转。 定远侯老夫人想到这的时候,完全忘了她也是其中之一,当然她也恼恨,大儿不由娘,更别说别的人了。 那孽障一心都是杜妙妙,要是照这样,什么也瞒着她,要真的照戏里写的杜宛宛那蠢妇被害死,娶了杜妙妙那毒妇,她还能有命活? 大儿那孽障都听杜妙妙的。 定远侯老夫人此时恨得很。 恨得咬牙切齿,气得说不出话,又怒又气又恨。 她不敢再想。 她是不会同意娶杜妙妙那女儿,也不会要那个女人进门,杜妙妙那女人休想成为定远侯夫人。 当妾她都不乐意。 果真是孽障。 她们这些人都成了蠢人,被人玩弄的蠢人,大儿这心思还有杜妙妙这心思,是把所有人当傻子。 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的,她不允许定远侯的脸面被人踩下去,那戏还有流言…… 难怪在别庄的时候,杜妙妙听说大儿那孽障收用依冬那个样子。 哪里是为杜宛宛,分明是为了自己,大儿那里以后要是听话,就算了,要是不听话不中用了,她也不是不能做什么。 她能给他身份,同样也可以不给。 不知道那孽障怎么收用了依冬,不管如何。 “马上给我查。” 定远侯老夫人站起来,手砸在一边扶手上,她冷着脸,冷厉的对着婆子。 “是,老夫人。” 婆子一听。 “还有去看看杜妙妙那女人,派人去,还有派人去别庄,杜宛宛那蠢妇,到底是不是她!” “是。” “那孽障倒是不在京里,他倒是好,我要给那孽障写封信,问他到底在想什么,还要不要定远侯的身份,对不对得起祖宗,因为他老脸都没有了,都不好意思出门,等到各府知道,以后连去各府都——” 定远侯老夫人阴沉着脸又道。 说完,转身就要去找笔墨。 最怕的就是背后有人,是专门针对定远侯府。 要是杜宛宛倒好。 不中用的孽障,一点事弄得人尽皆知,要不是无意间听到,还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那孽障在外面得罪了人。 “老夫人,会不会是杜三姑娘和侯爷闹起来?”婆子也是又气又恨还有疑惑不解,她和老夫人一样。 “嗯?” 定远侯老夫人一听,转头看她。 “侯爷收用了依冬,依冬可是夫人的人,或许夫人是知道了什么,或许不知道,杜三姑娘和夫人有了什么问题,杜三姑娘知道侯爷收用了依冬,以为侯爷变了心,就。” 婆子分析着。 定远侯老夫人越听越皱眉。 “不对。” 婆子忽然想到别的,觉得不对。 若是这样也不必闹成这样。 “你想到了?” 定远侯老夫人还不糊涂,见婆子这样,冷声开口。 “是奴婢想差了。” 婆子有些惭愧。 “不是你想差了,我也这样想过,这样说不通,杜妙妙就算生了气,也不会这样,她的名声不要,就是要逼大儿那孽障娶她,也不该,杜宛宛的可能性更大,还有就是别的人,这需要去查,就怕是那孽障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人。” 定远侯老夫人很担忧,也生气,愤怒。 “对,老夫人说得对。” 婆子听完,觉得老夫人说得对。 “你先派人去。” 定远侯老夫人有些颓然。 “是,老夫人也别想太多,这事。” 婆子见定远侯老夫人神色颓然,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 “我知道,你去吧,本来该亲自去的,但现在外面,你让人盯着,我先给那孽障写信,再想办法消去流言,现在最重要的是这。” 定远侯老夫人眯着眼。 眼中闪着凌利的光:“还有让杜宛宛回府,她那身体休养什么,回府来,我有话问她,再派人去外面。” “是。” “……” “……” 最怕的是各府的人知道,怎么看,早该发现的。 府里的下人居然一个都不知道,没有人报上来,直到现在,要快点想办法处理。 *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里关于新戏,流言传得也越来越广,有些府里请了戏子,听了新戏,也猜测起来。 靖国公府 “这戏里写的跟真的一样。”“这就是真的?”“哦?”“我可是听说。”“听说什么?” “别让人听见了,这事与定远侯府有关。”“定远侯府?”“是啊,你们知道定远侯夫人吧,杜家的,一直身体不好,去了别庄,很少在这些场合见到。”“知道,皇上太后很是赞赏同,进了两次宫。”“就是她,说来也是命苦的。”“怎么命苦,听说定远侯只要她一个,不纳妾也不。”“那是以前。”“那?”“你们看这戏,难道没有明白什么?”“啊——” “啊——”“怎么会?” “就是这样。” 听着旁边的女人们的话,许氏脸色很不好,张了张嘴,看了一眼戏台子,想到刚才的戏,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说旁边的女人说的她也觉得对? 今天她二弟妹设宴,各府的夫人过来,她这二弟妹向来是看热闹的。 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新戏刚过多,下面的女人就议论起来,她原本不在意,可是再听就不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她二弟妹,她看得出她二弟妹怎么人脸色都变了。 “你们胡说什么?” 眼见着旁边的女人们边说边看着二弟妹,那样子,她那二弟妹忍不住了,许氏能理解二弟妹的心情。 她心情也复杂。 必竟杜宛宛她认识,还交好。 杜妙妙也见过。 还有那个定远侯也听说过。 还有。 可是现在。 她忙上前拉住她二弟妹,看着那些女人:“你们不要说了,这只是流言,具体的。” “大奶奶,你别说,这事还真可能是真的,外面可都在传。” 几个女人中的一个,听到这里,站了出来开口。 许氏看着她们:“可是。” “乱嚼什么舌根,根本就是乱说,不过是一出新戏,这戏是从哪里来的?”许氏正要说话,她二弟妹冷着脸站了起来,盯着几个女人,然后想到什么,看向一边的戏台子。 看样子是要和对方过不去。 许氏想劝。 “二奶奶你也别这样,我们也是看了戏,议论一下,外面都在说,你们可以派人去听听,看来你们还不知道。” 几个女人这时道。 许氏见自己二弟妹脸色一沉又要说,忙拉住,对着几个女人:“对不起几位,家里有事,你们。” “大奶奶你不用如此,我们知道,就走了。” 几个女人倒是干脆。 但许氏知道她那二弟妹肯定更不高兴,一看脸色就能看出来,而且那几个女人的目光。 难怪一开始她就觉得这几个女人的目光不对。 只是那时不知道是为什么。 原来她们是来看二弟妹的笑话。 想到杜宛宛,她摇头,若真的像戏上唱的,那,到底是谁写的这出戏?流言又是从哪传的?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 她想了很多,以前的很多事。 杜宛宛一直在别庄。 “你们,你别拦着我,让我去。”许氏还要想,就听到她二弟妹充满怒气的声音,她抬头,正对上她二弟妹愤怒的目光。 “二弟妹!” “我要回娘家,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乱。” “那二弟妹就回去吧。” “你——” 许氏没说话,她也想去问问杜宛宛。 同时担心自己的女儿,女儿被送去冬狩,已经这么多天,她一直担着心,昨天好像来了信。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公带着人去了书房商量。 她想打听,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一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不会那么凝重。 宫里也没有消息传出来。 别庄。 容喜听着老王家从京城带回来的消息,老王家的今天一大早去了一趟京城,回来马上来见她。 她本没放在心上。 “容喜姑娘,京里都在说。” 老王家的满脸担心:“夫人那里?” 听完老王家的话,容喜不得不放在心,她皱着眉,她没想到京里会有那样的传言还有戏,夫人侯爷还有杜三姑娘,侯爷在意的是杜三姑娘,不是夫人,夫人只是替代品,还有。 这怎么会? 但是。 她一点点回想她来到夫人身边后发生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传言可能是真的,她本来就有怀疑。 夫人知道吗?夫人不在别庄,皇上应该也不知道,那么是谁散步的流言? 写的戏,是为了谁? 照着戏文上还有流言说的,以前有些事也说得通了,她一直觉得夫人和侯爷不像传言说的。 流言和戏这样传开,对于夫人? 是好还是坏? “这件事京里都在传?” 容喜看向老王家的。 “是的。”老王家的为此很担忧,她喜欢夫人,要是这流言是真的,那夫人该怎么办,还有。 容喜看出她的担忧,安抚她:“不用担心,是真是假还不知,还是先告诉夫人,而且侯爷也不在京中,这流言算起来最受伤害的还是三姑娘。” “对啊。”老王家的一听,忙点头。 “你多注意一点,这件事先不要乱说。” “是,奴婢知道,放心吧,夫人怎么还?” “夫人很快就会好起来,很快你就会见到夫人。” “嗯,奴婢很久没见到夫人。” 送走老王家的,容喜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她转身回房。 写信。 后院。 依晴两人并没有耳目,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彩霞四人,却在不久后知道了,四个人面面相窥。 只觉得所有的都说得通了,原来是这样。 “难怪。” “是啊。”四个人看着彼此,事情是这样,那么以后,她们又要如何?四个人虽然来别庄不久,但都是聪明人。 “怪不得三姑娘会指着我们,还有夫人中毒的事,很可能是侯爷还有三姑娘等不及了,夫人很可能早知道,流言说不定就是夫人?” 四人开始猜测。 远在边疆的小城。 赵晟一觉醒来,就听到哭泣声,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痛,他伸出手按了按额头,甩开头发,身上都是酒味,按过额头,他抬头看向旁边。 他脑中还有些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看到一边地上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哭得眼晴红肿,脸色惨白的依冬。 他愣了下,然后回过神来:“依冬?” “侯爷。” 依冬一听到声音马上抬起头,脸上是害怕还有委屈。 赵晟更不明白了,他愣愣的看了依冬好一会,才像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脸色一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有四周。 依冬一直哭。 赵晟是在他的房间,松了口气,不过一看到身下的床榻,还有一边跪着的依冬,他眉头又皱起来。 尤其是看到依冬身上的红肿还有事后的痕迹。 他脸色马上变了。 “依冬!” 他猛的起身,脸色阴沉,他身上什么也没有穿,这令他脸色又一沉,他扯过一边地上的袍子披在身上,冷看着跪在地上哭着的依冬。 他居然又着了道。 又是依冬,她哭什么哭,还有脸哭,他恨不得把她—— “你!” 想到自己又在依冬身上发泄,赵晟心中愤怒不安,他愤怒自己又做了对不起妙妙的事,不安是妙妙本就不原谅他了。 他同时也恨依冬,居然又来勾引他,更后悔昨夜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他已经想起来昨夜的事。 要不是喝了那么多酒,他一定不会受依冬勾引,他怎么能再做这样的事,依冬。 他就要叫人进来拖走依冬。 “侯爷,不要,我是依冬啊,不是,侯爷。” 依冬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 赵晟张开的嘴滞住,他看着依冬,阴沉着脸。 “侯爷,奴婢说了不要,侯爷你硬拉着奴婢,奴婢只是见侯爷好像不高兴,想来陪侯爷,怕侯爷喝多了酒伤身,就做了点点心,可是侯爷,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侯爷。”依冬伤心又痛苦的跪在地上。 赵晟口中的话说不出来。 他看着依冬。 想着昨夜发生的事,喝了太多的酒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自己拉着依冬不放,依冬好像是说了她不是。 然后。 他不记得了,赵晟皱着眉头,沉着脸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再看依冬,她也是为了他。 虽然还是厌恶她,可是想到妙妙的无情,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错。 依冬是自己的通房。 妙妙既然不在乎。 “过来。” 他看着依冬。 依冬听到话,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呆在那里,赵晟一见,忽然觉得依冬也不是那么可恶,觉得他只是一句话,依冬就这样。 而他的妙妙,他给了她那么多,她还是不满足。 只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和他了断。 他上前几步,走到依冬面前,伸出手:“过来服侍爷。” “侯爷。”依冬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向前,那样子看得赵晟心情好了些。 依冬心情也很好。 * 行宫。 萧绎看着跪在地上的江美人,江美人身上只披了一件很薄的纱,半湿的贴在身上,长发微湿凌乱的垂落在脸颊边,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美丽,只是若仔细看她的脸,却是一脸惨白。 萧绎看了江美人几眼,又看向四周,一眼就看到浴桶还有里面的水,还有水中的花辨,他目光转了一圈,落到江美人身后的两个宫人身上。 江美人只觉得快呼吸不过来,她不敢抬头,也一点没有往日的心情,她不知道陛下会怎么问。 她脑中胡乱的想着。 要是陛下问了,她要怎么回答。 她不想像秦良人一样,她。 两个宫人也不敢出声,先前她们还高兴陛下来,可是看自家小主的样子,还有皇上的表情。 “你们就是这样服侍你们家小主的?” 萧绎突然开口。 江美人心头又是一跳,差点趴在地上,回过神来,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才长舒一口气。 萧绎看在眼里,眼神轻蔑嘲讽。 两个宫人脸上一白,头也不敢抬,跪行几步:“奴婢知罪,请陛下降罪。”两人快速的道。 “降罪?” 萧绎挑起眉头,嘴角一扬又一冷:“既然知罪还不快扶起你们小主,要是着凉了,你们的命赔得起吗?朕可是会心疼的。” “是,陛下。” 两个宫人一听,不敢多想,忙起身,胆颤心惊的上前扶起江美人。 江美人看不到萧绎的目光,只听着萧绎还有宫人的话,她觉得或许她想错了,陛下并没有怀疑她。 并不是知道了什么。 陛下不过是来看她的。 她太过紧张,失了态,她不该这样胆颤心惊,这样的,这样反而叫皇上怀疑,她开始后悔。 不知道刚才的失态陛下看没有看到,不管陛下有没有怀疑,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要自己冷静。 调整着情绪和心情。 等宫人上前,她也由着她们扶着起身,起身后,她上前几步,微俯身:“妾身谢陛下,妾身没想到陛下会来,一时失态,请陛下见谅!” “朕不然不会生气,会见谅,看在美人的面上,朕也不会计较。”萧经看着面前的美人,微微勾唇,伸出手扶住,抬起江美人的下颌。 江美人感觉到头上的呼吸,微微仰起头,红着脸。 萧绎玩味看着。 “美人知道自己现在多诱人吗?” “陛下。” “呵呵。” 江美人脸更红了,心中也更放心了,陛下果然不是来质问她的,萧绎细细的打量,手在光洁的下巴动着,另一只手搂住半湿的身子。 两个宫人识趣的退下。 一时间空气都热起来。 第六十章送去尼姑庵 “陛下……” 江美人混身都在发热,发软,她感觉着陛下搂在她腰上的手还有下巴上的手,咬了咬唇,娇嗔。 脸红如霞。 衬着她乌黑的发还有半湿的纱裙,玲珑有致若隐若现的身体,雪白的肌肤,她心跳再次加快。 心中喜悦,欢乐,陛下没有厌恶她,陛下没有厌了她,她不用再担心,只要陛下没有厌恶她,宁嫣那小丫头算什么,那些女人什么也不是,只要有陛下的宠爱! 江美人心中喜悦,嘴角上扬。 萧绎仍然细细的打量着她,她的表情,动作,神态。 “陛下——” 过了一会,江美人见陛下笑望着她,并不说话也不动作,心中顿了下。 “嗯。” 萧绎见状,挑了挑眉,轻点头。 江美人抿了下唇。 陛下? “朕的美人这些天都在做什么,朕一直没有过来,美人没有生气吧?有没有想朕?”萧绎挑起嘴角,温柔的道。 “陛下。” 江美人听罢放下心来,她仔细的看了一眼陛下的表情,没有看出什么,她垂下脸,红着脸。 “妾身当然想陛下,妾身怎么会生气,妾身知道陛下有事,妾身每天。”说到这,她有些担心。 陛下会不会听说了什么? 她再次细细看了一眼陛下的表情,见陛下含着笑凝着她,目光挑逗,心中一跳,整个人一软。 “妾身每天等着陛下。” 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慌乱还有紧张,她已经冷静下来,她知道要怎么说,怎么表现,之前她是被吓到了。 其实大可不必,她不是秦良人,被陛下当场看到,虽然—— 江美人红着脸。 “是吗、” 萧绎不置可否,笑着。 搂着江美人的手收紧,抬起她的下颌,搂紧了她,江美人感觉到陛下的心跳,闻着陛下身上的龙涎香,顺着陛下的手昂头。 “妾身是真的想你,你不来看妾身,妾身虽然知道你有事,但也不开心,就怕陛下忘了妾身,厌了妾身,这些天整天胡思乱想,想找陛下,陛下却不愿见妾身。” 她通红着脸。 “是朕的不对,美人。” 萧绎听她说完,直接道。 低头对着江美人的眼,带着邪气。 “陛下。” 江美人心头一慌,心头却是一喜,她惊慌的别开头,想要逃开。 萧绎看着她的样子,一把抓住,看着:“逃什么逃,美人?” “陛下,妾身。” 江美人被抓住,她往一边看了看,咬着唇,惊慌失措的,如受惊的小狐狸,很可爱,很诱人。 尤其是她身上半湿的纱裙在她的动作间扯开,白玉般的身体露在外面,长发拂开,里面那一抹红格外惹眼。 萧绎看了几眼,双手搂住她的身体,把她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的脸,笑得意味深长:“朕这段时间冷落你了,让你这样想朕。” “不是陛下的错。” 江美人一身软得没有力气,她娇喘着。 “美人一点不怪朕?美人说不是朕的错,那是谁的错,难不成是美人的错?”萧绎漫不经心,笑容邪恶,摸着江美人的脸。 江美人越发娇喘:“妾身不怪陛下,妾身也有错,妾身该——” “不,是朕的错,忽略了美人,不管有什么事朕也不该冷落美人,让美人一个人孤枕难眠。” 萧绎手点在江美人的唇上,轻语。 “那陛下就多疼疼妾身,好好陪陪妾身。” 江美人望着陛下更邪恶的脸,心如小鹿撞,差点喘不过气。 萧绎:“朕当然会好好疼你!” 他邪恶一笑,再次收紧手,搂紧她的腰,双手在她半裸的身上摸了摸,恶劣挑动,双眼直视她的眼,呼吸交缠,脸对着脸。 “陛下。” 江美人彻底瘫软了,声音甜腻,身体如蛇。 缠在萧绎身上。 “美人就该好好宠着,不然。” 萧绎任着她缠绕,手拔在江美人的头发上,语气越发缠绵,邪恶,动作越发挑动,头抵在江美人的额头,低低叹息。 “不然美人要是想东想西的,就是朕的不是了,就像秦良人,朕一直以为朕后宫的美人都是安份的,但是。” 说到最后,他环住江美人的脖子,轻轻的摩挲,语气忽然一冷,卡住她的脖子,提着她。 “现在朕知道错了,朕的美人们一个个都——” 他冰冷无情的卡住江美人的脖子,提着她,抬起头,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用力的,像是要把她的腰折断,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话语森冷,眼神阴沉。 “陛下。” 江美人一下子惊醒,她惊慌的望着眼前变了脸的陛下,刚刚还好好,她以为陛下会——可是,陛下的话?她白着脸,张惶的张着嘴,挣扎着,摇着头,不停的想要开口,想要说话。 “哼。” 萧绎像是没有看到一样,阴冷着脸冷哼无视。 “陛—下——” 江美人还要张嘴,但脖子被卡住,让她呼吸不过来,她剧烈的挣扎,摇头,希望陛下能松开她,可是陛下根本不动,身体被提着,她的挣扎反而让她渐渐窒息,眼前发晕。 不久,江美人脸色惨白中多了潮红,头发凌乱的不停甩动,身上半湿的纱裙在挣扎中滑到身下。 她慢慢没有了力气,张开的嘴,吐不出话。 萧绎依然冷酷的盯着。 并不为所动。 江美人又挣扎了一会,眼前发黑,她艰难的抬起头,昂起头,她不想死!可是看着陛下冷酷的眼,她心中一松,绝望。 陛下果然知道了什么。 “哼。” 萧绎冷眼看着,见她放弃一样不再挣扎,不再动,他再次冷哼一声,猛的松开手,丢开。 “砰——”一声响,江美人整个人被丢到地上。 江美人以为自己会死,她眼前已经一片漆黑,窒息,身体发僵,她已经放弃了挣扎,等到混身的剧痛传来。 她动了动疼痛的身体,睁开眼,艰难的抬起头,忍过剧痛,看到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冷情的皇上,她真的意识到她还活着。 她真的没死。 她竟没有死。 陛下。 他为什么放过她? 为什么又放过她? “朕可是听说你最近一个人出去过,你说你去见谁?狄探花还是谁?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出去,一个人也不带?嗯?朕的江美人,你来回答朕!” 萧绎背负起双手,冷眼俯视。 “陛下!” 江美人身体又痛又麻木,她看着皇上冷漠的脸,听着皇上的话,心中惨然,她一开始才是对的。 她心中没有饶幸,没有别的。 只有无尽的惨然还有绝望与害怕。 方才皇上的举动已经告诉她,那临近死亡的感觉她不想再来。 “回答!” 萧绎仍然不动。 “陛下,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妾身并没有怎么,秦良人的事妾身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听说,妾身不认识狄探花,妾身一个人出去只是。” 江美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可是。 她咬着唇,带着混身的剧痛还有麻木。 “小主。” 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朝着里面来。 江美人听出是自己身边的两个宫人,她艰难的转头。 萧绎根本不管,直接冷声:“滚出去,不许进来,出去!” 江美人一顿,心中更加惨然,她转回头。 萧绎眉眼冷淡。 外面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吓到,然后安静了下来,江美人:“陛下,妾身没有说谎,妾身只是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不理妾身,妾心情不好。”她满脸的泪,身上的痛心里的痛,她伏在地上。 她把这些天的事说了出来。 萧绎面无表情,良久,他看着江美人,江美人趴在地上,痛哭流泪,整个人光着身体,头发凌乱。 “朕会查清楚,若是像你说的。” 萧绎过了片刻开口。 江美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陛下就算留下她,但没有陛下的喜爱,她以后在后宫…… 还不如一死。 她抬起头,看着还是冷着脸的皇上。 她喉中哽咽,死了可以解脱,也不用再这样,可是她舍不得,她不想死,要是陛下查清楚了。 “想说什么?” 萧绎睥了江美人一眼,见她的样子,冷声道,事情和他想的还有查到的差不多,显然江美人没有说谎。 有些是他没有查到的。 萧绎眼中全是冰冷。 江美人眼中的泪又流了下来,她也委屈,她并没有做什么,她为什么要被这样怀疑?她是无辜了。 “江美人罔顾圣意,禁足三个月。” 萧绎接着道,对着江美人,说完,拂袖而去,看也不再看江美人。 “陛下。” 江美人坐在地上,知道陛下放过了她,禁足三月? “呜呜呜呜——” 江美人埋下头,痛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主,小主,皇上——”萧绎走后,跪在门外的两个宫人跌撞着冲进来,满脸苍白,皇上走时的脸色很难看,再想到之前的声音。 很快两个宫人发现自家小主跌在地上,而且! 她们还以为皇上是来看小主的,原以为皇上会留下来像以前一样。 虽然皇上刚来的时候很吓人,可是。 小主和皇上发生了什么? 皇上为何大怒,她们跪在门外时就很担心。 “小主?” 两个宫人看着满脸是泪身上青紫的小主,跪在旁边,说不出话来。 很快,江美人触怒皇上,被禁足三个月的消息在整个行宫传开来,所有观望的人都知道,原以为江美人会得宠,没想到是这样。 而宁嫣,高兴了。 皇上去了又如何,江美人那女人不管是为什么肯定惹了皇上大怒,活该,宁嫣高兴得很。 好不容易有一件让她高兴的事。 终于有一件叫她满意的事。 之前她还不爽。 皇上为什么去见江美人不是她,虽然她现在还是不满。 不过想想,她就不再不高兴。 她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不像江美人那女人,不过皇上去见江美人,会不会来见她?皇上会不会怀疑什么?她忽然又想到。 秦良人还有那个什么榜眼是她没有想到的,但是事情发生了,皇上看到,会不会派人去查? 皇上一查,她就算有信心,但是皇上要是怀疑了。 她不想皇上怀疑。 江美人为什么触怒皇上也不清楚,江美人一直得宠,皇上自出宫没有再宠幸,可是,皇上也没召她。 怎么会一召见江美人,江美人就? 宁嫣思考起来。 派人去找二叔。 别的女人先前是羡慕嫉妒恨,觉得江美人那女人还是那样受宠,现在则是幸灾乐祸,再也不羡慕嫉妒了。 当然更好奇,江美人怎么触怒皇上。 江美人不是一向得宠,怎么会? 一个个心思也活了起来,皇上会不会如自己? 忙让身边的宫人打扮起来。 * 萧绎出了江美人的地方,眯眼想了一会。 总管太监跟在身后。 到了建章宫,萧绎停下步子。 总管太监望着前方的皇上。 “让人再查。” 萧绎转过身。 “是。” 总管太监一听,忙俯身。 萧绎没有再说话,他眯着眼,想着江美人的话,还有查到的,能够让他都没有查出来…… 他冷下脸。 这些人真的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 是该好好清算一下。 总管太监小心的退到门外,对着外面的人交待了什么,不一会后回来,站在萧绎身后。 萧绎沉着脸,眸光冰冷,半晌,他看向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低头。 “……” “……” “让人去雪松苑。”萧绎开口,说完,神色缓下来,不再冰冷。 “陛下,是。” 总管太监顿了下,抬头,看到自家陛下缓和的神情,他忙回答,语毕,转身朝着门口去,陛下是想夫人了吧。 现在事情处理完了,陛下这是想和夫人一起,只是不知道夫人—— “朕还没有说完,你是什么。” 萧绎见总管太监转身就走,眉头一皱。 总管太监一愣,转回身,看着自家陛下,这,好像是这样,他一心想着陛下想夫人了,他忙低头,诚惶诚恐的道。 “夫人肯定等着陛下。” “哼。” 萧绎心里有些高兴,脸上面无表情,他不想去管那些烦心事,倒是妇人。 “陛下。” 总管太监抬起头,小心的。 “去雪松苑。”萧绎冷冷看他一眼,真是多事,他都还没有说,他转身就走,总管太监望着陛下的背影。 陛下不先派人去? 就亲自去?陛下,明明就是想夫人了,陛下能不能不要这么的…… 萧绎带着总管太监从隐秘的小道到了雪松苑,看了看夜色中安静的雪松苑,他上前,总管太监跟在后面,这太真夫人竟睡了?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好像没生气,他舒口气,太真夫人真的不一样。 进了雪松苑,萧绎阻止了宫人的通报。 直接到了杜宛宛房间外面。 然后挥手让总管太监留在外面。 杜宛宛已经睡了,容真带着两个宫人守在门外,看到了萧绎,正要行礼,萧绎直接制止,也不多问,进了里面。 容真看着陛下的身影,心中松了口气,她还不知道江美人被禁足,见陛下过来,遂松了气。 两个宫人站在一边,对视一眼。 容真带着两个宫人下去。 一眼看到外面等着的总管太监,忙上前。 陛下怎么? 总管太监守在院子里,见到容真,上前一步。 “陛下怎么?” 容真开口。 “陛下想夫人了。” 总管太监也想知道太真夫人怎么就睡了。 虽然陛下说过不过来,可是。 两个宫人听了,看向容真,容真:“夫人以为陛下不过来。” “陛下又想夫人了,处理了事。” “……” 萧绎进了内室,看到了心里一直念着的妇人,妇人盖着被子,脸色红润,头发披散,他看了一会,望向四周。 一眼看到放在旁边的棋谱。 是他送过来的。 再看了看。 没有发现什么,他走到炕前,凝着炕上的妇人,这妇人倒是睡得安稳,反而是他不看到她,就不放心。 本来他准备夜里歇在建章宫,就不过来了,他知道她最近睡得早,身体正在恢复,就不过来打扰她。 让她好好休养,他一来,她又要起来。 再说这些天,他光顾着陪这妇人,好些折子没有看,也要好好看看,但是总是想到这妇人。 罢了。 他又看了看,坐在炕边,仔细的描绘了妇人的脸,起身走到门外,看着外面的人:“服侍朕洗漱,小声一点,别吵醒了夫人。” 总管太监容真几人一听,忙:“陛下。” 萧绎扫了他们一眼,转身一边去。 雪松苑有专门的沐浴的地方。 容真和宫人看向总管太监,总管太监起身,带头朝沐浴的地方去,容真和两个宫人跟着。 几人很快服侍萧绎沐了浴,萧绎系上里衣,睥了一眼总管太监和容真几人,挥手不让她们插手。 “夫人几点睡的?” “夫人刚睡不久,夫人并不知道陛下你会来,陛下你派公公来过后,夫人看了会棋谱。” 容真知道陛下是问自己,开口。 “嗯,晚上吃的什么?今天怎么样?那些棋谱夫人有没有说什么?”萧绎系好里衣,盯着容真。 容真俯身:“夫人吃了些粥和鸡肉,夫人今天精神还好,至于棋谱,夫人说等皇上来问皇上。” 萧绎嘴角扬了扬。 容真几人都看到。 萧绎眯了下眼,往外面去,没有继续问。 他走进内室,没有让容真几人进去侍服,让他们留在外面,有什么会叫他们,他走到炕前。 抱住杜宛宛,躺在杜宛宛身边。 他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杜宛宛。 躺好后,他侧过头,盯着杜宛宛的睡脸,看了一瞬,闭上眼,不过手却慢慢移到杜宛宛的小腹。 他发现他喜欢这样抱着妇人就寝。 门外。 总管太监容真几人面面相视。 * 杜妙妙快速的朝旁边移了移,躲开了砸在头上的书,她回过神,看向啪一声落在地上的书。 书页一页页翻动着,显示着扔它的人的愤怒,杜妙妙看了一眼抬起头。 “父亲。” 杜父一脸愤怒的坐在上面,手上拿着一张戒尺,死死盯着杜妙妙,空着的手颤抖的指着她,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躲开。 杜妙妙刚才只想着躲开砸来的书,没有多想,现在,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书,想了想刚才的情景。 再看上首坐着的这身体的父亲愤怒的表情还有颤抖的手。 终于意识不对。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她这便宜父亲不可能这样对她。 她可比杜宛宛受宠多了。 这便宜父亲一向被她哄得团团转,最宠爱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 她心一紧。 心情烦躁起来,她正烦着,若是她想的,她最不想有人知道,她紧紧盯着这便宜父亲。 好在只有这便宜父亲。 要是那便宜母亲也在,还有其它人。 “父亲,怎么了?为什么?” 杜妙妙心里想着,面上当然不可能表现出来,她一脸委屈难受,不懂不解无辜的望着上面的便宜父亲。 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很是伤心。 “你这个孽女!” 杜父手颤抖了很久,握着戒尺,盯着杜妙妙,猛的站起身来,大喝。 “你这个孽女,居然敢躲开,这是谁教你的,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长辈教训你,你竟然躲开,这是什么规矩?” 杜父狠狠的瞪着杜妙妙。 “父亲。” 杜妙妙没想到这个便宜父亲蹬鼻子上脸,她不过是不想闹翻,只是想到便宜父亲可能真知道那些流言,她又忍了下来,委屈难过的含着泪。 “以前我不知道你竟然这样没有规矩,谁像你这样,平时看着还是听话,让我以为你懂规矩大意了,不知道你竟然连那样的事都做得出来,你大姐以往我一直觉得太懦弱,如今看来,你比起你大姐差远了,你母亲还夸你,往日我也以为,你和你母亲一起骗了我,你说你连长辈的教训都敢躲,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杜父越想越气。 他指着杜妙妙,见杜妙妙的样子,更气。 这个女儿太可恶。 到了这个时候还装。 以为他不知道。 若是以往他早就不舍得,可是,他此时只有愤怒,一想到听到的流言还有话,外面都在传,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居然最后才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杜氏的脸都因此丢尽了。 这女儿和那妇人一起哄骗他,叫他以为这女儿听话懂事孝顺规矩,不由多宠了几分。 “父亲,母亲怎么了?大姐怎么了?父亲你为什么这样说,女儿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杜妙妙已经确定这个便宜父亲是真的知道了流言的事。 因而才这样。 但她要怎么做? 杜妙妙心往下沉,事情完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她最不想的发生了,她很想杀人,很想。 好的是她这便宜父亲没有告诉其它人,坏的是,早晚会知道,只要她不解决。 还是那句话。 她是解释?还是离了府,还是其它? 她强忍下心里的冲动还有愤恨,恨意,杀人的想法,烦躁。 “孽女,真是孽女,做下这样的事,你怎么能,你大姐哪里对不起你,你那样做,你们把你大姐当什么,幸好被人发现了,你要做什么若是能不叫人知道,可是你看看你,所有人都知道,你说,你要怎么办!” 杜父根本不想听杜妙妙说,径直道。 “父亲现在提母亲,父亲忘了是你让女儿跟着母亲,父亲一向信任母亲,女儿可没有做什么,而大姐姐,父亲忘了你是怎么对大姐姐的,女儿也没做什么。” 杜妙妙知道忍下来更好。 可是。 她慢慢说。 “孽女!” 杜父再忍不住,猛的拍了一下戒尺:“为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却,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大姐姐是为父对不起她,你母亲,为父事后会找她,你,本来为父不准备给你订一门好亲,嫁人,可是你自己看看,扶你们三姑娘回去,关在房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 杜父愤怒的说完,对着门口的人。 然后,又看向杜妙妙恨恨的:“你给我好好的,为父不是大义灭亲的,你想嫁人是不可能了,你这样,为了府里的名声,你去尼姑庵吧,去之前给你大姐姐道歉。” “尼姑庵?” 杜妙妙简直不敢相信,她瞪大眼。 其它都不在意。 杜父懒得再看她,直接让人进来,带她走。 “父亲你就这样认定,就不怕是假的吗,你听女儿解释。”杜妙妙哪里会走,她才不要这样,就要挣扎,她哪里知道她错失了解释的机会。 杜父已经完全不耐烦,且完全认定,不让人来不过是不想丢脸,只想快速处理了,见杜妙妙还要闹,他又叫了几个人进来,押着杜妙妙,堵住她的嘴,任她怎么都没用。 只能被押回房间关着。 “一路注意点,不要让人注意。” “是。” “……” 杜妙妙被押着离了大书房,跟着她来的身边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也被带走。 一路上,杜妙妙想闹,可是押着她的人根本不让她闹,回到房间,房间里只她一个。 她才不要当尼姑! 押着的人松开退出,杜妙妙稳住身体,一抬头眼见着门关上,陡的起身,脸色狠厉的就往门外冲,她是不可能当尼姑的,她没料到会送她去尼姑庵。 而且根本不容她解释。 直接认准了。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从来没想过在尼姑庵里清清冷冷的过一生,那样的日子她受不了,还不如死了。 “放我出去。” 她朝着门口。 * 别庄。 一大清早,容喜见到定远侯老夫人派来的人。 “老夫人要见夫人,请夫人回府。” 来的是一个丫鬟,以前也来传过话,见到容喜,直接开口。 要见杜宛宛。 容喜昨天从老王家那里听到流言的时候就猜过,她看着丫鬟:“夫人还在休息。” “请禀报夫人。” 丫鬟来的时候得到嘱咐,一定要见到夫人让夫人回府,老夫人有话要问夫人,要和夫人说。 容喜看着丫鬟,见丫鬟一脸坚持,看得出不见到人不罢休,她:“那你先等着,我去禀报夫人。” “有什么事?为什么?” 夫人哪里在,她还想见到夫人。 “好。” 丫鬟听到这,才松口:“老夫人只说想见夫人。” 容喜皱了一下眉,让人陪着,她转身回了内院。 看丫鬟的样子,她必须要想个办法,容喜进了内院的房间,皇上留下的人除了宫人,其它人—— 半晌,容喜出了内院,回到前面。 丫鬟早就等着,见状:“夫人?”她望了一眼容喜身后。 容喜看着她:“夫人怎么可能过来,夫人说了她知道了,她会回府。” 丫鬟听了,脸色就是一变:“夫人?” “夫人说了,你先回去,她过后会带着人回府。”容喜继续说:“难道你要等着,老夫人到底为什么要见夫人,你怕夫人不回去,你不过一个丫鬟,夫人是夫人,老夫人要是知道你这样。” 后面的话容喜没有说,意思是一个丫鬟居然爬到主子头上。 主子再怎么也是主子。 容喜冷下脸,盯着丫鬟。 丫鬟脸色又一变,看了看容喜,脸色有些白,神情难看,愤怒,张着嘴想说什么又没有。 容喜凝着。 “老夫人还说了,让奴婢带小小姐回府。”丫鬟脸色变换了一会,突然开口。 “你去把小小姐抱出来吧,一会奴婢要带小小姐回府。”然后,她又道,对着容喜。 容喜脸色也变了。 她是不可能让对方带走玉姐儿的。 要是如此,夫人回来不知道会如何。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夫人那里她都还没有想到办法,玉姐儿绝不能让对方带走,陛下当初带走夫人。 “老夫人?” 容喜皱着眉头。 “老夫人说很久没见到小小姐,要是夫人不回去就把小小姐抱回府。”丫鬟竟然道。 “老夫人是一定要夫人回府,夫人也没有说不回,只是要收拾,小小姐夫人会抱回府,你还是先回去。” 容喜冷下脸。 丫鬟见状居然也冷下脸:“老夫人说了,让奴婢先抱小小姐回去,老夫人等不及想见小小姐,要是夫人不同意,让奴婢带人抱小小姐。” “你!” 容喜沉下脸。 丫鬟也沉着脸,而后,对着门外一起来的人:“去抱小小姐出来,一会回府给老夫人,老夫人交待过,夫人。” 容喜心头一沉:“拦下他们。” 马上对着门外。 老王家的带着人正在门外,听到容喜的话,再看对面侯府来的人,一个个朝着内院去,她忙大喊:“拦住他们!” 带着人就扑了上去。 她当然是站在夫人这一边,别庄的人都是站在夫人这边的。 侯府的人她这几次见过,很是不满,这次不知道又是来做什么,居然敢闯到内院,哼,夫人不见他们。 就不见他们。 夫人就是夫人。 侯府的人虽然身强力壮,但在庄子上的人的拦截下,根本进不了内院,庄子上的人都是长年劳作的。 婆子都有一把子力气,哪里是侯府里的下人比得上的,定远侯老夫人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如果派几个练家子过来。 丫鬟见容喜让人拦住,她走到外面,一见一起来的人都被拦住,那些庄子上的下人一个个凶神恶刹的。 容喜也走了出来,一见,放下心。 “你还是先回府。” “你们连老夫人的话也不听了,老夫人要夫人回府,想见小小姐,你们这样,夫人要是知道。” 丫鬟气极,猛的回头。 容喜并不说话。 “等到老夫人知道,你们这些人,别庄是侯府的,老夫人才是侯府当家的人,夫人只是过来休养,夫人这样不听老夫人的话。”丫鬟再次气极。 “夫人没有说不回府,倒是姐姐你!” 容喜见老王家的人在丫鬟的话下神色一变,侯府来的人精神一振,她忙开口,慢慢的对着丫鬟。 老王家的几个人一听,神色变好,侯府的人看向丫鬟。 丫鬟脸色铁青。 瞪着容喜。 容喜不动。 * 定远侯府。 “母亲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传出那样的流言,让所有人议论?怎么会有那样的戏!” “女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也知道了?娘也不知道,娘也是昨天才知道,你。” 定远侯老夫人看到一阵风冲到房中的女儿,再看后面急急追着的婆子和丫鬟,神色一变,忙让她们退出去,等到只有母女俩后,看着女儿。 “母亲你也不知道?那怎么会?女儿还以为是真的!” “不可能。” 定远侯看着女儿的脸沉下脸。 就算是真的也只能是假的。 她已经想过。 “那母亲问过大哥没有?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到处都在传。” “那是你大哥得罪了人。” 定远侯老夫人直接道。 “不管是真是假,女儿都不管,反正女儿也不喜欢杜宛宛,大哥想和谁就和谁,关键不要弄得这样人尽皆知,让女儿的脸都丢尽了,母亲你要快点想办法,要不有更大的一件事盖过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知道流言是假的,是有人诬陷的,现在阻止已经迟了,该知道的都知道。” “娘知道。” 定远侯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在看到女儿跑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捂是捂不了,不能再拖。 连女儿都知道。 可以想见—— “女儿有一个办法。” “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正在想,突然听到女儿的话,抬头看着女儿,什么办法,她有些着急,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办法。 女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她抓住女儿的手。 “只有牺牲杜宛宛,虽然说是别人诬陷也可以,但不能马上消除影响,到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杜宛宛疯了。” 定远侯老夫人闻言:“这不行,杜宛宛必竟是定远侯夫人,而且说她疯了也说不通。” “如果不是流言,谁会想到定远侯府身上?反正娘你也不喜欢她。” “可是这样。” “娘不要犹豫了,不然你找个办法!” “让娘再想想。” “娘!” “……” 许氏知道自已家二弟妹回了娘家,她有些担心杜宛宛,不知道接下来? * 杜宛宛早上醒来看到萧绎,见他抱着她,她怔了下。 萧绎早就醒了,见状,睁开眼,勾起唇,吻了一下杜宛宛。 “你怎么?” “朕舍不得,一见不到就想你。” “……” 看着他温柔的脸,挑起的眉,杜宛宛有些脸红心跳的,她别开头:“让容真进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想回京。 昨天想了想,已经这么多天。 萧绎看了她红着的脸一眼,也没有再逗,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起身从炕上下来,披上一边的袍子。 走到门口,让人进来服侍。 容真几人早等着,见罢,进来。 服侍萧绎和杜宛宛。 两人收拾好,萧绎陪在炕边和杜宛宛一起用了早膳,萧绎拿过一边的棋谱,摆上,杜宛宛见他不动,看向他。 “有什么要问的问朕。” “你不去?” “不去,事情都差不多了。” 听了男人的话,杜宛宛不再说什么,萧绎笑吟吟望着她,她也看向摆好的棋谱。 两人一教一学,很温馨。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陛下。” 萧绎教了杜宛宛下了一上午的棋,本来下午准备把给她封号的事告诉她,他看向门外。 想了想,让杜宛宛等着。 他起身出了房间。 这两天他都在雪松苑。 “什么事?” 他盯着总管太监。 “皇上,有信。” “嗯?” 萧绎接过信,看了,他放下信,看着总管太监:“定远侯喜欢的是那个杜妙妙?” 第六十一章争吵冷落 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总管太监听了陛下的话,看着陛下的表情,他也听说了一些,也有些不相信,信是从京城来的,他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不过要是说定远侯喜欢杜三姑娘杜妙妙的事他是知道的,正要报给皇上。 现在皇上知道,想必信上写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他看着陛下:“陛下,好像是这样。” “好像是?” 萧绎挑起眉。 “嗯。” 总管太监点头,把自己从送信的来人那里听到的说出来。 萧绎沉着眸皱着眉。 “据说京城都在传,先是戏后是流言。”总管太监很快说完,望着自己家陛下,慢慢说。 萧绎没有说话,眯着眼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管太监也不开口。 萧绎想了一会,睥了总管太监一眼,拿起手上的信,看了看,把信递给总管太监:“你看看。” “陛下,这?” 总管太监没想到陛下把信给他,愣了下。 萧绎不说话,示意。 总管太监低头拿起信,行了一礼,仔细的看起信来,信上并没有说太多,简单的说了一些京里的事,主要是流言和戏,然后就是定远侯府。 和他知道的差不多。 他看完,抬起头。 “你怎么看这件事?” 萧绎开口,眸光闪动,似在思索什么。 “陛下,这事闹成这样,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这件事情传得人尽皆知,像是为了夫人,可是。” 总管太监有些迟疑。 萧绎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望向里面,望了一眼,收回目光:“这件事先不说是谁所为,到底是真还是假最重要。” 说完,他又望了里面一眼。 总管太监脑子一眼,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陛下,夫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奴才觉得不管是真是假,看陛下怎么想。” “你这庵才。” 萧绎一听,笑了,伸出脚路踢了总管太监一脚。 总管太监嘿嘿一笑,绿豆眼眯着,就势一扑:“陛下应该早就想到,奴才这不过是提醒一下。” “还敢说!” 萧绎笑着打断,睥了睥他。 总管太监笑着不再说话。 萧绎沉着脸。 “……” “……” “定远侯赵晟居然不喜欢她,喜欢那个什么杜妙妙,那个杜妙妙长得什么样?居然让定远侯不顾一切设计。” 萧绎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眼中那妇人很好,他一直以为定远侯像世人说的那样对那妇人,那妇人和定远侯感情很好。 好几次还有些不爽,一想到那妇人和定远侯就不满意,想了办法把定远侯派出去,不想让他在那妇人身边。 不想让那妇人看到。 还想过要是以后妇人——他会给他补尝,事情要是真的,以前他倒是多此一举了,那个定远侯还有什么杜妙妙居然骗了天下人。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欺君,哼,一想到这他就不满,定远侯,还有那什么杜妙妙,那妇人的庶妹,居然因为自己的利益,娶了妇人,表面上却让所有人以为那妇人是幸福的,就算妇人发现了什么也有口难言,不会有人相信,只是既然是有预谋,那为什么还让妇人生了那个女儿? 以前他不在意,现在他在意那妇人,也在意起那妇人为定远侯生的女儿,他还想着以后怎么处理才能叫妇人不会说什么。 其实只要派人查一查,早就该查出来了。 他一直没有太过在意,就像以前对妇人的想法,萧绎有些后悔,早该派人去查一查的。 弄得现在才知道。 不然早就可以对妇人—— 如今。 想到先前收到的消息,萧绎眯起眼,沉吟了一会。 那妇人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想必还不知道,妇人还真可怜,萧绎心有些心疼,想到妇人的样子,刚开始的倔强还有那病弱却一心求死的样子。 每每想到妇人对定远侯的感情,他就不舒服,妇人现在虽然心中有他,可是要是知道定远侯和她那庶妹的事,幸好带了妇人出来,要是在京里。 他怎么会容别人欺负她。 就看这流言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这传流言的人要好好查查,要是假的,他想它变成真就是真的,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萧绎眼晴眯得更深。 总管太监听了自家陛下的话,看着陛下的脸色,心中猜测着:“陛下,那个杜三姑娘比夫人小,一直和夫人关系很好,常常到到夫人身边陪夫人,定远侯和那位杜三姑娘都是心思深的,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养在深闺,定远侯哪里见过,那杜三姑娘想必不一样,他们想要算计夫人,夫人怎么躲得过,不过有陛下在!” 他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白。 萧绎笑了:“嗯。”再次笑睥了他一眼。 “陛下打算?” 总管太监眯着眼晴,抬头,小心的。 “朕要好好想想,太真夫人没有遇到朕前吃了太多苦,遇到朕之后,朕以前也一直薄待她。” 萧绎想到那妇人的有些行为,似乎并不反对定远侯纳妾,还送了人去定远侯身边,上次的事他没有告诉妇人。 会不会? 他眼中划过一抹光。 总管太监不知道陛下想到什么。 房间里。 杜宛宛看着外面,不知道有什么事,这几天那个男人都在雪松苑,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外面,收回目光。 容真也看着外面,其它的宫人都在外面守着,容真见夫人收回视线,她也收回视线:“夫人,你在担心吗?” 杜宛宛听了,看了她一眼:“没有,冬狩已经结束,却还在这里,我想回京。” “陛下是担心夫人的伤口,夫人现在。” 容真听罢,上前安慰。 “嗯。” 杜宛宛点头,她想和那个男人说说,还是回京,那个男人。 容真心中想着早上听到的消息,江美人被禁足。 外面。 “走吧,回去,朕和夫人好好说说。” 萧绎语毕,转身,朝着房间。 “是,陛下。” 总管太监见陛下作出决定,跟在后面。 “你就在外面,把信烧了,不要让人知道。”走到门口不远,萧绎头也不回。 “是。” 总管太监停下步子,想了一会:“要不要派人阻止流言,陛下?” “不用。” 萧绎直接回头,冷着眼:“这是一个机会,你让人看着定远侯府,还有杜府还有——”他开口吩咐。 等到差不多了,挥了挥手,进了房间。 总管太监退到一边。 萧绎虽然想好了,不过看到躺着拿着棋谱望过来的妇人时,心中又有些心疼,扫了一边的容真一眼:“夫人怎么样?不是让你休息一下?” 他随即看向妇人。 本来就还躺在炕上,这妇人一点不知道听话,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居然还拿着棋谱看。 再喜欢下棋也要注意身体。 再这样,他就不让她学了。 “夫人一直担心陛下。” 容真在一边一听,看了眼夫人跪下,对着陛下。 杜宛宛见状,伸出手扶了扶,她知道容真是因为她,她不想眼前的男人怪在容真身上,是她要看棋谱。 “你起来,不关你的事,是我要看的。” 杜宛宛开口,对着眼前的男人。 容真望了一眼陛下,看着夫人,没有说话,没有动,杜宛宛看着男人,萧绎盯着杜宛宛,盯了一会,睥了容真一眼:“起来吧。” 然后坐到炕边,凝着杜宛宛,取过她手上的棋谱,放到一边:“之前学了那么久,还不累?你以为你身体已经好了,一点不听话,再这样以后不许学了,现在给朕好好休息一下,朕陪着你。” 杜宛宛望着他:“……” 片刻后,她看向被他扔到一边的棋谱,那可是孤本,她还看不太懂,不过平时喜欢拿着研究,他却随便就扔到一边。 虽然是他找来的,但他也太随便了。 那样的孤本可不多了。 要是弄脏了,她平时都是很爱惜的,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不过,他管得也太严了,她不过是忍不住。 她也不觉得累,他让她休息,她是在休息,天天都在休息,杜宛宛有些不满,还有觉得他什么都管。 见容真起身站在一边,她收回目光。 容真也只听他的。 “怎么了?” 萧绎也看到一边的棋谱,没在意,见杜宛宛如此,看着她。 杜宛宛不说话。 “朕是为了你好,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太费神,等你好了,想怎么看都行。” 萧绎不由笑了笑,伸出手摸了一下杜宛宛的头。 又使小性子。 杜宛宛抬头看他一眼。 不言不语。 萧绎又笑,对着容真,让她下去。 容真抬了抬头,退出去。 萧绎望着杜宛宛,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杜宛宛看着容真,就是不说话,心中则笑自己居然娇情起来。 不过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就是忍不住。 而且他不是也乐在其中? “太真。” 萧绎过了一会。 杜宛宛不开口。 萧绎不由失笑,收回手,搬过她的头,让她看着他,好笑的:“不和朕说话?明明知道朕是为了你好,最近怎么老是和朕对着做?” 杜宛宛睥了睥他,再次低下头。 萧绎眼中有些无奈,又好笑,再次抬起她的头,盯着她:“之前还好好的,朕只是让你多休息,别累着了。” “你不让我学棋。” 杜宛宛就是不看他。 别扭着脸。 萧绎简直不知道拿眼前的妇人怎么办,闻言,直接笑了,这妇人,他摸着她的脸:“朕只是让你听话,你倒是会说。” 杜宛宛瞄了瞄他。 “好了好了,是朕的错,朕不该那么说,不过朕说的太真还是要听,不然朕会心疼。”萧绎无奈宠溺的抬着她的下颌,低头亲了亲的脸。 杜宛宛:“……” 萧绎亲完,注视了她一眼,见她脸红着,嘴角一扬,他起身,坐在炕边,手把玩着她的头发:“朕有话问你。” “什么?” 杜宛宛别了别头。 萧绎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到手中,把玩着她的头发,凝视着她,突然有些不忍,不想她伤心。 就像之前。 突然不想告诉她。 明明告诉她后,对他来更有利。 却因为怕她伤心,忽然不忍,上次他不想她不高兴,多想定远侯赵晟,既然她安排了身边的人去,被收用是迟早的事。 只要涉及到眼前的妇人,他总是会迟疑。 那些流言眼前的妇人要是知道,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还想从中知道更多的。 想到那些残酷的可能的事实,眼前的妇人要是知道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 “怎么?” 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问话,杜宛宛看向眼前把玩着她头发和手的男人。 “没什么。” 萧绎回神,深深的看了看眼前的妇人。 杜宛宛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男人的目光? “有什么就问!” 难道真有什么? “亲亲很久没有叫朕三郎,朕的心肝乖乖,太真。”萧绎忽而一笑,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挑起眉头。 语气调谑,戏弄。 杜宛宛:“……”满心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 “心肝肉儿。” 萧绎笑中带着一丝恶劣,手把玩着头发,握紧她的手,那邪气的笑直把杜宛宛看得肝疼,那才是心肝疼。 这样的调调她好几天没有听到。 看着眼前邪恶的男人,他还是他,没有变。 这个男人! 这几天的温柔不过是错觉,是的错觉。 “心肝。” 萧绎又道。 杜宛宛:“……” “太真。” 萧绎一直盯着杜宛宛,邪气的吹着气,让杜宛宛想不开口,想不看都不行,这男人又来了,又是这个样子。 “三郎。” 杜宛宛心中其实也好笑,男人的本性和她的娇情,她看着男人,慢慢开口,见男人眼晴发亮,又不由好笑。 其实这男人也好哄。 萧绎也看着杜宛宛,觉得这妇人还是如此可爱。 两人都满意。 “乖。” “三郎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怎么又不问,是有什么?”见男人笑眯眯的,杜宛宛别了别头,轻声问。 “没什么。”萧绎想着干脆也不问了,就这样,他让人处理了就是,那些负她的人,他会让人—— 她只要像现在这样。 杜宛宛见他这样,不知道他想什么。 萧绎一眼看到杜宛宛的表情,抓着她的手揉了揉,理了理她脸边的头发,笑着:“不要多想了。” 不要多想,那你就说,杜宛宛望着他。 头往一边挪了挪,她已经几天没有洗头,因为不能太动,只能擦一擦身体,擦一下头发,她很怕有异味,但没有办法。 所以她并不想他天天过来,他却像是并不在意,还很喜欢把玩她的头发,她提了几次,他都说很香,她最后都不再提了。 他喜欢就随他,她原来还怕他会不喜。 他的品味一直都是如此叫她想不明白。 萧绎看出她的心思,对于这妇人,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好笑,在他眼中这妇人什么都好。 这妇人总是别扭。 “好了。” “到底有什么,直接问就是,一会问一会不问。”杜宛宛倏的回过头,不满的开口,皱着眉头。 萧绎手顿了下,凝着妇人的表情,本来他是打算不说了的,但现在看着妇人,他眯了一下眼。 杜宛宛看着他。 “……” “……” 杜宛宛感觉得到有事,眼前的男人有事,且与她有关,她在这里,什么消息也没有,她有些不安,所以想要知道。 萧绎眼中闪动着,过了半天,他握着杜宛宛手,摸着她的脸,对着她渴望的眼晴,心中不忍:“朕得到消息。” 杜宛宛望着他。 “定远侯收用了你安排的那个丫鬟,叫什么的,你那婆婆很高兴,你那个庶妹好像很为你不平,容喜传过来的消息,你中毒的事你那庶妹似乎以为是你身边的丫鬟。”萧绎边说边注视着杜宛宛,见杜宛宛乖乖等着,心中更不舍。 杜宛宛并不伤心,只觉她是对的,终于可以知道京城的消息,她咬着唇,依冬被收用了?这样就好,她那婆婆高不高兴没关系,杜妙妙是为自己不平吧,原来是容喜传来的,她中毒? 杜宛宛冷笑,见眼前的男人不说了。 萧绎见杜宛宛淡淡的,心中的不舍淡了些,说到最后,他神色一变。 他抿紧唇,皱起眉头。 他之前没有多想,现在想来,眼前妇人上次会中毒,很可能是她那个什么庶妹杜妙妙的还有定远侯。 他先前让人去查。 但后来太多事,又冬狩,就没有问,应该也没有查到,不然早就报上来,妇人身边那些丫鬟也有可疑。 照他的意思,直接打杀了,这妇人居然只关着,那个什么杜妙妙还定远侯,要是真的是他们。 妇人要是有什么事,他们就下去陪她。 杜宛宛见眼前男人不知道想什么,皱起眉,脸色很不好。 “然后呢。” 她不知道男人又想了什么,她咬着唇,有些难过的。 “然后。” 萧绎回过神来,凝住杜宛宛的神色,见她带着淡淡的悲伤,像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强忍着什么,心头一痛。 他握紧手中的手,摸上妇人的脸还有眼晴。 “朕的心肝不要这样,朕看了不高兴,这些事都是先前发生的,朕不想你难过,朕也不想你想起那个定远侯就没有和你说。” “那为什么现在说了?” 杜宛宛强笑。 这些事眼前男人早就知道,一直没有告诉她,也是,算算日子,就知道。 这本就是她的安排。 她在意的是之后的。 不知道眼前男人? “你中毒的事朕让人查了,因为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就没有问,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吗?是不是你身边的那几个丫鬟?你那个庶妹叫杜妙妙的似乎是这样认为,你和定远侯说过没有?” 萧绎忽然想问一问,就问了。 问完,等着妇人回答。 杜宛宛没想到他提起她中毒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不过面对眼前的男人,她摇头。 萧绎眸光一闪。 杜宛宛低下头:“我想查清楚是谁,就进了宫。” 萧绎眉间一皱,没有再说。 杜宛宛松口气。 虽然他对她不同,她也对他和以前不同,可有些事她还是不想和他说。 “你是知道太后回了京城的,淑妃流产,和是丽贵人有一定关系,丽贵人伤了你,朕降了位禁了足,但丽贵人的哥哥在边疆,朕便叫定远侯去了边疆,当然也是朕不想他想到你,不想他见到你,你想到他。” 萧绎过了片刻开口,也算是和杜宛宛解释。 有些事不说,妇人早晚还是会知道。 不如一并说了。 杜宛宛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微抬了一下头。 萧绎见状,伸出手:“你不怪朕就好,刚刚朕又得到一个消息,是京里的流言,说是。”萧绎把流言说了出来。 他仔细观察着杜宛宛的表情,神态。 “现在这个流言京里已经闹开,人尽皆知,还有那戏,不管是真是假,背后的人是什么目的,都达到了。” 萧绎接着又说。 “朕听到这个消息很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流产,这流产是真还是,朕不得不问你,心肝,你来告诉朕,是真还是?你知道不知道?” 说到最后,他直视杜宛宛的眼。 “不可能。” 杜宛宛满脸不信,震惊,就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觉得不可思议,难过,伤心,愤怒,痛苦,一脸惨白,整个人就要从炕上起来。 情绪激动,眼中带泪,摇着头。 “这不可能是真的,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和戏,是谁,是侯爷得罪了谁吗?为什么这样中伤三妹妹和侯爷,三妹妹那么好,侯爷绝不会这样对我,都是污蔑,都是假的。” 她像是被打击了。 “心肝。” 萧绎见杜宛宛这样,眸光一缩,开口,快速伸出手按住她的动作,不让她动,抱住她,不让她伤到自己。 “你的身体。” 他有些后悔,他沉着脸,皱着眉头。 “不可能。” 杜宛宛动作被按下,她像是被惊醒,猛的盯着萧绎,开口:“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和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 萧绎虽然后悔,不过已经说了,见杜宛宛还是激动,却不再动,稍放下心,他盯着她道。 “那?” 杜宛宛不相信。 萧绎盯着她不相信的眼:“朕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像是有人特意放出消息,很可能是和定远侯有仇,如果是真的,倒像是帮你,你却说不是真的,不相信,看来你很信你那庶妹还有定远侯。” “那么。” 他又说。 “什么?” 杜宛宛张嘴想说什么,没有,见他说了一半不说,白着脸张大嘴。 “你为什么突然想给定远侯纳妾?” 萧绎定定的注视着杜宛宛,慢慢的说。 杜宛宛心头一紧,他发现了?她面上装出惊讶:“你什么意思?” “朕很不忍心,不想和你说,可是要是是真的,朕也好问过你处理,要是假的,朕记得定远侯说过不纳妾,你那庶妹也要成亲了。” 萧绎继续。 “我也不想,但母亲那里还有外人,我不想那么自私就。”杜宛宛有些伤心的解释起来。 “可我知道的并不止这些。” 萧绎不等她说完,直接道。 “你的变化很蹊跷,估且不说这些,你真的不知道你庶妹和定远侯的事?也不相信?心肝,你老实告诉朕这些流言还有戏是不是你?” 萧绎慢条斯理的,最后,凝着杜宛宛,深深的。 按着她的手,对着她的眼。 杜宛宛僵住,他知道是她? 萧绎不动,他也是不久前想到的,眼前的妇人倒也不是太笨,也有些心思,只是太明显。 “怎么可能。” 杜宛宛很快反应过来,她摇着头,一脸震惊,他只是猜的。 “为什么不可能,太真,朕倒是小看了你,你连朕也骗了,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萧绎不为所容,直接反问。 杜宛宛:“你想多了。” 还是不承认。 心中却心惊不已。 “太真,你还是告诉朕吧。” 萧绎再次道。 杜宛宛:“……” 不能承认。 “太真,告诉朕你想怎么做,朕有件事没有和你说,朕封你为太真夫人,朕的夫人,唯一的太真。”萧绎试探的又道。 抓着杜宛宛的手,摸着她的脸,感受着她脸上的冰凉还有紧绷。 杜宛宛望着他的脸:“太真夫人?” 萧绎点头,神色温柔:“对,在心肝还没有清醒的时候,朕就决定封亲亲为太真夫人,等到你好了,有了身子,朕就接你进宫。” 他双手握着杜宛宛的手,对着她。 话落。 “什么?” 杜宛宛愣住了,呆住了,她没听错? “你没有听错,朕决定接你进宫,以后。”萧绎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朕不想再让你被薄待,无论你承不承认,你想做什么和朕说,你为了朕连命都可以不要,朕以后会好好待你,不会负了你这份情,放心,等到你生了皇子,朕会给你一个好的位份。” “不。” 杜宛宛没想到自己没有听错,眼前的男人真的说了要她进宫。 她根本不想进宫。 一点也不想。 她根本没有像他说的,他要接她进宫,她要的不是进宫,她要的是——她张开嘴,想要说不。 “高兴吗?” 萧绎发现杜宛宛一直呆呆的,不由笑。 杜宛宛:“……” 眼前男人的话不是惊喜,对她来说就是噩耗,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她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男人会接她进宫。 她要进宫。 “朕会给你比现在更好的。” 萧绎还在说。 杜宛宛:“……” “因此,你不用顾忌什么,对了,听说你和靖国公府大奶奶关系很好,她有一个女儿叫宁嫣你应该认识,母后很喜欢让朕收她入宫,如果你觉得好,那以后进了宫作个伴,嗯?” 萧绎说着,想到什么,开口询问杜宛宛。 杜宛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也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就点了头。 萧绎以为她同意了,很高兴。 “等进了宫。” “不。” 杜宛宛再忍不下去,她脑中嗡嗡响,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只看到眼前的男人不停的张嘴闭嘴。 她别开头,抽出手,看向别处。 萧绎正说着心中的安排,希望眼前的妇人满意,不想妇人竟说不,他看着她,直直的看着。 沉着脸。 不?不愿意还是不乐意? “你说什么?”他沉着声音。 “我不会进宫!” 杜宛宛看也不看他,大声开口。 “不想进宫?” 这一次萧绎听清楚了,也确定了,眼前的妇人确实是说不,不想进宫,不愿意进宫,呵呵。 他冷着眸。 双手握紧。 “我不会进宫,不进宫。” 杜宛宛依然开口。 她喘着气,闭上眼,她知道她不该这样,她该更冷静,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她还是不够冷静。 “你不想进宫?呵呵,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萧绎见妇人闭上眼,一脸倔强,冷笑不已,她不想进宫早不说,到现在才说,他这个皇帝为了她细心谋划,她倒是好,一句话不说,直接不进宫。 他还以为她会高兴,还想——难道她还想回到定远侯府? 很好。 真是蹬鼻子上脸,恃宠而娇,谁给她这么大胆子?敢当面顶撞?在他面前大喊大叫,否定他的话。 谁给的胆子? 萧绎越想越生气,再看妇人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一幅闭着眼,装死的死样子,完全忘了这都是他宠出来的。 只一心不满,生气,觉得这妇人就是仗着他的宠爱,知道他不会拿她怎么办,要是别的女人。 要是别的女人早就—— 他早就不忍了。 他只觉得每次这个妇人都是这样不听话,仗着他的宠爱,不把他放在眼里,叫他恨得牙痒痒。 真想把妇人就地正法。 只是看着眼前可恶的妇人的胸口。 他还真要忍下心头的气,无法拿她怎么办。 但要他就这样,他又不愿意。 “你很好。” 他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杜宛宛闭着眼,动也不动,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听出男人的情绪,知道他生气了。 很生气,她抿了抿唇。 她以为男人会对她动手。 就算她受了伤还没有好,在男人眼中是为他受的伤,但男人若是想,她那伤算什么,不想他没有。 直接走了。 杜宛宛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还有容真和宫人总管太监的请安声,男人一句话没有说,脚步很快。 他真的生气了。 她错了吗? 杜宛宛慢慢睁开眼,如果不这样,她不知道怎么办! 本来很好的,被她弄成这样。 她也不想这样,她有太多事要想,那个男人气极离开也好,她。 “夫人。” 门口,伴着急匆匆的脚步,是容真的声音。 杜宛宛转过头,看到容真急切的进来,担心的望着她:“夫人,你和皇上?” “皇上只是生气。” 杜宛宛扯了扯唇。 “夫人你别笑了。” 容真却上前,拦住她:“皇上怎么会生气,之前还好好的,夫人你也不要太倔强,皇上都是为了夫人你。” “我知道,不过,有些却不是我要的。”杜宛宛放开扯起的唇,白着脸。 “但。”容真想说什么。 “容真,你想回宫吗?” 杜宛宛不待她说,开口,凝着她。 容真脸色一变:“夫人你这是,你到底和皇上?皇上走时很生气,你何必,你现在。” “不要说了,容真。” 杜宛宛不想听这些。 不让她说。 容真张着嘴停下,担心的盯着杜宛宛,过了一会:“夫人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太医?” “夫人这样,皇上怎么能。” 倒是有些抱怨起皇上。 杜宛宛心头有点暖,有些酸,有些苦:“不用。”她拉住容真,她并没有什么事,那个男人没有伤她。 她只是心里不舒服,难受。 “我没事,只是心里不舒服,不用请太医,你陪我说说话,休息一下就好。” “夫人。” 容真一听停下步子,回头。 “容真,皇上让我进宫,可是我不想。” 杜宛宛想了想。 “夫人你?” 容真很是惊讶,夫人不想进宫,皇上的意思可是—— “嗯,我的想法你不会明白。”杜宛宛倏的不想再说,她本想和容真说说,缓解心中的难受。 问容真是不是她错了。 可是容真什么也不知道,不是她。 * 萧绎出了雪松苑,没有回建章宫,他沉着脸朝着花园去。 总管太监不知道陛下和夫人怎么,陛下这样,他可不敢上前,主仆两人这一走,就走到了花园。 到了花园,萧绎终于停下脚步,不过脸色依然不好。 总管太监站在一边。 宁嫣自江美人禁足,就又开始活动,因为江美人禁足的事,还有秦良人榜眼的事,加上皇上一直没有召见,没有人再关注她。 宁嫣有意识的在行宫走动,这天也是她的运气,她刚好走到花园。 远远的一眼就看到皇上。 “皇上。” 她一声惊呼,惊喜也是得尝所愿的高兴。 她快速的捂住嘴,可惜,那边的人已经看过来,走过来。 萧绎听到声音,很是不悦,正要让总管太监去看,不知想到什么,最后亲自带着人走了过去。 一见到宁嫣,他脸色一沉。 宁嫣跪在地上:“小女没想到会遇到陛下,冲撞陛下——” 萧绎盯着,也不叫起,总管太监松了口气,得让陛下把气出了。 宁嫣满心的喜悦,觉得机会还是来了,但渐渐,感觉到不安,就在她不知怎么回事时。 “去你宫里。” 头上,皇上的声音响起。 “是。” 宁嫣忍不住高兴起来,她怯生生的抬起头,天真的望着皇上:“皇上你要去小女?” “带路。” 萧绎看着那天真白皙的脸,清澈的眼晴,御花园的印象又回来,眸光闪了闪。 转身往一边走。 总管太监看在眼里,陛下这是?这宁姑娘难道? 太真夫人那里? 容不得他多想。 宁嫣慢慢起身,跟在后面,脸上都是天真的笑。 这晚,杜宛宛没有见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没有回雪松苑,她看了看外面,吩咐容真和宫人熄灯。 她知道他不会来,他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派人来。 她睡在炕上,不知为何睡不着。 这一夜,杜宛宛一直没有怎么睡着,直到天差不多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再醒来,天色大亮。 她刚睁开眼。 “夫人。” 容真脸色不好的走进来。 “什么?” 她看着她。 “夫人,陛下回京了。”容真脸色不好的上前走到炕前,抿了抿唇,有些担忧的站在炕边,对杜宛宛道。 杜宛宛一时之间怔住。 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看着容真,那个男人回京?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京,他? 她张了一下嘴。 不知道怎么说,怎么问,心里为什么这样涩,口中也是,说不出的难受,比昨天还是,那个男人就那样走了。 她怔怔的。 容真看在眼里,担心,怜惜,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她也是才知道,雪松苑这里偏远。 知道消息也迟。 皇上昨夜一走就一直到现在,也没派人来,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知道,她有些自责,夫人昨夜她知道并没有睡好,本想让夫人好好睡一觉。 “他什么时候回京的,我们呢。” 半晌过后,杜宛宛回神,他把她丢在这里,容真既然说他走了肯定就走了,不管是怎么走的。 她心中空落落的,却有很多事等着她。 她必须打起精神。 第六十二章杜妙妙出逃 “陛下一早就起程回京了,所有人都走了,行宫都空了下来,奴婢刚刚得到的消息,夫人?” 容真想要说什么,见夫人打起精神,她开口,把方才打听到的说出来。 “一大早?” 杜宛宛不让自己多想,躺在炕上,双手握紧,看着炕边的容真:“现在几点?”她目光转向外室。 现在是什么时辰? 那个男人走了多久? 她睡了多! “夫人。” 容真顺着夫人的目光看了一眼外室,回过头,小心的:“现在是巳时。” 杜宛宛没有说话,沉着脸,看着外面。 “夫人?” 容真等了一会。 “没有人来雪松苑?”杜宛宛开口,收回目光看着容真,沉静的,一大早就离开,现在已经巳时才知道消息,那个男人是下定决心把她丢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派,直接走了,带走所有人,这是让她自生自灭吗?想到那个男人,变脸变得真快,先前可不是这样,这一生气。 杜宛宛嘲讽的笑。 “没有。” 容真答得格外小心,皇上怎么? 明明皇上那么在意夫人,就算生气也不该如此,她有些担心。 “算了。” 杜宛宛见容真小心得很,不由失笑,她摇了摇头,这有什么,这没什么,昨天她那样做的时候就料到,只是没料到那个男人居然带着所有人回宫,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虽然她当时可以什么也不说,私底下再想办法,或者等那个男人让她进宫的时候她打机会拖延,亦或者,他不是说怀了皇子进宫,她不怀就是。 但她不想拖,他对她也不过如此。 是她期望太多了。 天子从来无情,男人更是薄性,如今倒是好,所有人都走了,就只有她。 她不准备妥协,他这样最好,她要的都朝着她想的方向发展,进宫不在她的计划内,宫里的女人光江美人丽妃她就……她现在回到京城,只要—— 在那个男人面前,她藏不住太多心思。 她以后也不需要他帮忙了。 那个男人这一生气肯定一时顾不上她,也不会做什么,她记得昨天那个男人好像提到宁嫣那个丫头。 当时她没有心思多想。 太后好像想要宁嫣进宫? 杜宛宛皱眉,以她的了解许氏肯定是不会让宁嫣进宫的,太后怎么会想到宁嫣?淑妃正是宁嫣的姑姑,姑侄一起服侍那个男人? 是淑妃流产?按理有淑妃在宫里,宁嫣不用进宫,那个男人知道她和许氏交好,提起宁嫣,难道宁嫣真的要进宫? 那个男人以为她很高兴?怎么可能,宁嫣才多大,宁嫣该嫁个疼她知她的好相公,而不是入宫服侍自己姑姑的男人。 以色侍人。 那个男人比宁嫣大那么多……宁嫣不知道?他的女人还不多吗,她很想当面问一下许氏。 因为和许氏交好,她还是喜欢那个小姑娘的。 “夫人。” 容真不知道夫人算了是什么意思,其实她还有事没说,她打听到一件事,就是靖国公府大姑娘宁大姑娘也来了冬狩。 听说太后看重,宁大姑娘将要入宫。 服侍皇上。 皇上也同意了,这次宁姑娘来冬狩就是陪着皇上,只是皇上一直在夫人这里,所以,不过江美人失了宠后,来的其它几位娘娘都不受宠,昨夜皇上生气离开就去了宁姑娘的宫中。 如果受了宠,这次回京肯定就要入宫。 宁姑娘和夫人认识。 宁姑娘的娘和夫人是好友,但夫人和皇上,皇上又是从夫人这里离开去的宁姑娘那里。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夫人。 不说,夫人早晚会知道。 说了,又怕夫人伤心。 她也是才知道,宁姑娘应该不知道夫人也在行宫。 淑妃娘娘是宁姑娘的姑姑,宁姑娘这一进宫,太后娘娘看重,又有淑妃娘娘,虽然淑妃娘娘流产。 她还是记得那个宁姑娘。 “看你的样子还有事?” 杜宛宛回过神,一见容真的表情,不由微笑。 “夫人。” 容真开口。 “夫人。”这时外面一个宫人的声音响起。 杜宛宛怔了下,看向外面,随后望着容真,容真也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回头:“夫人,奴婢去看看。”还是先不说。 杜宛宛点头,容真上前替杜宛宛放下床帐,走了出去。 杜宛宛看着晃动的床帐,心中的涩意又涌上来,她扯了扯唇。 很快,容真脸上带着喜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守在外面的宫人,脸上也带着喜色,还有一个是一个小太监,三人上前行礼,杜宛宛透过床帐看向低着头的小太监。 小太监像是感觉到杜宛宛的目光,上前几步:“给太真夫人请安。”请完安,抬起头,一脸的笑。 杜宛宛:“你?”她认出来人是谁。 “皇上让奴才留在这里。”小太监正是那个男人身边的,经常跟在总管公公身边,笑眯眯的,神色恭敬。 “皇上。” 杜宛宛开口,心顿了顿。 “是,太真夫人,皇上让奴才留在这里,夫人有什么尽管找奴才,等夫人身体好了,再回京。” 小太监道,像是知道杜宛宛在想什么。 杜宛宛以为那个男人丢下她,现在出现在面前的小太监告诉她,那个男人并没有完全丢下她。 难怪容真和宫人脸上含着喜色。 杜宛宛冷嘲一笑。 “太真夫人,皇上让奴才告诉夫人。” 小太监又开口。 容真和宫人走到杜宛宛身边,杜宛宛扫了她们一眼,见她们都盯着小太监,想必是想知道那个男人还说了什么。 至于她,她也想知道,那个男人还说了什么,她和容真两人的想法不同,那个男人怒气冲冲走的。 “我还以为皇上走得太急,忘了,忘了还有我。” 杜宛宛冷嘲的道。 “夫人,你多想了,皇上怎么会忘了夫人,早就交待了奴才,让奴才给夫人说,是奴才来迟了,叫夫人不高兴,请夫人恕罪。”小太监一听忙开口道,神情认真,坚定,杜宛宛没有说话,不置可否,等着对方说。 容真和宫人担心的看向杜宛宛。 “夫人,皇上让夫人好好休养,太医留在雪松苑,皇上还留了一些人。”小太监接着道:“至于。” 说到这,他一顿。 容真和宫人见杜宛宛不说话,她们也转头。 杜宛宛:“……” “至于昨天和夫人说的,让夫人好好想一下,想出答案后,告诉奴才,奴才再报上去,到时候——皇上让夫人一定好好想想,他先回京,京里有事,夫人要是想可以给陛下写信。” 小太监说完,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 她想着昨天的事,那个男人要她再想一想,她没有什么可想的,京里有事?什么事? 她要是想写信? 容真和宫人也都回头看向炕上的夫人。 杜宛宛:“还有呢?” “陛下会等着夫人。” 小太监又说。 “我知道了。” 杜宛宛沉着脸。 容真和宫人有些急。 小太监睥了睥床帐,低下头:“夫人要是有什么想法——” “暂时没有,之后就麻烦公公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让太医一会来一下。”杜宛宛透过床帐。 说完,看向一边的容真。 “没有,夫人不用客气,这是奴才应该做的,皇上可是交待过。”小太监倒是不生气,这段时间皇上一直在雪松苑,就算皇上回了京城,也没有忘了这位太真夫人。 交待他留下,从公公那里他可是知道皇上只不过是恼了,心中还是惦记太真夫人的。 而那位新近得了宠的宁姑娘。 做了那么多,皇上也不过淡淡的。 虽然昨夜歇在了那里。 只要太真夫人一句话,皇上肯定马上接太真夫人回京。 以前专宠的江美人失宠,别的女人更是不受宠。 留在这里,还是有好处的,只要以后太真夫人进了宫,他可是和那个宁姑娘有些过节,如今那个宁嫣得了宠。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想完,他抬头。 “没有,只是想问一问太医。” 杜宛宛听到小太监的话。 示意了一下容真。 容真和宫人见状,容真张了张嘴,和宫人对视一眼,想劝一下夫人,但还是点头出去。 不久后,太医和容真一起来了。 小太监打过招呼,退到门边,杜宛宛没有让他离开,她知道对方多半还得了什么吩咐,她也不在意,让容真掀起床帐,让太医上前,而后让她和宫人退到一边。 太医被留在行宫,是得了嘱咐的,见到这位娘娘忙行礼。 听说这位娘娘要见他,他一点也不敢怠慢,只有这位夫人好了,他才能回京。 听说这位娘娘,这位夫人被陛下赐为太真夫人。 “夫人。” “不用多礼,你帮我诊一下脉,我想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具体一点。” 杜宛宛直接叫了起,然后让太医给她诊脉。 “是,夫人。” 太医有些颤微微起身,年纪大了。 他起身后,上前几步,替杜宛宛诊脉,看诊。 杜宛宛看着太医。 小太监也看着,容真和宫人想说什么。 半晌。 杜宛宛:“如何?” “夫人的身体好得很快,身体已经在恢复,伤口也在愈合,比前两天更好了,夫人有没有哪里?” 太医诊了诊脉。 “没有。” “那就没事,要是伤口发痒——”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杜宛宛不等太医说完:“再过几天可以回京!” “夫人。” 太医一听,忙低头。 容真和宫人也惊住,小太监也看着炕上。 * 回京的御驾中,宁嫣一身紫色的宫装,清纯诱人,乌发玲珑的用紫色的发带系着,脸上是嫣红的红晕,衬着白如玉的小脸,娇小瘦弱的身体,灵气十足,她小心的看着对面的人。 萧绎斜躺在御驾的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慵懒的看着。 黄色的龙袍散散的披在身上,露出里面的里衣,宁嫣脸越发的红,有些害羞和羞涩,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忙低下头。 过了一会,她又抬起头。 萧绎目光全在手上的书,并没有注意到,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手上的书上。 似乎在想着什么。 宁嫣抬头小心的看了眼前的皇上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 想到昨晚,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皇上昨晚歇在了她的宫里。 虽然—— 虽然皇上并没有,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昨天到了她的住处,皇上挥退了所有人,一下把她抱了起来,她本以为皇上要……她又羞涩又期待,还有紧张,后来皇上只是抱着她,把她放到炕上,并没有做什么,她以为皇上不愿意要她,心中还难受担心。 后来皇上告诉她,等她入了宫再要她。 她还小,身体不好,先养一养,皇上摸了摸她的脸,很是宠溺和温柔,从皇上的话中,她感受到了怜惜和尊重。 她知道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若是要了她,是应该的,没有人敢说什么,但是皇上这样一说,她知道了皇上的心意。 皇上是为了她。 刚遇到皇上的时候,隐隐感觉到皇上心情不好,她也做好准备,没想到皇上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温柔的对她。 后来皇上抱着她睡了一夜。 天亮起来皇上带着她上了御驾,回京,让她陪着他,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对她温柔,宠爱她。 不过这是好事,再说她会让皇上继续,一直宠她。 不管是为什么。 等回了京,等入了宫。 萧绎手拿着书,看似在看书,心里却在想被他扔在行宫的妇人,他很恼怒妇人不识趣,就没有听话过,那妇人。 以前是情趣,可是这次。 以为接她入宫很容易? 他的一番好意,打算,要不是看她可怜,她倒是一点不稀罕,她不稀罕,有的是女人稀罕,以为他离了她就不行? 他主动接她入宫,他倒是好。 他太纵容她了。 也该冷落一下她,让她知道朕并不是非她不可。 让她好好想想清楚。 到底是谁给她这一切。 哼。 最近他真的是太宠她,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萧绎冷冷想完,虽然想是这样想,想完,萧绎又有些担心。 那妇人为他受的伤还没好,他这样带着人回京,丢下她一个人,她不知道难不难过,要是太伤心让伤口又裂开,想到这,萧绎再次在心中冷哼。 那妇人哪里会伤心。 那妇人可是个白眼狼,无情的东西。 知道他走了指不定多高兴。 萧绎心头又不爽了,一想到那妇人因为他离开高兴,一点不想他,也不难过,他就不满,那妇人怎么能这样。 他越想越多。 脑补大开,他本来是想给那妇人一个教训,冷落她一段时间,等她想好了,服了软,知道错了,听话了,他再考虑考虑,便让人去接她。 谁叫他看她可怜,她为了他受了伤,这还是她,要是别的人。 他虽然走了,可还是不放心她,留了不少的人,她身边的都留了下来,就怕她有什么,只要她有心,给他写信或者传话。 他也可以早点原谅她。 可现在他竟又有些想那妇人,也后悔,想她做什么,就该丢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免得以为谁都该宠着她。 她应该一个人也不给她留的。 留那么多人给她做什么,那妇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得意,萧绎想着就想马上让人去把那些人带回京。 他抿着唇。 算了,看在那妇人是为他受的伤上,要是那妇人还是不识趣,再说,不过不知道那妇人伤有没有好点。 他这一走没有人管着,会不会不顾身体,那妇人就是令他操心的。 别弄得伤势加重。 萧绎安不下心,面上又不愿露出什么,不然他的面子里子怎么搁,为了个妇人值得吗。 想得呕血,萧绎抬起头,目光从书上离开,他拿开手上的书,看向对面的少女,别的女人给一点恩宠就—— “陛下。” 宁嫣刚好抬头,见皇上看向她,脸一下子红了,紧张而羞涩的红着脸。 萧绎听到声音,终于收回思绪,他看向宁嫣,像是终于看到她,这个少女,他眼中闪过什么,嘴角微扬:“在看什么?” “陛——下。” 宁嫣看着皇上脸上的笑脸红得很,一时说不出话。 萧绎觉得这羞涩紧张到说不出话的少女还有有些趣的,看到他居然紧张得说不出话,还真是纯真。 胆小,没事的时候戏弄一下还是不错的。 和那个妇人不同。 那妇人倔强得,伶牙利齿的,常常气得他,哪里像眼前的少女听话,乖巧,讨人喜欢。 当然眼前的少女和妇人还是有几分象。 不然—— 看着少女他就想到那妇人,又想咬牙切齿。 “陛下,小女没有看什么,倒是陛下,你?” 宁嫣鼓着脸,红通通的,声音又小又胆怯,怯生生的,声音软儒得可爱。 萧绎一下子笑了,他放开手上的书,背着双手靠着壁墙,盯着宁嫣:“朕怎么?” “陛下在想什么?” 宁嫣怯生生的看了看萧绎,一听他的话,脸又是一红,好不容易才磕磕碰碰的。 说完,她跪到地上。 低着头,温顺又柔弱:“小女给陛下请安。” 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怜爱。 紫色的瘦削身影跪在地上,发丝摇动,白玉的脸红着,脖子似乎也染上了红色,微微的颤。 萧绎目光禁不住动了动。 这也是他带着她的原因。 这个少女像妇人,又不像,现在就不像,要是那妇人像这个宁家的该多好。 萧绎想完起身,从塌上坐起,起身依身伸出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少女,拉着她起身,握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颌,笑着:“不要多礼,起来吧,让朕看看,朕可不想看你伤到哪里。” “陛下。” 宁嫣见皇上亲自扶见自己,还拉着自己的手,抬起自己下颌,如此待自己,心中又甜又蜜,红着脸羞涩的抬睥低头。 那一低头的娇羞, 萧绎眸光定了定。 宁嫣当然感觉到,又是高兴又是得意,皇上想必是被她吸引了吧,她的目标永远不会变,直到皇上爱上她。 宁嫣满心欢喜,高兴。 家里传来的信,姑姑流产的事查不到,宫里的消息封了,传不出来,现在只能靠她。 她得到皇上的宠爱,坐皇上的御驾回京,家里想必会高兴。 姑姑知道也会安慰些。 二叔一大早就给她传了信。 还有。 萧绎定定的注视了宁嫣一会,他拉着少女的手,抬着她的下颌,这张脸,他伸了手在宁嫣的脸上动了动。 宁嫣更欢喜。 萧绎手动了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有脖子,最后手指点在她的唇上,还有鼻端。 宁嫣只觉得痒,混身发软,她颤着身体,通红着脸,垂着眼,身体软软靠在皇上身上。 萧绎看了半晌。 拉着宁嫣。 “过来,让朕看看。” 他拉着宁嫣坐到榻上,拉着他坐在他的腿上,像是要看出什么,专注的盯着。 宁嫣心跳得飞快。 “陛下,这。” 她红着脸,慌乱无措,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被男人看到一样,似乎下一刻就要昏过去。 萧绎看得好笑,揽过她挣扎还有无措的身体,把她揽在怀里,看着她,一手扣着她下颌,一手收紧。 “别怕。” 他轻声道。 “陛下,你这样。” 宁嫣慌乱不堪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行,被皇上圈在怀里,鼻端都是皇上身上的味道,一抬头就是皇上的脸。 哪怕心中欢喜得快疯,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朕怎么了?” 萧绎觉得也挺有趣,不由戏谑的收紧手,在少女的下颌动了动,眼见少女脸红到了底,心情也愉快几分。 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要不然,这一路不知道—— 宁嫣哪里听不出话听戏谑,还有皇上眼中的作弄,她也真有些羞了,忙踩了踩脚:“皇上。” “叫什么都没用,乖乖的,让朕好好看看,抱一抱。” 萧绎依旧戏谑的笑,少女越不自在,他越高兴。 “陛下。” 宁嫣咬了咬唇,又动了动,别了别头,见动不了,她低头,咬着唇,那小模样乖得很。 “哈哈。” 萧绎大笑。 “陛下。” 宁嫣却极度不好意思。 “羞什么羞,朕宠爱你你不喜欢?刚才不是一再的盯着朕?以为朕不知道?要是朕再不理你,你这小东西是不是要哭?” 萧绎哈哈大笑。 “皇上。” 宁嫣很喜欢,她就知道会这样。 “哈哈,可不能哭了,不然朕会心疼,要不是见你一直盯着朕,还以为你不想服侍朕,来告诉朕愿意进宫服侍朕吗?” 萧绎再次笑过,对着怀里的少女,慢慢的说。 “皇上。” 宁嫣一脸惊慌又羞怯,整个人木得像只傻兔子,格外的可爱天真和傻,红红的脸,红红的鼻子:“小女怎么会,小女只是。” 她想要说什么,似乎太害涩,说不出来。 萧绎直接脑补了,就是眼前的少女是愿意的。 他也不意外。 怎么可能不愿意。 除了那妇人以外。 想到这,他难得好起来的心情又不好了。 他盯着低着头的少女,脸色变了变,抬着她的下颌:“不回答,就是不乐意服侍朕,那朕。” 说到最后语气冷下来。 宁嫣身体一僵,她不知道哪里没对,让皇上这样,刚刚还好好的,她有些慌,好不容易叫自己冷静下来,她白着脸。 “皇上,小女愿意服侍皇上。” 她慌乱的说。 着急担心怯生生。 萧绎注意着她的脸,脸上缓了下来,不过,心情还是没有好:“朕还以为你不愿意,那。” “小女只是,只是,小女愿意。” 宁嫣不敢让皇上把话说完,再次鼓起勇气红着脸看向皇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忍着关涩和胆怯。 在她想来,刚刚那样,皇上该高兴的。 为什么? 萧绎对于少女的话还有乖巧,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他揽着她的腰,摸着她的下颌,看着她,见那小脸渐渐发白,似乎真的吓到,心情又好了些。 “好了,是朕不好,吓到你,朕主要是不想你不是自愿。” 萧绎心情好了,也有了心情解释。 “小女明白。” 原来是这样,宁嫣心头大松口气,脸上羞涩的。 “嗯。” 萧绎点头。 忽然又觉得眼前的少女太羞涩了,一开始还不觉得如此,觉得有些趣味,见多了,慢慢也没有变得无趣。 还有这少女太听话和柔顺。 女人固然不能像那妇人一样,可太柔顺,也让人很快就失了味道。 觉得无味起来。 萧绎突然有点索然无趣。 他松开的手,背负着双手,靠在榻上,看着少女:“坐吧,既然你羞涩,那朕就不勉强你。” 他觉得还是那个妇人有趣些。 让人不觉得无味。 也就不会厌烦。 他在心中想,随即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不爽,怎么一到那妇人身上他就觉得——明明一点不可爱。 就爱和他作对。 乖巧点的女人怎么不好,那和他作对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不识好人心的女人。 心中不爽,脸上也自然不爽。 宁嫣见皇上不知为什么脸色变得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她哪里没做对,她小心的看着,怯生生站在那里。 她感觉得到皇上有些生气,为什么? “坐吧,朕没有生你的气,朕只是想到点别的事,朕有事问你。” 萧绎见她呆呆站着,很是无措,开口,指了指一边的榻。 宁嫣不敢动,望了望皇上,见他虽然生气脸色不好,但真的不像是冲着她,才稍安心,她看向一边的榻。 “不要让朕再说。” 萧绎看她不知道是胆怯还是什么还站在那里,心中有些不满。 连朕的话也不听了? 这哪里听话? 宁嫣不敢再站着,忙起身小心的坐到一边。 萧绎却越看越觉得无趣,虽然不想承认,他确实不喜欢太过乖巧的,他还就喜欢妇人那样的。 那样才有趣。 木头一样的女人,他永远不喜欢。 很多女人都是,刚开始还不错,相处几次就觉得无趣又无味,他还就吃得习惯那妇人的调调。 他发现不管如何,他都觉得妇人最好,也不知道她给他下了什么药。 “皇上。” 宁嫣坐好,看着皇上。 “随便坐吧,不要紧张,朕没事,只是无趣,为什么愿意入宫?”萧绎收起心思,盯着宁嫣。 他淡淡开口。 宁嫣哪里会不紧张,她可是担心得很,一听,见皇上等着她回答,她不知道皇上的想法,不过,不能随便回答,她飞快的想了下,低下头,红着脸:“小女想进宫帮姑姑,还有就是家里要小女,太后要小女进宫。” “就是这些?” 萧绎毫不意外,心情放开,倒是坦率,这才是他了解的。 不过。 “还有就是小女自见过陛下,小女。” 后面的话太羞涩,太出格,宁嫣说不出来,她也不能说出来,她低着头,呐呐的,羞涩慌乱不堪所措。 她不知道陛下说的无趣是指什么,别是指她。 “哦?” 萧绎倒是有些意外,这少女不是害羞吗? 他凝着宁嫣。 宁嫣不说话,一直低着头。 萧绎看了片刻:“你喜欢朕什么?” “陛下,小女。” 宁嫣就算有很多理由,这个时候也不敢说,只能一直呐呐的呐呐不成语。 萧绎等了一会,也不耐烦了,挥了挥手:“算了,不为难你了,你家里让你进宫,太后让你进宫,你也愿意,你姑姑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 宁嫣小声的回答,有些难受,脸也一点点苍白。 “你姑姑跟了朕很久,你和你姑姑一样,回宫后好好陪陪你姑姑,你年纪小,朕原以为你不愿意侍侯朕,你母亲同意你进宫?” 萧绎深深看了看少女。 “母亲。” 宁嫣没想到皇上提起自己母亲,母亲一直不同意。 “愿意?” 萧绎挑眉。 “是。” 宁嫣颔首,咬着牙。 萧绎没有马上说话,是他想多了,因为那个妇人的原因。 “那就好,朕可比你大得多,朕以为你母亲更愿意——朕说起来还是你姑父,朕倒是不在意,朕一向不在意这些。” “小女——” 宁嫣可不敢说自己不介意,仍旧呐呐的。 “你母亲听说和定远侯夫人关系很好。” 萧绎终于把话问了出来,他望着少女:“你父亲身体不好,朕让太医去看看,听说靖国公府是你二叔,你和你母亲一直住在庄子上。” 萧绎问得漫不经心。 但话一落。 宁嫣彻底愣了,她快速看向皇上,再顾不得呐呐还是别的,她也听不到皇上后面的话,只记得定远侯夫人几个字:“皇上怎么知道?”她是真的大惊,皇上怎么会问起?皇上难道? 皇上怎么知道她母亲和杜宛宛?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不会这样。 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面对皇上的问题,她可能不会有太多想法,以为皇上是看重中,可是此时。 她有些发凉,皇上问这么多,难道是为了杜宛宛? 皇上不会真的和杜宛宛一起了吧。 就像上一世一样。 那她做的一切算什么,她做那么多,已经很多和上一世不同了。 不是该不同吗。 这些日子她一直以为杜宛宛应该还没有和皇上认识。 只要再努力。 就算杜宛宛进了宫也和前世不同。 若是一切没变,那别的改变的又是为什么?要是变了,宁嫣糊涂了,震惊,上一世的影响太大。 一听到皇上提到杜宛宛就不得不多想。 是她想太多?还是事实就像她想的? 要是她什么也不知道,一定会傻傻的告诉皇上杜宛宛的事,如今她知道前世,她才不会那么傻。 心里却更难受,更心寒。 要是皇上真的是为了杜宛宛,那她的所作所为就是一场笑话,先前的得意算什么?心中悲愤难受,表面上还不能露出来。 宁嫣憋屈得很。 “朕听人说的,怎么样,你母亲是不是和定远侯夫人关系很好,你应该也见过定远侯夫人,怎么样?定远侯朕很看重。” 萧绎并没有多考虑,直接问了。 问完等着。 宁嫣却觉得只怕皇上和杜宛宛早就。 可为什么都没有迹像。 皇上上一世确实是看中定远侯。 “定远侯夫人。” 宁嫣悲愤莫明。 萧绎微皱眉。 宁嫣一见,心头跟梗着什么一样,皇上为什么这么专心,皇上为什么偏看上杜宛宛,喜欢杜宛宛。 她哪里不好?皇上为什么不是喜欢她,明明她做了那么多的事,皇上不是该看上她吗。 按理皇上眼中的人该是她。 那个杜宛宛什么也不知道。 宁嫣不明白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就算换一张脸,重新来一次,喜欢的还是会喜欢,不喜欢除非变成对方喜欢的样子,不然永远还是不会喜欢。 当然要变成对方喜欢的样子,并不是样子一样,还有很多东西。 性格是天性,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小女见过定远侯夫人,夫人和母亲关系是很好,夫人是一个很好的人,性格温和,只是身体一直不好。” 宁嫣越来越悲愤,却还不能说杜宛宛的坏话。 虽然她很想。 可是她还有理智,知道不能,当着皇上的面。 她只能说好话。 噎得她难受,那个杜宛宛何德何能,皇上到底喜欢她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很想说杜宛宛的坏话。 揭穿她,让皇上看清她也不过如此。 不过虽说只能说好话,可好话又怎么。 “哦?” 萧绎并不知道宁嫣这么多心思,听了她的话,心中嗤笑,那妇人性格温和? “小女很喜欢定远侯夫人,母亲和定远侯夫人很谈得来,不过定远侯夫人身体虽不好,但很幸福,定远侯很爱重定远侯夫人,定远侯夫人心中肯定也。” 似乎是无法启口,对于未婚少女宁嫣羞涩的停口。 心中则恨恨的。 她还不信皇上一点不介意,听了她这样说不介怀,等见了杜宛宛,两人要是起了矛盾,她恶意的想。 萧绎脸色没变,眸光沉了沉:“是吗?” 没有继续问。 这一下宁嫣失算,她以为皇上会再问,那她再说,她,她看得出皇上心情已经不好,只要再继续。 萧绎心情是不好。 宁嫣想着怎么继续。 萧绎心情不好,不过想到那些流言:“你可能不知道京里最近有流言。” “什么?”宁嫣一听张着嘴。 什么流言? 难道? “你在这里,朕出去一下。” 萧绎却不再说,起身,往着门口去。 宁嫣看着他的背影,跪在地上,到底是什么? 萧绎到了御驾外面。 他看向等在外面的总管太监。 “陛下。” 总管太监还以为陛下心情好了,刚刚可是听到陛下的笑声,那个宁姑娘侍侯得不错,可是现在一看,陛下? “你说她不想进宫,是不是因为心里有定远侯?” 萧绎回头看了一眼御驾,对着总管太监。 “陛下。”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陛下这是钻了牛角尖吗? “朕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这妇人,给朕找几个美人,有趣一点的,上次在街上那个那个妇人不是不高兴,人呢?” 萧绎沉着脸想了一会,对着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知道陛下又别扭了。 远处。 骑着马的少年收回目光,低下头,那天的事居然没有查到,那个江美人失了宠,皇上现在宠的是宁家的大姑娘。 那些女人都查过,都没有嫌疑,其它的人。 到底是谁? “狄探花想什么?” 旁边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 少年抬头,是靖国公府的二公子,他忙抬手。 而宁嫣的二叔宁二公子还有些纳闷,为什么侄女让他和这个狄探花接触,不过想到侄女得了皇上的宠爱。 京城。 太后回到宫里。 杜府中,杜妙妙发现家里人真的要送她去尼姑庵后,终于一狠心,翻开木窗,逃了出去。 第六十三章风口浪尖 这几天,杜妙妙没有见到一个人,她被关在房间,除了吃饭的时候有人送饭,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理她,她想要再见她那便宜父亲,也见不到,其它人也是,她那两个便宜妹妹还有弟弟,平时和她那么好,都是一群白眼狼,守在外面的人是她那便宜父亲的人,送饭的也是,她找不到一点办法。 她愤怒后悔害怕担心,早上她听守在门外的人的说话声。 她那便宜父亲已经宣布她重病,很快就要把她送到尼姑庵去,她不能再等,也不想冒险。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被送去当尼姑,到时候还是要逃,说不定逃不掉。 不管逃走后会遇到什么,总比当尼姑强。 以后的事她也想不了那么多。 她要逃出去从门是不可能的,只有木窗,其它几处都有人守着,只有一处,是赵晟来杜府见面时用的,原本杜妙妙还担心也在人在,她小心的打开后,发现没有人。 她也顾不上收拾,简单的带了一些衣物还有银子就跳了出去。 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被她那便宜父亲弄去哪里了。 亏她还对这个便宜的家有期待,早知道—— 她要趁着夜色。 杜妙妙出了花园,不敢走正门,她朝着那个负心男以往来见她的隐秘小道走去。 手上拿着一颗小小的夜明珠,是那个负心男送给她的,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便拿在手中,就是想到到了外在,天色太暗看不见。 果然有用。 杜妙妙一边不爽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用纱布蒙着夜明珠,怕夜明珠太亮引来注意。 这一条隐秘的小道是那个负心男来见她时走的,很隐秘,没有人知道,一直没有人发现。 她没想到能逃出去居然还要感谢那个负心汉,半天后,杜妙妙提着包袱小心的走到后面的一道小门处。 她没有走小门,小心的看了看,隐约见有几个影在晃动。 她恨得不行,肯定是她那便宜父亲的人,怕她跑了? 不是嫌她丢人? 要把她送到尼姑庵? 她跑不出一样如了他的意。 以前她那便宜父亲几个女儿里最喜欢的是她,连杜宛宛这个嫡长女都差得远,更别说别的,其它人也是,哪一个不喜欢她? 她在府里的地位,她那继母有时都要巴结她,要什么有什么。 可是现在。 穿越之前她看了很多穿越文,她一直很想像那些穿越女主一样,后来老天让她穿越到了这里。 本以为一切手到擒来。 都是杜宛宛。 都是那个负心汉。 都是那些流言还有戏。 杜妙妙再次在心头诅咒,小心的走到另一边,花草丛生的角落,尽量不要让人发现,找到墙边藏着的梯子,这些都只有她和那个负心汉知道,幸好没有告诉别人。 她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因为怕被人知道,赵晟每次进府来看她都是从这里。 是赵晟那个负心汉…… 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小门还有远处,杜妙妙咬着牙,脸色一定,背起包袱小心的爬上梯子。 边用包着纱的夜明珠照明,要是前世多好,要走直接走,打个电话,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管得着。 只要有钱,就是没钱。 在现代的时候,就是真的当了小三,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不过是流言,她还没做什么呢。 杜妙妙心中岔岔不已。 以前她觉得穿越好,如今,她觉得一点也不好,还要这样偷跑,不然只有当尼姑。 不久,杜妙妙爬到墙上,她往下看了看,外面是一道狭窄的巷子,有一棵树,她来过,但没有从这里跳下去过,但她必须从这里下去,好在有棵树,要是没有,她还是要跳,她理了理身上的襦裙。 往四周看了看,系起裙摆,小心的趴着墙,闭上眼,忍住心中的害怕,往下面的树上趴,她又不是古代女人,杜妙妙不久到树上,她睁开眼往地上看了看,再次闭起眼,咬紧牙,砰的一声,杜妙妙落在地上,背上的包袱落在地上,垫了一下她的手。 由于有树的缓冲,杜妙妙倒是没有伤到哪里。 只是太久没有运动,累得气喘,而且手脚发抖,按在地上的手有些痛。 像是抽到。 腿也是。 头有些晕,痛,头发发麻,心跳加速,过了一会,杜妙妙缓过气,她怕有人听到声音追过来。 她往旁边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墙里面,握紧手中的夜明珠。 隐隐好像有声音,她脸色一变,心中一紧,不敢再留在这里,提起包袱,也顾不上还没有恢复,朝着巷口去。 怕被发现追上,她不想再回去,既然逃了出来。 以后的路她要自己走。 杜妙妙跑出小巷,巷子不深,不一会到了外面,外面,她刚要看,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似乎被发现追来了。 “来人。”“来人,过去看看。”“有人!” “……” 杜妙妙不仅听到说话的声音追来的声音还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心快要跳出来,快速的往前面看了看,穿过这条巷子就可以到大街上。 到时候。 她就可以逃走。 杜妙妙拼命的跑,顾不上别的,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袱还有夜明珠,她想收起夜明珠,但收了就看不到。 不收,后面追来的人一看就知道。 眼见着后面的人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嘲杂,还有隐隐的火光和门开合的声音,不行,不能这样。 再这样她肯定逃不了。 会被抓回去。 就在杜妙妙不知道怎么办,想找地方躲起来的时候,从一边打开一道门,一辆马车驶了出来。 马车前坐着两个人,马车遮得很严实,杜妙妙眼晴一亮,顾不上多打量多想。 她快步上前,拦住马车。 然后不等马车上的人反应,急步跳了上去,然后掀开马车,回头看了巷子深处,那火花越来越近。 她脸色一变,不敢再看,耽搁,进到马车里。 “这位姑娘?” 杜妙妙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带着意外还有警惕,她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中年管事,还有一个是小厮,皱着眉头不悦的盯着她,她不在意,也不是她不在意,她没有其它办法, 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什么人? 她回过头。 穿越里,也有这样的情节。 不知道? 只希望不是出了狼窝入了虎穴。 不会的,她的运气不会那么差,穿越文的女主每次都会遇到贵人帮助,她不奢望遇到贵人,只要帮她躲开。 逃出去。 看外面那个管家还有小厮的样子,里面坐的肯定是他们的主子。 刚才那道门好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出去! 杜妙妙心中想着,拿起夜明珠往里面看去,很快,就着夜明珠的光,她看到了里面的人,杜妙妙呆了。 这是一个病怏怏的美男子,美男子大约二十岁,脸色苍白如玉,发丝高高的用玉环束起,眉眼如画,清秀雅致,身上披着厚厚的雪狐披风,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手上捧着一个护手,斜倚在榻上,此时正眯着凤眸看着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男子,如此雅致的男子,虽然脸色苍白,病怏怏的样子,可是杜妙妙还是看得回不了神。 马车装饰得很奢华。 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用的,带着淡淡的清香,还有浓浓的暖意,和外面完全不同,像是另一个世界。 病怏怏的美男子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凤眸的风情,一看就是贵公子,杜妙妙完全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个美男子,她想过很多。 “这位姑娘。” 杜妙妙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声音她才回过神来,忙看向美男子,下一秒,不由又怔了怔。 美男子凤眸微挑,闪过一抹光,盯着杜妙妙,指着马车外面:“姑娘好像上错地方了。” 美男子不仅长得美,声音也好听,杜妙妙在心头想着,一时忘了回话。 “姑娘?” 美男子见杜妙妙只盯着他,不说话,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 “哦,哦,哦。” 杜妙妙只觉得心一悸一悸的,美男子皱眉也叫人心痛,她反应过来,忙开口。 “姑娘你我好像不认识,你?” 美男子微眯了一眼凤眼。 话中意味不明,睥向马车外面。 杜妙妙脸不知为何一红,有些尴尬,有些窘迫,还有不好意思,自己之前没有想太多,现在面对这样的美男子。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女。” 杜妙妙开口。 说到这里,神色一变,倒是想起自己是在逃跑,后面有人在追,她忙仔细听了听,往马车门口看去。 美男子脸色看不出有什么。 杜妙妙听了一会,听到外面的嘲杂声更近,似乎已经到了近前,而且还有隐隐有火光照进来,她神情一白。 忙向着马车里面走去。 那些人要是到了马车前,说不定会—— 杜妙妙心中着急的想着,再顾不得,她走到马车里面,惊慌的又看了一眼马车门口,两个身影堵在那里。 是那个中年管家还有小厮。 正皱着眉头盯着她。 她咬了咬唇,此刻她不能出去,她。 杜宛宛动作一顿,她收回目光,急切的望着美男子:“这位公子,帮一下忙可以吗?”她扶着马车。 “什么?” 美男子还是看着杜妙妙。 “小女不想回去,公子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杜妙妙脑中急快的转动,咬着唇,白着脸。 美男子并不开口。 杜妙妙更急了,外面的声音就在耳边。 “公子?” 站在马车外面的中年管家还有小厮开口。 杜妙妙脸又白了几分,她转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管家和小厮,回过头看着美男子,她再次咬了咬牙。 “公子。” 美男子睥了外面的中年管事还有小厮一眼,没有说什么,转向杜妙妙,凤眸中闪动着什么,似乎想在杜妙妙身上看出什么。 杜妙妙又急又慌,心情很乱,面对这样的美男子,却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要是换个时间! 可惜。她现在要逃跑。 美男子是唯一能帮她的。 外面那两个人,只是仆人。 只要美男子帮她。 不能再等,再等就来不及。 “公子。”杜妙妙就要有所动作,她想着要如何眼前的美男子才会帮她,为什么不像一样?明明长得那么美,却铁石心肠。 “驾车,出城。” 美男子淡淡开口,凝着杜妙妙:“姑娘不用如此,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逃走,那些人又是为何追姑娘,担看姑娘的样子也是逼不得已,既然遇上也算有缘,牛大老王驾车吧,躲开那些人。” “是。” 随着美男子的话落下,外面的中年管事和小厮虽然仍然警惕的看了杜妙妙一眼,但马上转身驾着马车跑起来。 杜妙妙还站着,马车一动,身体马上不稳,她扶着马车,整个人却还是往下倒,她捂住嘴。 “姑娘小心了。” 美男子一见伸出手飞快的扶了杜妙妙一把,半点看不出病怏怏的样,待扶好杜妙妙,他收回手,关切的说。 杜妙妙头晕着,心惊胆颤,手扶着一边的榻,刚才她真的吓到,要是撞到马车上,她抬头,心中还有后怕和心惊,望着美男子,心中有什么萌动。 “谢谢公子。” 她就着手行了一礼。 “不用。”美男子摇了摇头,凤眼微笑,杜妙妙就着夜明珠的光,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太好了,她看着美男子的手,就是那只手刚才扶住她,再看他,好像没有动过,听着马奔跑的声音,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应该是躲开了。 她敛起情绪,她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那些人? 她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 她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后面那些人追没追来,发没发现马车,马车怎么躲开的。 “不用担心。”美男子像是知道杜妙妙在想什么,微微笑:“姑娘。” “哦。” 杜妙妙再一次觉得不好意思,她红着脸,摸了摸脸,抱着包袱,细细听外面,确实安静,只有马蹄声。 她稍放下心,不再多想。 “姑娘坐吧,是要出城还是?” 美男子看在眼里,微笑着。 “谢谢公子,我也不知道,公子贵性,多谢公子,要不是公子,我不知道!”杜妙妙心情渐渐平复,很是感激的对着美男子。 今夜多亏了这个美男子。 要不是他,真不知道会? 说明上天还是厚待她的,逃跑的时候遇到美男子,还救了她。 杜妙妙这个时候也有闲心想别的,这个美男子是谁?怎么会那么巧?难道是缘份? “姑娘不用客气,相逢既有缘,姑娘看着也不像有什么,有时是会遇到一些事,碰到了就帮一把。” 美男子格外的客气。 杜妙妙心情很好:“公子不能这样说,还是要谢谢公子,不知道公子贵性,公子帮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 她俯下向。 很是诚恳。 “姑娘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对于杜妙妙的话,美男子并不回答,像是并不想说,淡淡的:“倒是姑娘要去哪里,送姑娘一程。” 杜妙妙心里有些不高兴,美男子竟然不告诉她名字,还要送她走,她现在哪里敢离开,她都不知道去哪里。 “公子,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公子是不是嫌弃我,我没有地方去,小女。”杜妙妙脸上带着悲伤。 美男子深深看了看杜妙妙:“那姑娘想留下?” * “人呢?” “老爷,三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 “是。” “不是让你们看着她,怎么跑了,人呢,马上让人去追。”杜府,前院大书房,此时灯光明亮,杜父看着底下跪着的下人,脸色很不好看,一脚就踢了过去,下人脸色一变,被踢到地上,他就势趴在地上。 杜父脸色更难看。 整个杜府外院都是明亮的光。 后院一片黑暗,大书房外面,跪了好些下人。 “还不快去。”杜父看了趴在地上的下人一眼。 “老爷,已经派人去追了。”趴在地上的下人开口,有些诚惶诚恐。 杜父一听,脸色好了点,他身上披着一件外袍,明显是被睡梦中叫醒的,杜父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一身读书人的风骨,但此时,他盯着下人,神色冷厉:“不要闹得太大,要是跑掉。” 说到一半,他顿住。 下人不敢说话。 “要是跑了就不要追了,对外就说去了尼姑庵,只要不丢了府里的脸,真是丢尽了脸面,居然逃跑,果然是孽女,连父母的话也不听,以为跑了就可以?以为外面是那么好的?算了,直接报病。” 杜父冷着脸,过了一会。 下人点头。 三姑娘竟跑了,这一下,想到外面的流言,再想到老爷先前的决定,三姑娘这一跑,老爷直接想—— 三姑娘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三姑娘太大胆了,以前倒没看出来。 不过再想到那些流言。 他不敢再多想。 老爷以前可是很宠三姑娘的,连老爷都舍了。 “去吧。” 杜父也是恼了,那孽女给他惹了一堆的麻烦,让整个府跟着丢脸,他看在以往的情份,给了她好去处。 那孽女倒好,一点也不知道好歹,还不是为了她好,全了父女之情,她居然偷跑,要是叫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说,杜家的名声,声誉绝不能丢,那孽哪里是好人家的女儿,好人家的女儿不会像她一样,先是做出丢人的事,再是跑出去。 一介妇人,跑出去能做什么?别丢了杜府的名声,杜府还要嫁女儿。 既然跑了,就别想回来了。 杜府主院。 房间里,杜府的主母,杜父的继室,杜妙妙和杜宛宛的继母正坐在上面,问着下面的人。 “跑了?” “是夫人。” “好,还以为有多聪明,以前不是很聪明?把我们当傻子,居然让我去巴结她,哼,跑得好。” 杜母脸如月,虽然不算很白,但是长得还是不错,很是美艳,一身大红的里衣,眉间有一颗美人痣,更多了一抹风情。 是一个迷人的中年妇女人,她冷笑间,眉眼凌利,如带刺的花。 跪在下面的丫鬟抬起头。 赫然是若雪。 “若雪你做得很好。” 杜母笑过,看着若雪。 “夫人。” 若雪低下头。 “杜宛宛,杜妙妙,哼。”杜母冷哼,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冷冽阴狠:“早就等着这一天,终于让我等到,和本夫人斗?哼。” 若雪半点不敢开口。 杜母冷哼了会。 “老爷呢?” 她看着门口。 “老爷还在前书房。”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杜母不在意:“这还不算完,只有我的女儿才能得到最好的,杜妙妙这里先放放,杜宛宛那里。” “夫人?”若雪抬起头。 她心情很复杂,这么久,她对三姑娘还是有感情的,只是。 夫人太厉害,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在夫人的掌握中。 没有什么逃得过夫人的眼晴。 夫人当初未嫁进来就。 二姑娘还有最小的姑娘少爷都像夫人,三姑娘还以为他们……三姑娘和大姑娘什么也不知道。 “看来老爷还在怪我,随老爷去吧,这些孩子都大了,哪里好教,老爷太理所当然,不就是怪我没教好杜妙妙?居然好几天没到正房,天天歇在前书房,让人去看看,老爷是不是一个人,老爷要想歇在书房,还没消气不愿来,我也不去打扰,别人也不要去打扰。” 杜母美艳的脸扬起一抹笑。 若雪:“……” * 定远侯府。 定远侯老夫人很愤怒,她派去见杜宛宛的人竟被杜宛宛赶了回来,杜宛宛那个女人居然连面也没露。 会回府? 杜宛宛那女人还拦着人抱玉姐儿,说会一起回府,杜宛宛那个蠢女人太大胆了,她是要忤逆? 谁给她的胆子? 以前唯唯诺诺的杜宛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胆,连她的话都敢违背不听,连面也不露,让下面的人打发她派去的人! 杜宛宛不是一向怕她这个婆婆? 之前哪次像这次? 她这是忤逆长辈,不孝,她不怕被休吗?先前是受了伤在养伤,现在难道伤还没有好?仗着皇上太后还有江美人不把她这婆婆放在眼里? 以为她不会拿她怎么样? 还是那些流言? 杜宛宛那蠢妇也知道了,所以——杜宛宛那蠢妇知道气死她高兴,不对,要是这一切是杜宛宛那蠢妇做的。 她一直不相信那蠢妇能做什么,可是。 这两天她一直犹豫不决,女儿的话她想过觉得不可行,相反让所有人认为流言是假更好,是有人蓄意的。 这几天流言越传越广。 那个蠢妇! 杜宛宛这蠢妇做为定远侯夫人,只育有一女,她这当母亲的担心,不过是和她提一提纳妾,杜宛宛那蠢妇善妒,她又提了几次她的庶妹杜妙妙,说她身体不好什么的,谁知道杜宛宛以为她想让她庶妹做继室。 才有这些流言。 定远侯老夫人阴着脸,想完,就要叫人。 “母亲,这都几天了,想好了没有,你知道外面这几天传成什么样吗,女儿都不敢出门了,今天还是一大早,府里的人都用那样的目光看女儿,女儿在府里的脸都丢尽了,虽然公公婆婆没有说什么,可是,必须马上解决,不然女儿以后如何主持中馈。” 门外,一阵风,一个女人冲进来。 婆子跟在后面,还有一大群人。 “娘已经决定了。” 定远侯老夫人一见,示意婆子关上门,让人退出去,拉过女儿,安抚道,她知道女儿的为难,就为了女儿她:“放心,娘已经想好,倒是你,不要再跑来,免得你公婆有意见,等到以后——” “娘我知道。” “嗯,娘也不多说,这次的事,是你大哥不好,都怪你大哥,等你大哥回来!” 定远侯老夫人又道。 劝慰。 “娘,大哥那里你问了没有,那个杜妙妙和大哥?娘你准备?” “娘不喜欢杜宛宛也不喜欢杜妙妙,你不用操心,杜妙妙是别想进府的,杜宛宛,娘的想法是这样。” 定远侯老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看着女儿,把心中的打算说出来。 “其实杜妙妙。” “娘到时给你大哥重新找个大嫂。” 定远侯老夫人拦住女儿的话,开口。 “其实女儿那天的也可以啊,不过娘觉得这样好就这样,反正我不喜欢杜宛宛当我的大嫂,大哥既然也不喜欢,就是杜妙妙要是大哥喜欢纳为妾也可以,到时候找个新大嫂,嗯,让我想想,谁合适。” “你看看,有没有好的,杜妙妙的事到时再说。” 定远侯老夫人一听女儿说,点头。 “……” “……” “娘,说了这么久,你没有派人去找杜宛宛,杜宛宛怎么没有回府?大哥不在京城,就算了,还有杜妙妙那里?” “别说了。” 一说到这定远侯老夫人就生气,忙拉着女儿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杜宛宛怎么敢,一定是知道了流言,要不就是她,娘就应该照我说的,还有杜妙妙。” 母女俩义愤填膺,又是生气又是愤怒。 “杜宛宛那女人是不把娘你放在眼里,一定要和大哥说,趁这机会。” “娘知道。” “那玉姐儿娘?” “到时说,不过是个孙女。” “……” 别庄。 “不知道定远侯夫人?” 许氏找上容喜,容喜看着许氏:“夫人在休息,大奶奶?” 那天虽然拦住了老夫人的人,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夫人要是再不出现,希望夫人快点回来,她又写了信给皇上,皇上没有传来消息。 这位靖国公府大少奶奶和夫人关系好,应该是知道了什么,脸上带着担心。 “京里的流言你们夫人知道吗?” “知道。”果然,容喜心中想。 “让你家夫人还是想个办法吧,我家二弟妹又回了娘家,老夫人说不会又会派人来,做什么。”许氏开口。 “奴婢会转告给夫人的。” “你们夫人到底。” 许氏看着容喜,这几次下来,每次来都是杜宛宛在休息,肯定有什么,杜宛宛为什么不见她? 她知道里面肯定有原因。 “请少奶奶见谅。” 容喜知道许氏肯定有怀疑。 “那好吧,等你们夫人有空,你还是提醒一下你们夫人。”许氏也没有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 “好的。” 容喜心头一松。 对许氏印象更好,对于许氏的话,她何尝不知道。 依晴两人依然什么也不知道,彩霞四人虽然有人,但是她们发现最近庄子里更严,她们想打听消息更难。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都有些不安。 老王家也有些担心,见夫人还没出现,几次想问容喜。 * 不久之后,京城传得纷纷扬扬的流言又多了一些东西。 “原来是定远侯夫人妒嫉,之前的流言是定远侯夫人让人传出来的,大家还不知道吗,之前的流言是假的。” “怎么可能,那戏怎么说?”“是啊!” “我也是刚得了消息。” “什么消息?” “据说之前的戏根本和定远侯府无关,不过是定远侯夫人善妒,你们大家是知道定远侯爱重这位夫人的,为了这位夫人一直不纳妾,世人都羡慕这位夫人,称赞这位侯爷,当然也有人私下看不上,觉得这位定远侯太——” “对,对。” “可是别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定远侯为了夫人不纳妾,可是这位夫人身体不好,只生了一个女儿,定远侯老夫人等了很久等不急,就想给定远侯纳妾,定远侯为了夫人不愿意,夫人不知道,听老夫人说定远侯同意了,这位定远侯夫人是善妒个,又听定远侯老夫人提起杜三姑娘,因为杜三姑娘常去定远侯府,这位定远侯夫人可能就想多了,再加上定远侯老夫人生气之下说了几句要是杜三姑娘,不会像她那样,定远侯夫人……”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就说怎么会!”“只是那戏又怎么说?” “那戏不过是凑巧。” “……” 随着流言的改变,多出来的流言传得更快。 一下子,京里又议论起来。 一间客栈。 二楼,正要下楼戴着面纱的少女无意中听到楼下的议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跑出来了。 这个少女赫然正是杜妙妙。 她没想到流言很快就变了。 她成了受害者,杜宛宛成了传出流言的人,要是早这样,她根本不出跑出来。 说不定事实就是这样。 有人查出来了,所以。 才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杜宛宛太可恨了。 赵晟那负心男! 弄得她无家可归,明明她是受害者,被杜宛宛的流言害成这样,她就说那戏怎么会是指她。 要不是遇到那个美男子,要不是有事她早就找杜宛宛算帐了,还有那负心汉,她很想下去告诉那些人她就是流言的受害人。 看杜宛宛把她害成什么样。 想到美男子,杜妙妙脸色才好些,带着迷恋和晕红,越是和美男子相处,她就越是觉得美男子比赵晟那负心男好太多。 她看了一眼楼下,转身回到楼上。 本来她是想出京的,遇到美男子后,知道美男子要留在京城,还有事,她想了想,没有出京。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她不想一个人,和美男子一起更好。 美男子没有说什么,说她要是没有去处,可以和他们一起。 她当然一起。 这几天都住在这里。 美男子真是好人,就是她的贵人。 她果然是女主。 她还要感谢赵晟那个负心男,还有杜宛宛那个女人,要不是跑出来,她还遇不上美男子呢。 她走到走道尽头,她的房间和美男子的房间挨着,她看向里面,美男子应该在换药,真想进去看看。 唯一叫她不满的,美男子还是不告诉她他是谁。 只叫她叫他大哥。 而美男子并不是像她刚遇到的时候病怏怏的,美男子不过是受了伤,因为急着赶回京城,旧伤复发。 从话中,她隐隐知道,美男子大哥是从边疆回京的。 看美男子的样子,还以为是哪府的贵公子,早晚她会知道美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受伤。 她转身走到美男子的房前。 “大哥。” “……” “大哥,可以进来吗?” “……” 虽然流言变了,她可以告诉美男子大哥她的身份,之前她一直瞒着,怕美男子大哥看不起她。 如今她是受害者。 她倒是没有想过回府,都跑出来了,再回去? 她已经对那便宜父亲母亲妹妹还有弟弟心寒了,负心男没回京,杜宛宛先放着,她现在有美男子大哥。 等美男子大哥回边疆,她报了仇,也跟着去。 她还没去过。 穿越一趟,怎么能不去看看。 美男子大哥身份肯定不一般,指不定是个将军,到时候,那负心汉要是—— * 随着流言风向的改变,不少府里也都知道,不管信没信,都集中在杜宛宛身上,别庄里,容喜让老王家的打听,知道后,很担心。 杜宛宛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杜府。 杜父知道了流言风向,大怒,阴沉着脸,直接让人去找杜宛宛,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她做的。 要是她做的,他没有她这样的女儿。 因为她的流言,让他把最喜爱的女儿赶走了。 府里更是丢尽了脸。 他好不容易才平息府中的流言,同时让人去找杜妙妙回来,必竟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女儿,还受了委屈。 难怪要跑出去。 都是他这个父亲冤她。 等回来,他一定为她讨回公道,杜母则是高兴,不管流言如何,她都是胜利者,知道老爷派人去找杜妙妙。 她也不拦。 都跑出去这么多天,还不知道如何。 最好是没脸再回来。 就算杜妙妙知道现在的流言后悔又如何,谁叫她跑出去。 说起来这流言到底是谁? 定远侯府。 老夫人让要出去打听后,她让人传出去,这样善妒的儿媳她要不起,很快,消息传出,不少人都知道,定远侯老夫人不满儿媳。 靖国公府,许氏看着二弟妹脸上的笑,觉得刺眼。 “大嫂,听说你和杜宛宛认识。” “是。” “那你可要好好劝劝我那位娘家大嫂。” “二弟妹,有些事。” “母亲可是很不满,等大哥回来,哼,真没想到我那娘家大嫂是那样的人。” “二弟妹,你。” “大嫂,我知道。” “……” 好在,皇帝御驾回京,京里各府冬狩的人也随行回京,让沸沸扬扬的流言稍歇,之前太后回京并没有公开,是悄然回京,知道的人并不多。 随着皇帝御驾回京,冬狩发生的事盖过先前的流言。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皇帝身上。 还有各府参加冬狩的人身上。 同时,淑妃流产,江美人失宠,丽贵人还有几个低位妃涉嫌害淑妃的消息传出,秦良人和榜眼在冬狩时去了的消息夹在其中,还不等人议论猜测,皇上年后选秀的消息传开。 * 边疆。 赵晟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是他母亲给他挑的,要他收房,赵晟手上拿着信,脸色很难看,虽然他收用了依冬,但不表示他就真的要…… 他前两天到的边疆,就接到持上的旨意,要他暂留在这里。 ------题外话------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文文拖还是费话我也不想,但有时写多了,卡文,就容易这样,还有我觉得该写的,可能亲们又觉得不必要,这些天我很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有了宝宝,一个多月了,我还是每天一万……也不是诉苦,只是。 第六十四章美男子的身份 圣旨召了镇守边关的镇国将军入京述职,他要在这里等到镇国将军回来,在京城的时候他和这位镇国将军见过几次,递了名帖,圣旨要他留在边关,他只能留在这里,就算他再想回京,本以为到了边关就能回京。 要留在这里,就要打好关系。 他现在正忙,母亲又送人来,良家子?良妾?母亲这是要逼他收良妾,他身边有依冬已经够了。 依冬是杜宛宛身边的,所以? 依冬被他收用就是他的人,母亲想太多了,以前他就不愿意,现在更不愿意,那些女人他一个也不想要。 前几天他收到了京城的消息。 杜宛宛居然没有事。 离得太远,得到消息太迟,想要再安排也不好安排。 杜宛宛那女人竟然又进宫,得了太后皇上的喜欢,还下旨,一点也不安份,打断他的安排,冬狩要是他不来边关,肯定要参加。 本来他的想法是杜宛宛那女人去了,冬狩的时候求皇上给他和妙妙赐婚。 皇上却派了他出京,一直到现在。 他是不可能放开妙妙的,皇上让他留在边关,他就派人回去,妙妙只能是他的。 就算他收用了依冬。 至于杜宛宛,他会再想办法,再安排人。 赵晟:“抬起头。” 他没有想过娶良妾,没有妙妙他可能会,可能会听母亲的话,杜宛宛还没解决,之前他很气妙妙的无情。 知道杜宛宛没事后,他就知道妙妙为什么那么生气。 他答应过她会解决。 可是却没有,还收用了依冬。 妙妙不可能真的嫁给别的,不过是生气,他当时也是生气才想着收用那些女人,这几天他冷静下来。 他心里还是有妙妙,妙妙是不知好歹,可他就是喜欢,何况也是他不对在先。 妙妙心中只可能有他,信里的话不过是为了气他。 他越想越明白,越冷静,越清楚该怎么做。 得到妙妙的原谅。 跪在地上的少女闻言,整个人一顿,过了一会,她慢慢抬起头来。 赵晟很不耐烦,这个女人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母亲在信里夸了又夸,什么专门为他挑的,性格柔顺听话,乖巧,出身良家,是个好生养的,母亲喜欢还差不多。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他喜欢像他的妙妙那样的。 这女人见到他就低着头,好像他会吃了她一样。 “侯爷,奴给侯爷请安。” 少女的声音怯弱,一张脸半抬,如圆月一样的脸,清秀的长相,身体也不瘦弱,一身蓝色的襦裙。 怯弱的说完,又快速的低下头。 赵晟冷笑,不想再看,还真像母亲信上说的,柔顺听话乖巧,好生养,瞧那怯弱的样子。 赵晟别开头:“来人。” 对着门外。 少女手微微颤抖,侯爷好像和老夫人说的不一样,好像不同,侯爷比她想像中还要威严。 好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这就是她要服侍的人,她会是他的妾,少女心跳得很快。 从来没有过的快,她有些欢喜,又有些苦涩。 以她的身份能做他的妾已经是她命好,她想到离家前母亲的话,让她好好服侍,争取生个孩子。 这样以后就有保障,想到要和眼前这样好看的人一起,她有些自卑有些高兴,娘说过,要不是她认识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老夫人虽然只是给定远侯找良妾,可也要好人家的,她们家父亲在世时做过官,可是父亲去后,就落魄了。 母亲知道后,千求万求才求来的,她一定要好好的,只要她在定远侯府站稳脚步,生下儿子,就能帮到弟弟们。 老夫人说过,只要她生了儿子…… 她开始是不愿意的,后来母亲打听了定远侯府的情况和她说了,她才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定远侯夫人,所以想给侯爷纳妾,侯爷远在边关,但很爱重侯夫人,一直不愿纳妾,现在收用了侯夫人给的人,老夫人不满意。 老夫人和母亲让她来后一定要讨得侯爷喜欢,她很羡慕侯夫人,侯爷为了侯夫人一直不纳妾,为了儿子,因为侯夫人身体不好才收了通房。 她来的路上心中一直矛盾。 此时见到侯爷。 侯爷好像不是很喜欢她!她能感觉到,不由有些心慌。 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侯爷。” 门外,依冬拦住要进去的侍卫,走了进来。 依冬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少女,走到赵晟面前,跪下行礼。 “起来吧,你安排一下。” 赵晟看到依冬没有说什么,微皱了下眉,对着依冬开口:“你怎么来了。” “听说老夫人送来了一位妹妹就过来看看,这位就是老夫人送来的妹妹吧。” 依冬忙笑着起身,对着赵晟,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 赵晟没有说话,他已经很不耐烦。 后院的事他都交给依冬,也没多想:“那你带她下去。” “是。”依冬怎么会看不出来,同情的看了地上的少女一眼。 少女隐隐感觉到什么,微抬头,依冬的到来让她心紧了紧,这位就是侯爷收用了的侯夫人身边的那一位吗? 依冬看清了地上的少女,微微一笑。 看着似乎是个好性子的。 老夫人好像就是喜欢性子好拿的。 她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有些酸有些涩,也是,本来侯爷身边只有她一个,这又来一个,还不知道如何。 这位可不是那几位。 可是老夫人看好的良妾,不过面上。 少女心中很不安,她细细的看了看依冬,轻松了口气,看起来似乎很和气。 看她和侯爷之间,似乎不一样,侯爷让她安排,看来侯爷把后院的事都交给这一位,她低下头。 “这位妹妹。” 依冬上前几步,走到少女面前。 “姐姐。” 少女一听忙抬起头。 “妹妹不会生气吧?不知道妹妹姓什么。”依冬见少女一脸紧张,回头看了侯爷一眼,微笑。 “姐姐,妹妹姓付。” 少女开口,小心的。 赵晟转身就要离开。 门外。 “侯爷。” 一个侍卫跪在门口。 赵晟眉头一皱,盯着跪在门口的侍卫:“怎么?”他明明让对方进京去了,怎么风尘仆仆回来?他眼晴一利。 依冬刚要说话,见状,看向门口,少女也抬起头来。 “侯爷,京里来信。” 侍卫跪着,从风尘仆仆的怀里摸出几封信递到赵晟面前,他走到半路就接到信,还听到一个消息,不敢耽搁,赵晟一见,脸色一变,他快速接过信,看了看。 侍卫不说话,依冬眸光闪动,盯着赵晟手中的信,还有侍卫,会是什么? 少女也看着。 赵晟拿着信,又看了看侍卫,挥手:“你先下去,等本侯看完信再说。” 侍卫领命而去。 赵晟拿着信,依冬很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少女再次觉得不安。 赵晟像是忘了依冬两人,很快撕开信看了起来,依冬神色变了下没有开口,睥了一眼少女,少女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看向她。 两人没有说话。 赵晟很快看完了手上的信,他沉着脸拿起另一封看起来,几封信看完,他脸彻底沉了下来。 “杜宛宛!” 他握紧双手,神色难看,一封信是他母亲写来质问他的,一封是妙妙写来的,同样是质问他的,还有他妹妹,还有—— 京里居然起了流言,还有那什么鬼戏,竟然…… 不可能是别人。 妙妙质问他是不是他。 他怎么可能。 母亲也质问他,还有其它人,一想到京里的情况,流言还有那鬼戏传开后,他想不到别的人。 一定是杜宛宛。 他要杀了她! 她竟敢弄出那鬼戏,胡言乱语,放出流言,置他和妙妙还有侯府的脸面不顾,他一点也不知道。 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不知道杜宛宛那样狠毒,早就算计好了,这一步步,杜宛宛那个该死的女人什么时候? 他可以想见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况,妙妙,定远侯府,他的名声,他的谋划…… “你在京城的时候有没有听说?” 赵晟神色阴冷,猛的想到什么,他转身,几步走到少女面前,看也不看依冬,直接推开她,伸出手冷着脸揪住少女的衣实襟,直接把少女从地上提起来。 依冬在刚才就知道一定发生了大事。 不然侯爷。 夫人做了什么? 难道? 少女则脸色惨白,她神色慌乱,失措,张着嘴,她想要说话,可是脖子被揪住,她不知道侯爷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侯爷会这样,眼前的侯爷好像变了一个样,变得可怕。 “说,你在京城有没有听到什么?” 赵晟才不管,阴狠的。 依冬虽然同情少女,可是她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 少女脸越来越白,身体被提起,她:“侯—爷,奴什么也。” * 行宫,雪松苑。 “夫人你身体还没有好,怎么能回京,一路上——要是皇上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夫人,就算不为皇上,也要为你自己,你身体不好,要是路上有什么,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容真你的用担心,我的身体我知道,不是问过太医了吗,这里太冷不适合养伤,只要路上慢一点。” “夫人。” 容真没想到夫人竟要回京,夫人身体还没好,伤才刚开始愈合,杜宛宛不想呆在行宫,她知道自己身体还没好,不宜妄动,她问过太医,才下的决定。 见容真一脸担心,她微微笑。 “夫人,还是等一段时间,至少再过些天。” 容真沉默了一下。 “容真,我不想呆在这里。” 杜宛宛知道容真是为了她好,或许还有其它,她也不是不把身体当回事,她是真的想回京了。 她看着容真,有些苦涩的。 “夫人,是奴婢不好。”容真不知道说什么。 皇上离开,虽然留了人也留了话,夫人还是不想留在这里。 夫人是伤了心。 皇上也生了气。 夫人不对,可皇上——夫人这是要和皇上呕气吗? “不关你的事,是我不想在这里,所有人都走了,他既然回京,我也想回京,已经出来这么久,先前他说了一些京里的事,我必须回去,这里太冷,我问过太医,太医说的你也听到。” 杜宛宛摇了摇头,慢慢说。 容真想反驳,想到之前夫人问太医的,她当时就觉得不对,没料到夫人是想回京。 有些事她一直没说。 京里的事,她也听说了一些,很为夫人担心,夫人这样回去,也不知道? 皇上要是知道夫人这样回京肯定会生气,要是夫人有什么不对。 “你不要说了,我也没想马上,过几天。” 杜宛宛见容真迟疑着,仍然一脸担心,开口。 容真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如何说。 “这些天好好养养,等身体再好些。” 杜宛宛扬起唇。 “夫人。” 容真想劝一劝。 夫人应该给皇上写封信,皇上留下来人肯定就是想夫人服软,她几次想说,对着夫人又说不出口。 杜宛宛看得出容真想说话。 “夫人其实可以给陛下。”容真最后还是开口。 “先不,过一段时间。”杜宛宛神色淡下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留在她身边做什么的。 容真沉默。 * 皇宫。 淑妃宫中,宁嫣看着躺在床上一身苍白的淑妃,伤心又悲愤,上一世姑姑流产后也是这样,伤心绝望。 心若死灰。 她说过会改变姑姑的命运的,都是她。 “姑姑。” 宁嫣推开身前的宫人,扑到床榻前,伸出手伤心的握住床榻上姑姑的手,姑姑,对不起,我该留在宫里。 要是我不去参加冬狩,你就不会有事。 都是我太自负。 姑姑,上一世姑姑心灰意冷后身体一直没有好,她之前错了,以后她要守着姑姑,她要陪在姑姑身边。 她不能让以后的事再发生。 她要让姑姑振作。 “姑姑,宁嫣来看你了,嫣儿回来了,姑姑,你看看嫣儿。”宁嫣紧紧握住手中姑姑的手,看着姑姑瘦得快脱了型,灰白憔悴的脸,还有空洞的眼。 姑姑是那么期待那个孩子,姑姑心中的痛…… “姑姑。” “……” “姑姑,你看看嫣儿。” “……” 姑姑都不看她,明明睁着眼,宁嫣摇着头,对着淑妃的眼晴:“姑姑,嫣儿回来了,姑姑。” “姑娘,娘娘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过话。”旁边一个宫人,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见状,上前两步,眼中带着泪。 其它的宫人都眼中含着泪。 宁嫣还是拉着淑妃的手:“姑姑,嫣儿以后陪在姑姑身边。” “姑姑,皇上太后家里都担心你,你不要这样了,姑姑不能这样,姑姑要是这样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见姑姑还是没有反应,宁嫣咬了咬牙,俯下身,小声的在姑姑耳边。 说完,她直起身。 “……” “姑姑,皇上和太后说了已经查出是谁,你要醒过来,皇上和太后还等着姑姑,姑姑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皇上让嫣儿,太后也让嫣儿来看你,劝你,皇上太后一直念着姑姑,皇上要嫣儿留在姑姑这里。” “嫣儿?” 淑妃并不是真的听不到,她只是不想开口,她慢慢看向宁嫣。 “姑姑。” 宁嫣一见一脸高兴。 周围的宫人都呆了。 淑妃一直在等,她必须这样,她的皇儿被人害得没了,她怎么能放过那些人,皇上和太后不在宫里,后来太后虽然回宫,但是,皇上没有来,她看着自己的侄女。 皇上,太后。 那些女人。 淑妃脸色扭曲。 “姑姑。” 宁嫣看出姑姑神色变化,眸光一闪,握紧手。 淑妃感觉到手上的力道,脸色顿了下。 “快去告诉皇上和太后。” 宁嫣看着淑妃,对着身后的宫人,淑妃一听,神色又变了变,身后的宫人忙颔首而去。 太后宫中。 太后和皇帝正在说着话。 宫人都退到外面。 “就照母后说的办吧。” 萧绎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听完太后的话,直接开口。 太后点头:“好。” “丽贵人的哥哥,镇国将军那里?”太后想到什么,看着萧绎。 “朕早就召了镇国将军。”萧绎挑了挑眉。 “嗯,惠妃查得很清楚,丽贵人因为嫉妒淑妃,和几个贵人,人都审问过,招了,都关起来,哀家也见过。”太后又道。 “既然查明,朕相信母后。”萧绎不在意。 “你对宁家大姑娘?”太后见状也不再说,提起另外的事。 萧绎并不说话。 “听说你禁了江美人的足,你这一路都带着宁家大姑娘,很是宠爱?”太后接着道。 “母后。”萧绎微皱眉。 “你到底是个怎么打算,既然你——”太后还是道。 “就让她住在淑妃那里吧,等选秀。”萧绎皱着眉头开口。 太后没有说话,看着萧绎,萧绎漫不经心的,看不出什么。 “随便你吧。” 江美人既然禁了足,她更不用操心,随他去,开春就要选秀,也好,免得让人说嘴。 “听说有人送了几个美人给皇上,皇上也要注意一下,那个秦良人还有榜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太后想起听到的。 脸色一沉。 “母后不用担心,儿子不过是觉得宫里的女人太少,找几个美人儿解解闷,至于秦良人和榜眼。” 萧绎吊儿郎铛的,最后倒是没有隐瞒把事情经过说了。 太后:“……” 萧绎看着太后。 “岂有此理!” 太后听完,直接怒了:“那个秦良人居然敢,那个榜眼,皇上你这样太——” “事情没那么简单。” 萧绎摇头。 “皇上?” 太后一见。 萧绎把他查到的说了出来。 “到底是谁?” “还没有查到,不过,那些人没有再动手,母后回京可有发现什么?那几家,这件事说不得也差不多。” “皇上。” 惠妃宫里,惠妃看着宫外面,太后皇上回宫了,好在事情也处理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了,其它人她不管,主要是不能让人把她扯进去。 “娘娘。” 门外进来一个宫人。 “嗯?”惠妃看向来人,她一直等着太后和皇上召见,太后回宫后她一直和太后一起,皇上回宫后只见了她一面。 “太后和皇上去了淑妃娘娘宫中,淑妃娘娘清醒过来了,那个宁大姑娘一直守着,听说是那个宁大姑娘叫醒的。” 宫人上前行礼,然后道。 “哦?”惠妃挑眉笑了,宁大姑娘?淑妃清醒了? “是的,娘娘,太后和皇上让娘娘过去。” 宫人又道。 “好,走吧,去淑妃宫里。” 惠妃听罢,起身,看向周围的宫人:“不知道还召了谁?” 她回头看向进来的宫人。 “还有丽贵人和那几位——” “哦?” 淑妃宫里。 皇帝太后惠妃都到了,宫人守在外面,宁嫣站在床榻前,淑妃握着她的手并不让她走,萧绎太后见了也不多说,惠妃微笑。 “宁大姑娘,多亏了你,你一回来淑妃就醒了。”她看着宁嫣。 宁嫣脸有些白,张了张嘴。 淑妃根本不看惠妃只看着萧绎,太后在一边看了,微皱了一下眉,见宫里其它的女人也来,让人拦住她们,把她们拦在外面。 随后转头看着淑妃。 “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臣妾没有保住皇儿,都是臣妾不小心,可是,可是,臣妾这些日子日日夜夜都在想,睡不安眠,一直等着皇上和太后回宫,那些人太可恨,臣妾只要一闭眼就看到那没有福份的皇儿,皇上,太后。” “皇上,太后娘娘,姑姑。” 宁嫣也在一边跪下,握紧姑姑的手。 萧绎和太后看在眼里。 惠妃没有再笑,她拿着手帕沾着眼晴,似乎哭了。 就在这时。 “丽贵人……”外面传来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外面。 然后看向皇帝。 萧绎睥了一眼外面,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淑妃还有宁嫣,惠妃,对着太后:“母后,那几个直接处死。” 所有人都听着,宁嫣眼中闪过一抹光,惠妃用帕子半捂着嘴,嘴角微扬,淑妃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至于丽贵人。”萧绎又道。 “皇上。” 宁嫣一变。 淑妃也是,惠妃望着太后和皇上。 太后微皱眉没说话。 萧绎扫了扫几人的表情:“丽贵人先押起来,等镇国将军回京,一并处置,镇国将军镇守边关多年,丽贵人一而再,居然敢残害皇子,朕不会估息。” 淑妃脸色很白,想要说话,她还是不甘心,但她知道皇上已经说得够明白,再多的没有了,她只能私下再。 宁嫣也不甘,惠妃倒没有什么想法,镇国将军回京,丽贵人的下场说不定更不乐观,这些人知道什么。 皇上和太后的想法—— 太后不开口,萧绎也不开口。 良久之后。 “请皇上一定要。”淑妃欲要起身,宁嫣在一边跪下,惠妃见状也微俯身,太后盯着皇上,萧绎看着:“起来吧,不要多礼,你现在,朕心里有数。” “去吧。” 说完,萧绎对着身边的总管太监,让他出去传旨,看着行刑:“让那些女人也在一边好好看看,要是再有残害皇子的。” “是,陛下。”总管太监领命而去。 淑妃盯着,手慢慢握紧,那些女人她每一个都怀疑,知道是丽贵人那贱人后,她开始不相信,家里的人查过,结果是一样的,没有查出别的,原来丽贵人那贱人知道她降位那天皇上来过她的宫里,以为是她说了什么,把怨恨对准了她,找人害了她的皇子。 丽贵人那贱人虽然被禁了足也失了宠和打入冷宫差不多,但是要动手,还是很容易的。 她恨死丽贵人那贱人。 还有那些女人。 其它的女人虽然没有动手,但她不相信她们会没有想法。 她的皇子没有了。 她们却好好的。 宁嫣已经听姑姑说了是怎么回事,对那个丽贵人也恨得牙痒,还有那些女人,姑姑被害成这样。 一定要让那些女人好好看看,看她们还敢不敢。 萧绎收回视线,眸光闪了闪,太后盯着淑妃和宁嫣。 “皇上。” 淑妃忽然开口。 宁嫣:“姑姑。”她看着淑妃。 太后也疑惑。 萧绎没说话,看着她,惠妃微笑。 “等到镇国将军回京,臣妾想见一见丽贵人,问她为什么。”这些女人不过是听丽贵人那贱人的,丽贵人那贱人。 宁嫣闻言,赞同,也抬头望着萧绎:“皇上就成全姑姑吧。” 太后瞄了眼,对萧绎点头,萧绎:“好!”惠妃看了一眼淑妃。 “……” “……” 萧绎之后让人叫太医进来,问起淑妃的身体。 知道淑妃身体亏损得厉害,要是不好好养,以后很可能不能再生育,脸色都变得不好,这些日子淑妃因为伤心难过,身体虽然养着,可是养得并不好。 “姑姑,不,一定要治好姑姑,姑姑。” 宁嫣快速位住太医。 淑妃脸白得透明,没有说话,神色恍惚,萧绎脸阴沉,太后也一样,太后早就知道,但再听还是。 惠妃像看戏一般看着。 随后看向外面。 淑妃宫外,后宫的女人听着惨叫声,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情景,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皇上太后要她们亲眼看着。 呕呕呕,不少女人开始干呕。 眼前血肉模糊的人之前还是好好的,和她们一起,现在。 就因为害了淑妃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太后是要让她们明白,丽贵人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女人们捂住嘴,一边干呕,一边流着眼泪,脸色苍白,难看,神色惶然,要不是身边的宫人扶着,一个个快要昏过去。 宫人们脸色也很不好,哪里见过这样——皇上看来是动了大怒,让所有人在一边看着行刑。 让人再不敢残害皇子。 行刑的是专门挑的,一个个面无表情,总管太监带着人站在一边,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绿豆般的眼中冷哼一声。 丽贵人被押着站在角落,她也看到了,不过她脸色变也没变,面无表情,押着她的人见状都不由皱眉。 这个丽贵人傻了吗? 他们都看得受不了,这个丽贵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旁边也被押着的丽贵人的奶嬷嬷脸色很不好,她知道自家姑娘为什么、 “姑娘。” 她看着丽贵人担心的开口。 “嬷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是不会见我的,他认定是我,我就是说不是我,他也不会相信,其它人都以为是我,也不想想我为什么害淑妃?当时我可是禁了足,罢了,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我,都说是我,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原本还想着,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我。” 丽贵人冷笑,然后颓然,嘲讽。 “姑娘。” 丽贵人的嬷嬷更是担心。 姑娘根本没做过,可是所有人都指着姑娘,一个个都想害死自家姑娘,姑娘这些日子在干什么她会不知道。 太后和皇上回宫后,太后只见了姑娘一面,直接就让姑娘认罪,皇上回来直接让姑娘来这里观刑。 她的姑娘怎么能受这样的罪。 将军你在哪里。 皇上太无情了。 “我还死不了。” 丽贵人看着前面的行刑,她怎么会不怕,她怕,她怕死,她想活着帮哥哥,可是那些女人容不下她,一有机会就要置她于死地,她以前太傻。 她醒悟得太迟,原以为还有机会,可是失了宠爱的女人哪里会有机会,那些女人早等着,一个个恨不得吞了她的肉。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现在只想不连累哥哥。 别的,她都不在意了。 他让她在观刑,呵呵。 只希望哥哥知道后,不要为了她做什么,说不定皇上早就等着,她看得越来越清了,比起宫里这些女人,她以前真的好傻。 天真得蠢。 “娘娘。” 丽贵人的奶嬷嬷眼中流出泪。 “说吧,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我。” 丽贵人转头,看向押着她的人,冷冷道。 “娘娘,你就。” 丽贵人奶嬷嬷一听,马上打断。 丽贵人根本不理会,盯着押着她们的人。 “皇上没有说。”押着的人听罢,有些奇怪的盯着丽贵人,这个丽贵人恐怕真的傻了。 “没说?” 丽贵人只想大笑,他是想等她哥哥吧。 “娘娘,你不要这样,将军。”丽贵人奶嬷嬷伤心又难过。 “嬷嬷,你还不明白吗,皇上容不下哥哥。”丽贵人笑过,冷着脸,愤恨后悔痛苦对着奶嬷嬷。 丽贵人奶嬷嬷吓住,脸色大变:“……” 丽贵人扭曲着脸:“皇上,你太狠了,你——” 周围的人一见忙上前。 * “她是这样说的?” 萧绎回到御前,看着身边的总管太监。 “是,陛下。” 总管太监一听。 萧绎没有说话,沉着眸,总管太监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陛下说:“那个妇人还是没有信?” “陛下。” 总管太监知道陛下问的是什么意思,他有些迟疑。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迟疑什么,还怕朕怪你的罪?啊?”萧绎见状,很是不满,冷着脸。 “陛下,太真夫人没有来信,你看要不要?” 总管太监不知道太真夫人到底在想什么,一直没有消息,这不,陛下一直惦记着。 “哼。” 萧绎的脸色直接冷了。 总管太监抹了一把汗。 萧绎坐到御坐上,盯着下面的总管太监:“京里的流言现在怎么样了?” “陛下。” 总管太监听完,忙把才打听到的说出来:“流言又多了一个,说是太真夫人嫉妒,所以传出流言。” 不知道是谁传的,居然指向太真夫人。 这可是大事,要马上报给陛下知道。 他方才就是为了这个急冲冲过来的,差点忘了。 他再次抹了把汗。 “什么?” 萧绎听完,脸色更难看:“既然如此,怎么不早说?” “陛下,奴才就是为了这事,你回京的消息传开后,压下了流言,现在。” 总管太监脸色也不好,这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陛下要是发了怒,太真夫人如今可说是处在风口浪尖。 听说到处都在传。 “是谁?”萧绎阴沉着脸,直视。 “陛下,还没有查到。”总管太监低下头。 “还没有查到?”萧绎怒了。 “是。” “那还不快去查,让你派人去那几个府里,马上去问一问,定远侯府,杜府还有,都有可能。” “是,陛下。” 萧绎看着总管太监离去,阴沉着脸,过了一会。 他起身。 那个妇人那么不识趣,他就不该让人去,让她好好看看,看她怎么办,不识好歹的女人,妇人。 “来人。” 萧绎想完看着外面。 “陛下。” 一个黑衣人从角落闪出,跪在地上。 “镇国将军来京了没有?”萧绎冷着脸。 “陛下,已经来了。” 黑衣人道。 “来了?” 萧绎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京城客栈,一间房间,病怏怏的美男子看着下首的人:“皇上已经回京,你们看怎么做。” “将军。”坐在下首的几个人闻言都看着美男子。 美男子微微一笑,身边的人忙上前,他挥手:“我没事,皇上回京,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召见我。” “本将军的妹妹被皇上禁了足降了位,如今成了害得淑妃失去皇子的凶手,我还是知道自己妹妹不可能残害皇子,可是没有人相信。” “将军想怎么做?” 坐在下首的几人听了。 “本将军的妹妹一心想要进宫,当然我是不同意的,本以为看在我的面上皇上会,妹妹一向倔强,骄傲,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目中无人可能,皇上太后所有人都认为了我那妹妹。” “将军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好。” 美男子听了坐在下首的人的话,点头。 半晌,坐在下首的人离开,美男子看着,等到人都走了,他敛起笑容,站在他身边的小厮还有管家一见:“将军。” “你说皇帝知道不知道我已经到京。” “将军。” 两人一听。 “皇帝应该知道了。” 美男子开口,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那个姑娘似乎是杜家的三姑娘?杜家大姑娘嫁给定远侯,定远侯被皇上送到边关,定远侯的妹妹嫁给靖国公府二公子,这些日子外面可是有不少流言,很是有趣。” “将军的意思?” 两人明白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次来是为了大小姐。” 美男子并不多说,只道。 “那将军?” “杜家可以去一趟。” “是。” 美男子眯着眼,眼中闪动着光,两人俯身。 一天后。 “你是靖国将军,那?”杜妙妙看着眼前的美男子,她一直想知道美男子的身份,但没有想到。 镇国将军不是淑妃的哥哥吗? “嗯。” * 皇宫。 “朕的镇国将军来了。” “陛上。” 萧绎坐在御坐,看着跪在下面的美男子,眼中闪着光:“你来得倒是很快,看来早就出发了,想说什么?起来吧,不用那么多礼。” “谢陛下,臣还是跪着吧,臣紧赶慢赶,请陛下让臣见一见妹妹。” 第六十五章入宫干呕 萧绎没有说话,居高临下。 美男子跪着。 “……” “……” 整个殿内没有人,安静而空旷,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绎起身从御座上下来,他迈步走到美男子面前,看着跪着的美男子。 “朕的镇国将军。” 他开口。 美男子跪在地上,低着头,神态恭敬。 “你似乎很不满。” 萧绎淡淡道。 “不敢,陛下。” 美男子依然恭敬的回答。 “不敢?”萧绎笑起来,眯着眼,背负着双手,盯着美男子,笑过,冷下脸:“不敢,不是没有,看来是不满,朕的镇国将军怎么不抬起头。” “臣不敢冒犯天颜!” 美男子动也不动,语气仍旧恭敬。 萧绎看着他。 “很好。”良久,萧绎开口。 美男子跪在地上。 “说起来朕和你多久没见了,记得以前朕和你说过的话吗?爱卿跪着做什么,起来吧,朕和爱卿之间何需如此,以前爱卿不像现在这样。” 萧绎语气缓下来,忽然拍了拍美男子的肩,缓声道。 “陛下说过太多,臣记不清了,臣和陛下有大半年没见,臣以前是不懂事,陛下,君臣有别。” 美男子语气铿锵有力。 萧绎眸光一闪,手顿了顿,好一会,他:“爱卿看来是真的不满,和朕这样见外,朕还是喜欢爱卿像以前一样。” “陛下,君臣有别。”美男子还是那句话。 “好。” 萧绎神色冷下来:“好一个君臣有别,爱卿和朕一起长大,会不知道朕的意思,看来爱卿是下定决心,朕不想——” “陛下,很多事不是当初,陛下也知道,何必为难臣。” 美男子沉着的。 “朕一直记得当初的事,倒是你,先皇对朕说过很多,朕一直没有……丽妃的事朕不想多想,当初你不想丽妃进宫,朕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朕也没有说什么,看在爱卿你的面上朕一直对丽妃很是容忍,可是丽妃辜负了朕的期望,一而再再而三,朕让你回京就是想让你见一见,上次朕禁了她的足降了她的位是想她好好想想,可是她居然让人害了淑妃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你说,朕要怎么做?” 萧绎也沉着脸,直直的盯着。 美男子:“……” 萧绎也不开口。 “……” “……” “陛下,臣想先见一见妹妹。” 片刻美男子低头开口。 萧绎直接冷笑:“好,朕让你见。” 他猛的转身,沉着脸走回御座,对着殿门外:“来人,带丽贵人过来。”他对着进来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抹着汗从外面进来,行过礼,看了一眼一边的镇国将军:“是,陛下。” 然后小跑出去。 镇国将军这是?陛下想必气急了,他在外面都听到。 镇国将军是为了丽贵人,他知道,可陛下是陛下。 他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萧绎看着总管太监出去,半晌,收回目光,他没有说话,跪在下首的美男子也不说话。 “纪秋。” 萧绎死死盯着下面。 “陛下。” 美男子纪秋颔首。 “朕的镇国将军见了丽贵人之后,准备?” 萧绎一个字一个字。 纪秋:“……” 萧绎冷笑出声,一句话也不再说,空旷的殿内安静下来,气氛沉重凝固,冰冷,半天后,殿外一阵脚步声。 “陛下,丽贵人带来了。” 总管太监走进来。 萧绎转头,没有说话。 纪秋抬起头,望着门口,门口,丽贵人被人带着一步步朝着殿里面走来,神色狼狈却倨傲,一点没变。 萧绎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总管太监走到萧绎身边。 纪秋慢慢站起身,萧绎见状冷哼一声,总管太监看向丽贵人。 丽贵人脸色有些白,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宫装,有些旧,发丝微微凌乱,高高的盘在头上,她看也不看身边押着她的人,直直的看着前方。 见到萧绎脸色变也没有变一下,行了一礼,就站了起来。 总管太监皱眉望着自家陛下。 萧绎冷冷睥了她一眼,看着旁边的纪秋。 纪秋:“妹妹。” 话落。 可以看到丽贵人倨傲的脸马上有了变化,她像是才发现,猛的转头看向旁边:“大哥。” 然后,她整个人飞快的扑过去,脸上再没有倨傲,脸上是高兴和喜悦。 纪秋嘴角也扬起淡淡的笑,他伸出手。 “大哥你终于来了。” 丽贵人想哭,眼中含着泪,脸上笑着,一下子扑到纪秋的怀里,纪秋笑着抱紧她,兄妹俩像是忘了周围的人。 萧绎面无表情。 总管太监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陛下。 “大哥,你来了。” “我来了。” 兄妹俩抱在一起,好一会才分开。 “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多想你,多想你在身边,大哥,这些日子。” 丽贵人舍不得放手,她望着自己的大哥。 纪秋疼爱的拍了拍丽贵人的背,放开她,见她不舍的望着他,拉着她的手:“都是大哥不好,这么迟才来,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只要大哥来就好。” 丽贵人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想大哥,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大哥一定会为她—— “别哭,有大哥在,没事的。” 纪秋一见,忙替她擦泪。 丽贵人却更想哭了。 纪秋抿着唇,看着自己的小妹,给她擦着眼泪,自己小妹何时这样过,看身上的宫装,还有样子,他闭了闭眼,睁开。 一眼就知道受了很多委屈,小妹从小就被娇宠,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当初他不想她进宫就是因为这些,可她偏要进宫,他为此很生气,现在,看着小妹的样子…… “大哥。” 丽贵人摇了摇头,见大哥心疼的盯着她,她心中有了暖意,她这些天不想大哥来又想大哥来,见到大哥才知道其实是想大哥来的。 她要告诉大哥,她后悔。 “不哭了,乖,一切都交给大哥。” 纪秋叹一口气,心疼的安慰。 “大哥,你知道了吗?大哥。” “大哥都知道,你不用多说,不要再哭,好好的。” “嗯。” “大哥不相信是你做的。” “大哥,还是你最好。” 丽贵人感动得再次想哭,只有大哥相信她,只有大哥对她最好,嬷嬷说得对,没有人信她,只有大哥。 纪秋眼眸很深,拍着丽贵人的背,安抚。 萧绎看了一会,转身出了殿,总管太监跟在后面,他回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妹妹,来告诉大哥是怎么回事。” 纪秋看了一眼萧绎离去的背影,对着怀里的妹妹。 丽贵人望着自己大哥,张了张嘴,擦了擦眼泪,忽然想到什么,她转头,没有看到人,她一愣。 “妹妹告诉大哥。” 纪秋顺着丽贵人目光,拍了拍她的头。 丽贵人回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大哥。 “说吧。”纪秋又道。 “大哥。”丽贵人张嘴。 “说就是。”纪秋向她肯定点头。 “……”丽贵人不再迟疑,纪秋听着,凤眼中闪着凌利的光。 * 萧绎带着总管太监出了殿。 “陛下就这样?” 总管太监看着自家陛下。 萧绎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侧过头,停下步子,目光回望,闪着冷冽的光:“就让他们兄妹好好说说话,哼。” 总管太监一听不敢再说。 萧绎:“让盯着的人注意。” “是——”总管太监闻言,忙道,随后离开,萧绎没有动,站在原地,那间小佛堂,素白的女人敲着木鱼。 “主子。” 宫人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最后望着前方的素白身影。 素白的身影没动,背对着,手上的木鱼也没有停,只是:“什么事?”应该没有什么事。 “主子,皇上太后。” 宫人走上前,站在后面,小声的。 “太后不是查清了,皇上也处置了?” 素白的身影依色不动。 “是,但是丽贵人还没有,主子,奴婢刚刚听到消息,丽贵人的哥哥进宫了,被皇上召进京,进宫见驾了。” 宫人跪在地上,抬着头。 “嗯。” 素白的身影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丽贵人的大哥进宫了?” “对。” 宫人点头,有些担心:“会不会?” “不用管它,不管如何,只要不查到这里,本来是想扯上惠妃那个贱人,可是,惠妃那女人太狡猾,只能从长计义。” 女人顿了下,脸色变了变,开口。 “嗯,只要不查到这里。”宫人颔首。 “本宫长年礼佛,多年没有出过宫门,太后和皇上都是知道,本宫怎么可能——”素白的女人回过头,慢慢说。 宫人低头。 * “妹妹说了,她没有害过淑妃,陛下,臣相信妹妹,请让臣查清楚,再定罪。”纪秋跪在地上,抬起头,望着站在御座前的萧绎。 萧绎看着他,总管太监站在一边。 “请陛下成全。” 过了一会,纪秋又道。 “成全?” 萧绎直接冷笑,总管太监很担心陛下被气着,这个镇国将军就是专门来气陛下的吧,是吧? “臣的妹妹臣知道,要说她目中无人,但她说没有害淑妃就是没有,臣不知道怎么查到妹妹身上,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让臣查清楚,妹妹对陛下一片真心,臣——”纪秋慢慢的说,不紧不慢。 “现在怎么不说君臣有别?” 萧绎还是冷笑。 纪秋不说话:“请陛下……” “丽贵人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就要查,你怎么知道你妹妹还是原来的样子,你以为朕没有找人问过,照你说的朕的人都是没用的查不到真相,被人糊弄了?” 萧绎冷笑连连。 纪秋不说话。 萧绎冷笑的盯着他。 “朕让你进京是想让你问一问丽贵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 纪秋还是道。 “现在要朕给你一个机会,成全你,之前你尽惹朕生气,要是朕不愿意给你机会,不成全你,你又要如何?啊?朕的镇国将军,你说,是不是就要造反?”说到最后,萧绎整个人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神色锐利,冰冷。 话落,整个殿内都冻结起来,总管太监抹了抹汗,盯着纪秋。 这个镇国将军不知道会怎么回答,陛下这是试探。 纪秋还是跪着,头也不抬:“陛下多虑了,臣从来没有不臣之心,陛下想太多了,臣只是想查清楚事实,如果妹妹真的做了,那臣不会说二话,要是妹妹是冤枉的,臣永远不会造反,请陛下放心。” “是吗?”萧绎阴着脸不置可否。 “陛下,臣的忠心可鉴日月。”纪秋回答,缓慢而坚定,忠心耿耿。 萧绎眯着眼:“但愿如此。” 总管太监摇了摇头。 “陛下尽管放心。” 纪秋接着道。 “可是朕就是不放心,爱卿啊,你说?朕问你要是朕不答应,你一直没有回答。”萧绎毫不放过,继续问。 “陛下臣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让陛下如此,如果陛下不答应,臣没有二话,只怪妹妹自作孽。” 很久,纪秋开口。 萧绎笑了,眼中却更加锐利:“这才对,这才是朕的镇国将军,好了,朕也不为难你,你去查吧,查出来后,再来见朕。” 说完,萧绎回到御坐。 “谢陛下。” 纪秋低着头,恭敬有力。 萧绎眯紧双眼,总管太监看着这个镇国将军行完礼起身,离去,他看向陛下,萧绎没有开口。 就让他查,他倒想知道结果。 丽贵人被人押着等在外面,一见到自己大哥出来,没有见到皇上,她忙上前。 “大哥。” “放心,陛下答应了,你给大哥详细说一下。” 纪秋开口,安抚住丽贵人。 旁边的人没有想到,怔了下。 “大哥。” 丽贵人眼中闪过光亮,她也不想死,她不想连累大哥,大哥让她放心,他会说服陛下,既然陛下让他进京—— “走吧,去偏殿说。” 纪秋拉过丽贵人,根本不管旁边的人。 丽贵人张了张嘴。 押着丽贵人的人一见,忙跟上。 “大哥想怎么查?” “先不急。” “大哥的意思是?” “你放心,大哥心里有数。” “……” 对于镇国将军进宫,宫里的女人都睁着眼晴盯着,不知道丽贵人会不会再次翻身,后来听说要再查淑妃流产的事。 一个个更是睁大了眼晴。 淑妃和宁嫣很不满,要见看不起,萧绎谁也不见,太后也闭门礼佛,惠妃上门也没有见到,其它人紧张起来。 淑妃流产的事,要是又查出什么,最重要的是皇上竟允许镇国将军再查,难道是丽贵人要复宠? 果然镇国将军一到,陛下马上就变了。 淑妃和宁嫣格外的不满还有伤心,整个靖国公府知道,也很是不满,他们不能怪皇上,便把所有的不满都对向镇国将军。 第二天,朝堂上,靖国公府联合几府弹劾镇国将军的折子递到了萧绎的面前,萧绎脸上并没表现什么,直接压下。 这令靖国公府更不满,镇国将军就该镇守边关,跑到京城来,还把手伸到后宫,就为了丽贵人。 明明丽贵人害得淑妃娘娘流产,镇国将军还想帮丽贵人洗清嫌疑,皇上也同意了,镇国将军这是无视皇权。 皇上说不定也是被迫无奈。 一时之间,暗潮汹涌。 京城的水更浑更深。 京城关于定远侯府的流言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陛下,是从定远侯府传出的,还有靖国公府二奶奶,靖国公府的二奶奶是定远侯的嫡妹,也参与其中,似乎很不喜欢太真夫人,一直在添油加醋,靖国公府大奶奶宁姑娘的母亲去了别庄几次,定远侯已经到了边关。” 总管太监得到下面的话,马上向自家陛下报告。 萧绎手中翻着一本折子,是弹劾镇国将军的折子,还不够,他眯了眯眼,看着总管太监:“是她们?那倒说得通了。” 总管太监低头。 “定远侯老夫人,靖国公府二奶奶,许氏,定远侯。” 萧绎眯起眼晴,不知道想什么。 “陛下?” 总管太监抬起头。 “让人给靖国公府二公子送几个美人,就说是朕赐给他的,让他好好接旨,说朕很不喜欢多嘴的妇人,定远侯是朕看重的,定远侯夫人太后很是喜欢,那些流言朕不想再听到,至于定远侯老夫人,直接告诉她,朕很不满意。” 萧绎慢慢道。 总管太监一听:“是陛下。” “至于流言,放出话,就说有人嫉妒定远侯夫人,所以,才有这些流言,别的就不要多做,总得让那妇人好好听听。” 免得不知道朕为她做了多少,萧绎不悦的想。 “许氏让她去见见淑妃,定远侯那里让人看紧了。” 萧绎又道。 冷着脸。 总管太监忙行礼。 “陛下杜府那里?”陛下让他派人盯着。 “发现了什么?那个杜妙妙呢?” 萧绎想到什么。 总管太监:“那位杜三姑娘前一阵子跑了出去,似乎是为了那些流言受不了,杜家要把她送到尼姑庵,奴才刚查到,那位杜三姑娘遇到了镇国将军,现在已经回了杜府,太真夫人的继母没有做什么,太真夫人的父亲之前很恼那个杜三姑娘,如今好像很高兴,很是不满太真夫人。” “哦?” 萧绎有些意外:“遇到朕的镇国将军?还真是巧,现在回去了,那妇人的父亲还有继母,让朕想想。” “是。”总管太监点头。 “你让人去一下别庄。” 萧绎想到别庄的容喜,他要问一问。 * 最近京城的流言一波接着一波,如今又有了新的流言,原来是有人嫉妒定远侯夫人,太后皇上可都夸定远侯夫人。 最早的流言根本不是定远侯夫人放出的,皇上太后都称赞的人怎么会那样做。 连太后和皇上都不相信呢。 随着流言的变化,又是众说纷纭,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到皇宫。 随着流言的变化,还有皇上的旨意。 靖国公府,定远侯府都接到了圣旨,定远侯老夫人没想到皇上和太后亲自下旨,靖国公府也没有想到。 靖国公府的人接完旨,看着皇上送来的美人,再看向二孙媳妇,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皇上太后亲下旨。 宁二公子更是不满,他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妻子竟背着自己,让皇上都知道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这妻子。 靖国公府二少奶奶则是彻底傻了眼,她怎么也没料会,皇上会送几个女人来,还—— 见自己相公瞪着自己,公公婆婆都看着自己,脸色很不好,她又没有做什么,皇上有必要吗? 居然赐了女人。 “媳妇。” 她想要开口。 宁二公子懒得再听,揽过一边的美人,转身就走。 其它人也脸色不好,这败家媳妇。 本来这段时间就是多事之秋,姑奶奶的事还没着落,那镇国将军……要是再惹得皇上不满! 许氏倒是高兴,皇上有旨让她进宫,她可以去见女儿,还有小姑子,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女儿。 别庄。 容喜见到陛下派来的人。 陛下终于回京。 只是夫人竟没有一起回来,夫人受了伤,在行宫休养,等身体好了才会回来,容真也没有回来,留在夫人身边照顾夫人。 “陛下有话要问你,你把事情安排了跟奴才去见陛下吧。” 传旨的人开口。 “是。” 容喜也有事要和皇上说,听传旨的人说陛下要见她,她很担心夫人,忙点头。 让人送上茶,容喜转身回了内院。 安排起来。 半天后,容喜离开别庄。 杜府。 杜妙妙:“请父亲原谅女儿的任性,女儿。” “起来吧,为父已经知道不是你的错,你是冤枉了,委屈你了,起来吧,你能遇到镇国将军是你的福气。” 杜父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管家,拉住女儿的手慈爱的道。 杜妙妙早就看透,在心中冷哼一声,要不是流言转了风向,要不是美男子给她撑腰,她这便宜父亲哪里会这样对她。 不过她回来不是因为这些。 她回来是为了自己,还有为了美男子。 “父亲,要不是镇国将军,女儿。” 她开口。 “为父知道,多谢镇国将军,为父会准备礼物,只不知道镇国将军什么时候有空?” 杜父笑眯眯的,说到最后,看向中年管事。 杜妙妙也不说话。 “杜大人不必如此,将军说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等将军空了会来府上,将军如今入了宫。” 中年管事面无表情。 “好好,将军说怎么就怎么。” 杜父一听。 杜妙妙心中鄙视得不行,哼。 “既然杜姑娘回家了,在下也告辞了。”中年管事随后又道。 “这位管家留下喝杯茶。”杜父忙拦住。 “不用。” 中年管事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杜父脸沉了沉。 杜妙妙见状,别开头,当着面那个样子,等人走了才摆威风,她算是看清了,心中更是不屑。 “女儿啊。” 杜父脸沉了下,又缓过来,他看着这个女儿,这个女儿倒也是有福的,跑出去居然被镇国将军救了。 这个女儿他一直很喜欢,又听话又懂事,之前是委屈了她,他正准备让人去找,现在回来,由镇国将军身边的人陪着。 她一向是懂事的,想必能理解他这当父亲的,不会怪他。 “父亲。” 杜妙妙虽然很不屑,不过,她还要利用这个便宜父亲。 她俯下身,温顺听话。 “嗯。” 杜父见罢很满意,觉得想得不错,这女儿是个懂事的,他伸出手拂了拂短须:“女儿怎么遇到镇国将军,这一路?回来的时候将军有没有说?” 杜妙妙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便宜父亲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攀上去吗? 哼,要是她一个人回来。 “父亲,你想多了,镇国将军只是凑巧,并没有什么,镇国将军哪里会看得上女儿,父亲就不要想了” 杜妙妙叹了一口气,自我贬低。 杜父不高兴:“怎么这样说,杜家的女儿哪里不好,怎么会看不上,不要妄自菲薄,听为父说。” “父亲,女儿说的是真话。” 杜妙妙回来的目的根本不是这。 “你?” 杜父脸色不好了。 杜妙妙再次鄙视:“女儿这些天在外面,母亲那里还有姐妹弟弟不知道?”她有些担心的说。 “有为父在你怕什么,你又不是去了哪里,是遇到镇国将军,先前是为父误解了,听信了流言,冤枉了你,现在都清楚了,你回来了,好好住在家里,一切有为父在,你大姐那里,为父会让人去。” “女儿不明白大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要传出那样的流言,女儿听到流言的时候都傻了,女儿什么时候和姐夫?大姐姐一定是听了谁的话,你要好好问问大姐姐,为什么那样说,要不是后来澄清。” 杜妙妙心中更不屑。 杜宛宛,要不是她有新的目标,早就找她去了。 “放心,为父会问她的,现在都知道是她,也是她的报应,你好好的,在家里,镇国将军进宫是?” 杜父恨恨的,说完,盯着杜妙妙。 他最关心的还是镇国将军。 “这个女儿知道一点,是为了淑妃娘娘的事,丽贵人。” 杜妙妙说。 “这。” 杜父一听,不由皱眉。 杜妙妙冷笑,一听到不对,就这样子。 “不过以镇国将军和皇上的关系,女儿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和父亲说。”杜妙妙不想再多说,直接说出她的目的。 “什么?” 杜父正在心中权衡利弊,听到杜妙妙的话,皱眉看向她。 “皇上开春就是选秀,女儿回来是想参加选秀。”杜妙妙直接道。 “选秀,你?” 杜父愣了。 他一直没往那上面想。 主要是。 主要是他的官位实在不高,还有就是府中适龄的要么出嫁,要么是庶女,要么还不够年龄。 “女儿想入宫,镇国将军也支持女儿入宫,他希望女儿入宫后能帮丽贵人,父亲觉得呢?” 杜妙妙接着说。 “你是庶出。” 杜父还有些愣。 “只要父亲把我记在母亲的名下,有将军的支持,父亲不想女儿入宫吗,女儿要是入了宫,父亲到时候?” 杜妙妙把心中的打算慢慢说出来,她这便宜父亲肯定会同意的,她想得很清楚。 只要有利可图,她这便宜父亲就会同意。 何况是入宫。 她只要把入宫的好处一说。 本来她还没有想到入宫,只想着跟着纪秋那个美男子,是纪秋和她提起,她才想到她可以进宫,以前她就想入宫,只是没有机会。 宫里传出消息,开春选秀。 她还没在定亲,赵晟那个男人负了她,虽然她可以选择纪秋,但是有什么比入宫更好的? 纪秋很快要回关边,他很担心丽贵人。 他也问她要不要入宫,要的话他帮她,她只要入了宫后帮他看着丽贵人,她当然同意。 只是有点舍不得纪秋那个美男子。 纪秋说以后他会接她和丽贵人出宫,她看得出他也舍不得她,哼,到时候再说吧。 一旦进了宫,她就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 她就是皇上的人。 皇上,她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听过很多。 她一定要得宠。 到时候看谁还敢给她脸色看,看不起她,她要成为人上人,穿越一次,怎么能就这样呢。 纪秋和她说了,让她叫她的便宜父亲把她记在嫡母名下,她就有资格。 “你?” 杜父回过神,盯着这个女儿。 “父亲不想女儿进宫,女儿看过,府里只有女儿最适合,女儿要是进了宫,有将军有父亲,若是得了宠。” 杜妙妙开始灌*药。 杜父慢慢反应过来,脸上带着沉思。 杜妙妙知道自己成功了。 最可惜的就是还没有和纪秋那美男发生点什么,谁叫他只是镇国将军,不是皇上呢,可惜。 “父亲。” 过了一会,杜妙妙道。 “你倒是有自信。”杜父用审视的眼光从上到下,仔细的扫过杜妙妙,随后:“虽然你长得不错,可是皇上并不缺女人,宫里的美人多的是。” “也不知道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他又说:“还是。” “不是女儿有自信,有将军,将军说会帮女儿得宠,父亲,你要相信女儿,父亲除了女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杜妙妙一点不急,慢条斯理的。 杜父眼晴一凛,不得不说,是对的。 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何,父亲?” “好!” 杜父看了她良久:“为父会和你母亲说,把你记在她的名下。” “母亲那里可能会?” 杜妙妙心中有些恶意。 “你母亲会同意的。”杜父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直接道。 “那女儿就等着父亲,父亲还请替女儿举办一个及笄礼,请几个教养嬷嬷,女儿要好好学一学,那样入了宫才能——” “这些为父会办。” “……” “……” 杜府内院。 杜妙妙的继母看着若雪:“三姑娘回来了,被人送回来的,在大书房?” “是。” “居然回来了,还被人送回来,不知道?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去看看,既然回来了,你也该去见一见你们姑娘,看看是谁送你们姑娘回来。” 杜母开口。 “是。” 杜母看着苦雪离开,她最不喜欢就是脱离掌控。 * 半个月后。 杜府,杜妙妙的及笄礼。 行宫。 杜宛宛启程回京,她躺在马车里,此时更冷了,她抱着暖手,披着厚厚的白狐披风,看着书中的棋谱,容真坐在对面,一脸的担心:“夫人该再等几天。” “已经好多了。” 杜宛宛摇头。 再等路就要被雪埋住,只要等开春。 容真知道劝不过的,也不多说,守在一边。 “你来陪我下棋吧。” 杜宛宛见状,对着容真,这些日子,在行宫养病,她没事就看棋谱,看了很多,开始慢慢下。 容真陪着她下。 杜宛宛没想到容真也会棋,这半个月,她觉得像过了一年一样,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马车上不平,夫人还是闭着休息吧。”容真一听。 “你总是。”杜宛宛摇头。 “夫人还是不给皇上写信吗?”容真觉得夫人都回京,还不给皇上写信,也不让他们告诉皇上。 “不。” 杜宛宛依然淡淡。 “夫人,你这样回京。” 容真本想私下给皇上写信,可是夫人让她不要写,也让其它人不要,她不知道有没有人给皇上写信。 “不要说了,来陪我下棋。” 杜宛宛不多说。 容真很无奈。 其它人也很无奈,这位太真夫人,太医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担心,小太监本以为留下来是好事,可现在看来,皇上不怪罪就是大好事。 杜宛宛一行走得很慢,要照顾杜宛宛的伤,差不多半个月,才到京郊。 这一路杜宛宛身体渐渐好起来,也没有发生什么,很平顺,杜宛宛身体也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最近,杜宛宛觉得有些犯困。 还有就是小腹隐隐有些不舒服。 好像圆润了一些,开始她以为是一直躺着没有动的原因,这两天,她发现胸口也胀胀的,胃口变得很怪。 很不好。 有时想要干呕。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容真也很着急,几个宫人不知道是怎么了,容真想要让太医过来,杜宛宛想了想,拒绝了。 她心中有隐隐不好的预感,她这样的情况,很像是有了身子,可是,可是她怎么会? 想到去行宫前,她没有喝避子药,她一直忘了。 现在。 如果是的她该怎么办,以她现在和皇上的情况,她更不能让太医诊脉,她不想有人知道,她…… “应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她开口:“过一会就好。” 好在她的情况并不是太严重,杜宛宛也希望是吃坏了东西,容真还是很担心,几个宫人相视一眼。 回到京城,还有很多事等着她,要是真的有了。 皇宫。 “杜家要送杜妙妙入宫?” “是,陛下,杜三姑娘记在嫡母名下,听说杜三姑娘的嫡母很不高兴,但杜大人一意孤行,正在为杜三姑娘举办及笄礼,请了不少人观礼。” “还真是,异想天开,一个庶女,记在嫡母名下还是庶出。”萧绎听了下面的禀报,直接冷笑开,对着总管太监。 “陛下,杜大人这是” 总管太监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说它了,想进宫,还要看朕要不要,那个妇人到了哪里了?”一说到这,萧绎就想发火。 那妇人竟敢私自回京,真是很好,才养了半个月就要回京。 一封信没有不说,一句话也没有。 他留在那里的人还真是白留了。 “回陛下的话,夫人已经到了京郊。” 总管太监回答。 “到了京郊?哼。”萧绎再次冷哼:“朕的镇国将军查了半个多月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居然想要送女人入宫,他这还不是造反是什么?” 总管太监不管答话。 “查了半个月没查出来,还要查,当朕那么多闲心?”萧绎又冷声道:“淑妃和靖国公府太没用了,都一个月了,居然——叫朕说什么呢,朕给了机会。” “杜府看样子是要站在朕的镇国将军那一边了,本以为那个什么杜妙妙会和朕的镇国将军,没想到居然想入宫。” ------题外话------ 这几天拍婚纱,买首饰就晚了,亲们见谅! 第六十六章京郊的刺杀 “大哥,要是查不到?” “放心,背后害你的人藏得够深,但大哥会找出来的,敢栽脏陷害到你的身上,大哥怎么会放过,只是后宫大哥不是那么方便,派的人各宫的都有,皇帝先前处理了一批,那批宫人牵连到里面的都被仗毙了,要查就困难些,不过大哥会安排。”偏殿,丽贵人担心的看着自己大哥,这么多天了。 纪秋拍了拍丽贵人的肩,挥退所有宫人:“你们先出去,本将军和丽贵人有话说。” 旁边的宫人还有看守丽贵人的人闻言相视一眼,退了出去,皇上不管,他们—— 丽贵人见状,冷哼一声,看着自家大哥。 纪秋眯着眼。 “大哥,要是。”丽贵人抿着唇。 “相信大哥就是,先拖着,大哥还有事没有安排好,还有些事需要布置,不管最后查的结果是什么,大哥都会替你安排好,不会由人推到你身上,也会让人照顾你。”纪秋直接道。 “大哥要回边关吗?”丽贵人一听脸色一变。 “嗯,还不是时候,你在宫里也不用做什么,大哥已经找了人。”纪秋知道他这小妹想什么,缓声道。 “大哥,我想。”丽贵人不想一个人。 “不准,你好好的,大哥才能放心。”纪秋忙敛起表情,沉声道。 “大哥。” “听到没有?” “……好。” “嗯。” 丽贵人见自己大哥脸色缓过来,她有些不高兴,纪秋微皱眉,自己小妹的性子,一直没有变。 经过这件事以为知道收敛,本性还是没变。 这叫他怎么放心。 “以后大哥回了边关,你就好好的呆在宫里,也不要再做什么,你这性子,什么也不要做,大哥会安排人,也会留人在你身边,你要是听大哥的话。”纪秋开口。 “大哥。” 丽贵人觉得要是这样留在宫里做什么,还拖累大哥。 “你要是不想拖累大哥。” 纪秋一眼就看出他这小妹在想什么,直接冷声道,盯着她:“就给大哥好好的,听身边人的话,这才是帮大哥。” 丽贵人脸色变了,张了张嘴。 “大哥最担心的是你,只要你好好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也不是想不到的,你的性子你自己也清楚。” 纪秋不想多说。 丽贵人脸色沉着,再次张了张嘴。 纪秋不说话,看着她。 “好,大哥。” 最后,丽贵人开口。 “你想一想大哥的话。” “我知道。” 丽贵人知道大哥是为了她好,她也想明白了,纪秋欣慰的拍了拍她的头。 “好了,你在宫里,大哥出宫了。” “什么?大哥现在就要出宫?” 丽贵人一听,抬起头,皱着眉头。 “嗯。” 纪秋听了。 “大哥有什么事?” 丽贵人不想一个人,她想大哥多陪一下她,宫里的人都盯着她,嬷嬷…… “大哥还有事,明天来看你。” 纪秋眯起的眼中划过一抹光,他温和道。 “大哥。” 丽贵人还想说。 “你有什么和嬷嬷说。”纪秋转身,叫人。 “好吧。” 丽贵人也知道自己大哥有很多事,她只是。 她在宫里除了嬷嬷没有说话的人,她只有大哥一个亲人。 正殿。 “朕的镇国将军出宫了?”萧绎听了下面的人的话,笑看着总管太监,总管太监汗颜。 “还以为朕的镇国将军把皇宫当成自己家了,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朕的丽贵人似乎很舍不得。” 萧绎又笑道。 笑完,冷下脸对着进来禀报的人:“让镇国将军出宫去,他要干什么就去干,朕哪有空见他。” “是,陛下。” 侍卫忙开口,恭敬退出去。 萧绎看着。 总管太监眯着眼。 殿外,纪秋眯了眯眼,听完侍卫的话,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出宫,宫外,一辆马车早等着。 小厮和中年管事等在马车边,纪秋挥手让他们起身,掀开马车车帘,进了马车,很快马车跑起来。 纪秋围着白狐披风懒懒的躺在马车的榻上,看着进来的中年管事。 “将军。” “嗯。” 纪秋眯着眼。 “将军现在去哪里?”中年管事恭敬的俯身,看着自家将军。 “去杜府,杜三姑娘的及笄礼是今天?”纪秋抬了抬眸。 “是。” 中年管事点头。 “好,那位定远侯夫人让人盯着没有。”纪秋眸光一闪。 “已经派了,将军。” “有没有发现其它人?” “杜大人派了人去——” “哦?”纪秋眯起眼。 中年管事低下头。 “人都处理干净了?之前居然出了纰漏,差点叫皇帝知道,让南阳郡主去暗查,人都安排好了?”纪秋忽然脸色一冷。 “是,请放心将军。” * 杜府,杜妙妙的卧房,杜妙妙梳洗好,正要往前面去,一个人影从外面扑到她的身下。 “姑娘。” 是一个娇小的身影,扑到杜妙妙身下,高兴的抬起头,发丝凌乱。 “娘的乖女儿,来看看这是谁。” 一个身影从外面进来,美艳的脸上都是笑,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 “若雪?” 杜妙妙没有看进来的美艳妇人,她看着身下的人,脸上带着惊讶还有意外,还有一些高兴。 “姑娘,奴婢一直担心,一直想着姑娘,姑娘,奴婢。” 若雪高兴的看着杜妙妙。 杜妙妙也高兴,她还以为她跑出府后,身边的人被——她被关起来后,身边的人就被她那便宜父亲带走。 回府后,她满心是入宫的事,忘了问,现在看着若雪,若雪没事,其它人不知道?要是入宫,她还是想带着熟悉的人。 若雪在她身边多年,是她挑的,对她很忠心。 她又了解,是陪好入宫最好的人选,其它的人她不放心。 而且若雪知道她很多事,要是让别的人知道……在她身边她才放心。 杜妙妙想完,她俯身看着若雪。 “若雪,你快起来,我还以为你,你没事就好,以后你还是在我身边,我会和父亲说,其它人呢?” “姑娘。” 若雪很感动,她感动的看着杜妙妙。 “别这样,你是我的丫鬟,本来我早该问父亲,早该把你找回来,只是事情太多,我也,所以,对不起,若雪,你们都没事吧,那天你们被带走后?” 杜妙妙忙拉起若雪,拉着她的手,问道。 “姑娘,是奴婢们没有照顾好姑娘,不关姑娘的事,姑娘能记得奴婢奴婢已经很高兴,老爷并没有对奴婢们做什么,只是问了问,奴婢没事,其它人也没事。” 若雪更感动,眼中带泪 “那就好。” 杜妙妙闻言,又放了点心,不过。 “父亲问了你们?” 这才是最关键的。 要是若雪几人说了什么,那么—— 要是没有! “只是问姑娘有没有,奴婢们当然说没有,姑娘本来就。”若雪看得出姑娘的意思,马上开口道。 “好。” 杜妙妙满意了,知道若雪明白了她的意思。 “本来老爷不高兴,以为奴婢们不说,后来有事,老爷就没有再问,昨天老爷派人让人带了奴婢们说要奴婢们回到姑娘身边。” 若雪又道。 杜妙妙心中也有了大体的概念,那天她那便宜父亲应该是想从她身边的人入手,但若雪几人都说没有。 可能也发生了点什么,之后她跑出去,她那便宜父亲就没有再理会若雪她们。 等她回来。 她那便宜父亲为了讨好她,想起若雪几人找了她们来。 她看向一边笑吟吟的便宜继母。 不管如何,只要若雪几人没有承认,她要是要入宫服侍皇上的人,当然不能有一点污点。 就是和纪秋之间也要保持距离。 那些流言也要消除干净,不能和她有一点相干。 她的目标不允许有不利的。 虽然死人才是最好的,不过既然若雪几人没有死,那就留在身边,要彻底放心,还要再问一问,问清楚了。 “父亲对我一向很好,你们回到我身边,好好的学学规矩,以后。”说到这,杜妙妙对着若雪:“其它人呢?” “在外面。” 若雪忙道。 “你去让他们进来。”杜妙妙笑着道,让若雪去叫人。 “是,姑娘。” 若雪颔首,满脸感动,行了一礼,起身,对着一边又行了一礼,离开。 杜妙妙收回目光,微笑望着眼前美艳的妇人:“母亲,你怎么来了,刚才太激动,一时之间忘情,没有向母亲行礼,母亲什么时候来的?” 她歉然的看着被丫鬟婆子簇拥着的美艳妇人。 满脸的自责,担心。 “没事,一时忘情可以理解,这是人之常情,你身边的人都是忠心的,什么也没说,你也不要担心,身边忠心的人回到身边,娘不会怪你,娘的乖女儿高兴,娘也高兴。” 美艳的妇人杜妙妙的继母一听,马上开口。 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和婆子。 “你们说是吗?”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早就对着杜妙妙怒目而视,闻罢,脸色变了变,低头:“是。” 杜妙妙看在眼里,也不在意。 她早就对这个家没感情。 寒透了心。 回来不过是利用。 更何况,之前记名的事,她那便宜父亲答应了,她这便宜继母竟然不同意,大闹了一场,以为她不知道?居然说她庶出就是庶出,记在她名下还是庶出,居然妄想入宫,以为有镇国将军,还不知道什么关系,还有定远侯,不要脸的抢自己嫡姐的相公,要不是后来她那便宜父亲一心要记名,还不知道怎么样。 她对她这便宜继母一心好感也没有,两人这段时间也就只一点面子情,要不是撕破脸太难看,早撕破脸了。 她也不在意她这便宜继母如何,反正她要入宫,她那便宜父亲为了以后肯定会出面处理。 她现在在杜家最大。 她那便宜父亲可是向着她。 她这便宜继母以为她不知道,在她看来不过是不满,还有她的女儿太小,嫉妒,只是不知道跑来做什么。 她那便宜父亲会给她请教养嬷嬷,今天的及笄礼她是没想过让这个便宜继母来给她梳头,她那便宜父亲请了人,她这便宜继母只要出席摆个笑脸就行了。 “娘没有生气就好,女儿就怕娘不高兴,刚刚确实是女儿不好,没注意到娘,都是女儿的不对,不知道娘过来?” 杜妙妙面笑心不笑。 冷哼。 不知道来干嘛。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都是她那便宜父亲送来的,一个个脸色苍白,显然很怕她这便宜继母,没用的东西。 连她这便宜继母都怕,还能做什么。 要不是。 她那便宜父亲说教养嬷嬷要好好选,要选两个好的。 杜母也看到杜妙妙身边的丫鬟,她微微一笑,这本就是她的意思。 只有这样,她的好庶女才会更看重若雪几人。 至于教养嬷嬷,她不会做什么。 “娘过来看看,看看有什么少的,娘当年也办过及笄礼,还是知道一些,就怕乖女儿不欢迎,所以,就不请自来,乖女儿一转眼就及笄。” 杜母笑脸吟吟。 上前几步,走到杜妙妙身边,挥退身边的人,看着杜妙妙的首饰盒。 杜妙妙别了别头,身边的丫鬟一个个胆子小得,叫她生气,一会就让她们滚,一群没用的东西有什么用。 她又看向她那便宜继母身边的人,一个个对着她怒目而视,她心中更生气。 这就是对比。 “女儿怎么会不欢迎,娘能来,女儿很高兴。” 杜妙妙冷笑。 杜母没有说话,看向四周,心中同样冷笑,这样的及笄礼,庶出就是庶出,庶女就是庶女,以为入了宫就会得宠? 就算有人帮忙,一点眼力界也没有的东西。 小家子气。 哪里知道真正的及笄礼是什么样的。 就老头子那点见识,不伦不类,徒让人笑话,不过这也是她的目的,又不是她肚子里出来,还和她对着干。 一个庶女,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她过来,不过是不知道这庶女以后会如何,为了儿女——还有就是为了老头子,这些天老头子满眼都是这个庶女。 最重要的是,也是最令她生气的,既然记在了她的名下,不管她多不愿意,她也是当母亲的,不能叫人笑话。 以后她的女儿还要出嫁。 只希望这个庶女不要做出伤风败俗的事,连累了她的儿女。 等她的女儿及笄,她会让人知道真正的嫡女的及笄女是如何的,想方设想记在她名下,又如何? “嗯,乖女儿这么说,娘很高兴。” “不知道有没有哪里不对的,娘?” 杜妙妙不屑,来看笑话还差不多,说得可真好听。 她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些是她那便宜父亲专门找了人问过。 “没有,很好。” 杜母哪里会不知道眼前的庶女想什么,心中笑得不行,脸上还要点头。 “那母亲还有事吗?” 杜妙妙只觉果然,再看这便宜继母那样。 长着一幅美艳的样子,却嫁给一个有儿有女的二手男。 得意什么。 杜妙妙很是看不起。 “还有一件事。” 杜母笑得不行。 “什么母亲。”杜妙妙看向门口,若雪带着人进来了,她还有事要和若雪说,很是不耐烦。 “不管之前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外面都在传那些流言并不是宛宛传出来的,是有人嫉妒,娘不知道你和宛宛之间究竟如何,还有定远侯,你心里清楚,既然你没有和定远侯,也不是宛宛传出来的,那就是有人中伤,预谋,要离间你和宛宛的关系,还有定远侯,那戏不少人说是有人的阴谋,或许是定远侯得罪了人,还有你和宛宛是不是在哪里?你想一想,今天是你的及笄礼,娘让人去别庄,让宛宛过来,你们姐妹见见,把话说清楚,也让人知道都是别人的中伤,流言的事就过去了,你看怎么样,你父亲那里我也提了,你父亲也赞成。” 杜母回头睥了一眼门口跪着的若雪,转回头,微笑着。 “你是要入宫的人,宛宛是定远侯夫人,娘也不求什么,以后你要是有那么一天,不要忘了她的妹妹还有弟弟,娘和你父亲就高兴,镇国将军那里你自己有点分寸,如何?乖女儿。” 她接着又道。 颇有些苦口婆心,一片慈母心。 杜妙妙:“……” 她没想到她这便宜继母竟让人去请杜宛宛那女人。 还要她和杜宛宛那女人说清楚。 她都恨不得杀了杜宛宛那女人。 那些流言除了此不会有别人。 还有戏。 后来不知道谁传话才,现在流言竟然说是有人嫉妒才传出流言,她才不信,杜宛宛那女人还真是有手段。 她这几天居然不知道,居然没有人告诉她,要不是她这便宜继母说她还不知道,她那便宜父亲竟答应了。 虽然她这便宜继母说得有道理,可是明明知道是杜宛宛那女人,她怎么可能和她说什么清楚。 杜妙妙心情很不爽,很郁闷。 她当然不会放了她这便宜继母的照顾,还有便宜父亲,她的弟弟妹妹,还有。 “我知道。” 杜妙妙憋屈得很。 如果她不答应。 肯定会有人说既然她没有和赵晟,除非杜宛宛不来,那就是她心虚。 就怕杜宛宛那女人来了,杜妙妙很想让人去拦住杜宛宛。 “真是乖女儿,知道就好,好了,娘要说的都说了,你快出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娘身边的婆子给乖女儿,不然一会出去不好看,等你父亲请了教养嬷嬷。” 杜母一笑。 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想到什么,让身边的婆子留下来。 杜妙妙脸色一变。 “乖女儿身边一个年长的都没有。” 杜母还是笑。 “好,谢谢母亲。” 杜妙妙心中难受得要死,还是点头。 看着她这可恶的继母离开。 她盯着婆子。 婆子低着头。 杜妙妙恨死了她那便宜父亲,找两个教养嬷嬷找这么久,要是找来,也不用被她这便宜继母侮辱。 想留人在她身边监视她? 没门。 “你先出去一下,母亲既然让你在我身边,就要听我的,不然,我告诉父亲,你出去,我和若雪有话说。” 她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婆子,哼。 “是。” 婆子没有二话,直接点头。 转身出了门。 杜妙妙:“……” 她脸色一变。 没料到对方这样干脆。 她之前没有多想,刚才她那便宜继母一提,她才想到,她身边没有年长的人,她的奶嬷嬷她以前怕被对方看出她不是原装货,送了她回去养老。 现在她有点有悔。 其它的婆子也是。 她要让她那便宜父亲给她找两个婆子,她哪里知道她口中的便宜继母劝她口中的便宜父亲要找就找两个好的,因此才迟迟没有选好。 杜妙妙盯着婆子,等人走了,她看向若雪:“你们进来,我有话和你们说。”她对着若雪几人。 “是,姑娘。” 若雪几人相视一笑,起身关上门走进来。 “你们都没有对父亲说什么吧,什么也没有说,确定?”杜妙妙直接开口,问他们:“还有你们把这些天的事说一遍。” 她盯着几人。 若雪闻言,眸光闪了闪,其它人看向若雪。 杜妙妙皱眉哼了一声。 几人忙开口。 杜妙妙看着。 若雪:“……” * 别庄。 “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丫鬟,你是?” 容喜带着老王家的看着门外的人。 “夫人在吗,老爷让奴才接夫人回娘家,三姑娘今天及笄,希望大姑娘能参加,平息那些流言。” 对面的管家闻言,开口。 “杜府?” 容喜看着对方。 “是,不知道夫人?请禀报一声,让奴才见一见夫人,老爷还等着,还有三姑娘,本来早该来。” 管家又道:“这一阵子流言传得很广,老爷夫人还有三姑娘一直很苦恼,今天三姑娘及笄,老爷便让奴才来接大姑娘。” “哦。” 容喜知道有些麻烦。 “夫人在礼佛,她说最近不见客,不知道有什么传言?至于三姑娘及笄礼,这边并没有接到请束,也不知道,没想到今天是三姑娘及笄。”容喜意外的说。 “请禀报一声。” 管家闻言,低头。 “你先等等。” 容喜看了一眼一边的老王家的,对管家道。 老王家的有些着急。 容喜转身,看向身后低着头的丫鬟,不远处的庄子,几处人马,看着别庄,见状更是睁着眼晴盯着。 容喜回到里面,看着老王家的。 “怎么办?” “不知道。” 容喜想到皇上。 昨天皇上派人来告诉她,夫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很快就会回京,没想到还没等到夫人回京,又有人来要见夫人。 这些日子—— “那?” “先等等,说不定夫人。” 容喜见老王家的急得不行,忙拉住她。 “啊?” 京城郊外,杜宛宛摸着肚子,身上盖着厚厚的披风,手上的棋谱被她放在一边,她神色有些迷茫。 “夫人,要不要吃点什么?”夫人早上没有吃什么,快要到晌午了,容真从外面进来,看着躺在榻上的夫人。 杜宛宛闻言,回过神来,她看向容真,还有她手中端着的东西,她微皱了一下眉:“还不饿,先放着吧,一会再吃。” “夫人你早上就没有怎么吃。” 容真没有动,担心的。 “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躺着,没有动,所以,最近天气越来越冷,马车里烧着碳火闷得慌。” 杜宛宛还是摇头。 “你先放着,再过一会再吃吧。” “好吧。” 容真想了想,点头。 上前把手中的东西放到炉火上热着,她还是想让太医过来给夫人看看,夫人怎么会吃坏东西。 夫人身体还没有好。 “你也不要忙了,你用了没有?到哪里了?”杜宛宛看着她。 “嗯,快要——” 容真对着杜宛宛。 “夫人。” 行进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随后是马嘶声,而后是说话声,很快,马车的帘子被掀起,是小太监。 “什么事?” 杜宛宛示意容真出去问问,容真点头,走了出去,看着小太监,夫人身体本就不好,外面刮着冷风。 容真说完,看向前面。 前面行进队伍都停了下来,身后是不停吹动的冷风,容真理了理衣领,前面只能看到隐隐的人影。 她收回目光盯着小太监。 把身后的帘子挡住,不让风吹进去。 “前面有人马车坏了,挡在路上,暂时过不去。”小太监看了一眼马车里面,对着容真道。 “哦?” 容真挑眉。 “打听出来是怎么回事?”容真再次看着前面,问小太监。 “已经让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哪一府的,人很多,似乎也是往京城赶。”小太监闻言。 “嗯。” 容真点头。 “诸位是哪府的?” 忽然前面过来几个人,看起来像是管家,身边是几个侍卫,几人走到马车前,微施一礼问道。 主要是看着小太监,眼中带着审视还有若有所思,随后目光扫向一边的黑衣人还有宫人和太医。 最后看着马车,似乎要看出到底是哪一府的。 容真微皱眉,上前两步,拦住,小太监也是,站在容真身边,其它的黑衣人也围过来,还有宫人。 太医远远望着。 “不知道是哪一府的?” 那管事一见,忙让身边的侍卫退开,对着容真和小太监。 “阁下呢?” 小太监挡住容真,直接问。 容真没有说话,夫人不能让人知道,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她看着对方的表情。 “我们是南阳郡主府的,你们是?”那管事抬起头,有些倨傲的说,说完,盯着所有人,看向马车。 容真神色紧了紧,郡主府?小太监闻罢,施了一礼:“原来是南阳郡主,失礼了,不知道?” 黑衣人面无表情,宫人相视一眼,太医表情动了动。 “哼。”管事没有说话,哼了一声,把所有人表情收到眼里:“你们还没有报?” 容真有些担心,看着小太监,小太监没有看容真,转头看了看黑衣人和宫人,对着管事:“南阳郡主在前面吗,我们是长公主府里的。” 管家没想到,脸色一变,再不复刚才的高傲,又仔细看了看容真和小太监。 正要说话。 “郡主让你过去问话。” 又一个宫人过来。 对着管家。 “是。” 管事低头,领命,起身就要走。 “郡主问你们是哪一府的?”那宫人转身又看向小太监和容真几人。 “我们是长公主府的。” 小太监再次道。 “长公主?”宫人的脸色也变了,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容真,小太监还有一边的黑衣人太医宫人。 越看,脸色越是变换。 “奴婢失礼了,并不知道你们是长公主府的,郡主也不知道,不然,奴婢去禀报郡主,长公主是?” 她望着马车,带着敬畏。 “不用,长公主在休息,你们是?” 小太监闻言,开口,看着前面。 容真在一边,松了口气,她刚才很怕,好在——不过怎么用长公主的名义?要是长公主知道,要是叫人知道? 难道是皇上? 容真猜测着,转头看着黑衣人,还有宫人和太医,马车。 黑衣人依然面无表情,宫人都松口气,太医微皱了下眉。 “郡主的马车坏了,所以,不过马上就修好了,各位再等一会,奴婢报给郡主。”那宫人回答。 “好。” 小太监没有拦。 那宫人转身就走。 眼见回到前面。 容真看着小太监,小太监看着前面,容真回身走回马车,还要给夫人说一声,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南阳郡主…… 马车里,杜宛宛正抬头看着马车外面,容真一进来。 “是什么事?” “夫人。” 容真忙把外面的事说出来:“是南阳郡主的车驾。” “长公主府的人?”杜宛宛有些愣,没想到遇到南阳郡主的车驾,不知道?她知道她的身份不能暴露也不能让人知道她在马车里,但用长公主府的名义。 长公主是一个例别的存在。 南阳郡主虽然不是仗势欺人,风评一向很好,但身为郡主,又受宠,难免有些孤高,骄傲,不过长公主不同。 南阳郡主要是知道是长公主府里的—— 见夫人也发愣,容真点头。 这时外面又传来声音。 “郡主说,既然长公主殿下在休息,就不来拜见,请长公主先走,等回了京,再到府上请罪。” 杜宛宛听着外面的声音,容真也听着。 “好,杂家会和长公主说的。”随后是小太监的声音。 再之后,马车动起来,马蹄声扬起。 杜宛宛听着外面的声音,不知道回京后…… “夫人,应该是陛下有交待。” 容真见状。 杜宛宛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半晌过后,外面没有再发生什么,容真走到马车前,微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杜宛宛盯着。 前面已经没有什么,容真回头看了看,不远处,有一驾豪华马车停在路边,周围围满了侍卫还有宫人。 要不是用的长公主的名义,还不一定这么快—— 收回手,容真回头。 把看到的说出来。 杜宛宛闭上眼,长公主一向很少见人,先帝去后,一直礼佛,住在山里,每年偶尔回京。 没有人敢去打扰,先帝在时,最宠爱的就是长公主。 南阳郡主怎么可能和长公主比。 “夫人,也不要多想,皇上肯定会有安排。” 容真在一旁道。 杜宛宛闭着的眼动了动,没有睁开。 容真看着,夫人还是不为所动,到底要? 杜宛宛没想到会在路上碰到南阳郡主,南阳郡主现在才回京?马车怎么会坏掉? 就在这时,马车外面喧嚣起来,是后面传来的,杜宛宛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看向容真,容真脸色也变了。 她忙走出马车,队伍又停了下来,她看向外面。 而后看向后面。 身后远处南阳郡主的车驾竟然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还有十几个黑衣人朝着这里来,容真快速回头。 “拦住他们。” 不等容真说话,一边的小太监已经开口,脸色大变,对着黑衣人,还有宫人。 容真着急的看着马车。 夫人不能有一点事。 身边的黑衣人不用小太监开口,早有人围住马车,另有十几人朝着对面冲去,宫人还有太医也走到马车旁。 “有刺客,保护郡主。”“有刺客。”“保护郡主。” 后面,隐隐能听到侍卫的声音。 豪华马车旁早就乱成一团了。 “快,拦住他们。”“你们是谁?”随后是刀剑交击声,一声又一声传过来,伴着马蹄声还有冷风。 “站住,你们是谁?” 这边的黑衣人迎上过来的黑衣蒙面人,小太监跑到前面,大声喝问,容真很紧张,宫人太医也是。 好在有黑衣人护在四周。 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那些黑衣蒙面人到底是哪来的,是朝着南阳郡主? 冲过来的黑衣蒙面人,根本不管,直接动手,迎上去的黑衣人见罢,也上前。 刀剑交击声响起。 然后是厮杀声。 杜宛宛听着外面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到外面的情景,不在为何,心口一阵难受。 想要干呕。 想要吐。 心里一阵阵的翻涌,她拿过一边的手帕,捂住嘴,别开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再想,好一会后,她才稍好一些。 她动了动身体,把帕子扔到一边,她看着马车的帘子。 “夫人。” 容真看了看四周,小心的上马车,怕夫人多想,进去后,一眼见到夫人躺在榻上好像很不舒服。 “夫人。” 她快步上前。 “怎么了?” “有刺客。” 容真不想说,但,她小声的把外面的情景说出来。 “怎么会?”杜宛宛没想到。 “奴婢也不知道。” 容真摇头,很担忧。 主要是怕夫人有什么闪失。 耳边刀剑交击的声音越来越响,还有马蹄声,这里是京郊的官道,是谁在这里拦截她们,你出去看看,眼见马车有些不稳,还有惊叫声,马蹄声也越来越杂乱,杜宛宛对着容真说。 容真飞快的行完礼,朝着马车外去,马车外面此时已经一片混乱,那些黑衣蒙面人虽然被黑衣人斩杀,但还有两人冲了过来,眼见就要冲到马车前。 容真刚抬头,就见两个黑衣蒙面人冲过来,她大惊,忙捂住嘴,动也不敢动,夫人就在里面,她惊慌的看向四周的黑衣人。 黑衣人已经拦上前。 宫人太医都慌成一片。 “拦住。”“快拦住。” 远处,豪华马车退到最后面,侍卫顶在前面,黑衣蒙面人很多被杀死在地上,血流成溪,空中,伴着冷风,一股血腥味漫延。 * 皇宫。 “陛下。” “南阳郡主什么时候回京?”萧绎看向总管太监。 “应该差不多了。”总管太监一听。 “那些人不知道会不会行动。”萧绎眯着眼,眼中闪着冰冷的光,之后对着总管太监:“朕让她去暗查,她之前来信说查到了,不能出意外,你让人去看看,还有那妇人,看看她到了哪里。” 说完,他起身,站起来。 “是,陛下。” 总管太监听罢。 ------题外话------ 喧嚣九月份办喜宴,结婚证扯了一个月了,没想到就怀了,望天,太神速了,这几天忙,明天照婚纱,前两天订了婚戒什么的,还要去医院检查。 第六十七章渣帝上门 杜宛宛透过吹起的车帘看到外面,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钻入鼻端,让她昏昏欲吐,很是难受。 心口又是一阵一阵的翻涌。 她按住胸口,一手捂住嘴还有鼻子,不让血腥味钻入,身体朝着里面,向着马车内,用嘴呼吸,放松,压住呕吐感。 好不容易,那昏昏欲吐的感觉消去,她松开手,转向外面。 “快。” 外面一声大喊,是容真的声音,杜宛宛混身不由一紧,她紧紧盯着马车外面。 她听到嘲杂的马蹄声还有刀剑交击声,脚步声,惊叫声,还有扑过来的声音,其中是箭的声音。 砰—— 下一刻整个马车猛的一颤,往后一退,杜宛宛整个人也往后撞去,她快速抓住身下的床榻,马车内的东西都往一边掉。 她心很慌,她能听到马嘶叫的声音还有往一边跑的动作。 是箭射到马车上。 “快拉住马。” 在嘲杂的马蹄声中,杜宛宛忍着胸口隐隐的痛稳住自己,顾不上马车内的东西,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她再次听到外面容真的惊叫声。 然后,马车帘被掀开,容真一张脸白得很,慌张的冲进来:“夫人,你没事吧,夫人?” “没事。” 杜宛宛倒是并没有怎么,只是胸口微微扯到了有些不舒服。 “夫人。” 容真一眼看到紧靠着马车的夫人,慌忙上前扶住。 这时,马车稳了下来,在一声长嘶声中,有人驾住了马车。 “没事了,夫人。” 容真回头看了一眼,感觉了一下。 “嗯。” 杜宛宛也感觉到。 “夫人你没事吧,刚刚。” 容真转回身,突然想到刚才,她脸色一变,担忧的,上下看了一下杜宛宛,见她脸色不好,忙问。 “没有,没事,只是马车突然被撞击,有些不舒服,外面?”杜宛宛心中松口气,又感觉了一下,胸口已经不痛,外面不知道? 她看着容真。 “夫人,真的没事吗?”容真还是不放心。 “嗯。”杜宛宛点头,容真看了一会。 “冲过来的刺客已经被杀,方才有两个冲来,一时没有拦住,现在应该是拦下来,夫人不要担心,奴婢会守在马车外面。”容真开口,扶着杜宛宛躺好,随后,起身跪下,有些自责:“刚刚奴婢进来迟了,应该早点进来。” “没有,你不用自责。” 杜宛宛摇头,拉着容真的手让她起来:“你起来。” “夫人。”容真张口欲言。 “夫人。” 马车车帘被掀开,小太监脸上沾了一些血迹,看着里面,微低头:“夫人,外面的刺客已经都处理了,没事了。” “都处理了?” 杜宛宛看着他,有些意外,这么快?她看向容真,容真向杜宛宛点了点头,也看着小太监。 “是,夫人,请夫人放心,没有事了。”小太监颔首。 “容真你去看看。” 杜宛宛见状对着容真,让容真再看看,容真点头,只是还是有些担心,杜宛宛让她放心,容真才出了马车。 杜宛宛捂着脸口看着。 她又有些不舒服,她别开头,捂着胸口好一会才好。 马车外面。 容真跟着小太监出了马车,一眼就看到地上的血迹,还有耳边的箭,她捂了捂嘴,不远处,两具黑衣蒙面人躺在地上,黑衣人正在搬,再远一点之前杀死的黑衣蒙面人都被搬走,宫人都是惊魂未定,一个个脸色苍白,太医站在一边脸色也不好,其它的黑衣人守在马车旁。 并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被杀死。 容真舒口气,她望着远处,侍卫还在和黑衣蒙面人厮杀,不过剩下的黑衣蒙面人只有几个,被侍卫围住,地上都是黑衣蒙面人的尸体,也有侍卫的,侍卫也少了不少,地面都被染血,隐隐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容真有些想吐。 她别了别头,才好些,虽然远看不到那些尸体,但是,那边比她们这边激烈多了,人也多,刺客本来就是冲着那边,可是想像,那些黑衣蒙面人边战边退,似乎想要退去,退到路边的豪华马车回到路中,宫人还有侍卫围着。 搬完尸体的黑衣人朝着那边去。 容真看着。 回头看了眼小太监。 小太监没有说话。 随着黑衣人靠近,那些侍卫先有些乱,豪华马车里传出话来,侍卫让开,黑衣人很快把余下的黑衣蒙面人杀死,活捉了两个,回来。 容真望着他们。 跟在他们后面还有那个见过的管事和那个宫人。 两人小跑到近前,看着容真和小太监,对着黑衣人,仔细的看了看一边的宫人还有黑衣人:“多谢两位,要不是,还不知道如何,郡主让奴才来谢过长公主,多亏碰到长公主坐驾,得长公主殿下援助,不然还不知道如何收场,这些刺客太可恶了,居然跑来刺杀郡主,郡主也让奴才给长公主殿下道歉,连累长公主殿下。” 两人俯身。 容真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点头,回了一礼:“不用客气,郡主也不是有意,何况遇到也是缘份,也没有发生什么,长公主让杂家给两位说,至于那些刺客,郡主应该心里有数,竟然跑到京郊行刺。” “郡主说会禀报陛下,一定会查清楚。” 两人再次俯身。 “郡主说都没有来拜见,要是长公主殿下有什么,她难辞其咎!”两人又道。 “不关郡主的事,长公主让郡主不必如此。” 小太监让容真回到马车前,对着两人说。 两人相视一眼,看了看马车,还有容真,对着小太监,她们来是想求见一下长公主,最好是—— 郡主让他们想办法。 “两位请吧,长公主殿下说了还要赶回京,两人和郡主说一声,等回京。”小太监看在眼里,开口道。 说完,伸出手。 两人再次对视,这? 她们还想说什么,但对方的样子。 想到长公主的威仪,他们看了看彼此,郡主说过要是不行,就算了:“那奴婢就先告退,奴婢会和郡主说的。” “好。” 小太监微笑。 两人又看了看,起身回去。 小太监笑着看着。 容真站在马车前长吐一口气。 “你去和夫人说说,杂家让人收拾好,要是夫人没有什么,就启程回京了。”小太监转头,对着容真。 容真抬起头来,回过神点头。 小太监抹了一把汗,见手上有血迹,也不在意,朝着黑衣人还有宫人太医走去,容真回到马车。 “夫人,好了。”容真一进马车就高兴的。 杜宛宛看着容真:“好了?” 容真点头,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杜宛宛:“我没事,可以启程。” 这一下耽搁了很久,时间越久,她越不安。 南阳郡主没有怀疑是因为长公主。 但是。 还是早点回京。 “夫人要是有什么?” 容真一直担心着,一听。 “真的没有,我自己还不知道,要是有事肯定告诉你。”杜宛宛望着容真,慢慢说。 容真再次看了看,想叫太医来。 一会,马车动起来。 杜宛宛不希望再遇到什么事。 容真出去一趟,回来告诉她,南阳郡主的车跟在后面,杜宛宛有些紧张,容真:“公公说不用太过担忧。”她其实也担心,但在夫人面前,她怕夫人更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 南阳郡主并没有再派人过来,只是一前一后朝着京城。 之后,确实没有再发生什么。 到了京城外面。 杜宛宛要回别庄就要往另一条路去。 马车被人拦下。 “可是南阳郡主的车驾。”外面一阵响。 杜宛宛躺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声音,愣了下,朝着容真看。 容真马上出去。 这次容真很快回来。 “夫人,是皇上派来的人,来接南阳郡主,听说遇到刺客,知道夫人这是长公主的车驾,让人送夫人回别庄。” 容真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怔了怔。 她张了张嘴:“……” 容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杜宛宛也不知道说什么。 外面又传来声音,隐隐有说话声,想听却听不清楚,还有马蹄声,杜宛宛回过神,转开视线。 “夫人,皇上早就安排好了。” 容真说。 “他知道我回京,我不是让你们不要告诉他?” 杜宛宛淡淡开口。 “夫人。” 容真不知道如何说。 “罢了,走吧。” 杜宛宛也没有再多想,她没想过真的瞒过那个男人,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他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瞒过。 他没有出现,想来还在生气。 想到一路上他的安排,杜宛宛心里复杂。 她最担心的是,她靠着马车,手放到小腹上,她之前不过是自欺欺人,现在揭开了。 容真没有再说。 “夫人,皇上派人来接夫人,南阳郡主那边让人来告辞,杂家已经处理了,夫人还是想想陛下为夫人做的。” 小太监突然从马车外面上来。 语毕向着杜宛宛一礼:“回去后夫人还是给陛下递个信吧。” 杜宛宛:“……” 另一边。 豪华马车里面。 高贵的贵妇人看着跪在身前的宫人还有管家:“长公主的车驾呢?” “长公主殿下的车驾往另一边去了。” 跪在下面的管家宫人道。 “哦。”南阳郡主哦一声。 看不出什么表情。 “请郡主进宫,陛下正等着郡主。”外面一个黑衣人开口,南阳郡主看向车驾外面:“长公主不进宫吗?” “卑职不知道。”黑衣人开口。 南阳郡主看了看,她本来有些存疑,怎么会那么巧,而且长公主殿下一直没露面,不过长公主一向不喜欢露面,既然皇上派的人都确认是长公主的车驾,那么就不会有错,南阳郡主想完,抬头。 “走吧,进宫,见陛下。” 她还要去面见陛下,把东西交给皇上,等见过皇上再去见长公主。 她想完,抬了抬头,宫人忙上前放下马车的帘子。 “进宫。” “……” * 不久后,别庄后门。 杜宛宛一行到了。 容喜早得到消息,等在后门,夫人终于回来了,杜府的人还没有走,夫人要是再不回来她都不知道如何应付。 “夫人。” 容喜看着马车。 跪在地上。 宫人黑衣人太医小太监站在一边,注意着四周,马车车帘掀开,容真走出来,见到容喜,容喜也抬头。 “容喜?” 杜宛宛透过掀起的帘子看到外面的景色。 “夫人。” 容喜忙上前。 “先回庄子吧。” 杜宛宛想了想,虽然已经到了庄子,但在外面,还是回庄子再说。 “好。” 容喜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庄子周围多了不少人,容真朝容点头,回到马车里。 所有人朝别庄去。 别庄正门。 杜府的人还在,旁边边别庄的人也盯着,杜宛宛一行虽然走的是后门,但要让人不发现也难。 几个人朝着后门去。 半天后。 杜宛宛躺在别庄房间的床榻上,屋里燃了火龙,很暖和,容真容喜老王家的还有宫人都在。 太医随着黑衣人还有太监去了别处。 “夫人。” 容喜见差不多了,上前一步。 容真想拦,又没有,站在一边。 老王家的也急,宫人见状退到一边。 别庄的丫鬟守在门外。 “你们下去整理东西吧。”杜宛宛看向宫人,对着她们说。 “是。” 宫人一听,忙俯身。 离开。 杜宛宛看着,容真和容喜相视一眼也看着,老王家的闭上嘴,等宫人离开,杜宛宛看着容喜。 “说吧。” “是。” 容喜一听,没有马上说,先是问了杜宛宛的情况,得知很好,才开始说,容真脸色好了些。 老王家的激动的在一边补充,还是忍不住。 杜宛宛和容真听。 半晌过后。 “我知道了。” 杜宛宛对容喜还有老王家的:“这段时间多亏你们,要不是你们。” “夫人,这是奴婢该做的。” 容喜忙俯身,老王家的也:“对,对对。”她不像容喜,只一个径的点头:“夫人心善,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像夫人这样好的,当然不辛苦,为了夫人——” 容喜见她还要说,忙拉了拉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很是了解这老王家的。 杜宛宛也不在意。 她想着容喜说的,很多她早从那个男人那里知道。 容真看着容喜和老王家的互动,见夫人没生气,也没有说什么,也想着容真说的,很多她也是早就知道。 杜宛宛没想到有人说她疯了,流言是她无中生有,她隐约知道可能是谁,然后又传出是有人嫉妒她中伤她,是那个男人回京后,她接过容喜手上依冬写来的信,和她知道的差不多。 依冬被她的好相公收用了。 也知道容喜为了拦住她婆婆派来的人,发生的事,对于许氏的担心,还有别的,她微微一笑。 “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四人还是关在房间,夫人?” “今天是我那庶妹的及笄礼?”杜宛宛看得出容真还有容喜老王家脸上想知道流言到底是真还是假。 她微笑问。 她的父亲派了人来请她,她可以想见是为了什么。 发生了流言的事,她的父亲居然派人来请她,要是之前她还会相信,现在,杜妙妙居然没有拦吗? 没想到她那好庶妹还有心情办及笄礼。 “是,夫人。” 容喜欲言又止。 容真和老王家的也看着杜宛宛。 “你去说,就说我旧病复发,因为流言。”杜宛宛并不想去,而且她也去不了,容真也点头。 容喜在看到夫人的时候就知道,老王家:“奴婢去。” “是。”杜宛宛颔首,等老王家走了,她让容真把小玉抱来。 “夫人,小小姐来了。” * 杜府。 杜妙妙听说杜宛宛来不了,因为流言的事,旧病复发卧病在床,下不了床,她有些失望,也不相信。 这个杜宛宛果然奸滑,她以前没有看出来。 还派了身边的人送来礼物,她看着眼前的丫鬟,叫容真的。 看着便宜继母脸上的笑,再看她那便宜父亲的嘴脸,周围的人,还有那些人猜测的目光,她有些烦。 她一直很期待她的及笄礼。 可是现在,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赵晟那个负心男背叛了她,她的心思全付之一炬,杜宛宛不像她想的,便宜父亲便宜继母也只有利益。 虽然可以入宫。 但她忽然有种天下之大,无处容身的感觉,那个美男子将军她和他不可能,她的及笄礼比她想的办得热闹。 各府派了身边的婆子来,但她只是庶出。 就算记在嫡母名下。 她们还是看不起她,她总有一天叫她们另眼相看,后悔。 好在,还有若雪几人在身边。 她不是一个忠心的也没有。 皇宫才是她的开始,她的战场,这里算什么。 “姐姐怎么旧病复发,那些流言真是讨厌,明明是假的,姐姐现在?”杜妙妙看着容真,担心的开口。 “夫人已经好些了,让三姑娘不要担心,好好完成你的及笄礼,等她好些来看你。”容真道。 “姐姐真是,也难怪姐姐生气,我也气得不行,好在现在流言转了向,你让姐姐别气,我从来不相信,让姐姐好好养病,等完了,去看她。” 杜妙妙又道。 容真只觉得这个三姑娘越来越厉害。 “夫人觉得三姑娘及笄不能来,特意让奴婢带了东西给三姑娘!”说着,让下面的人捧上来。 是一件火红的狐狸毛披风还有红宝石的簪子。 “姐姐太客气了。”杜妙妙眼晴眯了眯。 旁边的人听到,再看向那火红的狐狸披风,和红宝玉的簪子,一个个觉得之前的流言果然是假的,是有心人中伤的,这不? 一个个小声交换目光。 杜母微笑,眼中闪过冷光,杜父高兴,本来有些不高兴的,杜宛宛居然没来,不过现在。不由抚着短须。 杜妙妙心中冷哼。 “好好好。” 杜父良久。 杜家几个庶出嫡出的出嫁和未出嫁的姑娘脸色不是很好,又是这样,本来听到流言她们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想到父亲还有母亲的话,没有说什么。 出嫁的二姑娘觉得刺眼,没有出嫁的四姑娘还有五姑娘满脸羡慕又嫉妒。 及笄礼开始。 杜妙妙脸上带着笑。 杜妙妙及笄礼的东西早就准备好,是杜父专门让人备的,是梅花镶红宝石簪子,由赞者为杜妙妙:“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去发笄,正宾跪下,为杜妙妙簪上发钗。 半天后,及笄礼结束。 杜妙妙回到房间。 不久,若雪过来:“你去后门看看。”杜妙妙挥退其它的人,看着若雪。 “姑娘?” 若雪有些不解。 “看看有没有人,注意点不要让人发现了,有什么马上回来报给我,我等你。”杜妙妙并不多说,准备一会再和若雪几人说。 “是。” 若雪虽然不解,但见姑娘盯着,她点头,领命而去。 杜妙妙看着。 “进来。” 一会,她看向门外。 等在门外的人一听,鱼贯而入,杜妙妙让人守在院门口,她暂时不见人,要休息一下,让人给她退下头上的珠钗。 差不多了,她让人退下,一个人坐在房间中,没有让她等太久,若雪急急的回来,她看着若雪。 “姑娘,有人。”若雪有些喘不过气,杜妙妙忙起身:“关上门。” 有些不悦,也不知道注意下。 “是,姑娘。”若雪忙回身看了看外面关上门。 “对方说是镇国将军,让奴婢告诉姑娘,说姑娘你知道。”若雪脸有些红,她已经隐约知道姑娘的意思了。 “好。”杜妙妙脸上露出笑,她上前,拍了拍若雪的肩膀:“走,陪你家姑娘去见客,没有人发现吧?”其实她并不怕人发现,只是。 “姑娘?” 若雪虽然猜到但是听罢还有些发怔。 “还不走。” 杜妙妙懒得和她多说。 “姑娘,就这样去,可是。” 若雪见自家姑娘走了,她忙跟上,可是。 “没有可是,跟着我。” 杜妙妙头也不回。 到了外面,她想了想,对着若雪:“你去别庄一次,见一下我那好大姐,告诉她,等空了去看她,现在。” 那条路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 若雪有点疑惑不解。 “去吧。” 杜妙妙没动,看着若雪,若雪一见忙回身,杜妙妙等人走了,她起身走到一边,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才转身。 后门。 杜妙妙看到停在外面的马车,不由一笑,她上前,后门的人早就跪在地上,她知道她那便宜父亲应是知道,吩咐过。 她上前。 “三姑娘请。” 中年管事站在马车边,掀起马车的帘子。 杜妙妙上前,踩着小厮的背上了马车。 “大哥。” 进了马车,一眼看到纪秋美男。 “妙妙。” 纪美男扬起笑,美如玉。 * 皇宫。 “陛下,南阳郡主入宫了。” “哦?” 萧绎看着手中的折子,闻言,抬头看着进来的总管太监,总管太监小心的上前,俯身:“嗯,陛下,你看是现在召见还是?” “来了。” 萧绎眯了一下眼:“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 “陛下。” 总管太监:“在京郊遇到刺杀。”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说完小心的睥了陛下一声。 “怎么?” “太真夫人也一起,当时。”总管太监道。 “那个妇人?” 萧绎开口。 总管太监早知道陛下要问,一听:“陛下,太真夫人回别庄了。”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萧绎听着。 皱着眉,半晌过后,眉头松开,神色冷冽,听到最后知道没事回了别庄,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笑了:“很好。”冷着脸。 眼中冰冷。 “召南阳郡主。”他冷着声音开口,总管太监忙领命而去,边走边抹汗,也不知道陛下和太真夫人要怄到什么时候。 陛下是铁了心要等太真夫人示好,妥协,太真夫人看样子也是铁了心,真是叫人心惊胆颤。 萧绎等人一走,冷着脸,直接把手中的御笔扔到地上。 啪一声。 他冷着脸,也不说话。 总管太监抹着汗一路小跑出了殿,到了殿外,看到等着的南阳郡主:“郡主,陛下召见,请。” “皇上心情怎么样。” 南阳郡主矜持一笑,让人扶着,上前。 “皇上心情不是很好,听说郡主和长公主遇刺,所以,郡主找到的东西,尽早呈给陛下。” 总管太监眸光转了转,小声建议。 “好。” 南阳郡主一听,微笑。 挥手让身后的人递上一个盒子,交给总管太监:“公公笑纳。” 总管太监也没有推迟,笑着接了过来。 “陛下,南阳郡主应召觐见!” “让郡主进来。” 萧绎敛起脸上的表情,看着正殿入口。 * 淑妃的宫中。 许氏看着小姑子还有好久没见的女儿,想说什么,见女儿一心都是小姑子,连她这个当母亲的忘到一边。 她抿了抿唇。 “大嫂,宁嫣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也没有辜负家里的期望。” 淑妃见自家大嫂脸色不是很好,白着脸,开口,拉过宁嫣的手,满脸欣慰。 这是她现在唯一高兴的。 有宁嫣在,至少还有机会。 不然。 “娘。” 宁嫣见自己母亲盯着自己,心中总觉得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可是她想不出,她也是为了家族好。 她咬着唇:“娘,你不要不高兴,女儿会有分寸的,而且已经这样,姑姑这样,女儿一定要陪着姑姑,为了姑姑为了家族,只有女儿进宫,娘,女儿知道你是为了女儿好,可女儿,娘不要生气。” “大嫂。”淑妃知道自家大嫂一直没有想通,她心中还是有些生气的,大嫂只顾着自己,宁嫣现在是家里唯一的希望。 “大嫂,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皇上太后不过安慰几句,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那些害人的女人虽然处置了,可是丽贵人皇上偏心,因为镇国将军,根本就没有怎么,家里现在正想办法弹劾,可是哪里是那么容易,只有宁嫣进宫,得了皇上的宠爱,大嫂你是不知道,皇上特意吩咐宁嫣留在我这宫里,入宫后也住在我这里,到时候大嫂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会好好照顾好宁嫣,本宫不会让宁嫣吃亏,宁嫣把皇上说的给你母亲说说。” “娘,皇上。” 宁嫣忙在一边说。 许氏看看自家的小姑子再看女儿,没有说话。 她一直担着心,怕女儿闯了什么祸。 女儿心中只有家族和姑姑。 小姑子也是。 许氏:“那你以后在宫里好好陪着你姑姑,有什么多问问你姑姑,听你姑姑的话,娘也不说什么,娘在家好好照顾你父亲。” 淑妃闻言眸光一闪。 “娘,你同意了?” 宁嫣倒是高兴了。 必竟是自己的娘。 她走到许氏面前,拉着许氏的手。 “嗯。” 都这样,她还能不同意?想到府里那一家子。 “娘,你真好。” 宁嫣笑了,抱住许氏。 淑妃也高兴,这样最好。 许氏苦笑不已。 江美人的偏殿。 送走又一个来看笑话的宫妃,江美人白着脸看着破败冷清的偏殿,从被禁足,皇上再没有召见过她。 回京的路上,她想过办法,可是皇上只让那个宁嫣伴驾。 那一路,她被随行的女人嘲讽笑话,她忍了一路。 回到宫里,她被禁足在偏殿。 那些女人自从得到消息,每天都会来看她的笑话,她的失宠让身边的人也不安份起来,一个个想办法调走。 殿里的东西也被那些贱人偷走。 她身边只剩下几个宫人,也是偷奸耍滑的。 江美人脸渐渐扭曲。 她知道要是想不到办法,她就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呆在这破败冷清的偏殿,任人贱踏,用度是最差的,吃穿是最差的。 她想到外面的父母。 她不是那些一入宫就没有得过恩宠的女人,她有过盛宠,如今,她怎么会甘心,怎么能甘心。 “小主。” “打听到了吗?” 江美人一听到声音,忙看向门口。 此时唯一还留在她身边忠心的只有入宫时跟着她进来的贴身丫鬟,宫里的人没有靠得住的。 “小主,奴婢打听到了,公子爷被关了起来,老爷和夫人正急着到处找门路,见到奴婢,让奴婢给小主说,请小主和皇上说说。” “什么?” 江美人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她的希望。 江美人摇着头,一脸惨白,整个人不相信。 “小主?” “……” “小主,你怎么了?小主?” “……” “小主?” 江美人神色惨白的摇着头,忽然,整个人一晃,竟往地上倒去。 “小主!” * “陛下,南阳郡主已经出宫,刚才江美人那里有人过来,说江美人昏倒,你看?”总管太监进到正殿,对着上面的陛下。 萧绎手上拿着一张图还有一个折子,闻言。 “昏倒?” 他冷着脸,又要做什么? “是。”总管太监俯身。 “让人去看看。” 萧绎并不在意,直接道,语毕,起身,丢下手中的东西,让总管太监收好,他看着殿外。 半晌。 “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道。 “回陛下的话,已经戌时。”总管太监从一边过来,站在萧绎身后,低声道。 “陛下想去?” “陛下,该翻牌子。” 总管太监接着又说。 萧绎神色顿了顿,回过头来,看着他,又看向殿门口的内侍小太监:“进来吧。”随后坐回御座。 “陛下。” 内侍小太监听罢,低着头,端中手中的绿头牌,上前,跪在地上,高举过头,总管太监站在一旁。 “淑妃怎么样?” 萧绎见状开口。 “淑妃娘娘已经好多了,宁姑娘天天陪着,靖国公府大奶奶刚出了宫。”总管太监知道是问他。 “嗯,丽贵人呢,还有惠妃。” 萧绎又问。 总管太监在一边回答:“丽贵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惠妃娘娘在给陛下绣东西——” “去惠妃那里。” 萧绎道。 “是,陛下,那几个新美人,陛下也可以。”总管太监听了。 “算了,今晚不翻牌子了,朕就不去后宫了。” 萧绎却忽然挥手,摇头。 “呃?” 内侍小太监有些愣,皇上这是?但她不敢说什么,退出去,总管太监看着皇上。 萧绎不说话,盯着殿外面。 不久,到了亥时。 “出宫。” 萧绎猛的起身。 总管太监早等着了:“是,陛下。” “你这。” 萧绎一听,回过头,一脚踢出去。 “陛下。” 宫外,别庄,杜宛宛看着嫁妆单子,女儿这些天没有见到她,刚见到她的时候很是陌生。 令她心难受,好不容易,才亲近她,这一天她都陪着女儿,让女儿再次熟悉她,至于别的事。 她暂时不想去理,那个男人送的东西也一并带了回来,杜宛宛有些自嘲,倒是比她的嫁妆单子还要丰厚,嫁妆单子上很多东西已经找不到了。 杜妙妙让人送了东西过来,她也没有见,直接让容真收了,手上的嫁妆单子是她从箱子找出来的。 她要好好理一理。 “容真。”全部看了一遍,杜宛宛抬起头:“给小玉盖上被子,看样子早困了,一会就睡着了。” 她话没有说完,说不出来。 “你倒是悠闲,还有心思看嫁妆单子,嗯?” 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站在她面前,眯着眼,看了她一眼,拿过她手上的嫁妆单子。 “皇上。” 杜宛宛张嘴,他怎么来了,怎么在这里,怎么出现在房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根本不知道,还以为,她看向四周,容真和容喜跪在地上,门被人关站,隐隐能看到人守在外面。 她收回目光,怔仲了发一会才回神。 萧绎理也不理她,冷睥了一眼她身边的玉姐儿。 杜宛宛心头一紧,她往玉姐儿那里移了移,看着他。 “瞧你那样子,怕朕做什么?” 萧绎拿开嫁妆单子,冷冷盯着杜宛宛。 “皇上。” 杜宛宛低下头。 “看你那样子,才多久没见,又是那样子。” 萧绎更加不满了。 杜宛宛:“……” 空气一下子静下来,凝固,变得沉重,杜宛宛别过头,看向女儿,萧绎盯着杜宛宛,见她转开视线,再次冷哼,空气更加凝重。 “朕还没有说什么,你那是什么鬼样子?”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妇人的倔劲,上前一步,俯身。 “你的身体好了?居然敢从行宫跑回来,居然还不想让朕知道,你说朕该怎么治你的罪?要是没有朕的安排,你以为你能这样顺利回京?” 萧绎忍不住心口闷了好多天的火气。 “杜宛宛。”他开口。 “你这恃宠而娇的东西,连朕的话也敢不听了。” “听说皇上身边可是多了好几个新的美人,开了春就要选秀,还来找臣妇干什么?皇上不是扔下臣妇在行宫?”杜宛宛倏的回头。 萧绎:“……” 第六十八章被人发现了 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盯着他神色苍白的妇人,他觉得心虚。 他讪讪的想要解释。 “皇上问过我为什么不愿进宫吗,皇上说走就走,转眼就有新的美人相陪,哪里记得起太真,可知道太真的心有多痛?皇上有美人相陪,直接回京,我被皇上扔在行宫,皇上是安排了留了人,可是,皇上当初是怎么说的?行宫是我要去的吗?行宫又冷又冷清,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要给你写信,要妥协,明明是你,我就是不想见到你,不想你知道,我。” 杜宛宛喘着气,脸色潮红,她紧紧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又来做什么?” 说到最后,杜宛宛大声的质问,咬着唇,忍着眼中的泪。 “太真。” 萧绎再次觉得气短,心虚,他讪讪的开口。 “你说,你为什么来?你不是不要我,不是扔下我回京,不是有新的美人,要选秀,既然扔下我,还来做什么,我遇刺你在哪,我要是不回京,你哪里还记得我,很快就会把我忘了吧,皇上,你老是说我,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杜宛宛根本不想听,忍着泪,看向里面,指着门口,大声道。 “心肝,乖乖,心肝肉。” 萧绎脸色变了,他专注凝视杜宛宛,伸出手。 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怎么能这样想朕。 “你走!” 杜宛宛看也不再看他,再次开口。 让他走。 “宛宛,朕的心肝肉,别这样。” 萧绎手触到杜宛宛的脸上,手上一热,心好像被烫到,他看着妇人脸上的泪还有苍白的脸,手紧了紧。 “朕的太真,别哭,都是朕的错,都是朕不对。” 萧绎本来满腔的不满还有怒火生气,在眼前妇人的眼泪还有质问下,消失得一干二净,心中反而多了愧疚还有心疼。 他低头,对着杜宛宛,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擦着眼泪,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你的伤还没好,别动,让朕来。” 杜宛宛闭着眼,像是没有听到。 萧绎有些无奈,他坐在床榻边,慢慢擦着那叫他觉得发烫的眼泪,好一会后,终于擦干净,他看着妇人。 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握紧她的手。 “太真,朕也是担心。” “担心?” 杜宛宛摇了摇头,睁开眼,闻言直接冷笑。 “太真。” 萧绎眉头微皱。 “皇上你还知道我有伤?”杜宛宛还是冷笑。 “太真。” 萧绎眉头更皱。 杜宛宛不说话,闭上眼,再次别开头。 “心肝。” 萧绎脸色沉了瞬,不知道想到什么,缓了缓,他对着妇人:“朕怎么会忘了你有伤,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 杜宛宛直接反问。 “不过是。” 萧绎开口要说,突然停下,他皱眉盯着杜宛宛:“心肝,朕是丢下了你,但是那也是你不知好歹,你说朕没有问,那你说是为什么不想进宫?” “现在才想到问。” 杜宛宛想笑。 她也笑了。 “太真。” 萧绎有点不满了,这个妇人得寸进尺。 一边跪着的容真和容喜头上都出了汗,夫人和皇上,夫人胆子越来越大,皇上似乎心虚。 她们看了看夫人和皇上,小心的看向门外。 她们也没想到皇上会来。 萧绎摸着杜宛宛头发的手一紧,握着她手的手也是:“你就觉得你没有错?全是朕的错了?” 他都没有怪她,再次妥协了,本来是打算冷着她,让她想明白的。 他都来了,她倒是—— 有时候也要适可而止。 杜宛宛没有说话,她抿着唇。 萧绎见她如此,也不高兴,神色不悦。 杜宛宛:“我说的有错吗?皇上你是皇上,臣妇算什么,你一不高兴,一生气转身就走,身边要多少美人有多少美人,臣妇呢,什么也没有,哪里也不能去,明明知道皇上去了哪里,皇上你生气,臣妇就不伤心吗?你知道臣妇这些日子的感受吗?心中的难受?为什么要回京,回京后听到皇上身边多了美人,又要选秀,如果皇上还觉得臣妇不知好歹,请皇上治罪吧,臣妇没有资格和皇上一起,臣妇不贞,对夫不忠,于皇上又没有什么,免得皇上以后厌烦,不如现在——” “不许胡说!” 萧绎直接拦住杜宛宛。 捂住她的嘴。 不让她再继续。 他沉着脸。 杜宛宛脸上悲伤,她看着萧绎,颤抖着唇,身体绷紧,眼中泪又流出来。 “不要再说,乖,太真,朕不说了,朕不怪你,是朕不好。”萧绎心疼的擦了擦她的泪,看着她,叹息。 杜宛宛就那样望着,不说话,不开口。 “好了,别再说这样的话,朕听难受,朕没那么想过,你于朕不同,朕不会再让你难过。” 萧绎见状又道,安抚。 “不同?皇上过段时间就会忘了。” 杜宛宛猛的甩开,含着泪:“皇上身边要什么美人没有,臣妇早说过。” “太真。” 萧绎伸出脖子,盯着杜宛宛,握着她的手摸着她的脸:“不要自称臣妇,朕听着难受,你是朕的女人,还是像原来一样。” 见杜宛宛沉默。 “太真,心肝,可是吃醋了?” 他挑了挑眉。 “你——” 杜宛宛见他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瞪着他,脸色又青又白。 “心肝终于转头,是不是吃醋了?老实告诉朕,那些女人哪一个及得上你,怕朕被别的女人抢走,心肝放心。” 萧绎笑了,摸着杜宛宛的脸。 “你。” 杜宛宛气得说不出话。 萧绎觉得满意,他:“不要再和朕赌气,不要再生气,不要再怄气,朕过来看你,你说是为什么,当然是想你,舍不得你,心疼你。” 杜宛宛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她张了张嘴。 “告诉朕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入宫。” 对于这一点,萧绎一直不悦。 他抚着杜宛宛的脸。 杜宛宛脸上又怒又恼,她瞪着他。 “嗯?” 萧绎不在意。 杜宛宛脸色变了又变,她转回磁浮:“皇上一句错了,就可以,要是臣妇惹怒了皇上,皇上转过身想冷落就冷落。” 杜宛宛话中带着委屈和倔强。 皇上是皇上,她算什么。 “朕都知道了,不是说了以后不会。” 萧绎拍了拍她的肩。 杜宛宛心中冷笑,这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到了时候,该冷落还是冷落,好在她不在意,她。 “不要再称臣妇。” 萧绎继续道,缓下声音,凝着杜宛宛。 “我只是心里不好受,所以,皇上,我不想入宫,也是因为这,莫说我的身份,皇上想怎么接我入宫?” 杜宛宛掩下心头的不屑,开口,昂着头,甩去眼中的泪。 “朕自会安排。” 萧绎理所当然,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又缓下语气,拍着杜宛宛:“朕说过会安排,你担心什么。” “陛下一句安排,可是,我不知道陛下要如何安排,前朝的大臣肯定不会同意,太后,皇上想天下人笑话吗,想叫我被天下人指责?媚惑君王,居然妄图进宫,为皇上生下皇子,颠覆皇室,所有人知道都不会同意,就算皇上隐瞒我的身份,但太后是见过我的,还有,皇上是想隐瞒我的身份?那样一来玉姐儿怎么办?” 杜宛宛笑着,含着泪。 “朕没想到瞒住你的身份,让她以别的身份入宫。” 萧绎确实这样想过,但显然妇人不愿意。 他想的是先换个身份,以后再说。 不过妇人说的太后那里,是瞒不过的。 “就算隐瞒了身份换个身份进宫,我也不愿意,进了宫,不是以前的一切,宫里的勾心斗角我一直不喜欢,皇上现在觉得我不一同,等进了宫,皇上就会觉得我没有什么不同,我不想那样,我不知道皇上能容忍我多久,能宠我多久,万一皇上不再宠我,我不想天天等着皇上想起才来看一眼,不想和那些女人争你的宠,不想看到那些女人,不看到我就不会多想,难受,我不想看到你宠爱那些女人。” 杜宛宛把这段时间想好的说出来。 她咬着唇,苦涩的。 “不会的。”萧绎没料到妇人想了这么多。 听着妇人说不想看到那些女人,不想见他宠幸那些女人,他心中有些高兴又有点难受。 他揉着她的眉。 “因此,我不想入宫。” 杜宛宛觉得差不多。 “你就为了这些。” 萧绎注视杜宛宛,慢慢说。 “对,我不想入宫,我不想变得和宫里的女人一样,为了你的宠爱,彼此算计,我只想像现在这样。”杜宛宛坚定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天你说清楚。” 萧绎一想着眼前的妇人变得和宫里女人一样,心中不由也有些迟疑。 或许不该让妇人进宫。 “那天你根本没让我说。” 杜宛宛苦笑,嘲弄。 萧绎看着她:“……” 那天他因为她的不知好歹,生气离开,就像她说的,他们之间她是弱者,她不想他忘了她,回京,连身体也不顾,回来后又听说他要选秀。 “好了,不说这些,你身体还好?” “我不想入宫。” 杜宛宛最主要的目地就是为了这,尤其是在她发现自己很可能有了之后,她更不愿意进宫。 而他要是知道肯定要让她进宫。 她凝着他。 “好。” 萧绎还没有想好,到底怎么样,见她紧盯着,他颔首。 “皇上记着你答应的,我身体很好,没事,我问过太医,皇上要是不信可以问太医,皇上怎么有空过来。” 杜宛宛虽然还是有些怀疑。 “让太医进来。” 萧绎直接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容真和容喜,让她们叫太医,说完,转回头,摸着杜宛宛头发:“朕说了,想你。” 杜宛宛脸有些红。 “心肝想朕,为了朕吃醋,朕也想心肝肉儿,也吃醋,心肝回来也不来见朕,只知道抱着女儿。” 萧绎有些酸溜溜的,睥了一边的玉姐儿一眼,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也是才想到容真和容喜在,见她们离开,就听到皇帝提到玉姐儿,她心一顿,看向玉姐儿:“皇上居然吃玉姐儿的醋。” “不行?心肝心里只能有朕。” 萧绎霸道,强势,对着杜宛宛,拉着她的双手,俯身锁住她。 搬正她的头。 让她看着他。 杜宛宛无语,不敢再看女儿。 幸好,容真和容喜带着太医过来,杜宛宛看向门外,萧绎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房间中央。 “微臣给陛下请安——” 太医一进来,见到萧绎忙颤微微俯身。 萧绎并不在意,直接问起杜宛宛的情况,太医俯身,杜宛宛看向容真和容喜。 “容真把玉姐儿抱回房吧。” 想了想,对着容真。 容真看了看夫人,再看皇上,见皇上没有说话,她俯身上前,和容喜一起抱过玉姐儿出了房门。 杜宛宛松口气,萧绎嘴角勾着。 “夫人身体已经在恢复——”太医说着,看了杜宛宛一眼。 杜宛宛被看得莫明其妙,突然想到这些天她怕太医诊脉的时候诊出什么,一直没有让他诊脉。 她心头一紧,她方才还让眼前的男人问太医,她竟忘了,她很怕太医说出什么,怕萧绎让太医给她诊脉。 好在,没有。 萧绎问过,知道没有什么事,让太医退下。 太医只抬了抬头,退了下去。 杜宛宛心里长舒一口气。 “怎么?” 萧绎回头,走回床榻边,挑眉。 “没有。” 杜宛宛忙摇头,扯起嘴角。 萧绎看了杜宛宛一会,杜宛宛望着他,敛起情绪,不想他看出什么。 “……” “……” “朕就怕你的身体,没事就好,困了没有?”萧绎上前,坐到床榻边,拉过杜宛宛的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理了理她的头发,扫了一眼床榻。 俯身开口。 “嗯。” 杜宛宛觉得自己该冷静一下,她点头,希望他能离开,回宫,她可以一个人想想。 “困了?那就睡吧。”萧绎一听,手盖住她的眼晴。 “你呢。” 杜宛宛轻吐了口气,发现他盖着她的手并没有移开,一直没有动静,不由开口,轻声询问。 “朕不走,朕陪着你,朕你睡可好?” 萧绎闻言笑了,低头看她,温柔专注。 杜宛宛:“……皇上不回宫吗?” “呵呵,朕不回,朕想和你一起,你不欢迎?不高兴?想赶朕走?”萧绎呵呵一笑,松开手,盯着她。 “没有。” 杜宛宛虽然很想,可她能说吗? 她启唇,望着他戏谑的笑。 “朕明早再走,一直陪着卿卿。”萧绎戏谑的又道。 望进杜宛宛眼底。 杜宛宛:“……” “哈哈,朕一会就走,等亲亲睡着了,朕就回宫,朕也想留在这里陪亲亲,但宫里有事,闭上眼,心肝,睡吧。” 萧绎看着杜宛宛呆呆的样子,又是一笑,摸了她的脸。 杜宛宛:“……” “心肝,入宫的事朕会再想一下,朕想心肝入宫是想给心肝一个名份,让心肝陪在身边,朕也能好好宠你,要是心肝有了皇子,不能无名无份,朕的皇子怎么能在宫外,朕以为心肝会很高兴,必竟没有人喜欢无名无份,这也是朕心疼你,哪里知道心肝的想法和别的人不同,朕也不逼你,但心肝也要好好想想,你那嫁妆单子没有什么可看的,想要什么只要入了宫,朕都能给你,朕的女人只能是朕的女人,定远侯夫人这个身份朕不想再——听到。” 萧绎神情一沉,忽然道。 杜宛宛心一动,抬头看他。 “睡吧。” 萧绎不再说,微笑着,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脸。 杜宛宛看着他。 “心肝肉儿。”萧绎温柔的启唇,随后望着门外:“不要让人进来。” “……” 杜宛宛脑中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慢慢闭上眼,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身上的龙涎香,还有气息。 她睡不着。 怎么能睡着。 脑中全是他,他的话。 他的手再次盖到她的眼晴上,她知道他一直都在,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间她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起身离去。 她慢慢缓过神,清醒过来,她轻轻睁开眼,身边已经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只有淡淡的龙涎香在空气中漫延。 门口隐隐有风,隐隐看得到高大的身影带着人离去,终于走了。 半晌。 “容真容喜。” 杜宛宛看向开口,开口。 “夫人?” 很快,两个身影从门外进来,杜宛宛看着她们,见她们疑惑望着她。 “皇上走了?” 杜宛宛道,并不理会她们的疑惑。 “对。”容真和容喜一头:“皇上刚走不久,夫人怎么醒了?皇上走的时候说夫人睡着了,让奴婢们不要打扰,守着夫人,等夫人睡醒——” “感觉到就醒了,皇上走了吗,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杜宛宛没有多说,凝着她们。 “皇上说明天再来看夫人。”容真和容喜以为夫人是担心,忙道。 “哦——” 明天?杜宛宛看了看她们:“你们出去吧。” 她闭上眼。 “把玉姐儿抱来。” 忽然想到女儿,杜宛宛睁开眼,对着她们。 “夫人。” 两人有些迟疑。 “皇上走了,你们不用守着,算了。”她身体不方便,玉姐儿要是有什么。 * 萧绎出了别庄,回到皇宫。 由着总管太监服侍着躺到龙床上,他眯着眼,敲着床沿,一时睡不着,想到妇人,他皱着眉头。 “陛下?” 总管太监挥退其它的宫人,跪在龙床边。 “嗯。” 萧绎轻应了声,没有在意,过了一会,想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总管太监:“发生了什么?” “陛下。” 总管太监听罢,微抬起头:“陛下,太医给江美人诊过脉,江美人似乎是。”说到后面不知为何没有再说。 萧绎敛起表情,盯着。 “江美人似乎有了身子。”总管太监一见之下,忙开口。 “什么?” 萧绎眉头紧皱,起身从龙床坐起来,居高临下盯着。 “陛下,江美人太医诊出喜脉,差不多两个月。”总管太监也是刚才回宫的时候知道的,没想到倒还有些福气,都这个样子,竟然有了身子,身怀龙种,这可不同,只要生下来——更不一样了。 不过皇上看样子好像很意外,并不高兴。 江美人,啧! “有了?” 萧绎眉头殿开,脸色平淡。 “是。” 总管太监低下头。 “有了,两个月?既然有了,就解禁吧,明天让人按例赏些东西,告诉太后,有人知道吗?” 萧绎平淡的说着,忽然想到什么。 “还没有。” 总管太监知道陛下的意思。 “嗯。”对于江美人,萧绎没有什么感觉,有了就有了。 “陛下要不要去看看?江美人说不定还等着陛下。”总管太监听人说江美人可是很高兴,一直等着。 不知道陛下? “算了,夜深了,明天再说。” 萧绎并不想去看。 “是,陛下。” 陛下连看也不愿意去看,陛下看来还真是厌了江美人,江美人这一下,真是,他不由摇头,就是有了龙种,皇上还是不愿意去,不过要是能平安生下来,或许还有几分机会。 就看江美人能不能保住,能不能生下来,皇上不愿意出手。 江美人偏殿。 江美人脸微红,她看着自己的小腹,手轻轻的摸着,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身子,她看着偏殿门口,她让身边的宫人出去等着。 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过来。 她要等皇上过来,她没想到自己晕倒是因为有了身子。 这些日子因为禁足,她都没有注意她的月事快二个月没来,只是觉得累没有精神,她以为是病了。 皇上很久没有来,她都没有往那上面想。 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翻身,弟弟入了牢狱,爹娘哪里顾得上她,就是顾得上也帮不了,她气得晕了过去。 却不曾想到有了身子。 她一直盼着,可是一直没有,只有生下皇子,才能在宫里站稳,没想到在她最难的时候,最不敢想的时候有了。 想到太医在她醒来后说的,她的晕倒是因为她没有好好休息,还有心情太激动,太医让她今后要好好休息。 多多静养。 当时她是那样高兴,她还有机会,她和贴身的宫人差点高兴得跳起来,皇子,皇子,她要生下皇子。 江美人笑着不停的摸着小腹,喜悦藏也藏不住,整个偏殿不复之前的破坏和冷清。 平时偷奸耍滑的宫人知道江美人有了身子,一个个争相上前讨好。 哪里还有之前的样子。 江美人并不理会。 等她生下皇子,再不会有人敢像之前一样嘲笑她的失宠,她可以像惠妃一样,惠妃不过是生了公主。 弟弟那里,也不是问题。 “小主。” 这时,一个人进来。 江美人忙看过去,心情紧张,双手握紧。 其它的宫人也看过去,皇上来了? “皇上已经歇了。” “皇上歇了?” 江美人一听,脸色一变,皇上怎么歇了,其它宫人相视一眼,皇上这是? “嗯,不过明天皇上知道,肯定会来看小主的。” 江美人的贴身宫人见状。 “嗯。” 江美人有些失落。 “皇上明天一定会过来的。” 进来的宫人安慰着。 “会的。” 江美人回过神来,对上对方的眼晴,摸着小腹,皇上肯定还不知道,又歇了,要是知道,她只要等明天,一边的宫人看在眼里,对视一眼,倒不敢说什么,必竟江美人可是有了龙种,皇上那里还不知道如何。 “小主不要多想,还是好好休息,等明天皇上来才会高兴,只要小主生下皇子,后宫的娘娘们可是都想呢。” 进来的宫人欲言又止。 “对。”江美人知道对方是劝她,宫里可是所有人都盯着,她要好好的,其它宫人闻罢,眸中闪了闪。 其它宫里。 “江美人有了身子?” 后宫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不知道多少双眼晴盯着,一双双眼晴在黑暗中。 “两个月?太医诊出来的,皇上知道吗?” “……” 天亮,随着解除禁足的旨意,江美人身怀龙种的消息传遍后宫,开始往宫外传去,各宫都送了东西。 萧绎的赏赐太后的赏赐也在其中,同时还有升位的旨意。 从美人升到贵人。 江美人今后便是江贵人。 * 宫外。 别庄,杜宛宛起得很晚,昨夜她后来一直没有睡,直到天亮才睡了一会,醒来后,她没有什么胃口。 随便吃了一点,老王家的带着庄子里的小丫头来见她。 见过庄上的丫鬟,杜宛宛让容真把女儿抱过来。 逗了一会女儿。 老王家的忽然从外面进来。 “夫人。” “什么事?”杜宛宛见老王家的进来,一脸急匆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她,等她进来,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封信。 杜宛宛还没有想好接下先做什么,她眯了眯眼。 容真和容喜带着玉姐儿在一边,见状也看过来。 “夫人,有信,外面有人递了信过来,要奴婢交给夫人,说是与夫人有关,要奴婢亲自给夫人,一定要亲手交给夫人,要是让别人看到,会有不好的事,这信?” 老王家的走到床榻前,跪下,把手上的信举起来。 诚惶诚恐。 杜宛宛微皱眉,看了一眼老王家的又看向她手上的信,伸出手接过来。 “夫人?” 容真和容喜相视一眼,看着信和杜宛宛。 老王家的也抬头,想要说什么。 杜宛宛没有回应,让容喜和容真把玉姐儿抱开些,对着老王家的:“是谁?是哪一府的?” “对方没有说,是一个中年管家,把信交给奴婢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说夫人还是先看过信。” 老王家一听,忙道,说着有些惭愧。 “都怪老奴没用,是个没用的,都没有问。” “不怪你,对方显然是不准备说,还是先看信,应该没有什么。”见所有人都盯着,杜宛宛缓了下口气。 不知道是谁? 这信又是怎么回事,要是让别人看到会有不好的事? 杜宛宛心中涌出强烈的不妥和不安。 容真和容喜也有些担心。 老王家的更是惶然。 觉得没有问清楚就让那个人走了。 只有玉姐儿什么也不知道,睁着眼,天真无邪。 杜宛宛说完,拿起信,撕开信封,打开,从里面掉出一张纸,纸不大,展开后,只有一张。 “定远侯夫人真是骗了所有人,该叫夫人定远侯夫人呢还是该叫夫人太真夫人?没想到夫人竟然和皇上——这样的关系要是叫天下人知道,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看夫人,看皇帝?真是别人大开眼界,真是叫人没有想到,夫人可是厉害,皇帝的女人,太真夫人!” 杜宛宛边看心边往下沉。 整个人忍不住沉了脸。 手也忍不住颤抖。 是谁,到底是谁? 是谁知道了,是谁写的信? 怎么会? 杜宛宛忍不住颤抖,脸色发白,她心沉到了底,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终究还是瞒不过人。 还是有人发现了。 她—— 杜宛宛整个人很混乱。 她不知道怎么做。 手中的信从她的手上滑落:“对方还说了什么?”她猛的抬头,忍住全身的颤抖,胸口有什么在撕裂。 “夫人,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夫人,你怎么了,怎么样了,夫人,夫人?”容真容喜在一边吓到了,夫人的表情。 “夫人?” 老王家的更是惊恐,她觉得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害得夫人,夫人怎么了? “那人还说了什么?” 杜宛宛直直盯着老王家的。 “夫人。” 容真和容喜想要问,见夫人一直盯着老王家的,想到这信是老王家的递进来,忙看向老王家的。 “夫人,那人什么也没有说。”老王家的很怕,慌张的,看着夫人还有容真容喜。 “什么也没有说。” 杜宛宛魔怔了般,一直念着这句话,容真和容喜更是担心,这到底?她们看向地上的信,容真上前一步,捡起来。 老王家的忙看过去。 玉姐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杜宛宛不等她们看,她回过神来:“把信给我。”她看着她们。 “夫人?” 容真和容喜正要看,一听,抬头。 老王家的也是。 玉姐儿脸色一白。 “把信给我。” 杜宛宛紧紧锁着她们。 容真和容喜看在眼中,把信交给夫人,老王家的张了张嘴,杜宛宛收回信,然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你们出去,我要休息。” “容真把玉姐儿抱出去。” 她又对容真和容喜说。 几人脸上带着惊诧,夫人刚才的样子——现在却要她们出去,夫人? “出去。” 杜宛宛闭上眼,朝着里面,语气很不耐烦。 容真容喜更加担忧,夫人从不这样,老王家的也是,玉姐儿脸色更白,一脸怯生生的,容真容喜见了。 还要再说。 “我想休息。” 杜宛宛声音响起。 容真和容喜只能作罢,带着玉姐儿,几人出了房间。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 杜宛宛嚎啕大哭,手中的信纸还有信封被她揉成一团,她死死握着,泪流满面,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她早该知道的。 果然。 有什么好哭的,哭什么哭,她又不是没有想过,早想过。 杜宛宛一个人在房中呆了很久。 很久后,她不再哭。 也不见人,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门外,容真和容喜还有老王家的把玉姐儿抱回房后,站在门外。 担心不已。 最后,容真出了别庄。 傍晚。 杜宛宛叫了人,容真和容喜还有老王家的听到,忙推开门进去,杜宛宛看着她们,就像平时一样。 “玉姐儿怎么样?” “玉姐儿没事,倒是夫人你?”容真和容喜老王家的一听,小心的。 “我没事。” 杜宛宛开口。 让老王家的做些吃的,留下容真和容喜。 “你们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什么?” 不等容真和容喜说话,门被推开,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太医,进来后也不看杜宛宛,直接对着太医。 “先给夫人看看。” “是。” 太医点头,起身。 萧绎站在一边。 不一会,太医站在床榻前,萧绎盯着,杜宛宛看着萧绎,他怎么来了,再看容真和容喜,知道是她们通知的,想到那封信,她心一沉,容真和容喜跪在地上。 太医把着脉。 良久。 太医松开手,杜宛宛看着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太医皱着眉,似乎有什么无法决断,萧绎没有多说,直接问,杜宛宛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情况,她脸色一变,心中万分着急。 她竟然忘了,她怎么能忘了。 因为眼前的男人,她一时忘了。 她怎么会忘了,就因为眼前男人的话。 太医要是看出来了,肯定会说出来,到时候,她想都不敢想,她很想打断太医,很想…… “陛下,夫人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只是。” 太医有些迟疑,皱着眉头。 说完,看了杜宛宛一眼。 杜宛宛心中一凛,只觉得太医应该是看出来了,只是不知为何有些为难,她想要开口。 “说。” 萧绎已经冷声道。 盯着她和太医。 太医:“夫人脉像似乎,应该是日子太浅。”太医还是有些迟疑,必竟这位夫人的身份,皇上这里的想法还不知道。 他看得出眼前的夫人并不想他知道,也不想皇上知道。 “我没事。”杜宛宛整个人忍不住。 太医闻言没有说话。 萧绎盯着杜宛宛看了一眼,盯着太医:“昨晚没有诊,听说今天不舒服,怎么不说?说清楚?” 杜宛宛心不停的往下沉,沉到底,她闭上眼。 萧绎看在眼里,心中隐隐闪过什么,他锁着太医,太医俯身跪下,看着地上:“夫人似乎有孕。” “什么?” 萧绎神色一变,睥了睥杜宛宛,他上前几步,居高临下。 太医身体颤了颤。 杜宛宛双手握紧,脸色再也无法掩饰,灰白难看。 “夫人应该有喜了,刚才微臣感觉到喜脉,皇上,夫人,只是月份可能还短,还不是很明显,过些天应该就能确认。” 太医说得颤微微。 杜宛宛什么也不想听。 萧绎脸上带上喜悦,意外:“什么叫还不能确认。” 这些日子妇人只和他一起,如果是,那就是有他的儿子了。 他怎么会不高兴。 他本来就想着妇人要是有了就接进宫里。 半晌,太医离开。 杜宛宛闭着眼。 萧绎问清了杜宛宛的情况,他转身,看到杜宛宛灰白的脸,还有难看的神色,脸上的喜悦一凝。 他走到床榻前,看着她。 “你不高兴?” “皇上觉得该高兴?” 杜宛宛觉得自己完全是自作自受,她根本还没有想好,也没有确定,还想着自己瞒着,最后白费心思。 她和眼前男人的事已经有人知道,她又有了。 “皇上和臣妇,还有了身子,呵呵,真是皇家丑闻,皇上你说?皇上你不知道,我收到一封信,有人发现我们的关系,真是——” “怕什么?皇帝和臣妇又如何?谁敢说朕,皇家丑闻?呵,没有朕不能要的,只要好好侍侯朕,有什么有朕撑着!” 最终还是瞒不过明眼的人,她没想到自己会有了身子,他知道后告诉她,没什么可怕的,有他在。 第六十九章真宠假宠 “你想要什么,告诉朕,朕都给你!”她不相信,他直视她的眼,脸上是温柔的笑,她以为他不是真想要她生的孩子。 “定远侯还有他心上的那个女人,朕通通给你解决了。” “妾若是想入宫呢?” “朕本就准备接你入宫,等你生了皇子,朕会把一切送到你面前来。” 他竟说要给她一切! 杜宛宛心中悲怆难受,苦涩,萧绎看着杜宛宛的脸,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他都说了他来,之前她不想入宫,知道她为什么不想入宫后他没有怪她,就算她怕入宫,可是有了他的儿子,不该高兴吗? 这妇人居然这个表情。 弄得他—— 因为怕入宫?他希望妇人有个皇子,这样才能更好的护着她,可她呢。 光想着入宫不好。 不相信他这个皇帝。 他既然说了就会做到,换一个人他根本不会这样高兴。 江美人也有了身子,二个月,他根本没有去看,要是江美人绝不会和眼前的妇人一样,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还喜欢。 一点也不顾自己身体,要不是见到容真,他还不知道她一个人关在房间。 “你是什么意思?” 萧绎脸上的温柔不复,转冷。 他站在床榻前,直视她的眼。 杜宛宛和萧绎的心情完全不同,怎么会一样,她想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先是可以有了身子,后来是有人知道她和眼前男人的事,如今,她真的有了,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没有什么意思。” 她收起脸上的悲怆难受还有苦涩,扯起一抹笑:“皇上,你想多了,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是再不能接受,再痛苦,再恨,再想别的也没有用了。 只能,只能接着走下去。 依附于眼前的男人。 做她最不想做的。 她想过,这一下午她都在想,该怎么做以后,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告诉眼前的男人让他处理还是? 她想过要是处理好,她又没有身子,可是,可是她有了身子眼前的皇帝还知道,太医当着眼前男人的面诊出来,还有容真和容喜,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再也不能自己决定。 她都还没有想好。 本以为一切会如她所想的。 她有太多的顾忌,可是此时好像算来算去,只有入宫是最好的,她恨自己太大意,为什么不小心点,居然忘了,叫太医当面诊出来,再也无法隐瞒,她就是一个笨人,一直都是。 从来没有聪明过。 连一点事都做不好。 她知道是那封信,乱了她的心,其实昨夜她也差点忘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像她这样笨的人。 一旦那个知道的人把她和皇帝的关系大白天下,她—— 不过那个人先给她写信,说明应该是有一定的目的。 杜宛宛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之前的算计,都没有用,一旦她入宫,她的女儿……而且还有一点,就算她只能入宫,也不能随便入宫。 杜宛宛心中想完。 “哦?” 萧绎不置可否,死死盯着杜宛宛,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是想糊弄他呢还是?当他是昏君? 她刚才那样子。 开始他还以为她只是担心。 萧绎冷笑,想要从杜宛宛脸上看出什么。 “你无法接受什么,有了朕的?”真是叫他生气,要是这妇人敢承认,他非要掐死她不可。 “不是,皇上,我没想到会怀了皇上的,我怕,你知道的,我不敢想所有人知道后。” 杜宛宛别了别头,看着床榻里面,白着脸,含着泪:“皇上,我只是担心,皇上让我不要担心,可是一想到——” 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表情让眼前的男人起了怀疑,可是她当时真的万念俱灰,气极了,他承诺的那些要多美好有多美好。 可她能得到吗。 现在不是和男人争吵的时候。 “朕不想再说两遍!” 萧绎没有看出什么,见妇人含着泪白着脸,眸闪了闪,他强势的开口,这妇人总是一再问。 他的话就是圣旨!这妇人既然不是他想的,是怕,算了,他就不计较,那眼泪真是叫他心疼。 “我想相信陛下。” 杜宛宛见状,稍松了口气,含着泪转回头。 “那你就相信。” 萧绎有点不满,坐在床榻上,看了她一会,看着那泪,心烦意乱,用手替她擦了擦,擦干净后,不想看那红着的眼。 目光朝着杜宛宛腹部去。 “你好好准备好,有什么要处理的,过些天,等朕来接你,朕要尽快接你进宫,不然时间久了。” 他冷着声音,硬下心。 虽然心里已经不生气。 “皇上,我会入宫,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要进宫,但是。”杜宛宛一听,不等他说完,忙道。 萧绎原本听到她愿意入宫,还是挺高兴的,一听到后面,脸沉了,转回头看着她:“但什么?” 又要耍什么花样。 这妇人他算是看明白了。 “皇上。” 杜宛宛知道眼前男人误会了,不敢多等,忙道:“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萧绎不说话,冷着脸,倒要看她会说出什么,不然。 杜宛宛见事情朝她想的方向,缓下声音,看向自己的小腹,手也放到小腹上,含着泪白着脸:“我想的是能不能等三个月之后,三个月前是危险期,我想三个月之后,那样,更好,虽然入宫后皇上会护着我,可以吗?” 说完,她望向萧绎。 萧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妇人的小腹,又看向妇人,看着苍白的脸还有可怜兮兮的眼泪,他再次皱了下眉头。 “皇上,三个月后好吗?你也需要处理一些事,等三个月后,皇上再接太真入宫。”杜宛宛咬着唇。 “……” “……” 萧绎没想到妇人是这个原因,他盯着妇人的表情,虽然妇人没有明说,但话中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她还是怕。 怕入宫后发生什么。 想在宫外等三个月后,如果是别的原因他肯定会生气,但这个原因。 他无法生气。 这也是他期待的孩子,他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他也不想有什么事,想尽快接妇人进宫也是想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萧绎想了想,宫里的女人没一个安份的,还有其它,想了又想,眼前的女人应该也是舍不得那个小女孩。 虽然让他有点生气,不过,有些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好,就让她暂时在这里养着,等一段时间。 妇人的身体也还不能动,太医说对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前三个月需要躺着。 只是有些事也要先处理了。 杜宛宛见男人看着自己,她紧咬着唇。 “好。” 萧绎开口。 杜宛宛只能暂时想到这一个理由,拖迟进宫的时候,同时她也确实怕进宫被害,若是眼前男人不知道她有了。 她还可以不要。 眼前的男人不会让她不要。 她要是敢。 想到腹中的孩子,她也不舍,见他答应,她松口气:“皇上——” “三个月后朕接你入宫。” 萧绎根本不放松。 “好的皇上。” 杜宛宛带起微笑,看着他:“皇上不许食言,太真等着。” “心肝放心。” 萧绎脸上有了笑,伸出手握住杜宛宛的手,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朕不会负了心肝的,心肝要在宫外养胎就好好养,有些事要做了,朕回宫后也会安排,等到三个月后,朕希望心肝能乖乖入宫让朕看着,不许再像今天!” 语毕,他有些生气。 直视杜宛宛。 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再次要她处理好宫外的事,他也会处理好,三个月就是最后的期限,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入宫。 杜宛宛想着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以前的想法真的白费,她再不愿进宫也要宫。 她为什么怕呢。 杜宛宛一直在想。 别的女人一个个都想入宫,都要进到那天下最有权势的地方,成为眼前男人的宠妃,得到一切。 她已经有了眼前男人的龙种,眼前的天子承诺会给她一切,她也有他的宠爱,虽然不知道能多久,多久会变,可是她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说不定她已经有一切了,她有对自己有信心。 她不是想改变,不想再被人随便一句冲撞掌嘴? 杜宛宛苦笑。 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她居然还不愿意。 要是叫人知道—— 入了宫,她只要努力,她根本不用想太多,就像眼前的天子说的。 “会的。” 杜宛宛扬起唇角,握着他的手。 “笑什么,讨好朕?朕也要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容真专门跑来。”萧绎冷哼一声,睥着杜宛宛,开口接着问。 “三郎?” 杜宛宛早等着,她扬了扬唇角。 “快说。” 萧绎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盯紧她:“不许撒娇,朕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还有。” 说到这他一顿,半晌,眯着眼:“你先前说的有人知道你和朕的关系是谁,怎么回事?是不是今天?” 他想到什么,眸光闪过冷光。 看来并没有忘记。 杜宛宛就等着他问,一听,她脸色一白,神色难看,手也握紧:“三郎,今天我接到一封信。” 她把那封信从床榻里面拿出来,递给萧绎。 “这就是我今天为什么,容真应该和你说过。” 她继续开口,看着头顶,幽幽的。 “什么?” 萧绎眉头皱成川字,他确实听容真说的,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但没想到这妇人给了他一个惊喜,让他忘了,现在。 他看着妇人手上的信,再看妇人的样子,心中一紧。 他伸出手接过来,又看了她一眼。 “容真是说过,但。” 他没有说完。 “有朕在,你不用如此。”说完,想了想,他伸出另一只手搬过妇人的脸,让她看着他:“看着朕。” 杜宛宛脸色很不好,眼中有泪,她咬牙忍着,被搬过脸,她望着他,把接到信的过程说了一遍。 萧绎听着,和容真说的差不多。 “这信?” 他皱着盯着手上的信。 “三郎看吧。” 杜宛宛扯了扯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道。 “陛下看了就知道。” 萧绎没有动,他盯着杜宛宛,容真说看了信后这妇人就变了样子,也不让她们看,让她们出去,一个人呆在房间。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 给妇人送信。 他原本以为是定远侯那个男人写的,或者——心里很不高兴,不高兴妇人到了现在还因为那个男人不好好照顾自己。 没想到不是。 萧绎冷着眸,心中猜测,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看了妇人好一会,低头拆起信来,杜宛宛白着脸等着。 萧绎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杜宛宛注意着他的脸。 萧绎的脸色在看到信上的字后,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到了最后,啪一声,萧绎直接把手上的信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手上的信封也是。 他猛的起身,手拍到床榻上,整个人起身,阴鸷森冷。 “岂有此理!” 他森冷开口。 杜宛宛扯了一下嘴角,怒了吗?她恨了一天,恨那个送信的人,恨眼前的男人,恨自己。 感受着床榻的震动,看着男人的手还有眼前的男人。 “是谁?” 萧绎沉沉的盯着门口,双手收回握紧,高大的身影散发着威严和阴冷。 杜宛宛深深的吸一口气吐出。 她放开双手,放松身体。 “是谁?” 萧绎倏的转回身,盯着杜宛宛。 “三郎,太真也在想是谁,三郎,太真怎么会知道。” 杜宛宛伤心的说,别过头。 萧绎没有说话,沉着脸,眼中凌利。 良久。 他走到床榻前,坐下,看着杜宛宛,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刚才一时忘了心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缓下口气,温柔的开口。 不知为什么,杜宛宛有点恶寒,尤其是看着他的样子,他刚刚还一脸暴怒,如今。 “没有,三郎不用担心,三郎打算?” 杜宛宛动了动,摇头。 “打算?” 萧绎一听,脸色又沉了下来,他猛的再次起身,朝着门外,门外早有人跪着,是总管太监还有容真和容喜。 黑衣人守在门口。 “陛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陛下?” 总管太监见自家陛下看过来,忙开口,对着隔开的屏风。 “夫人,陛下。” 容真和容喜一见也开口。 黑衣人也跪下。 萧绎隔着屏风,虽然看不到:“容真容喜滚进来。”他冷冷开口,说完转身对着床榻上伤心担忧的妇人。 “让容真和容喜服侍你,朕出去一会,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威胁朕。” “三郎,你?” 杜宛宛有点急。 她想知道他到底如何做。 “你不要管,朕会处理,你只要好好的,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身体还没好,不许操心这些,有什么咐咐容真容喜,乖乖的,要是叫朕知道你不好好养胎,什么都不要管不要想,一切有朕,听到没有?” 萧绎一见,上前一步,俯身对着杜宛宛。 交待了半天。 “听到没有?” “太真知道,可是三郎。” 杜宛宛还是想知道。 “听话,你现在哪里能任性,敢威胁朕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倒要见识一下,等查清楚了朕会告诉你。” 萧绎看出她想知道,遂道。 安慰住她。 “好吧。”杜宛宛哪里放得下心,可是却只能无奈道。 “这才乖。” 萧绎笑了,低头亲了亲杜宛宛的额头,摸了一下她的脸,笑着起身出了屏风,杜宛宛看着。 她哪里撒娇?哪里任性了? 萧绎一出了屏风,脸就沉下来,他走到门前,盯着总管太监,转向容真和容喜,交待了她一些注意的挥手让她们进去。 然后他带着总管太监离开。 黑衣人依然守在门口。 门关上。 “夫人?” 容真和容喜进到内室,见到床榻上的夫人,忙行礼,夫人有了皇子,皇上很高兴,只是夫人好像有些不高兴。 容真其实心里隐隐有猜测,没想到是真的。 当时她就想哪天让太医给夫人看看,夫人似乎并不想人知道,回京后,一时还没有来得及,夫人接了信看了后就不见人,太医诊脉竟诊了出来。 刚刚皇上出来脸色不好。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知道那信? 皇上看得出很关心夫人。 容喜也有些担心,夫人和态度和皇上的不太一样,而皇上这一走。 杜宛宛听到声音,看着她们。 “你们起来吧。” 她淡淡开口。 她们应该高兴,她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想那么多做什么,见两人担心的望着她,杜宛宛摇了摇头。 “夫人你?” 容真和容喜闻言担心的起身,站在床榻边。 “我没事,只是有了。” 杜宛宛微笑。 “那夫人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不让太医再来一次?”容喜在一边说,容真也点头。 “看你们,皇上都没这么紧张。” 杜宛宛有些好笑。 “皇上肯定比奴婢紧张。” 两人一听,忙道。 “呵呵。” 杜宛宛心情好了点,微笑着。 “夫人。” 两人脸色也跟着好了些,杜宛宛见两人完全看着她的脸色,也不知道说什么:“你们不用紧张,没事的。” “夫人,皇上很高兴,应该会接夫人入宫,夫人是担心?夫人可以好好和皇上说,皇上走的时候不高兴。” 容真和容喜闻声道。 “你们不用多想,我和皇上没什么。” 杜宛宛知道她们话中的意思。 “夫人,要不抱玉姐儿来?”容真和容喜想了想。 “好,把嫁妆单子再给我拿来,我答应皇上三个月后入宫,你们把东西都拿来,我看看,玉姐儿。” 杜宛宛有些悲伤,她抿了抿唇,她要在入宫前给玉姐儿将来安排好,她的嫁妆她会留给玉姐儿。 “好。”容真和容喜听在耳中,知道夫人大概的意思,夫人果然要入宫,皇上答应夫人三个月,夫人这是要安排了。 两人想到玉姐儿有些叹息,不过想到定远侯府还有别的,想到皇上的心思,夫人有了皇子,是肯定要进宫的。 夫人想通就好。 两人离开,杜宛宛看着,她真的舍不得玉姐儿。 她手摸着小腹。 她要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 萧绎带着总管太监到了外面,挥退黑衣人,他看着总管太监,总管太监俯身等着。 “你看看这个。” 萧绎冷着脸把手中的信还有信封丢到总管太监的身上。 “陛下?” 总管太监一直在猜着什么事叫陛下这样生气,此时一见,忙抬头接过丢在身上的信和信封,也终于知道陛下是为什么发怒了。 他小心拾信和信封,再看陛下。 陛下的脸是铁青的。 这到底是? 之前他也是听了容真的禀报的,他低头看着手上的信。 “看。” 萧绎懒得多说,冷着脸,直接开口,背负着双手,阴冷着脸。 “是,陛下。” 总管太监听了,连忙俯身,然后看起信纸,不一会,他看完了,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居然是—— 他望着陛下,难怪陛下如此生气,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直接找太真夫人,惹得太真夫人生气难过,陛下也不高兴。 是谁知道,发现? 这封信完全是警告还有威胁。 敢威胁陛下! “陛下打算?” “当然是查,查清楚是谁,到底是谁,查清楚后,朕要让他知道威胁朕是什么下场,你马上让人去办,朕要马上知道。” 萧绎冷冷说,盯着总管太监吩咐。 “奴才马上去。” 总管太监也不多说,知道陛下的心情,马上就走,萧绎盯着,回头看了一眼,朝着外面去。 “把昨天守在别庄门口的人叫来,还有周围那些盯着庄子的人。”萧绎走到前院,直接对身后的黑衣人。 “是。” 黑衣人一听,跪下。 领命而去,萧绎依然往前,走到前厅,他让所有人下去,一个人坐下,对于有人知道他和妇人的关系他并不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别的。 在意的人对方写信给妇人。 来威胁他这个皇帝。 他是早知道有人盯着庄子的,他并没有怕有人知道他和妇人的关系,妇人一直不愿意入宫。 如果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说不定就愿意。 所以。 果然有人知道了,但却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掌握在他的手中,会是谁?朕的镇国将军? 还是定远侯?亦或是其它的人?其它府里的,承安侯府,靖国公府还有? 萧绎眯着眼晴。 眼中闪着精光。 “陛下,人带到了。” 这时,黑衣人跪在门口。 萧绎抬起头:“进来。” “陛下。” 下一刻几个黑衣人进来,萧绎看着他们,没有多问,直接让他们说了当时的情况,然后让他们下去。 让人带了老王家的还有别庄当时的人。 “这是皇上。”老王家的还有别庄的人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谁,她们来不及反抗就被带到这里,刚开始以为是谁要带走她们。 或者老夫人又来了,来到前厅,前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人,而带她们来的人说那是皇上。 皇上?皇帝?这怎么可能,一个个都傻了,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抬起头,傻愣愣的。 萧绎很不悦,看着地上的人,冷睥了黑衣人一眼。 几个黑衣人忙跪下。 萧绎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对着老王家的:“你们带下去,一个个问,朕在这里等着。” “是。” 黑衣人一听。 带起老王家的还有别庄的人就走,萧绎看着,老王家的还有别庄的倒是松了口气,不用面对皇上,皇上那可是天子。 怎么会出现在庄子上。 还要见她们,问话,她们想不明白,黑衣人带着她们离去,萧绎没有动。 “……” “……” 半个时辰后,黑衣人走了进来,把审出来的结果禀报给萧绎,萧绎听着黑衣人说,听完,他皱着眉,眼中若有所思,没有多说,让人下去。 出了前厅。 “陛下。” 总管太监走过来。 他已经吩咐完,萧绎看了他一眼,对着门口的黑衣人吩了让他们盯紧,然后让人去给妇人说一声。 带着总管太监回宫。 杜宛宛不久后知道男人回了宫,找了所有人问了,老王家的还有庄上的人,她让容真和容喜去安抚。 听说老王家的还有庄上的吓得不敢说话。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的目光。 她知道那个男人肯定会派人盯着。 她已经整理好了嫁妆单子,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去查还是?有没有问出什么,问容真和容喜,他们也不知道。 “皇上肯定是有事,夫人还要?” 容真和容喜在旁边。 “你们先去,我和玉姐儿呆一会。” 杜宛宛让她们下去,看着身边乖乖睁着眼的玉姐儿,以后不知道? 嫁妆,还有身边的人她都要安排好,玉姐儿留在定远侯府她是一点不放心的,她必须要想想办法。 可是玉姐儿要是不养在定远侯府,长大后身份出嫁又是问题。 杜宛宛很烦。 容真和容喜看出夫人很烦,没有再打扰,就让夫人和玉姐儿呆一起吧,她们要去问下老王家的。 萧绎带着人回了宫里。 处理了一会折子。 他对着总管太监。 “传旨,江贵人服侍朕有功,又身怀龙子,朕极满意,看在江贵人服侍和怀有龙子,特赐……把刚西边上贡的衣料还有贡品都赐给江贵人,升江贵人为江嫔,然后赐住琼华宫正殿,若是江嫔生下皇子,再封,好了,拟旨吧。” 萧绎手拿着折子,慢条斯理的开口,说完,凝着总管太监,总管太监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一眼陛下。 随即想到什么,有些意料之中。 他俯身领命:“是,老奴马上去。” 萧绎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见他要走,他才:“晓谕后宫,也不用管其它人,让人都知道,朕甚宠爱江嫔,对江嫔腹中的龙子很是期待,甚为心悦,若是江嫔生下皇子,升为贵妃也有可能,传江嫔父母进宫,朕要见见,还有江嫔的弟弟,朕记得。” 说到这,他一顿。 “是,陛下。” 总管太监听罢。 “放了吧,告诉江嫔,也给江嫔传旨,就说朕暂时忙,一旦忙完前朝的事,朕就去看她,让她好好养胎,给江嫔送几个奶嬷嬷,还有人过去,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有多心悦,多高兴。” “老奴明白陛下的意思。” “好。” 萧绎见他明白,满意点头,挥手,让人下去。 总管太监却并没有走,反而抬头:“陛下,老奴突然想到,陛下的心思老奴知道,可是太真夫人那里?要知道太真夫人身体还没好,又有了身子,她要是不知道陛下的心意,也跟其它人一样,到时候?旨意一下,肯定会传到宫外,太真夫人早晚会知道的,陛下,你看这事?” 他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忘了,不管皇上是忘了还是如何,他要提醒一声。 萧绎盯着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低头。 “朕会和她说,朕自有安排,去传旨吧。” “是。” “……” 伴随着一连串接连而下的圣旨,整个后宫再也无法平静,各宫的女人都变了脸色,皇上这是? 不管是没有什么名份的小答应还是各宫主位,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后宫如起了一层看不见的风暴。 所有人都紧盯着琼华宫。 没有一个人不关注。 皇上这是又宠上江美人了,不对,是江贵人,也不对,现在是江嫔。 昨天还是区区一个失了宠,什么也不是,想嘲笑就嘲笑过期的宠妃,一夜之间,就因为怀有皇子,一跃上,成了皇上的心头宝。 比她们很多的女人的份位都高,只差那几位高品妃子一点,怎么不叫人嫉妒恨。 不就是怀了龙子。 谁又不会怀,只是运气好点,像那几位高位妃子,最重要的是。 早上的圣旨,还没有什么。 只是升了一位,赐了些东西,都只是按例的,并没有多什么,太后那里也是,各宫的人当然还觉得皇上看来不是太看重。 皇上不是早就知道江嫔怀了龙子,都晓谕各宫了,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不过是半天的时间。 江嫔是不是出了什么妖蛾子,可是没有听说皇上去见江嫔,也没有派人去,要是去了的话她们早知道了。 这到底是? 一个个都不明白,皇上到底如何想? 为什么会一下子变了。 看着是把江嫔当心尖子一样,据皇上身边的公公说,皇上高兴的时候说了,要是江嫔生了皇子,封贵妃都有可能,这可是头一位的呀。 皇上登基到现在,皇后身体不好,长年礼佛,后来病逝,皇上最高只封过惠妃,所有的女人都不敢相信,觉得不可思议。 这江嫔得多受宠。 淑妃之前怀了龙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难道江嫔真入了皇上的心?不然如何叫皇上这般? 刚还失宠,这就爬起来。 很多女人都不甘心。 还有担心。 为什么不是她们?皇上怎么就看不到她们,她们之前可是欺过江嫔,江嫔这一跃而上,不知道怎么对她们。 高位的妃子却感到强烈的威胁。 心中也不安。 隐隐有些嫉妒,特别是皇上身边传出的流言,这是? 连西边的贡品全赐给江嫔,还要亲自去江嫔的宫里,江嫔凭什么有这样的荣宠?丽贵人倒是看笑话。 同时心里还有隐隐的恨还有嫉妒。 好在想到哥哥,想到哥哥的安排,又有奶嬷嬷劝着,她只冷着脸。 丽贵人奶嬷嬷觉得皇上太可恨。 惠妃也有些坐不住。 淑妃听了更是脸都气白了,宁嫣在一边,很是担心,也是又气又急,这个江美人,居然还有脸献媚。 居然又复了宠,还有龙子,上午的时候听到圣旨她还笑江美人,失宠就是失宠,有了龙子又如何。 虽然她也嫉妒,可现在她哪里只有嫉妒。 再看姑姑的样子。 姑姑都没有她的待遇。 皇上太不公平了。 姑姑得多生气。 姑姑才流了皇子。 淑妃宫里的人脸都气白了。 “皇上心里竟然还是有江美人,居然。”淑妃咬着牙,狠狠抬头,对着宁嫣,死抓着她的手:“宁嫣,你一定要。” 宁嫣:“姑姑放心,我一定会把江美人拉下来,姑姑,听我说,像江美人现在这样,可是风口浪尖,真不知道皇上是宠她还是恨她,这一下后宫的女人谁还会放过她,她想生,得看她生不生得下。” 其实宁嫣真的很怀疑,但更多还是嫉妒。 淑妃本来极生气,听了这话,倒是好了些,其它人一听,脸色也没那么苍白,只是还是担心,万一皇上是真的? 宁嫣也有这种担心,皇上和她了解的皇上好像有些不同。 “去查清楚,皇上为什么?” “是。” 小佛堂。 “主子?” “江嫔?” 素白的女人听了身后宫人的话,转回身来,挑了挑眉头:“之前还是江美人,还失了宠,眼见就进了冷宫,这一下。” “主子?” 宫人抬起头。 “先不管,皇上看来真是宠爱江嫔,我们要注意的还是丽贵人几人。”女人没有多说,微皱着眉头。 不说这些人。 太后知道后,也不满了,这皇上看来哪里是放下江美人,这是要把一切都给江美人,合起来之前是骗她这老婆子? 听完身边的人的话,太后脸色难看得很。 “走,皇上在哪里,哀家要去见皇上,问问他,他到底又想什么,早上还平平的,这一转眼,合着真是骗老婆子?” 太后带着人就往外走。 “太后娘娘。” 身后跟了一群的宫人。 江贵人看着周围的目光,再看着手上的圣旨,还有皇上赐的东西,江嫔,她以后是江嫔了。 她将入主琼华宫正殿,她终于等来了。 她一夜没睡,早上等到皇上的旨意,却不是她想要的,想到当时的情景,那时候有多失落多伤心,此刻就有多欢喜。 皇上心中果然还是有她的。 皇上是在意她和他们的孩子的。 纵使不明白皇上怎么半天后才又下圣旨,她只知道她是后宫最受宠的,皇上心中有她,而且皇上派人来说了,等处理完朝政就来看她。 “恭喜主子。”“恭喜主子。”“……” 听着周围的宫人巴结谄媚的声音,看着她们的脸,江嫔没有理会,她看着身边贴身的宫人:“皇上要过来,要好好准备,皇上已经很久没来。” “是,主子,主子终于熬出头了,主子现在是江嫔以后会是江贵妃,等生了皇子,皇上的心中只有主子,主子,听说皇上让老爷和夫人进宫,少爷也放出来了。” “是吗?” 江嫔还不知道,一听。 “奴婢刚才听传旨的人说的。” “真的?” “嗯。” “还有——”宫人不要说,看到一边的宫人,江嫔一看,忙让人全都下去,拉着宫人主仆两人悄悄的说,宫人把打听到的都说了。 江嫔得知自己得到的宠爱有多厚,满脸的幸福,还有红晕,她想过这一天,可是前段时侯让她—— * “真是有意思。” 第七十章去见长公主 纪秋眯着眼,凤眼微斜:“江美人?不对,江嫔,皇上这一手,真宠假宠?如果不是知道皇上的心思,还真以为皇上是宠着江嫔的,之前以为是为了这个江嫔,让人盯着江嫔,不过江嫔从冬狩回京就失宠,倒是淑妃更——现在嘛。” “将军?” 中年管事还有小厮站在下面,开口。 “皇上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最宠爱的还是江美人,江嫔,让后宫的女人让其它的人都以为他最看重的是江美人。” 纪秋没有回答,眯着凤眼继续。 “皇上这到底是哪一出?” 中年管事还有小厮听到这,相视一眼。 “江美人是真的怀了龙子还是?皇上这荣宠真是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皇上这是要把江美人推到风口浪尖,难道。” 说到这,他眼晴眯得更细,里面精光闪动。 中年管事和小厮抬头。 “难道是有什么?” 想到小妹传出来的话,似乎对江美人很不满:“皇上这一手……让丽贵人不准妄动,让人注意宫里的情况,还有就是定远侯夫人那里。” 他抬起头,对着中年管事还有小厮。 “将军?” 两人点头,但有点疑惑。 不过想到什么,眼中一亮。 “好好看着。”不然也不会让他发现那样有趣有意思的事情。 “是。” 两人忙俯身。 纪秋看着:“教养嬷嬷怎么样?” “将军,已经找到了。” 中年管事一听。 “嗯,送去杜府,交给杜三姑娘。”纪秋轻应一声,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死死盯着他们:“南阳郡主居然没有留下,肯定已经见过皇帝,这次的事,本来可以好好用一用的,滚下去。” 凤眼中全是冰冷的利箭。 中年管事还有小厮一见,知道将军又想到之前的事,生气了,都是他们无能,没有照将军的吩咐留下南阳郡主。 让南阳郡主见了皇帝。 两人小心的退出去。 纪秋看着两人,良久,缓过脸上,皇帝的心思深沉,这次的事,也只是和皇帝斗平。 “还有长公主。” “……” * 皇宫。 丽贵人等了半天等到人回来,她忙看着奶嬷嬷:“大哥怎么说?” 丽贵人的奶嬷嬷闻言,转过身,行了一礼,起身上前,看着自家娘娘:“娘娘,将军说了叫娘娘照他交待的什么也不要管。” “可是江美人那女人,当初就是她,之前失宠,现在,大哥答应过我的。”丽贵人不满,她知道大哥为难,只是看着江美人荣宠,她有点不高兴。 “将军说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小姐完全不用太在意。” 丽贵人奶嬷嬷也是从派去的人那里知道的,她安慰着自家娘娘。 “哦?” 丽贵人也只是见江美人荣宠不满,必竟不是以前,她闻言,愣了下,看着奶嬷嬷:“大哥是什么意思?” “将军没有多说,只说不要看表面。” 丽贵人奶嬷嬷也有些不解。 丽贵人相信她大哥,闻言:“大哥既然这样说——” 丽贵人奶嬷嬷听罢,也点头。 乾清宫 “陛下,太后过来了。” 总管太监上前,小声的。 “哦?过来了?” 萧绎闻言看向他,太后果然来了。 “陛下?” “请太后进来,算了,朕亲自迎接。”萧绎开口,说到一半,起身,从御坐下来,朝着外面。 总管太监跟着。 殿门口。 萧绎看着太后:“母后怎么有空过来?” 他起身走到太后面前,挥退其它人上前扶住太后,太后睥了他一眼,看了看四周,让人都退下去,由着萧绎扶着。 “皇帝,你说哀家为什么来?” “母后。” 萧绎停下步子,望着太后。 太后也看着萧绎。 “……” “……” “皇帝这次又要做什么?这样宠着江嫔,就算有了,难道是糊弄老婆子不成?哀家想听皇上说说。” “母后,朕只是想着后宫很久没有人——”萧绎闻言,眸光闪了闪,扶着太后。 “淑妃之前才有过,只是。” 太后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说着,想到什么脸色不好。 萧绎见状:“所以,母后朕不免就多宠了几分。” “是这样?” 太后有些不信。 “对。” 萧绎轻点头。 “可是你这样的方式,倒是像。”太后却皱眉,过了一会,才开口,对着萧绎,慢慢的说。 “朕要让人知道朕有多看重,看谁还敢动手。”萧绎知道太后的意思,直接说。 太后没有说话。 萧绎看着太后。 “你要是真的看重还是适而可止一些,江嫔已经得了你很多的宠爱了,你一直专宠,虽然有了,你也不必如此,这太过了,不符合她的身份,你还是。” 太后半晌,缓声道。 似乎是劝说。 “哀家也不是第一次和皇上说,皇上也不耐烦了吧。” “母后想多了,朕没有。” 萧绎摇头,然后:“母后的意思朕知道,朕有自己的考量,太后要是看中了谁,到时选进宫就是。”母子俩这样的对话不是第一次,太后看着儿子,每次很快答应她的要求,但是,没有哪一次真的做了的。 每次她都说不过他。 “好吧。” 良久,太后开口,反正江嫔不能侍侯,马上就要选秀,只要皇帝不是为了江嫔,这次皇帝已经明确只要她喜欢,太后有点高兴又有些不高兴。 在萧绎看来,太后高兴就可以少很多事。 “母后既然过来——” 萧绎这时笑了,扶着太后坐下,对着殿外:“来人,去江嫔那里说一声,朕今天就不过去了,朕和太后一起用晚膳。” “是,陛下。”总管太监从殿外进来,跪在下面。 “朕好久没有和母后一起用膳,让人准备一些母后爱吃的。”萧绎又道,说着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不用。” 不过还是高兴的。 “让人把母后的晚膳一起取过来。”萧绎沉吟了下,开口命令。 “是。” 总管太监俯身。 太后没再说话。 江美人宫中,江美人换了一身宫装,粉白的宫装衬得她人比花娇,脸上上了淡妆,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她不停的问着贴身的宫人。 “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来用晚膳。” 她看着殿外面。 其它的宫人被她赶到了外面。 “皇上忙完肯定就来。” 宫人一听,也看着殿门口。 刚才其它宫的人都派人来,一个个盯着主子,好不容易才送走,主子成了嫔,受到皇上的荣宠,那些女人哪一个坐得住。 何况主子还怀了龙子,下面的人更是一个个跑来巴结,想调到主子身边。 恨不能服侍主子。 好在,主子并没有在意,一心等着皇上,皇上的旨意等琼华宫打扫好就搬到琼华宫,希望主子能平平安安生下皇子。 现在后宫的女人都盯着主子,主子的一举一动—— 虽然皇上看重,可是那些女人要是做点什么。 琼华宫那里离皇上最近。 皇上是真的看重中主子。 “你去看看。” 江嫔有些坐不住,让身边的宫人出去看看:“看看下面是不是都准备好了,皇上喜欢口味重一些的,还有床帐的颜色。” 说着,江嫔看向内室的床帐。 此时的偏殿再不复之前的破败还有冷清,比之之前还要华美和精致,江嫔眼中闪过冷光,后宫的攀高踩低她又一次更深的休会到。 她深吸一口气,轻吐出。 “皇上要是过来,多做几个皇上爱吃的菜,你盯着点。”江嫔回头,对着身边的宫人,慢慢的。 “主子放心,奴婢都知道,主子等着,奴婢快去快回。” 宫人俯身,没有多说。 “好。” “奴婢去了。” 见宫人离去,江嫔坐着,看着四周华丽的摆设,觉得很是不满意,过几天就要搬到琼华宫,到时候她再好好布置。 江嫔没有等太久,宫人回来。 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江嫔一眼看到总管太监,她快速起身,以为皇上来了,谁知道。 “江嫔娘娘,陛下让杂家过来和你说一声,今晚他就不过来了,你自个用膳歇息。”随着话落,各人都变了下脸色。 江嫔更是差点站不住,皇上? 宫人脸色也担心。 她上前一步扶住:“娘娘?” “江嫔娘娘小心一点,你现在可是怀了龙子,小心,小心,扶住你们娘娘,皇上要是看到,定要心疼,娘娘要好好保重身体。” 总管太监的声音也响起。 其它人一听,不管心中怎么想,都围了上去,扶住江嫔。 总管太监也上前几步,看着江嫔。 江嫔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她由着身边的宫人扶住,看向总管太监,顾不上围上来的人:“皇上?” 皇上既然还在意她,为什么? 宫人还有围上去的人也很关心,不由看向总管太监,其中也有各宫的人。 总管太监微俯下身,笑看着众人,最后望着江嫔:“皇上原本是要过来的,后来太后娘娘去了乾清宫,皇上便让杂家过来给江嫔娘娘说一声,有什么需要让人通知一声,皇上和太后娘娘用膳。” “娘娘有什么可以和杂家说,杂家回皇上就是。” “太后娘娘?” 江嫔一听是太后,心中没有那么难受,但是想到太后不知道又要说什么,皇上才对她重视,太后就去见皇上,会不会? 她又担心,又松口气,最怕皇上是为了别的。 宫人脸色也好了些,不过和江嫔想的一样。 主仆俩心意相通的对视一眼。 “妾身没有什么,你回皇上,让皇上好好陪太后娘娘用膳,妾身等皇上。”她看着总管太监。 “谢谢公公。” 宫人也道。 其它人有失望,有若有所思,皇上和太后娘娘用膳? 原来是这样。 不过太后娘娘为什么找皇上? 会不会? 总管太监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杂家会回皇上的,皇上对娘娘很看重,各位要好好服侍江嫔娘娘,要是娘娘没有事,杂家先回皇上。” “没事了。” 江嫔闻言,迟疑了一下,还是等皇上。 宫人看了一眼江嫔也没说话。 其它的人也看着江嫔,见江嫔不说,望着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那杂家告退了,照顾好你们娘娘。” 他道。 “是。” 不管其它人怎么想,都跪下行礼,江嫔由宫人扶着。 不久,皇上陪太后用膳,没有去江嫔宫里见江嫔的事传到后宫,各宫的女人听了,又是一番心思。 都想知道太后是什么心思。 对于江嫔,观望,辛灾乐祸,嫉妒…… 不过翌日,从乾清宫流水般捧出赏赐给江嫔的东西让各宫的女人知道并不像她们所想,小心思也没有了,特别是听说琼华宫陛下要亲自布置。 太后竟没有劝皇上? 还是劝不住? 皇上一心要宠江嫔? 各宫的女人脸色不止是难看。 太后听了,脸色沉了沉,什么也没有说,让人把开春选秀的名单拿来,仔细看起来,惠妃摔了杯子。 丽贵人得了自已大哥的话,冷眼旁观,淑妃宫里,颇为不平静。 谁不想得到这样的荣宠? 连太后都阻止不了。 江嫔可说真的成了所有人的眼中刺。 不到两天,连宫外都知道宫中的江美人升为江嫔,怀有龙子,荣宠于后宫,皇上那是宠到极致。 乾清宫里。 “把信给太真夫人送去,说朕很想她,把朕准备的一起送过去,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她了,朕晚上过去陪她。”萧绎却是对着总管太监,虽然每天都会有人专门把妇人的情况详细的报上来。 “是,陛下。” 总管太监见陛下扬着唇,知道陛下很高兴。 “多找几个婆子,一并给太真夫人送去,她现在,朕不放心,太医也多找两个,朕真想马上过去。” 萧绎又道。 “陛下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太真夫人。” 总管太监见自家陛下一点不顾忌,微微一笑,抬头。 “你这庵货!” 萧绎正想着,一听,抬头一看,笑着冷冷睥了他一眼。 总管太监嘿嘿一笑,低头。 “朕折子还没有批,宫里的事,南阳郡主问起朕长公主的事,长公主那里可是安排好了?”萧绎哼了一声。 “已经妥当,不过长公主。” 总管太监听了。 “怎么?”萧绎看着他。 “长公主想知道陛下为什么?”总管太监小心的问,他可不是长公主,直接就问。 “朕到时还需要长公主帮忙,你就直接告诉长公主吧,就说朕很中意,让长公主进京,朕安排太真让她见一见。” 萧绎没有多想。 “陛下?” “南阳郡主也在问朕。”在他的想法,是想让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都见一见那妇人,之前还不确定就瞒了南阳郡主。 先告诉长公主。 想到这,萧绎就说了。 “那南阳郡主?”总管太监听罢。 “过一段时间,倒是那个人,朕的镇国将军,查的怎么样?”萧绎说着,忽然冷下神情。 “陛下。” 总管太监想到调查的结果,上前几步。 萧绎不动,等着。 “纪秋?” 良久,他沉着脸。 总管太监低着头。 * 杜府,杜妙妙听了纪秋的传过来的话,心情很不好,这些天她一直在府里跟着纪秋找来的教养嬷嬷学习宫中的规矩。 她从来不知道要学那么多,宫中的规矩那么严。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稍学一点,她那便宜父亲请了那么久还没有请到,她知道是她那便宜继母做的手脚了。 想到她那便宜继母阴险的笑,还有嫡妹庶妹那些人嘲讽的笑脸,还有便宜爹没用的样子,哼。 再想到纪秋请到嬷嬷送到杜府里,府里每个人的表情。 她就觉得快意。 以为自己只能靠你们? 为了入宫,她这几天哪里也没去,整天学规矩,学得她心烦意乱,有些时候甚至想不要入宫。 只是想到杜宛宛,想到这些看不起她的人,想到赵晟那个负心汉,还有别的,她咬牙忍了。 好几次她没有做好,手被打,纪秋请来的嬷嬷很是严格。 她不满,可是知道纪秋是为了她好。 为了入宫,她什么都忍了,杜宛宛那里没有去找,赵晟也没有去找,什么都忍下,可是结果。 纪秋派来传的话,如今江美人成了江嫔娘娘,身怀龙子,宠冠后宫,是后宫第一人,这些消息她竟不知道。 皇上竟然那样宠江美人,听说生了皇子就是贵妃,江美人是什么出生?不过是小官的女儿。 居然生了皇子就是贵妃,那又不是太子。 据说皇上有意立江美人生的皇子为太子,不然何致如此宠爱? 江美人的琼华宫更是皇上亲自布置,还有很多,每一样都听得她很是不爽,虽然她还没有入宫。 可在她心中贵妃的位置是她的。 她更是觉得要是早点入宫,哪里还有江美人的事,这个江美人,凭什么? 之前不是还失宠了。 就因为怀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不是怪物呢,皇上怎么能?这对将要入宫的她是很大打击。 不过打不倒她。 等她入了宫,什么江美人什么淑妃,只有她才是宠妃。 她有自信,皇上见了她,会喜欢上她。 她和这些古代女人不同。 她有前世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有那么多穿越电视的阅历,她入宫后一定可以取代江美人成为新的宠妃。 皇上定会看出她的不同。 想着那些穿越里如何攻占渣龙的心的,杜妙妙又信心满满。 就像对赵晟。 只要她想没有做不到的。 这些古人哪里及得上她。 赵晟那负心汉就算收用了别的女人,但心里她知道还是有她的,就让江美人先得意,早晚会失宠。 杜妙妙让自己不要嫉妒,让自己想着皇上还不认识她,不知道她的好,才宠别的女人,她会成为皇上唯一的真爱。 让皇帝专宠于她,立她生的皇子为太子,遣散后宫,最后他们的儿子成为下一任皇帝。 杜妙妙正想着。 “姑娘,老爷要见你。” 若雪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 杜妙妙一点也不想去见。 “说是有事和你说。” “哼,有什么?” 说是这样,杜妙妙带是带着若雪去了,到了地方,发现她的便宜继母还有嫡妹还有弟弟还有庶妹都在。 还有她的便宜父亲,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她。 杜妙妙皱眉,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又有什么流言?还是赵晟或者杜宛宛?她想着,之前的流言在她及笄礼后就没有了。 就算有人再传也没有什么。 她都和杜宛宛那女人——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杜妙妙脑中想了很多,她看着便宜父亲:“父亲。” “外面都在说,皇上如今宠爱江嫔,说了江嫔生了皇子就要立为太子。”杜父脸色不好,看着这个寄托了期望的女儿。 没想到女儿还没有入宫,那个江美人就有了身子,还得了如此的宠,女儿入宫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宠生下皇子。 他很是担忧。 “女儿啊,皇上这真是,等到开春,女儿入宫,到时候江美人肚子大,到是不用怕。”杜母微笑着。 但在杜妙妙眼中就是辛灾乐祸。 “是啊姐姐。”“是啊妹妹。”其它人也开口。 “那又如何。” 原来是这件事,她又不是不知道,杜妙妙很不爽,他们这是什么样子,不相信她?怀疑她得不了宠? 听着耳边一句句带着嘲讽的话,她相着她那便宜父亲,居然也不阻止,也是觉得她很难得宠? 不就是江美人! 杜妙妙咬牙切齿。 那个宁嫣也是没用,她是知道那个宁嫣也要进宫的,哼,跟她抢男人,当初她就不喜那个宁嫣,跟着去了冬狩,居然没有得到宠幸,没用! 还是靖国公府小姐,还有淑妃。 * 别庄。 杜宛宛并不知道江美人成为江嫔的事,并没有听到任何传言,她满心都是以后的事,入宫后的事。 直到接到信,看着那个男人写来的信。 见了送来的人。 才想到那个男人几天没有过来,不过每天有人专门盯着她,为她诊脉,她知道那个男人虽然没来但都知道。 那个男人的信。 先是一首久违的情诗。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心肝,朕非常的想你,长相思,长相忆,太真,三郎心中只有你,你可不要生气?看到后面让她不要生气,她有些诧异。 她看了一眼容真容喜还有那个男人送来的人,还黑衣人等,再看向手上的信,她又看了一遍那情诗。 然后抬头,对着小太监:“怎么?” “夫人。” 小太监一脸不解。 杜宛宛没有再问,扫了他们一眼,低头继续看信,不久,她看完了信,也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让她不要生气。 呵呵。 真是可笑,她怎么会生气。 杜宛宛拿着信纸冷笑,她该感谢他为她着想,都是为了她,为了她把江美人推出来做了挡箭牌,江美人也有了身子。 二个月。 比她早一个月,那个男人在信中说为了她入宫,他给了江美人嫔位,让所有人以为他最看生的就是江嫔。 他都这样说,这样做,她能说什么。 他可真是刹费苦心。 她居然还不知道。 要不是他说。 叫她说什么呢。 见杜宛宛冷下脸,旁边的容真容喜,忙上前,她们手中捧着雕花木盒子:“夫人?” “夫人,陛下说晚上来看你。” 一边的小太监知道夫人已经知道,他是早知道的,忙说。 其它的人跪在地上。 杜宛宛没有回答,透过床帐看着下面的人,那个男人还真不让她做什么,连人也挑好送来。 江美人,挡箭牌,真的只是挡箭牌? 还是? 他以前那么宠江美人,江美人也怀了,他竟说是挡箭牌,那样的荣宠,杜宛宛眯着眼,心中有点苦涩。 她忽略,对着下面的人:“告诉皇上,我知道了,可是我不高兴,为什么是江美人?” “是。” 太真夫人真直接,小太监抹额。 其它人也在心中想。 容真和容喜不知道是什么事,她们在庄上并不知道,很疑惑。 杜宛宛没有多提。 让人走了。 其它人直接让容真容喜安排。 到了下午,她又接到一封信,是依冬送回来的,容真拿上来的,她让容真把送信的人叫来。 送信的人是依冬身边的丫鬟。 “依冬有了?”信中依冬说她已经有了,杜宛宛看着依冬的丫鬟,还是她从庄子上让依冬挑的。 依冬除了告诉她她有了,问她可以留下吗以外,还有一件事,她的好相公要偷偷回京,依冬怕赵晟回京皇上知道,专门送信来告诉她。 说是她劝不住赵晟。 她和付良妾都劝不住,付良妾杜宛宛从依冬信中知道是她那婆婆送去的,她一看就猜到,另两个没有听依冬提起。 杜宛宛是知道那个男人为了不让她和赵晟见面,把赵晟派去了边关,虽然她答应了入宫,但依然没有召回。 赵晟看来是知道什么,想要偷偷回京,不知怎么让依冬知道。 最重要的是依冬有了。 她的算计都成了。 可是。 世事难料,她却要入宫。 从边关到京城要一个月左右,赵晟说不定已经在路上,说不定已经到了京城,他要找的人应该第一个是杜妙妙。 不过还是要让人注意。 杜宛宛想了想。 “是,夫人,依冬让奴婢把信给夫人,然后就是侯爷要回京。”丫鬟小心的抬头。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容真你先带她下去休息。” 杜宛宛开口。 随后对着容喜。 “容喜准备笔墨,我想写封信,你来写。” 容真和容喜都不解,都看向丫鬟,杜宛宛并不多说。 “夫人想要把玉姐儿交托给依冬?” 等到笔墨准备好,杜宛宛看着容喜,开口,容喜写完,抬头,对着杜宛宛,杜宛宛没有说话。 她还没有打定主意。 主要是赵晟进京了。 她那婆婆一直没来。 杜妙妙也是,不知道在做什么,许氏好多天没来,她还没有谢过她的关心,杜宛宛依然不知道宁嫣也要入宫。 * 京里,各府,凡是开春要选秀的,对于江嫔的荣宠都有些意见,各家也都有所想法,到时候女儿家族的少女入了宫要是不得宠? 所以,很快,前朝,很多人联名上书,请皇上雨露均沾,不要专宠,为了江山,为了后宫,为了前朝—— 萧绎看着,冷笑,正事不做,专管他的家事。 直接让这些上书的都加家闭门思过,该做的一直没有进展,倒是这些事,管得挺宽,一个个闲得,前朝的消息传到后宫,所有的女人更是对江嫔嫉妒恨。 宫外也是一样。 倒是没有人再敢上书,杜宛宛听说后,看着陪着她的男人,男人一脸宠溺,给她切着红色的果子,是男人专门找来的,临近新年,京城也越来越热闹,新年过后开春就是选秀,各府都忙了起来,外地的更是有人开始入京。 “朕的镇国将军看来是要过新年!” “请皇上允许微臣留在京中陪皇上过年。” 纪秋闻言,跪在下面。 萧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问,新年到,很多事还是开了新再说,那妇人的也快好了,他现在满心都是那妇人。 杜宛宛已经可以动了,下床。 萧绎出了宫,到了别庄。 “跟朕去见一个人。” “谁?” “长公主。” ------题外话------ 给亲说下,今天更少点,因为我要写明天的,明天一整天要去采购结婚穿的礼服之类的,所以,请亲们见谅,结婚事情多,又怀了孕,也不敢多累多写,在电脑前呆太久。 有亲说越更越晚,我承认,我也不想如此,可是事情多啊。 第七十一章顶替身份 “长公主?” 杜宛宛被披风包着,被男人抱着出了庄子,抱上马车,她看着男人,去见长公主?她想到她回京的时候,遇到南阳郡主,用的就是长公主的名义,他现在带她去见长公主,是要? “容真跟着,容喜留在庄子上照看那小丫头,其它人留在庄子上,走吧。”萧绎没有回答杜宛宛的话,而是掀开马车车帘对着外面道。 吩咐完收回手,才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看了一眼马车外面,望着眼前的男人。 “心肝?” 萧绎温柔的注视杜宛宛。 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口:“有没有不舒服?”然后看向她的小腹。 杜宛宛被看得别扭,动了动身体,摇头。 “嗯。” 萧绎点头。 杜宛宛转回头。 “还是让太医来看看。” 杜宛宛正要说话,就听到他关切的说,握着她的手。 杜宛宛摇头:“不用,你说带我去见长公主?” “你要确定!可不能有事,朕不希望你有什么,你要自己注意,朕有时也不知道,你自己舒不舒服最清楚。” 萧绎还是看着杜宛宛,仔细的看了看,摸了一下她的脸,才回答她:“嗯,长公主是朕的姑姑,一直住在山上,长年礼佛,马上新年,刚刚回京,还没有进宫,朕带你去见见。” 他温柔的握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开口。 “为什么带我去见?” 杜宛宛心中隐隐感觉到可能和入宫有关。 果然。 下一刻抱着她的男人勾着唇,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晴:“你说呢,心肝肉儿,朕的太真?” “带你去当然是为了让长公主见一见你,让她看看,也让你和长公主见一下,长公主是朕的姑姑,从小朕就跟着长公主,朕已经和长公主说过你,心肝是朕的心尖尖,还有心肝入宫的事,还要姑姑帮忙。” 顿了顿,他笑着道。 “三郎。” 杜宛宛心紧了紧,手也紧了,没想到真的和她想的一样,她张嘴。 说不出心里是紧张还是担心还是别的,一想到要见到长公主,长公主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她的身份? 眼前的男人怎么说的。 长公主又是怎么想的? 长公主的身份可是——眼前的男人看得出跟长公主很亲近,眼前的男人若是都说了,长公主会答应? “心肝在紧张?” 萧绎一见就知道妇人在紧张,不由一笑,搂紧她,亲了一下她的脸,对着她的耳朵:“心肝不用紧张,紧张什么,有朕在。” 说完,呵呵一笑。 杜宛宛:“……” 不紧张才怪。 她白眼看着男人。 “有什么好紧张的,有朕陪着,一起,而且朕和长公主说过,长公主没有说什么,说是想见见你,让她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朕这样动心,付了真情,心肝肉儿,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怕,长公主不是那样的人,你那些担心是白担心,你是怕长公主知道你的身份?只要是朕看上的,长公主就不会说什么,何况你这么好,长公主知道是朕强要你,指不定怎么怜惜你,长公主是一个很慈祥的人。” 萧绎见状又道。 抓着杜宛宛的手,安慰。 杜宛宛:“是吗?” 为什么她听到的长公主是一个很果决的人,真的会像眼前男人说的? 若是这样倒没有什么。 若不是。 她没料到男人会让她见长公主,之前用长公主的名义时她就该想到的,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一想到将见到长公主,她有些羞耻。 那可是长公主。 眼前的男人不觉得如何,她却。 她不想去,可是,眼前的男人不会同意的。 “怎么不信朕?” 萧绎有点不高兴,睥了睥杜宛宛:“朕还不是为了你好。”摸了一下她的脸。 “等一段时间你再见见南阳郡主,朕先和南阳郡主提一提。”接着,萧绎又道,把他的一部份打算说出来。 “南阳郡主。” 杜宛宛没想到他还要她见南阳郡主。 “嗯。” 萧绎点头,揉着杜宛宛的头。 “又是为了入宫?” 杜宛宛不知道说什么,南阳郡主,长公主。 “对,还有。” 萧绎颔首,随之,望着她:“你是朕看中的人,当然要让她们见一见,以后她们就是你的后台。” 说到最后,语气强势,霸道。 温柔宠溺。 杜宛宛再次说不出话来。 先是被他口中看中的人,还有理所应当的语气怔住,然后是他最后的话,她的后台? 心中说不出感动还是复杂。 他是为她找后台。 那样以后就算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一个人。 有些人想动手也要想一想长公主和南阳郡主。 他可说是费了心思。 杜宛宛脑中闪过他最近为她做的,她望着他:“皇上。”有些干涩,说不出话来。 “乖,有她们作为你的后台,那些女人就算要做什么也要多掂量,而且朕有时也有顾不上的时候,还有就是你入宫,有她们太后那里也会容易些。” 萧绎知道妇人明白了,心中一笑,揪着她的下颌,对着她。 “皇上,谢谢。” 杜宛宛看了眼前的男人半晌,别开头,虽然不是她要的,可是还是要说,他真的有时对她很好。 只要顺着他。 当然也可以说他要她入宫,他这样做应该,可是他并没有逼她。 杜宛宛别扭的看着别处。 “谢什么,朕乐意为你这样做,谁叫你是朕的心肝,是不,心肝,害羞?”萧绎直接笑了,然后搬过杜宛宛的头。 杜宛宛脸有些红,不想看他。 萧绎却就是喜欢她这样,一直盯着,搬着她的头。 杜宛宛转了几次头,只能转回来。 “皇上。” 她有些懊恼。 “呵呵。” 萧绎高兴,笑看着她。 “皇上,你——” “心肝羞什么羞?” “……”杜宛宛很想推开他。 “哈哈,心肝啊心肝。”萧绎哈哈一笑,收紧手,抱着杜宛宛,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好不容易心肝的身体好了,朕很高兴,心肝好好养着,为朕生下皇子,到时候。” 杜宛宛被抱着,她闻着鼻端的龙涎香,没有说话。 她想到赵晟,她的好相公,不知道是不是偷偷回京,她一直没有问眼前的男人怎么对付赵晟还有杜妙妙。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怎么想的。 那天说过,就算了。 她收到依冬的信,眼前的男人应该是知道的,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他应该也知道赵晟偷偷回京。 不知道打算? 他没有在她面前提,她也没有。 就像江美人的事,那天他晚上过来,以为她生气,一直解释,后来见她没生气,笑着搂着她。 说她居然胆敢骗他。 让他担心了半天。 她当时想的是有必要那么担心吗? 他后来没提江美人是不是真的有了,她也没有问。 杜宛宛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她闭上眼,闻着浓浓的龙涎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陛下到了。” 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 “好。” 萧绎抱着杜宛宛,亲着她的脸,杜宛宛闭着眼,休息,抱着她的男人很温柔,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就亲她的脸,摸她的脸。 她睁开眼。 到了吗? “起来了,心肝,到了。”萧绎说完,低头望着怀里的心肝肉儿,低声道,杜宛宛还是紧张了起来,她睁眼。 “心肝醒了?” 萧绎笑了,低头又亲了亲她,抱着她往马车外面去。 马车的帘子早被人掀开。 杜宛宛躺在男人怀里,她眯了眯眼,看着外面,到了外面,她睁开眼,是一道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宫人,脸上带着笑,看到他们,俯身行礼,行完礼,伸出手退到一边。 “走吧。” 杜宛宛很紧张,差点从男人怀里跳下去,可是她虽然能动,能轻轻的走,但是,她很后悔没有让男人放下她,见宫人没有注意,才松口气,她才要说话,抱着她的男人开口带着人往门内。 这里是? 进到门里,杜宛宛回头看了一眼门。 回过头,她望着男人。 “放下我吧。” “不用,朕抱你去,你身体刚好,还不能太劳累,何况没有外人,不用怕,你不是紧张吗,朕抱着你就不紧张了。” 杜宛宛一听他说。 无语。 这样更紧张才对。 她还要再说。 男人开口:“这里是皇家别院。” 皇家别院?杜宛宛闻言,看向四周,他们身后,只有总管公公,还有几个黑衣人容真,其它的人留在外面。 前面,开门的宫人带着路。 一路没有人,很安静,两边的花木枯败,央出红色的院墙。 杜宛宛不知道为什么心安静下来,她听着风声还有脚步声,她没有再要求男人放下她,走了半晌。 前方是一坐亭子。 亭子四周围着白色的布幔,亭子的三面是湖,湖中的水似乎结了冰,亭子外面站着几个宫人 “陛下。”“……” 几个宫人见到杜宛宛一行,马上俯身低头,带路的宫人也跪在地上,朝着亭子里面:“长公主殿下,陛下来了。” 杜宛宛盯着围着布幔的亭子,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样的,她转头,男人微笑着,身后的人早就跪在地上。 这时,抱着她的男人把她放了下来。 杜宛宛睥了眼亭子,再看他,依着他站在地上。 亭子里。 “请陛下进来。”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出。 杜宛宛抬头,见到的是从亭子里出来的宫人,看来是长公主派出来的,杜宛宛往里看,身边的男人一声笑,揽着她的腰,带着她穿过刚出来的宫人往里去。 “陛下,夫人。” 她听到刚出来的宫人的声音,回头,所有人跪成一片。 转回目光。 男人带着她进到亭子里。 围着的布幔在寒风中抖动,因为身边的男人杜宛宛并不觉得冷,而且身上是男人给她挑的火狐狸披风。 男人身上是黑色的。 高大威严。 “陛下来了。”随即温和的声音再次从前面响起,杜宛宛靠着男人看着前面,首先闻到的是茶水的清香。 然后,穿过纱幔,她见到几个宫人跪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皮,中间是一张桌子,三张凳子铺着厚厚的毛皮,一个小小的火炉燃烧着,上面放着煮得清香四溢的茶壶,两个宫人跪着正在煮茶,一个慈爱温柔头发的贵妇坐在中间。 这就是长公主吗? 杜宛宛看了一眼,她感觉到对方和善的目光,似乎看了过来,对着她温柔的笑,她心中一顿,飞快的低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姑姑。” 身边的男人开了口,带着笑意,揽着她,搂着她朝着前去。 杜宛宛想要自己走,可是。 “这是姑姑,姑姑。” 很快,身边的男人揽着她停了下来,看向她,杜宛宛微微侧头,对上男人温柔宠溺的脸,目光深黑,她微抬头看着前方。 “长公主殿下。” 她开口。 “嗯,宛宛?” 前面,温和的女声再次响起。 杜宛宛心一紧,没想到长公主会回应她,还叫她宛宛,长公主?她抿着唇。 “不要紧张,姑姑不会怪你,姑姑她就是宛宛。”萧绎见妇人低着头,不由一笑,看了看她,对着姑姑一笑,搂着她。 长公主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抹光,温和的笑着没有说什么。 “是。” 杜宛宛心跳有些快,闻言,她点头。 “嗯,叫姑姑就是,跟朕一样,过来,坐下。”萧绎又看了姑姑一眼,拉过妇人走到姑姑面前。 “姑姑怎么样?” 对着长公主道。 “你说呢,皇上很高兴,宛宛,嗯。”长公主听了,挑了一下眉头。 “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殿下——” 杜宛宛走了一步,就着男人的手,对着长公主。 “不是说了不用?” 萧绎没料到妇人居然如此,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见姑姑看着他,他拉着妇人,长公主仔细注视杜宛宛。 杜宛宛没有理会男人的话,她感觉到长公主的目光。 似乎带着审视,她心沉了沉,慢慢冷静下来。 “好,是个好孩子。” 不等杜宛宛多想,长公主的声音响起,更和善了几分,似乎还多了些什么:“快,扶夫人起来,是个好的。” 像是很满意,又有些心疼。 “就是太多礼了,跪我这样的老婆子,不过多礼也有多礼的好,虽然年轻人不该被太多规矩束着,但多礼也说是是个规矩的。” 长公主看着杜宛宛的眼中确实多了些东西,笑着让宫人扶起杜宛宛。 萧绎看了看长公主,又看妇人。 没有开口。 “长公主殿下哪里是。”杜宛宛长长舒一口气,没有再动,由着宫人扶着,她轻轻施了一礼,才起身,怎么可能真像男人说的。 长公主对身边的男人是对身边的男人。 她不过是一个外人。 就算身边的男人再对她如何,礼还是不能失了的。 长公主就是长公主,她在身边的男人面前可以无礼,男人喜欢她,可是长公主不同,是长辈。 她再是因为男人,也不可能真喜欢她。 特别是她的身份。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不过有身边的男人,长公主若是真的像男人说的,能不刁难她她已经满足。 听长公主刚才的话,她没做错,长公主还是喜欢规矩的,也算是向她说明她的态度,不管再得宠,也要有规矩。 其它的她不知道,但—— “谢长公主殿下。” 萧绎是谁,一眼就明白了长公主还有妇人的举动,他微皱了下眉,长公主见宫人扶住杜宛宛,示意他们坐下。 “宛宛是说我还年轻,哈哈,我很高兴,宛宛喜欢喝什么?” 她对着杜宛宛。 “妾身随长公主殿下。” 杜宛宛一听,忙道。 长公主微点了点头,含笑,让宫人退开,对着萧绎,对于萧绎皱起的眉头,毫不在意:“皇上呢,还是老样子?宛宛很会说话。” “嗯,姑姑。” 萧绎深深看了一眼长公主,转过头。 摸了一下杜宛宛的头。 杜宛宛僵了僵,往一边移了移,低着头。 “宛宛不用多礼,也别紧张,皇上肯定和你说过,之前没有见过你,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皇帝——就怕皇帝遇到恃宠而娇的,姑姑知道你不是,皇帝没有看错人,姑姑很高兴,你们下去吧。” 长公主这时说。 杜宛宛怔了怔。 萧绎皱起的眉头松开:“她不能喝茶。”对着一边的宫人。 “是,陛下。” 两个宫人俯身。 长公主微笑,看着。 杜宛宛脸有一点红,不敢抬头。 萧绎说完,回头。 “宛宛,你可以跟着皇上叫我姑姑,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可是。”长公主又笑道:“宛宛应该听说过我吧?” “是。” 杜宛宛还是有些意外长公主好说话的,虽然不是完全像男人说的,但也差不多,她微抬头。 萧绎挑着眉,坐在一边。 长公主也不看他,对着杜宛宛:“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这些年很少走动,一直在山上。” “……” “……” 杜宛宛坐在男人身边,听着长公主的话,不由想到外面的传言,关于长公主的,长公主是先帝的嫡姐。 是真正的嫡长公主。 受尽宠爱长大,后来太宗去了,皇后也去了,先帝世宗登基,因为太宗去得急,世宗皇帝年幼,朝中西边都不稳。 长公主为了世宗皇上下嫁朝中当时最有权势的丞相,丞相当时已经年至中年,家中嫡妻去了,有子有女,妾室成群。 为了世宗,长公主依然下嫁,后来西边告急,朝中无人可用,长公主更是为了世宗皇上,带兵上战场。 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虽然长公主从小跟着太宗征战,兵法谋略,骑射出众,但必竟只是公主。 谁长公主让天下人都另眼相看,长公主在边关沙发果断,铁面无情,最后竟一举不杀外族,让人闻风丧胆。 因为几年的征战,长公主回到京城,身体都是创伤。 世宗为之流泪。 天下为之震动。 长公主却毫不在意,因为战场的创伤,长公主一直没有生育儿女,她的相公,虽然娶了她,但畏于皇权还有自己的野心。 并不亲近长公主,长公主从战场回京后,一直专宠府中的一个妾。 那个妾仗着丞相的宠爱,从来不把长公主看在眼里。 长公主本就是为了世宗才下嫁,直接住在公主府中。 哪知道丞相和那个宠妾还是不放过长公主。 等到宠妾生下儿女,居然戳着丞相要长公主把她的儿女记在名下,长公主怎么会同意,最后那个宠妾想要毒杀长公主。 长公主为了世宗,忍了。 * 边关。 依冬看着手上的信,是夫人的信,她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夫人在信上问她愿不愿意帮她照顾小小姐。 她不明白夫人为什么? 夫人在信上对她的身体很是关心,让她好好养胎,生下儿子,还问了付良妾的情况,要她们好好服侍侯爷。 对于侯爷回京的事,夫人让她们要是劝不了就不要劝。 她会注意。 侯爷不是那么好劝的。 夫人说了一些京中的事,三姑娘要入宫? 流言的事已经过去。 侯爷已经早就回京,应该快到京城,侯爷要是知道杜妙妙要入宫,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真是没有想到杜三姑娘要入宫。 夫人话中的意思,果然夫人早就知道。 这一切,多半都是夫人的安排。 她不恨夫人。 夫人和她一样。 至少夫人是明白人,她大致明白夫人想她生下儿子是为什么,夫人应该是不想和侯爷再——要是侯爷为了那位杜三姑娘如何,也不用怕。 知道流言的时候,她还想了很多,没想到那么快过去,侯爷眼中只有一个杜妙妙,难道夫人是心灰意冷了? 夫人的信,她不明白就是夫人为何要她照顾小小姐。 再怎么还有夫人。 夫人还让她帮着付良妾得宠,之前夫人还没有这样说,夫人为什么不自己照顾,除非夫人不能? 依冬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仔细的再看着信。 跪在下面带着信回来的丫鬟不知道这是怎么。 “夫人有没有说什么,是不是发生了?” 看了一会,依冬抬头。 “姐姐。”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妹妹听说夫人来信。” “妹妹进来。” 依冬一听,忙看向门口。 * “宛宛。” “长公主殿下。” “说了不用多礼。” “……” 还是那间亭子,杜宛宛看着坐在身边的长公主,长公主注视着杜宛宛:“宛宛在京城有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长公主是指?” 杜宛宛有些僵硬。 长公主看在眼里,继续,伸出手拍了拍杜宛宛的肩:“开春将要选秀,宛宛是知道的吧。” “知道。” 杜宛宛不知道长公主的意思。 “宛宛有一个女儿。” “是。” 杜宛宛有些紧张。 长公主到底? “皇帝的意思我都明白你的身份要是入宫,肯定会有周折,你我也见过是个好的,我也不反对,而且皇帝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皇帝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要是不同意,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对于你的身份我是不悦的,一开始是很不高兴,好在皇帝说了是他强逼你,既然身为定远侯夫人怎么能和皇帝——这些我也不多说,你也是无奈,也是可怜的,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攀龙附凤的女人,你也有女儿,想必也不舍,听说你和定远侯一向恩爱,虽然有些流言,你告诉我,你真的愿意入宫?” 长公主直直的盯着杜宛宛,盯着她的眼晴。 杜宛宛从长公主的眼中还有脸上话中听出长公主其实还是不赞同的。 可是她能不愿意吗? 她已经有了身子。 “你想必也是舍不得的,皇帝让你入宫,你要知道你们的事要是传出去,就是皇家丑闻,皇帝不在乎你呢,一旦入宫你将背负骂名,让所有人耻笑,而后宫并不是那么好的,皇帝身边的女人,开春就是要选秀,我知道你有了,我也不是阻止,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顶着别的身份?” 长公主见杜宛宛眼现苦涩,她眸光一闪。 顶着别的身份? 杜宛宛听完,愣了。 ------题外话------ 给亲说下,这还是昨晚写的,今天拍婚纱拍了一天,快散架,腰酸和站不直了,本来想着回为再码点一起更,看来不行了,哎,这么晚,亲们见谅! 第七十二章所谓巧合 “你好好想一想,你要是就这样入宫,到时候关于你和皇帝的传闻肯定会有很多,如果你愿意隐瞒身份,以别的身份入宫——” 后面的话长公主没有多说。 “你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你和皇帝的关系最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等你入了宫,以别的身份,就算有人认出你也没有什么。” “……” 长公主并没有说太多,意思很明白,她最好是隐瞒身份顶替别的身份入宫,其实她早就想过。 她若是真的就这样入宫,置女儿于何地? 就像长公主说的。 她最好还是用别的身份入宫,她想好了但还没有和那个男人提,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怎么安排。 没想到长公主先提了出来。 和她想的一样。 “怎么?心肝?” 长公主回了房间歇息,杜宛宛正要起身,身后一双手臂抱住了她,她抬头,男人正关切的盯着她。 杜宛宛扬了扬唇:“没事。” “哦?” 萧绎挑了挑眉,坐下来,搂过杜宛宛,看着她的脸。 “嗯。” 杜宛宛靠着男人,看着他。 “长公主和你说了什么?” 萧绎见杜宛宛脸上没有什么,还是开口,手轻轻摸着杜宛宛的脸。 杜宛宛眸光闪了下,对着男人:“长公主没有说什么,说是问我愿不愿意入宫。”还有,她没有说,顿住。 “那你怎么说?” 萧绎一听,直视杜宛宛的眼晴。 似乎有些在意。 杜宛宛觉得无奈好笑,回视他:“我说我愿意,虽然开始不愿意,可是。” “真是朕的心肝肉儿。” 没等杜宛宛说完,萧绎脸上一下子笑开来,很高兴的抱起杜宛宛,搂在怀里就亲,亲了好一会。 杜宛宛躲了躲,见躲不开也不躲。 她感觉着抱着自己的天子的情绪,感觉着他亲在脸上的力道,还有愉悦,杜宛宛闭上眼。 “果然是朕的太真,朕最喜欢你说愿意。” 萧绎本来不想出去,也不知道姑姑会和这妇人说什么,妇人那胆小的样,不过姑姑要让出去,妇人又不开口,他只能出去,他又是担心这妇人,又是怕姑姑说什么,等姑姑走了,他过来,一见妇人坐着不知道想什么,还以为姑姑真的说了什么,虽然他知道姑姑的性情,不过,谁叫这妇人上了他的心。 不过,看样子,姑姑没有说什么。 妇人。 萧绎又亲了亲怀里的妇人。 想把怀里的妇人吃下去,这妇人让他又心痒难耐,他已经又是一个月没有好好尝过这妇人的味道。 先是为他受伤,现在虽然好了,又有了他的皇子。 让他简直无处下嘴。 想吃也无法吃。 心痒得不行。 回宫后,一定要找太医问问,到底要多久才能把这心肝再次吃下肚,每次一闻妇人身上的馨香,他就忍不住。 摸着妇人的身体,亲着她的脸,摸着她的头发,心火难忍。 很想什么也不顾把这妇人拉到床榻上。 那些女人在妇人的面前,差得何止一点。 让他连点胃口也没有,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碰过那些女人,以前还有些趣,如今索然无味之极。 杜宛宛很快就感觉到男人的想法,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摸在身上的手还有贴近的身体的热,让她清醒。 她不能,她睁开眼,伸出手。 “心肝肉儿,朕想死你了,想把你吃下肚,朕和心肝已经多久没亲热了,心肝太狠心了,居然想推开朕,不许动!” 萧绎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杜宛宛的推拒,他正不爽,这一下更不爽,恨不能咬这心肝一口,可是又不行。 他抱紧妇人,亲了又亲,摸了又摸,咬了一口,最后喘息着,恨恨的松开,灼灼盯着怀里的心肝。 见这心肝还要动,不由恨恨的又咬了一口,抱紧。 “不许动,不能吃还不许看不许摸不许抱?” 低沉的话中,邪气恶劣。 杜宛宛:“……” 她虽然不想,也懊恼,不过心跳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她摸了摸脸,别开头。 还想要动,男人抱得很紧,她动不了。 只能停下。 “你这白眼狼,朕想得你心都痛了,你呢?”萧绎很是不满,就是不满。 看得到抱着,吃不进嘴里。 早知道—— 这妇人果真生来就是折磨他的。 回宫后一定要问太医,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他光看着不能吃太可恨,之前还不觉得。 “陛下。” 杜宛宛很无语。 他是想……她当然不会想,过了一会,她推了推抱着她的男人:“陛下不是要听长公主和我说了什么吗?” “还说了什么?” 萧绎心中很不满,听了妇人的话,抱着妇人,咬了一下妇人的鼻子,抬起头。 杜宛宛别了别头。 萧绎凝着她。 “朕一直担心长公主和你说什么,朕出去的时候居然也不叫朕,朕说过会一直陪着你,长公主是长公主,你是你。” 说到后来,又是不满。 杜宛宛摸了一下被男人咬的鼻子,转回头:“陛下要太真怎么开口?”长公主要单独和她说话,她能说什么? 她早就预料到。 杜宛宛语带委屈。 萧绎见状:“倒是朕的错了。”他凝着杜宛宛,看着她委屈的脸,亲了亲她的脸,算了。 “本来就是陛下的错。” 杜宛宛理直气壮。 若不是他带她来见长公主—— “你倒是有理了,心肝!” 萧绎没想到这妇人倒是理直气壮,又好气又好笑,抱着她,伸出手弹了弹她的鼻子,笑骂。 “当然。” 杜宛宛依然理所当然。 然后摸着鼻子:“陛下,痛。” “朕可是说过。” 萧绎见罢,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鼻子,抬起头来。 “可是太真怎么开口。” 杜宛宛心里还有气,再次反驳。 “好吧,算朕的错,朕不该带你来,朕都是为了你,你倒是,心肝,肉儿,太真你是越来越不讲理了,和朕无理取闹?” 萧绎懒得再说。 “是陛下。” 杜宛宛眸闪了闪,还是道。 “你——” 萧绎真气乐了。 杜宛宛脸微红。 “好了,说吧,姑姑还说了什么,朕听听,有什么有朕在。”见妇人脸红了,萧绎心中的气才消了些,摸了摸她的脸。 杜宛宛心中有些暗乐,她知道自己是颇有点无理取闹,可一切都是因为他,听他问,她看着他:“长公主还说。” “什么?” 萧绎不以为意,不过也多了几分精神。 杜宛宛对着他的眼:“希望我顶替别的身份入宫,长公主说这样对大家都好,长公主殿下说得对。” 她边说边注意眼前的天子的表情。 萧绎眉头皱了下,还是盯着杜宛宛,倒是没有其它表情。 杜宛宛心紧了紧,她接着说。 萧绎眉头又皱了皱。 等到杜宛宛把话说完,萧绎松开眉头,杜宛宛注视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萧绎看着杜宛宛,眼中若有所思。 杜宛宛过了一会,才听他开口。 萧绎回神:“你的想法呢?” “陛下呢。” 杜宛宛没有回答,反问。 “朕也想过,你想如何就如何,朕听你的。”萧绎眯了眯眼,眼中有光闪过,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长公主说得有理,我想了想。” 不待她说完,萧绎开口,拉着她的双手:“心肝你是想用别的身份?朕当时想过,不过朕以为你不愿意,而且都差不多,朕安排一下不会有什么,朕没想到长公主会和你说这些,在朕看来,倒是不需要用别的身份,朕更喜欢名正言顺得到你。” 语气强势霸道。 杜宛宛:“……” “长公主没有和朕说过,朕一会问一下长公主,长公主还和你说了什么,一并说了,朕会和长公主说。” 萧绎又问。 把玩着杜宛宛的手。 杜宛宛:“陛下,我觉得长公主说得对,长公主很好,陛下,要不就像长公主说的那样吧,我愿意,陛下也不用问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没有和我说什么了。” 她盯着男人。 萧绎注视着杜宛宛,把玩她的手:“哦,太真想隐瞒身份!” 杜宛宛看着他的眼,过了一会:“对。” 她点头。 萧绎不说话。 杜宛宛也不说话。 半晌,萧绎揽着杜宛宛起身,朝着外面:“好,不过太真可以再想一想,到时再告诉朕,朕带你去走走。” “嗯。” 杜宛宛本来还想说,想了想,没有。 两人出了亭子。 亭子里没有人,早就退到亭子外面。 * “姑姑。” “皇上。” 还是那间亭子,长公主端着茶,萧绎站在围栏边,长公主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抬头盯着围栏边的萧绎。 “皇上有什么事,又回来?” “姑姑。” 萧绎站在围栏边看了一眼外面,转回身,走到长公主的身前,看着长公主,随后,坐下来端起身前的茶杯,放在嘴边,轻抿一口,抬眸:“姑姑觉得如何?” “我以为皇上知道了。” 长公主一听,笑了,端着茶杯,轻轻的摇晃,优雅高贵。 萧绎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虽然已经五十岁,但是看起来很精神,见萧绎看着她,她:“皇上不是知道了?想必宛宛和你说的。” “对。” 萧绎也不否认。 “那皇上还有什么要问的。” 长公主听了,挑了挑眉。 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是齐整,一丝不苟。 “姑姑觉得如何?” 萧绎还是那一句话。 “是个好孩子,就像我说的,看得出是个规矩,我之前怕是个不规矩的,现在见了,算是放心,我说的就是我的看法,皇上的意思我都知道。” 长公主微微带着细纹的眼眯了眯,开口。 放下手中的茶杯。 “皇上是在责怪?” 她接着又道:“真是没有想到皇上也会如此用心,我答应皇上的会做到,只是我的意思,宛宛是个好孩子,皇上既然用心,就多为她想一想,你这样一意孤行,宛宛愿意吗?” “她说了愿意。” 萧绎直接说。 长公主不知为何有些失笑,有些想笑,这个皇帝,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一天,她笑着:“皇上啊。” 萧绎不说话,有些别扭,他发现他太急,看着姑姑的目光,他说不出话。 “不是姑姑说你,姑姑也是了解过的,你这样说入宫就入宫,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宛宛,还有用别的身份的事,你问一下宛宛。” 长公主笑着又道。 她看出皇帝不自在,难得,真是难得,这个杜宛宛倒是不同。 以前她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皇帝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从小看到大。 “朕问过。” 萧绎虽然不自在,但是该说还是要说的。 “哦,宛宛怎么说?” 长公主好奇了。 “太真说。” 萧绎张了张嘴,愣住。 一时想到那妇人和姑姑一个意思。 长公主见状,再次笑了:“要是让其它人知道你这样,皇上啊,要是有人知道你为了杜宛宛如此,你说?” “照你的意思,杜宛宛入了宫,将处于风口浪尖,到时候,你的宠是对她好还是害了她,除非你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是你不行,皇帝,你自己想想。” 笑过,长公主苦口婆心。 “这些道理你该知道的,只是你。” 说着,不知道为何又说不出来。 “姑姑。” 萧绎脸色有些难看。 “就是太后也不会答应,还有其它的人。” 长公又说。 “你没有发现你对杜宛宛已经过了宠吗?” 其实长公主最忧心的就是这。 她是既高兴皇帝也有喜欢的人,可是也担忧。 皇帝是不能爱一个女人的。 当然如果没有喜欢的又太可怜,可是,作为皇帝,有时候就是如此,她很怕皇帝为了杜宛宛做出什么。 祖宗留下的江山,是不能有失的。 她也怕杜宛宛要是……杜宛宛如今看着还好,可是以后呢,入了宫生下皇子荣宠在身,得到皇帝的爱,真的会一点改变也没有? 爱对帝王来说是不该有的,就是有人知道,也不会放过,不管怎么来说,都很危险。 她希望皇上能控制一下。 现在说这些太早,也太迟,她希望杜宛宛不要变,皇帝理智一点。 “姑姑。” 萧绎当然知道自己对妇人是什么感觉,见姑姑说开,他脸色沉了沉,姑姑的意思是不行? 长公主敛起笑,萧绎抿着唇。 * 杜宛宛回到别庄,送走那个天子后,她突然觉得更急迫,不管是用什么方式进宫,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想到长公主,她让容喜抱了女儿出来,好好的陪了陪女儿,她不知道那个天子是回宫还是去见长公主。 她让容真去把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四人带出来。 等到太医来诊过脉,杜宛宛当然看得出太医的怪异目光,显然是太医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已经顾不上了。 让太医离开,自有人报给那个天子,她看着容真。 “夫人?” 容真不明白夫人怎么? “你带她们出来,我有话和她们说。” 杜宛宛没有心思解释,直接道。 “好。”容真和容喜最好的一点就是只要她不说,不会多问。 见容真出去,她亲了亲容喜怀中的女儿,她的女儿,容喜感觉得出来夫人不舍,这些天夫人都是这样。 其它的宫人杜宛宛让她们守在外面。 “玉姐儿,要是母亲不在,你该怎么办?” 杜宛宛忽然开口。 自己女儿一脸懵懂,什么也不知道,她很心慌,她还是没有想好,容喜在一边听了,看了一眼夫人再看玉姐儿,想开口,又不知如何说。 “夫人。” 这时,容真来了,带着人。 容喜忙抬头。 杜宛宛看了一眼女儿,让容喜把着女儿到一边,她看着门外:“带她们进来吧。” “夫人?” 容喜看向杜宛宛,抱着玉姐儿。 “娘——” 玉姐儿已经会咿咿呀呀叫人,只是还不分明,见罢,张开小嘴,对着杜宛宛,伸出手,很是不舍。 杜宛宛很想把女儿抱在怀里,她扬起唇,对着女儿又亲了亲:“乖,玉姐儿,一会娘好好陪你。” 握着她的小手,揉了揉,又亲了亲,小声的说完,让容喜抱下去。 容喜望了望杜宛宛,最后还是抱着玉姐儿下去。 玉姐儿很乖,一直不舍的张望,却没有哭。 杜宛宛看得心疼。 不过。 她抿了抿唇,回过身,坐架榻上。 “夫人,奴婢带依晴——” 容真的声音又起,在屏风外面。 “进来。” 杜宛宛再次开口。 不一会,容真走了进来,身后是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四人,一进来就趴在地上:“给夫人请安。” 杜宛宛扫了她们一眼,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她们,依晴两人瘦了许多,身上的裙子有些单薄,破旧,头发也没有梳好,脸色苍白,彩霞四人好些,不过脸色也不是很好,很恭敬的跪在地上。 她收回目光,让容真起来。 容真跪在一边,见状,起身走到杜宛宛身边。 杜宛宛没有理会,对着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四人:“你们起来吧,之前的事我知道不是你们,当时的事,我不想多说,我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容真侧头,不知道夫人? 她一直在想,夫人的意思。 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四人则抬起头,她们等了太久,依晴两人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彩霞四人知道一些,但不知道的更多,夫人终于见她们,不知道? 还有夫人刚才说知道不是她们下毒? “依冬有了身子。” 杜宛宛慢慢道。 “依冬?” 依晴两人似乎没有料到,一听愣住。 彩霞四人怔了下,才意识到是什么意思,小心的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看着她们:“有些事你们不知道,我中毒的事,我知道是谁,把你们关起来是为了保护你们,依冬已经有了,现在事情过去,有一件事我想问一问你们。” 女儿如何安置,她一直一筹莫展。 眼前的人,她并不放心,但。 * 与此同时,杜府门外。 一辆马车停在角落处,一个小厮从不远处飞快的靠近,走到马车边,然后掀开马车帘子上车。 里面有人早等人,一见,马上开口:“怎么样?” “侯爷。” 小厮听到声音忙跪下。 “本侯问你如何。” 声音赫然是赵晟,赵晟此时似乎很不耐烦,见小厮跪着不回话,不由站起来,盯着小厮。 “侯爷,奴才打听到,三姑娘在府里。” 小厮哪里还敢耽搁,回答道。 “哦?” 赵晟脸色好起来,他回京就是为了他的妙妙,这一路为了怕人发现很小心,要是让人知道,就是违抗圣命。 他不能叫人发现,为了妙妙他可以不顾一切,但是。 知道他回京的都被他留在边关,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妙妙,他心情很激动,本来一回京他就想直接找妙妙的。 不过因为之前的流言,怕妙妙不在府里,由于一路小心也没有时间多打听,先前派进京的人根本没有见到妙妙。 只知道流言平息了,别的都没打听出来,打听出来的都是他不想知道的。 “是的,侯爷。” 小厮一见侯爷高兴,忙点头。 “那好,本侯马上去见妙妙。” 赵晟很高兴,说完就要走。 走了一步,想到什么:“杜府有哪些人?” “侯爷,杜大人不在,杜夫人在,然后。” 小厮回道。 赵晟听了,并不在意。 “侯爷。” 小厮见自家侯爷说走就要下马车,忙叫住,他还有一件事没有说,他方才无意中见到若雪,若雪一见到他转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是三姑娘—— “侯爷,奴才刚才见到若雪姑娘,若雪姑娘一见到奴才就走。” 小厮说。 “就这件事?” 赵晟却不在意,他的心都飞到他的妙妙身上去了,哪里还管别的。 小厮想着以前若雪的态度,再想着刚才,总觉得不对。 赵晟懒得再听,出了马车,然后从角落,直接进了杜府。 这些路他都是走习惯了的。 杜府,杜妙妙并不知道赵晟偷偷回京,她在两个嬷嬷的面前学着规矩,若雪急冲冲的冲到后院。 她方才本来要去给姑娘买吃食,现在。 她朝着主院去。 不久,正院正房。 “夫人。” “什么?” “奴婢见到定远侯身边的小厮。” “什么?” 若雪跪在地上,上面坐着杜母,杜母听了若雪的话,挑了挑眉,很是意外,不过想到什么笑了,若雪低着头,很快若雪从主院出来。 她朝着杜妙妙的房间去。 “姑娘。” “什么?” 杜妙妙刚刚学完今天的,正休息,听到若雪的声音出了门,她看着苦雪,微皱眉,若雪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上前,走到杜妙妙身边。 “姑娘,奴婢刚才见到侯爷身边的人。” “什么?” 杜妙妙先有些疑惑,可能是太久没有想起,竟没有反应过来。 “姑娘,是定远侯爷。”若雪发现了,忙再次道,说完又睥了周围一眼,杜妙妙这一下听清了也明白了,同时也反应了过来,赵晟。 赵晟,是赵晟那个负心男,他身边的人来了,若雪见到了?他要干什么?要破坏她进宫?她都没有去找他,他凭什么?杜妙妙一时想了很多,越想越恨。 “姑娘,侯爷不知道是不是也来了。”若雪一脸着急担心。 “你说?”杜妙妙这才想到,那个负心男可能也回来,不过随即又觉得不可能,那个负心男不是去了别的地方,难道回来了?若是这样,不好! 她最怕有人破坏她入宫,赵晨要是回京,知道她要入宫,肯定会破坏的。 她要怎么办,怎么做? “姑娘,怎么办?”若雪也满脸着急。 “或许他没有回来,只是派了人来,上次不是也派了人来。”杜妙妙自欺欺人的道。 “姑娘要入宫,要是侯爷知道,奴婢怕。”若雪听了还是担心。 而她说的正中杜妙妙的痛处。 主仆俩说着话,哪里知道,赵晟正带着人过来,就是那样巧,刚好听到,赵晟满是笑容的脸马上变得铁青,阴沉,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手也握紧。 握得哧哧作响,身体笔直站立,僵硬,小厮也听到,脸都白了。 “进宫?”良久,赵晟开口,一个字一个字。 第七十三章反目成仇 赵晟铁青着脸盯着不远处的杜妙妙主仆,居然想入宫,那他呢?他算什么,她把他置于何地? 赵晟不愿相信,很想当成听错,可是看着她们的样子,他为了她付出那么多,不远万里违抗圣旨,她就是这样回报给他的? 居然想要抛开他入宫,成为皇上的女人。 她怎么对得起他? 他哪里对不起她?让她这样,要是他没有回来,是不是? 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她还想着他,以为她只是闹脾气生气,只要他回来她就会原谅他。 “杜妙妙!” 赵晟脸色越来越青,他沉下声音。 小厮已经站不住了,砰一声跪在地上,杜三姑娘怎么会?侯爷不知道会如何,侯爷不知道会? 赵晟看也不看,只盯着杜妙妙,一步一步朝着杜妙妙主仆走去,顷长的身影穿过花丛重重的走到两人面前:“你要入宫?” “赵晟?” 杜妙妙也惊住,她没想到赵晟会出现在这里,她死死看着赵晟,赵晟的出现叫她心慌意乱还有复杂,之前若雪虽然说见到赵晟身边的小厮,但是。 看着赵晟脸上的愤怒还有铁青,她心又是一顿,紧了紧。 她往后退了退,他都听到? 他真的回来了,不是派人回来,他来见她,他是为了她? 杜妙妙心慌的同时紧张。 他都听到了,不知道会? 要是他没的听到她还可以想办法,谁知道他不仅回来还听到,她怎么会如此大意,她脑中极快的转动。 之前她想他回京,赵晟一直不回京,如今却跑回来,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她已经不想再和他,未来也定下来了,她不想他出现破坏。 “侯爷。” 若雪脸色苍白,一脸惊吓,像是吓到,不过她还是咬着牙扶着杜妙妙,跟着杜妙妙后退。 杜妙妙听到若雪的声音,感觉到若雪虽然害怕但仍然扶着她的动作,怔了下,心神不再那么慌,她侧头睥了一眼若雪,抬起头,轻吐一口气。 不过看着赵晟的脸,还是有些心紧。 “你要入宫?” 赵晟面无表情的睥了一眼若雪,直视杜妙妙,沉着声音,冰冷的开口,双手紧握背负在身后,对于杜妙妙的动作,眸光又一冷。 不过他还是压抑着。 看似平静的。 杜妙妙了解赵晟,知道他很生气,不过一直以来赵晟很少生她的气,见赵晟并没有暴怒,以为对方心中有她,给她机会。 心中大松口气。 她手放在若雪手上,对着赵晟:“你回来了!”并不回答赵晟,眸光转动。 若雪倒是隐隐约约察觉出,想要开口。 赵晟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如此云淡风清,居然一点也不解释,她怎么敢!都是他纵容的。 赵晟心中火更浓更恨,他咬着牙,恨不能剥开眼前女人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 赵晟脸色沉到底。 杜妙妙见赵晟仍然只是沉着脸,心中的慌乱紧张慢慢消失:“你怎么回来了。”她淡淡的说完,转开视线,看着若雪。 若雪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若雪?” 杜妙妙见到,微笑。 若雪看着微笑起来的姑娘,再次张嘴。 “够了!” 赵晟在一边看得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他愤恨的上前一步,直接拉住杜妙妙的手,把她拉到面前,盯着她。 赵晟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恨意,直叫人听得心里发毛。 杜妙妙没有想到赵晟会如此,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因为没有准备被赵晟大喝着拉得往一边倒,她表情很不好,好不容易才站稳,她喘一口气抬起头,看向他。 他怎么能这样? 只是看到赵晟眼中的愤恨还有极怒,她脸色一僵,突然觉是自己或许哪里想错了。 随即想到他刚才的声音,那么大,很可能会传到外面叫人听到,她脸又是一白,忙看向外面,很怕有人刚好听到。 “姑娘,侯爷。” 若雪也没有想到,在侯爷的大力下,她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她慌忙看向侯爷和姑娘。 “滚!” 杜妙妙听到若雪的声音刚要回头,赵晟的声音已经响起,他见杜妙妙居然盯着别处,不看他,心里恨到极致,这时若雪还开口,他哪里容得下,直接冷喝。 “侯爷,姑娘。” 若雪吓到。 脸惨白,整个人再次踉跄,站不稳。 杜妙妙本来很怕外面有人听到,此时一听,哪里还顾得上,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应该是没有人听到,她猛的转回头,看向赵晟,赵晟凭什么叫她的人滚,这里是杜府,不是定远侯府。 他摆什么谱? 她都还没有生气。 是的,她还没有生气,要生气也是她,他凭什么,是他先对不起她,她这样有什么错,若雪是她的人。 “你就不怕有人听到,你——” “怕什么?有人听到更好,让人知道你是我的,看你怎么入宫!” 赵晟根本不管若雪踉跄不踉跄,他直视杜妙妙,见她为了若雪转回头瞪住他,更怒,再听她说,冷笑不已。 最好是所有人都听到。 都这个时候了,他怕什么? 他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什么也不怕。 他不怕。 他不是她。 他恨不能所有人都听到,看到,眼前的女人,他掏心掏肺,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想要甩开他,妄想! 最好叫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看皇上还要不要她。 杜妙妙一说完就后悔了,眼前的负心男怎么会怕,果然,她心中也平静不起来,也恨起来。 她咬牙切齿。 “你!” “我什么?怕了?怕人知道?你怕本侯可不怕,本侯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想入宫?有本侯在,不可能!” 赵晟见杜妙妙怒了,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更生气,她就这么怕被人知道? 她变了。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变了。 “你想做什么?” 杜妙妙好不容易冷静的心又有些慌,同时还有更多的恨和怒,他凭什么? “而且你也不用对着若雪吼。” 杜妙妙一个字一个字的。 “不能对若雪吼?你倒是好主子,你也是好奴才。”赵晟笑了,直接对着杜妙妙和若雪,说着说着,变成冷笑。 若雪惨白着脸:“侯爷,姑娘是——姑娘——” 姑娘竟帮她说话。 赵晟冷睥,听也不听,看着杜妙妙。 “好个忠心的奴婢。” “若雪你不要再说,你不要再为难若雪,有什么你和我说。”杜妙妙听赵晟阴阳怪气的,冷冷的道。 让若雪不要再说,也让赵晟不要再针对若雪。 “果然是一对好主仆!” 赵晟又一次冷笑。 若雪:“……” 她很担心。 “你不用这样,有什么你和我说,你还不是有一个好奴才。”杜妙妙安抚的看了若雪一眼,看向远处跪在地上的小厮,恨声的对着赵晟。 眼前的男人一直骗她! 赵晟顺着杜妙妙的目光看到地上跪着的小厮,他冷冷收回目光,发现杜妙妙恨恨望着他,心中又是一恨:“你恨我?” “是。” 杜妙妙听到赵晟的话,她怎么会不恨。 马上道。 “我也恨你。” 赵晟听了,眼一缩。 杜妙妙:“……” 若雪和小厮看着杜妙妙和赵晟,侯爷和姑娘——两人又看向外面。 “你居然想要入宫,你居然想要离开我,想要当皇上的女人,要不是我回来,你是不是要瞒着我入宫?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 赵晟不想再忍,她说恨他,他也恨,他早就想问她,早就想这样问,他想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何这样无情。 他低着头,手紧紧握着杜妙妙的手。 “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 杜妙妙听不下去了,赵晟这个负心男一声声的质问,她还没质问他呢。 她直接打断他,抬起头,直视他的眼,大声反驳。 “你呢?我还没有说呢,你却质问我,赵晟,你说你哪里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就多了,你自己想一想,你到底有哪里是对得起我的,你以前对我说的,对我做的承诺,从来没有实现过!” “不就是。” 赵晟虽然有些心虚,但是更多的是愤怒,就算他做了什么,她也没必要入宫,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为了她已经做了那么多。 “不就是什么?不就是收用了女人?不就是纳了妾,不就是有别的女人?呵呵!我为什么要生气是不是,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们男人想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你为了我已经做了够多,对我已经够我,我怎么能再奢求?” 杜妙妙冷笑连连,一点也不想听他说。 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一清二楚。 “不就是收用几个女人,你说你心里只有我,只爱我,不会再有其它的人,我相信了你,可是看看你做的?赵晟,我就是一个傻子,没有女人像我这样傻,一直相信你会给我一切,多的我就不说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当初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绝不为妾,和我一起,不能再有其它的女人,一个也不许,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的心中也必须只有我,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 杜妙妙说到这里,悲愤不已,怨恨不已,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答应了她,最后又负了她。 他给了她希望,最初的希望,让她以为他只会有她一个,相信他,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以为她是不同的。 和穿越里的女主一样,可是最终他亲手打破了一切。 打破了她的幻想。 硬生生的把她从梦里拽了出来。 让她看清了血淋淋的现实。 她怎么还会像以前一样。 “那你也不用入宫。” 赵晟的心中必竟还是有杜妙妙,爱的还是只有杜妙妙,之前那样不过听说杜妙妙要抛开他,正是所谓爱越深,恨越狂。 听到她要入宫抛开他的时候,他恨得不行。 以为她真的要抛开他,此时听她一说,看着她的表情,还有怨恨,忽然觉得她也许只是怨他,所以和他堵气。 并不是真的要离开他,并不是真的要入宫。 他心中还是爱着她的,杜妙妙的心中肯定也是爱他的,不可能真的成为皇上的女人,他们之间不是过误会。 只要说清楚了,只要他解释了—— 他们之前牵绊那么深,经历那么多,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的事,就分开,他先前太急。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气消了些。 “不入宫,等你?” 杜妙妙嗤笑。 “对。” 赵晟微皱起眉,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不过想到刚才想的,他压下心中的不悦。 “哈哈。” 杜妙妙笑了起来。 笑不可抑。 赵晟这个负心男还真会说,真是笑死她了,他还真是有自信,自负,他不会还以为她心里还有他吧? 发生了这么多,她恨都来不及,哪里还会等他,他居然这样理所当然,她怎么能不笑! “你笑什么?” 赵晟由于心虚,以为自己想明白了杜妙妙,不再生气,但此时见她一脸嘲讽的笑,不由有些动气。 她就算生气,就算再怎么,也不用如此。 “我笑什么,笑你,你居然让我等你。” 杜妙妙还是笑,笑过开口。 “有什么不对?” 赵晟皱紧眉头,抓着她的手,低头凝关她。 杜妙妙低头笑看了看一边紧张的盯着他们的若雪还有小厮,眸光一冷,转回头,盯向赵晟:“所以我才笑,我怎么能不笑,你居然让我等你。” 赵晟也扫了一眼小厮还有若雪,听到杜妙妙的话,神色一冷。 “你可真会想,我为什么要等你,为什么等你?” 杜妙妙接着冷笑。 “当然是。” 当然是什么赵晟一时没有想到。 “当然是什么?” 杜妙妙还是笑。 “为了你?” 不待赵晟继续说,她又道,望着他,一脸的笑:“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要等你,不入宫?” “杜妙妙。” 赵晟没有料到杜妙妙会说得这样明白,脸色很是难看,他收紧手,锁着眉头。 杜妙妙依然笑,不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我就不等你。 赵晟看在眼里,气恼得不行。 “松一松手,你抓得我手痛。”杜妙妙仍然笑,边笑边开口,对着她被赵晟抓着的手。 赵晟:“……” 他目不转晴的盯着杜妙妙。 “痛。” 杜妙妙抿了抿唇。 赵晟紧紧凝着杜妙妙半晌,松开手,他还是看着她,杜妙妙见他松开,收回手,揉了揉。 片刻她抬头。 赵晟皱紧眉头看着她。 “看着我干什么。” 杜妙妙冷笑。 “为什么不等我?” 赵晟心情很不好,很阴沉。 “还不明白?”杜妙妙见赵晟这个负心男还问,忍不住又笑起来,居然还不明白,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赵晟确实有些不明白:“就因为我收用了依冬?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等我解释,就为了气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若是我不回来,你就什么也不和我说,直接进宫?就算我再对不起你,再做了什么,你也该等我回来,不该赌气,妙妙,你该相信我,我的心中从来只有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有些事是有原因的,你这样不闻不问,若是我很久后才回来,我们之间是不是就这样,你居然想入宫,你以为进宫就那么好?很容易就能成为皇上的女人,你以为——你就为了报复我,你?” “哈哈哈。” 杜妙妙听罢,再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可真是会想。 赵晟这个负心汉可真会想。 “你又笑什么?” 赵晟见杜妙妙忽然又笑起来,一脸的不屑,心一沉,她是什么意思,她难道就这么生气? 杜妙妙看着赵晟。 赵晟眉头皱成川字。 一边的若雪还有小厮看着,倒是松了口气,没有大吵,他们还以为会大吵,不过再这样下去,就说不准。 想到此,两人又紧张。 “笑你。” 杜妙妙毫不客气,也不掩饰,冷冷的,带着厌恶:“当然是笑你,笑你可笑,笑你的话。” “我有什么可笑的。” 赵晟心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过,还是问道。 “竟然以为我是为了气你,为了和你赌气。” 杜妙妙冷道。 “不是气我是为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晟知道自己或许是想错,可是他不愿意相信,他仔细的凝视着杜妙妙。 不,不会,不会那样。 他不让自己去想。 他接受不了那个可能。 妙妙肯定是为了气他,还是不解气。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就这样吧,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从今以后我们再没有关系,你还是定远侯,我会入宫,我入宫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我自己,以前是我太天真,以后我会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关于你的事你也不用向我解释,不用再说,我不想听,也不关心,都是过去,之前我还在想怎么和你说,既然你回来,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不管是谁负谁。” 杜妙妙此时此刻很高兴,刚看到赵晟的时候她很慌张很紧张,怕他对她做什么,怕有人知道。 现在,她觉得高兴。 是的高兴,他要是不回来,她虽然一样入宫,可是心中还是会耿耿于怀,对于赵晟这个负心汉的背叛始终不能释怀。 就算她拥有再多,可是他回来了,看着他,知道他心中还是只有她,纵是收用了别的人,还是爱着她。 而她早不爱他,只恨他,看着他以为她是为了气他,她怎么想怎么爽。 只有她不要的男人。 只有她抛开他。 他怎么能有别的女人对不起她。 杜妙妙也不想再掩饰或者再如何,也不怕赵晟如何,一直没有人来,想必是没有人发现,只要打扫走赵晟。 她真是说不出的快意,有种报复的快感。 叫他对不起她,叫他收用别的女人,打破她的梦。 活该。 既然说开了,趁机一刀两断。 她可是要入宫的人。 “你!” 赵晟这次是真的僵住,他死盯着杜妙妙,看着她脸上放松的笑,看着她,手握紧,竟然不是为了气他。 不,不可能。 赵晟的脸再次沉下来,铁青,双手紧握成拳,顷长的身影绷直,目光不信。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杜妙妙再次感觉快意。 “杜妙妙。” 赵晟本来还想要自欺欺人,可是。 他倏的开口。 阴沉阴鸷。 “你。” 杜妙妙心中欢快,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抬头一看,不由一惊,他盯着她干嘛? “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赵晟满腔的怒火,愤怒,恨怨,之前消去的愤恨也一股恼回来,在他的胸口乱窜,看着眼前的杜妙妙,想着她说的话,看着她的表情,她竟然如此。 他快速的伸出手,抓住杜妙妙的双手,拉住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他? 以后一句分开就可以? 枉他以为她是为了气他,原来她不过是贪念富贵,贱人,贱人! 赵晟很想掐死眼前的女人。 杜妙妙脸色变了,她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出赵晟脸上的杀意,她混身一冷,陡然冷静下来,不由后悔起来。 她怎么一时忘了,要是闹出什么。 “姑娘,侯爷!” 旁边的若雪和小厮两人直接吓倒,白着脸,想要说什么。 赵晟哪里会听。 “贱人!想要离开我,没门,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就因为一点事,就想离开本侯,想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你以为本侯会让你离开,你只能是本侯的,贱人!” 赵晟神色狰狞,下一刻,抓着杜妙妙就往房间去。 杜妙妙正后悔,见赵晟抓起她往房间去,她不知道他要对她做什么,但她感觉得出不是好事,不由一慌:“赵晟,你要做什么,你,你放开我。” 她用力的挣扎,试图挣开。 可是赵晟怎么可能让她挣开,很快,门被推开。 赵晟抓着杜妙妙走进去,把她扔到床上。 杜妙妙整个人被扔得头晕,不待她回神,赵晟上前。 “你要干什么,赵晟你——” “你说呢?” “侯爷,姑娘。” 小厮不敢动,侯爷这是?若雪虽然也怕,不过,她追在后面。 不久,到了门外。 她一眼看到侯爷把姑娘扔到床上,姑娘正要动,侯爷上前,就要扯姑娘的衣裳。 “姑娘!” 若雪脸色一变,就要进去。 “这是干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伴随着脚步声,一个声音响起,若雪脸色又是一变,回头,不远处进来了一群人,杜父杜母都在。 “夫人,老爷你们怎么来了?” 若雪整个瘫软于地,一边的小厮也软在地上。 而房内,杜妙妙虽然看不到外面,但是她能听到若雪的声音,她混身僵硬,而赵晟,并不着急,看着杜妙妙。 “怎么回事?” 杜父带着人看着门口,对着若雪。 若雪哪里还有胆子说什么。 杜父一见,看了一边的杜母一眼,带着人,迈步。 * 宫里。 江嫔看着自己母亲,随后看向外面,父亲和弟弟在外面,皇上让人放了弟弟出来,让父亲母亲还有弟弟进宫看她。 想到皇上那天来她的宫里说的话。 “母亲。” 皇上让她好好养胎,生下皇子,到时候,他会给她想要的,江嫔想完,对着自己母亲:“娘,我好想你。” “娘也想你。” 江嫔的母亲眼中全是激动,她收回看向四周的目光,自己的女儿看得出很受宠,女儿有了皇宠,又有了皇子。 现在成了嫔,又搬了新的宫殿。 前段时间她还愁着。 儿子入了狱,女儿在宫里又不知道如何,那些人一个个都说女儿失了宠,不让他们见儿子。 没想到女儿不仅有了身子还又翻身得了宠。 想到去接儿子的时候那些人的嘴脸,哼,要不是老爷说叫她不要和女儿说,她一定要和女儿说,让皇上好好—— “女儿,娘高兴,娘很高兴,你终于出头了。” 江嫔母亲看着江嫔激动开口。 “娘。” 江嫔见状也很高兴。 “皇上待你好吗?” “好,很好。” “那就好。” ------题外话------ 终于码完了,亲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还有多少看的,哎,一点不想断更,想好好写给亲们看,可是,有什么亲们提就是。 第七十四章被奸在床 宫人早被江嫔遣到外面,内室只有江嫔母女俩。 江嫔的母亲更激动了,听自己女儿确认皇上对她真的好,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女儿先前虽然也受宠,但却没有依凭,位份低,家里根本帮不上忙,一旦失了宠—— 就像之前! 就是怀了龙子也不能亲自抚养,只能交给主位的娘娘。 没有皇子傍身,又没有家族的支持,再多的皇宠也只是空中楼阁。 现在不一样,女儿身怀龙子,升了位,只要生下皇子,可以亲自抚养,而且皇上又对女儿这样宠爱。 不仅升了老爷的官位,连那不孝子也有了出身,这些都是因为眼前的女儿,自从皇上的旨意下来,家族里谁也不敢给脸色看。 想到这,江嫔的母亲就得意。 不过,想到家族里那些人打的主意,她又有些不高兴。 只要女儿生下皇子,以后什么没有?家族里的人居然说女儿现在有了皇子不能侍侯皇上,想让家族的适龄女子入宫,帮女儿固宠。 她女儿哪里需要。 就算要找——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人打的主意,不就是见女儿得宠,想分一杯羹! “娘,怎么了?” 江嫔见自己母亲脸色突然变得不好,刚刚母亲还好好的,怎么了?她有些担心,难道家里有什么事? 刚才父亲和弟弟怎么没提,母亲? 江嫔有些担心,她最担心的就是家里。 “娘娘,没事。” 江嫔的母亲闻言,忙回过神来,见女儿一脸担忧,知道自己让女儿担心了,她恢复神情,看着女儿,女儿现在可是双身子,不能操心,她有些懊恼。 “没事?可是娘刚才?娘可不要骗我,到底有什么直接和女儿说就是,是不是家里?” 江嫔不相信,仔细注意着母亲。 随后想到什么:“娘不要叫女儿娘娘,女儿永远是娘的女儿,而且这里又没有人,女儿不想娘这样,还有弟弟和父亲,弟弟都瘦了,不过似乎懂事多了,父亲也苍老了,你也是。”江嫔想到之前见到父亲还有弟弟的样子,弟弟倒是懂事多了,就是好像变得懦弱,父亲老多了,娘也是,她知道是因为弟弟,弟弟在狱中的事她要让人打听一下,因为弟弟和父亲不能在后宫久呆,只说了几句话,也没有时间问清楚。 “好,你也不要担心,娘还有你父亲你弟弟都没事。” 江嫔的母亲很欣慰很高兴,自己的女儿还是这样亲近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她还担心,看着女儿依恋亲近的样子,想到女儿从小的娇娇样。 “娘也和父亲还有弟弟说一说,之前是在外面。”江嫔又道,还是不问娘了,她伸出手拉住自己母亲的手,看着母亲的眼晴。 江嫔母亲更高兴,忙点头。 江嫔也高兴。 母女俩对视,都高兴。 过了一会。 “娘刚才?”江嫔想到不久前自己母亲的脸色,母亲还没有回答。 “真的没事,别担心,你现在可不能操心。”江嫔的母亲一听,马上开口,握住江嫔的手安抚。 “真的?” 江嫔还是不相信。 “先不说这个,女儿,娘问你,皇上平时是不是常来你宫里?晚上皇上一般歇在哪个宫里?”江嫔母亲拉住女儿,摇头。 “娘为什么问这个?”江嫔有些不解。 “傻孩子,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能侍侯皇上,但也不能疏忽了,虽然皇子重要,皇上的宠爱也重要,可不能失了皇上的宠爱,当然看皇上现在的样子,娘倒是多心,不过你也要注意,可不能叫别宫得了宠去,等到生下皇子,到时候就不用怕了,不然一年的时间,皇上要是有了新宠,到时候——”江嫔母亲见女儿这样问,再次摇头。 “娘。” 江嫔听到这里,有些羞涩,娘怎么说这个,不过娘说的有道理,她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 “羞什么,娘说的不对?” 见女儿一脸羞涩,江嫔母亲再度摇头,这女儿都要当母亲了,还这样。 “娘。” 江嫔抿了嘴。 “你说娘说得对不对?” 江嫔母亲见女儿还是不回答,皱起眉头。 “娘说得对。” 江嫔只得羞道。 “哼,所以,娘告诉你。”江嫔母亲冷哼一声,上前一步,起身,凑到江嫔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江嫔脸色有些红。 “娘以前就是这样?” “嗯。” “难怪爹——” “你这孩子,说什么。” 江嫔嘿嘿一笑。 “知道了吗?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肚子里的皇子,只要生下皇子,你的地位才能稳固,才能去想别的,娘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替你看着,你自己要多注意,别宫送来的人你看清楚了,除了皇上送来的人还有东西你都不要碰,还有。” 江嫔的母亲说完,然后又道,脸色变得认真,严厉的对着江嫔。 “我知道。” 江嫔听自己母亲说到这,也认真起来。 “要是可以,娘真想陪着你,送些人进宫,可是,皇上有没有安排人给你?”江嫔母亲和江嫔长得很像,除了年纪大些,更有风情。 “皇上安排了,娘你放心。”江嫔闻声知道母亲的担忧,回答道,她先前也担心,后来皇上送了人来,她才安心。 皇上是真的想她生下皇子,什么都安排了,她最怕像淑妃一样,她知道母亲也是一样,淑妃背后有靖国公府位份比她还高,还是小产了,后宫的女人一个个恨不得她失宠,她一个都不信,那些女人只要有机会——后宫已经很久没有皇子公主出生,尤其是皇上这样宠她,她不会让那些女人得逞的,她一定要生下皇子。 皇上那么看重,在意。 “好!” 江嫔母亲重重开口,非常满意,拉着江嫔的手,笑看着她:“皇上这样看重你,还有肚子里的皇子,娘很高兴,有皇上安排,娘放心得多,不过你还是要多小心,你在宫中也这么久了。” “娘,女儿明白。” “嗯,娘也不多说了。”江嫔的母亲把自己当年的经验给江嫔说了一遍,该注意什么,该怎么固宠,该如何小心等等。 江嫔认真的听着。 半晌过后。 “你从小就聪明,娘也放心,之前还怕你太过娇气,如今看来,娘是真的放心,有什么你就和皇上说,让人来通知娘。” “好的,娘。” “你身边的宫女有没有合适的?”嘱咐完,江嫔的母亲想到别的,拉着江嫔的手。 “母亲?”江嫔有些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要是有合适的,选两个老实听话的开脸,皇上是天子,不可能没有女儿,最好还是在身边安排两个,也让皇上知道你的好,记住你的好。” 江嫔母亲怕女儿转不过弯,慢慢说,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再次想到家族里那些人,哼,男人没有不喜欢美色的,女儿有了身子,最好还是挑两个人。 免得那些人整天想。 最好是挑两个老实的。 “要是没有合适的,母亲给你看看,家里的人一个个。”想了想,她又道。 “娘,家里怎么?” 江嫔脸色很不好,娘竟让她挑两个宫女给陛下,一想到这她就难受,娘怎么会想到这?娘刚才不是说只要…… “家里想让你妹妹们入宫,帮你固宠,这几天一直在闹着,娘不愿意,你父亲有些松口,家族里的人一个个见你得宠,怕你失宠,说到底还不是嫉妒,女儿,娘都是为了你,娘也不想有人分你的宠,你的心情娘都知道娘当年也是这样,但是皇上是天子,怎么会少了女人,你要想开些,最好是从身边选两个,要不娘给你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样皇上一高兴更会把你放在心上,男人都是这样。” 江嫔母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想法,一看就知道,忙说。 苦口婆心。 又是安慰又是劝,拉着江嫔的手,宽慰的看着她。 江嫔心里越来越不好受,很想让母亲不要说,尤其是母亲说家里想让妹妹们入宫替她固宠,一想到妹妹入宫帮她固宠,她心里就越发不好受。 不,江嫔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她不愿意,现在母亲提起,家里更是想让妹妹们入宫,母亲也不同意妹妹们入宫,让她挑两个宫女。 “娘,我。” 江嫔想说什么。 咬着唇,白着脸。 “不要多想,不要任性,娘都是为了你好。”江嫔母亲摇头,一个字一个字道:“你要是想让你妹妹入宫——” “不。”江嫔马上摇头。 “那就听娘的话。” “可是。” “……” 江嫔的父亲还有弟弟不能在后宫久呆,见过江嫔就出了后宫,等在外面,父子俩看着四周。 另一处。 宁嫣听着身边丫鬟的回报,脸色不好。 皇上到底是真宠上江美人那女人,杜宛宛呢? 江美人那贱人明明就已经被她弄得失了宠,再无翻身之地,谁知道回京不过就是怀孕,居然如此受宠。 上一世江美人那女人害得姑姑小产,后来虽然也有了身子,可是很快也流掉了,根本不像现在。 现在和上一世越来越不一样。 回宫前皇上还提起杜宛宛,向她打听,她当时心惊不已,皇上不可能为了定远侯,只可能就是他和杜宛宛可能一起了。 或者见过杜宛宛,有了想法,虽然皇上对她也不错,让她留在宫中,陪着姑姑,等待开春就选她入宫,可是一想到上一世的杜宛宛她就担心,怕,回宫后还怕皇上去找杜宛宛,只是找不到人倾诉,只能闷在心里,连姑姑面前也是,还要安慰姑姑,陪着姑姑,和家里联系,在宫中放人,注意后宫的动向,还有丽贵人那女人,因为丽贵人那女人,姑姑小产的事到现在还没弄清,这些日子她本就不好过,好在皇上不是因为丽贵人,是因为丽贵人的哥哥,家里已经在弹骇了,而且皇上常来看姑姑,她也可以见一见皇上,皇上也会和她说话,她才撑过来。 谁知道皇上最后居然是宠起江美人,不是杜宛宛。 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江美人那女人不过是有了身子,就如此的宠,宁嫣想不通,明明看皇上的意思是把江美人那女人厌弃了。 不过是有了身子,怎么就? 姑姑之前也没这样得宠,她怎么会高兴。 江美人算什么,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这些。 其它女人都不足为俱,开春的选秀上一世也有,需要注意的就那么几个,那几个还没进宫,她暂时也不用担心。 皇上身边的只是平平,杜宛宛没有冒出来,和上一世一点也不同,江美人到底凭的什么,她想了几天。 一直让人盯着。 皇上竟让江美人那女人的母亲还有父亲弟弟进宫,江美人的弟弟才从狱里放出来,听出是做了什么,被关进去的。 而且皇上还升了江美人那女人父亲的官,给了她弟弟出身。 她要开春才能入宫。 要是等到那时,江美人那女人说不得更得宠,已经过了三个月,一想到江美人那女人得宠,生下皇子,再想到自己和姑姑她就悔。 难道真的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江美人才是皇上喜欢的人? 不是杜宛宛? 那皇上提起杜宛宛又是为什么? 宁嫣觉得自己糊涂了,为什么皇上要宠江美人,要是换成她多好,没有杜宛宛跑出江美人那女人,早知道冬狩的时候直接让江美人那女人死。 她当时虽然想到前世江美人有身子,可前世皇上并不在意,她以为会和上一世一样,才想着等回宫再动手的,哪里知道会是这样。 宁嫣一想到是自己出现,让皇上喜欢江美人,就不爽,虽然皇上不再喜欢杜宛宛,可为什么就是江美人。 明年将要事情发生,她原本打算到时候做点什么。 就连太后出面,皇上还是照旧宠着江美人那女人。 宁嫣每每想着,就难受到极点。 “皇上呢?” 她看着跪在下面的宫女还有身边的丫鬟。 “皇上没有来后宫。”宫女和丫鬟闻言抬头。 “走去太后宫里。”宁嫣没有等两人回答,直接开口,当着姑姑的面,她安慰姑姑说皇上这样宠着江美人,等于把江美人那女人推到风口浪尖,谁知道皇上是不是真宠,可是那又如何。 就算是假宠,也是宠。 江美人那女人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命,还不是因为她。 太后那里,她昨天让人送了东西去,太后收了。 今天。 她要去见太后。 “是——” 宫人还有丫鬟听罢,起身。 宁嫣走了两步:“让人盯着江美人那里,还有江美人那女人的父亲还有弟弟,给二叔传话。” 她对丫鬟说。 “是。” “……” “皇上要是去了江美人那里。”宁嫣又道,都好些天了,那些女人居然还没有人动手,她还真不相信皇上和杜宛宛就这样。 “……” 前世这个时候杜宛宛和皇上早一起,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这一世居然还没有,江美人那女人有了身子不可能再服侍皇上,要是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多好。 皇上让她开春再入宫,她知道皇上的意思。 可是。 该怎么做? 宁嫣去见太后。 萧绎从宫外回宫,问了一下宫里的情况,知道江嫔的父亲还有弟弟母亲还在宫里,带着总管太监往后宫去。 很快。 “皇上驾到——” 萧绎到了见到了江嫔的父亲还有弟弟,他带着总管太监上前。 江嫔的父亲还有弟弟一看到黄色的身影,再一听,脸色俱是一变,忙趴到地上,江嫔的弟弟脸色更是苍白,一脸胆怯。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 江嫔的父亲还好些,只是小心慌张,江嫔的弟弟脸整个人颤着,两人没有想到会见到皇上,没想到皇上会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皇上,江嫔父亲官职不够,江嫔的弟弟更不用说。 一想到面前的人是皇上,两人就紧张。 不过想到自家姐姐还有女儿,才好些。 萧绎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总管太监站在一边,也看着。 江嫔的父亲还有弟弟,他扫了一眼,侧头看向皇上,皇上不知道? 皇上一回宫就来见江嫔。 江嫔的荣宠真真是独一份。 “起来吧。” 萧绎看了良久,淡淡开口,对总管太监道。 总管太监一听,跟着开口:“两位起来吧,皇上有话。” 江嫔的父亲还有弟弟还有震惊当中,根本没有听到,总管太监一听,皱眉,随后侧头,萧绎看在眼里,眼中不悦,不过没说话。 他看了会,转向后宫,江嫔比那妇人早些日子,他本来是想让江嫔挡在前面,但是现在,他转回视线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江嫔的父亲和弟弟。 姑姑希望那妇人不要以现在的身份入宫,那妇人也不愿意,江嫔这里……但是江嫔的身份太低,他不想委屈那妇人。 但要不是江嫔,只有从开春的人里面挑。 那妇人真是给他找麻烦。 萧绎眯了眯眼,深黑的眸深思着。 江嫔的父亲还有弟弟依然呆呆的,总管太监没有说话,他知道皇上在想事情。 半晌,萧绎再次开口,让总管太监扶起江嫔的父亲还有弟弟。 半天后。 萧绎带着总管太监到了江嫔的宫里。 “皇上驾到!” 他迈步走进。 江嫔和江嫔母亲没有想到,俱是一愣,然后是高兴。 宫外。 “没想到这位定远侯夫人会告诉皇帝。”纪秋听完手下的话,摇头笑,一双凤眼眯起,皇帝看来在怀疑他 本来他以为这位定远侯夫人不敢的。 是他小看了。 敢和皇帝一起,怎么会没有一点胆子。 不过也没有什么。 让他意外的是。 “你说皇上带着这位定远侯夫人去了冬狩,当时替皇帝挡了一箭的就是这位夫人?不知道我们定远侯知道不知道,呵呵,真是有趣,还有其它的人。” 纪秋随后又道,盯着跪在下面的人:“皇上一直派了太医在这位定远侯夫人身边,这位定远侯夫人可能有了龙种?” 这才是叫他吃惊的,皇帝这真是。 还有这位定远侯夫人,真真是叫人另眼相看。 这一下,说不定要入宫。 到时候,肯定更有趣。 看来开春很可能就要入宫,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做,要不要帮一帮皇帝还有这位定远侯夫人呢? 不知道皇帝愿不愿意多点人知道。 还有这位定远侯夫人! 纪秋凤眼眯起一条线。 说实话,他真被惊到。 “嗯,这样,还是帮一下咱们皇上。”纪秋想了想,眯着一双眼,对着下面的人。 “将军。” 这时,门外中年管事快步走了进来。 “什么?” 纪秋脸色一变,睥了一眼下面的人,对着中年管事。 “将军,皇上派了人来。” 中年管事很着急。 “什么,你说?” 纪秋脸色又一变,起身,走了几步,看着他。 跪在下面的人也抬起头,这是? “将军,皇上派了人来,守在外面,说是保护将军,说是怕混进刺客,将军,皇上怎么会派人来,你看?” “皇上派人来?怕有刺客?” 纪秋脸色一下子变了。 “是。” 中年管事脸色也很不好。 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纪秋眯着眼,看着外面。 皇帝这是要干什么? 居然派人来守在外面,之前也没有这样,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暗底下,难道,难道是因为那个定远侯夫人? 纪秋眯眼的凤眸闪了闪。 中年管事很担心,其它听到的人也是。 * 杜府。 杜父杜母带着人穿过若雪,往里面去。 “你是谁,绑起来!”转眼间看到一边的小厮,杜父脸色大变,怒喝道,此时所有人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是,老爷。” 随着杜父的话,小厮脸色变换,他想要跑,可是哪里跑得掉,很快被抓住,杜父冷冷看了一眼,转回头。 继续往里。 杜母嘴角上扬。 其它人脸色各异。 房内。 听到外面的声音,赵晟毫不在意,杜妙妙不一样,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若雪根本不可能拦住,再看赵晟,这个负心汉,他要害死她,刚才竟然想要对她用强。 杜妙妙抱住身体,白着脸,回过神来,疯了一样看向身前的男人。 “赵晟,你快放手,快走,你疯了吗,你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 杜妙妙越是着急,赵晟越是不急,本来听到声音的时候他是有些迟疑的,但看着杜妙妙的表情,这个贱人想背着他入宫,被他当场逮住,现在还想让他走。 最好是让所有人都看到。 看这贱人还有没有脸入宫,虽然要是让人知道他违抗圣旨偷回京,皇上那里肯定会——但他已经顾不上。 杜妙妙见赵晟不急也不动,还反问她,她突然明白眼前的男人是什么意思,她再也忍不住。 猛的起身。 她不敢大声说话,怕被听到。 “贱人想入宫,做梦!” 赵晟见杜妙妙起身,上前一步就抱住,对着她的耳朵阴冷一笑。 杜妙妙此时此刻慌到了极点,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过,这样没有这样害怕过,她想要说话,想要推开赵晟,赵晟这个男人疯了。 居然不顾一切。 她更是悔到肠子都青了。 赵晟说完,抱着杜妙妙就亲下去。 “你放开——” “……”赵晟根本不说话,直接扯了杜妙妙身上的衣裳,杜妙妙想死,屏风外面,随着脚步声一声声响起,都到了屏风外面。 杜父脸色更加难看,杜母眼中隐隐带笑,特别是听到里面的声音,杜妙妙的庶妹还有其它的人被留在外面。 “推开!”在杜父一声令下。 砰—— 一声响。 屏风被人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赵晟和杜妙妙两人搂抱在一起,衣衫不整的样子落入所有人眼中,杜父直接变了脸。 第七十五章杜妙妙为妾 “你们——” 看着眼前的情景,手颤抖着,杜父一时说不出话,良久他勃然大怒:“给我——给我分开,给我抓住他们!” “天啊,这是怎么了?这是干什么?天啊,怎么会!”一旁的杜母也变了脸色,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有惊吓,像是被吓到了,指着杜妙妙和赵晟,捂着嘴,眼底深处却是幸灾乐祸。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她怎么会真的吓到。 不过看着眼前的情景,虽然是她派人安排的,但真的看到,还是有些惊,杜妙妙这个女儿可真是…… 简直是给杜家丢脸,杜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简直是一次次抹杜家的脸。 这样的女儿怎么能再呆在杜家。 更别说入宫了。 杜家是不可能要这样的女儿的。 杜母想着,眼中闪过精芒,本来她还不想这么快,可是,杜妙妙想要入宫,想要打乱她的安排,逃出她的掌控,那么。 为了女儿为了杜家为了以后,她不可能让一个庶女跑到女儿的头上。 不可能让杜妙妙跑到她的头上,让杜家绑在杜妙妙身上,一旦如此,她的女儿,还有她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 杜妙妙虽然不着调,不靠谱,但是还是有几分手段,不然就算她再安排定远侯也不可能说迷上就迷上。 还为此跑到府上来。 杜母仔细的看着杜妙妙身边的男人,定远侯,杜妙妙还真是有几分心计,定远侯,镇国将军,若是入了宫叫她得了宠,还不知道什么样。 杜妙妙的那点狐猸手段她看不上,可是男人却是喜欢,杜妙妙长得也让男人喜欢,为了防范于未然,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心中看不上杜妙妙,但小心无大错。 要是等杜妙妙入了宫,得了宠,再来后悔迟了。 因此有了今天这一出。 她早就等着这一天。 这个定远侯可真是痴情,大老远回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的,马上就跑到府里来,看样子……这是不管不顾了! 这样最好! 不过他忘了他可是杜府的姑爷,大姑爷,这样抱着府里的三姑娘叫人看到该怎么想呢,杜母微笑。 有他在,杜妙妙是别想再折腾了。 再看杜妙妙,杜母心中笑意更深,看她还自以为是。 想到门外的若雪,她很是满意。 应该多让人进来看看。 不过为了杜府,为了女儿的名声,还是算了。 她也是好心,算是成全眼前的两人,他们该感谢她。 “快,拉开他们,来人!”杜父只觉得不堪入目,再也不想看,转开头,见人还没有进来,不同厉声喝道。 “老爷,夫人,三姑娘,啊!” 很快,门外一阵嘲杂声还有脚步声,一群人冲了进来,看到杜父和杜母,忙跪下行礼,不过行到一半看到一边的赵晟还有杜妙妙,都惊呆了,一个个脸色马上就变了。 也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老爷的声音如此,同时想到外面绑起来的小厮。 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 杜父一见,脸色铁青,张着嘴,伸着手,想说什么。 又说不出来。 整个人气得倒昂,脸色又白又青。 杜母看在眼里,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人,拉了位杜父的手,对着跪在下面呆住一脸惊吓的人婆子丫鬟:“还呆着干什么。” 随后,又对着对面的杜妙妙还有定远侯:“你们!” 说着,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一脸不相信。 杜妙妙早在屏风推倒的瞬间就软到地上,她脑中空白,看着眼前的人,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只知道抱着身体。 赵晟只在屏风被推开的时候慌了一下,他抱着杜妙妙的身体,把她藏在怀里,没有再继续,目光锐利的看着进来的人。 此时闻言,他淡淡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杜妙妙。 杜妙妙在这一眼里,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她猛的起身,剧烈的挣扎,想要挣开赵晟,赵晟原本平静的神情又变得铁青。 他抓着杜妙妙就困住。 “你放开我,你放开!” 杜妙妙再次疯了一样,大力的推拒挣扎,大喊。 赵晟像是没有听到,铁青着脸困着她。 “你们,你们。” 杜母看出赵晟的冷静,很是佩服,同样也看出杜妙妙的疯狂,她心中好笑,此刻见两人又纠缠起来,心中越来越满意,当然脸上则是惊得再次僵住。 手指着,颤抖。 “快,快拉住他们。” 对着刚要起身的婆子丫鬟道。 “是,夫人,是,三姑娘,三姑娘。”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婆子还有丫鬟也再次惊住了,这位三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太不知廉耻,居然在房间里和男人抱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 没想到三姑娘竟是这样的人,三姑娘不是要入宫吗,怎么敢,她怎么能这样? 平时看着三姑娘也不像这样的人,不过想到前一段时间的流言,几人觉得流言还是可信的,三姑娘当时可是跑出府,虽然后来回来,被人送回来,听说三姑娘认识了镇国将军,他们这位三姑娘可真是不简单。 好些知道三姑娘跑出府的下人都被送到庄上,现在三姑娘居然在屋子里……和大姑爷,几个丫鬟婆子还有下人看着赵晟,一眼认出男人竟是定远侯。 几人再次呆了。 三姑娘竟和定远侯在屋子里抱在一起,衣衫不整,也不知道多久了,以前的流言看来是真的。 不是假的,三姑娘太无耻了。 一想到,几人都觉得腌渍,不知道老爷夫人怎么处理。 这样的三姑娘怎么能入宫。 还有大姑爷。 “把人绑起来,绑起来!” 杜父本来缓了口气,转过视线,就看到两人纠缠在一起,再次气得倒昂,手颤得已经不行,推开杜母,上前一步,看着婆子大声开口。 目光冰冷的盯着纠缠着的两人。 “马上把人给我分开,绑起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孽障,真真是孽女,还有——”杜父快要疯了。 “是,老爷。” 几个丫鬟婆子下人一听,再次回过神来,不敢再耽搁,上前几步,就要分开两人,虽然对于大姑爷定远侯有些犹疑,不过老爷都气成这样了。 杜母往一边退了退,她毫不在意,只用手捂住嘴,一脸不堪入目的表情:“快,快。” 几个婆子丫鬟还有下人感觉着身后老爷还有夫人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两人:“大姑爷,三姑娘。” 说完,上前就用手大力分开两人。 “你们。” 赵晟好不容易困住杜妙妙,就见几个婆子还有下人分开他和杜妙妙,他表情一变。 看了看杜父还有杜母还有门外,又看了看身边正分开他和杜妙妙的下人,还有杜妙妙,他松开手。 任下人绑住杜妙妙。 杜妙妙被赵晟困住,根本挣不开,她一阵绝望,眼前发黑,突然发现赵晟松开她,可是不等她反应过来,几个下人上前按住她。 “你们干什么?” 她想要挣开。 可是几个婆子怎么可能让她挣开。 她挣了一会,根本挣不了。 她看向赵晟,赵晟居然冷眼旁观站在一边,杜妙妙这一刻恨到了极致,她张开嘴,就要扑上去。 “绑住,捂住嘴。” 杜父哪里容得下杜妙妙再叫,见人分开,冷眼扫了一眼松开手好整以瑕的赵晟,直接让人捂住杜妙妙的嘴,杜母依然一脸惊吓过度。 几个婆子当然马上捂住杜妙妙的嘴,杜妙妙动不了,嘴一下子被捂嘴,叫也叫不了,她绝望之极。 赵晟依然站在一旁看着,不动。 “老爷。” 几个下人婆子还有丫鬟其实很害怕,等事后不知道老爷夫人怎么处置他们,不过如今,他们最重要是按着老爷的话做。 几人捂住杜妙妙的嘴,看向杜父杜母。 对于一边的大姑爷定远侯,几人不知道老爷的意思。 不敢多动,几个下人站一边。 杜父见杜妙妙嘴被捂住,他看向赵晟,一脸愤怒,杜母捂着嘴,也一脸不敢相信跟着看着赵晟。 赵晟看着杜父和杜母:“本侯和妙妙情投意合,希望——”他慢慢开口。 整个房间一静。 杜妙妙张大眼,这个该死的贱男! 门外。 杜妙妙的庶妹还有嫡妹捂着嘴,边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边看向被绑起来的若雪还有小厮。 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让她们很想进去,可是。 “妹妹,不知道是谁的小厮,说不定是那个什么镇国将军的。” “嗯,不是府里的,不知道里面?” “父亲好像很生气,把人都叫了进去,不会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三姐可是要入宫的人。” 说到这,杜妙妙的庶妹有些酸,杜妙妙的嫡妹年纪还小,一脸倔傲,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庶姐。 她们本来是在母亲那里,有人听到三姐这里有声音,父亲也在一边就带着人一起过来,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很好奇。 尤其是关于这位三姐的。 杜妙妙嫡妹觉得杜妙妙比她风光,杜妙妙庶妹一看嫉妒杜妙妙比她过得好,同是庶妹,凭什么。 尤其是杜妙妙可能要入宫后。 就在两人忍不住想去打听的时候,门开了,有人出来,让她们离开,把若雪还有小厮带了进去。 两人怎么肯离开,可是父亲母亲不要她们知道,她们只能离开,两人离开后,马上叫了身边的人注意着。 屋子里。 杜妙妙被捂着嘴压在一边,整个人呆呆的,衣裳不整,发丝凌乱,似乎已经认命,若雪和小厮也被压在地上,说不出话,两人看着杜妙妙,婆子丫鬟下人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赵晟和杜父还有杜母对峙。 良久。 “岳父岳母。”赵晟微俯了俯身。 “你还知道?” 杜父一听直接怒了,怒盯着赵晟,赵晟仍然平静,而杜母也是极怒:“定远侯,你到底要干什么?府里哪里对不起你,你娶了大姑娘就该好好对大姑娘,现在你这是?” 她边说边脸色难看的看向压在地上的杜妙妙。 “原来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你们怎么能!三丫头好好的姑娘家,三丫头也是,你们——” 杜母说着,一脸的难过。 杜父脸色更加的阴沉,他一句话也不说,盯着赵晟。 “就算杜府比不上定远侯府,你也不用这样。” 杜母说着说着,恨得不行。 杜父也恨得不行。 赵晟眉头终于皱了皱,他看着杜父杜母,听着他们的话,回头望了一眼像是认命的杜妙妙还有其它人,转回视线:“多的我也不说了,是我的错,但我并不是故意,宛宛那里我会好好对她,妙妙和我是真心的,情不自禁,你们不要怪妙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大家都看到,为了妙妙的名声,希望岳父岳母把妙妙给我,我愿意为此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别弄得好像不是你愿意的,别以为定远侯就了不起。” 杜父一听又怒了,说得好听,心中的火气压也压不住,就一句负责,要是以前他可能就算了,三丫头能进定远侯府也不错,但是现在,定远侯府又如何,他看不上了,三丫头是要入宫的,那可比定远侯府强多了,要是得了宠—— 这段时间为了入宫的事,他上下打点,现在就因为眼前的人,他的计划他的谋划都落了空。 他还有脸,还好意思叫他成全。 杜父越想越生气。 府里除了三丫头根本没有合适的。 杜母越看越乐,当然面上:“侯爷,你可知道三姑娘是要入宫的,你这样,你们,真是叫我说什么。” 而一听这话,杜父更加的生气。 听也不想再听。 同样,赵晟也很不高兴,他知道杜妙妙那贱人想要入宫,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说不定杜妙妙那贱人想要入宫还是他们说了什么。 赵晟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站直身体:“不管如何,事情已经这样,岳父岳母,我和妙妙是情投意合,入宫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妙妙早是我的人,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吧。” “你说你和妙妙情投意合,可是三丫头怎么不说,还要入宫,你别想骗我们。”杜母才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马上道。 凝着赵晟。 “还有,你怎么能叫三丫头的闺名,你可是她姐夫,三丫头哎。”她又看了一眼杜妙妙,一脸难看。 这话一落,杜父对赵晟更加的恨。 “对。” 他也点头,阴沉的望着赵晟。 赵晟也沉着脸,这话他同样不爱听,杜妙妙那贱人居然是自己提出进宫的,赵晟心中充满了火气。 原本他还以为是有人让她入宫。 谁知道是她自己想入宫。 他侧过头死死盯着杜妙妙,很想杀了她,看看她的心怎么长的。 杜母一看,又是一乐。 杜父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这是什么表情。 就要开口。 “我要纳妙妙入府。” 赵晟不想再多说,他直直的对着杜父杜母,他现在最想的是把杜妙妙这个贱人纳到府里,然后好好的—— 至于其它,他没有心情。 “定远侯,你。” 杜父见赵晟还敢说,脸又是一变,指着赵晟就要说。 杜母看在眼中,也开口:“你?” 跪在地上的下人婆子还有丫鬟看看赵晟,看看杜妙妙,这位三姑娘恐怕只有成为定远侯的妾。 若雪和小厮听到这里,看着彼此。 杜妙妙死灰色的脸可能是受到刺激,微微动了动,她抬起头,朝着赵晟看去。 赵晟根本不等杜父再说,看着杜妙妙,见她抬头,冷冷一笑,扫过所有人:“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到,妙妙是不可能入宫的了,皇上要是知道肯定——宛宛那里我会和她说,妙妙一向和宛宛好。” 说到这,他一顿。 神色变得冷厉:“要是还是不同意,那就算了,本侯会回去,至于今天的事,若是叫人知道,到时候就别怪本侯。” 要不是想把杜妙妙这贱人纳回府好好折磨,他真是不想要这样水性扬花的女人。 如果这些人还是不乐意。 哼。 赵晟冷冷站着。 杜父再是愤怒,听罢还是脸色变了。 杜母也是。 杜妙妙没想到赵晟竟然要纳她为妾,他怎么能,就算要她死她也不会当妾,更何况她恨死了他。 他毁掉了她的一切。 他太无耻了。 跪在地上的婆子下人丫鬟有些担心,不知道夫人老爷答应不答应,大姑爷这看样子也是不耐了。 要她们说三姑娘只能给大姑爷。 小厮和若雪看出侯爷生气了,不知道最后会如何。 若雪又看向夫人,小厮心中很是意外侯爷看样子是真的恨了三姑娘了。 “你这是威胁?” 杜父过了好一会,才缓下口气。 杜母点头。 “对。” 赵晟毫不否认。 “你。” 杜父又一次被气得说不出话。 “你怎么能这样。” 杜母忙扶着,也不知道说什么。 “老爷,夫人。”一边的婆子还有下人上前,站在两边。 杜父直接挥手,不让人扶,也不看杜母,盯紧赵晟,他除非不要脸面,除非把那孽女送到观里去,不然。 想要再入宫不可能。 要是闹开,最终也是杜家没脸,还会影响别的女儿,眼前的定远侯,罢了,罢了,杜父又愤怒又无奈又恨。 最终,他望向杜妙妙,一脸的厌恶,都是这个不孝女,这个不知廉耻的孽女。 “老爷不要生气。”杜母依然安抚着杜父,对于这一切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怎么样。” 赵晟等了会。 杜父张开嘴。 杜母盯着。 其它人也看着,只有杜妙妙,她张开嘴:“不,我宁死也不为妾,也不要进定远侯府,我宁可当尼姑,我。” 她大声开口。 赵晟是在羞辱她,是在辱她,他明明知道她要的,明明知道她不会为妾,却要纳她进府,明明知道她怎么想的。 明明知道她宁死也不会当妾,他以前说娶她,现在居然要她为妾。 以前为了她要杀死杜宛宛,如今呢。 她就是入不了宫也不当他的女人,也不想和他一起,杜妙妙知道她再不说话,很可能就会成为赵晟的妾。 她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如此绝望,还有恨。 她从来没有这样后悔穿越到这里。 不就是和一个男人抱了抱。 她想要回到现代,她不敢想以后,没有人能帮她,她…… “捂住嘴。” 杜父一点也不想听,一听杜妙妙的声音,神情一冷,盯着压着她的婆子,杜母似乎有些怜悯:“老爷要不还是算了。” “你知道什么,捂住嘴,不准说话。”杜父打断杜母的话,冷厉的看了下人一眼,注视着赵晟。 下人婆子丫鬟还有若雪小厮跪在地上,杜妙妙一听又挣扎起来,可惜依旧无法挣开。 赵晟满眼的厌恶,见杜父看向他。 他也收回目光。 “好。”杜父良久,沉着脸,点头。 赵晟见状,脸上扬起一抹冷笑。 “那就多谢岳父成全。” “老爷,侯爷,三丫头可是记在我名下,已经是嫡女怎么能为妾,这。”杜母见事情全部达成,想了想,惊呼道。 杜父脸不用说,又阴了。 赵晟脸色也变了变。 杜母捂着嘴。 杜妙妙瞪大着眼,瞪着赵晟,赵晟转向她,嫡女? 哼。 杜府的下人是早知道的没觉得如何,倒是觉得夫人说得对,小厮看着杜妙妙。 “三丫头已经记在夫人名下,算是半个嫡女,若是为妾说出去总是不好听。”杜父沉了半晌脸,开口。 “岳父有什么不防直说。” 赵晟哪里听不出话中有话,皱着眉头不耐的。 杜母知道这样下去,哪怕杜妙妙进了定远侯府再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再像以前,杜宛宛倒是要谢谢她。 不然! 下人婆子丫鬟知道三姑娘应该是要进定远侯府了,若雪也看出来,小厮却是挺替杜妙妙担心。 侯爷可不是以前了。 杜妙妙脸上再次变得死灰。 “……” “……” 赵晟在杜府一直呆到傍晚,不知道又谈了什么,他才带着小厮出了杜府,到了杜府外面,他脸色一冷,回头冷冷的看了看。 上了马车带着人离开。 回到定远侯府。 而杜府里。 杜妙妙被关起来,杜母和杜父呆在房间不知道商量什么,知道的下人婆子还有丫鬟也被单独关了起来。 “打听到了吗?” “没有,姑娘。” “没用的东西。” 杜妙妙的庶妹和嫡妹一直打听着消息,听到没有打听出来,都很不高兴。 定远侯府。 赵晟回府后,直接去见定远侯老夫人。 “母亲。” “你怎么?” 定远侯老夫人一见到赵晟,呆住了,马上让其它人退下,她看着赵晟,赵晟没有动,让小厮守在外面。 “母亲,我要纳杜妙妙为妾,你替我准备一下。”赵晟直接开口。 “你说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还以为有什么事,一下子变了脸。 “母亲。” 赵晟看着定远侯老夫人。 “你刚才说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起身,上前几步看着赵晟,这个孽子不是在边关,怎么回来了?她竟然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京的? 回来做什么? 不是说皇上要他守在边关,难道? 再想到这孽子刚才说的,他? 定远侯老夫人紧紧盯着赵晟。 赵晟:“母亲,我已经和杜府说好,等回京纳杜妙妙入府,我和妙妙情投意合。”赵晟慢慢道。 “你说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再也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瞪着他:“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是说是流言吗,而且,你怎么回京了?” “母亲。” 赵晟没想到自己母亲会这样激动,他顿了下,微皱眉。 “还有什么情投意合,什么说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定远侯老夫人又道,气得不行,一脸愤怒。 她是恨死了杜宛宛,还有杜妙妙,早就不爽,连皇上也帮着杜宛宛。 现在这孽子竟想纳杜妙妙入府,他想气死她吗?啊? “你真是想气死我。” “母亲,你听我说。”赵晟眉头越来越皱。 第七十六章母子和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定远侯老夫人见他还要说,怒气冲天:“听你说什么?” “母亲,你都没有等我说就直接下了结论。” 赵晟很想转身就走,不过想了想,还是开口。 “什么?” 定远侯老夫人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母亲,你听我把话说完再下结论行不行?”赵晟沉着眉,看了自己母亲一会,走到一边坐下,沉声道。 “老婆子哪里说错了?你说,什么还没有听完就下结论,老婆子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是想气死我。” 定远侯老夫人见自己这孽子脸色不悦,她才更不高兴,看他走到一边坐下,恨声道。 “你不是说你们什么情投意合,那些流言想必是真的,还用说什么,我哪里说错,你还想说什么?” “老婆子和你说,什么纳杜妙妙,别想了,纳妾可以,纳杜家的女儿不行,居然不告诉老婆子,还什么说定了,一看就不是好的,而且前段时间的流言才过去,你什么时候回京?就是为了什么杜妙妙。” 一个杜宛宛就够了,再来一个杜妙妙,她又不是找罪受。 定远侯老夫人满心的怨气。 说完,皱紧眉头,冷冷盯着这个不孝子。 赵晟听完,他看着自己母亲,眉头皱得很紧,眼中若有所思。 “母亲以前不是这样。”良久后,赵晟开口。 “那是以前。” 定远侯老夫人瞪了一会,回身坐下,一听,就是一怒。 居然还提以前。 以前是她瞎了眼。 她—— “母亲就因为流言?”赵晟仔细的想了想,在他离京前母亲只是厌恶杜宛宛,后来流言发生,母亲送信来质问,也许是因为流言。 “哼,你居然瞒着我,我还以为是假的,谁知道——”其实定远侯老夫人讨厌杜妙妙还是因为误会她和杜宛宛一起骗她,然后才是流言,最后是太讨厌杜宛宛,连带杜家的人都讨厌。 “母亲。” 赵晟沉吟了片刻,或许他该和他母亲说一说。 “弄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杜宛宛,一个未嫁的女儿和自己姐夫,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水性扬花的东西,一直在我面前装,你想纳入门,杜宛宛那里同意了?你就不怕?不对,说不得这就是杜家的意思,把定远侯府当什么?想塞人进来就进来,想怎么就怎么,杜家就没一个好的。” 定远侯老夫人是越说越气,待要再说。 “母亲,有些事你不知道。” 赵晟已经知道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 他是可以自作主张直接纳了杜妙妙,反正他只是想折磨她,给她什么身份也是自己说了算。 不过想到杜府那个老狐狸,哼。 以前为了杜妙妙那贱人他很是不孝。 他不想再惹母亲生气。 还是要知会母亲一声。 他若去了边关,府里还要母亲看着,他这次是偷偷回的京。 “什么事我不知道?” 定远侯老夫人见自己这孽子不仅打断自己的话还要说话,只觉得不知道又要说什么惹自己生气。 她没好气的,想让他不要说,她不听。 “母亲,以后你说的我都会听,你挑的人我也会收用,付姨娘很好,母亲费心了,我很喜欢。” 赵晟既然决定,那么也不再多说,直接道。 “你就是想骗我,哄我这老婆子,什么听收用,付姨娘,你说什么?”定远侯老夫人先不以为意,依旧不高兴说着,说到后来,意识到不对,看着自己儿子,皱着眉头,愣了愣。 “你说?” 过了一会,她开口。 “你很喜欢?” “嗯,母亲,多亏你费心给儿子挑了付姨娘。” 赵晟微笑起来。 “我没有听错吧。” 定远侯老夫人有些不信,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过了半晌,她盯着自己儿子,想在儿子脸上看出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看出,她迟疑不信的问。 “娘,你没听错。” 赵晟笑容更多。 “哦。” 定远侯老夫人还是有些愣愣的,一时回不过神来。 “母亲,你的眼光就是好,儿子非常满意,谢谢母亲对儿子用心。”赵晟笑容满面,起身,上前,对着定远侯老夫人很是孝顺的俯身。 定远侯老夫人看着,看着眼前白衣顷长的儿子,一脸温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知道就好。” 她看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她一个字一个字,心中还是有些迟疑不解的。 “我都是为了你好,当然。” “儿子已经知道,以前都是儿子不对,儿子在此向你认错,以后儿子会好好孝顺你,听你的话。” 赵晟接着道。 “那你就好好的,给老婆子多生几个孙子,像杜家的女儿就不要去想,什么杜宛宛杜妙妙的,那个依冬。” 定远侯老夫人虽说还是迟疑不信,心中怀疑,不过口上还是说道。 “母亲,儿子心里有数的,母亲放心,依冬那里虽是杜宛宛的人,不过现在已经是儿子的,还有了儿子的骨肉,付姨娘用不了多久也会有儿子的骨肉,要是母亲再有什么好的,一定要留给儿子,至于杜妙妙杜宛宛。” 赵晟看得出母亲还有怀疑,他虽说有点不耐了,还是道。 “希望像你说的,杜宛宛杜妙妙怎么?” 定远侯老夫人是一听到杜宛宛杜妙妙的名字就忍不住,此时也是。 “母亲。” 赵晟看在眼里,抬起头,对着定远侯老夫人:“相信儿子,杜宛宛儿子早有打算,杜妙妙儿子要纳也是有原因的。” “不是因为情投意合?” 定远侯老夫人闻言忍不住开口讽刺。 “以前是,现在不是。” “不知道你怎么想通的,杜宛宛那里你又有什么打算?之前不还——是不是又想哄老婆子,原先可是死活不纳妾,还是老婆子硬要送去你才收了。”就是因为这,定远侯老夫人一直怀疑。 “母亲,儿子这次回来。” 赵晟慢慢开口。 定远侯老夫人盯着他。 “之前的流言是真的,儿子心里一直有杜妙妙,母亲先别生气,先听我说,先不要急。”赵晟刚开始说,就见自己母亲一脸生气,忙道。 定远侯老夫人虽然被劝住,可是还是不满。 特别是想到儿子为何回京。 “母亲,儿子有一个问题一直不解。” 赵晟说到这,却不知为何没有继续说,停了下来,对着定远侯老夫人。 定远侯老夫人正等着他说,一见,眉头紧皱。 “又怎么?” 她最恨人哄骗她。 “母亲好像特别不喜欢杜家,就因为流言吗,还是?”赵晟猜测到一些,但想知道具体是为什么。 知道了他好心里有数。 “哼。”定远侯老夫人还想着要是这孽子又骗她她要怎么做,一听,脸色就是一变。 赵晟不说话。 “……” “……” 定远侯老夫人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一时之间,很静。 赵晟一直不说话,等着,半天过后,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她注视着眼前的儿子,本来不想说的,不过想到杜宛宛不知道多得意,杜家还想塞一个女儿进府,这儿子也同意,不管是为什么,一想就呕,以前那些就不说了,皇上太后都看重杜宛宛,这是她最难受的。 已经憋屈很久了。 “你知道不知道杜宛宛那可是皇上太后都称赞,本来以为皇上是因为看重你,你是不知道,我不过是想要问杜宛宛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竟让人来当着老婆子的面赞杜宛宛,还赐人给你妹夫,还有。” “母亲你的意思是?” 赵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他根本没有想到,脸色变了下。 定远侯老夫人找到说的人,也不再藏在心里,带着怨愤把心中的气都说了出来。 赵晟在一边听。 居然是这样。 妹妹那里…… 皇上太后对杜宛宛这样看重?江美人成了江嫔,是宫里最受宠的,怀了龙子,听说以后生下皇子会被立为太子,江嫔也会被封为贵妃,杜宛宛和江嫔,要是真的如此,那么。 赵晟眯着眼。 还有妹妹那里,母亲这里,还有其它府里,都被皇上下旨警告了。 赵晟发现自己很多事都不知道。 “母亲,我要纳杜妙妙是因为。” 边想,赵晟也不再保留。 说完,他要好好问问母亲,还有什么事,然后和母亲好好商量一下,杜宛宛那里,还有杜妙妙的处置。 他不能在京里呆太久,对于皇上的眼线,他不敢肯定会不会发现他,他要尽快离京,把事情处理好。 母子俩接下来商量起来。 对于赵晟说的杜妙妙想入宫,虽然她不想杜妙妙入府,可听说她要入宫,更是生气,居然妄想入宫。 对于赵晟的打算,她很赞成。 自己儿子哪里配不上她? 自己儿子再是不好,也是定远侯,定远侯老夫人已经想好怎么对杜妙妙,杜宛宛母子俩商量后,决定暂不做什么。 其它的派人打听再说。 定远侯老夫人听赵晟说完,是很满意的,儿子还是明白的,没有糊涂,这才是她的儿子。 赵晟从中得到很多消息,放在心中。 母子俩说了很久。 等到外面的的下人进来,赵晟带着人出了府。 赵晟出了府后。 “去别庄。” 他开口。 “是,侯爷。” 外面的小厮一听,开口。 别庄。 赵晟很快到了,青色的马车停在别庄不远处,赵晟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了一眼外面,随后看向不远处的别庄。 “侯爷,要不要?” 小厮坐在马车前面,回头。 “先不用,就在这里。” 赵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见一见杜宛宛,他沉吟着,眼中闪动着。 而在别庄内。 杜宛宛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觉得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可是到底为什么不安,她又想不到。 她看着容真怀里的女儿,再看向容真和容喜。 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四人该说的她都说了。 她告诉她们,要送她们去赵晟那里。 让她们抓住机会,生下一儿半女,以后她会有事要她们帮忙,对于她中毒是赵晟动手的事她没说。 老王家的她也见过了,知道她和萧绎关系的下人她都一一招见,这些人刚开始有些畏惧,最后都恭敬的向她表示了忠心。 老王家的最先回过神,向她表忠心。 杜宛宛突然有些难受。 胸口处像是被什么堵着,想要干呕,她脸色变了变,用手帕捂住嘴,容真和容喜抱着小玉,一见:“夫人怎么了?” “没事。” 杜宛宛捂着嘴,好了些,不过那种不停向上涌的感觉依然存在,她平静了一下,胸口好了些,她开口。 看着她们着急的表情。 再看女儿,女儿睡着了。 “容真你抱小玉去睡。” 她又捂了一会嘴,觉得那股想要干呕的呕意消失,轻轻的擦了擦嘴,放下手帕,轻轻的道。 “好。” 容真望了望杜宛宛,又看了一下怀中的小玉,再看了眼容喜,退了出去。 留下容喜望着杜宛宛。 “夫人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叫太医?” “真的没事,就是想要干呕,给我倒杯水吧,太医就不用了。”杜宛宛收回目光,对上容喜的表情,开口。 “好,那夫人要不要吃点什么?” 容喜闻言,忙拿过桌子上的杯子。 “不想吃。” 杜宛宛看着她,摇头。 她想到赵晟。 赵晟偷偷回了京城,现在。 那个男人不知道会安排她用谁的身份。 杜宛宛胸口又有些不舒服。 容喜很快倒好了水,端了回来,小心的喂杜宛宛,杜宛宛捂着嘴,等胸口好些,就着容喜的手喝下水。 “夫人,你又不舒服了吗?” 容喜在一旁看在眼中,很是担忧。 放下杯子。 “想要干呕而已。” 杜宛宛依然摇头。 “皇上晚上过来吗?”随后她想到什么,对着容喜。 “皇上还没有消息。” 容喜一听,看向杜宛宛。 杜宛宛见状没有再问。 容喜看着,皇上和夫人出去,只有夫人回来,皇上没有过来,也没有派人来传话,夫人明显是想见皇上。 要不是要和容真说说? 别庄外面。 赵晟看了半晌,正要下马车,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动,小厮看着:“侯爷?” “走吧,回边关。” 赵晟皱着眉头,脸色不好的盯着别庄,对小厮道。 “啊?” 小厮一听,有些惊讶,侯爷不去见夫人了吗?这是? “走。”赵晟没有解释,也没有多说,直接开口,又看了一眼别庄,随即松开了马车的帘子,坐回位置,靠着马车,眯着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杜宛宛那里先放一放。 小厮赶着马车,一脸的疑惑,看侯爷的样子是想去见一见夫人的,这,赵晟其实就是直觉。 他不知道他既使没有去别庄,但他的行踪并不是秘密,不远处一处草从里,两个黑衣男人盯着远去的马车。 一会收回目光,挥手,跟在后面,离开的时候,都看了一眼别庄。 “皇上让我们盯着,可不能盯丢了,这个定远侯好大的胆,私自回京,违抗圣命。” “皇上早就知道,这个定远侯的行踪一直在皇上的眼中,皇上自有决断,我们跟着就是。” “嗯,皇上自有决断。” “这定远侯不知道为何没有进去。” “谁知道。” “你听没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 “里面那一位可是皇上的心肝。” “什么,你可别乱说,这定远侯——”“我可没有乱说。”“……”两个黑衣人跟在马车后面,远去。 其它几处,也有人盯着,至于看没看到,不得而知。 别庄里,杜宛宛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还有不舒服,一下子不见了,她也找不到原因,最后只能归结于有了身子。 她不知道赵晟来了别庄,又离开。 要是知道—— 皇宫。 “皇上今晚歇在江嫔宫里。”江嫔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带着圣宠高兴出宫后,萧绎没有离开,留了下来。 陪着江嫔。 到了晚上,各宫都知道皇上今晚歇在江嫔的宫中,当然不出意外的,各宫又不知道要摔碎多少花瓶物什。 宁嫣已经见过太后。 她看着姑姑,太后什么也没有说,只让她好好陪着姑姑,淑妃脸色极不好看,其它宫里也是,位份低的,刚进宫的只觉得江嫔有了身子还霸占的皇上。 怨气极深。 不过以江嫔现在得宠的样子,一个个也就只能私下抱怨,找机会,可不敢到处说,皇上愿意到江嫔那里,她们能怎么办。 谁叫江嫔那狐狸精迷住了皇上。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一个个猜测不已。 到了第二天,一个个怨气十足盯着江嫔的宫殿,不过江嫔并没有出现,最后女人们才知道,皇上下了旨,以后江嫔安心养胎不用请安。 这一下,又不知道多少瓶子被摔碎。 萧绎一大早就离开了江嫔的宫殿,他带着总管太监绕了近路朝着前朝走去,昨夜他考虑了一夜。 “皇上。” 赵晟想着,忽然前面急跑过来一个太监。 “什么人,什么事?” 总管太监忙上前一步,拦住,看着来人,萧绎则回过神,也看着来人,来人跪在地上:“皇上,镇国将军一大早让人求见陛下。” 话落,萧绎脸上带起一抹冷笑。 他看向总管太监,总管太监也望着自家陛下,片刻,萧绎收回目光,对着来人:“走吧,朕去看看。” 他知道他的镇国将军是为了什么。 哼。 “是,陛下。” 来人一听,忙起身,退到后面。 萧绎带着总管太监往前。 “让人去问问妇人昨夜如何。”昨夜他拿不定主意,没有去看妇人,不知道那妇人会不会不高兴,萧绎想着,对总管太监。 “是。” 听陛下提到太真夫人,总管太监已经习惯。 “……” 萧绎很快见了纪秋派来的人。 夜里萧绎去了别庄陪杜宛宛。 几天后。 杜府的人都知道三姑娘不会入宫,杜府有意送三姑娘去陪大姑娘,因为大姑娘身体不好。 慢慢消息传开。 有疑惑,有不信,有猜测,三姑娘之前可是要入宫的,怎么?大姑娘难道很不好了?还有—— 同时,定远侯老夫人派了身边的婆子到杜府。 婆子走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庚贴。 定远侯府,定远侯老夫人冷冷接过庚贴。 婆子很高兴。 在另一处地方。 纪秋皱着眉头,这几天他派到杜府的人竟然传出消息,说是杜府不准备让杜妙妙入宫,他眯着凤眼。 皇帝那里派来的人还在外面,很多事情不再像之前那么方便,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派去的人也没有打听出来。 只知道杜府都在传,杜妙妙要入定远侯府。 他早就计划好了,现在居然闹出这一出。 纪秋很是不悦。 在纪秋不悦的时候,萧绎却格外的高兴,他到了别庄,带着杜宛宛出了别庄。 萧绎已经得到下面的消息。 “去哪里?” 杜宛宛不知道他又要折腾什么。 “太真,猜一猜?” 萧绎兴致很高,笑眯着眼,抱着杜宛宛,带着她上了马车,杜宛宛看着他,其它人在马车外面。 “南阳郡主,南阳郡主想见你,过些天就是朕就没有时间陪你,不过开春后,心肝就能一直陪着朕。” 萧绎越想越畅快。 杜宛宛越听越心慌。 ------题外话------ 哎呀,今天做了恶梦,起来迟了,少写了,也更迟了些,亲们见谅! 第七十七章舞伎和试探 她不是心慌别的,每每一想到没有多少时间就要入宫,她就舍不得,再看眼前男人高兴的样子,她更不爽。 “还有一个多月,你答应我等三个月后。” 杜宛宛咬牙道。 “呃?” 萧绎正想得美,想着到时候就可以夜夜搂着美娇娘,一听杜宛宛开口,他低头一看。 “心肝这是不高兴?怎么不高兴?” 心肝这是?很快他就看出眼前的心肝在别扭什么,忍不住哈哈一笑,抱着这心肝,摸着她的脸,低头笑道。 对于这点,他还是能容忍的,只要不是不愿意,他这心肝就这性子,喜欢和他别扭。 “朕可是一想到到时可以夜夜搂着心肝就高兴,心肝怎么能不高兴?怕什么?得高高兴兴的。” “……” 杜宛宛坐在萧绎怀里,看着他,听着他的话,无言。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她低下头。 她就是见不得他这样。 为什么要答应他入宫?早知道——杜宛宛知道自己又别扭了。 “心肝?” 萧绎见怀里的女人低下头,知道多半是被他揭穿不满意了,嘴角不由上扬,他伸出手抬起她的头:“朕的太真来,让朕看看。” “别不高兴,怎么就这样喜欢和朕对着干呢?” 随后,他又道。 盯着杜宛宛的脸,来回看着,像是要想要看出什么。 杜宛宛一点也不想看他,被他抬起头,她别开眼:“你说过些天就没有时间。”她淡淡开口。 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哦?” 萧绎越看眼前的心肝越是觉得顺眼,越看越欢喜,喜欢,心悦,越看越美,没有一处不是好的,此时看更是美得。 时间越久,越是觉得这心肝好。 手摩挲了一下心肝的皮肤,摸了摸心肝的身体,他看着她:“心肝舍不得朕?” “难怪心肝不高兴。” 不等杜宛宛回答,他接着道,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杜宛宛:“……” “心肝放心,朕会想你,有空就来看你,要不了多久心肝就不用再和朕分开。”萧绎继续道,似乎是安抚,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含着的戏谑和笑意。 杜宛宛见他自说自话到如此,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再次不知道说什么。 “呵呵。” 萧绎凝了杜宛宛一会,抱着她,亲了亲她的脸还有嘴,笑起来。 杜宛宛听出他笑中的戏谑,看着他,感觉着脸上的温度,用力的别开头,这男人真是,恶劣。 “心肝。” 萧绎笑过。 杜宛宛不回答。 “太真?” “……” “心肝肉儿,朕的太真,乖乖,可人——” “……”能不能不要再叫,杜宛宛烦得很,烦不胜烦,她低着头,萧绎满脸的笑,直直看着怀中的妇人。 “心肝。” “有什么就说。”杜宛宛实在是听烦了,她抬头,死死看着他。 萧绎脸上的笑意加深,搂着她,看着她:“朕看心肝不是很高兴,朕想到一点有趣的事,心肝想不想听一听?心肝听了肯定高兴。” 什么有趣的事,杜宛宛心中不以为然,不过,她还是点头。 “心肝,你那个庶妹。”萧绎看在眼里,抓着她的手,注视着她,笑着道。 庶妹?杜妙妙,杜宛宛先是一怔,然后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指谁,她看着他,杜妙妙有什么事? “居然想要入宫,居然妄想入宫。”萧绎道。 笑眯着眼戏谑的盯着杜宛宛。 杜宛宛脸色一变,杜妙妙想要入宫,不可能,不,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杜妙妙不是和她那好相公,想到流言的事还有其它,她本来想说不可能的,但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想到她的好庶妹的德性。 也不是不可能。 眼前的男人怎么知道? 一想到入宫后还要见到杜妙妙,难道眼前的男人?不对,既然眼前的男人告诉她,肯定还发生了什么,而且他说有趣,她听了肯定高兴,她很好奇,不知道她那好庶妹又做了什么,他也答应过她她若入宫,赵晟也好,杜妙妙也好,都交给他。 虽然她一直没有问。 他也没有说会如何处置。 “怎么不紧张?” 萧绎注意着杜宛宛的表情,见这妇人只一开始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倒是一点不紧张担心。 哼,这妇人倒是不怕那个杜妙妙真进了宫。 萧绎有点不满,难道妇人就一点不怕? “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心头不满,萧绎抓着杜宛宛,就是一口,咬住她的嘴。 杜宛宛不知道他又干什么,直到嘴被咬痛才反应过来,正要推开他。 “哼,看样子你是一点怕你那庶妹把朕抢走,早知道朕就。”就什么萧绎没有说,但看得出非常不满。 他抵着她的额头,松开嘴。 杜宛宛隐隐约约感觉出他的意思,再看着他不满的表情,她可不想入宫后再见到杜妙妙,怕这男人一个不高兴,真把杜妙妙弄进宫,她忙开口:“我知道你不会,你答应了我的,我相信你。” 她道。 同时也对这男人斤斤计较不满,她用手揉了揉唇,隐隐作痛。 “咬痛了?” 萧绎看到,伸出一只手帮着杜宛宛揉了揉,见她盯着他,又揉了揉,嘴上带起一抹笑:“心肝,朕也是在乎你,也想看到你在乎朕,所以,乖乖,来朕吹一下。”说着低头对着杜宛宛的嘴轻轻吹了吹。 杜宛宛看着他放大的脸,感受着唇上的温热,她话都说了,他。 过了一会,他放开了她。 杜宛宛:“好了。” “心肝别生朕的气。”萧绎又是一笑,带着微微的讨好。 杜宛宛真的懒得看,转开视线:“我相信皇上,皇上却老是不信我。” “朕哪里?” 萧绎没想到她这样说,马上道,搬回她的脸。 杜宛宛看着他:“刚刚。” 萧绎:“……” “陛下怎么说?”杜宛宛心中冷笑,看你如何说。 “你!” 萧绎还真是一时语塞,他盯着眼前的妇人,妇人一直看着他,好像等他回答一样,叫他不知道说什么。 这妇人以前可不会这样。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 杜宛宛不说话。 萧绎看了一会,笑着,搂着她,弹了一下她的鼻子:“心肝,你倒是跟朕学,居然敢质问朕。” 杜宛宛还是不说话。 萧绎笑过,看她这样,搂紧了她:“好了,是朕不对,没有相信你,还不是朕在意你,你相信朕,朕是很高兴的,朕一时忘了,好了,还是说你那庶妹。” “皇上。” 这是转移话题吗?杜宛宛心中再次冷笑。 “宛宛不想知道?朕会给宛宛一个交待的,宛宛等着就是。”萧绎觉得有点没面子,见这妇人还一直拉着他。 “想,皇上说吧。” 杜宛宛又看了看他。 “好。” 萧绎舒一口气,随即失笑,跟这妇人一般见识干什么,笑过,他搂着怀中妇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你那庶妹在流言传开的时候跑出府不知怎么认识了朕的镇国将军,等到流言平息,被朕的镇国将军送回去后居然妄想入宫,朕的镇国将军专门挑了人,朕当时就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到哪一步,索性没管,也没有告诉你,想入宫,朕不同意,就别想入,谁知道前几天你那,定远侯跑回京。” 说到这,他一顿。 杜宛宛则回味着他说的话。 对于他脸上莫明的情绪,也没有心思管。 只等他往下说。 萧绎看了看,见妇人并没有什么情绪,摸了一下她的头:“朕的定远侯居然私下回京,违抗朕的命令,你说朕该怎么做?” 萧绎语气有些冰冷,有些意味不明,带着试探。 杜宛宛想听的不是这,对于他的试探还有意味不明根本不在意,只盯着他。 萧绎发现了,有些好笑心里的那股气一下子没有。 “朕的镇国将军正是丽贵人的哥哥,也不知道你那庶妹怎么和他认识,那些流言可是说你那庶妹和定远侯情投意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那庶妹想入宫,也许和朕的镇国将军有关,这也是朕没有马上动作的原因,至于定远侯,说实话朕还真没想到他敢私下回京,而且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你那庶妹,看来还真是,朕也不多问你,不管他们如何,朕答应你就会做到,你的委屈你的苦有朕,说实话朕也没想到,你那庶妹和定远侯在一起的时候被人捉奸在床,且定远侯似乎知道你那庶妹想入宫,两人反目成仇,朕让人去查了事情经过,还没有查到,不过听说你那庶妹的庚帖已经送到定远侯府,将要成为定远侯府的妾。” 萧绎口中说的和那天发生的差不多。 杜宛宛听得皱眉。 前面的她没觉得如何,杜妙妙和赵晟之间的事没有比她更清楚的,倒是后来的,杜妙妙和那个镇国将军,想到丽妃,杜宛宛眉头更紧,又想到赵晟听到杜妙妙想入宫,两人反目,还有杜妙妙为妾,她知道她那庶妹可是说过宁死不为妾的。 不过被捉奸在床,想到这,杜宛宛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抱着自己的男人似乎也在怀疑,那么就不是他动的手。 是谁? 这一下,杜妙妙成了赵晟的妾,对于他们反目,她是高兴,想到他们以前对她做的,不过杜宛宛又担心起小玉。 杜妙妙肯定心里充满了怨恨,她想入宫却被强逼着为妾,她现在和赵晟反目,入了肯定会闹。 赵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她不用想就知道到时的情形。 以前她想过要是阻止不了,先让其它人生下儿子,想办法让杜妙妙成为赵晟的妾,想做继室,她还没死。 但如今真的发生了,两人更是反目成仇,她却反而无法高兴。 要是她还在还好。 可是她要入宫。 “本来朕还想着怎么把他们凑在一起,没想到他们倒是自己凑到一起,朕抢走了你,他们不知道心肝你的好,朕知道,朕也要补偿一下他们不是。” 萧绎说完,开口。 笑眯眯的。 杜宛宛心头正担心,一听无语。 她望着他。 “心肝不高兴?” 萧绎见妇人只望着他,好像和他想的不同,不由开口,托着她的后脑。 杜宛宛确实高兴赵晟和杜妙妙反目,狗咬狗,对于两人如此,她是感到大快人心。 “朕还以为心肝会很高兴。” 萧绎有点失望,看杜宛宛果真没像他想的。 “他们不是对不起心肝吗,让他们这样反目成仇,狗咬狗不是更好?等到以后再好好收拾他们,心肝为何不高兴?” 他不解。 难道是这心肝心中还有那定远侯?哼。 杜宛宛想了一下:“我只是担心小玉。” 如果不是担心小玉,她真的会很开心。 “你那个女儿?” 萧绎听了,皱眉。 “嗯。” 杜宛宛盯着他。 等她入了宫,小玉怎么办?本来她就不放心。 不过她曾经也想过,要是她去了,她会安排好,其实只要安排好——赵晟和杜妙妙可不是以前,到时候两人相互折腾,他们也有这一天! 说实话,杜宛宛一直还以为他们之间多相爱,为了彼此,不顾一切,原来也不过如此。 居然反目了,而且赵晟竟让杜妙妙为妾,他不可能不知道杜妙妙想要的,不是真爱吗,不是,不过是发生了一些事。 这里面虽然有她的算计,可她的庶妹竟意想天开,想抛开赵晟入宫,赵晟倒是痴情从边关私自回京,谁知道她的好庶妹给了他一个惊喜,两人吵开了。 她可以不用再为他们费心思。 身边的男人也会安排。 杜宛宛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虽说因为经过太多事,那恨不再像当初那样鲜明,可依然刻在心里。 “朕会让人看着的,而且你也不可能带着你那个女儿,你要给朕生皇子,到时候多留点人。” 萧绎说到后来有点不耐。 杜宛宛当然看出来了。 她真想看看赵晟和杜妙妙现在的样子,女儿,她会安排好的。 萧绎看了,以为杜宛宛还担心想不开,搂紧她,盯着她:“朕再想想,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他没说。 杜宛宛回过神,张了张嘴。 “朕本来是想让你高兴的,看样子,朕错了,就不该告诉你。”萧绎虽然也不满意杜宛宛想着那个玉姐儿,不过没说什么。 杜宛宛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不久,马车停下。 杜宛宛看着萧绎。 萧绎拉着她起身,下了马车,马车外面,一排的宫人跪在地上,容真还有总管公公站在一边。 杜宛宛看了一眼四周,四周很陌生,似乎是在前堂,富贵堂皇,就在这时,前面一阵脚步声,朝着这里行来。 杜宛宛收回视线,看向前面,前面一个神情高傲的宫装妇人带着宫人快速的走了过来,很快贵妇人走到近前,贵妇人一脸的笑:“皇上来了?” “给皇上请安。” 随后,她又道,说完,对着身后的宫人:“还不给皇上请安。” “是。” 簇拥着她的宫人一听,一个个忙跪在地上请安。 杜宛宛仔细的看着贵妇人,就听到身边的男人拉着她上前两步,伸出手扶想贵妇人:“南阳郡主免礼,起来吧。” 而后,对着其它人:“都起来吧。” 话落,拉着杜宛宛,对着南阳郡主:“郡主不必多礼。” “皇上能来,怎么能失礼,皇上请,都准备好了。”贵妇人南阳郡主一听,又是一笑,骄傲的道。 起身,微让开身。 杜宛宛看着南阳郡主,这就是南阳郡主?她刚刚隐约已经猜到。 她刚想到这,就感觉到对面的目光,她看着南阳郡主微微骄傲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给夫人请安。” 南阳郡主竟笑着向着杜宛宛请安。 杜宛宛有些愣,她看着她,半晌,看向身边的男人。 萧绎嘴角上扬,看在眼里,对着杜宛宛的视线:“郡主起来吧。” “是,谢夫人。” 虽然是萧绎开口,但南阳郡主却是谢杜宛宛。 杜宛宛看看萧绎,再看南阳郡主,南阳郡主看来什么都知道,她心里不是很舒服。 萧绎嘴角带笑。 南阳郡主起身,看了杜宛宛萧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 * “陛下请坐,还有夫人,早就准备好,就等着陛下还有夫人来。”一行人来到前厅,里面早就布置好。 水果酒桌椅,白色的纱幔随着风起伏,宫人跪伏在地上。 等坐下后,南阳郡主让宫人上菜,然后对着外面一拍手,杜宛宛看了看周围,听到声音,看过去。 南阳郡主对着身旁的男人:“陛下很久没有来了,我可是准备了很久,都是陛下喜欢的,陛下今天一定要好好看看。” “好。” 萧绎听了南阳郡主的,微微笑。 杜宛宛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这时,南阳郡主转向她:“夫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有什么需要告诉一声。” 看着南阳郡主脸上的笑,杜宛宛想了想,微笑。 很快,杜宛宛知道南阳郡主是什么意思。 随着琴声响起,几个舞伎一身轻纱曼妙的踩着琴声走了进来,白色的纱幔中,随着舞声起舞。 宫人端着酒还有水果跪在地上。 杜宛宛很少看歌舞,这样的场面她很不习惯,南阳郡主和身边的男人似乎很习惯,让她不准喝酒后,端着酒边欣赏歌舞边说着话。 “不错。” “陛下喜欢就好,知道陛下喜欢,一直让她们练着,就等陛下来。” “嗯。” “……”随后歌舞声盖过了两人的说话声,杜宛宛看得出男人和南阳郡主很亲近,原来这些舞伎是南阳郡主专门为身边男人准备的。 身边的男人一直喜欢。 杜宛宛看了一眼,望向前面南阳郡主精心准备的歌舞,这些舞伎应该都是南阳郡主专门训练的家伎。 整个厅里只有她们三人坐着,宫人跪坐在一边,门早就关上,穿着红色舞衣的舞伎甩着长长的水袖。 旁边是白色舞衣的舞伎。 都长得很是美艳,身上的舞衣轻薄,隐隐能看到玲珑有致的身体,乌黑的长发随着琴声飘扬。 四周是白色的纱幔。 如梦似幻。 看得出确实经常练习,目光如水般朝着这边看来,脸上是娇羞的嫣红,媚眼如丝,诱人之极。 杜宛宛看了一会,转头再次看向南阳郡主,南阳郡主打扮得很美艳,骄傲,眉目微微有些凌利,让她多了一丝英气,高挑丰满的身上一袭大红的宫装,发丝高盘,身边的几个宫人,其中一个杜宛宛认出来。 不知道南阳郡主知道不知道那次刺杀是她不是什么长公主。 或许已经知道了。 杜宛宛睥了身边的容真一眼。 这时,琴声高昂,到了尾声,一身红色轻纱站在中间的舞伎随着拍子,轻移莲步朝着这边而来。 在最后的一声琴声中,高甩水袖,整个人轻盈的落在面前,伏在地上,优美玲珑的身体还有香气扑鼻而来。 还有白玉般的肌肤和颈。 似乎有意的,朝着这里,准确的说是朝着她身边的男人。 目的如此的明显,杜宛宛看着,心突然跳了一下,她意识到什么,看向旁边,男人手上端着酒,正饶有兴致的看着。 南阳郡主一脸的笑,看不出有什么。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下一刻向着她看过来,微微一笑。 杜宛宛忙收回目光,不知为何她觉得窘迫,像是被人看到了她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心中不悦。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心跳得很快。 她不想理会,不想让人发现,她什么也不是,为什么要担心,可是,她就知道怎么可能光是歌舞,原来南阳郡主的目的是在这里,杜宛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果然是专门训练的舞伎,若是身边的男人喜欢,就献上。 南阳郡主表面上叫她夫人,心里不知道怎么想。 不然为什么有这一出? 不,身边的男人是天子。 不知道男人会如何? 肯定会收下吧。 在南阳郡主眼里说不定她就和眼前的舞伎一样,不过是身边的男人喜欢,就可以献上的。 杜宛宛难堪,为了南阳郡主的目光,为了自己的心思。 她又看向前面,跪在地上的红衣舞伎正微微抬头,娇羞无限,美艳妩媚,一脸的红,似不胜娇羞的莲,目光水汪汪的注视着她的身旁。 而身边的男人也看着。 杜宛宛心沉了又沉,手握紧,脸发白。 南阳郡主没有多注意杜宛宛,很快就收回目光,看向皇帝,笑着:“陛下觉得如此,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一个,皇上要不要?要是喜欢?” 对于这位太真夫人,她已经知道。 知道上次遇刺那次不是长公主就是这位夫人,也知道皇上的意思,更是知道皇上带她来见她的意思。 知道的时候,她很是惊讶了一会,皇上竟也会为一个女人如此。 居然让一个女人用长公主的名号,而且这女人还是定远侯夫人,她派人打听过,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女人。 而皇上不仅如此,还要送入宫里,还宠着,还想让对方生下皇子,惊讶过后她很好奇,所以有了今天这一面。 见过后,她仍然不觉得这个定远侯夫人有什么。 她可是送了不少女人给陛下,陛下都没有这样,那些女人可是一个个不比这定远侯夫人差。 想起来她真有些不太高兴。 看向陛下,陛下手上端着酒,依然好整以瑕的盯着伏在面前的少女,南阳郡主看在眼中,觉得或许自己想多了,皇上就是皇上,而那位定远侯夫人一直都不起眼,也许。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 萧绎收回了目光,看向她,一开始萧绎并没有多想,如今一听,再一看,他总算知道南阳郡主的意思。 看了一眼南阳郡主,他再次看向跪伏于地的舞伎,红衣舞伎此时此刻满脸羞红,比刚才更加的诱人十分,就如一朵水中的清莲,不妖不濯,不媚不俗,眼中的欢喜还有媚意,特意勾出的身姿,乌黑的发无一不散发着风情。 但他只是看了看,他想到身边的妇人,忙看过去。 妇人不知道想什么,脸色有些白。 “怎么了?” 他忙拉过她的手。 杜宛宛没想到他会拉过她的手,她看向他。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他的眼中全是她,满满的关切。 杜宛宛:“没事。” 她摇了摇头,他还能想到她,她望向一边的南阳郡主,南阳郡主脸上带着异样,正看过来,杜宛宛心中不舒服,收回目光。 “是不是不舒服?” 萧绎依然看着她。 杜宛宛心情复杂:“没事,南阳郡主等着你呢。” “哦?” 萧绎听了像是才想到,转过头,对着南阳郡主:“郡主?” “没事,夫人若是不舒服,我让太医过来。”南阳郡主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马上道,她没想到皇上竟真的对这定远侯夫人不一样。 可她真看不出这定远侯夫人哪里不同。 再看跪在地上的舞伎,这可是她亲自挑的,皇上居然看也不看一眼。 跪在地上的几个的舞伎都白了脸,尤其是红衣舞伎,再不复方才的媚然和诱人。 第七十八章渣皇的设计 杜宛宛也看到。 萧绎听了南阳郡主的话转回头看着杜宛宛正要开口,发现她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一眼看到跪在面前的舞伎,他眸光闪了闪,看了一眼南阳郡主。 南阳郡主感觉到了,她神色一动,对着白着脸跪在地上的舞伎:“你们都下去吧。”她挥手,看向一边的宫人。 宫人忙上前,带着几个舞伎退下。 红衣舞伎一脸惨白,却不敢说什么,惶然的和其它几个舞伎一起跟着宫人退下,皇上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郡主早就说过,她们都是为皇上准备的。 为的就是被皇上看上。 可是。 等人走了,南阳郡主收回目光,她望向萧绎还有杜宛宛:“皇上既然不喜欢就让她们下去,夫人要不要?” 她微笑着。 杜宛宛没有在南阳郡主的脸上看出什么,她心情很复杂,窘迫,又有些轻松,她并不希望身边的男人看上刚才的舞伎。 想完,回过神,发现男人盯着她,杜宛宛有些尴尬,她不想男人看出她的心思,她会觉得不自在。 好在,男人很快转开了视线,看向南阳郡主:“让太医过来一下。” 语毕,又看向她:“让太医来看看。” 杜宛宛很想再次说不要的,不过看着他的眼,再看着一边的南阳郡主,想到刚才,她点头。 见妇人点头,萧绎心中甚是好笑,便笑着看了看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眼前这妇人的心思。 怕他看上刚才的舞伎? 萧绎心中想着,脸上的笑容不由加深,这妇人这样紧张还有担心,他再怎么也不会收,怎么能叫她伤心难过。 她可是他的心肝肉儿。 是他的太真。 他怎么能让他伤心。 虽然那个舞伎长得不错,身姿轻盈美艳动人,妩媚娇俏,身如白玉,带着他喜欢的馨香,他也有些兴致。 但为了眼前这心肝,他还是不收了,再怎么也比不上这妇人。 南阳郡主一直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一般到她这里,都会碰到他喜欢的,以往他若是兴致来了也会留下。 或者带回宫里,有时政务繁忙,累了,他也会来这里放松,南阳郡主总是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也喜欢到这里来,这次过来,他是带妇人过来,忘了和南阳郡主说,没想到她又准备了。 虽然他没有说,但南阳郡主知道他来是为什么,萧绎有点不满。 不过妇人这么紧张他,他还是高兴的。 他就喜欢看妇人在意他。 以后还是和南阳郡主说一说,让她不用再准备,他有心肝了。 “看了,朕也好放心。” 萧绎想完,笑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感觉男人好像看出她的心思,她有些恼有些不自在,他笑什么,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萧绎笑完,拉过杜宛宛的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杜宛宛看着他。 而南阳郡主站在一旁,把这些都收入眼底,看到这里,她眸光又是一闪:“夫人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宫人去取?皇上对夫人真是宠爱。” 她说着,看向萧绎,笑道。 随即,让身边的宫人去请太医。 宫人走后。 南阳郡主看着杜宛宛和萧绎。 杜宛宛并不想吃什么,感觉南阳郡主盯着,才想到还有人,有些别扭,又觉得都这样了,索性放开,她摇了摇头:“谢郡主殿下。”萧绎见状,抬头对着南阳郡主:“先让太医过来。”他看出眼前妇人不再紧张。 有些好奇这妇人怎么不别扭了。 “好。” 南阳郡主也不多说,又坐了下来。 “夫人,听说你有一个女儿。” “是。” 杜宛宛没有想到南阳郡主会问起她的女儿,愣了一下,睥了睥身边的男人,萧绎挑了一下眉看向南阳郡主。 “我也有一个女儿。” 南阳郡主开口,扬起唇,她看出眼前的定远侯夫人比之前放开了。 而皇上是真的把这位夫人当心头宝。 她还能说什么,她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说起来她反而有些佩服这些夫人,想到这位夫人的相公还有女儿,打听到的那些。 “哦。” 杜宛宛松口气,南阳郡主的女儿,她想到传闻,南阳郡主成亲后多年来只生了一女,一生下来就被封为县主,倍受宠爱,是真正的明珠,南阳郡主似乎是怀着身子的时候受了伤,这位小县主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很少露面。 大家只是知道,见过的很少。 南阳郡主为了这个女儿到处找养身的方子,这位小县主比玉姐儿大两岁,听说身体渐渐好了。 南阳郡主是晋王的女儿,嫁的是将门世家柳家的长房幼子,晋王一向不理政事,喜欢游山玩水,而柳家和镇国将军纪家都是将门世家,南阳郡主虽然只生了一女,但柳家并没有逼着纳妾。 夫妻恩爱,很是和睦。 让很多人羡慕。 皇室公主郡主县主出嫁,很少有像南阳郡主这样和睦的。 “英姐儿最近怎么样?” 萧绎听了,看着南阳郡主,拉着杜宛宛的手。 “英姐儿最近饭量大了,身体也好多了。”南阳郡主一听,笑起来,对着萧绎开口。 “那有空带她来朕见一见。” 萧绎接着道。 “好,谢皇上恩典!” 南阳郡主似乎非常高兴,起身,轻轻一俯。 杜宛宛看着,南阳郡主的女儿叫英姐儿吗,她只知道一出生就被封为柔安县主。 “夫人的女儿有二岁了吧,不知道叫?” 南阳郡主笑着起身,又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见她看着她,又问起玉姐儿,定了定心:“玉姐儿。” “以后有机会,夫人可以带着玉姐儿来我这府里,让玉姐儿和英姐儿一起玩,英姐儿是姐姐大一些。” 没料到南阳郡主竟如此说。 杜宛宛真的怔住。 萧绎先有些皱眉,他深深看了一眼南阳郡主,又看向杜宛宛,见她怔住,眉头又皱了皱,眼中闪过什么。 拉紧她的手。 这南阳郡主想干什么? 他没有和她说过这些。 他并不高兴。 “夫人怎么?英姐儿虽然被养得有些娇纵,不过。”南阳郡主过了一会,微笑着询问杜宛宛。 “不是,郡主殿下,只是听说小县主身体不是很好,玉姐儿还小,怕是打扰了你。”杜宛宛脑中飞快的转动,见状她开口。 “这没什么,英姐儿身体已经好了,以前因为身体不好,一直被养得府里,现在大了,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刚好和玉姐儿作伴。”南阳郡主一听忙道。 很是热情。 杜宛宛想看出南阳郡主真正的想法。 可是,看不出。 她只能从中看出对她有利的。 “什么时候有空,夫人带着玉姐儿来就是,放心有我在,玉姐儿想必又乖又听话,皇上你说让玉姐儿和英姐儿作伴怎么样?” 杜宛宛还在迟疑,南阳郡主已经道,笑着说完,对着萧绎。 杜宛宛侧头望着身边的男人。 萧绎眉头皱紧。 南阳郡主到底要干什么? 南阳郡主还是笑,像是什么也没的发现:“英姐儿是姐姐肯定会照顾好玉姐儿,玉姐儿是定远侯府嫡长女,夫人的女儿,我今天一见夫人就喜欢,像是很久之前就见过夫人,忍不住就想和夫人多亲近,夫人的女儿想必也是好的,英姐儿一直没有伴,玉姐儿刚好,以后夫人就是我的妹妹,夫人以后可要多和我亲近亲近,让玉姐儿和英姐儿亲近,玉姐儿也算是我的女儿。” 南阳郡主笑着说完,看着萧绎。 萧绎皱起的眉头渐渐消失,他盯着南阳郡主。 南阳郡主依然还是笑。 杜宛宛心中再次觉得复杂,她已经听出了南阳郡主的意思,南阳郡主的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和她之前想的差不多。 也许还有另外的意思,她不知道。 对于南阳郡主这样说,她知道应该与身边的男人有关,虽然看身边男人的表情,不像是他的意思。 若不是他,南阳郡主怎么会这样。 不管怎么说,她要承这个情。 就算本来就是因为他,南阳郡主的意思就是有她在,她可以放心玉姐儿,身边的男人让她见南阳郡主和长公主是为了给她找靠山,而南阳郡主确实帮了她。 长公主那里虽然不像南阳郡主,但是。 一旦她入了宫,玉姐儿这里有南阳郡主看着,不管如何都不会吃亏,她也可以放心。 杜宛宛看了看微笑着的南阳郡主,注视着身边的男人。 南阳郡主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想过,对于定远侯夫人的情绪她很满意,就看皇上了,萧绎没有马上回应南阳郡主。 他回头看了看杜宛宛。 见她看着他。 他方才回头:“嗯,让英姐儿和玉姐儿作伴吧。” 妇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一看就知道她的意思,罢了,这女人一直舍不得她那女儿。 来的时候还和他闹着。 他虽然不悦,但也想过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如今南阳郡主提出来,更好,她不想她这样整天念着,进了宫,心里就只能有他。 若是南阳郡主的话能让这妇人少些牵挂,也是好的。 想到这,萧绎觉得如果这样让妇人少牵扯,那他可以再找几个人。 萧绎眯着眼。 南阳郡主注意着皇上的表情,满脸的笑,她知道皇上可能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不管如何,看皇上的样子是满意的。 那么就可以了,她也怕皇上不满意,到时候—— 好在,皇上满意。 从中也可以看出,皇上对这定远侯夫人的不同。 “那好。”南阳郡主又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听到男人的话,看着男人的神情,见南阳郡主看着她,她侧头:“多谢郡主殿下。” 她起身,轻轻一俯。 “夫人。” 南阳郡主一见哪里敢让她俯身下去,忙扶住,让一边的容真还有宫人扶住:“你们还不快扶着你们夫人,夫人不必如此,你人不舒服,可不能这样,我说了,我一见你就觉得亲近,只是不知道你。” 她又对杜宛宛道。 杜宛宛任由容真和宫人扶着,她注视着南阳郡主,对南阳郡主她是真的感谢,如果不是南阳郡主提出来,身边的男人也不会答应。 她也不会想到还可以这样。 身边的男人虽然答应了—— 她刚才很怕他不答应。 对南阳郡主,她本来没有多少好感,可是现在,就算对方是刻意的又如何呢,她微笑:“臣妇一见郡主殿下就想亲近。” “好,夫人是个爽快人,本郡主喜欢。” 南阳郡主闻言爽朗的笑了。 杜宛宛也微笑。 说实话,她确实对这位南阳郡主有了好感。 也产生了好奇。 她很想知道这位南阳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先是送舞伎,当着她的面,然后…… 南阳郡主看着眼前微笑的妇人,心中也不由有了好感。 她最不喜欢扭挰作态的妇人。 没想到这位夫人倒是挺合她的脾胃,她看出对方的感激,就算她之前送过舞伎,对那个玉姐儿她也有了好奇,有这样的母亲,不知道? 英姐儿一直闹着想有个伴。 皇上不是让她给这位夫人做依靠吗。 萧绎是妇人高兴,他就高兴,见妇人高兴,他也起身,拉着妇人,看样子妇人和南阳郡主倒是合得来。 对此,本就是他的本意。 他满意点点头。 “陛下,我很喜欢夫人,你之前和我说的,放心,长公主那里,我也会说,还有太后,夫人很好,到时候都听陛下的。” 南阳郡主笑过,又对着萧绎。 萧绎听了,直直的看着她:“好。” “陛下放心。” 南阳郡主勾起唇。 萧绎没有说话。 南阳郡主也没有说话。 杜宛宛虽然不是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不过隐隐约约大体知道是因为她入宫的事,和长公主当时一样。 她看着他们。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阳郡主才转开视线,转过来:“夫人,之前发生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你就是我的妹妹,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陛下,陛下想必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陛下是吧。” 她笑眯眯的,眼中带着戏谑。 杜宛宛先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很快明白了,不知道说什么,她无语,还有些不自在。 见南阳郡主望向身边的男人,她看向别处。 萧绎对上南阳郡主戏谑的表情,眸光扫了一下身边的妇人,伸出手揽过她的肩:“朕有你就够了。” “陛下啊。” 南阳郡主像是受不了,摇着头,失笑。 萧绎眯着眼,揽着杜宛宛,扬着唇角,杜宛宛心中更不自在,她看着身边的容真。 容真微俯身站在后面,看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再看其它的宫人,都低着头,她也低下头。 之前那个舞伎,她很是替夫人捏了一把汗,她是知道南阳郡主经常献美于陛下,陛下一般都会收下。 陛下对南阳郡主如此恩宠,也是因为南阳郡主能正中陛下的喜好。 那个舞伎一看就是南阳郡主专门调教出来给陛下的。 陛下没有收,她很怕南阳郡主不高兴,好在没有。 南阳郡主应该也是看出陛下对夫人的心思,南阳郡主向来会揣测陛下的心意。 如今看来,不用她担心。 “陛下,郡主殿下,太医来了。” 这时,门外一个宫人进来。 身后跟着太医。 容真忙抬头。 其它人也抬头。 杜宛宛看向身边的男人,她并没有什么不舒服,萧绎拉着杜宛宛,盯着进来的太医,南阳郡主退到一边。 “夫人先到屋里吧。” “好。” 杜宛宛听到南阳郡主的声音看向她,南阳郡主站在一边,微微示意,杜宛宛有些不明白,萧绎转过头,扫了扫南阳郡主,拉过杜宛宛朝着一边去。 杜宛宛很快明白过来南阳郡主的意思。 不久,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卧室。 萧绎拉着杜宛宛让她坐在床榻上,随后安排人把屏风隔上,南阳郡主则站在屏风外面,不一会,屏风隔好。 杜宛宛看着身边的男人,还有另一边的容真,萧绎依然拉着她的手。 下一刻她听到南阳郡主的声音,让太医给她诊脉。 之后,她的手上多了一块帕子,一根丝线搭在了她的脉上,杜宛宛看着手,没有多久,诊完了。 杜宛宛不知道接下来。 身边的男人松开她,她侧过身体。 “你等着。” 萧绎开口,对着她,说完,转身出了屏风。 杜宛宛张了张嘴,看着他离开。 容真上前。 杜宛宛转过身,看着容真。 她听到男人脚步声到了外面,然后是磕头声,接着是小声交谈声,再之后是脚步声,似乎去了外面。 再之后,杜宛宛听不到。 杜宛宛看着四周,看着眼前的容真,这里应该是南阳郡主府,一切都是富丽堂皇的,陌生而不习惯。 杜宛宛没有等太久,男人走了回来,叫走了容真,南阳郡主没有再过来,只有男人一人。 杜宛宛等容真出去,房中只有她和他。 她看着他。 他要做什么? “心肝,太医说你没事,一切都很好,朕很高兴,朕的皇子好好的在你肚子里,你也好好的,真想早点看到他。” 萧绎上前一步,坐到杜宛宛身边,揽过她,摸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放到她的小腹,说着,目光也看着她的小腹。 “你养得很好,不像那些女人,心肝肉儿你没有叫朕失望,之前你受伤,好在都是食补,身上敷的我问过太医没关系,朕一直担心,就怕你太娇气,没想到心肝就是心肝,太医说你身体好得不能再好,我们的皇子也是。” 萧绎似乎很兴奋,一直摸着杜宛宛的肚子。 杜宛宛听得:“……” 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不过听到他说,她也松一口气,她一直担心用过药,虽然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他来了。 她也要入宫了,她还是期待的。 见他这样在意,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话,她还是高兴的。 她虽然难受,可是为了这个孩子,她还是尽量多吃,她生过一个,知道怎么才是最好的。 倒不曾想他这样高兴。 “心肝,送你一样东西。” 萧绎又摸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 杜宛宛盯着他。 “拿进来。” 萧绎没有多说,看着外面,拍手。 杜宛宛不知道他搞什么,看过去。 容真还有两个宫女捧着东西进来,跪在他们面前,杜宛宛看了看她们,看向她们手上的东西。 不等她看清。 身边的男人松开她起身,拿起来,展开。 “看看喜欢不喜欢,这可是朕亲自设计的。”说着盯着杜宛宛,那得意的样子。 杜宛宛看看他,再看他手上展开的,明显是一件女子的衣裳,不过却不是本朝的,是前朝的。 这? “太真,这可是三郎为你准备的。” “三郎?” 一听到这,杜宛宛终于知道为什么怪怪的。 这衣裳赫然是前朝的宫装,三郎,太真,这男人! 再看男人一脸的等着她夸的表情,杜宛宛:“……” 第七十九章真上瘾了 “喜不喜欢太真?刚才差点忘记了,朕可是专门带出宫。” 见杜宛宛不开口,只盯着他,萧绎笑眯眯的再次开口,拿着展开的宫装在杜宛宛面前比了比,似乎是感到满意,点了好几次头。 杜宛宛真的无话可说。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手上的宫装,再看向一边的宫人和容真,还有她们手上捧着的东西,赫然也是和眼前男人手上一样的前朝宫装,只是有些微的不同,颜色还有绣花也不同。 容真见夫人盯着她手上的宫装,表情很无奈,她也看向手上的宫装,这些宫装是陛下让人专门交待叫她们捧上来的,是陛下亲自设计送给夫人的,她本来很替夫人高兴,陛下亲自给夫人设计宫装,这可是独一份的,陛下有时喜欢设计一些东西,宫里很多人都知道,但以前只听说陛下给太后设计。 这些宫装似乎是前朝的,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注意,夫人?陛下? 另两个宫女也微抬头,不过很快低头。 “太真,快说。” 萧绎又笑着问,好像有些等不急了。 杜宛宛收回目光,看着他,盯着他手上的宫装:“喜欢。” “朕就知道太真会喜欢。” 萧绎脸上的笑更浓,拿着手上的宫装上前一步,把手上的宫装贴在杜宛宛身上,仔细的看了看,一脸满意的笑:“这可是朕按着太真设计的,果然很适合。” 杜宛宛看着他还有他的动作:“……” 最后看向他手上他亲自设计给她的前朝宫装。 不得不说,很美,她不由仔细的看了看,水儿红的披帛,轻纱曼妙,配着亮丽的红色抹胸长裙,华丽而美艳,高贵丰胰。 美人耀眼,美的让人爱不释手。 忍不住喜欢。 杜宛宛看了好一会,前朝的衣饰和如今的并不一样,今朝的宫装不像前朝那样轻薄,用料也更为讲究,更多的体现女子的柔美还有玲珑,前朝女人更为丰盈,多以胖为美,所以宫装还有服装都偏轻薄。 前朝被今朝取代后,世人更喜欢玲珑有致,前朝的一切也随之湮灭,只有书上能看到,或者少数的人家保留了,亦或喜欢前朝衣饰的人偶尔穿戴。 必竟已经是今朝,前朝的东西是犯忌讳的。 杜宛宛没想到自己竟能亲眼看到。 以前在书上看过。 没想到这样美。 见杜宛宛看得仔细,萧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朕上次说过要亲自设计几身送给太真,回京后一有空就设计,好不容易设计好让人做出来,可是费了朕好一番功夫,不过太真喜欢,朕很高兴,要是太真像以前那样还不合适,如今倒是真真合适。” 听到萧绎的话,杜宛宛抬起头。 “心肝,朕说过就会做到。” 萧绎还是一脸笑。 杜宛宛倒是想起来眼前的男人确实说过,还是在冬狩前。 “这些都是给太真的,太真好好看看,朕也替自己设计了几身,配太真。”萧绎发现杜宛宛看向容真几人,拉着她,上前一步道。 指着容真和两个宫女手上的东西。 “太真去看看喜欢不喜欢,这可是三郎的心意。” “我很喜欢。” 杜宛宛看了一眼,金色的,绿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就知道那些都不比眼前男人手上拿的差,再听眼前的男人说也替自己设计了几身。 配她。 想到他的意思,太真三郎,又是前朝的宫装。 他不会是真的扮上瘾了吧。 杜宛宛嘴角不由抽了抽。 一想到他不仅给她设计了,还给自己设计了,如果只是前朝的宫装没有什么,她可能真的喜欢,可结合着他的话,他的目的,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杜宛宛再次抽了抽嘴角。 念及前朝的那位还有那位皇帝,她就无语。 他是觉得光叫叫还不够? 要真的扮演? 还真是兴致浓厚。 “太真喜欢最好,这些都是朕精心设计,全部都是照着太真设计的,朕还给太真设计了一些首饰,容真去捧进来。” 萧绎站在一边,闻言,非常高兴,看了容真几人手上捧的宫装一眼对容真道。 “是,陛下。” 容真一听,把手上的东西交给旁边的宫人,马上退了出去。 杜宛宛:“……” “等容真拿来,太真换好给朕看一看,要是有哪里不合适,朕改一改,嗯。”见人出去,萧绎忽然想到什么,对着杜宛宛,邪气的说完,转身看向两个宫女:“你们也去把朕的拿过来,朕也试一试。” “是。” 两个宫女听罢,忙点头,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出去。 杜宛宛不知道萧绎怎么来了兴致,她一点也不想试。 不过。 “一会太真和朕一起试,换好看看,要是合适就穿着,朕原本就是想和太真今天一起换了。” 萧绎果然是饶有兴趣。 一脸兴致勃勃的望着杜宛宛,手上拿着宫装又在杜宛宛身上比了比,不知又想起什么,脸上带着邪魅。 杜宛宛张开的嘴闭上,看着他在她身上又比来比去。 那样子—— “一会太真先换上这件,朕也换一件同样颜色的,嗯,到时候一出去,所有人都会看着朕和太真、” 杜宛宛还没想完又听到他说。 她听他居然要她和他一起出去。 似乎很是想让所有人看看,她只觉恶寒。 “到时你是太真,朕是三郎。” 他又道。 杜宛宛很想转身就走。 “让朕想想还差点什么。”萧绎不知道又想什么,眯着眼,边比着手上的宫装,边盯着杜宛宛,过了一会:“嗯,等会让容真给心肝重新梳一梳,配上朕专门设计的首饰。”他脸上要多满意有多满意。 说完,一把抱住杜宛宛。 “你说好不好太真?” 他低头,对着杜宛宛的脸,吐着气,手上的宫装被他放到一边。 杜宛宛看着他:“陛下说好就好。” “真是朕的心肝。” 萧绎高兴得很,抱着杜宛宛,就转起圈。 杜宛宛:“陛下。” 她要无奈得很。 见他抱着她,她忙环住他的脖子,他这是? “心肝肉儿,太真,宛宛,朕,三郎心悦你。” 萧绎抱着杜宛宛,转了两圈,停下动作,对着杜宛宛的脸亲了又亲,爱不释手,忍不得放。 “陛下,我的肚子。” 杜宛宛心提到半空。 “哦,朕差点忘了,是朕的错,朕放太真下来,乖,没事。”萧绎哦一声,似乎才想到,脸上带着笑,笑眯眯的。 放下杜宛宛。 杜宛宛站在地上,提起的心才放下,刚抬头。 “来朕看看,朕的皇子。”萧绎一把搂住她,头靠到她的胸口,认真的像是在听什么一样。 杜宛宛:“陛下。” “陛下,夫人。” 容真还有两个宫女跪在门口。 “拿来了?拿过来。” 萧绎脸上带起笑,边说边往门口走:“起来吧。” “是,陛下。” 容真和两个宫女一听,抬头看了看,起身,捧着手上的东西,走进来,门由外面关上,萧绎走了几步想到杜宛宛又退了回去,站在她身边,揽着她:“拿过来朕看看。” 容真和两个宫女忙应是。 杜宛宛不说话。 萧绎等三人走到面前,他才松手,拿过她们手上的盒子,一个盒子是装的首饰,他打开看了看,推到杜宛宛面前:“就这一套配刚才那身刚好,太真一会就换这个。” 杜宛宛看着面前的首饰盒,红色的牡丹展翅欲飞,在阳光下闪着瑰丽的光,华贵而美丽,她又看了看被眼前的男人放到一边的宫装。 “怎么样?” 见她看着,萧绎又问。 “听皇上的。” 杜宛宛抬起眼晴。 “真听话,好,那就照我说的,容真。”萧绎一下子笑了,对着容真,容真见皇上叫她,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上前一步俯身。 “你一会给夫人重新梳一下,这样,这样,嗯,知道了吗?” 容真在一边听着,边听边点头,边看着夫人。 夫人似乎非常无奈。 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陛下,陛下似乎很高兴。 她低下头:“是,陛下,奴婢知道了。”陛下要她给夫人重新梳过,陛下说的似乎是前朝的—— 见容真听懂,萧绎扬起唇:“好。”很是满意。 他回头注视杜宛宛:“那你就陪着夫人在这里重新换过,朕也去重新换过。”说完,他温柔的凝着眼前的妇人。 “太真朕让容真?” “嗯。” 杜宛宛当然点头,她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萧绎盯着杜宛宛头顶,想了下,又对一旁的两个宫女:“你们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其它人,也留下服侍夫人。” 两个宫女敢说什么? 马上行礼,捧着东西出去。 “朕出去了。”萧绎又道。 杜宛宛没有说什么,由着容真扶着,看了眼两个宫女手上的东西,刚才她已经看过,果然是前朝的式样,萧绎转身往门口去:“来人。” 萧绎走后,杜宛宛转开视线,看向容真。 “夫人?” 杜宛宛看了看一边的宫装还有首饰。 “来吧。” 她对容真道。 两个宫女也走了进来。 “是。”容真一听。 杜宛宛知道不换不行,那个男人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今天,她宁可他忘了,可是。 他不仅没忘,还记得一清二楚。 让她再次看到他的恶劣还有恶趣味。 想着他的喜好,杜宛宛嘴角就忍不住抽动。 杜宛宛想到此,不想再想,闭上眼,她不能生气,不能不高兴,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任容真还有两个宫女折腾。 随她们去。 他要看就给他看。 满足了他的恶趣味就是。 反正又不少什么,很快就好了,她本来就是为了取悦他的,他是皇帝,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喜好。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让她不知道如何形容。 杜宛宛想到自己渐渐胖起来的身体。 又一次抽了抽嘴角。 容真见夫人不动,任她动作,她感觉得出夫人越来越无奈,其实她也有点,陛下,她抽了抽嘴角,陛下不是她能议论的。 两个宫女相视一眼,两人是南阳郡主府的,此时心里翻江倒海,陛下对这位夫人竟这般! 这位夫人也是,似乎不怕陛下,她们在外面隐隐听身边的人说到这位夫人,两人心中虽然震惊莫明,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 她们小心的看着这位夫人。 这位夫人长得并不是很美,不知道陛下? 她们不敢露出神色,帮着容真服侍着杜宛宛换衣,换上首饰,轻薄的宫装,华丽的牡丹,配上重新梳的发髻。 不久,杜宛宛变了一个人。 穿上前朝宫装,重新梳了发,整个人多了优雅,妩媚,美艳还有高贵。 如一朵华丽而美丽的牡丹,在水儿红披帛的映照下,留出白玉般的胸,杜宛宛脸上的妆容也重新换过。 让杜宛宛更艳丽。 容真放下手上的胭脂,退开一步,看着眼前的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她第一次发现夫人是这样的美。 美得惊心,美得艳丽,美得夺目。 夫人就像是从仕女画上走下来的贵妇人,慵懒美丽。 容真从来不知道夫人这么适合前朝的宫装,要是夫人再丰满一些,一定更美。 她想到陛下说过的话, 难怪皇上——亲自设计前朝的宫装,还要夫人这样打扮,陛下肯定早看出来了。 两个宫女也呆住了。 她们也没有想到这位夫人经过精心打扮会这样的美,那半隐半隐的轻纱,白玉的肌肤,华丽的妆容。 她们看过前朝的仕女画,里面的仕女就是这样。 难怪陛下如此。 容真不久后回过神来,其实夫人本来就长得好。 她这些日子在夫人身边,早就看出夫人底子很好,只是身体病弱,所以让人觉得苍白,而且夫人平时并不太注意打扮,就显得更加清淡。 最近夫人虽然身体好了,也丰盈了些,但夫人更不注意打扮。 夫人也一直喜欢素淡的,她也以为夫人适合素淡的,可今天,她发现不是。 夫人平时显得娇弱楚楚,可是此时更美。 她看向两个宫女,把两个宫女脸上的震惊看在眼中,对于这些不认识夫人的,当然看不出夫人的底有多好。 所以这样惊讶,只要和夫人相处久了就不会这般惊讶。 “扶夫人起来。” 她开口。 随即,对着闭着眼的夫人:“夫人,好了,你看看。”她小声的道。 杜宛宛听到容真的话,她睁开眼,她在感觉到容真动作停下后就知道应该是完了,她看了容真还有两个宫女一眼,由她们扶她起身,走到铜镜前,感觉她们目光似有不同,她朝着前方的铜镜看去。 下一刻杜宛宛呆住。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是她? 铜镜中那华丽的贵妇人是她? 看着铜镜中贵妇人高盘的发髻,艳丽的妆容,华丽的宫装,白玉的肌肤,杜宛宛彻底呆住。 容真见夫人呆住,微微笑,夫人也呆住了,两个宫女也看到,这位夫人也没想到自己这样美吧。 两人依然觉得露惊。 “在看什么?怎么看着自己看呆了?” 这时,脚步声响起,高大的身影一身前朝的龙袍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英俊倜傥。 “陛下。”“皇上。” 两个宫女还有容真一见,忙跪下。 萧绎用手中的折扇点了点手,轻点了一下头,让她们下去,他眼中只有站在铜镜前的人儿。 他的太真,心肝肉儿。 真美。 杜宛宛已经回神,她依然看着镜中的自己。 听着脚步声走近。 很快,脚步声停下,杜宛宛从铜镜中看着男人,男人一身红色的龙袍,杜宛宛仔细的看了看那红色的龙袍,前朝的龙袍就是红色的,更为宽松,让他和平时不同,多了风流儒雅,此时正对着她邪气的笑着。 杜宛宛收回目光。 “太真,三郎来了。” 随即,她听到他说,杜宛宛深吸一口气。 “太真,转过身,让三郎看一看。”萧绎看着背对着他站着的妇人,眯着眼,甚为好笑,心肝那样子,他摇了摇头,仔细的欣赏着眼前的丽影,高挑的身材,红色的抹胸长裙,水儿红的披帛果然和自己想像当中的一样。 他眼中闪过惊艳和满意,还有得意。 他的妇人果然适合这样的打扮。 果然是他的太真。 让他惊艳不已,让他心悦不已,光是一个丽影,已经叫他热血澎湃,让他情难自已,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想完,萧绎已经忍不住,他上前一步,抱住眼前妇人,抱着她转过身,模糊的铜镜并不能满足他的想法。 他伸出手,拿着折扇挑起眼前丽人的下巴:“乖,乖乖,朕的太真,让朕看看。” 杜宛宛被他抱起转身,一时不察,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身前的男人挑起自己的下颌,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心肝,你真美,美得朕的心都要化了,怎么得了。” 萧绎直直的看着怀里的丽人,美艳的脸,华丽的妆容,高盘的发髻,红色的牡丹,白玉的胸,丰满如玉的身体,带着馨香,叫他惊艳得不行。 真是他的心肝。 竟如此的美。 萧绎虽然早料到他的心肝这样打扮肯定很美,可是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惊艳不已。 杜宛宛则是一抬头就看到男人惊艳的表情。 “朕的心肝。” 同时还是男人惊艳的话。 杜宛宛:“……” “朕的太真,朕的乖乖,乖乖宛宛。” “……” “我的好太真,好心肝,朕快被你迷死了,朕的乖乖。” “……” 听着眼前男人夸张的话,杜宛宛本来有些羞涩的心理也没有了,反而觉得嘴角不停的抽。 这个男人。 “真是朕的美人,心肝,心头肉,如此的美,叫朕怎么办?叫朕如何是好?叫朕怎么疼你?朕就知道心肝适合这样,朕就知道心肝比所有人都美,身体美,长得也美,朕的心里只有心肝,朕被心肝彻底迷住了。” 刚开始只是觉得这幅身子有些滋味,慢慢觉得这身子好,后来发现这心肝长得也好,就是性子倔。 却也更有趣,后来,虽然他一直觉得好,可真的看着。 萧绎恨不得把眼前的心肝让所有人看看,他的心肝这样的美。 “心肝,来看看,朕和你配不配。” 萧绎想到自己也换了,抱着怀里的美人,迫不及待的看向铜镜:“太真心肝,看看,朕怎么样?是不是也很英俊?配不配得上你?” 那急切的样子。 杜宛宛都没来得及反应,她有点想吐,这样被他搬来搬去的,她很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但见眼前的男人巴巴的盯着自己,要自己看。 杜宛宛看向他,从铜镜中。 “陛下很好。” “真的?”萧绎有些不相信,原先不知道自己的心肝这样美,竟和他想像中的太真一样,此时他很怕自己配不上。 见她只是说很好,他有些不满。 杜宛宛觉得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幼稚! 想了想,她回头仔细的看了看他,又从铜镜中看了看,眼中也有了惊艳,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长得真的好。 高大,挺拔,英俊,风流,儒雅,越看越风流儒雅,就像前朝的风流帝王,他本身就长得好。 “皇上不相信?” 杜宛宛开口。 萧绎并不说话,他仔细看着杜宛宛。 “三郎和我想像中的三郎一样。” 杜宛宛很久后,收回惊艳,见男人还是眼巴巴的盯着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 “真的?” 萧绎却像是得打了胜仗一般,满脸是笑,高兴又满意,抱着杜宛宛。 什么时候皇上这样容易哄? 杜宛宛:“……当然。” 她还是点头。 却也有一部份真话。 她再是觉得他的喜好恶劣,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好,或许是受他的影响,她居然也觉得他就是三郎。 “太真,朕的太真。” 萧绎高兴的抱着杜宛宛直亲了一下她的脸,又搂了搂她,杜宛宛:“三郎。”好吧,就这样吧。 “太真。” “三郎。” “太真。” “……” 腻了一会,就在杜宛宛有些受不了的时候,抱着她的男人松开她:“朕带太真去一个地方。” “什么?” 又来,杜宛宛刚开口,就被男人抱起来,抱了出去。 不久,她被抱上马车。 男人说走就走,很快吩咐好。 马车驶离南阳郡主府,杜宛宛没有再见到南阳郡主,马车里早放好了暖炉,扑面而来的热气让马车内并不冷,杜宛宛身上裹着白毛皮的披风,被男人的披风包着,其它人在外面。 杜宛宛问男人去哪。 男人依然不说,一脸神秘,邪气的笑着说到时就知道。 杜宛宛确实没有过太久就知道,一路她都是被男人抱着的,眼晴也被男人捂着,不过到了地方后他便放开了她。 “到了。” “……” 杜宛宛睁开眼,看向四周。 四周很温暖,有热气升腾,一点不冷。 还有潮湿的水气。 很快,她看清了周围,这是一间专门修砌的房间,很大,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白玉池子,冒着热气。 而这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周围居然全是各种姿势的春宫画,雕刻得栩栩如生,和真的一样,还有各种各样跟真的一样的春宫雕刻,没有一处不是。 杜宛宛一下子羞红了脸,恼红了脸,心中恼恨不已。 就在她的面前一对男女光着身体雕刻得那样真实,这里是哪里?这里到底是哪里?他带她来了什么地方? “这是太真和朕。” 就在这时,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对春宫男女,竟说是他和她,直直的放到她的面前,让她看得要多清楚有多清楚,杜宛宛脸彻底恼红了,直直的看着他。 “送给太真。”而他竟然说。 “我不要。” 杜宛宛怒了。 笫八十章去见杜妙妙 “怎么不要?”萧绎看着她,似乎很不理解一样。 杜宛宛已经恼到极点:“不要就不要!”说完,她一眼都不想再看,转身就要走! “我累了,想回去!这里是哪里?” “太真等等!”不等杜宛宛动作,萧绎上前拉住她,手拿着那春宫小像,放到她的面前,认真的凝着她:“太真真的不要?” 见他还问,杜宛宛气得说不出话! 不是真的不要,难道还是假的? 杜宛宛气急的扫过他又放到眼前叫她脸江羞恼的小人,居然说是他和她,她才不会这样,无耻,可恨,那是他和别的女人还差不多,才不是她!他竟然送给她,她怎么会要那样的东西,他就欺负她! 想到身边男人的可恨,想到周围的春宫图和雕刻,她真的是恼恨不已一刻也不想呆。 她实在受不了他! 受够了! 他喜欢喜欢他的!她才不会和他一样。 “不要!”杜宛宛气怒的再次开口。 “为什么?”让杜宛宛更气的是眼前男人还问为什么,盯着他的表情,只看到疑惑,杜宛宛没有看到更多的。 萧绎专注注视杜宛宛,手一直举着春宫雕刻小像,另一只手拉紧她不要她走。 “你说呢?”杜宛宛恼恨的直接反问,说罢用力挣了挣被拉紧的手,可是根本挣不了,她正要开口。 “这是朕亲自画的样雕的!朕亲自烧的,太真不喜欢吗,这是朕和太真,不像吗?朕觉得很像,这里的一切都是朕找人专门为太真画的雕的,有些则是朕亲自做的,送给太真的礼物!”萧绎开囗。 拉着她:“以后这里就是朕和太真的地方,这是朕的心!” 亲自画的雕的烧的又如何,谁会喜欢这样的?谁会喜欢自己光着身体,刚才杜宛宛并没仔细看,如今一看那叫她不喜的春宫画上面的女人似乎真的是她,想到他说是专门照着她画的有些是他亲自做的,她就咬牙,方才没有仔细看还不觉得,现在看着四周的雕刻还有画,她忍不住的暴躁,恼怒,羞耻,很想抓住眼男人质问,他这是送她的礼物?这是专门羞辱她的还差不多。 什么他的心,他们的地方! 杜宛宛咬牙,深呼吸。 她不想为他生气,她要冷静,好一会她抽了抽手,这样的地方不要也罢! 她从来不知道这样是因为喜欢,这个男人!他让人看到他和她,雕下他和她的春宫图,要是叫人看到ㄧ 她想马上毁了,他居然带她来,谁会像他这样? “可惜太真现在有了朕的皇儿,不然可以好好和太真在这里亲热一番,照着画上!这里可是朕专门为和太真……准备的!” 萧绎还在说。 一脸可惜。 杜宛宛见他居然想……牙咬得生疼!又是专门。 “可惜!只能等一等,现在只能想一想,看着太真,不过朕很多东西还没准备好,等一等也好,到时再和太真在这里!” 萧绎又道,说着想到什么,一脸笑,盯着杜宛宛,手搂住她带着邪气。 “到时候准备好了再带太真来。” 最后他道。 “不用!”杜宛宛一点不想再来,她冷冷道。 “太真?” 萧绎看着杜宛宛脸色,杜宛宛脸难看,他:“太真不喜?” “你觉得我会喜欢?”杜宛宛发现他还是认为她该喜欢,她再次一肚子气,她沉气一个字一个字说。 “不喜欢?”萧绎皱眉,低头凝视:“你以前,朕是说朕给你的信里面……” “我从没说过喜欢!” “不准不喜欢!”不等杜宛宛开口,萧绎搂紧她,拉着她的手,强势而霸道:“太真,有没有听说过,温泉水滑洗凝脂,从此君王不早朝?” “三郎为了太真你,何止是早朝!” 萧绎接着又道。 温柔又深情。 杜宛宛:“……” 不准不喜欢,而且—— “太真。” “……” “太真,三郎为了你愿做昏君。” “……” 杜宛宛没想到抱着她的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了她甘做昏君!他愿做昏君,她还不愿意他为了她,又不是前朝—— 杜宛宛心头一惊。 忽然发现自己明白了。 “太真,三郎的心里只有一个太真。” “……” “三郎最喜欢太真这个样子,还有太真洗浴的样子,在温泉水中,太真要不要下去洗一洗,三郎陪着你?” “皇上。” 再听男人带着邪气越说越不像话的话,杜宛宛不想再听下去,开口打断,她已经看出来,眼前的男人明显是把自己当成前朝那位亡国之君,而她。 当然是那位太真。 又扮上了。 什么为她雕的,不过是为了满足他自己—— 叫她气的是为什么说那些春宫图上的是她,为什么雕成她,她之前算是白生气了,早知道—— 只是他要是喜欢前朝的那位什么太真,雕那位就是。 他还说还有很多没有准备好。 那要是准备好了? 杜宛宛想到这又有些生气,再不想看到那些春宫图,和雕刻,杜宛宛已经记起,前朝那位亡国之君就是因为喜欢那位太真洗浴时的美丽,在骊山修了专门的温泉池,常常御驾骊山。 与那位太真夫人嬉戏。 那一句温泉水滑洗凝脂,从此君王不早朝说的就是他们。 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在哪里? 该不会就是骊山? 不对。 “太真?” 听到杜宛宛的话,萧绎很关心很温柔。 “我累了,想回去了,以后再来吧。” 杜宛宛再度深吸一口气。 “这里是?” 她又道。 “太真累了?”萧绎很是温柔的搂紧杜宛宛,温柔的道。 “这里不是骊山?” 她早说说过她累了,杜宛宛心中恼,见他不回答,想了想。 “不是。” 萧绎怔了下,回答,随后脸上带起一抹笑,盯紧她:“时间不够,太真想去骊山,太真知道朕的意思?” “皇上。” 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杜宛宛吐出口气。 “太真也想去骊山?果然是朕的太真夫人,骊山那里朕已经派人去了,骊山行宫是前朝留下来的,今朝虽然有修缮,不过要过住,还不够,等朕让人弄好了,过一段时间朕带太真去,好好游玩一番,朕去看过,很不错,果然如书中所说,太真到时就知道,这里是朕照着骊山的温泉池修的。” 果然,杜宛宛只觉得果然。 “骊山虽好,却是前朝的,这里是朕亲自让人修的,以后。” 萧绎又道。 温柔的笑。 “等到太真进了宫——骊山行宫很多都是前朝的东西,好是好,可是不够吉利。” 他也知道不吉利? 杜宛宛听到他这句话,无语极了。 “走吧,太真累了,朕带你回去。” 萧绎温柔的说完,也不多说,带着杜宛宛离开,不过走了几步,他转身拿过之前放到一边的春宫雕像。 杜宛宛不由皱眉,他? “这可是朕亲自雕的太真和朕,送给太真准备的礼物,差点忘了,等朕没空出来陪太真的时候,太真要是想朕就看一看,看看朕和太真有多恩爱,朕想太真会来这里看看。” 萧绎把手上的雕像放到杜宛宛手中。 温柔的道,说完,脸上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味深长,扫了四周一眼,意思不言而豫。 杜宛宛:“……”谁没事想他,还拿出来看,感觉到他眼中的恶劣,她觉得手心发烫,这个男人,她很想扔掉,可是看着眼前男人那一脸你要是敢不敢的表情。 想他的时候拿出来看? 亏他想得出。 “不准扔掉。” 萧绎像是知道她所想,强势而恶劣的说。 杜宛宛:“……”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 随即又觉得他无耻,他凭什么? “太真不愿听朕的话。”萧绎一眼看出杜宛宛情绪,挑眉。 杜宛宛心中其实羞恼得不行。 现在不扔,回去扔总行了吧?他是不惹火她不罢休?她忍了又忍。 “要是等朕知道你丢掉或者,朕到时候拿你是问。”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他又说。 “这是唯一的一对,朕亲自雕的,是朕给你的。” “……” “……” “我不要。” “不许不要!” “我——” “你想惹朕生气?” 杜宛宛最后气急羞恼,她拿着春宫雕像,见她拿着,身边的男人似乎很高兴,他当然高兴,只会欺负她。 两人离开。 离开时萧绎没有再捂住杜宛宛的眼晴,杜宛宛终于知道她在哪!是在皇宫,杜宛宛看向身边的男人,居然是在皇宫,怪不得他说什么以后天天—— 他带着她从一处假山离开,不久到了宫外,在宫外一处宅子,容真等在马车边上。 上了马车。 “心肝想不想看看你那庶妹?” 杜宛宛忽然听到男人道。 她本来想说累了,不。 不过他问她想不想见杜妙妙,他的意思是? 杜宛宛看着他。 “心肝要是累了就算了。”萧绎见她看过来,伸出手拉了她一把,笑眯眯的说:“若是不累,朕就带你去看看。” “我。” 杜宛宛张嘴。 见男人笑着盯着她,眼中戏谑,她又闭上嘴。 “想不想去?” “不想。” 杜宛宛别开头,她不想看他。 “哦?” 这妇人在生他的气,他知道,萧绎眯着眼晴想。 “心肝要是累了,休息一下,朕带你去。”妇人现在有了他的皇子又是他的心肝肉儿的,他就不和她计较,多宠她一下。 杜宛宛要是知道他的心思,一定气得吐血。 她忍了又忍才忍下来,她是该生气,他凭什么如此。 ------题外话------ 这是喧嚣用手机码的,今天到现在还没来电,承诺亲们的也没做的,没有办法,只能用了两个手机的电码了三千,先更,晚上应该会来电,到时再码一章给亲们。 第八十一章暗里的猜测 最后歇了一会,杜宛宛被萧绎带着到了杜府,杜宛宛冷眼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带她见到杜妙妙。 “来,朕抱着你。” 萧绎一眼看穿妇人的想法,笑眯眯的伸出手,一把抱住杜宛宛。 杜宛宛一时猝不及防,措手不及:“你!” “哈哈,抱紧了心肝,朕带你进去了。” 萧绎最喜欢她这样,一见忙笑,抱紧她下了马车。 马车停要杜府一角,容真还有其它人恭敬的站在一边,几个黑衣人站在墙边,杜宛宛扫了一眼。 “陛下,已经——”一个黑衣人上前。 “好。” 没有等对方说完,萧绎抱着杜宛宛,突然跃了起来,下一刻跃到墙上,杜宛宛再次措手不及,见他抱着她跃上墙,她脸都吓白了,不等她回神,抱着她的男人一下跃到地上。 她心随着他的动作,提起又放下,她刚放下心,看了一眼四周,抱着她的男人又朝着前面。 她认出这是后门。 被男人抱着,看着四周熟悉陌生的一切,杜宛宛有些复杂,一路没有遇到人,她不知道是男人早安排好还是。 不久之后,她和他到了一间院子。 杜宛宛一眼就认出这是杜妙妙的院子。 没想到他真的带她来了。 “走吧。”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男人抱着她,一下跃到院子里。 整个小院一个也没有,很静,杜宛宛被男人抱着,到了房间外面,杜宛宛不知道他要怎么进去? 翻窗? 谁知道他抱着她,直接推开了门,门打开后,她看到两个黑衣人。 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和他一起进到屋子里,杜宛宛刚要出声,男人一下子制止了她,带着她走到一角,然后让她往里面看。 里面。 杜妙妙绝望的坐着。 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眼晴发红,咬着唇,身上的衣裳更是不整,瘦了很多,让杜宛宛差点没有认出来,隐隐有股臭味,似乎沾了什么脏物,很久没有梳洗,在她的身前,是她的继母。 “还没有想开?不是为娘说你,事已至此,你还是好好想清楚,要是不想当妾,早做什么去了,如今,别再妄想入宫,老爷让我来劝劝你,虽是为妾,但定远侯府也不算辱没了你,而且也是你自己求来的,高高兴兴的,到时入了府去,说不定还有好日子。”杜母很是看不起杜妙妙这个样子,和她斗。 “我死也不当妾,休想,休想。” 杜妙妙听了,依然是那个样子。 像是在回答杜母,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为什么要当妾,她可以入宫,纪秋会来救她,这几天她一直靠着这一点,可是几天了。 “心肝,看到了。” 杜宛宛没想到会看到自己继母,她又看了看杜妙妙,亲眼看到和听人说又不一样,她也有这一天。 她细细的看了一眼她的继母。 “没想到你那继母也在。” “皇上,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萧绎本来想说你那继母不简单,这事里指不定有她,就听到妇人道。 “帮我查一查,当年我母亲的死。” 这件事杜宛宛藏了太久,这一刻她等不及了,看到杜妙妙如此,看到她的继母,想到从小到大的事,她咬住唇。 “好,心肝让朕做的,朕肯定做到。” 萧绎深深看了看杜宛宛,他知道一些,见状,心中有点高兴。 “谢谢。” “我们之间何需谢?” “三郎。” “怎么太真?不会是想讨好朕?” “你!” 杜宛宛没有久呆,已经看到结果,她回到别庄,萧绎也回了宫,之后没有再出宫。 * “什么?” “将军——” “你打听到的是定远侯派人回京见咱们这位杜三姑娘,被人发现?”京城镇国将军府,纪秋眉头一皱,脸色一变。 派去的人好不容易打听到消息,真相竟然是这样! “是的,将军。” 跪在下面的人开口。 “咱们这位杜三姑娘到底和来人说了什么,被人发现后不再入宫,要入定远侯府为妾?” 纪秋一听怒极而笑。 想到那位杜三姑娘,看着挺聪明的。 怎么会? 他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本来的打算——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和定远侯,还有定远侯派来的人和她说了什么。 对于她和定远侯的事,本以为暂时不会有什么。 只要让流言只是流言,定远侯在边关,两人的事知道的人很少,有他的安排,只要等人入了宫! 要不是为了大计,他也不会想让这位杜三姑娘入宫,看这位杜三姑娘还是很有些不同,皇帝说不得会喜欢。 在发现皇帝和那位定远侯夫人的事后,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流言说不定就是这位定远侯夫人放出来的,说明她早知道,而这位定远侯夫人和皇帝又是那样的关系。 皇帝说不定也早就知道。 不过当时他想了想,也许这样皇帝更有兴趣,他决定赌一赌。 他写那封信给那位定远侯夫人,也是打算看看那位定远侯夫人真正的性情是不是和外面说的一样。 纪秋想到这里,他的安排都被杜妙妙这一手打乱了,他真想当着她的面问一问她在想什么,是被设计了还是? 就算她忘不了定远侯,纪秋脸色阴沉,凤眼直眯,闪着冷光,当初就不要答应,不想入宫就让人来和他说一声。 蠢货! “将军,当时只有杜大人还有杜夫人进去,其它人都被留在外面,杜家的其它姑娘还有公子都不在里面,后来下人们进去,出来杜三姑娘就被软禁,下人也被关起来,打听不到,之后就有消息传出,杜三姑娘将入定远侯府为妾,因为定远侯夫人身体不好,为了维持杜府和定远侯府的关系,杜三姑娘愿去陪伴定远侯夫人,顺便照顾定远侯夫人,不怕任何流言蜚语。” 跪在下面的人低下头,开口。 “听说杜三姑娘的庚帖已经送到定远侯府,两边已经说定,只等到时候——” “蠢妇!” 纪秋再忍不住,沉着脸:“马上让人再去打听,到底是有人设计还是,居然被人发现,还有你去,我要见她,看她到底怎么说,在想什么。” 他来回走了两步,看着跪在下面的人,不悦的道。 “是,将军。” “不要让人发现,还有杜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 “如果。” 纪秋吩咐完,想到什么,脸色格外的阴沉:“要是她愿意进定远侯府为妾,就成全她。” 跪在下面的人不敢说话。 定远侯府。 定远侯老夫人这些天都很高兴,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杜妙妙的庚帖她看了一眼就丢到一边。 不过是个妾。 让杜府送庚帖过来不过是为了保险。 有了庚帖,就不用怕杜府变了,儿子又去了边关,先拖一拖。 儿子又不在意,纳进来也不过是为了报复,定远侯老夫人每每一想到杜妙妙将要进府任她揉搓她就满意。 只有杜宛宛那里让她不满意,不过等杜妙妙进府,看她还坐不坐得住。 就算是妾,杜宛宛肯定不会舒服。 最重要的是儿子又和她一条心了,不再和她僵着,对着干,而且听她的话,回到边关就会让付氏怀上孩子。 到时候有了孙子,杜宛宛要是气死了,再给儿子重新娶一个,杜家居然想让杜妙妙入宫当皇上的女人,就凭杜妙妙也配? 一个庶女,他大儿要她就不错了,想抛开她儿子,幸好儿子发现,水性扬花的东西,杜家没一个好的。 杜宛宛那女人就算皇上太后再看重,再称赞,死了还不是死了。 那不孝子幡然醒悟得虽然迟了些,她这老太婆就不计较了,必竟是她带大的。 若不是万一,她也不想—— 对于杜宛宛,在知道儿子以前心中的人是杜妙妙并不是杜宛宛那女人,对杜宛宛好都只是为了骗过世人时,她又生气又觉得杜宛宛可笑。 按理她不该再恨杜宛宛的,应该觉得杜宛宛可怜,杜宛宛也是受害人。 可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想到皇上太后为了杜宛宛,派人来警告她。 她就更是不喜。 再想到自己被骗,她就更加不爽,而且在她想来,杜宛宛说不定早就知道,那些流言也是杜宛宛传出去的。 只是她不敢去找杜宛宛。 但不找归不找,她儿子要纳妾,作为定远侯夫人,定远侯府当家主母,怎么能不知道?以为躲在庄子上,哼。 定远侯老夫人想到这:“来人。” 她看向外面。 这几天光顾高兴,她竟然忘了,早该派人通知杜宛宛。 婆子站在一边,她知道老夫人在想什么,不知道老夫人? 定远侯老夫人回身看向婆子:“怎么?” “老夫人这几天都很高兴。” 婆子开口,微俯身。 定远侯老夫人一听,脸上笑了:“这是当然,那不孝子终于想通为定远侯府纳妾生子,开枝散叶,我怎么能不高兴。” “是,老夫人,老奴也高兴,侯爷终于想通了,老夫人该放心了。” 婆子也笑了,和定远侯老夫人相视一笑,她是老夫人的心腹奴才,老夫人都告诉她了,那位杜三姑娘的庚帖还是她亲自去杜府拿的。 对于那位杜三姑娘,她的心思和老夫人一样。 幸好侯爷私自回京,不然。 侯爷私下回京的事府里的人并不知道,但都知道府里要进一位新姨娘,侯爷必竟是私自回京,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老夫人也只告诉她,府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位将要新入府的姨娘,杜家的三姑娘。 这是老夫人想要看到的。 老夫人当然不会想看到下面的人说什么好话。 “大家都在议论吧。” 定远侯老夫人笑过,看着婆子。 “老夫人放心。” 婆子知道老夫人的意思。 “嗯。” 定远侯老夫人点头。 这时,外面的丫鬟走进来:“老夫人?”是听到定远侯老夫人声音的。 “你。” 定远侯老夫人看着跪在下面的丫鬟,又看了一眼门口将要进来的几个丫鬟,正要说什么,想了想,她回头,对着婆子:“还是你去,夫人在别庄也呆得够久,你去告诉夫人。”她刚才本来想随便叫两个人去的,但现在。 随便叫两个人去,她不放心。 定远侯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婆子。 “老夫人?” 婆子看了看跪在下面的丫鬟还有门口的丫鬟,对着老夫人的目光,她一下子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 “你去。” “好的老夫人。” 定远侯老夫人见婆子明白自己的意思,很高兴,婆子已经完全知道老夫人的想法,她俯身,行礼。 几个丫鬟只听清楚了夫人两个字,还有别庄,老夫人? “那奴婢去了。” “你去吧。” 定远侯老夫人此时看也不看几个丫鬟,只盯着婆子。 “……” 等婆子走了,她才看向几个丫鬟,看了她们一眼:“你们下去吧。”几个丫鬟话也不敢多说。 “娘,母亲。”几个丫鬟正要退下,门外一阵脚步声,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冲了进来,后面跟了一群的人。 “奶奶。” “姑奶奶,你慢点,老夫人——” 可是任后面的人怎么叫喊,前面的人都不听。 几个丫鬟抬头愣住,姑奶奶?冲进来的人根本不理会她们,直接冲到定远侯老夫人面前,几个丫鬟一看,忙跪在地上:“姑奶奶。” “奶奶。”“姑奶奶。”跟在后面冲进来的那一群人进来后,见到定远侯老夫人,忙砰砰砰跪了一地,向着定远侯老夫人:“老夫人。”原来这一群人正是守在外面的丫鬟。 为首几个则看着冲到定远侯老夫人面前的人:“奶奶。”这几个并不是定远侯府的。 “母亲。” 至于冲到定远侯老夫人面前的女人,赫然是靖国公府的二奶奶,定远侯府的大姑奶奶,赵晟的嫡妹。 她看着定远侯老夫人,拉着定远侯老夫人的手:“母亲,女儿委屈!”满脸的委屈。 “女儿,你怎么?” 定远侯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亲女,怔了怔,然后回神:“你怎么又跑回来,不是说了暂时不要?”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收回目光见女儿一脸委屈的摇着自己的手,再看女儿的脸色,刚才她没有注意,女儿脸色怎么这么差?好像瘦了很多。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瘦了,脸色也?” “娘,女儿,女儿,你不知道,女儿的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靖国公府的二奶奶一听,马上叫了起来。 那样子—— 她才不管该不该回娘家,她只知道她的日子过不下去。 “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子,像什么话。” 定远侯老夫人见自己女儿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就这样子,很有些心疼,心中极是担心,可是见女儿这撒泼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皱紧眉头。 好好的大家闺秀,堂堂靖国公府二奶奶,居然这个样子,要是叫人看到? 虽然这里没有外人,可是这些丫鬟…… 她可以堵住这些丫鬟的嘴,量她们也不敢多说,可她就是不喜欢她这样子,她当初可是教过她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值得她这般? 连脸面也不顾,忘了身份。 定远侯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同时也生气靖国公府不知道给了女儿什么气受。 “娘,女儿顾不上像不像话,女儿现在只知道这日子没法过,你是不知道,一想起来就气,娘,我不过了,女儿这段时间受尽了委屈,真的过不下去,女儿。” 靖国公府二奶奶一听,马上大叫。 委屈得要命。 “那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你就这样,娘怎么知道?”定远侯老夫人眉头越来越皱,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还有无奈:“是什么事叫你如此,你的过不下去,不过是什么意思,还有回娘家?” 连回娘家的话都说出来,还有过不下去的话,肯定是受了大委屈,她担心得很,她偏不说。 “娘。” 靖国公府二奶奶一听,脸色就是一变。 “说。” 定远侯老夫人看她还是不说,只知道拉着她,撒泼,更生气,拉住她的手,盯着她。 “娘,你不知道他居然赶我回娘家,说要休了我。”靖国公府二奶奶知道自己母亲生气了,她张了张嘴,一脸为难还有愤恨,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说完,她咬着唇。 脸上是无尽的委屈。 “娘,你说,他竟然为了几个下贱的女人,说要休了女儿,你说女儿怎么能不委屈,这些天他都歇在那几个女人房里,一次也没有进过女儿的房,女儿都忍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那几个女人的话,居然当着那几个女人的面骂女儿,那几个女人更是仗着他的宠,一点不把女儿放在眼里,娘你说女儿怎么受得了,就和他吵了,而他竟然竟然,女儿就跑回来了。” “什么?他赶你回家,还说要休了你?为了几个女人,是什么女人?他这是宠妾灭妻,好啊,还骂你,你婆婆呢,还有你公公怎么说?居然真敢赶你回家,他怎么敢!” 定远侯老夫人听得肝胆俱裂,自己的女儿再怎么也是自己的女儿,何况女儿又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是他,还有靖国公府,居然宠妾灭妻! 她紧紧拉着女儿的手,看着她。 “公公说了,可是相公不听,婆婆偏心相公,还劝女儿。” 靖国公府二奶奶一听,更委屈,更恨了,咬紧牙。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大变。 “娘。” 靖国公府二奶奶见状,忙拉着她的手,咬着唇,委屈的看着她:“你要替女儿作主。” “放心,他敢这样待你,靖国公府敢这样对你,娘一定为你做主。”定远侯老夫人愤怒到了极点,拍着女儿的手。 “娘。” 靖国公府二奶奶长得跟定远侯老夫人很像,只是更娇蛮一些,她一听,像是找到依靠,脸色好了许多。 定远侯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她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扫了一眼,盯着跪在最前面的四个丫鬟。 “你们奶奶说的可是真的?” “是,老夫人。” 几个丫鬟都是当初定远侯老夫人挑的,听到老夫人的问话,忙道,她们不敢有隐瞒,其它的丫鬟听到这里,头也不敢抬,原来姑奶奶被赶回府了? “很好。” 定远侯老夫人听得更气了,她沉着脸。 然后转头。 靖国公府二奶奶才不管自己别的,只盯着自己母亲:“娘。” “没事,有娘在,你先告诉娘,那几个女人是?”定远侯老夫人虽然很想马上冲到靖国公府去讨公道,宠妾灭妻不管走到哪里都占理,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娘,就是那几个狐狸精。” “嗯?” 定远侯老夫人并不开口,她想要的是具体的,靖国公府二奶奶许赵氏见状,脸色变了变:“就是皇上赐的那几个。” “皇上?” 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又是一变。 “对,就是那几个狐狸精,一入府就迷惑了相公,连公公婆婆也迷住了,府里的人都说好,哼,一到女儿面前就耀武扬威,一到相公面前就装着好像女儿欺负了她们,相公居然信了,娘。” 靖国公府二奶奶许赵氏满腹的委屈,难受,还有憋屈。 可见憋屈了好一阵。 “皇上赐的。”定远侯老夫人边听边想着,她压下心头的怒火,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觉得棘手。 “娘,相公先前还说是皇上赐的,让女儿不要为难,他也是不能让皇上知道,所以多宠些,现在呢,皇上赐的又如何,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 许赵氏见自己母亲不再像刚才,难道母亲? 忙急道。 最后想到什么,骂起来。 跪在下面的丫鬟更不敢抬头,可不敢再触怒了这姑奶奶,定远侯老夫人:“我让人去见你大嫂去了。” 她有些怀疑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她想到杜宛宛。 “什么大嫂,娘我现在和你说的是我的事,你提她做什么,娘你说女儿怎么办,娘要是不为女儿作主,女儿就。” 就什么没有说,但意思不言而豫,许赵氏恨声道。 她如今根本不想听别的。 也没有心情管别的。 定远侯老夫人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同时靖国公府。 “二奶奶回娘家去了。” 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对着站着的人:“二爷。” “回娘了?” 站着的男人闻言。 “是。” “下去吧。” 男人开口,等丫鬟离开,他朝着正院走去,果然跑回娘家了,他很快到了正院,走到里面。 “母亲,父亲,她回娘家了。” “嗯。” 坐在上面的人一听,点头。 “你这媳妇太糊涂了,原来看着挺精明的。” “母亲,父亲,是儿子没有看住她。” “算了,事情过去了,皇上那里虽然不知道大体的意思,那几个女人是皇上赐的。” “儿子知道,儿子很喜欢她们,都很知情识趣。” “希望你那媳妇没有时间再管别的事。” “儿子会让人盯着的。” “嗯,皇上怎么想我们就要怎么做,那位亲家母没想到也是糊涂的。” “母亲,父亲,皇上好像对——” “闭嘴,有些事不准乱说。”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上面的人马上打断。 “是,是儿子鲁莽了。”男人一见忙俯身。 “你也是,其实为父也在猜测,好了,你看着把人接回来。” “是,父亲。” 站在下面的男子,靖国公府二爷听了,转身离开,对他的结发妻,他还是有些感情的,还是舍不得的。 虽然恼,必竟喜欢过。 定远侯老夫人还有许赵氏根本不知道这一出。 远离京城的马车上。 赵晟远远望着京城的方向,他并不想离开京城,但是皇命在身,虽然都安排好了,想到杜宛宛。 再想到杜妙妙那个贱人。 不过是离开京城几个月,就想抛下她,等他回京! 还有杜宛宛,他本来想把杜妙妙一起带到边关。 还有杜宛宛。 但最后还是没有。 “侯爷。” 在赵晟想着这些的时候,马车外面,忽然传来声音,他皱着眉头,收回思绪,看向外面:“什么?” “侯爷。” 外面的声音又响起。 “什么事?” 赵晟一听,随即皱眉想了想:“进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是。” 很快马车车帘被掀开,小厮递上一张纸。 “侯爷?” “杜宛宛。” 赵晟接过绑在信鸽上送来的纸,一会看完,他握着手中的纸条,冷着脸,脸色很难看,小厮见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把依晴两人还有几个女人送到边关陪他,到底是真贤惠还是。”赵晟再次开口,脸色越发阴沉。 不知道想到什么。 离赵晟不远的小镇。 依晴两人还有彩霞几个被人护送着往边关去,送信的人先她们一步,她们已经赶了好些天路,一路都累了,此时到了小镇,忙找客栈住下,准备歇一晚再启程。 几个女人用过饭,走出房间,看到彼此,相视一眼,走到一起。 “你们说夫人?” “到了边关就知道,夫人也说了。” 第八十二章元旦临近 杜府。 “杜三姑娘。” “……” “杜三姑娘。” 杜妙妙躺在床上,杜氏刚走,她恨死杜氏,天天来嘲笑她,她握紧双手,以为她不知道他们都在嘲笑她,赵晟,负心汉,贱人,都是他,都是他害了她,毁了她,她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笑话她。 没有人会帮她,她不要作妾。 她逃不了,她难道真的只能成为赵晟那个贱男人的妾? “你是谁?” 猛然听到耳边的声音,杜妙妙抬起头,狠狠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又是来嘲笑她的,肯定又是来嘲笑她的。 她以为是来嘲笑她的,但在看清站在床前的人后,她脸色一变,这个人她不认识。 她脸色一变,往后缩了缩。 是谁,是谁又要害她。 这个男人是谁。 “你——” “杜三姑娘,将军要见你。”站在床前的男人看了杜妙妙一眼,开口,淡淡的说。 “你?你说什么?” 杜妙妙待要尖叫,一下子听到对方的话,苍白狼狈的脸色一变,整个人从床上起来,很紧张。 “将军要见你。” “将军?” 杜妙妙又问了一遍,听清后,整个人激动起来:“纪秋?” 男人还没有回答。 “是我。”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伴着声音,杜妙妙听清了,她看向门口:“纪秋,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她很激动,很激动,她以为他不会来了,她以为—— 她等了这么多天。 她直直的盯着门口。 很快,她看到了她等的人,纪秋,她咬着唇,再也顾不得面前的男人,只看着纪秋,而纪秋也看着杜妙妙。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在他进来后,留在外面,他走到杜妙妙的床前,凤眼微眯。 “纪秋。” 杜妙妙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 “你出去。” 纪秋上上下下扫视了杜妙妙一眼,对着跪在地上的人挥手。 跪在地上的男人见状,起身,悄然退了出去,杜妙妙根本不理会,她一心就是眼前出现的纪秋。 纪秋:“杜三姑娘。” “你来了。” 杜妙妙要多激动有多激动,她不想成为赵晟那个贱男人的妾,唯一能帮她的只有他,她最怕连纪秋也不帮她。 “你看起来很不好,你怎么?”纪秋看着杜妙妙,有些不敢认,没想到竟成了这个样子。 看样子事情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不然也不会如此。 倒是他之前想差了,不过就算想差了,那么轻易就被人算计,也是蠢货,要不是对她有过好感,他是不想再见她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用说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 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是想知道是谁打断他的计划,他又查过,但依然没有查到背后的人,纪秋仔细的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位杜三姑娘。 再想到她之前的样子,不由皱眉,眼中闪过厌恶,本以为她是个通透的女子,隐隐传来的异味还有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凌乱的头发。 这哪里还是那个让他有好感的杜三姑娘。 杜妙妙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就没有注意其它,此时又太过激动,更没有注意到。 “纪大哥,你终于来了,我等得好苦,纪大哥,我不要呆在这里,你带我走,纪大哥,他们要我当妾,不要我入宫。” 她激动的伸出手,再也掩饰不住情绪,失控的抓着纪秋。 什么也不顾,挣扎的叫喊着,要纪秋带她走。 似乎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显然这些天真的是一直盼着。 “杜三姑娘。” 纪秋还在沉吟,见自己的手被抓住,他看向她,把她不管不顾的样子弄得皱眉,尤其是她现在的样子,他不由按住她的手。 “纪大哥,带我走!” 杜妙妙急切的盼着,手抓得很紧,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纪大哥,带我走,我不要当妾,我才不要当赵晟那个负心汉的妾,都是他,所有人都在嘲笑我,我逃不了,他们,他们,我一直等着你,等着你来救我,我宁死也不要当妾,更别说赵晟那个贱男人。” 杜妙妙神色渐渐扭曲。 “你。” 纪秋凤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冷冷的盯了盯她抓着他的手,手动了动,听到她的话,他抬眸盯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四周:“好,我带你走,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不耐。 要不是—— “纪大哥,都是他们,我成了这样都是他们。” 杜妙妙闻言,脸上闪过欣喜,然后想到什么,整个人歇斯底里,依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双手都用力的抓着,整个人几乎被拖到床边。 她只想让眼前的男人带她走,远远的。 纪秋眼中再次不耐,他双手放到抓着他的双手上,动了动,不想当妾,入宫也是当妾,他倒是不知道她竟有这样的志向。 “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要我带你走,你也要和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你去定远侯府为妾,我原以为你是同意的,我听到的消息是你和定远侯派来的人见面,被发现,我以为你不想入宫,自愿为妾,你和定远侯还有你的嫡姐,今天来我是来问一问你,要是你真的不愿入宫,那么。” 纪秋皱紧眉头,沉着眸,沉声开口,慢慢的手。 对着杜妙妙的眼晴。 抓着她的双手,不要她再动,再叫。 说完,他顿了下,又扫了扫杜妙妙:“来后,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知道你应该不是自愿,应该是有人算计了你,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遍。” “纪大哥,我没有同意,我怎么会同意,我答应你入宫就不会反悔,都是赵晟,你不知道,他回来了,他来见我,听到我的话知道我要入宫,就对我,就对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父亲来看到,赵晟威胁父亲,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们设计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我根本不想和赵晟那个负心汉一起,他们却要我成为他的妾,都是他,他要毁掉我,他明明知道我不当妾,纪大哥,我只有你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只有你能帮我,纪大哥,你终于来了。” 杜妙妙情绪非常的激动,她没有想到他会以为她是自愿的,一定是那些人,怪不得他这么久才来,幸好他还是来了,不然,她怎么办,她怕他不理她,怕他就这样走了,他马上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定远侯和你。” 纪秋沉默了好一会:“还有你说定远侯回京?” “纪大哥,我不知道是谁算计我,纪大哥。” 杜妙妙还在激动的说。 “你觉得是谁?” 纪秋接着问。 “纪大哥,我觉得不是赵晟那个负心汉就是那些看不得我好的人,赵晟那个负心汉。” 杜妙妙想要说什么。 “你一直叫赵晟负心汉,你们之间,还有。” 纪秋直接打断。 “纪大哥。” 杜妙妙脸色一变,她神色说不出的慌乱。 “我想知道。” 纪秋淡淡道。 “纪大哥。” “……” “纪大哥,我和赵晟是以前的事了,后来决定入宫后就不再见他,他却跑回京找我,我。” 过了一会,杜妙妙慌乱的开口,她不想说,可是看着纪大哥的样子,她要是不说——她不想再呆在这里。 “那些流言看来是真的,我一直没有问你,现在这样,我不知道你和定远侯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该和我说清楚,当初,我也不会让你入宫,而定远侯也不会,杜妹妹,恕我直言,你和定远侯这样,你就是离开了,定远侯。”后面的话纪秋没有说。 他已经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事情的经过他已经了解,他没有必要再留下去。 果然是蠢妇。 居然连是谁算计也不知道,倒是定远侯,居然私自回京,纪秋眯着凤眼。 “不,纪大哥。” 杜妙妙原本以为纪大哥肯定会带她走,可是,她慌了,整个人站起来,纪大哥是生气她和赵晟的事吧。 “我不能带你走,你现在这样,而且你杜大人那里,定远侯私下回京,倒是可以作作文章。” 纪秋摇头。 “纪大哥的意思?” 杜妙妙彻底慌了。 她死死的盯着:“我和赵晟。” “不是因为这,我现在不能带你走,你先呆在府里,什么也不要做。”纪秋刚才是想直接抽身走人,不过想了想。 “纪大哥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想呆在这里,他们会逼我当妾,纪大哥只要你带我走,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杜妙妙是一时半刻也不愿留下来的,她迫切的,急切的,不是因为她和赵晟,那? 什么也愿意?纪秋听了她的话。 杜妙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的纪大哥好像有些厌恶她,再看,又没有发现:“纪大哥。” “我不是不带你走,而是先要弄清楚,你先在这里呆两天,你不相信纪大哥?”纪秋见杜妙妙还有抓着她,似乎不想他走。 “好。”杜妙妙最后还是同意了:“纪大哥一定要再来看我,来带我走。”虽然她想马上离开,可是纪大哥…… 纪大哥说得也对,他要先查清楚了,只要纪大哥带她走,她能等。 等到纪秋走后,杜妙妙回过神来,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终于发现自己的样子,下一刻凄厉的尖叫。 她竟然这样和纪大哥,纪大哥! 要是纪大哥厌了她,闻到身上的异味,看着脏污的衣裳,这怎么会是她,纪大哥见到这样的她,她—— 纪秋离开杜府。 见了之前派来盯着杜府的人,没有问出什么后,让人继续盯着,盯着杜府的动静,盯着杜府所有人。 然后便是让人去定远侯的动静。 杜妙妙这颗棋子,几乎已经废掉,他要想一想是换颗棋子还是重新布局。 “将军。” “嗯。” “皇上的人在后面——” “不用理会。” 上了马车,纪秋听到身边人的话,并不多说,眯着眼:“有些事不用避着,本将军是请示过的。” 自从他送信给那位定远侯夫人不久,皇帝就派了人到他身边,很多事都不方便,不过,不知道那位定远侯夫人知道不知道她的庶妹要成为她相公的妾。 不过有皇帝,想必也不在意。 “是,将军。” “让人去看看,重新挑一个,还有,好好查查定远侯夫人,最好是,悄悄的查,查的详细一点。” “……” * 皇宫。 萧绎不久收到了下面的消息。 他的镇国将军去杜府见了杜妙妙,萧绎看着总管太监,嘴角上扬,冷笑:“镇国将军还真是。” “陛下?” 总管太监一听,抬头。 “不必理会,别庄多派点人,让要盯着纪秋,其它几处也让人盯着,派人查一下杜府,还有朕之前交待你的。” 萧绎摇头,然后沉吟,半晌,他开口。 “已经安排好了,陛下。” 总管太监一听。 “好。” 萧绎很高兴,那妇人难得主动要他帮忙:“让人尽快查清楚。” “是陛下,只是过了这么多年。”总管太监马上点头,然后想到什么,陛下一回宫就让他派人去查杜府。 原来陛下也不是没查过,也派盯着,但这次是查太真夫人的母亲的死。 他不敢耽搁立马交待了下去。 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时就能查到。 “朕知道,你好好盯着。” 萧绎也知道不能太急,想到妇人,他说:“有什么马上报上来。” 不知道那妇人,他让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帮他看着,也不知道? “是,陛下。” “陛下,江嫔有些不舒服,陛下要不要?”“陛下,淑妃娘娘有事请陛下去一趟。” 这时,一个内侍太监跪在殿门口。 “淑妃,江嫔?” 萧绎听到,微皱眉,有些不耐烦。 总管太监正要退下去,看着门口的小太监,然后转头看向陛下,这几天江嫔和淑妃娘娘似乎斗上了。 陛下刚开始还过去,现下看来陛下也烦了。 萧绎确实烦了。 他事情多得很,哪里有空陪后宫这些女人耍心机。 宫外。 别庄。 杜宛宛接到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的帖子,要她带着玉姐儿过去玩,她想了想,回了帖子。 她没有想到南阳郡主这么快就—— 还有长公主,长公主要她带着玉姐儿一起,杜宛宛让容真去回话,她抱着女儿,看着女儿,她既希望长公主和南阳郡主能喜欢女儿,又担心,还有紧张。 还有母亲的事。 她希望能快点查到。 “夫人。” 就在这时,容喜走了进来,还有老王家的。 “什么?” 杜宛宛收回思绪,看向她们,有事? “夫人,老夫人派了身边的婆子来,说是想要见夫人。”容喜看着杜宛宛,俯了俯身,老王家的也跟着:“夫人。” “老夫人?” 杜宛宛怔了怔,有些意外,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老夫人的消息,待回过神,她看着老王家的还有容喜的表情,两人都很担心,看到这里,她心头反而放松了。 老夫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派人来,竟又派了人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个男人派人去警告过,应该是有事,她可以不见。 本来也想不见,就像之前,反正她要入宫,不过就因为她要入宫,想到玉姐儿,杜宛宛决定见一见。 要是还是以病不见不好。 “是,夫人,要不要?”老王家的马上道,急切的,容喜则是沉稳的站着:“夫人若是不想见。” 因为以前发生的事,两人以为夫人不会见,两人对老夫人也没有好影响。 “让她来吧,见一见也好。”杜宛宛摇头,对着她们说,让容喜抱着玉姐儿,玉姐儿不乐意,叫了几声娘,杜宛宛心疼的亲了亲,让老王家的服侍她换了一身衣服。 “夫人。” “还是要见一见的。” 见她们要劝,杜宛宛说。 两人见杜宛宛要见,担心的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让人多注意,杜宛宛见她们的样子,也不多说。 “夫人,婆子遵老夫人的吩咐,请夫人回府,看夫人的样子病已经好了,马上就是元旦,夫人出府这么久,不可能一直呆在别庄,老夫人请夫人带着玉姐儿回府,而且老夫人想小小姐了。” 婆子向杜宛宛行了一礼,仔细的看了看杜宛宛,低着头。 夫人脸色看起来很好。 看样子病好了。 那更该回府了。 她本以为不会那么容易见到夫人,前几次就是,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说辞,谁知道根本没有用到。 之前老夫人一直怀疑夫人装病,想必是有什么目的,现在怎么不装了。 难道? 玉姐儿看着也比在府中好多了。 不过想到侯爷的话,还有—— “回府?” 杜宛宛看着眼前的婆子,望了一眼容喜怀中的女儿,女儿一直看着她,又看了看老王家的还有其它的人。 没想到竟是来让她回府。 马上是元旦,她是该回府,要是不回府,怎么也说不过去,她的身体也确实好了。 还有玉姐儿。 “还有几位姨娘。” 婆子接着道。 “几位姨娘?” 杜宛宛倒是有些诧异。 “是,老夫人说,不管如何,该回府。”婆子微抬头。 “可是,我已经送她们去边关陪侯爷了,侯爷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来信,说什么时候回来。” 杜宛宛先是惊讶,后道,盯着婆子。 婆子没想到是这样,皱了皱眉,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夫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想到侯爷的话,她低头:“侯爷暂时不能回京,夫人没有收到侯爷的信吗。” “没有。” 杜宛宛感觉到她话中带着淡淡的嘲讽,直接回答。 婆子噎了一下,没想到夫人这样直接,随后有些后悔,不过要是可以试探一下夫人的底细。 “夫人不该一直在别庄的,不然也不会没收到侯爷的信。”意思是指侯爷不满了。 杜宛宛不说话。 婆子没有得到答复,想了想,还有一件事,这才是老夫人交待的:“还有一件事,夫人可能不知道。” 她抬头,对着杜宛宛。 “什么事?” 杜宛宛脑中快速闪过什么。 “杜家和老夫人商量过,夫人你身体不好,想让一位姐妹过来陪你,后来商定由三姑娘入府,夫人想必还不知道,没听说吧,老夫人让婆子给夫人说一声,夫人心里有个数,老夫人说选三姑娘也是因为三姑娘一向和你最亲,三姑娘也愿意,侯爷那里,老夫人也问过,侯爷也同意,说你和三姑娘要好,所以老夫人今天让奴婢来,希望夫人回府,到时候三姑娘过府里还要给你敬茶,你要是想也该回娘家一趟。” 婆子边说边注视着杜宛宛。 杜宛宛脸色变了下,她直直看着婆子。 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 婆子想在杜宛宛脸上看出什么,可是让她意外的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本以为会难过震惊的。 夫人看来真的知道……但就是知道,更应该有些情绪。 她待要再看。 “三妹妹和侯爷?” 杜宛宛开口,一脸不相信,还有迟疑。 “是,夫人应该高兴。” 婆子还是揪着杜宛宛,迟疑也不错。 “我是高兴,三妹妹一向和我最亲,侯爷也喜欢三妹妹,我当然高兴,三妹妹能来陪我我怎么能不高兴,只是我一直以为三妹妹想要嫁为正妻。” 杜宛宛又道。 “没想到三妹妹要入府为妾,三妹妹居然为了我,父亲母亲怎么不劝一劝,不是说三妹妹要入宫吗,上次,三妹妹对我太好,还有父亲母亲。” 婆子没料到夫人会这样说,愣了。 “放心,到时候我会回府的。” 杜宛宛见状笑了。 “只是委屈三妹妹了。” 想看她的笑话,呵呵,她也不乐意和她多费话。 回府,她当然会回。 不止是元旦将至。 还有就是杜妙妙为妾,她怎么能不亲眼看着,杜妙妙可是要给她敬茶:“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妹妹入府,我是该回去一趟,不知道这事是什么时候商定。” “夫人。” 婆子真的愣的,这和她想的不同。 老夫人要是知道—— 杜宛宛还是笑。 转头看向容喜还有老王家的,还有其它的,所有人都盯着她。 “这是好事,只是可惜,委屈了三妹妹,三妹妹以前可是说不为妾的,她对我太好了。” 其它人听到杜宛宛的话都笑了。 只有婆子脸色不好。 可是没有人理她。 定远侯府。 定远侯老夫人劝了很久也就没有劝住女儿,听到婆子回来,她忙让她进来,见到婆子,忙问她。 婆子看到老夫人还有老夫人身边的大姑娘,张开的嘴闭上。 定远侯老夫人知道有什么不对,脸色一变。 “到底什么事,说,不说就出去,我和娘有话说,娘,你要帮女儿作主。” 靖国公府二奶奶马上拉住她,盯着婆子。 依然叫着要给她作主。 “大姑奶奶,老夫人。”婆子跪在地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姑娘这?老夫人脸色也不好。 定远侯老夫人脸色更不好,看了看一直纠缠不休的女儿,再看婆子,让婆子把情况说出来。 婆子抬了抬头,还是说了。 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又是一变。 而靖国公府二奶奶刚开始听的时候看了看婆子,过后,依然叫着要她母亲给她作主,定远侯老夫人原本想说什么,都没法说。 婆子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说什么。 想问又不好问,只能跪着。 最后,定远侯老夫人发现她要是不给她女儿作主,她永远别想安宁,只能带着女儿先去了靖国公府。 也顾不上杜宛宛了。 而靖国公府知道她上门来,马上接了进去。 但出来的时候,脸色反而更不好,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 过了两天,杜宛宛带着玉姐儿赴了长公主的宴,没想到南阳郡主也在,还有南阳郡主的女儿。 几次下来,长公主南阳郡主都很喜欢玉姐儿,还有南阳郡主的女儿也很喜欢玉姐儿。 南阳郡主提出认玉姐儿为义女。 杜宛宛当然同意。 元旦临近,京城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 ------题外话------ 给亲说下,昨天又打雷停电了,今天下午才来电,无语死了,现在这章更了,是今天的,明天我会一早起来码,然后中午下午更,以后都这样,不然晚上很容易打雷,一打雷就会停电,日。 第八十三章除夕宫宴 之前的重阳,宫里没有举办宫宴,上一次宫宴还是中秋,杜宛宛一直不愿回想中秋的宫宴。 一想到中秋的宫宴,她就止不住会想到那一天,止不住恨。 重阳节时因为装病也没有登高,元旦的除夕宫宴是一年中最大的日子,宫里当然会举办宫宴。 杜宛宛知道她要是回府,除夕的宫宴,除非装病,不然她也要参加,不过她并不想参加。 她有身子,到时还是装病。 “小玉。” 杜宛宛看着身前的女儿,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都很喜欢女儿,南阳郡主的女儿英姐儿也是个好的,她知道她们会喜欢女儿最重要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必竟玉姐儿还小,刚会走,说话也只会嘣几个字。 上次见南阳郡主和长公主的时候。 南阳郡主还有长公主说了等几天就发帖子,正式收小玉为义女,她觉得还是不要,私底下两家人一起就可以。 其实她并不想这样快,可是开春三个月一满她就要入宫,她知道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是为了让她放心。 还有那个男人。 回府的事她没有让人告诉那个男人。 她知道瞒不住,那个男人早晚会知道。 那个男人答应让她呆在别庄到三个月,但没有答应她回府,她有些担心。 至于回府,她有了身子,好在日子还不长,又是冬天,多穿一点,小心一点,等到南阳郡主收了小玉为义女。 “娘,娘,娘。” 小玉看着眼前的娘,瞪着圆圆的大眼晴,小身子歪歪扭扭的动着。 “真乖。” 杜宛宛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松开手,在一边护着:“来,玉姐儿乖,走过来。” “娘,娘。” 玉姐儿一见,眼晴瞪得更大,小身子歪得快倒下。 杜宛宛脸上一笑,忙抱住。 “夫人。” 容真和容喜还有老王家的站在一边。 “没事。” 杜宛宛听到她们的话,抬头看了她们一眼,随后目光在容真和容喜身上停了停,她知道她们想说什么。 那天婆子走了后,两人就一脸担心的问她为什么要答应回府,还有杜妙妙要入府为妾的事,她知道她们是担心她,老王家的也是一样。 容真和容喜两人更是想告诉皇帝。 还是她拦住。 她想的和她们想的不同。 “玉姐儿。”杜宛宛想完,低头往后移了移,对着女儿。 容真和容喜看在眼里,和老王家的围成一圈,夫人要回府,老夫人专门派人来,还有那位三姑娘竟要入府为妾,夫人不让她们告诉皇上。 两人对视一眼。 老王家的没有她们那么担心,脸上憨厚的笑着。 虽然杜宛宛不想让萧绎知道她要回府的事,但就像她想的一样,萧绎还是知道了,听了事情的经过,他眯着眼,脸色沉了沉。 总管太监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陛下,然后又低下头。 萧绎最近很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 此时,想到那妇人居然想瞒着他。 不就是回府,那个定远侯老夫人竟然还有时间派人去别庄,哼,是想叫那妇人难堪吧,给妇人添堵。 哼,那妇人居然敢不告诉他。 亏朕替她想那么多。 “你让人去别庄,告诉她,朕很不高兴。” 萧绎想完,再次冷哼。 总管太监一听:“是,陛下。” 萧绎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等空了,亲自去一趟,那妇人真是一点也不省心。 就算在宫里,也总是想着她,开春就要入宫。 “下去吧。” “是,陛下。” 很快,杜宛宛就从容真口中知道了。 “夫人,皇上说他很不高兴。”容真担心的看着自家夫人。 “不高兴?” 杜宛宛有些意外。 她正在吃东西。 “是的,夫人,皇上说他都知道了。”容真就知道皇上会知道,现在。 “知道了?” 杜宛宛也不惊讶,难道说不高兴,那她? “皇上还说了什么?” 杜宛宛望着容真。 “皇上说夫人还是不要回府,好好在别庄,等到开春,不然他会更不高兴,等他有空出来见你,还有玉姐儿的事,开春再办,到时好好办。” 容真又说。 “可是老夫人。” 杜宛宛一直担心那个男人不同意,果然。 至于玉姐儿的事,开春吗? “陛下说他会安排。” 容真又说。 “他怎么安排?” “陛下让夫人好好安胎,不是舍不得玉姐儿吗,好好陪着,别东想西想的,他可没有时间。” “呵呵。” 杜宛宛听到后来,笑了,忍不住笑了,其实那天答应回府后,她就知道他可能不会同意。 她没有想过回府,但她的婆婆派人来,她觉得回府也不错。 不回府就不回府。 她也不是非要回府,只是想着要元旦了,不回去说不过去,还有要入宫,最重要她的好庶妹要进府。 既然他不同意,那就算了。 杜宛宛脸上微笑,心里却有些苦涩,他是把她当牢中的鸟,还把她女儿的事提出来,呵呵。 她心有点冷,一想到开春后入宫——到那时,她更没有自由,她很想冲到宫里。 萧绎确实不喜欢杜宛宛回去,她是他的,再说她不是一个人,要是回去有个好歹。 他不想她再和定远侯府有什么牵扯。 几天后,杜宛宛病了,又生了病,整个别庄的人都忙起来,容真出了别庄,夫人病了,不能回府。 还是要说一声的。 定远侯府。 定远侯老夫人心情不好,自己女儿……听到别庄来人,她才想到杜宛宛那女人答应回府,还有玉姐儿。 想到大儿子交待的事,还有之前的计划,她心情才好些。 前几天差点忘了。 “让人进来。” 她开口。 “是。” 很快,她见到了容真,看到来人是容真,她定了定神。 “不回来了?犯病?”听完容真的话,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变得不好,皱起眉头:“之前不是好了吗?” 之前不是答应了? 不会是骗她这老婆子吧。 “是,只是前两天夫人突然又有些不舒服。” 容真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夫人,低下头。 对于容真,定远侯老夫人还是有几分顾虑的,听完她的话:“养了这么久还没有养好?没有请大夫看?”她有些不相信。 “请了,老夫人,夫人的身体虽然好了,可是还是经不过——”容真开口。 “夫人也想回府,老夫人先前派人接夫人,夫人很高兴,说要回府看看老夫人,可是,夫人身体之前败得差不多,多亏这一段养着,前两天又不太好。” “夫人一直念着,可是没有办法,只好让奴婢来给老夫人说一声。” 容真又说。 “就这么差?养了这么久还是这样子,哪里是养好了,要是在别庄不行,就回府里来。” 定远侯老夫人有些怒,依然不相信。 她想在容真脸上看出什么。 可是。 “主要是夫人之前又中过毒,还有上次入宫。” 容真轻轻的说,看着定远侯老夫人。 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变了下,中毒的事,要是以前她不会觉得有什么,现在她知道是儿子动的手。 至于上次入宫。 哼,那怪不得她,是她自己。 “那还不是——”定远侯老夫人不屑的想说什么,又停住,盯着容真:“还以为别庄清静,该是养好了,依晴那几个贱人?还有你们夫人入宫的事,进宫就安安份份的,偏要逞强。” 容真眉头紧了紧:“依晴几人被夫人送到侯爷那里去了,夫人让奴婢给老夫人说一声,夫人说,侯爷一个人在外,她不放心,依晴几个留在她身边也没什么用,还不如送到侯爷身边,陪着侯爷,中毒的事夫人让侯爷问依晴几人,夫人身体不好,也没有精力,还要看着玉姐儿,夫人入宫是因为江嫔娘娘。” “你说什么,送到侯爷身边?” 定远侯老夫人只听到了这句:“什么不放心,身体不好,没精力?” 她从坐位上站起,直直盯着跪在地上的容真。 婆子忙上前扶着。 其它的丫鬟跪在地上。 “夫人让奴婢给老夫人说一声。” 容真看着地面,并不多说。 “你,她,杜宛宛。” 定远侯老夫人见状,整个人气极,她的手指着容真,颤着,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婆子满脸担心,对容真则是不满。 夫人不是答应,现在又不回府。 老夫人本来心情就不好。 门外的丫鬟也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都知道老夫人不高兴。 容真并不说话。 “好,好。” 定远侯老夫人指着容真,过了半晌,她冷冷开口,靠着婆子。 容真依然低头不说话。 定远侯老夫人死死看着容真,像是透过她看到她厌恶的那个人一样,婆子脸上又是担心又是不满。 定远侯老夫人又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她再次看着容真:“居然到现在才告诉我,是怕我做什么?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跑,还进宫。” “夫人让奴婢向老夫人请罪,说她辜负了老夫人的厚爱。” 容真听着老夫人的冷笑。 “夫人说她长年卧病在床,对不起老夫人的厚爱,本来想着身体好些回府,回一趟娘家,见一见三姑娘,哪里知道!” “她还知道请罪,算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之前还说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先前几次她派人去,都被堵了回来,撕破了脸也没有见到人,不知道还以为病死了,又没有病死,这次居然答应回府。 她本就是想气一气杜宛宛那女人。 说不定是装的。 为了哄她。 她想到皇上太后专门下旨警告她,心中又是一阵恨。 “你们夫人回不了府,玉姐儿呢。” 杜宛宛那个女人不回府,玉姐儿呢,定远侯老夫人气极再次冷笑。 说不定杜宛宛那女人就是因为气得病了。 对。 就是这样。 定远侯老夫人突然想到这一点,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她刚才怎么没有想到,一想到这定远侯老夫人就高兴,最好是气死,哼,她在心头冷哼。 婆子感觉到老夫人心情变好,有些不明白,看向身边的老夫人。 定远侯老夫人并不看她,只盯着容真。 其它丫鬟也隐隐感觉到老夫人好像不像刚才——容真微微抬了抬眸:“老夫人的意思?” “你们夫人不回府,留在别庄养病,我也不多说,但玉姐儿该送回来,玉姐儿还小,我也很久没有看到。” 定远侯老夫人一想到杜宛宛那女人现在说不定正气得要死,就高兴,她真想亲自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气病了,只是最近事多,她也不发怒,淡淡的说。 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夫人也是这样想的。” 容真接口,果然和夫人想的一样。 “哦?那怎么没有送过来,还是要过几天?或者要我派人去接?” 定远侯老夫人倒是有些意外,杜宛宛那女人?一会,脸上带起一抹笑,杜宛宛那女人看来真的吓到了。 婆子不知道老夫人想到什么,见老夫人不再生气,松口气,夫人,玉姐儿,不知道?她看着容真,丫鬟们也松口气。 “不是。” 容真摇头。 “不是?” “是这样的老夫人,江嫔娘娘要夫人把玉姐儿送到宫里,陪她几天。” “什么?” 听完容真的话,定远侯老夫人愣住,她没有想到是这样。 她盯紧容真。 容真俯身,其它人包括婆子也愣了。 江嫔娘娘要把玉姐儿接进宫,这?这夫人和江嫔娘娘还真是—— “夫人说,等江嫔娘娘把小小姐送回来,再送回府。”容真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她知道眼前的人的表情。 “……” 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又是一变,其它人也是。 夫人和那位江嫔娘娘,还有小小姐。 容真说完不再多话。 定远侯府最深处的一间破旧的院子,院子很旧,很冷清,最里面的厢房,这是一间闺房,和整个小院一样的陈旧,在陈旧的大床上,一个少女满脸苍白的躺着。 少女一脸苍白,脸上带着异样的嫣红,似乎发着烧,病了,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但似乎依然很冷,她缩着身子。 清秀的脸,仔细看,唇上隐隐带着青色。 此时正是隆冬,厢房里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用碳火,盖在少女身上的被子也很陈旧。 这时。 “姑娘。” 一个拘着背的婆子走了进来,脸上着急担心紧张,手上端着一碗什么,小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脸上的担心紧张还有着急更深,她快步走到床前。 把碗放到一边。 碗也有缺口。 看得出并不新,碗里微微冒着热气,似乎是药,放好碗,婆子看了看,忙看向床上的少女:“姑娘,你醒醒,你醒醒。” 她推了推,唤了唤,带着担心和紧张。 “嬷嬷。” 床上的少女并没有睡过去,听到声音,慢慢动了动,睁开了眼,看到床前的婆子,她脸上扯起一抹笑。 “姑娘。” 婆子一见,脸上终于有了笑,不过还是担心,她起身,上前,俯身看着:“姑娘刚刚怎么?” “有些困,就眯了眯,嬷嬷?”少女依然微微笑。 “哦,还以为姑娘睡过去了,吓了嬷嬷一跳,来,嬷嬷给你端药来,姑娘喝下吧,喝了就会好。” 婆子见了,担心的说,说完,扶起少女,转身小心的端起放在一边的碗,坐在床边,把碗递给少女。 少女仍然微笑,接过药,昂头,一下子就喝了下去。 婆子看在眼里,有些心酸。 见少女喝完,忙接过碗,看着少女:“姑娘受苦了。”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反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小小的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果脯,婆子小心的拿出两块放到少女的嘴边。 “姑娘,吃吃这个,就不苦了。” “嬷嬷我不苦。” 少女看了一眼嘴边的果脯,又看了一眼婆子,脸上是感动的笑:“嬷嬷,我不苦,不用,你吃吧。” 说着要推回去。 婆子怎么会同意:“还是姑娘吃,姑娘刚吃了药,嬷嬷又没有吃药,何况这还有,吃吧姑娘,不然嬷嬷不高兴。” 心中又是一阵心酸。 姑娘明明是定远侯府的姑娘,却连一个丫鬟也不如。 少女用手边洗得有些发白的手帕擦了一下嘴,抬头一见,看出嬷嬷的坚持,再看了一眼空了的药碗还有嬷嬷手上的果脯,还有纸包,她知道这些是嬷嬷很不容易才得来的,要不是嬷嬷对她好,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嬷嬷。” 少女眼中有些泪。 “吃吧,姑娘。” 婆子一见,眼也有些酸,把果脯放到少女嘴边。 少女这次没有说什么,吃了:“嬷嬷,多亏有你,不然。” 她拉着婆子的手。 婆子:“姑娘。”拍了拍她的手,把纸包放到一边,扶着少女躺下:“姑娘还是歇一歇,等出了汗就好了。” 药是她专门找人抓的。 “好。” 少女咬了咬唇,微笑着任着婆子扶着她躺下,等以后,她一定会让嬷嬷过上好日子,只是,她真的有以后吗。 想到自己的处境,连自身都难保,要不是嬷嬷,少女一阵黯然。 “姑娘,嬷嬷打听到消息了。” 婆子看到少女脸上的黯然,她知道姑娘在想什么,她心中又是心酸又是心疼,想到什么,脸上带着高兴道。 “嬷嬷,你?” 少女正自伤,听到婆子的话,抬头。 “皇上开春要选秀,夫人还在别庄,侯爷还没有回京,听说被皇上派去边关,府里只有老夫人,侯爷将要纳杜三姑娘为妾,姑娘?”婆子小心的凑到少女的耳边,慢慢的说。 “真的要选秀?” 少女张着眼晴,脸上闪过什么。 婆子一见:“是,姑娘,你要是想,奴婢一定帮你。”老夫人太狠了,姑娘虽是庶出,可是也是定远侯府的姑娘。 老夫人因为去了的姨娘,一直把姑娘关在这里,不要人见,外面的人甚至不知道还有姑娘,姑娘早就到了年纪该嫁人,却没有人关心。 姑娘连丫鬟也不如。 每每一想到这,也都心酸,替姑娘心痛,要是,姑娘这样好。 “选秀。” 少女没有马上说话,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在想着什么。 “真的可以吗?”良久,她开口,看着婆子,眼中带着某种光,又有些怀疑。 “当然。”婆子心一紧,很坚定。 “嬷嬷。” “姑娘,你这么好。” “嬷嬷只有你觉得我好,我。”少女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神色惨然而苍白,婆子忙俯身:“姑娘你不要这样,像你这样好,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 除夕宫宴。 一年最大的宫宴。 杜宛宛看着远处辉煌的灯光,自己竟被那个男人派人接进宫,她本来准备在别庄和容真他们一起过,没想到不久前,那个男人派人接她。 ------题外话------ 昨天家里停网,一直到今天弄了光纤才能上网,因为怀了孕,也不敢出门去,家里也不同意,所以又没更,想着就心烦!给亲说下。 第八十四章贵妃天下大结局 当然还有女儿和容喜,虽然说是江嫔把玉姐儿接进了宫,但这样只是不让她那个婆婆派人来强把玉姐儿接回府,玉姐儿并没有进宫,仍然在别庄。 她也不用担心要是她婆婆进宫没有见到玉姐儿会如何,那个男人既然安排了,就不用她担心。 他自会处理。 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玉姐儿真被接进宫,那样就能见到,不用放女儿一个人在别庄。 至于别的,杜宛宛不知道定远侯老夫人并没有进宫参加宫宴,不仅是她,还有其它几家这次的宫宴都没有参加宫宴。 定远侯府还有另几家往年都会出席宫宴,这次却没有。 如今几家人脸色都不好。 “夫人。” “嗯?”听到身后的声音,杜宛宛收回目光,她侧过头。 “陛下——”容真站在她的身边,接她进宫的宫人和太监站在几步远,低着头,恭敬的朝着她开口,杜宛宛看了她们一眼,没有等她们说完。 “走吧。”她抬起头再一次看了眼远处辉煌的灯光,转身。 “是,夫人。”几步远处的宫人马上上前,簇拥着她,朝着她该去的地方去。 她第一次参加除夕宫宴,竟是这样,整个皇宫的人都去了前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光看那辉煌的灯光——但那不属于她。 杜宛宛看着在灯笼映照下的花园,此时格外的安静。 身前身后只有一道道的脚步声。 她不由扬了扬唇。她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安排。她并不想这个时候进宫,在别庄里多好,他忙他的,她过她的,她巴不得时间过得越慢越好,难得她可以在别庄过年,可以好好的什么也不想,不去惶急。他偏让人接她进宫,让她一个人站在这里。 杜宛宛觉得发冷,她抱了抱手,紧了紧手。 “夫人可是觉得冷?” “夫人。”周围的宫人可能是看到,其中一个忙上前,容真也有些担心的看向她,杜宛宛看着她们,又紧了紧手。 “夫人要是觉得冷了——” “……” 行宴的前殿。四处挂满了喜庆的东西,吉祥如意的灯笼,贴着招财纳福的,其实每年的宫宴都是差不多的。今年也是一样。 除夕的宫宴相对其它的宫宴更盛大热闹些。此时嫔妃宗亲都来得差不多了,热闹也和往年彷佛。一个个宫人站在一边,御座上,萧绎端着金色的酒杯,颔笑朝着座下敬了一杯,大笑着饮了。 下面的人见状,端起手上的酒杯:“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萧绎饮完杯中的酒,放开酒杯,抬眸睥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朝旁边看了眼,没有多看,盯向身后的总管太监。 “陛下。”总管太监马上感觉到,上前一步恭首。 “人可是接来了。”萧绎眯着眼,笑着。 “是。” 总管太监一听,忙道,陛下这是惦记着太真夫人呢,陛下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他想了想刚才得到的消息,太真夫人已经到了。 “嗯。”萧绎没有说话,微微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管太监也不说话。 每年的宫宴,尤其是除夕宫宴,不管朝中动向如何,举宫上下都是一片欢乐,都是开开心心的。 能参加宫宴的都是地位不低的,后宫的嫔妃也都是位份高的,除夕宫宴就是合家团圆,淑妃竟也撑着身体来了,除了脸色还有些白,看着倒是好多了,宁嫣站在一边,一会看看淑妃,一会看向御座上面,眼中全是亮光,惠妃坐在另一边嘴角含着一抹笑,丽贵人也来了,坐在最下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离萧绎最近的两个位置,一边是太后。一边是江嫔。 太后脸上带笑,看着下面,每年太后的位置都是不变的,至于其它的位置,会稍有变化,江嫔目光盈盈的落在萧绎身上,特别是感受到萧绎的目光时,一只手扶着小腹,弱柳扶风又带着将为人母的温柔,很惹人眼。 让人忍不住注目,上上下下,不少人在欢笑之余,看向这位最受皇宠,又身怀龙种,快速升位的宠妃。 能离皇上这么近,坐在皇帝身边,上面还有更高位的,光看这个座次,说不是宠妃,都没有人信。 之前不信流言的一见之下也不由得信了。这又是宠妃,又有了龙种,一旦生下皇子,说不得真的又要进位,封太子呢。 到时候,啧啧。不好说,不好说,女人们更是把目光落在江嫔身上。羡慕,嫉妒不已。再看淑妃,惠妃,丽贵人,还有其它的嫔妃,不由摇头,特别是淑妃,要是没有小产……丽贵人原来可是宠妃,如今也被冷落,入了冷宫。 刚开始进殿的时候,大家还在想不知道今年皇上身边的位置是不是和往年一样,下面的人想完。 不知道淑妃几位高位的嫔妃,曾经的宠妃是什么感受。 陛下除了和太后说几句就是和江嫔,太后对江嫔也似乎极满意,满脸慈爱,不知道年后的选秀会是个什么样子。 对于年后这次选秀不少人都等着,如今看来,不好说。但要放弃,又不甘心。 江嫔再得宠,现在身怀龙种,不能再侍侯陛下,陛下的身边怎么能缺了侍侯的人,不少人打着主意。转着各种心思。 只要江嫔还没有生下皇子,没有成为皇后,就是立了太子,陛下正是春秋鼎盛,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有了不一定生得下来,生了不一定养得大。这其中充满了变数。再说后宫的女人哪有长宠不衰的?等到更年轻更鲜嫩的出现,皇上怎么会不宠。只要有了皇宠,位份,孩子也就有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江嫔能不能还得宠。 下面的人转着心思,上面的人也转着各自的心思,江嫔高兴,其它的淑妃笑中带着寒意,扫过江嫔,宁嫣满心是最上面的男人。 太后看了一眼不说话的皇帝,睥了睥身边的女人,看向下面的人。 萧绎手上的酒杯又注满了酒,他收回视线,看到一边的江嫔,他挑了挑眉,对着她一笑,伸出酒杯,示意。 江嫔整个人如春花般绽放,醉人,目若秋水,声音缠绵。 “陛下。” “爱妃请。”萧绎再次开口,说完,微侧头对着一边的宫人:“把它端过去,给江嫔,还有这个。” 吩咐完,又望向江嫔,神色温柔:“爱妃不能喝酒,喝点*,这两个菜不错,适合爱妃。” “谢陛下,陛下——”江嫔已经看到,见皇上又是赐菜,又是温柔的嘱咐自己,心中满满的甜蜜和满足快要溢出来。想要起身。却被皇上的手按下。 “爱妃就不要动了,朕看着心痛,朕明白爱妃的心思。”萧绎手轻轻按着江嫔,温柔的道。 “陛下。” 江嫔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再看着皇上,心中是真的感动,满足。 再听着送菜的宫人的话,还有面前御赐的菜。 两人的动作哪里瞒得了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这江嫔真是受宠,皇上的眼中竟似只有一个江嫔。各人的目光俱是深了深。 旁边,淑妃也看了过来,眉头皱着,片刻若无其是转开视线,宁嫣目光直直的盯着,抿着唇,似乎有些忍不住,被淑妃拉住,方转开视线,丽贵人倒是依然低着头,惠妃脸色不变,其它的人眼中羡慕又嫉妒,最后看向太后。 太后脸上含着笑,并不以为意。萧绎好像没有看到,笑过,转头看向太后。 江嫔有些失望,皇上的恩宠她哪里会嫌多,旁人的羡慕还有嫉妒,她并不在意,好在皇上不是看向别的人,她按下心思,看向皇上赐的菜。最后看向身边其它人。 “这个。”她对着身边的宫人,开口。 江嫔失望,其它人可说松了口气,皇上眼中也不是只有江嫔,随即见江嫔吃着御赐的菜,又是一番嫉妒。 萧绎端着酒敬了太后一杯,太后满脸带笑,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母慈子孝,其它的人见状,相视一眼。 “母后尝尝。”萧绎笑过,让身边的太监端起几个菜,送到太后的案桌前,太后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把这些都给太后端过去。”萧绎接着又指了几个菜,吩咐身边的人。 “够了够了。”太后见罢,再次摇头,开口道。 萧绎又看了看,让人端了几样菜给太后送过去才罢休,太后神色颇为无奈,似乎又高兴。 其它人都看着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 萧绎似乎赐上了瘾,接着,又给淑妃还有惠妃赐了菜,丽贵人还有另几个嫔妃也得了菜,一直低着头的丽贵人难得抬起头,另几个嫔妃满是激动,接下来下面的宗亲还有臣子也有不少收到了御赐的菜。 等到转了一圈,萧绎才没有再赐。整个宫宴倒是更热闹。 得了皇上的赏,有谁不高兴?皇上可是记着自己呢。就是没有得赏的也欢欢喜喜的。 萧绎看着下面的人,端着酒杯,微微示意,等到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喝起来后,他轻轻的抿了一口酒。 似乎想到什么,他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声,不一会,太监朝着惠妃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惠妃站起来,向着萧绎敬了一杯酒。 萧绎也笑着笑纳。 “臣妾替安儿谢陛下。” 喝完了酒,惠妃温柔道。所有人一听,都看向惠妃身后奶娘抱着的大公主,随后看向皇上,原来皇上想到大公主。 皇上也就两个公主,一个是惠妃生的大公主,一个是宫女生的,难产时去了,还有一个皇子…… 除了大公主颇受宠,另两位都是透明人,没有多少人见过,惠妃一直以来因为大公主,从来没有人敢小看,不管皇上宠谁,都不会忘了她。就是如今也是。不过等江嫔生了就不同了。那可是多半要立为太子的。 所有人看着大公主想着,最后又一起看着江嫔,惠妃两人,另一位公主还有皇子被所有人忽略,只看着江嫔和惠妃。 江嫔也看着惠妃,有些期盼又有些羡慕,惠妃一如既往的温和,叫人看不出什么,失望的同时又禁不住琢磨。 就在所有人注意着惠妃和江嫔的时候,萧绎对着身后的总管太监:“你说她在做什么?” 说完似乎是在叹息。声音低沉。 旁边的人都没有注意,不过就是注意也不敢听。 太后虽是坐在旁边,中间也隔了一段距离。 总管太监一听,面上不动,微低着头,陛下这是又想到太真夫人了吧,还以为陛下忘了呢。 不过太真夫人在做什么,他还真不知道。陛下啊,怎么想着问他。要是陛下想要知道叫一个人去问问不就是。 总管太监心中想着,正要回话,他往四周小心的揪了揪,他知道陛下应该不想人知道,果然见陛下目光眯了眯。 幸好周围没有人关注。 “陛下,你看要不要让人去问问。”他小声道。 “算了。”萧绎想到妇人的样子,眯眼淡淡的扫了眼周围,开口道,说罢,对着桌上的菜看了看,想到那小妇人。 “让人看看。”他看了眼总管太监,修长有力的手指点了点面前的菜:“都送到后面去,要是有喜欢的。”说到此,没有再说,意思却很明白。 “是。”总管太监稍抬了稍头,看清了陛下的表情,低首道,陛下挑的都是太真夫人喜欢的口味。 这可和之前不同。 他怎么会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萧绎见状,挥手。随后,想到什么:“看她还缺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习不习惯,本来想放她一个人又舍不得,想见见她,不过她那别扭的性格,被接到宫里想必不会高兴,虽然都安排好了,没有人敢打扰,不过让她一个人,还真是不放心,等一会还是去陪陪她,看看,这边也差不多了。” 总管太监不敢动,听着。 萧绎想到小妇人进了宫,每年宫宴都一样,他更想去陪那妇人,只不过那妇人——想到要和那妇人过除夕,他扬了扬眉。他再次挥手。 “去吧,朕一会过去,你去看看。” 总管太监忙又一俯首,小心的退出去。 不是没有人发现,太后就看到,但并没有问,其它的人只是猜测,萧绎又端起酒杯,很快,没有人再关心。 杜宛宛坐着,看着宫人们端进来御赐的菜,再看向门口出现的总管太监,容真站在一边,也望着。 杜宛宛不知道这是哪个宫殿,明亮的灯光照出很远,她坐在首位,身边是接她进宫的宫人和太监。 整个殿内的宫人还有太监并不多,很安静,隐隐能听到远远传来的声音,让她虽觉得陌生但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已经静坐了半晌,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正想着,就见到人来,看着宫人送上来御赐的赏,再看带着笑立在一边的总管太监。不知道那个男人? “夫人。”总管太监在宫人把陛下御赐的膳食端到殿内后,忙上前走到杜宛宛面前,俯了俯身,抬起头睥了一边的容真一眼。 容真也看着他。 杜宛宛同样也看着他。耳边是宫人摆放膳食和菜的声音。 “陛下让杂家过来问夫人要是缺什么——陛下心中念着夫人,夫人看看,合不合味口,陛下最后说一会就过来陪夫人,夫人看有没有话要传给陛上,杂家。”说到这,总管太监话一顿,小心的凝着杜宛宛。 杜宛宛和容真听到这里,容真看向自家夫人,杜宛宛目光注视总管太监,片刻:“劳烦公公了,我这里不缺什么,不用再累公公,陛下那里,你和陛下说,这些我很喜欢,谢陛下赏赐,记着,念着,而前面应该很忙,我这里不急,陛下不用那么急着过来,我。”杜宛宛又看了看那御赐的菜和膳食还有宫人,再看总管太监,耳中是远处的烟火声,前面那么忙,他还记着她。 呵呵,叫她说什么好呢。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子。 这里的安静让她平静,但那个男人肯定不会一直让她一个人,心有些急有些暖,不过想到那个男人不由咬了咬牙。 听杜宛宛停下来,总管太监并没有催,俯身等着。 容真看得出夫人虽还别扭,不过心情似乎变好。陛下心中一直有夫人。 “让陛下不用急着过来。”咬了咬牙,想了想,杜宛宛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别的没有再说。 “是,夫人。”总管太监倒是没有失望,这位夫人一向如此。他点头。 “好好侍侯陛下。”杜宛宛见状,不等对方再开口,又道。 “容真送一下公公。”杜宛宛说完看着容真。 “是。”容真闻言。总管太监一见,微微一笑,倒是没有马上转身,而是先盯着一边上完膳食和菜的宫人太监。 杜宛宛和容真看在眼里,也不由盯着面前的御赐的膳食还有菜,虽然不是很多,有小炒,有炖的汤,其中多是小炒,小炒一般都要趁热吃,而宫宴上一般极少弄小炒,因为天气凉,虽然可以用炉火温着,但却太麻烦。 其中的点心也是杜宛宛平时爱吃的。 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用膳食,本来听那个男人赏了膳食,她还觉得……她看得出这些菜很多是特意新做的。 “你们好好侍侯夫人,知道吗?”这时,总管太监看着宫人太监开口。 “是。”宫人和太监听了,都低头。 杜宛宛回神。这些宫人太监大多陌生,尤其送膳食过来的,虽然心里或许正猜测着,对着她,却看不出丝毫异样,也是,那个男人派来的人。 “夫人,那杂家给陛下回话,这些可都是陛下特意为夫人做的。”总管太监这时又道,对着杜宛宛。 “告诉陛下,不用担心,我一会用,你去吧。” 杜宛宛凝视着他。之后,对着容真:“送公公。” 容真朝着杜宛宛行了一礼,没有说话,走到总管太监面前。 总管太监也朝着杜宛宛行了一礼,和容真走了出去,看着他们,杜宛宛半天收回目光,她盯着等在一边的宫人还有太监。看着面前的膳食小炒菜肴。 “夫人要用吗?”其中走出一个宫女。 “嗯。”杜宛宛反应过来,抬了抬头,点头。 不久,容真回来,杜宛宛就着宫人的手洗了,然后在宫人和容真的侍侯下用起晚膳,她也有些饿了,又是她喜欢的,抛开心思,她吃了不少。身体也暖和起来,她现在可是不能饿,她轻轻的摸了摸小腹,然后让容真也用一些,容真陪着她进宫,也没有用膳。御赐的菜她一个人也吃不完,而后让其它人也下去。 容真是最知道陛下对夫人的好的,每一样都是陛下的心意,杜宛宛看着,心中也变得柔软,这些菜不愧是御赐,那次中秋宫宴用的和这次完全不同,她更能感觉到他为她特意的安排。 “夫人,公公说陛下让太医一会来给你看看。”容真等人下去后,小声的对杜宛宛道。 “哦?”他不是专门留了太医给她诊脉,怎么又? “陛下也是在意夫人。”容真哪会不知道夫人所想。杜宛宛张了张嘴,没有多说,主仆俩对视。 行宴的宫殿。萧绎从总管太监那里得了话,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其它人很快就发现了,相互看了看,皇上这是? 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高兴?刚才皇上虽然也笑着,但没这么高兴,不由都看向总管太监。 萧绎看着,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这让不少人更是猜测不已。 直到萧绎端起酒杯站起身。所有人才收回思绪。 萧绎站起身敬了所有人一杯酒,坐回位置,放开酒杯,看了看所有人,他侧头对着太后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起身。 这一下,所有人更是把目光转了过来。萧绎笑望着,并没有多说,带着人转身离开,余下的人这才知道皇上这是离席了,所有人相视一眼倒是更热闹。皇上不在,不用再顾忌,一个个倒是更放开了。不过坐在一边的淑妃江嫔一个个对视…… 萧绎到了外面,看了一眼,带着人含着笑就走。不一会,就到了地方,看着不远处的宫殿,眼中闪过一抹笑。 “夫人呢,在做什么?” “……”他走上前,对着守在殿外的宫人。 “心肝肉儿。”一听到这声音,杜宛宛就知道那个男人回来了,宫人和太监都在外面,却没有听到声音,也许是空中升起的烟花盖住了,看着空中绽放的烟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真的觉得新的一年到了,她看了看身边的容真,容真正劝她出去看烟花,她没有转身。 容真早就跪到地上。低着头。杜宛宛咬了咬唇,听着身后的声音。 “心肝。”很快,伴着熟悉的龙涎香,又是那叫她心慌的声音,杜宛宛坐直身体,下一刻,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她整个人被抱住。 “你。”杜宛宛闻着鼻间的龙涎香,看着抱着自己一身龙袍的高大男人。 “想不想朕?”抱着她的男人一脸的笑,转身坐回椅子上,而她整个人被抱在怀里,男人一手搂着她的头,一手把玩着她的头发,低着头,笑容肆意,随后一口咬住她的唇。 杜宛宛被抱得头晕,男人的动作更是叫她措手不及,如今又被咬了唇,她来不及反应,身体忍不住往一边移了移。不过心却在那熟悉的龙涎香里一点点放松。 “想不想?”男人双手搂着她,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问,不等她回答,他又咬住她的唇,把玩她头发的手也移到她的腰上,正在她混身僵住的时候,他的手轻轻移到她的小腹上,像是抚摸珍宝般。 咬着她的唇,轻轻的用力,吸了吸。 她刚刚心漏了一拍,还以为他忘了,虽然他一向如此,好在没事,她感觉着肚子处的动静,还有唇上的,睁开眼,静静的看着男人带着笑的脸。 “嗯?”男人又亲了亲她,直直的对上她的眼,放在她腹上的手轻轻的动,搂着她身体的手钻入她的发间,抬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杜宛宛心情随着男人的动作缓缓回到原地,她放松的靠着男人:“想。”说的同时,对着他轻点了一下头。 “真乖,真是朕的心肝。” 男人高兴极了,抱着她的头,又是一阵猛亲。 杜宛宛感觉着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只是点头,男人就如此高兴。 “亲亲。”“嗯。”“乖乖。” “朕的心肝肉,朕的小妇人。” “……”杜宛宛被吻得喘不过气,她看向一边,容真早就不见,殿门也关上,她慢慢闭上眼。 * “居然瞒着朕回府,嗯?” “没有——” “还敢说没有,敢打。朕不是交待,让你好好呆在别庄,你那女儿你担心什么,朕都安排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我不知道。” “哼,好一个不知道,朕的心意就让你这样糟蹋了,你说,朕该怎么罚你,你该怎么让朕消气?”萧绎抱着怀里的女人亲了一会,终于喘着气放开,随即想到什么,啪一声。 杜宛宛混身发软,软在萧绎怀里,一时动不了,见男人放开她,她刚张了张嘴,臀部就是一疼,她愣了愣,回过神来,正要说话,就听到男人恶狠狠开口。 她慢慢收起心绪,看着男人灼灼的目光回答,谁知道男人并不满意,哼一声,搂着她,恶狠狠看着她。 杜宛宛:“……” “怎么不说?”萧绎见杜宛宛愣愣的不回答,又是冷哼。盯着她。 杜宛宛看着抱着她的男人:“没有,之前是我想差了。”她之前的心思此时并不想说,都过去了。他竟还记着。 “哼。”萧绎仔细看了看杜宛宛的表情,半晌,又是一冷哼,抱着她,不过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思她应该明白。 杜宛宛确实已经知道。 “今晚朕好好陪你,你好好陪陪朕,这些天朕都没时间见你,你倒是把朕忘得一干二净,还想回去,不把朕的心思放在心上,枉费朕一番心。”萧绎又看了看杜宛宛,搂着她,冷冷的道。 “可是。”杜宛宛先点头,而后开口。 “你还想说什么?”萧绎又生气了,脸色变得不好,搬着她的脸,盯着她。 杜宛宛见状靠到他的怀里:“没有。”只能让女儿一个人。是她这个母亲不好。 “再不听朕的话,朕就。”就什么他没说。杜宛宛抱住他。 “哼。”她听到抱着她的男人再一次冷哼。 杜宛宛:“……” “太医过来看过没有,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杜宛宛听到他问,摸着她的腹部。杜宛宛微抬头,看向他:“还没有。” 萧绎眯着眼,低头,不说话。 就在这时。“陛下,太医过来了。”容真的声音响起,还有总管太监的,抱着她的男人抱着她起身。 “让他进来。”不久之后,杜宛宛见到了太医,杜宛宛本以为他不放心又叫了新的太医,原来他把呆在别庄的太医叫进了宫! 等到太医诊了脉,得出的结果和之前一样。 等到太医离开,容真和总管太监也离开,杜宛宛又被男人抱着坐下,男人似乎知道她心中牵挂着女儿,让人送了东西去别庄。 然后就是问她喜不喜欢他让人赐下的菜。说起这一天的事,祭祖,封笔……起得有多早,有多累,没有人心疼他,而他一直想着她。 没有人才怪,他就装吧。接着又说明天元旦就要开笔,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能日日夜夜陪着她,要是她能陪着他就好。 杜宛宛对此什么也没有说。从除夕前到除夕后,大年初一的拜年,贺岁,一直到正月十五的元宵,有很多的庆典。 他既然这么忙,让她回去就是。小时候她很喜欢除夕,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可以出院子,吃到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东西,长大后。 长大后嫁到定远侯府,她喜欢和赵晟一起守岁,带着女儿,可是她的身体不中用,现在她想回到别庄和女儿一起。而不是在宫里。远远的,突然砰一声响。 “要去看烟花吗?”抱着她的男人开口,看向门外夜空中瑰丽的烟花。杜宛宛顺着他的目光,是烟花升空绽放的声音。 “走,去看看。”不待杜宛宛开口,抱着她的男人猛的把她抱起来,起身就往外面去,走了几步,停下来,他看着她冷哼一声,随后神色缓下来,变得温柔:“哼,朕还没有和心肝一起看过烟花,我们一起去看,之前不得空,不能陪心肝,朕一直念着心肝,好不容易得空马上过来,本来朕是想留你在别庄,可是舍不得心肝一个人,孤零零的叫朕心疼,所以让人接你进宫,但朕又忙,只好让心肝一个人在这,你不知道朕多想你,一想到心肝,朕就高兴,巴巴赶过来,朕谁也不愿陪,就愿和心肝一起,尤其是今夜,就算不能陪心肝过节,但一起看看烟花,说来这还是心肝和朕第一次一起过年,以后每一年,太真都要和三郎一起。” 萧绎温柔的说完,挥开上来的宫人还有太监,吩咐他们去拿东西和准备后,他抱着杜宛宛走到花园的空地上。 杜宛宛:“……三郎。”她很无语,还有感动,还有些别的,一时说不出话。 看着跪着退下的宫人,她环着男人的脖子,由他抱着,看了看四周,抬起头。 砰一声,无数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一时之间所谓天花无数月中开,五采祥云绕绛台。 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怒撞玉斗翻晴雪,勇踏金轮起疾雷。更漏已深人渐散,闹竿挑得彩灯回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杜宛宛看着空中的烟花,闻着鼻端熟悉的气息,忽的,她想到另一首诗,她低下头,看着抱着她的男子。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的,众里寻他千,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烟火阑珊处。 杜宛宛心像是有什么钻了出来,快速的生长起来,她的心不停的跳动,脸也变红,整个人恍惚。 只是他真的是她千百次寻找的人吗?杜宛宛的心底深处,突然冒出迟疑。 这时,抱着她的男人也朝着她看了过来,眼晴明亮如星,嘴角含着温柔的笑,就像那快速生长的东西,钻到她的心里去,她隐隐听到他唤她:“宛宛。”杜宛宛一时想不到别的。 萧绎看着烟花,看着绚丽的烟花下怀中的小女人,美人儿,灯下观美人,越观越美,萧绎怀里抱着这入了他心的妇人,心中更是极美。相比于空中绚丽的烟花,他更在意的还是怀中的美人,他的目光也几乎是在怀中美人身上,他希望的是她高兴。在妇人注视他的瞬间,他就感觉到,看着怀中的美人,怎么脸这么红?看着他的目光也那么——害羞,感动? 杜宛宛发现男人一直盯着她,她猛的反应过来红着脸把头埋到他的怀里。她不想他发现她的不一样。 萧绎见状,大声的笑开来。笑声合着烟花声传出很远,杜宛宛头埋着,远远的宫人还有容真昂着头。 * 除夕夜就这样过去。杜宛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睡着的,她本以为在宫里睡不着,被男人抱着,困极后睡在他的怀里,早上醒来又回到那间宫殿,只有她一个人,她起身,看了看四周,昨夜没有仔细看,殿内布置得很喜庆,带着年味,整间宫殿很大,依然不知道是哪一宫,但看摆设,应该也是主殿,华丽精致,很多东西看起来像是新摆新布置的,她看出都是她习惯和喜欢的,她知道一定是那个男人让人这样布置的,后来从容真那里也得到确认,念及昨夜,她脸微红,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那样,经过一晚,她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只是还是觉得不同,他似乎没有发现,昨夜他好像很高兴,一会容真走了进来。 “夫人,你醒了?” “嗯。”容真见她醒了马上走过来扶住她,笑着对她拜年,还有另两个宫人也走进来,杜宛宛看了看她们,又望了一眼殿外面,朝着容真点了点头。 两个宫人跪在地上,也朝她拜年。杜宛宛看了她们一眼。扬着唇从怀里拿出荷包递给容真,这是她早准备的,容真看了眼手上的荷包,满是欢喜,收到怀里,杜宛宛笑看向容真。 容真明白,从怀里,拿出两个荷包递给两个宫人,早在进宫前她就问过容真。 “谢夫人。”两个宫人见罢道。 杜宛宛笑着让她们起来,先出去。 “陛下让奴婢不要吵到夫人,让夫人好好休息,多睡一会,要是夫人起了,叫人通报一声,他很快就回来。” 边服侍她,容真边小声道。 杜宛宛侧了侧头,依然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去问他去了哪里。今天是元旦,他应该开笔了。 杜宛宛由着容真服侍着洗漱完,中间不停的有宫人还有太监进来向她拜年,她都赏了东西,进宫前准备的都不够了,后来还是容真不知道从哪拿出荷包,事后杜宛宛问,才知道是那个天子准备好给容真的。 杜宛宛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容真说陛下想让她热闹热闹。 杜宛宛心忍不住又受控制,还是想到留在庄上的女儿才控制住。 待杜宛宛回到殿内,膳食已经摆了上来,是热腾腾的饺子,元旦早饭一般都是饺子,杜宛宛让容真服侍她坐下,容真说是那个男人叫人做的,她咬了一口,鲜嫩的汁水滑入口中,很鲜香,不过很快咬到硬的东西,她低头吐出来,是一锭小小的银锭,她不由一怔,下一刻宫人跪在地上,不停的说着吉祥话,杜宛宛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笑着让她们起来。 这不过是习俗,她又挑了一个,咬了一口。只是心情好了很多。第一口就咬到,说明她的运气不错。往年她还没有咬到过,想到昨晚容真不知道如何。 “你昨晚怎么样?”她对着容真:“用过没有?” “谢夫人关心,奴婢没事,还没有用过。”容真很高兴,看着夫人吐出的银锭,夫人来年一定顺顺利利,她知道夫人是关心她,还有就是,她虽然是宫里出来的,但这么久没有回宫—— 虽然她有一段日子没有回宫,不过,今天早上她出去见了见以往的姐妹,倒是得到一些消息。还有传言。和之前听到的差不多。本来她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如今宫里的人都说陛下如今宠江嫔宠得紧,只是看着夫人,她是不相信的。 陛下的心思可都在夫人身上。她也没必要和夫人说。 “没有用,那一会用一碗,其它人也一样。”杜宛宛听了容真的话,对容真和其它人,让其它人都下去。其它宫人还有太监都很高兴的退下,容真也笑起来。 “好,夫人,老夫人身体不好昨天没有进宫,还有几家。”容真过了会把另外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昨夜宫宴开始不久就离开了,丽贵人淑妃的家人都没有出席宫宴,江嫔家里也没有。 镇国将军也没有进宫,大家都在猜测。杜宛宛怔了下,有点没想到。 就在她准备再问容真的时候,那个男人过来了,一脸风尘仆仆,金黄的龙袍在阳光下闪着光。 “心肝,起来了?吃到什么?” 萧绎带着人走进来,走到杜宛宛的面前,看了一眼。 容真和宫人都跪到地上,杜宛宛也起身。 知道杜宛宛吃到银锭子,马上抱起她,一脸高兴,最后还让人又端了一碗来,说是早上没有吃好。 杜宛宛:“……” * “陛下怎么说?陛下还是不愿意见本将军?”除夕过去,元旦也过去,外面是浓浓的年味,各府拜年的拜年,进宫的进宫,除了他,纪秋看着面前的侍卫首领,见对方还是什么也不说,他微微一笑,从那天回来,守在外面的侍卫多了不少。 他竟是真的半步也不能离开了。弄得他很多事都无法做了。他的计划和盘算也落空了。 皇帝这是把他一个人丢在皇宫外面,不理会了,他这是彻底失宠了?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他的笑话,虽然他不怕,可是也让他行事不再方便。皇帝这是一点都不顾忌了,纪秋笑起来,眼晴深处带着冷意。 靖国公府,还有其它几个府里,眼见着元旦过去,都没有得到进宫的旨意,脸色更加难看,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特别是眼见着其他的人一个个进宫,外面再浓的年味也无法叫他们开怀,反而更冷清,后来有人发现,凡是宫里有娘娘的,似乎都没有进宫,大惊失色的同时不由都深思起来,难道是皇上要做什么? 一个个开始揣测起来,小心起来,派人四处打探,对于曾进宫的人,更是让人小心的询问。 杜宛宛在宫里呆了几天,才被送回别庄。在宫里的几天,她去的地方并不多,她也不想被人看到撞到知道,宫里的消息有容真她想知道问一声容真就可以,基本上都待在那间宫殿里,那个男人似乎也不想人撞到她,只让她呆在他安排的地方,不要随便乱走。 好在她住的那处宫殿有后花园。那个男人只有晚上才会陪着她。白天她都是和容真一起。几天里,她最想的就是女儿,只几天她就想,要是进了宫后——杜宛宛摇头。这几天从容真那里得到不少消息,后宫那些嫔妃的家人都没有进宫参加宫宴,不知道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她没有问,除夕夜后,她对着他总是心中别扭。 容真那里的消息仍然好多是她听过的,平时她也不多问。 今天终于回别庄了。虽然不久又要进宫。杜宛宛突然发现身下的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嘲杂声也突然没有了,她看了一眼对面的容真,容真也一脸疑惑,随后朝着她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马车前面掀开车帘。 杜宛宛看着。不久前她刚看过,还没有出城,这一会应该快到城门口,这个时候怎么会没有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杜宛宛皱眉想着。马上就要回别庄了,她不希望有什么发生。 前面容真放下马车的帘子走了进来,而外面忽然多了一声马嘶的声音,直直在耳边响起,划破长空。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同时是凌乱的马蹄声脚步声,还有嘲杂的喊叫声和喝骂声,惊慌失措的慌乱声,杜宛宛马上看向容真。 容真脸色不是很好:“夫人,路被堵了。” “什么?”杜宛宛一听,脸色一变。 容真知道自家夫人等着自己,她整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奴婢看过,已经到城门口了,夫人,刚刚从另一个方向冲来一个人似乎想要出城,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似乎想要拦着他,他不乐意,硬往城门冲,叫着要出城玩,反正又进不了宫,那些跟在他后面的人应该是下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命令,硬是要拉着,这一拉一扯又是几匹马,就堵在了城门口,不少的人都被撞了,吓到,马车刚好被拦住,差一点就被撞上,不过守城的城门卫已经出动,应该乱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城,夫人也不用太担心,太着急。”听完容真的话,杜宛宛松了口气。 “嗯,你也坐下。”她听了听外面,依然很嘲杂,似乎在吵着什么,想到容真说的,她安下心,照容真说的应该很快就—— 只不知道哪家的,不过都和她无关。 “奴婢还是出去看着,夫人等一会。”容真见夫人放下心,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着。 杜宛宛知道容真的意思,想了想,同意了,只是让她小心,容真明白夫人担心自己,微微一笑又探到马车外面。 “公子还是回府吧,要是叫姑奶奶知道肯定——还有老爷和夫人知道到时候,可是饶不了小的们。” “本公子就不回府,府里有什么好玩的,本公子要出城,要出城去打猎,府里什么也没有,天天呆在府里,都快疯了,你们到底让还是不让,再不让。” “公子,你就听小的们的话吧,你要打猎等过一阵,老爷和夫人不让你出去,你忘了姑奶奶的话了,还有老爷和夫人的,老爷和夫人都不同意,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忘了上回!” “上回,还敢说上回,那些人都敢杀,等进宫了,本公子一定要和皇上说,上次吃的亏本公子永远也不会忘,时时记在心里。” “公子。” “别再叫了,作死啊,给本公子让开,你们忘了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都快闷死了,你们也要跟那些人学和本公子作对是吧,你们干什么,给本公子滚开,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只是几天没出来,你们就不认识本公子了?本公子的姐姐可是如今宫里最受宠的江嫔娘娘的——” 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马车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更嘲杂了,还有推攘声。 “滚,敢拦着本公子,你们知道如今最受宠的江嫔娘娘吧,就是怀了皇子等到生下皇子就会成为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以后,本公了见过皇帝姐夫。”之前器张的声音一下子格外嚣张:“知道了吧,本公子可是未来的国舅爷,太子的舅舅——” “公子。”“公子快别说了。” “国舅爷?啊——是那个恶霸,不是被抓了吗,怎么又放出来了?”“没听说吗,人家姐姐如今可是——” 其它人似乎吓到了,议论纷纷,像是认出对方。 杜宛宛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是那个胖子,难怪她刚刚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没想到又碰到。江嫔,想到宫中的传言,先是贵妃,现在是皇后,她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之前她就知道这位未来的国舅爷被放了出来,但并没什么感觉,可是此时却不知为何有些苦。她看向容真。 容真也转过身来,脸色不是太好,见杜宛宛盯着她,她走过来:“夫人。”眼中都是关切。 “你也认出来了?”杜宛宛开口,看得出她担心她,她不想叫容真发现她的情绪,只淡淡说。 容真面色不好的点头。 杜宛宛不由一笑:“没事,别想太多了。” “嗯。”容真仔细的看了看自家夫人。 “等解决了,再过去就是。”杜宛宛又说了一句。 容真再次点头。两人凝神朝着外面听去,这时伴着一声马嘶的声音,然后是凌乱的马蹄和脚步声,不知道怎么了,周围一下子又静了起来。 杜宛宛和容真看着彼此,表情都不好。片刻之后,容真快步走到马车前,就要掀起马车帘子,可就在这时,不知道怎么的,马车晃动起来,然后,马车动了起来,朝一边快速跑动。 杜宛宛眉头紧皱,至于容真整个人跟着马车晃动起来,杜宛宛一看,不由着急起来,容真正站着,她忙扶着马车:“容真。”她开口。 “夫人。”容真听到声音也回了头,她也扶着马车的车门,回头看到担心的望着她的夫人,她定了一下心,快速的看了一眼外面,才又回过头来,扶着马车慢慢走进来,脸色倒是好了些:“夫人,外面已经解决了,只是还有不少人围着,刚才那些人走的时候惊到了马车。”见马车被惊到江嫔的那个什么弟弱点竟敢喧嚣的问这是哪个府里的,没看到人?想要撞开马车,让马车让开。要是伤到夫人,要不是陛下安排的人拦住,还不知道会如何。叫人气愤不已。 “解决了?”杜宛宛听到这里,心放下了些,没有发现容真的不对。 “怎么惊到马车,现在?”她担心的望着马车外面。 容真放下心里的不快:“江嫔的弟弟被下人拦住,城门卫的人也来了,围了起来,其它人似乎是吓到退到了一边,其中的一匹马转过来,惊到了马车,不过夫人放心就是,驾车的可是陛下的人。” 想到陛下安排的人,陛下要是知道不知道?外面没有再传来什么,想必是处理好了。 “夫人也没事吧。”定下心,容真想到之前,刚才马车突然动起来,夫人没事吧,她目光落在杜宛宛身上,尤其是腹部。杜宛宛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捂着小腹,闻言:“没事,你呢。” 马车动起来时,她又担心容真,又担心外面,也怕伤到自己。所以捂着小腹。好在没事。 “奴婢也没有。” “……”不久,马车速度稳了下来,不一会后更是慢下来,最后更是停了下来,而外面静了半晌过后,又嘲杂起来,却并不像之前,只是有些闹哄哄的。 杜宛宛见马车停下来,不再担心,容真则是直接掀开马车的车帘朝着外面看,杜宛宛静静等着。 没有让她等太久,容真已经回来,说外面只有看热闹被吓到的人,城门口在另外的城门卫的维持下又恢复。 已经有来来往往的人出去进来。 杜宛宛也不去多想。 容真坐回她的位置,偶尔看一下外面,本来还想看一下到底怎么处理的。就在杜宛宛坐的马车离开城门出城的时候,身后,远远传来马蹄声,一声声的响起,隐隐能感觉到马蹄掀起的尘土,不过这都与杜宛宛没有关系。 马车出了城,朝着别庄去。倒是容真掀开车帘看了看,告诉杜宛宛,看到有人骑马过来,去了城门卫那里,杜宛宛并没放在心上。 容真又看了看,也收回了目光,之前城门口闹的那一出陛下肯定会知道,幸好夫人没事,她望向自家夫人,想了想又没有说。 马车没有再停下,直接驶进别庄。 杜宛宛几天没有见到女儿,回到别庄见到女儿还有容喜,再也想不起来其它的事,处理了别庄的事,召来老王家的还有容喜,边陪着女儿边问起这几天别庄怎么过的。 其实在进宫前,她以为要在别庄过节,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她又是在除夕当天进的宫,除夕怎么过,还有这几天,都是安排好的。果然问过后,庄子里都是照着她安排好的过的。 杜宛宛陪女儿玩了会,让别庄的人都集中在一起,等她们向她拜年后,让容真和容喜把她准备的发下去。 那天进宫进得急,她只来得及交待容喜先赏些布还有肉,吃食。 杜宛宛随后又叫容真和容喜训了话,让他们先好好过节,别的不急,杜宛宛自从到别庄后就过得很好,别庄的人侍侯的也很好,所以时不时的她都会赏些东西下去。 这几天她不在,别庄更是照着她的安排,还有之前,她更是愿意多赏些东西。 何况又是过大节。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拜年声高兴的声音,杜宛宛轻轻一笑。过节就该这样,想必她不在的那几天庄子里也是这样热闹,她最怕她不在女儿一个人孤独。好在有容喜还有庄子里的人。回到庄子里,她总是觉得更自在。 宫里。 “你说!” 萧绎听到下面传来的话,脸色一下子不好了。 “闹到城门口?差点撞到?” * “夫人,皇上已经知道城门发生的事,让杂家来给夫人说一声,江嫔的弟弟已经关起来了,等事情过了,由夫人处置。” 杜宛宛没想到那个男人这么快就派人到别庄,看着来的总管太监,听到他的话,她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陛下让夫人不要生气。” “那可是江嫔的。”杜宛宛听到这里,想到那个男人,自嘲一笑。 “陛下说不管是谁,陛下还说他的心意你知道,让你不要多想,不管那些人说什么。” 总管太监闻言马上道,像是知道她的心情。 那个男人身边得用的人,怎么会不懂察言观色。 杜宛宛又笑了:“那可是未来的国舅爷,皇后,还有太子。”当时的苦涩突然涌了出来,她原来还是在意。 “夫人。” 总管太监没想到这位夫人会这样说,忙抬头。 杜宛宛不想再听,拦住了他,她知道对方会说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皇上说了,那我就等着,试目以待。” 她敛起表情,淡淡的看着对方。 总管太监想到皇上特意让他跑这一趟,刚才见太真夫人似乎不高兴,如今。 “不过是传话,陛下不用让你特意跑来的,陛下因为一些事暂时不能处理是不是。”其实那个男人不派人来她还不会多想,现在,她心中有点酸有些涩。杜宛宛接着说。 “你去告诉他吧。” 第二天,那个男人又派了人来。让人说了一个好字。 正月十五元宵节后,年味渐渐淡了。京城也慢慢平静下来。 不过开春便要选秀,待选秀提上日程,平静下来的京城又热闹起来,特别是选秀的旨意下来,更是热闹,将要参加选秀的人家都快速的准备起来。位于各地的选秀更是朝着京城赶,打点的打点,塞银子的塞银子。三年一次选秀,这可是大事,今天开春第一件大事。 特别是当今后宫嫔妃并不多,尤其是高位的,现在也就一个江嫔专宠,最重要的是后位虚悬。当今皇上已经不是初登基,虽不是很讲究规矩的,虽然有一个江嫔,但——不少人家从三年前就开始准备,就是不愿意参加选秀的,旨意下来,也不得不参加。 杜宛宛也在几天前得了一个嬷嬷。是那个男人从宫里专门给她送来,教她宫中的规矩礼仪,这些天她都在跟着学,这位古嬷嬷开始的时候杜宛宛以为是宫里的,也没多打听,她后来才知道是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 知道的时候她倒是松了口气。 古嬷嬷脸上带笑,平时话不多,规矩礼仪一看就是淫浸宫中多年的老嬷嬷,来到别庄见到杜宛宛也不多言。向杜宛宛见过礼,也站在一边。除了教礼仪还有宫规的时候严格,平时很好相处。不多问不多说。而且教得很好,开头几天只教了杜宛宛一些基本的,然后根据她的情况,专门制定,针对她的情况。 让她学得很快,容真和容喜倒是不认识古嬷嬷,她们都是要陪她进宫的人,虽然是宫里出来的,但也跟着学。 因为她有身子,古嬷嬷似乎知道,教一会就会让她休息一会,杜宛宛倒是没觉得难,除了学习这些,那个男人还让她好好想想进宫后想要什么封号,问她喜不喜欢那天住过的宫殿。 若是喜欢,那个宫殿便是她的。还问她觉得古嬷嬷如何,要是可以,古嬷嬷将会陪她入宫,呆在她的身边。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排,古嬷嬷可是长公主身边的,能来教她宫规她已经感激,那个男人回话叫她不要多想,只说如何。 她入宫,身边不能没有熟悉的人,他都会给她安排。 他确实都给她安排好了。这两天,她时不时会听到外面关于选秀的话题,她没有再进过宫,那个男人也没有过来,他叫她不要再醋,她醋什么?她只是不高兴。 杜宛宛知道他指什么,他想叫她感动,她才不要。她总是想起除夕那晚烟花下的感觉。 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送过东西,知道她在学宫规,便没有过来,也没有让她过去,倒是让容喜带着玉姐儿去过一次。 选秀前还有一件事,对她很重要。纵使之前说好。好在昨天长公主和南阳郡主还有宫里也传来话,已经定好了时间,就在几天后。 杜宛宛终于放下心。 这天一早,杜宛宛早早起来,安排好事情,带着女儿还有容真等着人来,那个男人昨天派人过来说今天一早会过来。然后陪着她还有女儿去南阳郡主府里,让玉姐儿认亲。 “夫人。” “嗯?”杜宛宛拿着手上的小鼓在女儿眼前晃动,见容喜从外面进来。 “陛下来了,让你出去,一起去南阳郡主府。”容喜微俯身,微微笑:陛下来接夫人和玉姐儿。 “来了。”杜宛宛看到容喜出现就知道,看看她,看向女儿,玉姐儿正抓着小鼓在玩,小模样可爱极了,见她看她,敏感的抬起头。 “抱起玉姐儿。”杜宛宛伸出手摸了一下女儿的头,见女儿乖乖的望着她,对着一边的容真说。 “容喜你就留在别庄,还有。” 容喜留在别庄。 古嬷嬷杜宛宛想了想也一起留在别庄,带上老王家的再有容真再带两个丫鬟就够了。 “是。” 容喜早就知道,闻言点头,转身让人把丫鬟叫来,还有老王家的。 杜宛宛没有说话,容真抱着玉姐儿,不一会,古嬷嬷也一起过来了,行过礼,杜宛宛交待了几句,让古嬷嬷和容喜留下后,带着其它人出了门。远远的,杜宛宛看到几辆马车停在门口,她带着人上前。 “夫人。” “嗯。”马车外面是熟悉的人,杜宛宛带着人轻轻点过头,在示意下上了第一辆马车,想到马上要见到那个男人,不知怎么的,她竟紧张起来,她不让自己被这情绪影响,抿了抿唇。 回头一看,容真和老王家的带着玉姐上了后面的马车,见状她放下心,几个丫鬟则是上了最后面的马车。 收回目光,杜宛宛进了马车。 “朕的心肝。”萧绎早就等着,一见到杜宛宛,不等她动马上伸出手拉过她。 杜宛宛顿了下,回过神来,她看着他,任由他拉过她揽住她,他每次都这样,她习惯了,好些天没有见到他,他似乎很忙,酸酸甜甜的。以前还不觉得。她的心好像变快。还有紧张。 萧绎揽过杜宛宛,轻笑一声对着她的脸亲了亲,一把抱在怀里搂着,坐回原位。 杜宛宛注视着他的脸,由着他动作,双手回抱住他,想到自己的紧张还有心情,突然不敢面对,不由的把头埋下,像那天一样。 萧绎又亲了杜宛宛一口,忽然发现她把头埋下。怎么又把头埋下,跟个小松鼠一样。 “怎么不看朕?萧绎眯了眯眼,小心的摸了摸她的小腹,低头凝着她。 ”想你了。“杜宛宛仍然不想他发现什么,头紧紧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抱着他,又怕他硬要问,硬要她抬头,她轻声道。 为了不让他如此,她也没有时间多想,就说了。 说完,她有点不自在。可是不后悔。她好像真的想他,想他了。他身上的味道还有温度,让她的心缓下来,这个熟悉的男人,她的心真的不受控制了,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 ”想朕?这可真是,真是难得!“ 萧绎笑了,大笑起来,抱着杜宛宛,低头看着她,笑声很爽朗,很高兴,似乎又带着点戏谑。 杜宛宛听着他的笑声,本来并不别扭的,忽的觉得别扭起来。 ”难得听你主动说想朕。“ 萧绎还是笑,他是真的很高兴,这妇人几时开窍的?以前可是怎么也不说,就是他问,也别扭着。今天?难道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或者感动了?萧绎想着。抱着杜宛宛的手动了动,想让她抬头,他想看看她,到底为什么。 ”不要。“杜宛宛见他似乎真的要让她抬起头来,把头埋得更深,不愿让他看到,着急的开口,手推了推。脸烫得很,要是叫他看到—— ”怎么,不能看?让朕看看,害羞什么,都说了,朕的心肝。“萧绎本来想抬起杜宛宛头的,见状,不由一笑。 真的不知道如何说这妇人。他停下动作。 杜宛宛稍放下心。 ”看这样子是真的想朕,这些天朕前朝忙着,没有空,看来心肝是天天想着朕,不然怎么?“ 萧绎感觉得出怀里这妇人是真不好意思,要是硬要她抬头……罢了,她难得主动说这样的话,他高兴,也不逼她了,她就这个模样。要是他逼她,指不定给他脸色看,他就是不怕,也不想那样。有进步就好。知道主动说想他就好。 ”是不是感动了?看来朕以后要多让心肝感动,为了听你主动说想朕,朕可真是!“ 要是别的人哪里用朕操心。后面的萧绎没说。怕怀里的妇人想多了,哎,他真是什么都顾着她。她哪一天也能这样就好。 萧绎美美的想着。 杜宛宛的心在萧绎的话里,终于放下。 南阳郡主府。早就准备好了,因为只是认亲,并没有请太多的人,但为了表示慎重该请的几位宗亲都来了,杜宛宛他们到的时候,人都来了。 萧绎没有和杜宛宛一起带着人去了别处。 杜宛宛和老王家的还有容真加上丫鬟在南阳郡主派来的人的带路下,见到南阳郡主还有长公主。长公主也来了。说了一会话,等到时侯差不多,一行到了前面。 柳家也来了人,作为见证,听说是郡主婆母身边的,还有就是她的婆婆也来了,杜宛宛也是才知道。不过她没有见到。 认亲的仪式很简单,必竟只是认为义女,不需要改姓,只要宗亲还有南阳郡主认准了,定远侯府同意。 因为玉姐还小,都是由老王家的抱着完成的。 杜宛宛以身体不好为由,一直呆在后面。主要是避讳。她不知道她的婆婆是什么表情,等到仪式完后,她才在容真的搀扶下到了前面见到了南阳郡主请来的几位宗亲。 柳家过来观礼的人,还有她的婆婆。长公主虽然来了,但没有出现。 杜宛宛不知道这些宗亲知道不知道长公主也在。 南阳郡主并没有说怎么认识杜宛宛这位定远侯夫人,也没说别的,就说很喜欢玉姐儿,一见就喜欢。几位宗亲不知道南阳郡主怎么说的,也没有多说什么,柳家来的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多看了杜宛宛一眼。 还有玉姐儿。 ”快扶你们夫人坐下,你们夫人身体不好。“至于被请来的定远侯老夫人脸色很不好,先时只是盯着玉姐儿还有老王家的,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孙女什么时候被南阳郡主看中,收为义女,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孙女,如今,她心中充满了怒火。 按理她该高兴,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什么也不知道。 杜宛宛! 到杜宛宛出现,定远侯老夫人一双眼可以说死死的盯着杜宛宛,眼中的火再忍不住冒了出来。 突然被请来,她还纳闷,她和南阳郡主可没有什么交情,定远侯府虽然是侯府但和晋王还有南阳郡主并没什么来往。 请她的人只说南阳郡主请她过府一趟,也不解释,除夕没有能入宫,她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加上杜宛宛还有自己女儿的事她心情非常不好,但想到南阳郡主和皇上的关系,还是来了。 来了后,却是—— 根本没有人来问过她同不同意,如果她知道南阳郡主想收玉姐儿为义女肯定同意,只要知道原因。 可关键是她什么也不知道,看着南阳郡主还有几个宗亲还有玉姐,再看老王家的,她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不用说,肯定是杜宛宛。 一定是她,瞒着她,瞒着府里,居然不知何时攀上南阳郡主,还叫南阳郡主收玉姐为义女,更是办了今天的仪式。 最重要的是瞒着她,叫她成了最后知道的人。 丢尽了脸,脸面。 看到杜宛宛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杜宛宛这个女人谁也没说,南阳郡主也不知道为什么答应。 是被杜宛宛这女人骗了还是? 要是这样,她一定要拆穿。 杜宛宛这女人骗了所有人,她有什么资格,要认也是她出面,不是杜宛宛那女人,杜宛宛这个女人邪门得很。 先是江嫔娘娘,现在竟连南阳郡主殿下也骗。 在场的人不是瞎子,当然看到定远侯老夫人的表情,相视一眼,心中难免多想,随即又想到传闻。 南阳郡主抱着玉姐儿,眼中了然,像是没有看到定远侯老夫人的目光一样,笑着招呼杜宛宛让她坐在一边,柳家来的人坐另一边,丫鬟宫人低着头站着。 宗亲坐在柳家来的人的上首。 定远侯老夫人原来是坐杜宛宛如今坐的这边,南阳郡主像是什么也没看到笑着招呼杜宛宛坐下的动作落在定远侯老夫人眼里,要多刺眼有多刺眼,且南阳郡主边说边拉着杜宛宛要她坐在身边。 这看在定远侯眼中更是愤怒。 定远侯老夫人赵氏再也忍不住怒意,双手紧握,跟着她来的婆子也在一旁,主仆俩差不多。 眼晴都快突出来了。 主仆俩人似乎想要说什么。 ”母亲。“杜宛宛没有像南阳郡主说的坐下,她让容真老王家的扶着她慢慢走到她婆婆面前,身体一躬,重重的施了一礼,然后等了等,又朝着一边几位宗亲还有柳家来的人相互见了礼,最后是南阳郡主,她明白南阳郡主是想给她撑腰。 不过,该有的礼还是要的。不要叫人说闲话。礼多不怪。当然礼不可少,但要她等着她婆婆叫起,给她好脸色,她是没想过的,只能叫人看笑话了。不过有之前那些流言,也不怕。 她的婆婆从来对她没好脸色,何况是现在,此时,一看就正怒到不行。 ”你啊就是礼多,快坐吧,你身子不好,你们是不知道她有多有礼。“不等她再动,南阳郡主起身,让容真起来,笑道,对着一边的人。 把玉姐儿交给身边的宫人,玉姐儿时常被南阳郡主接过来,并不排斥,乖乖的,只是小脸一直看着杜宛宛。 老王家的站在一边,一会担心的看着定远侯老夫人,一会看向杜宛宛。她很怕老夫人为难夫人。 没想到老夫人也来了,她见过老夫人还有身边的那个婆子,老夫人的样子——希望老夫人不要为难夫人,夫人也是逼不得已,何况还有……要老夫人硬要为难夫人,她看向南阳郡主还有宗亲,脸色稍好些。 杜宛宛听了南阳郡主的话,没有再说话,顺势坐下,容真站在她身边,另几个丫鬟站在后面。 ”郡主。“就在这时,像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定远侯老夫人开了口。不知道是不是太愤怒,语气带着激愤。说完,人也站起来。她身边的婆子马上上前扶住。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唤了过去,宗亲还有柳家的人,宫人丫鬟,南阳郡主,杜宛宛也听到了声音,她抿了抿唇,看了女儿一眼,女儿被递到老王家的怀里,似乎吓到,也朝着她婆婆看去。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带着容真看过去。 ”你被。“ 定远侯老夫人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激愤的语气一顿,她方才是想告诉南阳郡主她被骗了,想要当场拆穿杜宛宛那女人。 可是此刻,她迟疑起来,她还没有老糊涂,刚才她是太恨,如今,稍微冷静下来,她知道她要是照刚才想的,杜宛宛那女人到底如何和南阳郡主说的她还没有打听清楚,要是冒犯了郡主? 她有点后怕,还有后悔,她一时激愤蒙了眼。没有忍下气。她活了几十年,哪里不知道忍这个字,忍一时之气,可,都怪杜宛宛这女人闹的。 这般想着,她又禁不住狠看了杜宛宛一眼。对于她的迟疑,在场的人都看在眼中,见她盯向杜宛宛,都移目向杜宛宛,杜宛宛微俯身看着定远侯老夫人:”母亲你?“ 什么母亲,定远侯老夫人一听差点又气晕,之前她没有听,现在。只是她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她很想当场叫人知道杜宛宛不孝,可是南阳郡主还在一边。 婆子见自家老夫人没有怒极失言,松了口气,她同样愤怒,可是郡主在,郡主收了玉姐儿为义女,看样子和夫人关系极好。 在没有弄清楚前不能冲动。至于别的,家丑不能外扬。 她知道老夫人不怕外扬,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夫人不好,但夫人面上半点不漏,又和南阳郡主一起,最重要就是这一点。 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在场的人的心思。 郡主认玉姐儿为义女,她和老夫人都不知道,不得不叫人担忧。 ”郡主,县主想见玉姐儿。“突然,一个宫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哦?“所有人一齐看向来人,南阳郡主挑了挑眉。 ”县主说她想见妹妹。“宫人又道。 ”那就。“南阳郡主一听,马上笑道:”英姐儿这是想妹妹了。“说着望向杜宛宛,杜宛宛也点头,微笑着。 宗亲还有柳家的人都看着来人,老王家的抱着玉姐儿,见夫人点头,脸上也带上笑,一边的宫人丫鬟也是一样。 似乎习惯了。 容真也含着笑,定远侯老夫人还有婆子脸色却有些阴晴不定。 她们看看玉姐儿,看看来人。 再看其它人,只觉得这个杜宛宛让她们完全没有想到。 ”郡主,长公主有话,陛下在长公主那里知道你认定远侯夫人的女儿为义女,也有旨意。“ 这时,又有一个宫人从外面跑来,急冲冲的,一下子跪到直。 ”什么话。“ 南阳郡主似乎有些意外,盯了盯杜宛宛,杜宛宛脸上也露出意外,所有人此时都满脸意外。 就是定远侯老夫人还有婆子也是。 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长公主皇上? ”长公主让郡主有空带着两个女儿去让她见见,还有定远侯夫人,陛下赐了不少的东西。“ 说着,门外一个太监带着人捧着好几个盘子。所有人这一下更惊了。长公主皇上的意思? 暂且不说,没过多久,南阳郡主认定远侯之女为义女的事就传开,当然也只是在各世家里传,各家都很意外,之前要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南阳郡主竟认了定远侯的女儿为义女,这里面到底?不少人猜测。 南阳郡主无缘无故认定远侯的女儿为义女,各家想到久病在床的定远侯夫人,定远侯年前就出了京,去了边关,只有夫人在京,定远侯和夫人的恩爱谁人不知。不过转念想到那些留言,各家又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各家又想到定远侯老夫人。难道是老夫人? 各家都想不明白,南阳郡主怎么就想收定远侯的女儿为义女? 南阳郡主可是一向身受皇宠,就算要认义女,也不该一点风声也没有,各家不解又疑惑,听说就在几天前,忙安排人私下打听。 有几家和定远侯府交好,更是派了人上门,试探打听,也有自认和南阳郡主有些交情的,往南阳郡主那里去的,只是南阳郡主并不都见,见了也只是说喜欢这个义女就认了,多的就打听不出来了。 各家还想着打听清楚了好安排。这一下都犯了难。 而找到定远侯府上的,虽然见到定远侯老夫人,可是打听出来和南阳郡主说的差不多,再多的就没有了。 这让各家更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 当然,不管是为什么,该送的礼还是要送的,南阳郡主的义女,虽然只是义女,但得到宗亲承认,柳家也认了,最重要的是后来打听出来的太后,长公主,皇上也送了东西,下了旨。这可不得了。这也是各家拼命想打听的原因。 男人们不由想到前朝,难道? 女人们则不少把目光望向后宫。 也有人找上别庄,去见杜宛宛。 不过杜宛宛早就又‘病’了,是以都没有见到,认亲那天杜宛宛事后并没有离开南阳郡主府,她等见过长公主,才和萧绎回了别庄。 而对外则说的是南阳郡主舍不得玉姐儿,留下她和玉姐儿在府上,等到过了几天才以杜宛宛身体不适需要回别庄休养送了杜宛宛回府。 这些人得到消息马上上门,虽然知道这位夫人身体不好,可也想碰碰运气。 只是萧绎不要杜宛宛见这些人,不想她把精力浪费在应付这些人身上。 杜宛宛就没有见。主要是她不想和她的婆婆纠缠。认亲那天她那婆婆后来虽然在那个男人还有长公主的旨意下没再说什么,诚惶诚恐的谢了恩,当着面嘱咐玉姐儿,一脸高兴,可是她知道她那婆婆心里不一定真高兴。 她当时要是离开,她那婆婆肯定会找上她。 这两日自她回别庄,就算她又托病,她那婆婆也派了人上门要见她。她知道她婆婆想做什么。可是她并不想解释,且也说不清,若是没有那个男人,她或许会见一见,但是。 许氏也派了人来。杜宛宛让容真接待了。许氏派来的人得知她病了,过了一天又来,只说等她病好了,上门来看她。 她感觉得出许氏是真心关心她,已经几次,想到和许氏以往的交往,她让人去请了许氏。 她的娘家,她的继母还有父亲也派了身边的人来探病,话中带着打探,说是找人去找了不少偏方,问她何时有空上门来,然后是替她高兴,替玉姐儿高兴,想要接玉姐儿到府上住几天。 杜宛宛之前没想到她的娘家也会派人来,不过也没什么,她没有想到不过是忘了,她的继母是不可能亲自来的,和她那个婆婆一样,她托病不是白托的。 杜宛宛不知道她还是小看了南阳郡主认玉姐儿为义女,杜府。 ”你去不去?“ ”不去。“ ”你!“ ”……“正房里,杜母看着一脸怒色,脸色不好的男人,她为什么要去?不就是,不就是——主要是那杜宛宛根本就不想见她这继母。 杜母想着心里也不舒服,再看眼前的男人,冷哼一声转身坐下。 ”你,你你。“ 杜父站着,正气得不行,见状脸都气红了,手指着,颤了又颤,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怎么?妾身又怎么了?“ 杜母也不是真的不愿意去,她也不是不知道她这男人的心思,早前她虽然不把杜宛宛看在眼里,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说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杜宛宛也有这一天的。 只是身体太弱,杜母想到此,暗中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又有些满意,身为继母她就不可能多喜欢杜宛宛这些非她生的,还是原配留下来的,她一向打的是不闻不问,不过,杜宛宛嫁到定远侯府,对杜府有好处,她也就稍稍多了关注,只是相比杜妙妙的聪慧,她也没把杜宛宛放在眼中,倒是看戏般,谁知道这杜宛宛竟闹出流言,那次她让人去见了杜宛宛,可是这杜宛宛不冷不热的。 几次下来,她看出杜宛宛对这娘家的态度,她当时还觉得这杜宛宛太天真,没有娘家她有什么?她就等着看笑话呢。第一就是她那好妹妹杜妙妙。到时候看她怎么面对。 哪里想到,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运,生的女儿居然叫南阳郡主看上认了义女,皇上长公主太后都承认了。 她让人打听,什么也没打听出来。那定远侯不在京里,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是为什么,倒是对杜宛宛多了些别的感觉,不管是为何,这都是好事,首先就是打探清楚。 府里为了这事可是闹得不行,先是不敢相信后是觉得是不是假的,等确认了又闹起来,最后决定派人去见杜宛宛。 杜宛宛至今还没有派人上门。 这令府里都不满,不少人不明白杜宛宛为何如此好运,她也不满。 病了又如何?要是真有心怎么会连府里派去的人也不见,要不是顾忌南阳郡主只需一个不孝的名声压下,哼。 别的府上这些天的动作她也打听了,竟也没打听出什么,似乎都顾忌着什么。 这令她更不能妄动。 只是叫她亲自上门见杜宛宛,她还是不乐意。 ”你,你,你要气死我。“ 杜父见眼前的妇人竟还明知故问,更是气得倒仰,手颤得不行,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带着铁青,身子也站不住了,上前两步。 ”你又想做什么?妾身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妾身哪里气老爷了?“ 杜母见状,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又好起来,之前为了那杜妙妙硬逼她把杜妙妙记在名下,她不愿意,后来杜妙妙怎么报答的?哼,现在又来硬逼她。 ”你明知故问!“ 见她仍然明知故问,杜父几步走到杜母面前,吼道。 ”你吼什么?想要吓死妾身吗?每次都是这样,你说哪一次不是这样。“杜母眉头皱了皱,冷声说。 ”你!“ 杜父咬牙切齿。 定远侯府。定远侯老夫人脸色也是极为不好,婆子一直在劝着,这些天她一直没有睡好过,她竟拿杜宛宛那女人没有办法。 杜宛宛那女人怎么敢。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人偏一个个跑来问她,叫她完全没了脸面。 ”信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老夫人。“ ”哼,看他怎么说,连自己的女人也管不好。“定远侯老夫人沉着脸听了婆子的话,冷声说:”不是有了身子,派人去接回来,还有杜妙妙那里。“ ”老夫人放心吧。“ 婆子听了,马上回答。 定远侯老夫人没有说话,沉着脸想着事,她怎么也放不了心,她快气死了,还没有办法,只能忍,自己女儿那里也是不省心的。 婆子没有再劝。 宫里。不少人也得到了消息,不过多只是诧异,想来想去,想到江嫔和这位定远侯夫人的交情,或许是江嫔? 要不就是定远侯?她们倒不像宫外那几家一样反应那么大,虽然猜不到原因,不过等着看就是了,只是宁嫣不同。她这几天正要出宫,回府回庄子上,等待选秀再正式入宫。 可是。杜宛宛的那个女儿,叫玉姐儿的怎么会入了南阳郡主的眼?前世,前世她怎么没有听说过,不,前世她隐隐听人说过南阳郡主和杜宛宛交情不错。 前世是不是她忽略了? 宁嫣忽然想到,一定是这样,宁嫣后悔前世的自己不知道多打听,弄得现在竟很多事不知道,也弄不清楚。 主要是前世她一心只有那负心汉,宁嫣咬着唇,握紧双手,要是早知道会再活一世,她一定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 再想到长公主太后皇上。 宁嫣脑中反复的想,她最担心的就是杜宛宛是不是马上要入宫了,杜宛宛和皇上像前世一样相爱,要是杜宛宛入了宫,那她? 宁嫣唇咬得很白。 虽然她对自己有自信,特别是重来一次。可是面对杜宛宛,她还是有些担心。她多希望杜宛宛没有和皇上一起。 她先前还想着可以入宫,成为皇上名正言顺的女人,皇上现下待她不错,江嫔就算受宠,是的,皇上这样宠江嫔,杜宛宛说不定——她本以为自己机会来了,尤其是她把前世又想了一遍,后宫那些女人都不足为虑,正是她的好时机。 还是尽早回府。若是可以,打探一番。 在宫里,得到的消息都是那些,姑姑并不在意,她也不好让家里发现不对,宫里的女人都不知道杜宛宛这个人,根本不把杜宛宛放在心上,想都想不到杜宛宛会入宫。那个杜妙妙……回去问下母亲,母亲和杜宛宛关系好,还要解决负心汉。 太后宫中。 ”长公主,南阳都喜欢定远侯府的那女儿,倒是没有想到。“ ”母后。“ ”那定远侯夫人哀家是知道的,记有中秋宫宴见过,是个好孩子,她的女儿,嗯,怎么会和南阳还有长公主?“ ”这朕也不清楚。“ 听了太后的话,萧绎淡淡摇头,并不以为然,似乎并没放在心上,太后一直注意着,见状眯了眯眼。 ”皇上也不清楚吗?还以为皇上知道什么,之前看你挺看重定远侯的,是前朝发生了什么?“ 不然怎么突然就收了义女,太后盯着。 ”母后想多了,前朝有什么事?不过是朕看长公主高兴,南阳喜欢,加上那小女儿确有几分可爱。“ 萧绎听罢笑了。笑着摇头。 太后看了他一会,似乎是相信了:”原来如此,倒是母后想多了,罢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那小女儿?“ 太后说到最后好像有些好奇。 萧绎只是淡淡的:”有一次去南阳那里。“并不多说,漫不经心。这下太后倒不再多问。 ”那有空让南阳带进宫,让哀家看看。“语气同样淡淡的。 萧绎脸上没有什么,只点了点头,眸中却闪过一抹光,有些事还不能叫太后知道,还要缓缓。 ”嗯。“ ”真的不是前朝有事,那纪家还有,听说那几家都上折子——闹起来了。“太后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又问起来。 仔细的凝着萧绎的眼。 萧绎:”朕早有打算,母后想多了。“说完,笑起来。 太后看他笑得轻松,眼神坚定,点了一下头,知道他都了然于胸。年前闹过,她听说这次比年前闹得大,那些世家似乎攒足了劲要把纪家拉下来,丽贵人害得淑妃的事到现在还没有定论。 靖国公府一直在闹。她原先听皇帝说过他有主意,就没管,她就怕没有把握好。 * 杜宛宛不几日请许氏到了别庄。两人见了面。 许氏脸色有些不好,脸色苍白,目光有些许闪烁,杜宛宛躺在床上,由着容真陪着,见许氏如此,有些惊异。发生了什么?正要问,许氏已经开口,问起她的身体,也不多说别的,然后说了一会闲话,问起南阳郡主收玉姐儿为义女的事。 杜宛宛很清楚的感觉到许氏虽然在问,但心思并没在这上面。主要是她的表情。很勉强。目光带着异样,杜宛宛心中猜想着,把能说的都说了,说完,见许氏呆呆的坐着不知道想什么。 她唤了一声,许氏回神,却突然说还有事,等过几天空了再来看她。杜宛宛心中的疑问一时没办法问,想了想,只得让许氏离开,她很疑惑许氏到底怎么了。 许氏出了别庄,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向别庄,眼神很复杂。 随后,她松开手。靠着马车,想到自己女儿说的话。前一天自己女儿从宫里回府,人看着沉稳了些,但不久就开始打听起定远侯夫人的事,有意无意的。 她忍不住怀疑,女儿却开始要她来见杜宛宛,还要跟着来,在她觉得不妥拒绝后,竟说出杜宛宛会害了小姑子的话来,在她的逼问下,最后竟告诉她,定远侯夫人很可能要入宫。这怎么可能!她当时只觉得自己这女儿魔怔了,她当时真是吓疯了。 马上捂了她的嘴。许氏整个人恍惚起来。 选秀很快到了,杜宛宛的宫规已经学得差不多,她入宫的身份也定了下来,顶替的身份已经定下。 由于选秀的到来,之前关于南阳郡主认义女的传言一下子不见,满京城都是关于选秀的。 杜宛宛的别庄清净不少,各家都把精力放在选秀上。 还有一天,就要入宫。最近前朝似乎有什么事,那个男人很少到别庄,杜宛宛从身边的人口中知道了一些,想到明天就要选秀,不免紧张。还有些想那个男人。算起来已经好些天没见了。好像随着选秀的临近,其它的事都没有人再关注,只有选秀这一件大事。 杜宛宛要顶替的是柳家的姑娘,这样她入了宫就能背靠柳家,不久前那个男人挑了几家让她选,她没有选让那个男人做决定,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安排的,柳家的人竟同意了,让她以柳家一直养在别庄的七姑娘的名义,这位大姑娘说来正是南阳郡主郡马的妹妹,只是自小身子弱,养在别庄,她本来怕南阳郡主不高兴,没想到南阳郡主见了她主动说是她提的建议,让她放心,说是她亲自和柳家的,柳家知道情况,杜宛宛当时听了很是复杂,不知道柳家怎么想? 怎么看她,是不是真的愿意,不知道她要不要见柳家的人。 那两天她心情很烦躁,都是那个男人。加上时间近了,她舍不得女儿,不放心。她不知道见到柳家的人怎么相处,那个男人像是看出来了,告诉她不用见柳家的人,只是一个身份。不知为何,她松了口气。 南阳郡主不知怎么知道,还笑话她。长公主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让人送了东西来,叫她不要多想。 她那个婆婆还有继母,她原本以为她们不会上门,她的继母见了她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关切她的身体。 随意的问了问玉姐儿认南阳郡主为义母的事。 她的婆婆则是怒气冲冲,直接问她想做什么,要不是后来婆子急冲冲的跑来——杜宛宛自嘲一笑。她的继母是聪明人。她那婆婆,事后她从容真容喜那里知道,她的小姑子病倒在床,流产了,她那位小姑子可是不好相与。 最是喜欢挑拔事非,嫁到靖国公府后一直当家作主,以世子夫人自居,从来看不起她这个嫂子,唯一就是一直没有身子,没想到好不容易怀了又流了,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想到许氏那日的异样,难道与此有关? 靖国公府的大公子长年病弱,许氏也没有地位。 希望不要和许氏有关。 她那婆婆肯定是去靖国公府见她那小姑子去了,她的继母之后又来过一次,只是话中有意无意打听,并不多问,全是关心她的身体,对玉姐儿极是喜欢,她越发觉得她这继母是聪明人。 这样也好,以前的事就让她过去,只要查清楚母亲的死与她这继母无关,她就算进宫也会看着。 因为小姑子的事她让容真带了东西去见许氏,却没有见到,许氏回了靖国公府,并不在庄子上。 连那位病弱的大公子也不在,庄子上是空的。 杜宛宛想过后,没有让容真再去靖国公府,还是不要冒然上门,叫人打听着,要是许氏真的有事,她再帮一帮。 明日就要入宫,待她入宫后,定远侯府的一切宫外都和她无关,杜宛宛依然不舍的还是女儿,虽则年后她天天陪着女儿。 那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舍得。 她不由的想,要是没有那个男人。可是只是一想,她就心难受。她已经离不开那个男人。 而要是没有那个男人,她想了又想,她最初的打算是先在中秋宫宴上露面,想办法多认识几家的夫人,下帖子请她们到府上走动,养好身体,多举办几次花宴,让赵晟纳妾,然后生下儿子,她抱养在身边,想办法拆穿赵晟和她的好妹妹的事。 把女儿养大,嫁个好人家。 一切都在遇到那个男人后打乱了,她走到现在,她的女儿有了靠山,就是她那婆婆也不敢太过,赵晟她不会让他回京城,她那小姑子又流产了,她曾经想过要不要帮许氏,那样她那小姑子就不会有时间挑拔离间。 ”夫人,该歇了。“杜宛宛侧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女儿,就听到旁边容真的话,她侧头。 ”嗯。“ ”明天——“容真见状,再次开口。 ”侍侯我歇着吧。“ ”是夫人。“杜宛宛没有等容真说完,看了一眼外面,只要那个男人不来,她都是陪着女儿睡的,很快,容真服侍着杜宛宛收拾好。 ”夫人。“忽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慌乱而着急的来到门外,下一刻门从外面推开,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容喜。 杜宛宛和容真早就听出是容喜,见她如此,脸色都变了变,容喜如果不是有事,绝不可能这样。 但是会有什么事?再看容喜的样子,心都不由一沉。明天就是选秀,这个时辰会有什么事? ”夫人,宫里来人,要见你。“不等杜宛宛和容真开口,容喜已经着急的跪在地上开了口,对着她们:”来人是陛下身边的人,要夫人你入宫,奴婢见事有不对,打听了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后来奴婢想尽办法才打听到一点,陛下似乎不好了。“ ”什么?“ 杜宛宛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她原本以为那个男人要见她,只是容喜的样子不像,可是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不好了。派了人要她进宫,要见她。 ”不好了?怎么不好了?“杜宛宛不愿意相信,不敢相信,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不好了,她就心发紧,那个男人是天子,杜宛宛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掌控她一切的男人会不好?一时之间满心都是着急。 她冲上前,站在容喜面前。 ”容喜,陛下怎么会?“容真此时也一脸着急,陛下怎么会?是不是弄错了?要是真的,她终于知道容喜为何会如何,她现在急得很,再看夫人,她忙扶住夫人。 杜宛宛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到,她一心等着容喜回答。 ”夫人别急,陛下,先问清楚。“容真扶住杜宛宛,夫人原来也是在意陛下的,夫人现在的样子无一不说明夫人心中有陛下,陛下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夫人平时瞒得紧,今天得知陛下不好,再瞒不了,可是陛下怎么会不好,到底? 容真紧盯着容喜。杜宛宛手握紧松开。 ”奴婢只打听到陛下不好,至于别的,夫人。“容喜见容真和夫人一起盯着自己,她咬了咬唇。 ”没有打听出来?“ 杜宛宛没想到容喜只知道这些,她满脸的失望。 手抓紧容真的。 ”夫人,或许是陛下交待了,还是先见人,见了人就知道。“她和容喜一起从宫里出来,知道陛下要是真不好,那容喜打听不出来很正常,夫人现在首要是去见宫里来的人,等见了再说。她同样心慌。 ”对。“ 杜宛宛一听,咬紧唇,踉跄的就要往外去,容真一见,忙上前扶着,同时朝容喜看了一眼。 容喜一见,怔了怔,忙起身,上前扶住另一边,一起往外面去。 ”夫人,现下还不知道陛下到底如何,你先要冷静下来,你不是一个人。“ ”……“ 前厅。 ”夫人来了。“容真和容喜扶着杜宛宛到了,厅里一个小太监站着,似乎极是焦急,来来回回走着,其它的人都被遣了下去。 ”夫人。“听到声音,小太监转过身来,见到容真和容喜扶着的杜宛宛,上前一步,跪了下去:”夫人。“ ”陛下到底怎么了,你说。“杜宛宛双手抓着容真和容喜,急步上前,看着小太监就问,小太监她见过,是那个男人身边的。 容真和容喜也边扶着自家夫人,盯着小太监。 ”夫人,你还是快点入宫吧,陛下那里。“小太监跪在地上,闻言,抬起头,开口道,神色着急。 ”陛下到底怎么?“容真见自己夫人好像站不稳,叫了容喜赶紧扶紧了,见夫人一时没法问,遂对着小太监问道。 她知道夫人担心的是什么。 杜宛宛只是气急攻心,才站不稳,缓过一口气就好了,她见容真问了,便盯着小太监,容喜也是。 ”夫人还是先入宫,等入了宫!“ 小太监似乎急得很,语气带着催促。 ”说。“容真怕夫人又急,忙大声道。何况不问清楚,万一。问清楚了心里好有数,虽然面前的小太监是陛下身边的,但是谁又说得清,陛下怎么会突然不好?她心里想得更多些。再说陛下既然让人来接夫人,肯定不会瞒着夫人。 容喜看了一眼容真,明白她的意思,杜宛宛本来准备先入宫,听了容真的话,怔了下,又盯着小太监。 ”陛下病了。“小太监知道瞒不了,索性就说了,希望这位夫人能快点进宫,不然。 ”病了?什么病,怎么病了?“杜宛宛伸出手,声音惊乱。容真和容喜这次没有说话,等着。 ”夫人,是时疫。“ 小太监整个人一颤,猛的抬起头。 ”什么?“杜宛宛整个人往下倒,容真和容喜也大惊失色,见自家夫人往下倒,忙扶住,可是再也说不出话。 时疫? ”马上进宫。“ 杜宛宛此时此刻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白着脸,强撑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她的脑中只有马上进宫,只是时疫两个字,只有那个男人,她抓住容真和容喜,看着小太监,她再也想不起其它,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明天要选秀。 ”夫人。“ 容真和容喜听罢,都说不出话,她们脸色也一片惨白,时疫,皇上怎么会得了时疫?要是真的! ”请夫人快点。“ 小太监听了,倒是马上起身。 * 杜宛宛从来没有觉得从别庄到皇宫的路这么远,她恨不能马上立刻能见到那个男人。可是,走了很久都没有到。 ”夫人,到了。“不知道又过去多久,马车停了,杜宛宛急切的起身,扶着容真和容喜的手就往马车外走去。 ”夫人,你小心一点。“ ”夫人。“容真和容喜的声音明明响在耳边,杜宛宛却觉得远在天边,她一心朝着马车外去,掀开马车车帘,马车外并不是她以为的皇宫。杜宛宛滞住,她朝着马车边站着的小太监看去。 ”夫人,请换轿。“ 小太监下了马车,朝着前方走了几步,很快,两人抬的轿子出现,他走到马车边,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看着轿子,再看着前方的宫门。容真和容喜扶着她。 杜宛宛坐在轿中,她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宫,她只觉得太慢。 ”夫人,请下轿。“就在杜宛宛脑中乱想的时候,轿子停了下来,她看着轿子门口,猛的起身,朝着外面去。 杜宛宛将目光投向前方,紧咬着下唇,脚下像有千斤坠般沉重,她缓慢的,由着容真和容喜扶着走进那道门。 她眼中带泪,再也禁不住,她唇咬得死紧。她怕她会哭出来。绕过屏风,她慢慢走到围起来的床榻前。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男人有一天会如此苍白的躺在床榻,不过是几日不见,竟瘦削如此,面色发青,唇色发白,整个人虚弱至此。全身是浓重的药味。杜宛宛快速的扑到床榻上,看着床上的男人:”三郎。“ 眼中带泪,声音咽哽,焦急慌乱。 ”你来了?“ 萧绎听到声音,眉头皱了皱,睁开眼,见是杜宛宛,不由笑了,伸出一只手握住杜宛宛的手。有些沙哑的道。 ”三郎。“杜宛宛见他睁开眼,眼中的泪砰一声落下,掩不住的欢喜,刚才见他躺着,还以为,还以为。不过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心中又是一痛。 ”太真。“萧绎嘴角的笑容更浓,随后又有些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怎么哭了,不哭,朕的心肝不哭。“ 抬起另一只手在杜宛宛的脸上擦了擦。动作很轻。却叫杜宛宛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 ”真是。“萧绎轻摇了一下头,叹息道,手轻轻的在她的脸上试过:”怎么还是哭,不哭,朕的心肝,别担心,朕没事,都怪朕,让你来,叫你担心了,主要是朕想见你。“ ”你敢。“杜宛宛看着眼前男人,听了他的话,禁不住娇蛮道。话落,眼中的泪又落下来。 ”好好好,朕不敢,朕都听心肝的,心肝说什么就是什么,心肝,别哭了,哭得朕心疼。“ 萧绎见眼前的妇人竟娇蛮的瞪着他,虽然还哭着,一幅可怜的小模样:”心肝,看你这样子,朕又是心疼不舍,又是高兴,你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难得。“一向在他面前别扭的妇人,如今竟半点也不掩饰,如此的感情外露,怎么不叫他欣喜! 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可是这妇人一向别扭。 没想到这次倒是让他看到了,他一直以来都不确定这妇人心中是不是有他,虽然近段时间这妇人对他不一样,似乎很是依恋,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柔情,可是总是别扭着,他也不能完全确定。现在他可以确定了,这妇人心里有他,而且喜欢他。萧绎心中不由得意。 这妇人还不承认,还想糊弄他,瞒着他,哼,以为他不知道?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不露馅了。他本来心情不好,如今心情变得很好。说来倒是要感谢那个人。要是早知道他这样就能看到她这样紧张他,他早就……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杜宛宛含着眼泪,都不知道说什么,这个男人! 她咬着唇,由着他的手替她试泪。 ”怎么?“萧绎得意的想完,闻声道。 把她脸上的泪试完,抓着她的手,拉着她让一边的人扶着,小心的坐在一边的榻上,笑吟吟的。 ”你怎么还有心情说这些。“杜宛宛看到他得意的眼神,想到他刚才的话,恨起来,不过心慢慢放下来,来之前不知道他怎么样,她整个人都不对了。 见到他闭着眼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她觉得什么也不在乎。 如今他能睁开眼,还能像以前一样,她的心一下子安心了不少。 只是一想到自己不管不顾,在他的面前露出心思,她就不自在,她别开头,不去看他,伸出手在脸上擦了擦。 ”不能说?“萧绎哪里看不出她又不自在,有趣的逗她,把玩着她的手。 ”不是,是,你。“杜宛宛听出他话中的戏谑,又气又急又怒,猛的回头。 对上他黑沉带笑的眼,一时说不出话。 ”呵呵。“萧绎不由笑起来。 杜宛宛看着他笑,心里先是怒,然后又是气,最后,她咬了咬牙:”你不是病了,不是?你的样子——“ 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想到他的病,再想到之前小太监说的,脸色一白,一变,抓着他的手,紧盯着他。 ”咳咳。“萧绎被她一盯一拉,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变了变,脸色白了几分,他别开头,收回一只手捂住嘴,竟咳起来。 咳了几声,才罢休。 ”你,三郎。“杜宛宛慌得不行,不知道怎么了,见他咳得脸发红,眼晴亮亮的,此时虽然躺回床榻,可是瘦削的身体颤着,直喘气。 她站起身,双手握着他的手。 ”三郎,你的手。“这一摸,杜宛宛才发现他的手发着热,烫人一样,她手快速松开,又忍不住握紧,她慌乱的看了看他,转身看向旁边的人,其中跪在地上的正是那太医,她忙:”还不快上来给皇上看看。“ 先前顾不上,此时看到太医,再看到一边的宫人太监,她有些难堪,这位太医她没见过,不知道?不过现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别慌,别急,没事。“萧绎刚喘过气,就见她慌得站起来,忙撑起身,拉了她坐下,同时让一边的容真容喜扶着。 杜宛宛被扶着被拉着,回过头,对着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眼中止住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你唉。“萧绎张了张嘴,无奈一叹,抓着她的手,对着太医:”过来告诉太真夫人,朕是不是没哪。“ ”是,陛下。“ 太医一听,忙起身,轻轻睥了杜宛宛一眼,并不多问多看。 ”你还说没事,那你刚才?“杜宛宛没料到他竟还说他没事,那他刚刚算什么,还有来的时候……她一直忘不了时疫两个字。 ”你听太医怎么说。“ 萧绎知道这妇人完全是担心自己,虽然无奈,也欢喜,示意太医快点上前。杜宛宛没有再开口,她紧紧盯着太医。 太医跪在床榻下,望了床榻上一眼:”皇上只是风寒入休,并没有大碍,夫人请放心。“ 杜宛宛本来提着心,听了太医的话,一下子落了下去,只是想到先前,她无法放下心来。 ”听到了?“萧绎发现杜宛宛脸色好了些,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说罢,对太医:”下去跪着吧。“ ”是,陛下。“太医连忙磕头退下。 杜宛宛看了看萧绎,又看了看太医,等太医退下,她对着萧绎:”不是说是‘时疫’“吗?怎么现在又只是风寒入体?她看向跪在门口的小太监。 ”谁说是时疫?要是时疫你还跑来,朕还叫你来?“ 萧绎把杜宛宛的目光收入眼中,挥手让一边的都退下。 ”那。“杜宛宛见所有人都退下,还想说。之前听到时疫的时候,她那样害怕,可现在,她想叫住那个小太监。 ”知道朕是时疫你还敢来,你还真是傻,让朕说你痴还是笨呢?嗯?朕要是时疫不可能叫你来。“ 萧绎不等杜宛宛说完,又开口,笑话她。 ”可是带我进宫的那个——“杜宛宛就要叫住小太监。 ”好了,陪朕说说话,朕这几日难受得紧,日日想你。“ 萧绎握紧她的手,搬过她的脸,打断她的话,叫她无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退出去。 杜宛宛张开嘴合上又张开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萧绎眼中含着笑:”心肝,不要回去了,就留在宫里。“ ”你说?“杜宛宛一下子被他的话惊到,忙凝着他。 ”明天的选秀推迟了。“萧绎说。 杜宛宛:”……“ ”为什么?“ ”为什么?朕病成这样,你说呢。“ ”可是。“ ”过来,陪朕休息。“萧绎再次打断杜宛宛的话,要她陪她睡,杜宛宛脑中乱得很。 萧绎摸着手中的手,其实他骗了她,他没想到她真的来了,这妇人,他不由又觉得意,还有满意,欣喜。 明明都告诉她,他得了‘时疫’她竟还来。 要是换成其他的人,早就找借口不来了。她却傻得很。傻乎乎的就这样跑来,他是又爱又怜,他在布一个局,不过没有把她算在其中,叫她来,只是小小的试探。她还真是从不叫他失望,看到她来他又是欢喜又是发愁。这妇人太傻,要是没有他在身边,可怎么办。要知道他对外也是宣称时疫,那些女人可是一个个哭哭啼啼没有一个来的,也就只有这妇人,怎能叫他不爱。 杜宛宛虽然还记着时疫的事,但眼下也没法再问。 半夜杜宛宛是被惊醒的。她睁开眼,就看到总管公公朝着床榻冲来,她忙转过身,就见身边的男人捂着脸,整个人趴在床边,边咳边吐着。 握着床榻的手青筋毕露。一股腐烂的恶臭味传来,弥漫在鼻端,冲斥着,她不知道又怎么了,来不及多想,伸出手撑住他。 ”夫人,陛下。“又有人冲了进来,是容真和容喜,还有两个宫人,总管太监则冲到床榻前,撑着另一边。男人依然在吐着,边咳边吐。 ”三郎,没事,一会就没事。“杜宛宛不知道自己又哭了,满脸的泪,她拍着男人的背:”容真,你们快来。“ ”夫人。“容真和容喜听了话上前一人扶着杜宛宛,一人帮着忙。 又咳了一会,男人没有再咳,脸色通红,发烫,转过头来,看到杜宛宛,扯了扯唇,像是想安慰她,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 只是杜宛宛却酸得想哭。 ”陛下,水来了。“太医从外面进来,先前进来的两个宫人忙飞快出去,打了水进来,杜宛宛被容真和容喜扶了下来,男人也被扶起来,几个宫人把床榻换过,才又扶着男人躺到床上,杜宛宛也文具容真和容喜扶了她过去。 ”没事的。“ 见她过来,萧绎睁了睁眼,看了看她,握了一下她的手。 ”嗯。“ 都这样了还没事,真的只是风寒吗?还是他为了安她的心骗了她?杜宛宛不知道,她很怕,她握紧他的手。 ”瞧你的样子,朕是天子,朕不会有事。“ 他此时此刻更虚弱了,脸色红得很,发着热,脸色更难看,好像更瘦了,却还要安慰她,杜宛宛哽咽难受得说不出话。 什么也开不了口。她不想再问他到底是病。她会陪着他,一直陪着,就像他说的,他不会有事,他是天子。 殿里虽然清理干净,但那股恶心的味道驱之不去,就是点了熏香也不行,反而合着更是难闻。叫人欲吐。 杜宛宛心口一涌一涌,她强自忍着,只握紧手中的手,看着眼前的男人。 ”太医。“ 随后她看向一边的太医还有总管太监。 ”陛下的病看似风寒入体,但如今,臣一时不能确认。“ 太医沉吟了一下,收回手,俯下身。是不敢确认还是不确认? 杜宛宛听到这里,她看了看所有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再看男人的脸,她咬着唇。 ”皇上要是有什么!“对着太医。 ”放心,朕都心里有数,去抓药吧,朕要是有事,提头来见。“见妇人连太医都威胁上了,胆子倒是大,萧绎等她说完,对着太医道。让人出去。 杜宛宛听了,强忍着心中的呕意还有难受还有泪。太医和总管太监下去按方抓药,熬药,不一会,总管太监端了一碗热粥来,杜宛宛见状,看向太医。 ”陛下腹中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喝些粥暖暖胃,补一补,再喝药更好些。“太医跪在一边。 杜宛宛听了,便让总管太监把粥交给她,她慢慢的喂。 总管太监没有马上动,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等自家主子点头后,才把粥交给容真,容真则交到自家夫人手上。 杜宛宛接过粥,闻了闻,喂起男人。 萧绎本来不想让她喂,只是见她眼巴巴盯着他,只得答应。 一碗粥下肚,整个人也不再那么冷,有了暖意,等到喝了药,他推了推杜宛宛,看着容真容喜对着一边的人交待:”再去歇一歇,不要歇在这里了。“ ”我不困,我陪你,要歇就在这里,三郎。“ 杜宛宛正把药碗递给容真,听到他说,她没想到他会让她去别处,她转头看着他。 ”还是。“萧绎话没完。 ”你想赶我走!“ 杜宛宛含着泪开口。 ”好了,就在这里。“萧绎心一疼,再狠不下心,抓着她的手,让其它的人下去,让容真和容喜服侍着,杜宛宛见他不再赶她,吐出口气。 ”你啊,朕也是为了你好,不知好歹的东西,倒是和朕倔起来,大胆了啊。“萧绎看她如此,不由一笑,笑过又咳了一声。低哑的说。 别说,他一病,这妇人和平时变得真是完全不一样,新鲜又有趣。 杜宛宛听得到心疼:”不要再说了。“恨恨捂住他的嘴。 萧绎朝着里面移了移,看着她,眉眼带笑。杜宛宛在他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心中痛得恨不能替他受了,恨自己为什么帮不了他,什么也做不了,想不到办法,只能靠太医,可是此时看着他脸上的笑,又恨不得抓花了去。 ”笑什么?“ ”笑你,心肝。“说是再睡,此刻已经凌晨,杜宛宛闭上眼晴没有睡一会,早膳的时候,又用了一次粥,喝了药,喝过药,太医又来看过,到了下午,又来了三个太医,看过,几个太医商量过后,开了药方,熬了药。 杜宛宛当时不在,由容真和容喜服侍着去了旁边的偏殿休息还有换洗,回到正殿,几个太医已经下去。 只有昨晚那位太医还在。 ”给夫人看看。“萧绎一见她来,就叫那太医给她看。 ”不用。“杜宛宛一听,忙摇头,可是拉不过他,还是被他拉着让太医看了,她并不想太多人知道她有孕。 可他。太医看过,并没有露出什么,只说很好,杜宛宛放下心,萧绎却有些担心,又问了许多,才让太医下去。 在杜宛宛看来,现在他比她更需要担心。 他却担心她。再次用过药后,萧绎身上的热度似乎退了些,不再那么烫,这天晚上也没有呕吐,杜宛宛一直揪着的心松开了些。 第二天再次用过药后身上的温度又下去了些,已经不再烫,杜宛宛以为不会有事了,谁知半夜,又吐了起来。 杜宛宛真的吓到了。 看着那边咳边吐着的男人,杜宛宛满脸是泪,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的咬住牙,周围的宫人太监来来去去。 几个太医都来了,正在讨论着,容真和容喜站在一边扶着她。他不会有事他不可能有事。他不会死的。时疫,不。 ”别哭了。“半晌,萧绎换过衣裳,他躺要床上,看着坐在身边的妇人,拉住她的手,杜宛宛愣愣的,她摸了一把脸,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 她猛的转身扑到男人身上:”三郎。“ ”朕的太真。“萧绎可能是咳得久了,声音格外的哑,他环住杜宛宛,一手拍着她的背。 ”你骗我。“他竟骗她只是风寒,她差点信了,到底怎么办! 他要是有事——太医的药方隔几日一变,杜宛宛守在床榻边,喂药,陪着说话,她除了偶尔离开,这天,殿外传来喧哗声。 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待要叫人去问,想到这是在宫里,身边的男人又睡着了,太医都不在,总管公公也不在,只有容真和容喜在旁边。 就在她想着要不叫容真出去看看的时候,外面的喧哗声不见了。晚上她才得知,早在她入宫前外面就叫人围了,没有旨意谁也不能进,就连太后也不能。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如何。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并没有看到有大臣来往,除了太医就是宫人太监,其它人都没有见到,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排的。想到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想到女儿,后又想到宫里的女人,问过方得知那些女人一开始根本不愿来。 那天的喧哗原是淑妃还有江嫔派了人来要见皇上,直接被人挡了。 这些天再没有动静。本以为自己会选秀入宫,可是世事难料。半个月下来,他的病情一直复发,整个人瘦得不行,脸色青白,她已经哭不出来。 ”要是朕去了,太真怎么办?“这天,他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笑道。 ”你不会有事的。“杜宛宛一听,眼晴涩得不行,却哭不出来,她最不想听的就是这样的话。可这样的话却从他的口中说出,她咬着牙。 ”你倒是知道,朕都觉得不行了,你对朕倒是有信心。“ 萧绎没想到她还这么有信心,他摇了摇头,摸了一下她的脸,目光凝在她的小腹上:”要是朕去了,太真也陪着朕吧。“ ”好,同生共死。“杜宛宛咬着唇。要是真的,她就陪着他。 ”宛宛要陪朕同生共死?“ 萧绎眸中闪过一抹光,他笑着收回目光盯着她的眼晴:”心肝可是说真的。“ ”你要等等我。“杜宛宛哽咽的开口,对上他的眼。 ”好。“萧绎眼中异彩连连,握紧杜宛宛的手,看着眼前的妇人,他看出她是说的真的,他很开心,很开心。 ”就是可惜了我们的皇儿。“ 他目光再次看向她的小腹,伸出的手落在她小腹上:”本来朕打算接你入宫,让你陪在朕身边,等到皇儿出生,可是朕等不到了,朕想着要是朕去了,你不愿意陪朕去,朕就让人送你出宫,没想到你愿意陪着朕,朕很高兴,只是就是对不起我们未出生的皇儿。“ 杜宛宛听到他提起腹中的孩子,眼中一黯,手不由自主落在小腹上,小腹早就隆起,能感觉到里面的孩儿。方才她忘了还有孩儿,如今。 ”你要是舍不得皇儿。“萧绎把她的神态看在眼里。 ”不。“杜宛宛摇头,如果他真的去了,她就是生下皇儿又如何,她生不如死。 ”你啊你。“萧绎见她还是想陪他同生共死,他原本是没有想过让她陪的,她有了他们的皇儿,他怎么舍得。 女人不都是为母则强,他要是真去了,他肯定会为她安排好,就是看在皇儿的份上也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他的样子她不是没看到。她却还是愿意。 其实就算她不愿意,他也不会怪她的,要说以前他对她只是喜欢,在她知道得了时疫还愿意来,她便刻在了他的心上。 这些日子,她的陪伴,她的一切,更是叫他把她记得牢牢的,而此时她愿意同生共生,这样的妇人,他哪里能不爱。 ”朕怎么舍得你陪朕去死,朕也不想死,要是朕真的死了,朕肯定要你一起,留下你朕不放心,怕不怕?“ ”怕。“ ”怕就对了,怕还愿意?“ ”愿意。“ ”真是傻子。“由于一起没有起色,太医们又换了方子,医书都翻破了,正殿侍侯的宫人太监连句话也不敢大声说。 走路更是不敢发出声音,一个个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睡不好,都瘦了不少,就是总管太监也是,他时不时会出殿不知道去哪里。 回来会和萧绎单独说话。又过了几日,病情突然有了起色。好几天没有再吐,咳嗽也少了。 杜宛宛都不敢相信,主要是折腾了这么久,还以为好不了了,太医都没办法,所有人都快灰心了。 ”好了吗?“杜宛宛由着容真容喜扶着,看着床榻上的男人还有一边的太医。 宫人还有太监也都眼巴巴盯着。总管太监眼中全是红血丝。 ”臣不敢保证,不过陛下这样就是好兆头。“太医一听,赶紧道。 ”好。“杜宛宛心中欢喜。 她看着他握着她的手,看着他的眼。 萧绎也看着她。 其它人脸上都有了喜色,接下来,萧绎没有再发烧,没有再吐,只是这么多天下来身体早就虚得不行。 太医看过,开了药膳。 ”陛下的身体一向好,只要补一补就好了。“听到他这样说,杜宛宛完全放下心,每天盯着萧绎喝药和喝药膳,慢慢的,他的身体开始恢复,好起来。 所有人脸上都满是喜色,再不复之前的压抑。 总管太监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不过围在外面的侍卫还是没有离开,还是没有人来,杜宛宛问过。 ”先围着,等养好了再说,你不要操心。“她才没有操心,他不急,她急什么。 一晃眼,又是几天。萧绎的身体完全好了。杜宛宛算了算,她在宫里呆了大半个月,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女儿,天天都是在这间殿里。虽然早些天已经派人去了别庄,她已经知道没有什么事。既然他已经好了,选秀又推迟,她想出宫。这几天虽然还是没有人来,但总管公公每天来来去去,两个人老是单独说话,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时不时会离开一会。外面的事没有人告诉她,就在她想着怎么和他说的时候。 ”好好呆在这里,朕有事要出宫一趟,等朕回来。“ 这晚,他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说。 ”什么?“她以为她听错了。 他没有再说,闭了眼,她再问,他也不说,让她满心的疑惑,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翌日,他就不见了。 几位太医除了替她诊过脉的早在几天前就不见了,其它人没有变,杜宛宛先还没有在意。以为他出去有事。总管公公也不在。只是到了晚上还是没有见到人他就急了,忙叫了容真和容喜去问,可是殿里的人都不知道。 杜宛宛这晚没有睡着,半梦半醒,心中不安。 天亮后,她忍不住,又让容真去问,结果还是一样,想了想,她让容真出殿去,只是容真很快回来。告之她围在外面的人依然没有离开,她被侍卫拦下。 侍卫不让她出去,说是皇上有吩咐,杜宛宛心中又惊又慌,心中的不安更甚,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她呆在这,要她等他回来? 杜宛宛满心不明白,满心的猜测,忧心忡忡,就在她想容真和容喜再想办法的时候,总管公公出现了。 ”夫人,你不要打听了。“ 直接叫她不要打听。杜宛宛怎么能不打听,她知道他肯定知道什么,但他就是不说,让她安心的等待,说是那个男人走时交待了。 杜宛宛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忐忑,围在外面的人打听不出,伺侯她的宫人太监什么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容真从外面进来,急冲冲的,脸色慌急。 ”陛下御驾亲征了。她这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容真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她无意中听到守在外面的侍卫说话,一听到忙回来告诉她。 “夫人,陛下——”容真看着杜宛宛,脸色担忧。 杜宛宛也呆了:“他?”她说不出话,她想过很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没有想到是御驾亲征!她半天才回过神,她不安的盯着容真。 “奴婢只听到这,那两个侍卫也是无意中说起,没有想到奴婢会听到,见到奴婢什么也不敢说,夫人。”容真知道夫人的意思,马上道。 她有些后悔,叫那两个侍卫发现了,不然。 “让他们进来。”宛宛听了,立马道,咬着唇,随即脸色一正,对着容真:“还有那位总管公公。” “是。”容真松了一口气,明白夫人的想法,转身就出去了。 杜宛宛整个人一软,差点软倒在地,她怔怔的站着,直到容真和容喜带着两个侍卫进来。她才抬起头,站直身体看着那两个侍卫。 容真和容喜见到她,忙上前扶住她。 “扶我坐下。”杜宛宛开口,容真和容喜连忙应是,扶着她坐下。 “你们说。”杜宛宛坐好,只盯着两个侍卫:“陛下御驾亲征了是不是?” 她一字一顿。 两个侍卫站在下方,闻言,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睥了睥一边站着的容真和容喜,再看向坐在中间的妇人。 他们不敢多看,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他们是皇上身边的亲卫早就见过这位夫人,就是没有见过也听说过。 这位可是皇上的心尖子。可不是他们能多看的。比起宫里那些娘娘,这位可不一样,只有这位能陪在陛下身边,让陛下接进宫放在身边,这些天这位夫人可是都在这。陛下御驾亲征可是亲自交待过他们,现在因为他们的大意叫这位夫人知道了,想到陛下回来后——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说!”见两个侍卫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杜宛宛大怒,大声道。 “夫人别急。”“你们还不快说。”容真和容喜虽然也急,不过更怕自家夫人气到,上前一步,边安慰边冷眼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侍卫。要是叫夫人气出好歹,哼。 “夫人。”两个侍卫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夫人已经知道,陛下回来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他们要是让夫人有个不好……两人后悔得不行,都怪他们,别说陛下回来。 “夫人,还是让奴婢来吧。”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冷的看了两个侍卫一眼,上前一步,朝着杜宛宛。是总管太监。 容真和容喜杜宛宛一起看向他。 “公公。”终于愿意说了吗。 杜宛宛陡的起身,专注的看着总管太监,心头一松紧紧揪住。 两个侍卫差点趴到地上,两人一动不敢动。 容真和容喜见自家夫人起了身,第一时间站在两边。 “夫人。”总管太监施施然的行完礼,然后才抬头:“你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杜宛宛没有说话,不为难他们? 她握紧双手。 容真和容喜担心得很,看看总管公公又看看自家夫人。 “夫人,陛下让杂家不要告诉夫人,是怕夫人想多了担心,夫人请多保重身体,陛下可是一再交待要夫人好好的。” 总管太监接着开口,说到最后,望着杜宛宛。 “不过既然夫人已经知道,那杂家也不瞒着夫人,瞒也瞒不了,反而叫夫人更忧心,那样陛下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杂家,夫人知道了也好安心。”他又道。 杜宛宛专心的听着,容真和容喜也是一样。原来年前,边关便有些不稳,虽有派人守住边关,关外的异族还是频频异动,不提狩的刺杀,前不久朝堂之上各家联名弹劾纪家,纪家一直镇守边关,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有几家联名弹劾纪家与关外外族勾结,意图谋反,一时之间前朝再也无法平静,之后又有不少纪家和外族勾结的证据呈自御前,就在这时,边关外族集结大军竟想冲进关内,最后,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居然叫那些异族冲进了关里,不久,边关传来消息,纪家和关外异族勾结,还不待有所动作。 京里却潜进来不少不轨的人,京城附近几处有人生事,因为不知道具体的目的只能先让人盯着,由于选秀临近,不少人进京,京里的形势变得复杂,哪里知道就在这里那个男人病倒。 怕有人暗中行事,趁机作乱,前朝后宫不稳,影响大局,忙封锁消息,围了外面,不叫人进出,只是纵然封锁了消息,时间长了,肯定会有人察觉,到时候就瞒不住,前朝很可能乱起来。好在早有安排,并没有出大乱子,只是边关战事频急,而且那些不轨的人私下动作不停,前朝后宫也不甚平静,闹得人心惶惶。更有谣言不断。传那个男人得了时疫,边关已破。那个男人病好之后马上叫人捉拿了散步谣言之人,还有那些不轨之人,封锁了京城,传令边关。 纪家的人被打入天牢,凡是有所牵连的都被关了起来,或者围了府,丽贵人虽然身在后宫没有被关入天牢,但也被打入了冷宫,由专门的人看守。 虽然作乱的人都被关被抓,但谣言哪里那么快散去,而且那位纪家的镇国将军连夜逃出了京城,居然煽动联合谋反,那个男人遂决定御驾亲征,一举平定边关。此时已经出京几日。 杜宛宛听完,心中更加不安。谋反叛乱边关动荡,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入宫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短短的日子,竟发生这么多事。 光听她就知道这些日子外面有多惊心动魄,她身在皇宫,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不好就可能——她脸色很难看。那个男人什么也没对她说,他病的时候,也没有和她说,当时她根本想不到,他要是不好—— 他让她呆在宫里,什么也不叫她知道,只让她等他。她不敢去想他要是万一回不来。御驾亲征?他明明可以派人去,他为什么要亲自去?他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要亲自去,刀剑无眼,他就舍得下她? “夫人。”容真和容喜的神色也很不好,她们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只是见自家夫人脸色苍白,不敢多想,夫人可不能有事。 “夫人不用太过担心,陛下是天子,是真命天子,早就心中有数,那些叛逆怎么会是陛下的对头,等见到陛下还不一个个磕头认罪,陛下让杂家看着夫人,夫人可不能有事,不然陛下在前方也不放心,夫人现下最该做的就是等着陛下。” “是啊,夫人。”“对夫人。” 听了总管太监的话,容真和容喜也劝道。 杜宛宛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像他们说的,只是他们说得对,她咬紧牙关,握紧双手,那个男人已经出征,她就是再担心又有何用。 她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帮不上。她的身份……早知道她早点进宫,那样她至少可以明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杜宛宛后悔。 “我知道,我会好好呆在这里。” “夫人能这样想最好,别庄那里陛下也安排了人去,夫人也不用担忧。”总管太监心下一松,这位夫人能想开最好。想到陛下说过的。 杜宛宛闻言,看向他。 容真和容喜也是。 “陛下怕夫人担心,早在夫人入宫那晚就派了人去。” “嗯。”不得不说,杜宛宛心里是真的舒了口气,她方才一心担心那个男人,忘了女儿还在别庄,现在一听,放下心。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为了一个男人连女儿的安危也没想到。 幸好那个男人有安排。她又惭又酸。不用对方说,她就知道那个男人是怕她担心,那个男人生病了还不忘派人去,她怎么能不满意。 容真和容喜听了也放下心,她们也是刚想到。 知道女儿没事,杜宛宛便不再关心,她的心中都是那个男人,倒是容真和容喜仔细的问了京城的形势。 由于定远侯远在边关,定远侯府也被围了。靖国公府和纪家有联系,也被围了,杜家三姑娘杜妙妙入定远侯府为妾,杜家也被围,还有一位狄探花也被抓。另外还有几家也同样被围。 后宫除了丽贵人被打入冷宫,淑妃也被禁足,其它人虽然没有牵涉其中,但后宫戒严,没有旨意皆不能出入后宫。 太后和长公主南阳郡主,南阳郡主在宫外,太后和长公主坐镇后宫。要是换在以前杜宛宛可能会在意,但是如今,她没有那个心,只是听。 杜宛宛这一等,等了半年,半年的时间很快过去。她也没想到会等这么久。她肚子越来越大,整个人笨重许多,之前还能让容真和容喜扶着四处走动,最近已经越来越累。大多时间都是躺在床上。 好在殿里什么也不缺,有专门的人采买,也有太医守在一边,前些日子几个奶娘还有接生嬷嬷也被送来这里。 是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选的人。还送了几个嬷嬷和宫女过来,旁边的偏殿重新布置过,布置成了产房,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送人来的时候来了一趟。 从她们口中,杜宛宛知道前线大好,那个男人御驾亲征很顺利,再过不久就会回京。这让她终于不再那样担心。 刚刚知道那个男人御驾亲征的时候,她每日吃不下睡不着,瘦了不少,容真和容喜起初担心得很,每日想尽办法让她多吃多补,还是后来太医开了滋补的药方,才好些。 太医每隔几日会替她诊脉。这半年的时候她一直没有离开,除了南阳郡主长公主也没有人来,似乎并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做到的,她听长公主和南阳郡主说他离京的时候专门让她们照顾她。三个月前,南阳郡主把玉姐儿接到府上和英姐儿一起,古嬷嬷也一起去了。 下次南阳郡主答应她把玉姐儿和英姐儿一起带到宫里来见她。算着时间,再过两天南阳郡主就会进宫。 晚上,杜宛宛突然醒了过来,容真和容喜正从外面进来,远远的能听到喧哗声。像是发生了什么。她看向她们。 “夫人。”容真和容喜带着担心急切的冲进来,到了床榻前,见到杜宛宛已经醒了:“你醒了?吵到你了?” “发生了什么?”杜宛宛又凝神听了听,对着她们。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听到声音就过来,奴婢去看看,容喜你陪着夫人。”容真闻言开口。对着容喜。 “嗯。”容喜点头。 “你去吧。”杜宛宛又听了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闹哄哄的,隐隐还有奔跑声,似乎还有别的声音,她对容真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 “夫人等一等,你照顾好夫人,奴婢去去就回。”容真得了话,说完转身就走。很快出去了。 “夫人。”杜宛宛和容喜看着容真的背影,不一会,外面传来声音,伴着脚步声,是殿里的宫人和太监,似乎都醒了。 几个奶娘还有接生嬷嬷也过来了,杜宛宛看了看,不知道外面如何?想到守在外面的侍卫杜宛宛稍缓口气。又担心起容真。 “夫人。”杜宛宛收回目光,发现所有人眼中都带着担心望着外面,她正要开口,容真从外面冲进来。 杜宛宛神色一正。 “容真。” “夫人,有人闯进宫里放火作乱,有几人闯了过来,不过侍卫已经解决了,你放心。”容真喘着气,快速的说,脸色发红,看得出是跑回来的。 “放火作乱?”杜宛宛一听,脸色一变。 有人闯进宫里放火作乱!其它人也变了脸色。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闯宫不说,还放火作乱,难道是?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夫人有陛下安排的人,你不用担心,而且只有几个人闯过来,外面的声音是那些宫殿跑出来的宫人还有太监弄的。”容真想了想还是没有全说,她一到外面远远就能看到火光冲天,宫人和太监来来去去跑动,乱成一团,不知道从哪里冲进来的黑衣人见人就砍,她不敢多呆,好在外面有陛下安排的侍卫守着。 不然。只是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有多少,要是多的话——希望不是太多。 容真有些担忧,又不敢表现出来。忽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天空,传过来,所有人都朝着外面看去,脸色俱是一变,容真脸色也是一变。接着是又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杜宛宛脸色沉了下去,其它人也是,都很不安,容喜望向容真,容真咬着唇,杜宛宛猛的看向容真。 “容真。”刚说到这,杜宛宛整个人都变了,她痛苦的捂住偌大的肚子,脸色一白,额头冒汗,肚子里一阵阵的痛,身下有温热的东西流出来。 她脸色惨白,想要开口,竟痛得开不了口。她知道她多半是要生了。 “容——”她咬着唇,忍着痛意,看向容真。 “夫人。”“……”所有人都吓到了,不知道怎么了。还有几个奶娘还有接生嬷嬷意识到什么。 “我可能要生了。”几个奶娘还有接生嬷嬷刚要说话,容真和容喜扶住杜宛宛,杜宛宛扯了扯唇,对着所有人。 “夫人!”所有人一听,都是一愣,随后。 “夫人要生了,快。” “夫人——”“快送夫人进产房。”所有人行动起来。杜宛宛说完那句话再也没有力气开口,她闭上眼,任由着容真和容喜扶着。 产房是早就准备好的。杜宛宛是被人抬到产房的,躺到床榻上杜宛宛终于又有了精神,肚子还在痛,但没有之前那么痛。 “夫人,吃点东西。”容真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一碗鸡汤面,里面卧着一只鸡蛋。 “太医和接生嬷嬷都说夫人身体很好,生起来会很容易,不过离生应该还早,让夫人吃点东西,吃了更有力气。” 杜宛宛根本不想吃,她什么也不想吃,肚子一直在痛,身上很不舒服,粘粘连连的,她根本吃不下。 只想快点生下孩子。 “夫人,为了小皇子。”容真看出自家夫人难受,想了想,她道,端起碗。 杜宛宛看了看容真,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碗,她真的是一点也吃不下,不过容真说得对,她并不是第一次生,她由着容真喂她吃面。 杜宛宛味同嚼腊,吃了很久才吃下去。 容真拿过湿巾,替杜宛宛擦了脸和手,转身出去让人抬了水进来,服侍着杜宛宛沐了身。 杜宛宛忍着痛由着容真和接生嬷嬷替她沐浴。 吃了东西沐了浴整个人也有了力气,身体也舒服多了,虽然肚子还在一阵一阵的阵痛。杜宛宛是从晚上开始阵痛。一直到凌晨才正式发动。容真守在她的床边,几个接生嬷嬷一直等在一边,等到发动,几个接生嬷嬷忙走了上来接生。 到了天亮,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杜宛宛生了。 “是个小皇子。”“夫人,是个小皇子。”杜宛宛生得极顺利,并没有难产,虽然很痛,可能是因为不是头胎,不过生完她还是累了。累得睁不开眼,她只来得及看了刚出生的小家伙一眼,听到接生嬷嬷的话就困极的睡了过去。 几个接生嬷嬷还有奶娘都是长公主南阳郡主找来的,她很放心。 这一睡杜宛宛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醒了过来。 “夫人,你醒了?”一醒来她就听到容真的声音,她看过去,容真正关切的看着她,她看了容真一眼想到自己好像已经生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经变得平坦,她慌忙往一边看去。 “夫人是在找小皇子吗?”容真见状开口。 杜宛宛转回头,盯着她,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急迫。 “小皇子刚刚饿了被抱到旁边的殿里喂奶去了,夫人定是想见小皇子,小皇子应该已经吃饱了,奴婢去看看,把小皇子抱回来。”容真笑着接着说。 “你去。”杜宛宛张了张嘴。 “夫人等着,奴婢马上抱小皇子回来。” “嗯。” 容真一笑,出去了,杜宛宛看着屏风外面。不一会,脚步声响起,她看过去。 “夫人,小皇子来了。”容真抱着一个红红的襁褓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容喜,还有两个奶娘,几人进来,先向她行礼,然后站在一边。 “快跑过来。”杜宛宛顾不上看她们,让她们起来后,盯着容真手上的红色襁褓。 “好的。”容真应了一声,抱着襁褓走上前,蹲在床榻边,把襁褓放在杜宛宛身边。 杜宛宛看着红色襁褓里握着小拳头的小婴儿,心软得一塌糊涂,竟说不出话来,闻着鼻端浓浓的奶香,看着那小小的脸,小小的身子,乌黑的胎发,虽然脸红红的皱皱的,可是在她眼里却格外的可爱。 她伸出手,轻轻的放在那小小的脸上。小小的婴儿像是感觉到什么,动了动。 杜宛宛:“娘亲的乖儿。” “夫人,小皇子在动,快看,太医给小皇子检查后说小皇子身体很好。” “是吗?”杜宛宛听到容真的话,望着她。 “嗯,太医也给夫人把过脉,夫人你只是累了,你不知道当时累得睡过去,大家都吓到,还是太医看过说你是累得睡过去,大家才放下心,夫人生下小皇子,你不知道大家多高兴。” 容真笑着开口。 “让你们担心了。”杜宛宛能想到当时的情况,她看向旁边的红色襁褓,嘴角微微扬起。 “夫人。”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杜宛宛一下子听出是谁,容真也听到,其它人也看向外面,杜宛宛看了一眼襁褓,朝容真点了点头。一会,隔着屏风。 “夫人,杂家听说你醒了。”是总管太监的声音。 “嗯,公公有什么事?”杜宛宛开口。 “夫人好好休养,杂家已经写信给陛下。”总管太监站在屏风外面说道。 “嗯。”杜宛宛点头,不由又看向旁边的襁褓,那个男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她想到那天的情景,对着屏风,当时容真并没有说清楚,后来她就阵痛。 她一直记着那天,现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了,但是。 “夫人不用操心,不过是几个乱党冲进宫里,已经抓起来了,没事了,居然冲撞了夫人,好在小皇子没事,夫人也没事。” 总管太监看了看屏风回答。 那天他一听到消息就出去,等到忙完回来就听说这位太真夫人似是受了惊要生了,他当时就怕这位夫人有个好歹。 不过这位夫人是个有福的,不仅好好生下小皇子,自己也没什么事,他也可以松口气,陛下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刚才听到这位夫人醒了,他忙过来。 见这位夫人问起那天的事,他可不敢吓到这位夫人。 “是吗?”杜宛宛有些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再问。对方要是不想说,他问了也没用,就像之前。 过了一天,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都派了人来,隔了一天她们也进了宫,杜宛宛问过她们那天宫里到底出事她们知不知道。 她们的回答和总管公公的一样。 事后杜宛宛也问过容真和容喜,她们也不清楚,当时都担心她了,杜宛宛只得放在一边。 “你是个有福的,小皇子很好。”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没有多呆,走的时候看着她说,南阳郡主和她说了玉姐儿的近况,本来要带玉姐儿进宫,但她刚生产,还是等几天。杜宛宛虽然失望,不过想了想,宫里并不太平,而且她刚生产。 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变,不过几天,小小的婴儿便变得白白胖胖,可爱得紧,和那个男人长得很像。没有一点像她,叫她很是愤愤不平。 * “陛下,京城来信。” “拿来。” 边关战争已经结束,御帐,黑衣人双手举着一张纸条,跪在地上,萧绎放下手上的东西,看了他一眼,让身边的太监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拿到手中后,萧绎展开,下一刻,他脸上带笑,猛的起身:“好!”语气欢喜。 “朕的心肝,很好,为朕生下皇儿,朕。”他欢喜的说完,哈哈大笑,笑声爽朗,穿过御帐往外面去。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眸光闪了闪,一边的太监也是一样,跪在地上。 而守在御帐外面的侍卫对视一眼,有些诧异,不知道什么事让陛下如此的高兴,要知道就是打了胜仗也从不见陛下这样高兴。 “好好好。”萧绎还在笑。好半天后,他才敛起笑,他的心肝为她生下皇子,他这边的事也差不多完了,该回京了。他的心尖子在京城等着他,他要回去见她,半年了,他每天都在想她。不过想到之前收到的信。虽然他都有安排,但是那些人竟敢闯到宫里,还惊到了心肝,那些女人居然敢找人作乱。 甚至把手伸到心肝的身边。好在心肝没事。要是心肝有事,哼。那些女人都别想活了。还有那些人。趁机作乱,都是叛贼!都该杀。特别是他的心肝生产的时候那些女人居然妄想插手。 “准备回京。”萧绎想完,对着一边的黑衣人还有太监道。 京城。 “夫人,陛下已经班师回朝了。”杜宛宛正看着身边的小襁褓,就听到容真高兴的声音,她猛的顿住,然后抬头,听容真把话再说了一遍,才敢相信。 她等了那么久,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杜宛宛心又酸又涩,眼中更是发涩,她低头看着小襁褓中的儿子,手紧了紧又放开。 “夫人,陛下回京就好了。”容真知道夫人的心情,陛下终于要回京了。 终于。夫人终于等到了,还有小皇子。 “是谁说的?”杜宛宛忍住眼中的泪,抬起头。 “奴婢听公公说的,公公让奴婢来告诉夫人。”容真一听,开口,说完转身,就见容喜还有宫人太监,几个奶娘还有嬷嬷站在屏风外面。应该也是得到消息,满是欢喜。 “夫人。”容喜还有几个奶娘嬷嬷宫人穿过屏风,忙跪下,脸上都是喜色。 杜宛宛看着她们,再看容真。 “夫人,陛下有信给你。”容真像是想到什么,忙拿出收好的信递到杜宛宛面前:“是公公交待奴婢的,奴婢差点忘了。” 杜宛宛听了,立马看向她手中的信,迟疑了一下她微颤着手接过来,打开,看起来,顾不上还有人在。 半年她都没有收到他哪怕一封信,她只能从长公主南阳郡主或者那位公公的口中知道他的消息。或者外人的口中。 很多个夜晚,她以为他忘了她,不要她了。然后泪湿枕巾。她知道他很忙,可是为什么他可能给长公主南阳郡主还有那位公公写信,不给她写?不就是怕她担心?杜宛宛咬住唇,展开信。 “等朕。”偌大的信纸上只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字,杜宛宛怔怔的看着,说不出是高兴还有失望,他就只有这两个字。 她还以为…… 杜宛宛眼中的泪流了下来,她看着那两个字,等他,他可知道她一直在等他! 一天,二天,三天,半个月。杜宛宛已经快要出月子,她拍着怀中的小襁褓,看着那白胖的小脸:“你父皇说要回京,到现在还没有回京,半个月了,娘亲的乖乖。”这半个月她度日如年。却还是没有等到那个男人。 她抱紧怀中的小襁褓。容真和容喜在一边看着,相视一眼。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不待细听,几道脚步声停在外面,一道往里面来。杜宛宛看向屏风外面。 容真和容喜也是,两人脸色变了变,朝着屏风外面走去。杜宛宛抱紧怀中的儿子。 谁知。 “陛下,奴婢给陛下请安。”容真和容喜惊喜莫名的声音在下一刻传来,杜宛宛整个人滞住了,她抱着儿子,愣愣的望着。 望着从屏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是他,是他回来了。杜宛宛张开嘴,却泪流满面。 “朕的心肝。”高大的男人脸上带着笑,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走去。 “三郎。”杜宛宛终于出了声,她沙哑着声音,带着泪还有满心的欢喜,直起身,看着男人,萧绎眼晴晶亮,一步跨到床榻边。伸出手,猛的把杜宛宛抱到怀里。 杜宛宛没有动,紧紧抱着儿子靠在他的怀里。 “心肝。” “三郎。”杜宛宛抬起头,看着他,萧绎也看着怀里的妇人,她脸色很好,养得很好,该赏,比原来圆润,气色也不错。 他在心里点头。不过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又觉得心疼,不由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你瘦了。” 在杜宛宛眼中,眼前的男人瘦了黑了,叫她心疼不已,不过眼晴更深更亮,精神很好,身上也愈发威严。她摸着他的脸。两人对视,眼中只有彼此,温情而缠绵,其它的人相视一眼,看了看,默默的退了下去。整个殿内只剩下他们。 “想不想朕?” “想。” “朕也想心肝,快想疯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朕怕你担心。” “哼。” “心肝。” “嗯。” “朕心悦你。”萧绎在这半年里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是真的离不开这个妇人,真的心悦这个妇人。 “心肝呢?”杜宛宛没有想到他突然这样说,脸一红,萧绎见状,不由问,抓着她的手。 “我也心悦你。”杜宛宛本来极别扭,但不知为何,听他问,她却不想瞒他,她抬头凝着他,慢慢道。 “心肝!”萧绎闻言,欢喜疯了,就要抱起她。这时,“哇——”一声婴儿啼哭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哭得格外的响亮,似乎不满两人忽略他。 萧绎僵了,他低头看向怀中妇人,杜宛宛也僵了,也低头,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动来动去嚎啕大哭。片刻她回过神来,顾不上身边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儿子,摇晃起来:“宝宝不哭,不哭,乖。”好一会,怀中的小祖宗才不再哭。 杜宛宛简直是好话说尽。这小祖宗也不知道像谁,一不高兴就哭,哭得人心慌,而且只要她抱,换一个人更是哭得,她只能亲自哄,每次都要哄来哄去才肯罢休。叫她又爱又恨。 “这是我们的儿子?”萧绎一直在一边看着,直到此时,他方开口,温柔的看着杜宛宛还有她怀中的婴儿。 “嗯。” 杜宛宛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看着他,对着怀中的儿子:“三郎喜欢吗?”萧绎没有说话,他定定的看着杜宛宛怀中的婴儿。良久他伸出手似乎想要从杜宛宛的怀中把小婴儿抱在怀里,他的动作笨拙又僵硬,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停下动作,只是看着。 杜宛宛一直看着他的表情还有动作,她看到他的手在颤抖。她心中突然酸得她又想落泪。 “心肝给朕生的皇儿,这是朕的皇儿,朕的儿子,朕有儿子了,朕也有儿子了,朕的大皇子!”忽的,她听到身边的男人开口,声音激动高兴,她望向他。 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那样的高兴,那样的激动,杜宛宛心中又暖又欢喜,欢喜得掉泪。他这样的高兴,这样的开心。明明早就有儿子,她酸涩又替他心疼。 “心肝,辛苦你了,谢谢你给朕生了一个好儿子。”萧绎此时的心情无法言表,他想到怀中的妇人,低下头来,激动而高兴的道。 “我也高兴。”杜宛宛也开口,笑着。 “心肝。”萧绎觉得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开心。 * “你说带我去的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杜宛宛半年没有出过宫,她不知道他带她出宫做什么,问他他不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看着外面的街市,一点没变,和记忆中一样,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半天后,马车停了下来。杜宛宛下了马车。萧绎让人扶着她,她看了看四周,突然定住目光,这里是天牢?她看向他。他带她来是?他依然没有回答她,而是带着她进了府,然后。 “进去吧,出来后,把以前的都忘了,朕要正大光明迎你入宫,让你成为朕的贵妃,心肝,朕本想直接以后位迎你入宫,因为在朕的心中,只有你才是朕的妻,有资格成为妻的皇后,但太后那里,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不过放心,朕以后只有你一人。” 说完,不等她开口,让她一个人进去,她停下脚步,他却不再开口,她转身走进天牢见到了她的相公,她的好庶妹。 她的相公一脸颓废,满脸胡须,瘦得快认不出来,她的好庶妹也是一样,眼神木木的,一动不动。 “定远侯谋反,证据确凿——” 看着定远侯还有她的庶妹被赐死,她想笑又想哭,她早就想这一天了,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人,是他派来的。 她将入宫,成为他的贵妃。 皇帝强占臣妇,封为贵妃,瞒不了天下人,他义无反顾,她……亦义无反顾。她只愿陪在他的身边。 回到马车上,他告诉她定远侯府以后将不复存在,他带着她去了南阳郡主府,她见到女儿,他说以后会替玉姐儿择一良婿,以后玉姐儿就养在南阳郡主府,不过为了她的将来,改名换姓,以另一个身份,她同意了,她知道他是怕她伤心,而后他直接带她回到宫里。 这时她才知道在她生产的那晚,宫中内乱,淑妃丽贵人大半的宫妃自尽,江嫔也在那晚生产,只是没有她的幸运,一死两命,后宫空了大半,惠妃双眼失明,太后也重病在床。 至于前朝。在那晚,好几个府里的人被杀,许氏宁嫣都在那晚被杀,还有她另一个小姑子,定远侯府的那位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姑娘,她后来听容真说凡是被围的府邸全都抄家流放,靖国公府,杜家,纪家更是灭了九族。 逃出去的前镇国将军死在战场。 当天晚上,她问了那个男人,她让他查的是不是查到了。他点头。她的母亲果然是被害死的。 杜宛宛最后只保下了依晴几人,还有付良妾,让她们远离京城,重新生活。一场叛乱,一场动乱,让前朝后宫都改变。 她明明经历了其中,但她被保护得太好,只闻其声和结果,慢慢的她知道了更多,原来从她那天夜晚被接入宫,都是那个男人的一个局,所有的人都被他算在其中,直到达到他要的结果。 他早就知晓一切,布下这一步大局,扫平前朝,为她扫平道路。她是一个例外。曾经的岁月离她而去。而她将要开始更一番人生。 后记:史书有载,自杜氏贵妃入宫,帝再无纳妃,再无新宠,帝一生只宠爱贵妃一人,杜氏贵妃为帝共育七个子女,皆长成,帝崩,贵妃半载随帝而去,贵妃生之大皇子继位,开创前所未有之盛世。 ------题外话------ 本文到此结束,喧器写了半个月的时间,因为怀孕不能通宵不能熬夜,也不能太累,所以写得慢,不然早该更新了,请亲们见谅,从上个月到现在整整断更了四十多天,是喧嚣的不是,只是喧嚣也没有办法,怀孕不能太累家里也不允许多写,加上婚礼中秋,又得了两次感冒,一晃就断更了一个半月,直到事情忙完,喧嚣才能写,由于怕又有事断更,让亲们再等,索性完结。 只是写得太快,可能有些地方就不够详细,亲们要是有哪里不满请留言,等喧嚣空了就写番外补上。 在此感谢一路走来支持喧嚣的各位亲们,没有你们的支持也没有喧嚣,等喧嚣生完宝宝,会继续写文,到时希望亲们能支持。 马上国庆了,提前祝亲们国庆快乐! 宁嫣 冲天的火光漫天的喊杀声,凌乱的脚步,仓惶逃窜的丫鬟婆子下人还有落入眼帘的血,腹中剧烈的疼痛,宁嫣抱着刺入腹中的刀,整个人冷得像是马上就将死去,眼前更是一阵阵的黑还有眩晕。 不,不,不她才不要这样死去,她不要! 她还没有,还没有得到想要的,还没有重来过。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想要找人想要叫人,她想要去找母亲还有父亲还有祖父祖母,她不该和母亲置气,不该因为母亲不同意她进宫置气,母亲,母亲,这些人,上一世明明没有,上一世明明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变化那么大,那么多。 “姑娘。”“姑娘——”两个丫头还有婆子从前面冲过来,满脸惶急想要靠近宁嫣,想要说什么,旁边持着刀剑的黑衣人一刀一个,全都成了刀下亡魂。 那些仓惶逃窜的下人还有丫鬟也在乱刀下扑到地上,来不及挣扎流血而尽,整个府里全是火光凄厉的叫喊声越来越少。 只有刀刺入肉的声音,宁嫣想要开口,想要走过去,等待她的是剧烈的痛,她瞪大眼瞪着面前来去的四个黑衣人。 这些人下手狠辣无情,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的人,是谁的命令? 她不敢想母亲还有父亲是不是也在这些黑衣人刀下,砰一声,宁嫣整个人再站不住往地上倒去。 隐隐约约她听到有人在叫姑娘,她想要转头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躺在地上,感觉着生命的流逝,她要死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她很快要会死就像上一世一样,不仅是她整个府也将和上一世一样,不,不一样。 她不想死不瞑目,她想知道是谁的命令,是谁对她家下手,上一世她活得糊糊涂涂,她发过誓如果重来她一定要改变一切,一定会活出不同。 上天真的给了她机会,真的让她重新活了一世,可是为什么她还什么都没有完成就又要死? 前世死得糊涂,这世她也要死得糊涂吗? 宁嫣想要爬起来,可是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宁嫣眩晕的头一点点变得清晰,好像那些痛都离她远去,她整个人安静而清醒。 她脑中一会是上一世的所有事。 一会是这一世重生开始的事。 慢慢的居然重合在一起。 还记得刚重生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欢喜,纵然一度分不清自己是重生还是做了一场梦,但在发现那些人真的和前世一样的时候。 她确定了。 老天爷开眼让她重生,她一定要活得最好,一定要改变所有的不幸。 她当时是那样的坚定,也坚信自己能做到,必竟谁能像她一样得到又一次人生,谁能像她一样重活过来,知道将来的一切,只要自己细细谋划,将来绝不会差。 甚至一度她觉得自己看穿了一切,能看穿所有人,觉得自己和其它人都不同,其它人的人生她了如指掌。 虽然她也让自己小心不要让人发现,可是内心的得意是免不了的。 只要自己想,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都不同了! 为什么结局是这样。 重生后她怕忘了上一世的事,专门把上一世的大事都记在纸上,也把上一世过得好的都记了下来。 上一世她最羡慕嫉妒的是那位由定远侯夫人入宫的杜贵妃,对比她那位杜贵妃可说过着令所有女人羡慕的日子。 能令皇上陛下不顾一切纳入宫中,那样的人怎么会不让她羡慕嫉妒,只是她前世离得太远。 这世她算了又算,最初想和杜宛宛交好,觉得自己只要交好了杜宛宛到时候她就不会像上世一样。 家族也不会如上世覆灭。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宁嫣不记得了,只记得在想办法见到杜宛宛这位上一世世人皆知的杜贵妃曾经的定远侯夫人后她有了别的想法。 这位杜贵妃和她想的不同,很普通很平凡,她原以为能令陛下爱怜的杜贵妃肯定不所不同,可是见过后她觉得失望。 然后作为重生的未卜先知使她有了野心,既然自己知道未来为什么自己不成为杜贵妃?杜贵妃并没有不同,杜贵妃能行的为何她不能? 只要她成为陛下的宠妃,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之后在围观了周围的人后,在进宫见过姑姑还有淑妃太后丽妃还有江嫔,还有杜宛宛的庶妹杜妙妙,尤其是见过皇上后她心中野心发芽了。 而后她做了什么呢。 她想法设法接近皇上,想方设法不想皇上和杜宛宛认识,希望自己能得到皇上的关注,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能抢走属于杜宛宛的所有。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差机会了,杜宛宛不过是比她运气好,比她有机会,她看不起杜宛宛,觉得她不过如此。 她从心底轻视杜宛宛,为此她做了很多,每天都想着得到皇上的宠爱抢走杜宛宛所有,成为新的贵妃到时候所有人都要伏在她的脚下,连杜宛宛也是,到那个时候杜宛宛什么也不是。 她要让杜宛宛让所有人和上一世一样对她跪拜,要是她心情好她会帮一把杜宛宛,要是她心情不好那就任她自生自灭就是。 所有人都要看她的心情。 皇上会把好的都捧到她面前,若是杜宛宛不知好歹,还想像上一世一样勾引皇上,那么她不会客气。 杜宛宛上一世能勾引皇上说明本身就是水性扬花的,就算杜宛宛不做什么她也是会盯着的,万一呢。 可她做了很多事情并未朝她想的方向发展,反而很多东西变化不断,弄得她迷糊不清,她怀疑过是不是还有重生的。 好在大体还是没有变,只一点皇上任她怎么做都没有对她另眼相待。 她瞒了家人皇上居然不为所动。 她没有办法,进了宫找了姑姑,可母亲知道了,母亲不同意,再后来似乎杜宛宛和皇上早就认识。 她似乎迟了,不过她怎么可能放弃,不顾所有要入宫,就算皇上对她不冷不热,就算母亲不同意,就算杜宛宛在,她还是要入宫。 选秀是她的机会。 她出了宫,她等着开春的选秀,选秀很快到了,而她也要死了。 先是宫中出事,皇上生病,她记得她想要进宫,母亲绑了她不要她进宫,她为此恨起母亲。 恨得不行,就在不久前她逃出房间,可是—— 宁嫣后悔。 突然之间后悔了。 “人都赶出来了没有?” “都在这里了。” “上面的命令是一个不留。”宁嫣恍惚间,忽然听到旁边冷冷的声音,让陷入昏迷的她猛的又清醒了起来,她想要睁开眼,只是睁了很久也没有睁开。 她真的就要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重生,她真的不甘啊,不甘就这样,她什么也没有得到,既然能重生一次那是不是可以重生两次? 如果能回到过去,如果还能重生,她一定,一定……一定会得到所有! 她想听清楚旁边的人到底说什么,想要知道是谁灭了她家。 但旁边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好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母亲怎么来了,母亲没死,母亲,母亲好像在叫她,她想动,可惜她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渐渐母亲的声音清晰起来。 是母亲,她挣扎着,啪一声有什么倒在她的身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母亲身上的味道。 她感觉到一双手在摸着她的脸,湿湿的涩涩的,好痛,宁嫣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丝力气,她倏的轻轻睁开了眼,她看到了母亲,母亲一脸的红扑在她的身上,神情悲痛欲绝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好像听不见了,她想开口,她伸手抱住母亲。 她看到了母亲身后站着的黑衣人。 她想让母亲让开。 噗嗤,一把刀被黑衣人冷冷刺到母亲的身体里,从前胸穿出。 “不!” 宁嫣脸上全是母亲身上的血,还有泪,不要,母亲不要死,母亲快走,快跑,为什么要杀死母亲。 她好恨,好恨。 她看到母亲好像要对她说什么,只是还没有说母亲的头就啪一声被切断滚到一边,痛恨中宁嫣死了。 原来不是重生就能得到一切改变一切的。 重生又如何,如果不会把握不懂改变,结果依然相同,这是宁嫣死的瞬间感悟的。 宁嫣以为自己死了,可是很久后她又睁开了眼,但没有身体,飘在半空中,似一抹幽魂。 不知道是不是死过她脑中有些迷糊,她低头看了看,看到了自己满身是血的身体还有娘的血。 一阵风吹过她想起了一切。 她死了,变成了鬼,她还存在着,她也看到了黑衣人,黑衣人要走了,她顾不上许多,愤怒的飘在黑衣人的身后,她要知道是谁害了她。 黑衣人出了府,她也出了府。 整个京城好几处火光冲天,原来不只她家,还有人遇了难,最后她跟着黑衣人一路到了皇宫外面。 后来这些黑衣人分散开来,她不知道跟着谁,见有个黑衣人进了宫她也跟了进去,她见到了杜宛宛。 见到了总管太监。 那个黑衣人去见的正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竟然是皇上,是皇上下的命令,她不敢相信,不敢置信,为什么,她不明白,她不懂,再后来她见到皇上,见到杜宛宛,也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杀死她的是乱党,闯入她家的是乱党,皇上布了一个很大的局,她家对皇上来说根本不重要,因此—— 她看着杜宛宛比前一世还要得宠,和前世一样成为杜贵妃,看着杜宛宛荣宠一生,看着皇上独宠她一人。 她几欲疯狂,明明前一世杜宛宛并没有独宠后宫,杜宛宛流产过两次,明明杜宛宛前世根本没有生下皇子。 宁嫣疯狂大笑,朝着杜宛宛扑了过去。 一脸狰狞可怖,恨不得令其肉,她扑到了杜宛宛身上,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她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不是前世她死前呆的地方吗? 她摇着头,满脸戾气又满脸迷茫,想到两世的经历,难道她不过做了一场梦? ------题外话------ 宁嫣的番外,大半年了,生了娃后扑了两篇文,决定先写番外把正文没交待的交待清楚,然后开新文,亲们看下喜欢不,有什么意见提,当然新文开了请亲们支持下,亲们也可以说下想看什么新文,是现言还是古言。 江嫔上 “我要见陛下,陛下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围着?我要见陛下,陛下,陛下——”江嫔扶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焦急而担心的看着里面,她好多天没有见到陛下了。 除夕宫宴后陛下只派人送了东西,她一直等一直盼,可是陛下一直没有来,她想陛下陪着她,陪着他们的皇儿,陛下说过等她生了皇儿就给她升位,她的皇儿会是太子她也会成为陛下的皇后,马上就是选秀了,虽然她知道陛下对她的心意,陛下心中只有她和皇儿,可是还是觉得难过。 一想到有更年轻漂亮的入宫,有可能得到陛下的另眼相待,有可能陪在陛下身边她就受不住。 陛下为什么不陪着她,她希望陛下能来安慰她。 让她知道陛下不会变,心中只会有她。 就在她等不及的时候得知陛下封了宫门,陛下似乎生了病,陛下怎么会生病,生了什么病,她又急又慌又担心,陛下英明神武,在她的心中和神一样,怎么会生病,想到那样英明神武的陛下生病,她再也等不下去。 她要陪在陛下身边。 只是她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陛下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她马上带着宫人来见陛下,陛下生了病需要她。 可是。 看着眼前的侍卫,再看向殿外围得密不透风的侍卫,这些人竟不要她进去,竟敢拦住她,他们不知道她是谁?她是陛下最宠爱的,他们怎么敢! 陛下要是知道一定会让她进去。 陛下一定不知道她来了。 都是这些狗东西,这些狗东西到底奉了谁的命令,要是陛下知道肯定不会拦她,江嫔心中更慌了。 陛下难道真的病了,难道病得很重,不然这狗东西怎么敢拦下她。 她要马上进去,她一定要进去陪着陛下。 江嫔紧紧抱着肚子,她要让陛下知道她来了,她和他们的皇儿来了。 “陛下,陛下,陛下!” 江嫔担忧难过。 “江嫔娘娘你还是回去吧,陛下有令不见任何人。”守在门口的侍卫首领面无表情的开口。 “你们这些……让开,谁给你们的狗胆居然敢拦,你们不知道我陛下最宠爱的,等陛下知道哼,陛下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要围住?我要见陛下,你们让开,陛下,陛下你听到了吗?” 江嫔怒极,上前一步。 可惜侍卫首领面不改色依然拦在殿门口。 江嫔越来越怒:“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命令,陛下要是知道我来了肯定会见我,你们这样拦着,我一定要告诉陛下,你们是想造反是不是!” “江嫔娘娘,陛下有令不见任何人。” 侍卫首领脸色变了变,但依然没有改变。 江嫔这次真的气急了:“你,你们,你们这些狗东西,你们不让开是不是,哼。”她抱着肚子咬着唇就要冲进去。 她绝不放弃。 陛下若不是病得很重这些狗东西绝不敢拦她,绝不敢如此,说不定真的有人要害陛下,背后指使的人,江嫔脑中飞快的想着。 会不会是那些女人发现陛下要封她的皇儿为太子后忍不住对陛下做了什么? 她不能让她们得逞。 她和皇儿需要陛下。 一想到此,她更要进去。 “你们拦啊,要是伤害了本宫肚子里的皇子,到时候。”江嫔边往里面冲边愤恨的道,这些人太可恨了。 她索性挺着肚子,就看他们敢不敢,除非他们真的要造反。 就算造反她也是要见到陛下的。 “陛下,陛下!” “江嫔娘娘。” 侍卫首领脸色有些变了,看着横冲直撞的江嫔娘娘还有那已经显怀的肚子,再看了一眼旁边,眉头紧皱,往后退了退。 不敢真的撞到,皇上有令,可是要是真的伤了这位江嫔娘娘肚子里的皇子,陛下那里…… 看来要进去一趟。 “江嫔娘娘还是容卑职进去通报一声。” “你,哼。” 江嫔险险的停下步子,眸光闪了闪,她就知道他们不敢伤到她肚子里的皇儿,果然,这样看来对方没有骗她? 陛下真的下了命令谁也不见,陛下虽然病了但不像她刚才想的,一时之间江嫔又想了很多,都不确定。 她有点慌,但又不愿放弃, 就算陛下真的下过命令,陛下知道也不会怪她,她是太担心了,太想陛下了,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肚子。 心中隐隐又有些不安。 若陛下下的命令,陛下连她也不见,她在陛下心中不是不同的吗? 侍卫首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进去,这位江嫔娘娘确实是受陛下宠爱,只是想到里面那一位,他低下头。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江嫔妹妹。”脚步声伴着声音传来,很快一群宫人簇拥着淑妃还有惠妃走了过来,淑妃和惠妃都是满脸担心:“江嫔妹妹也来了?看来江嫔妹妹也知道陛下病了,不过江嫔妹妹双身子还是要小心点,陛下要是知道肯定担心,江嫔妹妹可以在宫里等着的。”惠妃和淑妃都由宫人扶着以过来人的口气对江嫔说完也不等江嫔回答,立马看向侍卫首领。 “本宫要见陛下,陛下到底怎么病了,生的什么病,太医们怎么说?”淑妃过后道。 惠妃在一边点了点头:“对,本宫要见陛下。” 两人盯着侍卫首领。 江嫔脸色很不好,很不好,她扶着肚子的手一点点收紧,她们也来了,淑妃和惠妃也来了,她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江嫔本来该向淑妃还有惠妃行礼的,不过她仗着陛下的宠爱还有自己怀了皇儿加上她们来得这样快让她不能单独陪着陛下,心中不爽再说等自己生了皇儿可是要当皇后的她们不配得她的礼便站着不动,脸色难看。 她好不容易让眼前的狗东西进去通报,她们就赶来,此时她忽然希望陛下没事,真的像这个狗东西说的,陛下就在里面,希望陛下知道后让她们回去,只让她一个人进去。 江嫔扶着肚子高昂着头,不屑的看着淑妃还有惠妃。 同时等着眼前狗东西的回答。 要是这个狗东西不能叫她满意,她不会放过他。 陛下你不会让妾难过的。 “淑妃娘娘惠妃娘娘。”侍卫首领面无表情的回过身,朝着两人行了礼然后:“陛下有令——” “什么?” 淑妃和惠妃听了侍卫首领的话脸色就不好看,随后看向一边的江嫔:“江嫔也一样?你刚才不要要进去?” 随后她们又盯着侍卫首领。 江嫔刚刚是很满意的,淑妃惠妃也一样被拦着,只是听到淑妃和惠妃接下来的话,特别是见她们盯着她又盯着侍卫首领,她脸色一变。 侍卫首领倒只是低着头:“江嫔娘娘一定要见陛下,卑职没办法,江嫔娘娘怀着皇儿,卑职只能勉力一试。” “那你快去,就和陛下说臣妾也来了。”淑妃一听就道。 惠妃也颔首。 她们倒没有江嫔那么多的想法,只是想搞清楚陛下到底是怎么了,心中也是担心和焦急。 见到江嫔也不意外,江嫔要是不来才意外。 听到陛下不见人,而江嫔也被拒,江嫔硬要见她们心中松了松。 陛下看来对江嫔也不是太特别。 只是想到那些传言还有江嫔的样子江嫔的肚子,惠妃嘴角动了动,淑妃有些自伤,她不由想到不久前自己流掉的皇儿。 侍卫首领应了声是,走了进去,淑妃和惠妃还有江嫔,淑妃和惠妃比起江嫔不愧是宫中的老人。 江嫔脸又白又红,羞的怒的恨的,捂着肚子的手气得颤了颤,这些狗东西,竟让她在淑妃还有惠妃面前丢了脸。 淑妃和惠妃一定正笑话她。 她们算什么,居然想沾她的光见陛下,陛下不要见她们,一定不要见她们。 其实江嫔的高姿态淑妃和惠妃哪里会看不到,淑妃只要想到自己的皇儿要是平安的生下来,江嫔的一切说不定就是她的,她就嫉妒不已。 惠妃一向不争宠,面上平和,似乎并不把江嫔的高姿态放在眼里,当然心里如何,没有人知道。 三人没有等太久,一会后侍卫首领走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萧绎身边的总管太监。 侍卫首领出来后没有说完,守在殿门前,总管太监对着淑妃还有惠妃行了礼,又向江嫔行了礼。 淑妃惠妃当然不可能像对侍卫首领一样,忙叫了起,江嫔再是看不上别人也是一样。 “公公,快起来,陛下到底怎么了。” 江嫔忍不住开了口。 淑妃和惠妃见罢不再开口,望着总管太监等着。 江嫔紧紧扶着肚子。 总管太监面上没有多少表情:“三位娘娘,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许入内,三位娘娘还是请回吧。” 江嫔也好,淑妃惠妃也好都没料到对方说的是这样一句话,和侍卫首领之前说的一样。 江嫔脸色白了。 淑妃惠妃望向江嫔。 总管太监:“陛下有令请三位娘娘回宫。” 他仍然道。 淑妃和惠妃和江嫔不同,纵使再担心焦急,再有许多心思,但是他们已经知道陛下真的不想见任何人。 也许陛下病得很重,也许—— 从总管公公的脸上就能看出陛下是真的下了命令的。 江嫔也注意到总管公公的脸色,只是当着淑妃还有惠妃,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肚子里的皇儿,再看向一边的侍卫首领,陛下,陛下为什么? 江嫔失魂落魄,一脸难堪,脸苍白无血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宫的,她只知道自己很伤心。 很难过,陛下为什么不见她? 陛下! 江嫔中 “你说什么?” “娘娘,陛下得了时疫——” “不可能。” 江嫔怎么也不相信陛下得了时疫,陛下肯定只是生了病,这大半个月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过的,她等陛下派人来接她。 她想过派人去求见陛下,但一想到淑妃还有惠妃那天的目光她就恨,她不想再让她们看她的笑话,她哪里也不去就呆在殿里,她坚信陛下不会忘了她,还有他们的皇儿。 所有人都说她是皇上的心尖尖。 她不让自己多想心中的阴暗还有失落不安,也不让自己想那天那个狗东西的目光,她要等陛下来了再出去。 她会好好照顾他们的皇儿,不让陛下担心,至于前朝后宫的那些传言还有惶惶她根本不理会。 “娘娘,宫里都在传。” 跪在下面的人迟疑而小心的道。 “不可能,陛下一定好好的,一定不会有事。” 江嫔根本不听,挥手不让对方再说:“你再说就给本宫滚下去,陛下怎么可能得时疫,一定是有人乱传,一定是有人……” 陛下不过是忙前朝的事,不过是生病,要是让陛下知道,那些人敢乱传陛下知道肯定不会放过她们,江嫔说是不信,可是看着跪在下面的人,再想到这些日子陛下不露面,谁也不见,连她也不见,她就止不住发寒。 她就忍不住开始怀疑。 她不想相信陛下得了时疫,可是她怕,万一陛下真的得了怎么办。 也只有陛下得了时疫才说得通陛下为何不见她,她越想越觉得是,陛下要是真的得了时疫,那她的皇儿生下来就是太子。 她很想马上冲到陛下面前,又怕,怕陛下得的是时疫。 她不是不想去,可是。 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们的皇儿。 陛下一定也不想她去。 陛下一定理解她。 不然早召见她了,早来看她和皇儿了。 江嫔心发慌,还有着急,一怕陛下真害了时疫那她和皇儿怎么办,二是陛下怎么得的时疫。 “不准乱说,陛下英明神武,一定好好的,你马上去见陛下,打听清楚陛下到底是不是得了时疫。” 江嫔不想再听下去,却又不想什么也不做呆在宫里,她开口。 “是。” 跪在下面的宫人知道自家主子是相信了,她开始也不相信和主子一样,可是宫里到底都在传。 要是陛下真得了,主子该怎么办。 她和主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主子得宠又有了皇子,等生下皇子就要封为后,小皇子更是会被立为太子,陛下一定不能有事。 “快去。” “……” 江嫔早把身边人遣了出去,她觉得过得太慢,明明已经过了很久了,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握紧双手,陛下不会得时疫。 不会,不会的。 陛下会见她派去的人吗?陛下,她很想去照顾陛下,淑妃惠妃还有后宫那些女人她要让人盯着。 太后,对,太后那里,陛下要是得了时疫,太后娘娘一定知道,还有长公主和南阳郡主。 江嫔扶着更大的肚子,她的皇儿快要出生了,她几次走到殿门口几次想出去。 随后想到要是陛下过来看她,要是陛下派了人来她看了看身上的宫装。 “娘娘。” 随着跌撞的脚步,宫人回来了。 “快说。”江嫔忙停下步子直直盯着宫人,沉着声音扶着肚子,肚子的皇儿像是知道轻轻的动了动,江嫔用手安抚住。 没有心思像往常一样陪着皇儿说话。 “娘娘,外面很乱,奴婢路上遇到好几个宫的人都要去见陛下,陛下。”宫人跪在地上边喘息边道。 “陛下怎么说?” 江嫔目光看着殿门口,没有见到跟来的人已经很是失望,陛下还是没有派人过来,陛下也没有来。 她才没有心思管外面乱不乱,她心中只有陛下。 “陛下让娘娘好好安胎。”宫人道。 “你见到陛下了?” 江嫔一下子站起来,激动道。 “没有。” 宫人声音很小。 “没有?”江嫔怒了,瞪着宫人。 “是,奴婢只见到陛下身边的公公,公公说陛下让娘娘不要乱想,好好安胎,他等着你生下皇子,要是再不听话陛下就不高兴了,娘娘。” 宫人赶紧说。 “陛下。” 江嫔原本很怒,连陛下都没有见到,不过听到后来,听到陛下的话她再也生不起气。 江嫔眼中含泪又酸又甜,手紧紧扶着肚子。 宫人趴在地上。 江嫔看了宫人一眼,她身边的宫人陛下作主全都换了,想着陛下的心意,想着陛下。 “本宫要去见陛下。” 江嫔红着眼晴扶着肚子就朝外面去。 “娘娘。” 宫人一见吓得马上爬起身扶住江嫔。 “你让开。” 江嫔越是知道陛下心中有自己,越是知道陛下念着,都是为了她好,她更是想去见陛下,陛下没有露面,宫人没有见到就不能知道是不是时疫—— “你有没有问陛下是不是得了时疫?” 她转头盯着宫人,狠狠开口。 “奴婢……”宫人一时愣了,不是迟疑,她不过一个宫人,就算是江嫔身边的,可哪里敢问陛下是不是得了时疫。 江嫔却不管,脸色格外不好,就要往外走。 “娘娘。”宫人当然不敢让江嫔出去,陛下有口喻要娘娘呆在宫里,她上前扶住江嫔:“娘娘陛下有令。” “你也敢拿陛下的命令拦我。”江嫔本就不满,一听更不满意。 “娘娘你想想小皇子,陛下要你好好安胎,娘娘,要是小皇子有什么,娘娘还是等着陛下的旨意——” “你!”见宫人硬要拦她,江嫔脸色变了又变,步子停了下来,她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去见陛下。 这之后又过了几天,江嫔让宫人去求见太后,但太后也封了宫门礼佛,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没有进宫。 后宫那些女人她不愿见,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直到边关告破直到丽贵人那个女人被打入冷宫,纪家被打入大牢陛下病好的消息传开来,她让人去见陛下。 陛下病好了,陛下没有得时疫,要是得了时疫哪里会这么快好,果然是那些女人乱传,江嫔又欣喜又高兴,恨不能马上见到陛下。 让陛下知道她和皇儿好好的,陛下果真英明神武。 因为陛下生病选秀推迟了,陛下现在好了会不会? 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派人过来,要是选秀能免掉就好了,陛下一定很快会召见她或来见她。 江嫔带着期待,要不是为了皇儿她早就去见陛下了。 江嫔一直望着殿门口,可是,为何陛下还是没有来,看着进来的宫人,陛下没来,也没有派人来。 江嫔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脸色也沉了,陛下明明好了。 不等她开口,宫人跪了下去:“陛下口喻……”要江嫔好好呆在宫里,不要乱跑,等他忙完了会来看她。 听完口喻江嫔脸色仍不见好,又是这样,陛下还是这样,她等不了了。 “陛下知道娘娘心意,陛下说他心中有数。”宫人又道:“娘娘陛下正处理前朝的事,娘娘你看还是再等一等,陛下知道肯定高兴,娘娘现在就算去陛下要是生气。” “本宫知道。” 江嫔何尝不知,知道陛下不是时疫,陛下好了也开始处理前朝后宫的事,她该放心的,早晚陛下忙完会来。 陛下说不定就是怕累着她和皇儿,江嫔自己找理由。 就是她太想陛下了。 太想太想。 听完宫人说起宫内新的传言,关外的野人居然跑到关内,丽贵人那女人的兄长竟和关外的异族勾结,这些乱党,是想谋反吗? 丽贵人那女人的兄长听说越狱逃回了边关,想到前几天家里递进来的信,她让宫人寻也来,打开一看,说的正是那些乱党的事还有就是担心陛下还有她。 她给家里写了回信,让宫人送出去,她歇下。 到了晚上又得到一个消息。 “你说陛下御驾亲征?” 听着宫人急冲冲得来的消息,江嫔哪里还躺得住,就要起来。 陛下不来见她,陛下御驾亲征了,陛下—— “娘娘。” 几个宫人跪在下面,想要扶住。 江嫔双手撑着肚子坐在床上:“你再说一遍!” “娘娘。” 几个宫人哪里还敢说。 “你们扶本宫起来。”江嫔脸色惨白,陛下要是出了事,要是有事,陛下你怎么能御驾亲征,江嫔撑着床就要下床。 几个宫人起身,拦在床外,一起劝说。 江嫔像是没有听到,撑着身体动着,忽然她脸色变了,她整个人一颤,扶着床的手也松开。 “不,不!”她白着脸大叫,双手抱住肚子,脸扭曲起来,像是在忍着痛楚。 几个宫人看在眼里脸也变了,却都不知道怎么了:“娘娘你怎么了?” “本宫,本宫,要生了——” 江嫔感觉到身下一阵热流,伴着痛楚,混身痛得颤抖,她想到什么,猛的抬头对着几个宫人。 “娘娘。”“快,快叫人,娘娘要生了。”“……”随着话落,整个宫殿乱起来。 “娘娘,你坚持一下,娘娘。”“快扶娘娘躺下,快去叫太医。” 与此同时,整个皇宫也乱起来,脚步声伴着一道火光升起,整个京城在这一晚也乱起来。 ------题外话------ 江嫔的番外还是一章,嘿嘿,然后亲们想看谁的番? 江嫔下 “陛下……陛下……陛下啊!” “娘娘,娘娘。”“娘娘你再坚持一下。”“娘娘。” “陛下,本宫要见陛下,陛下,陛下——” 江嫔觉得肚子越来越痛,她从来没有这样痛过,想到陛下她再也忍不住,陛下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为什么,陛下皇儿要出来了,皇儿,陛下。 “陛下,陛下!” “娘娘,接生嬷嬷马上就来!” 殿内榻前江嫔被扶着躺在上面,除开叫太医忙乱开的宫人余下两个宫人守在榻前扶着江嫔,劝着,两个宫人脸上都带着焦急,自家主子要生了,而陛下御驾亲征不在皇宫,外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自家主子又要见陛下,自家主子的性情她们还是知道一些的,万一出了事,谁都逃不了。 “不,本宫要见陛下。” 江嫔根本听不进去别的声音,只感觉着肚子的痛楚,她望着殿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她见不到陛下了。 不,她一定要见到陛下,陛下忘了她和他们的皇儿吗,陛下为什么要御驾亲征。 陛下,肚子好痛,陛下你知道吗,陛下! “娘娘陛下。” 两个宫人看在眼里,分外焦急,接生嬷嬷还没有来,去叫太医的宫人还没有回来,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得而知,由于自家娘娘发动得突然产房没有来得及布置,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好在接生嬷嬷早就安排在偏殿,奶嬷嬷也早就备好,只是自家娘娘这个时候想见陛下,陛下却不在宫里,只希望自家娘娘能平安产下皇子。 自家娘娘是陛下最宠爱的,前朝后宫都盯着,各宫更是早就等着,本就怕有事,虽然她们这些贴身伺候觉得陛下并不如传言中那么宠爱主子,要是陛下真宠爱主子不会看都不来看也没有派人来,传言主子只要平安产下皇子就会被封为皇后,小主子也会封为太子,她们就算不知道真假,可陛下的心思谁能说清。 不管怎么说,明面上主子是皇上最宠爱的。 她们原本想要骗主子。 “本宫知道陛下不会来了,陛下御驾亲征了,陛下,陛下。”江嫔不等宫人说完,伤心的道。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焦急害怕还有期待都在这一刻在知道皇帝御驾亲征的时候在生产的时候暴发出来。 “娘娘。” 两个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陛下。” 江嫔还是难受,难过,她知道自己伤了心,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娘娘,娘娘陛下不在,陛下肯定也是来不及所以才没来看娘娘,边关告破,又有乱党,那些关外的异族又入了关内,陛下御驾亲征,娘娘陛下心中肯定是有娘娘的,陛下早就交待好了,娘娘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安的产下皇子,陛下要是知道一定格外高兴,陛下一高兴待扫灭乱党还有关外的异族就会回来看娘娘,到时候看到娘娘还有皇子殿下陛下定龙颜大悦!” 两个宫人相视一眼,忙再次劝慰起来。 江嫔都知道,但她就是难过。 她抱着肚子委屈伤心。 两个宫人见自家娘娘总算不再像先前一样闹着见陛下,虽然还是一脸伤心,可已经好得多了,遂松了口气。 便一边安慰一边扶着自家主子躺下,自家主子能省点力气也是好的,有了力气有了精神才能平安生下皇子。 “娘娘。” 不久接生嬷嬷来了,还有早备好的奶嬷嬷,产房也备好,几个宫人忙把江嫔扶到产房,生产用的东西也备好了。 江嫔肚子慢慢不再那么痛,她躺在床上用了一些参汤,肚子又一阵阵痛起来,接生嬷嬷上前看了看,又摸了摸。 “是要生了。” 宫人们都打起精神。 而江嫔渐渐痛得狠了。 江嫔再次伤心的叫着陛下。 两个宫人回头一见,对视一眼叹气。 “娘娘先不要用力,先等一等,一会再用力。” “好痛!啊。” “娘娘。” “啊,要生了!好痛,好痛。” “娘娘,不好。” 几个接生嬷嬷又看了看,检查了一下,脸色忽然变了,眼见着江嫔脸上全是汗,身体颤抖,为首的接生嬷嬷转头看向一边的宫人:“娘娘似乎有些难产,太医呢,最好是叫太医过来。” “太医。” 两个宫人一听知道不好,忙叫人去叫太医,只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回来。 “本宫的皇儿,好痛,一定不能有事,太医,本宫的皇儿,陛下!” 两个宫人见出去叫人的宫人太监还没有回来,而自家娘娘叫得越发的狠了,几个接生嬷嬷的脸色也更不好看,其中一个快速的往殿外去,到了殿门口,喧嚣声四起,伴着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冲天的火光,宫人脸色大变,冲出宫殿,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她咬了咬牙往前跑去,半晌她见到了一片惶惶的宫人,正四处躲避,而两个黑衣人拿着刀剑冲过来。 远远的还能听到更嘲杂的声音,整个宫内都是混乱,根本就出不去,宫人再度咬了咬牙转身跑了回去。 刚跑近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不对。 “陛下,好痛,臣妾好痛,陛下!” 是自家主子的声音。 “娘娘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出来了,来娘娘先不要用力。” “好痛,好痛,本宫好痛,啊——” “娘娘!” “娘娘,娘娘。”宫人听见脸色又是一变,就要进去,而殿里面。 几个接生嬷嬷正脸色难看的动着手。 江嫔感觉到皇儿就要出来,她就要生了,她的皇儿马上就要出来。 肚子的痛比先前还要剧烈,还有痛,她的皇儿,陛下。 “娘娘,你再坚持一会。” 塌边的宫人都慌了。 从外面进来的宫人忙冲过去:“娘娘。”被旁边的宫人拉到一边。 “太医呢?”旁边的宫人往外面看了一眼,白着脸开口,宫人一听望着了一眼内殿,看向对面的宫人。 太医是来不了了,外面那么的乱,太医进不来,陛下不在宫里,御驾亲征了,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竟敢在宫里作乱,陛下知道吗?要是没有人镇压不知道会如何。 想到太后还在宫里,宫人心稍微安了安,希望娘娘不要有事。 只盼望那些作乱的黑衣人早镇压下去,陛下英明神武,一定早就知道早就作了安排。 “好痛!” 江嫔一听到声音立马看向宫人,又看向殿门外,而几个接生嬷嬷没有看到人,脸色就不是很好,江嫔也是听到接生嬷嬷的话的,没有见到太医,脸一下扭曲了。 而内殿外面,两个宫人正说着话。 “外面很乱,有人冲进宫里作乱。”宫人真的说不下去。 另一个宫人:“怎么可能。” “陛下,陛下,啊,好痛。” 江嫔喘息着,不停的尖叫,最后倏的一颤。 尖叫起来。 颤抖着。 两个宫人再顾不上别的一起扑进内殿:“娘娘,你怎么了。” “啊。” 江嫔陡然大叫一声,痛得像是昏了过去,两个宫人脸色要多白有多白,扑到江嫔身前,不停的唤着。 “不要动,快拿参片过来给娘娘先含着,不然——” 江嫔眼前一阵发黑,伴着痛意,绞得她什么也不能再想,只能尖叫。 “啊,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从江嫔口中发出。 “娘娘,娘娘。”两个宫人叫了半天见罢又慌又乱,听到接生嬷嬷的话,忙拿过一边的参片让自家娘娘含着。 “娘娘用力,来用力,娘娘。”为首的接生嬷嬷忙开口拍着江嫔的脸,然后动作着。 “啊啊!” 江嫔则是凄厉的叫。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旨意保大还是保小。”两个宫人守在一旁不知所措,忽然听到接生嬷嬷的话,额头上全是汗,陛下,陛下。 “陛下。”两个宫人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外面的喧哗声此时在殿内都能听到。 其它的小宫人守在内殿外面,也是满脸慌乱。 为首的接生嬷嬷没有再说,若是换成别的宫妃她问都不会问,也就这位江嫔娘娘是陛下的心尖尖,江嫔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知道不停的叫着陛下皇儿,不要,啊! “奴婢去求见太后。”两个宫人看了看彼此,一个宫人留下来,让外面守着的小宫人进来,一个宫人往外跑。 几个接生嬷嬷总算松了口气,江嫔想要睁开眼,已经睁不开。 跑出殿的宫人一出宫殿就往没人的地方跑,绕开火光冲天的地方,躲开那些黑衣人,她很怕那些黑衣人冲到殿里去,好在这些黑衣人都离得远,也许是运气好,这个宫人一路都没被黑衣人发现。 一路行来她发现作乱的黑衣人并不多,分得很散,所以才没有跑到殿里面去。 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她没时间多想,突然她看到一个宫人,是去叫太医的,惶恐的朝着这边跑来,她忙跑过去拉住对方就往一边角落去,躲在假山后面。 “太医呢?” 等到躲好后,她开口。 那个宫人满脸的惊惶,等见到人才松下来,只是脸上依然带着惊惶:“太医都不在。”她不停的喘着气,好一会才回答。 “什么?” 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那个宫人:“太医们都不在,都去了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陛下的寝宫。” “陛下寝宫?” “对。” “陛下不是御驾亲征了吗?” “是。” “那?” “奴婢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陛下的寝宫中有一位娘娘也在生产,陛下专门安排了人守在外面,太医去了那里。”那个宫人又喘了一会,脸色惶然把偶然听到的猜测说了出来。 “什么?”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满脸不信。 那个宫人何尝不是一样不信,可是。 两个宫人看着对方,脸色都不好,要是消息是真的,那——简直不敢想,两个宫人站了一会。 “不管怎么娘娘要生产了,你去陛下的寝宫,我去求见太后。” 两个宫人很快分开。 只是没有跑几步,一把刀砍来,其中一个宫人砰一声倒在上,满地的血,另一个宫人见状再不敢多呆,转身就跑。 此时此刻江嫔已经在最后关头了。 “娘娘,再用力,娘娘。” “啊——” “娘娘。” “啊啊!” “娘娘不要睡,娘娘想一想你腹中的小皇子,娘娘,陛下还等着你呢!” “……”因为难产江嫔最后一次用完力后彻底昏了过去,任几个接生嬷嬷怎么说都听不到了,几个接生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要再开口,突然手上一热。 “娘娘,大出血,快叫太医。”她陡然朝外面道。 可是太医根本没有来,几个接生嬷嬷等了半天,只看到江嫔身下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无论她们怎么叫怎么动都没有反应。 外面的宫人听到声音全都跪在地上。 但还是挽救不了江嫔的性命。 几个接生嬷嬷小心的用手在江嫔的鼻端试了试,混身一抖,全跪在地上,还来不及剪开抱出小皇子,江嫔娘娘已经大出血去了,连带腹中的小皇子。 几个接生嬷嬷脸色死灰般,她们经验丰富,知道江嫔娘娘肯定是中了暗算,只是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整个宫殿死一般安静。 就在这死寂的安静里,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皇上有旨留下,江嫔娘娘生下二皇子有功封为江妃娘娘,江妃娘娘以妃礼入葬。”半点不提江嫔肚中的小皇子。 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几个接生嬷嬷抬头看着这个小太监,认出来是陛下身边总管公公的徒弟脸色都变了变,再想到对方说的话,脸色一时怪异起来。 陛下早派了人过来,也下了旨意,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而江嫔娘娘,不对,是江妃娘娘还有小皇子——陛下是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一个宫人冲了进来,是那个逃回来的宫人,冲进来后看到满身是血的江嫔,再看跪在地上的宫人和接生嬷嬷,再望向小太监。 “一会二皇子就会抱过来,到时候大家知道该怎么说吧。”小太监直接无视宫人开口。 宫人满心慌乱,此刻一听忽然想到在外面听那个死去的宫人说的,皇上的寝宫有一位娘娘也在生产,太医都在那里,陛下专门派人守在外面。 “陛下的寝宫真的有一位娘娘也在生产是不是,陛下专门安排人守在外面,太医也全在那里!” 话落,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接生嬷嬷再次变了脸。 小太监怜悯的睥了一眼似乎气息全无的江嫔,微微一笑对着冲进来的这个宫人:“你这个贱蹄子,那位可是天上的仙哪里是你这东西能提的,那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你家主子有幸成为小皇子名面上的母妃,是你家主子的福份,大家嘴闭紧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得有数,你家主子为那位娘娘顶在前面陛下心里有数,这不升了妃位了,好了。” 这话一出,谁还敢再怀疑,都脸色大变。 “是谁?她是谁?” 但谁也没料到,明明似乎气息全无的江嫔这时睁开了眼,脸色狰狞扭曲,再不复往日的颜,灰白如枯萎的花,恶狠狠的瞪着小太监。 跪在地上的宫人接生嬷嬷都吓了一跳。 小太监也皱了皱眉头,本以为这位已经去了,这位本就是陛下为那位娘娘准备的挡箭牌,那位娘娘还没有入宫,二皇子只能先找一位名面上的母妃,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这位知道又如何。 不过将死之人。 陛下的旨意是这位要是能平安产下皇子就罢了,必竟是陛下的血脉,若有万一就把二皇子抱过来。 陛下或许早就料到了。 “是谁?” 没有得到回答,江嫔声音一厉。 小太监看了眼跪在地上不敢再看的宫人和接生嬷嬷,挥手让她们出去,走到江嫔面前,轻轻一礼:“江妃娘娘。” 江嫔瞪大着眼,一脸死不瞑目的样。 小太监叹了口气,知道江嫔活不了了:“定远侯夫人。” “不!” 江嫔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定远侯夫人,定远侯夫人,哈哈哈,她不过是一个替身。 不对,是挡箭牌,她却以为自己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他们的皇儿是陛下期待的。 原来如此。 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她的得宠她曾经的一切都不过是另一个女人该得的。 想到定远侯夫人,想到过往的一切,皇儿,陛下你怎么能这样狠。 你为何如此无情。 你为那个杜宛宛安排好一切。 杜宛宛,杜宛宛,怪不得,怪不得,江嫔灰白着脸,怨恨,痛苦,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她只愿从不曾入宫。 如果有来世,她不愿再入这皇宫。 她好恨,好怨,爹娘弟弟! 杜妙妙上 “三姑娘,三姑娘,三姑娘。” “……” “三姑娘,三姑娘!” “谁?谁?” “三姑娘该起来了,三姑娘时辰到了该起来了。” “是谁在叫我,是谁在叫?” “三姑娘该起了,时辰到了。” “你是谁?” 杜妙妙恍如梦中猛的起身看向门口,门从外面打开,一个婆子还有两个陌生的丫鬟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什么东西,没待她细看走在前面的婆子上前扶住她,扶着她坐到一边早就沾满灰尘的铜镜前,沾满灰的铜镜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婆子扶她坐下后转头:“端水来给三姑娘净面梳洗。” 两个陌生的丫鬟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走开,杜妙妙看着她们,再看着她们放下的东西,是折好的粉红色喜服,还有几根钗,杜妙妙就那样看着,婆子帮她解开脏乱还有凌乱的头发,慢慢用梳帮她通着发。 不久,两个陌生的丫鬟端着洗梳用品过来,等婆子通开了发便替杜妙妙洗脸刷牙,半晌,扶着杜妙妙走到一边坐下,几个婆子提着热水走了进来,几个小厮抬着大的木盆,竞上热水,还有凉水,小厮和婆子看了一眼杜妙妙,眼中带着异样的眼神退了下去。 扶着杜妙妙的婆子还有两个陌生丫鬟替杜妙妙脱去身上脏污的里衣挽起长发,扶着杜妙妙坐到热水里。 温热的水驱赶掉身上的寒冷,让冷得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洒在水中的馨香合着白雾升起,让人呼吸都带着暖意和馨香。 原本一直木木的任人动作的杜妙妙手轻轻的动了动,一直瞪着愣愣的看着的眼晴也转了转,她先低头看着面前的热水,婆子和两个丫鬟婆子用香馨给杜妙妙洗着头发,两个丫鬟则是给杜妙妙洗着澡。 没过多久,杜妙妙的身体从里到外都冒着暖意还有香气。 两个丫鬟见洗得差不多,看向婆子。 婆子也刚好停了手,之前通过但仍旧脏污的长发已经变得黑亮而柔顺,只有毛尾有些黄,用一边的香馨抹了抹婆子拿起干的帕子把它擦干包起来,一起扶着杜妙妙再次坐到铜镜面前。 杜妙妙直直的盯着铜镜,铜镜上的灰尘很快被擦去,变得发亮,杜妙妙侧了侧头,两个陌生的丫鬟一个擦着铜镜一个把一边的粉红色嫁衣端过来,把包起的头发散开擦起杜妙妙湿的长发,婆子替杜妙妙换上干净的里衣,手上不知道抹了什么在杜妙妙的脸上擦了擦,又拿起一根东西在脸上动作,丝丝的疼开始。 杜妙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有婆子的动作,看着丫鬟手上的粉红色嫁衣,杜妙妙脸色大变:“我不要!” 陡的起身,推开婆子和两个丫鬟,往一边跑。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见爹,我不要做妾,我不要为妾,我才不要,你们让开,你们走。” 杜妙妙情绪激烈,抱着身体就要往门外跑。 “三姑娘。”“三姑娘。” 两个丫鬟一见忙追过去。 “不准过来,不准过来。”杜妙妙见两个陌生的丫鬟追过来脸色一变:“不许过来,我不要!” “三姑娘。”两个丫鬟是专门从庄子上找的,庄子离京远,对京里的传言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位三姑娘将入定远侯府为妾,这位三姑娘不过是庶出,因得宠还有定远侯老夫人看中和定远侯夫人姐妹情深,得以到定远侯府为妾,本是好事,但这位三姑娘似乎觉得对不起姐姐,夫人交待过要好好劝说。 “三姑娘,夫人和老爷正等着,你还是好好的让老婆子给你梳洗打扮好,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你这样跑是跑不出去的。” 婆子不等两个丫鬟说上前一步看着杜妙妙。 杜妙妙拉着关紧的门,明明不久之前才打开过,可是她无论怎么都打不开,不,不要,她才不要,她用尽力气,还是打不开,听到身后婆子的话,她死死的回头看着婆子。 这个婆子她怎么会不记得,是那个女人身边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她大声开口。 边喊边用手拍着门。 “三姑娘!”婆子脸色沉了,她什么都知道,对这个三姑娘从心里看不上。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三姑娘看起来真的不愿意。 “我不管,你们放我出去,我才不要。”想到那个恶毒的女人还有那个便宜爹,他们把她卖了,以前还以为他们多宠她,都是骗子,他们怕那个负心汉她可不怕,是他负了她,不是她,他想报复她,她才不会让他得逞,她以前看错了人,要不是他负了她她哪里会想入宫和那些女人一起争一根脏黄瓜,还有那可恶的老太婆,还是杜宛宛,要不是那个负心汉她就可以和纪秋一起。 还有若雪那个贱人。 纪秋,你为什么还不来。 为什么还不来。 你再不来,我就要被送给那个负心汉了。 一想到纪秋杜妙妙就难过不已,各种愤恨还有难过一起令她的脸又扭曲了,想到那个便宜爹还有后母正等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不知道多少人看她笑话,还有那个老太婆等着她送过去,那个负心汉今天要纳她为妾,杜宛宛指不定多得意等她敬茶,虽然她不把杜宛宛放在眼里,还有那些女人,可那负心汉要报复她,那恶心的后母和便宜爹不会管她,只把她送过去卖了,没有人对她好,帮她,纪秋不知道为何还不来,老太婆想折磨她就能折磨她,她就死也不会去。 纪秋明明知道那些人把她卖了,她等得麻木纪秋也不出现,这些人肯定是怕纪秋来带她走想现在就送她走。 她一定要等到纪秋。 纪秋一定赶过来了。 “你们不许过来,不许碰我。” “三姑娘。” 两个丫鬟开口,一边婆子直接打断,几步走到杜妙妙面前,挥手让两个丫鬟拦在另一边:“既然三姑娘冥顽不灵,那么就不要怪婆子了,夫人有话,要是三姑娘还是不愿意,那么。”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婆子直接手劈在杜妙妙的后颈,杜妙妙手不停的拉着门,根本没有用心听婆子和两个丫鬟的话,倒是往一边退着不让三人抓住她,脸色又青又红,谁知道突然婆子就上前手一动,脖子后面一痛眼前一黑再站不住昏了过去。 不,不要! 她想要开口,想要挣扎,可惜都不能了。 婆子冷眼看着,在杜妙妙将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伸出手扶住,示意两个丫鬟上前一起扶着扶到一边。 两个丫鬟吓了一跳,不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忙上前按着婆子的话扶住杜妙妙。 “放在床上。” 婆子开口。 两个丫鬟低着头照做。 把杜妙妙放到床上,婆子上前看了看杜妙妙的脸,点了点头,示意两个丫鬟,开始给杜妙妙换上粉色的嫁衣。 换好后,又扶了杜妙妙坐好,轻轻的净了面,化起妆,待妆化好杜妙妙的头发也干了,婆子便让丫鬟们扶着,又替杜妙妙擦了头油挽好发,见差不多了婆子让两个丫鬟扶好杜宛宛,她走了出去。 “是老婆子,打开门。” “……” 门打开,婆子走了出去,两个丫鬟看了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扶着的三姑娘,杜妙妙一直没有动静。 两个丫鬟稍松了口气,手托着杜妙妙的头还有身体,就在这个时候,婆子带着人走了进来。 “时辰到了,老爷说不用磕头了,直接送到轿子上,不过是一个妾。” “是。” 所有人一听行了一礼道。 其它人什么都知道一点不奇怪,这位三姑娘做的事,没一件叫人看得上,两个丫鬟面带诧异,按理来说三姑娘就算是庶出可一向得宠,就算最近失了宠,可不是嫁给普通人,而是定远侯的妾室,上轿前给老爷夫人磕个头是应该的。 但老爷夫人并不见三姑娘,直接让人送上轿,这? 看来这位三姑娘就是成了定远侯的妾也不—— 起身后两个丫鬟扶起杜妙妙往外去,整个府里不见任何喜庆,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人出嫁,杜妙妙要是醒着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没多久,杜妙妙被扶到后门,后门打开,门外停着一顶小轿,杜妙妙将坐着这顶不起眼的小轿入定远侯府为妾。 没有喜庆没有大红花轿没有迎亲……杜妙妙在下人丫鬟婆子的轻视中上了轿子,被抬离了杜府。 整个杜府确实什么也没有准备。 杜妙妙是在颠簸中醒来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脖子后面一阵疼痛,一动就痛,她不敢动,过了一会她甩开了什么东西,看清了四周,忽然想到什么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她紧紧盯着四周,头上像是压着东西,脖子僵痛,脸上身上也有隐隐的痛,身上是轻纱她猛的低头仔细的看着身上的轻纱。 一片粉红落入眼里。 不,杜妙妙发疯般再顾不上痛不痛,她站起来,掀开轿子的门就要冲出去,她被那个老太婆打昏,她不敢想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哪里,那些人为什么不放过她。 竟把她打昏装到轿子里,她绝不坐以待毙。 “三姑娘。” 杜妙妙刚冲到轿门口就看到面前站着之前打昏她的婆子,她忍不住就想还回去,只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她忍下心头的愤恨。 她往一边跑,可是刚跑一步就见另一个婆子站在那里。 “三姑娘醒了也好,正好敬茶。” 不仅两个婆子,更有几个小厮围在外面,杜妙妙根本逃不了,她满脸愤恨满脸青白:“你们滚开!” “三姑娘还是和奴婢进去给老夫人敬茶。”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往前站在杜妙妙面前,面无表情道。 围着的小厮还有丫鬟动也不动。 杜妙妙不停的喘气,喘了很久,脸色又白又红,她看向周围,下一刻脸色狂变,她不敢相信的瞪着四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会。 纪秋,纪秋,你为什么没来? 你可知道我被送到负心汉的府里了,你可知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 杜妙妙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那些老太婆居然打昏她把她送到负心汉的府里,她该如何逃出? 杜妙妙脸若死灰。 他们怎么能够,怎么能这样。 她什么也不知道被送到负心汉府里,她只是昏了,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死死看着面前的两个婆子,都是她们,都是她们,都是这些人在害她,要不是她们她怎可能会到这里。 她们太可恨,太卑鄙了,总有一天她会报复的,总有一天,就在杜妙妙灰白着脸呆在原地的时候,两个婆子对视上前扣住杜妙妙拉着她往厅里去。 一路遇到的丫鬟都认识杜妙妙,都有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位三姑娘真的入府为妾了。 一些小厮和婆子也看着。 夫人不在府里,侯爷也不在,只有老夫人在,老夫人似乎不喜这位连洒也不摆,直接一顶小轿抬进来。 府里的姨娘都被夫人送到侯爷那里了,这位三姑娘不是和侯爷早就一起,好像是这位三姑娘做了什么,惹了老夫人侯爷不喜。 这位新姨娘看来—— 想弄死夫人进来当继室,如今呢,夫人还活着,虽然在庄上,继室没当上,成了妾,也不受重视。 不过听说老夫人专门侯着见这位新姨娘。 老夫人不是说不喜吗? 杜妙妙想挣扎,想嘶吼,嘴被捂着,身体被扣着,她就这样被压着见到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婆。 看着一脸高高在上轻鄙的冷笑睥着她的老太婆,杜妙妙满心的恨都跑了出来,她猛的挣扎。 “都是你,都是你!” 杜妙妙其实已经有些疯颠了。 “都是你,你敢看不起我,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妥协?” “妙姨娘。” 扣着她的两个婆子一见忙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定远侯老夫人,见老夫人脸色不好,立马抓住杜妙妙:“快给老夫人敬茶。” 说着就死命拉住杜妙妙。 杜妙妙哪里会听,恨得不行,一边剧烈的挣扎一边指着定远侯老夫人:“都是你这个老太婆,为什么你还不死。” “妙姨娘!” 两个婆子脸色大变,砰一声拉着杜妙妙死命一压,直接把她压到地上跪着。 “好,很好。” 定远侯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杜妙妙敢这样,一张保养得宜的脸青白交错,她站起身,手颤抖的指着杜妙妙,看得出怒极了。 “老夫人,妙姨娘多半是失心疯了。”两个婆子边死命掐着杜妙妙不让她起来,同时也跪在地上。 “你才失心疯。” 杜妙妙才不要这样,说她是疯子,她们才是。 “好好好!” 定远侯老夫人气极而笑,直接说了三个好字。 不仅是两个婆子连同另外的丫鬟还有婆子都脸色难看的跪在地上,这位妙姨娘真的是疯了吗?不然怎么敢这样。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杜妙妙却一点不在乎,她都落到这个怪老太婆的手里了,她已经被送到负心汉的府里,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她为什么要对得起她们。 “放开我,你们这些人给我松开手,你这个老太婆,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要不是你当初不同意我进门。”新仇旧恨此时都涌到杜妙妙的心头,一切的开始都是这个老妖婆。 杜妙妙恨不能杀死眼前的老太婆,一切都是这老太婆,庶出又如何,她是穿越女为什么不能成正室,啊啊啊! 她要杀了她们。 杀了所有的人。 “很好,这样的东西定远侯府要不起——给我堵住她的嘴,拉出去!”定远侯老夫人脸也气得扭曲了,早知道这个水性扬花的东西不是好的,要不是早有算计她才不会让她进门。 谁知道——这就是一个疯子。 “老夫人。” 其它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见着杜妙妙又要疯颠的说什么,两个婆子里面那个打昏过杜妙妙的咬着牙上前一步猛的敲在杜妙妙后颈。 啪一声,杜妙妙再一次应声而倒,婆子扶住,同时跪在地上:“老夫人。” 其它的人见罢相互看看,头低得更低。 定远侯老夫人让身边的婆子扶住,因为太气太恨整个人依然在颤抖,见状睥了一眼什么也不想再说挥了挥手。 “把她给送回去。” 话落,那个扶着杜妙妙的婆子:“夫人和老爷早有话,既然三姑娘已经出嫁就是府上的人,老夫人看着办就好。” 定远侯老夫人一听,眸光一阵狠光,然后不再说什么,挥手让人把杜妙妙带下去。 扶着杜妙妙的婆子忙放开杜妙妙任由其它人把杜妙妙带下去,不再说话,其它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开口。 杜妙妙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又黑又脏的黑屋子里,身上又冷又饿,脖子后面痛得一点也动不了,闻着四周传来的臭味,她想到先前经历的一切。 她快速起身,可是她动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纪秋,纪秋,在这间又脏又臭的黑屋子里杜妙妙呆了很久,一天一天过去。 她的脖子不再那么痛,可是没有人来,她又饿又累,她用尽力气终于爬了起来,但屋里太黑她找不到门。 她出不去。 在找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出口后,只能在这间黑屋子里发疯发狂。 没有人说话,只有一个人,又黑又脏又臭,没有吃的,喝的,永远是无尽的黑暗,怎么会不叫人发疯,何况杜妙妙早就疯了。 她每天都在这间黑屋子里笑叫跳,疯狂。 她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年,什么时候开春,只有想到纪秋,想到开春的选秀她才清醒一些。 但很快又陷入疯狂里。 一直到有一天,有光透了进来,脏臭黑的屋子从外面拉开了一道门,一个人走了进来。 纪秋看着混身脏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杜妙妙,这次的杜妙妙比那次在杜府见到的还要不像人。 他过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听着杜妙妙口中呢喃的话,他脸色有些变化。 “纪秋,纪秋,负心汉,负心汉,杜宛宛,老太婆,都是你们,还有你们,你们都是骗子,你们知道吗,我才是主角,女主。” “……” “等我当了皇后,不对,等我入了宫,等我得了皇上的宠爱,当了皇后,生下太子,当了太后,对我要入宫要当宠妃要当太后——” “……” 纪秋觉得杜妙妙已经疯了,虽然她的有些话他并不太懂,但不妨碍他的理解,他这时后悔来这一趟。 要是早些来,或许—— 但有人阻止了她。 上面那一位为了那位夫人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多半是想为那位出气,所以拦住他,上面那位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看来他的计划是不可能了。 杜妙妙这个女人就算进宫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何况上面那位多半不会让她进宫。 罢了,就这样吧,对于他来说没有用的人他从来不会多费心思,再说杜妙妙这女人的样子,一个疯子哪里还值得。 纪秋转身就走。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为了一个没用的人做什么。 “纪秋,纪大哥,纪大哥!”杜妙妙看似疯了,但到底是不是真疯了谁也不知道,此时她像是看到纪秋,她直直的盯着纪秋的背影大声的开了口。 然后撑着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随即扑了过去。 只是饿了几天又被关,扑到一半就跌在于,砰一声响。 纪秋听到声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扬长而去。 “纪大哥,不,你带我走!”杜妙妙拼命想站起为,可是不行,她绝望的呐喊,但纪秋的身影一会便不见了,打开的门砰的关上。 “纪大哥,只要你带我走,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纪大哥。”杜妙妙在门关上的瞬间绝望。 “真的?”不想关上的门陡的打开,纪秋站在门口。 “纪大哥,你带我走,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我带你走!” 纪秋忽然想到这个女人必竟是那位夫人的庶妹,也许还是有些用。 杜妙妙中 “纪大哥,你真的愿意带我走?” 杜妙妙只要能离开这里做什么都愿意,见纪秋离开已经完全绝望,不想纪秋又回来了,还同意带她走。 杜妙妙简直欣喜若狂,几近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做了美梦。 总觉得不真实。 “嗯。” 纪秋不在乎杜妙妙怎么想心中的情绪,只要有用就好,听了她的话轻点头。 “纪大哥你真好,我们现在就离开吗?” 杜妙妙激动了。 “不过不是现在。”纪秋虽然说要带杜妙妙走但并没有马上带杜妙妙离开的意思,因为上面那位要杜妙妙呆在这里,皇上的人可是一直盯着他,不能为了一个杜妙妙误了大事。 还是先就这样,在关键的时候他也许可以用杜妙妙对那位夫人,上面那位到时候—— “纪大哥!”杜妙妙不敢置信的开口,双手撑着地,再次想要爬起来,朝着门口的纪秋去。 “你先呆在这里,过些天我会来带你走,你自己想一想要不要听我的话。” 之前他还有心思哄一哄眼前的杜妙妙,此时他没有那个心思,简单说一句,她要是还是不听那他就不管了。 “纪大哥。” 杜妙妙意识到什么,急急的爬动,望着纪秋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不知道纪大哥为何变了。 以前纪大哥对她好,可是现在,纪大哥刚刚明明答应带她走又变了褂。 “过几天来带你走。” 纪秋还是那句,说完,皱着眉头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门关上,留下黑暗中的杜妙妙,杜妙妙使尽所有力气,想方设法想要爬向纪来,可是没用,纪大哥走了,让她在这里发疯。 杜妙妙忽然恨起纪秋。 特别的恨。 他先是给她希望然后一手打碎她的希望,让她绝望,她一直等着,她以为他是对她好的,以为他和那个负心汉不同。 以为还有他想着她,以为他来了她就好了,哪怕他要她入宫,不马上带她走,她都觉得他有不能说的原因,只要可以她愿意帮忙,在所有人背弃她后,只有他,要不是想着他会来她早撑不下去了。 可是他来都来了,丢下她又走了。 他一定是嫌弃她了,想到上一次纪秋来见她她的样子还有这次的样子,都是那些人,他们害了她,纪秋却不为她作主。 任由她成了负心汉的妾,他也骗她。 都想骗她。 都嫌弃她,早晚有一天—— 杜妙妙恨到极点忽然冷静了起来,她死咬着唇,双手死死撑着地,几近发疯的情绪逼着她,她手痛身体痛心痛头痛,全身都痛,没有一处不痛,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她是穿越女。 她恨纪秋,可是以她如今的样子什么也做不了,还有那些骗她的人,她要是不能出去,她永远只能由那些人欺负,她再怎么痛恨再怎么发誓再怎么都没有一点用处。 她如今唯一能靠的真的只能纪秋,哪怕她恨也不得不承认,既使这样一想令她更忍不住恨。 纪秋的到来虽然令她深恨可是带来的希望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不再如之前疯疯颠颠。 杜妙妙稍稍回想之前自己的疯颠,脸色就禁不住扭曲,整个人就忍不住发抖,她差一点真的疯了。 她不该只顾着发疯,要是她不发疯她说不定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见到那个叫她厌恶的老太婆后她要是不发疯,也不会落到这里。 这些日子的事情一件件全都在脑中浮现。 她做错了太多。 她被那个恶毒的后母吓到了,没有承受住打击钻了牛角尖,一错再错,难怪纪秋会失望。 难怪他不带她走。 他能来已经是记着她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纪秋用得着她,就算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用,也不妨碍她的猜测,曾经她觉得纪秋最重要是喜欢她,她也喜欢纪秋,对纪秋有好感,这个时候她恨纪秋不喜欢她了,又觉得自己至少还有用。 她以往自信,但她的自信在一次又一次的疯颠后不复存在,她可以怨纪秋的无情,怨他想利用她,可她还得等着他用她。 她一介穿越女原来活得多风光,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如今的样子,好在纪秋答应了她要用她,肯定会带她出去。 只要她再等下去,她非常后悔自己疯颠浪费了很多时间,外面的情况也一无所知,她此时此刻再一次发誓,要是有一天能走出这里,那些欺过她害过她的都要付出代价,杜宛宛,赵晟那个负心汉,还有他娘那个老太婆,便宜爹和恶后母…… 出去后她纵是不择手段也要让所有人跪在脚下,她要入宫,她要成为太后,成为最尊贵的人。 定远侯夫人又如何,定远侯又如何,只要成了皇帝的女人,她要什么没有,只要得到皇上的宠爱,她以前太傻,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想找个爱自己自己爱的低调的过一辈子,不然自己也不会被害。 杜妙妙不再发疯,冷静了下来,可是更不好过了,黑暗肮脏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疯时还好,不疯时更难熬,加之全身痛又饿又痛,又脏又臭,动又动不了,只能静静的像乞丐一般,一天二天。 那个老太婆是想饿死她?就在杜妙妙情绪又要失控前,关紧的门从外面打开,有人送了饭进来。 看来定远侯老夫人还没有准备饿死杜妙妙。 送饭的是一个粗壮的婆子,婆子掩着口鼻一脸嫌弃厌恶进来后看了躺在肮脏地面上没有动静的杜妙妙一眼,确定还活着,把手上的冷饭丢在地上。 “妙姨娘,该用饭了。”嫌弃的说完,转身就走。 杜妙妙就那样看着粗使婆子进来一脸恶心的盯着她,丢下饭后像避瘟疫一样逃开,而打开的门也在砰一声后关上。 杜妙妙换作以前怎么忍受得了,一个粗使婆子而已她何曾放在眼里过,现在也敢看不起她,嫌弃她,她混身不停的颤抖,脸色扭曲狰狞,要是可以也恨不能扑倒这个婆子。 可是—— 过了很久杜妙妙才又平静下来。 她平静的望着关上的门,然后看着面前落了一地带着馊味还有臭味的饭菜,也许是在这里呆了太久,她已经习惯性那股臭味,就算关上门她还是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地上散落的饭菜早就冰凉,杜妙妙看了很久,脸色再次扭曲,半晌,她颤抖着身体一点点挪动,伸出手抓起地上又臭又带着馊味的饭菜,狰狞着脸慢慢往嘴里塞。 是的,往嘴里塞。 嘴慢慢的嚼烂吞下去,她要报仇,她要活着,就要吃东西,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地脏臭的馊饭。 她也不怕吃了中毒,不吃她就活不了。 只要能活下去,吃臭饭馊饭又如何,她们只要还不想要她死。 杜妙妙边吃边念着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她觉得自己就像上面写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不过是馊了的饭菜带着臭味而已,她都过了这么久,那些人越是如此,她越要活着。 当然杜妙妙心中的恨更加的深,就这样,杜妙妙吃着馊掉的饭菜,一天天活了下来,每天到了时辰那个粗使婆子就会骂骂咧咧的来送饭。 当然都是馊掉的同样也是冷的。 这样的饭菜给狗或许都不会吃,杜妙妙过得还不如狗,她知道是有人纯心折磨她,折辱她,在这样冷的天,要不是屋子里密不透风,要不是杜妙妙身上的衣服还在,早就冻死了。 不过也经常冻得颤抖。 而冷掉的饭菜吃到肚子里就吃一块冰,没有半分的热度,可就是这样的饭菜一天也只有一顿,要是不吃就没有了,杜妙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了那么多天。 是求生的意志? 反正她活了下来。 除了没有挨打,她可说把一辈子能吃的苦都吃了。 终于在不是那个婆子送饭菜的时间关紧的门打开了,一股寒风吹进来,吹得躺在地上的杜妙妙发抖。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快速抬起头顶着寒风颤抖着身体看向门口。 “纪大哥。” 很快她激动了起来。 门口,纪秋悄无声息的站着,听到杜妙妙的声音,他看了杜妙妙一眼,眉微微一皱往身后挥了挥手,一双手递了东西给他,他拿在手中看了看,他走了进来。 杜妙妙没有看清递东西的人,由于太久没有见光也没有看清纪秋手上接过的是什么东西,她眯着眼盯着纪秋。 渐渐冷静下来。 静静的躺着等着纪秋。 纪秋有些意外的挑眉,杜妙妙似乎变了,上次来的时候记得还不是这个样子,跟个疯婆子一样。 这次倒是不再疯了。 只刚刚有些激动,但马上就冷静了,也不动就那么躺着,跟以前完全不同,纪秋意外又诧异,不过纪秋看了杜妙妙一眼就不再多看,实在是杜妙妙的样子…… 而且杜妙妙变不变对他都没有太大关系,只要有用就行。 上次走后他才想到就那样把杜妙妙丢在那里下次去说不定——但后来事情太多就忘了,还以为杜妙妙受不了说不定没了,没想到杜妙妙还好好的。 也不算好好的。 就她这样子他还真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纪大哥,你来带我走吗?”虽说冷静了,但杜妙妙还是有些激动,她紧紧盯着纪秋,压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跳,她可以离开了吗? 纪秋是信守承诺来带她走? “嗯。” 纪秋并没有听清杜妙妙说的是什么,只随意点了点头。 “纪大哥,你真要来带我离开?” 杜妙妙真的激动了,就算她想冷静也没办法,纪秋真的来带她走,她真的可以离开了,一时之间她从地上坐了起来。 因为一天只有一顿,且还是馊了的冷饭,又是冬天,杜妙妙没有吃得病倒已经算不错,一顿饭哪里能饱肚,只能勉强不被饿死,所以身上哪里来的力气,只是此时可能是能出去了,她终于有力气坐起来。 她直直望着纪秋。 “哦。”纪秋这时才听到杜妙妙说的话,不过他眸光闪了闪倒是没有反驳。 “纪大哥谢谢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杜妙妙高兴的昂着头,再次承诺。 纪秋看着杜妙妙满是脏污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什么,无奈太脏他皱了皱鼻子,这间屋子杜妙妙看样子习惯了。 又脏又臭又黑,杜妙妙就跟这间屋子一样,他不想多呆,还是把事情先办了。 “杜三姑娘。” 纪秋开口。 “纪大哥有什么事?” 杜妙妙满心是出去的事,一听纪秋开口。 “定远侯夫人杜宛宛。” 纪秋接着说,边说边凝着杜妙妙的表情,只是杜妙妙的脸就像他看到的太脏了,他别开头,看向一边。 杜妙妙只等纪秋说出条件,她心里倒是没失望,只是万万没料到他会提到杜宛宛那个女人。 杜宛宛那女人怎么? 纪秋干什么提起杜宛宛? 他怎么知道杜宛宛? 杜妙妙期待的脸变了,手也握起来。 “你们是姐妹,对于你们的事我知道一些,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把定远侯夫人杜宛宛约出来。” 纪秋没有看到杜妙妙脸色的变化,他就算看到也不会在意。 因为他要做的事不会变。 “你要见杜宛宛?” 为什么要见?杜宛宛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杜妙妙脏污下的脸扭曲了,她不明白,怎么也不明白纪秋和杜宛宛有什么关系,纪秋要做什么,纪秋的意思是什么。 杜妙妙想了很多,越想越愤怒,为什么他要提杜宛宛。 她强压下情绪。 她没有资格疯颠了。 “对,你有没有办法把她约出来,我要见一见这位定远侯夫人,如果你能办到,我就带你出去。”纪秋闻言转回视线,落在杜妙妙身上。 “纪大哥的意思是我不答应你就不带我出去。” 这是杜妙妙最恨的。 她咬紧牙。 “你。” 纪秋并不想浪费时间和杜妙妙胡搅蛮缠,见杜妙妙不回答他,反而问他不悦起来,她自己说只要能出去什么都愿意的! “纪大哥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可以吗?” 杜妙妙看出纪秋生气了,这样就生气,她不过是问一问,只是再怒杜妙妙都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她做出可怜的样子小心的道。 只是脸上的脏污把她的可怜掩住了。 纪秋:“你只要说行还是不行就可以。” 纪秋很无情。 杜妙妙觉得灵魂都冷:“纪大哥,你不说清楚我怕自己没弄好,你是知道的我和杜宛宛虽说是姐妹,可是并不好。” “不止是不好!” 纪秋接话道,冷冷的。 杜妙妙手握紧松开。 并不说话。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纪秋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开口,只是看着杜妙妙的目光多了一抹怜悯。 “纪大哥我是怕误了你的事,杜宛宛和你应该不认识,也没什么关系的才是,之前也没听你说起,你怎么想见杜宛宛,杜宛宛一直在别庄养病,那个负心汉一直不喜欢杜宛宛,杜宛宛只有一个空头的定远侯夫人名份,其它什么也不是,你见她?” 杜妙妙在纪秋的眼神下不知为何不安,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曾经是想取定远侯夫人而代之吧,你以前也从没把定远侯夫人放在眼里吧,就算到了现在也是一样。” 纪秋肯定的冷笑。 是又如何,杜妙妙心中想着,除了传言那次,杜宛宛确实不被她看在眼里。 “纪大哥。” “只是你算计来算计去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反而落到这个地步,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你们的事我打听过本来照理来说你最后该得偿所愿的。”纪秋还是不说原因。 “难道是杜宛宛?” 杜妙妙则想岔,以为果真都是杜宛宛搞鬼。 “是定远侯夫人也不是定远侯夫人。”纪秋神秘的说。 “什么?” 杜妙妙彻底不解了。 “你不知道很正常,很多人都一样被蒙在鼓里,你曾经想要取定远侯夫人代之,而这位定远侯夫人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成了那位的心尖子,成了皇帝的女人。”纪秋笑起来,一个字一个字。 杜妙妙觉得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 一定是听错了。 一定是。 “不相信?” 纪秋又道:“开始我也不信,我也是无意中发现,派人去调查才知道定远侯夫人早就成了皇上的女人,所以我要你想办法让定远侯夫人出来。” “你要见她做什么?” 嘴上这样说,可是杜妙妙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她的脑中全是纪秋方才的话,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杜宛宛那个女人,就是杜宛宛那个贱人那个一直在别院养病的女人嫁过人不得宠生下女儿地位连得脸的婆子也不如什么也不是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成了皇上的女人,成了皇上的心尖子,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会? 她不信,她不相信,她才不要相信。 纪秋一定是骗她的。 杜宛宛算什么东西,有什么?她也配? 那个女人死板无趣,她从来不真正放在眼里,皇上瞎眼了吗?皇上没有见过女人吗?皇上什么时候见到杜宛宛,什么时候和杜宛宛一起?为什么她不知道,皇上,杜宛宛,她坚决不信! 杜妙妙下 “你不用管,只要想办法让定远侯夫人出来。”纪秋看出杜妙妙受到了刺激,似乎是不想相信,和那位定远侯夫人比起来这位就是一位蠢人,他能理解杜妙妙的心情,原本不放在眼里被自已看不上的人突然发现比自己厉害太多,自己一直追求的在人家眼里什么也不是,人家早就有了天下最有权势男人的宠爱,怎么能不受刺激,不相信也是正常。 换成是他说不定也一样。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到时候我会带你出去。” “我不相信,杜宛宛那个女人怎么会成为皇上的女人,皇上怎么会看上她,她怎么会和皇上——” 杜妙妙实在是不相信,她也顾不上纪秋想要她做的事,更没有心思管纪秋是不是正等着她回答,要是答不好就要一直呆在这里,她不信的盯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来你是不想出去了?” 纪秋眼见杜妙妙又有些疯颠,眉头紧皱,他有点后悔和杜妙妙说这些了。 “纪大哥,你告诉我!” 杜妙妙什么也看不到,她只想要答案,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的答案,是纪大哥告诉她一切都是骗她的? 还是纪大哥告诉她是真的? 纪大哥既然告诉她就应该不会骗她,纪秋不会骗她,那么她问那清楚又有什么用。 可她真不相信。 “不管定远侯怎么成为皇上的女人的,也不管皇上为什么会看上定远侯夫人,你还是说你能不能办法。” 纪秋要不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很想转身就走。 “纪大哥,杜宛宛是定远侯夫人,皇上怎么能和她一起,怎么能宠杜宛宛,就不怕被人知道?就不怕被人骂吗,宠幸臣妻,为什么?皇上什么也不顾了吗?杜宛宛何德何能,她算什么东西,她有什么,一个病秧子,什么也没有,连赵晟也不喜欢她,没有一个人喜欢她,一定是杜宛宛勾引皇上的,杜宛宛到底在哪里勾引了皇上?杜宛宛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还有纪大哥你会不会弄错?” 得不到答案,杜妙妙更疯了。 说到最后,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随即又觉得会不会弄错了? 她可不信皇上会无冤无故看上杜宛宛那女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定是杜宛宛趁机勾引了皇上。 可皇上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杜妙妙愤怒不信又怨恨同时嫉妒不已。 杜宛宛竟得到她想得到没有得到的东西,定远侯夫人的位置在皇上的面前算什么,杜宛宛好个贱人。 杜妙妙边想边扭曲着脏污的脸,更脏更臭的身体爬在地上,瘦黑的手用力抓着地面。 “我不可能弄错,说实话杜三姑娘我要是你,就不会问这些,首先是出去,出去了才有可能,呆在这里你就是再不相信又如何?”纪秋简直是服了杜家这位三姑娘杜妙妙了,说到这:“杜三姑娘,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吗,本以为你是聪明人,谁知竟是个蠢的,无论定远侯夫人怎么和皇帝一起,皇帝要是没有意思任定远侯夫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可。” “没有可是,既然皇上宠爱有加说明皇上心里有这位定远侯夫人,你刚才没听我说吗,定远侯夫人如今可是皇上的心尖子,你再想像以前那样是不可能,你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因为你曾经对定远侯夫人做的,皇上想为定远侯夫人出气,你就只能——先前我想送你入宫,现在知道皇上的意思也不可能违抗旨意了,我现下有些事想见一见这位定远侯夫人,你帮我约出来,办好后我带你出去,到时候你好好想想以后如何办,我也可以帮你求求情。”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他想的,事成之后他也不是不可以给这个杜三姑娘一个恩典,虽然这个女人蠢得他看不上。 “纪大哥。” 满心的不信还有怨恨嫉妒种种在听完纪秋的话后杜妙妙清醒了过来,她昂着头,凄厉的喊道。 “小声一点。” 纪秋再次皱眉。 “纪大哥。” 杜妙妙满心惶恐。 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一样。 “好好想想。” 纪秋直接道。 “纪大哥。” 杜妙妙忍不住开口,她愤怒不已,皇上为什么要看上杜宛宛! “先想清楚。”纪秋觉得杜妙妙要是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走了。 “纪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杜宛宛那女人真的和皇上?明明杜宛宛……还有人知道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人说起,不然我也不会什么也不知道,纪大哥到底为什么要见杜宛宛?皇上那样的怎么就看得上杜宛宛。”杜妙妙还是不想相信,连她都不敢肯定入了宫后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所以想来想去杜妙妙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不过心底深处知道也许连纪秋也不知道杜宛宛那女人如何和皇上一起。 杜宛宛那女人她怎么会小看了她,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会阻止,让皇上看清杜宛宛那女人的真面目。 为什么和皇上一起的人不是她? 想到纪秋说不会再送她入宫,杜妙妙就恨,再想到纪秋说她这个下场都是皇上为了杜宛宛,皇上为何愿意为了一个杜宛宛? 皇上就那么喜欢杜宛宛那女人?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落成这样的地步而她最看不起的杜宛宛一步登天成了皇上的心尖子。 她才不信杜宛宛会是皇上的心尖子,不过是新鲜。 自古帝王无真情,皇上不可能真爱杜宛宛,她这个穿越女都不一定能,说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厌恶了杜宛宛呢。 等到有更好的出现,说不定皇上就会不再宠爱杜宛宛,到时候看杜宛宛那女人怎么办。 等着被世人唾骂吧。 杜宛宛就该被浸猪笼,杜宛宛一定要比她现在惨,不然如何解恨。 想到皇上想到皇上的宠爱,若是皇上见到自己爱上自己多好,那样她一定要让杜宛宛嫉妒她。 她要夺走杜宛宛所有。 只是要让皇上宠爱她,爱上她,她先要见到皇上,可纪秋不准备送她入宫了。 都是杜宛宛那女人。 她肯定是怕她夺了她的宠爱吧。 连杜宛宛都能得宠,她一定能。 以前杜宛宛那女人肯定一直在心里笑话她,要不是纪秋今天告诉她一切,她不知道多久才会知道。 杜宛宛太阴险。 明明有更好的还骗所有人,如果说曾经她想入宫是为了成为太后,如今她是想要让杜宛宛好看。 凭什么杜宛宛高高在上,当笑话看她,阴险的拥有她想的,她会抢回来的。 纪秋并不知道杜妙妙心头的想法,他不在意,要是知道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笑。 “看来你还不相信!我说过我也是无意中知道,你没有听过很正常,要是大家都知道,呵呵,至于我为何要见定远侯夫人,不是你该知道的。” 纪秋懒得再和杜妙妙废话,他今天来就是一个错误,就算没有杜妙妙他想做的事就会做到,不过麻烦一点。 他转身就走。 杜妙妙沉浸在嫉妒恨还有复杂的思绪里,一见纪秋要走,一下子慌了,知道自己再纠缠纪秋就真走了。 那她怎么办? 她知道是她的纠缠让纪秋不耐了,她忍不住更恨纪秋。 明明能带她走的,却要为难她。 “纪大哥,我只是想问清楚,才好想办法。”她拖着身体,手用力抓着地面,往外爬,同时大声道。 “纪大哥,我有办法。” 见纪秋根本不停,杜妙妙最怕的就是门关上,马上大声道。 这次纪秋终于停了下来,站在门外,隔着打开的门眯着眼,不耐的皱眉。 “纪大哥。”杜妙妙总算有了精神她不再往前爬,抬头看着,不过停下来后才发现手很痛,还有身体。 刚才太着急,手抓着地面用力指尖好像伤到,还有身体磨擦着地面擦伤了,她刚刚真的怕纪秋就那样走了。 在知道杜宛宛那个不如自己的女人居然得了皇上的宠爱,过得那样的幸福,拥有很多她想的要东西高高在上而自己如此凄惨后,她迫切的要出去。 再也呆不下去。 心中越发恨纪秋恨那些人,可她不敢让纪秋看出来。 对于纪秋说的什么事后他可以帮她求情,她不在意,她要的不是纪秋的话。 “什么办法。” 纪秋可有可无的开口。 真的没有多少耐性。 “纪大哥能带我出去吗,我亲自去找杜宛宛。”杜妙妙哪里马上就能想到办法,不过是怕纪秋走,见纪秋没走等着她说,也不敢看纪秋的表情。 “不是你见定远侯夫人,是我。” 纪秋直接否决了。 “纪大哥,等见到杜宛宛我会想办法的。”杜妙妙脏污的脸一变。 “现在想。”纪秋冷淡说。 “纪大哥只要我想好办法,纪大哥就马上带我出去吗?”杜妙妙从纪秋的话中听出别的,不由小心的试探。 “等我见过杜宛宛会让人来带你出去。”纪秋看出杜妙妙的担心还有小心的试探,他虽更不耐,但也不骗她。 杜妙妙心一沉,原来不是马上能出去。 纪秋到底为何见杜宛宛? 难道纪秋对杜宛宛?杜妙妙忽然机灵一动,杜宛宛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说不准还真和纪秋有点什么。 想到这里杜妙妙还是忍不住更嫉妒更酸,要知道纪秋以前可是喜欢她的。 可是此时呢。 竟看上杜宛宛那个臭女人。 一定是杜宛宛做了什么,纪秋肯定是怕皇帝怀疑才让她想办法,除此她想不其它,不过就算纪秋和杜宛宛没什么,她也会让他们有点什么。 就算嫉妒她也会做,她要得到杜宛宛的一切,心酸一点又如何,只要让皇上知道杜宛宛和纪秋一起,到时候皇上肯定不会容得下。 那可是野帽子,给别人戴绿帽子和被人戴绿帽子可不同。 尤其是皇帝。 杜妙妙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那么恨。 特别是想到赵晟那个负心汉早被戴了绿帽子,那可是男人最不能容忍的耻辱,对方却是皇帝,赵晟就算知道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忍着,杜妙妙怎么会不高兴。 “杜宛宛的女儿,纪大哥你可以让人带走杜宛宛的女儿。”杜妙妙想完道。 “不可能。” 纪秋听杜妙妙说罢,眉头更紧,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上面那位早就派了人,他不愿打草惊蛇。 “你还是再想想,要是想不到——”纪秋见杜妙妙说来说去都没有好办法,脸色不好的道,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再明白不过。 杜妙妙手一紧,又是一痛:“为什么?” 是不愿意还是? 杜妙妙心中等着,她有些试探有些猜测。 “你不用问,再想。” 纪秋打断她的话冷声说。 “杜宛宛不是在别庄休养身体吗?你不愿意带走杜宛宛的女儿那个丫头,你可以直接去别庄,或者让我去,要不然让老太婆派人去。”杜妙妙忽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你知道什么!杜宛宛身边有皇帝派的人,没有皇帝的允许,如果不是杜宛宛主动不可能见到她,不然你以为我要你干什么?看来你是没有好办法了,那算了。” 纪秋冷笑连连。 笑毕转过身。 “纪大哥你给我纸笔,我写信给杜宛宛,其实最好还是带我出去,纪大哥,我一定让你见到杜宛宛。” 杜妙妙心里又酸了,皇上真的如此看重杜宛宛,她想不到办法了,杜宛宛那女人命就那么好吗? 眼见纪秋又要走,她死咬着牙。 “要是不能呢?” 纪秋头也没回。 “任纪大哥处置!” 杜妙妙可说走设无路,咬着牙关。 “好,等我派人来。” 纪秋背对着杜妙妙,冷冷说,最后挥了挥手,关砰一声从外面关上,又留下杜妙妙一人在脏污臭的黑屋子里。 “杜宛宛你凭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好命,为什么要让我嫉妒,你不要脸,你水性扬花,你不守妇道,你这样害我,我不过就是想过得好一点,你居然勾引皇上成为皇帝的女人,就为了报复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杜妙妙在心中大喊。 杜妙妙就这样在心中大喊着,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点,她幻想着自己出去后想办法遇到皇上得宠,把杜宛宛踩在脚下。 幻想那些害过她的人对不起她的都惶恐的看着她,皇帝溺水三千只爱她,她成为宠妃成为太后,生下下一任皇帝。 就在杜妙妙正得意的笑时,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不久,门砰一声从外面撞开。 不等杜妙妙回神,几个穿着锦衣的男人走进来,看到她后,直接把她从地上拖住往外面拖去。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她虽说想要出去,可不是这样出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外面那么吵,还有那些多凌乱的脚步声。 “你们放开我,你们——” “塞住嘴。” 杜妙妙话没有说完就被塞住了嘴,她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你们,你们是谁? 她死死盯着拖着她的锦衣男人还有旁边开口塞住她嘴的人。 这些人她没有见过。 她仔细的看他们身上的锦衣,可是被拖着根本看不清,这些人一眼也不看她,她被拖在地上,又痛又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拼命的动着,挣扎着,可是挣不了,这时杜妙妙听到其它的声音,她猛的转头,下一刻脸色大变。 整个定远侯府一片混乱,所有丫鬟婆子小厮都被赶往一个地方,每个人都脸带凄惶,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事? 杜妙妙想到那个老太婆还有赵晟那负心汉,不会是真的出了事吧,如果是这样,这都是报应,赵晟负她,还纳她为妾,明知道她最恨为妾,老太婆关了她,还——她过得这样惨都是他们的错,活该,杜妙妙心中高兴起来。 最好是抄家灭族,看赵晟那个负心汉如何死,还有那老太婆,不对,流放更好,不对,成为官奴更好,到时候她一定好好还回去。 杜妙妙想得高兴。 不想自己也被压到中间跪下。 周围都是被压着跪下的婆子还有丫鬟。 她反应过来,忙挣扎起来,才抬起头就看到赵晟他娘那个老太婆,她不由冷笑,老太婆脸色很不好在看到压着跪下的婆子丫鬟们后脸色黑得很,身边也眼着两个锦衣的男人,老太婆身边的婆子丫鬟也被押了过来。 杜妙妙暂时忘了自己,只觉老太婆也有今天。 不想,老太婆并没有被压着跪下,而是走到一个似乎是太监的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太婆脸色更不好了,然后,老太婆被带走。 杜妙妙想要冲过去,怎么这样,她还没有对老太婆说她儿子戴了绿帽子,还有老太婆要去哪里? ------题外话------ 杜妙妙的番外还没有写完,还有一章,一章续。 杜妙妙完 但她本身就没有力气,身边押着她的人一见她动马上就压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动不了,嘴里又被塞了东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婆不见。 不甘的瞪了瞪她只得收回目光,她昂头看向四处同样跪着白着脸惶然无措惊恐不安的婆子和丫鬟,见到其中几个认识的,她很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惜没有人告诉她。 要是能知道出了什么事就好了,她希望抄家灭族,可是那个老太婆被带走了,并没有被押在这里。 不过说不定是押到另一个地方审问。 杜妙妙又兴奋起来。 很快她发现周围都是一些婆子和丫鬟还有小厮,她再度挣扎起来。 “这个是谁?” 忽然她听到押着她的人说。 “不知道。” 另一个开口,并不在意。 “怎么这么脏臭?”先前问的那个锦衣人皱着眉头厌恶嫌弃的道,说罢猛的踢了杜妙妙一脚。 杜妙妙一时被踢得在地上滚了滚,又痛又恨,她抱着身体,再听到对方说她脏臭她脸色痛得扭曲。 她恨死老太婆恨死这两个押着她的人,恨所有人,本来听到两人的话她想要挣扎开口,他们才脏臭。 要不是那个老太婆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得这么脏臭,想到这些天被关在脏污臭的黑屋子里,本来她已经有了目标也有了希望,这些人就来了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出来,想到自己身上的脏臭,想到这两人的厌恶和嫌弃。 她真的好恨。 “谁知道。”另一个道。 “太臭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关起来,那间屋子更脏更臭,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先前那个锦衣人掩住鼻子。 “管它是谁,臭成这样。” 两个锦衣人同时掩着口鼻,厌恶的说完,直接用脚踩在杜妙妙身上,连手也不愿意用了,旁边跪着惊恐不已的婆子还有丫鬟都离得远远的。 有些认出杜妙妙,可是想到现在的情况哪里有心思想什么。 大多数的并没认出杜妙妙。 杜妙妙在地上滚了滚又被两人踩在地上,心口就是猛的一痛,甚至无法呼吸,她想要动,身上的脚就一阵用力,她只能趴在地上,狰狞着脸。 半晌,又有几个锦衣人走了过来。 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杜妙妙被两个锦衣人从地上再次拖起来,直接往外面去,杜妙妙被拖到后门,她和几个婆子还有丫鬟被拖到一辆车上,隐隐能听到四周传来的喧哗声,似乎有很多人围观。 上车后杜妙妙被扔在车上,她刚动了动,身上就是一痛,一双脚死死踩在她的身上。 “不许动!” 一个嫌恶的声音恶狠狠响起。 杜妙妙张着嘴,痛得脸再度扭曲,很快砰砰砰几声她被扔进来的婆子还有丫鬟压住,她想动,胸口就是一痛,脸更是惨白。 啊——痛,杜妙妙被压在最下面,过了一会身上的人动了起来,下一刻那个声音从外面响起:“都不许动。” 话落,再没有一个人敢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上压着的人一个个被带了出去,杜妙妙已经被压得痛昏过去了。 临昏过去前她想到纪秋,他答应过她的! “杜妙妙你这个贱人杜妙妙你给我醒过来!” “……” “杜妙妙!” “……” “杜妙妙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你这个——” “……” “杜妙妙你给本侯醒过来,叫你醒过来!” “……”杜妙妙被一阵阵的咒骂声吵醒,她刚一动,全身骨头都在响,痛得她忍不住大叫出声。 “啊!”杜妙妙脏污恶臭的脸狰狞的扭曲,污黑的身体紧紧的抱在一起,卷缩着。 “杜妙妙你这个贱人,鬼叫什么,你这个水性扬花的东西。”就在这时,猛的一股大力一双脚踢了杜妙妙一脚。 杜妙妙本身就痛,这一下更痛杜妙妙混身痛得颤抖,整个人猛的缩在一起,但还是往一边滚了滚。 “杜妙妙你个贱人!” 踢杜妙妙的人还是不放过,紧跟着又踢了一脚。 死死踢到杜妙妙后背上。 “啊!”一声惨叫从杜妙妙再次发出,她大张着嘴混身不停的颤抖,叫过后她猛的回头,狠狠的瞪向踢她的人:“赵晟你个混蛋!” 杜妙妙死盯着赵晟,赵晟这个混蛋,这个该死的负心汉,这个可恶狠毒的狗,居然踢她,居然——她要杀死他。 赵晟见杜妙妙转头狠瞪着他,骂他,赵晟同样有些脏污的脸马上就变了,冲着杜妙妙就去,又是一脚。 砰一声,直接把杜妙妙踢得飞了起来,而后砰一声摔到一边的角落。 “赵——晟——” 杜妙妙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晟居然敢这样,她瞪着大眼,张着嘴,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像是要死了一样,口中一阵的血腥还有苦涩,整个人仰躺在地上,呼吸都变得微弱,呼吸都是痛,呕,她忽然呕出一大口血。 浓稠的血吐得身上到处都是,杜妙妙闻着鼻端浓浓的血腥,感觉着喉间不停涌动的热流,还有身上散了架的痛,她喘息着。 赵晟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赵晟,赵晟,痛,好痛,她要死了,身上无一处不痛,还有血。 “再瞪!” 赵晟见杜妙妙还敢瞪他,上前几步就要再踢。 “赵晟,你——这——负心——汉,你——这个——你这个被戴绿帽的男——人!”杜妙妙身体颤了颤,可是让她退缩是不可能的。 只是想到赵晟居然踢她,她忍不住抱住身体,缩成一团,往后面缩。 赵晟看在眼里,脏污的脸一变,就要再踢:“你个水性扬花的东西。” 说完忽然想到杜妙妙刚才的话,怔了怔,随即一步迈到杜妙妙面前,用力一踩,直接踩住杜妙妙的手。 “啊,放开,放——开——你个——混——蛋,放开——我!”杜妙妙手被踩住,要多痛有多痛。 混身都挣扎起来。 “放开?”赵晟直接冷笑,冷笑踩住杜妙妙的脚一阵用力的碾压。 痛得杜妙妙:“啊,啊啊啊!” 混身颤抖,形若筛糠。 赵晟却觉得仍然不解气,弯下腰用手揪住杜妙妙身上脏污得看不出色的衣领,一把把杜妙妙提起来。 只是提起来后看着杜妙妙脏污得恶心的脸还有脏污的身体,还有一股浓浓的恶臭,他又猛的松开手。 “你这恶心的女人!” “你——才是恶心——的男人。” 杜妙妙反唇相讥,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不仅踢她,把她踢得飞起来,还敢踩她,杜妙妙死咬着唇,见他把她提起来,反正都已经这样,干脆同归于尽。 “杜妙妙你个贱人。” 赵晟见杜妙妙嘴硬,还要和他作对,见用力把杜妙妙扔到地上。 “啊!”杜妙妙虽然打定了主意,可是还是痛,她混身在地上滚了又滚,本就脏污的身体还有脸又多了一层脏污,她痛得直打跌。 “你这贱人还敢说。” 赵晟终于满意的冷笑。 杜妙妙心中本来就恨赵晟,赵晟又是骂她又是踢她,把她往死里踢和踩还有扔,她也豁出去了。 一开始见到赵晟,她并没有把赵晟放在眼里,虽然她和赵晟闹翻了,可是她从来不觉赵晟真的敢对她做什么。 她觉得赵晟不可能忘了她,不过是因爱生恨,对于赵晟她还是有自信的。 她以此为倚仗,谁知道赵晟居然敢…… 他怎么能这样伤她,杜妙妙顿时恨得不行,赵晟以前哪里会这样对她,赵晟以前眼里心里只有她,从来都是温柔以对,她已经习惯在赵晟面前拿大,从上次开始赵晟就变了。 想到曾经她要什么赵晟都会给,再想到赵晟方才的狠辣,杜妙妙从不敢置信变为愤恨,明明他以前对她那样好他就不能一直这样对她?就算她对不起他又如何,他不该更爱她? 他不止害她还要踢她! 要是换成另一个人杜妙妙还不会这样恨。 曾经最爱自己的男人如此无情,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只想让赵晟也和她一样的恨一样的痛,把赵晟给她的都还回去,不然她怎么也不甘心。 “你才是贱人。” 杜妙妙噗嗤又吐了一口血,红色的血腥吐得到处都是,心中的不甘还有愤怨让她没有昏过去,她张着满是血腥的嘴看向赵晟那个贱人。 “你再说。” 赵晟还以为杜妙妙不敢再说了,谁知道还敢说,他上前一步就要再踢。 “你个绿帽王。” 杜妙妙又吐了一口血,喷向赵晟。 突然她看到赵晟身上脏污的衣服,她陡然想到什么,快速往四周看去,这里是哪里?她看着冰冷的大牢。 她怎么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赵晟,她猛的看向赵晟,他怎么在这里? 她醒来见到赵晟,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被赵晟踢来踢去,也没有时间多想,还以为,还以为她被赵晟找到。 或者说赵晟回来,不对,赵晟不是在边关吗?杜妙妙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想到被老太婆关起来,想到纪秋,想到那些锦衣人,再看着眼前的赵晟,她先前没有仔细看,赵晟的样子不比她好多少。 随后她看向大牢,要不是刚才发现赵晟的样子她还不会注意,她现在呆的地方就像前世见过的天牢,她被关到天牢,赵晟也在这里,这个牢里只有她和他,老太婆呢,老太婆之前被带到了别的地方,难道没有进来? 那些婆子还有丫鬟呢? 赵晟这个贱男人一定犯了什么事,不然她怎么会被关到这里,赵晟这个贱人也被关进来,杜妙妙想到这高兴起来,只是为什么要把她和赵晟关在一起,还有赵晟犯了事关她什么事? 要关也是关那个老太婆,还有那些婆子,杜妙妙觉得自己冤枉,又恨赵晟连累她,同时幸灾乐祸。 “你说什么,你给我闭嘴,水性扬花的女人。” 赵晟最恨的就是听杜妙妙背叛他,杜宛宛竟还敢说,他抬起脚就要再次踩下去。 “我水性扬花,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水性扬花哪里比得上杜宛宛,赵晟你这个绿帽王,你还不知道吧,杜宛宛早就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了,哈哈。” 杜妙妙此时只想气死赵晟。 边大笑边吐血边颤抖着身体。 “你去死!” 赵晟毫不留情就要踩下,但很快他停下了动作,脸色难看的伸出手揪住杜妙妙的衣领把她提起来:“你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压抑的怒火让他的双手青筋毕露,额头上的筋也不停的跳动,眼晴充了血。 杜妙妙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了,见状边吐血边颤抖边仍旧的大笑:“哈哈哈,你什么也不知道,杜宛宛还真是厉害,骗尽天下人,让所有人以为她是受害者,谁知道人家早就悄悄的抱了最粗的金大腿,早就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人家根本不在意你,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根本不屑你那什么定远侯夫人的位置。” 杜妙妙说完疯颠的笑。 “杜妙妙你个贱人,你给我乱说,不可能,不可能!”赵晟根本不相信,但事关他的头顶的颜色他怎么能不关心,眼见杜妙妙越说越叫他恨,他脸色黑下来,难道杜妙妙说的是真的,她怎么知道的? 赵晟咬紧牙关。 “你不信?” 杜妙妙还是笑。 不知道在笑谁。 这个时候纪秋还没有来,没有纪秋她出不去,赵晟又这样对她,想到杜宛宛所拥有的,她一时心灰意冷,一时又不甘心。 也许她再也出不去了,那她绝不让赵晟好过,要是能出去,她到时候再把杜宛宛的抢过来。 说不定她被关到这里也是杜宛宛做的。 或者皇帝。 说不定赵晟被关起来也是皇帝为杜宛宛作主,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会不会有人听到她说的,可是她不想让赵晟好过。 而且她也许真的要死在这里,那么只要有机会她就不要让杜宛宛好过,杜宛宛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勾引皇帝吗,她就要大声的说,同时也要报复赵晟,要是世人知道皇帝为了杜宛宛把赵晟关进来,看杜宛宛还能不能呆在皇帝身边,皇帝会不会还宠着杜宛宛,说不定会赐杜宛宛一死呢。 反正她自己要死,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杜妙妙打算得很好她哪里知道她和赵晟被关在一起确实是有人故意而为的。 古代的人不是都注意名声吗,皇帝不也一样,杜妙妙越想越满意。 “你再说一遍。” 赵晟恨不能掐死杜妙妙,她还笑,虽然如此,可是他确忍回想,越是回想越是觉得杜宛宛难道真的? 是谁,是哪个男人,他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他竟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而杜妙妙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知道多久? 从哪里听来的,还有多少人知道,杜妙妙居然到现在才说,她想看他的笑话? 还有杜宛宛,赵晟从来不在意杜宛宛,也不爱杜宛宛,杜宛宛对他不过可有可无,在他的记忆里杜宛宛一直是那个苍白的女人,话少无用无趣身体不好,虽然后来变了不少,可是对他来说还是一样。 他从来没有真的记在心里。 对杜宛宛他一向漠不关心,更是觉得杜宛宛一辈子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他想对杜宛宛做什么就做什么。 杜宛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可是杜妙妙告诉他杜宛宛给他戴了绿帽子。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想不想知道对方是谁?杜宛宛成了谁的女人?哈哈,你也有今天,想不到吧,你一定没有料到吧,你以为杜宛宛是好的,我们所有人都看错了她,你要是知道她成了谁的女人,到时候你才知道杜宛宛多厉害。” 杜妙妙长长的喘着气,倒是没有再吐血了,她笑过后一阵咳嗽,随后又笑,笑着喘气。 “说!” 到底是谁?赵晟再也听不下去了。 “哈哈哈。” 杜妙妙却不说,大笑开来。 赵晟手紧了又松,脸色狰狞不已。 “来,我告诉你,那个人是,是皇帝,哈哈哈,听清楚没有,是皇上,是不是很意外,你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多意外,皇上和定远侯夫人,杜宛宛还真有手段,也不知道如何勾引上皇上的,让皇上宠在身边,还瞒着所有人,要不是无意中我也不会知道,还以为杜宛宛傻呢,最后才知道是自己傻,你也是个蠢蛋,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哈哈哈,也不知道皇上看上杜宛宛什么!” 杜妙妙先是笑,接着歇斯底里。 “你胡说!” 赵晟脸铁青难看,皇上,皇上,怎么会是皇上,皇上和杜宛宛,怎么可能,皇上是谁,哪里会看上杜宛宛。 杜宛宛那样的皇上怎么会? 皇上,皇上,他忽然想到自己被关到这里这一切说不定就是杜宛宛搞的鬼。 杜宛宛。 赵晟的心思和杜妙妙差不多,先是怎么也不愿相信,后来想到自己的处境再回想以前,再看杜妙妙的样子,不得不信。 啪,他猛的丢开手上的杜妙妙。 杜妙妙被扔到地上,又是一大口血吐出来,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还是大笑,笑过又是几口血,她整个人就像一个破布娃娃,几口血后,她的笑声陡的不见,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她听到赵晟叫着要见皇上。 哈哈。 然后好像有脚步声过来。 之后的日子杜妙妙时醒时昏迷,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也迷迷糊糊,偶尔能看到赵晟,听到赵晟疯颠的骂着杜宛宛的话。 有时赵晟会打她,又过了一些天,赵晟忽然不再开口,好像是被人带出去过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后只是打她。 她也不反抗,也不在意。 很长的一段时间杜妙妙都没有清醒,又一天清醒过来,她听到声音,她睁开眼,随即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赵晟狰狞着脸也看着,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真的是杜宛宛。 杜宛宛高贵而美丽的站在大牢外面,那样的陌生,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干净,那样的高高在上,他们就像蝼蚁一样俯在她的脚下,杜宛宛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看着他们。 杜妙妙很想笑。 不过赵晟似乎不是,赵晟似乎很想冲出去。 一直到。 “定远侯意图谋反,证据——” 哈哈哈哈,杜妙妙大笑不已,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声斯立歇,笑得疯狂疯颠,笑过后眼前一黑,杜妙妙瞪大眼,伸出手,杜宛宛,杜宛宛,你知道我多恨你,多嫉妒你,我以为我穿越了就是主角,哈哈,后悔?不。 她从来不后悔。 她是穿越女,她是现代人,她是不一样的,她是主角,她才是主角,唯一的主角,一定有哪里错的,是的,一定错了,她才是该得到一切的那个人。 她怎么会成为炮灰呢,怎么会折腾来折腾去反而丢掉了所有,她如果不是主角老天为何令她穿越,她突然想回现代,如果能回现代就好了,她真的要死了,就要死了。 赵晟 “定远侯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赵晟狰狞着脸看着站在外面的杜宛宛,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杜宛宛,听着耳边的旨意,这样陌生的杜宛宛让他觉得他的一生就是一个笑柄。 让天下人耻笑的笑柄! 是的,让天下人耻笑。 他自以为自己得皇上赏识,以为皇上看重,却原来不过是因为杜宛宛,因为杜宛宛这个贱人。 皇上不过是因为得了杜宛宛,夺了臣妻给他的补偿,不,或许从头到尾皇上就想要除去他,只有除掉他,才能名声言顺的拥有杜宛宛。 皇上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皇上的性格他怎么会不了解,可恨他被一时的荣华迷了眼,亏他以为自己的才干被皇上看在眼里。 多可笑。 多么可笑。 他曾经的想法和他整个人一样,杜宛宛这个贱人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他,无论他怎么想他都从来没有想过杜宛宛这个女人敢这样对他。 他努力的回想,想杜宛宛是什么时候变的,怒力的想杜宛宛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勾引上皇上的。 杜宛宛这个女人不是身体不好吗,很少参加宫宴,除此外她哪里还有机会见到皇上,皇上为何看得上杜宛宛? 忽然赵晟想到了杜宛宛是从哪里开始改变的。 杜宛宛第一次参加宫宴是那次中秋,然后,杜宛宛这个女人就变了。 就是那次杜宛宛这个女人勾引上皇上? 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宫里哪一位妃子不比杜宛宛美?就是那位江嫔,那位江嫔不是得了皇上专宠吗? 赵晟忽然想到杜宛宛从中秋宫宴上被送回来就是因为救了江嫔,赵晟发现也许一开始他就错了。 怪不得杜宛宛之后搬到别庄去,再也不回府,怪不得给他纳妾,一点不在意,和以前不同。 怪不得带走女儿,怪不得,怪不得—— 在从杜妙妙那里知道的时候他原来是不信的,后来越想越是确信,而且杜妙妙那贱人不可能说谎。 但他曾经想也许皇上不过是图新鲜,觉得刺激,强占臣妻虽不好听,可是以皇上的性情兴致来了便做了,说不定哪天皇上就不要杜宛宛了。 可是后来。 后来的日子……赵晟脸色再扭曲。 这些贱人,都是这些贱人。 要不是她们他堂堂的定远侯如何会这样的下场。 但再怎么听说,都不如此时此刻看着杜宛宛好好的站在外面,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来得愤怒。 杜宛宛这个贱人一定格外得意吧,一定很高兴,一定在看他的笑话吧。 还有杜妙妙那个贱人。 这些贱人都是一样水性扬花的东西,没有他定远侯她们以为她们是谁,杜宛宛不过是他当初为了杜妙妙那贱人娶回来的摆设罢了,他从来都不在乎,可就是这摆设让他成了笑柄不说,还要害死他。 勾引了皇上就看不起他了? 看不起他的定远侯夫人的位置? 杜妙妙那个贱人也是一样,要不是她勾引他,让他对她动了心还给他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准纳妾,只准娶她一个,可是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 他对杜妙妙那个贱人哪里不好,他不过是碍于孝道纳了妾,但心中还是只有她的,他为了杜妙妙那贱人做了多少,杜妙妙这贱人最后怎么对他的。 翻脸无情,居然想要入宫,居然找了野男人。 她对不起他。 当初多爱那时就有多恨,他恨不能掐死她,可是他不想那样便宜了她,她让他心痛,他也要让她尝一尝。 他要留下她,好好折腾,才能一解心中之恨。 她不是不愿做妾,他就硬要她做妾,她不想的他都要做,就为了报复她,要不是要回边关—— 边关,边关,不是是皇帝不想他发现端倪调开他罢了,如今还说他意图谋反,哈哈哈,他谋反。 他要是真的谋反,要是真的谋反多好。 他早该谋反的。 也不用死得这样窝囊! 如果不是知道杜宛宛成了皇帝的女人,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押,犹记得被人从边关秘密带回京,心中的惊惶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后来见到杜妙妙以为是杜妙妙做了什么。 杜妙妙说杜宛宛给他戴了绿帽他还不明白。 这些女人都想要勾引皇帝,都想要成为皇帝的女人,杜宛宛,杜妙妙,赵晟猛的转头看向一边死狗一样躺着的杜妙妙。 这些天他只要没事他都会在杜妙妙身上发泄怒火,他死他也要她陪着他死,他痛苦她也要一样痛苦。 他也不要杜妙妙太快死,只是杜宛宛这个贱人。 赵晟回头扭曲着脸瞪向杜宛宛,他可以在杜妙妙身上发泄怒火,可是杜宛宛这个贱人他却不能。 他成了阶下囚,杜妙妙那贱人也是一样,皇帝是为了杜宛宛出气吧,皇帝竟为杜宛宛这贱人做到这一步。 杜宛宛有什么好的? 杜宛宛这贱人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站在外面看着他,杜宛宛为什么要变成这样,赵晟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杜宛宛。 从前他眼中只一个杜妙妙,杜宛宛不配他多看,早知道有这一天,他一定把杜宛宛掐死。 还有杜妙妙。 若不是因为杜妙妙他不会娶杜宛宛,他还是堂堂的定远侯,还是皇帝看重的定远侯,世人眼中的侯爷。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就因为杜妙妙他娶了杜宛宛,杜妙妙这女人就是祸患,天下人都不知道杜宛宛和皇帝。 天下人都被蒙住了,待所有人知道,这是男人最大的耻辱。 赵晟忽然颓废下来,神色麻木不仁。 他不会活着出去,他和杜妙妙很快就会死,他再是愤怒,又如何,他这个定远侯就是笑话。 他会成为世人永远的笑柄。 “走吧。” 外面杜宛宛不想再呆下去,转身离开,跟在她身后的人一听,忙领着她走了出去。 “杜宛宛。” 赵晟陡的回神,看到杜宛宛离去的背影,他猛的扑上去。 杜宛宛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要是让世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你毁掉定远侯的基业,你怎么对得起我! 你只知道勾引皇上,你以为能得宠一辈子吗,等有一天世人知道真相,连皇上都保不了你,等到哪一天皇上有了新宠,你这个贱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你这样水性扬花的东西,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连女儿也不要了吗? 你不是爱本侯吗? 为什么不一直呆在别庄? 为什么要勾引皇帝? “杜宛宛你个水性扬——” 赵晟死命的抓着大牢,对着杜宛宛的背影,狰狞恐怖,可是没等他说完,他才刚开口,从旁边不知道哪里突然冲出两个黑衣男人,上前一步,一个快速捂住他的嘴,死命的捂着,另一个打开门进去后一脚就踢到赵晟的身上。 “闭嘴!” 冷冰冰的话伴着一脚直接把赵晟踢到角落。 “啊!” 赵晟没想到会有人,先是被捂住嘴,很快被踢倒在地,他捂住嘴混身痛得打颤,在地上滚了滚他忍着痛抬起头,看到两个黑衣男人冷漠的站在面前。 “你们是谁!” 赵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闭嘴。” 两个黑衣男人是奉命守在一边的,本来以为没事,没想到这个曾经的定远侯胆子这么大,他们可不敢叫他出声,要是叫上面知道……居然还敢开口,哼。 两个黑衣人冷冷的上前一步,一人一脚,一起踩在赵晟身上。 “啊,啊啊。” 赵晟没想到他们敢这样对他,这些日子从被秘密带回京,除了偶尔被带出去问话,除了那些问话的人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这两个是谁,怎么敢! “你们放开,本侯爷饶你们一命,你们是谁敢对本侯无礼。” 赵晟一共被带出去问话五次,前两次都是问他边关的事还有那些异族纪家的事,后来知道杜宛宛那女人对不起他和皇上一起,他在被带出去后忍不住开口要见皇上,提起杜宛宛,那问话的人马上变了脸色。 他被单独关起来,警告他不许提杜宛宛。 想到那一次赵晟禁不住颤抖。 他后来不敢再提,可是今天杜宛宛那女人来,是来看他的下场的吧? 杜妙妙那女人说杜宛宛多半早就知道她和他的事,所以杜宛宛报复他们,一件件都是杜宛宛在报复他们。 皇上心疼杜宛宛,也帮着。 杜妙妙说杜宛宛恨他,恨他们,因此要他们死。 要毁掉定远侯府。 杜妙妙那贱人还说杜宛宛心里有他,因为他心中没有杜宛宛,杜宛宛才勾引了皇上,杜宛宛这个女人要让他心中有她,不知道自己努力,反而做出这些事,她就不担心她的女儿以后怎么办? 他和杜妙妙之间的事明明一直瞒着杜宛宛,杜宛宛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说不定是杜妙妙那个贱人做了什么叫杜宛宛察觉了。 以前他看不起杜宛宛,如今杜宛宛来看他的下场,她就这么恨他吗?她不看到他死不甘心? 她就不怕皇上不满? 杜宛宛那女人也是来看杜妙妙的吧。 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一句话不说就走,是看不起他们,是看不起他们? 哈哈。 “放开我,没有听到吗,放开本侯,我是定远侯!”赵晟疯了一样大笑,随即开口。 两个黑衣男人像是没有听到,踩着赵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块东西直接塞到赵晟的嘴里。 终于安静了。 两个黑衣男人见状又在赵晟身上碾了碾:“不许乱吼。” “呜呜呜。” 赵晟被塞住嘴,身上被大力碾压,手脚都被碾了一遍,他动了动发现自己动不了,想要挣扎,也挣扎不了,他额头青筋毕露,一双眼通红,怨毒,愤恨,怒火,他的手压在地上,也是青筋直露,他想要开口什么也说不出。 “再乱吼——” 再乱吼什么黑衣男人没有说,赵晟见两个人漠然的松开手,他再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是身体被大力踩又碾过,痛得他挣扎了一会挣得满头是汗也只是半起身。 两个黑衣男人见状转身离开。 很快不见。 赵晟死死的瞪着,半晌,转向如死人般麻木的躺着没有动静的杜妙妙,都是这个贱人! 良久,他恶毒的看向大牢外面。 杜宛宛,杜宛宛! 随着黑衣男人的离开,整个大牢安静下来,只有赵晟狰狞的脸,到了晚上,安静的大牢又有了响动。 赵晟被带出大牢。 赵晟嘴里的东西被他自己取下,只是身体还是站不起来,他背上的骨头好像断了一根,腿上和手上的骨头似乎也断了。 他眼中全是怨毒的光,看着带他离开的人,他扭曲着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拖着赵晟的人把他带到一个地方,几个黑衣男人围着,上首坐着一个太监。 下面跪着一个人,赵晟脸色一变,扑了上去。 “母亲。” “母亲你怎么在这里,母亲!” 赵晟一直最担心的就是母亲,知道定远侯府被抄家,所有人都被关了起来后,府里的其它人不过是些丫鬟婆子还有小厮,只有母亲他很担心。 他和杜宛宛那个贱人的女儿他不在意。 有杜宛宛那个女人在。 那些婆子丫鬟小厮都是定远侯的家奴,本来就该陪着主人一起死,可是母亲,母亲那么大年纪。 都是他,都怪他,要不是他母亲怎么会…… 不,都怪那些贱人,毁掉定远侯府,让母亲一大把年纪还受苦受累,那些被杜宛宛送到边关的女人还有生的孩子都好好的,母亲却要和他一起受累。 最初他还什么也不知道,如今,杜宛宛一定也恨母亲,不过母亲可是诰命。 眼见着母亲跪在地上,赵晟哪里还忍得住。 赵晟不顾一切扑过去,然后看清了,母亲头发有了白发,好像老了许多岁,一脸失魂落魄,脸色惨白,衣衫不整,跪着的身体摇摇欲坠。 “母亲!” “……” 跪在地上的正是定远侯老夫人,不过相比于赵晟的激动,定远侯府的这位老夫人像是没有听到赵晟的话一样,摇着头,摇摇欲坠,像是不敢相信,神情惶恐不安还有惊慌失措。 “母亲,你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答,赵晟再次开口,仔细的看着母亲的脸。 赵晟整个人是趴在地上的,他混身痛,母亲这是怎么了?他发现了不对,之前还以为是母亲的样子因为受了罪。 可是。 定远侯老夫人似乎总算听到了赵晟的话,她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赵晟,却又像是透过他看到别处。 “母亲,母亲。” 赵晟分外着急,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他脸色狰狞的看向坐在上首的人:“你们对母亲做了什么?” 坐在上面的人还有围在旁边的人根本不理会赵晟,脸色冷漠的看着。 赵晟见这些理也不理他,他满心的怨恨,不由上前伸出手摇了摇母亲:“娘,娘,儿子来了,娘你受苦了,都是儿子的错,娘你到底怎么了?” “晟儿。” 定远侯老夫人慢慢似乎回过神,虽然仍旧失魂落魄,脸上却不再惨白而是有了血色,摇晃的身体也不再摇晃。 “母亲。” 赵晟一下子激动了,只是他起不来。 定远侯老夫人就那样看着赵晟。 赵晟过了一会觉得母亲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他刚要开口。 “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我的儿子!”他母亲忽然怔怔的开口,然后疯了一样摇头:“你不是我儿子。” “母亲。” 赵晟瞪大眼,满脸的不相信,母亲在说什么?母亲怎么能这样说,母亲疯了吗?他听到了什么,他一定是听错了,母亲定是糊涂了。 “你不是我儿子。”定远侯老夫人脸色一变,变得狠厉,朝着赵晟扑过去,像是想掐死赵晟。 “早知道当初直接掐死,都是你这个野种害了定远侯府,都是你这个野种。” “母亲。” 赵晟蒙了。 “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 “母亲我在说什么,我是晟儿啊,你醒来醒!” “你不是!” “母亲!” 赵晟被定远侯老夫人压在身下,掐住脖子,他想要挣扎可是身上一阵剧痛,这时坐在上首的人开口了:“证据确凿,前定远侯赵晟并不是老定远侯的血脉,是前定远侯老夫人外抱回府……” 赵晟睁大眼,惨白如鬼,他不是定远侯府的血脉,他?那他是谁?不,他是定远侯,他怎么可有不是定远侯府的血脉。 李氏 定远侯老夫人李氏这一生几乎可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想过临到老了反而—— 李氏出生清贵,父母疼爱,出嫁后老定远侯很是尊重她这个正妻,内院的事都是她做主,老定远侯也不常呆在内宅,内宅里并没有受宠的姨娘添堵,就算娘家败落老定远侯也仍旧尊重她这个正妻,渐渐养成自己说一不二的性情。 除了一件事不顺利。 出嫁三年,一直没有身子。 六年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更别说世子了,像定远侯府这样的侯爵怎么能没有世子,老定远侯那一辈兄弟姐弟本就不多,要不是老定远侯敬重…… 周围的人都劝她给老定远侯纳一个二房,就连娘家的弟弟也劝她,母亲父亲也是,连人都帮她挑好了。 更不用说她的婆婆还有公公,连先帝也关注,李氏知道若再没有世子,先帝指不定就会赐人了。 老定远侯那会简在帝心。 李氏那个时候很是伤心,她是强势的性子,若真纳了二房生下儿女,她这个定远侯夫人算什么。 她可不想抱养别的女人的孩子,还记在自己名下。 她不想定远侯府有人和她作对,更不想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继承整个定远侯府,她要有自己的儿子,她怎么能允许自己作一个无子的定远侯夫人,不过是面上的光鲜。 但无论吃多少的药,无论她如何求神拜佛,无论她怎么都无法受孕,后来遇上一位太医,把过脉后告诉她,她小时候掉到湖里,寒气太重,很难有孕。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 谁知道就在她不抱希望的时候忽然有了孕,犹记得那个时候她多高兴,母亲父亲,整个定远侯都喜气洋洋。 连皇上都赐了东西。 李氏几次喜极而泣,只觉终于扬眉吐气,因为一直没有生下世子其它几房都有了小心思,老定远侯也高兴万分,老定远侯尊重她一直不同意娶二房只收了几个通房,李氏对老定远侯很感激,这一下夫妻两人都觉得苦尽甘来。 李氏好不容易有孕,怕出什么事,特别是李氏体寒,说不定就只这么一个,三个月前最是危险,专门让娘家送了婆子也请了太医到府上,平时也很是注意。 后院的女人一个个全都禁在房里不能随便出来,老定远侯也不在意。 她腹中的世子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说整个京城都关注着她。 可是就是这样小心,还是出了事。 就在李氏三个月的时候,一个通房也有了身子。 李氏本来是不是太在意的,可是那个通房竟跑到她的面前来求她让她生下孩子,她哪里把这些名牌下的女人放在心上,不过一个贱人她想打杀了发卖了一句话的是,老定远侯也不会在意。 居然敢跑到她的面前来,威胁她? 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有了身子就有什么不同?竟敢动小心思,怕她下手?一个通房就是有身子也不值一提,要是她高兴,定远侯府也不差一双筷子的事。 当然她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她要是已经生下了世子她半点也不会在乎。 她怎么会不知道贱人的心思,不过是想让老定远侯护着,哼,一气之下谅见了红,老定远侯急了,整个定远侯府都人仰马翻,皇上也派了人来。 等到醒来她更是气极。 好在虽然有些小产见红,最后还是保住了,不过对那个贱人也生了恨,要是有个好歹,那贱人拿什么来赔,幸好没有事。 可是她怎么会这样放过那贱人。 那贱人不就是仗着有了身子便得意,便敢在她面前拿大嚣张张狂吗,一个贱人一个贱种,她直接暗示。 没有过多久,那贱人人果然流产了。 那贱人还算聪明知道她可能会动手,也怕后院那些女人动手,很是谨慎,还找了老定远侯,可是她怎么会想到老定远侯有多相信她这个正妻什么都告诉了她。 她只需多说几句,就让老定远侯对那贱人生了不喜。 再暗示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便知道如何对那贱人,那贱人发现老定远侯不理会她还厌恶了她后,又来求见她,她哪里会见她,直接说养胎,其它人看出好的态度都盯向那贱人,贱人整天提心吊胆,没有人可以信任,后院的女人都等着机会。 流产后贱人天天哭闹不休,她见得心烦,也不想看到,向老定远侯提出送她到庄子上养身子。 老定远侯本就厌了,见贱人连孩子也没保住更是心生不喜,派了人送去庄子上。 到了庄子上她只要稍交待那贱人没过几天就去了。 处理了贱人,她心情格外好,肚子也更大,但李氏万万没想到一次把脉太医告诉她她怀的是可能是一个死胎。 那对她来说可说是晴天劈厉,她不相信,她怎么会怀死胎。 她疯了一样就要人把那个胡说的太医赶走,可是事后她想来想去发现腹中的儿子一直没有动过。 她还是不信,她又乔装改扮出门看了出名的大夫。 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信了,就算想要不信也不行,可是她怎么能信,她腹中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如果没有了,她以后还有什么。 她不能叫人知道,可是等到生? 李氏想不了太多,只知道暂时不能叫人知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让人把给她看过病的人都想办法灭了口。 她都是交给弟弟去做的,也把一切告诉了弟弟,弟弟从小和她最亲。 娘家虽说败落了可是她是定远侯夫人,只要有她在。 灭口后,因为做得隐秘也没有人发现,没有人怀疑,可光这样还不行,她一定要生下世子。 她不能赌。 最重要的是老定远侯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 很是宠爱。 亲自安排住下,一个月竟有好几天过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要是她不能生下世子—— 老定远侯一向不爱美色,对她尊重,却带了这个女人回来,还宠爱有加,她也不是没有打听过,老定远侯很是维护。 和以前不一样,叫她无法下手。 那段时间她又慌又急又恨,怨老定远侯,恨老天爷不开眼,更恨那个女人,更怕自己生下死胎。 她没办法回了娘家,把一切告诉自己娘,母亲听说过很是震惊,同样也不信,京里很多人都盯着,还有皇上,母亲悄悄请了大夫来看,得到的结论一样。 娘家已经完全靠定远侯府,要是她这个定远侯夫人没有嫡子,以老定远侯当时宠爱那女人的样子哪里还有她这嫡妻。 母亲想了很久让她回去和老定远侯坦白。 不管如何说她还是嫡妻。 可她不愿意,她爹也和娘一样说,她找了弟弟,弟弟只说姐你想做什么叫弟弟就是,她回到府里,她身边的一个婆子知道她的性情,忽然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换子。 她听了后只觉荒谬,她要的是自己生的世子,不是一个野种。 她训斥了那个婆子,把那个婆子赶到庄子上,眼见着就要生产,她越发着急惊慌害怕,她每天无法入睡。 老定远侯越来越宠爱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在她临产前不久,那个女人也有了身子。 消息传到她耳边,她气得摔了杯子,好在老定远侯宠爱归宠爱,还是经常来看她,或许是看她的肚子。 她忍不住试探,却见老定远侯满脸都是喜色。 对那个女人还有腹中的孩子期待又喜爱,她哪里还能忍,第二天便找了那个婆子回来,她必须有世子。 对于换子,到底如何换,她一时没有主意,既是婆子出的主意,就问她,婆子说着说着提到她的庶妹。 一听她提到她那庶妹她差点让人叉出去,要不是她那个庶妹她哪里会体寒,小的时候爹很是宠爱她那庶妹的姨娘。 她那庶妹也很得她爹喜欢,经常和她作对,还把她推到湖里,那个时候是冬天,最冷的时候。 因为庶妹把周围的人都遣了出去,没有人救她,由于落到冰冷的湖中太久伤到了身体,她才会一直体寒。 才会有这么多的事。 她恨她那庶妹,要不是还没有时间,她早就叫人对她庶妹还回去了。 就在她要叫人的时候,婆子对她说她那庶妹也有了身子和她的日子差不多,也是快要生了。 就算还不生,只要一包药下去! 她那个庶妹嫁得并不好,在京城外面,敢和她作对,她怎么会让她那庶妹嫁得好。 知道她过得不好她就高兴,最近事太多她都快忘了,也不知道她那庶妹也有了身子,听婆子一说,她第一反应是不同意。 要抱谁的也不会抱她的。 可是婆子却对她说这个最好,她不明白哪里好了,听完婆子的话她不再说话。 婆子的意思最好是抱她弟弟的孩子,可是弟弟至今也只有一个侄女。 她只有这一个亲弟弟。 别的人也是没有合适的,只有她那庶妹日子合适,又不在京城最是好,只要处理好了,就没事。 且也算是她的侄儿,如果是因为这她不会答应,她那庶妹的儿子算什么侄子,但最后一个打动了她。 她既然不想让她那庶妹好受,抢走她的儿子不是更好。 把他抱回来养,她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而她那庶妹,去母留子也好还是留下来都好。 至于长大了会不会知道一切对她不利,她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好好教养的,只有一点提心就是若不是儿子! 她让婆子派人到处看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多挑几个。 然后派人盯住了。 只等她生产。 最后挑了五户,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待到一切安排好她松了口气,老定远侯天天都要去陪那女人,府里几乎变了天。 她什么也没有做,生产的日子到了,她的庶妹也回了京,当然在前一天她的庶妹也生了,生了一个儿子,她终于下定决心。 让婆子悄悄准备着。 她的庶妹在生产后大出血去了。 她想了又想还是不想再留下她庶妹,她夫家离得远,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得到消息,到时候够她布置了。 她进了产房,因提前知道肚子的的可能是死胎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生产的痛她已经忘了,只记得从来没有过的痛,整个人像是要死去,她痛得只能一直叫,她没有难产,生产的还算顺利,一天一夜后她生了。 老定远侯回到了正房守在外面。 她很恨他,可是看到他回来她还是高兴。 只是看到生下来的死胎,她纵是早就知道是死胎,可真的看到她还是接受不了,就在她疯了一样让人把那个鬼东西扔出去的时候,婆子按住了她。 孩子已经抱来了,她看着她庶妹用命生下的儿子,冷静下来,让婆子把孩子抱出去,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能叫任何人察觉,幸好老定远侯信任她。 整个定远侯都是她的人,后院更几乎都在她的掌握中,她做起来也容易。 老定远侯一向不怎么管事。 老定远侯一听她生下世子格外欢喜,整个定远侯府都欢喜,当然京里的人也都不再盯着,皇上也有赏赐下来。 没有人发现不对。 她的公婆也满意了。 娘家那边她没有告诉爹娘换子的事,弟弟那里也没有说,因为有了儿子她的地位稳固了。 很快儿子成了世子。 她出了月子,她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处理了庶妹夫家来的人,她回到府里,那个女人肚子也大了。 那个女人很是会装,装得很是可怜,她几次想要下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最主要的是老定远侯护着。 这也是最叫她恨得不行的。 那个女人再怎么被护着,由于身子不太好,提前生产了,女人生产能不能活下来谁也说不准。 她小心的安排了人。 然后她陪着老定远侯守在外面,不过一个妾,老定远侯居然守着,她心中多恨脸上就多提心。 也许是老天爷开了眼,那个女人难产了。 她看着老定远侯满脸着急,在保大保小的时候犹豫不决,她知道这个女人留不得,生下的野种也留不得。 安排的人起了作用,女人后来二天一夜后血崩而去,生下一个女婴。 她很是松了口气。 女人的死去令老定远侯很是伤心的一段日子,她便把女婴接了过来养着,慢慢老定远侯不再伤心。 见她养着野种,很是感激她,由于有世子,她又养了那野种,慢慢老定远侯天天都回正房。 接下来的日子,她再次顺风顺水。 再也没有遇到什么为难的事。 过后的几十年她都顺心顺意,她那公婆去了,老定远侯去了后,整个定远侯府更是在她的掌控中。 养的儿子也很是听话。 一直到娶妻的时候,忽然跑来对她说想娶杜家的女儿,她派了人去打听才知道不过一介庶女,她怎么会同意,一个庶女怎么可能成为定远侯府的女主人。 但没想到她这好儿子竟不管如何都要娶这个庶女入门,为了娶这个杜妙妙还敢和她怆声,逼她,庶女生的野种就是野种,无论如何养都是野种。 她很生气,可是她就只这个儿子,定远侯府不能没有定远侯,她只能给她分析清楚,好了,那孽障想了想想通了,就在她准备给他挑一个好的时候,他又跑来说要娶杜家的嫡女,一个并不受宠的嫡女。 杜家算什么,嫡女又如何,只比先前好一点,可这回她怎么说他都硬是要娶,没有办法她只能同意,等到娶回来后才发现这个杜宛宛不过是个病秧子。 李氏完 李氏平生最不喜欢庶女,所以她看不上那个什么杜家的庶女杜妙妙,但杜宛宛她也不喜欢,明明一个好好的嫡女养得跟个婢生女一样,小模小样,一脸小家子气,特别是那病秧秧的样子和她那个死去的庶妹一样。 最重要的是那个孽障一心一意要娶,娶回来后更是一心维护,弄得她更是厌恶,她好不容易养大那孽子,倒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抢走了。 那她这么多年费那么多心干什么。 当初她抱了这个孽子来养是为了地位稳固也是为了有个依靠,她最是不喜欢那孽障一心维护杜宛宛。 这个杜宛宛不是之前那个庶女杜妙妙的嫡姐吗? 同一个的姐妹,先想娶妹妹,如今娶姐姐,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问那孽子。 孽障居然说他本来要娶的就是杜宛宛,他开始的时候弄错了,把杜宛宛错认成杜妙妙了,后来弄清楚了。 居然连人都会弄错,在她看来着实可笑,她觉得这姐妹俩应该都不是好的,要不是不要脸的做了什么怎么会让那孽障求娶。 就算没什么那孽障也定是见过,不然如何错认,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如此。 只有那些破落户的才会这样。 杜家也就是一个破落户,从来不在李氏的眼里,那野种却硬是看上了,要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早就—— 之后那两年不孝子对杜宛宛一直很好。 不仅私下给杜家好处,还经常接杜妙妙来府里,那杜妙妙和杜宛宛姐妹俩关系很好,她本来想等着看笑话。 后来发现杜妙妙虽然让她不喜,可是除了本身作为庶女这点,其它方面都比杜宛宛好,倒是让她改观。 渐渐也有些喜欢杜妙妙。 也许当初真的是错认了。 多半是杜宛宛想嫁给不孝子做了什么又怕,才叫不孝子认成杜妙妙,明明是姐妹一点不像不说,人品也不同。 越是看杜妙妙顺眼,李氏便越是看杜宛宛不顺眼。 给杜家好处她开始不高兴,后来知道杜妙妙才是杜家宠爱的女儿她因为喜欢杜妙妙倒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孝子越对杜宛宛好,她也越是不满意,想给杜宛宛添堵,只是不想不孝子和她离心,她不能做得太过份。 她简直成了恶婆婆。 为了让杜宛宛不高兴,她给不孝子塞妾,塞女人,以无子为由,哪里知道不孝子一心恋着杜宛宛不纳妾也不要女人。 只守着杜宛宛。 哪怕杜宛宛一年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 她还真没想到不孝子是个痴情种,她当年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情,凭什么杜宛宛那女人能?只知道找男人扮可怜的东西。 不孝子果然是野种。 她要的不是这样痴情种的儿子,她好几次忍不住,要不是身边的婆子劝说,哼。 不孝子弄得世人皆知定远侯最是宠爱定远侯夫人,族里好些人不高兴,其它几房也不高兴,她也不多管。 最好是叫不孝子知道厉害。 再来杜宛宛那女人有了身子,那个时候她稍稍不像以前那样厌恶,只是还是喜欢不起来,倒是不孝子很高兴。 让李氏不由想到老定远侯。 只是一想到老定远侯就想到那个被老定远侯带回来的女人,就算最后死了,她还是一想到就不舒服。 因此对杜宛宛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没了期待。 又不是她的亲孙子。 杜宛宛也不讨她喜欢。 那不孝子也叫她不高兴,其实在喜欢杜妙妙后,她倒是想过要是当初不孝子娶的不是杜宛宛是杜妙妙多好。 可是。 她有些后悔那个时候不孝子提出要娶杜妙妙的时候该同意的。 反正就算发现错了也娶了。 不会叫她不高兴。 杜宛宛有身子族里的人还有其它几房都派了人回来问,世人也说定远侯果然宠爱正妻,宫里也赐了东西,这位皇上和先皇不同,杜家也上了门。 不过几个月后杜宛宛生的并不是世子。 她不由松了口气,族里的人也不高兴,其它几房倒是高兴,她不是不知道其它几房的心思。 不孝了看得出也不高兴,并不喜欢玉姐儿,李氏心情好多了。 哪里知道世人还觉得不孝子是想和杜宛宛那女人生儿子。 还觉得不孝子确实爱正妻。 可笑之极,李氏和那些人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她觉得不孝子说不定根本没那么爱杜宛宛,当初她在抱了不孝子回来当儿子养后又有过一次身子。 那时她真没想到自己还有孕。 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不孝子弄死,有了亲生儿子抱来的野种她当然不会留着,不过还是要等生产后,要是女儿就算了,要是儿子—— 为了儿子平安出生那些日子她没怎么理那孽子,好在那孽障小,老定远侯又信任她,也没有人发觉什么。 都以为她是有了身子的原因。 她熬到十月怀胎,不想生下的是女儿,她说不出失望还是愤怒,她十个月的期待失望都落了空,可是必竟是亲生女儿她只冷待了几天便回转过来。 反正无论如何有那野种,不想老定远侯倒是喜欢这女儿。 哪怕有个妾生下一个儿子也没有夺走老定远侯对女儿的宠爱,当然她不会留下那个妾,只是由于女儿从小被宠爱着,性情养得倔强和骄傲,这是李氏最恨的。 后来她再没有过身子,府里的妾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待老定远侯去了边关那些女人更是没有一个得宠的,没有一个添堵的。 倒是那个血崩去了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小小年纪竟然敢和她的女儿争宠,她哪里会容忍,等到机会直接把她关到后面。 老定远侯在她长年累月的话下失望的任她处理了。 那不孝了要是真的像他表现的那么爱杜宛宛那女人,怎么会不喜欢玉姐儿,她觉得说不定哪天不孝子就不喜欢杜宛宛了。 她等着就是。 叫她失望的是而后不孝子还是宠着杜宛宛,没有别人。 杜宛宛那女人则没有再有孕。 她找到理由,又塞了女人过去,只是不孝子还是不要,老二倒是听话她送过去的女人都收了,还让她做主成了亲和不孝子不一样,外放出去做了县令,对老二她没多大感觉,她的亲生女儿她恨不能把所有都给她,至于那个关在后院的丫头她懒得管。 李氏只记得某一天杜宛宛那女人变了。 不仅收下她送的女人,还给不孝子纳妾。 她先不相信,以为杜宛宛惺惺作态,是为了让人觉得她贤惠,她冷笑,不想杜宛宛却是真的,她不知道杜宛宛怎么变了。 先是跑去宫里参加了宫宴,又要去别庄,不管杜宛宛为什么改了,她既然主动给不孝子纳妾,她更不会让不孝子再拒绝。 不孝子也想通了。 倒是皆大欢喜。 杜宛宛或许是不想看到不孝子宠爱那些女人,硬要去别庄,那好她就让她去,不孝子也听了她的话。 可是李氏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 杜宛宛那女人不知怎么的救了江嫔,成了江嫔面前的红人,不止一次进宫,反正叫她有些看不清。 不孝子也被皇上赏识去了边关。 杜宛宛那女人不回府,还把那些女人送去了边关,把玉姐儿也带去,李氏那个时候还是不在意,只觉得不看着心情也好些。 记得不久她也不知道怎么觉杜妙妙也不是好的。 嗯,是杜宛宛那个女人不好后。 她觉得杜妙妙骗了她。 反正她就是开始不喜欢杜妙妙,后来的后来,京里忽然有了流言,原来不孝子一直以来心里的人都是杜妙妙。 杜宛宛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挡箭牌。 万正就是说不孝子一开始想娶杜妙妙是真心,后来她不同意后只好娶了杜宛宛,反正杜宛宛是个药罐子,玉姐儿也是不小心有的。 所以不孝子不喜欢。 只等杜宛宛去了,不孝子就会娶了杜妙妙为继室,还说杜宛宛中毒也是杜妙妙和不孝子下的手。 杜宛宛那女人就是一个可怜虫,一个笑话,杜妙妙才是那个叫人羡慕的,反正众说纷纭。 她当时笑了很久。 只是想到杜妙妙,她已经不喜欢杜妙妙了,得知流言后更是不喜,她可怜杜宛宛又厌恶,对杜宛宛也是一样。 一度她在喜欢杜妙妙的时候,想过要是杜宛宛去了,就让不孝子娶杜妙妙,但现在李氏不会了。 没有一个是好的。 李氏心中不屑杜宛宛杜妙妙,但她万万没料到杜宛宛有一天会成为皇帝的女人,杜宛宛因为成了皇帝的女人才住在别庄。 不回侯府。 陛下为了杜宛宛才把不孝子调去边关,还有杜妙妙,她和不孝子自以为得计,在不孝子发现杜妙妙想入宫后商量纳杜妙妙为妾,她从来不知道这些都在皇帝眼中。 杜宛宛在太后那里得宠也是因为皇帝。 她的亲生女儿在府里失宠还有艰难也同样是因为皇帝和杜宛宛。 所有对不起杜宛宛那个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包括她。 她的亲生女儿,杜妙妙,不孝子,还有其它的人。 皇帝为了一个杜宛宛,一个她看不上的女人,不止是铺路,连玉姐儿那里也安排得好好的,她一生为了定远侯府,到了老了,却毁在自己手里。 她算计了一生,什么都在手中,到了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除夕宫宴她没有接到入宫的旨意,她那会还不明白为什么,还算计着杜宛宛,杜妙妙,除夕的宫宴就是一个预兆。 宫门封闭时,到处都在传皇上病倒,得了时疫,她当时也没多想,御驾亲征,京里大乱,一件接着一件。 最终是定远侯府以谋反罪全部打入天牢。 她由于身上有诰命,被单独问话。 她原先一直不愿说什么,只以为是不孝子做了什么事受了牵连,或者谋反了,要是真的是不孝子做的…… 她对不起老定远侯,早知道当初就掐死他。 她没想过把不孝子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说出来也是大罪,只准备见一见不孝子,没叫她等太久,她见到了不孝子。 只是在见不孝子之前,她当年换子的事被查了出来。 审问她的人查到了。 她不相信,可是在事实面前—— 她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了,她早就灭了口,身边的婆子忠心耿耿,可是就是这个可恶的婆子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她恨不能掐死她,可惜没用了。 李氏不得不承认,早知道就不该留。 她知道她不会有好下场。 果然圣旨下了。 她活不了了,罢了,活了这么多年,她已经老了,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唯一担心的只有亲生女儿,其它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再说她活不了赵晟那野种也活不了,有很多人陪她上路,她一辈子什么都享受过了,不孝子见到她很是激动。 可她不,她看着不孝子想到她的亲生儿子,生下来是死胎的亲生儿子。 这些年她时不时会想起,可是一直不曾后悔,不知道为何要死了,看着不孝子她不仅想到当年的死胎,还后悔了。 如果她不曾换子。 如果她的亲生儿子好好的。 她的亲生儿子! 不孝子死后她还活着,她并没有死,她被放了出去,可是定远侯府没有了,她的娘家她没脸回去,女儿她不想去见,她谁也不想见,也不想让人看到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死。 明明自己是大罪,她做过的事都被翻了出来的,还是没有死。 直到很久后她才知道自己为何没死,是杜宛宛。 她没有地方去,也不想去哪,不想见人,她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有一天她听到一个传言,她曾经的儿媳妇,不对,是曾经的定远侯夫人,也不对,是杜宛宛这个女人成了皇帝的女人,被皇帝接入宫中。 是皇上最宠爱的,成了最最尊贵的贵妃娘娘。 还有人说,其实定远侯夫人早就和皇上一起,很多很多的传言,那一刻疯颠的李氏真的疯颠了。 她想起往事,大笑疯颠。 她明白了所有,可是她一个疯颠的老太婆什么也做不了,哪怕有一天她躺在街头如乞丐婆子一样快要死去时听到人说皇上带着贵妃娘娘出京避暑,她能做的只有被官兵压着跪在地上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鸾驾离去。 惠妃 “娘娘——” “说!” 惠妃躺在床上脸色扭曲的对着进来的宫人,发白的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死死的抓着床榻青筋毕露,惨白的圆脸不知怎么瘦了许多,多了一分尖刻,眼晴上蒙了一层白布,加上惨白的脸更是多了一抹阴森。 “娘娘。”进来的宫人还有守在床榻边的两个大宫女守在殿门口的宫人太监都小心的跪下去,头也不敢抬。 不过跪在床榻边的两个宫人很快又小心的抬起了头,担心的看着惠妃:“娘娘你不要着急,你的身体——” “本宫身体好得很。” 不过不等两个宫人话没有说完,惠妃已经冷冷的打断,然后有些扭曲惨白阴森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本宫是眼瞎不是身体不好,怕什么?怕本宫想不开,不敢说?”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娘娘恕罪!” 两个宫人一听脸色一下子白得不行,混身颤抖,再也不敢乱说,慌张的扑在地上,头抵着地面,不停的磕头。 其它的宫人太监也忙不跌的磕头:“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 砰砰砰的声音在整个殿内回响。 不一会几个宫人太监的额头上都流出了汗,也磕红了,但宫人太监却半点也不敢停下来,仍然磕着。 “娘娘饶命,娘娘恕罪!” 主子不发话她们就不敢停,主子至从宫乱眼晴瞎了后就变了,以前主子不是这样的,宫里谁不说主子的好。 可是发生宫乱后,主子—— 主子会变成这样大家都不意外,主子可是眼晴瞎了,就是她们这样的宫人也受不了,何况娘娘。 只是娘娘这样下去可该怎么办。 以前的娘娘对她们这些宫人也算极好了。 “恕罪?饶命?” 惠妃冷眼对着,良久抓着床榻的手紧紧握成拳,凄厉尖刻开口。 宫人太监头都碰着地面。 “说。” 惠妃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扭曲变幻,半晌,对着地上那个刚进来不久的宫人,厉声道。 “娘娘。” 那个刚进来不久的宫人听罢,整个人一颤,脸色更加惨白的慢慢抬起头。 惠妃看在眼里,只余冷笑。 她最不耐烦这个,让她说就说,这个样子做什么,她会吃了她? “娘娘。”那个宫人颤抖着,就算只是小心的看了一眼但也看出娘娘不耐烦了,要是她再不说……她不让自己慌张害怕,把听来的消息说出来。 “娘娘,陛下没有进后宫。” “没有到后宫?还是没有?” 惠妃脸色又是一变。 “是娘娘。” 那宫人忙点头,慌张的低下头。 “还是不到后宫!”惠妃不知道又想起什么,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混身充斥着不满:“陛下多久没有到后宫了?”惠妃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下面跪着的宫人太监。 “陛下空了一定会来看娘娘的,陛下心里肯定记着娘娘。”下面的宫人还有太监不敢不回答,跪在床榻两边的宫人一起开口。 “陛下可是每天都让人给娘娘送东西来,陛下一定是有事,等陛下忙完前朝的事,陛下之前御驾亲征在外,才回京不久。” 两个宫人接着又道。 “是啊娘娘,而且。” 另外的宫人太监也小心接口。 只是再次不等几人说完,惠妃冷笑一声又一次打断,冷笑出声:“而且后宫的人死的死,眼晴瞎的瞎,后宫已经空了。” “娘娘!”几个宫人太监直接吓得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了。 几人想到在那场宫乱里死去的丽贵人还有淑妃还有另几个,自家主子还活着已经算是万幸,可说宫中独一份了。 相比于死去的淑妃等人,主子只是眼瞎还算好。 可是主子并不这样想。 陛下御驾亲征回宫后只派人来料理了淑妃还有几个死去的宫妃的事,一直没有来过后宫,也没来看过主子,开始还能说是陛下忙前朝的事,可是都过去这么些天了。 主子如今最是需要陛下的时候,就算是以前的主子也不高兴,更别说此时的娘娘了,何况私底还有流言说陛下另有宠爱的人,就在陛下的身边。 到处都在传。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本宫的眼晴本来就瞎了,那两人本来就死了,皇上不来后宫,不知道是因为江妃那东西一尸两命还是因为身边有人。” 惠妃依然冷笑。 意有所指,神情微微狰狞。 所有的宫人和太监恨不能把头趴进地面。 江妃娘娘在宫乱那晚一尸两命,陛下回宫后并没有什么表示,想及江妃当初的极宠,皇上真的爱江妃? 当初都说皇上要立江妃为后,江妃生下小皇子,小皇子会被立为太子。 她们曾经还担心。 “太后那里呢?” 惠妃最怕的就是陛下以为是她做了什么,宫乱过后宫只有她一个宫妃还活着,就算瞎了眼,还有太后,她就算想过做什么,可是她这次并没有,她还怕陛下怪她,她早就隐约猜到陛下可能在布局,因此她做了准备,她和女儿才活了下来,但她没料到那次的动乱如此大。 想到瞎了的眼晴,还有死去的几个宫人太监她神色扭曲。 她一向以为自己不怕什么,什么都看清了。 宫外在混乱中死了的她并不在意,她也不关心前朝的事,太后一直不管事,陛下一直不到后宫,让她没办法打听清楚陛下身边是不是有了新宠,南阳还有长公主曾经进过宫,不知道有没有关。 她从前就怀疑陛下对江妃那女人并不是真的宠。 对于江嫔那女人一尸两命也不怎么在意,在见陛下没有做什么后更是笃定,心中很是嘲笑了江妃一番。 再念及江妃以前那宠妃的样子。 不过是陛下有心的纵容。 淑妃还有丽贵人其它几个她更是不去想,在这些女人死了后在不知道眼晴瞎了的时候她还是高兴过的,可是眼晴瞎了她高兴不起来了。 后宫从来不少女人,淑妃丽贵人那两个贱人死了,后宫又会进新人。 “娘娘,太后娘娘还在养病,并不见人。” 那个宫人闻声道。 “还是不见人吗?” 惠妃咬着牙。 “是娘娘。” 那宫人回答。 其余的人依然头碰着地面,仍旧动也不动。 “还有什么消息?”惠妃握紧的手松开,厉声问。 “娘娘,宫里私下都在说之前耽误的选秀——”那个宫人小心翼翼的。 “选秀?”惠妃意外的挑了挑眉,只是下一刻脸色又扭曲起来。 “娘娘。”那个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别的宫人太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惠妃还是:“要选秀?消息准确吗?” “到处都在传。” 那宫人颔首。 “那就是准确了。”如果是这样,惠妃扭曲的脸色恢复成平常的样子,若陛下身边真有新宠,看来皇上也不是真那么宠。 若只是传言就罢了。 要是有新宠,陛下虽然不那么宠,可看样子不想让人知道,一直藏着,她打听了那么久都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只是不打听清楚她还是不放心,可陛下不入后宫,太后不见人……她也不敢擅自让人出宫。 让人继续盯着,惠妃让所有宫人还有太监退了下去。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求见皇上?”那个宫人并没有走,其余的人也不敢走,听罢都等着。 “不用下去。” 惠妃懒得多说,陛下不来她不是没想过派人去求见陛下,可自己的样子! 她让娘家的人去给她寻人,她不甘心眼晴就这样瞎掉,那些太医都是没用的东西,她不信她的眼晴治不好,宫里的太医不行,她就在民间找,要是选秀,她眼晴一时半会好不了,她不能就这样,看来等确定了还是给家里递下消息。 惠妃闭着眼晴,她现在不闭着眼晴也什么都看不到,她双手死死抓着锦被。 “给本宫滚开,关本宫什么事,你们死都死了,以为本宫会怕你们?” “……” “给本宫滚!以为本宫怕你们,你们活着斗不过本宫,死了也别想,以为本宫会——” “……” “淑妃,丽贵人你们来找本宫干什么,又不是本宫害的你们!” “……”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惠妃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她混身颤了颤,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惨白的脸上全是汗,紧紧咬着牙,醒来后她过了好一会,听到内殿外传来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她脸色一变,难看而愤怒:“不许进来,滚!” “娘娘。” 一群宫人还有太监噗通一声,都跪在地上,不敢动,脸色担心极了,不知道自家娘娘又怎么了,想问又不敢,只能小心而紧张的望着内殿。 惠妃听到没有人进来,她握紧的手松开又握紧,整个人绷得很紧,她居然又梦到了淑妃还有丽贵妃那两个女人。 还有江妃。 还有那几个死了的女人。 以及那一夜的宫乱。 惠妃握紧双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夜过后,她居然屡屡梦到,那场宫乱她一直想要忘记。 可是一直忘不了。 她虽说早就做了准备,可是那一晚的事情还是在意料之外,惠妃紧紧咬着牙齿,咬牙又切齿。 她还记得那晚,由于做了准备,就算不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又是哪一天,她也不是太担心。 不过还是有些警惕,她让女儿搬来住在偏殿,让身边的宫人和太监注意盯着,只是一直没有出事,她不免有些放松,以为自己多想了,宫乱那天白天她就觉得心神不宁,好像要出什么事,到了晚上她忽然睡不着。 既然睡不了她便也不睡了,让身边的人出去看看,让女儿过来和她说说话,派出去的宫人回来说一切如常。 她当时觉得自己又多虑了,正要叫女儿回去睡,就听到外面喧哗起来,闹了起来,她忙又让人出去。 宫人不久便急冲冲跑了回来,说禁军在捉乱党,让各宫小心,她心中一下子不安了,好在女儿在身边,只要守好宫门。 一开始也确实没事。 外面再乱也没有波及到她的宫,慢慢的整个后宫越发乱了,还有火光冲天,乱党到处杀人。 冲击各宫。 幸好她安排了人,那些乱党才没有冲进来,可是别的宫殿就不一定了。 果然,淑妃还有丽贵人那两个女人外加另几个女人的宫殿被冲击到了,听到宫人的话,她什么也没有做。 只抱着女儿,让人盯着外面,不准让人进来。 外面的情况谁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到底乱党有多少也说不清楚,陛下既然布了局,肯定会有安排,她何必多此一举。 她也不愿为救那些女人让自己置于险地,她记得过了很久,似乎天都要亮了,那些乱党都被捉了。 后宫安静下来,不再动乱。 只是被杀的宫人太监还有冲击的各宫殿已经无法挽回了。 听了派出去的宫人说起各宫的情况还有后宫的情形,她很冷,她发现了陛下竟没有安排人。 陛下明明知道会出事,却一点安排也没有。 陛下果然是陛下。 她心冷陛下的心中看来并没有她们这些人,好在她还有大公主,乱党被捉拿了,后宫也平静了,她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得知江嫔竟在宫乱中生产,她还真是不得不替这位江嫔担忧,她的担忧也成了真,没让她等太久。 江嫔难产一尸两命。 那会她是松了口气,还有高兴的。 得了几分宠就不得了的女人,也想爬到她的头上,她派去的人还是用到了。 同时还有几个女人也没了。 她想到淑妃还有丽贵人,便顺口问了问,丽贵人那女人在冷宫里她本以为安然无恙,哪里知道,冷宫也被乱党冲击了。 淑妃那里也是一样,听说很是不好,后来她很多次后悔自己不该因为觉得该去看看淑妃还有丽贵妃那两个女人带着人过去。 她本来是想去看笑话的。 可是。 她先去的是淑妃的宫殿,后宫说是平静了,可是隔着帘子还是能闻到地上的血腥,她掩着鼻子到了淑妃的宫殿。 殿外血腥味更重,她当时有些后悔,只是来都来了,她让宫人先进去,淑妃宫中的宫人还有太监她没有看到。 或许死了。 刚想着就听到宫人的声音,她迈步进去,很快听到宫人还有太监的声音:“娘娘,娘娘不要!” 像是发生了什么。 她听出那声音其中有一道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的声音,刚想着就见自己派进去的宫人冲了出来。 “怎么样?” “娘娘。”宫人一脸慌张,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到底怎么了?” 她扶着宫人的手有些生气,谁知那宫人还是欲言又止,她一急推开她就带着人往里面。 到了里面,她也看到了,她一直以来的对手淑妃,高高在上的世家女,一脸血迹披散着头发,宫装上全是脏污,她的手上拿着一块碎瓷片,脸惨白而凄厉,猛的朝着沾了灰尘的脖子去。 很快,浓稠的鲜血洒了一地。 “娘娘,娘娘,不要不要啊,娘娘,你不要!”同样满身是血,受了伤的宫人扑了上去。 她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幕,愣了愣。 然后看到淑妃看过来,她不由后退一步,随即砰一声,她就那样怔怔看着,看着淑妃那女人自尽而死。 事后她才得知淑妃那女人在宫乱中被人拖了出去,她离开后,不知怎么走到冷宫。 冷宫里丽贵人那女人上吊自尽,那张脸随着飘荡的身体挂在半空中。 她转身离开。 一个婆子冲过来,竟然扑倒她,用碎的瓷片对着她的眼晴! 那一瞬间她知道淑妃那个女人还有丽贵人那个女人身边的这个人多半已经知道她从中动了手,是的她动了手,可她没想过让淑妃那女人死。 只是想让她再也无法翻身。 而她一时的大意叫她的眼晴瞎了,她恨,恨得不行,后悔,悔恨,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这样大意,惠妃一脸怨恨。 第一章 明黄的龙床上,杜宛宛睁开了眼,脸色有些白,额头也些汗,她伸出手突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萧绎抱在怀里,她缩回手没有再动,闻着鼻端的龙涎香,她轻轻喘了喘气,平复心跳。 过了片刻她抬头,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再出宫,就着明黄的烛火她看着抱着她的男人,从这个男人御驾亲征回来每晚都和她一起,她每晚都和他一起睡在这张龙床上,开始她不习惯,渐渐她习惯了。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逝去的娘亲,也许是明天就要去见害死了她娘亲的杜刘氏她的继母和爹,她不知道娘亲的样子,可是。 当年发生的事抱着她的男人查清楚了,也告诉了她。 其实很简单。 可是却害死了她娘。 在她娘还在的时候,她的继母杜刘氏便和她爹认识了,杜刘氏不愿为妾,而她娘是正妻,她的爹本来便不喜欢她娘,杜刘氏又是个有心机的,也不知道怎么看上她爹,杜刘氏年轻长得又好,她爹当然便有了心思,一来二去的,她娘偶然之间知道了,那个时候她娘身体本就不好,一气之下更不好了。 她娘质问她爹,她爹见她娘已经知道,也懒得多说,直接承认了。 她娘被气得吐血。 她娘是知道杜刘氏的身份的,便质问她爹想怎么做,是纳为妾还是想休了她,她爹便说她要是知趣自己把位置让出来最好。 然后拂袖而去。 她娘气得病倒,就在这个时候,杜刘氏上门见了她娘,不知道和她娘说了什么,没有过多久她娘便病去了。 她爹处理完她娘的后事,几个月后迎了杜刘氏进门。 杜刘氏成了她的继母。 她的母亲,她的娘亲渐渐再没有人记得,她娘亲身边的人也一个个被打发了出去,嫁妆也被杜刘氏把在手里。 她外祖家早就没有消息,杜刘氏娘家和她外祖家不同,她爹得了杜刘氏,官途倒是稳稳上升,只是她爹从来不是守着一个女人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娘亲,她一直想查清娘亲的事。 她娘亲真的是被杜刘氏还有她爹害死的。 从前她没有办法,杜宛宛感觉着抱着她的男人身上的温暖,心中安定,闻着龙涎香,更是觉得暖洋洋的。 梦中的惊慌还有思念远去,她轻轻在萧绎下颌处吻了吻,吻完心跳得有些快,脸不由自主发红,有些羞涩有些后悔,她忙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醒松了口气,忙低下头。 想到男人为她做的,她又忍不住欢喜。 身体往他怀里蹭了蹭。 而这时,抱着杜宛宛似乎没有醒的萧绎,慢慢睁开了眼,轻轻瞄了瞄怀中的妇人,嘴角肆意的上扬,眼中带笑,这小妇人学乖了。 嗯,很好。 杜宛宛并不知道萧绎早就醒了,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蹭一蹭,浓厚的龙涎香在鼻端环绕,她闭上眼。 明天她会去见杜刘氏。 不知道能不能去见一见玉姐儿。 忽然想到儿子,杜宛宛又睁开眼,她轻轻的挣了挣,望向偏殿,片刻她看着抱着她的男人想要从他怀里出来,然后去看看儿子。 她小心又小心,边注意着抱着她的男人,半晌,她从他怀里出来,她轻轻的扶着龙床,就要下床。 她没看到她一直注意的男人先是饶有兴趣的等着,随后见她挣出去想要下床,失落无奈的表情。 “心肝要干什么?” 萧绎见怀中这心肝动来动去的,本来不准备开口,要知道他方才可是得了好处,他还真是没想到他装睡怀里的心肝会偷偷亲他,这妇人真是不知廉耻。 不要脸,不知羞,居然敢偷偷亲他。 还真是不知道她变得这么大胆,他觉得该好好说一说这妇人,同时又觉得得意,这妇人心中总算是有他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他便决定一直装睡,看这心肝还会做什么。 嗯,要是让他满意高兴了,他就不计较她的不知羞耻。 要是不让他高兴,哼,他再好好惩罚她。 谁知道这心肝妇人居然从他怀里跑了出来,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他不由有些生气了,这妇人是不是早知道他醒了在逗他玩? 所以萧绎脸色有些臭,语气也很是不好,从龙床上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杜宛宛,杜宛宛还以为自己动作极轻,一听到身后的声音,整个人吓了一跳,脸都白了,更是僵在了原地。 好在很快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她手捂着吓得跳快的心跳,平复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喘着气回头,他怎么醒了? 刚刚不是还没有醒? 难道是她不小心弄醒了?她边想边看向坐在床上的高大男人。 “你醒了?” 发现男人的脸色不好,她不由握了握手:“是我吵醒你了?” “你也知道?” 萧绎脸还是臭臭的,高高在上的盯着杜宛宛。 “你先睡吧,我想去看看儿子。” 杜宛宛抱了抱身体,带着歉意道,说罢转身,宫人还有太监都在外面。 “那臭小子有什么可看的,过来心肝。” 眼见杜宛宛这妇人如此没有眼色,萧绎气极也不等她再说什么,俯下身手臂一伸直接拉过她把她拉回怀里。 而且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看的,让这心肝一直念着。 “你。” 杜宛宛被拉得往后倒,再次吓了一跳,好在她也习惯了这个男人的行为,很快冷静下来镇静起来,由着他拉,她知道他不会伤到她,等到了他的怀里,她动了动,不让他压下来,抬头望着他。 说什么臭小子有什么可看的,不知道是谁每天都要去看一看。 想着眼前这个男人,每天都会去看一眼才放心。 很多时候她真的会忘了这个男人还是皇帝。 “心肝还是先满足朕再说,想去看那臭小子先让朕高兴,太真?”萧绎对上怀中妇人的眼晴,一时有些窘迫,不由哼了声,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压在身下,然后含住妇人的嘴。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妇人想什么。 笑话他? 他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 他要把这乖心肝咬痛。 “呜呜——”杜宛宛被堵住嘴,身体被男人压住,她同样看出男人的心情,无奈的挣了挣,发现自己挣不掉,再看皇帝是不准备放过她了,她还说去看儿子,可是不让身上的男人满意,她就走不了,也看不了儿子,她哪会不了解他的脾气。 “妾要是去儿子!” 她在心中说着,说出口却全是呜呜声。 男人完全把她的嘴堵住了。 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由着他动作,杜宛宛过了一会也不再挣,无奈的由着男人亲,见男人慢吞吞的,不由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抬头回应。 萧绎当然马上就感觉到了,算这妇人识趣,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心中满意,心情也好了起来,也有心思温柔对待了。 他放慢动作。 而杜宛宛本就因为他的动作太慢,心里急着见儿子,见状,不耐烦了,就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又不听话了?心肝?” 萧绎刚满意谁知就发觉身下的女人不耐烦起来,还想推他,刚才不是还乖乖的配合,他方才还觉得识趣,现在又要干什么? 他皱紧眉头,抬起头来,盯着底下的杜宛宛。 “陛下。” 杜宛宛吐出一口气,动了动身体。 “别提那个臭小子。” 萧绎不等她说完,直接道:“别惹朕不高兴,太真!”他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 杜宛宛:“……” “太真想说什么直接说,或者想做什么!” 萧绎又道,直盯着她。 杜宛宛:“……” “你去看那臭小子干什么,那臭小子定然在睡觉,你过去有什么好看的,既然没有话说还是好好听朕的话,让朕高兴,别再惹朕生气,主动一点,让朕满意了一切好说,不然朕真生气了。” 萧绎继续笑眯着眼说。 杜宛宛没有再挣,她侧耳听了听,没有听到儿子的声音,她闭上眼,抬起头撑起身子轻轻吻住身上的男人的额头。 她还是先让这个男人高兴了再说。 “这才乖嘛,乖乖。” 萧绎眯着眼坐在龙床上由着杜宛宛动作,嘴角扬了扬,等她坐到怀里后,伸出双手抱住她。 “接着来。” 随后见她亲过额头后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好一会没有动作,眉头一皱昂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怔怔的不知想什么,不由不悦的催促道。 杜宛宛对着眼前这张脸,这张熟悉至极的脸,羞涩心悸还有说不出的甜还有酸楚,她手轻轻在这张脸上划过,不敢对上他的眼晴,她敛起眼低眉顺眼的从他的额头边摸边亲下来,眼鼻脸还有嘴。 他的眼神总是像要烫伤她,感觉自己像没穿衣,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叫她很多时候不愿对上。 她也不想令他太得意。 “接着,再来,嗯。” 萧绎倒是不知道杜宛宛有那么多心思,他此时哪里有心思去想,只觉得她乖顺的依了他的意思,是个听话的,便不再计较,遂细细感受起来。 哪里不满了便指着让杜宛宛继续。 一定要完全满意才行。 待杜宛宛照着他的意思做后,他享受的眯着眼。 “嗯,好,真乖,朕的心肝太真果然听话,来,还有这里。”眼见太真只轻轻的亲了亲嘴就离开,萧绎不乐意了,搂着怀中人儿的手就是一紧,捞着她就让她再亲回去,他都还没享受到呢。 杜宛宛身体往后撑了撑,然后见男人眯缝着眼等着她再亲,她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样子叫她咬牙,不过,她还是只能亲上去。 闭上眼,她再次亲住他的嘴。 萧绎由着杜宛宛亲,半天后发现还是不解恨,还是不够满意,心肝还是太害羞了,在这些事上还是羞涩,还是不大放得开,还是不够大胆,主要是主动,偶尔在他的逼迫下主动大胆一次,放开一次,下次又变回去了。 现在比以前好一点就是稍稍比以前主动了点。 可对他来说不过隔靴搔痒,他很多时间都不能满足。 尤其是心肝生产过后身体恢复得好,养得丰胰了不少,脸色红润再不复一点病秧秧,丰满妖娆,白皙如玉,风情入骨,比生产前更是丰满撩人,这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太真,能可着他折腾也不用担心心肝的身体跟不上。 他一直专门让人调养,以前心肝太弱,老让他饿着。 他更爱心肝如今的样子。 只稍稍一看就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恨不能每时每刻都弄在身边,想把玩就把玩,更是不想让人看到,心肝是他一个人的,只能他享用。 心肝这性情,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主动让他吃个饱。 这些天每次正要入就被那臭小子吵到,今晚,他要好好品尝怀中的心肝。 罢了,还是他来。 萧绎又感觉了一下妇人。 下一刻收紧手激动的搂住妇人的头。 杜宛宛身体一怔。 很快反应过来,她没有继续亲,她知道男人等不及了,她双手环住男人的背,闭上眼,任他动作。 突然她手僵了僵,停在男人的肩部。 她轻轻的摸了摸那里睁开眼。 “还痛不痛?”男人含着她的嘴,她别开头,不让男人亲,喘一口气后低哑的出声:“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早告诉你好了,又问,你不专心太真,你想叫朕不满意?” 萧绎低喘着,皱紧眉头不满意的托着杜宛宛的后脑:“不过是一点轻伤,你再啰嗦朕就要——” 要什么他没有说。 但意思很明白。 杜宛宛动了动脖子,她的后脑被男人托着,身体也被紧扣着,紧紧的贴在男人的身体上,她双手并没有收回来,还是在那一处:“真的不痛?” “太真!” 萧绎生气了。 这个鬼东西,一次又一次,他的兴致都快被她弄没了。 要是她是想弄掉他的兴致,她成功了。 不过他很生气就是了。 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萧绎恨不能把这妇人吃下肚,他恨恨开口:“你是听朕的话好好的,还是要挑战朕的耐性?” 要不是这东西是心疼他,担心他,他—— “我担心陛下。” 杜宛宛看出自己把男人惹火了,不过她并不真怕,因为她知道如何叫男人不生气,她慢慢道,望着男人,手轻轻摩挲着男人受过伤的肩。 “你!” 萧绎知道自己在女人的话下又偃旗息鼓了,他知道只要女人说一句好听的自己就会高兴,再也不会对她生气,这妇人就是他的心肝,果真是磨人的东西。 这东西也是刁钻的,以前还蠢,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说好听的话。 哼哼。 知道怎么叫他不生气,她可真是得意。 “闭嘴!”他要好好的罚她,萧绎不想再听她扯七扯八,到时候又吃不饱了,他直接就钻到杜宛宛嘴里。 杜宛宛张开嘴,闭上了眼。 手仍然在那一处。 她原先并不知道他受伤,他什么也没有对她说,她还以为他没事,他御驾亲征去了边关,她一时担心,他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她便没有多想。 还是后来同房的时候她无意之间摸到,然后问了他才知道。 他倒是不在意。 她却为之心痛,问他为何不告诉她,是不是从未把她放在心上,他偏还不高兴了,说她就是这样糟蹋他的心的?明知道他心中只有她,把她说得好像她错,硬要她认错后,偏还没个正经,毫不在意的说就是怕她多想才没告诉她。 好在当时伤口已经愈口,不过她还是担心叫了太医问清楚,知道真的是轻伤,没事后才放心。 不过还是问了他为什么受伤,怎么受的伤。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那场战事果然如她曾经担心的一样,看他好好的回来,轻描淡写,也没有事就以为那场战事没什么是大错特错。 她让他给她讲那场战事,可是他怎么也不愿意讲。 她只能问别人。 才知道他御驾亲征刚开始很顺利,后来异族和纪家勾结,有几次很是凶险,他就是在一次凶险的战事中被流箭射伤。 可想而知那次战事多可怕。 连他都受了伤。 听完她几乎后怕,要是他有事,要是他……她不敢去想今后的命运,她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他。 她不想他有事,她要他好好的。 那次的惊悸还有害怕担心一直如影随形,哪怕过去好些天,哪怕他好好的在面前,哪怕伤已经好了,可她还是时不时会想起。 每次摸到那块伤口,她的心就后怕。 后怕怕再也见不到他。 他再也不能抱她,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给她的一切,就算是酸甜苦辣,杜宛宛闭紧眼,迎合着萧绎的动作。 萧绎则睁开眼,细细的注视怀中的人,满目的柔情。 当然动作一点不柔情。 眼见着两人就要滚作一堆了,明黄色的龙帐也随着动作摇晃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 “哇哇哇哇!” “……” “哇哇哇哇!” “……” 一连哭了两声,像是要掀开宫殿,响亮的传进来,传到明黄的龙床上,传入杜宛宛还有萧绎的耳中。 两人的动作一下子都停了下来。 杜宛宛和萧绎对视一眼都看向外面,不过杜宛宛很快便回过神,着急的就要起来,推开萧绎,就要坐起来。 萧绎则是脸黑了,要多黑有多黑,黑沉沉的看着外面,片刻冷冷盯着杜宛宛的动作。 “哇哇哇哇哇!”响亮的婴儿声还在响,伴着脚步声和其它的声音,萧绎脸越来越黑,黑得像是要滴下水来。 杜宛宛坐起来后,马上就要下龙床:“陛下,妾身去看看,儿子在哭,你!”她急切的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儿子哭得这么响,她半点也不愿耽误,只是想到皇帝,想到身边的男人她还是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 说完扯过一边的外衣披在身上就急冲冲冲了出去,好在身上的中衣还在,留下萧绎脸色更黑了。 “杜宛宛!” “……” 见杜宛宛停也不停,也不回头,萧绎猛的握起手猛的在龙床边一砸,砰一声大响。 “陛下,陛下?” 门外响起宫人和太监的声音,还有很多道脚步声。 “这个臭小子!” 萧绎根本不管,恨恨的说完,才对着殿外面:“滚出去!”厉声喝道。 外面的宫人太监不敢再说,一下子安静起来。 萧绎在龙床上坐了一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敞着的明黄中衣,拿过一边的外袍披上,下床朝着外面去。 他其实也担心那臭小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臭小子专门和他作斗,等长大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臭小子。 不然不解恨。 也不知道这臭小子是怎么一回事,最是喜欢跟着心肝一起,白天要是看不到那妇人就会大哭。 到了夜里也是,一醒来没看到那妇人便要大吼大闹。 闹得他心烦。 以前他还真不知道养个孩子这么难。 那些女人生的他从来没操过心。 这个臭小子,他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从又红又瘦的小猴子变得白胖可爱。 那臭小子哪里可爱,从那臭小子出生就把妇人的注意力抢走,自从发现那臭小子离不开那妇人后,那妇人便没事就陪着那臭小子。 要不是他硬是逼着,那妇人晚上也要陪臭小子睡。 可就算被他逼着没有,但那臭小子只要一叫马上就会过去,理也不理他,早知道那臭小子如此可恨他当初就不让他生下来了。 萧绎恨得牙痒,但还是很快出去,出了殿见宫人太监跪在外面,他看了一眼,直接去了旁边的偏殿。 一进去就听到妇人哼着歌谣哄着那臭小子睡,那臭小子则乖乖的窝在妇人的怀里,旁边跪着几个一脸惨白的奶嬷嬷。 另几个照顾的宫人也白着脸跪在地上。 “陛下。” 见到萧绎,几个奶嬷嬷脸色又一白,几个宫人也是。 杜宛宛只看了萧绎一眼就仍低头哄着怀中的儿子,萧绎也不在意,就算脸色不好,他挥了挥手,让宫人还有几个奶嬷嬷起来。 这些人都是他专门派人挑的,一直没有出过错,看着她们的脸色他又扫了杜宛宛和皇儿一眼,对着几个宫人和奶嬷嬷:“怎么回事。” “陛下,小皇子应该是尿醒了。” 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忙道。 “那尿过了吗?” 萧绎以前哪知道这些,这还是最近学的。 “尿过了。” 几个宫人奶嬷嬷道,萧绎听罢点头,见杜宛宛已经把皇儿哄睡了,便挥手让她们退下,几步走到杜宛宛面前,看着母子俩。 柔和的光线下,妇人丰满如玉的脸柔软得不可思议,臭小子乖乖的睡着,比平时可爱多了,母子俩就那样,他听着歌谣,伸出手搂住母子俩。 “陛下。”杜宛宛没有动,睥了萧绎一眼。 萧绎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皇儿身上。 皇儿很像妇人,只有眼晴像他。 杜宛宛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也看着怀中的儿子。 很久后,萧绎和杜宛宛离开,躺在龙床上,杜宛宛闻着男人身上的龙涎香,萧绎手摸着杜宛宛的发。 杜宛宛喜欢这样静静的和男人躺着。 想了想,刚要开口。 谁知道男人一下子抱紧她:“现在太真该补偿朕了吧。” 萧绎不满意的低头看着怀中的妇人。 要是她敢再不答应。 “好。” 杜宛宛愣了愣,笑开了花,撑起身亲了亲男人,瞬间,明黄的龙帐放了下来,遮住了一切。 * 杜母杜刘氏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先是京城大乱,听说宫里也乱了一阵,接着京里好些人家被下了大狱,不想有一天杜家也成了其中之一。 她曾以为是杜宛宛如原因,前定远侯谋逆,杜府与之是姻亲,她问了老爷,知道老爷并没有牵扯,便稍放了心,可是不久杜家被流放。 而她被单独关了起来,有人来问了她几句,竟提起杜宛宛的亲娘。 ------题外话------ 开始写下部,女主的后宫生活,还有女主几个儿女的事,今天先更六千多,要是看的亲多,喧嚣就日更八千以上或一万。 第二章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提起杜宛宛的亲娘,那个早就去了的女人,还详细的问了当年事情的经过。 她一直看不起杜宛宛的亲娘。 提一个去了的女人干什么?难道还要定罪?当年的事已经没有人知道了,难道谁在查? 杜宛宛?不可能是她,杜宛宛怎么能指使得动这些人,杜宛宛也是自身难保,那可是谋反的大罪。 听到赵晟谋反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谁知道这个赵晟居然会谋反,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 她当时就怕被连累,果然被赵晟连累了。 抄家,流放岭南,全家都被下了大牢,她的孙儿儿子都经跟着受累,早知道—— 这些天儿媳妇几个孙女都在闹,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闹了,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老爷那边也不知道,娘家还有几家亲厚的另几房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想到办法。 这些年她最不愿的就是提起当年的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过那些事了,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 每次想起杜宛宛的亲娘都会让她想起当年为了嫁进杜家所做的,想起自己不过是继室,想起自己曾在那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过,自己明明比那个女人家世好,可那个女人却是原配,就算那个女人死了,就算她登堂入室了,在那个女人面前永远都要执妾礼。 想起当年她曾做过外室。 不过就是占着原配的位置,那个女人有什么,生不出儿子性情蠢笨病秧秧的,杜宛宛完全像她那薄命的娘。 不用她出手就把自己害死了。 只是却连累了她,她的儿子孙女。 那女人最后是被她气死的。 突然被人提起,她便不由想到当年那个女人,再想到杜宛宛杜妙妙那两个蠢物,被关进大牢后没有人审过她们,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先前全家都以为是被赵晟牵连,可是抄家流放的旨意上写的却是。 草菅人命,贪脏枉法,涉嫌勾结乱党,想来想去问来问去也只可能是被赵晟牵连,也许旨意上的不过是为了好定罪。 都是杜宛宛杜妙妙那两个蠢物,杜刘氏越想越是恨。 早知道早就弄死这两个蠢物。 她的乖孙儿还有儿子女儿就是被这两个蠢物累的。 杜刘氏恨死,想到那些人问她杜宛宛亲娘的事,不会是真有人查到了吧,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觉得不安。 明明不可能的。 自己已经被单独关在这里好几天,想到儿子媳妇还有孙儿孙女,想到老爷,就不由心烦,圣旨已经下了,如果在圣旨下来以前想到办法,还有可能幸免。 如今只能等着流放,家里肯定早被抄了,家里那些用了经年的物什一想到她就心痛,岭南那样的穷地方,要是能改个流放地,这一路过去路上还不知道如何。 圣旨上的日期还有三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老爷还有儿子孙子,到时上下打点一下,看能不能…… 她恨毒了杜宛宛杜妙妙还有赵晟这些蠢物,他们自己想死自己去死就是,要是能见到皇上,她一定要说杜宛宛杜妙妙那起子蠢物早就不是杜家的女儿。 娘家来的人告诉她皇上恨赵晟这些乱党,所以凡是有所牵连的都被关了起来,没有一家幸免的。 谋反是那么好谋的? 明明看着不像蠢的。 要是成功了那还好说,她的儿子女儿孙儿孙女的前程都被断送了,以后就要在那起子穷地方,要不是杜宛宛杜妙妙赵晟那些蠢物也跑不了,她一定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这时,有声音响起。 杜刘氏脸色一变,忙看向外面。 随即从牢里站起来,走到大牢边,她望着进来的地方,有几道脚步声朝着这里走来,很快她看清了来人。 是不久前审问过她的人,她脸色不由一变。 他们还要问什么? 不会又是问杜宛宛她亲娘的事吧? 杜刘氏心里想着,心中又是不安,两个黑衣男人朝着她走过来,面无表情,让她更觉不安,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提起心。 两个黑衣男人面无表情走到她面前,并没有打开大牢的门进来把她带出去,而是转身往着来处:“带进来。” 话落,外面有人应答,然后,几个人走了进来。 杜刘氏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心中猜测着,等看到两个黑衣人中间押着的人,眼晴缩了缩:“老爷!” 她扑到大牢边,也顾不上别的了,从被关进大牢她就没有见过老爷。 被押着的正是杜父,听到声音一下子抬起了头,他此时的样子很不好,好像老了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头发也白了,曾经挺拔的身体拘搂了起来,脸色也很不好,憔悴难看,没有了以前的风度,看到杜刘氏,他脸上也动了动。 站在大牢边的两个黑衣男人依然面无表情。 押着杜父的是另两个黑衣人。 嗤一声,杜父被押到天牢前,天牢上的门被押着杜父的黑衣男人打开,两人把杜父推到牢里,便又关上了牢门。 两个黑衣人向站在牢前的另两个黑衣人示意而后离开,站在大牢面前的两个黑衣人没有走。 “一会有人要来见你们。” 其中一个冷冷开口。 杜父和杜刘氏看着对方,脸色都不好,不知道怎么开口,听到黑衣人的话,两人一起看过去。 杜刘氏本来意外会见到老爷,最初还想着是不是能见到儿子,没多久发现只有老爷,让她不得不多想,这些人把老爷带来不会也是为了杜宛宛她亲娘的事吧? 她刚要问。 杜父也是没想到他们带他来是见刘氏,他从被关进大牢到定罪抄家流放没有移过地方,他没有像刘氏想那么多,知道自家是被赵晟牵连,而圣旨又下来定了罪,已经没有办法,他虽然一下子老了很多,可是心里清楚谋反这样的大罪,就算是被牵连,他再是想办法也不可能被放出去。 儿子孙子闹个不休,他也不劝,只想着离京前打听一下,忽然被带出来,单独带到这里,他一路想了很多,以为有人要审问他。 不想却是见到刘氏。 看着刘氏憔悴的样子,他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刘氏虽然不像杜父一样老了十多岁,但也好不了多少,刘氏爱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身上的衣服沾了尘土,头发也不再服帖,脸色黄了不少,隐隐有了皱纹,头发也有些乱。 在杜父眼中刘氏一直是优雅的贵妇人模样,保养得体的她显得格外年轻,岁月让她更多了风歆。 他想要说些什么。 “一会不准乱说话,知道吗?” 开口的黑衣人才不管杜父刘氏想什么,是什么心情,接着又道,想起上面的交待的,更是怕这两人到时候不听话。 “你们只需要问什么答什么,也不准大惊小怪,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也是不能乱说,要是大惊小怪惹恼了贵人,你们知道你们会有什么下场,要是贵人满意你们以后也能好过一些,要是叫人听到你们乱喊乱叫的。” 后面的话黑衣人没有说完。 但意思很清楚。 杜父和刘氏还是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贵人? 有贵人要来见他们? 哪位贵人?怎么会来见他们?他们猜着,可是猜不到到底是哪一位,贵人来是为了什么? 不让他们乱说话,大惊小怪,他们哪里敢得罪贵人,只是到底是哪一位。 杜父和刘氏想完看着对方。 要是贵人满意,是不是? 两人有些激动。 两个黑衣男人也不多说,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离开了。 杜父和刘氏:“不知道是哪一位贵人?” “要是能让贵人满意。” 两人倒是一样的想法。 此时天牢外面,一辆不起眼的乌帷马车内,杜宛宛被萧绎拉着手抱在怀里,听到外面的公公说到了,她推了推抱着自己的男人:“到了。” 萧绎一手揽抱着杜宛宛,一手轻轻的把玩着她的手指,眼晴微眯,整个人很是慵懒,闻言睥了马车外面一眼。 杜宛宛过了一会见男人还是水放开她,她不由再次推了推。 “陛下。” “知道了,你就这么急,急着想去见那两个人?心肝?” 萧绎还是漫不经心的,揉了揉额头抱过怀中的妇人,低头在那艳丽的唇上啃了一口,抵着怀中妇人的额头。 吐着热气。 “陛下。” 杜宛宛脸红若彩霞,更是艳色无比,她今天梳着高髻、露胸、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粉胸半掩疑暗雪,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让她整个人艳色十射,高贵又诱人。 她本来不准备这样穿的,她要去见害了她娘的人,可是男人硬要她这样。 说到时叫那些人羡刹。 让那些人知道她过得好,也是一种折磨! 她硬不过他,只好穿了。 昨夜事后她只睡了一会便醒了,又睡不着了,到了天亮才又睡过去,不过没过久又醒了,她梳洗好后陪了一会儿子,等萧绎上了早朝又处理了一会朝务才出宫来。 她还一度以为他忘了说过带她出宫。 “怎么不唤三郎了?你这是想让朕亲?太真。”萧绎目光深深的在妇人身上扫过,特别是那若隐若现露出来的诱人部份,那白皙丰满只想叫人吃了又吃,一口吞下,这样想着他便也不客气了,便动起手来,也咬住那艳红的唇又啃起来。 “三郎。” 杜宛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双手的力度,还有嘴又被啃住,不由恼了,她就知道穿成这样方便这男人。 她边推边别开头,想要让他放开:“已经到了,陛下,三郎,到了。” 她有些急了。 “好了,好了。” 萧绎狠狠在那艳色的唇上用力的咬了咬,手也动了动,直到觉得稍微解了下痒后放开了杜宛宛,对于妇人他虽想像从前一样肆意把玩。 但必竟还是有所不同了。 他不忍伤她的心,总要叫她心甘情愿,满意,对着她他总是忍不住纵容,再说已经把她放在身边了,他们有的是时间,也不用急于一时。 一会妇人要去见人,他理解妇人的心情,也不想她难过为难。 还是放她一马,让她好好的去,高兴一点。 他本就是为了她高兴。 她不是那些玩物般的女人了,她是他皇儿的亲娘,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他想宠爱的人儿。 对别的女人他可以随意,对以前的他他也可以放纵。 “逗你玩的,瞧你的样子!” 放开手,见妇人艳红的脸还有妖艳的样子,懊恼的眼神,他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脸,扶着她坐好。 又替她理了理弄乱的发还有裙子和披帛,见艳红的唇有些花,揽过她的头,轻轻人她擦了擦。 “好了,可以了,下去吧。” 仔细的看了看,他点点头,拉着她往马车外去。 杜宛宛心中很是着恼,不过见男人放开了她终于好受了些,发现他笑过扶她坐好,她也不动由着他,他替她理头发她也由着他,不过在他替她擦口脂的时候心还是禁不住悸动不已。 他的样子太认真,被他拉着下马车,她心中的恼意不见了。 有的是悸动。 她看着他。 马车外面早有轿子等着。 几个宫人还有太监跪在地上,周围早被清空,这是她的要求,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跟着他上了轿。 杜宛宛并不知道由于最近被关的人太多,又是抄家灭族又是诛九族又是流放的大家都知道皇帝不会罢休,一个个哪里还敢乱跑,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轿子被抬起来,杜宛宛看着拉着她手的男人。 “怎么?” 萧绎侧头笑眯眯的。 “三郎也去?” 杜宛宛以为他不会去的,谁知! “陪你,免得你害怕。” 萧绎可舍不得再让心肝一个人去。 “陛下不用,我不怕。” 杜宛宛并不想皇帝和她一起,只是不知道如何说。 “你这小白眼狼,不识好人心的东西,朕要不是怕你情绪不好,罢了你不想朕去朕便不去了,一会在轿中等你。” 萧绎其实主要是看怀中妇人的意思,要是妇人怕他便一起去,见妇人想一个人去,他便也不去了。 就是还是有点不爽啊,他不去是他的事,他去她却不许,他就有点小不爽了,忍不住就想拍拍妇人的脸问她是不是白眼狼。 “三郎。” 杜宛宛有些后悔了,她仰着头望着男人不高兴的脸,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想要开口。 “哼。” 萧绎不说话,冷哼一声,别开头,不理会她。 “陛下,妾错了。”杜宛宛咬着唇,小声的。 “哼。”萧绎又是一声冷哼。 杜宛宛:“……”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某种动物,她想笑又不敢,一时脸色变来变去,萧绎见杜宛宛居然就这样就不说了,不悦的转回头:“知道错了?”高高在上的睥她。 很是漫不经心,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漫不经心就不知道了。 “嗯。”杜宛宛不管他怎么想,马上点头。 “这还差不多。”萧绎脸色好看了些。 杜宛宛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又觉得想笑。 “还不下去。” 萧绎觉得自己居然别扭了,很是不爽,便也对杜宛宛没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因为这妇人,哼。 他别开头,推了妇人一把,冷冷道。 杜宛宛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了,是生气吧?不过见他推她,也不说话,张了张嘴还是下了轿。 “朕等你,要是太久朕就去找你。” 萧绎斜睥着。 杜宛宛听在耳中,嘴角扬了扬,她知道他没有生气,他变了很多了。 外面几个宫人太监跪在地上,几个黑衣人跪在一边,她扶着身边宫人的手,容真和容喜她都放到了玉姐儿身边,她身边的宫人都是男人的人。 “娘娘!”“娘娘——” “带路。” “是,娘娘。” 宫人太监小心的起身,几个黑衣人头也不抬,行过礼,起来后退到一边,带头往里面走。 “娘娘小心一点。” “嗯。”听着耳边宫人的话,杜宛宛点头,另几个宫人则帮她托着裙摆。 她不是第一次到天牢,不过这次去的和上次不同。 大牢里,杜刘氏和杜父等得心急,两人猜来猜去都没有确定贵人是哪一位,很久了还没有人来,不会是贵人又不来了吧? 两人把这当成最后的机会,虽然杜家并不认识哪一位贵人,不过想到也许是有人帮忙求了贵人呢。 两人带着饶幸等待,就在两人急得不行的时候,脚步声响了起来,两人看了对方一眼,都往外面看去。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贵人来了? 他们的眼中不由露出着急还有期盼希望,他们直直的,舍不得挪开眼,他们下一刻看到了黑衣人。 两人神色都是一变。 “走吧。” 黑衣人走到大牢边,打开门,押着他们就往外面走,两人一时急了,不是说有贵人来见他们,这? 难道贵人真不来了?难道? 两人想都不敢想了:“你们不是说有贵人要来?” “呵。”两个黑衣人冷笑出声,押着杜父和刘氏冷冷看着他们,笑中全是讥嘲和轻蔑:“你们难道还等着贵人过来见你们?” 两人脸色一变,突然发现自己想错了,不再挣扎,只是脸色还是不好,他们先前竟没想到既然是贵人,那么就不可能亲自来见他们。 他们现在是被带去见贵人? 两人想要问,可是看着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脸再想着刚才闹的笑话,不敢再开口了。 没有走多久,他们被带到一个地方。 “给贵人请安。” 押着他们的黑衣人没等他们多看,就要押着他们跪下。 “不用了。” 而上首淡淡的声音飘落,阻止了。 黑衣人还是行了一个礼:“给娘娘请安。”随后才押着杜父和刘氏起身,杜父和刘氏虽然没有行礼,可也被押着跪了,两人没想到要见他们的居然是宫里的娘娘。 当然这还不是叫他们吃惊的,两人被押着跪着看不到上面的情景,但两人想来后突然脸色大变。 方才没有多想,两人只觉得那上面贵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可起身后,两人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了。 这么一想,就再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上首。 杜宛宛坐在上首,在杜父和刘氏跪着的时候起身让宫人扶着走到一边,并没有受他们的跪拜,待两人起来后才又坐回去。 几个宫人还有太监都得了吩咐要随时注意着。 其余一切都听夫人的。 他们是知道一些的。 黑衣人起身后刚要说话就听到押着的人无礼的直视贵人的脸,脸色一下子不好就要出声,杜宛宛当然看到,挥了挥手。 黑衣人纵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也是得了命令一切听这位娘娘的,只要随时注意着别惊到了这位娘娘。 见状,两人退到一边,低头不再说话。 “杜宛宛!” 就在这时,刘氏再也忍不了了,她满脸不敢相信,不相信的瞪着杜宛宛,脸通红,手也颤抖的指着。 像是要说什么。 “宛姐儿!” 杜父也惊呆了,良久都不愿相信,快傻了。 宫人太监都低眉敛目,杜宛宛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一个人来见他们,上回见赵晟还有她的庶妹还是那个男人想要给她惊喜,安排好了才让她进去一个人见,不过也是派了人看着的,后来男人就觉得不该让她去,该叫她庶妹和赵晟来见她才对。 这次当然便这样做了,她也没有拒绝。 看着父亲惊呆的表情还有害了她母亲的继母不敢相信的眼神,她知道男人让她来又让她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这一刻,让恨不得她过得不好的人见她过得比谁都好,心里不知会多难受,也算是报复,她是有些高兴,可更多的是恨。 “杜宛宛,怎么是你,怎么是你这个——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要见我们?你就是那个贵人,怎么可能!” 刘氏过了一会像是回过神,不过脸上还是不相信,她手抖着。 “是啊,宛姐儿怎么会是你!” 杜父回过神也摇着头,不愿意相信的注视着杜宛宛。 “为什么不能是我,父亲,还有你。” 杜宛宛恨继母也恨父亲,恨父亲的无情无义,为了一个外室害死自己的原配妻子,恨继母心太毒生生气死她娘,要不是她遇到那个男人,她一辈就将被骗被哄着,活得如一个笑话,糊糊涂涂,她会嫁给赵晟,她的庶妹会和赵晟都有她继母的手段在里面,她也是才知道不久,她的继母是想让她糊涂一辈子,像个傻子,蠢物,连自己亲娘的仇也不知道,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的庶妹自以为聪明,也不过是个傻的,被继母玩弄于掌心。 父亲呢,可知道? 对于父亲,她再恨那也是她父亲,她也不得不叫一声父亲。 可是她这恶毒的继母,她不愿意叫。 “赵晟谋反,身为定远侯夫人早该被砍头,你怎么还活着,还活成这样,还来见我们,你到底求了谁,皇上怎么会让你活着,你该被砍头的,你怎么可能成为贵人!”刘氏接受不了打击,她满怀希望,可是见到的是杜宛宛,她一直以来不放在眼中的。 最重要的是杜宛宛此时此刻的样子,杜宛宛就算没有死也不该这个样子,她不可能是要见他们的贵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杜宛宛这样陌生的样子,就像她曾见过的宫中的贵人,高高在上,美丽高贵,杜宛宛身上穿的如此华美,没有一点病秧秧,丰满成熟,风情万种,优雅贵气,几乎看得她傻眼,看得她眼中冒火。 原来杜宛宛也能这么好看? 原来杜宛宛那蠢物长得这么好? 她记忆中杜宛宛永远就像一个苍白懦弱的背影,连杜妙妙半分也不如,杜妙妙她都不在意,何况她。 她就像做了一个恶梦。 恍惚得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然怎么会这样。 杜宛宛怎么会出现,还这样高贵得她无法直视,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到底是哪里错了? 她想到跪下的时候那些宫人还有押他们来的黑衣人唤的娘娘。 杜宛宛是娘娘? 绝不可能。 杜刘氏猛的摇头,杜宛宛如何成为娘娘? “宛姐儿你活着就好,还以为你——只是你这样子,你是跟着贵人来的?贵人呢?你这样子——妙姐儿呢?” 杜父没有像杜刘氏一般,不过还是有些傻眼,这个女儿好像变了一个人,怎么变好看了,还穿得这样好,他想到妙姐儿。 “父亲,要见你们的贵人就是我,至于杜妙妙。”杜宛宛倏得想要笑,也笑了出来。 “你不要骗人,你怎么会是贵人,杜宛宛。”杜刘氏一下子疯了一样。 “宛姐儿!”杜父也脸带诧异,宛姐儿就是要见他们的贵人?这不可能,杜父也不相信,要是宛姐儿就是贵人,怎么会叫人押他们来,难不成赵晟谋反成功了? 所以宛姐儿成了贵人?不然宛姐儿是不会成为贵人的,一想到这,杜父眼中亮起来,要是这样他可是有两个女儿在宫里,他可不就是国丈? ------题外话------ 看来看的人不多呀,哎,不过喧嚣还是会坚持更新,希望亲们帮忙宣传下,多点人看,每天又带娃又码字,今天从早上一直停电到晚上九点才来,好在笔记本有点电码了些字,来电后又一直码,有意见亲们请提哈。 第三章 杜父觉得狂喜,同时还有些不敢置信,之前不是失败了?不是被抄了家吗,难道是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接出去,为什么还一直关着他们? 看着眼前的大女儿想到妙妙,贵人啊! 狂喜的杜父一瞬间想了许多,那些说不过去的地方渐渐被他忽略。 “你们见不到了,我为什么不能是贵人,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们?女儿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父亲。” 杜宛宛不知道父亲想到什么,为何看起来很不对劲,她直视着刘氏,接受不了了? 刘氏确实是接受不了,要是杜宛宛过得很不好,或者死了都好,可一个自己以为死了,从不觉得如何的人跑到面前,活得好好的不说,高贵得宛如真正的贵人,把她曾经的自尊还有自以为是衬得像个笑话,她如何能接受? “赵晟成功了?” 不等刘氏开口,杜父不敢置信的小声问。 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变得不一样,显然是贵人的女儿。 话落。 几个宫人还有太监都变了脸色,两个黑衣人也皱起了眉头,很快变得怪异,杜宛宛挥手止住了宫人太监还有黑衣人的动作,眼神同样变得怪异。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父亲会问出这样的话。 她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赵晟成功了?难道他以为,杜宛宛突然想到了她父亲可能想的,一时无话可说,又觉得万分可笑。 还真是会想,以为赵晟谋反成功了? 他以为赵晟那个男人真的谋反了?杜宛宛眼中闪过嘲讽还有恨意,谋反只是一个理由,是三郎罗列的理由。 杜宛宛想到这里,有些生气,要是赵晟都能谋反成功,那三郎呢? “父亲你想多了。”杜宛宛冷笑。 “怎么会?难道爹弄错了?” 杜父一听杜宛宛的愕然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显然不相信,自己不可能弄错的,如果不是这样:“可是你不是说你就是贵人,要不是赵晟成功了,你怎么成了贵人的?” 语气中满是疑惑,说着小心的睥了一边的宫人还有黑衣人一眼。 看得出很是担心,见黑衣人还有宫人没有动作,又觉得自己不会有错,说不准是女儿骗自己。 “你可不要骗爹!还有你说妙妙为什么见不到了?”忽然他想到另一个女儿,虽然他之前决定放弃,也失望彻底,直接把她塞到赵晟当妾,可是要是赵晟成功,那也是他女儿。 眼前这个女儿他一向不关注,另一个女儿他不久前也不太看得上,可一向比眼前这个听话。 “呵呵。” 杜宛宛从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这样可笑的一个人,她冷笑不已,她爹还在作梦吧,刚要开口。 “你害死了杜妙妙是不是?赵晟不可能成功的,你不知道怎么活下来,你到底来干什么?” 刘氏叫了起来,瞪大眼,在她想来赵晟不可能成功,她和杜父想倒是不同,她也是不信赵晟会成功,不信杜宛宛真成贵人,隐隐的她还有另一层猜测。 不愿意去想的猜测。 这一层不安令她变得理智,同时又气虚,杜宛宛不管是不是贵人,她会出现在这里,还活着,看她的样子她来是想报复她? 刘氏想起很多事情。 以前的杜宛宛,以前的事,自己一直算计杜宛宛不把她放在眼里,终年打雁,终被雁啄了眼。 她又想到之前被单独审问,问的都是杜宛宛亲娘的事,还有娘娘两个字。 杜宛宛无论是不是贵人,来这里都不可能是来接他们出去,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她如何也想不到杜宛宛会成娘娘。 会有这样的造化。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她还是会那样做的,不过不会再让杜宛宛有这样的造化。 “你在说什么,快点闭嘴!宛姐儿来看我们——”杜宛宛还没有说话,杜父已经不悦的打断了刘氏,狠瞪着刘氏,看得出格外不高兴。 “不许再乱说。” 刘氏想不到杜宛宛还没说,老爷就瞪着她,她愣了愣,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紧张还有……忽然她明白了。 明白了他的打算。 她想笑,他可真是会打算,不过不知道杜宛宛怎么想! 刘氏猛的看向杜宛宛。 “你可不许再乱说。”杜父见状怕她再乱说,又开口,拉了拉刘氏。 杜宛宛看着刘氏和她父亲的样子,突然竟不想再多说什么:“你们也不要乱想了,你们最疼爱的女儿杜妙妙已经死了,虽然不是女儿害死的,不过确实是因为女儿,赵晟也被处死了,定远侯府已经不存在,至于女儿为什么活下来,这你们不需要知道,女儿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是干什么?其实女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来看你们的下场?让你们死不瞑目?来问清楚?问你们为什么要害死我娘?为什么以前那样对我?那样算计我?我也是你的女儿,也许我不该来的,现在我只想问你们一句,父亲还有你后悔了吗?” 后悔害死我娘,后悔看不起我,后悔不该那样对我! 杜宛宛想完,觉得自己可笑。 他们会后悔? “什么?宛姐儿妙姐儿因为你而死?赵晟也死了,定远侯府不存了,可是你?你来是想看我们是什么下场?死不瞑目?你娘,你怎么知道的?你提你娘干会,以前怎么了?以前爹不过是以为你——所以才没有重视,你当然是爹的女儿,爹后悔什么?” 杜父大惊失色,张嘴想说什么,他方才还想着怎么劝过这女儿,还不太在意,也不想去深想。 后悔? 还有宛姐儿怎么知道她娘的事?还提起?他不安得很。 再没有心思乱想。 刘氏同样大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惊的是杜妙妙那蠢物真的死了,被杜宛宛弄死的,果然,杜宛宛果然是来看笑话的,果然是杜宛宛,她就说那些黑衣男人为什么要提起那个死去女人,杜宛宛都知道了吧,她是来看他们的下场的,后悔?她从不后悔。 心中最怕的成了真。 最不愿想的发生了。 杜宛宛真的成了贵人,娘娘,不知道她怎么成为贵人的? 不知道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死,是还没有到时候?刘氏还没有活够,她怕死,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儿子乖孙子乖孙女被自己连累,因为自己被杜宛宛记恨,她就算还是不后悔,却心慌。 她害死了杜宛宛亲娘,杜宛宛不会放过她的。 她又算计杜宛宛。 当初为何害死杜宛宛亲娘?如果杜宛宛亲娘在,她算什么?也不知道杜宛宛凭什么得了宠爱,成了贵人娘娘的。 “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就是。”刘氏咬紧牙。 “看来你不后悔?” 杜宛宛没有管他父亲的话,直冲着刘氏。 “对,当年的事我不想多说,你娘确实是我害死的,想必你也查清楚了,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居然成了贵人,不得不说我小看了你,还以为你也是个蠢物,不想你能走到这一步,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为贵人娘娘的。” 刘氏昂着头。 她不愿放弃,要是能找到原因:“当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牵扯上其它的人,你要怎么做就可冲我来。” 她没有提她的儿女还有孙儿孙女也是杜宛宛的姐妹兄弟侄儿侄女,她不屑。 “不后悔吗?冲你来,你觉得可能吗?” 杜宛宛哪里会不明白刘氏的意思,不过是怕她,她也会怕她? 她如果成为贵人? 这是她的事,她不准备告诉刘氏,何况过程的辛酸,要不是她的算计,她怎么会经历这么多。 “你!” 终于挺起的身体无法保持,脸色也变得难看不已。 杜宛宛冷笑。 “宛姐儿!” 一直听着的杜父脸色也很是难看,宛姐儿是什么意思?赵晟早就死了,妙姐儿也死了,他想错了,宛姐儿是来为她亲娘报仇的? 他可是她爹! 不管如何他都是她爹,她都得认,她敢把他怎么样? 就不怕世人说? 她不是成了贵人吗,不管她是如何成为贵人的,只要她敢不孝,世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不对,她不是定远侯夫人?却莫明奇妙成了贵人,要是世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那,杜父有些担心了。 刚才宛姐儿的意思是谁也不放过,宛姐儿怎么这样狠,杜父很想仗着自己的身份说她几句,可又有些怕,想着以前宛姐儿一向是懦弱的:“宛姐儿你真要这么做?”只是一抬头一看着宛姐儿如今的样子,再看着旁边黑衣人还有只有贵人身边才有的宫女和太监又有些不敢。 他想不相信宛姐儿会真的那么狠,可宛姐儿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为什么不可以?怕了?你觉得光你能叫我解恨?早干什么去了,在害死我娘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知道怕,在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父亲,女儿再叫你一声父亲,你何曾把我当成女儿过,你们不把我当女儿。” 杜宛宛冷笑连连。 “你敢。” 刘氏脸色扭曲,就要朝杜宛宛扑去。 “都怪你!” 杜父看出这个女儿是真的恨,也是真的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同样这个女儿陌生得他不敢相认,刘氏刚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黑衣男人还有宫人和太监马上就拦在这个女儿面前,知道不好,马上转头,一个耳光就对着刘氏打过去。 另一只手直接拉住刘氏。 砰一声响中,杜父边拉着刘氏,边看着宛姐儿的表情,见黑衣人还有宫人太监面无表情看过来,忙又是一个耳光:“叫你胡说,叫你乱说,站住,都是你,都怪你,都是你这个毒妇!” 此时只有这样,先让宛姐儿消恨,宛姐儿既然恨毒了这毒妇,那他就先打了这毒妇给她出气。 待她消了气,到时候就好说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就是,他再怎么也是她亲爹。 “你打我!” 刘氏脸色狂变,他打她! 他怎么敢打她! 不就是杜宛宛成了贵人吗?他居然为此打她,还怪她,把一切推到她的身上,似乎一切都只有她错了。 他怎么能,刘氏要是说先前是难受愤怒如今就是怨愤,要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害死杜宛宛的亲娘。 要不是他骗了她,她怎可能害死杜宛宛她娘,她这些年为了他做了多少,给他生儿育女,帮他在娘家谋划,帮他操持内务,他就是这样待她的? 他就那么怕被她连累?以为这样杜宛宛就会放过他? “打的就是你怎么了?要不是因为你怎么有这么多的事,要不是你宁娘如何会就那样去了,你说你还算计了宛姐儿什么,要不是你瞒着我,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样对宛姐儿的,我早把你。” 把你什么杜父没有说,他手指着刘氏,一脸被完全蒙在鼓里的愤怒。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你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你以为你那好女儿就会相信?要不是你同意我能那么对她,要不是你同意,我能害死那个女人?” 刘氏恨极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她,从来没有人打过她,她一辈子顺风顺水,当年她要那女人死那女人就死了,如今被那女人的女儿害成这样,早该一起弄死的,眼前的男人她为他付出多少,他敢把一切往她身上推,她当真是瞎了眼,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手上染满了血腥。 “你说什么!” 杜父脸色一刹那狰狞了,就要捂住刘氏的嘴,另一只手更是想掐住她的脖子。 刘氏当然不会答应,用力推开杜父,见他不罢手,也扑上去纠缠。 “你这毒妇,都是你害的,你还敢动手!” “你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逃脱?你休想推到我身上。” “你给我放手,毒妇。” “你想掐死我,我为什么要放手,我这些年的心思都喂狗吃了,要不是我你会有今天,早知道我……” “毒妇,毒妇,你想害死全家是不是,你只要承认了,到时候——” “哼。” “毒妇,你还不放手,还想不通?宛姐儿快来帮帮为父,都是这个毒妇的错。” “……” 听到杜父的话,刘氏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别的,就要掐住杜父的脖子。 杜父一向斯文,根本不是完全放开了的刘氏的对手,更是觉得自己有辱斯文,见刘氏不管不顾,脸色也黑了。 杜宛宛看到这里,再也不想看。 “走吧。”她厌恶的收回目光,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朝着身边的宫人道,起身就要走。 “是,娘娘。”宫人太监早就等着她的命令,闻言,上前扶住她开道。 两个黑衣男人看出她的意思,更是准备把杜父还有刘氏带下去,既然这位娘娘不耐烦看了。 他们都知道这位娘娘和这两人的关系,也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宫人太监心中也有数,都为娘娘心疼。 所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 娘娘不想看了就不看了。 “恭送娘娘。” “嗯。”听了黑衣人的话,杜宛宛淡淡道。 “宛姐儿。” 只是却有人不想让杜宛宛走,杜父眼见杜宛宛要离开,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也顾不上刘氏,急切的望着杜宛宛。 “宛姐儿你不要走,爹的话还没有说完,爹还有话和你说,你等一等,宛姐儿,你要是不想见刘氏就让人把刘氏带下去就是。” “我才不走,我就要在这里,你叫什么,你以为你那女儿愿意听你说?” 刘氏和杜父不同,发现杜宛宛要走,她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害怕,见这个男人还想以情动人,不由嘲讽。 “你这毒妇闭嘴!” 杜父一听刘氏说的话就气极,直接开口,扑过去就捂住她的嘴,而后急切的对着杜宛宛:“宛姐儿要是还是不解气,只要你开口,为父都听你的,让为父休了这毒妇也行。” 不能再试探了,他一直想试探看看这个女儿的心思,不弄清楚他便慌,可这时看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直接下猛药。 也不再同不久前一样,他要真的想掐死刘氏或者捂住刘氏的嘴怎么可能一直都掐不住,刘氏再泼也是妇人。 “你要休了我?” 刘氏和杜父生活那么多年,要说了解,没有谁比她更了解的了,她早就发觉杜父并不是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她也隐隐猜出他的心思,可是此时此刻,她同样感觉出杜父是真的要休了她。 杜宛宛的态度让他下了决心,无法再继续先前的心思,只要杜宛宛一句许,让他做什么他都会。 她太了解他了,同时更是怨愤。 刘氏嘴被捂着,只能呜呜呜的叫,她用力的挣扎试图挣开,她知道她完了,她不甘,不甘心这样。 她真的不甘啊。 刘氏眼中是绝望是怨毒。 “宛姐儿你看如何?”杜父根本不管刘氏想说什么,要做什么,看也不看她,只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有些怔仲,步子不由停了下来,宫人太监当然也停下,两个黑衣人脸色变了变,退到一边。 杜宛宛没想到她这父亲会这样说,他不是很是爱重这个刘氏?为了她害死她亲娘? 她曾经在最难的时候想过要是娘亲还在,要是没有刘氏,皇帝也问过她要不要她父亲休了刘氏,她记不得以前有没有想过让她父亲休了刘氏了,听着她这父亲亲自只要她开口就休了刘氏,她不觉得高兴,唯觉荒唐。 也可笑,着实可笑。 这就是那个男人让她来见他们的目的吧,让她知道只要有他在,她不管想要什么不用她吩咐都会自己送到她面前。 而杜父见杜宛宛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她。 以为杜宛宛要的就是这个,倒是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个女儿还不满意,真的想要他死。 原来是想他休了刘氏呀。 早说呀。 他看在她的面子上一定会办到了。 她是他最亲的女儿。 当然杜宛宛要是知道,肯定会骂无耻。 “怎么样宛姐儿?只要你说一声。”杜父微微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果真果断,英明,且这个女儿看着变了很多,不过也就是些妇人心思。 不过太放在眼里。 倒是有些轻视。 几个宫人还有太监都看出了杜父的得意,两个黑衣人也看出来了,都望向杜宛宛,杜宛宛微微皱眉。 这令杜父心中顿了顿,他可不管那些宫人太监黑衣男人怎么想,反正都要听他女儿的,以为他女儿还不满意,觉得女儿家就是得寸进尺,以后一定要和她说说,当了贵人可不能这样,不过在有些方面倒是需要这样,杜父心想着。 刘氏同样感受到了杜父的得意,她边用力的挣扎,边呜呜的乱叫边狠狠瞪向杜宛宛,就怕杜宛宛答应了。 她脸色极白,再不见以前的样子。 杜宛宛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她,都在看她,可她真的厌烦了,她纵使不知道她这父亲所思所想,可光看到的就能想到。 还有刘氏,在她的记忆里,刘氏从来都是高贵的贵妇人样子,她这个父亲也是一派官员的样子,她需要在角落里仰视。 依然不被他们看在眼中,她不觉得刘氏可怜,这是罪有应得。 对这父亲,则是觉得丑态毕露,不想再呆下去,也不想她这父亲自以为是的样子,不想让人看笑话。 “你真要休了她?你说真的?只要我开口你都会照办?”杜宛宛想完。 “对,只要宛姐儿你说。” 杜父忙不跌的点头。 黑衣人还有宫人太监都以为杜宛宛要答应了,也是,必竟是亲生父亲,休了这个恶妇就是。 杜父也是这样觉得,就连刘氏也如此想,不过仍有些狐疑,也是不甘心。 “看来父亲是厌了这位,不知道我让你杀了她,你会不会同意?” 杜宛宛突然想到被害死的亲娘,忽而冷笑。 杜父一愣:“宛姐儿?” 刘氏则是剧烈挣扎:“你们——敢!” 黑衣人还有宫人太监诧异了一下,没有说话。 杜宛宛笑了:“怕了,不愿意,舍不得?” “不是。”杜父忙说。 刘氏一下子停下挣扎,只瞪着杜宛宛,像是要看清什么。 杜宛宛又笑:“父亲是不是又要说只要我说就可以,父亲当你你为了这个女人害死母亲,如今你怕死,所以就想让她死?”笑完,也不等杜父回答,扶着宫人的手就朝外面去。 “宛姐儿。”杜父脸色变了又变,刘氏呜呜笑了,黑衣人还有宫人太监挡在杜父前面。 “心肝。”不想,一个声音响起。 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随着声音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赫然是一身常服的萧绎,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 “陛下。” 宫人太监黑衣人一见都跪在地上请安。 只有杜父满脸不信还有刘氏瞪着眼看着,这是皇上,这是皇上?皇上怎么来了,皇上也来了吗?萧绎只看着杜宛宛,直接走到杜宛宛面前,一把搂住她,亲密的问。 杜宛宛有些呆,他怎么来了?不是等在外面?也不说一声。 “心肝,你可是让朕等惨了,这么久还没完嗯?”萧绎搂紧杜宛宛,摸了摸她的脸,抱怨道。 “你怎么来了?”杜宛宛回过神来。 “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接你。”萧绎替杜宛宛理了理额发笑说。 “已经完了,正要出去走吧。”杜宛宛听他一提,想到旁边还有人,不由推了他一把,想到她那父亲还有那个刘氏,她侧过头,见她父亲满脸不信,刘氏也是一样,她转开视线拉着男人往外走。 “觉得如何?”萧绎也顺着杜宛宛的目光看了杜父还有刘氏一眼,挥手让黑衣人还有宫人太监起来,关切的问怀中妇人。 “无趣。”杜宛宛见他看她。 ------题外话------ 又停了一天电,比昨晚来电得迟,晚上十点才来,哎! 第四章 “无趣吗?”萧绎挑了挑眉,温柔的安抚了抚杜宛宛的脸,随即脸色冰冷的看向还呆站着的刘氏还有杜父,漫不经心的挥挥手:“看来心肝并不满意,不能叫心肝满意,那他们——” “不用了,走吧。” 杜宛宛见状,拉了拉男人的手,她知道男人误会了,或者说男人以为她不满意,她只是不想再呆,不想再看到他们。 “心肝不是觉得无趣?那就变得有趣一点就是。” 萧绎直接道,握紧她的手,说着就要吩咐人。 “皇上。”杜宛宛忙拉着他:“我不想再看到他们,陛下,走吧,三郎。” 萧绎没有走,他深深的看了妇人一眼:“好。” “你们把他们带下去。” 过后他对着一边的黑衣人,拉着杜宛宛在宫人和太监簇拥下往外走。 “是。” 两个黑衣人低头行完礼便站到一边。 “陛下,陛下!” 直到此时,杜父才醒过来,砰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萧绎不停的磕起头来,刘氏没有动,苍白如鬼的晃着身体,不过很快被杜父拉来砰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和宛姐儿竟然这样亲密? 陛下待宛姐儿这么温柔?宛姐儿对陛下这样随意?陛下和宛姐儿居然这样恩爱,那可是皇上,宛姐儿是什么身份,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不仅为了宛姐儿把他们送进来,不仅为宛姐儿做那些事,不仅让宛姐儿来见他们,还陪宛姐儿来甚至来接宛姐儿,竟比寻常的夫妻还要亲密。 他们到底在一起多久?如此的默契,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们真的无法相信,比一般夫妻还像夫妻。 原以为宛姐儿不过就是陛下身边喜爱的女人,不知怎么得了陛下的意,不管是宛姐儿主动还是陛下有意,不过是新鲜或者不一样的妇人身份令陛下感觉有趣。 不知道长不长久得了。 说是娘娘,说是得宠,可光宛姐儿的身份都还不知道如何,就是进了宫,换个身份也要时间。 刘氏也有些难以相信。 “陛下。” 刘氏一脸失魂落魄,边摇头边呢喃着什么,仔细听能听到陛下两个字,语气中全是不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皇上请安!” 杜父不停的说着。 “万岁,万万岁?”刘氏也跟着呢喃。 萧绎并没有说话,只看着杜宛宛,杜宛宛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萧绎看在眼中,便对着后面挥了挥手。 宫人太监低着头不再停留,两个黑衣男人则面无表情走到刘氏还有杜父面前,对着杜父和刘氏伸出手。 “陛下!” 杜父见皇上并不理会他,见那一向不起眼如今变得不认识的宛姐儿也不再理会他,他大声喊道。 身体躲开黑衣男人伸出的手,往前爬去。 “哈哈。” 刘氏突然呢喃着笑起来,像是在笑杜父,也不躲开黑衣人的手,笑自己笑眼前的男人。 明显人家杜宛宛不想认了,皇上竟全看杜宛宛的意思,看起来对杜宛宛宠到骨子里,多可笑啊,多令人不愿相信。 “你在笑什么?” 杜父本来就正着急,听到刘氏嘲笑的笑声,怒了,猛的回头瞪了刘氏一眼,这个刘氏都这时候还笑,没看到皇上来了吗?只要让皇上下旨就能出去,这个刘氏一定失心疯了。 他不敢对其它人凶,可是刘氏…… “哈哈。” 刘氏像是听不懂杜父的话,还是笑。 “你给老爷闭嘴,不准笑!” 杜父皱紧了眉头,伸出手再一次想要捂住刘氏的嘴,更是后悔不敢放开刘氏,就算陛下来了也不该放开。 要是不放开刘氏也不敢这样。 简直是添乱。 这个的恶妇,早就该休了,早休了也不会弄成这样,宛姐儿早就高兴了。 “哈哈,报应,哈哈,你还在做梦呢,你的宛姐可没想认你,皇上可不会放你。”刘氏呢喃的仍然笑着。 “刘氏。” 杜父手刚掐住刘氏,黑衣人已经一个一个抓住了他和刘氏,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因为刘氏忘了该做的,他快速抬头:“宛姐儿,宛姐儿你真的不认为父?宛姐儿爹都答应你了,宛姐儿!” 他对着杜宛宛和萧绎被簇拥的背影,大声的叫喊,剧烈的挣扎,试图挣开黑衣人的手,刘氏任由他掐着,还是笑,然后动也不动。 杜宛宛眉头皱起,她恨不得快点离开。 “太真要停下吗?” 萧绎侧过头凝着杜宛宛,把玩她的手,带着征询。 “不需要。” 杜宛宛的回答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朕知道了。” 要是换成其它人他不会这样,不过只要问清楚了心肝的心意,知道了心肝真正的意思,他也不用再顾及。 “陛下。” 萧绎刚要开口,就听到妇人又开口,他转回视线,这心肝是? “三郎,不用再做什么,就照着你先前的旨意。”杜宛宛道。 “嗯。”萧绎见她是说这个,轻嗯了声,接着又摸了一下她的手:“太真总是太过心软了。” 心软吗?是吗?杜宛宛不这样认为,只要她不发话,下面的人便知道该怎么做,死就是结束吗? 萧绎也有些意外,这妇人怎么一下子聪明了?心变狠了,他揽着妇的手不由收紧,直直看着妇人的眼晴,还有脸和表情。 手轻轻摩挲妇人的脸颊,杜宛宛知道他可能猜到她的心思了,她有点别扭,周围都是人,她不想在众人面前恩爱。 虽然她习惯了这男人时不时的亲密,特别是在外面,在人前。 她扫向一边的宫人太监,见他们都低着头,扫过黑衣人,黑衣人低头抓着她的父亲还有刘氏,捂着他们的嘴。 杜宛宛收回目光,任男人动作:“还不走吗?” “心肝说走就走,一切听太真的。” 萧绎笑眯眯。 两人这次真的离开,在宫人和太监簇拥下,不论杜父怎么挣扎,怎么呜呜呜的叫喊,刘氏被捂住的嘴不断有诡意的笑声露出来。 黑衣人恭送走杜宛宛和萧绎,良久,冷冷看着挣扎的杜父还有笑着的刘氏,两人相视一眼,带着杜父还有刘氏离开。 “宛姐儿,宛姐儿,你这不孝女,你这个不孝女!” 杜父被拖着,仍然直直瞪着杜宛宛离去的方向,刘氏诡异的笑声更大声了。 两个黑衣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拖着他们就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砰一声响,两人被分开,分别丢到一间大牢里,杜父那边,牢里关着的人,一见到杜父,都扑了过去。 “祖父。”“爹你去哪里了?” “……” 杜父根本不理会,感觉到自己被丢下,猛的爬起来就往外面冲,砰一声扑到大牢门上:“我要出去,放本官出去,宛姐儿,宛姐儿你这个不孝女!” “宛姐儿你这不孝女,连爹也不认了是不是,有了那样的造化,你以为世人要是知道你会有好下场,要是世人知道你连自己亲爹就要——陛下,陛下!” 杜父疯了一样,边大声喊叫边扭曲着脸,同时扑打着大牢的门,砰砰砰作响,让大牢里的人瞪大了眼。 其中有一个还是孩子。 而本来转身要走的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回过身来,走到杜父面前:“如果你想现在就死的话你就继续叫!” 冷冷的话落在杜父耳边,叫杜父打了一个哆嗦。 “你,你们!”杜父脸色大变,手愤怒的指着他们想要说什么,想到他们的手段,又不敢,只能一直指着,脸色青了又白。 看来还不算真疯。 黑衣男人也不说话,半晌,走了,周围的大牢都没有人,不知道是无意还是? “爹?”“爹?” 过了良久,其中一个慢慢走向趴在牢前的杜父。 “……” 杜父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爹?”直到这个人再次开口,杜父才像是被惊醒,陡的转过身来:“叫什么叫!” “爹。” 不止是这个人,那个孩子都瞪大眼开口:“祖父!” “叫什么?” 杜父满心都是绝望还有愤怒,哪里有心情和他们多说,他再次转身,想要拧开大牢的门出去。 他才不要死,那个不孝女既然成了贵人,他是她样爹。 “祖父!”“爹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怎么了?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你去了哪里,还有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牢里的人也愤怒了。 “什么意思?” 杜父本来不想和他们多说,可是他们的话让他止不住的愤怒,他们还敢问,要不是为了他们,他怎么会被那孽女羞辱,他可是她亲爹:“你们还不知道吧,宛姐儿那不孝女成了贵人,成了皇上的女人,得了宠,我和你们娘被她记恨,都是她不知道跟皇上说了什么,所以才被抄家流放,如今她连我这亲爹也不认,想要赶尽杀绝,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娘,你爹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早知道宛姐儿那不孝女这么有造华,命这般好我早休了你们母亲,当年绝不会娶你们母亲害死宛姐儿她娘,宛姐儿恨你们娘害死了她亲娘,只要我休了你们娘,宛姐儿一定会消气,我好歹是她亲爹,到时候,哼!” “什么?” 牢里的人满脸的不敢置信,还有愤怒,杜宛宛成了贵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杜宛宛不是赵晟那逆贼——怎么又成了皇上的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何他们不知道? 都没听说过? 突然知道,怎么叫人相信,可看样子,不像是假的,而爹说娘害了杜宛宛亲娘,这事? 杜宛宛是想为亲娘报仇他们爹要休了母亲,这比最可笑的笑话还像是笑话。 同样的在另一边,刘氏回到牢里,刘氏并不像杜父一样大喊大叫,她还是笑着,被丢下也不在意,直到牢里的人围过来:“母亲?”“祖母?” 她慢慢醒过来,看着围着她的人,又是笑。 牢中的人不明白自己母亲的样子是做什么,还有母亲去了哪,都极担心,想问什么,刘氏笑着:“你们知道吗?” “什么?” “你们想不到吧,杜宛宛那个蠢物居然成了贵人,成了陛下的女人,哈哈,是不是很不可思议?还有更可笑的,所有人都死了,都要死,因为杜宛宛要报仇,皇上宠着杜宛宛,只要杜宛宛那女人想的皇上都会派人做,你们是没有看到皇上有多宠杜宛宛那女人,完了,全完了,都要死,哈哈,报应啊,报应!” “娘你说什么?”“母亲你是不是?” 牢中的人想说你是不是想多了,是不是弄错了,可却有一种不安,再看母亲的样子,都呆住。 杜宛宛成了贵人?杜宛宛在报仇?要死吗?她们怎么想都想不到杜宛宛的样子,那个她们都没正眼看过的人如今掌握了她们的命运? 皇上,宠爱杜宛宛? 杜宛宛不是该死吗?赵晟谋反,她是定远侯夫人! 在得知杜宛宛的消息后,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杜宛宛和赵晟离了大牢,上了轿,到了外面换了马车。 一路杜宛宛都有些懒懒的没有说话,萧绎也不多说陪着她,直到走到大街上,喧嚣的声音传进来。 杜宛宛看向马车掩起来的窗子。 萧绎也跟着看过去。 “陛下。” 杜宛宛回神看向身边的男人。 “哦?”萧绎挑了挑眉,也望向她:“怎么有心思说话了?心肝,这一路你在想什么?” “陛下,玉姐儿。” 杜宛宛开口。 “怕朕不带你去?” 萧绎笑起来,不等她说完揽过她。 “我相信三郎。”杜宛宛倒没想过男人骗她,只是想见玉姐儿,又怕他一时忘了,她方才只顾着想以前的事。 “太真相信朕?”萧绎满眼都是笑低头亲了亲怀中的妇人,这妇人可真能让他高兴,欢喜。 “去南阳郡主那里。”萧绎对着马车外面。 “是。”马车外应道。 杜宛宛抿了抿唇,萧绎看在眼里:“满意了吧?”揉了揉她的下颌,杜宛宛不好意思笑笑,想到就要去南阳郡主那里,也要见到玉姐儿,不知道玉姐儿好不好,虽然每天都有宫人把玉姐儿的消息送到宫里,可是没有亲眼见到她如何放心。 她好久没见玉姐儿了,玉姐儿会不会不记得她这个母亲,还有玉姐儿是不是变了样,一瞬间她想了很多。 “心肝,之前路上你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朕就想着,要是心肝一直不说话,朕便不带你去见玉姐儿。” 萧绎见妇人一心想着什么,又不说话,有些不满意的弹了她的鼻尖,凑到她的耳边低低道。 “陛下?” 杜宛宛正沉浸在担心中,忽然听到耳边的话,忙抬头。 “还敢忽略朕!” 萧绎马上虎着脸,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 “哈哈哈。”见妇人呆呆的模样,萧绎知道她被自己弄愣了,不由好笑,这笨蛋,还真是可爱,他最喜欢逗她。 “陛下啊,你又逗我。”杜宛宛在笑声中回过神来,无语得很。 “心肝,虽然朕答应了你,你也要答应朕,不许呆太久,皇儿还在宫里等着,嗯?”别的男人和心肝生的女儿,他再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他心肝还有他们的皇儿才是最亲的,她心肝的心也要在他们爷俩这里才行。 他可是为那个玉姐儿找了爹娘了,心肝该多把心往他和皇儿身上放了。 这些都是萧绎最近觉得的,以前没有皇儿还不这么觉得,感觉没这么强烈,如今越是把心肝放身边,又有了皇儿,他大度不起来了。 就算臭小子时不时叫他恨,着实不可爱。 不知道臭小子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大哭,嗯,还是早点回宫,那臭小子可恨是可恨,还是叫人心疼,担心。 他这父皇还是回去看看的好。 臭小子和他抢心肝,是他们父子间的争抢,加上外人就不美了,哪怕是心肝的女儿,也有别的男人的影子。 臭小子有时想想还是不错,至少让心肝跑不掉。 “三郎。” 杜宛宛还担心着就听到男人的话,她有些不高兴,她难得能出宫见玉姐儿,他答应过她的。 “朕怕臭小子在宫里想你,哭呢,难道你想着玉姐儿就忘了皇儿?” 想不到那不可爱的臭小子有一天被他拿来当借口,别说这借口不错,萧绎心想着,决定对臭小子好点,面上当然是一幅担心的模样。 “皇儿。” 杜宛宛被问住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朕也不是让心肝不见玉姐儿,只是怕臭小子闹,你要是不担心就随你,玉姐儿我都安排好了,你还担心?也是不相信朕,而且玉姐儿有了新的身份,一有机会朕就带你来,让南阳带进宫。” 萧绎趁热打铁,把这些日子几次杜宛宛想看玉姐儿,他说过的话说出来,试图一次一次让杜宛宛有一天完全相信他的话, “三郎,我误会你了,皇儿要是闹了——我会尽快。” 最后杜宛宛答应了。 “朕的心意你明白就好,放心,玉姐儿会好好的。” “嗯。” 马车停下后,杜宛宛跟着萧绎下了马车,杜宛宛很快见到了玉姐儿,玉姐儿正被南阳郡主抱在怀里。 周围没有人,宫人太监都被遣了出去。 “玉姐儿,娘来看你了,娘,叫娘。” “……”看到杜宛宛,玉姐儿怯怯的看了一眼便快速躲到南阳郡主的怀里,似乎不认识了。 杜宛宛满满的激动还有害怕担忧像被泼了一桶冰水,僵在原地,满脸苍白,无法言语。 她像是回到很久之前。 玉姐儿也是这样。 玉姐儿,她的玉姐儿,玉姐儿长胖了,又白又胖,穿着红色的小袄,那张小脸更可爱,可是她不认识她这个娘。 没有做过母亲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自己疼在心中的宝贝有一天不认识自己,亲近着别人时的心痛。 还有悔恨。 “心肝。”萧绎也有些心疼,他也没料到会这样,朝南阳郡主递了一个眼神。 南阳郡主早就知道要怎么做了,她可是知道皇帝的意思的,忙哄了哄怀里的玉姐儿,抱着她把她放到杜宛宛面前:“不记得娘了吗?玉姐儿,忘了教你的吗?你娘来见你了,来看你了,你不高兴,你要是再这样你娘就走了。” 话落。 杜宛宛白着脸有些期待的看过去。 “娘!” 玉姐儿忽然大声喊了一声。 直把杜宛宛眼泪叫了下来。 萧绎皱了皱眉,不过没有说什么,他不想妇人多想,看着妇人把玉姐儿激动的抱在怀里,又递了南阳郡主一个眼神,两人站在一边。 看着母女俩交流。 没有过太久,玉姐儿不再怯怯的,也许又是母子天性,乖乖的窝在了杜宛宛的怀里,杜宛宛激动是不得了,疼爱的抱着她,摸着她的头。 “娘的乖玉姐,玉姐儿真乖,娘的乖乖。” “娘。” “娘好高兴,还以为玉姐儿忘了娘,不记得娘了,也不叫娘了,娘真是太高兴了。”杜宛宛狠狠的对着玉姐儿的小脸亲了一口,她的玉姐儿。 “娘。”玉姐儿还小,会说的不多,只会一直叫娘,依懒的叫着。 杜宛宛一直不愿意走,哪怕萧绎提起皇儿,最后还是玉姐儿睡了才走,上到马车,没有人开口。 ------题外话------ 大家情人节快乐哈,今天带着娃出去约会了,回来晚了,加上娃又闹哎,更得晚字也少,亲们见谅,不知道亲们情人节如何过的? 第五章 “陛下在生气吗?” 杜宛宛知道他多半不高兴多半生气了。 她答应过他,她不该只顾着玉姐儿,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在见到玉姐儿在发现玉姐儿对她不再亲近后她怎么能不慌。 就算玉姐儿很快又和她亲近。 当时其实她是怀疑过他,怀疑过南阳郡主,更是想过以后她都不会再离开玉姐儿,无论如何她都要让玉姐儿在她身边长大,她不想再让玉姐儿忘了她这个娘不再亲近她。 他应该看在眼里。 她知道她该相信他,他没有骗她南阳郡主也没有,在后来她问过玉姐儿后更是清楚,何况南阳郡主可能是得了他的示意怕她多想把玉姐儿平时的情况都仔细和她说了。 有她们在她不用怕。 可她总想多陪玉姐儿一下,她真的舍不得离开。 一看着玉姐儿,一看着玉姐儿对她好不容易又亲近起来的模样,看着女儿依懒的神情,她心痛。 她也为难。 她也不知怎么才好。 她更知道他已经做得够多,再多的她不能奢求,更不能一定要他理解她。 只是一切还不是因为他。 这一路他都不说话也不理她,她心情很不好受。 想着玉姐儿醒来见不到自己的样子,再看眼前的男人——又想到宫里的儿子,也不知道闹没闹。 儿子还有她和眼前的男人宠着护着,可是玉姐儿呢,玉姐儿没有她这个娘在身边,就是安排得再好,她也不是偏心,只是儿子在身边玉姐儿却不在,她难免不舒服,想多补偿一下。 “三郎,你真的生气了?”杜宛宛看着萧绎假寐的侧脸,朝他身边移了移,靠着他,昂着头轻声再次问。 萧绎还是没有回答,闭着眼。 “陛下!” 杜宛宛咬了咬唇。 萧绎仍然不动如山。 “三郎,你不要生气了,一看到玉姐儿就忍不住想多陪陪她,让她高兴高兴,心里疼得厉害,三郎你不要不高兴,我不该忘了答应你的,我们还是快点回宫吧,皇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杜宛宛开口,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走到这一步,不管如何她似乎都会错。 像以前一样怪他? 是要怪他,可他做的呢?杜宛宛软下声音。 “朕虽然不知道你的心情,但能稍微理解,可你也不能忘了我们的皇儿,你还记着皇儿啊?你要是知道错了才怪了,你心中就只有一个玉姐儿。”萧绎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眯着眼冷冷看着杜宛宛。 “而且你不是不相信朕吗,还怀疑南阳,你既然不相信——” 杜宛宛没等他说完便急急打断了,她拉住男人的手臂,咬着唇望着他:“陛下,三郎你就不要计较了,我也是急了,我并没有怀疑,也没有不相信,陛下,陛下。” 她可不想再这样下去。 眼前的男人显然是真生气了。 她确实也怀疑过。 “怕了?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朕,怀疑就是怀疑,以为拉住朕,朕就不计较?就当做没有看到?就可以让朕满意?” 萧绎还真是恨不得掐住这妇人的脖子,好好问问她,完全是白眼狼,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陛下,三郎。” 杜宛宛也不多解释,反正就是拉着男人的手臂。 “哼,没话说了?” 萧绎看着妇人没脸没皮的样子,不由冷哼,还是以前好,不对,以前也不乖,从来没乖过,每次以为她乖了马上就会失望,越想越气。 “三郎。” 杜宛宛还是拉着。 自己居然这般没脸没皮的撒娇,她以前经常和他别扭,并不常和他撒娇,更别说没脸没皮的了,但她知道只要她这般他就不会再生气。 果然她感觉到拉着的手臂渐渐放松。 她也跟着放松。 “三郎不要生气了,不要生太真的气,我知道错了,作为一个母亲,有时候。”杜宛宛不知道如何形容才能完全表达内心的复杂。 她咬着牙,纠结的盯着萧绎。 “你这心肝,以为跟朕闹,朕就原谅你?” 说是这样说,萧绎确实也气不起来了,这心肝妇人一撒娇,他哪里还能有气。 “陛下。” 杜宛宛又摇了摇萧绎的手臂,曾经几次她都格外别扭不自在,嫌弃自己,又不是小姑娘了,且又是对这个无耻的男人。 次数多了,脸皮越发厚,自已都有儿有女有女了。 “好了。” 萧绎实在受不了她,再次冷哼一声,睥了她一眼,用在她的鼻尖弹了弹。 杜宛宛也笑起来。 “不过。”萧绎凝着杜宛宛嘴角的笑意:“心肝,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杜宛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敛起笑意。 “心肝先答应朕不准不高兴,朕其实先前就想和你说了。”萧绎见状,反而低头把她揽在怀里,摸了摸她的手,低声道。 杜宛宛想了想,想不到他要说的是什么,心中有些不安,不知明的不安,她抿了抿唇:“是什么。” “你啊,心肝。” 萧绎哪里不知道这心肝的意思。 杜宛宛不说话,等着他说。 萧绎把玩着杜宛宛的手:“朕给玉姐儿安排了新的身份,玉姐儿还小,又不常出门见过的不多,等大些出门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的身份,也不会有人说嘴,以朕安排的新身份,她的将来不会差,朕说过等她长大,朕会为她挑一个好的,这也是你希望的吧,希望玉姐儿一辈子平平安安幸福美好。” “嗯。”杜宛宛没有说话,点头,她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不安却更多,她坐得直直的。 萧绎低头亲了亲她:“我们来接着说,你希望玉姐儿顺利的长大,过得好,也也不想有人提起玉姐儿原来的身份,或者认出玉姐儿吧,若是有人知道这对玉姐儿是不利的,当然朕安排得很好,只要你照着我说的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朕就算安排得再好,你想念玉姐儿,时不时想见一见,也想玉姐儿念着你,记得你,知道你,甚至想把玉姐儿接到身边,你会是朕的贵妃,到时不管玉姐儿是以什么身份都免不了被猜测,如果你愿意这样朕也可以安排,要是你不想,那么你这样玉姐儿一旦长大懂事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她肯定会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你那时是说还是不说?玉姐儿知道后又会如何想?这里面有很多未知的事,到了那时玉姐儿肯定不可能像你想的。”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认真的对着杜宛宛的眼晴。 “陛下,陛下。”杜宛宛张着嘴,慌张得很。 “朕不过说出一个事实心肝,你最好早做好心理准备,要是你还是要这样下去。”萧绎继续说。 也是劝杜宛宛。 杜宛宛一时说不出话。 萧绎也不开口,等着,半晌。 “我只是,只是。” 杜宛宛脸色惨白,怕了,她不是不知道,她知道他说得对,她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只是。 “你舍不得?” 萧绎轻轻的问杜宛宛。 “舍不得。” 杜宛宛怎么可能舍得,割舍得掉,那是她身上的肉,她永远都舍不掉的,光这样她就痛苦得不行了。 要是不认玉姐儿,她会死的。 没有哪个母亲能真的抛弃自己生下的孩子,光一想就痛苦,她恨不能把所有的都给她,想让玉姐儿过得幸福。 杜宛宛白着脸摇头,她就是死也不会舍掉的,玉姐儿已经也没有了。 就因为这些,她一直不愿让自己深想,可是这个男人的话无情的揭开了她试图藏起来的东西。 她要真为玉姐儿好,就不该多和玉姐儿接触,最好是不认玉姐儿,要不然玉姐儿长大会问她的,她那时就是再安排,玉姐儿也不一定会照着她安排的走。 他的意思也是这样。 “不是让你不认玉姐儿。” 萧绎看穿了杜宛宛心中所想,大声的道,拉紧她的双手,直视她的双眼:“朕不是让你不认。” “那陛下的意思?” 杜宛宛有些六神无主了,听了话,就看着他,慌乱的道。 “不是朕的意思,是朕,罢了。” 萧绎见她这个样子,也说不下去,可是说不下去还是要说,已经说出来了,他伸出手抱紧眼前的妇人。 紧紧的抱着,手拍着她的背安抚。 “好了,好了。” “……” “好了,难得见你这样心肝。” “陛下!” “好了,你这样朕不说了。” 萧绎打算下次再说了,这妇人一直不安的,不想,杜宛宛忽然从萧绎怀里出来,抬头对着他:“陛下说吧。” “你要听了?”萧绎挑了一下眉。 “嗯。”杜宛宛点头。 萧绎也不多说:“你可以少去见一下玉姐儿,在玉姐儿面前你注意一下,不要叫玉姐儿怀疑,不过最好是不要明面上见了,私底下见,不让玉姐儿知道,你这样才是对玉姐儿一辈子好,让玉姐儿忘掉一切,重新开始,长大了她就不会记得曾经的身份,你可以在一旁看着她幸福,不知道心肝能不能做到。”萧绎没有说得太明,但意思很清楚,顿了下:“到时玉姐儿要是不好你也可以帮她,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心肝你了,朕也心疼你,因此不知如何和你说,怕心肝你受不了,说到底也是怪朕,要不是朕非心肝不可,硬要心肝入宫,也不会叫心肝这样痛苦,心肝可以打朕出出气,可是朕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了你,你必须入宫,以朕安排的新身份,为了朕为了我们的皇儿,心肝朕不可能放手,至于玉姐儿那里你好好想想。” 萧绎拉着杜宛宛的手要她打他,倒是看不到愧疚。 杜宛宛哪里有心思,他想的和她想的一样,只是他为什么又要提起后面的,她好不容易不再想过去,不去憎恨他,他以为她不会打他? 再说他有愧疚吗? 她怎么没有看到? 这叫她更恨,他说是让她好好想,可话里话外,若是她还是认玉姐儿,不止是玉姐儿长大了会问,世人要是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说她,眼前的男他们的皇儿也会被连累。 突然杜宛宛想到皇儿原本是要记在江妃名下,要不是她硬是不同意,他当时也是说为了他们好,为了皇儿好,她也知道那样好,可是她还是舍不得,他便说先不记,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皇儿的存在。 再想着他刚才说的,又是为了她好,如果照他说的。 玉姐儿她为了她好最好不认。 皇儿更是最好记在别的女人名下,那她还有什么? 一个空名的贵妃?换一个新的身份? 有他? 他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她在世人眼中早就是死人,她因为他被抹得干净,她活着还有意义吗? 她的儿子成了别的人,她再是贵妃又如何。 她宁可不要。 偏偏是她不要也不行了,这个男人都不会允许。 杜宛宛怎么能不能恨,恨得想死,可是他不准她死,还要安排所有,她心中又有了他。 萧绎见杜宛宛不动手,一脸死灰,知道自己可能过了,他说这些除了是真的像他想的,也有私心。 可要是弄得这妇人起了别的心思就不好了。 “好了,也不要多想,时间还长,过几天让南阳把玉姐儿带进宫里嗯,好不好?”萧绎连忙拍了拍杜宛宛的脸:“心肝醒醒,到时让玉姐儿见见弟弟,也让皇儿见一见姐姐。”他希望安抚住心肝。 “玉姐儿长大了肯定会嫌弃我这个母亲。” 杜宛宛心灰的道。 “她敢!” 萧绎哼一声。 杜宛宛想了很多,对抱着她的男人想推开又——可是就这样?听着男人冷哼的声音她不言不语,也不动。 萧绎眸中划过一抹光,也没有再主动说什么。 一直到回到宫里,杜宛宛都没有精神,脸色都恹恹的,什么也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她的脑中反复回放着萧绎的话,还有自己什么也没有,都要看男人的脸色。 萧绎看明白了她的情况,默默抱着她,只要她没有产生别的叫他不悦的心思就好,他带着她去看他们的皇儿。 “哇哇哇哇!” “……” “哇哇哇哇哇!” “……” “哇哇哇哇哇哇!”两人带着宫人太监刚走近,就听到哇哇哇哇的哭声,杜宛宛脸色一变,推开萧绎急切的往里冲。 “不要急,朕和你一起。”萧绎没有让杜宛宛推开,拉着她往里去,这臭小子又做什么?心中也急。 不过见旁边妇人那着急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先前那心若死灰的样子,嗯,这臭小子还算听话孝顺。 带着焦急两人走到偏殿,奶嬷嬷正抱着走动。 “小殿下乖,殿下乖。” “哇哇哇哇!” 几个宫人还有太监在一旁团团转,杜宛宛心又酸又疼,就算没有看到儿子的样子,可是光听声音她就后悔难受,心痛,恨不能马上抱在怀里,让他不要哭,都是母亲不好。 萧绎见里面人已经够多,直接叫宫人和太监出去,跟在妇人身后。 “不要急!” “……” 杜宛宛哪里还听得到萧绎的话,萧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当了母亲的女人,还真是,先是一个玉姐儿,这又是个臭小子,都跟他抢心肝。 他又不爽了。 看臭小子哭得那么惨的份上,先把心肝借他一会。 “乖乖。” 杜宛宛奔到奶嬷嬷面前,伸出手就把皇儿抱在怀里:“把皇子给我。” 听到声音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转过头来,忙跪在地上。 杜宛宛不管,抱过皇儿就哄起来。 “皇儿乖,乖乖,怎么又哭了?” “哇哇哇!” 似乎是伤心极了,并没有因为听到母亲的声音就不哭,那哭声更响了。 “乖乖,母亲的乖乖。” “哇哇!” “不要哭了,母亲该早些回来的!”杜宛宛又急又怕又心疼,不停的走动,不停的安抚,不停的拍着皇儿的背轻柔的哄着。 这时听到男人问奶嬷嬷的话,知道皇儿是吃过奶后睡了一觉醒来突然哭起来的。 “是不是要尿?还是又饿了?没有睡醒?”萧绎还在问,同时皱着眉头看着母子俩,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奶嬷嬷正诚惶诚恐的低着头要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母亲回来了觉得安心安全了,还是闻到了味道,或者哭累了,并不饿也不困也不想尿,哭声一点点变小。 最后窝在杜宛宛怀里睁着眼晴。 杜宛宛差一点心疼的哭了,整个人又慌又乱的,见怀中的儿子不哭了,她整个松了口气,刚刚哭得那样伤心,几次喘不过气,她心中怕得很。 玉姐儿那会儿她身子不好,也没有亲自带,如今更是觉得对不起玉姐儿。 看着儿子乖乖的样子,眼角还有一大滴眼泪,脸更是哭得太久太用力,眼晴一圈通红,小脸红白红白的。 “乖乖。” 杜宛宛低头轻轻的亲了儿子一口,闻着儿子身上的味道,心一点点平复过来。 “没事就好,这臭小子把父皇都吓了一跳,哭得脸都红了,还是男子汉呢。”萧绎也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几个奶嬷嬷,走了过来,轻声的道,站在母子身边看着母子俩,眼神柔和。 “嗯。” 杜宛宛轻应了声,还是抱紧儿子,看着儿子的眼晴。 萧绎也凑过去看着皇儿的小脸还有眼晴:“叫父皇。” 杜宛宛怀里的小婴儿听到声音,居然朝着萧绎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碰上,萧绎一下子高兴了:“这小子像朕,这么小就会认人。” 杜宛宛本来还有些难受,看一眼怀中的儿子再看一眼边上得意的男人:“……” “叫父皇,快。” 萧绎有兴致得很,逗着自家皇儿。 “……” 小婴儿小皇子当然不可能真叫,很快看向其它地方。 “怎么不看父皇了?这小子。” 萧绎一脸大惊小怪,不爽,跟着转了一个方向。 杜宛宛彻底不知道说什么。 心情倒好起来。 萧绎边逗着儿子还是边看着心肝的,一见,心情也更好,脸上笑容更浓,更是得意,像是感觉到母亲心情好了,小婴儿也更有劲了。 杜宛宛嘴角也扬了扬。 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还有几个奶嬷嬷不敢出声,悄悄退了出去,远远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还有皇上偶尔的笑声。 陛下只有在这位娘娘这里,应该说和这位主子一起陛下一向高兴,陛下很喜欢小皇子。 萧绎并没有呆太久,总管太监过来,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事,萧绎离开后,杜宛宛便一个人抱着皇儿。 过一会抱着儿子坐在塌上,儿子一天天大了,腿更有劲,也更有力气,不像刚出生的时候抱在哪里就是哪里,除了腿蹬一蹬的,眼晴也睁开了,像是会看东西,也能听到声音手握成拳头时不时动一动,一到她的怀里,就会往她胸前拱,像只小猪似的。 再过一些日子,天气热了,穿得少了多半比现在还爱动。 这些天皇儿似乎学会了坐,有时扶着能坐好一会,还喜欢抓东西,无论是什么都爱往嘴里塞,啃,嘴边更是不停的流口水。 倒是还不怎么认人。 不知道是不是懂一些事了,有时很是调皮,老是和你作对,杜宛宛看着儿子在塌上翻身。 儿子早就会翻身了,更是会抬头,最喜欢趴着。 昂着头。 嘴里还会发出一些短而模糊的音节。 恍惚间她又想到玉姐儿,她心情格外复杂。 另一边,萧绎走进御书房,看着跟在身后的总管太监:“太后怎么样了?” “太后还是有些不好。” 总管太监低着头。 “嗯。” 萧绎并不多说,坐下后,才看向下面的总管太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拿起手上的折子看起来。 总管太监见状出了殿,一会又回来,小心的走到一边站着。 萧绎一连看了好几本折子,看完后,他眉头皱得很紧,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带着一抹冷笑,就着手上的折子轻轻敲着御案,冷眼看向站在下面的总管太监:“一个个的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说完,把手上的折子丢到地上。 “打量朕不知道?朕才杀了一批,这些人居然也敢闹,太后,不过是因为太后,见朕答应,立后?”过了片刻他又道,恼怒的,只是说到后来脸色不太好看。 总管公公可不敢随意开口,他知道陛下也不是想听他说什么。 “太后怎么说?” 萧绎沉着脸过了会,才对着总管公公。 “太后说,陛下记得你答应的。” 总管公公也不想替太后传话,可太后找上门来,他能怎么办,说完,头低得更低,他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 有了那位娘娘,主子哪还会记得选秀,要不是那位娘娘还要以此入宫,不对,本来自家陛下是想单召那位娘娘入宫的,可太后不同意啊。 “太后,太后,母后那里你去说,朕不是早就传旨下去了。”萧绎一连说了几次,咬着牙。 “是,陛下。” 太后怎么会不知道,太后不过是提醒,怕陛下你忘了,希望陛下你用心点,太后一直问那位娘娘的事,哎。 杜宛宛差不多睡着才等到萧绎。 她刚要说话就被他抱住,几天后,萧绎很早便回来,心情似乎不错。 杜宛宛知道这几天他心情都不是很好。 她也没问,他也没说。 “你那爹离京了。” “哦?” 突然听到他说她不由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她不是不记得。 “你知道吗,你那爹和刘氏出了京便闹了起来,居然想乱说,朕叫人把他们嘴封了,不过为了防他们乱说,朕还是让人把他们看管起来,对了,朕让人带了玉姐儿进宫。” 萧绎又说。 第六章 “玉姐儿,玉姐儿进宫了?你——玉姐儿在哪里?” 杜宛宛满是惊喜的望着萧绎,随后看向殿外面,恨不能马上冲出去看,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一门心思都是玉姐儿,这几天的为难也忘了。 “嗯,看你的样子!” 萧绎微皱眉看了妇人一眼,拉住她,他早知道这妇人肯定高兴,不然也不会让人带玉姐儿进宫,只是想着自己的心思还有那天和她说过的,先这样吧。 “朕让人把玉姐儿带进宫,一会就带过来,你不用急,这几天我知道你因为我说的话心情不好,那些事还早,不用马上决定,先高兴高兴。” “好!” 杜宛宛怎么会不答应,想着快点答应是不是能早点见到。 “高兴了吧?” 萧绎也忍不住笑了,这妇人的心思真是容易满足。 “陛下你真好,三郎你真是太好了。”答应让玉姐儿进宫就让人把玉姐儿带进宫,除了有时说得太明白,就像他说的,她可能先不去想那么许多,只要想着马上能见到玉姐儿,玉姐儿会进宫来,她的两个孩子都在身边,可以让玉姐儿见一见弟弟,杜宛宛望着萧绎,轻声道,说完:“我去看看皇儿,一会让玉姐儿见见,不知道玉姐儿知道有了弟弟高不高兴,玉姐儿如今又大了些,不知道……” 说着就要走。 “吩咐宫人去做就是了,臭小子朕刚去见过,还在睡。” 萧绎忙拉紧杜宛宛。 “可是。” 杜宛宛被拉住,回过头来看着男人,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人还没来呢,朕还有点事和你说。”萧绎一把把妇人揽在怀里,头抵着她的发顶。 “什么?” 杜宛宛被揽紧,想动,感觉到他抵在头顶,便停了下来:“陛下还要说什么?”她转开头,想要抬起头。 萧绎紧紧揽着她,并不让她抬头:“选秀的事你是知道的。”他慢慢说。 “嗯。” 杜宛宛听到是选秀的事,不再动,他对她说过,她静静的由着他动作,听着。 “心肝。” 萧绎发现妇人安静下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眸闪了闪,一时没有接着往下说,倒是杜宛宛过了一会见他不说:“怎么?” 是有什么事?与选秀有关的? 这些天他都不太高兴。 “选秀不可能免掉,朕已经给你安排好,原本。”萧绎迟疑了下,本来想把打算都告诉妇人。 杜宛宛有些不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选秀会免掉,他? “陛下。” 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杜宛宛的思绪还有萧绎口中的话,是守在殿外面的总管公公,此时低着头站着。 萧绎顿了顿,轻轻放开怀中的妇人,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然后:“朕去一下,你等着,一会玉姐儿就来了,嗯?” “好。” 杜宛宛只能猜测他的意思了,虽然她可以问他刚刚想说什么,但,她并不想问,遂点了点头。 “太真。” 萧绎微微笑,眯着眼又看了一会杜宛宛,出去了。 杜宛宛看着他的身影。 这几天他不仅脸色不好,似乎也忙起来。 是选秀近了吗? 她只能这样猜测,她在这里能去的地方有限,身边都是他的人,他要是不说她就什么也不知道,杜宛宛不让自己难受。 难受也没有办法,她能选的就是相信他,不去多想,觉得自己没有自由,可悲,像是被关着,她还是想一想玉姐儿。 反正无论如何有他在,她只要接受就是,要是不能留在宫里,她说不定更高兴,只是会心痛。 可是心痛又如何,这不是她能改变的,时间久了就好。 她知道有他在,她不可能出宫,她有时也会想自己要是能出宫,呵呵,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留下还是出宫。 玉姐儿要来了。 这才是她需要在意的,杜宛宛不再多想,心情激动起来,她走到殿前,往外面看了一眼,没有见到萧绎也没有见到总管公公,她往偏殿去。 走近后没有听到哭声,她舒口气。 挥手让守着边上的宫人和儿子的几个奶嬷嬷起来,她走过去。 * “陛下,太后娘娘想见你。” “嗯。” 萧绎朝着前面走着,听到身边的人的话,他停下步子,回头看一眼应了一声:“母后派人来了?” “太后娘娘派了身边的人过来。” 总管公公忙颌首。 “人呢?” 萧绎没有多问,又道。 “已经回太后娘娘那里了,陛下你看?”总管公公小声的说。 “走吧。” 萧绎没有多迟疑,直接道,远远的看了一眼,迈步远去,总管公公连忙跟在后面。 不久,皇上去了太后宫中的消息不少人知道了,当然杜宛宛并不知道,惠妃也知道了消息。 “陛下真的去了太后宫里?” “是,娘娘。”“好!”惠妃听完下面的宫人的话,有了精神,脸色一下子也好了许多,红润了,她直接坐起来,不枉她做了那么多,不知道太后能不能劝动皇上。 立后? 皇后的位置她当然也想要,不过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如今不可能,只希望皇上能来看看她。 她打听得很清楚,皇上和太后因为某些原因在僵持,前朝因为太后的原因,很多人都请立新后。 皇上心居然真放到一个不知道的女人身上。 惠妃最不满的是至今还没打听到那女人是谁。 “给本宫守在外面。” 要是陛下过来,后面的惠妃没有说。 由于后宫已经没有人了,皇上去太后宫里的消息也就惠妃最为关注,太后宫中,太后脸色格外不好,也没有什么精神,似乎生了病,地上跪了好几个宫人,整个殿内很是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 殿外一个宫人进来。 太后一见,沉着脸:“皇上来了没有?” “来了,太后娘娘。” 宫人忙砰一声跪在地上。 太后沉着脸没有说话,挥手让所有人出去:“去迎皇上进来,哀家有话和皇上说,都到外面去。” “是,太后娘娘。” 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一个太监都不敢多说,趴在地上小心的退到外面,太后把身边的人都遣了出去,一个人也没有留。 太后看着精神不好,像是病了,眼中却带着怒意。 片刻,萧绎从殿外走了进来,只带了一个人,见到太后,他挥了挥手,一个人走到太后面前。 “母后。” “终于来了。” 太后脸色不好的看着自己的皇帝儿子,语气很是不好,她一看到这儿子,再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心口那股气怎么也消不去。 还想瞒着她,还想让人一起瞒着她,那么大的事。 从知道开始她心口就有气,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贵为天子要什么没有?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臣子的女人,居然做出那些事情。 那个女人她也是见过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这个一向风流多情的儿子会看上,还动了心思,想纳入后宫,给与高位。 不仅仅如此,还专宠,置后宫于不顾,他要是只是玩一玩,她是知道这儿子的荒唐的,也不会在意,只要不闹到台面上,不闹得太大,可他不是。 最荒唐的是还替那女人安排新的身份,想让那女人位居贵妃之位,那样不守妇道不要脸面勾引皇帝的女人如何配。 偏他就是要宠,还让那女人生下了皇子,也不知道那女人下了什么药,身为定远侯夫人,居然和皇帝闹在一起,那么久也没人知道,不管是皇帝要求,她都该一死,还妄想入宫,还生下皇子。 要不是因为这她怎么也不可能同意。 皇帝的血脉太少,瞧他做的事,要是叫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笑话皇家,她虽然同意了,但要求选秀,她还不信他就真只守着那个女人,那个杜氏。 她会好好选几个好生养的,他一开始竟然只想迎那女人入宫,要多荒唐有多荒唐,后来这个皇帝儿子虽然答应了她,却并不用心,她是太后,她不会允许一个那样的女人居于后宫之上,便要求立后,这个儿子像是怕那杜氏会被欺负,硬是不同意。 还和她闹了一场。 要不是她以病坚持,又让前朝请立新后,这个儿子—— “母后要见朕。” 萧绎也不想闹僵,他没想到母后怒火这么大,他都安排好了,不会叫人知道,姑姑还有南阳那里也让她们进宫劝过,母后仍然生气,母后不是觉得后宫人太少?母后明明知道他,知道他做了那么多,知道他的心思。 他边想边走到一边坐下。 母后不同意就罢,还硬要他选秀,往他后宫塞人,后来还要他立新后,母后就那么不想心肝入宫? 要是其它人他根本不会理会,可偏是他母后。 他知道母后病了,也知道母后是想他答应什么。 所以他只派了人来,也不踏入后宫一步。 “母后,杜氏已经为朕生下皇子,朕不可能。”萧绎也不说完,太后见他一开口就提起那个杜氏,眼中的怒火也藏不住了。 “生下皇子又如何?” “母后。” 萧绎也生气了,语气有些硬。 萧绎以为杜宛宛生下皇子,太后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生气,却不想母后一直不高兴,萧绎不知道太后生气是因为他把杜宛宛看得太重。 皇帝是不需要真心的。 “皇帝这是又要做什么?不满哀家?”太后脸色一变,生硬起来。 “朕不敢。” 萧绎有些无奈,又有些不满。 “不敢?好一个不敢,那就是不满了?” 太后语气越发生硬。 天下最尊贵的这对母子似乎又要闹僵了,又僵持起来,好在宫人都遣了出去,没有人,只有母子俩。 “母后,朕不知道你为何就是不满杜氏,朕也不多说,也答应了母后,可是母后你就不能稍微多想一下朕的心情。” “哀家也不想和皇上多说,只想问皇上可想好立后的事没有?” 萧绎想好好说,太后却不想了。 气氛又冷下去。 “母后要见朕就是问立后的事?”良久,萧绎沉着脸。 “是,还有皇上该去惠妃那里看看了。” 太后也沉着脸。 提起惠妃。 萧绎本就沉着脸,听太后提起惠妃,脸色变了变,不由多想,是不是惠妃做了什么,太后当然看在眼里:“你多久没到后宫了?” 她也不是替惠妃说话,只是现在后宫只有惠妃,她不想皇帝只守着一个杜氏,所以。 “朕空了会去。” 萧绎也没有多问,说着,直视太后:“朕来的时候以为母后想清楚了,看来母后还是没有想清楚,那朕过几天再来,母后好好休息,朕让太医留在母后这里。” 萧绎起身要走。 “陛下就为了一个女跟哀家置气吗?是不是?皇上哀家也是为了你好,你应该知道,帝王是不能有真心的也不能专宠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那样的女人,你对杜氏太宠了,哀家担心啊,要不是杜氏为皇上生下皇子,哀家早就一杯送她下去了。” 太后脸色沉了沉,忽然软了下来,苦口婆心起来。 只是萧绎听着听着,脸色一黑:“母后。”打断了,马上就要走。 “皇上,哀家今天找你来,如果你答应哀家几件事,哀家就不再管你纳杜氏的事。”太后不是不想一直反对下去,只是眼前的皇帝儿子这次是铁了心的,她只能用另一个方法。 “什么事?” 萧绎纵使脸色非常难看,可是还是没有拂袖而去,他回过头来。 “只要皇帝答应哀家。” 太后把心口的火气压下。 “母后说吧。” 萧绎也走回去,坐下,缓一口气。 他也不想继续僵持下去。 能解决最好,母后能想通更好,若是母后提出的要求不是太难,他会答应。 “……” “……” 谁也不知道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说了什么,杜宛宛陪在儿子身边,没多久,有宫人进来,玉姐儿到了。 是容真和容喜带着玉姐儿入的宫。 杜宛宛等不及,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到偏殿门口就见到容喜抱着玉姐儿,容真正哄着。 “容真容喜,玉儿。” 杜宛宛略过容真和容喜,伸出手,看着女儿可爱的脸:“玉姐儿来,到娘这里来,看到娘没有,来娘抱。” “娘娘。” 容真和容喜见到杜宛宛忙要行礼。 “不用行礼,你们起来吧,多亏你们在玉姐儿身边,上次没来得及见你们,有你们在玉姐儿身边我也放心,你们把玉姐儿照顾得很好,我都听南阳郡主说了,你们每天都教玉姐儿。” 杜宛宛先抱着玉姐儿亲热了一番,玉姐儿似乎还记得,并不抗拒,有些怯怯的依懒的靠着杜宛宛,叫她一阵酸软,见容真容喜要对她行礼,忙叫起。 “你们跟我进来,你们退下吧。” 杜宛宛低头又亲了亲怀中的女儿,对容真和容喜说完,朝跪在地上的宫人挥手,抱着女儿往偏殿里去。 “皇儿在里面,让他们姐弟俩见一见,你们也好久没有见到皇儿了吧。” “是呢,小皇子不知道胖了没有。” 容真和容喜走在后面,带着笑。 “嗯,长胖了,一会你们看到就知道。”杜宛宛也笑。 “奴婢怕认不出了。” 容真和容喜相视一眼。 她们看得出主子过得好,她们原先被主子送去南阳郡主府还很担心主子,虽说皇上对主子好,可。 几天前主子去府里她们没有见到,还想着何时能见到主子,不想皇上就派人来接,这下她们倒是放心了些。 她们是皇上的人,可和主子呆久了,和主子也有了感情。 主子这么好的一个人。 她们会替主子好好照顾玉姐儿,只要主子在宫里好好的还有小皇子,以皇上的心思,主子以后不会差。 就怕主子想不开,还有就是等宫里又进了人,以主子的性情,怕会不好,现在看主子的样子是想开了的,那就不用她们担忧了。 只要主子想开,又有皇上护着,还会有什么不好的? 她们看得清楚。 “你们也出去吧。” 到了里面,杜宛宛让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也退出去,带着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走到儿子面前。 “还在睡呢。” 说完,她抱过玉姐,对着儿子,小心的看着玉姐儿:“玉儿,这是弟弟,弟弟,叫弟弟。” “小皇子跟皇上一模一样。” 旁边容真和容喜相视一眼。 “是吗?” 杜宛宛并没有太注意,一心看着女儿还有儿子。 “小皇子眼晴像皇上,嘴巴像娘娘。”容真又道,容喜也点头:“玉姐儿和小皇子一看就是姐弟俩。” 容喜一说,杜宛宛这才发现女儿和儿子有些像。 她之前一直没发现。 儿子大家都说像皇上,玉姐儿长大了许多,样子变了些,可是还是不太会说话,她这两次便发现了。 总是改不了怯弱。 “玉姐儿会走了吗?” 儿子才半岁多就会站会张着嘴学说话,也会坐,似乎什么都懂,腿很有劲,女儿说话慢,也不爱站不爱走,性情怯弱。 叫她如何不担心。 “会走几步。”容真和容喜听了上前一步。 “来,玉姐儿,来走几步给娘看,娘抱着,嗯?”杜宛宛一听就抱着玉姐儿把她小心的放在榻边,盯着她的小脸,温柔道。 容真和容喜见罢也上前对着玉姐儿:“来姐儿走几步给娘娘看。” 玉姐儿被杜宛宛放到榻边,小脸有些白,可爱又可怜,怯生生的瞪着眼,像是不知所措,闻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身体一晃一晃的。 “姐儿,走几步给娘娘看。”容真和容喜耐心的笑着教着。 “嗯,玉儿,娘的乖乖,你看弟弟就在旁边看着呢,娘的乖乖走几步好吗?”杜宛宛双手扶着,扫一眼一边的儿子。 玉姐儿虽说也看容真和容喜,看得出也亲近,不过看得最多的还是杜宛宛,只要杜宛宛说话就会看着,见她看向一边让她叫弟弟,她也跟着看过去,天真的眼中带着好奇。 “弟弟,玉姐儿看到了吗,那就玉姐儿的弟弟,等弟弟醒了,娘让他叫姐姐,嗯?” 杜宛宛从没像这一刻一样满足。 儿子女儿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只要想就能看到,可以对他们好。 杜宛宛和容真容喜一直耐心的哄着玉姐儿,慢慢的,玉姐儿不那么紧张,就算还是怯生生,可也时不时叫一声娘。 还走了几步给杜宛宛看。 跑了几步后,回头后来,似乎有些怕又朝着杜宛宛扑去,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大,跌在榻上,把一直睡着的小婴儿也闹醒了。 一阵响亮的哇哇哇哇声中,杜宛宛看着哇哇大叫的儿子,再看一脸委屈的女儿,还是容真和容喜见状上前抱起玉姐儿,她抱起儿子哄了一会才消停。 只是看着容真和容喜怀中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又心酸起来。 可是儿子太小。 把儿子交到奶嬷嬷手中,她接过玉姐儿,玉姐儿仍然乖乖的靠着她,并没有委屈,倒是儿子一下子又扁起嘴,又要哭了。 她舍不得再放下女儿,只得一起抱了,母子三人坐在塌上。 玉姐儿依然乖乖的,有些好奇的观察着弟弟,小婴儿见母亲没有丢下他,也不哭了,也睁着眼看着姐姐。 杜宛宛松口气,容真和容喜也看了看彼此。 “娘娘,小皇子在看姐姐呢。” 她们是宫里出去的,一向想得多,对于玉姐儿,她们知道她不可能像小皇子一样和娘娘天天一起。 甚至可能—— 她们能做的就是照顾好玉姐儿。 “嗯。” 杜宛宛也把复杂的思绪敛起来,扬起唇,几个奶嬷嬷小心的退下。 不过一会,有宫人进来:“娘娘。” “什么?” 杜宛宛看出宫人有话要说,想了想让容真和容喜看着,玉姐儿正乖乖的看着弟弟,小婴儿有劲趴着。 “娘一会就回来。”杜宛宛又摸了摸玉姐儿的头,看了儿子一眼,走了出去。 “什么事?” 到了外面,她才看到萧绎身边的公公在,她上前几步:“公公。” “娘娘啊。” 总管公公是得了命令来的,一听声音,忙行了一礼:“太后娘娘要见你,皇上让杂家来接你。” “太后娘娘要见我,皇上要你来?” 杜宛宛觉得心一沉,太后要见她吗? 她早就等着了。 那个男人也同意了? “是,你看?” 总管公公点头。 “太后娘娘什么时候见我?”杜宛宛想到里面的女儿和儿子。 “现在。” 总管公公也往后看了眼:“要不——” “你等一下,我进去说一声。”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好。” “……” * 杜宛宛跪在地上,看着地面,太后说要见她,却一直没有召见。 ------题外话------ 本来还写的,娃醒了!晕 第七章 她并不着急,她早就想过太后会有的态度,她要入宫就避不开太后,只是没有想到太后这么久才想要见她。 而且那个男人既然知道,还让她来,要不是已经和太后说好,要不就是太后一定要见她,她能如何,只能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声音响起伴着脚步声,杜宛宛慢慢抬起头。 一个宫人从殿内出来:“太后娘娘召见——” 杜宛宛低着头:“是。”恭顺的跟着宫人往殿内走去。 一路没有见到人。 不一会,前面的宫人停了下来,杜宛宛也停下脚步,她屏住呼吸,她不知道太后会和她说什么,她深吸一口气。 想到女儿还有皇儿还等着,希望能早点回去。 希望不会耽搁太久,太后是后宫地位最高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母亲,是皇帝的母后,是那个男人的母亲,要是她要为难她,那个男人相必也不会说什么,只盼不要太过。 “太后娘娘,人来了。” 宫人的声音在前面响起,跪在地上。 杜宛宛也跪在地上:“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她没有抬头,仍然看着地面,她以前见过几次太后,这一次,不知道? 她没有感觉到那个男人在。 “下去吧。” 片刻,太后的声音响起,尊贵而熟悉。 “是,太后娘娘。” 杜宛宛微抬了抬睥,看到前面的宫人行了一礼,恭顺的退了出去,她埋下头,感觉到太后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不动,低着头:“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 她说完,头磕在地面上,良久都没有听到声音,她就那样伏着身子,她已经发现整个殿内只有她和太后。 她隐隐感觉到,更是感觉到太后落在身上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像是要看穿她,像是要看清楚她是什么样子。 这种如被剥去衣服的目光令她不自在,只是她还是没有动。 安静中,杜宛宛听着自己的心跳,渐渐的她感觉到压抑,整个殿内越来越安静,落针可闻。 “杜氏!” 蓦然,上面的太后开了口,声音威严尊贵,不等杜宛宛开口又接着道:“杜氏,杜氏宛宛,前定远侯夫人。” “太后娘娘!” 杜宛宛也说不出自己舒了口气还是提起一口气,她低声道。 她不紧张。 就像她想过的,她早就有所预料。 早就想过这一天。 还想过太后见也不愿见她,直接赐她毒药,她这样勾引君王的女人,还有早就嫁了人的女人,在太后心中也许就是一杯毒酒的事。 还想过很多,要是世人知道,虽然那个男人信誓旦旦,但没有发现谁又知道到底如何。 说不定自己会被当成祸害烧死。 所以不认女儿,让皇儿成为别的女人的儿子其实真的很好。 “杜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太后坐在上首,她目不转晴的看着下面的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让她那皇帝儿子什么也不顾,宠得跟什么一样。 第一次不听她这个母后的。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真想看清楚,看明白,其实她早就该见见这个祸害了,只是不想污了眼,可是不能不见了她那皇帝儿子一幅非她不可的样子。 连她也阻止不了。 她原本装病是想让她那皇帝儿子清醒清醒,想看看他到底想如何,可是叫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帝一心宠着这个杜氏。 这个杜氏若不是给她儿子灌了*荡,她儿子怎么会都不顾了,一心只要她,明明长得不怎么样。 和她记忆中一样,可就是这样什么也不是的女人偏叫她那阅尽美色的儿子入了迷,太后怎么都想不通。 从知道那天开始,从让人查清楚后,从知道皇帝要做的事后她就不明白了。 “太后娘娘,妾身知道。” 杜宛宛知道太后话中的意思,她能说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与其假装不懂,装做不知或者别的,不如坦然面对。 太后不是傻子。 她也不想装傻。 “你知道?你知道?杜氏你说你知道?你知道还这样有恃无恐,你是知道哀家不会动你,知道皇帝心中有你?” 太后怒极而笑,直直盯着杜宛宛,怒声质问。 “妾身不敢。” 杜宛宛吐出一口气,手轻轻握紧。 “你不敢?你不敢才怪,不敢还让皇帝天天守着你,还让皇帝为你做出那么多事,还让皇帝什么也不顾不管,你可知道要是叫世人知道——”后面的太后没有明说,她死死瞪着杜宛宛。 恨不能让人拖下去,这个杜氏怎么敢这样说,不过是知道皇帝心中有她,有皇帝在,太后厌恶杜宛宛,觉得杜宛宛恃宠而娇。 “杜氏你可知罪!” 也不想再让杜宛宛在这里污眼,太后冷声道,直接喝问。 “妾身知罪。” 杜宛宛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干脆认罪。 “杜氏!” 太后却不好受了,脸色更难看。 “妾身在。” 杜宛宛知道太后又不高兴了,她叹口气。 “杜氏,你说你知罪,你是知道有皇帝给你撑腰,哀家不会对你如何是不是?你知罪,你要是知罪早就该以死谢罪了,你要是知罪就不会出现在宫里,不会让哀家见到你,你嘴上说着知罪,心里却很是恃宠而娇,你这样的祸害,别以为皇帝宠你,你要知道帝王是不会只宠一个人,也不会有真情,以你的身份,一旦没有帝王的宠爱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吗?别以为生了皇子就得意,当初你要是以死谢罪,说不能还能得哀家一句赞,还算忠贞知罪,到时候世人知道后,皇帝不会有什么,你——知道吗,哀家真不想见你,见你就是污了哀家的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你太有心机。” 太后声音发沉,一字一句,含着浓浓的怒火还有不屑轻蔑,嘲讽,以及压抑不住的厌恶。 “妾身知罪!” 杜宛宛什么也没有说。 太后说的她会不知道? 可又如何? “你知罪,你知罪,你是想逼哀家才对,你让皇帝专宠,不顾一切非议,给你安排好所有,罢了。” 太后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停了下来,也不再生气。 杜宛宛做好了准备以为太后会继续发怒,不想太后突然住了声,她微微抬首,只看到太后沉沉看着她,她低下头。 “哼,怕了?” 太后把杜宛宛的动作都看在眼里,眼中是浓浓的轻视:“你还知道怕,你可知道就你做的哀家可以一句毒酒给你?” 说到后来,声音也重起来,威严而森寒。 “妾身知道。” 杜宛宛当然知晓,可她没有等来毒酒,想必暂时不会有了,那个男人多半已经和太后说好。 太后要见她就是出气?应该不是才对。 “杜氏。” 就在这时,太后又出了声,对着杜宛宛。 “妾身在。”杜宛宛不再多想。 “选秀的事你是知道的吧。”太后眯着眼,慢悠悠的,说完仔细观察着杜宛宛的表情。 杜宛宛手一顿:“是。”颔首。 太后皱了皱眉,接着:“哀家刚刚也说了,帝王是不可能专宠一人,后宫也不可能虚设,更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帝王也不能有真情,需要雨露均沾,你这些日子让皇帝只专宠你一人,幸好知道的人不多,皇帝看来也怕人知道,虽然她你生了皇子,可是皇帝的血脉还是太少,需要分枝散叶,多子多福,皇室更是,你曾经身为定远侯夫人应该知道,去年的宫乱,后宫已经没有人了,被烧坏的宫殿已经恢复,因为战事没有举行的选秀也该继续,前段时间皇帝抄了京里好些世家的底,为了你更是做了不少,如今也该你出面了,惠妃宫乱后就病了,你该劝一劝皇帝,至少要去看看,身为女人身为妻子身为宫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心里有数,不懂的哀家一会会指人跟着你回去有不懂的你就问,不要闹了笑话,让哀家不满,让皇帝丢脸,后宫的平衡更是关系前朝。” “是。” 杜宛宛听出太后话中的嘲讽,听出太后刻意提出她曾经的身份又说起帝王不能专宠,明显是在嘲笑她,她曾经的名声太后如何会不知道,同样也是指责她,她知道身为女人该怎么做,她从来没想过阻止选秀,阻止那个男人有别的女人,去别的女人哪里,只是也不主动让他去。 明明知道自己若是没有宠爱的下场,她为何还傻得让他宠别的女人?让男人去看惠妃? 呵呵,太后显然是想派人盯着她,后宫关系前朝吗? 不知为何杜宛宛觉得像是回到以前,回到从前,面对她曾经的婆婆李氏,那个时候也是这样。 纳妾,分宠,呵呵。 太后有些诧异,还以为这女人不同意呢,还想着要是这个杜氏不同意她就给她一个警告,不是说这个杜氏一直不让前定远侯纳妾?闹得都成了美谈。 着实可笑。 虽然后来知道不过是一场笑话,可是按理也可以看出这个杜氏不是个容人的人,如今这个杜氏居然什么也不说就答应了。 不会是准备阴奉阳违吧,如果是这样,要是让她知道,她不会再放过这个杜氏。 如果不是阴奉阳违,那么难不成这杜氏勾引了皇帝成了宠妃后想通了?不可能,要是想通了也不会令皇帝只宠着她,瞧她那些事,瞧皇帝为她做的,还有她这作派就不可能。 那就只有阴奉阳违了。 想完,太后脸上很是不悦。 “你真听清楚了?” “是,妾身听清楚了。” 杜宛宛知道她就是反对也没有什么用,从恍惚和可笑中回过神来,以前面对她那个前婆婆李氏她没有反驳的余地,此时面对当今的太后那个男人的母后也同样不可能反驳,她要是反驳的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再说太后都说得这样明白她要是反对算什么?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要看那个男人。 太后要是能让他不宠她,她也无话可说。 她还是不要惹太后再生气了。 说不定她和太后的谈话那个男人都知道,如何做他会决定。 “你还真知道怎么做了?” 太后觉得杜宛宛是阴奉阳违哪里会高兴她这样。 “妾身知道。” 杜宛宛还是道。 太后要派人到她身边,她身边都是那个男人的人,他会处理。 “不管你是不是真知道,哀家跟你说清楚,选秀是必须要进行的,到时候宫中进了人,就不可能让皇帝只守着你,那些女人都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而且也不可能就那样的放着,哀家可是等着多几个孙儿,皇帝答应了哀家,到时你不可缠着皇帝。” 太后神情严肃。 像是怕杜宛宛不答应。 杜宛宛虽然在听到皇帝答应的时候呆了呆,还是应了:“是。”她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 早知会这样,早就接受了,就算难受。 太后凝着杜宛宛低垂的脸“那就好。”竟没有看出难受,太后眉头皱得更紧:“哀家知道皇帝安排你的新身份,安排了你参加选秀,以新的身份留在宫中,那你就好好的,别叫人知道你以前的身份,不过你也别妄想。” 杜宛宛知道太后又在警告她,她不说话。 她会妄想什么? “后宫已经多年无主,这次的选秀哀家听皇帝说了,会封你为贵妃,你就算换了身份你还是你,杜氏你觉得你配为贵妃吗?” 太后陡的问。 杜宛宛觉得太后不过是嘲笑她,让她有自知之明。 她不说话。 “杜氏说话,哀家在问你。” 太后不满了,这个杜氏敢不回答,她沉下脸,瞪着眼。 “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不配,不配为贵妃。”她配不配怎么了,那个男人要封她,太后为何不去怪那个男人? 杜宛宛也冷笑,正要说不过皇上有旨,妾身也只能接旨,就听到太后哼一声:“你也知道,还算有自知之明,要哀家来说就你这身份哪怕是生了皇子,随便给一个位份就可以了,皇帝宠你,硬要给你高位,也不看你配不配得上,既然皇上还没有下旨,你也该和皇上说说,要知道位居高位,都是要世家出身,可说是新人的眼中钉,到时候新人一多,皇上顾不上你,你自己要想好。” 杜宛宛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太后很可笑。 说的这些话,当她是傻子? 太后可能真把她当傻子了。 “听到没有?”太后像是恨不得她马上答应,然后去劝皇帝。 杜宛宛:“是。” “要是你不能劝动皇帝,哀家会让皇帝迎娶新的皇后,后宫多年无主,但都是规矩的,哀家已经和皇帝提过,皇帝也没有说什么,你要是硬要不知好歹,那么哀家就会让皇帝迎娶新后,要是知趣,哀家可以缓一缓。” 太后当然不可能缓一缓。 她这些都是为了这个杜氏,怕皇帝沉迷女色,忘了身份。 对杜氏不过是哄骗而已。 新后是一定要迎的,她会好好挑,挑一个好的,要是这个杜氏真劝了皇帝便不足为虑,要是没有,就需要新后了。 一个贵妃,还是育有皇子又有帝宠的,除了皇后没有哪一个后宫的女人能弹压得住。 就是她这个太后都…… “妾身遵旨。” 杜宛宛面上平静的应着,心中却并不像面上那么平静,要说太后先前是让她知道那个男人不可能只她一个。 那新后的事就是叫她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妾。 贵为贵妃也是妾。 皇后才是皇帝的妻,才是能与那个男人并肩的人。 是可以名正言顺管理后宫的女主人,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会立新后,也没有想过让她当皇后。 她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为后,太后在威胁她,也不知道那男人做了什么叫太后都只能威胁她。 她也有资格让太后威胁了,她知道她不管能不能劝那个男人,太后都会让那个男人迎娶新后。 太后是巴不得那个男人身边多很多女人,让她失宠,再找一个女主人在上面管着,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不知道皇帝不告诉她会迎新后是怕她伤心还是从未想过告诉她。 她要不是听太后说还不知道。 “哀家方才让皇帝去了惠妃的宫里,惠妃一向是大度,你该向她学习学习,以后可以多去找她。” 太后还在说。 “遵旨。” 杜宛宛心倏的一痛。 太后嘴角微扬,她还真以为这杜氏不在意,连皇帝也不在意,枉皇帝那么宠她,为她做那些,至于觉得她不会是还恨着皇帝,原来只是装着不在意。 这不就露出来了。 要说杜氏不在意皇帝她都不信,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要是杜氏不在意就不会到这一步,皇帝再荒唐又如何。 太后是那种她不乐意皇帝宠杜宛宛,厌恶杜宛宛觉得她是祸害是她勾引水性扬花,可是杜宛宛要真不喜欢皇帝,她更不乐意了。 “还有一件事。” 太后满意了,心情也好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对杜宛宛的厌恶也少了些,面上和颜悦色。 杜宛宛心还一刺一刺的痛。 “来人。” 太后对着殿外开口。 “太后娘娘。” 一个宫人小心的走了进来,太后要她去叫人,一会,两个各有千秋的宫人走了进来。 杜宛宛看到这两个陌生的宫人。 心中滞了滞。 下一刻太后指着两个宫人对着她开了口。 “凝珠,凝香,你们跟着这位,嗯,就先叫宛小主吧,你们跟着宛小主过去,好好服侍皇上,皇上身边如今没有人,哀家着实担忧,若得了皇上的宠,到时候和新进宫的小主一起受封,你们是哀家亲自挑的,是哀家宫里出去的,可不能丢了哀家的脸!” 最后太后盯着那两个慌忙跪在地上的宫人,厉声道。 “奴婢不敢。” 两个宫人连忙道。 杜宛宛:“……”她直直看着两个宫人,两个宫人趴在旁边,一个一脸柔弱,美丽如玉,身姿纤细而柔软,一个丰满艳丽,有一双会说话的眼。 太后早就选好了人,她今天见她也是因为这吧。 之前不过是附带。 为什么不给皇帝? “这个是凝珠。”太后指着丰满艳丽的宫人随后又指着另一个:“这个是凝香,你把她们带回去,让她们侍侯皇帝,你知道如何做,离新人入宫还有些天,选秀还要些时间,宫里不能无人,皇帝身边更是,哀家把她们给你,是相信你,每个宫妃身边都会有这样的宫人,你要是有人选也可以告诉哀家,惠妃身边也是有的。” 杜宛宛:“……” 惠妃宫中,惠妃坐在床上,满脸期盼。 “娘娘,皇上过来了。” 这时,一个宫人冲进来,满脸喜色,激动的对着上首道,跪在地上。 “好好。” 惠妃连说了两个好字:“快去迎皇上,进来后,你知道的。”不过很快惠妃便冷静了下来,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陛下终于来了。 终于想起她了,就算不是想起她又如何,皇上来了。 敛起心思,惠妃对着底下跪的宫人挥手。 “奴婢知道,娘娘放心。”宫人忙回道。 惠妃点了点头让其它宫人也出去,出去迎接皇上,她则躺回床上,把早就准备好的冷帕子擦了擦脸,转身里面,背对着外面。 “娘娘,陛下来了。” 不一会,又有声音响起,同时是一道道请安的声音,伴着脚步声往里,还有说话声,似乎在说着什么,良久,萧绎走了进来。 进来后,萧绎一个人转过屏风走到床榻前。 几个宫人小心的跟在后面,见状快步上前搬出凳子,让皇上坐下,倒水的倒水,余下的走到床榻边:“娘娘,陛下来看你来了,娘娘你快醒醒,陛下来看你来了,陛下来了,娘娘你不是一直盼着陛下来吗?陛下念着娘娘呢。” 两个宫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进来回过惠妃后出去的,两个宫人眼晴有些红,对着惠妃。 惠妃还是朝着里面。 “陛下。” 两个宫人又唤了几声走到萧绎面前:“陛下,娘娘一直念着你,自从眼晴不好了后便有些睡不好,还头疼,娘娘不久前吃了太医开的安眠的药,娘娘要是知道陛下来了不知道多高兴,请陛下不要怪罪娘娘,娘娘等了陛下好久,陛下只派人来,娘娘苦啊,陛下不知道娘娘既想见到陛下又怕陛下嫌弃,好几次——陛下又不来,娘娘一直以为陛下嫌弃,更是不愿吃药,奴婢们劝了好久才劝娘娘吃药,大公主也常来,太后娘娘也是可怜娘娘,说会让陛下来看娘娘,大公主也念着陛下,当初宫乱的时候娘娘一直很后悔,说是报应,可是娘娘有什么错!” 两个宫人跪在地上,对着萧绎。 其它的宫人也端着东西跪在地上。 萧绎看着这些宫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也不知道听没有听进去,这些宫人都是惠妃身边的。 想了想,他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爱妃。” 他开口,对着惠妃。 他算起来有很长时间没有踏步后宫了,更别说来惠妃这里,进来的时候他居然觉得陌生,以前他时不时会过来看一看。 就算不看惠妃也会来看看女儿。 惠妃是他身边的老人,还是有些情份,就算不再宠爱,他也不会忘记,只是有了那个心肝,他哪里还记得。 再加上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有些事他查出来了没有说而已,惠妃做的一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只要他想,有什么不知道的。 曾经他不在意,后宫的女人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哪一个像那妇人一般傻,只要不太过份,这些女人之间争宠的戏码倒是能让他在烦于朝政之余消遣。 他乐得看戏。 可这次的事,他知道后有些不悦了,也不想见到惠妃。 惠妃为什么会伤到眼晴,眼晴为什么会瞎,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知道,所以不同情,想到太后的话。 再看着眼前的惠妃。 看在惠妃生了大公主的份上,这次他便不计较,可再有下一次! “惠妃,朕来了。” 萧绎微皱起眉头,这个惠妃难道真的像那两个宫人说的?由于对惠妃着实不喜,他便没有再关注。 只派了人注意着,但他哪那么多时间去问,没有大事就可以了。 不是他不相信那两个宫人的话,是她做的事太多了。 要是她真像那两个宫人说的,那他还是下次再来。 只是想到太后,太后既然让他来,难道不知道惠妃的情况? “皇上,陛下,你来了?” 萧绎刚想到这里,刚要走,就听到惠妃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惊喜和喜悦,这道是难得,这惠妃一向稳重。 萧绎看着床榻上似乎刚醒过来的惠妃。 看着惠妃眼晴。 看着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情绪,萧绎真有点意外,只是转念想到什么,又沉下脸来。 “爱妃。” 他再次开口,沉着声音。 “陛下,真的是你,你来了,陛下,还以为你嫌弃妾,陛下。”惠妃像是确定了什么,手伸向萧绎,然后带着喜不自禁,说着说着,又伤心起来。 “你不要多想,朕没有,只是有事,你好好休养身体。” 萧绎本来要出口的话又没有,他盯着惠妃伸过来的手,皱着眉握住,见她真的看不见,神色伤心,不管是真是假,他也没心情计较。 遂安慰了几句。 “陛下!” 惠妃格外感动,握紧萧绎的手。 “你好好的,不要让太后担心,也不要让大公主跟着操心,太医那里,朕会让他们好好给爱妃看眼晴,爱妃也不要胡思乱想,朕有空会来看你。” 萧绎却不感动。 反而不知为何有些腻歪。 “陛下。”惠妃感动的就要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的眼晴瞎了,脸一白,松开萧绎的手转过身:“陛下,臣妾容颜有毁,有污圣前,请陛下治罪,请陛下回避。” 萧绎不知道惠妃在发什么疯,待听清了她的话,更觉腻歪,便不想再多呆。 “陛下,请回避。” 偏惠妃还在说背对着。 萧绎:“……” 杜宛宛去见太后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去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宫人,杜宛宛心情难受又复杂。 她去的时候是由那个男人身边的总管公公领着的,回去的时候也是,走的是偏僻的小道,看到她身后的两个宫人后总管公公一直欲言又止,她知道他在看什么。 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她不想开口。 “娘娘。” “娘娘你回来了,小皇子。”见到迎来的宫人,杜宛宛打断她们的话,她此时很想见玉姐儿还有儿子。 “她们是太后送来的,送来服侍陛下,你看着安排。”走了一步,想到后面跟着的两个宫人,她回头看向一直看向她的总管公公,说完,对着迎来的宫人:“人呢?” 迎来的宫人先是不明白,听到杜宛宛的话再看总管公公,见到后面两个美丽的宫人,脸色变了变,不过并不说什么,只对着杜宛宛:“娘娘,小皇子在里面。” “带路。” 杜宛宛开口,她不知道这两个太后送来的宫人知道不知道她是谁,知道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她们到底知道多少。 朝着里面去。 迎来的宫人也不说别的,跟在后面。 “娘娘。” 留下总管公公摇头,这位主子可真是,不过他可不敢管这位太真夫人,想到那两个宫人,太后居然送人到陛下身边。 太后还真是急了,也不看看陛下哪还有心思宠别的女人,唉!太后啊太后你这一送人,还让那位太真夫人带回来,陛下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样。 太真夫人看样子是恼了。 陛下啊,你快点回来吧。 太后他也不敢得罪,他看向太后送来的两个宫人,一路上他就看清楚了,够美够年轻,别说男人,就是他这样的也喜欢。 只是要是换成皇上就不好说了,以前的陛下可能会宠,现在的陛下嘛。 “你们是太后送来的,不管你们知道多少,不管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先前的那位你们要知道不是你们能得罪的,你们惹了她不高兴,以后,啧啧,走吧,杂家带你们去安置,等陛下回来杂家会禀给陛下,到时候就看陛下如何了。” 不过是两个宫人,总管太监不可能太客气,莫说还没见过陛下,就是见了,只要不成为陛下的心尖子就不用客气。 “陛下。” 两个宫人一直满脸好奇,在杜宛宛丢下她们走后,明显脸色不好,后来听了总管公公的话,看得出不乐意。 也不甘心,同时也不服气,只是听到后来会禀给陛下,留在这里又见不到陛下,也怕惹陛下不高兴,便没有多说什么,可其中丰满丰丽的那位凝珠还是想问,便小心的出了口。 凝香虽没有问,可也抬头听着。 总管公公哪里耐烦和她们说这么多:“陛下什么,陛下可不是你们随便议论的,杂家一会还要去侯着陛下呢,你们到底是听杂家的还是?” “奴婢听公公的。” 这一下凝香也好凝珠也好,不敢再说了。 总管公公瞧在眼里,别开头。 殿内。 杜宛宛见到了女儿还有儿子,容真和容喜还有几个宫人奶嬷嬷见她回来,忙行礼,杜宛宛挥手让她们起。 儿子睡着了,玉姐儿很乖的由容真牵着在地上走着。 杜宛宛心慢慢平静了。 暂时忘了那两个宫女,也忘了太后说过的话。 一直到容喜出去后从外面进来,告诉她那两个宫人已经被这置好了,她握了握手,又看了一眼陪女儿玩的容真,几个奶嬷嬷和宫人出去了,她又看了看手边睡着的皇儿:“你知道了?” “娘娘不用太在意的。”容喜听完道,她也是才知道,方才出去知道的,没想到太后会送人来。 ------题外话------ 亲们这一章够多了吧,今天没事,虽然还是停了电停了五天了,白天停晚上来,可喧嚣一直码,娃也乖。 第八章 “陛下心中只有娘娘,娘娘不需放在心上。” 容喜接着又道,看着杜宛宛。 太后娘娘会送人来并不意外,陛下后宫空了,身边如今只有娘娘,陛下血脉不多,只是太后娘娘这个时候送,还让娘娘领回来。 “太后娘娘知道夫人你了?你的身份了吗?你之前是去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对娘娘你?陛下那里。”容喜有点担心。 前朝有陛下在不会有事,后宫无人,没人敢开口,只有太后娘娘要是不喜欢夫人…… 杜宛宛挑了挑唇:“是吗?” “太后不喜欢我,陛下和太后应该说了什么,别的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她又说。 “夫人,太后只是不知道夫人你,所以才,等太后知道夫人你有多好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 容喜:“陛下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夫人你该相信陛下,而且陛下一定不知道,何况陛下为夫人做了那么多。” 她马上又道:“其实。”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顿了下。 “什么?” 杜宛宛开口。 不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其实夫人你可以让太后找陛下。”不该带那两个宫人回来,容喜心中想着,边想边道,只是这样太后肯定不会善干休,但夫人可以让太后娘娘找陛下。 不过夫人这样做也没有错。 “不过夫人这样也没错。” 不等杜宛宛回答,容喜又说:“夫人定是怕太后——” “我只是。”杜宛宛听完容喜的话,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没有,她想过不接受,想用像容喜说的,可是还是接受了,她并不是像容喜以为的,而是,她也想看看那个男人会不会宠幸那两个宫人。 这样的心思她不想让人知道。 “她们是太后的人,专门挑的人。” “那夫人也不必太难过,太伤心,陛下是天子,不可能只守着夫人你一个,只要陛下心中只有娘娘,只要陛下最宠爱的是娘娘就好,陛下那么在意你,不管宠谁都不可能越过你,就算陛下不再宠爱娘娘,娘娘还有小皇子,奴婢希望夫人想开些,太后必竟是太后,那两个人是太后娘娘挑的,要不奴婢帮娘娘去看看。” 容喜虽说知道陛下心在夫人身上,也知道陛下的专宠,可再怎么也没有想过陛下从今而后只宠夫人,后宫也不再进人,这是不可能的。 她不愿骗夫人,到时候夫人更是伤心,夫人只要入宫,只要跟在陛下身边,就不能像以前一样。 就是以前,世上谁人只有一个正妻,再说夫人还不是正妻。 早晚夫人都要接受,早晚都要习惯,后宫的那些娘娘哪一位不是这样,只盼夫人想开一点才好。 “不用。” 杜宛宛心又被刺痛,容喜的话算是直接挑明。 她知道容喜的意思,可还是不舒服。 “夫人,奴婢。” 容喜看出夫人脸色不好,她有些后悔,想要开口。 “我都知道,就这样吧,她们是太后的人,不用管,等陛下回来告诉他一声就。”杜宛宛别开头,刻意不再去想,也不想让容喜看出她的情绪。 “好的夫人。” 容喜心中是极后悔的,可怕再说夫人更不高兴。 她看向容真还有玉姐儿,又看向夫人身边睡着的小皇子,不知道太后送来的两个人是什么样的,看夫人的样子…… 容真一直陪着玉姐儿,感觉到这边气氛不对,她看了容喜一眼,见夫人脸色不好,她小声的和玉姐儿说了什么,拉着玉姐儿走过来。 “夫人。” 容真看着杜宛宛,随后抱过玉姐儿:“玉姐儿想娘的。” 说完,对着玉姐儿:“玉姐儿是不是想娘了?” 玉姐儿一脸天真的看向杜宛宛,眼中带着依懒,杜宛宛在见到容真带着玉姐儿过来后就收敛起了心情,听到容真的话再看着女儿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抱过来。 然后把她放在旁边的榻上:“玉姐儿乖乖的,想娘了?来挨着娘,弟弟在睡觉,我们不要吵到他。” “娘,想娘,玉姐儿想娘。” 玉姐儿天真的看了杜宛宛一会,由着她动作,突然看了看容真和容喜朝着杜宛宛扑过来,扑到她怀里。 杜宛宛忙接住:“娘的玉姐儿真乖。” “玉姐儿想娘,娘也想你。” 杜宛宛心酸酸软软,眼晴有些胀,脸埋在玉姐儿的小肩上,闻着属于她的奶香,心中安宁,同时沉静下来。 只是还是有些难受得发酸,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似乎知道她不好受,她不该让女儿发现。 “玉姐儿乖,娘爱你,娘很爱你。” 不管如何她还有儿子和女儿。 “娘,玉姐儿想你,娘,娘,走,走。”玉姐儿头动了动,天真的对着杜宛宛,似乎想拉她走。 杜宛宛听在耳中,抬起头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拉开玉姐儿,盯着她的小脸,扬起一抹笑:“走娘牵玉姐儿走。”让容真和容喜看着儿子。 玉姐儿要是能留在宫中,杜宛宛摇了摇头。 旁边容真看向容喜,无声的询问着,容喜只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目光落在杜宛宛和玉姐儿身上,容真若有所思。 杜宛宛并不知道,她满心都是眼前的女儿,牵着女儿的小手带着她在殿内走:“来,到娘这里来。” 或者放开女儿的手,走到一边伸出手等着。 玉姐儿先有些害怕,不久蹬蹬蹬杜宛宛一离开就扑过去:“娘娘娘。”怯弱稚气的声音回响在殿内。 “玉姐儿真能干,再来,再来,娘看着玉姐儿。” “娘!” “快过来,玉姐儿。” “娘娘。” 母女俩悄悄的说着话,亲呢着,容真和容喜看在眼里,守着小皇子,杜宛宛直等女儿额头出了汗,小脸嫣红,气喘吁吁才牵起女儿的手,把起女儿,对着女儿的小脸亲了亲,带着她走到容真和容喜面前。 “夫人。” 两人守着小婴儿,见状开口。 杜宛宛抱着女儿颔了颔首,并不说话,看了眼还在睡的儿子,收回目光注视了怀中的女儿片刻低头亲了亲,把她交给容喜,让容喜把她带下去洗一洗换身干净的。 见女儿拉着她,她心有些酸痛,又哄又劝才让女儿跟着容喜下去。 容喜没有说什么,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容真,见玉姐儿乖乖的靠着她,小脸微红带着汗意,恭敬告退。 玉姐儿跟着容喜走后,只有杜宛宛和容真了。 杜宛宛没有说话,转身看着皇儿。 皇儿睡得很熟,并没有被吵醒,她吐出一口气,回过身来,看向容真,容真低下头:“夫人?” “你方才想问什么?”杜宛宛凝着她。 “夫人?” 容真怔了怔。 “容真,太后送了人过来,容喜说我不该接受,又说。”杜宛宛把之前和容喜的对话简单的对容真说了一遍:“你觉得呢。” 容真脸色变了变,头低得更低,她的心情和容喜一样。 想法也差不多,不过看夫人的表情,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的想法是不是和容喜一样?” 杜宛宛哪里看不出容真的想法,苦笑一声问。 “夫人!” 容真主要是担心夫人。 “我心中明白。”杜宛宛也不让容真再说,低叹一口气:“以后你和容喜帮我照顾玉姐儿,也不用每天对玉姐儿提起我。” 说到这,她有些意懒。 “夫人,你怎么?”容真神色诧异,不知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不想玉姐儿以后恨我,怨我这个娘。”杜宛宛有很多想说,想嘱咐,只是她说过信容真和容喜,而且很多早在之前就嘱托过,她想直接对容真说,以后不要带玉姐儿进宫,她也不会见玉姐儿,让玉姐儿忘了她,她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口。 “夫人,你怎么说这样的话,玉姐儿怎么会恨夫人。” 容真隐隐有些明白,可是。 “容真。” 杜宛宛看出容真似是明白了。 “夫人,你觉得这样对玉姐儿更好?”容真不知道如何说了。 “我也不知道。”杜宛宛心中不舍,痛苦,难受,容真很快发现了,忙要劝说,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萧绎没有在惠妃那里呆太久,从惠妃那里出来,也没有再去别的地方,等回来见到站在外面的总管太监。 “夫人呢?” 他开口。 “陛下,夫人回来了。”总管公公扫了一眼四周。 “回来了?”萧绎挑了一下眉,这么快,随后想到什么,也不动:“怎么这么快,母后那里都说了什么。” “陛下。” 总管公公上前一步走到萧绎面前,小声的开口,萧绎微皱着眉头,半晌后总管公公后退一步,萧绎脸色有些阴沉。 总管公公也不说话,等着自家陛下开口,萧绎没想到母后对心肝这样刁难,那心肝他平时都舍不得,母后居然让她跪了那么久。 而且那些话,也不知道心肝伤没伤心,心肝一向胆子小又倔,他可是才得到她的心,可不能叫她又退缩了。 他本来想留下来的,可是母后让他去见惠妃,他一直担着心,就怕母后太过为难那妇人了。 母后居然挑了人让那妇人带回来,那妇人就不知道拒绝?还敢带回来,真想让那两个宫女来服侍他? 萧绎皱着眉头,沉着脸,他不知道那心肝到底想什么,同时也有些不高兴母后的行为,那心肝不怕他真宠了那两个宫人? 还是一点也不在意? 要是别的女人他不会关心她在不在意,可那妇人,萧绎有些咬牙。 母后太过多事! “母后真的让她跪了很久,一直跪在外面,也不召见?”萧绎咬牙切齿,心情不好,可是还是忍不住心疼那个妇人遂问道。 总管公公一脸早料到的表情:“是,陛下。” 陛下果然先就问起那位娘娘,眼见是心疼了,太后哟,再想到太后送来的那两宫女,看陛下的态度,他摇了摇头。 “母后身边的那些人呢?” 萧绎脸色又沉了下。 “只有娘娘,太后娘娘让人都退下了。”总管公公回答。 萧绎脸色好了些,他好一会没说话,总管公公也不开口,一会后,萧绎望了望前面:“她回来多久了,在做什么?” 他让玉姐儿进宫,就是怕她不高兴,不想母后见了他后就要见她,他可以不让母后见她,可是只要那妇人要留在宫里就不可能永远避开。 母后会说什么他早就心里有数,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母后会让那妇人带了两个宫女回来。 “那两个宫女呢?”萧绎继续问。 “陛下。”总管公公回答着:“娘娘回来有一会了,陪着小皇子还有玉姐儿。”语毕听到陛下提起那两个宫女,脸色一正。 “那两位安排在——” “玉姐儿还没有走?容真和容喜也在里面?”萧绎说着,想到那两个宫女,那妇人竟有心思陪着臭小子还有玉姐儿,看来果真不在意,脸一下子不好:“谁安排的?是不是她?她就没有说什么?没有交待怎么和朕说?” “那两个宫女在哪里?” 不等总管公公回答,他又冷声问。 “陛下?” 总管公公脸色一变。 “她不是不在意吗,不是安排好了吗,既然如此,朕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母后还等着,看来朕以前是对她太好了,让她都不在意了,让那两个宫女来见朕。” 越想越愤怒的萧绎突然道。 总管公公吓到了:“陛下。” “去!马上让她们来见朕,算了,还是朕去见她们。”萧绎阴沉着脸,说着就要走。 “陛下啊。” 总管公公脸色一变忙跟上,都是他的错。 “叫什么叫,还不快带路。” 萧绎心烦得很,那妇人都不在意他了,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别以为他离不了她。 “陛下。” 总管公公满心的话说不出来了,都怪他没说清楚,这一下可好了,陛下要是真去了那两个宫女处,等事后陛下算帐,他肯定跑不了。 还有那位太真夫人,指不定如何怨他,要是再和陛下闹起来,他很想拉住陛下,那位太真夫人也是。 这么久了也没听到声音出来,陛下都要走了,要去宠幸那两个宫女了,太真夫人呀,你可快点出来吧。 不然一定后悔。 陛下啊。 萧绎说走就走,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高大的身影都是怒火,总管公公跟在后面,脸拉得老长。 就在总管公公以为自家陛下真的要去那两个宫女那里,宠幸那两个宫女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陛下忽然停了下来。 是的,萧绎沉着脸停了下来,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想到,那个女人如此的不在乎他,连失宠也不怕,想让他宠别的女人,就是个没心的,他看错她了,但他也该问清楚。 “陛下,你?”总管公公见陛下停下,不知道想什么,上前一步,刚要发问就见陛下转过身来,不由开口。 “朕要问问她去。”萧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是仔细看的话似乎还能从中看到不自在。 总管公公低着头倒是没有发现,他被陛下弄晕了。 “刚刚朕问你,她到底是怎么说的?”萧绎觉得在去质问那妇人前最好是再问得清楚一点,到时候也好看那妇人如何回答。 “陛下,娘娘没有安排。”总管公公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又变了,可是闻言总算长松口气,把杜宛宛之前的态度说了出来。 “哦?” 萧绎先沉着脸,听完以后看得出脸色好了许多。 “是,陛下。” 总管公公当然更知道如何说了。 “她看起来是不是不高兴?”萧绎脸色微霁的问,只是还有点不信。 “夫人看得出不高兴。” 总管公公连忙说。 “真的?” “夫人似乎很不想看到那两个,太后娘娘让夫人带人回来的时候夫人看得出愣住。”总管公公仔细回忆了下,陛下高兴了就好。 “你的意思是她也不愿意,那她为什么不拒绝,还那两个带了回来,不是想朕宠了难道是想?” 萧绎还是有些不满意。 “夫人显然是为了陛下,必竟是太后娘娘——说不定夫人正在里面伤心呢,陛下,你看?” 总管公公加上自己的猜测。 “伤心?”萧绎最不满意的就是那妇人为何要接受,要带那两个人回来,还安排好,在知道她可能不高兴后满意了,可总是耿耿于怀。 他在意那妇人得很,也希望对方也一样。 此刻听说那妇人可能正伤心难过,或许那妇人也是怕,他又不在,再想着那妇人倔强的性格和一向的性情。 他觉得他想马上见到那妇人。 “这些你怎么不早说,到现在才说,弄得朕差点就。” 就什么萧绎没有说,可是怪罪的意思特别明显,他冷瞪着总管公公。 只觉得要不是他,他也不会白生气一场。 还差一点就去见了那两个宫女。 要是真的见了,到时候那妇人知道,还不知道多难过,待他知道冤枉了那妇人,更是理不清。 因此,对于早不说到如今才说的很是不悦不高兴。 总管公公:“陛下,你不听啊。”他怎么没早说,可是陛下你要听呀,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萧绎也想起来了是自己不听,但他哪里会表现出懊悔来,沉着脸看了总管公公一眼。 “你去看看夫人,就说朕回来了,都这么久了。” “是,陛下。” 自家陛下一向英明神武,哪怕因为太真夫人有时——可陛下说的话就要听,总管公公忙去了。 萧绎不再阴沉,反而有些期待,得意,那妇人心中有他呢。 与此同时,殿内,杜宛宛听到外面有说话声,让容真出去看了看,容真出去后很快回来了。 “夫人。” “什么事?”杜宛宛已经发现了容真脸上的急色还有担忧,心中一沉,不知为何感到不安,是什么事? 容真脸上确实又是担忧又是不安,还有着急,她进来后便走到杜宛宛面前:“夫人,陛下回来了。” “他回来了就回来。”杜宛宛心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既是因为他回来了,也是因为他回来,但随后意识到什么,看着容真着急的面容,心又提起来。 容真盯着眼前的夫人也是娘娘,她曾经的主子:“刚才是守在外面的宫人在说话,说陛下方才回来不知怎么的,和总管公公说了会话转身走了。” “走了?” 杜宛宛怔仲的说着,他走了,去了哪里?为什么回来又走?是有什么事? “夫人,会不会陛下是去见了那两个。” 容真也不想提,可是想到在外面听到守着的宫人小声议论的话,似乎陛下提到那两个宫人,后来就走了。 万一陛下真是去见那两个宫人呢? 虽说陛下当时脸色很不好。 也许陛下只是见一见不会发生什么,可是那两个宫女是太后挑的,说不定会缠着陛下,她知道陛下一向无情,可。 容真说完后又是懊恼又是担心。 “你说。” 杜宛宛心沉到谷底,她不是没有想到那两个宫女,只是不愿想那个男人是去见她们,但听容真提起,她就是再不想也得面对。 那个男人也许就是见那两个宫女去了。 太后挑的人,那个男人知道了,肯定会去见一见,说不定,杜宛宛握紧手,心痛得紧缩。 “夫人,你还好吧。”容真格外的担心,细细的打量杜宛宛的脸色,一有不好她就准备叫人。 杜宛宛心痛,可是面上却不想让人看到,她板着脸:“你是说他可能去见那两个宫女?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夫人!” 容真见她都想到了,一时无语。 满心的担忧说不出口了。 “他去就去,太后既然开了口,他当然要去,也没有什么可奇怪,你之前不是也说吗,还安慰我,没什么大不了的,早晚都要习惯,不过或早或晚,也好!”杜宛宛似乎是想开了,可真的想开了? 容真不知道夫人是不是真想开,可还是好受了点。 “夫人,陛下多半就是去见一见。” 她还是安慰。 “嗯。” 杜宛宛点头。 接着,两人没有说话,殿内很安静,杜宛宛看着儿子,容真也看着,还是容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要不要奴婢去见陛下?” 她道。 “不要去,他要是想回来会回来,他要是不想回来你去了也没有用。”反而让人看笑话,反而让他以为她多在意他呢,她才不在意。 “夫人,奴婢还是去。”容真却不同意。 “不用去。”直到杜宛宛冷下脸,容真才不再说,可是还是担心,而就是这样的担心杜宛宛最不想要。 好在容喜抱着换了一身的玉姐儿走了进来,玉姐儿身上换的干净衣服是杜宛宛找人做的,本来想过些天送到南阳郡主府里。 此时刚好,看着玉姐儿还有容喜,杜宛宛伸出手,容真叹了口气知道该怎么做,之后杜宛宛又陪着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守在一边。 殿外,萧绎带着总管公公才走了几步,身后脚步声传来。 “陛下。” 萧绎转身微皱眉头,总管公公忙上前拦住:“是谁?” “……” 一个宫人跪在地上。 “陛下!” 殿内,杜宛宛不想再说什么,容真容喜也不敢再提起陛下两个字,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哇哇哇哇的哭声响亮的响起,杜宛宛哄好了儿子,又哄好了女儿,还是没有等回那个男人。 再后来天色晚了,玉姐儿困得睡着,儿子也吃了奶玩了一会又睡着,那个男人还没有出现。 杜宛宛脸上还能保持平静,可心里却平静不了。 让奶嬷嬷看着,回到正殿,她坐在床榻前,她原以为她可以不去在意,原以为假装不知道,不去想,什么也不想,不去念着那个男人,只陪着玉姐儿还有皇儿,也不让人提她就会平静下去。 她原以为她会习惯。 她可以习惯。 她能做到,以前知道真相后她不就给赵晟纳了妾吗,还给他安排,对于萧绎她也可以做到。 事到临头,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自己也习惯不了,自己太过高估了自己。 心痛中,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她为什么要做到,为什么要习惯?她又不是正妻,又不是皇后。 她什么也没有,只能靠他的宠爱,是,她曾经不爱他,也可以什么也不在乎,那是曾经,她无法潇洒,既然注定只能跟着他,他就抓紧他的心,一直抓紧,她不是正妻不是皇后不需要贤惠大度。 她是宠妃,要的就是独占圣宠。 杜宛宛想明白,也有了精神,她站起身,他不回来,她可以去找他,或者让他回来,谁知一抬头就见容真和容喜担忧的望着她。 不像先前看到她们担忧的表情觉得难受,杜宛宛并没有多少感觉:“怎么了?”她反而扬起一抹笑。 容真和容喜呆了,夫人这是? 夫人刚刚的表情叫她们担心得不行,可现在,笑了? 夫人不会是? “怎么不说话,吓到了?”杜宛宛有了心情开玩笑。 “夫人,娘娘你怎么笑了?” 容真和容喜还是觉得眼花。 “我想开了,以前是我错了。”杜宛宛随意的道,容真和容喜这一下惊呆了,杜宛宛并不多说,让她们去问问陛下是不是真去见那两个宫女了。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沉了脸。 容真和容喜觉得夫人这才正常,杜宛宛看出她们的想法,依然不多说,让她们去,容真和容喜点头后走了出去。 不过容真和容喜只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杜宛宛也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一声声请安的声音。 她抬头看过去。 萧绎走了进来,看到杜宛宛,嘴角微扬,杜宛宛想到这个男人很可能去见那两个宫女了,这么久才回来,气得不行,忘了才让容真容喜去找他,猛的别开头。 “心肝这是怎么了?”萧绎示意容真和容喜起来,走到杜宛宛面前,容真和容喜高兴极了。 杜宛宛没想到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气的转回头:“你说你去了哪里!” “朕去了哪里?”萧绎眸中带着隐隐的笑意,嘴上漫不经心的说。 杜宛宛更恨了,陡的冲上前:“你还装,你是不是去见了那两个宫人?”她抬头瞪着男人。 萧绎笑意更浓:“母后送的那两人?” “你果然知道,果然去见她们了,你是不是宠幸了她们,这么晚才回来。”杜宛宛怒火中烧。 “你们先下去。”萧绎却没先回答,挥手让容真和容喜出去,才一把揽过杜宛宛:“怎么不可以?” 容真和容喜是满脸担忧的退下的,她们担心得很,陛下和夫人这样——可是陛下要她们退下,她们只能退下。 杜宛宛顾不上容真和容喜,一听男人的话气炸了,同时格外伤心:“不可以,你不许见她们,不许宠幸她们,我不许!” 她死死抓着萧绎的胸口,死瞪着他。 “不许?”萧绎挑起眉来。 “对,不许!”杜宛宛霸道的道,心中伤心,眼中含泪,他不会真的见了那两个宫人,真的宠幸了吧,她后悔又恨,他还笑,是嘲笑她? “好!”就在这时,萧绎大笑出声。 ------题外话------ 今天娃打预防针,晚上才回来!字又少了。 第九章 杜宛宛愣了,听着男人的笑声。 萧绎很高兴,这个妇人,难得说出这种话,难得这样霸道,难得说出真心话,他怎么会不高兴。 他回来的时候还想着这心肝不知道是不是还气着,见到他会如何,他原本早就想回来,可是有些事,耽搁到现在,要是这心肝还在生气,他就哄一哄她,告诉她,他不会去见那两个宫人,也不会宠幸她们。 没有想到这心肝给了他一个惊喜。 很大的惊喜。 “真的?” 杜宛宛看着男人脸上的笑。 “心肝说呢?当然是真的。”萧绎高兴了,圣心愉悦,便不准备再为难这妇人了,亲了杜宛宛额头。 杜宛宛昂着头,回过神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急了,好像忽略了什么,只是再回想却想不起来。 “心肝怎么不说话?” 萧绎亲了亲杜宛宛的额头,低头凝着怀中的妇人轻声笑道:“心肝高不高兴,太真高兴吗?” 杜宛宛对着他灼灼的目光,不由自主点头。 “高兴就好,朕也高兴!”萧绎看得出更满意了,揽紧了杜宛宛,恨不能把她揉到身体里去。 “你。” 杜宛宛被他的力道弄得发软,咬了咬唇。 “是不是没想到朕这么快答应?是不是惊讶?朕也是没想到一向倔强的心肝也会有这样霸道的时候,居然敢对朕说不许,居然不许朕碰别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心肝这样,以前心肝只会和朕作对,心肝的大胆都用在惹朕生气上面了,朕还以为心肝永远不会这样霸道,心肝可知道你这可是妒妇才会做的?” 萧绎以为杜宛宛还不相信,笑眯着眼。 说到最后,瞪着杜宛宛。 然后又是一笑,不等杜宛宛说话,又开口,手温柔的替杜宛宛理着额发:“其实朕还担心心肝在生气,谁知道没有。” 萧绎的心情是要多好有多好。 “陛下早就知道了?” 杜宛宛终于找到自己忽略的,她紧紧望着男人。 “嗯。” 萧绎也不在意,笑着对杜宛宛:“朕一早就知道。” “那陛下为什么现在才?陛下早就知道太后娘娘会刁难妾身,会送人?”杜宛宛抿了抿唇,认真的问。 “朕知道,不,朕还是回来才知道,母后那里朕是知道母后要见你的,想必心肝也猜到,朕让人来接你就是想让你知道知道有朕在,母后因为不了解你,所以,有些事朕本打算亲自和你说,可是没有来得及,你从母后那里知道也没什么,选秀的事你是知道的。” 萧绎也认真起来,知道心肝开始算帐了。 他本来就是打算好好和心肝说一说。 免得心肝不信。 杜宛宛心情不好,她听着男人的话,知道他要解释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如何解释,她轻点了一下头。 “母后说后宫不可能没有人,但其实对于朕来说,从有了你这个心肝,朕便不太在意后宫是不是有人了,心肝你是知道你在朕心中是不同的,是朕心尖上的人,朕不愿你不高兴,这次后宫的女人都出了事,一下子空了,朕也没想过选秀,只想着下一道旨意直接给心肝身份,以后就守着心肝就是了。” 萧绎摸着心肝妇人的脸,又亲了一口,柔声道。 边说边注视杜宛宛,尤其是到最后,深深的盯着她。 杜宛宛难得的脸红,他都在说什么,他说的是真的?他没想过选秀,他,杜宛宛想不相信,可却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不要不信,朕说的是真的,可听清楚了太真?” 萧绎还是对着杜宛宛的眼,深深的。 “三郎。” 杜宛宛心再次悸动不已。 他说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杜宛宛眼有点红,看着他,突然想到他既然不准备再选秀,那? 她正要问,萧绎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拉住她的手把玩:“朕也不需要那些女人生下皇子,朕有和心肝生的皇儿就够了,心肝的身份不会有人知道。” 杜宛宛心又一次悸动,不过她没有说话,她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 “心肝虽然面上看着不在乎,可朕还是看出心肝是在乎朕有没有其它女人的,何况心肝这么笨,要是后宫的女人多了,那些女人一个一口早晚把心肝——朕就是护着也怕有护不着的时候,朕有心肝一个就够,心肝一个朕都应付不了,哪里还有其它心思。”至少在他心中还只有心肝,还喜欢这心肝的时候,他说的都是真的。 “陛下。” 杜宛宛心一点点软下来。 他早就知道她在意? 他一直为她吗? “只是后来母后知道了,母后知道那些事对你有些误解,朕可以不顾其它人,但母后那里朕还是要顾,母后答应你入宫,可是却要朕下旨选秀,因为你原来的身份,母后也希望朕能迎娶新后,朕一直没答应。” 萧绎叹了口气。 握紧妇人的手,对着妇人的眼,带着无奈。 “陛下现下是答应了吗?” 杜宛宛没有再去想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想知道他答没有答应,应该是答应了吧,不然太后不会那样说,她沉甸甸的。 “母后。” 萧绎是真有点无奈。 “陛下是一定要迎娶新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选秀的事。”杜宛宛想笑,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开口。 “先不说这个,心肝,你只要清楚朕的心里对你的感情,不管如何谁也越不过你,朕让人陪你去见母后也是怕母后太过为难你,母后那里有朕,朕并不知道母后会让你带人回来,朕回来后得知,还怕你闹呢。” 萧绎不想说那些不高兴的了,提起其它的,微微带笑。 “那陛下为什么突然又离开?是去见那两个宫女了吗?”杜宛宛一直想不开的就是这一点。 “朕要是早知道母后会这样做,一定会拒绝,也不会让母后那么做,听说你带了人回来,朕当时很不高兴,还以为心肝你想把朕推出去,就像原来一样,不然怎么会带人回来,以为心肝不在意朕,朕恼怒极了,差点进来找心肝理论。” 萧绎没有急,慢慢道。 “后来得知心肝你也不高兴,朕才舒服了点,不过出了点事,才得了空朕就赶了回来,想着要是心肝想不开,就是朕的错了,要是早知道会听到心肝的真心话,朕早就这样做了,朕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处,朕可是记得心肝以前可不会如此,怎么突然想开了?” 他接着解释完,笑起来。 促狭的瞅着杜宛宛。 “陛下。” 到了现在,杜宛宛都有些后悔了,她要是早知道男人没有去见那两个宫人,她也不会他一出现就叫着不许。 当时情急之下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如今回想,不由不好意思起来。 她太急了。 “哈哈哈。” 萧绎觉得妇人永远都可爱,大笑起来。 “三郎。”杜宛宛心中明白要是男人真的要宠别人,她再是不许又如何,反而是错,她敢说不许也是想看他心中是不是像他表现的他说的一样,还有在赌,她不想什么也不说,毫无主见,有一天后悔。 从前她哪会这样,只有在意,才会由爱生怖,她想试探,想赌一次,要是输了她就认命。 要是赢了—— 一个帝王只宠一个女人,想想都觉她的想法可笑,可不试,不试怎么知道,也许她主动一点,会有不同的结果呢。 “朕的太真。”萧绎笑过后,狠狠的在杜宛宛脸上亲了好几口。 杜宛宛也不说话了,等他亲完,看着他笑。 笑了一会萧绎才收起笑容。 “心肝,这次我们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他说着顿了顿:“太真你想开了,朕心里不知道多高兴,朕喜欢心肝的霸道,朕不是傻子,知道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不想他再有别人,这代表心肝心中是有朕,以后继续,不要老是让朕主动。” 他说得极认真。 “我会的,只是陛下到时不要觉得妾身是妒妇!” 杜宛宛纵是心中后悔,可她不想自己全依附于男人,遂颔首。 “这才是朕的乖乖。” 萧绎乐了,又是一笑。 杜宛宛:“……” “三郎准备怎么处理那两个宫女,太后那里。”说到底她还是在纠结,主要是怕太后那里。 “朕不会见,也不会理会。”萧绎微皱了一下眉,觉得这妇人不会还是不满意吧,他拉着妇人走到一边坐下,抬起她的下颌,直视。 杜宛宛张开嘴。 “朕明早让人把她们送回去,你看如何?”萧绎忽然道,这妇人既然还是担心,那他便把人送回去。 只是这妇人就不信他说的?心中又有点不爽。 “太后那里。” 杜宛宛并不知道,松了口气。 “看不出来你这妇人变得这样霸道,小心眼,怕朕骗你?你看来还是不信任朕。”萧绎不喜欢妇人不相信他。 又是不满又是不悦的。 “陛下不是说不会见她们,难道陛下说的是假的?”杜宛宛眸光闪了下,回视着男人,反驳。 “朕怎么会说假的,伶牙利齿的东西,罢了,你要朕送回去朕就送回去,母后那里不会说什么,再说还有朕别说朕不疼你,这样安心了?”萧绎简直对这妇人无话可说。 “陛下你真好。” 杜宛宛也不愿逼太急了,扑到男人怀里。 “又是朕好了?” 萧绎笑骂,看着妇人耍赖的样子。 他也喜欢妇人如此,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头长发见识短的东西。 “陛下,三郎,你对妾身真好。”杜宛宛头埋在男人怀里,闻着龙涎香,深深的呼吸然后吐出,嘴上抑制不住扬起。 “你才知道?” 萧绎拍了一下怀中妇人的头,才知道他好?这白眼狼。 “陛下一直都好。” “这还差不多!” “那陛下会一直这样好吗?” “朕不想回答了。” 萧绎见妇人有得寸进尺的现象,不准备再说了,杜宛宛嘴角笑意更浓:“三郎。” “又做什么?”萧绎很不想说话。 “陛下说不提选秀的事,陛下真的要迎娶新后吗,还有选秀。”杜宛宛扬着唇,闷闷的问。 “你这妇人,得寸进尺是吧!” 萧绎生气了,猛的拍了一下怀中妇人的背,冷喝道。 “三郎,妾身担心,妾身知道自己贪心了,以前妾身不敢去想,一直不让自己想三郎宠爱别的女人,以前妾身太笨,可是只要一起到三郎有别的女人,我的心就会很痛,我不想三郎有别的女人,可是选秀,还有就是三郎将要娶新后,皇后不一样,皇后是皇上的正妻,是后宫之主,她才是三郎能明正言顺站在一起的女人,只要想到三郎身边有别的女人——” 杜宛宛还是决定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语毕,她握紧手,等待着。 他或许会生气的推开她,或许…… 萧绎再怎么想都想不到这妇人胆子居然变得这样无比大,他神色有些青,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他盯着怀中的妇人。 杜宛宛听着耳边的心跳声,男人的心跳声。 “……” “……” 萧绎脸色越来越青,就在杜宛宛以为自己等不到男人的话准备抬起头的时候,她听到男人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杜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很快她的下颌被一只手用力的握紧,抬了起来,她看到了男人的眼晴还有表情,心中禁不住滞住。 他果然生气了,她不该说?不,她不悔,问清了她就好打算了。 杜宛宛压下心中的情绪,平静的面对男人的眼:“知道。” “好一个知道!” 萧绎陡的丢开手,就那样恶狠狠的瞪着杜宛宛。 “是妾身不能问还是不该问?”杜宛宛豁出去了,昂起头,依然平静的道,慢慢的,吐字清淅。 萧绎脸然变了,瞪着杜宛宛就要说什么,杜宛宛仍旧平静。 “你就不怕朕生气?”良久,萧绎冷着脸。 “陛下现在没生气吗?” 杜宛宛深吸气又吐出。 “你。”萧绎很想甩手而去,他不想立后是他的事,他不想选秀是他的事,可是由这妇人说出来,他总是不得劲。 可说甩手而去,又有点不舍得,还有怕她吓到伤了心。 折磨他的妖精! “陛下不是说想听妾身的心里话?不是说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这样,不是说让妾身继续,喜欢妾身的不许?那三郎此时为何又生气?”也是有这一句打底,杜宛宛方才敢说。 “你这妇人!” 萧绎见她拿他说过的话堵他,又恼又怒,这妇人何时变得这般狡猾?显然这妇人早就想好才说那样的话。 “陛下,三郎,要不是在意你,我怎么会难过。” 杜宛宛眼中也带着恼,更多的是苦和难过。 选秀和立后绝不可能免了。 “你,好了,是朕错了,朕说过的话算数,你不要这样心肝,朕都听你的,玉姐儿呢?还有臭小子乖不乖?朕急着赶来见你都没来得急问。”萧绎先恼,随后见着杜宛宛的神情,心头一软一疼,也不再说重话,把杜宛宛揽过来,重新抱在怀里,又亲又柔的安抚起来。 这妇人说得对,要不是在意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他就原谅她吧。 “你刚刚还生我的气!” 杜宛宛倒是得理不饶人了。 “都是朕的错。” 萧绎也不去计较了。 “当然是陛下的错。” 杜宛宛见了,更是得理不饶人,要不是他,她哪里会难受,她不过是不想他宠别的女人,有错吗? 他不是想要她的心,想要她在身边?他为她做那么多,再多做点而已,她明明不愿入宫都怪她,她会被太后不喜也是因为他,他护着她,他专宠她有什么不对? 杜宛宛理直气壮起来。 “是朕的错。” 萧绎很有些哭笑不得,杜宛宛哼一声,两人又和好了,倒是更觉甜蜜了,两人抱了一会,萧绎松开,替杜宛宛细细的擦了擦眼泪,接着又亲了亲。 “好了,不哭了,朕错了。” “陛下知道就好。”杜宛宛把先前男人说过的话又还回去一句。 萧绎更觉哭笑不得。 “你一直没有回来,我便没有让玉姐儿出宫,玉姐儿累了睡着我人陪着,皇儿醒来玩了一会也睡着了,玉姐儿和皇儿。”杜宛宛过了半晌,幽幽的。 “那就让玉姐儿明天再出宫,那臭小子没有闹你就好。”已经关了宫门了,萧绎又知道惹了这妇人不高兴,便道。 “好。” 杜宛宛听了果断高兴了。 萧绎便觉得自己做的没错,这妇人心情好了就好,像刚刚一样倒是叫他心疼:“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想没有想我这父皇。” “你整天就只记着皇儿想没想你,你想皇儿了吗?而且你不知道去看一看?”杜宛宛直接说,儿子才那么点大,哪里知道想不想的。 “皇儿还是太小了,要是大点朕就带着他上朝。”那臭小子要是能快点长大,他就可以带着心肝到处去看看。 “皇上,你在不满?” 杜宛宛忍不住笑了,这男人也就提起皇儿时会如此。 “嗯。” 萧绎正想着等臭小子长大,如何安排。 “陛下不喜欢皇儿了,嫌皇儿太小?” “嗯。” “陛下。” “呃?”萧绎忽然见妇人声音变大,他低头,敛起思绪:“怎么了?朕还是去看看皇儿,你去不去。”他盯着杜宛宛,发现她不满的望着他,有点不解。 “我去看玉姐儿。”杜宛宛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不过去看皇儿还有玉姐儿前,我们先。”先什么萧绎没有说,倏的抱起杜宛宛,扔到榻上。 扑了上去。 “皇上!”杜宛宛脸色变了。 “哈哈,心肝,怕了?” “三郎!” “……” 殿外,容真和容喜一直提着心,不知道夫人和皇上?听到里面隐约有争执声更是担心得不行,之后没有再听到声音,这时响起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担心尽去。 待听到陛下叫水,更是放下心事。 半晌见到夫人和皇上一起出来,长松口气,杜宛宛看到她们才想起来,知道她们担心,对她们一笑。 萧绎也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知道皇上和夫人是要去见小皇子还有玉姐儿,两人忙在前带路。 太后宫中,太后闭着眼礼着佛,不知过了多久,太后起身,走出小佛堂。 “有消息了吗?” 太后边走边对着赶过来的宫人。 “太后娘娘,陛下回去了。” 宫人跪在地上。 “嗯。” 太后停下步子。 “陛下和那位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宫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还没有消息?”太后皱紧了眉头:“皇帝一直和那个杜氏一起?就没有闹起来?什么也没发生?” “是,陛下身边的人盯得紧。” 宫人答道。 太后沉着一张脸,不停的转着手上的佛珠,很久后,太后迈步:“才刚开始,哀家不信皇帝真就呆在那个杜氏身边,那个杜氏再是拦着又如何,早晚——”那个杜氏果然没有听她的话,果然没把她这太后放在眼里。 不过这些都早在太后的意料之中,皇帝还替那杜氏说话,说什么是个好的,就她来看就是一个妒妇。 “继续盯着,明天早上再看,那个杜氏竟没闹。”在太后原先看来杜氏说不定会和皇帝闹。 “是,太后娘娘。” 宫人磕头,太后没有再理会,由着人扶着走了。 而在总管公公安排的偏殿,太后挑了送来的两个宫女凝香和凝珠都梳洗打扮过,比白日看起来更诱人。 身上穿着透明的里衣,两人都是美人,这一下更美得动人,两人羞涩的等待着,等待着陛下的召见。 两个宫人身后一人配了一个小宫女,两个小宫女呆呆看着凝香和凝珠的样子,她们并不知道太多,只觉得这两位小主被太后挑中送来服侍陛下,不知道陛下见了会不会喜欢。 只是眼见天已经黑了,陛下还是没有派人来,凝香凝珠都有些焦急了。 凝香还没什么,凝珠叫了小宫女询问。 小宫女哪知道什么,凝珠脸色有些不好。 似乎所有人都将她们忘了,一直没有人来,凝香和凝珠两人等到天亮,都没有等到陛下派人。 惠妃派了人盯着太后,可是派去的人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倒是第二天得知皇上带了两个宫人去太后宫里。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心性改变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顿时对着下面的宫人又是打又是骂。 同时太后宫里,太后觉得自己被打了脸。 太后扶着宫人的手,脸色难看的盯着站在面前的儿子,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这儿子如此可恨,他这是在打她的脸,她昨天把人送去,今天被送回来。 不对,是那个杜氏,他替那个杜氏打她这个母后的脸。 他怎么能? 那个杜氏,杜氏,杜氏,他为了那个杜氏跑来打她这母后的脸,太后气得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伸出手颤抖的指着面前的儿子,还有他身后跪着的宫女,那个杜氏肯定是怕,她的打算就这样被杜氏打脸回来,杜氏哪里来的胆子。 还不是她这皇帝儿子给的。 “你刚才说什么,哀家没有听清楚!” “母后,朕不需要人伺侯,朕身边的人已经够了,这两个既是母后身边的,朕还是送回给母后的好,母后一心为了朕,朕心中明白,只是。” 萧绎皱着眉,他看出母后脸色不好,被他气到了,有些许后悔,他会这样做一是为了那个心肝,另一个是想告诉母后,他不喜欢有人插手他的后宫。 他母后以前就做得很好,这次也不算错,只是他不喜欢,加上那个心肝妇人,他是帝王他有自己的心思和想法,不想有人左右。 母后要是能想明白最好,可看着母后的样子。 “皇帝。” 太后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也不要人扶了:“不用扶着哀家,反正连阿猫阿狗都可以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母后,你不要多想。”萧绎眉头皱得更紧,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惨白低着头动也不敢动的凝香和凝珠。 “你想气死哀家是不是?你就为了一个杜氏,你,你,是杜氏跟你说了什么?”太后咬紧牙:“你把她们送回来,一个帝王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宠幸个把宫人算什么,你是连哀家的脸面也不顾了?” 跪在地上的凝香和凝珠白更白了,额头上都是汗,身体虚脱,等了一夜没有等来陛下,后来有人来了,说是陛下要见她。 凝香和凝珠都以为陛下要召见她们了,太后挑她们的时候说过陛下身边有一个宠妃很得宠,要她们去分宠,多的并没有说,她们虽然知道陛下身边有宠妃,可是她们对自己同样自信,不过经过一夜她们不再那样自信,只是觉是陛下见了她们一定会喜欢上她们。 她们见到了陛下,陛下的英明神武让她们羞红了脸,可接下来,陛下带着她们回到太后娘娘这里,要把她们送回给太后,为什么? 陛下为什么要这样?陛下难道没看清她们吗?陛下! 第十章 两人想要抬头,她们一直以为陛下是因为没有见到她们才不召幸,只要见到了一定会喜欢她们的,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也是这样对她们说的,以前她们也听其它宫人说过,陛下喜欢美丽年轻的宫人,以前她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太后娘娘给了她们机会,被太后娘娘的人挑中知道是去服侍陛下的时候她们只以为机会来了,对于自己的容貌她们都很相信,陛下眼中难道真的只有那位杜氏宠妃? 陛下看不到她们吗? 难道像太后娘娘说的那位杜氏宠妃对陛下说了什么?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位宠妃,没见到前她们还担心。 昨天见到后她们都松了一口气,那位杜氏宠妃长得并不怎么样,也没有看出有多厉害,太后娘娘看得出也不喜欢那位。 因为开始还不知道那位杜氏宠妃的性情她们不敢多看也不敢做什么,可路上她们一直在观察。 等到了地方那位杜氏把她们丢下就走了,她们还吓了一跳,以为杜氏要对她们做什么,谁知没有。 对于杜氏她们便不怎么放在眼里,再想到太后身边的人说起杜氏的得宠还有陛下的专宠,她们嫉妒的同时觉得杜氏那样都能得宠,总有一天她们一定像杜氏一样。 可她们还什么都没有做! 原来杜氏那么阴险。 她们又怕又恨,她们现在只能盼望太后娘娘能让皇上留下她们,太后娘娘不是要她们分宠吗? 太后娘娘一定会帮她们的。 两人都不敢想被陛下送回的下场。 太后挑人的时候,主要就是要年轻貌美,其它的次要,凝香凝珠两人便是凭年轻貌美脱颖而出的。 “朕没有那个意思,母后你真的多想了,朕说得很清楚了。”萧绎也不悦:“杜氏并没有说什么,都是朕的意思,母后也不必把什么都往杜氏身上推,朕身边暂时不需要人服侍,她们是母后的人朕才送回来,要是换一个朕早就处置了,可看母后你的样子朕该自处理?” 萧绎语气也重起来。 “你的意思难道还是哀家的错?” 太后是不信的,她更不信那个杜氏什么也没有做。 听了皇帝的话,反而觉得皇帝都是替杜氏狡辩,脸色当然就更不好看了,手也颤得更厉害。 “看来母后是说不通了。” 萧绎眉头紧紧皱起后松开,他发现母后完全是不相信他,也不想多说点什么:“既然母后怎么也不信,就是觉得朕听信了杜氏的话,那朕就不多说了,母后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皇帝。” 太后怒了。 气愤之极。 “反正在母后眼中朕就是一个昏君不是吗?”萧绎淡淡的开口:“听信一个女人的话,母后难道不是这么认为?” “皇帝!” 太后脸色又怒又恼,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凝香和凝珠全身颤抖趴在地上,太后娘娘,陛下…… “母后你好好休息,朕走了,母后你既然不想再接受这两个宫女,那朕就直接处理了,不再麻烦母后,母后也别再不高兴。” 萧绎不想再呆下去,直接说完,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看向跪在地上颤抖个不停的两个宫女。 “皇帝!哀家不过是为了——”为了什么太后没有说完,她只知道她的皇帝儿子要走。 “母后不用拿些别的来搪塞朕,朕怎么会不知道母后的意思,母后一向明理,要朕选秀,朕什么也没有说答应了,又要朕立后,又要送人到朕身边伺侯。”萧绎打断太后的话,回过头来平淡的道。 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太后的表情。 太后脸色格外的难看,想要说什么没有,凝香和凝珠两个宫女吓得都不敢出声了,立后?太后和陛下闹起来了。 “母后,朕再说一次,朕身边不需要人伺侯,马上就要选秀了,朕答应了母后选秀就不会反悔,到时候母后要是高兴挑就挑几个充入后宫,至于立后朕还没有想好,所以朕身边不缺人,母后可听好了?” 萧绎不耐烦了,他只说这一次,要是母后再—— 这也是他的警告。 母后最好是掌握好分寸,不要一次次让他觉得不耐,他已经答应了很多了。 “皇帝,你是让哀家不要再插手?” 太后不过是被一些事蒙住了眼,此时终于明白自己这个皇帝儿子真正的警告,冷静下来的太后越想越是发现自己错了。 以为皇帝被杜氏拿住了。 一心以为都是杜氏那个女人,忘了这个皇帝儿子一向最忌讳什么,他这儿子对她几次插手不满意了。 尤其是插手前朝的事。 她这皇帝儿子的性情她怎么能忘了,最不喜欢有人管着。 她把杜氏太过高看,杜氏不过一个女人,皇帝再怎么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下她的脸面,皇帝不是昏君。 她怎么就忘了,太后后悔了。 “母后觉得呢?” 萧绎反问回去。 太后缓下表情:“母后明白了,是母后错了,不会再插手,不过你答应哀家的,你?” “朕回去了,这两个宫人是母后留下来还是朕带走?”萧绎转开话题,没有继续,然后指着凝香和凝珠。 “皇帝既然不需要就留下吧,哀家会处置。”太后也看了凝香和凝珠一眼,两个宫人全身都是冷汗,刚刚太后娘娘和陛下太吓人,幸好又缓了过来,只是想着太后娘娘和陛下说的,这根本不是她们这样的宫人能听的,不知为何她们混身发冷,感觉着太后娘娘还有陛下的目光,两人想要开口都抖得开不了口中,太后根本不在意两人的表现,对着萧绎说。 萧绎轻应一声,走了。 太后让身边的宫人去送,半晌收回目光,她冷冷扫向凝香和凝珠,眼中不耐,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想到先前的事脸沉下来。 “太后娘娘。” 凝香和凝珠整个人一抖,颤抖着声音。 “来人。” 太后懒得再看她们一眼,两个没用的东西,浪费她一番心血,一番布置,一看到她们她就想到先前发生的,这两个贱婢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她不想再看到她们。 “太后娘娘。” 有人从外面进来。 凝香和凝珠砰一声吓得趴在地上,昂着头,两人都有不好的感觉:“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 “堵住她们的嘴,带下去处理了。” 太后挥了挥手,吩咐道。 很快凝香和凝珠的嘴被堵上,两人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叫喊也没用,不一会被拖了下去,太后面色冷漠。 过了片刻把凝香和凝珠带下去的宫人进来回复。 “太后娘娘已经拖下去了,是?” “哀家不想再见到她们。”太后冷着脸。 来人马上下去处置了。 太后让人都出去,一个人坐着,虽然皇帝是因为她插手前朝的事警告她,可她还是不信没有杜氏的原因在里面。 杜氏那妇人或许正得意。 她这太后送出去的人被皇帝亲自送回来,在杜氏看来就是打脸吧,要不是那两个东西知道太多听了不该听的她会留下她们给杜氏添堵。 且就让杜氏得意几天。 “太后娘娘,已经处置了。” “好!” 良久,宫人又进来,小声的对太后道,太后挥了挥手,毫不在意,惠妃从知道皇上带着两个宫女找上太后就一直关注着。 发泄了一番后便让人盯着,只是等了半天只知道皇上不久就离开了,并没有带什么人,而皇上和太后说了什么也都没有打听出来。 当时根本没有人在里面。 惠妃早就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又不敢问皇上,也不敢让太后知道,只好让人打听皇上带去的两个宫人,也没有打听到。 惠妃气得又打碎了不少的东西。 过了好几天,才隐约有消息传出,有两个宫女犯了什么事,送出宫去了,惠妃听到消息,一下就想到那两个一直没有打听出来的宫女。 可是再让人打听,又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了。 气得惠妃不行。 皇上又是好几天没有来,惠妃发过脾气叫来女儿,让人去见皇上,说大公主想皇上了,然后让人想办法收买太后身边的人。 还有皇上身边的,经过宫乱,陛下身边的人换了一遍,她以前收买的人都没用了,太后宫里的人也换过。 以前收买的人很多都不能用了,不然也不会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要是以前,以前—— 她在宫里多年经营的人脉都在宫乱中毁掉不少。 “陛下,太后娘娘。” 御书房,总管公公站在下面,对着上首。 “嗯?”萧绎处理着奏折,闻言,睥了他一眼。 “太后娘娘让人把那两个宫女送出了宫,送出宫之前已经溺死。”总管公公头低着,小声的道。 “哦。” 萧绎抬了抬头,脸上平淡,不过两个宫人,太后自己处理了就好。 总管公公仍旧低着头。 “就这样吧,不要让那妇人知道了,她有时心狠得狠,有时又心软,想太多了。”虽然和那妇人没什么太大关系,可就怕那妇人想多了,萧绎想了想吩咐。 “是陛下。”总管公公应道。 “还有什么?”萧绎又开口。 “方才惠妃娘娘那里来人。”总管公公稍抬起头,把刚才在外面遇到宫人的事说出来:“惠妃娘娘派人来,想要见陛下。” 萧绎随手把手上的奏折丢到一边:“惠妃?”说完抬起头来,微皱着眉头,神色淡漠。 总管公公不再开口。 “问过有什么事没有?” 过了会,萧绎道。 “问过了,陛下。” 看来陛下不准备见了,总管公公边想边说。 “什么事?”萧绎不觉得惠妃会有什么事。 “惠妃娘娘问陛下有没有空,说是大公主想你了。”总管公公心中有点嘲讽,惠妃娘娘说到底就是又想见陛下了。 提起大公主不过是想陛下看在大公主的面上过去,这不是第一次,后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是这样的。 “大公主想朕?” 萧绎对惠妃着实腻歪了,想到上次见到惠妃的样子,又来了。 “是,皇上。” “派人去看看大公主在做什么,是不是想朕,至于惠妃派个人过去,说朕有事就不过去了,待朕空了再说。” 萧绎没那个心情应会惠妃。 大公主再怎么也是他的女儿,他不会允许惠妃老是拿她说事。 “是陛下。” 总管公公看出自家皇上的意思,对于惠妃不由摇了摇头,惠妃说起来算是后宫里最为明智的一位了。 只是眼晴瞎了后就有点——皇上不准备再容忍,惠妃要是还看不清那就不好说了。 萧绎没再说话,拿起另一本奏折看,总管公公悄声退出去,不久走了进来,萧绎不知在思考什么,一直盯着奏折。 眼见着天色晚了,萧绎啪一声丢开手上的奏折:“走,回去,那妇人想必等急了。”总管公公忙跟着。 “大公主呢?” “陛下。”听自家陛下提起大公主,总管公公松口气,马上把打听到的说出来:“大公主被惠妃娘娘接过去了,只是后来知道陛下不过去,惠妃娘娘便不太高兴,让人把大公主带下去了,大公主有点郁郁不欢。” “不高兴?大公主郁郁不欢?其它呢?” 听到这里萧绎停下了步子回过头盯着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看出陛下的关心,必竟是大公主,说起来大公主还算好的,自家陛下好歹还记得,另一位陛下多半都不记得了。 只是这些不是他这样的人想的。 “陛下,其它有陛下的吩咐,大公主身边的人并不敢怠慢大公主。” “让人给惠妃送些东西。” 萧绎再是不待见惠妃,再是腻歪对大公主还是有一两份真心疼爱,知道是真的不高兴,他也确实好久没有去见过这个大女儿,今天已经晚了。 明天。 “再让人给大公主送些东西,大公主喜欢什么就送点什么,过几天朕得了空就过去看她,让惠妃多注意一下。” 萧绎下了决定。 “是。” 有了陛下你这话,惠妃和大公主肯定高兴,惠妃哪里还会不关心大公主,总管公公想着,应声退下。 萧绎没有再多说,径直离去。 总管公公过了片刻也离去。 惠妃确实不高兴得很,陛下没有来,陛下真的嫌弃她了吗?连大公主也连带一起嫌弃了? 她顾不上安慰女儿,让人把女儿带了回去,明明是大公主也不得陛下喜爱,也不会给她争宠,她怎么就生了公主,要是皇子多好,陛下一定不会嫌弃。 惠妃想着瞎了的眼,想到女儿明明想见父皇,可是不敢说的样子,她怎么生出那样没用的东西。 恨不能塞回肚子里重新来过,再次发了一顿脾气,就接到赏赐。 惠妃知道是皇上派人送来的后,心情好了起来,陛下没有嫌弃她,又得知陛下还派人给大公主赐了不少东西,都是女儿爱的。 更是高兴起来。 陛下还是记着她还有女儿的,只是没有空,得了空肯定来。 不然不会赐下东西安抚。 杜宛宛什么也不知道,并不知道惠妃派人求见,也不知道那两个曾经让她难过过的宫女凝香和凝珠已经不在了。 在知道男人把凝香和凝珠送回太后那里后她就不再多想,也不是一点没多想,她曾担心要是太后不收怎么,但她没有把担心说出来。 等到男人回来,等到男人一个人回来,知道那两个宫女已送回给太后后,她彻底放下心。 她不让自己多想,不去想那两个宫女被那样送回去会有什么下场,她也是自私的人,在那个男人要把那两个宫人送回去的时候她提过要不就把她们留下来,送出宫或者安置到其它地方,亦或配人,那个男人没有同意,让她什么都不要管,他会处置。 她便不要自己心软。 “在想朕?” 忽然耳边有声音响起,杜宛宛抬起头。 萧绎见妇人呆呆的看着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脸:“呆了?” “陛下忙完了?” 杜宛宛回过神来。 “忙完了,还没有用膳吧,朕饿了,让人传上来吧。”萧绎开口,杜宛宛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不久杜宛宛走了回来,早就做好的膳食也端了上来。 用过膳食,两人净了手,各自洗漱,又一起看过皇儿,躺到床上,一阵翻云覆雨后,萧绎抱着杜宛宛,修长用力的手在她披散的长发上滑动。 杜宛宛眯着眼,混身无力。 “等选了秀,朕带心肝出去走走看看。” “好。” 杜宛宛慢慢睁开眼。 萧绎双手紧紧抱住她不让她动:“心肝想去哪里?” 杜宛宛:“陛下呢?” “朕带心肝去南巡。” “南巡?” * 推迟了一年的选秀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开始了,各地的秀女早就出发,陆陆续续到了京城,世家大族的秀女也准备好了,京城经过一年越发的热闹起来。 这一次选秀,选过秀女还有小选宫女,经过宫乱,宫里死了不少宫女,因此需要大充宫人,所以人格外的多,各地征选上来的宫女人选也到了京城。 此时宫门外,停满了各色的马车,一边是秀女,另一边一看就是贫苦人家出身的扎了一堆是小选宫女的。 秀女那一堆,几个秀女从马车上下来,似乎相识,打过招呼,这时一辆乌帷马车驶了过来,停下后,马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女被人扶下马车,少女高挑而窈窕,昂着头,似乎有些高傲。 几个秀女相视一眼,似乎认识,脸色一下子变了,那个戴着帷帽的少女远远睥了一眼,昂着头谁也不理会,这让几个秀女脸色更不好。 “是她!” “她出来了。”“她也来参选了?” “有她在,我们——” 就在几个秀女小声的议论,戴着帷帽的少女高昂的昂着头的时候,又来了一辆马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马车门打开,一个同样戴着帷帽的秀女娉娉婷婷的走了下来,少女丰满,个子中等,隐约间能看到一张端庄温柔的脸。 小声议论的秀女一见脸上带出笑意,围上过去,看得出也是认识的,还极熟,这个少女也和几个秀女打起招呼。 “柔姐姐也来了。”“柔姐姐。” “……” 而那个昂着头戴着帷帽高傲的少女看在眼里,似乎很是不屑,冷哼了一声,几个秀女听在耳中,都看向围在中间的温柔少女。 “柔姐姐,你看她——” “柔姐姐。” “不用管她。”温柔少女摇了摇头,让几个秀女不要计较,戴着帷帽的高傲少女见状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除了这一堆的秀女,另外还有一堆秀女离得远,和这几上京城世家的秀女不一样,明显是外地来的。 第十一章 这些外地来的秀女原先还有几分傲气在见到这几个明显是京里世家大族的秀女后再也傲气不起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其中也有两个自持美貌出众,觉得自己并不差的。 这两个自持美丽的秀女一人站一方,远远看着那几个京城世家大族的秀女,目光集中在那高昂的少女还有温柔可亲的少女身上,隐隐带着比较。 这两位虽然不是京城里的世家大族出身,可是自觉自己并不差,出身,美貌,性情,才华,出身自己也不差,也是大族,美貌性情才华自觉比那些京城世家大族的秀女还要强上一分。 心中不由带着攀比,心中也不服输。 两个自持美丽的少女过了一会收回目光,看向对方,同样也是不服输,连京城世家大族的秀女都不服输,更不会服对方。 两人一个是出生江南世族李家的李馨,父亲是长房长子,自己是长房的长女,一个是扬州知府的嫡女穆青青,跟着父母在任上长大,从小娇宠,因美丽出众又颇具才名在扬州有第一才女的美名。 帷帽下隐约能看到李馨有一张白玉般的脸,瓜子脸柳叶眉,柔弱扶柳,楚楚动人,而穆青青更高一些,眉目清冷,带着才女的清高,犹如高山之花,冷若冰霜。 除了秀女这一堆,小选宫女的待选宫人也几个凑在一堆远远的带着怯弱的时不时看一眼秀女那一块。 眼中有懵懂也有好奇同样也有害怕和羡慕还有小心。 这些小选宫人的多是贫穷的良家子,都是参选,可是从一开始就区分开来,一个是进去做贵人。 当娘娘做主子,成为后宫一员,一旦得宠就是宠妃,就是不得宠也是皇上的女人。 而她们则是被选入宫服侍人。 是宫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大多数的人由于出生贫家,见识少,都木木的,面黄肌瘦也是有的,也不敢有什么心思,只是也有例外。 出身京郊或是京城的见识多些的,心思也活。 在这些人中,有两人正说着话,说话的少女长相娇俏,脸色算是好的,收拾得也干净她边打望着秀女那一边,边伸手拉住旁边的另一个低着头的圆脸普通少女:“春桃快看,那些就是秀女吧?都看不到样子,要是能看到样子就好了,听说秀女们都要长得很好看的才行。” 被她拉住的普通圆脸少女闻言顺着拉着她的少女的目光看了过去。 “是不是?要是能看到样子就好了,那些就是秀女入宫就是贵人主子了,和我们可不一样,人家是娘娘我们是奴婢宫人。” 见圆脸少女春桃不说话,长相娇俏的少女似乎早就习惯,也不在意接着又道。 贵人主子? 圆脸少女春桃一双墨玉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东西,这双眼微微睁开后竟很是吸引人,也是这个春桃身上最出挑的了。 如果不注意看,不仔细看也不会发现。 “荷花姐。”春桃见少女还要再说,她打断了她的话。 “咋啦?”叫荷花的少女不解。 这时,京城世家大族出身那一堆的秀女,那个温柔可亲的秀女在劝慰了几个秀女后,让人扶着迈步走到一直高昂着头高傲的秀女面前。 “周妹妹。” 温柔的声音低低响起。 “叫我干什么?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别以为那些蠢货捧着你整天傻子一样围着你转,我可不是那些蠢货傻子,不知道你有多虚伪,不知道你这温柔可亲能装多久,等选秀开始,哼。” 高昂着头一直高傲的不屑于众秀女被唤周妹妹的少女似乎极为厌恶温柔可亲被几个秀女唤柔姐姐的秀女,直接骂人蠢货,骂对方虚伪。 “周妹妹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 被唤柔姐姐的秀女依然温柔,依然可亲,可亲中带着淡淡的委屈还有无奈,似乎早知会如此,一脸不在意对方误会了的模样。 “别唤我妹妹,我才没你这样的姐姐,更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谁不知道谁,堂堂威远侯府的名声都被你带坏了,整天装模作样。” 被唤周妹妹的少女出自宁国公府叫周芸,自持出身,才华出众,腹有诗书,最看不得眼前这个吴柔装模作样,不过是侯府三房。 最可恨的是这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吴柔凭什么和她并称才女? 就她也配? “周妹妹,你不喜欢我没事,但你不该这样污蔑我,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对叫你这样看不上。” 吴柔眸光闪了闪。 “说了不要和我说话!” 周芸直接不耐烦了,这人听不懂她说的话?每次都来,以为她是那些眼皮子浅的? “周妹妹。”吴柔脸上更多了委屈。 “闭嘴!”周芸忍无可忍,冷冷的。 “周妹妹,你怎么能?”吴柔也算习惯了周芸的态度了,每次都是这样,也不知道这周芸干什么对她这么大意见。 她不过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 “又装模作样,接下来又要污蔑我欺负你?”周芸满脸轻视,对着吴柔,吴柔脸色一变,两人的对话隔得远些便听不清,但两人的动静还是有很多人关注的,那几个和吴柔交好不喜欢周芸的秀女也一直关注着,此刻都气愤的走了过来。 “柔姐姐。” “周芸你又欺负柔姐姐。” 几个秀女有的陪着吴柔,有的直接指责周芸,周芸冷冷的只嘲弄的看着吴柔:“你除了这些还会什么?” 鄙视之意十足,吴柔脸色很不好,她眸中闪烁,对着周芸:“我说过你误会我了。”说完,她转头对着几个秀女。 “你们不要怪周妹妹,是我有话和周妹妹说。” “柔姐姐你不要怕她。”几个秀女哪里相信,她们只觉得周芸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老是欺负可亲的柔姐姐。 也就是见柔姐姐温柔,她们都看不下去了,不仅如此,什么都说,一脸看不起她们的样子,不就是出自定国公府吗。 “周芸你别以为你出自定国公府就了不起。” “懒得和你们这些蠢货说。” 周芸对吴柔如果说是厌恶,那对这些秀女简直是懒得多说一句,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轻吹起周芸帷帽前的面纱,一张娇媚美艳的脸露出冰山一角,光这冰山一角就叫人屏息。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几个秀女早就见过这张脸,眼中还是不由带上嫉妒,吴柔的眼晴也划过一抹光,其它的人则是呆了。 “周妹妹还是如此美。” 良久吴柔叹了口气。 惊醒众人。 周芸却理也不理,高高昂着头,落下的帷帽面纱又遮住了脸,不远处的李馨穆青青眼中也有异样。 待选宫人那处也有人露出异样。 别的地方也有人露出异样,这样的一张脸,很难会有人不喜欢! “怎么样?” 太后半闭着眼,两个宫人跪在地上,过了一会后,太后睁开眼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 “回太后娘娘的话,国公爷问皇上是什么意思?”两个宫人低着头。 “皇帝什么意思?” 太后沉着声音:“既然没有适龄的姑娘那就算了,有哀家在,一世的富贵是跑不了的。” “太后娘娘,国公爷只是不明白,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要挑几个适龄的,都挑好了,准备送到宫里,太后娘娘你又下旨说先不要送了,国公爷以为这次选秀太后娘娘你有心在家族里挑人,所以国公爷很是不解,也是怕要是皇上有什么别的意思,国公府心里好有个数。” 两个宫人趴着把国公爷要她们传给太后娘娘的话说出来。 “哀家看他是不相信哀家,想送人入后宫,皇帝是那样好哄的?怕哀家去了国公府不能像现在一样体面,哀家早就发了话,皇帝是哀家的儿子,他是皇帝的亲舅舅,国公府是皇帝的亲母家,皇帝怎么也不可能不照佛,就是哀家不在家了。” 太后怒了,指着两个宫人。 两个宫人哪里还敢说话。 “还是说想下一任皇帝也出自国公府?” 太后极怒,喝道。 “太后娘娘息怒,国公爷——” 两个宫人话越说越小声。 “哼,哀家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去告诉他,别整天想东想西,要是惹了皇帝不满,哼,要是还有什么疑问直接来见哀家,那几个挑好的送回去,别叫人知道了。”太后生气过后,沉着脸吩咐。 必竟是她的娘家,是她的亲弟弟,要是外人,她早就下旨—— “是。” 两个宫女不敢多说,磕头行完礼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太后沉着脸,一个人坐了一会,对着外面:“来人。” 几个宫人嬷嬷走进来跪在地上:“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几人,没有马上说话。 “……” “……”几人更是不敢动。 “哀家交待的事情办好了吗?”半晌,太后沉着脸道,几个宫人还有嬷嬷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嬷嬷抬头:“太后娘娘已人打听出来了。” “说。”太后看向她,冷着一张脸。 “这一次的秀女,定国公府长房嫡女周芸还有威远侯府三房的嫡女吴柔都很不错,特别是定国公府长房嫡女周芸。” 抬起头的嬷嬷忙把打听出来的说出来。 “定国公府长房嫡女?威远侯府三房的嫡女?”太后听罢:“就这两个?”虽然她不再让娘家送人入宫。 但不代表她就什么也不管了,她原先是想让娘家挑几个人再在京里世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还有就是江南李家的李馨不错,还有就是一个知府嫡女穆青青都是这批秀女里面出色的。” 那嬷嬷想了想又道。 “江南李家?”太后皱了皱眉。 “是,太后娘娘,还有一些也算出色,只是比起这几位就要差一些。” 嬷嬷恭敬点头。 太后没有马上说话,沉吟了片刻:“那就从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是。”嬷嬷一听忙恭敬答道。 “这几个里面哪一个容貌最出色?” 太后在心里计较了一番,盯着问道。 “要说容貌最出色,那就是定国公府长房嫡女,这一位是长得最好的。”嬷嬷又回想了一下,回道。 “哦?”太后挑起眉头。 “定国公府这位长房嫡女容颜最出色,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美名,奴婢派去的人也回说容色绝世。” “好!”太后脸色缓了缓:“还有呢?” “威远侯府三房的嫡女才华出众,性情温柔,李家那位妍丽多姿,听说擅舞,那位知府嫡女穆青青冷若冰霜,自持才华美丽,也是美若天仙。” 嬷嬷把这几位最出色的都点评了一遍。 要是叫人知道…… “这几个都看看,是聪明还是蠢笨,到时候筛选的时候哀家会好好看看。”太后点了点头,这次的选秀,由于后宫空置,唯一的四妃之一惠妃眼晴瞎了,由皇帝和太后一起筛选。 “是。” “对了,惠妃家里没有人参选?”太后忽然想到什么。 “似乎没有。” 嬷嬷摇了摇头。 太后微皱了皱眉。 不止是太后的宫里在评论这次的秀女,惠妃的宫里也在说着,惠妃同样派了身边的人出去打听。 打听这次选秀有哪些秀女出色。 因为眼晴瞎了不能参加筛选令惠妃心情很不好,如果是她主持选秀,一定好好的选,可是是皇上和太后亲自主持,她再是有天大的想法也没有办法。 只能暗地里来,看看有哪些出色的。 要是能出点什么问题—— 得知这次秀女里面有好几个格外出色的惠妃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定国公府长房嫡女?还有威远侯府三房的嫡女,什么江南李家的女儿,什么知府嫡女,一个个不止出色,家世背景都不俗。 都是世家大族的,比起她的出生好了不知道多少,就算是她主持选秀也不能动,怎么就没有出色但家世背景差的? 这些女人一旦选秀结束入了后宫,哪里还有她有位置,以她们的家世不可能给太低的位份,惠妃恨得咬牙切齿。 最重要的是里面差点还有她的妹妹。 因为眼晴瞎了,因为她只生下大公主,家里一心想要把她的庶妹送到宫里争宠,她不同意,家里竟瞒着她要送了妹妹参选。 要不是她成为惠妃家里哪里会有今天,以前她眼晴没瞎又有大公主在皇上那里更有几分脸面,家里虽然催可是她不同意也不敢把人送进宫。 上次是想送族妹。 这次竟想把她的嫡亲妹妹送进宫来。 要不是母亲进宫来她还不知道,要不是母亲也不同意要不是母亲心疼她让妹妹病了,妹妹都入宫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借腹生子,不是没有想过让家里挑人送进宫里帮她争宠,可是却不是她的亲妹妹。 也不是现在,她不甘心帮别人养皇子。 除非她真的不能有亲生的皇子。 她进宫时妹妹还小,她一直记得妹妹天真的问姐姐你要去多久的样子,她不想那样小的妹妹成为她的敌人。 若是妹妹进了宫得了宠生下皇子,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妹妹动手,更何况陛下身边有人。 想着这些女人,一旦入了宫,说不定很快就会得宠,到时候她可能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到,彻底失宠,更别想生下皇子。 她一直不甘心,亲自生下皇子,可要是再生不了,要是皇上不再来,突然惠妃又有些后悔。 也许她该让妹妹入宫。 惠妃脸色变来变去。 “你去让我母亲进宫。” 惠妃沉着一张脸,砰一声把手边的东西挥到地上,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道:“就说本宫有事,让母亲进宫来。” 跪行在地上的宫人:“是,娘娘。” “快去。” “……” 杜宛宛虽然没有派人去打听那些秀女的情况,但那些秀女的资料情况还是传到耳边。 无意中听到宫人小声的议论。 她身边的宫人还有太监虽然都是那个男人的人,可是一些小宫人还有外面的一些宫人私下……她无意间便听到一些。 她的新身份也在秀女的名册之中,但那个男人让她好好呆着,不用管,她本以为自己至少会去凑下数。 还想着很多,没想到那个男人不让她去,说到时候直接下旨就是,她觉得这样不太好,那个男人却不为意。 这次秀女里定国公府长房嫡女据说最为美丽,天姿国色,威远侯府三房嫡女更有才女之称,而江南李氏的姑娘更是才华出众,擅舞,某某知府嫡女冷如天仙,还有某某秀女娇俏美丽。 杜宛宛不知不觉就全都知道了。 对于定国公府嫡女的美丽传得最多,什么美若天仙,娇媚无双,倾国倾城,只要见到没有人能不喜欢。 光听传闻就知道这位定国公府的嫡女有多出色。 就差没有说只要皇帝见到一定会惊为天人,马上宠幸,封为宠妃,专宠后宫,杜宛宛能想像得到。 虽说传闻或许有虚,可是她也知道这位定国公府的嫡女一定也不会太差。 还有江南李家的嫡女,知府嫡女和威远侯府的嫡女。 听到这些要说杜宛宛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要说难不难受,她当然也会难受。 她也会动摇,也会怀疑,也会怕那个男人要是见到会如何,美丽的东西没有人不喜欢,美丽的人也是一样。 那个男人是皇帝。 这些女人是为了他入宫,是为他挑的后妃,如果不美丽就罢了,可是那样美丽的人儿站在面前,那个男人真不会动心? 不会宠幸? 不会移情? 杜宛宛着实没有信心,以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在这些传言下一点点摇摇欲坠起来,她又不想问男人,她还是想相信他。 听着小宫女的议论,她知道身边的宫人很担心的望着她,怕她不高兴,更是让人把小宫女带下去,根本没有必要。 有时想想早有心理准备,早点知道也许更好一点。 她们的表现不也说明她们在听了那些传闻后也是觉得那个男人会宠幸那位定国公府的嫡女。 因为选秀在即,杜宛宛也不能再宣容真和容喜进宫,也见不到玉姐儿,只能吩咐人给玉姐儿送些东西,空闲的时候给玉姐儿做些能用的。 “定国公府的嫡女,威远侯府的嫡女,你真的不会动心吗?” 杜宛宛没有听那个男人提过这些,那个男人似乎毫不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不在意。 他应该也听到这些传言了。 御花园。 萧绎带着总管太监远远的走过来,准备去惠妃宫中,选秀第一关已经过了,秀女已入了宫,分配在储秀宫,正在学规矩,待一月后的阅选,小选的宫女也在挑选后入了宫学着规矩,御花园很安静,隐隐的能听到总管太监在说着什么:“秀女都安排好了,陛下,太后娘娘没有安排秀女,不过派了人。” “嗯。”萧绎只是轻应。 “惠妃娘娘娘家先前似乎想要送惠妃娘娘的妹妹入宫,惠妃娘娘知道后不同意,后来那位病了,便没有参选,只是惠妃娘娘几天前又派人出了宫,惠妃娘娘的母亲跟着进了宫。” 总管太监又接着说。 萧绎还是不说话,一直往前走。 “这次的秀女里面,据说有几位格外出众的。”总管太监继续道,萧绎这一下终于开了口:“哪里来的传闻?什么第一美人!” “陛下。” 总管太监见自家陛下沉下脸,知道陛下因为这些传闻不高兴,主要是那位夫人知道了,陛下明显是不想那位夫人知道,偏偏那些传言—— “要不要查清楚?” “去吧,查清楚了,朕倒要看看是谁。”萧绎冷下脸命令道,总管太监忙颔首。 他等着那妇人问,但那妇人没问,可能是不在意,不过他还是不能容忍有人兴风作浪,不过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 萧绎不一会到了惠妃的宫里,惠妃早就接到旨意,只是由于眼睛瞎了只能被扶着,可脸上的喜悦遮也遮不住,陛下先前说要来一直没有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 “起来吧,不用多礼。” 萧绎想到惠妃还算识趣,便亲手扶起了她,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榻上:“眼晴如何了?” “多谢皇上关心,有皇上派的太医好多了,陛下怎么有空来?” 惠妃见皇上亲自扶起她,还扶她坐下,这是很久没有的了,一时高兴,语气哽咽。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变了态度。 “爱妃以后就好好的养好眼晴,别的不要管,还有就是好好教养朕的大公主,朕不会忘了爱妃。” 萧绎看出惠妃对于他态度的疑惑,稍微多说了一句,拍了拍惠妃的手。 “陛下,臣妾!”惠妃要不是眼晴被蒙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她语气哽咽,就要扑到萧绎怀里。 “好了,大公主呢?” 萧绎虽然对惠妃没有插手选秀算是满意,可是对于惠妃还是腻歪的,便转开话题,只扶着惠妃的手,而且他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见她。 “大公主知道陛下来看她高兴得很,说是给陛下绣了一个荷包,这不见陛下还没有来,急冲冲的准备把荷包给陛下。” 惠妃性情变了但并没有变蠢,感觉到陛下想见的不是她是大公主,之前她躺在床上想要博取怜惜失败反而叫陛下不喜,她不敢再装病,也发觉陛下并不嫌弃她眼瞎,她不能再叫陛下不喜了。 “看来是长大了。” 萧绎没有多说,不过从神色上看缓和了不少。 惠妃当然也听出来了。 旁边的宫人则很是为自家主子高兴,陛下还是最宠爱大公主的,没多久,一个小女孩在几个嬷嬷的陪同下奔了过来。 “父皇,父皇,母妃,母妃。” 小女孩一看到萧绎眼晴便是一亮,随即奔跑的步子停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个小荷包,脸上有些怯弱胆却,小心的看了看。 惠妃看不见可是能想到,脸上也有些急,这孩子,想说什么见皇上在一边看着。 “你们是怎么服侍公主的?” “娘娘,陛下。”跟在后面的几个嬷嬷吓得跪在地上。 旁边的宫人也跪下。 萧绎像是没有看到听到,只看着小女孩,惠妃很想开口又担心,小女孩脸色也白了。 “还不快过来。” 萧绎眉头也皱了,对着小女孩。 “父皇。” 小女孩怯弱的不敢动。 萧绎眉头皱得更紧,小女孩脸色也更白,惠妃看不到,没有听到动静一时急得不行,萧绎又等了会眼见小女孩要哭了,他起身走到小女孩面前:“给父皇的?” “父皇。” 小女孩低头看着手上的荷包,再看看自家父皇,小脸红了红,点头。 萧绎看了看,拿过荷包,伸出手把起小女孩。 “父皇!”小女孩反应过来后吓到了,之后又兴奋起来,小脸通红,窝在自家父皇怀里,萧绎见状嘴角也扬了扬。 惠妃看不到,可是听得到,松了口气。 萧绎呆了很久,惠妃:“陛下饿了吧,膳食已经备好了。”萧绎看了眼一边的大公主,又看了看惠妃没有多说。 等到用过了膳,惠妃:“陛下今晚就歇在臣妾这里还是?” 萧绎没有回答,只盯着惠妃。 第十二章 “陛下?”惠妃看不见,可是她能感觉到,等了半晌没有听到陛下的声音,她隐隐感觉不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她似乎又错了? 她只是想试一试,她以为,以为…… 她知道她现在有污圣颜,她不该奢望,不该想太多,见陛下留下来就有了奢望。 萧绎并不说话,就那样盯着惠妃,根本不理会已经跪在地上请罪的宫人。 惠妃越来越惊慌,只觉得陛下的目光穿过她,她忙起身:“陛下,陛下,臣妾——”只是却不知道如何说。 由于眼晴看不见,也不敢让人扶。 “父皇,母妃?” 一边的大公主萧兰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先是不懂,此时见母妃跪在地上,又见父皇好像生气了,小脸一白怯怯站起身小身子就要冲过来。 惠妃听到声音,脸色又是一变,更苍白,想要侧头想要说什么。 “把大公主带下去。” 萧绎已经皱了皱眉头对着一旁大公主的嬷嬷,神色倒是和缓了一些。 “是,陛下,奴婢这就抱大公主下去。” 几个嬷嬷知道不好,哪里敢不听,早在刚才见陛下生气就吓到了,也不知道自家娘娘……自家娘娘再如何皇上在这里,也不敢多呆行过礼上前抱过大公主就白着脸往外面去。 “我不走,父皇,母妃,母妃,父皇不要生气!” 大公主萧兰还小,可是长于深宫,惠妃虽然保护得好但该懂的还是渐渐懂了,见状挣扎起来。 “兰儿乖,听父皇的话,父皇有话和你母妃说。”萧绎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和缓的对着大公主萧兰道。 “不,父皇,我不走,母妃。” 要是平时以大公主怯弱的性子不会再闹,但不久前才得到父皇疼爱的大公主胆子不由大了些。 “兰儿听话,不然父皇就生气了,带大公主下去。”萧绎皱紧眉头,声音冷下来,说完也不再多说,示意几个嬷嬷抱走。 “父皇!”几个嬷嬷已经吓得不行,恨不得马上离开,大公主萧兰虽然还想开口还想挣扎,可是在看到父皇冰冷的脸后小脸一白。 “兰儿。”惠妃失魂落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萧绎很快收回目光。 “陛下。”惠妃慢慢收回手,失措的,往地上跪去。 “惠妃。” 萧绎冷冷的看着惠妃的动作,淡淡的开口。 “陛下!” 惠妃惊慌停下动作,陛下。 “朕听说你派人出宫。”萧绎冷冷的道。 “陛下。”惠妃先是一惊,随后倒是稍微冷静下来,陛下要问的就是这吗?她不让自己想其它,想兰儿。 她就怕陛下生气,如今听陛下提起她派人出宫的事,她没想过瞒住陛下,只要陛下不要怪罪,方才她错了,她扶着椅背慢慢跪在地上:“臣妾召了母亲进宫。” “哦?” 萧绎任由惠妃动作,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似乎是好奇似乎是别的。 惠妃却不敢多想,她也看不见,只能抬起头,也不管看得见看不见,朝着陛下的方向:“臣妾的妹妹因为生病的事没能选秀。”她咬着牙,心中不停的转着念着,口上则说着。 “哦?” 萧绎还是淡淡的。 “所以臣妾召母亲进宫问一问。”惠妃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相信,会不会有所怀疑,想找别的借口又怕陛下早就知道。 她带着担心还有慌乱。 要是陛下知道她的心思。 “朕看爱妃应该还有其它的事,不知道是什么事,不妨告诉朕,朕听听看。”萧绎漫不经心开口。 “陛下。”难道陛下真的知道什么?惠妃心中有点慌,想来想去,因为看不见也无法从陛下表情中揣猜,光听声音她感觉不出来,她的那点心思也是突然起的,派人出宫后就有点后悔,可是已经派人出宫了,等见到母亲她迟疑了好久才和母亲提起。 母亲并不同意,她好说歹说母亲才不高兴的出了宫。 她还没想好到底什么时候和陛下说,她仍然有犹豫,可陛下要是知道了,谁知道陛下怎么知道的,她身边的人看来—— “臣妾,臣妾眼晴不好,不能再好好服侍陛下,臣妾有负皇恩,所以。”迟疑了半天,惠妃低下头。 “所以呢。”萧绎似乎是关心。 惠妃咬了咬牙:“臣妾。”所以臣妾想要妹妹进宫来陪陪我可以吗陛下?惠妃心中想着,差一点就说了出来。 只是在最后关头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到陛下的喜怒无常,猛的住了嘴。 如果她这样说了,陛下一定知道她的心思。 那么。 萧绎没有听到想要听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直视惠妃。 “陛下。” 惠妃感受着陛下的目光,头又低了低,抛开阴暗的心理还有那些复杂的情绪:“臣妾有罪,求陛下恕罪,其实臣妾的妹妹原本也在秀女的名册上,只是臣妾母亲怕妹妹太小不懂事,因此便让妹妹病了,臣妾好些年没有见过妹妹,记忆中妹妹一直天真,陛下恕罪!” 她不敢多说,她已经想好,她若是真的要找人争宠,或者借腹生子,这些入宫的女人里面也可以找。 不必一定要妹妹。 只要找一个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好掌控的,她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人,可是。 她只要在这次进宫的女人里找一个最合适的。 “请陛下恕罪,臣妾隐瞒皇上,请陛下不要怪臣妾母亲,母亲也是担心。” “这就是你要说的?” 萧绎过了很久才道。 “是。”惠妃心里还是很乱,说不清是个什么味道,后悔失落?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选择对不对。 陛下的心思太难猜了。 “很好。”直到听到陛下的话,惠妃猛的抬头。 “朕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萧绎又仔细的看了看惠妃的脸,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改了主意,还是说又有了别的心思,他都不想再管。 虽然这样那样的心思叫他腻歪,可是还不算蠢笨到家。 “陛下。”惠妃脸色一变,只是再不敢说什么。 萧绎睥了睥她,走了出去,半晌,惠妃沉着脸:“还不快过来扶本宫起来。”她冷声开口。 “娘娘。”这时那些吓得跪在地上的宫人才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惠妃冲过去。 惠妃恨不能一个耳光甩过去,这些没用的东西,要不是她们,要不是她们什么惠妃才不管,她满心的怒火,要不是还要这些宫人扶她起来,她早就动手了。 可就算没动手,脸色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也不想想这些宫人面对皇上,哪里敢多说什么多做什么,连她自己也是,但惠妃可不想这些。 等被扶起来扶到一边坐下后,她再也忍不住:“过来。” 宫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看自家娘娘的样子也知道不好,想到自家娘娘平时生气的样子,脸色一白,可是却不敢后退,因为不知道自家娘娘是叫谁,只好都上前。 “跪在本宫面前。” 惠妃一直感觉着,冷声道。 几个宫人哪里敢不跪。 惠妃一直注意着,一感觉到马上伸出手握住面前宫人的下颌,下一刻一个耳光甩了过去,随着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一个宫人的脸上,而后又是几声啪啪啪,另一只手搬着下颌,几个宫人的脸上都被打了耳光。 宫人们的脸色更惨白,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 惠妃直到觉得心里舒服了,才没有再继续,停下来后,她沉着脸,反而觉得伤到了手,更是觉得这些宫人没用。 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挨打的四个宫人一直是惠妃身边最得用的大宫女,惠妃一向最为倚重,很多事都交给她们去办,平常的时候惠妃身边也只留这四个大宫女,这四个大宫女更是忠心耿耿。 只是惠妃眼受伤后,暗处的宫人被处置了不少,这四个大宫女虽然还是最为倚重,也只留她们在殿内,可是变得阴晴不定的惠妃总归不一样,这四个宫女受到的处罚还有打骂也最多。 身为惠妃身边的大宫女,这四个宫女在后宫也可以说风光,以前惠妃从不随意打骂人,尤其是身边看重的。 可如今,这四个大宫女在外面还是一样风光,可是…… 此时此刻惠妃虽说不再动手打骂,四个宫女却眼带迷茫,惠妃眼瞎看不到,也许就是看到也不在乎。 她沉着声音:“没用的东西,本宫要你们来有什么用,要不是留你们还有用,本宫早就把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打死。” 四个宫女脸越发的白。 “本宫要从那些秀女里面挑一个出来,给本宫好好盯着,把那些秀女的性情打探清楚。” 惠妃把话说完。 “是,娘娘。”纵是脸色惨白,几个宫女也不敢不答。 纵是害怕纵是迷茫,她们还是不敢。 “娘娘。”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 几个宫女惨白着脸抬头,惠妃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跑了出去,哪来的鬼东西,她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什么事?” “娘娘,大公主一直哭,吵着要见娘娘。” 这个冲过来的嬷嬷正是之前抱着大公主萧兰的,她也是问过皇上走了娘娘没事才敢进来,想到小祖宗的样子。 她趴在地上。 “大公主哭什么?” 惠妃极度不耐烦。 “娘娘。”这个嬷嬷虽然刚才没有注意,可是如今怎么会感觉不出自家娘娘的不耐烦和怒火,再看一边的宫人,心中一沉。 “说!”惠妃更加不耐烦了,直接喝问。 “娘娘,大公主想娘娘,担心娘娘,想要见娘娘,一直吵着,皇上,皇上。”这个嬷嬷脸色一白,混身一抖。 “滚!”惠妃却不想再听下去了。 “娘娘。”嬷嬷吓得脸惨白,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大公主,大公主该怎么办?看向几个宫人见她们也是一样的惨白。 “给本宫滚出去。” 惠妃又怒道。 这个嬷嬷混身一抖,再也不敢呆下去,跌跌撞撞的退出去,四个宫人不敢多说,惠妃怒气犹在:“什么都来找本宫,那要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四个宫人更不敢多说。 “都给本宫滚出去。”惠妃依然嫌不够。 四个宫人忙不跌冲出去,随即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殿外虽然听不到殿内的动静,不过其它的宫人还是隐隐看出了什么。 后宫早就有惠妃的传言,只是还只是小范围。 * “大公主,娘娘不是不想来看你。”在另一间殿里,大公主萧兰脸色苍白小脸带泪,怯弱而可怜,身边围着几个宫人还有嬷嬷,其中一个嬷嬷正白着脸劝说着。 这个嬷嬷赫然是之前去求见惠妃被喝退的那一个,此时脸色仍然不好,可是看着大公主,不得不出声安慰。 娘娘那里不见皇上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可大公主还是要劝的。 其它几个嬷嬷更是着急还有隐隐的担忧,娘娘不见大公主,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说了什么。 她们是服侍大公主的人,要是大公主有个好歹,她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平时她们因为是大公主的嬷嬷在后宫很是风光。 陛下血脉稀少,大公主是陛下第一个公主,又有惠妃娘娘这个位居妃位,得宠的母妃。 另几个宫人也带着惶恐。 她们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看大公主的样子还有几个嬷嬷的样子,她们就知道不好。 “我要母妃,我要母妃,母妃为什么不见我?” 大公主萧兰伤心的摇着头,跺着脚,什么也不听也不看,她要母妃,要母妃,还有父皇。 “母妃。” “大公主,娘娘有事。” “我不要,我不要,本公主要见母妃,父皇是不是生了母妃的气,父皇好凶,母妃是不是——母妃为什么不见兰儿?” 大公主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母妃不见她,她那么想母妃,担心母妃,想见母妃,父皇那么凶,可是母妃不见她。 “大公主,等娘娘空了就会见大公主了。” 几个宫人还有嬷嬷忙上前。 “我不听,我不听。” 大公主萧兰还是摇着小脑袋,什么也不听。 那个被惠妃喝退的嬷嬷脸色变了又变,走上前:“大公主,你想娘娘生气吗?还有皇上,皇上要是知道你这肯定会生娘娘的气,娘娘也会被皇上怪罪,到时候——大公主乖,大公主只要乖乖的。” “嬷嬷你骗本宫,本宫知道母妃不喜欢本宫,父皇也是,本宫知道,你别想骗我,她们说得对,本宫母妃不喜欢本宫,母妃想要的是弟弟,父皇也是。” 忽然大公主萧兰不知道想到什么,小脸一板,又伤心又愤怒,还有怨,狠狠瞪着眼晴。 “大公主。” 几个宫人还有嬷嬷吓了一跳,没想到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谁跟公主乱说的,公主你不要多想,皇上怎么会不喜欢公主,娘娘更不可能不喜欢公主,公主可是娘娘的亲生女儿。” “难道母妃喜欢本宫,不想生弟弟?难道本宫错了?母妃不嫌弃本宫是公主?”大公主萧兰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小脸又冷又厉。 “大公主。” 几个宫女还有嬷嬷脸色真的变了。 公主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到底是谁乱说? 到底是谁?怎么敢这样乱说,几个宫女还有嬷嬷想要辨解,可是看着大公主的样子,明明大公主还小,可是小脸板着,竟和皇上一般无二,让她们不敢开口,是谁私下乱嚼舌根?为什么她们都不知道?几个宫人嬷嬷又气又怕,要不是今天听大公主说出来她们还不知道,要是叫娘娘知道她们不敢想。 “本宫就知道母妃不喜欢本宫,嫌弃本宫是公主,想生弟弟,母妃生了弟弟是不是就不要本宫了,父皇不喜欢本宫,母妃也不喜欢,母妃只想和父皇生弟弟,父皇也喜欢弟弟,我恨父皇,恨母妃。” 大公主萧兰眼中最后的期望破灭,小脸又红又委屈还有恨,猛的一跺脚,伤心愤恨的说完,小身子陡的冲到里面,冲到床榻上整个身子埋在被子里。 “大公主!”“公主你!”“公主殿下你——” 几个宫人还有嬷嬷回过神,脸色狂变,忙冲了进去。 “你们不要跟着本宫,本宫不想见到你们,本宫也恨你们,你们只知道骗本宫!” 远远的传来大公主萧兰愤怒的声音。 “公主!” “……” * 萧绎已经习惯了晚上便和心肝妇人一起,陪着那心肝。 杜宛宛用晚膳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男人去了惠妃宫里,已经呆了小半个下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要相信他,他也许只是去看大公主,她听他说过。 惠妃生有大公主,不管如何那个男人都不会不管。 那个男人除了皇儿还有大公主和大皇子,她不让自己多想,不去管那些宫人的目光,她们想她把他叫回来?用过晚膳她陪着儿子玩了一会,等儿子睡过去后便早早歇下,她只能呆在殿里,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 只是没有那个男人,她觉得空荡荡的,她不让自己想那个男人,可是这哪里是能控制的。 她不想去想,可情不自禁,只要那个男人不在她就像个习惯般,老是想到那个男人。 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要是惠妃不让他回来,要是大公主有什么事,他会不会? 她闭上眼,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她猛的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你回来了?” 她才想着他何时回来,他就出现,她又惊又喜,差点吓了一跳,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要不是亲眼看到他还以为在做梦,他何时回来的? 为什么她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听到请安声,也没有人告诉她,她看一眼寝宫外面,是她没注意还是? “难道心肝想朕留在那里?” 萧绎见面前的妇人一脸惊讶,微微一笑,他专门让人不许通传,他想看这妇人惊喜的样子,伸出手扣住妇人的下颌,抬起她的下巴:“早知道朕就不回来了,朕就留在那里。” “皇上,三郎。” 杜宛宛看出男人戏弄她,不满道,别开头。 “朕巴巴赶回来就怕有人心里不舒坦,没想到回来一看,有人早就歇了,一点也不担心,也不害怕,看样子舒坦得很。” 萧绎俯下身子,扣紧杜宛宛下颌,对着杜宛宛的眼,笑眯眯。 “三郎。” 杜宛宛再次摇头。 “不解风情的东西。”萧绎哼一声,丢开手,俯身抱过杜宛宛,在她的额头上咬了一口,接着亲下去。 “你吓到我了。” 杜宛宛还不满呢,不过内心深处却有着欢喜。 “朕怕心肝睡着了,所以。”萧绎边亲边说,低低喘息。 “陛下。” 杜宛宛再度别开头。 “乖,让朕亲一亲。”萧绎感觉到妇人的推拒,揽紧身子,加大力量,杜宛宛还有话要说,这男人一回来就这样。 可是杜宛宛哪里推得动男人,在男人的撩拨下,很快便软了下来,萧绎把火气都发出去后才停下。 本来想睡的,忽然想到一件事:“心肝似乎不关心那些秀女,都没有见心肝问起过。” 杜宛宛之前有很多想问,可是现在却什么也不想,不想听他说,她愣了下,想到听到的那些传闻。 心中一下子酸酸的,他果然知道,那么他是不是心动了? 杜宛宛抿了抿唇:“陛下很关心?” “朕关心什么,朕不过是怕心肝你胡思乱想,本来想等心肝问,不想心肝一点动静也没有,倒是朕心里担心,怕太真你闷在心里。” 萧绎没想到这妇人居然伶牙俐齿推到他身上,松开手,动了动,抬起怀中妇人的下颌,盯着她的脸。 杜宛宛被迫抬头,对上男人的眼,她低眉敛目:“真的吗?” “朕有必要骗你?”萧绎皱紧眉。 “听说那位定国公府长房的嫡女很美,到处都在传,还有那位威远侯府三房的秀女,还有什么江南李家的姑娘,还有一位知府嫡女都很出色,只要陛下一见就会倾心宠爱,妾身这个旧爱就会被抛到一边,这个现在的宠妃也会失宠,成为昨日黄花。” 杜宛宛突然抬起头,直直望着男人的眼。 慢慢的说。 边说边注意着男人的表情。 “哦?谁说的?” 萧绎眸光一闪,没有任何异样,反而饶有兴趣。 杜宛宛说不出心中的什么感受:“据说那位定国公府嫡女倾国倾城,又是第一美人又是才女。” “还有呢。” 萧绎一脸笑,似乎还想要听。 “还有?” 杜宛宛见这个男人竟越来越有劲,也不表态,只知道笑,还问,她心中心气上来,恨不能把他踢到龙床下去。 “是啊,就这些?没有了?朕还没有听够,还想听呢,还有哪一个秀女美艳绝伦?”萧绎扬着唇。 “你还说你不关心,不关心才有鬼,你就知道骗我,骗我有意思吗?”杜宛宛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倏的站起来。 “这些还不够,还要听,你还想要几个,还说什么只要我一个就够了!” 杜宛宛气愤难当,就要跳下龙床。 “你这冤家。” 萧绎眼见这妇人动了真怒,知道玩笑开过了,哪里敢让这心肝跳下龙床,连忙起来拉住她,一把把她扣在怀里,不让她动,搬着她的头,让她看着他:“不过跟你开开玩笑,朕才不关心那些秀女如何,那些传闻听听就算了,不过长得好看些,朕哪里会放在心上,只你这妇人当朕没见过女人?” “是啊,你见过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杜宛宛听他说是玩笑,松了口气,可是想起他的可恶,又升起怒火。 “你看,你这心肝。”萧绎发现这心肝竟不依不饶,他都说清楚了,还是要下床,低下头就堵住那嘴。 还敢叫,还敢闹。 * 过了些天南阳郡主带着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进了宫,杜宛宛没想到南阳郡主是来劝她的,南阳郡主担心她因为后宫要进人伤心,南阳郡主在宫外竟也听到定国人府嫡女的美名,怕她想不开。 这些天御花园很热闹,杜宛宛就算没出去也知道,很多秀女往御花园去,寻求偶遇。 第十三章 她和南阳郡主交往其实并不深,玉姐儿成为南阳郡主的义女后交往才深起来,原先是因为皇上的安排后来是玉姐儿和县主能玩到一起,她曾经最不想面对知道她和皇上关系的人。 她和南阳郡主的关系说起来更多还是皇上的安排与一些各自的私心。 南阳郡主先是站在一边看着她和容真容喜带着玉姐儿玩,后来见到皇儿很是夸了一番,又抱又哄,待玉姐儿和皇儿累得睡着让容真和容喜带他们下去后就和她闲聊起来,她刚开始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后来才知道是来劝她的。 南阳郡主说的和太后那天说的差不多,但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真的是劝慰。 “你不用担心玉姐儿,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有事会派人进宫告诉你,你要是有什么直接让人来找我,最近到处都在说定国公府那个小姑娘,本郡主不是没见过,不过是一个稍微好看点的小姑娘,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南阳郡主一脸不以为意。 杜宛宛没有回答,只是微笑。 南阳郡主像是怕还是担心接着又道:“那小姑娘比起你来,根本没得比,不过长得好些,其它几个我也见过,更比不上,那些传闻不过是夸大其实,你在宫里应该也听到了吧,也不知道是谁在传,闹得大家还以为——” 杜宛宛依然还是笑。 “夫人,皇兄是天子身边不可能一直只有你,后宫也不可能一直空着,早晚要进人,先前那场宫乱……但不管进多少人,你都是皇兄心中的人,其实要是皇兄身边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反而不好,都不会同意,这次选秀皇兄也是为了你,皇兄想给你最好的,你生有皇子,以后皇兄就是有了别的妃子也越不过你,你不要多想,那些传闻不过是有些人想要得到皇兄另眼相看罢了。” 南阳郡主直视杜宛宛。 杜宛宛:“我知道。” 南阳郡主看得出是为了她好,更看得出是真的担心她,真的来劝慰她的,面对南阳郡主的目光,她哪里能一句话也不说? “那就好,本郡主就知道你不会想不开,只看皇兄的态度就知道,本来我早就想来看你,带着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过来,只是有些事耽搁了,加上不久前容真和容喜才得了皇兄的旨意进宫来过,上次你和皇兄到府里我就想和你好好说说了,可是皇兄一直霸着你,皇兄心中只有你!” 南阳郡主说到这有些不满,又不知想到什么,带着戏谑。 “郡主。” 杜宛宛有些不好意思,想说什么又觉得不知如何说。 “嘿嘿,别不承认,皇兄一刻也离不得你,许是怕你被吓没了,想好好说说话都不行。”南阳郡主更戏谑了。 “郡主。”杜宛宛觉得脸有点烫,不由自主开口。 “好了,知道你脸皮薄,长公主姑姑那里说不定也在担心你,等出了宫,我往姑姑那里走一趟。”南阳郡主忽然想到什么。 “让长公主殿下担心了。”杜宛宛对长公主印象极好,那就是一位慈爱的长辈。 “你该唤姑姑了。” 南阳郡主又取笑开。 杜宛宛张了张嘴。 “别不好意思,你不知道进宫的时候,我先去见过皇兄,问过皇兄会不会宠那些秀女,你不知道皇兄脸一下黑了,让我不要乱说,尤其是不许在你面前乱说,我又说那什么定国公府的嫡女国色天香还有什么江南李家的姑娘才华出众,谁知道皇兄淡淡的说不过一个女人,你听听,皇兄哪里放在心上,你该放心了吧?” 南阳郡主继续笑开,说起进宫前去见皇帝的事。 杜宛宛是不知道的,愣了愣。 南阳郡主看在眼里,她虽然担心这位太真夫人,但还真没想过进宫来,但谁知道她那位皇兄当今皇上居然让她带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进宫,说是让她陪这位太真夫人说说话。 皇兄还真是怜香惜玉。 她都觉得意外。 在宫外知道选秀宫里要进人听到定国公府嫡女国色天香还有立新后的事后,她还真为这位太真夫人捏过一把汗。 男人嘛,喜鲜厌旧很正常。 特别是皇帝,再喜欢再得宠的女人,不说色衰而爱驰,男人哪有多少真心,哪有多少真情。 怕是这位太真夫人得宠不了多久了,她是不希望这位太真夫人失宠的。 有了新的美人,这位太真夫人并不算什么,就怕不会再得宠,她认了玉姐儿为义女,也算是和她有关系,她是有私心的。 要是这太真夫人不得宠了,那她—— 她不得不另外打算。 不想无论外面传得多厉害,什么立后选秀,国色天香的秀女,都觉得皇兄多半会宠爱新人,什么定国公府嫡女将宠冠后宫,都是假的。 皇兄心里还是只有这个太真夫人,巴巴让她带人进宫。 她当时就觉得自己昏了头,忘了皇兄为这太真夫人做的,还东想西想,至少目前这太真夫人不像失宠的样子。 “还有呢。” 想到这,南阳郡主收回思绪,带着笑,凝着这位太真夫人:“外面不是都说皇兄要迎娶新后?我也问皇兄了,谁知道皇兄说都是传言。” “是吗。”杜宛宛在听到南阳郡主提起新后时心顿了顿,听到后来心慢慢放松,只是还是不点不信。 那个男人一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真的只是传言? 他为什么和南阳郡主说? “你看,都是传言,没一样真的。”南阳郡主发现了杜宛宛的神色,心中若有所思,又笑起来。 “这些我。”杜宛宛开口。 南阳郡主没等她说完打断她:“说是这些都是太后的意思,太后娘娘怎么会,不过等见过姑姑,让姑姑进宫和太后说说。” “不用。”杜宛宛并不想麻烦长公主,长公主一向不理这些事,何况长公主要是知道—— “你啊,姑姑很喜欢你的。” 南阳郡主摇了摇头,很是恨铁不成钢,像是看出杜宛宛心思。 “还是不要麻烦长公主了。” 杜宛宛还是说。 “那要是太后娘娘再为难你,要是。”南阳郡主说实话有时候也佩服这位太真夫人,要说别的情绪也有,反正有点复杂。 “不用。”杜宛宛仍旧摇着头。 南阳郡主不再说话,刚来的时候她是看出这位太真夫人心情沉郁,多半还是受了传言的影响。 皇兄可能也是发现了才让她来。 “怎么不带县主一起进宫?” 杜宛宛不想继续之前话题。 “那小魔星的身体你是知道的,这不前两天下了一场雨又有些不好。”南阳郡主闻言,摇头笑笑。 “不知道严不严重?” 杜宛宛忙担心的问。 “不严重,往年也是,太医看过,没事了。”南阳郡主说:“进宫前还舍不得玉姐儿呢,要跟着来。” 语气带笑。 “你应该带县主一起进宫。”杜宛宛慢慢道。 “下次吧。”南阳郡主微笑,宫里如今乱得很:“一会我去御花园看看,听说那些秀女整天呆在御花园试图碰到皇兄。” 杜宛宛想说点什么,南阳郡主不让她说:“你不要说,我去看看,一会给你说。” 杜宛宛闭上嘴。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南阳郡主带着人往御花园去,杜宛宛想着这些天得到的消息,太后和惠妃都召见过秀女。 “那些秀女在御花园?” 而南阳郡主走到半路,碰到一个小宫人急冲冲走过来,让人拦下。 “郡主,是的。”那个小宫人跪下后知道面前人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忙开口道。 “你是哪个宫的,怎么在这里,要去做什么?”南阳郡主微皱着眉头。 “奴婢是惠妃娘娘宫里的宫人。”那个宫人有些紧张。 “惠妃?” 南阳郡主微微意外,随即想到什么又平淡起来,她也是很久没有见惠妃了,想到她在宫乱中瞎了眼,不知道她派这宫人来这里做什么。 “娘娘让奴婢……” 小宫人没有说完。 “你们娘娘让你来盯着那些秀女?”南阳郡主直接问道,直视小宫女。 “郡主。”小宫女想开口。 “听说你们娘娘这些天召见了好几个秀女了。”南阳郡主隐约猜到惠妃可能会有的动作。 “……是。”小宫女脸惨白,最后趴在地上。 “你走吧,本郡主空了去看你们娘娘。”南阳郡主见猜对了就不想再费心了,她还有事要做,便让人放开那小宫女,扬长而去。 “是,郡主,奴婢会告诉娘娘。” 小宫女脸还是惨白,这位南阳郡主可是深受皇宠。 自家娘娘一向交好,只是这位南阳郡主却一直不冷不热的,要是娘娘知道,想到此小宫女脸色一变,还是回去告诉娘娘。 忙爬起来,小跑起来。 南阳郡主根本不在意,直到御花园。 御花园里,此时诧紫嫣红,十几个秀女,三五成堆,有些一个人,这些秀女经过初选,入宫经过一段时间学习规矩,因为阅选已经没有几日,规矩学得差不多,便有些忍不住跑到御花园。 在一间亭子里,定公国府的嫡女周芸靠着扶手,看着亭下水中的鱼,在她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远远的能看到几个秀女带着嫉妒还有羡慕的目光看过来。 周芸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高昂着头,高傲而不屑。 这些天这些秀女一个个,哼。 让她烦不胜烦,好在这些目光她早就习惯了,马上就是阅选,这些秀女说不定一个都留不下来,而她从来不担心,想到皇上,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和她心中想的一样。 从出生她就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谁。 她的容貌只有皇宫适合,她也从来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得宠,家里也从来不曾担心,她要的是得到皇上的专宠。 让皇上心中只有她。 皇上和太后亲选更好,她会让皇上记住她,她早就知道这次的选秀由于后宫无人和以往不同。 直接皇上和太后亲挑,对自己的自信令她从未把这些秀女放在眼中。 何况太后皇上母族并没有待选的秀女,就连惠妃家里也没有送人进来,没有一个会是她的对手。 这时,忽然有声音响起,周芸高昂着头往亭子外面看去,待看清楚是为什么,她高傲的脸上露出不屑一顾。 那个李馨被几个秀女簇拥着走了过来,那几个秀女一脸讨好,那个李馨一脸弱柳扶风,这个李馨她也不喜欢,整天一幅被谁欺负的样子。 还有那个样子,是想勾引皇上? 哼,只是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竟召见了这个李馨,还有吴柔那个整天只知道装模作样的女人。 今天太后是第二次召见了。 还有一个叫穆青青前两天被惠妃召见,装得跟个圣女一样,还不是想—— 她虽然也被太后和惠妃派人来召见过,可是只有一次,那个穆青青也被太后和惠妃都召见过,李馨虽只得太后召见,她最讨厌的吴柔却被太后召见两次。 难道太后看中那个装模作样的吴柔? 那个吴柔最是会装,惯是会装模作样,说不定太后娘娘也被骗了,那虚伪的样子叫她想吐。 可是要是太后娘娘被骗了。 这些秀女没有一个比得过她,李馨被奉承着,心中忍不住飘飘然,太后可是召见过她,能被太后召见的秀女也就几个,想到那位定国公府的嫡女还有威远侯府的嫡女还有穆青青她有些羡慕有些妒,要是太后只召见她一个就好了。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对于定国公府还有威远侯府的那两位她不敢有什么想法,可是穆青青那女人算什么。 她知道她们这些被召见的很可能…… 只是还没有见到皇上,被太后召见的时候她还以为会见到皇上,陛下一直没有召人,李馨不让自己多想。 她一定会见到皇上,自从她被太后召见,这些秀女虽然羡慕嫉妒可是都对她奉承起来。 李馨想完抬头,一下子看到亭中的周芸,她脸色白了白。 同时呆了呆。 虽然看过很多次,可是每次看到这位她都忍不住发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这样美,美得叫她自惭形秽。 她好几次觉得有她在,她们这些秀女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皇上哪里还有心思宠幸别的人。 她也从来没想过和这位比,自以为容色出众,见到这位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幸好后宫不可能只进一个人。 这位的脾气不好,嘴又毒,没有人喜欢和她一起。 长得再好看又如何,她不愿承认不愿和这位一起,是因为自卑。 其它的秀女过了一会也看到,对于周芸,所有的秀女都不敢得罪,心思也和李馨差不多。同样也不愿意接近。 李馨犹豫了片刻,正待上前。 另一边也走来几个人,同样是二个秀女簇拥着中间昂着头冷若冰霜的秀女,正是穆青青和几个秀女。 见到穆青青,李馨脸色又是一变,穆青青也看到李馨,她脸色更冷了,昂着头,直接无视李馨,从她身边过去。 围在她身边的两个秀女脸色变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穆青青。” 李馨气得不行,簇拥在她身边的秀女也极是气愤,想要上前拦住,想到亭子里那位又不敢。 她们不敢对周芸做什么,还有吴柔,穆青青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冷若冰霜远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亭子里的周芸,跟着她的秀女也没看到。 李馨最气的就是穆青青这样的目中无人,围在她身边的秀女也看不惯:“这个穆青青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连李姐姐也不放在眼里,以为得了太后还有惠妃娘娘召见就了不起,李姐姐不也得了太后娘娘召见。” 这些秀女说到底还是嫉妒,话中全是酸意,什么东西,也不看看亭子里那一位人家都没有这样看不起人。 李馨也忍不住嫉妒,威远侯府和定国公府的那两位就算了,穆青青凭什么比她好? 她猛的回头,朝着亭子走去。 周芸眼中全是鄙视和不屑。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又有人走了过来,周芸高傲的转头看去,李馨和她身边的秀女也听到声音看了过去,不远处被留在那里的宫人跪在地上。 周芸身边的宫人早被她遣了回去,那两个宫人是李馨身边的,见状李馨脸色有些不好,才要说什么。 “郡主。” 她就听到宫人行礼。 李馨脸色更不好,郡主?周芸不同,她高傲的表情变了下,似乎猜到是谁,跟着李馨的秀女多不是京城世家大族的,脸上都带着疑惑。 “南阳郡主!” 下一刻一群人走了过来,而周芸看着为首的女人,脸色变了下,不复先前的高傲,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微微有些白。 李馨正走向周芸,听到周芸口中的话,愣了下,南阳郡主? 几个秀女离得远没有听到,仍然猜着。 南阳郡主带着一群人远远过来,她早就看到这边几个秀女,听到声音她略过李馨还有旁边的几个秀女,目光落在亭子里的人身上。 “哦?” 南阳郡主微微一笑。 “郡主。” 周芸再是高傲面对南阳郡主还是要行礼,她白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行礼,李馨愣过后回过神,看向南阳郡主。 几个秀女脸上带着错愕,不过也跟着行礼。 南阳郡主带着一群人直接穿过几个秀女,让她们起来后走到李馨和周芸旁边,她扫过周芸,这次目光却是落在李馨身上。 李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一时惊一时喜。 南阳郡主她听说过,南阳郡主一直很得皇上信任,南阳郡主是来? 是皇上? 南阳郡主远远走过来,不止看到李馨周芸,也看到了穆青青,她眸中闪着说不清的光,想到那位太真夫人,眼前的这两位,不说国色天香的周芸,皇兄见了之后真不会移情? 李馨脸此时此刻微红,她觉得她有一天也会和南阳郡主一样,成为皇上信任的人。 与此同时。 离开这里的穆青青差点撞到一个人,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得很快,直直的跑过来,穆青青和身边的两个秀女一时没有注意,要不是穆青青及时反应过来,她看着撞到她怀里的小身影。 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带着泪,眼晴微红,很是委屈的样子,身上沾了一些泥土还有花叶。 “你是?” 穆青青一向冷若冰霜,此刻也不例外,但要是仔细看就能看出不同,隐隐有激动还有别的什么。 “放开本公主,让开!” 小女孩脸上的委屈一下子不见,她抬起头,看了看穆青青还有一边脸色不好的两个秀女,小脸一板,冷冷道。 说完,小身子就要往外冲,双手想要推开穆青青。 “你是大公主?” 穆青青还是冷着一个脸,手上却不放松,低头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想到穆青青会认出她来,小脸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小脸更冷,挺着小身子:“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小女孩正是大公主萧兰,她昨夜难过了一夜,母妃不喜欢她,父皇也不喜欢,嬷嬷们只会骗她,早上起来嬷嬷们竟还想骗她,她再也不想听她们的了,趁她们不注意跑了出来。 她不恨母妃也恨父皇,她不知道去哪里。 但她就是不想回去,看着眼前的人,她为什么认识她?她又看向旁边的两个人。 旁边两个秀女已经晕了。 大公主? 穆青青不让大公主萧兰动:“大公主你不要动,不然就不告诉你为什么知道你是大公主。” “你说!” 大公主萧兰再是懂事早熟但终归还是小女孩,又伤了一夜的心,早上起来越想越伤心,委屈得不行,又不知道去哪,只想母妃还有父皇找不到她,不想碰到一个人还认出她。 她其实也跑累了,她昻着头,板着小脸,挺着胸。 穆青青像是早就料到:“大公主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问。 “你说不说!” 大公主萧兰哪里有心情回答她,小脸一厉。 和萧绎一个样。 穆青青眼光闪了闪:“因为宫里只有一位公主。”那位宫女生的大皇子虽是皇子可根本没有人在意,皇上只有一位公主,要是能得宠,得到陛下的心,能专宠后宫,生下皇子,不是说皇上要立新后吗。 所有人都想成为新后。 生下皇子,最后成为太后。 皇上又年轻,大家都有机会。 “还有呢。” 大公主萧兰一听小脸不悦起来。 穆青青:“没有了。” “你。”大公主萧兰很生气。 “大公主心情不好?要不要——”穆青青忽然低下头对着大公主萧兰说了什么,一边的两个秀女已经回过神,却惊得张大嘴。 太后宫中,太后盯着跪在下面的秀女,吴柔,威远侯府三房嫡女,这是她经过这些天稍微满意的人选。 吴柔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心中微微激动,太后这不是第一次召见她了,难道太后娘娘? “你很不错。” 忽然,她听到上首太后的声音,吴柔心中一喜,脸上当然不敢表现出来,忙低下头:“太后娘娘。” “这些天哀家也见了不少秀女,你不错。” 太后眯着眼。 “太后娘娘!”吴柔心中的喜意多了几分。 “哀家一向喜欢温柔的孩子,就像你这孩子一样,皇上也喜欢温柔的,等皇上见到你。”后面太后没有说。 吴柔脸红了。 惠妃也在听着身边宫人的话,听完,她开口:“你是说太后又召见了威远侯府三房嫡女?” “是,娘娘。” 宫人小心道。 惠妃皱了一下眉,并没有说什么,她也选好了几个,这个吴柔倒是没在她的人选里面,没想到太后看好的是吴柔。 她还以为是周芸呢,想到那个周芸,哼。 到了下午,太后也好惠妃也好都知道了南阳郡主去了御花园的事,太后很快查清楚了,脸色不好。 惠妃虽没太后那么清楚,也脸色沉了下。 以为皇上看上了哪个秀女。 南阳郡主在离宫前又去见了杜宛宛,把见到的几个秀女的性情说了说:“李氏,周氏都不是心机深沉的。” “吴氏没见到,穆氏还要再看。” 杜宛宛没有说什么。 * 一晃,到了亲阅的那天。 第十四章 经过初选秀女被淘汰了大部份只有一部份能留下入住储秀宫,一大早,秀女们忙碌的在身边小宫女洗梳好后便在大太监的带领下分成十几组,每五人一组,等在亲阅的殿外,等着皇上还有太后到来。 虽然分成十几组,每五人一组,但为首的还是吴柔,穆青青李馨站在一边,周芸一如既往高昂着头高傲的站在一边。 四人并没有分在一组,而是各自一组。 周芸在前面,吴柔在后面,最后是李馨和穆青青,按家世,倒是没有人有意见。 这两天这批秀女里面又有好些个被太后还有惠妃召见。 这几个秀女里有两个一看就是好生养的长相,身体丰满,还有两个则是长相秀丽,众秀女隐隐猜到太后的心思,很是嫉妒,只是太后和惠妃不召见就算有家族关系,在宫里也不行,主要是经过宫乱,宫里很严,又和太后惠妃牵不上关系。 这几个秀女原先在这批秀女里面并不出众,关注的很少,被太后和惠妃召见后很是被别的秀女羡慕嫉妒下绊子,有两个便因此生了急病一个去了一个被挪出了宫,下绊子的秀女也被同样送出了宫。 让余下的秀女安份了好一阵,也不敢再做什么,倒是有几个秀女转了心思和这四个秀女交好起来。 这四个秀女却不敢和李馨穆青青争锋,更别说吴柔和周芸,默默站在一边。 她们不敢,李馨穆青青则从来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在她们眼中只有对方,更别说吴柔和周芸了。 当然也不是这批秀女最后只有这些人能留下。 说不得那些没有被召见过的秀女里也会有一些留下,不过被太后和惠妃召见过,留下的可能性大,而且得太后惠妃看重,皇上说不得也会另眼相看几分。 更容易得宠,见到皇上。 这才是被秀女们羡慕嫉妒的原因。 有太后娘娘还有惠妃娘娘举荐看重…… 此时每一个秀女都竭力把息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都照着自己想要的打扮,不用再像初选还有学规矩的时候只能按规矩穿衣打扮。 一个个都把自己最美的样子展现。 李馨一身浅白绣雏菊的百水裙,头上是碧玉的玉钗,衬着她白玉般的瓜子脸,只是淡施脂粉,那份楚楚动人的弱柳扶风气质被完美展露。 穆青青还是原来一样冷若冰霜,身上是淡蓝色高腰襦裙,头上一根白玉簪子,留下一束头发在胸前,眉若远山,眼若冰雪,面无表情。 吴柔是一身大红襦裙,端庄秀丽温柔无比,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头上是蝴蝶簪,大气无比。 而周芸身上紫色的束腰裙更是让那张国色天香娇媚美艳的脸多了神秘和高贵,和那高傲一起叫人不敢靠近。 周芸冷冷不屑的扫过吴柔便收回目光,理也不理别的秀女,吴柔脸上看不出不高兴,笑着安抚身边的人,这样的场景在这段日子时常发生。 穆青青冰霜一样的眼中有淡淡的光,再度面无表情,李馨微低下头,别的秀女也各有千秋,各具特色,被太后惠妃召见过另四个秀女看一眼周芸几人再看自己,神色忍不住黯淡。 不过想到什么,眼神又有了光采。 光一个站姿这些秀女都婀娜多姿。 因为不知道皇上太后什么时候来,每人都谨记着学到的规矩,不敢乱看,也不敢出声,整个侧殿落针可闻。 “太后娘娘驾到——” 就在秀女们心思各异的等待中,秀女们听到了太监的声音,想到宫人太监交待的规矩,一个个跪了下去。 太后远远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秀女们,眯了眯眼,对身边的宫人挥了押手,便没有再看。 而太后身边的宫人一见马上走过去让那些秀女们起来。 秀女们起来后很多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只是想到宫人太监交待的规矩又不敢,但都格外激动。 不知道太后娘娘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太后娘娘—— 秀女们一时之间都想了很多,当然都是一些没有见过太后的,刚才差点抬头,只是太后离得远,此时再抬头已经看不到了。 彼此看看,收回目光,这些留下的秀女都是官宦之女,面上的功夫还是到位的,不过周芸吴柔两人最为镇定。 她们是见过太后的,在入宫前就见过。 李馨和穆青青也颇为镇定。 她们在入宫前没有见过太后,可是在入宫后被太后召见过,心情要冷静得多,还有几个秀女也是一样。 还有几个见过太后的秀女也镇静。 秀女们早知道今天阅选是太后和皇上,得到消息的时候秀女们都格外激动,知道这次选秀和以往不同,都以为是后宫空悬,没有多想。 反而高兴得很,太后皇上亲选,只要能入了太后和皇上的眼,那就能入主后宫,这对于想入后宫的秀女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有一些不想入后宫的也有自己的盘算。 也不是所有秀女都想入主后宫。 各人都按着各自心思装扮,太后娘娘已经来了,那么皇上还会远吗?一个个差点压不住心中的情绪。 就是李馨也不时抬头望向偏殿外面,穆青青看不出有什么,周芸和吴柔依旧镇定。 对于惠妃这位后宫唯一的妃子没有参加阅选,宫里早有消息传出惠妃娘娘自宫乱后身子便不好,所以没有参与阅选很正常。 被惠妃召见过的都只是隔着帘子,并没有真见到惠妃娘娘,对于这些秀女来说只要惠妃娘娘深受皇恩就行,虽说不参与阅选让她们有些失望。 有些没被召见的秀女却觉得这样更好。 像吴柔周芸这种知道一些的,从来就没有把惠妃真的放在眼里,更谈不上其它。 正殿内。 太后坐下后,扫了一眼:“皇上还没有来。” “陛下应该要不了多久——”旁边的宫人忙上前。 “嗯。” 太后没有多说什么,没有生气,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更没有让人去问皇帝在哪里,是不是和杜氏一起,是不是被杜氏拦着,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多想,她不想知道也不打算问,皇帝除非不来。 杜氏,哼。 皇上会不来吗?不会。 见状,宫人太监嬷嬷都不敢开口,退到一边。 太后坐着,微眯着眼晴,面无表情。 * “陛下还不去吗?”杜宛宛推了推躺在榻上看书的男人,人都被他赶了出去,他居然到现在还在这里看书,她以为他会直接去阅选。 “急什么?” 萧绎仍旧看着手上的书,一脸慵懒悠闲,漫不经心,听到杜宛宛的话他微抬了抬头,还是那样悠闲。 “皇上。” 杜宛宛眼神复杂难言,想说什么,最后:“妾身真的不用去阅选吗?陛下不去吗?”她知道他不可能不去,只是。 随着阅选的临近,她的心情格外复杂。 就像当初快到选秀时的心情,准确的说是初选时的心情,经过这些天,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伤心难过各种情绪也早有过去。 记得当初听到传闻时的难过,想到她们其中有人会成为新后,男人的宠妃,还有那位国色天香的秀女,好些天晚上她总是从梦中醒来,总是很迟才能入睡,直到发现她们再怎么男人也不理会。 也没有人偶遇成功,只是太后和惠妃在召见她才放下,如今男人将亲自阅选。 这两天她又总是很晚才能睡着,总是睡不着,又不想男人发现,只能装睡。 可是这一天还是到了,早上起来,她问他她需要去吗,他说不用,她就准备等着,不去想他会去亲自阅选秀女的事,也不多问他,身边的宫人在发现他并没召见秀女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杜宛宛苦笑,她都想好了,哪里知道他并没去亲自阅选,一直陪着她,然后看书。 杜宛宛看一眼殿外。 想必都等着了吧。 太后,太后娘娘应该也等着了,早晚都要去的。 太后娘娘说不定还以为是她拦着呢,她从来没想过拦着他。 “你在担心什么?” 萧绎叹一口气放下手上的书,从榻上起身凝着面前的妇人,他会有什么不知道,这妇人啊。 “朕说过不用你去,至于朕。” “三郎。” 杜宛宛在他的话中听出了无奈还有疼惜,她张嘴。 “朕一会去,急什么。”萧绎伸出手拉过杜宛宛的手。 “太后娘娘说不定已经去了,三郎你还不去,太后娘娘又会怪我了。”杜宛宛其实想说反正都要去。 何苦还在这里让她产生他不会去的感觉。 “心肝就这么想朕去?”萧绎看出杜宛宛的心情,微微一笑。 “陛下。”杜宛宛没想到他知道她的心思,想解释,可是对上他了然的眼,说不出话来。 “朕不急,母后那里朕不会让她怪到你身上,心肝啊,朕要是真去了,你就不伤心啊?”萧绎了然的说。 “我伤心什么。” 杜宛宛感觉到他是想宽慰她,她别开头。 “朕知道你伤心什么。” 萧绎看出这妇人情绪不好,又是一笑,直接拉过杜宛宛把她拦腰环在怀里,头抵着她的头。 杜宛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萧绎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杜宛宛心情平复了,她推了推环着她的男人,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时辰已经不早了,早晚还是要去的,太后娘娘应该已经去了,你不让我那到时候怎么?” 她一直疑惑。 “朕知道你的心情了。” 萧绎已经发现妇人情绪稳定,且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也不想母后那里再怪罪在她的身上。 “那陛下什么时候去。”杜宛宛扬了扬唇。 其实她那么难受做什,他明明说了心中有她,那些秀女就算再如何,只要他不放在心上,她就不用担心。 她对自己居然还是时不时没有信心。 多愁善感,说到底还是在患得患失,太过在意,最严重不就是失宠,她可不能再这样小家子气。 收拾了心情,她:“陛下现在去还是?” “你啊,就是怕这怕那想东想西想太多,一会信朕一会不信的,朕还不是怕你想多了,才来陪你,偏你老恨不得朕马上走。” 萧绎深深注视妇人。 “三郎还是去吧,只要三郎不要喜欢上别的人。” 杜宛宛嘴角的笑容真实了几分,慢慢说。 “好。” 萧绎嘴角的笑容也深了几分。 杜宛宛嘴角再度上扬。 萧绎看在眼中,摸了摸妇人的脸,搂着她,环着她,抱在怀里,深深的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他要是能放下她就好了,他怎么会不答应她。 “陛下可不要被迷了眼,到时候不记得太真了。”杜宛宛有心情开玩笑,半是真半是假的说。 “放心,朕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这东西!”萧绎大笑,猛的松开手把杜宛宛放好,站起身。 “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想要什么封号,选秀后朕会给你一份圣旨,自己挑,朕会封你为贵妃,这次的选秀对朕来说不过是为了你,朕再说一次,朕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朕的贵妃,不会让任何女人屈居你之上。” “陛下,你的——”杜宛宛愣住了。 他的意思是不会有新后? 还有封号? “还有一件事。” 萧绎并不答话,眼晴眯了眯。 杜宛宛仰着头,认真的看着他。 萧绎:“要不要跟朕一起去?”语毕期待的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一起去? 看着呆呆的妇人,萧绎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吊儿郎当,风情多情,杜宛宛半晌后回过神,不相信的看他。 萧绎上前一步陡的拉起她,带着她就往外面走:“走吧,跟朕去,朕居然才想到,要是早想到就不会让心肝难过了,嗯是朕的不是,朕竟然没想到。” “陛下,三郎——”杜宛宛被拉着走。 “……” * 阅选的正殿,太后一直闭目养神,只是已经过去了小半天,皇帝到现在还没有来,她不悦的皱起眉。 “皇上还没有来?”她看向站在殿外的人。 “太后娘娘。” 守在殿内还有殿外的人一听,都跪下下来。 太后不悦的看着,良久没有说话,皇帝居然还没来,难道他真为了杜氏不来不成?她不信。 她没有说什么,再次闭上眼。 杜氏,皇帝。 见状,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嬷嬷都不敢出声,秀女呆的偏殿,秀女们一个个翘首以盼,可是过了很久皇上还是没有来。 皇上被什么事耽搁了吗? 想说什么看到一边站着的宫人还有太监。 惠妃也在关注着,她看不见被排除在外,心情很是不好,想着太后召见过的秀女还有她召见过的那几个秀女,不知道太后和皇上阅选得如何。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不知道情况。 皇上身边那位得了专宠的贱人也没有见到动静,就不怕有了新人失宠?还是说有什么依仗? 她先前很高兴陛下并没召见秀女,不会与此有关吧。 “娘娘。” 被惠妃派出去的一个宫人回来了。 “如何了?”一听到声音,惠妃有了心情,望向来人,赶紧问道,宫人是惠妃身边四个宫女之一上前一步行完礼:“娘娘,太后娘娘已经去了,只是皇上迟迟没到,阅选还没有开始。” “皇上没去?” 惠妃只关心皇上没有去,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去,不会是被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女人拦了吧。 那个女人得到了她们这些后宫的人没有得到的,连面都不露。 “奴婢回来的时候皇上还没有出现。” 宫人又说。 “太后现下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太后肯定知道皇上身边那个妖精,只是却不告诉她,活该,皇上别真不去,那个不知名的女人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拦着,不过要是这样太后肯定不会放过她,到时候那个女人的下场,哈哈。” 曾经她还以为太后不知道,后来想了又想,指不定太后知道,可是从来没想过对她说。 还有南阳郡主和长公主多半也知道。 从一些足丝马迹。 其它的她就猜不出来了。 想着陛下,想着她挑出来的人,想到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想到太后,惠妃脸色狰狞:“再去。” “是娘娘。” 宫人一听,俯首退出去。 惠妃身边的宫女都被她派了出去,没有过一会,又一个宫女跑了进来:“娘娘,皇上过去了。” “哦?” 惠妃说不上失望还是什么,那个不知名的贱人没有拦住皇上吗?看来不算蠢,只是可惜了。 “娘娘你看?”宫人迟疑的。 不止是惠妃关注这场选秀,关注这场选秀的人很多,前朝后宫宫外都有人关注,秀女的家人,各个世家,南阳郡主也关注着。 容真容喜也很关心。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声音响起,秀女也好,正殿里的太后也好,宫人太监嬷嬷都俯下身。 偏殿里,秀女们一个人都跪在地上,情绪起伏,有些大胆的抬起头,有些则红了脸,只是再怎么抬头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宫人太监规矩的行礼起身,正殿里太后睁开了眼晴,终于来了,她还以为皇帝不来了呢。 跟在太后身边的嬷嬷宫人都看向太后,太后没有看她们,望着阅选的殿门口。 萧绎硬拖着身边的妇人走了进来,杜宛宛的脸很红,这个男人真的带她来这里,她想回去,可是他不许,她咬着唇,萧绎嘴角含着笑,谁也不看,旁若无人。 宫人太监就算起身了哪敢抬头,所以虽然发现陛下好像不是一个人,却不敢多看,秀女们在偏殿更是看不到,因此没有人看到杜宛宛。 太后身边的宫人嬷嬷也不敢抬头,只有太后脸色铁青,她死死盯着皇帝还有他身边的杜氏。 这个阴魂不散的杜氏。 皇帝还说没有糊涂,这又算什么? 太后想要呵斥,不想萧绎:“母后,阅选开始吧。”说完,对着杜宛宛小声的说了几句便让身边的总管公公带着她去了后面的后殿。 总管公公额头在冒汗,陛下啊,你这事做的,再看一边的太真夫人,这位夫人也是,太后快气坏了。 刚见到陛下带着夫人他就知道不对。 好在陛下没有让夫人在这里,杜宛宛也难受,太后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好在男人让她去后面,都是他。 她忙跟着总管公公去了后殿,也不看男人,要不是他硬拉着她来,她—— 萧绎身笑看着,毫不在意,待妇人去了后殿收回目光。 太后脸色好了些,皇帝还算没有太昏,不过想到皇帝把杜氏带来心中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待要开口。 “母后,时辰不早了。”萧绎老神在在。 “开始吧。”然后对一边的宫人说。 “是,陛下。”宫人太监还有嬷嬷哪敢多说什么,太后:“还知道时辰不早,那现在才来?”太后铁青着脸很想叫住宫人不忙,想了想没有。 “阅选开始——” 随着话落,偏殿的秀女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听到唤自己的名字就徐步踏入正殿内,不一会,周芸高昂着头谁也不看,站得笔直,静静等着自己的名字,李馨吴柔穆青青也等着,余下的秀女也一个个等着。 后殿杜宛宛身边有两个宫人,她也听着正殿的声音,抿着唇。 她这里能隐隐听到前面的声音。 不久。 “……定国公府长房嫡女周芸,安国公二房嫡女柳玉——”听到自己的名字,高昂着头一脸高傲的周芸踏入正殿。 正殿里太后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听到念名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帝儿子,然后又瞄了一眼后殿,最后收回目光望着正殿门口眼中有捉莫不透的笑。 “这位定国公府嫡女哀家见过好些次,很不错,皇上你看呢?”太后已经想通了,杜氏来也好。 让杜氏好好看这里的秀女哪一个不比她强。 “是吗?朕之前听过不知哪里来的传闻,国色天香?” 萧绎一脸的随意,脚步声中正殿门口,五个秀女走了进来,都是京城功勋家的女儿,先跪在地上行完礼,待叫起后站在一边。 周芸也站在一边,但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哪怕低着头也让人不能忽视。 太后带着笑意亲切的看着周芸,对于余下的秀女也仔细看了看。 萧绎也看了过去。 “皇上要是喜欢便留下?” 太后微笑着轻声开口。 萧绎并不回答,太后也不在意,她已经看到她这皇帝儿子的目光落在周芸身上了,说不得就……杜氏不自量力,就叫她看清楚自己算是什么太后心中满意。 周芸不习惯的微垂头,她感觉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太后?皇上?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样子,她微抬眸,下一刻对上一双深黑的眸。 皇上!是皇上,周芸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皇上比她想的还要英明神武,只有这样的皇上才值得她倾心。 太后更是满意了,她都看在眼里。 萧绎在看到周芸的瞬间,眸闪了闪,定国公府嫡女?果然国色天香,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对于太后的笑容他知道是什么意思,相比于这位定国公嫡女其余四位秀女让人连一眼都不想再看。 忽然对上一双潋滟的眸,萧绎眸光再次闪了闪。 “安国公二房嫡女柳玉上前。”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对视,萧绎收回视线,周芸也猛的回神,红着脸低下头,再不复高傲。 太后眼中笑意浓得很。 一向都是从左边开始,柳玉排在第一位,便从她开始,她上前跪在地上。 柳玉也被太后召见过,看起来很好生养。 她有些忐忑的跪在地上。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柳秀女会些什么?”太后见萧绎不开口,又扫了眼周芸红着的脸开口道,面容慈和。 柳玉松了口气,她在知道自己和周芸一组后就很担心:“臣女略懂刺绣。”她一向不喜欢周芸,她希望和柔姐姐一组,可是。 “那就开始吧。” 太后笑着道。 “是。” 柳玉十字纤纤,一手拿着绣花针飞快的飞针走线,不一会绣好了。 “皇上?这个柳秀女不错,皇上赐钗吧。”太后看过绣品,微微笑。 萧绎没有说话,只看了太后一眼,太后也不在意直接让人赐钗,然后开始下一个,周芸红着的脸淡了些,太后很高兴的样子,柳玉其实是庶女记在嫡母名下的,不过是家里没有合适的,她以为她不可能被选上。 第十五章 柳玉身为庶女她从来没有进过宫,也没有见过皇上和太后,选秀以来她一直都是旁观,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曾经她幻想过,可是,她想到身边的周芸。 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定国公府长房嫡女又如何,还不是排在她后面,她虽是安国公府二房的庶女可是家里只有她一个适龄的秀女,她被记在了嫡母名下,成了安国公府嫡女,她爹虽不是长子可却是世子,将来的安国公。 周芸一向看不起人,从前几次遇到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那不屑和高傲叫她难过,不就是长得好,安国公府不过是暴发户。 她也是嫡女了,被太后选中,周芸是长房嫡女,可是嫡出是她二叔和四叔,要不是府里只有周芸一个合适,长得好,她哪能这么得意嚣张。 还看不起人。 柔姐姐比她好太多了。 柔姐姐虽不是出生国公府,可是也是侯府千金,又大方又温柔对人又好,周芸嫉妒柔姐姐所以老是找柔姐姐麻烦。 只是周芸长成那样,皇上一定会——柳玉想到那些传闻,还有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还有从前的一些事,心中又酸又妒,就算她再是不喜欢周芸,也知道她长得好,好得叫人嫉妒,想着周芸的高傲还有眼中的不屑,她很想抬头看一看,想到太后娘娘,精神一振,太后娘娘肯定不会喜欢那样的狐猸子。 对,太后娘娘肯定不会喜欢,到时候。 柳玉想着。 “定国公府嫡女周芸上前——” “臣女给陛下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陛下万安……”脸色已经恢复的周芸迈步上前行礼,露出光洁白皙的颈。 “会什么?” 萧绎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感觉到太后的目光,他开了口,嘴角微勾,隐约带着嘲讽,太后依然笑着,再次打量周芸,听到皇帝看口后便没有说话。 柳玉则在听到周芸的声音后握紧手听着。 “臣女。” 周芸知道是皇上在问她,思及方才无意间的对视,想到皇上的目光还有看到的国色天香的脸又浮现嫣红,她启唇。 “臣女善舞。”周芸红着脸开口,更显娇媚与动人,妖娆风情。 太后笑容满面:“甚好。” 柳玉只觉心咯噔一声,太后娘娘是在赞周芸吗?太后娘娘怎么没有——太后娘娘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皇上刚刚也开口了,皇上的声音虽然平平淡淡可是皇上为周芸开了口,方才她上前的时候皇上便没有说话,如今太后娘娘像是很喜欢周芸,为什么会这样? 太后娘娘怎么会喜欢周芸那样的狐猸子?就不怕周芸勾住皇上? 是因为皇上吗? 皇上是不是已经看上周芸了? 柳玉一想着周芸那张脸就妒,忽然她想到进来的时候太后娘娘好像和皇上在说什么。 萧绎脸上还是看不出有什么:“那就开始吧。” “臣女遵命。” 周芸脸更红,柳玉心中又是一沉。 太后笑容满面点头。 周芸起身很快便舞了起来,舞姿妖娆动人,紫色的长裙随着舞姿流转不停,一双眼波光潋滟,乌黑的秀女飘扬,蛮腰轻摆,气质妖媚。 那张国色天香娇媚艳丽的脸完完全全落在眼中,勾魂摄魄,萧绎饶有兴致观赏,似赞叹似欣赏。 太后看进眼里眸光闪动,不过看向周芸却变得有些冷,一看就是狐猸子,怕就怕引狼入室,不过想到杜氏竟敢跟着皇帝来这里,她眼角余光再一次冷冷扫过后殿,只要能分掉杜氏宠,能让杜氏失宠,到时候要真又是一个狐猸子再说。 看皇帝的样子是动了意的了。 太后放下心,这才开始,后面—— 柳玉就算不敢抬头,就算看不到周芸的舞姿,不知道皇上和太后如何,可是她是听说过周芸善舞的,她握紧的手松开又握紧。 杜宛宛在后殿也听到了,虽然不算太清楚,可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太后要留下那位柳秀女安国公府嫡女她没有什么感觉,那个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他不在意。 之后便是那位安国公府嫡女。 她不自觉屏息,心情复杂紧张,人的名树的影,她不由想像着外面的情形,那个男人会不会变心,那位周秀女有多美,屏息中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太后开口,是那个男人,她听到了那个国色天香的周秀女带着一丝羞意的回答,然后是太后含笑的话,那个男人虽然语气平淡,可是杜宛宛却觉得有什么一下子堵住了呼吸。 心口沉甸甸的,又冷又僵,脸色发白。 她怔怔的看着外面。 一时什么也想不到。 不知道那位周秀女的舞姿又会有多动人,他可会满眼赞叹?太后娘娘一定很满意,那个周秀女! 一个旋转,周芸结束了舞,她跪伏在地上。 萧绎嘴角意味深长,并没有说话,太后眼中划过很多情绪,随后笑意融融的看着周芸,想要说什么,突然侧过头望着萧绎:“皇上觉得如何?” 周芸平息着心跳,她不敢再抬头,不敢再对上那双眼晴,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她的舞?她期待又忐忑,还有微微的羞,不复平时的高傲。 柳玉手握得紧紧的,紧张得很。 这个周芸不是一向眼高于顶? 杜宛宛也想知道那个男人会如何回答。 杜宛宛身边两个宫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有些担心,她们看向杜宛宛,杜宛宛没有心思管她们。 “皇上。” 过了半晌,那个男人还没有开口,这时她听到太后的声音,杜宛宛感觉到太后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 太后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还不说话。 柳玉心中原本很是焦躁,不过在等待中渐渐沉静下来,皇上一直没有开口,连太后开口也是一样,她可不可以觉得皇上并没有? 趴在地上满脸嫣红的周芸更是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开口,皇上不喜欢她吗?她突然想到。 “朕觉得一般,母后看呢。” 又过了一会,萧绎嘲弄的道。 话落,周芸趴在地上的身体一抖,那张国色天香娇媚又艳丽的脸刷惨白,满脸不相信,她抬起头似乎想要说什么,那双潋滟的眸说不出的难堪惊愕不信。 要不是最后还记着规矩,已经站了起来,从来没有这样说她过。 谁见了她不夸她? 就算那些人嫉妒她也是因为嫉妒,她从来不屑一顾,从来不放在心上,她的心只放得下在意的,而她在意的太少。 如今,皇上为什么要这样说? 皇上一点也不喜欢她吗? 皇上不久前明明…… 柳玉此时想要大笑,满心的幸灾乐祸,皇上竟然这样说周芸,不是目中无人吗?皇上居然没有被周芸的脸迷住。 皇上不愧是皇上。 皇上真好,皇上真是英明神武。 周芸那女人一定很失望吧,看她还怎么得意,怎么看不起人,她真想看看周芸的表情,柳玉一下子畅快了。 太后也没有料到,脸色不太好:“皇上。” 萧绎并不说话。 太后看了皇帝一会,看向惨白着脸的周芸,又扫了一下柳玉和一边等着看不到表情的另三个秀女,最重要的是看向后殿,杜氏很好! 杜宛宛忍不住笑了,那个男人真是,她摇了摇头。 不得不承认她心情变好了,在听到他的话后心里更是浮现了喜悦,纵使这样对那位周秀女不太好。 杜宛宛心情轻松起来,觉得自己总是不信他,他却从来没叫她失望过。 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会如何。 现在只有太后娘娘了。 “哀家那就做主了。”太后不用想就知道后面杜氏不知多得意,她忍下恼怒还有对皇帝的不满,板着脸。 萧绎轻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柳玉心情格外的高兴,周芸与此相反,仍旧满脸不相信,怔怔的,国色天香的脸白得叫人怜惜。 偏偏该怜惜的人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漫不经心。 杜宛宛此时已经不太担心了。 “赐钗吧。” 太后就是太后,一下就恢复了,威严的道,其实太后心里要多恼怒有多恼怒,亏她还以为皇帝动了心思。 还以为这个周氏得了皇帝的眼,应该可以分掉杜氏的宠,杜氏定会气得不行,她自以为她这皇帝儿子不会有真心,周氏这样狐猸子的长相一定能得宠。 想到她的谋划,想到不久之前她还很是满意,太后到现在哪里还不知道之前的那些不过是皇帝刻意做出来的。 误导她的。 完全不给她留一点脸面了,太后又是后悔又是恼恨得不得了。 同时看周芸也不顺眼,只觉得都是她让她丢了大脸,同样对柳玉还有另几个秀女也没有好印象。 皇帝让她丢了脸面,她—— 如果皇帝是打算就这样敷衍,她也不会让杜氏入宫,想到后面的李氏还有穆氏吴氏,太后眼中冷光闪了闪。 萧绎对于太后怎么想并不理会,柳玉听到太后的话,她神色一沉,太后娘娘到底为什么看上周芸? 要不是太后娘娘,周芸这女人就会丢大脸,柳玉一时气一时急,要是太后娘娘不开口,皇上肯定不会留下周芸,到时候周芸看她还有何高傲的。 旁边低着头站着的三个秀女也满是惊讶又诧异。 周芸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虽然太后娘娘赐了钗,可是皇上不喜欢她有什么用,她要的是皇上喜欢她,她从没受过这样的打击,想到皇上不喜欢自己,想到丢了大脸,她的高傲让她难受得眼晴都红了。 她很想问皇上,为什么? 可是。 她只能红着眼领着金钗退到一边,皇上怎么能这么对她,一想到被那些人知道皇上不喜欢她她就难受。 她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是不是有人对皇上说了什么?还是和皇上的对视让皇上觉得她太轻浮所以不喜?她当时以为皇上会喜欢她的,一定是有人对皇上说了什么。 等到入了宫,她一定要让皇上知道她不是轻浮的人,也会让皇上喜欢上自己。 对于周芸的表情萧绎看到了,那又怎么? 太后越发看周芸不顺眼,做出那幅样子干什么?皇上不喜欢你,你倒还有理了,哀家还没有生气。 杜宛宛早就猜到太后可能会留下这位周秀女,那样国色天香的人儿,万一哪天皇上又回心转意了呢。 “下一个。” 萧绎懒洋洋的。 “永安侯嫡女上前——” 接着余下的三个秀女依次上前,分别是永安侯嫡女,广灵侯嫡女,南平侯嫡女,永安侯嫡女表演的是琴,广灵侯嫡女是画,南平侯嫡女是绣艺。 这三位嫡女长相都只是清秀,妍丽,娇俏,才艺对比之前的周芸,只能算各有特色,也被赐了钗。 这三位秀女都红着眼很是激动。 五个秀女全都留了,她们各自拿着赐的钗退了出去。 “威远侯嫡女……” 接着是另一组。 吴柔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来和其它四个秀女一起进了正殿,进殿后没有看到周芸,来的时候她已经知道周芸那一组都赐了钗。 她也不惊讶,她和其它四个秀女一起上前行了礼。 太后和皇上都在,她也不试图抬头。 “威远侯嫡女上前。” 随着声音,吴柔敛起心思,迈步上前。 太后对吴柔印象还算不错,只是经过之前的周芸,她淡淡睥了睥皇帝,见皇帝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会什么?” “臣女善画。” 吴柔温柔的道,跪在地上。 “规矩很好。”太后见吴柔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皇帝似笑非笑,其它几个秀女都不入眼,这个吴氏一向规矩,不像先头的周氏,太后心头总算畅快了一些。 只是这个吴氏看来也不得皇帝喜欢,她心情又有些不好。 “开始吧。” 太后也有些提不起劲。 “是。” 吴柔依然温柔大度,开始作画,吴柔的画画得很快,很传神,她画的是一幅春日图,春日的花园,蝴蝶,盛开的百花,神韵十足,一看便下足了功夫,带着灵性。 “好画,是吧皇上。”太后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吴氏,心情再次好了些,对吴氏的印象更好,吴氏的画对比之前广灵侯嫡女的更为有灵性和传神,以画及人,太后起了些爱才之心,不由对萧绎道。 萧绎看起来漫不经心,但还是看了看吴柔的画,眼中也有些赞赏。 闻言,他点了点头,他看了吴柔一眼:“还不错。” 吴柔心中有了喜意,不过面上还是专心的画着画。 太后倒是惊了下,随即觉得吴氏也有吴氏的好,皇帝看来对吴氏印象不错,她不准备再多说了。 等吴氏做完画,她才淡淡的:“吴氏很好,皇上你看?” 萧绎笑笑,他不过随口一句。 没有听到皇上的回答,吴柔有片刻失望,但只有片刻,她不需要急,吴柔捧着钗退到一边。 太后对她的规矩越看越满意。 特别是又有了希望。 旁边的四个秀女也极羡慕吴柔,杜宛宛经过周芸,心态放宽了许多,就算听到太后的话也没什么想法。 只是对那个男人说吴秀女画得不错意外了下,以此来看吴秀女画得应该很不错。 她也听过这位吴秀女的传闻。 据说温柔端庄。 这些京城的秀女她基本都没见过,出嫁前她很少出府,嫁到定远侯府后更是长年生病。 吴柔过后的四个秀女不再是勋贵之女,四个秀女也是琴棋书画,都只是平平,最后赐了扇。 四个秀女都白了脸。 吴柔是唯一赐了钗的,等到吴柔五人离开,又进来两组,只有一个赐了钗。 再之后到了李馨这一组。 听到声音,李馨和其它秀女走进正殿,她握了握手,心情很激动:“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终于轮到她了。 就要见到太后娘娘还有陛下了。 “起来吧。” 就在李馨抿着唇的时候,太后的声音响起,李馨不敢再多想,跟着其它人走到一边。 太后见萧绎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这几次萧绎都没有说话,都是太后主持,不止李馨激动,另几个秀女同样激动。 杜宛宛在后殿平静了下来。 杜宛宛身边的两个宫女也不再担心。 待到唱名李馨上前,没有什么变化,太后问了李馨会什么后,让李馨表演,李馨弹的琴。 十指纤纤,素手轻弹,琴声悠扬清澈,一时如山间的清泉,一时又嬉闹花丛,一曲罢,太后眼中带着满意。 白衣娇弱的佳人,双手扶琴,乌发飞扬,若柳扶风,如仙子临尘,琴声更是含着灵性,让人不自主沉迷。 她原想着这个李氏这样若柳扶风的娇弱样,男人没有不喜欢的。 皇帝或许也不例外。 太后此时此刻怎么会不满意。 太后满意的转头,发现皇帝还是那淡然的表情,一下子泄了气,皇帝就半点也不动心?这样娇弱的佳人在前。 太后表情沉凝了下。 萧绎:“琴声不错。”人半点也没有评价。 太后心潮起伏,李馨也是一样,脸红了起来,皇上喜欢她的琴声吗?别的秀女都微抬眸。 杜宛宛摇头失笑,她已经明白男人的心思了。 他把她带到这里来,怎么会给她难堪,怎么会让她伤心,他是在换另一个方式叫她相信他。 唱名的总管太监同样也明白了自家陛下的意思。 可能就只有当局者迷的太后没有明白。 太后如今是不管皇帝是赞人还是赞其它,马上就赐了钗,而后让李馨退下,让其它秀女上前。 余下的四个秀女表演完各自的才艺后,都没有被赐钗。 李馨心情很高兴,又喜又满足,显得越发娇弱惹人怜。 只是萧绎闭上了眼。 李馨过后是穆青青。 穆青青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双手握得很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面上还是冷若冰霜。 和她一起的秀女隐约感觉到什么,但面对穆青青冷若冰霜的脸…… 到了正殿,穆青青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 几个秀女也顾不上穆青青。 太后同样不喜欢穆青青,要不是想着也许皇帝会喜欢,她会直接让她下去。 谁都不喜欢热脸帖热屁股,何况太后。 见皇帝似有若无扫了眼穆氏就收回了目光,穆氏还是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太后皱了皱眉,既然皇上不喜欢,这个穆氏看起来又一脸不情愿,等一下直接让她下去。 太后把注意力放到余下四个秀女身上,发现其中有召见过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不过并没有表示什么。 直接问穆青青会什么。 让穆青青开始。 四个秀女当然感觉到了太后的目光,其中被太后召见过的秀女心中更是一喜,只等着太后和皇上问。 太后不喜欢穆青青,萧绎目光只在穆青青身上探究的看了看便收了回去,他感觉得出母后不喜欢这个穆氏。 他对这个穆氏并没有太多感觉,换作以前遇到穆氏这样的,他可能会有兴趣。 他可能会想要征服这样的女人。 可那是以前。 如今的他就算有兴趣也不会做什么,他要是敢做什么,那心肝妇人还不哭给他看,还不哭死了。 他可舍不得。 为了那心肝太真,他只能看看,唉。 堂堂天子,为了一个妇人。 杜宛宛也听过穆青青的名字,她此时有心思想穆青青会表演什么,听说这位穆秀女冷若冰霜,清冷高华。 穆青青表演的竟是佳人曲。 杜宛宛一时呆了呆。 萧绎也眸光闪了闪,看了过去,太后先是脸色不好,不过一会又好起来,别的秀女则睁大了眼。 总管太监也诧异了下,望向自家陛下,又望向后殿。 穆青青长袖挥舞,盈盈一拜,冷若冰霜的脸上多了一抹娇美,袅袅琴瑟,一个回旋,开始起舞,她双臂挥袖似柔弱无骨,婀娜的舞姿衬托出她娇好的体态,翩然若蝶。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曲终了,太后眼中带着异样,这个穆氏边舞边吟,犹如天仙下凡,果真倾城又倾国,比之周氏的舞也不呈多让。 原本的打算—— 萧绎也眯起了眼,仔细的看着穆青青。 穆青青翩然回旋,跪在地上,所有人的耳中那倾国倾城的舞还有吟似乎还在回响,几个秀女怔了。 总管太监也看向自家陛下。 “赐钗。” 半晌,太后笑着开口,示意萧绎,萧绎只盯着穆青青。 穆青青听到赐钗两个字,跪着的身体紧了紧,几个秀女早就料到,羡慕得紧,太后嘴边带笑,萧绎挥手让总管太监继续。 他深深的看了看穆青青。 杜宛宛终于回过神,她站了起来,她看不到外面,可是能听到,她不知道此时外面是什么情形,就像开始一样。 佳人曲?倾国与倾城?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佳人难再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杜宛宛低喃着,她可以想像那一曲佳人舞会是多么惊心动魄。 多么动人心。 他的心呢? 杜宛宛有些不安。 这样的佳人他可会不在意? 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唱佳人曲,佳人曲是汉时武帝宠妃李氏便是因一曲佳人曲被武帝纳入后宫。 一曲倾了天下。 很长的时间杜宛宛都没有听到声音,很久后,她坐回椅子上。 杜宛宛身边的宫人紧张得很,很怕这位夫人有什么。 之后杜宛宛什么也听不到。 之后的阅选又有几个秀女赐了钗,但再没有人能超过穆青青的表演,略显平淡,太后和惠妃召见过的有两个秀女入了选。 直到还有两组人的时候,萧绎站了起来。 太后:“怎么了?” “朕先走了。” 萧绎直接道,站起身,太后心中满意,便也不多说什么,知道皇帝是要她主持最后两组阅选。 她一想到穆氏给她的惊喜就高兴,杜氏不知会不会再闹。 皇帝不知会如何。 萧绎又示意了总管太监往后殿去,太后微笑继续,杜宛宛耳边一直回响着那一曲佳人曲。 两个宫人见夫人什么也没有做,可是夫人的脸色不好,她们想劝又不知如何劝。 萧绎慢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心肝妇人白着脸不知想什么,呆呆坐着,他眸光闪动,走上前,拉起她。 两个宫人见到皇上,忙跪下。 萧绎懒得理她们:“走了,回去了。”他拉住杜宛宛,拉着她往外。 杜宛宛猛的抬头望向他。 “看朕做什么?” ------题外话------ 又卡了文,晕。 第十六章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杜宛宛淡淡的吟道。 萧绎若有所思,等着杜宛宛说完,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杜宛宛看在眼里:“佳人难再得陛下。” “佳人确实难得。”萧绎忽然笑起来,颔了颔首对着眼前的妇人,一幅确然如此的表情,手轻轻在妇人脸上弹了弹。 杜宛宛脸色微变,萧绎拉着杜宛宛继续走,根本不管她脸色变化。 杜宛宛看着他:“陛下是否心动?” “确定叫朕心动。”萧绎没有回头,在杜宛宛脸色变白脚步停下后,他薄唇扬起回过头:“朕在想心肝什么时候也来一曲,佳人曲,倾城又倾国,最重要的是叫朕倾心。” 男人风情又多情,眼神邪肆。 杜宛宛脸色一红。 这个男人又在想什么。 “心肝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对于朕来说只有你才配是佳人。”萧绎接着又笑道,拉紧杜宛宛的手慢慢把玩,然后把她揽在怀里,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亲,揽着她往正殿去。 “穆秀女不算吗?” 杜宛宛心情畅快,没有动由着他揽着,跟着他一起,不过侧过头。 “那是谁?” 萧绎语气随意,看得出没放在眼里,轻睥她一眼。 “陛下不要骗妾身。”杜宛宛微微含笑:“正是方才那一曲佳人曲的佳人,还有那位李秀女周秀女吴秀女,之前只是传闻,三郎让我不要担心,不久前三郎亲眼见到,是不是和传闻一样?” “不过如此。” 没有等杜宛宛说完,萧绎淡然的说。 “都不过如此?” 杜宛宛凝着他的表情。 “都不过如此。” 萧绎点头。 “那位佳人呢?” 杜宛宛再次道。 “在朕眼中只有你才配得佳人二字,朕可表达得清楚了?朕让你来就是让你不乱想的,你说你是不是辜负朕的心意?”萧绎语毕,忽然不悦起来,停下步子,直视杜宛宛,抬着她的下颌。 杜宛宛昂着头,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一句:“谁叫皇上不说,妾身差点负了三郎的心意,妾身知道错了,那位穆秀女还有周秀女叫妾身心慌了,妾身太过患得患失,妾身竟如此在意陛下。”她知道她错了,也不纠缠,微微笑着。 “要不是看在你这妇人的情意上,朕哪会饶你。”还怪起朕。 萧绎拍了拍杜宛宛的脸,不悦的说。 杜宛宛没有说话,依在他怀里,萧绎低头看她一眼:“既然觉得对不起朕,怕朕不喜欢你,那就好好学学,哪天给朕来一曲佳人曲,嗯。” 杜宛宛听他又提起:“……” “你不是怕朕宠幸别的人?那太真就亲自给朕跳一曲,朕早就想看,朕最想看的就是心肝。” 萧绎见她不语,压低声音抵在她耳边,带着蛊惑。 “妾身不会,如果妾身学不会,陛下就要宠幸别的人,不喜欢妾身?”杜宛宛有些不满,感觉到耳朵的痒意,别开头反问,瞪向他。 “这——”萧绎沉吟,似乎在迟疑。 “陛下你敢。” 杜宛宛更不满了,拉住萧绎。 “朕当然……不会,好了,乖乖心肝,朕的太真,就满足朕的心思吧,好好学一学,哪天给朕表演一番如何?朕一高兴了哪里还看得见那些女人,心肝不是担心朕变心?”萧绎看着杜宛宛神情,一下子笑了,拍了拍她的头,又凑到她耳边细细的说。 杜宛宛很有些气恼,拂开他的手。 正殿,太后听到声音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杜氏还有皇帝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宫人,她面无表情看着,心中却很是失望。 方才她一直在听着后殿的动静,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个杜氏居然还是没闹,皇帝眼中还是只有杜氏,太后脸色难看了些许,不过很快恢复。 她本就没有真的以为皇帝会这么快厌了杜氏,她已经看清楚了。 太后不再看。 “母后,朕先和太真回去。” 萧绎带着杜宛宛走到太后面前,扫了眼一边的太监总管,对太后说完,拉着行完礼的妇人就走。 看母后的样子暂时还是不要多相处。 杜宛宛礼刚刚行完,就被拉走,她回过头,看到太后面无表情看着她,她一怔转回头。 太后什么也没有说,杜氏的礼不要也罢,总管太监知道陛下的意思,小心的抹了抹汗。 太后像是知道,看了他一眼,总管太监不敢再继续,忙低下头。 太后冷冷收回视线。 此时还有一组秀女没有阅选,太后面无表情:“继续。” “是,太后娘娘。” 总管太监看一眼陛下和夫人离开的背影,不敢多说,也不敢乱猜太后的意思,忙开口唱名。 “……” 待选的偏殿只余下最后一组秀女,五个秀女小心的走向正殿,走到正殿门口,突然从里面出来人。 “给陛下请安。” 领头的宫人太监都跪了下去。 几个秀女一听脸色一变,红了起来,虽然想看可是又不敢,跪在地上:“皇上——” 萧绎揽着杜宛宛眸光闪动,带着杜宛宛径直离开,杜宛宛脸色变了下,回过神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秀女,想到太后,见男人并不理会带着她就走,她也跟着离开。 没有人敢看她! “恭送皇上——” 萧绎揽着杜宛宛脚步不停,等到两人的身影不见后,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秀女小心的起身,虽然没有抬头,但都看到皇上身边还有一个人。 几个秀女开始猜测,难道是惠妃娘娘?她们看向一边的宫人和公公。 宫人和太监并不敢抬头看哪里知道陛下身边的人是谁,只看到背影,想到陛下来的时候,没听说陛下身边有新娘娘啊。 这些宫人太监并不知道杜宛宛。 秀女们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共中两个满是羡慕。 应该是惠妃娘娘,也只有惠妃娘娘了,只是惠妃娘娘什么时候来的?还以为惠妃娘娘不来。 再想到皇上,她们竟遇到皇上,脸又红起来。 不过皇上和娘娘走了,那不是皇上不阅选了?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阅选了? 几个秀女失望不已。 要是能像惠妃娘娘那样陪着皇上多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几个秀女憧憬又失落。 她们出身只是一般,长相也普通。 阅选完的秀女都回了偏殿,赐了钗的留在宫里,余下的陆续出宫,留在宫里的秀女则待着赐封的旨意。 她们也隐隐听到外面的声音,皇上走了? 都没有看到杜宛宛。 太后也没有耐心,很快阅选了剩下的这一组秀女,其中两个赐了钗,那两个秀女满脸惊喜,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 太后冷冷看着,见另几个落选的秀女眼红的看着那两个秀女,冷意更甚,待这一组秀女离去,对着一边的总管太监:“哀家回宫了。” 说完,带着人就走。 总管太监:“……” 他真的想说,太后娘娘真的是何必和皇上作对。 皇上也不会高兴,太后娘娘更不可能高兴,闹得大家不好过,那位太真夫人有什么不好的。 只要皇上喜欢不就好了? 皇上也选了秀了,皇上不过是没有看上这些秀女,希望太后别再做什么,皇上根本没有立后的心。 * 杜宛宛看着御书房,愣了好一会,她没想到男人带她到御书房,萧绎并不看她,揽着她直接走到御案前。 “皇上。” 看着御案她终于回神,扫了一眼御书房,人都被他赶了出去,她转向御案,上面摆满了明黄的奏折。 他带她御书房做什么? 萧绎没有回答,他松开揽着杜宛宛的手,然后走到御案前翻了翻,拿出一张圣旨,睥杜宛宛一眼在她面前展开:“你看看。” 杜宛宛眸闪了闪,凝着眼前的圣旨,这是一张空白的圣旨,仔细的看了看她疑惑不解的望向他。 “这是朕为心肝你准备的。”萧绎顿时笑起来,拉着杜宛宛走到御座前坐下,然后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手拿着空白圣旨,放在御案的空处。 “为我准备?”杜宛宛不由反问。 “对,朕给太真你的,朕不是说等选完秀……要不是等着选秀朕早就想大告六宫了。”萧绎风流多情,搬过妇人的头,亲了一下。 杜宛宛不用他说完便想起他拉着她去阅选的时候说过的话,原来他带她来御书房是为了这! “想好没有心肝?” 萧绎又说。 对着杜宛宛的脸吐息。 杜宛宛脸动了动,仰头注视他,萧绎似乎知道她的心情,空着的手拿起一边的御笔找出一张空白的纸写了起来。 杜宛宛被环抱着,想动动不了,脸上是他的气息,鼻端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身下坐的地方结实而有力,她只能看着他写。 笔走游龙,很快她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了。 惠淑德贤庄元、静、容,兰、珍、贞 杜宛宛看着,这些是他想给她的封号? 她一直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封号,她先前让她好好想想选秀后就下旨,她哪里有心思。 她知道他会封她为贵妃,至于封号,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给她什么封号便是什么封号,她不在意。 可是他现在这样。 萧绎边写边摇头,似乎都很不满意:“德?不好,贤也不好,嗯,庄也不行,静更配不上心肝。” 杜宛宛本来想说随便就行,知道他的心意,她没有说话,再次看着面前的圣旨,看着他写出来的字。 她看着德和容,正要说话。 “太真喜欢哪个封号?”似乎是还是觉得不满意,萧绎沉吟了一下边想边又写出几个字:“端,宁?不好不好,配不上朕的心肝。” 哪里配不上?杜宛宛真不知道怎么说。 “心肝,你喜欢哪一个?” 萧绎又沉吟了下,再次问杜宛宛,没有继续写。 “静还有容都不错。” 杜宛宛不知道要什么样的他才满意,其实她哪里不知道他是想把最好的给她,想给她最好的。 在他眼中,她值得最好的,所以才说不配。 杜宛宛心柔软不已。 “静和容?不行,太普通了。”听了杜宛宛的话,萧绎更不满意了,直接否定。 杜宛宛:“……” 她很想说,什么样的才叫不普通?他不是问她? “还是宸字,嗯,这宸贵妃,朕的心肝,就用宸字,朕居然差点忘了,看看怎么样?心肝喜欢不喜欢,朕的宸贵妃。” 萧绎突然想到什么,一笑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宸字。 然后满意的点头。 宸贵妃? 宸字?杜宛宛回过头望向他,正对上他的眼,萧绎放下手上的笔,抱住妇人,看出她的疑问,越想越觉得宸字最适合:“朕的心肝,朕决定了,就用这个宸字。” “可是宸字。” 杜宛宛还是知道的,宸字的意义。 宸是帝星,代指帝王,只有帝王能用宸字,历代的宠妃只有一位被封为宸妃,她没想到他会给她这样尊贵的封号。 “没有可是,朕决定了,心肝乖乖的,只有心肝配这个宸字,也只有这个宸字能配上心肝,朕要是早想到就好了。” 萧绎不许杜宛宛拒绝。 杜宛宛还想再说,萧绎直接不许,抱着她,提起笔拿过放在一边的空白圣旨:“朕马上下旨。” 笔走游龙,一会便写完了。 “……宸贵妃杜氏,丕昭淑惠,敬慎持躬,册为宸贵妃,钦此。” 萧绎边念边写,杜宛宛注视着,杜宛宛要顶替的身份也是姓杜,为了方便,是吏部尚书出身后便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寺庙的嫡女。 “好了,心肝。”萧绎写完,放下笔,抱住杜宛宛就是一笑,抬起她的下颌,转过她的头,面对面,看着她。 “一会朕就让人大发六宫。” 猛的亲了杜宛宛一口,萧绎松开手,拿起旨纸似乎马上就要叫人。 杜宛宛忙拉住他。 “三郎。” “拉住朕干嘛?”萧绎被拉住,只得放下圣旨看向杜宛宛:“难道太真不喜欢?” “不是。” 杜宛宛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选秀刚完。 “那是为什么?” 萧绎诧异了。 “陛下,选秀刚完。”杜宛宛只得道。 “哦,朕太想给心肝名份,嗯,那一会发,心肝先回答朕喜欢不喜欢这个封号?”萧绎恍然反应过来,他太急了,主要是心中太满意。 居然叫这心肝妇人看了他的笑话。 “喜欢。” 见男人盯着自己,杜宛宛当然不可能说不喜欢,何况她心中是欢喜的,是喜欢的。 “只有心肝配站在朕身边,这个宸字就是为心肝准备的。”这心肝要是敢说不喜欢,哼,萧绎心中想着,摸了摸妇人的脸。 杜宛宛在知道他定下的封号是宸字时就知道了。 “陛下。”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杜宛宛看向男人,是总管公公的声音,她想要从他身上下来,萧绎也听到了,皱了皱眉,看了杜宛宛一眼,没有松开她:“完了?” 语气不悦。 外面静了一会,总管公公的声音才响起来:“回陛下的话,已经阅选完毕,太后娘娘身边的宫人求见。” 杜宛宛不顾男人的阻拦,硬是从他身上下来,她走到一边,理了理头发,萧绎皱着眉头很是不悦,看了杜宛宛一会,才不悦的对着御书房外面:“进来。” 下一刻总管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低着头,几步走到萧绎面前,跪下去:“陛下。”阅选完知道陛下和那位太真夫人在御书房他忙守在外面,虽然不知道陛下和太真夫人在里面做什么,但他可不敢打扰。 更不能让人打搅。 谁知道没多久太后娘娘派了身边的宫人来,要见陛下,说是有事,他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会这么快有事…… 他很不想通传,可是。 只能硬着头皮上,只希望太后娘娘是真有事,陛下和太真夫人一起指不定多怒呢。 要是太后娘娘无事,那?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萧绎看到总管太监,皱紧眉不高兴的问,说完,不等总管太监回答:“让她进来。” “是,陛下。” 总管太监松一口气,陛下没有生气就好,刚才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陛下,他可不知道太后有何事。 萧绎皱眉没再开口,总管太监忙低头退出去。 杜宛宛从听到是太后派了身边的宫人就想要退下,见总管太监退出去,太后身边的宫人马上就会进来,她对着萧绎:“我。” “过来。” 杜宛宛只说了一个字,萧绎皱着眉头朝着她伸出手。 杜宛宛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她看出他不高兴,她还没有不高兴呢,太后也不知道为何派人来。 “心肝。” 萧绎见杜宛宛走过来,起身再次把她拉来坐在身上,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眯着眼,也不知道想什么。 杜宛宛挣了挣发现自己挣不开,男人的手很紧,而且她感觉到他的不满。 她不知道他是对太后不满还是? 都是因为她! 但她没有说话,安静中,不久,脚步声响起,杜宛宛知道太后身边的宫人进来了,她动了动,然后发觉男人放开了她。 她起身站到一边。 萧绎注视着她:“站在一边等朕。”说完,他看向脚步声处,杜宛宛想说她可以先回去,最后还是没有说,淡淡的站在一边。 “陛下。” 总管公公带着一个宫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那个宫人果然是太后身边的四个大宫女之一。 “什么事?”萧绎直接看向那个宫人。 总管公公小心的抬了抬头见到太真夫人站在旁边,陛下沉着脸,忙低下头,而那个宫人闻言,头抵着地面:“太后娘娘让奴婢把册子给陛下。” 说着拿出一本册子捧在手心。 杜宛宛眼中闪过一抹光,看向男人,总管公公也抬了抬睥,太后娘娘还真有事?萧绎深深的看了看宫人,才示意一边的总管太监。 宫人也不抬头,就那样跪着。 总管太监得到自家皇上的示意,迈步走过去,从宫人手中接过册子递到皇上身前,萧绎已经知道是什么册子了。 他皱着眉还是接了过来,总管公公退回原位,萧绎拿着册子并没有翻,杜宛宛也看着那册子,宫人还是跪在地上。 “母后还说了什么。”萧绎半晌后开口。 “太后娘娘说选秀已经结束,陛下看看留下的秀女封什么位份合适,然后早些下旨。”宫人趴在地上。 “早点下旨?”萧绎脸色沉了沉。 宫人埋着头:“是。” 杜宛宛心顿了下,总管公公脸上有些恍然。 “告诉母后,朕知道了。” 萧绎拿起手上的册子,看了看,伸出手随意的翻了翻,冷淡的道:“就说朕心里有数,母后不用操心。” “……” 宫人走后,萧绎拿着册子,杜宛宛望着他。 总管公公不敢多呆退到外面。 萧绎看了会,再次翻看,看了几眼,把它放在案上,杜宛宛迈步走过去。 “过来看看。” 萧绎伸出手拉住杜宛宛,把她拉到身边,这次没有把她拉坐在腿上,而是让她看御案上的册子。 不等杜宛宛问,萧绎便解释起来:“这是选中的秀女名册。” 杜宛宛已猜到。 “你看看。”萧绎见杜宛宛只看不说话,干脆把册子放到她的手上,让她看,仔细看,杜宛宛拿着手上的册子。 他要她看什么? “你想朕封什么位朕就怎么封。”萧绎这样说。 杜宛宛不由侧过头去看他,萧绎没有多言,拿过御案上的朱笔,对着杜宛宛:“你慢慢想,想好了和朕说,朕便下旨。” “不用。” 杜宛宛终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这样做,让她来封?她不由摇头。 要是太后知道,不知道又会如何。 他怎么会想让她来封,她看着他。 萧绎看出杜宛宛的想法,他起身走到杜宛宛身后,把朱笔交给杜宛宛握住,然后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翻开她手上的册子。 “周氏,你看封什么好!” 他在杜宛宛耳边说。 杜宛宛见他来真的:“陛下,还是你封吧,我。”她快速挣开他,走到一边,见萧绎又要说,她又走远一点。 萧绎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他也不过是不想她不高兴。 “周氏封嫔,李氏封美人——”萧绎拿过杜宛宛放到手上的朱笔还有朱册,一个妃位也没有。 杜宛宛看着他。 * “这都是些什么,嫔,美人,良人,连一个妃位也没有,他是想做什么?”太后看着圈好的朱册,脸色就好不起来。 四个宫人跪在地上,不敢开口。 太后气得不行,她把这一切再次归为杜宛宛的狐猸。 只是再气,太后也没有再做别的,惠妃也在打听选秀的情况,还有选秀的结果,皇上的旨意 等到知道周氏在选秀时并没有得到皇上的喜欢,皇上似乎对吴氏另眼相看,特别是穆氏的佳人曲后先是幸灾乐祸,而后忍不住嫉妒。 待知道入选的秀女有十多位,又忍不住生气。 发现打探不到皇上的旨意,更是气闷不行,直到发现自己暗中看好的秀女也入了选才脸色好些,只是想着这些秀女要和她抢皇上又不由生气。 当然这些都是几天后的事了。 储秀宫。 落选的秀女陆续被送出了宫,留下来的都是入了选的,不用说落选的都眼晴发红,入选的一个个都欢心鼓舞,渐渐的大家也都知道选秀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 比如周芸并不被皇上喜欢,比如吴柔很得太后看重,李馨得到皇上赞,穆青青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虽然旨意还没有下来。 本来周芸在秀女中的人缘就不好,几乎没有人缘,一张嘴得罪了好些人,这一下传开后,几乎所有的秀女都看着周芸的笑话。 特别是曾经被周芸看不起过的。 对于秀女们的私下嘲讽还有指指点点周芸虽然还是高昂着头,可脸色一天天不好。 以前秀女们因为周芸的容貌出身,虽说私下不喜,可是当面指点的没有,最主要的是大家都觉得以周芸的容貌皇上不可能不喜欢,得罪了周芸,到时候周芸若是得了宠—— 周芸又是定国公府嫡女。 女人之间很少有不嫉妒的,尤其是相同出身容貌的女人间,只是周芸长得太好。 就算周芸嘴巴不饶人,得罪不少人,但大家也不敢太过。 可如今不一样。 周氏显然不得皇上欢心,太后娘娘就算作主留了她,谁知道是不是看在定国公府面子上。 也有几个秀女没有针对周芸,只因觉得周芸的长相不一定就一直不得皇上喜欢。 吴柔本身人缘就好,她倒没有对周芸落井下石,反而遇上会安慰几句,让其它秀女更是觉得她大方得体,温柔宽厚,只是周芸哪里会要吴柔安慰,只觉吴柔在笑话她。 李馨穆青青则被所有秀女羡慕嫉妒。 李馨没想到穆青青也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要知道她不过是得了皇上的一句夸,想到穆青青的佳人曲,早知道她也表演佳人曲。 其它的秀女在知道穆青青的佳人曲后都是不敢相信。 第十七章 穆青青那样冷冰冰的见到谁都不理会居然也会表演佳人曲?这些秀女都有些不相信,无法想像一向冷若冰霜的穆青青怎么表演的佳人曲。 要是换成李馨大家也不会这样惊讶,或者周芸。 等确定都觉不可思议。 觉得自己不认识穆青青了,穆青青冷若冰霜的样子不会是装的吧? 这也是周芸脸色一天天变白的原因之一,李馨更是懊恼得不行,要是她表演佳人曲,皇上说不定就会对她另眼相看。 周芸对穆青青有了淡淡的情绪,她从来没把穆青青放在眼里,可是,皇上没有喜欢她反而对穆青青另眼相待。 那原本该属于她。 她小看了别了,她很后悔,同时一直迷茫,吴柔对穆青青似乎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穆青青依然冷若冰霜。 没有任何变化。 对任何人都是一样,像是不是她得了皇上的别眼相看,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忍不住嫉妒。 有些嫉妒的秀女觉得穆青青不过是在装,要不然怎么表演佳人曲,引得皇上另眼相看?她们可不相信她真没有别的心思。 表面上装着冷若冰霜,心里指不定如何想。 有些觉得穆青青不止是会装,要是换了她们得了皇上别眼相看,再怎么也不会还是那个样子,她们想让皇上另眼相看都不行,偏穆青青得到了还这个样子,心机深沉不说,还可恨。 这些选中的秀女除了周芸吴柔李馨还有穆青青,没有再得太后皇上另眼相看的了。 柳玉虽然也入了选,但和别的秀女一样,除了看周芸的笑话便是为吴柔不平,她看不起李馨却又嫉妒穆青青,穆青青凭什么得皇上另眼相看? 只是穆青青得了皇上另眼相看,她们再是嫉妒也不暂时不敢做什么。 说不得穆青青会封高位。 到时候—— 说不定皇上很快会召穆青青,这些秀女都不知道杜宛宛的存在,一边嫉妒一边猜测着皇上什么时候下旨,什么时候召见穆青青。 一些秀女觉得穆青青很可能是第一个侍寝。 剩下的秀女觉得还有机会,要是能打到机会见到皇上,说不定能越过穆青青,拨得头筹,得宠。 不止是这些秀女,后宫只要不知道杜宛宛存在的宫人太监都在等着旨意,看谁能第一个侍寝,惠妃也等待着。 宫人那些关注这场选秀的人也关注着。 选秀的结果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哪一位得宠。 对吴柔来说,她从始至终都是温柔大方的,好像没有担心过,对于穆青青可能第一个侍寝也不在意,周芸脸色更白,头昂得更高,李馨和柳玉看着穆青青,不止是羡慕,只是秀女们再是想偶遇皇上,和阅选前一样,都不知道皇上的行踪,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只能暗暗着急。 “第一个侍寝的多半是穆青青,不知道第二个侍寝的是?” “李馨?” “我觉得是柔姐姐。” “听说柳玉得了太后娘娘的眼!” “总不会是那一位吧!”几个秀女边说边望向一个地方,满脸的不屑,这三个秀女都是京城的世家女,说到最后都想到周芸,神情很是嘲讽,看向周芸住的屋子。 “好了还是别说了,让她听到——” “怕什么,听到就听到。” “听到不好。” 三个秀女又道,由于选秀结束,这些入选的秀女不管如何都没有再暗下绊子,怕让人知道…… 有什么心思和算计待封了位份分了宫殿后再说。 三个秀女说完,正要说什么。 “圣旨到!” 守在外面的宫人跪在地上,手捧着圣旨的太监走了进来,所有入选的秀女都听到声音,一个个走出来。 不久后,入选的十几个秀女都陆续接到圣旨。 第二天,分封秀女的旨意传到各人耳中,定国公嫡女周芸封嫔,芸嫔,安国公府嫡女柳玉封嫔,玉嫔……威远侯嫡女吴柔封贵嫔,吴贵嫔,江南李家嫡女李馨封美人,李美人。 至于杨州知府嫡女穆青青封贵人,赐封号静,静贵人。 其余各秀女几个封美人,几个封良人,常在,才人。 吴柔的位份在这批秀女里面最高,虽然没有封号,比不上有封号的,可是位份算高,赐住延禧宫侧殿。 周芸和柳玉位份次之,周芸赐住永和宫偏殿,柳玉赐住景仁宫偏殿,再次一等是穆青青封贵人,带封号静,同样赐住永和宫偏殿。 李馨封美人,李美人同样赐住延禧宫,不过不是侧殿,是偏殿。 余下的各美人良人常在才人分在各殿。 这批秀女里只有穆青青一人得了封号,虽然位份不高,但算特殊。 所以穆青青并没有如想像中得封高位也没有多少人笑话。 当然也有几个秀女酸酸的,暗下嘲笑。 穆青青不是让皇上另眼相看吗? 怎么没有得封高位?不过封了一个贵人,上面可是压着一个贵嫔二个嫔,就算有封号又如何? 皇上也不如想像中那么喜欢呀。 不然为什么不封高位,只给一个封号? 同样也有看明白的秀女,除了吴柔封了贵嫔,其它似乎都是按着家世,而穆青青的家世并不出众,能被封为贵人又赐了封号足见皇上的另眼相看了。 不过没想到周芸被封为芸嫔,不是说皇上不喜欢她?待发现大多数都是按家世,很快释然了,以定国公府周芸也不可能封得太低。 不过吴柔封了贵妃,不知道周芸心里怎么想,还有穆青青。 还有柳玉,也是嫔。 李馨竟只得了一个美人,还没有封号,余下的良人美人才人,封了美人的都有些沾沾自喜,看不上李馨,封了良人和才人则很是不平。 待再想,发现真的只有穆青青有封号,大多的秀女都觉得不愧得了皇上的喜欢,不过穆青青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叫关注她的秀女都有些恨。 李馨没想到自己只封了美人,愤愤不已,只有她最差,和那些秀女一样,她们凭什么和她一样? 吴柔更端庄大方,周芸苍白的脸有了血色,柳玉有些欢喜。 秀女的分封结果让关注的人都对穆青青这位静贵人更多了几分关注,宫人们也是一样,不知道吴贵嫔和静贵人哪一位先侍寝。 分封结果下来的时候都没想到是吴柔得了高位。 惠妃长长的松了口气,发现自己挑的人都只是良人和美人,正好分到她的宫里,南阳郡主也松了口气,不过没有听到封那位太真夫人的旨意还是有点担心。 长公主知道后,什么也没有说,轻点了点头。 太后是早就知道的,没什么表情。 这时,又一道圣旨,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宸贵妃杜氏,丕昭淑惠,敬慎持躬,册为宸贵妃,钦此。”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落入大石,平地起波涛。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宸贵妃? 杜氏? 居然是宸贵妃,又是贵妃又是封号的,不一般呀,这又是哪一位?不是都分封完了吗? 这个杜氏贵妃,不,应该说是宸贵妃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怎么没有听说过,杜氏?哪一个杜氏? 所有人都蒙了。 愣愣的。 这旨意来得这样突然,现在才下,杜氏也是这一批入选的秀女?为何先前没有听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批秀女最出色的不是都封了,最高的才封了贵嫔,这个杜氏凭什么能被封为贵妃?还是宸贵妃。 宸字的封号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能被封为宸贵人就知道皇帝有多喜欢,就算静贵人的封号也只是静,先前不是说只有静贵人得了皇上的喜欢,是唯一被赐封号的? 这杜氏为何先前未闻?相比于这位宸贵妃,静贵人算什么啊。 这位才是得了皇上喜欢的吧。 好多人都吓到了。 皇上这一道旨意,太突然了,还以为皇上这次不准备封高位嫔妃了。 冷静下来,一个个开始打听起来,打听起这位宸贵妃杜氏是何人,要不是圣旨下,大家都以为听错了。 尤其是定国公府还有威远侯府这些有新娘娘入宫的,封这位宸贵妃娘娘的旨意可是告之六宫,前朝后宫。 前朝的官员也都惊到了。 太后黑了脸,惠妃先是惊愕,随即想到皇上身边那个不知名的狐猸子,难道是她?脸一下子扭曲狰狞。 宸贵妃,杜氏? 最好不是她,不然,她也配? 不过一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狐猸子,宸贵妃杜氏,居然爬到她的头上,惠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先就想到那个不知名的狐猸子。 惠妃马上让人去查。 一定要查清楚。 宸贵妃,竟是宸贵妃,皇上怎么能! 皇上就那么喜欢那狐猸子,不然为什么给她宸的封号,她都没有得到,惠妃心里嫉妒得快发疯,皇上把她置于何地? “皇上,你好无情。” “……” 宫里不知道杜宛宛的宫人也愕然,宸贵妃? 这又是哪一位? 长公主得到消息,依然轻笑,南阳郡主彻底放下了提起的心容真和容喜笑中,带泪,也替夫人开心,玉姐儿什么也不知道,看容真和容喜如此,睁着一双天真的眼晴。 容真和容喜见状抱过玉姐儿又开心又心酸,这一下杜宛宛算是站在了人前,落在了各人的目光中。 还不知道的只有还没有入住各宫的新进小主还有娘娘们。 没多久,宸贵妃杜氏系吏部尚书嫡女的消息再次传开,宸贵妃杜氏因从小身子不好养在外的,因此京城大多人都没有见过,与消息一起传开的还是为什么皇上要封杜氏为宸贵妃的。 据说这位宸贵妃杜氏性情温柔,容色惊人,皇上在宫外无意中见到这位宸贵妃杜氏,惊为天人,得知这位宸贵妃是吏部尚书嫡女后便让其参加选秀。 之后发现其品性善良贤德,才华出众,特封为宸贵妃。 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大多数人都信了。 想一想自家皇上,美人嘛,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美人,给个高位也正常,都有些羡慕吏部尚书。 不过封为宸贵妃是不是有点——其实皇上要封谁还不都看皇上的意思,只要不过了,大家也不能说什么,皇家也有家事。 也有些人不信。 不过不信又如何?不管是相信的还是不相信的羡慕吏部尚书的同时也担心起自家入了宫的女儿侄女。 有这么一位宸贵妃在,这? 都想办法给宫里的女儿侄女传信。 吏部尚书当着面不好说什么,回到家则是苦笑。 他哪来什么养在外面的嫡女,皇上哟。 君命不可违,罢了,还是嘱咐家里人不要说漏了嘴,这可是皇上交待的事,要是出了批漏,到时候天子一怒! 长公主听了传言失笑摇头,南阳郡主也是,容真容喜欣慰,宫里不知道杜宛宛的宫人对这位宸贵妃娘娘好奇极了,太后脸色更黑。 惠妃听完消息,脸上是不相信,吏部尚书的嫡女?养在外面的?皇上在宫外见到惊为天人? 难道真不是那个女人? 不一定。 惠妃脸色变了又变,无法肯定,最后下定决心继续查,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是吏部尚女的嫡女呢。 不要脸的狐猸子,勾引皇上的狐猸子。 “给本宫接着查。” “是娘娘。” 不知道这些的仍然只有还没有入住各宫的新进小主娘娘们。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第一个宠幸的肯定是这位宸贵妃杜氏,不管是从家世圣宠还是位份上来看,一个个都等待着。 “再念一遍。” “是陛下。” “……宸贵妃杜氏,丕昭淑惠,敬慎持躬,册为宸贵妃,钦此。” 杜宛宛被男人揽着,听着总管公公宣旨。 一会,总管公公再一次宣完了旨。 杜宛宛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她看着总管公公手上的圣旨。 “拿过来吧。” 萧绎一手揽着杜宛宛,一手把玩着杜宛宛的手,见状,对着总管太监道,嘴角含笑:“把它给宸贵妃娘娘。” 说完他侧过头凝着杜宛宛,风流多情。 “是,陛下。” 总管公公行了一个礼,朝着杜宛宛走过来,笑着跪在地上:“给宸贵妃娘娘请安。”他行了一礼才把圣旨放到杜宛宛面前。 其它的宫人太监见状也跪在地上:“给宸贵妃娘娘请安——”“恭喜娘娘。”“恭喜娘娘。”这些宫人都为自家夫人高兴。 自家夫人成了宸贵妃,她们这些服侍的宫人太监也不一样,以前夫人再得宠,可是明面上却没有人知道,小主子也是,如今不一样了,小主子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安排。 自家夫人熬了这么久,虽不知道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恭喜娘娘。”总管公公也笑着道,陛下终于给了太真夫人贵妃之位,自家陛下高兴,他也高兴啊。 不过其它人嘛就不一定了。 萧绎脸上笑容更深,看得出很满意,扫了所有人一眼,对着杜宛宛:“太真,怎么不接?” 杜宛宛看了一眼总管公公,又看了一眼宫人和太监,最后看向萧绎,对上他的眼,她低头看向总管公公手上的圣旨,她伸出手接了过来。 “高不高兴?” 萧绎深情的问。 “谢谢陛下。”杜宛宛看了看手上的圣旨,良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对着男人。 “高兴就好,这是朕早就该给你的,朕早该给你了,委屈你这么久,你不怨朕就好了。”萧绎失笑。 “我不委屈,陛下。” 杜宛宛曾委屈过,但都过去了。 “不委屈就好。”萧绎点头。 “朕的宸贵妃,朕已经谕旨六宫,前朝也知道了,这是朕给你的,朕挑了日子到时候再行封贵妃大典,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宸贵妃。” 萧绎低头看着杜宛宛,霸道强势,眼神温柔深情。 “朕答应过的,朕说过的都会实现。” “陛下。” 杜宛宛望着男人深情的眸,再多的话都无法表达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那天从御书房出来他让她等着。 那些秀女封了位份后,她看出身边宫人的欲言又止,她没有多想,她知道他不会骗她,今天一大早他就拉着她起来。 看着手上的圣旨。 她的封妃圣旨。 “朕会给心肝一个叫世人嘱目的封妃仪式。”萧绎摸着杜宛宛脸,意味深长的说,语气宠溺,手在杜宛宛脸上滑动。 “不用。” 杜宛宛敛起心思,忙看向她,她并不喜欢太隆重,只要知道他的心意就可以了。 “朕答应过你。” 萧绎知道这心肝妇人的心思,他提过几次她每次都拒绝,可是他想让她知道他可以给她多少,他宠溺温柔的盯着妇人眼晴。 杜宛宛:“……” 她最终没有再说。 两人对视,这一刻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心。 “皇儿那里?”杜宛宛想到皇儿,她成了宸贵妃。 “皇儿那里,朕没法答应你。”萧绎脸色一正:“别的都可以你知道的。” “为难皇上了,就听皇上的。”杜宛宛复杂的道。 “心肝想通就好。” 萧绎摸了摸杜宛宛的脸,一直以来两人虽然没有说,但为了皇儿的事一直有矛盾,杜宛宛不想让皇儿记在江妃的名下,萧绎为了不让她伤心一直没有定。 可是他们都知道不能拖太久,本来杜宛宛一直不知如何办,刚刚看着男人的眼,她已经成了宸贵妃皇儿不能一直不让人知道,她忽然想开了。 江妃已经不在。 几天后,这批新进的娘娘们都入住各宫后,后宫开始热闹起来,不再冷清,在太后的督促下绿头牌也做好了。 这些新进的娘娘们也知道了多了一位宸贵妃娘娘的事。 只是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又一个消息传来,江妃娘娘产下的小皇子养在宸贵妃娘娘名下,江妃娘娘的小皇子?不是难产了吗? 好多人再次呆了。 ------题外话------ 卡得不行,翻资料耽误了时间,娃又闹哎…。 第十八章 江妃不是半年多前难产,一尸两命? 没有听说江妃娘娘平安产下皇子啊,这个小皇子真的是江妃娘娘生的小皇子吗?为什么都说江妃娘娘难产,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小皇子? 这些新进的小主娘娘在入宫前都听说过这位江妃娘娘,不止有皇上的专宠,还怀有小皇子,要是平安生产这位江妃娘娘很可能被立为皇后,小皇子便是小太子,只可惜。 她们进宫前对这位江妃娘娘又羡慕又庆幸。 没想到这位江妃娘娘生的小皇子活了下来。 这? 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要是活着为什么到处都说小皇子没生得下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这位小皇子身体不好? 那现在这位小皇子的身体好了? 都过了半年多了,要是这位小皇子真是江妃娘娘生的小皇子,那不是都半岁了?别哪一天江妃又活过来了。 不知道除了皇上这半年里还有没有人知道这位小皇子的存在,太后娘娘知道吗? 看起来皇上很在意这位小皇子,也是,当初皇上那么宠爱江妃,皇上的血脉又少,皇上不知道会不会封小皇子为太子? 这个消息对于新进宫的小主娘娘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这些新进宫的小主娘娘正踌躇满志,一下子就听到两个坏消息,一个是关于多出的宸贵妃,一个是江妃留下的小皇子。 这些新进宫的娘娘小主都恨不得马上打听清楚。 宫外各家更是进宫准备求见太后,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它的人在家里等着,太后脸色一直不好,此时更不好,良久,叹了一口气,惠妃满脸的不相信,她自以为什么事都知道,可是却不知道江嫔那贱人并不是难产一尸两命,惠妃恨不能马上把曾经盯着江嫔的宫人千刀万剐,可是那人早死在宫乱那夜。 她想到曾经因为江嫔那贱人难产松口气幸灾乐祸,她就恨,她被江嫔那贱人愚弄了,被皇上瞒在鼓里。 皇上就那么护着江嫔那贱人生的孽种? 她曾以为皇上对江嫔那女人不过如此,一切不过是为了那个该死的杜氏,所以江嫔那女人死了连带肚子里的孽种,她觉得江嫔那样也好,至少不用知道真相痛苦,可惜又可怜,谁知道她才是被愚弄的,这半年来她居然毫无所觉,从此就能看出皇上保护得多好,她一心对付杜氏,江嫔那女人生的孽种为什么要活下来? 她还笑话江嫔那女人,她也成了笑话。 杜氏那个女人指不定也是挡箭牌,太后肯定是知道的,皇上瞒得她好苦,瞒了所有人,她和那些人一样。 既然江嫔那女人生的孽种活得好好的,皇上为何不说出来,怕有人害他?还是有什么问题?惠妃也和一些人想到一起去了。 那现在是没问题了?为什么要好? 早知道,早知道—— 她一直想生下皇子,江嫔那女人居然先她生下来,惠妃恨不得,恨不得……皇上竟把江嫔那女人生的孽种交给那个该死的杜氏。 皇上就不怕杜氏不安好心? 就不怕那杜氏心中不满? 宸贵妃,那个杜氏怎么敢,哪里有资格,惠妃咬牙切齿,脸狰狞恐怖,叫人心惊,四个宫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忽然不知想起什么,惠妃神色诡异起来:“那个孽种既然记在杜氏那女人名下,那要是那孽种出了什么事,杜氏也别想推脱掉,再得宠又如何,看皇上那样子对那孽种如此看重,就算那孽种长大了,只要挑拔几句,哼!” 惠妃渐渐平静下来。 似乎有了对策。 不过她很快想到另一个可能,她一直让人盯着江嫔那女人,很多事自认很清楚,虽然现在看来她被愚弄了,可是她心里对于皇上对江嫔那女人的宠爱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皇上的性情她还是知道的。 不会,不会那个孽子本来就是杜氏的吧? 惠妃脸色又是一阵大变,因为知道的多,仔细的回想这半年多来的事,就算没有听说杜氏有喜,可是谁知道呢,她越想越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 她觉得里面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隐隐感觉很重要。 似乎只要知道她就能让杜氏一无所有。 惠妃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还是无法肯定,她准备还是按着之前安排好的,什么也不做先让人查,然后试探,慢慢试探。 要是她的眼晴没有瞎…… 都是那些贱人! 宫里不知道小皇子存在的宫人面面相窥,不管是太监还有宫人还有嬷嬷他们可从来不知道江妃娘娘生下了小皇子,不过也只是惊奇,皇上下了旨就是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被挑去服侍小皇子? 不过小皇子要养在宸贵妃娘娘身边,宸贵妃娘娘身边不知道要不要人。 在杜宛宛身边服侍的宫人太监还有嬷嬷,照看小皇子的奶嬷嬷除了高兴就是高兴。 宫外。 长公主也对皇帝这一出又一出无奈,对着身边的人:“这样才是对的,只是这皇上这一出又一出,宸贵妃也不知道劝一劝,罢了,皇帝是什么样的哪里能劝得住,皇帝把事情都处理好了,现在只看——” 只看什么长公主没有说。 “皇上英明。” 长公主身边的宫人一听跪在地上。 “皇帝又没在这里,英明什么?” 长公主笑了笑,摇头。 “……” 看她这皇侄的样子也不用太担心了,除了皇嫂那里,在京城也呆得够久,该出京看看了。 南阳郡主直接让容真和容喜把玉姐儿抱到面前,对着玉姐儿还有容真和容喜:“你娘被封为宸贵妃,你弟弟也出现在世人眼中,玉姐儿乖乖的长大。” 容真容喜对视一眼,再次替夫人开心。 太后最后还是见了那些递了牌子求见打听消息的各家夫人诰命,太后知道这些人想什么,因不想麻烦,直接一直召见了。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小皇子的事?”“江妃娘娘当初不是难产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太后娘娘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当初可是说……” “……” 这些夫人诰命一起到了太后宫里,见到太后请了安在太后问她们有什么事后就一个个开了口。 太后早就知道等她们问完后:“这件事是真的,你们不用怀疑,也不用多想,半年多前江妃生下小皇子便难产去了,小皇子生下来后有些虚弱,由于当时皇帝御驾亲征,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前一段时间小皇子的身子好了。” 太后简单的把经过说了。 并不准备多说。 她本就不喜杜氏,又是杜氏生的,皇帝为杜氏可说费尽心思,要不是事关皇室体面,她也不会出面。 杜氏何德何能! “原来是这样。”“这样啊。”“哦!” 各家夫人和诰命一脸恍然大悟,其实大家进宫前就猜到,只是不得到确认心中无法确定。 “哀家早就知道,只是。”太后又道。 大家都明白太后的意思。 “小皇子身子弱,皇上又御驾亲征,难怪,太后娘娘想必也担着心吧,而且江妃生下的这个小皇子身体肯定不止是弱,怕是怕夭折了。” 看来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知道这位小皇子的存在,其它人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没有消息传出来,嗯。 “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这位小皇子,小皇子半周岁了。”“是啊太后娘娘,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 几家的夫人还有诰命心中想完。 另一些没有开口的夫人诰命也看向太后。 等着太后的回答。 这位小皇子从出生到现在叫人所知,没有洗三也没有举办满月,这些夫人诰命有一些是好奇有一些是想看一看心中有个数。 太后想到她那皇帝儿子的意思,抿了抿唇:“过一段时间。” 几家夫人和诰命还待说什么,太后:“你们先回去,到了时候总会见到的。”那几家夫和诰命见状没有再说。 她们哪里会不知道太后是不准备多说了。 没有开口的几家夫人和诰命也没有再开口。 本来想要是能见一见这位小皇子,那就能知道清楚情况。 过了一会,几家夫人和诰命,威远侯夫人,定国公夫人还有安国公夫人相互看了一眼,由安国公夫人:“太后娘娘这位小皇子交给宸贵妃娘娘?” 一听安国公夫人的话,其它的夫人诰命也都望着太后娘娘。 太后眸光一沉,她最不喜欢有人提到杜氏,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国公夫人还有一边的夫人和诰命,见她们都在听,心中冷哼:“皇上宠爱宸贵妃,觉得宸贵妃最合适。” 太后依然没有说太多,只简单的一句。 可是在场的夫人和诰命都心中有了数,看来皇上是真的宠爱宸贵妃。 连太后都没办法。 这样一来? 安国公夫人脸色变了下,定国公夫人几家夫人诰命看着彼此。 没有人提起江妃。 也没有人提曾经皇上要封江妃为后立太子的事。 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久之后,这些夫人诰命出了宫,有些事能打听有些不能打听,纵使大家没有从太后口中得知太多,也够了。 虽说她们更想见一见宸贵妃,打听一下这位宸贵妃。 不过早晚会见到的。 待各家从各家夫人那里知道后,原先有些怀疑的也打消了怀疑,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给小皇子赐名。 应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这位二皇子赐名,随即大家想到大皇子好像还没有名字,不过想到大皇子的不得宠,也就释然。 * “珞,璋,禧,瑞,祺,承,耀……”萧绎看了看这些字,还是没有下决定,放下朱笔,揉了揉眉间,皱了皱眉,想了想,起身对着一边的总管公公随口问道:“贵妃呢?” “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陪着小皇子呢。” 总管公公站在一边,看出皇上的意思,扫了一眼御案上的字,低下头。 “哦。” 萧绎挑了挑眉,想了会,决定还是找心肝看看,转身往外走指着御案上的字:“把它带上去见贵妃。” “是皇上。” 总管公公忙让一边的小太监把写满了字的纸张折好,接到手中后小跑着跟在陛下身后,萧绎几步出了御书房。 总管公公跟在后面。 “陛下。” 守在殿外的宫人还有太监一眼看到皇上,忙跪下去,萧绎没理,径直去了偏殿,总管公公对着宫人太监挥挥手,忙跟上。 一到偏殿萧绎就听到笑声,竟然是心肝妇人的笑声,他有些诧异,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心肝妇人抱着皇儿笑着。 他扫向一边的奶嬷嬷还有宫人。 总管公公也听到了笑声,同样听出是那位夫人的笑声,这是? 几个宫人还有奶嬷嬷看着小皇子脸上带着笑:“娘娘,小皇子笑了。” “嗯。” 杜宛宛带着笑容点头,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婴儿正张着嘴笑着,可爱极了。 都没有看到萧绎。 “在笑什么?”直到萧绎出声,萧绎目光落在杜宛宛身上,他听到了她们的话,也看到臭小子在笑。 原来是这臭小子在笑,难怪,哼,这心肝眼中就只有这臭小子,心中边想边走上前。 “陛下。”几个宫人还有奶嬷嬷脸色一变,这才看到萧绎,忙行礼。 萧绎挥了下手,走到杜宛宛身边,看着臭小子。 也不知道笑什么。 总管公公看了看几个宫人和奶嬷嬷,跟在皇上身后。 “皇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杜宛宛笑着抬起头,看向萧绎,现在还早,扫了一眼总管公公,见他好像捧着什么,没等看清,发现男人正盯着皇儿,她收回目光:“皇儿刚才和妾身说话了呢,一本正经的跟皇上一样,妾身笑他,他居然不理妾身。” “哦?” 萧绎也来了兴趣。 这臭小子哪里像他。 居然板着脸,敢不理人。 哼哼,还说话。 总管公公注意到太真夫人的目光,他上前一步:“给贵妃娘娘请安。” “不用多礼。” 杜宛宛听到总管公公的声音,再次看向他,笑着道。 “谢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让他不要多礼,是恩典,他可不能真听,起来后看了看陛下退到一边等着。 杜宛宛又看到他手上捧着的东西,不过没有问,男人既然没有提她也不问,她低头看着笑着的儿子。 “来叫父皇,刚刚不是叫了母妃吗?” 这孩子先前居然不理她,她说要走才转过头看她,见她真的要走竟伸出手要她抱,还笑。 真是叫好气又好笑,明明一丁点大。 萧绎饶有兴趣的看着妇人怀中的臭小子,看着臭小子傻乎乎的笑,心肝就会乱说这臭小子哪里有一点像他? 他什么时候会这样傻乎乎的笑? 像她还差不多,跟心肝一样傻。 萧绎想完,伸出手对着杜宛宛:“把他给朕,朕来看看他是不是像朕。”见臭小子看着他,他瞪了瞪眼,吓着了吧,臭小子。 小皇子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亮亮的人,干嘛瞪他?他还小嘛,这人是谁,坏坏,坏蛋,吓小孩子。 “呜呜!” 小嘴一扁,就要哭起来,嘴里咿呀咿呀的说着什么,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夸人,小手抓着杜宛宛,眼晴对着萧绎。 似乎怕他抱走他,小身子缩在杜宛宛怀里。 杜宛宛和萧绎:“……” 这臭小子哭了,居然真哭了,看来是被吓到了,萧绎心中有些窘迫有些恨恨有些后悔,这臭小子。 这该死的臭小子。 杜宛宛看到了男人幼稚的行为,见皇儿真被吓哭了,再次觉得好气又好笑,这男人竟会吓皇儿。 见皇儿吓得抓着她,窝在怀里,看了男人一眼,忙抱着皇儿哄起来:“好了好了,母妃不给你父皇抱,叫你父皇吓人,别怕,母妃在,母妃在呢,你父皇和你闹着玩的,乖,乖,不要哭了,刚才不是还不理母妃,和母妃说话,母妃笑你你也没哭啊,怎么你父皇一来就哭了,好了,母妃也不理你父皇,嗯,乖,母妃抱着呢。” 萧绎看着自己空着的手,再听妇人的话,再看那靠着妇人的臭小子,脸都丢尽了,这臭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这妇人也真是,居然说不理他了。 臭小子你狠。 萧绎恨恨的看了母子俩一眼,脑中很多想法,可是最后只得恨恨转开头,见总管太监站在一边,看到一边的宫人还有臭小子的奶嬷嬷。 “出去。” 他不悦开口。 “是陛下。” 几个宫人还有奶嬷嬷担心的看了一眼杜宛宛和皇子,还有总管公公,小心的退了下去。 总管公公则望着自家陛下。 萧绎没有再说什么,再次看向妇人和臭小子。 “呜呜,呜呜。” 小皇子依然倚在杜宛宛怀里,小身子不停动着,对着杜宛宛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什么,杜宛宛:“好了,你父皇也是想抱你,逗你玩呢,母妃爱你,你父皇也爱你,只是你父皇不会表达,别生你父皇气了,母妃不是抱着你吗,不要哭了,都是母妃和你父皇的错,以后不理你父皇就是。” 她是知道男人的心思的。 跟个孩子一样。 哄了一会见皇儿不再哭,她松了口气,换了一个姿势横抱,低头见皇儿乖乖的:“你这小东西,一丁点大就会闹人,怎么不哭了?不哭了吧,又笑了,一哭一笑。”她一手抱着一手点了点皇儿的小肥下巴。 每次只要一点,皇儿就会笑,小脑袋一摆一摆的,有时还会咯咯咯的笑。 调皮又捣蛋,小人精似的。 “咯咯咯。” 刚想完就见小东西咯咯笑出声,杜宛宛再次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叫你笑,刚才不是还吓得哭?” “臭小子。” 萧绎也松了口气,只会哭闹的臭小子,一个整天只会哭哭啼啼的臭小子,怎么不哭了笑了?不理父皇就算了,父皇也不理你。 他上前几步走到杜宛宛面前。 总管公公也松了口气,陛下和小皇子好像天生不对付,哎哟喂。 “朕什么时候爱这臭小子了,你可不要乱说,尤其别在这臭小子面前,免得这臭小子还以为朕。”后面的萧绎没有说,哼哼两声。 杜宛宛哪里听不出他是在别扭,也不说话,只抱着皇儿,点着皇儿的小额头,逗他笑。 “咯咯母,母。” “哼”萧绎再次哼了声,别扭的看着母子俩互动,想再瞪那不理他的臭小子一眼想到刚才臭小子那小样,狠狠瞪了瞪妇人,心里有些酸酸的。 总管公公看出自家陛下的心思,皇上呀,你能不别扭吗,上前抱住贵妃娘娘呀,像往常一样啊。 过了一会见陛下还是不动,就看着贵妃娘娘还有小皇子,他咬了咬牙,上前几步:“陛下。” 把手上的东西举起来。 萧绎正要伸出手就听到声音,他脸色不悦了,低头一看,微皱了皱眉,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他没有理会总管太监,从他手中拿过写好的字。 “下去吧。” “是,陛下。”总管公公听了陛下的话,舒口气,低头退下。 萧绎收回目光,看向杜宛宛,目光扫过她怀中的皇儿,把手上写好的字展开:“朕准备给我们的皇儿赐名,你看看哪一个喜欢,哪个字好。” 说着从杜宛宛怀里抱过臭小子,把展开的字交给杜宛宛,抱着臭小子走到榻边坐下。 杜宛宛怔了怔回神,她看向儿子和男人,随后低头看向手上写满的字。 皇儿赐名? 皇儿已经半岁多了,一直没有名字,原来他一直记着,她还以为他忘了,还想着什么时候和他说一说。 她拿着手中写满的字,走到男人面前,看了看他怀中的皇儿,皇儿正睁着眼看着男人,男人用手逗着。 她坐到一边,看着父子俩,展开手上的字,仔细的看了看,看了一会就头昏,一张纸写满了。 这些全是? “这些都是?”她抬头看向男人,这么多? “嗯。” 萧绎边逗着皇儿边说,见臭小子张着嘴要吃他的手,只知道顾嘴的臭小子:“你好好看看,挑一个好的,朕再看看。”臭小子知道对朕笑了?讨好朕也没用。 “哦。”杜宛宛点点头,低头看着那些字:“皇上觉得哪一个好?”半晌,她发现每一个她都觉得不错,这怎么选? “朕就是不知如何选,才让你挑,你自己看看。” 萧绎漫不经心的。 杜宛宛只得继续看,又看了看:“禧和珞?耀?”他也不知道如何选? “珞字还行,耀字也不错,昱字呢?还有煜字。”萧绎抬起头来,注视着妇人,他每个都觉得不错,可是只能选一个。 看妇人的样子也是不知道如何选。 “煜?”杜宛宛听了他的话。 “萧煜,萧煜,嗯。”萧绎皱着眉头念了念,杜宛宛也念了一遍:“煜儿,萧煜,皇上你看?” “再看看吧,臭小子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朕的大皇子,朕的一切将来都会给他,所以。” 萧绎对上杜宛宛的眼,开口道。 杜宛宛:“陛下。”她早就听他说过这些,他忘了吗。 他们的皇儿并不是大皇子, 她想说,可是看他的表情。 “三郎,大皇子不是我们的皇儿,我们的皇儿是二皇子。”过了会,杜宛宛还是开了口,对着男人。 萧绎闻言,摸着臭小子的头,看向妇人,神色冷淡:“那个孩子。”说着神色厌恶,杜宛宛早知道他不喜欢那位大皇子。 “朕并不喜欢那个孩子,只是,算了。”萧绎没有说完,空出一只手拉着杜宛宛:“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杜宛宛并不觉得。 翌日,除了已有名字的大公主,大皇子赐名萧平,二皇子赐名萧煜,被所有人忘却的大皇子也被赐了名。 皇上竟记起大皇子,还给大皇子赐名,皇上不会是?这些人一听大皇子就知道是谁,二皇子是谁。 随即想到皇上赐的名字,萧平,看来还真是平,皇上的意思不要太明显,而二皇子的名字完全不一样,萧煜,煜。 相比于之前的事,大皇子二皇子被赐名的事很快过去。 大家关注的是这都过了好些天了,绿头牌早就做好,皇上却一直没有留宿后宫,这? 第十九章 虽然皇上早晚都会留宿后宫。 这才过了几天,事情又多,皇上没有来得及也是有的,何况有宸贵妃娘娘在,这一想大家才发现宸贵妃娘娘皇上并没有说入住哪一宫。 不会是和皇上一起吧? 这怎么行,就是皇后也不能,一个个正要上奏,似乎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又一道圣旨,这些天圣旨一道接一道,叫人眼花缭乱。 “……宸贵妃杜氏赐住承乾宫正宫……二皇子搬入承乾宫由杜氏抚养……”承乾宫吗?这是掌一宫了,不过宸贵妃又是贵妃又有封号宸字,准备着上奏的人都停了,承乾宫离皇上的寝宫最近。 果然是宠妃,果然是皇上亲封的宸贵妃娘娘。 只要不是和皇上一起住就行。 承乾宫历代住的都是宠妃,好几位宠妃还成为了皇后,皇上的心思深得不好猜,对这位宸贵妃看来得更加关注。 东六宫最好的就是承乾宫,皇后住的中宫只是更大气更威严,却不如承乾宫修得精美别致,华丽。 这位宸贵妃娘娘不止掌一宫,整个承乾宫并没有别的妃嫔,只她一人。 虽然还有二皇子要抚养,可这是皇恩圣宠。 也有心里阴暗的,也不知道皇上是为江妃还是为宸贵妃,二皇子这么小,要是有什么事,宸贵妃难辞其咎。 倒是和惠妃想到一起了。 不过此时惠妃心情很好,那个杜氏入住承乾宫,虽然让她很嫉妒,可是那那杜氏之前可是和皇上一起,一旦杜氏入住承乾宫,就表示不能再和皇上住在一起。 杜氏那女人和后宫的女人也就不会再有分别。 和她们一样。 太后脸色也难得好了些。 龙床上,杜宛宛男人搂着。 杜宛宛根本没想到萧绎会让她入住承乾宫,听到旨意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承乾宫她是知道的,能主掌一宫是好事,以后承乾宫就是她的。 她从入宫就和他住在一起,慢慢习惯了,她知道并不合规矩,只是一直没有去想。 入住承乾宫也好,她不可能一直和他住在一起,皇后都不行。 早晚—— 既然成了宸贵妃,为了皇儿,她又不能离开只能在宫里,入住承乾宫是最好的,才是对的。 杜宛宛反应过来也想开了,只是还是有点涩。 萧绎同样并不想妇人离开他身边,只是规矩在那里,这样也免得有人说,就算他想破坏规矩也不是现在。 他封她为宸贵妃,给了她名份,为了她好为了他们的皇儿,有些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私下底该如何还是如何。 再说承乾宫也只有她能住,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她,这个想法他早就有,只要给了妇人名份,其它宫他都不满意。 “什么时候搬?”杜宛宛很快把那丝涩意压下,看着旁边的男人。 “搬什么?” 萧绎回过神就听到心肝妇人的话,不由皱了皱眉,他看向被他揽着的妇人。 “陛下不是说赐妾身入住承乾宫?”杜宛宛也皱起眉头,他不是说要她入住承乾宫,此时又问搬什么。 他是故意的? “是啊。”萧绎眉头更紧,仔细的看了一眼妇人的表情。 “那什么时候搬。”杜宛宛深吸一口气。 “朕什么时候让你搬了,搬什么搬!”萧绎总算知道这妇人在闹什么了,他何时说过搬了? “不是说妾身入住承乾宫。”杜宛宛却觉得他是故意的,忍不住皱紧眉。 “朕是说让心肝你入住承乾宫,可没说让你搬,哦,心肝看来是以为朕——”萧绎忽然想明白了,不由笑起来,风流肆意。 难道不是?杜宛宛听着他肆意的笑,觉得他在嘲笑她。 “心肝啊。” 萧绎笑完,看着心肝的表情,知道这心肝又胡思乱想,以为他在笑她呢,他不过是觉得心肝总是如此可爱。 他收紧揽着心肝的手,把她揉到怀里,用力的揉了揉。 杜宛宛很想推开他。 “心肝太真,朕虽然说让她入住承乾宫可没说让你搬过去,这样说吧。”萧绎接着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 “听明白了吗?” 说完,他抬起怀中妇人的头,看着她,笑道。 杜宛宛这才知道他的意思,心中说不出是松口气还是觉得不舒服:“其实。”她刚说了两个字,萧绎像是知道她的意思一样,拦住她。 “煜儿和你明面上住在承乾宫,私下该如何还是如何,你不是不知道朕离不开你,居然还乱想,朕怎么舍得。” 萧绎叹一口气。 杜宛宛抿了抿唇,抬头看他,对上他温柔的眼:“这样可以?” “朕说可以就可以,朕心中有数,你就别管了,只要听朕的就行。” 萧绎见她又乱担心了,直接说。 伸出手在她脸上揉了几下,宠溺爱怜的低头亲了又亲,杜宛宛望着他的脸还有眼晴,没有再开口,由着他在她身上动作,压下来,邪肆挑眉。 “趁那臭小子还没闹,再来一次。” “三郎。” 杜宛宛身子发软,对着他温柔多情的目光,还有肆意的动作,想说什么,嘴被封住。 “……” “……” * 对于宸贵妃入住承乾宫后宫各新进的娘娘小主除了羡慕就是嫉妒,那可是承乾宫,她们已经从家里人那里得到确认,江妃虽然难产但确实留下二皇子,只是二皇子出生后身体虚弱加上江妃娘娘去了陛下又御驾亲征在外京城宫里都乱所以才没有消息传出,等到这位二皇子身体好了,这才—— 凡是出自京城的都记得半年多前京城的动乱,还有宫中的动乱。 记得那漫天的火光还有冲进各府的乱党和杀戮声。 犹记得自己当初和爹娘一起,那场动乱死了很多人,不管是宫中还是京城,到处都是血,陛下回京后又处理了不少与乱党勾结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二皇子? 还有宸贵妃。 什么时候能去承乾宫? 二皇子可是记在宸贵妃名下,江妃娘娘已经不在了,皇上宠爱宸贵妃娘娘,这些新进的小主娘娘在知道多出一位宸贵妃娘娘后在知道这位宸贵妃娘娘的身份还有如何入了皇上的眼被封宸贵妃后都不由自主看向新进的静贵人还有吴贵嫔。 在知道二皇子存在二皇子被记在宸贵妃名下后更是看向新进的静贵人。 她们还以为静贵人得皇上另眼相看,吴贵嫔的位份最高,可和宸贵妃一比什么也不是,不管是宠爱还是位份还是养育二皇子的事,还是宸字的封号,种种都表明着陛下的偏爱,虽然这位宸贵妃并没有和她们一起选秀。 可是却是和她们一起入宫的,一起被封。 这些新进的娘娘小主都禁不住嘲笑静贵人,只是想到那位宸贵妃娘娘的得宠,再想到自己,不知道有这位宸贵妃娘娘在陛下能不能记起她们,也没有了心情再嘲笑。 静贵人穆青青却像是无论什么事都动摇不了,仍旧一如既往。 让想嘲笑的新进娘娘小主更没有心情。 吴贵嫔由于一向宽和大度,叫想嘲笑的人觉得惭愧,对于宸贵妃和二皇子她像是并不在意一样,依然温柔。 只是偶尔握紧的手似乎能看出她心里并不如表面平静和淡然。 静贵人穆青青真的如表面一样不在意?不,她只要一想到宸贵妃三个字就难受,一切都不一样了。 都不一样了。 可是有些事却还是一样,不管一样还是不一样,不管如何,她不会再犯错。 李馨便是嘲笑穆青青吴柔的其中一个,一想到自己只被封美人,穆青青却是静贵人,她就嫉妒。 可是嘲笑过后,想到那位宸贵妃娘娘和二皇子,脸色又变得极难看。 柳玉也嘲笑过穆青青,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宸贵妃她很是好奇,还有二皇子,周芸没有嘲笑穆青青,其实从心里她并没有真正把穆青青吴柔还有李馨柳玉当对手。 她的自傲不允许她低头,她相信她总会让陛下知道她的好。 陛下现在只是没有发现她的好。 可是这位宸贵妃娘娘。 想到这位宸贵妃娘娘,她便觉得不甘。 这位宸贵妃娘娘令她的自傲再也维持不下去,只要一想到陛下,只要一想到这位宸贵妃娘娘得到的正是她一直想要的。 宸贵妃比她还美吗? 她哪里比不上宸贵妃杜氏?为什么陛下看不到她,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这样? 宸贵妃,宸贵妃,凭什么? 为何是宸贵妃?这该是她的,只有她才配。 周芸心中有难以言的嫉妒,她很想马上见到这个得到她的一切的人,看一看她到底哪里好。 到底有哪里比她好! 宸贵妃该是她,皇上的宠爱,皇上的看重,皇上的喜欢,原该是她的,还有承乾宫也该是她的。 延禧宫侧殿。 新进的吴贵嫔正和从宫外带进来的贴身大丫鬟如今她身边的大宫女巧月说着话,其它的宫人太监被赶到外面。 “主子,周嫔脸色很不好。”巧月开口,小声的对着吴贵嫔吴柔。 “李美人想要见主子,静贵人奴婢叫人盯着,看不出有哪里不对,玉嫔还是和从前一样,其它人都在嘲笑静贵人,周嫔似乎坐不住了。” 她接着又说。 “嗯。” 吴柔并没在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主子惠妃娘娘那里,还有太后娘娘并没有派人来,那位宸贵妃也是一样,皇上。”巧月一停,看着自家主子。 她一直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知道主子的性情,能被主子看重跟着入宫,她一定要好好帮主子。 “也该去给宸贵妃娘娘请安了,还有惠妃娘娘,太后娘娘。” 吴柔眼中闪了闪,慢条斯理道。 睥了巧月一眼。 巧月一下子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是。”她行了一礼。 吴柔嘴角扬起一抹笑:“早就该给太后娘娘宸贵妃还有惠妃请安了。” “主子说得对极了。” 巧月也笑。 “想必各位妹妹也等不及了,周妹妹应该很想见宸贵妃娘娘,穆妹妹和李妹妹柳妹妹还有各位妹妹,如今宸贵妃姐姐也入住承乾宫,只等宸贵妃娘娘搬到承乾宫。”吴柔笑容加深,不知道想到什么。 “对,主子。” 巧月颔首。 “不知道宸贵妃娘娘何时入住承乾宫,或者该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有惠妃姐姐,不知道皇上——”吴柔忽然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淡下来。 “应该很快,太后娘娘想必正等着主子你请安,惠妃娘娘那里。”说到最后巧月有点迟疑。 吴柔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惠妃虽然眼晴瞎了,必竟是宫中老人,又育有大公主,就算不得宠了,也不能小看了。” “是,主子,周嫔看来有些急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李美人也是一样。”巧月先点头后又道,有点担心。 “周芸不去管她,还是多注意静贵人,这我一直看不清,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是要宸贵妃带头才好。” 吴柔眼中有怜悯,说着转开话题。 “嗯。” 巧月点头。 主仆俩还待说什么,外面有声音响起:“娘娘。”主仆俩一听没有再继续说,吴柔微皱了下眉示意巧月出去看看,巧月得到自家主的示意忙走了出去,一会后巧月走了进来:“主子,李美人想见主子。” 吴柔在看到巧月后就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听到李美人想见她,眉头皱起:“又来了?” “是的主子,李美人又来了,说是有事要见你。” “有事?” 吴柔笑起来,温柔大方。 “是,主子。”巧月也笑,笑过:“不过主子看李美人的样子像是真有事,和前两次不同。” 她想到李美人的样子,前两次李美人虽然也说有事,但一看就是想见主子,主子不想见李美人便找借口让李美人离去。 今天李美人又来。 “是吗?”吴柔神色认真了些,见巧月点头,想了想:“好吧,你去让李美人进来,我就见一见她。” “是。”巧月走了出去。 李馨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心中有些迟疑不定,但一想到自己只是一个美人,这位吴贵嫔虽只是贵嫔可是却是她们这些新进的人里位份最高的,前两次她还没有下定决心,因为心中想着事,李馨也没心思注意别的。 吴贵嫔住的侧殿,和她住的偏殿完全不同,李馨有些酸有些羡慕有些嫉妒,随即想到别的敛起表情。 还有这些宫人太监也比她的多多了,她位份低,身边的宫人也少,她看了一眼带她进来的宫人,听说是吴贵嫔身边的丫鬟,随着吴贵嫔入宫,叫巧月。 “多谢。”李馨开口,看着巧月。 巧月只是一笑:“李美人等一下,奴婢去看看。” “好。”李馨也不多说,她由于位份低身边的宫人都是宫里派的,都不把她看在眼里,对于巧月对于吴贵嫔她更是羡慕嫉妒。 “李妹妹。” 吴柔没有让李馨等太久,由着巧月扶着走了出来。 “贵嫔娘娘。” 李馨一听忙站起来,看着走过来的吴贵嫔,然后想到什么,脸色一白行起礼:“给贵嫔娘娘请安。” “不用多礼,李妹妹坐下,上茶。” 吴柔笑容温柔,举止大方,坐下后便让巧月扶李馨起来。 李馨有些小心的起身,吴贵嫔是威远侯府嫡女,不是她能比的,她把羡慕和嫉妒压下,而且看着吴贵嫔脸上的笑,她绷紧的心松了些,吴贵嫔还是和以往一样,和大家说的一样,这令她好受了些。 她小心的坐下,不过并不敢全坐,只半坐着。 巧月笑着走到一边,吴柔看在眼里,见李馨已经坐下宫人送上茶,让宫人退下只留巧月后:“不知道李妹妹来见是有什么事?” “贵嫔娘娘。” 李馨一听正了正脸色,看着吴柔就要说,忽然转向巧月。 巧月则看向吴柔,吴柔哪里不知道李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笑着:“有什么妹妹尽管说。” 巧月没有说话,李馨脸色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不过见吴贵嫔并没有笑她,巧月也没有不高兴,她才放松下来:“贵嫔娘娘,周嫔娘娘好像去了御花园。”说完,她有些着急的望着吴柔。 吴柔眼中划过一抹光:“哦,妹妹看到?什么时候?”看来这李美人也不安份。 也是,要是安份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来求见她。 不就是想她这位贵嫔能提携她? 看来都不安份了,都急了,迫不急待了。 巧月闻言也看向自家主子。 李馨说完,就一直盯着吴柔:“妾也是无意中看到,还有静贵人妾前天无意间发现静贵人从御花园出来。” “看来李妹妹也去御花园。” 吴柔不置可否。 “妾——”李馨脸一下子红了。 吴柔还是笑:“妹妹也不用不好意思,其实大家选秀的时候不是常去御花园?妹妹来就是这件事?” “可是。” 李馨一下子白了脸,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吴贵嫔说得对,可是,可是她就是觉得,觉得什么她一时想不到。 “妹妹还有事吗?” 吴柔一脸不在意,似乎在说要是没有事那就不送了。 李馨急了,她张了张嘴,半晌:“贵嫔娘娘,妾看到周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和一个小太监说话。” “你看到?”吴柔有些诧异,睥了巧月一眼,巧月也看着自家主子,她竟然不知道,这位李美人什么时候看到的? 幸好这位李美人来见主子。 巧月有些懊恼。 吴柔倒是没有怪巧月的意思,只看着李馨,李馨见吴贵嫔信了,也有了精神:“是的贵嫔娘娘,妾也是无意中看到。” “说了什么?”吴柔继续问,巧月也盯着李馨。 李馨脸上带着不好意思:“贵嫔娘娘,妾当时离得有些远,而且怕被发现,所以并没有听清楚。” “哦。”吴柔看不出失望,李馨见罢:“下次要是再看到,妾一定听清楚,然后来告诉贵嫔娘娘。” “那就多谢李妹妹了,不知道李妹妹有什么要求。” 吴柔又不是不知道这李美人的目的,这李美人分在延禧宫偏殿,她原本打算便是看看这李美人打算,既然识趣那她也不奢于给她点好处。 李馨脸上喜形于色,这正是她要的,她忙:“贵嫔娘娘只要能看顾一下妾,妾就知足了。”她开口。 “好。” 吴柔觉得这不算什么,答应了,不过嘛:“你要是见到那个小太监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李馨得到想要的,见吴贵嫔问:“能。” 就算没有看得太清楚,还是能认出来的。 “很好。”吴柔心中有了想法,没有再问,李馨见目的达到,站了起来:“以后妾要是发现什么先来禀告贵嫔娘娘——” 吴柔没点头也没有否决,端起茶杯,李馨只以为她同意了,就要告辞,巧月也走过来,不想外面一个声音响起。 “吴姐姐,妹妹来了。”柳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李馨脸色变了下,吴柔则笑着站了起来,巧月也笑着:“是柳嫔娘娘。”闻言,吴柔点头:“去请她进来。” 话落,李馨脸色又是一变,对着吴柔欲言又止。 吴柔一回头就发现,看出她的心情,开口安抚:“李妹妹不用急,柳妹妹是一起的,没关系,放心。” 李馨一听这才想到柳嫔似乎一直跟着这位吴贵嫔。 她脸色好看了些,只是。 吴柔没有再说。 李馨只能心头琢磨着,巧月得了吴柔的吩咐便走了出去,外面柳玉还有问着宫人:“贵嫔姐姐呢?” 就要走进来。 李馨没想到这位柳嫔竟然直接走了进来,不由再次注视着吴贵嫔,吴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柳妹妹一向随性。” 李馨看不出吴贵嫔不高兴,只能住嘴,此时能听到巧月的声音:“柳嫔娘娘,娘娘在里面,请你进去。” 接着是柳嫔的:“好。” 下一刻柳嫔跟着巧月走了进来,身边跟着的是从宫外带进宫的丫鬟和巧月一样叫兰心,进来后马上行了一礼:“贵嫔姐姐。”兰心也跟着:“贵嫔娘娘。” 吴柔让两人不要多礼,柳玉起来后才看到一边的李馨,脸色变了下,有些不解的望向吴柔。 “李妹妹来告诉姐姐一件事。”吴柔像是格外信任柳嫔柳玉,把李馨过来说的事一起告诉了她。 让李馨想要阻止都来不急,脸色变得很白,急得不行:“贵嫔娘娘。”张口欲言,可是又不敢打断。 巧月和兰心对视一眼,并不开口,吴柔一直到说完才注意到李馨的样子,不由一笑:“妹妹不用如此,柳妹妹知道没关系的。” 柳玉脸上又惊又奇,闻声也对着李馨:“李妹妹不用着急,没想到咱们的周嫔如此急切,静贵人竟也等不了。” “只是不知道静贵人又是什么目的!” 听了柳玉的话,李馨脸色总算恢复了些,吴柔脸上带笑:“静贵人和我们不同,很是叫陛下另眼相看,至于周妹妹。” 柳玉脸上现出鄙夷,李馨看得清清楚楚,吴柔还是笑。 永和宫,周芸脸色苍白的高昂着头,国色天香的脸带着尖酸和刻薄盯着跪在下面她从宫外带进宫的贴身丫鬟如今的大宫女:“怎么样了?” “娘娘,对方答应了。” 大宫女沁莲知道娘娘等不急了,娘娘这几天的难受她都看在眼中,自家娘娘这样好陛下却—— 至今都还不愿相信,像娘娘这样陛下该喜欢才对,偏让那些不如娘娘的爬到娘娘头上,娘娘怎么受得了。 还有那位宸贵妃娘娘。 她知道该劝娘娘不要太急,入宫前夫人也交待过要她帮着娘娘,要是娘娘哪里不对就劝着,可娘娘的性情清高孤冷,哪里承受得住这些打击。 夜夜睡不着,又憔悴又苍白,哪里还有以前的孤傲。 “答应了?” 周芸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 “是,娘娘。” 沁莲应道:“娘娘不要急,只要再过些天。” “再过些天?” 周芸一听到不知想起什么事,国色天香的脸又苍白起来,沁莲连忙劝起来:“那奴婢让他尽快,只要陛下再见到娘娘,一定会为娘娘所迷。” 周芸脸色总算又好了些:“真的吗?”她迷离的直视沁莲。 御花园一处偏辟的角落。 大公主萧兰仰着头:“你答应本宫的东西呢。” 在她的对面,一向冷若冰霜的静贵人穆青青眼神柔和的看着大公主萧兰,把手上的东西交到大公主的手上。 大公主萧兰一见,小脸高兴起来,不过立马又板起,她看着手上的东西:“这就是你说的,你亲编的?”那是一只草编的蚱蜢。 “对,太公主。” 穆青青开口。 “再给本宫讲一讲外面的事,还有你说只要本宫听话就告诉本宫如何让母妃还有父皇喜欢本宫。” 大公主把玩了一下,又对着穆青青。 “好。” 穆青青点头。 大公主认真的等着。 * 选秀结束,小选的宫人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只待各宫挑人。 “知道宸贵妃娘娘吧?” 此时新进的小宫女荷花得意的对着同伴着说话,她的同伴是一个圆脸普通小宫女,两人都是这次小选入宫的。 两人一起入宫,一入中选,听说过几天就会有各宫的来挑人,各宫的人手都不够,学完了规矩小宫女荷花便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分享给自己最好的同伴。 “春桃,你怎么不说话?” 见同伴不理会,小宫女荷花看过去。 “荷花姐从哪里听来的?”圆脸小宫女长相普通,但一双墨玉的眼很出彩,她眸光闪了闪对着长相俏丽的小宫女荷花。 “听嬷嬷说起的,说是这次进宫的主子没有一位比得上宸贵妃娘娘的,又是贵妃娘娘又得宠,过几天不知道宸贵妃娘娘的会不会派人来挑宫人,听说宸贵妃娘娘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小宫女荷花满脸激动,似乎真的是仙女。 “春桃你说要是能侍侯贵妃娘娘多好?” 想着想着小宫女荷花更激动了。 “我倒是觉得能到太后娘娘身边侍侯更好。”小宫女春桃摇了摇头。 “太后娘娘?” 荷花没有想到春桃想去太后娘娘身边侍侯。 “不过我们多半没有机会。”春桃接着道:“像我们这样才小选入宫的小宫女,哪里有那个机会,就算贵妃娘娘要人侍侯也是那些姐姐们,太后娘娘也是,只要不要分到浣衣局还就行。” “是啊。” 小宫女荷花也恹了。 “不过最好能一起。”说着又想起什么,又有了精神。 “嗯。” 小宫女春桃墨玉的眼有些复杂,随即点头。 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并不想就这样,只是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能慢慢等,总会有机会的。 “宸贵妃娘娘听说住的是承乾宫,还有一位惠妃娘娘,贵嫔娘娘,这次宫里听说多了好多位娘娘,这些娘娘不会都跟天仙一样吧?”小宫女荷花很好奇。 “荷花姐李嬷嬷很喜欢你,你要是想想办法,说不定能去。”小宫女春桃见状插了一句。 “那春桃你呢?” 小宫女荷花只想两人一起:“要不给李嬷嬷说说,李嬷嬷最喜欢是春桃你才对,我们一起?” 春桃的目光再次复杂:“还是不了。” 她会想办法。 “那我也不去。” 荷花一听。 几天后杜宛宛入住承乾宫,当然只是明面上的,当晚,皇帝翻了宸贵妃的牌子,去了承乾宫中。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开学了,大家没看,订少了,今天多更点。 第二十章 没有人觉得意外,陛下宠着宸贵妃,前些天没有入后宫多半是因为宸贵妃还没有入住承乾宫,如今宸贵妃娘娘入住承乾宫,陛下当然踏入后宫了。 这几天说不定宸贵妃便是和陛下一起,不少人暗暗猜测,然后发觉陛下比想像中还要宠宸贵妃。 各宫虽然早有意料陛下第一次翻牌子肯定是翻宸贵妃的,但还是有些失落的。 果然陛下心中眼中只有宸贵妃,半点想不起来她们,不过陛下不可能不翻别的牌子,只宠宸贵妃,她们只要等着…… 有些人暗暗想着。 “主子?” 巧月倒是不担心自家主子,只是怕主子不高兴,皇上去了承乾宫,那自家主子—— “陛下真是宠爱宸贵妃娘娘。” 吴贵嫔吴柔并没有不高兴,微微一笑,只是眸光却有些沉,随后,她又是一笑对着巧月:“既然陛下去了宸贵妃娘娘的承乾宫,那就歇着吧。” 说完她起身。 吴柔穿着很随意,脂粉未施,乌黑的头发散散的披着,没有刻意打扮,似乎早就知道陛下不会来。 果然啊,她看了看铜镜中脂粉未施的脸还有一边的脂粉。 “是主子。” 巧月一听忙上前扶住自家主子,望着眼主子随意的打扮,主子不让她打扮就是知道陛下不会来,陛下真的没来。 “扶我到榻上,你也休息。” 吴柔睥了巧月一眼,温柔道。 巧月颔首,扶着吴贵嫔到榻前,其它的宫人太监都在外面:“主子你也好好休息。” “嗯,本宫知道,再好好看看,要是得用就告诉我。”吴柔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外在,对巧月说。 “是。” 巧月这几天一直注意着,主子身边需要人。 “皇上这几天应该是和宸贵妃娘娘一起,如今宸贵妃娘娘入住承乾宫,陛下当然是去承乾宫,明天该去给宸贵妃娘娘请安了,不知道宸贵妃娘娘是什么样子的。”吴柔忽然又道,带着好奇和淡淡的复杂。 “主子你才是最好的,皇上会看到。” 巧月看着自家主子。 “也就你才觉得你主子好,陛下。”后面吴柔没有说,神色淡然,巧月张了张嘴也没再开口。 延禧宫偏殿,李美人李馨早知道皇上就是翻牌子踏入后宫也不可能轮到她,可是还是想着万一陛下翻了她的牌子呢。 她还是忍不住刻意打扮了一番,要是陛下来了,看到说不定会喜欢,当时那些该死的宫人的目光她一直忘不了,此时看着铜镜中自己刻意为了皇上的装扮,只觉得那些宫人在嘲笑她。 “都出去!” 李馨再也想不下去,砰一声打翻铜镜,脸色难看的对着那些看着她笑话的宫人还有太监,赶他们出去。 皇上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到妾? 景仁宫偏殿柳嫔柳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兰心,因为大公主以后要叫如蕊:“不知道柔姐姐怎么样。” “贵嫔娘娘——”如蕊开口,主子一直把贵嫔娘娘当姐姐。 “不用说,柔姐姐肯定不会有什么。” 柳嫔柳玉没有等如蕊说完,开口道,嘴边扬起一抹笑,她了解柔姐姐,柔姐姐肯定不会有什么,但别的人嘛。 柳玉有些嘲讽,静贵人还有周嫔就不知道如何了。 穆青青整天冷着一张脸,周芸不是看不起人吗? 宸贵妃,可真是独得圣宠。 “歇着吧,明天还要去柔姐姐那里,那个李美人还算聪明,知道靠着柔姐姐,倒是可以用一用。”柳玉摇了摇头。 “不知道周芸还有穆青青打探得如何,有她们在前面,也不错。” 随即她又道。 “多注意一下。”柳玉想了想对如蕊道。 “是。” 如柳嫔所想,永和宫里,周嫔周芸一张国色天香的脸白得透明,整个人失魂落魄,不管身边的宫人说什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陛下,宸贵妃,陛下。” “……” 良久,她猛的站起来,好在被身边的大宫女拦住了拉住了,另一边穆青青面无表情的站在木窗边。 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没有失魂也没有落魄,但能看出脸色白了几分,手也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显示心中的不平静。 其它新进的一些才人良人美人失望的望了一眼外面,倒是很快想开了。 太后直接当不知道,惠妃只要一想到皇上派人来告诉她,明天不过过去给那个杜氏请安,她就恨,不用给那个杜氏请安对她来说是好事,她虽然想见一见那个杜氏,看她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 但皇上说她不方便便不用去承乾宫,皇上是不想看到她吧? 惠妃怎么能不恨,不气。 恨不能戳瞎杜氏的眼,看她得意什么,还能不能有宠。 各宫的想法根本影响不了萧绎的兴致,也影响不了杜宛宛。 “心肝今晚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萧绎把玩着怀中妇人的手,盯着怀中的妇人,吊儿郎当的道。 “什么游戏?” 杜宛宛先没有在意,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说什么,她看向他,这个男人已经好一阵没有发疯了,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有些警惕。 “呵呵。” 萧绎拉着杜宛宛的手,凝视着她,风流多情。 杜宛宛:“……” “好不好心肝?” 萧绎笑过,依然看着心肝,也不说什么游戏,只问她同意不同意。 杜宛宛又不是不知道他,见状更是觉得不是好游戏,决定一定要让他说清楚,别想骗她:“你先说是什么游戏。” “你这心肝呀,怕什么?”萧绎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脸。 杜宛宛不说话就望着他。 “你这妇人,不就是游戏,好了,朕跟你说。”萧绎摇了摇头抬起杜宛宛的下颌,凑到她的耳边吐着热气慢慢道。 杜宛宛越听脸色越不好,这个男人,她咬着唇不知道怎么说他,不过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和以前一样,只是。 “嗯,心肝?” 萧绎说完抬起头俯视着她,挑眉挑逗。 “你整天都想什么,谁跟你玩,你自己玩去,我。”杜宛宛一想到他说的脸就有些红,有些不自在,转身就要从他怀里出去不理会他,看他还怎么玩。 “喂别走心肝。”萧绎哪里会让这心肝走,好久没有放松过了,今晚要好好玩一把,过过瘾,今晚可是他和心肝的‘第一夜’他一把拉住她,再次把她拉到怀里,扣着她的双手:“心肝不过是一个游戏,你就答应朕吧,你不会这么无情,这么对朕吧,你真狠心,不会真把朕丢在这里吧?” 萧绎一幅你无情你太狠心的伤心样。 直看得不得不停下来的杜宛宛嘴角抽了抽,她很想打他怎么办? “心肝,你要是不答应,朕就。”就什么一脸伤心的萧绎没有说。 杜宛宛哼一声,甩开他:“你去找其它人吧。” 说着就要走。 萧绎差点傻眼了,这心肝不是该像以前一样拉住他或者承认自己错了答应他的要求,亦或者紧张不已,怎么就这样了? 心肝变了,变得不在意他了,他好伤心。 “心肝。” “叫我做什么。”杜宛宛挣了挣没有挣脱,只得回头,对于男人的表情抖了抖,这男人这就开始了? “你就答应朕吧,你就满足一下朕吧,朕好不容易有兴致,好久没有过了,心肝,很好玩的。” 萧绎伤心难过的。 “很好玩?” 杜宛宛发现自己永远都无法在一些事上和他一样的想法。 “当然。”萧绎一脸理所当然。 杜宛宛:“……” “好不好嘛心肝,就陪陪朕吧。”萧绎不松手杜宛宛就走不了,而他怎么可能松手,拉着杜宛宛不等她反应直接当她答应,就往外面走。 “三郎。” 杜宛宛走了几步,皱起眉头,其实她知道这个男人若是一定要玩,她拒绝不了,她不可能真让他找别的人。 “心肝你别担心那臭小子,臭小子才吃饱睡着,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朕让你送你去承乾宫,太真你好好打扮好,等着,等着朕。” 走到殿门口,萧绎对杜宛宛说。 杜宛宛看出他一定要玩一场才罢休,无奈的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试图挣脱他。 萧绎知道妇人答应了,一脸邪肆再次凑到妇人耳边:“心肝这次扮的是倍受冷落的贵妃,祈求朕的宠幸——” “陛下。” 杜宛宛已经不想再听了,打断他的话。 “朕当然美色面前。”萧绎还是说道,笑眯眯的,也不说完,说一半留一半。 “陛下。”杜宛宛一看他得意的样子就气闷,她怎么就答应了,她该不答应的,无论如何都不答应。 “心肝你可是答应了朕的。” 萧绎像是知道,抓着杜宛宛的手。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杜宛宛很无语。 “朕不管,反正心肝答应了,下一次咱们再来一场贵妃身边的宫女勾引皇帝,皇帝抵死不从,最后美色当前……” 萧绎才不管杜宛宛怎么说,只当她同意了,想到美处,更是色眯眯的盯着杜宛宛,盯得她混身不舒服。 他还抵死不从,让她扮宫女勾引他,他想得美! “这次嘛就算了,朕让人送心肝去承乾宫,承乾宫朕都让人安排好了。”萧绎怕吓到这妇人,温柔的摸了摸心肝的脸。 原来他早有预谋!杜宛宛脸色不好。 “来人。”萧绎眯起眼,带着期待,等宫人进来,他笑着看一眼杜宛宛,对着宫人:“送你们娘娘去承乾宫,朕一会过去。” 宫人先有些愣,听到后来才明白,虽然不知道皇上和贵妃娘娘要做什么,几个宫人上前:“贵妃娘娘。” 杜宛宛还想说什么,萧绎哪里会让她多说,拉着她把她送到外面,让人送她直接过承乾宫去。 “等着朕心肝。” “……”等他才怪。 一到承乾宫杜宛宛才知道那个男人所谓的安排,侍侯她的宫人都到了承乾宫,到处都是飘扬的轻纱,让原本华丽的承乾宫多了一份清冷。 要是早知道他打的主意她就—— “贵妃娘娘这是陛下准备的。” 杜宛宛坐在布置得万分清冷的寝宫,面前是蒙胧清冷的铜镜,听到旁边宫人的话她看向宫人。 倍受冷落的贵妃? 祈求圣宠的贵妃? 亏他想得出来。 杜宛宛心中想着,她看向宫人手上拿着的轻纱。 “陛下让贵妃娘娘换上轻纱。”那个宫人低眉敛目,也不敢多看多想,把皇上交待的话说出来。 “这又是什么。” 杜宛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生气,她没有回答看向旁边另一个宫人,看向她的手。 “陛下让奴婢给娘娘解发。”这个宫女忙跪下,把手上的东西捧到杜宛宛面前。 杜宛宛再次深吸一口气,看向最后一个宫女:“你呢。” “陛下……” 那个宫女砰一声跪下。 杜宛宛看着她们,看着她们手上的东西,什么也没有说,转看布置得冷汀汀的寝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让人布置的。 她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既然明面上她要住在承乾宫,那她不可能不来看一看,这才多久,就变了一个样子,她都快不认得了。 果然是倍受冷落祈求圣宠的贵妃,杜宛宛自嘲的想着,她就是这个贵妃,那个男人一会就会过来,扮演不辞颜色的皇帝。 “还有什么,一起说吧。” 杜宛宛懒得再多想,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这几个宫人道,整个承乾宫空荡清冷,似乎没有人,静得发冷。 “陛下让娘娘一会换好后跳一支舞!”“陛下让贵妃娘娘最好再吟几首诗,最好幽怨一点,伤心一点,落寞一点。”“陛下说他很想看娘娘跳舞,还有很想听娘娘的诗。”几个宫女闻言,跪在地上,小心的把陛下交待过的全说了出来。 杜宛宛深吸气又深吸气,跳舞?吟诗?还伤心一点,他说他很想听她吟诗很想看她跳舞,杜宛宛好一会才缓过气。 她才不会跳舞。 要看找那位倾城又倾国的佳人去,她才不会吟诗,他要听找那位才女静贵人去。 “还有吗?” “没有了贵妃娘娘。” 杜宛宛边想边沉声问,几个宫女低着头。 “没有就好,都拿下去。” 杜宛宛见没有了才松口气,要是还有,她一定,一定…… “贵妃娘娘?”几个宫女听杜宛宛让她们下去,似乎并不准备听皇上的,脸色都变了变,这该怎么办?陛下交待一定要让贵妃娘娘换上,可是贵妃娘娘不听啊。 杜宛宛见她们并不下去,知道那个男人有交待。 她最恨的就是那个男人让身边的宫人知道。 “你们下去。”她再次道。 “娘娘,贵妃娘娘。”几个宫女相互看看,还是没有下去,其中一个上前一步:“皇上说过要是娘娘不愿意,他过来后会亲自给娘娘换上,娘娘?” 杜宛宛脸色变了又变,她早就知道—— 杜宛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下来的,看着身上的轻纱,透明得能看到里面,再看着自己披散开的头发,脸上妆也换成清冷的妆容。 “已经好了贵妃娘娘。” 几个宫女忙了一番,终于完成了,她们后退一步。 杜宛宛一想到那个男人的恶趣味就无言以对。 “贵妃娘娘你看看这样行吗?”几个宫人又道,望着铜镜中的杜宛宛,杜宛宛闻言终于看了一眼铜镜。 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也能大致看出自己此时的样子多么的渴求。 她抱着胸口,理了理头发,不愿意再看,她别开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那娘娘是先跳舞还是?” 几个宫人又道。 杜宛宛:“……”她不想跳舞也不想吟诗更不想做什么幽怨伤心的样子,只是,一想到那男人。 “都不忙,你们先去看看陛下什么时候来,来了没有。”杜宛宛决定让她们去看看那个男人,要是来了再说。 要是没有,就不用了。 几个宫人看了看彼此:“是贵妃娘娘。” 娘娘应该是想等陛下来,对于陛下的喜好她们是知道的,低头往外面去,当然有两个留在这里。 杜宛宛想一个人呆一会,见状:“你们也出去看看,本宫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贵妃娘娘。” 余下的两个宫人微抬头。 “下去。”杜宛宛并不多说,冷了冷脸,两个宫女只得退下,退到外面,杜宛宛等两个宫女不见了,走到铜镜前,脸很是热烫。 真恨不得马上换下来。 杜宛宛一个人没有待多久,出去的宫人走了进来:“贵妃娘娘陛下来了。”杜宛宛咬了咬唇,不等她说话,几个宫女走了出去,都退出去了。 留下杜宛宛,杜宛宛站在原地。 “皇上驾到。” 下一刻,脚步声从外面进来,伴着声音,越来越近,杜宛宛没有转身,孤伶伶的站着,清冷伤怀。 她实在是做不出跳舞吟诗邀宠的样子,她听着脚步声,感觉着,她知道那个男人走了进来。 不由自主的心跳越来越快,隐隐能闻到熟悉的龙涎香。 “贵妃。”冷冷的声音陡的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清冷和微微的厌恶。 杜宛宛整个人一顿,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受,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听着男人清冷的话还有感觉到其中的厌恶,居然有点伤心。 萧绎是寒冷着一张脸进来的。 背负着双手,高高在上的看着杜宛宛。 因为心中些微的伤心,杜宛宛一时竟没有反应。 萧绎脸色更冷更厌恶,走近几步:“贵妃真是好大的胆子!见到朕居然不跪。”又是冰冷无情的话。 杜宛宛总算回过神来,她快速的转身,回头,一眼就看到男人居高临盯着她,面带寒霜,神色厌弃。 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样的他陌生的叫她害怕,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往再是和他怎么,他都没有这样厌恶还有寒冷的看着她,好像她真的让他厌恶,他真的厌恶了她。 杜宛宛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贵妃!” 萧绎似乎更怒了,更加厌恶了,大声的喝道。 “给皇上请安。” 杜宛宛脸色苍白,身体晃了晃,跪在地上,头盯着地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承受不住,明知是假。 想到不过是一场游戏,她心情好了些,慢慢的也平复了些。 就在这时。 一直冷着一张脸,满是厌恶的萧绎摇了摇头,心疼的俯下身一把拉住杜宛宛的双手,把她拉起来:“起来吧心肝,你这是?” 这心肝居然演得这样像,这样好,和他要的一模一样,搞得他都以为是真的了,方才见她跪下去,跟着心疼了一下。 这心肝先前还不乐意陪他玩。 还不同意。 明明这么会演,把他都差点骗过了。 是的,萧绎以为杜宛宛是在演,还觉得杜宛宛演得太好,而杜宛宛则是把假的差点当成了真。 “没想到心肝演得这样好。”萧绎突然有点不满,这心肝生来就是折磨他的,弄得他都难受了。 杜宛宛此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她由着男人揽起她,愣愣的望着他,他以为她是在演?觉得她演得太真?杜宛宛很快确定男人是真这样想,不是骗她,其实在男人拉住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可是没想到他想得更多。 “不过这样也好,继续。”萧绎一会想通了,心肝这样更好,他冷下脸,和进来的时候一样,带着不喜丢开她。 “贵妃就这么想要投怀送抱?” 他走开几步回过头来,冷冰冰不屑的俯视杜宛宛。 杜宛宛被他一甩,往一边移了移,站稳后就听到他的话,她已经知道如何做了,一脸伤心难过委屈的:“陛下你怎么能这样想?” “朕哪里想错了?你不是想对朕投怀送抱你是想做什么?先是让人在半路拦下朕,说有事要见朕,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前几次也是这样,你就这样想朕幸你?没有朕就不行?要不是朕想来看看你又耍什么把戏,朕根本不会来。” 萧绎毫不留情,无情冷漠的道。 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轻鄙。 “贵妃忘了朕说过的话了吗?朕最不喜欢就是投怀送抱的女人,看看你的样子,你还敢说你不是想勾引朕?” 说到最后,语气严厉威严,轻蔑的目光在杜宛宛身上不留情的扫了扫。 “陛下,你——” 杜宛宛满脸悲愤,双手环着自己,又是羞耻又是难过又是痛苦,良久,居然松开手,原地转起来,伤心的对着萧绎:“陛下为何如此厌恶臣妾?为何就不能多看臣妾一眼?臣妾哪里不好?让陛下不喜欢?陛下你不喜欢臣妾哪里你可以说,难道臣妾不美吗?” 清冷安静的宫寝,长发披散,苍白的贵妃一身轻纱满是悲愤和伤心,随着旋转,多了勾人的美。 萧绎眼中染上笑意。 这妇人果然是来勾他魂的,他有点忍不住了。 只是还没到时候。 这妇人虽然不像那些女人一样,可是只这样轻轻旋转在他眼中已是极美,他不由自主上前。 只是走一步,像是想起什么,脸又冷下来。 “贵妃,你还有没有廉耻?又想勾引朕。” “陛下,臣妾就不美吗?你看看,你看看,臣妾眼中心中只有陛下,所以才——陛下啊。” 杜宛宛面上伤心,心中冷静下来,这些话说得她想吐。 这个男人怎么还不上来。 不会真要她跳舞或者吟诗吧。 杜宛宛心中想着,楚楚可怜的望着男人。 “贵妃,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你的身份,就你这样朕怎么可能会喜欢,朕不会幸你,让你得逞,你好好呆在这里,朕走了。” 萧绎还没有完全满意,因此,他沉着脸,嘲讽的说罢就要离开。 杜宛宛咬了咬牙,这男人。 “陛下,臣妾爱你。” 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只恨不得早点完了了事。 萧绎眼中笑意浓得很,这妇人居然给他来这一套,以为这样他就会不继续?不过说实话听着妇人说爱,他还真吃这一套,他猛的回身。 “陛下,不要走。” 杜宛宛闭上眼,冲到男人怀里,抱着他,在他身上动起来:“陛下我不美吗?不美吗?不美吗?我哪里不美?哪里不美?” “你这妖精!” 萧绎一低头就看到怀中妇人轻纱里面如玉的身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是他最喜欢的,哪里还拒绝得了。 “贵妃,你越来越不知廉耻了。”说是这样说,手上却抱紧了杜宛宛,杜宛宛闭着眼。 “好吧,贵妃,让朕先来惩罚你,一会再!”萧绎哼了一声,沉着一张脸,抱起杜宛宛就朝床榻去。 第二十一章 “陛下,你不是不喜欢臣妾吗?你不是说不会碰臣妾?不是讨厌臣妾吗?你不是要走吗?” “闭嘴!” “陛下——” “朕让你闭嘴。” “陛下,臣妾天天念着你,等着你,盼着你能想起臣妾,哪怕来看一眼臣妾,可是陛下你一直没有来。” “闭嘴!你没有听到朕的话?” “陛下,无论臣妾怎么想怎么念怎么盼怎么等你都没来,臣妾不知道自己哪里惹陛下你厌,你对臣妾如此无情,把臣妾一个人扔在这里,不闻不问,臣妾心都快碎了,几次想尽办法见到陛下,可陛下你呢?” “你这个该死的妖精,这个该死的女人,让你闭嘴,不准再说,不然朕——” “皇上又要怎么?陛下又生气了?又不理臣妾了吗,又要把臣妾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又要走了吗?” “贵妃,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哪里惹朕不高兴?朕说了几次闭嘴?啊?” “陛下,臣妾不知道,臣妾要不是爱你,怎么会想尽一切办法就为了见你,就为了见你一面,可陛下你每次见到臣妾都不屑一顾,厌恶至极,觉得臣妾无耻又不知羞耻,极尽的羞辱,你不知道臣妾多爱你,臣妾还记得当初陛下你喜欢臣妾的时候,可是突然间陛下就变了,臣妾想弄明白,臣妾哪里比不上那些人?哪里不好?不美吗?要是再见不到你臣妾就要死了。” “住嘴,朕最不喜欢最讨厌你的就是这一点,老是自说自话,不听朕的话,你要是好好听朕的话朕也不会懒得见你,不许说死字听到吗?” “陛下!” “好了,乖乖的,让朕高兴了,朕以后就多来看看你,其实你要是改改朕还是喜欢你的。” “真的吗?” “废话太多,不许再出声也不许再动,不然朕就真的走了,再也不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难得朕今天心情好,不知羞耻勾引朕的东西。” “臣妾是不知羞耻,不要脸!” “知道就好!” “……陛下你也不要脸。” “你看看,朕才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张狂了,朕要不是看你可怜,勾起了朕的兴趣,朕懒得去别处,再加上惩罚你朕早走了。” “陛下,不要!” “知道不要了?那就不要再让朕不高兴了。” “……”萧绎觉得越来越有趣,兴致也更高了,这心肝妇人一点也没有叫他失望,不拧着了? 他很是满意,原以为这妇人到了榻上就不会再继续,不想有些味道了。 “把朕侍侯好了,朕疼你。” “陛下是说真的吗?” 杜宛宛只觉酸爽无比,一边想吐快忍不住一边恶趣味的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不由又想吐口水,她真被他同化得厉害。 觉得挺好玩的,她不得不服了自己。 轻纱飞扬中,暴风雨落了下来,杜宛宛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洒在榻上,带着若隐若现的冷香。 让整个承乾宫不再清冷如冷宫,一下子暖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贵妃。” 杜宛宛望着头顶,整个人平复了过来,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她转身,就见男人从她身上抽回手坐了起来,一手拿过明黄的寝衣穿上一边冷睥着杜宛宛,居高临下。 杜宛宛望着他。 “你说你爱朕,你想朕得不行,离了朕就不行,你的爱就是说说而已?”萧绎心中是格外得意的。 哼,这妇人今晚可是说了不止一次爱他,他就知道这心肝妇人爱他得很,离了他就活不了。 “那皇上的意思?” 杜宛宛看出他又入戏了,无奈摇头,也从榻上坐起来,手搂过锦被裹着身体,咬着唇,他又想到什么? 有完没完啊? “朕的意思啊?” 萧绎冷着一张俊脸,过了一会对着杜宛宛:“朕的意思就是,贵妃好久没有跳过舞给朕看了,朕忽然想看。” “陛下。” 杜宛宛见他又提起来,她还以为过去了,也就不能换一个,或者忘了,或者—— “怎么不乐意?” 萧绎心中越发得意,还是这样好啊,心肝妇人也变得听话,让人喜欢,他冷冷的开口。 “陛下。” 杜宛宛忍下无语,有点烦躁有点好笑有点可怜的道。 “看贵妃的样子是真的不愿意?还说爱朕,朕看都是假的,贵妃爱的是自己吧,要是真爱朕哪会这样,贵妃你太令朕失望了,还是如此虚伪,仍然想要骗朕,这不是第一次了,朕就不该留下来,相信你说的话,你虚伪恶心的女人!” 说到最后,萧绎一怒,厌恶又漠然的看了杜宛宛一眼,就要下床。 看得出要走。 杜宛宛:“……” 她坐在床上,无言的看着男人下床。 “贵妃朕不想再见到你!从今以后朕不会再来,你也不要再做什么,最好不要出现在朕面前。” 背对着杜宛宛,萧绎无情冷酷还有绝然,再也不想看也一眼。 杜宛宛:“……三郎。”眼见男人就要离去,她张了张嘴。 正绝然离去的男人一下子停下步子,他转回头:“心肝,你该来拉住朕。”他宠溺又温柔的道,还有无奈。 明明刚才还演得好好的,怎么又? 杜宛宛:“……我不想跳舞。” “心肝你现在是倍受冷落一心想挽回皇宠的贵妃。”萧绎眸光闪了闪,温柔的说。 “陛下。” 杜宛宛开口。 “心肝。”萧绎就那样看着杜宛宛。 “陛下,你就这样走,你不听臣妾解释。”杜宛宛看着他的表情,慢慢的幽怨的说。 “三郎还是算了吧,我不会跳舞。” 说着,杜宛宛又开口。 萧绎脸上的表情裂开了,这个心肝妇人,气归气他看出她是真的不想,可是他真的想看这妇人跳舞。 他走到榻前,一把抱过坐在榻上的妇人:“心肝太真你又错了,不过朕不计较了,只要心肝答应朕跳舞给朕看。” 他一手抱着妇人,一手搂着杜宛宛的后脑,低头温柔的注视着她。 杜宛宛:“……” “心肝你就跳吧,朕从来没有见过,很想看,今晚可是我们在承乾宫的第一晚,又没有人,不会有人知道看到,这里就朕和你,你就满足一下朕的心愿吧。” 萧绎亲了亲杜宛宛的额头,又亲她的鼻子还有脸还有下颌。 杜宛宛被他弄得发痒,再听他的话,又来! “好不好嘛,心肝太真,乖乖。” 萧绎边亲边说。 声音又温柔又缠绵。 杜宛宛:“皇上!” “心肝一定不愿让朕失望是不是?” 萧绎不等她说就笑着道。 才怪,杜宛宛心中想着:“陛下,我。” “心肝答应了是不是?心肝就来一曲佳人曲吧。”萧绎直接开口,杜宛宛很想把他踹出去,懒得见他听他说。 “我不会!”她直接道:“我说过不会了的。” “真不会?” 萧绎心中失望极了,盯着妇人。 “陛下不知道吗?”杜宛宛以为他早该知道,她哪里学过跳舞,她以前身体不好,长年卧病在床。 “心肝真的不会啊,你不知道朕多想看心肝跳舞,朕该找人来教心肝的,朕居然忘了。”萧绎是真的想看这妇人的舞,他先是失望,而后想到什么又有了精神。 杜宛宛一点不想学。 “说好了,朕找人来教你。”萧绎兴致勃勃:“明天朕就找人。” “三郎不能那么急,而且我,我不一定学得会,我一直没有学过,也并不太喜欢。”杜宛宛恨不能打消他的想法。 “不管会不会,到时再说。”萧绎才不管那么多,摸了摸杜宛宛的头发,头抵着她的头:“不过心肝要知道朕特别想看,所以心肝就算是为了朕也勉强学了学。”他语气温柔哄劝着。 杜宛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也不需要她回答:“既然心肝不会跳舞。” 说到这他停下,一下子放开杜宛宛,站在榻边,高高在上的冷看着她:“朕估且先原谅你,你太久没跳就先练一练,怕朕不喜欢就多练,练到朕喜欢为止,看在你是太在意太爱朕的份上朕不计较了,别叫朕再失望不高兴,等好了就告诉朕一声。” 杜宛宛发觉他又入了戏。 她抱着身体,昂着头:“是。” “朕听说你写了诗给朕?” 萧绎随即又问。 杜宛宛:“……” “在哪里?” 萧绎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很想说差不多了陛下,该睡觉了。 萧绎却盯着她就盯着她,弄得她:“陛下。”杜宛宛想了想,她真想不出什么诗,她同样也擅长作诗。 “朕听着。” 萧绎背负着双手,冷冰冰的,高高在上俯视。 杜宛宛吐出一口气:“一辞同辇闭昭阳,耿耿寒宵禁漏长。钗上翠禽应不返, 镜中红艳岂重芳。萤低夜色栖瑶草,水咽秋声傍粉墙。 展转令人思蜀赋,解将惆怅感君王。” 她把曾经在书上看过前朝的宫怨诗用幽怨的声音背出来,要是他还是不满意,她就没有办法了。 她恨不能马上睡觉。 “嗯,还不错,只是不是贵妃你写的,这不是前朝的宫怨诗吗?”萧绎先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满意的道:“还以为贵妃真写了诗给朕,朕就说贵妃什么时候会做诗了?朕还期待了一下,原来如此,贵妃又骗了朕!” 神色一如既往冰冷嘲讽轻蔑。 杜宛宛感觉自已疯了:“臣妾不会作诗,可是想念皇上,便想及前朝的诗,皇上,陛下,臣妾没有骗皇上,臣妾也没有让人告诉皇上,只是想皇上的时候就会念一念,不知道皇上怎么知道的。” 她幽幽的说,说得自己发冷。 萧绎面上虽还是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的样子,不置可否,可眼中带着笑:“嗯,还有呢。” 不会就这一首吧。 舞他看不了,诗不会就这一首? “尘满金炉不炷香,黄昏独自立重廊。 笙歌何处承恩宠,一一随风入上阳。 长门槐柳半萧疏,玉辇沈思恨有馀。 红泪渐消倾国态,黄金谁为达相如。”杜宛宛哪会看不出男人的得意,她很想不说了,想了想,又想到一首诗,便读了出来,伤怀又幽怨。 “还有呢?”萧绎眼中笑意越发的深,脸上还是不满意,冷冷的:“贵妃不会作诗,用前朝的宫怨诗也没什么,只是什么时候贵妃自己写首诗给朕?” “臣妾会努力的。” 杜宛宛深吸了口气:“露湿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 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把最后记得的一首宫怨诗背出来,再多的她记不得了,一时也回想不起来。 “嗯。” 萧绎只是颔首,漫不经心的冷淡,杜宛宛不说话,等着。 “朕还算满意,看来贵妃是真的想念朕,心中念着朕,离了朕就不行,朕就不生气了,不过过一段等你练好了舞,朕会来看,今天就先这样。”萧绎接着道,语毕,走到榻前伸出手:“贵妃过来。” 杜宛宛看着自说自话的男人没有动。 “贵妃!” 萧绎一脸不悦:“你又不听朕的话了?” 杜宛宛动了动。 萧绎像是懒得再等,俯身就要搂住杜宛宛,杜宛宛飞快的移开,拿过一边的寝衣快速的披上,就往地上去。 萧绎没想到这妇人敢跑,他转过头,看着她,见她披着寝衣就往外跑:“你跑什么?” 杜宛宛听到声音她回了回头:“陛下又要做什么?” “贵妃,朕的耐心有限!” 萧绎沉下脸,满是不悦。 “陛下,臣妾累了困了想歇了。”杜宛宛站在另一边,抓着寝衣,望着他。 “贵妃!” 萧绎眯起眼。 杜宛宛:“陛下,还是歇着吧,夜深了。” “贵妃,朕的耐心用完了。”萧绎边说边猛的迈步朝着杜宛宛去,伸出手,就要抓住她,杜宛宛当然不会让他抓住,她眼晴一转,朝一边跑。 “陛下,还是歇了吧,臣妾累了,也困了。” “站住!” 萧绎忙追上去。 杜宛宛怕被追上,边跑边回头看:“陛下,还是歇着吧。” “站住,贵妃。” “不要,陛下。” “朕再说一遍,给朕站住,再不站住,等朕抓到你,到时候有你好看,不听话的东西,敢跑,敢——”萧绎发现这妇人居然越跑越快,几次差点要抓到都被她跑掉,其实他要是真想抓这妇人哪里会抓不到,不过是逗她玩。 这也是乐子不是,这妇人也会制造乐子了? 杜宛宛一开始是真的想跑开,不想被他抓住,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他每次都是这样,可是她累了想睡了,要是被他抓到他就算答应她还是会趁她不注意……跑着跑着,见他没有抓到她,她便知道他在逗她玩。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逗他玩好了。 “陛下,来抓臣妾啊,来吧,抓到臣妾,臣妾就听陛下的话,就陪陛下,要是陛下抓不到臣妾就听臣妾的!”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贵妃。” 萧绎很快就发现了杜宛宛的变化,眼中闪过一抹笑,嘴角上扬,风流多情,温柔宠溺:“等朕抓到你再和你说!” “来啊陛下,来啊,快来抓臣妾,臣妾等着陛下呢,快来啊陛下,来抓臣妾,只要抓到臣妾臣妾都听陛下的。” “哼,等着朕,朕一定抓到你!” “那陛下快点来,臣妾都跑累了。”杜宛宛围着寝宫跑了几圈,有些累了,她边跑边回头,身上薄薄的轻纱寝根本遮不住,飞扬起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诱惑又清冷,萧绎含着笑意眼晴舍不得从妇人身上移开。 “朕来了,这次朕一定要抓到你,别跑。” “真的吗?那陛下快点来!”清冷又暧昧的寝宫,轻纱飞扬,伴着笑声,高大的皇帝陡的向前,一把抱住前面跑着的贵妃。 “朕抓到了,看心肝还往哪里跑。”萧绎笑得邪肆凑在杜宛宛的耳边,杜宛宛心情有些飞扬,这一跑虽然累,累过后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她昂着头:“陛下终于捉到臣妾了,臣妾跑不了了。” “还敢跑!”萧绎听着妇人的笑声看着妇人,心中也很是轻松,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浓,啪一声,他用手打在杜宛宛屁股上。 杜宛宛:“……陛下。” “还跑不跑?” 萧绎哼一声盯着杜宛宛,挑着眉头。 “不跑了,不跑了。”杜宛宛对上男人满是笑意的眼,也不由露出笑摇着头开口。 “真的不跑了?” “不跑了。” “这还差不多,朕可是追了你好半天,你这心肝逗朕呢,耍朕玩呢?朕如今抓到你了,你说抓到你就。”萧绎没有说完,就那样凝着杜宛宛:“朕如今抓到你了,你看着办。” “陛下。”杜宛宛昂着头笑吟吟的望着男人,说完,一下子亲在男人的脸上:“这样行吗陛下?” “哼。”萧绎脸上风流多情,却没有回答,只哼一声。 杜宛宛搂着他,脸贴着他的脸,闻着龙涎香,从他的额头往下,学着他以前,一点一点往下。 萧绎依然不说话,只收紧了手,两人就那亲抱在一起,清冷下来的寝又热了起来,慢慢变热。 因为睡得晚杜宛宛以为自己应该很晚才会醒,可能是换了地方,她并没有睡很久,醒来后发现男人还在,她愣了愣。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萧绎早就醒了过来,他见杜宛宛醒来,抱过她亲了亲。 “不睡了,睡不着了,可能是换了地方。”杜宛宛回过神来,盯着他。 “嗯。”萧绎点了点头。 “陛下怎么还在?还很早吗?”杜宛宛以为时辰还早,不然男人怎么还有。 “嗯,朕也是刚醒,还早要不心肝再陪朕睡一会,朕还没有睡好呢。”萧绎笑了笑,搂住杜宛宛,就要把她压下去。 杜宛宛一见忙推开:“陛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不想睡了,想起来了,你要是想睡——” “朕想和你一起睡,心肝。” 萧绎不松手,死皮赖脸的。 “陛下。”杜宛宛不想睡了,就要推开他,萧绎哈哈哈笑了几声,看着杜宛宛:“骗你的。” 他哪会看不出她不想睡,他松开手。 杜宛宛满心的话在男人哈哈大笑声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竟然又骗她,见他松开手,她忙要下榻。 “心肝跑什么?朕说了骗你的。”萧绎往后面移了移,懒洋洋的看着杜宛宛,笑得很是开心。 杜宛宛被弄得停下动作,她转回身,看着仰躺着一脸慵懒的皇帝,亏她还担心了半天:“陛下整天就知道骗人。” “朕不骗你骗谁!” 萧绎还是高兴得很。 杜宛宛:“陛下,我不理你了。”说着就要走。 “好了心肝,朕不笑你了,来人。”萧绎叫住杜宛宛,对着寝宫外面开口,然后对着杜宛宛:“时辰不早了,先洗漱,收拾好了朕和你一起出去。” 杜宛宛看着他,半晌,杜宛宛在宫人的服侍下收拾好了,她起身,见男人在宫人的服侍下束好了发起身走了过来。 杜宛宛没有动,萧绎几步走到杜宛宛面前,看了她一眼,嗯满意的点头,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往外面去。 杜宛宛任他拉着,出了寝宫。 “先用膳食。” “……” 早膳已经摆好了,杜宛宛从宫人那里知道时辰已经不早,她坐下后看向对面的男人,他怎么还没有去上朝? 萧绎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目光,让宫人服侍两人用膳,杜宛宛见状只好收回心思,由着宫人服侍。 都是杜宛宛喜欢吃的,有一些是男人喜欢的,杜宛宛很快用好了,一抬头见男人也用好了。 “走吧。” 萧绎起身,让宫人退开,走到杜宛宛面前拉过她的手,杜宛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跟着他。 这一次到了外面。 “把承乾宫的宫人都叫进来。”萧绎让杜宛宛坐下后,对着宫人道,宫人一听忙颔首行礼:“是陛下。” 杜宛宛眼中带着好奇,她已经猜到了。 萧绎也不多说,坐在旁边把玩着杜宛宛的手,没有多久,殿外站满了宫人还有太监,杜宛宛看了一眼又看向旁边的男人。 萧绎并不开口。 这时,服侍她的宫人站在最前面,杜宛宛知道都来了,看着旁边的男人,萧绎也侧过头:“外面的是朕安排在承乾宫的宫人,你见一见,看一看有没有不喜欢的。”他温柔的道。 杜宛宛虽然早猜到,此时听了他的话还是有些感动,不过是一些小事他却没有去上朝陪着她在这里,她想说什么又觉得不知如何说。 她看向殿外,大致的扫了扫,知道都是他安排的,便摇了摇头,她相信他,自己对这些宫人都不了解还是不插手了。 “就这样吧,既然是陛下安排的,我相信陛下。” “好,那就这样。” 萧绎也满意,这个妇人很乖,他笑眯着眼看了看眼前妇人,抓着她的手。 “谢陛下操心,陪着妾。” 杜宛宛抿了抿唇,望着他。 “那就好好想想怎么谢朕。”萧绎眯缝着眼。 杜宛宛:“……好。” “怎么这么乖?”萧绎有点诧异,这么乖? “妾什么时候不乖?”杜宛宛俏皮的一笑,萧绎不由笑开了怀:“贵妃一向讨朕喜欢,哈哈。” 杜宛宛仰着头。 殿外,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跪在最后面的一个小宫人微微抬了抬头,脸上震惊好奇皇上,是皇上在笑吗? 荷花没想到自己能来承乾宫。 想到宸贵妃娘娘,没想到自己竟然听到皇上的笑声,说不定马上就能见到宸贵妃娘娘还有皇上。 要是春桃在就好了,春桃被挑去侍侯李美人了。 荷花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宸贵妃娘娘可是仙女一样的,还有皇上,她居然能来承乾宫侍侯娘娘,荷花脸上露出傻兮兮的笑。 一会后,她左右看了看,忙低下头,也不知道皇上和宸贵妃娘娘在做什么,等空了去找春桃,告诉她,她听到皇上的笑声了。 那可是皇上,比仙人还尊贵。 小宫女荷花刚被调到承乾宫不久,她的动作因为很轻微并没有人发现,杜宛宛和萧绎更不会关注一个小宫女。 “陛下喜欢就好。” 杜宛宛笑着。 “朕当然喜欢,朕不喜欢心肝喜欢谁?”萧绎凑到杜宛宛耳朵边,说完,又是一笑,笑过,让殿外的宫人太监都散了。 宫人太监刚散片刻,一直守在外面的总管公公走了进来:“陛下,贵妃娘娘,吴贵嫔周嫔玉嫔还有李美人一行来给贵妃娘娘请安,得知陛下也在,说是给陛下请安。” 杜宛宛脸色变了变,萧绎也皱起眉头。 总管公公也不想进来,只是。 那些女人说是来给贵妃请安。 杜宛宛看向萧绎,萧绎脸色也不是很好,想了想,侧头对着杜宛宛笑笑,手拍了拍她的脸转回头盯着总管太监:“她们已经来了?” “是,陛下。” 总管公公可不敢多说什么。 杜宛宛闻言,让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多想,萧绎听了:“在哪里?” “贵嫔娘娘还有几位娘娘小主等在外面,说等贵妃娘娘空了召见。”总管公公也佩服这些小主娘娘们。 够胆啊,不过借口找得好,来给贵妃娘娘请安,无论说到哪里都有理。 “吴贵妃,周嫔,玉嫔。”萧绎没有说什么,冷笑一声。 总管公公更不敢开口了。 杜宛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她也不说话,只看着男人。 萧绎冷笑过后,坐回杜宛宛身边,握住杜宛宛的手,安抚的对她笑笑,对总管公公:“去让她们进来。” “是陛下。”总管公公长舒口气,什么也不敢想,退出去。 杜宛宛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早晚都要面对,她不可能一直不见那些宫妃,早一点见也好,她们既然来了,她也想见一见她们。 她不管男人怎么想。 “三郎,她们一会见到你不知道会如何。”她笑着道。 “太真。”萧绎讶异的挑了挑眉,转头凝着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没有不高兴?” “我不高兴什么,见一见也不错,反正都要见有,有皇上在难道我还能吃亏?”杜宛宛还是笑。 “朕怎么可能叫心肝吃亏,她们算什么!” 萧绎马上表态。 “这还差不多,有陛下的话妾就心安了,妾还没见过她们,得好好见见,不过有陛下在她们多半没心思见妾,妾倒可以好好观察一下。”杜宛宛取笑萧绎。 萧绎轻笑,弹了一下杜宛宛的鼻尖宠溺道:“你这坏东西!” “她们多半也想见一见妾,只是相比陛下……陛下见到她们可别要心软了。”杜宛宛还是调笑。 “怎么可能!” 萧绎板着脸,盯紧杜宛宛。 “嘿嘿,妾放心了。” 杜宛宛笑嘻嘻的。 萧绎还要说什么,杜宛宛听到脚步声,她对着男人嘘一声,看向外面。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一群女人很快走了进来。 ------题外话------ 娃醒了,喂奶!写不了了。只能明天。 第二十二章 为首的是吴贵嫔吴柔,还有高昂着头倨傲的绝色美人周芸,周芸看也不看吴柔,进来后便望向杜宛宛还有萧绎。 吴柔嘴角含笑,规矩的行礼,玉嫔跟在旁边,和吴贵嫔一样行礼,静贵人穆青青站在中间,冷若冰霜的脸没有变化,同样规矩的行礼,后面是李美人李馨李馨看一眼吴柔,边行礼边好奇的抬着头,最后是一众的良人美人才人。 一众良人美人才人虽然也很想抬头,却只敢轻轻抬了抬眼什么都没有看清就不敢了。 李馨也只敢看一眼就不敢多看,不过已经足够看清宸贵妃还有皇上。 那就是宸贵妃? 长得并不怎么样啊,皇上却那么宠爱,皇上,皇上看也不看她,李馨半幽怨半嫉妒,相比于李美人李馨很快低下头,周嫔周芸便显得格外的显眼。 本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乌发高耸,眉目娇媚艳丽,画满牡丹的彩色长裙让她更显得艳丽多姿,高昂的头带着骄傲,脸色有些发白的直直的盯着杜宛宛还有萧绎。 杜宛宛已经看清了十几张脸,周芸的目光她当然不可能忽略,她收回目光,看向周芸,有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的周嫔。 见对方直直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她有些不舒服,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看清楚了?” 萧绎并没有看周芸,挑着眉凝着杜宛宛。 杜宛宛点头,见他没有注意周嫔,嘴角微扬,随后看向周芸,萧绎顺着杜宛宛的目光也看到了周嫔,见这个周嫔居然不顾尊卑,他眉头一皱:“周嫔!” 杜宛宛听出他不高兴,看他一眼又看向周芸。 萧绎的不悦不止杜宛宛听出来了,也让下面跪着的女人们都惊了,不由自主抬起头,看向周芸。 周芸脸猛的一白,她凄楚的望向皇上,皇上一眼也不愿看她,现在终于看向她了,却是为了宸贵妃,她不过是看一眼皇上就生气了吗? 她又没有做什么。 不能看吗? “陛下。”周芸伤心的开口。 吴贵嫔吴柔眼中闪过惊讶,皇上生气了?周嫔不过是盯着宸贵妃,心中复杂不已,皇上太在意宸贵妃了,这个周嫔真是让她不知道怎么说,不过周嫔这样子连她身为女人都忍不住想怜惜,皇上呢? 尤其是现在这个样子,皇上会不会改变态度呢?不止是吴贵嫔如此想,柳玉玉嫔也是,李馨既高兴皇上生了周嫔的气又怕皇上怜惜起来。 穆青青就算看不出什么变化,眸光也动了动,余下的良人美人才人同样是这样的心思。 很是怕皇上对周嫔心疼。 一边希望皇上是真的宠宸贵妃,不会为周嫔所动,一边又希望皇上能看到自己,不要眼中只有宸贵妃。 杜宛宛也看着。 总管公公进来后又退了出去,两个侍侯杜宛宛的宫人站在一边有些担心的看着,吴贵嫔等人身边的宫人也各自看着自家主子,对于周芸很是紧张,也有不紧张吴贵嫔身边的巧月。 低着头,规矩的跪在一边。 “没有学过规矩?”萧绎没有丝毫的动容,冷漠无情,冷淡的开口,不悦不满,对着周嫔周芸。 “陛下——” 周嫔周芸整个人惨白,身体晃动,国色天香的脸是不相信,咬着唇握着手,声音更加凄厉,还有不信和痛苦。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陛下怎么就能这样对她呢?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她,陛下就像看不到她看不到她的好一样,从前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看到她的人都会称赞她,可是一切在皇上的面前似乎什么也不是。 阅选那一次皇上不喜欢她她还可以安慰自己皇上心里说不定是喜欢她的。 可现在,陛下为了宸贵妃根本就厌恶起她来。 周芸心痛难受,承受不住打击。 “陛下臣妾哪里不守规矩?”她伤心的反问,死死咬着牙,那份骄傲没了,艳丽和娇媚也没有了,头虽仍然高高昂头,身体挺得笔直,可是很多东西变了。 周嫔的骄傲都不建立在她的自信上的,自信没了骄傲和倨傲还有高高在上的心态也没有了。 “这就是你的规矩?” 萧绎冷冷反问。 吴贵妃吴柔等人都没料到皇上这么不喜欢周嫔,对于周嫔这个样子她们不同情,只是有些物伤其类,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便没有了,周嫔确实不识趣,自以为长得国色天香,以前多骄傲啊,谁也看不起,谁也不放在眼里,谁知道在皇上眼里什么也不是。 吴贵嫔是早知道周嫔的性情,在心中摇了摇头,因为知道周芸的性情,要不是怕皇上看上周嫔那张脸,她是从不会把她当对手的。 周嫔的表现皇上的表态让其它就算曾把周嫔当对手的也不再在意。 仗着自己有一张国色天香的脸,看不起她们,活该。 柳玉和李馨心中同时想着,别的良人美人才人也差不多是这个心思,穆青青眼中隐隐有可惜。 “陛下!”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凄美不已,她倒在地上,昂着头。 再没有了高傲的姿态。 令吴贵嫔等人一时唏嘘不已,也令不了解周嫔的人发现周嫔太不会看场合了,唏嘘过后都松了口气。 不再把周嫔放在眼中,没了周嫔她们便多了机会,有周嫔这个挡在前面,也更好知道陛下的喜好。 所有人都暗喜。 唯一没有的就是穆青青和吴柔。 杜宛宛倒是有些可怜周嫔,她已经发现这个周嫔不可能威胁得了她,站在杜宛宛身边的两个宫人也松了口气。 这位周嫔长得太美,其它巧月等宫人感受着各自主子的情绪,对于周嫔也放松下来。 周嫔身边的宫人几次想要开口都不敢,只能小声的劝着。 周嫔哪里会听。 “朕说错了?” 萧绎还是冷冷的。 “陛下,妾不过是——”不过是什么周嫔不知道是一时想不到借口还是伤心难过说不出来。 “不过一个嫔,居然敢直视贵妃,你是在不满?是对贵妃不满还是对朕不满?尊卑不分,你这是不敬,幸好朕在这里看到了,竟敢冒犯贵妃,你学的规矩都到狗肚子里去了?”萧绎根本不放过她,冷着一张俊脸。 “妾没有,妾只是。”周嫔只是了几次都没说出来,她只是想看清楚宸贵妃,为什么你宠爱宸贵妃却不看我。 可周嫔哪里敢说!在皇上眼中她不过一个嫔吗,连看都不能看,她犯了大不敬的罪,周嫔摇着头。 萧绎:“还想狡辩!朕难道说错了?宸贵妃是你一个嫔能看的?禁足三个月,以敬效尤,要是再让朕发现有谁不敬宸贵妃,哼!” 萧绎说完冷冷睥了一眼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周嫔,又扫向其它的人。 萧绎已经不止是警告周嫔,也是同时警告其它的宫嫔,让所有人知道胆敢冒犯宸贵妃的下场。 令人心惊。 禁足三个月,不过是看了看宸贵妃,三个月后哪里还有人记得周嫔! “陛下,陛下,宸贵妃,陛下。”周嫔不停的摇头,像是疯了,陛下要禁足她三个月,她还没有受宠就被禁足,皇上根本就不会喜欢她了,她什么也没了,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笑她,她恨所有人。 她疯了般抬起头,一看到那明黄的身影又像低下头。 吴贵嫔吴柔等人只看了一眼,她们没有心思管周嫔,陛下的意思她们看得明白。 当然不可能都是聪明人,可就算不聪明也知道审时度势,她们身边的宫人望着自家主子,周嫔身边的宫人脸白得像雪。 又慌又急,着实可怜。 杜宛宛看出男人在为她扫平道路,让这些女人看清身份,她身边两个宫人也看明白了为自家贵妃娘娘高兴。 “听到了吗?” 萧绎仍然冷酷,对着吴柔还有周嫔等人。 声音低沉带着寒意。 目光冷如刀。 吴柔等人不管心里各自如何想,面上都不敢:“是,陛下。”就是周嫔也停下呢喃,怔怔的。 杜宛宛既然知道男人的目的,她当然不可能阻止。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萧绎又直直的盯着吴柔等人。 “妾来给宸贵妃娘娘请安,给陛下请安。” 吴柔等人一听,忙低下头,低眉敛目。 “朕不用你们请安,至于贵妃,你们是来请安还是来看贵妃的?请安就给朕好好请安,别惹贵妃不高兴,朕也会不高兴。” 萧绎接着说,语气冰冷。 杜宛宛:“……” 他不会吓到她们吧?杜宛宛心中感动又感叹道,她发现她一点也没想帮她们说话。 “是,陛下。”吴柔等人又复杂又难受,可是面对陛下,面对宸贵妃,她们已经看到了周嫔的下场,哪里敢有别的想法。 “你们也不用每天过来,贵妃哪里有那功夫每天应付你们,隔三天来请一次安就行了。”他也不想每天见到她们,萧绎冷冷的想。 杜宛宛对此倒是赞同。 不过他为什么不直接让她们不要来,她是不想再看到她们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她们每天让他看到。 杜宛宛暗暗的想。 吴柔等人心思更复杂更乱更难受,面上还是不能说别的。 周嫔似乎平静了下来,惨白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双手紧抓着身边宫人的手,死死的瞪着吴柔等人。 杜宛宛身边两个宫人注意到,杜宛宛其实也注意到了,她示意她们不用管。 “既然请了安了就回去。” 萧绎继续说。 杜宛宛:“……”她心中忍笑,这男人!她看向吴柔等人,不知道她们是什么表情。 萧绎说完就那样瞪着吴柔等人。 吴柔等人的表情很精彩,都愣了,愣愣的跪在那里,好半天回过神来,呆愣愣的,周嫔也有些愣。 所有人都愣愣望着皇上。 杜宛宛不由想笑。 萧绎居然还有心思回头看她,眼中带着笑,嘴角也扬起,一幅你看我对你多好,都为你安排好了,你再不乖一点,哼,神色戏谑。 杜宛宛真不知道如何说他。 两个宫人也看到,皇上真是宠贵妃娘娘。 杜宛宛见男人笑得得意,正要说话,男人收回视线,对着吴贵嫔等所有人:“好了,下去吧。” 她再次觉得晕。 萧绎高高在上看着吴柔等人,吴柔等人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想说什么,对上陛下的眼晴,又不敢随意看向宸贵妃,她们都没有看清宸贵妃的样子,皇上的样子也没有看清楚。 可是不走,陛下正瞪着自己。 所有人只得满怀心思行礼后慢慢往外面退去。 杜宛宛和萧绎一起看着,她瞄了瞄男人,两个宫人也看着吴柔等人退出去,周嫔是被身边的宫人扶起来的,像失了魂般。 “皇上。”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看过去,李美人李馨脸色一阵惨白,低头跪在地上,都不敢面对萧绎和杜宛宛的目光。 杜宛宛见她半天都不说话,傻了眼。 这位是李美人? 萧绎皱紧了眉头:“什么事?”他倒是记得这位李美人,哼。 李美人李馨是鼓起勇气才开口的,可是如今她吓得后悔了,吓得开不了口,早知道她不开口,其它的人盯着李美人先是讶异,很快柳玉望向吴柔,穆青青面无表情,吴柔像是想到什么,扫了一边怔怔的周芸,趴下头:“陛下,妾不知何时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比较好?”她委婉的道。 话落,所有人都反应过来。 李美人李馨也反应了过来,脸色好了些,感激的看了吴贵嫔吴柔一眼,穆青青目光在吴柔和李美人身上扫了扫。 柳玉也附和吴柔,李馨很快也附和,周嫔还是愣愣的,其它良人美人才人倒是没有附和,她们还没有资格去给太后请安。 要不是后宫人少,她们连给宸贵妃请安的资格也没有。 “还有惠妃娘娘那里?” 柳玉轻柔的加了一句。 其它人都不开口。 杜宛宛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了一会,又看向周嫔,周嫔还是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然后凝着萧绎,萧绎脸色沉沉的注视着这些女人。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眼吴柔还有穆青青柳玉:“太后那里你们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但最好不要打扰母后,惠妃那里就算了,她要是要见你们会派人召见你们。” 他之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本想让她们不必去,但想想母后! 惠妃那里,他不想让这些女人搅合在一起,不过要是惠妃—— “妾知道了。” 所有女人大多一下子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心中有了数,也就不再多说,行了一礼往外去。 “送一送。” 杜宛宛对着身边的宫人。 等这些女人离开,殿内一下子安静起来,两个宫人出去了,只余下杜宛宛和萧绎两人,杜宛宛盯着男人。 萧绎回神便看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怎么?有什么想和朕说的?” “陛下。” 杜宛宛感动的:“你对妾太好了,多谢三郎,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我很感动,三郎,谢谢。” “哼。”萧绎看出妇人的情绪,知道她此时感动得很,他要的就是这样,哼哼,知道他对她好得很? “三郎你为我做太多了,为了我你。” 杜宛宛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慢慢启唇。 “朕不对你好对谁好?朕要是不帮你就你这傻样能处理好那些女人?那些女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就你哼。”萧绎在做那些前并没有想过让妇人感动,他只是觉得怕妇人应付不了,只觉得妇人和那些女人不同,没有他,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步就做了。 “你是朕的心肝,朕当然要护着你,要是你被那些女人欺负了,谁来陪朕,谁给朕再找一个心肝?” 这会又主动抱朕了。 他不理。 “三郎。”杜宛宛在男人怀里磨蹭了一下抬起头。 萧绎手拍着杜宛宛的背,见她抬头,有点不满。 “不乖。” “三郎,太后娘娘那里我要不要?”杜宛宛把迟疑了一会的心思说出来,惠妃那里不用她多想。 “心肝你。” 萧绎没想到她提起母后,看着眼前妇人。 杜宛宛也不说话,望着他。 良久,萧绎看出她的意思,他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对着她的脸亲了亲,抱住她:“一会心肝去给母后请安吧。” 他说,这是明面上心肝侍寝第二天早上,心肝已经是宸贵妃了,不可能一直不去见母后。 这样说不过去。 杜宛宛手顿了下,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这是应该的,她要是不去才不好,而且不可能不去:“好。”她点头。 萧绎仔细凝着她的脸,见状,欣慰的抓住她的手柔声安抚:“等朕下了早朝再去,到时候朕陪你去。”他认真的说。 “三郎。”杜宛宛一次次发现他对她的好,她张开嘴。 “放心,有朕陪着,母后不会说什么,再说有朕在,朕哪舍得你受委屈。”萧绎以为她是担心,笑得深情。 “不是。”杜宛宛并不是,她:“一会三郎去上早朝吧,我一个人去,放心,我行的。”她慢慢的道。 “心肝你想一个人去?” 萧绎倒是有点意外,摩挲着心肝的脸。 杜宛宛移了移:“嗯。” 萧绎又仔细的看了看妇人发觉她是真的这样想,不由笑起来,虽心中还是有点担心,脸上倒是欣慰得不行,温柔的开口:“你确定一个人能行?” 杜宛宛再次点头。 “心肝真是朕的乖乖,比以前乖,比以前懂事了,不过朕不放心,还是等朕回来再一起去吧。” 萧绎先是高兴,最后竟不答应。 杜宛宛有点无语,她都做好准备,一个个面对太后,反正太后不可能吃了她,上次也是她一个人不是:“你不要小看我,我说一个人去就一个人,最多。” “最多什么?” 萧绎倒是想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希望不要碰到那些小主娘娘。”杜宛宛没有回答,反而提起别的:“她们也要给太后娘娘请安。” “还有惠妃。”顿了下杜宛宛道。 “惠妃那里,我让她不用过来给你请安。”萧绎听到这里,插了一句。 杜宛宛睥了睥他。 “看朕做什么?” “陛下就让妾一个人见太后娘娘吧。”杜宛宛又转回先前的话题对萧绎。 萧绎:“你还没说最多什么?” “最多陛下要是下朝后发现妾身还没有回来就来太后娘娘那里看一看,好不好三郎。”杜宛宛微微撒娇,拉着皇帝的手,昂着头。 “好!”萧绎哪能说不好,都说到这个份上:“要不然你抱着臭小子去。” 搂过杜宛宛狠狠亲了一口,揉了揉。 “不用,煜儿还在睡。”杜宛宛摇了摇头。 “弄醒就是!” “陛下你真狠心!” “朕哪里狠心了?朕可是为了心肝你好。” “煜儿那么小。” “那又如何,朕还不是要去上早朝,那臭小子凭什么可以继续睡,想睡就睡?”说到这萧绎就怨念。 杜宛宛失笑不已,片刻杜宛宛带着宫人往太后宫里去,萧绎去上早朝。 太后宫里,太后从宫人口中知道皇帝和杜氏昨晚确实歇在承乾宫,具体的没有人知道,皇帝遣开了所有宫人太监,只和杜氏呆在一起。 不知道那杜氏跟皇帝说了什么,哼。 刚才又得知吴氏还有周氏等去了承乾宫请安,知道皇帝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要是误了早朝—— “太后娘娘。” 一个宫人走进来。 “什么?” 太后睥了她一眼。 “惠妃娘娘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宫人小心的说。 “惠妃?” 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惠妃会来,不过想了想就明白惠妃为何会来,不过她不是瞎了眼吗,跑来有用? 心中想着,太后便有些不悦,不好好呆着跑到她这里来请安,她要她专门跑来请安? 不过,想到皇帝还有杜氏。 “让她进来。”她还是对宫人道。 “是太后娘娘。”宫人忙低下头,小心的退出去,太后看着,不再说话,没有过太久,宫人又走了进来。 惠妃也由着身边的宫人扶着慢慢走进来:“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臣妾好久没有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她在身边宫人的搀扶下跪在地上,咬着唇。 太后并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惠妃跪了一会都没有听到太后的声音,她知道太后不高兴,不过她不以为意,仍然低着头:“臣妾想着已经好些了就来给太后娘娘请一下安。” 太后还是不说话。 惠妃等了一会:“臣妾听说皇上昨夜翻了承乾宫的牌子,那位宸贵妃娘娘臣妾还没有见过,今天宸贵妃娘娘应该会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臣妾过来也好给宸贵妃娘娘请下安,还有十几位新进的妹妹,也该见一见。” “请什么安,既然眼晴不好就好好在宫里呆着,还东跑西跑,要请安等眼晴了再请也不迟,急什么,哀家难道还能少了你一个人请安,杜氏那里更不会少了你一个人请安。” 太后声音冷冷的,不悦,不满。 说到最后哼了一声,惠妃心中同样不高兴,太后哪里知道她有多难,她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上还有杜氏。 “起来吧。”太后最终还是让惠妃起来了。 惠妃神色一振,让人扶着站了起来。 “坐吧。”太后又对着一边说,惠妃忙谢过太后坐下,不知道皇上会不会陪杜氏来,最重要的是杜氏会不会来请安? 昨晚杜氏和皇上在承乾宫,皇上一直没走,那些女人去请安一定见到皇上。 “太后娘娘,不知道宸贵妃什么时候会来,皇上会不会一起来。”至于那些新进来的比起杜氏引不起她太多注意。 “闭嘴!” 太后一点也不想再听惠妃废话,直接让她闭嘴。 惠妃心中不舒服,可是却不再多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宫人走了进来:“太后娘娘,惠妃娘娘,宸贵妃娘娘来了。” 宫人跪在地上。 太后皱紧眉头:“来了?” 惠妃精神也来了,不过想到杜氏的得宠,她就恨,杜氏,杜氏,她压下心中的思绪,等着太后开口。 “是太后娘娘。” “一个人来的?”太后没有多问别的。 “是。” 宫人又道。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真的是一个人?”似乎有点不相信,别说太后,惠妃也有些不相信。 “是的太后娘娘。”宫人低着头:“宸贵妃娘娘带着身边的两个宫人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宸贵妃娘娘正等在外面。” 惠妃这下确定了,那个杜氏真的是一个人,皇上没来,她有点失望,同时又有些振奋。 太后确定后,仍有点不相信不过转念想到那个杜氏本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不由恨恨的:“让她进来。” 惠妃看向太后正准备说两句就听到太后让杜氏进来,她还以为太后娘娘至少要让杜氏在外面等一会才会见人。 她想开口,想了想算了,要是叫皇上知道了! 如果是太后自己的意思还好说,偏太后没那个意思,也不知道太后想什么去了,不知道给个下马威? 太后要是知道惠妃想什么,肯定会冷笑,她哪里会不想给杜氏下马威,不过是想到皇帝,哼。 惠妃和太后没有再说话,等着,目光都看着外面。 杜宛宛带着身边的两个宫人等着外面,她出来的时候儿子还在睡,那个男人硬要弄醒了让她抱着来。 “宸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请你进去。”杜宛宛刚想着,就见先前进去的宫人出来,让她进去。 她不由意外,太后不为难她一下? 心中想着,杜宛宛带着两个宫人跟着来人走了进去。 “给太后娘娘请安。” “杜氏。” 杜宛宛一进去就见到了太后,同时也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女人,惠妃。 她没有管惠妃,带着宫人向太后行礼。 太后在杜宛宛进来后就一直看着她,闻言,冷冷一哼。 两个宫人跪在杜宛宛身后。 惠妃并不想起来,只是想到皇上,她还是让宫人扶了她起来,她朝着刚才杜宛宛声音响起的地方:“妾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杜宛宛先是听到太后的声音,再来是惠妃的,不等她反应。 “起来吧,免得皇帝知道又怪哀家不待见你。”太后忽然道,对着杜宛宛:“回去后别又告状。” 杜宛宛从来没告过状,她不知道太后对她误解到什么地步,她吐出口气也没有多说,让宫人扶着起来了,随后看向惠妃:“惠妃也起来吧。” “谢宸贵妃娘娘。” 惠妃最恨的就是最恨的女人在面前,居然无法看到,她几近咬牙切齿。 杜宛宛对惠妃并不熟悉也没什么观感。 “你来做什么。”这时,她听到太后冷冷问她。 “臣妾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杜宛宛开口。 “哀家不用你来请安。”太后直接说。 杜宛宛:“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她微低头。 惠妃无法看到杜氏,只能听,她让宫人扶着站在旁边,听着杜氏和太后的对话,手握紧。 “还算知道规矩!哀家听说昨夜你又勾着皇上,哀家问你,以前的事哀家就不计较,你能不能劝皇帝雨露均沾,你要知道皇家是没有专宠的。” 太后冷冷说罢,突然换了一个语气,认真的对着杜宛宛。 惠妃手又一紧,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杜宛宛听出太后的妥协,可是她能吗,她不能:“对不起太后娘娘,皇上要去哪里不是臣妾能决定的。” “你的意思就是不答应?”太后不待她说完,冷声问。 惠妃紧张得很。 杜宛宛:“是。” 跟着她的两个宫人也紧张,其它宫人都担心的望着太后,惠妃身边的则是担心自家主子。 “很好。”太后语气沉了下去。 杜宛宛以为太后会生气,像上次一样,惠妃也松了口气,要是这个杜氏得了太后的原谅,那她还有什么能比的?好在没有。 “出去!”太后冷漠的看着杜宛宛,指着外面:“哀家不想见到你,以后也不用再过来。” “……” * 另一边,吴柔一行人离开承乾宫后,想到自己不仅没有看清楚宸贵妃,也没有见到二皇子,可是又不敢再求见。 第二十三章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不由看向为首的吴贵嫔吴柔还有柳玉玉嫔,李美人也看向吴贵嫔和玉嫔,穆青青在发现所有人都看向吴贵嫔后也淡淡看了过去,只有周芸周嫔和身边的宫人格格不入,没有人理会她们,仍然失了魂般,扶着她的宫人脸惨白。 吴贵嫔吴柔在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后,对着身边的巧月看了一眼,对着柳玉开口,目光温和的看着所有人:“二皇子早晚会见到,如今二皇子殿下还小,皇上在宸贵妃娘娘那里,时间还长。” 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很是平常的道,这些大家只要稍一想就能想到。 柳玉不愧是以吴贵嫔为首的,不怕叫吴贵嫔柔姐姐,马上接口:“柔姐姐说得对,不需要急。” “嗯。” 吴贵嫔温柔的笑。 “柔姐姐是回延禧宫还是?” 柳玉轻声问。 听了吴贵妃还有玉嫔的话,几个良人美人才人恍然大悟,她们不是想不到,只是一时……之前大家不都是这样想的吗?不过就是没有看清楚宸贵妃娘娘,没有见到二皇子,可见到皇上了呀,虽然皇上眼中只有宸贵妃,她们也不该因此就急了,不该因为一直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就着急。 穆青青淡淡收回目光。 李美人也觉得自己沉不住气,她扫了眼失了魂一样的周嫔,哼,眼神不屑嘲讽,望向吴贵嫔和玉嫔。 吴贵嫔没有回答玉嫔的话,她看向一边,玉嫔有些不解,也跟着看过去,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其它的人也发现,看了过去。 穆青青微皱了一下眉,李馨不明白吴贵妃是什么意思,想问见玉嫔也是满脸不解但什么也没有问她只好等着。 没有过多久,吴贵嫔笑了,其它的人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吴贵嫔身边得力的宫人巧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正小跑着过来:“娘娘。” 所有人都不说话,李馨也咬着唇皱着眉,穆青青冷淡的注视。 玉嫔眼中闪过了然,她对着吴贵嫔笑了笑,吴贵嫔也对她笑了笑,对跪在地上的巧月:“起来吧,如何?” 她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巧月。 巧月顿了顿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抬起头扫了一眼,见都盯着她,只有周嫔,她直接忽略:“娘娘,刚才奴婢去问过,皇上上早朝去了,宸贵妃娘娘。” “怎么?” 吴贵妃见巧月停下来,眼中满意,轻声问道。 除了穆青青不着急,此刻不管是那些良人才人美人还是李美人都着急了,柳玉还能按捺住,不过也看着巧月。 那些宫人也看着巧月。 就是扶着周嫔一脸惨白的宫人也看了过来,随即见自家主子的样子,更是着急得不行。 “宸贵妃娘娘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巧月低下头。 “宸贵妃娘娘一个人?皇上没有陪着?二皇子呢?” 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吴贵嫔开口。 柳玉一听吴贵嫔的话也反应过来,穆青青目光直直落在吴贵嫔身上,李馨满心都是皇上上早朝了,宸贵妃去给太后请安。 另外的良人美人才人和李馨差不多。 周嫔身边的宫人边听边看着自家主子,她该劝住主子的,主子一见到陛下见到宸贵妃就忍不住。 “是宸贵妃娘娘一个人,皇上上早朝去了,二皇子在承乾宫。”巧月道。 吴贵嫔含着笑:“嗯,起来吧。” “是,主子。” 巧月慢慢起身,上前扶住吴贵嫔。 吴贵嫔对她点了一下头,转向玉嫔柳玉,柳玉也正看向吴贵嫔,两人对视,吴贵嫔:“我要回去,玉妹妹你呢?” “柔姐姐?”玉嫔似乎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何什么也没有说,朝着吴贵嫔点头,看得出准备和吴贵嫔一样回宫。 两人说完看向其它人,吴贵嫔首先看向静贵人穆青青,穆青青一脸冷淡,什么也不说,玉嫔也看过去,微微皱了下眉。 李馨和另外的良人美人才人在刚刚玉嫔和吴贵嫔说话的时候已回过神来,她们只隐隐听到方才吴贵嫔和玉嫔的话。 其它良人美人才人发现吴贵嫔和玉嫔准备走了,都急起来,可是又不敢随便开口,李美人李馨咬了咬牙,上前走到玉嫔和吴贵嫔面前:“皇上上早朝去了,宸贵妃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二皇子在承乾宫,贵嫔娘娘和玉嫔娘娘要回宫?”疑惑又不解,似乎不相信。 就在这时,静贵人穆青青淡淡的对着柳玉和吴柔行了行礼,看向身边的宫人:“回宫。” 说完转身就走。 冷若冰霜,很符合她平时的言行。 让所有人愣在原地,穆青青身边的宫人也呆了呆行过礼才忙跟上去,眼见着主仆俩越走越远,看样子是回宫去了。 吴贵嫔脸色变了下,又恢复,玉嫔脸色很不好,侧头望向吴贵嫔,直到吴贵嫔摇了摇头才没有说什么。 但其它的人,像李美人李馨就傻了眼,然后就是不满,这个穆青青居然敢对吴贵嫔不敬,还有玉嫔。 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得了皇上喜欢的静贵人?皇上眼中哪里有她,狂什么狂,得意什么得意,皇上不过是,不过是——不过是个笑话,凭什么比她的位份高? 李馨李美人不满极了,恨不能追上去,大大的嘲笑一番,然后和她理论理论,要不是她还要从吴贵嫔那里知道皇上的消息,哼。 李美人狠狠瞪了瞪静贵人的背影,回头对着吴贵嫔和玉嫔,刚要开口。 吴贵嫔和玉嫔当然是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 “贵嫔娘娘玉嫔娘娘你们要回宫?”李馨还是有些不相信。 吴贵嫔和玉嫔微点头。 李馨张着嘴。 “李美人还是回宫吧。”吴贵嫔道。 玉嫔虽没有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是赞同的。 李美人一时不明白,贵嫔和玉嫔难道不该有什么计划?吴贵嫔和玉嫔不再多说,朝其余的人点了一下头扶着宫人的手就走了。 李美人:“……”其它的良人才人美人也:“……”她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半晌,见吴贵嫔还有玉嫔都走远,李美人还有众良人才人美人相互看看,纵是她们想做什么,可吴贵嫔玉嫔静贵人都走了,有人想到周嫔,李美人李馨也想到了,只是一看到周嫔的样子,几人又收回目光。 都惹得皇上生厌了,也就这个周嫔才一开始就惹了皇上的厌弃还被禁了三个月的足,想到周嫔做的事,都不屑的别开头。 也不知道周嫔是怎么想的,居然如此没有脑子。 当然不屑的同时幸灾乐祸是必不可少的,有周嫔冲在前面,她们才安全,有了周嫔才有嘲笑的对象。 特别是周嫔出生好长得又好,大家都以为会得宠,几人还是知道周嫔落得这个下场便是太自持美貌了。 她们今后要注意,皇上什么样的没有见过?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很快也散去,李美人看了眼周嫔也走了,留下周嫔还有扶着她的宫人。 “娘娘。” “……” “主子。” 扶着周芸的宫人狠狠瞪了眼李美人离去的方向还有几个良人美人才人,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情绪,白着脸对着自家主子。 “主子。”她知道那些人都看不上主子,都在嘲笑主子,觉得自家主子自持美貌看不起人才落得这个下场,可她知道主子不过是爱慕皇上,不过是伤心,不过是太难过,皇上太狠心,主子并没有什么错。 “走吧。”忽然她听到自家娘娘的声音,她神色一怔,看向主子。 一直失魂落魄的周嫔周芸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脸白得透明,神色悲伤,眼神阴郁,国色天香的脸透着深深的忧郁,但好歹清醒了过来。 “主子!”宫人一见,就要跪下去,主子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怎么没有发现,难道主子早就醒来? “不用,走吧,回宫,她们都看不起我,都在笑话我,我就是一个笑话,皇上,宸贵妃娘娘,皇上真的是太无情了!”周芸拉住宫人的手,踉跄着离去,以前是她太傻了,一心爱慕皇上,不听父亲和娘的话,等成了笑话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也好,从今而后,她不会再傻傻的,君既无心我便休,她曾经只想要皇上的宠爱和心,她以后只想要权利。 高高在上的权利,当然她也要皇上的宠,但只是宠,她也争宠,可她不会再付出真心,皇上宸贵妃都是你们逼我的。 不要怪我,终有一天皇上你会后悔!还有宸贵妃,还有那些笑话她的人! * 杜宛宛没想到太后娘娘真的这么轻易放过她,让她以后都不用去请安,离开后她仍然有些不相信。 不过慢慢她大致猜到了太后娘娘的想法。 她犹记得离去前,惠妃有些不相信的表情,她看得出惠妃想说什么,只是最后不知为何没有说。 可能是顾忌太后娘娘,杜宛宛没有多想,带着宫人回去了,回到承乾宫后想到皇儿。 然后她知道了那些来给她请安贵嫔还有美人都回了宫。 杜宛宛原本以为去太后娘娘那里会碰到,看来很多事和想象中有时是不同的,她没有多去想。 见到皇儿,煜儿正在榻上趴着,见到她马上就笑了起来,要她抱,抱了一会,就要出去。 这两天那个男人抱着出去过几次,这孩子就变得很喜欢到外面去,因为不像以前她能去的地方不多,她已经是宸贵妃,宫里的人都知道,便带着宫人抱着煜儿去了外面,不过并没有去太远,所以没有碰到什么人,在外面呆了一会,玩够了,又抱着回去。 回去后又玩了一会东看西看,扭着小腰这边扭扭,那边扭扭,一刻也不消停,弄得人累得不行。 待奶嬷嬷抱过去喂奶后杜宛宛往承乾宫去,走到半路,想了想,又往回走。 走到半路,杜宛宛就遇到了萧绎。 萧绎远远看到妇人,他几步走过去:“心肝!”一下朝他就往回赶,就怕这心肝有什么。 回到寝发现心肝不在,又赶往承乾宫,要是还不在他就准备去母后那里领人了。 这一早上他心中一直记挂着这个心肝妇人,没一刻能不记挂。 刚才还在想要是心肝受了什么委屈,他要怎么做。 谁知道一抬头就见到这心肝。 真是他的乖乖,知道他担心。 “皇上。” 杜宛宛也没料到会在路上碰到皇帝,她愣了下,才想到他这时该下朝了,让宫人扶着走到他面前:“你怎么?”随后明白他可能是来找她。 “笑什么?” 萧绎一把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低头看着她:“朕担心你才来找你,你想什么呢。”母后竟没有为难这妇人? 他只要一想就知道,不然妇人怎么这么快? “皇上你好像很担心?是来找妾身?”杜宛宛笑着问,昂着头。 “你说朕担不担心,朕一下朝就赶过来,没见到人,就怕你受了委屈,要是再不见你,朕就要去母后那里了,还好碰到了,没事吧?” 萧绎恨不能打她,不知道他多担心啊,还笑,笑成那样子,叫他牙痒痒的,白眼狼。 “三郎,你不会不知道妾身早回来了吧?”方才杜宛宛就觉得有些不对,这时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个男人话中的意思是还不知道她早回来了,还准备去太后那里要人! 这?怎么可能,他没有问人? 杜宛宛满脸诧异,萧绎听了杜宛宛的话一下子呆在那里,片刻回过神来,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沉下脸,盯着杜宛宛:“你的意思是你早回来了,那你在这里是?还有。” “是啊三郎,我早回来了。”杜宛宛马上把去见太后的经过大致的对眼前男人讲了一遍,萧绎闻言总算明白。 “你这心肝。” 萧绎不由弹了一下杜宛宛的额头。 杜宛宛仰着头笑,她也没想到会闹这样的误会,不过想到他是担心她,她忙不笑:“谢谢三郎。” “也不知道派人来给朕说一声,让朕一下朝就紧赶慢赶回来,都来不及多问,要是没有碰到心肝不是闹笑话了吗?说来说去,都是朕太急。”萧绎不满的哼哼。 “不管如何说,陛下都是关心妾身,妾身心中都有数的。”杜宛宛连忙安抚。 “这还差不多。” “三郎,我以为你会问的。” “朕要是知道就不会急着来。”萧绎说着看向退到一边的总管公公还有几个宫女,脸色不好。 杜宛宛一眼就知道他准备怪罪他们,忙拉住他,转开话题:“你没见到煜儿?” “那臭小子怎么了?”萧绎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点破。 总管公公还有几个宫人都不由松口气,刚才陛下的样子是要怪罪他们,其实总管公公也没料到皇上什么也不问,就要往太后那里去,幸好半路遇到太真夫人。 太真夫人以为陛下知道,差点就弄了个乌龙。 太后宫里,太后沉着脸,惠妃不明白太后怎么就这么放过杜氏,一点刁难也没有,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把杜氏打发了。 还让杜氏以后都不用来。 惠妃先前担心,着急,可是现在。 要是她是太后,她一定不会放过杜氏。 太后原来不是就在这样做?为什么突然就不做了,是太后心中另有打算,还是真的打算放过杜氏了? 她还想从中插一手,或者从太后身上多知道一些东西,好对付杜氏呢。 惠妃脸色变了又变,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得住:“太后娘娘,你就这么让宸贵妃走了?” “你想怎么样?” 太后本就不悦,见过杜氏后更是不高兴,只是想到皇帝便没有表露出来,现下听到惠妃的话脸色一沉,看向惠妃。 “太后娘娘。” 惠妃再瞎还是听出太后的不高兴的。 太后好像很不高兴。 是因为杜氏还是? 惠妃不敢多猜测:“太后娘娘,臣妾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太后娘娘好像不喜欢宸贵妃娘娘。” “是你不喜欢才对。”太后是最不喜欢被人作筏子的人,惠妃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耐性。 “太后娘娘!”惠妃神色大变,忙要跪下来。 “惠妃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哀家不需要听你的,好了,没什么事就回宫去吧。”太后要不是看她眼晴瞎了,哼,她冷冷对着扶着惠妃的宫人道。 “娘娘。” 扶着惠妃的宫人一听脸色一白,就要扶着惠妃离开。 惠妃今天来太后这里,除了想见到杜氏,看一看那些女人来不来,太后会不会刁难杜氏以外,还想从中插一手,皇上要是陪着杜氏来她便可以见到皇上,她想了很多,可到了最后她一样也没有完成。 太后太叫她失望,杜氏也是,还有那些新进的女人,皇上也没有来,明明太后就可以刁难杜氏的,皇上也不好说什么。 太后还警告她,她不过是提一提,太后就不满了,还要赶她走,惠妃心里全是不满,不满意。 “送惠妃出去。”可惜不等惠妃想完,太后已经冷着脸对一边的宫人道。 惠妃满肚子气着离开的。 “不知所谓,以前的聪明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见惠妃离开,太后冷着脸。 回去后,惠妃便知道了那些女人从承乾宫出出来便各自回去了,杜氏去了皇上的寝宫。 她们就是欺负她眼晴瞎了。 “该死的杜氏,还有那些女人,太后!” “……” 不到晚上,关于周嫔惹恼皇上被禁足三个月的消息便传开,太后没有在意,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后,脸色才有些变化。 “又是杜氏,皇帝。”皇帝什么她没有说。 宫人更不敢说。 惠妃同样在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咬牙切齿,皇上对杜氏可是好得不行,不过是看一眼,那个周嫔一点用也没有。 一个被弃的棋子。 最好是恨起杜氏,要是能有所作为就好了,她会帮忙,还有那些女人。 杜氏不是得宠? 很快便到了晚上,这一晚,各宫都等着,不知道今晚皇上会?惠妃和太后也关注着,不久,各宫都知道了,皇上仍然翻的是承乾宫的牌子。 宸贵妃杜氏侍寝。 不止如此,接下来好些天都皇上翻的都是承乾宫宸贵妃杜氏的牌子,除此外没有召见过后宫任何一人。 很多人就算知道皇上宠宸贵妃,可也想着也许过些天皇上就会召幸其它人,可谁知道没有。 渐渐的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 似乎皇上真的不准备召幸其它人。 因为太后发话,杜宛宛也没有再去给太后请安,二皇子倒是由萧绎带着去给太后请过安。 延禧宫花园,吴贵嫔由着宫人扶着正在赏花,旁边站在玉嫔柳玉,两人似乎在随意说着话。 “柔姐姐,皇上看来——”玉嫔没有带宫人,看向身边的吴贵嫔,吴贵嫔对着巧月摇了摇头,让她下去,回过头来看着玉嫔。 “妹妹急了?” 她带着笑。 “柔姐姐。”玉嫔对上吴贵嫔打趣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不自在,看来柔姐姐并不急?看着柔姐姐的样子,心中的急切也少了许多,她冷静下来:“我是替柔姐姐着急,柔姐姐这么好。” “呵呵。”吴贵嫔听了却是笑了,笑着摇头。 玉嫔急了:“柔姐姐我说真的,皇上看来不准备到其它宫了,看来不准备幸新人。” “我知道。”见玉嫔急了,吴贵嫔伸出手拦下她,让她不要急,这些日子皇上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大家因为她之前说的话沉下心并没有争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等着皇上召幸新人,可如今来看,怕是都急了,也又要有所动作了。 “大家都急了吧,是不是?” “对,柔姐姐,大家都来问我,姐姐你怎么想,如今宸贵妃娘娘势大,大家都是一起入宫的,就该一起。”玉嫔语气有些嘲讽。 “你觉得呢?”吴贵嫔不置可否,温柔的问。 “我也觉得是,当然在我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柔姐姐。”玉嫔先是点头,随后马上表白心意。 “我知道。”吴贵嫔忙点头,看着玉嫔:“你今天来是?” “李美人来求见过柔姐姐吧?”玉嫔问。 “嗯,李美人前两天来过,也是和你一样。”吴贵嫔睥她一眼,继续开口:“我让她等等。” “还要等下去吗?”玉嫔有些不解。 “你怎么想的,她们怎么想?”吴贵嫔反问:“静贵人呢有什么动作没有?” “没有。” 提到静贵人玉嫔有些泄气,不过想到别的,她提起精神:“柔姐姐是不是找个时间给太后娘娘请安?” 那个静贵人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哼。 “既然没有,那就不需要急。”吴贵嫔说。 经过这些日子,她了解得更多,对太后娘娘,宸贵妃,皇上,还有惠妃。 “可。” 玉嫔就要开口。 吴贵嫔打断她:“没有可是,你告诉她们,静贵人都等着急,她们急什么?” “是啊。”静贵人当初可是得了皇上喜欢的,就算不是真的喜欢,可也不一样,她都没急,玉嫔忽然又想到周芸那女人。 “周芸——” “她怎么了?”吴贵嫔不解。 “没什么,我听柔姐姐的,她们要是不听就算了。”玉嫔最终决定听吴贵嫔的,她相信对方。 吴贵嫔安抚的笑笑,两人连着赏花,这个季节能赏的花并不多,不过今天天气很好。 “娘娘,玉嫔娘娘。” 先前出去的巧月走了进来。 吴贵嫔停下步子看向巧月,玉嫔也看过去,不知何事? 想到李美人,难道是? “娘娘,玉嫔娘娘,娘娘太后娘娘让人来传你过去,说是想见一见你。”巧月先请安,请完安后看了一眼吴贵嫔,得到示意,便当着玉嫔的面说。 玉嫔柳玉很是意外,然后回味过来,脸上有欣喜,她喜悦的侧头望着吴贵嫔,吴贵嫔对她笑笑,盯着巧月:“太后宫里来人?” “是主子。”巧月见状点头。 吴贵嫔没有再问,巧月也不多说,玉嫔看在眼里也盯着吴贵嫔,过了一会没有听到吴贵嫔回答,她不由有些急:“柔姐姐。” “既然太后娘娘召见,当然要去。”吴贵嫔没有让她再多说,跟着道,玉嫔脸上一喜点头:“对。” 巧月没有说话,只待主子决定。 “走吧,去见太后娘娘。”吴贵嫔随后又道带着巧月离开,玉嫔也跟在一旁,太后是遣的身边的宫人,吴贵嫔还有玉嫔一见就认出来了。 选秀的时候见过,见了礼,吴贵嫔让对方稍等,带着巧月收拾了一番才出来跟着对方往太后宫中去。 玉嫔在之前就回去了。 要说玉嫔一点别的想法没有是假的,可是那是柔姐姐,太后娘娘召见的是柔姐姐不是那些叫她讨厌的人,很快她便放下了。 而吴贵嫔被太后娘娘召见的消息各宫没多久也都知道了,大家都观望着。 这个时候,又有宫人求见玉嫔。 是惠妃娘娘想见一见玉嫔,玉嫔先意外,之后便跟着宫人去了,惠妃要见她,不知道? 各宫再次关注。 “朕已经在朝上宣布南巡。” “南巡?” 杜宛宛早就听他说选秀后就带她南巡,可是这么快?男人一下朝回来就对她说。 “是啊,朕不是和你提过?” 萧绎站在杜宛宛身前,看着她手上的绣活,杜宛宛正在绣东西,她愕然抬着头。 第二十四章 “你是说过,可是。”杜宛宛慢慢平复心中的惊讶,她只是没料到这么快:“什么时候?”她顿了一下。 “半个月后。”萧绎开口,俯下身点了点杜宛宛手上的绣活。 “半个月够吗?”杜宛宛昂着头。 “嗯,早就让下面准备了。” 萧绎点了点头,对着那绣了一半的小衣:“这是那臭小子的?”语气很有些不满,不满意,不悦。 杜宛宛见他颔首便没有就此再问,既然他说够那么就不会有问题,半个月后南巡?她曾听说过南巡。 从京城出发渡黄河后乘船沿运河南下,一直到江南,她也能去江南?刚想到这就听到他不悦的话,她回过神低头一看,见他正不悦的瞪着她手上做了一大半的小衣,随后反应过来,她看向他,发现他果然不悦:“嗯。”她点头。 他不悦什么? “就知道给那臭小子做。”萧绎在看到眼前妇人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后,更是生气了,不由哼了声,冷冷道。 说完站直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还有手上那臭小子的小衣,再次哼了声。 “你这是?” 杜宛宛仔细的在他脸上看了看,已经知道他可能为什么生气了,心中哭笑不得。 “整天就只知道想着那臭小子。” 萧绎还是居高临的睥着。 “呃。” 杜宛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想不起朕就算了,反正你也没有给别人做,也没见你做这些,可是哼。”萧绎又哼了一声。 杜宛宛更觉哭笑不得了,这男人:“那皇上的意思?”她仰着头,望着他,轻声问道。 “朕什么意思?问朕做什么,自己想。” 萧绎快气倒了,这妇人还是这么的不识趣,就不会说一声,妾早就给皇上准备了,只是不好意思给皇上,怕皇上嫌弃? 这妇人怎么就不知道哄一哄他,还傻愣愣的问他,没情趣的东西,没有心的白眼狼。 萧绎一边在心里不满的想着,脸上越发的冷。 杜宛宛平时很少做针线活:“妾身本来就准备给三郎做点什么,只是还没有决定,为了怕三郎嫌弃,所以先练练手。” 她缓下声音,慢慢道,当然这是假的。 “哼。”萧绎见这妇人总算是知道如何说,再一次哼了一声,他俯下身,嫌弃的看了看她手上给那臭小子绣的小衣,挑剔的看了几眼:“这还差不多,既然觉得自己不行就多练练手,朕可不要和这臭小子一样的。” “这是当然。”杜宛宛听出他嫌弃的话中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道。 萧绎脸色彻底缓和了下来:“你已经好久没有给朕做出东西,就绣一个荷包吧,嗯,绣个十个八个,朕换着用,再给朕做几件里衣,嗯。” 眼见男人还没有完,杜宛宛忙打断他:“知道了陛下。”怕他再来十件八件里衣,这个男人穿的有专门的针线宫人做,哪里用她。 所以她才没有给他做什么,这几天她没事,想着给玉姐儿亲手做几衣小衣,忽然想着还没有给煜儿做过,几天下来由于太久没做生疏才做了一大半,现在又被男人闹上。 不知道要做多少她才能做完这个男人说的。 不过他既然要,给煜儿做完她便给他做就是,不管做多久,不管他到时穿不穿,不然就怕这个男人不放过她。 “反正你要比给那臭小子做的多几件,不然朕会生气的。”萧绎也知道适可而止,对着杜宛宛。 “知道了!” 杜宛宛大声的道。 “这才乖,才是朕最疼爱的好贵妃嘛。”萧绎笑了,抬起杜宛宛的下颌,不让她动,一下亲了上去。 杜宛宛手上还拿着绣了一半的小衣,想动,可是压下来的男人扣着她的下颌和身体,她无奈得很。 一吻即完,萧绎松开嘴,杜宛宛忙转了转头。 萧绎脸上带着笑,凝着杜宛宛:“朕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朕是不是曾经叫过心肝给朕做荷包?” “啊?”杜宛宛怔了下:“以前?” “是啊,朕记得好像有,好像没有。”萧绎笑眯眯的。 “是吗?” 杜宛宛看着男人挑了挑眉:“不会是皇上记错了,是和别人说过吧,一定是陛下和别人说过,还以为是和妾说过!”话中带着股子幽怨和伤心。 “你这东西,居然怀疑起朕!萧绎心中只有你这东西你还不知道?明明知道还说,明明知道朕的心意。”萧绎哪里会不知道这妇人的心思在想什么,一把把她拉到怀里,见妇人还拿着给那臭小子做的小衣,不悦的一把把它拿开。 “还拿着做什么?朕都回来,陪朕!一会再给那臭小子做。”把它放到一边就把怀中的妇人抱起来,抱着走到榻边坐下,搬着妇人的脸。 “陛下。” 杜宛宛很无奈,她还要绣呢。 “心肝。”萧绎却很高兴,就那样抱着心肝的头还有身体,把她揉到怀里,低头再次亲下去:“朕的心肝太真。” 杜宛宛:“……”这是白天啊,一想到他有时才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 一直到过了好久,男人才放过她,杜宛宛看着他,萧绎也低头凝着杜宛宛,看着她在他怀里如一朵盛开的桃花,他眯起眼,风流多情:“等到晚上朕再好……”说到最后,凑到杜宛宛耳边咬了一下。 咬得她发痒不由自主推了推他。 “推朕做什么?”萧绎像是不爽,抬起头看她。 “陛下。”杜宛宛无奈开口,用力的推开他,站了起来,她就怕他又来或者——她快速走到一边。 “陛下还是说一说南巡的事吧。”她说。 “你想知道什么?” 萧绎倒是没有追过去,好整以暇的手枕着头,懒洋洋的躺在榻边望着站着的杜宛宛,神色轻松,隐隐似在回味。 杜宛宛让自己直接忽略,她走到另一边坐下:“太后娘娘知道吗?” “母后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 萧绎漫不经心,眸光闪了闪。 这妇人到底想说什么? 杜宛宛想了想:“你不去和太后娘娘说一声?” “不用,朕已经让人去给母后说了。”萧绎还是不知道这妇人到底要说的是什么,这妇人! “陛下准备带哪些人去南巡?”杜宛宛沉下声。 “这才是心肝你想问的吧。”萧绎觉得自己总算是知道心肝想问的是什么,他眯缝着眼:“朕一会给传旨后宫,至于南巡的人选,当然是。”是什么他没有说,只是笑。 杜宛宛有些恼,这个男人明知道她要听什么。 “心肝怎么不问朕,心肝只要问朕就告诉你。”萧绎脸上笑容加深,发现妇人竟不问,哼。 “我不想知道。” 杜宛宛也不想听了,随便他带谁去,她起身就要去拿他扔到一边她给皇儿做的小衣。 “你。”萧绎有点傻眼,这妇人,他坐直身盯着她的身影:“心肝啊,你就不想知道?” “不想。”杜宛宛也不看他。 萧绎:“……” “妾身还要给皇儿做小衣,陛下请便。”杜宛宛拿过做了一大半的小衣边看边说,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了。 “你这心肝。”萧绎瞪了杜宛宛的身影好一会,见她理也不理他,他只得起身,从榻上下来,几步走到杜宛宛面前拉过她的手,不让她看那小衣:“朕带谁去,当然是带心肝你去,至于其它的人,心肝说了算,心肝要是不喜欢,就谁也不带,不过母后肯定要去的,别的女人就看心肝了。” 他温柔又宠溺的说,摩挲着她的脸,俯身让她抬头。 对上他温柔宠溺的眼,听着他的话,杜宛宛有点不自在,这还差不多,她微微别开头:“还是皇上决定吧,太后娘娘并没为难我。”她轻轻的说。 “真的让朕决定?” 萧绎跟着转头,对上她的眼。 “嗯。” 相信他不会叫她失望,杜宛宛心想着。 萧绎也不可能叫她失望,他沉吟了一下:“那就心肝一个吧,朕就带心肝一个,然后便是母后。”他早朝时宣布南巡,不用多久宫外也会知道,他的决定无人敢置疑,母后那里他派了人去告之,后宫就是一道旨。 “那些女人刚进宫,惠妃眼晴瞎了就留下照顾兰儿,姑姑那里知会一声,还有南阳那里也知会一声,到时候有南阳在朕要是忙的时候可以和你说说话,姑姑那里姑姑也喜欢你。” “这样好吗?”他没有叫她失望,只是要是太后那里不愿意呢,杜宛宛道。 “有什么不好的,朕说了算。” 萧绎沉声。 “嗯,要是太后娘娘那里——你就带上她们,也没有什么,只要三郎你不看她们,不宠幸就好。” 杜宛宛主要是怕太后那里不好过,也不想他到时候为难了。 “好。” 萧绎看出她的心意,不禁一笑也不多说。 反正他眼里哪会看到别的人。 杜宛宛才不去想什么早晚他都会宠那些女人,他不可能只和她一起,她想法已经完全不同了。 “要是你想见玉姐儿,朕让南阳带上。”萧绎觉得妇人又懂事又一心是他,一高兴就想让她也高兴。 虽然他不想让这心肝看到玉姐儿,但,这次例外。 “三郎?” 杜宛宛在不久前还想到女儿,如今听他提起,认真的凝着他的眼。 “朕好吧?”萧绎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拍了拍她的脸,把她拉起来,一手拉她一手拿过她手上给臭小子的小衣放到一边揽着她再次坐到榻边:“朕会不知道她怎么想?朕还不是想你高兴。”意味不明睥着她。 “陛下。”杜宛宛不好意思笑笑,凑过去亲了一下他。 萧绎大老爷一样等着。 “江南是什么样的?” 杜宛宛亲完,坐回去望着他。 萧绎原有点不满足,闻言拉住她的手:“江南啊?” “是不是和书上说的一样?”杜宛宛问,她在书上看过,不知道是不是一样? “嗯,差不多。”萧绎思索了一下,想了一下书上对江南的描述,朝着杜宛宛点了点头:“你在哪里看到的?” 杜宛宛把自己看过关于江南的书说了说,萧绎听完对她再次点头。 “那。”杜宛宛还待再说,萧绎一把捂住她的嘴:“好了,到时候朕带你到处去逛逛,沿路都带心肝去逛逛。” “南巡要经过很多地方吗?”杜宛宛用手把男人的手拔开再次问:“还有需要带哪些东西?” “嗯,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自会有宫人准备,好了心肝。”见这心肝问了又问,萧绎有点不耐烦了,问清楚了他到时候怎么给她惊喜?他用力捂住眼前妇人的嘴,不让她再发问,扣住她的双手,想了想,松开手,直接用嘴堵住她的嘴,还有奏折没有看完,要不然真想把这心肝…… “哇哇哇哇。”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响亮的哭声,让萧绎脸色发黑,那臭小子又来了,杜宛宛先是急,随后一看男人的样子,就想笑。 她的儿子知道她被欺负了,帮她还了回去。 “这臭小子。”萧绎只得放开杜宛宛,往外面去,杜宛宛跟在后面,到了殿外,正好听到宫人的话,一时脸红了。 “殿下,皇上和娘娘——” “你们在做什么?”萧绎一下就看到被奶嬷嬷抱着的臭小子,脸色臭臭的,杜宛宛不自在的站在后面。 “陛下,贵妃娘娘。”所有人一愣,忙行礼,萧绎不理会伸出手臭臭的接过哭得哇哇哇的臭小子,杜宛宛见状快步上前抱到手上:“煜儿乖不哭。” 萧绎看着空着的手,脸更臭了,其它的人埋着头。 太后宫中,太后看着下面的吴贵嫔,脸上看不出情绪,过了一会,她才叫起,吴贵嫔规矩的跪在地上,她心中猜测着太后召见她的目的,太后不叫她她也不在意,直到听到太后的声音,她低眉敛目:“谢太后娘娘。” 然后慢慢规矩的起身。 太后一直都盯着吴贵嫔的表现,这个吴贵嫔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最规矩的,从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也是规矩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召见她的原因。 规矩的总比不规矩的好。 当然不规矩的也有不规矩的用处,规矩的则有规矩的用处,只看如何用,用得好不好,效果如何。 但从心里来说,她更喜欢规矩听话的,这个吴贵嫔就是。 “不必多礼。” “谢太后娘娘。”吴贵嫔当然不会把太后的话当真,面上诚恳的谢过太后,她保持最规矩的姿态。 “进宫这些日子觉得如何?”太后淡淡的又问。 “回太后娘娘的话。”吴贵嫔一听马上谦卑的开口回答:“妾身在宫中很好,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至于太后是不是真的关心这并不重要。 “哀家很喜欢你守规矩。”太后接着又说。 “臣妾惶恐,多谢太后娘娘抬爱。”吴贵嫔吴柔一脸诚惶诚恐,忙又跪下下去,太后就喜欢她的守规矩?呵,她要是完全信才怪。 “你祖母一向便很守规矩,你是她的孙女,难怪也是如此守规矩。”太后提起吴贵嫔的祖母,也就是当今威远侯府老夫人。 吴贵嫔依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太后娘娘抬爱了,祖母在臣妾进宫前曾对臣妾说过,入宫后要守规矩,太后娘娘最是喜欢守规矩的人,所以——” 话未完,可是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祖母进宫前还和她说了很多。 因此她才能完全沉下心不着急。 太后神色难得的缓和了些:“你祖母说得很对,哀家确实喜欢守规矩的,守规矩的才活得长,哪里不需要规矩?安安份份的不去东想西想才能活得久,这是哀家的警告,皇家人也都喜欢守规矩的,容不下不守规矩的人。” 语毕,声音严厉,不知道想到什么。 吴贵嫔心中隐约有所猜测,不过没有时间多想,她:“臣妾不敢不守规矩。” “哀家相信你。”太后仔细的注视了吴贵嫔一会,沉着声音:“你也不要太紧张,哀家只是一说,你祖母一生便活得明白,想必你也会,等到有机会哀家让你祖母进宫来看看你,一入后宫深似海,威远侯府一向忠君,只要你守着规矩,哀家不会亏待你,皇上那里也不可能亏待。” 这里面的含义很深。 深得吴贵嫔怔了下才反应过来。 太后是在向她承诺,只要她听话懂事,守规矩,那么看在这些的份上还有威远侯府的份上她会帮她。 皇上那里也不会亏待她,也就是说皇上也会给她应得的。 太后能让皇上宠幸她? 吴贵嫔早就察觉太后召见她的用意,她照着祖母说的做,得来了这个机会,太后也没有出乎意料。 那么该她表态,该她做些什么了。 “你能做到吗?” 太后还以问。 “臣妾能做到。”吴贵嫔没有想太久,想着祖母说过的话,规矩的回道:“臣妾会谨守规矩,好好侍侯皇上,这些本就是该做的。” 太后深深的盯着吴贵嫔:“这些是你该做的。” 吴贵嫔:“……”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太后询问。 “臣妾平时喜欢看看书,绣些东西,养养花,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太后娘娘。”吴贵嫔脑中飞快的闪过很多东西。 “皇上喜欢……”太后低低的说了一句。 吴贵嫔脸上惊了下,很快恢复,心中大惊,随后带着喜意,太后娘娘已经要帮她了吗,她仔细的听着。 太后却没有说太多,只简单了说了一些,吴贵嫔见太后停下也没有不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了,哀家今天见你也是想问问你,明天开始你早上过来陪陪哀家,哀家这里人虽然多,但你这孩子守规矩哀家喜欢。” 太后提出让吴贵嫔明天早上开始过来。 吴贵嫔愣也没有愣就答应了下来,太后纵使没有说明白,可她哪里会听不出太后的意思。 刚刚太后告诉她皇上的喜好,现在让她明早过来,这样她就能见到皇上。 吴贵嫔又不是傻子,心中更喜,面上当然看不出来。 太后说完话就观察着吴贵嫔的表情,此时不由有些满意:“哀家会传旨后宫,皇上还算孝顺哀家。”一切都点到为止。 “臣妾蒙太后娘娘看得起,一起尽力服侍太后娘娘,不让太后娘娘失望,不辜负太后娘娘的心血,臣妾就怕皇上误会什么。” 虽然太后安排得很好,不过吴贵嫔片刻就冷静了下来。 “有哀家在,哀家会安排好。”太后没有不悦。 吴贵嫔听太后这样说也不再多说。 太后如今看重她,要是她做得不入太后的意,肯定会转而扶持其它人,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会尽力。 当然一切以陛下的喜好为前提。 不过既然太后定心扶持她,她也不会辜负。 见吴贵嫔的时候太后是把宫人都遣出去了,见吴贵嫔不止规矩还识趣听话,她对着外面:“来人。” 在惠妃宫里,惠妃也在见着玉嫔柳玉,惠妃是隔着屏风见的玉嫔,玉嫔跪在外间。 “玉嫔起来吧。”过了好一会,惠妃才叫玉嫔起来。 玉嫔脸上有些白,她没想到惠妃一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膝盖又麻又酸,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她只是一个嫔,惠妃是四妃之一,连柔姐姐也比不上,哪怕她的出身比惠妃好得多。 就算她看不起惠妃,表面上也要低头。 只是一想到她被惠妃给下马威,不少宫人看到,她就不由握紧双手,惠妃竟躲在屏风后面见她。 屏风后面,惠妃有得意有嫉妒,任你出身再好还不是给本宫行礼? 不管你们出生多好,只要不是位份比她高的,惠妃想到杜氏,脸色扭曲了一下,她不让自己想那个杜氏,早晚她会让杜氏给她行礼。 想着外面跪着的玉嫔,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又不由嫉妒,这个玉嫔是她这些日子观察后觉得最合适的。 可是每每想到这个玉嫔出生好,一入宫就是嫔,说不定就会得了皇上的宠,她就止不住不怨恨。 因而忍不住给了下马威。 也是怕这个玉嫔一旦得了她的扶持得了宠不把她这个惠妃放在眼里。 “玉嫔是不是正怨本宫?” 惠妃脸色一沉。 “妾身不敢。” 玉嫔柳玉哪怕真的怨,却不会说出来,一听惠妃的话,她咬着唇忙道。 “不怨本宫就好,本宫也是为了你好。”惠妃也不想这个柳玉真的怨上她,要怨就去怨杜氏。 若她真要是怨上,她也没办法,但她会让她更恨杜氏,对此惠妃还是有自信的。 “妾不敢。” 柳玉玉嫔见惠妃居然如此无耻,竟说是为她好,以为她是傻子? “玉嫔想不想得宠。” 惠妃不是拖拉的人,也不多问玉嫔,多说别的,直接问她想不想得宠。 “惠妃娘娘1” 玉嫔真有些被吓到,这个惠妃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玉嫔有些紧张起来,要是惠妃要对她做什么,她可是没有办法—— “怕什么,就说你想不想得宠,难道你不想,那本宫找错人了。”惠妃有些不屑,这个玉嫔胆子真小。 “惠妃娘娘,妾,妾。”玉嫔这一会倒是听出惠妃是说真的了,她安下心,知道自己猜测的多半是真的,不过还是没有马上表现出来。 “你只说想不想?” 惠妃则有点不耐烦。 “想。” 玉嫔原本打算再看看的,可听出惠妃话中的不耐,咬了咬牙,下了决心。 “哼。”惠妃却更不满了,果然想得宠,她还想圣宠了,可是皇上哪里看得到她,这个玉嫔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想归这样想,惠妃还是知道自己要帮着玉嫔得宠,只有这样她才能达成她的目的。 玉嫔感觉到惠妃不高兴,不用多想她就知道为什么,都是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谁不想得宠? “本宫会帮你。”惠妃这时说。 “谢娘娘。” 玉嫔听到自己要的,松口气。 “你没事就多到本宫宫里,本宫会让你和大公主见见,等到合适的机会本宫会请皇上来看大公主,到时候。” “谢惠妃娘娘。” 这正是玉嫔所求。 “不用谢,本宫也有自己的目的,等你得了圣宠,到时候本宫会和你说,听说你和吴贵嫔关系极好?”相比于玉嫔的好心情,惠妃的心情可不好。 “到时候任凭惠妃娘娘差遣。”玉嫔是聪明人,好话人人都会说,只有让惠妃满意高兴了她才能更快得宠。 而柔姐姐,玉嫔眸中划过一抹光。 “妾和吴贵嫔一向很好。” “听说太后很是看重吴贵嫔,你要是想得宠,那么吴贵嫔那里。”惠妃依然说一半留一半,欲言又止。 “妾心里有数。” 多的玉嫔不愿说了,她是真把柔姐姐当姐姐,只是皇上! 惠妃也不逼她,她也有她的打算。 玉嫔和吴贵嫔一个被太后召见,一个惠妃要见,这让后宫其它人都猜测不已,不知道太后会和吴贵嫔说什么?惠妃又会和玉嫔说什么。 一个个都等着。 就在太后叫了宫人进来准备让她们传旨后宫,总管公公来了带着皇上的话。 “南巡?” 听完总管公公的话,太后愣了。 吴贵嫔也呆了下,不过立马就醒过来,皇上要南巡半个月后,这?太后不久也醒过神来,南巡的事她早就知道。 皇帝早就让人准备。 惠妃和玉嫔也同时知道了,因为皇上传旨后宫,将要南巡。 第二十五章 皇上要南巡,那之前的打算要改一改了。 惠妃并不知道南巡的事,皇上根本没有告诉过她,她脸色阴沉,一想到还有半个月皇上就要南巡,她到现在才知道,她根本连听也没有听说过,皇上一定早就让人准备了,那个杜氏一定早知道吧,还有太后,一想到她被瞒在鼓里,她就忍不住怨愤。 玉嫔倒是没有想太多,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皇上要南巡,只有半个月的时间,那—— 她看向屏风。 不知道惠妃是不是早就知道,又是怎么打算的,只是等了一会都没有听到惠妃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看向身边的宫人如蕊。 隔着屏风,惠妃脸色渐渐扭曲,她瞪着跪在地上的宫人,皇上传旨后宫,她一直到现在才知道! “还有什么?” 她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咬牙切齿。 “没有了,娘娘。” 宫人诚惶诚恐。 “没有?” 惠妃已经压抑不住怒火了,声音也不由加大,要不是想到那个该死的玉嫔还在外面她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她,难道没有提随驾的宫妃有哪些?就没有提那个杜氏是不是留在宫里? 那个二皇子不是养在杜氏名下? 那个孽种不是身体不好,才只有半岁,那个杜氏不可能带着一起南巡,除非交给其它人照顾。 惠妃心中隐隐不安,皇上会不会觉得她眼晴瞎了不让她随驾,不! “是,娘娘。” 宫人更惶恐。 “你除了说没有还会什么?”惠妃表情一点点狰狞:“没用的东西,你就不会看看太后那里。” 宫人不敢说话,头抵在地面上。 惠妃狰狞着脸,过了一会才:“出去给本宫打听,难道皇上一个都不带?只带那个杜氏?太后呢就不说点什么?那些女人能甘心?还有前朝——” “是。” 宫人赶紧低头。 惠妃虽然狰狞着脸,恨不能大声质问,不过最后的理智让她没有歇斯底里,她压着声音,对着宫人,倒是没有传到外面。 不过玉嫔还是隐隐听到有什么声音,只是听不清楚。 她和如蕊对视一眼,如蕊也听到了,站在一边惠妃身边的宫人有些着急,不停看向屏风,可是又不敢开口。 玉嫔和如蕊看在眼里,眼中一起闪过什么。 “出去。” 这时,惠妃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不悦和不高兴,先前进去的宫人白着脸退了出来,也不抬头,头也不回出去。 玉嫔看了一眼。 “玉嫔妹妹。” 惠妃的声音又响起,对着玉嫔,玉嫔收回目光没有再猜测,和自己的贴身宫人如蕊相视一眼,看向屏风:“惠妃娘娘。” 站在一边惠妃的宫人松了口气,别说她,屏风那边惠妃身后站着的两个宫人也一起松了口气。 刚才自家娘娘的样子…… “不知道惠妃有什么想说?”玉嫔心想。 “妹妹也知道了,半个月后皇上将要南巡。”惠妃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话中听不出什么情绪,玉嫔心中想着。 不过玉嫔面上看不出来:“是。” “刚才本宫问了皇上是早上在早朝上宣布的,皇上应该早就准备着,然后才传旨后宫,太后娘娘肯定早知道,宸贵妃肯定也是知情的,这旨意看来是给妹妹你们的,但却没有定下随驾的人选,宸贵妃要照顾二皇子也不知道。” 后面的惠妃没有说完,意味不明,含义不清:“本宫曾也听皇上说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玉嫔听了惠妃的话倒没有什么怀疑的,对于惠妃话中的意思:“不知惠妃娘娘你的打算是?” 还是直接问惠妃。 “本宫当然是希望宸贵妃留在宫中照顾二皇子,这样一来妹妹就有机会了,虽然和之前不一样,不过也许更好。” 惠妃声音有些沉,隐约带着什么。 玉嫔没在意,惠妃说的她也想到了,但关键的是她能随驾,若是不能随驾那么除非这半个月她能见到皇上,让皇上留宿。 不然一旦南巡就是几个月时间,几个月见不到皇上,到时候皇上身边肯定不可能少人侍侯,等到几个月后皇上南巡回宫,什么都晚了。 而随驾南巡的回宫后便是新宠。 她一定要随驾,想到这,玉嫔知道她一定要随驾。 而光靠她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伴驾,不知道惠妃能不能帮她? “可是妾没有机会见到皇上,不知道能不能伴驾?” 玉嫔低眉敛目。 惠妃脸再次快要扭曲,想随驾?她还想伴驾南巡呢,想到太后:“妹妹放心,本宫会帮你,不过妹妹也知道本宫不太好,虽然有大公主,妹妹要是急的话也可以去见一见太后娘娘,要是有太后娘娘开口,妹妹是一定能伴驾,妹妹不是和吴贵嫔关系好?吴贵嫔可是得太后看重,只要吴贵嫔到时提一提。” 她提吴贵妃,一是看看玉嫔这女人会不会去求见太后,二是既然要用玉嫔,一有机会她就让玉嫔对吴贵嫔生出介蒂。 “妾都听惠妃娘娘的。” 玉嫔管它惠妃如何想,面上规矩回答,这惠妃不知能不能办到,她有机会肯定会和柔姐姐提,要是柔姐姐那边真得了太后的看重。 “本宫有机会也会和太后提一提你,要是皇上那里问起来也会和皇上提,尽量让妹妹伴驾,大公主那里本宫也会和她说,看在安国公府上皇上也不会说什么,再说妹妹这样的妙人儿谁见了都会喜欢,皇上也会,妹妹就放心吧,安心等着。” 惠妃好像笑了。 是不是真笑玉嫔不知道:“谢惠妃娘娘,惠妃娘娘抬爱了,妾哪能比得上娘娘,皇上心中怎么也是更看重娘娘,妾家里要是知道也会感谢娘娘的。” 惠妃居然提起她家里。 “妹妹嘴真会说,听得本宫心中欢喜,不过本宫有一句话——”惠妃又是轻笑,轻笑过后道。 “请惠妃娘娘说。” 不知道这惠妃又要说什么,玉嫔有点不悦。 “想要随驾的人肯定很多,妹妹还是多注意一下,皇上只有一个,要想得宠,要想随驾还是注意些。” 惠妃可不想这玉嫔和那些女人联合。 那样就不好掌控了。 “谢惠妃娘娘提醒。”玉嫔顿了顿,惠妃说得没有错。 周芸废掉了,还有静贵人,不过只要能随驾,其它的之后再说,那些良人才人美人哪里敢和她争。 惠妃心中满意加妒意:“只要宸贵妃不去,南巡回来妹妹定当成为皇上的新宠,只要妹妹到时抓住机会,说不准妹妹就是下一个宸贵妃,让宸贵妃失宠。” 这话惠妃不过是随口一说,话中嘲讽,要是那样杜氏还有什么可得意的?但说着说着想到这个玉嫔又是一个宸贵妃,她就妒嫉。 “妾不敢,到时定当多在皇上面前提娘娘,若有一日有了皇儿——”玉嫔就是心里认同,可表面上怎么可能承认,反而似是保证似是别的。 “本宫不需要,本宫只要妹妹能得宠。” 惠妃的心永远都是复杂的,一半觉得目的达到该高兴,一半嫉妒得不行,恨不得冲出去抓花玉嫔的脸。 直到想到杜氏,杜氏再得宠再得皇上心又如何,只要杜氏留在宫中,皇上身边有别的人,皇上不可能还是不宠幸,只要宠幸了杜氏还能得意几时? 南巡可是几个月,皇上天天宠幸着,杜氏隔得远,皇上一旦上了心,时间久了有了新人哪还惦记旧人。 皇上的眼花了,要是有人趁机有了喜,杜氏说不定多隔应,待皇上回京,身边有了新人,杜氏因为时间久了,一代新人换旧人,旧人算得了什么。 没有了皇上的宠幸,杜氏比她还不如。 二皇子又不是她亲生的。 就算南巡路上皇上不宠幸,也可以想办法,眼前有个年轻貌美的侍侯着,皇上怎么可能不动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皇上不带杜氏南巡,亦或者皇上就算想带杜氏可是杜氏去不了,惠妃想到此,她眸中有阴狠。 只是很快又敛了起来,又不是她争宠,她不想亲自下手,只要让那些女人知道有杜氏在她们就没机会,肯定会忍不住动手。 或许她们心中早有数,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南巡是机会,为了能随驾能得宠哪怕时机不合适肯定也有人会动手,她只需要等着,等着看就是。 “只是这一切前提是宸贵妃留在宫中,要是宸贵妃也随驾南巡,妹妹应该知道皇上不一定有心思看妹妹,妹妹就算使手段,宸贵妃会愿意?” 惠妃吞下嫉妒还有阴狠,决定还是提醒一下这个玉嫔。 她幽幽的说。 让玉嫔能完全明白。 玉嫔果然脸色变了下:“宸贵妃!” 她也是才想到,只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妹妹只要想清楚,宸贵妃虽然可能因为二皇子留在宫里,不去南巡,可谁也说不准,一切还是要看皇上的。” 惠妃嘴角怨愤嫉妒,却又语重心长。 “妹妹明白了。” 玉嫔就算怀疑惠妃的用心,但惠妃没有说错,她决定和柔姐姐商量一下,回去后想一想再说。 在宸贵妃皇上眼中就不会有别人,只有宸贵妃留在宫中才有机会,她也怕惠妃是不是另有目的,想让她害宸贵妃,她可不敢,她才入宫,她不是傻子。 “本宫相信妹妹能做到。” “……” 太后宫里,太后在问清楚了知道皇帝在杜氏那里并没有提出要皇帝来见她,让其它人也退下,她看着吴贵嫔。 吴贵嫔一个人,也看向太后。 “你也听到了。” 太后看着她。 “臣妾听到了。”吴贵嫔心中已经想了很多,太后娘娘似乎早就知道南巡的事,不知道? “先前哀家和你说了,你有什么想法。”太后淡淡的问。 “臣妾都听太后娘娘的。” 吴贵嫔是想了很多,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她依然还是她,不可能说出来。 “还有半个月时间,你回去好好准备,哀家会让你随驾,到时候你知道该如何做,不要叫哀家失望。” 太后没有像惠妃说很多,只是淡淡的。 吴贵嫔也不是玉嫔,她一下子就明白太后意思,也松了口气:“臣妾知道。” “明早你还是来哀家宫里,这半个月看能不能让皇上记住你,这样随驾后也能更顺利,宸贵妃多半也会去,你到时候多看看,如果没有宸贵妃肯定更顺利,但是以皇帝的心思宸贵妃是肯定要去的,你心里要有个数,其它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太后从来没想过皇帝只带杜氏一个人南巡,就算她想过也不会答应。 她直接告诉吴贵嫔会让她随驾,也把别的说清楚。 “臣妾知道。” 吴贵嫔感激的对太后说,太后说的都和她想的不谋而合。 别的都不用担心,唯一就是皇上的心思。 还有就是宸贵妃,然后就是怕有什么变数。 吴贵嫔心中沉吟,回去后再好好想想。 “嗯,你回去吧,皇帝在宸贵妃那里,明早会来给哀家请安,你知道如何做吧。”太后最后又说了一句。 吴贵嫔忙颔首。 退了出去,太后眯着眼看着,吴贵嫔退到外面,一眼看到巧月,巧月正等得着急见到自家主子忙上前。 “主子。” “走吧,回去。”吴贵嫔开口看了她一眼。 巧月便闭了嘴没有再多说扶着吴贵嫔离去,不久吴贵嫔回了延禧宫侧殿,那些早得到消息的良人美人才人一直等着,一见哪还有心思再等马上朝延禧宫去,要不是怕吴贵嫔生气肯定拦在半路上。 吴贵嫔是她们中位份最高的,又得了太后召见,平常最是宽和温柔。 李美人和早一步回来的玉嫔片刻后也都到了延禧宫。 只有静贵人还有周嫔两人没有动静。 吴贵嫔刚坐下歇息了一会,就听到宫人的声音,知道那些美人才人良人还有李美人玉嫔过来缓了口气,让她们进来。 “主子先歇一会?”巧月在一边担心的望着吴贵嫔,吴贵嫔知道她是担心她,摇了摇头:“不用,让她们进来。” 巧月见状知道主子已经不会改变主意,只得担心的往外面去,没多久,一阵脚步声和请安声响起。 “贵嫔娘娘。”“……”一阵浓郁的香气中,那些良人才人美人向吴贵嫔行礼。 李美人跟着玉嫔,走到另一边,向吴贵嫔行了一礼。 “你们来了?” 吴贵嫔让巧月叫她们起来,有些疲惫的笑笑。 巧月不想让主子更累,忙上前。 “谢贵嫔娘娘。”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小心的起身,然后便急切的望着,心思一眼即明,看得吴贵嫔摇头。 她转向玉嫔还有李美人。 见玉嫔朝她点头,隐隐猜到些,而李美人和那些良人美人才人的神色一样,她略过她再次看向那些良人美人和才人。 静贵人没来,这是她早就料到的。 对于周芸,她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但她更不可能来。 “不用太多礼,你们来是想?”虽然知道她们来是为什么,不过还是问一问,吴贵妃想着。 “贵嫔娘娘。”“不知道……”主要是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李美人本来也想开口被玉嫔拉住,玉嫔是知道柔姐姐的,李美刚被拉住有些不满,见玉嫔对她摇头,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跟着开口和玉嫔站在一旁看着。 吴贵嫔喜欢玉嫔的懂事,见玉嫔和李美人站在一起也不去多关注,只凝着眼前这些良人才人美人。 柳玉被惠妃召见的事等一下好好问问。 “之前皇上传旨后宫半个月后南巡,贵嫔娘娘见了太后娘娘,不知道?”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开口,你一句我一句。 吴贵嫔也没有让她们一个个来,都听着,带着温和的笑。 听完,她见这些良人美人才人眼巴巴的,不用想就知道她们想什么,眸光一闪:“是,皇上决定半个月后南巡。” 这些良人美人才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当着贵嫔娘娘的面有些不好,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问:“不知道皇上——”说到最后迟疑了。 “妹妹们是想知道皇上定下的名单吧。”没有让这些良人才人美人继续为难,吴贵嫔笑吟吟的说。 玉嫔眸中划过什么,没有开口,只是盯着那些良人美人才人看。 李美人李馨心中又是着急想知道,又是觉得这些良人才人美人一个个居然也想伴驾,别妄想了。 又怕吴贵嫔不肯说真话,又怕吴贵嫔把一切说了这些良人才人美人想办法抢了她的机会一时之间心中煎熬得很。 恨不能马上把这些女人赶走,然后问吴贵嫔。 穆青青那女人还算识相没来,那个周芸哼,李馨很自然的看不起周芸,也忘了穆青青一向冷若冰霜,从来不凑堆。 “是。” 就在李美人东想西想的时候,那些良人才人美人急冲冲的点头,盯着吴贵嫔,李美人怕自己错过什么,不敢再乱想,也盯着。 玉嫔感觉到睥了李美人一眼,有些轻视。 吴贵嫔仍然面带温柔的笑,没有丝毫的变化:“我知道各位妹妹心急,只是妹妹们也是知道皇上旨意里只是提了半个月后南巡的事,并没有多说。” 吴贵嫔说着停下,而一听这话,这些良人才人美人顿时失望不已,有些开始想别的,有些还想问。 玉嫔知道柔姐姐肯定是知道什么的,李美人也失望了,吴贵嫔居然不知道,那还做出这样子干什么? “不过我从太后娘娘那里知道了一些。”吴贵嫔眼见着这些女人的表情变化,微微扬唇,见这些女人眼晴一下亮了,她:“宸贵妃娘娘应该是要去的,其它的人选皇上还没定,不过二皇子太小宸贵嫔娘娘说不定会留在宫中,惠妃娘娘那里不清楚,大公主可能会随驾,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会和皇上说,挑几位姐妹伴驾。” 吴贵嫔笑着说完,看着众人表情。 玉嫔见太后说的和惠妃那女人差不多,看来太后娘娘是要柔姐姐—— 李美人:“贵嫔娘娘,宸贵妃娘娘要是去皇上还能看到其它人吗,还有太后娘娘什么时候和皇上说,皇上会挑谁?” 别的良人美人才人心里想的和李美人相差不大,只想着怎么得了太后的看重,向皇上提,能伴驾。 或者得了皇上的意,要不惠妃也行,再不成吴贵嫔要是能随驾,她们是不是也能让吴贵嫔向太后皇上提一提。 不管皇上为何突然要南巡,是不是准备很久,皇上都下旨了,大家都知道了。 其实应该说这些女人的想法大致都是一样,只是有些懂得掩饰有的不懂,有的心思深有的浅,谁不想得宠,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成为又一个宸贵妃? 谁都想。 可没有机会,一旦有机会都是奋不顾身。 对于宸贵妃,这些人有些意识到有些没有意识到,只是觉得要是宸贵妃留在宫中就好了,到时各凭本事,要是皇上看上了那就好了。 到时候宸贵妃也不算什么。 吴贵嫔等这些良人美人消化一会后,把太后说的一些隐晦的说了出来,玉嫔也在一边插话。 “惠妃娘娘。”她把惠妃隐晦提过的关于宸贵妃的也说了出来。 玉嫔插话的时候,吴贵嫔便听着。 她已经大体知道了惠妃和玉嫔说的话。 玉嫔也没想过瞒着。 听着两人的话,那些良人才人美人心思更活跃,李美人对玉嫔吴贵嫔羡慕得很,太后娘娘更是让吴贵嫔明早过去,皇上很快就会宠吴贵嫔吧,还有玉嫔,要是换成她就好了,对她们竟会什么都告诉这些良人才人美人又不满。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到时候她一定能伴驾。 这种不满深植于她的心里,由于还要靠吴贵嫔和玉嫔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更对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不满。 还有就是宸贵妃要是能不去,要是能不去,要是宸贵妃突然病了是不是就肯定不会去了?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李美人一样。 玉嫔和吴贵嫔像是能知道她们想什么,对视的眼中带着笑。 永和宫,周芸又不是真疯,她知道那些人都去了她最讨厌的吴柔那里,知道太后召见吴柔,惠妃见了柳玉,太后还要那个吴柔明早过去,想到皇上的无情,还有那个恶心的宸贵妃。 “你去和那个人说,我现在只要他帮我,我要知道皇上定下的伴驾名单,我要随驾南巡。” 周芸高昂着头,就算被禁足,就算所有人都嘲笑她,都看不起她,她也要挺起背,她会还回去的。 南巡就算伴驾她不一定就能得到皇帝的心,可留在宫里更别想。 她要权利,她要报复。 “主子。”沁莲早就猜到主子会如此,想到那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办到,要是被发现了? 她这几天都在劝主子。 在发现主子变了后,她算是松了口气。 “那个人的家人都藏好了吗?”周嫔周芸死死咬着唇,直把唇咬得死白,周嫔似乎短短几天又瘦了很多,冷得就像一块冰。 “这些天因为怕有人发现,所以。”沁莲开口。 “算了,去打听一下那些女人在那个虚伪的女人那里都说了些什么,不要叫人发现。”周芸阴着一张脸。 “是。” “……” 永和宫另一处静贵人穆青青还是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平静,不像吴贵嫔和玉嫔,也不像李美人等,更不像周芸。 她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一个人坐着,只嘴里喃喃念着。 “南巡,南巡,南巡……” “……” 半晌过后,她猛的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到了外面她对着站着的宫人:“大公主呢?”竟然问起大公主。 那个宫人没有迟疑:“贵人要见大公主?” “是。” 静贵人点头,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你去找大公主,就说我——”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那个宫人走了出去,那个宫人明显是宫里分到静贵人身边的,也不知道静贵人用了什么手段让对方很是死心踏地,静贵人居然也信任她,什么都交给她。 承乾宫,男人走后,杜宛宛虽然知道一切有宫人准备她并不需要做什么,不过她想到玉姐儿想到皇儿要一起去就不放心,她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便准备看看有什么少的。 对于后宫的暗潮汹涌,她一点也不知道。 南巡的事不仅后宫起了浪,就是宫人也盼着能跟着去南巡,承乾宫一个小宫女荷花望着正殿,宸贵妃娘娘一定会去南巡,可惜她只是一个小宫女。 就算是承乾宫的,要是能像宸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一样近身侍侯宸贵妃娘娘,想到春桃老是问她承乾宫的事,她知道春桃也想到承乾宫,可是她帮不了忙。 殿内,杜宛宛还在想着。 煜儿还太小,玉姐儿也小,要是路上有什么?之前只顾着别的,南巡在外很多都不如宫里方便,最怕是皇儿生病,但不可能把皇儿一个人留下,她曾想过是不是留在宫里,可是那个男人会同意吗? 到了晚上那个男人回来后,她忍不住就说了。 杜宛宛从来没有去想,她要是真不去,会有多少人高兴。 第二十六章 “三郎,煜儿太小了,要带着煜儿一起?之前没有想到,要是煜儿在南巡的时候生病?要不——” 杜宛宛被男人拉着在花园散步,她看向男人。 “要不什么?” 萧绎微微皱起眉头,南巡的事已经定下,之前他也忘了那臭小子还小,这妇人也没提,他便想了想要是这妇人想起来要不就让那臭小子留在宫里,要不就带上,多带几个太医,那臭小子身体一向好,他是不想留这妇人在宫里照顾那臭小子的。 如今这妇人想起来了,看样子又东想西想了。 “要不妾身留在宫……” 杜宛宛对上男人的眼,她心中想了想,慢慢开口试探。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打断了,脸色不悦的拉着她的手,面对着她,直盯着:“你想留在宫中?不准!” 男人直接说了不准。 杜宛宛:“……” 见杜宛宛呆呆的,萧绎缓和了一下表情还有声音,把玩着她的手,俯身凝视,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后脑,温柔道:“心肝你为了那臭小子留在宫里,可想过为夫?嗯?可想过朕?” “陛下。” 杜宛宛听到他的话咬了咬唇,她其实都知道,只是。 “心肝你就不担心朕一个人?” 萧绎看出杜宛宛的心思,又接着说,温柔的。 “妾当然担心。” 杜宛宛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也回过神。 “朕之前光顾着想带心肝出去走走,忘了那臭小子还小,后来想起来但已经安排下去也不好再收回,你可知道?” 萧绎解释起来,苦口婆心。 杜宛宛静下心:“妾身都知道。”原来他先前也忘了煜儿太小,一心想让她高兴,杜宛宛听完便理解了。 萧绎还在说:“后来想一想煜儿一向身子好,要是怕有什么多带些太医,一路上多注意小心一点应该没事,留那臭小子在宫里朕也不放心,想必心肝你也是不放心的,这样一来就是两难。” 杜宛宛越发明白他的心思了。 “其实要朕来看,还是带着那臭小子吧,有朕和你看着怕什么,那臭小子哪天不是活蹦乱跳的,这天下以后都是那臭小子的,也让他去看看,别整天只知道缠着你,至于留下心肝你和那臭小子,你要知道朕这一走可是几个月,你就不想念朕?朕也会想你还有那臭小子的,若是朕一个也不带你在宫里没有朕撑腰,你觉得你?” 萧绎又道,摸着杜宛宛后脑的手松开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三郎。” 杜宛宛听进去了,他说得都对。 “何况朕也会担心,一路上担着心。”萧绎继续说:“怕你这心肝出什么事,怕那臭小子不好,就你的样子哪里是能斗过那些女人的,一旦朕不在,那些女人若是对你做点什么。”这些是萧绎在危言耸听。 要是他真的把杜宛宛留在宫里还有那臭小子,他肯定会安排好。 这些他是不会说的,因为他不会叫她留下来。 “本来南巡朕就是为了带你出去走走,要是留你在宫中还有什么意思。”萧绎想完又说,温柔低沉:“至于说朕把后宫的女人都带去南巡留你和臭小子在京城,心肝就不担心那些女人趁你不在爬朕的床?就不担心朕变心?” 说到这他开着玩笑,神情戏谑。 杜宛宛原本还觉得他说得对,听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好,瞪着他:“若皇上要变心妾身去了又有什么用?皇上的意思是很可能变心?” “你这东西,就会往朕身上拉扯。” 萧绎笑得不行,这心肝,还敢瞪他,他忍不住用手扣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低头哼一声:“你要知道你要是不去有多少人高兴,那些女人肯定不可能一个都不带,到时候要是她们对朕做点什么,比如下点药之类的!” “原来皇上都知道?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一直盼着?”杜宛宛一点也不想和他开玩笑。 还下药,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虽然他说的都有可能发生,可听他说起来怎么那么可恨。 “心肝你到时候要是后悔了?” 萧绎并不回杜宛宛,笑着道,眯缝着眼,风流多情。 “要是心肝你跟着去,还有那臭小子,那些女人就是再怎么有心肝看着?心肝去朕也有理由不带人。” 原来他的目的在这里。 “看来皇上倒是大度,连给你下药的人也能容忍,还有要是皇上没有心就算妾身不在,那些人再怎么皇上都不会要,要是皇上有心就算妾身在一旁盯着又如何?”杜宛宛纵是明白他为何如此说,知道他说的都对都有道理还是不爽得很。 他是知道她在乎! 以此让她带着煜儿去。 怎么想怎么的可恨。 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真的如他想的,这个男人早知道她会听。 “朕当然不会那么大度,只是打个比方,要是有个万一是吧,最后朕肯定会大怒,只是到时候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心肝你看?” 萧绎笑容就没有停过。 “我有什么可看的,你都说完了。”杜宛宛觉得他笑得碍眼。 “怎么样心肝?”萧绎笑嘻嘻的,一手抓着杜宛宛的手,另一只手松开搂过她,深情对视。 杜宛宛:“……” “怎么样太真?”似乎她不答应他就会一直问。 “……” “怎么样太真还没有想好?” “好!” “太真答应了?太真终于是想通了,不东想西想了?愿意带着那臭小子和朕一起南巡?其实朕都是为了心肝你好,朕可不想负了太真,也想让太真高高兴兴,多走走多看看,到时候就我们一家三口嗯?你不知道刚才朕听到你说要留下来陪臭小子,让朕一个人南巡,朕多难受,还以为你这心肝不爱朕了,为了一个臭小子想把朕丢开不理,推给别的女人,都不想想,要是朕被别的女人——” 萧绎笑眯眯的,一下子把杜宛宛抱了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然后头抵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 不过说着说着又不悦起来,还有不满不乐意。 杜宛宛:“……没有,妾身只是担心煜儿,没有想把你推给别人,你想多了。”她并不说的,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她不表示一下就不罢休。 “朕就知道心肝不会不在意。” 萧绎看得出高兴了。 杜宛宛:“……” “还在担心那臭小子?朕不是说过了到时候多带几个太医,有朕和你看着。”萧绎把杜宛宛的不说话当成是她还在担心,神色一柔,温声道。 “到时候要是煜儿有什么。”杜宛宛知道不可能留在宫中,叹了口气。 “你这心肝怎么老是想着那臭小子不好,那臭小子这么久来什么时候不好过?”萧绎不喜欢这心肝一直念着那臭小子。 而且那臭小子身体是真的好。 “是妾身多想了。” 杜宛宛也反应了过来,觉得自己不应该老想不好的。 “要是真有什么,朕会马上回京。” 萧绎也给了杜宛宛一个定心丸。 杜宛宛心里更松了松。 “谢陛下。” “谢朕干什么,我们之间哪里用谢,跟朕见外,哼。”萧绎哼一声弹了弹杜宛宛的鼻子,然后松开她牵着她的手接着散步。 因是十五,十五的月亮很圆,照得四周明亮而皎洁,花园里的花草在月光下朦胧而美好,由于两人说话,宫人们都远远跟在后面。 “听说心肝亲自准备了东西?” 萧绎走了几步忽然侧头,温柔的笑看杜宛宛。 “嗯。”杜宛宛见他看她,点了一下头,应该是那些宫人告诉他的。 “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胡思乱想的?” 萧绎还是温柔的笑。 “三郎。” 杜宛宛总觉得他在笑话她,有什么好笑的,不由自主开口:“妾身是想太多了,但也是皇上你的错。” “贵妃没错?” 萧绎笑了笑。 “没有,都是三郎你的错。”杜宛宛理所当然。 “哈哈哈。”萧绎仔细的看了一眼,突然笑起来,笑声愉悦,杜宛宛望着男人,又在笑话她,哼,不过不知怎么的,她也觉得好笑,笑了起来。 萧绎笑完一眼就看到妇人嘴角的笑,心情不由更好,扫了一眼四周,他和这心肝妇人好久没有这样,之前天气凉夜里更凉加上事情多,主要是那个臭小子闹个不停,今天处理完政事还早便拉了这心肝妇人出来,也是见她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便带她出来散散心。 待出了宫南巡时再好好带她走走。 如今嘛,他扫了一眼远处的宫人还有太监,见四周无人,月光正好,可不能辜负了,他可不想现在就回去,这样的夜色实在是适合…… 萧绎眼中闪过一抹邪肆,嘴角风情多情:“心肝。”他拉紧妇人的手,一把把妇人拉到怀里低头凝着她。 杜宛宛刚笑完就见他拉过她搂着她盯着她,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似乎含着什么,尤其是眼中的风流。 以对他的了解,杜宛宛心中隐有所觉,不过不待她说什么做什么,男人一把抱紧她,凑到她的耳边睥着远处的宫人还有四周:“心肝,朕想你怎么办?” 皇上!杜宛宛到了此时一下子明白他的含义,脸色一红,就要推开他。 “心肝乖乖,好心肝,好太真,陪朕一下好不好,朕有一个想法。”萧绎根本不放开她,紧紧抱着她,温热的呼吸就在她耳边。 “你听朕说好不好?” 有一个想法?杜宛宛就知道他要——脸色变了又变,用力的推他,可是哪里推得开,她抿着唇:“皇上!” “心肝就听一听吧,听听朕的提议如何?” 萧绎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推拒还是风流的说着。 杜宛宛:“陛下!” 再次推他。 “难得月光正好,心肝就答应朕吧,朕实在是想心肝,想要心肝,我们还没有在这里——一会心肝陪朕在这里好不好?朕想要你!” 萧绎说得满是深意。 杜宛宛听得满脸黑线还有无奈无语,这男人想在这里? 她望了一眼四周,看到远远跟着的宫人太监,四周没有人很安静,只有柔和的月光微凉,花草在月光下显得若隐若现。 她猛的用力,推开男人,她竟然想在这里,就算没有人看到,不对,他怎么起的心思?早知道她就不跟他出来散什么步。 “皇上你!” “朕怎么?朕的提议如何,是不是很有趣味?是不是很有兴致,朕从前居然没想到,只是光一想就有意思。” 萧绎被杜宛宛推开也不在意,还是邪笑道。 杜宛宛并不意外,他又不是没有在外面对她…… 不过是很久没有了,加上是在这里,她一时有点无语和头晕,这男人前不久才那样过,这下又来了。 “心肝你就从了朕吧。” 萧绎笑得格外的邪气,站在原地凝视杜宛宛。 “陛下,三郎我累了,我先回去了,煜儿说不定正闹,你要是想散步就一个人散吧。”杜宛宛就怕这男人再次拉着她不罢休,她平了平情绪,对着男人说完就想走,她知道这男人一向说到做到。 她怕他拉住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她走,能不能走掉。 “心肝。” 萧绎见这妇人不配合他要跑,跟从前一个样,他可是想给她一次美好的享受,不知道他的好就算了,这妇人!一时冷下脸。 “妾身先走了。” 杜宛宛当没有听到。 “贵妃,心肝你敢走!”萧绎见状脸色变了变,眸中邪气肆意,也不再开口,几步上前就拉住妇人的手,死抓着她的手就扯,发现她不动,回过身来一把抱起她就把走。 “不许跟来!” 眼见远处的宫人还有太监看过来,他冷冷丢下一句。 几个宫人太监不知道皇上和太真夫人宸贵妃娘娘怎么回事,只看到皇上好像要娘娘答应什么,娘娘转身要走,皇上好像有点生气。 几人有些担心,不过想到皇上和娘娘一向如此又淡定起来。 “陛下你要?” “……” “陛下你要带我去哪里?” “……” “三郎,放我下来!”杜宛宛被男人抱起来就走,她没有意外,也没有措手不及,她只想下来,只想让他放下她。 这个男人要带她去哪里?不是说在这里吗?杜宛宛边拍着男人边开口边注意着四周,看他要带她去哪。 萧绎不回答也不出声,杜宛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不会放开她。 “三郎。” “叫什么也没用。”就在杜宛宛又要说话的时候,萧绎开了口,睥了她一眼,杜宛宛一下子安静下来,难道他又改了主意? “不是要在这里吗?” “不闹了?” 萧绎总算又看向杜宛宛。 “不闹了。”杜宛宛摇摇头,这男人她闹有用? “这才乖。”萧绎笑起来,邪气的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妇人,揉了揉她的脸,看向前方,杜宛宛感应到什么也看过去。 她看到了假山,在月光下显得幽深的假山洞,旁边是湖水,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进去。”这时她听到男人说,她忙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知道他的意思是叫她进假山洞去。 她看着那黑幽幽的山洞,进去里面? 萧绎也不再说,放下杜宛宛一把拉过她就朝假山洞去,杜宛宛被他这一扯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假山洞口,刚要开口。 “朕的小心肝!”男人陡的拉过她让她背对着假山石面对他,然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手更是伸到她的…… 杜宛宛忍不住惊叫,他的目的是在这里? 萧绎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低笑一声亲在杜宛宛的唇上,轻轻的咬了一口带着肆意:“是不是感觉很刺激心肝,黝黑的山洞,孤男寡女,夜色正好,四周无人,*?” 杜宛宛:“……” 皇上啊,你总是如此诗情画意好吗? “朕要好好疼爱疼爱你!” 萧绎又说,伴着低低的笑和啃咬。 杜宛宛就着月光看到一双饿狼一样的眼,下一刻她没有时间看了,男人堵住了她的嘴,双手也不停。 算了,其实也不错,杜宛宛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反正这样的时候还少吗?每次自暴自弃已经很久了。 半晌,月光下朦胧的假山石旁,一对人儿亲吻不休,圆月似乎变得更圆,湖水也荡漾开。 不过一天,皇上即将南巡的事就在各家传开了,各家也准备起来,被钦定的人家更是忙着准备。 长公主也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她那皇帝侄儿早就派人来和她说过,她原本打算离京,因为宫里有事才没有马上离京,罢了,她那皇帝侄儿想让她一起,就一起吧。 “下去准备吧。” 长公主对着身边的人。 “是。” 反正都是离京四处走,长公主:“去吧。” 南阳郡主不久也接到旨意,虽然早知道南巡的事,可是皇兄如何安排还不清楚,如今该准备了。 先安排了身边的人去准备,她叫来容真和容喜。 容真和容喜还不知道南巡的事,让玉姐儿和县主一起玩儿便去见了南阳郡主。 南阳郡主见她们过来,先问了一下玉姐儿,知道玉姐儿和自已女儿一起在玩,便让其它人下去,对着容真和容喜。 “你们还不知道吧,皇上下旨南巡呢。” 容真和容喜一听忙看向南阳郡主。 “放心,皇上有旨让本郡主带着玉姐儿还有你们一起去,当然你们主子也会去,还有二皇子。” 南阳郡主一眼就知道她们的心思,也不让她们多等直接道。 容真和容喜还疑惑南阳郡主叫她们做什么,以为是有什么事或者主子是不是不好,必须才选过秀,不想是这样的事。 皇上下旨南巡,还让她们带着玉姐儿和南阳郡主一起随驾。 夫人也会去还有二皇子。 容真和容喜也有喜悦,替夫人还有玉姐儿,夫人肯定想玉姐儿,玉姐儿也想夫人,加上又要见到夫人和二皇子,怎么会不高兴。 只是随即想到别的,有些担心。 南阳郡主一直注意着她们的表情,又是人精一样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来她们的想法,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不会有什么,有些事复杂但是也不是现在一时半会的事。” 有些事只要跟着皇上的旨意就行。 “你们还是好好准备吧,半个月后就出发了。” 南阳郡主又道。 “是。” 容真和容喜知道南阳郡主说的都是对的,再说南阳郡主既说了没事,是皇上的意思那就没事。 她们要回去和玉姐儿好好说说。 南阳郡主又交待了几句让容真和容喜下去。 容真和容喜下去后,南阳郡主摇了摇头,起身。 * 对于后宫的良人美人才人还有李美人玉嫔等一起到延禧宫的事没多久皇帝太后还有惠妃都知道了。 太后没有表情,惠妃咬了咬牙,皇帝只随口问了问让人盯着就没有再关注,他不信她们能翻出天来。 何况她们要做什么,他只要等着就会知道。 果然不久就知道了。 萧绎看着自已母后:“母后的意思是?” “哀家能有什么意思?哀家是问皇上,你准备带谁去南巡,杜氏要照看煜儿,煜儿还小,惠妃眼晴不好,大公主那里你是怎么安排的。” 太后半口没有提别的,只是问。 萧绎却又哪会不明白太后话中的话,但他也不在意,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要是母后不同意…… “惠妃就不用去了,留在宫里吧,煜儿虽然小但一向身体好,而且朕也离不了宸贵妃所以,至于别的朕不准备再带人。” “你不准备再带人?”太后脸一沉,直视着自已的皇帝儿了。 萧绎理所当然:“是,朕离不开杜氏,别的朕没那个心思。” “好一个没心思。”太后简直想,想—— “母后看样子是不同意,那母后你是想?”萧绎不以为意,仍然漫不经心的开口问太后。 “皇帝!”太后见状声音更沉,皱紧眉头瞪着萧绎。 萧绎不语,只是微笑,似乎在等着太后说。 太后看了萧绎很久,这个皇帝儿子! “你就那么离不开杜氏?煜儿才多大你就那么忍心,要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还有杜氏也是,她就不知道为二皇子想想?她也是当母妃的人。”太后才不管惠妃能不能去,想了想,觉得又是杜氏,杜氏就不知道消停一下? 二皇子才多大,她就那么怕有人得宠? “母后不用什么都觉得是杜氏的错,不是她,朕说得很明白,是朕的意思。”萧绎也沉下声音。 母后总这样。 “哀家不信,除非皇上答应哀家把玉嫔还有吴贵嫔一起带上。” 太后眼见 第二十七章 太后冷冷的。 她本来并不想如此,原本打算好好和皇帝说,可是皇帝直接说他离不开杜氏,连二皇子也不顾,也不怕有什么事,那个杜氏更是…… 皇帝只想带杜氏连惠妃也不带,和她心里的想法完全相反,她恨不得皇帝把杜氏那女人留在宫里,到时她也不去,留在宫里盯着杜氏。 然后好好挑几个好的跟着去。 她打算得很好,可是皇帝直言不讳只想带杜氏! 她也懒得再多说。 “母后就这么看重那个吴贵嫔?”萧绎见她母后说出来了,沉着脸开口,眸光思索,那个吴贵嫔他只觉得还算规矩,也不知道他母后看中了什么,就因为规矩?所以? “吴贵嫔守规矩。” 太后不悦的说。 “就因为守规矩?”萧绎挑了一下眉,他早看出母后想法,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是吴贵嫔。 他无论怎么想,对那个吴贵嫔的印象也就只有比较守规矩这一点。 “哀家最不喜欢不守规矩的,吴贵嫔刚好入了哀家的眼,皇上你只说同不同意吧。”太后意有所指。 萧绎一下就知道太后是指心肝,微微不悦,那个吴贵嫔守不守规矩暂且不说,她凭什么和他的心肝比? 母后看重就看重,但不要拿来和他的心肝比,心肝那么好的母后不喜欢,就为以前的一些事,那也是他的错,偏看重那吴贵嫔,让他很有些不满。 看母后的样子是一定要他同意,连他的心肝也怪上。 “是不是朕不答应母后就要怪罪贵妃?” 萧绎心中不舒服,脸色也不好,他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 “你当真只想带杜氏南巡?你要知道各家可是看着,吴氏她们刚入宫,选秀刚结束,你一个不宠幸只偏宠杜氏连南巡也只带杜氏,你让各家怎么看,其它人怎么说,你答应过哀家不会专宠,会雨露均沾,可是看看你这些日子——” 太后脸色更冷,又沉又冷。 “母后也答应过朕会接受宛宛,可是母后你接受了吗?”萧绎并不想和太后多说,各家看着又如何,他心中有数,他如今只对心肝有感觉当然就没心思现在宠幸谁,南巡他确实只想和心肝一起。 “哀家是答应过,哀家可没有再为难你那贵妃。” 太后一听更不高兴了。 “那母后就不要总是看杜氏不顺眼,不要把朕的意思加在杜氏身上,朕不想看到母后你总是和杜氏过不去。” 萧绎缓下声音。 “你心中现在除了杜氏还有谁?”太后发现这皇帝儿子又是杜氏杜氏:“哀家让你立后你不同意!” “母后,朕说过暂时不会立后。” 萧绎发觉自已母后到现在还想着立后的事,脸色一肃,沉下声音说,直直的看着母后。 太后看出她这儿子是真的不会立后,也不再多说。 萧绎见状:“母后要是没有事,朕走了。”该说的都说了。 他起身就要走。 “皇上。” 太后脸色一变看着萧绎:“南巡不可能只带杜氏,吴贵嫔周嫔玉嫔静贵人李美人都是好的,不管如何你不能只带杜氏,你要是不想带哀家……” 萧绎听到身后母后的话脚步一停,他转过身来看着母后,听完母后的话,他再次转过身:“随母后的意。” 果然和那心肝妇人说的一样。 他母后不可能同意不带那些女人。 好在那心肝心中有数,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和心肝说。 太后一开始是想说要是他不想带她来定名册,没想到皇帝同意了,太后有些怔怔的看着皇帝的身影。 过了一会她回神,她先前想过要是皇帝一直不同意,那么她会想办法让他同意,不想皇帝答应了。 想到杜氏,难道杜氏没拦着? 皇帝先前可是只想带杜氏,太后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多想,让身边的宫人去见吴贵嫔。 等宫人去了后,太后脸色有些不好,她原先打算让吴贵嫔过来皇帝来请安的时候就能见到,见个几次有了印象她再打算。 前两天皇帝过来请了安就走,忙着在南巡前安排好政务,她这个太后当然不好多留,有些事不能太急,她不想皇帝不悦。 皇帝过来离开根本不多看,所以吴贵嫔过来两天也没有和皇帝打上照面,更别说说上话。 太后知道有些事急不来,但皇帝一直不开口定下伴驾的人选,她才多问了一句,皇帝便不高兴。 皇帝还真是眼中只有杜氏,想到避到偏殿的吴贵嫔,太后眉头紧皱。 她喜欢吴贵嫔的规矩,可有时候太过守规矩也不好。 太后也矛盾,她一边知道急不来,要慢慢来,太过操之过急反而坏事,一边又希望吴贵嫔不那么守规矩。 早点分了杜氏的宠,可不守规矩的太后又看不上。 就在太后举棋不定的时候,偏殿吴贵嫔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她仔细听了一下,是皇上离开了。 她只看了一眼偏殿外面,并没有任何动作,依然温柔大方。 旁边的宫人太监都看向吴贵嫔,见罢,都觉得这位吴贵嫔真是守规矩,又是温和又是大方,怪不得得了太后喜爱。 巧月只扶着自家主子,她是最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意的。 萧绎出来后没有停,扬长而去。 等到外面没有声音后,吴贵嫔才从地方起来。 刚站起来没多久,太后身边的宫人走了进来,吴贵嫔一眼看到带着巧月笑着等待,别的宫人太监觉得太后可真是看重这位吴贵嫔。 “贵嫔娘娘。” 太后身边的宫人走过来。 “太后娘娘让你过去。” “好——”吴贵嫔一听带着巧月微笑点头,也不多问,宫人也发现这位吴贵嫔是真的守规矩又好相处,对吴贵嫔笑了笑。 片刻后吴贵嫔带着巧月跟着宫人到了正殿见到了太后。 “太后娘娘。” 吴贵嫔首先带着巧月行了一礼。 太后坐在上首,宫人站在一边,见到吴贵嫔和巧月太后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不是太好:“坐吧。”她指了指。 “谢太后娘娘恩典。”吴贵嫔也不娇情,带着巧月在一旁小心的坐下,只坐了一半,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 太后见吴贵嫔坐下,也不再多说,对着她:“皇帝刚才走了。” 吴贵嫔知道自己要表态:“臣妾知道。” 太后和皇帝讲话的时候是遣了所有宫人的,因而没有人知道说了什么,吴贵嫔更不可能知道,她抬首望着太后等着太后接着说,。 太后叹了一口气,脸色好了些,这个吴贵嫔真是太规矩了,规矩得有些过了头,不过罢了:“你可以出去送一送。” 太后话没有说完。 吴贵嫔却是一脸惶恐,起身就要跪下:“臣妾惶恐,皇上并不想见到臣妾,太后娘娘你和皇上有话要说,臣妾还是在一边等着,等皇上愿意见臣妾再说,臣妾不想惹皇上心烦,不高兴。” 很有自知之明。 太后再次叹了口气:“起来吧,不要跪了,哀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怪你的意思,皇上被贵妃迷住了,看不到其它,可是哀家这几天看得很清楚你是个好孩子,亏了你在哀家身边,委屈你了,只要皇上看到你的好一定会喜欢你,到时候就好了,放心有哀家在,哀家都会安排好的。” 她让宫人把吴贵嫔扶起来,经过这两天亲眼看太后对吴贵嫔更了解,如果说最初她看重吴贵嫔是规矩是有自己的目的,相处过后就算还是有着自己的目的但太后也对吴贵嫔有了些许的喜欢。 这就是是吴贵嫔的本事。 太后也没想到。 吴贵嫔被宫人扶起来,她望着太后,神色感激随即又俯下身,太后明显是对宸贵妃杜氏不满了:“臣妾多谢太后娘娘看重,臣妾没有那么好,哪里比得上贵妃娘娘,臣妾也没想得到皇上喜欢,只想好好服侍太后娘娘。” 吴贵嫔的话非常的中听,落在太后耳中,太后脸色更好了:“你这个傻孩子,就是太规矩了。” 吴贵嫔低着头,由着人扶着坐下。 “不过放心哀家已经和皇帝说好了,南巡有你。”太后继续道:“一会你回去好好准备,明天再过哀家这里来,在南巡前哀家看看能不能让你和皇上好好见见说说话。” “太后娘娘不用如此的,如此皇上肯定会不高兴。”最重要她不想皇帝现在烦了她,吴贵嫔怕太后自作主张。 她已发现太后有时太着急,好像恨不得皇上马上宠幸她,好在太后面上并没有催她,不过太后也不知道能按捺到何时。 太后不仅是不满意宸贵妃杜氏,是很不喜欢,可能是宸贵妃杜氏的专宠,可能是别的,吴贵嫔看得很清楚了。 之前她还不清楚还不确定,据说选秀就是太后一力促成的,皇上似乎并不想选。 还有立后的事。 不知为何皇上没同意,太后看重她,挑了她她知道就是想分了杜氏的宠,惠妃多半也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早知道有杜氏,把这些日子得知的一些事凑到一起就能看出来一些问题。 “好吧,哀家不急。”太后脸色又有点不好。 “太后娘娘急了皇上会生厌的。” 吴贵嫔又说。 太后想必并不想皇上对她厌恶吧。 她还是再提醒一下太后得好,吴贵嫔心想着,太后要是找别的人试探皇上不找她,她也不会反对。 “还有多谢太后娘娘,要不是太后娘娘臣妾也不知能不能陪着皇上南巡。”这还是要谢的。 “不用说这些,不仅是你,你看看有没有好的到时一起。” 太后不让自己去想皇帝,开口道。 吴贵嫔没有意外,对于太后的话一点也不诧异,反而是沉思了一下:“玉嫔和臣妾关系好,也是规矩的,李美人找了臣妾几次,不知道太后娘娘你的意思?” “就她们吧,还有李美人和静贵人。” 太后还记得静贵人在阅选时让皇帝有些另眼相看,哪怕错了,哪怕皇帝后来眼中只有杜氏。 反正都是为了皇帝。 “都带上。”太后又道。 “是。” 吴贵嫔一句别的也不说,只要太后说了她就听,太后也是看到这些才对吴贵嫔渐渐有些喜欢。 “你去吧,去准备。”太后见说完,摆了摆手,吴贵嫔颔了颔首也不开口,带着巧月回了延禧宫。 太后则下了决定,要是吴贵嫔一直不得皇帝喜欢她会再找一个,但对吴贵嫔却不会不管。 吴贵嫔得了太后的看重,每天去服侍太后对于后宫的人来说除了杜宛宛不在意惠妃不屑静贵人不置可否周嫔没心思过问外都是极羡慕的。 就算玉嫔也有淡淡的羡慕,对她来说柔姐姐就是厉害。 她虽说得了惠妃的话,可是惠妃哪比得上太后,惠妃说是等皇上去看望太公主时让她过去,可皇上一直没有去,她也不想和柔姐姐争,可是羡慕还是羡慕的。 皇上每天会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吴贵嫔在太后娘娘身边肯定能见到皇上,也不知道和皇上说上话没有。 每天吴贵嫔回延禧宫后各宫的人都会过去。 今天也不例外。 吴贵嫔先应付了那些良人才人美人,待那些良人才人美人不甘的离开后,她留下李美人还有玉嫔。 随即把太后说的话告诉她们。 李美人眼晴要多亮有多亮,只恨不得马上问清楚,她紧紧盯着吴贵嫔:“真的吗?贵嫔姐姐?” 玉嫔就算没有说话,可是看表情也知道是高兴的,她望着吴贵嫔。 吴贵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失笑摇头:“当然是真的,太后娘娘亲口说的。” “真的!” 李美人再忍不住,要多高兴有多高,恨不得跳起来。 她看看吴贵嫔看看玉嫔看看一边的宫人,什么都拦不住她此时的高兴,发觉吴贵嫔玉嫔都只是笑并不像自己一样,发现她们看着自己她也不觉得不自在,她和吴贵嫔还有玉嫔不一样。 她们一个得了太后喜欢,一个得了那个惠妃的看重,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美人。 没料到太后娘娘会记得她。 她也可以伴驾南巡,这些天她最怕的是没有她的份,她被留在皇宫,她可以再见到皇上了,说不定皇上会—— 玉嫔没有笑话李美人,她也高兴,还是柔姐姐厉害,惠妃承诺了半天都没有办到,柔姐姐这才几天就从太后娘娘那里得了准话。 她不用再等惠妃的话了。 说不定惠妃还不知道呢? 她本就对惠妃不满看不上,如今看来惠妃确实没什么,还是要多多讨好太后, 吴贵嫔见两人高兴,眸中闪光。 “高兴吧。” “高兴。”李美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重重点头,眉眼带笑,玉嫔也颔了一下首:“多谢姐姐。” “嗯,多谢贵嫔娘娘,要不是娘娘妾可去不了。” 李美人也一本正经的。 “不用,大家是姐妹,就该相互扶持,皇上现如今只看得上贵妃娘娘,太后娘娘有些不高兴,所以这是大家的机会。” 吴贵嫔笑过后认真的说。 李美人一下子呆了,太后不高兴宸贵妃? 玉嫔眸中一闪和吴贵嫔对视。 “太后娘娘?”过了会,李美人张大眼张大嘴,吴贵嫔摇着头阻止:“太后娘娘希望皇上雨露均沾,所以。” 李美人一下子明白了,兴奋极了,玉嫔想得更多,不过都不如吴贵嫔想得多,吴贵嫔嘴角含笑。 李美人兴奋了一会,突然想起吴贵嫔说的大家,想到吴贵嫔不久前说太后让后宫的人都去南巡,她脸上的兴奋不见:“贵嫔娘娘太后娘娘让大家都去?” 玉嫔也是早想问,凝着吴贵嫔。 吴贵嫔点头。 “那。”李美人不高兴了,玉嫔也若有所思:“柔姐姐先前怎么不告诉她们?” “刚刚本想告诉她们,后来想想又没有,还是等太后娘娘定下来再说。”吴贵嫔心里是不是真这样想谁也不知。 玉嫔没再问,李美人想问,最后没有。 吴贵嫔也不多说。 在吴贵嫔三人说着话的同时,杜宛宛等回了萧绎,知道男人去给太后请安她没有多说什么,对于那位被太后看重叫到身边的吴贵嫔她也没有什么心思。 萧绎从太后那里出来准备先看一看心肝还有那臭小子再去处理政务,两人呆了一会,说了一会话。 萧绎把和太后说的简单的和杜宛宛说了一遍。 杜宛宛并没有意外,也没有说什么,萧绎抱着她亲了亲。 又一起抱着二皇子逗了逗,萧绎去了御书房,本来他想叫杜宛宛一起去,杜宛宛没有去,留下来做荷包。 她答应男人的荷包还没有开始做,给玉姐儿和煜儿的还没有做完。 萧绎见她实在不去要给他绣荷包就算了。 “其实心肝可以边绣边陪朕。”到时候他处理政务,这妇人便在一边绣就是,他要是累了抬头就能看到这心肝。 要是有兴致还可以在御书房来一次,那晚的月色他可是一直忘不了,那妇人差点弄死他,天天心痒痒恨不能再来一回。 “皇上去吧,我陪着煜儿。” 杜宛宛想想还是摇头,没有注意男人眼中的深意。 萧绎一肚子的风花雪月就这样夭折了,不想说点什么,见眼前的心肝妇人都没有看他,他有些郁郁的去了御书房。 这心肝眼中心里越发没有他了。 杜宛宛要是知道男人心中那龌龊的想法,指不定如何,说不定会庆幸自己没有去御书房。 萧绎决定待空了,或者南巡的路到时候再来一次月光下的…… 一想着他就又心痒起来,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那心肝又不愿陪他。 其实萧绎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要是他真起了心思,杜宛宛不去也得去,哪里跑得掉。 萧绎到了御书房,他没有马上处理政务,而是沉着脸对着总管太监:“母后让后宫那些女人全都去南巡,朕原只想带着心肝还有那臭小子,母后要是去就和姑姑还有南阳一起。” 说到这他脸色就不好。 总管公公哪敢开口,他低着头。 “算了,随母后的意。” 萧绎就不明白母后怎么老和他作对,只是不是大事,母后的面子还是要给。 总管公公:“……” “有什么事?” 萧绎想完,看了一眼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确实有事,他上前一步低下头:“皇上,不久前惠妃娘娘那里来人,说是大公主想你了。” “大公主!”萧绎想到大公主,他确实又是好些天没有见到这个长女。 总管公公不说话,惠妃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派人过来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不是有事找陛下就是大公主想皇上,大公主绣了什么要给皇上。 偶尔是大公主病了,哪里不好。 自家陛下有时会去有时会不耐烦应付。 “告诉惠妃让她好好的,朕会过去的。”萧绎虽然不想见惠妃,不过他准备不带惠妃南巡只带长女,还是要和惠妃说一声。 “是。” 总管公公应道。 退出御书房,总管公公当然不会亲自去,叫过一个小太监让他去,小太监刚走了几步就碰到另一个小太监,都是一起当差的。 “这是急着去哪里?” 小太监也不瞒着,直接道:“去惠妃娘娘那里,皇上要去看大公主。” “哦。”那小太监哦一声笑了笑,意味不明的笑笑,他们这些小太监什么不知道。 “杂家得快去快回。”两个小太监相视一眼。 等那小太监走了后,另一个小太监神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四周,朝着一个方向去,半晌过后,这个小太监走到御花园一处僻静的假山后面。 一个宫人从另一个方向小心的看着四周,很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两人见面以后。 “怎么样?” 宫人先开口。 “皇上要去惠妃娘娘宫里看大公主。”小太监小小声的说,睥一眼周围,似乎很怕人发现。 “还有呢?”宫人也是看着四周边小声的问。 “……” 永和宫,静贵人平静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周嫔周芸脸上带着着急,不久一个宫人急忙回来,周嫔看过去。 宫人走上前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惠妃让宫人送了小太监离开,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这已经两天了,她要快点从皇上口中打探出皇上定下的人选。 “去看看大公主,待皇上过来就把大公主带过来。” 想完后她对身边的人说。 御书房里,萧绎处理了半天的政务后,太后身边的宫人求见,萧绎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放了人进来。 很快他知道了母后的想法,让宫人回去告诉母后,一切随她意,便继续处理未完的政务,他要快点处理完好回去陪臭小子和心肝。 这一天惠妃没有等到皇上,有人也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萧绎处理完政务就回去陪着杜宛宛用晚膳,晚上直接就歇了,根本不管有没人等着。 到了第二天一早,太后的旨意下达后宫。 后宫所有人都伴驾南巡,不提那些良人才人美人有多高兴,也不提杜宛宛的淡然,静贵人的平静,李美人和玉嫔吴贵嫔的早有所料,惠妃没想到不用自己向皇上提了,太后竟让所有人都去。 惠妃一时高兴一时又不满,一时想到那个玉嫔,那个玉嫔要是有了别的想法? 她敢! 惠妃脸色扭曲,都怪太后,她想得好好的都被太后破坏了,她打算的是皇上来后和皇上说,太后这一手让她以后想用那些女人都要重新谋划。 周嫔周芸神情不好看,国色天香的脸白了又青,太后早就有打算为什么现在才说,她都动手那个人了。 要是被人发现—— 她这几天的心思都白费了,周芸又想到吴柔还有柳玉李馨,吴柔那个虚伪的女人说不定早就知道,偏不说,让她想尽办法。 周芸怨太后早不下旨,同时松了口气,马上让身边的宫人去告诉那个人不用再打探。 既然太后下了旨,那就是定下来了。 只要没有意外,她就能去南巡。 当然她不会让自己有意外。 其它宫里的女人也是一样的心思,不想有意外让别的人占到便宜,半天后该高兴的高兴,高兴完,有的人开始想到一个问题。 后宫的小主娘娘都去南嫔,那宸贵妃也要去? 二皇子那么小! 可是太后的旨意里并没有提,那就是说宸贵妃肯定会去,那么她们就算去了南巡能让皇上宠幸吗?皇上怎么有时间看到她们,看出她们的好。 有宸贵妃在什么都束手束脚。 有人觉得哪怕宸贵妃去自己也可以争取机会,有的则有了另外的想法。 要是宸贵妃能不去多好。 要是宸贵妃病了多好,或者二皇子病了! 可要是宸贵妃一直不病,二皇子一直好好的呢?没有多少天了,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贵妃娘娘生病去不了只能留在宫里,还有二皇子? 可如何让宸贵妃和二皇子去不了南巡?承乾宫都是皇上的人,宸贵妃和二皇子身边也是皇上安排的,宸贵妃和二皇子平时都在承乾宫里。 明天又是去给宸贵妃请安的日子了,只有这一天能见到宸贵妃。 第二十八章 下了早朝,萧绎看着总管太监。 “陛下?”总管太监俯身,不知自家陛下的意思是? “先去给母后请安。”萧绎没有回御书房,他带头往太后宫里去,总管太监朝一边的小太监招招手睥了宫人一眼跟在后面。 太后宫中此时很是热闹,吴贵嫔玉嫔李美人都在,静贵人也来了,周嫔身边的宫人也在,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要不是身份太低不能给太后请安也来了。 太后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 虽然不待见李美人还有周嫔不过太后并没有说什么。 “给太后娘娘请安!” 几人跪在地上。 周嫔因为禁足三月来不了,只能派身边的宫人来,太后看着跪在下首的玉嫔还有静贵人李美人,目光在静贵人的身上定了定,又看了看玉嫔。 对于李美人,本来李美人身份太低也是没有资格来给太后请安,不过有吴贵嫔—— 至于周嫔派来的宫人太后直接忽略。 一个被皇帝亲口禁足的女人,才入宫就如此没脑子,不值得她多加关注,吴贵嫔站在太后身边。 她一早就到太后宫里服侍太后,对于周嫔派身边的宫人来她并不在意,倒是没想到静贵人会来。 那些良人才人美人想来但是身份太低,她最多让李美人来给太后请安,吴贵嫔盯着静贵人若有所思。 静贵人一脸冷淡,就算是在向太后行礼的过程中也是一样。 太后一看到静贵人就想到阅选时发生的事,心中不悦也不见了,她缓下表情:“起来吧。”对她们摆摆手。 收回目光她又仔细看了看玉嫔,惠妃的心思昭然若揭,没想到竟是看中这个玉嫔,玉嫔和吴贵嫔关系好。 这个玉嫔学吴贵嫔学得有几分象,不耐的扫过李美人和周嫔派来的宫人,太后不再多看。 吴贵嫔也正要收回目光,忽然见静贵人若有若无的朝着她看了过来,冷若冰霜的脸没有变,但吴贵嫔眸光一闪。 静贵人很快敛起目光,吴贵嫔又看了静贵人一眼。 两人的交锋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注意到,就是太后由于吴贵嫔站在她的身边,加之静贵人一直冷若冰霜也没有发觉。 “你们来是?” 太后这时开口,对着玉嫔等人。 静贵人没动,李美人望着玉嫔,玉嫔得到吴贵嫔的示意:“早该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她们主要是来谢太后娘娘。 听说是太后娘娘向皇上提出带后宫所有人南巡的。 李美人也跟着道:“是的,太后娘娘。” 静贵人站在一边并不开口,周嫔派来的宫人:“娘娘让奴婢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微皱起眉头。 “太后娘娘,玉嫔和李美人还有周嫔静贵人一直说要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吴贵嫔看在眼里,从太后身边走了出来,站在玉嫔身边,微笑着先向太后行了一礼。 “你们有心了。” 太后闻言睥了所有人一眼,淡淡道。 吴贵嫔侧头睥了一眼玉嫔还有李美人周嫔派来的宫人,认真的注视着静贵人对着太后:“这是应该的,静妹妹一向不喜欢出门,还以为静妹妹不会来。” 她开着玩笑。 “太后娘娘,臣妾说错话了,该打,请太后娘娘怪罪。”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马上跪下来仰起头望着太后。 “哀家没有生气,起来吧。”太后没有生气,直接让吴贵嫔起来,她也不觉得吴贵嫔哪里错了。 吴贵嫔咬了咬牙:“谢太后娘娘不怪罪。”语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静贵人:“静妹妹?” 太后见吴贵嫔和静贵人说话,微皱眉看过去,玉嫔和太后一样并不觉得吴贵嫔错,要是静贵人敢欺负柔姐姐! 李美人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看看太后看看吴贵嫔又看向静贵人,不过她看静贵人不顺眼,便盯着静贵人。 周嫔派来的宫人也微抬头。 一边的宫人都低眉敛目。 “姐姐不过无心之失,何罪之有。”静贵人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平淡的对着吴贵嫔说完,转向太后:“妾再是不喜出门,也该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话一落,吴贵嫔眸光变了变,好在瞬间恢复。 玉嫔有些担心吴贵嫔,吴贵嫔微摇了摇头,玉嫔才转开视线,李美人已经有些明白发生了何时,只是还没完全明白。 周嫔派来的宫人如蕊眼中划过什么赶紧低下头,太后眉头松开:“好,你也是一个好的。” 太后又细细的看了静贵人一眼,竟是赞了起来。 静贵人居然还是冷着一张脸。 太后居然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哀家知道你的心意了。” “太后谬赞。”静贵人道。 太后不再多说,玉嫔李美人都看着静贵人,吴贵嫔没有再看,慢慢走回太后的身边站着。 这一站,分出了恩宠。 玉嫔和李美人很快就不再看静贵人,只有周嫔派来的宫人时不时看静贵人一眼,太后见吴贵嫔回到身边,侧过头瞄了她一眼。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皇上驾到——” 太后脸色就是一变,吴贵嫔和玉嫔相视一眼,李美人满脸激动,皇上来了,她能见到皇上了,真的等到皇上,皇上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吗?皇上每天都会给太后娘娘请安,她早就知道皇上会来,只要不走。 静贵人只是眉眼动了动。 周嫔派来的宫人如蕊也望向殿外,所有人都看向殿外。 由于玉嫔等人也在,吴贵嫔没有象往常一样避开,不过还是看向太后,太后感觉到吴贵嫔妃目光,知道她是什么想法,轻摇了一下头。 吴贵嫔平静下来。 太后扫了眼前所有的女人一眼,她哪会不知道她们想见皇帝,她们来给她请安不假,可是想见皇帝也不假。 皇帝下早朝后若前朝无事就会过来请安。 太后想到这,却并没有说什么。 萧绎带着人进来一眼就看到吴贵嫔李美人玉嫔静贵人,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没想到会碰到这些女人。 她们怎么在这里? 什么时候来人?怎么会在母后这里? 他竟不知道,要是知道——萧绎回头冷睥了总管太监一眼,居然没有告诉他!萧绎很快看向母后,太后坐在上首也看着萧绎,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就这样对视,没有人说话。 “给皇上请安!” 而吴贵嫔也好,李美人玉嫔静贵人也好都跪了下来,周围的宫人还有周嫔派来的宫人也跪在地上。 总管公公也没想到太后宫里这么多人,有些着急,感觉到自家陛下的目光更是着急,他知道陛下不悦,不高兴,要是陛下知道肯定不会来,可现在这样。 不知道是太后的意思还是? 这些新进小主娘娘在这里,见到陛下也不知道会?他知道陛下怪他没有告之,可他也不知道啊。 下面的人没有告诉他,不知道是不是偷懒去了,其实他知道下面的人可能是来不及说,陛下一下早朝就往太后这里来,他没来得及多问,总管太监很是懊恼,只盼陛下不要太生气,还有太真夫人也不要……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这些新进娘娘小主一眼,又看向皇上和太后娘娘。 “皇上来了。” 太后见皇帝不说话,看向吴贵嫔等人,又扫了一眼总管太监对着萧绎开口。 萧绎一眼也没有再看跪在地上的人,听到太后的话:“朕来给母后请安,只是不想母后很忙。” 总管太监低着头,谁也不看规矩的跟在自家陛下身后。 “皇上的意思是什么?她们来给哀家请安,没想到皇上就来了。”太后听出皇帝的意思,淡淡的。 她并不想和皇帝之间再有什么误会,有杜氏一个就够了。 有时她也在想是不是干脆不管了。 那杜氏不过一个女人。 她是不是太过抬举她,为了她和皇帝较劲是不是不值得! 只要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或者私下再想办法。 要知道没有杜氏那女人之前,她和这个皇帝儿子之间从来都是和睦的,杜氏再得宠又如何,不可能成为皇后。 生下二皇子又怎么样,儿子要是喜欢就随他去,只要杜氏不惹她,可她就是见不惯那杜氏。 一开始她还真没想对付杜氏,不过是不喜欢杜氏的品性还有不想皇帝身边就只有杜氏一个人,所以提出选秀。 后来见皇帝满眼都是那个杜氏才有点不悦。 如果她真的想要对付杜氏,杜氏哪里还能好好。 “朕没有什么意思。”萧绎同样也知道太后并没有真的下手对付他的心肝,他不高兴是母后插手太多。 “既然母后忙,朕前面还有政务要忙。”萧绎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请完安,他便准备走了。 何况这些女人在这里。 他转身就要带人走。 “皇上。”太后敛起思绪看着皇帝。 “不知道母后还有什么事?”萧绎顿了下,回过头来。 “这几个都是好孩子。”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吴贵嫔还有玉嫔静贵人等对着萧绎说:“专门来给哀家请安。” 萧绎:“……”他并不说话,等着太后继续说,不过脸色好了些。 “你想必也是很久没有见过她们了。” 太后又道:“给皇上请安。”对吴贵嫔等人道。 吴贵嫔等人早就等着,一听忙再次开口,朝着萧绎的方向:“臣妾给皇上请安。”“……” 太后看着。 萧绎也看过去。 太后指着吴贵嫔:“吴贵嫔这几天天天服侍哀家,服侍得很好,是个有孝心的,又懂规矩。” 萧绎也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向吴贵嫔,吴贵嫔低眉敛目跪在地上行了礼,旁边李美人一脸激动,玉嫔也握着手,静贵人面容淡然,周嫔派来的宫人如蕊很是着急。 萧绎想到上次来给母后请安,母后也提起这位吴贵嫔。 他犹记得母后说她守规矩,觉得他那心肝不守规矩,他当时很不满,她算什么东西能和心肝比? 所以他对这个吴贵嫔很是不悦,这次母后没有再提别的,他虽然仍不喜欢这吴贵嫔,不过。 “起来吧。”看在她服侍母后尽心,不管母后是为什么满意。 吴贵嫔规矩的谢过后站起身。 萧绎又一次见识到这吴贵嫔的规矩,要不是母后老拿她的规矩说事,他也不会如此不喜。 太后神情不变:“静贵人皇上看来是忘了,还有玉嫔。”她不想厚此薄此,要抬举就一起抬举,她们既在她宫里,又碰到皇帝。 被提到的玉嫔低敛的下颌动了动:“给皇上请安。” 静贵人没有变化也行了一礼。 李美人急得不行,可是太后提也不提她,周嫔派来的宫人低下头,看不到表情。 “都起来吧。”萧绎也只是看了眼静贵人和玉嫔。 太后眼角抽了抽:“皇上要是有事就去吧。” 静贵人站起来后淡淡的站在一旁,玉嫔和吴贵嫔站在一起。 萧绎听了太后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总管太监就走了,周嫔派来的宫人不由抬了抬睥,李美人脸都急白了,可是又不敢叫住皇上。 太后说不出心里的滋味,良久:“都回去吧。” 吴贵嫔拉着玉嫔没有迟疑,行了一礼后就告退了,李美人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着吴贵嫔。 她们见到了皇上,也和皇上说了话,可是。 为什么还是不满足呢? 静贵人也行了礼告退,周嫔派来的宫人也离开。 太后:“……” “去惠妃那里。” “是陛下。” 萧绎出了太后宫便去了惠妃那里。 惠妃原以为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知道皇上要来忙准备,刚准备好就等来了皇上,她欢喜的行礼:“给皇上请安。” 她叫人去抱兰儿了。 “起来吧。”萧绎没有看惠妃略过她走到一边坐下,惠妃听到皇上的话,心一冷,再无欢喜,她咬了咬唇,让扶着她的宫人扶她起来。 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做,皇上为什么又对她如此冷淡?上一次皇上还扶起她,皇上说变就变,惠妃心中埋怨着。 “坐下。”萧绎这时才看了她一眼。 惠妃感觉得到皇上的冷淡,不仅没在她行礼前扶起她,也没有看她,她心中不高兴面上不敢表露让宫人扶她坐下。 “谢陛下。” “兰儿呢?”萧绎直接道,扫了一眼四周,惠妃身边的宫人全都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除了扶着惠妃的,惠妃心难受得很,一来就问兰儿,问也不问她一句,就那么不待见她? 虽然她是以兰儿的名义,也知道皇上是来看兰儿的,可是还是难受。 惠妃直接忽略自己做过什么。 “兰儿很快过来,陛下。” “哦。”萧绎哦了一声,见惠妃想要说什么,表情冷淡的:“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陛下兰儿天天念着陛下,臣妾也想着陛下。”惠妃哪有什么要紧的事。 “哦。”萧绎还是淡淡的。 惠妃心中不由怨恨,都是杜氏,皇上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了:“陛下,臣妾眼晴已经好了些,南巡——” 惠妃说得欲言又止,萧绎倒是想起来要和惠妃说什么了,他看向惠妃:“惠妃。” “陛下。”惠妃感觉得出陛下有事要说,她一下没有那么难受,她最怕皇上连话也不和她说。 她就算看不见还是转头试图看向陛下。 萧绎看着惠妃的脸:“南巡爱妃还是不要去了,你眼晴不好还是留在宫里。” “陛下。” 惠妃正想着心事,一下就听到皇上的话,有些蒙蒙的。 萧绎:“你留在宫里,太医也方便一些。” “皇上!”惠妃终于明白了皇上的话的意思,她不敢置信的站起来,瞪着眼,摇着头,声音尖锐的打断萧绎的话。 萧绎脸色有点不好,他望着眼前的惠妃,沉着脸不说话。 “皇上,你怎么——”惠妃不停的摇头,声音要多尖锐有多尖锐,满满的不相信还有伤心。 “惠妃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惠妃脸上的表情和尖刻与质问令萧绎神色难言,他当然不会纵容她,冷着声音道。 “皇上。”惠妃就是惠妃,最后的理智让她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她想到自己刚才的质问还有表现冷汗就下来了。 她张着嘴,无声呐呐,白着一张脸,满头的汗。 只是仍然不敢相信的摇头,身体也摇晃着。 萧绎看着惠妃的样子:“没有听清楚朕的话?” “皇上。”惠妃想要再开口,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心中则怎么也不愿相信,皇上竟让她留在宫里。 不带她南巡。 皇上怎么能这样?后宫那些女人都能去,为什么她不可以?皇上竟专门来告诉她要她留在宫里。 “臣妾眼晴已经好了。”她呐呐的。 “你了好留在宫里。”萧绎已经不愿再多说。 “大公主呢?”惠妃很混乱,听得出皇上的不耐,她呐呐的。 “兰儿朕会安排人照顾。” “皇上让臣妾一个人留在宫里吗?”惠妃想不到皇上要带兰儿去却留下她,她不明白怎么也不明白,那些女人呢?她忽然想到。 是不是那些女人也不能去? “你留在宫里,其它人你不用管。”萧绎懒得解释,一句话道,惠妃还要再问,宫人走了进来。 后面是抱着大公主的嬷嬷。 大公主板着一张小脸,不说话也不笑,见到萧绎和惠妃也是一样,惠妃脸色很不好,萧绎也皱起眉头。 “兰儿怎么了?到父皇这里来。” 大公主萧兰却只是板着小脸,并不回答也不动。 宫人和几个奶嬷嬷都急了,惠妃也急了,萧绎眉头更紧,他深深看了眼惠妃朝大公主萧兰走去。 谁知萧兰像是怕什么,板着小脸躲到一边。 萧绎看在眼里,停下步子,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惠妃神色大变。 大公主居然转身就跑,一时乱起来。 * 虽然萧绎并没有和吴贵嫔等人说什么,不过没多久关于吴贵嫔等人给太后请安撞见皇上的消息还是传开。 据说皇上和吴贵嫔说了话,还有静贵人和玉嫔。 叫没能去给太后请安的良人才人美人们格外的羡慕嫉妒,吴贵嫔不愧是得了太后看重的,太后似乎也要抬举静贵人和玉嫔。 周嫔得知后等到派去的宫人回来,脸色格外不好,待问清楚了经过才高昂着头白着脸不屑一笑。 “还以为她们真得了皇帝看中,还以为太后真要抬举她们。” “主子?” 沁莲跪在下方。 周嫔平下心绪,知道皇上对吴柔那女人不假辞色,也没有对哪个另眼相看,不过是太后提了一句,她放下心。 她被禁足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等南巡。 杜宛宛知道后不过一笑。 什么也没有问询。 李美人此时跟着吴贵嫔还有玉嫔回了延禧宫,她心中有怨有恨,怨太后不抬举她,怨吴贵嫔不帮她说话,怨玉嫔。 还有酸皇上都不看她。 “李妹妹不高兴?”吴贵嫔和玉嫔坐下后发现李美人一直闷闷不乐的低着头站着,两人看了彼此一眼,玉嫔开口。 “贵嫔娘娘玉嫔娘娘。”李美人想说太后连一句也没提她,周嫔那女人早就失了宠的哪能和她比。 别的良人才人美人也比不过她,太后提了穆青青也提了玉嫔和吴贵嫔就是不提她,她都没有在皇上面前和皇上说上话。 还有还有—— 可是看着玉嫔和吴贵嫔她说不出来,太后娘娘就那么不喜欢她?太后娘娘谁都喜欢就是忽略她。 “妹妹不高兴太后娘娘没有提你?”吴贵嫔开了口。 “不是,不是。”李美人当然不会承认。 玉嫔心中嗤笑。 居然还不承认,谁是眼瞎? “妹妹不必着急,只要妹妹多去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娘娘知道妹妹的好后一定会和皇上提妹妹的。” 吴贵嫔一脸温柔。 “真的吗?”李美人相比吴贵嫔玉嫔天真得多。 “当然,你不信?”玉嫔和吴贵嫔都看着李美人。 “信。” 李美人一下子信了,只是还是羡慕同时也有嫉妒:“好不容易又见到皇上,贵嫔娘娘玉嫔娘娘你们有太后娘娘抬举竟能和皇上说上话,还有穆青青,偏就妾命不好,皇上一眼都没看过妾。” “来日方长妹妹。”吴贵嫔和玉嫔一起安抚。 “也是。” 李美人再天真也知道自己身份太低了,有些怨有些恨,同时还是羡慕嫉妒吴贵嫔和玉嫔穆青青。 另一头,惠妃也知道了皇上在太后宫里见到吴贵嫔几人的事,她正让人去找大公主,脸色白得不行。 第二十九章 “让人盯着惠妃还有大公主。” 萧绎一出来便沉着脸对一边等着的总管太监道,总管太监不由看了殿内一眼,但不敢多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陛下好像很生气。 “是,陛下。” 他没有跟着陛下进去,一直守在外面,按理说惠妃好不容易见到陛下应该不会惹陛下生气,不过也不一定,他摇了摇头,惠妃可不是容人的,大公主哎。 边想他边对着身后摆了摆手,一个小太监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行过礼后跪在地上。 萧绎并不理会,径直往前。 总管太监行了一礼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小声的交待了什么,待对方明白后点了点头示意对方退下,然后小跑着追上前面的陛下。 “陛下。” 跑了一会总管太监总算追上自家陛下,他低头上前。 “嗯。” 萧绎脚步不停只睥了他一眼。 总管太监见状什么没有再说,跟在自家陛下后面。 陛下应该是去见太真夫人,总管太监心中想着,也好,陛下看得出很不高兴见到太真夫人就会高兴了。 路过御花园,远远看到承乾宫时萧绎步子顿了顿,他看向承乾宫。 总管太监先不知道陛下看什么,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家陛下望着承乾宫,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太真夫人可不在承乾宫里啊。 不过不管陛下是何意他只要等着就是。 萧绎看了看:“去接贵妃到承乾宫,朕在承乾宫等她,你告诉她。” 说着就要往承乾宫去。 总管太监哪敢说不,陛下也不知怎么又想起去承乾宫,行了一礼正要离开,突然一阵柔柔的声音响起:“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柔软的女声含着清愁幽幽的声音从花丛中传来。 美人含愁,独上兰舟,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一看这含愁的美人。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时柔怨的女声又含愁的吟唱起来。 叫人不忍,心疼,还有淡淡的怜惜,更想要一突窥含愁的美人,禁不住想要把之抱在怀中轻怜蜜爱。 这首吟诗是前朝流传下来,是著名女诗人为思念夫君所作,充满了寂寞之感,前朝某位美人更是以这首吟诗得了帝王之幸,荣宠后宫。 总管太监边听边想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陛下,见陛下皱紧眉头,目光看着花丛处,花丛深处隐隐能看一角衣角。 不知道又是哪一位? 总管太监主要是看陛下,要是陛下不悦肯定就要阻止,他上前一步走向花丛,然后看着那处衣角:“是谁?”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柔弱的女声像是没有听到还有吟唱着,总管太监脸色不好,对着花丛喝道:“是谁,出来,陛下在此,还不快出来!” 他看出陛下不悦了。 萧绎仍然皱着眉头,看着花丛。 “花自飘零……啊!陛下——”这一次花丛中吟唱的女子似乎是听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吓到,声音带着惊慌失措,好一会后从花丛中走了出来,一身宫女服饰,圆脸更是白得透明,惊慌失措的扑到萧绎的面前:“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奴婢!” 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几次都不成句,脸白了又白,咬着嫣红的唇,突然她抬起头,普通的圆脸上一双墨色的眸格外的惹眼。 而那惊慌的神情,如小鹿般的眼神更是叫人不忍责怪。 “奴婢不知道陛下在此,奴婢打扰了陛下,奴婢只是,只是——请陛下怪罪。” 萧绎没有说话,他淡淡看着这圆脸的小宫人。 总管太监站在一边也看着这个小宫人。 他倒是猜过是哪一个宫的,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宫女,虽然意外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小宫女又如何,指不定也有往上爬的心思。 “陛下,请陛下治罪。” 圆脸宫人看了一眼眼前的天子,又看了眼旁边的太监,她不敢多看,只记得天子有一张让她无法忘怀的脸,高大结实,她心砰砰砰狂跳不已,她头抵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总管太监深深的看了看侧头望向陛下。 萧绎还是不说话。 圆脸宫女没有听到声音,更不敢停,没想到皇帝长得这样好看,想到宸贵妃,她咬了咬牙,心中有些惶然,旁边的太监就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公公吧,她曾远远看到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皇上,要是皇上一直不叫停?要是皇帝怪罪? 她有些后悔了,或许不该这样急。 不该来此,不该堵一把。 她以为皇上至少会好奇问她,或者引起皇上的兴趣,就算不能只要皇上见到她问她是谁就好。 她没有荷花好命被分到承乾宫,皇上不久就要南巡,要几个月才会回宫,她去不了,她知道皇上每天会给太后请安,不久前她更是无意中知道皇上去了惠妃那里,她想了想决定堵一次。 她等着在这里,等着皇上经过。 没想到真的见到皇帝。 她知道后宫那些女人只是不知道皇上的行踪,不然肯定也会等在这里。 她也是无意中得知,她本没有打算这样,入宫后很多事让她思想发生了转变,她心慌害怕后悔,额头很痛。 “问清楚。” 萧绎忽然开口,冷冷说完,转身走了,话显然是对总管太监说的。 “陛下!” 圆脸的小宫女有些愕然,停下磕头,她的额头已经红了,膝盖还有撑着地的手也磨了皮,她差点抬了头。 为什么和书上说的一点也不一样?皇上为什么没有兴趣? 皇上就这样就走了,留下她,还有一边的太监。 皇上是要怪罪她吗? 她又急又怕,是不是等问清楚了就是治罪的时候?她很想爬起来追上去,可是不敢,和她一起进宫的一个小宫女就是因为不守规矩当着她们的面被乱棍打死,丢到了乱坟岗,她不知道如何办,她要多后悔有多后悔。 如果她还是照着原来想好的,慢慢来多好,眼前的太监会如何对她? 萧绎头也不回。 总管太监先恭送走了皇上,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跪着的小宫女,脸色很是不好看,陛下显然是要他查清楚,并没有感兴趣。 他早就料到,这个小宫女要是真打算勾引陛下,那是没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圆脸小宫女看不到总管太监的表情,她心中一直很是看不起这些太监,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的一切都在对方手上,是死是活都看对方,她握紧手,低着头。 “叫什么名字。” 总管太监冷着声音开始询问。 圆脸小宫女一听,忙:“奴婢叫春桃。” 原来竟是那位春桃,新进宫的小宫人。 “哪个宫的?” 总管太监又道。 春桃咬了一下唇:“……” 总管太监眼中带着轻视还有不屑嘲讽,哼了声。 “公公。”春桃乱极,猛的抬头朝着总管太监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公公,奴婢并不知道皇上在,奴婢只是——” 她拼命找着借口,可是她吟的诗是情诗,根本不容她找借口,她脸更是白得透明,说到后来眼中全是泪。 悔恨的泪。 “公公,奴婢,奴婢!” “给杂家好好回答,回答完了杂家自会查证。”总管公公不为所动,依然面无表情沉着声音。 春桃绝望了。 总管公公一点不怜悯,等到查清楚要是没有什么禀了陛下看陛下的,陛下此时并不高兴,他还是快点问完查清楚过去,太真夫人…… 春桃是现代穿越来的,她哪里知道自己一时之差弄成这样,她知道古代和现代完全不同,也尽力融入把自己当成古人学习,入宫后更是发觉和自己想的不同,可她前世二十多年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一步错,全完了。 她自以为自己不是那些天真的穿越女,自以为自己成熟低调,淡然无争,淡定从容。 萧绎直接到了承乾宫。 承乾宫的宫人见到他很是惊讶,一个个忙行礼,萧绎挥手打发了她们出去,进到内殿看了看和上次来时一样,让人去通知那个心肝。 等人都出去后他双手枕在脑后懒懒的躺到榻上,等着那心肝过来。 他心情并不好,不是为了刚才那个小宫女,而是惠妃。 “惠妃啊惠妃!”萧绎冷着声音闭上眼,对着外面:“来人。”一个宫人很快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让人把二皇子一起带来。” 萧绎闭着眼晴,也不看。 “是。”宫人行礼,退下。 萧绎闭开眼,眯缝着眼晴盯着殿外,不知道想什么,良久,外面有了声音,杜宛宛抱着怀中的皇儿走了进来。 萧绎看过去,一眼看到他的心肝还有她怀里的儿子,真是臭小子,他在心中骂着,也不动就那样看着。 杜宛宛早就从宫人那里知道这男人好像不高兴,一个人在里面,就算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何事,但看他让她过来还抱着皇儿来,肯定与此有关,所以进来的时候她让人都在外面,自己抱着煜儿进来。 她走到他面前:“皇上。” “叫父皇。” 说完把怀中的儿子把到男人面前,指着男人对儿子道。 萧煜正转着头东看西看,听到自己母妃的声音忙看过去,看着躺在榻上的父皇。 “你父皇好像不高兴,叫一声父皇。”杜宛宛小声的教着怀中的皇儿:“叫父皇,你父皇就高兴了。” 萧煜当然不会叫,他就直直看着萧绎,一双眼瞪得溜圆。 杜宛宛见儿子瞪着男人,笑了笑把他举到男人面前:“皇上抱一抱皇儿吧,是不是煜儿,是不是想让父皇抱?” 她随后又笑着问儿子。 萧煜张着嘴流着口水,倒是啊啊啊,像是想说什么,小手朝着萧绎伸着。 萧绎在看到杜宛宛和她怀里的二皇子后心情已经好了不少,此刻见臭小子伸着小手要他抱,还对着他说着什么,瞪着他,那心肝也笑着望着他,他心情更好了些伸出手抱过臭小子。 把臭小子抱在怀里亲了亲,他抬头。 “你也过来心肝。” 他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站在旁边看着,见父子俩亲亲不由笑起来,突然见男人朝她伸手,看着她要她也过去,她想摇头,但看到男人眼神,没有多说什么走到男人身前。 萧绎手抓着杜宛宛的手把她一起搂到怀里。 杜宛宛有些担心压到儿子,他又硬要抱,只得边注意儿子边小心的靠着他:“小心点,别弄到皇儿。” “朕知道,你担心什么。” 萧绎哪会不知道,一手抱着皇儿,一手抱着女人。 萧煜小眼晴左看看右看看,张望个不停,很是好奇的小模样,萧绎笑着恨不能拍拍臭小子的脸,可是手要抱着心肝。 他动了动,把臭小子放到怀里的妇人手上:“抱好。” 杜宛宛刚靠好,正担心就见男人把皇儿给了她,她忙抱好,抱好后看了看皇儿,发觉皇儿扭着身体,她不让他动,亲了亲,哄了哄,准备转头看他,不想萧绎双手环住了她和皇儿。 他的头更是抵在她的颈边,抵着她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吹抚:“不要动,乖乖的,让朕好好抱抱,抱抱朕的心肝和皇儿。” 杜宛宛本打算问一问他有什么事,可看他的样子是不想说? 是什么事让他不想说? 惠妃又做了什么?还是别的? 杜宛宛心中想着,却没有再问,由着他,低头凝着怀里的皇儿,轻声哄着,像是知道什么皇儿扭着身体想转过身。 “抱着心肝抱着我们的皇儿,朕——”后面的萧绎没有说,带着微叹。 杜宛宛想要安慰又觉得他并不需要。 他很少有事瞒着她,但也只是很少,她并不想此时追问。 不过不知他怎么想着又跑来承乾宫? * 惠妃怒火中烧:“一群贱人,一群该死的贱人,还有太后那个——皇上不让本宫伴随南巡,却带着那群贱人去!” “……” “都是贱人,皇上对本宫如此无情却对那些贱人好得很,皇上到底把本宫置于何地?” “……” “皇上!你眼中从来没有臣妾,先前是江氏再是杜氏,对了杜氏,那个杜氏要是知道皇上和那些女人见了面还说了话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 惠妃先是咒骂,怨恨,愤怒后来是大笑还有狰狞和扭曲,皇上对她无情,不让她伴驾南巡,把她一个人留在宫里,那些女人知道不知道会如何笑她,所有人都伴驾南巡,只有她被皇上抛下,皇上就是如此对她的,她恨皇上,一想到所有人都南巡去了只有她一个留在宫里,宫里宫外她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那些她看不起的女人尤其是杜氏不知会如何笑她,她恨得快疯了,恨不得,恨不得——突然她想到杜氏,那个杜氏肯定早知道皇上会丢下她指不定如何笑她,恨到极致她忽然想到皇上现在如此对她,以后说不定也会这样对杜氏,皇上可是和那些女人说上话了,还有太后在后面,要是杜氏知道不知是何嘴脸,一想到她就高兴,杜氏肯定是要伴驾南巡的,连二皇子那么小也不顾,狐狸精,皇上却就爱这样的狐狸精爱得不管二皇子,有杜氏在那些女人哪里能得到皇上另眼相看,那些女人好不容易见到皇上和皇上说上话,那些女人不知道会不会对杜氏出手? 何时动手! 惠妃扭曲着一张脸:“都是贱人!”最好是弄死杜氏还有那个野种,杜氏死了皇上肯事实上不会放过那些女人,到时候看那些女人还能得意。 “贱人,贱人!” “……” 惠妃骂得正起劲。 “娘娘。”一个宫人小跑进来,惠妃咒骂着抬起头:“干什么?”没有眼色的东西。 “大公主。” 那宫人跪在地上。 “她又干什么?还没有找到?” 惠妃扭曲的脸变了变,似乎才想起来自己那不听话的女儿给她丢了脸让皇上离开的女儿跑了出去还在找着,一直没有找到,她对着宫人跪着地方,砰一声旁边摆着的茶杯被拂到地上,碎成一块块,到处都是水迹。 宫人脸色一下子白了:“娘娘,大公主找到了。” “没用的——找到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惠妃手一拂又是一个茶杯甩到地上,砰一声响摔成碎片,宫人跪在地上,面前就是碎片,她也不敢动。 说着说着惠妃才意识到宫人的话,找到了?她有些不信,想要站起来想到自己的眼晴,脸又扭曲了一下。 “大公主找到了。”宫人脸白得不行。 “找到了。” 惠妃瞪着眼虽然看不见,手紧紧握着扶手,厉声喝道。 “是娘娘。”宫人哪敢不回答。 “找到了,找到了,那不孝女呢,在哪里?人呢?”惠妃先松了口气,脸色稍好了些,不过很快又想到别的。 “大公主。”宫人脸色又一白,带着迟疑。 “到底怎么了?”惠妃以为自己女儿出了什么事,再忍不住站了起来,喝问道,同时后悔,她先前恨女儿不争气给她丢脸还敢跑,是想过找到后一定要好好说说,可要是兰儿出了什么事,她想都不敢想,兰儿不是皇子她是失望,可也是她唯一的依仗,惠妃再顾不上别的了。 都怪她最近因为那些贱人没有管她,她才不听她的话,还有皇上,都怪皇上很久不看兰儿,兰儿怎么会亲近? 皇上不高兴,她呢?她可怜的兰儿,皇上看不上她也看不上她的兰儿。 “大公主说不想见娘娘。” 宫人白着一张脸过了好一会才忐忑不安,迟疑的说了出来,说完头也不敢抬,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惠妃呆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兰儿不想见她,兰儿为什么不想见她,她是她母妃啊。 不,兰儿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生气了而已想通后惠妃不让自己乱想,心里好受许多:“只是这样?没有其它的事?” 兰儿没事就好,刚刚真是吓了她一跳。 “没有娘娘。” 宫人哪里知道自家娘娘想到一边去了。 “那就好。” 惠妃彻底松了一口气,而后有些生气,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既然大公主没有事你刚才干什么不一口气说完让本宫差点以为兰儿有什么事。” 语毕很不满意,脸色很是不好,语气冰冷。 宫人脸刷的惨白:“娘娘,奴婢错了。”她不敢多说,直接认罪,这些天凡是惹了娘娘的敢多说的都…… 她们这些贴身的宫人也是一样。 “知道错就好,下去,掌嘴二十。”惠妃一想到自己被误导就不想见到对方,直接对着殿外道。 宫人惨白着一张脸退出去。 门外的另外的宫人见状,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意,留在惠妃身边的宫人也相视一眼白着脸。 主子越发不好侍侯,怎么办? 除了没有死人,很多宫人都不愿进殿侍侯了。 “去看看大公主,要是有什么来通知本宫,要是没有事就好好守着大公主,问一下大公主为什么要跑。” 平时不是好好的?最近更是乖得很,她还欣慰女儿长大了,谁知道? 惠妃知道女儿没事后,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加上心情并不好只让身边的宫人去,不准备马上去看女儿。 女儿虽小,可是不可能一直不懂事。 她就算护着,长大后呢? 尤其是在皇上面前,何况她心情本来就不好,也没有心思哄劝,那些贱人一个个的,还有杜氏! 大公主趴在榻上,不让人看,哭得很伤心,谁劝都没用,那个静贵人没有骗她,母妃不过是用她争宠,从来没有真疼过她。 听到奶嬷嬷说母妃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哪里错了,等她知道错了才来看她,眼中的泪更多了,面无表情的小脸上全是泪。 母妃眼中只有父皇,她本来不想回来的,是静贵人让她回来。 她先还不相信那个静贵人说的,可是她照着那个静贵人说的,母妃确实高兴了,那个静贵人说母妃会派人请父皇来,她还不信。 那个静贵人说的没有错。 “公主,大公主,别哭了,奴婢去见娘娘。” 旁边是急得不行的奶嬷嬷和宫人。 “不许去!” 就在这时,大公主猛的抬起头,白着小脸。 * 第二天是到承乾宫请安的日子,很多人等着这一天,吴贵嫔等人除了惠妃去了承乾宫给杜宛宛请安,请完了安吴贵嫔等人去了太后的宫中。 这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有人失望有人失落有人平静,离南巡还有几天。 南巡前二天,又到了给杜宛宛请安的日子,吴贵嫔等来得很早,依旧没有特别的事发生待吴贵嫔等人走后,杜宛宛回到寝宫换了一身常服,男人早就上朝去了,眼见差不多要下朝了。 她觉得有些饿,用了些点心。 不想头有些发晕,不过很快就好了,她也没有在意,谁知道到没多久,她眼前一黑,竟晕倒了过去。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一时间旁边的宫人都吓到了,忙上前扶住。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怎么样了?娘娘?”“快去见皇上,就说娘娘晕倒了,还有去叫太医!” 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扶起杜宛宛,脸色都很是难看。 她们把杜宛宛扶到床榻上躺下,又唤了几声,见根本叫不醒,知道不妙,见太医还没有来,贵妃娘娘又没醒,皇上也没有回来,更是着急起来,焦急又担心。 第三十章 “贵妃娘娘!”“娘娘!”“……” 几个宫人围在床榻边又开口,但无论她们怎么唤贵妃娘娘都没有反应,她们仔细的看了看宸贵妃娘娘的脸色,娘娘的脸色有些发白,为首的宫人伸出手轻轻的触了触然后咬牙收回手,其它的宫人都看向她。 “娘娘的额头不烫。”她舒一口气开口。 另几个宫人也松口气。 但是很快她们又紧张起来,看着床榻上的宸贵妃娘娘,看了一会,娘娘不是生病那?想到皇上,几个宫人脸看着彼此脸色格外的白。 不管娘娘是为什么都是她们的错,娘娘不是生病那会不会是…… 这时几个宫人同时猜到什么,她们是皇上的人,皇上让她们服侍好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若是有事她们一个也没有活。 几个宫人忽然想到什么对视一眼,两个宫人留在床榻边陪着照看着,另两个宫人出了寝宫往外面去。 四处看起来。 她们想到吴贵嫔等人,她们时不时来给娘娘请安,一直相安无事,皇上交待过她们要盯着,虽然没有发现她们不对,可是她们一走娘娘就这样,会不会是她们? 她们一直很注意。 娘娘先前还好好的。 寝宫外面,几个小宫人还有太监也听到了动静,她们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是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紧张慌乱的团团转。 两个宫人哪里有心思理会她们。 两人四处找了找,可是并没有发生什么。 两个宫人对视,两人不信,继续找起来,找了一会想了想两个宫人又回到寝宫里找起来。 寝宫外面,小宫女荷花精神有些不好,脸色更是有些苍白,春桃生病了,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好,她想照顾春桃但她不能离开承乾宫,只能托人照顾,心中很是着急,怕春桃好不了,春桃就和她的亲妹妹一样。 她不知道春桃怎么会突然生了病,她还想着找时间去看一看春桃,照顾春桃,宸贵妃娘娘是病了吗? 她有些担心的望着里面。 不知道宸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要是好不了了,不,不会的,荷花脸色一变,宸贵妃娘娘怎么会不好,肯定会好的。 要是宸贵妃娘娘好不了,她这个承乾宫的小宫女肯定活不了,她就不能去看春桃了,宸贵妃娘娘一定没事,一定会好的。 荷花在心中想着,那要是宸贵妃娘娘,来到承乾宫后她就听身边的宫人说宸贵妃娘娘最好侍侯,从不打骂宫人,对二皇子也好,要是宸贵妃娘娘有事皇上多伤心呀。 小宫女荷花白着一张脸。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宫女荷白着脸看过去。 “太医来了!” 原来是太医来了,所有小宫人还有太监都看着,太医额头上全是汗,急冲冲的走过来,宸贵妃可是皇上的心尖尖。 要是出了什么事,太医抹了一把冷汗,一听说是宸贵妃出了事他一点也不敢耽搁,宸贵妃每月的请脉都是他负责。 上一次请脉还好好的。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来叫他的宫人也说得不清不楚,不会是——太医想到什么。 寝宫里,杜宛宛还是那样,两个宫人依然没有找到不对的东西,另两个宫人边守在床塌边边小声的唤着:“娘娘——” 听到外面有声音,看过去。 “太医来了,快给娘娘看看。” 知道是太医来了,两个宫人忙把床榻的床帐放下,弄好后走到屏风后看向外面,另两个宫人走出屏风,此时被遣去叫太医的宫人小跑进来,身后正是满头冷汗的太医,两个宫人稍松口气。 然后回过神来,让开身体,让太医上前给贵妃娘娘诊脉。 太医迈步上前,几个宫人着急担心的等着,皇上还没有来! 另一边,萧绎下早朝后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外很安静,总管太监站在门口,刚准备眯一会,突现发现远处跑来一个人。 不由眯了眯眼。 下一刻脸色一变,很快那个宫人跑了过来,脸色着急:“奴婢要见皇上!”说着就要往里面去。 她打听过皇上在里面,贵妃娘娘—— 总管太监神色一正,隐约知道不好,上前一步:“你是宸贵妃娘娘身边的?” “奴婢要见皇上,娘娘——” 宫人是承乾宫的宫人,边说边喘着气,脸色很红,看得出是跑着过来的,见被拦住她往旁边移了移。 “宸贵妃娘娘怎么了?” 总管太监沉下脸。 “娘娘……”宫人知道自己太过急了,可是不能不急,她咬着唇看了一眼御书房对着总管太监:“娘娘晕过去了。” “什么?” 总管太监知道不能拦着了,他对着宫人:“你在这等着,杂家马上进去见陛下。”那位夫人竟昏过去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陛下要是知道?不敢再多想,太真夫人可是陛下心尖子。 御书房内,萧绎处理着政务,见总管太监走进来,他看向他,见他脸上带着着急,不由皱眉。 “陛下。” 总管太监想到外面的宫人,想到那位太真夫人,行完礼后急道。 “什么事?” 萧绎眉头紧皱。 “娘娘,太真夫人昏过去了。”总管太监怕自家陛下不知道是太真夫人,唤了一个称呼急切道。 “你说太真?” 萧绎满脸不相信,怎么也不相信听到的,猛的站起来,砰一声御案上的奏折都被他掀到地上。 萧绎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脸色难看的盯着总管太监。 “刚才夫人身边的宫人过来——”总管太监忙道,说完,跪在地上,把刚才见到宫人的事说了一遍。 萧绎总算相信了,可是那个心肝怎么会昏过去,他越想脸越黑,御案上的奏折在他暴怒下全被扫到地上,他只想马上看到那心肝,直接朝着御书房外面去,总管太监一见忙跟上。 陛下会如此他一点也不意外。 那可是太真夫人,太真夫人居然无缘无故昏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绎走出御书房一眼就看到跪在外面的宫人,心肝身边的宫人都是他安排的,他脸色又一沉。 宫人早就听到脚步声,她跪在地上,一听皇上的声音:“陛下。”连忙把贵妃娘娘如何昏过去说了出来。 萧绎脚步不停,听完宫人的话脸色更是铁青,那些女人走后心肝就昏过去,让他不得不多想。 他早就让人盯着那些女人。 “去承乾宫。” 萧绎说完,冷着脸,总管太监跟在后面也听到了,他脸色也难看得很,小跑上前,宫人见状也起身跟在后面。 “不是叫你盯着?” 萧绎上了御辇看到跟上来的总管太监脸色黑沉。 总管太监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敢说,跪在地上,萧绎冷冷看了他一眼,宫人跪在另一边。 萧绎从来没有觉得御书房离承乾宫如此的远,他心急如焚,终于到时承乾宫,他直接下了御辇。 大步就朝里面走。 “皇上驾到!” 等宫人太监跪在地上的时候萧绎已经进了承乾宫内殿,所有宫人太监面面相窥。 “贵妃呢?” “娘娘在——” 萧绎急步进到寝宫,见没有人,脸色又是一变,隐隐听到声音他迈步朝屏风内走去。 这一次,他一眼看到他安排的宫人还有太医。 他看向床榻,只看到朦胧的影子,他的心肝,他的心肝早上还好好的,想到心肝妇人他走上前铁青着脸盯着太医还有一边的宫人。 “怎么样?” 问完就伸出手去掀垂下的床幔,掀开一点后看到了他的心肝,下一刻心中一痛,他的心肝妇人无声无息的躺着。 “皇上——” 宫人愣了愣反应过来,皇上来了,同时她们都松了口气,只是想到娘娘脸又白了起来,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皇上。”太医也看到萧绎,就要跪下。 “先说,贵妃到底怎么了?”萧绎沉着一张脸打断太医的礼,目光凝着心肝,太医知道皇上最想要知道的是宸贵妃的情况,他:“皇上,贵妃娘娘应该是——” 是什么没有说,顿了下。 萧绎手轻轻的放到杜宛宛的鼻下,心头一松,他又摸了摸心肝的脸还有额头:“心肝,贵妃?朕回来了,太真。” 他俯下身握住心肝的手,轻轻的对着她的脸,在她耳边道。 心中越发的痛。 他的心肝就这样闭着眼晴没有一丝回应的躺在他面前,不像是生病,要不是身上还有热度,他会以为她要离他而去。 若是让他查出来是谁…… 他的心肝绝不会有事,一定会好好的,她要在他身边一辈子。 听到太医的话,他倏的回头,狠狠的看过去:“直接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朕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贵妃为什么会昏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到底为什么这样。” 萧绎眼晴有些发红,宫人感觉到皇上的怒火,她们咬紧了唇,太医则是怔了下,然后明白皇上误会了。 他没有给宸贵妃诊脉之前也以为贵妃是被人害了,刚刚诊完脉才知道不是,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宸贵妃身边的宫人皇上就来了。 皇上一来就只看着宸贵妃。 他方才没有一起说完不过是想着怎么说:“皇上,宸贵妃娘娘没有事,刚才微臣把过脉,恭喜皇上,宸贵妃娘娘似乎是滑脉……只是时间还浅,还不能马上确诊。” 太医道。 “那为什么昏过去?” 萧绎只听到一句没事就问,跪在地上的宫人呆了,太医张了张嘴,低下头:“娘娘应该是有些累着,微臣仔细给宸贵妃娘娘把过脉。” “没有中毒?” 萧绎还是不信。 “没有。”皇上果然误会了,不过皇上怎么不高兴?太医心想着,宸贵妃又怀了龙种,不愧是最得宠的。 跪地上的宫人仍然在发呆,她们也以为娘娘是中了毒。 没想到贵妃娘娘是…… “你刚才说什么?” 就在这时,萧绎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看一眼床榻上闭着眼的心肝,摸了摸她的手,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小腹,不相信的瞪着一边的太医。 这该死的太医方才说什么? 心肝又有了身子? 他没有听错吧?心肝不是中毒而是有些累了,因为有了身子,不过时间太浅,无法确诊。 “皇上。”太医这才知道皇上竟没有听清楚,难怪,难怪,他行了一礼又说了一遍之前的话。 这一次萧绎听清楚了,听得清清楚楚。 跪在地上的几个宫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她们一起抬起头看向床榻上的贵妃娘娘还有皇上。 “还不能确诊?那你确定没有其它的原因?” 萧绎消化了一下,俯身摸了摸心肝,又问太医,要不是有人在,他会摸一摸心肝的小腹,那里面又有了? 他盯紧了太医,几个宫人闻言也转向太医。 太医顶着目光:“由于时间太短,过几天就能确诊,不过应该是,微臣认真看过贵妃娘娘并没有别的不对。” “好!” 萧绎深吸一口气,再也掩不住喜悦,他深情的望着床榻上的心肝,对着一边的宫人和太医:“你们出去,看赏!还有先不要让人知道。” “是。”几个宫人相互一望,看向太医,太医低下头。 随后几人跪行出去,萧绎收回目光,欣喜的注视床榻上的妇人,看了又看,一点也看不够。 他的手轻轻的放到她的小腹上,像是要感觉什么,嘴角微扬,温柔多情。 “心肝。” 良久他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他专注的凝视着杜宛宛:“你吓死朕了心肝啊。” 杜宛宛还是没有醒:“……”不过萧绎并不在意,他低下头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还有额头。 杜宛宛眼睫轻轻的动了动,萧绎不知道发现没有。 “心肝听说你昏过去了,朕以为你,还好没有,你知道朕现在有多高兴吗?”萧绎一只手摸着杜宛宛小腹,一只手盖住杜宛宛的眼晴,俯身亲吻。 “朕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心肝这么快又有了,朕还想着要是谁对你下手,朕绝不放过,这一路朕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就是你这心肝妇人,以后可不许再吓朕了,快点醒来心肝,朕居然把你累得这样,都是朕的错。” 萧绎继续亲吻,边亲边道。 杜宛宛朦胧间闻到一股龙涎香,她睁开眼,眼前像是被什么盖住。 “太真。” “……”杜宛宛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已经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回来了。 她想到自己在吴贵嫔等人走后昏了过去,她眼中闪过了然,应该是身边的宫人去叫他了。 她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昏了过去?如今醒来,她感觉了一下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有些气闷和头晕。 杜宛宛不知道自己是病了还是? “朕的心肝。” 杜宛宛正想着,忽然嘴上一凉,带着浓浓的龙涎香,腹上也有一双手在动着,他在亲她。 “皇上。”杜宛宛刚要开口。 “朕不该让你一个人,朕以后会陪着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萧绎又亲了她的鼻子一下道。 杜宛宛呆了,她一定是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 “朕的太真。”萧绎又亲了下来。 “三郎。”杜宛宛身体动了动,用手推了推,头往一边移,离开他盖下来的手后看向四周,见自己在承乾宫的寝宫也不意外,她看向男人。 “你刚才说什么?” 她迟疑的开口,手不由自主放到小腹上。 “心肝你醒了。”萧绎在感觉到身下的妇人动了后就知道她醒了,脸上温柔又宠溺,他松开手认真的凝着妇人,嘴角上扬。 “三郎,你说。”杜宛宛不知道怎么问。 萧绎哪会不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温柔的给她理了理散乱的发:“心肝你应该听到,你——”他没有说完,伸出一只手放到杜宛宛放在小腹上的手上,意思不言而明。 杜宛宛怔怔的,还是不愿相信。 她真的又有了?煜儿才半岁多,她又有了身子,她一直没有想过,上个月她的月事明明来过。 怎么会? 杜宛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茫然?不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又有了身子,想到这,她总觉得像在梦中。 这样说来她会昏过去是因为有了身子? “太医说时间还短,但应该是有了,你会昏过去是由于累着了。”萧绎还在说着,眼中全是喜悦。 杜宛宛怔仲的注视他的眼,听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的手顿住。 她真的有了。 “朕非常高兴。” 萧绎笑起来:“唯一担心的就是心肝才生产半年多又有了,不知道有没有妨碍,朕会问清楚。” 说到这他有些担心,摸了一下杜宛宛的脸。 杜宛宛什么也没有说,她不知如何说。 萧绎笑着又亲了亲她,温柔体帖,宠溺:“一会朕去问问。” “万一不是,不是还没有确诊吗?”过了片刻杜宛宛还是开口。 “不会,朕可以肯定心肝又有了。” 萧绎很是笃定。 杜宛宛:“万一呢。” 话落,萧绎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杜宛宛,杜宛宛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心中不自在,别了别头:“你看什么?” 萧绎手仍然放在杜宛宛放在小腹上的手上,另一只手摸着杜宛宛的脸,温柔的开口:“心肝是不高兴?” 杜宛宛心头一惊,她不高兴吗?不,她不是不高兴,没有不高兴,她看着男人温柔的脸还有眼中的认真:“我只是意外,有些不敢相信,才半年多,太快了。” “其实说来并不快。” 萧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差点以为这心肝不高兴,也是,这心肝怎么会不高兴,他可是想和心肝妇人多生几个。 还不快?杜宛宛,不过想了想确实并不算太快。 有些人家刚出月子不久就又有了。 她已经过了半年多了。 以前和赵晟一起不过是赵晟并不碰她,所以——杜宛宛不让自己想过去的事,她摇了摇头。 “心肝摇头是什么意思?” 萧绎把杜宛宛表情动作看在眼里。 “没事。”杜宛宛开口。 萧绎深深的看了看她,坐到床榻边,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动作轻怜蜜意,又轻又柔,温柔得不行。 “朕的小心肝。”他对着她的脸又是一亲。 杜宛宛感受着脸上的动作,被他抱到怀里,她手不由自主捂着小腹。 “呵呵,心肝怕什么?” 忽然听到男人笑,笑声就在耳边,杜宛宛抬起头看他。 “心肝你这小样子啊。”萧绎低头回视杜宛宛,手一边抱着她,一边放到她小腹上,轻点了点:“刚刚不是还觉得太快?现在又急着护着?放心朕怎么会伤到咱们的小公主。” 说完哈哈大笑,很是愉悦。 杜宛宛呆在他的怀里:“……” 萧绎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他低头头抵着杜宛宛的头,在她的发上亲了又亲:“朕的小心肝哟,太可爱了。” “皇上怎么知道是小公主。”杜宛宛有些窘迫,她不过是不由自主,不想被笑话,她转开话题想到他说的小公主。 他怎么知道? 他说小公主,他的意思是? “有煜儿那臭小子就够了,朕可不想再要一个臭小子,臭小子一点都不乖,这一次肯定是小公主,朕心爱的小公主。”萧绎看向杜宛宛的腹部,一脸理所当然。 杜宛宛:“……”你说一定是公主就是啊? “难道心肝不这样认为?”萧绎语毕反问杜宛宛,揪着她。 杜宛宛对上他的目光。 “臭小子一点不可爱,只会与朕作对,整天缠着心肝,还是小公主好,又乖又可爱还听话,最好是长得像心肝,朕只要一起到心肝为朕生下一个像你的小公主朕就高兴,到时候软软的叫朕父皇,这一胎一定是小公主。” 萧绎竟劝起杜宛宛,怕她不乐意。 杜宛宛彻底不知如何说。 “心肝不想要小公主?”萧绎又问。 “万一像陛下呢?”杜宛宛随着萧绎说的,想着有一个又可爱又软的女儿叫着自己母亲,小公主吗?忽然她想到玉姐儿,心中酸酸的,只是不知道要是小公主长得像皇上呢? “不可能。” 萧绎斩钉截铁。 “呃。”杜宛宛一时忘了伤感。 “不过要是长得又像心肝那也不错,心肝为朕生的小公主,朕怎么都爱的。”萧绎拍了一下杜宛宛的额头转了一个弯。 杜宛宛:“陛下不是有大公主吗。”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又提起大公主。 “那不一样。” 萧绎沉凝了一会才开口:“就这么说定了,朕和心肝的小公主。”说着又笑起来,看得出是真喜欢。 杜宛宛:“好。”她点头。 其实说定又如何,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最重要还没有确诊,等确诊了过些日子才能让太医把脉看是公主还是皇子。 不过看他那么高兴—— “当然要是心肝怀的是两个更好。”萧绎居然想到杜宛宛怀两个上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的。 杜宛宛:“……” 发现杜宛宛呆住了,萧绎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两人抱在一起:“心肝,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心肝生的朕都喜欢。” “还以为三郎只要公主呢。” “怎么会,不过小公主更好,臭小子太烦了。” “要是煜儿听到一定会伤心的。” “那朕不说了。” “……” “……” 不知过了多久,杜宛宛昏昏欲睡,就在要入睡的时候她想到一个问题,她有了身子那南巡呢? 她慢慢清醒过来,侧过头望向男人,萧绎手轻轻在她的背上拍着,眯着眼晴不知想什么。 “三郎,南巡怎么办?” “什么?”萧绎眯着眼对上她的脸。 “南巡。”杜宛宛再次道。 萧绎之前太高兴,听心肝一说才想起来:“心肝若是有了,那。” “我留在宫里吧。”杜宛宛心中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要是真有了没有过三个月怎么能去南巡,可不去? 曾经她是想过陪煜儿留在京城,不去南巡,可是现在。 “朕不放心,让朕想一想。” 萧绎沉吟着,杜宛宛没有再说话,她也在想。 * 半天后,萧绎走了出来,虽然心肝是有了身子,不过。 他坐在上首,让人把承乾宫的宫人还有太监都带到殿外面,他看向总管太监:“问过了吗?” 承乾宫杜宛宛身边服侍的人知道自家贵妃娘娘怀了龙子,但其它的人并不知道。 还知道的就是总管公公了。 “陛下,确实有人向夫人动了手。” 总管公公小声的道。 萧绎脸色铁青。 总管公公低着头,好在里面的太真夫人并没有出事。 第三十一章 他一开始也以为太真夫人是中了毒或者……所以陛下进去后他便马上问了,才知道确实有人向夫人动手。 他当时吓了一跳,后来审问过后得知动手的人被拦下了,才松了口气,又问了问确定后他才放下心。 原来太真夫人又怀了龙子。 太真夫人果然是太真夫人。 啧啧,这一下啊—— “谁!” 萧绎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的难看,猛的站起来看着下面跪着的总管太监,是谁,竟敢动他的心肝? “陛下。”总管太监低着头,不敢抬头,感觉到陛下的怒火:“是延禧宫的李美人,陛下。” “延禧宫!” 萧绎铁青着脸。 “是陛下。”总管太监再次开口。 得到确认萧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冷冷的开口:“延禧宫,延禧宫李美人,李氏你竟敢!” 总管太监听着头顶上陛下压抑着怒火冰冷的声音。 “她怎么敢?”萧绎声音越发的冷,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的有人敢对他的心肝下手,宫里他已经清理过,他不过是为防万一,在他看来惠妃也不敢动手,那个李氏谁给她的胆子? 不过是一个美人她哪来的胆子对一个贵妃下手? 幸好心肝没事,还好好的。 萧绎眸中全是冷光:“问清楚了吗?” “陛下。”总管太监早就知道陛下会这样问,他早就问清楚了,一听,马上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萧绎沉着一张脸听着,不久前总管太监按着萧绎吩咐派去盯着各宫的人发现延禧宫的李美人拿出一个荷包交给身边的宫人佩带着,当时盯着的人并没有在意,待李美人和吴贵嫔等人到承乾宫请过安离开宸贵妃昏过去后,那个盯着的人觉得不妙。 然后想到那个荷包,正准备把荷包拿到手,这时发现延禧宫的李美人脸色发白有些惊慌的让宫人把荷包给她,然后埋到了一处花丛里。 盯着的人这一下知道里面肯定有问题了。 便在李美人走后挖了出来,拿着荷包找了太医一看,果然是有问题。 荷包里是—— “里面是两个小纸包,一个是巴豆的粉末另一个小包里是让人昏倒的药粉。”总管太监道,似乎是想让太真夫人昏倒然后——总管太监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萧绎手紧紧握成拳头,他没有说话。 “之后在承乾宫娘娘用过的点心里找到巴豆的粉末,幸好夫人吃的是没有巴豆粉的,不然。” 如果夫人吃下沾了巴豆粉末的点心要是平时不过就是拉肚子虚弱生一场病,但如今他想都不敢想。 那个李美人不知道是无意还是? 陛下如今知道了,不知? 总管太监才想完。 “你确定没有吃?” 萧绎又怒又恨又悔,他说过会护着她,可是。 他直直的盯着总管太监。 “没有陛下。”总管太监知道陛下的心情,因此他当时问得格外的清楚,就是知道陛下会问,他趴在地上:“陛下李美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药粉还有巴豆粉末,似乎是先下到点心里,想让夫人昏过去再让夫人病倒,只是夫人由于身体累着昏过去,她不知道是吓到还是如何回去后便把荷包埋了。” “她知道什么?” 萧绎一下子想到关键,他也想到太医说过心肝没事,要是有事——他青着一张脸忍着滔天的怒火。 “照理是不知道,应该是凑巧。” 总管太监想了一下道。 “就只有李氏一个人,背后还有没有人?”不管李氏是不是知道什么,萧绎只要一想到这个李氏真的敢动手,一想到心肝要是用了那沾了巴豆粉末的点心被药粉弄昏过去,一想到心肝和肚子里面的小乖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想把李氏碎尸万断! 若背后有人,他同样不会放过,一想到后面还有人他就压抑不住怒火,他要看看是不是还有人! 碎尸万断也不足以消恨。 “似乎只是李美人一个人的主意。”总管太监也猜过那李美人如此大胆是不是还有人在背后,不想没有查到。 “人在哪里?”萧绎猛的开口。 “陛下。”总管太监抬起头。 “既然没有人,李氏妄图下毒暗害贵妃,赐毒酒,不,贬嫡为庶人,打入浣衣局,江南李家……没有教养好李氏,做出暗害贵妃的事,罢官打入天牢,让人给朕查把李家的翻个底朝天,朕要让人知道胆敢害贵妃,便是与朕作对,好好惦量一下自己是不是能不顾家族父母。,下去传旨吧。” 萧绎冷哼一声,不再压抑怒火,铁青着一张脸,对着总管太监。 “是,陛下。”总管太监对此依旧半点不意外。 他早就猜到陛下铁定大怒,那个李美人还有江南知府啧啧。 “再给朕继续查,看是不是真的没有人。” 萧绎下完旨,还是不想就这样算了。 “是陛下。” 总管太监忙颔首,陛下不说他也会让人继续查继续盯着。 “多派点人以后给朕好好盯着那些人。”他的专宠让心肝处于风口浪尖,他不想因为那些人就不宠心肝,只是要是心肝怕的话,他会问一问心肝的。 萧绎眼中有抹复杂,或者他该找一个挡箭牌? 这次的事幸好没事,不然,一想到只要稍微疏忽心肝就会被那些女人害了,他就后悔,更是多了一些想法。 从带心肝入宫到封心肝为宸贵妃,给心肝高位,让世人知晓,他就知道他必须要护好心肝。 因为他给心肝的不管是专宠还是高位一切对于心肝来说都很危险,他既知道这样心肝就是站在风口浪尖,可还是想给心肝最好的。 明明知道为了心肝好不该太过。 他忽然怕要是护不住心肝怎么办? 萧绎心中极为复杂。 “去传旨吧,不用瞒着,朕要好好看看以后还有人敢对心肝动手,李氏的下场就在那里,看她们还敢不敢!” 萧绎想完,沉着声音。 总管太监应后起身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看一眼赶过来的宫人太监,朝着一边道,也不管那些宫人的目光:“去承乾宫,陛下有旨。” “……” 殿内,萧绎看着外面,半晌他沉着声音:“来人。”话落,一个小太监走进来,是总管太监留下的的徒弟。 “陛下。”小太监开口。 “人都到齐了吗?”萧绎看着殿外,冷着脸。 “已经到齐了。”小太监愣了下想到师傅走时的眼神。 “你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萧绎不想自家心肝妇人身边有一点危险:“给朕好好的查,还有外面的宫人都给朕查一遍。” “……是陛下。” 小太监哪敢说别的,连忙应道,退出去小跑开来,萧绎转过身往寝宫走去,脸色慢慢好起来。 殿外,荷花和旁边的小宫女一样惊慌的看着过来的小太监,太医已经走了,宸贵妃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延禧宫的李美人给贵妃娘娘下毒,陛下有旨——”下一刻小太监冷着一张脸对着所有的宫人:“一会太医就会过来,要想证明清白就好好呆着,只要交待清楚……” 荷花和周围的所有宫人在此时全都吓到了。 怎么会?延禧宫的李美人给贵妃娘娘下毒?宸贵妃娘娘没事吧?皇上,太医,所有的宫人都吓得呆住。 不一会,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 * 承乾宫的动静怎么可能瞒过太后和惠妃,就算是吴贵嫔玉嫔李美人周嫔静贵人也很快知道了。 其它的良人美人才人也是后来知道承乾宫的宸贵妃出了事。 所有人都恨不能到承乾宫去看一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由于怕引起皇上的不快,所有人都没有派人过去打听。 就是太后不过是让人去问了问。 都等待着。 随之宸贵妃昏倒的消息传开,听说整个承乾宫都乱了,太医也赶了过去,不久皇上也赶了去。 太后知道得更多一些,她没有再派身边的宫人去打听,静静的等待,不知道是谁动手了。 她也不想去触她那皇帝儿子的底线,还是静静的等吧。 太后平静的等着,惠妃则是哈哈大笑,要是可以她真想过去亲眼看一看杜氏的下场,看你还得意。 以为迷住皇上就可以?贱人,狐狸精! 昏过去了好,最好是死了,皇上这么快就过去了,真是疼爱杜氏,太医为什么不去死,杜氏最好是已经快死了。 不知道是哪一个下的手,她还以为那些贱人不敢动手,还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她就帮她们动手。 反正只要谋划得当事发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找个替死鬼就是,那些贱人还真是胆大,杜氏可是皇上的心尖子。 她们竟敢真动手。 皇上啊谁叫你那么宠杜氏,眼中只有一个杜氏。 你要知道你越是宠杜氏,杜氏就越危险,有时候臣妾想着你是真的宠杜氏吗?陛下你不要伤心,杜氏有什么好的。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还那么宠杜氏。 你要是多看一眼别的人杜氏也不会被害,连南巡你都要带上杜氏却不带臣妾,你厚此薄彼。 陛下你现在一定很伤心吧,你身边还有臣妾,没关系的皇上,杜氏死了就死了,谁叫她太得意了。 以为得了你的宠爱就可以了,不把人放在眼里,你知道有多少人嫉妒她恨不得她死吗?只要她死了大家才有机会。 她挡了太多人的路了,要是聪明就该退一步,不该让陛下只宠她。 陛下你可知道臣妾多高兴? 想必那些女人也是很高兴。 你看陛下杜氏一出事大家都高兴,你说杜氏为什么还活着挡大家的路呢,陛下你护不住杜氏的。 陛下你小看了大家,为了得到你的宠爱,那些女人什么做不出来? 杜氏你这辈子死得糊涂,下辈子聪明一点。 吴贵嫔和玉嫔在说着话。 “不知道是?” “嗯。” 吴贵嫔听到玉嫔的话颔了一下首,她们刚从太后那里回来,她们是请完安出来的时候知道消息的,太后娘娘今天没有多留她们,连吴贵嫔也没有留。 看来太后更早知道贵妃昏过去的事。 “应该是李美人。”吴贵嫔想了想,玉嫔一听看向吴贵嫔惊了,柔姐姐这话的意思是:“柔姐姐,你是说李美人?”她惊住了。 “对,你没有注意到李美人从知道贵妃昏过去后脸色就白了。”吴贵嫔一直在想着事,此时道。 玉嫔闻言回想了一下,她其实也是发现了的,一时没有想到,听吴贵嫔一说马上就意识到了。 “李美人?”说实话她惊住了。 “嗯。”吴贵嫔才想到时也有些惊,不过很快便不惊讶了。 想到李氏的性情再想想便没有可惊讶的。 早晚会有人动手。 李氏很合适。 玉嫔见吴贵嫔很是平静,并不惊讶,她也慢慢平静下来,说起来她只不过是没想到是李美人。 但和吴贵嫔一样只要再想想就不难理解会是李美人了。 有些可惜,李美人虽然她不喜欢也看不上,但是站在她们这边的,那个周芸居然没有动手,还有穆青青,她还以为她们会动手。 她曾经和柔姐姐提过,柔姐姐说不用她们动手,她以为会是周芸等人。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不知道其它人发现没有。”玉嫔还是不想就这样,也许周芸那女人也动了手?不知道其它人会不会发现是李氏?当时只要稍微注意就会发现。 “这个暂时不知道,至于有没有别的人发现,李美人表现得太明显了,说不定也有人猜到。”吴贵嫔摇了摇头。 玉嫔点头:“说不定周氏也动了手呢。”她耿耿于怀。 “不管有没有人发现,只需要看着就是。” 吴贵嫔继续说,她哪会不知道玉嫔的心思,她并不多说。 玉嫔对此格外同意:“不知道贵妃娘娘到底?”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不知道李氏怎么动的手。 说起来李氏居然能成功,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就算是她要动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看来以前还真小看了李氏,柔姐姐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小看了李氏。 真想弄清楚李氏是如何下手的。 好在李氏没有掩饰好被她和柔姐姐发现了,只要皇上也查到李氏就别想活,以后也不用担心,不然还真让人担心。 贵妃娘娘昏过去,李氏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 吴贵嫔听到玉嫔的话摇了一下头:“现在还不知道。”主要是李美人的性情让她不好猜测。 “真希望——”这时玉嫔叹了口气,真希望什么后面没有说。 吴贵嫔也没有开口。 两人默契的没有接着往下说。 “等着吧,一切会揭晓的。” “嗯。” “柔姐姐你知道李美人会动手吗?知道她怎么动的手吗?”玉嫔想了一会还是准备问一下柔姐姐。 吴贵嫔:“猜到过一点,具体的不知道,不过应该不难猜。” 玉嫔来了兴趣:“柔姐姐说一说嘛。”她撤娇的拉着吴贵嫔,吴贵嫔便把自己猜的说出来:“应该是在请安的时候。” 静贵人还是那个样子:“应该是李氏。”她冷着一个脸,跪在地上的宫人也不敢开口,说完静贵人不再开口,冷着脸看着手上的书。 周嫔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动手,已经有人动手了,她本来已经想好了,不管是谁动的手,她都很高兴。 是李氏?还是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还是柳玉那个贱人?穆青青那个女人?还有其它人? 不,一定是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只有她,只有她最虚伪,她以为她装成那个样子她就不知道她想什么? 一定是吴氏,吴柔那个贱人! 她要去告诉皇上。 她要去求见皇上。 周嫔猛的起身,要不是身边的沁莲拉住。 “娘娘你要去哪里?” “本宫要去见皇上,贵妃娘娘被人所害,皇上一定正生气,本宫知道是谁,一定是吴氏那女人,皇上眼中只有贵妃,只要贵妃病了或者去不了南巡,大家才能有机会,本嫔要去见皇上!你不要拦着我。” 周嫔不满,沁莲哪会让自家主子这样跑去:“主子你还是等一等再去吧,如今还不知道贵妃娘娘具体如何。” “你放开!” “主子。” “你——”就在这时,太医从承乾宫出来宸贵妃被人所害的消息传开,不等人反应,承乾宫封宫,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赶去承乾宫给宸贵妃诊脉,承乾宫的宫人都被关起来,延禧宫李美人试图谋害宸贵妃贬为庶人打入浣衣局李氏全家打入天牢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呆了,吴贵嫔和玉嫔两人早知道的相视一眼,静贵人眼露怜悯,周嫔大叫:“居然是李氏!” 别的良人才人美人也没想到是李美人,待回过神一个个想到什么,七嘴八舌起来:“怪不得李氏脸色不好。” “……” 她们有些人当时也是发现了李氏脸色不对的,只是没有多想,如今再想来一下就想到了。 只是想到皇上的旨意一个个脸色都不好,混身发冷,一想到如果是自己怎么办,几个本来想动手的很是庆幸李美人先动了手,以后她们不敢动手了。 一旦被皇上知道不止是自己就连父母全族都会被连累。 就算她们出生小户,父母兄弟若是……何止是这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就是玉嫔脸色也不太好,吴贵嫔眸光也闪了闪。 静贵人神情更冷了几分,周嫔惨白的脸白了几分,没有再说要求见皇上。 太后知道后微皱着眉头,随后叹口气,李氏就李氏吧,不知道杜氏那个女人如何了。 哼,最好是……就怕她那皇帝儿子接受不了,只看他下旨废了李氏又把李氏一家打入天牢就知道。 这是杀鸡儆猴呢。 不过要是杜氏有什么,不过是一个李氏,不算什么。 只是还是需要派个人去问问杜氏的情况,皇帝对李氏似乎有点过了。 惠妃对于皇上的旨意并没有太多感觉,不过以后不到万一不能再出手,李氏不错,那些贱人一个个不敢做,还是李氏有胆子。 看皇上如此生气,说不得杜氏不行了。 哈哈哈哈,惠妃对于萧绎的杀鸡儆猴并不是太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不过是杜氏不行了,皇上才如此。 若是萧绎知道他的警告让惠妃想成这样会是什么表情。 * 延禧宫偏殿,李美人李馨脸色惨白,她是动了手,不过是下了巴豆的粉末,贵妃却昏了过去。 是,她想过用药粉令贵妃昏倒,可是她还没有做。 她想先看看巴豆的粉末有没有用再用药粉,谁知道从太后宫里出来就听说贵妃昏过去了,贵妃娘娘怎么可能会昏? 她当时就蒙了,是吃了巴豆粉末昏了?可巴豆粉末怎么会让人昏过去?还是说有人动了手? 那个时候她只能想到这么多,贵妃这一昏倒完全让她措手不及,惊慌不行。 本来她就很害怕。 一直犹豫不决,可是她想得到皇上的宠爱,没有人对贵妃动手,她便想了办法,由于害怕她迟迟没有行动。 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乱子。 她怕下手的人把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她是既害怕又欣喜,也怕被查到,事后要是皇上派人查怎么办? 因为这些她脸色不好,怕被人发现她赶紧回了宫,先把荷包处理了,处理完后她又交待好宫人不许乱说,才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也想灭口。 只是她不敢再乱动,没有过多久,在她的焦急不安还有忐忑中,有消息传来,她谋杀宸贵妃。 不!是有人害她,一定是有人害她。 她什么也没有做,她要去见皇上。 “圣旨到,李氏接旨。”就在李美人惨白着脸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一声圣旨道,总管太监亲自带着圣旨来了。 李美人愣愣的看着从外面进来的总管太监,她身边的宫人都跪在地上,她却动也动不了。 总管太监扫了所有人一眼,最后看向李美人李馨。 “李氏。” 他开口。 李美人李馨陡的一颤,抖着身体惨白着一张脸砰一声跪在地上,她昂着头望着总管太监,望着他手上的明黄圣旨,不,不是她害的,她心中疯狂的叫着。 总管太监哪里会管李氏想什么,冷冷的看了李美人一眼,直接打开明黄的圣旨,宣旨,旁边跪在地上李氏的宫人和李氏一样惨白着脸。 其中为首的那个隐约想到什么,看着李美人的样子,一下子全是绝望,另外不知情的听完圣旨眼中也满是绝望。 都望向李美人,李美人李馨只看着总管太监,疯狂的摇着头,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别的,她不能认罪,明明就不是她。 皇上错了,圣旨一定是假的,皇上怎么会这样对她,对,圣旨是假的,她被骗了,皇上怎么会贬她为庶人,打入浣衣局,还有爹娘,李家不,不要。 “好了,来人。” 总管太监宣完旨意,不屑的扫了扫李美人,对着外面。 “不,不是我!”李美人猛的爬了起来,摇着头,凄厉的叫喊,总管太监皱了一下眉头,好在这时外面的人进来了。 总管太监一看挥了挥手:“都带下去。” “是。”进来的人颔首就往李馨还有跪在地上的宫人去,跪在地上的宫人彻底绝望,趴在地上,任由人拉下去,李馨见有人来抓她,她疯一样往一边跑:“妾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不是我,有人陷害我。” “……” “不是我,你们让开,我要见皇上,皇上,皇上,陛下,妾是无辜的,妾没有害宸贵妃娘娘,不是妾,是她们,是她们害妾,陛下你明察秋毫你一定知道,我要见皇上,你们放开我,皇上啊皇上!” 总管太监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李氏,哼。 “还不快!”他冷着脸看着一边的人。 李馨疯狂的跑和挣扎,跟疯子一样:“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是你们害我,是你们。” 半晌过后,李美人如今的李庶人还是被压在地上,堵住嘴,只是她还是不甘心还在挣扎。 总管太监神色轻蔑。 以为他没查清楚?竟还妄图狡辩! 第三十二章 还想见皇上,皇上怎么可能见她! 不过是痴心妄想,总管太监不屑的转身离开。 总管太监带着圣旨到延禧宫偏殿后,各宫就关注着,总管太监离开后,后宫的娘娘小主们都开始期待皇上宣布宸贵妃被李氏暗害不能去南巡。 玉嫔和吴贵嫔就在延禧宫侧殿,她们隐隐听到偏殿的声音,但并没有过去,总管公公走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出去。 “李美人以后就是李庶人了。”玉嫔再一次叹息。 吴贵嫔没有说话。 片刻后两人看着对方,再次沉默。 “等空了找个机会去看看,帮一帮李庶人吧。”良久,吴贵嫔淡淡的说。 “皇上那里还有宸贵妃那里?” 玉嫔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而是提起皇上和宸贵妃。 吴贵嫔叹一口没有说话。 玉嫔也没有说。 相比于吴贵嫔和玉嫔还想着帮一把李庶人,其它的小主娘娘不喜李庶人的准备找机会看一看去,另外的直接把李庶人抛到脑后。 一个庶人又被打入浣衣局,李家查封,哪里值得她们关注。 还不如关心别的,那个曾经娇花一样的李美人如今的李庶很快从各宫的眼中消失,各宫期待皇上宣布宸贵妃娘娘不能南巡,但也有人怕皇上因为宸贵妃取消南巡,皇上那么宠爱宸贵妃,眼中没有别的人,但担心的人并不多。 稍微明白的人就知道皇上既然下了旨意,宫里宫外都准备好了不可能说取消就取消,最多推迟。 皇上金口玉言,不可能改变的。 各宫的娘娘小主同时关心的是宸贵妃如今怎么样,她们一直等着承乾宫的消息,只是到现在还是没有具体的消息。 承乾宫,整个承乾宫对外封宫,对内太医跟着宫人把承乾宫里里外外都翻开检查了一遍。 好在检查完后没有找到不对的东西。 太医们脸色好了些,宫人也不再紧张,与此同时殿外的小宫女还有太监也被检查了,也没有发现不对的。 小宫女荷花便在其中,她埋着头,动也不敢动,听到检查的太医还有宫人念了一声过,她连忙连手带爬退到一边等着。 检查完后,太医和宫人告诉承乾宫的大宫女,大宫人便往内寝告之皇上。 没有在小宫人还有承乾宫找出不对的东西,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的,每个人都不想面对皇上的雷霆大怒。 不过还要等,等皇上的命令。 没有人大声说话,整个承乾宫显得格外的安静和压抑,此时总管太监已经处理完了皇上交待的,他当然要回来禀告皇上。 看到总管太监,宫人太监太医都退到一边。 知道这位总管大公公是来见皇上的。 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一个个都不敢乱说话。 总管太监身边跟着的人都是跟着他宣旨的,李庶人已经被带到浣衣局里,皇上的旨意一共两份。 因为李庶人一家在江南,那份旨意只能交给下面,让下面的人去办。 想必已经出京了。 总管太监想着走到寝宫外面,他没有进去,对着守在外面的宫人:“杂家要见皇上。” 宫人早就知道:“公公等一下。” 说完就往里去。 总管太监收回目光看向外面,不知道检查得如何。 寝宫里,杜宛宛被萧绎硬按在床榻上休息,两个宫人守在床榻边,萧绎站在屏风外面,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宫人。 赫然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 此时萧绎没有说话,跪在地上的大宫女也不敢说,头抵着地面,静静的。 “母后让你来问问?”萧绎面无表情。 “是,陛下,太后娘娘很担心宸贵妃娘娘,听说宸贵妃娘娘被人害了,知道陛下大怒便让奴婢过来问清楚,太后娘娘说她不会插手,只是想问清楚情况,太后娘娘说陛下知道怎么做。” 宫人埋着头。 萧绎:“是吗?”他不置可否。 宫人更不敢开口。 一时又静下来,气氛不由的沉凝,直到萧绎再次开口:“你回去告诉母后等空了朕亲自去见母后,至于贵妃到时候朕会亲自和母后说。” 他不准备现在把心肝的情况告诉母后,萧绎眸光很深,沉吟着。 宫人想到太后交待的,张了张嘴。 “下去吧。” 萧绎已经不准备再见她了,他还有事情要做,心肝那里还等着他,只希望母后知道他的意思。 “是,奴婢告退。”宫人见皇上已经不耐烦,甚至转身就走,她抬头欲言又止了一会,磕头道。 萧绎没有回头。 就在这时,守在外面的宫人走了进来:“陛下。”她看了往外退的宫人一眼,朝着萧绎行礼。 萧绎皱紧眉头,不过还是转过身来,他看了进来的宫人一眼,见另一个宫人还没有退出去,冰冷的看过去。 退到门口的宫人一下子不敢再停留离开。 萧绎眼中的冷意少了些,他皱着眉看着行礼的宫人。 “陛下,总管大公公求见陛下。” 行礼的大宫人开口。 她感觉到陛下不高兴,刚才出去的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人?陛下看得出不满,她不敢多想。 “哦?”萧绎脸色好了些,望向外面:“在外面?”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 宫人赶紧道。 萧绎没有多问:“你出去吧,让他等一会。”说罢他往屏风里面去,宫人见状什么也不敢说,退出去。 外面的总管太监见到退出来的宫人,看过去,方才那个好像是太后身边的,太后又派了人过来?不知道陛下那里? 后退出来的宫人见到总管太监把刚才皇上的话告诉对方,总管太监一听没有说什么,继续等待。 里面,萧绎几步走到床榻前,让守着的两个宫人让开,他坐到床榻边看着里面的心肝妇人:“心肝。” 他轻轻的开口,含着温柔和怜惜,手摸了摸杜宛宛的脸。 杜宛宛躺在术榻上一时睡不着,又不知道做什么,眼前的男人让她好好休息,不让她乱动,什么也不让她做,让两个宫人看着她,她无聊的时候听到他在外面说话,他现在进来是? 她看着他,不知道他来是做什么。 “心肝啊,朕的太真。”萧绎见心肝乖乖的看着他,乖得不行,他眼神更柔,俯身低头亲了又亲。 手摸着心肝的背,抓紧她的手。 杜宛宛:“……”她以为他是有话和她说,刚才太后不是派了身边的宫人过来?应该是为了她,他告诉太后派来的人了吗? 他怎么说的? “乖乖,你和朕的小乖乖好好的,朕出去处理一点事。”萧绎又说了一句,松开杜宛宛,温柔的在她的额上烙下一吻转头要走。 “三郎。”杜宛宛拉住萧绎,看向跪在一边的两个宫人。 “什么?还有什么事心肝?” 萧绎被杜宛宛一点也不生气,耐心得很,又温柔又体帖,见她昂着头望着他,拉着他的手,怕她累着头不舒服,马上上前一步低下头凝着她。 杜宛宛看着男人温柔的眼,她对着一边的宫人:“刚才她进来要禀报你让她和我说,太医们已经检查完了。” 不久前宫人从外面进来要禀告太医们检查的结果,太后娘娘派了身边的宫人来,眼前的男人便让宫人和她说。 他忘了? “哦!”萧绎倒是没有忘,闻言他看了看眼前的心肝,见她看着一边的宫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 他眯着眼晴。 宫人感觉到皇上和贵妃的目光:“皇上,贵妃娘娘。”两个宫人都低下头。 萧绎还是看着,杜宛宛见状,伸手又拉了拉男人:“皇上。”萧绎感觉到他终于收回目光注视着她。 杜宛宛对上他的目光:“太医们没有找到不对的东西。”她慢慢道,把结果告诉眼前的男人。 萧绎微微皱了一下眉,没有找到? 他已经又问过那些太医,他的心肝的身体情况,知道心肝的身体没有问题,虽然才生产半年多。 这让他总算是放了心,他开始担心别的。 对于太医没有找到不对的东西,他说不出是松口气还是。 “没有找到?” “嗯,承乾宫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都没有不对的地方。”杜宛宛看着他皱起的眉头,不知道他还在担心什么。 没找到不好吗? “那些宫人呢?搜过没有?”萧绎看出心肝的心思,不由一笑,手捏了捏她的脸,爱不释手。 “也没有。”杜宛宛直直凝着他。 “也没有?”萧绎挑了挑眉:“没有就好,这样朕才能放心,放下担心,说明朕没有做错。” “你不知道心肝,朕一向自以为能护着你安安全全的,不想竟然有无知的人敢向心肝你下手,你可知道朕多生气?” 萧绎顿了顿又道,心中的后怕到如今都还没有完全散去,他细细的摩挲着眼前的妇人,一点一点的,全是爱惜。 “三郎。”杜宛宛经过这次倒是更深的感觉到他的心,听到他的话,眼中有些湿,头靠在他的怀里。 萧绎怕她不舒服,搂着她换了好一会直到觉得差不多才停下:“这样是不是更舒服一些,心肝?” “嗯。” 杜宛宛呼吸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安心不已。 “由于自负能护着你,朕便毫无顾忌的宠着心肝你,等于是把你置于风口浪尖,原先没给心肝你身份还好一些,那些人见不到心肝你也做不了什么,如今这样,朕后怕得很,甚至后悔是不是不该给心肝太多的荣宠,有时候荣宠太过也是错,像这次就是,要不是朕安排的人盯着,加上心肝累着了昏过去,要是再晚一些心肝中了毒,朕以后也许——”萧绎手轻轻的拍着杜宛宛的背,嘴印在她的额头上,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握。 不过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杜宛宛打断了。 杜宛宛并不同意他的话,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这样想,他一向自信不过就是差点被害,她现在没事,他安排得很好—— 他后悔不该给她太过的荣宠,觉得以后也许该少来找她? 她一直知道他的荣宠会给她带来什么,她一直知道,知道她越是得宠,他越是给她荣宠她越是危险,有些人越是不会放过她。 但相比他不再来见她,她宁愿相信他能护着她。 以前她一直信着信他能护着她,果然不是吗? 以后只要再小心一点就行了。 只要想到他由于不想她再被害减少对她的荣宠,甚至偶尔才能见到他,他去宠别的人,她就心痛。 就像曾经想通的一样,他只能和她,她不许他找别的人。 她只有他,她在宫里全靠他。 要是连他也不宠着她,那她还有什么? 他要是真为了她的安全,今天宠这个,明天宠那个,她算什么?她真的没有料到他会这样想。 他不是一向自负? 她都不怕,他怕什么,不就是有人害她,除非他有了别的心思,所以才这样说?杜宛宛推开男人抬起头,瞪着眼前的男人:“陛下你说错了,我不同意。” “心肝!” 萧绎见自己的话被心肝妇人打断,再看眼前妇人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己,眼中全是伤心还有难过,他不由觉得自己错了。 杜宛宛才不管他,径直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说完,伤心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难道皇上是想宠幸别的女人吗?还是说皇上有了别的心思?” “这怎么可能,心肝你还不知道朕只能对你有心思?嗯?要是不信,朕现在来一次?不行,朕的小乖还有心肝肚子里,算了,等一段时间朕再好好教训你,好好惩罚你不信朕,到时候,哼。” 萧绎听完了杜宛宛的话,他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妇人居然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他心里复杂还有欣赏和喜悦,这妇人就像他说过的,哪还能离开他。 见眼前妇人质问,他想也不想失口否认。 他可不敢迟疑,更别说承认了,那不是伤心肝的心吗? 他怎么可能会宠别的女人,他不过就是后悔,再说他要是宠了别的人,这心肝怎么办,哭死? 说实话他不过是怕害了这妇人,根本没有想过别的女人。 倒是这心肝提起他才想起来。 他想着不像以前把这心肝处于风口浪尖,想的是少去心肝那里几次,或者偷偷去而已,不料心肝想这么多。 萧绎在心头摇了摇头,摸了一下眼前心肝的脸,就要把她再次抱到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再说。 杜宛宛就那样瞪着眼,不说话,满是伤心。 萧绎心痛了:“你这心肝啊,还不信朕。”摸了一下妇人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一路往下。 早知道他不说这些了,心肝可是有了他的小公主,他可不想要一个整天伤心的小公主,他的小公主最好又乖又听话。 “皇上说话算话?” 杜宛宛还是不动,带着哭音。 “算话。” 萧绎觉得自己还不如这妇人,这妇人都还相信他,只要注意一点,就不会有事,他温柔的把她眼晴里流出的眼泪轻轻的舔干。 杜宛宛发现眼晴痒痒的,发现他在做什么,不由脸红转开头:“那陛下以后不许再提。” “好!听心肝的。”萧绎只觉得心肝的眼泪苦得他心疼。 “……”杜宛宛不再说话。 萧绎也不说话抱着她。 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对这心肝不管是荣宠还是不宠都不好,若一切照他先前提的,这心肝也不一定就安全。 谁知道那些女人怎么想。 两人抱着又说了一会话,杜宛宛忽然想到还有没问,她推了推他抬起头,对着他的眼晴:“太后娘娘派了人来是?” “不过是问一些情况。” 萧绎对这些并不准备瞒着,淡淡的看了看杜宛宛。 “那陛下你?” 杜宛宛接着问。 萧绎摸了摸眼前的心肝:“朕准备找时间再和母后说,不是现在,朕还有安排,可不能让心肝再有危险。” 语气温柔宠溺,细细的拍了拍她,对她说。 “妾相信三郎。”杜宛宛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没有多说什么,信任的望着这个男人,萧绎嘴角扬了扬,这心肝总是叫他高兴,低头含住她的嘴:“相信朕?” 杜宛宛迎上去,两人一时难舍难分,不过还是分开了,因为杜宛宛推开了他,她红着一张脸,手捂着小腹,别了别头,不让他继续:“陛下方才不是要出去?” 萧绎觉得还没有满足,可是这女人现在——听到妇人的话,他想到还有事等着他,抱过怀中的妇人又狠狠亲了下解了解馋才松开,小心轻柔的把她放到床榻上。 “心肝好好休息,朕出去再看看。” 萧绎又看了看后,站了起来,对杜宛宛说完,在她点头后又吩咐了一边的宫人照顾好,才往外走。 “陛下,要是没有办法,陛下送妾去宫外。”杜宛宛想得最多的还是南巡,她咬了一下牙。 萧绎听她又提起南巡的事,回了一下头,神色温柔:“朕已经想到办法,一会回来告诉你。” 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啊?” 杜宛宛愣了下。 萧绎轻笑的看了她一眼,扬长而去,杜宛宛躺在床榻上:“……”跪在地上的两个宫人相互看了看对方,她们一直很担心贵妃娘娘不能去南巡,皇上有办法了? 不说萧绎见到总管太监后又发生了什么,宫外,南阳郡主和长公主都得到了杜宛宛被害的消息。 长公主皱了一下眉派了身边人进宫,南阳郡主则是亲自进了宫去。 萧绎第二天便见了长公主身边的人,还有南阳郡主,不知道怎么说的。 不久后,后宫各宫都知道皇上下旨南巡照旧。 第三十三章 “三郎你是怎么想的?”杜宛宛靠在床榻边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从知道男人下旨南巡照旧后她就等着,之前她不是没问过,他一直不告诉她,说还没有想好。 如今旨意下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巡照旧,是把她送出宫?他带着太后还有其它的人照旧南巡还是?杜宛宛轻轻的用手摸了摸小腹。 她来得并不是时候,但为了她……他们或许有几个月不能见,他和后宫那些女人—— “姑姑派了身边的人还有南阳来见朕。” 萧绎坐在床榻边,一手握着妇人的手,一手轻轻的理开她耳边的发,专注的凝视妇人,神色温柔,但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说着顿了下。 杜宛宛见他不回答,抿了一下唇,想到他说的,她是知道长公主派了身边的人还有南阳郡主进宫,不知道他和她们说了什么,她并没有见到长公主身边的人还有南阳郡主,她们是来见他的。 想到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杜宛宛有点不安,决定先不问,听听他说什么:“不知道南阳郡主还有姑姑?”她欲言又止望着男人。 “还不是为了你,她们在宫外听到你被害了,便派人进宫问朕,南阳更是跑进宫来,说是替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问朕还想见你,不过朕觉得还是不要让人打扰心肝才没有同意,姑姑关心你。” 萧绎看出这心肝妇人急了,多半是想到玉姐儿,他眸光一闪,温柔的睥了她一眼开口。 “让姑姑费心了,还有郡主。” 杜宛宛听到不是象她想的而是因为她,她松了口气,想到长公主一直帮她,南阳郡主也是她低下头。 “低头干什么,还有呢?” 萧绎发现看不到妇人的脸,不由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温柔的盯着。 杜宛宛被他抬着下巴,只能看着他,对上他的眼,她怔仲了一会:“还有皇上。”她慢慢说。 “这才对。” 萧绎神情愉悦,愉悦的大笑过后,搂着杜宛宛,低头亲了亲,揉了揉,目光移到她的小腹处:“这么会说,怎么不装傻充愣?看来朕的小公主就像朕想的又乖又听话,让你母妃变得如此会说话讨朕高兴。” 竟把功劳都归到他喜欢的小公主身上。 杜宛宛:“……” “朕的小公主乖乖长大。” 萧绎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只手轻放到杜宛宛小腹前,低喃道,温柔得很。 杜宛宛:“三郎。” “说吧,什么。” 萧绎似乎能看到他想要的小公主,愉悦得很,一直盯着杜宛宛的腹部。 杜宛宛假装感觉不到,不去看他:“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没有什么事吧。” “你以为有什么事?”萧绎微微抬头看了杜宛宛一眼,这妇人又乱想了,有什么事难道会不告诉她? “没有,只是。”杜宛宛知道要是玉姐儿有什么事他早就告诉她了,玉姐儿在南阳郡主身边的情况她一直都知道的,可还是难免担心。 萧绎见状,睥了睥她,收回目光,还是他的小公主可爱。 他真是不想和这妇人说话了。 “你的情况朕告诉了南阳和姑姑,不用瞒着姑姑和南阳。”萧绎把之前没有说话的话说完。 “哦。” 杜宛宛看着他,轻应了一声。 并没有觉得他做得不对。 听到杜宛宛的声音,萧绎抬头瞄了她一眼。 杜宛宛:“三郎。” “朕想着和你说一说,其它人朕有打算,除了太后那里朕一会去说,其它人都瞒着,姑姑和南阳担心你朕想着便不瞒着她们,也免得她们为你着急。”萧绎就算觉得妇人不如他的小公主听话讨他欢喜,不过还是多解释了一句。 “哦。” 杜宛宛点头,她如何会不知道。 萧绎哼了一声,俯身对着她的小腹说起话来:“朕的小公主,感觉到父皇没有?看你母妃那样子,听父皇的话不要理你母妃。” 杜宛宛:“……” 萧绎居然越说越有劲:“朕的小公主,你母妃就是一个傻子,你可不要像你母妃那样傻,不然父皇到时候就要愁了。” 杜宛宛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哪里傻? “你看看你母妃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像父皇说的很傻?”萧绎还在说,带着低低的笑,说着不知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笑看着她:“你看小公主都嫌弃你了。” 杜宛宛:“……”他可真是不留余力。 “哈哈,心肝啊看你现在的表情。”萧绎把杜宛宛的表情收入眼里,一下子起身搂过她就是一亲,边亲边低笑。 笑得不行。 杜宛宛觉得该她笑才对,她才该笑,看他的样子。 “心肝啊,太真啊。” “……” “放心咱们的小公主聪明着呢,不会像你。”萧绎亲了杜宛宛好一会,手轻放到她的腰上,边亲边笑。 杜宛宛伸出手想要推开他,萧绎没有让她推开,就那样搂着,唇齿相依,好在宫人早就退了出去。 “心肝你先前不是问朕什么意思?”他忽然道,伴着笑声。 杜宛宛没想到他会提起来,愣了一下:“嗯。”她目光往上,望着他的眼晴,望到里面,脸上唇间鼻端都是他呼出来的气息。 还有龙涎香,他抱着她,她整个人被他轻轻的拥着。 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带着不明的心思她等待着。 “朕的想法当然是南巡照旧。”萧绎也垂下眼帘目不转晴注视着妇人的眼晴还有脸,轻轻的道。 话落,他看到妇人脸黑了,哈哈。 他想笑,不过怕妇人真生气了,只得忍了,温柔的环着她:“至于心肝。” 杜宛宛脸确实黑了,这男人! 她恨不得掐他,说来说去不等于没说吗?又逗她,太可恶了,就不能不逗她告诉她? “皇上!”杜宛宛黑着一张脸。 “朕是这样想的。”萧绎笑过,凑到杜宛宛耳边,轻轻的把想好的说出来。 杜宛宛:“……” 渐渐杜宛宛脸色不再发黑,脸色好了起来,她看着他的侧脸,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怎么样?” 萧绎说完,含笑温柔的咬了一下杜宛宛近在耳前的耳朵,轻吐。 杜宛宛耳朵被咬得发痒不止如此还一阵热烫,连男人说的什么都一时没有听清,她发觉脸有些烫,便快速别开头,然后再看向他。 萧绎温柔的笑着看着,也不再咬上去。 杜宛宛回头一看到他的眼神就觉得心跳加快,她尽力平复。 “怎么样?” 萧绎似乎知道她没有听清楚,又笑着问了一遍。 杜宛宛过了片刻回过神来,但脸还是有点红,她不想让他靠近,便最着头,他只会逗她玩,想着他说的。 “这样可以?” “一切有朕。” 萧绎从来都是这句话。 杜宛宛闻言不再多问,不过别的:“陛下留下来陪我,太后那里还有其它人要是要见皇上?” 她主要是担心这,他的意思是南巡照旧,明面上找个理由送她出宫休养身体,这也是他没有把她的情况透出去的原因之一。 一旦她出宫休养,那些人也没有理由再做什么。 她们以为她不会伴驾南巡就不会再多想,她就会很安全,由于都不知道她如何,便只能猜测。 等到南巡,明面上他带着众人南巡而去,留她一人在京,私底下则不然。 他会跟着她出宫,留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满三个月,到时候她如果想去看看他再带着她慢慢坐船去,只是在他看来最好是哪里也不去。 乖乖的生下他的小公主再说。 当然他不可能一直不出面,需要他出面的他会安排好,南巡不比北巡他露不露面都没关系,只要他安排好了。 若是有什么弄个微服私访出去了就是。 杜宛宛知道他说得松易,事实上并不容易,光是安排就不容易,何况太后会同意吗?太后娘娘要是见他不在会如何? 还有那些大臣,万一有急事? 听他说完的时候她心里很感动的,他为她做到这一步,她在知道自己又有了后想过很多,对于自己不能南巡也是心里有数的。 既然有了她没想到到处乱跑,他却为了陪她,什么也不管不顾,太后本就对她极不满了,要是叫那些大臣知道? “母后那里有姑姑还有南阳。” 萧绎笑容满面,很是坚定。 说罢又加了一句,摸着杜宛宛的脸:“那些大臣又不是不知道朕,朕不过是玩一玩微服私访!” 他笑嘻嘻的,杜宛宛知道以他的性格是能做出跑出去微服私访的。 “母后又不是不知道朕?”萧绎又笑。 杜宛宛:“……” “那些女人最好是安安份份陪着母后,母后既然喜欢她们,她们就好好陪母后好了。” 杜宛宛再次无语。 “要是你想玉姐儿,那也把玉姐儿接来,虽然不能带心肝去江南,但等到时候朕可以带心肝就近走一走。” 萧绎笑过又道。 杜宛宛发现自己有些被说服了,特别是他说会带她就近看看:“三郎。”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她直直望着他。 萧绎笑容加深,拍了她一下:“南巡本就是朕为了带心肝你去玩,你有了朕心爱的小公主去不了,朕当然也不去,陪着你,这不是应该的?你不去朕去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明面上不能这样,需要一些掩饰,朕不想再给心肝带来麻烦,想来想去朕才想好,只要说朕带人微服私访去了,就不会有人说什么,反而可以看清楚一些人一些事,若是有事朕会赶过去,就算朕赶不过去朕也会安排人,想必母后会理解朕,在朕心里什么都不如心肝你和朕的小公主重要。” 杜宛宛仔细的想了想,这样似乎真的可以。 她先前想差了一些才担心。 他却想得如此周到。 “煜儿呢?”杜宛宛想到皇儿。 “煜儿当然是陪着咱们。”萧绎知道她明白了,为了这个心肝他可是为此费了不少心思,他说的也是他考虑的。 “到时候就让随你出宫。”他接着说。 “好。” 杜宛宛点头,两人对视,杜宛宛嘴角微扬,萧绎更是含着满满的笑。 “让容真和容喜带玉姐儿一起。”杜宛宛又说。 萧绎笑容敛了敛,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杜宛宛心情一下子好了。 想到虽然去不了南巡,但他会陪着她,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恃宠而娇了,他为了她连南巡也不去,她居然只觉高兴。 只想着他会陪着她,还有女儿容真容喜皇儿,没有其它的人,就满足得很。 相比起来若是南巡,再怎么还有太后还有那些女人还有大臣,不一定像现在这样好,她最怕的是被人发现她的身份。 “随你吧,随你高兴。”萧绎虽然不是太爽快,不过还是道,这妇人如今不是一个人了,还是别气她了。 他之前不告诉她,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也是想定下后和她说,他已经和姑姑还有南阳说好了。 只待见过母后。 “明天朕和你一起出宫。”萧绎道。 “明天?” 杜宛宛没料到这样快,呆了呆。 “怎么嫌快了?你可不要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萧绎见这妇人居然还糊糊涂涂的,简直是服了,无奈的揉了揉杜宛宛的下颌处。 杜宛宛仰着的脸带着恍然,她忘了。 “朕倒是有些后悔留下惠妃在宫里。”就怕她察觉到什么,他可不会小看惠妃,这个女人…… 只是想到大公主,他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这一下旨不知道多少人高兴,想必母后也是满意的。 他怎么会叫那些人得逞? 那该死的李氏,算了不过是一个死人。 他的心肝还好好的。 “惠妃?”杜宛宛听他提起惠妃,不由道。 “嗯,朕之前怕她做什么就——”就什么不用说了,萧绎顿住,神情莫明,杜宛宛隐约知道他心情。 “好了,这一下心肝放心了吧?”萧绎随之转开话题又笑起来,逗着杜宛宛。 双手环着她,盯着她的脸看。 杜宛宛不知道自己何时不放心了。 萧绎把杜宛宛沉默当默认:“看心肝之前那样子,是不是很是怕朕丢下你,让你一个人在京城?” 样子很是让人咬牙。 杜宛宛便忍不住咬牙:“是。”她是担心过,可是后来想通了。 “朕知道,所以只好留下来陪心肝了,哎,累得朕真是,早知道心肝会——朕就不南巡了,只得来年再带心肝去,到时候皇儿和朕的小公主一起,因为南巡端午的宫宴取消了,不过朕可以陪心肝还有朕的皇儿小公主好好过,要不朕还是让惠妃也去。” 萧绎说着说着,又提起惠妃。 杜宛宛正想着端午,一下又见他提到惠妃。 “嗯还是让她去。” 萧绎一下子决定了。 杜宛宛:“……” 不过想到端午可以一起过,她又有些欢喜。 “一会朕和母后说完就回来,你等着朕,不准乱跑,要是没事就好好躺着休息,朕知道你不喜欢,但不要让朕担心,看书伤眼,针线更是伤眼,要不就让人把那臭小子抱过来,不过不准抱听到没有?可不准那臭小子伤到朕的宝贝小公主,也不准那臭小子撞到身上,就逗一逗臭小子看一看臭小子就行了,别把臭小子放榻上,算了,不准抱那臭小子过来,一想到那臭小子伤到你或者朕的宝贝小公主,朕就安心不了,那臭小子一点不听话!” 萧绎越说越觉得不好,那臭小子他哪会不知道? 他不想心肝多想,又怕心肝一个人无聊,才提起那臭小子,可边说边想到臭小子,就不安心。 怕那臭小子太小没个轻重。 心肝又疼那臭小子得很,他要是在还好,不在的话那些宫人不一定看得住,还是等他回来再说。 说实话他都不准备让那臭小子接近心肝了,也不想这心肝见那臭小子。 他也许可以把那臭小子丢南巡队伍里? 嗯,让那臭小子和母后一起? 萧绎想着点了点头,或许可以。 只是一看到心肝的表情就知道不行,早知道他就不提那臭小子,直接把他丢到南巡的队伍里,派些人看着,他有些后悔。 “皇上,煜儿很乖的,你怎么这么说。” 杜宛宛没想到男人这样说,特别是见他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她觉得不对。 “那臭小子哪里乖?朕可没看到他乖过。” 萧绎不再多想,毫不留情。 杜宛宛:“三郎,你对煜儿有成见。” “朕实事求是。”萧绎哼了哼。 杜宛宛看着男人的样子:“妾知道陛下担心,我会小心的,煜儿小归小可是,我不会……” 她话还没有说完,萧绎已经道:“还是不让那臭小子过来,反正要见也要朕在,玉姐儿到时候你也注意点。” 萧绎说得认真。 杜宛宛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提玉姐儿是什么意思? 萧绎哪会不知道她不高兴,可他的宝贝小公主更重要,正要说话,外面有声音响起:“皇上,贵妃娘娘,二皇子醒了在闹!” “煜儿怎么了?” 杜宛宛脸色一变看向外面。 萧绎也皱起眉头:“那臭小子干什么?” “二皇子可能是想见娘娘。” “哦?快抱进来。”杜宛宛已经听到外面皇儿的声音了,她坐直了身子,而后发现眼前环着自己的男人脸色很臭。 她忽然高兴起来。 * 此时随着南巡照旧的旨意下来,那些良人才人美人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私底下却是很高兴的。 宸贵妃娘娘不知道如何了,被李庶人暗害,贵妃娘娘去不了南巡,没想到皇上下旨南巡照旧,那个李庶人太胆大了。 连贵妃娘娘也害,难怪如此下场。 也不看看皇上多宠贵妃。 这些女人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也想过下手,只觉得有了替死鬼,然后如愿以偿一个个都格外开心。 特别是想着皇上竟下旨南巡照旧,只觉得皇上也许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宠爱宸贵妃,不然宸贵妃才被害,都还不知如何,若是好了可没有消息传出来呀。 也有人怕宸贵妃好了,必竟皇上的旨意并没多说。 不过更多的觉得不可能,皇上之前可是大怒,宸贵妃哪会这么容易好,主要还是相信李庶人。 宸贵妃被害,皇上之前还可以说为了宸贵妃,皇上贬李庶人的旨意叫人禁不住心凉,可宸贵妃还没好呢,明天就要南巡了。 皇上要留宸贵妃一个人在宫里,这哪象表面上那么荣宠? 皇上就不担心宸贵妃? 还是皇上安排好了?可要是换成是她们一定接受不了,她们曾经还羡慕宸贵妃,看来也不过如此。 若是皇上推迟或者取消。 不可能,皇上如今这样才是天子该做的,这才是皇上。 虽然知道皇上现在肯定在承乾宫安慰宸贵妃,但只要想到宸贵妃指不定多难过她们就不再觉得嫉妒羡慕了。 她们有机会了。 南巡的路上几个月时间,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一时同情宸贵妃,一时觉得宸贵妃平时太嚣张。 被皇上专宠,早就该料到的。 可还是被害了,只能说明就该如此,看来皇上再是宠爱宸贵妃也是有个度的。 她们最初想动宸贵妃动手,就是因为想试探一下,觉得皇上不可能为了宸贵妃不南巡,她们果然没猜错。 除了这些良人才人美人,其它人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周嫔周芸这段时间瘦下来显得更苍白更瘦削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不屑,多了尖酸,瘦得弱不禁风的身子站得直直的,高昂着头对着身边的沁莲:“还以为皇上多宠呢。” 沁莲知道主子的意思。 她没有说什么就让主子多高兴高兴吧。 她也是意外的,皇上居然—— “宸贵妃,宸贵妃,这就是荣宠无比的宸贵妃,还以为皇上会为此取消南巡,帝王从来无真情,我是信了。” 周嫔尖酸的说。 沁莲看着主子尖刻的表情,主子以前再高傲也不会这样,皇宫就是这样,能改变一个人。 她劝不了的,她微叹口气。 她已经给夫人老夫人传了话,老夫人夫人让她看着主子,到时候南巡路上……也许主子得了宠后就会不一样吧。 她只能这样想。 然后就是等见到老夫人和夫人就好了,老夫人和夫人会劝主子,主子也会听些,老夫人和夫人在宫外,又不能见在,主子才变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皇上啊,宸贵妃你也不过如此嘛。” 周嫔高傲的说完,倒是不见了尖酸,似乎回到以前。 吴贵嫔和玉嫔也在一起说话,玉嫔:“皇上是真的宠爱宸贵妃吗?”她带着怀疑。 她的心里有深深怀疑。 吴贵嫔是唯二并不像其它人一样想的人,虽然也在猜测,但她猜测的东西和其它的人并不相同。 “也许吧。” 对于玉嫔的话,她微皱了一下眉。 “柔姐姐不怀疑吗?” 玉嫔像是听出了什么,看着吴贵嫔问。 吴贵嫔摇了摇头,她也不解:“这不好说,就要看明天了。” “明天?”玉嫔更不解。 “要是贵妃并没有事呢?就算宸贵妃留在京中,南巡照旧也不能说明什么,皇上的心思哪是那么好猜的,不管如何,若是能成为宸贵妃谁不愿意呢?”吴贵嫔不让自己陷入迷团,把自己想的一些说出来。 “对。”玉嫔很惊讶,随后脸色变了变,她是相信吴贵嫔的,她也抛开之前的想法:“之前想左了,只高兴宸贵妃不用去皇上可能不那么宠宸贵妃,可要是宸贵妃没事呢?皇上封了承乾宫具体的消息谁也不知,一切看明天!” 她也想明白了。 吴贵嫔颔首:“到时候看太后娘娘,若宸贵妃留在京中,皇上心中就不挂念?” “也对。” 玉嫔同意。 由于吴贵嫔玉嫔理智起来。 可惜她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不然可能会猜出一些,还有一个就是静贵人,她还是不喜不怒,冷若寒霜:“皇上你到底怎么想的呢?宸贵妃,宸贵妃!”她是因为知道一些事,所以并不觉得皇上不如面上宠宸贵妃。 反而觉得忽略了什么。 惠妃自己去不了南巡,可是不妨碍她高兴,杜氏你也有今天?你也不过这样了,专宠后宫? 皇上的心里就没有一个人。 皇上怎么会动真心。 她以前太过多虑了,杜氏算什么啊,只是高兴过后再一次幸灾乐祸后想到这样一来那些女人就真有机会了,她又有点咬牙。 太后的心思没有人知道,不过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出一些,太后难得没有沉着脸。 她要不是为了皇帝,连问也不想问杜氏到底如何。 杜氏会被害不过是她太得意。 皇帝太宠。 杜氏得了这教训是应该,皇帝既然做出了选择她便不再说什么。 “难道他还知道什么最重要。” 这是太后知道南巡照旧后对身边的宫人说的。 “还算没有昏到底,还没有糊涂,不然哀家是怎么也不会再放过,让皇帝连国家大事都不管的女人留不得。” 幸好萧绎的心思太后还不知道,要不然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此此太后正等着,不久前皇帝说要过来,她知道他过来是为什么,她其实并不关心,大事定了,别的她也不太在意了。 不过皇帝要来就来吧。 萧绎没有让太后等太久,看到萧绎,太后点了点头:“哀家没有失望,杜氏如今怎么样了?” 她直接挑明。 萧绎不意外,把自己想好的说了出来:“杜氏很不好,朕打算明天南巡的时候送她出宫到南苑休养,到时候让煜儿也去,再派一些太医过去,那里有温泉,适合杜氏休养,承乾宫的宫人也一并去,朕要南巡陪不了她,便多派一些人,这样朕也安心,免得在路上担心,顺便把宫里的人再清理一遍,把藏起来的都清理出来,母后你看如何,惠妃原本朕是想留在宫里的,朕想了想还是带上。” “随你的意。” 太后听完皇帝的话,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皇帝就算没有叫她失望,留了杜氏在京城,可还是惦记着舍不得。 说来说去不过是舍不得。 还要送杜氏出宫,又要把惠妃带上。 算了,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这样就差不多了。 “那朕就照说的办。” 萧绎早知道母后不会说别的。 “母后到时候朕可能会微服私访。”萧绎忽然说。 太后不由皱起了眉:“皇帝的意思?” 接着太后和萧绎不知道说了什么,惠妃不久得知自己也将伴驾南巡,不提惠妃多高兴怎么准备。 天还没有亮,杜宛宛就被男人抱起来出宫,她睡得很晚,都还没有睡醒,被男人抱起来后她睁了睁眼。 “睡吧。”男人拍了她一下。 ------题外话------ 今天来电早些,七点多就来,写了七千多,明天要是来得早就更多写点。 第三十四章 杜宛宛:“……。”昨夜她一想到今天要出宫直到很晚困极才睡着,此时醒来她怎么可能还能睡着。 不过她还是闭上了眼晴。 “乖。”萧绎见状,又拍了拍杜宛宛的背,温柔的抱着她往殿外去。 杜宛宛闭着眼晴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听着他的心跳,还有脚步声,他身上很温暖,抱得她很紧,让她心安定,很快到了寝宫外面,杜宛宛彻底醒了过来,她不由又睁开眼。 她朝四周看去,她被他横抱着,一眼看到等在台阶的宫人还有太监,她收回目光看向抱着她的男人。 “怎么又醒了?心肝不睡了?朕不是叫你睡不用管其它有朕在,心肝好好睡就好。”萧绎感觉到杜宛宛的目光微低下头,见她睁开眼,温柔又宠溺。 温热的呼吸随着他的话让她的脸发热,那双深黑的眼直直的注视着她,让她忍不住陷进去,发困。 若不是双手抱着,肯定会伸手摸她的脸。 “嗯。” 杜宛宛点了点头,昨晚她一直睡不着,他陪着她说话,她知道今天很早就要起来出宫,可是还是睡不着,她记不得是什么时辰睡过去的,他说要是她起不来就不起来他会带她出宫。 “煜儿呢?” 既然醒了她准备问一问,怎么没有看到皇儿? 还有她身边的宫人少了两个。 她往周围看了看。 萧绎注意到她的目光,往身后看了看低下头轻声对着杜宛宛,知道眼前的妇人在想什么:“朕派人去了,煜儿应该快出来了,放心吧。” 那臭小子他哪会忘了,这心肝就知道关心那臭小子,这么半天,他这么大个人站在她面前,也不见她关心一下。 不满意。 他可是对她关心得很。 “嗯。”杜宛宛闻言颔首,随即望着男人,又看了看身后还是没有看到人,想了想一脸商量:“你去看看煜儿怎么还没出来,要不你放下我,等煜儿出来你抱着煜儿吧,煜儿还小,你抱着放心些。”她也不是不放心他安排的人,只是不看到总觉得不安心。 “有什么?朕抱着那臭小子,心肝你呢?” 萧绎不以为然,更不满意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这心肝,臭小子得往后排,哼。 “皇上,我已经醒了,你把我放下来就是。”杜宛宛还没有发现眼前男人不满意了,主要是有人藏得太深。 她觉得她又没什么事她下来走就是。 “心肝你可别忘了你可是被害了。” 萧绎觉得这心肝太没有眼色了,哼了一声睥着她,冷勾起唇。 杜宛宛:“……”她看一眼天色,还很黑。 “现在还要下来吗?”萧绎瞄了她一眼。 “这。”杜宛宛不知道如何办了。 “你这妇人还是好好听朕的话,别惹朕不高兴。” 萧绎不等她说话,开口道。 抱着她就走。 杜宛宛只好不再开口,只是还是看向身后。 其它宫的人似乎也起来了,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就在这时,杜宛宛听到脚步声,她往身后一看。 突然头上就有什么盖了下来,把她的眼晴还有半边的脸盖住,她动了动手。 “不要动。” 萧绎也看到了,他手上拿着一顶帷帽盖在怀中妇人头上。 “三郎。” 杜宛宛已经看到盖住脸的是什么。 “什么?”萧绎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装做不懂。 “三郎,是不是煜儿?”杜宛宛还是往身后看,只是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故意的,不让她动,她根本看不到后面。 “那么着急干什么。”萧绎本来就不满意,更是不想让她看那臭小子了,那臭小子—— 刚想着。 “皇上,贵妃娘娘。” 身后一个宫人走了上来行礼。 杜宛宛忙看过去。 萧绎也只得看过去:“嗯?”他不悦的挑眉。 “陛下,二皇子来了。”宫人低着头,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不高兴?她不敢再想下去,敛起心思。 “哦,抱过来吧。”萧绎哦了一声,还没有说话就感觉到怀中的妇人在扯他的手,他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只得对宫人道。 宫人忙颔首行礼转身,杜宛宛目光跟着她,男人的不高兴直接被她忽视,弄得萧绎更加不爽。 很想摇一摇怀中的妇人,叫她看着他,只是,罢了,谁叫这妇人有了他心爱的小公主,平时还算听话,他就大度一点。 “不要乱动,朕让人把那臭小子抱过来,记得你可是被害了。”萧绎还是有一点点不高兴,便道。 杜宛宛:“……好。” 她知道他又不高兴了,又跟煜儿吃起醋来,这男人啊,先前是她没多想,周围的宫人太监都是他的人,谁敢乱说。 她到底如何,只要他开口,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算了,就当哄哄他。 听妇人答应了,萧绎心头才痛快点,还算识相。 “皇上。”杜宛宛知道男人不高兴,她又道,说完伸出手抱住他,昂起头轻轻在他的下颌处亲了亲,轻轻的亲过离开。 萧绎脸上总算有了笑意,虽然不是太满意,他带着笑,杜宛宛也不由扬起唇。 “心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萧绎高兴了,然后发现自己都没有好好关心这太真,便低下头温柔深情的问,目光移向心肝的小腹,朕的小公主。 杜宛宛:“……没有哪里不舒服,谢三郎关心。” 她知道这是男人高兴了,所以,怕他乱动,她笑笑,手放到小腹上。 就算隔着帷幕,萧绎还是看到了心肝妇人的笑,心里一阵畅快,心肝还是最关心他,最喜欢他,倒是不在意她放在小腹上碍眼的手了。 “母母!” 忽然有声音响起,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抱着二皇子萧煜走了过来,跪在地上行礼:“皇上,贵妃娘娘,奴婢把二皇子——” 杜宛宛:“快起来。” 她很快看到皇儿伸着头往这边看来,小脸精神得很,嘴里一直叫着母母,心一下子软得快化了。 “皇儿。”她不由伸出手想要抱,一时忘了其它。 她忘了但有人记得,萧绎看了一眼奶嬷嬷怀里的臭小子,见好得很就不再担心,谁知就听到怀里的心肝开口还想抱那臭小子。 这妇人忘了朕的小公主? 还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只知道疼那臭小子,萧绎脸色一下子不好,他收紧手,不想再看那臭小子,转身就走。 “照顾好二皇子,跟上。” “是,陛下。” 几个奶嬷嬷和宫人忙道。 她们怀中的二皇子还在母母的叫着,之后像是知道什么,嘴一扁就要哭起来,好在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其中两个宫人正是杜宛宛身边少了的那两个宫人。 “二皇子不要哭,嬷嬷在呢。” 忙哄起来。 这些天二皇子更大,一天一个样,喜欢咬东西,其中一个奶嬷嬷拿出一声什么放到他手里,他才没有哭。 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相视一眼都舒了口气,发现皇上和贵妃娘娘已经走远,连忙快步跟上。 贵妃娘娘到底怎么了几个奶嬷嬷只听人说过,她们心中很是担心,主要是为二皇子。 皇上要送贵妃娘娘和二皇子去南苑。 她们也要去南苑。 杜宛宛身边的两个宫人知道真相,但没有对任何人说。 皇上交待过。 杜宛宛眼睁睁看着男人把她抱走,她已经收回手,也想起来自己不能抱皇儿,可方才看皇儿的样子像是要哭,这个男人一点不担心? 她抬头望着他,有些不满。 “没哭。” 萧绎同样也听着身后的动静,没有听到那臭小子的哭声,手拍了拍妇人的背,意思就是没哭不用停也不用抱。 “别忘了朕的小公主。” 怕她还要硬抱那臭小子。 “三郎!” 杜宛宛明明看到皇儿像是要哭哪怕如今没有听到哭声,可还是担心,只是知道抱着她的男人很不悦了,她只能尽量看着后面,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答应她之前说的,放下她,去抱皇儿的了。 萧绎也不说话,走了一段没有听到怀中妇人再开口,倒是诧异了下,低头一看。 “太真不闹了?” “妾哪里闹了,不过是担心。”杜宛宛听到他的话,看向他。 “有什么可担心的,就你事多。” “……” 杜宛宛无言以对,她看到身后跟来的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抱着皇儿,皇儿左看右看,她舒口气。 她才动了一下就发现自己被男人用披风包住,她整个人都陷在他怀里,密不透风,再想看身后的皇儿看不到了。 她收回目光,知道他又不高兴了:“三郎辛苦了。” “别以为这样说朕就不计较。” 萧绎的声音隐隐从披风外面传来。 杜宛宛嘴角抽了下。 萧绎嘴角含着笑,他想象着怀里女人的表情。 “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都是请安的声音,杜宛宛在男人的怀里听着,小宫女荷花跪在台阶上,不敢抬头,等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走过后才敢稍稍抬头。 贵妃娘娘被皇上抱着,贵妃娘娘不知道怎么样?她脸上带着担忧,她之前还想着贵妃娘娘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贵妃娘娘由皇上送去南苑,接下来贵妃娘娘要在南苑休养身体,待皇上南巡完一起回宫。 她没有被选上,她之前怕自己要是选上就不能见到春桃,此时看着跟着皇上和贵妃娘娘而去的宫人又有些羡慕。 要是能跟着贵妃娘娘出宫—— 她知道她这样的小宫女不过是妄想。 皇上真的好好看,贵妃娘娘她没有看到脸,可是一定也是很好看的,不然怎么配得上皇上。 荷花久久看着皇上的背影,痴了一样。 不知道贵妃娘娘什么时候好,她说不出是为贵妃娘娘担忧还是怕皇上离开贵妃娘娘南巡的时候宠爱别宫的娘娘。 贵妃娘娘这样好的人,皇上怎么能宠爱别的娘娘? 她听春桃说过,喜欢一个人就只想和那个人一起,还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太懂,只是还是知道皇上若是宠了其它的娘娘贵妃娘娘一定会伤心。 就像她一样。 那位李美人谋害贵妃娘娘,害贵妃娘娘的人都不是好人,还好皇上没有放过,让贵妃娘娘不能去南巡,不止是小宫女担心,其它的宫人也是一样担心。 小宫女荷花想到春桃,春桃要是没有生病,她如果把这些告诉春桃,春桃一定不会像她一样,春桃很聪明,懂的也多。 她不久前找机会去看过春桃,春桃病得越发重了,想到这她的脸色就白起来,她想求贵妃娘娘还有皇上,可是又不敢。 想到春桃的病她没有心思了,那是二皇子,荷花不由看过去。 “在看什么?” 倏的听到头上有人说话,她脸一白,听出是管她的大宫人。 “荷叶,在看什么?”荷花面前站着一个宫女,脸色不好的瞪着她。 荷花也就是宫女口中的荷叶,荷花是原来入宫前的名,入宫后她的名字改成了荷叶,只是荷叶一直不习惯改名,春桃也改成了春晓,只是荷花一直还是叫春晓春桃。 荷叶趴在地上,脸白得很,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娘娘虽然出了宫,可是谁要是敢不守规矩——” “……”宫女脸色一厉,紧盯着荷叶。 荷叶身体一颤。 另一边杜宛宛被萧绎抱着,上了御辇,她听到了他的声音:“起来吧。” “是陛下。” 是总管公公的声音。 “都准备齐了,安排好了?” 萧绎又问。 “是。” “好。”萧绎开口:“走吧。” “煜儿,皇上。”杜宛宛一听,想到皇儿忙开口,手更是揭开头上的帷帽,谁知道身边抱着她的男人:“那臭小子坐后面。” 杜宛宛一愣:“皇上。” “好了,有人照顾他,你陪着朕,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玉姐儿?朕派人去接玉姐儿还有容真和容喜,她们会在宫外和咱们汇合。” 萧绎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妇人,见她呆呆的手放在帷帽上,知道她想揭开,他便用手帮她揭开,然后看到她呆望着她的表情。 “怎么样?” 萧绎不由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很舒服。 杜宛宛被这一捏回过神来,她看着他:“皇儿那么小。”说着就担心,想要往外面看,往后面看。 更是想站起来。 “虽然妾身也想见玉姐儿,但是,皇上既然让人接了玉姐儿汇合,三郎就不会骗妾。” “好了,骗你的,抱二皇子上来。” 萧绎发现妇人来真的,说起来他就是想一报还一报,她越是担心那臭小子,他越是想捉弄。 看在他心爱的小公主的份上,先到这里,以后再来。 他对着御辇外面。 “是,陛下,请等一下。”总管公公的声音立马在外面响起,杜宛宛转向男人,有些幽怨:“你又骗人,骗得妾好苦,妾吓惨了,还以为。”以为什么没有说,语气幽怨得很。 “你这心肝!”萧绎伸手一拉,就轻柔的把心肝揉到怀里,他低头瞅着怀中的妇人,哼,妇人幽怨的声音真是叫他热血沸腾。 可惜可惜。 朕的小公主在不能动。 只能啃一啃了,萧绎想完,低头就是一啃,杜宛宛也想啃,恨不能咬这男人一口,骗得她好苦。 想到就做,她也抬头一口咬在男人的脖子处。 “嘶——”萧绎没想到妇人咬他,咬得他发疼,他一时松开啃着妇人的嘴,嘶了一声后才恨恨盯着她:“你这妇人太可恨了,把朕咬痛了。” “三郎先咬我的。” 杜宛宛没有一点惭愧,反而觉得还不够,抬头又要咬。 萧绎看在眼里,忙拦住她的手,这妇人咬上瘾了不成?他可不是用咬的,他只是爱她而已,她呢,真下得了口。 “心肝啊,别,别!朕可是爱你才亲你。” “妾也是一样。”杜宛宛直接回击。 “你那叫亲?”萧绎哭笑不得。 “那皇上觉得呢?” 杜宛宛白眼看皇帝:“皇上觉得妾是在咬你?” “当然。”萧绎笑嘻嘻的,杜宛宛不知为何想笑,幸好皇儿被抱来了。 总管公公的声音响起:“陛下,贵妃娘娘,二皇子来了。” “抱上来吧。”杜宛宛忙转开视线,她一直担心着煜儿,萧绎哼了声,也没有继续松开她,:“抱上来。”他起身伸出手从外面总管公公的手中抱到御辇上。 “这臭小子。” 萧绎低头一看发现怀中的臭小子竟然睡着了,不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不屑的语气中却带着疼爱。 杜宛宛听到男人的话也看着皇儿,她早就盯着男人的手,如今一看煜儿果然睡着了,闭着眼晴睡得很乖。 她不由自主舒口气。 萧绎会不知道?他哼了声抱着怀中的臭小子侧过头来:“现在放心了?”神色嘲弄,声音压得很低。 杜宛宛对上男人的眼,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觉得好笑,这男人别扭的样子,明明关心不比她少。 每每她都想笑他。 他像是知道她要笑他,因为每次她都是这样,他恨恨的伸出一只手弹了一下妇人的额头:“又忍不住笑话朕?” “陛下。”她也不想笑话,她摸着被他弹得微疼的额头。 萧绎深深看了她一会,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朕的小公主看到没有,你看你母妃,再看你皇兄是不是都不好?你可别学你皇兄啊,父皇的心可是会碎的。” “皇上!” 你羞不羞呀,杜宛宛听得直翻白眼。 萧绎听也不听:“朕的小公主,你母妃居然敢笑父皇,还有你皇兄本来就不听话,你乖乖出来,朕最疼你!” “皇上不要再说了,你的小公主还小得很,哪听得到听得懂,你这不听话的儿子都还听不懂。” 杜宛宛彻彻底底服了。 他还知道低声说? “朕的小公主咱们不与你母妃一般见识,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放心朕的小公主不一样,你皇兄也不如你。” 萧绎一边贬低一边夸赞,杜宛宛:“……”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男人总算不发疯了。 “心肝,咱们一家四口一起,朕那个高兴,你呢。”萧绎想到什么,笑眯眯的,杜宛宛抬头看他,终于想起她们母子俩了? “太真啊,你看你吃什么醋,竟吃我们小公主的醋。”萧绎要不是抱着臭小子,恨不得把妇人揉到怀里,戏谑道。 “妾可不敢。”杜宛宛转瞬想到玉姐儿,脸色黯了下。 他们一家四口,可玉姐儿呢? 安排得再好又如何。 “皇上,太后那里还有……你不去露一下面吗?就这样出宫?”杜宛宛不让自己多想,开口问道。 “不用。”萧绎低头又看了一眼怀里的臭小子,低头亲了亲,这臭小子竟还不醒过来。 “哦。”杜宛宛听了也不多问,外面已经快出宫了。 天色渐渐亮了。 这么早,玉姐儿不知道有没有吵闹?而后想到玉姐儿哪会吵闹,心中难受又苦涩,好在摸着小腹看着男人怀中的皇儿,再看向男人满是温柔的目光,她心才好受点。 他空出一只手,一只手抱着皇儿,一只手揽着她。 她忍不住靠过去。 萧绎嘴角勾起。 * 各宫不止起来了也都派人关注着承乾宫,昨夜皇上仍然宿在承乾宫,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宸贵妃出宫? 因为怕皇上发现不敢靠得太近,但还是不久后都知道皇上要送宸贵妃还有二皇子出宫了。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最后才得到消息,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不过想到宸贵妃去不南巡,只是被皇上送到南苑就舒了心。 皇上还不是安慰宸贵妃才宿在宸贵妃的承乾宫,等南巡了就与宸贵妃无关了,一个个兴高彩列起来。 东西都准备好了,一个个昂首祈盼。 吴贵妃和玉嫔太后惠妃是最快得到消息的,吴贵嫔只是微笑什么也不说,玉嫔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见状也是一笑。 “皇上要送贵妃去南苑了。” “嗯。” “这一路不知道要多久,没想到皇上这么早就?” “也不早了。” “对。”大家也都在准备,太后娘娘那里传过话,要她们跟着太后娘娘,两人看着对方:“太后娘娘很照顾柔姐姐。” 玉嫔微笑。 “惠妃娘娘也照顾妹妹。”惠妃那里也传了旨,就算没有让玉嫔跟着,也说过让玉嫔有空就去找她。 “大家一样。”玉嫔有些不好意思,笑过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吴贵嫔笑得神秘:“妹妹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吴贵嫔看着她。 “听说皇上原本是不打算让惠妃娘娘伴驾南巡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在前天才又让惠妃娘娘伴驾南巡,姐姐你说?”玉嫔说得笑眯眯的,吴贵嫔挑了一下眉,还有这样的事? “妹妹如何得知?” “无意中知道,看来惠妃娘娘又得了皇上的看重,之前皇上不知道是因为惠妃娘娘不太好才不让惠妃娘娘去还是?或因为宸贵妃?”玉嫔几许猜测。 “或许——皇上的想法谁也不知道。”吴贵嫔沉吟了一下,却并不猜,玉嫔一下子明白吴贵嫔这样才是对的,心中有数就好,何必想太多。 从昨天皇上下旨送宸贵妃去南苑休养各宫就完全放下心来,先前大家还无法定心,皇上都下旨了,结局已定,大家不用再猜,宸贵妃是不可能去南巡的了。 皇上还算宠爱宸贵妃,这不专门送宸贵妃去南苑。 还安排了二皇子一起去还有太医,承乾宫的宫人太监也都去,只是再怎么说都影响不了各宫的人了,李庶人果然好手段,宸贵妃居然真被害了。 都要送到南苑养伤了。 要是宸贵妃一直就呆在南苑? 要是宸贵妃不再回宫多好。 要是有个万一?二皇子要是也不好?各宫有些人开始想着,最重要的是先得宠,得了宠哪怕宸贵妃和二皇子好了回了宫也不足为虑,在有些人看来宸贵妃不过是最后的荣宠了。 也有人觉得宸贵妃不是那么容易失宠,她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皇上宠爱。 各宫这么多人。 太后也好惠妃也好都成了她们想要巴结的对向,当然主要是几个才人美人良人。 “皇上送宸贵妃去南苑了?” “是。” “皇上。”静贵人站在殿门口,看着外面,神色说不出的惆怅还有复杂,皇上就这样把宸贵妃送走了吗? 南苑? 静贵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意味不明。 旁边的宫人都不敢上前。 周嫔脸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入宫前的光彩照人,只是还有点瘦,别的都和入宫前一样,她不知从哪又找到了自信。 也许是觉宸贵妃被送到南苑,国色天香的脸高昂着,高傲又不屑一顾:“宸贵妃以为去了南苑还能回来?” “就算回来又如何,还能像现在一样得宠?” 周嫔高傲的笑着,似乎看不起似乎很是看不上:“李氏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各宫都很感谢她吧。” 说着满是嘲讽。 “那些女人一个个不知道要怎么勾引皇上,不过是些不要脸的玩意,以为巴上太后惠妃那女人就能得宠?” 跪在地上的大宫人沁莲总算松了口气,主子不再愤愤不平就好。 后宫各处自圣旨下后夜里能睡着的很少,加上即将伴驾南巡,昨天她们还想去给宸贵妃请安,可惜皇上不许。 说是宸贵妃要养伤,不准打扰。 宸贵妃就好好养伤去吧。 周嫔说完还要再说,外面有声音传来。 周嫔脸色一变忙叫沁莲出去看看,一会:“娘娘,太后娘娘有旨,准备出发了。” 周嫔一下子站起来,满是喜色,只是想到皇上不是要送宸贵妃杜氏去南苑,那? “皇上呢?”她忙问。 “太后娘娘说皇上有旨,先出发,他会追上来。” “其它人呢?” 惠妃宫里也开始整理后出发了,她打发人盯着太后,皇上要送那杜氏去南苑,之后才会赶上来。 皇上何必去送杜氏? 杜氏身边又不是没有人,皇上不是安排了很多人?还有那个孽种,皇上把那孽种也放到杜氏身边。 杜氏不是被害了,要休养? 皇上还是把那里种放在杜氏那里,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她或许该好好查一查了,皇上就不怕那野种出事? 她本来想找机会见一见那野种。 到现在见过那野种的竟没有几个。 太后竟也不反对,还有前朝那些人,都没有参那杜氏是妖妃,哼。 惠妃哪里知道前朝谁不知道皇帝的性子,再说皇帝又没有为了宸贵妃误国是吧,皇上还是很英明的。 太后对于皇帝送杜氏出宫去南苑没有表示什么,她已经坐上了凤辇。 宫门外面,各家也准备好,只等宫里的贵人们了。 不久之后,御林军开道,一行往南苑去。 第三十五章 一出了宫,杜宛宛就忍不住往外看。 萧绎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 “看什么?” “玉姐儿。”杜宛宛听到身边的男人的话,她开口,玉姐儿还有容真和容喜她们在哪里,不是说汇合?想到这,她转回头,望着身边的男人。 萧绎睥着杜宛宛:“朕知道玉姐儿。” “玉姐儿和容真容喜她们,她们?”杜宛宛紧张又担心还有期待,都快坐不住了,要不是男人在身边又顾及肚子。 她期待的望着男人,恨不得他说玉姐儿就在外面。 “你问朕朕怎么知道,朕也和你一样。”萧绎没好气的说,说着低头看了怀中的臭小子一眼,见臭小子没醒才松口气,揪着妇人:“别太大声,吵到朕的小公主了。”说着看了她小腹一眼。 就算隔着衣衫,他似乎也能看到他的小公主。 杜宛宛很失望,待要再说,又听他说不要吵到他的小公主,一时无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皇儿。 忽然也觉得自己声音大了。 她知道他是真怕她吵到煜儿。 他心中比她还疼皇儿的。 “三郎。”杜宛宛压低声音,咬着唇,小声的开口,萧绎看也不看她,对着外面:“来人。” “陛下?” 很快,马车外面总管公公的声音响起。 “嗯。”萧绎侧过头瞄了杜宛宛一眼,出宫后就换了马车,他对着外面的总管公公:“玉姐儿呢。” 杜宛宛正紧张,一听松了口气,马上仔细听。 “回陛下的话,在后面。” 总管公公回道。 杜宛宛脸上带上笑容,玉姐儿,她的玉姐儿。 “嗯,容真和容喜,让她们把玉姐儿抱过来,不行就停一会,出京了?”萧绎不用转头就知道妇人的表情,也不想让妇人不欢喜,开口道。 “是,陛下,容真容喜早就想过来给皇上和夫人请安,只是担心,所以。” 总管公公在外面答应着,能听到脚步声远去。 行进的队伍并不快,杜宛宛闻言也不再开口,她知道容真和容喜是怕男人不高兴才没有过来。 怕坏了事,她也不计较,她听着外面的声音,这时忽然听到旁边男人道:“心肝这次朕好吧?” 杜宛宛转头看去,男人一脸讨赏。 她瞄了瞄皇儿,摸了下小腹,抬起头亲了亲他的脸:“皇上好。” 萧绎板着脸。 杜宛宛刚亲完,外面脚步声响起,总管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陛下,夫人,容真容喜过来了。” 这次不用萧绎开口,杜宛宛已经掀开马车的帘子:“快进来。” 马车停了下来,能隐约看到已经出了京。 萧绎皱眉,不过没有说什么,不想看到妇人激动的样子,他低头看着怀中的臭小子,一时咬牙切齿。 臭小子你看你可不是你母妃最疼爱的,臭小子啊你跟父皇一样,没人理啊,你母妃一会肯定眼中只有玉姐儿。 你那便宜姐姐。 现在父皇只有臭小子你了,臭小子,臭小子! “玉姐儿。” 杜宛宛已经看到容真和容喜了,更是看到了她们抱着的玉姐儿,她不由伸出手。 容真和容喜抱着玉姐儿上了马车,看到夫人,也是很高兴,发现夫人伸出手,忙低头对乖乖的玉姐儿道:“玉姐儿你娘在那里,快叫娘。” 玉姐儿没有忘记杜宛宛,也没有变得不亲近,小小的眼晴一亮,就要扑上去,容真和容喜在一边看着,带着笑容,眼中有涩意。 从听到夫人出了事她们就慌得很,又不敢让玉姐儿知道,只能问南阳郡主,好在从南阳郡主那里知道夫人没有事。 让她们收拾好,说夫人不能去南巡,让她们陪着夫人去南苑休养,后来见她们还是担心,又告诉她们,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私下也会陪着夫人一起。 她们才又放下心没有再多想,只是心中很多疑问,但只要皇上不是厌了夫人,皇上也一起就好,她们不在乎能不能去南巡,先前南阳郡主让她们收拾好玉姐儿的东西到时伴驾南巡,如今夫人不去她们当然也不去。 她们只想着见到夫人再问就是。 此时再看夫人,夫人没事就好,容真和容喜终于放下心,唯一就是夫人好好的为何去南苑休养? 还是说夫人还是有事? 皇上也去,是皇上有什么安排?容真和容喜必竟是宫里出来的,一想到关键点,也不多言。 “娘。”玉姐儿乖得很,乖乖的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更心软了,恨不能马上抱在怀里亲一亲。 “你忘了你现在不能抱?” 萧绎本来打定主意只和怀里的臭小子说话,不管那没良心的妇人,可见她什么都忘了,脸色一青,瞪了容真和容喜一眼,拦下玉姐儿,对高兴的妇人道。 “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给二皇子请安。”容真和容喜被皇上瞪住,才发现皇上也在,还有二皇子似乎睡着,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跪了下去,再想到皇上的话。 夫人? 她们脸色又一变,着急的看向夫人,夫人真的有事? 却又不敢出声问,萧绎根本不理她们,只盯着妇人:“别吵到二皇子。” 杜宛宛也是在男人话落后才想到自己不能抱玉姐儿,又听男人的话,知道自己一时激动怕是吵到煜儿,她回头看了男人怀中的皇儿一眼,见没有醒才舒了舒气,连忙让容真和容喜起来:“你们不知者不罪,起来吧,抱着玉姐儿,抱过来给我看看。” 又对一脸懵懂看着她的女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轻声:“玉姐儿乖,娘不能抱你,娘又——”说到这有点脸红。 竟不知道如何对女儿说,心中有点涩有点难受有些不自在。 容真和容喜没有起来,她们方才吵到二皇子了,夫人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夫人,她们抬头。 感觉到女儿的依懒和懂事,玉姐儿像是听懂了也不扑过来,乖乖的站在原地由着她摸头,懂事的很,杜宛宛嘴角扬了扬,再看容真和容喜,她知道她们误会了,侧过头看了男人一眼。 萧绎哼一声,低头只看怀中的臭小子。 杜宛宛收回目光,手轻放在小腹上,容真和容喜是男人的人,又照顾玉姐儿,她也信任,她不准备瞒着:“我又有了,因此。” 萧绎眼角余光瞄了瞄,嗤了声,臭小子居然还不醒,快点醒来臭小子,你母妃被人抢走了。 醒来吵一吵你母妃,可怜的臭小子。 玉姐儿还是懵懵懂懂的,睁着一双眼晴看着母亲,容真和容喜先还有些不解,目光随着夫人的手,突然她们想到什么,夫人又有了?一想到这,两人都替夫人高兴起来。 “恭喜夫人,恭喜陛下——” 两人忙跪下磕头。 杜宛宛又温柔的摸了摸玉姐儿的头,好在马车平稳,她拉着玉姐儿的手,对容真和容喜:“起来吧,不用如此,也不方便,你们帮我照顾玉姐儿,我还要谢谢你们呢,起来吧,帮我照顾好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原本还要磕头的,听到夫人说起玉姐儿才想到玉姐儿,夫人不能抱玉姐儿,她们又行了一礼起身。 “玉姐儿乖,娘不能抱你,还是让容真和容喜抱着你。”杜宛宛轻声和玉姐儿道,指着容真和容喜。 玉姐儿还是看着杜宛宛。 直看得杜宛宛想要自己抱,可是又不能。 “玉姐儿乖,以后娘再抱你。”她咬了咬牙,又摸了摸玉姐儿的头,示意容真和容喜抱起玉姐儿。 玉姐儿还小,站着要是摔了。 容真和容喜忙上前。 萧绎余光一扫,总算满意了,他摸了摸怀里臭小子的手,抬头,揽过妇人:“赐坐。”对容真和容喜说。 杜宛宛脸上有了喜悦。 萧绎才不让她说话,对容真和容喜怀里的玉姐儿看了眼,容真和容喜抱着玉姐儿就要磕头。 “不用。”萧绎挥手。 “谢皇上,玉姐儿叫皇上。”容真和容喜想要教玉姐儿行礼,杜宛宛眼中带着不忍,萧绎再次挥手:“叫皇伯父吧。”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这样说,杜宛宛惊了,容真和容喜心中为玉姐儿高兴,玉姐儿睁着眼不懂。 * 事隔几年又一次南巡,从出京后一路上各家都带着笑容,各家夫人都知道皇上并不在南巡的队伍中,送宸贵妃杜氏去南苑了。 她们昨天夜里就知道皇上要送宸贵妃娘娘去南苑。 只是没想到皇上真的亲自送宸贵妃去南苑,看来皇上还是宠宸贵妃杜氏的,没有姑娘在宫里的不由替宸贵妃叹息,宸贵妃娘娘这么好的命,可惜啊。 那位被贬成庶人的李氏可真是了不得。 皇上那么宠宸贵妃。 难怪皇上连李家也不顾,李家在江南也是大族,要不是李氏宸贵妃娘娘哪会去不了南巡。 就算皇上不生气,宸贵妃哪会放过李氏?皇上既然决定送宸贵妃去南苑休养说明情况并不好。 不过皇上一向英明神武,不可能为了宸贵妃取消南巡,这样一来宸贵妃娘娘就可惜了,好在皇上没有忘,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见不到,那些新进的小主娘娘看来都要得宠了,除了宸贵妃杜氏,各宫的娘娘小主全都伴驾,这些夫人心中不觉得皇上会为宸贵妃守身,说不得宸贵妃就此失宠。 以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就算不失宠,也不会有如今的荣宠了,好在宸贵妃已有二皇子,就算二皇子不是亲生的,那也有儿子。 当然要是亲生的更好,叹息的同时,好几家的夫人以前很是羡慕这位宸贵妃杜氏的荣宠。 她们在家里面对一群的姬妾通房,可宸贵妃却得了皇上的偏爱。 专宠,身为女人她们哪会不羡慕嫉妒? 京里哪家大户人家后院没几个人?宸贵妃呢就算皇上后宫那么多人,可皇上只看得到宸贵妃。 那可是皇上,皇上更是封杜氏为宸贵妃,一个妾而已,就算是皇家的妾也是妾,这些她们以前只敢在心里想。 羡慕的同时还有不屑。 现如今她们都有些同情起宸贵妃起来,至于威远侯府,安国公府,定国公府等各家有姑娘在宫里的夫人们眉头也舒展,亲娘们更是欢喜。 宸贵妃杜氏不过是最后的荣宠了,等皇上赶过来,就是她们家的女儿得宠的时候,让她们来说,皇上也对宸贵妃太好了。 不过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哪里有她们家的女儿尊贵? 又是宸,又是贵妃又是荣宠,她们的女儿呢哪里比不上?这些天各家都愁得很,幸亏老天有眼。 宸贵妃杜氏被李氏害了,也是杜氏太嚣张,不把人放在眼里,以为有点宠爱就了不起。 这几家的夫人也不是没有明理的。 只是谁都是自家的孩子最好。 她们说来还要感激李氏,要不是她,宸贵妃一旦伴驾南巡,谁还有机会? 皇上此时能送杜氏去南苑,算是有情了,因为帝王的荣宠她们当初一直不敢对杜氏动手,唯一就是二皇子可惜了。 江妃去得太早,二皇子跟了宸贵妃,若是宸贵妃失宠,二皇子多半也—— 如果她们的女儿产下皇子,二皇子…… 有人想到宫中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大皇子,二皇子再怎么也比大皇子强些,宸贵妃哪怕失宠也还有二皇子这养子。 位份又高,又有皇子在身,地位也算稳了。 只要不碍眼,短时间内不会有人会对付她。 就看杜氏聪不聪明了,说来不说那位很少有人知道的大皇子,就是二皇子大家也都没有见过。 大公主大家都见过,但只是公主,惠妃……皇上竟让惠妃伴驾南巡,在宸贵妃的荣宠下,她们差点忘了惠妃。 不过惠妃哪里比得上她们的女儿,年老色衰。 皇上不可能放着年轻美丽的不宠幸,去宠幸惠妃,所以惠妃不足为虑,倒是杜家,路上要多注意,宸贵妃可是杜家的女儿。 说不定杜氏不会失宠,有杜尚书在。 不少夫人都盯着杜家。 宸贵妃去南苑休养,被李氏所害,杜家不可能不做什么,宸贵妃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杜家是不是知道? 这一注意,让她们发现宸贵妃的母亲并没在南巡的名单里,是去南苑照顾宸贵妃了? 而杜家的人,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心中苦笑不已,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但又不能说不知道。 皇上可是派人来—— 只能装出脸色不好。 各家的夫人见状,果然觉得宸贵妃一定是很不好,不然杜家的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那些羡慕过宸贵妃的夫人们更感慨了。 有姑娘在宫里的安国公府定国公府等家的夫人,明理的叹口气,忽然想到李氏,李氏害宸贵妃自己也折了进去。 南巡可是要路过李家,要是李氏没有折进去,说不得到了江南皇上看在李家的份上会宠幸李氏。 李家在江南经营多年,皇上一道圣旨全完了。 唏嘘同时心中不由发寒。 她们不是没有想过对宸贵妃下手,皇上也许是早对李家不满,也许—— 她们不敢过多猜测,于她们李氏真的做得太好了。 长公主的车驾跟在太后凤驾后面,南阳郡主的车驾也跟在后面,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就算没有刻意派人去听还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些。 出京的时候长公主去见了太后说了一会话,南阳郡主陪在一边,之后时不时长公主会去太后凤驾陪太后说一会话。 南阳郡主都陪在一边,偶尔会见到吴贵嫔。 开始的时候南阳郡主有些讶异,后来知道太后看中吴贵嫔,长公主像是早就知道,对于太后看中吴贵嫔,长公主并没有说什么,南阳郡主有些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只觉得吴贵嫔是个奸的。 长公主反而笑她何必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南阳郡主还是对吴贵嫔没有好感。 总觉得吴贵嫔心机深。 直到知道惠妃身边有一个玉嫔,脸色才好些。 不过南阳郡主对后宫那些娘娘小主全都没有好感,特别是想到那些私下乱嚼舌根的妇人,要不是有人这样说,那些妇人怎么敢说宸贵妃肯定失宠? “皇帝心中有数。” 长公主看了一眼怒气冲站的南阳郡主,摇了摇头。 “皇兄是心中有数,可是那些妇人,哼。” 她们知道什么,南阳郡主心中想着。 “你是不是想着她们什么也不知道乱说?”长公主一眼就看出了南阳郡主心中想的是什么,说完,忍不住失笑。 南阳郡主有些不好意思,被看的,她:“嗯。” “你啊既然知道还恼什么?”长公主又是摇头。 “也是!” 南阳郡主也不是傻的,不过是听了那些不好听的话,心中恼而已,她每次一想到这些多嘴的妇人什么也不明白,就乐。 “这就对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 南阳郡主:“不过是懒得听那些人说。”说完也笑了起来,连太后都不知道,皇兄可是瞒尽了天下人。 瞒了所有人,那什么定国公府安国公府还有威远侯府的夫人们还以为宸贵妃娘娘真的被李氏那贱人所害呢。 还同情二皇子。 呸!她们有什么资格,也不看看自己,不就是家里有人在宫里?她可不看好那什么吴贵嫔玉嫔什么的。 有宸贵妃在她们哪入得了皇兄的眼,算得了什么,整天到处晃,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以为巴上太后娘娘就能得宠一样,还有惠妃,一个个天天说宸贵妃会失宠,皇兄送宸贵妃去南苑只是最后的荣宠。 只要皇兄回来,以后没了宸贵妃的事。 不知道这些人知道真相后是什么样子?她一想到这些人包括那什么吴贵嫔玉嫔的知道皇兄不让宸贵妃南巡不过是宸贵妃身怀龙种,怕伤到了。 去南苑不过是瞒着她们的眼晴。 那李氏根本没有害到宸贵妃,在她看来皇兄对李氏还是太仁慈了。 等她们知道的时候,宸贵妃肯定已经过了三个月,胎也稳了,这些人肯定会傻眼吧。 南阳郡主很是期待。 期待看这些人傻眼的样子,已经有二皇子了,不管宸贵妃这次是公主还是皇子,都只会让她地位更稳。 更让皇兄宠爱,待这些女人知道宸贵妃又有了皇子,这些人的脸色啊。 太后娘娘要是知道皇兄连她也瞒,肯定气坏了。 皇兄这是不相信所有人,只想护着宸贵妃。 皇兄这一瞒太狠了。 最最狠的是皇兄根本就没有打算南巡,皇兄要陪着宸贵妃休养,为此早就安排好了,这些吴贵嫔玉嫔的哪会有机会见到皇上。 更别说伺机行动争宠了。 所谓希望多大失望多大,她会好好等着看的,看她们见不到皇兄,求太后也没用的时候。 皇兄是怕有人知道宸贵妃有了再下手,干脆就不说,还用李氏遮掩,哪怕有人说他不宠爱宸贵妃宸贵妃失宠,也要南巡照旧,私下却又陪着宸贵妃。 这些吴贵嫔玉嫔不过是一场笑话。 这些想要争宠的女人,各宫以为机会来了的不过是一场空。 皇兄对杜氏的真心,她都动容。 为了杜氏不顾一切,玉姐儿容真容喜也被接了过去,要她是宸贵妃——南阳郡主马上摇头,她怎么可能是杜氏。 要是她是吴贵嫔那些女人,多半会恨死。 皇兄对杜多爱对其它人就有多狠,若是无情还好,皇兄可说是一手谋划,把所有人玩于鼓掌,要不是要她和长公主姑姑陪太后,她们也会什么也不知道,和那些人一样。 不,皇兄多半会告之长公主姑姑。 其实吴贵嫔玉嫔这些女人她再看不惯也是可怜人,她们不会有出头的机会的,后宫只会有宸贵妃。 至少不短的时间里。 “都是可怜人。” 南阳郡想完就听到长公主叹了口气,她侧过头,长公主脸上依然不变:“走吧,皇侄把事情交给你,就好好办。” “是,姑姑。” 南阳郡主也敛起心思。 “……” * 宫里,各宫的主子伴驾南巡,宸贵妃娘娘也由陛下送去南苑休养,各宫得脸的宫人掌事的太监也伴驾南巡或随宸贵妃娘娘去了南苑,留下的宫人和太监安份守已,主子都不在。 也有一些趁着主子们都不在,暗底里鬼伎暗涌。 曾经李美人住过的延禧宫偏殿,小宫人们住的地方,最角落的那间房隐隐能闻到的药味。 夹杂着一些其它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宫人病了。 李美人被贬为庶人丢到浣衣局后,曾经服侍过李美人的宫人小宫人都遭了秧,尤其是帖身的宫女。 只有一些并不得李美人看重,侍弄花草和打扫的小宫女没有遭殃,还留着,但也都不好过。 李美人害了宸贵妃,成了庶人,谁能好过? 相比死去的大宫人,能活下来的小宫女已经算好,就是无人过问,被各宫排挤而已,也不敢往各宫钻,宸贵妃娘娘可是还没好,皇上还在怒中呢。 一个个夹起尾巴。 李美人本就没有受过宠,自李美人害了宸贵妃被贬,整个偏殿就静得可怕,几天时间就破败了。 也没有人会来。 也不是一个人也没有,此刻便有一个小宫人左看右看小心的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什么,边走边看,小心得很。 朝着小宫人们住的地方去,不久走到那最角落散发着药味和别的味道的屋子门。 “春桃?春桃?” 小宫女赫然是承乾宫的荷叶,她小声的敲了敲掩着的门,对着里面喊道。 屋子里,简单的床上,一个满脸病色的小宫女躺着,眼晴闭着,混身都是说不出的味道还有药味,看得出病得很严重。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什么也没有。 听到声音,闭着的眼微微睁开,似乎醒了:“荷花姐。”春桃张了张嘴,她一直在后悔,她那天要不去勾引皇上,她就不会落到这个样子。 春桃不知道想到什么,眼中有害怕恐惧还有恨。 原来的圆脸短短的功夫瘦得两颊突出,看不到肉,骨瘦如柴,头发乱成草,又脏又乱,屋子里地上像是有秽物。 她不想自己再后悔再想,整个宫里只有荷花姐还记着她,对她好。 要不是荷花姐想尽办法,她早就死了。 她曾经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春桃的眼中又是一阵恐惧。 “春桃。”荷花在外面唤了两声,似乎听到声音,她推开掩着的门进来:“我进来了,我给你带东西来了。” 春桃让自己不要昏过去,她原来还笑李美人。 她一直想去太后身边,却被分到延禧宫李氏身边。 第三十六章 她一直不甘心,想过是不是等李氏得宠后再想办法,她用了一些心机接近李氏,无意中听到李氏想要向承乾宫里的那位宸贵妃下手的时候她还笑她蠢,吴贵嫔玉嫔都没动手,李氏居然想动手。 要是她就等着其它的人动手,果然李氏没有落到好下场,她也一样。 她勾引皇帝生了这场病,却躲过一劫。 不然她或许会—— 荷叶进来后先摸了摸春桃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拿过带来的吃食扶起春桃递给她。 春桃也是春晓不想死,她感激的看了荷叶一眼:“谢谢你荷叶姐。” “春桃。” 荷叶有些心酸,脸色担忧。 “荷叶姐不要叫春桃了,我们已经是宫里的。”春晓的眼中再一次闪过恐惧,不过由于低着头荷叶并没有看到。 荷叶倒是没有在意:“好。” 春晓没有再说话,默默喝着,荷叶小心的看着。 看着春晓现在的样子,她们一起入的宫,入宫前也是一起的,想到以前的春晓再看着春晓如今病成这样,她被挑到承乾宫服侍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是好人。 可是春晓。 春晓那么好的人,什么也没有做,荷叶很难过,她想为春晓做点什么,可是连药也找不到,连想来看春晓都要找机会,想要照顾春晓也不行。 春晓虽然是侍侯那位害了宸贵妃娘娘的李美人的,可是春晓和她一样只是一个小宫女,那位李美人害了宸贵妃娘娘,春晓以后该怎么办? 她每天都不放心春晓,只要一想到春晓病得这样重,之前春晓更严重,此时好些了,这里什么也没有。 如果可以,她一定也让春晓到承乾宫侍侯宸贵妃娘娘。 她多么想让春晓和她一起。 想到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那样好的人也被害了。 见春晓吃得香,荷叶起身把弄脏的理了理,收拾起来,又打了水找了一处地方小心的烧热,春晓总算退了烧,前一次她吓得不行,就怕春晓病过去,她想不到办法只能用凉水擦试,春晓终于撑了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晓又躺回了床上,她望着荷叶,一张憔悴的脸就那样看着,眼中闪过什么。 随即她低下头,有些难受的:“荷叶姐你不用收拾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 “好,马上。” 荷叶刚提了烧好的水,她倒到带来的杯中,等凉得差不多了,小心的摘要到春晓的面前,扶起她:“来春晓喝点水,渴了吧?” “荷叶姐。” 春晓感动的咬着唇,抬起头。 荷叶把水放到一边,先小心的扶起了她才把水放到她手上,本来想喂的,只是春晓不愿意。 春晓接过水,热水透过杯子让她冰凉的手多了热度,整个人似乎也暖乎起来,她低头喝了一口。 她确实渴了。 荷叶有些高兴。 春晓直到把一杯水喝完才放下,荷叶忙麻利的接过放到一边,扶了她坐下。 “荷叶姐,宸贵妃娘娘——” 春晓由着荷叶扶着躺下,她看着荷叶,欲言又止。 她因为这一场病什么也不知道。 “皇上送娘娘去南苑了,还有二皇子,各宫的娘娘们都跟着太后娘娘南巡了。”荷叶本来就想和春晓说一说。 “宸贵妃娘娘去了南苑休养?皇上呢?不去南巡吗?”春晓装做不解的开口问道。 “皇上——” 荷叶忙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边说边转身看了一眼门,怕有人过来听到,虽然应该不会有人来,可是万一有人听到,她想到皇上和贵妃娘娘出宫的时候她由于想太多被嬷嬷发现,她脸有些白。 春晓根本没有注意荷叶的脸色,她边听边想着。 待听完,她望着荷叶:“荷叶姐,你不用为宸贵妃娘娘担心。”宸贵妃哪里用她们这样的小宫女担心。 就算宸贵妃被害以后失宠,二皇子可怜与她有什么关系? 荷叶姐还担心宸贵妃,怕宸贵妃好不了。 也不看看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宫女,连宸贵妃的面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别的了,就算宸贵妃失宠,还有二皇子,就算二皇子不是亲生的,可是却记在名下。 再说宸贵妃被皇上这样荣宠就是失了宠又如何,比她们这些人好得太多了。 她可不信宸贵妃真的像荷叶说的一样好。 是好人,若真这样能这样得宠? 吴贵嫔玉嫔等人可是眼巴巴看着,也没有办法,要不是李氏下手,吴贵嫔等人哪里会有机会。 “荷叶姐你想去南巡吗?” 边想春晓边道。 “不,我想去服侍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是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宸贵妃娘娘那样好的人却被害了,不过你病了,我还是照顾你。” 荷叶摇了摇头又点头。 “荷叶姐你可真傻。” 春晓说的是真话,要是她,她不会和荷叶一样想,要是她,她一定…… 能在承乾宫,就能时常见到皇帝,还能了解宸贵妃到底为何得宠,皇上喜欢宸贵妃什么,不过想到皇帝她眼中划过恨意。 “哪里傻?” 荷叶哪里有春晓那么多想法,懵懂的问。 春晓没有多说:“荷叶姐你不要变就像现在这样,要是宸贵妃娘娘好了,知道你这样忠心,一定会让她服侍,到时候只要姐姐不要忘了妹妹。” 说着她低下头去。 “放心春晓,只要有办法,只是宸贵妃娘娘真的会没事吗?”荷叶是真的很是担心,一听春晓说就问。 在她心中春晓一向是最在主意的。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你不是说宸贵妃娘娘是好人吗,皇上对宸贵妃娘娘很好,皇上肯定不会让宸贵妃娘娘有事的,就算有吴贵嫔等人,可是能不能得宠还两说,就是得宠了也不代表皇上就不再宠爱宸贵妃娘娘。” 春晓心中定了定,抬起头来,安慰道。 真真是个傻子。 “嗯,你说的我信,春晓你一向聪明你能想到我就想不到。” 荷叶微微笑。 “哪里呀。” 春晓虽说心里觉得荷叶傻,可是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她还要依靠她:“你不是觉得宸贵妃娘娘好,就想办法去服侍贵妃娘娘。” “可是。”荷叶没有觉得春晓说的不对,她也想,她迟疑的。 “怎么?” 春晓耐心的问。 “贵妃娘娘那样的,我哪有那个——”说得不好听些,荷叶觉得自己哪里配服侍宸贵妃娘娘。 “你只要多学学那些大宫女,宸贵妃娘娘一定会看到你的好,相信我。” 春晓忙再次安慰给她出主意。 “嗯。”荷叶想了想,还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忽然她想到别的:“春晓你知道皇上长得多好看吗?”她想到见到的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 就像春晓和她说过的神仙眷侣。 想着不由有些痴迷。 春晓没想到荷叶会提起皇上,愣了愣然后看到荷叶的表情,眸光一沉,她小心的带着试探紧盯着:“荷叶姐觉得皇上长得好,荷叶姐见过皇上?” “嗯。” 荷叶一脸的恍惚,看得春晓眸光更沉,她想了想,突然开口:“以前没有听荷叶姐提过还以为荷叶姐一心想服侍宸贵妃娘娘。” 她带着打趣道。 “我也是今天见到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我想服侍宸贵妃娘娘,皇上,皇上。”荷叶有些脸红。 春晓低下头:“荷叶姐想服侍皇上?” 说着她猛的抬头直直盯着荷叶。 “啊?”荷叶和春晓意想的不同,她呆呆的,像是没有想过没有想到过一样,呆呆的对上春晓的眼。 “荷叶姐说皇上长得好看,觉得宸贵妃娘娘好,又怕吴贵嫔玉嫔得了皇上的宠,姐姐不是想服侍皇上?” 春晓开着玩笑。 “春晓,你不要乱说!” 荷叶脸更红,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跺了跺脚。 “有什么,又没有人,我们是好姐妹,难道妹妹不能问一问,姐姐到底如何想?” 春晓还是开着玩笑,但真的是玩笑?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荷叶没有什么心机,以为春晓是真的开玩笑,脸红得不行,恨不能马上走,可是又不放心:“我,我我。” 几次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看来姐姐还是想。” 说着春晓又笑笑,微微低头,手轻轻握紧:“那姐姐更要先服侍宸贵妃娘娘?” “为什么?”荷叶明显还不明白,红着一张脸。 春晓说不清自己是羡慕还是嫉妒,她还是打趣着:“姐姐不然如何接近皇上,去服侍皇上!” “啊!”荷叶彻底呆了,她不由自主想到皇上,想到宸贵妃娘娘,想到太后娘娘,惠妃娘娘还有吴贵嫔玉嫔…… 她想的不是和春晓想的那样服侍皇上,只是皇上那么好看。 要是她也能像宸贵妃娘娘一样。 不,她怎么能。 “春晓你和我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是,只是想着宸贵妃娘娘那样好,皇上那样好看,不想皇上宠爱别的娘娘,那样宸贵妃娘娘多难过呀,你说过的。” 荷叶慢慢回过神来,她对着春晓道,像是要说服自己。 春晓想笑一时笑不出来,可是还是要笑:“对啊,妹妹真没想法?” “没有。” 这一次荷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答得很快,答应脸不再发红,反应过来又有点不自在不好意思。 觉得自己不该想着服侍皇上,皇上和宸贵妃娘娘天生一对,就要像春晓说过的才好。 她想到宸贵妃娘娘身边的那几位姐姐,她们也没有想要服侍皇上,她哪里能? “姐姐记着就好,服侍皇上哪里是那么好服侍的,妹妹也是担心才问这样一句,荷叶姐不要恼了。” 春晓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但又转开话题。 荷叶松口气:“你怎么能想到那去?”有些恼。 “妹妹错了,荷叶姐可不许恼了不管我。” “不会。” “荷叶姐你真好。” “知道就好,还笑话我。”荷叶又倒了一杯水,怕春晓又渴了,春晓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眼中带着冷意。 片刻她敛起表情,她想着这些日子她从荷叶口中得到的各种消息,特别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皇上骗了所有人。 宸贵妃哪会那么容易被害,想到她所知道的更是确定。 就算和历史上说的不一样又如何。 皇上一定隐瞒了什么事,她要想办法见一见李氏,只是想到自己的样子还有皇帝,她从来不知道萧绎这样可怕。 比历史上还要—— 而荷叶不管她有什么心思,她并不放在心上。 * 浣衣局,李氏此时就像疯子一样,披头散发,身上又脏又臭,脸惨白如鬼,趴在地上,身边是一地肮脏的衣裳,旁边站着几个宫女,正对着李氏吐着唾液,呸呸呸声音不断,几个宫女一看就是浣衣局的老宫女。 手又厚又粗,看着李氏的目光全是不屑还有看不起。 “李美人?李庶人?咱们曾经高高在上的小主李美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李美人,早就不是了,不过是和我们一样,不对,她哪里比得上!” “得意个什么劲,还以为是以前,咱们不敢?” “是啊,瞧瞧!” “被皇上抄了全族又贬到浣衣局,居然还敢不听话。” “敢害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那样高高在上的贵人,她竟也敢害,要不是她害宸贵妃娘娘哪会出宫休养,皇上也不会大怒,还敢整天叫着见皇上,冤枉个鬼!” “皇上哪里会见她,以前咱们怕她,现在咱们可不用怕,起来,起来,把这些都洗了,不洗,哼。” 几个宫人眼中全是恶意:“居然敢摆主子的谱,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样子,不过是一介庶人,以为有人给你作主?不管咱们怎么做,上头都有贵人在,贵人可是恨死了你这害了宸贵妃娘娘的祸手,指不定就是要咱们每天折磨。” “对对。” 几个宫人恶意越来越明显,甚至用脚踢起趴在地上的李氏,李氏的头发散乱如草被其中一个老宫女踩住。 李氏不停的想要爬起来:“贱婢,你们放开本小主!” “还小主呢,疯了,看来是疯了。” “原来是疯了!” “不疯怎么会还以为自己是贵人,瞧瞧她那模样,真是叫我想要弄死。”几个宫人越踩越有劲。 李氏混身被踢痛,她疯了一般摇着头,狰狞着脸,再不复往日的花容月貌,跟个疯子疯婆子一样,短短的时间更是老了十多岁。 这些贱人知道什么。 她没有害人。 皇上冤枉了她,她没有害杜氏,是有人陷害她,是吴贵嫔是玉嫔是那些女人,她要活着,她要见皇上。 皇上以为她害了杜氏,李家被皇上抄了家,完了,她被贬到这里,每天有洗不完的脏臭衣服。 换在以前她看也不会看一眼,可是现在每天睁开眼就是一堆的臭的,这些贱人都欺负她。 不洗就没有吃的就是洗了她们也不放过她,把早就凉了的倒在地上逼她吃。 有时候太晚她只能空着肚子,她们总是欺负她,她是李美人,是她们的主子,她们怎么敢。 这些贱婢还对她动手,生了病被她们推到水里。 “放开本小主,我要见皇上,等见到皇上,我一定要让皇上把你们这些贱人打死。” 她已经想清楚,吴贵嫔那个贱人还有玉嫔一定是她们陷害她的,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皇上,她要告诉皇上。 还有这些贱婢。 她不会放过。 “你们这些贱婢!” 几个老宫人又踢了李氏一会,哼了一声,踢过一边脏臭的衣衫把它们踢到水里还有,又踩了李氏几下才不满意的走了。 可不能一下折磨死了。 要慢慢来,上头可是交待过,要是一下子折磨死了,上头的贵人不满意可怎么办?要是办好了说不得上头的贵人—— 几个老宫人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李氏,看着彼此:“不知道贵人可是满意?”提到上头的贵人,几个方才一脸恶意的老宫人一下变得格外的恭敬。 “要是贵人不满意肯定会派人来,上头的贵人没有派人来应该是满意才对。”其中一个宫人道。 其余几个点头,她们得了吩咐,一直揣摩着,就怕贵人不高兴。 “宸贵妃娘娘可是真正的贵人,那贱人居然还害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怎么可能放过她,才会派人来,也是怕皇上知道,这些贵人的心思啊。” “宸贵妃娘娘肯定是怕皇上觉得她太过狠毒!” “嗯,这些贵人在皇上面前肯定……” “宸贵妃娘娘这次被那贱人害惨了,不能伴驾南巡,皇上再是宠爱又如何,指不定就会另有新宠了,好些贵人等着呢,就是不知道宸贵妃娘娘到底如何,什么时候会好。” “嗯。” 她们想巴上贵人,尤其是皇上最是宠爱的宸贵妃娘娘,只是又有些担心。 不提这些宫人。 南巡路中,已经过了好些天,皇上还没有追上来,好些人忍不住了,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只要停下来就往吴贵嫔那里去。 玉嫔也和吴贵嫔呆在一起,像周嫔这样的则让身边的沁莲注意着吴贵嫔身边的巧月,静贵人穆青青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吴贵嫔知道她们急,但并没有问太后,只让她们不要着急。 太后既然没有提起,她就不该问,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常陪着太后,她们像是知道什么,只是一直打听不出来。 玉嫔发现吴贵嫔不急也就按捺下心思,惠妃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召见她。 吴贵嫔玉嫔等人都没有消息周嫔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她却觉得沁莲没用。 让沁莲去找母亲,沁莲没办法只能去找了,太后其实也有些不高兴,皇帝还没有来,不过想一想来回的路程,才没有提起。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便在太后不高兴时陪着说说话,什么也不提起。 惠妃一边在心里骂着杜氏就是狐猸子,都快死了还要抓着皇上不放,她派人暗中盯着,发现太后也不提。 只能强自忍着,皇上不可能不追上来,她又想到自己留在宫里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她怀疑二皇子那个孽种是杜氏的种。 怀疑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想来想去,她留了人让她们好好查一查杜氏的身份,已经好几天了。 惠妃心情不好,身边的宫人又一次遭殃。 不止是后宫的娘娘小主,各家的夫人还有各家都打听着,皇上什么时候会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皇上派人来说,先一步去江南。”这一日太后见到了一个侍卫,侍卫跪在地上,恭敬道。 太后脸色一下子青了,气得倒仰。 当时吴贵嫔也在,脸色也变了。 皇上的意思? 太后更是气得不行,皇帝是说过,可是,可是! 不久,皇上已经从南苑那边微服私访去江南的消息,传开,好多人都傻了眼。 * 京城不远一处别庄,萧绎杜宛宛并没有去南苑,而是在京郊择了一处别庄,萧绎正揽着怀里的心肝,散着步。 第三十七章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宫玉姐儿在身边,杜宛宛觉得在别庄的日子过得很快,比在宫中的时候过得安心,悠闲舒适。 没有多余的人,每天醒来皇帝会陪着她散一会步,在她带着皇儿和玉姐儿一起玩的时候,便处理送来的急务。 容真和容喜也在身边,别庄上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她就像回到从前在别庄的时候。 杜宛宛原本是想回曾经住过的别庄,只是皇帝不同意,男人处理完送来的政务便会过来逗皇儿还有玉姐儿。 空闲的时候便拿一本书给他的小公主念书,让她跟着一起听,不许她动针线,也不许她这不许那,只准坐着躺着,她每天的吃食他都会过问,按着太医的嘱咐。 太医每日都会来给她请脉。 她开始还怕他管得太多,后来发现他都会问过太医,她要是想走一走或者稍看看书他也不会说什么,但不准她伤了眼,费太多心思。 只准好好的陪着他,养身体就是。 他不止每天坚持给他的小公主念书,有时还让皇儿在一边听,她不愿玉姐儿一个人,也让容真和容喜带上玉姐儿,他看了看也不说什么。 若是下雨,他便带着她坐在窗台边看落雨,双手抱着她,两人窝在一起,说着话,看看书。 没有宫里的压抑也没有别的人打扰。 更不用想别的,没有烦心事,简简单单,他们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带着两个孩子,杜宛宛发现自己没有过多长时间变胖了许多。 只能重新做衣,男人一手揽了过去,空闲的时候画了不少的图,找了做了出来,都是前朝的宽袖束胸裙,放大一号,正合她穿。 全都用的最舒适的料子。 男人自己也画了图做了几身,也给皇儿画了几张做了几件最小号的袍子,玉姐儿也得了两件。 当然他最心爱的小公主要不是还没有出生,不然! 但就算如此,男人也画了很多适合小姑娘穿的小襦裙,差点让人全做出来,说是要放着等他的小公主出生后穿。 杜宛宛当时无语极了,这男人能靠谱一点吗? 男人也不知道又想了什么,后来来了一句如今做出来等他的小公主出来也不好看了,还是等他的小公主出来再给他的小公主做。 他的小公主值得最好的。 杜宛宛简直不知说什么。 待到做好的宽袖束胸襦裙送来后,男人便让她换上,他自己也换上,皇儿身上也换上新做的小袍子。 然后抱着皇儿让人给画了像。 杜宛宛让容真和容喜给玉姐儿也换上,容真容喜等服侍的宫人还有太监,庄子上的也都得了两身新。 整个别庄都是喜气洋洋的。 看着换了新衣的玉姐儿还有皇儿,再看男人和自己,她忍不住想笑。 心中暖得不行。 皇儿身上的小袍和男人身上的差不多,只是小了很多,那蓝色的小袍穿在皇儿身上又可爱又好看,穿在男人身上英挺高大,玉姐儿穿的则是和她的差不多,浅黄色的襦裙乖巧可爱,她看不到自己穿起来的样子,男人说很好看。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和她真的就像普通的夫妻,玉姐儿皇儿都是他们的孩子,如果真的是这样多好。 杜宛宛眼涩涩的,他们就是一家人。 不止是长胖了,她的肚子也渐渐显了出来。 晚上就寝的时候,男人总是会对着她的肚子说话,白天更是教皇儿说妹妹,皇妹,偶尔也会摸一摸玉姐儿的头。 这样的生活杜宛宛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想到有一天会回宫里,就舍不得,她喜欢这样的日子。 可是。 慢慢的她嗜睡起来,白天有时说着话眼晴就涩得不行,一下睡了过去,晚上也老是睡不醒。 醒来后她就会发现男人担忧的看着她,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样嗜睡。 太医看过后说是正常的,因为天热起来,难免思睡,男人才稍放心,叫太医时刻注意着,还有她身边的宫人,之后几天,天天陪着她,什么也不做。 和上次不同,她没有不舒服想要吐,只是平时爱吃的东西穿然变得不喜欢了,而平时不喜欢吃的一些东西却变得喜欢吃。 尤其喜欢是甜的东西,男人便说他就知道果然是小公主,马上闹着派人到处给她搜寻甜的吃食回来,让她懒得和他多说话,整天小公主小公主。 要是不是,看他—— 其余没有什么了。 上一次怀着皇儿的时候和这次完全不同,心情和很多东西,此时男人在身边,她心中也有他。 她才知道有多么不一样。 还有怀着玉姐儿那一次,更是无法比。 一晃便到了端午,原本也没有多少天,往年宫中更是会举行宫宴,各家会入宫饮宴,只是今年南巡,便取消了。 男人早告诉杜宛宛,今年的端午他们在别庄过。 这是她最高兴的,不用在宫里,她并不喜欢宫中的热闹,反而喜欢一家人一起在别庄清静的过节。 如果在宫里,玉姐儿说不定不能一起过节,可是在宫外在别庄,却可以。 每年的大节日宫中大都会设宴,除了清明。 今年的清明由于要准备南巡,皇帝便只带着满朝文武在祖先殿祭了祖,清明虽属于三大祭,但皇帝不可能每一年都带着人出宫去皇陵祭祖。 后宫由于没有皇后,没有人有资格,哪怕是她这个宸贵妃。 端午一早,杜宛宛睡醒被宫人服侍着起来,到了端午天气也热了起来,男人早就不在了,她也没有问,洗漱完后由着宫人扶着走出房门。 就见男人站在外面看着她,嘴角带着笑。 “娘子。” 他身上穿着一件文人的襦衫,多了文人的味道,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杜宛宛怔了怔,眼中诧异:“……”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萧绎吊儿郎当又是一礼,手拿折扇。 杜宛宛:“你?”他这是? “叫相公,娘子。”萧绎笑咪咪的,一幅文人的样子,杜宛宛看了看他身上多出来的文人风流,还有那把折扇,不知他今天准备? “娘子,你不听话。”萧绎见妇人不叫呆呆的看着他,不会是被他的扮相迷住了吧,他就知道这妇人肯定喜欢,果然啊,他一时只觉自己英明又神武。 他哪里知道杜宛宛正想着他又想做什么,今天是端午,他这个样子? “相公。”想归想杜宛宛还是满足了萧绎。 “这才是好娘子。”萧绎一幅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就估且不与你计较了,看吧,我这相公好吧。 杜宛宛看他得意得不行,那样子吊儿郎当到极点,全是风流多情,一点文人的风骨也没有了,无语了。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萧绎不知怎么这么来劲,又是一礼,喝了一个偌,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杜宛宛对着男人对谑的目光,隐约知道他这又是做什么,叹了口气同时又好笑。 还是以前见过他这样穿了。 “相公,这厢有礼了。”她也跟着他学,那淡青色的文士襦袍让他清俊挺拔,文士风流,夫君娘子吗? 他们并不是寻常的夫妻,可是她还是高兴。 “娘子错了。”萧绎摇头,一脸不敢苟同的正经样。 杜宛宛:“……” “娘子应该这样,相公,妾这厢有礼了。”萧绎板着一张脸,开口,像是杜宛宛不照做就不是好娘子一样。 好吧,杜宛宛低头照着做了一次。 刚起身就听到一道愉悦的笑声,她嘴角抽了抽,这个男人。 “怎么样娘子,相公这一身如何?”杜宛宛抬起头,就又听到男人愉悦的声音问道。 她看向他。 看到他灼灼的眸子,满是愉悦的表情。 “如何?” 萧绎勾着唇。 “小相公很俊。”杜宛宛突然也起了玩笑,先是笑眯眯的左看右看,直看得男人不明所以,才开口调戏道。 萧绎呆了呆,随后回神,一时哭笑不得,伸出手来,用手上的折扇指着眼前的妇人:“你这淘气的妇人!” 想说什么又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 杜宛宛也不由自主笑起来。 扶着杜宛宛过来,已经退到一边的宫人还有抱着玉姐儿过来的容真容喜,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站在远处低着头的总管太监相互看了看对方,皇上和贵妃娘娘真是恩爱。 来到别庄的这一段日子,她们可是天天看着皇上和贵妃娘娘恩爱不已。 “皇上是真的俊呀,不对,小相公真的俊,难道妾说错了?”笑过杜宛宛打趣的问萧绎。 “娘子说得对,哪里错了,本相公是俊啊,不过娘子你也美丽又端庄,让小生又爱又恨。” 萧绎立马接过,笑眯了眼。 “尤其是你身上这一身,果然朕的眼光没有错,和朕站在一起就是天生绝配啊。”他忽又左右上下在杜宛宛身上打量,眼中全是满意和惊艳还有赞叹,吊儿郎当的甩着手上的折扇说。 说完还点了点头,跟个真的文士一样,唰一声打开折扇,一扇一扇的。 杜宛宛正笑着,听他提到她身上穿的,又见他目不转晴盯着自己,她不禁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 这是宫人让她穿的,说是他挑的,要她今日穿。 再看他身上穿的哪还有不明白的,他一向喜欢这样,她也不意外,仔细的看了看他身上穿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 这好像还真挺配的。 她身上的也是淡青色的,淡青色的宽袖对襟配白色束胸襦裙。 “是不是很配,小娘子?”杜宛宛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一把折扇忽然落在她的下颌处,挑起来。 杜宛宛看着眼前的折扇还有握着折扇的手,再看着吊儿郎当的男人。 “快说啊小娘子,相公可是等不急了。”萧绎说着等不急,笑眯了眼。 “很配。” 杜宛宛很想甩开抬起她下巴的折扇。 “娘子好眼光!”萧绎似乎满意得很,几步上前,风流多情的揽过她的肩,温柔的把她揽在怀里,摇着折扇:“小生就知道。” 杜宛宛:“相公也是好眼光。”说的时候她深深的看了眼男人手上的扇子。 萧绎像是没有听出来她的意思,还是笑吟吟的:“走,小生带娘娘出去走一走,娘子就安心跟着为夫。” 杜宛宛被男人揽着往外面走。 “这些天娘子是不是闷坏了?” 萧绎边走边温柔的说,也不等杜宛宛回答,又自顾自说着:“相必是闷坏了,今天朕带心肝出去走一走,透透气。” 杜宛宛:“……”出去走一走?她侧头望着他,他的意思? 不久后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坐在马车里,她被他抱在怀里,怕颠到她,他很是小心,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他让她掀起马车的车帘,从上马车她便看着他,他什么也不说,她想了想,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喧闹的人群,她转过头来看向男人。 “喜欢吗?” 萧绎笑着看她。 杜宛宛没有说话。 “今天是端午,朕可是打听过了,京城很热闹,怕心肝在别庄闷坏了,朕便带心肝来瞧瞧。” 原来男人带着杜宛宛回了京城。 接下来萧绎带着杜宛宛到了早就订好的酒楼,端午的节目很多,整个京城很是热闹,不过最热闹的还是晚上。 只是男人怕下面人多伤到她,只准她看热闹,并不同意她下去。 大街上到处都是粽子的清香,大姑娘小媳妇戴着艾草香囊荷包,很多的节目她只能远远观看,可这一天杜宛宛还是过得很高兴。 她吃了几只小粽子,男人不要她吃太多。 是宫人们早做好的。 男人不答应她吃久面的吃食。 玉姐儿由容真和容喜带着也跟着,皇儿由几个奶嬷嬷带着,侍卫远远跟着,到了晚上更是热闹。 吃粽子,要是在江南还有赛龙舟,其实端午最热闹的莫过于赛龙舟,玉姐儿都玩得累着睡了过去,皇儿也是,杜宛宛也玩累了。 萧绎时不时就会问她累不累,见她说累了,才回了别庄。 路上见她高兴,他说来年他再带她出宫。 到时候带她去江边看赛龙舟,还有元宵时带她来看花灯,那才是真的热闹。 杜宛宛没有说话,躺在他的怀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做好的香囊还没有给他,她还想过包粽子的,带着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还有皇儿,他同样不同意,还有挂艾草,做香囊他也不答应,她只能偷偷的做,总算在端午前做好了,只是她忘了。 他拉着她就走,她都没想起来,她忙让宫人拿出她瞒着他做的香囊,他一个,她一个,皇儿和玉姐儿一个一个她让人送过去。 萧绎拿着香囊有些不悦。 他最不喜欢她不听话,杜宛宛看在眼里,忙又是软语又是撒娇,他才没有多说,让她放好,他明天戴,杜宛宛有点后悔,端午已经过了。 “没关系,这是心肝做的。” 萧绎哪会不知道这妇人偷偷做香囊,最初也想过阻止,只是容真和容喜说妇人每天闲着,做香囊可以打发时间又不会太累,他想了想才没有多说。 后来见妇人做好了,他也没问,谁知道这妇人这一天都没有拿出来。 他还想着要是妇人再不拿出来他就问。 不想不等他问,妇人就拿了出来。 原来这妇人忘了,这没心没肺的东西!看这心肝后悔的小样子,他明天戴就是,杜宛宛听见男人的话,她望了望他:“都过了端午了。” “谁说过了就不能戴的?明天心肝也戴,还有玉姐儿和臭小子也——” 萧绎为了安慰心肝,什么也愿意啊。 杜宛宛不由乐了起来。 第二天,男人果然戴了,还帮她也戴上,玉姐儿和皇儿那里也让容真和容喜还有奶嬷嬷给戴上了。 惹得宫人们再次觉得皇上和贵妃真是恩爱。 端午后,日子就过得更快了,天气越来越热,稍微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好在别庄有水有冰,只是杜宛宛有了身子不能用太多的冰,寒气太重不好。 杜宛宛只能忍了,让宫人打扇。 萧绎每每见到都心疼不已,自己也不愿意用太多的冰,杜宛宛知道他心疼她,心中说不出感动。 却也劝他不用如此。 可他硬是不听。 幸好到了现在除了嗜睡,喜甜依然没有其它症状,这也令萧绎放心不少,宫人和容真容喜也不那么担心。 萧绎和杜宛宛单独一起的时候更是说这一次一定是小公主。 转眼杜宛宛也满了三个月了。 萧绎这一天抱着杜宛宛:“朕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一直都在别庄陪她。 杜宛宛听到他的话,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说什么,靠在他的怀里,由着他拍着她的背,轻应一声。 萧绎也没有再多说,他知道心肝明白。 过了两天,萧绎带着人离开了别庄。 * 南巡的队伍,从皇上一直不出现,微服私访从南苑直接去江南后。 随着时间过去,有人开始怀疑起来,皇上真的微服私访,已经到了江南?可是只能怀疑。 但大多数的人则是想着只要到了江南,应该就能见到皇上的吧。 特别是几个良人才人美人。 期待着皇上马上出现。 ------题外话------ 昨晚理大纲,今天原想更一万,可是卡文了,明天多更吧。 第三十八章 南巡的队伍四月初九奉太后出发,经直隶,山东,达到江苏,驻徐州,停留半月,五月中渡黄河,六月中到达江南。 几个美人才人良人恨不能天天在吴贵嫔那里不离开,就怕错过了消息,不能见到皇上,曾经怀疑过的人一直等着到江南,若是还是见不到皇上……如今到了江南,皇上呢? 吴贵嫔还算稳得住,入住行宫后,仍然看不出着急,玉嫔还是一切以吴贵嫔为首,吴贵嫔依旧每天陪着太后。 玉嫔有时也一起,静贵人穆青青并不出门,冷着一张脸,周嫔心中很急,只是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她让沁莲注意吴柔那个虚伪的女人,听说吴氏那虚伪的女人并不急,只觉得吴氏太会装。 又见那个她一向看不起的玉嫔也不急,她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母亲让她不能急,要是不知道怎么做就看其它人。 她不敢不听。 在路上她见了母亲,母亲知道她入宫后发生的事后很失望,教训了她,更是把道理还有她做过的事一件件掰开了揉碎了,告诉她哪里做错了,哪里不对,要她以后不准再这样冲动还有不动脑子。 天真,又告诉了她很多,最后怕她记不住又犯,让沁莲看着她,还让她要是有什么不明白不知道如何做就派沁莲去见她。 或者看其它的人怎么做。 万事莫要出头,莫要冲动,让其它人冲在前面,只需要端着稳着,看清楚了再说,不许她再冒尖。 冒尖的都是一些傻的,如果她还想继续傻下去就不听。 聪明的话就知如何做。 见过母亲后,她明白了不少,也不敢再冲动。 只是那些贱人天天跑去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太后还有惠妃也没有行动。 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瞒着她,是不是沁莲没用没有打听到,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她不敢去求见太后,惠妃那个女人她看不上,她更不想去求见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其它的人都讨好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母亲居然说吴氏那虚伪的女人才是聪明人。 一想到这她就难受,母亲骂她蠢,却说吴氏那虚伪的女人聪明。 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哪里聪明了? 除了太后还有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可是想到关于长公主的传闻,南阳郡主以前跟着母亲见过,可是并没有和南阳郡主说过话。 母亲那里不知道有没有消息。 母亲不知道去见南阳郡主还有长公主了没有,母亲说过皇上肯定会出现,各家都等着呢。 大臣们也等着,皇上不会一直微服私访的。 往年南巡,皇上到江南后会接见江南各地的官员,视察河工水利,江南的各地官员早就候着驾。 各官员的夫人还有诰命也开始等着太后的接见。 “沁莲呢?” 周嫔便是曾经怀疑过皇上并没有微服私访的人,她怀疑皇上瞒着人在陪着宸贵妃杜氏,她闷了很久,端午也没有好好过,告诉了母亲,母亲没有和她多说,也没有说皇上是不是真的微服私访,母亲只告诉她,不管如何跟着其它人,皇上不管去了哪里,总会出现。 想着母亲说过的话,周嫔按下心中的着急。 皇上什么时候才会看到她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皇上是在陪杜氏。 她要是杜氏—— 她冷着脸昂着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宫人,然后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的园林,要是能碰到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就好了。 “娘娘。” 宫人一听脸一白,对于这位主子娘娘她很了解,不敢多说。 “等沁莲回来,让她过来。”周嫔已经想起来她派了沁莲去盯着吴贵嫔,等沁莲回来让她去问一问母亲。 惠妃也怀疑皇上在陪杜氏,她派人查杜氏的底但要回京才能知道,在她看来皇上不出现,就是在陪杜氏。 原来是怀疑,到了此时她笃定了。 定是杜氏狐猸住了皇上。 摔了不少的东西后,她恨不得大闹一场,她让人看着太后,她还不信太后不怀疑,还有长公主和南阳。 只是想到长公主,她不敢大闹,可是又不甘心,杜氏完全是狐猸子,让皇上丢下南巡的政务。 到了如今太后还是一点行动也没有,长公主南阳郡主也是一样,其它的女人更不用说,那些大臣听说也在等着皇上。 还有各家,江南的官员也候着驾。 太后就不派人去看看? 想了想,她让人身边的宫人扶着,准备去见太后,已经入住行宫几天了,要是往年皇上已经接见江南各地的官员。 太后也带着她们见各官员的夫人。 她要去见太后,问一问太后皇上不是被杜氏绊住了,若是,太后怎么能允许杜氏如此张狂。 她就不信太后不作为。 此刻太后正沉着一张脸和长公主南阳郡主说着话,宫人都不在。 “皇帝真的到了江南?” 太后原来也没有怀疑,准确的说只有一点怀疑,不过只要皇帝能拿捏好分寸,加上南巡在即,后来又在路上,她那一向厉害的小姑子也在,她才没有表现出来,端午因在船上,没有设宴,皇帝也没有追上来,到了江南,皇帝还是没有踪影,令她不得不再次怀疑。 已经到了行宫几天,各处都等着接驾,再看着小姑子和南阳不由怀疑起来。 南阳一向替她那皇帝儿子办事,杜氏的那个女儿被她认了义母,虽然是皇帝的意思,但说不定早就知道什么。 小姑子一直劝她不要为难杜氏,她不信她这个厉害的小姑子什么也不知道。 敢情她们就瞒着她,她那皇帝儿子说不定早就让她们拦着自己,她这太后什么也不知道。 被皇帝瞒在鼓里,让人看着笑话。 太后越想脸色越是难看,谁知道她们瞒了她多少:“你们是不是都瞒着哀家?” “皇嫂,你想多了。” 见太后如此,长公主微皱了一下眉头。 “太后娘娘,姑姑说得对。” 南阳郡主也在一边道。 “皇帝是不是为了杜氏——”后面的太后没有说完,可是意思谁都听得出来,谁都明白。 南阳郡主倒是不意外,只是想着皇兄。 长公主对上太后的目光,脸色不变:“皇嫂,你为何总是对杜氏带着成见,皇帝已经大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管,不过是宠个把人,皇嫂何必如此,皇帝是怎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是这样,他更是和你拧着来,身为皇帝他知道怎么做,你已经是太后娘娘了,只要好好安享后宫,有些事不该插手就不要再插手了。” 太后脸色又是一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心里隐隐愤怒,可是想到眼前这小姑子的厉害,又不敢。 南阳郡主知道自己可不能在这时插话,她退到旁边。 “不管皇帝是不是和杜氏一起,只要不误了大事。”长公不紧不慢再次开口。 “这还不是大事?各地的官员都候着驾,他却不知道还在哪里。”是不是还在杜氏那个狐猸子那里,太后一想就急,就生气。 “相信皇帝心中有数。” 长公主还是淡淡的。 气得太后不知道说什么。 南阳郡主低着头,嘴角微微扬了扬,太后娘娘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姑姑的厉害更是清楚。 这不?不然皇兄也不会这么的放心。 “看来皇帝真的和杜氏一起,还骗哀家,瞒了所有人,在哀家看来这就是误了政事,为了一个女人,还是那样一个女人!”太后生气道,带着不满和不甘。 “说来说去不过是你不喜欢杜氏,对她有看法。”长公主又是淡然道。 “那也是因为她那身份,说来就污耳。” 太后愤愤不休。 “那也是皇帝的错。”长公主毫不留情。 太后满脸的不满就这样:“……” “皇嫂你若是觉得杜氏出生污耳,那就不见杜氏就是,但你不该拦着皇帝,皇帝要宠就让他宠,杜氏说来也算有功,生有二皇子,二皇子很可爱,皇帝一共就一个大皇子。”现在又有了,说不定又会生下一个小皇子。 长公主心中想着:“前朝也不是没有像杜氏那样的,更甚者比杜氏的出生还要……只要不让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又如何,皇家的事谁敢多嘴,皇帝算是安排得很好,就算是看在二皇子和皇帝的面上,你也不该多计较,不要弄得母子俩有了嫌隙,那样才是得不偿失,要知道再怎么你也是太后,你该好好想想了皇嫂。” 长公主也算在劝说。 南阳郡主心中明白太后心情。 “皇帝他敢!” 太后铁青着一张脸。 长公主没有再多说,平静的站在一边。 南阳郡主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淡淡睥了睥她,南阳郡主忙低下头,太后想着眼前小姑子说的。 她气狠了,知道小姑子说得没有错,可是还是不满意小姑子的话,还有皇帝,更不喜杜氏。 太后铁青着一张脸,过了好一会,她才望着长公主:“皇帝是什么意思?”她沉着声音,冷静下来。 长公主看在眼里,平淡:“皇帝会来。” “哀家会和他好好说说,什么时候来?”眼前的小姑子果然什么都知道,太后心中想到,更是不悦了。 转瞬又想到一边的南阳,更有气。 南阳郡主感觉到太后的怒火。 “应该快到了。”长公主说。 太后这才没有再多问,南阳郡主轻轻的松了口气,长公主像是一点影响也没有,太后对这小姑子情绪很复杂。 突然长公主再次淡淡开口,对太后也是对南阳郡主:“皇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要因为杜氏影响了你的判断,南阳你也是,不要因为杜氏的女儿认了你为义母就站在杜氏那边,杜氏暂时看来是个好的,以后的事先不说,能为皇上生下二皇子算是有功于皇家,再怎么也不能薄待,皇帝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多宠一点就多宠一点,就是专宠,只要杜氏不乱政,若是杜氏哪一天过了或者皇帝宠得太过,不用皇嫂你出面!” 说到后来长公主的面上带着严厉。 太后不知怎么一下子放松了。 有她这小姑子这句话就够了。 南阳郡主心中隐隐担心,姑姑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要是杜氏恃宠而娇,她知道姑姑是不会放过杜氏的。 到时候—— 想着想着南阳郡主失笑,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就担心起来,只要杜氏像现在就样,就不会有事。 “皇嫂你根本就不用担心。”长公主继续道。 “嗯。”太后感觉自己心里一直绷紧的一根弦一下子松了下来,想一想这小姑子的话,她从不怀疑小姑子的话。 她是该好好想一想了,南阳郡主想明白了也不担心了,望着太后和姑姑,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 “……” “……” 没有过多久,惠妃来了,她让人扶着她,知道到了后,对着身边的宫人道:“去,说本宫有事求见太后。” 惠妃身边的宫人一听,忙答道,往前去。 吴贵嫔和玉嫔也在太后住的地方,不过由于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还有南阳郡主有话要说她们避了出来。 不知道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与太后要说什么,太后从来没有避开人单独和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说过话。 难道是关于皇上? 吴贵嫔和玉嫔对视一眼,待听到惠妃过来求见太后,她们再次相视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动。 “惠妃多半是为了皇上。” “嗯。” 惠妃已经等了一会,难道太后不准备见她,她心中急起来,脸色也变得不好,加上看不见,脸色更是不好。 她握紧扶着她的宫人的手,没有看到扶着她的宫人脸惨白如纸,似乎被她抓痛了。 里面,太后和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听到宫人说惠妃求见,长公主没有什么,南阳郡主一下猜到惠妃可能的目的,她看向太后,太后脸色不好看。 又跑来做什么?太后很不想见,就要宫人下去打发了惠妃,想到一边的小姑子还有南阳,她沉着脸:“让她进来。” 她想到惠妃瞎了眼。 惠妃正以为太后不见她,就得知太后召见,她心中一喜,让人马上扶她去见太后娘娘。 到了里面,听到太后的声音她忙跪下请安。 “长公主还有南阳也在。”太后看着跪在下面的惠妃,心情不好还是开口对着一边的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道。 惠妃一听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在,她抓了抓扶着她的宫人的手。 让宫人脸色又一白。 她看不见,更从来不在意,忙又要行礼。 “起来吧。”长公主淡淡说完,对太后点点头,就走了,南阳郡主见状也跟着。 太后也没有说什么,惠妃见自己一来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就走,想要开口又不敢,只能抓着宫人的手,直抓得宫人脸色惨白。 半晌。 太后收回目光,她坐在上首,对着下面的惠妃:“你求见哀家什么事?” 惠妃还想着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一听:“太后娘娘,皇上是不是还在陪宸贵妃娘娘,皇上是不是舍不得宸贵妃娘娘?” 她小心的道。 太后一下子变了脸:“你住嘴!扶你们娘娘回去,哀家没空见你们娘娘。”太后只觉得这惠妃踩在她的痛处。 再也不想见惠妃,她起身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留下惠妃不明所以的跪着,太后直接让她走,还叫她闭嘴,让人扶她回去不见她,太后不是该恨杜氏? 不是该想办法派人去找皇上? 为何?惠妃脸色白了,扶着她的宫人更是吓得起不来,脸白如鬼,自家娘娘惹太后娘娘生气了。 吴贵嫔和玉嫔先是送走了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她们可不敢拦下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随后又见到惠妃白着脸被人扶出来。 两人看着彼此。 “惠妃这是?” “不知道,要见过太后娘娘才能知道。”说是这样说,太后没有派人过来召见她们,她们可不会跑去求见太后。 在惠妃求见太后的时候,园子里,周嫔带着宫人出来,碰到几个等着吴贵嫔和玉嫔的良人美人才人。 不久听说惠妃娘娘去见太后了,周嫔恨不自己也去。 她已经派了沁莲去见母亲了。 就像太后等人觉得的,各家也在猜着皇上在哪里,心中急又不能催,江南的天也热,热得令人更是着急。 * 江南李家,早已经不复往日,李家全族被圣旨拿下,送入大牢,只能皇上南巡江南定罪。 太阳下昔日的江南李家空空荡荡,在李家全族被关入大牢,家奴被发卖,里面的东西也被查封。 李家早就被南巡的各人所忘。 之前李家送家中嫡女入京选秀,江南各家还有些眼热,才多久的时候,李家就被那送入宫的嫡女连累弄得抄家灭族。 不少人觉得庆幸,李家的女儿入宫后不过只是一介美人,开始还以为会得宠,知道皇上身边有宠爱的宸贵妃后,大家当时也还没有太失望,天子又不可能一个妇人,谁知李家的女儿害了宸贵妃,那宸贵妃是谁,活该。 一处小院子,萧绎背负着双手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在他的身边总管公公站着,身后的地上派到江南传旨的人跪在地上。 向萧绎禀报着李家的事。 良久,此人禀报完,跪在地上,没有再说话,萧绎依然不动,总管公公看了自家陛下一眼。 “下去吧。”萧绎淡淡开口,朝着身后挥了挥手:“把朕写好的圣旨给他。”接着他又说。 总管太监一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是陛下。” 走到一边拿过陛下写好的圣旨递给对方。 对方忙起身行了一礼,恭敬的接过圣旨,悄没声息的退了出去,总管太监再次看着皇上,他跟着皇上紧赶慢赶半个多月到了这里。 皇上刚才处理了李家的事,李家的罪名皇上没有更改,李氏一族,全族抄家流放岭南,江南再无李家。 “你说皇儿在做什么?还有她现在在做什么。” 萧绎忽然开口。 总管太监并不惊讶,这一路皇上只要有空闲就会提起太真夫人还有二皇子还有没有出生的小公主。 想到这他不由抽了抽嘴角。 “夫人肯定在想皇上,二皇子已经九个多月,快两岁,等陛下回去二皇子说不定会走会说了,至于小公主,小公主肯定也想皇上了。” 陛下每天都念叨着小公主,他哪敢说是小皇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天见天的热,这一路更是热得不行。 皇上为了夫人真是什么都愿意。 “是吗?”那心肝肉儿想朕?萧绎嘴角微笑,想着那心肝肉儿的样子还有臭小子和他的小公主。 总管太监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打扰了皇上,皇上会发火的。 他默默退到一边。 萧绎想了想那心肝肉儿的样子还有臭小子说不定正闹着,还有他的小公主没有他这父皇念书不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想着他的小公主软软糯糯的不高兴,他就心疼。 他的小公主真是可怜见的。 想了一会,萧绎才敛起思绪,他对着总管太监:“吩咐下去,吃过过,继续赶路。” “陛下赶了半个多月路,要不要休息一下。” 总管太监虽然担心自家陛下的身体,不过陛下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再说也没有用,陛下的话不容他反驳,不过他还是小心的提了一句。 “不用。” 萧绎只想尽快处理了,视察完运河水利,接见江南各地官员,这是正事,回去见他的心肝肉儿,遂摇了摇头。 总管太监只能退下,出去后看了一眼头顶,皇上说吃过就走,感觉到扑面的风,太阳已经不那么烈了,皇上为了夫人连烈日也赶路。 好在皇上的身体好。 又过了些天,行宫里的总算是得到皇上的消息,皇上已经要到江南了,之后皇上的行踪陆陆续续传来。 那些良人才人美人一下子兴奋起来,皇上要到江南了。 除开静贵人,吴贵嫔还稳着,玉嫔也眼中含了喜色,周嫔更是每天都顶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到处走。 惠妃被太后厌了,沉寂了些天,听到皇上的消息才振作起来。 她后悔,不该去求见太后。 皇上又不是不到江南。 可惜已经惹了太后不喜,后悔也无用了,吴贵嫔玉嫔早在几天前就从太后那里得知皇上不久会来江南,周嫔也从自已母亲那里由母亲分析定了心。 太后是最早得知皇帝快到江南的消息的,长公主和南阳郡主迟一点知道,再然后是各大臣还有各家,江南的官员还有官员的夫人接着也得知。 整个江南全都等着接驾。 等啊等啊等,江南各地的官员接到了圣驾,见到了皇上,皇上要巡视河工,皇上接见江南各地官员。 皇上终于到了行宫,先见了各大臣,就在行宫的人都望眼欲穿的时候,皇上的旨意到了,给太后,让太后接见江南各地官员的夫人。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陪同太后娘娘一起,还有各家夫人,至于别的提也没有提。 太后没有说什么。 长公主南阳郡主也是一样,各家夫人想说什么见太后和长公主如此,哪还敢说什么,皇上在前面忙着接见各地官员。 后面各家夫人太后长公主接见各地官员夫人,余下的吴贵嫔等人不知道做什么了。 皇上没有给她们旨意。 她们能做的还是只能等待,等着皇上忙完,然后想起她们,或者太后提起来,亦或者找机会见到皇上。 只可惜又过了半个多月,她们还是没能见到皇上。 皇上每天都在忙,在接见完各地的官员后,皇上又不见了,再一次微服出巡了,行宫的各家还有期待着被宠幸的全部又一次呆了。 皇上又走了,又微服出巡,那她们呢? * 京城郊外别庄,杜宛宛不相信的看着奶嬷嬷怀中的皇儿:“真的长牙了?”她的煜儿长了牙了? “夫人你看?” 奶嬷嬷也满脸带笑,抱着二皇子,对着夫人,让夫人看,她也是今天才发现二皇子长了小牙了。 杜宛宛惊讶的看着睡着的皇儿,再看一眼奶嬷嬷,上前一步,小心的搬开他的嘴,往里面看了看,果然看到小小白白的两粒。 那小小白白的两粒那么明显,直叫杜宛宛全是欣喜。 皇儿真的长了牙了。 皇儿已经快两岁了,前天竟模模糊糊叫了母妃,她听到后教了好久,他又不叫了,跟那个男人别扭的样子一样,教他叫父皇,更是理也不理,脚也更有劲,能坐能爬能扶着走两步了。 她的肚子也现了出来,隐隐能感觉到里面在动,就像怀着皇儿的时候。 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要是他知道—— 一定和她一样高兴。 他们的皇儿长牙了,长大了,玉姐儿说话不再像以前,也长了个子,长了肉,稳稳的坐着,很有大姐姐的模样。 是个小姑娘了。 时间过得真快,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她也老了,摸着小腹,看着皇儿嘴中的牙,怪不得前些日子煜儿总是不安稳。 夜里也老是哭。 ------题外话------ 哎呀,又停电了,白天只要不下雨就停电,望天,我的一万又没成,还是只有七千,明天继续。 第三十九章 急得她不行,以为皇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是凉到了生了病,让太医把了脉看过才知道没事,原来是长牙了,当时太医和几个奶嬷嬷也提过是不是要生牙,没想到真的是。 记得太医说过长牙的时候最容易发烧,杜宛宛不由摸了摸皇儿的额头,然后微微松一口气,没有发热。 不过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去请太医过来。”她对着身边的宫人道。 “是。” 宫人一听,知道娘娘是不放心二皇子,明白娘娘的意思,忙行了一礼。 杜宛宛见去请太医了,松口气,还是让太医看一看,她转回身,又仔细摸了摸皇儿的脸,还有手还有脖子,没有发现发热,她又看着皇儿新长出来的小牙。 之前光溜溜的牙根上并排长着两个小牙,见皇儿似乎动了动,她收回手,低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一会问问太医需要注意什么,你们平时也多注意点。” 杜宛宛看向几个奶嬷嬷。 “是,贵妃娘娘。”几个奶嬷嬷行礼。 杜宛宛没有让她们继续,让她们起来,要不是不行,她很想抱过皇儿,她已经好久没有抱过皇儿了。 刚想着,她脸色一变,她低头,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方才好像在动,只是手放上去又没有再动。 杜宛宛静静的等了一会,可能是时间太短,才四个月,手放在小腹上还感觉不到动,只有偶尔安静的时候能感受到里面像是小鱼在游动。 她的小公主。 不对,她怎么也和那个男人一样认为是小公主? 被那个男人天天念叨,她也觉得是小公主了,她摇了摇头。 小公主没有什么不好的。 就如一下他的愿好了,就怕不是那男人失望,杜宛宛嘴角含笑,想到那个男人她就忍不住想笑。 她慢慢收回手抬起头,微笑着再一次伸手在皇儿额头上轻轻动了动,她已经不再那么嗜睡,也越发喜甜。 同时也喜欢辣的还有酸的,真不知道到底是小公主还是,那个男人要是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到了现在她还是没有别的症状,很乖,似乎怕她太辛苦。 是个乖孩子。 几个奶嬷嬷不敢动,看着贵妃娘娘,宫人也是,杜宛宛又低头亲了亲,这时外面有声音传来。 杜宛宛看向外面。 一个宫人走进来。 杜宛宛以为是太医来了,睥了一眼皇儿,也不等宫人开口便道:“让太医进来。” “娘娘,是容真和容喜。”宫人愣了下。 “哦,让她们进来吧,玉姐儿——”杜宛宛愣了下,但也没有多问直接道,更是让另一个宫人扶着她往外面去。 走了几步,容真和容喜带着玉姐儿过来了:“夫人。” “夫人,出了什么事,二皇子怎么了?” 容真和容喜带着玉姐儿,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请太医,有些着急和担心,行过礼后便抬头关切的道。 “不是,你们想多了,没事。” 杜宛宛朝着玉姐儿伸出手,见容真和容喜一脸担心看着她,她对着她们摇了摇头:“到娘亲这里来,玉姐儿。” 她对着站在容真和容喜中间的玉姐儿道。 “娘亲。” 玉姐儿早就睁着眼晴望着娘亲了,小身子也朝着娘亲的方向,圆润了许多的小脸昂着,听到娘亲的话,眼晴一亮,就要扑过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下来,望着娘亲。 “快过来乖,怎么不过来?” 杜宛宛又上前一步,伸着手,不解的问。 容真和容喜只听到夫人没事还没有问清楚见夫人伸出手,她们看向玉姐儿,发现玉姐儿看着夫人想要过去,她们松开手,摸了一下玉姐儿的头:“玉姐儿怎么不过去?” 听到容真和容喜的话,玉姐儿转回身仰头看了她们一眼,回头,一步步往杜宛宛走去。 杜宛宛微笑着等着。 玉姐儿已经是小姑娘,变了很多,就是有时还是有些怯怯。 让她心酸。 玉姐儿走到杜宛宛面前,便停了下来,望着娘亲的肚子,小脸上带着天真的担忧,容真和容喜看着。 杜宛宛低头凝着女儿的目光,她想要蹲下去,只是—— “怎么了?” 她温柔的开口,摸着玉姐儿的头。 扶着杜宛宛的宫人还有跟着容真容喜玉姐进来的宫人都看向玉姐儿,玉姐儿昂着小脸格外的认真:“娘亲有妹妹了,玉姐儿不能让娘亲抱。” 难为她小小的人儿还记着。 说完,昂着小脸,很是认真的等着。 杜宛宛又心酸又心软,双手摸了摸玉姐儿的脸,牵住她的手:“走娘亲带你去看弟弟。”她还以为玉姐儿又像以前一样,竟是因为担心她,这样小小的人儿。 “弟弟乖吗?” 玉姐儿一身小襦裙,粉粉嫩嫩的,很可爱圆润,她牵着娘亲的手,听到弟弟,就像长姐一样关心弟弟。 “弟弟乖,玉姐儿是一个好姐姐。”杜宛宛夸赞道,对着玉姐儿昂着的小脸微笑。 “娘亲,玉姐儿一会陪弟弟玩。” 玉姐儿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通通的。 杜宛宛却心中高兴,点头:“好,一会我们玉姐儿陪着弟弟玩,要是弟弟不乖娘亲打他,好不好?” “不好,娘亲不要打弟弟,弟弟乖。” 玉姐儿居然以为是真的,停下步子,昂头看着娘亲,坚定的摇头,稚气的声音道。 “好,都听玉姐儿的。” 看着玉姐儿坚持的小脸,杜宛宛还能说什么,心又酸又软得不行,她轻点头:“娘亲疼你。” “娘亲。” 玉姐儿脸更红,小脸红得不行,似乎不好意思。 杜宛宛牵着她的手。 容真和容喜跟在后面,她们也又欣慰又难受,玉姐儿越发的懂事了,小小的人儿什么都知道,怎么不叫人心疼。 夫人想必也是吧,她们看着前面的母女俩,相互看了看彼此,什么话也没有说,其它的几个宫人跪在地上,低着头。 这位南阳郡主的义女,贵妃娘娘以前的女儿竟不再一脸小家子气。 杜宛宛牵着玉姐儿的手,带着容真到了里面,玉姐儿乖乖的上前,见弟弟睡着了,她望向杜宛宛:“弟弟在睡觉。” 杜宛宛牵着她的手含着笑意:“对,弟弟睡着了,玉姐儿要不要再睡一会?”她低头温柔问。 “不。” 玉姐儿摇头:“玉姐儿陪着娘亲。”稚气的声音叫人喜欢。 “好。” 杜宛宛心软软的笑点头。 容真和容喜看着,又看过二皇子,想到夫人还没有说为什么请太医,她们看向夫人:“夫人。” 杜宛宛知道她们想问什么,先挥手让几个奶嬷嬷把皇儿把到床榻上,让宫人去拿玉姐儿喜欢的点心过来。 拉着玉姐儿坐下走到床榻边:“玉姐儿,知道吗,弟弟长了牙了。”凝着床榻上的儿子。 “弟弟长牙了?” 玉姐儿很惊奇,惊奇的望着床榻上的弟弟。 杜宛宛颔首微笑:“嗯,弟弟长牙了,刚长了两个小牙,所以娘亲让太医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注意什么。”说着也凝着容真和容喜。 容真和容喜恍然,二皇子长牙了吗?她们盯着二皇子。 “弟弟也长了牙了,以后弟弟就能吃好多东西,像玉姐儿一样,玉姐儿也长了牙。”玉姐儿稚声稚气的说。 仰着头向杜宛宛。 “嗯,玉姐儿说得对。”杜宛宛转回视线,重重点了头,对上女儿天真的眼。 “到时候玉姐儿的都给弟弟。”玉姐儿果然是非常的懂事。 弄得杜宛宛恨不能抱着玉姐儿不放开,她含着泪和笑,低头亲了亲玉姐儿的脸:“娘的乖乖。” “娘亲。” 玉姐儿害羞了,脸又红了起来,却乖乖的站着任娘亲亲,带着腼腆的笑,闭着眼晴,昂着小脸。 “玉姐儿。” 杜宛宛亲了又亲,舍不得放开。 “娘亲。”玉姐儿也红着脸叫着娘亲。 母女俩如此,几个奶嬷嬷可不敢看,容真和容喜已经知道请太医是由于二皇子长牙,也不再担心。 “玉姐儿是娘亲的乖乖。” “娘亲,玉姐儿会一直乖乖的。” “不用一直乖,无论如何,娘都爱你。” “娘亲。” 玉姐儿害羞极了,杜宛宛站起了身,拉着她的手,容真和容喜满是欣慰,二皇子长牙了,几个奶嬷嬷默默注视着二皇子,偶尔微抬头。 “贵妃娘娘,太医来了。” 不久,太医终于来了,杜宛宛让宫人请太医进来,给皇儿看看,待太医进来看过后,知道皇儿没有发热,一切都好她彻底放下心。 又问了问需要注意的,太医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了一些平日要注意的,杜宛宛站在一边记在心里,又怕忘了让几个奶嬷嬷也记住。 太医说完,用纸写了下来,交给杜宛宛。 杜宛宛这才放心。 接下来,皇儿其它的小牙也会一个个冒出来,直到全都长好,杜宛宛觉得很神奇,下一对要冒出来的是上面的两颗小牙。 长牙的时候,都会有些发烧,流口水,吐泡泡,容易烦燥哭闹,因为乳牙在长,所以牙床会觉得很痒,喜欢吃手,或者咬东西。 可以喂食一些需要咀嚼的东西。 长痛时是会痛的。 杜宛宛看着皇儿才那么一点大,心也跟着痛,问了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痛,得知最好是什么都不要用,只好放弃。 又让太医给她把了脉,给玉姐儿看过,才让太医离开。 “夫人,二皇子长得真快。” 容真和容喜发现夫人担心的望着二皇子,她们相视一眼上前一步,开口道,对着床榻上的二皇子。 “嗯。” 杜宛宛听到容真和容喜的话才缓过神来,低头发觉玉姐儿乖乖的由她牵着手看着皇儿,几个奶嬷嬷低着头站在一边。 “要不了多久二皇子一定就会叫娘娘还有皇上也会跑会跳了。”容真和容喜又道。 杜宛宛知道她们是不想她难过,便打起精神,想到皇儿要不了多久就会和玉姐儿一样会叫她母妃还有父皇,也走会跑,她嘴角多了一丝笑。 容真和容喜舒了口气。 玉姐儿也看出娘亲不再像刚刚不高兴,她看向弟弟,娘亲是在担心弟弟,她会陪着娘亲和弟弟的。 “弟弟会好好的。”稚气的声音响起。 杜宛宛笑了笑:“玉姐儿乖。” 几个奶嬷嬷也跟着看过去。 “弟弟会叫姐姐吗?”忽然玉姐儿有些担心。 “会的。”杜宛宛没想到玉姐儿担心煜儿不会叫姐姐,一时失笑,拍了拍玉姐的头,容真和容喜也笑起来。 “等弟弟会叫姐姐了,我带弟弟玩。”玉姐儿放心了又说。 杜宛宛想着玉姐儿和煜儿一起牵着手玩耍,眼中全是温柔,在煜儿会叫会走会跑之前那个男人会回来吗? 杜宛宛有些思念那个男人,她另一只手摸着小腹,他们的小公主也想父皇,煜儿也是,醒来的时候总是望来望去,像是在找什么。 “三郎,你在哪里?” * 一直到南巡结束,吴贵嫔等后宫的娘娘小主都没有见到皇上,曾经她们还怀疑皇上没有来江南陪着宸贵妃杜氏,可如今皇上来了江南却不见她们,难道宸贵妃也跟着来了? 或者皇上赶回南苑陪宸贵妃去了? 太后娘娘那里,什么也没有说,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更是…… 她们连见也见不到皇上,争宠得宠更不用说,她们还以为自己能得宠,南巡下来皇上再怎么也不会再专宠宸贵妃。 还有人笑话宸贵妃。 可如今看起来她们才是让人笑话的。 除了静贵人一张脸没变化,周嫔满脸不相信,玉嫔也惨白了脸,吴贵嫔也没有往日镇定,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更是期待落空。 各家夫人,也没想到皇上会这样,家里有姑娘是小主娘娘的如定国公府安国分府威远侯府真的是傻了眼。 皇上难道从今往后都不宠别的人,只宠宸贵妃,不知为何大家突然觉得皇上可能真的会这样。 只宠宸贵妃一个。 安国公府定国公府几家的夫人脸色都不好了,根本没有办法可想,求见太后,太后不舒服,并不见人。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陪着太后。 让各家的男人去求见皇上,可皇上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江南各地的官员倒是没觉得皇上如何,只害怕皇上微服要是查到什么,一个个心惊胆颤的。 官员的夫人倒是知道皇上没有入住行宫,知道得多些,只是叹一句皇上真是宠爱宸贵妃娘娘啊。 惠妃一想到皇上连来看她一眼也不曾,杜氏就算远在南苑无法伴驾南巡皇上也不宠幸其它人,她和那些女人一起又一次成了笑话,太后又厌弃了自己,女儿也不听话,家里更是帮不上忙,长公主南阳郡主看也不看自己,皇上绝对是为了杜氏。 绝对是去陪杜氏了。 杜氏,她还笑话杜氏,她千方百计,杜氏什么也不做就得到一切,凭什么?她还笑杜氏蠢得被害,被送去南苑。 她和那些女人一样可笑之极,想得再多,可是皇上不给机会,又有何用。 杜氏不知道多得意。 一定在笑话她们这些人吧,一定是她让皇上这样,皇上答应了杜氏,所以才不见她们。 杜氏早就知道,早就等着看笑话。 她们居然还倒着笑话杜氏,难怪杜氏甘愿去南苑,什么也没有做,惠妃越想越觉得杜氏心机深沉。 说不定一切都是杜氏设计的,杜氏根本没有被害,李氏不过是被杜氏算计的,惠妃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杜氏肯定从头到尾都在算计她们,她们想争宠?就让她们看清楚皇上心里只有她,她们想伴驾南巡,她就不来,让她们看明白就是没有她皇上也不可能宠幸她们,毒妇,毒妇,杜氏就是一个毒妇! 心机深沉,算计所有,陷害李氏,杜氏就是一个阴险的妇人。 心胸狭窄,怕被夺了圣宠,皇上你怎么看上杜氏那样的女人,要是你知道杜氏的真面目,皇上你可知道杜氏有多毒。 皇上你一定不知道。 若是皇上你知道了你还会这样由着杜氏吗? 一定不会,皇上你是明君,你被杜氏骗了。 她一定要见到皇上,一定要揭穿杜氏的真面目! 回到京城,她派去查杜氏的人一定已经查到了什么,她再派人盯着杜氏的一举一动,抓到把柄后她就在皇上面前揭穿。 皇上不会喜欢心思毒辣的妇人。 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其它的人都被杜氏骗了,都不知道杜氏是怎样的人,太后娘娘明明喜欢吴贵嫔,明明要抬举吴贵嫔皇上这样太后娘娘也不生气,说不定就是杜氏做了什么。 在此时的惠妃眼中,杜氏就是那最心机深沉的毒妇。 她很想马上去告诉太后娘娘,可是她没有证据,她不能冲动。 太后经过长公主的劝说,就算知道皇帝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去见杜氏她也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生气。 皇上是来见过她这个母后的。 并没有提起杜氏,说的都是江南的政务,还有李家的处置,她也没有提杜氏,母子俩难得没有不欢而散。 她没有再召见吴贵嫔等人。 也没有派人做什么,对于其它人的想法也没有在意,皇帝翅膀早就硬了。 皇帝既然决定了,心中有数,她劝也没用,皇帝若是没有那个心思,再怎么着也没有用,她不管了。 她是看出皇帝不会宠幸那些女人了。 就是杜氏不在,就算不在宫里,南巡江南也是一样。 她若是再生气下去,什么用也没有,皇帝的性情哪里是能劝得住的,不过白费心思,从头到尾皇帝都没那个意思。 杜氏就任她去,只要不误国,太后想完后就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不见了,长公主见状也不说什么,南阳郡主是真没想到太后会想通的。 南巡结束,启驾回京。 江南一间小院,萧绎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他起身往外面去,边走边问着身边的总管太监:“多少天了?” 总管太监知道陛下每天都会问,他:“陛下到江南——” “哦。” 萧绎没有继续问停下步子,顿了顿:“已经这么久了。” 总管太监低下头,跟在后面,萧绎沉吟了一会,迈开步子往前走,急冲冲的,出了小院走到外面,外面十几匹马十几个黑衣男人正等着。 萧绎翻身上前:“都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好了陛下。” 总管太监轻声道:“已经照着陛下的吩咐透露出去,若是有动作就在这两天。”语毕也利落的翻身骑上另一匹马。 “嗯。”萧绎望着头顶点了点头,他来江南并不止是视察河工,接见江南各地官员,察探民情。 每隔几年江南都会遇上大水冲毁堤坝。 江南多士族,士子文人众多,各地的官员更是盘根错节,牵一而动全身,他想查的是两淮的盐运。 这些官员盘据江南,两淮,李氏便是他的第一刀。 他让人散布消息,把他的行踪散布出去,就是等这些人动手。 白龙鱼服,就看他们敢不敢了。 如今南巡队伍已经离开江南,启程回京,只要抓到人他也能回去见心肝肉儿了,他天天都在想那心肝。 也不知那心肝肉儿想他没有。 “驾——” 随着一声驾,十几匹马奔跑了起来,扬起一地的灰尘,还有热气。 * 京城郊外的别庄,杜宛宛每天一早都会数一数皇儿嘴里长出来的小牙,过了这么些天,煜儿上面的两颗牙也出来了。 数着煜儿长出的小牙,杜宛宛觉得时间流逝得太快。 两颗,四颗,六颗…… 天气更热了。 杜宛宛每天要几个宫人轮换着打扇才没那么热,房间里不敢放太多的冰,好在有玉姐儿陪着她。 容真和容喜也在,随着小牙长出来,煜儿能稳稳坐着,要是不高兴就会板着小脸不理人,再热也喜欢让人抱着到外面去玩。 喜欢玉姐儿这个姐姐,而她的肚子越来越明显,身上又胖了些许,更是让人觉得热,食欲不错,每顿多吃半碗。 就是夜里常常失眠,睡不着,到了天亮才能迷迷糊糊睡过去,腰也胀胀的,觉得不舒服。 肚子不再像小鱼一样游,游动的动作更大更快。 傍晚她会带着孩子们散布,这天夜里她难得的早早睡了过去,更是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到了一个昏暗的小庙,小庙很破败,隐隐有火光,外面是大雨,倾盆的大雨,电闪雷鸣。 远远的似乎有马蹄声,穿过大雨往小庙而来。 不久马停在小庙面前,这时刚好电闪雷鸣,杜宛宛看清了为首的人,赫然是离开很久的男人。 杜宛宛一下子高兴起来,就要扑过去。 突然马剑交击声响起,她看到了血,看到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冲杀过来,男人身边的黑衣人马上迎了上前。 雨,血,厮杀,冰冷的目光,杀气,还有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杜宛宛觉得害怕,她呆立原地,猛的干呕起来。 “呕呕呕——三郎!” 下一刻她着急的抬起头,就见一把刀冲着男人而去,她大惊失色,冲了过去。 “三郎!” 杜宛宛大叫,快速的奔了过去,可是跑了半天她发现她还是离得很远,不,不要,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伴着轰轰的雷鸣声,炸在耳边,反射着刀的冷光,她看到男人脸上有血流下来不,不要,三郎,住手! “三郎,快跑。”杜宛宛再次奔跑起来,但仍然离得太远,啊,啊。 杜宛宛陡的从梦中醒了过来,她满头大汗,神色惊慌,害怕,眼中全是眼泪,三郎,她就要起身,然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真的只是梦吗? 第四十章 杜宛宛不由自主摇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看了看四周,见自己好好的躺在别庄的床榻上,周围都是熟悉的一切才醒过神来。 只是想到方才见到的情景,想到那个男人,那间破败的小庙风雨中的闪电雷鸣,还有那些追杀的黑衣人,男人身边的黑衣人,想到那触目惊心的血还有隐隐的血腥气,厮杀,刀剑交击的声音,马蹄声,还有让她害怕的刀光。 “三郎!” 她觉得胸口像是喘不过气,闷闷的,又闷又痛,她紧紧捂住胸口,感受着剧烈的心跳声。 随后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慢慢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眼前无时无刻都是那闪电下的刀光。 尤其是那砍向男人的刀光。 不,不要! 杜宛宛双手抱着胸口,额头上全是冷汗,过了一会她低着头,把头埋在手里,深深的呼吸。 渐渐她总算从之前的惊恐中抽离出来,平静了许多,她已经发现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恶梦。 就算梦再可怕,再清淅,再叫她忘不了深刻的害怕,那也不可能是真的。 只是梦而已。 她在别庄,不久前在睡觉,那个男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怎么可能见到他,只可能是梦。 她太想那个男人,虽然面上不觉得如何可是心里一直担心着,所以她才会做那样可怕的梦。 梦终归是梦,不会变成现实。 只要忘掉,只要把它当成梦就不用害怕,那个男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回来陪着她了。 他不可能和梦里一样。 杜宛宛才想到这,心又抽痛起来,万一是真的呢? 可怎么可能会是真! 他一定好好的,杜宛宛再次捂住嘴,深呼吸良久缓缓吐出,忽然她感觉到肚子轻轻的动了下。 她反应过来,松开手放在小腹上,盯着,下一刻她又感觉到轻微的动作,似乎在安慰她! 杜宛宛紧绷的心绪放松下来。 她如今只担心那个男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梦不会是真的,但她还是担心,刚要叫人。 “夫人,有什么事吗?” 守夜的宫人应该是听到动静,担心的在外面问道。 杜宛宛平复了一下思绪,对着外面:“没有什么事,你们——” “需要奴婢进来吗,夫人?”两个宫人还是带着担忧。 “没事,你们进来吧。”杜宛宛又道,让两个宫人进来,说完,她又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时两个宫人走了进来。 朝着杜宛宛行礼。 “你们起来吧,你们。”杜宛宛让她们起来,不必多礼,之后对着她们,沉吟了一下:“你们去问一问皇上的行踪。”不问清楚她不放心,她脑中全是梦里的画面,若那个男人没事,她怎么会做这样莫明奇妙可怕的梦?像之前想的她太过想念? “夫人?”两个宫人微抬起头。 “去吧。”杜宛宛不想多说,她心情并不太好:“问清楚,我想知道,还有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男人走前留了人,她由于太相信他没有问过他的行踪,此时—— “是,贵妃娘娘。”两个宫人换了一个称呼,太真夫人又是宸贵妃娘娘,杜宛宛:“去吧。”她急着想知道,不想再耽搁对着两人挥手。 两个宫人小心的退下。 换了另两个大宫女守夜,杜宛宛看着外面,天还没有亮。 电闪雷鸣的暴雨倾盆下,一间客栈后面的小院,哒哒哒的声音中,两个黑衣人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推开一扇木窗跃了进去,里面很快亮起了光。 片刻两个黑衣人走到门边,打开门,不久,两个黑衣人扶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人。 有淡淡的血腥还有血。 三人进到屋里,最后的人回头看了看外面,似乎在看什么。 外面一片漆黑,不一会一道亮眼的闪电划过天际,接着是雷鸣声,轰轰轰的作响,响在众人耳边。 大雨倾盆,雨声遮住了脚步声还有马蹄声,也冲涮走了一切的痕迹。 这个时候,铜油灯光被打开的门外吹进来的冷风吹得闪了闪,差一点熄灭,铜油灯光下,也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掩着的木窗吱呀一声合上,四个黑衣男人砰一声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如四尊雕塑,身上的黑衣全湿,不知道是血还是雨水。 最后进来的人也跪在地上。 身上也分不清是血还是雨水。 满室寂静。 在电闪雷鸣的大雨中,高大的身影坐在床榻上,赫然是萧绎,他全身也分不清是血还是雨水,冷着一张脸,目光冷冽阴沉。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开口,只有电闪雷鸣划破天际轰轰轰响在耳边,还有大雨倾盆而下落在地上砸得地面的声音。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又有声音,萧绎阴沉暴戾的看向关紧的门,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的四个黑衣人也警惕的抬起头看向门,另一个跪着没有动的是总管太监,听到门外的响动,他也看过去。 然后看向陛下。 就在这时,门外的响动不见,随即是一个声音恭敬的道,夹杂着电闪雷鸣还有雨声传进来:“陛下——”四个黑衣人脸上的警惕少了些许,望向陛下。 总管太监也是,萧绎也听到了,脸上的阴沉依旧没有开口,直到过了半晌,他才阴着一张脸对着总管太监挥了挥手。 总管太监知道陛下的意思,非常时刻不可能和以前一样,尤其是经过今晚,皇上的行踪居然真的泄露了出去,要不是陛下早有安排,今晚不知会如何—— 一想到不久前总管太监的脸就变得难看。 陛下选出来的这些人里居然有人泄露了消息。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陛下挑选出来的,查得很清楚,可是还是有了叛徒,现在就算是自已人也要小心,应该说更要小心,万一…… 总管太监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前,听了听又从门缝往外面看了看:“是谁。”他开口。 萧绎脸色格外的阴沉,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光阴冷。 四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手扶在剑柄上。 整个房间地面被血腥气还有雨水弄得潮湿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弥漫,静得呼吸可闻,门外除了雨声还有电闪雷鸣声,也静了下来。 门里门外,静得凝固。 “是属下。”门外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有什么事?”总管太监听出对方是谁,脸上更谨慎起来,这个时候容不得一点疏忽。 “属下有事禀报陛下。” 外面的人顿了一下。 “你不在该守的地方守着,有什么事,陛下。”说到最后,总管太监小心的回头,见陛下阴着脸。 之前十几个人最后只活下来九人,都各有安排,这个人…… 四个黑衣人也听到了转头请示,萧绎挥了一下手,四个黑衣人忙领命起身握着剑柄围上前。 站在总管太监身后紧盯着关紧的门。 “属下发现了一些东西要禀报陛下。”外面的小心恭敬的道。 总管太监眸中闪过什么,一开始他是觉得小心无大错,但这时他隐约觉得不对,回头对上陛下的眼。 萧绎转着拇指上的玉板指,抿着唇,四个黑衣人又上前两步。 似乎也发现了不对。 一时之间,似是一触及发。 “公公,属下有事向陛下禀报!”不知道是不是急了,或者是一直没有等到想要的,没有听到里面的回答,外面的人声音急切起来。 总管太监手按着门,依然望着陛下。 四个黑衣人已经围到门前,只能陛下一声令下。 萧绎眸光闪动,幽深阴鸷,轻点了一下头。 “陛下让你进来。”总管太监一下子就看出了陛下的意思,猛的对着外面道,语毕,外面的人急急的:“请公公开门,属下马上进来禀报陛下。” 没有人说话,总管太监轻轻拉开门。 突然,头顶一道闪电亮起来,伴着轰轰轰的雷声,雨声,就在闪电亮起的瞬间,门外的人被照亮。 瞬间过后,又黑了下来。 外面的人恭敬的走了进来,穿过总管太监还有四个黑衣人跪在萧绎面前,四个黑衣人盯着,总管太监也盯着。 见到陛下后,砰一声,低着头,恭敬的行着礼。 身上雨水血水混在一起,流了一地,萧绎面无表情盯着来人,四个黑衣人还有总管太监也上前,站在陛下四周。 “说吧。” 萧绎冷着声音。 来人一听:“陛下。”忙抬起头来,萧绎眉头皱紧,四个黑衣人还有总管太监又动了动,隐隐围过去。 来人似乎想说什么,一下子看到四个黑衣人还有总管太监,脸色变了下,像是顾忌什么,看了看四周。 “说!” 萧绎眉头皱得更紧,他没有心思等。 来人整个人一抖,忙趴在地上:“陛下。”四个黑衣人眸光直射,总管太监干脆走到陛下身边。 “陛下,属下想单独禀报陛下。” 来人很快道,恭敬小心。 四个黑衣人脸色变了,不由全都看着陛下,总管太监也差不多,萧绎的回答是,阴戾的对着跪在下面的人:“直接说!” “陛下,有人被收买的,不知道是谁泄露了陛下的消息,陛下还是——”跪在地上的来人试图说什么,没有说完,萧绎已经极度不耐:“要说就说,不说直接抓起来。” 他冷着声音对一边的四个黑衣人。 萧绎怎么可能涉险,何况已经觉得不对。 四个黑衣人收到命令当即就要行动,总管太监对跪在地上的来人升起了很深的警惕,他后悔不该让人进来。 “陛下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吗?”跪在地上的人像是没有料到,猛的抬起头。 “朕不想知道。”萧绎阴冷道。 跪在地上的来人脸色大变,下一刹那,一道刺目的刀光划向萧绎,跪在地上的来人冲了起来,往萧绎冲过去。 总管太监快速挡在陛下面前,神色大变,喝道:“抓住他!”同时抓起剑朝着冲过来的人刺去。 四个黑衣人不用总管太监提醒,早就提剑就上,围着刺过去,萧绎神色不变,站在原地,看着。 总管太监挡在前面除了是怕伤到陛下,还有就是他并不完全信任四个黑衣人,就算这四个人是最可信的。 不可信的早被陛下派到别处。 可是他不想冒一点险。 陛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狗皇帝,受死吧!”在总管太监大喝的同一时候,提剑冲向萧绎的黑衣人狰狞着一张脸,愤怒怨恨的大喝,往前一刺。 只是这冲满气势,一往无前的一剑被总管太监的剑架住了,然后,四个黑衣人围攻上来,一下子就让他愁于应付,根本就不能对萧绎造成伤害。 萧绎看了一会,脸色越来越难看,阴鸷得不行,他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冷冷看着。 不久,嗤一声,两剑刺到肉中,四个黑衣人一剑刺到来人小腹,一人刺到来人的肩,还有两人虽落了空,但总管太监一见,又是一剑,插到来人的腹中。 噗嗤,一道血箭射了出来。 洒满地面。 来人再是厉害也经不住五人围攻,再说五人都不是弱手,他不可能是对手,他可能原本是想找机会私下刺杀,可是没有机会。 “狗皇帝。” “……” “你们这些狗皇帝的走狗,你们以为杀死了我就可以,早晚会有替我报仇,狗皇帝你跑不了,你们这些走狗也是,都要死,你们跑不掉,我已经通知了人,一会就会来。” “你才是走狗,叛徒。” “狗皇帝!” “……” 来人狰狞着一张脸,左支右拙,砰一声倒下,不过嘴里依旧:“狗皇命,拿命来,狗皇帝你不得好死。”四个黑衣人快步上前,一剑又刺下去,直接刺穿对方肩,把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全是窟窿,血流个不停,伴着浓重的血腥味,饶是如此,还在咒骂个不停,四个黑衣人脸都黑了。 总管太监铁青着脸,一剑刺向他的喉咙:“再叫!”见他灰白着一张脸,总管太监对着四个黑衣:“堵住嘴!” 四个黑衣人一听,忙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扯下一块布狠狠堵住剑下那张嘴,都不敢看皇上的脸色,这个该死的叛徒。 “呜呜呜。” 被钉在地上的的人脸色一阵狰狞,他待要再骂。 总管太监青着脸,剑直直割在那堵着布的嘴下,看向陛下,四个黑衣人用剑和脚一起踩着那人四肢。 “陛下,就怕还有人。”总管太监最担心的就是这,他说完又看了一眼剑下的人:“这个人?” 四个黑衣人听了总管太监的话也担心起来,要是陛下有什么事,他们—— “把脚筋挑断带上,走。” 萧绎不知何时起身走了过来,森冷的道,语罢,冷冷朝着门外走去,总管太监一听哪会不听,快速挑断钉在地上的人的脚筋,四个黑衣人也帮着。 “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中,钉在地上的人满头冷汗狰狞着一张脸,痛苦的昏了过去,四个黑衣人总管太监一见,拔出钉在地上的剑。 “带上。”总管太监拔出剑,对着四个黑衣人道,让四个黑衣人带上,他追着往门外去,嗤一声,门外的冷风彻底的吹进来,早就左右摇摆的铜油灯一下子熄灭,整个天地一样的黑。 轰轰轰的雷声响在头顶,还有无尽的雨水和闪亮的闪电。 他们追着皇上的身影而去。 半天过后,马蹄声不知从何传来,急冲冲的,随着厮一声,杂乱的马蹄声冲到近前,之后变得安静,而后,一群人持着刀剑冲了过来,似乎是江湖上的人,又似乎不是,不知道拿出什么,黑暗中一片明亮。 这些人站在雨中,顶着闪电和雷鸣,没有人说话,四处看了看,盯着一个方向,那是一间客栈,这些人似乎在找什么,不久找到了,直接往后面去,然后对着一间房间的门砰一声踢开了,冲到屋里,明亮的光下,屋里的一切都落入眼底,这群人脸色一下子都变得不好。 “果然已经跑了。” 为首的一人脸色难看的对身边的人道。 “来迟了。” 旁边的人狰狞着脸,其它的人围着屋子找着,似乎想要找到什么。 “不知道逃往哪里——”可惜什么也没有的到,为首的人脸色更沉,望着外面,带着杀意。 “不管如何,追!”旁边狰狞着脸的男人直接沉声下令,说完,看了一眼四周,整个房间只要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没用的东西,连人也留不住,看样子是活不了,最好是死了,要是落到对方手里,一切的安排就没用了。” 这个人不知又想到什么,脸色阴了下来。 为首的中年壮汉脸色也格外不好看,虽没有说什么。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砰一声,他一脚踢到桌上,把桌子踢到地上,翻了一圈,其它的人都不敢说话,狰狞着一张脸的男人是一个络腮胡的高个子又扫了一眼四周,拉了拉为首的中年壮汉:“走,追上去,就不信真能逃掉!”他沉着声音。 带着杀意。 “走!” 为首的中年壮汉也满脸杀气,往外冲去,两人冲到外面,翻身上马,其它的*个人可不敢慢了。 一行人很快在大雨的掩盖下扬长而去。 整个客栈又一次安静下来,小院周围似乎没有人,前面的客栈又离得稍远,在风雨声中还有雷声里,似乎根本没有人察觉。 天亮后又是新的一天。 * 别庄,杜宛宛派了身边的两个宫人去询问那个男人的行踪后依然睡不着,她怕又做噩梦,最重要的是她只要一想到梦中的场景就睡不着。 心中如横着什么东西。 她索性披了外衫起来,让宫人替她梳洗换了常服,往皇儿那里去,刚坐起来,忽然觉得喉间有什么往上涌。 她不由快速捂住嘴。 可是不管她怎么捂,喉间仍然有一股气一阵阵上涌,她脸色一白,想到怀皇儿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都过了三个月了还会这样。 她小心的移动身体起身坐到床榻边,她紧紧捂着嘴对着外面:“来人。” 刚说完,就忍不住了,她只能趴在床榻边,放开手,干呕起来。 “呕呕呕——”在喉间的涌动下,她不停的干呕着,一次又一次,直到眼晴里全是眼泪,头昏,才好受一些。 她并没有干呕出什么,就是一股酸水。 她休息了一会,抬起头。 “娘娘,贵妃娘娘,你怎么?”两个宫人一听到贵妃娘娘的声音赶紧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见贵妃娘娘脸色不对。 “你们,你们。”杜宛宛刚要说话,喉间又是一阵涌动,她只能趴在床边继续干呕起来。 两个宫人看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一下子脸色就变了,贵妃娘娘这是不舒服了,她们一起上前扶住贵妃娘娘,然后扶着杜宛宛坐下,一个准备去叫太医。 没想到贵妃娘娘到了现在才开始这样。 “贵妃娘娘,奴婢扶你起来。”“贵妃娘娘奴婢去叫太医。” “嗯。” 杜宛宛哪里有心思回应她们,又干呕了一会才好些,她抬起头,见扶着她的宫人一脸担忧,另一个宫人已经去叫太医了。 她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让对方扶她坐下,而后让她端水过来,她想喝水,还有漱口。 宫人扶杜宛宛坐下,却没有动,她怕自己走后贵妃娘娘要是又有哪里不舒服,所以迟疑不定。 皇上不想贵妃娘娘身边太多人,也不想太多人知道贵妃娘娘的情况,便只让她们四个近身服侍贵妃娘娘。 “你去吧,我没事。” 杜宛宛一眼看出对方的担心,摇摇头,她确实不想吐了,似乎方才已经吐完了。 就算突然又不舒服,她应该能暂时忍住。 宫人还是迟疑不定。 “去吧,我想喝水。”杜宛宛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我没事了。”直到那宫人确定真的没事,才离开。 杜宛宛看着她的背影。 待宫人端来水漱了口,另一个宫人唤了太医来把了脉,折腾一番下来天亮了,其它的人也知道贵妃娘娘不舒服。 她派去问男人行踪的宫人也回来了。 杜宛宛也知道了男人的行踪。 那个男人还在江南,交待下来,她要是问就告诉她,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杜宛宛听完就想到那个可怕的梦。 心中就觉得不安起来。 会不会? 她越是想越是不好过,越是不安,由于她不舒服,容真和容喜天亮后就带着玉姐儿来看她。 皇儿似乎知道她不舒服,没有像往日一样闹,乖乖的和玉姐儿一起玩耍。 肚子时不时会轻轻的动,像是安慰她。 太医说她很好。 她好吗?她不好,忍了一天她还是担心,单独去见了那个男人留下的人,她要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出了事,是不是受了伤。 对方不知道就传消息过去。 她等着就是,见了那个人回来,她还是睡不着,从这天开始,杜宛宛夜里更睡不着,一日得不到那个男人的消息她就无法安睡。 白天她则是不停的干呕,让人担忧得不行,容真和容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为杜宛宛是身体不适。 找了太医。 其它的人也以为是,只有一个人知道不是。 杜宛宛并不想把这些告诉其它人,那日的梦还无法证实,她如何说?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就这样? 她也不想这样,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可是她办不到。 她知道她要是想保住这个孩子就要振作起来。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傻。 不过就是一个梦。 眼见着容真容喜还有身边的宫人一日日担心,杜宛宛心情更沉郁,她就像陷入一个梦中醒不来。 连皇儿都担心的望着她,还有玉姐儿。 不过短短的时间,她整个人眼见着瘦了下来,瘦得衣服都撑不起来,空荡荡的,明明这个时候该长胖。 肚子也该更明显,她却更加的瘦。 每晚她都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又过了两天,又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杜宛宛心中突然不安起来。 就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外面一阵脚步声。 “是谁?” 她猛的看向外面。 “贵妃娘娘。”一个宫人急声道,杜宛宛心中的不安更甚,她起身,对着外面:“进来,马上进来。” 是她身边的宫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宫人走了进来,急冲冲的,脸色极不好,跪在地上:“贵妃娘娘,黄河决堤——” “什么?” 杜宛宛站起来。 “夫人——” “皇上,皇上呢?” 杜宛宛脸色苍白的问着对方,宫人跪在地上,脸色更白。 第四十一章 “皇上下落不明!” 片刻宫人白着一张脸道。 话落,杜宛宛整个人晃了晃,她手抓着床榻,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脸上是不相信。 宫人说完就担心的抬起头,紧张的望着贵妃娘娘,眼见贵妃娘娘似乎不好,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紧张担心的问。 杜宛宛紧紧握着手,盯着宫人,心口发慌,她咬紧牙关:“你刚才说,你再说一遍,皇上怎么了。” 她慢慢的道。 “夫人!” 宫人又担心又紧张,迟疑不定,怕一个不好贵妃娘娘出事,娘娘还怀着小皇子,娘娘派她去盯着皇上留下来的人,只要有皇上的消息就来报,来的时候她也担心夫人要是知道会不会—— 可皇上下落不明她不敢瞒着啊。 她有些后悔,她不该直接告诉夫人,要是夫人有什么事,她…… 宫人又惶恐又后悔又担忧不已。 “你说。” 杜宛宛已经听到了,只是不相信,怎么能容宫人不说,她冷着一张脸,喝道。 “贵妃娘娘。”宫人脸色更加的白,一下子趴在地上。 “你说皇上怎么了。”杜宛宛让自己不要急不要怕不要多想,她冷静的问着宫人,再一次开口。 “娘娘,皇上下落不明。”宫人看出夫人是一定要听她说,她再后悔也没用,夫人都知道了。 她咬了咬牙,眼晴一闭,皇上回来她会向皇上请罪。 要是夫人有什么事…… 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 “下落不明?”杜宛宛强忍着心中已近崩溃的情绪,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 “夫人,娘娘,贵妃娘娘!”宫人趴在地上,砰砰砰不停的磕着头。 “你说下落不明?”那个男人下落不明,杜宛宛摇着头,她不信,真的不信,不相信那个男人会下落不明。 怎么可能,他不过是留在江南有些事要处理,他一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怎么可能出事。 黄河决堤,黄河决堤,她心中不停闪过这四个字。 “夫人。”宫人趴在地上继续白着脸磕头。 “皇上留下的那个人呢?”杜宛宛木木的看着,过了良久,她才又开口,问着宫人。 宫人没想到夫人会问她,愣了一下:“夫人——”正在说。 “去叫他来见我!”杜宛宛已经道,双手紧紧抓着床榻,紧得手背发白,抿紧的唇也是一样的雪白。 “娘娘!”宫人猛的抬头,额头上是一片红,可以看出磕得多用力。 “去!” 杜宛宛陡的厉喝。 宫人脸色惨白,跌撞着起身,退出去:“是,夫人。” 等宫人退下去后,杜宛宛僵硬的坐要床榻边,脸色越来越白,忽然整个人再次晃了起来,似乎就要倒下。 她死死抓着床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她咬着唇,眼晴发红,脸色苍白,眼中仍然不相信:“三郎,三郎你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她摇摇欲坠。 看着不知明的方向,脑中全是刚才宫人说过的话,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下落不明,他是谁,当今天子。 他不可能下落不明。 不可能出任何事。 她脑海中闪过那一晚的梦,经过这些日子已经日渐模糊的噩梦一下子又清晰了起来,令她的脸色白得透明。 抓着床榻的手更紧,心口更痛,梦中的情形一点一点又在眼前浮现,杜宛宛用力的摇头,不让自己多想。 可她做不到不想,难道那真的不是一场梦? 难道那是真的发生过? 难道那都是真的? 杜宛宛再度用力摇头,想要摇去心中的想法,她看向外面,下一刻她起身,倏的,她的肚子动了动。 她停下步子,低头注视着已经很明显的肚子,她的手也放在上面,里面轻轻的动着,动作很轻。 杜宛宛眼晴又涩又难受,想到那个男人在的时候天天念着朕的小公主,朕心爱的小公主她就眼晴发涩,难以忍受。 她快速昂起头,怕自己承受不住。 这时宫人回来了,黑暗中,闪电划过天空,大雨倾盆,轰轰轰作响,盖住声音,两人穿过走廊,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男人,宫人进去后,黑衣男人等在外面,守在门口的宫人都是满脸担心。 她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出了事,不止是娘娘,她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 宫人到了里面,两个宫人站在门口,也是满脸担心,见宫人回来,往后看了一眼。 “夫人?” “夫人不让进去。”两个宫人满是愁容,她们一直听着内室的动静,就怕夫人出事,想进去,夫人不许。 杜宛宛已经听到了声音,刚好雷声过去,她收拾好情绪,坐回床榻边,没有等外面再开口:“进来。” 说完,她盯着外面。 宫人听到夫人的声音,三个宫人相视一眼,宫人进来后,担心的看了夫人一眼,低下头行礼,杜宛宛一直看着宫人后面,没有见到人,她脸色变了下,随即想到什么才敛起心绪:“起来,人呢?”压下心里的心慌。 “夫人,人在外面。” 宫人唯一担心的就是夫人,如今见夫人好好的,她——路上她一直担心夫人会不会不好,她低下头。 “让他进来,我要见他,扶我出去,隔个屏风就是。” 杜宛宛起身,沉声道。 “是。” 宫人抬了抬头,发现夫人已经起来,忙应声,上前扶住。 然后叫上另两个宫人过来扶夫人出去。 不久之后,杜宛宛坐屏风里面,隔着屏风,黑衣男人站在屏风外面,朝着杜宛宛行礼:“贵妃娘娘!”可能是隔了屏风,可能是雨小了,闪电雷鸣也小了,可能是在内室,关着门,说话声变得清晰。 “不用多礼,本宫有事问你。” 杜宛宛听到声音,她打断对方的话,着急而担心的开口。 两个宫人站在杜宛宛身边,也看着屏风外面。 另两个宫人站在屏风外面。 黑衣男人早就知道这位宸贵妃娘娘要问什么,他跪下行礼:“贵妃娘娘请问。”皇上走前交待过。 只是如今皇上—— 他也是才接到消息不久,一直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这位贵妃娘娘,他怕这位贵妃娘娘承受不住。 不想这个贵妃娘娘派了宫人盯着他,告诉了这位贵妃娘娘。 看这个贵妃娘娘的样子还好。 “皇上是不是真的下落不明?” 杜宛宛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静的问出这句话的,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特别是想到那个噩梦还有梦中的情形。 同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她紧紧的盯着屏风,就怕对方说出来的是她无法接受的。 两个宫人感觉得到贵妃娘娘的紧张还有担心,她们虽然早就知道皇上的消息,可是还是不禁望着屏风外面。 屏风外面,两个宫人也盯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皇上特意留下的人,至于黑衣男人挺直着背。 “贵妃娘娘既然已经知道,属下也是刚得到消息,不过皇上应该不会有事。”黑衣男人一是真的觉得皇上不会有事,二是不想这位贵妃娘娘太担心。 他是知道一些皇上的安排的。 “黄河决堤,皇上下落不明!”杜宛宛直直的道,不置可否,仔细听能听到话中的微颤,被她压住的颤抖。 屏风里面屏风外面的四个宫人还以为黑衣男人知道什么,不想听到夫人开口。 黑衣男人微皱了一下眉:“是!” “皇上下落不明与此有关?” 杜宛宛紧跟着问,紧张颤抖。 四个宫人也紧张得很。 “这属下不是太清楚。”黑衣男人像是真的不知道,他沉凝了一下,回答道:“属下也是才得到消息。” “是吗?” 杜宛宛不信,四个宫人望向贵妃娘娘。 黑衣男人:“皇上吩咐属下留在别庄,要是贵妃娘娘你有什么要问就告诉你,属下如今知道的只有这些多。” “……”杜宛宛一时没有说话,手握得很紧。 四个宫人也不敢动,都等着夫人开口。 黑衣男人也没有再说。 “皇上下落不明真的和黄河决堤无关?”半晌,杜宛宛终于再次道。 “皇上——”黑衣男人低下头。 四个宫人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又问,她们望向黑衣男人。 “本宫想知道一切,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杜宛宛继续道,死死的对着黑衣男人:“你说!” 四个宫人总算知道了贵夫人的意思。 黑衣男人也顿了顿。 杜宛宛没有催,白着脸双手紧握。 “皇上此次南巡……”黑衣男人迟疑着,最后还是把知道的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位贵妃娘娘是下定决心要知道。 皇上下落不明,现在只有这位贵妃娘娘能作主,只要这位贵妃娘娘能承受得住,再说他知道的并不是太多。 皇上此次南巡主要是为了查两淮的盐运,还有江南各地的官员,江南各地最近几年,突然冒出一个莲花教,勾结官员走私私盐,皇上南巡前得到一个消息,有莲花教的教众勾结官员,黄河缺口变大…… “得到消息后皇上就安排了下去,决定南巡。” 黑衣男人又道。 杜宛宛没想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那个男人真的是为了带她去江南,虽然此时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为她,但并不觉得难受。 他在京里陪了她这么久才去江南,明明有事,却还是留下来陪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像现在这样? 她什么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要是知道她一定不会让他陪那么久。 一想到或许就是因为她他才下落不明她就格外的受不了。 杜宛宛脸色白了又白。 四个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们也什么都不知道,隐隐知道夫人不好。 “皇上说贵妃娘娘想去江南,到时带贵妃娘娘出去走一走。”黑衣男人想到有一次皇上说的话。 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宠爱有目共睹。 贵妃娘娘显然正难受,他便把皇上说过的说出来。 “他为什么不早说?”杜宛宛一想到那个男人明明有事还是陪她那么久就心痛,他竟然什么也没有和她说。 “你们为什么不让皇上早点去?” 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这些知道的人怎么能不提醒一下皇上,或者她,想到这,她知道她这样的想法太可笑,那个男人怎么会答应。 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不会听人的。 “既然都安排好了,为什么?” 杜宛宛又问。 四个宫人也不明白,站在杜宛宛身边的两个宫人上前一步:“夫人?”杜宛宛根本不理会她们。 屏风外面的两个宫人更想到里面。 杜宛宛只盯着屏风。 黑衣男人:“皇上怕出事安排了人去江南,又派了人到两淮还有暗查黄河缺口,也派了人盯着各地官员还有莲花教的人,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黄河决堤是大事,皇上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不过属下相信皇上一定不会有事,说不定皇上是在暗查,所以才会没有消息,才会下落不明,贵妃娘娘不要担心。” 他也不能保证皇上真的没事。 他只忠于皇上,而皇上宠爱这位贵妃娘娘,走前又下过命令,他不能叫这位贵妃娘娘有事。 杜宛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没事?” 四个宫人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没事,可不想夫人再问下去。 黑衣男人也担心夫人再问。 而他们担心的很快成了真,杜宛宛对着屏风:“那要是皇上没有安排好,下落不明是不是也有可能是那些人发现了,他出了事?” 这是她最怕的。 可她还是问了出来。 黑衣男人不敢说什么,四个宫人也又白了脸,不知如何劝夫人,杜宛宛:“有没有这个可能?” 她还在问。 “……” “……” 可这样的谁敢回答?一时之间空气渐渐凝固起来,杜宛宛手在颤抖,全身也又颤抖起来,唇也是。 四个宫人,跟在杜宛宛身边的两个清楚的看到夫人的不对劲,她们上前:“夫人,你怎么了?” 外面的两个宫人也急步朝里面,她们听到声音,心中不安。 黑衣男人也抬起头,这位贵妃娘娘不会是受不住了? 杜宛宛觉得心痛,很痛,肚子又在动,她把手放在肚子上,眼前一阵黑,头也昏起来,看到几个宫人着急的冲过来,似乎在说什么,她想要摇头,下一刻整个人一倒。 “夫人!”“贵妃娘娘!”“……”站在杜宛宛身边的两个宫人离得近,才要伸手就见夫人往地上倒了下来,她们连忙上前扶住倒下的夫人,吓得全身都是冷汗,脸色也苍白之极。 夫人要是有个万一。 夫人要是真倒下来,有什么事,她们,夫人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另两个宫人一冲进来就见到夫人倒下。 神色更是惊慌担忧还有失措,两人快步上前看着闭着眼苍白着脸昏过去的夫人,伸出手帮忙扶着。 “夫人?”“贵妃娘娘?”四个宫人扶着贵妃娘娘,唤了几声都没有唤醒贵妃娘娘,四人又是一慌,尤其是看着贵妃娘娘瘦了很多憔悴的脸,本来这段时间贵妃娘娘害喜吃得不好睡也睡不好身体不舒服瘦了许多,憔悴许多,这一下皇上又出了事。 贵妃娘娘怎么承受得了。 她们更后悔了。 四人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担心和害怕还有惊慌,四人扶着杜宛宛:“贵妃娘娘?”“夫人。” 可惜无论她们怎么叫,杜宛宛都没有醒。 见状,四人知道不好。 “不知道贵妃娘娘怎么了,我去叫太医。”其中一个宫人看着另三个宫人道,另三个宫人点头:“好。” “快去。”“嗯,你们看着夫人。”“快点!” “……”屏风外面,黑衣男人抬头望着屏风,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那位贵妃娘娘果然承受不住。 昏了过去,这时见宫人冲出来,他忙起身,跟上去, “夫人怎么了?” “夫人昏倒了。” 被拦住,宫人脸色极度不好,尤其是眼前这个人让夫人昏了过去,她知道不怪眼前这人,只是。 想了想,她还是脸色不好开口回答了。 “夫人。”黑衣男人想说什么。 “我要去找太医,夫人不能有事!”宫人不想耽误时间,见黑衣男人还拦着,脸色就好的绕开就要过去。 “太医?”黑衣男人一听,怔了下。 宫人已经不管黑衣男人想说什么,往前跑去,黑衣男人见罢回头看了看,也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宫人见他又上来,以为要拦住她,脸色不好就要开口就听到他说,她闭上嘴,没有多说,黑衣男人跟在后面。 外面更黑,雨变小,不再哗啦啦作响,闪电雷鸣,只有冷风还在吹,吹得走道边的灯笼摇晃。 内室,杜宛宛被三个宫人扶着躺在床榻上,她们看了看贵妃娘娘的肚子,又轻声的:“夫人?”“贵妃娘娘。” 只是杜宛宛还是没有睁开眼。 三个宫人着急得不行,夫人肚子里有小皇子,她们不停的看着外面,恨不得太医马上就来。 马上来给夫人把脉。 一会,容真和容喜得到消息过来,玉姐儿没有过来,外面下着雨,虽没有再打雷闪电玉姐儿又睡着了。 容真和容喜一进来就见夫人躺在床上,闭着眼,很不好,唤了两声没有得到回答,着急的看向宫人。 听了宫人的话,容真和容喜都知道不好。 “夫人?” 两人凑近又唤了唤,她们还是见到去叫太医的宫人才知道夫人不太好,只是来不急问就过来。 皇上下落不明! 夫人知道了,承受不了。 她们也担心,想到什么,容真和容喜一起看向一边的宫人:“你们去看看,把二皇子抱过来。” 这种时候还是多注意一些。 “还有夫人就说夫人有些不舒服,不要让人知道夫人是因为什么昏倒,还有皇上的下落——”后面的不用容真和容喜说,三个宫人也明白。 她们是皇上的人,可别庄上人不少。 如今皇上下落不明夫人又这样,二皇子那里还有别庄就要注意,容真和容喜说完对视一眼。 “我去抱玉姐儿过来。” 容真说。 容喜点头,随即又望向夫人,夫人可千万别有事,一会还要和太医说清楚,还有知道消息的人,皇上的下落一旦传出去,会出大乱子的。 还有夫人! 容真才要回去抱玉姐儿,太医便来了,宫人走在前面,太医在后面,黑衣男人站在外面的灯笼下。 太医进来后,便被宫人带着内室去。 与此同时,一直闭着眼昏着的杜宛宛白着脸,动了动,皱紧眉头,似乎很痛苦,床榻边的宫人一眼就发现,她怕夫人有事,此刻一见,脸色立马变了。 “夫人?” 她开口,着急的唤道。 杜宛宛并没在醒,痛苦的呻吟,唇很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床榻边的两个宫人惊慌失措不已:“贵妃娘娘?” 容真和容喜也听到了,还有另一个宫人她们也都变了脸色,转身就往床榻边去,一下便看到床榻上痛苦的夫人。 “夫人?” “啊——” 突然杜宛宛痛苦的叫了一声,容真和容喜还有另三个宫人知道不对,一下就发现夫人的裙摆有血。 有淡淡的血,都吓到了。 “夫人,夫人!”“太医,太医快来,夫人不好了。”一个宫人想到太医,猛的转身就往外面冲。 容真和容喜也想到,朝着外面冲,另两个宫人也想到,只是看着夫人,她们手足无措。 幸好太医已经来了,由着宫人带着走了进来。 太医很快被着急的宫人拉了进去。 容真容喜还有几个宫人守着一边,没有一个神色不惊慌,根本不敢想夫人有事,可一想到襦裙上的血色心就慌。 就觉触目惊心。 她们只能祈求夫人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还有小皇子。 太医已经进来一会,她们恨不得马上问,问清楚夫人是不是没事,小皇子也好好的,可她们怕打扰了太医,夫人会不好。 太医脸色也不太好,额头上全是汗,这可是皇上的心肝肝,是不能出一点问题,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位夫人怎么变成这样。 白天诊脉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最近这位贵妃娘娘本就心事重重,很不好,他早就说过要是继续下去根本保不住肚里的小皇子,要宫人好好照顾这位贵妃娘娘。 也劝过这位贵妃娘娘,可这位娘娘根本听不进去,要不是皇上太宠爱这位,他早就不想管了。 当然就算不好,但只要多注意,补一补还是没问题的,哪像现在,竟是有些小产! 他被宫人一路拉着过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是这位贵妃娘娘又胡思乱想了? 太医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他拿着银针对着穴位慢慢刺下去,见止了血,方才松口气。 “夫人?” 等了等,容真和容喜等不了,她们上前。 “宸贵妃娘娘有些小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贵妃娘娘怎么会这样?”太医闻言,脸色不好的转身看着容真容喜还有四个宫人。 “什么?”四个宫人还有容真容喜就算已经隐隐猜到,可是猜到是一回事,真的听太医说夫人小产是另一回事。 几人都慌得说不出话。 太医把她们的表情看进眼中,脸色仍然不好:“早就说过贵妃娘娘要是再不注意,很可能就保不住,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贵妃娘娘?” 说到这,太医一停,想到什么,语气更不好。 “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真的保不住了。” 说到这,太医也很沉重。 容真容喜还有四个宫人:“贵妃娘娘,那贵妃娘娘现在呢,小皇子,小皇子——”她们简直不敢问。 “已经止了血,保住了,可是。”太医开口,一个可是叫四个宫人还有容真容喜脸发白。 第四十二章 “可是什么?贵妃娘娘……”容真和容喜脸色发白睥了一眼四个宫人,眼中带着责怪还有自责后悔愤怒担忧焦急,然后望着太医问道。 四个宫人看着彼此,皇上让她们照顾好夫人,贵妃娘娘,可是她们不仅没有做到,反而害了夫人! 四个宫人脸色惨无人色,不敢再想下去,一个个都看向太医。 就太医说出夫人不好。 “太医!”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夫人再这样,贵妃娘娘的身体太虚弱,平时要多注意,不要让贵妃娘娘多思多想,这次更是伤了元气,贵妃娘娘要好好补一补,不然下一次就保不住了。” 太医脸色不好开口。 四个宫人脸色白着,不停的点头,轻轻松了口气,容真和容喜也是一样。 不过很快又开口:“小皇子没事吧?” 四个宫人一听也忙注意听,她们也担心,太医看了她们一眼,脸色更不好:“没事,只是以后——”他话还没有说完。 “以后不会了。”四个宫人马上道,容真和容喜也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夫人点头,等夫人醒了,好好劝劝夫人。 夫人该相信皇上,皇上最在意的就是夫人,若是夫人有什么皇上不知道多生气,夫人该先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小皇子。 “下一次不会这么幸运,贵妃娘娘的身体很不好,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小产,以后必须静养,静养一段时间再说,待胎稳了才能像以前一样,你们服侍着贵妃娘娘最好劝贵妃娘娘多吃一些,贵妃娘娘害喜严重,就多弄一些酸的开胃的给贵妃娘娘,这里有一个方子。”想到什么,太医细细的交待,嘱咐。 四个宫人听得格外认真,容真和容喜也是。 听到有一个方子马上就问。 “方子?” 贵妃娘娘最近一段时间什么也吃不下,睡不好,害喜严重,皇上又出了事,四个宫人心中想着。 容真和容喜也想得差不多,不过太医既然有方子为什么之前不说,她们带着疑惑就要开口。 “这个方子也是刚想起来的,曾经听人说起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太医像是知道她们想什么,解释道。 “哦,太医你说,不管有没有效果,万一可行呢?” 原来如此,想到夫人容真和容喜一起道。 四个宫人也一同颔首。 “好,一会我写下来给你们。”太医见她们如此,便道,然后认真的嘱咐几人:“最重要还是让贵妃娘娘静养一段时间,不要轻易走动,多卧床休息,不然很可能保不住,你们要心里清楚,多劝劝贵妃娘娘。”他怕她们忘了,本末倒置,再次嘱咐。 “静养,卧床休息,劝一劝贵妃娘娘,不要走动,好的,那个方子你还是现在写吧。”容真和容喜再一次先四个宫人开口。 四个宫人并不生气,她们知道容真和容喜在夫人心中的地位,夫人会如此都是她们的错。 太医同样也是什么都知道的,也不见怪。 “好。” 他点了点头,走到外间,拿出纸笔就写了起来,四个宫人留两个在里面守着夫人,另两个和容真和起出去等着太医写好方子。 容喜也留在里面。 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醒?玉姐儿还没有抱过来,因为太医过来,一时只顾着夫人,一会抱玉姐儿过来陪夫人。 想必夫人醒来会开心,还有二皇子。 容喜刚想完,容真和四个宫人拿着方子走了进来,太医也走进来又把了脉,抽出银针,看了看收拾好银针对着四个宫人还有容真和容喜交待:“暂时不要移动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已彻底止住血,你们替贵妃娘娘把保胎药熬了待贵妃娘娘醒来,就喂贵妃娘娘服下。”太医又交待了几句。 说好有事就直接叫他,明天他会过来把脉。 “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会醒?” 等太医说完,四个宫人容真和容喜都盯着太医。 太医收拾着东西,他抬头看了看:“要不了多久了。”四个宫人还有容真和容喜闻言再次松口气。 “太医还是等娘娘醒来再看看?”四个宫人还有容真容喜回过神便道,太医点头走到外室。 四个宫人和容真容喜没有再多说什么。 四个宫人守着夫人并不离开,恨夫人醒来没有人,容真和容喜守了一会,两人看着对方。 “你守着夫人?” “好,你去抱玉姐儿吧。” “嗯。” 容真一会离开,容喜守在夫人榻前。 不久,内室安静下来,只有呼吸声,四个宫人慢慢跪在地上,脸上全是后悔,容喜看向她们,好在夫人没有事,她心中很是不满。 只是夫人还没有醒,不好说什么,她们是皇上安排的人,她已经不在是宫里的宫人,一切还是等夫人醒了再说。 四个宫人也等着夫人醒来。 等夫人醒来她们会向夫人请罪。 她们从现在开始就请罪。 安静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声音,容喜转过头,四个跪着低头请罪的宫人也动了动。 容喜想了想,走到外面。 四个宫人没有动,外面,太医正微皱着眉头写着什么,听到声音也侧过头,见到容喜,他收回目光。 容喜也只看了太医一眼,走了几步就见到守在外面的小太监,小太监见到容喜忙行了一礼。 “怎么?”容喜问。 “二皇子——”小太监忙道。 容喜听完,点了点头让小太监和她一起出去,到了外面容喜见到抱着二皇子的几个奶嬷嬷。 几个奶嬷嬷抱着二皇子见到容喜,连忙上前,容喜知道她们想问什么,没有多说,让她们跟着她进去。 小太监见状也不问,退到一边守着。 容喜带着几个奶嬷嬷抱着二皇子进到里面,太医见到被奶嬷嬷抱着的二皇子,行了一礼。 “微臣给二皇子殿下请安!” 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往一边让了让,看了怀里的二皇子一眼,咱们的二皇子殿下萧煜睁着眼,看着太医。 另几个奶嬷嬷有些羡慕的看了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一眼,她们虽然都是二皇子的奶嬷嬷,都是皇上挑选的。 可是她们还是有区别的。 容喜也站在一边,见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老实本份守规矩,便没有多说什么,让其它几个奶嬷嬷等在这里,带着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到了内室。 看到太医,几个奶嬷嬷就猜是不是贵妃娘娘不好,此时一见留下的几个奶嬷嬷脸上多了担心,随后想到太医就在旁边,便都看着旁边的太医。 太医被她们看着,微皱了一下眉头。 “太医,是不是贵妃娘娘哪里不舒服?”余下的几个奶嬷嬷左看看右看看,其中一个上前问。 太医看了看她们,没有马上回答。 内室,容喜带着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到了里面,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个宫人,看向床榻。 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也看到了,贵妃娘娘到底? 二皇子萧煜像是知道什么,小脸朝着床榻。 不等对方问,容喜简单的:“贵妃娘娘有些不舒服,你也知道贵妃娘娘近一段时间害喜严重,你带着二皇子一会陪一陪贵妃娘娘。” “是。” 奶嬷嬷没有多问,知道肯定有事发生,她抱着二皇子,发现二皇子伸出手往床榻边去。 “抱着二皇子去吧。” 容喜本想把事情告诉这个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经过接触她知道这几个奶嬷嬷都是守规矩的,既是皇上挑选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一会夫人醒了,她们也会知道,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是明白人,准确的说凡是皇帝挑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明白人,都是心中有数的。 对于容喜的话并没有异议。 “是。”奶嬷嬷朝容喜点了点头,抱着二皇子走到床榻边,看到服侍贵妃娘娘的四个宫人,四个宫人也看着奶嬷嬷和二皇子。 奶嬷嬷眸光闪了闪,并不多问,只抱着二皇子看着床榻上的贵妃娘娘,隔着床幔看不到贵妃娘娘的情况,她对着二皇子:“殿下。” 容喜也走了过来,凝着奶嬷嬷怀中的二皇子,看着二皇子的小脸:“殿下,一会好好陪娘娘。” 奶嬷嬷闻声,抱着二皇子欠身一礼。 容喜还了一礼,行完礼,她望着床幔里面:“夫人,二皇子殿下来看你了,夫人,二皇子来了。” 只是里面并没有声音传出。 容喜并不觉得失望。 奶嬷嬷侧头看了容喜和四个宫人一眼,二皇子皱着小眉头:“母,母,妃,妃。”似乎想要说什么。 “听到了吗夫人,二皇子殿下在叫你。”容喜在一边一听,忙又道。 “母母!” 二皇子整个小身子都往床榻上动着。 “夫人,二皇子殿下想你呢。”容喜又跟着说,说完,仍然没有听到夫人的声音,她顿了顿。 “啊啊——”二皇子像是等不急了,拉着就要扑到床榻上。 奶嬷嬷忙安抚:“殿下,贵妃娘娘睡着了,乖,二皇子殿下听话。”容喜也看着二皇子,四个宫人脸色更白几分。 没一会,容真抱着玉姐儿也过来了,玉姐儿似乎刚醒不久,小脸乖巧的挨着容真的肩,小手揉着眼晴,眼晴里带着刚醒的懵懂。 小身子靠得容真很紧,容真似乎小声说着什么,玉姐儿乖乖点着头。 “玉姐儿乖,一会好好陪夫人说话。” “玉姐儿乖。” “玉姐儿真乖。” “娘亲想玉姐儿了吗?”“嗯。”容真又轻轻对着玉姐儿说了一句什么,抬起头,抱着玉姐儿朝外面的小太监,太医还有几个奶嬷嬷点过头,到了内室。 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黑暗中一片寂静。 听到声音,四个宫人还有容喜,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都看过去,容喜抱着玉姐儿上前,先给二皇子行了一礼。 起来后,玉姐儿朝着二皇子伸手:“弟弟。” 二皇子听到玉姐儿的声音,板着的小脸还有往床榻上扑的小身子转了过来,看到玉姐儿,咿咿呀呀说起来。 容真又和奶嬷嬷见了礼,看了看四个宫人。 容喜:“过来了?玉姐儿还好?” 她问容真。 “嗯。”容真对着容喜颔了一下首,玉姐儿又叫了一声弟弟,回过头来对着容喜:“嬷嬷。” 又对着奶嬷嬷叫了一声嬷嬷,最后对着四个宫人:“姑姑。” 四个宫人觉得自己是待罪之身,闻言忙摇头。 “玉姐儿乖。”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倒是笑了笑,二皇子目光直直看着玉姐儿,玉姐儿腼腆笑笑,注视着二皇子:“弟弟也来了。” “来陪娘亲吗?” 玉姐儿天真的问。 容真和容喜看着她:“嗯,二皇子殿下来陪玉姐儿一起看夫人。”奶嬷嬷没开口,四个宫人低着头。 玉姐儿:“我和弟弟陪娘亲。”特别的乖巧。 “啊啊啊。”二皇子像是在回应。 看得人心发软。 “娘亲。”玉姐儿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头:“乖乖弟弟。”摸完,朝着床榻伸手,她来看娘亲,娘亲不舒服还在睡吗? “玉姐儿,二皇子殿下,娘娘还在睡,你们——”容真和容喜不由道。 就在这时,垂下的床幔里面动了动,容真和容喜脸上闪过喜悦:“夫人,夫人你醒了?”她们看着床幔里面。 “娘亲?玉姐儿来看你。” 玉姐儿也伸出头,乖巧又贴心的道。 “啊啊。”二皇子萧煜见姐姐在说什么,他也啊啊开口,奶嬷嬷也看向床榻里面,四个宫人猛的抬起头。 贵妃娘娘醒了?那? 她们起身,掀起床幔:“贵妃娘娘?娘娘你醒了?”她们看着杜宛宛,杜宛宛眼晴动了动,陡的睁开眼。 下一刻她看到站在床榻边满脸激动的宫人还有围过来喜悦的容真容喜还有玉姐儿,煜儿,抱着煜儿的奶嬷嬷。 “贵妃娘娘你觉得怎么样?” 四个宫人,为首的宫人担心的问,眼晴红红的。 杜宛宛一时有些理不清楚状况,看了看玉姐儿又看了看煜儿和容真容喜,闻言,她:“怎么?还好。” “贵妃娘娘,都是奴婢的错。” 四个宫人脸色一变,跪在地上,跪行到榻前。 杜宛宛还有些恍惚,愣了一会,没有说话,容真容喜脸色不好,夫人刚醒过来,她这是干什么? 请罪? 气夫人还差不多,容真和容喜如今见不得这几个宫人,奶嬷嬷倒是客观一些,她最关心的是二皇子。 玉姐儿感觉到容真和容喜不高兴,有些不解,她看了看弟弟又看向跪着的四个宫人还有娘亲。 她不明白怎么回事。 二皇子萧煜跟着玉姐儿,嘴里啊啊啊,似乎在和姐姐说着什么,玉姐儿看了一会听到弟弟的声音转过头望向弟弟。 二皇子萧煜高兴的朝着杜宛宛说着什么。 玉姐儿见弟弟对娘亲说着话,也想过去。 “你们起来,你们这是?” 杜宛宛回过神,不明白四个宫人这是怎么了,想着,伸出手看向玉姐儿和皇儿。 “贵妃娘娘——”见四个宫人又要说什么,容真和容喜对视一眼,容真小心放下玉姐儿,拦在四个宫人面前,容喜往外面去:“太医,夫人醒了。” 四个宫人知道自己好像又错了,闭上嘴,惨白着脸,不敢再说什么,玉姐儿被容真放下,她小小的站在床榻前,眼神天真懵懂。 不过想到娘亲,她转身看着娘亲:“娘亲。” 奶嬷嬷松了口气,二皇子萧煜在看到自己的姐姐站在娘亲面前,他也想下去,不由拉着奶嬷嬷,啊啊啊往下坠。 奶嬷嬷哪敢放怀里的小祖宗下地,忙开口哄。 容真看在眼里,回过身:“夫人。” 杜宛宛已经渐渐反应过来,也想到之前的事,那个男人下落不明,黄河决堤,她闭了闭眼,脸色越来越白。 外面,太医还有几个奶嬷嬷已经听到里面的声音,见容喜出来,太医上前,几个奶嬷嬷也围过去。 外面守着的小太监听到贵妃娘娘醒了,往一个方向看了看。 夜色中,黑衣男人不知从哪里出现,点了点头,飞快消失。 内室,杜宛宛手紧紧抓着床榻,唇色发白,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很可能出事了,她紧紧闭着眼。 容真一下子就看出了夫人不对,玉姐儿也看到了,怯怯的:“娘。” “夫人你怎么了?” 容真则是拉住夫人的手,心中焦急,害怕,太医说过夫人不能再有不对了,一旦再有不对…… 旁边的奶嬷嬷还有四个宫女一听,都往床榻看去,一下子也发现了贵妃娘娘不对,二皇子萧煜小是小,小脸也看过去。 “贵妃娘娘?” 四个宫人手足颤抖,她们同样想到太医的话。 杜宛宛像是没有听到,过了片刻她倏的睁开眼,眼中通红,身体在颤抖,她看着容真容喜四个宫人还有玉姐儿皇儿。 看着他们充满担忧还有惊慌的样子。 她用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感受得到肚子在隐隐作痛,也闻到了淡淡有血腥味,还有身下的不同。 她低头往下看去,揭开薄被,找了一会,她的眼晴一缩,她看到了一抹让她不相信的红色。 不,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捂住肚子,肚子更痛了几分,同时她惶恐起来,那个男人出事,他们的孩子也保不住了吗? 四个宫人还有容真所有人看得分明。 容真急中生智,上前:“夫人,小皇子没事,你也没事,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四个宫人也附和道,奶嬷嬷发现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贵妃娘娘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贵妃娘娘肯定不止不舒服,不然不可能半夜让她们抱着二皇子殿下过来,还让容真和容喜抱了玉姐儿过来,又叫了太医,还叫太医只是她要抱住二皇子,容不得她多想。 玉姐儿不知道娘亲为何这样,也不明白容嬷嬷为什么紧张,二皇子萧煜一直想要下地。 “真的没事?” 杜宛宛按下所有的思绪还有情绪,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望着容真,似乎只要容真说一句不是真的就会崩溃一般。 容真心头说不出的酸楚,忙不跌的点头。 杜宛宛终于相信了,她是相信容真的,何况她不愿相信他们的孩子会出事,不过她还是看向四个宫人。 四个宫人哪还敢多说什么,跟着一头。 “贵妃娘娘小皇子没事。” 杜宛宛又望向奶嬷嬷还有她怀里的皇儿,还有玉姐儿。 奶嬷嬷:“贵妃娘娘,奴婢来得晚,并不清楚。”她倒没有说谎话,说谎话早晚会猜穿,她接着:“不过奴婢听太医说贵妃娘娘你和小皇子都没事。” “太医?” 杜宛宛伸出手摸了一下玉姐儿的头,又摸了摸皇儿的脚,猛的望向外面。 “是,夫人。” 容真也摸了摸玉姐儿的头,对杜宛宛说。 二皇子萧煜可能是感觉到母妃,没有再动,左望右望的,一下看到母妃,嘴里立马啊啊啊说着什么。 四个宫人跪着又上前一步:“夫人,是太医说的。” “夫人,太医就在外面,让太医再给你看看吧。”容喜让太医等着,先进来,进来就看到夫人正抓着容真问,她上前。 容真听到容喜的声音心上一松。 杜宛宛也看过去。 奶嬷嬷抱着二皇子也转身,四个宫人也看过来,玉姐儿懵懵懂懂,二皇子萧煜更不明白。 “夫人?” 容喜只对着夫人。 杜宛宛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肚子,事情已经发生,她一定要冷静,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昏过去。 想到那一抹刺目的红,还有隐隐作痛的肚子,她不能有事,他们的小公主更不能有事。 她要好好的。 他们的小公主也要好好的。 她相信他不会有事,一定会回来,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回来。 “宣太医。” 她稳住情绪,平静的开口。 容喜一喜,容真心头又是一松,奶嬷嬷不管这位贵妃娘娘怎么了,只要好好的,她就放心,不过心中禁不住再次猜测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玉姐儿能感觉到所有人的情绪,乖乖的,二皇子萧煜一样也感觉到情绪,他喜欢跟着姐姐。 小眉头皱着。 四个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头忙低下。 容喜得了回答,出去叫太医,几个奶嬷嬷围在一旁,容喜没有空和她们多说,带着太医往里面。 良久过后,太医又替杜宛宛诊了脉,看过后,脸色更不好,容真和容喜紧张的等着,四个宫人屏息等待。 奶嬷嬷哄着二皇子,玉姐儿依着床榻,就连外面的几个奶嬷嬷还有小太监也很紧张。 “太医这边请。” 容真和容喜眼见夫人盯着太医,心中担心上前一步就想叫太医到外面说,就算夫人怪罪她们逾越也没关系。 夫人不能再受刺激了。 其它人心头放松下来,四个宫人更怕夫人受到刺激,奶嬷嬷也是,只有二皇子萧煜和玉姐儿不懂。 太医可能也怕这位贵妃娘娘皇上的宠妃出事,点了头就要出去。 可惜杜宛宛白着脸叫住了容真和容喜还有太医:“容真容喜你们不用瞒着我,太医有什么你直接说。” 神色坚持。 容真和容喜还有太医哪会看不出夫人的坚持。 四个宫人想要说什么又不敢,奶嬷嬷心头一下子担心起来,用力抱住二皇子,玉姐儿看看容真容喜又看看娘亲。 小脸天真稚气。 “夫人。” 容真和容喜想要开口。 “就在这里说,我要知道。”杜宛宛摇头,还是坚持,沉着声音。 “夫人,你还有小皇子,你还是——”容真还想再说。 杜宛宛坚决摇头:“就在这里说。”语毕知道容真他们是担心她,她吐出一口气:“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我心里有数,不会让皇上失望,只是想知道清楚,我不想再东想西想,不管如何,我都会好好的在这里等皇上回来。” 杜宛宛格外坚决。 过后,缓下神色,伸手拉住玉姐儿,又温柔注视二皇子。 容真和容喜还能说什么,夫人都说心中有数,看夫人的样子是冷静下来了,她们也不好反对。 必竟夫人说得对,若是不告诉夫人,夫人东想西想更不好。 太医也没有说什么,看样子也赞同了,只有奶嬷嬷有些担心,还有四个宫人。 “你说吧。”杜宛宛摸着玉姐儿的手,对太医,同时扯着唇对皇儿笑了笑。 “贵妃娘娘你知道你的情况吗?微臣早就说过,你这样三番二次,一个不好小皇子就会保不住。” 太医沉吟了一下。 杜宛宛应道:“知道,是我的错。” “啊啊。”二皇子萧煜回应着杜宛宛的笑,玉姐儿看一眼弟弟,看一眼娘亲抓着的手,容真容喜四个宫人不敢出声,奶嬷嬷想哄二皇子又见贵妃娘娘看过来。 “贵妃娘娘你刚才又动了胎气,差一点就像先前一样,那样一来就不可能再保住,好在你冷静下来了,不过你不能再动,想要保住就让她们服侍你,什么也不要做也不能再想。” “……好。”杜宛宛已做好了准备。 太医:“……” * 黄河决堤,黄河沿岸都被大水淹没,一时之间哀鸿遍野,此时望去,全是水,看不到尽头。 ------题外话------ 大家中秋快乐哈亲们,这两天天天走亲戚,哎码不了太多。 第四十三章 大水呼啸而来,沿途的村庄和大地都被淹在水下,孩子的哭叫、狗叫,鸡鸣,水上漂浮着衣物,家什,尸体,就连大户人家也没有幸免。 房屋倒塌更是不计其数,树木有的连根拔掉,刹那间村庄良田尽成泽国。 黄河平原,没有高山,幸存者很少。 连日的大雨过后,雨慢慢停下了,高涨的黄河河水不再暴涨,但很快烈阳高挂,被洪水淹没之地一阵阵的恶臭在烈日下传递,黄河决口附近成了死地。 到处是嗡嗡嗡乱飞的苍蝇,没有一丝人声。 大水过后通常瘟疫横行,死去的动物尸体还有人的尸体不用几日,那恶臭就会传到很远,那个时候就是疫情开始时。 可惜洪水横行,一泻千里,河水泛滥,开封周围千里之地都成了泽国,开封府也没有逃过。 各地官员同样没有逃掉。 等到洪水在连日的烈阳下没有雨水补充一点点退去,逃过一难的幸存者难民们开始聚在一起,颠沛流离,衣衫褛烂,食不果腹,挖树根,吃树皮,被水淹过的大地没有留下多少东西,难民们想要活着,只能吃土饱腹。 喝脏水,到了后来为了活下去甚至易子而食。 每次黄河泛滥,对于黄河周围的人就是天大的灾难,灾难过后这些活下来的难民们活不下去只能离开故乡,拖家带口,拖儿带女,或者孤身一人背井离乡往其它大城去。 若是官府不管,这些难民们没有活路,不是半路跑到山里成了土匪就是死在城外,遇上难民多的时候,难民们为了活路,造反冲击各县城都有可能。 曾经就有不少被难民们冲击县城后杀死的官员,前面某一朝更是被难民们弄得天下大乱,当然这些都是在朝廷不得利时。 所以每年都会视察治理黄河,每次黄河泛滥,朝廷都会派人赈灾,收容难民们。 待到来年春天,堵住缺口,又再安排这些难民们回乡,发下农具银两还有种子,本朝太祖开朝以来,黄河已经泛滥几次。 加上历朝历代,黄河大大小小泛滥已经几千次。 沿岸的难民都知道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又是一连多日的烈阳后,尸体腐烂后瘟疫开始滋生,黄河沿岸完全成了死地,聚集在一起逃往各地的难民也开始有人倒在路上或病倒,活下来的人分成几路。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些人,在难民中传教。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天下男子都是兄弟,女子都是姐妹——” “无生老母生于混沌……” “混元老祖,无生老母,真空石佛皆临凡,白日乞化,夜晚窑中打坐受苦,苦炼身心,但说临凡一遭,添一元像,终有万斤之佛性。”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这些暗地在难民里传教的人自称莲花教教众,为救难民于水火,称只要信仰莲花老母,便能脱离苦海。 到达真空信徒的家乡。 莲花老母法力强大,知道大家要受这一番苦难,心怀慈悲,派了他们来解救,当今天子残暴不仁,才会有这一番苦难。 随着时间过去,难民们一个个开始相信起来,加入莲花教,口称莲花老母,真空家乡,莲花老母又是无生老母。 * 南巡回京的队伍已经行到半路,太后放手不再管皇帝后这些天脸色好了许多,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仍然每天陪着太后。 惠妃在知道皇上不会出现就要回京后恨不能马上回京,吴贵嫔在回京的路上,又像以前一样,每天给太后请安。 经过这些天她已经看出太后的态度,但她还是坚持去请安。 她同样看得出太后越来越喜欢她。 觉得她规矩,果真是个好的。 吴贵嫔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许太后永远不会向皇上提她,也许皇上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还是坚持着。 也许是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再坚持,早晚有一天—— 为此她不顾所有人的目光。 在所有人眼中皇上不可能宠幸她们,皇上以后可能都只宠爱宸贵妃,皇上根本不会出现已经确定了。 她却还天天给太后请安。 特别是在发现太后根本没有帮她的意思,最多就是更喜欢她,渐渐连玉嫔也不明白她,她也没有放弃。 太后确实更加喜欢吴贵嫔,她就算打定主意不再管皇帝和杜氏的事,面对这样的吴贵嫔她哪能不可惜。 要不是她每天都能看到小姑子和南阳,一看到她们就想到她们说过的话,她可能真的会帮吴贵嫔。 每回见到吴贵嫔她都觉得可惜。 想要让她不要天天来请安,居然不知如何开口,她竟会对一个人心软,不过是皇帝后宫的一个嫔。 太后有时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对吴贵嫔南阳郡主倒是多了佩服,长公主还是淡淡的,南阳郡主虽说对吴贵嫔佩服起来。 可也没想过帮她,长公主一向不插手后宫的事,更不可能帮吴贵嫔。 吴贵嫔的行为周嫔周芸嘲笑得最多,同时又觉得吴贵嫔越来越虚伪,到了现在还讨好太后。 还有讨好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明明皇上不会出现。 皇上根本不打算宠幸她们,皇上眼中只有宸贵妃,周嫔又瘦了下来,和南巡前一样,她一边恨皇上无情,只爱宸贵妃,不甘心,一边恨吴贵嫔还在作怪。 要不是母亲劝着她,安慰她,她早就疯了。 母亲让她忍,等,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宠,她只要忍下去等下去,总会有出头之日。 要是她不等不忍,要么这样死去,要么一辈子无宠。 要得宠先学忍,先学会等。 她不知道要等多久,这些话她听了很多听,可等来等去,皇上还是放着她们,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以为这样皇上会看到? 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不过是想让太后厌恶她罢了。 她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根本不见自己,长公主南阳郡主也不见自己,惠妃那女人也不见她。 不过是生了一个公主又失了宠的妃子。 柳玉那个没用的东西明明竟还跟着吴氏那虚伪的女人,母亲也夸吴氏,其它的人也夸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 她们都被吴氏骗了。 母亲每次都让她向吴氏学,她最厌恶的就是吴氏的虚伪,母亲偏说那是心机,她要是学不会就跟着吴氏做。 她才不想和吴氏那虚伪女人一样。 在母亲眼里,吴氏怎么都比她好。 周嫔一想着就恨,更恨吴氏,她最恨还是宸贵妃还有皇上,视她们为无物,玉嫔柳玉最初还跟着吴贵嫔向太后请安,后来渐渐不去。 她分外不理解为什么柔姐姐还是天天去,她一直相信柔姐姐,什么都照着柔姐姐做,在她眼里柔姐姐从来没有错,可如今明明太后就帮不了她们,柔姐姐还去。 她问柔姐姐为什么,柔姐姐只说她喜欢太后,反正无事,玉嫔不相信,可除此外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连惠妃娘娘也不做什么了,柔姐姐为何还? 她求见惠妃娘娘,惠妃娘娘没有见她,她就知道再怎么也没用,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笑话柔姐姐。 她告诉柔姐姐,柔姐姐并不当一回事。 她一天天觉得她不了解柔姐姐了。 觉得柔姐姐变得陌生。 柔姐姐难不成以为这样太后娘娘就会帮她?柔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玉嫔心底有些嘲笑柔姐姐居然也没有办法了吗?只能求太后。 她曾经以为什么也打不倒柔姐姐,玉嫔说不上失望还是难过,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一腔春心落空,她们见不到太后不能像吴贵嫔一样,她们不过是才人美人良人,位份底,除了伤心就是安慰自己。 连吴贵嫔还有玉嫔周嫔那样的皇上都不看一眼,她们算什么。 还有惠妃娘娘皇上也没见,她们不敢恨宸贵妃,太后,她们只能伤心的同时在心里嘲笑吴贵嫔。 她们原以为吴贵嫔娘娘不像她们一样盼着得宠,以为吴贵嫔和她们不同,连吴贵嫔也没有主意了吗? 曾经她们觉得吴贵嫔比她们位份高,出生好,又得太后看重,她们当然不敢说什么,可现在不一样。 吴贵嫔就这么想得到皇上的宠爱? 静贵人穆青青倒是没有嘲笑吴贵嫔,对于吴贵嫔她反而带着欣赏和佩服,她是不准备像吴贵嫔一样做的。 哪怕她再是欣赏。 各家夫人对宸贵妃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也有嘲笑吴贵嫔的,像安国公府定国公府威远侯府等有人在宫里的,沉寂过后,知道皇上的心思,其中也有嘲笑吴贵嫔的,但明白的人却劝自家姑娘跟吴贵嫔学。 给太后请安得太后喜欢,不可能一点好处也没有。 在见不到皇上的情况下,哪怕得了太后的喜欢没用,作为嫔妃也应该给太后娘娘请安。 吴贵嫔做得很好。 那些看笑话的不过是眼光太浅。 只是明白的人不多,前朝的大臣们风闻吴贵嫔的行为,多的是赞的,只有少数不作声,但没有人敢说吴贵嫔不对。 大多都觉得吴贵嫔至诚至孝,该得太后喜欢还有皇上宠爱,有大臣更是觉得回京后一定要劝一劝皇上。 对比吴贵嫔的作为,有人开始觉得宸贵妃杜氏名为贵妃,又以宸字为封号,却还不如一介贵嫔。 吴贵嫔这样哪怕封贵妃也可以,宸贵妃反而小家子气,只知道霸占着皇上。 觉得杜尚书该去南苑劝一劝宸贵妃,皇家哪里来的专宠,专宠可是大忌!皇上就该雨露均沾。 杜家的人直接当不知道。 仍这些大臣们看。 如果吴贵嫔的目的是这,她算是达到了。 也有人想到皇上的性情,知道皇上不可能听他们的,并不掺合进去,到时候惹了皇上大怒—— 随着时间过去,也不知道是家里人劝说的原因还是发现吴贵嫔给太后请安也是有好处的,玉嫔周嫔也天天开始给太后请安。 除了几个良人美人才人没有资格以外,静贵人穆青青惠妃也每日到太后那里请安,不过太后都没有见。 和吴贵嫔不同,太后是真喜欢吴贵嫔。 且吴贵嫔一直没有断过请安,其它的人哪里比得上,太后不觉得她们是真心想给她请安,只有吴贵嫔至诚至信。 太后懒得理会那些人,依然只见吴贵嫔一人,对吴贵嫔的喜欢令她对其它的产生了不喜。 由此,倒是没有人敢再嘲笑吴贵嫔,私底下不知道,慢慢的有人觉得太后这么喜欢吴贵嫔,也许太后回京后会向皇上提起吴氏,都后悔起来。 早知道就和吴氏一样天天给太后娘娘请安。 觉得自己还笑话吴氏,自己岂不是比吴氏还可笑? 不提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玉嫔的后悔,也不提静贵人的平静还有周嫔的嫉妒愤恨还有惠妃的不屑还有恨意,其它的人如何想。 又过去几天,黄河决堤的消息分成三份,一份往京城,一份往南巡的队伍。 快马加鞭送往各处。 皇帝不在,太后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一起听了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 “你说什么?” 太后神色震惊,她猛的起身,盯着地上跪着的人。 长公主也沉着脸,南阳郡主满脸不相信,看看太后又看看姑姑,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人。 “太后娘娘,黄河决堤!” 跪在地上的人满脸的血,神色疲惫,一眼就看得出这一路有多急。 “黄河决堤?” 太后仍然不相信,冷着脸,摇着头,她张了张嘴,手指在颤抖,全身都在晃动,她呢喃着,完全不相信。 “太后娘娘!” 跪在地上的人眼中都是血泪。 长公主见太后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沉下脸,对着跪在地上的人:“什么时候的事?”南阳郡主一听回过神来,看着姑姑和跪在地上的人。 黄河真的决堤了? 真的决堤了吗? 本朝几次黄河决堤,离上一次已经很久,黄河怎么又决堤了?皇兄每年都会派人治理黄河修理黄河。 想到记载的前几次南河决堤的事,都是大事。 南阳郡主想着,太后在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后渐渐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冷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又看向她那小姑子,长公主脸上很严肃,正听着跪在地上的人回答,跪在地上的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半个月前,黄河突然决堤,黄河沿岸全被洪水淹没,一泻千里,各地的官员也没有逃过,直到幸存的难民逃往附近的各县,黄河决堤的消息才传出来,各县的官员加紧收容难民,派人去往黄河沿岸,听说那里瘟疫横行,知道事情严重,各县的官员上书,皇上派去巡视黄河的官员得到消息,知道皇上南巡未归,便派人沿途把消息送来。 怕错过,又派了人去京城。 长公主听完,闭了闭眼,下一刻睁开眼,她冷着一张脸,转过头对着南阳郡主还有太后娘娘:“让人去找皇上。” 太后点头。 南阳郡主也跟着点头,只是皇兄现在到底在哪里谁知道?她才想着,想到姑姑,姑姑这样说,是不是姑姑真知道? 她看向姑姑,又看了看太后,太后也想到了,脸色不好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子。 “你去。” 长公主对着身边一个宫人道:“去见一个人,让他去找皇上,把事情告诉皇上。”长公主说了一个名字。 “是。” 那个宫人是长公主身边的帖身大宫女,行完礼就快步退下。 “皇帝!” 太后听到这里哪里还会不明白,她那皇帝儿子的行踪她这小姑子一直知道,想到小姑子提到的名字,她眯了眯眼。 有些不满,明明知道却一直不说,要不是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她一定要好好问问,皇帝到底对她多不满? 南阳郡主早就猜过姑姑是不是知道皇兄的行踪,果然。 长公主根本不管太后如何想,转回头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马上让各大臣过来议事。”又对着身边的宫人道,让身边的宫人去传唤。 长公主身边只有两个宫人,都派出去后,长公主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旁边余下的宫人都是太后和南阳郡主身边的,几个宫人脸色都不好,黄河决堤?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听到长公主的话,太后和南阳郡主也对着身边的宫人吩咐,几个宫人白着脸退下去。 待宫人出去,太后还有南阳郡主长公主一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有心思说话。 该问的都问了。 只等皇帝还有各大臣,在皇帝回来前,最好先商议,半晌,太后脸色不好注视长公主:“皇帝到底在哪里,多久才能?” 南阳郡主也好奇。 长公主还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吟着,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太后的话她闭了闭眼:“我不知道,不管皇上什么时候知道,先商议,如今皇上不在,不能乱,知道吗?”说到最后她转身看向太后。 太后张开的嘴在长公主的目光下闭了起来,没有再问。 南阳郡主没想到连姑姑也不知道皇兄在哪。 皇兄啊,你在哪? “会不会在杜氏那里或者和杜氏一起?”这是太后最耿耿于怀的,不过现在要是皇帝真和杜氏一起或陪着杜氏在南苑直接派人去就是。 太后最终还是又开了口,张开眼。 南阳郡主听到杜氏,不由凝着姑姑,长公主已经回过了头,不再看太后,此刻也没看,像是不知道太后想什么:“没有,皇帝没有和杜氏一起。” 说罢,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南阳郡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太后也彻底不再说话,皇帝竟真的没有和杜氏一起也没在南苑? 她还是相信眼前这小姑子的。 那皇帝去了哪里? 她原本一直以为皇帝不是在南苑就是和杜氏一起。 黄河决堤,皇帝没有和杜氏一起,如果和杜氏一起,她还可以——看来很多事她或许真的误会了。 太后想着以往的事。 长公主:“你起来吧。”她对跪在地上的人。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 “起来吧,不用多礼,你先去洗漱一下,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一会再派人传你。”长公主又道。 直接让人进来,把跪在地上的人带下去吃点东西,洗漱一下。 跪在地上的人还不敢起,最后被人带下去,长公主眉头紧锁,太后在刚才才想到她竟当着其它人的面问皇帝是不是和杜氏一起,才要说点什么就听小姑子让那人下去,脸色不好。 南阳郡主很想问姑姑,要是找不到皇兄? 恩此并没有注意到太后的表情。 长公主是看到也不准备理会。 吴贵嫔和很多次一样,避在另一处,她没有得到消息,可是她很注意细节,很快发现不对,便派了人打听。 不久,各大臣接到消息,都有些疑惑不解,直到得到另一个消息,才变了脸色,黄河在半个月前决堤了。 一个个再不敢耽搁。 皇上不在,他们更要早些商议。 还要见一见太后,看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是个什么主意,吴贵嫔就在这之后知道出了什么事,黄河在不久前决堤了。 必竟那么大动静。 渐渐其它人也发现不对,只是一时还得不到具体的消息,待各家大臣从太后那里回来,各家夫人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黄河竟决堤了。 接着,周嫔等不知道的也知道了,黄河怎么会决堤?她们先是担心,然后想到皇上,皇上知道吗?皇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出现? 她们并不关心黄河决不决堤,黄河都决堤了,她们关心也无用,有皇上在,皇上会处理,她们关心的是皇上,皇上会不会因此出现,她们能不能因为这见到皇上,若是能见到皇上她们多好。 京城。 由于南巡的队伍未归,送来的急报交到留守的宗室还有大臣手上,留守京城的人也知道黄河决堤的事。 同样都变了脸色,现如今皇帝不在他们都不知如何办,好在知道另有急报送往南巡队伍他们才松口气。 只是想到黄河决堤,这好些年没有过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 马上把以往黄河决堤的记载找出来,以免皇上要人送过去,更是等待着皇上的命令,又是几天过去。 皇上的命令还没有来,黄河决堤的消息也隐隐开始在京城传起来,这样的消息又不能禁。 必竟最后瞒不住,再说皇上那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之后,京城关于黄河决堤的消息传得更远,好在京城离得远,又不是自己受灾,京城各地只是传一传,并没有恐慌。 大多都是议论流民如何,黄河如何,还有要是有流民过来要不要收容难民,要不要赈灾济民。 天子脚下他们是不担心的。 还有就是议论皇上什么时候下旨。 大多事的人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最多不过叹一声可惜,可怜,一些则不过是心中同情,想着要是流民来了舍一下粥。 京城以往怎么热闹还是怎么热闹。 一间小院,几个妇人带着孩子缝补着衣衫,也在说着黄河决堤的事,说了一会,其中一个放下手上的针线,饱经风霜的脸看向一个方向:“夫人已经是宸贵妃娘娘了,听说夫人被害皇上送夫人去南苑休养了。” “你担心夫人?” 另一个开口。 “嗯。” 先前那个点了点头,其它人没说话,这几个妇人赫然是曾经侍侯过杜宛宛,被杜宛宛送给赵晟,后来定远侯府抄家后,被杜宛宛放过的。 别庄,杜宛宛静养了些天,整个人好多了。 ------题外话------ 晕,之前写成南苑了。 第四十四章 “……只要再继续静养一段日子就不会有问题了。”太医例行替杜宛宛把完脉,又问了几句后开口。 杜宛宛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感受着里面的动静,这些天她除了担心那个男人就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敢胡思乱想,每天照着太医的吩咐,什么也不敢做,可能是肚子里的孩子知道她的辛苦,不再隐隐作痛也不再难受。 此时听太医说已经没有多大问题,她提起的心轻轻放下,手在肚子上动了动。 容真和容喜拉着玉姐儿也在,听罢满脸喜色。 玉姐儿隐隐明白娘亲好了,很是高兴。 娘亲没事了。 娘亲这几天天天躺着,嬷嬷说娘亲不舒服,她要是生了病也会不舒服,她不想娘亲不舒服。 四个宫人两个守在床榻边,还有两个守在外面,夫人没有怪她们,可是她们无法原谅自己,等皇上回来她们会向皇上请罪。 幸好夫人没事,要是夫人有事—— 她们这几天一直怕夫人不好,守在床榻边的两个宫人松了口气,几个奶嬷嬷也抱着二皇子萧煜在一边,也都松口气。 二皇子萧煜望了望母妃又望了望太医。 守在外面的两个宫人也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隐约听到太医说贵妃娘娘没事,相视一眼心头一松。 “贵妃娘娘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明天微臣再来!”说完,太医向杜宛宛告退,杜宛宛轻点头。 让宫人送太医出去。 “你们一起送太医出去。” “是。” 守在床榻边的两个宫人看了看容真和容喜,上前一步,送了太医出去,待太医走后,杜宛宛低头看了看肚子,嘴角微微上扬。 容真和容喜看在眼里,拉着玉姐儿上前,几个奶嬷嬷也抱着二皇子走到床榻边。 “夫人。” 容真和容喜开口。 “贵妃娘娘。”奶嬷嬷也道。 杜宛宛听到她们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几个奶嬷嬷皇儿还有容真容喜和玉姐儿。 “夫人没事了,玉姐儿高兴吗?”容真和容喜一起低头看着玉姐儿,温柔的问,玉姐儿昂着小脑袋瞄了瞄容真和容喜,对着杜宛宛。 她小身子上前一步,孺慕的注视着杜宛宛:“娘亲和弟弟没事了?” 杜宛宛扫过容真和容喜,专注的凝着玉姐儿,闻言,扬起唇,伸出手摸了一下玉姐儿的脸:“嗯,玉姐儿高兴吗?” “嗯,高兴。” 玉姐儿重重的点了小脑袋。 杜宛宛心中微暖,她侧过头又看向儿子,见儿子歪着脑袋正看着自己,她不由一笑:“煜儿?” 几个奶嬷嬷赶紧看向二皇子,二皇子萧煜见母妃望着自己,似乎在唤自己,他低头瞅了眼也看着自己的姐姐,对着母妃张开嘴伸出手:“啊母母!” “煜儿真乖,知道母妃在叫你?是不是想母妃了?母妃的乖煜儿,听懂了母妃的话吗?真是聪明。” 杜宛宛恨不得亲一口,她含笑仰头。 “母母啊啊!” 二皇子萧煜像是真的听懂了,啊啊的说着,几个奶嬷嬷脸上带着笑,容真和容喜也是,玉姐儿也看着弟弟。 杜宛宛忽然心里软软的:“把煜儿抱过来。”她对几个奶嬷嬷说。 语毕又低头对玉姐儿和容真容喜说:“玉姐儿也乖,娘亲的乖玉姐。”她再次伸出手摸玉姐儿的脸。 玉姐儿小脸微红,腼腆的笑笑。 杜宛宛爱得不行,再次摸了摸玉姐儿的脸,等奶嬷嬷把儿子抱过来后,她又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 看着眼前的儿子和女儿,摸着肚中的孩子,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她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折腾,她会在这里等着,等那个男人回来。 她坚信那个男人不会有事,很快就会回来。 几个奶嬷嬷还有容真容喜见她高兴,也不提那些不高兴的。 外面,守门的小太监见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送了太医出来,待知道贵妃娘娘没事,等宫人送太医走后,他朝着一个方向比了比。 黑衣男人从一处出来,和上一次一样飞快消失不见。 “贵妃娘娘总算是没事了,这些日子啊,不知道皇上还有师傅……”小太监见状摇了摇头,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往四周看了看。 最后望了一眼天,这天越来越热,这鬼天真是热! 接下来杜宛宛依然在床上静养,她有时看看书,闲暇之余听宫人说话,容真和容喜会带着玉姐儿过来,几个奶嬷嬷也会抱着煜儿过来陪她。 除此外她像是都不关心,一心等待。 静养久了,睡得时间多,很多时候她都会睡不着,那个时候她就一点点想过去,想那个男人和她的曾经。 细细的想,反复的想,明明想过很多,还是不停的想,原来的痛苦也变得不那么苦,一点点的甜夹杂其中,她有时想那个男人。 想他的样子,他对她叫着心肝的模样,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一切一切,他和她已经有太多记忆。 细细回想,很多时候令她情不自禁微笑,那个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会这样想他。 她是永远不会相信那个看着她会温柔宠溺的男人那个唤她心肝肉儿,太真的男人会再也见不到。 想来想去她发觉满满的都是他的好。 就是原来不好也变成了好,反而觉得他们的曾经太少,每次想完她都觉得他对她真的很好,没有他她不知该怎么办。 好得她再也恨不起来,只有爱。 要是以前有人对她说她会这样想他,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总是吊儿郎当她才不会想他成这样。 那个男人在面前的时候她一直装做不在意,满不在乎,如今他不在面前,她偏想得厉害。 得到时不珍惜失去才觉得珍贵,杜宛宛老是想到这一句话。 然后她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放过她,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 想完后她便会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跟她说她的父皇,那个别扭又可恨的男人,说他们有多爱她。 她一定要好好的。 为了好好的等那个男人回来,睡不着时她会强迫自己入睡,不知道是怕做梦还是什么她很久没再做梦。 很多次醒来后她的枕边有淡淡的水印。 杜宛宛擦了擦眼角,望向打开的木窗外。 “夫人。”一个声音响起。 她看过去。 “夫人你看?” “什么?” “夫人,奴婢路过花园看到荷花开得正好,特意剪了几枝,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夫人你看看,要是喜欢的话奴婢就插在房里,夫人慢慢看。” 宫人从外面进来,手上捧着几枝荷花,语气轻快。 杜宛宛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动落在她手上的那几枝荷花上,白中带粉的荷花有一支半开,一支还是花苞,一支开了一大半,白色的荷花梗衬着粉中带白粉嫩娇媚的荷花,散发着淡淡荷花香。 杜宛宛虽然对荷花并不特别的喜爱,但看着娇嫩的荷花,闻着淡淡的荷花香,她还是有些高兴,心情也更好了些。 外面的天气一日比一日热,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去过,只能看一看窗外,没想到荷花都已经开了。 记得最后一次散步时荷花还没有开。 由于静养,她只能呆在床上,难得看到开得这样好的荷花,她感觉不再那么闷,更好出去亲眼看看。 “好。” 杜宛宛想完,扯了扯唇对着宫人。 “奴婢就想着夫人会喜欢,这里不像宫里什么花都有,只有这几朵荷花长得好些,奴婢就采了来。” 宫人一得到夫人的首肯,语气更轻快。 夫人高兴就好。 唯一担心就是夫人不喜欢荷花,要是夫人不喜欢荷花,这里没有太多的花,到时候——只能再想办法。 见夫人喜欢,她极高兴,她准备找出一个花瓶,准备放上水再把荷花放到里面,摆到木窗前,夫人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心情也会好些。 “荷花就很好。”杜宛宛知道宫人是怕她嫌荷花不好,必竟这里比不上宫里,什么名贵的花都有。 她怎么会知道她并不喜欢太名贵的花,像荷花就很好。 她很喜欢。 只是没想到荷花都开了,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已经七月了。 她已经满五个月了。 玉姐儿又大了些,皇儿也马上周岁了。 皇帝离开快两个月了。 “早些天奴婢就想着夫人静养不能出去,怕夫人闷,只是荷花才起了花苞还没有开,等了几天,荷花终于开了,就马上翦了几支给夫人插到瓶中。”宫人找出花瓶,比划了一下觉得合适,笑着回答道。 “你有心了,我很喜欢。” 杜宛宛看出宫人希望她心情好,高兴,她扬着唇,点头。 “这是奴婢该做的,夫人有了小皇子,夫人等一下。” 宫人轻快的应道,然后迟疑了一下开口。 “好,去吧,我等着。” 杜宛宛微笑,宫人不好意思行了一礼:“夫人你等着。”说完快步往外面去,杜宛宛盯着她的背影。 所有人都担心她,不想她多想,希望她高兴,不在她面前提皇帝,她们的心意如此明显。 她要是不明白才怪了。 没隔太久,宫人捧着花瓶进来,几枝荷花插在花瓶里,错落有致,白瓷描花青花瓷瓶衬着白色粉嫩带着绿色醒的荷花,一处一枝,美得如一幅画。 风从木窗外吹进来,吹过宫人放在案上的花瓶,瓶中的荷花,淡淡的荷花香顿时飘到鼻端。 香气袭人。 “夫人放在这里?”宫人放好花瓶转回身小心的问。 杜宛宛看了看四周,颔了颔首,闻着淡淡的荷花香,看着粉嫩的荷花和青花瓷瓶,宫人得了贵妃娘娘的话,知道贵妃娘娘满意,舒了口气。 不知为何闻着淡淡的荷花香,看着木窗外面,杜宛宛心难得的平静下来,她闭了闭眼,又睁开。 有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没多久,容真容喜又带着玉姐儿来了,几个奶嬷嬷抱着二皇子也过来,很快便看到插到青花瓷瓶里的几枝荷花。 “奴婢之前还想着翦几枝给夫人送过来,没想到已经有人送到夫人面前了。”容真和容喜笑笑。 不知道是夫人让人摘的还是? 她们居然没想到。 杜宛宛指了指宫人对容真和容喜笑笑。 容真和容喜一直对四个宫人带着介蒂,见状,两人对视一眼,对着宫人:“多谢你让夫人高兴。” “这是应该的。” 那宫人一见忙道,她是知道容真和容喜对她们不满的。 “好了,我很喜欢,好久没有见到这样新鲜的荷花了,看着精神都好了许多,天天闷在屋子里,都快闷出病来。”杜宛宛在一旁插话道。 容真容喜是夫人高兴她们就高兴,对宫人也不再那么不满,这个宫人还算服侍得不错,至少让夫人高兴了,之前的事还是等皇上回来。 宫人松口气。 几个奶嬷嬷抱着二皇子也看了一眼瓶中的荷花,然后见二皇子盯着,小脸不知想什么,看了一眼贵妃娘娘:“殿下是不是也想给贵妃娘娘摘?” 话音一落下,杜宛宛听到看了过去,看到煜儿盯着荷花看,不由一笑:“煜儿不会是喜欢荷花吧?” 说完想到女儿,又低头凝着玉姐儿,发觉女儿乖乖看着她:“玉姐儿喜欢荷花吗,喜欢的话娘亲让人给玉姐儿摘了带回去,还有皇儿。” 说到后来又是一笑。 “去给玉姐儿摘几枝,还有没有?” 随后她问宫人。 “还有,奴婢马上去。”宫人哪怕说什么。 “还有皇儿。”说到这杜宛宛就忍不住笑,宫人忙不跌点头,几个奶嬷嬷张了张嘴看了贵妃娘娘一眼,没有说什么。 容真和容喜只是笑,二皇子可是皇子,夫人啊。 “玉姐儿一会你和弟弟一人一枝荷花好不好?”杜宛宛继续问玉姐儿。 “玉姐儿一枝,弟弟一枝,玉姐儿喜欢,弟弟也喜欢,娘亲也喜欢。”玉姐儿乖得很,条理清楚的。 “煜儿呢?” 杜宛宛转向皇儿,容真容喜还有玉姐儿也转过去,几个奶嬷嬷很想说殿下是皇子啊娘娘。 只是贵妃娘娘这样高兴的,她们没敢开口。 二皇子萧煜见所有人盯着他,微昂了昂头,像是在点头,朝着玉姐儿伸出手。 看得杜宛宛心暖暖。 待宫人捧着几枝新剪的荷花过来,杜宛宛让她给玉姐儿一枝,煜儿一枝,余下的大家分了,一人一枝。 “拿回去插在房中,看个新鲜。” 杜宛宛道。 然后低头看着玉姐儿乖巧的捧着手上的荷花,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吗?”等她点头又问皇儿。 “喜欢吗?” 二皇子萧煜啊啊不知是凑巧还是真的在说,看了一眼奶嬷嬷手上的荷花,别开头。 杜宛宛逗了一会皇儿又陪玉姐儿说了会话,便让容真和容喜还有奶嬷嬷们带着两个小的出去。 他们可不能像她一样整天呆在这屋子里。 让容真容喜还有奶嬷嬷把荷花拿回去插上,让宫人拿出昨天没有看完的书给她,刚看了一会书。 “夫人。”被她遣到外面的宫人声音响起。 “什么事?”杜宛宛微抬头,想了想:“进来。” “娘娘你派去京城的人回来了。”宫人回答,杜宛宛闻声愣了愣,脸色微变,对着宫人:“让人进来。” “是。” 宫人连忙行礼,退出去,杜宛宛拿着书再也看不进去,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消息,她不知道外面如何,还有黄河决堤的事,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 杜宛宛握紧双手,她派出去的人回来了,那她一直担心的事有结果了吗?她深吸一口气,吐出。 半晌过后,隔着屏风她见到了派出去的人,那个男人留给她的一个老嬷嬷。 杜宛宛让宫人都退出去。 走前他说她身边没有一个老成持重的,历过大事的他不放心,这个张嬷嬷在宫中多年,很多事都知道如何做,有这个张嬷嬷到她身边照顾她他才能放心离京。 那个男人曾经说过,有什么事可以让这个张嬷嬷去办,这位张嬷嬷是宫中老人,曾经侍侯过皇后,又侍侯过长公主,守规矩忠心,是他的人。 走之前他把这位张嬷嬷交给她。 张嬷嬷在别庄一直很低调,知道的人不少,她也没有让这位张嬷嬷做什么,直到不久之前。 “嬷嬷。”杜宛宛不让她多礼,直视道。 “贵妃娘娘。” 张嬷嬷还是按着规矩行了一礼才开口,杜宛宛早知道这位张嬷嬷最是守规矩也没再多说什么。 “嬷嬷,京城——”杜宛宛没有说完。 “贵妃娘娘黄河决堤的事京城各地都传开了。”张嬷嬷谨守着规矩,把这位贵妃娘娘要她打听的说出来。 杜宛宛不再说话,听着。 京城各地都知道了吗? 都知道了,不知道接下来?那个男人……会出现吗,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出现。 “大家都等着皇上的旨意。”张嬷嬷又道。 “他还是没有消息?” 杜宛宛压下心头的情绪,慢慢问,直直盯着张嬷嬷。 “京城还没有皇上的消息。”张嬷嬷回道,杜宛宛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什么,她随即:“那太后娘娘还有南巡的队伍该回京了,她们知道吗?她们知道皇上——”后面的她说不出口。 “这奴婢没有打听到。”张嬷嬷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杜宛宛很失望,再也掩不住失望,什么都不知道吗?黄河决堤的消息传开了,那个男人呢? 为何还是不出现。 太后她们南巡的队伍还没到京,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那个男人下落不明的消息太后知道吗? 她想去找那个男人。 她想亲自去找那个男人。 找到他,没有他,她活不了,太后不会放过她。 “皇上下落不明,你没有听到什么吗?” 杜宛宛还是不甘心,又问。 “没有,贵妃娘娘。”张嬷嬷知道这位贵妃娘娘在担心什么,黄河决堤皇上不知所踪,如今黄河决堤的事传开,大家都等着皇上。 太后娘娘她们就算不知道皇上不知所踪,但一旦知道黄河决堤的事,很可能太后娘娘已经知道,那么肯定会找皇上。 一旦找不到皇上,一旦皇上还不出现,国不可一日无主。 皇上若有事,就是天大的事。 这位贵妃娘娘全靠皇上,她有今天都是皇上宠出来的,除此外,什么也没有,就算这位贵妃娘娘远在这里也会被波及。 好在大家都以为这位娘娘在南苑,被皇上送到南苑,皇上费尽苦心,专门派了人去南苑,只要小心些,说不定能逃过。 只是这位娘娘肯定不甘心,且她看得出这位娘娘对皇上是有真心的。 “贵妃娘娘你如今最好以不变应万变,皇上不会有事,定早有安排。”皇上离京前也许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才会把这位娘娘安排到这里。 杜宛宛听张嬷嬷说没有听到关于那个男人的消息,稍放下心,而后听到她让她以不变应万变。 她知道张嬷嬷说得对,她何尝不知道。 姑姑和南阳不知道知道不知道三郎在哪里,要是姑姑和南阳回京三郎还不出现,她会去见姑姑。 “我相信皇上会回来。”这是她每天告诉自己的话,只有这样她才能等在这里,等下去。 “贵妃娘娘不需太多想,保重身体要紧。” 张嬷嬷点了一下头,劝道。 “本宫知道。”杜宛宛重重点头。 一天早上,杜宛宛忽然听到煜儿开口叫了一声母妃,杜宛宛呆了,这是煜儿第一次如此清楚的唤母妃。 杜宛宛不知怎么,眼中全是泪。 “叫父皇!煜儿。” 她看着奶嬷嬷放到她面前的皇儿,含着泪认真的道。 * 南苑,皇上带着人送宸贵妃娘娘来后,让随行的侍卫守在四周,据说宸贵妃娘娘身体很不好,太医每天都会诊脉。 宸贵妃娘娘必须要静静休养,所以南苑的宫人都没有机会见到宸贵妃娘娘,但大家都知道宸贵妃娘娘有多得宠。 一处偏辟处,一个小太监左看右看,见周围没有人后小心的走到南苑一处墙角,他掀开地上的一块遮挡用的石块。 石块后面是一个洞,洞的对面,很快传出一个声音。 “如何?” “宸贵妃娘娘一直不见人在静养。” 这个小太监又望了一眼四周,才小声的对洞那边道,洞那边是一个压低的男声:“你尽量接近宸贵妃身边的人,打听清楚宸贵妃是不是真在南苑,还有就办法见到宸贵妃。” “这可能有些困难。” 小太监有些迟疑。 “上面可是说了,只要你能见到宸贵妃,到时候——”洞对面压低的声音小心的承诺了什么,这边的小太监咬了咬牙,答应了。 半天后,小太监把搬开的石块又堵回洞口,搬来搬去的又要注意四周有没有人,见看不出洞口后,小太监才悄然离去。 同时皇宫,留守的宫人也渐渐听说了黄河决堤的事,大家都等着皇上回宫,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宫。 黄河决堤对于某些人就是一个机会。 暗底里,惠妃留下的人,一直在暗暗查询着一些事,竟查到了一些东西,只待惠妃回来,暗查的人有些不相信自己查到的。 南巡队伍,太后娘娘满脸不敢置信:“你说皇上失去行踪?”她怎么也不相信听到的,狠狠盯着地上的黑衣男人。 长公主脸色也不好,南阳郡主有些担忧和着急,皇兄下落不明?她不信,显然太后也不信。 黄河决堤,所有人都知道,都等着皇上出现,不管抱着何目的,最后皇上没有在南苑也没有回京城,更没有出现,得到的消息皇上早在很多天前下落不明。 这如何叫人相信,如何不叫人发怒,黄河泛滥成灾,瘟疫横行,偏偏皇帝不见了,所有人都盯着,太后根本不敢把让人知道。 长公主南阳郡主太后脸色都很沉重,她们没有一个不知道皇上这时下落不明会有什么后果。 “封锁消息,马上去南苑找杜氏,她到底把皇上——” 消息真的能封锁住吗?就算封锁住了,可是只要皇帝一日不出现,时间久了早晚也会出问题叫人知道,除非皇帝出现,皇帝不出现能做的就是能封锁多久就封锁多久。 太后脸色难看的开口。 第四十五章 “皇嫂!”长公主脸色很沉重,眉头紧皱,她没有想到皇嫂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所谓把皇帝失去行踪的事怪到宸贵妃身上,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不是怪谁。 南阳郡主也没想到太后又把一切怪到宸贵妃身上,听太后提起杜氏,要派人去南苑,她看向姑姑。 太后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子盯着自己,她不知道她哪里错了,皇帝下落不明,不是杜氏是谁的错? 她脸色格外难看,就要说什么。 “皇嫂觉得皇帝下落不明与宸贵妃有关?”长公主毫不客气。 南阳郡主心头松了口气,太后娘娘真的是,什么都怪宸贵妃,幸好姑姑在,皇兄下落不明,不是该找皇兄封锁消息?太后娘娘偏觉得是宸贵妃的错。 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最担心的就是皇兄,要是皇兄出了事—— “难道不是?” 太后本来很是理直气壮的,只是不知为何对上长公主的目光慢慢有些气弱,声音也低了下来。 “你来说!”长公主懒得再和她这越来越糊涂的皇嫂多说,还以为想通了,皇帝一出事就成了这样,只知道怪到其它人身上,她这皇嫂对杜氏的偏见看来是改不了,以前还没这么糊涂,就算是皇帝出事关心则乱,也要看地方,身为太后更是不能随自己的心意。 长公主沉着脸看向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的黑衣男人。 对方是皇帝留下的人。 听到长公主的话,太后脸色不好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不知想到什么眼中带着怒火。 “你来说,皇帝是不是——” “皇嫂!” 眼见这皇嫂又来,长公主再次打断她,紧紧看了她一眼。 太后感觉到,张了张嘴,没有再继续问,只是盯紧黑衣男人,神情难看:“你说,皇帝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下落不明。” 黑衣男人跪在地上,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他好像听到一些不该听的,想到皇上交待过的,他开口:“皇上。” 南阳郡主看看太后娘娘看看姑姑,最后看向黑衣男人。 长公主也凝着地上的黑衣男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等黑衣男人继续说,她道。 黑衣男人一禀,皇上交待过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要是他没有传消息回来,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就去见长公主,长公主若是问就把知道的告诉长公主。 “……” “……”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早就得到消息,皇上留在江南是为了什么莲花教还有暗查黄河之事,黄河决堤的事可能和那什么莲花教有关,江南各地的官员更是和那莲花教的教众勾结一气,两淮盐运也有那什么莲花教的人参与?皇上准备查清楚,安排了人,皇上知道可能会出事,如今皇上下落不明多半与那莲花教有关?” 太后没有等对方说完,就不相信的问黑衣男人,南阳郡主回过神来就听到太后娘娘的话。 长公主没有说话,沉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衣男人没有听到长公主的话,听到太后娘娘质问:“是!”他低下头。 “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会出事,不是都安排好了吗?为什么还下落不明?”太后越说越不相信,脸色越难看。 黑衣男人哪敢回答,也答不出来。 虽然他不觉得皇上真的出事。 “你说!” 太后脸色更难看了,见黑衣男人不回答后,再次质问。 长公主想了一会,她之前并不知道皇帝是为了什么,不过她已经猜到皇帝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 此时看来应该没有出事,听到皇嫂的话,她看了皇嫂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 南阳郡主其实也不明白既然皇兄早就知道那怎么还会失去行踪?她也盯紧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怎么会知道皇上为什么失去行踪。 他根本就无法回答。 “哀家让你说。”太后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脸色一厉,南阳郡主看出太后在迁怒,她转头再一次望向姑姑。 长公主看了黑衣男人几眼,抬起头对上太后狠戾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开口:“皇嫂你不用为难他,他怎么会知道皇上为何下落不明,他知道的应该都说出来了,皇上走前应该下过命令,之后皇上离开后到底如何他看样子是不知道的,皇上那边有消息才会传给他,你再怎么问都无用,现在要做的是。” 黑衣男人闻言,松了口气,他不敢抬头,难怪皇上让他有事就找长公主殿下。 南阳郡主听完姑姑的话,也觉得姑姑说得在理,她刚刚居然没有想到。 太后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怒火,眼前这个小姑子只知道和她作对。 皇帝下落不明这个人却好好的,她这一向厉害的小姑子知道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可是太后再怒还是不敢对眼前的小姑子迁怒。 “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她脸色不好,抬起头,盯着小姑子。 长公主并不在意她的态度,扫了她一眼就对黑衣男人还有看过来的南阳郡主:“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还没有人知道吧?” 她主要看着黑衣男人。 南阳郡主不用听完就知道姑姑的意思,也一样看过去,太后气闷不已,眼前的小姑子一直都是这样。 气闷中,太后冷着声音插了一句:“还不快说,没听到?”针对地上的黑衣男人。 长公主神色不变,南阳郡主很无语,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太后不高兴,她可不是姑姑。 黑衣男人低着头,主要是对长公主:“只有属下。” 他说的是实话,但也不完全是实话,皇上留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还安排了人,不过他知道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的想法。 “嗯。”长公主终于点了点头:“皇上下落不明的事不要让人知道,再派人好好找,看皇上去了哪里,皇上既早有安排,应不会有事,只是暂时下落不明,黄河决堤皇上要是知道肯定会出现,皇上之前还有没有说过什么?” 南阳郡主仔细听着姑姑和黑衣男人的对话。 太后见自己要说的都被这小姑子说完了,她竟找不到说的,脸色难看,不过,慢慢倒是冷静下来。 “没有了,皇上只交待了这些,属下不会告诉任何人。” 黑衣男人点头。 “记住不要让人发现皇上下落不明的事,派人暗底里找,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皇上下落不明。”长公主慎重交待。 “是!” 黑衣男人又点头。 “让人去江南看看,还有——”长公主又交待了几句,黑衣男人都一一应了,因为是皇帝留下的人她还算放心,太后心中不满得很。 南阳郡主觉得姑姑都是对的。 这样才是对的,姑姑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姑姑就没有想过皇兄下落不明和宸贵妃有关? 还有宸贵妃会不会知道什么? 她很想问,只是太后娘娘在,不好问,长公主了解皇帝,所以她一直都没有觉得皇上下落不明会是与宸贵妃杜氏有关系。 至于杜氏知道晃知道什么,应该知道的不多。 她还是知道她这皇帝侄子的。 “下去办吧。”长公主沉着声音让黑衣男人下去后,沉着眸想着什么,南阳郡主凝着姑姑,太后满肚子的火气,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忍住:“不派人去找杜氏吗,万一杜氏知道什么?” “她不会知道的。” 长公主一转头就道。 南阳郡主只觉得自己才想到宸贵妃就听太后提起,原来姑姑觉得宸贵妃并不知道? “万一呢。” 太后不悦的继续追问。 “不会。” 长公主还是平静的回道。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你怎么知道皇帝没有告诉杜氏什么?”太后除了想要派人逼问杜氏也是想证明自己没错,眼前的小姑子凭什么这么肯定? 南阳郡主也不清楚为何姑姑这般肯定,同时对太后又有些看不上。 “皇帝不会让宸贵妃为他担心,皇上是什么样的皇嫂你该清楚才是。”长公主沉沉的说。 太后还想说什么,南阳郡主倒是抛开心思:“姑姑,你说皇兄会有事吗?” “不会!”长公主道得很笃定。 太后不知道小姑子哪来的信心,是皇帝说了什么她为什么总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子在帮杜氏那个女人?太后心中的怀疑越想赵深。 南阳郡主则是很相信姑姑,心中有些信了。 “不过皇上不在消息还是要封锁的,最好尽快找到皇上,不知道皇上有什么打算。”长公主接着又开口。 南阳郡主也跟着颔首,只有太后:“皇帝不在,如何和那些大臣说?”她倒要看看她这小姑子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什么也不用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说皇上有旨让几位尚书拿出章程,商议着办。”长公主直接就说。 南阳郡主先还觉得不好,细细一想只有这样最好。 太后想法不同:“会不会有人怀疑?” “就说皇上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黄河决堤的事皇上下旨让几位尚书负责商议拿出办法,商议好章程再逞上来。” 长公主看来是已经想好了,南阳郡主觉得姑姑的方法好,越听越是赞同。 “想来没人敢怀疑。”长公主又加了一句。 南阳郡主更赞同,皇兄做事一向不按章法,大家都习惯了,太后显然也想到了,脸色再不好也没有再多说。 半晌过后,太后才开口:“如果。”说了一半她又没有说。 南阳郡主不知道太后又要说什么,看了过去,长公主正在想着事情,闻言也看向她。 “如果,如果皇帝出了事呢。” 太后脸色难看的还是说了出来,注视着长公主和南阳郡主。 皇兄要是真的出了事,南阳郡主没料到太后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愣了愣,长公主眉头也紧皱,她深深的看着太后。 太后抿紧了唇。 “……” “……” 没有人说话,似乎有什么凝固起来,南阳郡主慢慢回过神,她先就看向姑姑,然后看向太后。 “如果皇帝出了事,又该如何。”又过了片刻太后沉着声音。 南阳郡主心里很复杂,太后居然这样问,太后觉得皇兄出事了吗? 太后并不看南阳郡主,只盯着长公主。 长公主:“没有如果。” 南阳郡主一下子松了口气,姑姑说得对,没有如果。 可太后并不放过:“如果呢。” “没有如果。”长公主还是道,南阳郡主就不明白了为何太后似乎很想皇兄有事?就因为皇兄宠爱宸贵妃? 皇兄要是有事,太后还能像现在一样?还是说因为别的原因? 或者太后只是担心,想先想到出办法?南阳郡主弄不明白太后的心思,只能猜测,她想都不敢想皇兄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哀家是说如果。”太后不想就这样,她一字一字的问。 南阳郡主也不多想,她倒要看看,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长公主没有马上说话,她就这样注视着。 太后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不由皱眉。 南阳郡主也不知道姑姑如何想,就在这时长公主开了口:“如果皇帝出了事,皇嫂你想怎么做?你可以说一说。”她像是看出了什么。 南阳郡主也好奇太后要怎么做。 太后不喜欢小姑子的目光,她别开头看向旁边的南阳:“哀家也不想那样想,只是若有万一,皇帝要是出了事,这是大事,到时候该如何办,现在商量一下到了那个时候也好应对。”以为她不担心?以为她想这样想?皇帝是她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哪怕他再是宠爱杜氏,再是不顾她的脸面,也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亲生儿子。 除了杜氏的事,她这儿子并没有做过让她不满的事,她这个太后一直坐得稳稳当当也是有这儿子。 杜氏她也只是恨杜氏,她永远不可能恨自己的儿子,只是要是这个儿子出了事,她不可能还容下杜氏那个女人。 她容不下,同样杜氏生下的二皇子她也不喜欢,她一共只有二个孙子,她是容不得杜氏好好活着的。 这江山是她儿子的,是她孙子的。 没有儿子护着,杜氏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皇嫂的怎么想?”长公主继续问。 南阳郡主也继续听。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她这小姑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个样子,她:“二皇子太小,大皇子。”说到这一顿。 长公主却知道她这皇嫂是什么意思了。 南阳郡主也隐隐听出来,太后不会是想立大皇子吧? 她大惊失色,太后的意思原来是这样吗?她想都不敢想,可太后却想到拥立大皇子,这可是—— 皇兄不过是下落不明,她真没有想到太后已经想要立大皇子了,要是皇兄没事,要是皇兄知道?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一寒,不由看着太后,皇兄会不会早就知道会这样?她想到皇兄再想到皇兄要是知道不知道会如何。 同时她也想到,连太后知道皇兄下落不明后都这样想,那要是叫其它人知道,更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乱子。 南阳郡主心惊肉跳的看向姑姑。 皇兄行踪不明不知能瞒多久,要是皇兄回来还好,要是一直不出现,早晚瞒不下去,会有人知道,太后就是为此打算吗? 长公主并没有像南阳郡主一样大惊失色,她一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这皇嫂她是知道的,也没有恼,只是摇了摇头。 太后一直注意着这个小姑子,一见之下,脸色就是一变,小姑子的意思是不同意? 她不可能立杜氏生的那个。 太后想到这,就要开口。 “皇嫂你想得太多了。”长公主已经道,深深的凝视着太后,直看得太后心中不安,南阳郡主听到姑姑这样说,心里总算平静下来。 虽然皇兄下落不明,也有可能出事了,可这时候就说这些她总觉得不好。 特别是一想到皇兄,她隐约觉得怕。 “这些事不是现在该说的。”长公主沉沉的。 “哀家只是想提前做好打算,你以为哀家很希望皇帝有事?”太后不想这小姑子误会,哼了一声。 “皇帝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皇嫂你是太后,皇帝如何你不会不知道。”眼看着皇嫂还是执迷不悟,长公主这一句带着提醒。 南阳郡主发现姑姑和她想到一处,太后就没有想过皇兄回来后该如何? “哀家反正不同意立杜氏生的那个。”太后脸一黑,她怎么会没想过皇帝要是活着回来,可她还是道。 南阳郡主很想摇头。 长公主已经不再多说。 “哀家会派人回京把大皇子接来。”太后想到什么,马上就让身边的人去,长公主皱紧了眉,没有阻止,南阳郡主听太后提到要接大皇子来,她:“……” 吴贵嫔并不知道皇帝下落不明的事,她还是按着往常一样日日给太后请安,见到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像往日一样。 她听说皇上下旨,把黄河决堤的事交给几位尚书大人,这让很多盼着皇上出现的人很是失望。 就是她也失望。 黄河决堤皇上都不出现,皇上到底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是宸贵妃? 还是真的有别的更重要的事?皇上就不担心几位尚书大人处理不好?她知道几位尚书大人想好章程肯定会回禀皇上。 皇上同意了才会实施。 因此皇上才放手交给几位尚书大人,她们这些想见皇上的人是见不到皇上的。 今天请完安出来,吴贵嫔觉得太后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只是让她具体想,又一时想不出。 待到皇上的旨意传开,周嫔脸色一下子白得透明,皇上不出现,皇上为何不出现?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不敢相信。 都恨不得马上问吴贵嫔娘娘,玉嫔也不明白,静贵人穆青青怔了下就恢复了,不久去见了大公主。 各大臣倒是不意外,各家夫人又是多种表情,很是精彩。 惠妃几天后,知道了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 是她很久前安插的人得到的消息,若不然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惊得打碎了手边的茶杯,砰一声响,她也像是没有听到,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她和太后刚开始一模一样,怎么也不相信。 “怎么会?”怎么会,后来她开始怀疑杜宛宛,要让人去南苑找杜宛宛。 觉得跪在地上的宫人一定是打听错了。 一定弄错了。 皇上怎么会下落不明。 明明……明明太后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说皇上下了旨的,先头她听到皇上的旨意还很是不高兴。 太后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都没有说皇上下落不明,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过了很久,惠妃还是不相信,她让身边的人再去想办法打听,太后和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要是不知道,不会,她们不可能不知道。 她们是想瞒着所有人? 皇上下落不明,一定是杜氏。 她恨不得马上去南苑,去见杜氏那个女人,惠妃虽说得到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但更多的并不知道。 她安插的人能打听出来已经算不错。 哪敢再多打听。 惠妃又急又怕又不相信,要是皇上真出了事,那她该怎么办,太后长公主南阳郡主要瞒了所有人,她不敢今后的事,她只生了大公主,她以后就是太妃了,不,太后长公主她们要立谁? 杜氏,惠妃再次想起杜氏,她要派人去,皇上出事了,没有皇上的宠爱,杜氏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还在路上,还没有到京城,她马上就要派人去。 就这样,南巡的队伍离京城不远。 南苑外面渐渐多了一些人。 别庄里,还算安静。 * 另一个地方,萧绎望着天。 第四十六章 他背负着双手,高大的身影散发着冷气。 “主子。” 这时,一个黑衣男人从身后来远的农家小院走出来,小心的上前。 萧绎没有回答,仍然望着天空。 黑衣男人:“主子。” 萧绎收回目光,回过头看向黑衣男人:“什么事?”黑衣男人一听忙低头。 “主子,大夫来了。” “来了?” 萧绎一顿,面容淡淡,看不出什么。 “是,主子。”黑衣男人微微抬头,小心的:“陛下你的伤——”黑衣男人小心的看了一眼陛下的伤处。 萧绎似乎并不在意,闻言又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转身走回身后不远处的农家小院:“走吧。” 黑衣男人一见忙跟上。 不一会走到农家小院前,萧绎直接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一个瘦弱的庄稼汉子正搓着手等着,听到声音忙抬头,见到萧绎和黑衣男人,脸色一白,带着惊慌和忐忑:“大爷,大夫大夫已经来了来了了!” 由于太紧张,说得结结巴巴,身体更是恨不能弯到地上。 “嗯。” 萧绎只是淡淡扫一眼对着黑衣男人示意,黑衣男人知道自家陛下的意思,拦下眼前的庄稼汉,摸了摸袖口,半天后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他。 “给你!你这些天做得很好。” “这不用,不用——” 庄稼汉哪敢接,摆手不要,结结巴巴的,带着惶恐,黑衣男人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主子那里还等着,他不耐烦的:“随你的便。”把碎银子扔给庄稼汉就走。 对着一个地方点了点头,那里一个黑衣男人回应的颔首,一下子又不见,陛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不可能把它交给眼前的庄稼汉。 庄稼汉还在摇着头:“俺可不能要,这,俺……” “拿着吧。”黑衣男人只说了这一句脚步不停,庄稼汉知道这位大爷是真的不会要回去,真的给他,他苦着一张脸,想到另几位大爷,脸色一白,紧张的望了望四周,睥了一眼那位大爷离去的方向,那是他家最好的房子,这几位大爷来后,他和婆娘还有闺女儿子只能住到角落的柴房里。 他不敢多留,拿着碎银子,小心的往柴房去,等有事几位大爷会叫他,他这些天只需要跑腿,他和婆娘儿女都还等着他呢。 虽然住到柴房,可是他还是很满足,几位大爷刚来时他一家子都吓坏了,好在这几位大爷只是在他家里住着养伤,想到这,他脸又一白。 他最怕就是被抓起来,只是几位大爷哪里能得罪,不过这几位大爷和他想的不一样,给了他不少的银钱。 以前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碎银子。 只是想到找来的大夫,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要是不能治好,那几位大爷会不会?庄稼汉边想边小心的看着四周,自己家住在山角,离村子有些远,平时根本没有人来,但他还是忍不住看周围。 推开柴房的门,他回头再次小心的看了看。 “爹你回来了?”一个长相俏丽的乡野少女似乎早就等着,见到庄稼汉忙上前,撒娇的开口。 “嗯,爹回来了。”庄稼汉见到自己的女儿,不由往女儿身后看了看,看到自家婆娘满脸担心,小儿子拿着什么在吃着。 他知道婆娘在担心什么。 “爹,那几位,那位大爷——”长相算得上俏丽一身粗布衣裙的少女有些急的像是要问什么,说着说着脸一下子红了。 顿了一下,发现爹没有注意,她才又鼓起勇气:“爹,那位大爷还要人侍侯吗?”想到那天见到过的大爷。 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样好的人,而且她看得出那位大爷不一样,是她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想都没有想过的,当时那位大爷受了伤,她帮着爹照顾了两日,她只记得自己一看到那位大爷就禁不住脸红。 可惜那位大爷过了两天就不让她服侍了。 这两天她总是会想起那会位大爷,几次想问爹都没有问,今天她忍不住了。 庄稼汉倒是没有注意女儿的神情:“没听那几位大爷提起,进来,爹带了好东西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他家的柴房很破,摸了摸手上的碎银子,他脸上不由带上喜色,让女儿关上门。 “爹!”少女很失望,看爹不理她,跺了跺脚,她咬着牙瞄了瞄外面。 “他爹,你回来了?” 柴房里,一个普通的农妇抱着儿子,已经站了起来。 “他娘,快来看这是什么?” “什么?” “你看!”庄稼汉忙上前,少女砰一声关上门,发现爹和娘还有小弟在一起说话,还算俏丽的脸上不高兴起来,不就是银子吗?虽然银子很好,可要是能去服侍那位大爷,少女脸又红了,她摸了摸脸,觉得又热又羞。 “又得了赏?”农妇抱着儿子看着自家相公手上的碎银子,眼晴一亮,这些日子那几位大爷住在她家,可是得了不少好处,庄稼汉见自家婆娘高兴,小儿子看过来,更是高兴。 “爹你找个机会问一问那几位大爷还要不要人服侍?”乡野少女有些看不上爹娘的样子,上前一步开口道,爹要是开口,说不定她就能去。 那几位大爷怎么会不要人服侍呢,庄稼汉没想到女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 另一头,萧绎先看过躺在床上还是昏迷不醒的总管太监,看了一眼他的伤处,过了一会才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两个黑衣男人站在,一个大夫模样的白胡子老头脸色不好的站在中间,见萧绎转过头来,老头眼中带着愤然。 这些不知从哪里跑出的土匪,他好好在家中的药店坐镇,转眼被强行带到这里来,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躺在床上的一看就是刀伤,而且—— 明明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比他见过的县太爷还要有气势,偏偏是个土匪,老头自认自己眼力还是有的。 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眼前这人他就是觉得不像土匪,他在县里的名声也是数一数二的,谁知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最讨厌麻烦。 两个黑衣男人则是跪在地上。 “不管你想什么,如果你想活命就好好听话,要是你不要命!”萧绎没有看两个黑衣男人,目光淡淡看着老头。 “你们这些强盗!”老头怒了,见把他绑来的黑衣男人给眼前的男人跪下,更是皱眉。 “看来你是不想活命?”萧绎脸色平淡,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黑衣男人一听,跃身而起。 两个黑衣男人嗤一声,抽出身上的配剑。 下一刻放在老头的脖子上。 冰冷的剑光还有杀意弥漫,老头再是愤然也没用,面对着脖子上的两把剑,看着绑他来的强盗带着杀意的目光,再看眼前的男人。 土匪就是土匪! 老头整个人缩了一下,他的命可比这些人值钱,他还不想死,还想活着,好好的活着,知道眼前的是真的可能会杀了他,老头脸色虽然仍然很难看,眼中更是愤然,但却:“放开,我看就是。” 气愤不平。 萧绎脸色依然淡漠,两个黑衣男人看了一眼自家陛下,然后拿开架在老头脖子上的剑,收了回去。 老头目不转晴的看着眼前的两把架在脖子上的剑离开,愤然的瞪了两个黑衣男人一眼,最后又瞪了萧绎一眼,才不满的走到床榻前,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瞪向两个黑衣男人。 “老夫的药箱。” “在这里。” 两个黑衣男人又看了陛下一眼,提过一边放着的药箱递给老头,萧绎站在床榻边,看着。 老头接过药箱,不满的说了一句什么,两个黑衣男人走到陛下身边守着,老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 他盯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看了一会,他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他感觉到不对。 不久,他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一把剑又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寒光和杀意袭来,老头猛的抬起头,就看到一双冷漠的眼。 萧绎冷漠的看着老头,两个黑衣男人知道这个老头看出了什么,他们见陛下没有开口,便上前抽出剑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想的不要想,要是你想活的话。” 老头脸色变了又变,对上两个黑衣男人冰冷的目光还有架在脖子上的剑,看着另一双冷漠的眼,这个人显然是这些人的主子。 是的,主子。 老头是大夫,之前没有见到躺在床上需人他诊治的人,他还没有发现,如今看过,想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再看眼前的人,他心中有不好的感觉。 他好像惹了天大的麻烦。 他曾以为这些人是土匪,虽然在见到这些人的主子后觉得不太像,此时看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根本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到底遇到的是什么人啊。 他不是没有见识的乡野之人,他是去过京城的,越看眼前的人,他越是肯定心里的猜测。 可是他什么也不敢说,就像对方说的,他要是想活就要按照吩咐做,事后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 老头颤微微的伸出手,把脉。 见状,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被黑衣男人抽开,两个黑衣男人退开一步,退到一旁,萧绎微皱着眉头。 老头颤微微的把了一会脉,不敢回头再看,他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把完脉他又看了看。 半晌过后,老头收回手。 “这位——”他颤微微开口。 “直接说。”萧绎眸光深黑,两个黑衣男人也盯着老头,老头低头:“这位受伤有些重,失血过多,尤其是胸口这一处,幸好处理得及时,偏了些,没有伤及心脉。” 萧绎听完不说话。 两个黑衣男人也不开口。 老头脸色发白:“如今有些发热,需要降温,如果热能降下来就没有多大问题,到时候醒过来再补一补气血,待伤口长好就没事了。” 说完老头低下头。 “嗯。”萧绎轻点了点头,开了口,两个黑衣男人不说话,等着陛下的命令,老头也不敢说话。 “如何降温?”从早上开始就开始发热,萧绎心中想着,当时他就知道不好,这样的伤一旦发热,很可能就坚持不下去。 必须找大夫。 他虽然让下面的人带了不少的伤药,伤口也都处理得很好,可是。 “老夫有一个方子,只要……”老头颤着声音就怕对方不满意。 萧绎由他说,老头见罢,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两个黑衣男人也听着。 “还有没有?”待老头说完,萧绎又问,他知道这个老头已经吓到。 老头忙又想了想,把注意的都说了,两个黑衣男人主要是等陛下的吩咐,萧绎听完,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床上的总管太监,他挥了挥手。 “去照你说的开药,他就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萧绎说完,冷冷看了老头一眼。 直看得老头白着脸。他才又对两个黑衣男人:“盯着。” 说完就往外面走。 两个黑衣男人一个留下,一个跟萧绎出去,老头慢慢抬起头。 萧绎出了屋子,走到外面的堂屋,黑衣男人跟在后面:“主子。”眼见里面的人听不清了,他上前一步小声开口。 萧绎微侧过头,淡淡看着。 黑衣男人停下步子,低头:“主子你的伤?”语毕他抬起头小心的看向陛下的伤口处,看向陛下的背。 陛下也受了伤,就算没有总管公公受的伤重,也是受了伤,背上被砍了一刀,虽然包扎过,也止了血,可是陛下不能有任何意外,陛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总管公公醒着,一定不会让陛下这样。 找大夫来主要是给皇上看伤。 “没事,你不用管,进去吧。” 萧绎扫了一眼自己的后背,他受的伤并不重,早就没事了,他想到躺在里面至今没醒的总管太监。 眼中戾色一闪而过,总管太监是为他才受的伤,这一路他安排得再好还是遇到了几次危隥。 最后一次,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对方的人太多,他们差点被包围,是总管太监替他挡了对方砍来的一刀,等再想挡住背后砍来的另一刀已来不及,后来只得冲向对方,撕开一个口子。 之后就昏倒在地上,要不是带了好药又处理及时—— 他背后那一刀由于被剑格挡了一下,伤得并不重,因为受了伤,且事情还没有完,他们便留在这里养伤。 等养好了伤再离开。 “主子。”黑衣男人不放心,再次开口。 “不用管朕,我无事,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进去。”萧绎皱紧眉头,不悦的命令。 黑衣男人再想说什么看出陛下不耐只得闭嘴,还是等总管公公醒来再劝皇上,皇上千万不要有事。 一定要早点让总管公公醒来。 萧绎收回视线,扬长而去。 黑衣男人只得担心的跟在陛下身后。 萧绎没有去哪里,他走到之前站过的地方,那是一条小河,河里有鱼在游动,萧绎看着河水。 不知道在想什么,黑衣男人看着四周,守在一边。 陛下这几天最喜欢来这里。 这个地方在山脚一侧,地方偏僻,还算安全,也没有人打扰,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个黑衣男人小心的出现。 一边守着的黑衣男人脸色一变,看向站在小河边的陛下,就要开口。 萧绎:“说吧。” 他像是已经知道,沉着声音,他的目光落在小河里游动的鱼上,他想着那个心肝妇人,想着那个臭小子,想着他的小公主。 那个臭小子不知道会不会叫人?他的小公主已经五个月了,那心肝妇人一定在想他,他的安排应该起了作用。 那心肝肉儿那里他安排了很多人,又避开其它人的目光,不会有事,等他回去再好好和那心肝妇人解释。 那心肝妇人不知道会不会生他的气。 萧绎只有想到那心肝妇人才觉得心软,他恨不得马上赶回去。 “主子,那边传来消息,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已经知道你下落不明的事,还有黄河决堤的事已经传开。” 来人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小声道。 萧绎沉着一张脸,并不问。 “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以你的名义下旨,让几位尚书大人商议章程,你下落不明的事长公主殿下让人瞒着,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派人找主子,不让任何人知道,不过太后娘娘似乎有些迁怒宸贵妃娘娘。” 来人又道。 萧绎还是不开口。 “南苑的人传来消息外面多了不少的人暂时还不知道是哪方的人,太后娘娘还派了人快马回京。”来人接着说。 “派人回京?”萧绎终于问道,神色不明,注视着来人。 “是,主子,大家都等你出现,你一直不出现,太后娘娘想必是担心。”来人小心的回答。 萧绎:“还有呢。”他不想再听,淡淡问。 “贵妃娘娘那里很快就有消息。”来人知道陛下最想知道的其实是宸贵妃娘娘如何。 ------题外话------ 今天娃一直闹,哎,只码了这点,先更,明天一定多更。 第四十七章 皇宫一角,挨着冷宫的一间屋子,一个脏兮兮的男孩卷缩在墙角,身上穿的是和他瘦弱脏污的身体不符的太监服,太监服也是又旧又破,又脏又黑,整个人动也不动,又黄又枯的头发脏得看不出来,一张脸又黑又黄又脏。 这间屋子也极破旧,到处都是灰尘,屋里除了一张破得很的榻便只有一张缺了一角的桌子和坏了的凳子,简单到简陋,隐隐还有一股怪味。 地上更是落了厚厚的尘土,男孩却一点不在意,安稳的卷缩着,屋子外面更是长满了半人深的杂草,整间屋子挨着冷宫又荒又冷清破败。 此时已是午时,男孩似乎还在睡。 同样也没有人来,男孩像是被人忘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的太阳已经过了午时,这个脏污得看不出脸的男孩才动了动,卷缩着的瘦小身体伸展开,抬起头。 然后睁开了眼,那张脏得不行的小脸上有一双冷漠的眼晴,带着狠意,明明还小,却叫人生生害怕。 就像一匹狼。 一匹狐独凶狠六亲不认的恶狼。 半晌后,男孩站了起来,不合身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太监服拖在地上,他也不在意,拖着走到虚掩着的破门前,伸出脏污的小手吱一声拉开门,看了一眼外面,男孩低头把不合身的太监服理了理,长的地方胡乱的扎起来,也不管其它抹了一把脸令小脸变得更脏,他转身回了屋子里。 拉过坏了的凳子,用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本书垫在下面,爬上去,从缺了一角的桌子上端过黑污的水壶,直接揭开上面的壶盖,喝水。 水从黑色的水壶流出,流到男孩的嘴里,男孩喝了一大口,喝完手用力一抹,放下黑色水壶,由于水还有手上脸上都是脏,这一下那张原就脏得看不清的小脸更脏,一道白一道黑。 滑稽可笑,男孩放下水壶根本不在意,猛的跳下凳,瘦弱的身体竟没有摔倒,稳稳落在地上。 动作灵活稳当,看得出经常这样做。 跳下来后男孩快步走到破旧的榻前,从一角摸出一个纸包着的纸包,他跳到榻上坐下,打开纸包。 一股香味散发出来,他用瘦黑的手抹了抹脸,一道白一道黑的小脸又污成一团,在身上同样脏的太监服上擦了擦手,才打开最后一层纸。 纸下面是半只烧鸡,油黄的烧鸡喷香,男孩吞了吞口水,狼一样的眼中冒着冷光,下一刻他撕开手上的半只烧鸡,狼吞虎咽起来。 他吃得既快也急,风卷残云,很快半只烧鸡被吃下肚,只留下光溜溜的骨头。 丢开手上最后一块啃光的鸡骨头,男孩把纸放到一边,打了一个饱隔,虽然吃饱了男孩还是不满足。 他低头看了眼丢了一地的鸡骨头用脏黑的脚踢了踢把它们踢到门外,关上门,小小的身体看准一个方向小跑过去。 一会后,一个老得头发全白,满脸皱纹,同样黑瘦脏的老嬷嬷提着没有一丝热气的食盒,一步一步走来。 走到关着的门前,她用早就老得看不清的眼看了看四周。 没有看到人,她有些担心。 片刻她推了推门:“殿下?” 她叫了几声,满是皱纹的脸皱纹更多了,浑浊的眼更担心,她又朝四周看了看,回头后,她对着关着的门:“殿下,嬷嬷给你送吃的来了。” 殿下出去了吗? 她不敢推开门,她可怜的殿下不喜欢有人进去,她不想让殿下不高兴。 “殿下,嬷嬷来了!” 这个老嬷嬷又小心的看着四周。 这时,身后有声音响起,满是皱纹头发全白的老嬷嬷脸上担忧不见,她回过头来,提着食盒:“殿下?”她轻声开口。 她知道是殿下,只可能是她可怜的殿下。 想到她可怜的殿下过的日子,她抹了一把眼,不想让殿下不高兴,她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向去。 半人高的杂草后面,一双狼一样的眼晴正看过来,赫然是不久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男孩,男孩神情戒备,和狼一样的双眼直直瞪着。 “殿下。”果然是她的殿下。 老嬷嬷脸上带着欣喜。 男孩并不动,还是那样站在半人高的杂草丛中,脏污得不行的小身子动也不动,脸上的戒备并没有消失。 “殿下,嬷嬷给你带吃的来了。” 老嬷嬷也不在意,她看得出早就习惯,欣慰的对着男孩,提了提手上的食盒,然后小心的朝男孩走去。 男孩依然不动,就那样看着。 “殿下又出去了?”老嬷嬷一直走到男孩面前不远才停下来,她没有再靠近,知道殿下不喜欢有人靠近。 她知道殿下的脾气,怕殿下生气,停下步子,蹲下身子把手上的食盒放在地上,打开才又对着殿下:“殿下你看都是你喜欢的,殿下你还没吃过吧?” 男孩仍旧不语,脸上的戒备少了些。 老嬷嬷看在眼里:“殿下要不要吃?殿下是吃过了?” 男孩:“……” 老嬷嬷把食盒打开就那样放着,见殿下不开口,她起身,默默退开,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男孩只是看着,还是没有动。 一直到老嬷嬷退开很远站住,男孩才动了动,他脏污的身体一点点从半人高的杂草中走出来。 边走边注意着老嬷嬷,走到食盒前他看了看,狼一样的眼晴闪过一道光,他又闻了闻,最后又看了老嬷嬷一眼,他伸出手提起食盒,盖上盖子,往关着的门走去。 老嬷嬷眼中带泪,欣慰又难受,不由:“殿下喜欢吗?” 男孩的步子停了停,但也只是停了停,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老嬷嬷用力擦了擦眼角,满是皱纹的脸全是岁月的痕迹,男孩再次迈开步子,几步推开门,提着食盒进去。 砰一声,破了的门又关上。 老嬷嬷直直盯着,良久后她走到虚掩的门前,小声的:“殿下,保重自己,嬷嬷走了,空了嬷嬷再给殿下带好吃的来。” 没有听到回答,她转回身,又回头,一直看了很久才不舍的走了,她多么留下来照顾殿下。 就算殿下不需要她照顾。 殿下还那么小,可是殿下不让她靠近,殿下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殿下很听话,她们被分来照顾殿下,殿下那会才出生不久,后来,后来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收买,对着殿下下手,殿下小是小可是殿下一直很聪明,似乎知道了,那些人一个个恨不得殿下去死,对殿下不是打就是骂,还克扣殿下的东西,甚至想害死殿下,她帮不了殿下,之后。 之后……那些想要害殿下的人一个个没了后,殿下就变了。 她不相信是殿下杀了那些人,她不信。 殿下在她眼中是最好的,从那以后殿下就不让任何人靠近。 也不要人服侍,一个人,皇上不喜欢殿下,没有再派人,其它的人恨不得殿下死,哪里会管殿下。 没有人记得殿下,所有人都忘了殿下。 只记得大公主。 老嬷嬷脸上闪过担忧,殿下不让人靠近后她只能时不时过来看殿下,她怕殿下还小,拼了老命给殿下送吃食。 殿下却不吃,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殿下放下戒心,想到小时候的殿下再想到现在的殿下。 殿下不许接近,她再是想为殿下做点什么也不能。 不过她会慢慢让殿下相信她。 她看着殿下长大,殿下是如此的可怜,殿下不让别的人靠近是对的,有人想害死殿下,她不知道是哪一位。 皇上因为殿下的生母不喜殿下,其它人因为殿下生母只是一个宫女爬上皇上的床看不起殿下。 又想害死殿下,可殿下是无辜的。 “殿下,嬷嬷走了。” 老嬷嬷想到现在又有了二皇子,皇上更不可能想起殿下,其它人更看不起殿下,她又想到皇上给殿下赐名。 皇上一直没有给殿下赐名,这叫人更觉皇上忘了殿下,不久之前皇上给二皇子赐名后总算想起殿下。 给殿下赐了名,她知道皇上不过是因二皇子才想到殿下,可她还是盼着皇上能记起殿下,可是过了这么久,皇上南巡根本没有派人来接殿下。 她也不奢望皇上对殿下好,殿下已经慢慢大了,过得连一个普通的宫人也不如,皇上又把殿下忘了吗。 她猜过是谁想害殿下。 等皇上回宫,她一定想办法求求皇上。 殿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殿下是皇子,大皇子。 虚掩着的门内,脏污的男孩站在门边,如狼一样的眼晴直直的透过门看着外面,看着老嬷嬷离去的身影。 他脏污的手上提着食盒,待老嬷嬷的背影不见后,男孩抿着唇倔强的提着食盒一步一步走到桌子前。 他把食盒放到凳子上,低头看着食盒,闻着冷却的饭菜香,很久过后,他:“嬷……嬷…。嬷……嬷嬷!” 看得出很久没说话,因此很干很涩。 “嬷嬷。” 男孩眼晴有些红。 可惜老嬷嬷听不到了,男孩就这样看着食盒看了很久很久,他嘴动着,像是要说什么又没有。 突然他抬起头,狼一样的眼晴又冷又狠,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脏污的手拿起盖子砰一声盖上。 他看向门外。 他不想害嬷嬷,不想害死嬷嬷,他知道嬷嬷对他好,从小到大只有嬷嬷对他好,他不想害死唯一对他好的嬷嬷。 他知道有人想害死他,他知道父皇不喜欢他。 以前他不知道他还有父皇,长大一点后他听到有人说他生母勾引父皇,只是一个宫女,父皇不喜他生母也不喜他。 那些人更是不喜欢他,男孩想到这里,眼中全是恨意。 “嬷嬷。” “……” 把嬷嬷送来的食盒放到平常放东西的地方,他出了屋子。 * 京城不远,南巡的队伍,随着一天天过去。 太后的脸色一天天不好,快忍不住了。 长公主眉头也越来越紧,南阳郡主脸带担忧,惠妃只觉得太慢,她让人注意着太后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 其它的人仍然不知道皇上下落不明的事。 大臣们商议过后,总算拿出了章程,递给太后后,等着皇上的回复,太后长公主天天等着消息。 准备待过些天要是皇上还没有消息,就以皇上的名义下放旨意同意。 南巡的队伍回到京城前,皇上还是没有消息,太后沉着脸和长公主一起下发了旨意,惠妃接到圣旨,一时怀疑一时又猜测。 难道她得到的消息是错的? 她一直不相信皇上会下落不明,会不会这一切都是皇上设的局? 惠妃一边恨不得马上派人收拾杜氏,一边又怕都是假的,要不是传来消息的是她很久前布的棋子,她一点也不会信。 先前她想着回京就收拾杜氏,可要是这只是皇上的一个局呢? 惠妃突然害怕起来。 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论了解没有谁有她了解皇上,她自认为。 其它的人倒是一点也没有怀疑,就是京里留守的官员和宗室,后宫的宫人也没有人怀疑。 只是失望皇上不知何时才会回宫。 大臣们之后便开始准备照着商议好的章程办事。 终于,南巡的队伍到了京城,一路顺利,太后长公主后宫的贵人主子回了宫,大家都累了,可太后睡不着。 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没有回去,留在宫中。 “皇上还没有消息。” 太后看着眼前的小姑子和南阳,让所有人退下,焦急不安的,南巡结束,回宫了皇帝还是没消息。 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她已经不抱太大希望。 要不是还没有更不好的消息传出来,她—— 长公主也没有接到消息,心里也有些沉重,南阳郡主更是担忧得不行,见太后说完姑姑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中秋,皇兄要是还是没下落,事情肯定就瞒不住了。 “哀家明天就派人去接大皇子。”太后忽然说,对着长公主,显然是下定决心了,长公主沉着眸没有说什么。 太后还是看着长公主。 南阳郡主闻言,脸色变了下,太后已经完全下定决心? 想到玉姐儿想到宸贵妃想到二皇子,皇兄就算出了事,还有二皇子,姑姑准备如何做?皇兄肯定更愿意让二皇子…… 要是是大皇子,宸贵妃还有二皇子的下场肯定不会好。 太后那么不喜欢宸贵妃和二皇子,要她来说,她也更希望是宸贵妃和二皇子,而不是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大皇子。 太后还专权,难怪皇兄不满,如今就看姑姑的。 太后一回宫就想马上派人去接大皇子,要不是怕这小姑子不同意,怕被人发现不对,她早就派人去了。 她做好的决定谁说都没用,哪怕是眼前的小姑子。 小姑子不同意也要同意。 长公主依然没说话,南阳郡主等着着急,惠妃从怀疑一切是皇上布的局开始就不敢多做什么。 可又忍不住想派人盯着南苑,派人去找大皇子,她一边害怕一边又忍不住。 其余的人什么也不知道,倒是不用矛盾担心,南巡几个月身体不累,但回到宫里很快歇息了。 留守的宫人一个个脸上都不再像前几个月一样。 只有承乾宫,宸贵妃娘娘还在南苑还没有回宫,荷叶准备明天去看春桃,春桃的病早就好了,春桃仍然想到太后身边侍侯。 不知道贵妃娘娘什么时候回宫。 浣衣局,两个宫人看一眼外面,贵妃娘娘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宫,不知道宸贵妃娘娘对她们满不满意,她们一直担心。 那个李氏已经完全疯了。 要是宸贵妃娘娘还不满意——两个宫人对视一眼。 各家伴驾南巡的回府后也都累了,很快休息。 皇上虽然还没有回宫,但皇上有旨,要各大臣按着章程办事,京城的百姓觉得有了主心骨,特别是在按部就班的开始赈灾,招集各地的大夫治理疫情后。 浮动的民心一下子安稳了。 皇上下了旨,谁敢不办事?皇上可是明君。 留守的官员和宗室更是大大松了口气,这段日子他们可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大家也不在意皇上到底去了哪里。 是不是去了南苑陪宸贵妃了。 京城表面上一片平静,暗底下,时不时有人打听消息,这些打听消息的人打听完消息后一个个聚集在一起。 而后不知道往哪传递消息,同样另有一些人神出鬼没,似乎盯着这些打探消息的人。 * 皇宫一角,冷宫旁边那间破败的屋子这一天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个宫人。 正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 后面跟着一个太监另几个宫人还有两个嬷嬷,这些人得了太后娘娘的命令,要带大皇子去见太后娘娘。 她们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什么突然想见这位大皇子。 太后娘娘今天一早就让她们过来带大皇子过去。 听到太后娘娘提到大皇子的时候他们极惊讶,不明白太后娘娘怎么想到这位大皇子,要知道这位大皇子一直不得宠。 一直没有人提起。 她们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想,也不敢问,知道太后娘娘马上要见大皇子后,他们马上打听后过来。 看着眼前杂草丛生荒凉的屋子,旁边就是冷宫,这里也和冷宫差不多,他们没想到大皇子在这里。 其实只要想一想也能明白,大皇子从来不得宠,也没有人管,更没有人提,就跟不存在一样。 想到那位大皇子就是住在这里……曾经他们听到过一些传言,但都没在意,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而已。 在宫里不得宠意识着什么也不是,皇子又如何,这些人有些怜悯。 为首的宫人看了看身后的人:“人呢?” “这里。” 一行人的后面,两个宫人拉着一个老嬷嬷走过来。 老嬷嬷正是曾给大皇子送过食盒的那个老嬷嬷,此时这个老嬷嬷眼晴通红,又惊又怕还有隐隐的期盼。 脸上全是皱纹,头发更白,有些乱,走得颤微微的,她小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又看了看不远处杂草中的屋子。 她的殿下就在里面。 太后娘娘让人来接殿下,要见殿下,她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会想到殿下为何派人来接殿下,想到殿下她眼晴更红。 太后娘嬷要是见到殿下的样子,会不会不喜? 她很怕太后娘娘生气,殿下那么可怜,她阻止不了太后娘娘,担心殿下,心底深处又隐隐期盼,期盼太后娘娘喜欢殿下。 殿下是好孩子。 同时她又担心殿下见到这么多人会生气,不高兴,要是殿下不愿意去?因此她便站了出来,带他们来。 所有人都看着老嬷嬷,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老嬷嬷颤微微的朝着为首的宫人走去,这是太后娘娘身边得中的大宫女。 所有人都看着这老嬷嬷,没有动,为首的宫人也是。 “殿下在里面。”老嬷嬷走到为首的宫人面前才停下,小心的开口。 带着担心。 “大皇子殿下就在这里?”为首的宫人又看了眼面前的杂草,还有小院。 “是。”老嬷嬷忙道,其它的人也都看向四周。 大皇子住的连他们这些人也不如,以前他们只是听说,如今亲眼看到,太后娘娘让他们不要惊动太多人。 他们打听清楚就直接找了眼前这个人。 “你去看看殿下是不是在里面?你们扶着这位嬷嬷。”为首的宫人侧过头对老嬷嬷。 其它人也看向老嬷嬷。 老嬷嬷哪敢说不:“是。” 一行人看着老嬷嬷往半人高的杂草走去,老嬷嬷走得颤微微的,由两个宫人扶着,不管这位大皇子如何,他们不过是宫人太监,还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什么要见这位大皇子呢。 不久,两个宫人扶着老嬷嬷到了虚掩的门前。 “殿下。” 老嬷嬷难掩情绪。 两个宫人也看着破败的门,后面一行人也盯着。 “殿下,嬷嬷来找你有事,太后娘娘要见你,殿下!”老嬷嬷心中有些担心殿下会不会不在。 她该先来看一看。 “殿下,嬷嬷来了。” 她又开口。 两个宫人微微皱了皱眉,里面好像没人,后面的一行人也相互看了看,大皇子呢?怎么没人? “殿下?你在吗?”老嬷嬷有些肯定殿下不在了,殿下肯定是出去了,她一时担心一时松口气。 她回过头,一眼看到旁边的两个宫人眉头皱着,她看向后面太后娘娘派来的人。 “大皇子殿下好像不在,大皇子殿下去哪里了,这位嬷嬷知道吗?大皇子殿下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为首的宫人和身边的人对视后走了过来,看着老嬷嬷。 “殿下。”老嬷嬷张了张嘴。 为首的宫人还有其它人都注视着老嬷嬷,又看了看四周,扶着老嬷嬷的两个宫人站到一边。 噗嗤——就在这时,有人扔东西,从后面扔过来。 一行人转身看去,半人高的杂草丛中,一个脏得看不清脸和乞丐差不多的男孩站在那里,一双狼一样的眼直直的瞪着这边。 脏黑的手上握着一把碎石子。 倔强而带着狼的目光,显然刚才扔过来的就是他手上的碎石子,一行人看了看一旁的地上,两块碎石子躺在满是杂草的地面上。 一行人又看向一脸脏污的男孩,对上男孩狼一样的双眼,一时怔怔。 “殿下。” 而老嬷嬷一看到男孩,马上就流了泪,她猛的跌撞着朝着男孩去:“殿下,太后娘娘派人来接你,太后娘娘要见你,你快跟嬷嬷来。” 男孩满脸戒备,根本不看老嬷嬷,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恶狠狠的瞪着一行人。 为首的宫人还有其它的人回过神来,想到方才那个嬷嬷叫的,这是大皇子?眼前这个有着狼一样的眼晴的就是大皇子? 一行人呆了。 噗嗤,突然一脸戒备的男孩抓起两颗石子,猛的朝着一行人砸来。 老嬷嬷一时之间急了:“殿下。” 想要说什么,来不及。 男孩接着又抓出两颗石子猛的一扔,站在原地的一行人,脸色都变了,这位大皇子,这位大皇子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太后娘娘怎么想起这位大皇子! 他们就算再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大皇子,可宫里除了大皇子哪里还有这么大的? 想要开口想要做什么,看着扔过来的石子,一行人不知如何是好。 老嬷嬷也急。 满是戒备的男孩根本不停,不一会,有石子砸在人的身上,接下来,更多的石子砸在人身上。 一个个被砸得生痛。 大皇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这样的大皇子太后娘娘见了不知道会? * 别庄,杜宛宛满是惊喜和不敢相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经过静养她的胎稳了,可以偶尔下榻让人扶着微微动一动。 “你再说一遍!” 杜宛宛再是坚定再是表现得平静,可心里怎么可能真平静。 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再受刺激,不能再任性,必须冷静,她还要好好的等那个男人回来。 她不能叫他失望。 因此才不断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不断坚定他好好的,她只要等着,他就会回来,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她要好好的。 但一天一天,还是没有消息,她睡梦中总是梦到他,她担心害怕……在知道南巡的队伍回京,她更是担心。 之前在听说那个男人没有回京但却有旨意,她以为他没事了,就算他没有先传消息给她,她也不怪他。 只要他好好的,没有事,她就知道黄河决堤他不可能不出现,不等她欢喜才知道旨意是长公主殿下和太后娘娘下的。 长公主殿下还有南阳派了人来见她。 同时问她有没有皇上的消息。 过后几天她很害怕,今天早上起来,她不想闷在房间里,昨夜她又梦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脸看不清,似乎想要对她说什么。 她心中难受,便让人扶着出了房门,不想眼前的男人突然求见,她不知为何心中就是一跳。 怕又有什么事发生。 “贵妃娘娘,皇上有消息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开口,知道眼前的贵妃娘娘的心情,陛下没事,他就不用再担心了。 就在今早他接到了陛下的消息。 “你说皇上有消息了?”杜宛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宫人,又看了看守在外面的宫人还有太监。 旁边的两个宫人也有些不相信,守着门的宫人和太监也听到了,相互看了一眼。 “皇上让人传了消息回来,让贵妃娘娘你不要担心,皇上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黑衣男人又道。 “他还好吗?” 杜宛宛这一次终于相信那个男人有消息了,她张了几次嘴,最后才轻轻的问。 所有人都听着。 黑衣男人:“皇上很好。” 杜宛宛陡的松了口气。 他很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宛宛想完,忽然想到之前他下落不明,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黑衣男人开口。 其它人也想知道。 * 同一时间,皇上遇险下落不明的消息不知从哪里传出来。 第四十八章 “皇上下落不明?不可能!”周嫔尖锐的看着跪在下方的沁莲,国色天香满是苍白的脸上是不相信。 沁莲跪在地上,她也不相信,可是:“主子。”她抬起头担心的看着主子。 周嫔不相信的摇头,来来回回的走,还是不相信。 “主子,到处都在传。” 沁莲知道主子的心思,她刚听到的时候也愣了好久。 “皇上怎么会下落不明?” 周嫔猛的回身盯着下面的沁莲,国色天香的脸惨白尖锐。 沁莲:“主子,奴婢听说是皇上遇刺,然后下落不明,已经好些天,直到不久前才传出消息。” 沁莲知道主子会问,便把自己打听到的说出来。 “遇刺?” 周嫔白着一张脸,声音越来越尖锐。 “是。” 沁莲想劝主子,只是看主子此时的样子,又怕主子更生气。 “皇上怎么会遇刺?下落不明,怎么可能下落不明?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下落不明?皇上好好的为何会遇刺,谁敢刺杀皇上,为什么之前没有消息,你听谁说的?谁乱说?我不信!” 周嫔尖着声音不停的问沁莲,说到最后陡的一摇头,直接表示不信。 沁莲低着头:“主子,好多人在传。” “谁?哪些人?哪里来的好多人?” 周嫔还是不信。 “宫里好些人私下在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消息,奴婢一听到消息打听清楚回来告诉主子,大家并不知道皇上为何遇刺,只说皇上遇刺下落不明,其它的奴婢并不知道,要不奴婢再去打听一下。” 沁莲怕主子不好,又觉得会不会是有人的阴谋,还有也是担心。 “马上去!皇上怎么可能下落不明,你去打听清楚,太后娘娘还有——”后面的周嫔没有说,她白着脸。 “是,主子。”沁莲忙退下去:“主子等一下,奴婢一会就回来。” 周嫔不开口,国色天香的脸上多了一抹狠色。 她握紧双手,咬着唇,看着沁莲的背影,如果皇上真的下落不明,如果,她要怎么做?她要怎么办? 她想要的还没有得到,她还没有报复,皇上还没有发现她的好,还没有爱上她,冷落宸贵妃杜氏。 皇上怎么能,怎么能? 她还没有让皇上后悔,还没有让宸贵妃失宠,还没有让那些看不起她笑话得到应有的下场。 还没有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去死。 还没有揭开吴氏那个虚伪女人的真面目,她的一颗芳心被皇上和宸贵妃杜氏践踏,她被人笑话,她的自尊自傲都被那些女人踩在地上,她被皇上羞辱,还有宸贵妃杜氏,入宫后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她满心的谋划还没有开始,她不要这样结束,她要的权利还没得到,她还没有让皇上对她爱而不得,发现爱上她后她却不爱他! 她要怎么做? 她不甘心! 永和宫另一处偏殿,静贵人也得到了消息,她静静的写着字,很安静很冷,像是没有受到影响。 她身边的两个宫人一脸着急担忧望着眼前的静贵人,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静贵人像是不知道,静静的写着字,两个宫人脸色更急,也更担心,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宫人上前一步想要开口。 静贵人穆青青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一丝什么她停下笔,看了一眼写好的字帖,嘴角微微弯了弯。 下一刻似乎是幻觉,她开台清洗起手上的毛笔。 两个宫人再次张了张嘴。 静贵人静洗完毛笔,把笔墨放好,写好的字帖收好,她才抬起头,两个宫人一见忙看过去。 静贵人却让她们端水过来,她要净手,两个宫人怔了怔回过神,虽然脸上格外着急还是先端了水。 她们知道眼前这位主子的脾性。 静贵人又拿起写好的字帖看了看,冷若冰霜的眼中有什么涌动,她看了一会字帖才又放下。 皇上下落不明,皇上下落不明。 她嘴角勾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似是讽刺似是嘲笑,只是不知道是在讽刺什么又在嘲笑谁。 不知多少人最后能得以幸免。 转念想到宸贵妃杜氏,她嘴角的嘲讽不见了,宸贵妃杜氏。 这时,两个宫人端了水过来,静贵人收起思绪,又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伸出手由她们服侍着净了手。 两个宫人边服侍边小心看着静贵人。 静贵人当没有看到,待到两个宫人端着水下去,之后又回来,静贵人才注视着她们担心的神情:“你们在怕什么?” 两个宫人对上静贵人的目光,愣了愣,她们正想着贵人难道还是像从前一样不担心?想着怎么开口,突然听到贵人的话,怎么会不愣住。 “……”她们张着嘴。 “你们在怕什么?”周嫔再次开口,没有在意她们愣住。 “皇上,皇上,皇上——”两个宫人倏的回过神,她们欲言又止担心又害怕。 “你们觉得皇上真的下落不明?” 看她们的样子,静贵人也不等她们说完,直接反问。 两个宫人再次呆了,皇上没事吗? “你们觉得皇上真下落不明?”周嫔还是问她们。 两个宫人傻傻的:“皇上难道不是真的下落不明吗?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传言说皇上下落不明遇到刺杀?是假的吗?奴婢们就说皇上怎么会……”会什么两个宫人说不出来。 静贵人冷若冰霜看了她们一眼,并不回答。 两个宫人呆呆的,良久,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静贵人,对视一眼,难道贵人知道什么?难道皇上下落不明真的是假的? 贵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两个宫人又急又疑。 静贵人却不再开口。 景仁宫,玉嫔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传出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就不怕皇上知道? 是谁? 或者陛下真的遇刺失去下落?陛下真的出事?她一边怀疑一边又止不住的担心,尤其是想到自己入宫还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 她仔细的回想,想到皇上在江南时只露了几面,之后就没有皇上的消息,可是太后娘娘不是说皇上传了旨回京。 太后娘娘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太后可疑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想到很久没有去见柔姐姐,她不知道柔姐姐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什么。 柔姐姐什么也没有和她说过,玉嫔柳玉分不清这里面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分不清自己该信谁。 她一方面觉得皇上不会有事,一方面觉得那些传言既然在传肯定有原因,一想到皇上下落不明她就不知该怎么办。 她想去找吴贵嫔问清楚,又想等太后还有长公主的反应,皇上要是真的出了事她以后s再不能得宠。 好在玉嫔虽然很想马上问吴贵嫔,也让人注意着太后长公主南阳郡主的动静,时刻关注着流言的动向,面上还算平静。 柔姐姐天天给太后请安,肯定知道什么,其它的人她不知道,她让人去查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可是根本查不出来。 皇上怎么会下落不明。 玉嫔本就是疑心比较重的人,以前还能稳得住,发现皇上不准备宠幸她们,经过南巡又听到皇上可能下落不明,她哪还稳得住。 她不敢想皇上要是真的下落不明,以后会如何。 “你去看看柔姐姐在做什么?” 玉嫔想完对一边同样担心的看着她的如蕊道。 如蕊同样担心,闻言:“是。” “你去见柔姐姐,要是柔姐姐在,就和柔姐姐说我一会去看她,好久没去看柔姐姐了。”玉嫔让自己不要多想,平静的说。 “是。”如蕊忙点头。 玉嫔没有再说,如蕊正要走。 “等一下。”想了想,玉嫔叫住如蕊,如蕊停下步子回身。 “一起去。”玉嫔平静的说,如蕊退到一边。 延禧宫,相比于玉嫔静贵人还有周嫔,吴贵嫔吴柔有些失神,脸色也不太好,她和周嫔她们不同,她们不过是听到传言然后怀疑猜测。 而她天天给太后请安,很多次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来见太后她会等在一边,对于外面关于皇上下落不明的流言她不认为是流言。 她仔细的回想,只要再仔细的想一想,她就知道皇上很可能真的失去下落。 曾经觉得的不对劲,在这一刻都连在一起。 她慢慢的想,更是失神。 她觉得皇上应该是在那一次长公主南阳郡主来见太后娘娘,带着一个黑衣人过来的时候前失踪的。 之前是黄河决堤。 黄河决堤皇上下落不明,吴贵嫔不知为何感觉其中定有什么联系,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流言说皇上遇刺,皇上为何遇刺?在哪里遇刺? 再想到黄河决堤,皇上南巡是为了巡幸江南,皇上下落不明一定和黄河决堤有关,后来太后娘娘说皇上有事要处理传旨让各大臣商议黄河决堤后疫情的处理还有水患,直到回宫皇上也没有出现。 吴贵嫔赶走了身边的宫人,一个人失神的看着外面。 巧月站在外面很担心,不停的望着里面。 其它的宫人也担心的看着里面。 吴贵嫔一个人失神的坐了很久,她心中已确定皇上出了事,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一点点吐出。 片刻她收回目光,不管皇上是为什么下落不明,是不是和外面说的一样,太后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看样子是想瞒过所有人。 应该已经私下派人去找皇上。 可是不知为何消息传了出来,如今都知道了,太后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会如何应对?还有其它的人—— 皇上失去下落是大事,吴贵嫔起身:“来人。”她对着外面。 等在外面的巧月脸色一变,吴贵嫔看着外面,待看到进来的巧月,她对着巧月:“你去看看太后娘娘。” 太后长公主南阳郡主应该也得到消息,她没打算现在去求见太后,她要等,等太后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的反应。 要是皇上真的失踪,她会好好为自己打算。 “给家里——”吴贵嫔原本想让巧月给家里传一下消息,问一问家里是不是也知道了皇上下落不明的事,问一问家里怎么看,想了想又作罢。 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开,肯定会乱,她不想被误会。 “看了。” “主子?” 巧月不知道主子什么意思。 吴贵嫔回过神对着巧月:“巧月你不用刻意去打听,只需要注意一下太后宫里的动静,要是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入宫派人注意一下,皇上要是真的下落不明,一定会大乱,我们就不要掺合进去,只要跟着太后娘娘,保住自己,以后。” 以后的事她会再谋划。 要是太后娘娘失势,到时候她会再想另外的办法,爹娘也会支持她。 “之前太后娘娘派人接了大皇子,宸贵妃和二皇子在南苑。”惠妃虽生了大公主这个时候却无用。 曾经她还疑惑太后娘娘为什么突然提起大皇子,又派人接了大皇子。 她很是疑惑,她到了此时终于明白太后的想法,太后娘娘是舍了二皇子和宸贵妃选了大皇子吗? 宸贵妃杜氏还有二皇子没了皇上的保护,吴贵嫔眼中有异样的光闪动,没有了皇上的保护,对付宸贵妃和二皇子变得容易了许多,不知道有没有人出手。 吴贵嫔眼中有可惜有怜悯。 宸贵妃当初那样得宠,皇上不在后,不知道会如何,二皇子太小,皇上一共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位皇子。 不是大皇子就是二皇子,大皇子在宫里一直没有人关注,二皇子从出生就荣宠,又成了宸贵妃的儿子,吴贵嫔隐隐能明白太后的心思。 明白太后为何选大皇子,二皇子不说太小有宸贵妃杜氏就不好说,就算没了宸贵妃,也不如大皇子好。 而无论谁最后得到皇位,都容不下宸贵妃和二皇子。 这位宸贵妃可惜了。 太后派人接大皇子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太后娘娘也是怕有人猜测。 多想。 她也是由于天天给太后娘娘请安才知道,但没有见过大皇子,太后娘娘派去的人一开始没有见到大皇子殿下。 后来大皇子殿下被带到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娘娘留下大皇子殿下在身边。 原来照顾大皇子殿下的老嬷嬷也跟着。 大皇子似乎舍不得这位老嬷嬷,太后娘娘没有让大皇子见人。 她也是听说的,从这些就可以看出太后娘娘早就做好准备了吧,从最初皇上下落不明,这么久皇上还是没有消息,太后娘娘长公主南阳郡主不知道是站在哪一边。 吴贵嫔心很复杂。 她入宫为了皇宠,她还没有得宠,皇上已经—— 念及不知是谁传出皇上遇刺下落不明的流言,她心中又是一凛,是有人想要做什么还是一个局? 吴贵嫔再一次失神的思索着。 “主子?”巧月发现主子不知又在想什么,她想着主子刚刚说的话,大皇子太后?主子有打算了? “家里有消息会递进来。”吴贵嫔望向巧月。 巧月没有说话,等着主子说。 惠妃从身边宫人口中知道消息就是一声冷笑,在她的心里更是肯定这都是皇上设的局,除了皇上还会有谁? 只会是皇上,皇上布了一个局,不知道有多少人能逃出? 想到此惠妃脸上多了快意,皇上一定是为了看清楚有哪些是忠心的,皇上肯定有目的,惠妃也不是没有想过万一皇上是真的出事。 这些流言是不怀好意的人放出,为了某种目的,必竟皇上一直没出现,太后长公主南阳郡主说不定早知道就瞒着所有人。 那道圣旨是假的。 不过惠妃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皇上不会有事,也许是她了解皇上,也许是她是宫中的老人,她莫明就是觉得这是皇上的一个局。 她不让身边的人轻举妄动,她会等着皇上。 就是不知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惠妃心情很好,觉得只有自己猜到了皇上的行动,其它人没有一个有她了解皇上。 她冷笑一会转念想到杜氏,杜氏在南苑还有那个野种,要是杜氏还有那个野种在宫里不知道是局露出真面目,那才叫人高兴。 可惜杜氏和那野种在南苑,被皇上送到南苑,惠妃本来回宫就是想在皇上面前揭穿杜氏的真面目,让皇上看清杜氏不值得他宠。 可皇上宠爱杜氏和那个野种,怕杜氏和那野种出事把杜氏和那野种送到了南苑,还派人跟着去。 要是杜氏和那野种在宫里就好了。 惠妃一时笑不起来,她最恨的就是杜氏,皇上太在意杜氏,南巡前她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一定不让杜氏去南苑。 她一定会阻止李氏那个疯女人。 都是李氏那个疯女人,要是杜氏那个女人没有被害就不会被送到南苑,惠妃很后悔,皇上凭什么对杜氏那个女人那么好。 她说揭穿杜氏就一定会揭穿。 她早忘了南巡前知道李氏害了杜氏后她多解恨。 不对,一切都是杜氏的计,她怎么忘了,杜氏算计好了的,看了她们的笑话,惠妃想到自己派去南苑的人,想到南巡前留在京中查杜氏那个女人底还有那个野种的人,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只查到一点,派去南苑的人一直没有见到杜氏的人。 什么杜氏那女人身份好像有问题。 问到底有什么问题,又回答不出来,说什么杜尚书家以前从来没有人提过杜氏,杜氏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难不成是鬼怪?还是吃人的妖? 又说什么杜氏和尚书府并不亲近,都说了杜氏入宫前在府外养病,不亲近正常,倒是最后两个线索让她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杜氏有些像一个人。 一个早就死了的人。 前定远侯夫人杜氏,同样是杜氏,一个只是小官之女,曾经的定远侯夫人,一个罪妇,一个是尚书嫡女,皇上的宠妃,宸贵妃。 怎么可能! 她当时听了就觉得不可能,简直是笑。 问是谁觉得杜氏像那个早就死了的定远侯夫人杜氏,说是一个宫女,原来远远见过定远侯夫人。 后来无意中见到宸贵妃觉得有些像,只是不敢多想。 她说把那宫人找来,见一见当面问清楚,又说那个宫人找不到了,她一听就觉得不好,觉得不对。 只是再问,什么也问不出,那个宫人长得又普通,已经找不到人。 她怀疑有人下手或是有人知道她在查杜氏,给她递消息,可为什么对方要这样,对方知道什么? 不由得她有些相信杜氏像前定远侯夫人杜氏。 只是没有见过前定远侯夫人杜氏,就是看到也没有注意过,前定远侯夫人杜氏进过几次宫,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关注。 要是注意过肯定认得出来,所以她对前定远侯夫人杜氏一点不了解。 只好问别人。 不想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前定远侯夫人杜氏是小官之女嫁到前定远侯,夫妻最初恩爱不疑。 前定远侯夫人身体不好,只产下一女,这个女儿得了南阳郡主的眼缘认为义女。 听到这她便觉得不对劲,南阳郡主认为义女,南阳郡主和那个宸贵妃杜氏关系很好,她不由深想起来。 越想越是不对,这位前定远侯夫人进宫参加过一次宫宴,就那么巧的救了江妃那女人,得了江妃的喜爱。 几次入宫,再来是皇上和太后几次下旨为这位前定远侯夫人杜氏,后来大家才知道前定远侯爱的不是这位杜氏,是杜氏的妹妹,这位妹妹把前定远侯夫人杜氏气到住到庄上,皇上突然派了前定远侯去边关。 再之后,前定远侯夫人和前定远侯中间多了不少通房和妾,原来一心和前定远侯恩爱的前定远侯夫人杜氏像是伤心绝望后想通了。 由于前定远侯老夫人不喜,前定远侯夫人再没有回过侯府,还为前定远侯赵晟纳了妹妹为妾。 再之后,前定远侯谋逆,抄家灭族。 惠妃听完渐渐相信了。 她越是想,越是觉得那个杜氏很可能这是杜氏这女人,又是愤怒又是不敢相信,如果不是怎么有那么多不对的地方? 如果是! 如果是,她会想办法证实杜氏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谋逆的前定远侯夫人杜氏,要是真的是,杜氏别想好过。 一个罪妇,早就该死。 肯定是皇上下的命令,所以那个杜氏才没有死,皇上竟然喜欢杜氏那样的女人,什么杜尚书嫡女。 皇上骗了天下人,还有杜氏那个女人,不知廉耻,不知羞耻,不要脸,水性扬花,要是她早就一头撞死,身为臣妇勾引皇上,迷惑皇上,还害死了定远侯,她怀疑前定远侯可能根本就没有谋逆,不过是杜氏那个贱人在皇上耳边吹了枕头风。 就杜氏那样的,有什么资格成为宸贵妃?一个罪妇而已,勾引了皇上让皇上置一切于不顾,纳入后宫,给了高位荣宠。 这个杜氏甚至还有可能生下二皇子。 是的,她留在京里的人查到二皇子很可能不是江妃那个可怜的东西生的,主要还是她怀疑。 加上查到杜氏那个贱人对那野种格外的好。 要是杜氏那贱人真是那个杜氏,皇上她了解,皇上一向荤素不忌,要了一个有夫之妇并没什么,怪就怪杜氏那贱人没有殉节而死还活得好好的,还入了宫得宠,凭她知道的皇上就算是动了心也不可能像宠杜氏那样。 那要是那野种是杜氏生的就说得通了。 皇上不过是因为那个野种是杜氏生的才给杜氏荣宠,是的,一定是这样。 已经过去几天,惠妃每每想到杜氏的身份还是难以相信,还是愤怒还是不平还是恨,这个杜氏太会算计。 她是不信杜氏那个贱人什么也没做就让皇上如此对待。 在她看来,定是杜氏迷住皇上。 使了方子。 这样心机深沉的妇人,皇上还如此的宠,越是知道杜氏可能是曾经的定远侯夫人她就越是觉得要揭穿杜氏的真面目。 皇上为杜氏瞒了所有人,让人以为真的是杜尚书的嫡女,不知道要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要是让天下人知道? 太后肯定不知道?惠妃是恨不得下一刻就告诉太后,就算还没有查清楚,还有那个野种,果然是野种。 孽种! 偷情所生的孽种,惠妃先前想的是等查清了就想办法揭穿杜氏身份和真面目,叫天下人看清杜氏是什么人。 一个罪妇一个早该死的人,看杜氏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还有那野种,到时候就算有皇上护着也没有用,就是皇上不想杜氏死她也会让杜氏好好去死。 当然她不可能让皇上知道是她,除非她真的能揭穿杜氏的真面目。 其它的人都是傻的,都还傻傻的,只有她知道真相,惠妃内心深处是得意的,如今她有时会希望皇上是真的出事。 不是布的局,那样的话,她虽然伤心,可没有皇上护着,她是不是就可以揭穿杜氏,就算没证据也无所谓。 只要流出流言。 哼,杜氏和那野种哪里还有脸,哈哈哈,怕就怕这是皇上设的局。 由此她才不敢妄动。 只不过很多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悄悄放出消息,或许皇上查不出来是她,别的人都以为皇上出了事,一旦听说了杜氏真正的身份,知道杜氏的真面目,在这个时候杜氏就是顶罪的。 指不定大家都会觉得都是杜氏才让皇上出事。 对,一定会这样。 惠妃很激动,她心中徘徊,一时想马上让人放出流言,一时又怕皇上知道发现是她动的手脚。 要是皇上能厌了杜氏就好了。 她是不是可能也找一个宫女让她告诉其它的人?告诉谁呢,吴氏?太后?不,柳氏?还是? 到时候自有别的人出手,要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惠妃太想杜氏失宠,去死,她不想杜氏活着,在南苑活得好好的,这是一个机会,皇上不管是不是布了局,她要不要抓住? 惠妃以前很谨慎,从来小心。 因此成了宫中的老人,眼晴瞎了整个人也变了,可骨子里的小心和谨慎还是没有完全丢掉。 不然她早就让人做了,她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同时又怕。 惠妃脸色变来变去,又狰狞又扭曲,终归她还是不愿冒险,要是换成别的人可能就冒险了。 她还想好好活着,还想荣宠后宫,还想生下皇子,还想成为太后。 她还没有得到想要的,舍不得就这样冒险。 皇上一定还好好的。 还是待能揭穿杜氏真面目的时候再说,但就这样算了她不甘,惠妃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她可能威胁杜氏。 要杜氏助她,让杜氏帮助她得宠。 只要皇上宠幸她,她生下皇子后,她就可以除去杜氏。 现在就是除去杜氏,她又没有生下皇子,只会偏宜了别的人,皇上查不出来还罢了,要是查出来,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惠妃左想右想,还是下不了决心。 她怕她威胁杜氏,杜氏却把一切告诉皇上,那她哪里还有活路。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惠妃又不甘,突然她想到一点,她何必想这么多,既然她能查出杜氏真正的身份,别的人也能查出。 最重要的是那个消失的宫人,据说是太后宫中的宫人,可再找又找不到。 若是阴谋,证明还有人知道。 “来人。”惠妃开口,对着一个方向。 惠妃身前跪着四个宫人,低着头,动也不敢动,她们感觉得出娘娘情绪很不好,皇上下落不明—— 太后宫中,太后发着火,她看着长公主南阳郡主,到底是谁把皇帝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出去的? 太后怀疑的盯着眼前的小姑子,然后看向南阳。 随即又看向跪在地上请罪的黑衣男人,皇帝下落不明的消息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会到处都在传? 这让太后不得不产生怀疑。 “是不是你?” 太后虽然怀疑眼前的小姑子还有南阳,但最怀疑的还是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一时大怒。 “皇嫂。” 眼见太后就要大怒,长公主开口,沉着脸。 南阳郡主知道这一下不好了,皇兄下落不明的消息一直瞒得好好的,没有人怀疑,只要皇兄回来就没事,可一下子传了出去。 她是没有说给任何人听过,只见过宸贵妃杜氏。 杜氏早就知道,也不可能传出去。 那会是谁? 就是她也不由怀疑起来,本来以为稳妥的事一下子变了,皇兄又还没消息还没找到,接下来难道真要? 她望着姑姑。 太后就要发怒,听到小姑子的话,脸色极为难看的抬头看过去:“你要和哀家说什么?”可能是起了怀疑,语气颇为不客气。 南阳郡主不由皱眉,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没有动,长公主脸色不好,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话一顿。 长公主:“皇嫂你在这里怀疑,可你想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 “你是说?”太后很快知道长公主的意思,脸色大变,南阳郡主怔了下也想到了,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没有动。 其它的宫人同样被遣到外面。 长公主没有说话,这一切的背后明显有人,看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不然就是大乱。 太后脸色又是一变,南阳郡主希望姑姑说出以后如何做。 太后脸色变了变后,忽的:“哀家曾经的提议如何,大皇子哀家见过。”脸色不好的说。 长公主没有说话,南阳郡主看向太后,黑衣男人轻轻动了动。 宫里的宫人宫外各家还有各大臣和周嫔等人一样都不信皇上下落不明,宫人们都极担心,宫外各家各大臣一个个都要求见太后 第四十九章 太后和长公主一起南阳郡主陪同召见了求见的各家夫人,面对众人太后脸色极不好看,她没有想到流言已经传到宫外去了。 皇帝还是没有消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下落不明,已经不能再瞒下去。 沉着脸太后回答了各家夫人的询问。 “皇上确实出了一些事,暂时失去下落,已经派了人出宫,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至于外面流传的皇上遇刺,哀家相信皇上!” 长公主没有开口,南阳郡主更没有资格在太后说话的时候插话。 下面各府的夫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当着太后还有长公主的面,尤其是长公主殿下的面,并不敢议论什么。 有些人看了一眼一边的南阳郡主,见南阳郡主也在,南阳郡主应该知道些什么,准备出宫后私下想办法向南阳郡主打听一下。 南阳郡主比起长公主和太后好说话。 要是能得到长公主殿下的回答更好,只是都不敢。 又看了看太后和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这些人收回目光。 太后坐在上面,一直看着下面,脸色更不好,南阳郡主扫了眼下面的人便望向太后和长公主。 长公主脸上看不出什么。 “太后娘娘,皇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遇刺,背后的人是谁?皇上一直没有传消息回来吗?皇上是什么时候失去下落的?” 威远侯夫人这时开口。 其余各家夫人都敛起思绪,等着太后长公主的回答,她们也想知道。 长公主还是不语,南阳郡主更不可能开口。 太后:“哀家也是刚知道不久,皇上遇刺哀家也知道得不多,应该与皇上去江南办的事有关,哀家已经下旨彻查,皇上没有传消息回来,但哀家相信皇上定会平安无事。” 太后一想到皇帝出事,一想到这些人等着她回答,她心情越发不好。 太后的话说完,下面各家的夫人再次面面相窥,太后唇抿直,长公主眉目淡淡,南阳郡主盯着下面各家夫人。 不知道她们的意思。 “……” “……”由于不敢议论,各家的夫人诰命彼此看看,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很久,为首的一位诰命才开口,对着太后:“臣妇也相信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说的,皇上不会有事,只是臣妇有一问,要是没有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流言,是不是太后娘娘并不准备把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告诉大家?” “大胆!” 太后一听脸色就是铁青,下面各家的夫人脸色都一变,不敢再多说,跪在地上。 “请太后娘娘恕罪!”那个开口问的诰命脸色也一白,砰一声跪在地上。 长公主也盯着这个诰命,南阳郡主也是。 太后更是黑着脸瞪着。 诰命脸越发的白,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感觉着落在身上的目光像针一样,她越发害怕,额头上全是汗,不停的磕着头:“请太后娘娘怪罪,臣妇错了!” 太后冷眼看着,并不开口,显然没有消气。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更不可能说什么,下面其它各家的夫人诰命脸色都不好看,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觉得这个诰命太大胆连累了她们还是和这个诰命想的一样。 砰砰砰砰,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人敢开口,只有磕头声,一声一声,安静得窒息。 “照你们的意思就是皇上下落不明,不管是为什么,还没有查清楚前就该说出来?什么也不顾?也不怕引起大乱?啊?”待到那个诰命惨白着脸,额头上磕出了血色,太后才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目光扫过所有人,冰冷中带着怒火。 说到最后,声音饱含怒火质问。 一个啊字说出了太后的愤怒,就差指着下面的人骂。 “太后娘娘——”下面各家的夫人脸色都变白,全都跪在地上,磕起头来,脸色都很精彩。 太后说的没有错,她们不由自主都看向那个还在磕着头妇人。 “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跑到宫里来质问哀家,说不定正中了背后传出流言的圈套,谁会知道皇上下落不明,又能传出流言你们想过没有?” 太后接着道,黑着脸。 长公主脸色好了些,南阳郡主也没想到太后这样说。 下面各家的夫人包括一直磕头的那个诰命都呆了。 随后也意识到太后的意思,她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只是,所有人都被皇上下落不明可能遇刺的消息吓到了。 然后赶着来见太后,试图了解清楚皇上是不是出了事。 要是没事,她们就不用担心,只要揪出乱传流言的人,要是皇上真的有事,那么就是天大的事了。 她们要知道该如何做。 如今听了太后娘娘的话,一个个都深想起来,越是想越是发现事情不简单,更是害怕。 太后哪会不知道她们想什么,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大概能看出下面的人的心思。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长公主突然道。 太后微皱眉头,侧头看了小姑子一眼,南阳郡主也是,下面的人也都呆呆的反应过来,长公主殿下开口了,她们其实更相信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说得对,谁知道散步流言的人什么目的,肯定和皇上下落不明有关,皇上虽然没有消息也一直没有传消息回来,可仔细一想,那些人会传出流言,说不定真的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一个个脸色好起来。 太后脸色也好了些,对着小姑子想要开口又看了眼下面的人,南阳郡主只一想就赞成姑姑说的。 姑姑说得对。 “你们回去吧,回去后告诉其它人,以不变应反应,皇上不会有事。”长公主继续说。 “是。” 下面各家的夫人诰命边想边行礼回答。 回去后就会其它人说。 太后眉头松开,她决定一会和小姑子说一说,南阳郡主也松口气。 长公主不再说话,就在下面各家的夫人诰命准备告退的时候,安国公夫人上前一步行礼后恭敬的开了口:“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要是皇上有事呢?” 说完,这位安国公夫人跪在地上,动也不动,她知道大家最怕的就是皇上有事,可都不敢问,可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 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没有私下召见她的意思。 她本来想的是私下说的。 眼见不行,只好现在问。 她知道太后娘娘肯定会生气,但不问清楚怎么行,特别是在这样的关头,一步错可能整个家族都会卷进去。 既然进宫见了太后娘娘还是问清楚的好。 不然不是白跑吗。 就算里面有阴谋,万一皇是真的出事? 安国公夫人自觉自己没有错,其它人未必不想问,不过是不敢,她问了她们还要感谢她。 她就不信别的人不这么想。 她也是为了大家好,就算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怪罪,就算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不高兴她也要问。 她是为了所有人。 其它各家的夫人和诰命有一部份听了安国公夫人的话确实和安国公夫人想的差不多,但也有一部份,不由往一边移了移。 早就知道安国公夫人有些不怎么靠谱,果然,这一部份夫人和诰命都是平常比较谨慎小心的。 另一部份夫人和诰命和安国公夫人一起等着长公主殿下太后娘娘回答,余下的脸色都不好,都担心。 “大——胆!”太后果然怒了,眼见着就要开口,眼中饱含怒火。 南阳郡主不由担心。 好在长公主不等太后发怒,平淡的开了口,对着下面所有的夫人诰命:“皇上要是出了事还有大皇子二皇子,还有各位大人。” 话一落下,下面的各夫人诰命差点变了脸色,大皇子二皇子?各夫人诰命心中想到许多。 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已经有决定了? 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大多的夫人诰命都听出来了,一个个心里不由想了许多。 南阳郡主虽早知道姑姑会同意,却不想姑姑会在这时说出来,她又看向太后,太后皱眉看着小姑子。 长公主淡然的看着下面各夫人诰命。 过了一会,太后回过神来,她对着下面神色各异的人:“你们听清楚了?不管如何,还有大皇子。” 二皇子她提也没有提。 长公主也没有多说,南阳郡主听出来了,想开口又没有。 下面的夫人诰命有人听出来了,眼中若有所思,有些没有,不管有没有,过了不久,都告退出去。 出了宫,把在宫里听到的告诉家中早就等着的人。 隔天,太后和长公主见了各大臣还有宗室勋贵。 各大臣还有宗亲勋贵也从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口中亲自证实,知道要是皇上真出了事,如何应对。 皇上有事,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知道了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的意思,都安心了不少,何况皇上不一定有事。 不过。 二皇子虽小,可是子凭母贵记在宸贵妃名下,太后娘娘看中的大皇子不过是宫女所出。一直不得宠。 不久太后娘娘接了大皇子养在宫中的消息传开,传到宫外。 各怀心思的大臣勋贵还有宗亲已经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他们不知道太后为何不选二皇子,不过大皇子二皇子都是皇子,不管太后娘娘为何不选二皇子,选了大皇子,既然长公主殿下没有反对,那么应该也是赞成。 不少大臣勋贵宗亲心中有了决定,有了数。 还有一部份则是想到皇上要是没事,还有皇上对宸贵妃的荣宠还有二皇子的宠爱,也许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选大皇子也不是没有原因。 具体的原因,不少人只能心中猜测。 宸贵妃和二皇子被送到了南苑,这些人想着,知道皇上要是真的出了事,这位极尽荣宠的宸贵妃还有二皇子多半就—— 一切就看皇上有没有消息了。 长公主殿下说得对,此时没有消息也算好消息,说不定皇上没事,那么也就不会有什么事。 皇上下落不明应和黄河决堤有关,有几个大臣在南巡前被皇上单独召见过,隐约能猜到不少真相。 他们是最能肯定皇上没事的人。 皇上既然早就知道,一定会有所安排,现在这样或许是皇上布的局,就是那些流言说不定也是皇上布的又一个局,这些人可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宫中的动向还有其它人的动向,不知道最后皇上要是没事,有多少人能幸免。 就算皇上真有事,那还有大皇子二皇子。 想到这些,很多大臣边做好最不好的打算,边安下心,当面表面上是这样,那些下定决心跟着太后和长公主殿下走的想到皇上要是没事回来,他们也没有错。 除了这些人,还有很小一部份,被死死压着的野心蠢蠢欲动。 表面上一切都平静下来。 暗底下渐渐暗潮汹涌。 又过了些天,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让大皇子出来见了人,二皇子太小被皇上护着,大家没有见过,从前大家也没有见过大皇子。 但现在不同了。 几位大臣和宗亲勋贵人被太后召见,见到了大皇子。 几位大臣宗亲还有勋贵出宫后,虽然别人问他们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大皇子像皇上,已经足够。 说来这几位大臣还有宗亲勋贵也只是见了大皇子一面,不过相对于一直没有露过面的二皇子终归不一样。 接着传出太后要给大皇子挑选身边的伴读。 还要挑一位德高望重的给大皇子启蒙,大皇子该启蒙了,这一下各家都忍不住了,大皇早该启蒙只是由于不得宠,没有人提起,现今有太后,大皇子一旦启了蒙更是和二皇子拉出差距,有些大臣宗亲勋贵看向杜家。 二皇子又小又和宸贵妃在南苑,大皇子有太后娘娘在背后,看来大皇子更有可能。 杜家的人脸色都不好。 换谁都不会好。 皇上若是有事,杜家名义上是宸贵妃的娘家,还有二皇子,到时候……所以杜家的人都很发愁。 只盼望皇上不要出事,不然! 在太后正式传出给大皇子选伴读后,有几家决定赌一次,让家中的子孙准备入宫选伴读。 也有些人并不为所动。 太后娘娘放出消息要为大皇子选伴读的时候也说了,大皇子自小养有深宫,之前一直没有选伴读,这一次一起选了。 仍然半点不提二皇子和宸贵妃。 长公主殿下也是什么都不说,有人私下找了南阳郡主,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看来南阳郡主和长公主殿下都是支持太后娘娘的。 这令一些摇摆不定的也下定决心。 慢慢的,没有人再提宸贵妃和二皇子,开始提起大皇子,也没有人再注意杜家,除了关注皇上的消息就是关注大皇子。 从宫外到宫内,宫里的宫人还有后宫的娘娘小主也知道了太后娘娘接了大皇子到身边,为大皇子选伴读和请德高望重的重臣启蒙。 更是知道了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的决定。 大皇子,大皇子,后宫的宫人各宫的娘娘小主们聪明的很快就从中看出了太后的意图,想到后知道太后长公主南阳郡主还有前朝都定了,都没想到会是大皇子。 她们一直不愿想皇上要是真的出事,她们该如何办。 随着时间过去,皇上下落不明的事她们再是难过也到了考虑今后的时候,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还有前朝的勋贵宗亲都知道了太后娘娘的的决定并没有反对,那么她们该如何做? 随即想到被皇上荣宠送到南苑的宸贵妃杜氏和二皇子。 曾经她们有多嫉妒羡慕宸贵妃杜氏,这时就有多可怜。 宸贵妃还不知道吧,想到以前高高在上的宸贵妃,皇上眼中只有宸贵妃没有别人,更是宠着二皇子。 从今往后,宸贵妃什么也不是,还有二皇子。 她们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何选了大皇子,但没关系。 这些聪明人也想过要是最后皇上没事,那她们也没有做错什么。 后宫的各宫娘娘小主,聪明的还是占多数,吴贵嫔玉嫔哪怕是周嫔都猜到了太后的想法,周嫔是最高兴的。 她最恨宸贵妃连带也不喜欢二皇子,哪会不高兴。 只觉得很解恨,一想到杜氏还有二皇子的下场她就高兴,也顾不上别的,吴贵嫔却没那么高兴。 静贵人也是淡淡的。 玉嫔先有些喜悦后来也平静下来。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一些宫人则是不知道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是所有,也有猜到的。 心思和周嫔差不多。 没有猜到的,一心难过皇上下落不明,一直没有消息,她们还没有受宠,更不明白太后娘娘为何接了大皇子。 也没心思想宸贵妃和二皇子,只想不知道宸贵妃知道不知道皇上下落。 整个后宫一样是表面平静,底下暗涌。 表面上都盼着皇上没事,觉得流言后面是阴谋,和其它各宫的浮动相比较起来,承乾宫的宫人是最担心的。 人心浮动。 荷叶怎么也没料到皇上会出事,宸贵妃娘娘该如何办,她没有心思管什么大皇子,她找不到人诉说她的担心。 她还想着见了宸贵妃娘娘能让春晓也服侍贵妃娘娘。 她又担心宸贵妃娘娘又担心皇上,只能悄悄和春晓说。 春晓却让她不用担心,说皇上不可能有事,宸贵妃娘娘也是,她还等着皇上和宸贵妃娘娘回宫去服侍宸贵妃娘娘。 荷叶不明白春晓为什么那么肯定,问春晓,春晓说要她相信她。 其它的到时她就知道。 她还是想不明白春晓为何知道,可春晓不说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皇上和宸贵妃娘娘和春晓说的一样。 春晓怎么会不知道,她知道,她觉得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 惠妃也觉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上没事,从知道太后的意图后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的意图后她就想哈哈大笑。 她虽然不明白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明明是和杜氏关系好,却突然站在太后那一边,但更肯定是皇上的局。 不然要是皇上真有事,长公主殿下先不说,南阳郡主可是认了那个杜氏的女儿为义女。 怎么会舍了杜氏和那个野种。 哪怕太后不喜欢杜氏,太后要是不喜欢杜氏,也可以侧面证明杜氏是那个杜氏,不过这只是她的一个想法。 没有办法弄清楚,还是先不想,她就等着皇上出现了。 不知道皇上回宫后,会如何处置? 太后长公主南阳郡主想立大皇子?要是不是皇上的意思就好了,不过很可能是皇上的其中一局。 要是杜氏和那野种和太后争就好了。 她还是继续之前的决定。 惠妃冷眼旁观,也没有兴趣去见什么大皇子,一颗棋子而已,京城的人心浮动还有宫中的暗涌,是有些人最想看到的。 京城一间小院。 带着孩子以洗衣缝补为生的几个妇人没有像往日一样,脸上都极度担心,担心夫人,皇上遇刺下落不明,夫人该怎么办? 京里到处都在传,传皇上遇刺下落不明。 “怎么办?” “夫人在南苑,要去见夫人吗?” “夫人肯定不想见我们,我们不能去打扰夫人。” “可是皇上下落不明,夫人怎么办?”几个妇人都不知道如何帮夫人,其中一个:“我不相信皇上会有事。” 另几个妇人看过去。 “要是皇上真的出了事,我们再去找夫人。” “好,夫人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就算把命丢了也要帮夫人,夫人要是需要我们,只怕我们什么也帮不了夫人。” “嗯,不过就算皇上有事,夫人已经是宸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玉姐儿也有南阳郡主照顾。”她们也会经常去见玉姐儿,玉姐儿也跟着夫人去了南苑,杜宛宛并没有告诉她们她没去南苑在别庄。 南苑这些日子外面多了很多的人,开始的时候南苑里面的人还没有发现,渐渐南苑里面的人发现了。 外面的人分成几批,南苑里面除了南苑本来的宫人太监不少是皇上派到南苑来的。 这些侍卫是最早发现外面的人的。 不过并没有做什么,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南苑里面也有人拼命想见到宸贵妃和二皇子,可惜一直都没有见到,有两个忍不住想采取别的手段,然后便被抓了起来。 这一晚,南苑起了火。 从一角烧了起来。 “快,灭火!” 在漆黑的夜空中映了出一小片火光,好在发现得及时,及时灭了火,不过还是烧掉了一间屋子。 在火起的时候,一直守在南苑外面的几批人潜进了南苑,不过没过太长时间,南苑里面的人就发现。 不知道是早就准备好还是真的是临时发现,南苑的侍卫和潜进来的几批人打斗起来。 一时之间南苑就乱了起来。 宫人太监能躲就躲,潜进来的人一看到人就动手,朝着一个方向。 侍卫拦下大部份,仍然有几个潜到了别处。 这一晚南苑直到天亮才平静下来,到处都一片乱,火早灭了,死去的人到处都是,天大亮后,潜进来的人都被侍卫们杀死。 侍卫也死了一些,待到侍卫首领让清理,清理了一天,南苑才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这些侍卫没有离开南苑。 还有呆在南苑。 他们早就得了命令,知道该如何做,这之后南苑才真的平静下来,外面也没有再有人盯着,那些潜进来的几批人也不是全死光,也有几人活了下来。 被侍卫关起来,过了几天发了出去。 这几个活下来的离开南苑后消失,在南苑起火的同一晚,京城也有两处起了火,远在江南也有几家出了事。 有自称莲花教的教众聚集,不知道说什么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男人围起来杀死,黄河决堤后奔向各县的难民在聚集着找到地方停下来后,被人围了起来,两淮盐运史家中出现了不少黑衣男人。 这些都发现在暗处,在夜晚,若不是时刻盯着注意着不会发现,就在南苑起火没过多少天,关于皇上遇刺下落不明的消息变成了皇上出了事。 皇上落入河中,生死不知的流言再一次传开。 大家之前不信皇上出事的也不得不相信了。 仍然不是全部的人相信。 不过没有关系,隔了两日太后娘娘下旨,立大皇子监国,所有人再不知道太后意图也知道了。 和大皇子监国的消息传开的还有宸贵妃病危,二皇子病重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 就在众人还在想着宸贵妃不知道会不会病好二皇子生病不知如何的时候,后宫有个消息在暗底里传起来。 宸贵妃杜氏并不是杜尚书之女,宸贵妃杜氏原是前定远侯夫人杜氏,好在刚刚开始传,知道的人很少。 可听到的人都惊得不行。 觉得怎么可能。 不管听到的人相不相信,这个流言仍然在传,随着大皇子的伴读人选定下来,太后挑选了日子让大皇子监国。 只是哪怕大皇子就要监国,宸贵妃病危,二皇子病重皇上还是没有消息,很多人都觉得皇上可能真的出事了。 京城突然多了肃杀。 怕有人捣乱生事,也怕有人作乱。 远离京城的江南还有另几个地方,又有几家起了火,冲起不少黑衣人,两淮也有几家夜里出了事。 黄河决堤后逃难的难民也死了不少。 江南还有两淮以及难民里的一些人急了,越来越急,他们找不到皇帝,自己的地盘却屡次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人占据。 这些人越急,越是怕。 有人后悔了。 别庄,杜宛宛先是得知皇帝平安,总管公公受了伤,一行人找了一个地方养伤,所以才没有传消息,待伤好就回京,让她不用担心,也不要派人去京城,外面的传言都不要管,不要告诉别人他的行踪他还有打算。 她还没想到他的打算是什么,就得知到处都在传他出了事,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南阳让大皇子监国。 太后娘娘还接了大皇子到身边,为大皇子挑选伴读…… 她不是傻子,如何会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打算。 姑姑南阳她相信她们应该和太后不一样,虽说不明白她们为何和太后一起,要不是那个男人叫她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她一定会派人告诉姑姑和南阳。 她开始还以为那个男人也派人告之了姑姑和南阳,没想到他只告诉了她。 她隐隐觉得那个男人可能在谋划什么。 太后娘娘的意图那个男人回京后知道不知道会怎么处置? 她和皇儿被那个男人送到别庄避开,她一想到太后的作为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没等她再想,又有消息说那个男人落入河中,知道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要不是知道他好好的,她肯定也会多想。 不知道是那个男人布的局还是? 再后来大皇子挑了伴读又选好日子监国,那个男人依然没回京,再然后她听说外面都在说她病危,煜儿病重,她…… 她什么时候病危?煜儿何时病重?是太后娘娘传出去的?太后娘娘是真的决定立大皇子? 夜里杜宛宛有时还是会担心。 太后定下的大皇子萧平监国的前一天,杜宛宛在别庄很担忧,她不在乎外面如何传,她担忧的是别的。 还是那个农家小院,萧绎对着已经能下床的总管公公淡淡的:“该回京了。” 总管公公脸还是有些白。 几个黑衣男人跪在地上。 第二天,大皇子监国的日子,一骑快马从京城外来,一声皇上有旨让所有人呆住。 第五十章 皇上不是出了事,下落不明吗? “皇上有旨……不日将回京!”手举圣旨的是一个黑衣男人,入宫宣旨后,所有人再次发呆。 黑衣男人宣完旨,太后脸色很难看,长公主脸色还好,没有惊讶神色平淡,似乎早就知道,南阳郡主惊讶了一下,脸色好起来,皇兄没事。 皇兄果然没事。 待要再问看了一眼姑姑还有太后还有其它人,准备等一会再问。 下面的各大臣勋贵还宗室脸色更是各异,大多数的都没想到,一个个面面相窥,不知道说什么。 也有几个早就猜到皇上没有出事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接着是担心。 “……” “……” 一时之间很静,没有人说话,主要是都吓到了,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皇上这一出叫人吓得不安。 皇上没事,皇上好好的,那些流言是如何来?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也不知道皇上没事?皇上要是有事还好,偏皇上没事。 皇上知道后不知道会如何想? 各人越想那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越觉得是一个阴谋,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难道也在局中?是皇上授意的还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若不是皇上授意还好,在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在前面顶着,皇上想必不会太生气,他们不用太过担心。 就怕皇上把一切都算在他们身上。 要是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让大皇子监国并不是皇上的授意,那么——所有人再次看了对方一眼。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皇上之前确实下落不明,那些流言也是一个阴谋,皇上如今脱了险,这样是最好的。 大家不算大错。 怕就怕不是这样,一切都是一个局,从皇上传出下落不明开始,从黄河决堤开始,这背后有太多的东西,不能深思。 都不约而同的想着皇上不日就要回京,到时候该怎么做。 同时想到在南苑的宸贵妃和二皇子,皇上一直不喜欢大皇子,荣宠宸贵妃和二皇子,所有人都不愿想。 下面的人不说话,面面相窥后抬头小心的看向太后,发现太后娘娘的脸色也不太好。 长公主殿下倒还好。 站在一边的南阳郡主脸色看起来不错,似乎很高兴,这些人心中转了几转,不由猜测起来。 太后娘娘不高兴什么? 难道太后娘娘并不希望皇上回京? 太后娘娘怎么可能不希望皇上回京,除非,除非什么大家都不敢想,也许大皇子监国是太后娘娘一个人的意思。 如果大皇子监国真的是太后娘娘提出来,是太后娘娘一个人的意思,那么太后娘娘不高兴就能解释。 可是这——他们觉得要真的如此,皇上回京后,这对天家母子之间肯定会发生什么。 长公主殿下看得出没有不高兴,南阳郡主高兴很容易理解。 下面的人琢磨着上面的人的心思。 太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慢慢恢复,不再难看,她看着宣完旨的黑衣男人,看着他手上的圣旨,长公主也淡然的看着,南阳郡主看了看黑衣男人又看向下面的各大臣还有宗室勋贵。 她把大臣还有宗亲勋贵的表情看在眼里,大体能猜到大家的心情。 “皇上不日回京?” 这时,太后开了口,对着黑衣男人手上的圣旨。 所有人都看过去,看着黑衣男人手上的圣旨,眼神各异。 南阳郡主也收回目光。 “是。”黑衣男人手捧圣旨道。 “把圣旨拿给哀家看一看。”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衣男人,看着黑衣男人道,黑衣男人手捧圣旨并没有跪下行礼,而是站着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回答:“是。” 然后走到太后面前,跪下来把圣旨捧到太后面前。 太后盯着眼前的圣旨,脸色看不出什么,眼晴里飞快的划过一些东西,所有人都注意着太后还有黑衣男人还有黑衣男人手上的圣旨。 长公主没说话,淡淡然,南阳郡主不知道太后想做什么。 下面的各大臣勋贵宗亲也在猜测。 太后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伸出一只手直接从黑衣男人手上拿过圣旨:“起来吧,皇上传旨回京,这一路你辛苦了。” 她没有马上展开圣旨看,而是对着黑衣男人,看着对方,淡淡的道。 “谢太后娘娘。”黑衣男人跪着行了一礼,恭敬的开口。 大家见状把目光从黑衣男人身上移开,太后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手上的圣旨,展开来,长公主也看过去。 南阳郡主也一样,下面的各大臣宗亲勋贵一样注视太后手上的圣旨。 太后很快展开了圣旨,她没有让人帮忙,亲自展开,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变,半晌之后,太后收好圣旨,把圣旨交给长公主。 “你看看。” 又睥了一眼一边的南阳郡主,太后没有多说,神色平淡。 长公主接过来后轻轻的展开看了一眼,南阳郡主就在旁边,也看了,和黑衣男人说的一样,她转开视线。 长公主看过后,看了看太后对着下面看过来的人点了点头,把圣旨收了起来,对黑衣男人:“皇上在哪里?” 长公主的话一落,所有的人都望向黑衣男人,等着他的回答。 就是太后也是,南阳郡主更不用说。 皇兄到底在哪? 这才是在场的人最为关心的,弄清楚才最重要。 都盯着黑衣男人,没有人开口,再次静下来,落针可闻。 “皇上。”黑衣男人早就得了命令,他恭敬的低头:“回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的话,皇上已经回京的路上。” “路上?在哪里?” 不等长公主继续问,太后忍不住了。 大家也不在意,再次等着看黑衣男人如何回答,或许皇上下过命令。 “皇上吩咐属下,要是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问起。”黑衣男人道。 “要是问起?”太后脸色不好。 长公主还是不开口,南阳郡主有些急,下面的人更是急。 “皇上会去南苑接宸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殿下,到时一起回宫。”黑衣男人提到宸贵妃还有二皇子殿下的时候,下面的大臣还有宗亲勋贵脸色都变了变。 太后脸色更是不好。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相反,长公主脸上虽说还是淡淡的,可是了解的人都看得出长公主心情不错。 南阳郡主更是再次大大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皇兄哪会放下宸贵妃和二皇子,南巡前亲自送了宸贵妃和二皇子到南苑。 要不是宸贵妃被暗算了,皇兄肯定是走哪带去哪。 说不定就不会出事。 也不一定,南阳郡主忽然想到,要是宸贵妃和二皇子跟着皇兄南巡,皇兄遇刺,宸贵妃和二皇子说不定也会—— 还好皇兄把宸贵妃和二皇子送到了南苑。 待皇兄回京她再入宫,问一下皇兄到底出了何事。 长公主不止心情不错,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只有太后。 和南阳郡主不同,太后听到黑衣男人提到南苑还有宸贵妃二皇子,脸色就是一冷,心里更是冷哼一声。 同时还有担心,她派到南苑的人还没有回来。 她不过是想弄清楚杜氏的情况,她不喜欢杜氏,也不想杜氏知道太多带着二皇子回京打乱她的计划。 因而派了人去南苑,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皇帝平安无事,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不久就会到南苑接杜氏和二皇子。 要是让皇帝知道——她不想为杜氏和皇帝产生介蒂,太后心中不舒服不高兴,她接了大皇子到身边。 以为皇帝出了事,让大皇子监国,她做了这么多,皇帝还好好的,就要回京。 皇帝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早点放出消息,早点派人进京? 太后只要一想心情就好不起来。 她担心这么久的心,一切都安排好了,皇帝是在怀疑她吗?太后不想和皇帝之间产生介蒂,可她发现她和皇帝间再不像以前。 她知道是她为难杜氏造成的,可她不认为她就全错了,黄河决堤,到处是流言,他不出现,她不得不站出来。 后来流言传来传去,又传出杜氏和二皇子病重,她心里虽不相信可也担心,才决定让大皇子监国。 他怪不了她。 他这个时候才让人送旨进京,太后怎么想怎么不舒坦,下面的各大臣宗亲勋贵也想着宸贵妃和二皇子。 之前可是说宸贵妃和二皇子病重,南苑出了什么事,皇上不知道知道不知道?皇上要是知道了不知会如何? 从皇上回京前要接宸贵妃和二皇子来看,皇上依然在意宸贵妃和二皇子。 也是,皇上眼中一向只有宸贵妃和二皇子。 “之前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太后又问,对着黑衣男人。 “皇上说回京后再说。” 黑衣男人道。 太后:“……” 脸色更不好,长公主倒无所谓,她还是知道这个皇侄的,南阳郡主也不在意,皇兄回京后一切不就知道了! 下面的各大臣还有勋贵宗亲眼晴闪了闪,倒没有追问。 “皇上让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主持黄河之事。”这个时候黑衣男人接着道,对着太后还有长公主。 “皇上说让各大臣商议出章程,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监国。”他又说。 长公主一下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没有说话。 南阳郡主并不关心其它,听到皇兄让太后和姑姑一起监国后就不在意了,太后听了心情却并不是太好。 下面的各大臣宗亲勋贵仍旧是彼此看了看,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皇上什么都想到了。 他们什么也不用问了,皇上无事,就要回京,他们还是照着皇上的意思,那些暗地里心思浮动的也再不敢了。 一切等皇上回京再说。 下面的大臣还有宗亲勋贵没有意见:“一切遵皇上的旨意。”他们可不会怀疑黑衣男人说的话。 太后看在眼中,脸色更不好,长公主看了太后一眼让他们起来。 太后没开口。 南阳郡主大体能体会太后的心情,也不在意。 “皇上还说,其它的不用管。” 黑衣男人把皇上最后交待的说了出来。 太后:“还有什么?”太后沉着声音,皇帝这是都知道,他还交待了什么。 长公主微皱了皱眉,南阳郡主也觉得太后过了,下面的各大臣宗亲还有勋贵也发现太后更不高兴,也都一起望着黑衣男人。 皇上难道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黑衣男人跪在地上低着头。 太后不由冷哼,长公主淡淡的让黑衣男人起来,南阳郡主紧紧看着黑衣男人,下面的各大臣宗亲勋贵松了口气。 “哀家还以为皇上——”太后沉着脸说着,忽然被长公主打断,长公主微皱着眉头瞄了太后一眼。 太后对上自家小姑子的目光,张了张嘴。 “太后娘娘!”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响起,是守在外面的太监,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开口。 所有人都看过去。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长公主也皱起眉头,南阳郡主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各大臣宗亲勋贵脸色也不是很好。 小太监也不想来,可是,可是。 眼见着小太监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都是汗,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在颤抖,长公主见太后不开口,她盯着小太监:“什么事?” 所有人都盯着小太监。 小太监感觉着落在身上的目光,要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人让他通报,一定要他通报,说—— “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大皇子不见了!” 小太监想到太后娘娘身边的宫人说的,他磕了一个头,开口道。 说完,大气也不敢喘,就怕,就怕太后娘娘一气之下让人把他拉下去。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了。 大皇子不见了? 大皇子殿下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大家想到了今天本来是什么日子,皇上的旨意让大家都差点忘了,今天原本是的为什么。 想着各大臣勋贵还有宗亲不由自主望向上面龙椅后面的太后还有一边的长公主南阳郡主也看向太后。 还有姑姑。 主要还是看着太后,黑衣男人已经退到一边站着了,长公主只看着跪在下面的小太监,眉头紧皱。 小太监一感觉到上面的目光混身就是一紧。 太后也盯着小太监,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不好有多不好:“大皇子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见了?” 她沉着声音,冰冷的道,她怎么会感觉不到所有人都在看她。 知道他们正等着看她怎么说。 这个该死的东西,跑到这里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什么大皇子不见了,谁不知道大皇子被她接到身边? 谁不知道她准备让大皇子监国? 不见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了? 随着太后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小太监,小太监跪在地上,混身都在颤,可是感觉着落在身上的目光,还有太后娘娘话中的怒火还不能不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并不知道,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人——” 好不容他才把话吞吞吐吐说完。 太后已经脸色极度不好的:“让她进来。”长公主收回目光,看向外面,南阳郡主有些可怜这个小太监。 下面的各大臣勋贵还有宗亲也一同望向外面。 小太监哪敢说别的,忙:“是。”飞快的跑出去,很快,一个宫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行礼。 赫然是太后身边的宫人。 不久前被太后派到大皇子身边,见到宫人,太后脸色立即就是一变,又冷又沉,她紧紧盯着宫人:“说!大皇子怎么会不见了?” 也不管其它人怎么想。 她先前若说还怀疑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怪,此时看到下面的人,哪还会怀疑,人是她派去的,大皇子不见,为何不见? 她记得她让人看好大皇子,想到那个有着一双狼眼的孩子,太后头就隐隐作痛。 在把大皇子接到身边不久她就有些隐隐后悔,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堪造就,只是相比于杜氏还有二皇子,她没有选择。 只能想办法派了身边的人到大皇子身边,又是挑伴读,就是试图看能不能教导好。 那个孩子和野人一样。 听不懂话也不会说,谁也不理,一个不高兴就到处跑,有人靠近就伸手抓人,一双狼一样的眼晴。 光看着她就喜欢不起来。 完全不像皇家的孩子,和野人差不了多少。 看着她眼中全是戒备,身上又脏又臭,要不是她想了办法到现在还又脏又臭,可除此外,还是老样子。 她原本想着看那孩子饿得那个样子,一见吃的就往嘴里塞,让人做了很多好吃的,想着是不是能让那孩子稍微亲近一些。 可那孩子一见吃的就抓,塞到嘴里就跑,就是那个一直侍侯他的老嬷嬷也不能太靠近。 几次下来还是没有进展。 她只能想着以后再一点点教,为了怕那孩子跑了,让人看到,她便只能让人看着,今天她心里其实也是不想那孩子过来。 可是不行,她就只好让人看着,想办法哄了那孩子,只要露一面,后面的事情有她在,只要不让人发现那孩子真正的样子就可以。 她怕让人发现那孩子的真正样子,不愿意。 所以她准备好,一会差不多就让人把大皇子那孩子带过来,没有想到皇帝让人送了圣旨进京。 她暂时忘了那孩子,现在暂时用不到那孩子。 那孩子居然不见了。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不什么太后没有再继续想。 那孩子自己跑了还是? 太后直直的盯着跪在下面的宫人,长公主南阳郡主看了太后的表情就知道大皇子不见了应是没错,也看向宫人。 大皇子为什么会不见,不见是指? 下面的各大臣宗亲还有勋贵一看太后的样子也都知道大皇子多半真的不见了,也都等着宫人回答。 大皇子被太后娘娘接到身边,突然不见了,要是皇上没有传旨意回来,这? 好在皇上有了消息,也有大臣心中很忧,他们都是下了决心站在太后一边,更是送了家里的子弟进宫成了大皇子的伴读。 到了此时此刻,不止是后悔,也有些有野心的在害怕,同样也有些虽没有站在太后一边可也动了心思的在后悔。 黑衣男人也凝着宫人,门口跪着的小太监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别的。 宫人脸色也很白,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想到大皇子,想到太后娘娘交待的,还有别的,她白着脸,动也不敢动,伏在地上:“奴婢遵太后娘娘的旨意到大皇子殿下身边服侍……” 她们这些侍侯大皇子的人劝了半天,又想尽了办法终于替大皇子换了袍子,然后就是哄着大皇子等着太后娘娘的旨意。 一开始还好好的,大皇子殿下好好的吃着点心。 可后来,大皇子殿下一下子跑了出去,就和往日一样往冷宫的方向跑,她们怕人看到,赶紧拦了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殿和往常一样似乎很生气,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扔。 她们不敢靠得太近,怕大皇子殿下更不高兴,只能围在四周,不停的哄着大皇子殿下,更是让要守在外面。 本以为和平时一样,大皇子殿下见跑不掉就会停下来。 今天却不同,大皇子殿下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跑,好在人多最后还是让大皇子殿下停了下来。 哄着大皇子殿下回到殿内,大皇子殿下说聪明似乎又很聪明,只要发现跑不掉就会乖乖的回去。 大皇子殿下回到殿内,不久又要往外跑。 她们连忙又追上去,大皇子殿下像是不累一样,一连跑了好几次,最后那一次,大家追累了,大皇子殿下猛的冲了出去,往一个方向,远远的跑,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待她们回过神快速追上去,已经找不到人。 她们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四处找,可又不敢让人知道,只能暗底里找,可时间越久越是有可能让人见到大皇子殿下,她们也不知道如何办。 宫人心中又急又慌,可是她当然不敢这样说,她小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后娘娘,马上低下头:“奴婢服侍着大皇子殿下换了袍子,等着太后娘娘的旨意,大皇子殿下让奴婢拿点心说是饿了,等奴婢回来大皇子殿下不见了。” 太后注意到了宫人的目光,她知道事情应该和宫人说的有出入,当着人的面她没有继续问。 想到那个孩子,她闭了闭眼,虽然皇上已经平安,但她还是不准备就这样放弃那个孩子。 因此她并不想让人知道那个孩子的情况。 一想到那个有着一双狼眼的孩子,她猜就能大体猜到事情大致的经心。 具体的一会再问。 只要知道那个孩子不见了。 宫人的目光不止是太后看到,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看到了,长公主没有表示什么,南阳郡主很是疑惑。 这个宫人看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南阳郡主一下子就猜到,更是想到有什么是太后不想让人知道的? 她疑惑的同时猜测着。 下面的各大臣还有宗亲勋贵还有黑衣男人等人也有发现的,不过却没有像南阳郡主想那么多。 宫人接到太后娘娘的示意,心头一松,可转念想到大皇子心又提了起来:“其它的人都被大皇子殿下遣了出去,大皇子殿下并不喜欢太多人服侍,只有奴婢在旁边。” 宫人的话说得有些含糊。 可谁又不是傻子,想到大皇子一直不得宠,身边肯定也没什么服侍的人,也不知道如何长大的,想了想就理解了。 都没有开口。 也没再多想。 太后脸色好了些:“让人去找了吗?”长公主默然,南阳郡主一旦怀疑起来,就停不下来。 宫人:“已经找了,只是。” 太后:“继续找,一定要找到,那孩子。”说到这,她一顿,宫人听了,连忙应道。 说罢望向其它人。 黑衣男人低着头,门口的小太监也是,各大臣还有宗亲勋贵抬头等着太后接着说。 “既然皇上有旨意,那就照皇上的旨意行事,如今大皇子不见,哀家就先回去,那孩子一直没有人管,可能是不习惯,哀家心中担心。”太后的话一出,谁能说不好,大皇子以前不算什么。 可太后如今要管,又有差点监国这一出,没人能像曾经一样忽视大皇子。 南阳郡主很想跟着太后,只是看了看姑姑,太后片刻后带人走了。 半天之后,大皇子找到了。 关于皇上平安无事不日就要回京的消息传遍后宫,让后宫的各小主娘娘宫不敢相信。 就和当初听到皇上下落不明时一样。 不一样的,也有人害怕。 有人以为皇上出了事,派了人去南苑,又传了宸贵妃杜氏病重,二皇子病危的消息,怎么能不害怕。 特别是在听到皇上会先去南苑接宸贵妃和二皇子才会回宫。 宫中的各小主娘娘宫人,才喜过又忧起来,再来便是猜测皇上到底是已经平安,还是从头到尾都没事。 还是一切都是一个局。 有人越想越怕,有人高兴担忧,短短的时间内心情忽上忽下,起伏不定,也有人觉得自己不用担心皇上出事以后怎么办了。 也不用接近太后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大皇子。 庆幸起来,想到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的行为还有大皇子,不知道皇上回京后会如何。 她们先前还可怜宸贵妃和二皇子。 惠妃大喜,又大恨。 皇上果然平安无事,可是皇上要接杜氏和那野种回宫,她咬了咬牙,她可以嘲笑所有人,可是面对杜氏和那野种她竟然什么也不能做。 静贵人很平静。 皇上无事要接了宸贵妃娘娘和二皇子一起回京,宸贵妃和二皇子哪里需要她们可怜。 宫中暗处流传的宸贵妃杜氏可能是前定远侯夫人杜氏的流言也在皇上不日将平安回京的消息弄得一时没有人再敢乱传。 要知道流言可是说二皇子很可能是宸贵妃生的。 早在很久前前定远侯夫人杜氏就和皇上有关系,还生了二皇子,为此皇上才下旨抄了定远侯府,前定远侯根本没有谋逆等等。 本来表面平静,底下浮动的后宫,真的平静了。 但是不是会一直这样平静没有人知道。 承乾宫浮动的人心也稳了。 贵妃娘娘和二皇子就要回宫,还有皇上,只是宸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不是病重病危?这不止承乾宫的宫人担心。 其它各宫的也在想,要是宸贵妃和二皇子去了多好,皇上到时候回宫,她们才能有机会。 皇上平安不日回京的消息也在之后传到宫外,宫外各家的夫人早就从家里男人口中知道。 可谓是又喜又忧。 那一处小院里的几个带着孩子洗衣为生的妇人也松了口气,唯一还担心的就是夫人还有二皇子。 京城有一些人却在怕。 一些莲花教的教众。 可怕也没用,别庄,杜宛宛也知道那个男人不日将来接她和皇儿,对于外面的消息都不在过问。 她安心的陪着玉姐儿还有皇儿,和容真容喜身边的宫人嬷嬷一起等着那个男人。 每晚睡前她都会摸着已经六个多月的肚子:“父皇要回来了,高兴吗?” 白天也会让煜儿学叫父皇。 整个别庄恢复宁静。 玉姐儿也陪着煜儿,就在煜儿会一声声叫父皇母妃姐姐妹妹还会说一些词的时候,那个男人回来了。 杜宛宛扶着宫人的手,站在别庄门口。 远远的她看到了那个男人。 瘦了许多,骑在马上,让她的眼晴一下子涩了起来,眼中起了雾,她很想扑过去。 萧绎骑在马上也看到了那个心肝肉儿。 他细细的看了看,飞身而下,搂住眼前的妇人。 “朕的心肝肉儿。” “皇上。” 两人抱在一起。 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题外话------ 下一章开始打脸哈哈。 第五十一章 片刻后,萧绎低头亲了亲杜宛宛。 “进去。” 一行人进了别庄,杜宛宛没有说话。 回到别庄,萧绎看着眼前的妇人:“心肝肉儿。”他是舍不得放下这个心肝了。 “皇上!”杜宛宛肚子已经非常明显,整个人更是丰满了许多,素着脸,乌黑的发简单的束着,没有戴太多首饰,身上是舒适帖身的细布襦裙,但肤色光洁,气色也好,丰满很多并没有让她显得臃肿不堪,反而令她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柔情,有一种慵懒的美感,她闻着鼻端熟悉中夹杂着陌生的气息。 靠在男的怀里,由着男人搂着,闭着眼,双手轻轻的回抱着他,心中一片宁静。 想到这些日子的等待还有曾经的害怕担心,她的眼变得更红,更涩更干,心中闷闷的,渐渐泪如雨下。 语气哽咽。 “心肝肉儿,朕的太真,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担忧,不要哭,你一哭朕就心痛就难受,朕回来了,不是吗?朕好好的。” 萧绎轻轻的抱着怀中的妇人,闻着妇人身上让他想念不已的馨香,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摸着怀中妇人的发,想着这些日子他是每一天都会想起这妇人。 也知道她定是也想他了。 看她的样子也知道肯定也想着他,他怕她担心怕她不顾身体,这一路回京更是有些悔,见到这妇人抱着她心才好受些,果真是他的心肝,本来还要过几日才到京,为了怕她想他,他也想她得狠了,便催马加鞭赶了过来,还是抱着这妇人心才能好受,总算不用光想或者怕这妇人不好了。 总算又把这妇人抱在怀里,听着妇人的声音,他是又心疼又难过,忙松开她低头,看到她不停落下的眼泪,心疼得不行,忙揽着她,伸出一只手替她擦着眼泪。 温柔又细心,含着浓浓的心疼。 刚才在外面她忍着,现在,杜宛宛越听他说越是想哭,她低着头,想要脱离他的怀抱,被他一紧又不想再动,这段时间她一直撑着。 此时她忍不住了。 “……” “好了心肝,朕不是说了吗,不哭了,朕回来了,来接你了,朕的太真心肝不要哭了,朕看了心痛,都是朕的错,朕知道心肝一直担心,朕不该把你留下,让你担着心,朕也没想到,算朕错了行吗?” 不是外面,萧绎也不再顾忌,只觉手上擦过的湿润像是火一样从手烫到心里,更是恨不得把这妇人搂紧了,揉到身体里。 他唇抵在心肝妇人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温柔的吹抚,轻轻的劝道,眼见怀中妇人还是不出声眼泪不停的落下,他想要抬起妇人的头。 “心肝乖一点,抬起头来让朕看一看。” “不!” 杜宛宛才不听他的话,她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就是想哭不行?才不让他看她现在的样子,她的样子肯定很难看。 “心肝!” 萧绎原本极心疼的,见状颇有些哭笑不得,当然还是心疼和难受的,他也不等怀里的妇人同意了,手轻轻扣住妇人的下颌轻轻的抬起。 “皇上!”杜宛宛很难过,发现他就要抬起她的头,羞恼的不行,脸也红了些,头更往一边去,想要阻止。 “心肝啊,你看看你这样子,躲什么?不想让朕看怕朕心痛?”萧绎可不放弃。 “陛下肯定会嫌弃。” 杜宛宛和萧绎的手抗争着,边抗争边恼气的说。 萧绎:“……” “皇上!”杜宛宛发现她根本就阻止不了男人,她一点也不想他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样子,她太丢人了。 眼晴一定很红,还有脸也是,她收回抱着他的手,想要拍开他。 萧绎哪会让她拍开,一下就抬起了妇人的下颌,他低头温柔的看向妇人的脸,一下就看到妇人通红的脸还有红起来的脸。 更是看出妇人的羞恼,还有变红的耳朵,怀中的妇人好像气得不轻,身体都在颤,他用手快速的替妇人把眼晴上的泪擦干,双手抱着妇人的背,低头就亲了亲妇人的眼晴。 “朕的心肝,朕庆幸你没有去,不然,朕知道心肝是担心朕,放心吧,朕一点事也没有,倒是这段时间让心肝担心了,朕该早点回京,只是有些事不能不办,你不知道朕一路多心急,天天想着心肝,没事了,太真,还好听人说你没事,朕格外高兴。” 萧绎边亲边细细的在杜宛宛脸上吐息。 声音轻而柔情。 杜宛宛脸通红,这个男人,想要推开他,想到自己的肚子,这个男人忘了他的小公主吗?她想着。 “皇上!”她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太真。”萧绎眼中只有一个心肝妇人。 “皇上!”杜宛宛有些别扭,她不想他看到她的样子,可他,忽然想到玉姐儿想到皇儿,她往外面看了看。 之前只顾着这个男人,忘了玉姐儿还有皇儿…… “心肝有什么事?”萧绎仍然不舍得放开这妇人,吻过妇人的眼,又吻心肝的鼻尖还有脸颊。 “皇上——” 杜宛宛张开嘴,想要开口,感觉到鼻尖还有眼晴上的痒意,她心头一阵痒。 “对不起心肝,让你担心了,委屈你了。”萧绎亲过妇人的脸,忽然吐出一口气,叹息的对杜宛宛道。 杜宛宛正要挣扎,听到他的话,她望着他,怔怔的,再次想到过去这些日子的委屈和痛苦还有害怕种种,她眼晴又一红。 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她就这样看着男人,心委屈得不行。 都是他,都是他让她担心。 想到她夜夜无法入眠,想到她为了他差点小产,想到她整天整天都害怕,整夜整夜睡不着,还有听到他下落不明出事的崩溃。 还有后来为了他她什么也不想,可她哪会真什么也不想,只能强撑着,不能叫他失望,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待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好好的,平安无事,她什么也不去管,只等他回来。 待看到他,她哪里还撑得住。 再听他说委屈她了,就算她没有委屈,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太真,朕的太真。” 萧绎心又痛了,他何尝不知道这太真承受了多少,就是知道才越发心痛,低头亲着她不停流泪的双眼。 吻去那些再次让他心痛的泪。 “皇上!” 杜宛宛这一次是真的把心中压抑的担心和委屈害怕都哭了出来。 萧绎不停的抚着她的后背,亲着:“哭吧太真,有朕在,朕在呢,朕在,乖乖的,朕的心肝肉儿。” “……” “……” “母妃,母母——妃!”这时,似乎发生了什么,宫人压低声音其中一道稚气的声音响起,杜宛宛听到声音一下子收了泪,整个人脸色一变,轻轻推开男人就要往外面去。 萧绎被怀中妇人一推,他也听到了声音,微皱了一下眉,见妇人要出去,忙位住她,想着什么。 杜宛宛被拉着,又听外面煜儿在叫着母妃,她一急,转过头来对着男人:“是煜儿在叫我,我,我们——” 不等她说完,就见男人一怔,杜宛宛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听着外面还有一声声叫着母妃,想了想,对着男人:“是煜儿,煜儿会清楚的叫父皇母妃了,煜儿过来了。” 先前她忘了煜儿,如今。 “煜儿会叫人了?” 萧绎仍有些怔怔的,不过低头看向杜宛宛的脸。 “煜儿叫会叫了,嗯。” 杜宛宛倒是能理解男人的心情,她当初听到煜儿清楚的叫母妃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男人走的时候煜儿还只会母母的叫,现在不止会叫母妃也会父皇。 想到这,她看着男人:“还会叫父皇呢。” 萧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没有,反而拉着杜宛宛朝着外面走去。 杜宛宛看着男人的样子,嘴角扬了扬,这个男人想必还不相信吧,就和当初她一个样子。 这个男人也疼煜儿的,这男人出去多半是想亲耳听煜儿叫。 杜宛宛不由想笑,嘴角笑意加浓。 萧绎确实有些不相信,那臭小子会叫父皇了?他还真不信,还是出去,看那臭小子是不是真会叫。 他想着又皱眉,那臭小子别看到他不叫! 哼,要是那样,他就,他就怎么一时没有想到,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妇人在笑话他。 杜宛宛是知道这男人面对煜儿时的别扭的,盯着男人的侧脸,又忍不住笑。 萧绎想着外面的臭小子,突然想到他的小公主,他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刚刚他只顾着妇人伤心了。 一时之间忘了他的小公主。 萧绎猛的回身。 杜宛宛还在笑话着男人,不想男人停下步子,怕男人发现她在笑话他恼了,她忙敛起嘴角的笑,对上男人的目光:“怎么?” 萧绎并不说话,目光落在妇人的肚子上,他还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妇人的肚子大了很多。 他有些担忧随即温柔的看着妇人的肚子,他的小公主就在里面。 杜宛宛问完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就顺着他的目光,发觉他注视着她的肚子,她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 “朕的小公主。” 就见男人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显出来的肚子上,很温柔,神色也格外的温柔,目光专注。 杜宛宛感觉到他的温柔,没有开口,也和他一起注视着肚子。 “朕的小公主好吗?” 萧绎看了一会,温柔的问。 杜宛宛心有点酸酸软软的,她还以为他忘了,她知道他最在意的还是她,所以一回来首先便是安慰她。 闻言,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很好,她很好,她和我一直等你回来,还有煜儿。”她道。 “嗯,我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想到你们我就一定会回来。” 萧绎柔声回道。 杜宛宛心一沉,望着他的眉眼:“以后也会吗?” “会!” 萧绎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斩钉截铁,虽然没有看着她,还是注意着她的肚子,杜宛宛整个人一松,她信他,觉得最后的一点不安也没有了。 “走吧,朕的小公主还有朕的心肝,那臭小子真会叫父皇了?”萧绎反手就握住杜宛宛的手,揽着她往外。 “嗯,皇上对煜儿就不能好点,什么臭小子?” 杜宛宛心情好了,也有心情说别的。 萧绎侧头看了看她,哼一声。 杜宛宛:“……” “母——妃——母母——妃!”外面二皇子萧煜的声音又响起,宫人奶嬷嬷劝着:“二皇子殿下,娘娘和皇上在里面说话,一会再来好不好?” “不,母,母,母妃!”二皇子才不答应,仍然要进去。 几个宫人奶嬷嬷眼见劝不住,不由着急的看向里面。 好在就在这时,皇上和娘娘一起出来了,皇上扶着娘娘,娘娘看起来很好,几个宫人奶嬷嬷忙跪下。 杜宛宛让她们起来后,就要朝皇儿走去。 萧绎淡淡了扫了眼跟着妇人。 “母妃!” 二皇子早就看到母妃了,他小小的身体挣开拉着他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就朝杜宛宛而来。 杜宛宛带着笑,看着皇儿。 萧绎眉头有些皱这臭小子想要扑到妇人怀里?他不由多想,难道平时这臭小子也是这样? 他这些天都不在,也不清楚,可看样子似乎是,他不悦就要上前拦下。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扑过来的臭小子,比他离开的时候长大了些,确实会清楚的叫母妃了,既然已经长大会叫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妇人居然也惯着,他不悦的看了看一边的宫人还有奶嬷嬷。 这些宫人也是,哼。 不想下一刻就看到那臭小子让奶嬷嬷抱着,小小的身体没有再挣扎,指着妇人:“母妃,母妃。” 萧绎有些意外,再次哼了声。 杜宛宛哪会没有发现皇帝的心思,更是听到他的冷哼,不由摇了摇头,这男人,然后让男人扶着她上前,对着皇儿。 “煜儿,母妃在,你来找母妃?” 她温柔的走到皇儿面前,对着皇儿道。 萧绎扶着妇人,站在一边看着,几个奶嬷嬷抱着二皇子,宫人站在一边,二皇子萧煜闻言,一抬头:“母妃!” 叫得很清楚。 “嗯,煜儿真乖。”杜宛宛微微一笑,笑过,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煜儿的脸,又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想到一边的男人。 她睥了眼男人,发现他面无表情,她知道他大体的心思便转回头对着煜儿:“煜儿。” 几个奶嬷嬷也是有眼色的,宫人更是,忙抱着二皇子朝着皇上。 “母妃。” 二皇子萧煜还是看着自家母妃,张着嘴想说什么,小身体也往前撑着,直到被奶嬷嬷抱着换了一个方向,他才看到萧绎。 可是他不认识,小眉头很快皱了起来,板着一张小脸,杜宛宛没有出声,温柔的笑着,几个奶嬷嬷很紧张。 宫人担心的看向娘娘,发现娘娘温柔的笑着看着,也看向二皇子,她们可不敢看皇上。 萧绎还是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心里则是很不满意,这臭小子也太没有眼色了,到现在才看到他。 这个臭小子,看样子不认识他了? 那妇人还说会叫人,这臭小子都不认识他了,枉费他还出来看这臭小子,这些宫人也没用。 他面无表情的对上臭小子的目光,这臭小子要是一直认不出他,哼哼。 萧绎又别扭了。 “你——你?” 二皇子萧煜还只能说几个简单的词,像是要说什么,你你你指着萧绎半天也没有说出来,昂着小脑袋。 “叫父皇!” 发现眼前的臭小子果然不认识自己,萧绎脸黑了,就在杜宛宛不想看他再别扭下去想要开口的时候,他黑着脸道。 几个奶嬷嬷也极担心,不禁松了口气,宫人也是一样。 杜宛宛怕男人不高兴,也怕皇儿也别扭上,皇儿和这男人性情很像,虽然还小她也看出来了。 “煜儿,快叫父皇,这是父皇,忘了母妃和你说的?” 她忙对着皇儿温柔的道。 上前一步对上皇儿的眼,手指着身边的男人。 萧绎脸又黑了些,冷冷瞄了杜宛宛一眼,这妇人真是多此一举,敢情他不知道她想什么? 他收回目光冷冷盯着臭小子,也不说话,要是再不叫! 几个奶嬷嬷都低下头,宫人也是,皇上不高兴,连娘娘也被皇上冷冷看了一眼。 杜宛宛却不在意,还有说着:“乖,煜儿,叫父皇,这是父皇,忘了?” 萧绎脸又黑了几分。 偏二皇子萧煜昂着小脑袋就是不叫,一点也不给面子,半晌过后更是朝着杜宛宛伸出手,清楚的叫着:“母妃。” 看也不再看萧绎。 直气得萧绎脸是要多黑有多黑,几个奶嬷嬷吓得都要跪下了,宫人早就跪在地上,只有杜宛宛不以为意。 也没害怕,她看着伸手看向她的儿子,再看一眼站在旁边冷着一张脸的男人,摸了摸肚子。 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这父子俩真是叫她说什么好呢。 “母妃!” 二皇子萧煜不明白母妃为何只看着他,他要找母妃,要母妃陪他玩,还有姐姐,还有……他歪着脑袋想着,忽然想到刚刚母妃让他叫旁边的那个陌生的男人父皇。 他的父皇? “乖。”杜宛宛先安抚的看了皇儿一眼,皇儿除了和玉姐儿这个姐姐玩就喜欢缠着她这个母妃,想必是她先前没理他,和男人说话,才跑来。 “你走了那么久,皇儿忘了很正常,别这样了,嗯?”她心里虽说更想陪皇儿,可男人也要安抚的。 她侧过头,又安抚了男人。 萧绎还是不开口,冷哼一声,黑着脸,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杜宛宛见罢,忙又看向皇儿:“乖煜儿,这是父皇你快叫,不然母妃不高兴了,父皇,叫父皇,嗯?” 萧绎听着妇人的话,眼光余角睥了妇人,正面盯着臭小子,那臭小子听了妇人的话竟然也瞪着他。 跪在地上的奶嬷嬷和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还有宫人都希望二皇子能开口,二皇子极聪慧,什么都知道,要是二皇子叫了皇上定会高兴。 可二皇子并不喜欢听别人的。 杜宛宛也怕皇儿不给她面子,就要再说,二皇子萧煜和萧绎父子俩再次看着对方,突然二皇子:“父皇!” 清晰的叫了父皇,板着一张小脸,小脑袋昂着。 “真乖,煜儿。”杜宛宛放松下来,恨不能亲一口皇儿,几个奶嬷嬷宫人也不再担心,二皇子果然什么都知道。 萧绎脸不再发黑,不过也没有说话,只轻应了一声,淡淡的。 杜宛宛侧头一看也没有不满,他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几个奶嬷嬷宫人反而又担心起来。 二皇子萧煜叫了一声后就不叫了,任杜宛宛怎么哄都不叫,萧绎在一旁看了:“慈母多败儿。” 来了这么一句。 他心里如杜宛宛所料,是有些高兴。 在他看来这臭小子还算懂事,还算聪明,还算识趣,知道叫他父皇,不管他如何总归叫了他父皇。 他就不和他计较了。 之前的不听话他也不与他计较,就当他还小,以后多教教就是,说来这臭小子也是聪慧,这么快就会叫人,还这么清楚。 算是没有负了他的一番心血,没有叫他失望。 杜宛宛:“……”她哪里做错了?也不看看皇儿才多大。 几个奶嬷嬷和宫人也没想到皇上这么多,呆了,二皇子萧煜像是知道这个陌生的父皇在说他,小眉头皱了起来。 然后对着杜宛宛有些委屈的:“母妃,父皇——”似乎告状。 萧绎脸又黑了,他才觉得臭小子还算有救,准备不怪他,他这是要做什么?向妇人告状?他要是真告状,他会叫这臭小子知道告状也没有用。 “煜儿乖,你父皇只是爱你。”杜宛宛是知道自己儿子有多聪慧,应该是听懂了他父皇的话,连忙道。 这更令萧绎不舒服了,看这样子,他不在的时候妇人肯定惯着这臭小子,不行,以后不能再这样。 他回来了,以后这臭小子他来教。 “母妃,坏!” 二皇子萧煜不满意了,直接用了坏字。 杜宛宛还待要说,萧绎懒得再听,让一边的宫人扶着妇人:“扶着!”然后伸出手从奶嬷嬷手中直接把臭小子抱过来。 “骂你母妃坏?嗯?是想骂父皇坏吧?”臭小子!萧绎哼哼两声,看了一眼宫人扶着的妇人对着怀里的臭小子道。 几个奶嬷嬷跪在地上,昂着头,皇上抱过二皇子,那? 宫人原是跪在地上,被皇上叫起来扶住贵妃娘娘,也跟着贵妃娘娘一起看向皇上和二皇子殿下。 “母妃!” 二皇子萧煜不喜欢陌生的人抱自己,小脸一板就不乐意,向着母妃就要朝母妃去,小身子挣扎得有劲得很。 “母——母妃——放——父——皇!” “不乖,不听话!”萧绎马上转了一个身,拦住怀中小子的目光,哼哼的说,杜宛宛先有点担心,之后就不担心了。 看着父子俩,就让父子俩自己解决吧。 宫人看贵妃娘娘不担心也就不担心了,只有几个奶嬷嬷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心,只是贵妃娘娘不管她们管不了。 “母妃!” 二皇子萧煜小身体挣扎了半天也没用,小脸都因为用力憋得红了,一张小脸红通通格外可爱,他还是不放弃。 萧绎是下定决心,好好和这臭小子说道说道。 他抱着怀中的臭小子又转了一个方向,就是不让他看到那妇人,二皇子萧煜已经发现抱着自己的陌生人不让自己看到母妃。 他小脸一白,往另一个方向,萧绎哪会叫他如愿,也换一个方向。 几次下来,二皇子萧煜不动了。 萧绎也不动。 父子俩现次面对面,对峙。 让人看得好笑,杜宛宛就觉得好笑,宫人也渐渐不再担心,几个奶嬷嬷见皇上和二皇子没事也没那么担忧。 “你知道朕是谁吗?不听话。” “……” 二皇子萧煜板着一个脸。 “整天就粘着你母妃,你母妃有了妹妹哪有精力陪你,你是皇子,要是再让父皇看到——”萧绎又道。 “父皇!” 二皇子萧煜隐隐知道抱着他的这个人,眼前的陌生人是真的不让他见母妃了,他小脸板得正正的,他忽然开口,对着眼前的陌生人,不对,母妃说是父皇。 萧绎正要继续说教,一下听到眼前的臭小子乖乖的叫他父皇,不得不说愣住了,杜宛宛笑了,宫人几个奶嬷嬷都很欣慰,二皇子殿下真聪慧。 她们都看着二皇子殿下,杜宛宛看着男人。 “父皇。” 二皇子萧煜又开口,稚气的声音响起,哪怕还是板着脸,萧绎也不觉得可恶了,觉得这臭小子还算可爱。 “你叫什么?” 萧绎开口。 “父皇。”二皇子萧煜接着就道,萧绎看着眼前的小脸,再看了一边欣慰的妇人一眼,扫了扫宫人,凝了怀中的小子一眼:“这还差不多,知道叫父皇,别以为叫父皇,父皇就不说,你这臭小子。” 萧绎还要说什么,怀中的臭小子继续叫了一声父皇,那样子叫他怎么也无法再说下去。 不由抱着往上抛了抛。 “啊!”二皇子萧煜先是张大嘴叫起来,然后很快感觉到其中的乐趣,竟不停叫着父皇,萧绎看出这臭小子喜欢,他也高兴,便又抛了几次。 他是在江南的时候看到过,因为高兴才,谁知这臭小子喜欢。 杜宛宛吓了一跳,发现父子俩都玩得高兴后,见宫人还有几个奶嬷嬷担心得不行白着脸想要阻止,拦下了她们。 几个奶嬷嬷宫人看看皇上和二皇子,白着脸又看向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就不怕? 杜宛宛不怕,她信那个男人。 她含笑注视着父子俩。 之后杜宛宛让容真和容喜带着玉姐儿过来,玉姐儿并没有忘记,只是看到男人的时候有些胆小。 杜宛宛拉过她,她才怯怯看向男人,男人心情好,问了几句,玉姐儿渐渐也不紧张了。 杜宛宛也见到总管公公,总管公公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还要休养一阵,知道总管公公是替男人受的伤,她心里不好受,忙派人安排。 之后她陪着男人换洗用过东西,男人去见别庄的人,她在房间里等他。 她还没有问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们什么时候回京,她的肚子日渐大起来,还有二个多月就要生了。 她很担忧,要是回了宫,想到太后还有其它的人,她是以养伤的名义被他送出宫,名义上是到南苑。 其它人并不知道她的情况。 不知道他会如何安排,还有她还没有好好和他说话,她想和他好好说话,他们分开了三个多月,他瘦了许多。 她让身边的宫人去厨房,决定好好给他补一补。 第五十二章 “晚膳就照着这个做!” 杜宛宛对着面前的宫人,把自己写好的晚膳单子递给宫人,她看了宫人一眼,想到那个男人。 “是。” 两个宫人站在下面。 其中一个接过她手上的晚膳单子,恭敬的回道。 杜宛宛想了想还有没有漏掉的,过了一会,她让两人下去准备:“你们下去吧,去准备吧。” 两个宫人连忙行礼退下,杜宛宛看着她们退下,拿过一边早就绣好的荷包,她手轻轻的摩挲了绣着荷包上墨色的墨竹,墨竹根根笔挺,挺拔。 摩挲了一会,她放下,这几个月她总算把它绣好了,一会给那个男人。 他应该会喜欢吧? 应该不会怪她吧,杜宛宛不由有点担心。 杜宛宛摸着肚子,里面时不时就会动,这个孩子比怀煜儿的时候还爱动,有时动得极厉害,一点不像女孩子。 反而像臭小子,那个男人想要公主,可这个样子—— 就算是小公主,这样爱动的小公主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就怕太爱动,女孩子爱动爱跳的,就算是公主也不好,他肯定会失望吧。 “父皇回来了,是不是很高兴,你父皇很爱你,小公主。” “……” “不知道你父皇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你父皇要多久才回来,母妃不想等了。”玉姐儿和煜儿一块,容真和容喜还有几个奶嬷嬷看着玉姐儿和煜儿,杜宛宛轻轻的摸着肚子,沉吟半晌。 “给皇上请安!” 杜宛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忽然听到外面的声音,她松开手,起身扶着腰,不让宫人扶,她看着外面。 一个宫人站在后面,担心的看了眼贵妃娘娘,然后又看向外面,皇上回来了。 下一刻随着请安声,萧绎一个人走了进来。 高大的身影落在杜宛宛眼中,杜宛宛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 “给皇上请安!”与此同时,站在杜宛宛身后的宫人跪在地上请安行礼,杜宛宛侧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萧绎随意的挥了挥手,看也没有看宫人,只看着起身看着他的妇人,他的心肝妇人,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变得不好。 杜宛宛当然看到,心中顿了顿。 “起来做什么?不累?坐下。”萧绎几步走到杜宛宛面前,一把揽住她,动作轻柔的扶着她坐下。 杜宛宛看着他的脸色,感觉着他动作间的温柔,听着他带着责怪的话,由着他扶着坐下。 “看朕做什么?” 萧绎扶着妇人坐下,才拍了拍她的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脸色还是不是很好。 杜宛宛一直看着他的脸,她昂着头:“皇上。” “做什么?” 萧绎还是脸色不好盯着她,说完对着杜宛宛身后站着的宫人挥了挥手:“你过来。”宫人刚起身站在贵妃娘娘身后就听到皇上叫她,她看过去,见皇上依然不看她,她小心的睥了一眼贵妃娘娘,小心的走到前面跪下。 杜宛宛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看着宫人,而后又看向他。 萧绎对上妇人疑惑的目光,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手摸着妇人的发,凝着跪在下面的宫人,沉着声音:“你来告诉朕,你们贵妃娘娘好好休养没有!” 话落,杜宛宛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她瞄了瞄男人不好的脸色,隐约知道他是为什么不高兴,她看向宫人,张了张嘴。 宫人隐隐也猜到皇上是为何问她,她不敢乱说,看了看贵妃娘娘。 萧绎哪会没有发现妇人和眼前宫人之间的目光,他再次哼了一声:“说!没有看到朕在等着?” 他沉着脸对着宫人。 让宫人再不敢,宫人忙低下头,她不敢再等贵妃娘娘示意了,只是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萧绎目光如刀,落在宫人身上,也不看杜宛宛,杜宛宛知道男人是真的生气了,她要是这个时候插嘴肯定不行,罢了,她看着宫人。 宫人感觉着落在身上的目光,更是不敢抬头:“贵妃娘娘一直很好,除了。”她是真不知道如何说。 迟疑又迟疑,怕皇上不耐,只得开口,说着说着又停下,不知如何继续。 杜宛宛听得出宫人的为难,看宫人如此,她叹口气。 “除了什么?” 萧绎可不管,他现在很生气,气自己,尤其是气这些宫人,没有照顾好那个不听话的东西,回京的路上他就猜到,问了留下的人后果然。 他知道她是担心他,可是还是不高兴,也气她不知道她对他多重要。 “皇上——”宫人几次张嘴都无法说下去。 杜宛宛再次叹了口气接上宫人的话,对着男人:“你想问什么问我吧,而且你应该都知道了,何必为难她们。” 她低低的道。 宫人闻言长松口气,整个人趴在地上,过后又担心贵妃娘娘,只是皇上和贵妃娘娘之间皇上不问她哪敢插嘴,只能担着心。 萧绎在杜宛宛开口后就没有再管宫人,他回过头就高高在上的看着妇人,脸色难看:“哼。” 杜宛宛望着他的样子:“……”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宫人趴在地上,等了一会没有听到贵妃娘娘开口,皇上也不说话,她小心的抬了抬头,又马上低下头。 “你也知道朕知道了?为难她们?哼,谁叫她们没有照顾好你,朕走前怎么交待的的啊?嗯?你让朕问你,你倒是说啊!” 就在此时,皇上的声音响起,带着怒火,压抑的向着贵妃娘娘,宫人先是松了口气,再之后又提起心。 杜宛宛看着男人瞪着她的眼晴,抿了抿唇:“皇上。” “哼。” 回答杜宛宛的是又一声冷哼。 “三郎。”杜宛宛扫了地上的宫人一眼,注视着男人,伸出手拉了拉他的手,轻轻的道,带着娇嗔。 “哼。”回答杜宛宛的是再一次冷哼。 杜宛宛:“……” “别以为你这样朕就不生气。”萧绎一眼就看穿了这妇人的心思,冷哼过后,淡淡的说。 “三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杜宛宛知道不说点什么是不行的,她拉着男人的手,昂着头,轻声的开口:“所以我也担心你。” “你还知道朕担心你?”萧绎没有等杜宛宛说完就开口,冷冷的盯着杜宛宛。 待杜宛宛说完,他脸色才稍好些,杜宛宛接着又说,轻轻的把手指与他十指交握:“三郎,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都过去了。” 萧绎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三郎。”杜宛宛再度摇了摇男人的手,轻声的唤。 萧绎还是不说话,杜宛宛心中无语,她还不是因为担心他,再说很快她就好了,她还没有怪他让她担心呢。 他难道不要她关心?难道他有事却不想她关心? “三郎,你走后。”杜宛宛对着男人把他走后自己怎么过的说了一遍,边说边看着他,她知道他肯定知道。 萧绎仍然不开口,听着妇人说,宫人跪在地上,彻底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杜宛宛说完了,她望着男人:“就是这样,我知道你担心,所以我不想让你失望,一直好好的,只有知道你可能出事的时候——” 杜宛宛停了一会,见男人等着她说,才又:“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又慌乱,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那么重要,就像你担心我一样。” 语毕,杜宛宛眼中带泪凝着男人。 萧绎看了她片刻开了口:“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生气?” “不是,只是想说我也担心你,后来我知道不能让你失望,而且我相信你不会有事,我让自己坚强,一定要等到你回来。” 杜宛宛摇头又点头,最后笑起来:“你看我现在很好,三郎。” “哼。” 萧绎最后又哼了一声,脸色倒是一点点缓和下来,他也不是真的生她气,也知道她担心他,和他一样。 一想到她昏了过去差点小产,在床上静养很久,一想到当时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在她的身边,就生气。 她都是为了他,要不是他她怎么可能会差点小产。 她差一点小产他不在,他不该让她担心的,要说生气生她的气不如说他是在气自己。 幸好这妇人没事。 要是有事——他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同时萧绎对那些差点造成妇人小产的人更是下定决心,没有留的必要了。 萧绎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他回来的路上就怕这妇人担心她出事,怕妇人不说实话便找了留下来的人问,知道妇人为他差点小产,当时他差一点就忍不住怒火。 回来后对着妇人才会脸色不好,生气。 “三郎你该不会希望我不担心你?” 见男人冷哼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沉着脸,她扬起唇,盯着他的双眼,跪在地上的宫人很想说娘娘,你这样说皇上肯定生气。 “你说什么?” 萧绎一回神就听到妇人的话,脸色不太好。 他紧紧盯着妇人的脸。 “我说三郎你该不会希望我不担心你?”杜宛宛好整以瑕的道,这个男人别扭得让她说什么好呢。 她微微笑,对着男人。 “你这妇人!”萧绎看清楚了妇人眼中的戏谑,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妇人,他俯下身,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妇人的脸:“该打!” 杜宛宛不干了,又不是她的错,明明是他! “皇上!”她极气恼,转开头,躲开他的手后,回头不满的瞪向他:“明明是你生气我担心你,那不就是你不想我担心,我哪里错了,你要打我,还说我该打。” 她无理取闹,似乎不说清楚不罢休。 “你这妇人。”萧绎再次道,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你出去。”沉着声音,说完收回手,揽着身下的妇人。 杜宛宛还是瞪着他。 萧绎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手痒,很想打这妇人一顿,他俯视着上上下下扫视了妇人一番,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哼,要不是看在他的小公主的份上,他真的要打这妇人一顿。 若不是怕伤到小公主,他肯定动手,不过记在那里,待这妇人生产过后他要好好和她算帐。 把所有的帐都算清楚了,萧绎想完,又看了妇人一眼。 “皇上看臣妾干嘛?” 总觉得男人看她的目光不对,杜宛宛哼哼两声。 “朕不能看?” 萧绎才不想告诉她,和她一起哼哼。 “不能。” 杜宛宛猛的摇头,就是不能。 “朕偏要看,你能拿朕怎么办?何况朕凭什么不能看,你是朕的女人,是朕皇儿的母妃,是朕的宸贵妃。”萧绎一幅你什么都是我的,我想看就看。 杜宛宛很想还回去,她死死瞪着他:“不许不许就是不许。” “你这妇人!” 萧绎被她那蛮不讲理的样子逗笑,摸了一下她的脸,笑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宫人,在默默的行了礼后,默默的退了出去,留下两人。 “笑什么?”杜宛宛依然蛮不讲理的道。 “笑你!” 萧绎还嘴。 “我有什么可笑,你才可笑。”杜宛宛也还嘴。 “朕哪里可笑?”萧绎发现这妇人玩上瘾了,心中好笑极了,敛起笑意,一本正经的对着妇人。 “那臣妾又哪里可笑?”杜宛宛也一本正经的。 “你学朕?”萧绎禁不住又想笑,他忍住,只是这妇人是专门逗她笑吧,杜宛宛是男人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你学我。” “你这妇人!”萧绎再也禁不住,俯身双手抱住妇人,弯下腰,头抵着妇人的额头,四目相对,呼吸交缠,脸贴着脸:“朕的心肝。” “干什么?”不是在斗气吗,怎么又成了这样,杜宛宛挣了挣,想要挣开男人,发现男人双手抱得很紧,整个人都落到他怀里,只能看着他,和他呼吸交缠,脸贴着脸,她别了别头。 “太真,朕不许你不关心朕。”萧绎用一只手搬过心肝的脸,目光下移落在心肝的肚子上。 “你不让我关心的。”杜宛宛在知道自己动不了,他不会让她动后,也不动了,四目相对,她反驳。 “朕的意思你懂的,朕害怕,怕你出事,你要是有事,朕怎么办。”萧绎软下声音,温柔道。 四目相对中,那双黑色的眸深情又温柔。 杜宛宛想说什么,凝着他满是柔情的眼,说不出来。 “只是你更重要,担心朕也不能伤到自己,嗯?”萧绎又说。 杜宛宛:“嗯。” 他的心意她也不愿辜负,他都这样说了。 “咦这是什么?”萧绎又温柔的和杜宛宛说了一会话,无非就是她的心里一定要有他,他以后不会再让她担心,突然他看向妇人身后。 杜宛宛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直到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后,她才动了动看向身后。 “这是给朕的?”萧绎已经看清了那是一只荷包,绣着墨竹子,他眸光一闪,问眼前的妇人。 杜宛宛也看到了身后男人盯着的东西,她方才忘了,她伸出手拿起荷包,听到男人的话她点了点头,把荷包放到男人手上。 “给你,你不是想要一个荷包?” 她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嘴角微扬:“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其实有点忐忑。 萧绎先是看了看她放到手上的荷包,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手,拿着她放在手心的荷包,他抬起头来。 杜宛宛微笑着。 “你什么时候绣的?”萧绎说实话有此怔仲,这妇人什么时候绣好了荷包,还是他喜欢的墨竹,明黄的荷包上,墨竹根根笔直。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摩挲了下,他对上妇人的眼晴,脸贴着脸,额头抵着额头:“朕喜欢。” “三郎喜欢啊。”杜宛宛微微松了口气。 “嗯,朕很喜欢,但是这是你什么时候做的?”萧绎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因为这关系到一个问题。 杜宛宛就是为此才忐忑不安,怕他又不高兴,她不想说实话,可又知道不说实话不行,想了想:“妾这段时间做的。”和她想的一样,她说一说完,男人的脸色更严肃了,就要开口。 “皇上你先不要开口,听我说。” 杜宛宛忙道,拦着他。 萧绎极不满,只是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开口,等着她解释,要是她不能解释清楚,他会好好和她说一说。 不过就算她不说,他大致也能想到。 只是还是给她一个机会。 “三郎你走后,我有时想你,想到你一直想要一个荷包,不由起了心思,眼见无事就做起来,不过你放心我每天只做一点,这样日积月累前几天才做好,放心,差点小产后我停了好一段时间没有做,我一直记得你说的时间久了伤眼。” 杜宛宛轻柔的道,边说边解释。 半晌,才解释清楚,她认真的对着男人的脸,等着他的反应,心里倒是不那么忐忑了。 萧绎没有马上说话,他看着她。 “三郎。”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男人说话,杜宛宛急了。 “急了?”萧绎终于道,挑了挑眉。 “三郎。” 杜宛宛扬起一抹笑。 “这次就算了,下次。”萧绎没有再怪她,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就放过她算了,他明天会再好好问问,是不是像她说的一样。 “三郎,你真好。”杜宛宛笑了,欢喜得很。 “朕当然好。”萧绎脸皮很厚,理所当然,每次都是这样,杜宛宛还是笑,笑着笑着正要问他这些日子的经过,突然肚子一动。 她猛的低头,萧绎也注意到了,脸色变了,以为她怎么了,见她低头也跟着低头,一下看到她的肚子,难道——他想到他的小公主,难道是他的小公主有什么事?萧绎的脸色要多不好看有多不好看。 眼中更是藏着担心和急切还有别的东西,他搂着妇人,急切的问道:“怎么了?你快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问的是哪里不舒服,目光却是盯着她的肚子。 杜宛宛没想到自己只是感觉到肚子动想要让他也感受一下却引起他的误会,不用抬头她就知道他误会了,就知道他有多急多担心,她抿着笑抬起头来。 “三郎,没事,我没事,我只是感觉到咱们的小公主在动,你来看看,快点,伸手过来。” 萧绎被弄愣了,他满心有担心和害怕在看到妇人满脸的笑后愣了,再然后听着妇人的话,他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三郎,你来。” 杜宛宛发觉他呆了后,也不等他反应,知道是自己不好,她伸出手抓着他的一只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跟着低头注视着肚子,手也放在肚子上:“我的小公主,父皇来了,动一下。” 说完又对着呆呆的男人:“皇上你仔细感觉。” 萧绎慢慢回过神来说了,瞄了瞄杜宛宛,对着她的肚子,修长有力的手轻柔的感受着。 杜宛宛一笑,也一样感受着。 “父皇在呢,母妃也在,动一下乖。” 过了片刻没有动静,杜宛宛有点急,刚刚还在动,这小公主不会是怕人吧。 “朕的小公主。” 她才想就听到男人对着她的肚子开口。 就在她想笑话男人的时候,肚子动了,肚子里的小公主好像知道她的父皇在,在和她说话,猛的动了下。 动作很大,她感觉到,再一看男人,显然也感觉到了。 “朕的小公主!”萧绎激动了,那样子恨不得马上看到他的小公主,动作和神情越发的温柔。 “朕的小公主,朕就知道,父皇在呢。” 他对着肚子,认真得很,又开口:“再动一下小公主。” 杜宛宛注意着肚子,不知道她的小公主还会不会动,心中着实为男人的样子好笑,小公主啊娘的小公主,你会动吗? 就不知道要是小公主不给面子,男人是什么样子。 心中想着,杜宛宛忽然一怔。 “朕的小公主又动了,父皇很高兴。”萧绎对着她的肚子,高兴的说着,杜宛宛看过去,小公主还真又动了。 她也感受到了,她的手就在男人的手旁边,正好放在她的肚子左边一点的位置。 之后她的小公主不停的动,动了很久,比平时还高兴一样,男人像傻了一样,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她都插不上话。 到了晚膳,男人才收回手,杜宛宛很无语。 晚上,杜宛宛知道了男人这些日子的经过,关于她有孕的事也开始传开。 ------题外话------ 今天说事情去了,娃又不听话,浪费了一个半小时,少写了好多,明天继续多写,可能要下一章才会写到女主生小公主。 第五十三章 “朕瘦了很多?心肝给朕补怎么不给自己补一补,心肝你也瘦了。”萧绎忽然摸了摸脸,对着旁边的妇人道。 “妾哪里瘦了?”杜宛宛怔了下,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她哪里瘦了?她看了男人一眼,也都胖成这样了。 想着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比几个月前胖了许多,她有时都不敢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不敢想像自己多胖。 光想像她就受不了,他怎么会说她瘦,他想安慰她也不是这样的,他才是真的瘦了。 “这里,这里,这里。”萧绎指着杜宛宛全身上下,目光深黑,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一样,修长而骨节分明有力的手轻点她。 杜宛宛:“……” 她感觉着他落在身上的目光,不知道说什么。 “瘦了。”萧绎轻点完又道。 “哪里瘦了?胖了还差不多。”杜宛宛实在是无语,他是在说反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猛的看向他。 “朕说真的。”萧绎笑了起来,笑吟吟的对着杜宛宛,修长的手指又轻轻的点向她的脸,温柔宠溺。 “你就逗我吧,我瘦了才怪,胖得不行,我不信你看不到,都胖成这样了,你嫌弃就直说,谁跟你一样瘦?”杜宛宛觉得他又变得可恶了,恶狠狠哼了声,不让他指着自己,往一边移了移,手放在身上,不让他看,不让他碰她。 手放在肚子上,望着头顶。 杜宛宛一时之间有些自哀自怨,自己胖成这样,肚子大成这样,等回宫后他会不会宠幸别的女人? 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好看,他还是像原来一样,他是皇帝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想完全没有必要。 可就是忍不住委屈起来,自己现在这样难看,他呢。 他明明就看到还说她瘦了。 就在杜宛宛自哀自怨的时候,萧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妇人,他扬起笑翻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低头凝着她,笑眯眯的,另一只手搬正她的脸,让她看着他:“在朕眼中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最美的,在朕眼中心肝每天思念朕怎么会不瘦?何况心肝有了朕的小公主,也该胖一点,但也不算太胖,你明明知道朕最喜欢你胖一些,这样正好,不过要是能再胖一点最好,心肝难道看,你现在更美了,朕一看到就被迷住,心动得不行,皮肤更白皙更光滑细腻,混身柔若无骨,摸起来手感更是好,就像一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珍珠,美丽高华,充满迷人的韵味!” 他是把能想到的都说了,甜言蜜语,抵在杜宛宛颊边,温热的呼吸伴着甜言蜜语进到她的心里。 杜宛宛耳朵有些红,脸也是,她不想看他又被他用手弄得只能看着他,再听着他的话和温柔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推了推他,发现推不开。 “听清楚了?” 萧绎说完,笑着看着她,低声道。 根本不让她转开目光。 “就知道说好听的话哄我。” 杜宛宛张了张嘴,脸微红着,别不开头她也不扭了,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肚子。 “谁说朕哄你呀,朕说的可是实话。” 萧绎轻笑一声,揽着她,也跟着她的目光,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移动。 “哼。” 杜宛宛不开口,哼一声。 萧绎也不说话。 “……” “……” 过了一会,见妇人还是不说话,萧绎抬起头来,下颌靠着妇人的头,低头看了妇人一眼,松开手:“朕真的瘦了?” 他其实也发现自己好像瘦了一点,不过并不在意,这妇人也发现了?还想替他补一补,不知道想到什么深黑的眼中闪过欲。 他低头又看了怀中的妇人一眼,目光深沉。 杜宛宛发觉男人松开手后,她往后移了移,手放在肚子上,听了他的话她抬头睥了他一眼:“你说呢?”没好气的。 “瘦了很多?”萧绎似乎好奇的看着她问。 “你自己没发现?”杜宛宛反问,又哼一声,萧绎也不在意,笑了笑忽然又伸出手抱住她,抵在她的耳边。 杜宛宛用力的挣了下,见挣不开不再挣,听着他的呼吸,吐出一口气。 “心肝那么心疼朕,准备给朕补一补?”萧绎嘿嘿一笑,在妇人的耳边低声问。 “谁给你补?” 杜宛宛恼了,不想和他多说,深吸一口气,她有时会觉得呼吸不过来,特别是两人亲近的时候。 “那谁专门安排晚膳的?”萧绎知道妇人口是心非,笑着问道。 “那不是妾安排的。” 杜宛宛则直接否认。 萧绎摇头失笑,拍了拍妇人的后背,亲呢的靠着她,揽着她,抱着她:“你还不承认,明明心里心疼,朕好像是有些瘦了,既然心肝心疼想给朕补一补以后朕的膳食就教给心肝了啊?” “谁爱管谁管,我才不管。”杜宛宛嘴角扬了扬,出言反击,一幅她才不爱管,他爱找谁找谁去的表情。 “你啊你!” 萧绎服了这妇人了,低头咬了咬妇人的鼻尖才放开,恨不能咬这妇人一口,看她说的什么话,他好好和她说,她偏要和他作对。 还谁爱管谁管,她才不管。 “不乐意?” 杜宛宛还是睥他一眼,又看向别处。 “乐意,朕乐意,朕只是想让心肝管好不好?你不是说朕瘦了,那以后你管行不行?今晚的晚膳朕很满意,心肝果真心疼朕!”萧绎被妇人的模样弄得又想笑了,他咬一口妇人的耳朵柔声道。 他敢说不乐意吗,这妇人还不吃了他,嗯,当然她要是吃了他他也是愿意的,萧绎一个人想着,嘴角扬起风流多情的弧度。 “我才不心疼!”杜宛宛再次反唇相击,睥了男人一眼,说完,看着男人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 萧绎听到妇人的笑声,便转过头,揽着妇人,搬正她的脸,四目相对,脸靠着脸,鼻尖相触。 杜宛宛被他笑得又禁不住想别开头了。 “不好意思了?”萧绎笑容加深,跟着妇人,触着她的耳边,在她的耳边说话。 “谁不好意思?”杜宛宛微别了别头瞄他。 “你。”萧绎专注凝着她。 “你才不好意思,先说我瘦了,明明胖了,只知道骗我,是不是想宠幸别的女人?”杜宛宛又拿起之前的话,不满道。 “好了,朕错了还不行?朕不该哄心肝,朕也是不想你不高兴啊,以后朕的身体就交给你了心肝,你看如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了谁爱管谁管!” “好,心肝不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杜宛宛才懒得和男人说,萧绎却觉得这心肝别扭得可爱,很想搂在怀里亲。 只是看了看他的小公主,不行。 “心肝啊,你可知道我想做什么?”萧绎盯着他的小公主。 “不知道。”杜宛宛哪会不知道,她装做不知,看着别处。 “朕想。”萧绎搂紧妇人,在她的脸边低声说了什么,弄得杜宛宛脸通红,推开他:“你你你——” 指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又不是不可以,已经可以了。”萧绎一点也不脸红,邪魅的说完就凑到杜宛宛脖子边,轻轻的嗅了嗅。 “真香。” 带着叹息。 杜宛宛抱着肚子僵在那里,这男人,想到他的要求,脸又红又白,不知道如何开口。 萧绎叹息完又嗅了嗅妇人的脖子,手轻轻在妇人的肚子上滑动,另一只手捞过妇人的头就要亲。 目光变得深黑,灼热。 杜宛宛却不想和他现在就亲热,她抱着肚子,不让他亲,萧绎哪会同意,抓着她的手就扑了上去。 当然动作很轻柔,他的小公主可不能伤到了。 杜宛宛更不想和他亲执,可惜她力气不如男人的力气大,又不太用力,只能左支右支,萧绎半眯着眼。 好整以瑕,没几次就把她抓得再也动不了,杜宛宛见状:“三郎!”气恼的唤他,想要推开。 “乖,心肝乖,听朕的好不好,等一会,有什么等一会说。” 萧绎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哄着她。 “你说——”杜宛宛不答应,就要开口。 只是才说了两个字,萧绎直接封住她的嘴:“有什么一会再说,现在先让朕高兴一下,不对,朕先让心肝开心开心,朕好久没有让心肝高兴了,朕和心肝这么久没见,好久没有这样一起亲近,有什么好说的,说来说去有什么意思,还是先高兴一下,你说是不是心肝,心肝不是想朕?朕也想心肝!” 杜宛宛再怎么不同意也没办法了。 “……” 接下来,芙蓉帐暖*短,从此君王不早朝! 一直到很久,才停歇,两人抱着,杜宛宛脸格外的红,带着红晕,整个人更是娇艳欲嫡,身上盖着薄的轻纱,萧绎手放在她的身上,揽着她,把她的头按在怀里,轻轻的摩挲,整个帐内还有一些气息犹在。 两人的呼吸仍然有些急促,萧绎手放在杜宛宛的肚子上,她的手也放在上面,她有些担心。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绎感觉了一会,柔声问着怀中妇人,低头看着她的头发。 杜宛宛不想回答他,现在知道问她舒不舒服了? 想到之前她脸又红了,不想理他,更不想和他说话了。 萧绎等了一会,又低了低头:“心肝,朕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宛宛还是不理会。 萧绎微皱了一下眉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朕马上叫太医来。”他先前倒没这么胆心,他是问过太医说只要小心就没事。 妇人近段时间养得很好,加上已经六个多月了,可现在看妇人的样子,他渐渐有些后悔。 不该为了一时高兴—— 妇人这样该不会是不舒服?想到妇人差点小产,他更后悔,问太医的时候他也问过,可妇人要是有事,萧绎握紧双手。 脸色难看,自责后悔,准备问清楚就马上叫人。 他就要起来。 “哪里不舒服告诉朕,朕马上叫人。”他说得有些急,他也确实急了。 “等一等。”杜宛宛没想到男人会以为她不舒服,她是有一点点不舒服,可并没有事,看他的样子是以为她有事,现在怕她有事,先前在做什么,她心中高兴,可也不想他叫人进来。 她抬起头叫住他。 萧绎正要叫人,闻言低头,看着妇人有些微红的脸,又看向她的肚子,看到她放在肚子上的手,他伸出手,放在她的手上,仔细的凝着她的脸,带着担心,像是要看出什么。 “我没事,不用叫人。” 她只是不高兴不想和他说话,他却要叫人,还是和他说清楚。 “没事?” 萧绎有些不信,还是仔细看着她,眼中带着担忧还有后悔与自责:“是朕不对,你怪朕就是了,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朕,朕叫人。” 他再次准备叫人。 “不用,我真的没事,只是不高兴,所以才装做没有听到你的话。”杜宛宛眼见他又要叫人,赶紧把话说完。 “你!” 萧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越想脸色越不好。 “你明明知道,还——要是真的出了事。”杜宛宛才不在意他是不是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便摸着肚子低下头,不悦的开口。 萧绎脸色慢慢不再那么难看,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不该不听这妇人的话,他缓下表情,搂过妇人:“是朕的错。”他在她的头顶道。 语毕,又开口,伸出手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他,小心的问道,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真的没有不舒服?” “没有,早知如何何必——”话杜宛宛没有说完,就被男人轻轻的捂住了嘴。 “是朕的错,下次不会了,朕想问心肝真的没有不舒服?” “没有。” 杜宛宛也看出男人真的担心,她开口,凝着肚子,手放在上面,下一刻她的小公主动动了,她抬头睥向他:“感觉到了吗?” 之前她也是担心过,后来感觉到小公主的动作后就不担心了。 主要她并没有感觉太过不舒服。 萧绎对上她的眼,手从她的手上挪开,放在她的肚子上,没有过多久就感觉到了他的小公主的动作。 他脸色彻底缓下来,不再担心。 “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朕。” 他又对着妇人说。 “我还不知道?”杜宛宛挑了挑眉对着他的眼。 “对,朕的心肝知道,比朕小心,朕以后都听你的。”萧绎一笑,亲在她的额头上,一点点往下。 杜宛宛很想哼一声,就算没有哼,她也:“你就哄我吧,什么以后都听我的,到时候!”她才不相信。 “心肝不信朕?心肝一定要相信朕!” 萧绎也笑着。 “相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杜宛宛不以为然。 “心肝相信朕就能做到。”萧绎说。 “真的?”杜宛宛不信。 “心肝信吧。”萧绎笑得吊儿郎当,杜宛宛依然摇头:“不信!” “就知道气朕!”萧绎恨不能掐着这妇人问一问,为何不信。 “是皇上老是说话不算话!”杜宛宛回答得很理直气壮,气得萧绎哼了两声:“朕哪里?” “一直。”杜宛宛不留情面。 “心肝!”萧绎又一次封住杜宛宛的嘴,而杜宛宛觉得这男人还说以后听她的,她果然不信是对的。 良久,两人才又分开。 杜宛宛再一次气得不想和他说话,萧绎嬉皮笑脸贴着妇人的脸:“你先前不是说有事要和朕说?” 杜宛宛才不和他说。 “难道心肝没说的了?”萧绎不像不久前不知道心肝妇人为何不说话以为是不舒服,他现在知道是妇人不高兴。 便又问道。 “你。”杜宛宛原本打算一直不再理他,只是想了又想,她不高兴的望着他,这个男人到了江南后,只见了太后还有各地的官员,还有几个大臣,便一直微服私访,南巡的队伍启程回京他留了下来。 和他留下来的那个人说的一样,他受了伤,总管公公也受了伤,一直养着伤,直到养好伤才回京。 “已经没事了吗?” 杜宛宛想到这个男人到了江南见也没有见那些女人,还有受伤的事,她看了一眼他受过伤的地方。 还有一些红色的痕迹,不由伸出手轻轻的触了触。 “心疼?” 萧绎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见状,吊儿郎当的笑,低头凝着她。 “嗯。” 杜宛宛没有否认。 她虽然不高兴,可是想到他到了江南也没有见那些女人又受了伤,她也不隐瞒她的心疼。 “呵呵,没事,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萧绎一脸不在意的笑。 杜宛宛深深的看了看他,没有再说,萧绎头抵住妇人的头,揽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这心肝连不高兴也一会就好了。 心中看来全都是他! 天亮,关于杜宛宛身怀孕的事在别庄传开,原来只有近身服侍的才知道,别庄上原来的人还有外面的小宫人还有侍卫等并不知晓。 他们一直只知道贵妃娘娘是出来养伤,虽然不知为何皇上没有送贵妃娘娘去南苑,而是到了别庄。 可是也以为皇上是怕不在的时候,有人对贵妃娘娘不利,才换到别庄。 忽然听到贵妃娘娘身怀龙种六个多月,都不禁面面相窥。 不是说休养? 不是说贵妃娘娘被暗害,出宫休养,皇上为此大怒? 专门送贵妃娘娘出宫,怎么又变成贵妃娘娘身怀有孕? 且已经六个多月? 一个个都呆了。 觉得不真实,不久后,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般。 “这样好吗?” 知道男人的打算后,杜宛宛有些担心,她看着窗外面的侍卫等人。 “你担心什么?” 萧绎手上拿着一本书看着,闻声看了身边的妇人一眼:“好好听朕读书给朕的小公主听。”软榻上,他坐着,一手拉着妇人,杜宛宛被他拉得靠在他的身上。 “你就不怕太后娘娘知道?” 杜宛宛出宫的时候想的是不想呆在宫里,他要南巡,她一个人在宫里她不愿意,在知道他不准备让人知道她身怀有孕,以为是被害出宫休养,她也没有多想只觉轻松,这几个月是她入宫后最轻松的日子。 就算他后来不在她身边。 只是到了现在,就要回宫,虽然他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宫,但她知道快了,他突然把她身怀有孕的消息传出去。 她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可她觉得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其它人的目光。 除了身边的人,除了他的人,没有人知道她身怀有孕,突然传出去,不知道太后娘女方还有其它会如何想。 “这有什么怕的?” 萧绎简直不知道如何说这妇人,也无法理解这妇人整天想什么,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之前说是出宫休养,突然说有孕,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想?” 杜宛宛发现男人不理解,她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又如何?” 萧绎还是不以为然。 “三郎。”杜宛宛想说点什么。 “你不用担心,最初是朕有打算才瞒着,如今时间到了,过几天就回宫,你已经六个多月也稳定了,朕也不想回宫想陪着你在宫外生产,也知道你更想留在宫外,只是不行,以后有机会朕再带你出宫嗯?你若是担心怕回宫有人为难或者出事?相信朕,朕会护着你们,至于别的人看法,不用在意!” 萧绎继续说,没有让杜宛宛开口。 “有人可能会不相信。”杜宛宛顿了一会。 “不相信就不相信。”萧绎还是不在乎。 杜宛宛主要是想说,那些人一旦知道,脸色一定不会好,说不定:“她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她们肯定会吓到,出宫时还是休养身体,回宫就有了身子,还六个月了,一想就知道被骗了。 “心肝你要知道,她们怎么看无关紧要,只要回宫她们都会知道,到时候一想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绎安抚杜宛宛,他觉得她钻了牛角尖。 “嗯。” 杜宛宛也知道自己想太多,想了想点头。 “朕这样也是想她们早点知道。”他也想看看多久会传到宫里,萧绎眸光很深,很黑,很沉。 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要不是他把心肝妇人带到这里—— 他当初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敢在他不在的时候再次对这心肝妇人下手,没想到有人经过李氏之事还敢。 这些人都不想活了。 回京后他会好好处置! 还有一些事,哼! 母后想立新君,也要看他答不答应,姑姑那里还有南阳那里还好,那些暗底里站队的大臣勋贵还有宗室他也会处理。 “过几天我就回宫。” 萧绎忽然道。 杜宛宛没想到他说回宫的事,看样子已经决定好了,愣了愣:“你?” “心肝还是留在这里,朕一个人回宫就好。”萧绎也是昨夜想了想才决定,决定和她说一说,他一个人先回宫,妇人就留在这里生产完做了月子再回宫。 “不,我和你一起。” 杜宛宛不答应,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可也感觉得出他是担心她。 只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 她只要一想她留在这里,他一个人回宫就知道不行。 萧绎还要说什么,看着妇人坚定的眼神,没有再说,只是抱住她,杜宛宛也回抱住他,她要和他共进退。 就算她不是他的皇后,他的妻。 几天后,萧绎带着杜宛宛回宫,宫门口迎接的人脸色各异,宸贵妃娘娘又有了,而且六个多月了。 只要一想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被皇上骗了。 宫里太后脸色不好看,那个杜氏竟然又有了,皇帝连她这个太后也瞒着,居然已经六个多月,显然在南巡之前就有了,什么李氏加害杜氏,明明就是为了躲到宫外,太后越想脸色就好不了。 第五十四章 杜宛宛坐在马车里,所以并没有看到宫外迎接圣驾的人的表情,只能听到男人的声音,还有那些人恭迎圣驾的声音。 她也不去想他们是什么表情,容真和容喜带着玉姐儿回去了,皇儿在后面的车里,她被男人拉着,她摸了摸肚子,低头看了看。 她的小公主正欢快的动着。 想到玉姐儿小小的身子被容真和容喜抱着分别时小脸上的不舍,她也舍不得,心更是隐隐作痛,她很想把玉姐儿也带到宫里,那样就能天天看到,她那么小,她就离开她,不能天天陪着她,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下一次见到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就算过几天又能见到,她还是不能陪着她,她对不起玉姐儿。 她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玉姐儿。 她的玉姐儿,以后……想到以后,杜宛宛知道要是像那个男人说的为了玉姐儿好,她以后可能见玉姐儿的机会可能越来越少。 就算再见也不是像现在这样。 玉姐儿一天天长大,他们之间也会变,玉姐儿一旦懂事后,杜宛宛不敢去想,她闭了闭眼又睁开。 她唯一对不起的只有玉姐儿,以后如果可以,她会好好补偿。 她想天天陪着玉姐儿可她做不到。 她是那个男人的宸贵妃,杜宛宛每次想到这些都会怪自己,怪那个男人,也恨那个男人,他让她抛弃了玉姐儿,抛弃以前一切。 每次想到她都会恨那个男人。 可恨过后想到他为她做的,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他,令她无法真正恨起来。 “我的小公主,以后。” 她张了张嘴,对着肚子,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皇宫,我不喜欢,我的小公主,可是为了你父皇,不喜欢也没有办法,你父皇说什么也不用管,他会处理,什么也不用多想,我的小公主。” 杜宛宛轻轻的说,说着那个男人回宫前对她说的。 “我的小公主,你父皇说等有空再带我们出宫玩。” 良久,杜宛宛叹了口气。 她好像时不时就在叹气,其实她不用叹气,那个男人知道她担心,让她不用担心,回宫后也和在别庄一样,一切都交给他! 她什么都不用去面对,他会陪着她直到生产。 她相信他。 “你父皇说的你信吗?”杜宛宛最后又对着肚子说,身边的宫人都在外面,她抬起头,就见男人进来。 萧绎脸色淡淡,不过看到心肝妇人,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看着她的脸:“一会换了御辇,心肝也跟着朕,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没有。” 杜宛宛看了看外面,也不去反驳他,先点了点头再摇头。 “嗯,那就好。” 萧绎笑着亲了亲她的脸,低头看了一会她的肚子,修长的手摸了摸,揽着她,杜宛宛也不问他外面的情形。 不一会,杜宛宛被萧绎揽着上了御辇,御辇早就备好,杜宛宛看向跪在下面的宫人太监还有迎驾的人。 待要再看,男人伸出手揽过她,她只能看着他。 “有什么好看的?” 他摸着她的脸笑问。 杜宛宛怕有人看到别开头:“嗯。” “起驾——” 总管公公没有出现,是另一个太监,话落御辇往宫内去,皇儿跟着奶嬷嬷还有宫人在后面。 不久,到了承乾宫,杜宛宛被男人揽着,宫人扶着下了御辇,承乾宫跪满了承乾宫中的宫人和太监。 杜宛宛不由看向身边的男人。 萧绎让宫人扶着她,并不看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进了承乾宫,承乾宫内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焕然一新,杜宛宛被萧绎拉着往正殿上首坐下,让宫人们退下。 “皇儿。” 杜宛宛看着退下的宫人,想到跪在外面的承乾宫留下的宫人还有太监,想到皇儿,她看向男人。 萧绎听了她的话,看了她一眼,对着宫人:“去看看二皇子。”说着又回头看着杜宛宛。 “皇儿要是没睡就带过来。” 杜宛宛直接对着宫人,皇儿这几个月天天和玉姐儿一起,很是亲近玉姐儿这个姐姐,一旦看不到就会闹,她怕皇儿醒了发现玉姐儿不见了闹起来。 萧绎倒是没有说什么,温柔的看着妇人。 心中却觉得这妇人也太过担心了。 “是,皇上贵妃娘娘。” 宫人听了萧绎和杜宛宛的话,忙道。 “那臭小子就那么让你担心?” 杜宛宛看着宫人的背影,突然听到旁边的男人道,她侧过头,对上男人不悦的双眼,她张嘴。 “煜儿很亲近玉姐儿,要是醒来没有看到。”她没有说完。 “哼。” 萧绎本来想说什么,见状没有再说,不用妇人说完他就知道妇人要说什么,他虽然不觉得那臭小子会离不开玉姐儿。 杜宛宛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话。 萧绎把玩着杜宛宛的手,看着她,两人没有说话,过了片刻,萧绎把玩着杜宛宛的手,盯着她的侧脸:“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杜宛宛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望着他。 “一会朕要去给母后请安,还有一些事,你——”萧绎慢慢说,声音温柔,眼神柔和,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她:“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不想男人直接拒绝了。 杜宛宛早就知道回宫后他会去见太后,按理她也该去请安,想到他曾说过的话,明白他是担心。 她凝着他的脸,果然在他的眼中看到担心,待要再说,就见他握着她的手,注视着她还有她的肚子。 “你好好在这里等朕,朕去去就来,谁也不用见,也不要见,朕离开的时候会让人守在外面,谁也不能来打扰你。” 萧绎是很早就打算好也和妇人说过,可看妇人的样子,明显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她什么都不管交给他,一切有他,只要好好的生产,就是不许她理会任何人,见任何人。 杜宛宛不是没有记住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只是不想他太过为难。 想替他分担,想和他一起。 每回遇到事他都会让她不管,有他,她只是想或许她可以和他一起。 他说会让人守在外面,就是杜绝了其它人,她以前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你一起!” “朕的心肝。”萧绎对上妇人的眼,听着妇人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笑,笑容宠溺温柔,双手捧着妇人的脸,四目相对。 杜宛宛侧着身体,双手抱着肚子,也看着他。 “朕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在朕心中最重要,还有朕的小公主,别的都是次要的,一切待你生产了再说,别的都有朕去,想必其它人也能理解,你可是功臣,大功臣,你可是朕最心爱的宸贵妃,又有了皇子,身体也不好,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都会理解的,万一要是有什么事就不好,你要是一个人无聊就让人把煜儿抱来。”萧绎缓缓说。 “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想和他一起分担,还是只想再次得到他的保证,见他这样说,她点头。 “嗯,这才是朕的好心肝!” 萧绎笑起来。 杜宛宛心情也扬了扬。 “皇上,贵妃娘娘。”这时,宫人走了进来,动作小心,低眉敛目,跪在地上行礼。 杜宛宛推了推男人坐直身体,萧绎看了宫人一眼,松开头,看向宫人。 “二皇子呢?” 杜宛宛往她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煜儿,不由问道。 萧绎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皱起眉头,他握着妇人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回皇上贵妃娘娘的话,二皇子殿下还没有醒!”宫人低着头,跪在地上,开口回答。 “哦!”煜儿还没睡?杜宛宛哦了一声。 萧绎听到是那个臭小子还没醒,别过头看向妇人。 杜宛宛又睥了宫人一眼,让宫人下去,再次看着男人:“皇上你去吧。” “那你呢?”萧绎只问妇人。 “臣妾一会去休息,皇上你见到太后娘娘好好说。”杜宛宛开口,想了一想,说完有些后悔,自己想到哪里去了,他不会误会她吧。 “心肝啊,你这是担心什么啊?”萧绎倒是没有误会,只是觉得眼前的这妇人怎么这么可爱。 杜宛宛听出男人没有生气,松了口气。 “心肝啊,你以为朕会和母后争吵?怕朕为了你和母后争吵?”萧绎把杜宛宛的想法说了出来。 杜宛宛有些不自在,既然没有误会他还又说出来做什么。 萧绎很快发现了妇人的不自在,一下子就明白她所思所想,这妇人还不好意思呢,他用力的握了握妇人的手,摸了摸妇人的脸。 “好了,朕不多问了,朕让人扶你去休息。” 萧绎也不多逗她了,说着扶她起来,就要叫人。 杜宛宛拉住他,在他回头后,望着他:“太后娘娘要是不高兴——”还有其它的人她边想边道。 “好了,这些不是你担心的。” 萧绎打断她,勾着唇,拍了拍她的手,对着外面:“来人。” 杜宛宛看着他没有再开口,等守在外面的两个宫人进来后,他对着宫人让宫人们扶她下去休息。 又交待了好几句要她们有事马上派人禀给他,交待完才又凝着她。 杜宛宛不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那些宫人你不用理会。”他示意外面跪着的宫人对杜宛宛说,因为知道她的性情。 杜宛宛知道他指的是外面跪着留守承乾宫的宫人和太监,她轻点了点头,萧绎笑笑,松开她的手,离开。 杜宛宛由两个宫人扶着看着他的背影。 半晌,她对着两个宫人:“扶我去休息。” “是。” 两个宫人忙道,扶着她往后殿去。 杜宛宛到了寝宫只让两个宫人扶着躺在榻上,并没有睡,她看着两个宫人:“你们打听过这几个月宫里……” 不用她说完,两个宫人已经知道夫人想要问的是什么了,她们跪在地上:“贵妃娘娘。”她们已经打听过了。 在皇上和贵妃娘娘说话的时候她们便问了留守承乾宫的宫人。 如今听到贵妃娘娘问,她们忙把打听到的说了出来。 这几个月由于各宫的主子都不在,宫里很是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承乾宫留守的宫人最多就是担心贵妃娘娘。 怕贵妃娘娘不好,或者失了宠。 怕皇上宠上其它宫里的娘娘小主,但也只是担心,后来黄河决堤大家担心皇上没有时间去接贵妃娘娘。 有些老家在黄河边的担心家里的亲人,再之后太后娘娘还有各大臣回京,还有各宫娘娘小主也回宫,之后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开后,宫里的人担心了很久。 承乾宫留守的宫人太监最惶恐,还有就是太后娘娘让大皇子监国,承乾宫的宫人格外的惶恐。 也担心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整个宫里的都担心将来的命运,那段时间宫里各处都很压抑,风声鹤唳,特别是贵妃娘娘和二皇子病危的消息传到宫中,承乾宫留守的宫人太监是最害怕的。 她们是承乾宫的人,是皇上挑到承乾宫的,要是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有什么,她们的下场哪里会好。 皇上已经下落不明,她们都不敢想以后。 就怕有一天起来,太后娘娘下命打死他们。 一直到皇上传旨回京,知道皇上好好的,贵妃娘娘和二皇子也好好的,就要回京,大家才放松。 承乾宫留守的宫人太监才松口气。 其它的杜宛宛能想到,关于大皇子和太后娘娘她也早就知道,想到在那个男人传旨回京前,到处都传那个男人下落不明,还有她和煜儿病重病危。 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杜宛宛眸光闪了闪。 “大皇子还在太后娘娘那里?”杜宛宛想到大皇子,说着:“还有本宫和二皇子病重病危的消息是从宫里传出的还是?” “大皇子殿下还在太后娘娘那里,贵妃娘娘你和二皇子病重的消息奴婢没有打听到。” 两个宫人连忙道。 杜宛宛谈不上失望。 大皇子还在太后娘娘那里? “夫人,要不奴婢去查一下。”两个宫人过了一会没有听到夫人开口,不由道,微微抬头。 “不用。” 杜宛宛摇头拒绝了,她看着她们,问起别的:“我回宫的事,外面是?” 两个宫人低下头:“贵妃娘娘,大家都知道了,你不知道大家多高兴,早在消息传回宫中的时候,好几个宫的娘娘小主派了身边的宫人来承乾宫,问娘娘何时回宫,还有皇上。” 说罢,两个宫人再次抬头,小心翼翼的开口。 “想要知道贵妃娘娘和皇上何时回宫,之前在宫门口,贵妃娘娘各宫的娘娘还有大臣都盯着贵妃娘娘你坐的马车。” 在杜宛宛问着两个宫人的时候,承乾宫外面,留守的宫人都喜气洋洋的,皇上和贵妃娘娘回宫。 贵妃娘娘和皇上都好好的,二皇子殿下也是。 贵妃娘娘有了六个月的身子,再过几个月,又是一位小皇子。 她们是承乾宫的宫人,她们是服侍贵妃娘娘和二皇子的,怎么能不高兴,除了一些不知道二皇子出身的,高兴之余有些担心。 怕贵妃娘娘要是有了亲生的阿哥,会不会对二皇子就不那么看重? 服侍二皇子的一些小宫人和嬷嬷最担心。 二皇子殿下是她们的主子,可二皇子殿下不是贵妃娘娘亲生的,是已逝的江妃生的,就算记在贵妃娘娘名下又如何。 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肯定不一样。 以前贵妃娘娘没有生育,皇上也宠爱二皇子殿下,贵妃娘娘不管是因为什么也看重二皇子殿下。 以后呢? 不止是担心还有担忧,迷茫。 她们是皇上挑来服侍二皇子殿下,该以二皇子殿下为重,可宸贵妃娘娘那么受皇上宠爱,皇上回宫还专门去接宸贵妃娘娘。 南巡前也专门送宸贵妃娘娘去南苑。 以后要是贵妃娘娘不再疼爱二皇子殿下,她们有些忧心,最忧心的是要是贵妃娘娘生了小皇子皇上还会那么宠爱二皇子殿下吗? 到时候二皇子殿下会不会和大皇子殿下一样? 就是不会,也不会和现在比,贵妃娘娘要是生的是小公主就好了,这样的想法不止她们。 荷叶最兴奋最高兴,一直还想着贵妃娘娘又有了小皇子。 前两天她告诉春桃,春桃让她找机会和贵妃娘娘说一说,贵妃娘娘有了小皇子一高兴说不定就答应了。 嗯,就是她还不能近身服侍贵妃娘娘。 各宫的娘娘小主一想到皇上亲自接宸贵妃回宫,她们还没有来得及为皇上没事高兴就发现宸贵妃根本没有被李氏害到。 皇上和宸贵妃骗了她们所有人,宸贵妃怀了孕,皇上怕留下宸贵妃一个人在宫里不放心,或者宸贵妃不想在宫里让皇上骗过所有人送她出宫到南苑休养。 等到现在已经六个多月,早就稳了。 只要再过几个月要是生下小皇子,以宸贵妃的盛宠,她们还有什么凭借,她们还有什么办法? 到时候宸贵妃要宠有宠,还是皇上的专宠,又育有皇子,出生尚书府,她们这些人什么也不是。 她们只能生生看着,老死后宫,无宠无子。 没有皇子宸贵妃都不让皇上碰她们,有了皇子更不可能。 想到恭迎圣驾时她们连宸贵妃一眼都没看到,皇上护着,她们什么办法也没有,回到永和宫,周嫔国色天香的脸气得惨白,玉嫔脸色也极不好,一想到皇上瞒着所有人送身怀有孕的宸贵妃到南苑休养,她们什么也不知道就觉得自己太傻。 吴贵妃也呆了很久,她无法再无动于衷,她第一次产生迷茫,好在很快便反应过来,静贵人神色依然冷若冰霜,可仔细看能看出情绪波动。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和周嫔差不多。 她们都不是吴贵嫔或静贵人那样的,能很快收拾好情绪。 惠妃更是疯狂的嫉妒。 嫉妒的脸都变了形,那个杜氏是什么身份,皇上专门接了那个杜氏才回宫,杜氏凭什么又有了。 想到杜氏不过一介罪妇,因为那个野种,被皇上宠爱纳入后宫,骗了天下人,她才查到杜氏的身份,才知道一些东西,那野种就是杜氏生的,她还没有揭穿杜氏的真面目,这个杜氏。 该死的杜氏! 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更恨自己,南巡前居然没有得到消息,被皇上和杜氏那个贱人骗了,所有人都被骗了,到了现在杜氏那个贱人都六个多月了。 惠妃只恨不得马上动手,让所有人都知道杜氏的身份。 到时候看杜氏还能不能活! 惠妃就要叫人,下一刻她坐回原位,她不敢叫,她不想为了杜氏赌,惠妃扭曲着脸,狰狞的坐着。 她被打了脸,一次次被杜氏那个女人打脸,杜氏那个罪妇何德何能,一次次打她的脸,让皇上打所有人的脸。 再想到南巡前她就恨不能挖了杜氏那个贱人的肉,吃她的骨啃她的骨,不这样不足以泄愤。 杜氏那个贱人太可恨,皇上能纳她入宫就是她前辈子修来的,还敢和她们争,还独霸后宫,生了一个野种还不够,又来。 皇上完全被杜氏那个女人迷惑。 太后,惠妃想到太后,太后知道吗?太后你以前不听我的,后悔了吧,要是你知道杜氏是什么身份,不对,你或许早就知道。 她就那样蠢,信了皇上,信了杜氏。 以为杜氏那女人被李氏伤了,还想着杜氏那女人什么时候去了,留下那个野种看她怎么摆弄。 只要杜氏那个贱人没了,皇上不可能时时顾着那个野种,她就有机会。 她们所有人又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可笑的笑话。 先是皇上不宠幸她们,到了江南也不见她们,杜氏那个贱人摆弄一切,现在杜氏那个贱人一定又在笑她们。 说不定又是杜氏让皇上瞒了所有人,到了现在才说出来,让她们又一次成了笑话,傻子。 想到杜氏那高高在上的嘴脸,还有心中的盘算,惠妃恨毒了。 “六个多月又怎么样?能不能生下来还不知道,生下来能不能养大谁知道?”惠妃受不了了。 她咬牙切齿,恨毒了般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不让任何人进来。 其它不知道杜氏身份的娘娘小主,在嫉妒过后也和惠妃一样,更多的想到二皇子是江妃生的。 要是宸贵妃再生小皇子,到时候? 她们是恨不能宸贵妃生一个公主,到时候看宸贵妃是什么表情。 太后宫中。 太后和萧绎对视。 “母后。” 第五十五章 太后不说话,萧绎看在眼中,对着身后的太监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又看向太后身边的宫人。 “不用下去。” 太后沉着声音还是看着皇帝,却不让宫人下去。 萧绎闻言转回目光,凝着太后,手收了回来,太后看着那些宫人还有太监,扫了一圈沉着脸收回视线,沉着脸对上皇上不悦的神情。 萧绎带着不悦,深深的凝着眼前的太后。 太后脸色沉着。 “……” “……” 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俩接着没有人再说话,脸色都不好。 太后身边的宫人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白,砰一声跪在地上,所有的宫人和太监都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悄无声息,脸色都发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绎高大的身影动了动,他走到太后旁边坐下,坐下后他抬起头,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动了动。 太后还是不开口,脸色极度不好。 “母后在不满什么?”要不满也是朕!萧绎冰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一眼,直看得宫人太监更加不敢动,屏住呼吸脸色更白。 他又看向外面,深黑的眸中闪着精芒,想到来的目的随即看向面前的母后,神色严肃冰冷。 “既然母后不想让他们下去,就留他们在这里好了,就让他们听一听,朕来这里是有事想问母后,母后应该心里有数。” “皇帝。” 太后没想到皇帝会这样不给她脸面,她沉着脸对上皇帝的目光想要说什么,看到皇帝眼中的冰冷还有锐利,她脸色变了变,想到什么,猛的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给哀家下去!” 皇帝让她丢尽了脸面,她哪里会不知道皇帝为何而来,但她装做不知道,一心只想着皇帝瞒着她杜氏有了的事,还有杜氏回了宫他不该带着杜氏来解释一下,来向她请安? 此刻被他一句话揭开她脸色变了又变,他这是要不顾一切和她这个母后算清楚了?是还是不是? 太后脸色阴沉。 面对皇帝,她只能咬牙让人下去,丢尽脸面。 皇帝太狠了,他是一点也不给她这个母后脸面了。 太后越想越不服气,越是生气,呼吸也重了,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皇帝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她,太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他并不全是为了杜氏,她早就想到,在知道他平安无事的时候,她要大皇子监国,触及了他的利益。 何况还对杜氏下手,还舍弃杜氏和二皇子,还有…… 太后的话一落下,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的宫人和太监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和太后,脸色发白的退了下去。 皇上和太后娘娘有话要说! 萧绎并不看这些宫人太监,他锐利的注视着太后,眸光闪动,把太后的表情神色收入眼底,他敛起眼中的锐利,低头看了眼手对着太后严肃的开口:“母后你生气什么?要生气也是朕!” 说到最后,语气极重,沉沉的落在太后耳中。 太后也不看宫人和太监,只看着皇帝的脸,闻言:“皇帝是在怪哀家!”语气笃定。 “难道朕不该生气?” 萧绎怒极反笑,冷冷的笑着对着太后。 太后脸色又是一变,没有说话。 萧绎嘴角的冷意更甚,也不说话。 “……” “……”所有的宫人和太监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皇帝和太后,这对母子冷冷注视对方,落针可闻,静得窒息。 半晌,这对母子还是冷冷的看着对方,忽然萧绎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居高临下的凝着太后,神色冰冷。 太后双手握紧,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从今往后,你就好好的歇着吧,要是不你想看到杜氏,要是你再伸手,就去南苑休养,母后你也该好好荣养了。” 萧绎这时道,面无表情,声音寒冷。 说完,似乎懒得再多说,就要走。 “皇帝,你是想收了哀家的权利,是想赶哀家出宫,是想把哀家关起来?就为了杜氏?你瞒着所有人带着杜氏到南苑,你眼中只有一个杜氏,为了杜氏——”太后也气得站了起来,皇帝这是想圈了她这个太后? 太后脸一时狠厉。 “朕也不想如此对母后,是母后你不听!”萧绎脚步顿住,冷冷的对着太后:“不是朕硬要如此,朕记得曾经提醒过,不是朕狠心。” “哀家不过是——” 太后脸白了又白,就要说。 萧绎打断她的话,对着她,冰冷的:“母后不要告诉朕不记得了,朕记得说得很清楚,母后不过是什么,不过是为难杜氏,不过是派人到南苑对杜氏下手,不过是对杜氏置之不理。” 太后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母后你对杜氏有偏见就有偏见,哪怕你对杜氏不满不见她朕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你不要太过干涉,不要插手政事,这次南巡朕不过是下落不明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又是派人去南苑,又是——”萧绎只要一想到自己这母后知道自己下落不明后一心要立那个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监国。 置杜氏和煜儿于不顾。 “母后,朕不想弄得太难看,所以才和你说这些。” 萧绎过了一会,沉着声音。 “不想太难看?” 太后很想说那现在这又算什么? 皇帝果然都知道。 “朕问过姑姑和南阳,朕下落不明的时候,姑姑和南阳都劝过你,你还想派人找杜氏,要不是姑姑还有南阳劝你,你——朕不知道母后你就这么想立那个……”后面的萧绎没有再说。 “就算如此,为何还要派人对南苑下手,还传杜氏病危?”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杜氏,是,哀家有错,可哀家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稳住人心,为了这江山,就算哀家再有错,也是一心为了江山,你呢,你瞒了所有人,杜氏哪里是被害了,也就你觉得杜氏单纯,你说是不是杜氏让你送她出宫?杜氏只不过是怕一个人留在宫里,怕你宠幸其它人,你为了一个杜氏什么也不顾,瞒了所有人,难道谁会害她不成?等到现在才回宫,你还专门去接她,她是想打所有人的脸面才是真,所有人包括哀家都成了笑话,什么也不知道。” 太后本来是有些心虚的,可是越说越生气,再也顾不得。 “现在稳了又回宫了,怎么不一直呆在宫外?” 太后气得很。 一想到杜氏算计所有人,包括她,如今被皇帝亲自接回宫,胎又稳了,皇帝谁也没有宠幸,眼中还是只有她,她就气,杜氏是早就算好了吧。 或者杜氏要的就是这样。 让所有人闹一场笑话,当初听到杜氏被害得不轻要出宫休养的时候有多高兴,此时就有多难堪。 杜氏玩弄了所有人,让大家成了小丑。 皇帝明明知道,还纵容着,杜氏胡闹,他也跟着。 纵容就罢了,连她这个太后也瞒着,难道她还会对自己的孙子下手?皇帝为了杜氏不信她。 杜氏还不算个祸害? 太后最气的就是这,杜氏让皇帝连她这个母后都不顾了。 皇帝偏还觉得杜氏好,还让杜氏又有了,要是再生一个皇子,杜氏连她这个太后也不会再放在眼里。 现在就不放在眼里了。 “朕瞒着母后是不对,母后也别想多了,杜氏去南苑是朕做的决定,母后别一出事都往杜氏身上推。” 萧绎原是不想再和母后多说这些,想了想,看母后的样子,不说清楚是不行,以后就让母后好好的荣养。 萧绎淡淡的。 “哀家说得不对?” 太后从来没有觉得皇帝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自从杜氏入宫,不,是自从杜氏出现,她就发现皇帝眼中一点没有她这母后的地位。 “当初。”看着母后的表情,萧绎把当初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李氏确实对杜氏下了手,后来朕查过,后来便得知杜氏有了身子,朕为了杜氏的安全便瞒了下来,以被害休养为由送了杜氏出宫,南巡在即朕也是怕有万一,想的是等南巡结束杜氏胎也稳了,刚好回宫,太后不要多想了。” 太后听完不信。 萧绎也不再管太后信不信,再次把先前说的说了一遍:“母后今后就好好的荣养吧,有什么派人来唤朕。” 迈步往外。 “对了母后要是想养那个孩子就养着,朕不会管,不过朕希望他以后做个普通人,朕会派人过来。” 走了两步他想到什么,头也没有回。 这还叫不管?太后听完萧绎的话,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 “对了,今天之后朕会守着杜氏,直到杜氏生产,杜氏身体重了,朕就没带她来给你请安。” 萧绎又道。 “明明没事为什么不早点派人传旨回京?哀家知道你不高兴什么,可哀家不觉得哪里错了。” 太后阴着脸看着皇帝的背影,冷冷的。 要是他早点传旨回就,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母后是要无理取闹吗?”明明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 萧绎脸色又沉了下来,回过头来,停下步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声音冰冷带着寒意,眸光如刀。 太后脸又一变。 “也不是哀家一个人。”过了一会,见皇帝又要转回身,太后脸色不好道。 “姑姑那里朕会去说,还有南阳那里,母后你不用管。”萧绎再次头也不回,这次没有停留离开。 母后太小看他了。 太后:“……” 良久,太后回身,她看着四周,脸色阴沉难看,砰一声,旁边放着的青花茶壶还有茶杯茶杯盖全被她拂到地上,太后沉着脸就那样看着,气得发抖。 青花瓷随着大力落在地上,砰砰砰的响,碎了一地,里面半热的茶流出,流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太后也不看,看也不看,呼吸急促,想到皇帝的意思,再想到杜氏,她猛的对着外面:“来人。” 片刻后等在外面的宫人小心的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两个宫人跪在地上,太后并不看她们,阴沉着脸过了好一会才坐下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 两个宫人感觉着太后娘娘的目光,目光触到狼藉的地面还有碎成小片的青花瓷还有茶水,她们屏住呼吸。 “大皇子呢?” 太后看了两个宫人很久,她闭上眼,深吸呼吐出,再次深呼吸,等冷静下来后,她才冷着声音问。 “大皇子殿下还是不让人靠近,也不说话,躲在床下。”说到后来两个宫人不知道如何说,太后娘娘看得出正在生气。 “皇上走了?” 不想太后并没有继续问,而是问起皇上。 “是!”两个宫人想到进来的时候见到皇上已经离开便道。 “下去。” 太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挥手,让两个宫人退下。 两个宫人怔了怔,对视一眼,不明白太后娘娘叫她们进来是做什么,不过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的退了下去。 太后闭着眼。 外面,萧绎出了太后宫殿,他看向身后跟着的太监:“那个孩子到底如何?”他微皱着眉头。 太监一听,看了一眼四周,跟在后面的宫人不敢靠近,退到远处。 “回皇上的话,皇上是问大皇子?” “嗯。” 萧绎轻点了点头,那个孩子他虽然不喜欢,也没有管过,但母后既然把他接到身边,他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这个江山他早决定交给心肝给他生的皇子,那个孩子虽是大皇子但以后最好是做一个普通的王爷。 大皇子这个身份,为了他的安全也是为了煜儿,他已经想好—— 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什么性情,他不抱太大希望,想到这段日子外面的传言。母后要教养那孩子,可以,但要照着他的来。 母后为了那个孩子能监国,做了很多,挑选的伴读他不准备过问。 “大皇子殿下有些孤僻!” 太监想到师傅和他说的,在陛下身边当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明白,师傅受了伤还在养伤,这些天都是他跟在陛下身边听用。 陛下刚回宫,有什么多事,师傅交待了他很多,想到皇上让他打听大皇子的事。 虽然不知道陛下是为什么,不过陛下交待的,师傅说过一定要打听出来,陛下问的时候就禀给陛下。 想着打听到的关于大皇子的事,他低眉敛目,有些迟疑。 “孤僻?”萧绎眉头皱得更紧,有些不满意的盯着太监。 这个太监知道陛下要让他继续说,他便:“大皇子殿下可能是从小一个人习惯了,大皇子殿下。”说实话,这位大皇子殿下他以前只是听说并没见过,要不是太后娘娘,不少人都快忘了这位大皇子殿下了。 这位大皇子也是可怜人,不得宠,又没有母妃照应,只是一个宫人所出,皇上还看不上,从来没有问起过,可想而知在后宫的处境,皇上血脉少,诸妃里除了惠妃竟无一所出,大皇子是唯一的皇子,原本该很得宠的,偏皇上像是忘了一样,后宫的贵人们哪里会管太多,怕皇上哪一天想起这位皇子,虽不是太放在心上,也免不了打压,作践。 这位大皇子殿下能好到哪里去? 后来后宫一空没有人再管大皇子,可不得宠的皇子又能好到哪里,能长成如今这样已经不错了。 太后娘娘接了大皇子到身边,着实让很多人没想到。 也不知道对大皇子殿下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应该算好。 要不然以后这位大皇子殿下还不知会如何。 有太后娘娘,哪怕太后娘娘是为了别的,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不管,再说还有皇上,这不皇上也问起大皇子殿下。 他把打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大皇子殿下以前身边也有不少人,只是都不尽心,不知道哪里惹了大皇子殿下,被大皇子殿下吓跑了,之后不知是哪位要害大皇子殿下,被已经懂了一些事的大皇子殿下赶走,掉到井中死了,还有一位是落入湖中,最后大皇子殿下身边只剩下一位老嬷嬷,大皇子殿下渐渐长大,懂事后不喜欢有人靠近,赶了老嬷嬷离开,连那位老嬷嬷也不让靠近,一个人生活,谁的话也不听,也不爱说话,也不理人,对谁都带着戒备,一看到人就跑,唯一喜欢就是吃,太后娘娘就是用吃的让大皇子殿下跟着回来的,只是大皇子殿下并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太后娘娘派身边的人把那位老嬷嬷也接来,想尽办法大皇子殿下还是呆不了一会就跑,一有人靠近捡起石子就丢。” 据说这位大皇子殿下最初又脏又臭,跟个小乞丐一样,有一双狼一样的眼晴,完全和小狼一样。 桀骜不驯,指不定哪天反咬一口。 不像一个皇子,反像一个野人。 住的是冷宫旁边宫人都不住的小院子,那个小院子比冷宫还破还旧,满是杂草,平时根本没有人去。 也难怪没人见到这位大皇子殿下。 而这位大皇子殿下每天的吃食都是偷的,竟没有人发觉,平时便是那位老嬷嬷送去,那个老嬷嬷负责照顾大皇子殿下。 只是大皇子殿下并不许人太靠近,所以并不能好好照顾。 关于这些太监也说了。 萧绎皱紧眉头,听着,没有开口。 太监一见又接着:“太后娘娘也在想办法照顾大皇子殿下,可大皇子殿下好像并不愿意,要不是有那位老嬷嬷在,大皇子殿下早跑了,太后娘娘为大皇子殿下挑的伴读因为大皇子殿下的原因,还没有见到大皇子殿下,太后娘娘可能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大皇子殿下的情况,让人封锁了消息,除了有一次太后娘娘让人见了大皇子殿下,就是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进宫,太后娘娘也不让她们见,然后外面便传大皇子殿下很好,太后娘娘可能是想尽快让大皇子殿下恢复正常,派了身边的人去大皇子殿下身边。”太后娘娘让大皇子殿下监国那天,大皇子殿下跑了。 找了好久才找到,大皇子殿下跑了回去。 窝在那间冷宫旁边的小院子里。 其它人被太后娘娘瞒着不知道大皇子殿下的情形,太后明明知道还要大皇子殿下在皇上不在的时候监国。 皇上不在时监国,明显就是想立大皇子殿下为太子。 可大皇子殿下那样在他知道后都觉得不好,太后娘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到了此时还想瞒着。 太后娘娘就不怕大皇子殿下那样的以后反咬她一口? 要是其它人知道大皇子殿下的情形,肯定不会同意,太后娘娘就那么不喜欢宸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 几个月后又有小皇子了。 大皇子殿下现在虽被太后娘娘又带了回去,一直想要跑,太后娘娘仍然让人封锁住消息。 这个太监说完,看着皇上。 “桀骜不驯?像一头狼?”萧绎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没有想过那孩子能长好,这个样子他也不意外,长成一只羊不过长成一只狼,以后他也不用操心。 可这个样子,母后还想立那孩子为太子? 母后还说是为了朕,为了自己的一已一私还差不多,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母后手上的权利太多。 多得生了野心。 为了以后不母子反目,还是不让母后手上再有任何权利。 这是萧家的江山,除非他给,谁也休想染指。 他是萧家的子孙,他是皇帝,容不得。 “你派人盯着。” 萧绎想罢,对着太监。 太监听到陛下开口,连忙低头听着吩咐:“是陛下。” “再派人去查一查那个孩子是怎么长大的,还有他身边那些人,看能不能查到,查清楚。”萧绎还是皱紧了眉头,想了又想,又吩咐道。 太监点头。 他知道皇上是想查清楚大皇子殿下从小到大的事,还有他身边的人。 “过两天,朕想见那个孩子一面。”最后,萧绎决定找个时间见一见那个孩子,看一看,也好下决定。 “是,陛下。” 皇上要见大皇子殿下,皇上果然不再像以前一样忽视大皇子殿下,只是皇上的心思不是他们能猜的。 他也不多想。 “不要让人发现。”萧绎又交待一句。 太监赶紧颔首,皇上的意思不要让任人知道。 不久,萧绎带着人离去,太监留在原地,恭送走皇上,他开始找人,皇上交待的必须马上办好。 * 各宫的娘娘小主们都知道皇上去见太后了,都等着看皇上会如何对太后娘娘,要知道太后娘娘以为皇上出事,要让大皇子殿下监国,前朝都同意了,都等着了,皇上一道圣旨,告诉大家皇上没事。 大皇子还是大皇子,太后也还是太后,大家还是和原来一样,这些就不说了,并没有什么,可是皇上带着宸贵妃杜氏回宫了。 宸贵妃杜氏身怀龙种六个多月了,所有人目瞪口呆,傻到了极点。 除了诅咒宸贵妃杜氏要么生公主,要么生下小皇子,发现皇上还是最宠二皇子,然后伤心失宠,亦或皇上更宠小皇子冷落二皇子,二皇子长大不满,仇视宸贵妃杜氏,要么杜氏生下个死胎,不是死胎也长不大,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六个多月了胎早稳了。 杜氏心机太深,皇上又护着,瞒了所有人, 她们想去给宸贵妃请安,皇上让人守在承乾宫外面。 她们想着杜氏要去给太后请安吧,到时候她们可以找机会,谁知道皇上一个人去见了太后娘娘。 宸贵妃杜氏根本没出面。 她们也想过去偶遇皇上,可是皇上有旨,不许她们随意乱走。 她们也担心家里,她们有些在太后娘娘要立大皇子监国的时候家里问过她们后私下可是站了队。 皇上回宫会不会清算? 肯定会,她们想早点打听到消息,好告诉家里。 这些娘娘小主没等太久就得到了消息,太后身体不适以后便在宫中荣养,来年要是还不见好便到南苑好好休养。 不用多想就知道皇上这是准备收回太后手上的权利。 太后以后都不能再插手。 只是太后,显然皇上真的清算了,太后的所作所为让皇上生气了,也是,那可是皇权。 太后想立大皇子。 皇上可还好好的。 要是换一个人就是谋逆的大罪,很可能诛九族的,还好是太后娘娘,皇上只是收回权利让太后娘娘荣养。 并没有怪罪太后娘娘的娘家。 对于太后娘娘的处境,除了吴贵嫔,其他人并不得太后娘娘看重,对于太后娘娘处境也并不怎么关心。 不过都不由看向吴贵嫔。 吴贵嫔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好在吴贵嫔人缘好,没有人在背后幸灾乐祸。 惠妃则是一时笑太后娘娘自作自受,自以为是,居然以为皇上会真出事,皇上怎么可能有事。 太后还想扶大皇子上位。 也不看看那个大皇子是什么东西。 皇上当然要怒了,皇上真应该治太后的罪,惠妃对太后不满已久,一直觉得太后看不上她。 觉得太后明明不喜欢杜氏,明明知道杜氏真正身份还帮着瞒着,一边她又恨,恨杜氏。 就在惠妃想着杜氏真正的身份,恨着杜氏,觉得杜氏为何还好好的时候。 皇上身边的公公带来了皇上的口谕。 “皇上有旨,惠妃私下派人暗害贵妃……禁足一年……” 听到口谕,惠妃脸色大变。 “不!” 皇上怎么会? 她还以为皇上要说什么。 “皇上说,惠妃娘娘你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宣口谕的公公见状,看着惠妃,惠妃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第五十六章 各宫的娘娘小主才得到太后娘娘被皇上收回权利的消息,很快又得知皇上下旨禁了惠妃的足。 禁了惠妃整整一年的足。 惠妃做了什么让皇上直接禁足一年?没有等多久她们就知道了,惠妃不知道什么时候暗害宸贵妃,皇上知道了,所以禁足一年。 惠妃竟然私下派人暗害贵妃,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们怎么不知道?也不知道害没有害到,要是害到——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害到,没想到惠妃派人暗害了宸贵妃,皇上也只是禁足一年。 不知道惠妃做了什么的时候,她们还觉得禁足一年太久,知道原因后又觉得惠妃都害了宸贵妃皇上居然只禁足一年。 皇上不是在乎宸贵妃吗? 看不到别的人,不管惠妃害没有害到宸贵妃也不该只禁足一年。 这也太轻了? 在她们看来,皇上该直接降位或者像对李氏一样,当然惠妃不是李氏,还有大公主,但也不是没可能把惠妃打入冷宫。 说来还是惠妃没有真害到宸贵妃,还有就是皇上不如她们想的在意宸贵妃。 也只有这样想的时候她们能好受些。 惠妃居然暗底里对宸贵妃下手,真是让她们没有想到,惠妃运气太好,有大公主在,只要皇上还在乎大公主,看在大公主的份上都会饶了惠妃。 希望惠妃以后能再动手。 反正惠妃有大公主,皇上不过禁足一年。 她们可不敢跟惠妃一样,她们可不是惠妃,说起来惠妃进宫多年又育了大公主,与皇上之间还是有情份在的。 这也是皇上没有太过怪罪惠惠妃的原因吧。 惠妃禁足一年,封了宫,她们也没有机会见到惠妃,要见惠妃只有等一年,或惠妃解了禁。 也不知道皇上是为了宸贵妃还是? 要是为了宸贵妃,她们真的很嫉妒宸贵妃,皇上一回来就收了太后手上的权利又禁了惠妃的足,然后呢? 会不会禁了她们的足?就算她们没有做什么? 想到家里,更急了。 又不敢在这个当头做什么,好在皇上没有提大皇子的事,也不知道和太后娘娘如何说的,皇上怎么想的。 吴贵嫔坐着,巧月送走了各宫的娘娘小主,回来后见自家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上前一步。 “她们走了?” 吴贵嫔看了巧月一眼。 巧月颔首:“是,主子,主子你?”她想问又不知道如何问。 吴贵嫔敛起思绪,看着巧月:“你说皇上会如何对大皇子?” 巧月闻言:“奴婢不知道——”皇上到底会如何对大皇子,大家都在猜测,只是皇上不说,大家都不知道。 要是主子想知道,她就看看能不能打听到。 “不用,皇上怎么对大皇子和我们并没有太多关系。”吴贵嫔摇了摇头,拒绝了巧月,她并没有做什么,并不担心会牵连上。 只是太后娘娘被皇上荣养,她想去看一看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 “那主子?”巧月最近很小心,因为她看出主子再不像以前一样不在意,知道主子心情并不是太好。 “不用管,宸贵妃娘娘有孕,皇上多半没有太多的心思在别处,让家里也不用太担心,告诉家里我在宫里很好。” 吴贵嫔还是摇头。 她想到关于宸贵妃杜氏的传言。 “宸贵妃娘娘。”巧月应过后想到别的,迟疑的对着自家主子。 “不用管,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就算是真的,皇上既然纳入宫中,那么——先等等看吧。” 宸贵妃很可能是曾经的前定远侯夫人的消息,吴贵嫔是半信半疑的。 “要那不要告诉老夫人,查一查?” 巧月之前就问过主子,主子不让她管,现在呢。 “我说过不用。”吴贵嫔微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也不做吗?” 巧月又问。 “不用做。” 吴贵嫔还是决定和原来一样。 玉嫔回到景仁宫,她不关心太后是不是被荣养,也不关心什么大皇子,她只关心皇上禁了惠妃的足,关心宸贵妃有了身孕,关心那个关于宸贵妃杜氏是曾经前定远侯夫人的流言。 她先前是半信半疑,也试图让人去查,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流言,要是真的,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让宸贵妃失宠? 只是她还是有理智,也知道先要查清楚,查出真相,可是她身在后宫,她想过让家里帮忙查。 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此时此刻她不愿意再等下去了,玉嫔柳玉对着身后的如蕊:“你去看看柔姐姐在做什么。” “娘娘?” 如蕊闻声,疑惑的看着玉嫔,玉嫔没有犹豫,她决定和柔姐姐说,告诉柔姐姐:“你去见巧月,然后问一下柔姐姐有没有空,就说我有事想和她说。” 她转回头,看着如蕊,开口道,脸色不好。 如蕊小心的望了玉嫔一眼:“娘娘你是要?” “你不要管!”玉嫔直接打断了如蕊的话,让如蕊马上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住如蕊,对着如蕊:“你上次听到的流言,关于宸贵妃的,是真的?有不少人知道?柔姐姐会不会也知道?” 主要是柔姐姐会不会早知道。 不管柔姐姐是不是早知道,她还是找柔姐姐,她很久没有找柔姐姐了,柔姐姐要是知道了一定有主意。 她不能冲动了。 先问清楚。 “娘娘,是真的,奴婢亲耳听到,至于有多少人知道奴婢不是很清楚,应该并不多,贵嫔娘娘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如蕊也不确定。 “算了,你去吧。”玉嫔也不多问,让如蕊去。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白得透明,又怒又怕,她回到永和宫,坐了下来,整个人阴郁得很,沁莲:“主子,夫人让你凡事都不在太在意。” 她很担心主子又偏激了,只好把夫人说过的又说出来。 与此同时,静贵人眼中带着诧异,冷若冰霜的表情不见了,好像在思考什么,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不关于大皇子太后如何,只想知道宸贵妃娘娘怀了皇子,那皇上难道一直守着宸贵妃娘娘? 她们也不敢对宸贵妃娘娘下手,最多心中暗想,然后就是想着宸贵妃娘娘离生下皇子还有几个月。 她们是不是可以奢望皇上记起她们? 宠幸她们? 只要宸贵妃娘娘不要霸着皇上,其实她们知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宸贵妃娘娘怎么会让皇上宠幸她们。 她们也只能祈求皇上突然想通了。 隔天,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一早进了宫,去了御书房。 皇上让太后娘娘荣养,禁了惠妃足的消息也传到宫外,皇上对宸贵妃的宠爱和爱护还有不让各宫走动的消息也一起。 皇上这明显就是为了护着宸贵妃平安生产。 御书房,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并没有呆太久,半晌后走了出来,两人又一起去了太后宫中。 所有人都关注着。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在太后宫里也没有呆很久,出来之后去了承乾宫见宸贵妃。 各宫虽然不能到处走动,可是身边的宫人还是可以派出去的,一得到消息就让身边的宫人去。 承乾宫。 杜宛宛正陪着皇儿玩,她先前就得到消息姑姑和南阳进了宫,她忙让人请了姑姑还有南阳进来。 让几个奶嬷嬷把皇儿抱下去,哄了一会才把皇儿哄下去。 那个男人让她这几个月就住在承乾宫。 他陪着她一起。 等她生产过后他们再一起回他的寝宫,到时候带着煜儿还有他们的小公主,她并没有问为什么,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杜宛宛看着进来的姑姑还有南阳。 她其实还是担心玉姐儿,这几个月玉姐儿都和她一起,这一下不知道玉姐儿能不能习惯,幸好有容真和容喜在。 她先和姑姑打了招呼,便看向南阳。 和她一起到别庄的宫人太监还有侍卫回宫后,有几个消息了,那个男人又给她送了人过来,她也没管,反正都不是帖身侍侯她的,直接让身边的宫人安排。 没有让宫人退下,她看着南阳:“玉姐儿?” 说完她有些后悔,不由看了姑姑一眼,见姑姑只是淡淡的并没有生气她才松口气,望着南阳继续问。 南阳郡主也看了一眼姑姑,才对着眼前的宸贵妃还有宫人,笑着:“宸贵妃不用担心,玉姐儿很好。” “嗯。” 杜宛宛微松口气,可要说放心还早。 南阳郡主也知道,便把玉姐儿的情况说了出来,玉姐儿被容真和容喜抱回来,小脸郁郁的,只是太过懂事,竟也没有问。 哄了好一会小脸才好些,临到睡时像是在找什么,还是容真和容喜陪着才睡着,醒来后不太爱说话。 听完,杜宛宛才彻底松口气,还有的就是心疼。 见她又要开口,南阳郡主失笑的摇了摇头对着一边的姑姑:“姑姑你别站着了,宸贵妃娘娘姑姑还站着呢。” 长公主倒是不在意。 宫人们都看向杜宛宛,杜宛宛回过神随着南阳郡主的话才发现自己急着玉姐儿的事忘了姑姑还站着。 她忙让宫人扶着姑姑坐下,还有南阳。 南阳郡主没有客气,长公主淡淡的由着宫人扶着坐下,她注视着杜宛宛,神色看不出有什么。 杜宛宛有点不自在。 “二皇子呢?”南阳郡主坐下就问。 “抱下去了,姑姑,我让人抱煜儿过来?”杜宛宛主要是凝向长公主。 长公主颔了颔首,南阳郡主连忙笑道:“还不快。” 杜宛宛便对着宫人示意,让宫人去带煜儿过来给长公主还有南阳看看,待宫人下去后她回头。 “又大了些。” 南阳正盯着她的肚子。 杜宛宛感觉到肚中小公主的动作,微微一笑,侧头对着姑姑。 长公主也看着,淡淡的脸上有一丝笑:“是又大了些。” 杜宛宛有些受宠若惊。 说了一会话,宫人和几个奶嬷嬷抱着煜儿过来,南阳郡主忙要抱过去逗,偏煜儿一点不乐意。 差点哭了,还是长公主在一边看了,伸出手抱过去,煜儿不知为何倒是喜欢长公主这位长辈。 杜宛宛心头一松,对着南阳不好意思笑笑,南阳郡主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眼热的看着姑姑抱着那臭小子。 “叫姑姑。” “……” 杜宛宛一直都喜欢南阳郡主这一点,南阳郡主很喜欢皇兄的这个二皇子,可惜这臭小子就是不让她抱。 一抱就哭,反而喜欢姑姑。 杜宛宛和宫人在一边看着二皇子萧煜在长公主的怀里,长公主也不说话,二皇子萧煜却啊啊啊不知道说着什么。 南阳郡主更眼热了。 过了半天,南阳郡主忽然回过头,凝着杜宛宛的肚子:“皇兄想要小公主,要是真是小公主就好了,到时候一定喜欢我这姑姑。” 长公主抱着二皇子睥了她一眼,根本不理她。 杜宛宛摸了摸肚子,不置可否,宫人们都有些想笑,郡主最是好伺侯,长公主殿下也是,皇上也想贵妃娘娘生小公主。 等煜儿睡着,杜宛宛让宫人和奶嬷嬷抱了煜儿下去,她看着姑姑还有南阳,知道她们来不止是看煜儿。 应该有事要和她说。 果然,等人都下去,长公主凝着杜宛宛:“你空了的时候劝一劝皇上,有些事缓一缓,太后那里就算了,太后也太过了,前朝还是最重要是稳,各家不过是以为他下落不明——”后面的长公主没有说。 杜宛宛一下明白姑姑的意思。 南阳郡主也在一边:“皇兄有时太急了。”她可不是姑姑,不敢说太多。 “我会和皇上说的。” 杜宛宛答应了,她只要告诉那个男人,至于那个男人到底怎么说,她不会干涉,有些事她不能插嘴。 “好,平时多劝着皇上。”长公主满意了。 南阳郡主又提起二皇子还有杜宛宛肚子里是公主还是皇子,又说了好一会,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才离开出了宫。 萧绎过后不久便回了承乾宫,问起长公主和南阳郡主说了什么。 杜宛宛便把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说的都说了。 萧绎没有说什么,只抱着她。 南阳郡主和长公主出了宫后,各宫的娘娘小主又等了等,见并没有什么事发生,皇上也没有下旨,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宫外,各家各大臣宗亲还有勋贵一直在观望,宸贵妃的事他们关心归关心,最关心的却不是宸贵妃的事。 在皇上收了太后手上的权利后他们就等着。 等着皇上下旨。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进宫,他们更是关注,皇上说不定就是要问长公主殿下和南阳郡主,事后好下旨。 如今皇上该都知道了,大皇子他们这些人皇上要处置了吧。 他们忐忑的等待。 可几天过去,皇上都没有下旨,这些大臣宗亲还有勋贵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皇上难道不准备怪罪? 抱着这样的心情,大家只能继续等待。 又不能明着问皇上,万一皇上本没有准备怪罪的! 算了,皇上的想法不是他们能弄懂的,平时还是关紧大门,没让皇上看不顺眼,再找出错来。 这些人最羡慕的就是杜尚书府上了,有宸贵妃在,又没有牵涉到大皇子的事上,杜府同样关紧大门,并没有派人进宫。 弄得大家不解得很。 又过了两天,萧绎从御书房出来,没有回承乾宫,他带着人去了偏僻处的一间宫殿,让人守在外面。 他背负着双手站在殿中,不知道想什么。 直到两个黑衣男人带着一个有着一双狼眼的男孩过来,男孩满脸的戒备,看着黑衣男人的目光又充满好奇。 一张脸倒是干净,除了身上的袍子有些脏,小手上沾了些灰,算是一个俊秀的男孩子,头发也好好的束了起来,不再如以前一样。 小脸满是戒备又带着好奇的男孩发现自己被带到殿中的时候,小脸上的戒备更浓了,小手抓着黑衣男人的手就挣扎起来。 可惜他的嘴被堵着,说不出来话,只能憋红了脸,如果忽视那双狼一样的眼,倒是多了可爱。 他不停的挣扎,似乎想要跑。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用,最后还是被拧了进去。 男孩脸更红,狼一样的眼带着戾气。 他平时力气再大,再野,可面对黑衣男人还是不行,他们不是他平时面对的宫人还有太监,怕伤到他。 不一会,黑衣人拧着男孩跪了下来。 男孩在发觉息怎么也挣扎不开后,一双狼眼狠狠盯着黑衣男人,没有再动,此时见黑衣男人跪下,狼眼中闪过不解,他抬头看向前方。 “大皇子给陛下请安。”他还没有看清,带他来的黑衣男人就压着他要他请安,请安是什么? 他才不要,他挣扎两下挣开他们,就要爬起来。 “不用了。” 就在两个黑衣人准备再次压住大皇子殿下向皇上请安的时候,他们听到皇上的话,他们没有再动手。 他们并不担心皇上。 萧绎挥退了两个黑衣男人,目光锐利居高临下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孩,男孩起来后,先往黑衣男人看了看,见他们不理会他,他才抬头看了过来。 果真是一双狼眼,萧绎心中冷冷的想。 他凝着男孩子。 大皇子萧平见没有人再来抓自己,动了动小身子,往前面看去,准备跑掉,不想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 很高的人,冷冷的注视着他。 不知为何,他不想在这人面前示弱,他挺起胸膛,昂着头,回视过去。 “你是谁?” “你父皇。” 萧绎眼中有些意外,听着对面小家伙发出来的和那双狼眼一样的声音,他挑了挑眉,淡淡回道。 “父皇是什么?能吃?” 大皇子萧平头昂得更高,总有一天他也会长得很高,想去哪就去哪,谁也休想拦下他,谁也不敢再不给他吃的。 大皇子狼一样的眼中闪过一抹光。 萧绎把它看在眼里,忽然笑了:“你知道你是谁吗?”他突然想好好问一问这个孩子,本来他打算见一面就让人带走的。 “知道。”大皇子萧平点了点头,似乎是不喜:“我听人说过,我是这个宫里的大皇子,皇帝的儿子。” “原来知道,那你没听说过谁是你父皇?” 萧绎冷冷一笑。 “你——”忽然想到什么,大皇子萧平脸色一变。 萧绎还是看着他。 四周的黑衣人还有太监远远看着,他们听着皇上和大皇子的话,他们渐渐发现皇上和大皇子很像。 大皇子长得很像皇上。 这个时候,大皇子萧平猛的朝着萧绎冲去,和一个野人一样,充满了戾气,周围的侍卫还有黑衣人太监反应过来脸色就是一变。 萧绎却不在意,在大皇子冲到面前的时候,伸出手一把扣住他,扣住他的双手,把他抓了起来。 “就这点本事就想伤朕?” “我要杀了你!” 大皇子萧平才不管,狼眼恶狠的瞪着萧绎,萧绎则不紧不慢。 “我要杀了你!” “就你这样就想杀了朕?”萧绎又道,大皇子萧平还是嘶吼着,萧绎过了片刻:“想不想知道怎么才能杀了朕?” 大皇子萧平一下子停止挣扎,他也不是傻子,什么也不知道,一双狼眼不信的瞪着萧绎,萧绎轻笑一声,手一松。 大皇子萧平稳稳站在地上,抬起头。 “很好!” “你说——” 萧绎回到承乾宫,并没有对杜宛宛提起见过大皇子萧平,什么也没有说,又是一个月过去。 黄河决堤的事按着章程,难民们都收扰好,安置了,也派了人下去处理疫情,疫情稳了,待水退下去,只要修筑好河堤,来年春发下种子银子,再安排难民们各自回乡,就不会再有事。 再过几天,中秋到了。 中秋宫宴萧绎没让杜宛宛见人。 各家的夫人诰命也不用进宫请安,太后身体不好,各宫的娘娘们只能等到宫宴上才能见到家里人。 到了中秋宫宴那晚,各大臣勋贵还有宗亲再次忐忑不安起来。 经过一个月,他们已经慢慢放下不安和忐忑了。 现在又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但还是要进宫参加中秋的宫宴,这一年的中秋宫宴很平淡,大家都绷着一根神经,宸贵妃大着肚子,并没有出席。 大家也没有说什么,二皇子还有大皇子倒是出席了,这是令人最意外的,没想到皇上会带着二皇子和大皇子参加,不得不让人多想,只是大家都没表现出来。 各宫的娘娘还有太后也参加了宫宴,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陪在太后娘娘身边。 皇上没有呆太久,就回了后宫,陪宸贵妃去了。 中秋过后,时间就过得更快了,二个月的时间又过去,疫情彻底稳了,各地也没有大事发生,除了江南各地罢免了一些官员,朝中有些官员被任免,关在天牢的李氏族人被流放斩首,表面上还算平静。 杜宛宛就要生产,早在许多天前,萧绎就挑选好奶嬷嬷还有接生嬷嬷。 太医也随时准备着。 眼见着杜宛宛临近生产,宫里宫外大家都盯着承乾宫,都不敢做出什么触到皇上,让皇上生怒。 萧绎还怕杜宛宛想玉姐儿,接了容真容喜带着玉姐儿进来,那次进宫,杜宛宛知道了宫外的一些消息。 想着做完月子和皇上说一说,出宫一趟。 因为杜宛宛不知哪天发动,萧绎直接取消了秋狩还有冬猎,同样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什么。 敢说宸贵妃不重要? 没看到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都进宫了吗?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在前一天进了宫。 到了太医说的日子,杜宛宛上午并没有什么动静,她以为要迟几天了,谁想刚想要起身就发动了。 她忙叫人,旁边的宫人也早就注意到了,杜宛宛不久被送到布置好的产房里,萧绎也赶了来。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带着二皇子守在一边。 不久,宸贵妃生产的消息宫里宫外都知道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着,猜着宸贵妃会生下公主还是皇子时,杜宛宛咬着牙,一阵用力,她听到了一声啼哭声。 听到啼哭声,她有些愕然,怎么这么快? 不止是她觉得快,萧绎守在外面听到啼哭声也愣了下,还是长公主回过神来,南阳郡主和萧绎还反应过来。 杜宛宛这次生产很快,没有费什么力就生了。 “是一个小公主。” 她刚要睁开眼,就听到接生嬷嬷的话,得偿所愿?那个男人知道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萧绎的表情很难以形容。 第五十七章 他站在产房外面,他要陪着心肝妇人生产谁能拦住他?只要他不进去,心肝妇人上一次生产生下煜儿那次,当时他并不在,这一次他几乎全程陪同。 除了中间那几个月他没有陪在心肝身边。 果然是小公主。 朕就知道,萧绎心中想完,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只是姑姑不会同意,他恨不得马上看一眼那妇人,还有他的小公主。 是不是长得和心肝一样。 他本来已经做好准备等心肝生产,要是哪里不对就让太医进去,上一次心肝生那臭小子的时候生得很艰难,哪知道这次这么快这么顺利。 太医虽然说过心肝身体很好,养得也好,应该不会太艰难,可是万一艰难呢?上一次他没有陪着心肝,一直后悔。 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陪着,只是他做好了准备,最后却格外顺利。 想到心肝,没有看到心肝他不放心。 他的小公主来了,没有看到他的小公主他也不放心。 他回过头,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听到了,她们也站在一旁,见状,长公主笑着对萧绎:“恭敬皇上,是小公主。” 南阳郡主也附和道:“对啊皇兄,你如愿以偿了。”说完想到什么又笑起来。 长公主脸上带着笑。 “姑姑,南阳。” 萧绎确实高兴,笑容满面的对着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你们在外面看着,朕进去看看。”其它的他没有让她们过来。 宫人们都站在远处。 他迫不急待想进去。 不想再顾着什么规矩不规矩,祖宗家法了。 南阳郡主看得出皇兄急得不行,没有开口,侧头望着姑姑,长公主摇了摇头,还是不赞同:“皇上还是等一下,等里面收拾好,你再进去,免得冲撞了,对你对宸贵妃都不好。”怕皇帝还想进去,她提了提宸贵妃。 希望他能打消主意。 “皇上要看小公主——”长公主的话没有说完。 产房里面,杜宛宛精神还好,还有力气,听到哭声,她抬头看向接生嬷嬷,她并不觉得痛,整个人很好,她有些急迫:“抱给本宫看看。” 几个接生嬷嬷刚包裹好,闻言忙跪了下来。 为首的接生嬷嬷则抱着襁褓,跪步上前,把手上的襁褓举到宸贵妃娘娘面前:“娘娘你看!” 杜宛宛忙激动的看过去,她看到一张小脸。 又白又小的小脸,正在哇哇哇哇的哭声,哭声很小,并不大声,不像煜儿生下来时那样洪亮。 比玉姐儿出生时好一些,她有些担心。 怕是不是不好,小小的一团裹在小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头发很好,很黑,一双眼晴很大,长得很像那个男人。 脸色有些太白。 “她怎么了?”她担心起来。 几个接生嬷嬷都看向跪在宸贵妃面前的接生嬷嬷,跪在杜宛宛面前抱着襁褓的接生嬷嬷顺着宸贵妃的目光,看向怀中的小公主,一下子明白了。 “贵妃娘娘担心?” “嗯。” 杜宛宛还是担心,想了想:“那抱出去叫太医看看。”她想到外面有太医守着,让接生嬷嬷把她的小公主抱出去给太医看看。 “是。” 几个接生嬷嬷其实心中也有些担心,因为小公主的哭声是弱了些,脸色也太过白了,她们是知道皇上想宸贵妃娘娘生小公主,宸贵妃娘娘生二皇子的时候也是她们接生的。 宸贵妃娘娘已经有二皇子了,再生一个小公主也好,关键是皇上想让娘娘生个小公主,小公主生下来皇上定会如珠如宝的宠着,不知情的人可能不这么想,可她们知道皇上对宸贵妃是不同的。 虽然宸贵妃要是再生一个皇子更好,可得宠的公主也一样,她们本该高兴。 她们也觉得让太医看看比较好。 杜宛宛不舍又担心的又看了看她的小公主,才忍下心疼让接生嬷嬷抱着出去给那个男人:“告诉皇上让太医看看,然后进来告诉我。” “是。” 接生嬷嬷抱了小公主出去。 杜宛宛舍不得移开目光。 产房外面,萧绎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一听到声音,忙看向门口,远处的宫人们也看过来。 待接生嬷嬷抱了襁褓出来,萧绎脸色一变,几步上前,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上前。 “给皇上请安,给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请安——”接生嬷嬷一下子见到皇上忙要跪下请安。 “起来吧,不用了,朕的小公主?” 萧绎直接让对方起来,不用行礼,他不想浪费时间又不想伤到他的小公主,对着襁褓开口。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没有说话,对于皇帝竟问是不是他的小公主她们并没觉得有什么,她们也看着襁褓,里面应该是宸贵妃生的公主。 “回皇上的话,是公主殿下。” 接生嬷嬷更不敢,她恭敬的抱着襁褓。 萧绎已经不准备现问,他伸出手,就从接生嬷嬷怀中抱过他的小公主,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公主。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一样。 接生嬷嬷怔了下,回过神来,她张了张嘴,想开口,她想到宸贵妃娘娘的话,还有怕小公主不好:“皇上!” 萧绎正注视着怀中的小宝贝,小公主,他的小公主长得很像心肝,小小的脸又白又软,叫人忍不住疼爱。 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轻软得让萧绎都不敢动。 软得不可思议。 他心爱的小公主,真可爱真软,猫一样的哭声更是令他混身僵硬。 “朕的小公主,父皇不敢动了。”萧绎刚想完就听到接生嬷嬷的话,脸色不是太好,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看到了小公主的模样,也觉得像宸贵妃,不过脸色好像白了些,不像二皇子生下来的时候。 最重要哭声有些弱,她们觉得不对,刚要说话,就听到接生嬷嬷开口,像是要说什么,便看过去。 “什么?” 萧绎没有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想那么,不悦的对着接生嬷嬷。 敢打扰他看他的小公主,哼。 “回皇上的话,还有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小公主脸色有些白哭声有些弱,宸贵妃娘娘让太医看看。” 接生嬷嬷脸一白,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她低着头,趴在地上。 砰一声响。 长公主听完倒是觉得说得对,让接生嬷嬷起来,接生嬷嬷听了长公主殿下的话,小心的望了一眼陛下,才慢慢起身。 南阳郡主同样觉得宸贵妃说得对,她担心的看了一眼皇兄怀里的小公主。 如今就怕有事。 再多的她不敢,只希望没事。 皇兄那么在意宸贵妃,宸贵妃生二皇子就没事,应该没事才对。 长公主没有多想,一切等太医看过就知道。 萧绎之前是没有注意,此刻一听,抱着怀中的小公主,脸色一变就叫人:“来人,让太医过来。” 说完后悔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他铁青着脸,等了一会,猛的又盯向接生嬷嬷:“她,宸贵妃怎么样?” 他顿了顿,慢慢的问,想到那心肝还不知道多担心,而且他还没有进去看她,他脸色越发不好。 长公主也看着接生嬷嬷,南阳郡主也是,远处的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跪在地上,看着小跑离开公公。 接生嬷嬷感觉到皇上长公主殿下还有南阳郡主的目光,砰一声忙又跪下,她:“宸贵妃娘娘很好,娘娘只是担心公主殿下——”好在宸贵妃娘娘没事。 只要公主殿下没事! “真的没事?” 萧绎又问,再次问道。 “贵妃娘娘只是生产过后有些虚脱,其它一切都好,贵妃娘娘身体很好,又生得快生得顺利,精神还好。” 接生嬷嬷又回答。 “嗯,你先进去,和贵妃说说朕待太医过来就去看她。”萧绎让接生嬷嬷进去和那心肝说,见接生嬷嬷一再保证心肝没事,想到心肝确实生得快,他才放下心。 不过怕心肝忧着心不能好好休息便让接生嬷嬷进去。 “是,皇上。” 接生嬷嬷也担心小公主,可皇上要她先进去见贵妃娘娘。 接生嬷嬷退开,又进了产房,南阳郡主长公主收回目光。 萧绎低头又看了看他的小公主,先前不觉得,他的小公主很白,小小的卷缩在他的手上,已经没有哭了。 小得怕害声音太大吓到。 他恨不能就这样一直把她捧在手心,他的小公主一定不会有事的,萧绎青着脸抬起头来。 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 太医来了。 “皇上——”太医正要跪下请安:“还有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 “还不过来,住嘴!”萧绎哪容他这那的,直接打断他的话让他先给小公主看,他瞪着太医,让他过来。 太医张了张嘴又闭上,皇上的命令,他当然要照做,朝长公主殿下还有南阳郡主拱了拱手,他走到皇上面前,小心的看了看皇上怀中的小公主。 看来宸贵妃娘娘生的是小公主。 就是眼前这一位了,太医想着,仔细的看了看,又把了脉,检查了,旁边的人不管是萧绎还是长公主南阳郡主都看着等着。 没有人说话。 小公主很乖很乖,乖乖的躺在萧绎的怀里,闭着眼晴,似乎是哭累了,睡了过去,小小的嘴一张一张。 可爱又萌,白得透明的皮肤像宸贵妃。 “……” “……” 片刻,太医收回了手,萧绎第一个开口:“朕的小公主怎么样?”说完瞪着太医,似乎要是太医敢说不好,就马上拉下去砍头。 太医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皇上的样子—— 长公主虽没问,也注视着太医,等着太医回答,南阳郡主也是,太医带来的小厮和远处的宫人一起跪着。 带太医过来的太监跪在旁边。 太医收回手,朝着萧绎还有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行了一礼:“小公主没事,不用担心,只是身体稍弱。” 不止是他们等着,产房里面杜宛宛迟迟不愿睡过去,让接生嬷嬷出去,看太医来了没有。 太医刚说完,接生嬷嬷就走了出来,见皇上看过来,她忙跪下。 萧绎问了她一句:“宸贵妃如何,她让你出来的,不是说朕一会进去?” “是。” 接生嬷嬷不敢说,跪在地上,不过想到刚才听到的,小公主没事,那就好,告诉宸贵妃娘娘一定高兴。 其它人都跟着看过来。 “你去告诉宸贵妃让她不要再担心了。”萧绎又说。 他也听到太医说的。 只是还要再问问。 其它人也听到了,在接生嬷嬷行过礼再次进了产房,一起看向太医,太医看着所有人:“公主殿下只是身体有一点点弱。” “一点点有多弱?” 萧绎不等太医说完又问。 “其实皇上大可不必太担心,公主殿下只是有一些弱,是从母体带出来的,主要是那次差点小产,只要平时多注意一点,不会有什么事。”太医知道皇上的意思,把话都说了出来。 话一落,明显皇帝脸色好了很多,只是想到那次小产脸色又不好。 长公主眉头也舒展开,南阳郡主松了口气,其它人也松了口气,小公主没事就好。 太医既然这样说,肯定就是没事。 “朕的小公主只要平时注意真不会有事?” 萧绎沉着脸又问。 似是不问清楚明白就不罢休。 其它人也凝着太医,太医知道皇上在意宸贵妃,没想到小公主才生下来皇上就这样在意。 再想到大公主,原来大家都说皇上也算宠大公主,这一下,他在心头摇了摇头。 这些不是他该想的。 其实在他看来小公主真没什么事,可皇上这样,好在小公主也是真没事,他不用怕要是出了什么事又如何。 “是,皇上。” 太医继续回答。 “那她现在是睡着?为什么不哭了?这样睡着好吗?会不会饿?要不要喂点什么?还有会不会太小太轻。” 萧绎一连串问,简直是想到什么问什么。 也可以看了他这个父皇有多在意,生怕有一点不好。 “还有这样会不会冷?怎么皮肤这么白?你说只是有些体弱,可是为什么哭声那么小?” 他接着又问。 沉着脸盯着太医。 其他人都呆了,就是长公主也愣了愣,南阳郡主更不用说,回过神来看看太医又看看皇兄很想笑。 再看到姑姑脸上的怔愣,连姑姑也没有想到皇兄会这样吧,一定让姑姑大开了眼界,她自己也呆了。 皇兄未免也太在意了,不过也是,皇兄那么宠宸贵妃,一直想要一个小公主,这下有了小公主,小公主但凡有一点不好皇兄怎么会不担忧。 跪在地上的宫人公公还有太医带来的小厮同样也呆了,只是他们都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人看到。 太医也同样被皇上问住。 萧绎一点也不以为意,直直盯着太医,等待着他回答他,一边等一边小心的看着怀中的小公主。 “皇上。”好在太医很快反应过来,他凝着小公主:“皇上还是先让人把公主殿下抱下去,公主殿下应该不会冷,不过刚出生还是小心一点,至于公主殿下皮肤白这没什么关系,哭声小是因为身体稍弱,臣把过脉了,没有事,小公主殿下应该是睡着了,这样睡可以,会不会饿,等一会小公主殿下要是还不醒,就弄醒喂一些,小公主不算轻,也不小,皇上真的不必如此。” “好,朕相信你。” 萧绎这一回相信了,没有再问什么,让太医等着,又让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等一等,他抱着他的小公主往产房去。 不让人接手。 “里面收拾好了吗?”萧绎走到产房门口,问里面。 “已经收拾好了,陛下。” 里面很快回答。 萧绎闻言抱着他的小公主,回头朝着姑姑还有南阳点了一下头,又看向太医,就要进产房。 忽然,脚步声响起,一个奶嬷嬷过来,跪在地上:“皇上。” 萧绎停下步子,回头看去,所有人都看过去,萧绎脸色很是不好,他低头瞄了一眼怀中的小公主,要是把朕的小公主吓醒,看朕饶不饶你。 萧绎瞪着来人。 来人赫然是二皇子身边的奶嬷嬷,她感受到皇上的目光:“皇上,二皇子闹着要见贵妃娘娘。” 要不是看到来人是那臭小子身边的奶嬷嬷,萧绎早就下令拖下去了,不过想到那臭小子脸色也不好。 听了来人的话,他脸色更加不好。 好在他的小公主没有被吓醒。 那臭小子要来?哼。 “朕不是让你们看着他。”之前那臭小子在这里就闹着要见心肝,那个时候心肝刚进产房,他哪有心思理他,便让人把他带下去看着。 那臭小子生来就是和他作对的,他还要进去看心肝,还有抱着他们心爱的小公主进去,哼。 “皇上——”奶嬷嬷不知道怎么说,二皇子殿下就是要过来,不然就闹,她们看了这么久,二皇子殿下也可怜。 萧绎刚要开口。 长公主在一边已经对着奶嬷嬷道:“你去把煜儿抱过来吧。”说完对着萧绎:“你先进去,嗯?” 南阳郡主也对萧绎:“皇兄你进去吧。” 萧绎见状没有再说,他看了看姑姑还有南阳,又扫了扫跪在地上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一边的太医,丢下一句:“那就麻烦姑姑了。” 抱着心爱的小公主进了产房。 有了心爱的小公主,他一点也不稀罕那个老跟他作斗的臭小子了,嗯,臭小子和朕争,怎么争得过。 朕可是已经抱着小公主了,臭小子你连妹妹都没看到。 嗯,空了还是要和那臭小子好好说说,以后要好好疼妹妹,妹妹都是对的,要是惹了妹妹哭,哼! 想到那臭小子整天无法无天的样子,萧绎嘴角扬起一抹笑,先头心肝才进产房,他怕那臭小子吓到。 才让人抱走的。 如今没事,那臭小子闹着要来就来吧。 “朕的小公主,咱们去看你母妃,嗯,一会让人称一下朕的小公主多重,朕可是写了好些名字,一会问问你母妃,朕的小公主值得最好的!” 萧绎想完,低下头,亲了亲抱着的小公主的额头。 心软得不行,朕的小公主,朕会给你一切。 产房里,杜宛宛还没有睡,她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外面的动静,忙让人扶她坐起来。 “皇上?” 她对着外面。 隔着屏风,产房已经收拾过,但仍然有一股血腥味,她现在不能吹风,只能隔着屏风见人。 她透过屏风,看向屏风上的身影,是皇帝。 她想到她才生下来的小公主:“皇上。”她再次开口,没等她继续往下说,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了心肝朕在,朕带着咱们的小公主来看你了。” 说着就往屏风里面来。 杜宛宛呆了,马上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她第一是看向周围的宫人还有接生嬷嬷,接生嬷嬷还有宫人也呆了。 萧绎一早就打算带着他们的小公主好好看看他的心肝。 不亲眼看到他哪会真放心? 他从来就不是太看重规矩的人,之前就想进来,要不是姑姑在,他能在外面等那么久已经够了。 何况他的心肝一直不放心,一直没有睡,没有休息,她现在要的就是休息,肯定是在等他亲自告诉她他们小公主的情况。 萧绎想着,抱着小公主从屏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杜宛宛走近。 杜宛宛这时再怎么回过神,她望着进来的男人再看向男人怀中的襁褓,没有听到哭声,脸色一变:“皇上,我们的小公主怎么没哭?” 萧绎:“心肝啊。” 他没想到他的心肝居然和他一样,他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抱着小公主走到心肝面前,伏把小公主放到心肝身边:“你自己看,咱们小公主不过是睡着了,看你担心的样子。” 竟然和朕一样。 “啊?” 杜宛宛张了张嘴,也晕了,她看了男人一眼,侧过头看向她的小公主,他们的小公主果然乖乖的闭着眼正在睡觉。 她心又软了下来,就像看不够似的,舍不得挪眼。 萧绎在一旁看得不知道说什么,这心肝啊,自己身体也重要,他伸出手拦住心肝的目光:“好了,心肝,你有什么问朕,问完好好休息,你该休息了,没有哪里不舒服吧,朕问过说你没什么事,朕再问你一遍,是不是?” 第五十八章 他伏下身,紧盯着杜宛宛,手在襁褓上轻拍。 杜宛宛看着男人还有他们的小公主,不舍极了,但她知道男人说得对,见男人担心,她:“没事,你不用担心。” “好。” 萧绎点头。 杜宛宛望着他,萧绎也凝着她,旁边的接生嬷嬷还有宫人终于是回过神来了,看着皇上和贵妃娘娘想要开口又不敢。 萧绎和杜宛宛没有说太久,杜宛宛知道自己的小公主没事就放心的睡了过去。 见心肝睡过去,他看着心肝的脸,心肝的脸很白,没有血色让他心疼不已,他伸出手轻柔的替心肝理了理脸颊两边垂下的乱发,理好后摸了摸心肝的脸,感觉到心肝的额头上都是汗。 “拿帕子来。”他对着站在一边的宫人还有接生嬷嬷道,他是压低声音的,心肝才睡下去。 别吵到她,把她又吵醒了。 几个宫人还有接生嬷嬷正不知如何是好,闻言,马上忙活起来,不过动作也尽量轻,她们要是敢吵到贵妃娘娘,皇上肯定会治她们的罪。 萧绎看了她们一眼收回视线。 他又轻柔的摸了摸心肝的颈还有头发手,最后手摸着心肝的脸,越发的心疼,他的心肝受苦了。 “太真,辛苦你了。” 他不由低头亲了亲心肝的额头还有脸颊,手紧紧握着心肝的手,抬起头又看向他们的小公主。 他们的小公主还在睡着,他看看他们的小公主又看看心肝。 心肝给他生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小公主。 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心肝的额头。 心肝的肚子已经不在,脸色憔悴不少,似乎瘦了许多,这些都让他心疼得不行,他不喜欢这样的心肝。 “朕的心肝,辛苦了。” 他把嘴抵在心肝耳边,轻轻的道,等心肝休息好醒过来,他再好好陪心肝,现在,他转向他的小公主。 他的小公主的名字还要等心肝醒来,刚才看心肝一直撑着没睡,他便没有提,先让她休息一会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心中还是只有心肝最重要。 有些事迟一些也没什么,心肝得好好的。 想完,萧绎一手摸着心肝,一手摸着他们的小公主的小脸,忽然想到什么,他转头:“来人。” “你过来。”他本来准备叫人,想了想对着旁边留下的接生婆子。 “皇上!” 旁边留下的接生嬷嬷一听皇上的话,什么也不敢再想,忙上前跪下。 “你去看看,把朕挑的奶嬷嬷都叫进来。”说着他凝着女儿:“小公主一直睡着,要是饿了——” 接生嬷嬷总算知道皇上的意思,她:“是,皇上。”之后想了想,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低下头:“皇上,公主殿下刚出生,等一会醒了就会饿,再喂就是。” “嗯。” 萧绎心中就是担心自己的小公主这样睡会不会饿到,一听,再想到之前太医说的,便点了点头。 既然都这样说,那他也能放下心。 “你去吧。”不过还是先把他奶嬷嬷带进来,要是他的小公主醒了,就能吃了。 “是。”接生嬷嬷不敢再多说,小心恭敬的退了出去。 萧绎守在一边,没有出去。 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他替自己的小公主盖好被子,又替心肝拉了拉身上的锦被,由于声音轻动作也轻,杜宛宛没有醒,睡得很沉,看得出来累着了,呼吸很重。 待宫人端来热水。 萧绎也不让宫人插手,竟直接替杜宛宛擦起额头上还有脖子手上的汗。 动作很温柔。 直让旁边的宫人接生嬷嬷还有进来的奶嬷嬷都低下头,又一次呆住了,接着不敢多看,她们本来要动手的,可皇上动手了,她们—— 同时觉得皇上对宸贵妃真的是宠到了极至。 要是没有看到,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皇上会为宸贵妃做到这一步。 说出去多半也没有人相信。 皇上亲自给宸贵妃娘娘擦身。 萧绎根本就不管她们如何想,擦完后把帕子放到一边,摸了摸觉得差不多才没有继续,吩咐一边的宫人要是发现贵妃有哪里不对,或者又出了汗就擦一擦。 他更想一直守在这里,陪着心肝,只是外面还有很多事,只能让宫人们记着,一会心肝醒了再让太医给她把把脉。 几个宫人还有接生嬷嬷奶嬷嬷都一起应道。 萧绎扫了她们一眼,想了想见没有要说的,准备让几个奶嬷嬷看看他的小公主,他的小公主还不醒,刚想完,就听到他的小公主哭了。 哇哇两声弱弱的哭声响起,他忙看过去,他的小公主躺在心肝的身边闭着眼小声的哭了两声。 “朕的小公主。” 萧绎马上就心疼了,他快速伸出手,也没心思说什么,看也不看一边伸手的奶嬷嬷,一把把他的小公主抱起来,抱起来后,他低头一看,小公主满脸委屈,令他心疼得不行。 萧绎想到之前问过的,抱着他的小公主轻轻走动起来。 “朕的小公主乖,父皇抱着呢。”恨不能把怀中的小公主捧在手心,只要小公主说一声要什么他马上就让人去。 “别哭,乖,朕的小公主最乖了,别吵到你母妃,是不是饿了?”萧绎抱着边走边哄着。 又一次叫旁边的接生嬷嬷还有宫人奶嬷嬷愣了,几个奶嬷嬷本来准备抱公主殿下的,现在—— 看着皇上抱着小公主边走边哄,小公主竟真的不哭了,她们又一次不知道说什么。 几个奶嬷嬷也呆呆的。 “朕的小公主,知道父皇抱着你是不是?” 萧绎没想到他的小公主真的不哭了,简直受宠若惊,他方才还怕小公主一直哭怎么办,他的小公主让他说什么好呢,他的小公主真聪明。 知道父皇抱着,就不哭了,看来他的小公主很亲近他。 嗯,不像那臭小子,只亲近心肝,以后有他的小公主亲近他,他要更疼他的小公主,他此时此刻只觉他的小公主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快手足无措了。 好在宫人还有奶嬷嬷接生嬷嬷都呆住,没有注意到,杜宛宛又睡着还没有醒过来,萧绎也没多久回过神来。 他抱着小公主转回身,沉下脸对着几个奶嬷嬷:“你们过来。”之后又盯向宫人还有接生嬷嬷:“你们没听到朕的话,还站着做什么?” 语气很是不好。 宫人还有接生嬷嬷听罢,忙跪在地上。 萧绎哼一声不看,对着几个奶嬷嬷:“你们看看朕的小公主是不是饿了。” “是,陛下。” 几个奶嬷嬷更不敢耽搁,上前行了一礼,看向皇上怀中的小公主。 “应该是饿了。” 她们过了一会,小声的道。 “那还不快点抱朕的小公主下去。”萧绎脸色更沉了,要不是怕吵到心肝,怕吓到他的小公主…… 他低头又看了看怀中的小公主,他的小公主扁着嘴委屈得很,虽然没有哭。 几个奶嬷嬷见状面面相窥,皇上让她们抱公主殿下下去,可是皇上不把公主殿下交给她们,她们怎么抱下去? 又不敢说,皇上显然不高兴。 只能欲言又止,迟疑着。 萧绎想到要把怀中的小公主交给别人就不舍,舍不得,他的小公主这么小,只是,他的小公主不能饿着。 想了又想,下定决心,他抬起头,把手中的小公主小心的交给几个奶嬷嬷,看到几个奶嬷嬷还傻傻的站着不动,脸色又不悦起来。 “没有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点,朕的小公主要是饿着了,唯你们是问!” “是,皇上—是——皇上。” 几个奶嬷嬷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其中一个小心的接过小公主。 萧绎哼一声,又低头看了看他的小公主,才不舍的交到奶嬷嬷手上,只是却又舍不得放手了。 奶嬷嬷看在眼里,松手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萧绎紧紧的看了他的小公主好一会,终于牙一咬松开了手,可是还是不放心,对着奶嬷嬷沉着一张脸:“你们好好照顾小公主,要是朕知道你们不尽心,全家抄斩,要是朕的小公主饿着了,哪里不好,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 他怕不说清楚她们疏忽了,忍不住再次道。 几个奶嬷嬷才松了口气立马僵在原地,抱着小公主,就要跪下来。 “不用跪,只要给朕好好照顾小公主。” 萧绎其实知道她们不敢疏忽,只是他总是觉得不放心,对那臭小子,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果然不一样。 那臭小子怎么能和他的小公主比呢。 “是。” 几个奶嬷嬷吓得哪敢不应。 萧绎又狠狠看了她们一眼,不舍的又看了看他的小公主,他的小公主快饿坏了吧,似乎是发现没有人理又要哭了,他很想抢回来,他觉得她们抢走了他的小公主,算了,他坐到床榻边看着他的心肝,挥手让她们退下去。 不知道他的小公主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叫父皇,糯糯的看着他。 哎,他的小公主要快点长大,叫父皇才好。 “先下去给朕的小公主喂奶。” “是。” “……”几个奶嬷嬷抱着小公主下去后,萧绎注视着心肝,想了又想,他低头抵在心肝耳边:“心肝,咱们的小公主朕怎么看都爱不够,怎么办,朕舍不得得很,心肝,多谢你替朕生下这么可爱的小公主。” 又坐了会,萧绎让宫人照顾杜宛宛,出了产房。 一出产房,萧绎就看到那臭小子在姑姑怀里,倒是乖得很,姑姑嘴角上扬,看得出很高兴。 南阳也逗着那臭小子。 等姑姑还有南阳听到声音看过来,他对着姑姑还有南阳点了点头,多的没有说,朝着臭小子走去。 臭小子居然不看他。 “煜儿,你父皇来了。”南阳郡主看到了皇兄黑下来的脸,再顺着皇兄的目光,原来是为了煜儿,不由一笑,对着姑姑怀中的煜儿道。 二皇子看也不看南阳郡主,南阳郡主:“……”不过她格外喜欢二皇子,还是忍不住逗。 长公主很无奈。 萧绎走到姑姑面前,对着乖乖靠着姑姑的臭小子,哼一声,伸出手抱起就放到地上:“来,自己走,叫父皇,不然父皇不要你,你母妃给你生了妹妹,父皇到时疼妹妹,不疼你。” 二皇子萧煜才不理会,不停的想要朝别处看。 萧绎:“……” 南阳郡主在一边看得发笑,长公主更无奈,好在其它的人不敢看,都低着头,萧绎哼一声,把心肝的情况说了一遍。 长公主听完点了点头,南阳郡主又问了几句,知道宸贵妃很好就不担心了,萧绎也没有再说。 让太医守着,要是心肝妇人醒了就进去把脉,然后让姑姑和南阳郡主不用守着了,他分安排人。 至于臭小子,让奶嬷嬷带下去。 心肝无事,他便先处理前朝的事,一会再来看心肝。 后宫,各宫时刻关注着承乾宫,承乾宫一有风吹草动,一有什么动静,都关心得很。 特别是宸贵妃生了,皇上不让她们去承乾宫。 各宫在不久之后得知宸贵妃生了一个小公主。 消息一传出,各宫都松了一口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宸贵妃生的不是小皇子,是小公主,她们可以松口气了。 消息传得很快,只是转瞬间,后宫众人都知道宸贵妃产下小公主。 有人为宸贵妃可惜,有人高兴,有人平静,有人事不关已,有人早有所料,有人同情宸贵妃。 有人开始嘲笑,还以为宸贵妃会生皇子,连江妃娘娘都比不过,只是生下一个小公主。 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很失望。 宸贵妃醒来后,会不会伤心,难过。 千辛万苦怀孕,算计了所有人,还出宫专门休养,养好了才回宫,霸占着皇上,难道不是早知道是皇子? 真是打脸啊,皇上肯定是想要小皇子的,亏皇上这么护着,宸贵妃生下的却是小公主,说不定皇上失望之下不再专宠宸贵妃? 那宸贵妃生下的小公主不是很可怜? 也是,早就有大公主珠玉在前了,小公主再好再是宸贵妃生的又如何,还是公主,哪里比得上二皇子。 宸贵妃一定很怄吧。 二皇子虽然记在名下,可不是亲生的,亲生的是小公主。 果然老天爷也是公平的,宸贵妃太得宠,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皇上要是为此不再那么宠宸贵妃,宸贵妃不知会不会受得了。 宸贵妃不再那么得宠,她们是不是有机会了? 一个小公主,她们才不放在眼里。 大家应该都一样。 宸贵妃命也不算太好,得了这样的荣宠也没有生下小皇子,小公主有什么用,当然这些都是她们希望的。 也是心中的嫉妒还有羡慕在宸贵妃生下小公主后压不住了。 只觉得要是换了自己,肯定生下小皇子。 让皇上高兴高兴,宸贵妃太令皇上失望,皇上以后就算还是想宠宸贵妃,想要专宠,前朝的各大臣还有太后娘娘说不定也不会同意了。 这么一来,她们就真的有机会,她们相信自己是一定能生下小皇子的,到时候她们哪还用嫉妒宸贵妃。 各凭自己的本事争宠生皇子。 宸贵妃除非再有身孕,生下小皇子,她们最怕的也是这,怕皇上还是专宠宸贵妃,不顾一切只宠宸贵妃。 不然也不会让二皇子记在宸贵妃名下,就算以后都生公主也无所谓,她们不想去想那么不好的,比如要是皇上偏就喜欢小公主,反正有二皇子大皇子在,二皇子还在宸贵妃名下,比如皇上就不管不顾了,宸贵妃什么都是好的,只愿意往好的方向想。 期待着皇上也如她们想的一般,不满意宸贵妃,开始宠幸她们。 就算皇上没有不满意,那最好宸贵妃生产时大出血或者难产,宸贵妃没有难产生下小公主让她们难产一尸两命的心思落空,那就产后大出血吧。 在知道宸贵妃产下小公主大家松了一口气后,她们关心起宸贵妃生产的情况,宸贵妃现在怎么样? 生产顺利吗?有没有难产,要是产后大出血? 萧绎在心肝平安产下小公主就没有打算再隐瞒,不然宫里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得到消息,他回到御书房。 他要找出他之前写好的名字,他为他们的小公主想好的名字。 皇上从承乾宫出来回御书房的消息各宫很快知道,可惜她们不敢去御书房,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很失望。 刚想着让人打听宸贵妃的情况。 就知道宸贵妃平安产下小公主,生得很快的消息,怎么会这么顺利?一心想着宸贵妃出事,能分得皇宠的人失望了。 宸贵妃一点也不像她们想的,人家很顺利很快就产下小公主,精神很好。 像是嫌打击还不够,又一个消息传来,皇上一早就盼着宸贵妃生下小公主,皇上一直想宸贵妃生一个小公主。 宸贵妃也希望能如皇上的愿,没想到最后真的产下小公主。 皇上格外的高兴,据说皇上准备亲自给小公主赐名,一直陪着宸贵妃,以后宸贵妃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 就在她们深受打击的同时,皇上下旨,为小公主出生,皇上特旨大赏六宫,前朝据说几家皇上也派人去了。 杜家更不用说,那可是宸贵妃的娘家,皇上怎么可能忘。 这样的荣宠,要再有人说皇上不高兴宸贵妃生小公主,不喜欢宸贵妃生的小公主,没有人会信。 皇上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皇上就是要小公主。 好几个脸色不好。 太后在知道这些消息后,神情冷漠,看着跪在下面的宫人。 跪在下面的宫人不敢动。 “皇帝果然昏了,不过是一个小公主,这是要宠上天?还有宸贵妃杜氏,皇帝更是为她昏了头。” 太后冷冷的说。 跪在下面的宫人更不敢动,其它的宫人也是一样。 “下去吧,哀家现在哪还管得了,听一听就算了,皇上可是正不待见哀家这母后,不用再说了,哀家什么也管不了。” 太后冷哼过后,对着跪在下面的宫人挥了挥手,她是真的不准备管了。 也管不了了。 皇帝是不会再让她伸手。 她还是什么也不做。 太后神情变得平淡,惠妃快气晕了,她可做不到太后的平静淡然,太后再怎么也是太后,永远变不了。 哪怕是为了孝道,皇上也不敢真做什么。 惠妃一想到那些消息,就气得要命,因为杜氏她被皇上禁足,现在又是杜氏,惠妃本就不服。 她不过是派了人去南苑,不过是想过对杜氏下手,杜氏又没有真出事,还好好的,皇上就把她禁了足,还传下旨意。 她脸都丢尽了,她何时暗害到杜氏了,要是她要害杜氏杜氏还能活到现在? 只是她知道争论无用,在皇上那里,已经给她定了罪,她也是真想过对杜氏下手,也派了人去南苑。 她想着禁足就禁足,反正皇上眼中只有杜氏,禁足一年也好,有女儿在,皇上不可能忘了她。 就避一下杜氏的锋芒,等到时机到了,她会把杜氏拉下马。 想好后她便没有再闹,过得很平静,除了担心女儿,禁足后她说不定更好出手对付杜氏。 在知道杜氏生产,她也和有些人一样盼着杜氏难产。 待得到消息,她气得脸都白了,杜氏生了一个小公主她是高兴的,还曾幸灾乐祸,还以为能生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还不是和她一样,觉得杜氏没难产去了也好,指不多自己快怄死。 可没等她高兴,皇上怎么就能如此厚此薄彼? 这不是第一次了? 同样是公主,皇上对杜氏生的那一个快宠到天上,又是传旨六宫又是赐名,她的女儿呢? 贵为大公主,连杜氏生的那个的一半也比不上。 惠妃怎么能平静,怎么能不怒,杜氏也是生公主,她也是,皇上如此区别对待,皇上就想不起来她和大公主吧。 皇上指不定早就忘了,满眼都是杜氏和她生的那个东西。 杜氏凭什么能得到那么多好处? 她的女儿贵为大公主反而被贬到尘里去了,她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生的不是皇子,如今皇上的态度令她更恨。 杜氏也是生公主,要是皇上对她也像对杜氏那样,她哪会一直耿耿于怀? 惠妃气得吐了血,她只觉得喉间有什么堵着,叫了人扶着,吐了小口血丝。 扶着她的宫人都吓到了。 惠妃虽然看不到,可是她能感觉到,闻到,脸上更是恨,她对着宫人:“大公主呢?”她怕那孩子知道伤心。 她已经发觉那孩子和她越来越不亲了。 “大公主应该——”宫人闻言。 “算了,你去看看,不要让她乱跑。”免得听到一些有的没有的,伤心了,她如今还禁着足。 “是,娘娘。” 宫人颔首后小心退下去。 惠妃不愿意再给杜氏机会,这一次杜氏生的是公主,就算皇上再宠又如何,只是那个散布杜氏真实身份的人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吴贵嫔神色这时很复杂,玉嫔也在,她不止复杂,还羡慕嫉妒宸贵妃,她已经把知道的关于宸贵妃真实身份的流言告诉柔姐姐。 柔姐姐惊讶过后让她当做不知道,再问便不说,只要她照做。 她心里有点不满,只是又不愿得罪柔姐姐。 宸贵妃不过生下一个公主,皇上就这般,为什么宸贵妃没有难产去了呢?她想把这些心思和柔姐姐说。 可太长时间没有和柔姐姐亲近,她有些迟疑。 吴贵嫔像是没有发现玉嫔的心思,只淡淡说了一句:“皇上是真的爱宸贵妃,皇上也是真的喜欢小公主。” 必竟是宸贵妃生的。 玉嫔觉得有些刺耳,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她望着吴贵嫔:“柔姐姐,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吗?” 吴贵嫔有些讶异,随后:“平常心就可以,皇上的宠爱,得之我幸,你失了平常心。” “是啊!” 她早就失了平常心了,在知道皇上可能永远也不会宠幸自己的时候,反而是你,柔姐姐,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变。 玉嫔不知为何觉得柔姐姐像是不喜欢皇上一样,不然为什么一直平静无争,让人觉得假。 “争也没用,有时争即是不争,不争也是争。”吴贵嫔最后不知道是和玉嫔说还是谁,玉嫔微皱起眉头。 静贵人穆青青此刻微带叹息,她的心竟然无法平静了。 周嫔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在知道宸贵妃生下公主,皇上依然宠爱如初她除了一开始还嘲笑,后面渐渐失神。 国色天香的脸像是失了神采。 沁莲急得不行。 良久,周嫔回过神,精神还是迷离着,突然对着沁莲说了一句:“你知道吗,我多羡慕嫉妒宸贵妃,皇上是真的爱她吧。” 她从前不愿想,这时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好笑,她一直像是傻子一样,不去多想。 皇上明显是爱着宸贵妃。 那样的爱曾是她的追求,母亲说过她表面上看上去高傲,骨子里最是重感情,性子太感性。 她并不适合入宫,并不适合宫廷。 她当初不愿听,现在她在发现皇上是真的爱宸贵妃后,忽然觉得失了力气。 她还要再这样下去? 不,皇上既然已经爱上宸贵妃,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去争,她最想要的就是皇上和宸贵妃那样的,她不屑抢。 “主子。” 沁莲听了后更加担心,自家主子有一出是一出的,每次都要劝很久,每次都要提到夫人老夫人,主子才会好些。 “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告诉娘还有祖母,我想通了。” 在沁莲担心得不行时,周嫔对着她,淡然的道。 国色天香的脸上多了淡然。 沁莲呆了呆,她了解主子,每次主子都很生气,好不容易才能劝住,可主子再生气,从来没有真想过对谁下手。 主子骨子里是清高的。 注视着主子脸上的淡然,主子真想通了? “以后不用再打听宸贵妃的事,还有皇上那里也不用再打听,皇上爱宸贵妃就爱吧,以前是我不愿去想,以后关起门来过日子就是。”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淡漠得很,沁莲怎么也不敢相信啊,主子这?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没有周嫔的淡然,没有静贵人的强自平静,也和吴贵嫔玉嫔不同,同时也和惠妃等不一样。 她们觉得皇上爱宸贵妃后,更羡慕嫉妒了,更想成为宸贵妃,可惜她们不过是最低等的才人美人良人。 承乾宫,荷叶在知道宸贵妃娘娘产下小公主后就格外担心,替宸贵妃娘娘担心,发现陛下还是很高兴,大赏六宫,看得出也很喜欢小公主后她纵使稍松了口气,还是担心宸贵妃娘娘。 她们乡下,还是要生儿子才好。 宸贵妃娘娘只生下小公主。 宸贵妃娘娘最好是快点再怀上,生一个小皇子才是最好的,这些想法她不能和别人说,还是只能和春晓说。 可是暂时不敢去找春晓。 春晓听到宸贵妃产下小公主没觉得意外,平平静静的,嘴角带着嘲弄,不知对谁。 浣衣局也得了消息。 杜宛宛再醒来已是晚上,一醒来她就看到男人抱着他们的小公主哄着,让她忍不住想笑。 第五十九章 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红色襁褓,边走边哄着:“朕的小公主乖啊,我们不吵你母妃!” “……” “不知道你母妃什么时候醒,父皇很担心,朕的小公主是不是也担心?应该醒了!再不醒父皇就要叫人了,叫太医了,你说呢朕的小公主。” “……” “饿不饿朕的小公主?要是饿了,父皇就叫人来喂你,要是不饿就陪着父皇一起等你母妃醒过来,按理说该醒了,那个该死的太医说你母妃没事,要是你母妃有什么,看父皇饶不饶他,你说呢?” “……” “朕不能生气,朕要陪着你和你母妃,朕不能吓到朕的小公主。” “……”杜宛宛勾起唇,听着男人的话,看着他怀中的小襁褓,心中一片柔软,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她现在精神很好。 睡之前她虽然还有力气,但精神却很疲惫,睡了一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也有了充足的精神。 似乎能下床榻了,人也轻了许多。 不过也有些不习惯,她的手不由自主放到肚子上,只摸到已经平坦的肚子。 “朕的小公主,你母妃怎么还没有醒?” 刚想到这就听到男人抱着他们的小公主语气带着担心开口,杜宛宛摇了摇头,看了眼外面,没有看到宫人,只有男人和他们的小公主,她:“三郎。” 开口后她发现她的声音也不再沙哑。 回过神,就见男人抱着他们的小公主猛的转过头来,此时看着她,带着喜色:“你醒了?心肝?” 然后几步走了过来。 杜宛宛:“嗯。”她心情也很好。 萧绎几步走到心肝面前,他的心肝醒了,方才他还在担心,还在和他们的小公主说,他小心的抱着他们的小公主微俯身注视着眼前醒来的心肝。 “你终于醒了。” “嗯,你不用担心了,我很好,精神也好,比生产前还好,不过本来就没事,睡之前我说过,你不用守着我,我睡醒就会醒来。” 杜宛宛其实很高兴醒来就见到他还有他们的小公主,只是他不知道守了多久。 “朕不看着不放心。” 萧绎一直等着这心肝醒了后让太医看看。 杜宛宛闻言也不再多说。 “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萧绎见心肝看向他怀中的小公主,便问道,问完又低头凝着怀中的小公主,嘴角微扬:“咱们的小公主很乖,吃饱了不哭不闹。” 话中说不出的得意。 “没有。”杜宛宛怎么会听不出,这男人,不过想到他说这孩子吃饱便乖乖的,松了口气,也有些意外。 她一直怕这个孩子不好带,在肚子里的时候很爱动,她就怕真生下一个小公主来,到时候比皇儿还爱动。 没想到她的小公主这么乖。 “真的?”她也不去管男人话中的得意,凝着他,过后又看向他们的小公主。 “当然,朕还会骗你?而且朕有必要骗你吗?咱们的小公主本来就乖,难道你不希望?”萧绎不满意了,要不是怕吓到怀中的小公主,他肯定要好好和心肝说道说道。 他边说边注视着怀中的小公主。 “呃。”杜宛宛只看到他们的小公主闭着眼在睡觉,见他这么大反应,不由怀疑起他的话,他不会真的是哄她的吧,最重要的是在他眼中他们的小公主是怎么都最乖,他所谓的乖或许和她以为的不同! “不信?” 萧绎更不满了,就要说什么。 “我信。”杜宛宛赶紧道。 萧绎虽然听心肝说了信,可是还是不高兴,这心肝到底怎么想的,他们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不乖。 杜宛宛要是知道他的想,肯定更怀疑。 “咱们的小公主很乖。”萧绎又强调了一次。 杜宛宛也不再多说,点头说相信。 萧绎哼一声没再多说:“你自己看看,多乖。”他把着怀中的小公主,让杜宛宛再看,一幅别不相信的样子。 杜宛宛顺着他的姿势再次看向他们的小公主,他们的小公主还是小小的,现在确实很乖。 “乖吧?” 萧绎在旁边看着问。 “嗯。” 杜宛宛跟着颔首,要是醒来也这样乖就好了。 “咱们小公主醒了也是这样可爱。”萧绎接着又说,睥着杜宛宛。 “真的?”杜宛宛也望着男人。 “不信等咱们小公主醒了你就知道。”萧绎又哼一声。 这一回杜宛宛倒是真的有些信了,萧绎更不满意了,随即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心中想着也笑了出来。 杜宛宛很诧异看着他突然发笑,不知道他想到什么。 萧绎笑过,对上心肝疑惑的目光,又是一笑,而后抱着小公主看着她:“朕只是想着咱们居然为咱们小公主乖不乖——” 说完又笑了。 杜宛宛闻言也笑了,知道他的意思。 杜宛宛笑着,忽然不让自己再笑,也伸手拉了拉男人:“不要笑得太大声,别吓到我们小公主,别弄醒她,让她多睡睡。” 萧绎一听,忙敛起笑,和杜宛宛一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着怀中的小公主,虽然没有笑出声,脸上都带着笑。 过了一会,萧绎对着杜宛宛:“心肝。” “嗯。”杜宛宛轻应。 “朕爱你,你辛苦了。”萧绎先含着笑和温柔,最后又变得郑重和极为的认真,杜宛宛心一下子化开,她也变得认真:“妾心中也有你,三郎。”妾也爱你。 “嗯。”萧绎没有要求杜宛宛说爱。 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他心中知道她爱不爱他。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萧绎抱着小公主:“朕让太医进来给你把一下脉,你该饿了吧,朕让人给你送吃的来,想吃什么?还有有什么都告诉朕,朕不喜欢有人在这里打扰朕,便让她们出去了,你要什么都和朕说。” “好!”杜宛宛用力道,说完伸出手对着他怀中的小公主:“你去让太医进来吧,把咱们的小公主交给我,放在我身边睡就是。” 她还没有抱过她的小公主,她的小公主出生后她看了一眼就抱出去,后来虽然抱回来放在她旁边,可她也只是看,没看多久还没有看清楚就睡过去了。 她要好好看看,好好抱一抱。 萧绎也看出她的心思,怎么会不明白,他在她睡着的时候没有把他们的小公主放到她旁边不过是让她不能好好休息加上他舍不得。 她醒了又怕她不舒服,如今他还是舍不得,但是她开口了,心肝想抱他们的小公主就让她抱一抱,让她好好看看他们小公主,她还没有好好看过,就是很舍不得。 萧绎非常舍不得的又看了看他们的小公主,才温柔又小心的放到心肝伸出的手上,一边担心的:“心肝你小心些,你身体还虚,小心点别弄醒咱们小公主。” “好啦。” 发现男人一幅小心又小心温柔的样子,她又想笑了,她忍住笑看着她的小公主,抱在手中,抱到怀里。 萧绎手空了,特别的不习惯,他就那样眼巴巴的看着,一时舍不得走。 杜宛宛先仔细的看了看怀中的小公主,又松了松手,过后发觉男人并没有走,她不由抬起头来。 就见男人不舍的站着,她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怎么回事,快忍不住笑了。 “你就这么舍不得?” 杜宛宛强忍下笑意:“你就只担心咱们小公主,不担心我?看来有了小公主,你心中没我了。” 语气很哀怨。 “没有,哪里会,朕的心中最重要还是你心肝。”萧绎一下子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脸温柔深情。 杜宛宛:“……” “怎么了心肝,别吃醋,还是吃咱们小公主的醋,在朕心里你和咱们小公主一样,嗯?”萧绎很满意心肝吃醋,还不是在意他,连忙哄道。 杜宛宛心中笑得不行:“三郎还是去叫太医吧,还有我想吃点东西,有些饿。” “好,心肝你等着!” 萧绎立马道,转身出去。 叫了两个宫人进来,杜宛宛看了她们一眼,低头注视着她的小公主,她的小公主睡得很香。 叫她想禁不住想亲。 她低着头,轻轻的在小公主的额头上亲了亲,真的舍不得放开。 她很理解那个男人的心情,他肯定也是一样的。 她也想一直这样抱着,抱着她的小公主。 两个宫人站在一边,上前也不是,开口也不是,好在看贵妃娘娘的样子看得出还好,她们还是不打扰贵妃娘娘。 不过小公主真乖,吃饱了就睡。 杜宛宛过了一会又忍不住亲了亲怀里的小公主,亲完,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她忘了问他她睡了多久。 后面是两个宫人端着吃食。 杜宛宛肚子真的饿了,只是她还是舍不得放下怀里的小公主,她扫了一眼旁边的宫人,又看了看过来的男人。 两个宫人感觉到贵妃娘娘的目光忙低下头,不知道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萧绎一进来目光就锁在心肝身上还有他们的小公主身上,注意到心肝的目光,他快步上前:“怎么?” “你抱着吧,有点舍不得。” 杜宛宛不好意思小声说。 萧绎看着心肝的样子,很想大笑,这心肝和他一样:“怎么不把咱们小公主放在一边,不累?” 他边说边小心轻柔的从心肝怀里抱过小公主,把在怀中仔细的看了看,才放心,他的小公主还在睡没有醒。 一会别吵醒了他的小公主,他看了看外面。 杜宛宛此时完全明白男人不久前的心情,她看着男人怀里的小公主。 萧绎收回目光就注意到心肝的视线,笑起来:“咱们小公主可爱吧,是不是很乖。” 这次杜宛宛马上点头。 萧绎笑了。 杜宛宛不知怎么也想笑。 对视一眼,萧绎回头看向身后端着吃食的宫人,让宫人上前,扶起心肝,旁边一直站着的宫人跪着上前。 杜宛宛最后看了一眼男人和他们的小公主,让宫人扶起来,由着她们服侍着用些东西。 萧绎一直抱着小公主在一旁。 杜宛宛吃一会又看他们一会。 吃完东西,杜宛宛想到煜儿,她醒来还没有见到煜儿,煜儿一向离不开她,也不知道闹没有闹,煜儿还那么小,她又想到玉姐儿,眼神不由黯淡起来。 她不让自己多想,等她坐完月子让容真和容喜带玉姐儿到宫中就是,煜儿呢? “煜儿呢?” 她对着身边的男人。 宫人们正在收拾着食盒。 萧绎抱着小公主,眼晴都舍不得离开,听到杜宛宛的话,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是那臭小子。 “多半睡了吧。” “多半?” 杜宛宛开口,并不满意,这男人就这么放心?再看他怀中的小公主,这男人眼中只有他的小公主。 “嗯,应该睡了。”萧绎还是漫不经心,注意力都在他的小公主身上。 “皇上,煜儿那么小,万一闹呢?”杜宛宛更不满意了,沉下声音,盯着他。 萧绎看杜宛宛真不高兴了,才收回视线:“你放心吧,朕再怎么也不会不管,朕刚才问过那小子睡下了,闹过一会,一会朕过去看看,总行了吧?你现在还不能出去,不能去,明天朕带他过来。” “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应,杜宛宛才满意。 萧绎却觉得心肝太在意那臭小子,他准备不理心肝,只和他的小公主在一起。 “三郎。” 杜宛宛才不管他怎么想,又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说的是不理,听到心肝的话,萧绎怎么能真的不理,马上道,睥着她。 “我睡了多久?”杜宛宛问。 萧绎见她是问这,想了想:“如今已经快半夜,你睡了一个下午还有小半个晚上。” “啊?” 杜宛宛惊了惊,她睡了这么久,她觉得她似乎并没有睡太久,一觉就醒了,没想到这么久。 “没想到?所以朕才担心,好在醒了,不然朕可不知道会做什么,好了,朕出去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萧绎说罢,把怀中的小公主再次放到她怀里,走了出去。 杜宛宛抱着女儿看着他的背影。 这么晚叫太医…… 她刚刚想说要不天亮再说,算了,杜宛宛低头亲了口怀中的小公主,抬头对着一边的宫人们。 “你们过来帮我一下。” 她让她们把东西准备好,把幔帐放下。 片刻,萧绎带着太医进来。 “贵妃娘娘很好,只是产后体虚,养一养就好。”太医把过脉后,开口,萧绎心中的担心彻底去了。 宫人们也很担心贵妃娘娘,闻言也放下心。 杜宛宛也一样,她也怕自己哪里不好,她还要护着煜儿还有看着她的小公主长大,还有她的玉姐儿。 她要是有事,他们怎么办? 不是说她不信那个男人,但是以后的事谁说得清,为母则强,她已有三个孩子了,煜儿和她的小公主一个贵为公主一个贵为二皇子。 她这人母妃得好好的。 宫人送走太医后,杜宛宛看着怀里的小公主,萧绎坐在床榻边,也不管脏不脏,抱着杜宛宛。 两人轻声的说着话。 “心肝,累不累?饱了吗?” “不累,饱了,你呢?还有你吃过东西吗,你不该守着,该去休息,你” “朕也不累。” “怎么会,你一直没有休息,你还是休息吧。” “朕有你们不累,好了,既然你不累,朕有话说。” “什么话?”杜宛宛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她侧头望着他,萧绎手握着心肝的心,放在唇边亲着,对着她的眼。 “心肝你想过给咱们小公主取什么名字吗?”萧绎倏的咬了咬心肝的手指,轻咬在口中,对她说。 名字?杜宛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一直忘了给他们的小公主取名,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公主。 “妾忘了。”过了一会没有听到他说话,她开口,之后抬头瞄着他。 “你这心肝。” 萧绎不知道如何说这心肝。 拍了拍她的头。 杜宛宛别了别头还是望着他:“那皇上想过没有?” “朕当然想过,也想了不少,你看看要哪一个吧,或者自己想一想,咱们的小公主值得最好的,封号朕也想好了,就叫昭阳公主。” “昭阳?” 杜宛宛想着这两个字。 随后看着怀中的小公主,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她念了念,觉得不错:“皇上决定了?” “怎么样不错吧?”萧绎微笑点头,杜宛宛也跟着点头。 “那好,咱们的小公主以后就是昭阳公主了,名字还要想一想,心肝你自己想想吧。”萧绎笑过道。 “皇上你想的是什么名字?”杜宛宛没有马上想,她先问男人。 “晗,雅,昭,妍,晴……”萧绎倒是没有说什么,把想好的字都告诉了心肝,杜宛宛听完。 “晗怎么样?” 萧晗,萧晗,杜宛宛觉得这些字里这个字最好听。 “你觉得好?不再想想?”萧绎听她说,挑了挑眉。 “不用。” “那就晗字吧,朕也觉得不错。” 翌日,宸贵妃娘娘生下的小公主被封为昭阳公主,赐名晗的旨意传遍宫内宫外,所有人呆了呆。 皇上如此宠爱这位昭阳公主,才一出生不仅名有了,封号也有了。 要是在前朝说不定连封地也有了。 还是最好的封地。 前朝公主还有皇上成年都会去往封地,所以都会赐下封地,这些皇子公主成年后都靠着封地过,受宠的公主皇子一般都会拥有最好的封地。 不受宠的那些就不一样。 前朝末年就削了番,所以—— 但大家还是感觉到了皇上对昭阳公主的宠爱,后宫的皇子公主都不如这位昭阳公主受宠,不愧是宸贵妃生的小公主。 哪怕只是小公主,宫外也都早就知道宸贵妃产下一名小公主了,他们一开始心情和宫里一些人的心思差不多。 发现皇上还是宠着宸贵妃和小公主后,大家都不得不更高看宸贵妃。 一些大臣还很庆幸,宸贵妃幸好不是生的小皇子。 皇上再宠小公主也只是公主。 要是是皇子那就不一样了。 这可关系江山社稷,马虎不得,大家都要多想一想,是不是皇上有更深的意思,小公主就不用了。 不过还是有人羡慕杜家,有昭阳公主在宸贵妃以后更得宠了,地位也稳了,再要生下一个皇子,那…… 有姑娘在宫中的为姑娘担心,只有想到二皇子是江妃留下的才好受点,不过还是发愁,早知道就不让家中的姑娘入宫。 她们后悔了,只是晚了,谁让她们当初一心想着家里的姑娘入宫,一心觉得自家姑娘比宸贵妃强。 宸贵妃和以往任何一个宠妃都不同,每次她们照着以往的,都会被打脸,一次又一次,她们被打了好多次脸。 皇上根本就是爱宸贵妃。 一点也不像只是宠。 该说宸贵妃让她们傻眼手段高超还是皇上就是离不开宸贵妃?只能想着宸贵妃还没生皇子,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至少还有一个二皇子,将来的事谁能预料得清? 想着想着,大家也释然了。 特别是皇上一直宠宸贵妃,大家都有点麻林了,只要是关乎宸贵妃的,没有姑娘在宫里的叹息过后,幸灾乐祸。 大臣们觉得皇上只要还是明君就好。 转眼就到了昭阳公主洗三的日子。 杜宛宛休养三天,身体又好了许多,不再那么虚,这三天那个男人每天都会来看她和他们的小公主。 陪到很晚才回去睡,开始还想留在这里睡,她没有答应,姑姑一向重规矩,他能每天过来已经很好了,要是留他睡在这里,于理就真的不合了,就是她也并不想他在这里睡,她身上还有恶露又不方便,她身上只擦过一遍,头发还有身上经常出汗,很不干净,她自己都嫌弃,一天一天,她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她想着过些天还是不让他进来,让他就在外面就好,要是他以后嫌弃她了怎么办。 他除了陪着她,最喜欢的还是抱着他们的小公主晗儿。 姑姑和南阳也来看过她,陪她说了一会话,她也见到煜儿,那个男人在她的要求下每次过来便会带着煜儿过来。 只有玉姐儿没有见到,还有容真容喜,她没有问他外面如何。 今天是他们小公主的洗三,那个男人早就下旨要好好办。 虽然不是大办。 他说等到晗儿满月的时候大办,然后晗儿周岁的时候再大办一次,要让世人都知道他有多宠爱他们的小公主。 杜宛宛也多说什么,他既然要办就办,她也想她的女儿拥有最好的一切。 也不去管其它人的目光,她早就处在风口浪尖,她不能退也不想退了 让奶嬷嬷给晗儿喂了奶,过了一会,外面来人,吉时快到后,她亲了亲换了一身大红衣服的晗儿,又抱了抱,不舍的交给奶嬷嬷,让她抱出去。 男人没有过来。 应该是在外面。 杜宛宛很想亲自去看看她的晗儿洗三是什么样的,晗儿醒来的时候和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很乖。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并不闹和煜儿当初完全不一样。 照顾起来很容易很轻松。 才和晗儿分开片刻,她又想了,总是担心晗儿会不会冻到,天已经渐冷了,又怕晗儿吓到,或者哭了。 无时无刻不担心,要是能下床她早就去了。 “哇哇哇哇!”杜宛宛忽然觉得听到了晗儿的哭声,她脸色一变,仔细听了听,越听越觉得晗儿好像哭了。 她猛的起身。 “贵妃娘娘?”一边的宫人不知道贵妃娘娘怎么了。 “晗儿哭了。”杜宛宛开口,就要下床榻。 还是宫人们拦住她:“娘娘,小公主在洗三!” 杜宛宛一愣,回过神来。 第六十章 晗儿在洗三,所以才会哭,她不用担心。 杜宛宛慢慢坐回床榻上,她有些不自在,她看了一眼几个宫人,幸好没有太多的人在。 “你们不用扶。” 她尴尬的对着几个宫人,让她们不用扶她。 “是。”几个宫人不过是以为贵妃娘娘太担心,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反而是杜宛宛觉得自己好像生了晗儿后傻了许多,她让她们下去,不用守着她,晗儿这几天一直都很少哭。 很乖很乖,所以她才会一听到哭声就担心,还有晗儿这几天一直都在她身边,她担心也是难免。 想通了杜宛宛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不过又注意听着外面的声音,晗儿还在哭,哭得她心酸,希望快点结束,早知道她就不同意那个男人大办。 晗儿那么小,不知道晗儿什么时候被抱回来。 杜宛宛带着担心,几个宫人退到一边看到贵妃娘娘担心的样子,知道贵妃娘娘还在担心小公主,想说什么。 其中一个见贵妃娘娘一直很担心,她上前几步:“夫人,公主殿下不会有事的。” “嗯。” 杜宛宛闻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担心她的宫人,点了点头。 好在没有过多久,小公主没有再哭了,杜宛宛没有听到女儿的哭声,还是担心,宫人们见状也不再说,贵妃娘娘怎么都会担心。 她们也担心小公主还那么小。 小公主很乖。 过了片刻,一直没有听到晗儿的声音,杜宛宛很想让身边的宫人去问问怎么了,她后悔答应那个男人不召见其它人。 就在杜宛宛忍不住想让人去看看的时候,那个男人亲自抱着他们的小公主回来了,后面跟着抱晗儿出去的奶嬷嬷。 杜宛宛神色松了下来。 她扫了男人一眼就把注意力落在他怀中的襁褓上,不知晗儿怎么样。 “给皇上请安!” 宫人们见到皇上带着小公主回来,也都松了一口气,贵妃娘娘不用担心了,她们看了一眼陛下怀中的小公主,忙跪下请安。 跟在萧绎身后的奶嬷嬷也跪在地上,向杜宛宛请安:“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萧绎抱着怀中的小公主是谁也不理,只看着他的心肝,他的心肝肯定等急了吧,他走到心肝面前。 杜宛宛倒是看了向她请安晗儿的奶嬷嬷一眼让她起来,又让宫人们起来,然后就等着男人抱着她的小公主过来。 “等急了?” 萧绎一看心肝的表情就是等急了,他勾了勾唇低头亲了亲他的小公主坐到床榻边,看着心肝,似乎是在笑她。 “嗯。” 杜宛宛没有在意,只看着他怀中的晗儿:“你怎么过来了,怎么抱着晗儿过来,前面呢?晗儿怎么又睡着了,之前听到声音,哭了。” 说到最后很心疼。 “朕不放心,怕咱们的小公主哭,加上朕想你了,前面也没有什么事,朕就过来了,想着你多半等急了,果然,等急了。” 萧绎好笑的盯着杜宛宛。 杜宛宛才不理他,一心看着她的小公主,嗆儿脸有些红红的,应该是哭得太用力,让她又一阵心疼。 看着她又小又红的小脸,更是后悔,不知道当时哭得多伤心,肯定很委屈。 “心疼?朕也心疼,朕到的时候就发现咱们的小公主正哭得伤心,可把朕心疼得,再也不想咱们的小公主难受,哄了好一会咱们小公主才没哭,又哄了一会才睡着,便想着抱过来,你也听到了?” 萧绎见杜宛宛不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着怀中的小公主,笑了笑说。 “嗯。” 杜宛宛点头。 萧绎抬头睥了她一眼:“心疼坏了吧?” “嗯。” 杜宛宛还是没有看他,只点头。 “好了心肝,看着朕,你一直看着咱们小公主干什么,一眼也不看朕,咱们小公主好着呢,在朕的怀里好得很。”萧绎被一再忽略,有点不满意,空出一只手抬起妇人下颌。 杜宛宛被她弄得不舒服,抬头看向他。 “虽然小公主是咱们的宝贝,可是也不能忽略朕,朕从来不会忽略你。”萧绎挑着眉头,把这两天心中的不满意说了出来。 杜宛宛:“……” 萧绎又道,紧盯着她:“怎么不说话?心肝?” “皇上。” 他让她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忽略他了,他抱着他们的小公主的时候还不是和她一样, 萧绎却觉得眼前的心肝这几天下来眼中只有他们小公主,当然他也一样心疼他的小公主,可是心肝也太忽视他了吧,最重要的是—— “你让我说什么。” 杜宛宛很无奈,对上男人的眼,她准备快点应付过去。 “说爱朕!” 萧绎把自己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是的,他都和这妇人说了他爱她几天了,她居然还不说爱他。 哼,他有点不爽了。 萧绎说完就直直注视着妇人,要是她还不懂事,要是她还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哼哼,他不理她了。 真是该死的妇人,他看在她才给他生了小公主的份没有逼她,她倒好。 杜宛宛:“……” 她更无语了,这个男人整天想什么,不过她也算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在别扭什么,在不满什么,想要听什么。 她还没有抱她的小公主。 算了,看着男人的目光还有表情,她低下头。 “妾很爱你,皇上,三郎。” 她开口,语毕又抬起头来,望着男人:“这样可以了吗?皇上,不,三郎你可否满意了。” “哼。”萧绎傲骄了,哼了一声似乎不满,但要是仔细看能发现他嘴角微扬,深黑的眸满是笑意还有柔情。 杜宛宛当然发现了,她了解他,又开口,轻声道:“我爱皇上。” “好了。” 萧绎倨傲的点了点头,一幅算了虽然朕还不满意,可朕就大度点不与你计较的样子:“还算不错,马马虎虎。” 明明很满意,杜宛宛再次无语,又想笑。 这男人又来了,又发疯,又装起来,又逗她。 萧绎眼中也含着笑意,过了一会他笑出声,轻笑着开来,手摸了杜宛宛一把,收回手,抱好怀中的小公主:“你这心肝啊。” “皇上不是想听?” 杜宛宛也笑:“再说是皇上你,可不是我笑你。” “哼。”萧绎又哼了一声,两人一起看了看他们的小公主,怕吵到她,见没有,一起松口气。 看着彼此不约而同笑起来。 “以后可不要让朕等太久。”带着笑,萧绎深深凝视妇人。 杜宛宛知道她要是不答应,他肯定会一直闹她,便点头。 忽然,萧绎怀中的小公主萧晗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怎么,动了起来,小嘴扁了下来,小脸带着委屈小眉头皱着,似乎要哭,更是满了一声。 两人都是一起担心的看向他们的小公主。 萧绎更是手僵着。 “晗儿乖,母妃在,不哭不哭,母妃在,晗儿乖。”杜宛宛眼见女儿嘴扁得更厉害,微微睁了睁眼就要哭出来,赶紧小声的哄着,手轻轻的在她的襁褓外拍着。 “……”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自己母妃的声音,小公主萧晗小脸像是在寻什么,往一边,没有再哭,只是还是极委屈,小嘴扁着。 “乖,晗儿乖,母妃在这里。” 杜宛宛见状伸出手环抱着她的小公主的襁褓,头伸到小公主的脸上,亲呢的贴着,轻柔的道。 哄了一会,又对着小公主的脸亲了亲。 可能是闻到母妃的味道,小公主头往杜宛宛怀中撞着。 看得杜宛宛心软软的,声音更轻柔。 萧绎看着,忍不住也低头对着怀中的小公主还有心肝:“别怕朕的小公主,父皇和你母妃都在,不怕。” 温柔得很,小声的哄着。 “……”在两人的轻柔声中,小小的昭阳公主萧晗小脸渐渐舒殿开来,不再委屈也不再扁嘴,又乖乖的睡了过去。 眼晴也闭上了,乖乖的躺在襁褓中。 令杜宛宛和萧绎舍不得移开目光。 半晌,等小公主睡得稍熟一些,杜宛宛往一边移了移,萧绎抱着小公主,把她小心的放在心肝旁边。 他们没有假于他人之手,这几天都是如此。 宫人们还有小公主的奶嬷嬷也都习惯了,她们站在一边,在贵妃娘娘和皇上疏漏的时候才会上前。 她们看着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动作,她们习惯了,可是每次看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和贵妃娘娘和普通的夫妻一模一样。 宫人们还好,已经早就知道看过很多次,奶嬷嬷却是才被挑上来。 她们也只在心中想想,并不敢说什么。 杜宛宛和萧绎把小公主放好后,仍然小心的看着,怕小公主醒过来,小公主最喜欢抱着睡觉。 有时放下就会闹,哭着醒来。 两人守了一会,看了一会,见小公主没有闹也没有醒过来,才松口气,怕吵到他们的小公主两人没有说话,坐着看着。 直到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带着二皇子过来。 容真和容喜也带了玉姐儿进宫,也来了,见小公主睡着,都压低声音,杜宛宛看到玉姐儿格外高兴。 她还以为要出了月子才能见到玉姐儿。 让容真和容喜带着玉姐儿上前。 玉姐儿跟着容真和容喜,低着头,到了杜宛宛面前小脸一亮,拉着杜宛宛的手:“娘。”昂着小脸,很乖。 “玉姐儿乖。”杜宛宛心中柔软,再看向睡着的晗儿,又看向手边的煜儿和玉姐儿,抬头,对上姑姑还有南阳的目光点点头。 长公主虽然重规矩,觉得于礼不合,尤其是皇帝天天过来,但看了看皇帝还有杜氏什么也没有说。 南阳郡主是不管这些的,皇上高兴就好。 容真和容喜见皇上和夫人好,她们很高兴,宫人还有奶嬷嬷请完安退到一边。 玉姐儿煜儿这些日子没有在一起,没想到煜儿还记得玉姐儿这个姐姐,跟着玉姐儿,趴个小尾巴一样。 玉姐儿也记得这个弟弟,杜宛宛看了更高兴。 看了男人一眼。 萧绎站在一边,神色温柔。 杜宛宛指着晗儿对着玉姐儿煜儿:“这是妹妹。” 然后又对晗儿指着玉姐儿还有煜儿:“这是皇兄还有姐姐。”她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们。 恨不得他们永远相亲相爱。 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 她目光落在玉姐儿身上,她的玉姐儿不能留在宫里。 后宫,各宫也见了家人,对于承乾宫的宸贵妃,她们已经有些认命,都看着承乾宫的方向。 想着皇上真宠爱昭阳公主。 皇上不让她们去,她们去不了,只能问家里人昭阳公主长得如何,知道长得好后,脸色格外复杂。 心中想说什么又不敢。 太后也召见娘家的人,至于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担等太后娘家的人走后,太后脸色并不好。 “杜氏,杜氏得宠又碍着他们什么?哀家都没有说什么。”太后后来对着宫人发起了火,看得出极不满。 宫人们这一天都很忙碌,惠妃由于禁足不能召见人,她再是愤怒愤恨也没有用,只能一个人咒骂。 各家的夫人还有各大臣宗亲勋贵所有人一开始以为皇上会大办洗三,后来知道皇上没准备大办还松口气。 可是皇上就算没有大办,也比大公主出生时的洗三隆重多了。 更别说大皇子了。 尤其是洗三开始,皇上很快就去了后宫,不久前传出消息,皇上带着昭阳公主看宸贵妃去了。 大家不由面面相窥。 据说这几天皇上每天都会去承乾宫陪宸贵妃,抱小公主,听说皇上亲自抱昭阳公主,听说皇上对昭阳公主都是亲历亲为的—— 这些无一不表明皇上多看重昭阳公主。 在皇上离开去后宫的时候他们就猜皇上多半是去看昭阳公主和宸贵妃了,果然如此,皇上这样正大光明宠着宸贵妃。 让他们都不敢上奏折劝规皇上。 洗三过后,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过得更快,一晃就到了昭阳公主萧晗水满月的日子。 杜宛宛坐月子这一个月每天吃太医开的食补方子,那个男人天天盯着她吃,说是要好好给她补好,把她身体亏的都补回来。 除了吃就是睡觉,晗儿也在她旁边,有时晗儿醒了,她也跟着醒,晗儿睡了她也跟着睡。 除了喂奶,喂奶都有奶嬷嬷,这一个月她过得很舒服,并不累,身体经过一个月彻底养了回来。 用那个男人的话说,越发的让他爱得不行,脸色光滑细腻,气色红润,越来越美,身上的肉也少了些,增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 就没有比她更美的了。 她知道他是哄她的,每次他都这样说。 不管她什么样子,他总是说她美,觉得她好。 她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好骗。 晗儿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也更白,胖了许多,肉嘟嘟的,白白胖胖,也会睁开眼晴,会嗯嗯嗯的叫,但还是很乖。 并不是太爱动,可能是还小。 晗儿的眼晴睁开后她才发现晗儿的眼晴很像那个男人,这让那个男人很不满意,她却很满意。 晗儿长得很像她。 只有眼晴像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恨不得晗儿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每次想到杜宛宛都想笑。 心中也带着淡淡的甜意。 那个男人越来越会哄她,越来越会让她高兴,每个看到晗儿变化的人都觉得晗儿长得可爱。 姑姑还有南阳都很喜欢晗儿,就是煜儿也喜欢妹妹,经常叫着妹妹妹妹的,玉姐儿也喜欢晗儿。 容真和容喜也说晗儿长得好,那个男人每回听到就很满意,让她很是无语。 见到她的也说她恢复得很好。 其实早好几天前她就觉得她身体完全恢复了,只是还没有出月子,不能吹到风,只在殿内走动。 终于晗儿满月,她也出了月子,不用再呆在承乾宫,只是还要注意一下不能吹太多冷风,尤其是外面渐渐冷了。 在承乾宫一个月,哪里也不能去,舒服是舒服,还是有些闷了,她一早便让奶嬷嬷看着晗儿,给晗儿换上做好的小袄和小裙子,不让那个男人过来,让他看着煜儿,让宫人服侍着她从里到外洗了一遍,换了干净的宫装,湿透的秀发擦干挽好,化了妆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这一个月里,她好几次嫌弃自己,总是觉得身上不干净,后来都不敢抱晗儿。 怕那个男人嫌弃她,不让他过来,他偏要来。 还说他一点也不嫌弃她,让她放心,她发现阻止不了他,他好像真的不嫌弃后,干脆破罐子破摔。 幸亏只有一个月。 再长她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 晗儿的满月宴不像洗三,那个男人早下旨大办,她也不用像洗三时不能出席,她要抱着晗儿到宫宴上。 这一个月杜宛宛做着月子。 前朝后宫依然盯着承乾宫,注意着皇上的动向,还有宸贵妃生的昭阳公主如何了。 昭阳公主满月宴大办,皇上在洗三之后就宣布了。 大家也准备好了。 此时各家的夫人诰命,各大臣宗亲还有勋贵都进了宫。 各家夫人诰命都去了太后宫中请安。 各宫的娘娘小主除了低位的良人才人美人都去了太后宫中,良人才人美人只能看着,惠妃因禁足和洗三时一样。 宫人们再次忙碌起来。 各大臣宗亲勋贵直接去了宫宴的地方,昭阳公主满月的宫宴几乎和新年的宫宴差不多了。 皇上就差传旨天下,大赦天下。 各大臣宗亲还有勋贵一开始最怕就是皇上一高兴大笔一挥来个大赦天下,不过是一个公主满月,好在皇上依然是明君。 他们现在是皇上只要没有昏头,他们都当不知道,皇上就是宠个公主,宠个妃子而已,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皇上本来想大笔一挥像他们想的一样来个大赦天下的,被杜宛宛劝住了。 那样她真成妖妃了。 这些众人都不知道,只觉得前朝还有为美色昏了头,误国的君王。 陛下比起来还是明君,他们要是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大家也不浪费力气去劝誎,主要皇上大家都了解,长公主殿下和太后都没反对不是?连长公主殿下都没有说什么。 他们先是看太后,后是看长公主。 据说长公主殿下很喜欢宸贵妃,还有昭阳公主,也喜欢二皇子,南阳郡主也一样,今天不知道能见到宸贵妃还有昭阳公主。 家里的夫人们见过,他们可还没有见过,还有二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二皇子大皇子他们倒是见过。 大皇子不爱说话,有一双狼一样的眼晴,小是小可是不容人忽视。 二皇子更小,还看不出来。 很多人直接忘了还有大公主萧兰。 一处安静的角落,大公主萧兰此刻小小的脸很不满,她看着眼前的静贵人质问:“父皇是不是只喜欢那个宸贵妃生的?” 她的声音很尖锐,带着不信还有不高兴。 一脸小脸绷得紧紧得,小身子也绷紧,她直直盯着静贵人:“是不是?这些天本公主听到她们说父皇喜欢宸贵妃生的,不喜欢我,以后更不会喜欢我。” 她们以为她小没有听到?她们以为她不懂? 她不小了,她都听到了,也听懂了。 那个宸贵妃又给父皇生了一个公主,她不喜欢,她讨厌,她很不喜欢那个宸贵妃,也不喜欢她生的东西,她在她母妃口中听过宸贵妃,她母妃讨厌她。 她也讨厌那个宸贵妃,她有一次听母妃身边的宫人说,父皇本来是喜欢她的,也喜欢母妃的。 母妃以前很得宠。 父皇一有空就会来看她,也会抱她,可是自从宸贵妃进宫后,父皇眼中就只有宸贵妃,只有那个二皇子,听说那个二皇子也不是宸贵妃生的。 是原来的江妃生的。 她记得江妃,江妃她也不喜欢,她生那个二皇子的时候死了,父皇那个时候也喜欢过江妃,所以才喜欢二皇子。 还把那个二皇子记在宸贵妃名下,她不喜欢江妃也不喜欢二皇子,更不喜欢宸贵妃。 她听她们说要是没有宸贵妃,父皇就会喜欢她还有母妃。 她虽然也不喜欢母妃了,可是母妃还是母妃。 她可以讨厌母妃,但父皇怎么能喜欢别的人,她们和她抢父皇,和她母妃抢父皇,她恨她们。 要是宸贵妃还有那个二皇子还有宸贵妃生的公主也和江妃一样就好了。 大公主萧兰想着。 她不喜欢父皇了,可是父皇也不能喜欢别人。 父皇为了宸贵妃生的公主大办,她们还说以后父皇肯定记都不会记得她,她想到自己很久没有见到父皇,父皇也不来看她。 母妃见到她只会和她说,让她乖,听话,听话父皇就会来,她不相信母妃,父皇心里只有宸贵妃。 “大公主。” 静贵人微皱起眉头:“你忘了我教你的?就算心中再是不满也不要表现出来,让人看到?” “你——” 大公主萧兰脸色一变,小脸绷不住。 “你不喜欢宸贵妃,但最好不要让人发现,宸贵妃如今是你父皇最宠爱的人,你父皇确实宠爱宸贵妃也喜欢宸贵妃生的小公主,还有二皇子,你母妃已失宠,被禁足,你多想想平时我怎么和你说的,你就知道该怎么做。” 静贵人仍然道。 大公主萧兰小脸板着:“那我要怎么做?” “你。”静贵人静静凝着大公主。 “……” “知道大皇子吗?”静贵人过了一会开口,大公主萧兰等得不耐烦了:“什么大皇子?”那个大皇子和她一样不得父皇喜欢。 父皇不喜欢她,可是更不喜欢大皇子,她知道,她一直看不起他,母妃也不让她和他一起玩。 “皇上如今接了大皇子在身边。”静贵人还是淡淡的。 “你的意思是父皇喜欢他了?”大公主萧兰不信。 静贵人不说话。 承乾宫,晗儿被打扮得跟个糯米团一样由奶嬷嬷抱了过来,一身大红,脸也张开了,杜宛宛抱着晗儿亲了又亲亲不够,没有等多久,姑姑还有南阳过来了,说了一会话,姑姑和南阳走后,那个男人带着煜儿来了。 那个男人要她和他一起,容真和容喜还有玉姐儿没有进宫。 怕有人发现什么。 杜宛宛难过了好一会,想到今天是晗儿的满月才扬起笑,她心中明白玉姐儿不进宫更好一些,如果有人联想到什么对玉姐儿不好。 她无所谓,玉姐儿不行。 她收敛起心情,对着担心的看着她的男人笑笑。 * 宫宴的地方,太后各宫的娘娘小主还有各家夫人诰命也到了,前面是各大臣宗亲勋贵,后面是太后各家夫人,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坐在太后旁边。 他们看向最上面的坐位,不知道皇上和宸贵妃什么时候到,在众人的目光还有猜测中,一声皇上宸贵妃娘娘驾到,宫宴开始, 皇上和宸贵妃一起,带着二皇子昭阳公主大皇子出现在众人眼中。 下面的人没想到皇上还带了大皇子,神色又是一变,行完礼起身后看向宸贵妃和她怀中的襁褓还有二皇子。 也有人看向大皇子。 由于有些远,大部份的人都没有看清宸贵妃和二皇子的样子,更别说昭阳公主。 这时,皇上松开了宸贵妃的手。 也是到了这时他们才发现皇上一直牵着宸贵妃的手,各人表情又是一变,不等众人想完,皇上松开宸贵妃手后,让宸贵妃坐在他旁边。 他的旁边空着一个位置,正是宸贵妃的位置。 另一边是太后长公主殿下。 宸贵妃很快坐下,她还是抱着昭阳公主,二皇子和大皇子一起被带到长公主还有太后旁边。 众人的目光跟着移动。 就在众人以为不会再有什么的时候,就见皇上起身朝着宸贵妃娘娘伸出手,众人愕然,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一会后他们总算知道皇上什么意思。 皇上从宸贵妃怀中抱过昭阳公主,抱着怀里,坐了回去,众人呆了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而同时,皇上开口宣布宫宴开始。 众人只好按下心中的思绪,因为怕吓到小公主,皇上一个月前就下旨,取消歌舞,只各家献上各家准备的满月礼。 杜家还有太后娘家一个是太后娘家,天子的母家,一个是宸贵妃的娘家,肯定不同。 被皇上专门请到宸贵妃和太后旁边坐下。 太后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各宫的娘娘小主脸上也都带着笑,各家夫人诰命更不敢不高兴。 宫人们忙得团团转。 各宫的宫人都到了这里。 惠妃不在,惠妃娘家官职不高,坐得很远,脸色最不好,大公主萧兰板着小脸,她偶尔低头,眼中全是愤恨。 因为没有多少人注意大公主,因而没有人发现。 大公主萧兰想着静贵人和她说的。 满脸的恨。 宫宴开始不久,萧绎和杜宛宛都没有吃什么,见差不多后,萧绎看向杜宛宛,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中,萧绎带着杜宛宛抱着他们的小公主离开了,昭阳公主还小。 二皇子大皇子也跟着离开。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之后宫宴继续,不过离开前,皇上说了一句话:“朕有一件事想了许久,大皇子已经长大,朕决定过继大皇子——”回过神来的众人张着嘴。 第六十一章 皇上是什么意思?他们没有听错吧?是吧?皇上说想一件事很久了,大皇子长大了,决定过继大皇子…… 他们怎么觉得听不懂,片刻众人回过神来,他们看着彼此。 “皇上——” 想要开口说什么,皇上只提了一句,并没有说清楚,皇上到底要把大皇子过继给谁?皇上既然宣布,当着所有人宣布,应该就不会有错。 但是那是大皇子。 就算再不得皇上的喜欢,也是大皇子,皇上不是把大皇子带在身边了?还以为—— 若是放在前朝,大皇子很有可能继续皇位。 如今,皇上是彻底舍了大皇子,不然不会提过继,一旦过继出去,大皇子就不再是大皇子了。 大皇子殿下若是过继按照历朝的规矩,也是过继到宗室,不知道大皇子知道了吗?众人想到太后要拥大皇子监国的事。 皇上很可能是因为这才决定继续大皇子。 怪不得皇上一直没有提大皇子,他们还以为皇上是觉得大皇子还小,众人又看了看对方,没有说话。 各大臣想通后,便没有太过纠缠为何皇上要过继,只是看向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的方向,不知道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们开始想着不知道下一次大朝皇上是不是会当朝下旨。 老狐狸们开始转着心思。 宗亲们相互看看,猜测皇上要是过继大皇子,会过继到哪一家,这就看皇上的旨意了,不过各家还是愿意的。 大皇子殿下再不得宠,也是皇子,还是大皇子,要是大皇子不过继那么等以后新皇上位肯定会觉得碍眼,来不清算,除非大皇子能登上皇上,但在他们看悬,过继后没有皇子的身份,但总归是皇上的儿子。 皇上也不可能眼看着不管。 而且过继后,就算是新皇上位了,也可以逃过清算。 盘算了一番后,各宗亲都有些意动,当然也有几家准备避开大皇子过继一事,这几家一向谨慎。 也有几家一向是跟着皇上的旨意走,准备等皇上的旨意。 说起来,皇上过继大皇子,长远来说,也是护着这个儿子,看来皇上也不是真的完全不喜欢大皇子殿下。 余下的勋贵们眼中也是若有所思,但知道大皇子过继扯不到他们身上,他们就在一边看着就好。 倒是二皇子殿下,以后就是大皇子了,更有可能登上那个位子。 同时想到二皇子名义上的母妃宸贵妃,以后还是要想办法让家里人多进宫给宸贵妃请请安。 就是看在皇上的专宠还有昭阳公主份上也要走得更勤些。 只是皇上似乎太多人给宸贵妃请安。 威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几家很沉默,大多数的人也都想到一旦大皇子殿下过继二皇子就是大皇子了。 如果说皇上过继大皇子长远来看并不是完全不喜大皇子,那么现在看来皇上很可能从如今就开始给二皇子殿下铺路了。 他们家里都有姑娘在宫里,他们只能沉默。 他们沉默了,其它想到的人,在心中打定主意让夫人多进宫的同时不由看向杜家,杜家厉害啊。 有宸贵妃在,什么也不用怕。 还有人想起江妃的娘家。 有些人开始想着是不是让人去打听打听,那可是二皇子殿下的母族,说起来江妃的娘家才是二皇子殿下的亲母族。 杜家还隔了一层,要是能亲近江妃娘家,那不是和二皇子殿下更亲近? 也有人又想到杜家和宸贵妃,二皇子不是宸贵妃亲生这点大家都知道,要是宸贵妃没有亲生儿子,那么还好。 有了就不好说了。 二皇子殿下长大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皇上还正当壮年,不少人想了又想,慢慢打消心中的念头。 还是边走边看。 皇上要是知道他们这么早就想这些,指不定如何发落他们,杜家一开始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目光,此时见众人把目光移动,总算舒了口气。 皇上啊,你可真是,还有那位宸贵妃。 江家没有人入宫参加宫宴,和这些大臣宗亲勋贵不同,后面各家夫人都看向威远侯府侯夫人还有安国公夫人,皇上要过继大皇子。 明显是要给二皇子殿下铺路,安国公夫人还有威远侯夫人这些夫人老夫人脸色都不是太好,她们也没想到皇上会过继大皇子。 各宫的娘娘们心情也很复杂,静贵人脸上也有惊讶,吴贵嫔也是,玉嫔脸色很不好,周嫔却觉果然是这样。 要是宸贵妃生的是皇子皇上肯事实上会皇位给宸贵妃生的皇子,二皇子不过是捡到的。命还真好。 惠妃不在,大公主一个人坐着,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又看向上面,父皇和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走了,还有讨厌的大皇子二皇子。 只是没有人有心思注意她,她身边的奶嬷嬷和宫人倒是哄着她,宫人们也一个个呆了,太后脸色也很难看,她看向小姑子还有南阳。 她们是不是之前就知道。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南阳郡主并不知道皇兄想过继大皇子,她也很惊讶,对上太后还有其它人的目光,她都不知道说什么。 她看向姑姑。 姑姑知道吗? 然后她发现太后也看着姑姑,长公主是知道的,她在不久前听皇帝提过,她没有什么意见。 皇帝有皇帝的心思,还是那句,她早就不涉政了。 现在再看,皇帝就这样宣布,看来都惊到了,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见皇嫂也看着她,她也无奈。 “皇嫂。” “你知道?” 太后沉着脸也扫了一眼四周,看了一眼南阳郡主,问长公主,皇帝走后,另一边空了,这边没有谁有资格坐在她旁边,除了眼前的小姑子,南阳也是因为小姑子的原因,还有皇帝的宠爱。 不远处,杜家的夫人也同样面对很多的目光,她们想苦笑都不行,太后娘家的人也被围着。 太后娘家的人倒是想说点什么,可是她们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看向太后,期望家里这位老姑奶奶能发现。 太后没有功夫注意娘家的人,她对着小姑子:“你一定早就知道吧。”语气笃定。 长公主仔细的看了看皇嫂:“是。” 良久,她点头。 太后脸色本就不好,这下更加不好看,南阳郡主一边松口气,一边又担心姑姑,怕太后要是受不了,皇兄这是下了决心,什么也不告诉太后娘娘了。 其它人离得远,并不能听到她们的话。 更是着急了。 不知道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是不是在说大皇子殿下过继的事。 无论她们怎么着急,都没有用,没有太后召见,她们都不能上前。 只能干着急。 “真是好皇帝啊。” 太后冷笑一声。 南阳郡主就知道太后会这样,她眼瞅着姑姑,长公主并不在意太后的话,只是开口:“皇嫂,你觉得不该过继?” 太后听到眼前的小姑子叫她皇嫂,脸色变了下,没有再开口,她转回视线,看向上面,她不是反对皇帝过继那个孩子。 她只是不满皇帝不告诉她。 他是什么都不和她这个太后说了,让她蒙在鼓里? 这让她很生气,小姑子是站在皇帝那边的,南阳也是,其它的人,太后眼中闪过一些东西。 长公主把太后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淡淡说了一句:“皇嫂你是知道皇帝为什么不告诉你的,有些事我们这些老人就不要掺合了。” 太后还是不开口,长公主也不再说话,南阳郡主在一边看着:“……” 太后和长公主的话下面的人就算听不到,可是能看到太后的表情,太后娘娘好像不太高兴。 长公主殿下倒是看不出来,南阳郡主也是。 就在下面的人猜测不休的时候。 太后忽然站了起来。 “哀家先走了。” 说走就走,带着宫人就走,宫人们跪在地上,都听到了长公主殿下和太后娘娘的对话,她们都不敢抬头。 下面的人发现太后带着宫人起身,她们不知道太后要走,很是急焦,在发现太后带着宫人走后。 她们:“……”想要开口又不敢,只能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留下的长公主殿下和南阳郡主。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送走太后,长公主收回目光淡然扫视一圈,南阳郡主不知道姑姑接下来的打算。 她倒是想离席了,呆在这里没有意思,还不如去逗逗二皇子或者她的小昭阳,就在南阳郡主想着这些的时候。 她听到姑姑说:“你是在这里还是?”她忙回神,看向姑姑。 “姑姑你的意思是?” “你呢?” 长公主没有回答,好笑的看了南阳郡主一眼,南阳郡主被姑姑看得:“姑姑,这里没有什么意思。” 长公主嗯一声,起身,南阳郡主也跟着一起起身,让身边的人扶着离席。 下面的人一下子就看到,长公主殿下还有南阳郡主也离席了,待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离开后。 下面的人不管是前面还有后面都放开了些,小声议论起来,各宫的娘娘见状也一一离席,她们还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大公主萧兰也被身边的人哄着离开。 等到贵人们,各宫的主子们离开后,下面议论声大了些。 大家彻底放开。 “皇上决定过继大皇子殿下,不知道会过继到哪一家?” “皇上不知道是太宠爱宸贵妃为了宸贵妃娘娘还是为了二皇子?” “……” * 另一边,萧绎丢下那一句话,就不再管,他抱着怀中的小公主牵着心肝的手回了寝宫。 心肝已经出了月子,该搬回他的寝宫了。 回到寝宫前他先让人把两个臭小子拧走。 可不能让那两个臭小子打扰他和心肝,他们的小公主不一样,是例外。 想到那臭小子被拧走前的样子,萧绎有些得意,又派了身边的人过去,免得那臭小子一直闹个不休,心肝担心。 当然他这父皇也会担心。 至于那个孩子,萧绎也派了一个人跟过去,那个孩子这些天下来倒是不再像先前一样不让人靠近。 已经会听他的话,不然他也不会想把他过继出去。 他过继那个孩子不止是为了煜儿那臭小子,不止是为了那些人想的,他有自己的心思,宗室的隐患也该慢慢摘除了。 萧绎想到这,敛起心思,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的小公主在怀里,心肝在旁边,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他的心肝了。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公主,又看向旁边更美的心肝妇人,忽然有些后悔,虽然他爱他的小公主,之前也不觉得他的小公主会打扰他和心肝,可是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他是不是该让人把他的小公主也一起抱下去。 等到事后再让人抱回来? 他可是想要好好和他的心肝交流一番。 他饿了太久了,好久没有尽兴过。 萧绎一边不舍怀中的小公主,一边又觉得该把小公主抱下去,要是换成那两个臭小子,他根本不会不舍,恨不得那两个臭小子不要来烦他。 可换到他的小公主身上,行不通了,小公主也是他爱的,萧绎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的小公主先交给下面的人。 杜宛宛没有萧绎想的那么多,她一路都在想身边的男人什么时候决定把过继大皇子的?她没想到他会过继大皇子。 萧绎决定后,便叫了人:“来人!” 杜宛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再继续想,他既然决定了,她再想也没用。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于她都是好事。 她侧过头看向他,还有他们的小公主,晗儿睡着了,小脸红红的,很乖,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手,不凉,她收回手望着他。 正准备问他。 “皇上,奴婢在。”一个宫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杜宛宛没有开口,她看着宫人。 萧绎抓着妇人的手,也看着宫人:“你去把公主的奶嬷叫来。”他说完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公主。 “是。”宫人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她忙行了一礼,杜宛宛也再次望向他,萧绎怎么会不知道妇人在看他,他抬起头,睥了妇人一眼。 然后抱着小公主拉着妇人走到一边坐下。 “先坐下吧心肝。” 杜宛宛坐下后又看向他。 萧绎把怀中的小公主抬到杜宛宛面前:“因为这小东西。” 杜宛宛凝着襁褓中的晗儿还是不明白。 萧绎也跟着看了他的小公主一眼,抬睥侧头凑到妇人耳边轻笑:“心肝你不会还猜不到吧,朕可是饿了很久,今晚心肝你可别想逃,也别想让朕放过你,你该知道的,朕饿成什么样了,之前朕忘了还有这小公主,刚刚才想到,朕的小公主还是先让人抱下去,可不能叫小公主打扰了。” 说完,咬了杜宛宛的耳朵。 笑得风流又多情。 杜宛宛到了这里,总算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脸一下又红又白,又恼又羞还有恨,这个男人。 她忙捂着耳朵躲到一边,又小心的看了一眼他抱着的晗儿。 就怕晗儿醒了看到。 这个男人! 萧绎才不以为然,他好整以瑕的抱着小公主,看着眼前妇人羞恼的样子,见妇人瞪过来,一脸邪魅的:“不好意思?” “你才不好意思。” 杜宛宛本就羞恼,没想到他这样说,脸更红了,也更羞恼了。 又不敢太大声吵到晗儿。 “哈哈,心肝太真就是羞了。” 萧绎突然笑起来,好在还知道压低声音,低低的笑,只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可恶心呢,杜宛宛瞪着眼想着。 恨不能让这男人出去笑,出去想笑就笑。 “朕的小心肝,好了,别恼了,朕说真的,你也不想想朕多久没碰过你,朕还不是怕咱们的小公主看到什么就不好了。” 萧绎又笑,再次凑近心肝,温柔得很。 杜宛宛还是不想和他说话,其实她知道他一直忍着,怀着晗儿后期他都没碰过她,知道她不想他碰别的女人,他每天都陪着她。 生下晗儿后又做月子。 她都知道,只是她舍不得晗儿。 “怎么样?” 萧绎很了解眼前的妇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经松动,他拉着她的手,又一次凑到她耳边:“一会朕让人把小公主抱下去,你好好陪朕,朕想你了。” 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柔情有多柔情。 杜宛宛:“……”耳朵都红了。 “嗯?太真?”萧绎又凑近几分。 他直直的凝着心肝的脸颊,他的心肝又养了回来,这都是他的功劳,他一手把心肝养成心中的样子,此时心肝诱人至极。 他当然要好好品味。 杜宛宛则是想到回宫后他为她做的,他什么都为她做了,尤其是再想要她,也不让她动手,只轻轻环着她。 想完后,她红着耳朵轻点了一下头。 萧绎乐了,就知道心肝也想他了,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心肝吃了,可是,还有怀中的小公主。 就在萧绎觉得怎么这么慢的时候,宫人回来了。 后面跟着小公主的奶嬷嬷。 萧绎方才还急,看到来人又有些不舍他的小公主,想了想,准备交待几句,要是他的小公主不好,哼。 杜宛宛没有听到男人开口,侧头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说话,等着。 萧绎紧紧看了他的小公主好久,才咬牙把他交给下面的奶嬷嬷。 “好好照顾好小公主。” “是皇上。” “有什么马上来报给朕。” “奴婢遵旨。” “要是小公主醒了——”萧绎正想说要是朕的小公主醒了喂了奶就抱过来,朕来哄,可是想到那个时候他说不定和他的心肝玩着,想到这些,他脸色好了些。 “好了,你抱着小公主下去吧。”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挑的人他还是放心的,她们敢不好好照顾好他的小公主。 跪在下面的宫人还有奶嬷嬷松了口气,皇上太吓人了。 杜宛宛在旁边简直无语极了。 她注视着她的晗儿,不想看他。 待奶嬷嬷抱着小公主离开,萧绎一脸不舍,杜宛宛也是不舍的,男人把晗儿递给奶嬷嬷的时候她一时舍不得。 “……” “……” 过了一会,萧绎收回视线,他一把抱起妇人:“走,朕的心肝,咱们进去,朕可是迫不急待了。” 杜宛宛猝不及防被抱起来,吓了一跳,回神后瞪向男人。 萧绎邪魅一笑,抱着她就进了寝宫。 寝宫里一切还是原样,杜宛宛被男人抱着,她看向四周,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她觉得安心。 萧绎和杜宛宛这一晚过得很愉快。 几天过后,萧绎在大朝上,正式下旨,大皇子萧平过继宗室…… 同时,关于宸贵妃的真实身份在后宫又传了起来。 ------题外话------ 哎,娃一直闹,又少写了,明天多写。 第六十二章 这一次不再只是几个人之间流传,知道的人并不多,没过多久,很多人都知道了,宸贵妃杜氏并不是杜尚书的嫡次女。 真实的身份是早就死去的前定远侯夫人杜氏,并不是多复杂的流言,不知是不是怕牵扯什么没有提二皇子,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很快就传开。 不止后宫,连前朝都有人有所耳闻。 后宫里吴贵嫔玉嫔还有太后是早就知道的,余下的都是一些良人才人美人,除了周嫔,周嫔是早就知道皇上爱宸贵妃的。 听了不管真假只觉皇上是真爱宸贵妃杜氏,再来就是静贵人和宫人,静贵人静静的听着流言,宫人们满是不相信,大多数觉得有人嫉妒宸贵妃娘娘,小数人不敢相信又替宸贵妃娘娘担心,皇上要是知道那皇上是真爱宸贵妃娘娘?皇上定是爱的,不然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纳宸贵妃娘娘入宫,不顾定远侯,不对是前定远侯,甚至以谋逆之罪抄了定远侯府,不顾众人的目光,纳进宫后还如此荣宠,生下昭阳公主,把二皇子记在名下,有羡慕有担心,担心不知道流言传开后宸贵妃娘娘会不会有事。 羡慕皇上的爱,特别是想着宸贵妃娘娘传奇的经历。 承乾宫的小宫女荷叶担心得很,前两天她才和春晓见过面,春晓问她昭阳公主是不是很得宠,她还替宸贵妃娘娘高兴。 李庶人住过的偏殿,宫人春晓从外面回来,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发现没有人跟着后,加快步子。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怕皇上还派人盯着,什么也不管做。 只能等荷叶近身服侍宸贵妃的一天。 她不知道自己的耐心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刚才她出去听了听,到处都是流言,好像那个李庶人要差不多要死了。 她很想去浣衣局看看,可是。 浣衣局,盯着李氏的人在听到流言后都变了脸色,她们怕是真的,忙丢下李氏到处打听。 没有看到李氏眼中疯狂的光,后宫的人都在传着流言。 前朝,宫外,宫外同时也有所耳闻。 听到的人一开始都不相信。 可时间久了,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两句流言,可是只要多想一想就会发现这简单的两条流言背后并不简单。 有些人根本不敢多想。 有些人才想了一会就知道这样的流言很可能是真的。 也有人担心,担心皇上的态度。 也有人不信。 不过要是假的还好,可是既然有这样的流言又传开了,就算是假的,也不好处理,要是真的,那么不知道会如何。 有人猜测流言是谁放出来的。 为什么会知道宸贵妃的身份?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流言,是想毁掉宸贵妃?对方到底是真知道什么,还是仅是猜测或乱说? 是宸贵妃身边的人还是恨宸贵妃的?不怕皇上查吗?若这流言为真,皇上纳了宸贵妃入宫说明皇上的态度,如果是假的,皇上更是会大怒。 当然也许背后的人就是想着到时候皇上也许顾不上。 是的,要是流言为真,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皇上到时候也许根本没有时间派人查。 一些想明白想清楚的人,脸色都变了,这样的消息不仅会毁掉宸贵妃,事关皇室的脸面,事关皇上,这背后的人是伤敌一百,很可能也会自毁三千。 这人不知道有多恨宸贵妃! 换一个人知道是真相,根本不敢到处说。 那可是皇上最宠的宸贵妃,名下还有二皇子昭阳公主,皇上为了她可是置后宫于不顾,只要想想皇上有多宠宸贵妃就不敢轻举妄动。 管她是不是罪妇,都要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不能连累家人,要是皇上什么也不知道还不怕,这明显就是皇上的手笔,和皇上作对,谁敢? 又不是傻子,再嫉妒再恨也要量力而行。 等到皇上不那么宠宸贵妃了,到时候就容易了。 要是皇上就这样一直宠着宸贵妃,不说也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说起来事关皇室脸面,私底下谁还不知道皇上。 只要不是真的妖妃,皇上还是皇上就好,要是换一朝,世家作大,皇室弱小还有可为。 要知道拔出萝卜还带泥呢,也有很少的几人想着皇上当初会纳了宸贵妃入宫,不信没有想过这一天。 长公主和南阳郡主在宫外也从下面的人口中知道了,长公主眉头难得的皱了起来,不过她本来就没有想过瞒过所有人。 只是这背后放出的流言的人是谁? 她叫了人进来。 “你进宫去,去见皇上。” 她开口,吩咐进来的人,皇帝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有什么打算,杜氏的事是他造成,他该有所打算才是。 “是。”跪在下面的人忙道。 南阳郡主比起长公主的淡定,有些着急,她是最知道后果严重的,没想到有人竟然知道了宸贵妃的真正身份还传得到处都是,这个人是谁?到底和宸贵妃有多大仇?她打听过了,好多人都知道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如何。 皇兄想好怎么处理没有? 要是查到是谁传出的流言,一定要让皇兄好好的—— 南阳郡主很担心宸贵妃,想了想,派了身边的人去姑姑那里,得知姑姑派了人进宫,她忙带着人去了姑姑那里。 要是姑姑进宫她就一起。 去之前她让身边的人闭嘴,不准让容真和容喜知道还有玉姐儿,要是有人说漏了嘴,这样的她南阳郡主府容不下。 容真和容喜还有玉姐儿由于南阳郡主吩咐了身边的人,加上并不常出门,身边的人也很少出府,所以还不知情。 因此南阳郡主才想着继续瞒下去,又派了人告诉门房,要是有人上门来,不管是谁等她回府再说。 或者重要的话派人来见她。 京城一处小院,几个妇人晒着衣服,出去买肉的妇人忽然急冲冲回来,一脸苍白担忧,见几人看着她,似乎才回过神来,忙小心的看了一眼门外,再快速关上门,连手上的篮子都忘了,差点掉到地上,几个妇人见状,都皱起眉头。 “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夫人? 她们去见过玉姐儿,知道夫人很好。 那个提着篮子的妇人看了看几个妇人,又看了看在院子里玩被她吓到的几个孩子,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她的样子…… 只是想到听到的流言。 事关夫人,她怎么能不担心。 她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下,先让几个孩子到一边去玩,想到玉姐儿再看她的孩子,她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 虽然玉姐儿是她孩子的姐姐,可是玉姐儿能认南阳郡主为义母,依然能像以前一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全是因为夫人。 她的孩子不同,定远侯府已不在,能像现在这样已经是夫人求了情,皇上开了恩的。 只要把孩子养大就好,但偶尔想到同样是定远侯府的血脉,一个锦衣玉食什么都有,这她的孩子却只能跟着她们受苦。 尤其是见过玉姐儿后。 她知道她的想法不对,夫人也不容易,玉姐儿也是寄人离下,要是有一天夫人不得宠了,玉姐儿说不定连这几个孩子都不如。 可一到夜里,偶尔她会想,要不是夫人跟了皇上,侯府不会没了,再怎么她的孩子可以像玉姐儿一样锦衣玉食的长大。 以前她很感激夫人,从来不会想是不是夫人侯府才不在,慢慢她开始胡思乱想,心里也生了一丝怨。 不过她知道真怪不了夫人,夫人对她们够好了,她不知道几个姐妹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但不管心中是不是怨,怎么想,她还是很担心夫人。 “到底什么事?” 几个妇人发现她不知道想什么,一直不说。 “夫人。” “夫人怎么了?” “外面有人传夫人不是杜尚书的嫡次女,是前定远侯夫人——” “什么?谁在乱说!” 几个妇人听了,都呆了,反应过来都一脸担心,脸色都变得不好看,把一边玩耍的孩子吓得哭出来。 “皇上知道吗?夫人知道吗?夫人会不会有事?皇上会护着夫人吧?”几个妇人满满的担心,却都不能确信。 要是夫人出了事,玉姐儿怎么办? 这个时候再是有小心思的也没有小心思了,夫人对她们有恩。 几个妇人商量了一会,去见玉姐儿,又怕玉姐儿并不知道,夫人在宫里她们更见不到,只能想着二皇子还有昭阳公主。 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去见一见玉姐儿。 皇宫,御书房,萧绎雷霆大怒:“该死的东西,是谁!”他本来在议事,一直不知道关于心肝的流言已经传到很多人耳中,一夜之间,宫里已经传开,连宫外也在传,他就不信背后没有人,这人不了解他。 要是了解不会如此蠢。 眼前这些没用的东西,要是早点报上来,他早就处理了,想到背后的人,以为这样他就会放弃他的心肝?不管是谁敢惹火他,惹他的心肝,他绝不会放过。 他想着知道心肝身份的人,脸色更阴沉。 一想到那些流言,想到他的心肝被人议论,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最后被议论的却是他的心肝。 他如何会不怒。 “马上派人给朕查,查出来后——” “……是,陛下。” “快去!一群没用的东西,到现在才来禀报朕,要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有何用!” “……” “再派人去贵妃那里,看看,要是贵妃还不知道最好,不要让人去见贵妃,不管如何也不要贵妃见到人听到流言,要是知道了。” 后面的萧绎没有说。 他希望心肝还不知道,他不想让这些流言影响到她还有他们的小公主还有煜儿,还有……想到宫外的玉姐儿,他又连继下了几个命令,派人看着煜儿还有那个孩子,让人去见姑姑还有南阳,让她们帮着查,私底下暗查,又派了人去见母后,他相信不是母后,母后再是不喜欢心肝也不会这样做,母后他还是知道的,别的人他把后宫的那些女人都想了一遍,派人盯着那些女人的一举一动, 片刻,他才又开口:“再派人给朕封了六宫,问清楚是怎么传起来的,至于宫外面,朕要知道是从哪里传起来的。” “……” 等黑衣人爬着退出去后,萧绎还是满脸怒火,忍不住想要发火,砰一声,御案上的奏折被他拂到地上,散落了一地。 高大的身影猛的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几圈,越想越怒,到底是哪个狗东西,他猛的停下,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卫首领还有总管太监还有黑衣男人。 跪在地上的侍卫首领总管太监还有黑衣男人动也不敢动,皇上正在大怒,他们哪敢出声。 都低着头。 不过想到外面的流言,也不知道谁借了天大的胆子,在听到流言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不好。 宸贵妃娘娘的身份只要是皇上身边的人都知道,皇上根本不在意,宸贵妃娘娘能有今天都是因为皇上。 他们这些知道的人不少,可没有人会想到处传,也就一些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就这样乱传。 这是和皇上作对。 皇上如何不大怒,传出流言的人准备好面对皇上的雷霆大怒了吗? 皇上看得出是下决心要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那个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不知道轻重? “你们说是谁?” 萧绎压住满腔的怒火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过了一会又来来回回的走,走了几圈走回来:“没用的东西!”虽然压住了怒火,可是他还是很不满,很不高兴。 要不是这些没用的东西,他会到了现在才知道? 那些该死的流言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现在要处理,要把流言抹去,就不像先前简单。 那背后该死的人说不定早就料准了。 这叫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怒火中烧,他居然被人瞒在鼓子里,到了如今才知晓,那个人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这是他第一次被瞒这么久,他会查出来的,他会查清楚。 他说过会护着那妇人。 他就一定会护着。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还有总管太监侍卫首领哪里敢回答,也回答不出来,一切没有查出来前他们也不好说是谁。 只能趴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萧绎虽然知道问他们也不可能问出来是谁,他们要是早知道也不会到现在才禀报给他,只是见他们真的回答不出来,还是又怒了,怒骂完,一脚就踢了过去。 “朕要你们有何用!” 地上的总管太监还有侍卫首领黑衣人怎么敢躲开,跪在地上,哼也不敢哼一声。 萧绎总算消了消气,可是还是满腔的火。 他站直,背负着双手:“你们一个去宫外,给朕暗查,你去盯着各府的动静,尤其是安国公府还有威远侯府,你去盯着后宫,朕下了旨你盯着看谁传得最凶给朕抓起来,有什么风吹草动不用禀给朕,直接抓了就是。” 萧绎完全不愿想妇人是不是也知道了,他都不敢去见她。 只是还是要去。 要是妇人知道,他更要去,妇人肯定很难过,他要陪着她,安慰她,告诉她他们还有晗儿和煜儿。 不用管这些流言。 玉姐儿他会护好。 不管发生什么都有他,她什么也不用担心,不过是几句流言,他会处理好,接下来就看那背后的人到底知道多少。 下一步怎么打算,要是只是知道一点半点倒不用担心,要是知道很多,很可能会找上玉姐儿,所以他派了人去玉姐儿身边,对方要是想要对玉姐儿不利,他派去的人就会发现。 就算对方不找玉姐儿,他的人可以让玉姐儿不被打扰。 主要还是安那妇人的心。 萧绎想完,让总管太监留下,另两人退下,他走到御案前坐下,沉着脸,总管太监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他站在一边等着。 侍卫首领和黑衣男人相视一眼,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和太监总管,小心的退了下去。 出宫办皇上交待的事去。 再不敢耽搁。 “传朕的口谕,再有人乱传谣言,再让朕听到关于宸贵妃的流言,仗毙!”这时,总管公公听到了皇上的话。 他整个人一正,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萧绎坐在御案前,阴鸷的开口,对着总管太监说完,他陡的站起来背负着双手往寝宫去。 “马上去!” “是陛下。” 总管太监听着陛下的脚步声远去,微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想到皇上的怒火还有离去前阴泠的话,他可不敢多等,马上爬了起来,他已经恢复了,之前在屋子里养伤,可是把他给闷坏了。 虽然他不担心有人把他顶下去,那些小兔崽子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皇上早晚会召他回来,可是一个人养伤哪有跟着皇上踏实。 还是跟着皇上最踏实,这不他一好,皇上就召了他回来,只是遇到这样的事,他又抹了一把汗。 退出御书房,出来后,他交待守在外面的侍卫盯紧了,才离开。 萧绎此时此刻最高兴的就是他的心肝没有在承乾宫,而是在他的寝宫呆着,要是在承乾宫心肝肯定已经听到了那些该死的流言。 回来的路上他才想到,之前他太担心忘了她身边的人都是他安排的,谁敢和她乱说,他身边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承乾宫的宫人有一些小宫人是他让下面的人挑的。 并不能信任。 在承乾宫的话,就算心肝身边一向只有他专门挑的那四个宫人贴身服侍,可是万一呢。 在他的寝宫,都是他的人。 知道心肝多半还不知道那些流言后萧绎没有那么怒了,只要他的心肝好好的,没有受到影响,他就没那么生气。 他会处理了。 不过之前的安排要改一改。 萧绎对着无人处招了招手,一个黑衣男人悄无声息出现,他看了看四周,煜儿那里让人去看看,晗儿和他们住在一起,倒不用担心。 萧绎回到寝宫,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宫人,他没有马上进去,停下步子看着他们。 “给皇上请安。” 守在外面的宫人太监一见忙跪下行礼。 “嗯。”他又扫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禁声,不让他们进去通报。 这些宫人太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可是又不敢说话,皇上让他们不要出声,不让他们进去通报,他们只能跪在地上。 很快他们想到外面的流言,难道是? 想到里面的贵妃娘娘,这? 萧绎又看了他们一会,压低声音:“你们听到外面乱传的流言了没有?” “皇上!” 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脸色一变,吓到了。 皇上已经知道了? 他们忍不住相互看看,皇上果然知道了,想到贵妃娘娘,想到外面的那些流言,也是都传开了皇上哪会还不知道,只有贵妃娘娘才——想到皇上的话,皇上会怎么想?皇上的意思是? 他们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紧盯着地面,趴在地上。 萧绎不用再问就知道他们也听说了,这是他早就想到的,他想着里面的心肝,指着里面:“你们都听说了?” “是。”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多回答,又不敢不回答,虽然皇上让他们禁声,他们压得极低,他们已经渐渐明白了皇上是不想贵妃娘听到,不想贵妃娘娘知道。 皇上果然宠爱贵妃娘娘。 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变,也是,皇上本就爱贵妃娘娘,不可能变的,不过有些人要失望了。 皇上肯定大怒了吧,肯定已经派人去查,如今过来陪贵妃娘娘,是怕贵妃娘娘知道了伤心? 这些人都松了口气,他们知道流言后就知道不好,想到皇上的交待,他们瞒了贵妃娘娘,好在贵妃娘娘一向也不爱出门,所以他们才瞒了下来。 只是他们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怕万一皇上大怒,到时候宸贵妃娘娘什么都不知道,万一皇上没想瞒着宸贵妃娘娘,他们岂不是弄巧成拙。 只是做也做了,想着皇上往日对宸贵妃娘娘的宠爱,才压下心头的不安。 现在他们堵对了。 皇上派了他们服侍贵妃娘娘,就是怕意外,要是他们没有做好,皇上肯定不会饶过他们的。 这些宫人太监只觉身上全是汗,他们刚才吓出了一身冷汗。 萧绎也松了口气,接着又问,他并不关心这些宫人太监想法,只要那心肝太真还不知道:“贵妃娘娘知道吗?贵妃娘娘是不是一直在里面?你们怎么不派人禀报给朕?晗儿呢也在里面?贵妃在做什么?煜儿也在?” 他一口问了很多。 宫人太监们都看向为首的那个宫人还有太监,那个宫人和太监低着头,给了萧绎想要的答案。 “贵妃娘娘并不知道。”她们把经过说了出来:“贵妃娘娘并不爱出门,昭阳公主也在里面,奴婢们也派了人报给陛下,陛下没有见到吗?贵妃娘娘在陪着昭阳公主和二皇子殿下。” “哦?” 萧绎闻言彻底放下心,不再多问,准备进去,不过进去前他往无人处看了看,等黑衣男人出现后,他看着对方,见对方点头,他让宫人太监退下,走了进去。 杜宛宛懒懒的倚在榻上,看着一边的煜儿被奶嬷嬷牵着摸着晗儿的小手,晗儿睡得很乖。 煜儿很喜欢摸晗儿这个妹妹的小手。 “煜儿你喜欢妹妹吗?” 每天都要来看妹妹。 杜宛宛现在最喜欢逗煜儿,和以前的逗不同,也和逗晗儿不同,玉姐儿从小就安静,懂事,煜儿调皮又爱闹,整天喜欢动,从这跑到那,一天天,会说的更多,还会说句子了,聪明得很。 也能自己站着,走几步比玉姐儿当初强太多,平时不喜欢有人牵着,喜欢自己站自己走。 刚才还一直叫妹妹,妹妹,还要拉妹妹起来玩,妹妹不起来,就不乐意,一脸嫌弃的小样子,还念着姐姐,要和姐姐玩不和妹妹玩了,妹妹不好,让她笑得不行,一边的宫人还有晗儿煜儿的几个奶嬷嬷紧张得很。 她一点不紧张,倒是惆怅,玉姐儿永远是她的痛。 “不喜欢。” 杜宛宛紧盯着煜儿,就见煜儿气鼓鼓的摇头,他拉了妹妹的手,妹妹也不和他玩,他也不喜欢妹妹。 这小子,天天吼不喜欢妹妹,要和姐姐玩,每天又要跑来。 “娘也不喜欢煜儿了。” 杜宛宛板下脸。 没想到那臭小子抬起头:“母妃不许。” 萧绎进来就见到这一幕,他一看就知道那心肝又在逗臭小子了,他板着脸上前,一把抱起臭小子:“又被你母妃逗了?” 下一秒就听到臭小子高兴的笑起来,他就知道。 * 另一边,惠妃很兴奋,很兴奋,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杜氏太让她恨了,她忍不下去了。 反正她已经这样了,大不了一死,看在女儿的面上,皇上说不定会饶过她。 何况皇上不一定查得出来。 她已经想清楚,用早年布下的棋子,也让家里人帮忙,她等着,期望着杜氏知道后的表情。 还有杜氏的下场。 同一时间,李氏跑出了浣衣局。 第六十三章 御花园僻静无人的角落,静贵人站在花木丛中,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人,大公主萧兰,宫人都不见。 大公主萧兰似乎很高兴,小脸带着笑。 静贵人平静的听着她说。 “本公主听说宸贵妃杜氏是前定远侯夫人?根本不是杜尚书的嫡次女?是不是?”大公主问,很激动很高兴。 她讨厌宸贵妃,讨厌所有和她抢父皇的人,宠走母妃宠爱的人,前些天她很伤心,静贵人说她不能表现出讨厌宸贵妃,让她去找那个大皇子玩,可是那个讨厌的大皇子身边都是父皇的人,她讨厌父皇,静贵人又叫她去亲近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讨父皇喜欢,她才不要,母妃要是知道会难过的。 她讨厌母妃,却不想母妃不高兴,就在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听静贵人的时候,她听身边的人议论,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的真实身份,她虽然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那些人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讨厌的人不好她很开心,忙让人去找静贵人,她要问清楚。 是不是真的。 静贵人和宫里其它人不一样。 她一直帮她,她只要想见她她就会出现在她面前,陪着她。 大公主萧兰是带着期盼的。 她现在只相信静贵人,只信任静贵人,任何事她都会告诉她,她总能帮助她。 别的人都不把她当回事。 以为她什么也不懂,母妃也是一样,父皇也是,所有人都不喜欢她,萧兰不想相信他们。 “是不是?” 不等静贵人回答,大公主萧兰小脸仰着,急切的问,伸出手拉住静贵人,扯着她:“是不是?你告诉我吧。” 静贵人知道眼前大公主的想法,她蹲下身体,对着面前的大公主萧兰,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声音也是:“是。” 她点头。 大公主萧兰不在意,一听她回答是,小脸一亮,灼灼生辉:“真的真的?” “嗯。” 静贵人再次点头。 “本公主就知道,那个宸贵妃不是好人,本公主就知道肯定是真的,到处都在说呢,本公主可是听到了。”大公主萧兰又得意又高兴,原地转了一个圈,不复平日的沉闷和怯弱,似乎在静贵人面前她就是一个得宠的小公主。 确实这个时候的她就是一个娇矜的小公主,和在惠妃萧绎前不同,也和其它人面前不一样,要是让人看到一定会惊讶。 就是惠妃看到也会发现这个女儿和在她面前完全不同。 静贵人静静凝着。 大公主萧兰转了几圈,又看着静贵人:“那你和本公主说一说,那个前定远侯夫人是怎么回事?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想了好久都没有完全弄明白,主要是她知道的太少了。 她还太小,没怎么出过宫,她需要静贵人告诉她。 只有弄清楚了她才好对付那个宸贵妃呀。 大公主萧兰期待的望着静贵人。 静贵人也没有让她多等,冷若冰霜的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看了一眼四周,对着大公主萧兰,用最简单的话把宸贵妃的身份说了一遍。 “那父皇知道吗?” 大公主萧兰边听边问。 “皇上。” 静贵人勾了勾唇,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当然知道,她有些同情的看着大公主萧兰:“你父皇知道。” 这一切都是你父皇的手笔。 不然以宸贵妃杜氏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办到。 杜氏又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女人,也不是前朝那些宠妃那样,就算像前朝那些宠妃一样心思深沉,也不一定办得到。 得看皇上怎么想,会不会同意,皇上可并不好糊弄,也不是色智熏心的昏君,杜氏能荣宠后宫有这样的身份都是皇上给的,真以为凭着一点姿色就能迷住君王? 很多人都错了。 以为是杜氏想入宫,拼命的算计,用尽心机得到皇帝的宠爱。 霸占着皇帝。 尤其是在这个流言传开后,更是觉得杜氏心机深沉,迷住皇帝,却不知道事实刚好相反,是皇帝离不开杜氏。 “父皇为什么?” 是的,大公主萧兰不懂,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父皇被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迷住了吗?那个讨厌的宸贵妃不是前定远侯夫人吗,父皇身边有母妃还有那么多妃子,比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好多了,为什么父皇还要喜欢那个讨厌的宸贵妃? 还要纳入后宫,还要这样宠爱,冷落母妃冷落她,冷落后宫,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有什么好的。 她见过,长得尖嘴猴腮,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丑有多丑。 一点也比不上母妃。 也比不上静贵人,丑成那样,要是静贵人说的是对,连当初她讨厌的江妃也不讨厌了,还有那个讨厌的二皇子难道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生的? 大公主萧兰觉得讨厌极了,她忽然想到以前听过的。 “是不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用什么迷住了父皇?” 静贵人眼中的怜悯更深,只是她了解大公主,没有让她发现,这位大公主最讨厌人家同情可怜她。 她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大公主萧兰也不在意,在她心中肯定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杜氏用什么迷住了父皇。 只要想办法揭穿父皇就不会再宠爱那个讨人厌的宸贵妃了。 当然现在。 “那现在大家都知道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是前定远侯夫人,父皇会不会不再宠爱她,那个讨厌的宸贵妃会不会失宠?” 这是大公主萧兰最关心的。 不知道是谁竟然知道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的真实身份,一定也是讨厌那个宸贵妃的,肯定是很讨厌。 才会说出来,不然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哼。 那个讨厌的宸贵妃不过是一个罪妇,父皇被迷住才会宠她,现在都让人知道了,一定不会再宠她了。 “这个要看皇上。” 静贵人摇头。 “那怎么样才能让那个宸贵妃失宠?”萧兰又问。 “如果大家都上奏,看现在的情况,只要知道的人多,皇上也不好处理,最后宸贵妃很可能失宠。” 静贵人又想了想。 “那才好呢。”萧兰高兴了,随后。 “你以前不知道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是谁吗?” 这也是萧兰关心的,在她心中静贵人什么都知道,她也不知道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是谁吗? “我并不知道,要是知道就告诉你了。” 静贵人再次摇头,不到时候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你也不知道吗。” 萧兰有些失望,好在很快好了,静贵人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她就不怪她了,必竟静贵人以前不在宫里,也不在京城,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说的那个前定远侯已经死了,整个人前定远侯府的人都死光了吗,怪不得没有人知道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的真实身份,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太狠了,害死了所有人。” 大公主萧兰不满了。 只觉得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越想越让人讨厌。 只有父皇还有那些人什么也不知道被骗了。 静贵人没有说话。 “那个前定远侯为什么不看住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要是他看住了,也不会让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进宫和本公主抢父皇还有和母妃抢父皇,还生下那个二皇子,还有那个可恶的大皇子,什么昭阳公主,本公主才不稀罕,父皇眼中只有那个昭阳公主,没有本公主,本公主也是要。” 这都是讨厌的宸贵妃造成的。 “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能勾引父皇,一定是以前参加宫宴的时候,本公主以前太小,要是早发现就好了,本公主记不得以前有没有见过那个前定远侯了,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害死那么多人也是怕有人认出她来,你说她以前还为前定远侯生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呢?一个早就嫁人生子的罪妇,凭什么能当宸贵妃,父皇昏了头了。” “应该在南阳郡主那里。” 静贵人微锁眉思索了一下,之后对着大公主:“大公主还是小心些不要说皇上的坏话,那是你的父皇,还有宸贵妃也是,事情还没有定论还是要注意的,你在我面前无所谓,可别的人面前要注意。” “南阳姑姑?” 大公主萧兰根本不听,想着别的,之前还以为姑祖母还有南阳姑姑是被那讨厌的宸贵妃编了,所有人都被骗了,还有皇祖母也是,难道不是吗? “应该是。” 静贵人眼中又有了怜悯。 “怎么可能。” 大公主萧兰不相信,她跺了跺脚。 忽然想到南阳姑姑好像收了一个义女,就是前定远侯家的,前定远侯被父皇抄家灭族后,那个女孩由于南阳姑姑赦免了。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宸贵妃。 还有,还有——她先前忘了,那个义女据说身体不好,所以她没有见过。 “你父皇开了口——” 静贵人这时说。 “你是说父皇?” 大公主萧兰猛的回神,盯着静贵人。 静贵人颔首。 “也是,最重要的还是要父皇不要被迷惑,要是能有更多人知道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的事就好了,你说有什么方法?” 萧兰觉得还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她来见静贵人前是极高兴的,以为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变坏人了,谁知道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还想着告诉母妃。 “只要……”静贵人紧紧注视大公主萧兰,萧兰也不说话,等着静贵人把办法告诉她。 过了一会,静贵人看着大公主萧兰:“听明白了吗?” 大公主萧兰小脸板着,一本正经的点头,一脸矜持。 静贵人没再开口。 就在这时,外面有跌撞的脚步声响起,两人脸色一变,看向一边,一个宫人闪出来,走到花木前,拔开花木看向外面。 大公主萧兰板着小脸,静贵人冷若冰霜没有动。 不一会,那跌撞的脚步声没有停留,看得出没有发现这边有不对,跌撞着远去,大公主萧兰和静贵人穆青青对视一眼,看向那个宫人。 宫人很快退了回来,两人盯着她。 “是一个宫人,披头散发,有些疯颠。”宫人道,说完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出在哪里见过,主要是那个宫人低着头。 “什么?” 大公主萧兰小脸板正,眉头皱着,她转向静贵人,发现静贵人沉着眸在想什么,静贵人知道是谁? 静贵人不过是想起来一件事,她回忆了一下,好像刚好能对上,想罢她看到大公主的目光还有宫人。 “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 静贵人对大公主。 宫人又悄无声息退到一边,静贵人和大公主并不理会,大公主闻声,马上:“是谁?”本来她不该关注一个小宫人。 只是那个小宫人刚好从外面经过,她虽然可是不笨。 “李氏。” 静贵人直接说出两个字,大公主萧兰:“李氏是谁?”她想不起李氏是谁,便看着静贵人,知道她会解释。 “就是曾经的李美人,在南巡前,因为暗害宸贵妃被皇上贬入浣衣局的李氏,李庶人,江南李家的嫡女,江南李家也被牵连在皇上带着宸贵妃从南苑回来后流放了,江南李家早在之前就抄了家不存在了,要知道李家在江南也是大族。” 静贵人陈述。 大公主萧兰脸色不好看起来:“又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她不是好好的,还生下那个讨厌的昭阳,那个李氏哪里害了那个宸贵妃,父皇只听信讨厌的宸贵妃的,李氏还真是可怜,父皇太不辨是非了,都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李氏一定讨厌死那个宸贵妃了吧,她怎么跑出来了,要去哪里?” “嗯,她肯定恨宸贵妃。” 静贵人赞同大公主说的。 大公主一见突然想到什么:“你说要是她是去找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的?” 静贵人见她这么快就想到:“可以。” 大公主萧兰看向花木外面:“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静贵人同意她说的,只不过:“但你不要去,我去就可以了,你回去,明天去见皇上。” “为什么?” 大公不萧兰不满意了。 “你相不相信我。”静贵人只道,大公主萧兰一直看着她,过了很久,才嘟着嘴,有些泄气的:“好吧。” 送走大公主后,静贵人对着无人处:“走吧。” 一个宫人出现,静贵人带着人离开。 她往承乾宫去。 她心中知道宸贵妃杜氏并不在承乾宫,但别的人并不知道,比如李氏,李氏只会去承乾宫。 她记忆中也是在承乾宫里。 这是她的一个机会,她一直不动声色,一直什么也不做,一直只冷眼旁观,没有轻举妄动是因为她知道太多。 知道怎么才对自己最有利,能得到最大的好处,她一直在寻找好的机会,低调和融入才是最安全的。 什么都没有观察清楚,只凭着一点知道的就以为可以随心所欲,最终只能沦为配角,落得李氏的下场。 之前都不是好的时机,静贵人带着人不久到了承乾宫外,她让宫人看看有没有人跟在后面。 知道没有人后,她看向四周,试图找出李氏。 找了一会,她脸色一变,不远处李氏从一个角落冲了出来,披头散发跌撞着往承乾宫里冲,承乾宫似乎有人要出来。 静贵人冷冷看着,没有动。 承乾宫外面有宫人守着,还有太监,出来的是一个宫人,一个小宫人,李氏像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冲了过去。 “杜氏,拿命来!” 边吼边冲,可能是发现进不去,见不到宸贵妃杜氏,李氏已经疯了。 李氏的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到,守在承乾宫外面的宫人太监脸色都是一变,这个人从哪里跑出来的? 居然敢骂宸贵妃娘娘。 静贵人记忆中李氏没有像现在一样冲出去,而是一直守在承乾宫外面被人发现,那个发现的人到了宸贵妃身边服侍,她也是听人说的,知道得并不清楚,也许本来就是这样的,她准备离开,去禀报给皇上,说她身边的宫人见到李氏往承乾宫去,要知道世人皆知宸贵妃是在承乾宫,皇上怎么会容忍宸贵妃有危险,就算皇上不见她,也没关系。 她没奢望就这样就见到皇帝,她只要赶在承乾宫的人去前去见皇帝就行。 她刚要转身就停下,她眯起眼,望着远处承乾宫门口,那个小宫女拦下了李氏。 李氏疯了一样掐住小宫人的脖子:“李氏,拿命来!我要杀了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你害了我和全家还不够,你还要让人折磨我,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你想把我折磨疯了是不是?我疯了你如愿了?我要掐死你,你指使的人我已经弄死了,哈哈哈,叫你们害我,叫你们害我!” 宫人太监一听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一涌而上拦住李氏,想要把李氏从小宫人身上拉开。 小宫女被李氏掐得整个人又青又白,隐隐在说什么。 静贵人没有听到,她只是想着,这个李氏没弄错? 宸贵妃派人折磨李氏? 静贵人不觉得杜氏会派人去折磨李氏,李氏不过是一个害人不成被废的庶人,被皇帝抄了家,贬到浣衣局的。 李氏恨杜氏可以理解,可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她自己想要害宸贵妃没害成,落得这样的下场,并不是宸贵妃害她,她到现在还怪到别人头上。 静贵人觉得李氏多半真疯了,不过她说有人折磨她,专门折磨她,如果人不是宸贵妃派人,那么会是谁? 她关心的是背后的人,看李氏的样子,对方多半是打着宸贵妃的名义,她想着见李氏已经被宫人太监拉下来。 那个小宫女白着脸趴在地上喘着气,虽然心中多了疑问,不过她没有再待下去,朝着乾清宫去。 静贵人带着宫人走到半路。 她倏的神色一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宫人,瞄了一眼四周,找到一处不容易叫人发现的花丛躲了进去,让宫人也躲起来。 因为她远远的看到皇帝身边的人带着人往这里走来,静贵人之所以躲起来就是怕已经有人去见皇帝。 皇帝已经知晓了。 这样一来她再过去,只会皇帝多想。 所以她才带着人先躲起来,等弄清楚了再说,她静静看着行来的一行人,为首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公公,带着几个宫人还有太监。 不久,一行人走近了,静贵人躲起来的地方好在离得还有些远,不一会,一行人已经走远,并没有发现她。 半晌,静贵人带着宫人走出来。 她跟在后面,远远的像是散步一样又往承乾宫去。 到了承乾宫,她才知道皇帝果然已经知道了,李氏还有那个小宫人还有另几个宫人太监被带走。 她到的时候一行人已离开。 然后她又知道了一个消息,之前被她忽视的消息,李氏在跑出浣衣局的时候把那两个折磨她的宫人掐死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办到的,推到湖里,如今被捞了起来。 至于李氏为什么能办到,为何能跑出浣衣局,说是李氏趁人没注意的时候,可静贵人知道背后应该有人。 可能是怕暴露什么,所以有了李氏跑出浣衣局,要是传开,似乎可以推到宸贵妃的身上。 静贵人冷冷勾起唇。 也许皇帝也想到这些,才会把人都带走,连李氏都活着,这点不知道背后的人想没想到。 她知道的很多都是大事,小事知道的并不详尽。 也不好判断。 在如今宸贵妃本就岌岌可危的时候,只要再有点什么,可能就是压倒最后一根稻草时。 从她的记忆来看,没有意外,宸贵妃最终还是宸贵妃,皇上还是皇上,不会有变,反而背后的那些人—— 静贵人在想自己要不要加入? 乾清宫。 萧绎没有告诉心肝李氏跑出浣衣局冲入承乾宫的事,刚开始知道时他还不相信,要不是考虑到他的心肝肉儿,一个宫人他哪会在意。 他的心肝肉儿更不用在意。 派了人去,还真找到那个李氏。 不过想到那个李氏借了天大的胆子居然敢从浣衣局跑出来,还冲到了承乾宫,辱骂他的心肝肉儿,他就恼怒。 早知道这个李氏这样直接就弄死了,留她一条命,她还敢给他跑出来,还掐死了两个宫人,差点又掐死一个承乾宫的宫人。 妄想伤害的心肝肉儿,幸好一始既往的蠢,蠢妇就是蠢妇,不然要是让她找到机会—— 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心肝肉儿已经不在承乾宫了,跟他在一起,李氏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找到机会,只是事关他的心肝肉儿,他难免就有点担心。 在他心里,他的心肝肉儿是最重要的。 再说还有他们的小公主,还有那臭小子,要是被一个疯子吓到就不好了,虽然他不觉得那臭小子会被吓到。 可他的小公主呢。 他告诉心腩前面有事,让她等他,他走出寝宫,到了前面,李氏这件事他已经都知道了,背后并不简单。 那两个被掐死的宫人,说是心肝派去的,还有李氏为何能跑出来,又跑到承乾宫,他要问清楚了。 想到那个差点被李氏掐死的承乾宫的小宫人。 萧绎走进偏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还有中间被压着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状若疯妇被堵了嘴的李氏,又看了看一边的小宫人还有另几个守在承乾宫外面的宫人太监。 总管公公和侍卫看到皇上过来,忙行礼。 萧绎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他没有理会李氏,先看向那个小宫人:“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 差点被李氏掐死的小宫人赫然是荷叶,她满脸胀红,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又见到了皇上。 皇上在看她,皇上在问她话呢。 从被带到这里知道能见到皇上后她就激动了,听到脚步声,看到皇上明黄的衣角更是激动。 荷叶又紧张又害怕还有隐约的期待,吭吭唧唧了半天,才紧张又慌乱的:“奴婢是承乾宫的小宫女荷叶。” “嗯,是你发现李氏?”就是这个宫人发现了李氏告诉其它人派人来禀报给朕的?萧绎挑了挑眉。 “是——是,奴婢。”荷叶想不紧张,她怕皇上不满意,不高兴,不耐烦,她好不容易才又见到皇上,这么近的面对皇上,被皇上询问,她好激动,也好害怕。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怕。 想着春晓说过的话。 这一切都是春晓和她说的。 春晓让她相信她,说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要她照着她说的办,她当然信任春晓。 春晓说事后皇上说不定会见她。 她真的见到了皇上。 她问春晓为什么她不去求见嬷嬷,春晓说她更合适,到时候要是皇上问她想要什么,她就说想服侍宸贵妃娘娘。 说不定能如愿,她再求求宸贵妃就能让春晓也到承乾宫。 她听后就答应了。 一切都和春晓说的一样。 想到那个李氏,想要害宸贵妃娘娘,太可恶了,幸好春晓发现了,她及时拦下,不然要是害了宸贵妃娘娘怎么办。 皇上一定难过。 这些人整天就想害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就算不是尚书嫡女又如何,春晓可是说了不管宸贵妃娘娘是什么身份,光看皇上的宠爱就知道皇上多爱宸贵妃娘娘。 宸贵妃娘娘身份越是不堪,说明皇上越是爱,说明宸贵妃也有过不幸的时候,反正皇上喜欢就好。 她开始知道那些流言时是不信的,相信后也是羡慕宸贵妃娘娘遇到皇上,就算担心皇上不再宠宸贵妃娘娘,也羡慕。 其他的人是觉得宸贵妃娘娘出身不好? 在她们乡下又不是没有寡妇改嫁的,生过孩子又嫁人多得是,荷叶发现她一下想到宸贵妃身上去了,忙敛起心神。 “你想要什么赏赐。” 萧绎问到这里,不准备再问,说来说去,就是李氏真冲进承乾宫,也伤不到他的心肝肉儿。 见这小宫人问这小宫女不过是随口一问。 “奴婢,奴婢。”荷叶又紧张了,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脸通红。 萧绎不由笑了,这个小宫女倒有些意思,这么紧张? 他决定看她到底会求什么。 当然在他看来不过一个小宫人。 “奴婢想要服侍宸贵妃娘娘。”荷叶又吭吭唧唧半天,很久后才说了出来,满脸红得不行。 萧绎眼中闪过一抹光,嘴角微扬:“服侍宸贵妃?” “是皇上,奴婢想服侍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是好人。”荷叶赶紧说,就怕皇上不同意,那春晓会失望的。 好人?萧绎好久没听到过这么朴实的回答,但他仍没有同意让她去服侍他的心肝,心肝身边的人哪里是随便一个就行的。 “你不是在承乾宫?”他开口。 “皇上,奴婢,奴婢是想,想……”荷叶想要说什么。 “贴身服侍?可你该知道,你只是一个小宫人!”萧绎毫不留情打断。 荷叶脸色白了。 萧绎又看了她一眼:“带她下去,让人好好教一教,送到宸贵妃身边,要是可以就留下,你看着安排。” 他对一边的总管公公说。 总管公公忙应道,随即有些意外的看了荷叶一眼,这小宫人倒是有胆子。 荷叶快喜到天上了,不停的磕着头:“谢皇上恩典,谢皇上……” “下去吧。” 萧绎又想笑了。 总管公公片刻带着荷叶退下,萧绎冷下脸,走到李氏面前,他当然不会亲自审问,而是示意一边的侍卫。 “带她下去,好好铐问。” “是。” 萧绎转身就出了偏殿,他往御书房去,姑姑还有南阳派了人进宫。 第六十四章 “姑姑让你进宫见朕做什么?” 御书房萧绎见到了姑姑派进宫的人,他淡淡开口,没有等对方回答他看向南阳派进宫的人:“还有你。” 跪在下面的两个人听到皇上的话,马上把自家主子交待的话说出来。 长公主派来的人先说,南阳郡主派的人等对方说完才开口。 萧绎没有说话,听着。 良久。 萧绎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姑姑和南阳果然派人来问他接下来如何处置的:“朕早就打算,你们出宫后——” 不知道萧绎和这两人说了什么,没有多久,两人退出御书房,出了宫,萧绎背负着双手,一脸冷冽,李氏那件事他会亲自查。 一个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朕作对,想要害自己心肝。 “来人!” 他猛的走回御座,对着外面。 “……” 萧绎处理了所有人事,回到寝宫后,仍然什么都没有说,看着臭小子围着他的小公主打转,心肝在一边笑。 萧绎觉得这样才是他最想要的。 第二天,上朝,萧绎坐在御座上。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总管公公话落,下面站成两排的文武大臣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其中一个上前。 “臣有事请奏陛下!” 萧绎脸色变得不好看,下面文武大臣似乎知道什么,看了一眼上面的皇上,一起看着中间的人。 中间有事请奏的是赵御史,这位赵御史因出生寒门,一向公正严明,号称铁面无情,最是喜欢上奏。 弹亥,性子直愣,得罪了不少的人,只要哪家有点鸡毛蒜皮的都会被弹亥,因而很是不受待见。 不过这位赵御史连皇上的错都敢挑,皇上也没见怎么样,再说皇上就算仗责,人家赵御史可是一直想名流青史的,大家也就抱着惹不起躲的心思。 而萧绎,没有哪个皇帝喜欢整天指出自己不对的臣子,只是由于这把刀还算好用,就一直留了下来。 可是现在他看着跪在底下的人,心情不好了。 这就是个混不吝的。 他有点后悔把这个东西留到现在,来给自己添堵了。 以前的事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事关心肝,那是他的底线,这混不吝的东西也在凑热闹。 萧绎很不满,很不悦,一把好刀当然用在该用的地方,要是有一天反伤了主人,那个时候就只有扔了。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萧绎压下心头的不悦。 “说!” 他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下面所有的人,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画,见所有人都低下头,他对着那个混不吝的东西。 下面的各大臣哪敢和皇上对上眼。 他们各怀心思,等着赵御史像往日一样。 萧绎收回目光哼了一声,旁边的总管公公也盯着下面的人,他知道皇上很不高兴,皇上很想把赵御史拖下去。 “启禀皇上,臣听闻宸贵妃娘娘并不是杜尚书之嫡次女,而是前定远侯夫人杜氏?事关二皇子昭阳公主,事关前定远侯,请皇上明查,事到如今,到处都是关于宸贵妃娘娘的流言,身为后宫贵妃,若为真那么是不是该有所处理,要是假,背后的人也该抓出来。” 赵御史就是赵御史,跪在下面,昂着头。 说完还看了杜尚书一眼。 那眼神—— 杜尚书直接跪倒,脸带苦笑,他早就知道会牵连上他,谁叫他是宸贵妃的‘亲爹’呢,在流言传开后,一家人就商量过了。 商量过怎么办。 最后一家人都决定还是看皇上的,只要皇上还宠爱宸贵妃,要他们如何就如何,皇上可是掌握着他们一家的生杀大权。 “臣有罪!”再多的他不说,跪在地上,请罪。 有没有罪只是一个表态,主要是皇上。 显然他们一家商量的是对的,皇上明显还是护着宸贵妃的,一直以来他们家都是以皇上的态度做的。 砰一声响,杜尚书跪在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赵御史觉得这老杜还算识趣,其它人可不觉得。 都看向皇上,萧绎直接让杜尚书起来:“你起来,不如请罪,你何罪之有?” 语毕瞪向地上那混不吝的。 赵御史依然不觉皇上怎么,下在的大臣都有点为他急了,也知道皇上大体的意思了。 不过杜尚书并没有起来,跪在地上。 萧绎看了一眼也不管。 啪一声,萧绎手重重的拍到龙椅上。 整个大朝一静。 下面的各大臣动也不敢动,只有赵御史还是昂首等着,总管公公一边是担心陛下一边简直不忍心看。 这个混不吝的。 萧绎恨恨瞪着下面混不吝的东西。 这狗东西这样说出来,果然敢,这是要把心肝放在台面上来,把他的心肝架到火上烤啊,虽然话没错。 这个狗东西是不想活了是吧。 嫌命太长,还是以为朕真是能一直忍下去?萧绎想到那背后的人更是恨,那背后戳着这混不吝的东西的人更是可恶。 是知道朕不会拿这狗东西出气?简直就是和朕作对! “很好。”他深深闭了闭眼,才又睁开,赵御史动也不动一下,在他眼中皇上一向还算圣明,相信皇上一定会像以往一样。 他不相信宸贵妃会影响到皇上。 皇上是明君,宸贵妃杜氏不过只是后宫的一个妃子,贵妃,再是得宠又如何,何况现在身份存凝。 果然,皇上还是和以前一样。 赵御史就要再说。 “你的意思是说朕的宸贵妃有错?朕怎么不知道朕的宸贵妃错了?不过是一些子虚乌有的流言,值得你这个御史特意上书?” 萧绎再也忍不住,冷笑道。 赵御史有些傻眼,皇上怎么了? 各大臣倒是不意外,看皇上方才的话就知道,皇上那么宠宸贵妃,总管公公觉得陛下肯定还压着火,果然,萧绎冷冷的:“有这个闲心不如找一些正事做,黄河流民来年就要遣反回乡。”他冷冽的扫过各大臣,眼中含着警告。 看都懒得再看那混不吝的狗东西。 下面的各大臣全都跪下,头也不敢抬,皇上发怒了,总管公公也跟着扫向下面的大臣,赵御史额头上隐隐见汗。 皇上为什么?宸贵妃不过后宫一个女人。 皇上糊涂了吗? 皇上为何如此生气? 赵御史一脸不明白,萧绎刚警告完下面的人,示意了一下总管太监就见那混不吝的狗东西的样子,气得他想摔东西。 “那些不过是些流言,朕都没有过问你过问什么,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不用你提醒,等查出来就知道,你们若是一直拿宸贵妃的身份说事,朕就在这里说一句,不管宸贵妃到底如何,都是朕的宠妃,是朕后宫的女人,是朕的家事,只要没有扯上政事,各位卿就不要多话,你们要查就帮朕查清楚是谁在散布流言,宸贵妃的事朕最清楚,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她没有碍着你们,也不会干预政事。” 萧绎也没有完全否认流言。 必竟流言是真的。 他就算否认,也不保有一天又闹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表明他的态度,再说他又不觉有什么。 下面的各大臣算是服了自家皇上。 赵御史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 总管公公一点也不惊讶陛下的话,萧绎说罢,就这样盯着下面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是事关皇室脸面,事关皇上的英明,事关天下,事关——”良久,赵御史白着脸,摇着头,他真的是不明白皇上,皇上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如此? 他的明君呢? 他猛的磕起头,砰砰砰砰,直磕得额头上很快出现了血痕。 各大臣都替他痛,赵老头到此时还没转过弯来,指不定想着皇上咱就办了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事。 活该,平时皇上容忍着,现在碰到石头了吧。 不过这赵老头就是个不怕死的,说不定就这样一直磕下去。 皇上会如何收场? 这也是有人的目的吧。 他们是一会看赵老头,一会又小心看向皇上,总管公公也想到了,有些担心起来,萧绎一点也不以为然。 “你的事关还真多,朕这个皇帝都不在意,你倒是在意上了。” 萧绎道。 “事关皇室脸面,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赵御史觉得自己一直期待的时刻要到了,他一定要死誎到底。 各大臣也不知道期待什么。 总管公公看到陛下的表情,就不再担心,知道皇上心里有数。 “还真是为国为民,不过是朕的家事,朕还真不知道能影响天下大事,好了,本朝什么时候禁寡妇再嫁了?” 萧绎手按了按,漫不经心的说。 这话一落,各大臣无论心中怎么想,都知道无话可说,唯一就是皇上是什么时候和宸贵妃认识? 前定远侯谋逆一事要是不弄明白,天下人都会以为皇上询私,这不是好事。 赵御史被噎了一下,又赶忙:“可是。” “没有可是,前定远侯与谋逆纪家勾结,罪证确凿,毋庸置疑,朕不担心,朕的宸贵妃守礼知矩,为朕生下昭阳公主,不过是一些流言罢了,谁敢说什么?” 萧绎直接打断。 威严的道。 皇上就是为宸贵妃把流言的事平息,不管宸贵妃是如流言所说还是不是,都可以平息不少的风言风语。 和大臣想着皇上的深意,沉默,赵御史磕头的动作停下,总管公公看着他额头的红肿,别开头。 “还有什么事?” 萧绎又问。 下面没有人开口,赵御史想开口,可是对上皇上的目光,只来得及磕头:“皇上,皇上——”被萧绎叫人拉了下去。 赵御史还要叫,嘴被萧绎示意堵住,发不出声,各大臣胆颤心惊啊,总管公公一个个盯着。 萧绎冷哼一声,总管公公:“皇上有旨,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这一回,没有人再敢站出来,都不由自主的望向前面还跪着的杜尚书,萧绎看在眼里,挥了挥手,让杜尚书起来。 要是都像这个杜尚书一样多好。 一群整天和朕对着干的东西。 太后宫中,太后和身边的一个老嬷嬷说着话,脸上很不高兴,那个老嬷嬷居然是张嬷嬷。 曾经在别庄的张嬷嬷。 张嬷嬷站在太后身后,听着太后抱怨,她没有说话。 其它的人被太后赶到外面,现在说的可不能叫人知道。 在太后的心里便是不想叫那个只有杜氏的皇帝儿子又知道,到时候又不高兴,她可是什么权利也没有一个老太婆而已。 又不受待见,只能在自己这一处地方,还不能完全当家作主。 “你说皇上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让流言传得到处都是。” 太后最不满的就是这,事关皇家脸面,皇帝明明知道那个杜氏是怎么回事,就更要注意,当时他要抄了前定远侯府,她也没有反对,那些知道杜氏身份就不该留下,还以为他处理好了。 谁知道现在又有人冒了出来。 还传得有鼻子有眼,传得到处都是。 到了现在也不见他怎么平息流言。 看来他当初根本没有处理好,要是处理好了,知道杜氏身份的人都死了,也不会闹成这样。 明明就知道杜氏的身份泄露不得,最开始知道杜氏身份的时候她就担心过,后来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只是不喜杜氏。 要是知道还有人知道,她肯定会反对到极点。 不是什么都瞒不过她那皇帝儿子?怎么又没想到有人会知道杜氏的真面目,到处传?她那皇帝儿子不是她做点什么他都会查出来? 那他最好快点把背后的人抓到。 但就算抓到又如何,还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他就是想说杜氏不是前定远侯夫人,也要人都相信才行。 再说很多事经不得猜测的,皇室的脸面都被杜氏踩在地上,还有煜儿说不定也会被连累。 他又把那孩子过继出去了。 弄得现在就只留下煜儿,然后就是公主,杜氏早该自尽,她是想害了皇帝害煜儿再害她生的公主? 有这样的母妃,简直是丢脸,等煜儿还有晗儿长大了知道了,哼。 还有南阳那里的那个什么玉姐儿,也是个祸害,一旦有人指出来,皇上竟然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还是生儿育女过的妇人,天下人说不定都会笑话。 皇室的脸面都会被抹黑,千百年后指不定被传唱,让她死后如何见先皇?见列祖列宗? 事到如今,在她看来,最好就是一杯毒酒。 什么都推到杜氏身上,杜氏只要死了,一切也就烟消云消,可她的皇帝儿子哪会听她的。 太后是越想越郁闷。 一个罪妇也就皇帝把她宠上天,完全被迷住,杜氏要说没手段,比有手段的还厉害。 如今看她那小姑子还不后悔。 还有那个南阳。 还有杜家,还有——后宫随便挑个都好,说不准还有人觉得前定远侯也是皇帝因为杜氏随便定了一个罪抄的家。 “你说皇上是不是糊涂了?弄得人尽皆知才知道,还不赶快查,那个杜氏也是,要是哀家早就请罪,以死谢罪了。” 太后本来不想这样说。 她只要想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就难受,她这一辈子一直维护着皇家的脸面,这个杜氏,她那皇帝儿子就这样给她丢尽了。 “那背后的人一定要查出来,敢和皇家作对。” 太后又想到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若是针对杜氏还没有什么,要是针对皇家,她一定不会让皇帝轻饶。 太后也是才知道不久,她这些日子一直闭着宫,所以知道得很晚,她极度后悔,要是早点知道,她就去见皇帝了。 “还有。” 太后不知又想到什么。 她身后的张嬷嬷对太后的心思很理解,但她并不赞同太后,太后不了解宸贵妃,一直不喜欢宸贵妃,她不同。 她原来对宸贵妃也没有多大的了解,别庄那几个月她跟在宸贵妃身边,遵皇上的旨意照料宸贵妃她看出宸贵妃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并不像太后想的,也不像世人认为的,宸贵妃相比宫中的很多人都要简单,要的也不用是一些简单的东西。 那几个月让她对宸贵妃喜欢起来,也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宠爱。 换了是她,遇到宸贵妃那样的也会宠。 不说后宫,世上难得有宸贵妃那样简单的。 太后太偏执,要她来说,这件事其实与宸贵妃无关,皇上也不怪宸贵妃,更是护着,不让宸贵妃知道。 皇上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 太后啊,她想劝又不敢劝,她必竟是皇上的人,皇上派她来也是为了听太后说什么,她只要报给皇上就是。 太后这时:“你说让皇上暂时不要过继那个孩子如何?必竟谁也不知道以后如何?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糊弄,才想过继,他一共才几个皇子,就想过继,过继了那个孩子,就一个二皇子,还不是便宜了——” 便宜了谁太后没说。 张嬷嬷更不好说。 “你问问皇上,他到底怎么平息?” 说到最后,太后正了正脸色,她心中知道先前她说的皇帝都不可能答应,只这一点,她要知道他什么时候平息。 张嬷嬷走到太后面前,躬下身体:“奴会禀报给皇上。” “哼,那哀家就等着了,哀家知道你心是向着皇帝的,哀家之前说的不过是抱怨,哀家不会再做什么,你不用和皇帝说,说了也没关系,哀家现在什么也不管,抱怨两句还是可以的吧?” 太后哼了一声,对张嬷嬷说,也没有叫起。 张嬷嬷伏在地上。 太后是真的不准备再做点什么。 张嬷嬷当然看得出来,前朝,萧绎没有马上退朝,他把先前定下的那个孩子过继的事又提了出来。 “朕记得小时候忠郡王对朕很好,等朕长大后,忠郡王却为国逝去多年,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朕一直耿耿于怀,朕决定让大皇子过继给忠郡王,你们看如何?当然大皇子怎么也是朕的血脉,忠郡王又是忠心耿耿,为国效忠,死后连个祭拜的子孙也没有,不管是看在忠郡王为国效死的份上还是别的,朕想了想,大皇子萧平名字就不用改了,过继忠郡王,继承忠郡王府,因忠郡王之功,提为忠亲王。” 萧绎接着又道。 对着下面。 “你们看如何,有什么尽管奏上来,朕觉得合适。” 他过了会又道,说是问下面的意见,意思却很明显,不容任何人置疑。 下面的人面面相窥,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大皇子过继忠郡王?出乎了很多人意料,同时也有些意料之中,皇上的举动肯定是有深意的。 只看他们能不能琢磨透了。 大皇子过继忠郡王,往上为忠亲王,大皇子要是不过继,待皇上百年,不能成为新君,也不过就是一个亲王。 也差不多了。 皇上一个举动常常包含很多意思。 忠郡王就像皇上说的,没死之前确实在京城也是一个人物,深受皇宠,可惜死后没有一儿半女,忠郡王府早就没落了。 好些年没有人提起这忠郡王府,曾经的忠郡王府有多热闹,后来就有多冷清,世家的起落,功勋宗室的败落还有起复太多。 没想到皇上还记着,皇上说忠郡王以前对他很好,这个大家不知道,反正皇上说好就是好,没人敢说不好。 皇上这是要让忠郡王成为忠郡王又出现在众人眼中,加上大皇子,以后的忠亲王府肯定不会差。 一瞬间,下面的各人就转了很多心思。 皇上这样说就是定了。 定了忠郡王府,和上两次不同,上两次皇上只提大皇子过继,什么也不多说,只提宗室。 并不提哪家。 这段日子宗亲们可是忙来忙去,知道皇上把大皇子过继忠郡王府不知道多少家会失望,多少人会松口气。 也不知道忠郡王府哪来的福气,好像忠郡王府一直没有过继,就几个寡妇。 萧绎就等着他们想,总管公公也看着。 待到差不多了,他才散了朝。 下面的各大臣没有马上出宫,三三两两议论起来,皇上这一手可是把他们为难得,得好好想一想。 随着萧绎回寝宫,不久之后,关于皇上在朝上宣布大皇子过继忠郡王的事传开,萧绎也没有让人封锁消息。 知道的人不少,还知道大皇子以后不过继忠郡王还会成为忠亲王,大家倒是没有觉得如何。 早就知道大皇子要过继,不过是定下来罢了。 大皇子又不是二皇子。 她们又没机会见到,能想什么,倒是皇上居然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过继,各宫的娘娘们心里都怪怪物的。 宫外各家的夫人有些并不喜欢让家中的女儿入宫的,更是觉得大皇子不错,一个亲王,又不会惹皇上的眼,更不会牵扯上太子之争。 要安稳的大皇子就很好。 就是不知道大皇子本人怎么样。以前皇上都没管。 这些就要看以后。 * 惠妃是知道皇上会查的,她虽然觉得皇上不可能查到她,可是还是很小心,过了二天,见没有动静,她不由放松了不少。 皇上果然查不到她。 只要再等一等皇上还是查不到的话,她就可以让家里人想办法接近杜氏以前生的那个女儿。 这天,惠妃知道皇上过继大皇子给忠郡王的事,她先愣了愣,和其他人一样,没想到皇上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有心思过继大皇子。 接着是大笑。 笑了好一会,她觉得皇上不是故布疑阵,骗她,就是查不到她,惠妃又等了两天,见还是没有动静,她只要找到杜氏以前生的那个女儿,看杜氏还能怎么狡辨。 她哪里知道萧绎在朝上都—— 她自以为自己想的没有错。 她本是谨慎人,也是聪明人更是一个理智的人,可是恨得太深,令她不由一时昏了头,忍不下去。 糊涂起来。 惠妃要是还像从前一样,就是忍不下去,只要派人查探清楚皇上的动向,就不会一直糊涂下去。 为何她不能像知道过继大皇子的事一样知道皇上在朝上的言谈。 一是那是前朝。 二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知道一半的惠妃对身边的宫人下了命令,就在惠妃的人行动的同时,早就盯着惠妃和惠妃身边人的黑衣人也行动了。 与此同时,萧绎也得到消息。 萧绎并没有表示什么,只让人继续盯着,其它人也一样,宫外,半夜,南阳郡主府后门处,两个蒙着面的人蹑手蹑脚靠近。 靠近后,这两个人小心的观察了一番四周,过了一会没有看到人后,他们敲了敲门,在门打开后,打昏开门的人,进去。 他们似乎对南阳郡主住的地方很熟悉,避开了巡视的侍卫,还有宫人的目光,太监的视线。 半晌后,摸到了一处地方。 他们躲在黑暗处,没有马上行动,看着里面,像是确定什么,吱一声,这时,厢房的门打开,一个人走出来。 正是容真,两个人一看,眼晴一亮,在容真回身的时候冲了出去,准备劈晕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他们动手的同时,四周大亮,都是灯笼。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还有宫人太监提着灯笼,举着森寒的弓箭直直对着他们,包围了他们。 容真被一个人拉开,两个蒙面人手上的动作落了空,被两支箭射得只能落在地上,想要逃出去。 ------题外话------ 惠妃马上领盒饭了! 第六十五章 “抓住他们!”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容真退开后,围在四周的侍卫围上来,拦住两个蒙面人的出路,宫人太监提着灯笼和容真站在一起。 “果然来了人!” “嗯。” 容真听了旁边的太监的话,点了点头,她平淡的看着被围在中间逃不掉的蒙面人,她早就知道可能会有人闯进来。 对玉姐儿不利,现在人被皇上还有南阳郡主安排的人抓住了,应该安全了。 想到玉姐儿,不知道玉姐儿吓到没有。 想到这她也不想在这里呆了,她对身边的人示意后,转身就要往屋里去。 容真刚走到屋子外面,就听到玉姐儿正问着容喜:“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容真加快步子,推开门。 两个蒙面人眼见着逃不掉了整个人就慌了,他们看向四周,想试着看能不能冲出包围,一旦逃不了,他们就要落入对方手中,他们又急又慌。 可围上来的人既然早就布置好哪会让他们逃掉,最后,两个蒙面人左冲右突,还是被抓住了。 “抓到了!” “好,就是他们两个?还有没有人?有没有漏掉的?” “没有了。” “仔细盯着,外面也先不要撤,报上去吧。” “……” 侍卫的首领和身边的一个太监说完,两个蒙面人被抓离开,接下来南阳郡主没有再发生什么。 南阳郡主接到皇兄的消息后就守在府里,一直等着,也怕玉姐儿有什么事,虽然皇兄派了人过来。 可玉姐儿是在她府里的,又是她的义女,要是在她府里出了差错,不说皇兄,宸贵妃那里也不好交待。 她当然要做镇,且她也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 姑姑那里想必也想知道,看皇兄的意思是已经知道是谁了,不然不会派人到她府上,派到其它地方的黑衣人也撤了。 抓到人的消息一传上来,南阳郡主马上站了起来,让人进来。 见到她派去的太监,她忙开口:“不用行礼了,你直接说。” 下面的太监闻言俯身:“禀郡主,人已经抓到。”接着把抓到人的经过说了一遍,南阳郡主也不说话,听着。 南阳郡主听完看向外面:“抓到的人呢?弄清楚是谁没有?派人给皇兄送信没有?居然如此胆大!” “已经送了。” 太监小心的看了南阳郡主一眼:“那两个人皇上的人带走了,并不清楚。” “嗯,皇兄肯定等着,姑姑那里你也让人去送个信,还有玉姐儿如何,有没有吓到?等一下问皇兄,派人去问皇兄就是,姑姑那里也等着呢。” 南阳郡主点了点头,她虽然着急,想马上就知道,还有姑姑,不过她也没有马上就进宫去问。 “是,郡主——” 太监低头。 南阳郡主想了想,又问了几句,挥退太监准备亲自去看一看玉姐儿有没有吓到。 长公主没多久也知道消息,她不言不语,良久叹了一口气。 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还是山上既清净又没有纷争,所以她最喜欢的还是山上。 宫外除了长公主和南阳郡主,没有人知道南阳郡主府中发生的一切,猜测出来的人不少,时不时关注着南阳郡主府的也不少,但发生的人并没有。 若硬要说,只有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派出去的人,焦急起来的某些人。 皇宫。 天亮后,萧绎得到了消息,他看着跪在下面的总管太监,他沉着眸,声音冰冷:“抓到了?” “是,皇上,抓到了两个蒙面人。” 总管太监昨夜就得到了消息,只是皇上交待过在太真夫人那里的时候不许打扰,怕太真夫人知道了。 他只能等皇上离开寝宫后,告诉皇上。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陛下,想到那抓到的两个人,还有抓人的经过,一如都如皇上所料,没有差错。 “人呢?” 萧绎直接问。 “人已经关起来,陛下?”总管太监还不知道皇上想怎么处理。 “看过人了?是谁?对方承认没有?还有事情的经过,说一遍。”萧绎没有理会总管太监的目光,直接又问:“怎么抓到的?” “陛下。” 总管太监低下头:“一切都如陛下所言,昨天夜里。”之后把经过说了一遍,他打听得很清楚,怕陛下不满意,他把打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嗯。” 萧绎听完:“既然没有出乎朕的意料,那么——”说到这里,萧绎脸色又阴了几分,惠妃,惠妃,你很好。 你也半点也不听朕的劝告,也不把朕说的放在眼里了,你不就是仗着朕不会动你,朕以往不过是看在兰儿还小。 朕不会再容忍你了,你过了朕的容忍限度。 总管太监不敢说话。 萧绎不知道想什么,想了一会,才又看着总管太监:“玉姐儿没事?南阳还有姑姑那里也知道了?” 总管公公点头。 “其他人呢?”萧绎又问。 总管公公:“照陛下你的意思没有让人发现,至于那两个人看过了,对方已经承认了,确实是惠妃娘娘娘家的人。” “盯着的人没有发现什么?” 萧绎早就知道,冷哼一声,阴鸷的道。 “有,发现那两个蒙面人离开,惠妃娘娘的大哥没有等到人回去,似乎知道不好,一早就出了门。” 总管公公回答。 “盯着没有?”萧绎阴冷的睥着他。 “派了人盯着。”总管太监连忙应道。 “……” “皇上你是?”过了片刻总管公公还是没有听到皇上开口,他抬头睥了一眼皇上,开口道。 “先上朝。”萧绎收回视线,迈步朝前:“再让人把惠妃娘家围了。” “是!” 看着离开的陛下,总管公公跪在地上,大声道。 送走皇上,他才慢慢起身,脸一板,往一边去,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等到萧绎下了早朝,总管太监已经等在外面,萧绎扫了他一眼,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走到御书房,才问起来。 总管太监俯身。 “……” “……” 半晌过后,萧绎听完总管太监的话,他背着手在御书府里走了走,停下脚步,对着总管公公,让人守着御书房。 “走,去惠妃那里。”他带着总管太监往后宫去,同时让总管公公吩咐人先过去,封住六宫,他不想看到其他的人,总管太监听完快行几步,吩咐了外面的人。 萧绎走到门口,让人给心肝传话,说他前面还有事忙。 总管公公跪在一边,跟在陛下身边,皇上是无时无刻不念着宸贵妃娘娘。 杜宛宛由于什么也不知道,听到前面过来的太监的传话,也就没有怀疑,煜儿长大了,喜欢到处走,喜欢说话,晗儿也一天天长大,她又不喜欢直接交给奶嬷嬷。 加上她也相信那个男人,只觉得时辰都不够用,每一天还没有忙完天黑了。 一天又过去了。 她又问了问那个男人的情况,知道他是在前面处理政务,便放下了,并不知道短短几天发生了很多事。 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唯独瞒着她,杜宛宛若是有一天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让太监下去后,杜宛宛陪着煜儿说了一会话,又看了看晗儿,让奶嬷嬷和宫人看着,她想到一件事。 “那个荷叶怎么样?” 她对着旁边的另一个宫人,那个男人昨天让人送了一个小宫人过来,问她要不要留下,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让人带了那个荷叶进来,见过后,问了几句话,倒是是一个老实的,待那男人回来,问过那个男人,她倒并没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有别的用意,一是那个小宫人荷叶长得只是俏丽,看着也老实,二她相信那个男人,主要是想弄清楚他的想法,那个男人说是新进的小宫人,她这里都是他以前安排的,还差几个小宫人,刚好看到一个差不多的,就送了过来,这个小宫人她要是觉得不错就留下。 平时逗逗趣也是好的,要是不喜欢告诉他就是。 又不是鹦鹉,她想了想,见他并不在意,一切看她的意思,她就留下来了。 不过她不放心放在眼前,先让身边的宫人看着。 到底是不是好的,还是要时间长了才能知道,何况刚进宫不久的小宫人,没有服侍过主子,需要调教的地方还有很多。 要是到时候真是好的,她会看着办。 她刚才才想起来,忘了问。 “是一个老实的,胆子倒是有些大,别的还看不太出来,也不乱走,很规矩,手脚也勤快。” 宫人听到夫人的话,马上回答。 “哦?” 杜宛宛挑了挑眉,她心里更放心了些。 宫人挑着那个小宫女的事又说了说,她看出夫人感兴趣,杜宛宛听完:“既然是个好的就好。” 她最怕身边有不好的,她不怕,她的晗儿和煜儿还小。 “是!” “……” 惠妃宫中,惠妃昨夜一直没有睡着,她知道大哥一定派人去了,不知道抓到杜氏的女儿没有。 只要抓到了她就能让杜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她就要让杜氏死,什么也不是,消了心中的恨。 只有杜氏死了,她才会好受,她的一切都是杜氏所赐。 眼见着天都亮了,惠妃也越焦急起来,更是睡不着,躺不下去,索性让宫人扶她起来。 她坐床榻上。 贴身服侍惠妃的宫人知道自家娘娘为什么,她们比惠妃还焦急,也担忧,还有惶惑,娘娘操之过急了。 娘娘以前不会这样随便出手的,她们还记得娘娘曾经说过的,只要出手很可能就会被发现,被抓住。 要不就让别人动手,要动手也要在关键时候有利之时,当然不动手最好,才能一直独立后宫。 要是像现在这样,早就和曾经的丽妃还有淑妃一样。 惠妃娘娘是绝不会听她们的劝的,一意孤行,她们做为奴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照着娘娘的话去做。 一旦事败,她们大不了跟着娘娘。 要是换作以前,她们可能以死相誎,如今她们做不到,娘娘也不会在意,再深的主仆之情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娘娘更不信任她们了,只盼望大爷还有老爷夫人不要听娘娘的。 她们并不知道她们的主子惠妃怕家里人不肯帮忙,用上了威胁,直至家里同意才罢休。 “你们说大哥派的人是不是已经抓到了杜氏的女儿?” 刚想到这,她们就听到自家娘娘问。 宫人们看着娘娘的表情,还有急切的神色,她们跪在地上,低着头:“娘娘不要着急。” “不要着急?本宫怎么可能不急,再不急就迟了,你们整天就知道劝本宫不急,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想背叛本宫?” 要不是她眼晴瞎了,这些人怎敢,要不是她失了宠,有了杜氏,她的女儿也跟着失宠,这些人不敢如此对她。 宫里的人都是迎高踩低,连她身边的人也是一样。 事后,她一定要把这些攀高枝的处理了,她只要忠心于她,只听她的话的宫人,相信大哥会帮她。 宫人们仍然不知道惠妃已决定要处理她们,或者她们早想到了,她们不敢多话,跪在地上。 娘娘说她们想背叛,她们何时想过? 娘娘此时好的坏的都听不出也分不清,不止什么也不顾,连大公主还有大爷还有夫人老爷也是不顾了。 娘娘疯魔了,一心想除去宸贵妃娘娘。 几个宫人心中都发寒起来。 “应该抓到了吧?” 惠妃眼晴瞎了,心也跟着一起瞎了,她看不到宫人的目光还有表情,也不管,一心想着宫外的事,想着杜氏被废掉,凄惨的下场,最好是跪在她的脚边,像一条狗一样求她饶命,添她的脚背,不过她会嫌脏,哈哈哈。 而她当然不会饶她的命。 俗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是不可能留杜氏那个女人活口的,万一皇上又想起来了,又后悔了呢? 那个什么二皇子倒是可以留下,她会向世人表明她的贤惠,她会向皇上请旨抚养二皇子。 江妃也好杜氏也好该感激她。 她会对那个二皇子很好很好,把她养成一个废物,让人不能说她一句不好,就是皇上也以为她是真对他好,私底下,再找人教唆,引他走上弯路,要是她不能生下皇子,她就把他养成一个傀儡,她会大度的扶他上位,她会教他对她要孝顺听话。 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她的,要是哪天他不听话,就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杀之前再好好折磨一番。 告诉他,他的身世,告诉他他的母妃,曾经荣宠后宫的宸贵妃杜氏就是被她弄死了,看他死不瞑目。 想到快意处,她又想笑了。 “大哥肯定抓到了。”惠妃也不在意那些早就不听话的东西回不回答,她相信大哥会帮她办到。 宫人们脸贴在地上。 惠妃想到和家里交待的,让大哥想办法让杜氏的那个女儿在知道自己娘的事后羞愤而死。 这样世人一定饶不过杜氏。 要是那个大皇子没有被过继,她会选那个孩子。 必竟没有仇。 也是一个没有人教养长大的野孩子,便于控制,再制造一点把柄,也是一个好用的棋子,要是她能生下皇子—— 要是能,惠妃哈哈笑着,她一定能。 到了那个时候,她的娘家会感谢她今天的威胁,她会让娘家成为名门,让她的兰儿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公主。 那个抢了她兰儿的小兔崽子,她也会养,但是这么小,只要弄点意外,没有人能怪她。 死了活该。 就该跟着她娘去,要不然养大了,给她的兰儿铺路也好,其它那些女人,要是听话就留下,要是不听话,全弄死。 亦或送到军营,她们不是整天想得皇上的宠幸,她会成全她们的。 太后早就该死了。 长公主南阳郡主两人也是早该死了,一切不服从她,一切看不起她,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都去死。 那个杜尚书包庇杜氏,也不用留了,至于皇上,皇上对她那样的无情,早早驾崩是最好。 惠妃每每想到快意的地方,就高兴。 她只需要再等等,等宫外的消息来。 以前她也让家里帮她做过一些事,从来没有失望过,惠妃瞎掉的双眼也发出光来,宫人们觉得惠妃阴森得可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惠妃又一次问宫人们:“大哥怎么还不传信进宫。”外面脚步声响起。 惠妃倏的站了起来,就算看不见。 她满脸的喜欢,呵斥地上的宫人们:“还不快扶着本宫,再去看看,是不是有消息了。”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不知为何她们不像惠妃以为是有消息,不是宸贵妃被废的消息就是宫外的消息,总归是好的,她们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听到惠妃娘娘的话,她们看一眼眼前的惠妃娘娘,又白着脸看一眼外面,最终还是起身扶住惠妃娘娘。 然后往外面去。 “是大哥派人来?” 她激动得很,死死抓着扶着她的宫人的手,直抓得宫人脸更白,又只能强自忍耐,惠妃眼中这些宫人都已是死人了。 很快,往外面去的宫人回来了,跌跌撞撞的回来,失魂落魄,快速的冲了回来,一回来就惶惶的看向另几个宫人。 扶着惠妃的宫人一见之下,脸色就跟着一白,难道—— 那个跌撞着冲进来,神色惶惶的宫人砰一声跪在地上,跪在惠妃面前:“娘娘。”她声音干涩得发苦还有惶然。 扶着惠妃的宫人们看得最清楚,整个人嗡一声摇摇欲坠,最后一起望着扶着的娘娘,惠妃看不见,所以她直接高兴的对着进来的宫人说话的方向:“说!” 她的高兴让她极力忽视了不对的地方。 满心都是高兴,畅快。 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几个宫人闻言,满脸悲苦,惠妃娘娘到了现在,此时此刻还茫然无知,她们一起看向惠妃的眼晴。 都是它害了她们曾经的娘娘,她们悲自己,也替曾经的娘娘伤心。 几个宫人脸上全是悲苦。 “本宫叫你说!”惠妃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脸色一厉,喝斥开来,对着跪在下面的宫人。 几个宫人并不想回答。 不想说,就让惠妃娘娘再高兴片刻。 “说!本宫让你们说,没听到本宫的话,你们这些……”这些什么惠妃没有说,她简直狰狞了脸。 她好好和她们说话,她们还敢不听话。 她都不想与她们这些死人计较了,这些死人还不听她的话,她手啪一声拍开扶着她的宫人。 身体摇晃着,夹带着怒火。 被她拍开的宫人整个人滑在地上,也不管,看着惠妃的目光更显可悲,另一个冲进来的宫人忽然:“娘娘,皇上带人来了!” “什么?” 惠妃再疯也还是有一点理智的,她方才就有一种恐慌,这些死人不回答她,听到宫人的话,她尖叫起来。 “皇上驾到!” 下一刻守在外面的宫人嬷嬷还有太监请安的声音响到一半像是被掐断,砰一声响,关紧的门被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几个宫人眼没有瞎,一眼就看到皇上,她们面若死灰的跪在地上:“给皇上请安!” “给皇上请安。”门被踢开的声音惊醒了惠妃,再听到宫人的话,她眼晴看不见也没关系,她也知道皇上真的来了。 她疯狂摇着头,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来。 都这么久了。 皇上要来早就来了,如何会等到现在,一定有人在骗她,皇上不会知道是她做的,查不到她,她不会有事,不对,皇上来也不表示就是来问罪的,是的。 惠妃忽然觉得自己不能自乱了阵脚,皇上说不定是想到了她的好,想到了她的兰儿,来看她们。 她们也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再爱杜氏又如何。 她和皇上可是生了一个女儿。 谁也否认不了,皇上心中也有她的位置,还有兰儿的,杜氏再厉害也赶不走她,夺不走她的一切。 惠妃想的说来并没有错,要不是她自己作死,她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也许就是她太清楚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才会作死。 她现在还想着。 皇上是一开始被杜氏迷惑才没有来看她,被流言一传就想到她,来找她说话。 可不能皇上没怀疑,她自己反而弄得皇上怀疑。 不过想到那几个该死的宫人,作死的东西,也不知道镇定点,慌里慌张,可不是叫皇上怀疑? 惠妃恨得很,只是没有办法,还是想办法打消皇上怀疑的好。 没有人扶着,惠妃看不见,只能小心往下蹲,希望皇上会扶她起来,或不让她行礼,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惠妃才又有点踌躇,几个宫人什么也不说了,进来的一行人,正是萧绎还有总管太监还有宫人。 外面的宫人太监早就跪下了。 萧绎紧紧盯着惠妃,看了很久,眼神复杂,总管太监候在一旁,余下的宫人散开,没有人敢说话,就在惠妃忍不住又要开口的时候。 萧绎对着惠妃,扫了一眼地上的宫人:“惠妃,还不认罪!”他陡的一喝,阴冷的声音z掷地有声。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惠妃,声音森冷带着问罪。 总管太监站在陛下身后,也看着惠妃,惠妃怎么走到今天,他一清二楚,原来后宫里最聪明的惠妃也和普通的女人一样。 认不清本份,一错再错。 “皇上!” 皇上发话了,已经问罪惠妃,没有人敢插话,惠妃觉得晴天一个大雷,炸在头顶,她吓到了。 混身颤抖。 “惠妃,你可知罪?” 在这时,萧绎的声音又响起,眼中的复杂已不见,后宫里这个唯一陪了他最久的女人也走到这一步。 终于彻底令他失望,他没有别的路走,只有踢她一死了。 大公主不能有一个打入冷宫的母妃。 他也不想他的女儿有一个有罪的母妃,为了他的大公主,他不会有犹豫,其它则不足以抵消她犯下的过错。 她太恨他的心肝了,留下他也不放心。 他是不容许他的宽容让心肝陷入危险的,他就给这个跟他最久的妃子最后的体面。 “皇上,臣妾不知道,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惠妃心底知道她做的事败露了,皇上知道了,来这里问罪了,看那几个该死的宫人就知道,只有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恨,恨让她看不见的人,恨所有人,她要是看得见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皇上也负了她。 没有人能来救她,她的大哥说不定也被抓了,她的娘家,说不定也会被连累。 惠妃要说后不后悔,她并不后悔,她活得太痛苦,不想再活下去了,只是终归不甘,不甘皇上为杜氏来问她罪。 皇上打算怎么对她?会要她死吗?她想到她的兰儿,她舍不得,她都没有好好对兰儿,想到兰儿,有兰儿在皇上一定不会让她死。 对,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的自信? 她可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她要笑到最后的,大哥太没用了,没有帮上她。 “皇上,臣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咬着牙就是不承认,在她心中只要不承认就没事。 “你是死不认罪了?到了现在还想狡辨,朕还真是没想到你怎么变成这样,朕记得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 萧绎阴森的道。 “皇上,臣妾没有做过。”惠妃一听他提以前,就恨,要不是皇上移情别恋她会成这样,皇上还怪她,她昂着头。 “算了,朕和你计较做什么,不管你是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令朕失望了,你不承认没关系,朕心里有数就好,何况朕已经查出来了,你大哥朕也抓住了,还有你派去南阳郡主府的人,还有你身边的宫人,她们会说的,朕只要知道你想害宸贵妃就够了,朕来见你一面,是因为你给朕生了一个公主。” 说到此,萧绎停下来。 “皇上确实……” 惠妃有些慌了,她有一种不安,皇上要她死吗? 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让自己倒下,她看不见,只能听只能想,她恨死了瞎掉的眼晴,恨江氏恨那些早就死了的人。 死都死了还害她。 宫人们还有总管公公都想摇头,惠妃娘娘以为皇上还会容情?跪在地上的几个宫人一脸木然。 “朕不会再容忍。” 萧绎已经不想再看惠妃,也不想问了,他转身就走,对着总管太监:“你留下来,按朕的吩咐。” “是。”总管太监俯首。 萧绎脚步不停离去,留下总管公公还有惠妃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待想起来追上去,已迟了。 “皇上!你不能!” 惠妃冷眼看过别的女人被赐死,轮到自己,她回不过神来。 皇上真要她死。 总管太监得了皇上的命令,直接挥手让人拦下惠妃,对着外面开口,一会,有人进来,他先让人拖走跪在地上几个宫人,之后两个太监端着一个乌漆盘子走进来,盘子里是一把匕首,三尺白绫,毒酒。 总管太监看也不看,对着被拦下的惠妃,平静的开口:“惠妃娘娘,皇上有命,你选一样吧,杂家送你上路。” “狗奴才,本宫是惠妃,本宫不选,你给本宫滚!” 惠妃虽被拦下,可是更疯,什么也不听。 其他人都看向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也不在意:“看惠妃娘娘的样子是不愿意选了,那么,杂家就在这里送你上路吧,杂家替你选,本来杂家还给惠妃娘娘你选好了一个好地儿,不想在这里脏了地,不过杂家的好意惠妃娘娘是不乐意了。” 说完示意一边的太监,两个太监一见,几步上前,一下就按住疯狂的惠妃,搬开了她的嘴。 另一个太监端起毒酒上前。 平静的灌到惠妃口中,顺着喉滑下,惠妃想要挣扎,想要扭开头,想要破口大骂,想要推开这些人,想要吐出口中的毒酒,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瞪大眼,她没有想到他们竟真的敢。 啊,啊啊啊!惠妃忽然感觉到了剧痛,她张开嘴,像缺水的鱼,不一会,眼晴一闭,瞬间,她想到了自己这一生。 到了此时此刻惠妃回光返照,神智突然清醒,回想到自己做过的,后悔了。 恍惚间她看到了刚入宫的时候,皇上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也宠过她的。 “皇上!兰儿,母妃对不起你。” 总管太监看在眼里:“好了,惠妃娘娘已去了,咱们恭送惠妃娘娘!” “恭送惠妃娘娘。” 惠妃口中流出血来。 第六十六章 没过太久,惠妃身边的几个贴身宫女也追随自家主子而去,同样服毒自尽,惠妃宫中余下的宫人等,等着皇上的旨意。 “还算忠心!” 知道后,总管太监开口,另几个太监看着嘴角流血的惠妃,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忠心,那么——派人禀报陛下吧。” “是。” 总管太监平淡的对一边的一个宫人道。 萧绎此刻走出很远,他对身后的宫人:“不要让大公主知道,把大公主暂时抱到——”他迟疑了一下,一时找不到好人选。 “抱到母后那里吧。”暂时这样。 “是,陛下。” 宫人一听,俯身。 “大公主。”萧绎停下步子,皱了皱眉,不知道想什么:“你现在就让人去带大公主到母后那里。” “是。” 那个宫人行礼完起身就要退下去。 “等着,朕亲自去看看吧。”萧绎想到惠妃,想到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兰儿,惠妃触了他的逆鳞,他无法再容忍,只是大公主还小,他不想她受到影响,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没了母妃,惠妃有错,兰儿并没有错,再怎么也是他的女儿,他也不是不疼爱,从前也是宠过的。 现在虽然有了晗儿,对兰儿的宠爱大不如前,那也是他女儿。 他知道有了晗儿后他已经不再那么宠爱兰儿,兰儿在他心中是比不上晗儿的,晗儿是他的心肝生的,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也不觉得需要公平,要不是兰儿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可能就像对大皇子一样了。 那个孩子很聪明。 萧绎不知道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光。 要退下的宫人听到陛下的话,没有再动,俯首站在那里,萧绎回过神,看了她一眼:“走吧。” “是,陛下。” 宫人退到一边,跟在陛下身后。 刚要走,抬头间就看到前方来人,她忙看向陛下:“陛下。” 萧绎挥手打断她的话,他已经看到了,他没有动,看着过来的人,宫人忙低下头。 “陛下。” 那是一个太监,正是惠妃宫里,跟在总管公公身边的一个,他快步走过来,跪在地上。 “嗯。” 萧绎也不问,轻点一下头。 跪在地上的太监忙开口:“陛下,惠妃娘娘身体不好,已经病去了,惠妃娘娘身边的宫人也在不久前追随惠妃娘娘而去,那边已经料理完。” “哦,病去了?她身边的贴身宫人朕记得一向忠心,竟随她去了?还算忠心。” 萧绎平静的说,眼中滑过一丝暗光。 “是。” 太监低下头。 其余宫人也低下头,萧绎注视着太监:“惠妃跟随朕日久,也算是朕宫中唯一的老人了,还为朕育了大公主,这番病去,朕甚为伤怀,就不去了,想必惠妃也愿朕太过伤怀,传朕的旨意,惠妃以妃礼下葬,她身边那几个宫人,惠妃在世时便服侍着,如今又随她而去,甚为忠心,就让她们陪葬吧,惠妃娘家,派一个人去,告之,惠妃临去前,曾要朕答应她,不让她家中父母兄弟留在京中,看在惠妃跟随朕多年,朕会下旨,大公主先送到太后那里。” “是,陛下。”那个太监一下就知道了皇上的意思。 他们这些知情的怎么会听不出皇上的想法。 皇上是一眼也不想看到惠妃,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为了大公主,惠妃娘家更不可能逃得了。 惠妃地下有知,听到陛下的话,不知道会如何。 “好了,你去吧,朕去看看大公主。” 萧绎对他挥了挥手,带着宫人离开。 “恭送皇上。” 太监跪在地上。 萧绎没有再回头,在萧绎去看大公主后不久,惠妃病故的消息传开,后宫各宫脸色都变了变。 然后想到什么,看向承乾宫的方向,还有乾清宫。 太后哼了声。 就在惠妃病故的消息传开的同时,景仁宫,玉嫔原本准备去找吴贵嫔,忽然一个宫人小跑进来。 玉嫔心情不算好,一见,脸色沉了下去:“干什么?” “玉嫔娘娘。” 那个宫人闻言脸色有些发白,快步跑到近前砰一声跪下,也不敢多看:“有人过来,皇上有旨意——” 她说得磕磕碰碰的。 玉嫔先皱眉,不悦,过了一会终于听懂了,她脸色变了,皇上有旨?有人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她愣住了,皇上怎么会?她不敢多想,回过神来后,紧盯着跪在面前的宫人,挥手让扶着她的宫人让开。 扶着玉嫔的宫人还有旁边的宫人也都很惊讶。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什么叫有人过来,皇上有旨意?”就在这时,玉嫔开口。 旁边的宫人都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 跪在地上的宫人突然见到有人来,又有皇上的旨意,一时惊住,看着对方的样子,也不敢多问,便忙来报给玉嫔娘娘。 如今听到娘娘问,一时回答不上来,她并不知道皇上为何下旨,也不知道来人是为什么。 只知道是皇上派人来。 她胀红着脸,一时不知道如何说,玉嫔柳玉正等着,见罢脸色又不好看了,她知道对方肯定是没有问清楚,什么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问清楚?不问清楚就跑来!”她不高兴的开口,而后看向旁边的宫人。 旁边的宫人忙跪在地上。 “你们去看看!”她开口。 “是。”几个宫人道,什么也回答不出来的宫人脸色有些发白,张了张嘴,还是无法回答。 玉嫔不想再理会她,她开始琢磨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皇上要……她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她根本就没想过来人是不是会告诉她派去的人皇上为何下旨。 如蕊没有出去,她陪着主子。 玉嫔由着如蕊扶着自己。 就在这时,玉嫔派去的两个宫人着急的回来了,和惠妃当时一样,看到回来的两个宫人,玉嫔醒过神来:“怎么了?” 那个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的宫人也看过去。 回来的两个宫人听到玉嫔的话,马上跪下,玉嫔隐隐开始觉得有什么不好,不等她再问。 脚步声响起,打开的门外,一行人走进来。 “皇上口谕,玉嫔娘娘请听皇上口谕!” 所有人都看着进来的人。 跪在地上的几个宫人都望向玉嫔,玉嫔抿了抿唇,如蕊担心的望了眼主子跪在地上,玉嫔看向门口进来的人,目光在为首的人身上转了转。 皇上真的有口谕?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敛起情绪,收拾好心情,微弯了弯腰:“不知道皇上有什么口谕给妾身。”轻声道。 进来的一行人,除了为首那位,其他都向玉嫔行了礼。 玉嫔当然没有让她们行完,叫了起。 待为首的人向她行礼,她舒口气,让对方不用多礼,为首的人是一个太监,他可是奉了师傅的命来的。 他师傅是总管大太监,事情太多,他便效劳了。 而玉嫔已经认出为首的这个太监是谁。 其余的人也心中有数。 皇上真的派了人来传口谕给她,不知道是单独给她一人还是?想到柔姐姐,她眸光闪了闪。 对于玉嫔的客气,为首的太监还有其余的人,并不在意,脸色变也没有变,其余人退开,为首的太监直接对着玉嫔,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宫人:“玉嫔娘娘,皇上有口谕。” 玉嫔见状,行了一礼,凝神倾听。 心中渐渐不悦。 这些狗东西太过无礼了,她都以礼相待了,以后要是有机会—— “玉嫔私下搬弄是非,不知尊卑,试图在惠妃面前搬弄是非,导致惠妃病重,从今天开始为惠妃祈佛!无旨不准出宫。” 为首的太监接着道,把皇上的口谕说了出来。 跟着他来的人看向玉嫔,尤其是如蕊,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专门遣人传来口谕是禁主子的足,还让娘娘为惠妃娘娘祈佛。 无旨不能出宫,这是完全的禁足,娘娘什么时候在惠娘娘面前……还有惠妃娘娘什么时候病重? 她们都不知道。 “不,妾冤枉,妾什么也没做!”玉嫔脸色白了下来,她整个人摇晃,手在颤抖,气的,皇上的口谕,是怪她让惠妃病重,惠妃什么时候病重?她怎么没有听说。 还有她何时搬弄是非,不知尊卑,皇上怎么会知道?还说她在惠妃面前搬弄是非弄得她病重,她什么时候在惠妃面前搬弄过是非? 皇上这是冤枉她。 皇上为什么要冤枉她? 玉嫔满心的不甘还有作心难过怨愤,不仅如此,皇上还禁她的足,让她给惠妃礼佛,凭什么? 惠妃算什么,一个瞎了眼失了宠的妃子罢了,除了大公主是她生的,她还有什么。 她玉嫔出身世家,贵为嫔,封号玉,皇上到底听信了谁的谗言,就这样怪在她身上,惠妃怎么不死了算了。 是不是惠妃要是死了,还要怪她? 玉嫔白着脸,摇摇欲坠的想着会是谁谄害她,让她被皇上如此对待,心中曾经以为皇上是想起自己期盼如浇了冷水。 她不过就是见过几次惠妃。 被惠妃召见过几次而已,惠妃病不病关她何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玉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什么也没做也会被诬陷。 到底是谁在皇上面前说了那些话?诬陷她的? 是不是惠妃? 她想到惠妃,明明惠妃之前还好好的,她也没有听说惠妃生病,突然病重,惠妃要做什么? 玉嫔越想越肯定。 她也想过是别的人,吴贵嫔她没有怀疑,要么就是周嫔那个女人,还有其它几个女人,静贵人那女人也有可能。 她又想到宸贵妃,随即摇头。 宸贵妃哪有心思陷害她,也没有必要,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她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 她哪里得罪她们了? 她什么也没做,皇上连问也不问,就直接给她定罪。 玉嫔最伤心的就是这一点。 她对皇上还是有期待的,谁不想得到皇上关注和宠爱,皇上心中是一点也没有她吧,不然哪会如此。 禁足,不能踏出宫门,给惠妃祈佛。 她想见皇上,想要告诉皇上,她被冤枉了。 她不想让人看笑话。 可是她现在就是被人看了笑话,想到这,玉嫔眼中带着厉色,她知道一旦她禁足给惠妃祈佛的事传开,那个陷害她的人不知会有多得意。 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不如惠妃,不得皇上的待见,就像当初周嫔那个女人一样被嘲笑,她能想像到以后的日子。 她不知道何时才能被解禁,就算解禁,那个时候宫中风云变换,她什么也不知道。 “我要见皇上。” 玉嫔想完,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就在几天前,她曾就宸贵妃的真实身份还有猜测和身边的如蕊说过。 她是羡慕宸贵妃的际遇的,一个罪妇得了皇上的眼,还纳到宫里又是荣宠又是生下皇子公主。 把她们一个个世家出身的宫妃挤到一边,就是惠妃这样的老人,也和她们一样,何况宸贵妃这个女人还早就生过一个女儿。 记得以前听到的一些流言,宸贵妃在前定远侯府里,身体差得都下不来床榻,被前定远侯嫌弃。 还和宸贵妃的庶妹一起,宸贵妃简直成了一个笑话,还有说法前定远侯本来就不喜欢宸贵妃,爱的是宸贵妃的庶妹,娶宸贵妃不过是找一个替身。 加上她庶妹只是庶出,前定远侯深情的一面都是为了哄着宸贵妃,骗过她,好和宸贵妃庶妹一块。 宸贵妃的庶妹也哄着她,两人背着所有人,还给宸贵妃下过药,想让宸贵妃快点腾出位置。 要不是遇上皇上,宸贵妃哪有这样的好命。 皇上也不知道看上宸贵妃哪里,从宸贵妃后谁也看不上,她那天听着外面的流言忍不住在宫人面前抱怨。 觉得皇上被宸贵妃迷住,宸贵妃心机深沉,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很是看不上宸贵妃,除此外,以前她并没有当着人的面表现出看不上宸贵妃。 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全身冰冷,皇上是不是知道了? 她身边一定有皇上的人。 皇上是为了给宸贵妃出气! 玉嫔白着一张脸,不再敢要求见皇上了。 “玉嫔娘娘,皇上有口谕。”为首的太监根本不多说,只看了玉嫔一眼:“请玉嫔娘娘按皇上交待的做,不然!” 他平静的对着玉嫔。 他身边的人也一样。 玉嫔只觉得自己站不住了,她晃了几下,白着脸,跪在地上的宫人如蕊脸也白着,发现娘娘不对,忙上前一步扶住。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 玉嫔什么也不想说,她闭上眼,谁也不看,由着她们扶着她。 她不能倒。 为首的太监还有他身边的宫人,并不说话,站在原地等着,这位玉嫔要是想用这个方法就能不遵皇上的口谕,是不可能的。 皇上下了口谕,就是圣旨,玉嫔也见不到皇上,皇上哪里会更改。 “……” “……” 玉嫔并不知道他们所想,她闭着眼,由着宫人扶着站起来后,她并不是太蠢笨的人,知道躲不过。 “皇上不会见妾身吗?”她哀伤问为首的太监:“妾是真的冤枉,不知道皇上从哪里听说妾不卑尊卑,妾身没有,皇上是定了妾身的罪了。” 为首的太监还有其余的人仍然不说话,这位玉嫔娘娘是不是真的冤枉与他们无关,他们只尊皇上的口谕。 皇上不管是怎么定玉嫔娘娘的罪的,他们管不了。 “玉嫔娘娘还是请照着皇上的口谕。” “……”玉嫔脸色更白了一些,她不知道她完全想错了,她会被禁足为惠妃祈佛,不过是被牵怒。 萧绎对惠妃生气,想到被惠妃看重的玉嫔,不由牵怒,他一想到惠妃所作所为,外面的流言,他要为他的心肝出气。 觉得这个玉嫔既然被惠妃看重,说不实也参与了其中,只是不能确定,反正他就是牵怒了。 玉嫔要是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可惜玉嫔没有机会知道,至少现在。 不久,在惠妃病逝的消息传开后,紧拉着玉嫔被禁足礼佛的消息也跟着传到后宫各处,各宫的主子脸色又变了变。 有些担心起来。 惠妃刚病逝,玉嫔就被禁足祈佛,难道两者间有什么关系? 她们本以为与承乾宫的宸贵妃之事有关,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还没有从惠妃病逝的消息中回神,就又听到玉嫔的消息。 不少人觉得如坠雾中,有一种看不清前路的感觉。 有人很怕,下一个就轮到她。 她们开始打听起来。 太后一直不信惠妃是病重去的,让人去打听后,只知道皇帝去过后不久就去了。 在之前皇帝就派了人去。 就在这时她见到皇帝派过来的人,她想到杜氏,想到皇帝前段时间做的,知道背后的人多半是惠妃。 没想到是她。 对于惠妃太后觉得既然是她,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做了就要想着被皇帝查到会如何,惠妃是罪有应得。 她再不喜欢杜氏也一样,问了皇帝派来的人,果然是惠妃。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背后的人是谁。 惠妃她以前还是放在眼里的,是个聪明人,以惠妃如今的样子,她不觉得光靠她就能做到那些。 又问了皇帝派来的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不知道背后还有没有人。 还是全是惠妃? 太后并没有想太久,一个宫妃而已,就是可怜了大公主,要不是大公主,太后也不会记得惠妃。 太后想到大公主,那是她第一个孙女儿,她还是有些感情的,想到皇帝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有了杜氏生的一双儿女,皇帝的心都偏到天边去了。 哪里还记得其它,多半是忘了。 不然也不能让惠妃去了。 大公主以后不得皇帝喜欢,宠爱,又没了惠妃护持,以后的日子——她这个太后再是没有权利,护持一个小孙女儿还是行的。 想了想惠妃,都是可怜人,任由皇帝安排还不知如何,罢了,太后就要让对方回去告诉皇帝。 让她那皇帝儿子把大公主送过来。 不想就听皇帝派来的人说皇帝会送大公主到她这里来,暂时由她抚养,因为后宫没有合适的人。 太后倒是没想到她那皇帝儿子还能想到她。 脸色好了许多。 她那皇帝儿子只要不提起杜氏,还是和从前一样,太后忽然不知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 挥手让人都退下。 人还没有退下,玉嫔禁足礼佛的消息传来,说是玉嫔得罪了惠妃,在惠妃面前搬弄是非,才害得惠妃病重,太后问清楚后半点也不信。 皇帝不过是为了杜氏,那个玉嫔就是被惠妃连累的,皇帝怒气还未消,太后是知道惠妃在后宫最看重的就是这个玉嫔。 她对这玉嫔也有些印象,这个玉嫔和吴氏关系好,太后皱眉想了想,什么也不没有说,玉嫔不是吴贵嫔。 她这个太后不会出面说什么。 除了太后是明白人,宫中不少人也不是糊涂的,只要想一想,大多也能猜中是怎么回事。 吴贵嫔微皱着眉,惠妃病去她只是感叹,惠妃会有今天她早就所料,而柳玉竟被皇上禁足礼佛。 她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很了解柳玉,柳玉一般的事都会和她说,可是这次她不确定了。 一直以来她也以为没有什么事瞒得过她。 但现在她却不知道柳玉为何被皇上禁足。 她有点担心柳玉。 柳玉不管是不是有小心思。 她还是了解柳玉,柳玉是真把她当过姐姐,如今柳玉被皇上无缘无故禁足礼佛,她如何能不担心。 她更担心的是自己。 还有皇上的心思。 惠妃是因为宸贵妃之事,柳玉也是?或者别的她没有想到的事?吴贵嫔陷入沉思,她必须想清楚。 她不喜欢有事发现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巧月,你去小心的看一看。” 吴贵嫔很想亲自去,可是,她先要保住自己,才能帮玉嫔,她不敢到处乱走,尤其是这个时候。 一波接着一波,一直没有消停过。 周嫔则先是笑过惠妃,听到玉嫔被禁足,脸上满是嘲讽,她已经看明白了,还有人糊里糊涂。 以前不是很聪明,把自己当成蠢人,怎么弄得比她还惨? 活该!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上都是快意的笑,反正她想通了,早就想着在一边看笑话,管他惠妃是为什么死的,玉嫔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在她眼中都是活该。 也不看看皇上多在意宸贵妃。 静贵人对玉嫔惠妃的事,刚听到的时候有些讶异,过后没有多问什么,她看向面前的小人。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正是被吓到的。 包括荷叶在内的宫人们也不蠢,也在猜着惠妃和玉嫔的事与宸贵妃娘娘有关,她们不相信惠妃真是病逝。 玉嫔是因为惠妃,在惠妃面前搬弄是非。 也有少部份的人相信。 大多数宫人们都替又一次感叹宫中只要有宸贵妃娘娘,六宫无妃,荷叶还找了时间去找春晓。 短时间内,惠妃和玉嫔之事还只在宫里传。 杜宛宛依然还不知情,她身边的宫人知道了消息,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还不敢冒然跟贵妃娘娘说。 必竟牵扯着贵妃娘娘的流言。 这些宫人都替贵妃娘娘高兴,皇上出手就是快。 只是竟是惠妃和玉嫔? 萧绎到了地方,却没有见到大公主萧兰,知道她去找静贵人了,脸上带着惊讶。 静贵人? 萧绎看向跪在面前的大公主的奶嬷嬷还有他派过来的人和宫人太监,他早就派了人来,兰儿居然不在,静贵人是谁?他想了想才想到这个静贵人是谁。 可是兰儿为什么要去找静贵人? 第六十七章 萧绎想完,皱起眉头:“兰儿什么时候和这个静贵人认识,还专门去找静贵人?” 这让他不得不深想。 后宫女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作为皇帝她一清二楚,从来不觉得这些女人会真的安安份份的,他不由越想越多。 后宫从不缺少阴谋算计。 他可以当看戏一样看那些女人争斗,但他不想兰儿被人利用,那是他的女儿,本朝的大公主。 跪在地上大公主萧兰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一听皇上的话,头也不敢抬,为首那个奶嬷嬷小心的看了一眼旁边皇上之前派来的人,见对方低着头并不看她,她咬了咬牙:“陛下,大公主殿下和静小主认识有些日子了,有一次大公主殿下心情不好,不高兴跑出去后,撞到了静小主,大公主殿下当时并没有理静小主,静小主也很守规矩,说是她不小心,之后有一次大公主殿下在差点掉到湖边,又碰到静小主,静小主拉了大公主殿下一把,救了大公主殿下,奴婢们那时离得远,后来大公主殿下不知道听了静小主说了什么,就和静小主熟悉起来,渐渐时不时大公主殿下会去找静小主。” 几人是惠妃安排在大公主萧兰身边的,她们遵惠妃的命令,大公主殿下原来还好,一直很听她们的话,南巡前不知怎么就不愿意再听她们的。 还闹了几次,惠妃娘娘让她们看着,不用管。 遇上静贵人后,大公主殿下时不时就要去找静贵人。 她们开始还不知道,大公主殿下那会都是甩开她们再去找静贵人,时间久了她们才知道怎么回事。 次数久后,她们怕大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劝过大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不许她们多说。 想要禀报惠妃娘娘,怕惠妃娘娘怪罪。 必竟是她们的疏忽。 而且想着静贵人应该也不敢对大公主殿下不利,她们只要盯着,静贵人又是一向不争宠的,要是静贵人真敢对大公主殿下不利她们再告诉惠妃娘娘。 可能是她们不管,大公主殿下对她们态度好了很多,开始她们还忐忑,必竟大公主殿下和后宫的嫔妃接触并不是很好。 好在一直大公主殿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她们也不那么紧张担心。 直到今天。 皇上忽然派了人来要见大公主殿下,偏大公主殿下去了静贵人那里,就算让人去找大公主殿下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皇上又来了。 她们,她们哪里敢瞒皇上,几个奶嬷嬷脸色哪里会好,宫人和太监没有几个奶嬷嬷知道得清楚,但也知道一些,更不敢说话。 她们望着为首的奶嬷嬷,另几个奶嬷嬷也是。 她们有些后悔,不该纵容大公主殿下,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她们? 要是早点阻止大公主殿下,或者告诉惠妃娘娘,由惠妃娘娘劝大公主殿下就好了,只是想到大公主殿下对惠妃娘娘的不信任,惠妃娘娘可能也劝不了大公主殿下,她们最怕的还是惠妃娘娘。 惠妃娘娘一旦从皇上这里知道她们的隐瞒,她们的下场—— 只希望皇上不要怪大公主殿下。 大公主殿下还是孩子,她们希望皇上要怪罪就找静贵人,静贵人是大人,不过一个贵人,大公主殿下知道什么,出了事也是静贵人蛊惑的。 是的,她们还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皇上才派人来找大公主殿下,还亲自来。 所以为首的奶嬷嬷在叙述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切都往静贵人身上推。 由于她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猜测,大公主殿下是皇上的女儿,是本朝大公主,只要皇上不怪罪,惠妃娘娘也不会太生气。 她们的下场也会好一些。 皇上…… 跪在另一边的人听了为首的奶嬷嬷的话,微抬头注视陛下,萧绎眉头更紧了,他脸色有些阴沉。 对于她们说的,他没有全信。 静贵人,他还真不知道她和他的大公主走得这样近,只是遇到两次,救了兰儿就让兰儿和她走得这样近? 他是不相信的,这里面很多都需要深想。 不过萧绎:“还有呢?”他又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兰儿一个人去的还是带了人?” 他接着又问,目光深沉,这里面是有很大区别的,他要问清楚他的大公主到底是一个人去见静贵人还是? 每次都是如何去的。 “陛下,没有了,大公主殿下去见静小主带了一个宫人。”跪在地上的人虽然没有完全明白皇上的意思,不过都望向为首的奶嬷嬷,为首的奶嬷嬷盯着地面。 “大公主殿下很信任那个宫人,那个宫人是大公主殿下亲自选的,每次出去都带着,并不让奴婢们跟着,奴婢们没有办法,不敢不听大公主殿下的话,不然大公主殿下就会不高兴,惠妃娘娘也让奴婢们不要让大公主殿下不高兴。” 她不敢说大公主殿下不知何时起就恨起你还有惠妃娘娘,连带她们这些惠妃娘娘的人也不受大公主殿下待见。 只喜欢那个自己挑的宫人,怕皇上听了更生气。 “哦!” 萧绎闻言,淡淡的道:“惠妃也知道?没有阻止?”他没有和她们说惠妃已经死了,看她们的样子还不知道。 萧绎放心了些。 “娘娘只让奴婢们照顾好大公主殿下。”跪在地上的人脸色都变了变,她们确实并不知道她们害怕的惠妃已经死了。 要是知道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惠妃的死已经传开,但不包括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全是担心,怕皇上去问惠妃娘娘,一问皇上就会知道她们没有说实话,还怕惠妃娘娘发怒。 可是她们不敢说她们并没有告之惠妃娘娘。 “惠妃只让你们照顾好大公主,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好的?” 萧绎居高临下注视跪在地上的人,尤其是这个为首的婆子,半晌,他冷冷开口,带着不悦。 “奴婢知罪!” 跪在地上的人特别的为首的奶嬷嬷半点也不敢多说,直接认罪,跪在另一边的人微皱了皱眉。 “知罪?你也知道知罪?” 萧绎很生气,生眼前这些东西的气,也生惠妃的气,想到惠妃已经被他下令赐死,他还是不解气。 他把大公主交给惠妃抚养,惠妃就是这样?看来以前他还忽略了很多,原以为以惠妃的为人。 再是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不管。 他早就知道惠妃在兰儿身上用的心思,也知道兰儿会变成他不喜欢的样子是惠妃的原因,但若是不把兰儿给惠妃,后宫更没有合适的人,只能希望惠妃心中有数。 惠妃明明知道兰儿和静贵人认识,难道惠妃有什么目的? 萧绎想到这里,脸色变了变,只是惠妃已经被他秘密处死,那么现在只能先让人去把兰儿带回来。 问清楚,至于那个静贵人,萧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每次都是兰儿去找静贵人,静贵人呢?” “大多数时候是的。” 为首的奶嬷嬷还有其他人一怔。 “那就是说偶尔是静贵人主动?” 萧绎锁着她们。 “是,陛下。” 萧绎脸色沉了沉,静贵人! “那大公主就没有对你们说过什么?”萧绎接着问。 “没有,只有一次奴婢听大公主殿下说整个皇宫只有静小主会陪着她,会和她说话,不会骗她,不会像奴婢们一样哄着她。” 跪在地上的人相互看看,见皇上没在意,想到有一次听到大公主殿下说的,咬了咬牙说了出来。 说完,她马上趴在地上,其余的人也是,只有跪在旁边的人没有,萧绎眼神很晦暗,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的女儿竟没有人陪? 竟只是因为有人陪她,和她说话,不会骗她,不会哄着她,所以才去找静贵人,兰儿既然这样说事实应该差不多。 至少兰儿是因为这才亲近静贵人,暂且不轮那个静贵人,何时他的女儿活得需要找一个宫妃亲近,萧绎突然有些后悔。 身为皇家的儿女,不能天真,不知世事,但听到兰儿不过是想有人和她说话不是骗她,亲近静贵人,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惠妃呢? 她在做什么? 她在想方设法害人,争宠。 兰儿是她的亲生女儿,兰儿不是该找她说话?她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疼爱有加的,表现得很像一个合格的母妃,可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惠妃比他认为的还不合格。 她连一半的心思也没有放在兰儿身上,她不是试图用兰儿争宠,就是暗底里找他的心肝的麻烦。 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惠妃你—— 早就该死了,他竟容忍那么久,这些女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兰儿,萧绎对着跪在另一边的人:“去看看大公主回来了没有,让人盯着那个静贵人,查清楚她的目的,不要让大公主发现。” 空了他会去见一见那个静贵人。 “是。” 那个人很快领命退下。 萧绎收回目光,他有些后悔没有经常来看兰儿,他开始犹豫是把兰儿交给母后还是。 心肝他是不愿意的。 别的人他不放心,他没有时间亲自教导兰儿。 他想到那个静贵人。 他想到一个可能,那个静贵人是不是和惠妃达成了什么,惠妃死了,这个静贵人会做什么? 这个静贵人他以前一直没有注意过。 只记得是个安份的,也不争宠,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印象深刻,能记起来还是由于这个静贵人的出身。 还有好像是个冷若冰霜的,长得也不错,还有选秀时的那一曲佳人曲。 不然他不会记得。 萧绎没有再多想,反正他已经派人去找大公主,去查那个静贵人了,只要查清楚了他就知道是为什么。 萧绎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 静贵人的永和宫偏殿,静贵人并不在,静贵人不在,来找静贵人的大公主也不在。 留在偏殿的宫人太监看着皇上派来的人。 “静贵人真的不在?大公主也没来过?” 一个宫人站在前面,看着对面静贵人身边的人,脸色很不好,皇上让她过来找大公主殿下,还有见静贵人,可是大公主殿下竟不在,静贵人也不在。 “是。” 这些太监宫人都不敢回答了。 贵人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说去哪里,大公主殿下她们根本没有见过,她们更不知道贵人是不是和大公主殿下一起。 对于贵人和大公主殿下亲近的事她们一点也不知道,还是见到皇上派来的人才听说,想到惠妃娘娘病逝的消息,再想到皇上派人来找大公主殿下。 大公主殿下说不定还不知道。 自家贵人平时并不争宠,没想到会和大公主殿下联系在一起,这些人不敢多想,只觉得会不会搞错了? 在她们眼中,贵人一向深居简出。 并不与人相交。 就是她们这些服侍的人也不多话,很少命令她们,很好服侍,并不刁难,在她们看来贵人是一个很好服侍的人。 大公主殿下不见了,皇上怎么想到贵人的? 大公主殿下会不会在别的地方? 从来没有见过贵人和大公主殿下一起,贵人怎么会和大公主殿下认识? “会不会皇上弄错了?” 这些人很想说。 可是不敢,只能看着对方。 “静贵人真的没说去哪里?半点没提大公主殿下?” 这个宫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想到皇上的命令,她仔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宫人太监,他们好像真的不知道。 那么是静贵人真没有告诉他们,或者大公主殿下真没来过,而皇上是不会弄错的,静贵人和大公主殿下一起不见。 宫人沉思了一下。 “是。” 宫人太监一听忙回答。 “你们在这里等着,想办法找到贵人,问一问有没有人知道贵人去了哪里,有没有人见过大公主殿下,你们说贵人平时出去都只带一个人,并不多带人?” 那就是说如果大公主殿下真的来见静贵人,这些人是真可能不知道,因为看这情况很可能每次静贵人和大公主殿下都是在外面见面,静贵人只带一个宫人。 “是。” 让他们想办法找到贵人,这些宫人太监哪敢不答应,这可是皇上派来的人,想到大公主殿下,他们相互看了看对方。 宫人想完,看了他们一眼。 她准备先禀给陛下。 离开偏殿后,宫人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尽量不引人注意的离开,不过周嫔还是知道了,听了沁莲的话,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诧异。 “你看到一个陌生的宫人从这边出来?” “是,主子。” 沁莲仰着头。 “那个宫人看起来如何?”周嫔想着,不会又有什么事吧,最近事情还真多,一件接着一件。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闪过嘲讽,皇上是只要对宸贵妃有一点不满的,都全—— “没有见过。” 沁莲想了想摇摇头,由于皇上只宠爱宸贵妃娘娘,她虽是周嫔身边得用的大宫女,也经常出去,可是能去的地方也只是几个宫,像承乾宫还有皇上身边的宫人只见过一二个,太后宫中的也只认识几个。 所以她纵是觉得那个宫人陌生也一时认不出是哪一宫的。 “不是一般的宫人。”沁莲又道,她小心的看过那个陌生的宫人,不像一般的宫女。 周嫔见状,国色天香的脸上多了深思,也不多说直接让沁莲再让人看着,看看接下来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 沁莲点头。 周嫔看着她退下去。 另一边,出了永和宫的宫人半路上便遇到了皇上派过来的,知道皇上着急了,她脸色一变忙把静贵人根本不在,大公主殿下更是没有去过的消息告诉对方。 “你说什么?” “静贵人不在,大公主殿下没有去过,应该是在其它的地方,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些人说根本没见过大公主殿下,静贵人也很少出门,出去也只并不多带人,要么大公主殿下并没找静贵人,可大公主殿下呢,还有皇上不会弄错,要么大公主殿下和静贵人在别的地方。” “马上去禀报陛下。” “好,你呢?” “我和你一起,陛下另外交待看着静贵人,如今——” 两人回头加快步子。 萧绎很快见到了两人,知道了情况。 “你说什么?” 他直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他让他们去带大公主回来,现在居然告诉他大公主不在,那个静贵人也不在。 “马上派人给朕找,朕倒要看看!”萧绎彻底怒了,大手一挥。 “是陛下!”“......” 两人磕着头,一直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脸色惨白,大公主殿下没有在静贵人那里?静贵人也不见了。 他们,他们怎么办? 不过萧绎现在没有功夫理他们这些疏忽大意的狗奴才,走前直接让人把他们拖下去关起来。 找到大公主再说。 看也不看,带着人离去。 依然是御花园僻静的角落,静贵人和大公主萧兰对站着,宫人不在,静贵人刚过来不久,她原本以为大公主已经知道惠妃死了,很伤心所以才找她来。 一见面她才发现大公主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瞬间就知道肯定是有人不想她知道,多半是皇上,皇上容不下惠妃,可是却不想眼前的大公主知道。 静贵人眯了眯眼。 皇上以为这样就能一直瞒着? 她可是记得大公主后来还是知道,闹得不行,最后更是因为此完全变了,下场更是不好。 皇上心中不是只有宸贵妃还有宸贵妃生的儿女,什么时候有这位大公主?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个大公主可怜。 现在也是,她眼底带着怜悯的注视着眼前的大公主。 大公主萧兰是来和静贵人商量求见父皇的事,还有就是她已经照着静贵人说的做了,为什么父皇还不把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的打入冷宫? 为什么? 为什么? 她很不高兴,很愤怒,很伤心,她要见静贵人问她,是不是骗她的,是不是连她也要骗她了? 她沉着小脸,抬头盯着静贵人的脸:“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不信我了?” 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别的,依旧问。 “本公主。” 大公主萧兰一对上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脸就说不出话来,烦躁和不安还有愤怒不高兴被冻住,她张了几次嘴,想到静贵人从不骗人,她只好压下不满。 “本公主没有不信你,只是本公主都照你说的做了,可是父皇为何?”她期望的望着静贵人。 静贵人:“公主再等等吧,这才多久,还早着呢,记得我和公主说过,我说的办法只能说是一个机会,但不能保证,你该记得的,若是这一次不行,你只要等见到皇上,照我跟你说的另一种方法,得到皇上宠爱,让皇上带你到承乾宫,你是二皇子的姐姐,还有昭阳公主的姐姐,皇上肯定不会拒绝,你只要抢了皇上的宠爱,或者等所有人都相信你后再……” “好吧,反正我听你的,你不会哄我,还有另一件事,你让我去求见父皇,我一会就去,你说父皇会见我吗?” 大公主萧兰有点不自信。 想到父皇不喜欢她,她就不自信,不然已经去了,不会还找静贵人。 静贵人先是觉得这个大公主太急,才多久就急了,让她去求见皇上。 也不敢。 也不知道惠妃怎么养出大公主这样的性子。 “还有李氏,你还没有跟我说。” 大公主萧兰又想到一件事。 “大公主还没有去见皇上?” 静贵人方才就猜到她没有去见皇上,不过当着大公主的面,她知道怎么才会让她信任,她表面出讶异,微皱眉。 “李氏那件事,我一会会和你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哄着我,把本公主当小孩子,好了,父皇那里,本公主想和你说说再去。” 大公主萧兰有点满意。 “大公主该先去见皇上的。”不过想到惠妃死了的事,要是这个大公主知道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这件事不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她希望大公主能因为这件事得到皇上的愧疚,而她嘛,静贵人轻勾唇,她不希望大公主丢掉这个机会。 想劝她,又没到时机。 转口说起李氏的事。 大公主被静贵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等她再开口就听静贵人说起那个李氏的事,她聚精会神。 半晌静贵人说,大公主萧兰却不太满意,就在这时,守在外面的两个宫人急急的过来。 两人一见皱起眉头。 大公主萧兰最不满,还是静贵人拉了拉她。 “怎么了?” “皇上派人在找公主殿下,还有静贵人你。”两个宫人急冲冲的说。 听罢,大公主萧兰小脸有些白,想到什么,她马上拉着静贵人,有些怯怯的望着她,难得没有露出娇蛮的小公主样子。 静贵人也不意外,反而摸了摸大公主萧兰的额头,不看那两个宫人,只对着她:“没事,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静贵人的镇定,大公主萧兰小脸也好了些,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带着宫人就要回去。 只是不舍静贵人,静贵人也带着宫人,同样看着大公主萧兰。 忽然,静贵人对着大公主萧兰:“兰儿,我有一件事没有和你说,主要是怕你难过,但你早晚会知道,一会要是知道,不要太伤心,有时间我会去看你。” 静贵人说完带着宫人就走。 大公主萧兰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小脸皱着,想问,可是见静贵人已经走远,只能皱着小脸带着宫人离开。 御花园外面,大公主萧兰很快碰到找过来的萧绎。 萧绎沉着脸,挥手让人往另一边去,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静贵人,而他朝着大公主走去。 “父皇!” 大公主萧兰脸色有些白,远远就僵住了。 萧绎没有开口,走到她面前,紧紧的看了她一眼,猛的弯腰,大公主萧兰脸更白,父皇要做什么? 萧绎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跟父皇走!” 大公主萧兰不想,可是想到静贵人让她求见父皇,怯怯的跟在后面。 太后见皇上果真把大公主带过来,脸色更好了。 大公主却不明白。 萧绎什么也没有说。 第六十八章 转身就走。 太后就要招手,让大公主过来,她才不管皇帝脸色好不好。 “父皇!”不想,大公主转身追上萧绎:“父皇你要去哪里?父皇。” 太后眉头皱了皱,有点不悦,正要伸出的手收了回去,脸色不太好,这个大公主! 萧绎没想到这个一向怕他的女儿会叫住他,他眸光闪了闪,脚步顿住,回过头,看向她:“父皇还有事,你好好留在这里。” 他准备先去见那个静贵人。 他怕他问兰儿,兰儿一向怕他,到时候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 大公主小脸白了白,她很想躲起来,可是想到静贵人的话,她握着小手,昂着头,对着父皇的脸。 父皇是皇上,所有人都怕他。 是的,静贵人说,但她不需要怕,父皇是她的父皇,她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心中还是有我的。 “什么?” 萧绎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叫住他是想做什么,难道她有什么要和他说?他想到那个静贵人,眼神变得晦涩。 “父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大公主萧兰鼓起勇气,慢慢的问。 “兰儿。” 萧绎有些意外,他意外的看着这个女儿,发现她小脸很白,握着手,很紧张的等着,他想到惠妃,眸光闪了闪,迈步走到她的面前。 “父皇是吗?” 这是大公主萧兰一直想问的,可是一直不敢问,只能一个人想,她想了很久,发现父皇母妃不爱自己,很难过很伤心,要不是静贵人,静贵人告诉她,她想什么可以和父皇说的。 “父皇当然——” 萧绎对上女儿期盼和天真的目光,想说什么,竟说不出口。 太后看着皇帝和大公主,没想到大公主会叫住皇帝问喜不喜欢她,而她的皇帝儿子看来是为难了。 太后嘴角扯了扯,她还不知道她的皇帝儿子,不过这个大公主倒是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竟有胆子问皇帝。 想到死了的惠妃,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想问还是? 看这孩子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惠妃死了的事,皇帝看来做到了,就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回答大公主这孩子的话。 太后冷眼看着,不准备出口。 “父皇,你不喜欢我是吧。”大公主没有等到她期待的答案,自己的父皇看着她不回答她,她小脸刷的变得惨白,她咬着唇,小手紧握,后退几步。 忽然她又想到静贵人。 她昂着头:“父皇是真的不喜欢兰儿是不是,兰儿知道,知道父皇不喜欢,母妃也不喜欢我,父皇只喜欢宸贵妃母生的皇妹和皇弟。” 含着眼泪,小脸可怜兮兮的。 大公主萧兰心中想着静贵人跟她说的。 “兰儿早就知道,父皇不喜欢母妃也不喜欢兰儿,只喜欢皇妹和皇弟,所以才不来看兰儿,所以才不理会兰儿,所以母妃也不喜欢兰儿。” “兰儿!” 萧绎脸色变得很不好,他想不到兰儿会这样认为,而且看她的样子是认定了他不喜欢她,还说惠妃也不喜欢她? 看着兰儿惨白的小脸,他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他并不是不喜欢她,他也是喜欢他的。 方才不说只是不知如何说。 却不曾想兰儿已经自己认定了,想着兰儿说的,他有些愧疚,特别是她提起心肝还有他的小公主和煜儿,兰儿是听到谁说? 他没看她也被她当成是不喜欢她,甚至觉得他不理她。 他是更喜欢昭阳还有煜儿,可也没有不喜欢她,是惠妃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想到惠妃他知道多半是惠妃说了什么。 要是惠妃没有死,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在兰儿面前都说了什么。 还有那个静贵人,到底有没有她在其中? 要是以前兰儿再怎么也是不敢问他,就算惠妃怎么教她,这让他是不得不多想一些。 “兰儿。” “父皇你不喜欢我,我!” 也不喜欢你,大公主萧兰见父皇走近,她又往后退了几步,才不让父皇靠近,父皇都不喜欢她。 一时竟忘了静贵人说的。 太后觉得她这皇帝儿子真是该的,明显兰儿已经不信,皇帝呢?不知道能不能让兰儿相信。 让他整天只知道杜氏。 萧绎眉头皱得很紧,并不知道太后所想,没有再继续往前:“父皇何时说过不喜欢你?父皇没有不喜欢你,你不要胡思乱想,还有你母妃也是爱你的,父皇什么时候没来看你,父皇更不会不理你,你不要伤心。” “不是的。” 大公主萧兰一听父皇说没有不喜欢她,是喜欢她的,她总算不那么难过了,可是她才不相信父皇说的呢,她昂着小脸,含着眼泪红着眼晴摇头,不相信,她直接忘了她的皇祖母还在。 “父皇你骗兰儿的,兰儿不相信。” “兰儿,你觉得父皇有必要骗你吗?” 萧绎继续开口道:“难道兰儿还不信,兰儿想说父皇不喜欢你也不喜欢父皇,那兰儿现在不相信父皇是不喜欢父皇了?” “父皇都不喜欢兰儿。” 大公主萧兰摇头又点头。 “父皇说了没有不喜欢你,父皇都说了。”萧绎接着说。 “真的?” 大公主萧兰不知道是真相信还是,直盯着萧绎。 仰着一张小脸。 “嗯。” 萧绎点头。 大公主萧兰没有再说话,一张小脸望着萧绎。 “……” “……” 过了一会,萧绎:“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是不是相信父皇了?”他对着大公主萧兰。 “兰儿信父皇。” 大公主萧兰好像要从父皇眼中看出不是骗她的,看了好久,才有点犹豫的点头,萧绎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兰儿。 “父皇摇头做什么?是不是又想骗兰儿?”大公主萧兰明显是不安的,小脸又显现出不安起来。 “没有,父皇只是想问兰儿现在还喜欢父皇吗?”萧绎见不过是摇头就让兰儿不安,便开口。 “父皇喜欢兰儿为什么不陪兰儿?兰儿听人说父皇最爱的是贵母妃,最喜欢的是皇弟和皇妹。” 大公主萧兰还是耿耿于怀,一旦得到父皇承认,她就想再问清楚。 她性子里的一些霸道也冒了出来。 “兰儿。” 萧绎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一直提他的心肝还有心肝给他生的煜儿和他的小公主,只是对方是他的女儿,因此他才没有说什么,加上这个孩子还是他一向疏忽的,又没了母妃,什么也不知道,说着他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又伤心又难过,小脸惨白,可是他已经说了不是不喜欢她。 她却又提起心肝给他生的煜儿和晗儿,还比较起来,他也有点不高兴起来。 同时也更不喜欢惠妃。 连带那个静贵人也被他不喜了。 在他看来,兰儿还小知道什么,他不想回答,只是见兰儿这孩子小脸又白又可怜,他深吸一口气。 走到她面前,低头凝着她,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兰儿,你还小不要整天东想西想,朕喜欢你也喜欢你宸母妃生的皇弟皇妹,因为你们都是朕的皇儿,朕都喜欢,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你不用听别人乱说,以后有什么直接让人来找朕,或者问你皇祖母。” 萧绎说到这,回头看向太后。 太后一直听着,感到皇帝的目光,她看过去。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听到父皇提起皇祖母才想到这是在皇祖母的宫里,她回过头,一眼看到皇祖母。 她不由喏喏开口,有些怯怯的。 想到父皇就在旁边她才不那么紧张,她并不常见皇祖母,母妃带她过来,才能见到,她有些怕皇祖母。 “嗯,你父皇。” 太后缓下表情,应了声,望向皇帝:“你父皇说得对,你也可以问皇祖母。”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又张了张嘴,可是不知道说什么。 太后倒也不在意,对大公主萧兰笑笑,看着萧绎,萧绎看一眼母后又看一眼面前的兰儿:“明白了吗兰儿?” 大公主萧兰看着皇祖母的笑,再看父皇,她:“那为什么父皇不来陪我,我听说你天天陪着皇弟和皇妹。”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光。 萧绎眉头轻轻皱了下:“兰儿你听谁说的?” 大公主萧兰面对父皇的询问,她想到静贵人,可是她不想父皇误会静贵人:“是兰儿身边的人说的。” “谁?” 萧绎沉着声音。 这个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挑拔朕的皇女。 “父皇!”大公主萧兰一时之间变得脸色苍白,整个人也怯生生的,她没想到父皇会一直问。 “告诉父皇。” 萧绎是下定了决心要抓出这个人,继续问道。 大公主萧兰白着小脸,想了又想,萧绎也不开口,盯着她,他不以为她能瞒过她,而她居然想瞒。 太后也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居然敢挑拔皇女。 “父皇。” 想了一会,大公主萧兰想着皇祖母,看着父皇:“兰儿有一次无意间在御花园听宫人们说的,说父皇只喜欢贵母妃生的昭阳还有皇弟,不喜欢我和大皇兄,也不喜欢母妃,父皇只喜欢贵母妃,因为兰儿不争气,母妃也生气,不喜欢兰儿,兰儿就很伤心,皇祖母兰儿一直以为你也不喜欢兰儿。” 说到最后,她又望向太后。 太后眸光闪了下,瞄了一眼皇帝,对着大公主:“皇祖母是喜欢兰儿的,不然也不会答应你父皇!” 萧绎目光沉了沉,深深的看了眼母后,对着兰儿:“兰儿记得那两个宫人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 大公主萧兰苍白的小脸多了抹嫣红,她有点不好意思,怯生生的低头摇头道。 萧绎凝着她的头顶,没有再问。 但打算派人查。 他倒要看看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太后一眼就看出皇帝的想法,大公主萧兰不好意思的低头,过了会见父皇不说话,皇祖母也不说话,她不由又抬起头来,皇祖母也说喜欢她。 静贵人说的都真的。 抬起头后,大公主萧兰发觉父皇好像在想什么,回头看皇祖母,皇祖母看着父皇,知道父皇也是喜欢她的后,她觉她和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生的是一样的,父皇可是说了,她和她们是一样的。 她胆子也大了,拉了拉父皇。 “父皇。”不过还是有点怯生生。 萧绎回神就看到,要是换作原来他是会生气,现在,他叹了口气:“还有什么,说吧。” “父皇,皇祖母。”大公主萧兰没有马上说,又看了一眼太后后才道:“兰儿很喜欢静贵人。” 一张小脸极为认真。 “为什么?”萧绎有些讶异,太后还不知道静贵人和大公主萧兰认识,她更是皱着眉,不明白的看着皇帝。 “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静贵人不静贵人的?”她一是问皇帝二是问大公主萧兰。 萧绎听了太后的话,只看着眼前的兰儿。 大公主萧兰发现父皇只看着她,皇祖母问她,她怯怯的看了父皇一会,没有回答皇祖母。 萧绎仔细的看了她一眼:“你和你皇祖母说。” 说完就不开口了。 太后觉得自己又被瞒了不少事,一听皇帝的,就看过去,大公主萧兰见父皇开口,再看皇祖母。 她:“皇祖母父皇,兰儿很喜欢静贵人。” 她又认真的重申了一遍。 萧绎眼晴一下子变深,太后眉头也更皱了几分,大公主萧兰看在眼里,心中紧张又担心,怕父皇和皇祖母不知道静贵人的好,不喜欢静贵人。 静贵人那么好。 “你说,静贵人就那么好?” 萧绎又说了一句。 太后也点头:“对,你说给皇祖母听,皇祖母什么也还不知道。” “好,我和皇祖母说,和父皇说。”大公主萧兰好像受到了鼓励,语气轻快起来,没有那么怯生生。 不过不等她说,太后对也招了招手:“过来皇祖母这里,不要站着,乖。” 大公主萧兰虽然不那么怕太后,可还是有点紧张,只能望着父皇,萧绎扫过母后和兰儿,拉着兰儿走到母后旁边坐下。 “过来和皇祖母说。”太后一下子就把大公主萧兰拉过去了。 旁边的宫人见罢,立马小心的退下去,端了茶水上来,小心的放在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又问过大公主想吃什么。 等到宫人把大公主萧兰想吃的送上来,太后让所有的宫人都退下,萧绎也让宫人出去通知他带来的人。 待宫人都退下后。 太后和萧绎都看着大公主萧兰,大公主萧兰吃着喜欢的点心,她觉得很开心,不过想到父皇和皇祖母还等着自己。 她又吃了一口点心抬头。 “父皇,皇祖母,静贵人很好,真的很好,以前我以为父皇不喜欢我,母妃也是,父皇只喜欢宸贵妃娘娘生的皇弟皇妹,也不宠爱母妃,所以很伤心难过,也没有人和我说话,陪着我,只知道哄我,骗我,把我当小孩子哄,我已经长大了,什么都知道,别以为我小,我不喜欢周围的人,也不喜欢听到有人说父皇不疼爱我,更不喜欢那些人的目光,也不喜欢整天做针线,母妃让我乖乖的,讨父皇喜欢,可是兰儿怕,兰儿决定不喜欢母妃也不喜欢父皇,谁也不喜欢。” 大公主萧兰说着说着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伤心,眼里水汪汪的含着泪,可怜兮兮的。 太后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再说,倒是没料到那个静贵人也是个好的,这孩子和静贵人倒是有缘。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萧绎则发现和他知道的差不多。 他没有说话。 “父皇你不知道,我有一次想,要是父皇只喜欢我,只宠爱母妃不喜欢宸贵妃和皇弟皇妹就好了,那我就可以不难过的了,可是父皇你喜欢的不是我,母妃也伤心,就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我认识了静贵人,静贵人。” 大公主萧兰说得很小心。 小心的注视着父皇的表情。 后面的也和萧绎知道的差不多。 对于大公主萧兰说要是他只喜欢她,只宠爱惠妃他不置可否,因为这是不可能的,至于不宠爱宸贵妃不喜欢昭阳和煜儿这更是不可能。 要是她敢提出来,他知道他不会答应,甚至会不喜她。 大公主萧兰最怕父皇发怒,父皇没有发怒就好,她心想着,小心的:“静贵人劝我,还救过我。” 太后手从大公主萧兰身上收了回来。 这个孩子有些地方和惠妃很像。 有些地方又一点也不像。 大公主萧兰没有感觉到,她还在说,依然和萧绎知道的差不多:“父皇,你可以只喜欢兰儿只宠爱母妃吗?” 她带着说不出的期望还有小心。 她知道她不该这样问,可是她叉是想问,静贵人要是知道一定会说她,可她想问清楚明白。 母妃每天盼着父皇。 她也是。 父皇既然爱她,为什么就不能多爱一点,也宠爱母妃,要是能只喜欢她只宠爱母妃就好。 父皇喜欢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太后又叹了口气。 她闭上眼,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看,这个孩子,总的来说很多地方都不像惠妃,这样的孩子在她身边,她有点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 萧绎以为她不会说出来,可她竟真的说了出来,他脸色很不好看,那个心肝就是他的逆鳞,他们的孩子更是。 他脸色不好看:“你自己想的?” 大公主萧兰还在说:“还有父皇通不能也宠爱静贵人,静贵人很好,一直陪着兰儿,只有她不骗兰儿。” 她还拉着萧绎。 等到说完,才觉得父皇好像不对,可是她想到父皇说过的,又有了些勇气,以前她是真的不敢的。 “你希望朕只宠爱你和你母妃,又希望朕宠爱静贵人,不宠爱宸贵妃还有昭阳公主二皇子是吗?” 萧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大公主萧兰没有在父皇脸上看到父皇更多的生气,她最终点了头。 太后觉得累。 那个静贵人不管是真不简单还是假不简单,她摇了一下头。 大公主萧兰依旧没有看到太后的变化,还有仰着头。 萧绎:“这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母妃和你说的,亦或者静贵人?” “不是母妃!” 大公主萧兰条件反射的开口摇着头,随即反应过来,小脸小心翼翼的注视父皇,父皇还是没有非常生气? 她再次松了口气,父皇难道真的会答应?她一想到这就欢喜,这样看来,父皇真的是喜欢她的。 父皇根本不像那些人说的只宠爱宸贵妃,只喜欢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生的。 静贵人也弄错了。 等见到静贵人她一定和她说说。 父皇心中最疼爱的是她。 她会帮静贵人得到父皇的宠爱,母妃虽然对她不好,可是母妃是她的亲母妃,要是以后母妃还对她不好,她就让父皇只宠爱静贵人。 “那就是静贵人了?” 萧绎又问。 “不是。”其实是静贵人说的,大公主萧兰差点就承认了,还是想到静贵人和她说过不能告诉父皇,才摇头。 “你自己想的?” 萧绎再问。 “是父皇,可以吗?” 大公主萧兰希望父皇不要再问,她怕说出静贵人来,就算她觉得没有什么,可是静贵人让她答应过的。 她要是说出来就是小狗,她才不当小狗。 她只能期盼的瞅着父皇,父皇会答应吗?会答应吧,一定会答应吧。 就在大公主萧兰想着的时候。 “你留在你皇祖母这里,父皇还有事。”萧绎知道问下去已经不可能问出太多,不过这样已经够了,他站起身,不准备再待下去,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心头的不悦。 “母后,交给你了。” 起身后他侧头看了母后一眼。 太后闻声才睁开眼,想要拒绝,对上皇帝的目光,只能点头颔首:“好,皇上放心去吧。”皇帝既然打定主意交给她。 她要是想再次得到皇帝的信任,只能接下来。 罢了,她就费点心思,不过是一个孩子,皇帝没有那个心思,这孩子只要好好教应该还是能教出来的。 想明白后,太后就没有再拒绝,那个静贵人就留给皇帝处理。 得到母后的话,萧绎也不停留转身就走,留下呆在原地的大公主萧兰,父皇还没有答应她,父皇为什么要走。 父皇为什么让她留在皇祖母这里,父皇还有什么事? 大公主萧兰在看到皇祖母和父皇说定后,更是急得快哭起来,也站起身来,就要追上去:“父皇,你又不陪兰儿了吗,你还没有答应兰儿!” 眼见父皇脚步不停,不禁向皇祖母求助:“皇祖母!” “让你父皇去吧,你留在祖母这里,你父皇把你带到祖母这里,就是让皇祖母照顾你。”太后拉过她,拍了拍她的手。 “皇祖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父皇要把我留给皇祖母,母妃呢?我留在这里母妃怎么办?母妃不会同意的,父皇生气了吗?是不是父皇生气了?皇祖母你告诉我,父皇把我带来就是让我跟着皇祖母?皇祖母你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大公主萧兰察觉到不对,小脸白了,她一向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先还不觉得,听到让皇祖母照顾她,就觉得不安。 她怔怔的望着皇祖母。 她要问清楚,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你别多想!”太后并不多说。 “不,我要和母妃一起。”大公主萧兰回过神来,知道和她想的一样,她不能和母妃住了,她就是不喜欢母妃,可她不想和母妃分开,她不要和皇祖母一起,父皇又骗了她。 她就要站起来跑出去。 太后马上让人拦下。 * 萧绎见了静贵人。 第六十九章 在一间偏殿里,萧绎看着行礼的静贵人,总管太监守在殿门口。 “妾给皇上请安,皇上——” “……” 萧绎没有说话。 静贵人低着头,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只能看到额头,她礼行得很标准,福着身,没有听到皇上的声音也不动,就那样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低眉敛目,很规矩。 整个偏殿的宫人也低着头,跟着静贵人的宫人跪在地上。 萧绎看了静贵人一会,他转过身,走到一边坐下,才扬着唇,看不出喜怒还有神情:“静贵人。” 他依然没有让静贵人起来,只是盯着她的头,目光审视。 静贵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如何,不过从她一直保持没有变化的动作能看出她似乎并不在意:“妾在。” 她的声音还是一始既往的平静。 萧绎面无表情,好一会没有开口。 静贵人依然保持着姿势。 “……” “……” 跟着静贵人跪在地上的宫人不知为何大气也不敢出,其他的宫人也不敢动,萧绎眸光闪了闪,他收回眼中的审视。 这个女人很出乎他的意外。 不,准确的说和她表现的冷若冰霜一样,虽然他记得她是一个规矩的,但想到选秀的时候这个女人表演的佳人曲,他可不认为她真的和她表现的一样,可是见到这个女人后,没想到这个女人他问一句才答一句,要不是他知道他不会记错,一定以为弄错了。 这个女人和兰儿接触频繁,不可能没有目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抬起头来。” 他忽然对这个静贵人此时的表情产生好奇,他开口。 “妾遵命,陛下。”下一秒,在萧绎的目光中,静贵人抬起了头,她依然低眉敛目,很规矩。 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卑不亢。 如一朵凛然的雪莲,傲然挺立,配上她身上冰蓝的宫装还有如雪的娇颜,很惹人瞩目。 萧绎便看着她。 直直的盯着她,盯着她的脸。 静贵人像是感觉不到般,站在那里,仍然不多说一句话,不动,低眉敛目。 萧绎一直盯了她的脸很久,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变化,不,更冷更淡,选秀的时候还不这个样子。 萧绎不由回想了一下,他当时确实被这个静贵人的佳人曲惊住过。 “静贵人!”他再次开口。 “妾在。”静贵人的回道很简单。 萧绎眼中又划过一抹光:“你可知道朕为什么召见你?为什么让人拦下你?你和大公主说了什么?” “妾大概知道。” 静贵人没有假装不知,她低眉敛目,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因此并不紧张也不慌乱,也早就做好准备。 皇上让人拦下她,召见她,她也只意外。 和她想的早了一些,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同,从被皇上派的人拦下,知道皇上找大公主,带着大公主去太后那里后,她就等着皇上召见,想过如何面对。 “那你说说,朕听着。” 萧绎直接道。 眼中有些讶异,这个静贵人……大概知道?呵,倒是有点意思。 “是,陛下。”静贵人还是冷着一张脸,说完,她微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皇上正看着她,等着她说,她敛起眸。 皇上和她想的一样,和选秀时见到时没有什么变化,皇上就是皇上,不过皇上终于又看到她了,看着她,把她看在眼里了。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皇上记住她,进而想起她,来见她,看着她。 她喜欢,她喜欢被皇上看着。 一步一步,总有一天她会达成她想要的,得到她想要的,皇上也会真的看到她,把她彻底记住。 想完,静贵人继续道:“陛下是因为大公主,大公主和妾并没有说什么,陛下不用在意的。” “你倒是知道,知道就好。” 萧绎冷笑一声,倒是聪明人,不蠢就好,他冷笑着:“知道为什么还要做?朕怎么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居然让朕不用在意!” 他锐利的盯向静贵人。 她的胆子够大。 “妾——”静贵人又抬了抬头,看出皇上是真的不悦,她敛起情绪:“妾知道不该和大公主接触,妾知道妾越矩了,不该和大公主太过接触摸,妾也是因为喜欢大公主才忍不住,大公主殿下很乖,她似乎也很喜欢妾,可能是大公主殿下平时太孤独,没有人能和她一起玩,陪她,妾太喜欢大公主殿下,不忍拒绝大公主殿下,陛下,妾并没有和大公主殿下说什么,只是陪大公主殿下说说话。” “哦?”萧绎挑眉,只觉得她还想狡辨。 “是,陛下。” 静贵人像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点头又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过是太喜欢大公主,大公主也喜欢你,可能是大公主太孤独,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看出没人陪她,居然不舍得拒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说话。” 萧绎冷冷挑唇。 “是。” 静贵人听得出陛下不相信,也不高兴,在质问她是不是在撒谎,她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怕的,平静的点头。 她撒谎了吗? 她当然撒谎了。 但也不算撒谎,她说的都是真的,她自信陛下就是派人查,也不会查出太多的东西,她相信自己。 “没有别的了?” 萧绎又道。 “没有了陛下。” 静贵人颔首。 “是,好一个是。”萧绎真有点看不明白这个女人了,瞧她的样子,说得好像他真的想多了一样。 换成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宫妃因为喜欢就接近一个公主,一个公主明明有母妃却喜欢上另一个宫妃。 “你觉得朕会信?” 萧绎差点怒极反笑,死死注视着下方的女人,这个女人就不怕他派人去查,或许这个女人自信他查不到? 还没有他萧绎查不到的东西,没有他萧绎看不懂的女人,也没有他不知道的。 “妾没有说谎,妾说的就是事实。”静贵人露出不懂的表情,脸稍微白了下,像是被吓到,但还是硬挺着。 语毕,跪到地上,昂着头,砰一声。 萧绎把她的装模作样全都看进眼里:“事实?”冷笑不已。 “是,陛下若不相信——” 若不相信怎么,静贵人没有说,冷若冰霜的脸又白了些,咬着唇,似乎在找合适的词。 “不相信如何?”萧绎决定看看她能找出什么来说。 “陛下要是不相信,妾也没有办法,妾知道自己有罪,不该因为太喜欢大公主殿下接近大公主殿下,不该因大公主殿下喜欢自己就没有再顾忌,也不该因为大公主殿下没有人陪就心软,不该和大公主殿下亲近,以致陛下生气,妾一直知道自己有罪,妾也认罪,可是妾没有和大公主殿下说别的,只是陪大公主殿下说说话。” 静贵人良久开口,请罪。 “这么说来朕不相信你居然错了?” 萧绎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静贵人,再听她的话,说来说去,就是不承认,还给他来请罪这一套。 “妾不敢!” 静贵人下一刻,道不敢。 萧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注视静贵人,先是冷笑,然后:“好好好,你很好,照你这样说朕也变成有错,看看你话中的意思,说的是认罪,你说以你说的,朕能定你的罪吗?你一片好心,朕要是定你的罪,你说朕不是更错?” 直说了三个好后,他冷笑着反问。 “陛下。” 静贵人头盯着地面。 “你一直说自己有罪,要朕定罪,那朕也不多问了,直接定你的罪如何?你看呢?照朕的意思,打入冷宫如何?” 萧绎彻底怒了。 “妾任陛下处置。” 静贵人还是没有多少变化。 萧绎再次被气到,他没想到会被一个女人气到,恨不能看到这个女人心里,看一看她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能如此镇定。 他可是说了把她打入冷宫,她既然认罪,那他当然不会放过她,她难道以为他是说着玩? 以为他不会真把她打入冷宫? 还是说他不知道冷宫是什么样的?她在自持什么?或者她早就想去冷宫呆着?萧绎不觉得有女人想去冷宫。 不管这女人到底如何想,他会让她好发呆在冷宫。 “静贵人,你真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真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以为朕由得你糊弄?以为朕必须要问你?” 萧绎也懒得和这个静贵人再说下去:“你以为呢?” “妾身不懂陛下的意思。” 静贵人这次没有再低着头,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微抬起头,冷若冰霜的表情带着不解和疑惑,不知情的还以为她真不知道。 萧绎哼一声,冷笑开来。 “妾身真的不懂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听到那一声哼,静贵人说道。 萧绎其实并不想和她多说了,浪费时间,她要嘴硬,自以为不承认他不会真把她送到冷宫就让她自以为是吧。 他要定一个人的罪,什么也不需要。 她别以为了解他,以为她死不承认,他就会不定她的罪。 “不懂就算了,你敢说你没有在背后让她来见朕,你敢说你没有教她来讨好朕,没有教她不喜欢宸贵妃,你敢说?” 萧绎喝问。 静贵人怔了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不过片刻她回过神,她再次跪下磕头:“妾承认妾是和大公主殿下说过一些,只是妾没有教大公主殿下不喜欢宸贵妃娘娘,妾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何况大公主殿下那么小,妾知道分寸,妾只是知道大公主殿下以为陛下不喜欢她,还有惠妃娘娘,所以就和大公主殿下说,陛下是喜欢她的,陛下不可能不喜欢她,还有惠妃娘娘也是,发现大公主殿觉得所有人都不喜欢有些不对后,妾很怕大公主殿下有事,便告诉她大家都喜欢她,她不要怀疑,惠妃娘娘不过是心情不好,陛下你不过是太忙,只要她乖乖的,陛下就会喜欢她,惠妃娘娘也是,妾在发现大公主殿觉得大家都骗她哄着她,以为她什么不懂后,妾为了大公主殿下不要憋着,便用平常的态度和她说话,把她当成一个懂事的大人,大公主殿下很高兴,其余的妾没有做,妾也不认罪,妾不会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妾自认无愧于心!” 她说到最后,坦然的对上萧绎的目光。 萧绎也对上她的目光。 “……” “……” 接下来没有人说话,静贵人身边带来跪在地上的宫人脸惨白,另几个宫人也跪在地上。 不知道过去多久。 萧绎:“无愧于心?” “是。” 静贵人依然坦然。 “你是想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就是先前认罪也只是觉得不该越矩,那你是说朕先前要把你打入冷宫错了?大公主错了?” 萧绎接着又道。 “妾身说的句句属事,妾没有做过的妾不认,但妾也有罪,陛下没有错,陛下也是关心大公主殿下。” 不想静贵这样说。 萧绎看着她。 “大公主殿下一直以为陛下不喜欢她,只喜欢宸贵妃娘娘生下的二皇子和昭阳公主,妾劝了很久,大公主殿下还是耿耿于怀,觉得陛下不喜欢她,要是大公主殿下知道陛下如此关心她,一定会很高兴,妾就知道陛下是喜欢大公主殿下的,不知道大公主殿下和陛下说没有说?” 静贵人反而说起大公主。 “你是怎么说怎么有理。” 萧绎到了此时居然不再那么怒了,这个女人很会说话。 “不是妾怎么说怎么有理,妾也是想大公主殿下高兴些,大公主殿下想必已经问过陛下,请陛下多关心一些大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也是可怜的。” 忽然静贵人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 “可怜?” 萧绎又哼了声。 “陛下,惠妃娘娘去了。”静贵人直视萧绎,慢慢说。 萧绎脸色一变,这个静贵人,他眯着眼,静贵人已敛起眸:“惠妃娘娘病故,大公主殿下还不知道,陛下想必也不想大公主殿下太伤心,要是可以陛下就多陪陪大公主殿下。” “你还真关心?就没有别的?” 萧绎眯着眼,几步走到静贵人面前,高高在上俯视她。 静贵人摇头。 “你就真没有和大公主说过让她不喜欢宸贵妃,让她和朕说宠幸你,只喜欢她只宠惠妃,让朕不要喜欢宸贵妃的话?” 萧绎锁着她,漫不经心的。 “没有,妾没有!”这静贵人是绝不会承认的,她也没有明着和那个孩子说过,不过她猜到大公主一定没有完全按照她说的。 这她早有所料。 不想到大公主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静贵人有点不高兴,这个大公主太蠢,教也教不会。 好好的局面又被她弄坏。 要不然她可以做很多的事,也难怪一直不得宠了,看皇帝的意思很不高兴。 “真没有?” “真没有,妾发誓。” “好,那么你的意思是并不想朕宠幸你?”萧绎忽然俯下身,伸出手抬起静贵人的下颌,低头凝视着她。 “陛下……”静贵人神色一变,慌乱起来,冷若冰霜的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萧绎看着,挑起眉头,看不出具体的神色。 静贵人表面上心慌,但却在观察着皇上的表情。 很快她看出了皇上的意思,她脸更红也更慌,还有忐忑,不过,她已闭上眼里,别开头跪着:“皇上不要开妾的玩笑了,妾当然想,想得到皇上的宠爱,被陛下宠幸,妾身为后宫的贵人,既然选秀进宫成了陛下的女人当然想,后宫的女人没有不想的,天下间的女人更是没有谁不想成为皇上的人。” 说到这,她停了停,眼晴羞得一动一动。 似乎是羞得快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才又强忍羞意:“只是妾有自知之明,知道陛下心中只有宸贵妃娘娘,所以陛下不要开妾的玩笑,妾心中清楚陛下不会宠幸妾!” 说完还是没有听到扣着她下颌的男人开口,她心中一顿,一紧。 皇帝为什么还不说话? “皇上,妾不奢求,只希望陛下不要再开玩笑了。” “你也知道朕是开玩笑?” 这一次萧绎开了口,他冷眼看着身下的静贵人,心中又是一哼,还算识趣,知道他不可能宠幸她。 只希望她这个人和她说的一样。 不然—— 他是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相信了她说的话的,他会再问兰儿,问清楚,看她是不是试图骗过他。 哼。 “陛下。”静贵人脸又一白,似乎是没有料到会真的听到说是开玩笑,她有些承受不住般往后摇了摇,有些摇摇欲坠。 萧绎只勾了勾唇,并不理会她,也没有伸手拉她,直接收回扣住她下颌的手,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冷眼旁观。 静贵人脸更白了些,她一张脸格外的白,闭着眼身体晃了晃,咬着唇,握紧双手,终于稳住自己,她慢慢睁开眼,低眉敛目。 “好了?” 这时,萧绎问。 静贵人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她低着头:“好了,陛下。” “那朕也该和你好好算一下帐了。” 萧绎突然说,后退几步,坐下,对着静贵人。 静贵人呆愣了下,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不由自主抬头看向皇帝,皇上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萧绎挑唇:“之前朕就说过把你打入冷宫,你忘了?” 静贵人不知是真没想到还是假没有想到,怔在那里,那张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也呆住了。 萧绎:“不会忘了吧,还是以为朕忘了?或者以为朕只是和你说着玩?” 这个女人呆了吧。 还以为她真不怕呢。 他还真不是吓她的。 “陛下!”静贵人真的是愣了,皇帝是说真的,是来真的?真要把她打入冷宫?就这样把她打入冷宫? “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还有什么没有和朕说的,比如你真的没有和大公主说那些朕问过的,没有其它的目的,没有想过利用朕的大公主,还有你和惠妃是不是有什么约定,你和朕的大公主接近,惠妃不可能不知道,她若是知道按朕的了解绝不会什么也不做,你们到底是怎么说的?有什么目的。” 萧绎不止是为了他的女儿,还是为了心肝还有心肝生的晗儿和煜儿。 他紧紧揪着静贵人。 静贵人面对皇上锐利的眼神,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不知为何静贵人觉得有些发寒,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信。 她慢慢回过神来,想到眼前男人说的,再看男人,她真的能糊弄过他? 真的能达成想要的? 萧绎不再开口。 静贵人看着他锐利的表情。 “皇上。”一瞬间,静贵人心中想了很多,不过到了最后,她还是低下头,跪在地上:“妾没有什么要说,妾做过的都说了,皇上要是还不相信妾也没有办法,不管皇上怎么处置妾,妾都无话可说!” 静贵人就是静贵人。 萧绎静静的凝视她。 跪在地上静贵人身边的宫人,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真要把静贵人打入冷宫,整个偏殿很静,很静。 直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是总管公公。 “陛下。” “什么?” 萧绎才皱眉抬头看过去。 其他的宫人起身走出去,她们是皇上身边,跟着总管公公过来的,跪在地上静贵人身边的宫人惨白着脸松了口气,一会后,两个宫人走进来。 静贵人也松了口气,同时更好奇,是什么事。 “陛下。” 萧绎没有问,两个宫人跪在地上行了一礼:“是宸贵妃娘娘,问你还没忙完?” 萧绎一听脸色缓了下来:“嗯,朕知道了。”原来是那心肝想他了,等急了,问他怎么还没回去,在这里实在是浪费了太多时间,他要赶紧处理了回去陪他的心肝还有他的小公主。 静贵人把皇上的表情变化收在眼底,宸贵妃杜氏?难怪,宸贵妃就是宸贵妃,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静贵人的宫人很担心的看了静贵人一眼。 静贵人像是没有感觉到,她还是低下头,像是没有抬过头一样,在挥退了两个宫人后,萧绎又看向静贵人。 “朕没有时间再浪费,你确定你无话可说?你要知道朕会把你打入冷宫的。” “确定。” 静贵人轻声的回答。 “好。” 在跪在地上静贵人身边的宫人惨白担忧的目光中,萧绎说了一个好,高大的身影起身,扬长而去。 “你让朕不得不另眼相看,连打入冷宫也不怕,不是真的无辜,就是有恃无恐,朕还真想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这次朕就不追究了,姑且相信你,传朕口谕,静贵从穆氏,照顾大公主有功,朕极欣慰,甚欢喜,升为静嫔。” 话落,人已扬长而去。 留下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静贵人,现在的静嫔。 跪在地上的宫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明明皇上差一点就把贵人打入冷宫了。 差一点贵人就不是贵人。 没想到最后皇上不仅没有把贵人打入冷宫,还让贵人成了嫔,这,这,她不敢相信,不敢置信。 只能呆呆的望着贵人。 皇上当时那么吓人,贵人像是不怕似的,就是不承认,那个时候她真的很怕,甚至觉得贵人该承认。 替贵人急得不行。 她是贵人身边的人,要是贵人被打入冷宫,她也要去,没想到贵人是对的。 她不知道贵人有没有像皇上说的那样过,贵人和大公主殿下见面的时候她隔得远,并不清楚贵人和大公主殿下说了什么。 她也曾以为皇上会审问她。 没想到皇上没有。 只问贵人,不过就是皇上问她,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贵人,不,静嫔娘娘。” 宫人带着不可思议开口。 此时的静嫔没有回应,她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等到所有人都离去,真的只有她后,她才抬起头来。 让宫人扶她起来,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又是一脸冷若冰霜:“陛下,另眼相看吗?” 看着偏殿的门口,她嘴轻扬。 “静嫔娘娘?” 宫人不知道静嫔娘娘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坏了,不过想到静嫔娘娘的性子,又觉得不可能,静嫔娘娘连陛下都不怕。 “走吧,咱们回去。” “是。” 静贵人由贵人变成静嫔的消息在萧绎回到乾清宫后传开,一天之内,先是惠妃病故,再是玉嫔被禁足礼佛,然后是大公主殿下交由太后娘娘,没料到皇上把大公主交给了太后,最后却最没有存在感,一向冷若冰霜的静贵人因照顾大公主殿下有功,升为静嫔。 由陛下下口谕,皇上更是说是欣慰和喜欢。 静嫔什么时候得了大公主殿下喜欢,不,是什么时候和大公主接近?还让皇上夸赞奖赏,惠妃这才刚去。 后宫的众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想到宸贵妃,宸贵妃不知会如何。 周嫔看着沁莲。 “看来那个陌生的宫人是皇上身边的。” 她知道最多,沁莲后来打听到那个陌生宫人离开后,皇上带着人去了御花园,好像碰到了大公主还有静贵人。 再多的她不清楚,可是知道那个和吴柔一样爱装模作样的静贵人从贵人升为了静嫔后,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她可不信那个爱装模作样的静贵人真像皇上说的。 以前可没听说她认识大公主,突然就照顾大公主有功,哼,还不知道怎么算计的,皇上居然还升了她的位。 周嫔觉得皇上眼瞎了。 不知道宸贵妃知道会不会整治皇上? 周嫔有些期盼。 宸贵妃你会如何呢? 很快,玉嫔禁足礼佛大公主养在太后身边静贵人升为静嫔的消息被惠妃病去的消息盖过传到宫外。 萧绎回到乾清宫后就陪着他的心肝还有小公主。 杜宛宛只在睡前听男人说惠妃病去了,玉嫔被他禁足,静贵人被他升为嫔,他说得轻描淡写。 也说了大公主被他送到太后那里。 让她别多想,把为何升静贵人的原因说了下,说是为了大公主,杜宛宛想再多问,被他堵住嘴。 第七十章 只能等第二天。 前朝,随着惠妃病去的消息传开,大公主养在太后身边玉嫔禁足礼佛静贵人升为静嫔的消息也传到宫外。 隔日早朝,又一道旨意,惠妃的父兄不久之后奉旨回乡。 一下子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本来大家还在猜测静贵人怎么会因照顾大公主有功升为静嫔。 所有人都不由想得更多,难道惠妃的娘家也动了手?不然为什么皇上下旨让惠妃娘家父兄—— 在惠妃病故的消息传到宫外后,宫外的人尤其是各家各大臣还有勋贵宗室都是所有猜测的。 和宫里各宫的一些人猜测得差不多。 只要稍稍一也联想就能想到,最近最大的事就是突然冒出来关于宸贵妃真实身份的流言,而惠妃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病故,再加上皇上的态度,惠妃要是真是病逝,凭多年和皇上的情份,皇上不可能以妃礼葬,至少也是以贵妃礼,也没有加封,更没有多余的旨意,肯定与宸贵妃的流言有关,所有种种由不得人不多想,没看连大公主都送到太后身边? 还有玉嫔也牵涉其中? 只是没有想到,惠妃娘家竟也参与了?不过只要再仔细想想也不意外,要知道宫外的流言从何而来? 此时看来一定是惠妃的娘家散布的。 多半是惠妃指使的。 惠妃这是连娘家也牵连了,虽然上面的意思惠妃父兄回乡是惠妃病去前求皇上的,可谁会信呢? 反正大家都不相信。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皇上的意思。 一想到这,不少人觉得若真的是皇上的意思,若真的惠妃的事与宸贵妃的流言有关,那么惠妃病逝,惠妃娘家不可能只是奉旨回乡。 更可能—— 大家开始观望,不知道玉嫔牵涉得多深,看玉嫔只是被禁足礼佛,应该不算太深。 不然不可能这么轻。 应该不会再牵扯出人来,纵使禁足礼佛对后宫渴望得宠的宫妃来说已经不算轻,有一些人想到南巡前还有南巡的时候惠妃对玉嫔的看重。 不知道还没有人牵扯其中。 看起来似乎没有人了,要是还有人,皇上肯定也和下令玉嫔禁足礼佛一样早就下旨,不过也有可能接下来皇上会下旨。 这些都需要观望。 其实皇上早就表明了态度,对惠妃的处置更是让人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平息流言,谁若再敢传流言,就是惠妃的下场。 也有人又想到皇上把大公主送到太后身边,也有人又想到静贵人突然因为大公主升为静嫔的事。 怕这之间是不是又牵扯了什么。 主要是大公主怎么会和静贵人,静贵人还照顾大公主有功? 这里面有太多需要深想的。 又是在这个时候。 有人已经派了人从宫里打听,皇上一直以来眼中都只是宸贵妃,突然升了静贵人为静嫔,不知道静嫔升位会不会也与惠妃病逝,玉嫔禁足礼佛,关于宸贵妃的身份流言有关? 或者静贵人是皇上的人? 或者现在的静嫔无意中接近大公主,知道了什么,禀报了皇上? 升位是皇上的奖赏。 或者静嫔和惠妃本是一起,只是由于一些原因,成了皇上的人。 猜测了很多后,各家都回到皇上到底会如何对惠妃的父兄身上,还有关注宸贵妃的动静。 还有大公主,大公主已经不算小了。 皇上虽然送到太后那里。 有姑娘在宫里的威远侯府,定国公府等更是很想派人进宫,又怕皇上正盯着,他们怕自家姑娘会牵扯进去。 安国公府则气得不行,自家的孙女女儿被禁足礼佛,好在没有连累家里,不过谁知道呢。 在这种时候,居然只有那个静嫔是例外。 有人对静嫔关注起来。 也细细的打听起来。 打听静嫔的出身。 萧绎让人宣了旨,过了一会,冷眼看了一会下面的人,挥手示意一边的总管太监,总管太监见到自家陛下的动作,知道陛下的意思。 萧绎让总管太监把他定下的日子向下面的人说了出来。 一个月后,正式过继大皇子萧平到忠郡王府。 下面心思各异的众人一下子都敛起心思,看向皇上。 萧绎不动也不多说,总管太监退到一边,下面的人见状,片刻过后,相互看看,看看对方。 一个月后,正式过继大皇子给忠郡王府。 太快了,一些人看向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没有看其他人,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臣遵旨。” 其他人见罢,看向皇上。 萧绎点头,在下朝前淡淡对礼部尚书:“之前宸贵妃怀了朕的公主,没有举行贵妃礼,半个月后,先举行贵妃礼。” 说完就走了。 根本不理会其他人怎么想,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听到,留下下面的人众大臣还有宗亲勋贵面面相窥,贵妃礼? 这,这? 大家并没有忘宸贵妃被封为贵妃封号宸后并没有办贵妃礼,只是大家都假装忘了,没想到皇上又提了出来。 宸贵妃已经生下昭阳公主了,还以为皇上不知为何是不是忘了,宸贵妃可是宸贵妃,宸贵妃的贵妃礼? 所有人再次望向跪在中间的礼部尚书。 皇上说完就走,明显就是已经定了,不容人置疑,也是通知他们一声,通知所有人一声。 礼部尚书:“臣遵旨。” 也不看任何人,再次道,看向皇上离去的身影。 “……” 众人再次面面相窥,这位礼部尚书一向古板守礼,谨遵皇上旨意,他们看了一会收回目光。 皇上提到宸贵妃的贵妃礼,他们都不敢多说什么。 半个月,比大皇子过继的日子还早半个月。 他们刚才还怕太急,准备不齐,皇上半个月后便要为宸贵妃举行贵妃礼。 半个月,惠妃才病逝。 皇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忽然想到还有新进宫几个月的吴贵嫔,周嫔还有静嫔,被禁足礼佛的玉嫔,这些娘娘们入宫后分封各宫后,就什么也没有人了。 皇上早就忘到脑后了。 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要不是老杜头不在,他们真要好好和他说说,老杜头倒是识趣,在宸贵妃真实身份的流言传出来后就没有再来上朝,大家都心里有数。 他们曾经还羡慕杜老头,哪里知道后宫专宠的宸贵妃根本就不是杜府的嫡次女,现在他们一点也不羡慕了,只是看皇上的样子还有宸贵妃依然荣宠,反而是惠妃病逝,玉嫔被禁足,众人的心思又转了回来。 不知道杜老头何时上朝? 今后会不会还是一切照旧? 对,众人忽然想到宸贵妃的身份还成问题,宸贵妃真实身份的流言到处都是,应该说那些流言很可能是真的情况下,皇上这是不管不顾了?还是想好如何平息流言了? 可为什么他们没有听到消息?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皇上直接无视,在皇上心里那些流言什么根本不算什么,他不在意? 所有人一想到这个可能。 突然有一种皇上越来越捉摸不定的感觉。 宸贵妃难道也不在意? 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皇上要是真的不在意,宸贵妃也不在意,那为什么惠妃还有玉嫔会一死一禁足? 因为皇上只是在意谁在背后对付宸贵妃? 因为流言是真的,皇上想通后并不准备阻止了,宸贵妃破罐破摔了? 长公主殿下呢? 太后娘娘呢?所有人想到长公主殿下还有太后娘娘,她们就什么也不做,还是任由皇上? 宗室也有一些老王爷,不知道会不会出面? 要是皇上真的要在半个月后为宸贵妃举行贵妃礼,应该会阻止。 不过皇上都下旨,就不可能取消。 那么。 众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萧绎带着总管公公往御书房去,到了御书房,萧绎看到跪在下面的黑衣人,他脸色沉了沉。 坐在御座上,他看着下面的黑衣人。 总管太监站在皇上旁边。 宫人行过礼,都默无声息的退到外面,萧绎没有马上开口,他想到他的心肝,他的心肝什么都还不知道。 被他瞒着,每天只是陪着他们的小公主和煜儿,他告诉她最近前朝有事,她就对他放心了。 他没有想过一直瞒着他的心肝。 到了现在,也没有瞒的必要了,一会回去他就会告诉他的心肝这阵子发生的事,事情都过去了。 她就是知道也没有什么,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她知道后他敢肯定她一定会高兴,一定会很开心。 因为……萧绎眯了眯眼。 跪在下面的黑衣人感觉到陛下的目光,更低下头,总管公公则看出陛下在想其它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太真夫人? 萧绎在纳心肝进宫前就想过,也想好了,心肝的身份就算他掩饰得再好,也有可能被人发现不对。 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护着他的心肝,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一是不承认,二是不承认也不否认,默认就是。 他会一直陪着心肝,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承认也不否认,有他护着,心肝不会有事,只要不是真的承认,没有人敢说什么。 他那个时候就想过,也许相比于掩饰身份,这样心肝更喜欢。 至少不用不见玉姐儿。 不用变成另一个人,在有些人面前她不再是别人,只是会让有些人大吃一惊罢了。 “说!” 想到这里,萧绎脸色好了许多,那心肝最舍不得的就是玉姐儿,他也知道她并不想变成另一个人,永远只能用别的名字活着,做不回自己。 算了,他就多纵容她一些。 惠妃倒是做了件好事,萧绎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太真要是知道是惠妃把她的真正身份说出去她才能不永远顶着另一个身份。 要不是惠妃的目地是为了害他的心肝肉儿,他说不准会饶她一命。 不会容不下她。 事情处理完他就回去好好和他的心肝肉儿说一说。 半个月后他会为她举行贵妃礼。 总管太监听到陛下的话,他看向跪在下面的黑衣人,黑衣人趴在地上:“陛下,李庶人背后并没有人。” “没有人?” 萧绎回过神来,听到黑衣人的话,脸沉了下去,他冷着声音:“没有人?查了这么半天就一句没有人?” 萧绎还以为查到了什么。 他目光阴沉下来,那个李氏,疯疯颠颠,先是掐死了两个浣衣局的老宫人,又疯疯颠颠从浣衣局跑出来。 还要对他的心肝不利。 一个个都想伤他的心肝肉儿,在他看来,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只是没有查到,他是不可能让他的心肝处于危险中。 要是再查不出来。 干脆都处理了。 不管是谁在背后动手脚,只要有可能都直接处置了,别以为做得隐秘,瞒过所有人,就可以高枕无忧。 就可以伤害他的心肝,不用承胆,以为可以完全瞒过他。 萧绎决定要是再查不出来,就直接下令,他懒得再等,懒得再查,懒得再多说。 总管公公感觉得出陛下的不悦,他当然知道陛下为何不悦,他也皱起眉头,居然没有查到李庶人背后的人? 他觉得不可能,不知道陛下会? 他刚要侧头,就见陛下脸上带着不耐烦,这时跪在下面的黑衣人开口:“陛下,李庶人背后暂时没有查到人,那两个被李庶人掐死的老宫人从李庶人的口中是宸贵妃娘娘派去折磨她的,查过后,那两个老宫人确实并不是宸贵妃娘娘的人,可是这两个老宫人死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得了宸贵妃娘娘的命令,有人冒充宸贵妃娘娘让那两个老宫人以宸贵妃娘娘的名义折磨李庶人,之后再查,发现两个老宫人一开始得到的命令是上头有贵人有命令,她们觉得李庶人是因害了宸贵妃娘娘才打入浣衣局,她们刚好接到命令,自认为是宸贵妃娘,再查就没有了。” “那个传话的人呢?” 萧绎从来就没想过是他的心肝,他脸色阴沉。 总管公公也想知道。 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宸贵妃娘娘。 果然查出来不是太真夫人,太真夫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也就别的女人才会,也不知道那个李庶人怎么会相信。 也许是太恨。 蠢人就是蠢人,怪不得疯了。 到了现在还发着疯。 不过那个背后的人到底是哪一位?那个李庶人自己蠢还掐死了那两个老宫人,掐断了张索,自己到底是被谁害都不知道,她自己疯了,两个老宫人被她掐死,只余下一个传话的人,要是找不到,找不到背后的人,这个李庶人!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传话的人没有人见过,那两个老宫人只提过是贵人身边的小宫人,几次说起来很是羡慕对方能在贵主身边侍侯,比她们强多了。” “贵人身边的小宫女?” 萧绎神色难言。 总管公公也是一样。 他望向陛下。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是,陛下。” “还有没有?” 萧绎脸上倒是没有不耐,只是更不好,总管公公也一起,对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没有了,再多的就没有了。” 黑衣人趴在地上,恭敬道,他知道皇上的意思,他也知道是他们的失职,只查到这些,最关键的却没有查到。 萧绎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总管公公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就这一点?没用的东西。 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居然就没有了。 黑衣人动也不敢动,总管公公很想开口又不敢,只能看着陛下,萧绎沉思了片刻他敛起眸中的神色。 “承乾宫的小宫女?还是?” 萧绎刚才在想到底是承乾宫还胆他安排的宫人出了问题,想了想觉得不会,那么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个贵主身边的小宫女又是谁的人。 “李氏什么也不知道?还是疯疯颠颠的?” “回陛下的话,李庶人什么也不知道,以为是宸贵妃娘娘!所以才会想找宸贵妃娘娘。”黑衣人马上回答了。 至于其它的他还没有查出来,无法回答。 总管公公没有动,等着陛下的命令,萧绎虽说已经决定查不出来就把有可能的人都处理了,但不可能就这样直接处理。 必竟才处理了惠妃还有玉嫔那两个女人,要处理也要过一段时间,最好是查出点什么。 可惜,那个李氏比他想的还要蠢。 “那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萧绎不准备再留着李氏了,原本以为她会知道什么,等着背后的人找上李氏,既然李氏什么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暂时查不出来,反而自己身边可能有问题,他想了想,决定。 “是陛下。”黑衣人忙颔首。 总管公公明白了陛下的想法。 “下去吧,直接处理了,不用报给朕。”萧绎面无表情的挥手,让黑衣人下去,黑衣人闻言,小心退下。 总管公公收回目光。 “回去。” 萧绎起身,带着总管公公往寝宫去。 “是,陛下。” “……” 寝宫,杜宛宛一直等着萧绎,昨晚她没有来得及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醒来后他已经去上朝。 只好陪着煜儿还有晗儿,等他下朝。 她一定要问清楚,还有他什么时候忙完,带她出宫,他答应过她的。 萧绎刚回到寝宫,杜宛宛就得到消息,她看向外面,一会就看到萧绎,萧绎也看到她,不由勾了勾唇。 他一眼就知道这心肝肉儿在等他,他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不笑。 “心肝肉儿在等朕?” 萧绎看一眼旁边的宫人,他的小公主呢还有那臭小子怎么不在。 边扫他边走到心肝妇人面前,伸出手拉起她,把她揽在怀里,坐到一边的榻上。 “你回来了?” 杜宛宛摇了摇头,也看了一眼四周,见宫人低下头,她收回视线,看向他:“我有事想问你。” “朕知道!” 朕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萧绎心想,嘴角含着笑。 “那你说。” 杜宛宛听他说知道,干脆不问了,这个男人既然知道还不说,还要她来问,还要她等着,她忽然想到说不定昨晚就是他故意的。 哼,杜宛宛不爽了,哼一声脸色不好的就要推开他站起来。 “干什么?” 萧绎一直注视着怀中的妇人,温柔又宠溺,知道她又别扭开了,想必是想到他是故意不告诉她惹得她心急,哈哈,他心头一笑,把她又扣紧了几分。 “煜儿还有晗儿呢?” 他望向四周。 往日回来都会看到那个臭小子还有他的小公主,现在居然没有看到,这心肝难得一个个等他回来。 终于知道单独陪他了?知道他想单独和她一起?那个臭小子就不说了。 萧绎在外面心情再不好,回到心肝肉儿身边,也会变好。 只要一看着这妇人,一抱着这太真就没有什么好愁的。 他的心肝肉儿呀。 “我有事要问你,就让人带煜儿还有晗儿下去了。”杜宛宛发觉男人在找什么,闻声,知道他是在找煜儿和晗儿,咬了咬唇,不高兴道。 她又挣了挣,发觉他的手更用力,她根本挣不开,她也不挣了,别开头,睥着他,这男人! “你昨晚还没有说清楚。” “有事要问朕就让人把煜儿还有晗儿带下去,没有事问朕就陪着那个臭小子?”萧绎没有回答,反问道,双手一起扣住怀中的妇人,俯视。 跟着她的动作。 “还有你的小公主。” 杜宛宛见他不提他的小公主,补充道,斜了他一眼。 “嘿嘿,心肝肉儿啊,你看看这是什么表情,那是我们的小公主。” 萧绎笑得不行,这心肝的眼神。 他抱着怀中的妇人笑起来。 杜宛宛更不想看他,光听就能知道他多高兴,她不高兴,他是又在抱怨她,只知道陪煜儿和晗儿? 他还不是一样。 他昨天不说清楚说是为了报复她?想让她单独等他?这个男人,别扭的男人。 “笑什么笑。” “心肝,你的眼神叫朕无法把持你知道吗?”萧绎笑过,头埋到怀中妇人肩上,笑个不停。 杜宛宛无语。 要不是还要问他,真想转身走,不理他。 “……” “……” 好在就在杜宛宛不想再理他的时候,萧绎不再笑了,只是脸上还是带着笑,他没有动,靠在妇人肩上,侧凝着她。 “心肝肉儿,朕好久没有这么好好抱过你。” “谁叫你忙。” 杜宛宛懒得理他。 “心肝肉儿你可不能这么对我,我会伤心的,朕心很痛,晗儿和煜儿今天还好?”萧绎先是做出一幅心痛的样子,而后问。 “嗯。” 杜宛宛就当看不到,不理会他的动作表情,只点头:“你到底要不要说,不说就算了,我不听了,随你说不说!” “好,朕说,朕马上就说。” 萧绎本来就是回来告诉她的,温柔的笑过,在怀中妇人的肩上轻轻咬了咬,又在她的脖子处亲了亲。 “你们下去。”他对着低眉敛目站在一旁的宫人道,眸光闪动,他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以后便要更小心一点。 杜宛宛没有说什么,等着那些宫人下去。 萧绎也靠着心肝肉儿。 “是,陛下。”宫人们不敢说什么,皇上下了命令,她们悄无声息行过礼退下,不一会,萧绎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杜宛宛认真听着。 随着萧绎说得越来越多,杜宛宛的脸色开始不对,她本来只是想问清楚昨晚没有问清楚的事。 以为他说清楚,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惠妃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关于这还没有查清楚,反正惠妃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然后散布流言。 关于她是前定远侯夫人,不是杜尚书的嫡次女的流言不胫而走。 在最短的时候,传得到处都是。 不仅宫里传开,宫外也传开,各家都知道了,就连皇上也在传开后才知道,再要处理已经晚了。 那个时候他怕她害怕退缩,不想她难过担心,让人瞒住了她,所有人都知道,关于她的真实身份的流言没有谁不知道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被瞒在鼓里。 杜宛宛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他。 他竟瞒了她这么久,这么多的东西,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她?她到底被瞒了多久,被瞒了多少? 这是她满心的想法。 她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直直的盯着抱着她的男人,陌生?害怕?还是感动?她不知道。 她就像一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每天陪着煜儿和晗儿,以为没有什么事,信任着他。 他呢。 杜宛宛忽然升起一个想法,她是不是真成了傻子。 她可以想到那个时候的宫里和宫外的情形,在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护着她,旁边的宫人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瞒着她,看着她无知无觉的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也可以想像要是他没有瞒住她,她绝对会受不了,就像他说的一样,她会害怕也会担心也会迟疑,她不敢面对那些目光,她也会担心她的玉姐儿,他站在前面,为她挡了下来。 他还在继续说,杜宛宛渐渐冷静下来。 第七十一章 “放心,朕已经都处理了,没事了,不过是一些流言,不用在意,管那些人怎么说,当不得真。” 可能是怕杜宛宛多想,萧绎说了一会停下来,虽然已经都处理了,已经已经过去,他扣住她的下颌,面对面看着她。 “当初就是怕你多想,就干脆没告诉你,瞒过你,现在朕已经处理好了,告诉你也无妨,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知道有朕在。”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强势和霸道。 “嗯。” 杜宛宛已经冷静,只是要想完全平静哪里那么容易,不过看着眼前的皇帝,知道他担心她,她一开始对他的隐瞒尤其是瞒了她那么多虽然有抵触,觉得难受,但他并没有一直瞒着她,还是告诉了她,她也感觉得到他都是为了她好,慢慢也不再那么抵触,不想他担心她,她轻应了一声。 只是再次想到流言传开时他瞒着她,所要面对的,她就无法对他抵触,只有感动,惠妃肯定是算好的,她的真实身份传开,她不过一个罪妇,所有人都很意外吧。 而他挡在前面。 她想到她的玉姐儿。 杜宛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继续平静。 “朕的心肝肉儿。” 萧绎认真的看了怀中的妇人几眼,确定她是真的渐渐平静下来,没有其它的情绪,才放心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松了口气。 他松开她,低头凝视她。 杜宛宛也望着他:“三郎你接着说。” “好,心肝,朕都告诉你,慢慢告诉你。” 萧绎又亲了亲妇人的脸,松开她,宠溺的看了看她,接着往下说,不过说之前又说了几句:“心肝朕知道你心里一直怕有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主要是怕玉姐儿被人笑话,一直藏着担心,朕都清楚。” 他摸了摸杜宛宛的脸。 杜宛宛有些怔仲:“三郎。”良久,她缓缓开口。 萧绎又摸了摸她的脸:“你肯定在想朕是如何处理的?” “对。”杜宛宛点头,她确实想知道,想知道他是如何处理,现在外面是什么情殂,他是不是还在骗她。 她的身份一直是她最担心的,担心连累煜儿晗儿还有玉姐儿,她自己并不怕,只是—— 杜宛宛心中真的害怕。 却只能让自己冷静。 “朕的太真。”萧绎低下头,额头抵着心肝的额头,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朕不是哄你,朕知道你的担心,只是没有事到临头便一直没有告诉你朕心中的想法,朕既然当初决定纳你入宫,肯定就是想过这一天的。” “皇上。” 杜宛宛听到这里,终于安定了些,她凝着男人。 “朕的太真,朕不可能不想,朕没告诉你心中的想法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个时候心肝你还跟朕别扭着,不愿意跟着朕,还恨着朕,爱着朕不自知,恨不得不入宫。” 萧绎突然眯着眼,带着戏谑。 杜宛宛:“……” 她没想到他忽然说她当初不愿跟他,她还等着他说下去,谁知道他说什么爱他不自知,她当时根本没有爱上他。 这个男人! 他的意思,就是他当初不告诉她,是她不爱他,不想跟着他,所以他才没说?杜宛宛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 “知道了吧心肝,谁让你当初整天不想跟着朕,朕哪有空跟你说,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 萧绎又笑。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杜宛宛不想和他多说,看着他。 “好吧,朕的心肝肉儿。”萧绎也知道这心肝想听的是什么,他也只是逗一逗她,想让她放松些。 抵着心肝的头,亲了亲她的脸,他:“那个时候就想着要是到了这一天。”萧绎把他的处理方法说了出来。 杜宛宛:“……” “朕先是让人查,然后冷处理,不去管,只在早朝表明朕的态度,其他的人也会知道朕的态度,加上朕瞒着你,承乾宫没有动静,众人也就明白了,明白朕根本就不在意,不过是流言,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有朕的态度在,你又不是十恶不赦,本朝从来不禁寡妇再嫁,不管那些人怎么想怎么猜测,前定远侯是谋逆罪,证据摆在那里,你不过一个妇人,很可能被朕逼迫,当然更多的人觉得是心肝你用尽心机勾引朕,反正你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妇人,了解朕的倒是知道可能是朕主动。” 萧绎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戏谑的注视杜宛宛。 杜宛宛心随着他的话起伏,见他又戏谑看她,她瞪他一眼。 萧绎笑笑:“那些人知道什么,心肝你也是,你其实要是想明白了就知道根本不用担心,你不过是一个妇人,朕只要看上,管你是什么身份,那些人不过是说一说,倒是以后心肝不用再遮着掩着,你不是不喜欢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照朕的意思,不用承认也不用否认,知道的人心里有数,不知道的人随他们怎么猜,朕又不在意这些,你只要不在意。” “玉姐儿呢?” 杜宛宛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她并不是想不到,不过是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如果照着他说的,她该松口气的。 只是玉姐儿呢。 杜宛宛其实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如何,顶着别的身份别不好受,他都知道,可是还是让她顶着别的身份入宫。 现在流言传开后,她不用顶着杜家嫡次女的身份,可以做回自己,可玉姐儿晗儿清空有煜儿怎么办。 “只要玉姐儿长大后明白就没什么,其它的,有朕在,不过说到底玉姐儿要吃亏些,若是照朕从前的想法对玉姐儿最好,可你舍不得,一直舍不得,拖到现在,到了如今不如就这样。” 萧绎叹了口气。 杜宛宛闻言沉默不语。 她说来说去,最对不起的就是玉姐儿,她有点难受,为玉姐儿。 “至于晗儿和煜儿不会有太大影响,明面上不会有人说什么,事已至此,心肝你也不用多想,走一步是一步,走到这里只能这样,这样是最好的,否认也有人会不相信,承认也没有必要。” 萧绎发现了妇人的难受,紧紧抵着她的额头,亲着她的脸,低声安抚。 杜宛宛不动,神色自责,愧疚,难受,良久,她吐出一口气,闭上眼。 萧绎也没有再多说,摸了摸她的脸,抱着她,低声把李氏还有对惠妃的处理,玉嫔的处理说了出来。 还有兰儿和那个静贵人之间的事也说了出来。 杜宛宛闭着眼没有动。 萧绎细细的都说完了,看着她,又亲了亲她。 “兰儿我准备养在母后那里,李氏的事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不过朕不想再留着李氏,朕心里已经有决定了,那个静贵人朕倒要看看她玩什么花招,惠妃父兄朕也不准备留了,只是不能明面上动手,委屈你了心肝,朕委屈了你,放心,朕会让人动手,惠妃敢让娘家一起对你动手,朕就不可以放过她,只是兰儿必竟是朕的女儿,以后朕会让母后好好教,后宫的那些女人一个个朕会一直让人盯着,那个孩子过继的日子朕定下来了,还有你的贵妃礼朕定在半个月后。” 杜宛宛原本还是没有动,直到听到他说到最后两句,她动了动,睁开眼。 萧绎凝着她,挑着唇:“朕说过会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宸贵妃,朕欠你的贵妃礼,朕不会忘的。” “大皇子什么时候?” 杜宛宛没有问别的,听完了一切,她心真的平静下来,冷静起来,不再有太多波澜,她唯一在乎的是关于她的流言,她的三个孩子。 其余的她没那么在乎。 只要她的三个孩子好好的,只要流言影响不了她们,她自己都无所谓,何况其它,只是她还要护着她的三个孩子长大,因此她也要好好的。 身边的皇帝已经表明态度,也处理好了,她除了还担心以后会不会又有什么,外面会不会议论她,还有她的贵妃礼会不会让人不满,可男人已经说了,不会,他在早朝上已宣布。 杜宛宛便不让自己再想,对于李氏,李氏背后的人,还有李氏掐死的两个老宫人,李氏想害她,没害到被贬入浣衣局,还连累了家里,之后以已度人,被那两个老宫人折磨后,认为是她指使的。 那个背后的人确实厉害。 利用李氏,让李氏以为是她,李氏被人利用却什么也不知,被人从浣衣局放出,还以为是自己跑出去。 李氏掐死那两个害她的老宫人,可能正是背后的人设的局,李氏也以为是自己报了仇。 还想害她。 李氏太蠢太傻,被抓了还什么也不知道,皇帝不想再留下她,她也不会说什么。 那背后的人竟让那两个老宫人以为是她下的命令,杜宛宛从来没有做过,她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从来没觉得是她做的。 他说会查出来就会查出来。 她也不用多想,惠妃想要害她,还是和当初一样,她杜宛宛不是被人害还心软的人,惠妃不过是罪有应得,对于大公主萧兰不过是一个孩子,什么也是知道,她也没有恨到牵连到她身上。 玉嫔和静贵人,一个禁足礼佛,一个变成静嫔,男人把经过都说了,她相信他。 惠妃父兄,她没有听说过,她也不多问。 帮着惠妃散布流言,还派人对玉姐儿不利,若是玉姐儿有什么事,她后悔都来不及,他想怎么做,她都没有意见。 幸好他安排了人,她的玉姐儿没事。 他说会盯着其他女人…… “那个孩子,磨一磨以后给我们煜儿作帮手。”萧绎这样回答杜宛宛。 杜宛宛想完就听到他的回答,他真的已经决定了?她想到他说过,要是大皇子不堪造就就算了。 要是可以,就给把他留给煜儿。 看来大皇子让他还算满意。 “你的意思?” 杜宛宛注视着他。 “嗯,那个孩子我让人看着,教他,时不时也会过去看一看,倒还可以造就一番,朕决定过继给忠郡王,宗室那边也该牵制一下,有那个孩子在,朕也可以动手,不过那个孩子从小一个人长大,煜儿还不知道压不压得住。”这些他早前就和她说过的。 杜宛宛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一个月后正式过继。” 萧绎把定下的日子告诉杜宛宛。 “一个月后?”杜宛宛开口。 “嗯,半个月后是你的贵妃礼,一个月后正式过继那个孩子到忠郡王府,朕已经打算好了,也在早朝上宣布了。” “不会有问题?” “不会。” “……” “……” 杜宛宛直直看着萧绎,萧绎也凝着她,半晌,杜宛宛:“谢谢你,三郎。”萧绎嘴角扬起,亲在她的唇边。 “不用,朕的心肝太真,现在该放下,不担心了?” “嗯。”杜宛宛慢慢闭上眼,由着他亲,萧绎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抹光,这个心肝肉儿。 亲了亲,两人抱在一起,萧绎又说了些什么,杜宛宛静静听着,又说了一会话,萧绎忽然抱起杜宛宛,抱到龙床上。 两人好多久没有这么好好说过话,明黄的龙帐落下,遮住里面的春光,外面的宫人相互看看,红着脸低下头。 “陛下和宸贵妃娘娘——”她们听着里面的声音,红着脸,不久里面叫了水,之后又叫了一次水。 宫人们不敢再胡思乱想,总管公公可是瞪着她们呢。 而不久之后,一个小不点蹬蹬蹬拉着奶嬷嬷的手跑过来:“母妃,母妃,你在哪里!” “啊啊啊!”另一个奶嬷嬷抱着昭阳公主,很是为难,她怀里的昭阳公主似乎听到皇兄的话,也啊啊啊叫着。 另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跟在后面。 她们可是知道皇上和宸贵妃娘娘单独说话,宸贵妃娘娘交待她们看好二皇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 可是二皇子殿下要过来,还要她们抱着昭阳公主。 奶嬷嬷们的脸色都不好。 还不知道皇上和宸贵妃会不会怪罪呢。 二皇子殿下越来越大,越来越像皇上,板着小脸的时候最像,她们有时候都不敢违抗二皇子殿下的话。 二皇子殿下虽小,可什么都知道。 “母妃,母妃,煜儿来,来了,还有妹妹!” 二皇子萧煜觉得奶嬷嬷太没用了,还不用他,他望着前面,母妃,母妃,他的母妃呢,母妃让他陪妹妹玩一会就可以来找她的。 想到妹妹,他侧过头来,小脸板着,昂着头,挺着小胸脯,看着妹妹:“妹妹,母妃到了,妹妹。” “啊啊啊!” 昭阳公主竟扭头看过来,看着她的皇兄,竟像是听懂了一样,回应起来,张着小嘴,几个奶嬷嬷更是不知道说什么。 一路上遇到的宫人太监都看着二皇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二皇子殿下越发聪慧了,昭阳公主小小的,也一样聪慧。 不一会,一行人到了外面,再往里就是寝宫。 总管公公也守在外面,他第一个看到二皇子殿下还有昭阳小公主,一看到这两个祖宗,再听二皇子殿下的母妃,昭阳公主的啊啊啊,再想到自家陛下还在里面和夫人一起,皇上哟,你的小公主来了。 他想着皇上见到这两位的表情,他摇了摇头忙上前,再近一点陛下多半就能听到,宸贵妃娘娘说不得就要出来。 还是看能不能拦下来。 皇上一直觉得二皇子殿下生来就是和他作对的,每每都在关键的时候跑来,陛下很不爽。 他也觉得是。 二皇子殿下呀,你怎么总这个时候来。 他知道只要哄住了二皇子殿下,昭阳公主还小,他看一眼几个奶嬷嬷的表情,再次摇了摇头。 要不要给陛下说说,二皇子殿下越发不好哄了,看是不是再找几个人,昭阳公主殿下只要没有二皇子殿下在,很乖。 昭阳公主不止是皇上的小公主,也是他的小公主啊。 “给殿下还有公主殿下请安,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说话呢,殿下看跟公公玩一会?”总管公公对着二皇子萧平还有昭阳公主,挥手让奶嬷嬷站在一边。 几个奶嬷嬷看到总管公公总算松了口气,忙站到一边。 “公公。” 二皇子萧平仔细的揪着小眼晴看了总管公公一会,似乎想起来了,叫了一声公公,板着小脸,很像皇帝。 总管公公一下就看到,想要说的话哽住了。 皇上哟。 “啊啊啊。”不想这个时候,旁边的小公主昭阳也开口了,像是也认出了总管公公,啊啊啊的。 总管公公一听,抹了一下汗,一抬头,就对上小公主的小脸,小公主正对着二皇子说着话呢。 原来不是对他说啊,总管公公又抹了一把汗,一看,二皇子殿下正和小公主互动着。 几个奶嬷嬷似乎早就习惯了,只是担心的看着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一看,差点笑了。 再一听二皇子殿下的话。 “妹妹,这个公公是父皇的。” “啊啊。” “公公。” “啊啊。” “妹妹也知道?也认出来了,父皇在,母妃,母妃,父皇总是坏,我们一起找母妃。” “啊啊。” “他不要我们见母妃,坏人。” “啊。” 昭阳小公主像是真的听得懂,和二皇子殿下一说一合的,二皇子殿下那认真的样子更是看得总管公公额头又出了汗,想流泪啊,他的小主子们都长大了,会说话了,还能说陛下坏,他是拦路的,宸贵妃娘娘你是怎么教的呀,看几个奶嬷嬷的样子,二皇子殿下和昭阳公主聪慧得他汗颜。 “妹妹,走我们找母妃。”就在这个时候,二皇子萧平,迈着步子就要拉着奶嬷嬷往里面,还记得叫妹妹跟上。 几个奶嬷嬷赶紧望向总管公公,总管公公又抹了抹汗,每次遇上二皇子殿下他都忍不住,他小跑几步上前,带着笑:“殿下上次殿下不是想要一只鸟吗?” “鸟?”二皇子萧平果然被哄住了,皱着小眉头,瞪着总管公公,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昭阳公主见皇兄不走了,也看了过来。 几个奶嬷嬷再次松口气,就是一边的宫人也松口气,总管公公其实也一样松口气,他看一眼昭阳公主看一眼二皇子殿下:“殿下想不想要?” “要鸟。”二皇子萧平重重点头:“在哪里?”而后就要拉着总管公公去找,还不忘叫上妹妹。 “妹妹,玩鸟。” 昭阳公主安静的看着皇兄,几个奶嬷嬷看向总管公公,总管公公先对不远处的宫人点点头,就要带二皇子去。 寝宫里,杜宛宛和萧绎早就停了下来,也听到外面的声音,明黄的龙帐掀开,看着外面,听着外面的声音。 杜宛宛原本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要出去,被萧绎阻止了,让她先等一等,听一听,萧绎可不想见那臭小子。 至于他的小公主,和那臭小子一起,居然对那个臭小子那么亲热的。 他一会得好好和他的小公主说一说。 他的小公主可不能给那臭小子带坏了。 还有那臭小子,越来越不好哄,他也要给他再挑几个人,哼,以为他治不了他?翻了天了? 此时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再听到那臭小子的声音还有他的小公主的声音,他低头看着心肝。 杜宛宛也没有听到声音,有些担心,抬头:“你看什么?你说煜儿和晗儿?” “慈母多败儿。” 萧绎哼一声。 “你!” 每次都要来这一句,杜宛宛白了他一眼,想要起身,出去看看,不然不放心。 “你干什么?” 萧绎见她又要起身,马上拦住她,低头凝着她。 “我出去看看,你不去我去,不看不放心。”杜宛宛推开他,不理会他,就要起来。 “你!” 萧绎想生气,可是看心肝那样子,罢了,直接拦腰抱住她,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有什么担心的,外面有人,不准出去,陪陪朕,那个臭小子聪明得很,会有什么事,昭阳有那臭小子在,也不用担心,朕不许你去,要去一会去,朕陪你去,现在嘛,你不是喜欢孩子,咱们只有煜儿一个,你不是怕他以后一个没有兄弟帮扶,朕也担心,要不咱们再生一个?” 他邪魅的睨着身下的妇人。 低头啃在妇人的雪白的颈上,低声吐息:“如何?” “皇上!” 杜宛宛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不和她说,直接压住她,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他是下定决心不让她走。 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如何?” 萧绎不以为意,挑着眉,意味深长,邪魅肆意,可能是怕她一直不乐意,他又:“心肝你也不用瞪着朕,你听听外面,那个臭小子应该被哄住了,哄走了,不然还不闹开,还有咱们的小公主肯定也跟着她皇兄走了。” 说完禁不住又咬了杜宛宛一口,杜宛宛被他一咬,再次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她知道他说得没错。 他不让她走是吧,想到他瞒她那么多,一件又一件,还有要不是他硬要纳她入宫,当初要不是他,她哪会被人说三道四。 哪里会成了那些人茶前饭后说道的对象,哪里会怕流言,怕被人知道真实的身份,哪里会顶着别的身份,都是他,他还欺负她。 杜宛宛一下子抬起头来,狠狠咬了身上的男人一口。 “啊,你这妇人!”被咬的萧绎被咬痛了,这妇人还真下得了口,和他不一样,是真用力咬的。 他不过是逗她,她呢? “你这妇人,看朕怎么罚你!”萧绎一发狠,哼哼两声,再次把杜宛宛压到龙床上,杜宛宛可是用了五分力咬的,此时被压下,她喘了一口气,见男人被她咬得变了色,哈哈笑起来。 “还敢笑!”萧绎是又好气又好笑,再也不管她了,也咬下去,咬住她的嘴。 杜宛宛还是笑。 然后回咬,掀起的明黄龙帐再次垂下来,掩住里面的风光。 * 在皇上早朝宣布半个月后为宸贵妃礼举行贵妃礼,还有一个月后正式过继大皇子的消息传到后宫的同时,庶人李氏畏罪自尽的消息也传开。 还有消息,皇上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有人开始猜测皇上查到多少。 十日后,惠妃以妃礼下葬,没两天惠妃的父兄在回乡的路上遇到山匪,失踪后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回京城。 宫外,南阳郡主府。 南阳郡主此刻的脸色很不好,她生气的看着下面的人:“人呢?”那几个人不是说是宸贵妃的旧识? 居然敢对玉姐儿说那样的话。 第七十二章 “那几个人已经离开了。”跪在下面的宫人有些忐忑的开口。 “离开了?” 南阳郡主一听更生气了,说了那样的话还离开了,哼,当她这南阳郡主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是。” 跪在下面的宫人低着头。 “怎么让那几个人走了?”南阳郡主其实知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几个人打着宸贵妃旧识的名义,不然怎么可能进来府里,见到玉姐儿。 只是她们太不识趣了,居然敢和玉姐儿说那样的话,容真和容喜还在哄着玉姐儿,她也是担心才让人跟着,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 要不是派了人她还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多想,必竟是宸贵妃的旧识,她想着肯定知道分寸,看来她高看了那几个妇人。 容真和容喜当时也在,怎么不让那几个人闭嘴?竟吓到了玉姐儿。 要是玉姐儿真有什么事,哼。 “那几个人去了哪里?没有让人跟着?”南阳郡主越想越是气,那几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仗着宸贵妃身份到府里来,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们难道不知道宸贵妃多在意玉姐儿? 她们要是说了不好的,玉姐儿吓到了,宸贵妃会饶过她们? 还是她们以为仗着认识宸贵妃,宸贵妃就不会怪她们? 她们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她们哪里比得过玉姐儿?她们还以为是过去,宸贵妃早就不一样了,不再是定远侯夫人,而是皇兄最宠爱的贵妃娘娘。 那几个人在她来看简直是不知所谓。 她也不准备就这么算了。 怎么也不可能这样算了。 要是真这样算了,以后—— “郡主,那几个人离开后奴婢派了人跟着。”跪在下面的宫人忙回答道,她当时就知道不对,只是还要禀报郡主,也不能阻止对方离开,只好派了人盯着。 果然郡主生气了,问起来。 幸好她派了人,宫人松了口气,那几个人是宸贵妃娘娘的旧识,她无法阻止,可是派人盯着还是可以的。 不过那几个人那样对那位说话,宫里的宸贵妃娘娘知道了,不知道? “好!”南阳郡主闻言,脸色好了些,这还差不多:“马上再派人去看看,弄清楚她们住在哪里后,我会派人进宫。” “是。” “去吧。”南阳郡主想着还是先派人进宫给宸贵妃说一句,不管是为了玉姐儿还是为了那几个人。 总要弄清楚宸贵妃的态度。 免得到时候弄得不好看,关键还是要看宸贵妃的意思,要是她猜错了! 不过这几个人,南阳郡主忽然想起好像听人提过,以前似乎送过东西来,给玉姐儿,还带着几个孩子。 只是她没有放在心上,也没在意。 也没有想过去见,所以才没有想起来。 此时想来,南阳郡主眉头皱起来,这几个妇人还有那几个孩子难道是前定远侯府的余孤? 南阳郡主眉头越来越紧,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和玉姐儿有关,难怪那几个妇人敢。 “来人。” 她想了想,对着外面道。 “郡主——” 守在外面的另三个宫人走进来,行礼道。 南阳郡主回过神,看着她们,微皱着眉头,想要问她们那几个人是不是从前递过东西到府里,给玉姐儿,想了想没有问。 “玉姐儿那里如何了,你们找个人去看看,然后回来,本郡主去看看。”现在最主要是玉姐儿。 她一会亲自去看看。 问一问容真和容喜。 “是。” 跪在下面的三个宫人马上应道。 “还有就是你进宫一趟,去见宸贵妃娘娘。”南阳郡主沉吟了片刻指着三个宫人其中一个道。 “就说有人来见玉姐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宸贵妃娘娘,然后看宸贵妃是什么想法。”南阳郡主继续道。 “是,郡主。” 三个宫人一起伏身。 “去吧,马上去,别耽误了时辰,本郡主等着。”南阳郡主想到姑姑,摇了摇头,对下面的三个宫人道,指了其中两个宫人让她们下去。 “奴婢马上去。”被南阳郡主点到的两个宫人颔首后,小心退下去,留下一个宫人跪在地上。 南阳郡主收回目光,对着剩下的宫人:“你过来扶本郡主起来,我们慢慢过去,去看玉姐儿。” “是郡主。” “……”宫人很快起身,走到南阳郡主身边,扶着南阳郡主,离开,往后面去,南阳郡主府后面一处厢房。 玉姐儿小脸苍白,带着泪,眼晴微红,怯怯的躲在容真的怀里,容喜站在一边,两人对视一眼,都带着担忧。 还有不喜,那几人她不该让她们见玉姐儿的,本来就不该见,以前一直好好的,如果不见就不会有这些事,不想她们一定要见玉姐儿,又提起夫人。 想完,两人更后悔,低头看着玉姐儿。 “玉姐儿,你不要相信那几个人说的,不要伤心,也不要听她们乱说,玉姐儿你不相信我们?”容真和容喜再次安抚起玉姐儿来,只是玉姐儿从那几个人走后,一直没有说过话。 这令她们担忧得不行。 “玉姐儿,她们是乱说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相信我们,那夫人呢,你也不相信夫人吗?” 容真和容喜又开口。 可惜玉姐儿还是埋在容真的怀里,不出声。 “她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只是听人说,只是听到一些东西就跑来和你说,你该知道夫人有多爱你,玉姐儿你一向聪慧,你可以自己想想,你不是长大了吗,你自己想一想呢?” 容真和容喜最怕玉姐儿吓坏了,憋坏了,玉姐儿一直以来都很早慧敏感,她们也不用多说什么,她似乎就知道,并不笨,只是敏感,似乎什么也知道,让她们常常心酸又心疼。 夫人最担心也是这,让她们多注意着。 她们如今就怕一向敏感的玉姐儿真被那几个人吓到。 那几个人什么话都说,以后不能再让她们见到玉姐儿,夫人那里也要说一声,夫人不知道多生气。 那几个人要不是和夫人是旧识,夫人又一向照顾着,哪里能脱罪,没有人打扰?不知感恩还上门来—— 她们之前还安份,明明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在玉姐儿面前说,看来心也大了。 容真和容喜比南阳郡主知道得多些,她们跟过夫人,知道夫人当初会让皇上赦免那几人一是在她身边服侍过,二是她们也算无辜,三是那几个孩子说起来和玉姐儿也有关系,可夫人的好心没有得到好报。 她们不可能不知道说那样的话不能在玉姐儿面前说,可她们还是说了。 “玉姐儿,你别信她们的。” 容真和容喜又道。 玉姐儿:“……” 还是不动,也不说话。 容真和容喜又说了很多,玉姐儿还是不动,就在容真和容喜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玉姐儿忽然从容真怀里出来。 容喜容真一怔,低头一看,就看到玉姐儿发红的眼,还有苍白的小脸,容真伸出手,容喜也上前一步。 谁知道玉姐儿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她抱。 容喜和容真再次对视一眼,看着玉姐儿。 “玉姐儿!” “她们说母亲已经是宸贵妃娘娘,她们说所有人都知道母亲的身份,她们说母亲可能会失宠,她们说母亲要是失了宠,我就不能再呆在这里,皇上可能会不让母亲要我,她们说我是定远侯的女儿,她们说母亲替皇上生了二皇子还有昭阳公主,她们说我还有妹妹和弟弟,不是二皇子和昭阳公主,母亲说她们是姨母,母亲让她们照顾我,义母也是因为皇上才认我的,她们还说母亲!” 玉姐儿又往后退了一步,红着眼晴,带着哽咽。 “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听到这里忙打断她,不想再让她说下去,她们心里又酸又痛。 “玉姐儿不要再说了,你听我们说。” 容真和容喜又道,小心的上前。 “她们还说我是因为母亲才能过得这么好,身为定远侯府嫡女,定远侯府已经没有了,她们就只能在市井生活,我的弟弟和妹妹也是。” 玉姐儿还是摇头,边退边红着眼道,稚气的道。 可说出来的话,带着早慧和敏感。 “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的眼晴也红了。 “母亲为什么要跟着皇上?我知道母亲不想的,母亲很好,对我很好,她们以为我小,可是玉姐儿都记得,爹不喜欢娘,也不喜欢我,爹死了,家没有了,还有姨母害了娘,也没有了,祖母也没有了,外祖父外祖母也没有了,娘让我住在这里,认了郡主娘娘为义母,娘进了宫,生了弟弟和妹妹,玉姐儿知道娘是为了玉姐儿好,玉姐儿还记得在庄子上,娘陪着玉姐儿,还有不久前娘出宫,娘是爱我的。” 玉姐儿又道,站定后,没有再退。 昂着头,小脸认真。 “玉姐儿!”容真和容喜只觉得心头难受得很,玉姐儿果然什么都知道,她们说不出是欣慰还是高兴还难过。 “我都知道。” 玉姐儿再次道。 “玉姐儿。”容真和容喜再忍不住,扑上前,两人一起抱住了玉姐儿。 玉姐儿这次没有再动,她任着容真和容喜抱着她,只是还是红着眼晴:“我相信娘,娘不会不要我,皇上对娘很好,弟弟妹妹都很可爱,只是娘还能来看我吗?” 还能来看玉姐儿吗? “能,夫人一定会来看玉姐儿的。” 容真和容喜一头她们抱紧玉姐儿,再次觉得心酸难受,不过脸上含着欣慰:“夫人会的。” “嗯。” 玉姐儿抱着容真和容喜,重重点头。 “玉姐儿,夫人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容真和容喜之前还担心,现在她们不担心了,只心疼。 “娘会失宠吗?失宠是什么?皇上还会对娘好吗?”玉姐儿点过头,又担心的问。 “不会的,皇上不会对夫人不好的。” 容真和容喜很肯定的道,她们早就知道皇上的态度,惠妃还有玉嫔还有惠妃的父兄因为害夫人已经被皇上处理了。 那个静贵人也不过是因为大公主才升为静嫔,那个李氏也畏罪自尽,想要害夫人没有害成。 皇上不久就会把大皇子殿下过继给忠郡王,以后二皇子殿下就是大皇子了。 昭阳公主是皇上如今最宠爱的公主,夫人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怕玉姐儿太复杂听不懂,她们便细细的和她讲。 以前怕玉姐儿还小,怕玉姐儿会受到影响,而且以后到底如何,夫人还没有决定,就没有和玉姐儿说。 此时,夫人的身份已经半分开,玉姐儿势必要受到影响。 加上玉姐儿又听了那几人的话,表现得似乎都明白。 她们便细细和她讲。 南阳郡主派来的宫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宫人等了一会,等容真和容喜说完才上前。 玉姐儿偎在容真怀里,看了一眼宫人就低下头。 容喜摸了摸玉姐儿的额头,让宫人和她到一边去。 她和容真知道定是南阳郡主不放心派人过来问,宫人对着玉姐儿行了一礼,知道容真和容喜的意思,跟着容喜往一边去。 不想,玉姐儿忽然在容真的怀里抬起头:“是义母派你来的吗?”她对着宫人。 “……是。” 宫人没想到玉姐儿会开口,她顿了下才跪在地上。 容真和容喜也没想到,相视一眼。 玉姐儿看着宫人:“你去告诉义母,我很好,没事。” “是。” 宫人再次道。 “去吧。” 玉姐儿小脸点了点头,让宫人下去,容真和容喜都没有说话,她们在一边含笑看着,见状,容喜示意宫人,两人一起出去。 容真走到玉姐儿身边:“玉姐儿。” “嗯。”玉姐儿收回目光,看向容真:“我长大了。” “好,玉姐儿长大了。”容真一笑。 “义母很好,那几个姨母还有她们说的弟弟妹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娘什么时候会来看玉姐儿?” 玉姐儿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又说。 “玉姐儿。”容真忙蹲下身,对着玉姐儿,认真的凝着她:“南阳郡主是很好,那几个人你不用再去想,夫人会处理,你什么都不用管,夫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来看你。” “我想见娘。” “夫人肯定也想你了。” “我想进宫。”玉姐儿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进宫,容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另一边宫人和容喜不知道说了什么,宫人离开,不久,南阳郡主带着宫人过来。 容真把玉姐儿的想法说给容喜听,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和玉姐儿说,见到南阳郡主,两人带着玉姐儿行过礼。 幸好之后玉姐儿没有再问,容真和容喜才松口气,只是心里知道玉姐儿多半真的想夫人,夫人那里不知道何时会出宫或者让她们带玉姐儿进宫。 “义母。” “玉姐儿过来。” 南阳郡主扫了一眼容真和容喜,睥了睥身边的宫人,对着向她行礼的玉姐儿笑笑,伸出手让她过来。 玉姐儿低着头,乖顺的走到南阳郡身前。 “真乖。”南阳郡主不由笑着拉着玉姐儿,把她拉到身前,左右看了看:“咱们玉姐儿长大了,咱们玉姐儿真乖。” 说罢扫了容真和容喜一眼。 容真和容喜起身低头站在一边,两个宫人站在南阳郡主身后,玉姐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任由南阳郡主揽着。 只是还是有点不习惯了这位义母的亲热。 南阳郡主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玉姐儿的情况,也知道容真和容喜的想法,知道玉姐儿没有像她想的被吓到。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还是要来亲眼看看,那几个妇人她仍然不准备放过,派进宫的人也已经进宫了。 “玉姐儿想见到你娘吗?” 南阳郡主想着,对着怀中的玉姐儿道。 “义母!” 玉姐儿一怔,抬起头来,然后,她重重点头:“想。” “好。”南阳郡主笑起来,摸了摸玉姐儿的脸:“义母带你入宫见你娘去!”一边的容真和容喜长舒一口气。 上前几步,跪在地上。 南阳郡主和玉姐儿又说了几句话,抬头一看,不由笑着摇头:“你们知道错了吗?” “知道。” 容真和容喜知道郡主的意思,她们不该让玉姐儿见那几个人,见了一发现不对,就该让她们离开。 “想必宸贵妃也会不高兴。”南阳郡主又说。 容真和容喜低头。 南阳郡主过了一会,扫了两个宫人一眼,看着怀中的玉姐儿,见玉姐儿想要说什么,知道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背,让容真和容喜起来。 * 另一头几个妇人从南阳郡主府离开后,脸色都很不好,她们走得很急,急冲冲的,她们并没有带孩子。 因为是去见玉姐儿,问一些事。 如今她们要赶回去,不知道几个孩子在家里怎么样,她们最担心的不是这,而是,她们在玉姐儿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们太急了,太着急。 太担心,这么久,皇上也没有下旨平息那些流言,她们担心夫人,怕有什么,她们想见夫人,可是夫人在宫里。 所以她们才想办法见玉姐儿,一开始是想从容真和容喜那里打听,也想让她们问一问南阳郡主,不想容真和容喜并不答应,说已经没事了,问她们,她们只说皇上已经处理了,后来玉姐儿就出来了。 她们没在意,当着玉姐儿的面又说了许多,她们不知道玉姐儿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她们也后悔了。 可是晚了,容真和容喜好像生气了,玉姐儿呆呆的,她们也吓到了,赶紧出了府,就怕南阳郡主知道找她们。 不知道夫人会不会怪她们,还有皇上。 几个妇人一路都是心惊胆颤的,不知道夫人还会不会出宫来见她们,夫人之前答应有机会出宫见她们的。 几个妇人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她们也是担心夫人,可却做错了,玉姐儿自小就怯生生的,待远远看到家门,几个妇人才看了看彼此,抹了抹额头的汗,只是脸色都还是好不起来。 “先回去。” “嗯。” “后面没有人吧?”“没有。”“好,没人就好。”“你是觉得?”“嗯,我们当着玉姐儿的面说了那样的话,好不容易才见到玉姐儿,哪里知道会这样。” 几个妇人一起转身看了看身后,拉开门,走了进去,很快,门从里面关上,她们没有看到就在她们不远处,有人跟着她们。 皇宫,李氏畏罪自尽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惠妃父兄的失踪也是一样,只引起某些人猜测,但明面上没有人多说什么。 皇上可是下了旨,派人去查了,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山匪,一经查实,马上派兵围剿。 说明和皇上无关。 倒是宸贵妃的贵妃礼还有大皇子的过继,不过大皇子过继的事早就不新鲜,也没多少人在意。 后宫各人想着惠妃才刚病逝,玉嫔禁足礼佛,静贵人才升了嫔,李庶人也畏罪自尽,宸贵妃身上关于身份的流言还没有平息,皇上就这么急要给宸贵妃举行贵妃礼。 后宫诸人和前朝一些人想法一样。 皇上这是再一次让她们看明白,看清楚宸贵妃的地位。 各宫沉寂的更沉寂,旁观的更漠然,麻木,一直平静的渐起波澜,皇上果真是六宫独宠。 乾清宫,寝宫。 杜宛宛正在试贵妃礼当天穿的礼服,就见萧绎带着人走了进来,她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萧绎看到心肝,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他的心肝是怎么穿都美。 他挥退其他的人,走到心肝面前,仔细的看了看她身上的礼服,点了点头,伸出手揽过她,坐到一边的榻上。 “好看。” 赞叹的凝着她。 “怎么了?” 杜宛宛照过铜镜,可惜看不清楚,她认真的扫了一眼他的表情,她看得出他是有事过来的。 “有一点事。”萧绎又看了看眼前的心肝,要是可能真想好好亲亲这心肝,就不能不这样勾他?这心肝肉儿跟长开了一样,诱人得紧,他摸了摸心肝肉儿的背,想到刚才得到的消息,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这心肝肉儿知道后会不会生气。 “怎么了?”杜宛宛紧紧盯着他,感觉得出事情似乎与她有关,不由提起心。 难道是那些流言?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还有就是玉姐儿和晗儿还有煜儿,会是什么? “心肝,我说了你别生气也别急。”萧绎看心肝有些察觉,也不多说,直接把刚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杜宛宛听着。 随着萧绎的话,杜宛宛脸色变得不好,她刚才还在想是不是玉姐儿,果然是玉姐儿,她的玉姐儿—— “心肝肉儿。” 萧绎说完,就小心的看着怀中的心肝。 “玉姐儿还好吗?” 杜宛宛怎么会不生气,她的玉姐儿还那么小,她们竟在玉姐儿面前说那样的话,玉姐儿是不是吓到了? 会不会生她这个母亲的气?会不会……在听皇帝说的时候她就生气了,她们怎么能!容真和容喜怎么让她们说那样的话?还当着玉姐儿的面? 她最怕的是玉姐儿吓到,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压下怒火,眼前的男人专门过来和她说,南阳专门派了人进宫。 “你要是不放心,朕就让南阳带玉姐儿进宫,或者我们出宫一趟。” 萧绎也只是接到消息,具体的南阳还没有派人送进来,他也有点担心玉姐儿,主要是玉姐儿对这心肝很重要。 * 太后宫中,静嫔带着东西去看大公主萧兰。 第七十三章 惠妃的父兄失踪,马上就是宸贵妃的贵妃礼,然后就是大皇子萧平过继忠郡王府的日子,惠妃也以妃礼下葬,她成为静嫔已经快半个月。 她既然因为照顾大公主有功被皇帝升为静嫔,她怎么能不去看一看大公主,大公主也不知道在太后宫里如何。 静嫔嘴角轻轻的勾了勾,再看依然是一脸冷若冰霜。 跟在她身边的宫人小心的看了她一眼,马上低下头。 “看什么?” 静嫔微微侧头,冷淡的开口。 “奴婢不敢。” 宫人脸色一白,就要跪下去。 “不用如此,只说你刚才在看什么。”静嫔冷冷的阻止宫人,宫人一听,脸色又一变,低着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才小声的:“主子要来看大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惠妃娘娘——”后面宫人不敢说。 静嫔却知道她在想什么,睥了她一眼:“所以才去看。” “主子。” 宫人一下子明白了,就要跪下,被静嫔挥手再次阻止,她扶着主子,这时,一个宫人走了进来,有些急,脸上看不出什么。 “太后娘娘让静嫔娘娘再等一下。” 宫人是太后身边的大宫人,进来便道。 静嫔带着宫人,冷若冰霜的:“是。” 大宫人看了静嫔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又急冲冲走了出去,再次留下静嫔和宫人,静嫔脸色不变。 宫人侧头望着静嫔,小心的。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让等一等就等一等。”静嫔还是冷着一张脸,没等宫人说完,直接道,打断宫人的话。 宫人不敢再说什么,低眉敛目。 静嫔收回目光,她带着宫人过来,宫人进去通报后便带着她和宫人到了这里,她来之前想过太后或许不会见她,或不让她见大公主。 不想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会见到太后,对方却带她来这里,让她在这里等一会,等到现在,太后身边的宫人过来又让她等。 静嫔眸中若有所思,她看向她带来的东西。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交给大公主。 太后又是什么意思呢?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所以?静嫔静静的思索,她没有资格生气,对方是太后,要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她知道身边的宫人的担心,希望太后娘娘能让她见到大公主。 “……” “……” 又过了一会,先前进来又急冲冲离开的太后身边的大宫人又出现,对着静嫔:“静嫔娘娘,你带来的东西,给大公主的东西先给奴婢吧,奴婢先给大公主殿下送去,一会太后娘娘会召见你。” “好。” 静嫔看了对方一点便点头同意了,仍然冷着一张脸,扶着她的宫人脸色有点不好,只是主子已经同意了。 太后身边的大宫人脸色好了不少,这位静嫔娘娘看着似乎不近人情,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她心中想着,恭敬的行了一礼,拿过东西,想到太后娘娘还有大公主殿下,急冲冲再次离去。 “静嫔娘娘请再等一会。”走前,太后身边的大宫人道。 等人一走,扶着静嫔的宫人再也忍不住望向静嫔,静嫔注视着太后身边的大宫人离去的背影摇头又一次阻止了身边宫人要说的话。 “太后娘娘想必有事。” “……” 闻言,扶着静嫔的宫人似乎也反应过来,隐隐约约想到什么,只是看主子的样子,不敢多说。 静嫔却有了肯定的猜测。 太后此时脸色格外的不好,她坐在上首,看着跪在下面的宫人,看着闹得不可开交的大孙女。 还有一边请罪的奶嬷嬷。 “皇祖母,我要见母妃!皇祖母,兰儿要见母妃。”大公主萧兰根本不顾拦着她的宫人还有奶嬷嬷,一心一意的道。 小脸倔强,带着苍白,声音尖锐,双手紧紧握着,仰着头,小身影绷得紧紧的:“皇祖母,你让她们让开,我要见母妃。” 见皇祖母不说话,她冷着小脸扫了一眼拦着她的宫人,她伸出手推了一把:“你们给本公主让开,让开!” “大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 拦着大公主萧兰的宫人可不敢动手,只能被动的拦在一边,大公主的几个奶嬷嬷跪在一边,想要说什么又不敢。 “你们让开,皇祖母,兰儿要见母妃!” 大公主萧兰推开拦着的宫人,就要往皇祖母那里冲,太后坐在上面,越看越觉得不像话。 这个大皇孙女,不知道听说了什么,突然跑过来闹,闹着要见什么母妃,前几天就开始闹,想要回去,被她哄了回去,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哄也不听。 闹得越发不行,硬是吵着。 想到那个静嫔。 惠妃早就死了,皇帝的意思她很清楚,要是往常她是不可能见什么静嫔的,不过这个大皇孙女闹得不像样,她便让人把那个静嫔留了下来。 原想着哄一哄,再让那个静嫔过来,让这大孙女见一见。 让那个静嫔劝一劝。 谁知道…… 刚才她让人去把那个静嫔带来的东西带过来,看能不能哄住这个大孙女,要是不行,就让那个静嫔过来。 她真是被吵得头都痛了,年纪大了,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吵闹。 太后按了按头,脸色越发的冷,这个大孙女该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闹?她扫向一边的宫人还有下面的奶嬷嬷。 她不是让她们不准让她这大孙女听到什么? 她就是怕她这大孙女闹起来,才想着瞒一天是一天。 “皇祖母,皇祖母,我要见母妃!”大公主萧兰面上一直闹着,她要见母妃,可是心里却害怕起来。 “皇祖母,你们让开,不要再拦着我,我要见母妃,皇祖母,我要见父皇,父皇!” 大公主萧兰忽然想到父皇。 皇祖母不让她见母妃,她可以见父皇。 她好多天没有见到母妃了,以前她要是想见母妃就能见到,父皇把她带到皇祖母这里,不让她跟着母妃,也不许她见母妃,她想见母妃。 她想母妃了。 她恨母妃也生母妃的气,可是她还是想见母妃。 她知道父皇那天一定生气了,父皇说会陪她的,父皇说喜欢她的,皇祖母也说有什么可以告诉她。 为什么她只是想见母妃却不可以? 母妃为什么也不来看她? 为什么也不派人来?母妃不想她,真的不要她了吗?不,大公主萧兰想到无意中听到的。 她们说母妃已经——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问她们,她们说父皇生了母妃的气。 父皇把母妃怎么了? 再问她们,她们怎么也不肯说,说是皇祖母不让她知道,怕她担心,她很担心母妃,所以才一定要见到母妃不可,可是皇祖母怎么也不答应,还让人拦住她。 不许她见母妃。 在皇祖母在她哪里也去不了,她很难过,父皇这么多天也没有来看过她,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吗? 静贵人也没有来看她。 静贵人也不要她了? 不,静贵人不会的,她相信静贵人。 “皇祖母,你们给本公主让开!” “大公主殿下,你不要再闹了!”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边退边拦着大公主萧兰,大公主萧兰心中隐隐害怕,害怕会不会母妃出了什么事。 不然为什么皇祖母就是不让她见母妃,也不让她派人去找母妃,母妃也没有派人来,没有来看她。 静贵人,不对,静贵人听说已经是静嫔了,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宠爱静嫔,母妃会不会知道了所以恨她? 父皇会不会不再去看母妃,父皇心里是不是还是只有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还有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生的。 父皇,父皇。 “皇祖母,父皇呢,兰儿想见父皇。” “兰儿。” 太后眼见这个大孙女是真的劝不下来了,她挥手让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退开,看着冲过来的大孙女。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发现皇祖母叫她,拦着她的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不再拦着她后,她快步跑到皇祖母的面前。 仰着头,看着皇祖母,皇祖母答应了吗? “兰儿,皇祖母。” 太后一眼就看出这个大皇孙女想什么,她开口,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外面进来的大宫女。 她没有再继续说,停了下来。 大公主萧兰正等着皇祖母答应让她见母妃,突然发现皇祖母看着外面,不看她,也不说话。 她小脸一变,猛的转头看向外面。 她一眼看到进来的大宫女,她认识,是皇祖母身边的大宫女。 她进来做什么? 难道是母妃来看她? 大公主萧兰就要冲过去。 “你过来,静嫔呢?”不想这时听到皇祖母道,她马上停下来,看着那个大宫女走到她身前跪下来。 她听到了皇祖母的话,静嫔,静嫔来看她了?大公主萧兰很激动。 就要说什么。 “回太后娘娘的话,静嫔娘娘一直等着——” 然后她听到跪在下面的那个大宫人道。 原来静嫔早就来了?为什么不来看她,是不是皇祖母?大公主萧兰想到这,回头望着皇祖母。 皇祖母不让静嫔见她? 太后感觉到大皇孙女的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对着跪在下面的大宫女:“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是静嫔娘娘给大公主殿下的。”跪在下面的大宫女一听,忙道。 “哦?”太后挑了挑眉,低头看着眼前的大公主。 大公主萧兰已经忍不住伸出手:“静嫔给本公主的?” “是大公主殿下。”大宫女点头。 “快拿给本公主,本公主看看是什么东西,静嫔呢,让她进来。”说到这,她想到皇祖母,这里是皇祖母的地方,要皇祖母同意她才能见到静嫔,她望着皇祖母:“皇祖母,我想见静嫔。” “你就那么喜欢那位静嫔?” 太后先挥手让下面跪着的大宫女把手上的东西拿过来,她接到手中,看了看,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就没有在意,放到面前的大皇孙女的手上,然后问她。 大公主萧兰看着手上的玩意,很是欢喜,她就知道静嫔一定会来看她,果然来看她了,还给她带了东西。 她看了看,想到静嫔,听到皇祖母的问话,她昂着小脸,伸出一只手拉着皇祖母的手:“皇祖母,静嫔很好,我喜欢她。” “你喜欢?很好?” 太后不置可否。 那个静嫔看来比她想的还要不简单。 “嗯。”大公主萧兰闻声,马上重重点头。 太后看在眼里,没有再说什么,再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小玩意,挥手让宫人去带那个静嫔进来。 不过希望那个静嫔是真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才好。 让人下去后,太后又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宫人还有奶嬷嬷,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小孩子也劝不了,拦不下。 不耐烦的挥手让她们退下。 跪在下面的奶嬷嬷们还有宫人见状都松了口气,小心的行了礼后才悄无声息的退下,退下前看了一眼太后娘娘和大公主殿下。 不知道大公主殿下一会会不会又闹。 那个静嫔不知道能不能劝住大公主殿下。 没想到一听到那个静嫔过来,大公主殿下便不闹了,早知道——大公主萧兰身边经常带着的宫人对静嫔很有信心。 她想留下来,只是看了看大公主殿下,还有太后娘娘,又不敢。 大公主萧兰一心想着静嫔,哪里想得起来别的,太后冷眼看着下面的人退下,等人都退下了。 太后收回目光,凝着面前的大皇孙女。 大公主萧兰一心看着外面,手上一直拿着静嫔送来的小玩意,过了一会,静嫔还没有来,大公主萧兰想到皇祖母还没有答应让她见母妃还有父皇。 “皇祖母。” 她收回视线,她现在不那么害怕,也不那么担心了,静嫔来了,有静嫔在,只要见到静嫔,她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静嫔。 “怎么?” 太后微微皱眉,怕这皇孙女又像之前一样。 “皇祖母还没有答应孙女,兰儿想见母妃还有父皇,这么久了,兰儿想母妃还有父皇。” 大公主萧兰没有再闹,却撒起娇来。 太后其实心中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看着这个皇孙女,见她又提起想见什么母妃,父皇,她:“兰儿不喜欢皇祖母?不想陪皇祖母?” “兰儿喜欢皇祖母,兰儿也想陪着皇祖母。”只是,大公主萧兰没想到皇祖母会这样说,她愣了下:“可是兰儿已经陪了皇祖母这么久了,兰儿也想陪陪母妃。” 她怕见了静嫔,还是见不到母妃和父皇。 虽然她可以问静嫔,可是她还是想见母妃和父皇。 而且静嫔说不定会让她去求见父皇。 大公主萧兰心头想着,太后却不这样想:“才多久,半个月都没有,你就想见你母妃,舍得皇祖母了?皇祖母舍不得你怎么办?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吧。” 太后是不可能同意的。 也不耐烦多说,直接敷衍的道。 等下次再闹,再说。 “皇祖母。”大公主还想再说什么,皇祖母说过一段再说,到底多久? “好了,乖。” 太后不想再说了。 “皇祖母。”大公主萧兰仍然想开口,太后已看着外面:“看,静嫔来了。” 这一下,大公主萧兰马上转移了视线,看向外面。 果然,静嫔带着宫人走了进来。 “给太后娘娘请安!” 下一刻静嫔带着宫人给太后请安,太后直直的看着进来的两个人,目光直接落在静嫔身上,她仔细的看了看,叫了起。 大公主萧兰很高兴的看着静嫔,恨不能马上拉着静嫔到一边好好说话,她看一眼皇祖母,又看向静嫔。 太后怎么会感觉不到身边大皇孙女的情绪,眉头又皱了皱,直到一会才殿开。 静嫔先谢过太后娘娘的恩典,才由着宫人扶着起来,不过还是低眉敛目的,只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有些违和。 “大公主殿下。” 随即,她又向大公主萧兰道。 “静嫔。” 大公主萧兰再也忍不住,怯怯睥了一眼太后,太后对上这大皇孙女的目光,眼中闪过了然,又细细的看了眼下面的静嫔和她带来的宫人,让一边的大宫女退下。 “去吧,哀家累了,你们去说说话。” “谢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面上还是怯怯的,可是心里很高兴,静嫔依然低眉敛目,她身边的宫人也是一样。 太后对着大公主萧兰挥了挥手。 “不过。” 接着她又对着静嫔:“你知道该说什么。”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有点不满了,只是面对着皇祖母,她不敢,不像之前闹的时候,她又有些怕起皇祖母来。 “妾知道。”静嫔则很明白太后的意思,原来大公主到了现在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低下头。 旁边的宫人怔了下,也明白了太后娘娘的话的意思,跟着主子一起低头。 太后深深的又凝了凝静嫔和她身边的宫人,没有再说什么,最初她以为她的大皇孙女已经过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后来才知道没有。 可能听到了点什么,具体的依然不知道,所以只是闹着想见惠妃还有皇帝,有这个静嫔在,只要这个静嫔知道分寸,暂时应该还可以瞒住。 此时大公主萧兰已等不及,快速的向太后行了一礼:“兰儿带静嫔下去了,皇祖母。”怯生生瞅了太后一眼。 静嫔被大公主萧兰拉着,和宫人一起仍旧低着头。 太后还是挥手。 她不想再看到她们。 “兰儿,静嫔你要叫静母嫔才对。”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的急切瞬间僵住,她从来没有想过叫静嫔静母嫔,她不由侧头望着静嫔,静嫔眸中闪了闪,握了握手。 没有动,她身边的宫人脸色白了白,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不想,太后什么也没有再说。 待静嫔和大公主萧兰带着宫人下去,太后睁开眼,她不想那个静嫔太过得意,也该给她那大皇孙女一个警告。 身为皇室公主,如此之蠢。 花园一角,静嫔,大公主萧兰相对而站,宫人站在不远处守着。 大公主萧兰脸色仍然不好,有些怔怔的望着静嫔,静嫔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如此,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守着的宫人也有些担忧。 不知道大公主殿下和主子会不会闹僵?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好一会,大公主萧兰才开口,对着静嫔,静嫔叹一口气没有马上说话,此时听到大公主萧兰的话,她淡淡的:“前一阵有些忙。” “忙什么?” 大公主萧兰心情有些复杂,她从来没有想叫静嫔静母嫔,因为在她的心里,静嫔就是静嫔。 她喜欢静嫔,也信任她,也想静嫔得到父皇的宠幸,她觉得静嫔这样好,对她好,比起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她希望父皇宠静嫔。 可是真的让她叫静嫔静母嫔她又有点不愿意不乐意。 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又怕静嫔误会她。 “没什么。” 同样的静嫔也在深思,她倒是并不在意眼前这个大公主萧兰怎么想,她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个大公主还什么都不知道! 要知道她的记忆里,这个孩子会大闹的。 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 她来这里也是想来看一看。 “你有什么可忙的,是不是父皇已经宠幸你了?可为什么我不知道?”大公主萧兰不满意的娇蛮道。 要是以前她不会像现在一点有点不高兴,她真的要叫静嫔静母嫔,可是母妃呢?她只有一个母妃。 “不是。”静嫔作出为难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到底怎么了?还有,本公主的母妃还好吗,父皇到底?”大公主萧兰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继续说,直接问起来。 “大公主。”静嫔再次叹了口气。 第七十四章 静嫔虽然想不通为什么眼前这个大公主到现在还不知道,但她仍没想过亲自告诉她,太后可是警告了她。 大公主萧兰急了:“静嫔。” “大公主。” 静嫔终于开了口:“记得上次我最后和你说的吗,你只要记住就是了,好了。” “什么?” 大公主萧兰没想到静嫔什么也没有说,她皱着小眉头,很不高兴。 她问的是她母妃还有父皇,她为什么不回答她? 静嫔见状叉开话题,她不急。 “你在太后娘娘身边怎么样?” “静嫔。”大公主萧兰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小脸不满意,听到静嫔的话,她不满意的:“还好,只是想母妃还有父皇,想见母妃还有父皇,之前本公主正想让皇祖母同意去见母妃还有父皇,你就来了。” “你还没有说母妃怎么样,还有父皇。” 大公主萧兰接着又道,昂着小脸,紧盯着静嫔。 “嗯。” 静嫔对上大公主萧兰的目光,心中叹了叹,点头,她能说什么。 “真的?” 大公主萧兰脸上稍稍满意了。 静嫔依然只是点头。 大公主萧兰倒是没有察觉什么:“那就好,等本公主和皇祖母说清楚,皇祖母答应了就去看母妃还有父皇。” “你有什么要我帮的?” 随即她问静嫔。 静嫔仔细的看了一眼她,摇头。 “皇祖母说了过一段时间就让本公主回去见母妃,你不知道之前本公主听下面的人说什么母妃怎么了,还担心,怕母妃有什么事,以为父皇对母妃怎么了,才闹着要去见母妃和父皇,谁知皇祖母怎么也不答应,本公主还以为母妃真的有事了,很怕,幸好你来了,不然。” 大公主萧兰忽然想到什么,说着说着又对着静嫔:“你真没有什么要本公主帮的?” “没有。” 静嫔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下,她想到一个可能,之前她一直没有想到的,她所担心的事情会不会是她的到来让事情变了?如果今天她不过来。 会不会太后瞒不住,会告诉这个大公主。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静嫔想到这里,她并不希望她的到来改变记忆中的东西,她之前没有想到,静嫔越想越觉得或者真的是她的到来让事情发生改变。 静嫔有点后悔,她不该来,若是她早一天或晚一天。 “你怎么不说话?” 大公主萧兰见静嫔不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皱着眉头。 “大公主。”静嫔在想,要是真的她的到来让事情发生了改变,那么她该怎么做? “要不要我帮你?” 大公主萧兰娇蛮的皱着眉头。 “不用。” 静嫔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那就算了,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是不是还是很得父皇的宠爱,还有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生的?”大公主萧兰又问道。 “皇祖母对我还好,就是有时候有点怕,皇祖母让我叫你静母嫔,你看呢?” 静嫔站在一边,她看着大公主萧兰,听着她说话,心中不停的思索,她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做! 大公主萧兰没有那么多心思:“你送给我的东西我很喜欢。”暂时忘了不久前对静嫔的复杂。 静嫔:“……” “你又没回答我。” 大公主萧兰一会又不满了。 “我无所谓,在我心中你就是大公主,你喜欢怎样就怎样。”静嫔见状,先把心中的思绪放到一边,她冷若冰霜的道。 “本公主也这样想。” 显然静嫔的答案让大公主萧兰很满意,萧兰脸色好了许多。 静嫔只是微笑。 大公主萧兰忍不住拉着静嫔又说起来,不远处的宫人看在眼里,轻轻的松了口气。 静嫔没有呆太久,她要回去好好的想一想,该如何补救,如果过几天,还是没有动静,她就要下定决心。 静嫔离开时,大公主萧兰很不舍,不过被静嫔哄好,静嫔答应她过几天又来看她,太后在静嫔走后。 得知她那大皇孙女不再闹,乖乖的回了房间,脸色稍微好了些。 又问了问宫人,静嫔到底和她那大皇孙女说了什么。 听完,微皱了皱眉,那个静嫔还聪明,她挥手让宫人退下,没有再说什么。 大公主萧兰回到这几天住的地方,她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几个奶嬷嬷宫人还有皇祖母派过来的宫人。 一张小脸紧绷着,娇蛮的昂着头。 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不知道这位小主子又怎么了,相互看看,再次看向上面的小主子,见小主子还是看着她们,绷着一张小脸,也不说话,想了想,几人再次对视一眼,为首的奶嬷嬷开口:“公主殿下?” “你们。” 大公主萧兰看着她们,小手一挥:“听本公主说。” 站在下面的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张了张嘴,忍不住看了看对方,公主殿下要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有人再开口,她们看向小主子。 大公主萧兰坐在上面,哼了一声,这些人都只知道哄她,骗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萧兰眼中闪过恨意。 要不是她还要问她们,要不是在皇祖母这里,等她回了母妃那里一定要好好处置这些老东西。 “你们。”想完,大公主萧兰又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最后指着几个宫人:“你们下去,我有话和奶嬷嬷说。” 站在下面的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闻言愣了愣。 “下去。” 大公主萧兰却不耐烦了,娇蛮的对皇祖母派来的宫人道。 “是,公主殿下。” 几个宫人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公主什么意思,但没有说什么,行了礼退下去,太后娘娘让她们看着大公主殿下,服侍这位大公主,但大公主没有去哪里,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几个奶嬷嬷看着宫人退下去。 留下的除了几个奶嬷嬷就只有一向哪着大公主的那个宫人。 那个宫人望着大公主萧兰:“公主殿下?” “你留下,你们也留下。”大公主萧兰收回目光看到自己身边的宫人还有奶嬷嬷,她昂着头。 几个奶嬷嬷还有那个宫人收回视线,俯身。 待几个宫人出去,大公主萧兰直直盯着她的奶嬷嬷们还有身边的宫人,像是要从她们身上看出什么。 站在下面的奶嬷嬷们还有宫人心中一突,公主殿下这是? 想到公主殿下才见过静嫔,难道静嫔娘娘说了什么?又想到公主殿下先前闹着要去见皇上,在太后娘娘面前闹,难道? 几个奶嬷嬷脸色变了变,她们还以为公主殿下不会闹了。 “你去外面看着,不要让人过来,要是有人过来——”大公主萧兰接着道,指着宫人,让她去外面守着。 宫人一怔:“是,公主殿下。” 她隐隐知道公主殿下的意思,行了一礼,忙往外面去。 大公主萧兰看着。 下面的几个奶嬷嬷面面相窥,她们心中有些不安,公主殿下到底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你是?” 为首的奶嬷嬷小心的开口。 大公主萧兰并不回答,还是看着那个宫人,直到那个宫人出去守在外面了,她才看着下面的奶嬷嬷。 她为什么这样? 她虽然还没有长大,可她不小了,所有人以为她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她们以为她还小。 可是她什么都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静嫔有事想对她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静嫔不能说。 她感觉得到,而且静嫔还提起上一次最后说过的话。 她已经想起来了,她不怪静嫔,静嫔不说一定是有人不让她说,静嫔不能告诉她,只能提醒她。 她一定会问清楚,她心里很不安,能让静嫔不告诉她的,只有父皇。 父皇是不是对母妃做了什么? 不然为什么不让静嫔告诉她? 她只能想到母妃,她很怕,因为她想到父皇把她送到皇祖母身边,让她跟着皇祖母,不让她见母妃,父皇这么久不来看她。 母妃也没来,更没有派人来,她再怎么闹皇祖母都不让她见母妃和父皇,大公主萧兰:“你们告诉本公主,是不是母妃出了什么事?” 她紧紧盯着她的奶嬷嬷们。 几个奶嬷嬷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公主会这样问,一时呆了。 大公主萧兰更不耐,更急:“你们说,你们告诉我,是不是?父皇到底对母妃做了什么还是母妃出了什么事?到底有什么本公主不知道的,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本公主是不是?” 她很生气,很不高兴,小脸绷着紧紧的,站了起来。 “大公主。” 几个奶嬷嬷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回神后想到什么,再看大公主瞪着她们的样子,想到大公主的话,脸一下就变了。 她们昂着头,跪在地上。 “大公主殿下,你,你不要乱想。” 几个奶嬷嬷忐忑不安的开口:“你不要乱想,娘娘不会有事,怎么会有事,皇上怎么会对娘娘——” “说,你们别想再骗本公主,以为本公主还会相信,本公主不会相信了,你们骗了本公主这么久,你们以为还能再骗本公主?本公主什么不知道,你们要是不说,别以为本公主就不能知道,我会去问别人,总会问出来的。” 大公主萧兰发现她们还想瞒着她,她恨不得冲下去。 “大公主殿下啊。” 几个奶嬷嬷脸若死灰,她们听到这里,知道再想瞒着公主殿下是不可能了,可是要是说了,大公主殿下会不会…… 几个奶嬷嬷都不敢想。 同时想到皇上,想到太后娘娘的交待,想到其他,她们脸色更难看,大公主想知道一切,可皇上和太后不允许。 所有人都瞒着公主殿下,她们要是告诉公主殿下,皇上和太后娘娘不会放过她们。 可她们要是不说,公主殿下现在也不会放过她们,公主殿下只要问一下别人也会知道。 她们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大公主萧兰小身子绷得很紧,昂着头,狠狠看着几个奶嬷嬷。 她们要是还敢骗她,哼。 “对不起公主殿下,奴婢们什么也不知道。” 几个奶嬷嬷想了半天,对视一眼,满脸死灰,低下头。 “你们!” 大公主萧兰彻底生气了,她冲到她们面前,看着她们,她们怎么能这样,怎么敢不说?竟然还想瞒着她。 还不告诉她。 “你们大胆,本公主在问你们话,你们要是再不说,本公主让人把你们拖下去,拖下去打死。” 大公主萧兰特别的生气,到了现在还不说。 她恨恨的道。 几个奶嬷嬷跪在地上,什么也不说。 大公主萧兰脸上闪过很多情绪,生气,愤怒,她们为什么不告诉她,她很想叫人,可是她小是小还是知道,连奶嬷嬷也不告诉她,她就算去问别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嬷嬷,你告诉我。” 大公主萧兰见自己的威胁没有用,她不由再次想到母妃,会不会母妃真的出了事?不然为何奶嬷嬷不告诉她? 怎么也不说,还有父皇还有皇祖母,他们瞒着她,是因为母妃真的出了事? 大公主萧兰先前只是猜测,此时已经肯定。 只有可能是母妃出了事,父皇皇祖母才会瞒着她,她才会什么也不知道,奶嬷嬷们才会不说。 不,母妃不会有事的。 大公主萧兰不相信,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小脸白得很,她又一次想到静嫔,是谁害了母妃? 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吗? 还是谁?父皇? 大公主萧兰完全的慌了,母妃,母妃,她小脸惨白,小身体摇晃起来,再不复娇蛮,小手紧紧握着,小脸绷得死紧。 她摇着头,对着几个奶嬷嬷。 “嬷嬷你们说啊,告诉我,母妃到底怎么了?” “公主殿下,你不要问了,问了嬷嬷也不能说的,有些事。”为首的奶嬷嬷不知道是不忍见自己奶大的小主子这样还是如何,开了口,可是还是没有说。 “嬷嬷们真的不愿意说,看嬷嬷们的意思是真的有事瞒着我,是母妃真的出了事是不是。” 大公主萧兰红着眼最后问。 “公主。” 几个奶嬷嬷不知为何眼晴也红了。 她们不是公主殿下,她们什么都知道,以前不知道这些天也知道了,这些天一直难过,可是皇上和太后娘娘派了人盯着她们,现在面对公主的质问,她们如何不伤心难过,她们很想让公主不要再问。 她们不想公主伤心啊。 “公主不要问了。” 问了也没用了,只能让你伤心,你这么小,几个奶嬷嬷都是一样的想法。 “嬷嬷。” 大公主萧兰像是最终确认了什么,她红着眼,脸色大变:“嬷嬷你们也被皇祖母警告,还有父皇让你们不要告诉我的是吗?你们不用怕,我去见皇祖母。” 说完就往外面跑。 母妃,你一定不要有事。 “公主殿下!” 几个奶嬷嬷虽然早有所料,可是看着公主殿下就这样跑出去,脸色还是变了,慌忙站起来,看了彼此一眼,慌张的追上去。 “母妃,我要见母妃,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边跑边开口,小脸上全是伤心难过,她跑得很快,守在外面的宫人见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一变就要跑上去。 “公主殿下?” 跑了几步就见到追上来一脸慌张的奶嬷嬷,她脸色又一变,对着她们:“公主殿下怎么了?嬷嬷。” “不要问了,快追上公主殿下。”几个奶嬷嬷看也不看,其中一个道。 宫人一听,也不再问。 不久,大公主萧兰跑到前面,而太后派来的几个宫人也发现了不对:“公主殿下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们。 她们只好也追上去。 太后原本准备休息一会,不想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传进来,她皱了皱眉头,看向寝宫外面。 “皇祖母,我要见皇祖母。” 下一刻太后隐隐听到声音,她眉头皱得更紧,接着又听到:“皇祖母,兰儿要见你,皇祖母。”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了想,虽然不耐还是叫了人。 “来人。” “太后娘娘。” 很快,外面一静,一个宫人急冲冲进来,跪在地上行礼。 “怎么了?”太后看着她。 “太后娘娘,是大公主殿下,要见你。”宫人开口,想到外面突然又跑来的大公主殿下。 “怎么又来了?” 太后也道,随即让宫人扶她起来。 “皇祖母,兰儿要见你。” 这个时候,外面又有声音传进来,太后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又跑来,宫人脸色也变了下。 寝宫外面,大公主萧兰被宫人拦着,她小身子根本不动,她要见皇祖母,她握紧小手,脸绷得发白,红着眼晴。 她要问清楚,问皇祖母,她要见母妃,见父皇。 不一会,就在大公主萧兰禁不住又要开口的时候,她见到了皇祖母,皇祖母扶着宫人的手走了出来。 “皇祖母。”大公主萧兰忙上前。 太后扶着宫人的手,出来后她第一眼看到她那大皇孙女,不久她发现不对。 “公主殿下。” 这个时候,又有人急急跑来,远远被拦住。 太后看了过去,其他人也看过去,很快她们看清楚了,是公主殿下身边的奶嬷嬷不知为何着急的追在后来,似乎想要过来,还有太后娘娘派到大公主身边的宫人。 太后也发现了,眉头又是一皱。 大公主萧兰没有看追上来的奶嬷嬷们,她还是看着太后:“皇祖母,母妃出事了是吗?皇祖母你告诉兰儿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瞒着兰儿,母妃——” 她红着眼眶,语气哽咽。 小身子摇晃,很让人可怜。 她的话一落,所有人都不由收回目光,太后更是脸色大变,看着眼前的大皇孙女,待看清皇孙女的样子,脸色再变。 她想到什么,猛的看向不远处的那些人,没用的东西。 居然叫兰儿知道了。 她脸色难看的又看向眼前的大皇孙女:“兰儿。”她沉着声音。 大公主萧兰不吭声,就那样看着太后,旁边的宫人还有拦着大公主萧兰的宫人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跪在地上。 大公主殿下知道了,大公主殿下怎么知道的? 看太后娘娘的样子还有大公主殿下的样子,不知道会如何善了,是有人说漏了嘴?她们不由自主想到追着大公主殿下过来的宫人还有大公主殿下的奶嬷嬷。 不知道太后娘娘会如何处置。 不远处,几个奶嬷嬷脸再度变得死灰,砰一声,没有再挣扎,跪在地上,低下头,另几个宫人也隐约感觉到什么。 “皇祖母,母妃,母妃。” 大公主萧兰过了良久还是没有得到皇祖母的回答,她张开嘴,红着眼:“皇祖母是不知如何说吗,那兰儿找父皇去。” “兰儿,你,罢了,你来和大公主说。” 太后对上自己这大皇孙女倔强的目光还有红了的眼眶,看着眼前的小脸还有小身子,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罢了,早晚都会知道的,就告诉这孩子吧,这孩子和惠妃不一样,很傻,让她瞒了这么久,却不知从哪里知道了。 她想到静嫔,又想到她派去盯着的人回禀那个静嫔并没有说什么。 不管这孩子是从哪里知道的,她会让人查出来。 到时候她不会放过。 敢违抗她和皇帝的命令,活得不耐烦了。 这孩子之前还不知道,太后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人,怎么突然这孩子就知道了?太后心头很是不耐。 再想到眼前的这个大皇孙女之前就一番闹腾。 她挥手让身边的宫人说。 她让另一个宫人扶着她回到殿内坐下。 大公主萧兰没有动,宫人得了太后娘娘的命令,她看了眼大公主殿下,又看了眼周围的人,见太后娘娘回了殿内,她对着大公主殿下,微微俯身。 “公主殿下,你想知道什么。” “母妃怎么了。” 大公主萧兰直直盯着皇祖母留下的宫人。 “惠妃娘娘在十多天前病故。” 太后留下的宫人发现大公主只是知道惠妃娘娘出了事,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样问,她有些可怜这位大公主。 “你胡说!” 大公主萧兰没想到眼前皇祖母留下的宫人这么大胆,居然敢胡说八道,她母妃怎么会病故,怎么可能病故。 她才不相信,她的母妃不会病故的,大公主萧兰红着眼,摇着头,恨恨的瞪着眼前的宫人。 “公主殿下。” 宫人不由的叹口气,她早就料到大公主可能会这样:“惠妃娘娘早在十几天前就病故了,皇上和太后娘娘怕公主殿下伤心,才瞒着你,你不是想知道吗?” “不,你给本公主闭嘴,本公主不相信,你以为你是皇祖母身边的本公主就不能治罪,不可能,母妃还好好的,你骗本公主,皇祖母,不,母妃。” 大公主萧兰没有等对方说完,猛的打断对方的话,她疯狂的扑过去,不让对方说。 宫人一见大公主扑过来,就后退一步,跪在地上。 大公主萧兰见状,想到母妃,她不相信这个宫人骗人的话,她想到皇祖母,她要皇祖母亲自说,不,不对,她要治这个宫女的罪,叫她乱说,她要去找母妃。 她陡的转身往外跑。 “母妃,母妃,兰儿来看你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所有人只怔了下,就反应过来,可是大公主萧兰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现在只想马上回到母妃身边。 她要去看母妃,渐渐,她的眼变得通红,里面有什么流出来,一滴一滴,一张白得透明的小脸全是泪。 她跑得很快,恨不能马上见到母妃。 不久,大公主萧兰停了下来。 她换了一个方向,她要去见父皇,是不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害了母妃? 她怕,很怕,她怕见不到母妃。 她怕母妃真的像她们说的。 她怕自己回去后,看不到母妃,母妃就会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她不要,她不敢去见母妃。 如果不去见母妃,母妃是不是就会好好的? 乾清宫。 杜宛宛和萧绎准备出宫。 杜宛宛不放心玉姐儿,萧绎决定带她出宫去,两人刚换了常服,就听到外面有声音。 萧绎走了出去。 好一会也没有回来,杜宛宛决定出去看看。 刚一出去,就见一个人冲过来。 ------题外话------ 这两天有事,明天多更亲们么。 第七十五章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母妃?一定是你!”冲向杜宛宛的是一个小身影。 杜宛宛脸色变了变,停下步子,退了一步才看清冲向她的人是谁,是大公主萧兰,她扫向一边。 “一定是你。” 大公主萧兰一看到出来的人,正是她最讨厌的宸贵妃,她就忍不住,一定是她害了母妃。 她快速的冲过去。 眼见就要冲到杜宛宛身上。 “大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 跟在大公主萧兰身后的宫人脸色都变了,站在一边的萧绎脸色也变了。 看到心肝的目光,他铁青着脸快步走过来,拦在杜宛宛的面前,冷冷盯着前面,杜宛宛见状松了口气,她没有动,穿过男人看向大公主萧兰。 “是不是你?” 大公主萧兰什么也不听,她直直冲向最讨厌的宸贵妃。 “大公主!” 宫人太监追在后面。 “萧兰。” 萧绎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黑,声音冰冷,沉声道。 “父皇!” 大公主萧兰见父皇拦在面前,挡在她最讨厌的宸贵妃,害了母妃的宸贵妃面前,她小脸白又冷,她红着眼晴瞪着眼前的父皇还有父皇身后的宸贵妃。 父皇为什么要挡着她,那个讨人厌的宸贵妃害了她母妃:“父皇,她害了母妃,都是她,父皇!” “你知道什么,拦下公主。” 萧绎见状,脸黑沉得不行,见她冥顽不灵,懒得和她多说,直接让一边的宫人还有太监拦下她。 “父皇!” 大公主萧兰眼晴通红,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父皇,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小手紧握,她害了母妃,父皇还不许。 为什么,为什么? “是,陛下。” 后面的宫人还有太监哪里顾得上眼前这位公主殿下是不是伤心难过,一听皇上的话,忙上前。 “公主殿下。” 宫人还有太监走到大公主面前。 “你们让开,本公主叫你们让开。”大公主萧兰哪里会理会他们,哪里会听他们的,直接绷着小脸。 萧绎沉着脸,也不说话,站在那里。 杜宛宛慢慢回过神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想着刚才出来听到的还有方才眼前的大公主说的话,她看向男人,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 “大公主殿下。” 宫人太监可是得了皇上的命令,皇上让他们拦下大公主,他们要是没有得到——他们又道。 “本公主说了让你们让开,你们以为你们能拦下本公主?” 大公主萧兰恨恨的,她又气又恨。 这些人听了父皇的,要拦着她,不让她找那个讨厌的宸贵妃! “你,是不是你害了母妃?” 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害了母妃,父皇还维护她,这些人也是,大公主萧兰恨恨瞪了眼前的宫人和太监,红着眼看了一眼父皇,瞪着那个讨厌的宸贵妃。 “萧兰,你知道什么,把大公主带下去。” 不等杜宛宛开口,萧绎再度挥手让宫人和太监。 “父皇,你不告诉母妃怎么了,你不让我找她,父皇母妃是不是被她害了?”大公主萧兰伤心到了极点,小脸白得透明,昂着头。 “公主殿下你还是跟着奴婢们下去吧。” 宫人和太监硬着头皮伸出手,准备把这位大公主带下去。 皇上已经不耐烦了。 不管是为了他们自己好还是为了这位大公主好。 “你们放开,让开,你们休想把本公主带下去。” 大公主萧兰发现这些宫人太监要带她下去,她猛的跑向一边,她不要下去的,她还没有…… 杜宛宛感觉到身前的男人身上的冰冷,再看那些宫人太监,还有愤恨瞪向她的大公主萧兰,她还要出宫。 心里还担心着玉姐儿,她上前一步:“臣妾不知道大公主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说本宫害了你母妃,不知道本宫什么时候害了你母妃,你听谁说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害谁,这个大公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消息,跑到这里来,她自问没有对不起她。 她还小,她可以不与她计较,惠妃不过是自作孽,她只是想护着她的孩子,只想安安静静的呆着,是惠妃想要害她。 萧绎听到身后心肝的话,他脸色好了些,转过身来,他伸出手揽过心肝,睥一眼还是一脸愤恨的萧兰:“委屈你了。” “不委屈。” 杜宛宛听出男人话中的心疼,她摇头。 对上大公主更加愤恨的目光,她摇了摇头。 “就是你,害了母妃,还让父皇——” 大公主萧兰一张脸满满的怨还有伤心,她昂着小脸,大声而尖锐的开口。 “公主殿下。”宫人和太监已经伸出手拉着她往外:“公主殿下还是跟奴婢们走吧。” “父皇,你为什么要这样,母妃都被害了。” 大公主萧兰又红着通红的眼大声而尖锐的对着父皇。 “公主殿下。” 宫人和太监拉了好一会都没有拉动眼前的大公主,他们并不敢太过用强。 “不!”就在他们想着要不要硬拉着大公主退下,他们是皇上身边的人,知道皇上有多在意宸贵妃,也知道大公主这一闹可能造成的后果,更是知道皇上可能会怎么做。 下一刻被他们拦住的大公主忽然用力挣开他们,往皇上身后的宸贵妃娘娘冲去。 “大公主!” 宫人太监吓到了,脸一白,很是后悔。 因为是大公主,他们就算得了皇上的命令还是留了几分力,不敢伤到她,必竟皇上并没有下死命令。 可是要是宸贵妃被大公主殿下冲撞到,那他们—— 他们几乎是马上冲上去,试图拦下来。 “都是你,都是你!” 大公主萧兰边冲边尖锐大喊,一下子就冲到杜宛宛身前。 杜宛宛有些猝不及防,就像之前一样,不过大公主萧兰还小,她反应过来后,快速往一边退了退。 转瞬,身前的男人已挡在她的身前。 萧绎此时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修长有力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大公主萧兰的手,按住了她,然后居高临下:“萧兰,你太放肆了,朕还在这里,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宸贵妃是你的长辈,你是听不懂朕的话是不是?你不听父皇的话了是不是?” 他一双眼冰冷的凝着萧兰。 大公主萧兰本来要挣扎,对上父皇冰冷的眼,不知为何,她小脸一白,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讨厌的宸贵妃,她张了张嘴。 “带下去。” 萧绎已不耐到了极点,冷冰冰的吩咐追上来的宫人和太监:“没用的东西!” “是,陛下。” 这一下宫人和太监彻底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她们再不敢迟疑不定,上前扣着大公主,就带下去。 萧绎冷冷看着。 杜宛宛在男人的身后看着,她发现这个大公主很偏执。 “父皇!” 大公主萧兰在父皇冰冷的目光逼视下,不敢再像之前,可是她不要走,她又不敢挣扎,只能被拉着下去。 到了殿门口,她白着脸,眼通红。 萧绎仍然冷冷看着她,杜宛宛敢回目光,望着男人。 半晌,脚步声远去。 萧绎回过头来,一眼看到看着他的心肝,他伸出手放在眼前太真的肩上:“是朕不好。”说着神色有些难看。 “没事,幸好晗儿和煜儿不在。” 杜宛宛只看着他。 “朕没想到,嗯,晗儿和煜儿幸好不在,不然。” 他是真的没想到萧兰会这样偏执,他已经和她说了,她还是不信,萧绎眸光闪了闪,抿了抿唇。 “我不会怪她的,她还是孩子。”多的杜宛宛没有说,晗儿和煜儿被她让人看着,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也不好过,他还是不多说了。 “朕会让人看着她,教她,本来以为母后会看好她,教好她,看来。”看来什么他没有说。 杜宛宛却知道他的意思。 他先前说过,让大公主萧兰跟着太后娘娘,让太后好好教导看好,现在看来—— 她不准备开口。 “朕准备问一下姑姑,看姑姑愿不愿意。” 萧绎忽然道。 杜宛宛没想到他会提起长公主,他是想让长公主教导这位大公主? “等朕问过再说吧。” 不知想到什么,萧绎又说,他温柔心疼的摸了摸杜宛宛的脸:“是朕没有处理好,让你受惊了,心肝肉儿,别生朕的气,朕带你出宫嗯?” 他嘴角扬了扬。 “好。” 杜宛宛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听到他的话,点头:“我很担心玉姐儿,我们现在就出宫吧,一会回来你再,早点回来,煜儿和晗儿还小,留她们在宫里,妾不是很放心。” “好。” 萧绎知道心肝肉儿要说什么,不待她说完就颔首:“朕派了人跟着,不会有事,朕让人去看看。” 杜宛宛没有再继续说。 “来人。” 萧绎又摸了摸心肝的脸,对着外面道,杜宛宛也跟着他一起看向外面,不一会,总管公公走了进来。 “准备出宫。” 不等总管公公跪下,萧绎道,杜宛宛看着总管公公,总管公公闻言:“是,陛下。”恭敬行礼。 “嗯,还有一件事。”萧绎这时又道,杜宛宛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望向他,萧绎只盯着下面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意思,想到刚才那位被带下去的大公主,还有那位大公主的闹腾,不知道会不会? “你派人去看一看,去见母后。”萧绎脸色一冷:“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萧兰怎么会跑来!再让人去看看二皇子和昭阳公主。” “是,陛下。” 果然与那位大公主有关,总管太监早就所料,忙道。 杜宛宛睥了男人一眼,萧绎握紧拉着心肝的手,挥手让总管公公退下,总管太监小心的退下去。 萧绎看着杜宛宛,杜宛宛也望着他。 “心肝朕要查清楚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我明白。” 面对男人的解释,杜宛宛微扬了扬唇,萧绎看眼里,眼中多了笑意,他握着心肝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走吧,出宫。” 拉着杜宛宛就往外面走,杜宛宛被他揽着,动了动,不想男人凑到她耳边:“朕对心肝这么好,心肝晚上是不是要表示一下?”语气挑逗。 杜宛宛:“……”她脸一下烧红,这男人怎么又想到这,他就不能消停一晚? “心肝,晚上你主动怎么样,上次朕说的你答应朕好不好?” 萧绎越说越来劲,又道。 杜宛宛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想到这的,不想理他,萧绎嘴角勾起。 一到偏殿,大公主萧兰一把推开拉着她的宫人还有太监:“你们给本公主让开!” 宫人还有太监被大公主一推,他们见已经到了偏殿,便松开手,退到一边跪在地上。 “请大公主殿下呆在这里。” “本公主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大公主萧兰直接不屑,父皇没有在这里,她不怕了,一听这些拦着她的人的话,她就生气。 他们把她带到这里,不让她见父皇,他们太可恨了。 “本公主要离开。” 说着,就要走。 “公主殿下请恕罪,你不能走。”宫人太监怎么可能让这位大公主就这样走掉,皇上可是吩咐了的。 他们几步上前拦在前面。 “你们让开。” 大公主萧兰又委屈又恨又难过伤心又愤恨,这些人竟然还要拦着她,她要告诉母妃,让母妃—— 突然她想到母妃很可能被那个宸贵妃害了,她脸一白,还有这些人是父皇的人,母妃也帮不了她。 她恨得不行。 “你们凭什么拦着本公主,让开,让开。”她愤怒的大叫,就要冲出去。 “公主殿下,皇上有命,你还是留下吧。”宫人太监不与眼前的大公主计较,再次拦下:“大公主殿下还是不要闹,皇上让奴婢们看着你。” “本公主不闹,你们让开。”大公主萧兰听他们提起父皇,想到父皇,她知道他们是不可能让开,她:“本公主要见母妃。” “皇上有令,公主殿下还是等皇上回来。”宫人和太监拦着道。 “父皇,父皇哪里会记得本公主,父皇只记得那个宸贵妃,你们,你们说我母妃到底怎么了?” 大公主萧兰突的道,瞪着他们。 宫人和太监早就发现这位大公主什么都还没有弄清楚,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他们不说话。 大公主萧兰见罢,脸变了又变,怨恨怒。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声音传进来。 “母妃呢,还有父皇呢?” 是一个稚气的声音,随即是宫人的回答:“二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贵妃娘娘还有皇上不在。” 声音隔得有些远,听不分明,不过还是能听到一些。 大公主萧兰脸色一变,马上看向外面。 大公主萧兰从太后宫里冲出来的消息此刻后宫好几个人知道了,等知道大公主萧兰跑到乾清宫去,这几个人都不由派了人打听。 不知道这位大公主去见皇上是做什么? 静贵人想得多些,其他的人还不知道大公主萧兰至今不知道惠妃病故的事,只是想着这位大公主居然没闹。 现在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会是现在才闹吧。 静贵人想得多,她有些担心,担心自己,那个孩子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 不然她想不到别的,可是她刚走那孩子就闹,对她并不好。 静贵人微微皱起眉。 不久,派去打听的人什么也没有打听到,静贵人渐渐冷静下来,其他的几位有点不甘心。 不过又不敢做什么。 荷叶和春晓也在说着话,不知道荷叶说了什么,春晓的嘴角弯了弯,很快又不见,荷叶并没有发现。 荷叶今天不当值,不过她也没有呆太久。 太后宫里,太后看着下面跪着的奶嬷嬷还有宫人:“罢了,就这样吧。” “太后娘娘?” 跪在地上的几个奶嬷嬷闻言抬头。 “就这样,皇上会处理,你们下去吧,你留下。” 太后挥了挥手,不准备再管,皇帝不满意就不满意吧,就让皇帝去处置,那个孩子她是彻底失望了。 也不想再费心管。 她看向那个孩子身边唯一的宫人。 追在大公主身后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在发现大公主没有去惠妃的宫去了乾清宫后没有胆子继续追。 忙派人回去禀报给太后娘娘。 太后听了后,就下决心不再管了,既然去了皇帝那里,没有去其它的地方,她让人把人叫了回来。 现在…… “是。” 跪在下面的奶嬷嬷相互看看,明白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只有还是有点迟疑,不过想到有皇上,没有再开口,只是还是担心。 担心大公主,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对大公主,希望大公主殿下不要闹,只是她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只能担心着,等着皇上的旨意,等着大公主殿下,太后娘娘已经不管了。 宫人们一听太后的话就没有再开口。 待所有人退下后,只有大公主萧兰喜欢带在身边的那个宫人,宫人有些诚惶诚恐,大公主殿下去了乾清宫,太后娘娘不知道留下她是? “你去乾清宫。” 太后并没有别的意思,直接对那个宫人道:“去吧,去见皇上吧。” “太后娘娘?” 宫人没有想到陡的抬头。 太后没有再多说,挥了手。 出宫的马车上,萧绎和杜宛宛对坐,萧绎看着对面的心肝,杜宛宛不知道他看着自己做什么。 “大公主怎么突然过来?” 杜宛宛想到那个大公主,记得眼前的男人说过会瞒着:“大公主似乎知道了?” “那个孩子。” 萧绎听她提起,脸色就不好起来,不过他刚才也在想:“朕让母后瞒着她,母后应该不会告诉她,她应该不知道,不过。” 他皱着眉,回想了一遍萧兰过来时和他说的话。 当时他一出来问了人知道是萧兰要见他,他想了想,让人进她进来,萧兰一见到他一脸委屈,眼晴发红,绷着脸。 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马上问她。 她什么也不说。 他当时想会不会她知道了什么,又问了她,她还是不说,只问他母妃呢,母妃好不好? 她想见母妃,皇祖母不让她见母妃。 也不让她见他。 她很难过,还说静嫔去看她,告诉她母妃很好,静嫔走后,她还是想见母妃,可是怕皇祖母不答应,就跑了出来。 出来后又怕母妃生气,跑来见他。 说着说着又说母妃是不是出了事,为什么都没有去见她,他为什么不去看她,他当然不可能和她说什么。 这时心肝出来,萧兰就冲过去。 “会不会大公主听说了什么。” “不可能。” 杜宛宛听完男人的话,只想到这,萧绎却摇头,不过他并不能肯定。 “不过她不该怪到心肝你身上,不管如何,都怪不到你身上。”萧绎最生气的是这,萧兰对心肝的态度。 萧绎眉头皱起来,一会让人去问问姑姑吧。 杜宛宛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便不准备再继续问。 走到半路,他们遇到南阳郡主再次派出来的人,知道玉姐儿没事,杜宛宛松了口气,萧绎看她一眼。 ------题外话------ 今天又去忙了,望天。 第七十六章 “玉姐儿没事,放心了?” “嗯。” 杜宛宛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看着他:“你不是也担心玉姐儿吗?” “嗯。”萧绎真的点了点头。 杜宛宛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担心玉姐儿,主要是为了她,他有什么都告诉她,玉姐儿的事他怕她太过担心,答应带她出宫,知道她担心晗儿和煜儿又派了人跟着晗儿和煜儿,劝她不用担心。 亲自陪着她。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杜宛宛轻声道。 “知道就好。” 萧绎拍了拍她的手:“既然知道玉姐儿没事就不要担着心,朕看着心疼,也不要再为那些人伤心,不值得。” “嗯。” 对上男人温柔的目光,杜宛宛颔首,她确实曾经有些难过,也伤心,就像眼前的男人说的,都不值得。 人都是会变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既然她们的心大了,变了,她也没有必要像以前一样对她们。 曾经她觉得必竟是她身边的人,她们也是无辜的,又过得难,还想着出宫见一见的。 算了,就这样吧。 若是玉姐儿有什么,她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但玉姐儿没事。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还去吗?” 萧绎见她点头,问道。 “我还是有点担心玉姐儿。”杜宛宛望着他,萧绎也没有多说,他也要去见姑姑,还是让这心肝亲自见一见玉姐儿。 南阳那里也要再问清楚一点。 “三郎。”萧绎刚想着,就见妇人拉了拉他,对他道,他低头,用手摸了摸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怎么?” “那个人呢,让他进来,你再问一问,问清楚一点。”杜宛宛别了别头,想再问清楚一点,虽然一会就能见到玉姐儿。 “嗯。”萧绎没有说什么,这心肝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便对着马车外面道,不一会,一个宫人进来,跪在地上:“给皇上请安,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杜宛宛看着进来的宫人没有说话,她侧头望着男人。 萧绎握了握心肝的手:“起来吧,你把你家主子交待的详细的说一遍,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是,陛下。” 宫人一下明白了皇上还有宸贵妃召她是为了什么。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比以前更贵气逼人,她是郡主身边的宫人,以前见过这位娘娘。 待这位娘娘入宫后,每一次见她都觉得这位娘娘越来越贵气逼人,皇上如此的宠爱,也难怪。 “郡主让奴婢给陛下还有娘娘送信。”她把郡主交待的都说了出来。 杜宛宛和萧绎听着,片刻宫人说完,俯在地上,萧绎看着杜宛宛,杜宛宛心有些酸有些复杂。 她的玉姐儿真的长大了,真的懂事了,她没想到她的玉姐儿什么都知道,不像她想的,还小。 她没想到她的玉姐儿虽然小可是都明白。 而且一点也不怪她。 还担心她。 听了那些话后,只担心她这个母亲,杜宛宛再次觉得愧疚,又觉得惭愧,她没有好好照顾玉姐儿。 玉姐儿却从来不怪她,她的玉姐儿。 她的玉姐儿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她不配作她的母亲。 “下去。” 萧绎虽然不完全知道这心肝此时想什么,也大致猜到,他先对着跪着的宫人,让她出去。 等宫人退下,他伸出手揽住身边的妇人。 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又握了握她的手,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温柔和怜惜。 这心肝啊。 指不定又在恨他了,每次因着玉姐儿她都会恨他,觉得对不起玉姐儿,他都习惯了,想到不久前他忧心萧兰。 现在轮到他这心肝肉儿忧心和别的男人生的玉姐儿。 他倒是不在意心肝在他之前生过孩子,只是还是觉得不舒服,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玉姐儿会这么懂事。 倒是不枉这心肝肉儿天天念着。 他心里也舒服些。 要是萧兰有玉姐儿一份的懂事就好了,想到萧兰,萧绎眉头不由皱紧,随即他又展开眉头。 “怎么又后悔了?又恨朕了?” 萧绎开口,对着怀中的心肝肉儿。 杜宛宛听到他的话,抬头睥了他一眼,她心里很不好受,之前她怕玉姐儿出事,现在知道玉姐儿没事,却又觉得玉姐儿太懂事。 懂事得她心疼,宁可她不要这么懂事,不要什么都知道。 宁可她伤心,也不想这么懂事。 这样让她觉得她一点也不配作她的母亲。 还有眼前的男人。 都是他。 他知道她恨他,为什么还叫她,她就是恨他,恨得不行,越想越恨,要不是他哪会这样? “我恨你。” 杜宛宛一想到她的玉姐儿还那么的小,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不以她这个母亲为耻还一心担心她这个母亲,她就恨,恨自己,恨自己不配为人母,更怕晗儿长大煜儿长大知道一切恨她这个母妃,也怕玉姐儿有一天恨她,若是恨她还好。 杜宛宛恨得咬切齿,一看到眼前男人就恨得不行,她扑到他的身上,手握成拳,一拳又一拳。 “都是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杜宛宛眼晴含着泪,不停的用力。 “好好好,都是朕的错。”萧绎还是那句,早就习惯了,眸光闪了闪,就任由这妇人,过了一会见她还打,他倒是不觉得如何,主要是怕她的手痛了,他收紧双手,揽着妇人,然后握住她的手。 “好了,好了,不打了,朕错了,嗯?不要再打了,心肝的手别打痛了,打了这么久不痛?” 他温柔又深情。 直叫杜宛宛再愤恨也再打不下来,她瞪着他,他怎么会这么说,怎么能这样,让她想打也打不下去。 “你!” “怎么心肝肉儿?” 萧绎见她停了,看着他,他扬了扬唇,担心的看着她。 “你怎么能这样!”杜宛宛发现他又这样,满心的悲愤都被他弄得快没有了,她还没有打完,还没有恨够。 “不够?再来?” 萧绎像是知道她想什么,笑着对她说。 “三郎!” 眼见他没脸没皮的,杜宛宛愤怒极了,他都这样说了,她还真能再打? “当然别打痛手。”萧绎又接着说,瞄着杜宛宛。 杜宛宛:“……” 她不想再理会他了,她别开头,不想看他,更想从他怀里出来,他就不能配合一点,不对,他就不能像以前一样? 最近越发这样,他哪里像皇上。 “心肝是觉得朕还不够?” 萧绎可不会放手,笑容满面的揽着怀中的妇人,头靠在她的头上,俯视她:“是不是?”不让她动,一手揉着她的手。 “痛不痛?” “不痛。” 杜宛宛话都懒得和他说了。 “哈哈。” 萧绎不由笑了。 杜宛宛:“……”过了一会也忍不住想笑,只是想到玉姐儿,她才不笑呢,他不就是想逗她开心,想她笑,不让她多想玉姐儿?她怎么能不想,她的玉姐儿懂事得她心痛,都是她不好。 要不是她玉姐儿哪会这样,当然他也最可恨,萧绎感觉出怀里的妇人心情好了,他松开手,亲了亲怀中妇人的额头,凝着她的目光:“心肝你该高兴玉姐儿懂事,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以后,要是玉姐儿不懂事,你反而要担心,嗯?” “你怎么说都对。”杜宛宛知道他说得对,可是还是难过:“你只会说,你不知道我多难过。” “朕不知道如何安慰你,你想想要是玉姐儿像萧兰,你是不更愁,这样最好,懂事得早,你在宫里也可以放心些。” 萧绎直接道,而后语气不悦:“那几个人你想怎么处置,她们既然心大了。”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很明显。 “就这样吧。” 杜宛宛对上他深黑的眸,知道他的想法,摇头。 “心肝?” 萧绎微皱眉,并不赞同。 “这是最后一次。”杜宛宛回答,萧绎又看了她一会,没有再继续说。 “不知道以后晗儿和煜儿长大知道我的曾经会如何。”杜宛宛一面想着玉姐儿和懂事一边再一次想到以后。 “他们敢!”萧绎的回答是哼一声。 杜宛宛也不再多说,半晌,到了南阳郡主府外面,杜宛宛坐直身,她掀起马车的车帘看向外面。 不过没等她看清,她的手被男人按住,萧绎把她掀起来的车帘放下:“马上就见到了,急什么。” 杜宛宛想想也是。 南阳郡主早就得了消息,知道皇兄带着宸贵妃往她府上来,她之前派人进宫送信后就早有预料。 “皇兄,皇嫂你们来了。” 见到萧绎和杜宛宛,南阳郡主马上带着宫人上前,又让人去带女儿过来,又让人去叫容真和容喜带玉姐儿过来。 杜宛宛对着南阳郡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着男人说。 萧绎看了南阳郡主一眼:“玉姐儿呢?” “已经让人去带玉姐儿过来。” 南阳郡主知道宸贵妃很急,立马道。 “不用了,玉姐儿在哪里,臣妾想单独见一见玉姐儿。”杜宛宛却摇了摇头,歉意的看了南阳郡主一眼,望着男人,萧绎看了她一眼,点头。 “玉姐儿呢,带朕和你皇嫂去。”他对南阳郡主道。 南阳郡主看看皇兄又看看宸贵妃,点头,在前面带路,让身边的宫人去通知一声,把女儿带过来。 萧绎和杜宛宛都没有说话,杜宛宛没想到男人也要一起,还有南阳郡主,她想单独和玉姐儿说话。 “不想朕一起?放心。” 萧绎一把拉住妇人的手,带着她往前,见她愣愣的,在她耳边低声道,杜宛宛一怔,回过神来。 知道他的意思,心头一松。 “你这妇人,哼。”萧绎再次哼一声,这妇人,杜宛宛反而觉得不自在,南阳郡主虽然在前面带路,可是还是注意着后面,见状,她回头一笑:“皇兄和皇嫂真是恩爱。” 说完,笑着回头继续带路,但杜宛宛有点不好意思,萧绎好笑的瞄了瞄妇人,还不好意思? 萧绎说话算话,没有跟着杜宛宛进去见玉姐儿,玉姐儿一个人去见玉姐儿。 在门口她看到容真和容喜。 容真和容喜都很高兴,皇上带着夫人来了,玉姐儿太懂事了,夫人心里一定不好受吧,还是让夫人和玉姐儿好好说说话。 “夫人。” 她们忙行礼,杜宛宛没等她们跪下去就叫了起,看着她们:“玉姐儿呢?”她看了一眼里面。 “玉姐儿在里面。”容真和容喜忙开口,杜宛宛见状便问了问她们玉姐儿的情况,容真和容喜知道夫人的担心,便把玉姐儿大致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杜宛宛听完,再次松了口气。 “多亏你们。” “奴婢们当不得,奴婢们本受了夫人所托,是奴婢们失职才对,不然也不会——南阳郡主派了人盯着,夫人你看?”容真和容喜先请罪,随后道。 “这先不论,以后不要让她们再见玉姐儿,我会和南阳郡主说,你们也是没想到,与你们无关,以后注意一些,我先去见玉姐儿。” 杜宛宛对着她们。 “好。”容真和容喜就要带着夫人进去。 不想,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小身影似乎听到动静从里面跑出来,她站在不远处:“娘。” 昂着小脸,稚气的叫着。 杜宛宛和容真容喜一惊,忙看过去。 容真和容喜有些意外,然后担心:“玉姐儿。” 杜宛宛:“玉姐儿。”她不止是担心,还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她看着女儿的小脸,玉姐儿没有动,小脸有些白,两只小手握紧,似乎也有些怯懦。 “玉姐儿。”过了一会,容真和容喜更担心,不等她们行动,杜宛宛已经迈步走了过去。 玉姐儿只望着自己的娘,看着娘一步步靠近。 只是不知为何,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杜宛宛脸色一变。 容真和容喜也是。 玉姐儿又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想这个娘靠近。 杜宛宛脸色白了下来,容真和容喜也不知所措,只有玉姐儿还有往后退,退到后面,忽然回身跑到进去。 “玉姐儿!”杜宛宛再忍不住。 * 皇宫,萧兰也忍不住,她看了一眼外面,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小脸一变,她又一次朝着偏殿外冲去,而守着殿门口的宫人还有太监见状:“大公主殿下,大公主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不能出去,你们让开。” 大公主萧兰想什么也不管冲出去,可是有他们拦着她根本没办法冲出去,她小脸绷得很紧,仰头望着他们。 她要出去,她要去见一见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生的,是不是比她可爱,不然为什么父皇那么宠爱。 还有那个大皇子,听说父皇要把他过继出去,以后就不是大皇子了,他也和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生的一起玩,静嫔还让她找他。 她还没有找他,他居然和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生的一起玩。 不对,那个宸贵妃害了她母妃。 她的母妃不会病故,也不会有事,只是被那个宸贵妃害了,她以前不屑和那个大皇子还有二皇子昭阳玩,可是既然他们跑到她面前,她就出去见一见。 “大公主,你不能出去。” 宫人和太监才不管别的,何况他们也听到外面远远传来的二皇子的声音,再看眼前的大公主。 他们不可能放她出去。 “你们让不让开,本公主要去见二皇弟,还有皇妹,大皇兄,本公主要出去!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让本公主出去,本公主就大叫,要是本公主出了什么事,母妃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公主发觉他们还是不让,不由用力跺了跺脚,愤恨道。 “皇上有令。” 宫人和太监没想到这位公主还真想出去找二皇子还有昭阳公主大皇子麻烦。 这位公主最大,他们更不能让她出去。 “父皇,本公主要见父皇!” 大公主怒到极点,再一次跺了跺脚。 外面,二皇子萧煜正和大皇兄带着妹妹玩了回来找母妃,总管公公居然说母妃不在,父皇也不在。 他才不相信,问父皇把母妃带到哪里去了?总管公公告诉他,母妃和父皇出宫了。 出宫?他看一眼大皇兄,又看一眼奶嬷嬷怀里的妹妹,想到姐姐。 母妃是去见姐姐了? 他想问总管公公,想了想没有,大皇兄还在,母妃说过在宫里不要提起姐姐,妹妹还小,旁边还有人在。 他答应过母妃,母妃说要是他在宫里提起姐姐以后就不能出宫见姐姐,也不会带姐姐到宫里陪他玩。 他喜欢姐姐,和喜欢妹妹一样,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提起姐姐,不过母妃说的不会有错。 他相信母妃说的,要是父皇说的,嗯,他也相信,父皇一般都不会骗他,只是母妃出去见姐姐,为什么不带他去。 他也有点想姐姐了。 二皇子萧煜有点小不高兴,不过很快看到奶嬷嬷怀里的妹妹,妹妹还这么小,他要看着皇妹,皇妹可离不开人。 他又看向大皇兄,对上大皇兄冷冷的脸,嗯,大皇兄有些可怕,等母妃回来他要问问母妃为何不带他去。 还有皇妹,他还是陪着皇妹,还有和大皇兄玩,等父皇和母妃回来。 想完,他看着大皇兄。 “妹妹睡着了,带妹妹回去,大皇兄一起?等一会再来找母妃还有父皇。” 大皇子没有说什么。 二皇子萧煜也不在意,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声音,他看向一个方向,大皇子萧平也看过去。 抱着昭阳公主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也看过去,之后一些宫人还有太监想到那位大公主,脸色一变。 就要开口。 总管公公更是早就想到:“二皇子殿下。”他开口。 不想,二皇子萧煜已经好奇的说:“声音?”指着前面,一个人往前面去,宫人太监还有总管公公阻止也来不及。 二皇子殿下哟。 偏殿里,大公主尖着声音:“你们让开,让开,本公主要出去,父皇,本公主要见父皇!” “母妃,我要见母妃。” 忽然,有声音在外面响起,片刻有人进来。 “你是谁?” 进来的是一个小身影,赫然是二皇子萧煜,他看着大公主,大公主也看过去:“你是谁?” * 杜宛宛和萧绎回宫后天已经黑了。 杜宛宛情绪不高,萧绎陪着她,等她入睡了,他才去见萧兰。 不久他知道煜儿见过萧兰的事,他看着总管公公:“怎么会见到?”等到听完总管公公的话,萧绎眉头皱了起来,他又问了问。 知道事情的经过,想到煜儿和晗儿,还有那个孩子,他准备一会去看看。 第七十七章 偏殿,大公主萧兰一直没有睡,她要见父皇,她要见母妃,还有那个二皇子那个宸贵妃生的公主还有二皇子,那个讨人厌的大皇子,他们凭什么不理她就走了。 还有那些人,和那个讨人厌的宸贵妃一样。 父皇为什么还不来? “本公主要见父皇,父皇在哪里,你们为什么不禀报给父皇?” “……” 萧绎站在偏殿外面,一走近就听到声音,看了一眼总管太监,他挥手让守在外面的宫人还有太监下去,他走进偏殿。 “本公主要见父皇!你们去禀报父皇——”大公主萧兰昂着小脸,下一刻看到进来的萧绎。 “父皇,父皇你来了。” “……” 萧绎让总管太监守在外面,他看着眼前的萧兰。 “父皇!” 大公主萧兰小脸一变,父皇来了,父皇来看她了,真的来了,她握着手,有些害怕,喏喏开口。 萧绎等总管太监出去,他迈开步子又走近几步,居高临下,背负双手,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萧兰。 “父皇!” 大公主萧兰整个人变得怯怯的。 她想见父皇,可是父皇真的来了,她又有些害怕,父皇会怎么对她?她一直闹,还有那个讨厌的二皇子会不会和父皇说了什么。 父皇会不会生气? 大公主萧兰一边害怕一边又觉得那个二皇子更讨厌,那个二皇子在可恨了,她恨恨的想。 “你要见朕?” 萧绎哪会看不出眼前的萧兰在害怕,再想到听到的,他目光变得冰冷。 “父皇,兰儿想见母妃。” 大公主萧兰想到母妃,她不敢对父皇说什么,母妃,她想见母妃。 “你不是说宸贵妃害了你母妃,你还要见你母妃。” 萧绎有一种奇异的眼神注视大公主萧兰。 大公主萧兰隐隐感觉到,她不明白父皇为什么看她的目光这样奇怪,想到父皇的话,她小脸一白:“父皇,母妃真的被宸贵妃害了吗?”她不敢去见母妃就是怕,想到皇祖母派人说的话,她一直不相信,不让自己相信。 可她还是怕,她来见父皇,却又不敢问父皇,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宸贵妃,她觉得母妃有事也一定是她害的。 所以。 此时父皇问她,难道母妃真的被宸贵妃害了,不,不会的,母妃不会有事,一定还好好的。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说宸贵妃害了你母妃?”萧绎怒极反笑,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个女儿—— “兰儿只是,只是。” 大公主萧兰不知道怎么说,她看出父皇生气了,父皇肯定是因为那个讨厌的宸贵妃。 她不知道怎么和父皇解释。 她讨厌宸贵妃,也讨厌宸贵妃生的二皇子还有公主,他们抢走了父皇,母妃要是出事,肯定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害的。 她一听到皇祖母身边的宫人的话当然觉得母妃有事是讨厌的宸贵妃害的。 “你什么也不知道,就认定宸贵妃害了你母妃?” 萧绎根本不想听她说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母妃是不是被害,就跑到朕这里来,指着朕的宸贵妃?” “父皇,兰儿。” 大公主萧兰脸白起来,声音怯弱。 “朕不想再听你说什么。” 萧绎直接打断她的话。 “父皇,兰儿错了,兰儿不该那样,父皇,是兰儿错了,兰儿只是担心母妃,母妃,兰儿想见母妃。” 大公主萧兰吓到了,小脸很白,眼晴红着,怯生生的,眼中含着泪,母妃,母妃你在哪里。 “你想见你母妃?” 萧绎脸色没有松动,阴沉冰冷,直视大公主萧兰。 “是。” 大公主萧兰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父皇会让她见母妃吗?她很担心,脸更白,小手紧紧握着。 “你不用想了。”萧绎本来不打算再说,他沉着脸:“本来朕准备暂时瞒着你,既然你要闹,那朕索性就告诉你,你皇祖母不是派了身边的宫人告诉你,没有说清楚?你竟然还不清楚。” “父皇!” 大公主萧兰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忽然不想听下去,她后退一步,摇着头:“父皇你要说什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兰儿不懂。” “不懂?” 萧绎冷笑,他是彻底对这个女儿失去了耐心,也不打算再管,姑姑那里虽然还没有答应,但是,他闭了闭眼,再睁开。 “父皇,你不要说,兰儿不想听,兰儿不想。” 大公主萧兰见状,一脸苍白的就要往外面跑。 “你不是想见你母妃?不是想见朕,不是一直闹着?”萧绎冷笑,看着她往偏殿外跑:“你很快就会懂了,你母妃早在十天前就——” “不,父皇,兰儿说了不听。” 大公主萧兰跑到偏殿门口,猛的回头,不停的摇着头。 萧绎站在原地深深看着她:“看来你是知道,只是不愿相信。” “父皇!” 大公主萧兰站在偏殿门口,再也忍不住,苍白着小脸昂着头,冲着萧绎:“父皇你怎么能这样,母妃明明好好的。” 为什么父皇要这样说母妃? “你母妃还好好的?”萧绎看出萧兰还是不愿相信,他也不准备再说,朝着门口走去。 “父皇,母妃怎么可能有事。” 大公主萧兰见父皇一步步靠近,她不知道父皇又要做什么,说什么,她后悔见到父皇了,她不由后退。 萧绎看着外面:“来人。” 大公主萧兰脸色一变,退到一边。 萧绎看着进来的宫人还有太监:“你们送大公主去。”说到这,他顿住,看向萧兰。 “你不是想见你母妃,朕让人送你去。” 语毕对着总管太监:“等大公主看明白后送她去母后那里,跟母后说,过几天朕会有安排。” “父皇!” 大公主萧兰小脸上又白又红,彻底慌了。 宫人太监还有总管太监看了一眼大公主,马上点头,皇上的意思他们虽不明白,但皇上交待的他们一定要办好。 “是,陛下。” “送大公主去。”萧绎根本不理会大公主萧兰,对着宫人太监还有总管太监交待完,才看着大公主萧兰:“你好好去看看,不明白就问人,问清楚,身为大公主,你看看你哪一点有皇家公主的气度,只会胡搅蛮缠,叫朕着实失望,以后朕会送你去一个地方。” 萧绎又对宫人太监还有总管公公:“一会大公主问你们什么,你们不用瞒着,都告诉她,让她听清楚。” 这次说完转身就走。 “父皇!” 大公主萧兰慌得不行,大声开口,想要叫住父皇,父皇的话让她心慌,害怕,很怕,还有父皇说以后会送她去一个地方。 父皇要送她去哪里? 母妃,母妃,父皇不是让她跟着皇祖母吗,为什么又要送她去别的地方?父皇不要她了吗? 父皇为了那个讨厌的宸贵妃,不要她了吗? “父皇,不要!” “……” 可惜无论大公主萧兰怎么挣扎怎么尖锐的叫喊都没用。 “母妃,母妃。” 半晌过后,大公主萧兰白着小脸,害怕的被带到母妃的宫中,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母妃,母妃,你在哪里? 母妃,母妃,母妃呢? 母妃在哪里,为什么不在,母妃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在宫中,还有母妃身边的人,还有母妃宫里的宫人,为什么都不在。 她站在正殿看着空荡荡的,冷清得没有一个人的宫殿,她的母妃呢? “母妃呢?” 她找了好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母妃,没有看到母妃,母妃身边的人也没有找到,她不相信的望着带她来的宫人还有太监。 脑海里闪过皇祖母身边的宫人说过的话,还有父皇说的话,惨白着小脸,红着眼晴,她死死抓着面前的宫人。 “惠妃娘娘早在十多天前就病逝了。”宫人太监看了一眼为首的总管公公,其中一人小声道。 “大公主殿下若是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杂家。” 总管公公上前一步,叹一口气。 “为什么?母妃怎么会病逝?” 大公主萧兰怎么也不相信,她仰着头,红着眼晴望着总管公公。 “大公主殿下,娘娘身体一直不好,十几天前突然病重,陛下怕你伤心才瞒着你,把你送到太后娘娘那里。” 总管太监开口。 “不会的,不会的。” 大公主萧兰不知道是受到太多刺激还是这一天她一直闹,她摇着头,就要往一边跑,忽然眼晴一闭,往后一倒。 “大公主殿下!”旁边的宫人太监一见脸色变了变,忙接住。 总管公公也有些担心,主要是皇上虽然明显厌了这位大公主,可是这位大公主要是真出了事也不好。 “看看。” 他见宫人接住大公主后,上前看了看。 “公公,大公主殿下只是气急攻心,昏过去了,你看?”一个宫人看了看,对着总管公公道。 “送到太后娘娘那里,让人看着,杂家去回禀陛下。” 总管公公想了想,看了望着他的宫人还有太监一眼,又看了看昏过去的大公主,开口道。 “好。” 宫人太监点头。 “嗯,你们去吧,杂家去禀给陛下。” 总管公公主要是想到皇上的吩咐,让他们先去,他也要赶紧先去禀给陛下才行。 萧绎没有过太久就知道了,他看着总管太监,问清楚后,知道萧兰被送到母后那里,他想了想让总管太监去母后那里。 “你去和母后说,说朕知道了,然后带一个太医过去。” “是,陛下。” 总管太监没有觉得意外,他领首。 “嗯,去吧。” 萧绎又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总管公公见罢,忙退下去,去忙陛下交待的事,萧绎收回目光,他刚去看过晗儿和煜儿。 晗儿和煜儿都睡着了,晗儿是早就睡了,煜儿竟然一直陪着晗儿,晗儿睡了煜儿才闹着要母妃,煜儿一直等着他和心肝回宫,几个奶嬷嬷好不容易才哄睡。 方才他去看,煜儿虽然睡着了,小脸依然皱着,晗儿倒是睡得很乖,晗儿一向乖,煜儿那臭小子则不同。 越大越不听话,见他们睡着了,他便没有吵醒他们。 想到心肝,他答应了心肝过来看看晗儿和煜儿,他问过煜儿和晗儿身边的人。 和总管太监禀的差不多。 煜儿晗儿还有平儿见到了萧兰,一开始是煜儿那臭小子闹着要带着妹妹还有大皇兄来见他和母妃。 知道他们不在,就闹起来,刚好听到萧兰的声音。 萧兰一直闹着要见他,煜儿那臭小子就跑到过去,平儿也跟着,奶嬷嬷只好抱着昭阳,不过并没有说几句话,就被拦了下来。 总管太监怕出什么事,劝着那臭小子带着昭阳还有平儿离开了,倒是萧兰一直闹,那臭小子似乎对萧兰这个大皇姐很好奇。 平儿,萧绎眸光闪了闪,他的小公主还小,而萧兰好像很不喜欢煜儿还平儿。 萧绎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的光。 转念他又想到他的心肝肉儿,那妇人在南阳那里见到玉姐儿,玉姐儿虽然懂事,可是却不像以前一样亲近她。 妇人很是难受。 要不是太晚了,妇人还不会跟他一起回宫。 一路上,他怎么劝那妇人还是难受,连话也不想和他说了,其实离开的时候玉姐儿已经又开始亲近她了。 偏那心肝想东想西的。 回宫后一脸恹恹的,他便陪着她,等她睡着了,才出来。 也不知道那心肝怎么样了,萧绎想到这里,不准备再耽搁,他往寝宫去,还是回去陪着那妇人。 回到寝宫,萧绎挥退宫人和太监,不想他们吵醒里面睡着的心肝,待宫人太监退下,他进到里面,一眼就看到心肝从龙床上坐起来。 他眸中一闪,忙上前。 这心肝不是在睡觉,怎么起来了,醒了? 他怕她有什么事。 “怎么醒了?” 萧绎坐到龙床边,看着坐在龙床上的心肝,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杜宛宛并没有真的睡着,她只是心里不好受,所以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还有些怨男人,男人离开后,她就睁开了眼。 一直盯着明黄的龙帐,想到现在,她渐渐不再那么难受。 就在她想着去看看煜儿和晗儿的时候,男人一直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她不由担心还有些自责。 觉得自己不该因为难受就不去看晗儿和煜儿,什么也不问,听到声音,她抬起头,就看到男人回来。 此时看着关切而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男人。 她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想到晗儿和煜儿,再想到他这么久才回来,有些担心的:“没事,晗儿和煜儿怎么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已经睡着,你放心。” 萧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眼前心肝妇人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看心肝这样子想通了?他嘴角一扬,安慰她。 这心肝想通就好。 “朕处理了一些事,就耽搁了时辰,让你担心了,你不是在睡,怎么就醒了,想朕还是担心臭小子和朕的小公主?” 说着萧绎笑起来,意味深长的瞅着杜宛宛:“还是朕不在,心肝你一个人睡不着,觉得冷了?” 说到最后,邪魅的挑眉。 “那就好。” 杜宛宛先松口气,煜儿和晗儿没事睡着就好,正想仔细问问,想到他说处理了一点事,她凝着他,是大公主的事?还没等她再问就见他问她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想他,她不想和他说了,她转开头。 躺回龙床上,不去看他。 “臣妾要睡了,皇上你要是还不困就——” 萧绎一看就知道这心肝恼了他,哈哈哈,只有这心肝能让他一见就有好心情,他勾着唇,直接扑到心肝身上,抱着她,看着她:“朕哪里不困,朕困得很,朕一看到心肝就困了,心肝你说怎么办?” “臣妾睡了。” 杜宛宛简直是不想回答他。 萧绎却一点也不想放弃,低头就抵着心肝的耳朵:“朕的乖乖,太真,朕的心肝肉儿,朕……” 杜宛宛被他弄得脸红。 偏偏男人还在说。 “心肝忘了朕出宫的路上和心肝说的话了?还有之前,嗯?心肝你可是答应过朕的,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 “朕的太真!” “……” “朕的乖乖,心肝肉儿,你说句话好不好,朕可等着,朕的小心肝,还有朕的宸贵妃娘娘。” “皇上,你就不能消停一晚?” 半天后,杜宛宛实在忍不住了,红着脸,翻过身,萧绎满脸的笑,直接就封住心肝的嘴:“当然不行!” “……” 太后宫中,太后看着又送过来的萧兰,什么也没有说,挥手让人带下去,不一会,总管公公带着太医过来。 太后知道是皇帝的意思后,挥手让太医下去,对着总管太监,想到皇帝让身边的人送过来的萧兰。 “皇上的意思让哀家暂时看着?” “是,太后娘娘。”总管公公知道太后的意思,见太后娘娘已经让太医给大公主诊脉,便不再急。 “皇上怎么想的,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虽然不是很想理会,不过还是要问清楚些。 总管公公忙低头。 “皇上说过几天会过来和太后娘娘你商量。” “好。” 太后听罢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再问皇上具体的意思,什么也没有说,再一次挥手,总管公公小心的行过礼退下。 不过他还是有些诧异的,太后娘娘好像变了。 只是这些不是他一个总管太监该管的,隔日,大公主被皇上送回太后身边的消息慢慢传开。 静嫔发现一切和她和记忆出入并不大,她嘴角微微扬起。 其他人有人了没在意,有人再次让人打听。 几日后,杜宛宛完全恢复过来,萧绎怕她心里还是担着心,便隔一二天传容真和容喜进宫一次。 更是承诺贵妃礼过后带她再出宫一次,之前让容真和容喜把玉姐儿带进宫住些日子。 贵妃礼当日。 杜宛宛很早就起来,看过煜儿和晗儿,她换过早就做好的礼服,萧绎没有上朝,萧绎说过会给他的心肝一个盛大的贵妃礼。 他没有失言。 待时辰差不多了,萧绎牵着心肝的手,出了寝宫,却不想,刚出了寝宫,总管太监急冲冲而来。 “陛下。”萧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了一眼身边的心肝,本不想理会。 “什么事?” 今天他不可能丢下他的心肝的,想了想,他看着总管太监,脸色不悦,明明知道是什么日子,这狗东西也不知道看看。 “陛下。” 总管太监有点迟疑。 杜宛宛看着萧绎。 萧绎感觉到心肝的目光,握了握她的手:“说。” “大公主发热,昏迷不醒。” 总管公公咬了咬牙,他也不想来这一趟。 ------题外话------ 终于事忙完了,明天可以多更了,望天。 第七十八章 只是他明白大公主殿下忽然发热昏迷不醒,太后娘娘传了话过来,他还是要禀给陛下,陛下知道后怎么决定是陛下的事。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不过今日可是宸贵妃娘娘的贵妃礼,陛下很多天前就准备好,要给宸贵妃娘娘最好的一切,可偏偏。 唉,大公主也不知道怎么就选了今日。 “发热昏迷不醒?”总管太监禀完,萧绎脸色变了变,杜宛宛手慢慢握紧,表情也变了变,她仔细的看了一眼总管太监,望着身边的男人。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大公主她并不是太在意,只是却是今日,再想到那位大公主一直觉得是她害了惠妃,杜宛宛心里有些复杂。 她不知道那位大公主为什么刚好是今日发热昏迷不醒,若是以前她不会怀疑,可是现在,可是她不能开口阻止皇帝去。 当然她要是开口,他多半会听她的。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相信的,她知道,只要她开口,他就会为了她不去,尤其是今日,不过就算不是今日,她仍然有自信,但是她不想,因为若她开口阻止他去,万一那位大公主有什么,她不能保证以后他不会怪她。 她知道他喜欢她,在意她,可是就像她以前说过的有些事她不愿意赌。 她赌不起。 她有太多的牵挂,而他是皇帝,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人布的局。 针对她。 所以杜宛宛不准备开口,她不愿开口阻止他去,同时她也不愿意主动开口让他去,她没有理由主动让他去。 今日是他为她安排的贵妃礼,她为何要让他去?让他丢下自己?她从来不屑装,她就是她。 一切让他自己决定。 杜宛宛静静等待,等着他的决定。 他会怎么决定呢? “是,陛下。”总管太监听到陛下的话,小心的看了一眼太真夫人,见太真夫人并不阻止,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他低头。 萧绎:“母后派人过来说的?”他又问,依然没有说出决定。 他感觉到了身边的妇人的动作,和目光,手握住妇人的手,他虽然没有看身边的妇人,可是却知道妇人的心思。 杜宛宛同样感觉到手上男人的动作,她收回目光,再次看着总管太监。 旁边的宫人还有太监相视一眼也看着总管太监,他们有些为宸贵妃娘娘担心,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做。 想到那位大公主,都不知道如何说。 要知道今日是陛下定下的宸贵妃娘娘的贵妃礼,陛下连早朝都取消了,这可是让前朝不少大臣反对,要不是陛下坚持还不知道如何。 陛下都准备好了,若是陛下去陪大公主,宸贵妃娘娘怎么办? 不是让人看宸贵妃娘娘的笑话吗? 也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故意? 大公主殿下怎么就这么巧发热昏迷不醒呢?不止是杜宛宛还有总管公公,这些宫人和太监想的也差不多。 也都一样。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要是少了皇上,宸贵妃娘娘就是一个人,只是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大公主殿下应该是真的发热昏迷不醒,不会有假。 要是假的,太后娘娘也不会派人来。 因而这些宫人太监才担忧起来。 “是,陛下。”总管太监这时道,杜宛宛也好,宫人太监也好,听了总管太监的回答都知道接下来就完全看陛下怎么决定。 “太真。” 在宫人太监的担忧中,萧绎侧过头,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不过她脸色没变,看着他,轻轻颔首,总管太监扫了一边的宫人太监一眼,低下头。 听着陛下的话,他也有所猜测,其他的人也是,陛下难道要让宸贵妃娘娘一个人? “你说朕该不该去?”萧绎目光深黑,竟没有做出决定。 总管太监有些意外,陛下的意思是?他微抬头,宫人和太监也没有想到陛下会问宸贵妃娘娘。 杜宛宛想笑,这个男人问她? 他是什么意思?想去就直接去就是,不想去就不去,问她是想她说什么?让她开口让他去? 杜宛宛心中生气,面上扬唇:“陛下是问臣妾?” 萧绎也知道眼前的心肝生气了,知道他这样问心肝,心肝心里一定以为他是想去,他眯着眼。 “嗯。”他轻点头。 总管公公还有一边的宫人太监都知道宸贵妃娘娘可能生气了,陛下还问,陛下这?不知道宸贵妃娘娘会怎么回答。 陛下又会怎么想,他们都低着头。 “那陛下想听臣妾怎么说?”杜宛宛见罢,挑着眉头。 “你想怎么就怎么说。”萧绎也不看任何人,只看着面前的心肝,杜宛宛简直想笑了,她动了动:“那陛下就去看看大公主殿下吧。” 说着就要走。 “你去哪里,你让朕去,朕就要去?你这妇人还真是大度。”眼见这妇人要走,萧绎一把拉住她。 他怎么可能让这妇人走,他不过是逗一逗她罢了。 这妇人又认真了。 “陛下不是问臣妾?不是想让臣妾大度的让你去,你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和臣妾说?不然为什么问臣妾,臣妾也是照着陛下你的心意,陛下不满意?不知道臣妾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到了此时杜宛宛不是逗她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反正让她很不高兴,她不想再理他了,直接冷嘲热讽。 “心肝。” 萧绎见这妇人真要走,赶紧揽住她:“好了,朕和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 杜宛宛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 “朕不对,朕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想,只是朕没有想到你这妇人还是这么,还让朕过去,你是想一个人?也不想想,被人知道怎么说。”萧绎先安抚妇人,之后开始分析。 杜宛宛不说话,看着他。 总管公公还有宫人太监总算是松了口气,陛下和宸贵妃娘娘真是。 “你以为朕不会深想?” 萧绎接着道,深深注视杜宛宛的眼晴:“你能想到,朕就不能想到?还有这些东西想到的朕就想不到?” “你就不担心?” 杜宛宛听到这里,气终于消了些,不过还是有点气,她望着他。 “那也不需要朕过去。” 萧绎直接表明了态度,神色若有所思,不知道想到什么。 杜宛宛也没问。 总管公公听到这里,彻底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宫人和太监也是一样,陛下就是陛下,什么不知道? 杜宛宛还是望着他。 “朕又不是太医,朕去了有什么用?你说呢是不是?朕会派太医过去,想必母后会看着。” 萧绎继续道,打消了杜宛宛心中的想法。 她原本想说他就不担心,就不怕大公主有事,就不怕有什么,他却说他不是太医,去也没用。 “朕事后会去看看,朕不会让你一个人。”萧绎最后道。 “嗯。”杜宛宛点头,不再生气。 萧绎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朕除了和你开玩笑,也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他刚刚不止是逗逗她,看她如何做那么简单。 他也想看看她是不是学聪明了,可结果这妇人一点没变,叫他是想生气都不知如何生气。 “以后聪明一点,不要和朕堵气。” “皇上你是说臣妾傻?” 杜宛宛知道他是觉得她傻,可他也不想想,要是她真不让他去,他又会如何想,她是不聪明,那就不聪明吧。 杜宛宛心情好起来。 她知道她也是自私的人,她并不想他离开,并不想一个人去面对。 “看你这没有长进的样子,朕哪天才能放心。”萧绎一眼就看穿眼前妇人心里的高兴,哼了声。 “皇上。” 杜宛宛有点别扭。 “好了,聪明一点朕也放心点,学不聪明朕只好天天看着,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别人可没有你这么傻的。” 萧绎笑她。 “皇上,要不你去,臣妾带着煜儿和晗儿——” 杜宛宛瞪了他一眼,开口道。 “你这贵妃!” 萧绎怒极而笑,这妇人得寸进尺了又,又跟他来这一套,他拉住妇人的手,揽着她,这妇人是知道他吃这一套,哼。 不过想到母后让人来,他眸光闪了闪,母后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有萧兰,他会派人过去。 他要看看他不过去,背后的人又会出什么招。 李氏那件事还没有查清,萧绎眸光森冷。 “到时候要不要臣妾跟皇上一起去。”杜宛宛忽然想到什么,凝着男人,带着笑。 “这才对。” 萧绎一听,笑了。 这妇人知道他想听什么嗯?笑过,萧绎转过头来看着总管太监,他沉下脸:“去吧。”挥手让他退下。 总管太监就等陛下让她退下,闻言,马上退下去。 一边的宫人太监看向陛下和宸贵妃娘娘。 “走吧。”萧绎拉着妇人的手,对着宫人还有太监挥了挥手,萧绎安排的贵妃礼是按照册封皇贵妃的皇贵妃礼。 礼部和工部早就将制好的册,宝,送交给内阁,然后由尚书充册封使,由侍郎充作副使,于前一天遣了官员前往太庙后殿,奉先殿,今日册封之日一早礼部鸿胪寺官设节案和册,宝案于太和殿内。 銮仪卫官在内阁门外设采亭,礼部和内阁先将节,册文,宝文放于亭内,随后以伞帐为前,礼部官员前引,銮仪卫将亭抬到太和殿下,再由礼部官将节、册文和宝文陈设在殿内各案上。 天明后,尚书一人身着朝服立于节案东,正副册封使身着朝服立于丹墀。 待钦天监官报告吉时已到,正副使由东阶至丹墀左北面跪。 尚书从案上捧节,由殿中门出授正使,正使受节后,同副使起身。 礼部官再将册文、宝文重置亭内,导引銮仪卫抬至承乾宫。 内銮仪卫也要先在本宫门外设皇贵妃仪仗,内监设节案、香案于宫内,正中东西分置册案和宝案。 正副使受命后,由协和门至景运门外,正使站在门西面,将节授予内监,内监手捧节,内銮仪卫校尉抬册、宝亭至宫门,再由内监将册、宝随节捧至承乾宫宫。 现在该杜宛宛身着礼服于宫门内道右迎候。 内监将节、册、宝陈设于宫内各案后退出。 接着,引礼女官引杜宛宛在拜位北面跪,并宣读册文、宝文。 杜宛宛这位宸贵妃受册、宝后,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礼毕,内监捧节出宫,杜宛宛在引礼女官导引下送于宫门内道右,内监在景运门将节授予正使。 于是正使持节,副使随从,到后左门复命、还节。 各有关人员均退出宫门。 至此,册封仪式结束。第二天,杜宛宛要亲自到太后宫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然后再分别到萧绎面前行礼。 本来杜宛宛该一个人,萧绎舍不得她一个人。 陪着她往宫内内道右迎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当初萧绎决定的时候,遭到不少反对,被他强硬的定了下来,至今依然有人反对,只是萧绎根本不理会。 杜宛宛知道后知道他是想给她最好的,就像他说的,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明天向太后行礼,他也会陪她前往,至于他这里,他让她不用行礼了,她不知道萧绎一点也不想委屈她。 要是可以,他甚至想给她皇后的册封礼。 在他的心里,不止贵妃礼委屈了她,就是他定下的皇贵妃礼也委屈了她,只有皇后的封后礼才不会让她委屈。 杜宛宛并不知道他的心思。 要是知道…… 萧绎因为不能把他认为最好的给她,心中愧疚,所以才不舍不得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尽量的补偿她,陪着她。 萧绎陪着杜宛宛身着礼服前往内道右,太后宫里,太后知道了皇帝的意思,她看着总管公公。 再看一眼他带来的太医。 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让太医过去,然后看着总管公公。 “皇帝陪着宸贵妃?” 太后开口。 “是,太后娘娘。” 总管公公回答,低着头。 太后没有再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总管公公也不开口,良久,太后对着总管公公:“皇上说会过来?皇上说他不是太医,来也没用,让哀家看着?” “是。” 总管公公还是低头。 “宸贵妃呢就没有劝一劝?” 太后又问。 总管公公没有马上回答,太后也不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还想宸贵妃娘娘劝皇上,不会太后又怪起宸贵妃娘娘吧? 皇上说得很清楚,还以为太后娘娘变了,皇上心里都有数:“宸贵妃娘娘会和皇上一起过来。” “你下去吧。” 太后干脆不问了,问了也是一样,她早说过不管的,想了想,她看着退下去的总管太监:“你和你们陛下说,宸贵妃就不要过来了,哀家不想累到她,说来还从来没有皇帝陪着贵妃册封的,明明只是贵妃,皇贵妃礼?” 总管公公知道太后是说给他听,主要是说给陛下听,他行礼后退下。 太后看着,她还要去看发热昏迷不醒的萧兰,想到皇帝派来的太医。 她往后面去。 萧兰在她的宫里发热昏迷不醒,她不是没有派人查。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又是在她的宫中,她不认为有人敢在她的宫里动手,太后知道皇帝肯定也怀疑了。 到了后面,太后问守在外面的宫人。 “怎么样了?” “太后娘娘。” 宫人和太监一见到宫人扶着的太后,马上跪在地上。 太后也不说什么,直接问。 “哀家问一问。” “回太后娘娘的话,大公主殿下还在发热,还是没有醒。”宫人和太监对视后,其中一人上前。 另一边大公主身边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听到动静也满脸焦急的看了过来,听到太后的声音,忙行礼。 太医都不在,都进去里面诊脉去了。 太后看了她们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宫人和太监:“太医都在里面诊治?” “是,太后娘娘。” 宫人太监还有几个奶嬷嬷和宫人。 “皇上派来的太医也进去了吗?”太后又问,随即:“哀家已经安排人通知了皇上,只是今日不巧,皇上没有时间过来,不过皇上派了太医过来,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了,只要好生诊治,相信不会有事,皇上忙完后就会过来,你们好好守着。” 太后算是表明一个态度,也是安有些人的心。 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还有奶嬷嬷一听,宫人和太监看了一眼太后娘娘没有说话,几个奶嬷嬷还有大公主身边的那个宫人脸色变了下。 不过很快恢复,她们是早就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大公主昏迷醒来就不说话,今早突然发热昏迷不醒,把他们吓到了,什么都忘了,很怕大公主殿下有什么事,马上通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让人通知皇上,当时他们没有多想,此时早就想起来,陛下不来她们并不意外,好在陛下虽没来却把太医院的太医都派来了。 陛下看来还是没有真的生大公主的气。 陛下忙完也会过来。 想必大公主醒来一定会高兴。 只是想到大公主这几天的样子,她们又不敢确定,她们怕大公主知道陛下今日陪着宸贵妃没有过来后又闹。 大公主不能再任性了,惠妃娘娘病逝了,大公主除了皇上已经没有依靠了,大公主既然知道惠妃娘娘不在了,就该好好的,想办法得到皇上宠爱才是。 想到发着热还昏迷不醒的大公主,几个奶嬷嬷焦心得很,大公主的那个宫人更担心,只有大公主好好的,她才能好好的。 大公主发热昏迷不醒的消息和皇上依然陪着宸贵妃只派了太医的消息一起传到一直盯着的人耳中。 吴贵嫔不觉意外,她脑中想着一些事。 不久,她又看向永和宫。 静嫔,静嫔,吴贵嫔让巧月扶着她,她要准备着,给宸贵妃行礼,然后,她或许该会一会静嫔。 巧月:“主子?” “你说静嫔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吴贵嫔淡淡开口。 “静嫔!” 巧月没有惊讶,静嫔渐渐出现在世人眼中,以前的静嫔很少有人注意,现在,她知道主子一直在猜测。 “主子觉得呢?” “还没有想好。”她想了很久,还是不懂静嫔在想什么,她过两天该去太后娘娘那里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周嫔听到消息嘴角带着嘲讽。 她从来不在意什么大公主,不过看着这个大公主被皇上抛在脑后,不知道惠妃地下有知会不会气死,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就这么巧? 皇上可真真是深情,宸贵妃命好。 “给我换礼服。” 周嫔忽然对着身边的沁莲道。 玉嫔柳氏,被禁足,她每天除了礼佛就是礼佛,她偶尔能从如蕊那里知道一些宫里发生的事,不久前她知道大公主闹腾的事。 也知道今日是宸贵妃的贵妃礼,看着面前的佛像,她拔着手上的佛珠,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如果真有灵,为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却被皇上禁足。 她什么错也没有。 皇上太不公平了。 对宸贵妃无尽宠爱,对她,那样无情。 永和宫,静嫔冷着一张脸,听完消息,很平静,宸贵妃的贵妃礼要不了多久就会强束了。 一切还是没有变。 她该去太后娘娘那里,看望大公主了。 之前当然是向宸贵妃行礼。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得知消息,对于大公主满脸唏嘘,一个公主,还不如她们呢,而后又是满脸羡慕了。 她们习惯羡慕。 不过想到一会可以给宸贵妃行礼,说不定能见到皇上呢,她们又马上打扮起来。 承乾宫的宫人个个都是兴高采烈,荷叶被宸贵妃娘娘派到承乾宫,春晓让她一定要好好服侍宸贵妃娘娘和皇上。 这是当然,要是能跟在宸贵妃娘娘和皇上身边更好。 册封礼结束,杜宛宛身着礼服回到了承乾宫,萧绎一直陪着她,二皇子萧煜,大皇子萧平还有昭阳公主萧晗也到了承乾宫。 荷叶高兴的站在外面,一会看向二皇子一会看向昭阳公主,一会看向宸贵妃娘娘,还有皇上。 接下来就等着各宫来请安。 还有各府的诰命还有夫人进宫请安。 杜宛宛其实并不需要这些。 杜宛宛休息了一会,各宫已经来了,各府的诰命还有夫人也进了宫。 “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给皇上请安,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题外话------ 卡文了,哎! 第七十九章 这是各府的诰命还有夫人里有些人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荣宠后宫的宸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还有大皇子,还有皇上。 昭阳公主在昭阳公主满月宴上有些是看过的。 也是各宫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二皇子还有昭阳公主大皇子。 “给皇上请安,宸贵妃娘娘请安,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昭阳公主——” “……” 各府的诰命还有夫人一边看着皇上,还有皇上身边荣宠后宫的宸贵妃,一边想着关于宸贵妃的流言。 宸贵妃和她们想像中一样,又有些不同。 以前还不知道这位宸贵妃真实身份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位宸贵妃幸运,远远看只能看到这位宸贵妃贵气的样子。 如今看着眼前的宸贵妃,宸贵妃比她们想像中要普通,依然高高在上,依然贵气十足,十足的宠妃样。 但样貌却并不出色。 想到另一些传言,早有传言宸贵妃长得并不美,当时有些人并不相信,不美皇上为何那么宠爱? 在那些关于宸贵妃的流言传开后,想到曾经的定远侯夫人杜宛宛。 一些人还是能想起来的。 记忆是病歪歪的样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苍白无血色,瘦得只有骨头,她们怎么也无法想像那样的前定远侯夫人如何得到皇上的宠爱的? 如何让皇上把她纳入后宫,还瞒尽天下人,甚至专宠后宫生下昭阳公主,看皇上的样子以后也会如此。 此时看着宸贵妃,她们有些明白还是有些不明白。 宸贵妃比她们记忆中好看了许多,不再一幅病歪歪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可是也没有变美。 记得以前定远侯老夫人可是很嫌弃这位宸贵妃,这位宸贵妃从嫁到定远侯府就一直病着。 唯一就一次参加过宫宴。 也是病歪歪的样子,而就是这一次宫宴很可能就遇上皇上,这是很多人的猜测,有人看向杜府的夫人和老夫人。 也有人又想到一些事,后宫宸贵妃一家独大,也就那个静嫔还稍微能得皇上的眼,也是靠的大公主。 至于大公主,没有在这里,也是,惠妃突然病故,惠妃父兄又失踪,明眼人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大公主这些天的闹腾她们大约听说了一点,有人看向静嫔。 无论什么事都阻止不了皇上对宸贵妃的宠爱。 今日的贵妃礼就是,宸贵妃的册封礼皇上不知道是不是怕委屈了她,直接用的是皇贵妃的册封礼。 不管是不是不合规矩,是不是有人反对,仔细的想想,从这位宸贵妃入宫,发生的一切都是为这位宸贵妃让路。 皇上做的一切没有一件不是为了宸贵妃。 她们很想在宸贵妃身上看出什么,皇上怎么就非宸贵妃不可呢?这是她们想了很久依然没有想明白的。 皇上的目光只看得到宸贵妃,各家的夫人诰命此刻看得格外清楚。 当然也在意料中,哪次皇上不是如此。 不过这位宸贵妃竟然如此安然,有人想到要是自己是宸贵妃,也做不到她那样的安然,不知道这位宸贵妃是真的如此还是? 明明早就嫁过人,还生过子,却进了宫成了宸贵妃,成了宠妃,如今流言到处都是,宸贵妃看样子是一点不担心。 果然是皇上的宠爱让她不用担心? 有人感叹宸贵妃命好,也有不屑和看不上,轻视的,不过面上都恭敬的俯着,她们再是看不上,这位宸贵妃有皇上的宠爱,就是宫中的贵人。 高高在上的贵人,需要她们行礼,她们只能跪在下面。 本来就算是皇贵妃的册封礼也不需要她们入宫磕头,可是皇上怕委屈了这位宸贵妃,要知道只有册封皇后她们才该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令一些人不服,也更不屑。 觉得这位宸贵妃怕也是觉得既然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才让皇上来这一出。 心里更鄙视。 更不甘,可是皇命难违,她们又不能不进宫,磕头。 要是换在以前,不过一个侯夫人,她们这里好多人身份都不比她低,甚至见到她们,她还需要向她们行礼。 她们以前从来没把宸贵妃看在眼里,可偏偏就是这个她们曾经看不上的前定远侯夫人,什么也不是的前定远侯夫人,病歪歪随时可能去了的前定远侯夫人转身变成贵人,她们必须低头。 曾经谁也不会想到有这一天。 感叹事世无常的同时,不甘得很。 虽然磕着头,心里很多人都是仍然不服气的,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罪妇爬到所有贵女头上。 唉,可有皇上在,谁也不能说,谁敢做什么。 惠妃也好,玉嫔也好,还有李氏都是下场,就是以前的淑妃还有丽贵人等说不定也和这位宸贵妃有关。 有些事总是越想越多的。 她们目光在宸贵妃矫矜的脸上划过,又扫了眼前面的各宫小主贵人,她们也只能和她们一样俯在宸贵妃脚下。 二皇子殿下被奶嬷嬷抱着,大皇子坐在一边,昭阳公主也被奶嬷嬷抱着,只能看到昭阳公主的脸,大皇子和皇上长得有些像,绷着小脸,二皇子有些像宸贵妃也有些像皇上,也是绷着小脸。 昭阳公主还小,像宸贵妃多些。 这些夫人诰命小心的观察着上面,各宫的小主还有贵人也在看着上面的宸贵妃还有皇上等。 对于后面各家的夫人和诰命,也就吴贵嫔还有周嫔关心,她们看了一眼自己祖母和母亲,很快收回目光,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静嫔还是冷着一张脸。 玉嫔还在禁足,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是第一回有资格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她们激动羡慕嫉妒,想看皇上,又怕。 各家的夫人诰命还有各宫的小主贵人请过安后会该去太后宫里,只不过大公主生病,取消了。 吴贵嫔静嫔面对皇上和宸贵妃都很平静。 看着二皇子大皇子昭阳公主还有承乾宫的宫人,她们眸光闪了闪,周嫔平静中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她昂着头,并没有低头。 以前她都没有低,现在她不准备再争宠,更是不怕。 周嫔骄傲的昂着头。 坐在上首的杜宛宛看着底下的人,宫里的其它女人,还有各家的夫人诰命,她侧过头对着一边的宫人点点头。 让她们给杜家的两位赐座。 随后她望着身边的男人,把她的打算告诉他,萧绎没有看下面的人,他刚才看他的小公主去了,闻言,他侧过头看了心肝一眼。 没有说什么,而是握了握她的手,点了点头,看着下面的人:“来人,请杜府的老夫人还有夫人上来。” 杜宛宛没想到他直接开口,想了想,看向下面的人。 下面的各宫小主还有贵人抬起头看了眼皇上和宸贵妃,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后面,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舍不得从皇上身上移开目光。 吴贵嫔还有周嫔静嫔看向杜家的夫人还有老夫人所在,后面各家的夫人和诰命也是一样。 皇上开口了,不知道是宸贵妃的意思还是皇上的? 杜家的老夫人还有夫人原本有些尴尬,主要是大家都知道宸贵妃不是杜家的女儿,在这样的场合,难免不自在。 家里老爷也好些天没上朝了。 听到皇上的话,她们愣了愣,上前,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宸贵妃,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再看皇上,她们行礼。 “不用。” “起来吧。” 下面的所有人都看着她们,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不舍得移开目光,杜宛宛见到她们上前,不等她们行礼,让宫人扶她们起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萧绎已经开口,杜宛宛便没有再说,萧绎让两人起来,和她们说了一会话,让她们空了进宫,虽然只是几句话。 可是让人知道他杀态度,杜家两位夫人忙谢了恩。 杜宛宛也亲切的和她们说了几句。 她不管其他的人怎么想,她还是用了杜家女儿的身份才能进的宫,她此时也发现她之前赐座的想法不合适。 下面那么多人,要是赐座—— 杜家的夫人还有老夫人有了皇上的话,面对宸贵妃还有其余的人也平静了许多,宸贵妃又没有亏她们杜家。 那些流言不过就是流言,也影响不了杜家,当初杜家答应皇上就该想到这一天,怪不到宸贵妃身上。 因为宸贵妃,她们杜家得了不少好处,皇上的恩宠也多了许多,她们不再想别的人怎么想。 退下去后,不再不自在。 下面的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由又小心的看了皇上还有宸贵妃一眼,杜宛宛还让二皇子叫了杜家老夫人还有夫人。 萧绎也没反对。 再次看着下面的人,杜宛宛能看清下面每一个人的表情,只有坐在上面,才能俯视下面。 以前除了宫宴,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跪拜过。 尤其是各府的夫人和诰命。 此时看着跪在下面的各府夫人和诰命,里面有些人她以前见过,曾经她和她们一样需要跪在下面。 这里面一些老夫人曾经她身为定远侯夫人也要行礼,好多都比她曾经的身份高,可如今。 她们通通要向她行礼。 她能猜到她们的心情,她的心情也很复杂,她又一次感觉到身份的改变,还有地位还有权利的滋味。 她是宸贵妃,皇帝的宠妃,二皇子昭阳公主的生母,她们再如何也要向她跪拜磕头。 看不起她又如何。 包抱后宫的其他女人,有了男人的宠爱,有了男人给的地位,所有人都只能向她俯首请安。 都要看她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杜宛宛回过神来,她听到男人在说什么,待要再听,就听男人挥手:“好了,可以退下了。” 然后,下面各宫的女人还有各府的夫人诰命一一退下。 杜宛宛没有开口,她看着。 直到所有人退出承乾宫,离开,杜宛宛才慢慢收回目光,她看到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眼中不甘的望着身边的皇帝。 吴贵嫔低着头看不到表情,静嫔还是一脸冷若冰霜,不过她不觉得她真的和她表现的一样。 她想到大公主,再看周嫔,她发现周嫔变化最大,她犹记得国色天香的周嫔当初不是这样,她还记得这位周嫔做过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位周嫔就变了。 不再冒尖也不再争宠,像是熄了争宠的心,面对身边的皇帝的时候也变得平静,似乎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杜宛宛很有些意外和讶异。 她还以为这位周嫔会一直闹。 身边的男人明显很厌烦这位周嫔,若是这位周嫔再闹,身边的男人不会容得下,偏这个周嫔没有再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歇了心思。 玉嫔被身边的男人禁了足。 “想什么呢?”萧绎早就收回目光,见身边的心肝不知道想什么,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皇上。”杜宛宛反应过来,看向他。 “想什么呢?高兴吗,今日的一切还满意吗?”萧绎才不管别的人是不是舍不得,是不是不甘,他只看着他的心肝。 握着她的手,细细的摩挲。 “没想什么,臣妾很满意,那位周嫔好像改变了许多。”杜宛宛提起周嫔,她是真的觉得她变了。 “周嫔是谁?你提她做什么,理她作什?” 萧绎的回答是皱起眉头,不以为然,不想这心肝提别的女人,提她们作什么。 “哦。” 杜宛宛看他这样,也不再提。 她本就是随口一提。 萧绎发觉她听话,眉头展开,他也不是生她的气,只是不想提别的女人,他俯身握紧她的手:“累了吧?” 担心的看着她。 杜宛宛摇头,她并不觉得累,有他陪着。 “那就好,怕累着你。”萧绎接着道,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母妃。”萧绎侧头。 杜宛宛也侧过头去。 二皇子萧煜皱着一张包子脸,正蹬蹬蹬走过来,拉着奶嬷嬷的手,望着萧绎和杜宛宛,见杜宛宛和萧绎看向他。 他朝着杜宛宛扑去:“母妃,那些人是谁,不喜欢。” 宫人太监还有奶嬷嬷们吓了一跳,忙上前。 “不喜欢什么?” 杜宛宛伸出手接过皇儿,对着宫人太监奶嬷嬷挥了挥手,听到煜儿的话,她挑了挑眉,这孩子,萧绎在一旁看着臭小子扑到心肝怀里,再听臭小子说什么不喜欢,不高兴了。 他伸出手提着臭小子的肩,恨不得把这臭小子提开,心肝也是,抱他做什么:“什么不喜欢,忘了父皇教你的?” “父皇。” 二皇子萧煜皱起小眉头,很不满父皇。 杜宛宛看着这父子俩,萧绎在瞄见臭小子皱起的小眉头还有不高兴后,更不满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父皇怎么和你说的,身为皇子整天只知道母妃长母妃短的,还让你母妃抱你,还扑到你母妃怀里,你是还没断奶?” 说得是气势十足。 杜宛宛却无语,煜儿才多大,他说得好像煜儿已经长大了一样,这男人每回都如此。 她都不想说了。 宫人太监还有奶嬷嬷先松口气,这时看着彼此。 “父皇——”二皇子萧煜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快去,还不快去守着晗儿,朕的小公主,身为皇兄。”萧绎不等他说完,直接拧起他就往一边。 杜宛宛:“……” “父皇,你坏!” 二皇子萧煜生气了,只是他还太小反抗不了父皇,父皇太可恶了,他想求救,想说什么,想向母妃求救,可是。 萧绎把臭小子拧到一边,让他看着他的小公主,放手后,他有些疼爱的看了一眼奶嬷嬷怀中的小公主。 “朕的小公主还没醒?” 他皱着眉头,他的小公主从之前睡到现在,还没有醒,睥了一眼不愿意的臭小子,哼,他收回目光。 忽然看到萧平,萧平看着晗儿,小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他眸光闪了闪。 “平儿,你和煜儿一起看着晗儿。” 他开口。 大皇子萧平闻言,木然的小脸抬了抬,什么也没有说,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听什么也没有看,萧绎也不在意,让奶嬷嬷和宫人带他们下去。 “好好照顾好二皇子还有大皇子小公主。” “是,陛下。” 宫人太监还有奶嬷嬷俯首,身为二皇子的奶嬷嬷还有小公主大皇子身边的人,身为皇上宸贵妃娘娘身边的人。 想到不久前退上的各宫小主和贵人还有各府的夫人诰命,皇上除了后位,什么都给了宸贵妃娘娘。 “皇上。” 杜宛宛忍不住开口了,他让奶嬷嬷带煜儿几个下去,也不问问她。 “怎么了心肝?” 萧绎回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她今日很美,也很端庄,身着皇贵妃礼服的她和平日不同。 气质端庄,大方得体,堪为皇贵妃。 他的心肝什么都好。 萧绎心中想着,嘴角含笑,温柔宠溺,细细的摸着心肝的脸,杜宛宛被他看得有些别扭,还有他的手。 “晗儿应该差不多要醒了。” “醒了再抱过来,朕知道你想什么。”萧绎没让杜宛宛说完,接话道,注视着心肝,慢慢拉她站起来。 杜宛宛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看着他,萧绎上上下下认真的看着杜宛宛:“朕的心肝穿这一身让朕很喜欢,朕的皇贵妃。” “妾可不是皇贵妃。” 杜宛宛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嘛,她抿着唇。 “在朕心里,你就是朕的梓潼。” 萧绎忽然说了一句,语毕没有再说别的,凝着杜宛宛。 “三郎。” 杜宛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梓潼是皇后,只有皇后才能被他这样叫,他这样叫她,他——杜宛宛有些发愣。 “朕的梓潼,朕只认你一个人。”萧绎又说。 杜宛宛:“皇上。”她望着他,不知道如何说,其实他早就说过这样的话,他虽然不能封她为后,可在他心中她就是他的妻。 “……” “……” “朕记得很多天没有和心肝在这承乾宫……”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杜宛宛脸一下子红了。 她竟然被他又说得脸红了,这个男人。 她想要开口。 “陛下。”外面一个声音响起,杜宛宛脸上的红晕消退,她看着男人,萧绎可惜的摸了一下眼前心肝的脸。 而后脸色变得不好,不过想到什么,他还是松开手,拉着心肝看着外面:“进来。” “陛下,宸贵妃娘娘。”来人是一个小宫女。 杜宛宛一眼就认出是她身边的荷叶,她眸光闪了下,萧绎先没有在意,过了一会才认出来。 他脸色好了些:“你是那个荷叶是不是?什么事?” 他记得这个小宫女很有趣,是个老实规矩的,不知道调教得如何,心肝喜不喜欢。 “陛下。” 荷叶每次面对宸贵妃娘娘和皇上的时候都是这样,又激动又紧张,她想到总管公公交待她的话。 她压下心头的激动和紧张。 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才能单独进来向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禀报。 看着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是总管公公要见你,总管公公说大公主殿下热已经退了,只是还是没有醒,太后娘娘一直守着。” “还没醒?” 萧绎闻言,皱起眉头,盯着跪在地上的荷叶。 荷叶紧张得不行:“是陛下。” “人呢?” 萧绎看向外面。 “总管公公在外面,陛下你是?”荷叶不知道陛下怎么决定,她有点担心宸贵妃娘娘,要是陛下去看大公主呢? “心肝你是在这里等朕还是?”萧绎没有回答荷叶的话,而是侧过身凝着身边的妇人。 “妾和你一起去吧。” 杜宛宛开口。 萧绎点头,叫荷叶让总管公公进来,片刻总管公公进来了,跪在地上。 最后,知道太后的意思,杜宛宛没有去,萧绎带着总管公公去了,杜宛宛看着荷叶。 第八十章 杜宛宛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荷叶以为宸贵妃娘娘要说什么,半晌过后,还是没有听到宸贵妃娘娘开口吩咐她或问她,她不由微微抬头。 宸贵妃娘娘似乎在想什么。 是在难过吗? 荷叶想到皇上还有总管公公。 她还是第一次从总管公公口中知道太后娘娘不喜欢宸贵妃娘娘,似乎不想见到宸贵妃娘娘,让宸贵妃娘娘不用过去。 皇上只好一个人过去,留下宸贵妃娘娘,总管公公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听出来了。 太后娘娘只让皇上过去,总管公公说的时候很小心,似乎怕皇上不高兴,没想到皇上并没有,只是皱了皱眉。 她当时看到了,很替宸贵妃娘娘担心,不过宸贵妃娘娘好像也不在意,或者说习惯了。 只是想到宸贵妃娘娘原本是要和皇上一起过去,宸贵妃娘娘真的难过? 要是换成她,她肯定会难过。 宸贵妃娘娘这么好,太后娘娘怎么就不喜欢宸贵妃娘娘呢。 皇上那么喜欢娘娘。 娘娘还生了昭阳公主,据说太后娘娘比较喜欢吴贵嫔,吴贵嫔哪里好?不过还好有皇上的宠爱,宸贵妃娘娘有皇上的宠爱,谁也比不过,荷叶又想到大公主。 宸贵妃娘娘本来是想和皇上一起过去看这位大公主,大公主病得这样巧,宸贵妃娘娘还是想去看她。 宸贵妃娘娘这么好,太后就看不到? 她很为宸贵妃娘娘不平,她常常为宸贵妃娘娘感到不平。 不知道宸贵妃娘娘有多难过。 她不敢开口。 希望陛下早点回来,早点想到宸贵妃娘娘,想到总管公公,皇上也是就这样丢下宸贵妃娘娘。 她知道大公主殿下昏迷不醒,太后娘娘又派了人来,皇上肯定是要去的。 她只能想着皇上对宸贵妃的好,才不那么不平。 杜宛宛并不知道有人替她不平,并不知道她面前跪着的小宫女的心思,她感觉到跪在下面的小宫女荷叶的目光后就回过神来。 “荷叶?” 她开口,看着跪在下面的小宫女。 “奴婢在。” 荷叶整个人可以说一振,宸贵妃娘娘叫她呢,她忙恭敬的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宸贵妃娘娘。 “怎么是你进来通报?” 杜宛宛问道,她身边的宫人在外面,怎么让这个小宫女进来通报? 她倒是没有多想,也并没放在心上,只是这个荷叶是那个男人送到她身边,让人调教后一直只是放在一边,并没有放在身边,今日突然见到她有些意外。 “宸贵妃娘娘——”荷叶没想到宸贵妃娘娘会这样问,她脸色白了下,宸贵妃娘娘是在生气吗? 她僵在原地,有些害怕有些担心有些慌乱的抬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宸贵妃娘娘一直不让她到身边,她想服侍宸贵妃娘娘和皇上,今日她看几位姐姐不在,只有一位姐姐有空,就抢着进来。 这是春晓教她的,她是不是不该抢着进来? 杜宛宛见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就叫这个小宫女吓到,脸都吓得白了,满脸害怕,她摇了摇头:“你不用这样,本宫只是随口问问。” “宸贵妃娘娘!”荷叶听到这里,知道宸贵妃娘娘不是生气,不是怪她,只是问一问,才松口气,她感激的看着宸贵妃娘娘。 然后把自己为什么进来通报的说了出来,没有隐瞒,她不想宸贵妃娘娘不喜欢她。 杜宛宛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小宫女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奴婢只是想服侍你和皇上,奴婢——” “好了,本宫不怪你。”杜宛宛打断她的话:“你是这一批进来的宫女?”她想到那个皇帝说的。 “是,宸贵妃娘娘。” 荷叶赶紧道。 “你是哪里人?”杜宛宛又问。 “奴婢家很远,娘娘?”荷叶不知道宸贵妃娘娘的意思,再次抬起头来。 “哦,你家里怎么让你进宫,进宫后你觉得宫外好还是宫里好?”杜宛宛想到宫外的生活,她想了想这个小宫女的家乡在哪里,还是想不到,便不再想。 她也只是想问问。 不知道这个小宫女怎么想的。 “奴婢家里让奴婢进宫呆几年,奴婢就进来了,奴婢觉得宫里好宫外也好。”荷叶说着没有那么害怕,大大咧咧道。 说完,意识到不对,慌忙低下头。 “贵妃娘娘恕罪,奴婢忘了规矩。” 荷叶忙磕头。 “荷叶你不用磕头,本宫怎么会为了这点怪罪你,你也是真性情,本宫喜欢你的性情,以后你就到本宫身边服侍吧,既然你想。” 杜宛宛发现这小宫女真的很老实,她想了想。 “宸贵妃娘娘?” 荷叶正磕着头,一听激动了,满脸不敢相信,激动的又忘了该守的规矩,抬起头来:“宸贵妃娘娘奴婢没有听错吧,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 她声音都激动得吞吞吐吐了,就怕自己听错了,白高兴一场,怕宸贵妃娘娘说是假的。 荷叶眼巴巴的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有些想笑。 “当然是真的。” “谢谢宸贵妃娘娘。” 荷叶激动得不行,马上又磕起头来,杜宛宛:“……”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阻止,她看出这个小宫女的心情还有性格,等她磕得差不多了,才伸出手让她停下。 “好了,不用再磕了,你进宫后先到的哪一宫?” “娘娘,奴婢之前在承乾宫。”娘娘你不记得吗?荷叶有点伤心,她在承乾宫那么久,娘娘忘了? “哦,承乾宫?” “奴婢只是一个小宫女,负责洒扫。” “哦,你出去看看,看看二皇子还有小公主他们在哪里,是不是回去了。” 若是回去了,她也回去了,这个小宫女是在承乾宫见到那个男人?她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这个小宫女是个好的。 “是,宸贵妃娘娘。”荷叶正磕得起劲,听罢,马上起来,宸贵妃娘娘吩咐她去看看二皇子殿下,她一定要办好。 “看过后来见我。”杜宛宛又说,荷叶连忙颔首,然后才恭敬退下去,去找二皇子殿下还有昭阳小公主。 杜宛宛凝着她的背影。 * 太后宫中,萧绎带着总管公公到了,只是看着太后宫里的一群女人,他眉头皱起,总管公公在一边看到也皱起眉头。 而后他看向陛下,各宫的小主娘娘都在,不知道陛下的意思? 萧绎什么也没有说,这时太后宫中的各宫小主娘娘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正是吴贵嫔还有静嫔周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 “皇上!”“给皇上请安——” 几人脸色变了下,忙扶着宫人的手行起了礼,朝着萧绎还有总管公公。 萧绎没有说话。 总管公公也不好说话。 吴贵嫔扶着巧月的手,俯身,周嫔扶着沁莲的手,静嫔也扶着身边宫人的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是一样,没有听到皇上叫起,她们便不动。 也不在意。 不过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激动得很。 又见到皇上了,而且宸贵妃不在,皇上是一个人,总管公公直接被她们忽视了,她们激动不已,宸贵妃娘娘不在,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机会?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红着脸,娇羞的想着,她们原是没有资格来给太后请安,还是因为今日特殊。 今日是宸贵妃的册封礼,大公主殿下生了病,她们和吴贵嫔等一起给宸贵妃娘娘和皇上请过安,吴贵嫔她们要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同时看望大公主殿下,她们便决定也去,看能不能见到太后娘娘和大公主殿下。 说不定皇上也会来,因为大公主殿下还生着病,皇上说不定会来看大公主殿下,想到这里她们哪里还坐得住。 就跟着吴贵嫔几人来了,没想到不仅见到了太后娘娘还见到了皇上。 就是没有见到大公主殿下。 大公主殿下似乎退了热,可是还没有醒,最让她们意外的是皇上来了,可宸贵妃娘娘并没来。 她们不由往外面看了看,真的只有皇上一人,宸贵妃娘娘没来。 宸贵妃娘娘怎么没来,她们想不明白。 要是她们是宸贵妃,是肯定要来的,要知道大公主殿下还没醒呢,她们不由有点嫉妒宸贵妃娘娘。 不管宸贵妃来不来皇上都会宠她,不像她们。 那些宫外各家的夫人诰命本也该来向太后娘娘请安,由于大公主殿下的事没有来,她们则是沾了吴贵嫔几人的光。 她们不过是最低等的良人美人才人,幸好她们来了。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恨不得马上抬起头。 吴贵嫔几人也是想到皇上可能会来才来的吧,吴贵嫔确实猜过可能会碰到皇上,但她最重要还是来给太后请安。 然后是看大公主,所以见到皇上,她仍然一如既往平静,对于为何没有见到宸贵妃,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周嫔嘴角微扬,带着嘲讽,她同样猜到可能会碰到皇帝,不过这不是她的目的,她来不过是想看看热闹。 看看戏,只是宸贵妃没有来,她眸中闪了闪,国色天香的脸半垂,静嫔一脸冷若冰霜看不出情绪。 想必也是早就料到,不意外。 宫人们有些惊,随后各自看着各自己主子,对于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的蠢蠢欲动,不是没有人发现,只是都不在意。 萧绎目光在这些女人身上定了定,片刻:“起来吧。”之后没有再理会她们,直接看向母后。 总管公公看在眼里,明白了陛下的想法。 向着几位小主娘娘行了一礼跟着陛下。 萧绎没想到这些女人会过来,虽然这让他有些不满和不悦,但他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不过那几个低等的良人是什么表情? 萧绎想着眉头不由紧皱,他没有再继续去想,倒是吴贵嫔周嫔还有静嫔,还有她们身边的宫人,他眯了眯眼。 “谢皇上。”吴贵嫔和周嫔静嫔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扶着宫人的手站了起来,吴贵嫔几人还算平静,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更加激动了。 起来后一双美目就往皇上身上放,吴贵嫔和静嫔默默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周嫔嘴角勾着不知道是不是看到。 宫人们先是看向吴贵嫔三人,再是看向几个良人才人美人。 吴贵嫔三人还是没说话,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心思全在皇上身上,更不会在乎。 萧绎隐隐感觉到身后那些女人的目光,眉头更皱,他没有回头,对着母后:“母后。” “嗯。” 太后轻应了一声,把皇帝的表情看在眼中,再看一眼一边的吴贵嫔,她方才一直在观察。 她的皇帝儿子面对吴贵嫔她们脸上就算没有不耐也看得出不悦,她叹口气,吴贵嫔倒是规矩的,就是那个周嫔还有静嫔也还好,那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就有点不规矩了。 明显皇帝不喜欢她们,一群蠢人。 太后知道这些女人肯定知道皇帝要来,所以她才召见了她们,她想到萧兰,皇帝为了杜氏到现在才过来。 她想到今天是杜氏的册封礼,脸色不好。 “你怎么才过来?”好在那个杜氏没有过来。 “朕忙完就过来了。” 萧绎对于太后的不满直接无视,开口道,朝着母后走去,总管公公也跟在后面。 吴贵嫔几人见太后和皇上说上话,她们退到一边,她们已经给太后娘娘请过安,也给皇上请过安。 周嫔心中不屑,还是跟着吴贵嫔退到一边。 静嫔也一样,宫人扶着她们,只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舍不得,想留下,可是看看皇上和太后,皇上还是不看她们。 太后更不看她们,她们又看一眼吴贵嫔几人,只能不舍的跟在后面退到一边。 萧绎走到太后面前:“母后怎么想着见她们?” 太后愣了下,她没想到皇帝会直接问她,她扫了眼吴贵嫔等人,看到吴贵嫔等人也看过来:“她们来看兰儿的。” “哦。” 萧绎并不相信,也没有再问。 太后知道皇帝在怀疑,她没有多说什么。 吴贵嫔几人和太后一样,看出皇上在怀疑她们,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脸色有些白,皇上不会怪罪吧? “兰儿怎么样?”萧绎直接问起萧兰。 “还没有醒。” 太后叹了一口气,带着担忧:“哀家派去的人没有和你说,热已经退了,只是还没醒。” “到底怎么回事,太医呢?” 萧绎看出母后又不满,他开口,看向一边的总管公公还有宫人。 “太医都守着。”太后回答,脸色不好,现在知道担心了? “朕过去看看。”萧绎听完,对太后道。 “好,哀家和你一起去。”太后再不满,还是道,萧绎点头,带着总管公公和太后一起,吴贵嫔几人还有几个良人美人才人扶着宫人的手听到这里,吴贵嫔几人说是来看大公主的,可却不敢插话一起去。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不敢,不止不敢也不甘。 宫人这时发现皇上还有太后看过来,低下头。 吴贵嫔几人不知道皇上太后看过来是什么意思,扶着宫人的手,俯身。 萧绎懒得看她们,收回了目光,不想母后开了口,太后凝着静嫔对着他:“静嫔你一起,兰儿喜欢你,说不定兰儿知道你来看她就醒了,醒来后看到你也会高兴。”点了静嫔的名,说完对着萧绎。 “皇上你说呢?” “随母后你。” 萧绎眸中闪过一抹光,他倒要看看母后要做什么,如果真是像她说的就算了,要是别的,也看他答不答应。 母后是变了些,也不像之前一样,但他还是不会马上相信。 相信母后彻底想通。 就看母后对心肝的态度就知道。 太后也不在乎皇帝心中怎么想,又对吴贵嫔:“吴贵嫔也一起,过来扶着哀家。”又点明吴贵嫔。 吴贵嫔和静嫔都很惊讶,宫人还有几个良人才人也惊讶,周嫔看了她们一眼,刚刚太后点明静嫔时她们就惊讶。 吴贵嫔和静嫔淡淡看了看彼此,没有说完,对着皇上和太后行了一礼:“妾遵命。”过后吴贵嫔扶着巧月的手走到太后和皇上身边,扶住太后,向皇上行了一礼。 静嫔也带着宫人上前,对着皇上和太后娘娘行礼。 “起来吧,都起来。” 太后睥了萧绎一眼,让静嫔和吴贵嫔都起来。 静嫔和吴贵嫔小心的望了一眼皇上,见皇上不反对,又向太后行了一礼起身,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羡慕得眼晴都红了。 周嫔心中冷笑,嘴角又勾起,她不羡慕吴氏,一点也不。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羡慕过后想到还有一位,想到周嫔,都看向周嫔。 周嫔感觉到几个蠢货的目光,高昂着头瞄了她们一眼,满是不屑,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原是想笑话周嫔,一时又气又恨。 这个周氏有什么好得意的,还瞧不起她们,她们也瞧不起她,看人家吴贵嫔还有静嫔得了太后的意。 皇上都没话说,她呢?她们不过是最低位的才人,当然不能和吴贵嫔静嫔比,可周嫔算什么。 只是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她们不敢闹。 萧绎到了现在还是什么也没说,对于吴贵嫔,他知道他母后喜欢。 太后像是感应到了几个才人良人还有美人的视线,忽然对着她们:“你们几人要是想去看兰儿就去,还有你周嫔是吧。”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呆了。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也有些惊诧。 吴贵嫔淡淡看向她们,静嫔还是冷着脸,宫人们望着各自主子,萧绎也不由再次看向他的母后。 太后像是随口一说,对着萧绎:“走吧。” 萧绎眸光深深,良久:“好。” 吴贵嫔几人还好,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突然发现太后娘娘一句没提宸贵妃,皇上也是,她们相视一眼。 一行人往大公主萧兰住的地方去,不久到了,外面守着人宫人见到太后娘娘和皇上,又看到吴贵嫔等人,忙行礼。 萧绎和太后让人起来,吴贵嫔等人不敢开口,站在后面。 萧绎问了宫人情况,知道还是没有醒,眉头又皱起来,太后看了看他没说话,吴贵嫔等人到了这里都安静下来。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再是激动也不敢随便插话。 萧绎没有继续问,走了进去,大公主萧兰的奶嬷嬷和身边的宫人正拉着太医问着,满脸担忧。 太医都在商议。 被奶嬷嬷们位住,都摇头苦笑,不知如何说。 按理来说大公主既然热已经退了,该醒了才是,可是大公主殿下到现在还是没有醒,诊脉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必竟是大公主殿下,皇上太后可是盯着,他们也怕诊错了。 就不敢说得太清楚。 万一大公主有什么问题,他们可担待不起。 他们这些太医常年在宫中行走,什么话该说话该怎么说,心里都有一本帐的。 “到底怎么样?” 萧绎在一边站了一会,也没有听到有用的,他沉着开口,死死盯着面前的太医,太医们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别的,一听,猛的回头,都变了脸色,马上跪了下去,皇上来了,再往外面,太后娘娘也来了,还有几位是宫中的贵人。 “大公主殿下——” 太医们一听,脸就一白,皇上问起,他们该怎么说啊? 都不由看着对方。 萧绎看着,眉头皱得死紧,太后脸色也难看,吴贵嫔几人心中隐有猜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渐渐放松,恨不得进去。 宫人低着头。 几个奶嬷嬷这时也反应过来,跪了下来:“太后娘娘,皇上,公主殿下还没醒。”又是急又是担忧,一边说一边看向太医,很是不满。 大公主身边的那个宫人也跪下,她没说话,可和几个奶嬷嬷表情差不多。 萧绎扫了她们一眼,再次对着太医:“说!” 几个奶嬷嬷还有那个宫人见皇上不理会她们,咬了咬牙,太后吴贵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都看向几个奶嬷嬷和宫人。 这个时候太医们知道皇上是一定要他们说了:“皇上,大公主殿下并没什么事。” “那为何不醒?” 萧绎最不满是这。 “大公主殿下醒了。” 萧绎话刚落,里面就传出声音。 所有人一惊,萧绎马上进了里面。 “静嫔。” 萧兰慢慢睁开眼,等她看清,萧绎大步走了进来。 “静嫔。” 萧兰小脸一白。 萧绎表情一沉。 第八十一章 “奴婢给陛下——”守在床榻前的奶嬷嬷和宫人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看一眼醒来的大公主殿下,慌忙跪在地上向陛下请安。 萧绎没有理会她们,看着萧兰。 大公主萧兰也没有看她们,她小脸惨白,小手紧紧抓着身上的锦被,小身子缩在锦被里,不停的往后移,满是害怕:“静嫔,我要静嫔。” 说着看向外面,朝着外面道。 稚气的声音带着害怕。 萧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跪在地上的宫人和奶嬷嬷脸色一变,大公主殿下这是?皇上刚才没有理会她们,大公主殿下也不看她们,她们本该松口气,可是。 奶嬷嬷想到大公主殿下这几天的状况,担心得不行,大公主殿下才刚醒,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大公主殿下为什么要这样,还有皇上,她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又不敢,宫人是太后派这里的宫人,她低着头。 “静嫔,静嫔。” 大公主萧兰还在说,对着外面。 萧绎就这样看着。 “静嫔!” 大公主萧兰再次道,脸很白很白,眼晴发红,奶嬷嬷看在眼里,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宫人没有抬头。 萧绎猛的转身,走了几步他停下来,目光如电扫向一边的奶嬷嬷和宫人:“看样子,你们主子已经好了,守着你们主子。” 说完收回目光冷着脸朝外面走。 “是,陛下。” 奶嬷嬷虽然有话想说,可是她哪敢在陛下没有问话时开口,只能担忧的磕头,想说大公主同样不敢,宫人没有奶嬷嬷那么胆忧,也跟着磕头。 大公主萧兰目光移到父皇身上,她嘴里还是叫着静嫔,小脸却更白,眼晴更红,小身子微微颤抖,手紧紧抓着锦被。 父皇,她不要和父皇说话。 她不要见父皇。 父皇骗她的,母妃没死,父皇骗她的,都是宸贵妃,她不相信父皇说的,不相信,她不要被父皇骗。 她要见静嫔,她直直的看向外面,这几天她很难过,她刚才做梦梦到母妃,梦里母妃抱着她,不像现在这样冷,她很热,她一点也不想醒来,她想一直和母妃一起。 一起陪着母妃,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醒了? 母妃让她替她报仇。 母妃让她一定要替她报仇。 大公主萧兰脸上闪过怨毒,父皇害了母妃,父皇帮了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害死母妃,她知道,父皇骗不了她。 她会弄清楚,她虽然还小,可是她会替母妃报仇。 大公主萧兰通红的眼中流出眼泪,她绷着小脸,双手紧紧握紧。 “大公主殿下。”奶嬷嬷和宫人等陛下出去,她们抬头,奶嬷嬷见大公主不知道想什么,她忙上前。 宫人跟着奶嬷嬷,不过没有开口。 大公主萧兰根本不理她们,她还是看着外面:“静嫔!” 奶嬷嬷一见再一听,大公主殿下,你怎么到现在还这样,皇上都走了,不过她知道大公主殿下不过是伤心,心中心疼不已。 “大公主殿下不要伤心,陛下来看你,你一直发热不醒。” 不管奶嬷嬷怎么说,大公主萧兰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过了一会,奶嬷嬷没有再继续说,看向外面,宫人站在一边依然没有开口。 “静嫔。”大公主萧兰仍然念着。 宫人还好,奶嬷嬷闻声,脸色就不好,大公主殿下只记得那个静嫔,不知道那个静嫔灌了什么*汤给大公主殿下,皇上会让大公主殿下见静嫔吗? 她不知道,要她自己来说她是不希望大公主殿下老和那个静嫔一起,可是大公主殿下喜欢那个静嫔,她也没有办法。 大公主萧兰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让她见静嫔,不过不管父皇同不同意,她都一定要见到静嫔。 她很想冲出去。 门外,萧绎看着母后还有太医宫人太监,几个奶嬷嬷,扶着母后的吴氏,站在一边的周氏,静嫔,还有另几个女人。 “怎么样了?” 太后见他不说话,微皱了一下眉,以为又有什么。 “没事。” 萧绎脸色并不好,他对太后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静嫔身上,太后很快发现了,其他的人也很快发现了。 太医和宫人还有太监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几个奶嬷嬷担心大公主也没多余心思。 太后也只是意外,吴贵嫔不止意外,隐约想到什么,周嫔眸中闪过一抹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则不同。 她们羡慕得眼晴都再次红了,皇上怎么看着静嫔? 皇上依然看不到她们,可是皇上看着静嫔是什么意思? 她们想得多,一时忘了别的,羡慕嫉妒恨得不行,要不是怕皇上,肯定开口啊,但就算皇上在,她们眼中的羡慕还有嫉妒也掩不住。 不过没有多少人在意。 静嫔对上皇上的目光,皇上看向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还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对于旁人的看法她一向不放在眼里。 “……” “……” 片刻萧绎:“静嫔。”这个女人一直是这个样子,他眯了眯眼,深黑的眸中划过一抹晦涩的光。 “妾身在,不知陛下——” 静嫔冷着一张脸,半点波动也没有。 太后眼中再次闪了闪,宫人和太监还有太医都不由看向静嫔,几个奶嬷嬷也看向她,只是表情并不好,吴贵嫔突然触到周嫔的视线,周嫔眼中带着嘲弄,几个良人美人才人眼晴更红了。 这个静嫔装什么装,不知道多得意,还冷着一张脸。 要是换成是她们多好。 要是她们肯定早就……皇上到底为什么看着静嫔,皇上看上静嫔了,皇上不是进去看大公主?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不是傻子,想到大公主后马上想到皇上看着静嫔可能是因为大公主。 必竟静嫔因为照顾大公主有功才升为嫔的。 这一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终于没那么眼红,只是还是觉得要是她们也像静嫔那样照顾大公主,也得到皇上的注意多好。 就算皇上了为了大公主才看静嫔也比皇上一个眼神也不看的好。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愤愤的。 “你进去,兰儿要见你。”萧绎接着道,对静嫔。 “大公主殿下?” 静嫔没有马上点头,而是疑惑的冷着一张脸对着萧绎。 这让太后微皱眉头,其他的人也望向皇上,宫人太监太医还有几个奶嬷嬷都看着皇上,吴氏周氏也是,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直接觉得静嫔太不知好歹了。 皇上都说了! 恨不能替静嫔答应。 心里也更不喜欢静嫔,更嫉妒。 “兰儿要见你。”萧绎还是沉着声音:“朕不想再说一遍。”说完不再看静嫔,对着太医还有几个奶嬷嬷:“你们也进去,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 最后一句是对太医说的。 “是,陛下。” 几个奶嬷嬷早就想进去了,心中无比担心,闻言马上道,太医也点头,宫人太监没有得到陛下人命令,低下头。 “是陛下,妾进去陪大公主殿下。”静嫔扶着宫人的手也在这时道。 萧绎没有再看她,对她挥了挥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不由幸灾乐祸,让你得意,现在皇上都懒得看你了。 吴贵嫔和周嫔也凝着静嫔,太后看着皇帝,静嫔像是毫无所觉,扶着宫人的手往里面去。 萧绎见太医还有奶嬷嬷进去后,对着母后:“母后要进去吗?” “皇上呢?” 太后只看着他。 “朕就在这里。”萧绎开口。 “那哀家也在这里等吧,先让太医看看,兰儿喜欢静嫔,就让静嫔陪着她。”太后道,目光转向里面。 萧绎没有多说,太医和奶嬷嬷进去后,静嫔也进去后,只剩下吴贵嫔周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和她们身边的宫人还有太监。 吴贵嫔扶着太后,周嫔带着宫人站在一边,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看向她们,见周嫔昂着头不理会她们,吴贵嫔对她们轻点头,她们目光忍不住时不时睥向皇上。 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在这里,想到进去的静嫔,她们更幸灾乐祸了。 吴贵嫔和周嫔也没想到皇上和太后留在这里。 吴贵嫔忽然感觉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她往太后娘娘看去,太后没有看她,只是又拍了拍她的手。 吴贵嫔微低下头,太后是在安慰她吗? 她并不难过。 静嫔也是用了心才有今天的结果的。 萧绎视线在母后身上转了转,看到扶后的吴贵嫔,眉头微皱,待感觉到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的目光,眉头更皱。 这些女人就是来添乱的。 目光扫过周嫔,这个女人变了一个人一样,萧绎目光在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定了定,下一刻转开。 注视着里面。 里面,大公主萧兰拉着静嫔的手就不丢,她绷着小脸,除了静嫔不让任何人靠近:“静嫔,你真的来了。” “大公主殿下。” 静嫔冷着脸看着这个大公主。 “静嫔,我有话和你说。” 大公主萧兰直直道。 “大公主殿下想说什么,我在这里,陛下让我进来陪你,你要见我是?”静嫔很冷静的开口。 “静嫔,母妃。” 说到这大公主萧兰才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绷着小脸看向担心的望着她的宫人和奶嬷嬷:“你们下去。” 随即看到来给她诊脉的太医们,再次挥了挥手:“你们也下去,一会再来给本公主诊脉,本公主有事和静嫔说,你们出去,一会再来,本公主很好。” “公主殿下,陛下让奴婢们进来的,陛下在外面,还有太后娘娘,还有各宫的主子娘娘都来看你。” 几个奶嬷嬷可不放心让静嫔一个人在这里,宫人没有开口,她知道主子和静嫔说话是不要让听的,她本来要退下去。 大公主萧兰没想到她们这样说,听她们提起父皇还有皇祖母,知道父皇并没有离开就在外面,皇祖母也在,她小脸白了白。 至于其他的人她并不在意。 她看着静嫔:“宸贵妃也来了?”她只关心是不是那个讨厌的宸贵妃也来了,来看她?那个讨厌的宸贵妃不过是装着来看她。 还不是怕父皇不高兴。 “没有。” 静嫔没有觉得惊讶,她摇头,直视眼前的大公主,其他的人没想到大公主会问起宸贵妃。 “哼。”她就知道那个讨厌的宸贵妃不喜欢她,那个宸贵妃竟然没来,她一定是心虚,害死了母妃。 大公主萧兰很气愤。 她看向太医:“你们呢?” “臣等奉陛下的命令来替公主殿下你诊脉。”太医们相互看了一眼,低下头,对大公主萧兰道。 大公主萧兰没有回答他们,只看着静嫔。 几个奶嬷嬷和宫人也一起望着静嫔。 大公主殿下到底要? 太医们说完就抬起头。 “让太医给你先诊脉吧。”静嫔这个时候道,大公主萧兰不相信的注视静嫔,静嫔静静凝着她。 过了一会,大公主萧兰绷着小脸对着太医:“你们过来,既然父皇让你们给本公诊脉。” 大公主萧兰说完看到静嫔嘴角的笑意,心里好受了些。 她真的是只有静嫔了。 她的身边真的只有静嫔了,母妃没了,她没有母妃了,母妃被父皇还有那个可恶的宸贵妃害死。 她要帮母妃报仇。 静嫔一定会帮她吧,静嫔高兴就好。 她还是愿意听静嫔的话的。 太医们没想到这位静嫔的话这么管用,大公主殿下一直不配合,这位静嫔娘娘只是一句话,大公主殿下就同意了。 想到外面的传言,太医们低下头上前挨着诊脉。 静嫔不管这些人怎么想,起身站在一边,大公主萧兰目光一直随着她动,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尤其是几个奶嬷嬷刚松口气就又提起心,她们对静嫔没多少好印象。 只是她们说话不管用,大公主不听。 待太医们诊完脉。 太医们低声商议过后,为首的太医看着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静嫔和大公主萧兰:“大公主殿下你身上的热退了,也没有其它问题,已经好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跟着所有人看向大公主萧兰。 大公主萧兰面对所有人目光,特别是太医的目光,她拉着静嫔的手,摇了摇头,她想单独和静嫔说话。 这些人在这里让她不能好好和静嫔一起说话。 “真没有哪里不舒服?” 谁知道静嫔居然看着她。 大公主萧兰有点不满,只是还是摇头:“没有。” 静嫔便看向太医们还有几个奶嬷嬷宫人:“大公主殿下说没事,你们去告之皇上还有太后娘娘吧,皇上太后娘娘们还等着。” 她主要是对太医们说。 “是。”太医们小心的睥了眼这位静嫔,开口道,等他们退下,静嫔收回视线,大公主萧兰更是看也不想看他们。 刚要说话,瞄到奶嬷嬷还有宫人还在:“你们也下去。”她开口,对她们挥手。 几个奶嬷嬷不乐意。 宫人倒是小心退了出去。 大公主萧兰对几个奶嬷嬷更不满了:“本公主让你们下去。”让几个奶嬷嬷不敢再呆,只能担忧的下去。 静嫔在一边摇了摇头,想劝,没来得及,她知道几个奶嬷嬷对她很防范,她对着大公主:“你不该让她们出去。” “我不管,静嫔,父皇说要送我去一个地方。”大公主萧兰先生气,之后想到什么,看了一眼四周,绷着小脸,小声的道。 “什么?”静嫔皱眉。 “真的,父皇亲自和我说的,还有母妃,真的被宸贵妃害死了,我没有母妃了,只有你了,父皇也不要我,要把我送出宫,我不要出宫,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病一好父皇一定会送我走,母妃死了,被害死了,我要为母妃报仇,我要留在宫里,你帮我,帮我想办法,母妃被害死,可父皇还为那个可恨的宸贵妃举行册封礼,父皇心里根本没有我还有母妃,为了宸贵妃父皇连我也不要,我帮我联系舅舅还有外祖父。” 大公主萧兰死死抓着静嫔,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静嫔:“大公主。”你的外祖父还有舅舅早就下落不明了。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静嫔你帮我!” “大公主你听我说。” 最终,静嫔对着大公主萧兰求助的视线,这个孩子走投无路了吗? 外面,萧绎太后还有吴贵嫔等见到出来的太医。 “陛下,大公主殿下没事了。” 为首的太医先行礼,然后道。 “果真没事了?” 萧绎这次没开口,是太后问的,扶着吴贵嫔的手,周嫔吴贵嫔余光都看向皇上,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来这里并不是真的关心大公主,她们大半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此时好不容易放在太医身上。 听太医说大公主没事,不由又转到皇上身上。 “是,太后娘娘,大公主殿下没有哪里不舒服,静嫔娘娘在里面陪着。” 太医们一头。 太后没有话说了,回头对着萧绎:“皇上的意思?” “既然没事朕还有事,先走了。” 萧绎已经看到从里面退出来的奶嬷嬷还有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里面一眼,对太后道,无视其他人,语毕就要走。 “皇上。” 太后不禁皱起眉头,她也看到了。 “母后还有什么事?”萧绎被太后叫住停下步子回头,看着太后。 吴贵嫔周嫔也看到了退出来的奶嬷嬷和宫人一下就明白里面是什么情况,皇上要走,太后叫住皇上。 她们看着皇上和太后。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舍不得就这样让皇上走,可她们没办法啊,一边希望太后能让皇上留下,一边想跟着皇上走。 “你就这样走?”太后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皇帝说。 “兰儿不想见朕,朕也不留在这里,母后你要留在这里就留着吧,你们好好服侍太后,你们不是来看兰儿?让静嫔好好陪兰儿,你们也回去,朕走了。” 萧绎摇头,对着太后,吴贵嫔等人还有宫人太监奶嬷嬷,一边的太医,吩咐完,径直离去。 留下太后站在原地,吴贵嫔周嫔看着太后,几个良人才人美满脸懊恼,宫人和奶嬷嬷还有太监跪在地上。 太医们行过礼,也跟着皇上走了。 良久,太后凝着吴贵嫔。 皇帝不动心,再是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萧绎先回了承乾宫,却没有见到心肝,问了宫人知道心肝已经回去了,煜儿和晗儿也回去了。 他离开承乾宫。 到了寝宫外面,他看了一眼里面,忽然一个小宫女低着头走出来,他看着小宫女,眯了眯眼。 “贵妃在里面?” “啊——” 小宫女似乎被吓到,一下子跪在地上,一脸苍白,好一会才抬起头,一张娇俏的脸惨白,不过很快,小宫女脸色好了起来:“皇上?皇上你回来了?” 小宫女就是荷叶,她惊喜的望着眼前的皇上。 皇上回来了。 刚刚她真是吓了一跳,原来是皇上。 皇上怎么不出声,不对,是她没有注意到皇上,荷叶又悔又恨,怎么就没有注意到皇上呢。 宸贵妃娘娘让她到身边服侍,她是出来看看,这么久了皇上还没回来,不想就见到皇上。 她好高兴。 “你,是你!” 萧绎也认出了这个小宫女是谁,摇了摇头。 “是奴婢,皇上你回来了?”小宫女荷叶紧张又激动的开口,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抬头瞅着皇上的下颌。 “你怎么从里面出来?起来吧。” 萧绎确实意外,想了想,又有些了然,准备进去。 “皇上。” 荷叶看出皇上要进去,她挪了挪,凝着皇上:“宸贵妃娘娘让奴婢侍侯!” “哦。” 萧绎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 “皇上,宸贵妃娘娘一直等着皇上,奴婢马上进去告诉宸贵妃娘娘,你回来了。”说着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冲进去。 “不用了,朕自己进去就是,你来给朕说说贵妃在做什么。”萧绎挥手打断了,对着荷叶道。 “皇上?” 荷叶彻底激动了。 萧绎看她一眼,这小宫女真是,好笑的摇头:“还不快跟上,和朕说。” “是,皇上,宸贵妃娘娘一直等着皇上……” * “春晓你怎么到了吴贵嫔宫里?” 第八十二章 荷叶看着眼前的春晓,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春晓会去了吴贵嫔的宫中,她脸上带着惊讶,还有担心。 春晓不是让她想办法得到宸贵妃娘娘的信任,她以为春晓会等她找到机会和宸贵妃娘娘说,然后和她一起服侍宸贵妃娘娘。 她一直在努力。 她现在已经到了宸贵妃娘娘身边侍侯,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帮春晓了,皇上不久前还夸她守规矩,宸贵妃娘娘也慢慢重用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春晓却去了吴贵嫔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 荷叶不明白。 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明明春晓也想和她一样服侍宸贵妃娘娘,为什么又去了吴贵嫔的延禧宫?春晓是怕不能去宸贵妃娘娘身边还是她让春晓等太久? 她今日来见春晓,就是想告诉春晓,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帮她了,让她也一起服侍害喜妃娘娘还有皇上。 没想到春晓告诉她她去了吴贵嫔娘娘的延禧宫。 想到吴贵嫔娘娘,她便有些担心,吴贵嫔娘娘根本就不受宠,春晓去了吴贵嫔娘娘身边,那—— 不过想到有认识的宫人说吴贵嫔娘娘对身边的宫人都很好,她才放下心中的担心。 只是还是不明白。 “春晓。” 荷叶见春晓不回答她,她再次开口,望着春晓。 “荷叶姐。” 春晓也看着荷叶,她细细的看着这个和她一起进宫的荷叶,以前的荷花,她们一起参选宫人,一起入宫,后来她被挑到李氏的身边,荷叶却去了宸贵妃杜氏的承乾宫。 她想引起皇上的注意,被皇上派人带走。 什么也没有得到,还惹了皇上的厌恶。 一度她是羡慕荷叶,也嫉妒过,后来她教荷叶得到宸贵妃杜氏的看重,让她被皇上注意,荷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步步做到了,眼前的荷叶再不是刚进宫时的样子。 变了很多,而她自己也变了,她教荷叶,并不是想让她帮她也去承乾宫,也去宸贵妃杜氏身边。 当然她也有她的目的。 但她并不准备告诉荷叶,既然荷叶已经做到她要做的,她也该走出这里,她想办法去了吴贵嫔的延禧宫。 吴贵嫔是唯一有机会的人。 她也不是真的不想去宸贵妃杜氏的身边,如果她和荷叶一样,她会去。 可是她不是荷叶。 她已经在皇上那里挂上号了,她若是什么也不做还好,若是去其它宫还好,就像她之前,可她要是想去服侍宸贵妃杜氏,是不可能的。 只要荷叶向宸贵妃杜氏提出,只要皇上知道是她,只要皇上见到她,只要她出现在皇上面前,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该如何走,怎么做,她最好是不要靠近宸贵妃杜氏,杜氏是皇上和逆鳞,哪怕她什么也不做,哪怕她没什么目的,皇上也可能会因为她曾经的勾引怕她对宸贵妃不利除去她。 说不定皇上还派人盯着她。 其实说不后悔是假的,要是她那次没有想勾引皇上,就不会让她如此小心,就可以和荷叶一样。 只要在宸贵妃杜氏身边,就能时常能见到皇上。 因此,她才非常嫉妒荷叶。 现在她仍然羡慕。 所谓傻人有傻福,荷叶就是,在她的眼中,荷叶一向傻乎乎的,她当初被她的急躁害了,说到底也是荷叶,她们一同入宫,偏荷叶去了她想去的地方,她才会急。 一急就坏事,后来病好后,她一直沉着心思考,教荷叶。 然后为自己找另一条出路。 “春晓,你为什么去吴贵嫔身边?” 荷叶以为春晓会和她解释,等了一会,见春晓只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由再次开口,望着春晓的眼晴。 “荷叶姐,你不要多想。” 听到荷叶的声音,春晓回过神来,她看到荷叶担心的目光,虽然觉得荷叶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不过知道她是担忧她。 “我怎么能不多想,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以为你和我一起想服侍宸贵妃娘娘还有皇上,我已经近身服侍宸贵妃娘娘了,你倒是说啊。” 荷叶不等春晓说完,就急急的说。 春晓还叫她不要多想,她怎么能不多想,她什么也不知道,春晓突然就去了吴贵嫔宫里。 “荷叶姐有些事你不知道,吴贵嫔娘娘的延禧宫也不错,宸贵妃娘娘身边人那么多,皇上不可能随便让人到宸贵妃娘娘身边的,在延禧宫就不一样了,吴贵嫔说不定会重用我呢,我和你不同,你一开始就在承乾宫,我一开始却是在李庶人身边服侍,李庶人害过宸贵妃娘娘,皇上要是知道定不会要我服侍宸贵妃娘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知道我不是李庶人的人,可是皇上那么在意宸贵妃娘娘,你我不过一介宫人,还是最卑微的小宫女,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让皇上以为你也是李庶人的人,到时候连累了你。” 春晓把想好的理由说出来,她凝着荷叶。 “我不怕你连累,你明明和李庶人无关,春晓。” 荷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她连忙打断春晓的话。 “荷叶姐你先听我说完。” 春晓还是摇头,对着荷叶,认真的说。 荷叶张了张嘴,看着春蓝认真的样子,怔了怔,没有再多说,她想着春晓刚刚说的话,春晓还有什么没说? 春晓一向就想得多,比她想得多。 一向比她聪明也比她能干,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一下就想清楚,不像她,什么都到了最后才知道。 她是很佩服春晓的,所以才想让春晓和她一起服侍皇上和宸贵妃。 尤其是春晓教她,她才能得到皇上宸贵妃娘娘看中。 她要报答春晓。 “我知道荷叶姐你不在意,可我不能那么自私,你好不容易才得了宸贵妃娘娘看中入了皇上的眼,荷叶姐你以后好好服侍宸贵妃娘娘还有皇上,不用操心我,我不想连累你。” 春晓见荷叶不说了,她开口。 “春晓!” 荷叶还想说什么,对上春晓的目光,她没有说。 她心中知道春晓说的都没有错,她先前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根本没有像春晓那样想,才会没有想明白。 听春晓一说她就明白,春晓都是对的。 可,可是。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到延禧宫,不能再变了。”春晓继续说,她没有说太多,可明白过来的荷叶一下想了许多。 春晓先前是李庶人的人,李庶人害过宸贵妃娘娘,如今不管是为什么已到了延禧宫,是不可能和她一起服侍皇上和宸贵妃娘娘了。 说来说去,最关键的还是:“春晓,你怎么去了延禧宫?” “还有你以前是服侍李庶人的,吴贵嫔娘娘知道吗?会不会在意,那你以后?”荷叶又问。 很担心着急。 “你不用担心着急,没事的,吴贵嫔知道,早前我跟着李庶人见过吴贵嫔,前几日我又见到吴贵嫔,吴贵嫔问了我的情况让我去她身边,所以啊,你想多了,吴贵嫔身边也不错的,我也满足了,你知道我的,只想好好在宫中呆到出宫,吴贵嫔身边很适合我,平平安安的出宫多好。” 春晓安抚荷叶,眸中闪了闪。 她说的是真的,不过有一部份不是。 不过她不准备告诉荷叶。 “原来是这样,那我稍微放心了,只是我们不能一起了,你不知道宸贵妃娘娘让我到身边侍侯,皇上也夸我。” 荷叶舒了口气,有些难过的对着春晓,说起她今日来的目的:“本来想和你说,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帮你,可你。” 后面的她没有说。 意思很清楚。 春晓不意外,嘴里:“那你和我说说,你现在在宸贵妃娘娘身边服侍?皇上夸你,为什么夸你?” “春晓,你知道的。”荷叶被春晓这么一问,看着春晓的表情,她不好意思起来,主要是想到宸贵妃娘娘夸了她,皇上又夸她。 她脸有些红了。 春晓眸光闪动,也不说话,等着。 荷叶最终还是把一切说了出来:“你知道大公主生病吧,皇上心中只有宸贵妃娘娘,知道后没有理会,依然陪着宸贵妃娘娘……” 春晓注视着荷叶,在她看过来时点头,荷叶脸上带着笑,接着往下说。 两人说着话。 延禧宫。 吴贵嫔和巧月也在说着话,说了一些别的后,巧月想到什么,看向吴贵嫔:“主子,你怎么留下那个叫春晓的小宫女?” 她有些不解,那个叫春晓的小宫女是以前李庶人身边的。 主子见到后,不知道那个小宫女做了什么,竟留下了那个小宫女,她先前就想问,一时忘了。 吴贵嫔想着事,闻言,看了巧月一眼:“你说那个叫春晓的小宫女?” “是,主子,你?”巧月点头。 “不过是看看有没有用处,你不用多想,也不用多在意,让人看着她一些,到时候再说。” 吴贵嫔仔细的看了看巧月,看出巧月只是不解,便开口解释了一句。 巧月这一下大概知道了主子的意思,她点头,没有再多问。 有些事主子有数就好,她不过是奴婢。 吴贵嫔看在眼里,巧月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她也只相信巧月,想到这,她又说了一句,对着巧月:“那个叫春晓的小宫女,说她有认识的宫人在宸贵妃身边。” “主子!” 巧月马上看向主子。 吴贵嫔这次是真的没有再多说,轻颔了一下首。 巧月完全懂了主子的想法,她也觉得那个小宫女或许有一天有用处,她:“我会看着那个小宫人。” “嗯,但注意一些。”吴贵嫔又交待了一句。 “是。”巧月点头。 “……” “……” 过了一会,吴贵嫔看着巧月,巧月也看着吴贵嫔,距离宸贵妃的册封礼又过去了两天,这时有宫人进来。 吴贵嫔和巧月看向殿门口。 “娘娘。” 一个宫人跪在殿门口,对着里面,吴贵嫔和巧月一听,再次相视一眼,吴贵嫔朝巧月轻点头,巧月扶着吴贵嫔坐下,往殿门口走去。 跪在殿门口的宫人见到巧月,马上起来,巧月只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什么,待宫人回答后她带着宫人往里面进了殿。 吴贵嫔坐着,看着她们,巧月直接走到吴贵嫔和身边站着,宫人砰一声跪在下面,吴贵嫔看着宫人。 “娘娘。”宫人低着头。 “说吧。” 吴贵嫔睥了眼巧月,巧月对着宫人开口,吴贵嫔收回视线,听着。 宫人得了宫人的话,知道贵嫔娘娘让她说,巧月可是贵嫔娘娘身边最得用的,她看着地面:“回娘娘的话,静嫔娘娘说随时有空。” “哦?” 没等巧月说话,吴贵嫔淡淡的凝着宫人,巧月见罢,知道主子的意思,对着宫人:“静嫔娘娘说随时有空?” “是!”宫人重重点头。 巧月知道不会有假,望着主子,吴贵嫔没有再看巧月,她目光落在宫人身上,过了一会,对着宫人挥了挥手:“你下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对着宫人,宫人就算说了也没什么。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宫人再一次重重点头。 “好,你先下去。”吴贵嫔看在眼中,挥了挥手,让宫人下去,巧月也看了宫人一眼,待宫人退下。 巧月凝着主子,吴贵嫔没有回头看巧月,她坐起身,伸出手让巧月扶着她:“我们去静嫔那里。” 而后才注视着巧月,巧月没想到主子现在就要去,她启了启唇,又不知如何说。 “娘娘现在就去?” “嗯,静嫔有空,本宫也有空,就去静嫔那里一趟。”吴贵嫔知道巧月的担心,她并不是急躁。 不过她不想解释太多。 皇上根本不打算宠她们,她不可能真的一直什么也不做,那天她看得出静嫔也想见她。 还有周嫔。 想到周氏的改变,还有周氏嘴角的嘲讽,玉嫔被禁了足,还不知何时解禁,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没有什么用。 太后也帮不了她什么了,家里也是,静嫔和大公主的关系,让她想会不会静嫔。 哪怕被皇上知道。 巧月看出主子是下定决心,就算心里还是有点迟疑,觉得主子有些急,万一皇上知道会不会误会主子,不过再想也没什么,便上前扶住主子。 “走吧。” “是。” 永和宫,静嫔站在花园里,身边的宫人站在不远处,她看着头顶阴沉的天,天一天比一天冷。 半晌,听到身后有声音,静嫔转过身,冷若冰霜的脸上带上一抹讥讽,她看着一个地方。 不远处,有宫人过来,不知和不远处站着的宫人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宫人看过来,不一会,宫人小心的小跑到静嫔面前跪下,静嫔慢慢收回目光,她先前看的地方似乎是延禧宫。 收回目光,静嫔冷冷看着跪下的宫人。 宫人低着头:“主子,吴贵嫔娘娘来见你。” “来了?” 静嫔毫不在意。 “是,主子。”宫人再次道,静嫔没有让她多说,对着宫人:“去请吴贵嫔进来,来这里,就说我在这里等她。” “是,主子。”宫人不敢多说,主子的决定不容人反对,她点头后,见主子没有再说,小心的退下去。 静嫔看着宫人,冷着一张脸。 吴贵嫔,想见她?她也想和这位吴贵嫔好好聊一聊,她们还没有好好聊过,这位吴贵嫔一向不争不抢,太后很喜欢她的守规矩。 静嫔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不久,再次听到声音,她抬头看去。 一眼看到扶着宫人走过来的吴贵嫔。 吴贵嫔扶着巧月的手,也看到了静嫔,她脸色并不好,这个静嫔让她来这里见面,吴贵嫔扫了一眼四周,想到这个静嫔一向的性格,虽然她不认为静嫔真的像她表现在的一样,但脸色缓和了些。 巧月更是不岔,这个静嫔居然让主子来见她不说,还让主子到花园,不过是一个嫔,哪里比得上主子。 如此的嚣张,她不喜欢这个静嫔,一直都不喜欢,这个静嫔不过是得了大公主的眼缘,想到主子要来见这个静嫔,她按下心里的不高兴。 扶着宫人往前。 吴贵嫔感觉得出巧月的不满,知道巧月是为她,她按了一下她的手。 巧月感应到,低下头。 静嫔依然没有让宫人上前,她看着吴贵嫔和巧月,半晌过后,吴贵嫔扶着巧月的手走到静嫔面前。 四目相对,没有人说话,吴贵嫔神色淡然,静嫔冷若冰霜,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巧月看着吴贵嫔。 良久,吴贵嫔对着静嫔:“静嫔。” “不知贵嫔娘娘有何指教?” 静嫔冷冷的示意吴贵嫔和巧月,有话就说。 巧月眉头不由皱起,想到主子才展开,她担心主子,吴贵嫔没有看巧月,仍旧凝着静嫔:“静嫔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 面对吴贵嫔的话,静嫔还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巧月:“不知道贵嫔娘娘在说什么。” “巧月你退下。” 吴贵嫔接下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松开巧月,让巧月退下。 巧月没有马上退下,她不放心主子,直到吴贵嫔开口,巧月才退开,吴贵嫔又盯着静嫔。 静嫔目光从巧月身上收回也盯着吴贵嫔。 “……” “……” “贵嫔娘娘身边的人很忠心。”片刻静嫔开口,吴贵嫔知道她指的是谁,她指的是巧月,她:“静嫔身边的也一样。” 静嫔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吴贵嫔也一样。 又是一会,静嫔:“贵嫔娘娘今日来是为什么?” “想和静嫔你说说话,静嫔有空吗?” “好。” “……” 两人再度看着彼此,眼中都有什么闪过,之后没有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因为没有人在,谁也不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吴贵嫔没有在永和宫呆太久,差不多便带着巧月离开,回了延禧宫,静嫔站在花园里送走吴贵嫔,还是没有人宫人靠近,她再次看着头顶的天空。 吴贵嫔离开一会,周嫔便得了消息,听说她最不喜欢的吴氏居然去见静嫔那个女人,周嫔直觉有猫腻。 问了看到的宫人,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只好让沁莲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吴氏那个女人最是虚伪,静嫔那个女人整天冷着一张脸,比她还高傲的样子。 先是让大公主亲近,现在又和吴氏那个最虚伪的女人一起。 周嫔虽然不准备做什么了,只准备冷眼旁观,可是她怕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算计到她身上,对吴氏那个女人她很是了解。 以前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整天和柳氏一起,现在柳氏被禁足,吴氏那个女人又和静嫔那女人勾搭一起。 不知道想做什么。 周嫔想着吴氏和静嫔那女人最有可能是为什么事,她把所有的事又想了一遍,吴氏那女人呆不住想争宠了? 所以找静嫔? 她不是得太后看重?不是整天一幅规矩的样子让太后看重吗?周嫔想到上回在太后宫中皇上的态度。 太后看重也没用,吴氏那女人一定气得不行,静嫔也是,以为得了大公主的亲近就能得到皇上另眼相看? 早晚和柳氏还有惠妃一个下场,到现在还想争宠,哼,也不看看皇上的心全是宸贵妃,太后都没用。 指不定到时候还连累家里。 周嫔不由有点幸灾乐祸,要是真的连累家里才好,吴氏那女人和那个静嫔,只要不算计她,管她们去死。 沁连得了周嫔的话,她如今慢慢不担心主子了。 乾清宫,萧绎此时才把那天去看萧兰的事告诉心肝,杜宛宛也把自己让荷叶到身边服侍的事告诉他。 萧绎那天见到心肝,还有煜儿和他的小公主,不想提起那些不高兴的便没有和心肝说,接着两天前朝有事,到了现在才得空。 杜宛宛也是忘了,他又没问,刚刚才想起来。 又过了两天。 萧绎下了朝,又到了太后宫里,还没进去就听说静嫔也来了,他没有让人通报,悄悄走了进去。 他想看看这个静嫔和萧兰一起时都说些什么。 进去后,萧绎却怔了怔。 第八十三章 太后知道皇帝过来是见萧兰,得到消息,知道皇帝不让人通报后她没有说什么,让宫人扶着她跟在皇帝后面,如今见皇帝站在那里,再看旁边跪着的宫人和奶嬷嬷还有太监。 她微皱了皱眉,收回目光。 她的的都在这里,静嫔那个女人带着身边的宫人在里面,她那大皇孙女身边的宫人不在这里,她眉头又皱了皱,不过依然没有说什么。 不管那个静嫔会和她那大皇孙女说什么,她都没有时辰干涉,也不准备干涉。 只希望不要惹怒皇帝。 想到吴贵嫔,太后看着皇帝的背影。 挥手示意其他的宫人太监退下,目光又在满脸焦急担忧望着里面的几个奶嬷嬷身上扫过。 她扶着宫人的手,慢慢走到皇帝身后。 然后看向里面。 萧绎是知道他母后跟着过来,他不在意,此时感觉到什么,他也没有回头,他仍然看着前面。 不远处的床榻上,静嫔坐在旁边,萧兰拉着静嫔的手,宫人站在一边想说什么又不敢,另一个宫人站在静嫔身边。 “静嫔,你骗我,父皇明明不喜欢我,你之前还骗我说父皇喜欢我,还有宸贵妃,明明是她害了母妃,你却让我不要怪宸贵妃,你还劝我好好陪母妃,母妃明明不是病故,你又告诉我是病故,不关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的事,还说皇祖母父皇都是为了本公主好,你怎么老替别人说话。” 萧兰又是抱怨又是不满,还有不高兴,盯着静嫔。 静嫔出乎萧绎意料的耐心和温和。 不像平时看到的冷若冰霜,任着萧兰拉着,不紧不慢的把手放在萧兰手上,耐心的回答着:“大公主你总是想太多。” “皇上是喜欢你的,你是大公主殿下,无论怎么也变不了,皇上心里是疼爱你的,这一点我相信。” 接着这个静嫔又道。 “不,以前我相信,可是现在父皇骗我,你明明知道,之前我都昏迷不醒,父皇还是没有来,陪着那个讨厌的宸贵妃。” 萧兰显然不信,拉着静嫔就大声道。 “大公主小声一点。” 静嫔像是怕她伤到自己,轻轻掰开萧兰的手,对着她的双眼,温和的又道。 萧兰确实很听静嫔的话,一下子怔住。 “大公主殿下,你不要胡思乱想,皇上不可能不喜欢你,太后娘娘也是,只是皇上有太多事,难免不能陪着你,皇上后来也来看你了,是你不见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虽然我对宸贵妃娘娘并不了解,可是宸贵妃娘娘并没有害惠妃娘娘,惠妃娘娘也是病逝,皇上是为了怕你难过才瞒着你,你却想多了,太后娘娘也是,你还小不该背负太多东西,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要相信皇上,还有二皇子殿下,昭阳公主,大皇子殿下,大公主殿下可不能不喜欢,大公主殿下你说呢?” 静嫔缓下语气,安抚萧兰。 “静嫔!” 良久,萧兰望着静嫔。 “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好孩子,是一个聪慧的孩子,什么都知道,因此才多想。”静嫔见状,嘴角微扬,竟有些温柔细心。 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萧兰的头,夸奖的凝着她。 “静嫔,只有你才会和我说这些,我。” 萧兰张了张嘴,最后像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的心情。 小脸红红的,紧紧抓着静嫔。 带着依懒还有信任。 这份依懒和信任让萧绎怔仲,静嫔的话也让他有些意外,再看静嫔和样子还有萧兰,他眸中有些难言。 太后也听到同样也看到了,扶着太后的宫人也是,她小心的看一眼陛下又看一眼太后娘娘。 太后目光落在萧绎身上。 萧绎虽然脸色有些复杂,不过还是没有开口,也没有动。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兰会如此信任静嫔,这样依懒静嫔,也没有想到静嫔还有这样的一面,面对萧兰的时候变得这样温和。 再想到她说的话,对萧兰说的,他眸中闪了闪。 想到萧兰的话,他有些不悦,好在这个静嫔还有分寸。 他原来虽然知道萧兰亲近静嫔,也从萧兰口中知道一些,可是亲耳听到看到又是另一番心思。 太后则不一样。 她早就知道静嫔和萧兰平时相处是什么样子,静嫔和萧兰说的她也从宫人口中听到过,不过这位静嫔——看得出让皇帝意外了。 皇帝先前不是怀疑人家? 现在呢?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她对静嫔的看法还是没有变,相反更觉得这个静嫔不简单。 宫人也感觉到皇上的意外,对于静嫔娘娘还有大公主殿下,皇上好像很意外的样子,为什么? 萧绎没有亲眼看到听到前只是听下面的人说,对静嫔很怀疑,他就和太后想的,亲眼看到听到后对静嫔有些意外。 静嫔吗,静嫔,你让朕很意外。 萧兰,兰儿,你总是让朕失望。 太后见皇帝在沉思,她继续看着静嫔还有萧兰,宫人也不知道看谁好。 静嫔和大公主萧兰还有两个宫人像是丝毫都不知道有人在听有人在看。 “惠妃娘娘也是爱你的,只是惠妃娘娘伤到眼后不方便,大公主殿下勿需怀疑。”静嫔收回手,正视萧兰。 “不,母妃心中只有父皇,母妃一直想再生一个皇弟,母妃以前爱我,可是后来,母妃都不常看我,静嫔,以前没有你,我很恨父皇也恨母妃,是你告诉我父皇母妃爱我,我相信了,可是母妃没有了,父皇只喜欢二皇子大皇子还有昭阳公主,还有宸贵妃,不要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萧兰忽然又想到什么,摇头道,红着眼晴有些哽咽,稚气的声音叫人可怜。 “以后我会陪着你,大公主殿下不要继续伤心,不要怀疑自己,什么都不要怀疑,放心吧。” 静嫔平稳的再一次安抚住萧兰。 萧兰没有再哭诉,只是看着静嫔。 过了良久。 “静嫔,父皇说要送我去一个地方。” 萧兰又难过起来。 “那也是你这样闹着,皇上担心你,又失望才会这样,要是大公主殿下你好好的。”静嫔叹了口气,回视萧兰,轻声开口,解释道。 萧绎从没想过有一个人这么了解他的想法。 对于静嫔,他简直是有些另眼相看。 觉得以前怎么会没有发现。 这个静嫔就像是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比他的心肝还要了解他,他的心肝只知道和他闹别扭。 这个静嫔看起来一脸冷若冰霜,私下底居然如此了解他。 要不是今日亲日听到看到,他都不相信。 要是换一人地方,他可能不会相信,只是他来之前并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让人通报,所以,他没怎么怀疑。 突然发现被他忽略的一个女人如此了解自己想法,还以此来安慰朕的大公主,萧绎怎么能不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 要是哪一天他的心肝也这样了解他就好了,以前或许是他想多了? 要是静嫔每次都是这样,那么就是他想错了,难怪萧兰这么喜欢静嫔,对于萧兰,看着她红着的眼,苍白的小脸,他真的失望。 当然萧绎对静嫔另眼相看是另眼相看,心中也不是一点怀疑也没有。 必竟后宫的女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公主好。 太后此刻不得不说一句这个静嫔太不简单。 皇帝的另眼相看,太后就算不清楚,也隐约感觉到皇帝再次对静嫔改观,瞧瞧静嫔劝萧兰的话。 萧兰就不说了。 静嫔是真的很了解皇帝。 她先前可能错了,要是选这个静嫔,说不定早就有结果。 太后有点欣赏这个静嫔,宫人也有感觉。 就在此时,不知道是静嫔知道有人在听还是刚好,她小声对着萧兰说了句什么,萧兰:“静嫔,你是因为爱父皇才对我好,还是只是因为我?” 话落,太后马上盯着皇帝。 随后看向静嫔,她很想知道静嫔的回答,里面萧兰也昂着头,宫人也看过去,萧绎也是很想知道静嫔的回答。 “爱。” 没过太久,静嫔回答了。 她想是在想什么,平日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带上笑容,她微微扬唇,回忆着,有些羞涩,然后像是怕萧兰多想,又低头对着她:“我爱皇上,可是我也喜欢大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你不要多想,我爱皇上不影响我对大公主殿下的喜欢,大公主殿下是好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萧兰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一直没说话。 太后到了这里,不得不佩服静嫔。 宫人也呆了呆,太后马上瞅着前面的皇帝。 萧绎面上看不出许多,心中那一点怀疑慢慢放下,眼见萧兰相信了静嫔的话,没有再问。 他转过身,一眼对上母后的目光。 太后还在想皇帝会不会直接进去,说不定静嫔就要得偿所愿了。 萧兰嘛。 宫人也没料到皇上突然转身,愣了愣,忙要行礼。 萧绎挥手阻止了,只看着太后。 太后也看着他。 纵使没有说话,萧绎还是知道母后在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他摇了摇头,伸出手对着母后示意,不要出声,不要让里面的人知道和发现。 太后看出来后,深深看了眼皇帝,没有说什么,让宫人扶着她离开。 宫人才起身就见太后娘娘示意她扶着她离开,不敢多看,多想,连忙扶住太后娘娘,萧绎注视着。 片刻他再次回头,又看了静嫔和萧兰一眼。 转身迈步离去。 萧绎出来后没有多呆,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宫人太监,对着太后还有宫人:“母后觉得静嫔如何?” “有点叫哀家意外。” 太后实话实说,没有隐瞒,她主要想看下皇帝的意思。 宫人心里想的和太后一样。 “朕也意外。” 萧绎也没有隐瞒太后。 宫人微微抬头,太后:“皇上也意外?” “对,你让静嫔多陪着兰儿,朕先回去。”萧绎轻轻点头,怕自己这母后又多想,不准备再多说,就要回去,太后看出来,还是多说了一句:“哀家以为你要进去,你不是来看兰儿?” “下次吧。” 萧绎看了眼四周,说完对太后点点头就走了。 太后扶着宫人的手,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走吧。”让宫人扶她回去,她也不准备进去。 皇帝若是真对静嫔有什么,早晚都会…… 皇帝肯定不会告诉杜氏今日的意外,杜氏什么都不会知道。 太后眸中闪了闪。 在太后走后,静嫔的大公主萧兰对视,半晌,大公主萧兰:“静嫔你刚才为什么让我那样问你,说那样的话。” “皇上来过,还有太后娘娘。” 静嫔淡淡说,她站起身,瞄向两个宫人。 两个宫人一颤,陡的跪在地上。 静嫔并不说话。 大公主萧兰怎么也没有料到静嫔会这样说,小脸有些白,昂着磁浮,父皇来了,还有皇祖母?父皇什么时候来过还有皇祖母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静嫔你怎么知道,父皇和皇祖母什么时候来的?”她忙开口,想到静嫔让她说的问的,她小是小,可是还是有些明白。 静嫔是? “我在帮公主。” 静嫔像是知道她的心情,回过头,对着大公主萧兰。 “可是。” 大公主萧兰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又想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两个宫人更不敢说话,静嫔似乎知道大公主萧兰在想什么,她走到她身前又拉住她的手。 “大公主殿下,皇上和太后娘娘刚刚离开不久,我让你那样说和那样问是想让皇上和太后娘娘明白,你只是太小,相信皇上知道不会再送公主殿下出宫。” “真的吗?” 没等静嫔说完,大公主萧兰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哪里不对,静嫔说这样父皇就不会送她走。 她让静嫔帮她,静嫔答应了她,她以为,以为还在很久。 静嫔已经帮了她吗? 父皇真的不会送她出宫?大公主萧兰有些不相信,静嫔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微微一笑安抚住她。 两个宫人相视一眼,任何一个都不敢插嘴。 这边大公主萧兰很高兴,不停的问静嫔,静嫔都耐心的回答了,萧绎回去后,见到心肝,他不由想到静嫔。 “想什么呢?” 杜宛宛是知道他又去了太后宫里,以为又发生了什么,看着皇帝。 萧绎看了心肝一眼,望向一边的宫人还有奶嬷嬷还有他的小公主与臭小子,还有萧平,萧平这几天好像天天都和臭小子一起。 他得好好问问,他的小公主只喜欢那臭小子,哼,整天跟着臭小子玩,他起身抱过他的小公主,亲了亲,才又交给奶嬷嬷让她们带着臭小子还有他的小公主下去,荷叶也站在一边。 听到皇上的命令,忙要上前。 “都退下。”萧绎直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是,皇上。” 荷叶很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和宫人一起退下,二皇子萧煜很不满,他不要离开:“母妃,父皇。”他皱着小眉头,就要冲过去。 父皇回来就要让他离开母妃,哼。 被萧绎瞪着奶嬷嬷,拉住想要起身的杜宛宛,让奶嬷嬷抱了下去。 萧平木着脸,跟着奶嬷嬷,抱着昭阳公主的奶嬷嬷眼看昭阳公主看着二皇子,抱着跟上,总管公公眼看昭阳公主不高兴,二皇子皱着小脸,连忙追上二皇子。 待人走后。 杜宛宛有些不高兴,他又把煜儿赶走,连晗儿也让人抱下去还有大皇子—— 他不就是去了太后宫里一趟。 “心肝。” 萧绎知道心肝不开心:“你以为朕就舍得咱们的小公主?” “那你?” 杜宛宛很无语,既然舍不得那怎么又赶煜儿走。 “朕有话和你说。” 萧绎一眼看出心肝没有说完的话,拉着她,叹口气,杜宛宛见状虽然想不理他,不过还是看着他。 萧绎却没有马上说,他凝着眼前的心肝妇人,要是这妇人也像静嫔一样知道他的心,也不是说这妇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这妇人时不时和他别扭一下。 “朕在母后那里见到静嫔了。” 过了片刻萧绎道。 “静嫔?” 杜宛宛知道肯定有事,不然他不会提起,要知道他以前就没有刻意提起过哪个女人,她微皱眉。 “嗯,静嫔在和兰儿说话,朕在外面听了听,没有进去。” 萧绎眯起眼,对着杜宛宛,似乎想到什么。 杜宛宛:“……”她仔细的观察着萧绎的表情。 萧绎怎么会没发现她的观察,就是这样,她这心肝明明知道他的心,他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把她拉到怀里,抱着,低头凝着她,接着道:“心肝知道吗,朕要是没有亲眼看到亲眼听到,不会相信,静嫔让朕很意外。” “意外?” 杜宛宛嘴里有些涩。 “是的,意外,朕很意外。” 萧绎直视杜宛宛的眼。 “那然后呢,皇上有什么想法?”杜宛宛嘴里更涩,微微有些难言的苦味,她抿着唇,等着他回答。 整个人绷紧。 “心肝你又是这样。”萧绎没有立马回答,他又叹了口气,低头:“你又在想什么,胡思乱想什么?” “我想什么?皇上继续说,你很意外然后呢,不知道那位静嫔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这么巧?皇帝过去,静嫔也在,还和大公主在说话,太后呢?在哪里?皇上没有让人通报?静嫔会和大公主说什么? 她很好奇,居然静嫔叫他意外。 “静嫔让朕有些另眼相看。”萧绎一只手抱着怀中的妇人,空出一只手突然捂住杜宛宛的眼晴。 杜宛宛:“……”另眼相看?再然后呢? * 隔日,吴贵嫔去了太后宫里,给太后请安,静嫔也在太后宫里,陪着大公主萧兰,吴贵嫔向太后请过安,陪了太后一会。 她准备去看望大公主萧兰。 太后没去,知道她想去看望大公主萧兰后拍了拍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在那里吴贵嫔见到了静嫔,两人见面,很平淡,大公主萧兰对吴贵嫔并没有好印象,根本不和吴贵嫔说话。 静嫔也不劝。 巧月扶着吴贵嫔没有待太久,就离开了。 留下静嫔和大公主萧兰。 吴贵嫔之后又去见了太后,不知道和太后说了什么,一转眼又是好几日,乾清宫气氛很压抑,宫人太监都不敢大声说话,动作都极为小心,只有二皇子和昭阳公主大皇子在的时候好些,一旦二皇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大皇子不在就很不好,很不好,荷叶小心的望着里面的宸贵妃娘娘。 这几日皇上和宸贵妃娘娘之间有些不对。 宸贵妃娘娘不理皇上。 皇上脸色也很难看,她们这些宫女都不知道怎么了。 第八十四章 自那天皇上从太后娘娘宫里回来,不知道和宸贵妃娘娘说了什么,之后宸贵妃娘娘出来去陪二皇子殿下,皇上很久才出来,去看昭阳公主了。 从那日开始就不对。 他们这些宫人只能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可因为不知道那日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说了什么,也猜不出来具体的事。 昨日去见春晓的时候,她也和春晓说过,春晓说可能是皇上对宸贵妃娘娘说了什么,宸贵妃娘娘不高兴,所以才会这样。 她想了想,发现春晓说的可能是对的,宸贵妃娘娘这几天都不和皇上说话,皇上整天沉着脸。 春晓让她有机会劝一下宸贵妃娘娘。 平时多注意一下,别做错了。 眼见皇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宸贵妃娘娘还是不理皇上,她想劝宸贵妃娘娘,只是不知道怎么劝。 她只是一个小宫女。 在她想来。 再怎么宸贵妃娘娘都不该生皇上的气,还不理皇上。 皇上再怎么宠宸贵妃娘娘,要是宸贵妃娘娘一直不理皇上,皇上也会生气吧,到时候…… 一旦皇上真的生了宸贵妃娘娘的气。 她之前怎么想也想不出宸贵妃娘娘和皇上说的是什么,还是想着春晓说皇上去太后娘娘宫中的那日,静嫔娘娘也在。 她才想着会不会是皇上和静嫔娘娘? 昨日到今日她一直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静嫔娘娘,她不敢想太多,皇上若真的是和静嫔娘娘有什么,宸贵妃娘娘这样不是更把皇上推到静嫔娘娘那里吗? 宸贵妃娘娘就不怕? 宸贵妃娘娘怎么就想不到呢? 皇上现在还守着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该找机会和皇上说话,皇上定不会生宸贵妃娘娘的气。 要是宸贵妃娘娘还是不愿意。 荷叶很替宸贵妃娘娘着急,她这些心思也不敢和别人说,春晓让她不要告诉别的。 她正要进去。 “来人。” 她忽然听到宸贵妃叫人,她忙朝里面去。 皇上应该快回来了,宸贵妃娘娘要做什么?她有些疑惑不解,就要进去,发现已经有宫人进去。 她忙跟上。 “你们守在这里,本宫去看看二皇子和昭阳公主。” 很快,荷叶知道宸贵妃娘娘的意思,她就要抬头,劝宸贵妃娘娘,皇上就要下早朝了,宸贵妃娘娘却去见二皇子和昭阳公主。 宸贵妃娘娘是在躲皇上吗? 虽然皇上也可以去找宸贵妃娘娘,去看二皇子殿下得昭阳公主,可皇上不可能猜不到宸贵妃娘娘躲他。 到时候皇上会生气的。 宸贵妃娘娘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荷叶万分的担忧。 “娘娘!” “不要再说!” 有宫人想要说什么。 可惜杜宛宛没有心思理会其它,说完,扶着身边大宫女的手就走了,留下荷叶还有另几个宫人面面相窥。 不止是荷叶,其它的宫人也担忧起来,她们同样看出宸贵妃娘娘可能在躲皇上,再想到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这几日—— 她们虽然不知道皇上见过静嫔,可是也能猜到些别的,想劝宸贵妃娘娘和荷叶,看宸娘娘的样子可能根本就不会听。 面面相窥后,宫人站了起来。 娘娘走了。 她们跪着也没用。 还是想着接下来怎么办吧,皇上说不定会震怒,娘娘不在,她们这些宫人是最不好过的。 面对皇上的震怒,她们到时该如何是好,她们是皇上派到宸贵妃娘娘身边的,要她们照顾好娘娘。 “派人去见皇上?”荷叶见没有人说话,想了想,对着其他的宫人,几个宫人一听,不由看向荷叶。 荷叶昂着头,咬着唇:“我们派人去见皇上吧。” “不行。”几个宫人没想到荷叶真的有这打算,她们相视一眼,她们虽也是皇上的人,可是,她们一起对着荷叶道,这个荷叶是皇上派人送来的,经过调教放在宸贵妃身边,应该没有问题,后来娘娘又亲自要到身边服侍。 虽然还不是大宫女,也差不多了。 据说她是今年才进宫的小宫女。 “我们是宸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皇上和宸贵妃娘娘之间的事,我们不过是宫人,最好不要插手。”几个宫人心中清楚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怕这个荷叶跑去,只好开口解释,没想到这个荷叶有这样的心思。 好在看她的样子真是为了娘娘,平日看来也是忠心的。 “哦。” 荷叶心里还是不死心,可也知道她们说的是对的,教她的人说过,她点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娘娘这几日都不理皇上,皇上似乎很生气。” “我怕皇上生气了,娘娘应该知道皇上才是她的依靠。”荷叶又说。 “娘娘心中清楚的,放心吧,皇上很宠爱娘娘,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你就会发现皇上多爱娘娘,娘娘也是好相处的,同样也不会和皇上这样太久。” 几个宫人想到以往对着荷叶道。 其实她们心里也有点没底。 必竟宸贵妃娘娘从来没有和皇上这样过,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不过想着皇上有多在意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也在意皇上,又有二皇子还有昭阳公主,应该没事。 “嗯,皇上那么宠爱宸贵妃娘娘。” 荷叶也像是得到安慰,重重点头,没那么担心。 “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随后,她又担心起来。 “等皇上回来再说。” 三人宫人闻言,看着荷叶。 荷叶没有再说话,跟着三个宫人退下,退到殿外面,不过待了一会,她心中又急起来,不停的往外看。 希望看到皇上,看到宸贵妃娘娘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荷叶神色一振,皇上。 “皇上,皇上过来了。” 荷叶忙看向其他几个宫女。 其他几个宫女神色也是一振,忙看过去,是皇上,她们脸色一变,不远处,萧绎带着总管公公沉着脸往寝宫走。 不一会儿后,萧绎看到跪在地上的宫人,他扫了一眼,看着总管太监,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你们。” 总管公公一接到陛下的目光,知道陛下的意思,他心中有些苦笑,连忙对着几个宫人开口:“宸贵妃娘娘在吗?” “这?” 几个宫人没想到皇上一回来也不进去,先问她们。 萧绎目光看着寝宫,没有注意这几个宫人,不过在听到宫人迟疑的声音后,他扫了一眼总管太监,皱起眉头看着几个宫人。 几个宫人都不敢抬头。 总管太监知道不好,陛下多半也想到了,宸贵妃不会是不在吧,不然这些宫人怎么这个样子,最重要的是要是夫人在里面,不会让她们守在外面。 想到这几日,陛下和夫人闹别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唉,夫人不理会陛下,陛下整天都黑着脸,眼见着过了几日夫人还是不理陛下,陛下的脸一日日更黑。 不止是这些宫人不好过,他一样不好过,面对着压着火气的陛下,他是能更小心就更小心,陛下不愿意对夫人发火。 不愿意对夫人生气,压抑的火气只好发泄在他们这些人身上,这些宫人在夫人身边,只要皇上不在,夫人不是为难宫人的人。 根本不需要担心,哪像他,陛下的黑脸都带到前朝了,前朝这几日所有的大臣都发现皇上压着火气,都是能躲就躲,他也想躲开啊,可惜他不能躲,只能硬着头皮上。 除了其他各宫还不知道陛下心情不好,都发现了,前朝的各臣都不知道陛下怎么了,还有人向他打听。 他哪里敢多说一句。 陛下可是盯着上呢。 陛下和宸贵妃娘娘之间的事,最好还是不要让人参与,让人知道。 还以为过几日就好了,也不知道夫人在生什么气,到现在还是不理陛下,陛下不知道多生气呢。 所以知道怎么回事又如何。 还不如其它宫不知道的呢,至少不用担心,不用怕皇上一个心情不好就发火,前朝那些大臣也好,可以躲着。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静嫔? 皇上那天在太后宫中回来也不知道和夫人说了什么,不会是提起了那位静嫔吧,哎,皇上哟。 你都和夫人说了什么? 把夫人弄得这么多天不理你,你也不知道再解释解释,每日都回来,每日都在夫人面前黑着脸。 你知道你这样,大家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敢了。 夫人也是,就那么生气? 且夫人你现在跑去哪里了? 宸贵妃娘娘哟。 你不会躲开了吧,躲着皇上,皇上!这几日皇上下朝就回来,哪里也不去,太后娘娘都派了人来,皇上也不理会。 更别说别的人,前朝的事皇上也不理。 总管公公想到这里,发现几个宫人吓到了,他小心的睥了眼黑着脸的陛下,对着几个宫人:“还不快说。” 萧绎确实猜到什么,脸色又黑了几分,阴沉着脸,那个心肝居然跑了?不在里面?越来越大胆了。 竟然躲起来了? 想躲开朕?一想到那心肝都过了这几日了还是这样,萧绎就恨不得马上抓到那心肝打一顿,让她以后不准躲,乖乖的听他的话,等着他,她脾气还大起来了,越来越大了嗯?连他这个皇帝也不看在眼里,连他这个皇帝的脸子也敢甩,大胆的东西。 萧绎越想越是咬牙,几个宫人不敢再迟疑,就要开口,荷叶先一步开了口,她微微抬起头:“陛下,娘娘去看二皇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了,让奴婢们在守着,等陛下回宫。” 几个宫人一见,看了看对方,看着荷叶,然后低下头。 这个叫荷叶的宫女胆子真大。 荷叶一开始是吓到了,怕皇上生气,后来想了想,咬牙准备抬头,刚好就听到总管公公的话,她望着陛下。 陛下的脸色很阴沉,宸贵妃娘娘为什么要躲着皇上。 总管公公认出了荷叶,他扫了眼其他的宫人,目光定在荷叶身上,这个宫女,他想了想,侧头小心凝着陛下。 萧绎也看到了荷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往寝宫走。 “陛下。” 总管公公一见,赶紧跟上。 慌忙开口。 几个宫人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只有荷叶愣愣的望着陛下的背影,陛下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说。 陛下也没有让她们去找宸贵妃娘娘,皇上不找宸贵妃娘娘吗? “陛下。” 荷叶想了一会,起身。 另几个宫人也相互看着站起来。 “怎么办?” “娘娘让我们守在这里等陛下,娘娘看来是不想见陛下,陛下也不让我们去找娘娘。”几个宫人说着。 “我们去侍侯陛下吧,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让我们去找宸贵妃娘娘。”陛下进了寝宫,宸贵妃娘娘不在,她们是宸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娘娘让她们在这里守着,如今皇上回来了。 她们难道不去侍侯皇上? 就让皇上一个人? 荷叶在一边插话道。 她想到皇上一个人进了寝宫,她们虽然是宸贵妃娘娘的宫人,她直接把总管公公忽视了。 “嗯。” 几个宫人一见,点头。 荷叶和她们一起往寝宫去,到了殿门口,她们不敢冒然进去,好在总管公公出来了,总管公公看着她们。 “守在外面。”总管公公听到外面的声音出来的,陛下进了寝宫发现宸贵妃娘娘果然不在后脸色更阴沉。 “是。”另几个宫人一听,马上点头,只有荷叶没有,她迟疑的望着总管公公:“陛下不需要人侍侯吗?” 话落,不止是几个宫人看着她,总管公公也不得不再次看向她,谁这么大胆,待看清了是那个叫荷叶的,他眯着眼,想了想,这个宫女想进去侍侯陛下? 荷叶说完有些后悔,尤其是被宫人盯着又被总管公公盯着。 她张了张嘴:“奴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脸有些白,就要跪下。 “好,你进去吧。” 总管公公开口,这一下荷叶一下子站起来,然后又马上:“是。”整个人不再那么白:“奴婢一定好好服侍皇上。” “嗯。”总管公公深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往里去,其余的宫人都没想到,目送荷叶跟着总管公公进去。 她们不由想到宸贵妃娘娘。 寝宫,萧绎坐在榻前,看着旁边放着的书,他拿起书,翻了翻,想像着心肝坐在这里看书的样子。 那个妇人不在,整个寝宫安静得让他不悦。 那个妇人以为能躲多久,以为躲着就可以,他拿着书又翻了翻,这是一本写风土人情的书。 不知道心肝从哪里找的,这几日他每日回到寝宫,那妇人都在看书,看的应该就是这一本了。 想到那心肝,萧绎就忍不住烦躁。 哼,他哼了一声,恨不得把手上的书扔到地上,撕了烧掉,看那心肝回来还看什么,还敢不理他。 不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和她生气,她偏偏还不理他。 他很想对那妇人大吼,让她乖乖的,不准再黑着脸,再生气,偏偏每每一想到那心肝,一对上那心肝的目光还有那张叫他又爱又恨的脸就说不出来。 只能和她比黑脸。 想到这几日在朝前,因为那心肝,他只能发泄在别的地方,他把手上的书丢在案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那妇人难道准备不见他? 哼,哼,他也不理那妇人了。 以为他会一直等她? 就在这时,总管公公带着荷叶进了寝宫,不过他没有直接带着她到陛下面前,而是带到一边,教她泡好茶才带着她往陛下那里去。 不过他没有一直陪着,让荷叶一个人进去,他退到殿门外守着。 荷叶一时愣住了,她没想到总管公公会让她一个人进去,一个人面对陛下,一个人给陛下奉茶。 她看向殿门口的总管公公。 他为什么不一起进去? 总管公公看在眼里,只是向她点点头,荷叶还是犹豫,不过她已经明白总管公公不会和她一起去见陛下,她只能一个人去。 看了一眼手上端着的茶,再待就冷了,天气已经很冷,她的手因为泡茶不再那么僵,她咬咬牙,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她很小心,怕茶水溅落,不过还是到了,她已经看到陛下了。 陛下坐在榻前,闭着眼晴,眉头皱着,脸色很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宸贵妃娘娘。 她的脚步本来就很轻,此时放得更轻。 她怕吵到皇上。 望着陛下的脸,她忽然想到春晓和她说过的话,春晓说皇上那么好,她那么想服侍皇上,有没有想过侍侯皇上。 这是她第一次侍侯皇上,给皇上奉茶,只有她一个人。 她才没那么想过,只是此时想着,她不知为何不自在,想到宸贵妃娘娘,皇上这么好,宸贵妃娘娘为什么这么生皇上的气,皇上要是气到了,她担心皇上,也有些担心宸贵妃娘娘。 她又想到春晓以前说过的话,忽然脸有些红,渐渐热起来,再往里,一股热气扑来,渐渐她身上出了汗。 脸上也出了汗,她感觉热,闷热得喘不过气来,她望着陛下的脸,一步,一步,一步,近了,又近了。 陛下就在眼前,她红着脸,脸红心跳的端着茶就要跪下,就要开口。 忽然陛下伸出手,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下一刻,砰一声响,她手上的茶杯掉到地上。 摔成粉摔,里面的茶水落了一地。 可她顾不上那么多,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伸出手来抓住她,她脸又红又惊又慌,想要推开皇上不敢,想要护住茶杯也不敢,只能眼看着茶杯落下,眼看着皇上的手抓住她的。 “啊!” “……” 殿外,总管公公和宫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啊,总管公公脸色大变,转身就往里面去,宫人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们望着殿里面,猜测着。 总管公公慌忙进去后,他以为是荷叶惹恼了陛下,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懊恼,正想着,就看到皇上抓着那个叫荷叶的宫女的手。 那个叫荷叶的宫女一脸通红。 他不由睁大眼。 这? 皇上这是?他是该进去还是? 此时杜宛宛一边陪着煜儿一边看着晗儿,大皇子萧平站在一边,木然的脸落在杜宛宛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宛宛没有发现,她虽然陪着他们,不过她的心思有一部份并不在这里。 那个男人应该回寝宫了。 没有见到她,不知道会不会生气,最好气死,那个男人太可恨了,她恨他,恨死他了。 她也不想生气,可是只要想到那个男人那日和她说的,她就不想和他说话。 那日他告诉她对静嫔另眼相看,静嫔让她很是意外。 说没想到静嫔那么了解他,说她哪天才能那么了解他,他什么意思?觉得她不好?觉得静嫔好了? 发现静嫔的好处,觉得她不如人家了解他,知道他的心思? 还另眼相看,意外。 以前怎么不说。 是不是觉得以前怀疑错了,觉得以前想多了,原来静嫔那么美好,不仅爱着他还爱着他的大公主。 一点也不像表面表现的冷若冰霜,美好又温柔,善解人意? 每次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生气。 气那个男人。 萧绎,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那日她听到这里就听不下去了,直接推开他,不想再听他说,她不想听他的解释了,一点也不想。 当时她直接来了这里陪煜儿,只想着不看到他,不听他说,就不用那么生气。 可惜还是气。 一肚子的气。 最可恨的他都没有找来,她那晚都不想回寝宫,准备和煜儿一起睡,要不是他派了人来,哼。 回了寝宫,那个男人竟还给她摆脸色,她更气,他居然黑着脸说她听一半就跑,也不听他说完,生气也是活该。 他才活该,她气都气饱了,还听? 从那晚开始,她就不和他说话,那个男人后来找机会和她说话,她也不理会他,她看得出他脸色越来越黑。 她也感觉得出来身边的宫人都小心翼翼的,应该是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一个个都格外小心。 总管太监几次想和她说什么,她都没听,知道他想说什么。 还不是为那个男人说话。 叫他说那些话,这么几日,他倒是还忍着没发火,不知道在前朝还有在其他地方发没有发,指不定人家又去见静嫔了呢。 杜宛宛想到此,有点松动的心又硬了起来。 人家大公主不是喜欢静嫔,他不可能不去看大公主,还有太后在呢,后宫又不是只有她这个宸贵妃。 收起心思,杜宛宛总算感觉到什么,她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萧平依然麻木的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不知道他看她做什么。 “大皇子看着本宫做什么。”她想了想,见煜儿牵着奶嬷嬷的手在地上走,叫着母妃,她应了一声,又摸了摸晗儿的头,对着大皇子。 “父皇不喜欢别的女人,只喜欢你。” 让杜宛宛没有想到的是,大皇子萧平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愣住了。 大皇子萧平木然的说完,没有再说,目光转开,看向二皇子萧煜和昭阳公主,野兽般的眼中闪过什么。 杜宛宛看在眼里,说不出话。 不知道是不是大皇子萧平的话让她有所触动,她有些呆不住,再一次想到那个男人,想到皇帝。 见天色不早后,她准备回寝宫,只是又有点拉不下脸面,那个男人没有派人来,他不会是气到了吧? 其实她一直在等着那个男人派人过来。 或者他过来找她。 或者来见煜儿和晗儿,可是他没有,一直没有来,也没有派人过来,就像是不知道她躲着他。 就像是不知道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决定躲开他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么久,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反而不习惯。 心里浮躁起来,他怎么还不派人来,也不过来找她?想得越多,她心里越是无法平静,更怨起那个男人。 难道前朝有什么事发生? 耽误了时辰,他还没有回寝宫,亦或者就像她想的,他去了太后宫里,去见大公主,还有静嫔? 杜宛宛心又静下来。 他要是再敢给她提静嫔,再见静嫔,她一定不再理他。 他要是对不起她,她不会和他再说话。 要是以往他早派人来了,除了前朝有事,太后派了人找他,他应该回了寝宫才对,他不愿意再纵容她? 找她? 杜宛宛又想了许多,又呆了很久,杜宛宛还是没有等到人来,她想了想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她让奶嬷嬷和宫人照看好煜儿和晗儿,好不容易哄好晗儿和煜儿。 两个孩子要跟着她一起。 还是大皇子萧平对着煜儿摇头,煜儿才没继续闹,她对大皇子有些改观。 等有空再和那个男人说说。 扶着宫人的手,没有走几步,杜宛宛见到了萧绎,萧绎带着总管公公,看着她。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还有黑沉的脸,杜宛宛提起的心一下放下。 她没有说话,抿着唇。 萧绎也看着她,这个妇人,他眸光闪动。 总管公公一边看着宸贵妃娘娘一边看着皇上,眼中带着异色,不过很快低下头。 萧绎过了一会,迈步走向杜宛宛。 第八十五章 杜宛宛站在原地,没有动。 萧绎几步走到杜宛宛面前,他黑着脸,站定扫了一眼扶着她的宫人,宫人忙要行礼,他收回目光。 杜宛宛对上他的目光,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 “……” 两人都没有说话,萧绎黑着脸,杜宛宛抿着唇,宫人小心的看一眼皇上和夫人。 总管公公站在不远处也看着皇上和宸贵妃娘娘,看了半晌,见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还是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四周,小心的走上前。 “陛下,宸贵妃娘娘,你们看?” 他小心的望着陛下。 话落,宫人轻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看着皇上和宸贵妃娘娘,不知道皇上和宸贵妃娘娘接下来? 杜宛宛感觉到宫人的目光,她看向总管公公,淡淡点了点头。 总管公公忙低下头:“宸贵妃娘娘。” “嗯,不用行礼。” 杜宛宛终于开了口,不止是宫人总管公公也跟着舒了口气,萧绎脸色似乎也没那么黑,不过他还是看着杜宛宛。 杜宛宛说完,扫了一眼周围,对着身边的宫人:“走吧。” 宫人刚舒一口气,然后愣住,她忙看向总管公公,总管公公也是一样,皇上呀,你还不开口? 难道你真的—— 可你不是来了吗?来接太真夫人了吗? 萧绎像是知道他们想什么,脸虽然又黑下来,不过,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回去。”目光盯着杜宛宛,拉着她。 杜宛宛没想到他会开口,没想到他会拉住她,这两日他不是不开口,不和她说话了吗,她怔了怔,盯着他的手。 “还要闹?” 萧绎是真的懒得和这个心肝妇人计较了,和她较真生气最后只不过是气自己,他黑着脸,沉声道。 这心肝妇人不会还想闹? 她要是还想闹,哼。 杜宛宛感觉着手上的力道,她抬头看向他。 萧绎由着她看,最好是这心肝不要再闹了,哼哼,杜宛宛看着男人,她在他的眼中看出他的的心思。 总管公公和宫人总算又一次松了口气,皇上开了口,希望宸贵妃娘娘不要再闹了,不然啊。 看皇上和宸贵妃娘娘的样子,皇上看起来是不怪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可千万别想不通,宸贵妃娘娘怎么还不说话?皇上可是等着。 不过他们再急也没有用,这个时候哪能插话。 “回去。”片刻萧绎又道,杜宛宛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挣开他的手,萧绎黑着的脸好了不少,没有再继续问她,拉着她往前。 杜宛宛由着他拉着她,松开宫人的手,宫人感觉到,连忙后退一步,待皇上和娘娘走后,宫人抬头,皇上和娘娘好了。 总管公公也抬起头。 过了一会,宫人想到一边的总管公公,侧头望去,总管公公感觉到,瞄了她一眼:“看什么?还不快跟上。” 皇上和太真夫人都走远了。 宫人也跟忙上。 杜宛宛和萧绎一路都没有说话,萧绎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杜宛宛见他没说话,也不说,不久,到了寝宫外面。 杜宛宛想挣开他的手,不想他握得很紧,她根本挣不开,她不由看向身边的男人。 萧绎也转过头来看着她。 “做什么?” 他开了口,目光深沉,表情冷凝。 杜宛宛却心头一松,她摇了摇头,她没有再继续挣开他,也没有让他放开她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开口。 萧绎眼中划过一丝光,隐约看出什么,脸色没有那么冷,他深深的又看了眼前的妇人一眼。 两人一起走近寝宫。 小跑着跟在后面的总管公公和宫人对视一眼,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一路皇上和宸贵妃娘娘都没有说过话,好在皇上又开了口,宸贵妃娘娘看来也不再不理皇上了。 “给皇上请安——”守在寝宫外面的宫人早就看到皇上和娘娘一起回来,她们跪在地上,行礼。 杜宛宛被萧绎拉着,看了她们一眼,这一眼让她发现荷叶不在。 她微皱眉,荷叶去了哪里,怎么不在。 她本来是想让她们起来,想了想,她刚要开口问,拉着她的男人拉着她直接进了寝宫,她来不及问。 只能一会再问。 身边的男人虽然没有黑着脸,也开了口,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杜宛宛收回目光,没有出声。 跟着他的脚步,继续任由他拉着她。 她没有看到寝宫外面跪着的几个宫人皆松了口气,总管公公的目光也有些变化,只有跟着总管公公的那个宫人没有变化。 跪在寝宫外面的几个宫人过了一会才慢慢起身,一下就看到总管公公和另一个宫人。 三个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总管公公看了她们一眼,三个宫人忙低下头,总管公公见状收回视线,对着身边的宫人:“皇上和夫人进去了,先不要进去打扰,等皇上和夫人叫人吧。” “是。” 那个宫人马上道。 她什么也不知道,也就无所谓多想。 另三个宫女也低着头,颔首,总管公公又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走开,留下四个宫人面面相视。 总管公公走到一边,他一边看着寝宫,招了一个小太监过来。 小太监小跑过来。 总管公公不等他行礼,直接问:“那个荷叶呢?” “荷叶?”小太监一听,小心的看了一眼总管公公,就要回答,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宫人。 低着头正是荷叶。 小太监一眼看到,不由伸出手指着,而总管公公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对方的话,他不由皱眉,见眼前的小太监竟伸出手指着他,他刚要开口。 “来了,荷叶。” 小太监像是意识到自己没有表达清楚,他回过神,对着面前的大总管:“公公,来了,荷叶。”指着荷叶的方向。 这一次总管公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眉头一下皱得更紧,不由转身看过去,顺着小太监的目光。 很快他也看到了,他眯着眼,看了一会,果然是荷叶。 她怎么又来了? 他仔细的看了看,看向寝宫,皇上好不容易和夫人一起回来,一起进了寝宫,可不能再让夫人生气。 也不能让人打扰了。 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楚陛下的意思,对这个荷叶到底是——不过陛下既然接了太真夫人,再按照以往陛下对太真夫人的宠爱,他还是按照往常一样。 “去拦住她。” 总管公公想完,回过头来对着小太监。 小太监一听,忙看向总管公公:“是。” 然后小跑过去。 不止是总管公公看到荷叶,守在寝宫外面的几个宫人也看到了,除了其中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宫人,另三个宫人都脸色一变,望着对方。 然后又一起看向低着头过来的荷叶。 想到寝宫里的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皇上明显还是在意夫人的,明显还是和往常一样宠着夫人。 这个荷叶,她们本来是没有什么别的看法,但想到先前发生的。 她们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思。 要是皇上……夫人一定会伤心。 想到皇上一直以来对夫人的宠爱还有荣宠,她们觉得肯定不会像她们担心的那样,夫人只要不再不理会皇上,一旦夫人和皇上和好,皇上就不会再—— 她们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叫荷叶的宫人规矩又忠心,谁知道,不管皇上是不是看上这个荷叶,皇上心中肯定还是夫人更重要。 说不定皇上肯定没有看上这个荷叶,对,想到这里,三个宫人就要上前,就见一个小太监拦在荷叶面前。 她们松了口气,另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宫人:“那不是荷叶?” 三个宫人一听,一起看向那个宫人,想说什么,又没法说。 那个宫人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看着荷叶还有跑过去小太监,三个宫人也不是想瞒着,只是怕夫人知道。 她们见状,也看过去。 不知道小太监说了什么,荷叶抬起头,脸色有些白。 荷叶此时又羞又躁,皇上回来了,带着宸贵妃娘娘,在听到皇上带着宸贵妃娘娘回来后她马上赶了过来,可是眼前的小太监让她不用过去。 她想到皇上抓着她的手,脸不由更红,又烫又红,她不知道他们是不都知道了,她想去侍侯宸贵妃娘娘还有皇上。 宸贵妃娘娘走前让她留下来等皇上,皇上回来了,可她没有侍侯好皇上,皇上接了宸贵妃娘娘回来,她怕娘娘问起她。 其实她也有些怕再面对皇上,也有些怕面对娘娘。 小太监见眼前这个荷叶脸胀得通红:“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还是等陛下。”他看了看这个荷叶。 没看出有哪里好,也不知道陛下怎么看上? 陛下可是连后宫的各小主娘娘都没有宠幸,只宠着宸贵妃娘娘,这荷叶以后指不定什么造化。 皇上应该是和宸贵妃娘娘斗气才,不然难不成这荷叶还是又一个宸贵妃娘娘?不可能,各宫的娘娘小主可都不行。 他真是,想那么多干什么,走着瞧呗。 看这个荷叶到底有什么造化。 皇上对宸贵妃娘娘的荣宠可是众人皆知,这个荷叶记得原来是皇上送到宸贵妃娘娘身边的,宸贵妃娘娘亲自开了口让她近身服侍。 指不定里面有什么。 这些都不是他这样的小太监能知道的,他也是因为刚好守在寝宫外面才知道,皇上显然是怕宸贵妃知道这个荷叶。 “皇上,娘娘。” 荷叶红着脸,又羞又躁的,还想说什么。 “皇上和宸贵妃娘娘在里面,大家都在外面守着,皇上没有叫人,宸贵妃娘娘也没有,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到皇上和宸贵妃娘娘。” 换一个人小太监才懒得再多说,眼前这个荷叶,若真有一天有了造化,他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过他还是含糊的把皇上与宸贵妃娘娘的情况告诉这位。 让她也好有个准备。 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再想进去了吧,小太监刚想完。 “哦。” 荷叶脸没有那么红了,皇上和娘娘和好了吗?皇上和娘娘此时在寝宫里,一定,一定,她脸又红起来。 她不能去打扰,她怎么能去打扰。 “我知道了。” 她低着头,不让自己去想陛下抓住她的手的样子,她低着头,转身离去。 小太监把她的表情收入眼底,点了点头,回头一看,见几个宫人看着他,他朝着大总管跑去。 总管公公和宫人都看着。 等小太监说完,总管公公睥了一眼荷叶的背影:“是个识趣的。”他没有再多说,一切还要看陛下。 他让小太监退下,不要乱讲。 小太监退下后,他看着寝宫,三个宫人一会看着荷叶的背影一会看向总管公公,另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宫人:“怎么是皇上有交待吗?” 她以为是皇上有交待,所以大总管让小太监拦下荷叶。 三个宫人闻声,没有回答,对视一眼。 寝宫里面,杜宛宛和萧绎面对面。 “愿意听朕说了吗?” “你说吧。”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许久,萧绎听妇人说话,很想哼一声,算了,看她那样子,他就不和她生气了。 “那天朕的话都没有说完,你就跟朕闹,还不听,跑去陪那臭小子,就寝时也不回来,让朕派人去叫你,后来朕要和你说,你也不理朕,朕也生气了,干脆也不理你这不听话的东西。” 萧绎虽然决定不和妇人生气,可是还是有点忍不住,他恨恨瞪着眼前的妇人。 “你才是东西。” 杜宛宛脸本来绷着的,听到他的话,有些绷不住,这个男人要说就直说,过了几日,她心中再是有气,也慢慢消了。 再听他说起她和他闹,她无法再像那日一样生气。 “你说朕是东西?” 萧绎发现这妇人得理不饶人,不由哼了声,再次瞪着她。 “那你说我是东西?” 杜宛宛看着他,心情一片平静。 甚至有些放松。 “好,你不是东西,朕是,好了吧?” 萧绎就知道这妇人会这样,点头后,觉得自己太过计较了,说好不再和她生气,好好和他说的。 他缓下表情,慢慢道。 杜宛宛平静的心因为他的话还有表情还有语气,打破,他有错,她也不是没有错的,她:“你不是要说吗?” “现在想听了,朕还——”不想说了,萧绎一眼看到妇人心里,知道她是真的愿意听他说了。 可他有点不想说了。 “不说?” 杜宛宛微皱眉。 “说。” 萧绎哪里敢说不想说,到时候这妇人又和他闹脾气,又不理他,又跑去陪那臭小子,几日不和他说话,到时候他可怎么办?他难道又像这几日一样?这妇人不理他,他哪里受得了。 杜宛宛呆了呆。 萧绎气顺了些,看着妇人呆呆的样子,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拉起她,把她揽在怀里。 “心肝,先让朕抱一抱。” 杜宛宛:“……”被男人抱着,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还有气息,感觉着他的力道,她吐出一口气,身心整个都松了下来。 她伸出手回抱着他,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心一点点安定,这几日她不是真的不想他,她慢慢闭上眼。 萧绎感觉到妇人的动作还有依懒,嘴角不由勾起,带着愉悦,这妇人也离不开他吧,这不? 肯定一直想着他呢,这妇人就知道装,就知道假装若无其事,就知道在他面前装,明明想他想得要死,明明爱他。 说不定这妇人早就等着他找她。 嗯,一定是这样,萧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手轻轻的拍着心肝的背,轻轻的,头抵在心肝的头上。 闻着心肝身上的馨香,他日日都想这样抱着她。 可这心肝不理他,好几日没好好抱过她,他很想这心肝,只有抱着她,他才心安。 他们分不开。 “心肝,朕的心肝肉儿,朕想死你了。” “……” 杜宛宛闭着眼,没有说话。 萧绎也没有再说话。 良久,萧绎才抬起头,稍稍放开怀中的妇人,杜宛宛也慢慢睁开眼晴,她昂着头,对着他的眼。 萧绎嘴角微扬,带着温柔和宠溺,拉着妇人坐到榻上,抱着她:“心肝,你也想朕了吧,虽然你不说,可朕知道。” 杜宛宛听到他的话,睥了他一眼,既然说他知道还问她做什么。 她才没有想他。 “心肝肉儿,朕的乖乖。” 萧绎含着笑,温柔多情,又开口,手把玩着杜宛宛的手,低头注视着她。 杜宛宛见他这样:“你到底说不说。”皱起眉头,有点不耐。 “好。” 萧绎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妇人这就等不及了,他仍然没有马上说,而是问起晗儿和煜儿。 问完才对着妇人说起来。 杜宛宛:“……” “心肝,朕虽然说对静嫔另眼相看,感到意外,希望你有一天也像她一样了解朕,并不是朕对静嫔有意思,不过是朕希望你能像她一样了解朕。” 萧绎沉着眸,也不再说别的:“你可知道?” “然后呢。” 面对萧绎的话,杜宛宛一片平静。 萧绎忍不住想叹一口气了,瞧这妇人的表情,他捏紧妇人的手:“不管静嫔多让朕意外,多另眼相看,都不可能变成你,你是你,永远是朕最爱的女人,朕心里也只有你,他再是了解朕也没有用,哪怕你天天惹朕生气,朕心里的人还是你,朕都这样说了,说得这样明白,你可明白?” 杜宛宛却不说话。 只看着他。 萧绎等了一会,都没有等到她的话,快怒了,这心肝妇人到底想听什么,他咬了咬牙:“而且朕虽然当时没有太怀疑,但事后回想,不是不怀疑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 “静嫔就像是知道朕怎么想一样,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万一人家静嫔就是善解人意?”杜宛宛终于开了口,她嘲讽的凝着萧绎。 “你,你这心肝!” 萧绎没料到这心肝竟还这样说,他想打她了。 “哼,朕懒得和你计较,不对,心肝酸了?”忽然萧绎想到心肝这样还不是在意他,还不是爱他? 他得意起来,一下子双手抱住她,俯视她。 “你还要说不要说!” 杜宛宛被他看得不自在,别了别头,不悦道。 “好,朕说,朕的心肝不好意思了,是啊,朕怎么忘了心肝这样也是因为怕朕不要你,吃醋了,你这心肝,就是一个妒妇,要是叫人知道,哼。” 萧绎恨不得亲这心肝一口。 “你到底说不说?” 杜宛宛被他说得脸都红了,就要推开她站起来。 萧绎又紧紧看了这心肝几眼,哼,这心肝别扭什么,他双手抱着她,猛的低头亲了一口,抬起头来:“朕想说的都说了。” “朕事后越想越是怀疑,静嫔怎么那么了解朕?这几日你这妇人和朕闹别扭,朕都没心思让人去查,不过母后派人来叫了朕几次,朕都没有去,朕怎么可能会去,你这心肝都快不理朕了。” “哼。” 杜宛宛禁不住哼了声。 这个男人! 她再次别开头,想要推开他从他怀里起来。 “还不满意?推朕干什么?还想闹?还想不理朕?”萧绎觉得他解释得够清楚了,却见妇人又要推开他起来,他紧抓着她的双手,揪着她的脸。 “你放开我,我。” 杜宛宛挣了一会,没有挣开,不由开口。 “放开干什么,朕才不放,反正朕说了已经怀疑静嫔,你不许再和朕耍脾气,不许再不理朕,好了,不许走,不许起来,让朕抱。” 萧绎干脆直接收紧双手,堵住这心肝的嘴。 杜宛宛:“……” * 这日后,杜宛宛和萧绎又回到之前的日子,宫人太监也发现皇上和宸贵妃娘娘真的合好了。 总管公公也松了口气。 前朝的大臣也发现皇上没有再黑着一张脸。 他们先前一直猜测谁惹了皇上,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皇上不再黑着一张脸,都松了口气。 很快,大皇子萧平正式过继忠郡王府的日子到了,杜宛宛身在后宫,等到萧绎下朝,他带着她出了宫。 去了忠郡王府。 晗儿煜儿也由奶嬷嬷抱着,一起出宫。 第八十六章 忠郡王府。 杜宛宛跟着萧绎见到忠郡王府的老郡王妃还有郡王妃,忠郡王府以后就是忠亲王府,老郡王妃和郡王妃以后就是老王妃和王妃了。 忠亲王府已经修缮过,门口的郡王府的规制都换成了亲王府的。 再不见曾经的破落和清冷,老亲王妃是一个寡言而严厉的人,亲王妃表情很冷漠,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来—— 话不多,杜宛宛没有和她们多说话。 以后亲王妃就是大皇子萧平名义上的母亲。 忠亲王府里的侍卫还有奴婢并不多,她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忘了安排还是忠亲王妃和老王妃不要,整个忠亲王府很大,显得很空荡。 老王妃和王妃就算面对身边的男人,也不多说话。 听说以前的忠郡王府破败得没有人还记得。 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子。 在宫外的时候她确实没有听人提起过忠郡王府,她想着打听到的,曾经的忠郡王府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后来忠郡王战死,忠郡王没有留下血脉,整个忠郡王府渐渐落败下去。 接着老王妃和王妃被京城的圈子排除,老王妃和王妃也不再出现在世人眼中,若不是皇帝把大皇子过继,还不会有人想起忠郡王府。 也不会有今日的忠亲王府。 皇帝一句话,让整个忠郡王府此时的忠亲王府再一次走进京城各人的视线,开始恢复曾经的荣光。 从郡王府到亲王府,各家再不敢忽视。 杜宛宛有些担心萧平那孩子能不能适应,而且不知道眼前的老王妃和王妃是不是愿意大皇子过继过来。 虽然忠亲王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忠亲王府更是破败得没有人提起,也许是乐意的吧。 老亲王妃和王妃都是不爱说话的,杜宛宛想着大皇子,她一直记得大皇子对她说的那句话,她后来和皇帝说过。 他似乎也很意外,说会问大皇子。 之后她没有问,他也没说。 她刚想到这,就听身边的皇帝对着老王妃还有王妃说大皇子虽然过继到了王府,但暂时留在宫中。 他会安排人教导,等过几年再让他回王府来。 杜宛宛不由意外,看了一眼皇帝,又看向下面的老王妃和王妃。 “一切遵陛下旨意。” 老王妃和王妃脸上看不出什么,杜宛宛没想到她们直接就同意了,皇帝好像早就知道,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让老王妃和王妃留下,带着她出了门。 杜宛宛侧头看着他。 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老王妃还有王妃,她有些惊讶,他早就想好了?萧绎拉着杜宛宛的手,没有看她,也没有开口,杜宛宛收回目光也没有问。 此时忠亲王府前院很热闹,今日是大皇子过继忠亲王府的日子,各家都派了人来,远远的也能听到前面的声音。 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后面进来,没有碰到人,杜宛宛不知道皇帝是不是不想让人看到,是不是早就派人通知过,老王妃和王妃专门等在这里。 晗儿和煜儿被他让人带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眼见着他拉着她沿着来路返回,晗儿和煜儿呢? “三郎。” 杜宛宛看了眼跟着的宫人,对着身边的男人小声开口。 “嗯?” 萧绎早就知道她有话要说,睥了她一眼,扫了扫身后跟着的宫人,周围很安静也没有人,他停下步子,看着眼前的心肝。 “晗儿和煜儿,我们要回宫了?”杜宛宛一见他停下,马上也停下看着他。 “嗯,先离开忠亲王府,至于晗儿和煜儿,你放心,他们陪着平儿去了。”萧绎嗯了一声,牵着杜宛宛的手,摸了摸了她的脸。 杜宛宛摇了摇头,不让他摸她,她睥着他:“大皇子?” 也是大皇子今日过继到忠亲王府,肯定不可能不到忠亲王府,晗儿和煜儿去陪大皇子了? 不过他带着她到忠亲王府,就是为了见老王妃和王妃? 他似乎真的不想让人知道他来过,也不想让人发现,只是,她忽然想到,大皇子若是在前面,那晗儿和煜儿出现? 她想到这里,马上就要问。 “你担心什么?” 萧绎看出来了,知道她在担心一些东西。 “晗儿和煜儿不会让人看到吧?”杜宛宛见他问便问了起来,萧绎闻言笑了,这心肝妇人啊。 “放心吧,朕派了人过去,不会有人看到晗儿和煜儿,一会平儿会和我们一起回宫。” “哦。” 杜宛宛听他这样说,放心了,想问大皇子的事想了想没有问。 他应该心里有数。 她跟着他出了忠亲王府,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马车,等了一会,她不由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外面。 萧绎揽着她,见罢,知道她在看什么。 “放心吧,朕已经派人去。” “嗯。” 杜宛宛嗯了一声,还是看着外面,好在没有让她等太久,奶嬷嬷抱着晗儿还有煜儿出来了,还有大皇子。 他们上了后面的马车,杜宛宛松了口气。 萧绎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杜宛宛还是有点不放心,让宫人进来,让她们去看看晗儿和煜儿。 待知道晗儿和煜儿都很好,才完全放下心,顺便问了问大皇子,知道大皇子还是和以往一样。 她转过头来,对着身边的男人:“你问过大皇子?” “什么?”萧绎被她问得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杜宛宛一听,知道她问得太含糊:“就是上次我告诉你大皇子说的那句话,你说你会问一问他。” “这件事啊。” 萧绎见她问的是这。 “大皇子?”杜宛宛没等他回答,又问,盯着他。 “他说他知道,然后任朕怎么问都不说了。”萧绎对此也有些无奈,那个孩子很少说话,很少理人。 就是他这个父皇也是一样,反而对这心肝倒是不一样,不然也不会对心肝说那样的话,当时他知道的时候才会那么意外。 心肝可是那个孩子除了身边的那个老嬷嬷外唯一表现亲近的人。 那孩子有时都不理他这父皇。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好在那孩子,野是野了点,还有教导的可能,而且也算聪明,知道亲近眼前的妇人。 “哦。” 杜宛宛想到大皇子,没有觉得意外。 “那孩子倒是知道你可以亲近。”正在杜宛宛点头的时候,萧绎忽然笑着对杜宛宛说道,把玩着她的手。 “皇上。” 杜宛宛感觉到他的笑容,抬头看他,大皇子哪里亲近她了,不过。 “没有感觉到?” 萧绎还是笑,手轻轻揉着妇人的手,杜宛宛对上男人的目光,她不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就像他说的。 萧绎也不等她回答,继续笑着,凝着她:“那孩子可不是谁都能靠近的,也不是谁都能接近,就算是朕,他也不亲近,其他的人更不用说,除了以前从小服侍他的那个老嬷嬷,也就是心肝你让那孩子亲近些。” “大皇子。”杜宛宛听后,想说点什么。 “心肝你先听朕说,不说别的,那孩子喜欢和煜儿一起,也喜欢晗儿,朕看得出来,你看出来没有?那孩子有一双野兽一样的眼晴,整天板着小脸,可是看着煜儿和晗儿的眼晴不一样,朕也是看出来才让他接近煜儿和晗儿,也是这样才想把他留给煜儿。” 萧绎打断杜宛宛的话,按着她的手,一只手竖在她的唇边,轻笑着说。 杜宛宛:“……”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因为喜欢你才喜欢晗儿和煜儿,还是喜欢晗儿和煜儿才对你表示亲近,那孩子朕着重看过,倒是个有眼光的。” 突然想到什么,萧绎嘴角笑意更浓。 杜宛宛:“……” “心肝,就不说点什么?” 萧绎再笑。 “说什么?”杜宛宛知道他说得对,可是看着他脸上的笑,他让她说什么,该说的他都说完了,大皇子刚开始接近煜儿和晗儿的时候她还担心过,后来发现没事,他又没有说什么,才默许,大皇子应该是喜欢晗儿和煜儿才对她有所亲近,大皇子也是可怜的。 “那孩子知道亲近你,还有晗儿和煜儿,知道朕拿你没办法。” 萧绎还在说。 “皇上。”杜宛宛不想再听他说了:“大皇子很好,你慧眼如炬。” “哈哈。” 萧绎笑得格外开心,揽着怀中的妇人,低头亲了又亲,杜宛宛无奈的任由着他,过了半晌,她看一眼马车外面。 “回宫了吗?”既然出宫,她想去看看玉姐儿,还有容真和容喜,她望着男人,别开头。 “不。”萧绎也跟着摇头,靠在杜宛宛头上。 “那?”杜宛宛有些讶异,不回宫去哪里? “去南阳那里。”萧绎发现这妇人没有想到,他笑眯眯的,杜宛宛猛的抬起头来,注视着他。 “高兴吧?” 杜宛宛:“……” 她当然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她可以见到玉姐儿,想到晗儿和煜儿还有大皇子:“晗儿和煜儿还有大皇子一起,大皇子?” “不用担心。” 萧绎知道她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脸。 杜宛宛颔首,没有多说,他在忠亲王府并没有和老王妃王妃说什么,也没有去前面,更没有让人发现他到了忠亲王府,那他带着她还有煜儿晗儿出来? 想着大皇子,她不由摇了摇头。 “高兴吧,朕本来就是带你来看玉姐儿。”萧绎像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开口对她说。 杜宛宛有些不相信。 “不信?” 萧绎再一次看穿她的不信,笑眯眯的。 杜宛宛还是只是望着他。 “那你说朕是为什么?” 萧绎直接反问。 “不知道。”她就是不知道才没有说话。 “朕知道你想见玉姐儿,刚好有空,朕也有事到忠亲王府,便带着你们一起出宫,这下相信了?” 萧绎还是把他为什么出宫说了出来。 “可是你在忠亲王府并没有做什么。”杜宛宛却有些不解,萧绎直视她的双眼,双手环着她:“心肝啊,你怎么知道朕什么也没有做?”他意味不明。 “呃。”杜宛宛不知如何说了。 “呵呵,朕的事办完了,朕便带你去见见玉姐儿。”萧绎笑过,又一次道,杜宛宛心中有些相信了。 不久,南阳郡主府到了,杜宛宛跟着萧绎下了马车,奶嬷嬷和宫人也抱着晗儿和煜儿下了马车,她也看到大皇子。 显然皇帝早就派了人来通知,很快,杜宛宛见到南阳,一会后,她见到了容真容喜还有玉姐儿。 也见到了小县主,小县主身体好了许多,很有礼,小县主和玉姐儿在一起玩,南阳郡主从看到昭阳公主就抱在怀里,不松手,一边还问着二皇子萧煜。 对于大皇子也看了好几眼。 二皇子萧煜见到玉姐儿后,似乎还记得这个姐姐,大皇子站在一边,昭阳公主萧晗小归小也睁着眼看着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行过礼,便欢喜的看着昭阳公主和二皇子。 玉姐儿这次没有躲,她看了看杜宛宛,又看了看南阳郡主,再看了看容真和容喜还有萧绎,有些怯生生的看向二皇子还有昭阳公主大皇子,最后她看着二皇子:“阿弟。”她还记得。 “娘。”接着她对着杜宛宛,再来是萧绎:“皇上,妹妹。”杜宛宛很激动,她的玉姐儿没有不让她亲近,还叫她。 果然她走过去,玉姐儿没有躲,过了一会,玉姐儿看着大皇子,她不知道喊什么。 大皇子也看着她。 两个小家伙竟对视了很久,玉姐儿虽然怯生生,可居然也不怕,过了很久,大皇子竟对着玉姐儿点了点头。 叫一边的杜宛宛有些不相信。 萧绎眸中闪了闪。 南阳郡主眼中也闪过一道光,只有几个孩子还是看着彼此。 小县主的目光主要在昭阳公主身上,偶尔会看向二皇子和大皇子。 离开南阳郡主府的时候,杜宛宛不像上一次那样难受,她的玉姐儿又和她亲近了,萧绎像是知道她的心情,没有说话,陪着她。 一路,杜宛宛心情都很好。 小县主很乖,玉姐儿也是,昭阳也乖,煜儿和大皇子也是好孩子,想到容真和容喜说的话。 玉姐儿又像以前一样了。 南阳说姑姑要回山上。 她记得皇帝说会送大公主到姑姑那里,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改了主意,她很感谢他带她出宫。 “谢谢你三郎。” 杜宛宛想完,抬头对着男人。 “谢朕啊?”萧绎一听她说,便笑着看她。 “嗯。”杜宛宛点头,萧绎笑容加深,摸着她的脸:“那心肝你想好怎么报答朕了吗?要是没有想好——”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意味深长。 “皇上。” 杜宛宛一见他的表情,不由无语。 “朕可是想好了,想听吗?”萧绎直接当没有听到,还是眯着眼。 “不想听。” 杜宛宛干脆拒绝,不想再看他了,不过心里是真的高兴,也知道他不过是逗她,他为她做的,她都记在心里的。 “可朕想听怎么办,就是想让你听。”萧绎逗着心肝,伸出手把她别开的头搬正,对视,风流邪魅。 “皇上。”杜宛宛被搬着头,只能看着他,张了张嘴。 “呵呵,叫朕做什么,朕的话还没有说话,你也还没有回答朕呢,怎么样,嗯?”萧绎低下头,头抵着她的头。 “三郎,姑姑要回山上,大公主那里?”杜宛宛不想和他多说,可是知道他不会放过她,她转开话题,紧盯着他。 萧绎被她紧盯着,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深深看了她一眼,放开手,松开她:“姑姑回山上的事朕会派人去问,萧兰那里,朕心里有数。” “嗯。” 杜宛宛坐直身体,见他不再搬着她的脸,她看着他。 “嗯。”萧绎也看着她,片刻他再次伸出手揽过她,把她抱在怀里,似乎要像刚才一样,杜宛宛脸色变了变。 “三郎,小县主长得很像南阳。” “嗯。” 萧绎看出妇人又在转移他的注意力,看了,先不让这妇人太紧张,回了宫再说。 回到宫里。 萧绎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总管公公走了进来,萧绎和杜宛宛一看,杜宛宛知道肯定有事,她便带着晗儿和煜儿还有大皇子去了后面。 萧绎脸色很黑,这个狗东西。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看了总管太监一眼,吩咐了一边的宫人一句,带着总管太监出了寝宫。 到了外面,萧绎才转过身来,挥退宫人,看着总管太监。 “陛下,李庶人的事有眉目了。” 总管太监小心的看着陛下。 他也知道来的不是时候,看陛下的脸色就知道了。 “哦?” 萧绎皱眉紧皱,黑沉的脸变了变,他沉着声音,有眉目了?查了这么久终于查到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萧绎很不悦,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很不高兴,派了人查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查到背后的人,到现在才有眉目,哼。 不过,既然查到了,他就不会放过了。 “陛下,已经查到了眉目。” 总管公公再次道。 “总算查到了?” 萧绎黑沉的脸上带着嘲讽,冷凝,回头看了一眼寝宫,沉着脸不知道想到什么“走。”带着总管公公朝一个方向去。 总管公公边跟着陛下边抹着额头上的汗。 萧绎带着总管公公离开寝宫后,守在寝宫外面的宫人见到一个宫人过来,再看,看到了荷叶,几个宫人对视一眼。 想到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皇上带着大总管离开了,里面只有宸贵妃还有二皇子殿下昭阳公主大皇子在。 这个荷叶? 荷叶低着头,待走近后,她快速抬头对着守在外面的宫人笑笑,小跑进寝宫。 寝宫里面,杜宛宛换了一身常服,晗儿饿了被奶嬷嬷抱下去喂奶了,煜儿和大皇子她让宫人带他们下去换一身常服。 杜宛宛喝了一杯茶,整个人放松,让宫人们退下,她拿起手边的书,看了一眼,不知道又发生了何事,那个男人跟着总管公公去了哪里。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声音。 “娘娘。” 下一刻她听到声音,杜宛宛神色一怔,是荷叶,她对着外面:“进来。” 荷叶等在殿门口,听到娘娘叫她进去,她朝着旁边的宫人点了点头,小心的走了进去,没有看到守在殿门口的两个宫人,其中一个宫人眼中的情绪,还有担心,另一个宫人什么也不知道。 殿内,杜宛宛看到进来的荷叶。 “给娘娘请安。”荷叶进来之后小心的抬了抬头,一下看到宸贵妃娘娘,她又往旁边扫了扫,没有看到陛下,皇上不在吗? 她知道皇上带着娘娘出宫去了,还有二皇子昭阳公主大皇子,皇上和娘娘虽然带了宫人可是并没有带她。 她有些失望,想到那一天的事,她去见了春晓。 那天的事皇上后来并没有提起,也没多看她,宸贵妃娘娘似乎并不知道,她最初觉得对不起娘娘。 发觉娘娘不知道后,她渐渐把那天的事忘了,和以前一样用心侍侯娘娘和皇上。 今日她去见春晓,春晓看出她的心事,问了她,她把那天皇上抓住她的手的事告诉了春晓,春晓说皇上说不定看上她了。 她觉得怎么会,不可能的,皇上眼中只有娘娘,可是春晓说皇上肯定看上她了,又问了她很多,最后告诉她,皇上说不定会宠幸她。 还说皇上虽然喜欢宸贵妃娘娘,但皇上是皇上,也可以喜欢她。 皇上之所以没有宠幸她,不过是碍于宸贵妃娘娘。 皇上早晚会宠幸她的。 春晓还恭喜她,就要成为主子了。 她当时一直摇头,她怎么能让皇上宠幸,春晓说她这样也是帮娘娘分担,帮娘娘,皇上必竟是皇上。 春晓说了很多,她不知道怎么回乾清宫的,回来后就听说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昭阳公主回宫了。 她来不及多问就跑来。 皇上不在吗? 怎么只有宸贵妃娘娘,二皇子昭阳公主大皇子呢? 荷叶再次失望。 杜宛宛却没多想。 几天后,杜宛宛准备给玉姐挑选教养嬷嬷。 第八十七章 玉姐儿大了,身边只有容真和容喜,还没有教养嬷嬷。 杜宛宛没有直接挑,等萧绎下朝回寝宫后,她看着他:“我想给玉姐儿挑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 萧绎挑了挑眉,凝着她。 “嗯,玉姐儿大了,也该挑一个教养嬷嬷放在身边,不然玉姐儿长大了——”后面她没有说,她相信他能明白。 “嗯。” 萧绎确实知道她的意思,这心肝对玉姐儿一直觉得亏欠,他想了想,对着她:“你的意思是?” “妾。” 杜宛宛张了张嘴。 “想让朕做什么,直接说吧。”萧绎看出她的想法,直接对着她,杜宛宛松了口气:“我身边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三郎你有吗?” 她在宫里接触最多的是身边的宫人,她身边的宫人都是他安排的,宫外她也不了解,她庄子上的婆子还有认识的都不合适,还不如问他。 “原来你这心肝是想让朕挑?”萧绎睥了一眼杜宛宛。 “嗯,皇上好不好?” 杜宛宛不由伸出手挽着他的手,摇了摇,盯着他的脸,就怕他不高兴,或者不答应她,当然她知道她只要开口,他应该会答应。 “好,当然好,朕怎么会说不好。” 萧绎看着讨好的望着她的心肝妇人,再看她的样子,哼一声,摸了摸她的脸,这心肝知道撤娇了? “谢谢皇上。” 杜宛宛笑了,有些高兴。 “哼,这就高兴?” 萧绎见她笑了,打趣道,杜宛宛还是笑,凝着他,萧绎手摸了摸她脸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把玩。 “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朕看看。” 主要是这心肝想要什么样的,想把玉姐儿教成什么样子,要他来看,有心肝和他在,玉姐儿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过得不好,不过这心肝的心思…… “想要什么样的?” 杜宛宛一听,看了他一眼。 萧绎不说话,只把玩着她的手,注视着她。 杜宛宛对上他的眼。 她其实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她希望玉姐儿平安长大,嫁一个疼她的,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没有波折。 不要像她,她希望玉姐儿好好的。 萧绎等了一会,也没有听到妇人开口,他看得出妇人在想什么,又过了片刻见妇人还在想,他拍了拍妇人的手:“怎么了?还没想好?” “三郎。”杜宛宛听了他的话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教养嬷嬷,三郎你觉得呢?” “朕怎么知道。” 萧绎是真的不知道。 “三郎要不你选吧,选一个最好的教养嬷嬷。”杜宛宛又想了想,干脆对萧绎说。 “最好的?”萧绎眉头皱了起来,这妇人居然让他来挑,挑一个最好的:“你这妇人,你直接说你想玉姐儿长大后什么样子吧。” 杜宛宛也觉得自己就这样丢给他有点不放心,听罢,马上开口:“我希望玉姐儿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嫁一个疼她的。” “你是想玉姐儿什么都明白还是一辈子糊涂一点?” 萧绎等她说完,问她。 “什么都明白。” 杜宛宛突然反应过来,她之前想差了,光想着玉姐儿,光想着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她其实不用想这么多。 她纵使希望玉姐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找一个疼她的,可是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她不想她像她一样,那么就不能让玉姐儿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你想玉姐儿高嫁还是?”萧绎又问。 “疼她的。” 杜宛宛又道。 “嗯,朕知道了。”萧绎回答,杜宛宛说到现在心中也隐隐知道该给玉姐儿找一个什么样的教养嬷嬷,听他的话,她:“三郎想到了?” “嗯,朕心里有数了,至于人选,朕还要想一想,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你来亲自挑嗯?” 萧绎摇了摇头又点头,对杜宛宛说道。 “好。”杜宛宛也放心了,对着他点头。 萧绎凝着她。 两人对视,杜宛宛心中的事一了,整个人轻松起来,嘴角微扬,萧绎看她高兴,也勾起唇。 “……” “……” 四目相对,萧绎伸出手搂住杜宛宛,轻轻晃动,杜宛宛搂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萧绎则闻着怀中妇人身上的馨香。 “皇上这几日在忙什么?”那天从宫外回宫,总管公公叫走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后来他很晚才回来,也没有和她说,杜宛宛昂着头。 “哦?”萧绎不知道她是指什么,挑眉。 “那日从宫外回宫你不是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寝宫。”杜宛宛开口。 “那日?”萧绎眉头一皱。 杜宛宛点头,没有说话,萧绎对上她的视线,手收紧几分,搂着她,觉得也没有瞒她的必要,便:“是李氏的事。”说完他眉头又皱起来。 杜宛宛有些没想到,李氏?她看着他。 李氏是李庶人? 她回想了一下,只想到一个人就是李庶人,曾经的李美人,李馨,江南李家的嫡女,好像只有她。 “是李庶人?”她想完道。 “嗯,就是她。”萧绎发现她想起来,对她点了一下头。 杜宛宛:“她怎么了,不是——”死了吗?后面的三个字她没有说出来,萧绎一下明白她在想什么。 又紧了紧手,低头:“之前死了两个宫人,是李氏所为,李氏能跑出来背后肯定有人,还有,朕一直派人在查,前几日查到点眉目。” 他不用说,杜宛宛就想到了。 前一阵子宫里一直在传,说他已经找到背后的人,后来又没有动静,他告诉过她李氏背后的人还没查到,现在查到了吗? “查到了?” 那两个死去的宫人死前都以为是她授意,可她并没有授意过,这背后可能是同一个人,杜宛宛心中想着。 “嗯,查到了一些,但。” 萧绎眉头越来越皱,脸色也不好看。 杜宛宛见状意识到什么,她没有说话。 萧绎不由搂紧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慢慢放开,晃着她:“朕之前一直没查到,放出消息也没有动静,前些日子查到延禧宫的一个宫人身上,但朕再查,只查到周氏,但周氏身边有朕的人,不是周氏。” “延禧宫的宫人?周氏,周嫔?不是永和宫吗?” 杜宛宛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后宫没有动静? 这样一来,又断了?他派了人盯着周嫔,不是周嫔,会不会是吴贵嫔?不是查到延禧宫的宫人身上怎么又跑到周嫔那里? 这些都让她疑惑,不过她相信定有原因。 萧绎像是知道她的疑惑,接着搂着她:“吴氏也有可能,但是延禧宫的那个宫人并不是吴氏身边的,查出来是周氏的人,查到这里算是断了。” 语毕,他压着怒火。 “本以为查到了,谁知道,哼,背后的人无论如何朕都会抓出来。” “会不会?”杜宛宛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她知道他是为她,她有点担心。 背后的人藏得比她想像的还要深。 万一查不出来? 萧绎显然也想过:“朕早晚会查出来,至于其它宫也有可能,不能确定,朕派去盯着人没有朕的命令不会撤回来,不管躲得多深,总有一日朕会知道,那群没用的东西,朕不可能等太久。” “嗯。” 杜宛宛也跟着颔首。 除非对方以后什么也不再做。 一旦有动静—— 萧绎眯着眼,在他的心里,最有可能的就是吴氏还有穆氏还有柳氏,只是还没有查到而已。 当然没有查到又如何。 查到这么久还没有查到,他是很愤怒的,在他的眼底下,在后宫动手,以为能躲开他? 他就算没有证据就算没有查到,可是他也不是什么也不能做。 “虽然查到一半断了,明显是背后的人怕了,抛出来的子,哼,朕就算没有查清楚没有查到又如何。”萧绎怎么想怎么说。 “三郎?”杜宛宛听出了他的意思。 难道他还做了什么?她直视他。 萧绎想完回神,往后靠在榻上,对着她,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摸着她的背:“朕今日让人把延禧宫的那个宫人绑起来当场杖毙,各宫观刑。” 说到最后,语气冷厉。 杜宛宛:“……”杖毙?当着众人,让各宫观刑? 他在警告各宫,不管背后的人是谁,知道了,看到了,肯定会不安。 当场杖毙,她喉间有些不舒服,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 各宫是不是已经在观刑。 “心肝不舒服?” 萧绎一下子就发现她脸色变了变,他更想把那个宫人大卸八块,要不是怕吓到这妇人,哼。 “没有。” 杜宛宛没有再继续想,否认道。 “不怕,有朕在,怕什么,朕要不是怕吓着你,朕直接让人大卸八块。”萧绎拍了拍她的脸。 杜宛宛:“……”她不敢想像他要是真的让人大卸八块是什么样,她虽没有见过,可是能想像得到,她喉间更难受。 “心肝,不怕。” “……” * 延禧宫,永和宫都在同时迎来了皇上的口谕,永和宫周嫔带着身边的沁莲跪在地上,听着皇上的口谕。 周嫔听完口谕,脸色很难看,沁莲很担心自家主子。 宣旨的是一个小太监,宣完旨,小太监没有多说,照着皇上的口谕:“周嫔娘娘请吧。” 周嫔慢慢起身,沁莲一边担心自家主子,一边快速扶主子起来。 “妾遵命。” 周嫔站起来后,开口,带着沁莲跟着小太监出了永和宫。 李氏的死,李氏冲撞承乾宫的事,李氏掐死两个宫人的事,关她何事,她又没有指使李氏。 可是皇上口谕,却隐隐指出她是背后指使的人。 延禧宫的宫人被查出来与李氏的事有关,而那个宫人居然说是奉了她的命令。 她什么时候做过? 周嫔高昂着头,国色天香的脸很白。 她早就下定决心什么也不做,她要是真做的她绝不否认,可她什么也没有做过,一定有人陷害她。 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还是柳氏那个女人,还是穆氏还是? 周嫔一个个的想,她周芸哪里得罪她们? 她之前就被这些女人陷害她。 果然。 幸好皇上派了人盯着永和宫,盯着她,知道不是她,要不然,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不管是谁陷害她。 她一定要查出来,她会查出来的,谁也别想陷害了她还好好的。 皇上。 皇上竟一直派人盯着永和宫,盯着她,这是她没有料到的,皇上是不是每个宫都安排了人? 还是只有她? 她不知道,她更不知道皇上是怀疑她才派人盯着她还是? 她该庆幸的是她后来什么也没有做,不然,皇上肯定知道是她,她不可能还这样好好的呆着。 换成以前她知道皇上怀疑她,她定很难受,现在,她不在意了,皇上派人盯着她,她不用再担心有人陷害到她身上。 有好处也有坏处,周嫔如今是问心无愧疚。 沁莲扶着周嫔,她也同样没有想到,她先是怕主子想不通,她的想法和周嫔差不多,发觉主子平静下来,她松口气。 皇上要处置延禧宫的那个宫人,让主子去对质,让各宫观刑。 延禧宫,吴贵嫔也带着身边的宫人,还有巧月迎了圣谕,她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起来后,她脸色不是很好,对着巧月。 “那个宫女呢,去把那个宫女带来。” 她又对着来延禧宫传口谕的总管公公,她不过作一个样子。 总管公公对着吴贵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让跟来的侍卫还有太监跟着巧月去,其实直接带走就可以,先前皇上审问的时候就是直接把那个宫女带走的,后来不知为何又送回了延禧宫。 只派人看着,总管公公把吴贵嫔的表情看在眼里,这位吴贵嫔很得太后喜欢。 “是。”巧月接了吴贵嫔的命令,马上就下去,脸上一样看不出来什么。 待她退下,侍卫还有太监跟着去后。 吴贵嫔让身边的宫人扶着坐下,看着总管公公:“大总管,那个宫人的事本宫并不知晓,要是知道早就交给皇上。” 总管公公还是不说话,只点头。 吴贵嫔也不在意,让宫人们退开:“皇上让周妹妹过来,对质?然后杖毙那个宫人,各宫观刑,不知道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还有太后娘娘?” “宸贵妃娘娘不会过来,太后娘娘也是。” 总管公公大约听出了这个吴贵嫔的心思。 “哦,皇上要过来?”吴贵嫔也听出了总管公公的话中话。 “陛下可能会过来。” 总管公公道。 也有可能不会过来,吴贵嫔心中想着,她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没想到延禧宫的宫人居然勾结人做出那样的事,周嫔妹妹一向高傲,不像是会做出那些事的人。” 说到这,她一顿。 总管公公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听着。 “李氏的事,我是知道的,也听说了,本宫一向问心无愧,不知道那个宫人到底听了谁的话,想害宸贵妃娘娘,还连累了周妹妹,陛下既然查到,不管本宫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都有所失查,本宫等陛下来了会向陛下请罪,只希望能查出背后的人。” 吴贵嫔说得言正义辞。 总管公公不知道这个吴贵嫔说得是真还是假,不过没有关系,皇上会查出来的。 “公公。” 吴贵嫔忽然又看着总管公公。 “不知娘娘有何交待。” 总管公公微低头。 “前面宫里传陛下已经查到,本宫还想着会是谁,不想陛下只查到这个宫人还有周嫔妹妹,那个宫人陛下怎么没有带走还留在延禧宫?本宫到现在才知道。” 吴贵嫔疑惑的问。 “这一切要问皇上。” 总管公公不可能回答吴贵嫔关于陛下的问题。 吴贵嫔也不强求,没有再开口,不久,跟着巧月去的侍卫还有太监抓着一个昏迷着满脸脏污看不清脸的宫人过来。 吴贵嫔一见,眸中一闪。 巧月低头走到吴贵嫔身边,吴贵嫔站起来,巧月扶着她另一只手,总管公公已经走了出去,其余的宫人也看着外面。 而巧月和吴贵嫔的手如果有人看到就会发现轻了轻,吴贵嫔脸上没有什么,巧月一直低头没有抬头。 “皇上有令。” 总管公公走到侍卫前面,开口。 被抓来昏迷不醒满脸脏污看不清脸的宫人砰一声被扔在地上,半晌,一盆冰冷的水被浇在身上。 此时天寒,很快昏迷不醒满脸脏污的宫女醒了,脸也在冷水冲涮下让人看清了,她抱着身体,哆嗦说说,看得出是被冻醒的。 待抬头看到四周的人,脸色更白,颤抖得更厉害。 “周嫔娘娘到。” 与此同时,周嫔带着人来了。 就在这时,后宫又是一道口谕,各宫到延禧宫观刑,没过多久,各宫都来了延禧宫,她们在之前已经隐隐听到消息。 延禧宫有一个宫人与李氏的事有关。 这个宫人指证周嫔。 周嫔和这个宫人即将对质。 然后这个宫人将被杖毙,皇上也可能观刑。 在各宫到了延禧宫后。 “皇上驾到!”皇上到了。 萧绎是一个人来的,他进来后扫了所有人一眼,直接走到上位坐下,然后没有等人请安,让周嫔和那个宫人对质,当着众人的面。 第八十八章 所有人一听,再看皇上一眼,不敢再多说,坐回各自的位置,站回各自的位置,看着站在中间的周嫔还有趴在地上的被湿发遮脸的宫人。 周嫔带着沁莲,向皇上行了礼,高昂着头站在下面。 萧绎坐在最上面,下面是吴贵嫔还有静嫔,几个良人美人才人站着,宫人站在后面。 “开始吧。” 萧绎面无表情。 “是。” 周嫔再次行礼,宫人没有动。 萧绎示意了一眼旁边的吴贵嫔让她问,所有人先是看着周嫔如今看着皇上,见到皇上的动作,她们一起望着吴贵嫔。 皇上交给吴贵嫔,静嫔眸兴动了动,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心中羡慕起吴贵嫔,宫人望着吴贵嫔。 周嫔目光落在身边的宫人身上,看了半晌,抬头发觉吴氏看着她,她眉头不由皱了皱,发现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皇上难道让她最讨厌的吴氏问? 她又瞄了眼旁边的女人还有宫人。 “周嫔。” 这时,吴贵嫔开了口,正了正身体,对着周嫔,巧月站在吴贵嫔身边,也注视着周嫔,周嫔眉头越来越皱。 不过皇上决定了,她就是再讨厌吴氏也不可能拒绝。 她突然想到身边的宫人不是延禧宫的,皇上? “妾在。” 周嫔昂着头,开口。 沁莲感觉得到主子的心情,她看着主子。 其他人也都凝着周嫔,萧绎脸色冷淡,吴贵嫔:“本宫宫里的宫女被皇上查出与李氏的事有关,而宫人指认你。” 吴贵嫔也在猜测皇上的意思,皇上让她来问,宫人出自她的延禧宫,皇上不可能不怀疑她的。 她感受得到其他人落在身上的目光。 吴贵嫔的心思,其他的人也在想。 明明那个和李氏的事有关的宫人是延禧宫的宫人,皇上就那么相信吴贵嫔,没有怀疑?就算宫人指认周嫔,皇上也不可能一点怀疑也没有啊。 皇上却让吴贵嫔问。 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萧绎当然不可能让人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不知道周嫔你有什么话可说,现在皇上在此,各宫的小主娘娘也在,周嫔你是不是指使宫人,最好是说清楚,说明白。” 吴贵嫔接着道,说到这里,她盯着地上的那个趴着混身湿透的宫人:“抬起她的头,让她好好看看。” 她让巧月带人抬起那个宫人的头。 “是,娘娘。” 巧月一听,马上道。 带着宫人走到下面,所有人都凝着,总管公公站在萧绎身后,瞅了眼自家陛下,他大约能猜到陛下的心思。 趴在地上混身淋湿的宫人动了动,在巧月带着的宫人动作下抬起头,脸虽然能看清一些,还是有一条一条的黑色脏污沾在她的脸上,身上也是,披头散发,沾满尘土,她昂头,脸色惨白。 吴贵嫔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周嫔已经在这里,你看清楚,如今皇上还有各宫的小主娘娘都在这里,大家都看着,你再说一遍,指认一遍,最好说实话,不然!你和周嫔对质吧。” 吴贵嫔的话落下。 所有人都看着皇上还有下面的宫人还有周嫔。 周嫔再是厌恶吴贵嫔,也知道分时候,她盯紧旁边的宫人的脸,沁莲也是一样,巧月带着宫人站在那个宫人旁边。 宫人惨白的脸上一直木然的眼晴动了动,她慢慢转过头来,凝着周嫔。 周嫔头昂得很高,国色天香的脸抿着唇。 沁莲陪着周嫔。 其他的目光随着宫人和周嫔动。 吴贵嫔巧月也是。 静嫔冷着脸,萧绎和总管公公目光漫不经心在所有的女人身上滑过,定在宫人身上,其他人没有感觉到什么。 吴贵嫔隐有所觉,微皱了皱眉,只是再看又没有发现,只好敛起目光,巧月不在身边,不然—— 她会让巧月注意一下,算了,应该没事。 被抬起头的宫人和周嫔对视,周嫔狠狠瞪着这个宫人,下一刻这个宫人像是受到惊吓,整个人一抖。 周嫔再傻也意识到不好,脸色黑了,吴贵嫔眸中划过一抹光,其他人也呆了,静嫔微眯着眼。 萧绎也皱眉,总管公公更是张了张嘴。 宫人们相互看了看对方。 “你怕什么,怕我?你见过本宫?” 周嫔黑着一张脸,气死了,沁莲想从眼前这个指认自家主子的宫人身上看出什么,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出,她侧头。 “不!” 宫人像是又吓到,脸上全是惊吓,她看向四周,像是要找什么。 这一下,所有人看周嫔的目光都不对了,难道周嫔真的和李氏的事有关?不会吧,不过也有一直嫉妒周嫔的觉得周嫔说不定真和李氏的事有关。 开始幸灾乐祸起来,主要是几个良人才人美人,静嫔知道主要是看皇上,她就看着皇上。 吴贵嫔也看着皇上。 总管公公早就知道不是周嫔,没想到还是这样,陛下。 巧月还有宫人们也小心的望着陛下,萧绎还是面无表情,这令所有人有些失望,皇上不信? 想到这,大家更不信了。 周嫔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沁莲急得不行,想开口又不敢。 周嫔过了一会抬头凝着皇上,猛的跪了下来:“皇上,妾什么也没有做过,妾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妾可以发誓,妾问心无愧,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再查,妾不知道她是谁的人,被人指使陷害妾,还有若是妾指使,那你说,妾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指使你的,你说。” 沁莲一起跪在地上。 听到主子这样说,她也低头:“皇上,主子什么也没有做过,请皇上再查清楚,就像主子说的,主子什么时候指使她的?” 吴贵嫔静嫔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宫人左右看看。 萧绎还是没有说话,总管公公微抬了抬头。 突然,被巧月的宫人抬起头的宫人惊吓的对着周嫔:“娘娘你交待奴婢的事,奴婢都做了,你救救奴婢,李氏已经死了,你救救奴婢,你答应过奴婢的!” 说完,不顾拉着她的宫人还有巧月,磕起头来,就像没有听到沁莲和周嫔的质问,根本不回答,只是磕头。 砰砰砰砰,一声又一声,不一会额头红了起来。 “……” “……” 所有人再一次呆住,静嫔也怔了怔,吴贵嫔眼底隐约有什么闪动,巧月心头一松,宫人也呆呆的,总管公公又一次看着陛下。 萧绎:“……”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黑到底,沁莲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家主子会很不利,眼前的宫人不知道受了谁的话这样下死力的陷害主子。 好在,好在皇上早就知道不是主子。 只有想到皇上的口谕,她才能镇定,皇上明明知道不是主子,为什么又?这是沁莲不明白。 也是周嫔不明白的,周嫔要不是知道皇上没怀疑她,早就忍不住了。 可皇上为什么又? “你不要乱说!” 周嫔虽然想不明白,但她沉着脸对着不停磕着头陷害她的宫人:“本宫让你说,本宫什么时候指使你的,你什么时候成了本宫的人?” “求娘娘救救奴婢。” 宫人整个人又一抖,还是继续磕着头,像是没有听到周嫔的质问,渐渐额头上红了一片,有血流出来,所有人张开嘴,静嫔闭了闭眼。 吴贵嫔心头一松,巧月不由注视主子,只有萧绎还是不动声色,总管公公也是。 “皇上。” 在所有人猜测着皇上会如何处理的时候,周嫔带着沁莲转过身来也磕起头来:“请皇上再查清楚,妾不知道她说什么,请皇上再查清楚!她连妾的质问也回答不出来,只知道磕头陷害妾,要是她真是妾的来就不该回避,不知道她是不是说不出来。” 说罢,不停的磕头。 一会国色天香的脸上多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沁莲也跟着磕头,额头上不久也多了红色,旁边榼着头的宫人像是没有想到,怔了怔。 所有人也怔了。 静嫔吴贵嫔知道到了此时,就看皇上如何判断了,总管公公上前一步,其他人怔后也等着皇上开口。 萧绎目光落在下面的周嫔沁莲还有那个宫人身上,扫过巧月还有其余的宫人,没有开口叫停。 周嫔和沁莲继续磕头,那个宫人也是,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砰砰砰声不绝于耳,整个殿内很静,等着皇上开口的人一直没有等到皇上的话,难道皇上—— “皇上。” 这时,一个宫人走进来,跪在地上。 所有人忙看向进来的宫人,除了磕头的周嫔沁莲还有那个宫人,都看着进来的宫人,静嫔吴贵嫔巧月也是。 萧绎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总管公公又后退一步。 宫人是守在外面的。 萧绎看了一眼,在众人的目光下:“说。” “玉嫔娘娘过来了。”宫人脸色一白,趴在地上,她看到磕着头的周嫔娘娘,头低得低低的。 “玉嫔?” 所有人又愣了,玉嫔?静嫔嘴角动了动,吴贵嫔和巧月对视一眼,萧绎对着宫人:“让她进来。” 总管公公也有点意外,下面磕着头的周嫔沁莲动作也滞了滞,那个宫人倒是像是没有受到影响。 萧绎目光移开,在所有人的身上看过。 不知为何,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心中一紧,静嫔冷若冰霜的脸微变,吴贵嫔手紧了紧,巧月也感觉到,宫人们只觉得皇上的目光让她们发寒。 周嫔身体也绷紧,沁莲也是。 那个磕着头的宫人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 萧绎收回视线。 所有人才觉得心头一下子松了口气。 皇上的目光? 有人猜测,有人提起心,皇上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还有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会不会定周嫔的罪? 也不问,也不开口,宫人都指认了周嫔,就算周嫔质问宫人宫人没有回答,可,还有玉嫔不是禁足了,怎么?那个玉嫔不是禁足礼佛? 她们不敢多看皇上,只能看向殿外,总管公公顺着陛下的目光,萧绎目光落在周嫔身上。 周嫔和沁莲已经又磕着头,那个宫人也是,不久,有脚步声响起。 周嫔和沁莲还有那个宫人动作放缓,萧绎没有看殿门口,就算玉嫔带着宫人低着头走进来,在其他人的目光下跪在周嫔身边行礼,他还是没有看。 “给皇上请安。” “……” 所有人随着玉嫔出现,目光一点点收回来,见她向皇上请安,她们不知道皇上会说什么。 玉嫔行完礼,动也不动,所有人看了一会,小心抬头。 “周嫔,你不认罪?” 萧绎终于开口,对着周嫔。 周嫔和沁莲猛的抬头,尤其是周嫔:“妾不认罪。”她国色天香的额头上全是血,沁莲也是。 所有人总算听到皇上的话,她们不约而同凝着周嫔,一见脸色都变了变。 总管公公都有些佩服这个周嫔,不算蠢。 玉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动也不动,只有那个宫人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猛的挣扎起来,朝着周嫔去:“主子救救奴婢!”额上的血不比周嫔的少,似乎想要扑到周嫔身上。 令所有人脸色再度一变。 谁知道萧绎根本不理,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在玉嫔的沉默中,对着周嫔和沁莲:“朕会查清楚,你起来,退到一边,来人把她带下去,杖毙,所有人观刑。” 语毕他起身。 朝着外面走去。 总管公公连忙跟上,留下不解的众人,皇上,皇上,明明宫人都指认,就算周嫔质问对方不回答,也不能说周嫔就是无罪的,就不是周嫔,宫人也许是吓到了,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最是不解,她们要不是身份太低,触怒皇上,她们早就请皇上治周嫔那个女人的罪了。 指使李氏害宸贵妃娘娘。 皇上为何不处置周嫔那个女人? 她可是想害宸贵妃娘娘啊,她们望着皇上的背影,皇上为何不治周嫔的罪,越不明白她们越想让皇上治周嫔的罪,想追上去,又不敢,想开口更不敢,她们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她们一向不是聪明人,静嫔就不像她们,吴贵嫔也不像她们,她们看了看对方,转开视线,玉嫔也不像她们,她还是低着头,宫人们站在各自主子身后,周嫔带着沁莲起身走到一边。 巧月走到吴贵嫔身后,那个叫着想冲向周嫔的宫人在侍卫和宫人进来后被按在地上。 很快,吴贵嫔扶着巧月的手看向周嫔和沁莲,静嫔也是,没有人说话,宫人们也跟着主人凝着周嫔和沁莲。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半晌想到什么也回头。 只有玉嫔没有人,慢慢起身走到一边。 “皇上有令。” 抓住宫人后,侍卫和宫人对着在场的各宫娘娘小主。 “……” 皇上带着总管公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宫人将被杖毙,而被指认的周嫔一点事也没有。 她们将观刑。 所有人心思各异的跟着侍卫还是宫人到了外面。 那个宫人被绑起来。 没有多久,啪啪啪啪的声音响起,那个宫人的嘴被堵住,再也叫喊不出来,什么也做不了,身体被绑起来,无法挣扎,动作,一声又一声是打在血肉上的声音。 不久,有血渗了出来,透过脏污的宫装,血红一片。 动手的太监没有停,依然是啪啪啪打在血肉上的声音,宫人先还在挣扎,还在动,脸一点点变红变白,有血从七窍流出来,流了一脸,从脸上流到滑落到身上到地上,后来渐渐不再动。 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 噗——旁边的太监看到,一桶冰冷的水浇到她的身上,接着又打,直到血流得越来越多,流了一地。 整个人被打得血肉模糊,杖毙! 杖毙分几种,可以只见血不坏肉,也可以不见血,也有见血坏肉,如今眼前这一种就是,那红色的血还有血肉模糊的人让所有观刑的人都脸色苍白,作怄,捂着嘴,弯着腰。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早就想离开。 可是不行。 外面围满侍卫和宫人,盯着她们,皇上有令,不准走,直到行刑结束,静嫔冷若冰霜的脸更白,明显没有精神,吴贵嫔手在颤抖,巧月也是一样。 主仆俩不知道想到什么,握在一起的手不停的颤抖。 玉嫔脸色也白,但还好,周嫔握着沁莲的手,也还好,其余的宫人也都还好。 “啊!”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这时再忍不住,蹲到地上,吐起来,在浓重的血腥味中。 摇摇欲坠。 只有行刑的宫人还有太监,守在外面的侍卫面不改色,他们早已见过太多,皇上有旨,他们哪里会动容。 这一夜,不少人没有睡着。 脸色苍白如鬼,不停的作怄,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想到白天杖毙的那一幕,多少人能睡着?整个后宫都格外的安静,走动的人都少了,像是都被震住了。 太后宫里,太后早就得到消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让人看好大公主,不让她找静嫔,杜宛宛在萧绎回来后,知道没有审出什么,没有多问他。 萧绎也没有多说。 * 隔几日,萧绎把名单给了杜宛宛。 杜宛宛从中挑了一个教养嬷嬷送到宫外,给玉姐儿。 ------题外话------ 今天爷爷生日,码得少。 第八十九章 皇帝的名单她是放心的,上面的人选一共有几个,都详细的写明了几个教养嬷嬷的情况。 她看过后召见了其中三个教养嬷嬷。 这三个教养嬷嬷,一个很严厉,一个时常带着笑,一个最平稳,她最后挑了最平稳的赵嬷嬷。 告诉皇帝,皇帝也觉得不错。 还告诉她会让曾经随着她去别庄的张嬷嬷到玉姐儿身边看着,她很是意外,对于张嬷嬷她是很放心的。 也很尊敬。 知道他真的要让张嬷嬷到玉姐儿身边看着后,她心中高兴不已,她选的教养嬷嬷赵嬷嬷先去了玉姐儿身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让张嬷嬷到玉姐儿身边? 心中想着,杜宛宛侧过头来看着身边半眯着眼的男人,萧绎眯着眼想着事,神情冷淡,感觉到身边妇人的目光,他嘴角微扬,睁开眼,含着笑意看着身边的心肝。 他双手枕在脑后,手边放着一本书,高大的身体躺在榻上,一脸漫不经心,还有慵懒。 “心肝看朕?” “皇上今日不忙?” 杜宛宛随口道,她对上他的目光,往后移了移,面对着他。 “嗯,你知道的。” 萧绎轻应一声,开口道。 “不知道玉姐儿喜不喜欢赵嬷嬷,不知道赵嬷嬷合不合适,玉姐儿其实还小,妾是不是太急了?” 杜宛宛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急了,玉姐儿没有在她身边,以前就只有容真和容喜,先前她因为这才想着挑一个教养嬷嬷到玉姐儿身边,怕玉姐儿没人教养,就算容真和容喜再好,也不如有个教养嬷嬷在身边好,她这个母亲无法亲自教养她。 可此时又觉得玉姐儿没在身边更不该急。 “不用多想,赵嬷嬷你不是觉得好,这几个教养嬷嬷朕都派人调查过,朕相信你不会失望,玉姐儿那里你更不需担心,你不是派人和玉姐儿说过,南阳那里朕也派了人告之,空了再出宫去一趟就是。” 萧绎看她担心安慰她。 “嗯。” 杜宛宛听到这里,也觉得自己完全不必再多思多想。 “三郎说得对。”她望着他。 “这当然,朕还会有错?” 萧绎嘴角弧度加深。 杜宛宛也不由笑了,笑过,她认真的看着他:“皇上,张嬷嬷。”说到这里,她看了殿外面一眼。 很快她收回目光,殿内只有她和眼前的男人。 “张嬷嬷?” 萧绎猜到她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嘛。 “三郎,你说会派张嬷嬷到玉姐儿身边看着,张嬷嬷妾很佩服,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杜宛宛面向萧绎,认真的道。 “就这么等不急?朕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反悔,朕一会就让张嬷嬷出宫,去南阳那里看着玉姐儿如何?” 他就知道这心肝想的是这,萧绎摇了摇头,伸出手一把拉住心肝妇人,把她拉到怀里抱住。 躺在榻上凝着她。 杜宛宛先是听他笑她,然后听到他说明日就叫张嬷嬷出宫去南阳那里看着玉姐儿,她心头不由一松,彻底放心了,正要说话突然被他伸出手一拉。 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怀里,趴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感觉到身下结实有力的身体还有传到她身上的热度,对上男人深黑带着笑的目光。 “……皇上!” 她开口。 有些不满还有娇嗔。 “呵呵,心肝这下不急了?完全放心了?”萧绎还是笑,笑容满意,锁着心肝的表情,抓紧她的手和身体,压着她趴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身体。 闻着她的气味感觉着身上柔软如绵令他喜爱的身体。 “皇上,三郎。” 杜宛宛有点不好意思。 “朕好吧,看你方才担心的样子。”萧绎又是一笑。 杜宛宛:“皇上特别好!” “哈哈哈。”萧绎大笑,笑过,他搂紧身上的妇人,杜宛宛也渐渐放松下来,不久两人一起躺在榻上,一个看书,一个闭着眼,躺了一会,杜宛宛抬起头,睁开眼,看了眼看着书的男人,她起身看了眼窗外。 忽然她怔了怔,他们躺的榻刚好在窗边,只要稍抬头就能看到外面,外面此刻在下雨,天地间一片朦胧,不对,不是雨,她目光落在外面的花木上,隐隐有一层白色。 是雪,一会杜宛宛认出来了。 外面在下雪,浓浓的寒意夹带着雪花落飘而下,落在大地上,染上白色,杜宛宛眯了眯眼,远远望去,天空的雪和雨越来越大,越落越快。 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覆盖大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以后只会更冷,原来不知不觉已到隆冬,往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开始下雪。 北方的雪很厚,京城的雪也厚,每年都会下。 杜宛宛习惯了,整个隆冬都是雪,一直到开春。 杜宛宛还是很喜欢下雪的,虽然冷,但她喜欢雪,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记不得她在做什么。 她回头瞅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怎么了?” 萧绎仍然看着手上的书,不过他就算没有看杜宛宛,也知道她在看他,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是看着外面? “下雪了。” 杜宛宛看着萧绎,说完又看向外面,雪迷了她的眼,她不由眯起眼。 “下雪?” 萧绎挑了挑眉,终于放下手上的书,他拉着妇人的手,微起身,睥了外面一眼,下一刻他眉头微皱。 下雪了? “嗯,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以后更冷了。” 杜宛宛头也不回,语毕她转过头,一下发现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外面,她望着他,随后她又转向外面。 看着漫天的雪,她忽然有了主意。 “难道心肝冷,朕让人再加一个炭盆。” 萧绎听到心肝的话,收回视线,笑着看了心肝一眼,心疼的抓着她的双手,摸了摸,又在她脸上摸了摸。 难道这心肝冷? 他看向一边放着的碳盆,应该不冷才对,要是这心肝冷就再加几个碳盆,突然发现心肝的手是热的,脸也不冷。 心下一松。 杜宛宛刚想到主意,还不等她说,就听到男人的话,被他又是摸脸又是摸红,知道他以为她冷,她摇了摇头,抽出手:“妾不冷,皇上不用——” 说到这,她想到煜儿还有晗儿,她猛的看向殿外:“来人。” “怎么了?” 萧绎不知道这心肝又干嘛,他抓紧她的双手,杜宛宛想着煜儿和晗儿,哪有心思回答他,试图抽出手坐起来。 “心肝,你怎么了?” 萧绎看出心肝不知想到什么,想了想,他松开她的手,也跟着坐了起来,不过还是盯着她。 “皇上,煜儿和晗儿还小,还有大皇子,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别冻到,冷到了,还是问一问。” 杜宛宛感觉着落在身上的目光,她原本没有心思多说,不过他放开她的手又坐了起来,她还是快速对他道。 “原来你是担心这,真是瞎担心,他们身边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身边那么多人看着,朕也派了人,哪里会不知道。” 萧绎听罢,很是不以为然,不过他一向知道这心肝的性格,也没多说。 等到宫人进来,他没有开口,看着心肝交待完宫人,他知道要不是他在又拉着她,这心肝肯定会亲自去。 不过想到他的小公主,还那么小一点点,和那皮糙肉粗的两个臭小子不同,也开口嘱咐了一番宫人。 杜宛宛听到他的声音看了他一眼,跟着嘱咐宫人。 等宫人退下,他睥了眼窗外面。 看着外面飞舞的雪,他忽然有了一些闲情逸致,他还没有和心肝赏过雪还有雪中煮茶,吟诗作对。 嗯。难道今日前朝没事,何不和这心肝赏雪煮酒? 定另有一番趣味。 雅兴上来,说实话他很久没有这样的雅兴了,他一把搂住妇人:“心肝,朕有一个提议。” “什么?” 杜宛宛还想着晗儿和煜儿,闻声回头。 “心肝,有没有兴致和朕一起赏雪?” 萧绎嘴角弯起,凝视杜宛宛。 杜宛宛:“……”赏雪,她能说她不久前也想过?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心肝?”萧绎一眼看出眼前的心肝在想着什么,不知道她又想什么,他开口,锁着她的表情。 “三郎,要是我说我之前也想过赏雪?”杜宛宛也没有瞒他,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萧绎挑起眉头,盯着眼前的心肝,半晌,笑起来,他搂紧怀中的妇人,一下子站起来:“你这妇人,竟和朕想到一块去了,怎么不说?难得你这心肝和朕想的一样,嗯。” 他低头用额头抵着怀中妇人的额头。 “没想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杜宛宛也笑。 萧绎笑眯眯的:“是啊,难得你这妇人也会和朕想的一样。” “皇上的意思是什么?我不了解你?”杜宛宛睥了他一眼,说完,没好气的拍了拍他,让他放她下来。 他抱着她干什么,刚才突然把她从榻上抱起,站在地上,吓了她一跳。 “不敢不敢。”萧绎一下想到没多久前这妇人和他闹气,好几天没有理他,这妇人别又生气了。 “哼。” 杜宛宛确实想到他之前当着她的面说的让她生气得不理他的话,他要是敢说是,她再不理他。 才不陪他去赏雪。 “放我下来。”见他还不放她下来,她不由开口。 “朕抱着不好?” 萧绎发现她没有生气不理他,低头看着她,一点也不想放开她。 “不是要去赏雪?”杜宛宛白了他一眼:“既然要去赏雪,不可能这样去,外面在下雪,还有晗儿和煜儿大皇子也不知道怎么样,还要吩咐宫人,你想去哪里赏雪?” 不问清楚煜儿晗儿怎么样她哪有心思去赏雪。 问清楚了她才能闲情,她还没有在下雪天和人一起赏雪煮茶,吟诗作对,以前她身子不好,后来一直有事。 她曾经在书上看过冬日赏雪煮酒是一件最风雅的事,也听人说起过,她也有些兴致想试一试。 “嗯,吩咐宫人就是,去香远亭吧,晗儿和那两个臭小子根本不需你操心,罢了,等宫人回了话再去,先让宫人准备。” 萧绎想了想,开口,见心肝一直盯着他,同意了她的话。 说完,恨恨的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哼。” 然后才放下她。 杜宛宛脸有些红,这个男人,她恨恨瞪了他一眼,萧绎被她的样子弄得想笑,摸了摸脸,这让他又爱又恨的小东西。 没有等太久,杜宛宛之前派出去的宫人回来了。 问过后得知晗儿和煜儿都很好,大皇子也很好,杜宛宛松了口气,又详细的问了问,知道几个孩子身边的人照顾得很好,她放下心。 “朕早就说过。” 萧绎也在一边听,他边听边戏谑的对杜宛宛道。 杜宛宛不由又白他一眼。 萧绎嘴角一挑,想到他的小公主,又问了宫人几句,得知他的小公主好好的,他让宫人下去。 他侧过头来。 杜宛宛也望着他:“你不也担心你的小公主?”戏谑的凝着他,他刚才不是笑话她,她一样笑话他。 萧绎知道她在笑他,他当然担心他的小公主,哪像她连那两个臭小子也担心:“放心了?” “嗯。” 杜宛宛是真的放下心了。 萧绎又睥她一眼,对着外面:“来人!”叫了总管公公和宫人进来,吩咐他们去准备赏雪的一应事物。 让宫人把香远亭布置一番,待宫人和总管公公退下,萧绎又叫人进来,让人服侍杜宛宛和他换下身上的常服。 一个时辰后,萧绎和杜宛宛换好了,杜宛宛披着红狐毛斗篷披肩,扶着宫人走出来,萧绎也穿着紫色貂毛裘衣,显得威严又尊贵,看到杜宛宛,走上前,牵住她的手。 杜宛宛也看他。 看习惯了他穿着明黄,穿着紫貂毛裘皮的他更贵气逼人,高高在上,萧绎在杜宛宛身上扫了扫,闪过满意和惊艳,牵着他的手。 “走吧,朕的心肝无论怎么都美。” “皇上也是。”杜宛宛也带着笑,他的话她都听得耳朵起茧了。 “是吗?” 萧绎侧头,杜宛宛微笑,两人在宫人和太监簇拥下往香远亭去。 出了乾清宫,看着满天飞舞的大雪。 离开了烧着碳盆温暖如春的寝宫,只觉一股寒气袭来,外面比想像中冷。 杜宛宛脸随之一冷,她的手被身边的男人握着,他的手很暖,身上是红狐毛斗篷披肩遮住满天的风雪,让她不觉得冷,脚上也是红狐毛鹿皮靴,踩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寒气,她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萧绎一边牵着身边的妇人,目光看着前方,感觉到妇人的注视,他手紧了紧。 香远亭已经布置好,总管公公和宫人太监等在一边,杜宛宛被萧绎牵着,走到亭子里坐下。 亭子四边都围了东西,风偶尔才能穿进来。 石桌上放着煮雪的小炉,小炉里有碳火烧得正旺。 旁边是一个香炉,香炉里燃着香。 杜宛宛看着香炉和煮雪的小炉还有一旁的茶壶茶杯,还有书,眼中有些新奇。 萧绎坐在对面,目光带笑望着她。 过了一会,杜宛宛还在新奇的左看右看。 萧绎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 总管公公带着宫人走过来。 萧绎没开口,看着他们,总管公公扫了一眼宸贵妃娘娘,又看向陛下,见陛下盯着自己,他赶紧回头从宫人手上接过一个铜胎掐丝珐琅荷塘莲纹海棠式手炉。 总管公公接过后忙递到陛下面前。 萧绎已经看到是什么东西,瞄了总管太监还有后面的宫人一眼,伸手接过,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然后转回身,递到杜宛宛面前。 “心肝。” “这是?” 杜宛宛不知道他递给她什么,收回视线看向他还有他手上的东西,一下看清了,她看他一眼,接过他手上的手炉。 “朕怕冷着朕的贵妃。” 萧绎看着她,温柔的道:“抱在怀里,放在手上,别冷着了。”指着她手上的手炉,让她照他说的做。 “谢谢皇上。” 杜宛宛对上温柔的目光,看着他点头,把手炉抱在手心,手炉很热,只抱了一会就热起来。 杜宛宛刚刚还觉得有点冷,虽然亭子里也燃了碳盆,必竟刚燃不久,偶尔有寒风吹起来,方才才从雪中走进来,她看向对面的男人:“三郎不冷?”说着想让他一起抱着。 “朕不冷,朕不用,你一个人用吧,朕再让宫人燃几个碳盆,到时候就不冷了。”说完,他吩咐一边的宫人和总管公公,他看出对面的心肝冷。 他可不想真冻坏了这心肝。 他是真的不觉得冷。 扫了眼地上的碳盆,等总管太监和宫人下去,让一边的宫人把煮茶的紫砂壶放在上面。 杜宛宛饶有兴致的旁观。 手上有手炉,地上的碳盆渐渐让亭中暖和起来,偶尔吹进来的寒风也影响不了什么,她也放开了。 萧绎一边指挥宫人一边看着她,发觉她有兴趣,便和她说起来。 “贵妃是第一次?”虽然他早就看出她是第一次了。 “嗯。” 杜宛宛也不觉得丢脸,她点头:“以前只在书上看过,听人说过冬天落雪纷纷的时节赏雪煮酒论英雄。” 说到最后,忍不住笑了。 “那你说朕是不是英雄?”萧绎也觉得好笑,这心肝,真是,他早出一只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发现已经不冷,又摸了一下她的手。 轻轻点了点头。 “陛下当然是,三郎怕我冷?” “你不也怕朕冷到了?”萧绎直接反问,笑容满面。 “嗯。”杜宛宛颔首,萧绎觉心肝这个时候真是乖,他收回手,看宫人有条不紊的动作,他收回目光。 “除了赏雪煮酒,也可以赏雪煮茶,一会让人送点食材过来,这样的天,放上锅可以涮锅子,朕吃过几次,也可以烧些肉串。” “嗯。” 杜宛宛听起来就觉得有意思,直直点头。 她吃过涮锅子,不过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吃过,想一想,外面满天飞雪,她和他坐在这里燃着碳盆,煮酒煮茶吃着涮锅子。 突然杜宛宛发现自己就是一个俗人。 要是换一个人,像是静嫔或者周嫔,像她们那样的才女,肯定觉得赏雪煮酒赏雪煮茶才是雅极。 什么涮锅子怎么能一起! 肯定觉得有辱斯文,可她反而觉得这样的时候吃着涮锅子才是最雅的,反而期待他说的涮锅子,她永远都无法像书上说的一样。 想到这里,她发现她永远也变不成才女。 她就是她。 她刚才还想着来一次赏雪煮茶,随即她又想到对面的男人,想到是他先提起涮锅子的,看来他也不是一个雅人。 她看过去。 “看朕做什么?” 萧绎不知道她看他做什么。 “皇上,妾居然很期待你说的涮锅子,觉得光是赏雪煮茶太寡淡了,你说我不是一个俗人,这种时候居然想吃唰锅子。” 杜宛宛想笑他,又觉得自己也差不多。 “你这心肝。”萧绎笑了,这心肝想的什么。 “你这心肝居然想涮锅子,居然觉得光是赏雪煮茶寡淡,在朕看来你就不是一个雅人,朕还想和心肝吟诗作对,来个煮茶煮酒论英雄!” 萧绎笑得抑揄起来。 “皇上。” 杜宛宛被他笑,有点不满意:“皇上觉得妾不是雅人,那就找其他人去,像什么静嫔啊周嫔啊,人家可是大才女,一定能赏雪煮茶的乐趣,也能和你吟诗又作对。”哼,说着不想看他,别开头。 “干嘛找我。” “贵妃,你说什么呢,朕不找你找谁,其他人和朕有什么相关,再说了,朕也不是一个雅人。” 萧绎马上哄起杜宛宛,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抬起她的头。 杜宛宛也不动,瞪着他。 “你也知道你也不是雅人?” “朕当然不是雅人,所以心肝才是朕的心肝,和朕一样,什么煮茶论英雄,吟诗作对让它见鬼去吧,嗯,好不好?朕才不喜欢呢。” 萧绎一把拉起她,揽着她。 他要不是俗人也不会看上她,也不会提什么涮锅子,他也了解这心肝,果然这心肝跟他是一样的。 “哼哼。”杜宛宛还是不说话,哼两声昂着头,心中想着这还差不多。 “心肝。” 萧绎低头盯着她的脸,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揽着她往亭边走去,杜宛宛也看着亭子外面。 亭外,雪更大,到处都是雪白,杜宛宛眯了眯眼,远远的,雪像羽毛,忽然听到身边的男人揽着她,手指着外面:“寻常的雅士不论男女一般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席地而坐,就像你说的煮茶论道,朕和心肝是俗人,不过心肝等雪梅开了,到时候朕再带去好好看看,真正的雅士都是雪中赏梅。” “再涮锅子?” 杜宛宛边点头边瞧着他。 “找打,心肝,一会朕就让人送涮锅子来,让你这心肝吃个够。” 萧绎一下对上心肝的目光,真想打这心肝一顿,他轻轻的在心肝的背上拍了一拍,恨恨道。 杜宛宛仰着头,带着笑:“好啊,妾都快饿了。” “等到梅开时,朕带着心肝踏雪寻梅,御花园有好几株不错的梅,宫外梅山每年不少真正的雅士去踏雪寻梅。” 萧绎轻轻拍打她的背,对着她的脸。 “到时候三郎带妾去。” 杜宛宛一直仰着头,说完,看着外面的雪。 萧绎看她一眼,也注视着外面的雪。 咕噜咕噜,水开了,冒起泡,萧绎松开杜宛宛让她一个人看着,回到桌前,挥退宫人,吩咐了宫人几句,让宫人准备唰锅子,提起紫砂茶壶,煮起茶来。 杜宛宛站了半晌,她摸了摸脸,脸上被外面偶尔吹进来的寒风吹得有些绷紧,回身,看到男人赏心阅目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时有些入神。 亭子里除了守在亭子外面的人,里面只有他们。 萧绎倒好茶,修长用力的手拿起小小的紫砂茶杯,放在鼻下,眯着眼轻轻的闻了闻,片刻他抿了一口。 微皱眉点了点头,想到什么抬头,放下手上的紫砂茶杯:“又看着朕做什么?”一下发现心肝居然看着他入了神。 “三郎,你常煮茶?” 杜宛宛反应过来,走到他的面前,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她第一次看他煮茶,没想到看入了神。 “嗯以前常煮,后来很少。” 萧绎听完她的话,端起面前的一个紫砂茶杯放在她的面前:“你看看,尝一下如何,喜不喜欢。” “好。” 杜宛宛眼晴一亮,她低头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放在鼻端,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一股茶香扑鼻而来。 她马上尝了尝,先是苦,涩,她皱了下眉头,不过不久苦和涩变成甘,她不由又喝了一口,一小口一小口。 慢慢的喝,不知道过了多久竟喝完了,看着空掉的紫砂茶杯,她愣了愣,半晌回过神来,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抬头。 萧绎没有笑她,又给她倒了一杯。 “慢慢喝,别喝快了,喝一肚子水了,慢慢品。” “嗯。” 萧绎见她又喝起来,知道她喜欢,他也端起面前的喝起来,温暖的亭中,两人相视着品着茶。 第九十章 “这样的天气,不在屋子里,在外面,要是没有这么多碳盆,加上烧着碳,一定很冷。” “心肝你说呢?” “也就只有这样才有闲情逸致赏雪煮茶。”杜宛宛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回味甘苦,她没有煮过茶,不知道好不好学,是不是煮出来的茶都是一样,应该不是,在书上曾看过,茶分五味。 会煮茶的人都有讲究,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学一学,若能像眼前的男人一样…… 她看着眼前皇帝越发行云流水的动作。 她放下紫砂茶杯。 “当然。” 萧绎替杜宛宛空掉的茶杯满上茶,放下紫砂茶壶,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轻抿一口,抬头看着她。 “闲时三郎教妾煮茶可好?” 杜宛宛也端起满上的紫砂茶杯,边抿边望着他,尤其是他手上的紫砂茶杯还有一边的茶壶。 “好。” 萧绎又喝了一口,放下手上的紫砂茶杯,点头:“心肝想学?要是心肝很想学朕现在就可以教你。” “不过今日茶已经尽够了,茶过五味,没有什么滋味了。”说完,他又道:“朕可以先和你讲一讲。” 杜宛宛没有说话,望着他。 萧绎没想到这心肝真想学,他便把如何泡茶的讲究都对着对面的心肝讲了一遍,杜宛宛听得认真。 萧绎见她如此认真,不由一笑。 说到最后,他让她可以试着煮一次。 杜宛宛想了想,回想了一下他讲的,点了点头,起身:“那就请三郎一会品一品如何,教一教妾。” “嗯。” 萧绎微笑颔首,难得这妇人有这份兴致,发现妇人拿过石桌上的紫砂茶壶,他不由带着笑看着。 饶有兴致的看着妇人动作,要是这妇人哪里错了,他再提醒一下。 他是真没想到这妇人说试就试。 他也来了兴趣。 杜宛宛知道他在看,她有些紧张,很久没有这样紧张了,这样紧张的想做一件事,让她不由把动作放慢,怕自己太紧张动作错了,虽然她知道第一次肯定不可能像他一样,可是还是想小心一点。 她边回想边慢慢照着他讲的,一边香炉里的熏香已燃到底,杜宛宛开始拿起茶。 萧绎一直注视着她,他没料到眼前的妇人第一次煮茶动作虽不熟练,步骤慢却丝毫没错。 他眼中笑意更浓。 这妇人学得挺快,看来是用了心的,他心中想着,杜宛宛越来越紧张,到了最后更是需要注意。 在萧绎的目光下,杜宛宛还是错了几次,被他看出来,提醒,又重来,杜宛宛更加紧张了,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好在萧绎帮着她,她渐渐冷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宛宛终于分好了茶水。 倒完,杜宛宛觉得手脚都僵了,累得不行,她紧张得不得了,长舒一口气,看着面前倒满茶水的紫砂茶杯还有对面男人面前的茶杯。 她小心的放下紫砂茶壶。 此时再回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步步做到的,回想着自己的动作,她就想笑,好在没有太多人看到,想好学煮茶果然不容易,不过看着分好的茶水,她有种满足感。 她的好几次都差点放弃了,幸好没有放弃,她第一次学就做到,以后只要再多练几次一定会和眼前的男人一样。 想着她想试试自己煮出来的茶是不是和他煮的一样。 她迫不及待端起茶杯,喝起来。 “你这妇人,看你的样子。” 萧绎看着杜宛宛的眼中带着赞赏,这个妇人真是再次令他另眼相看,不过想着妇人刚刚如临大敌的模样还有现在迫不及待的小样,他怎么能忍住笑。 他带着笑,摇头,不过他也有些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他的心肝亲手煮出来的茶的味道,是不是像他的心肝一样那么可口。 嗯,想着他也端起面前他的心肝注满的紫砂茶杯轻抿一口,嗯,他抬起头,睥着对面的妇人。 杜宛宛也皱着眉头,细细品着。 好像有些不一样,有些涩。 她知道对面的男人在看她,她没有看过去,想了想,又抿了一口试试,她皱着眉,再一次品。 似乎真的和皇帝煮的不同,涩了很多,想到这里她有些沮丧,还有些失望,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紫砂茶杯,又看了眼紫砂茶壶。 她竟煮得这般难喝,里面的茶水都浪费了。 “怎么?” 萧绎把她的表情变化还有动作都收入眼底,当然看出她的情绪不好,应该是觉得失望,在他看来,她才是第一次煮茶,能像现在已不错。 他品过,过涩了些,她的步骤是没有错的,唯一就是经验还有火侯的把握,这需要慢慢来,一步一步,久了自然就知道怎么把握。 这些东西不是讲一次二次能完全掌握的,需要自己多煮。 这妇人算是很有天赋,要知道有些人第一次比她差得远了。 他还是安慰一下她,免得这心肝伤心。 “比你差远了。”杜宛宛听到他的话,原本不想看他,听他问,她忍不住还是抬头看向他,失望的道。 “心肝啊,你想笑死朕?” 没曾想这心肝妇人居然和他比,萧绎一时哭笑不得,要不是看眼前的心肝一幅快哭的表情,他真是不想和她说。 “你可知道你算不错了,第一次煮成这样,在朕看来算是很好,你的步骤没有错,有朕看着不会错,唯一欠缺的只是火候,火候的掌握不是一次二次能行的,你这样的话要是叫别人听到,定会羞愧。” 萧绎慢慢和她解释。 “真的?”杜宛宛听完他说的,脸色一下子好起来,她方才也是想多了,他说得没有错,她不该和他比。 “当然,朕会骗你?” 萧绎一脸好笑。 “妾怕皇上你哄妾。” 杜宛宛心情好起来,也笑了。 “朕哄你也是为你好。” 萧绎也笑。 杜宛宛哼一声:“皇上还说不是哄我,这下说出来了吧,哼,反正不管好不好喝这些都归你了。” 她指着一边的紫砂茶壶。 “好!” 萧绎眼中满满的笑意,就再纵容这小东西一下吧,嗯,杜宛宛看他点头,真的要喝,她有些高兴又有些复杂。 “妾和陛下一起喝吧。”她开口。 “随你。” 萧绎睥她一眼,含着笑,这妇人就那么怕他哄她?边想他拿起紫砂茶壶,倒起来,杜宛宛也等着 “多试几次就好了。”萧绎倒完,说了一句,也算再次安抚她。 杜宛宛点头,喝完紫砂茶壶里面的茶水后,又提起紫砂茶壶,她想试下是不是多煮几次就会好些。 她兴致勃勃的按着先前的动作又煮几茶来,萧绎依然含笑看着,杜宛宛又接连煮了几次,确实就像他说的,她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熟练。 煮出来的茶水也没有那么涩了,杜宛宛觉得只要再给她一段时间,煮出来的茶一定和他一样。 她相信自己,萧绎看出她的心思,尤其是见她还是兴致不减,他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手:“好了,心肝,听朕说。” “什么?”杜宛宛确实还想试几次,被他按住手,她望着他,他想说什么? “你可知道这样煮茶算不上真的煮茶,真的煮茶论英雄不是这样煮的,这样应该说是泡茶。” 萧绎按着她的手,对着她的眼晴。 “哦?”杜宛宛有些意外,这样只能算是泡茶,不过想及她听到过的还有书上看的,好像是这样。 “这样煮茶是前朝才开始,前朝之前,茶是茶饼。”接着他把前朝之前真的煮茶讲了出来。 杜宛宛再次认真的倾听。 烧水出现象鱼目般小气泡,并伴有微微响声,这便是第一沸,水的边缘有气泡如涌泉连珠般往上冒时,称第二沸,水似波浪翻腾时,为第三沸。三沸以上,水就变老了,不宜饮用。 一沸时,随加入适量的盐调味,二沸时,舀出一瓢水。再用竹夹在沸水中转圈搅动,使沸水出现旋涡;接着便用茶末从旋涡中心投下,过了一会,水大开,如波涛翻滚,水沫飞溅,就把刚才舀出的瓢水重新加进去止沸。 酌茶是将茶舀进碗里,讲究颇为细微,第一次煮沸的水,要去掉浮在上面的一层像黑色云母似的膜状物,因为它的味道不好,第一次舀出的茶汤,味道至美。 以后舀出的第一、第二、第三碗茶汤,味道都差些。 第四、第五碗之外,就不值得喝了。 酌茶时,要使各碗的沫饽均匀,才能保持各碗的茶味相同。 煮水一升,可分酌五碗,乘热接着喝完,如果茶一冷,浮在茶汤上的精华就会随蒸发的热气跑光。 煮茶时也可加入葱、姜、枣、桔皮、茱萸、薄荷等配料,这是最早的煮茶。 杜宛宛没想到前朝以前的煮茶这么复杂,萧绎带着笑说完:“前朝开始,很少有人煮茶时再加配料。” 杜宛宛只觉得一个煮茶就是如此博大精深,萧绎看着呆呆的心肝,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 “好了,不要再喝茶,朕让宫人去弄了涮锅子,别到时吃不下。” “涮锅子?” 杜宛宛马上看他。 “忘了?”萧绎笑着问她。 “没有。”怎么会忘,她看了一眼亭子外面,忽然想到自己的庄子,还有庄子上的老王家的,她转过头来,对着对面的男人:“这样的大雪,外面的百姓会不会受灾?” “受灾?”萧绎不知道这妇人怎么又想到宫外的百姓身上,他有些诧异的望着她。 “嗯。” 杜宛宛点头,她的庄子在京城外,这样的大雪要是多来几次,因为是她的庄子老王家一家对她一直很忠心,帮她守着庄子倒是不用太担心,宫外那些穷苦人家呢。 她也是忽然想到。 “你倒是会想,怎么想到受灾上面了?”萧绎深深看了看眼前的妇人,收起诧异,笑着询问她。 “忽然想到,妾不是宫外有庄子吗。” 还有玉姐儿,容真和容喜应该会照顾好她,杜宛宛想着,要不要派人看看呢,她犹豫着。 “原来是这样,看你又在想什么。”萧绎明白她为什么想起来了,摇头道,随即又发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我在想玉姐儿,这天一下子下雪。”杜宛宛抿唇望着他。 “那就让人去看看。” 这心肝就是这个意思吧,萧绎太了解她了,干脆的说。 “嗯。” 杜宛宛一下乐起来,忙叫了宫人,等宫人进来,她忙吩咐完,萧绎在一边看着,宫人下去后,他看着她。 杜宛宛扬起唇:“陛下你还没有回答,要是受灾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朕会处理,会让人赈灾,嗯?”萧绎真不明白她怎么关心这么多:“什么时候朕的贵妃不止关心身边的人,不止关心朕,还关心起朕的天下来了。” “不可以?” 杜宛宛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瞪他一眼。 “可以,贵妃还不是为了朕?怕朕这个皇帝没当好,朕高兴得很。”萧绎笑起来。 “哼。” 杜宛宛再哼一声,过后:“只有妾身才在这个时候想要赏雪煮茶,要是穷苦人家,不知道能不能吃上热饭。” “会的,相信朕,朕明天上朝让人到处看看有没有地方受灾,嗯。” 萧绎是喜欢妇人这样为他担心的,便道。 “妾身想把积攒下来的东西——”杜宛宛倏的想到什么。 “哪里需要。” 萧绎却不用她说完就知道她的意思,打断她的话:“朕心中有数。” “妾身只是想做点事。” 杜宛宛知道他识会了她的意思,连忙道。 “那也不用你,朕会做。” 萧绎就算明白她的想法,也还是不同意,还是道。 “三郎。” “没用。” 不管杜宛宛怎么说,萧绎都不同意,杜宛宛很无奈,萧绎表面上不同意,心里却有其它想法。 心肝的想法是好的,就算为了这心肝也可以试试。 不过他不会让她出面,他会以她的名义做,让他的心肝也能有个好名声。 “皇上。”杜宛宛还想说。 “朕自有主张,你的想法朕会再想想,你先不要急。”怕这心肝一直闹他,萧绎干脆先这抚住她。 杜宛宛一听果然不再闹着。 只想着自己有哪些东西用不上,以为他同意了。 萧绎也不多说。 杜宛宛想了一会,刚抬头,就听到对面的男人问她:“心肝,你会不会弹琴?” “不会。” 杜宛宛不知他为什么又问他,他明明知道。 “太可惜了,不然赏雪煮茶再来一曲琴声。”萧绎对着杜宛宛可惜的摇摇头,在杜宛宛想要说话的时候,睥了眼外面的大雪。 这妇人不是想东想西? 杜宛宛也看着外面的大雪,亭中温暖如春,碳火燃烧,大雪中只能隐约看到远处宫殿的檐角。 看着对面的男人,喝着茶,就像他说的,若再来一曲琴音。 “好了,朕让宫人弹。”萧绎怕妇人不高兴,虽然他不想她东想西想,不过这妇人也小气得紧。 他对着外面的宫人吩咐,吩咐完,对着妇人:“心肝就陪着朕好好听一曲雪中琴声。” 杜宛宛:“……” 不等琴声响起。 总管公公还有宫人到来,涮锅子弄好了。 杜宛宛望向男人。 萧绎让总管太监带着宫人把涮锅子摆上,杜宛宛见状看着总管太监指挥着宫人端上热气腾腾的涮锅子。 石桌上放着涮锅子,紫砂茶壶还有茶杯被放到一边,宫人们又端上很多新鲜的肉和菜,接下来宫人又放好了碗筷。 片刻宫人在总管公公的指挥下放好,总管公公看了萧绎一眼:“陛下,涮锅子准备好了,你看?” 杜宛宛等着皇帝开口。 她已经闻到涮锅子的香味。 “下去吧。” 萧绎瞄了眼妇人,对着总管太监道。 杜宛宛感觉到他的目光,看向他,然后听到总管公公行了一礼,退开,就要带着宫人下去。 “留两个宫人如何?”杜宛宛一见,凝着对面的男人。 “你?” 萧绎微皱眉,他并不想有人打扰他和他的心肝,但看心肝的意思想留两个宫人,他刚要说话。 忽然见心肝看着一个方向。 杜宛宛也是无意中一扫。 宫人们都低着头,她不过随意一扫,让她看到站在最末尾的宫人是荷叶,荷叶似乎感觉到什么,微微抬起头。 “给宸贵妃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 下一刻她跪在地上。 这一出声,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杜宛宛也看着她,眉头微皱,她才要开口,让她起来,就听对面的男人:“下去。” 对着荷叶。 她忙看过去,皇帝此时脸色不太好,沉着脸对着荷叶,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没有。 最近她发现他并不喜欢荷叶近身服侍她,明明是他把荷叶送到她身边,她发现荷叶规矩老实后才放到身边服侍。 他之前不是还觉得荷叶不错,怎么突然又不让荷叶侍侯。 她有些不解,有时间一定要问问他,现在不是时候,等荷叶不在,她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想着,杜宛宛又看着荷叶。 荷叶的脸色惨白,这令她有些同情,也不知道皇帝怎么了,她刚想说完,就见总管公公带着宫人一下子跪下去。 “请陛下和贵妃娘娘恕罪。” 杜宛宛一看便没有出声。 萧绎没有理会总管太监和其余的宫人,冷冷盯着荷叶:“还不给朕下去。”他声音很冷,冷得像要冻住。 总管公公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他看着荷叶,几个宫人也看着她,荷叶满脸不敢相信,昂着头,脸白如鬼,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 杜宛宛由于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看着。 “把她拖下去。”萧绎不耐烦了,不耐烦再等,再等荷叶回过神来,他对着总管太监下命令。 几个宫人脸色一变。 杜宛宛心中的疑问更大。 “贵妃娘娘,皇上,奴婢告退。” 荷叶在总管太监还有宫人过来拉她的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惨白着脸,咬着牙,红着眼,磕起头来。 一个又一个,重重的磕到地面上。 杜宛宛心中闪过不忍,尤其是看到她额头上的红印,不过她不可以违抗皇帝的话,只能当看不到。 总管公公和宫人们脸色更不好,不让她再磕拉着她就下去。 萧绎脸色更不用说了,黑得不行。 想打扰他和心肝温存的别想让他留情,他想完,冷冷又看了荷叶一眼,收回视线,荷叶被总管公公和宫人拖着一会便拖了下去。 “三郎,你怎么?” “朕不想让人打扰朕和心肝,朕说过,难得和心肝好好一起。”萧绎没等她多问,回答道。 杜宛宛总觉不是这样,应该还有别的,她想问,而且他和她天天都在一起好不好。 “好了,心肝咱们吃涮锅子吧,想吃什么就直接放在里面。” 萧绎哪里会让对面的心肝妇人再问,指着开起来的涮锅子,问她喜欢吃什么,边说边拿起一边的菜和肉放到里面。 杜宛宛:“……”也不好再问。 呆了这么久,她也有些饿了,再闻着涮锅子的香气,她看了看,挑了两样自己喜欢的放到里面。 萧绎眉头一松。 “不留宫人打扰,亲自涮锅子是不是不一样?” “嗯。” 杜宛宛渐渐也觉出了不让宫人留下亲自涮锅子的意思,觉得不错,也不再计较别的了,涮锅子里先前也放了肉在里面,已经煮好,萧绎挟了不少到心肝的碗里:“尝一尝,这些已经煮好了。” “嗯。”杜宛宛也想尝一尝,刚放进去的菜还要一会才好,她小心挟起来咬了一口,眼晴一亮。 “好吃。”热气腾腾的肉吃到肚子里,一下暖和得不得了。 特别是涮锅子里的热气,萧绎不由想笑,也挟了一声吃了,嗯,果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心肝就在眼前,他居然难得有胃口。 “味道不错?”杜宛宛眯缝着眼,隔着涮锅子里的热气:“一会吃完肯定要换常服,身上肯定会沾上涮锅子的味道。” 这样亲自动手,别有意思不说,让她觉得他们就是一对平常的夫妻,在冬日下雪的日子里,煮茶赏雪吃涮锅子。 她眼中掩不住的欢喜和笑意还有满足,这些萧绎都看在眼里:“嗯,喜欢?那就多吃点,一会换常服就是。” “好,三郎你也是,我们一起吃,这样的天气就适合吃这个。” 杜宛宛吃得越来越满足。 萧绎是只有心肝满足他就满足的人,加上他本身也满足,不停的亲自给她挟菜和肉,杜宛宛只需要吃就行了。 这时,珠落玉盘般的琴声响了起来,划破满天的大雪落入杜宛宛的耳中,杜宛宛抬头一看。 刚好对上对面男人的目光。 萧绎眼中含笑。 杜宛宛:“好听。” “觉得好了?”萧绎打趣她。 “嗯。”杜宛宛重重点头,她是不是找个时间也练一练琴。 萧绎直笑。 亭中温暖如绵,亭外,荷叶跪在地上,整个人快被风雪淹没,一脸失魂落魄,总管太监和宫人太监站在游廊下,冷冷看着跪着的荷叶。 总管公公哪里不知道荷叶打的什么主意。 皇上这么久没有提起再加上皇上的态度,谁还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个荷叶是不可能的了,居然还妄想,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不用再有一点顾忌。 想到不久前皇上的怒火,总管公公小声的交待了身边的小太监几句,一边的宫人除了一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外,别的宫人都和总管公公一样。 幸好贵妃娘娘到现在还不知道。 而荷叶跪在地上,她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冷一样,她低着头,整个人不停的颤抖,脸也白得发青。 随时都会昏过去。 皇上,贵妃娘娘,皇上你为什么不让奴婢侍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你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荷叶要倒下的时候,几个太监冲上去,接住她,拖着她往别的地方去。 荷叶也没有动,总管公公看着,神色冷冽,半晌,他扫向一边的宫人,他可不能让荷叶打扰了陛下的兴致。 还有贵妃娘娘的兴致,可别吓到贵妃娘娘了。 “来人。” 总管公公才想完,就听到亭子里陛下叫人,他赶紧挥了挥手,带头往亭子里面去,不知道陛下又有什么吩咐。 他望了一眼头顶的风雪,拢着手,小心的踏进亭子里。 杜宛宛也不知道萧绎要做什么,萧绎也不说,总管太监进来后,他才吩咐他,总管公公闻声,连忙颔首,小跑下去。 酒?杜宛宛已经知道他想什么,他要总管公公拿酒来,她望着他:“酒?” “心肝就不想尝一尝,赏雪煮酒?”萧绎一回头就听到她问,意味深长的对她一笑,笑得杜宛宛有些紧张。 也有些兴趣。 萧绎看出来了,没再开口,很快总管公公带着宫人进来,把酒放到石桌上,萧绎直接温热起来。 让总管太监退下,总管公公带着宫人退出去后,杜宛宛瞅了他一眼,望着他手上温着的酒。 没有要多长时间,酒香飘了出来。 在这样的天,竟使得杜宛宛热哄哄的,只是一闻便让人熏然,想要尝一尝,萧绎拿过酒杯,倒了两杯,放了一杯在她面前。 “来吧,心肝,慢慢喝,不用怕,是米酒,不会醉人。” 萧绎眼中夹杂着隐约的兴奋还有意味不明。 杜宛宛并没有听出来,闻着酒香,听着琴声,赏着雪,看着对面的男人,慢慢抿了一口。 真的是米酒。 杜宛宛不由又喝了一口。 萧绎也端起酒杯,慢慢饮,目光锁着她,对视着,两人慢慢饮着杯中的酒,喝完又倒,倒满又喝。 慢慢的,杜宛宛觉得脸上很烫,人也有些晕晕的,好像醉了一样。 她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四周。 发觉有什么在晃动。 萧绎依然在细条慢理的饮着杯中的酒,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像是喝的是水,又过了一会,杜宛宛觉得好热。 她想起来,动了动,干脆趴在石桌上。 石桌的凉意让她很舒服。 她没有看到她对面的男人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抱住她,萧绎准备抱着怀中的心肝回寝宫。 好好的—— 出了亭子,一股寒意袭来,他看了眼外面的宫人还有总管太监。 总管公公刚好接到一个消息,一见,忙上前小声的说了什么。 杜宛宛虽然醉了,可是还有一点知觉,隐约听到谁病了。 她想开口,可是开不了口。 抱着她的男人似乎没有理会,到底是谁病了?杜宛宛:“皇上?” “乖乖,好好睡。”萧绎哪有心思理别的女人是不是吓病了,他一看怀中的妇人动了,忙温柔摸了摸她的脸,发觉她闭上眼,他抱着她再次往寝宫去。 总管公公看了眼别的宫人,所有人都低头,跟在皇上和贵妃娘娘身后。 * 皇上和宸贵妃娘娘在香远亭煮茶赏雪的消息没有瞒过人。 第九十一章 很快传到了后宫,后宫各宫都知道了,但没有人敢去打扰,前些日子的警告让几个良人才人美人都吓破了胆吓得发了热还没醒,不少人都病了,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跑去。 太后和以往一样,只是叹了口气,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反正是管不了皇帝的,何必出力不讨好。 还以为皇帝对那个静嫔……太后眸光闪了闪,皇帝眼中还是只有一个杜氏,说不上失望还是别的。 皇上和宸贵妃在香远亭煮茶赏雪的消息也让近段时间渐渐浮动的人心一下子平稳了,皇上眼中最宠的还是宸贵妃。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可能改变,皇上的态度只是又一次证明他对宸贵妃的宠爱。 什么静嫔娘娘永远也不可能和宸贵妃比。 各宫的宫人们想到从未有一天失过宠的宸贵妃,再想到各宫的小主娘娘,皇上只带着宸贵妃娘娘一人赏雪煮茶,宸贵妃娘娘真是得宠! 皇上带着宸贵妃娘娘赏雪煮茶的消息慢慢越传越开。 都想去香远亭看看。 可是还是不敢。 乾清宫寝宫的宫人看着抱着夫人进去的皇上,也是大大松口气,什么荷叶,皇上眼中不可能有别人,仍然只有夫人。 她们守在寝宫外面。 等着皇上和夫人。 那个一直什么也不知道的宫人,见没有事了,拉着相熟的宫人,小心的询问起来,她再是迟顿,也意识到有什么她不知道。 关于荷叶。 皇上对荷叶? 有宫人看一眼一边闭着眼的总管公公还有小太监,想了想,拉住那个询问的宫人小声的说着什么。 最后那个宫人只知道了一点,不久之前夫人不理皇上,她陪着夫人去陪二皇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时,荷叶一个人给皇上奉茶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皇上差点宠幸了荷叶。 在她看来肯定是荷叶,皇上眼中一直只有宸贵妃娘娘,只有夫人。 哪里会看上荷叶。 没想到那个荷叶看起来规矩老实,却是一个不安份的,居然想趁夫人不在的时候,勾引皇上。 让她难以相信又不理解,对荷叶的好印象一下子没有了。 亏她还觉得荷叶安份,怪不得这些日子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宫人都不理会荷叶,怪不得皇上那样的态度。 娘娘还不知道,夫人要是知道—— 夫人亲自开口让荷叶到身边服侍的,荷叶的事一定不能叫夫人知道。 她想完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才发现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皇上也下了命令,不许有人提起,想必皇上也不想夫人知道,那个荷叶还一次次往夫人面前凑。 宫人脸色很不好,好在有皇上在。 她刚要开口,忽然感觉到总管公公看过来,她脸色一变,不敢再多说,一会后,她听到寝宫里传出来叫她们脸红心跳的声音。 她看向其他宫人。 相视一眼,脸都红了,皇上和夫人…… 不远处总管公公收回目光,扫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再次闭上眼,可不能叫人打扰到皇上和夫人。 * 太后宫里,大公主萧兰也知道自己父皇带着她最讨厌最恨的宸贵妃赏雪的事,她小脸一下绷紧。 “静嫔,本公主要见静嫔。” 她猛的起身,绷着小脸对着身边的奶嬷嬷还有宫人,要她们去叫静嫔,她要见静嫔。 静嫔一定也知道了,她会伤心吗? 她说她爱父皇,父皇只喜欢那个可恶的宸贵妃,静嫔今日为什么还不来看她。 “你们去见静嫔,本公主要见她。” 几个奶嬷嬷相互看看,跪在地上,宫人也跪在地上。 大公主萧兰见她们不听她的话,绷着小身体,就要冲下榻,之前那一场病太过严重,让她一直在养身体,小脸不仅瘦了一圈,到了如今依然显得苍白又脆弱,还没有恢复元气,没有休养好。 这也是她一直躺在榻上的原因。 “你们!” “大公主殿下,你小心点,你的身体还没有好,还没有恢复。”底下的几个奶嬷嬷吓到了,大公主可是还没有好,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行,她们忙起身想要拦住。 至于大公主的要求,只能答应。 另一个跪着的宫人几步冲到榻前,拦住大公主:“大公主殿下。” “你去叫静嫔。” 大公主萧兰被拦住,她白着小脸盯着眼前的宫人,死死抓着她的手。 “是,公主殿下。” 宫人和几个奶嬷嬷不一样,何况她知道她要是不答应,大公主殿下一定会自己去,她忙开口。 “好,还是你好,你去。” 大公主萧兰一听,点头,没有再往下冲。 虽然她觉得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静嫔让她多休养,想到静嫔和她说过的话,她坐回榻上。 几个奶嬷嬷脸色一下子不好了,可又不敢多说,只能看着大公主和宫人,宫人也不在意几个奶嬷嬷的目光。 行完礼,离开。 “大公主殿下你不要急,奴婢马上去。” “嗯。” 大公主萧兰看着她的背影,几个奶嬷嬷想说什么又不敢,萧兰半晌看着她们,几个奶嬷嬷神色一怔。 “大公主殿下?” “还不快点扶本公主躺下?”大公主萧兰小脸绷着,几个奶嬷嬷一听,连忙上前扶着她躺下。 大公主萧兰看着她们,她们是母妃留给她的奶嬷嬷,要不是这样她才不会再让她们侍侯。 只知道拦着她,不听她的话,大公主萧兰又想到父皇还有那个可恶的宸贵妃。 父皇一直没有再来看她。 静嫔说只要她照她说的说,父皇定会知道,就会原谅她,就会再来看她的。 也不会送她出宫,她相信静嫔,照着静嫔说的说了,静嫔说父皇来过,听完她们的话走了,静嫔说让她再等等就好了。 是,父皇没有派人送她出宫,可是也没有来看她,静嫔也说不知道父皇到底在想什么,让她再等一等。 要她有机会和皇祖母说想见父皇,她对皇祖母说了,前几日皇祖母派人去见父皇,父皇还是没来。 根本不来看她,皇祖母让她不要多想,静嫔也说父皇有事,她再让皇祖母派人找父皇,皇祖母说她会派人去,可父皇一直没出现。 静嫔是不可以骗她的。 是那个可恶的宸贵妃不让父皇来? 父皇陪着那个可恶的宸贵妃赏雪,却不来看她,大公主萧兰很伤心,也更恨宸贵妃,静嫔,静嫔为什么还不来? 她躺要榻上,让几个奶嬷嬷出去,她不想看到她们。 父皇,父皇。 “父皇,静嫔,母妃,皇祖母,宸贵妃!” 她小脸绷紧,又愤怒又伤心还有恨,几个奶嬷嬷再想留下来,面对大公主绷紧的小脸,还是只能退下去。 没过太久,静嫔带着宫人来了。 她先向太后请了安。 太后知道后,直接让静嫔去见大公主萧兰,不用给她请安了,静嫔仍然在外面行了礼才带着宫人去见大公主。 太后脸上看不出什么。 这个静嫔倒是,外面雪越下越大,踏着雪过来,她微眯起眼。 静嫔手上握着手炉,身上穿着厚厚的斗篷披肩,宫人们也穿得厚厚的,外面大雪纷飞,比起屋子里冷很多。 静嫔望了一眼头顶满天的雪,这一路行来,踏着雪,穿过风雪,要不是有手上的手炉不知道多冷,手炉也不热了,想着皇上带着宸贵妃在香远亭赏雪煮茶,她大概知道大公主萧兰找她是为什么。 应该是为了皇上和杜氏。 她其实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一直没有来,连太后出面也没有把皇上请来,明明不该是这样。 皇上也没有召见她。 明明不该这样! 她本以为皇上会召见她,会来见这个大公主,一切却和她想像和不同,和她算到的不一样。 皇上就像是忘了,她突然想到那个被杖毙的宫人还有周嫔。 静嫔冷若冰霜的眼中闪过迷茫。 为什么一切和她要的不同?到底哪里出了错? 静嫔片刻收起思绪,她见到了大公主萧兰,大公主萧兰早就等不急了,一听说她来了,马上让她进来。 静嫔想着该如何应付这个大公主,如何让这个大公主帮到她。 * 吴贵嫔此时躺在榻上,脸色很苍白,她病了,这几日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个杖毙的宫人。 她闭上眼。 手紧抓着身上的锦被,她觉得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碳盆少了,冷得让她颤抖。 “主子。” 巧月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什么东西,一眼看到主子,她忙上前,小心的开口。 吴贵嫔听到声音,猛的睁开眼,看着她。 其余的宫人都在外面,她看着巧月,巧月一下对上主子的目光,见主子醒了,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 “主子,你醒了。” “嗯。” 吴贵嫔轻点一下头,目光在她放下的东西上扫过:“你从外面进来,外面怎么样?”她看向外面。 “外面下雪了,主子,你冷吗,奴婢再让人加一个碳盆?”巧月穿着厚厚的宫装,对着吴贵嫔。 “嗯,加吧,你也冷着了吧。”吴贵嫔点头,睥了眼她的手。 “那主子等一下,奴婢先叫人。”巧月听罢,马上退出去。 吴贵嫔没有说话,看着她,过了一会,巧月吩咐完,走了进来,她担心的对吴贵嫔:“主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吧,奴婢准备了粥。”她先关心吴贵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指着一边放着刚煮好的粥。 “没有,不用担心,我没事,你扶我起来吧。” 吴贵嫔摇了摇头,不想她太过担心,之后她看向她放在一边的粥,让她扶她起来。 “是,主子。” 巧月一听,放松了许多,她就怕主子哪里不舒服,主子突然病了,吓了她一跳,主子身体一向很好。 突然生病,她怎么会不怕,幸好找了太医,太医说主子只是有些受了凉,只要好好休养,吃过药养一养,平时注意一些,就会好。 送走太医,主子醒了过去,她便想着煮点粥。 她知道主子很可能是因为那天的事才会生病,那天回来后主子就恹恹的,想到那个被杖毙的宫人。 她脸色也不是很好。 这几日她也是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个被杖毙的宫人,想必主子也是。 主子肯定是担心。 她也是因为要照顾主子才没有病,不然。 想必很多人都不会忘了那天那一幕。 巧月想完,上前小心的扶起主子,让主子靠着,她转身端过一边的热粥,吹了吹,小心的喂主子吃。 吴贵嫔瞄了瞄她,慢慢吃粥。 一碗热粥下肚,殿内也多了碳盆,不再那么冷,加上热粥,吴贵嫔摇了摇头,她彻底暖和起来。 整个人也有了精神,苍白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她靠着,看着退出去的宫人,再看巧月。 巧月见主子不吃了,放下碗筷。 又让人端来药,喂了吴贵嫔。 吴贵嫔吃完,巧月拿过点心递给主子,主子吃了药一般都会吃一小块点心,吴贵嫔吃完。 巧月收拾起来。 “让别的宫人来吧。”吴贵嫔阻止了她,巧月抬了抬头,看出主子有话和她说,便没有坚持,让别的宫人来收拾,她等在主子开口。 吴贵嫔没有马上说话,待宫人收拾好退下,她才对着巧月:“外面有没有什么事?” “有,主子。” 听到主子的问话,巧月望着主子。 就是主子不问她也是要说的。 皇上和宸贵妃在香远亭赏雪煮茶,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主子睡着,她便没有叫醒主子,还有—— “什么?”吴贵嫔直视她。 “主子,皇上和宸贵妃在香远亭赏雪煮茶,各宫应该都知道了,不过没有人敢去,还有就是好几位小主都病了,玉嫔似乎也病了。” 巧月道,低着头。 “哦?皇上和宸贵妃?外面下雪,也是,这样的天,下着雪赏雪煮茶是一件雅事,皇上还真有雅兴,还有宸贵妃娘娘。”吴贵嫔说着嘴角扬起:“各宫定是怕打扰了皇上和宸贵妃娘娘,皇上要是生气了——” 巧月没有说话,仍然低着头。 吴贵嫔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又笑看着巧月:“各宫定是格外羡慕吧,这样的天能和陛下一起,赏雪煮茶,也就宸贵妃娘娘一个有这个荣宠,周嫔还有静嫔可是才女,大家都病着,皇上和宸贵妃却这般有兴致,你说几位小主都病了?玉嫔也病了?” 吴贵嫔说完,敛起笑。 “是主子。” 巧月还是低头。 “病得严重吗?” 吴贵嫔眸中再度闪过一抹光,问起来。 “几位小主像是吓到了,吓得病了,说是受了惊吓,睡不好,有些发热,派了人去请太医,玉嫔娘娘可能是禁足的时候和主子你一样受了凉,加上受惊。” 巧月把打听到的说出来,她早就打听好了。 她知道主子知道了肯定会问。 “哦。” 吴贵嫔紧了紧握着锦被的手,受惊?她闭了闭眼,再次想到那个被杖毙的宫人,她心又冷起来。 她猛的看向巧月:“你让人去打听一下玉嫔的情况。” “是。” 巧月慢慢抬起头来,她不意外主子的话,可是主子的样子,她上前一步:“主子你怎么了?”有些担心。 主子的脸色又不好了。 主子会不会是担心? “主子你是不是怕皇上?” “没事,不过是人有些没精神,你去吧。” “是。” 巧月还想说什么,看着主子的表情,什么也没有说。 巧月出去后,吴贵嫔一个人躺着,她手握紧又放松,她知道自己被吓到,她原本不该被吓到。 不过是杖毙一个宫人。 又不是没见过,又不是第一次,可是,想到皇上很可能已经怀疑,吴贵嫔闭上眼。 不能这样下去。 她想到太后。 延禧宫寝宫外,春晓低着头,不知道荷叶怎么样了,皇上和宸贵妃赏雪煮茶,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吴贵嫔的寝宫。 荷叶说她不能对不起宸贵妃,呵呵,她还不信她一点不想爬上皇帝的床。 她嘴角带着不屑的笑。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是真的受到惊吓病的,发了热,如今还没有退热,身边的宫人守着,有宫人去找太医了。 也有跑去求见皇上的。 主要是太医院的太医不是她们这样的小主能请到的,最好能求到皇上的话,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住的地方,里面和外面一样的冷。 又不受宠又只是低位的小主,哪里会有好的东西,碳盆也只有一个,在这个的天,外面下着雪,哪会不冷。 哪里会不受寒。 再加上受惊,发热很正常,连主子都只能燃一个碳盆,宫人更不用说,一个个都冻得脸发白。 玉嫔观刑后又继续禁足,此时此刻的她闭着眼躺要床榻上,如蕊服侍着她。 守在床榻边。 如蕊脸色带着担忧,她已经让人去求见陛下了,娘娘被禁足,没有皇上的命令根本请不来太医。 “主子。” 她小声开口。 玉嫔有气无力睁了睁眼。 如蕊见状小心上前,摸了摸主子的额头,主子受了凉,又受了惊,那天她也在,她咬着牙。 “皇上带着宸贵妃赏雪煮茶?真是好雅兴!” 玉嫔忽然勾起唇。 如蕊不敢说话。 “皇上警告了各宫,带着宸贵妃赏雪煮茶,不知道各宫是什么心情。”玉嫔嘴角扬起一抹冷淡的笑。 如蕊:“……” “罢了。”玉嫔最后闭上眼,她嫉妒,不甘又如何,没有用,她还禁着足,还没有被解禁,哪里也不能去。 只能在这里礼佛,病了也不能叫太医,她做错了什么,皇上根本没有认真看过她,皇上为宸贵妃杜氏做那么多。 皇上想警告她们,可是他那样宠着杜氏,谁又真甘心? 皇上,你要是能多看大家一眼,大家也不会想着害杜氏。 周嫔和静嫔算是各宫娘娘小主里唯二没有生病的两位,静嫔不用说,一向冷若冰霜,去了太后宫里见大公主萧兰。 周嫔则是一向高傲,她什么也没有做过,她问心无愧,所以哪怕是亲眼看到那个宫人被杖毙她也只是不屑。 想陷害她,哼。 活该,因此她好好的,那些女人听说都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居然想陷害她,也不看看皇上相不相信。 她周芸,敢作敢当,又没想争宠了,怎么可能私下害宸贵妃,那些女人不知道是谁,等她知道了,哼哼。 一个个还想害宸贵妃,皇上哪里会容下她们,这不,吓到了,不是怕了才怪,想到皇上这个时候带着宸贵妃赏雪煮茶。 那些女人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周嫔越想越高兴,前几日的愤恨消了不少,她现在只等找到陷害她的人了,皇上一定会查到的。 那些女人最好是被吓死。 一个个吓死,那样她才高兴。 吴氏那个女人竟也病了,还有柳氏,倒是那个静嫔和她一样,看来不是穆氏,那几个没用的良人才人美人她不觉得她们敢。 那么就是吴氏,也只有吴氏和柳氏。 在她看来只有吴氏,她之前就觉得定是吴氏。 周嫔想着,吩咐了身边的沁莲,让她让人注意着吴氏,看她会不会再做什么,沁莲得了周嫔的吩咐,出去了。 周嫔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大雪,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宸贵妃有皇上宠,她呢,难道一直就这样呆在宫里? 她后悔进宫了,要是不进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可以还像以前一样。 她想着曾经母亲说她不适合皇宫,不希望她入宫,希望她嫁到家世相当的人家,她那时不听。 自恃美貌,自恃有几分才华,可她哪里知道有一天她自以为恃的东西都帮不了她,这样下雪的天,在家里的时候她会和姐妹一起煮茶赏雪,如今她只能听着皇上对宸贵妃多宠,被关在这小小的宫里。 入宫前母亲说了很多,她都不听,根本不听母亲的,母亲说她早晚会后悔,才多久她就后悔了,她想母亲,想家里,她不甘心一直这样,可是叫她再争宠,她不敢。 也争不过,她该怎么办? 周嫔眼中有骄傲,她高昂着头,国色天香的脸看着外面的大雪。 * “心肝?” “……” “乖乖。” “……” “朕的心肝肉儿,朕的太真,太真?” “三郎?皇上?”杜宛宛觉得身上好热,好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最重要的是身上压着什么,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睁开眼,可是睁不开,她想开口,开不了口,她想起身想推开身上的东西,又动不了,她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好像是在叫她。 叫她心肝肉儿,是谁,是他,是皇帝。 她最最讨厌的皇帝,她最讨厌他了,不想看到他,不想理他,不想和他说话,他让她喝酒。 他是故意的。 他罐了她好多酒,他让她喝了好多酒,她醉了,动也动不了,他一定一定肯定是故意的,她才不要听他的话,想完,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东西动了动。 她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他。 她陡的用力想要推开她,她忘了她不能动,她随即开口,然后她发觉她好像发出了声音,她又继续:“皇上?” “心肝?” 身上压着的东西又出声,好像不再那么重,杜宛宛张嘴,待要开口,让他不要压着她,发现嘴被堵住。 身上一股凉意传来,有什么在她的身上动作,让她不由自主回应,让她又热起来,更热了。 渐渐又迷糊起来,昏昏沉沉的。 隐约中,她听到身上的男人一声低笑。 “呵呵,朕的心肝肉儿,瞧你的样子,朕早就想感受一次你这心肝醉了的样子。” 萧绎伏在上面,压着杜宛宛,满脸的邪气。 杜宛宛:“……” 杜宛宛再醒来第二日了。 有人病了。 皇帝居然病了。 第九十二章 杜宛宛醒来时没有看到皇帝,还以为自己醒得太晚,他上早朝去了,便没有在意,也没多问。 待洗漱换上常服用了一点点心知道时辰不早,见他还没有回寝宫也以为是前朝有事,他在御书房,昨夜的一切她一点都不想回想。 他哄着她喝酒,最后—— 杜宛宛一想脸就忍不住红起来,她后来渐渐酒醒了,都有记忆,本来她决定不理他的,只是醒来一时忘了,她便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前朝有事。 没想到宫人告诉她,他病了。 杜宛宛惊住了,病了? 她很快回过神来,还是有些不相信,问清楚后,知道他真的病了,着了凉,太医已经诊过脉,只是受寒,并不太严重,只要稍加休息就没事,消息并没有传开,知道的人并不多。 皇帝怕过到她身上,又怕她担心,知道她还没有醒,让人不要叫醒她,要是她醒了她要是问起再说。 所以宫人没有在她醒来时就禀给她,直到她用过点心随口问起。 要是她真的不理他,不问,宫人不会告诉她,她是不是就不会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猜到? 杜宛宛有点担心,又有点不满。 虽然太医看过,说只是一般的风寒,喝过药休养几日就好,但怎么会一点不担心,皇帝没有让消息传出去,是怕太后怪到她的身上? 太后是不会觉得是皇帝的错,只会觉得是她的错,拉着皇帝陪她那么大的雪赏雪煮茶,又缠着皇帝,才叫皇帝病了。 要是叫更多的人知道,她说不定会被变成祸国殃民的妖妃,皇帝病了不是小事,一旦传开便是国家大事,宫里宫外都要紧张,只会怪到她的身上。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私下叫太医,瞒着,只是她怎么想也没想过他会得了风寒。 不过想到夜里还有昨日一直在亭子里,就算不冷,可是昨天夜里,他一直缠着她,变态! 活该生病,一想到昨夜,她就止不住生气。 杜宛宛气的同时又急。 她又问了问宫人,知道他一早起来,就已经得了风寒,他没有让她找太医,吩咐宫人不要打扰她后去了前朝。 下了早朝,他才找了太医,又让人过来看她醒了没有。 总管公公走了没多久。 那个男人在御书房。 杜宛宛问完更生气了,病了还逞强,以为谁不知道他是皇帝,又问了宫人几句,她让宫人报侍她起来。 “你去御书房看看。”她先让一个宫人去御书房看看。 “贵妃娘娘?” 宫人听了她的话,几个宫人都看着她。 杜宛宛:“去看看皇上怎么样,有没有人在,要是没有人,本宫过去看看皇上。”几个宫人一听,相视一眼。 被杜宛宛叫住的宫人,忙行礼点头,小跑出去,杜宛宛和余下的宫人看着。 半晌,杜宛宛收回目光,回过神来,她真的没的料到自己没有病,那个男人反而病了,他不是身体好?现在竟连她都比不上。 转念又觉得那个男人就是活该。 要不是他哄着她喝酒,还有夜里他一直缠着她,杜宛宛脸又红了,暗暗想。 忽然又想到煜儿和晗儿还有大皇子,她忙又让一个宫人去看看。 别也受了凉。 昨日她那么担心,让宫人过去看看煜儿和晗儿,就是怕晗儿和煜儿还有大皇子受了凉,大雪天,如果不注意,特别容易受寒。 煜儿每日都要到花园玩,一日比一日冷又开始落雪还是少出门,屋子里有碳盆还好,外面煜儿还小。 晗儿更不用说,大皇子也小,都是需要注意的。 以后天更冷,还是让煜儿还有晗儿身边的宫人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再到花园里,大皇子那里也是一样。 玉姐儿那里也需要让人给容真和容喜传话。 昨日才派了宫人出宫。 宫人已经回来,玉姐儿没事,容真和容喜让宫人传话说一定会看好玉姐儿,叫她放心,赵嬷嬷已经见过玉姐儿。 玉姐儿对赵嬷嬷印象很好,容真和容喜话说玉姐儿喜欢赵嬷嬷,杜宛宛想到这松口气。 她想到张嬷嬷。 还是决定再派宫人出宫一趟,一会和那个男人说一说。 姑姑要去山上,还要送些东西过去,南阳那里干脆也送些,还有杜家。 杜家还是不错的。 就算外面都知道她不是杜家的嫡女,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杜家也帮了她良多,何况她对杜家几位夫人印象不错。 皇帝让她顶替杜家嫡女身份入宫,她的真实身份让人知道后,杜家一直有些不上不下。 杜宛宛想完,叫了一个宫人吩咐,吩咐完,她让她先等一等,等她见过皇上,再让人过来给她传话。 她到时再出宫。 吩咐完,她想到大公主,太后不喜欢她,她没想过凑过去,大公主并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得到。 杜宛宛不让自己想太多。 要不是皇帝病了,她肯定要亲自去看看煜儿和晗儿,而不是派宫人去,昨日她就没有去看煜儿和晗儿。 片刻去御书房的宫人回来了,她看着宫人。 宫人跪在下面。 “御书房里?”杜宛宛盯着宫人,开口。 宫人低着头:“回贵妃娘娘的话,陛下知道娘娘醒了,知道娘娘知道后,让娘娘过去。”宫人把陛下说的说出来。 陛下知道娘娘醒后,便让她回来。 “哦?” 杜宛宛本来还有一些要问,听到这里,她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她回过神来,没有再多问,让宫人扶着她去御书房。 那个男人既然让宫人叫她去,便是告诉她不用避讳什么。 外面虽然没有下雪,可是比昨日更冷。 换上厚的宫装,杜宛宛扶着宫人的手,往御书房去,出了寝宫,马上一阵寒风吹来,伞只能遮一部份。 杜宛宛拢了拢衣袖,抱着手炉,走到半路,遇到她派去煜儿和晗儿大皇子处的宫人,知道他们没有受凉,好好的,她点了点头,准备看过那个男人后去看看煜儿和晗儿。 御书房。 萧绎脸色不是很好,他皱紧眉头,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手上的奏折,看了一会,他看向弯着腰站着的总管太监。 “去看看贵妃来了没有。”萧绎说起他的心肝,脸色好了些,眉头也不再皱着,那个宫人应该回了那心肝了。 他看向御书房外面。 “是,陛下。” 总管公公听了陛下的话,顺着陛下的目光,边低头边小心退出去,萧绎收回视线,睥了他一眼。 再次拿起奏折,皱着眉头看起来。 看了一会,他脸色一变,修长有力的手捂住嘴,下一刻,他皱紧眉头,脸色很不好:“咳咳咳——” 他一连咳了几声才停下,又过了一会,他才放开手,脸色依然难看,眉头也更是紧紧皱着。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病。 昨日还有夜里,他还好好的,那个心肝—— 一会,他又咳了几声。 萧绎皱紧眉头,看了一眼奏折,干脆放下,不再批复,他这样没有办法好好处理政务,还是等心肝来。 御书房外面,杜宛宛扶着宫人的手看着总管公公。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昨日她醉过去前,好像听到有人病了,谁? “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陛下在里面?”杜宛宛开口,让身边的宫人扶总管公公起来。 “是,贵妃娘娘,陛下等着娘娘呢!” 总管公公不知道贵妃娘娘看他做什么,想了想,摇头,回答道,看到贵妃娘娘让身边的宫人过来,他低着头没有再行礼,直起身。 杜宛宛见状,挥退宫人,扫了一眼御书房:“昨日本宫好像听到谁病了?” 她盯着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有些诧异,贵妃娘娘知道了,想到陛下没有吩咐不能让夫人知道,不管夫人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吴贵嫔娘娘还有玉嫔娘娘还有几位才人美人良人。” “哦,皇上呢?” 杜宛宛走到御书房门口不远,看着总管公公。 “皇上让她们直接找太医,没有理会。”总管公公大体知道了贵妃娘娘的用意。 当然他想多了。 杜宛宛只是问一问,总管公公觉得夫人是怕皇上起了心思。 杜宛宛闻言没再多问,只:“皇上喝过药了吗,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喝过药,只是陛下一直没有用膳,贵妃娘娘你劝一下陛下。”总管公公也松口气,马上道,小心抬头。 “嗯。” 杜宛宛面对他,点头,走进御书房。 “你去通知小厨房,一会我给皇上做点吃的。”她也是才想到。 “是。”总管公公满脸笑起皱子,皇上要是知道,肯定高兴,转身吩咐一边的宫人,咐吩完后小心的跟在贵妃娘娘身后。 “……” “心肝来了?” 御书房里,萧绎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见到进来的心肝,一下子起身。 总管公公跟在杜宛宛身后,脸色一下变了,陛下哟,你还病着呢,杜宛宛脸色也是一变。 她扶着宫人的手,其余的宫人跪了下去。 “皇上不是病了?” 杜宛宛看着向她走过来的萧绎,脸色不好。 总管公公闻言,稍松了口气,有夫人在,夫人说的,皇上肯定会听,他赶紧望着夫人,希望夫人快点劝皇上。 杜宛宛没有辜负他所望,让宫人松开她的手,几步上前,扶住男人,扶住后,她回头对着总管公公还有宫人:“还不过来扶着陛下。” “是,贵妃娘娘。”总管公公马上上前,几个宫人也起身。 “哪里用这样,你这贵妃,朕好着呢。” 萧绎看到的妇人是很高兴的,这妇人把他当什么,病秧子?看着妇人的样子,再听妇人的话,这妇人这么担心做什么,不过就是受了点寒,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她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怎么了呢,看在她是担心他的份她不与她多计较。 他可是一直等着这妇人过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妇人醒了定会生她的气,昨夜他不顾这妇人的意愿,以这心肝妇人的性格,很可能会不理他。 他一直在想着怎么让这妇人不那么生气。 发现受了寒后,他一度有些不相信的,后来他倒是觉得这样也不错,他的好贵妃说不定就不生他的气了。 他没有让人打扰她,昨夜她一直没有怎么睡,他决定等她醒了,再说。 果然,这妇人没有生气。 还派人过来,要来看他,嗯,要是这妇人能再心疼心疼他,也不枉他受这一场寒,他可是难得生一次病。 不过,这妇人也太担心了吧。 “皇上。” 杜宛宛懒得和他多说,看着他。 几个宫人还有总管公公听了皇上的话,哪里敢上前,跪在一边,他们听着夫人和皇上的对话。 “心肝扶着朕就行了,太医看过,只是受了点寒,贵妃不要太担心了,扶朕坐下吧,陪陪朕。” 萧绎还是有点担心这妇人想到昨夜的事,只是他还是不愿意让其他人扶,他是皇帝,哪里那么脆弱,病了也是皇帝。 让这妇人扶就行了,他也只想扶着这妇人,不,是让这妇人扶着他。 他看着妇人。 杜宛宛扫了一眼总管公公还有宫人,又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隐隐猜到他的心思,扶着他坐下。 “你们下去。”萧绎一坐下马上对着总管公公等人。 杜宛宛站在旁边,睥了睥他,没有说话。 “贵妃。” 一待总管公公等退下,萧绎便对着杜宛宛,拉住她要拉她坐在他怀里。 “皇上。” 杜宛宛一下回过神来,感觉着他的动作,这里是御书房。 “这里是御书房。”她开口,皱着眉头不让他拉她坐下,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还有发红的眼,还有嘴上的笑,她想到他还生着病,他怎么能? 杜宛宛越想越不高兴,他就不能像个生了病的人。 “你病了。” 她站在一边,无奈的道。 “不是说了没事,只是一点风寒。” 萧绎还是不以为然,要拉杜宛宛坐下,他没有硬拉,主要是怕这心肝真不高兴了。 这心肝担心她成这样,他还是开心的。 眼中的愉悦是骗不了人的。 杜宛宛黑着脸,还待再说,发现了他眼中的愉悦,一下子明白了这男人的那点小心思,这男人。 不过该说还是要说。 “三郎,你病了,好好坐着吧,我陪你。”她缓下声音,轻声道。 “朕没事。” 萧绎仍旧摇头,正要用力,忽然神色一变,脸色很不好看,杜宛宛不知道怎么了。 “三郎?” 他怎么了?杜宛宛紧张的凝着他,上前想要帮他。 “咳咳咳——” 萧绎看在眼里,想要说什么,没有来得及,一阵咳嗽声响起,萧绎脸色很不好,他皱紧眉头,这一下旁边的心肝不知道又要怎么担心了。 “皇上?” 杜宛宛到现在已经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这个男人还敢说没事。 她脸色也格外不好。 又担心又不高兴,看他不久前,还想抱着她,还不让人扶,明明都病成这样,她盯着他的脸。 看他的脸色。 “朕没事。” 萧绎早就知道旁边的心肝一定又担心了,果真,他用明黄的帕子擦了擦嘴,转过头来,望着妇人。 “你还说没事。” 杜宛宛脸都黑了,他还在说没事。 “朕真没事,就是有点咳嗽,别的没什么,你别以为朕病了就。”萧绎收起帕子,对上妇人的目光。 “就什么?”杜宛宛根本不为所动。 还真没事,哼,好在没有其他人,要是在宫人和太监面前,才说了没事马上就咳嗽,看他觉不觉得丢脸。 看他的脸往哪里搁。 “心肝。” 萧绎嘴角勾起。 “皇上想吃什么,妾给你做点吃的,听说你什么也没有吃。”杜宛宛不让他说完,启唇。 “心肝。” 萧绎眸光一闪,又深又黑,他很意外也没有想到,怔了怔回过神来,他抓着心肝的手,他没的听错吧,心肝说要给他做点吃的:“朕没听错吧?” “没有。” 杜宛宛见他一脸意外,一脸不相信,点头。 “朕没听错,心肝亲自做吃的?” 萧绎是真的很意外,就算她点头了,还是又问。 说起来,这心肝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他想吃什么,做给他吃,以前没有认识这心肝的时候,那些女人整天想来御书房给他送吃的。 也就这心肝从来没想过,不过那些女人都是让宫人做,不过是在一边看着,这妇人是要亲自做。 这怎么会不让他高兴。 “是。” 杜宛宛不想再说。 “好,那朕等着。”萧绎笑了,松开心肝的手,望着她,神色特别的温柔,深情:“朕会好好等着。” “嗯。” 相比起来,杜宛宛要淡然许多,她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萧绎没有再拉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出了御书房,杜宛宛叫上宫人,又和总管公公说了几句,带着宫人去了乾清宫的小厨房。 里面做事的宫人太监见到杜宛宛带着宫人过来,马上跪在地上请安。 他们早就知道宸贵妃娘娘要来,小厨房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杜宛宛扶着宫人的手,扫了他们一眼,让他们起来后,问了几句,她脱下身上厚的斗篷披肩,带着宫人走进去。 让小厨房的宫人和太监候在一边,她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叫他们。 杜宛宛吩咐总管公公过来的时候就想好做什么了,小厨房里准备得很充分,什么都有,不管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身边的宫人在来的路上她和她们说过。 小厨房的宫人还有太监还不知道,她们也不需要知道,只要听宸贵妃娘娘安排就行了,只是小厨房的宫人和太监看着宸贵妃娘娘的样子,难道宸贵妃娘娘准备亲自做? 他们知道宸贵妃娘娘要来的时候,以为宸贵妃娘娘只是在一帮看着,让她们做,这,他们不由对视一眼。 有点傻眼。 杜宛宛没有理会她们,让身边的宫人帮着她,把需要的东西取到一起。 她准备做一个川贝炖雪梨。 性味甘微酸、凉,入肺、胃经。含苹果酸、柠檬酸、葡萄糖、蔗糖、维生素B、C等。功能润肺,生津,清热,化痰。 那个男人得了风寒,咳嗽,炖雪梨正好。 杜宛宛让身边的宫人找出最好的贡梨,贡梨小厨房也准备了,杜宛宛拿在手中,没有让宫人动手。 她先将贡梨削去外皮。 洗净切开去掉核。 梨心部分放入少许川贝。 将雪梨放入碗中,加糖和水,隔水蒸。 杜宛宛动作不快也不慢,她很久没有亲自做过这些,有些生疏,不过慢慢就好了,只是还有点僵,怕出错,她一步一步来。 她径自做着,旁边的宫人虽然早知道自家夫人是要亲自做,可看着夫人真的亲自动手,还是有些意外的。 特别是看夫人的动作,显然夫人不是第一次。 以前也亲自做过。 她们想着,夫人真的是和以往的的贵人完完全全不同,夫人都没怎么让她们插手,几个宫人紧张担心的同时,还有不敢相信。 一边小厨房的宫人和太监完完全全瞪大了眼,宸贵妃娘娘真的是亲自动手,亲自做。 他们居然一点忙也没帮上。 他们更是惊讶到极点又惶恐。 杜宛宛做完后,想了想,她准备再做一个粥,做一个川贝粥,她让宫人把川贝递给她,旁边的宫人小心的看着夫人,不知道夫人又要做什么。 夫人难道还要做? 她们把手上的川贝递给夫人。 杜宛宛没有看她们,所以没有看到她们的表情,她把川贝洗干净,杂质去除了之后,宫人们还有一边小厨房的宫人太监再迟疑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小跑的找出贡米然后快速的掏洗干净,装好,小跑到宸贵妃娘娘面前,放到锅里:“贵妃娘娘。” 放好后,他们小心的望着宸贵妃娘娘。 杜宛宛直到这时才抬头看了他们所有人一眼,还有她身边的宫人一眼,她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把川贝放进去。 宫人太监哪里还敢让宸贵妃娘娘动手,马上行动起来。 杜宛宛也没有叫住他们,任他们动作。 想了想,她准备再做两个菜,想完,杜宛宛再次动作起来,两个菜,其中一个做汤,一边留着的宫人太监还有她身边跟着的宫人也盯着。 只等着宸贵妃做得差不多了,他们接手。 杜宛宛没用多久的时间就做好了准备工作,等着的宫人太监几步上接过,问清楚宸贵妃娘娘的想法还有要求之后继续。 杜宛宛:“……” 她看了他们一会,把要求和想法告诉她们,说完,她也没有出小厨房,而是扶着宫人的手,看着那些宫人太监做,她不走,其他的人也没有办法。 没有费多大功夫,只等粥熬熔。 杜宛宛这个时候才出了小厨房,解下包着头的头巾,她怕头上沾了灰,包着好一些,至少不会沾上太多的灰,带着宫人回了一趟寝宫,换了一身宫装,重新洗漱后,去看了看煜儿和晗儿。 看过煜儿和晗儿杜宛宛也去看了大皇子。 晗儿喝了奶睡过去了,煜儿在学字,看到她很高兴,拉着她,母妃母妃的叫,想让她带他去花园。 她没有同意,同时让几个奶嬷嬷没什么事还是少让他出去。 好不容易才哄住煜儿,大皇子在跟着侍卫学武。 她远远看了一眼,问了问宫人,没有打扰,带着宫人回了小厨房。 小厨房的宫人还有太监和她留下的宫人早就等着。 “夫人已经好了。” “嗯。” 杜宛宛看了所有人一眼,她带着宫人端着炖好的粥还有其它往御书房去。 萧绎已经等得有些急了。 这妇人不会是哄他吧。 想派人去看看,还是没有,杜宛宛带着人端着粥来的时候,萧绎已经叫了总管太监进来,让他去看看。 “心肝你来了?” 看到杜宛宛,萧绎脸上有了笑意。 这心肝没有骗他,来了。 再看她身后宫人端着的东西,脸上笑意一下子变浓。 他很期待,很期待。 第九十三章 “下去吧。” 不想有人打扰他和他的心肝,他对着总管太监挥手,接着又看了看跟着心肝进来端着东西进来的宫人,目光再次落在心肝身上。 总管公公在看见夫人带着宫人端着东西进来的时候就知道皇上用不着他了,扫了扫夫人身后的宫人还有手上端着的盅。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夫人做的是什么,想完,他收回视线,又睥了陛下一眼,陛下看得出很高兴。 夫人嘛。 总管公公:“是陛下,给夫人请安。” 他恭敬的颔首,向夫人请安,杜宛宛对着总管公公点点头,直接让总管公公起来,她盯着萧绎,萧绎也看着她,总管公公在听到夫人的话后,起身下心退下去。 宫人们端着盅行到近前,一个个跪了下去。 杜宛宛见面前的男人只看着她,谁也不看,她感觉到身后宫人的动作,便转过身,对着跪着的宫人:“你们起来吧,把东西放好。” 语毕转回头望着眼前的皇帝。 “皇上。” “嗯。” 知道眼前的妇人的意思,萧绎虽然不想有人打扰,不过,他还是看向宫人,冷着一张脸,轻点了点头。 而后他马上又凝着心肝。 杜宛宛:“……” 宫人得了夫人还有陛下的话,相视一眼,慢慢起身,端着手上的盅小心上前,按着顺序摆放好。 “心肝做的是什么?”萧绎站在御案后面,隔着御案瞄着一边宫人摆放的盅,一边问杜宛宛。 杜宛宛站在御案前,顺着他的目光,她看着宫人,对着他:“陛下不是咳嗽,得了风寒,妾做了一个川贝炖雪梨,用的贡梨,煮了川贝粥……” “哦?川贝炖雪梨?还有——” 萧绎听了,眼中带笑,挑了挑眉,锁着杜宛宛。 “不知道陛下喜不喜欢。” 杜宛宛也望向他。 “朕当然喜欢,没想到贵妃做了这么多,朕很开心,贵妃如此贤惠,朕很期待,一会一定要好好尝尝。” 萧绎笑起来。 “妾听说陛下什么也不吃,所以多做了些。” 杜宛宛还是望着他,淡淡的。 “朕一定全吃完,贵妃一片心意,难得亲自做,朕哪能辜负了贵妃。”萧绎依然笑。 “那就好,妾试目以待,陪着陛下。” 杜宛宛瞅着他。 “嗯,贵妃放心吧,朕之前不吃是还没有饿,贵妃做的肯定好吃,现在朕就闻到了,光闻朕就觉得好。”萧绎是真的很想马上看看心肝亲自做的那些吃食,也很想马上尝一尝。 “是吗?” 杜宛宛见眼前的男人如此,一幅很期待很喜欢的样子,她反问。 “当然,贵妃做的哪里会不好吃。”萧绎温柔又深情。 杜宛宛看着他。 “好了,放好就下去吧。” 不等她再多想再开口,就听到男人对着宫人挥手,极为不耐烦。 她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到宫人身上。 “你们下去吧。” 见她们低着头,她开口。 “是,陛下,贵妃娘娘。” 宫人正不知所措,连忙行礼退下。 杜宛宛看着她们退出去。 萧绎哪会看几个宫人,在宫人退出去的时候:“心肝,还不快扶朕用膳。”他直接伸出一只手放到杜宛宛面前。 “陛下!”杜宛宛皱着眉头回头,一下看到他伸到面前的手,修长有力的大手,骨节分明,他好整以瑕等着她,看着他嘴角的笑,这个男人。 “快扶朕去看看,朕迫不及待想看看心肝做的,尝一尝,这可是心肝对朕的爱,先前屡等心肝不见,还以为心肝哄着朕,几次想叫人去看看心肝到底在做什么,后来怕心肝生气才没有,你要再不过来,朕可不愿意再等了,你不知道朕的心情,朕此时真的是迫不及待。” 萧绎就像他说的,他笑吟吟等着眼前的妇人扶他去,这妇人不愧他一直宠着,还算有良心。 说完,还要再说,神色一变,他脸色一下很不好看,杜宛宛本来要说话的,不知道他怎么了,心猛的提起来。 她快步绕过御案,扶住他:“皇上?” “没——事——” 萧绎脸色不好看,想要对妇人说什么,一时说不出口,就在杜宛宛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的时候,萧绎咳了出来。 一连咳了好几声,杜宛宛脸黑了,原来是这样,再看眼前男人,明明病了还站着,她想说什么。 萧绎还在咳,又咳了两声,才没有再继续咳,他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眉头紧紧皱着,手捂着嘴。 脸黑了,他低头注视身前的妇人,妇人皱着眉头脸色不好看。 “心肝。”他松开口,想开口。 手放在她的肩上。 “皇上还是坐下吧。”杜宛宛动了动,拉着他,睥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男人就不知道注意一点。 “太真?” 萧绎没动。 “皇上坐着吧,妾来服侍你。”杜宛宛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多说了一句,指了指旁边放好的盅,拉着他坐下。 萧绎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见状,他眼中闪过一抹笑,他对着她点了点头:“好,朕等着心肝服侍。” 他由着她扶着到一边坐下,然后看着心肝,看着心肝动作,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满意和期待。 杜宛宛不看他,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中间的小盅揭开,一股甜香扑鼻而来,是川贝炖雪梨。 萧绎闻到那股甜香,神色有些意外和诧异,他注视着她面前的小盅,看着里面晶莹的雪梨还有川贝,淡淡的甜香并不浓腻。 里面炖出的汤也是一样晶莹,杜宛宛没有发现他的表情和目光。 “陛下先把这个吃了吧,再喝点粥。” 她把面前的小盅推到男人面前。 随即又揭开装着粥的盅,看了看,闻了闻,盛了一小碗放到男人面前不远,又把余下的也揭开,放到他的身前。 萧绎没有拒绝,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又在面前的小盅里看了看,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边拿起勺,闻着甜香,轻轻在里面搅动,舀起一小勺喝了一口。 下一刻他眉间舒缓,不甜不腻,刚刚合适。 他又舀了一口,淡甜适中,想不到心肝做得这么好,他渐渐有了胃口,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心肝,又接着喝。 喝得差不多,他望向不远处的粥。 粥的清香也扑到鼻端,他放下手上的勺还有小盅,把装着粥的小碗移到面前,舀了一口吃起来。 不错,很不错。 川贝的味道很少,主要是粥的清香,对于刚用过甜的他来说,用起来合适得很,再看她推到面前的汤和清冷的小菜。 他挟了些配着粥吃。 同样意外的合胃口,令他吃完又忍不住再挟,除了中间时不时咳嗽几声,他这一顿饭用得很尽兴。 粥喝了一半,小菜和汤都喝了一半,川贝炖雪梨也吃了一小盅,明明先前不觉得饿,一吃胃口开了不说,吃了不少。 吃完,萧绎擦过手,抬起头来。 他本来想的是让她服侍他的。 谁知道。 杜宛宛在他自己用起粥和小菜时就退到一边,看着他用,他咳嗽时需要帮忙时才上前两步帮忙。 如今,看他用完,她检查了一遍余下的,点了点头,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眼晴。 “心肝,朕原是打算让你服侍,你自己不久前也说服侍朕?” 他笑嘻嘻的拉着她的手。 杜宛宛很无奈,回视他:“皇上。” “怎么心肝?” 萧绎眼中含笑。 “妾本来要服侍陛下,不想陛下并不要妾服侍,妾只要退到一边。”杜宛宛不想和他扯来扯去的。 “哼,你的意思还是朕的错了?” 萧绎眼见这妇人狡猾起来,哼了哼,拉紧她的手。 “妾没说。” 杜宛宛淡淡的。 萧绎盯着她。 她任他看。 “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东西。”萧绎半晌,突然笑开,一下拉住杜宛宛,把她往怀里拉,另一只手按住她。 杜宛宛对着他的笑,狼不及防下被他差点拉到怀里,她眉头皱起,想要挣开他:“皇上,你还病着!” “朕。”萧绎张嘴,突然,脸色难看,松开了抓着杜宛宛的手,捂住嘴,又一次咳起来。 咳咳咳,咳了三声还不算完,又咳。 杜宛宛在他放开后,起身看着,看着他咳得脸发白。 良久,她上前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这个男人一直都逞强,萧绎感觉得背上的动作,想着身边的心肝,他又咳了一声,眼中全是温柔。 “我扶三郎起来吧,要是没有很重要的事,再让太医来看看,或者歇一会?”她缓口气,轻轻的问,挽着他的手。 “听心肝的。” 萧绎点头,抬头,杜宛宛扶着他坐到御案前,让宫人把东西收拾了,让总管公公叫太医过来。 总管公公在外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进来后一看夫人的样子再看陛下,就明白了,忙恭敬的:“是,陛下,夫人。” 转身去找太医。 宫人们也是小心的看一眼陛下和夫人,小心的上前收拾东西,杜宛宛按着萧绎,依然在他背后轻拍着。 萧绎握着她一只手,怕她把手拍痛了,没多久,转过身,把她的另一只手一起抓住,让她一起坐下。 杜宛宛看了看,没有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 萧绎看出她又担心了,摇头的同时,硬拉着她:“要是你不想和朕一起坐,朕让人弄一张软榻过来。” “不用,妾站着就好,陛下你还是不要让妾担心了。” 杜宛宛不想他再为别的操心。 “好吧,累了,心肝就坐在朕身上,看来心肝还是舍不得离开朕。” 萧绎看出她的想法,勾了一下唇。 “皇上。” 杜宛宛不想和他闹。 “好了,好了,朕。”萧绎再次笑了笑,没再说。 杜宛宛凝着他,宫人收拾好东西,退下,整个御书房只有他们两人。 太医是被总管太监拉着,跑过来的,萧绎此刻在杜宛宛的强烈要求下闭着眼休息,杜宛宛在一边陪着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时不时咳嗽,她脸色充满担忧。 萧绎没有再多说,他也没想到自己咳嗽得这么厉害。 想不让心肝担心都不行。 心肝在面前他没有办法隐瞒,只能听心肝的,杜宛宛只要他咳嗽便起身到他身后帮着她,拍着他的背。 让他好受一些,萧绎就是再心疼她,怕她的手拍痛了,在她的要求下也没办法拒绝。 这是除了那一次唯一一次在她面前生病。 杜宛宛总是会想到那次。 “陛下,宸贵妃娘娘。” “给陛下请安,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宫人守在外面,总管公公带着太医气喘吁吁跪在地上,杜宛宛看向他们,然后她低头看着还闭着眼的男人。 “皇上。” 她伸出手推了推他,小心的。 萧绎本就准备睁开眼,听到她的声音,轻轻拉住她的手,没有让她挣开,睥了她一眼,对着下面的太医还有总管太监:“起来吧。” 杜宛宛挣了挣没有挣开他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后没有再挣,见他没再看她,她也和他一起看着太医还有总管公公。 “谢陛下恩典——” 太医和总管公公行过礼后,慢慢起身。 总管公公一起来就瞅着太医,想让他快点上前,太医小心抬头,望着陛下和宸贵妃娘娘,并不看总管公公,所以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不过。 “陛下,宸贵妃娘娘,臣。” 他开口。 “还不快给陛下看。” 太医没说完,总管公公开口,望着陛下。 “给朕看看。” 萧绎握紧心肝的手,淡淡点了头。 太医见状,又行了一礼,上前来。 “陛下已经等了一会,你再给陛下看看,之前也是你给陛下看的,陛下一直在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川贝炖雪梨的原因,本宫之前做了一些吃食给陛下。”杜宛宛一直没说话,直到此时,她对着上前来的太医。 把心中最担心的说了出来。 她紧紧看着太医。 “贵妃!” 萧绎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他不喜欢她这样,转回头,拉紧她的手,望向她,眼中是关切还有一些别的。 总管公公也一样没料到宸贵妃娘娘会这般想,一脸讶异,半晌,看着太医和陛下,又看宸贵妃娘娘,张了张嘴。 太医也是一脸诧异,好在,他也是明白宸贵妃不过是太关心皇上,他压下心中的诧异,对宸贵妃娘娘颔了颔首。 再上前一步替陛下把起脉。 杜宛宛只看太医,萧绎见罢,很想不让太医把脉,这心肝不说清楚,他就不把脉,他就要抽手,开口。 “陛下,让太医看看。” 杜宛宛竟像是知道,一下盯紧他。 令他只能妥协。 可他还是不喜欢她怪到自己身上,他咳嗽不过是风寒之故,与她有何关系,想到此,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一会好好和她说。 总管公公站在一边就怕陛下连夫人的话也不听了,夫人也是,哎哟。 让他紧张得。 幸好陛下听了夫人的话,夫人也没有硬来。 太医只负责把脉,对于陛下和宸贵妃娘娘的对话,他并没有太过注意听,直到把完脉,又检查了。 他收回手,后退一步:“陛下,宸贵妃娘娘。” 这话一落下,总管公公也好,杜宛宛也好,萧绎都盯向他,太医微低头,把结果说了出来。 首先他就是把具体的结果说出,结果和先前的结果差不多,其它的,他转向宸贵妃:“宸贵妃娘娘不用担心,陛下不可能因为吃了川贝炖雪梨起什么变化,要说变化也该是好的。” 算是回答了杜宛宛最大的担忧。 杜宛宛其实也知道自己纯粹是担心太过,听了太医的话,她不再绷着身体,太医说完,又对着总管公公还有萧绎说了几句。 无非就是注意些什么,没有多少不同,最后他又对杜宛宛:“陛下这样,一会臣开几个食疗的方子,有助于陛下恢复,药一会再给陛下服一服。” “嗯。” 杜宛宛忙颔首。 总管公公也是。 只有萧绎,他早觉得妇人是瞎担心,至于总管太监,他哪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听完太医的话,见他没有说的,让总管太监带他回去。 他有话要和妇人说说。 这中间,他又咳了一次,太医看了只说是风寒之故,可以再炖点润喉的川贝雪梨,杜宛宛记在心里。 太医和松了口气的总管公公走后。 杜宛宛很想出去再问问,可身边的男人在,她还是没去,只待着总管公公把太医开的方子拿进来。 萧绎实在是对妇人生不起气来。 “心肝。” “怎么?” 杜宛宛还想着,微皱了皱眉。 “你过来,朕有话和你说。”萧绎知道她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怕她又想到一边,伸出手拉住她往身边带。 杜宛宛怕他又咳,直接迈了一步,低头:“三郎?” “你先前怎么能说那样的话,朕咳嗽哪会与你有关,以后朕不想再听你那样说,你也不要再乱想,朕不过是得了点风寒,搞得好像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萧绎纵使对她生不起气,还是想说一说她,拉着她的手,好好和她说。 “陛下不要这样说!” 杜宛宛像是怕什么般,截住他的话,不许他再多说,她捂住他的嘴:“陛下不要再这样说,妾不过是担心。” “心肝。” 萧绎深深的凝视她。 杜宛宛任他看。 萧绎从她的眼里,知道她在怕,她若不是太爱他,哪会怕,就像他知道的,也不再吓她,掰开她的手,握在手心,拉着她:“好,朕不说了。” “嗯。” 杜宛宛轻应一声。 “朕一切都听心肝的。”萧绎不知道她胡思乱想是不是想到什么才会这样怕,也不问她了。 “那陛下等公公进来,好好休息一下,政务很多,要是没有回寝宫吧。”杜宛宛看到他的眼晴里。 “好。” 萧绎怎么可能还不答应。 “嗯。”杜宛宛脸色好了许多,萧绎觉得就是为这,也不该再吓她,他想到自己的风寒,又想到他的小公主。 “心肝去看过晗儿和煜儿没有,他们?”还有,后面他没有再想,抓着心肝的手。 “晗儿和煜儿没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担心,便亲自去看了看,大皇子也没事,大公主那里你要是担心派人去看看就是,大公主不喜欢我,还有太后娘娘,其它各宫,你要是想。” 杜宛宛倒没有不高兴。 “你瞎说什么呢。”萧绎是一点点的委屈也不想她受的,摇头截住她的话:“母后那里朕已经派人去过,大公主,萧兰那里母后会照看,有事会派人过来,既然没有派人来就是没事,你能待大皇子如此,已经够了,各宫更不用说,你管她们做什么。” 说到最后,他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 反而觉得妇人太善良,多此一举。 杜宛宛闻声不再说话。 “玉姐儿那里你要是想就再派人去。”萧绎知道这心肝的,怕她担心玉姐儿,想到玉姐儿就提出来。 “好。” 杜宛宛抬睥看他一眼。 她还想着如何和他说,心中温暖。 “张嬷嬷朕让她好好教玉姐儿。”萧绎看她心情好些了,不再那么沉郁,便又说,只有说这些,这心肝才高兴。 他把玩着她的手,细细的摸了摸。 就是这双手做了川贝炖雪梨还有粥和那两个汤菜,他细细摸了摸,怕她冷,看看她有没有伤到手。 她的手柔软无骨,摸了一会,发现没有伤到,并不凉,他放下心,这样冷的天,他不该让她下厨。 他那会只顾着高兴,一时忘了。 “天冷别再亲自动手了。”想到,他便提出来。 “……好。”杜宛宛满心的话在他的目光下,说不出来,她感觉出他在检查她的手,他的细心她知道。 “朕就是再喜欢你做的,也不想你累到,还有你的手可不是用在那上面的。” 萧绎抬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心亲了亲。 杜宛宛不知为何,手心一颤,一痒,想要握起,想要收回,可他不放手,专注的对着她。 “你。”她试图开口。 萧绎还是把玩着她的手,时不时展开亲一下,亲得杜宛宛直发痒。 “皇上。” 杜宛宛再次想抽回手。 “说吧,有什么?” 萧绎抓牢她的手,终于不再亲她的手心,而是等待她说话。 杜宛宛:“姑姑去山上了吗,我想了想,要不要给姑姑送些东西,还有南阳,杜家,杜家因为我变得格外尴尬。” “姑姑啊,你不用操心,朕派了人给姑姑送东西去了,南阳和杜家,你自己看着办吧,想要什么直接去朕的私库取就是。” 萧绎先摇头再点头。 “妾知道了。” 杜宛宛也没有拒绝,他已经派了人给长公主送了东西了吗? “还有一件事。” 她也是才想起来。 “说。” 萧绎抓住她另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都抓在手里,拉着她,因为没有咳嗽,他的脸色不再苍白。 这让杜宛宛稍不那么提着心:“听公公说,各宫病了?” “好像是。” 萧绎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不知道是他也不清楚,没有注意还是他不想她多问,她知道,杜宛宛觉得应该是第一种。 “荷叶。”边想她边又启唇,注视着他的表情神态,她很疑惑,为什么他不让荷叶服侍她,近身服侍她。 萧绎眉头一紧,在发觉眼前的妇人紧紧盯着他后,他缓了缓:“为什么又问起来?朕好像和你说过了。” “明明之前是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杜宛宛总觉得还有什么,总觉得不通,因此总是想再问。 萧绎看了她一会,有些了解她的心情,他原以为她不会再问,想到那一天,他也是糊涂了。 如今再想起那日,他就不由想皱眉头,不过是心肝和他闹脾气,不理他罢了,他竟气得想把那个荷叶—— 那个荷叶他以往看着还算顺眼,事后他也没想对那个荷叶做什么,只是那个荷叶总是出现在他面前,又想近身服侍心肝。 他怕心肝知道那日的事,才不让她近服侍侯,这却令心肝起了疑心。 他该如何和这心肝说。 杜宛宛等着,看出他在思索,手一点紧了紧。 “心肝,朕没有不让她近身服侍,只是朕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想有其余的人,朕对那个荷叶。” “陛下,娘娘,小公主发了热。” 第九十四章 萧绎话没有说完,杜宛宛也正看着他,忽然总管公公的声音带着一个宫人满脸焦急进来,跪在下面。 “陛下,贵妃娘娘,小公主——” 总管公公脸上带着着急,快速的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再次开口。 “陛下,贵妃娘娘。” 宫人也快速行过礼。 “什么?” 萧绎和杜宛宛都没有回过神来,萧绎冷冷看着他们,杜宛宛脸上有不安还有慌张,她有些不相信,直直盯着他们。 “你们刚才说什么?” 过了片刻萧绎和杜宛宛一起回过神来,一起开口,说完,萧绎看了心肝一眼,杜宛宛也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中全是担忧,还有着急,手握得很紧,萧绎看出来了,他眉头也皱起来,压抑着,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对着下面。 “你们说清楚。”他沉的声音,把总管太监和宫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陛下,贵妃娘娘。” 总管公公和宫人见陛下和贵妃娘娘问,他们怕陛下和贵妃娘娘没有听清楚,又急又担心小心睥了陛下和贵妃娘娘一眼,陛下和贵妃娘娘的神情他们看到了:“陛下,贵妃娘娘,小公主,昭阳公主发热了。” 说完,他猛的低下头,宫人也不安的低头,磕起头来,砰砰砰砰,很响,杜宛宛脸色大变,就要站起来。 萧绎脸色也变了,他反应很快,一把拉住杜宛宛,他同样也急,也担心,可是。 “你们说什么,你们,晗儿发热?晗儿怎么会发热,为什么会发热,之前不是好好的,本宫派了人去,你们。” 杜宛宛被萧绎及时拉住,只能站在原地,不相信的问,她摇着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的晗儿突然发热。 明明之前好好的。 萧绎渐渐冷静下来,他听着她的话,紧紧抓着她的手,在她说完后,眯着眼,沉着眸:“到底怎么一回事,说!” 杜宛宛喘着气,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急有多急,她喘过气,就听到萧绎的话,她看向他。 感觉到手被他紧紧握住。 “皇上。”她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他为什么要拉住她,她白着脸,心慌意乱。 “先问清楚,马上就过去。” 萧绎安抚着眼前的心肝,不过说是这样说,他同样也是恨不能马上过去,不想耽搁时辰,他的小公主发了热,这些该死的东西是怎么照顾的。 都该杖毙。 “快点说。”声音冰冷阴沉。 杜宛宛看了看他,又看着总管公公和宫人,还是心慌意乱。 “回陛下贵妃娘娘的话。” 总管公公趴在地上,整个人动了动,就要说,说了一句,想到什么,陡的侧过头对着趴在地上白着脸的宫人:“还不快说清楚。” “是。” 宫人脸很白,整个人抖了下,低下头对着萧绎和杜宛宛开了口。 杜宛宛手握得很紧很紧。 萧绎想掰开她的手,又怕伤到她,只能包住她的手,对于总管太监和宫人他眉目阴冷。 “回陛下,贵妃娘娘的话,娘娘派人来的时候,小公主还好好的,可是不久前,小公主睡醒后就有些哭闹,过了一会,就发起热来,奴婢们不敢耽搁,马上——” 说到最后,宫人一脸再次磕起头来:“是奴婢们没有照顾好小公主殿下,请陛下和贵妃娘娘定罪。” “给朕住嘴,先不说这些,你也不用现在请罪,你们本来就有罪,朕派你们照顾朕的小公主是让你们这样照顾得?等事情完了,朕再好好和你们清算,要是朕的小公主有什么不好!” 萧绎沉着声音,阴着脸直接打断宫人的话,阴鸷的道,话没有说完,但他话中的意思谁都明白。 杜宛宛握紧的手松开又握紧,她没有心思听他们的话,她只是想着她的晗儿是睡醒过忽然发热。 下面的总管公公动也不敢动,宫人不停的磕着头。 砰砰砰的声音一直响起。 萧绎只是哼一声。 杜宛宛慢慢反应过来,就要动。 “朕的小公主发热,你们派人去请了太医没有?”这时,她听到身边的男人冷冷开口,她整个人一怔,握着双手看着下面的宫人。 是的,她的晗儿发热,她们请了太医没有? “已经派人请了,陛下。” 总管公公微微动了动,小心抬起头,在宫人回答前开口。 他一得到消息先就马上派人去请了太医。 宫人听到这,脸色一变,感觉到陛下还有贵妃娘娘的目光落在身上,连忙磕头:“已经派人请太医了。” 总管公公刚说完就听到旁边宫人的话,心头一松。 现在就看皇上和贵妃娘娘! 萧绎冷冷的又看了他们一眼,这些该死的东西还知道派人请太医,哼,他再次冷冷哼了一声:“那晗儿现在如何,你来的时候?”杜宛宛也又怔了怔,他们已人去请太医了,她的晗儿,她咬着牙等着宫人回答。 总管公公微微看着宫人,宫人又磕了几个头,额头上是红色的印子:“奴婢来的时候,小公主一直在哭,身上也热了起来。” 说完,连继磕了几个头。 “请陛下贵妃娘娘去看看小公主,小公主一直叫着贵妃娘娘——” 总管公公心头一惊。 “皇上,妾!” 杜宛宛开了口,她根本再也坐不住,没有等宫人说完话,她慌乱不安的对着萧绎,萧绎一想到他的小公主,也同样坐不住。 他听到妇人的话,看着妇人,对上妇人的眼晴,他重重点头,快速的拉着她起身:“我们去看我们的小公主。” 随即阴下脸盯紧总管公公和宫人。 拉着杜宛宛快步朝着外面去:“朕和你一起去。” “三郎。” 杜宛宛也点头,带着焦急。 “陛下。” 跪在地上的总管公公见状,忙要起身,跟上,他想到陛下还病了呢,就要开口,小跑上前。 宫人看着陛下和贵妃娘娘去了,心头放松,只是想到小公主的情况又咬住唇。 萧绎和杜宛宛很快走到殿门口,感觉到外面的冷意,杜宛宛万分着急,恨不能飞到晗儿身边,倏的想到身边的男人还病着。 她脸色又是一变。 停下步子,抿着唇看着身边的男人。 萧绎也在想着他的小公主,一想到他的小公主受着苦,他就恨不能把那些没有照看好她的人大卸八块。 都是该死的没用的东西。 听到身边妇人的声音,他以为她想到什么,见她没有再走,他凝着她:“想到什么心肝,怎么了?” 杜宛宛脸色很白,她望着他:“你也得了风寒——” “要不妾一个人过去,你。” 杜宛宛没有说完。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眼前的男人脸色很不好看。 “皇上,三郎。” 她皱起眉头。 她心中再担心晗儿,眼前的男人她一样担心。 她更想快点看到晗儿,可。 “心肝,你让朕留下,你一个人去,你觉得朕能安下心,咱们的小公主发了热,朕不可能不担心,朕不过是得了一点风寒,朕和你一起去。”萧绎看到她眼中的担心还有惶急,叹了口气,慢慢和她说。 “三郎。” 杜宛宛担心他再病了,但他的话说得对。 “心肝,要是换成你,你会怎么做?”怕她还不答应,萧绎直接把他换成她,如果是她呢,她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 “可是万一。”杜宛宛知道要是换成自己她也会和他一样。 “朕身体一向很好,好了走吧,你就不担心晗儿?”萧绎不想和她再多说,拉着她的手,迈步。 杜宛宛看了看他,没有再多说,她也需要他在身边的。 “咳咳!”走了两步,萧绎有些忍不住咳了几声,他脸色不好,杜宛宛望着他脸色也不好,只是两人都不再开口。 总管公公追上来是想提醒陛下还是宸贵妃娘娘,听到陛下和贵妃娘娘的话后,他后退一步,没有再多说。 陛下和贵妃娘娘有数就好。 他跟在他们身后,想到什么,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一眼看到那个宫人低着头跟在后面,满脸着急,担心,脸很白。 他哼一声,回过头来。 要不是她们没有照看好小公主,小公主那么可爱,他可爱的小公主。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到!” 杜宛宛一路心都是提着的,萧绎也沉着脸,到了后,杜宛宛看着来来去去的宫人,就要冲进去。 还是萧绎拉住她,让总管太监上前,他拉着心肝迈步往里。 急冲冲的宫人太监早就得到消息,一听到总管公公的声音,转身一看,脸色一变跪了下去。 萧绎没有理会,拉着更没有心思理会的杜宛宛直接往里。 总管公公留在后面。 叫了一个宫人问了问。 然后小跑到萧绎身边,禀报,萧绎脸色并不见好,杜宛宛心更慌,一会,她看到了她的晗儿。 被奶嬷嬷抱着,正哄着。 晗儿的脸很红,小小的她哭闹着,看得出极不舒服,小眼都哭红了,哭闹几声又抽泣,小脸没有精神。 “哇哇哇哇——” “小公主,小公主,贵妃娘娘和陛下马上就来了,小公主。” “咩咩咩——” “小公主,嬷嬷的小公主,不要再哭了。” “母,哇哇哇!” 几个奶嬷嬷急得团团转,围着小公主,可是无论她们怎么哄,小公主还是继续哭闹,她们看着小公主难受的样子,心都快裂开了。 她们的小公主发了热,几个奶嬷嬷又心痛又自责,恨自己没用,没有照看好小公主,才让小公主发了热。 现在又哄不了小公主。 “嬷嬷的小公主,小祖宗,乖。” 几个奶嬷嬷只希望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快点来,还有太医,对,太医,想到已经派人去了,她们脸色才好些。 要是小公主有什么事,她们难辞其咎,她们再是后悔也没用。 就是要了她们的老命也没用了。 她的命要是能换到小公主平平安安,她们都愿意,她们的小公主那么可爱,她们有罪,等陛下和宸贵妃娘娘来了—— 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让她们照看小公主,是相信她们,她们呢。 几个奶嬷嬷:“小公主,乖,嬷嬷抱着走好不好?” “啊啊啊!” “嬷嬷的小公主乖。”太医怎么还不来,还有皇上和宸贵妃娘娘,旁边的几个奶嬷嬷刚想到这,一转头,就对上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的目光。 “陛下,贵妃娘娘。” 几个奶嬷嬷愣了愣,随后,马上看向抱着小公主的奶嬷嬷。 “陛下和贵妃娘娘来了。” “陛下,贵妃娘娘。” 抱着小公主哄着的奶嬷嬷闻言,猛的回头,就要跪下去。 萧绎带着杜宛宛走上前。 杜宛宛看也不看她们,直接伸出手从奶嬷嬷怀里抱过晗儿,奶嬷嬷慌忙把怀中的小公主交到贵妃娘手上,后退一步,跪在地上,萧绎也没有理会她们,走到杜宛宛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小公主。 “晗儿。” “朕的小公主。”杜宛宛和萧绎一起开口,杜宛宛脸上都是心痛,她轻轻的抱着晗儿,就像抱着珍宝,怕她伤到,她小心翼翼极了,声音也放得很轻,自责懊悔心疼种种。 萧绎脸上也带着心疼。 余下的几个奶嬷嬷见状,相视一眼,脸色都很白,不过半点怨言也没有,她们全都砰一声跪在地上。 萧绎和杜宛宛听到声音依然没有理会她们,任她们跪着。 “呜呜呜——” 小公主还在哭闹,小身子窝在杜宛宛怀里,过了会,像是知道自己的母妃抱着自己,母妃和父皇来了,虽然还在哭闹,不过微红的眼晴哭闹中看了抱着自己的母妃一眼,又看了看一边的父皇。 渐渐又变成抽泣。 只是可能是难受,她的小身子不停的在杜宛宛怀里挣扎着,脸也红着,红着眼抽泣着像是在告状。 杜宛宛和萧绎看得更难受。 尤其是杜宛宛在抱过自己的小公主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晗儿身上很热,一想到她的晗儿这么小就受这样的苦,她就难受到极点。 萧绎虽说没有抱,不过看着他的小公主的脸色,再看心肝也忍不住再次心痛。 他看着心肝和他的小公主。 “朕的小公主,父皇和母妃来了。” “晗儿。” 杜宛宛声音带着颤抖和哽咽。 令萧绎心中更痛,都是他没有照顾好他们母子俩,他猛的回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奶嬷嬷,还有跪在殿门口的宫人还有太监。 总管公公带着那个宫人也跪着。 感觉到陛下的目光,他头埋得更低,从下面看了一边的宫人太监还有不远处的奶嬷嬷一眼。 小公主可是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宝贝。 这些人让小公主受了这么大的罪。 陛下不管如何是不会轻饶,还有贵妃娘娘也是。 宫人太监和奶嬷嬷头也不敢动。 “请陛下奴婢们的罪,奴婢们没有照顾好小公主!” “哼。” 萧绎面对他们,懒得再说一句,他目光落在总管太监身上:“去。”他刚说了一个字。 “我的晗儿,你哪里不舒服,母妃抱着你,母妃陪着你,母妃摸一摸你的脸,太医。”杜宛宛对着怀里的小公主,说着,猛的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就看向殿门口。 “贵妃,你不要这样,朕会让人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你冷静下来,不要紧张,不要慌,现在晗儿这样,需要你的照顾,你要是慌了,晗儿怎么办,你需要冷静下来,才能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小公主。” 萧绎看出心肝慌乱得不成样,马上对着她,手放在她的脸上,让她注视着她,慢慢的对她说。 “三郎?” 杜宛宛纵是再急再慌还是听完了他的话,虽然一开始她很生他的气,气他为什么拦她。 听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好。”她对他点头。 “嗯,这样朕才能放心,不然,晗儿这样,你若是也慌乱了,朕又要照顾晗儿,又要顾着你,到时候只能让你回寝宫,如今最主要是我们要一起冷静下来,照顾好晗儿。” 萧绎接着说。 “嗯,我听你的。” 她又想到他还病着,想要开口。 “你也知道我也病了,朕不想再加重晗儿的病情,所以不能亲自照顾她,只能靠你,心肝你要振作一点,我们的小公主不可能有事,同样派人再去看看煜儿他们,别这个时候添乱。” 萧绎继续道。 “好。” 杜宛宛顿时觉得自己不如他想得周全,对于他说再派人去看看煜儿,她非常赞同,万一煜儿—— 不,不可能的。 她不让自己胡乱想。 “玉姐儿那里朕也会吩咐。” 萧绎把想到的都说了。 “嗯。”杜宛宛很感激他,她不能倒下,萧绎发觉她一点点冷静下来,真的冷静了,凝着她怀里的小公主。 小公主还有抽泣着,没有再哭闹,依懒的靠着心肝,小手抓着心肝,可怜得叫他不忍多看。 他的小公主! “来人。”他转头,沉着脸。 他对着总管把该吩咐的吩咐了,总管公公微抬头,其他的人头碰着地面,就在总管公公下去后,一个宫人进来。 “陛下,贵妃娘娘,太医来了。” 宫人砰一声跪在地上。 萧绎和杜宛宛都是神色一松:“快让太医进来。”杜宛宛又是和萧绎一起开口的,然后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萧绎扶着杜宛宛,杜宛宛抱着怀中的晗儿,一起看着晗儿,哄了哄晗儿,把晗儿放到一边的榻上。 杜宛宛在一边哄着。 萧绎站在旁边,让宫人还有太监出去,几个奶嬷嬷他仍旧没有理会,他看着他的小公主还有他的心肝,很快,总管公公带着太医走了进来。 “马上过来给小公主看看。” 萧绎看到太医,马上开口,截断他们的话,直接让太医上来。 太医一顿,快速的行了一礼上前,总管公公没有觉得意外,小心的退到一边,望着太医还有陛下。 太医走到陛下面前,低头,见陛下让到一边,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昭阳公主发热,陛下会这样,很正常。 陛下最宠爱的就是昭阳小公主,再说宸贵妃娘娘也在。 他看了宸贵妃娘娘一眼。 杜宛宛也看着他:“快给晗儿看看。”她急切的说。 太医不再多想,看向昭阳公主,杜宛宛边哄着晗儿边注视着太医,心急如焚,萧绎也好不了多久。 其余的人也都差不多。 在杜宛宛的眼中,她觉得一切都过得太慢,她紧紧盯着太医。 萧绎脸色也是一点点发沉。 其余的人心中七上八下,就怕太医说小公主不好,都不敢看皇上的表情,也不敢看宸贵妃娘娘。 自责和悔恨在几个奶嬷嬷眼中闪过。 她们手按着地面。 太医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检查了一会后,眉头渐渐皱起来,像是疑惑又像是奇怪,杜宛宛不明白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心往下沉。 萧绎同样。 总管公公也皱紧眉头,其余的人昂着头,几个奶嬷嬷更恨自己,就在这时,太医忽然奇怪的看了看小公主的露出的牙根。 几个奶嬷嬷看在眼里,满脸的悔恨僵住,她们像是想到什么,一脸恍然又自责,其余的人有看到几个奶嬷嬷表情的,心中疑惑开。 只是不敢发问,心中也担心小公主。 只能望着太医,等着太医解惑。 杜宛宛和萧绎还有总管公公也不知道太医是什么意思,终于,太医最后竟收了手,他转过身,快速的看向皇上和宸贵妃娘娘:“陛下,宸贵妃娘娘,小公主是要长牙了,发烧。” “什么?” 杜宛宛愣住了。 萧绎也有些怔仲。 总管公公也张了张嘴,其余的宫人还有太监好一会反应过来,太医的意思是小公主不是受了寒,是因为长牙才发热? 之前发现奶嬷嬷表情的,再次看向几个奶嬷嬷。 几个奶嬷嬷满脸恍惚,小公主真的是长牙才发热,她们居然一直没有想到,太医已经说了。 亏她们还天天照顾着小公主殿下。 太医扫了所有人一眼,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他低头:“陛下,臣看过了,小公主是由于牙根处发炎,由于要长牙的原因,才发了热,并不是其它的原因。” 杜宛宛愣了愣后,她太过担心,从来没有往长牙上面想,不然不会这般。 听了太医的话,她才想起来。 她忙又问:“那需要做什么?晗儿现在这样?会不会?” 萧绎听心肝问了,他便没有问,注视着太医。 原来是他的小公主长牙,想到这,他低头看了他的小公主一眼,杜宛宛感觉到,她低头,把她的晗儿抱起来,抱在怀里,哄了哄,低头亲了亲。 “陛下,贵妃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小公主身上的热消下去就没事,小公主还小,最好还是不要用药,用凉水擦一下身体。” 太医说。 “好。” 萧绎也想亲一亲他的小公主,看心肝还在亲,他对太医点头。 杜宛宛亲完,也点头。 转头就吩咐宫人。 宫人太监全听到了,总管公公还有几个奶嬷嬷也是,几个奶嬷嬷在知道小公主如何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完太医的话更肯定。 宫人们忙活开来。 萧绎和杜宛宛一起凝着他们的小公主,小公主就算没有大事,可这么小,两人还是心疼。 太医完全明白皇上和贵妃娘娘心情。 这时,杜宛宛人一松,感觉肚子有些痛。 她脸色一变。 “心肝,你怎么了?”萧绎立马发现,扶住她,唤了她两声,扫到一边太医,其余的人突然听到陛下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忙看过来,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下,让太医给她看看。 太医不知道贵妃娘娘如何了,他上前。 良久。 “贵妃娘娘有喜了。” 第九十五章 太医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宸贵妃娘娘,他没想到宸贵妃娘娘又身怀龙子,想了想,他皱着眉头抬头看向皇上。 “有喜?” 萧绎有些怔,杜宛宛一样,低头,怔怔的,其余紧张得不行的宫人太监都不由松口气,然后看向宸贵妃娘娘。 看着宸贵妃娘娘的腹部,贵妃娘娘又怀了龙子,总管公公脸是反应最快的,满脸喜色,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恭喜陛下,恭喜贵妃娘娘——” 几个奶嬷嬷呆过后,也是满脸喜色的望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又有了。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听到总管公公的话后,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回过神来,跪行着:“恭喜陛下,恭喜贵妃娘娘!” 磕起头来。 太医闻言,眉头缓了缓,小心的望着陛下。 萧绎和杜宛宛因为怔仲,并没有注意到太医的表情,此时看着太医还有下面的人,萧绎看了他们一会,又看向心肝,目光落在她的小腹,突然发现她还抱着他们的小公主,他眉头一皱。 想说什么,但看着他们的小公主抽泣的小模样,还有红着的小脸,难受的样子,他脸色变得不好:“心肝,你把晗儿交给朕吧。” 他慢慢道。 杜宛宛她咬着唇,注视着太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感觉到他的目光,听到他的话,她望向他,忽然想到晗儿,她猛的低头。 一下看到晗儿抽泣着难受的样子。 她方才差点忘了晗儿。 是的,她差点忘了,她不是好母亲,她,杜宛宛看着晗儿,心中难受之极,她恨不能—— 她抱紧晗儿:“母妃的晗儿不难受,不难受。” 说完想到太医之前说的。 她又看向太医,还有一边的宫人太监总管公公还有奶嬷嬷,还有看着她的男人,见宫人太监只是看着她,她沉下脸:“你们还不快去——” 说着忍不住生起气。 “你们还不快去,没听到贵妃的话?” 萧绎见她并没有把晗儿交给他,又生气的对关宫人太监,没有等她说完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他脸色也不好,生了气,沉着脸对着宫人太监,还有总管太监,就知道站在一边! “是,陛下,贵妃娘娘,奴婢们马上去。” 宫人太监惊醒过来,看着陛下和贵妃娘娘脸色不好的瞪着他们,他们赶紧行礼,然后看了总管公公一眼,又小心而担心还有自责的瞄了小公主一眼,再不敢耽搁,继续之前的。 总管公公额头上全是汗,头都不敢抬。 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呢。 陛下还病着,小公主还发着热,贵妃娘娘又有了,更是要小心的时候,更是不能大意,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小公主。 他很想打自己一个耳光,清醒一点。 要是小公主有什么,都是他的错。 几个奶嬷嬷看在眼里,跪行着朝着贵妃娘娘还有陛下而去,她们白着脸,更觉羞愧她们没有照顾好小公主,刚才还忘了小公主发着热。 萧绎目光在总管公公身上定了定,片刻收回目光。 杜宛宛此刻心头一松,想到什么,对着太医又要问什么。 “贵妃把晗儿给朕吧。” 萧绎凝着她道。 杜宛宛陡的抬头。 “把晗儿给朕吧,让朕来抱晗儿,你不是一个人,贵妃。”萧绎看到她的眼里,看到心肝的慌张,低头凝视着她。 “皇上。” 杜宛宛声音变大,停在那里。 “贵妃,听朕的话。” 萧绎坚定的道,伸出双手,放在她的面前。 杜宛宛看着他的双手,又看着怀中难受的晗儿,她眼晴渐渐红了,太医看到这里,忽尔上前,行了一礼,低下头:“贵妃娘娘把小公主给皇上吧。” “陛下她。” 杜宛宛闻声连忙侧头对太医道。 目光在发现宫人太监不在后,只有总管公公在,还有几个奶嬷嬷,她:“陛下他还病着,晗儿还在发着热。” “朕没事。” 萧绎截住杜宛宛未完的话,盯紧她。 “陛下。” 杜宛宛回头。 “贵妃娘娘你还是把小公主交给陛下吧,你不是说你小腹有些痛,你产下昭阳公主还没有多久,如今又怀了龙子,你的身体——”后面的太医没有再说,他行了一礼,对着萧绎和杜宛宛。 杜宛宛脸色一白,感觉着小腹轻微的疼痛,她也是才想到她生下晗儿没多久,萧绎脸色也变了又变。 他也忘了,他担忧的睥着妇人,半晌,倏的盯向太医。 “贵妃娘娘把小公主给陛下吧,要不交给宫人也好,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太医没有看皇上,仍然对着宸贵妃。 “陛下,贵妃娘娘把小公主交给奴婢们吧,奴婢们没有照顾好小公主是奴婢们的错,奴婢们从现在开始一定照顾好小公主。” 几个奶嬷嬷好不容易跪行到近前,她们向着皇上还有贵妃娘娘还有太医。 总管公公也抬起头来。 太医脸色变了下,扫了眼几个奶嬷嬷,又看了看昭阳公主,隐约猜到是为什么,他让到一边,没有说话。 萧绎没想到她们还该开口。 脸色一沉就要开口。 杜宛宛很矛盾,她一边担心怀里的晗儿,一边想到隐隐作痛的小腹,又担心皇帝,皇帝让她把晗儿给他。 可是。 太医也让她把晗儿给皇帝。 宫人太监不在,总管公公,杜宛宛不知道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先让晗儿退热,她自己,想到这里,她低头凝视跪行的奶嬷嬷。 她本来很生她们的气,没有照顾看她的晗儿,她对上她们的目光,想了想,她:“这是最后一次。” 她还是决定把晗儿先交给奶嬷嬷,她们是晗儿的奶嬷嬷,晗儿熟悉一些,她们更了解晗儿,不过就像她说的是最后一次。 “谢贵妃娘娘恩典,奴婢们一定照顾好小公主。” 几个奶嬷嬷苍白的脸上全是喜色,喜出望外,还有不敢相信,为首的奶嬷嬷跪行一步小心的接过小公主,抱在怀里,几个奶嬷嬷看了看小公主,忙行礼,行完礼,脸上带着泪就哄起小公主。 杜宛宛看着她的晗儿,看着她们,她还是不放心,直到看到晗儿动了动,埋在奶嬷嬷怀里,她眼晴很涩,心痛。 把晗儿给奶嬷嬷后,她整个人随之一松,她的小腹,似乎也不再隐隐作痛。 她回头。 萧绎一边看着她,一边看着奶嬷嬷还有他的小公主。 总管公公也是一边看着陛下和贵妃,一边看着小公主,太医低头。 几个奶嬷嬷哄了一会小公主,没有听到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声音,她们怕陛下不同意,小心看过去。 “你怎么?” 萧绎良久终于道,皱着眉头,他是真的没有料到心肝会把晗儿交给那几个奶嬷嬷,他以为她不会。 在看到她把晗儿给几个奶嬷嬷后,他没有出声,但并不表示他是赞同的。 只是她下了决定,只要她不抱着,他便没有马上反对。 此时。 “她们一直带着晗儿,你还病着,我又有了。”杜宛宛知道他的心思和她差不多,她把心中的想法简单的说出来。 萧绎一时沉默。 两人没有说话。 太医仍旧低着头,总管公公觉得贵妃娘娘是对的。 几个奶嬷嬷先是松了松气,又被贵妃娘娘说的吓到,皇上病了? 对,不久前贵妃娘娘说过。 皇上也病了? 她们不知道,想要看出什么,又不敢看陛下,只能用力的哄着小公主,希望小公主快点好,宫人快点准备好。 “把你之前说的写下来,还有贵妃的身体需要什么,需要怎么做都写下来,交待清楚,还有贵妃的情况。” 萧绎看了杜宛宛很久,转过头对太医。 “是,陛下,贵妃娘娘没别的,就是怕隔得太近,有些不好,身体受不住,臣把过脉,只要以后注意!小公主只要退了热就好。” “……” “还有皇上的风寒!” 杜宛宛也开口,对太医。 “是,贵妃娘娘,臣……” 太医忙颔首,几个奶嬷嬷哄着小公主,总管公公低下头,没多久,宫人和太监端着准备好的东西进来。 此时此刻最为重要的还是让小公主退热,萧绎和杜宛宛让几个奶嬷嬷把晗儿放到榻上,照着太医说的,用凉水给晗儿擦试身体。 让宫人扶着心肝,他站在另一边,总管公公识趣走到陛下身边。 太医低着站在殿外。 几个奶嬷嬷跪在榻边。 宫人和太监出入往来,多余的宫人太监片刻也跪在一边。 * “昭阳公主发热?” 静嫔带着宫人从太后宫里回到永和宫,就听说昭阳公主发热的事,她想着大公主萧兰,再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并没有如她意料的发展,她眯起眼。 冷冷的盯着下面的宫人。 “奴婢也是才得到消息。” “嗯。” 听了宫人的话,静嫔冷着脸:“皇上和宸贵妃是不是都过去了?” “是。” 宫人低着头。 静嫔没有再多问,昭阳公主发热,皇上和宸贵妃娘娘不可能不守着,她记忆中里并没有这件事。 应该只是件小事而已,不用太在意,反倒是大公主萧兰,她想到她和萧兰说的话。 既然昭阳公主发了热,皇上肯定不可能去看大公主萧兰。 她还想着—— 罢了,再等一等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公主萧兰那里,她再想办法安抚一下,也许一切已经如她想的发展,只是还没到时间。 后宫其余的人也知道了昭阳公主发热的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渐渐清醒,心底有些恶意,她们生了病,这不昭阳公主也病了,吴贵嫔只是淡淡问了问宫人,周嫔也是,都看着乾清宫,太后听说后,派了身边的人去乾清宫。 春晓从吴贵嫔身边的宫人处得到消息。 她一边回忆着。 一边想找荷叶。 皇上和宸贵妃多半守着昭阳公主,大皇子,二皇子,大公主…… * 乾清宫。 昭阳公主身上的热慢慢退了,有太医在,宫人们按着太医的嘱咐,萧绎拉着杜宛宛随时注意着。 奶嬷嬷也抬头望着昭阳公主,总管公公盯着宫人的动作,太监都退到外面。 又过了一会。 “陛下,贵妃娘娘。” 隔着幔帐,一直负责的宫人用额头轻轻的贴了贴昭阳公主的额头,脸上一片喜色,她猛的转身,砰一声跪在地上,昂着头,高兴的:“小公主已经退热了。” “真的?” 杜宛宛是最激动的,最急切的,她已经隐隐猜到,可是真的听到宫人说她的晗儿退了热了,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忍不住开心。 萧绎脸色也缓了下来,也跟着上前一步,边拉着妇人,边盯着宫人,扫一眼榻内他的小公主,他:“晗儿真的退热了?” 说完,盯着其它的宫人。 几个奶嬷嬷也激动得不行,总管公公也小心的上前,太医在殿外,听到里面的声音,倒是没觉得如何。 当然也是舒了口气的。 必竟那可是昭阳公主。 贵妃娘娘和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没什么,可谁知道呢? 他微微看着殿内。 就听另一个宫人:“小公主真的退热了。”这个宫人是专门给昭阳公主擦身体的,她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头,也是满脸喜色。 她砰一声转身跪在地上,对着皇上和贵妃娘娘。 “晗儿。” 杜宛宛彻底激动,她想说什么,怕打扰到宫人的动作,她回过头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带着喜悦:“皇上。” 她开口。 “嗯,咱们的小公主好了。”萧绎心中的喜悦不比她少,他还算镇定,握着妇人的手,很想摸一摸她的脸,他对着她喜悦的目光,想到旁边的人,终只是朝她点点头。 “皇上。” 杜宛宛禁不住又开口。 “贵妃。” 萧绎也勾起唇:“咱们的小公主好了。”他又道。 “嗯嗯。”杜宛宛重重点头。 萧绎微笑。 总管公公看着皇上和贵妃娘娘,两个宫人跪在地上,几个奶嬷嬷很想进去看小公主,可皇上和贵妃娘娘不发话她们不敢。 她们望着皇上和贵妃娘娘。 总管公公听了一会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话,发现跪在地上的宫人看着他,另两个宫人也是,他皱了皱眉,看了看闭着眼睡过去不再难受不再抽泣的小公主,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小公主一开始的时候一直难受的抽泣,现在终于不再难受,睡了过去,连他这阉人都心痛,更别说其余的人,还有陛下和宸贵妃娘娘。 “陛下,贵妃娘娘。” 他对着陛下和宸贵妃娘娘。 萧绎和杜宛宛看着彼此,听到总管公公的话,杜宛宛反应过来,用手上的帕子抹了抹眼,她知道她失态了。 她马上看向她的晗儿。 萧绎淡淡的注视总管太监:“怎么。” 杜宛宛一听也盯着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陛下,贵妃娘娘,小公主已退了热,接下来是不是问一问太医?” “好。” 不用总管太监再多说,萧绎明白了他的想法,对着身边的妇人,杜宛宛也明白了总管公公的想法,扫过其余的人,看向殿外,忽然感觉到身边男人的目光,她回头。 “皇上。” “好。” 萧绎看出她和他的想法一样,便对着总管公公:“你去让太医进来。” “是,陛下。” 总管公公忙颔首,而后,转身出去。 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都望向总管公公背影,希望太医快点进来,萧绎和杜宛宛手相互握紧。 他们走到榻前,一起心疼的凝着他们的小公主。 杜宛宛和萧绎接着一起伸出手,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头,相视一眼,点头,又看了看小公主睡着的小脸。 几个奶嬷嬷和宫人注意着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动作。 “陛下,贵妃娘娘,太医来了。” 总管公公此时带着太医进来。 太医等陛下和贵妃看过来后,行了一礼,上前,等陛下和贵妃让开后,看着榻上的小公主。 这一刻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太医和小公主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太医跪在地上:“小公主已经退热,只要等小公主醒了,注意一些……”太医交待了一些要注意的。 让宫人到外面,把他抄好的需要注意的纸还有方子递给陛下和贵妃娘娘。 萧绎和杜宛宛得了太医的话,又听了太医说的,才真的放下心。 宫人还有几个奶嬷嬷也一样。 总管公公也是。 宫人很快捧回了写满的纸,交给陛下和贵妃娘娘。 萧绎和杜宛宛看了看,里面写得很详细,该注意什么,都写明了,只要照着上面写的,就不会出错,萧绎示意杜宛宛给他,交给总管太监,总管公公知道陛下的意思,上前接过,萧绎让他看了记住,总管公公当然是点头,他会背起来,萧绎又交待他拿出去给心肝身边的宫人看,让她们也记住,总管公公颔首。 萧绎又问了太医几句。 杜宛宛听他问起自己的身体,她也很关心,便听太医说,待男人问完,她看了他一眼。 萧绎拉着她,让总管公公送了太医出去。 太医走后。 宫人和几个奶嬷嬷跪在地上,低着头,杜宛宛不知道她们干什么,眉头一紧。 萧绎却明白她们是为什么。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 总管公公送走太医,关于昭阳公主退了热已经渐好的消息慢慢传出去,守在外面的宫人还有太监等都带着喜色。 各宫也没多久便听说了,太后派出的宫人是和萧绎派到二皇子大皇子那里的宫人,出宫的宫人一起到的。 还有大公主身边的宫人。 太后知道她的大皇孙女派了宫人到乾清宫,她没有派人拦下来,她知道皇帝是不可能理会的。 确实。 听到有人来,萧绎摸了摸他的小公主的脸,扶着杜宛宛坐下,让她陪着晗儿,不要累着,又让宫人看着。 冷冷睥了一眼几个奶嬷嬷,到了外面。 看到跪在下面的宫人,萧绎直接坐在上首,总管公公办完皇上交待的,站在一边,宫人和太监站在两边,萧绎先问了派去煜儿和平儿那里的宫人。 知道那两个臭小子好着呢,让宫人起来下去。 又问了派到宫人两个宫人,知道一切都好,也让她们下去。 他又看向母后派来的人。 “母后有什么事?” “太后娘娘派奴婢来问问小公主的情况,太后娘娘知道后很担心,太后娘娘怕贵妃娘娘想多了,就——” 就什么宫人没说。 她知道陛下明白。 太后娘娘交待的时候就说过皇上会明白。 她埋着头。 “让母后担心了,你回去见母后吧,就说没事了,下去,先等一等。”萧绎听完,没有再多问,让这个宫人也下去,顿了顿,不知为何改了主意,让宫人先等在一边。 宫人也没有觉得疑惑。 直接站在一边。 萧绎睥了睥她,没多看,对着另一个宫人:“你是来做什么?” 那个宫人是大公主萧兰身边的那个宫人,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陛下,大公主殿下不舒服,想见你。” “想必母后是知道的,直接让太医过去。” 萧绎没有出声,看向方才的宫人,说完,才对着下面跪着的宫人不耐道:“好好看好你家大公主,要是有什么,唯你是问,别整天来找朕,朕又不是太医。” 从未有过的严厉。 宫人吓得不行。 话都说不清。 她是大公主唯一带在身边的宫人,可是面对皇上,她咬着唇。 其余的宫人眸光闪了闪,总管公公只是看着。 萧绎说完,起身就走。 总管公公忙跟上。 几个宫人回去后,宸贵妃再次身怀龙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各宫愕然。 太后也是愕然。 春晓慢慢知道了一些荷叶的消息,她正皱着眉头,想着事,忽然听到宸贵妃又身怀龙子的事。 她脸色变了又变,她没有想到。 宫外。 各家刚得知皇上派了宫人出宫,杜家南阳郡主还有长公主得了皇上赐的东西,长公主殿下上了山。 隔日宫里就传出话。 宸贵妃又有了龙子。 各家不知道说什么。 几次大雪后,不少地方受了灾,紧接着陛下在早朝上宣布,宸贵妃杜氏为了给未出生的皇子祈福。 第九十六章 愿拿出所有的金银赈济各地灾民。 此时各大臣正为各地的灾情商议着,一听到皇上的话,都面面相窥,然后又听陛下说拔下纹银万两,一起赈灾。 各大臣宗亲勋员哪里还会不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马上都跪下。 一家一家都提出愿拿出纹银多少救治各地灾民。 连带着遭了水灾安置在各地的流民也被各家提了出来,各家表示完后,听到陛下又提起宸贵妃娘娘。 一个个又赶紧行礼,赞起宸贵妃娘娘。 赞完发现陛下脸上带着满意。 各家又相视一眼,忙低下头。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不管宸贵妃是不是真的提出用身边的金银赈灾,为未出生的小皇子祈福,看皇上的意思,宸贵妃的好名声是跑不掉的。 皇上真是宠贵妃娘娘哟。 宸贵妃这回又怀了龙子,这才生下昭阳公主多久,陛下的宠幸就没少过,不过大多明白的都看出宸贵妃这么快又怀了龙子,并不是好事。 也难怪宸贵妃要好名声。 皇上也成全。 昭阳公主才多大,宸贵妃就又怀龙子,指不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不然为什么说是祈福。 本来在听到宸贵妃杜氏又怀了龙子时就觉得不妥,定是很不妥,皇上和贵妃才会这样。 他们沉思着。 也有少部份的人是真的觉得宸贵妃娘娘不错。 就算是为了给未出生的小皇子祈福,抛去宸贵妃娘娘可能的真正身份,很少有后妃像宸贵妃娘娘一样想着灾民。 何况宸贵妃娘娘接连怀上龙种,也是有福的。 以前还觉得她迷惑陛下,让陛下置后宫于无物。 是个专横的。 如今倒是不枉陛下宠着。 希望这次宸贵妃生下一个小皇子,不过这么快又怀了龙子,也不知道会不会—— 随着早朝结束,关于早朝上的一些事传开,先是各宫知道了宸贵妃杜氏给未出生的小皇子祈福捐出身边的所有金银赈济遭了雪灾的京城各地灾民,还有洪水后安置各地的流民。 延禧宫,听完巧月的话,吴贵嫔脸色变了变。 宸贵妃这一步,让她有些没有想到。 而且她从来不知道宸贵妃也会这些,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为宸贵妃做的还是? 吴贵嫔想着。 她和有些大臣的心思一样,想到陛下,想到宸贵妃又怀了龙子,脸色变来变去,不知道最后想到什么,她侧过头。 “主子,你看?” 巧月知道主子在想事情,见主子侧头,她抬起头,上前一步。 “低起来吧。”吴贵嫔回神,巧月忙颔首站起来。 “记得在家里的时候。” 吴贵嫔接着看着巧月,开口:“若是遇上灾情,家里都会捐衣捐,赈济灾民?我记得好像是这样?” “是。” 巧月忽然有些明白主子想说的是什么了。 “我也记得。” 吴贵嫔又道。 “主子?” 巧月开口,吴贵嫔还是看着她,慢慢回想:“没想到宸贵妃会这样做,皇上,皇上,赈济灾民是最能得到好名声的,本宫竟一直忘了,没有想到,入夏那次就该想到的,到了现在才被人提醒,枉我还自认没有什么想不到的,家里应该也会捐出银两,既然宸贵妃和皇上开了头,各位大臣也做了表示,做了表率,本宫也不能落后。” 说完,吴贵嫔对着巧月:“巧月。” 巧月忙点头,她知道主子已经想好如何做了,她微低下头,等着主子说出来。 “你把库房打开,清点一下,列成单子,然后清点一下一共有多少银两,有什么有用的都记上,本宫会去求见太后娘娘,看太后娘娘愿不愿意牵头。”吴贵嫔继续交待。 “是,奴婢马上就去做。” 巧月听完,她知道主子的想法,也赞同主子说的。 她也觉得这样好。 “还有让人看看其它各宫是什么个章程,后宫也该拿出态度来,我虽只是一介贵嫔,但,皇上可是看着,前朝皇上宸贵妃都捐了,要是什么也不做皇上定不满意,我不信其它各宫会不行动,主要看静嫔和周嫔,柳玉那里。”后面吴贵嫔没有说。 “奴婢尽快让人去。” 巧月看了主子一眼,又道。 “嗯,最好是太后娘娘能出面,不然。”有太后出面是最好的,吴贵嫔知道要是自己出面,不会有她想的效果。 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为妃也可以,却只是一个贵嫔,有些事想出面也不能出面。 可这件事,就算她为妃也不出面为好,她不能带头打宸贵妃的脸。 “太后娘娘要是知道。” 巧月想说点什么。 “你不用安慰我。”吴贵嫔打断她的话,让她去办她交待的事。 巧月退下去后。 吴贵嫔神色有些怔仲,宸贵妃又怀了龙子,而她们仍然连见陛下一面都难,难道一直这样? 她入宫已经快一载,不再像刚入宫和入宫前那样觉得早晚自己会得宠。 宸贵妃的专宠让她们只能永远看着。 她渐渐不再那么自信,一天天越来越失落和迷茫。 永和宫,周嫔静嫔没有一个是傻子,她们和吴贵嫔一样,让身边的宫人看看各宫是的动作,让身边的大宫女清点出身边的东西。 列出单子。 都是出自大家,没有一个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都知道这也是一个机会,向皇上表明态度让皇上满意的机会。 也是赚得好名声的机会,不落于人后。 静嫔冷着脸吩咐完身边的宫人。 想到大公主萧兰。 她眸中闪了闪。 周嫔虽然已经很多都不在意了,该做的还是要做,吩咐完沁莲,她哼了声,昂着头,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不屑。 她不能让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得意,还有穆氏,柳氏,想到柳氏还在禁足,哼。 吴氏那个女人不是一向觉得自己什么都会,这回气到了吧,宸贵妃有皇上,什么都是吴氏比不了的。 家里肯定又要觉得她不争气了。 谁叫她就是看不惯吴氏,吴氏不是不争吗,有皇上在,宸贵妃也是命好,又怀了龙子,皇上为了宸贵妃—— 不过宸贵妃这么快怀了龙子,想必不少人在心里幸灾乐祸吧,比如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 皇上的宠爱令宸贵妃得到一切,可也不是都好的。 要是宸贵妃有什么事,肯定有什么不好,不然不会有赈济灾民的事。 这次要是宸贵妃生下皇子,再生下皇子,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任何用了,昭阳公主好好的,还有二皇子。 唯一就是宸贵妃这次能不能平安产下皇子,这才开始,皇上就为未出生的皇子祈福。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她们地位低,又没宠。 也不是很好的出身,身边并没有多少好东西。 更别说太多银两,但一样也让宫人清点起身边的东西,哪怕就是节省一点,也不能落在众人后面。 她们更是觉得一定要让陛下另眼相看。 一个个决定绝不能落于人后。 一个个行动开来。 她们想的别的不多,主要就是嫉妒宸贵妃,想皇上记得她们。 玉嫔柳氏在禁足,景仁宫外有人守着,她身边只有如蕊一个宫人,如蕊也不能出景仁宫,外面的消息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她还病着,跪在佛像前,总是会想到那个杖毙的宫人。 如蕊依然只能看着。 太后刚从宫人那里知道,她闭了闭眼,睁开,杜氏又怀了龙子,皇帝为了她还有那未出生的皇子,赈济灾民祈福。 还让各家也出面,各宫想必也会行动,她作为太后。 无论她是不是讨厌杜氏,杜氏肚子里也还是她的皇孙,杜氏,对于杜氏又怀了,她眼中有些怜悯。 女人生产一次便是一次鬼门关。 杜氏能不能过去还不知道,杜氏的身体她是知道的,皇帝应该是急了,太后心中松了口气。 突然觉得松快,她早说过皇帝的爱会害了杜氏。 后宫无主,可不能乱成一团。 还是她出面,找皇帝。 “来人。” 太后对着外面。 宫人一会进来,跪在下面,太后吩咐了几句,让她们清点东西,就算看着大公主的宫人过来禀报说大公主闹,她也没有再生气。 大公主萧兰听说了那个可恶的宸贵妃生的小公主发热的事,她也生了病,父皇却只守着那个可恶的宸贵妃还有她生的那个可恨的小公主。 她恨死父皇了。 父皇为什么不来看她? 刚刚她又知道那个可恶的宸贵妃又有了,又要生一个讨厌的皇子,可恶的宸贵妃害死母妃,让父皇忘了她。 在母妃才死,父皇就为可恶的宸贵妃举行册封礼,所有人都忘了母妃。 只有她还记着。 她恨所有人,噼里啪啦——响后,所有靠近大公主萧兰或者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大公主萧兰推倒在地上,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想要阻止。 根本阻止不了。 大公主萧兰忘了静嫔的的话,只觉得都可恨,父皇既然不见她,不来看她,母妃又被人害死,她什么也没有,静嫔也帮不了她,皇祖母不喜欢她,身边的人也不听她的话,就像母妃说的,都对不起她。 她为母妃报不了仇。 她不要在这里,她要报仇,在母妃被害死后,父皇还对可恶的宸贵妃好,让所有人都看不起她看不起母妃,她不相信静嫔的了。 “你们让开。”大公主萧兰冲到拦着她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面前,冷着小脸,绷着身子。 她讨厌她们。 她再也不要听静嫔的装病,再也不要再这里等。 “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你要去哪里,你不要,你病还没好,大公主殿下!”“……” 几个奶嬷嬷想劝,她们跪在地上,望着大公主的表情,知道就像以前一样,劝不了。 她们恨恨的看向一边跟着大公主殿下的宫人。 又是她。 又是她带回那些消息,才叫大公主殿下这样。 在那个宫人回来见大公主殿下的时候她们就知道不好,她们原想不让大公主殿下知道外面的事,想必大公主殿下就不会生气,不会闹。 皇上都不来见大公主了。 要是大公主再闹—— 她们不是看不出皇上还有太后的意思的。 此时就只有静嫔还会来。 她们是大公主殿下的奶嬷嬷,再怎么主子只有大公主殿下一个,大公主不好,她们哪里好得了。 惠妃娘娘都不在了。 跟在大公主身后的宫人,低着头,像是什么也感觉不到,她没有多余的想法,大公主是她的主子,主子要做什么,想知道什么,她作为主子的宫人,当然不能隐瞒。 旁边的宫人和太监是太后派来的,她们只负责挡着,没有几个奶嬷嬷想的那么多,只是挡着大公主殿下。 “大公主殿下,太后娘娘有交待,你不能出去!” “皇祖母,我要见皇祖母。” 大公主不怕几个奶嬷嬷,对皇祖母派来的宫人和太监就不像对几个奶嬷嬷一样随便。 “你们让开,我要去找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见没有人让开,又道,小脸紧绷着,眼晴红着。 宫人太监不可能让这位大公主殿下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要是想见大公主会派人来,她们不为所动。 “你们让不让开?本公主再说一遍。” 大公主萧兰气得狠了,昂着小脑袋。 “请大公主殿下息怒。”“大公主殿下。” 几个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都低下头。 在大公主殿下抬出身份后。 大公主萧兰越想越生气,她回头看了眼跟着她的宫人,转回头来,伸出小手,啪一声,打在面前的奶嬷嬷脸上。 随着啪一声,几个奶嬷嬷彻底愣了。 她们愣愣的望着脸上红起来为首的那位奶嬷嬷,看完后,还是愣愣的,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被她们奶大的大公主会—— 大公主还这么小,从来没有这样过。 几个奶嬷嬷不敢相信的望向大公主殿下。 大公主萧兰打完,还不解气,她喘着气,红着脸,气喘吁吁的绷着小脸,昂着头:“让不让开。” 她要让她们知道她才是公主。 几个奶嬷嬷面对大公主伸起来的小手,脸色都变得很不好,那个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奶嬷嬷更是躁红了脸。 半晌,几个奶嬷嬷都低下头。 宫人和太监也意外,他们不由后退一步,看了看几个奶嬷嬷,又望向大公主,在发现大公主看过来,举起小手后,几个宫人和太监又后退一步。 大公主萧兰心中恨恨,知道谁才是公主了? 她还是恨恨举着小手,跟着她的宫人,抬头小心的看了眼,又忙俯身。 大公主萧兰发现都怕了,不敢说话后,就要走。 “兰儿,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声音响起,太后不知什么时候,扶着宫人的手到了这里,此刻脸上带着不悦,目光扫了一圈,定在大公主萧兰身上。 “太后娘娘。” 退后几步的宫人太监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脸色一变,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几个奶嬷嬷猛的抬起了头。 然后又跪下,行礼。 只有大公主萧兰没有,她绷着小脸看着皇祖母,对上皇祖母严厉的目光看到皇祖母身后的人,她身体一抖。 忍不住缩了缩,小脸更是变白。 跟在大公主身后的宫人脸色也变了变,马上跪在地上,磕头。 太后没想到自己起意过来看看,会看到这样的情景,她的大皇孙女又在闹腾,不仅摔了不少东西,还打了身边的奶嬷嬷。 还要闹着见她。 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 太后脸色很不好,很不悦。 跟着太后过来的宫人太监,也瞪大了眼,没想到大公主殿下这般——不过他们不敢多看,忙低下头。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沉着声音,一步步朝着大公主萧兰走近,宫人和太监还有几个奶嬷嬷都低着头,另一个宫人也是。 大公主萧兰心中很慌很怕很乱,就像第一日被父皇送到皇祖母身边时一样。 就像被父皇派人捉住一样。 皇祖母,皇祖母。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白着脸,喏喏开口。 太后又扫了扫四周,目光再次在宫人太监几个奶嬷嬷身上扫过,还有那个跪着的宫人身上,最后她盯着眼前的大公主萧兰。 不用听人说,她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大公主萧兰在皇祖母越来越严厉的目光下,突然她想到静嫔说过的话,她脸惨白,小跑上前,紧紧拉住皇祖母。 “皇祖母,兰儿错了,都是兰儿的错,兰儿不该打人,兰儿错了,皇祖母你不要生气,兰儿知道错了。” 她昂着头,苍白的小脸,眼晴发红,很快,哭了起来,哭得很可怜,小花猫似的。 “皇祖母,兰儿错了。” “……” “皇祖母你生兰儿的气吧,兰儿不该这样。” “……” “皇祖母,都是兰儿的错,兰儿错了。” “你知道错了?” 看着紧紧抓着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苍白眼晴通红,可怜兮兮的大皇孙女,太后脸色不变,慢慢开口,手拉住她。 “嗯,兰儿错了!” 大公主萧兰昂着头,重重点头,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越哭越可怜。 太后:“……” 她双目深沉,深深凝着眼前的大皇孙女。 她没有料到,这个大皇孙女没有像以往一样。 一边的宫人太监也惊住了,满是愕然,他们是太后派来的人,在太后娘娘问起后,本要回答。 谁知道大公主竟—— 几个奶嬷嬷抬起头,为首的奶嬷嬷脸上的红印很明显,一个小小的手掌,她们也有些愕然。 她们太了解大公主,娇纵,怯弱。 方才她们很替大公主担心,太后娘娘要是生了气该怎么办。 跟着大公主萧兰的宫人想到静嫔娘娘。 跟着太后,扶着太后的宫人也有些吃惊大公主殿下的变化。 太后还是没有说话。 大公主萧兰紧紧抓着太后的手:“皇祖母!” “好了,皇祖母不怪你了,兰儿知道错了就好,那么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你刚才在闹什么?怎么突然就知道错了?” 太后过了片刻对着大公主萧兰,缓下声音。 “皇祖母,兰儿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任性了,兰儿也不想这样,可是父皇只喜欢皇妹,不来看兰儿,皇祖母也不来,没有人来看兰儿,没有人喜欢兰儿,只有静嫔来看兰儿,兰儿心里难受,兰儿没了母妃了,什么也没有,兰儿伤心难过,他们都不让兰儿去见你,兰儿才生气,兰儿本来不喜欢宸贵妃的,但要是父皇和皇祖母喜欢,兰儿也喜欢好不好,只要皇祖母和父皇来看兰儿。” 大公主萧兰昂着小脸,红着眼晴,忽然抽泣的说。 太后一怔。 “兰儿以前错了,兰儿以前没有人教,什么也不知道,才听信别的人的话,讨厌宸贵妃,讨厌父皇,不亲近皇祖母,母妃也不教兰儿,静嫔和兰儿说过许多,兰儿都没改,兰儿怕父皇真的不要兰儿,还有皇祖母,兰儿只有皇祖母和父母,兰儿怕,所以兰儿会改的,皇祖母和父皇想要兰儿变成什么样,兰儿就变成什么样。” 大公主萧兰满是祈求。 小小的模样,那种被人抛弃的样子,令人动容。 宫人和太监跪在地上看向太后娘娘。 几个奶嬷嬷开始抹起泪。 大公主再不好,也是她们奶大的。 她们是相信大公主说的。 大公主不过是没有人好好教,才变成以前那样,要是大公主改了,皇上和太后能好好待大公主吗? 她们担心不已。 又觉得大公主可怜,为了得到皇上和太后喜欢,什么都想改。 扶着太后的宫人太监,不明白大公主怎么就变了,想着大公主说的,有些同情又有些动容。 大公主必竟还小,就算是后宫长大的。 当然她们也有点疑惑。 太后看不出相信还是不相信,脸色倒是真的一点点变好。 她回握住抓着她的小手,点头:“好,以后皇祖母疼你,你父皇也会疼你,你以前太娇纵,要是真愿意改,真改了,皇祖母会和你父皇说。” “谢谢皇祖母,兰儿愿意喜欢皇妹还有皇弟,二皇弟还有大皇兄,不会再惹父皇生气,还有皇祖母生气,也喜欢宸贵妃,只要父皇和皇祖母不要不要我。” 大公主萧兰像是得了什么保证,昂着头,重重点了几次头。 眼泪还在流。 还有抽泣。 太后没有再多说,拍了拍她的脸。 扶着太后的宫人还有一边跪着的宫人太监,几个奶嬷嬷神色各异,跟着大公主,跪在地上的那个宫人趴在地上。 大公主萧兰过了一会还是抽泣,皇祖母没有生她的气。 她太害怕了。 太害怕皇祖母生气,告诉父皇,把她送出宫。 她想不到办法,便把静嫔教过她的说了出来。 想不到皇祖母相信了。 她忽然想到,静嫔从不骗她的,她以前一直不愿意照静嫔说的做,现在,连皇祖母都不生气。 太后紧紧锁着她的脸,没有看出什么,她微皱了皱眉。 罢了,以后再看就是。 不过想到她这大皇孙女说的话,她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连她这个大皇孙女也知道皇帝是因为杜氏才不喜欢她。 连她这大皇孙女都知道,想要让皇帝喜欢她,就要喜欢杜氏。 连她的大皇孙女都要看杜氏的脸色。 这个孩子原来一直讨厌杜氏。 也知道,也知道是为什么,惠妃没少和这个孩子说起杜氏,为此这个孩子一点点让皇帝厌恶,差点送出宫。 还是那个静嫔的出现才有所改变,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在皇帝面前杜氏最管用,她这个太后算什么? 太后会高兴才怪,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春晓一边想着荷叶的事,一边想着宸贵妃又怀了龙种的事,记忆里也是这个时候,宸贵妃怀了后来的那位皇子。 荷叶太没用了,才多久,就失了宠。 想着荷叶连皇帝的龙床都还没有爬上去,就没多少用处了,她就不满意,她好不容易才让荷叶有机会接近皇帝。 吴贵嫔这里,她还没有让吴贵嫔完全信任自己,吴贵嫔也是,还是什么也不做,由于知道历史,春晓更明白,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吴贵嫔不知道是准备好了,还是? 她不知道是不是再帮一帮荷叶,荷叶是她试探的棋子,皇上身边也不是密不透风的,宸贵妃怀了龙子,这中间的日子。 以宸贵妃的身体—— 她眯着眼。 还是再派人看看荷叶,荷叶这个棋子还不能丢,还没有完全物尽其用。 乾清宫。 杜宛宛躺在榻上脸色很不好,萧绎一下早朝就守在旁边,脸色也不是很好,从确诊,杜宛宛时不时觉得累。 第九十七章 总是觉得头晕,肚子隐隐生疼。 她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咬着唇,见萧绎脸色不好,想到他的风寒还没有好,她看着他:“你不要这样。” “朕怎么能不担心,看你的样子。” 萧绎摇头,他哪里能不忧心,看妇人的模样,他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这妇人能不能平安生产,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这个妇人现在就觉得累,这次比上次怀晗儿那次还让他担心。 杜宛宛:“……” 她也同样害怕。 她没有再说话,紧紧咬着唇,望着他。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萧绎睁开眼,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别开头,看向寝宫外面,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 “皇上!” 杜宛宛知道他急了,她张嘴,想说点什么,昂着头。 “太医呢?” 萧绎还是黑着脸盯着寝宫外面。 跪在地上的宫人和太监动也不敢动,只能小心的望着寝宫外面,寝宫外面的宫人还有太监砰一声跪在地上。 看着更外面。 “三郎,不用急,我现在好多了,没有那么累,我根本没事,叫什么太医,你。”杜宛宛再次道,对着萧绎,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风寒一直没好,这几日说了太多话,又担心她和晗儿,脸色越来越不好,声音也哑了,夜里咳得更厉害。 她想让他不要着急,可他—— 他怕把风寒传给她,也不靠近她,更不对着她说话,尤其是不近对着她,隔得远远的,夜里也睡在榻上。 让龙床让给她,她知道总管公公很忧心。 “太医看过了,不是说了,没什么,就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才会感觉疲累。”她接着说。 “他们说没事,可是看看你的样子,这叫没事?这次把太医都叫来,好好看看,一群没用的东西。” 萧绎一想到不久前她的样子,再看现在,皱着眉头,不同意她说的,沉声道。 杜宛宛也不由皱起眉头:“不用如此的,你知道的,不过是因为刚生下晗儿,还没有完全恢复,你自己还没好,你声音都哑了。” “朕没事,朕担心的是你,心肝,还是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 萧绎目光坚持。 “全叫来还是一样,皇上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妾不好?”杜宛宛都不知道如何劝说他,他明明知道她的情况的。 她皱紧眉头,怎么说都劝不了他。 说完,叹了口气:“皇上你是知道妾为什么这样的,你要是不安心就叫两位太医过来就行了。” 萧绎想说什么,对上心肝的目光。 他什么也没有说。 “还有,三郎,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听你的,你也听我的。”杜宛宛又想到一点,继续昂头。 躺在榻上。 “什么?” 萧绎良久无奈的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不悦开口,这个妇人,他还不是在乎她。 “三郎,妾希望你能好好注意身体,风寒早点好,不然妾不放心。”杜宛宛慢慢的说。 萧绎:“……” 看着心肝认真的表情,他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这个妇人啊。 他手动了动,想要上前,想到自己风寒还没有好,又顿住步子,深深凝视她。 “陛下,贵妃娘娘,太医们来了。” 不久,总管公公从外面小心走进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走到近前,扫了眼陛下和贵妃娘娘,微俯下身。 “来了。” 杜宛宛先回过神来,看向总管公公。 萧绎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他又看了看心肝,才转身,冷着脸盯着总管太监:“来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总管公公知道陛下等急了,生气了,他低下头,看着地面,并不敢多说什么。 他从得了陛下的命令,就马上去了太医院。 一路上谁都不理,叫上太医院的太医们就回来,陛下还是不高兴了。 杜宛宛发现总管公公不说话,知道他已经来得够快了,明白他没有耽搁,三郎由于太过担忧她,才会觉得慢。 他心中其实是知道的。 她轻轻扫一眼皇帝,见他还盯着总管公公,似乎还要说什么,她:“皇上,还是让太医们进来吧。” 替总管公公解了围。 她微微撑起身体。 靠坐着。 “贵妃。”萧绎听到心肝的声音,再顾不上总管太监,他猛的回头,注视着榻上的妇人,上前两步又忙停下:“你——” “我没什么,让太医进来吧,太医既然已经来了。” 杜宛宛也不多说,再次道,对上他的眼。 “好。” 萧绎也看着她的眼晴,颔首,妇人说得有道理,而且,他一直担心着她的身体,想到这,他转回身,对着总管公公,冷着脸:“还不快去叫人进来。” 说完就是一脚,踢在总管身上。 杜宛宛微皱眉,却没开口。 萧绎紧紧盯着总管太监,之后,收回视线,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和太监:“还不快准备起来?” 话落,跪在地上的宫人和太监整个人一顿,马上:“是,陛下。”小心的起身,准备起来。 萧绎看着他们。 杜宛宛也看着他们,还有眼前的男人,由着宫人服侍着她,放下隔开的屏风,再让太医们进来。 随着行礼声还有脚步声,磕头声,太医们跟着总管公公进来,跪在地上。 “先过来给贵妃看看,看完后告诉朕,贵妃到底是为什么?” 杜宛宛看了看榻边的宫人,隔着屏风看向外面,听着男人不悦的话,屏风外面,萧绎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人,冷着脸转身到了屏风后。 杜宛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让他们好好给你看看。” 萧绎走到几步远停下,对着杜宛宛。 “嗯。” 杜宛宛点头。 宫人忙退到一边。 半晌后,来的太医都看过了,一个个都皱眉沉吟,萧绎看在眼里,杜宛宛心中有些不安,宫人们小心的抬了抬头又低下。 外面的太监还有总管公公也盯着太医们。 太医们沉吟了一会,相互看了一眼,小声的说了什么,萧绎死死盯着他们,倒要看他们能讨论一个什么出声。 “陛下。” 就在萧绎耐性用完的时候,几个太医终于派出一个太医小心的上前,跪在地上把讨论的结果说了出来。 萧绎沉着脸。 杜宛宛也听着,宫人太监也竖着耳朵听,总管公公望着陛下,同时也听着。 而太医们得出的结果和原来没有什么二样,只是多了一点就是多休养,少动,食补,总的来说,还是一样。 没有什么新鲜的。 杜宛宛先松了口气,又摸着小腹。 萧绎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一群没用的东西。 看了半天,还是一样。 想要发火,不想吓到心肝,他沉着脸,睥了一眼总管公公,总管公公忙低头,走到太医们面前。 几个太医都跪在地上,宫人和太监更是不敢出声。 “跟杂家出来吧。”总管公公对着几位太医,几位太医忍不住抹了抹汗,不敢乱看,跟着总管公公出去。 宫人和太监依然不敢动。 杜宛宛听着外面的动静,又瞄了眼身边的宫人,屏风外面,萧绎目光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身上扫过。 回身走到屏风里面,杜宛宛听到他的脚步声,看过去,见到他:“你不要生气了,妾早就知道没什么。” 萧绎哼了声,没有多说,杜宛宛也没有再劝,旁边的宫人跪在地上。 萧绎紧紧锁着眼前的妇人,他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他们两人都知道。 “没事的,慢慢就好了。” 想了想,杜宛宛最后又多说了一句。 太医的话说明她没有别的问题,主要就是生下晗儿没多久,隔得太近,遇到这样的情况,每个女人都会像她一样,变得虚弱,容易疲惫。 “朕会一直看着你,有哪里不好就告诉朕。” 萧绎心中万分后悔,要是早知道心肝这么容易怀上,他就不会—— 是他的错! “会的,三郎。” “……” * 萧绎出了寝宫,他皱着眉头,走到前殿。 一眼看到坐着的母后,还有萧兰。 他眸中闪了闪,母后带着萧兰过来见他,好在心肝累得睡着了,他本来准备去看看晗儿还有煜儿。 平儿那里也准备让人去看看,晗儿虽然退了热,可能是要生牙了,不像平日一样不哭不闹。 一直闹着,让他心疼得不行。 煜儿那臭小子被他派到晗儿身边,平儿他也派到煜儿身边,几个孩子他暂时不准备让他们见心肝。 等心肝好些再让几个孩子过来见她。 心肝一直挂念着晗儿和煜儿,他好不容易才让她答应他好好睡一觉,别的交给他。 没想到母后带着萧兰过来,派了宫人求见他。 萧绎眸中闪过一抹光,他本来不想见,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母后会有什么事?萧兰,他真的厌烦。 咳咳,萧绎掩住嘴,轻咳了两声。 他挥手让总管公公让宫人太监退下去,先不要开口。 总管公公很担心陛下,贵妃娘娘在休息了,陛下还病着,陛下也该休息一下的,可是看陛下的样子——太后娘娘又带了大公主来,他担着心,不敢劝,听到陛下的话,总管公公忙示意一边的宫人太监。 又看了看前殿的宫人太监,还有太后娘娘和大公主殿下。 还有跟着大公主殿下太后娘娘的宫人。 他低下头。 “走吧。” 萧绎站了一会,示意总管公公,总管公公上前一步,扶住陛下。 前殿。 “皇祖母,父皇会不会还是不理我,还是不喜欢我,父皇会不会?”大公主萧兰咬着唇,小脸绷着,望着太后。 “你只要知道错了。” 太后原也没想过带这个大皇孙女来,只是这个大皇孙女一直在她面前认错,加上想到杜氏,她才同意了。 此时她又有点后悔,不知道皇帝会如何。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还想说什么,太后摇了摇头。 “父皇会相信吗?只要兰儿认错?” 大公主萧兰还是问。 “会。”太后又叹口气,仔细看了眼眼前的大皇孙女萧兰,萧绎进来后刚好听到大公主和太后的对话。 他眸中又划过一丝光,微皱起眉头,步子停了停,继续。 总管公公也听到了大公主和太后娘娘的话,眼中也是有些意外。 萧绎虽然听到,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直接走到母后面前,没有看萧兰。 “给陛下请安——” 站在一边的宫人们早就听到声音,看到是皇上,马上都跪了下去。 太后也看到了皇帝。 “皇帝,哀家有事和你说。” “母后。” 面对皇帝的目光,太后淡淡开口,萧绎神色也很淡,大公主萧兰背对着,一开始没有看到,听到声音后,小脸一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咬着唇可怜的望了望太后,揪着太后的手,半晌才小心的回头。 太后目光落在总管公公身上,没有注意大公主萧兰。 萧绎也只看着太后,没有理会大公主萧兰。 只有总管公公才看了大公主一眼。 跪在地上的宫人行完礼,没有听到皇上叫起,听到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对话,她们相互看看,微抬头,下一刻趴在地上。 太后在收回目光后,终于扫了地上的宫人一眼,对萧绎:“让她们起来吧,跪着干什么。” “起来吧。” 萧绎也没有拒绝,直接淡淡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 萧绎表情还是淡淡然。 大公主萧兰小脸绷得更厉害,更白,抓着太后的手更紧,都不敢转回身,不敢动,什么也不敢。 总管公公心中不由摇了摇头,低下头。 跪在地上的宫人听到太后和皇帝的话,马上行了一礼,小心的慢慢站起来,退到一边,不敢挡着皇上和太后娘娘。 没有人看退到一边的宫人。 萧绎走到太后身边不远坐下,总管公公站在一边,太后目光一直在萧绎身上,待他坐下,她像是才想起来身前抓着她怕得不行的大公主。 “兰儿,你不是有话要和你父皇说。” 她开口,对着大公主萧兰。 至于大公主萧兰的样子,她心中不喜,直接略过。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先前还有一点胆子,如今她不敢,她只敢看着皇祖母,父皇进来后看也没看她,根本不理她。 她认错,父皇很可能也依然不喜欢她,她怕。 “去哪。” 太后懒得和她多纠缠,是她自己要来的,现在又不敢了,她皱着眉,推了推面前的大皇孙女。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脸色一变,声音尖锐起来。 太后眉头紧皱,总管公公不由又抬了抬头,退到一边的宫人也是,萧绎也漠然的看向萧兰。 “你要是不去,那皇祖母就让宫人带你回去,皇祖母有事和你父皇说。”太后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她算是了解这个大皇孙女。 “皇祖母,我说。” 大公主萧兰也相信皇祖母的话,她脸惨白。 “皇上,兰儿有话想和你说,你先听听,哀家再说哀家的事。”太后发现萧兰答应了,并不管她又想什么,便朝着萧绎道。 萧绎不说话。 总管公公又忍不住摇头,宫人们也又低下头。 不知道大公主敢不敢开口? “兰儿。” 太后看得出皇帝默许了,她马上对着面前的大皇孙女。 “是,皇祖母,兰儿和父皇说。” 大公主萧兰咬着唇,小脸白得透明,眼晴发红,小身子绷得很紧,她昂着头望了一会太后,转身。 “父皇,兰儿错了。” 她一步步走到父皇面前,红着眼白着小脸,望着父皇,对上父皇漠然的视线,她整个人一紧,心头一慌,她握紧小手。 “父皇,兰儿知错了。”大公主萧兰微红的眼伤心的抽泣起来,接着向前两步,走到萧绎面前,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腿,抱着。 “父皇,兰儿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兰儿,兰儿都错了!”她抽泣着,一脸难过伤心,死死抓着萧绎。 “父皇,你不要这样不理兰儿,兰儿以前错了。” 随即想到什么,哭了起来,哭得很是可怜,小身体颤抖着,用力的昂着小脸,一直对着萧绎。 “兰儿没有母妃,只有父皇,以前兰儿不懂事,什么也不懂,不喜欢宸贵妃,讨厌皇妹还有二皇弟,兰儿错了,以后不会,只要父皇喜欢兰儿,兰儿都愿意改。” “……” 那小小的身子随着哭泣,哽咽不已。 脸越来越白。 小脸白得可怜,眼晴通红,小手不停用力。 太后早就听过这些,轻吐出一口气。 总管公公满是愕然,宫人们相互看一眼,萧绎深深的凝着眼前的小脸,眼底深处有什么划过。 萧绎半晌,侧过头凝着太后。 “皇上说句话吧,兰儿已经知道错了,决定改了。” 太后瞄了眼哭各可怜的大公主萧兰道。 萧绎:“母后早就知道?”语气笃定,太后也没有掩饰什么,点了点头,萧绎又看了太后一会。 才转回视线。 又对着眼前的萧兰。 总管公公眼中的愕然不见了,宫人们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原谅大公主。 太后也猜不出。 “父皇!” 大公主是真的伤心,如果说一开始还是怕,现在就是真的伤心,怕父皇还是不理她,还是不相信。 她手紧了又紧,恨不能爬到父皇身上,她伤心的昂首。 “你说你知道错了?” 萧绎没有回答,而是意有所指的挑眉反问。 “是,兰儿知道错了。” 大公主萧兰一听父皇开口,又惊又喜。 萧绎没有多问,就看着她。 大公主萧兰怕父皇最后不信她,她忙开口:“父皇相信兰儿,兰儿以前不懂事,兰儿想清楚了。” 后面的都是一些在太后面前说过的。 反反复复说,似乎想要证明。 良久,没有人插话,都是大公主萧兰在说,萧绎等差不多了,才又开口:“你说以后会听话?” “是,父皇,以后兰儿都听父皇的。”大公主萧兰眼还红着,小脸紧绷着,小身子也是,重重点头。 “朕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你是大公主,也不小了,是大皇姐,以前你着实不像话,好在还不大,不然朕早就把你送到宫外,以后希望你听话。”萧绎最终不置可否。 太后倒是不意外。 她心里也是差不多的。 总管公公也并不意外,陛下就是陛下。 几个宫人有点同情大公主,又觉得大公主闹腾得太厉害,也难怪陛下如此。 大公主萧兰没想到自己认错了,父皇还这样说。 脸一下更白,小眼也又红了。 “父皇。” 她就要拉着萧绎。 “好了,又不听话,又要闹?” 萧绎是最厌烦她闹,见状,眉头一紧,沉下声音,要是还不听话—— “父皇,兰儿不闹。” 大公主萧兰整个人一变,马上乖起来,咬着唇。 萧绎看了她许久。 太后不知道皇帝又在想什么,总管公公也猜着陛下的意思,宫人们松口气,她们可不想皇上怪太后娘娘。 “朕暂且相信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让父皇知道你又闹,又不听话,朕不会再容情,会送你出宫,还有你这些是静嫔和你说的还是自己想的?” 萧绎许久后道。 他话没有说完,紧紧盯着萧兰,直看得大公主萧兰不敢对视:“父皇,是女儿,是——” “说实话,朕不想听你说假话,你刚刚还说听朕的话。” 萧绎漫不经心的说。 大公主萧兰脸色又是一变,小脸白了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张开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迟疑不定。 一会就胀红了脸,像是想说真话,又有什么顾忌。 萧绎都看在眼里,太后也是,心中隐有所觉,总管公公和宫人们也是,萧绎同样猜到一些东西。 果然不是萧兰自己想出来的,萧兰不可能想这些来。 “是静嫔?” 没有再让萧兰说,萧绎问。 “父皇。”大公主萧兰还是迟疑不定,萧绎也不勉强她了,既然都猜到,他对着她:“去洗漱一下,再过来,父皇和你皇祖母谈点事。” 让宫人还有总管公公带萧兰下去。 “父皇。” 大公主萧兰明显不想下去,只是在看到父皇不悦后,还是跟着宫人还有总管公公下去了。 不过下去前,她回头,小心翼翼的:“我不会再不喜欢宸贵妃,我可以和大皇兄还有二皇弟一起玩吗?” 眼晴憧憬的望着萧绎。 萧绎神色一变,先是猜测,再是复杂,眼中一时复杂难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大公主萧兰一下高兴了,高兴的下去。 萧绎叹了口气。 希望不会失望。 他眼神更复杂。 总管公公宫人眼神讶异,带着萧兰下去之后,只有萧绎和太后,太后眼神也复杂,这对母子对视。 “……” “……” “母后又有什么事?” “兰儿要是真改了就原谅她吧,她还小,给她一次机会,不管是不是静嫔的原因,静嫔不管是为什么,是不是像她说的,也是做了好事,你是知道兰儿的性情的,被惠妃——”太后没说完,意思很明白。 萧绎没回答。 “能变成这样不错,哀家一开始也失望,不准备再管,听了兰儿认错的话,又觉得可以给一次机会,兰儿也是想你在意她,就作主带了来,让你决定,只要兰儿真改了,就不会有什么,你也可以放心,必竟也是你的大公主。”太后又说。 “朕会看着办。” 萧绎依然没有给准确的答案,母后看起来也没有要他肯定的答应,只是说出想法。 对于母后的话,他不觉得如此,一切走着看。 母子俩说了一会,萧绎又问起太后来是为什么,太后把清点好的单子让宫人递给她:“皇上和杜氏要赈济灾民,哀家也不能一点表示没有,这是哀家的单子,你看看。” “哦?” 萧绎听完,看着太后,接过太后递来的单子,看了看。 他也不惊讶。 他早就知道母后会这样,想完,萧绎刚要说话,忽然脸色变了下,他手掩住嘴,咳了两声。 咳完,他想到母后在旁边,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母后沉着脸。 “皇上病了?” “嗯。” 虽然看出母后不高兴,萧绎也没在意,轻描淡写说了几句:“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快好了,没有什么,就没有派人告之母,让你担心。” “你——” 太后气着了。 就在这时,各宫也派了人来。 送来了写好的单子。 第九十八章 “怎么回事?” 萧绎没有再看太后。 看着进来的总管公公,太后只好沉着脸,不过太后脸色很不好看,她怎么能不气,她竟然不知道皇帝病了,皇帝一点消息也没有让人传出来。 明显就是怕她知道,他是皇帝,他觉得没事,她这个太后还能说什么。 他是怕她怪杜氏? 她想到不久前皇帝和杜氏一起赏雪煮茶,太后心中冷哼一声。 她这个太后还有什么用,什么也不是。 太后很不高光很不满,还有颓然,皇帝不停的护着杜氏……太后心中想着,看着皇帝, 还有总管太监。 皇帝身边的人都听皇帝的话,一个个都不把她这太后放在眼里,不然她哪会什么也不知道,就只知道杜氏。 太后越想越气,越听越气,越看越气,是不是以后不管什么事她这太后都没资格知道?都不知道? 这些狗奴才。 “她们来做什么?单子?” 萧绎仍然没有在意太后是不是被气到,继续问总管太监。 “回陛下的话。” 总管公公一进来就发现太后娘娘脸色不好,他小心的看一眼陛下,不知道太后娘娘和陛下说了什么,让太后娘娘又不高兴了。 太后娘娘一直不喜欢太真夫人。 不会是? 他感觉得到太后娘娘落在身上的目光,看来太后娘娘怪上他了,总管公公没有继续想,他想着外面来的宫人,还是先回答陛下的话。 萧绎不说话。 “陛下,各宫娘娘小主派了身边的宫人过来,拿着单子想要求见宸贵妃娘娘,说是听说宸贵妃娘娘——”是的,各宫的娘娘小主让宫人求见宸贵妃娘娘,不是陛下。 总管公公眸中闪了闪。 至于为什么? 他又看一眼陛下,陛下应该能猜到一些,他没有再多说,还是让陛下决定。 “想见贵妃?” 萧绎冷冷开口。 “是。” 总管公公忙颔首。 萧绎没有再开口,那些女人派了身边的宫人拿着单子过来,想求见心肝?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光。 这些女人,倒是知道怎么做!萧绎过了一会哼了一声,总管公公低着头。 “去吧,让她们进来,朕见一见。”萧绎想完,对着总管公公,总管公公一听,马上上前一步:“是,陛下。”行了一礼,回身退出去。 萧绎看着,要是那些女人一直知道该以谁为主,他也不会想要动她们。 “皇帝。” 太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皇帝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她狠狠扫一眼退出去的总管太监,看向皇帝,沉声道。 萧绎听到母后的声音,也不觉得如何,他知道母后不是忍得住的人,他又想了想事情才回头。 “皇帝!” 弄得太后很不耐烦,以为皇帝不想理会她,她走到皇帝面前。 “母后。” 萧绎终于看向太后,对比太后的生气,他还是一始既往的淡然,这更令太后不满。 太后脸色又沉了几分,她仰着头:“你——”太后想说什么,在对上皇帝淡然的目光后,心中更气,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生着闷气。 她黑着脸。 萧绎:“母后,朕说了没事,母后不必担忧,不过是一点小风寒。”他对母后的追根究底最不喜欢。 “风寒也是小事?”太后总算不再生闷气,她不满又不悦的望着皇帝:“那照皇帝你的意思要怎样才不是小事,哀家什么也不知道,你就瞒着哀家吧,就护着杜氏吧。” “朕得风寒与杜氏有什么关系?” 萧绎最不喜欢还是母后什么都怪到心肝身上,他沉着脸,皱起眉头。 “不管是不是杜氏,皇上你就是想瞒着哀家,就像哀家以前说的,有了杜氏,以后什么事哀家都会被瞒着。” 太后气极,生了怨。 也不复平时的冷静还是平静,昂着头,质问道。 带着怒意。 “母后,你又说错了,又把事情推到杜氏身上,朕从来不知道什么和杜氏有关,让母后你总是这样,这是朕的决定。” 萧绎眉头更紧,还待说什么。 “你的意思哀家总是怪杜氏,可是你也不想想,这是因为谁,这该怪谁,要不是你身边只有一个杜氏,只宠着杜氏,只有杜氏在你身边,照顾你,没有其他的人,哀家会怪她?如今哀家不怪她怪谁,怪皇帝你?”太后反驳。 气得不行。 以前她是由于不喜欢杜氏,什么都觉得是杜氏的错,可后来她不管了,很久没有再找过杜氏的错。 这次不是她想怪杜氏,是皇帝自己,他只要杜氏,她不怪杜氏还能怪谁? 皇帝觉得只是小风寒,可要不是平时不注意怎么会受了寒? 还不知道已经咳了几日。 “以前就不说了,是哀家看不惯杜氏,便觉得杜氏怎么都错,可现在,你是皇帝,你要是有什么——” 太后接着又道,重重的,脸色越发难看。 “母后。” 萧绎没想到母后这样说,眸光闪了闪。 “你是皇帝,你就不能注意一点,顾忌一点身体,要是有什么,怎么向天下人交待?”太后脸直接青了。 “母后,朕错了。”萧绎有些意外母后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会,对着太后,开口:“以前母后也是为了朕好,朕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体。” “是那日赏雪赏出来的吧,和贵妃?”太后还是很生气,脸色也青着,不过听到皇帝承认错了,皇帝也没有如往常一样为了杜氏和她拧着。 她心里终归好受了点。 只是还是又问。 萧绎又皱起眉头,母后又想?他张开嘴,对着母后的眼晴:“应该是,母后的意思?”又要怪杜氏? 他也知道他太过护着心肝,母后才会这样不满。 以前也是有他的原因,母后才不喜欢心肝,现在更是由于他,母后才怪到心肝身上,但心肝是他的逆鳞,只要有人想害她,他都不允许。 也不允许别人中伤她,他自己都舍不得,反正只要关系心肝,他都忍不住想护着,母后和心肝不同,当然看不习惯心肝被他护着。 这也是他没有真的对母后生气的原因,只要母后不插手政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母后无论如何还是他的母后。 他不可能真拿母后如何。 “皇上就不能多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体!” 太后沉着脸。 萧绎回神,听出母后的妥协还有担忧,看着母后,他:“母后放心,以后朕会注意,母后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通知朕一声。” 太后眸中一闪,没有说话。 萧绎也没有再多说,直到总管公公带着几个宫人进来,看着进来的宫人,萧绎和太后分边坐下。 总管公公进来后,回头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宫人,几个宫人马上跪在地上,行起礼来。 总管公公也跪下。 “皇祖母,父皇。”这时,大公主萧兰带着宫人太监洗漱后跑了出来,就要往殿内冲,太后和萧绎一听,相视一眼。 总管公公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殿外,又望向陛下和太后娘娘。 陛下和太后娘娘又说了什么,太后娘娘看起来不再生气了。 跪在地上正行礼的宫人听到声音,相互对视一眼,没有人敢抬头。 萧绎收回目光,和太后看向殿外。 “让大公主先去别的地方。” 萧绎对总管公公。 “是,陛下。”总管公公当然马上点头,小跑着拦下大公主,小声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才劝得大公主和宫人太监离开。 半晌,萧绎盯着下面的宫人,太后也看着下面的宫人,宫人们动也不敢动,她们不敢看大公主。 太后此时她想到一件事,吴氏派了身边的人求见她,知道吴氏的想法后,她让宫人转告吴氏,让她直接求见杜氏。 皇帝也会高兴,那个静嫔也派了人来求见她,其它宫的女人相必是知道了消息。 都派了身边的宫人拿着单子来求见杜氏。 她是不会压着杜氏出面的。 她侧头瞄了一眼皇帝,杜氏一直没见到,皇帝在这里,吴氏等人派来的宫人带来的单子来了。 “说吧。”萧绎知道母后看着他,他对着跪在下面的宫人冷冷道。 “陛下。” 在太后目光下,宫人们忙又行了一礼。 巧月知道得最多,皇上看来陪着贵妃娘娘,太后娘娘也在这里,刚才大公主也在,再想到太后娘娘告诉她让她告诉主子的话。 不知道宸贵妃? 沁莲没有巧月想的那么多,她只是低着头,听到陛下的话后,微抬头扫了眼巧月,静嫔也派了身边的宫人,也看着巧月。 另几个宫人就差远了,她们是几位良人才人美人身边的,也没有那个脸面还有身份争抢,头低得很低,跪在最后面。 除了玉嫔,后宫的娘娘小主都派了身边的宫人带着单子来见宸贵妃。 因为吴贵嫔的身份最高,这些宫人里巧月的身份也最高。 巧月行完礼,上前一步:“陛下,主子让奴婢来求见宸贵妃娘娘。” 其余的宫人一听,也等着。 太后没再看皇帝,目落移到巧月身上。 萧绎没在意,只盯着巧月,而后冷淡的看向其他的宫人:“你们呢。” “主子让奴婢来求见宸贵妃娘娘。” 几个宫人忙开口,小心的。 这些都是早就知道的,太后转回目光,凝着身边的皇帝,萧绎脸上有些不悦:“这些朕已经知道,朕要你们说的是——” “不知道陛下想知道的是?” 话落,宫人们脸一白,巧月和沁莲还有静嫔派来的宫人还好,另几个宫人脸都白了。 巧月和沁莲还有静嫔派来的宫人知道陛下的意思了,她们先前对总管公公说过的,陛下都知道了。 那么,陛下见她们,意思是—— 巧月等宫人想着,另几个宫人还有些迷糊,巧月等三个宫人来之前和自家主子都讨论过,要是遇到皇上该如何。 皇上很可能就陪着宸贵妃,果然,皇上在。 而且太后娘娘的意思,也是隐有所指,本就可能是做给皇上看,皇上召见她们,不知道会不会让她们见宸贵妃。 还是说宸贵妃如猜测的不太好? 三个宫人想着。 另几个宫人慢慢发现巧月像是知道陛下的意思。 太后一开始会让巧月转告诉吴贵嫔让她们直接求见杜氏,确实是做给皇帝看,免得皇帝又怀疑这怀疑那的。 他想给杜氏弄个好名声,她就不掺合,吴氏她们要想掺合就要不令皇帝怀疑和反感。 依俯杜氏是最好的。 “朕想听什么?你们手上的单子是给贵妃的?”萧绎冷笑开,这些宫人一个个,哼,他懒得和她们多说。 他指着她们手上捧着的单子。 “是。” 巧月三个宫人脸上一顿,马上承认,低下头。 另几个宫人慢一步,学着巧月三人,赶紧低下头回答。 “拿给朕看看,既然是你们主子给贵妃的,朕先看看。” 萧绎还是冷声道。 “是,陛下,奴婢。” 几个宫人哪里敢拒绝,说是给贵妃的,不能给陛下看,巧月三人颔首,手捧着单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没有看到别的宫人太监,总管公公也不在,她们有点为难,不由望向皇上。 另几个宫人随着巧月三人的动作。 太后一侧头,就看到了她们的难处,萧绎也看到了,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倒是太后对着她们:“你们拿上来,给皇上吧。” 萧绎依然不说话,冷着脸。 太后摇了摇头,巧月三人行了一礼,低着头,恭敬而小心的上前,捧着手上的单子,另几个宫人也是。 萧绎看着,伸出手抽出一张单子,看了看。 巧月收回捧着的手,低眉敛目侯在一边,其余的宫人也等待着,很紧张,都不敢多动,萧绎一目十行。 一会便看完了,太后在旁边也看着。 不过隔了一段,看得并不清楚,只能隐隐看到一些。 萧绎知道母后在看,他看完,微皱起眉头,侧过头:“母后也看看吧。”把手上的单子递给太后。 太后也没有说什么,接过,看起来。 宫人们听着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话,萧绎回过头,又盯着巧月等宫人,他皱着眉头又抽了一张。 抽的是沁莲手上的,抽了后他盯了沁莲一眼。 “你是周嫔身边的?” “是!陛下。” 沁莲没想到皇上会问她,会看着她,对她说话,其余的宫人包括巧月也没有想到,都小心的看向沁莲,又不敢多看。 沁莲没有看任何人,她小心恭敬的微抬头,连忙回道。 皇上记得她。 记得主子,不然不会记起她是哪个宫的。 要是换作以前,主子知道肯定高兴,如今,想到主子的改变,还有对于吴贵嫔的不屑还有宫中其他人的不屑,还有看戏的表情和时不时茫然的神情,主子长得好,皇上不喜欢,主子已经成了后中的贵人,不可能再出宫,除了争宠只能一辈子这样,主子甘心吗?还有夫人老夫人要是知道定心疼。 沁莲想着,替主子不值。 “嗯。”萧绎也不过随口一问,问过,就没有多在意,能记得周嫔还是这个周嫔一开始入宫很不安份,后来躲在宫里不出宫,他也只是记得有一个周嫔。 记得她身边有一个宫人。 萧绎接着展开手上的单子,他的态度使得几个宫人松了口气,皇上似乎并没什么意思,巧月三人也心头一松。 只有沁莲忍不住想为主子说一句,又不敢,只能低着头,想着事。 还举着单子的宫人开始期盼皇上下一个问起她。 太后这边已看完了单子,她把手上的单子放在一旁,没有交给皇帝,发现皇帝在看着手上的单子,她对着巧月:“你是吴贵嫔身边的巧月,哀家记得,单子是你主子列出来的?” 太后的开口虽然不如皇上。 可也叫几个宫人都又望向巧月。 巧月还是低着头:“是,太后娘娘。” “好。” 太后没有多说,可看表情是满意的,萧绎看完手上的单子,对上太后的目光,把手上的交给太后。 太后接过,微微一笑。 萧绎看着,又抽出余下的几张单子,宫人一见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羡慕巧月和沁莲,尤其是沁莲。 萧绎虽然抽了所有的单子,并没有全都看,看了一眼静嫔的单子,和静嫔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又随意扫了扫余下的单子,都递给太后。 太后也接过,都扫了扫。 最后太后拿着吴贵嫔和静嫔的单子,当着下面的巧月等宫人,对萧绎:“皇上,静嫔和吴贵嫔不错。” “是吗?” 萧绎不置可否。 太后也不多说,放下手上的单子。 站在下面的宫人有人失望有人低着头。 萧绎和太后又睥了她们一眼,太后对着萧绎:“皇上,她们是来见贵妃的,皇上你看呢?” “贵妃人不舒服,已经休息了。” 面对太后的话,萧绎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哦。” 太后哦一声,没再问。 宫人们心中想的可多了。 宸贵妃休息了,这么早?萧绎不喜欢有人乱猜测,就算不知道下面的宫人想什么,母后想什么,他不耐的挥挥手:“你们主子还有什么没有什么要说?” 意思就是要是没有就退下。 特别是他的心肝真的不好的时候,他更加不耐烦,也更加不喜欢有人猜测猜想,他的心肝容不得她们猜测。 他的心肝有他护着,他的心肝永远都会好好的。 太后也凝着下面的宫人。 “没有了,陛下,太后娘娘,主子只说恭喜贵妃娘娘又怀上龙子,还有恭喜陛下。”巧月摇头。 恭敬无比的行礼。 沁莲和静嫔派来的宫人也上前一步,一样开口,余下的宫人像是反应过来,也上前。 太后从中一眼就看出一些东西,萧绎懒得再看:“朕知道了,心中有数,告诉你们主子,朕会把单子给贵妃,朕对她们这次的表现很满意,希望以后都如此。” 萧绎还是又警告了一句。 巧月等宫人:“是,陛下。” 心中纵是有什么,也不敢表现出来。 还是恭敬的行礼,退下,太后心中对皇帝的警告并不以为然,要是真靠警告就可以,后宫就不是后宫了。 女人狠起来,尤其是后宫的女人,没有人知道有多可怕,这之前不过是开始,还没有真的狠下心的。 或者说聪明的都还稳着。 “母后。” 萧绎转过头,太后也回神,看着他:“杜氏这么快又有了,你让太医看过没有,是不是没有问题?你要知道女人隔得这么近……” “看过,朕不会让她有事,母后放心吧,不用担心。”萧绎眉头皱紧,他也不喜欢听母后提起心肝不好。 “不用这样,皇帝,就算是哀家多事了,才问你,哀家知道你当然会照顾好她,更不可能让她有事。” 太后见罢,摇了摇头,自认多事,反正有事也是杜氏,有皇帝亲自看着,她还是不要管,要不然到时候有事怪到她身上。 她看得出来皇帝的想法。 她也只是顺口问一句。 “朕不是那个意思,母后你想多了。” 萧绎知道太后明白他的想法,他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至于母后信不信都没关系。 太后当然是不信。 “父皇,皇祖母。” 突然,大公主萧兰的声音又响起,小跑着跑进来,应该是一直等着,见宫人们离开,就带着宫人太监进来。 总管公公摇着头,想拦住大公主。 “进来吧。” 太后一听,就盯着皇帝,萧绎皱了一会眉,还是开了口。 下一刻总管公公没有再拦着,跟在大公主萧兰的身后带着宫人和太监进来,跪在地上,大公主萧兰跑着气喘吁吁,直朝着萧绎和太后,想说什么,红着脸。 跑到近前,想到什么,咬着唇,绷着小脸,行了一礼:“兰儿给皇祖母给父皇请安——” 太后扬起唇,笑起来:“你这孩子,进来找你父皇?”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有点不好意思,转向父皇。 “起来吧。”萧绎对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示意她起来,大公主萧兰又看了一眼太后,得到皇祖母的示意才慢慢爬起来。 “好了,哀家的意思皇上你知道了,你安排吧,哀家就放手了,既然没事,哀家就回宫了。” 太后安抚过萧兰,开口。 “皇祖母你?” 大公主萧兰马上跑过去,拉着太后,萧绎也看着太后,总管公公和宫人太监微抬头。 “兰儿是跟皇祖母回去还是?” 太后不多说,直接问萧兰。 “兰儿。”大公主萧兰明显想说什么,又没有,不舍的转向另一边的萧绎:“兰儿想陪皇祖母又想陪父皇。” 萧绎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总管公公和宫人太监眸中一闪。 “那哀家作主,兰儿在这里陪你父皇吧,要是想皇祖母了再回来。”太后笑着帮大公主萧兰做了决定。 然后在大公主萧兰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带着宫人走了。 “皇祖母。” 大公主萧兰张嘴,还是很不舍。 萧绎什么也没有说,总管公公带着宫人太监,送走太后娘娘,回来就见皇上示意他上前。 他忙上前,不知道皇上要? 再看大公主萧兰还拉着陛下。 “你带兰儿。”萧绎对总管太监,话未说完。 “父皇。” 大公主萧兰像是知道什么,拉着萧绎,摇着头,慢慢的道:“父皇去哪里兰儿就去哪里?” “父皇有事。”萧绎皱紧了眉头,他可不想带着她。 “父皇。”大公主萧兰直接撒娇:“兰儿不想离开父皇,兰儿想和父皇一起,好不好,父皇,父皇。” “父皇要去看你皇妹和皇弟。”萧绎看她许久,紧紧盯着她。 “兰儿也去,父皇还不相信兰儿吗?”大公主萧兰立刻道,拉着萧绎,对上萧兰可怜兮兮的目光,萧绎没有再多说,带着她去了。 * “皇妹,二皇弟。” 不久后,大公主萧兰跟着萧绎见到了二皇子萧煜还有大皇子萧平,还有昭阳公主萧晗。 第九十九章 宫人太监跪在地上,奶嬷嬷们小心的抬头,担心的看向皇上还有大公主,又担心的看着二皇子殿下还有小公主殿下。 大皇子已经大了还好。 总管公公跟着侍卫跪在殿外地上,也不由望向殿里,陛下带着大公主殿下来,大公主殿下说是改了,可万一大公主殿下又—— 尽管大家都担心,奶嬷嬷们更是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带大公主殿下过来,她们是知道大公主殿下并不得皇上宠爱,在太后娘娘身边,且大公主殿下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二皇子殿下和小公主。 不过皇上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 大公主萧兰小脸红红的,紧紧抓着萧绎,而对面二皇子萧煜站在榻边,小眉头紧皱,绷着小脸,轻轻点了点头。 他还记得这个大公主。 他想起来了。 他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他还是轻点了点头,她来看妹妹? 大皇子萧平,如今的忠亲王木着一张脸,野兽般的目光落在大公主身上,上前几步,站在二皇子萧煜身边。 二皇子萧煜皱着小眉头看了他一眼,萧平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还是看着大公主萧兰。 二皇子萧煜皱着眉头收回目光,又望向大公主萧兰。 躺在床上的昭阳公主睁着眼晴,不明白为什么皇兄们突然挡住自己,她眼晴动了动,想要看。 “皇弟,皇——” 大公主萧兰红着小脸,咬着唇,拉着萧绎,笑吟吟的又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一道凶狠的目光,她对上萧平的目光,整个人一抖,发白起来,说不出话。 “我,我!” 她想开口。 她的样子令萧绎微皱起眉头,扫了一眼对面,一下子明白是为什么,他看了看萧平,转回视线,低头看着身边的萧兰,什么也没有说。 二皇子萧煜小归小,很快也发现了她为什么这样,看向大皇兄。 萧平还是那个样子,木然的盯着大公主萧兰。 二皇子萧煜睥了眼父皇的脸色,轻轻拉了拉大皇兄,发现大皇兄不理他,他只好绷着小脸,收回手。 大皇兄看来也不喜欢眼前这位。 二皇子萧煜想着,这让大公主萧兰脸越来越白,更说不出话,只能怯生生紧紧抓着萧绎。 萧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仍然没说什么,淡淡的看向两个臭小子身后,他的小公主不知道? 榻上的昭阳小公主萧晗动着,试图让皇兄们让开。 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还有奶嬷嬷们此时都抬起了头,发现了忠亲王的目光,也发现了大公主殿下似乎吓到了。 开始还有点担心,在发现陛下没有理会,松了口气。 殿外,总管公公扫了眼旁边跪着的侍卫,看向殿内,看样子,大公主殿下被忠亲王殿吓到了。 他轻摇了摇头,继续听着。 “父皇!” 这时,大公主萧兰猛的转头,拉着萧绎的手:“父皇,我,皇弟们不喜欢我吗?我想和皇妹还有皇弟一起还有大皇兄。” “那是忠亲王,不是什么大皇兄皇弟。” 听到大公主萧兰的话,看到大公主萧兰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向她还有皇上,萧绎眼中更不悦,不过还是沉着脸对着大公主萧兰,指着曾经的大皇子道。 “不是皇弟,不是大皇兄,忠亲王?” 为什么?大公主萧兰忽然想到过继的事,她想起来了,那个讨厌的大皇子早就过继了,被父皇过继到宫外,他才是父皇最不喜欢的人。 不然为什么把他过继到宫外? 她有点高兴,父皇说得对,他只是一个忠亲王,不再是她的皇弟皇兄,父皇原来不是最不喜欢她,父皇原来最讨厌是这个忠亲王啊。 她不用怕他了,一个父皇不喜欢又过继到宫外的忠亲王,她怕什么。 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才不要怕他,他目光吓人又如何,她是大公主,他只是一个忠亲王,居然敢瞪着她,哪里来的胆子。 她一定要还回去,等到父皇喜欢她了,她记住他了,记住他吓过她,现在父皇在,她不想父皇又不理她。 不然—— 大公主萧兰想完,自觉不用再怕,自觉高人一等,有些同情又有些可怜当然也讨厌对方,虽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怕,她强撑着,告诉自己,自己是大公主,不用怕,一遍一遍,终于她不怕了,她昂着头:“父皇,那兰儿该叫?” 萧绎有些意外,她这么快就不怕了。 凝着她的双眼,想看出什么,随即想到不过还是孩子,不管是为什么,有他看着,便没有多想。 “随你。” 他开口,并不多在意。 “好的,兰儿知道了。”大公主萧兰重重点头,怯生生的看向原来的大皇子萧平,对上他野兽般的目光。 忍不住脸又白了白,只是没有像之前一样那么害怕。 二皇子萧煜看了眼父皇又看向那个什么大皇姐,小小的他不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这个大皇姐又是来做什么的? 他有点担心大皇兄。 侧过头,见大皇兄还看着那个大皇姐,他小眉头又是一皱。 宫人太监还有奶嬷嬷也看着忠亲王,殿外的总管公公也是,忠亲王萧平直直盯着大公主萧兰。 大公主萧兰不让自己再有一点怕,她就要开口。 “朕的小公主怎么样?” 萧绎懒得再多管,上前两步,对着几个奶嬷嬷,看向床榻,他来是为了看他的小公主,来了后一直没有得空,一念及此眉头皱得很紧,他很是不耐烦,还不知道他的小公主在干什么,来时他只看了一眼,好像醒着,就被两个臭小子挡住,他早想过去。 萧绎的话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他,又看向床榻,床榻上昭阳公主手脚都在动,几个奶嬷嬷恭敬的行了一礼正要回答。 二皇子萧煜也想到他的小皇妹,忙回过头。 “皇妹。” 发现小皇妹动着,睁着眼看着他,他连忙扒着床榻。 如今的忠亲王萧平听到声音也侧过头,没再看大公主萧兰,几个奶嬷嬷张着嘴,宫人太监相互看看,看向床榻。 没人再注意大公主萧兰,总管公公也是。 萧绎脸有点黑,又是这两个臭小子,先他一步,哼。 没有那凶狠的目光,大公主萧兰小脸一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她脸色一变,又不甘心,连忙望着父皇,发觉父皇看也不看她。 看着那个讨厌的二皇子。 她想要开口,父皇掰开她的小手,径直往前,她脸垮了,她随着父皇移动。 不久父皇站在那个讨厌的二皇子身边,和他们一起看着里面,她不满极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怯怯的上前。 “父皇,怎么了?是皇妹?”大公主萧兰一点也不想看那个讨人厌的昭阳,那个大皇子不对是忠亲王可是怕她看到还挡着,二皇子也是。 为什么他们都看着那个讨厌的昭阳? 她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有什么好的,父皇还有那个二皇子,忠亲王现在都看着,一眼也不看她。 就是宫人太监还有讨厌的奶嬷嬷也看着那个昭阳。 他们既然不让她看,她才不要看。 大公主萧兰心里难过,又不敢真的像以前一样,只能小心的望着父皇,问父皇。 可谁还顾得上她。 “啊啊啊——” 床榻上,昭阳公主昂着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一边看着二皇兄一边看着父皇,还有奶嬷嬷还有大皇兄,还有一个不认识的。 看了一眼,确定是不认识的,她歪着小脑袋,看向父皇。 啊啊啊,似乎在问她是谁? 萧绎嘴角微扬:“朕的小公主在说什么?” 二皇子萧煜也关切的看着昭阳小公主:“皇妹,皇兄在不怕,皇妹想说什么?” 忠亲王萧平没说话,眼神专注。 “啊啊啊啊。” 昭阳小公主歪着脑袋看了父皇,又看二皇兄和大皇兄,最后又看向其他的人。 萧绎扫了宫人太监还有几个奶嬷嬷一眼,直接挤开他们,伸出手摸了摸床榻上的小公主的额头:“朕的小公主,父皇来了,父皇来看我们的小公主了。” “皇妹,你和皇兄说什么?” “……”三个一大两小的男人围在床榻边,带着笑。 眼巴巴的瞅着昭阳公主,说着说着,三个一大两小的男人都觉得自家小公主皇妹是和自己说话。 “朕的小公主是和父皇说话是不是?” “父皇,皇妹是和我说话。” “……” “不要乱说,朕的小公主是和朕说。” “啊啊啊啊——” 眼见三个一大两小的男人争论起来,奶嬷嬷和宫人太监不知道说什么,不过这样不是第一次,大家习惯了,没有那么惊讶,昭阳公主有多得二皇子忠亲王皇上的宠,二皇子殿下忠亲王还有皇上有多喜欢昭阳公主,她们都是知道的。 总管公公跪在殿外,只能听,恨不能也进去,看看小公主殿下。 只有大公主萧兰,有些不相信,父皇,那个讨厌的二皇弟,还有父皇不喜欢的忠亲王,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那个讨厌的昭阳? 她白着脸,低下头,藏起自己的表情,为什么他们就不喜欢她? 她嫉妒。 她也想被这样喜欢,她不敢让父皇发现她的恨,她白着小脸,轻轻走上前:“父皇,皇妹,兰儿可以和皇妹说话吗?” 大公主萧兰声音响起,所有人才又想到还有她,神色都变了变,大公主萧兰像是没有发现,小心翼翼的对着床上好奇的望着她的昭阳:“皇妹。”她轻轻的。 * “心肝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皇上呢?” “朕也没事,放心,晗儿也很好,煜儿也是,没有让你担心的,你也别想见他们,等一等再说,你现在还是养好身体,休养一阵,煜儿那臭小子只会闹腾,晗儿才发过热,玉姐儿朕空了让容真和容喜带她来,你好好听朕的话,现在无论怎么朕都不会让你见,你想什么告诉朕,朕来。” 回到寝宫,见心肝醒了,萧绎上前坐在床榻边,摸着她的脸。 杜宛宛很无奈,很无奈。 对上皇帝坚定的目光,她知道他说到做到,没有再提,虽然她很想见晗儿和煜儿,可知道见不到,说了也没用。 只能希望自己快点好,晗儿和煜儿没事,还有玉姐儿。 他让她有什么都告诉他,他来。 “皇上。”她摇了摇头:“皇上也记得答应妾的,皇上方才去看晗儿还有煜儿来?”想到他答应过她的,她开口。 “朕会的。” 萧绎可不想这妇人到时说他答应了她却没做到,她也不听他的话,他点头后,又摸了摸她的脸:“朕去看了晗儿和煜儿。” “哦。” 杜宛宛望着他。 “刚才朕说过了,他们没事。”萧绎为了让她安心,挑了一些说出来,杜宛宛认真听着,渐渐嘴角勾起,煜儿和晗儿真是,还有平儿,她含笑听着,萧绎说着,想到什么,眉头一皱。 杜宛宛发现了,见他突然不说:“怎么?” 她有些疑惑,还有担心。 难道有什么事,他瞒着她,他不是没有瞒过,好几次她都是最后才知道,他会不会又瞒着什么? 杜宛宛一时想多了,脸色也担心起来,她拉着他的手。 “没事。” 萧绎回神,一下就发现了她的担心,很快明白她在想什么,这个妇人又想到一边了,他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晗儿和煜儿?” 杜宛宛还是担心,他既然知道她怕什么,那—— “不是。” 萧绎再次摇头。 杜宛宛等着他说,他不说清楚,她就不可能真的放心下来,真的相信:“你不会又想瞒着我,不会真的有什么,你不是第一次了?”怕他真的瞒她,她问了出来。 “不会。” 萧绎知道是自己前几次瞒着她,她才会这样想,捧着她的脸,揽着她,摇头:“是萧兰。”他干脆直接说出来。 免得这妇人又想着别的。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双眼,近近的看着她,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想了想,他眯起眼,脸色不是很好。 “三郎。” 杜宛宛一直注视着他,把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听他说是大公主,她松了口气,不是晗儿和煜儿就好,她就不用担心了,不过大公主又做了什么,让他这样? 她有点好奇,也有点想知道,怕他一直不说,忍不住开口。 “心肝。” 萧绎回神对上心肝的目光,把事情经过,从萧兰和母后来发生的都告诉了眼前的心肝妇人。 这些都没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他早就决定告诉心肝,必竟也算事关心肝。 萧兰的态度让他决定再看看,惠妃不在了,静嫔先不说。 母后那里也提起了,而萧兰想亲近晗儿和煜儿,若萧兰真知道错了真改了,心肝这里—— 心肝尤其在意晗儿和煜儿,萧兰想亲近晗儿和煜儿,他还是要和心肝说一声。 “就是这样。” 说完,萧绎也想完了,他凝视心肝。 杜宛宛脸色不是很好,她有些没有想到是这样一回事,大公主突然知道错了,认了错,说要改,太后娘娘带着大公主来见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听了大公主说的话,决定再看看。 大公主说想亲近晗儿和煜儿,还有她,以后会听话,不再闹腾,听起来好像真的知道错了,可杜宛宛心中并不认为。 特别是她说想亲近晗儿和煜儿,不再讨厌她。 呵呵,眼前的男人决定再看看,也是,大公主再怎么也是他的女儿。 也许他觉得这个女儿还算有救,想试试呢?她不一样,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位大公主。 她不相信他一点也没怀疑。 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杜宛宛心中很担心,大公主是真的想亲近晗儿和煜儿,还是有别的目的?她想到那位静嫔,还有没了的惠妃。 她心变得沉重,忧心起来。 还有说什么不讨厌她。 她想和眼前的男人说她不信,说出心中的隐忧,还有想法,可是面对男人的目光,她说不出来。 “大公主怎么突然就?” 杜宛宛有些怨他,他要再看看就看看,为什么让大公主亲近晗儿煜儿,他就不怕万一?她的晗儿那么小,煜儿也小。 只是想到他为她做的,还有一些别的,心头再怨,还是无法真的怨恨。 就是还有点气和冲。 她气冲冲的。 萧绎何尝看不出来,他一早就想过这心肝知道后会如何,心肝生气在他意料之中,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亲了亲她,抬头:“朕问过,应该是静嫔。”说完,眯起眼。 “静嫔?” 杜宛宛不觉意外,只是挑了挑眉。 她方才也猜过。 “嗯,那个静嫔朕和你说过的,不管她是什么目的,现在她没有做不好的,朕就先不管,先由着她看看萧兰会不会真改,要是静嫔以后敢有别的心思,朕会处置她,放心,萧兰那里也是。” 萧绎怕她不信,慢慢的和她说。 “好吧,皇上说了算。” 杜宛宛还是有点气和冲,突然听到这里,不想再说什么。 “好了,心肝,就容朕再看看,不要气了,萧兰那里母后也说了,让朕再看看,放心朕会派人盯着的。” 萧绎又亲了亲杜宛宛,哄着。 杜宛宛哼一声,不理他,不看他,太后就那么喜欢大公主? “心肝。” 萧绎马上又亲了亲,再次温柔的在她耳边唤她。 “别这样,万一呢,你就不想想。”后面的杜宛宛没有继续说,要是他觉得她想得太多,在她看来,大公主在后宫长大,又是惠妃养大的,她不可能不担心,他呢,就不一定。 罢了。 “朕已经派了人盯着,要是萧兰敢对朕的小公主还有煜儿做什么,朕不会再留下她,平儿那里朕也让他盯着。”萧绎又说一会,看得出心肝有些难受。 他又亲了亲心肝的脸。 让她看到他的坚决。 杜宛宛被他搬正,不得不看他,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再说,萧绎发现她气渐渐消了,心头放松下来。 为了让她高兴,他想到另一件事。 “来人。”他叫了人,待总管公公进来后,他让他把先前各宫送来的单子递给他,总管公公一直收着。 小心递给皇上。 萧绎拿到手中,让总管太监退下后,递给面前心肝。 “你看看,心肝。” “什么?” 杜宛宛不知道他给她什么,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退出去的总管公公,最后问他。 “你看看。” 萧绎没有马上说,示意她先看手上的单子,杜宛宛见状,也不再问他,又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着手上的单子。 她一张张的看,先有些疑惑,片刻,她隐隐猜到什么,她没有继续看,而是抬头,望向他。 “看出来了?” 萧绎一笑,也不等她回答,把各宫的意思,还有他在朝上宣布的,还有朝上发生的,连同母后的意思都告诉她。 杜宛宛听得愣愣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听着他的话,又发生了这么多?又发生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他,她忽然想到赏雪那日,她心中有些暖暖的,还有感动。 “三郎。”她开口。 “好了,感动?不用这样,朕的心肝,事情就是这样。”萧绎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把经过又大致的说了说。 杜宛宛:“……” 萧绎看着不说话,只望着她的心肝,指了指她手边的单子,揽着她:“算那些女人还算识趣,母后也说让你看着办,这些单子都是那些女人送来的,你看看,当然你现在身体不好,你不用急,想怎么做,告诉朕,朕来。” 说来说去,又说到她的身体上。 “好。”杜宛宛别有拒绝。 他都是为了她。 “乖。” 萧绎拿这些单子提起那些女人还有母后的意思只是为了她开怀些,并不是要她真的操心。 他哪里舍得。 两人说了一会话,总管公公在殿门口开口,原来杜家派了人进宫,还有南阳郡主也派了人,长公主也派了身边的宫人入宫。 萧绎和杜宛宛听了,相视一眼,召见了三家派来的人。 杜家是来谢恩的,南阳郡主身边的宫人也是,同时南阳郡主担心杜宛宛的情况,长公主则是派人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知道后,杜宛宛和萧绎先让杜家的人退下。 单独见了长公主和南阳郡主身边的宫人。 姑姑已上了山,还不知道她又怀了龙子,只好让那个宫人转告姑姑,又把情况告诉那个宫人,杜宛宛不想姑姑担心,南阳那里倒是好办,杜家杜宛宛又送了不少东西。 让她们出了宫。 杜家派来的人走前竟对着杜宛宛和萧绎表明态度,无论发生什么,杜家坚决效忠贵妃和皇上。 送走杜家的人,总管公公都禁不住觉得杜家不错。 又是一次大朝会。 后宫除宸贵妃,太后娘娘还有各宫娘娘小主也愿捐出身边的银两赈济灾民的消息在大朝会后传开来。 之后是关于太后娘娘还有各宫娘娘小主如何不忍见灾民难过,如何赈灾的消息。 一个一个消息,不停的传开。 传出后宫,传到前朝,传到宫外。 随着赈灾银下达,天下人都感觉到皇恩浩荡,尤其是灾民一个个觉得贵人娘娘们就如佛祖一样,就差立长生牌了。 而宸贵妃娘娘更是像仙女一样,要不是宸贵妃娘娘提出来,哪会有这样的好事,关于宸贵妃娘娘是仙女下凡的传言越传越开。 都觉得宸贵妃娘娘好得不能再好,不久,天下间再没有人提起宸贵妃以前的流言。 宸贵妃的贤名反而传得很远。 这日,下了早朝,萧绎心情不错。 心肝身体也好了些,养得差不多了,他往寝宫走去,他没有让人跟着,只让总管太监跟着。 忽然,前面闯出一个身影。 砰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 第一百章 萧绎没想到会有宫人跑出来,眉头一时皱紧,脸色也变了,他脸色不好的看着眼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 总管公公更是差点吓到了,回过神来,定晴一看,不知道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东西,乱冲乱撞,居然敢冲撞陛下,敢拦驾。 想要喝斥,想到陛下,他立马收回目光赶紧看向陛下。 见陛下脸色不悦,虽然没有开口,但已经不耐,他不敢再耽搁,忙上前两步,走到那个吃了豹子胆的宫人面前:“你是哪一宫的?”他沉下脸,昂着头,扯着嗓子喝问。 萧绎看到总管太监站在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拦住他的宫人面前喝问,他没有再开口,背负起双手盯着那个敢拦住他埋着头的宫人。 “皇上!” 下一刻,埋着头,跪在地上的宫人抬起了头,一张脸胀得通红,咬着唇,似乎惊慌似乎害怕又带着倔强还有绝望。 赫然是小宫女荷叶。 “皇上,奴婢——” 她咬紧唇,直咬得唇发青,双手撑在地上,昂着头,眼晴带着决然,想要说什么。 “是你!” 萧绎眉头很快皱紧,在看到宫女的样子后,他脸色就更不好了,竟然是她,竟然是这个宫女。 他很不悦,很不耐烦,也很不高兴。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跑来这里拦着陛下做什么?你不好好呆着,你——” 总管公公更是脸色一变,皱紧眉头喝问荷叶。 竟然是荷叶。 又是这个荷叶,总管公公很不耐。 “陛下,是奴婢,奴婢不明白为什么。”荷叶发现陛下开口,看着她,认出她后,脸色又白又红。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听到总管公公的话,她忙看向总管公公,对上总管公公的眼晴,整个人忍不住一缩,她最怕总管公公。 尤其是想到总管公公曾经对她的警告,还有一些别的,面对总管公公的喝问,她整个人抖了抖:“公公,奴婢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居然吃了豹子胆,胆敢跑来拦驾,拦着陛下,你一个小宫女,就该好好呆着,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你有什么资格嗯?” 总管公公更气,这个荷叶还真敢说。 她是不是活耐烦了。 不想再活了? 以为陛下不会生气?她跑来拦驾,一个不好,陛下只要一个命令,她就别想再活在宫里,明显陛下都对她不耐烦了。 他都不敢看陛下的脸色了,就怕被陛下牵怒。 这个吃了豹子胆的荷叶,总管公公想完,还是不得不回头,看向陛下,陛下明显脸色更不好了,好在陛下还没有生气。 他松口气,回头,又要开口。 “公公,奴婢,陛下,奴婢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不让奴婢服侍宸贵妃娘娘,奴婢不知道哪里错了。” 荷叶听到总管公公的喝问后,看到总管公公更黑的脸整个人又禁不住一缩,抖了抖,她鼓起勇气,想着春晓和她说过话。 她再次望着陛下,陛下为什么不让她服侍宸贵妃娘娘? 为什么不让她进寝宫。 不让她再像以前一样近身侍侯,为什么拦着她,为什么她哪里也不能去,她想服侍宸贵妃娘娘。 她死死咬住唇,红着眼,伤心绝望的望着陛下,这几日她一直在想,一直不明白,之前她就发现陛下不喜欢看到她。 她不愿承认,那日陛下和宸贵妃娘娘赏雪,陛下一看到她,直接让她下去,她再也无法否认陛下不想见到她。 是因为那日陛下对她…… 春晓说一定是那日陛下差点对她……所以才不让她再近身服侍宸贵妃娘娘,春晓先前说陛下很可能对她有意思。 她不愿相信,可心里在最初的惶恐和不安还有茫然中仍然有过欢喜,只是她不愿意深想,在她的心中陛下心中一直只有宸贵妃娘娘。 之后她很怕面对陛下,只是想要服侍宸贵妃娘娘还有陛下的想法令她打破不自在,她极力忘记那日发生的事。 希望陛下也忘掉,宸贵妃娘娘不知道,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 其实她也不可能完全当那日的事没有发生,有时候看到陛下和宸贵妃娘娘一起,她总会怔仲,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不过都被她再次忘掉。 她觉得陛下对她就是无意识,谁知,陛下不想看到她了。 要不是陛下开口,要是宸贵妃娘娘,她还不会这般绝望。 要是宸贵妃娘娘开口,她还会觉得陛下还是想见她的。 陛下就像春晓说的是怕宸贵妃娘娘知道那日的事? 所以不让她呆在宸贵妃娘娘身边? 春晓说除了这她想不到别的,春晓还说,原以为陛下会对她有意思,不想,陛下心中最在意的还是宸贵妃娘娘,就算对她有想法,怕宸贵妃娘娘知道伤心,也不会再让她服侍。 她以后只能老死宫中,别想再近身服侍宸贵妃娘娘和皇上。 她要么就这样接受。 安老于宫中,也许有一日也能出宫。 要么就求见陛下。 也许还有一丝可能,说不定陛下只是顾及宸贵妃娘娘,只要不在寝宫不让宸贵妃娘娘知道,她求见陛下,陛下会见她。 反正那日的事,她并没有错,都是陛下——宸贵妃还不知道,她只要和陛下说清楚,也许还能像以前一样。 若有一日宸贵妃娘娘知道了那日的事,还不知道宸贵妃娘娘会如何,要是有陛下,她可能还能幸免。 她在宸贵妃娘娘身边,得了宸贵妃娘娘信任,她要是解释,宸贵妃娘娘也会相信,不会再生气。 春晓是支持她求见陛下。 她想了很久,她不想这样,不想这样出宫,也不想安老于后宫,再也无法近身服侍宸贵妃娘娘还有陛下。 她不会把那日的事告诉宸贵妃娘娘的,想必陛下也不会,其他的人更不会,那日陛下没有错。 她也没有错,她为什么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服侍宸贵妃娘娘? “住嘴,荷叶你住嘴!” 总管公公脸是彻底的黑了,大声喝止她。 “陛下。” 荷叶想完,再一次面对总管公公的喝斥,她依然固执的向着陛下:“陛下,奴婢想像以前一样服侍你还有宸贵妃娘娘,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宸贵妃娘娘和你。” “陛下,可以吗?” 荷叶几近祈求,她跪在地上,头昂得很高很高,混身颤抖,眼晴通红,脸白得透明,她说完,砰砰砰磕起头来。 “荷叶,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求陛下。” 眼见这个荷叶还在说,似乎一定要陛下同意她说的,还磕起头求陛下,他再度上前,黑着脸,准备把她拉下去。 “好好服侍朕和贵妃?” 这时,他听到陛下冷冷的声音。 他猛的停下动作,回头,恭敬而小心的看向陛下,一下看到陛下铁青的脸色,脸色一变,再看荷叶。 这个荷叶完完全全是找死。 “是,陛下,奴婢一定好好服侍陛下和贵妃娘娘。” 偏偏这个荷叶还不觉得,还在砰砰砰的磕着头,她这个时候倒是又老实了,磕得头又红了,他想到那日在雪地里,这个荷叶也是这样,一脸倔强,固执,红着眼,不相信的跪着,痴心妄想。 那日已经够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荷叶还会跑来。 脸皮这么厚,那日陛下就已经表明态度。 他也警告过她,谁会看不出陛下的想法? 当日看这个荷叶的样子,他也以为她明白了,以后就该安份守已,不再痴心妄想,妄图得到陛下的另眼相看。 不冒头,不出现在陛下还有夫人面前。 免得陛下又想起什么,他原先觉得这个荷叶傻乎乎的,后来觉得她还算有些造化,再来觉得她不是一个安份的,也是痴心妄想,现在又觉得她实在是蠢。 “陛下你放心,那日的事,奴婢已经忘了,奴婢以后会好好服侍陛下和宸贵妃娘娘。” 荷叶磕完头,又接着说。 抬起头后眼中又带着祈求。 总管公公简直想骂人,这个蠢货,这个荷叶是傻子吗,好好的提什么那日的事,难道她以为陛下还真对她有什么想法不成? 有想法陛下早就对她宠幸了,难不成陛下还真是怕宸贵妃? 这个蠢物。 萧绎脸也黑了。 他森冷的盯着荷叶。 荷叶又磕起了头,砰砰砰砰,可是任她磕再多的头都没有用,总管公公看出陛下的想法了。 果然。 “把她拖下去,然后送出宫。”萧绎懒得再看,黑着脸,对着总管太监,语毕,看也不看,径直离开。 “是,陛下。”总管公公早就料到,陛下的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意思就是再也不想再看到这个荷叶。 不想再让这个荷叶这样跑出来,让他把她直接送出宫。 想到这,总管公公眸中闪了闪,他恭敬的行礼,望着陛下的背影,刚要起身。 “不,陛下,不,陛下,奴婢不要出宫——” 旁边一脸祈求和祈盼的荷叶满脸不相信,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站了起来,明显想要追上去。 “陛下,奴婢不要出宫,不要——” 荷叶这一叫,叫得总管公公脸色大变,他赶紧上前,快速拦下她,捂住她的嘴,很是懊恼,差点忘了了这个荷叶,可不是个甘心的,早该捂住嘴,看她怎么叫。 他快速的望了一眼陛下,发现陛下只是顿了顿,周围也没有人,才大松一口气,他可不敢再让她叫。 再叫陛下肯定会生气,到时候,陛下该怪他了。 还有这里是哪里,离寝宫可不远,要是叫她这样叫着把人引过来,被人听到发现,要是宸贵妃娘娘知道就不妙了。 陛下一直瞒着宸贵妃娘娘。 要是宸贵妃娘娘听到,问起来,知道了,陛下很可能会把薄皮抽筋,总管公公自觉自己胆子小。 还不想死,可不想像这个荷叶一样,活得不耐烦。 他还有大好的时光好活,他要活得精彩,他可是大总管。 想到这,他又低头看着被他捂住嘴的荷叶,看着还在挣扎的荷叶,很是看不上,真是蠢到极点。 鄙视的看了眼,发觉陛下已走远,他对着另一个方向:“来人。” “皇上有令。” 他接着又道。 很快,两个黑衣人出现,跪在地上。 总管公公对着他们:“她!”他指了指抓着的荷叶。 不用明说,两个黑衣人便明白了。 他们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上前。 总管公公等着他们。 “陛,下,陛——” 荷叶仍然挣扎着,想要挣开总管公公,追上去,追着陛下,陛下要把她送到宫外,她不要。 她明明都照着春晓说的做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为什么陛下没有像春晓说的那样留下她,又让她像以前一样服侍宸贵妃娘娘,还要送她出宫。 春晓那么聪明,什么都知道,要是春晓就不会像她一样,春晓让她想办法让皇上宠幸她。 她一直没有,隐隐荷叶后悔了,是不是那日她要是主动让皇上宠幸她,她就不会被送出宫? 不,或许春晓在骗她! 荷叶一直最相信的就是春晓,她们一起入宫,一直到现在,她以前从来不怀疑春晓,她们是好姐妹,可是此时她忽然开始怀疑,春晓真的是在帮她吗? 春晓会不会在害她? 春晓是在害她吗? 春晓为什么要害她? 为了皇上?荷叶觉得自己变聪明了,她突然想到,春晓一直问她关心宸贵妃娘娘还有皇上的事。 还让她得到皇上的宠爱,是不是春晓也想被皇上宠幸? 春晓是不是也和有些宫人一样,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可是春晓不像她被分到承乾宫?一定是这样。 荷叶眼中有泪流出来,她又气又恨又愤怒还有伤心难过与痛苦,春晓怎么能这样害她? 春晓要是告诉她,她会帮春晓的。 她真的会帮吗? 荷叶忽然不确定,她又想到春晓和她说的是让她可以想办法找皇上,让皇上宠幸她,最好是夜里,照着宸贵妃娘娘平时的打扮,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只要皇上看到她—— 春晓说皇上那么喜欢宸贵妃娘娘,她又是忠心的,说不定…… 对于春晓说的,她并不很赞同,因此,她想了想,并没有照着春晓说的那样,今日她找到机会,等在这里。 等到皇上。 她不明白,是她错的还是春晓害她。 这时,两个黑衣人走上前,总管公公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两个黑衣人一下拉住荷叶,任荷叶如何挣扎也没有用,荷叶拼命摇着头。 总管公公在看到他们拉住荷叶后,松开手。 想到荷叶的嘴,他朝两人示意,两个黑衣人看了看对方,一个黑衣人从胸口拿出一块什么,在总管公公松开另一只手后塞到荷叶嘴里。 “呜呜呜呜!” 荷叶脸色一变,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还有总管公公,她慌忙看向总管公公,想要说话。 但谁会理她。 “呜呜呜。” 荷叶疯了般张嘴。 总管公公把荷叶交给两个黑衣人,又交待了他们皇上的命令后,眼看着两个黑衣人拖走拼了命挣扎回头的荷叶。 他转身朝着陛下追去。 对于萧绎来说,荷叶除了让他不悦还有不喜外,只是一个插曲,一个宫人而已,他哪里会放在心上。 是死是活就是他一句话,尤其是很可能影响到他的心肝的宫人,他更是容不得了。 处置完荷叶,他往寝宫去。 等到见到心肝,知道她一切都好,又问过太医,还有一边的宫人,他替她往晗儿还有煜儿那里去。 出了寝宫,他看到等在寝宫外的总管太监,他才又想起来,眉头微皱。 “跟上来。” 他看了一眼,脚步没有停。 “是,陛下。” 总管公公忙俯身行礼,跑上陛下。 其余的宫人太监跪在地上,还有两个宫人跟在后面。 “你们不用跟着朕。” 走了几步,萧绎回头,对着跟上来的宫人太监,指着总管太监,宫人太监一见就知道陛下的意思,忙停下步子。 低下头,不敢再往前,萧绎见状,没有再多说,回过头,继续往前走,总管公公穿过宫人太监,向他们点了点头,快步再次跟上陛下。 不一会,萧绎和总管太监已经走出有些远,萧绎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对着总管太监。 “陛下。” 不用陛下开口,他忙低头:“那个荷叶已经……”他边说边小心的看向陛下。 “朕不是说她,不要和朕提她,以后也不要再提,宫里以后没有这个宫人,朕会和贵妃说。” 萧绎皱紧眉头,不悦的打断总管太监的话,他已想过如何和心肝说。 要不是心肝一直提起这个荷叶。 哪需要他操心。 “不知道陛下是指?”总管公公一听,知道自己想错了,忙开口,头也不敢再抬一下。 “这个荷叶。” 萧绎沉吟了一下。 总管公公有点纳闷了,陛下不是说不是说荷叶的事,怎么这又?可陛下方才才说过,不准提,他不敢说话。 萧绎也没等他说,皱着眉头:“朕记得一开始并不是这样不安份,你给朕查一查,是不是人在背后?” “是,陛下。” 总管公公连忙应道,忽然想到那位李庶人那件事,至今还没有查清楚。 不会又查不到? “还有那日的事,除了寝宫的一些人是不是还有人知道,朕不想有一点半点传进贵妃耳中。” 萧绎想了想,那日事后,他警告了寝宫的人,又警告了那个荷叶,可是想到今日的荷叶,他觉得还是派人查一查。 总管公公马上点头。 萧绎也没有别的要吩咐,让他先去办,离开。 等见到晗儿,陪着晗儿玩了一会,他问起旁边的宫人,知道那两个臭小子还没有过来,想了想,让人去看看。 半晌,人来了。 看着他们,他又想到萧兰,叫过一边的宫人,问了问,知道还好,这几日他派在萧兰身边的人已经报给他了。 萧兰很少说话,看起来真的变了。 这日后,萧绎每天上完朝就回寝宫,陪几个孩子,转眼又过去了好些日子,这一年将要过去。 新年就要到来。 玉嫔解了禁。 永和宫。 春晓打听了很久,总算知道荷叶不见了,不在宫里,她脸色变了几次,准备去见吴贵嫔。 荷叶很可能已经没了。 第一百零一章 想到这里,春晓整个人脸色一白,忍不住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松口气,可是手还是禁不住握得紧紧的。 心中有些害怕,有些被吓到,她很怕有人在盯着她,看到四周没有人,她才稍放心。 可是谁知道看不到人是不是真的没有人。 她虽然早就想过荷叶可能的下场,但真的猜到还是害怕了,尤其是想到那一次她勾引皇上,然后发生的事。 后来她一直怕皇上派人盯着她。 还好似乎皇上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也是,她伤成那样,哪里还能做什么,她最怕的是荷叶把她供出来。 幸好她一直交待荷叶不要让人发现她们的关系。 她骗荷叶,说在宫里,还是不要叫太多人知道她们的关系,荷叶一向她说什么信什么,很快就相信了她的话。 她们的见面都是很小心隐秘的。 她希望荷叶没有把她供出来,她希望没有人知道她和荷叶的关系,她不想被荷叶连累到,要是皇上看到她,肯定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饶过她。 每每想到那次,她就会做恶梦。 春晓此时又庆幸又害怕,她万分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在指使荷叶勾引皇上之后她就担心失败后会不会被连累,所以她早早才打算好。 对于荷叶,她并没有多少愧疚之心,她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荷叶,骗了她,谁叫她蠢,什么都相信。 再说她只是说了几句,要不是荷叶生了妄想,怎么会去勾引皇上。 要怪就怪她自己。 不止蠢还痴心妄想,想得到皇上的宠爱。 嘴上说着想服侍皇上还有宸贵妃,心里想着爬皇帝的床,她一向觉得荷叶很假,要不然哪会有今日? 蠢的人又痴心妄想,活该。 别的人不知道她,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荷叶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一入宫就分到承乾宫,是她自己不珍惜,说实话她看不起荷叶。 她唯一就是怕被连累。 就不知道荷叶有没有照她最后和她说的,是怎么被处置的,是不是像她说的穿得和宸贵妃一样在夜里勾引皇帝。 惹怒了皇帝或者宸贵妃被处置?春晓又小心的看了看周围,走了几步,又回头,她想着最后一次和荷叶说的。 荷叶明明拥有那么好的优势,差一点就得到皇帝宠幸,得了宸贵妃和皇帝的另眼相看,放在身边侍侯,要是换成她,她不会像荷叶一样。 荷叶的蠢令她大开眼界。 蠢得无与伦与,把一把好牌打成烂牌,在被皇帝拦住,不让她近身侍侯宸贵妃后荷叶就几乎废掉了。 就看她还能不能起死回生,现在看来—— 春晓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不再多想,小心的看着旁边,往正殿门口去,一路遇到的宫人还有太监,她低下头,到了正殿。 一会,她看从正殿退出来吴氏身边的大宫女巧月,她忙上前。 “不知道贵嫔娘娘有没有空?” 恭敬而小心的问。 巧月扫了一眼旁边的和宫太监,看向春晓,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宫人怎么又来见主子。 想到什么,她开口:“你要见主子?”她睥了一眼殿内。 “是,不知道主子有没有空。” 春晓仍然小心恭敬,微微抬头。 巧月没有马上说话,看了春晓一会,她是主子身边最得用的大宫人,她知道很多,对于这个春晓也知道。 想了想,她正要开口,忽然又想到什么,眸光一闪,对着春晓:“一会吧,我先进去通报,主子有事。” “没关系,你只说我有一点事想告诉主子。” 春晓虽说心中急,面上还是平静的。 “好。” 巧月点头,又深看她一眼。 “谢谢,我在这里等。” 春晓忙感谢了,巧月再次点头,看了周围一圈,进了殿内。 殿内,吴贵嫔写着东西,很安静,除了燃烧着的熏香,没有人,不久,巧月轻轻的走了进来,她抬头看了眼主子,没有说话,低下头,候在一边。 吴贵嫔依然认真的写着东西,直到写完,巧月才上前一步,服侍着她。 吴贵嫔这时才抬头看了看巧月。 巧月:“主子,你写好了?” 她并没有提春晓,而是盯着吴贵嫔写好的东西。 “嗯。” 吴贵嫔也不瞒着她,点了点头,巧月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吴贵嫔没有问她有什么事,她转头看着写好的东西,眸光闪了闪。 又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么,她拿起写好的纸,展开,慢慢又看了一遍,差不多后,她轻轻的吹了吹。 待到墨汗干得差不多了,她才小心的收起来,放到一边,再次看向巧月。 巧月还是低着头站着。 “巧月。” 吴贵嫔开口。 “主子。” 巧月听到吴贵嫔的话,慢慢抬首,她没有再多看那收好的纸,只望着吴贵嫔:“主子弄好了。” “对,一会你找个机会送过去吧。” 吴贵嫔淡淡的说。 “嗯,奴婢会的。” 巧月立马点起头。 “小心一些。”吴贵嫔又嘱咐了一句,嘱咐完,她睥着巧月:“你进来是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语毕皱起眉头。 “主子,那个春晓要见你,说是有事。” 巧月这才把春晓求见的事说了出来,接着:“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不让人发现,看到。” “嗯,其实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就好。”吴贵嫔嗯一声,没有多问春晓的事。 “是。” 巧月低下头。 “那个叫春晓的宫女要见本宫?”吴贵嫔仔细的看了眼巧月,侧过头拿过一边收好的纸,递给她。 巧月一边回答,一边小心接过,放到胸口里,吴贵嫔看着。 待巧月放好,巧月再度抬头,吴贵嫔对她:“去吧,然后叫那个春晓进来见本宫吧,本宫看看她又有什么事,上一次她来见本宫,不过是说一些——” 后面的她没有说,意味不明。 巧月颔首,退下去,吴贵嫔盯着她,想到那封写好的信,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也不知道自己对不对。 良久,她没有再想,坐回去,不久巧月又走了进来,带着春晓。 把春晓带进来后,巧月又退下,春晓跪在地上。 “你又有什么事?”周围没有多余的宫人太监,巧月一退下,吴贵嫔也懒得多问,直接道。 春晓头也不抬:“是关于奴婢和你说过的,奴婢的那个姐妹,不见了。” 春晓说完抬起头来。 “贵嫔娘娘,不知道是不是宸贵妃娘娘发现了,处理了奴婢那位姐妹,奴婢不敢隐瞒贵嫔娘娘,皇上那里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春晓继续道。 “你说什么?” 吴贵嫔眉头皱了起来。 “奴婢那位姐妹,叫荷叶在,在宸贵妃身边服侍的不见了,不在宫中,不知道是不是被宸贵妃发现。” 春晓主要是想让吴贵嫔查清楚,借助吴贵嫔的手。 她不敢亲自去查,怕被发现。 她想知道荷叶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说只是不见了,她要确定,要是真死了还好,要是没有,她就不能不想好退路。 她还不想死,不想冒头,而且她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吴贵嫔不同。 “你是说。” 吴贵嫔渐渐回过神,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她没有立马相信春晓说的,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相信。 尤其是是涉及了宸贵妃和皇上。 她细细的看着春晓。 春晓又低下头,她也是想看看吴贵嫔的能力,是不是和她所知道的一样,至于她为什么说皇上可能不知道,可能是宸贵妃处置了荷叶。 她是想误导一下吴贵嫔。 若是吴贵嫔知道是皇上下的旨,那么,很可能吴贵嫔不会怎么查,她就达不到目的,她的利用价值也会少许多。 她这样一误导要是吴贵嫔相信了,说不定会觉得抓到宸贵妃的把柄。 会做点什么。 她就算觉得吴贵嫔是后宫唯一有机会的人,但更想那个人变成自己,提前下点绊子还是可以。 她也不怕吴贵嫔识清。 她只要推说她也不知道,只是猜测就行。 春晓自觉自己想得很好。 却不想,吴贵嫔不可能轻易相信她,就是相信也不可能随便被她误导:“这样一来,你说的有人在宸贵妃身边这点没有用了,那么。” 吴贵嫔很快想完,直直对着春晓。 春晓听得脸色大变,快速抬起头来:“贵嫔娘娘!”说到底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荷叶是她的一个底牌。 可是这个底牌没了。 她在吴贵嫔的身边一下子价值就少了很多,她来见吴贵嫔也是没有办法,她不来,万一吴贵嫔知道了? 万一吴贵嫔让她叫荷叶做什么,她到时候哪里找荷叶去。 她也想试一试吴贵嫔的想法,这个吴贵嫔和她想像中一样,和她知道的一样,根本就不好糊弄。 为了留在永和宫,她可是时不时把荷叶的情况禀给吴贵嫔,吴贵嫔很看重。 偏偏荷叶那么没用的不见了。 春晓很不屑,也很不满荷叶的不见。 还是连累了她,偏偏宸贵妃杜氏的身边她根本就无法靠近,也不敢让皇上看到,不然她也可以装着自己亲自靠近。 对于她来说,命还是最重要。 别的都没那么重要,她只好来见吴贵嫔。 如今被吴贵嫔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春晓脸色变得很白:“贵嫔娘娘,奴婢也没有想到,不敢瞒着你,是奴婢没用,没有做好,只好来跟贵嫔娘娘请罪。” 她趴在地上。 春晓心中每次都觉得很屈辱,她很不喜欢这样跪着,尤其是对吴贵嫔。 吴贵嫔又想了一些东西,她没有说话,就看着春晓。 “贵嫔娘娘,奴婢那个姐妹一向大大咧咧,请贵嫔娘娘查一查是不是?”春晓带着屈辱,磕起头来。 一个又一个。 心中更难受。 “你还这样说,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宸贵妃的都不知道,你那个姐妹看来不像你这么聪明,你之前和本宫说的,本宫还以为你姐妹也和你一样聪明。” 吴贵嫔没有等春晓再多说,冷冷的。 带着嘲讽。 春晓整个人一僵,她都不敢看向吴贵嫔。 吴氏都知道了。 吴贵嫔还是冷笑,嘴角的嘲讽越来越深。 春晓僵得动不了。 玉嫔的景仁宫,终于解了禁,玉嫔让如蕊扶着她净身,又要了水,吩咐完宫人,玉嫔带着如蕊出了小佛堂。 她走到景仁宫偏殿外,扶着如蕊的手,看着外面久违的一切,她闭了闭眼,看了看头顶的四角的天。 明明没有多久,她却觉得过了很久,看着殿外,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如蕊,你说宸贵妃又怀了龙种。” “是。” 如蕊也是不久前才得到消息。 宸贵妃娘娘又怀了龙子的消息早就传遍宫内外,可她和主子还不知道,还有别的一些事,她们也不知道。 “你说皇上解了本宫的禁足,是为什么?” 她以为皇上会一直禁她的足,祈佛! “还有你说天下人都知道了宸贵妃的贤名,还有吴姐姐各宫的贤名,只有本宫什么也没有,还有大公主萧兰也天天和二皇子一起?” 玉嫔眼中带着嘲笑,回头,注视着如蕊。 如蕊不知道如何回答主子。 禁足出来,太多的消息了,之前的消息她和主子还知道。 “一会你去见见吴姐姐。”好不容易解了禁,她想要了解她被禁足的时候到底发生了多少事,还是要找一个人问一问。 “奴婢一会去求见贵嫔娘娘。” 如蕊知道主子的想法。 “嗯。” 一切等打听清楚再说,玉嫔这一次被禁足为宸贵妃祈佛,她不仅没有平静,反而心中更不甘,不平静。 她表面平静了,她不能不平静。 皇上派人来解她的禁的时候让她以后也像现在一样,她进宫不是祈佛的,她是为了得到宠爱。 她怎么能一辈子就这样呆在宫里。 老死宫中。 什么也没有,没有宠爱,没有人愿意,宸贵妃杜氏是人,她也是,皇上要么就一直宠着宸贵妃,要么就放她们出宫。 是的,出宫。 玉嫔再一次望着头顶的天空,可是她还能出宫吗?身在后宫,不争也要争。 永和宫周嫔带着沁莲从御花园往乾清宫去,站在路口,她望着乾清宫,这些日子她不知道做什么。 沁莲知道主子最近很不对。 似乎很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知道主子为何变得如此,就是不争的原因。 她想说点什么。 “走吧。” 又望了望远处的乾清宫,周嫔什么也没有看到,宸贵妃杜氏,皇上,还有其它,她想着又怀了龙子的宸贵妃。 还在二皇子大皇子大公主昭阳公主,皇上有宸贵妃生下皇子公主,她们这些没宠的妃嫔呢。 她也想要一个公主。 “你说宸贵妃娘娘在做什么,皇上是不是在陪着宸贵妃娘娘,你说皇上在做什么?” “主子?” “宸贵妃天天和陛下一起,你说陛下会不会腻?你说宸贵妃的命为什么这么的好,为什么主子我的命这么不好?” “主子。” “后宫的主子们包括我,都没有那个命,宸贵妃要是再生下小皇子,往朝哪有贵妃和皇上一起住的,那里可是乾清宫啊,只有皇后有资料,难道在皇上眼中宸贵妃就是皇后了吗?” “主子,你别说了,别想太多了。”沁莲想劝周嫔,主子好久没这么:“主子,你别多想。” “算了,管它皇后还是宸贵妃。” 想的是离开,周嫔又觉得不远处的乾清宫好像有什么吸引着她,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一个侍卫出现。 周嫔想着事,没有注意,差点撞上去,沁莲吓了一大跳。 ------题外话------ 不说了,今天进城有事,十点才回来,明天多更。 第一百零二章 “主子,你小心一点,主子!” 沁莲脸色一变,马上上前拦住主子,周嫔听到沁莲的声音才意识到不对,她一昂头,就看到侍卫,国色天香的脸很不好,她后退一步,脸色难看的在沁莲赶过来后,扶着沁莲再次后退。 那个侍卫也吓了一跳。 他不等周嫔退开,已经忙恭敬的低下头,退后几步。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侍卫刚要行礼,周嫔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傲色还有难看,扶紧沁莲的手,她没想到自己差点撞到一个侍卫,她很不高兴。 “主子。” 沁莲闻言,有点急,主子忘了这里是哪里吗? 周嫔狠狠的瞪了那个低着头的侍卫一眼,侧过头,发现沁莲的担忧,她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国色天香的脸又是一变。 “这位娘娘!” 侍卫这时开口,微微抬头。 “走!”周嫔听到他的声音神色不好,她拉着沁莲,不准备再呆下去,也不等侍卫回答,转身就要离开。 忽然她看到侍卫的脸。 不由怔了怔。 侍卫有一张很俊美的脸,眉目清俊温柔,周嫔怎么也没想一个侍卫长得这样清俊俊美,一时呆了。 沁莲扶着主子,很快发现了主子的目光,她看一眼侍卫,看到侍卫清俊的脸,也不由怔在那里。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回过神后她想到主子,发现主子还看着那个侍卫。 那个侍卫居然也胆大包天盯盯的望着主子的脸,连话也忘了说,看得沁莲很急。 那个侍卫是长得不比皇上差。 可是只是一个侍卫。 主子怎么能? 最重要的是那个侍卫就算长得好,可也不能这样看着主子发呆,主子是长得美,但谁给他的胆子? “主子?” 沁莲越想越急,再看主子和那个侍卫还看着对方,她不由轻声的拉了拉主子。 “沁莲。” 好在周嫔很快反应过来,只是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她想不到自己会看一个侍卫看得发呆,忍不住又看了对面的侍卫一眼,看到侍卫清俊的脸又禁住呆了一下,发觉那个侍卫居然呆呆望着她,她脸色一变,头昂得更高。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他那样子,跟个傻子一样。 周嫔忘了她方才还看人家呆了,过了一会,才想到自己也看着对方发呆,国色天香的脸黑了。 “主子。” 沁莲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她注视着主子,又拉了拉主子的手。 “走吧。” 周嫔听罢,再一次瞪了那个呆呆望着她的傻子一眼,她对着沁莲,昂着头,哼了声。 沁莲终于稍放下心。 就要扶主子离去。 她怕主子再待下去,被人发现就不好,想着她瞪了一眼对面还望着主子发呆的侍卫一眼,都是他。 让她知道他是谁,她一定—— 主仆俩拉着很快离去。 “这位娘娘,你是?” 看到两人离开,被留下的侍卫才如梦大醒一般醒过神,他站直身,看着她们急切的想要开口,又觉得不妥。 待到想好开口,两人已走远,他再次张着嘴,呆呆的望着,片刻他小心的望了一眼四周,没看到人,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再看向那位娘娘和宫人离去的方向,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又有点呆呆的。 不知道那位娘娘是谁,长得真美。 “不知道是哪一位娘娘。” 侍卫呆呆的,良久,想到对方的身份,肯定是后宫的娘娘,他脸色变得很沮丧,很不好。 后宫的娘娘不是他们这些侍卫能看到,能接近。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也只有皇上的妃子后宫的贵人才有可能长得这么美。 他再次醒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自嘲的笑笑,不让自己再去想,可是还是不由想了想。 听说后宫最美的是宸贵妃和周嫔娘娘。 应该是周嫔娘娘。 周嫔娘娘。 侍卫苦涩又自嘲的想着。 宸贵妃娘娘跟着陛下在乾清宫,只有周嫔娘娘才会来这里,一定是想见陛下,可陛下呢,想到传闻名陛下只专宠宸贵妃娘娘,其余的贵人娘娘并不得皇上宠爱。 平时宸贵妃娘娘都和陛下住在一起,对于后宫陛下和宸贵妃娘娘的事宫里宫外谁不知道,陛下眼中只是一个宸贵妃娘娘还有宸贵妃娘娘生的昭阳公主。 后宫余下的贵人再是身份高贵,再是出生世家,再好也入不了陛下的眼。 不是没有贵人试过,陛下认定了宸贵妃娘娘。 以前他只是听到一些传闻,并不觉得有什么,陛下宠爱宸贵妃娘娘,肯定是因为陛下喜欢宸贵妃娘娘。 如今见到周嫔娘娘,想到周嫔娘娘国色天香的脸,他有些可惜。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位周嫔娘娘。 在侍卫想着这些的时候,周嫔带着沁莲回了永和宫,挥退有些担心的沁莲后,周嫔有些出神,脑中是那个侍卫清俊的脸。 随即她想到皇上。 皇上! 御书房,萧绎在见静嫔,静嫔带着身边的宫人,跪在地上。 “起来吧。” 良久,萧绎对着静嫔。 静嫔身边的宫人忙起身,扶起静嫔,静嫔又行了一礼才由着宫人扶她站起来,大公主萧兰的事她早就知道。 大公主倒是聪明了一回,总算听了她的话,她很久之前就和她说过,可以试着认错,亲近杜氏。 大公主一直不听她的,她只能先放弃,转而教她别的,决定等一等再慢慢和她说认错的事。 还有亲近杜氏的事。 不曾想到大公主突然变聪明了,一开始知道她便让派了人打听,得知是怎么回事,她只能说大公主真的长聪明了。 至今她虽然不知道皇上如何想,不过大公主亲近杜氏了,又认了错,皇上可能会怀疑是不是她教大公主,可能会见她,她便准备着见驾。 以前她做的,还有上一次的事,皇上一直还没表示,静嫔心里来之前是有点期待的。 当然她不会表现出来。 仍旧是一脸冷若冰霜,此时扶着宫人起来后,她冷冷看着皇上恭敬的微俯身,御书房没有人,只有总管公公守在外面。 “陛下。” “静嫔。” 在静嫔开口的时候,坐在御案后的萧绎沉沉的盯着她道。 “不知道陛下有何事召妾来。”静嫔恭敬的起身,依然冷淡的。 “静嫔你一次次另朕刮目相看。”萧绎定定的。 “陛下,妾不敢当!”静嫔面对皇上的称赞,还是稳稳的。 萧绎还是盯着她:“不敢当?不,你一直教兰儿,一直陪着兰儿,上次朕就说过,你很不错,一次次改变兰儿,连惠妃做不到的你也做到了,你说你是为了什么呢,这次你让兰儿向朕认错,朕真的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想的。” 他语气带着嘲弄和玩味。 静嫔心中的期待一下子不见,皇上找她来似乎是怀疑她,她心中滞了滞,很快她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对上陛下审视的目光,原来皇上今日找她来,见她是审视她,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静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以前好像有些自以为是了,以为了解皇上,自以为是做了那么多,还等着。 现在再看,皇上明显和她想的不同,她心中担心。 要是皇上真怀疑起她,她不解释清楚,以前很多事都会让皇上以为她有什么目的,她还能得到什么? “陛下。” 静嫔松开宫人的手,昂着头,跪在地上。 “说。” 萧绎还是看着她,嘲弄的看着她。 静嫔脸上还是保持着冷冷的表情,头昂得很高,坚定而不屈:“妾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怀疑妾,妾——” “你想要什么?这次又想要什么?” 萧绎不等她说完,沉声道。 静嫔:“……” “说吧,你想要什么,到底想要什么,直接和朕说,朕看能不能满足你,何况你一直教兰儿,先不说你的目的,光这一点让兰儿认识到错误连朕都不如你,朕都会满足你的要求,放心朕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处置你,必竟兰儿那么喜欢你,静嫔说说看。” 萧绎缓缓又道,目光深邃。 “陛下,妾不想要什么。”静嫔心中又不平静了,皇上的话她半点也不信,可皇上要她说,她能怎么说? 她有点后悔起来。 “朕要你说。” 萧绎又道。 “妾如果说妾想要陛下宠幸妾,陛下信吗?”一会,静嫔猛的抬头,说着:“妾若说想要一个公主,想让陛下另眼相看呢。” 萧绎:“……” 脸色黑了黑。 静嫔像是看不到,她冷若冰霜的脸白了白,又变红,她昂着头:“陛下,妾知道你眼中只有宸贵妃娘娘,也知道陛下不可能宠幸妾,妾的意思是入宫前妾并不清楚,以为可以得到陛下你的宠幸,后来知道了陛下是不可能宠幸妾的,可是妾见过陛下,妾爱陛下,妾看着陛下对宸贵妃娘娘的宠家,妾羡慕又嫉妒,可是妾知道妾不能争不能抢,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老死于后宫,妾不甘心也没用,就在这时,妾遇到大公主,妾上次说过,妾喜欢大公主。” “你一边说想得到朕的宠幸,一边又说是喜欢大公主,你的话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萧绎截住她的话,冷冷的,黑着脸,质问她。 静嫔:“陛下,妾上次说的也是真的,这次也是真的。” “上次是真的这次也是真的。” 萧绎等她一说完,就冷笑:“看不出来你如此会狡辨,记得朕上一次质问你,你说喜欢兰儿,一切都是因为兰儿。” “陛下可能记错了,妾上一次也说过,妾也想得到陛下的宠幸,只是知道自己比不上宸贵妃,不敢妄想。” 静嫔没有忘自己上一次面对皇上的质问时说的话。 她知道皇上不可能不记得。 不过就是置疑她。 “所以说,说到底,你上一次说的真话里也是有假话的,你也是想得到朕的宠爱的,不是像上一次说的,明明知道朕不会宠你,也想从兰儿那里得到朕的另眼相看,希望有一日朕能宠你?” 萧绎不置可否。 “是。” 静嫔低下头。 “上一次你说都是真话,朕相信了你,这一次你又来,现在朕才知道你上一次并不是说的真话,你说朕该不该再相信你?” 萧绎再次冷笑,半晌,冷笑开口:“还有你说喜欢兰儿,朕有点不相信了。” “不,陛下,妾不敢说别的,这一次是真的,陛下也可以派人查,陛下应该猜得到,妾还能为了什么,妾就是痴心妄想罢了,想试一试,妾也是真喜欢大公主。” 说到最后,静嫔很坚定。 她趴在地上。 萧绎没有再说话,一直看着她,静嫔慢慢抬起头,神色很坚定,她很怕皇上不再相信,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不,不会的,她没有说错话,她这次说的也全都是真的,比上一次还真,是她的目的。 唯一她没有说的,只有最隐秘的。 静嫔让自己不用紧张,她坦然的面对皇帝的目光。 “是不是下一次再有什么,朕问你的时候,你找一个理由,又说这次也有假的。”萧绎又冷笑。 静嫔不敢接话,索性不接,还是坚定的。 “你想生一个公主?想得到朕的宠幸,先不说你是不是真喜欢兰儿,你也是在利用她,你觉得朕会为了兰儿宠爱你?你想说你想试试。”萧绎冷笑着继续。 “是。” 静嫔这次能回答了,她重重点头。 “那么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朕不可能为了兰儿宠幸你,你又会做什么,静嫔,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无论你怎么想,朕都不可能宠幸你。” 萧绎觉得差不多了,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对静嫔道。 静嫔冷若冰霜的脸一变。 萧绎对着外面:“送静嫔出去。” “……” 然后看也不看静嫔,静嫔脸色变了下,旁边的宫人脸色更白,她不敢抬头,小心的上前扶住静嫔。 她感觉到主子的手也在抖。 静嫔睥了她一眼。 宫人不敢多想,扶着静嫔退下,总管公公已经从外面进来,站在一边,看着静嫔和宫人离开。 静嫔和宫人走后,总管公公上前。 “出去守着。” 萧绎头也没抬。 总管公公一听,行了一礼,退出去。 萧绎想到什么,微皱着眉头抬头,他本来想让萧兰过来听听,她喜欢的静嫔到底是什么样的。 免得她整天听那个静嫔的,整天觉得那个静嫔好。 觉得静嫔是喜欢她的。 为了她好,整天念着,等她知道了静嫔也不过是有自己的目的,是在利用她,想必她就会明白了。 她也不小了。 宫里长大的孩子,身为大公主,还蠢得什么也不知道,要不是看她最近乖乖的,他早就让人叫她来在一边听。 这个孩子被惠妃教歪了,好不容易改了些,不想让她知道静嫔的目的,又叫她变回去,静嫔还有用。 以后再说吧,有静嫔在,萧兰要是再有什么,也可以让静嫔和她说,就先让她保留一点天真。 虽然是最蠢的天真,惠妃已经没了。 萧绎想完,没有再多想,提起御笔。 皱起眉头,批阅起奏折。 延禧宫,玉嫔带着如蕊见过吴贵嫔后,从延禧宫出来,巧月送她们出来的,玉嫔朝着巧月点点头,扶着如蕊的手离去。 春晓有些失魂的看着。 巧月远远看了一眼,转身回了正殿。 吴贵嫔等着。 玉嫔离开延禧宫后,带着如蕊回了宫,第二日去了太后宫里请安,太后召见了她,赐了她点东西,说了几句让她退下。 玉嫔又带着如蕊去了承乾宫,没有见到宸贵妃,虽然有些人已经知道宸贵妃大多时间还是和皇上一起在乾清宫寝宫。 玉嫔像是不在意,又带着如蕊去了乾清宫。 萧绎没有见她,她还是不在意带着如蕊磕头谢了恩,又去了其它各宫,再之后回了景仁宫偏殿。 关起门过起自己的日子。 让各宫以为她要做什么的都没有再关注,转眼离元旦越来越近,元旦有宫宴,二皇子萧煜的周岁礼并没有大办,只在私底下简单的抓了一下周。 萧绎当时和杜宛宛说得很清楚。 元旦宫宴上,他将立萧煜为太子。 杜宛宛倒是不在意大办不大办,只是不想委屈了煜儿,听得萧绎的话,反而觉得是不是太早,是不是不好。 会不会有人反对。 萧绎安抚住了她,让她不用操心,他来办,他有数。 杜宛宛后来就没有再多想。 对于二皇子萧煜的周岁礼没有大办,当时宫里宫外不少人都是诧异的,他们还想着要是二皇子周岁礼送什么,后来想到宸贵妃的情况就没有多说。 不过还是有私下议论的。 周岁礼是很重要的,要抓周,特别是皇子,又是得宠的二皇子,也有人猜测会不会是宸贵妃从中说了什么。 尤其是大皇子已过继给忠亲王,成了新的忠亲王了,二皇子为大,又记在宸贵妃名下,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之一。 除非宸贵妃再生一个皇子,皇上为了宸贵妃立这个小皇子为太子。 就是这样,二皇子也有一定的机会。 所以对于二皇子没有大办周岁礼,很多人诧异,怀疑起宸贵妃,这些流言还是在宸贵妃的真实身份还有二皇子的出身的流言传出后才平息。 在现在宸贵妃的贤名闻名天下的时候,更没有人再多议论。 但更不解了。 不解皇上和宸贵妃怎么想的。 猜测着。 宫里除了当初的大皇子没有办周岁礼,什么也没有,大公主可是办了的,好在还在大皇子在前面顶着。 不过如今大皇子是忠亲王,大皇子又是没人管的,不受宠的,和二皇子又不相同,不知道昭阳公主周岁的时候会不会大办? 还有宸贵妃此时又怀了龙子,要是再生一个小皇子又会如何? 面对皇上的强势,宫里宫外只能观望。 元旦在杜宛宛身体养好,又能下床走一走,身体不再那么虚弱,脸色也好起来,整个人也有了精神后还有两日便到了。 宫里也焕然一新,宫里宫外都为元旦的到来热闹着,准备着。 杜宛宛有了精神,玉姐儿前几日被容真和容喜还有南阳带到宫里来,昨日才出了宫,南阳说了一些外面的情况。 外面都在传她的贤名。 她没料到传得这么远,南阳甚至笑话她,不过姑姑知道后派了人回京,说她做得好,让她好好养身体。 太后那里不用管。 什么都不要操心,还派了一个嬷嬷专门来和她说了一些像她这样的情况的产妇都是如何生产的。 南阳还说了一件事,就是上次在玉姐儿面前说了那样话的依冬几人又来求见。 南阳没有见。 杜宛宛心里已经想过,不准备再管,让南阳也不用再见。 玉姐儿知道她又要给她生弟弟和妹妹,倒是没有不高兴,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像个大姐姐一样。 至于大公主倒是没有发生让她担心的事。 玉姐儿在宫里住了几日,她不想大公主看到玉姐儿,就只召了晗儿和煜儿来见,忠亲王一起来了。 大公主也想来,她没有见大公主。 听说大公主有些不开心。 她没放在心上。 皇帝什么也没有说,用过点东西,杜宛宛准备散散步,煜儿和晗儿一会让人带他们过来,突然她想到一直没有看到荷叶。 她又想到荷叶的事。 便叫了身边的宫人问。 谁知道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只知道荷叶被皇上派人带走了。 杜宛宛脸色不好,怎么回事? 待到萧绎回来。 她就问起来。 “荷叶到底去了哪里,听说你派人带走了,还有你和荷叶?”不怪杜宛宛怀疑,种种迹像让她不满。 第一百零三章 “朕什么?什么荷叶不荷叶的,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绎本来回来准备和心肝说元旦后元宵那晚带她出宫看花灯。 听完心肝的话他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道。 “荷叶,你让人带她去了哪里,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宛宛并不想因为怀疑和不满就以为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看着他,慢慢开口,轻声问。 缓了口气,不再紧绷着。 萧绎也看着杜宛宛。 过了一会后,他开口,脸色好了些,上前一步,拉起她,把她拉到面前,低头凝着她:“心肝,朕还以为你真的又不相信朕,又怀疑起朕,让朕很不开心,朕不希望你又像从前一样,还好你还是朕的心肝,没有质问朕,还是相信朕的,朕原本就准备告诉你,当时派人带走那个荷叶后就要和你说的,一时忘了,不过是一个宫人,你不用多想什么,朕说过的。” “就只是这?” 杜宛宛当然记得他说过的那些理由,可——她不信,要只是像他说的,荷叶去哪里了?她又有点不高兴了。 “还有。” 萧经知道不能不回答这心肝。 “什么?”杜宛宛脸色一变。 “那个荷叶朕发现她有些问题。”叹了口气,萧绎开口,手放到杜宛宛脸上:“便让人把她带走,没有弄清楚前朕是不会让这样的人再呆在你身边,你身边不能有一点危险,朕很早前就说过。” 说到最后,他摸了摸杜宛宛的脸。 杜宛宛已经彻底缓和,也相信了他的话。 她不相信难道还相信自己的怀疑不成。 他都说得这样清楚了,和前几次不同。 不过,荷叶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她有点好奇,想到印象当中的荷叶,不像有什么问题,何况之前不是他派人把荷叶送来,说是一个新进的小宫女,查过没有问题,难道当时没查清没查到? 现在又是怎么查到的? 荷叶来她身边这些日子,她没发现有什么,也许是才刚开始?她不由摸了摸小腹,她有点担心起来,荷叶要是真有问题会是谁的人,是为了什么? 杜宛宛摇了摇头,望着萧绎。 萧绎仍然摸着她的脸,看出她的疑惑,和隐忧,怕她站久了难受,拉着她走到一边坐下:“心肝还是坐下,朕陪着你,坐好朕再和你说,嗯。”温柔的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 站了一会,虽然并不觉得虚弱,杜宛宛盯着他点头。 由着他拉着她坐下。 坐下后,她等着他回答。 萧绎又摸了摸她的脸,亲了一下她,抬起头来:“心肝,当时朕本以为查清楚了,谁知,算来还是朕的错,这件事是朕错了,要是心肝有什么,朕——” 他带着歉意,对着杜宛宛。 他原本打算处置了荷叶便和这心肝说,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有,想着等这心肝想起来再告诉她。 没想到这心肝这么快问起来。 萧绎眸中闪了闪。 “不是你的错。” 在萧绎说完后,杜宛宛看着他的表情,摇起头捂住他的嘴,她不觉得是他的错:“只是有些没有想到,荷叶看起来不像有问题,到底怎么回事,荷叶不是新进的小宫人?三郎怎么查出她的问题的?” “心肝不怪朕就好,是朕疏忽了,朕也没有想到,好在查出来了,算了,一个宫人,不要多想,朕会处理,到时候审问清楚,朕再告诉心肝怎么回事。” 萧绎又摸了一下心肝的脸。 “好。” 杜宛宛点头,不再多问。 “也是无意中发现,她和某一宫的宫人来往甚密,下面的人报给朕后,朕怕出什么事,便让人把她带走,其他人不知道,所以。” 萧绎又多说了一句,他可不想这心肝心里留下点什么,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不想有一点闪失。 “原来是这样,那要是误会了?” 杜宛宛一听,忽然想到荷叶平时的样子,摇头对着萧绎。 她觉得要是误会那? “不管是不是,朕觉得应该不是,心肝你不用管,还是像朕说的,你好好休养,朕会看着办。” 萧绎直接道。 “再说,还有一些别的问题,需要再查一查。” 他拍了拍杜宛宛的头。 “好,妾不管,三郎看着办。”杜宛宛本来还想说,听到这里,没有再多说,他心中有数,有些她也不再多问。 “嗯,你只要好好的。”萧绎眼中闪过一抹光,宠溺的开口。 说着扫了一眼她的小腹,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睥着她:“心肝想要再给朕生个小公主还是?” “三郎呢?” 杜宛宛也不再其它,微笑的感觉着他的动作,反问道。 “朕啊。”萧绎笑容加深,过了一会,再一次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放在她的腹上,感受着:“只要是心肝生的,朕都喜欢。” “哼。” 杜宛宛笑容更大。 “心肝,朕说的真话,不信?”萧绎也笑得不行。 两人再度对视,四目相对,眼中都是笑。 “不信。” 杜宛宛笑着摇头。 “你这心肝,找打是不是?”萧绎笑容更加的浓,双手一起抱着面前的妇人,恨不得把这妇人压在身下,好好打一顿。 杜宛宛也跟着一起笑。 笑完,两人抱在一起,萧绎又摸着她的小腹:“朕希望心肝这一次再给朕生个皇子,心肝怎么想的呢?” 他说完,注视她的双眼。 “嗯,妾只要他平平安安出生,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杜宛宛虽然还笑着,可是话中带上说不清的担忧。 “放心,有朕在,会平平安安的。”萧绎马上安慰她。 “嗯。” 杜宛宛也不让自己陷入伤心和担忧中,直直望着他,重重点头,萧绎心中也是担忧的,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让这妇人跟着更加难受。 他又小心的摸了摸妇人的小腹。 杜宛宛感觉到,不再动,靠着他,两人看着彼此,看着彼此的眼晴。 萧绎:“心肝肉儿,等元旦后,元宵夜朕带你出宫看灯嗯?但你要答应朕,好好养身体,养好了,朕带你还有煜儿晗儿出宫看灯,也带上玉姐儿。” “真的?” 杜宛宛有些高兴。 “嗯,当然是真的,朕说的话会有假?” 萧绎马上拍她一下,看似不悦道。 “嗯,三郎的话不会有假。”杜宛宛赶紧道,不由笑。 萧绎也笑,笑过,他把玩着她的手:“朕回来就是想和你说出宫看灯的事,让你高兴高兴,哪里知道你拉着朕问那个荷叶的事,还怀疑朕。”语气倒是没有责怪。 杜宛宛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也是她想多了,她忙昂着头:“皇上,是妾错了,好不好,妾也是多想了。” “朕哪敢说什么?” 萧绎瞄了瞄她,居然故作严肃。 “三郎。” 杜宛宛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萧绎也不故作严肃了,一把抱紧她,温柔又宠溺的凝视她,神色带着柔情,目光深情:“过两日宫里要举行宫宴,到时你只需露一下面就行,到时先回来,朕让人陪着你,朕忙完马上就回来陪你。” “三郎不用担心,倒是煜儿立为太子的事,陛下真想好了吗?”杜宛宛突然想到立煜儿为太子的事。 “嗯,不是说过了,心肝。”萧绎不想和她说这些,他想说的是别的。 他紧锁着心肝的眸。 “什么?”杜宛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答应过朕不能有事的,要是哪里不舒服马上告诉朕,朕知道你想平安生下他,可要是危及到你,朕宁可要你,朕不想你为了生下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朕和你说过,要是你有事,不管你生下皇子还是公主,朕都不会疼他,就是煜儿和晗儿朕也可能会因为恼怒还有恨你不管,到时候朕只会有新的宠妃,朕会忘了你,不会再念着你,煜儿和晗儿还有这个没有朕的宠爱,朕会宠别的女人生下的皇子公主,没有你在,你可以想象一下晗儿和煜儿还有他将来在宫里的样子。” 萧绎慢慢的道。 “皇上!” 杜宛宛恼怒了,他怎么又说。 她很伤心也很不高兴,还有害怕。 “你记住就好,心肝肉儿,朕的乖乖。”萧绎还是淡淡的,锁着她的双眼。 “三郎!” 杜宛宛皱起眉头,心中不安。 “心肝,朕只是让你想清楚,对于朕来说,你最重要,你要是有事,以后的事,朕说得到做得到,若是怕,就好好的,嗯?”萧绎还是道。 “三郎,你又吓我。”杜宛宛是知道他是为什么的,可还是禁不住难过,他的话太叫她难过。 “朕说到做到,心肝,好了,只要你好好的,这些都不会发生。”萧绎见说得差不多,低头亲她的额头。 “皇上。” “乖一点。” “三郎,你——” “朕的心肝肉儿,你乖一点嗯。” “……” * 很快到了除夕夜,入夜后,宫中有宫宴,行宴的前殿,挂满喜庆的东西,吉祥如意的灯笼,贴着招财纳福,每年元旦的宫宴都相同。 杜宛宛却是第一次以宸贵妃的身份参加除夕宫宴,前年她也被皇帝接到宫里,去年她也身在后宫,可是她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正大光明参加宫宴。 只能呆在乾清宫里等着,去年她带着煜儿呆在乾清宫寝宫,前年她还没有生下煜儿。 那个时候她也不在意。 不在乎。 甚至不想入宫,只想守着煜儿,呆在宫外的庄子上就满足,她不喜欢后宫,就算有皇帝的话,她也还是不喜欢。 现在她依然不喜欢。 可是也慢慢习惯,皇帝不会让她出宫,她也要陪着煜儿晗儿,只是有些想念玉姐儿。 一年里,除夕的宫宴是最热闹最大的。 此时此刻各大臣勋贵宗亲还有各家的夫人老夫人,已经到了,各宫的娘娘小主也带着宫人到了。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后娘娘的带着宫人到来,不久之后太后带着宫人坐下。 “皇上驾到,宸贵妃娘娘驾到。” 南阳郡主早就来了,听到声音,看过去,一眼看到皇兄带着宸贵妃还有忠亲王,二皇子现在的大皇子,还有昭阳公主,大公主还有宫人太监。 底下的众人刚给太后娘娘行了礼,忙起身。 行完礼,众人看着和皇上一起来的宸贵妃,还有忠亲王现在的大皇子,昭阳公主大公主。 “平身!” 这时,总管公公得了示意,对着一边的太监。 不久,行礼的众人起身。 众人起来后,看向皇上和宸贵妃还有大皇子忠亲王还有昭阳公主,也有人看向大公主。 萧绎没有马上往御座去,拉着杜宛宛先走到太后面前,说了几句话,下面的人隔得太远听不到。 旁边的各宫娘娘小主看着皇上和宸贵妃娘娘。 让宫人扶着起身行礼。 萧绎没有理她们,直接挥手,拉着杜宛宛,杜宛宛感觉着太后的目光,她也感觉到其它人的目光,她没有多看。 不久,萧绎带着杜宛宛往上首的御座去。 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看过去。 太后也看着,各宫的嫔妃也是,萧绎并不在意,仍然拉着心肝,边吩咐一边的总管太监照看好煜儿还有晗儿。 平儿大了,兰儿也大了,有身边的宫人和奶嬷嬷不会有什么。 杜宛宛听着他的话,没有再多说,她扶着肚子。 这让众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肚子上,各家还有各勋贵宗亲各家夫人老夫人都是知道宸贵妃又怀了龙子的事的。 他们目光此时还是不由变了变,太后眸光也闪了闪,各宫的娘娘小主扶着宫人的手坐下。 除了长公主还在山上,没有入宫,该来的都来了。 萧绎站在御座前,拉着杜宛宛,扫了眼下面的众人,在众人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后,扶着杜宛宛让宫人扶着另一边,扶着她坐在御座旁早就安好的另一边第一个位置上。 杜宛宛坐下后,萧绎没有走,又交待了一边的宫人几句,看了看她,才带着总管公公走到御座前坐下。 这让众人松口气。 不敢再多看。 半晌过后,宫宴正式开始,宫人太监一个个站着,萧绎端过宫人递上来的酒杯,他盯着下面的众人。 金色的酒杯在灯笼下闪着光,他颔笑朝着下面,大口饮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见,忙欢喜的跪下磕头。 萧绎收起笑。 下面的人磕完头,站起身,抬头一看,扫到一边的宸贵妃,有人想到前两年的宫宴,当时江妃也怀着龙子,和如今的宸贵妃一样。 想到当时的江妃,再看现在的宸贵妃。 有人眼中闪过异色,以前也有人把宸贵妃和江妃联系在一起,但很少,也没多想,有些人想到江妃的下场。 宸贵妃呢? 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江妃。 就是众人的打量中,萧绎让身边的宫人给杜宛宛送了吃的过去,众人也看过去,当时皇上对江妃也是宠爱有加,众人都没想过江妃这么快就消失。 接下来是既定的节目。 杜宛宛看着萧绎,由着身边的宫人服侍着,也不多看其它人,下面的人的目光她也不在乎。 她没有吃多少。 萧绎看在眼里,又让身边的宫人送了吃的过去,当然他也让宫人给太后送了,吴贵嫔周嫔静嫔还有玉嫔也得了赏。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羡慕得眼晴都红了。 太后没有说什么,淡淡的,吴贵嫔几人谢了赏,吃起来,下面的大臣还有勋员宗亲也有不少得了皇上的亲赐的。 一个个起身谢恩。 各家的夫人老夫人也有不少得了太后的亲赐。 一个个也起身谢恩。 南阳郡主带着女儿坐得并不远,威远侯府还有安国公府几家都看向自家的姑娘,待发现宸贵妃静静的坐着,又看过去。 宫宴行到尾声,杜宛宛有些坐不住,想回寝宫了。 萧绎一直注意着,看在眼里,对身边的总管太监说了一声。 片刻杜宛宛由着宫人扶着起身,离席。 太后脸色变了下,看了眼皇帝,什么也没说,各宫也是,下面的众人睁着眼,就在这时萧绎又再次端起金黄的酒杯。 下面的人还有各宫太后见状,松了口气,知道多半是宸贵妃怀了龙子受不住,先离席,只要皇上还在就好。 刚才他们以为皇上会和宸贵妃一起。 有人紧了紧心。 皇上和主子们在,他们下面的人就不敢大意,不过这是除夕宫宴,一般皇上都在待到看完花灯还有带着人放完烟花,宫宴结束后才会放烟花。 宸贵妃离席后,整个宫宴看起来好像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可要是仔细看。 又似乎不同。 萧绎喝了不少的酒。 手撑了撑,他站起身,把如今的大皇子萧煜为太子消息发下,开春后会正式立太子,以后大皇子就是原来的二皇子。 也是太子。 在众人呆住的时候,也不多说,他的旨意已经发下,他就是通知一声,萧绎很快带着总管太监离席。 谁都没有注意到,静嫔忽然让身边的宫人扶着她也离了席,殿外一角,一直等着的春晓也行动了,吴贵嫔好一会回过神。 扫了一眼四周,脸色一变。 ------题外话------ 卡文,晕。 第一百零四章 静嫔不在! 吴贵嫔发现所有人和她一样已经慢慢回过神来,只是因为皇上丢下的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消息一时还消化不了,就是她也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快就要立原来的二皇子现在的大皇子为太子。 开春后就正式册立太子。 没有多少时间了。 想到这里,吴贵嫔手不由握紧,心里有些急。 同时她又想到宸贵妃又怀了龙子,皇上竟这么急就要立太子,还是原来的二皇子,宸贵妃就没有反对? 还是说现在的大皇子,将来的太子真的是宸贵妃生的? 这些想法不止吴贵嫔有,其余的人也有。 都猜想着,消化着皇上丢下的话,吴贵嫔虽说心里着急,不过她又扫了一眼四周,眸中一闪看向身边的巧月。 不管如何,此时最首重的是另一件事,吴贵嫔抿着唇,巧月感觉到,反应过来看向主子。 吴贵嫔怕有人听到,什么也没有说,示意巧月扶着她,离席。 然后再让身边的宫人过去给太后说一声。 至于其它,她想到自己的打算。 巧月看出主子的意思,小心上前,没有说话,小心的看了眼脸色不好的太后娘娘,还有脸色各宫的各宫小主娘娘,还有宫人太监,她看出南阳郡主好像很高兴,巧月又看了看下面,收回视线。 下面已经在议论立太子一事。 皇上这么快就—— 巧月发现还没有注意,她扶住主子。 吴贵嫔扶住巧月的手后,对身边余下的宫人示意,和巧月一起起身,另一个宫人得了命令,小心往太后走去。 太后脸色不好,皇帝之前已派人告之过她立太子一事,可是,她还是不高兴。 现在就立太子太早了。 杜氏不是又怀了,等几个月再看看也好,要是皇子——等过几年,再立也不迟,如今煜儿那么小,能看出来什么。 历朝历代虽也有早早立了太子的,可她不赞成。 只是皇帝定下的事,她不赞成也没用,她就是一个太后,得了皇帝警告的太后,杜氏居然也不知道劝一劝。 就算再想立自己儿子为太子,也不是这个时候,太后每每想到又对杜氏不满起来。 太后想完,正要看向别处,忽然发现一个宫人走过来。 她看过去。 “太后娘娘。” 宫人一见忙行礼,太后没有说话,只看站她,旁边的宫人太监渐渐回神,也看着宫人,不过看到的人很少。 不过,慢慢,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太后娘娘。”宫人开口,忙回头看了一眼主子,把主子的意思禀给太后娘娘。 “哦?”太后听宫人说是吴氏想要离席,她没有多问,睥了睥吴氏,又瞄了眼四周,眼中闪过一抹光。 直接同意了。 宫人没想到太后娘娘什么也没问就同意了。 愣了下,马上起身,往主子去。 吴贵嫔扶着巧月的手站在不远处,正向太后行礼,发现太后挥手,她站起来,看到过来的宫人。 得知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吴贵嫔扶着巧月又行了一礼离席。 太后盯着吴贵嫔扶着宫人离席的身影。 皇帝刚刚离席,吴氏不知道想做什么,或者她猜错了!太后眯了眯眼,不管是不是猜错了,想到一些事,太后还是决定看看。 此时,余下的人发现了吴贵嫔带着宫人离席。 想到不久前离席的宸贵妃还有皇上……都变得微妙起来,再看太后娘娘,难道? 有人很快发现静嫔也不见了,一个个都不由猜想起来,吴贵嫔好像是刚才向太后娘娘禀告后才离席的。 静嫔呢? 一向冷着一张脸,谁也不理的穆氏呢? 不会也要做什么吧? 后宫的女人们进宫就是为了争宠,就算后来发现皇上心只有宸贵妃身上她们算是偃旗息鼓了,此时此刻一想到静嫔和吴贵嫔可能要做什么,越想越是坐不住。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在角落里,急得不行。 只是她们位份太低,有些不敢,只能红着眼看着玉嫔还有周嫔,周嫔坐在位置上,昂着头,国色天香的脸上全是不屑。 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也坐不住了? 果然虚伪。 周嫔后悔没有亲眼看到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急着追着皇上去,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变了变。 随即又是不屑,她是不会和吴氏一样。 吴氏不管算计什么,她相信皇上都不可能宠幸她。 不过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诡计多端,她要不是做点什么?之前吴氏那女人一直什么也没做,她倒不怕,如今吴氏那个女人若真要做什么,以她对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的了解。 万一让吴氏那个虚伪的女人得逞了呢? 不行。 周嫔坐不住了,沁莲主要看主子的意思,她也发现吴贵嫔不见了,想到皇上和宸贵妃娘娘。 她有点急。 玉嫔脸色也变了变,她心中又急又不甘,柔姐姐和她疏远了,有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柔姐姐到底要做什么。 还有穆氏。 她也坐不住。 就在玉嫔想要起身的时候,太后收回目光,看着众人,对着身边的宫人招了招手,说了什么。 一会宫人朝着周嫔玉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走来。 几人都看着,不知道太后娘娘什么意思。 没多久,她们知道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她们有事就去,几个良人才人美大喜,忙带着宫人离席。 玉嫔也带着宫人向太后娘娘行了一礼后下去。 周嫔没有像她们一样,突然不急了,带着沁莲等人都下去了,往太后走去,行了礼,才慢慢离席。 太后有些意外。 待得都离席,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也把皇上的话消化得差不多,大家不敢大声议论,只能小声的说着,而后发现上面除了太后娘娘都离席了,一个个又心思各异。 不过想到皇上要立太子的事,各家大臣勋贵宗亲没有心思再多想,准备问一问太后娘娘皇上说的立太子一事。 倒是各家夫人老夫人外妇和诰命除了也关心立太子的事,仍然想着别的事。 只不等众人开口,太后带着宫人也起身离席。 留下众人:“……” 大皇子忠亲王大公主昭阳公主在皇上离席前就由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抱着离开了,太后这一离席,下面的人呆了片刻议论开了。 想到进献年礼的时候,除了大皇子忠亲王还有大公主昭阳公主献上年礼的时候皇上满意中带着笑,后宫的娘娘小主们进献年礼的时候,皇上都只是轻点头。 他们这些人进献上年礼的时候皇上更不用说,点点头,宸贵妃娘娘年礼是由大皇子代献的,想到皇上对大皇子的满意。 果然是太子殿下,不少人相互看看,南阳郡主听了听周围的议论,她重点看了看杜家的几位夫人,还有安国公府威远侯府几家的老夫人夫人。 让身边的宫人照顾好女儿,想到府里的玉姐儿还有容真容喜,皇上是真的宠宸贵妃,要立煜儿为太子。 她一直没有选错。 再想到离席的太后还有静嫔吴贵嫔玉嫔等人,想到皇兄,宸贵妃,她又有点担心。 她侧过头对身边的宫人说了一声。 让她去宫。 求见宸贵妃。 “去吧。” “是——” * 杜宛宛离席后,扶着宫人的手,上了辇准备回寝宫,一路很安静,抱着手炉,她整个人舒缓下来。 轻轻出了一口气,慢慢放松。 她摸了摸腹部,坐得久了总有些酸胀,也有些发冷,她又舒了口气,闭上眼,忽然身下的辇停了下来。 杜宛宛微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她睁开眼,正要开口。 跟在辇外的宫人:“贵妃娘娘。” “什么事?” 杜宛宛本就不舒服,便有些不耐烦。 “娘娘。” 外面的宫人想要说什么。 “什么事?”杜宛宛更不耐了。 “贵妃娘娘刚才有只猫跑过去,已经有人去捉了。”跑在辇外的宫人走上前,恭敬的对着杜宛宛。 杜宛宛听完,看了宫人一眼,脸色好了许多,没有再多事,既然没事就算了,不过一只猫? 她不知为何有些不安,手放在小腹上,她想了想,对着宫人:“小心一点。” “是,贵妃娘娘。”宫人一听,忙点头。 他们比贵妃娘娘更担心,也知道有些不对,想到皇上交待的,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贵妃娘娘是一点也不能有事的。 接下来很平顺,没有再发生什么,杜宛宛心头觉得之前自己可能想多了,她一点点放松。就要到乾清宫寝宫的时候,忽然杜宛宛发现辇不对,她一时之间很不安起来。 脸色更是一变。 手快速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找了东西抓住,她看向辇外。 辇外面,宫人和太监脸色都变了。 “小心,注意,贵妃娘娘!”宫人大惊的看着辇车往前滑,整个辇车不能幸免的晃动起来。 里面可是坐着宸贵妃娘娘,可是坐着太真夫人。 夫人还怀着皇子。 绝不能摔到贵妃娘娘,绝不能伤到娘娘,绝不让出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打滑,可是都不敢再大意。 “来人,快来人,来人啊。” “……” “来人,贵妃娘娘,来人!” “……” 辇中,杜宛宛抓着一边的东西,另一只手扶着肚子。 她脸色很不好,因为看不到外面,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是光听外面嘲杂的声音还有身下辇不对,她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对着外面。 “贵妃娘娘,娘娘。” 然后她听到宫人的声音还有跑来跑去的声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她不安极了。 杜宛宛手再次握紧,抓紧,很想出去,可是身下的辇速度变快,甩动着,她站不起来,怎么出去,但不出去,连外面是什么情形都不知道,她脸色也越来越白。 手握得越来越紧,她紧紧抱着小腹。 她唯一庆幸的是晗儿还有煜儿没有跟着她。 不然。 杜宛宛感觉到随着晃动,她的小腹又微微痛起来,她不敢想要是再晃动下去,她会是什么下场。 杜宛宛让自己冷静,不要慌张,不要害怕,不要多想。 冷静的等着,冷静的等待机会。 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冷静,总会有机会的。 而且皇帝不会让她有事的。 就算是意外,有人算计,她也不会有事,外面的人都是皇帝挑的人,杜宛宛不断的想着。 只是身下的速度不止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快。 杜宛宛整个人坐不住。 下一刻身下的辇车猛的往前一撞,杜宛宛就算一直保持着冷静,抓着东西,整个人也被带着往前一冲。 要不是她一直不愿丢开手,她已经撞上去了。 可就算没有撞上去,杜宛宛也被甩晕了,整个人也撞到了一边,她的小腹更痛起来,她很害怕。 刚刚那一瞬间,她以为她会被甩出去。 杜宛宛身上都是汗,脸很白。 虚弱无比,她弯着腰,紧紧抱着小腹。 “来人,来人。” 她感觉到辇车已经停了,她对着外面,凄声大喊。 “贵妃娘娘!”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宛宛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知道她撑不住了,她好难受,她怕,怕她的孩子没了。 “来人!” “贵妃娘娘。” 在杜宛宛快要晕过去前,她看到宫人和太监,宫人和太监额头上全是汗,一脸惨白,冲到辇车里,看到里面的宸贵妃娘娘,一个个吓到了。 忙上前,想要扶起宸贵妃娘娘:“娘娘,娘娘,你醒醒。”有一个宫人忽然看到一角红色,她脸色一变。 “贵妃娘娘。”她猛的扑到贵妃娘娘身上。 “快叫太医,快通知皇上,快抱起贵妃娘娘,快送贵妃娘娘去——” “……” “快派人去通知皇上,说娘娘出了事!” * 这边,萧绎离了席后,让奶嬷嬷还有宫人侍卫带着煜儿还有晗儿平儿兰儿几个小家伙离开。 他带着总管公公往寝宫去,喝了不少的酒,混身燥热,萧绎让人下去,没有坐御辇,决定先走一走,散一散热。 一会洗一洗再去见心肝。 免得熏坏了他的心肝肉儿。 萧绎想着,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收回目光,往前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哪里,忽然前方一道琴声响起。 琴声很悠扬,清脆,在安静的夜色中传得很远,远远能看到不远处的水榭里坐着一位美丽的佳人。 琴声飞扬,佳人如画,在灯笼下,萧绎此刻酒意上涌,居然觉得越来越燥热,他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水榭中的佳人。 他停下脚步。 总管公公跟着陛下走着,他有些担心陛下,想劝陛下回去,还没开口就听到前面传来的琴声,再看水榭里的佳人,哪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觉得陛下会停留,就等着陛下开口,谁知陛下停了步子,他忙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陛下。 居然叫他发觉陛下看着水榭里的人,这? “陛下。” 总管公公想到平时的皇上,再想到宸贵妃,又看了一眼陛下的表情,见陛下皱着眉头,他小心的上前一步。 萧绎闻言,皱着眉头,侧过头看了总管太监一眼。 “陛下,你看?” 是不是该回寝宫了,总管公公很想说,难不成陛下你想留下来会一会这个佳人? “走吧。” 萧绎倒是没有多说别的,又看了眼水榭中的佳人,转身离开。 “皇上。” 总管公公刚松口气,就听到身后,一道清冷如冰的女声响起。 是静嫔的声音。 是的,出现在水榭中弹琴的佳人赫然是静嫔。 总管公公是一开始觉得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静嫔再冷若冰霜也是陛下的妃子。 哪有不想得宠的。 平时再是冷若冰霜,有机会也会争宠。 总管公公听到静嫔开口,眉头一皱,连忙望向陛下,萧绎眉头皱得很紧,他是喝了许多酒。 酒意上涌,身体燥热,不过他并没有醉。 还是清醒的,对于静嫔的出现,他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他回过头,淡淡的看着从水榭走过来的静嫔:“什么事。” “陛下,妾想和陛下说一句话。” 静嫔慢慢走过来,轻轻的行了一礼,抬起头。 “哦。” 萧绎看着她。 静嫔冷漠的站着。 总管公公总觉得不妥,想说点什么,如今陛下没开口,对方又是主子,他哪能插嘴开口,只能等着陛下开口。 “你想说什么。” 萧绎过了一会道。 “陛下,妾想给陛下跳一支舞,妾不求陛下的宠爱,只想表达妾对陛下的一番情意。”静嫔说着情意,冷若冰霜的脸红了起来,高冷美丽。 萧绎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深深注视静嫔,总管公公有点急又有点担忧,宸贵妃娘娘还等着陛下呢。 这个静嫔倒是直接。 “好。”很快,萧绎道。 “谢陛下。”静嫔脸更红,更美丽,总管公公呆了呆,猜着是不是陛下有什么目的?眼见陛下朝着静嫔走去,他连忙跟上。 不想,静嫔又开口:“公公能否留步?” 总管公公一下子停下步子,盯着她,又望向陛下,萧绎眉头又皱起来,深深的又看了眼静嫔,再看总管太监,他手一挥。 总管公公脸色变了,静嫔笑了,平时冷若冰霜的佳人笑起来,不一般的美,萧绎眸闪了闪。 “妾恭候着陛下很久了。”静嫔道。 萧绎向着她走去,一步,两步,。 第一百零五章 不远能看到水榭的地方,春晓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急得不行,恨恨的看一眼四周,没有发现人,也没有看到她后,她松口气。 但是很快她又生起气来,恨不得骂人,看着前方的皇上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静嫔,她就气极。 静嫔怎么会在这里? 静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她的样子,想做什么? 静嫔难道知道什么?不然为什么刚好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拦下皇上,就算她想争宠,也不该这么巧,春晓忽然想到,她脸色一变,不,不可能,静嫔怎么会知道,静嫔不可能知道。 那为什么静嫔会出现在这里还拦下皇帝?明明不该是这样。 春晓很不满,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静嫔是怎么一回事,越是想不明白她脸色越是难看,明明静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春晓又想了想。 会不会这个静嫔真的知道什么? 或者也是穿越来的,重生的? 春晓不希望是这样,她摇头,还是不愿意相信静嫔真知道什么,只希望真的是巧合,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心。 她又用力想了想她知道的关于这位静嫔的事,可是就她知道的,关于这个静嫔的很少,让她根本没法确认心中的想法。 春晓很懊恼,要是当初她多查一查关于这个静嫔的资料就好了,就不会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办法确定静嫔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过就算没办法确认,从她知道的,这个静嫔也是无关紧要的,要是重要她就不会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就是这样,春晓想到这,突然觉得再次松了口气。 这个静嫔一定只是刚好,一定是。 还有一个可能,春晓又想到,她眸中闪过一抹冷光,盯着皇帝还有静嫔还有总管太监,又扫了眼其他方向。 也许这个静嫔本来就出现了,只是没有记载而已。 春晓在心中点点头,她脸色稍好了些,没有那么难看,只是一看到皇上还在朝着静嫔走去,总管太监站在一边,她脸色变了变。 又看了看四周。 她想到宸贵妃杜氏,不知道如何了,应该差不多已经出了事,而吴贵嫔,她所知道的吴贵嫔就是在这一晚得到—— 她一直在等今晚。 先前她不敢露出马脚,她不会把机会给别的人。 吴氏也不行。 吴氏又如何,她知道历史。 历史是可以改变的,至于宸贵妃杜氏……春晓眸光一闪,静嫔,她更不用放在眼里。 眼见皇上就要走到静嫔面前,春晓咬了咬牙,她犹豫自己该不该上前阻止,她怕自己阻止了历史变了。 又怕自己不阻止,一切便不能照她想的发展。 这个静嫔平时冷着脸,原来都是装的,明明想得宠,现在一有机会就想争宠,春晓很是不屑和看不上。 要是吴氏能出现拦下皇帝就好了,历史上只记载了大概,还有结果。 到底吴氏是如何出现,是不是和记载的一样,她并不能确定。 她之前一直想阻止吴氏再出现,既然她来了,既然她不准备再给吴氏机会,她当然就要想办法拦下吴氏,但由于怕打草惊蛇,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阻止,还有就是怕记载有错,只能按下,后来想想只要她早一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哪怕就是吴氏还是出现了,到时看各人手段。 说来说去还是她知道的不够清楚,有太多的不确定,早知道会穿越,她一定会弄清楚再穿,她最后悔的就是这,今晚很多事后世有人猜测都是吴氏的算计。 她不知道是不是。 在她猜测,很有可能。 因而她更是不敢小看吴氏。 春晓曾经是想过跟着吴氏的。 只要跟紧吴氏,她不用冒什么风险,只要在关键的时候再行动就是。 之前她一直是这样打算。 若不然她也不会到吴氏的身边,也不会想方设法也要留在吴氏身边,她就是为了方便行事,还有近距离观察吴氏。 看一看吴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和她知道的一样,是不是猜测的那样,观察的结果像她刚才想的,半点也不敢再小看吴氏。 她原来还想着,要是能得到吴氏的信任,能被吴氏看重,放在身边,更是好,她什么也不用多做就可以达到目的。 那才是最好的。 可惜,吴氏并不相信她,并没有把她放到身边带着,也没有看重她。 吴氏的疑心太重,她想的永远不可能。 且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要是时间允许,她可能还会争取,春晓想罢,一边希望吴氏出来阻止皇上,一边担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没有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吴氏,只要吴氏到来,这个静嫔也许就该下场,还是该后悔,静嫔吴氏还有她,三个女人一台戏。 要是当初她想尽办法阻止吴氏,面对静嫔,她要么不阻止,要么就只能亲自出面,如今倒是可以期盼吴氏出现。 眼见时间过去,皇上都走到那个静嫔的面前。 穆氏竟然不再冷着一张脸,她虽然并没有见过这个静嫔几次,可是还是知道她平时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装的。 不知道皇帝说了什么,静嫔俯下身去。 那个吴贵嫔居然还不出现,春晓脸色又难看起来,紧紧盯着皇帝和那个静嫔,那个静嫔不知道说了什么。 皇帝伸出手。 春晓脸色又一变,那个吴氏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来?她不由着急起来,望向四周。 一个人都没有。 要不是怕被人发现,她早就起身,跺脚了,她快忍不住跑出去了。 吴氏跟哪里去了?该出现不出现,皇帝都要跟着那个静嫔走了,那个静嫔到底说了什么。 皇帝忘了宸贵妃? 春晓以前多嫉妒宸贵妃,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觉得有多讽刺,这位帝王不是只爱宸贵妃? 男人的爱就是这样的。 等今晚过后—— 春晓眼中带着讽刺,宸贵妃也没有什么好的,这个帝王真的爱宸贵妃? 不过是表面上罢了。 表面上只爱宸贵妃,私底下谁知道。 看眼前的皇帝和静嫔就可以看出来,皇帝不过是表面上宠着宸贵妃,春晓发现她一点也不嫉妒和羡慕宸贵妃杜氏。 想着,她又看了眼四周,还是没有人。 吴氏,为什么还不来? 春晓脸色又一变,盯着皇帝和静嫔,觉得要是吴氏再不出现,她定忍不下去了。 春晓并不知道她一心盼着的吴贵嫔此时被人拦下来了。 “贵嫔娘娘。” “你是?” 看着面前急冲冲赶来的宫人,吴贵嫔扶着巧月的手,微皱起眉头,巧月也看着对方,不知道这个宫人是? “贵嫔娘娘,奴婢是前殿的宫人。” 那个宫人有些陌生,这叫吴贵嫔和巧月都有些警惕,吴贵嫔带着巧月离席后出来,并没有看到皇上。 也没有看到宸贵妃,静嫔也没有看到,出于某些心思,吴贵嫔问过留在外面的宫人带着巧月朝着皇上离开的方向去。 宸贵妃不在,皇上只带了总管公公。 至于静嫔。 吴贵嫔心中有猜测,怕有人发现,也跟来,她带着巧月离开了行宴前殿,可是还是没有遇到皇上,也没有看到静嫔,渐渐离行宴处越来越远,不想,眼前的这个宫人赶过来。 行宴前殿的宫人? 吴贵嫔不由回头看了看身后。 站在这里看不到行宴的前殿,只能隐隐听到声音。 随后她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宫人,巧月顺着主子的目光,等着主子的意思,见主子看向对面的宫人,她也看过去。 对面行完礼的宫人,抬起头:“贵妃娘娘,奴婢是来叫你。” “什么事?” 不管这个宫人是谁的人,是为了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吴贵嫔准备好好看看,只是她还有事,不能耽搁。 她没有等对方说完,直接打断。 巧月也想知道对方是谁的人,她感觉得出主子的心思。 宫人张着嘴。 吴贵嫔没有再问,只注视着她,巧月也看着对方。 “贵嫔娘娘,奴婢碰到威远侯老夫人好像有些不好晕了过去,贵嫔娘娘!”宫人张了张嘴,半晌小心又恭敬的道。 “什么?” 吴贵嫔脸色一变,紧紧锁着眼前的宫人。 巧月脸色也变了,看一眼主子,马上对着宫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启禀贵嫔娘娘,威远侯老夫人有些不好晕了过去,请贵嫔娘娘你——”后面的宫人还没有说完,被神色难看的吴贵嫔截断。 “祖母?” “主子,老夫人不会有事的。” 巧月看着主子的神情,想要安慰主子。 “你再说一遍。” 吴贵嫔直直的对宫人。 宫人:“……” 下一刻宫人跪在地上,又说了一遍,吴贵嫔脸色变了又变,眼神锐利,巧月狠狠看着宫人,然后又看向主子。 宫人不敢抬头。 “走,带路。” 吴贵嫔很快对着宫人,巧月想说什么又没有,吴贵嫔根本没有心思再多说什么,宫人一听:“是贵嫔娘娘。”接着三人离开。 回到行宴前殿。 行宴前殿,此时此刻太后娘娘也好,后宫的娘娘小主都带着宫人离开了,只有下面的各大臣宗亲还有勋贵。 还有各家的夫人老夫人。 到了各家夫人老夫人诰命的席间,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吴贵嫔带着巧月跟着那个宫人一进来就看到。 吴贵嫔和巧月脸色都不好,宫人低着头。 水榭不远,春晓等了又等,发现皇上伸出手抬起了那个静嫔的下颌,低头看着,静嫔昂着头,总管太监守在旁边,她再也等不了。 她站起身。 她又看了远处一眼,这个吴贵嫔吃屎的吗,到底干什么去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再不出现皇上就要和那个静嫔一起。 这个吴贵嫔平时看着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怎么还不来,还不过来,她站起来又蹲下,一会又站起来,几次之后,她咬牙,决定不等了。 吴氏太没用了,不管为什么吴氏还不来,她都要出去,她才不会让静嫔带走皇帝,带走了,她就什么也做不了,春晓想了又想。 而静嫔微微昂头,望着陛下,眼波流转,不似平时的冷若冰霜,她准备了很久,希望记忆没有出错。 吴氏那里,她已经安排好了。 有她的安排,吴氏不会来,也不可能来,不可能出现,只有她,她相信她一定能做好,吴氏能做好的,她一样能做好,她相信自己。 不会比吴氏差。 吴氏在记忆中就是在这一晚—— 她一直等着,想办法,终于等到了,之前她也想过通过别的方法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可是都没有多少效果。 皇帝比她想的还要难猜。 她只能在这一晚像记忆中一样,陛下喝了很多酒,也许真的可以。 萧绎扣着静嫔的下颌,他深深的看着这个女人,眸中一闪,他真的要看看这个女人的要做什么,想要干什么。 “起来吧,你不是说要跳舞给朕看。” 他收回手,对着静嫔。 “是,陛下。” 静嫔行了一礼,慢慢起身,总管公公实在不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只能看着,干着急,哎。 “跳吧。”萧绎淡淡道。 静嫔后退一步,就要开始。 谁知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出现:“陛下。”春晓出现了。 春晓的出现让人一惊。 看到跪在地上的春晓,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个时候冲出来的宫人,正要跳舞的静嫔眸中一冷。 萧绎也皱起眉头,盯着春晓,认出了春晓,睥了总管太监一眼,总管公公先没有认出春晓,一会也认出来了。 “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春晓趴在地上。 竟抬起头来。 总管公公很不悦,先是静嫔,现在又跑出一个宫人,还是见过的,这个宫人曾经想勾引陛下。 被陛下下令拖下去,他小心看了眼陛下。 发现陛下瞪着他,他赶紧低头。 他又是不悦又是不高兴,这个宫人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怎么还有胆子跑出来,出现在陛下面前。 她又想做什么?对这个宫人曾经大胆想要勾引陛下的大胆还有后来陛下下令后的表现他一直记忆犹新。 要不是看她没有问题,早就处理了,没想到又跳出来。 要是陛下生了气。 哼,总管公公很怕陛下怪罪,要是可以他真想马上把这个宫人拉下去。 可是他不敢。 陛下还没有发话。 萧绎会记得这个宫女,也是因为这个宫女的大胆,他眉头越皱越紧,静嫔看了春晓一眼,便看向陛下和总管公公。 发现陛下和总管公公好像认识这个宫人。 她眸中又是一闪,猜测着,再是不悦,也不敢开口,心里她倒是不担心,不过一个宫人。 只是还是不高兴就是,今晚太重要,她不希望有任何闪失,有任何一点不妥,一旦错过了今晚,以后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一想到今晚的重要性,对于突然跑出来的宫人,静嫔便警惕起来。 这个宫人是哪个宫的?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怎么知道皇上在这里,还是说她早就在这里?静嫔一时之间想了很多。 甚至有点怀疑,这个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 倒是和春晓一开始躲起来的时候看到她时的猜测差不多,两人都自觉知道很多没有发生的事。 又觉得只有自己知道,不可能还有人知道,静嫔也和春晓一样,觉得眼前跑出来的这个宫人应该不可能知道什么。 刚放下怀疑,就听到宫人开口,看向她。 静嫔眉头一皱。 “陛下,奴婢有话要说,可不可以。”说到这时,她看着静嫔,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静嫔眸中一冷。 这个宫人! 萧绎直直盯着春晓,这个宫人居然还敢这么大胆,想到今晚,先是静嫔,现在这个宫人又跑出来。 他眼中划过一抹暗光。 他侧过头,看向总管太监,总管太监接到陛下的目光,忙点头。 萧绎淡淡转开视线,目光落在静嫔身上。 “陛下。” 静嫔张嘴。 “你先去一边等着。”萧绎没有多说,直接道。 “陛下。” 静嫔想说什么,萧绎皱紧眉头,不耐的挥了挥手,总管公公一见马上上前,站在静嫔面前。 “静嫔娘娘请吧,陛下有令。” 他看着静嫔。 静嫔看一眼总管公公,又看一眼皇上,最后她看向地上跪着看向她的宫人,眼神一冷,她怎么能离开。 万一就是这个时候呢?可是皇上开口了,她不能不暂时离开,都是眼前这个宫人,静嫔脸冷下来,还想开口,又怕皇帝不悦。 春晓看到了,毫不在意。 这个静嫔还不快走,哼哼,想勾引皇上,皇上才不会答应呢,皇上连她勾引都没用。 看着两个女人,萧绎眸中深沉。 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总管公公看了一会,望着陛下,看到陛下的表情,心领神会。 半晌,总管公公才上前。 “静嫔娘娘。” “公公。” 静嫔回过神,对着总管公公,点了点头,又向着皇帝:“陛下,妾还等着跳舞给陛下看,妾在一边等着陛下。” “去吧。” 萧绎不耐的挥了挥手。 静嫔心中一冷,行了一礼,转身,跪在地上的春晓很有些得意,不过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其实她真没想到这么容易陛下就同意了。 她以为会像上一次一样。 她还担着心,怕陛下不愿意听,直接让人把她拖下去,这样的话她该怎么办,也是由于怕她才到现在才站出来。 要是早知道,她早就站出来了,谁知道陛下什么也没有问,就同意了,让静嫔离开了。 萧绎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一会后,静嫔跟着总管公公走到一边,萧绎看着跪在地上的春晓:“你有什么想和朕说。” “陛下,奴婢有很重要的事,事关陛下你。”春晓连忙道,抬起头来。 萧绎不置可否。 春晓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说,重要的事就是今晚可能发生的事,她一边开口一边快速的想着。 该如何说,找什么借口,先含糊过去。 她知道陛下不好含糊,要不说一点别的事? 冲出来的时候,她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就随便编了一个,还想着要是陛下不听的话又该如何。 “说。” 萧绎沉着脸,事关他,哼。 “陛下,是这样的,奴婢也是无意中——小心,陛下。” 春晓拼命的想着,该如何说,不等她想完,她眼晴余光忽然看到一抹剑光,她心中一惊,又是一喜。 来了。 她猛的起身,扑向陛下。 萧绎脸色一沉。 第一百零六章 “陛下,小心,陛下你快让开,有刺客!” “……” “陛下,小心有刺客,你快小心!” “……” 春晓压抑着心中的喜悦还有激动,紧张又小心的看着陛下,朝着陛下扑去,眼晴的余光盯着剑光,她终于等到了。 下一刻春晓扑到萧绎面前。 萧绎脸色很阴沉,他冷冷看了春晓一眼,目光看向旁边的剑光,眸中闪过一抹戾色,他已经看到了,而后快速的躲开转身。 “皇上!” 春晓脸色一变,皇上竟然躲开她,怎么能这样,皇上不怕吗?春晓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咬了咬牙,往旁边一歪。 萧绎已经不再看春晓,他躲开转身后,目光落在刺过来的剑光上,神色冷冽,伸出一只手,竟挡在剑前。 那是一把带着寒光的剑,挟带着剑光,冰冷的刺过来,萧绎眉头紧皱,锁着剑光,等待着。 春晓看到了,脸色大变。 “陛下,不要!” 用力扑到陛下面前撞开他。 “皇上,小心。” “……” 萧绎被春晓撞开,被春晓挡在面前,他没有再动,看着挡在面前的春晓,看着她惊慌失措担心紧张的表情。 “陛下,奴婢来了。” 春晓对上萧绎的目光,她仰起头,就像不是挡剑,竟露出一抹笑,笑着开口。 萧绎不由怔了怔,就在这时。 “噗嗤——”那道冰冷的剑光到了近前,一剑穿过了春晓的肩下,随着剑刺入肉中的声音,有血溅落下来。 “皇上,奴婢来了,皇上你没事就好,皇上你没事,有奴婢在,皇上。” 春晓整个人被剑刺得往前一扑,整个扑到萧绎的身上,她还是仰着头,哪怕脸白得透明,身上不停的流着血,口中也有血流出,她还是昂着头,带着笑。 萧绎盯着她嘴角的笑,还有嘴角的血,肩下穿透的剑尖,还有她惨白的脸,看了一会,他穿过她看向举着剑的蒙面人。 蒙面人看不到脸,握着手,倏的一抽。 “啊!” 一股血伴着抽剑的力道,从春晓的身后喷出来,春晓整个人也被抽剑的力道扯得往后倒去。 她更是痛得扭曲了脸。 不,痛,春晓没想到会这么痛,她想过肯定会痛,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被刺刺穿胸口比她想的还要痛,痛得要命,怎么会这么痛。 怎么会这样痛? 吴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还是好痛,痛得快受不了,痛得她隐隐觉得后悔。 春晓想不倒也办不到。 她痛得根本站不住,何况她看到了她的血,身后握剑穿过她肩下的人又抽出了剑。 噗,她的口中又吐了一口血。 不要。 春晓如今只希望一切不会白费,皇上因为她挡剑感动。 她拼命想抓住什么,想看向皇上。 皇上会接住她吗? 皇上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会不会正在看她? 萧绎一直都看着春晓,没有看那个握着剑的蒙面人,那个握着剑的蒙面人,抽出剑后,看向萧绎,再次刺了过来。 “陛下!” 旁边的总管公公总算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扑过来,刚才的一幕吓死他了,幸好陛下没事。 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他都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幸好那个宫人挡在陛下面前,那个宫人还算知道挡在陛下面前,不然,他都不敢想。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该死的刺客。 总管公公紧紧盯着陛下还有那个蒙面刺客,想到什么,看向别处大声道:“来人,救驾,救驾,抓刺客!” 不用总管公公喊,已经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围了过来。 “陛下!” 静嫔比总管公公更快反应过来,她脸色要多不好看有多不好看,她等的机会,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宫人破坏了。 这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今晚不会有意外,谁知道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宫人挡了路,在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起身扑过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完了。 很快她看到了蒙面的刺客,待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刺客挡在皇帝有面前,挡下那一剑后,她知道她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在看到皇帝盯着那个宫人,那个宫人中了剑倒下,更是明白一切都晚了。 她不该退到这里。 她如果留在皇帝身边,就不会这样。 都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 静嫔脸色格外的难看,她再次怀疑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挡在皇帝面前中了剑的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然怎么这么巧。 她后悔先前没有多想,要是多想一些就好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要是没死—— 静嫔又悔又恨又怨。 她等了这么久的机会,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抢走。 她非常的不甘心。 她不愿意放弃。 在看到那个蒙面刺客又握着剑朝着皇帝刺去的时候,她冲上去。 在总管公公回过神叫人想要冲过去的时候,静嫔已经冲到近前:“陛下,小心,陛下妾来了。” 她也扑上去,想要挡在陛下面前。 总管公公和围上去的黑衣人都看到,总管公公松了口气,又赶紧冲上前,黑衣人面无表情。 那个蒙面刺客剑法很高明,在春晓倒地前,刺到萧绎面前。 萧绎看着刺过来的剑,一只手伸出去,另一只手搂住往后倒的春晓,蒙面黑衣人看不到脸色变化。 伴着带着寒光的剑也冲向萧绎。 萧绎搂住春晓,不动,眸光深黑。 春晓脸上带着红晕,陛下接住了她,陛下没有让她倒在地上,春晓很激动很高兴,她想笑,可是好痛。 她动不了,一动就痛,像要死去。 她方才发现陛下一直没有接住她,又痛的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怕死。 她再是想得到皇帝的宠爱,也怕死,要是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挡剑前她练习过,想过如何挡,挡的时候她忘了,好在没有刺在胸口,她不会死。 此时皇上又接住了她,她更不会死,也不会后悔,她的目的达到了,想要的得到了,就是痛得很也值了。 春晓捂着伤口,望着接着她的皇帝。 “皇上,你放下奴婢吧,奴婢不要紧,奴婢没事,没事的,奴婢很好,不用陛下扶着,陛下不要管奴婢,陛下还是专心应付刺客。” 她慢慢的,开口。 萧绎并不看她,目光只在对面的蒙面刺客身上,他挡下蒙面刺客刺过来的一剑,搂着春晓转身。 他是用手挡的。 “皇上!” 春晓急得不行,想要起来,想要做什么。 萧绎不看她,也不让她动,蒙面刺客一击不中再击,萧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冷静的继续格挡。 “陛下。” 静嫔这时冲过来,她眸中闪了闪,冲向那个蒙面刺客。 “妾和你拼了!” 一下子撞向蒙面刺客,蒙面刺客直接侧过身,剑仍然刺向萧绎,空着的手挡住静嫔,静嫔脸色一变。 再次撞向蒙面刺客。 总管公公赶到得正是时候。 黑衣人更快一步,对上蒙面刺客。 蒙面刺客不知道是不是一下看到人都赶到,出动的动作更快,再次挡住静嫔,用力的把剑往萧绎刺去。 萧绎神色冷漠。 依然格挡。 搂着春晓,春晓被搂着,望着皇上,紧张担心,发现皇上又挡住后,松口气,皇上也会武功? 静嫔被蒙面刺客挡住,脸色越发不好,扫了眼春晓,又一次撞向蒙面刺客。 蒙面刺客正要刺向萧绎。 被静嫔又挡住,他后退一步,就要出手。 这时黑衣人手中的剑刺向蒙面刺客,蒙面刺客只能先应付黑衣人,总管公公见罢,想要挡在陛下面前,噗嗤噗嗤两声,蒙面刺客虽说躲开了旁边黑衣人的剑。 可双手难敌四手,背后还是被刺中一剑。 与此同时,静嫔整个人撞到蒙面刺客刺出的剑上。 有血落下。 静嫔和之前的春晓一样,脸色惨白,整个人往前一扑,血溅落下来,她肩头中了一剑。 总管公公站在了萧绎面前。 噗嗤,又是连接几声,蒙面刺客身上又中了几剑。 血腥味弥漫,蒙面刺客有些站不稳,他手上的剑也晃动,不久,蒙面刺客后退一步,不想,从另外的地方又是两道剑光刺过来。 “还有人!” 总管公公脸色一变,马上开口:“护驾,护驾。”两个黑衣人拖住后退的蒙面刺客,余下的黑衣人跃起,拦住刺过来的两道剑光。 静嫔整个人随着蒙面刺客后退,她肩上插着蒙面刺客的剑,剧烈的痛楚令她动不了,不敢动。 只能随着蒙面刺客往后倒。 剧烈的痛苦中听到还有刺客,她脸色更白。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冲上来。 比她想像中还要痛。 无边的痛让她开不了口,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想看向皇帝还有其余的人,如果抽出剑不知道是不是会更痛。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怎么能忍受得了,可是不抽出剑,她又该怎么办? 萧绎脸色也又变了变,紧盯着又出现的两个蒙面刺客。 他搂着春晓,站在总管太监身后。 见黑衣人迎上去了。 他扫一眼手上的春晓,又看向被蒙面刺客拖着往地上倒的静嫔,他眸中划过一抹冷色:上前几步。 一脚踢向受了重伤拖着剑的蒙面刺客。 砰一声。 蒙面刺客失血过多,又是重伤,早就不行,被他一脚踢过去,倒在地上,手上的剑被萧绎抓住,接住静嫔。 “皇上!” 静嫔以为自己会死,不想皇上踢倒了那个蒙面刺客,接住了她,她忍着剧烈的痛楚,白着脸开口,望着陛下。 “皇上,是妾没用。” 她一个字一个字。 说得很艰难。 很艰涩。 “不要说话。” 萧绎眉头紧皱,有些不悦。 “皇上你没事就好,妾好怕你有事,妾愿意用自己的命换——”静嫔脸色又一白,还是艰难的说完。 “朕让你住嘴。” 萧绎见她还要说,眉头皱得更紧,不耐而冰冷的道。 静嫔张了张嘴,惨白着脸,没有再说。 “皇上。”静嫔不说了,春晓又开了口,春晓在发现静嫔也冲过来,撞向蒙面刺客,和她一样被刺伤,就不安起来。 这个静嫔居然也学她。 当时她是很想静嫔被杀死的,不然这个静嫔要是和她一样,就不好了,不想静嫔没有事。 皇上还踢倒了那个蒙面刺客,接住了静嫔。 她不能不出声了。 萧绎听到春晓的声音,皱着眉头看过去,一眼看到春晓望着他:“陛下,你放下奴婢吧,静嫔娘娘也受伤了,陛下刺客还在,你放下奴婢。” “你。” 萧绎本来极为不耐,闻言,想到什么,没有说话。 “皇上,你放下奴婢吧。” 春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萧绎还是没有说话。 “皇上。”就在春晓还要再说的时候,萧绎没有让她再说,打断了她的话,扫了一眼被黑衣人围住的蒙面刺客:“你之前说有事关朕的事要说。” “陛下。” 春晓脸色一变,静嫔原本还为皇上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宫人的态度不悦,此时一听,她也想知道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宫人到底有什么事关皇上的事要说。 之前这个宫人还没有和皇上说吗? 没想到居然事关皇上。 不,会不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宫人是知道今晚的事,想要告诉皇上?不然还有什么事事关皇帝? 可这个宫人怎么知道的? 是还有别的人知道,派这个宫人来还是?再想到这个宫人和她一样,静嫔心中冷静起来,想了很多。 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能确定。 “朕想知道。”萧绎也在猜测,这个宫人为什么跑到这里,还说有事关他的事,静嫔就算不说了。 这个宫人怎么会这么巧。 “皇上。”春晓想来想去,她知道现在很重要,一旦她回答不出来,或者回答不好,皇上定会怀疑她。 她挡的这一剑就会白费了。 总管公公站在前面,看着黑衣人把蒙面刺客抓住,看了眼四周,害怕再有刺客,这些刺客竟大胆跑到宫内行刺,能进宫来,肯定有内应,今日是除夕,这些刺客看起来一个个都不是弱手,总管公公想到这,也听到陛下的话,微微回头。 “陛下,奴婢其实并没有事。” 春晓忽然想到她该怎么说,她惨白着脸,带着血,对着皇上:“请陛下治奴婢的罪,奴婢其实并没有事。” 说着就要下地,跪在地上请罪。 她的话一落,静嫔稍稍放松,这个宫人居然这样说,没有事要说,那也哪来的胆子欺君,拦下陛下,还让她离开,这个宫人谁给她的胆子?她竟然敢说实话,就不怕? 想着,静嫔想到这个宫人要是如她说的,那么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同时她想到这个宫人可能会有的下场。 就在静嫔想着的时候。 萧绎脸黑了。 总管公公脸色也不好看。 除了厮杀着的黑衣人还有蒙面刺客,萧绎沉下脸:“你没有事?你欺君?”他阴沉的道。 “奴婢上次后就知道皇上心中只有宸贵妃娘娘,奴婢无意中看到陛下和静嫔娘娘在一起,奴婢想到陛下对宸贵妃娘娘的深情,怕陛下后悔,所以。” 春晓接着道。 “请陛下治奴婢的欺君之罪,奴婢错了。” 最后,她又想跪到地上。 萧绎盯着她,没有再生气,没有让她跪到地上,总管公公有些不相信,这个宫人居然是为了皇上好? 这? 再看眼前的蒙面刺客已经只有一个,黑衣人抓住了一个,杀死了余下的刺客,他再次看向四周。 黑衣人也看向四周,围在陛下周围。 这一场刺杀很快,快得还没有人知道,黑衣人手段利落,蒙面刺客都没有好下场,相比于总管公公对春晓的话的不相信。 静嫔简直是怎么也不相信。 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居然敢胡说!静嫔心里一点也不相信,她想要开口。 “陛下。” 黑衣人已经抓住最后一个刺客,除了杀死的刺客,抓着两个重伤和刺客跪下。 萧绎没有再管两个女人,他看向总管太监,总管公公也顾不上别的。 “看看还有没有,好好让人查一查。” 萧绎冷着脸。 “带下去好好审问。” “是,陛下。” 萧绎又扫了眼刺客,对着总管太监还有黑衣人,黑衣人和总管太监一听,忙颔首,萧绎示意总管公公留下。 让他叫人来。 总管公公睥了眼陛下手上的静嫔还有宫人,点头,去带了人来。 一间偏殿。 萧绎背负着双手。 总管公公从里面走出来。 “陛下。” “如何?” 萧绎头也没回。 “静嫔娘娘伤得有些重,那个春晓好一些,但也不轻。” 总管公公开口,俯身行礼。 “嗯。” 萧绎轻应了一声,总管公公微抬头,望着陛下。 “让人回寝宫说一声,就说朕晚一点回去。” 萧绎过了一会。 “是。” 总管公公忙出了偏殿。 片刻总管公公回来,发现陛下不对,他忙上前:“陛下。” 发觉陛下脸色不对。 萧绎双手握紧,身体竟然燥热起来,该死! ------题外话------ 今天是外公生日,晚上才回来,就更少了,明天没事我白天就写,多写点情节。 第一百零七章 “陛下?” 总管公公急了,陛下怎么了?他看向陛下的手,陛下的手之前挡剑受了些伤,难道?想到陛下手受伤还让他派宫人先看静嫔和那个春晓。 陛下的手伤才是大事。 萧绎脸色很阴沉,如果说之前身体燥热是喝了酒的原因,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的身体居然又燥热起来。 真是该死! 这样的燥热让他很脸色很不好,他又想了想,喝酒后的燥热在遇刺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现在的燥热是从到这个偏殿开始的。 萧绎不由疑心起来。 他猛的看向总管太监,目光如刀,锐利冰冷,神情更是阴沉。 “陛下,你?” 总管公公正想着,突然发现陛下看向他,他忙小心恭敬的看过去。 萧绎沉沉盯着总管太监没有说话。 总管公公越看陛下,越觉得不对,陛下到底怎么了,他急得不行,可陛下只看着他不说话,且陛下的神情让他不敢开口。 “陛下。” 想了想,咬了咬牙,总管公公还是小声的再次开口。 “你。” 萧绎阴鸷的看着总管太监,他的身体竟然越来越燥热,他死死握紧手,高大的身影绷紧,心中全是压抑的怒火,整个人愈来愈森冷。 该死的,真的该死。 “马上去找太医。” 他森冷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像是要把总管太监杀死在这里。 总管公公知道陛下一定是有什么事,只是陛下不说,他不敢随意问,万一—— “是,陛下。” 听陛下让他马上找太医,他快速的看了陛下一眼,是陛下真的还有地方受了伤还是别的? 他不敢多看,也不敢多看,陛下不管有什么事,早该叫太医了,不说别的,陛下的手还受着伤。 萧绎阴着一张脸,盯着总管太监。 半晌,在总管太监退下去后,萧绎猛的一拳砸下,砸在一边放好的茶杯和茶壶上,噼里啪啦声后。 茶杯和茶壶被砸到地上,碎裂开,碎成一片片。 里面的茶水流了出来。 还冒着热气。 萧绎一拳砸下,神色仍然阴沉,他双手握得很紧,紧得发出声响,砰一声,他整个人突然用力,一脚踢到一边的坐椅上。 坐椅被大力踢倒在上,砸在地上。 “该死的东西!” 萧绎森冷看着砸在地上的椅子,片刻,他握紧双手,绷紧身体,寒着脸坐在余下的椅子上。 守在外面的黑衣人都听到了陛下的动静:“陛下?” 还有被带过来的宫人太监都听到,也吓到。 “滚出去!” 不等这些人进来,萧绎沉声大喝。 这一下没有人敢动,敢上前。 被带过来的宫人还有太监也不敢妄动,他们头也不敢抬,萧绎饱含着怒火,死死压抑着身体的燥热。 他现在很想心肝,很想马上看到他的心肝,可是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想到那些该死的刺客,还有里面的那两个女人。 他眸光很暗。 先是那些蒙面刺客,如今他竟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道,萧绎脸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 “来人!” 想到这里,萧绎阴着脸。 “陛下。” 宫人和太监还有守在外面的黑衣人听到声音,俱都再次松了口气,方才的陛下太可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陛下没有开口,没有让他们进去,他们什么也不敢做,就是陛下叫他们进去,陛下不说,他们也不敢问,只是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总管公公也从外面进来,闻声,忙跪在陛下面前。 萧绎看到总管太监,冷着脸挥退宫人太监和黑衣人,黑衣人快步退下,宫人和太监小心的抬了抬头,才退下。 他们不是皇上身边的亲近的宫人,是被带过来的,想到之前看到的,都不由想了很多。 萧绎并不管,只盯着总管太监,他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燥热到底是谁? 但只要想一想,他看向里面,那两个女人—— “让人盯着,备水!” 萧绎猛的站起来,没有让总管太监扶,压抑着燥热,阴沉着脸对着总管太监,冷眼看向里面。 “陛下,你?” 总管公公看到陛下的示意,听到陛下的话,他心中有了猜测,决定大胆问一问。 “朕好像着了道。” 萧绎阴鸷着看着里面,他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里面那两个女人,不过,有备无患,若真是那两个女人,他不会放过她们。 要是不是她们,那么…… “什么?陛下?” 总管太监吓到了,他忙抬起头,着急的望着陛下,陛下着了道,着了什么道?他恨不能马上弄清楚。 想到陛下的意思,再看里面,想到静嫔和那个叫春晓的宫人,他脸色一变。 “你派人盯着她们,再让人去永和宫还有景仁宫,叫人备水。”萧绎没有等他说完,又沉着脸。 “陛下,你着了道,你到底?”总管公公却不愿就这样,还要问。 “没听到朕的话?”萧绎眉头一紧。 “陛下,龙体要紧,还是先让太医过来?” 总管公公见陛下不说,心中全是陛下着了道,着了什么道,着急得不行。 要是真的是静嫔和那个春晓,哼。 要是不是。 总管公公恨得不很,就要开口。 “马上去。“ 萧绎声音冷下来,盯着总管太监。 “陛下。”总管公公见状,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对上陛下的目光,他将要出口的话滞住,不敢再多说,低下头,还是赶紧把陛下的命令吩咐下去,再回来,他还不知道陛下到底是着了什么道。 “再找两个宫人进来。” 萧绎握紧的双手松开,眸中变得晦暗,片刻后,他对着总管公公开口。 “陛下?” 总管公公脸色一下子又变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准备退下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望着陛下,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是什么意思?是他想错了还是? “还不快去!” 萧绎脸色很黑,很黑,一脚踢向总管太监,看什么看?以为他想?想到他的心肝肉儿,他抿了抿唇,他的心肝一向不喜欢他找别的人,他也说过只有心肝一个,不会再找别的人,只有她,如果心肝知道他找了别的人,肯定会伤心。 只是,萧绎眸光又暗了暗,他的心肝有了身子。 他身上的燥热已经压抑不住,他不能找心肝,那么只能找别的人,若太医来了后还不行! 他不会找静嫔和那个宫人。 “再让人去寝宫看看贵妃在做什么,通知人守紧宫门,守好各宫,煜儿晗儿还有平儿兰儿那里也让人看着,母后那里——” 接着萧绎吩咐了许多。 他也不想伤心肝的心,他不会让心肝知道的。 “不准让贵妃知道今晚的事。” 最后萧绎紧紧凝着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已经隐隐知道陛下可能是着了什么道,知道陛下的意思和他想的一样,知道陛下是着了什么道后,总管公公已经不再迟疑了。 必须他真正的主子只有陛下一个。 贵妃娘娘再重要也比不过陛下。 对上陛下的目光,知道陛下不想让贵妃娘娘知道今晚的事,他忙低下头:“是,陛下。”接着快步出去。 萧绎在总管太监再次退下去后,砰一声,握成拳头的手再次砸在重新换过的茶杯和茶壶上。 重新换过的茶杯还有茶壶,又一次跌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萧绎知道他克制不住了。 心肝。 朕的心肝,朕,萧绎昂着头,握成拳头的手在他的自制下微微抖动,他猛的闭上眼,神色复杂难言。 这时,宫人和太监得到了总管公公的命令,忙活起来,不久备好了水送了进来,还有两个宫人也红着脸跪在地上。 里面静嫔躺在榻上,宫人守在一边,此时静嫔脸色很难看。 因为她才想起来她下的药。 她居然忘了。 她该怎么办? 要是皇上起了疑心?最重要的是皇上出去了,她下的药是燃情的催情药。 皇上要是找了别的人? 她没想到自己会受这么重的伤,药是她在接近皇上的时候下的,下在自己的身上,皇上一直抱着她,药也该起作用了。 可她不在皇上身边。 静嫔很着急,她觉得她很可能会被怀疑,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会下药,一开始她没有想到会跑了一个宫人来,她不该多此一举的。 她很后悔,很后悔。 她想着办法,她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在静嫔后悔想着办法的时候,萧绎看着跪在下面的太医,他强自压抑着燥热,沉着脸伸出手:“马上给朕看看。” “是,陛下。” 太医跪在地上,听到陛下的话,忙上前。 总管公公又进来,站在一边,满脸着急,宫人和太监低着头,太医很快上前,把住萧绎的脉。 萧绎等着。 总管公公一会看着陛下一会看着太医,宫人和太监没有人敢出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医皱着眉头松开手。 萧绎一见:“说。” 他冷着声音。 总管公公也紧盯着太医,宫人和太监头抵着地面,太医沉吟了一下,听到陛下的声音,忙:“陛下,你是不是感觉身体燥热难耐,陛下,如果微臣没有看错的话,陛下你中了——” “……” 不知道太医接着又说了什么,太医下去后。 萧绎大怒。 总管公公也变了脸色。 “你去,给朕问问到底是谁?” 萧绎大怒的对着总管太监,然后他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马上进来。”说完,进了内室。 “是,陛下。” 总管公公知道陛下的意思,他赶紧起来,让宫人和太监好好服侍陛下,又扫了眼另一边跪着的特意找来的宫人。 他转身往之前的偏殿去。 ------题外话------ 不想说了,写了一天,都不知道如何继续写,这一晚的事太多了,一时都理不清,写了总觉得不对,先更一点,留下的字我再看下修一修,明天早点更新,一起更,亲们先看着,明天一定把事情全交待完。 第一百零八章 偏殿。 太医还没有来,静嫔没有办法动,她对着守在旁边的宫人:“你去看看陛下,陛下手也受了伤——”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意思很明白。 她担心陛下,所以让宫人去看看。 “陛下让奴婢照看好娘娘。” 听了静嫔的话,宫人却行了一礼道。 这让静嫔脸色很不好。 她仍然没有想到办法,越是想不到办法她越是急,可是她不能动,不知道皇上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起了疑心,药效是不是发作了?她不愿这样等。 不愿意就这样。 她身边的宫人并没有在这里,她很后悔没有让身边的宫人留下,现在她只能让这个宫人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她好应对,要是已经迟了,她——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我没事,我担心陛下,你去看看,看看陛下,再回来就是,太医还没来,陛下不知道怎么样了。”静嫔压下心中的着急,再次看着宫人。 “可是。” 宫人闻言,依然迟疑,陛下可是交待过的。 “没有可是,你去看看陛下,本宫担心陛下。”静嫔打断了宫人的话,直接道,冷着一张脸。 宫人想着陛下的交待,还想说点什么,静嫔让她下去,宫人想了想,又看了看面前的静嫔娘娘,磕了一个头,行了一礼:“那静嫔娘娘稍等一下,奴婢去去就来。” “去吧。” 静嫔心头一松。 宫人很快出去,静嫔看着她的背影,她怕一会皇帝会过来,审问她,她到底该如何做?在她的记忆中。 吴氏便是在这一晚替皇帝挡了剑,被皇帝看进眼里。 后来若不是宸贵妃出事,皇帝很可能会一直守着吴氏,记忆中吴氏伤得并不重。 吴氏后来和其余的嫔妃不同,有替皇帝挡剑的功劳,怎么还会一样。 吴氏更是成为了吴妃。 只是有宸贵妃在,皇上才没有宠幸。 只是给了名份。 很多人都觉得要是宸贵妃没有出事,要是没有宸贵妃,皇上肯定会宠幸吴氏,可惜有宸贵妃。 直到查出宸贵妃出事的事是吴氏做的,刺客也和吴氏有关,吴氏才被赐死。 后来有人分析猜测吴氏本来是想让宸贵妃一尸两命,只要宸贵妃一尸两命,那么替皇帝挡了剑的吴氏很可能会得到皇帝的宠爱。 成为新的宸贵妃。 所以吴氏没有做更多的,只是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为什么,宸贵妃并没有一尸两命,只是出了事,还好好的,因而吴氏并没有得到皇帝的宠幸。 至于吴氏为什么不再次动手除去宸贵妃杜氏。 各种说法都有。 也许是吴氏不想轻举妄动,也许是吴氏有另外的打算,也许是吴氏已经动了手,仍然没有成功。 吴氏最后被赐死也许就与此有关。 吴氏是宸贵妃杜氏入宫后,唯一差点成功的宫妃,在不想被皇帝怀疑,不想在被人盯着的时候亲自动手算计,那么今晚是最合适的。 有那么好的机会,不用自己做什么,静嫔当然不会放弃。 她想办法拦下吴氏。 她下药也是为了增加把握,在她看来,要是吴氏在当晚就被皇帝宠幸了,那么就算以后没有宠爱。 又如何,要是能怀上龙子。 等宸贵妃杜氏知道,一定会和皇帝闹,到时候机会也更多。 就算皇上发现了,反正她就是为了勾引皇帝,挡剑的事是意外,一起连起来,反而能说得通。 再说她下的药,一般人不会发现,这药是她从记忆里找到,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要是皇上大怒,她可以推到吴氏身上。 只要怀上龙子,生下皇子,她可以直接让皇帝死,扶她生的皇儿上位。 这是静嫔的打算,在发觉皇帝怎么也不会宠幸自己的时候,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想办法让宸贵妃如吴氏想的一尸两命。 只是静嫔不敢,记忆里,吴氏被赐死前,有人说皇帝派了身边的人盯着六宫,事情一旦做了,就有可能被发现。 相比于下药在自己身上,宸贵妃杜氏可以以后再对付。 说是这样说,她也想办法提醒过吴氏。 不知道吴氏会不会注意,要是杜氏能在吴氏的算计下一尸两命更好。 静嫔想得很好,实际行动才知道很多意外,那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和她争替皇帝挡剑的宫人是一个。 下药后,皇帝没有守着她是另一个。 主要还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和她争替皇帝挡了一剑的宫人最可恨,若不然皇帝很可能像她记忆中中一样守着吴氏般守着她。 在宸贵妃出事的消息传来前,药效会起作用,她只要抓紧机会让皇帝幸了她。 她的身体调养得很好。 她也吃了增加受孕机会的药。 静嫔计划得很周全,可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破坏了所有。 静嫔恨,恨得咬牙切齿也没用。 要是实在没有办法。 只能先推到吴氏身上了。 唯一就是吴氏并不在场,被她拦下,静嫔知道自己要好好理清,才好在皇帝疑心审问的时候脱罪。 吴氏不在又怎么样。 静嫔怎么也不明白那个宫人怎么会跑出来,记忆里吴氏为什么就没有遇到?是背后有人? 静嫔再次猜测,深思。 轻轻一动,肩头的伤口就剧烈的痛起来。 她脸又一白,浓浓的血腥味围着她,叫她想要恶心,她不愿看伤口,今晚这么好的机会被破坏,隐隐静嫔感觉到有一张很大的网罩下来。 她有些心慌,她知道自己一定要镇定。 如果可能,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为什么会刚好出现? 不一会,静嫔隐隐听到外面的声音,她脸色一变。 另一边春晓也看着面前的宫人,她也急得很,陛下不知道是不是在陪着那个静嫔,要是这样,那个静嫔岂不是就能得到陛下的宠幸? 那她呢? 她怎么办? 她也替皇上挡了一剑啊,为什么? 皇上怎么能陪着那个静嫔,也不来看一下她,还有太医为什么还不来,痛死她了,陛下手不是受伤了吗? 为什么太医这么久还不来?都怪那个静嫔,要不是她和她争着挡剑,要不是那个静嫔,陛下定会如她所知道的一样陪着她。 “你去看看陛下在做什么,太医来了没有,陛下的手受着伤,还有。”春晓对着宫人开口,她不想再忍下去了。 也没有耐心。 皇上从之前出去后一直没有出现,她等了又等,想到那个静嫔,她就不高兴,在她眼里皇上这么久没来,定是陪着静嫔。 她不甘心,她费尽心思才等到这一晚。 “陛下让奴婢——” 宫人得到的命令和守着静嫔的宫人一样,听到春晓的话,马上道,本来春晓不过一介小宫女,她是不用多在意。 可是这个小宫女替陛下挡了一剑,陛下让她守着。 “你先去看看陛下,我没事,我想见陛下,陛下不知道怎么样。” 春晓等宫人说完,忍着痛,白着脸,又道。 “陛下有令。” 宫人还想说。 “你去吧,我没事,真的,看看陛下在哪里,太医来了没有。” 春晓直接求她。 宫人见状,只能退出去,春晓看着她,皇上你会来吗?皇上你是不是在宠幸静嫔了? 她听人说过,吴氏很可能就是在这晚被皇上宠幸的。 要不是受了伤,春晓不会在这里干等。 一定会冲出去找皇上。 春晓所知道的,吴氏也就是将来的吴妃,就是在这一晚,算计得宸贵妃杜氏差点一尸两命,那些刺客后来也有人猜测是吴氏找来的。 吴氏先是想害了宸贵妃杜氏,然后找刺客,替皇上挡了一剑,让皇上对其另眼相看,再在宫宴里想方设法给皇上下药。 不对,吴氏先是给皇上在宫宴里下药。 在皇上守着她的时候,让皇上宠幸了她。 虽然皇上宠幸吴氏的事只是某些人的猜测,可是春晓觉得是真的,要不然吴贵嫔吴氏也不可能成为吴妃。 还有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也可以看出。 只是吴氏自己没用,没有怀上龙子。 要是吴氏怀上龙子…… 要是换成她,她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她会怀上皇子,生下皇子后,她就不再是宫女,她也听人说过吴氏本来是想害得宸贵妃杜氏一尸两命。 出了意外,宸贵妃杜氏只是出事,不然吴氏的计划更完美。 要知道吴氏安排了这些,一直到吴氏被赐死都没有人查出下药还有刺客的事与吴氏有关,宸贵妃杜氏出事的事也没有人查到吴氏头上。 吴氏是后妃里心机最深的。 在吴氏被赐死前,这些事查来查去,只查到玉嫔柳氏,春晓想的就是要是皇上疑心了要是事情成了,就推到吴贵嫔吴氏的身上。 要不还有玉嫔。 她反正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刚好碰到,她是最无辜的。 不想吴氏没有来,倒是那个静嫔……她绝不让那个静嫔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春晓不停的望着殿外。 皇上千万不要幸了那个静嫔! 那个静嫔凭什么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氏出事的消息会传来,她要在这之前见到皇上,让皇上宠幸她,只有这样,她才不枉等了这么久。 就在这时。 外面有了动静,春晓想动,脸一下痛得扭曲,她咬紧牙关,她怎么忘了肩下的伤,她恨恨的看了一眼伤口,还有上面的血。 吴氏不是只是一点轻伤,春晓死死咬住牙,伤口痛得她根本不敢动一下。 下一刻她看到她遣了去的宫人。 “皇上呢?”她忙问道。 “皇上。”宫人脸色有些不同,面对春晓,想说什么,没有说完,她身后走进来两个宫人。 两个宫人看了春晓一眼,春晓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等她问,两个宫人对着春晓:“太医过来,陛下有令,让太医进来给你看看。” “太医来了?”春晓闻言,心头一松。 “是,请吧。”两个宫人点了点头,上前一步。 春晓慢慢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她猛的想到皇上,皇上到底在哪里,还没有说呢,她还没有问:“皇上?” “皇上已经看过太医,没事。” 两个宫人道,睥了春晓一眼,这个小宫人替陛下挡了剑,已经和一般小宫女不同。 “奴婢想见皇上。”春晓是急了,说完才意识到不妥,对上宫人的目光,她张了张嘴:“皇上的手没事吧,奴婢担心皇上,还有静嫔娘娘没事吧,皇上是陪着静嫔娘娘吗?” 她换了一个语气。 小心的问,她非常想知道皇上是不是和静嫔一起。 她不敢再直接问,只能提起那个讨厌的静嫔,说到最后,她小心翼翼试探,忍着痛。 不知道几个宫人是不是没有听出来。 “皇上并没有陪着静嫔娘娘,静嫔娘娘也要看太医。” “哦。” 春晓大松一口气。 皇上没有陪着那个静嫔。 那就好,松了一口气后,她才发现她有多痛,不敢再出声,皇上没有陪着静嫔,那皇上为什么不来看她? 春晓想问,几个宫人已经上前,太医也进来了,她只好先放下。 可是想到皇上被下了药。 皇上不会随便抓一个宫人吧? 春晓突然又想到,她小心的看了眼服侍她的宫人,难道皇上的药还没有发作?不然这些宫人怎么如此平静? 不,春晓不甘心皇上随便抓一个宫人,她不喜欢皇上和静嫔,也不想皇上随便抓一个宫人。 她等了这么久。 静嫔此刻也被宫人服侍着,她以为是皇上来看她,谁知道皇上没有来,只派了宫人来,服侍她。 派了太医来给她看伤。 她派出去的宫人也没有见到皇上。 服侍她的宫人也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她不可能问太医,静嫔心神不宁的,春晓是不甘。 * 萧绎整个人坐在冰冷的水里,两个宫人红着脸跪在一边,她们已经知道她们要服侍陛下。 总管公公让她们听陛下的命令。 想到陛下,她们想要抬头,可是又有些不敢。 她们只是普通的宫人,突然被总管公公带到这里,告之她们,好好服侍陛下,一开始她们还不明白,现在怎么会不明白。 想到宸贵妃娘娘,还有其它的娘娘小主,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服侍皇上,她们不知道陛下怎么了,但不管陛下怎么了,她们的命运已经被定下。 除了服侍陛下,没有别的路可走。 想到陛下对宸贵妃娘娘的专宠,她们又怕又羞。 不知道宸贵妃娘娘要是知道,会不会处置她们,还有陛下为什么不找宸贵妃娘娘?她们有太多的疑问。 她们带着又怕又担心又羞涩的心等待着。 能服侍陛下,不管是为什么,都是她们的福气。 陛下专宠宸贵妃娘娘,她们不奢望成为宸贵妃娘娘那样的宠妃,被皇上宠爱,专宠,她们只要听陛下的话—— 两个宫人心跳很快,她们听着水声,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才会让她们服侍。 萧绎一眼都没有看跪在一边的两个宫人,也没有理会两个宫人的心思,他沉着脸,阴鸷的坐在冰冷的水里。 冰冷的水把他身上的燥热压了下去,只是药效不是这么容易就消除的。 萧绎一脸阴冷,整个人埋到冰冷的水里。 片刻又坐起来。 身体的燥热压了下去,他也能冷静的思考。 今晚的一切,从心肝离席开始,萧绎再一次想到他的心肝,不知道他的心肝现在是不是也在想他,他的心肝还在等她回去。 萧绎眸光森冷。 他的心肝还在等他。 想到太医说的话,他看向上了药的手,他的手在挡剑的时候受了伤,并不重,他没想到有人竟然这样大胆,敢对他用药。 想到等着他的心肝,他不想让心肝一个人,不想让心肝多想,多等,他看向跪在一边的宫人:“过来。” 两个红着脸的宫人正想着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会叫她们服侍,就听到陛下的话,她们又喜又怕。 忙抬头,一眼对上陛下森冷的双眼。 两个宫人脸一白,忍不住一颤,皇上怎么这样可怕。 萧绎知道今晚势必要让心肝伤心,既然没有别的办法消除药性,冷水只能让他暂时压下燥热,那么他只想快点结束好回去陪他的心肝。 对于这两个宫人,他没有任何的心思,除了发泄身上的药性。 “没听到朕的话,过来服侍朕。” 他不再多想,决定早点解决早点回去。 看着陛下阴鸷的脸,对上陛下森冷的双眼,两个宫人再顾不得多想别的,陛下和她们想的不一样,看着她们渐渐害怕起来,只是再害怕,也只能上前。 她们跪行着,跪到萧绎面前。 “起来。” 萧绎冷冷看着,开口。 两个宫人心又一紧,忙站起来。 萧绎看在眼里,站起身,伸出两手,噗嗤一声,直接扯住其中一个宫人的衣领,把她扯到水里,扯开她的宫装,按在桶边。 宫人根本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扯住她把她扯到水里,猝不及防下被皇上扯到水里,让她冻得发抖,混身冰冷。 刚站稳抬头。 看到皇上的动作还有阴冷的表情,一身冰冷头晕目眩的她心又一颤。 却不敢出声,在皇上扯开宫装,按在桶边后,她脸白得透明,眼中全是害怕,皇上的样子太可怕,像是要择人而噬! 宫人颤抖着,另一个宫人也颤抖着,她也被陛下的样子还有动作吓到了,她们愿意服侍陛下,只是陛下的样子太吓人。 萧绎并不管宫人是不是吓到,他确实想要择人而噬,他站起身,扯开腰带,就要动作,面前的宫人只是他发泄的工具。 事后他没有想过留下这两个宫人。 两个宫人不停颤抖着。 萧绎丢开腰带,下一刻看着身下的宫人,他不知为何又想到心肝,想到心肝说过的话还有心肝的脸。 他不知道他要是真的幸了这两个宫人心肝会不会永远不理他。 虽然他决定事后便处理了这两个宫人,不让人知道,也不会让心肝知道今晚的事,只是想到心肝说过的话,还有心肝,再度燥热起来的身体一点点冷下来。 他不能冒一点风险。 他自认他若是不想让心肝知道今晚的事,心肝就不可能知道,世人也不会知道,可是看着眼前的他只要一想到心肝,就没有兴致。 “皇上?” 被按在桶边的宫人害怕了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陛下的动作,她害怕的睁开眼,只看到陛下冷冷看着她。 她混身一僵。 另一个宫人也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动静,她看过去,就见皇上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皇上?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停了下来。 她小心的看向皇上,却见皇上突然起身,从桶中出来。 萧绎不准备再做什么,他根本就对这两个宫人没有兴致。 这时。 “皇上!”一个声音响起,从外面。 “皇上。” 是总管公公的声音,带着着急,两个宫人脸色又一白,变了变,出了什么事吗? 她们看向皇上,萧绎也听到了总管太监的声音,更听出了其中的着急,他脸色也是一变。 “进来!” 萧绎知道如果没有要事总管太监不可能这个时候闯进来,不可能这个时候过来,而且带着着急。 难道——萧绎想到他的心肝,他再也没有别的心思,他拿过一边的袍子快速的披上,冷着脸对着那两个宫人:“出去!” 两个宫人正不知道怎么办,听到皇上的话,脸惨白如鬼,望了望陛下,想说什么看到总管公公闯进来,看也没有看她们。 她们什么也不敢说,快速退下去。 两个宫人退下去后,萧绎冷冷盯着总管太监:“什么事,说!” 总管公公着急的望着自家陛下:“陛下,贵妃娘娘出事了!” “什么?你说什么?” 萧绎脸色大变,怎么也不相信,他猛的站起来。 “陛下,刚刚传来的消息,贵妃娘娘在回寝宫的路上出了事。”总管公公一想到刚才接到的消息,刚才太医院那边来人,贵妃娘娘出事了,他听了后就知道要遭,不敢耽搁,不管不顾闯进来。 他要是不报,等陛下知道贵妃娘娘出事后,他的命别想要了。 总管公公砰一声跪在地上。 他知道陛下就算是在幸别的宫人,心中想的也是贵妃娘娘。 “你说什么!” 萧绎大怒,一脚踢向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却不敢动,任着陛下一脚踢在身上,滚到一边,滚了一圈后,他又快速跪下来:“陛下,贵妃娘娘——” “回寝宫!” 萧绎仍然带着怒火,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外。 总管公公连忙跟上。 * 玉嫔还有周嫔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已经准备回宫。 不等她们回到各宫,就听到一个消息,贵妃娘娘出事了。 还有就是皇上遇刺。 玉嫔还有周嫔几个良人才人美人都愣了愣。 离偏殿不远的地方,吴贵嫔听到陛下遇刺的消息还有宸贵妃出事的事,她睥光闪了闪,在知道静嫔护驾有功后,她停下了步子。 吴贵嫔脸色很不好,终于知道整件事是怎么回事。 她被人算计了。 “回去。” 吴贵嫔沉着脸,对着身边的巧月,远远看了一眼前面,带着巧月回宫,巧月也是刚得到消息过来告诉主子。 她知道主子怎么想。 太后宫中。 太后也得到了消息。 行宴前殿,南阳郡主也在此时从她派去的宫人那里得到消息,她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就要带人走。 然后就听到殿中也传开了宸贵妃出事的消息,同时还有皇兄遇刺的消息。 第一百零九章 南阳郡主没有马上走,宫人着急的看向她。 她听着其他人的议论。 皇兄遇刺? 皇兄怎么会遇刺?再听下去,知道皇兄是离席后遇刺的,幸好静嫔挡了一剑,还有一个宫人挡了一剑,皇兄只是手受了点轻伤,刺客也都抓了起来,她才松一口气。 可是想到皇兄居然在宫中遇刺,那些刺客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大胆跑到宫中大内行刺,南阳郡主脸色就好不起来。 那些刺客怎么跑到宫里行刺的? 背后又是谁指使?今晚是除夕宫宴,这样的日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跑到宫里行刺,背后的人很可能也在宫宴里。 那些侍卫竟没有发现,南阳郡主想到参加宫宴的人里很可能有内奸,脸色就好不起来,皇兄该整治一番了,她需要去见一见皇兄。 再想到宸贵妃也在今晚出了事。 南阳郡主知道这背后说不定有什么联系,她又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勋贵还有各府的人,这些人,哼。 不知道皇兄知道不知道宸贵妃出事的事?皇兄现在在哪里? 南阳郡主眸光闪动,她想了想最有可能下手的人,至于静嫔替皇兄挡了一剑,还有一个宫人。 南阳郡主并不在意。 就算替皇兄挡了一剑又如何。 “走,去见皇兄,还有宸贵妃娘娘。” 她收回目光,对着身边的宫人。 在南阳郡主离开后,宫宴的众人也担心皇上,还有宸贵妃,一个个恨不能马上看到皇上。 太后在问清楚了后,她对着宫人:“去看看皇上在哪里。”说着,她一顿,两个宫人跪在地上,不敢动。 过了一会,太后:“就说哀家知道了,问清楚皇上的情况,让太医过来一趟,至于静嫔是个好的,还有那个替皇上挡了一剑的宫人,让太医好好看看,她们救驾有功,当赏。” “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说完,宫人忙点头。 太后没有再多说,让她下去,她闭了闭眼,睁开,睁开后看着另一个宫人:“你去看看宸贵妃。” “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要是皇上不在,皇上还不知道,就守在那里。”太后不想多说。 “是,太后娘娘。” 余下的宫人连忙道。 太后不过是想看看杜氏到底如何了,还有想看看背后的人是谁,杜氏怀的必竟是她的皇孙儿,又有皇帝,皇帝同时又遇刺,这背后的事情一时不好弄清楚。 待人都下去后,太后站起来。 要不是不知道皇帝现在在哪里,她会亲自去。 这时,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周嫔玉嫔回过神,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宸贵妃会出事,几个良人美人想到这,想到宸贵妃的荣宠,心底渐渐还是有些高兴。 也是,皇上宠宸贵妃不说,宸贵妃要什么有什么,肯定有看不顺眼,下手了,不知道是谁。 只是宸贵妃只要在一天,皇帝就会宠着。 她们又笑不起来。 为什么不直接要宸贵妃的命?要是宸贵妃一尸两命,皇上说不定就会宠幸她们,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嫉妒羡慕幸灾乐祸的时候又不满。 恨不得宸贵妃一尸两命,越想越是不满,自己要是能下手一定让宸贵妃一尸两命。 转念想到皇上遇了刺。 不知道和宸贵妃出事有没有关系?皇上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宸贵妃出事的事,再想到静嫔替皇上挡了一剑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宫人,皇上只是手受了点轻伤,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就眼红。 为什么她们没有遇到皇上,要是她们遇到皇上,遇上刺客的时候她们也会和静嫔一样替皇上挡剑的。 静嫔以后肯定不一样,还有那个什么宫人,不知道会不会被皇上另眼相待。 要是皇上另眼相待,宸贵妃会不会生气? 反正在她们看来,为陛下挡了剑,在陛下眼中肯定会不一样。 她们也不怕死,何况静嫔不是只是受了点伤,她们怎么就遇不到皇上?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羡慕嫉妒起静嫔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宫人。 玉嫔脸色也不是很好,她和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的想法差不多。 周嫔则对静嫔很是不屑。 对那个不知名的宫人更是不在乎,宸贵妃出事,皇上遇刺,她忽然想到吴氏,最虚伪的吴氏。 只可惜,吴氏不在这里。 而吴贵嫔带着巧月往回走,她知道自己被人截了胡,今晚的一切她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 宸贵妃的事,刺客的事,她精心安排的一切居然被人截了胡。 这让吴贵嫔怎么能不生气。 巧月不敢说话,她知道主子有多不高兴。 其余的宫人都被遣到后面,没有人敢上前,吴贵嫔本来想得很好,只要杜氏一尸两命,她只要替皇上挡一剑,以后她就会不同了。 太后本来就对她很满意,只是因为皇上一心只有宸贵妃杜氏,所以—— 只要没有了宸贵妃杜氏,她又替皇上挡了一剑,事后她有把握成为第二个宸贵妃。 她接下来也想好了。 她的行动很隐秘,不会有人查到,皇上查也不会查到她身上。 她更是想好了怎样一步步得到宠爱和她想要的。 别的女人不足为虑,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 谁来告诉她,到底是谁,破坏了她的安排,是她太自信?错估了其他的人?是静嫔还胆谁?最重要的是宸贵妃杜氏竟没有当场一尸两命。 皇上只是轻伤,那个静嫔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宫人挡了刺客,她则被人用计拦下,吴贵嫔眼中一片冷冽。 静嫔既然抢了她的安排,说不定就是她。 一想到这,吴贵嫔脸色就难看。 还有那个宫人。 或者背后还有人,只是没有露出来,她一定要查清楚,敢拦下她,挡住她的道,破坏她的安排,她不会放过。 好在杜氏没有一尸两命,静嫔和那个宫人就算像她安排的替皇上挡了剑也不可能像她想的那样。 吴贵嫔不知道该庆幸宸贵妃没有一尸两命还是? 接下来皇上肯定会查。 在看到那个拦下她的宫人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怀疑的,只是听到祖母有事,她一时顾不上别的。 主要她的安排家里也有参与,她怕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就想着,先去见祖母,这样的事需要小心谨慎,晚一点也没什么,她都安排好了,当时她没想过会有人截胡,见到祖母后,她就知道不对。 虽然祖母确实不好,那个拦下她的宫人没有嫌疑,可是和祖母说过话扣她就知道不好。 明显背后有人。 想了想没有一尸两命的宸贵妃,也许被人截胡也是好事。 不然她就是替皇帝挡了剑,杜氏没有死,她的想法就不可能实现。 对杜氏的布置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是截胡的人插了手?不,应该不会,背后的人应该是和她的目的一样才对。 那么杜氏就该死了才是最好的。 杜氏死了,皇上才不会眼中只有杜氏。 “主子。”巧月发现主子停下,她担心的上前。 “你说是谁?” 吴贵嫔沉着脸,看向巧月。 “主子。” “走,去看宸贵妃。”吴贵嫔没有等巧月回答,这个时候应该都知道皇帝遇刺的事,背后多了一个人,吴贵嫔不敢再大意。 就算她自信不会有人查到她身上,还是要小心。 寝宫。 杜宛宛闭着眼,躺在榻上,周围宫人太监都着急的等着,忙乱开。 “贵妃娘娘?” “……”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太医怎么还没来?还有皇上,皇上在哪里?” “……” 对于宫人还有太监的着急,杜宛宛是不知道了,她脸很白,双手紧紧握着,身下有一抹刺目的红。 就在宫人还有太监急得不行的时候,外面有人来了。 太医们来了。 听到太医来了,宫人和太监都顾不上许多,一边让人等着皇上,一边忙让几个太医进去给贵妃娘娘看看。 几个太医满头都是汗,宸贵妃娘娘居然出了事,这,这?想到万一,再想到皇上知道后的样子,他们想都不敢想。 不一会,太医们一个一个上前把脉,宫人太监守在旁边,大皇子忠亲王还有大公主昭阳公主那里可不能叫他们知道。 已经派人人过去。 皇上怎么还没有回来? 宫人太监们屏住呼吸望着内殿,守在旁边的宫人更是看着太医们的脸色,榻边的宫人更是盯着太医们。 “贵妃娘娘到底?” 良久,宫人们还有太监都望着太医们,太医们脸色都不是很好,皱着眉头,听到宫人们的话,相互一眼。 宫人和太监见状更急,守在榻边的宫人更是。 “贵妃娘娘有些小产。” 良久,一个太医上前。 宫人太监竖着耳朵听,另一头,萧绎满脸怒火披着龙袍就出来,带着总管公公就往寝宫赶。 跪在外面的宫人见状,脸色惨白如鬼。 宫人太监还有黑衣人也是刚才知道贵妃娘娘出事了,一看到陛下出来,带着总管公公就知道陛下也知道了。 “马上回寝宫。” 萧绎死死压抑着情绪,冷着脸说完,脚步不停。 总管公公小跑跟在后面。 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小心的看了看对方,黑衣人直接起身跟上皇上,宫人脸更白,更灰。 萧绎脑中全是他的心肝,他的心肝绝不能有事。 绝不会有事。 偏殿。 静嫔脸色不好的看着太医,就在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她又听到外面的声音。 半晌,声音远去。 静嫔看向宫人和太医。 一个消息传进来。 宸贵妃出事了。 静嫔愣了愣,然后了然,她早就知道宸贵妃会出事,只是这么快就传过来,刚才的声音是皇上?皇上已经走了?皇上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发作吗? 宸贵妃出事的事她早知道,可是皇上还没有来看她就走了。 在静嫔疑惑的时,春晓也听到了外面传进来的消息,宸贵妃出事了,皇上回寝宫了,她看着太医和身边的宫人。 皇上还没来看她! 皇上忘了她吗?皇上心中就只有宸贵妃,一听说宸贵妃出事,马上就离开。 寝宫。 在太医们诊完脉不久,宫人太监终于等回了皇上,各宫的娘娘小主也来了,太后也派了人来。 南阳郡主也带着宫人到了。 她本想先见皇兄,只是皇兄不知道在哪里, 太后派去见皇帝的人最后也来了乾清宫寝宫外面,各大臣勋贵还有宗亲也有派了人到乾清宫的。 宸贵妃和皇上都出了事,他们不可能不派人来。 待听到皇上回来。 众人都看过去。 很快,众人看到皇上,皇上带着总管公公远远过来,脸色很阴鸷,看得出压抑着怒火,更多的没有人敢再多看。 “给皇上请安!” 看到皇上好好的,没有看到静嫔和别的人,众人心头松了口气,虽说早就知道皇上没事,可皇上遇了刺啊,没有亲眼看到,不能放心。 现在就只余下宸贵妃了,不知道如何了?太医们都在里面,不是不想打听,只是怕皇上回来知道发怒。 对静嫔和另一个救驾的宫人,众人没有看到,便没有在意。 主要还是皇上的宸贵妃。 萧绎根本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进了寝宫。 看到他的心肝后,他怒火中烧! 第一百一十章 尤其是看到锦被下他的心肝裙子上那一抹已经干涸的红色,他眼晴都红了。 他的心肝之前还好好的。 都是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他怎么和他们交待的?没用的东西,该死的东西上,萧绎红着眼猛的转身,一脚踢向跪在旁边的宫人。 “你们是怎么照顾的?朕是怎么交待你们的,你们就是这样照顾贵妃?该死的混帐,该死的东西!” 萧绎怒火直烧,烧得他理智都没有了。 他的心肝,他的心肝就被他们照顾成这样。 这一次他不会再饶了这些该死的东西。 “来人!” 他大声开口,对着外面。 “来人!”接着他又再次大声开口,然后他对着外面进来的人,指着跪在地上的宫人:“把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朕拖下去。” 说到这,他森冷的看着地上的宫人,进来的人快速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他们听着皇的话。 在听完皇上的话后,他们抬起头看向一边跪着的宫人。 一边跪着的宫人看到皇上后就白了脸。 如今听到皇上的话,脸色更白,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们早就知道皇上会大怒。 皇上交待她们要照顾好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现在出了事,这不是第一次了,皇上不可能再饶过她们。 何况这次和以前都不同。 她们惨白着脸,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萧绎红着眼,怒火直烧的盯了她们一会,陡的抬头,对着一旁刚才进来的人:“你们也该死!” 方才还抬头看向宫人的人脸色一白。 这时,总管公公硬着头皮走到了屏风后面:“陛下。”他开口。 “把这些陪着贵妃的人都拖下去,审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然后什么,他,没有说。 在看到总管太监后,萧绎极怒指着所有人。 虽然皇上没有说完,总管公公还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才进来不久的人也都明白了,他们脸色要多白有多白,总管公公行了礼接了旨,转头看向他们。 “公公。” 跪在地上的人白着一张脸。 总管公公直接对着他们:“走吧,皇上有旨。”小心的看了皇上一眼。 他没有再叫人进来,冷着脸道。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看皇上,面对着总管公公的话,他们惨白着脸,小心的起身,跟着总管公公退出去。 总管公公带着人出去后,不由叹了口气。 贵妃娘娘如此,陛下也不知道会——他扫一眼旁边的太医还有另外的宫人太监。 “来人,皇上有旨,宸贵妃娘娘身边的人都抓起来审问,审问清楚之后,陛下有旨——”想完总管公公对着外面。 太医们在一边听到,想着进去的皇上,再想到贵妃的情况,面面相窥,他们是听到皇上在里面说的话的,旁边的宫人太监在看到总管公公带着里面的人出来,脸色变白了起来。 他们同样听到了皇上的话,此时再听总管公公的,脸只是更白几分。 不久,守在寝宫外面还有在乾清宫等着的人也知道了皇上的命令。 凡是宸贵妃身边的宫人太监全都被抓了起来。 审问然后定罪。 至于别的。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又有旨意下来,搜查后宫,彻查刺客的事,还有宸贵妃出事的经过,守在寝宫外面的人脸色变了变。 参加宫宴的众人并不意外,相视一眼,而后,又有旨意下来,封闭六宫,关闭宫门。 所有人都留在前殿,不能离开,直到查清楚。 查清楚宸贵妃出事的事,还有刺客的事。 宫外也有旨意。 萧绎怒火中烧的下完旨意,总管公公下去后,又有了新的宫人到来,萧绎坐在榻边,握着心肝的手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 “好好照顾贵妃,若不然,之前那些宫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陛下。” 新来的宫人是总管公公从御书房找来的,她们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她们知道皇上此时很生气。 贵妃娘娘出了事,皇上又遇了刺,之前的宫人都被关了起来,她们不能出错。 萧绎狠戾的又看了她们一眼。 他转回头,握着心肝的手。 他看着心肝的脸,还有那抹叫他怒火直烧的红,心肝的脸很白,眉头紧皱,他轻轻的摸了摸心肝的脸。 带着心痛和戾气。 下一刻放下锦被,他站起身朝着外面去。 “好好照顾好贵妃,若贵妃再有差池,你们都给朕去死!” “是,陛下。” 跪在地上的宫人整个人一颤,诚惶诚恐道。 萧绎没有再看她们,他走到外面,狠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贵妃到底如何?说!”他一个字一个字看着这些太医,眼晴凶狠阴冷。 “皇上。” 太医们早就跪下,听到陛下的话,他们听出了陛下的狠戾,一个个都不敢抬头,只能跪在地上。 “马上告诉朕,朕的贵妃到底?” 萧绎一刻也不想等,狠戾的上前,一脚踢在其中一个太医身上,踢过,又是一脚,最前面的两个太医猝不及防之下被踢到一边,两个太医脸色都变了,被踢得差点滚了一圈。 两个太医好不容易稳住自己,他们可不敢有丝毫不敬,稳住后就马上跪在一边。 其余的太医看在眼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萧绎还是不解气,只是心肝更重要。 “贵妃是不是?”他盯着余下的太医。 “陛下,贵妃娘娘有些小产的迹象,微臣把过脉,不过还好,只要静静休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余下的太医,为首的那个太医上前一步,恭敬小心的道。 说完,行了一礼。 余下的太医也都一样。 幸好贵妃娘娘并没有小产,幸好贵妃娘娘没事,想到这里这些太医都一起松了口气,来之前他们是极度忧心的。 一旦贵妃娘娘有事,他们的命还能不能保住谁知道。 好在看过宸贵妃娘娘后,他们放心了,松了气,知道小命很可能保住了,后来他们问过宫人。 知道贵妃出事的时候一直抱着肚子,多半是贵妃娘娘发现不对后一直护着肚子,才没有小产。 “你说的是真的?” 萧绎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太医。 “是的,陛下,只是贵妃娘娘身体弱,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好,这次出事,以后的几个月需要一直卧床休息,不能再下床走动。” 太医们低下头。 “那些血?” 萧绎深吸一口气吐出,终于相信了这些太医的话,只是想到那叫他怒火中烧的血,他脸色又阴下来。 他紧紧看着眼前的太医。 “陛下不用着急,微臣说的都是真的,微臣已经给贵妃娘娘用了针,血早就止住了,小皇子也保住了,只要好好休养!” 太医们赶紧道。 “真的?” 萧绎听了虽然又稍放下了心,但还是有点不相信。 那一抹红,他怎么能忘。 “是真的,陛下。” 太医们可不敢再迟疑。 萧绎盯着他们,没有再问,虽然心肝没有太大问题,可是他还是能想像到心肝遇到的危险。 太医就算说只要休养就好,血也止住,可是要是晚一点? 他的心肝差一点就小产。 何况就是保护了没有小产,可是他的心肝的身体,以后就只能卧床休养,一想到此,他就心痛。 本来他的心肝的身体就不好。 太医们见皇上没有再问,他们把他们知道的,说了出来:“陛下,应该是贵妃娘娘发现不对之后就护着,所以才。” 听完太医的话,萧绎神色一怔,片刻他回过神来,心中说不出心疼和后悔,他手慢慢握成拳头,死死的握紧,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中的悔恨,他该陪着心肝。 他不该让心肝一个人。 别的事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她。 他很恨,很后悔,他更是心疼,要是他陪着她,她就不用一个人承受害怕,他可以想像中他的心肝当时有多不安还有害怕。 都是他,他的心肝护住了他们的皇儿,可是他的心肝又承受了多少?萧绎猛的闭上眼,再睁开。 眼中是无尽的悔恨。 一想到心肝出事时的情景,对于背后的人他更是恨不得大卸八块,他一定会查清楚是谁想伤害他的心肝,一定会查出背后的人。 还有那些刺客。 所有的一切他一定会查到,敢对他的心肝下手,他绝不放过。 要不是心肝反应快,他知道若不是心肝反应得快,若有万一,他敢都不敢想会是怎么样。 更不敢想现在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如果心肝真的出事,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或许会毁掉这个世界。 幸亏他的心肝还好好的,他的心肝不会离开他。 只是有人想害他的心肝,他的心肝,萧绎手握得作响,他眼神阴鸷,他同样也恨自己,都怪他! “贵妃。” 他陡的再次盯着太医,重重的开口:“真的不会有事?” “陛下请放心,微臣几个讨论过,贵妃娘娘只要不再下榻,微臣已写好方子,照着方子服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有点。” 太医们突然又听到皇上的质问,忙小心回答。 “什么?” 萧绎死死瞪着他们,语气阴沉。 还有什么? 这些该死的东西居然还不说! “就是可能小皇子会有些体弱,这只是有可能,要等贵妃娘娘生产后才能知道,不过平时多补一些也可能没事。” 太医诚惶诚恐的。 “体弱?” 萧绎眉头紧皱,脸色阴沉。 “是。” 太医们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萧绎死死看了他们一会,倏的转身,朝着里面走去:“滚!”只留下怒火冲天的滚字。 太医们可不敢有什么心思,连忙向着皇上的背影行礼,行完礼,一个个看了看对方的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皇上太吓人了。 不过皇上没有治他们的罪,过了一会,太医们小心的退下去。 屏风里面,萧绎再次进来,新来的宫人跪在榻边,一看到快步走进来朝着榻边走来的皇上,脸色就是一变。 “陛下。” “……” 萧绎看也不看她们,直接坐到榻边,他看着闭着眼还昏迷着的心肝妇人,眸光渐沉,手陡的握紧。 他竟然忘了问那些该死的东西,他的心肝妇人什么时候才会醒。 他的心肝! 萧绎转头看了一眼屏风外面,眸中闪了闪,手轻轻的握着心肝的手,只是他不愿意再离开他的心肝,不愿意再出去,他要守着他的心肝。 直到他的心肝醒过来,他要她在第一个看到他,他收回目光,温柔的凝着他的心肝。 他要她不再害怕不安,让她知道有他在,不会再有事。 他在她的身边。 萧绎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眼前心肝的脸上,摸了摸,眼中全是心疼和悔恨,一会,他转头,冷着一张脸,压着怒火,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 “你们。” “不知道陛下有何吩咐。” 宫人一听,头趴在地上。 “你们出去,问清楚贵妃为什么还不醒,什么时候才会醒。”萧绎阴冷的道,快速的说完:“马上去!” “是。” 宫人不敢耽搁,知道陛下是让她们出去问太医,也不敢多想,皇上刚才出去是没问还是? 萧绎沉沉的看着宫人出去。 余下的宫人一动不动。 萧绎没有多看,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心肝,他望着心肝,掀开锦被,他很想把她揉碎在怀里,可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还有那刺目的红,他眼神暗沉涌动。 他不敢动,怕只要一动就会伤到她。 他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随即看到她的另外一只手,一直放在小腹上,他眸中柔软下来。 他握住她的双手。 一时狠戾一时柔软。 “心肝,朕在,你该醒来了。” “……” “心肝,对不起。” 萧绎忽然俯下身,凝视着心肝的脸,嘴抵在她的耳边,轻柔的唤着,眼中都是心疼和悔恨还有戾色:“心肝,原谅朕,朕回来了。” “……” “朕的心肝,太真,不要再让朕担心了,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们的皇儿没事,你也没事,多亏了你,心肝,是朕不好,朕说过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朕不知道要是你真的有事,会不会毁掉一切,幸好你没事。” “……” “朕的太真,朕很怕。” 萧绎看着还是毫无所觉的心肝,他眸中闪过一抹冷冽,随之黯然,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还有唇。 握着她的手,杜宛宛仍然没有知觉,似乎还沉在昏迷当中,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 萧绎眸中又划过一丝光。 他抬起头,撑起身体,坐直,只是还是握着她的手。 “心肝,朕等你醒来。” “……” “陛下。”没过太久,出去的宫人回来了,小心的走进来跪在地上,萧绎目光依然在杜宛宛身上。 他舍不得离开半分。 “直接说。” “是,陛下,奴婢问过太医,太医说贵妃娘娘这个时候该醒过来了。”宫人把太医说的都说了出来。 “该醒来了。” 萧绎听完,握着心肝的手紧了紧,他的心肝为何还不醒来?可为什么该死的还不醒?他脸色很阴鸷。 跪在地上的宫人见陛下没有看向她,也没有说话,她小心的看了看一边的宫人,不敢多说多动。 “心肝,朕的太真。” 萧绎神色渐渐又有些担忧,脸色沉沉的,转头就要叫人。 就在这个时候,太医开出来的方子,宫人照着熬好,端了过来,萧绎沉着脸,压下心头的担忧还有怒意,没有多说,先让人进来。 闻着药味,他对着心肝,心肝如果再不醒,他眼神不由晦涩几分。 刚想到这,萧绎感觉到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他愣了愣,反应过来,神色一变,马上看着心肝的手。 “朕的太真。” 他慢慢开口,盯着心肝的脸。 杜宛宛手又动了动,闭着的眼也轻轻的动了动,似乎就在睁开,萧绎紧紧锁着,就怕一个不注意错过了什么,心里却松了口气。 在他的目光中,杜宛宛一点点睁开了眼晴。 萧绎目光极为专注。 “心肝,你醒了。”他握紧她的手,温柔的开口,彻底放下心。 “皇,上,三郎。” 杜宛宛神色有些迷茫,望着萧绎,神色怔怔的,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看向四周。 “太真。” 萧绎哪里会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伸出一只手按住她,温柔的看着她:“朕在,别怕,都过去了。” “不。” 杜宛宛像是没有听到萧绎的话,她在发现四周是哪里后,脸色又一白,想到什么,看向自己的小腹。 “太真。” 萧绎见状,再次开口,耐心的。 杜宛宛还是没有回应他,她白着脸看着自己的小腹,眼晴红起来,整个人微微颤抖,脸惨白,她似乎想做什么,又不敢。 “心肝,朕在,好了,别这样,你没事。” 萧绎同样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愿再让她胡思乱想下去,再让她这样,他重重开口,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他。 “皇上。” 杜宛宛已经听到他的话,脸上惶然失措还有隐隐的期盼,双手没有再抽,只是望着他:“三郎,你再说一遍。” “放心吧,朕的心肝贵妃,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都过去了,朕在你身边,没事了,你没事,我们的皇儿也没事。” 萧绎直直注视着她,说完,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还有脸,温柔而安抚的亲着。 杜宛宛:“……” 她有些不信,还有些回不了神。 萧绎心疼不已,把太医说的话说了一遍,告诉她,声音温柔:“你没事,我们的皇儿也没事,太医说过了。”接下来把他的安排也说了一遍。 只瞒了遇刺的事,他不想她这个时候担心。 她该好好休养。 事情他会处理好,查清楚。 “没事?我们的皇儿也没事?”杜宛宛只记得当时昏过去,后来就不知道了,她一直用手护着肚子,想着男人告诉她太医说是她一直护着,才没有事,她心里一松,只是想到别的还是不放心。 “朕不该让你一个人的。” 萧绎点过头,愧疚的对着她。 “三郎。” 杜宛宛想说什么。 萧绎打断了她,专心的看着她:“是朕的错,朕不该让你一个人,要是朕当时在,心肝就不用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护着我们的皇儿。” “不。” 杜宛宛还是摇头,她想起当时的情景,就要开口。 “先喝药。” 萧绎想到宫人端来的药,他捏了捏心肝的手,对着一边的宫人:“把药端来。” 杜宛宛满心的话只能一会再说,她也看向宫人。 看到宫人还有手上端着的药,她才发现还有宫人在,还有这个宫人并不是她身边的,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宫人,她身边的宫人一个都不在。 她不由转向萧绎。 萧绎感觉到她的目光,看向她:“怎么?”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把她扶起来。 一边跪着的宫人看到,她们本来想上前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看向陛下。 端着药的宫人跪行上前。 “陛下,药。” “给朕。”就在端药的宫人说完的同时,萧绎再一次转过头来,伸出手,宫人一见哪敢说什么,低着奉上药。 萧绎接过,端在手里,看着心肝。 杜宛宛望着他。 “朕喂你。” 萧绎开口。 杜宛宛没有说话,萧绎看在眼里,喂起心肝药,旁边跪着的宫人退到一边,几个宫人低着头,不敢多看。 萧绎喂得很认真,杜宛宛边看着他边喝下他喂来的药,药很苦,杜宛宛几次咽不下去,她不停告诉自己良药苦口,想着腹中的皇儿,她强迫自己咽下去。 几次后也没那么苦了。 萧绎何尝看不出来,他更心疼,眼前的心肝总是让他忍不住心疼,在喂完后,他拿过宫人递上来的果脯放到心肝嘴里。 “吃点就不苦了,心肝受苦了,朕一定会查出来是谁想害心肝。” 萧绎缓缓说。 杜宛宛咬住他放到嘴里的东西,一股甜意弥延,再听他的话,她滞了滞,对上他的眼,她知道有人想害她。 “朕已经交待下去了。”萧绎说。 “谢谢皇上。” 杜宛宛一点也不想再回想当时的情形,昏过去的时候,她以为,以为她和皇儿—— 醒来的时候,她是怔仲的,想到很可能会失去皇儿,她很怕。 “心肝你为什么这样说,生朕的气了吗?”萧绎不喜欢她这样客气,好像她生了他的气一样。 他紧抓着她。 “我没有。” 杜宛宛并没有生他的气,虽然心里知道她会出事多半是因为他,可是,他并没有错。 “心肝,朕很怕。” 萧绎说出了他的害怕。 杜宛宛直直看到他的眼里,隐约看到了他心里,她张嘴。 “心肝,当时发生了什么,你和朕说一遍。”萧绎抓着她的手,轻声道,杜宛宛一顿,萧绎看着她。 “好。” 杜宛宛也想找到背后下手的人,也想查清楚,她再是不想回忆,她也会回忆。 萧绎温柔的又摸了摸她的脸。 杜宛宛回忆着,脸色渐白的把回寝宫的路上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萧绎格外的心疼。 “就是这样。” “朕知道了。” 杜宛宛白着脸说完的,萧绎深深看着她。 不知为何,杜宛宛心头放松许多,萧绎扶着她再次躺下,杜宛宛任他扶着她躺下,躺下后她看向自己小腹。 手也放在小腹上,这时,她隐隐闻到什么。 她动了动。 萧绎不想她多看,他拉了拉心肝的手,对宫人:“去备水。” 杜宛宛被他拉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感觉了一下,小腹微微有些疼,身上很沾腻,身上的好像还是参加宫宴时穿的,她忽的意识到什么。 萧绎还是拉着她,不让她看。 杜宛宛:“三郎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别多想。”萧绎马上道,不知道是不是心肝醒了,知道心肝没事,他们的皇儿也没事,只等一切查出来,他心头放松,居然身体又压不住燥热起来。 尤其是凝着心肝,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时他才想到自己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去。 * 还是偏殿。 在看过静嫔身上的伤还有春晓身上的伤后,两个太医走了出来。 外面有黑衣人等着。 两个太医知道是皇上等着他们,他们上前。 “应该是静嫔娘娘。”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静嫔吗?” 黑衣男人闻言,看着两个太医。 “是。” 两个太医一头,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说,黑衣人看了他们片刻转头看向另一个黑衣人。 “禀报给陛下吧,陛下自有处置。” 黑衣人说完,另一个黑衣人忙点头,消失不见,两个太医看在眼里,又对视了一眼,什么也不敢多说。 偏殿里,静嫔不知为何又不安起来,甚至越来越不安,静嫔和春晓都不知道太医不止是为她们身上的伤而来。 宫人太监跪在地上。 “等陛下的命令吧。” 偏殿外面的黑衣人这时对着两个太医。 “……” 由于封锁宫门,谁也不许出去,进宫,宫外并不知道宫里发生的大事,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参加宫宴的人没有出宫,宫门又封了,难免引起不少没有入宫参加宫宴的人注意。 各家也有没有进宫参加宫宴的,开始担心起来。 想派人去询问,又不敢,只能猜测和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连宫门也封了,连消息也没有传出来的。 参加宫宴的人更是没有回来。 此时正搜索着六宫,宸贵妃出事的地方也被围了起来,从行宴前殿到寝宫的路更是有人在查看着。 遇刺的地方也同样有人查看,整个后宫风声鹤唳。 这时,宸贵妃差点小产的消息六宫的人都知道了,知道宸贵妃没事,只是差点小产,只要卧床休养,听到消息的众人松了口气。 又开始细细想太医的话。 想要亲眼看看宸贵妃,可惜皇上根本不让,所有人哪里也去不了,动不了,只能等待。 寝宫。 “三郎?” “嗯。” “你怎么了?”杜宛宛过了一会发现了萧绎的不对,她听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也不好,身体绷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她不由有些担心,怕他真的有什么瞒着她。 “没事。”萧绎回过神来,怕她再多想,对她摇了摇头,压下身体的燥热,缓解了一下心头的燥动,平复呼吸,凝着她。 “真的?” 杜宛宛还是有点担心,总觉得有什么。 “真的没事。”萧绎不准备把自己身体的情况告诉心肝,也不想让心肝忧心,再一次摇头,说完,盯着她:“好了,别多想。” “可三郎你好像在压抑什么。”杜宛宛有种直觉。 “心肝,我只是后悔,还有愧疚悔恨,想抱你,想要你,把你揉到身体里,这样朕就能时时刻刻看着你,护着你,把她放在身边,朕想你。” 萧绎怕自己若不说点什么,心肝一直疑心,便开口道。 萧绎抱着杜宛宛,四目相对。 杜宛宛没有再多说,萧绎又叫了人,下了几道旨意,心肝遇到的那只猫,他会让人查,他眸中冷冽。 地上的雪每天都有专门的宫人清理,下完旨意,萧绎和杜宛宛又说了一会话。 杜宛宛看到萧绎受伤的手,脸色一变,就要问。 萧绎看到她的表情,轻描淡写的解释了。 “不过是气极的时候砸到,一点轻伤。” “三郎。” 在杜宛宛想说点什么时,宫人已经备好了热水,萧绎压着身体的燥热亲自替杜宛宛擦试全身,杜宛宛本来想让宫人做就好了。 可是萧绎一定要亲自来,她只能妥协。 宫人们端着热水,跪在地上,没有人出声。 杜宛宛脸有些红,她感觉不自在,只是她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她看得出他眼中的情绪。 萧绎很认真,目光一一巡视着杜宛宛身体,在看到身上的擦伤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杜宛宛看到了。 “皇上不必这样。”她开口。 “嗯。” 萧绎应了一声,杜宛宛想到不久前他还在安慰她,现在他这个样子,她想着脱下她身上的宫装的时候他的样子。 特别是在看到宫装上那抹红色的时候,她早就隐隐感觉到,看到的时候也有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可能就失去他们的皇儿。 至今想到那个时候,她心中也带着后怕。 萧绎动作很轻柔,尤其是是在擦杜宛宛的肚子的时候,他就像是捧着易碎品,动作温柔小心。 好在宫人们都低着头,没有人敢看,只有在她需要翻身的时候上前扶着她。 杜宛宛脸又红了几分。 “他很好,我也很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 “嗯,朕会陪着你们护着你。” 萧绎闻言,抬头看向她,很认真很认真。 杜宛宛轻点头。 然后看向他受了伤的手,眼中忍不住又带着担心。 “你的手。” “没事,只要不用就没事,再说只是一点小伤。”萧绎摇头,不让她担忧,又解释了一遍。 “陛下还是小心一些,不要碰到,要是再伤到。” “朕知道,知道你的关心。” “那三郎就不要让我太担心。” “好。” 萧绎擦得格外的认真,仔细,杜宛宛看在眼里,看在心中,几次想开口,都没有,他让她心慢慢放松。 只是看着他受了伤的手,他说是听到她出事,砸破杯子砸伤的,他说只是轻伤,不让她看。 萧绎感觉得到心肝注视着他,他不想让心肝发现他的手受了伤,只是当着心肝的面不可以瞒得过去,又不想告诉她遇刺的事,怕她太过担心。 “煜儿还有晗儿还有大皇子大公主那里?” 她想到煜儿他们,他们不知道在哪里,他怎么安排的,之前没有听到他说。 “朕让人看着他们,不要过来。” 萧绎一开始并没有想到煜儿几人,后来在下旨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个时候心肝还没有醒,他放不下心,便让人过去看着他们。 “朕派去的人会看着他们,你也不要多担心,你现在这样,宫里朕派了人在彻查,等一等让他们过来。” 他接着说,安抚杜宛宛。 怕她提出想见煜儿几人。 “嗯。” 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自己很想晗儿和煜儿。 接下来,萧绎边擦边问杜宛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在知道没有后,他擦完了全身,让宫人替她换上干净的寝衣。 在换好新的寝衣后,他让宫人换了新的锦被。 杜宛宛望着他。 “怎么?”萧绎神色很柔和,杜宛宛心中的不自在渐渐消失了:“没有什么。” “心肝休息一下?” 萧绎坐要榻边,握着心肝的手,凝着她。 杜宛宛对他点了一下头,宫人都端着水出去了。 萧绎又和她说了一会话:“只要照着太医说的,不会有事,你就不要多思多想,别的都有朕在,你就好好休养,都不要管。” “好。” 杜宛宛也没有那个心力管:“陛下现在要?”她看出他要出去,想了想,开口。 “陛下去外面看看查得如何,有没有问出什么。” 萧绎想到外面的事,神色一冷:“不过朕先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出去,一会朕回来喂你吃药。” “不用。”杜宛宛摇头:“你有事就去。”让他有事就去,不用陪着她。 “朕等你睡了再去。”萧绎不同意。 “好吧。”杜宛宛看出他的坚持没有再多说。 “……”萧绎一直强按着身体的冲动还有燥热,他也不知道自己自制力这么强,为了心肝,他竟连身体的燥动也忍下。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压抑下去,必须想个方法发泄出来。 他已经压抑太久太久。 找别的女人他没有兴趣,他更不想伤心肝的心。 那么。 等心肝睡着,他再想办法。 萧绎握着杜宛宛的手,让她好好躺着,杜宛宛没有动,慢慢闭上眼,她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做。 只是闭上眼的时候,她想到身边陌生的宫人,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抓着他的手:“三郎。” “怎么?” 萧绎竭力不让心肝再发现他不对,一旦心肝发现了又要解释很多,他遇刺的事多半也可能瞒不住。 他看出她有话要说,不知道又想到什么。 他倒希望她好好休养。 他缓下声音,柔声问她,替她理了理额边的乱发,抓着她的手,放到锦被里,站起身,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闻到心肝身上的味道,看着眼前的心肝,心里更是渴望,身体也更燥热难耐,恨不能把心肝抱在怀里,好好品尝。 爱怜,本就药效还没有去,又看着心爱的女人,萧绎强迫自己直起身子,不再靠近心肝。 不然他心中的*真的压不住了。 就是现在,他都用了最大的克制力才勉强保持平静,就怕心肝再次发现什么。 “我身边的宫人。” 杜宛宛开口,抓着他的手,她没有说完,便看着他,她知道他一定明白她的意思,她心里有个猜测。 萧绎确实知道她是问什么。 他脸色有些不是很好,那些该死的东西他交待了他们照顾好眼前的心肝,可他们怎么做的。 他的心肝总是心太善。 想了想,他摸了摸心肝的脸。 “他们朕让人带下去了,好好审问,而且他们没有照顾好你,等审问清楚,朕会处置,你不用为他们求情,他们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照着朕的命令。” 萧绎也不愿心肝不高兴,想不说,又觉得瞒不了,索性说了,边说边安抚,把他的想法都说出来。 “三郎。” 杜宛宛心中已经猜到一些,闻言启唇。 “他们是朕精心挑的,还以为是个好的,谁知道也是没用的东西,这次朕不会放过他们了,你不用多想,多想,好好休养,朕去去再来。” 萧绎直直对着杜宛宛。 “三郎。”杜宛宛听出他的不悦,什么也没有再说。 “乖乖休息。” 萧绎嘴角微微勾起。 杜宛宛看了看他,闭上眼,萧绎陪在一边,待杜宛宛睡过去后,他离开。 他出来看到总管太监后。 让他叫宫人备了水。 去了侧殿,谁也没见,整个人泡在冷水里,先前怕心肝醒来看出不对,他专门擦干了发换了常服,冰冷的水让他身上的燥热一点点消失。 不用再压抑,再克制,他整个人陡然放松,不再死死压着,绷紧身体,萧绎没有让人进来,只让总管太监守在外面。 想着太医说过的方法。 他自己用手,想像着抱着心肝,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反应,才能——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 他第一次自己动手,他还以为不行。 很久后,他睁开眼,放开手,整个人从冰冷的水中起来,披上袍子,出了侧殿,宫人们跪在地上,总管公公跪在殿外。 “陛下。” “走吧。” 萧绎没看他,让他服侍换了一身,收拾好,带着总管太监往外面,总管公公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他小声的:“陛下,太医看过后已经有消息了。” 萧绎侧过头,冷冷看着他。 “太医看过,传消息过来,说应该是静嫔娘娘。”总管公公接到陛下的目光,忙开口道。 “静嫔!” 萧绎脸沉了下来,慢慢开口。 “是。” 总管公公低着头,他是不久接到太医那里传来的消息,不知道皇上?他想着,不敢抬头。 “好一个静嫔!”萧绎忽然冷冷道,说完,对着总管公公:“就只有静嫔?” “是,陛下。” 总管公公听出陛下对此不满,应该是嫌太慢,才查到一个人。 “其它的呢。” 萧绎阴鸷着一张脸,沉沉的。 “其它还在查。” 总管公公动也不敢动,恭敬的说。 “废物!”萧绎直接冷道,盯紧总管太监:“让人继续审,审问清楚,朕不想再听无用的。” “是。”总管公公话都不话说大声了。 萧绎不再理会他,离开,总管公公跟在后面,诚惶诚恐的。 萧绎出来,见了南阳郡主,余下的人他没有见,太事派来的人他只说了几句让对方回去。 六宫的搜查已经接近尾声,没有搜查到什么。 在见过南阳郡主后,萧绎去了一趟太后宫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又派人去了行宴前殿。 从太后宫里回来。 萧绎见到一个宫人。 煜儿还有晗儿兰儿几个一直不肯睡,一直闹着想见心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萧绎下了几个命令,去见了他们几个。 “父皇,母妃,煜儿要母妃。” 一看到煜儿,煜儿就拉着他。 他亲封的忠亲王一双野兽一样的眼晴也看着他,兰儿也拉着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父皇手怎么受伤了?” 他没有理会他们,抱起晗儿,晗儿虽然没有哭,但看着晗儿,他想到他的心肝,想方设法安抚了他们,才回到心肝身边。 他还要等,还有事要办。 在六宫搜查完后,他让人各宫各宫,行宴前殿的人也放出了宫。 该查的大多查得差不多。 有些没查到的继续查,该盯着的已派了人盯着,萧绎回寝宫看过心肝,回到侧殿。 “……” “……” “吴氏还有呢?柳氏?” 萧绎阴沉着一张脸,听着总管太监传来的一个个消息,那个该死的静嫔,还有吴氏,柳氏。 “是。” 总管公公倒不觉得有什么。 “就问出这些?” 萧绎盯着总管太监,静嫔说她没有下药,那个叫春晓的宫人竟然觉得今晚的一切刺客的事还有心肝的事与吴氏还有柳氏有关。 萧绎眼神很冷,带着戾气。 “派人过去,审问吴氏和柳氏!”过了一会,萧绎森冷的。 “陛下?” 总管公公立刻抬头,萧绎森冷的看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总管公公整个人一抖,低下头去。 天亮后,关于宫里的一些事在宫外传开,旧年过去,新的一年开始,在头一晚宫中发生的事传开,大家等着皇上的旨意的时候。 一切变得平静,一下过去几日。 突然暴出一个消息,宸贵妃娘娘坐的辇车会打滑是由于有人在必经的路上倒了水,不然宸贵妃娘娘不会出事,不会差点小产,有人在清理完雪的路上倒下水天气冷干了后,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有人故意害宸贵妃。 之后是吴贵嫔和玉嫔被禁足,静嫔降为静贵人同样禁足,大家听了,都纷纷猜测起来,议论起来,静嫔不是救了驾吗,怎么反而还降了位,受了罚,这是为什么? 不会是静嫔自导自演吧,应该不是。 可为什么呢?还有吴贵嫔和玉嫔又为什么,她们害的宸贵妃?怎么没有听到那个救了驾的宫人?皇上都查清了吗?据说,大公主知道后,跑去求见了皇上。 皇上见了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公主跑去见了静贵人。 静贵人又从静嫔变为了静贵人,后宫虽然过去了几日,又是过节,可是依然在彻查,很快,宸贵妃身边的宫人的处置也下来了。 众人听了宸贵妃身边的宫人全都换了,全部都大换血,原来的宫人被皇上处置。 都发寒。 宸贵妃没有劝皇上吗? 宸贵妃又没有真的有事。 杜宛宛并不是没有劝,只是萧绎不听她的,这个时候静嫔和春晓身上的伤好了些,她们再没有见到过皇上,突然皇上一道旨意下来,听着皇上的旨意,静嫔知道皇上没有相信她。 皇上派来的太医居然知道是她下的药,皇上的人审问她,她不敢承认就说出了吴氏,可皇上明显没有完全信。 只禁了吴氏的足,她自己又降了位,皇上看都没有来看她,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步,全错了,春晓更是蒙,静嫔下药的事她是不知道的,皇上派人来审问的时候,她也在场。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吴贵嫔,怎么变成静嫔对皇上下药,她被弄得发懵,还有静嫔为什么知道一切是吴贵嫔做的?春晓不得不去更深的怀疑,她想过要是皇上审问她,她没法就扯出玉嫔和吴贵嫔。 静嫔和春晓还是被关着。 吴贵嫔和玉嫔,吴贵嫔想到皇上来问她一切是不是她做的,当时她没有承认,也不敢承认,她永远都不可能承认。 皇上看起来半信半疑,还有柳玉,也和她一样,被皇上禁了足,玉嫔她什么也没有错,她不甘又恨,她做了什么,皇上又怀疑到她身上。 没两日,关于刺客的消息有了,从皇上身边的公公口中传出来的,刺客似乎与莲花教有关。 一提起莲花教,有人恍然,有人了然,想明白了。 在刺客的消息传着的时候,后宫还有一个对宸贵妃不利的消息在传,皇上看上了宸贵妃身边一个宫女。 宸贵妃发现了,直接处置了那个宫人,那个宫人就这样从宸贵妃身边消失了。 宸贵妃也不是那么贤德。 皇上是天子,看上一个宫人而已,据说宸贵妃怕失宠,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那个宫人就被皇上处置了。 那个宫人名字叫荷叶。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个消息一开始只是悄悄在宫中传,然后听到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渐渐传开,最初并没有多少人相信。 不过不少人心思浮动起来,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表面平静,底下暗涌。 除了心思浮动的,余下的多是不相信,皇上有多宠爱宸贵妃没有人不知道的。 这突然冒出来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也许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是谁,想到除夕宫宴那晚发生的事,有人不敢多说。 也有人觉得也许是真的,皇上是宠爱宸贵妃娘娘,可皇上是天子,宸贵妃娘娘再好也这么久了,宸贵妃又怀了龙子,一个宫人而已,说不定皇上也只是多看了几眼。 就算皇上是真的想宠幸一个宫人也没什么。 作为贵妃,宸贵妃该知道怎么做才对。 皇上对宸贵妃娘娘够好了,这么久,发生这么多,身边连别的妃子也没有,就只是宸贵妃,宸贵妃还有了身子。 这是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的心思。 她们恨不能是真的。 那样宸贵妃也就不过如此。 只是想到除夕宫宴那晚发生的,又不敢让人发现,就是现在皇上还在派人查,各宫都不敢随意说话,走动。 宫外也是,感觉皇上还有什么没有查清楚,一旦查清楚了说不定就不是禁足降位。 想到吴贵嫔玉嫔还有如今的静贵人,几个良人才人美人都是幸灾乐祸又大松口气,吴贵嫔居然也被皇上治了罪,她们就怕被扯上。 除了周嫔,后宫里就她们没有被皇上下旨禁足,在她们想来,吴贵嫔等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不然哪会被皇上定罪。 她们对被降位的静贵人不屑,对吴贵嫔倒是不敢说什么。 想到之前都说宸贵妃娘娘贤德。 宸贵妃娘娘哪里贤德了,要是那个叫荷叶的宫人得了皇上另眼相看的消息是真的。 连一个宫人也容不下,想着以往宸贵妃独占皇上的宠爱,又不觉得意外,要是换一个人肯定不会做什么,一个宫人罢了,皇上要是看上就看上。 宸贵妃娘娘被皇上那样宠着,容不下也正常。 就是不知道那个宫人是皇上处置的还是宸贵妃娘娘? 皇上是什么意思? 也有人私下查是不是真有一个叫荷叶的宫女,杜宛宛对于这个消息仍然一无所知,她身边换了新的宫人和太监。 只能卧床休养,身边见到的都是皇帝安排的。 直到又一个消息在私下悄悄传开,皇上在除夕当晚不仅遇了刺,还有有人对皇上下了药,皇上很可能幸了一个宫人。 至于下药的人有人说是静贵人,有人说是吴贵嫔,还有人说是玉嫔。 一开始还没有人往那上面猜。 皇上遇刺的时候不是静贵人和一个宫人替皇上挡了一剑?静贵人被降了位,禁足,那个宫人呢? 怎么皇上提也不提了,慢慢有流言,说是皇上被下了药,那个宫人可能被皇上幸了。 皇上可能是怕宸贵妃知道,也可能皇上并不想让这个宫人和那个叫荷叶的宫人一样,所以才没有提。 那个宫人应该是被皇上私下安置在什么地方。 有人猜测是御书房,宸贵妃需要休养,肯定不会发现,只是没有人能到御书房证实,只能暗暗的猜想。 猜宸贵妃会不会有一天知道,知道后会如何。 还有皇上,会不会天天宠着那个宫人。 只不过,都觉得皇上多半还是最宠宸贵妃,那个宫人就是一个发泄的,不管怎么想,大家都只能等着。 * 杜宛宛在无意间,还是知道了这两个消息。 她是从身边的宫人和太监口中听到的,她睡了一觉醒来,本来准备让人把晗儿抱过来忽然听到身边的宫人问另一个宫人这两个消息是真是假。 很小声,只是她还是听到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想相信,可是。 “听说贵妃娘娘身边原来有一个宫人叫荷叶,被皇上看上,好多人都在说,说皇上想宠幸荷叶,贵妃娘娘不愿意,还有说皇上在贵妃娘娘不在时宠幸过那个叫荷叶的宫人,后来贵妃娘娘知道了,处置了荷叶,还有的说是皇上怕贵妃娘娘知道,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不要说了,你忘了这里哪里?皇上交待过的。” “好多人在传,还有人说除夕那晚皇上宠幸了一个宫人。” “不要命了?快点住嘴!” “哦。” 说话的宫人还想说被另一个宫人喝止,另一个宫人脸色很不好,说着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贵妃娘娘,小心的对着被她的话吓到的宫人:“你真是不要命了,忘了皇上的话?这些哪里是我们能说的,这些话不准再说,要是贵妃娘娘醒来听到——” 后面的没有说。 说话的宫人脸更白。 喝止的宫人见状没有再多说,只是一抬头,就看到睁开眼的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 她脸色一白,马上跪在地上。 说话的宫人不用说,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看着她的贵妃娘娘,脸色也是一变,慌忙跪在地上。 然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知道贵妃娘娘肯定听到了。 “贵妃,娘,娘,奴,婢,奴!” 她想说什么。 杜宛宛什么也没有说,睁开眼,看着她们,她目光在两个宫人身上扫过,虽然另一个宫人及时喝止了, 可是她还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虽然没有听完全,可是也能猜到。 杜宛宛脸色很不好她双手握紧,又松开,她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告诉自己要相信三郎。 那个荷叶只是因为有问题才被关了起来。 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不会,他不会骗她,至于除夕那晚他宠幸了一个宫人的事,更不可能。 她说过信他,就不该随便怀疑他,他不会伤她的心。 杜宛宛让自己冷静,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个宫人,想到刚才听到的,她可以不相信皇帝在除夕那晚宠幸宫人,可是那个荷叶,她闭了闭眼,睁开。 很多事都是不能回想的,如果是别的,她会不相信,可是荷叶。 不一样。 眼前的两个宫人才来她身边没有多久,她以前的宫人都不在了,她现在身边的宫人和太监都是皇帝重新派来的。 她想找以前的宫人问清楚荷叶的事也不能,似乎有人怕她问。 她越是回想,越是觉得以前在她身边侍侯的宫人太监一定知道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不然为什么全换了? 再想到自己几次问萧绎,他都哄着她。 他是不是怕她知道,所以才处置了她身边所有的宫人和太监,换成新的,他要是知道她从他重新安排的宫人口中知道了一切,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样子。 杜宛宛靠着榻,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宫人,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直直的盯她们。 “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外面都传开了?” “贵妃娘娘。” 两个宫人脸色很白,她们没有想到贵妃娘娘会刚好醒来,刚好听到她们的话,想到传言,再想到公公说过的话,她们是专门侍侯贵妃娘娘的,要是有什么差池,她们都别想活。 之前侍侯贵妃娘娘的宫人和太监就是因为没有服侍好贵妃娘娘被皇上关了起来。 换成了她们。 她们有些是乾清宫的宫人,有些是皇上派了总管公公从宫中挑出来的。 被问话的宫人脸色更是白得厉害,她不该多嘴,不该好奇,要不是她问,贵妃娘娘也不会知道。 她也是今日刚听到消息,便忍不住问了,想到听到的两个消息,外面好多人都在说,她以为—— 宫人越想脸色越白:“贵妃娘娘,奴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到皇上,心中害怕。 皇上可是交待过外面的消息不能让贵妃娘娘知道,她怎么能忘了。 另一个宫人同样没想到贵妃娘娘会听到,她知道她和旁边的宫人一样逃不了。 “你来说。” 杜宛宛压下心中的难受,还有伤心,沉着脸看向另一个宫人。 “贵妃娘娘,奴婢并不清楚。” 被杜宛宛盯住的宫人见贵妃娘娘问她,忙道,贵妃虽然已经听到,她还是不敢说。 “你们不说是吧?” 杜宛宛本就压着情绪,见她们不说,她又气又怒,她知道她们为什么不说,那个男人不想她知道。 “贵妃娘娘,奴婢不敢。” 两个宫人赶紧趴在地上。 “你们哪里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本宫再问你们一遍,说还是不说?”杜宛宛气得脸都白了。 “你们以为你们不说本宫就没有办法,就不知道?” “贵妃娘娘,你不要生气,不要气,你的身体——你不要气!” 两个宫女听到贵妃娘娘含着怒火的声音,脸色又一变,想到太医说过的话,贵妃娘娘不能生气。 又想到皇上交待过的,两个宫人脸色惨白,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对上贵妃娘娘的目光,她们说不出来。 “是皇上让你们不准说是不是?” 杜宛宛再忍不住。 “贵妃娘娘不要生气,请息怒,是奴婢们的错,都是奴婢们的错,奴婢有罪,皇上。” 两个宫人又急又慌。 “说,说清楚!” 杜宛宛冷笑。 “贵妃娘娘你不要这样,皇上也是为了贵妃娘娘你,怕娘娘你受不住,太医说过娘娘你的身何不能受到刺激,娘娘你想一想小皇子。” 两个宫女惨白着脸不停的说。 “是皇上是不是?” 没有听到她们的回答,可是杜宛宛心中已认定了。 “不是,不是皇上,贵妃娘娘你误会了。” 两个宫人看到贵妃娘娘像是没有听到她们说的,一心认定是皇上,知道贵妃娘娘误会了,都怪她们。 “外面都传开了,他相必也该知道了,不知道想怎么处置,呵呵。”杜宛宛突然笑起来。 “贵妃娘娘。” “皇上只是。” 两个宫人就要解释清楚,忽然听到贵妃娘娘对着她们:“我要见皇上,你们去见皇上就说本宫要见皇上。” 说完,白着脸。 两个宫人张了张嘴。 “快去。” 杜宛宛再一次让自己冷静,冷静下来,她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而且有一个声音一直叫她不要胡思乱想,要相信他。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问他,也许不像她想的那样,渐渐杜宛宛冷静下来,脸色好了许多,不再发怒。 两个宫人迟迟没有动。 “本宫要见皇上,你们去。” 杜宛宛才都不想,她要亲口问他,亲口听他说,她对着两个宫人。 “贵妃娘娘。” 两个宫人还想说什么。 杜宛宛:“出去。” 两个宫人看在眼里,脸色又白了白,行了一礼,往外去。 杜宛宛注视着。 很久没有说话,半晌,她整个人松卸下来,白着脸,双手握紧,靠着榻,她闭上眼,什么也不想看,不想想。 她怕,她怕那个男人骗了她。 她本来不该这样的,以前不是没有发现过这样的事,最初她不信,惹得那个男人不高兴,后来她相信他,再也没有伤心过。 那个男人让她不管何时都要相信他,他不会让她伤心。 他也一直没有让她伤过心。 这一次呢。 他也不是没有隐瞒过她,不是没有骗过她,他骗她都是为了她好,隐瞒她也是,或者不想让她担心。 所以她每次后来知道,也无法生气,除了这两个消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隐瞒的。 或许是有人想要离间她和他呢? 她该相信他说的,她要等他来。 她不该这样慌的,只是曾经太多她当时没有注意的,如今回想起来,让她不能不多想,不能不慌。 要不然,她不会这样,她会直接等他来,再说。 杜宛宛隐隐感觉小腹有些涨,她脸色一变,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吐出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不要慌急。 她还有孩子,是的,她还有孩子。 她之前才差点小产,身体又虚得厉害,才养了几日,稳固了些,她不能为了一些还不能证实的事自伤。 甚至伤到他们的皇儿,她想到太医说过的话,又想到那两个宫人之前说过的,她很后悔自己不够冷静。 要是真的伤到皇儿,她不会原谅自己,杜宛宛极后悔。 “母妃的皇儿,是母妃不好,不要怪母妃,都是母妃的错,不该那样,母妃以后不会了。” 她轻轻的说。 手在小腹上移动。 “皇儿,母妃不该生气,该问了你父皇再说的,别怪母妃,母妃的皇儿一定要好好的,陪着母妃,母妃会好好休养。” “……” 过了一会,杜宛宛感觉到小腹不再那么涨,她知道没事了。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吐出。 放缓呼吸,让整个人放松,闭上眼,休息,只是脑中又不由自主想到皇帝几次面对荷叶的不同。 还有曾经没有在意的身边宫人异样的目光。 她能想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她生他的气不理他,他来接她,他们和好后。 还有除夕,他—— 杜宛宛心里又难受起来。 如果都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她该如何做? 她和他又该如何? 要是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们还能回到以前吗?不能,她知道她不能,她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他既然幸了宫人,那么她又算什么? 杜宛宛就在这的想法中,等待着。 与此同时,两个宫人出了寝宫,她们白着脸,不敢耽搁,就怕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守在外面的宫人太监发现了两人不对,见两人急冲冲的忙开口问。 得知是贵妃娘娘要见皇上,脸色一变。 难道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知道贵妃娘娘没事,是有事要问皇上,宫人太监才松口气,想要进去,又想到贵妃娘娘并不喜欢太多人在身边。 贵妃娘娘也没有叫人,只得等着。 两个宫人出了寝宫,低着头,飞快朝御书房去,到了御书房,两个宫人一眼看到总管公公,快步上前。 心中松了口气,看来皇上在御书房。 “你们怎么来了?”总管公公看到两个宫人,皱了皱眉,一会认出两人是谁,脸色变了下:“是贵妃娘娘有什么?” 他有些担心起来。 这两人不是服侍贵妃娘娘的吗?想到里面的陛下,他问道。 “是,公公贵妃娘娘想见皇上。”两个宫人脸色还是很白,有些慌乱,诚惶诚恐的,行了一礼。 她们和以前的宫人没法比,以前的宫人都是专门挑了调教过的,由于时间来不及,她们有些是谳教过的,有些调教时间还短。 总管公公仔细凝着她们的表情,隐隐看出什么,眉头皱得更紧,想问清楚一点,瞧这两个宫人的样子。 “谁过来了?” 伴着脚步声,皇上走了出来。 显然皇上听到了。 “陛下。”总管公公马上转身,行礼。 “奴婢给陛下请安。”两个宫人脸更白,一下跪在地上,萧绎背负着双手,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宫人。 “你们来做什么?”她们不好好服侍心肝,跑来干什么?是心肝找他? “贵妃娘娘想见皇上。”两个宫人低着头,头也不敢抬,总管公公没说话,听着,萧绎闻言:“发生了什么?” 他目光锐利的在两个宫人身上一扫,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他冷声问。 “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两个宫人不敢隐瞒,也瞒不住,皇上肯定会知道的,她们诚惶诚恐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奴婢知罪,请皇上治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 两个宫人磕着头。 她们的磕没有磕完,萧绎神色阴鸷,怒火中烧,一脚踢在她们的身上,把她们踢倒在地。 总管公公低头退到一边,一脸恭敬,对于那两个宫,却满是不屑,简直是不想活了,交待了多少遍,这些宫人都没听进心里,不要命的东西,他看向陛下。 想到贵妃娘娘不知道现在如何,皇上肯定是急了。 皇上可是一直瞒着贵妃娘娘,不想贵妃娘娘知道生气。 偏有人不想活了。 再想到贵妃娘娘身体状况,还有怀着龙子,也不知道那样的消息是哪个不要命的传出来的。 关于这两个消息,陛下今晨就发过怒了。 已让人彻查。 之前的事还没有完,想到今晨陛下发怒,想要清洗后宫,不用说这些流言又是有人在背后。 这些流言,突然就冒出来,哪里想到贵妃娘娘也知道了。 都是面前这不想活的。 贵妃娘娘心里还不知道如何想。 “拖下去,走回寝宫。” 萧绎踢完,对着总管太监,怒火直烧。 一个个都不安份,是想让他血洗后宫是不是?一个个不想活了,活得不耐烦了,早上他才知道,立马派了人下去。 最怕的就是心肝知道,他现在需要向心肝解释清楚,心肝应该等着他的解释。 萧绎满是怒火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和锐利。 “是,陛下。” 总管公公听了陛下的话,忙点头。 两个被踢倒的宫人,白着脸,面若死灰,总管公公才不管,立刻叫了人把她们拖下去,萧绎头也不回离开。 寝宫。 杜宛宛手一直放在小腹上,她静静的,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睁开眼,很快,她看到朝她走来的皇帝。 萧绎几个快步,走到榻前,他坐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他看着她的表情。 杜宛宛一直告诉自己冷静,在看到他后才能冷静的面对他。 看着彼此,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心肝。”萧绎终开了口,心肝脸上的平静让他心疼,他知道她在等他和她说,他手又摸了摸她的脸。 杜宛宛望着他,头微微一偏。 萧绎手一顿,没有继续,只是注视她,杜宛宛由着他注意,也盯着他。 “对不起心肝。” 萧绎接着,轻声道,带着叹息,神色温柔深情,收回手:“你都知道了?” “你有什么解释。” 杜宛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多说别的,只问。 声音清冷。 “朕没什么可说的,是朕的错。” 萧绎叹口气。 “呵。”杜宛宛笑了起来,满腔的酸楚:“皇上你是承认了?”她满是嘲弄,讽刺。 他的意思是他真的做了? 是不是? 是不是?他真的做了那些事,真的幸了宫人,真的对那个荷叶做了些什么?他终于敢承认了? “心肝,你别这样。” 萧绎听出什么,马上摸着她的脸。 “妾真是没有想到呀。” 杜宛宛心中难受,很难受,她笑,笑得眼晴发红。 “心肝。” 到了这时,萧绎哪里会不知道她误会了,不敢再这样下去,他赶紧:“心肝你是不是误会了,朕并没有幸宫人,也没有对那个叫荷叶的宫人做过什么。” 他手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此时更是顾不上,轻轻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对着他的心肝妇人。 “你没有?”杜宛宛冷笑,显然有点不信。 “真的,心肝你该相信朕,朕也是今晨才知道那两个条流言,朕已经查了,朕决定清洗后宫,一个个不把朕放在眼里,你要信朕。” 萧绎不喜欢她的冷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四目相对,轻声说。 “朕说自己错了,是让你听到伤心,朕可没做过那些事。” 他又说。 “就这样?” 杜宛宛摇头,显然不满意。 “对,心肝,朕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放心。” 萧绎重重颔首,柔声说。 “荷叶,那个荷叶在哪里?我要见她,问她。”杜宛宛直直看着他,忽然道。 萧绎:“……” “怎么?不可以见?还是说你怕?”杜宛宛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看着他的表情,不说了?为什么不回答? 只要他回答好,她就不会再怀疑,她不过是想见见荷叶,问一问。 还是说他在骗她?怕她见了知道真相? “你一定要见?” “对。” “朕把她送到宫外去了。”萧绎知道眼前的心肝妇人又在怀疑了,要是他不让她见,不说清楚,她是不会罢休,还会胡思乱想。 他可以气她,可她现在不能生气。 他不能让她生气。 “出宫?”杜宛宛已经起了疑心,听了他的话,她怔了怔。 * 春晓望着外面,她在除夕前安排的流言应该散出去了,不知道? 她后悔了。 若是没有人盯着,她一定会取消之前的安排,皇上已经派人盯着她了,万一?可惜,她身边有人,她原先是想在除夕夜找人告诉宸贵妃的。 让宸贵妃想疑,伤心,她再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只是宸贵妃身边的都是皇上安排的人,她接近不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最开始想的主要是想办法接近宸贵妃身边的宫人。 私底下让宸贵妃知道,然后和皇上闹别扭。 她也想过在除夕前就散布流言,宸贵妃要是和皇上闹了别扭,除夕夜遇刺后,也许皇上也不会听到宸贵妃出事就跑去,当然这些都是她想的。 只是后来想了想,如果不能接近宸贵妃身边的宫人,就这样放出流言,要是叫皇上起了疑心,查到了她的身上。 就是没有查到她身上又如何,还不如等除夕夜过了。 可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发展,一切都变了,她安排的流言就算起了作用,她如今被人盯着,又能做什么。 春晓后悔。 只是后悔又如何。 “皇上千万不要查到我身上。”以前她一直很自信,觉得皇上不会查到她,可是此时,经过除夕夜,她不再那样自信。 很多事不一样了,变了。 她怕,皇上会知道是她,想到皇上的可怕,她不由发寒。 春晓拼命的回想,自己的安排有没有漏洞,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避免,同时又安慰自己,一定没事。 * 寝宫杜宛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说他把荷叶送出宫了,他为什么要送荷叶出宫,他不是说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又在骗她吗? 他一直骗她,说荷叶有问题,他让人关了起来,在审问,她相信了他,之前她就觉得他对荷叶的态度不对,他说是不想有人打扰他和她。 这些他又怎么说? 她可以不相信他在除夕那夜幸了宫人的事,荷叶的事他必须解释清楚,说清楚,最初是他把荷叶送她身边,后来又是他把荷叶带送,不让她近身服侍,说荷叶有问题,那个时候她没有多想,并没有怀疑什么。 他说的能解释得通,此时此刻他又说荷叶不在宫里,他到底还有没有一句是真话? “你说清楚!” 杜宛宛绷着脸:“你不是说荷叶有问题关起来?”她再次压住心里的情绪。 “心肝,你是不是觉得朕在骗你?” 萧绎直直看着心肝。 也不怪心肝会觉得他在骗她。 荷叶这件事,他本来以为她是不会知道的,为了不让她多想,就没有说实话,萧绎眸中一下变得冷冽,要是叫他查到是谁散布的流言…… 他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就是知道的人也被他带人关起来,他眼中闪了闪。 现在,还是先和这心肝说清楚吧,既然这心肝知道,为了她不胡思乱想,他只能把事情告诉她。 对此,对于散布流言的人他更不悦,要是心肝到时不原谅他,哼! 听到萧绎的话,杜宛宛的回答是不说话,望着他,等着他说。 萧绎:“心肝,朕只是不想你多想,朕也不想骗你,荷叶确实被朕送出宫了,没有在宫里,你见不到,至于之前。” 他开始解释。 杜宛宛依然不说话。 “朕说荷叶有问题把她关了起来是怕你起疑心。”萧绎又道,说完,发现心肝脸色很不好,他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 “朕告诉你就是,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宛宛心中涌起一丝悲哀,他现在又说从头到尾告诉她了,他到底瞒了她多少?果然骗了她。 她握紧双手,不让自己变得不冷静。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冷静,强压下各种情绪,平静的冷静的看着他。 “心肝,你真是叫朕心疼得不行,别这样。” 萧绎明显的看出眼前心肝的情绪,他扶着她的肩,面对她:“那次你不理朕,还记得吗?” 杜宛宛用尽了力气才压下心中的情绪,对于他的话,她不言不语,只听。 “就是朕见了兰儿从母后那里回来,当时静嫔,不,穆氏也在,朕告诉你穆氏让朕另眼相看,改观,你生气了,不听朕说完就不理朕,之后好多天都不和朕说话,就是朕拦住你,你也不理会朕,记得吗?” 萧绎慢慢的,边回忆边说,试图安抚她,语毕叹口气。 “然后呢。” 杜宛宛直直问。 并没有为他的安抚动容。 “然后,心肝应该记得,那日朕来接你。” 萧绎再次叹了口气。 杜宛宛:“说。” 她记得那日,而且她早就想到那日了,就是那日开始不对的,他肯说了吗,她果真没有想错。 真的是那日。 萧绎扶着心肝肩的手紧了紧,握着她的双肩,像是想给她支撑,为了怕她生气,他快速的把后面的说出来,不再如刚才一样:“在那之前朕因为心肝的不理会,心里很不悦,心肝一直不愿理会朕,那日朕回来得早,没有看到你,知道你去看煜儿和晗儿了,朕很生气,觉得你是想躲开朕,整天只知道躲开朕,越想越不高兴,你不知道,不久前朕听了那两个宫人的话后多担心,怕你生气,朕气得不行,马上赶了回来,幸好心肝你没有气着,不然朕怎么办,你和咱们的小皇子要是有事,朕会心痛死,心肝,答应朕不要生气,好好的听朕说,太医说过你不能生气,就算你再气朕,也要好好的,你和咱们的皇儿最重要。” 说到一半,萧绎忽然又道。 “我没有生气,继续说。” 杜宛宛很不满,她皱紧眉头,沉着脸。 “好,心肝,朕说,心肝也要答应朕。” 萧绎忙开口。 杜宛宛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那日就在朕想着该不该去找你的时候,朕忽然听到声音,当时朕气极,想着你就会气朕,以为朕会一直纵容你,朕想着你,禁不住伸出手,等到睁开眼,才发现手上的人是谁,朕那个时候本来想放开她,只是她突然红着脸,望着朕,朕想着心肝的倔强,便想气一气你,便没有松开手。” 萧绎凝视着心肝,他是真的没打算说的。 他很怕心肝听了伤心。 杜宛宛的神色就像他担忧的,一点点白了。 她的心揪得很紧,她怕他会告诉她,他和荷叶发生了什么,她提着心,屏住呼吸,盯着他。 萧绎心头收紧,立刻握紧手,低头,帖着她的额头:“心肝,你别想到别的地方,说了要相信朕,朕并没有对那个荷叶做什么,只是想气你,可是后来朕想到心肝你,想到你会伤心,又不愿意了,便放开了她,朕承认那一瞬朕是想过幸了那个荷叶,主要为了气你,让你不理朕,只是朕还是知道要朕那样做了,你定会伤心难过,便放开了她,让她出去了。” 萧绎赶紧道。 杜宛宛就那样凝着他,心揪得不是一般的紧。 紧得痛。 “心肝,真的,朕没有再骗你,你要信朕,事情就是这样。” “只是这样吗?” 不等萧绎再说,杜宛宛幽幽的。 “对,只是这样。” 萧绎快速点头,就怕她不信。 “那为什么你要换掉妾身边的宫人,为什么不让荷叶近身服侍,为什么要骗我还有——”杜宛宛想着当时她没有注意到的。 “朕怕你知道,那个荷叶出去时有人看到,朕不想你知道,就吩咐了人不许告诉你,朕不让那个荷叶近身服侍,心肝还不知道?朕骗你也是不想你有一天不高兴,再后来是那个荷叶居然不听朕的话,想要接近你,还独自跑来拦住朕,朕不想再留下她给你添堵。” 萧绎基本是把能说的都说了。 剩下的都是不是很重要的。 “怪不得我发现那些宫人的目光不对,只是没有多想,你是怕我发现你和那个荷叶?你说那个荷叶独自拦驾?” 杜宛宛伤心又难过,又有点不信。 “对,心肝,朕没哄你,事情就是这样。” 该说的都说了,萧绎专注而认真的注视她。 “朕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服侍你,朕不会留下一点隐患,朕一开始是不想理会那个荷叶的,朕想了想,干脆把她送出宫,至于朕说她有问题,从现在来看,确实有问题,朕已经把人送到宫人,却还传出流言。” 萧对决定查一查那个荷叶。 杜宛宛又想到一点疑问。 “你最开始问朕,朕处理那些宫人是不是为了骗你?心肝,你要知道她们没有服侍好你,朕安排她们在你身边就是照顾你,可她们呢,你不要觉得朕是想骗过你,才处置她们。”在杜宛宛要问的时候,萧绎又道。 杜宛宛:“……” “明白了吗?” 萧绎问她,看她不说话,可能是在消化他的话,摸了一下她的脸。 这次杜宛宛没有躲开。 她是在消化他说的话。 萧绎没再说话,轻轻摸着她的脸,望着她的表情,等待她消化。 “……” “……” “那除夕那晚你幸了宫人的流言?”杜宛宛过了一会,缓声道。 “你觉得呢?” 萧绎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道。 “嗯。” 杜宛宛已经完全消化了他的话,她重新想了一遍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她渐渐相信他,她爱他,爱让她相信他。 只是心里还是并不好受。 荷叶的事像他说的,她不需要太过难过,葆叶要是像他说的独自拦驾,她更不用难受,他说会查,背后的人会是荷叶吗? 他幸了宫人的事又是谁传出的? “相信朕了吧?” 萧绎看着她的样子。 “朕怎么会碰别的人,更别说幸了宫人,简直是胡说八道,乱传,这个时候传出来说不定就是会了搅浑水。” 这是萧绎猜测的,他也说了出来。 杜宛宛:“……” “心肝还想见荷叶吗?” 萧绎知道她相信他了,问她。 要是她还想见—— “皇上的意思?”杜宛宛还是想见一见荷叶的,闻声道。 “朕会派人去找她,查清楚。”萧绎道:“不过朕先说清楚,很可能那个荷叶已经找不到,见不到,不在了。” “不在?”杜宛宛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朕虽然只是让人把她送出宫,但那个荷叶到底还活没活着,朕并不清楚,朕也想找到她问清楚,只是先和你说一说,万一。” 萧绎不会真的认定流言的事就一定是那个荷叶有原因,也可能那个荷叶已经死了。 杜宛宛颔了一下首。 她隐隐也猜到一些,心中仍还有一点怀疑,只是她没有再继续问,而是提起别的:“皇上,为什么会传出你在除夕那晚幸了一个宫人,有什么妾不知道的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流言,是有人随便乱传的,还是?想着关于荷叶的流言,是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这是她的猜疑。 她不想再自己一个人想,皇帝在这里,她不如问他,看他如何说。 或许她想多了。 在杜宛宛想着的时候,萧绎听完她的问话,他沉吟着,该不该把遇刺的事一起告诉她,不告诉吧,怕这心肝不信。 到时候知道又气。 告诉吧,又怕她怪他,他看着她,见她脸色还好,她身体慢慢稳固,又过去了好些日子了,他幸了宫人的消息不过是遇刺的延续。 要是没有遇刺的事不会有人传。 可能是有人猜测出的,可能是有人想要混淆视听。 可能是为了眼前的妇人。 可能是为了别的。 萧绎想着还是说了:“心肝,还有一件事,可能和这个流言有关,你听了就知道,朕也不知道谁传出的流言,除夕那晚你出事的时候。” 他是想事先表明,让她有个准备,杜宛宛却以为他真瞒了她什么,心中不舒服,难受,只是她没有说话。 萧绎虽没有看出她的不对,可是怕她不好受,又摸了一下她的脸:“朕遇刺了,那晚。” 他把他遇刺的经过说了一遍。 “朕离席后,觉得有些燥热,便想走一走,再回寝宫,不想遇到了静嫔,静贵人,当时朕想看看她想做什么,便没有离开,不知道心肝你出了事,不然朕不会留下来,后来。” 萧绎松开手,握住杜宛宛的手。 杜宛宛没动。 萧绎又道。 杜宛宛目光专注,她感受得到他的歉意,他后悔没有早点回寝宫,让她一个人承受,听着他说完他后面遇刺,遇到的,发生的,她手紧了紧。 再听到他说他被下了药,她手又一紧。 听到他说他知道她出了事的心情,听完他说的,杜宛宛心很复杂,很难言,她只能凝视着他。 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太多的东西堵在她的喉间,萧绎抓着她的手。 很久,杜宛宛:“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说的同时,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早点说。 “怕你担心。” 萧绎笑,他的回答和杜宛宛想的一样。 “我都不知道。” 杜宛宛仍然道。 “你不知道没关系,主要是你好好的就好。”萧绎依然笑,拉着她的手,把玩着,很轻柔。 “你遇刺我都不知道,还怪你,你和荷叶的事我不怪你,你受了伤,我什么也不知道,静嫔为你挡了剑,还有一个宫人,你为什么禁了静嫔的足?我出事还有你遇刺,这两个流言是不是也是吴贵嫔和玉嫔?” 杜宛宛问。 “荷叶的事朕有不对,朕知道,别的,朕无愧于心,你也不用难过,是朕瞒着你,穆氏那里你别多想,朕会着道也是她,降位禁足不过是开始,吴氏还有柳氏那里朕还没有查清楚,等查清楚再说。” 萧绎回答。 “关于你幸了一个宫人的流言是因为那个替你挡了剑的宫人吗?” 杜宛宛突然道。 “多半是的,这里面有很多可以查的。”萧绎又把没有说的说了出来,比如他的处置,还有一些猜测。 杜宛宛随着他的话,她也猜测起来。 “什么都不要相信,有疑惑就问朕。” “嗯。” 半天后,杜宛宛和萧绎说清楚了,杜宛宛不再问他,她看着他好得差不多的手,萧绎任她看。 “心疼?” 他笑起来。 杜宛宛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手轻轻在他上面的疤痕上摸了摸,这是那晚留下的。 看着心肝的表情,萧绎心有些痒痒的。 “心肝,过几日就是元宵,朕先前答应你带你去看灯会,可是你现在不能出宫,朕让人在外面挂上花灯,到时朕陪你看。” 他想到什么,轻声道。 “好。” 杜宛宛抬头,看到他的温柔。 她记得他说过的,她如今哪里也去不了,要卧床休养。 * 就这样元宵到了。 皇上早就下了旨。 要在后宫挂满花灯,想到宸贵妃娘娘的情况,不少人隐隐猜到陛下是为了宸贵妃娘娘。 这些天,后宫一直风声鹤唳,在皇上的旨意下来后,终于松了口气,不管皇上是不是为了宸贵妃,过节了,皇上又下旨,事情应该过去了。 大家也不再那么小心谨慎,宫人们更是忙碌起来,元宵赏花灯是习俗,没多久宫里挂满各色花灯。 不过宫外早挂满花灯,民间更是。 所有人都等着夜幕降临,结伴上街赏灯,宫外各家在听到皇上旨意后放下一半的心,他们一直很担心。 此时,用过晚膳,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带着身边的宫人赏起花灯。 周嫔也带着莲沁,太后没有赏灯,她只是问了问身边的宫人,后来也带着身边的宫人走到花园里,看着远处的花灯。 “皇上竟在宫里挂满花灯。”多的太后没有后,目光很悠远。 宫人们不敢插话。 大公主忠亲王大皇子昭阳公主由身边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服侍着,在宫中赏起花灯,游玩。 静贵人玉嫔还有吴贵嫔禁着足。 不过她们也听到了外面的热闹。 都看向身边的宫人。 知道皇上下了旨在后宫挂满花灯,为了宸贵妃后,吴贵嫔脸色变了下,静贵人眸中闪了闪,玉嫔满是不甘愿还有恨。 春晓也得知了,她让宫人打开木窗,看着不远处,很不甘心。 皇上为什么要关着她。 她想出去。 寝宫里,杜宛宛和萧绎一起看着木窗外面的花灯。 各色的花灯挂在外面,很美。 萧绎揽着心肝。 “美吗?” “嗯。” “喜欢就好,这是朕送给你的,心肝。” 萧绎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心肝,杜宛宛感觉到,她看向他,对上他的视线:“晗儿和煜儿还小。” “又不是在宫外。” “嗯。” 杜宛宛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只是想到除夕那晚还是担心,萧绎看出来了,小声和她说了什么。 “玉姐儿朕让人接进宫了,南阳会陪着,姑姑那里朕写了信送过去。” “谢谢皇上。”杜宛宛昂起头。 “谢什么?”萧绎笑。 “三郎。”杜宛宛温声开口。 “心肝。”萧绎一下子亲着她的嘴。 花灯下。 周嫔带着沁莲并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去,很多人看到周嫔都躲开,周嫔高昂着头,同样很是不屑,国色天香的脸在花灯下很美。 不知不觉周嫔带着沁莲到了一个角落,她看着面前的花灯,沁莲看了眼四周。 她们不知道,有一个侍卫远远看着她们。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果她们看到了——说不定会认出来。 这个侍卫正是那一次在乾清宫外差点撞上的侍卫。 侍卫看着周嫔和沁莲,目光主要落在周嫔身上,俗花说,人比花娇,周嫔本就国色天香,在夜色中,在花灯下,更是美得惊人。 让人惊为天人。 侍卫眼中闪过痴迷,很久才回过神来。 他打听过了,她就是周嫔,他眼中有惊喜还有别的东西,他没想到真的能见到她。 他是乾清宫的侍卫,平时负责守卫乾清宫。 今夜陛下为了宸贵妃娘娘在后宫挂满花灯,各宫都能出来赏灯,陛下也派了他们守在内宫外,从接到皇上的旨意,他就期盼着,想再见她一面。 可又怕见不到,在这之前他就想过办法,可是一直没有见到她,她是宫中的贵人,皇上的妃子,他只是一个侍卫,这次陛下下旨,要是还是见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她。 他看着她。 她比他上次见到更美,依然国色天香,他知道她看不起他,也许早就忘了她,见到他可能也不会多看一眼,可还是觉得她美,好,想一直看着。 恨不能天天看到,要是她能对他笑笑,他做什么都原意。 他从上次在乾清宫外无意间见到周嫔后,他就一直忘不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会想起。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不过是痴心妄想,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她再怎么不得宠,也不是他一个侍卫可以接近的,可是他就是想再见周嫔一面,他的一颦一笑都那样美。 只要能接近她,他就很高兴。 侍卫目光随着周嫔移动,半晌,他知道她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发现他,他也不想吓到她。 至于她身边的宫人,他看了一眼。 片刻他终于不舍的收回目光,他小心的看向四周。 他不希望有人发现,看到。 要是有人发现看到,会对她不利。 她那么美,他不想害了她。 他也不想没命。 他还想好好活着,忍不住又看了周嫔一眼,他很想留下来一直看着她,要是能和她说说话就好了。 可是他该回去了,他是想办法才能悄悄进来躲在这里看着她。 要是被人发现…… 经常在内宫外守卫,他知道从哪里进内宫不会被人发现,但要是他太久不回去,一定会被人发现。 侍卫想到这里,悄无声息离开。 这时,沁莲刚好抬头,隐隐看到一个身影,在外宫和内宫处闪过,她皱了皱眉,那好像是一个侍卫,待要再看,已经不见。 她看了眼周围没有人,这里离外宫很近,已经快到外宫,想了想想到那一次也是这样碰到一个侍卫,主子差点撞上,她脸色变了下,转回头看向主子。 “主子。” “嗯?” 周嫔正看着面前的花灯,猜着上面的谜底,花灯形如盛开的荷花,挂着,点亮着夜空,和其它的花灯一起。 “赤免,猜一字?” 周嫔开口,微皱了皱眉,想了想,侧过头来对着沁莲:“什么?” 沁莲的目光落在主子的手上,顺着主子的手,看向花灯,又看着主子,知道主子在猜着字谜,可是想到那个身影,她上前一步,小声的:“主子方才好像有一个侍卫。” 她有些担心,主要是这里离外宫太近了。 她怕又像上一次一样,虽然不是像上次一样在乾清宫不远处。 “侍卫?后宫怎么会有侍卫,你是看错了吧?” 周嫔眉头皱了皱,国色天香的脸不满的看向沁莲。 “主子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沁莲小心的道。 周嫔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盯着沁莲。 “主子这里过去就是外宫,那些巡守的侍卫要是不小心路过,主子我们去别的地方吧,上一次。”知道主子在等着她解释,她道,后面的沁莲没有说完,她看着主子,小心的看了眼四周。 “你是说?” 周嫔想到什么,脸色更不好,顺着她的目光,才发现不远入就是外宫,她之前并没有注意,一路赏着花灯,不想和那些看不上的女人一起,没想到到了这里。 “是,主子。”沁莲忙道。 周嫔什么也没有说,看了她一会,昂着头,再次回头对着花灯:“赤免,打一字,本宫猜出来了是驰字。” “主子猜到了?”沁莲张嘴。 “嗯,走吧。” 周嫔猜完,没有再多看,知道沁莲还在担心,侧过身,扶着沁莲的手,国色天香的脸有些不好,只是依然骄傲的昂着头,她也想到上一次在乾清宫外碰到一个侍卫的事。 她不想再来一次,沁莲见主子要换个地方,心头一松,扶着主子往别处去。 主仆俩离开。 说是赏灯猜灯谜,大皇子昭阳公主还小,大皇子还好,能听懂一些,昭阳公主完全是凑数,忠亲王一向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有人靠近,也是凑数,也就大公主真的在猜,只是年纪小,很多猜不出来。 小脸紧紧绷着,脸色不好。 大皇子根本不理她,时不时让奶嬷嬷念灯谜给他听,然后和忠亲王说几句,让奶嬷嬷抱好昭阳公主,在大公主和他说话时看她一眼。 大公主看在眼里,脸色更不好了。 气得很。 要不是静嫔,想到静嫔,她脸色更不好。 “这个到底是什么字?” “……” 猜了一会猜不出来,她看向身边的宫人,绷着小脸。 大皇子萧煜看都懒得看,忠亲王一向不怎么理大公主,昭阳公主还小,奶嬷嬷和宫人太监们只能看着,都是主子,他们哪敢多说什么。 问了身边的宫人,知道是什么字后,大公主脸色还是不好。 不过仍然不愿意回去,还要猜。 “再来,本公主不信猜不中。” 带着身边的宫人又继续。 大皇子板着小脸,很是不屑,昭阳公主一会看着皇兄一会看着另一个皇兄,还有皇姐,忠亲王木着脸,一双野兽般的眼落在大公主身上。 大公主原本因为大皇子不屑的表情生气的她,小脸一白,也不敢瞪谁,只能绷着小脸,自己生闷气。 见状,忠亲王收回目光,落在昭阳公主身上变得柔和。 过了一会,大公主见没有人理她,除了身边的宫人,她看了看,又缓下表情上前:“皇弟,还有皇妹,我们一起猜灯谜吧,忠亲王一起。” 见状,依然没有人理她。 她又带着笑开口,大皇子哼了声没说什么,忠亲王只看了她一下,昭阳公主好奇的望着她。 大公主把才看到的灯谜对着他们说起来。 旁边的宫人太监对视一眼,奶嬷嬷们,尤其是大公主身边的宫人和奶嬷嬷俱松口气,大公主殿下不闹脾气就好。 好在只要和大皇子,以后的太子殿下一起,只要和昭阳公主忠亲王一起大公主脾气就好很多。 在宸贵妃娘娘皇上太后面上也是。 大公主变了好多了。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也在看着花灯,一边羡慕宸贵妃,羡慕皇上对宸贵妃的心思,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出来赏灯? 要是能碰到皇上? 只是想到宸贵妃,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就泄了气,眼晴更红了,羡慕嫉妒的,这些花灯可都是皇上为宸贵妃准备的。 为了宸贵妃。 听说宸贵妃要休养,不能下床,皇上对宸贵妃太好了。 要是能单独碰到皇上就好了,宸贵妃要是真的不能下床,皇上若是出来赏灯,那她们就可以—— 又想到皇上为宸贵妃在后宫挂满花灯,倒是让她们也能赏灯。 吴贵嫔玉嫔静贵人都禁了足,只有周氏和她们了,还记得她们入宫时人还是不少的,才多久,只有她们了。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想起皇上的手段,还有宸贵妃不由有些怕。 太后娘娘不是喜欢吴贵嫔吗,吴贵嫔还是禁足了。 皇上要是生气,太后也没用。 皇上生气都是为宸贵妃。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希望单独碰到皇上,又怕,静贵人替皇上挡了剑,还不是说禁足就禁足。 只有那个替皇上挡了剑的宫人,要是那些流言是真的,那么还算好,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 要是假的。 几人相互看看。 周氏倒是好,和她们一样什么事也没有,皇上要是出来赏灯,可千万不能便宜了周氏。 宸贵妃命才是真的好。 这么多次,这么久都好好的,明明出了事,差点小产,最后也没事。 她们怎么就没那个命呢。 宸贵妃似乎要一直压在她们头顶上。 叫她们喘不过气来,历朝历代哪里有像宸贵妃这样好运的,好命的,还又怀了龙子,再生一个皇子,几个良人美人才人时不时感慨,眼红。 这时,她们看到了大皇子,不对,是太子还有忠亲王大公主还有昭阳公主,她们脸上忙带上笑,上前一步。 说起来,曾经她们还想着,大皇子是以前的江妃生的,要是有一天宸贵妃再生下小皇子,到时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她们还等着,得宠。 哪里想到,大皇子很有可能是宸贵妃生的。 越看大皇子越是像宸贵妃,当然也像皇上,曾经她们知道不少人都想着大皇子不是宸贵妃亲生的,以后的事谁说得清,还等着看,都没有想到,宸贵妃是原来的定远侯夫人,大皇子也可能是她生的。 这一下,都蒙了。 不管宸贵妃娘娘这一次生皇子还是公主,都没有影响,皇上的爱太深沉,为了宸贵妃什么都原意。 令人叹为观止。 “大皇子殿下,昭阳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还有忠亲王殿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开口。 行了一礼,她们只是低位小主,面对大皇子殿下等真正的主了,还是要请安的。 “起来吧。” 看到她们,大皇子微皱了一下小眉头,大公主直接不屑,忠亲王也没有什么反应,昭阳公主更是小,宫人太监奶嬷嬷们可不敢插嘴,只余下大皇子,大皇子萧煜昂着头。 说完让宫人叫她们起来。 之后带着人不再理会她们。 他不喜欢她们,大公主从来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更不会说什么,昭阳公主和忠亲王更不用说。 宫人太监见状,忙护着几个小主子。 也不再看几个良人美人才人。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起来后还想说什么,只看到大皇子大公主还有昭阳公主忠亲王的离开。 她们再是想说什么,也不敢拦住大皇子等人。 她们看向大公主,没想到大公主殿下真的和大皇子昭阳公主一起,还有忠亲王,以前大公主并不和大皇子昭阳公主忠亲王一起玩。 “大公主变了,真的和大皇子忠亲王昭阳公主在一起,刚开始听人说还不相信。” “嗯。” “听说大公主在宸贵妃面前很乖,以前可不是这样。” “嗯,大公主突然就变了,惠妃才去了多久,说起来惠妃不知道要是知道大公主这样,你们说?” “以前大公主只在皇上还有太后娘娘面前乖些,说起来大公主乖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静贵人有关,据说大公主很喜欢静贵人,静贵人禁足,大公主还闹了一场,以前更是让皇上对静贵人另眼相看,说起来惠妃的死很可能和宸贵妃有关,要是我是惠妃,一定生气,自己女儿变成这样,你们说那个静贵人想干什么?” “肯定有目的。” “对,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那个静贵人被禁足了。” “……” 寝宫里,杜宛宛和萧绎也在猜谜,有宫人在杜宛宛指着哪个花灯后,便会把灯上的谜送进来。 “这是一个什么成语?” “猜不到?”听到心肝猜不到,萧绎笑了,凝着她,杜宛宛对上他的笑话,知道他在笑她,她想了想。 “卷我屋上三重茅?是风吹草动?”杜宛宛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在萧绎带着笑的目光,她忽然想到什么,脸上带着笑开口。 她望着他:“是不是?”拉着他的手。 “对,心肝真聪明。” 萧绎没想到她又猜出来了,还以为她猜不出来,他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揽着她,抓住她拉着他的手,对着一边的宫人:“下去吧。” 一边的宫人低着头。 慢慢退下去,她不敢抬头,萧绎已经收回视线,落在眼前的心肝身上,杜宛宛因为猜中,心情放松。 “还猜吗?” 萧绎看在眼里,问她。 杜宛宛点头,萧绎知道她的兴致很不错,便让宫人继续,接着又猜了好几个字谜,有些她没有猜出,是萧绎猜的。 有些猜出来了,简单的都猜到了,复杂的他猜。 元宵夜吃元宵赏花灯猜灯谜,最为有趣,每年宫外都会举行大型的赏灯猜灯谜活动,街上人很多。 映着木窗外的花灯,萧对揽着杜宛宛,他们靠着,一起看着外面,煜儿和晗儿几个的消息隔一会会传来。 看着脸上若隐若现的心肝,萧绎嘴角弧度加深。 他的心肝今晚一直很高兴。 杜宛宛心情是不错,花灯并不是很亮,但足够照亮,她回头就对上萧绎带笑的眼。 这样的夜晚,他们一起看花灯猜灯谜,很美好。 什么都不多想。 时间过得特别的快,容真和容喜跟着南阳郡主带着玉姐儿还有县主进了宫,听到消息,杜宛宛赶紧看着萧绎。 萧绎拍了拍她的背,让她不要急。 让她们进来。 见过面,杜宛宛拦住玉姐儿还有县主,说了一会话,好好询问了一番,县主还小,行过礼,回答一板一眼。 懂事乖巧,很有规矩,小大人一样,只是脸色有些白。 玉姐儿乖乖的行她拉着,开始不爱说话,后来小心的看了看她,不再怯弱,越发依恋看着她。 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玉姐儿就是这样的性子,改不了了,暂时无法改变,每次都是如此,她问了许多,问玉姐儿有没有想她,让她和她肚子说了说话,待问过南阳,又和容真容喜说了一会话,眼见时辰不早,她才放她们出去。 赏灯还有猜灯谜。 “本来要是皇兄还有贵妃娘娘不派人来,本郡主还想着带她们出去街上看看,不想皇上派了人来,就带这两个孩子出去看看,玩一玩。” 南阳郡主出去前笑着说。 杜宛宛没有说话,她担心会不会有人看到玉姐儿,不好。 想问身边的男人,南阳郡主又在,便没有问。 萧绎看着南阳郡主。 南阳郡主说完就带着玉姐儿小县主还有宫人与容真容喜出去了,杜宛宛一边舍不得,一边想和萧绎说说。 萧绎看出来了,见南阳带着人走后,看向心肝:“嗯?怎么还不高兴?想什么呢?” “玉姐儿会不会叫人看到?” 杜宛宛本来就想问了,听到他的话,望着他的双眼,她开口,迟疑不定。 她一直担心着。 这么久,好在没有发生叫她担忧的事。 可这回呢? 萧绎早就安排,他要是不安排好,这心肝不知道说不定一直担着心,他:“不会,朕让人带着她们不去人多的地方,避开其他的人就是,何况,玉姐儿早晚也要见人的,不可能不见人。” 他握着她的手。 “但我不想玉姐儿在宫里。” 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她明白他说得对,但她不想玉姐儿在宫里—— “放心,有朕在,就是宫里也没什么。” 萧绎马上说。 杜宛宛还想说什么,又没有,她心里是矛盾的,既想玉姐儿好好的,不受人嘲笑,又不想玉姐儿不见人,明明是她的错,却落在玉姐儿身上,她凝着萧绎。 其实最担心是大公主见到玉姐儿,虽说大公主变了许多。 她想开口又没有,心里极为复杂矛盾。 萧绎隐约看到她的矛盾和复杂:“一切都有朕。” 杜宛宛闻言没有再说。 萧绎怕她多想,接着让宫人送来灯谜,两人赏着花灯,继续猜着灯谜。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本来朕答应带心肝出宫看花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心肝喜欢不喜欢,今晚高兴吗?还想要什么?” “妾很喜欢。” “……” 萧绎还是禁不住再次问起身旁的心肝妇人,杜宛宛是真的喜欢,同样知道他为了她,花费了不少心思,她带着笑,当然不会觉得不好。 “让宫人们也去赏灯猜谜吧。”她笑着道。 这样更热闹。 萧绎有些意外,仔细看了一眼她,点头,吩咐了下来,旨意一下,后宫宫人们都高兴起来,皇上和宸贵妃娘娘有旨。 这一晚宫里很热闹。 宫人太监赏灯猜灯谜,外面的动静传到太后宫里,太后在听到,部顾身边的宫人,听了宫人说起外面的情形,脸色好了些,也有些心思。 带着宫人出去看了看,后来听说了什么,笑容才又敛起来。 宫里的热闹也有没有影响到的,吴贵嫔玉嫔静贵人春晓被禁足的她们,只能远远听着声音。 脸色没有一个好的。 尤其是想到皇上至今态度不明,外面的热闹没有她们,皇上又不发话,不上不下的,都不好过。 她们被皇上下旨禁足,没有理由,宫外几家也都七上八下,元宵节也没过好。 这晚玉姐儿回来的时候和小县主一起牵着手,没有遇到杜宛宛担心的事。 之后杜宛宛让人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她让他人姐弟三人见了一面,一起吃过元宵。 * 元宵过后,又过了些日子,萧绎有空了,觉得差不多,见了吴贵嫔,玉嫔还有静贵人,春晓。 让人把她们带到御书房。 他坐在上面。 四人跪在下面。 总管公公站在一边。 他看着她们,一时没有说话,四人跪在地上,刚行过礼,心里都不平静,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皇上,皇上终于想起她们,见她们。 想到不久前说皇上要见她们,她们都不敢相信。 她们还以为皇上不会见她们了,那样不上不下的,她们提心吊胆,分外不好过,不过此时还是忐忑不安。 皇上查清楚了还是没有?皇上找她们来是?皇上不见她们她们不安,见了她们更不安。 四人都是一样。 “吴氏。” 就在她们想着的时候,萧绎对着吴贵嫔,目光冰冷,他伸出一只手指着静贵人:“静贵人你先前说的什么,再说一次。”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吴贵嫔低着头,她感觉到了皇上的目光,低敛着的眸中闪了闪,听到皇上的话,她手动了动,不过依然没动。 静贵人虽然没有感觉到皇上的目光,但听到皇上的话后,她冷着脸抬起了头,看向吴贵嫔。 眼中闪过什么。 一边的春晓还有玉嫔,玉嫔本就不甘,一听到皇上的话,想到什么,再忍不住,她抬起头。 春晓也不由抬起头,她知道更多,又发现更多的不同,皇上的话? 看了一眼吴贵嫔,静贵人看向皇上,行了一礼:“是,皇上。” 玉嫔和春晓不禁看着静贵人。 玉嫔眼中有不屑又有别的,春晓很想知道静贵人会说什么。 吴贵嫔还是规矩的跪着。 萧绎没有再开口,冷冷坐着,总管公公站在一边,目光也落在静贵人还有吴贵嫔身上,下一刻静贵人再次看向吴贵嫔,她用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虽然过了半个月,有时还是很痛。 春晓看到静贵人的动作,受伤后没有好的地方也开始痛。 玉嫔隐隐感觉到穆氏要说的对她和柔姐姐不利,她抿紧唇,若是穆氏敢乱说,她一定会阻止。 吴贵嫔低敛着的眼中,再次闪了闪。 对于春晓和静贵人的动作,萧绎看到了,他朝着总管太监点了点头,总管公公知道陛下的意思,上前一步。 “皇上有旨,静贵人和春晓救驾有功,赐座。” 他扫了所有人一眼,昂着头,宣了皇上的口谕,对着外面:“来人。” 萧绎看着。 玉嫔不相信的望向穆氏,脸色很不好,随后她看着柔姐姐,手握紧又松开,要不是皇上在,当着皇上的面她一定—— 吴贵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叫玉嫔不由生起气来,柔姐姐总是这个样子,一点脾气也没有,都欺上门来了。 皇上总是这样偏颇,穆氏凭什么还有那个宫女。 就因为救了驾吗? 要是当时她知道,她在,她也会的,凭什么穆氏和那个宫女坐着,她和柔姐姐只能跪着,她做了什么? 柔姐姐她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玉嫔满心的不甘愿。 还有那个宫女,就是流言里被皇上幸了的宫人?也不怎么样啊,长得如此普通,她还以为长得国色天香呢。 皇上所有人都看不上,哪里知道长得这样普通,她原先就不太相信皇上幸了这个宫人。 现在更不信了。 长成这样,皇上怎么会宠爱。 玉嫔对春晓很不放在眼里,先前还担忧,此时一点也不了,而偏就是这个她看不上的宫人由于替皇上挡了一剑被赐座,穆氏她从来就看上,如今穆氏和这个宫人被赐座,她和柔姐姐只能跪着。 同样是被皇上叫来,她才是主子。 一想到这她哪里会好过。 又不敢埋怨皇上,她只能自己生闷气,一个人愤恨,吴贵嫔并不是不在意的,只是她在意的和玉嫔不同。 她有些不安,她看待事情和很多人不一样,玉嫔以前也不是这样,禁足让她变了,心静不了了,加上对吴贵嫔渐渐的不信任,再不能像从前一样相信亲近,有隔阂,她慢慢回复了本性。 静贵人对于皇上的赐座,行了一礼,谢了恩,脸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她的心里更多是放在如何质问吴贵嫔上面。 她已经错了一步,不能再错。 她不知道皇上赐座是什么意思,她也不需要知道,只要不再错下去。 春晓没有静嫔想的那么多,她看出皇上可能是当面质问吴氏,至于玉嫔,管她有没有下手,反正她什么也没有做过,怎么也扯不上她。 皇上赐座说明皇上心里是记得她救驾的事,只要皇上问清楚了,静贵人看起来并不无辜,到时候只有她—— 不一会,宫人太监进来,搬了凳子,放在静贵人和春晓面前。 玉嫔就那样看着。 吴贵嫔还是没有动。 萧绎目光冷冽,看了看:“坐吧。” 总管公公站在皇上身边,静贵人目光落在凳子上,并没有马上起身,春晓倒是起了身,坦然的谢了恩。 萧绎对于春晓的坦然,眼中划过一丝光,他的目光转向静贵人,静贵人像是感受到,也行了一礼。 “扶两人坐下。” 他对着一边跪着的宫人道。 宫人们闻声,马上起来,行了礼后,扶着静贵人和春晓,坐在凳子上,待静贵人和春晓坐好,宫人退到一边。 萧绎再次让她们退下去,只留了总管太监,春晓坐下后反而有点不自在,静贵人还是冷着脸。 玉嫔眼更红,吴贵嫔微微抬了抬头。 “继续。” 萧绎开口,冷冷的,目光扫过。 总管公公知道接下来就是真的对质了,随着皇上的话落下,除了吴贵嫔,玉嫔脸色变了下,春晓不再不自在,静贵人也有了动作。 “不用起来行礼,直接问。” 萧绎像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冷声道:“朕看着,有什么就问。” “是,陛下,妾知道了。” 静贵人还有玉嫔春晓吴贵嫔一起道。 春晓意识到皇上是不想耽搁时间,玉嫔只觉得皇上对穆氏太好,只有静贵人和吴贵嫔看不出心思。 说完,几人起望向皇上,又看向彼此。 吴贵嫔也不再低着头,静贵人和吴贵嫔很快看向对方,春晓和玉嫔看过去。 “……” “……” “除夕夜皇上遇刺还有宸贵妃娘娘出事,都是吴贵嫔所为。”什么心思也看不出来的吴贵嫔和静贵人对视片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静贵人开口。 “请皇上明察!” 她冷着一张脸,说完看向皇上。 微微起身行了一礼。 “请皇上明察。” 她再次道,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对皇上说过的,她冷着脸。 话一落,玉嫔有些不相信,随后又有些相信,她看向吴贵嫔,吴贵嫔还是低着头,春晓握紧双手。 这个静贵人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是吴氏? 她是之前就知道还是? 要是之前就知道,那晚静贵人岂不是专门等在那里?春晓恨恨的想着,不过她所知道的静贵人穆氏并不知晓啊。 看穆氏和皇上的样子,还有今天的情形,穆氏看来早就向皇上召了是吴氏,为什么穆氏会知道? 想到当时的情形,穆氏不会真是重生的吧? 春晓想着,仍然还是不能确定,主要是她知道的太少了,以后要多注意穆氏,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重生的。 或者穿越的。 这个穆氏太奇怪了。 她本来还想着找机会向皇上说明都是吴氏做的,穆氏说了她还怎么说? 春晓有点不高兴,又怕穆氏真是重生的。 至于吴氏,不知道会怎么回答。 虽然她知道一切都是吴氏做的,忽然她看到玉嫔,这个玉嫔呢?春晓有点不懂了,她让自己先不要急不要慌,接着看下去。 玉嫔明显对于那个静贵人穆氏说的感到惊讶,现在那个静贵人还不知道她也知道晓所有,她在暗处,她小心的望向皇上。 “你有何话说,吴氏。” 萧绎脸色又沉了几分,沉声道,对着低着头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吴贵嫔。 总管公公也看向吴贵嫔。 玉嫔春晓也看着她,静贵人还是冷着一张脸。 吴贵嫔再一次抬起了头,对着皇上,她没有看静贵人等,她守着规矩,脸上看不出一点着急还有别的,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妾有话说,陛下。” “有话就说。” 萧绎对于吴氏的态度,微皱了下眉。 玉嫔也皱了皱眉,柔姐姐一点不担心吗?春晓看着前世心机最深的吴贵嫔,这一世,有她在,还有一个静贵人,吴贵嫔不可能像前世一样,不过这个吴氏倒是真的心机深沉,到了此时竟还是不卑不亢,守着规矩。 她转向静贵人穆氏,看到她冷着脸的样子,这个静贵人也是个奇葩,整天冷着一个脸。 她哪知道静贵人心里也在皱眉,吴氏太狡猾了。 总管公公主要是看皇上,皇上皱眉,他便也皱眉。 不知道这个吴贵嫔能说出什么来,他知道皇上是不打算放过的。 “妾不知道静贵人为何如此说,妾不明白为什么静贵人说除夕夜陛下遇刺还有宸贵妃娘娘出事与妾有关,妾真的不明白,静贵人你可以和妾说明白一点吗,妾真的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说。” 吴贵嫔似乎看不到众人的表情,她微皱起眉头,侧过头来,注视着静贵人,一脸疑惑还有不解,看她的样子听她的话,像是真的不明白一般。 “吴贵嫔,你的意思不是你?” 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多了一抹嘲讽,直接回击吴贵嫔。 “是。” 吴贵嫔居然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与你无关?你不承认?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你不用装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 静贵人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深。 “妾是真的不明白,妾不是说与妾无关,只是妾都不知道你为何这样说,我更没有不承认,我自己做了什么确实自己清楚,可我没有装。” 吴贵嫔脸上非常认真。 静贵人再忍不住嘲笑出声:“贵嫔娘娘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行?” “妾不知道你说什么。” 吴贵嫔再次摇头。 说完,还低下头,行了一礼,朝着皇上:“皇上,妾不知道静贵人要这样说。” “静贵人说你与朕遇刺还有贵妃出事有关,你不承认?”萧绎深深的看着吴贵嫔,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半晌,他沉声道。 “请陛下明察,妾不知为何静贵人会扯上妾,妾不是不承认,是妾什么也没有做过,妾冤枉。” 吴贵嫔脸上终于露出难过。 萧绎没有再说,目光威严的看着静贵人。 静贵人:“我没有说你做了什么,只是说与你有关,我没有冤枉你。”这个吴氏到了此时此刻竟一点破绽也没有露。 “你说的与我有关,又是什么有关?” 吴贵嫔坦然的针对她的话回答。 “我已经禀给陛下,陛下会查清楚,陛下遇刺的背后还有宸贵妃娘娘出事,我知道都与你有关,早晚陛下会查到。” 静贵人也平静的。 “静贵人,你一直说与我有关,好像你知道,看到听到一样,你又是为何知道与我有关?” 吴贵嫔很快,抓到重点。 “妾无意中知道的。” 静贵人冷若冰霜想到什么,眯了眯眼。 “愿闻其详。” 吴贵嫔没有辨解,也没有多说,多问,反而道。 这样叫人就算之前相信是她的,也不由自主怀疑起来,会不会静贵人弄错了,或者静贵人是为了推托? 玉嫔就怀疑起来,春晓是没有想到吴贵嫔竟一点不承认。 萧绎脸上看不出来什么。 总管公公也是一样。 静贵人虽然早就料过吴贵嫔不会轻易承认,早就猜到,但还是觉得吴氏不简单:“吴贵嫔,你是想我说清楚?你确定要我说我怎么知道的?你可以想一想我怎么会知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身边的人?” “愿闻其详。” 对于静贵人的试探还有话,吴贵嫔半点没有迟疑:“或者本就是你所为,你推到我身上,陛下,请明察。” 说到最后,她向着皇上,居然也是请皇上明察的话。 静贵人冷冷的双眼里闪了闪,也向着皇上,只是她话还没有说。 “陛下妾之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被禁足,后来想肯定是妾哪里不对,现在看来是因为静贵人的话是吗,不知道玉嫔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和妾一样?妾什么也没有做过,妾根本不知道陛下遇刺的事还有宸贵妃出事妾都是最后才知道,静贵人要是说不清楚,那么妾有必要怀疑,一切是静贵人想推给妾,必竟静贵人怎么那么巧刚好遇到皇上,这位宫人是妾宫里的,原先是李氏身边的,没想到你和静贵人一起遇到刺客,不知道你又是怎么刚好碰到皇上的,不会说是我吧?” 吴贵嫔慢慢的说。 直指玉嫔还有春晓。 让玉嫔脸色大变,盯着静贵人,就是春晓也变了脸色,吴贵嫔比她想的还要心机深,竟反问她。 还怀疑她,是想告诉皇上她也可疑吗?春晓不禁小心里看了眼皇上,见皇上只盯着吴贵嫔才松口气。 可是还是担心,不过想到自己早就想好了的说辞才稍稍松了气,玉嫔则是很想像柔姐姐一样问静贵人。 静贵人被吴贵嫔的反问弄得一时没有说话,尤其是发现玉嫔还有那个宫人盯着自己,皇上和总管公公也看过来,吴氏一脸平静坦然淡定的质问。 吴氏你太会狡辨了,只是任你再是狡辨也没用。 “皇上,请容妾解释。” 她向着皇上。 “皇上,奴婢有话说。”春晓怕皇上信了,忙跟着道。 “说吧。” 萧绎道,这时玉嫔才想到吴贵嫔的话可是主要是告诉皇上的,皇上要是信了?她目光移过来。 静贵人的行为还有春晓的行为,吴贵嫔静静看着。 总管公公和萧绎把这番情形再度收在眼里。 “陛下,妾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宫人会出现,妾当时其实并不知道刺客的事,也不知道宸贵妃娘娘会出事,要是妾早知道不会不禀报皇上,妾那个时候只是想碰一碰运气能不能碰到皇上,陛下离席的时候妾也跟着离席了,妾的心思陛下知道,妾也不敢妄想,只是宸贵妃娘娘不在,妾就想试一试能不能碰到皇上,没想到真的碰到皇上,后来遇到刺客,妾什么也没有想,妾也是事后才想到不对,。” 静嫔的解释很详尽。 从最开始讲起。 把事情的开始和结尾经过都讲了出来,包括自己的感受,和目的,所有都摊开来。 让人不由的相信。 玉嫔虽然脸色还不好,也没有打断,春晓也仔细听着,只有吴贵嫔手轻轻动了动。 总管公公看着陛下,萧绎手轻轻的敲击。 敲击声中。 没有人说话,等着静贵人接着说,这个时候不是反驳的时候。 “妾慢慢想,才想起来一切应该和吴贵嫔有关。”静贵人继续说:“为什么妾会这样想,一是妾回想起曾经沁莲说的,看到巧月在宸贵妃娘娘出事的那一段上出现过,还有就是妾身上被下的药,准备说是香料,妾离席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宫人,那个宫人差点了妾一下,那个宫人便是吴贵嫔身边的大宫人,前后一想,妾才会怀疑吴贵嫔,妾说完了。”多的静贵人并没有说。 把该说的都说了,她低下头。 “至于玉嫔,玉嫔是妾发现那个给妾下药的宫人妾查过与玉嫔身边的宫人常接触。”她又道。 语毕,不再开口。 “什么?” 玉嫔满脸不信,一会看着静贵人,一会看着吴贵嫔。 她忍受不住。 她身边的宫人和吴贵嫔身边的宫人常接触,是谁?她很想问,只是还顾忌着皇上。 春晓在大家都沉浸在静贵人的话中,吴贵嫔没有来得及开口还有皇上没有说话时向着皇上,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知道如何说了:“奴婢原本是李庶人身边的宫人,后来到了吴贵嫔娘娘身边,奴婢有一次无意中听到除夕,皇上,还有遇刺的地点,那会奴婢并不清楚怎么回事,直到奴婢偷偷跑去才发现陛下遇刺,奴婢什么也不敢多想,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请陛下明察。” 她犹豫了好一会如何说,最后决定跟着静贵人。 春晓也低着头,一点点站起来。 玉嫔不止是不信还有愤怒,她张着嘴。 果然是柔姐姐。 柔姐姐不止指使宫人接触她身边的宫人,还真的害得宸贵妃出事,派人扮成刺客?不对,不是说刺客和莲花教有关吗? 她脑中一团迷糊,盯向皇上。 静贵人对于这个宫人会这样说,很是意外,她之前猜过很多种这个宫人为什么会出现,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吴氏也有不小心的时候。 叫一个宫人知道了。 计划也就不再秘密,她细细的看了下春晓,又盯紧吴贵嫔,吴贵嫔手又一次动了动,她表面上还是不动如山。 她向着皇上:“妾请皇上明察!”她磕起头来。 砰砰砰。 萧绎和总管公公都有惊讶,这个春晓?这一下看吴贵嫔还能怎么解释清楚,怎么说。 萧绎的视线在春晓和静贵人身上,总管公公也跟着皇上看着叫春晓的宫人还有静贵人,半晌,萧绎才转向吴贵嫔。 他脸沉到底:“春晓和静贵人的话你可听清,还有什么话说,不要说朕彻底,你只说一句承认不承认?” 总管公公玉嫔静贵人春晓在这一瞬都定定凝着吴贵嫔。 “妾不认,巧月出现在宸贵妃娘娘出事的地方又如何,不能表明与妾有关,再说静贵人到底何时看到,还有静贵人说的宫人又是谁,静贵人口中的香料和药妾更是听都没听说过,春晓说的妾更不认,时间地点具体的?” 吴贵嫔顶着众人的目光,还是不认。 很是从容的,尽管她的心中并不平静,已起了波澜,她料到了一些,有一些并没有料到。 比如春晓。 让事情横生了变数。 她不是不怕的,不是不担心的,她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妾也不知道。” 玉嫔现在是又恨静贵人,又恨吴贵嫔,看皇上还没有生气,跪在一边,手握得很紧很紧。 可惜没有人多注意她。 大家主要还是关注吴贵嫔。 春晓也不惊讶吴贵嫔不认。 吴贵嫔就是吴贵嫔。 只是不认? 皇上若是确认了,不认也没用。 静贵人同样的心思,她们既然下定决定了,就不能再叫吴贵嫔翻身,春晓也是一样,本来也是事实。 本就是吴氏做的。 就看皇上了。 不过在这之前,静贵人:“吴贵嫔的意思就是不承认,妾一切听陛下的,可以对质,妾待皇上查清楚,到时看你再如何狡辨。” “对。” 春晓也道。 “妾也请皇上明察。” 吴贵嫔心再不平静,再怕,还是跪着。 “妾也是。” 玉嫔不想和吴贵嫔一想,可没有办法。 萧绎坐在上面,看着四个女人,他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戾,总管公公嘴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 “大胆吴氏勾结宫外的乱赏刺杀于朕,又害得贵妃差点小产,来人,吴氏降为庶人,打入冷宫。”萧绎突然阴鸷的开口,大喝。 震住所有人。 所有人都愣了,吴贵嫔也愣了,更别说别的人,就是总管公公也怔了下,不过很快回神,皇上的意思就是圣旨。 “还不快来人。”他马上对着外面。 萧绎一脸森冷,没有再说话。 “皇上。”吴贵嫔猛的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脸色白了,再也保持不了镇定和从容还有平静。 玉嫔神情变得奇异又复杂,还有害怕,怕下一个轮到她,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脸也有些怔仲,春晓张着嘴,皇上? 萧绎根本不理会吴贵嫔,也不理会任何人,总管公公话落,外面冲进来很多人。 * 隔日关于吴贵嫔降为庶人打入冷宫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六宫,传到宫外。 同时,前朝。 弹劾威远侯府的奏章出现,几日后,弹劾威远侯还有世子的奏章越来越多,堆满了御案。 一时威远侯府门庭清冷,一个个都闻到了什么,其实在吴贵嫔降为庶人打入冷宫的消息传来时大家都隐隐感觉到了。 吴贵嫔虽然不得皇上的宠爱,可传闻太后娘娘一直喜爱,突然被降位不说还打入冷宫,这定是有大事。 这不,弹劾的奏章一封一封。 都堆不下了,忽然之间就变了风向,想到前日被皇上召见的几位大臣,看来是皇上的授意了。 一个个观望起来。 果不然,不久,威远侯勾结莲花教,被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皇上还没有下旨,可是结局几乎已经能预料到了,这一下一个个极力想办法撇清与威远侯府的关系。 就怕被牵连上。 就怕牵连上一点关系,一个个恨不得从来没有和威远侯接近过,恨不能断绝所有的关系,勾结莲花教,被皇上派人围住,这还用多说吗。 不是诛九族就是全族下大狱的罪。 如果说之前威远侯府虽说清冷还有人雪中送碳上门,这下是真的没有人了。 莲花教各大臣宗亲勋贵凡是有资格上朝的谁不知道,这可是叛党,皇上下江南就是为了这个莲花教。 这个莲花教不止勾引各地官员,还暗中作乱,弄出了不少事情,皇上早就派了人调查,皇上在江南还被莲花教的教众行刺过。 皇上当时会下落不明也与莲花教有关,黄河决堤也与此有一定关系,皇上回京后就开始整治。 一直想要铲除莲花教。 只是莲花教教众分散,到处都有人,有些人在暗处,所以皇上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完全铲除莲花教,不过皇上铲除莲花教的决心都是知道的。 莲花教早晚会被皇上铲除。 先前不是在传除夕的刺客就是莲花教的教众。 敢进宫行刺皇上,这些人都不想活了。 想到威远侯居然和莲花教有勾结,威远侯可真是大胆,此时被皇上查到,连吴贵嫔都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威远侯府不知道还能存在几天。 想到这,一个个又不由多想。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与莲花教勾结,京城里也不太平呀,莲花教的手比他们想的还要伸得远,不知道自家? 这些人开始担心起来。 之前还有人以为威远侯是因为吴贵嫔做了什么连累的,宫里又少了一个宫妃,余下宫妃没有一个能看的。 完全是宸贵妃的天下了。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皇上是在为宸贵妃铲除后妃,或者宸贵妃出手呢。 不过他们觉得应该不会。 定国公府安国公府都关门闭户,就怕自家也和威远侯府一样,他们看着威远侯府的下场有一种兔死狐悲感。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和一些大臣不同,他们怀疑威远侯府是不是真的和莲花教有勾结,就怕不是,是别的原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主要是后宫的事不好说,他们自家是没有和莲花教勾结的,可也怕下面有人与莲花教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点是怕是皇上有意要整顿世家。 拿威远侯府开刀,想到宸贵妃想到皇上,一个个连送到宫里的姑娘也不管了,家里的妇人不愿意也没有用。 不管玉嫔柳玉是不是还在禁足。 是不是委屈,是不是冤枉。 看定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如此,像是在躲什么,有明眼的人算一算宫中的后妃,倒是有人给静贵人的爹写了信去,更多的人是羡慕杜家。 杜家如今被皇上格外的重用,宸贵妃时不时会赐东西给杜家的老夫人夫人,或召她们入宫。 杜家在宸贵妃的身份暴出来后,一度关门闭户,很少出现在人前,后来皇上和宸贵妃和从前一样的态度令杜家又重新出现。 叫人羡慕得很。 连新起来受到皇上关注的忠亲王府都不如杜家。 杜家的运气太好了。 要是宸贵妃当初以自家身份入宫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着宸贵妃再生下皇子,也有人接近几个不久前被皇上召见过的大臣,想要打听皇上还授意了什么。 只为求一个心安。 冷宫。 吴贵嫔一脸苍白,她坐在破旧缺了一角掉漆严重的凳子上,她看向残败简陋的四周,手握得很紧。 紧得发白,手心更是刺痛,她的手心全是深深的印子,被她用力握出来的,她痛,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清醒,清醒的面对。 皇上把她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那已经不再是吴贵嫔,只是一介庶人,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冷宫的庶人,皇上什么也没有给她。 根本不再听她的辨解,下了旨就让人把她带有巧月送入冷宫。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被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她从来没有想过。 可是她却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吴贵嫔苍白着脸,她环视周围,她一无所有了,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侯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去。 出去又如何?她只是一个庶人,不出去老死在这里? 她怎么会甘心,她是吴贵嫔,她是威远侯府的小姐,她身份尊贵,她不会就这样。 皇上只是被蒙蔽了。 吴贵嫔忽然像是被抽掉了一口气,她脸色变得惨白,神色灰败,这几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她开始害怕。 从前她从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她自以为聪明,她的自以为是叫她落到冷宫。 这就是她住的地方,残败简陋,只有一张旧得掉了漆的床榻,什么也没有,唯一的凳便是她坐的,别说住,她看都没有看过这样残破的床榻和凳子。 她准备了很多说辞最后都没有用上。 皇上认定了她,听了静贵人的话就认定了她,她原以为她不承认,皇上只要查不到,她就能全身而出。 可皇上没有如她想的。 皇上的举动打破了她的算计。 到了冷宫她才回过神来,被送入冷宫的时候,她身边只有巧月,她的不甘让她不甘于此。 她等待着,想着办法,她不去在意周围的一切,不去关注冷宫里的其它。 她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传到宫外家里不会不管她的,几日过去,她让巧月出去打听。 “皇上来了,皇上来看妾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惊悚的尖叫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疯疯颠颠的:“皇上,皇上你是来看妾的吗?妾就知道皇上你不会忘了妾。” “……” 听到外面传来的疯疯颠颠满是欢喜的女人尖叫声,吴贵嫔的脸色更白了,手紧紧握成拳头。 神色很难看。 很快疯疯颠颠的声音又响起。 “皇上,皇上你在哪里,你来看妾吗?” “……” “该死的东西,皇上来看本宫了,你们这些狗东西,不听话,不去请皇上,你们以为皇上不喜欢本宫了?以为本宫真的失宠了?” “……” “本宫告诉你们,皇上心里有妾呢,皇上会来看本宫的,这不,皇上来了,皇上,妾等了你好久。” “……” “妾想皇上,皇上,妾没有害人,妾什么也没有做过,妾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都是这些狗东西,皇上你来看妾,妾好高兴,皇上你什么时候接妾出去?” “……” “皇上,皇上!” 疯疯颠颠的女声边跑边尖叫着,又是欢喜又是狠厉又是疯颠,伴着脚步声,吴贵嫔脸色越来越不好。 她的手也握得越来越紧。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这几日天天都会听到这个疯疯颠颠的声音,她惨白着一张脸站起来,看着外面。 外面,一个披头散发如同疯妇,脏污又恶心的老妇人简直是不堪入目,偏就是她一直尖叫着。 显然是真的疯了。 真的是一个疯子。 那个又脏又恶心的疯妇此时像是看到什么,欢喜的砰一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砰砰砰,然后,抬起头:“皇上你来了?” 而在她的面前,什么也没有。 两个冷宫的嬷嬷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很明显,已经习惯了,吴贵嫔这几日每天都会看到,这个疯子每日都会跑出来,疯了一样磕着头,又叫又闹。 这个疯妇她打听过,是先皇后宫的一位妃子,入宫时也是得过宠的,还怀过龙子,只是没有生下来,后来因害了另一个宠妃被打入冷宫。 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出去过。 整个家族也被连累,在冷宫里竟还以为能出去,天天念着皇上会接她出去,慢慢失望,慢慢疯了。 慢慢成了这个样子。 再不复曾经,哪里还像一个宫妃。 这样的疯子冷宫里不少。 吴贵嫔看到这个疯妇就像看到她的今后,不,她不会的,她一定能出去,她不会像这个疯妇一样。 她出生威远侯府。 她早就知道冷宫的存在,也知道冷宫里有不少曾经的宠妃,在冷宫日复一日中,发疯,自尽。 可是亲眼看到,她还是觉得恶心。 “皇上啊,为什么你不来看妾,妾错了,妾没错,不,都是那个贱人害妾的,妾什么也没有做!” 那个砰砰砰磕着头的疯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乱转,横冲直撞想要跑出去,这时,冷眼旁观的老嬷嬷才上前,拉住她。 见她还是尖叫,直接打昏过去。 像拖死狗一样拖走。 吴贵嫔手轻轻的抖动,混身僵硬,她绷紧身体,下一刻她听到旁边的声音:“又跑出来疯了,每天都要来一次,烦不烦。” 是她左边传出的声音,也是一个女声,带着嘲讽。 “她哪天不出来疯?” 右边也有女人尖利的声音响起。 “这个疯子疯了很久了,居然还没有死,吵死人了,天天吵,天天疯,怎么不干脆死了。” 远处也有尖酸的女声大叫着。 吴贵嫔脸白得透明,手没有再颤抖,身体也没有再绷紧,她心里一阵阵发寒,她把目光收回,坐在凳上。 可是还是觉得冷,周围住着的都是先皇后宫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都是犯了错或者被陷害的。 都已经被关了好多年,一日一日,就是没有疯也和疯差不多,这些女人虽然不像刚才的疯妇一样跑出来发疯,她也没有见过,可是她能想到。 她记得她被送入冷宫的第一日,她和巧月一起,周围那些目光,还有议论。 “来了一个新人,快来看,快来看,居然又有人来,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打到冷宫,这可不是先皇时了,当今皇上记得好像——之前不是有一个什么妃也是,后来死了,这个不知道能活多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疯。” “看起来倒是还好,只是还没有本宫长得好,不知道在当今后宫算什么,比本宫当年差远了。” “比本宫也差远了,好久没有人打入冷宫。” 品头论足带着恶意的议论叫吴贵嫔忘不了。 记在心里。 她知道她们说的是曾经的丽妃。 叫她忍不住发寒。 送她们来冷宫的人来了就走了,冷宫并没有多少宫人,都是老嬷嬷,就像方才那两个一样。 那目光落在身上,没有尊卑,丝毫没有尊卑。 “皇上早就死了,皇上,妾要追随你而去,皇上,妾为什么还没有死,皇上!” 突然,不知道哪里又一个疯颠的女声尖叫起来。 “又是一个疯子。” 同时,旁边的女人们,尖锐的道。 “那个疯子也跟着叫起来了。” “……” 吴贵嫔听着,混身绷紧,再次站了起来,她再次看向周围简陋而脏污的房间,她要是不能走出冷宫,她就要在这里过一辈子。 这样的地方,她怎么甘心。 她更不要成为疯子,像那些疯了的女人一样,她是吴贵嫔,很快她又听到声音,她看向外面。 两个老嬷嬷提着两个桶进来,挨着分发膳食,不久,到了她的门前,她走到门前。 两个老嬷嬷没有看她,丢下两个冷的馒头,转身就走。 吴贵嫔没有动,她看着发冷的馒头,这样的日子,她怎么能甘心,想到有时吃的都变了味。 她几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她吃不下,巧月都陪着她。 她没有拿那发冷的馒头,转回身走回凳子前坐下,看着外面。 她能听到吃东西的声音。 周围的那些曾经的宫妃不管是发冷还是坏了的膳食,她们像是饿极了,都会吃,如果这样,她宁可像原来的丽妃死去。 吴贵嫔脸发青。 片刻她神色一振,她看到了巧月,巧月小心的从外面回来,正看着周围,小跑进来,她起身,回身,看着门口。 “主子。” 巧月看见周围没有人注意,松一口气,推开门,进来,然后就见主子早等着她,她上前一步。 “怎么样?” 吴贵嫔顾不上别的,直接看着巧月,要是可以,她恨不能抓着巧月的手,她也想出去。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她们。 都在吃东西,吴贵嫔松开手,紧紧盯着巧月,巧月看出主子的着急,她脸色并不好,心中更是慌。 一想到她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她就心慌,主子还等着,可是要是告诉主子,主子会怎么样会不会受不了? 可是不说,主子肯定会问。 如果主子知道了,一定经受不住,主子被打入冷宫,如今只有靠侯爷,可—— “怎么了,巧月,你快说,你怎么不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吴贵嫔心急如焚,可巧月却不说,脸色也不好,刚刚她还没有多想,但到了现在她不得不多想。 她也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是能经由一点想许多。 她心乱起来。 若是别的时候她不会这么容易慌乱,可是她被打入冷宫,冷宫的几日消磨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不再无所畏惧,最起码她就不想呆在冷宫。 她怕自己有一天会疯。 “主子。” 巧月面对主子急切还有慌乱起来的目光,她猛的跪在地上。 吴贵嫔脸色一沉。 “巧月!” 她大声道。 不知道想说什么还是想阻止什么。 “主子,奴婢打听到消息,威远侯府因勾结莲花教被皇上派人围了起来,前朝弹劾侯爷的奏折很多,都说威远侯府就差皇上一道圣旨,你也是被府上连累,主子,该怎么办?” 原来的巧月很冷静,和吴贵嫔一样,可现如今也慌了。 竟问起吴贵嫔怎么办。 显然是失去了信心。 她说完,磕起头来,磕了两个头,她抬头望着吴贵嫔,像是找到依靠。 “你说什么?” 吴贵嫔呆了,呆呆的,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家里被皇上派人围了,勾结莲花教,现在就差一道旨意。 皇上都查到了? 皇上都知道了,她被连累,哈哈,哈怎么会只是被连累。 不,皇上不会查到的,一定是有人告密,一定是不会,吴贵嫔不愿意相信,只因一旦相信,她将万劫不复,可是不相信又如何,皇上派人围了整个威远侯府,母亲,祖母,祖父…… 她出不了冷宫了,只能呆在冷宫,老死,疯掉。 她摇着头。 “主子。” 巧月脸上全是悲伤:“主子,奴婢打听清楚了,威远侯府都被围了。”她再次说了一遍,带着悲伤难抑,昂着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吴贵嫔不相信,怎么也不想相信,她大声的,像是要再次打断巧月,巧月隐约看出来了,心里充满悲伤。 “主子,皇上若是下旨!” 她再次说了一遍,吴贵嫔已经像疯了般摇头,一直摇头:“不,不会的,皇上不会那么做,家里没有和莲花教勾结。” “主子!” 眼见主子如此,巧月眼中全是泪,站起来,想要拉住主子,不想吴贵嫔陡的挣开她,朝外面跑去。 “主子!” 巧月脸色一变马上追上:“主子,你要去哪里,主子?” 她追出去,就见主子往外面跑,不管不顾,巧月脸色又是一变,可能是两人的声音太大,旁边住着的人听到了,看过来。 “这不是才来那个,这么快就疯了受不了了?”“啧啧又疯了,这么快就疯了,可惜,又是一个疯子。” “肯定是一个宠妃,受不了,跑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跑到外面。”“……” 随着旁边尖利疯狂的女声,一道疯疯颠颠的声音响起:“皇上来了吗?皇上,你终于来了!” “又是那疯子,没有关起来?” “……” * 太后宫中。 太后看着皇帝。 “威远侯真的和莲花教有勾结?”太后在知道威远侯府的情况,禁不住派人找了皇帝,先是吴贵嫔被降位打入冷宫,再是威远侯府。 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威远侯府是真的和莲花教勾结还是? “母后以为呢?” 萧绎看着面前的母后,他知道母后喜欢吴氏,今天来多半也是为了吴氏,可是听到母后提起还是不悦。 母后知道不知道吴氏做了什么,威远侯又做了什么? 母后明明知道,还来。 萧绎冷下脸。 太后当然把皇帝的脸色看在眼中,她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有些不妥,只是想到事关一个侯府,又是吴贵嫔。 吴贵嫔平时的守规矩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会不会有人陷害? 她不想皇帝不查清楚就这样处置。 要是别人,她不会管,可是吴氏还不错。 威远侯府又是一个侯府。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哀家说一说,哀家也好清楚,皇上不必这个样子,也不必不悦,哀家来不过是想问清楚一点,皇上要是觉得不能说,就算哀家多嘴。”太后也不高兴,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母后只是来问问?” 萧绎看眼母后眼中。 “不然皇上以为呢?” 太后哼了声。 “母后要是只是问问。”萧绎又看了看母后,不管母后到底为什么,他看向一边的总管太监,让他开口。 “母后若只是问问,直接派人来,朕早就让人去告诉母后。”接着萧绎道。 太后不以为意,看着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得了陛下的示意,站出来,向着太后娘娘行了一礼,看了看陛下,低下头,恭敬的向太后说起事情的始末。 萧绎在一边听,目光时不时落在母后身上,太后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听得很认真,半晌过后,总管公公讲完了,他行了一礼,恭敬的退到一边。 “就是这样,母后。” 萧绎道。 “你查清楚了,吴氏派人害杜氏?还勾结莲花教,不对,是整个威远侯府一起,送刺客入宫行刺?吴氏还下了药,试图挡剑,然后得到你的宠幸,到时候杜氏要是一尸两命?” 太后还是有点不相信,又有些相信。 后宫的女人不会天真,吴氏再规矩,让她再喜欢,她也知道吴氏不是单纯的人。 只要有机会肯定会做出点什么。 只是没想到吴氏胆子这么大。 太后想到此是生气的,可又觉得会不会有误会,有人陷害,吴氏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母后不信?朕一开始也不信,后来查到一些东西,加上查了玉嫔身边的宫人,静贵人穆氏还有一个宫人,总之,朕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莲花教几次想行刺于朕,勾结各地官员,还想动摇朕的江山,其罪可诛,朕早就下定决心连根拔起,凡是与莲花教有关的,都当诛!” 萧绎神色阴戾,语气凛然冷冽。 斩钉截铁。 “皇上。” 太后对上皇上的目光,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不管到底查没查清楚,吴氏还有威远侯扯上莲花教,她这个太后再多说,怕是皇上也会不高兴。 莲花教她是知道的,更是清楚。 她叹口气,要怪就怪吴氏自己,无论吴氏是不是勾结莲花教,威远侯是不是勾结了莲花教,都怪他们自己。 江山最重要,她是太后。 “母后知道了。” 叹口气后,太后点头,没有再多说。 吴氏还有威远侯府的事,她不再管:“只是还是要注意一些,别让其它各家以为皇上是为了一已之私。” “朕知道。” 萧绎的回答是点头。 太后至此不再说。 * 吴贵嫔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玉嫔依然禁足,静贵人春晓也依然被禁足,吴贵嫔被打入冷宫的人消息,不仅在宫外引起猜测。 六宫也都呆了呆。 这可是打入冷宫。 玉嫔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把吴贵嫔打入冷宫,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是,随着宫外威远侯府的消息传到宫里,玉嫔心里很有些复杂。 静贵人觉得记忆开始变得不同,春晓同样觉得一切越变越不一样。 她们搬倒了吴贵嫔。 连威远侯府也可能不存。 本不该在此打入冷宫的吴氏命运变了,可她们并没有被皇上解禁,想到皇帝说把吴氏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春晓又害怕起来。 静贵人倒看不出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没几日,弹劾威远侯府的奏折更多了,威远侯府的各种罪状数也数不清,在皇上派人围了威远侯府,威远侯府与莲花教勾结后,知道皇上的意思的,都开始上疏。 所谓墙倒众人推,历来都是如此。 不管多大的世家,不管多大的树,开始倒了,眼见没救,都是众人推的。 在越来越多的弹劾摆上御案,威远侯府各种罪证摆上的时候。 迟迟不见的圣旨终于下了。 “……威远侯府兹勾结莲花教教众,帮助其入宫行刺,历数众罪状,诛九族,先关入天牢。” 同时还有一道口谕。 “吴氏庶人,试图谋害宸贵妃杜氏,勾结刺客,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一时尘埃落地。 威远侯府的主子,脸色一下子惨白,他们这些日子已经知道可能逃不掉。 下人们也呆住了。 不一会,都看向威远侯,威远侯谁也没看,接了旨,整个人踉跄着,像是老了十岁。 “侯爷,什么莲花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柔儿?” “……” 同样老了十岁的威远侯老夫人,想问什么,接着再也问不出来。 接下来,威远侯府全府都被打入天牢。 府里的奴婢小厮也被押走,整个威远侯府很快空了,被贴上封条,京城各家远远看着,不久,有一队队的人出京。 威远侯府不少的族人在各地为官。 各家看在眼里,有唏嘘也有平淡,这样的事他们一生看得太多了,他们早就猜到不是诛九族就是抄家灭族。 果然。 不久后,威远侯府的下人都会被拉到一处,发卖,威远侯府以后就没有了,京城为此热闹了好几日。 有人想到后面的口谕,前面的旨意是早就预料到的,后面的口谕在后宫早就传开,但皇上既然放在一起,不少人猜测被打入冷宫的吴庶人多半也不是无辜,并不全是被家里牵连。 不等众人猜想。 京城又有两家被围了起来,若不是有莲花教勾结前威远侯府的事在前面,不会有多少人关注。 这两家都是五品小官,被围起来后,不像前威远侯府,而是立马被押入天牢,其下的奴婢被关起来。 这两家被封,押入天牢的消息慢慢才传开。 渐渐知道的人多了,想到前威远侯府,没想到这两个只有五品的小官也勾结莲花教的教众。 不知道还有没有哪家? 对于这两个勾结莲花教的五品官,深究的不多,只是知道个大概,想到皇上能查到这两个五品官,不知道还有没有查到别的与莲花教勾结的。 这些莲花教的教众一个个难道真的想要弑君? 一天夜里,京城一处房子起了火,有人奔跑,叫喊,里面冲出来不少人,就在这些人冲出来没多久。 被抓了起来。 早有人等着,见到这些人,抓了起来。 “抓人,全抓起来,一个不留,死活不论!” “是。” 这些抓人的隐约能看出是一些黑衣人。 天亮后京城又恢复了平静,夜里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夜里的火只有很少的人看到,但都没有多少人在意。 直到皇上又一次下旨。 那两个五品官被砍头,男的充军,女的流放,十几个莲花教的教众被押着出现,全部砍首。 才有人猜测这些莲花教的教众是从何而来,皇上什么时候抓住的。 一连半个月,才全部平息。 新年过了,杜宛宛肚子有些显了。 外面还是很冷,不过今日天气还算好,杜宛宛让宫人打开窗,她看着外面,旁边的案上插着几枝腊梅。 是宫人才剪的,带着雪的暗香。 杜宛宛看一眼外面,回头看着案上刚剪的两枝腊梅,她微微凑近闻了闻,一边的宫人要上前扶住她,她挥手没让。 因为不能下床,这些日,宫人过两日就会剪两枝新的腊梅插上,从腊梅开放,皇帝怕她一个人闷坏,发现她喜欢后,就吩咐宫人每隔两日就剪两枝换着插上。 入了冬,很少有花能耐住寒冷和雪。 都枯败了,连绿色也少见,一片残黄。 她也很久没有见到新鲜的花。 还是上次宫人剪了荷花插到瓶中,一转眼又是几个月,他让她看个新鲜。 她也是真的喜欢腊梅,只是这样剪下来,每隔两日剪两枝有些可惜,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 他说过腊梅树很多,就是她天天换也没事。 要是她喜欢,以后专门弄个庄子栽满腊梅。 腊梅花开到年后,要不了多久就会败了,只能再等明年,此时整个寝宫都浮动着雪和梅花的暗花。 到了夜里。 暗香浮动,催人入梦。 更是满室都是暗香。 闻了闻,杜宛宛有些可惜,再次看向窗外,冬日的阳光没有多少温度,只是比往日好些,她回头,对着身边的宫人。 “点心做好了吗?”煜儿和晗儿还有忠亲王大公主一会要过来,她无奈下不了榻,只能吩咐宫人做些,不然她很想亲自动手。 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煜儿大了,很喜欢吃点心,晗儿还好,忠亲王一向是煜儿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大公主——杜宛宛眸闪了闪。 “贵妃娘娘,奴婢去问一问。” 宫人一听忙行了一礼,想到贵妃娘娘不久前的吩咐。 “去吧。” 杜宛宛看了她一眼:“大皇子还有大公主忠亲王昭阳公主该过来了,你让人看着。” “是,贵妃娘娘,奴婢马上去。” 这个宫人连忙颔首,想到不久前大皇子那边派来的宫人的话,大皇子大公主忠亲王昭阳公主要过来了,她还是赶紧着人看看。 “嗯。” 杜宛宛挥了挥手,嗯了一声。 宫人低头退出去,余下的宫人站着看着,杜宛宛没有理会,过了片刻她才对着余下的宫人:“皇上该下早朝了!” “是,贵妃娘娘,不知道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宫人一听,跪在地上。 “你去看一下。” 杜宛宛看了眼天色,那个男人说会早点回来陪她,她还有事要问他。 “是,奴婢马上出去,贵妃娘娘要不要叫人进来?” 宫人没有立刻退下,而是小心的开口。 “不用,本宫没事,有事会叫人。”杜宛宛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让宫人下去,宫人下去后,她手轻轻摸了摸案上放着的腊梅。 没过多久,先出去的宫人回来。 “贵妃娘娘。”是去看点心好没有好的宫人,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起吧,好了没有?” 杜宛宛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已经好了,贵妃娘娘要不要?”宫人微微抬头,回答道,杜宛宛点了点头,让她取几块过来。 宫人得了吩咐,转身又退出去。 片刻端着一份点心走了进来。 杜宛宛看着她,示意她把点心端到她面前,她小心的尝了一小块,嗯,还不错,味道还好。 “嗯,放下吧,一会等大皇子几人来就上。” “是。” 宫人低头把手上捧着放着点心的青花小碟放在一边,低着头退到一边,杜宛宛让她挑了一本书。 “不知道贵妃娘娘想看什么书?”宫人得了话,小心退到一边。 “就前几日看过那本吧。” 杜宛宛微皱了皱眉,想了想,想到前几日看过的那本书,还没有看完,当时她看着,煜儿几个过来,她就没看。 再后来,皇帝回了寝宫。 一直到现在和想起来,她还是把它接着看完再说。 “贵妃娘娘。” 这时,宫人已经捧着一本书过来,当时贵妃娘娘看过,大皇子等过来皇上回了寝宫贵妃娘娘便让她收了起来。 贵妃娘娘看过的书都放在一起,很好找。 “给本宫吧。”杜宛宛扫了眼她手上的手,伸出手。 宫人把手上的书递给贵妃娘娘。 杜宛宛拿过书,上面作了标记,她看了看,上次她就看到这里,她按着标示翻开,果然是。 她稍稍看了看前面,挥手让宫人退开,她继续看起来,这是一本名间的话本,是皇帝专门让人给她收集的,还有不少本,专人收集好送到宫里,给她看。 游记类的她几乎看得差不多,别的不适合消遣和打发时日,那个男人不想她费太多心思。 怕她身体受不住,话本便成了她闲时打发时日最好的东西,宫里并没有话本,便从民间寻。 之后又怕他们的小皇子出生后只知道话本,闲时便会像从前一样,在她面前念几首诗词,读些史记。 杜宛宛想着皇帝,她嘴角扬了扬,回过神认真的看起话本。 不知不觉间,一整本话本看得差不多,还有一点就看完了,周围很安静,闻着淡淡的腊梅香,杜宛宛觉得眼晴有些涩。 她放下手上的话本,正要吩咐宫人。 “奴婢给皇上请安——” 外面几道声音响起,然后是脚步声,她不由抬头看去,看到皇帝走了进来。 她看着他。 她派去的宫人跟在后面,跪在地上,她收回目光。 萧绎也看着他的心肝妇人,发现心肝妇人看着他后,他勾唇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心肝。” “皇上处理完政务了?” 杜宛宛微昂头,带着笑。 “嗯。” 萧绎细细的摸了摸她的脸,还有额头,又轻声问了问她的情况,接着又问了问宫人,得知一切安好,他把玩她的手,眼中全是笑意:“今日没什么事,朕说过早点回来陪着你,免得你无事想朕。” “妾才不想你。” 杜宛宛听着他问,含笑看着,听到他的话,抽出手,睥他一眼,望向窗外。 “真不想朕?” 萧绎揉了揉她的脸,盯紧她。 “不想。” 杜宛宛就是不看他。 “你这坏东西,没良心的,朕——”后面的萧绎没有说,他揉着她的脸,还有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俯身低头,凝视着她,最后咬了一下她的鼻尖,目光深黑,哼了声:“你是知道朕拿你没办法是不是,知道朕不敢动你,你个没良心的,等你身体好了,看朕如何算帐,等——” “皇上!” 杜宛宛被他弄得发痒,不得不回头,望着他。 萧绎深深看着她又哼一声:“怕了?” “皇上!三郎。” 杜宛宛张嘴。 “看你这样子,朕先放过你,等你生了,看朕——在看什么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你在看话本?” 萧绎没有再说,瞄了瞄放在一边的书,对着杜宛宛。 “嗯,没事。”杜宛宛心头松了松,听他提起别的,她顺着他的目光,拿起看得差不多的话本。 “也不知道想想朕,就知道看话本。”萧绎又哼了声,有点不悦。 杜宛宛:“……”她哪里没想他了,是他找来的话本好不好,杜宛宛心中想着还没有开口。 “还是让朕给你念念诗,念给咱们的小皇子听听,别学坏了。”萧绎已经起身道,只抓着她的手,吩咐一边的宫人拿了先前没有念完的史记。 杜宛宛:“……” 没有皇帝挡着,她看着他。 萧绎吩咐完,回头便看到她的样子,再度俯身揉了一下她的脸,又看了眼她的小腹处:“这又是什么表情,朕给你们母子好好念念。” “谢谢陛下。” 杜宛宛对上他的目光。 “哼。” “……” 宫人得了皇上的命令,赶紧找到皇上念过的史记,萧绎接过来,翻开,看了看,就对着杜宛宛念起来。 “史记有载……”他念了一大段,才歇口气,目光放在杜宛宛身上,杜宛宛手放在小腹上,听着。 “煜儿那个臭小子还有那几个小子怎么没过来?” 他道。 “应该要过来了。”杜宛宛闻言。 萧绎没再问,又念起来,杜宛宛听得很认真,只是听着听着,枯燥起来,萧绎哪里会没有发现。 念完两页便没有再念,他合上手上的书,放到旁边,手拉着心肝的手,凝着她的脸色:“累了?” “没有。” 杜宛宛摇头,望向他。 “累了就歇一会。” 萧绎还是道,杜宛宛依然摇头,萧绎没再说话,盯着她,杜宛宛也望向他,半晌,杜宛宛指着一边的点心。 “皇上尝一尝,妾特意吩咐宫人做的点心。” “嗯。” 萧绎听她这样一说,拿过一块,尝了尝,杜宛宛望着他的表情,待他用过后:“怎么样?” 萧绎没有多说,只轻颔了一下首。 杜宛宛心中有些高兴,不过想到她一直想问他的,她握着他的手:“皇上,我听说你把吴贵嫔降为庶人打入冷宫了,还有威远侯府勾结莲花教?真的是吴贵嫔?” “吴氏?” 萧绎怔了下,反应过来。 他没想到他的心肝会突然问起吴氏,不过心肝一直没有问,他没有瞒着心肝吴氏的事,想来心肝早就想问了。 “嗯。”杜宛宛直直看着他。 “是她,不然朕为什么处置她还有威远侯府?”萧绎回想了下刚才心肝的问题,他皱着眉道。 “那静贵人还有那个宫人呢?” 杜宛宛知道他说的不可能有假,她原来是担心他没有查清楚,现在看来他早就查到,她又想到别的。 “你禁了她们的足,还有玉嫔,她们难道也?”后面的杜宛宛没有说,意思却很明白。 “静贵人朕还有些没有弄清楚,不过没关系,那个宫人朕也有些事没弄明白,至于玉嫔,不过是朕不想她出来乱窜。” 意思就是玉嫔很可能是无辜的,萧绎回道。 “你也没查清楚?玉嫔皇上好像很不喜欢?” 杜宛宛听出了他话中的情绪。 “嗯。” 萧绎也没有否认。 “吴贵嫔。”杜宛宛还想问什么,萧绎拉着她的双手,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太真,朕的心肝,你只要知道吴氏不是无辜的,胆敢勾结莲花教入宫行刺于朕,还想害心肝你,朕不可能放过,至于其余的人,朕会看着,朕早就说过别以为朕查不出就不会做什么。” “三郎。”杜宛宛闻声。 “乖,心肝要是不累,朕继续给你和咱们的小皇子念书。”萧绎又一次截住她的话,拿起史记。 杜宛宛:“……” 好在不等他念,宫人进来:“禀皇上,贵妃娘娘,大皇子大公主忠亲王昭阳公主来了。” “哦?”杜宛宛一听,忙让他们进来。 萧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放下史记,对宫人挥了挥手。 “你呀,就这么不想听?” “妾和皇儿听了好多了。” 杜宛宛带着笑,拉了拉他的手,摇了摇,萧绎跟着摇头,拍了一下她的脸,坐直身体,等着几个小家伙过来。 几个小家伙和往日一样是一起来的。 跟着宫人奶嬷嬷进来,见父皇也在,小脸上的表情收起来,相互看看,先给父皇行了一礼。 行完礼,起来后,大皇子萧煜马上给母妃行礼,忠亲王也是,抱着昭阳公主的奶嬷嬷也一样。 大公主有点不舍的看了看父皇,也跟着行了礼,行礼的时候一张小脸看不到别扭,她望着杜宛宛。 “宸母妃,兰儿陪着皇弟皇妹玩,兰儿给宸母妃绣了一个荷包,不知道宸母妃喜不喜欢。” 她昂着小脸,眼中带着亲近和羞怯。 杜宛宛先让煜儿还有忠亲王晗儿起来,让奶嬷嬷抱了晗儿到身边,摸了摸晗儿的小脸,低头亲了亲,一抬头就听到大公主的话。 她看着她。 仔细的看了看大公主眼中的亲近还有羞怯,她扫了眼旁边的皇帝,看到皇帝,微皱着眉盯着大公主,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转过头来。 她对上他的目光,心一顿,收回视线,凝着大公主,嘴角微扬:“本宫谢大公主了,大公主长大懂事了,大公主的心思本宫收了,大公主真有孝心,是不是皇上。” 她说着侧过头对皇帝。 “嗯。” 萧绎深深的看了看心肝,对于心肝的话,他不置可否,不过在对上大公主萧兰孺慕的目光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兰儿长大了,知道孝顺了,这很好,你宸母妃极喜欢。” “宸母妃,父皇,兰儿以后会更懂事的,兰儿还给父母绣了荷包,父皇。”大公主萧兰小脸红红的,看看宸贵妃又看看父皇。 “好。” 萧绎也不奢于再说一个字。 “父皇” 大公主萧兰小脸更红,有羞涩,有微微得意,有高兴,萧绎和杜宛宛一起注视着她。 “朕很欣慰你懂事了。” 良久,萧绎道。 “父皇,兰儿大了。” 大公主萧兰红红的脸,转而看着杜宛宛,杜宛宛心中叹了口气,有点复杂。 “宸母妃,你看父皇笑话兰儿。” 下一刻大公主萧兰竟拉住她的手,杜宛宛不由凝着她。 凝了会,她看向一边的煜儿,煜儿板着小脸渴望的盯着她,看向大公主的时候皱着小眉头,有些不乐意。 她伸出一只手。 就见煜儿小脸一亮,瞬间又板着小脸,走到她的面前:“母妃。” “嗯,过来和母妃说说话。” 杜宛宛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让奶嬷嬷抱起他,大皇子一边想和母妃亲近一边又觉得被抱起来他不喜欢。 当然最后还是让奶嬷嬷抱了起来,他更想和母妃亲近,那个大公主太可恶了,老是抢他的母妃。 母妃是他和皇妹的,嗯还有皇兄。 还有他的皇弟。 杜宛宛知子莫若母,一眼就看穿煜儿的心思,问了他几句,睥到一边的忠亲王,便也招手让他过来。 忠亲王萧平野兽般的目光在杜宛宛面前,不再那么吓人,他木着脸走到近前,杜宛宛问了他几句。 他不是摇头就是点头,皇上也不说话。 杜宛宛也不在意,看着巴巴盯着她的大公主,又问了大公主几句,问完,看了看吃着手的晗儿。 她把她的手拿出来。 不过刚拿出来,晗儿又吃起另一只手,她待要把她另一只手抽出来,旁边的男人抱过晗儿,她只能看着。 “皇妹吃手,脏!” 这是煜儿的。 “皇妹怎么吃手?”这是大公主。 “……” 忠亲王没有说话。 晗儿像是知道都看着她,她眼晴转动着,左看右看,杜宛宛不禁想笑,这个晗儿,就是一个小机灵。 萧绎不知道和晗儿说着什么,耐心的把晗儿吃的手抽出来。 * 在威远侯九族都押上京后,整个威远侯九族都被砍了头。 一时间,刑场流了一地的血,落了一地的人头,刑场最近一段日子一直不停染血,时不时有勾结莲花教的人被抄家灭族。 也有莲花教的教众送到这里砍头,威远侯九族被诛后,围观的人们一个个上前,用馒头沾起血来。 皇上说威远侯勾结莲花教,是乱党,对于京城的人来说,就是乱党,其罪当诛,威远侯九族被砍头,并没有引起什么。 冷宫,吴贵嫔脸发青,瘦了很多,整个人干巴巴的,神情呆滞,她仍然坐在窗前,眼神不再清明,变得空洞和茫然。 她这些日子,日日都是这样,那天冲出去,被拦下来,又送到这间房间。 她出不去,她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等着,等候着,被赐死的圣旨。 家族被她连累,以勾结莲花教的大罪被皇上打入天牢,随时会砍头,吴贵嫔一双手也瘦了很多。 全是骨头。 都是她,是她让家族成了这样,是她连累了家族,皇上下旨要诛九族。 她这几日都是最后一口气撑着。 她眼中隐隐有血泪,她不甘心,皇上就这样就要诛九族,她不知道皇上何时会下旨,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家族没了。 “主子。” 直到巧月冲进来。 巧月也憔悴了许多,一脸苍白,满目慌乱,跌跌撞撞从外面踉跄的进来,几次差点摔到地上。 眼中是绝望。 她跌撞了几次才跌到吴贵嫔的面前,如今的吴庶人的面前:“主子,主子,威远侯府被诛了九族,皇上下了旨,今日,就在今日,侯爷老夫人夫人都被——” 巧月说着说不出话来,脸上全是绝望。 她趴在地上。 “不!” 吴贵嫔神色大恸,猛的起身,摇晃着,就要冲向巧月,然后想到什么,就要冲向外面,巧月一见忙拦住她。 随即又绝望的跌在地上。 吴贵嫔冲了两步,砰一声也摔在地上。 “……” 威远侯府被诛了九族后,冷宫的吴庶人倒是有人想了起来。 开了春。 安置的流民开始回乡,雪也开始化了,杜宛宛肚子越来越大,十月怀胎,半夜杜宛宛开始破水。 这一胎她生得极为艰难。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是第一次杜宛宛生得如此艰难,她第一次生产也没有这么艰难,生玉姐儿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又是第一胎算是生得极为艰难,可这次更艰难。 她很久都没有生下来。 这是第三胎了,按理说该很容易,很轻松的,但杜宛宛从破水肚子不停的痛,到了此时整个人已经没有力气,脸色更是惨白,依然没有动静。 接生娘嬷都慌了,宫人也是。 “啊!” 接连不断的声音从杜宛宛口中发出,渐渐声音越来越少,她声音沙哑,叫不出来,水也换过,可小皇子就是不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守候的人都变了脸色,萧绎直接赶走所有人,他脸阴沉之极,手紧紧握着,他上前几步走到产房外面。 “贵妃。”他开口。 被撵走的人不敢再上前,只能远远看着,产房里。 “贵妃娘娘。” “……” “贵妃娘娘你醒一醒,小皇子还没有出来,贵妃娘娘?” “……” “娘娘,皇上在外面等着,大皇子昭阳公主也等着贵妃娘娘,小皇子马上就出来了,贵妃娘娘——” “……”眼见贵妃娘娘渐渐不动,接生嬷嬷更急。 她们想要唤醒贵妃娘娘,可惜。 杜宛宛此时此刻唇早脱水,发丝凌乱,混身都被汗打湿了,紧紧抓着手一点点松开,眼晴在脱力后陷入了黑暗,隐隐约约她听到接生嬷嬷的声音,可是她无力睁眼了。 “贵妃娘娘?” 旁边本就有些慌着急的接生嬷嬷们脸色一下子大变。 连忙上前。 “贵妃娘娘,你不要睡,贵妃娘娘,用力,再用力,再一会小皇子就出来了,贵妃娘娘再坚持一会,贵妃娘娘醒醒,小皇子!” “……” “贵妃娘娘你不要睡——” 接生嬷嬷用手按了按,咬着牙,发现贵妃娘娘就这样醒不来后,看了看另几个接生嬷嬷,她们是皇上的人。 想到皇上,看一眼贵妃娘娘,她再次上前,掐住贵妃娘娘的人中。 皇上就在外面,贵妃娘娘不能有事。 小皇子也绝不能有事,不然她们别想活着。 贵妃娘娘得罪了,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只要熬过去了,就好,要是熬不过去就…… 最重要的是不能睡过去,要用力。 其实在贵妃娘娘生产前,就有太医预料过这样的情况,也做了准备,贵妃娘娘刚开始还好,要是再不行只能叫太医。 太医一早就被皇上派来,等在外面,就是以防万一。 “娘娘,你醒一醒啊,你这样小皇子……贵妃娘娘你想一想小皇子啊!”接生嬷嬷边掐边凑到贵妃娘娘耳边大声道。 另几个接生嬷嬷也是满脸着急,恨不得也上前,她们边看着贵妃娘娘,注意着贵妃娘娘,一边看着流出来的血。 她们脸色很不好,连忙小心摸了摸,又开了一指了,对视一眼,要是贵妃娘娘醒着就好。 可贵妃娘娘还没醒。 要是再这样下去,小皇子很可能闷死在里面,贵妃娘娘也可能不好,必须要贵妃娘娘醒来,好在小皇子没有横在里面,这才是最幸运的。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才是真正的难产,贵妃娘娘就是生下小皇子也可能大出血,更大的可能是一尸两命,或者只能保一个。 这都不是皇上要的。 其实贵妃娘娘原不该生得如此艰难,主要是贵妃娘娘生下昭阳公主不久又怀了小皇子,中间又出了事,身体虚,还有小皇子有些大。 她们替贵妃娘娘摸过。 幸亏小皇子也只是有些大,不算特别大。 “叫太医吗?贵妃娘娘一直不醒,要是?” 一个接生嬷嬷急着道。 “再等等。” “……”一旦叫了太医,太医这种时候根本做不了太多,除非不顾贵妃娘娘。 就在这时,接生嬷嬷发现贵妃娘娘动了动,她们松了口气,忙唤着贵妃娘娘:“娘娘,你醒了?又开了一指了,贵妃娘娘再一会就好了,小皇子能看到头了。” 一个接生嬷嬷一时激动,忙弯腰看了看,随后激动起来。 其余的接生嬷嬷一听,也神情松了松,接下来只要贵妃娘娘醒来,按着她们的示意呼吸,集聚起力气再坚持一下,小皇子应该就能生出来了。 她们紧紧看着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快醒醒,小皇子能看到头了。” 几个接生嬷嬷也不是第一次给贵妃娘娘接生了,相比于上次的顺利和轻松,这次太过艰险。 她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怕滴到贵妃娘娘身上,贵妃娘娘几次生产都是她们接生的。 说来贵妃娘娘的身体算是调养得很好。 不然很可能保不住小产。 杜宛宛慢慢睁开眼,她已经听到接生嬷嬷的话,她同时也感觉到痛意,还有下坠感,她抿紧唇。 她想起来了自己正在生产。 她居然在关键的时候用尽力气,坚持不下去痛得昏了过去,陷入了黑暗中,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无法再听到,要是继续下去,她想都不敢想。 幸好她醒了,幸好接生嬷嬷叫醒了她。 杜宛宛没想到自己会差点昏迷。 她又害怕又后悔,她紧紧握着手,再次用力,她隐隐感觉到皇儿要出来了,只要她再努力一下。 她的皇儿不会有事,她也不会有事。 她要好好的,好好的生下皇儿。 后怕还有后悔令她顾不上别的,看着接生嬷嬷:“还要多久?”她沉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道。 “贵妃娘娘,很快了。” 接生嬷嬷一听贵妃娘娘的话,她们小心的看着贵妃娘娘,开口道。 “好。” 杜宛宛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 “贵妃娘娘,小皇子的头能看到了,要不了多久,只要再用力,不过贵妃娘娘你现在不用用力,听奴婢的。” 几个接生嬷嬷继续开口,说着怕贵妃娘娘没有力气,提醒道。 “好。” 杜宛宛本来要用力的,一听,望向她们,接下来肚子猛的一痛,她神色一变。 她想到不久前她就是没有完全听她们的,才导致力气用尽痛得差点昏迷,她脸一白。 几个接生嬷嬷也想到了贵妃娘娘先头没有全照着她们说的做。 “贵妃娘娘,你先不要用力,来,对吸气。” 想归想,几个接生嬷嬷知道贵妃娘娘不过是生得艰难才慌乱之下没有按照她们说的用力。 她们把贵妃娘娘的表情看在眼中,知道情况,马上凑到贵妃娘娘身前,另两个接生嬷嬷看一眼端着水的宫人,挥了挥手,弯下腰,动起手来。 生产时要用到的工具都摆放在一边。 宫人们片刻后端着水再次进进出出,杜宛宛随着接生嬷嬷示意的用力,吸气,呼气,她让自己想着未出生的皇儿。 皇儿还等着她把他生下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咬牙坚持用力,不会由于一直生不下来痛得再次陷入昏迷,想到在之前陷入黑暗前那一瞬的软弱。 那时她太痛,一直生不下来,她痛得恍惚间竟想过不生了。 就这样。 干脆就这样,就这样死也不错,不会再痛,觉得死了就解脱,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愿去多想。 忘了所有,再次想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自私还有软弱。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想死了就不痛,可能是太痛,她从来没有那么痛过,现在也很痛很痛。 她从来不知道生产是这样的艰难还有痛。 “贵妃娘娘,再用力,再来,再来!” “啊……” 还没有出来吗?还没有生吗?杜宛宛知道随着时间过去,她的力气没有多少了,肚子更痛。 “贵妃娘娘,小皇子的头更近了。” 一个接生嬷嬷,声音大了几分。 快又要力竟的杜宛宛,整个人一振,她的力气在这时一点点消耗殆尽,只是听到接生嬷嬷的话,她觉得只要再用一次力,皇儿就会出来。 她死死咬紧唇,双手抓着,混身的用力往腰上去,她脸色白得透明,凌乱的发丝全湿,身上也是。 一会。 她眼前陡的一黑,一昏,剧烈的痛意叫她痛叫出声,她的声音早就沙哑,叫不出太大的声音来了。 她脸色大变,知道自己又要痛得昏过去,她不能昏迷。 上次有接生嬷嬷叫醒了她,这次呢。 可就算她再是不想昏迷过去,痛意还有用尽力气的筋疲力尽还有倦意让她昏昏沉沉的,全身发软,又要昏过去。 她就是想撑起眼晴,想要撑住,想要保持清醒,她又怕,怕自己做不到。 她猛的抓住接生嬷嬷。 “嬷嬷,我,本,宫,我,皇,儿,为什么还没出来,我,不行了,我,叫太,医吧,一定要叫皇儿!” 杜宛宛吃力的开口。 被她抓住的接生嬷嬷一直注意着贵妃娘娘,一眼就看出了贵妃娘娘的情形,知道不好:“贵妃娘娘你要坚持住呀。” 可她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另几个接生嬷嬷一听,立刻看过来,脸色也变得一样。 杜宛宛还想说什么。 “不好,贵妃娘娘大出血,不好了,贵妃娘娘大出血,小皇子还没有出来。”一直弯着腰伸出手的接生嬷嬷神色变换,着急起来。 话落。 杜宛宛僵住不说,几个接生嬷嬷都又一次变了脸,她们快步过去,弯腰。 杜宛宛直直盯着她们,就算她们不开口,她也感应到身下有什么流了出来,很热,整个人像是在流失着生机。 她想要说什么,说不出来,她的声音也发不出,她想动,又没有力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发晕。 痛意袭卷而来。 “不好,贵妃娘娘大出血,马上叫太医。” 几个接生嬷嬷只看了一眼,立马道,朝着外面去,杜宛宛听到了,莫名松了口气,她想要摸着自己的肚子。 还是动不了,只有手指尖能动,她死死瞪着余下的接生嬷嬷。 “嬷嬷。” 她哑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吐出。 一个接生嬷嬷弯着腰,另一个接生嬷嬷听到话,抬起头:“贵妃娘娘。”她看出贵妃娘娘想说什么,上前一步。 杜宛宛抓住她的手:“保,皇,儿,要是,有什么,保,皇儿。” 她不知道她怎么把这句话说完的。 在说完的时候,她再次痛得昏迷了过去。 两个接生嬷嬷都听到了贵妃娘娘的话,不等她们回答,贵妃娘娘痛得再度昏迷了,她们还想劝贵妃娘娘保留力气,不要多说,等太医来。 可贵妃娘娘已昏迷过去了。 而贵妃娘娘的话……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有什么意外,保小皇子,历朝历代后妃难产不管是不是宠妃一向以皇子为重,可宸贵妃娘娘不一样。 贵妃娘娘应是意识到不好了,想到这,她们再顾不上别的,想到贵妃娘娘还大出血,她们赶紧动手,想办法止血。 产房外。 被赶出去的宫人们看着进进出出端着水后他们松口气。 贵妃娘娘看来醒来了,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小皇子也是,贵妃娘娘这一回一直生得不顺利。 她们怕贵妃娘娘难产,出事。 好久都没有听到贵妃娘娘的声音了,小皇子还没有出来吗?之前太吓人了,皇上的表情在知道贵妃娘娘昏过去,小皇子还没动静,似乎难产有危险后,变得很吓人。 好在过去了。 萧绎也同样心头稍稍松了口气,待听到接生嬷嬷派来的人说心肝醒了,他才有了些知觉。 心肝一定会好好的。 他看着产房,要是心肝有事,他想到很久前他问过太医,心肝生产会不会有危险,他眸光一闪。 太医说心肝的身体调养得不错,一般来说不会。 可心肝一直没有生产,这么久,还痛得昏过去了,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就像他曾经想过的说过的,心肝才是最重要的。 他心中有一抹愧疚还有痛。 萧绎过了会,还是没有听到心肝的声音,待要再听。 他目光落在进出端着血水的宫人身上,眼晴一下子变得格外的黑。 “皇上,皇上!”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从产房传出,伴着着急的脚步声,一个接生嬷嬷走到出来跪了下来:“贵妃娘娘大出血,皇上。” 接生嬷嬷怕耽搁了时间,想着贵妃娘娘,她磕着头,不停的道,脸色苍白,急促。 萧绎再是没有听清也听清了。 他整个人一晃,差点倒下,脸色很不好,只是他克制住了,深黑的眼死死盯着接生嬷嬷,满脸不相信,大手一把抓住接生嬷嬷把她提了起来。 “皇上!” 接生嬷嬷知道皇上的意思,她白着脸。 萧绎死死瞪着她,下一瞬,他丢下她,松开手,陡的转身看向身后:“来人,太医,叫太医!” 他压抑的情绪再也压不住,他阴沉着脸,手在颤抖,心很慌。 他的心肝。 远处被赶出去的宫人太监听到了,脸色都变了变,贵妃娘娘? 总管公公守在门口,听到皇上的话,连忙派人叫太医,待太监去叫太医,接生嬷嬷被皇上松手扔到地上,她整个人滚了几圈,可是她忍不下来,她顾不上别的,忍住身上的痛,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 “皇上,奴婢先进去。” 她跪在地上,着急的说。 想要回产房。 “滚进去!” 萧绎满心的戾气还有怒火担心全发泄在这个接生嬷嬷身上,要不是想到她是接生婆子,想到心肝,他早就一脚踢过去了。 萧绎红着眼,像是要择人而噬。 没有人敢吭声,远处的宫人太监一边着急担心,望向产房,一边吓得跪在地上,萧绎高大的身影站着。 在接生嬷嬷白着脸,滚进产房时,他迈步。 总管公公总管带着太医过来了,听到脚步声,萧绎没有回头,接生嬷嬷已进去了,总管公公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极速拉着太医往里面来。 “皇上。” 太医是早就准备好的,才能来这么快,总管公公冲到皇上身后,拉着太医就要行礼。 太医被总管公公拉着,呼吸都急了不少,他抹把汗。 宸贵妃大出血,难产,这啊,真的危险了,竟真到了这一步。 “马上进去。” 萧绎闻言,没有多说,阴着脸回头。 “是,陛下。” 太医不敢多说。 总管公公更不敢抬头,眼看着皇上跟着接生嬷嬷还有太医一起进了产房,总管公公站在一边,想说点什么,又没有。 皇上担心宸贵妃,宸贵妃娘娘大出血,谁敢阻止? 要是宸贵妃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里面的人是宸贵妃娘娘,皇上从来不是在意那些规矩的,皇上又不是没进过产房。 能出口阻止皇上的都不在这里,被皇上派人拦下了。 总管公公待皇上身影不见后,回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宫人太监,随即叹口气,宸贵妃娘还有小皇子别有事才好。 只是都大出血了,又难产,可怎么是好呀。 萧绎和太医进到产房。 萧绎看到了他的心肝,他上前,太医还有些踌躇,他可不敢像皇上一样。 几个接生嬷嬷都围着杜宛宛。 萧绎快步走到杜宛宛身前,眼中全是心痛还有后悔,他手微颤的握住心肝的手,看着心肝苍白的脸还有满脸的汗。 眼前的心肝虚弱得令他心痛得无法自抑,杜宛宛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手动了动。 几个接生嬷嬷一直在试图叫醒弄醒贵妃娘娘。 看到皇上,吓了一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想要行礼,又想到贵妃娘娘的情况。 看着皇上想说什么又看到后面的太医。 萧绎想到心肝大出血,他倏的转头:“还在那里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来给贵妃看看。”他怒吼的对着太医。 “情况怎么样?” 他又冷冷对着几个接生嬷嬷。 “是,陛下。” 太医哪还敢再多想,马上上前:“臣马上。” 几个接生嬷嬷快速把贵妃娘娘情况说出来。 “心肝,贵妃,朕的太真。” 萧绎听完,低头凑到心肝耳边,低低的唤,手握着心肝的手,温柔深情的唤着,心肝的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到底下的情形。 太医眼晴上蒙了一块东西,床幔也放了下来,什么也看不清。 萧绎唤了一会,盯着太医的动作:“怎么样?” “臣要用针给贵妃娘娘止血,要是再不止血恐有问题,贵妃娘娘难产是身体原因,还有小皇子原因,只要止了血,再开一幅药——” 太医检查了一下,看了看,欲言又止,接生嬷嬷也在旁边盯着,闻声,望向皇上,在萧绎眼中心肝最为重要。 “只要贵妃好好的,小皇子也好好的。” 后面的萧绎没有说。 太医明白了。 接生嬷嬷也明白了,他们早就猜到皇上会这样。 这样一来,贵妃娘娘和小皇子还有可能活下来,只是就怕皇上以后在意,太医再怎么也是男人。 只这时候不是想这的时候。 接生嬷嬷仔细的盯着太医,萧绎什么也没想,仍然边唤着心肝边看着,突然发觉心肝的手动了一下。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神,眼前的心肝睁开了眼。 “贵妃。”萧绎忙抓紧她的手,紧紧看着她,就怕她一下又昏迷过去,接生嬷嬷听到也看过来,看到贵妃娘娘真醒了,俱松口气。 皇上来了贵妃娘娘就醒了。 太医也跟着心下一松,贵妃娘娘醒了更好些,杜宛宛刚醒看到萧绎,有些呆呆的,转眼,就想起一切,抓着他的手:“皇,上,保,皇,儿。” 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敢问皇上要是万一是保贵妃还是皇子。 就像没有人敢出口阻止皇上到产房一样。 杜宛宛的话一落下。 产房一静。 都不由等着皇上的动静。 “不要说了,心肝,好好的生下皇儿。”萧绎很平静,平静中是温柔,安抚着她。 杜宛宛摇头,她觉得她不行了,他来了,在身边,此时不把想说的说出来还要何时,她没心思看别的。 只抓着他:“皇上,要是,妾,有什么,保皇儿,还要昭顾好晗儿,煜,儿,还有,还有!” 她死死抓着他,像是不说完就没机会说一样。 那样子,叫萧绎深恨。 萧绎一把捂住她的嘴,脸色要阴沉有多阴沉,和她没醒前差不多,直接对着她:“你忘了朕曾说过的话了,再敢这样说,朕就走了。” “皇上。” 杜宛宛张嘴,白着脸,愣在那里,她想到他说过的话了。 可是,可是她要是不行了? “你会好的,我们的皇儿也是,要是你敢不好,朕说过的就会做到,你要好煜儿晗儿好好的,就给朕努力。” 看出她的想法,他又说。 杜宛宛:“……” 几个接生嬷嬷也怔了下,太医趁这个时候下完了针。 “皇上,好了,血止住了,可以再来。” 差不多后,他对皇上说。 语毕,杜宛宛就感觉下身一坠,她刚叫了一声,猛烈的一坠,她脸一变,混身一松,突然整个人松了下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几个接生嬷嬷惊喜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 几个接生嬷嬷是在贵妃娘娘叫起来的时候看出不对,看着手上出来的小皇子,她们彻底放松下来。 萧绎先是一怒,又是一呆,太医倒是没觉得意外。 “哇哇哇哇!”不久,随着哇哇哇的哭声,一个小皇子出来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杜宛宛睡了过去,一眼都来不及看。 萧绎最先发现,刚要叫人,太医抬头一看:“贵妃娘娘是累了,睡过去了。” 萧绎松口气,才有心思让接生嬷嬷把刚生下来的臭小子抱给他看。 在哇哇哇的声音传到外面后,所有人为之一松。 * 二皇子是在晌午生的,生下来就块头大,声音响亮,太医检查后,身体很健康,反而是杜宛宛一睡睡了很久。 杜宛宛一共休养了几个月。 热的时候,皇帝带着她出了宫,出宫避暑,一整个夏天,杜宛宛都在宫外度过。 终究是伤了身子,短时间内不宜再有孕。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在皇帝短时间内都不想她再生,不想再让她经历生产之苦。 杜宛宛看着煜儿晗儿还有琰儿,这三个孩子都还小,她也不想再生,所以对于她短时间内不宜有孕,并不在意。 而且她已经生了煜儿晗儿琰儿几个。 琰儿在满月后便有了名字。 二皇子萧琰。 宫里宫外对于二皇子的受宠,都不意外,皇上和宸贵妃生的皇子哪能不得宠,比起太子殿下也不逞多让。 不过太子是太子。 至于宸贵妃身体亏损的消息一经传出。 传到六宫,传到宫外,大家都松了口气,宸贵妃娘娘要是再生,每次想到宸贵妃再生几个皇子—— 好在宸贵妃娘娘可能不会生了,不能再生了。 就是再生也不知道何时,都心头一松。 只是一想到大皇子,不,已经是太子殿下了,开春后大皇子就被皇上正式立为了太子,没有人敢反对。 皇上决定了,太后,长公主殿下都没有反对,谁能阻止?大家都有致一同,再看宸贵妃也没动静。 都偃旗息鼓了,立太子是国事,太子一立,大皇子就是太子殿下,是君了,只要太子好好长大,以后很可能就是下一任君主,一个个想到这都觉得宸贵妃就是不能再生又如何。 很多人心中已确定太子殿下是宸贵妃生下的了,这些人看待宸贵妃也不再一样,太子的生母,养母。 能一样吗?且还是二皇子的生母,皇上一共就两个皇子,还有一个早已是忠亲王,听说和太子殿下亲近,也亲近宸贵妃。 连大公主也是,昭阳公主这个最受宠的也是宸贵妃所生,宸贵妃的份量只要稍一掂量,聪明人都知道有多重。 将来更是—— 不少人都往宫里递牌子,再没有人敢提宸贵妃真实身份,反正再怎么宸贵妃都需要她们巴结,皇上要是万一宠了新宠,再有皇子,宸贵妃的胜算也最大,当然也有一些,暗底里面望太子不是宸贵妃亲生。 这样的话,他们就有机会,这些人比较固执。 觉得皇上早说了太子殿下是江妃所生,不管如何,宸贵妃只是养母,还有人想联络江妃的亲人。 以前也有人联络。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知道了,在朝上直接怒斥了几人。 之后再没有人敢动。 开春流民回乡后,朝廷又拔下了不少银两赈济,修堤,立太子后三日更是大赦天下,随着立太子的消息传遍天下。 一些记起宸贵妃娘娘的人,知道太子是宸贵妃的儿子后,都念觉得宸贵妃娘娘这样的仙女生的儿子一定是好太子。 随着夏季到来,堤也修得差不多,流民也都安置好了,汛期来临的时候,没有再水淹河堤。 不过还是出了一些事。 在流民们安置好后,这些安置的流民中又发现了莲花教的教众。 不知道是之前没有清理完,还是重新潜入的。 这些莲花教的教众很小心谨慎,一直暗底里发展着信徒,同时关注着各地的情况,还有京城的情况。 也关注着教中的情形,在知道教中的人都到了京城,刺杀皇帝后,他们便等着,要是刺杀皇帝成功那么—— 可惜最终失败了。 他们还来不及失望,从京城传出消息,皇帝派了人再次抓莲花教的教众,之前皇帝便派了人,暗底里留了人在搜捕他们,他们不敢大意,更加小心。 只是随着流民回乡安置,他们还是暴露了。 由于不敢大肆宣传,只能私下,他们发展的信徒不多,在接着几个夜晚,他们被抓了起来。 他们想逃,逃不了。 流民们像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带着人把他们围了起来。 这些莲花教的教众还有私底下发展的信徒在被抓起来后,消息送到京城,各大臣在最快的时间得知不等他们猜想。 早朝上,圣旨便下来。 这些莲花教的教众和信徒审问过后,全部抄家灭族。 继续捉拿,务必把莲花教的余孽全部一网打尽。 旨意下来不久。 各地又抓了不少人。 在审问完,无辜的被放了,余下的都被一网打尽,接着各地平静下来,莲花教也被连根拔起。 不过这只是在暗处,知道的人并不多,在天下人的眼中,莲花教似乎没有了,一时之间销声匿迹,再不闻,民间也没有人再听说。 没有了莲花教的人暗底里捣乱,天下一片太平。 五年后。 御花园,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小小的嫩黄的公主服,一张小脸晶莹剔透,圆圆的,白皙可爱,圆圆的脸上有一双小小的酒窝。 她看了看四周。 “公主,公主殿下。”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她圆圆的小脸上有些苦恼还有犹豫,过了一会,她还是没动。 “小公主,公主殿下你在哪里?” “……” “公主殿下,你在哪里,你们看到公主殿下了没有,公主殿下——” “……” 听着远处奶嬷嬷的声音还有身边宫人的声音,小公主圆脸变了一变,她又看了眼四周,回头看了眼。 “公主殿下,你在哪里啊?”“公主殿下,贵妃娘娘找你?” 这时又有声音传来,带着着急,小公主圆圆的脸又一变,过了片刻小大人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没有再躲在花丛后面。 她小心的走到外面,望着远处寻找她的宫人还有奶嬷嬷:“嬷嬷,我在这里。” 稚气软糯的声音一落下。 “公主,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快,公主殿下在这里,找到公主殿下了,通知贵妃娘娘!” 正到处寻找的奶嬷嬷还有宫人一听到声音,愣了愣,马上回过神来,这不是公主殿下的声音吗,她们忙四处看看,下一刻她们看到了公主殿下。 奶嬷嬷再顾不上别的,吩咐一边的宫人,又叫了还在寻找的宫人,朝着公主殿下跑去。 她的昭阳公主。 她的小公主,她的小祖宗呢。 突然不见,让她们急得不行,贵妃娘娘很是担心,差点亲自来找,皇上也知道了,她几步走到公主殿下面前。 她蹲下身体,仔细的在公主殿下身上扫了扫,虽然宫里没有人敢对公主殿下做什么,公主殿下是荣宠后宫的贵妃娘娘所生,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宫里宫外谁不知道,谁敢对公主殿下做什么。 可是公主殿下这么小,万一要是摔到撞到。 公主殿下是贵妃娘娘还有皇上的心头肉,是一点也不能大意的。 “嬷嬷我没事。” 如今已经长大的昭阳公主见奶嬷嬷担心的看着她,她知道嬷嬷是担心她,她忙开口,又扫了眼过来的宫人。 “没事就好,嬷嬷担心死了,公主殿下突然不见,你不知道嬷嬷多担心。” 奶嬷嬷闻言,抬起头,松口气,还想说什么。 “让嬷嬷担心了,我没事,母妃。” 昭阳公主萧晗安慰道,说着想到母妃,她小脸看着奶嬷嬷,带着迟疑。 宫人们已经跪在地上。 “公主殿下。” “你们起来。” 昭阳公主萧晗听到宫人的声音,让她们起来,她一向不喜欢这些,说完,她又望着奶嬷嬷。 “公主殿下,贵妃娘娘知道你不见,很担心,让奴婢们找公主殿下,要不是皇上劝着,差点亲自来找公主殿下。” 奶嬷嬷看出公主殿下想知道的是什么,她看着公主殿下道,公主殿下从来不这样,这还是第一回。 想必公主殿下后悔了。 “母妃。” 昭阳公主萧晗有些后悔:“我不该让母妃担心的。”她不该这样令母妃担心,要不是父皇,想到父皇,她知道父皇肯定也担心她了。 “公主殿下,奴婢已派人通知贵妃娘娘和皇上,你不用担心,公主殿下你现在是?要不?” 奶嬷嬷小心的道。 “去见母妃。”还有父皇,奶嬷嬷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公主殿下的声音,她看到公主殿下的表情。 昭阳公主萧晗圆圆可爱晶莹剔透的小脸多了坚定,她转身,宫人还有奶嬷嬷赶紧跟上。 太子哥哥出了宫,去了忠亲王府找大哥哥还有玉姐姐景哥哥,母妃却不让她去。 母妃不让她见景哥哥。 父皇也不让景哥哥再入宫。 她不知道父皇和母妃为什么突然不让她见景哥哥,不让景哥哥入宫,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问父皇,母妃,父皇和母妃只说她大了。 她知道自己长大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以后可能见不到景哥哥后她会觉得难过。 父皇和母妃让她留在宫里,陪他们,他们舍不得她。 还给她找了很多收,父皇和母妃怕她不高兴,她一直喜欢看书,只是突然不想,不想见父皇和母妃,不想见任何人。 因此她跑了出来。 想一个人,谁也不理。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第一次难过,可是出来后,慢慢她又后悔,听到母妃和父皇担心,她觉得她错了。 父皇说她性子一点不像母妃,也不像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像谁。 她不该让父皇和母妃担心,景哥哥虽然重要,母妃和父皇更重要,这样想着,昭阳公主萧晗有些急,想马上见到母妃和父皇。 “主子,那不是昭阳公主吗?” 一处假山后,有声音响起,目光落在不远处被宫人奶嬷嬷前面的昭阳公主萧晗身上。 “是,昭阳公主,皇上和宸贵妃最宠爱的公主,太子殿下渐渐长成,听说要选伴读了,不知道皇上怎么选,太子太子,这位昭阳公主也长大了,二皇子也几岁,大公主——倒是因为亲近宸贵妃得了几分宠爱,忠亲王一向仍然只跟着太子殿下,据说那位,就是宸贵妃以前的那个女儿,南阳郡主的义女叫什么玉姐儿的被这几个天子娇子捧着,没有人敢小看,有人说宸贵妃可能会让那个玉姐儿嫁到忠亲王府,咱位这位昭阳公主好像和景家的小公主很是要好。” “主子,要不要出去?” “你说呢?” 说话的是玉嫔和身边的宫人如蕊。 三年过去,玉嫔眼中的不甘似乎没有了,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是不是也没了不甘。 如蕊扶着她,有些小心翼翼。 “走吧,出去给咱们的昭阳公主行个安,昭阳公主好像不高兴,之前好像一个人跑了出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还真是奇怪。”玉嫔想到什么,眯着眼,眼中闪过什么,她道。 这位昭阳公主一向不爱乱跑,竟然一个人跑出来。 她有些好奇。 “是,主子。” 听了她的话,如蕊扶着她走了出去。 “昭阳公主。” 扶着如蕊的手,玉嫔站在前面,微微行了一礼。 昭阳公主心中想着见到父皇和母妃怎么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她抬头,看到前面的人,她停下步子,小脸微昂。 跟在身后的宫人奶嬷嬷也看到了玉嫔还有如蕊,脸色变了下,奶嬷嬷赶紧上前。 “这是玉嫔娘娘,玉嫔娘娘怎么在这里?你这是?” “玉嫔。” 听了奶嬷嬷的话,昭阳公主萧晗想到眼前的人是谁, ------题外话------ 今天少更点,因为一下几年后,情节需要好好整理下,所以少更点,整理情节,整理好就多更,亲们先看着。 第一百二十章 父皇的嫔妃,景仁宫的玉嫔,每年的宫宴她都会见到。 父皇后宫的人很少。 父皇只喜欢母妃,只爱母妃,平时根本不理其他人,从她记事起从来没有宠幸过后妃,母妃一直住在父皇寝宫。 她还有太子哥哥皇弟都是在乾清宫长大的。 对于她来说,父皇后宫的嫔妃除了在年节还有宫宴上会碰面,见到,根本不用在意,父皇和母妃还有她太子哥哥皇弟才是一家人。 不,还有玉姐姐和忠亲王哥哥。 除此外,最近的就是南阳姑母还有姑祖母了,皇祖母对她也好,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舅舅舅母。 昭阳公主萧晗想到这里。 以前她一直以为父皇只有母妃,长大一点知道父皇是皇上,还有不少后妃,慢慢她知道父皇只宠母妃一人。 还有他们,也知道了大皇姐的身世。 “妾出来走走,殿里有些闷,呆久了不舒服,一般没事妾都会出来走一走,在御花园散散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怎么在这里?” 对着眼前的昭阳公主,玉嫔扶着如蕊的手,微微笑着,善意的寻问,直接无视奶嬷嬷的话还有那些宫人的眼神。 她再是不受宠也是一个嫔,也是主子,那些奶嬷嬷宫人就是昭阳公主身边的又如何。 不过说完目光扫到昭阳公主身边的奶嬷嬷还有宫人的表情,不由笑了,这位昭阳公主果如传闻中一样,倒是她身边的宫人和奶嬷嬷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怕她做什么? 也不想想昭阳公主是谁,她这样一个无宠的嫔敢做什么? 她可还想活着,她要是敢有别的心思,皇上知道,哪会放过她,还有贵妃,是的,宸贵妃。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一点打算,只是她的打算嘛。 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在这五年里,宸贵妃的依然荣宠,还有一切令她变了。 如蕊也望着对面的昭阳公主。 想着宫中的传言还有主子之前的话,想着主子的意思。 “玉嫔有事吗?” 昭阳公主听到对面玉嫔的话,没有再多想,她昂着头,小脸绷着对着玉嫔。 “公主殿下。” 奶嬷嬷见玉嫔只看着公主殿下,不理会她,她也不在意,只是有点担心,她想要开口,又不敢,只能小声的。 宫人也担心。 昭阳公主萧晗感觉得到奶嬷嬷还有宫人的担心,她不觉得玉嫔敢对她做什么,她微微俯了一下身。 这位玉嫔不知道来御花园多久,是不是早就看到她。 “如果没有事,我要去见父皇和母妃。” “没事,妾只是没想到会碰到公主殿下,所以给公主殿下请个安,请公主殿下告诉贵妃娘娘,妾有空去给她请安。” 玉嫔含着笑,笑吟吟的,恭顺道,并没有不知趣的凑上前,如蕊看着她。 “哦。” 昭阳公主萧晗没有多说,点了点头,带着宫人和奶嬷嬷离开,她以前并没有单独遇见过父皇的妃子。 也没有单独和她们说过话,没想到这个玉嫔和她想的不一样。 奶嬷嬷边走边忍不住回头,过了一会才收回目光。 宫人也是。 留在原地的玉嫔还有如蕊看着,良久后,看不到昭阳公主的小身影,如蕊望向玉嫔。 “主子。” “走吧,回去吧,我们也回去,看来有人很担心咱们对昭阳公主做什么,很是防备本宫。” 玉嫔没有看如蕊,直接道。 如蕊张了张嘴。 “走。” 玉嫔又道,如蕊没再开口扶着主子,也离开,另一处花丛后面,周嫔脸上带着嘲讽,昂着头,国色天香的脸在阳光下白得透明。 在周嫔的身边沁莲也看着玉嫔离开的方向。 过了一会,沁莲收回目光:“主子,是昭阳公主还有玉嫔。” “哼。” 周嫔只是冷笑。 沁莲知道主子不屑,想到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并不像宸贵妃娘娘,据说也不像皇上,不过却一直很得宠。 “不知道玉嫔?”沁莲又道。 “谁知道她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周嫔脸上又有了不屑和嘲讽,沁莲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无非就是不屑玉嫔的行为。 玉嫔竟出去见了昭阳公主,要知道这位小公主非常得宠,像主子们没有人会靠近,要是说玉嫔没有目的也没有人相信,可玉嫔并没有做什么,想到昭阳公主竟一个人跑到御花园,让身边的宫人找了好一会,玉嫔也出现在这里,想到此,她又看着主子。 周嫔没有说话,她早在那位小公主出现前就在这里,她当然看到了那位小公主,只是她没有出去。 柳氏她也看到了,想到一些事情,她脸色有点不好。 不管那位小公主怎么了,柳氏想做什么,她都不想知道,太子已立,快要挑伴读了,后宫有宸贵妃,想到一些传闻,她有点烦燥。 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脸色更不好。 “你。” 她突然对着沁莲。 沁莲一直注意着主子的表情,闻言:“主子?” “走,回去,回永和宫。”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上闪过什么,她脸色不好转身就要走,高昂着脸很白,沁莲没想到主子要回宫,她愣了愣,看了眼四周。 四周已经没有人,很安静,她是知道主子为什么出来。 这一年来,主子常常会到这里。 她知道主子是来见一个人,今日也是,不想碰到玉嫔和昭阳公主,可昭阳公主和玉嫔已走了。 难道主子怕还有人来?或者? “主子,你不去?”她小心又小心的开口,主子除了爱到这里,这一年脾气有时会很不好。 稍有一句话错了,主子就会发火。 主子突然要回宫,她不敢让主子不高兴。 听到沁莲小心的话,周嫔脸色更不好了几分,侧头冷冷看她一眼:“多嘴什么,你是不是拿了他什么好处?让你如此?” 说着怀疑起来,起了疑心,冷冷盯着沁莲。 “没有,主子,奴婢不敢。” 沁莲就知道不好,果然,主子起了疑心,她忙要跪下。 “哼,料你也不敢,起来吧,不用跪。”周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会,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高昂着头。 “是,主子。” 沁莲不敢再多说了。 恭敬的上前扶着主子。 再多说一句,到时候主子真的起了疑心,她—— 只是主子这样一走,不去,那个人肯定会等着主子,主子一直不去,那个人很可能一直等着。 主子到底怎么想的?其实主子不去见那人也好,沁莲心底深处有一处松了松,这一年来主子突然时不时去见那人,若是叫人知道,主子还有她,甚至国公府都会有事,皇上要是发现,很危险。 那个人不过是一个侍卫,主子是嫔妃,是永远也不该见面有交集的。 主子是皇上的妃嫔,哪怕不得宠,哪怕要呆在后宫一辈子,郁郁而终也不该想别的,国公爷还有老夫人夫人要是知道,不知道多生气。 她也劝过主子,在最开始知道的时候,可是主子不听。 后来她想想主子一直郁郁的,想到主子这么好,皇上只看得到宸贵妃,便没有再多说,幸好过了这么久,因为没有人往那上面想,加上小心谨慎,并没有人发觉。 想到那个侍卫,如果五年前有人说主子会和一个侍卫……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只会觉得对方简直胡言乱语,中伤主子。 主子是国公府的千金,是皇上的妃嫔,怎么会和一个侍卫有关系,可她不相信的发生了。 她当时真的不愿相信,主子那么好,那个侍卫有什么。 还是后来见主子坚持,那个侍卫对主子好,她才放下心。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主子为何会与那人一起。 她只知道那个侍卫有一次撞到她和主子,很是仰慕主子,之后想尽办法接近主子。 沁莲隐隐能感觉到主子也是知道自己这样不对的。 会牵连国公府。 从主子脾气变得阴晴不变就能看到来,还在此时,她看过主子和那人相处,主子突然不去,是不是说明主子心里后悔了? “本宫很烦燥,沁莲。” 走了一会,沁莲忽的听主子说,她猛的抬头。 周嫔什么也没有再说,她就是突然之间觉得心里烦躁,不想去见那个人,她知道那个人不见到她不会走。 可她就是突然不想见。 她既然不想见便不去见。 她知道自己会和那人一起,是为什么。 周嫔带着沁莲走后不久。 两个黑衣人出现,看了眼周嫔的背影,看了看四周,相互看了眼,点点头,又不见身影。 另一头,外宫和内宫的交接处,一处隐秘的地方,一个侍卫等在那里,左顾右盼,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要见的人。 他眉头渐渐皱起来,可又怕被发现,不敢乱动,只能继续等着。 再等一会再说。 也许有事耽搁了,他也不敢在这里呆太久,他也是悄悄跑来,不能叫人发现了,这一年他都是这样。 想到什么,他嘴角勾了勾。 寝宫。 杜宛宛被萧绎揽着安慰着,杜宛宛脸色并不好,晗儿长大了,竟一个人跑了出去。 她同时也有些后悔,晗儿还那么小,她不该和晗儿说那些话的。 宫中的生活还有皇帝一如往昔的荣宠,还有身份地位带来的一些东西加上五年的调养令杜宛宛更有风韵,更美,就像一朵花越发夺目。 从不起眼的花朵一点点盛开,变成美丽的花朵,经过这五年好像才真正的长开了,比五年前入宫前入宫后都要美丽,皮肤白皙如玉,透明细嫩,一点也不像生过几个皇子,如二八少女。 并不显老,不少见到的人都觉得宸贵妃娘娘一日比一日美。 很多以前见过的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没想到宸贵妃都生了几个皇子还越长越好看,快认不出,变了一个人,不过仔细看还是没变。 只是气色还有各方面变得夺目,慢慢也觉得这样的宸贵妃皇上宠着才是应该的。 萧绎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比当年更威严,身为真龙天子,坐拥江山一日比一日威严日盛。 只是在面对杜宛宛还有几个孩子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变。 要说变,也是变得更温柔。 对杜宛宛这个心肝妇人更加宠爱,更加宠入骨子里,放不下,丢不开,对几个孩子很是无奈。 对太子更严。 五年的时间改变很多,也有很多没有改变。 他们老了,几个臭小子长大了,不听话了,连朕的小公主也野了,萧绎边安慰着怀中的心肝,边想着。 “心肝,别难过了,朕派了人去,相信一会就有消息。” “我不是担心,我是。” 后面的话杜宛宛没有说,她知道他会理解的,她用手推了推他,抬起头望着他,微皱着眉,担心又后悔。 “心肝,朕知道。” 萧绎看着眼前一脸担心的心肝妇人,看着她花容失色的脸,不由心疼,他摸了摸她的脸,他哪会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晗儿一个人不见,晗儿身边有他派人,加上又是宫里,没有人敢对晗儿不利。 可是晗儿一向很乖,这一次却这样。 所以心肝担心,他也是担心的。 想到什么,萧绎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的小公主一日日长大,虽然还很小,可是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乖。 那么听话,都是那几个臭小子把他的小公主带坏了。 哼,看那个臭小子回来,他收不收拾他。 他的小公主以前多乖呀。 又听话又乖,又喜欢他,还喜欢软糯的叫着父皇母妃,对着他撒娇,虽然慢慢不像心肝也不像他,可是还是他心爱的小公主。 他的小公主就该好好长大,这次的事还不是那个臭小子,这次的事——或许错了,想到景家那个小子,都是那个小子,自家那两个臭小子也是,和景家那小子一起,让景家那小子见到他的小公主。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传出他要把景家那小子定给他的小公主。 他先前还没有多想。 心肝也是,只是知道景家那小子和太子关系好,常常入宫,他的小公主偶尔会跟着太后出宫去忠亲王府,当然身边不可能没有人,可哪里想到,他的小公主和景家那小子越来越好。 要不是听到传言他还不知道。 “心肝,好了,一会我们的小公主就回来,好好和她再说说。”真是女大不由娘,他的小公主还那么小一点,萧绎脸色变了下。 “没想到晗儿会这么在意,我们是不是错了,也许,也许。” 杜宛宛听到他的话,直接道,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她一直在想是不是错了,晗儿从来没这样过,还是是眼前的皇帝和她说,晗儿和景家的公子关系好。 说外面在传景家那孩子会是晗儿的驸马。 她才和晗儿说的。 景家那个孩子她见过不少次,是个好孩子,可是那个孩子比煜儿都大,比玉姐儿还要大一点。 比起晗儿年纪相差太多。 过几年景家肯定会给他定亲,娶亲,晗儿还太小,不可能让那孩子等着,景家也不一定乐意。 也是因为这样她一开始才没有多想。 景家家风也不好,三妻四妾,景家那孩子虽是原配所生,可是景家那位原配夫人早死,如今继室又生了二子二女,景家太复杂。 何况她看得出那个孩子是有志气的。 听到眼前的男人说了晗儿很喜欢景家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喜欢晗儿,又有外面传晗儿将来的驸马很可能是景家那孩子,虽然年纪相差许多。 她不由担心。 “不知道这些传言从哪里来的,说不定弄错了,晗儿也只是说喜欢景家哥哥,晗儿那么小,不过是把对方当哥哥一样,我们是不是想多了。” 杜宛宛如果说先前是担心,如今就是越想越后悔,觉得该慢慢和晗儿说。 不该直接和晗儿说她长大了,不能再跟着煜儿出宫。 不能和景家那孩子见面。 说起来晗儿才多大,哪里到了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时候,这只是她找的借口。 她那个时候只是想景家那个孩子不合适,晗儿又喜欢,怕一直呆在一起,以后—— 杜宛宛凝着萧绎,抓着他。 “别想这些了,说都说了,朕并不觉得有错。”萧绎又拍了拍她,温柔安抚,除了担心,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错,他的小公主是他的宝贝。 他是不会轻易下嫁的。 再说他的小公主这么小,等到大了再说,景家那小子比他的小公主大那么多,家世也不够,景家更是乱遭遭的,要不是煜儿那臭小子不知为何和他交好,哪里有机会入宫。 见到他的小公主。 一切都是煜儿那臭小子,萧绎又想到,他这个父皇还在,他的小公主如此可爱。 接着他想到她说的话。 “朕已派了人查,至于你说的什么哥哥不哥哥的,宁可弄错,不可放过,到时候就晚了。” 萧绎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对杜宛宛说,敢乱传流言,叫他抓到,他一定会大刑侍侯,好久没有人胆敢惹怒他了。 “要是晗儿实在是愿意,就先答应她,慢慢来吧,三郎。” 杜宛宛紧紧注视他,却说起别的,要他答应她,拉着他的手,摇了摇。 “太真。” 萧绎听罢,回头,一眼对上她的表情,眉头一皱。 “好不好?” 杜宛宛还是看着他。 萧绎一点也不想答应,只是,看着心肝的样子,他刚刚还想着别的事,这心肝啊,算了,先答应她,让她放心,到时候具体如何,再说。 “好,朕答应你。”他开口,揉了揉她的手,无奈的摇了一下头:“你啊,一点没变。” “三郎,我不想晗儿伤心,晗儿还小,可以慢慢来的,急了不好,这次就是,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和你是一样的。”这个男人的心思她很清楚,并不想晗儿定下驸马,她知道他心中都有数,她从不插手这些,除非他问她,因为她知道他做事定有他的考量。 萧绎同样也知道心肝都是向着他的。 他温柔宠溺的亲了亲她,抬起头:“只是晗儿一会回来,你还是说说她。” “说什么?” 杜宛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晗儿一个人出去,定是和煜儿那臭小子学坪了。”萧绎一本正经的。 杜宛宛:“……” 明明是他的纵容好不好。 有时她想说一说晗儿,他就会护着。 “还不是你护着。” 杜宛宛张了张嘴。 “你呢,心肝?”萧绎见心肝怪上他,他不由笑了,抱着她,杜宛宛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 是,她也护着晗儿。 “哈哈,心肝,别说朕护着晗儿,你也一样,说来,太子伴读的人选,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萧绎愉悦的笑起来,半晌,他对着杜宛宛,把玩她的手,凝视着她,很认真。 “伴读人选?” 杜宛宛怔了下,回过神来,他之前就提过,煜儿大了,早在去年就该选伴读了,只是一时没有好的人选,加上煜儿之前一直是被眼前的男人带在身边,身边也不是没有人,就放到了今年。 按理来说,皇子都是六岁开蒙,去年煜儿就该开蒙了。 “妾没有,还是皇上决定吧,妾对这些并不了解。” 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可她并不知道哪家的孩子合适,还是让皇帝自己来选吧,他心中应有数。 她不觉得他是随口问她,她知道他心中也许早就数,可她要是开口,他也会答应。 可煜儿不止是皇子,煜儿还是太子,太子是不同的。 从煜儿稍懂事,会说话开始,他就时不时带着煜儿。 有时还会出宫。 他说要让煜儿从小就了解民情,他教得格外认真,他也说过太子要有担当,她看得出他是真的要好好教煜儿。 煜儿也争气,从小懂事,也聪慧,见过的人没有不称赞的。 她也为此感到骄傲,不过自从煜儿被带出宫过,忠亲王出了宫,去了忠亲王府后,煜儿很舍不得这个真正的皇兄,时不时跑出宫去。 也带着晗儿,就是最小的琰儿去过一次。 后来还闹着要出宫,想到琰儿,杜宛宛她就摇头,琰儿和煜儿完全不同,就是一个小魔头。 整天到处乱窜,能走会跑后到处跑,宫人都拦不住。 不知道这会是不是好好呆着。 几个孩子里,最听话的还是玉姐儿。 玉姐儿大了,玉姐儿才是真的大了,可以定亲了,皇帝派去的教养嬷嬷还有张嬷嬷把她教养得很好。 “那好,朕会好好挑,煜儿不同,身边的人更是要慎重。”萧绎听了心肝的话,嗯了声,开口道。 他了解她的想法,更是舒心。 “到时给琰儿也挑两个身体壮实一点的,不知道琰儿那小子在做什么。”萧绎忽然道。 杜宛宛本来也想到琰儿,一听他的话,望着他。 “平儿大了。”萧绎又说。 “琰儿去哪里了?”他又继续问,还想到兰儿,兰儿也大了,他皱着眉头。 “不知。” “……” 寝宫外面,宫人太监守着,她们时不时望向里面,一会又看向外面,就在这时,有宫人急急过来。 “公主殿下找到了,公主殿下来了。” 宫人的话一落,守在寝宫外面的宫人还有太监都松了口气,就是守在殿外的总管公公也松了口气。 小公主找到,回来了,皇上和贵妃娘娘也不用担心了,虽然宫里小公主不会有事,可是小公主第一次这样跑出去。 既然公主殿下回来,那更好,总管公公想到这,忙对着宫人:“还不快随杂家进去禀报贵妃娘娘和皇上。” “是,公公。” 那宫人一听,一见,忙道。 其余的宫人太监不敢说什么,看着总管公公带着那个宫人进了里面去见皇上和贵妃娘娘,只不知道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到。 总管公公一点没有变,还是老样子,精神很好。 寝宫里,杜宛宛和萧绎刚准备叫人,就听到声音。 “进来。” 是总管公公。 杜宛宛心头不由期盼,她站了起来,萧绎眸中也闪了闪,等到总管公公带着宫人进来,一说。 “晗儿找到了,回来了?” 杜宛宛喜出望外,忍不住盯着宫人。 萧绎不由叹了口气,示意总管太监和宫人,待到宫人又说了一遍,杜宛宛放下心,只等晗儿回来。 没有等太久,一个声音响起,很稚嫩。 “母妃,母妃,听说皇姐不见了?” “二皇子,二皇子殿下。” 同时还有宫人太监的声音,追着,声音着急:“二皇子殿下,你小心一点,二皇子殿下,你不——” “母妃,父皇,皇姐——” 在宫人还有太监的声音中,小身影快速从外面冲进来,看了看,冲到杜宛宛身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母妃,母妃,听说皇姐不见了?” 杜宛宛被他拉着,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会,她看着他:“琰儿。” “大吼大叫做什么?”萧绎的声音也响起,从旁边传来,带着不悦。 小身影一下僵了。 总管公公和一边的宫人都不忍看了。 二皇子殿下呀,总是如此,二皇子生来就壮,越长越壮实,跟个小牛崽一样,性子也是,霸道又熊。 “公主殿下,你回来了?” 这个时候,外面又有声音传进来。 “晗儿。”杜宛宛整个人一振。 第一百二十一章 萧绎也不再管眼前的臭小子,有些着急的看着外面,他的小公主回来了。 “是晗儿。” 杜宛宛想说什么,也顾不上琰儿了。 “嗯。”听到心肝的声音,他转头,拍了拍她的肩,一边的宫人还有总管公公看了看二皇子殿下,摇了摇头,也望向外面,公主殿下回来了,二皇子殿下嘛—— “母妃,皇姐回来了吗?皇姐不是不见了?” 二皇子萧琰又叫又跳了起来,拉着杜宛宛的手,小身影就要往外面冲。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这时,一群宫人和太监还有一个奶嬷嬷看了眼二皇子殿下,又看了看皇上和宸贵妃娘娘,想到刚才听到的,马上跪在地上。 这些宫人太监还有那个奶嬷嬷正是追在二皇子萧琰身后的。 看到这些宫人还有太监,萧绎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出去。” 杜宛宛也没有说什么,她有点失望。 还以为是晗儿,她又望着外面。 其余的宫人还有总管公公睥了睥这些宫人太监还有奶嬷嬷,又看了看二皇子殿下,发现二皇子殿下紧拉着宸贵妃娘娘,昂着头,看也不看。 “是,陛下。” 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还有那个奶嬷嬷见二皇子殿下一眼也不看他们,知道二皇子殿下不耐烦见他们,二皇子殿下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 小心的退出去。 刚退了退,他们再次行礼。 他们看到带着宫人还有奶嬷嬷过来的昭阳公主殿下,外面的宫人太监早就跪下了:“给公主殿下请安。” “起来吧。” 昭阳公主和二皇子殿下不同,她认出了眼前的宫人太监奶嬷嬷是皇弟身边的人:“你们怎么在这里,皇弟也在?”她还没有说完,已看到父皇和母妃看着她。 公公和宫人也看着她。 还是皇弟正拉着母妃的手。 她没有再多说再理会别的,挥了挥小手,上前走到父皇和母妃面前,仔细的看了看父皇还有母妃的表情。 跟在她身后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和二皇子身边的人一起跪下,行完礼在发现皇上贵妃娘娘没有看他们,见到公主殿下挥手示意后,小心的退了出去。 总管公公还有宫人看了眼公主殿下,又瞄了瞄皇上和贵妃娘娘,公主殿下似乎怕皇上和贵妃娘娘生气,总管公公有些心疼,皇上和贵妃娘娘也不说句话:“公主殿下……” “不必如此公公。” 昭阳公主萧晗看了看他们,望着公公,片刻望向严厉的盯着她的父皇还有有些关注的注视她的母妃,她微俯身。 “皇姐!” 二皇子萧琰瞪着眼,突然冲过来。 “皇弟。” 昭阳公主萧晗顿了顿,她凝着皇弟瞪大的眼,小心的望了望父皇和母妃,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皇弟:“怎么?” “皇姐不见了,我听说皇姐不见了,来找皇姐。” 二皇子萧琰声音很大,个头也不小,拉着昭阳公主萧晗,那壮实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的年纪。 比有些五六岁的还要壮实。 “皇姐只是。”面对皇弟的目光还有话,昭阳公主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想到父皇和母妃还在旁边,还有总管公公,又看皇弟皱着小眉头:“皇姐去了御花园。” 心底深处,她知道她不该躲起来,叫父皇和母妃担心。 她也有些后悔。 可是想到景哥哥,到了现在她又有些害怕母妃不理她,还有父皇,她心里很担心,父皇和母妃最宠爱她。 此时母妃虽然关切的看着她,可是没有叫她,父皇更是没有像往日一样。 “父皇,母妃,晗儿不该一个人去御花园,叫父皇和母妃担心。” 她拉着皇弟的手,抬头。 她走到母妃和父皇身前,微俯下身:“晗儿不对。” “皇姐,你去御花园干什么?玩吗?还以为皇姐去找太子哥哥了,我不小了,皇姐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皇姐要是伤心找我吧。” 二皇子萧琰又道,摇着皇姐的手,大声的道。 “下一次皇姐找我吧。” 他昂着小脑袋,接着道。 昭阳公主萧晗:“……” 她低头看向皇弟。 “不要缠着你皇姐了,晗儿。”在萧晗不知道怎么回答皇弟的时候,她听到母妃的声音,一抬起头,就对上母妃的眼。 “母妃。”她不由开口。 “父皇。”接着她又对着父皇严厉的表情,她看到父皇脸色缓了缓。 “母妃父皇。”二皇子萧琰不满了,一下子扑到杜宛宛身前,拉着她,瞪着小脸,可恨得很。 “你啊。”杜宛宛很无奈,这个孩子整日到处捣乱,就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又调皮又喜欢乱跑。 “萧琰!”萧绎看着眼前的臭小子,就气,沉着脸,喝道。 伸出手想要把臭小子从心肝身边拉过来,只知道缠着心肝。 “父皇,干什么?” 二皇子萧琰一边对母妃撒娇,一边听到父皇的声音,看着父皇,他就知道父皇不喜欢他。 只喜欢皇姐,他和太子哥哥只有母妃疼,哼,他不理父皇。 他喜欢母妃。 二皇子萧琰想到这,一昂头,又对着杜宛宛撒娇卖痴起来:“母妃,母妃,下次太子哥哥出宫,让我也去吧。” “你。” 杜宛宛很想说你还小,等长大再说,你太子哥哥也还小,带不了你。 “别惯着他,整天缠着你母妃,看看。” 萧绎最看不惯这臭小子散娇卖痴的,一点点大,就知道和他耍心眼,还想出宫,哼。 “父皇。” 昭阳公主看着皇弟撒娇卖痴,有皇弟在父皇和母妃不会再生气,她看着父皇和母妃:“母妃,父皇不要生皇弟的气,皇弟只是爱玩了些,父皇母妃,晗儿这次不该一个人出去。” 她再次道。 “皇姐哪里错了?”二皇子萧琰忽的听到皇姐的话,他昂着头。 昭阳公主萧晗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他父皇冷着脸对着皇弟,伸出一只手提着皇弟:“给朕好好站着!” “父皇!” 皇弟明显不乐意。 不过父皇一向不是会纵容的,只见父皇对着皇弟:“你不站好,从今日起,哪里也别想去。” “父皇,母妃!” 皇弟脸皱起来了,就要跳起来。 母妃一旦发现父皇真的生气,不会多说,果然,母妃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她看出皇弟很失望。 最后皇弟又看向她,她才惹了父皇和母妃生气,她也摇了摇头,皇弟只好乖乖的站在一边,父皇已经黑了脸。 她不由想笑。 “晗儿。”这时,她听到父皇叫她,她望向父皇。 “晗儿。”她又听到母妃听她,她忙又看向母妃:“母妃,父皇。” “晗儿,母妃想了想母妃——”她听到母妃开口,她不知道母妃说什么,杜宛宛觉得很心疼晗儿。 看着晗儿小小的站在面前,说不该一个人去御花园,她怎么能不心疼,早就想拉着晗儿,只是琰儿一直闹。 不过她的话没有说完,萧绎截住了她的话。 “晗儿,你已经懂事了,父皇不希望你以后一不高兴就一个人跑出去,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父皇还有你母妃说,父皇和你母妃也是为了你,你能认识到不对,很好,父皇很欣慰,朕的小公主真的是长大了。” 萧绎说得很认真。 “父皇,母妃,晗儿以后不会了。” 昭阳公主萧晗她对着父皇,她微微有些羞涩,对着父皇还有母妃:“晗儿知道父皇和母妃疼晗儿,晗儿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不能叫皇弟笑话。” 她有些不好意思。 父皇夸她了,母妃眼中的心疼她也看到,她小脸红红的。 “这才是朕的小公主。” 萧绎立刻道,杜宛宛还想说的话没有再说,她看了看男人,又看向晗儿还有一边的琰儿。 总管公公和宫人看在这里,松了口气。 “父皇。” 昭阳公主萧晗脸更红,白皙晶莹的脸白里透红,小脸圆圆的,羞涩的笑。 “皇姐害羞了。” 二皇子萧琰一边不敢动一边又望着父皇母妃皇姐,看到皇姐红着脸,他不由指着皇姐,皇姐不好意思了。 说完又怕父皇瞪他,不敢太大声,也不敢动,他小心的看一眼父皇和母妃。 “忘了朕的交待?” 萧绎刚要说话见臭小子又不听他的话,因为他的小公主带来的好心情没了,他瞪向那臭小子。 杜宛宛看在眼里,只是摇头。 “晗儿到母妃这里来。”她对着晗儿,昭阳公主萧晗脸更红,她看了看皇弟和父皇,伸出手抓着母妃。 “母妃。” “嗯,母妃没生气,一直都是担心你。”杜宛宛抓着晗儿的手,仔细的看了看晗儿,她温声道。 “你母妃一直担心你。”萧绎又瞪了一眼,让那臭小子站好,不准再插话后,他收回目光对着心肝和他的小公主。 “让父皇和母妃担心了。”昭阳公主萧晗轻声说。 “嗯。” 杜宛宛摸了摸她的脸,萧绎看着,方才他还担心他的小公主不觉得自己有错,到时让他罚吧,他还真舍不得,不罚吧想到和心肝说过的话,说不过去。 他的小公主没有令他失望。 他的小公主心中最重要还是他这个父皇,不是那什么景哥哥,他的小公主没有为了什么景哥哥叫他失望。 他很满意。 看到他的小公主回来的时候他其实就气不起来了。 “皇姐羞羞。” 二皇子萧琰终究是调皮的,过了一会,发觉父皇母妃都不看着他,都看着皇姐,他又大声的道。 昭阳公主萧晗又羞又气:“皇弟!” “皇姐羞羞。” 二皇子萧琰更有精神了。 昭阳公主萧晗:“……” “琰儿,你怎么能笑你皇姐。”杜宛宛很头疼,她转过头,萧绎则是直接:“萧琰你是真的不想出去了是吧?” “父皇,皇姐本来就羞羞嘛。” 二皇子萧琰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他觉得自己很厉害,他才不怕父皇。 杜宛宛知道不好,就要开口。 “来人!”萧绎已经看了她一眼,对着外面,昭阳公主萧晗有些担心的看了眼皇弟,二皇子萧琰听到父皇叫人,小脸一变,就要冲向父皇:“父皇。” 萧绎根本不看他,等总管公公进来。 “把二皇子带下去,看着他,不准让他到处乱跑。”他冷着一张脸,指着二皇子萧琰。 “父皇,我不走!”二皇子萧琰怎么可能就这样走,小身影硬是要冲到母妃身边:“母妃,琰儿不走。” “带二皇子下去。” 萧绎脸色更不好,站起身,拦在心肝面前。 总管公公看了看皇上的表情,再看看二皇子殿下,又看了眼贵妃娘娘还有小公主,他知道定是二皇子殿下不知怎么惹了皇上生气。 眼见皇上脸色更不好,他只得上前。 把二皇子殿下带下去。 “二皇子殿下,跟公公走吧。” “不,父皇,母妃,皇姐!” 二皇子萧琰才不乐意,才不答应。 杜宛宛想开口,昭阳公主萧晗也看向父皇,萧绎不让她们开口,他:“再闹,以后别想再去哪里!” “父皇!” 二皇子萧琰委屈了,杜宛宛有些心软,昭阳公主萧晗也觉得皇弟没有什么错,拉了拉父皇,可父皇不理。 二皇子萧琰最后还是被总管公公派人带了下去,杜宛宛心中有些担心,昭阳公主萧晗有些内疚:“母妃,皇弟一向如此,父皇。”她又对着父皇。 “朕知道,你不用多说。”萧绎回头,看清了心肝还有他的小公主的神情,知道她们的心思,他摇了摇头又点头。 “现在那臭小子出去了,晗儿,朕问你,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去?” 这还是要问清楚的,萧绎道。 杜宛宛原本担心琰儿,闻声,不由看着皇帝和晗儿。 昭阳公主萧晗没想到父皇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去,见母妃也看着她,又看着父皇,她该怎么说。 她喜欢景哥哥,觉得景哥哥很好。 “父皇,母妃,为什么不能见景哥哥,因为长大了吗?” “对。” 杜宛宛对上晗儿的目光,她不知道如何说,萧绎直接点头,杜宛宛不知道他的意思,她不禁凝着他。 萧绎目光淡淡。 “可是。”昭阳公主萧晗想说什么,小脸白了白,杜宛宛心软了软,不等萧绎开口,她拉着晗儿:“晗儿有什么直接和父皇还有母妃说,之前母妃和你父皇没有考虑好。” 萧绎想要说的话,没有再说,他眸光闪了闪,等着他的小公主说。 昭阳公主萧晗对上父皇和母妃的目光,她:“母妃,父皇,景哥哥对我很好,我喜欢景哥哥,我不想见不到景哥哥。” 她决定和母妃还有父皇说,她真的喜欢景哥哥。 她咬着唇,绷着小脸。 “好,母妃知道了。” 杜宛宛本来还想问的,见状,不由起身揽住她的小身子。 萧绎将要出口的话再次顿住,他看着。 “母妃。”昭阳公主萧晗儿搂着母妃,又转向父皇。 萧绎对上她的眼:“朕知道了,你喜欢景家那小子,算了,朕会找个时间见一见那小子。” “父皇,景哥哥很好。” 昭阳公主萧晗有些害怕有些担心,想到景哥哥,她不由自主道,微微向父皇撒娇,她怕父皇不喜欢景哥哥。 “父皇只是见一见,既然你喜欢,又说那小子对你好,父皇主要是觉得他年纪比你大,家里也乱。” 萧绎有点不高兴,他的小公主还真是维护和担心那小子。 不过面上他没有表现出来。 杜宛宛看出来了,她也有些感叹,明明晗儿还小,不过晗儿自小就懂事得早,和煜儿一样。 有时比煜儿还聪慧。 想到此,她又担心起来,她不希望晗儿多聪明,她怕慧极而伤,她只要晗儿好好的就好。 “你不用担心,你父皇心里有数。”她道。 “嗯,母妃,父皇,太子哥哥还有忠亲王哥哥和景哥哥很好。” 昭阳公主萧晗忽然想到什么,昂着头。 杜宛宛:“……” 这孩子就这么喜欢景家那位小公子?萧绎差点黑了脸,心里更不高兴,不过他当然不会当着他的小公主表现出来。 他想到那两个臭小子,都是那两个臭小子,要不是他们,他的小公主哪会喜欢上景家那小子。 哼。 “父皇知道了。”他淡淡的说。 昭阳公主萧晗觉得有些不对,她左望望右望望,杜宛宛摸了一下她的脸:“母妃只是担心你那位景哥哥比你大,你还小,怕以后景家那个小子有其它的事,你难过。” “不会的。” 昭阳公主萧晗相信景哥哥。 虽然有点心慌。 萧绎脸真的要黑了,杜宛宛也是。 “父皇,母妃,晗儿先前难过,景哥哥说会一直对我好,我不知道怎么和母妃父皇说,才会一个人去御花园。”昭阳公主萧晗又小心的道。 “晗儿。”杜宛宛叹口气,萧绎认真的凝着:“晗儿,你告诉父皇,你是把景家那个小子当哥哥是不是?” 杜宛宛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晗儿才多大,萧绎却一肚子酸涩,那个景家的小子太可恨,着实可恨。 “父皇,母妃,景家哥哥就是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点头,她就像喜欢太子哥哥一样喜欢景哥哥。 杜宛宛:“……” 萧绎:“……”等到送走晗儿,萧绎和杜宛宛两人对视,他们看着彼此,良久,杜宛宛叹了口气,萧绎脸色也不好。 “晗儿对景家那小子太——”太好了,萧绎很想说。 “晗儿只是喜欢景家那个小公子,晗儿还小,我们太紧张了。”杜宛宛叹了口气说,儿大不由娘,女儿大了也是一样。 转眼,煜儿大了,晗儿也是,就是琰儿也大了,玉儿也大了,以后还有很多事她要操心。 “景家那小子有哪里好的。” 萧绎酸酸的。 “皇上,你就别酸了。”杜宛宛简直无语。 “心肝,你就不心酸,咱们的宝贝小公主,好不容易长大了点,就喜欢上别的男人了。”萧绎恨恨的。 “皇上,可以了,你准备怎么做?真的要见一见景家那个小公子?”不是见过吗,杜宛宛想说。 好在晗儿只是把景家那个小公子当哥哥。 她也要再打听打听。 外面那些流言只要查清了,没有了,也就没什么关系,别的以后再说就是,晗儿那么小。 “嗯,朕以前见过,这次再见见,敢让朕的小公主喜欢,哼。”不想活了,萧绎默默想着。 杜宛宛:“……” 萧绎想着,边哼哼。 “平儿好久没进宫了,煜儿不知道何时回宫,玉姐儿那里,还有兰儿也大了,琰儿太调皮了。” 杜宛宛突然道。 “你就爱操心,交给朕就是。”萧绎回神就听到她的话宠溺的看着她,上前一步揽住她,杜宛宛没有动,靠着他。 “三郎。” “朕是不是特别好?” “嗯。” “不亏吧,跟着朕?” “当然,不过皇上,你能不要这么自恋吗?” “哼哼。”两人抱着,相依相偎,说着说着,笑起来,然后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笑,低声的说着什么。 * 昭阳公主萧晗出了寝宫,她看到奶嬷嬷还有宫人:“嬷嬷。”她开口。 宫人和奶嬷嬷:“公主殿下。”守在外面的宫人太监看到这位小公主,忙行礼,昭阳公主萧晗叫了起,没有看到总管公公还有皇弟,她对着奶嬷嬷还有宫人:“回去吧,母妃和父皇在说话。” “是,公主殿下。” 宫人和奶嬷嬷道,其余的宫人太监慢慢起身,昭阳公主萧晗带着奶嬷嬷还有身边的宫人回她住的凤阳阁。 走了一会,她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对着身边的宫人:“你去太子哥哥那里等一等,太子哥哥回来告诉太子哥哥,我有事找他。” “公主殿下?”宫人和奶嬷嬷隐隐猜到公主殿下的意思,她们看着公主殿下的小脸。 “我有事和太子哥哥说。”昭阳公主萧晗看了她们一眼,没有多说,昂着小脑袋。 “是。”奶嬷嬷和宫人想了想,没有再多说。 公主殿下才从皇上还有贵妃娘娘身边出来,既然公主殿下如此吩咐,想必皇上和贵妃娘娘已经同意了。 “去吧。” 昭阳公主萧晗见状,点了点头。 等宫人远去,她收回目光,对着奶嬷嬷:“嬷嬷,皇上说会见见景哥哥。” “公主殿下?” 奶嬷嬷和余下的宫人一惊。 待回神,公主殿下已经迈步,她们忙跟上。 昭阳公主萧晗此时想的是,太子哥哥回来,她一定要问问景哥哥怎么样,还是让太子哥哥和景哥哥说说,父皇要见他。 想到景哥哥上次说有东西要给她看,景哥哥每次遇到有趣的东西都会告诉她,也会送一些好玩的东西给她。 景哥哥送给她的东西已经好多了,都放着。 这次太子哥哥出宫,她是要跟着去的,景哥哥说了会在忠亲王哥哥府上等她。 可是,父皇和母妃突然不让她跟着太子哥哥出宫。 一会说她还小,一会说她大了。 她到底是大还是小呢? 她不懂,不知道景哥哥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给她看,她很想看,很好奇,太子哥哥不知何时会回宫。 凤阳阁。 “公主殿下。” 昭阳公主萧晗带着奶嬷嬷还有宫人回了凤阳阁,突然一个宫人快步过来,跪在地上。 “怎么?” 看着她留下的宫人跪在地上,像是有什么事,昭阳公主萧晗微皱起小眉头。 “大公主殿下想出宫,太子殿下没有带她,大公主殿下来找你!” 宫人马上道。 “大皇姐?” 昭阳公主萧晗小眉头皱得更紧。 “是,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来了好一会了,要是你再不回来,大公主殿下就要去找你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太子哥哥出宫也没有带我,大皇姐找我有什么事?”昭阳公主萧晗听了宫人的话,她不知道大皇姐找她做什么,不由道。 “公主殿下?” 跪在地上的宫人抬头。 “大皇姐在哪里?还有没有说什么?”萧晗皱着小眉头想了想,回过神来,问跪在地上的宫人:“你起来吧。” “是,公主殿下。” 跪在地上的宫人忙起身。 昭阳公主萧晗看着她。 奶嬷嬷还有其余的宫人看着公主殿下,她们也听到了,大公主又来找公主殿下了,想到那位大公主,奶嬷嬷脸色变了变,皱起眉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随后看着起来的宫人,那位大公主一向喜欢找公主殿下,最喜欢粘着太子殿下,她居头皱得更紧。 “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就在里面,大公主殿下让奴婢去找你,奴婢说你去贵妃娘娘那里了,还有皇上那里,大公主殿下才没有说什么,一开始大公主殿下来后知道你不在,以为太子殿下骗她,以为你和太子殿下出宫了,有些不高兴,还问二皇子殿下在不在,知道皇上和贵妃娘娘以后都不让你出宫,更不高兴,奴婢看得出来大公主殿下很想出宫,奴婢还听大公主殿下和身边的宫人说让公主殿下找找太子殿下。” 站起来的宫人这时道。 “我知道了。” 昭阳公主萧晗听完宫人说的,开口,大皇姐比她还有太子哥哥都大,偶尔会跟着太子哥哥还有她出宫。 喜欢缠着太子哥哥还有忠亲王哥哥。 大皇姐也是父皇的女儿,母妃和她说过,让她不用多想大皇姐的事,她也知道大皇姐是什么性情,一般大皇姐做什么说什么她都没放在心上。 “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要找也是找太子殿下。” 站着的宫人还有刚站起来的宫人不知道公主殿下怎么想,奶嬷嬷却忍不住了,她担心的望着公主殿下。 “嬷嬷,大皇姐必竟是大皇姐,大皇姐来找我,我该去见见大皇姐。”昭阳公主萧晗一听奶嬷嬷的话,她知道奶嬷嬷在担心,她摇了摇头,对着奶嬷嬷道。 打断奶嬷嬷的话。 大皇姐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奶嬷嬷却对大皇姐很防备。 她知道以前大皇姐曾经不喜欢母妃,也不喜欢她还有太子哥哥,因为大皇姐是早就不在的惠妃娘娘所生,以前养在惠妃娘娘身边,直到惠妃娘娘病逝,皇祖母带走大皇姐,大皇姐一度以为是母妃害了惠妃娘娘,后来大皇姐知道不是母妃,才没有再闹。 奶嬷嬷一直防着大皇姐。 这些她都知道,母妃和她说过,她问过母妃,母妃说她只要注意一点,不用多想,有母妃还有父皇在。 太子哥哥也让她不用多想,忠亲王哥哥玉姐姐都护着她,对大皇姐也是一样的态度,倒是皇弟不知为何不喜欢大皇姐。 她试图和皇弟说说,想想皇弟还小,就没有。 “好吧。” 奶嬷嬷还想说什么,对上公主殿下的目光,没有再说。 她也习惯了。 公主殿下性子一向如此,她以前也向贵妃娘娘禀报过,贵妃娘娘不知道和公主殿下说了什么,叫她不用多说,只在旁边看着。 只是有时她还是忍不住多嘴,那位大公主当年的事她可是知道的。 贵妃娘娘让她在一边看着,肯定也是防备着大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的性子太好了,贵妃娘娘也是。 幸好那位大公主还算安份,想到这几年里,那位大公主确实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她稍放下心。 宫人们见奶嬷嬷没有再说,也没有再说。 “走吧,去见大皇姐,你去给大皇姐说一声,就说本公主回来了。”昭阳公主萧晗此时开口,对宫人吩咐了一声。 稚气的声音很稳重。 “是,公主殿下。”宫人马上道,转身往里去。 “奴婢也去吧。”奶嬷嬷见状。 “嬷嬷你还是陪着我吧。”昭阳公主萧晗刚要走,听到奶嬷嬷的话,看了奶嬷嬷一眼,带着宫人往里。 “好。” 奶嬷嬷也没多说,跟着自家小主子。 凤阳阁里面,大公主萧兰带着身边的宫人坐着,很有些不耐烦,坐了一会,她站起来,脸色不好的看着四周,周围的宫人都低着头。 只有站在她身边的宫人抬起了头。 大公主萧兰也不说话,她抬头看了看那些低着头的宫人,哼,这些宫人都是这个凤阳阁的。 她目光扫过四周,落在门口的太监身上,这个太监她知道是父皇身边总管公公的徒弟。 父皇对萧晗也太宠爱了。 什么好的都给萧晗,凤阳阁原本该是她这个大公主住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原本该是她的,却给了萧晗。 那个萧晗才多大点,蠢得不行,她才是大公主,她住的地方哪里有这里好,她也想住在凤阳阁,父皇为什么不让她住凤阳阁? 一定是那个宸贵妃。 一定是她和父皇提,她的母妃被人害死,萧晗太可恶了。 她什么都比不上萧晗,她还是大公主,萧晗有的,她都没有,大公主萧兰看着周围的眼中隐隐闪过嫉妒。 还有恨意。 凤阳阁早晚会是她的,想到太子也最疼萧晗,忠亲王也最喜欢萧晗,就是那个玉姐儿也比她强,不过是那个宸贵妃不守妇道的证明,以前和别的男人生的女儿,凭什么比她强。 那个萧琰更可恨,居然敢不喜欢她。 就是那个宸贵妃都喜欢她,萧琰竟不喜欢她,父皇更是喜欢萧晗,还有景子轩喜欢的也是萧晗。 想到景子轩拒绝她,她不会放过他和萧晗。 父皇和那个宸贵妃竟突然不让萧晗出宫,见景子轩,听说萧晗一个人跑出去的,本来萧晗出不了宫,她该高兴的。 可父皇也不让她跟着太子出宫。 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回来。 大公主萧兰收回目光,冷冷看着身边的宫人:“去——”每次来凤阳阁看着萧晗拥有的一切宠爱她就忍不住嫉妒,不想回去,想把一切抢回来。 萧晗喜欢的,有的,她都会抢到手里。 “公主殿下?” 抬着头的宫人听到公主殿下的话,不由道。 大公主萧兰回忆着上次静贵人说的,她真的是装够了,静贵人却让她继续装,她恨恨的想着。 “大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回来了。” 从外面进来的宫人跪在地上。 “你说皇妹回来了?” 大公主萧兰没有说完的话,没有再说,她回过头,带着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脸上有些欣喜。 “是。” “好,皇妹呢?”大公主萧兰一下子问,很高兴的样子。 跪在地上的宫人:“公主殿下马上进来。” 一直低着头的宫人们听到这里也微抬头。 “好。” 大公主萧兰带着宫人坐回去。 很快有脚步声响起,她扶着身边宫人的手再次站起来,一会,她看到萧晗,她带着喜悦,藏起心中的嫉妒:“皇妹。” “公主殿下。” 其余的宫人跪在地上。 “皇妹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去找你了,你去见父皇和宸母妃了?”大公主萧兰根本没看那些宫人,上前拉住带着宫人和奶嬷嬷回来的萧晗的手。 “起来吧。”昭阳公主萧晗刚带着奶嬷嬷还有宫人进来,看了看一脸高兴拉着她的皇姐,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让她们起来,又看了看皇姐身边的宫人,皇姐身边一直只有这个宫人。 “皇姐找我是?” 她转头看着皇姐。 “来看看你啊。” 大公主萧兰感觉得到萧晗身边的那个老婆子的目光,哼,这个老婆子最可恨,以为她怕她?她又扫了扫萧晗身后的宫人:“皇妹,我们坐着说。”她拉着萧晗。 “好,让皇姐久等了。” 昭阳公主萧晗点了点头,由着皇姐拉着她坐下,她知道皇姐没有说真话,坐下后,她让宫人都下去,只留下嬷嬷。 她知道嬷嬷不会走。 “没事。” 大公主萧兰把萧晗的表情看在眼里,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更嫉妒更恨,萧晗每次都把那老婆子留下来。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宫人。 宫人微抬头,然后又低下头。 “我不知道皇姐会过来找我。”昭阳公主萧晗有些歉意的道。 “是皇姐不对,你没错,皇姐也没有等多久,父皇和宸母妃怎么样?你要不回来我就想去给父皇还有宸母妃请安了。” 大公主萧兰拉着萧晗的手,笑着道。 “父皇和母妃很好,皇姐要是去请安,父皇和母妃定会很高兴。” 昭阳公主萧晗见状道,大公主萧兰闻言,她凑近萧晗几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睥向那个老婆子:“皇妹让她们都下去吧,我和皇妹说点事。” “皇姐有什么事?” 昭阳公主萧晗没有照她说的做,而是望着她。 “皇妹,让她们下去吧,我们说说话。”大公主萧兰心里恼得很,这个萧晗明知道她有事找她,她很是不悦。 然后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身上,她看过去,心头更恼,又是那个老婆子,看她做什么? “皇姐。”昭阳公主萧晗看到奶嬷嬷的目光,她想了想,看向奶嬷嬷:“嬷嬷你下去吧。” “公主。”奶嬷嬷满心的担心。 “嬷嬷。”昭阳公主萧晗又道,大公主萧兰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嬷嬷担心什么?” 奶嬷嬷本就担心,又见大公主看着她,她张了张嘴。 “嬷嬷下去吧。”昭阳公主萧晗再次开口,随后对着皇姐:“皇姐。” “下去吧。” 大公主萧兰心中再次冷笑,挥手让身边的宫人下去,等到宫人行了礼退下,她转回身对着萧晗。 发现那个老婆子闭上嘴,退下,心中冷笑更甚,她看着那个老婆子:“皇妹,你也大了,该有自己的主意,不该太纵着身边的人。”很是语重心长。 “我知道,皇姐。” 昭阳公主萧晗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还是点了头,等嬷嬷出去,她收回目光。 大公主萧兰是恨不得萧晗处置了那个老婆子,发现萧晗没有什么表示,恼恨得很,嘴上依然:“皇妹,皇姐想出宫,皇妹呢?” “皇姐?” 昭阳公主萧晗不由抬头,看着眼前的皇姐,大公主萧兰不以为然:“皇妹想出宫吗?” “大皇姐,父皇和母妃不允许。”昭阳公主萧晗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解望着她。 “那皇妹想吗,我想出宫,我们想个办法出宫吧,以前父皇和宸母妃不是让我们出宫吗,这次皇妹没能出宫,我也出不了宫,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出宫了?” 大公主萧兰才不信萧晗一点不想,她慢慢说。 “父皇和母妃不允许,大皇姐想出宫还是和父皇说一说吧,以后的事皇妹不清楚,大皇姐不用问我。” 昭阳公主萧晗还是道。 “皇妹一点不想出宫?”大公主萧兰生气了,面上则道:“太子一个人出宫去了,太子是去忠亲王府了吧,景子轩也在吧。” 昭阳公主萧晗早就知道大皇姐来找她是为什么,只是之前大皇姐一直不说,现在听她说,她没有开口,看着她。 “父皇和母妃怎么突然不许我们出宫了?” 大公主萧兰发现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心中不满极了,嘴上又问。 “父皇和母妃没有说,大皇姐可以问一问父皇。” 昭阳公主萧晗并没有把父皇还有母妃不让她出宫是不想她见景哥哥的话说出来,至于大皇姐以前能出宫如今也不能,她虽然有些歉意。 “父皇没有告诉你?” 大公主萧兰明显不信。 “嗯。” 昭阳公主萧晗很平淡点头。 大公主萧兰还是不信,看着她。 昭阳公主萧晗还是淡淡的。 “皇妹,你没有骗皇姐吧,父皇难道什么也没有和你说?以往太子出宫我们也会跟着太子出宫去,这回。” 大公主萧兰看了萧晗一会,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她既不满又不高兴,再次道。 “没有。”昭阳公主萧晗还是摇头,她不知道大皇姐到底知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听没有听到什么,也不管大皇姐如何想,来见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是道。 “皇妹让我去问父皇,那我问你一句,你一点也不想出宫?其实父皇和宸母妃最宠爱的就是皇妹你,你去问,比我问好,太子出宫一向是去忠亲王府,景子轩也会去,还有你那位玉姐姐,你以后不想去。”说到景子轩三个字的时候,大公主萧兰紧紧盯着萧晗。 萧晗真一点不在意? 她倒要看看她怎么说,还有那个赵玉,哼。 “大皇姐,我都听父皇和母妃的,父皇和母妃同意了再出宫,大皇姐有什么可以去求见父皇。” 昭阳公主萧晗还是摇头,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 “皇妹真不问父皇?真的等父皇同意再出宫?” 大公主萧兰又一次气极。 “对。” 昭阳公主萧晗再度点头。 “大皇姐,你要是想可以去问父皇,其实我觉得该听父皇和母妃的,父皇和母妃定是为了我们好。”想了想,她反而劝起起。 “你。” 大公主萧兰气得说不出话来。 脸色也变得不好。 昭阳公主萧晗像是感觉不到:“我觉得该听父皇的。” 让大公主萧兰更气,脸色更不好,她很想恶狠狠盯着她,休想骗她,她早就知道了:“皇妹,之前听说你一个人去了御花园,一个人跑出去,我还以为皇妹是想出宫,父皇和宸母妃不同意,你还是想出宫。” 说到最后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我还想和你一起出宫。” “大皇姐都知道?” 昭阳公主萧晗等大公主说完,她有些诧异。 “嗯,皇妹是铁了心不出宫,皇妹一个人跑出去不是想出宫?”大公主萧兰抓紧机会。 “不想。” 谁知萧晗依然是摇头。 大公主萧兰:“……”她越来越气,越想越气,萧晗竟说不想,她心里一团气,她猛的起身。 “既然皇妹不想,那我不打扰你,我去求见父皇。” 大公主萧兰语气并不好,她只觉得萧晗是故意的,她不想再多说,到时候看萧晗后不后悔。 景子轩她抢定了,她可以说为了她好跑来找她,想着帮她出宫,她呢,还一个劲说听父皇和那个宸贵妃的。 她的一番心意她不接受就算了。 最终,大公主萧兰有些不高兴的带着宫人离开,连送上来的点心还有茶也不喝了,昭阳公主萧晗微皱着眉头。 大公主萧兰出了凤阳阁,回头看了看凤阳阁,眼里再次浮出嫉妒还有恨意,很快她冷冷的扫了眼守在外面的宫人太监,昂着头,娇蛮的带着宫人离开。 走了很远,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她盯着宫人,脸上闪过恨意,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什么,再次带着宫人走远。 “走,回去。” “……”宫人知道小主子心情不好,她不敢多说。 谁知走了几步,大公主萧兰又停下步子,对着宫人:“去静贵人的永和宫。” “公主殿下?” 宫人没有动,抬起头来。 “本公主要去见静贵人,和静贵人说话,一会再去见父皇,问一问父皇,为什么不可以出宫。” 大公主萧兰昂着头,蛮横的道。 瞪着宫人,一幅再敢废话,要她好看的样子。 “是,奴婢听公主殿下的。”宫人马上低下头,大公主萧兰见状,脸色好了些,很想发泄一下,又想到静贵人说过的话。 “那还不快走。”她恨恨的。 “是。” 主仆俩朝永和宫去。 永和宫,偏殿,五年多来,静贵人还是住在这里,深居浅出,她看着面前的琴,还有琴谱,脸上的表情比五年多前更冷。 她的身边没有宫人太监,她平时不是打棋谱就是一个人弹琴。 不喜欢有人打扰。 除非大公主过来,服侍她的宫人太监都知道她的规矩。 “贵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响起,是守在外面的宫人。 静贵人正锁着眉头看着琴谱,闻言,她抬起头来,一脸冷若冰霜,竟叫宫人不由低下头,不敢再看。 “什么事?” 放下手上的琴谱,她看着宫人。 “大公主殿下来了,来见贵人。” 宫人回答,很小心。 “大公主来了?”静贵人听罢:“让她进来。”随即起身,宫人一见,忙退出去,静贵人看了看,继续看着手上的琴谱。 一直到大公主萧兰带着宫人进来。 “静贵人。”大公主萧兰一进来,也不顾别的人,一下就走到静贵人面前,亲近的拉着她。 “大公主来了?” 静贵人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嗯,你们下去吧,我和静贵人说说话。”大公主萧兰拉了拉静贵人,忽然转头对宫人们道。 宫人们看了看静贵人,发现静贵人没有看她们,她们下心退下。 等人都退下了,大公主萧兰拉着静贵人:“我去见皇妹了,皇妹不想出宫。”说着凑到静贵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忘了我告诉你了的?” 静贵人直接道:“你不能急,不出宫就暂时不出宫。” “好吧。” 大公主萧兰听到她的话,张了张嘴,不高兴点头。 静贵人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大公主萧兰没有呆太久,去了乾清宫。 得知父皇回了寝宫。 她又跑去寝宫。 她听了静贵人的话,她不准备一定要父皇同意她出宫。 萧绎和杜宛宛刚亲热过,正抱着说话,听到宫人的话,他们相视一眼,起了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见了大公主萧兰,大公主萧兰一进去,先向父皇请了安,然后便亲近的靠着杜宛宛。 “父皇,母妃,为什么不让我和皇妹出宫啊?” 她直接问,一脸不明白。 萧绎对于她的到来,早有猜测,一听:“你也想出宫?” “是,父皇,宫外很好玩,我刚才去见了静贵人,静贵人让我听父皇的。”大公主萧兰很坦率的道,又亲近的拉着杜宛宛:“可,宸母妃,为什么不让我和皇妹出宫,太子都出宫了。” 杜宛宛还没有说话。 萧绎:“别缠着你宸母妃,静贵人说得对,是朕做的决定,你也大了,该收收心,好好在宫里呆着,差不多该选驸马了,到时候修了公主府,你喜欢呆在宫外就多呆。” “父皇,我是公主,怕什么,父皇,人家还小。”大公主萧兰不管如何,第一次听到父皇说该选驸马了,还是脸红了。 萧绎不禁笑了。 杜宛宛心情有点复杂。 这时,凤阳阁。 昭阳公主萧晗见到了她派到太子哥哥宫里的人:“你说太子哥哥回来了?” “是,公主殿下。” 一听到宫人的话,昭阳公主萧晗很是喜悦,带着宫人就要去找太子哥哥,不想刚走了几步,就听到禀报声,太子哥哥来看她了。 她忙迎出去。 “太子哥哥。” “……” “太子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宫了?” “怕你在宫里惹父皇母妃生气,就早点回来了。” 昭阳公主萧晗片刻后看到了她的皇兄,太子哥哥,一身小袍的七岁小男童小大人般带着一个小太监带着笑走进来,拍了拍她的头。 “太子哥哥,父皇和母妃知道你回来了吗,你刚回宫?”昭阳公主萧晗微昂头,对着太子哥哥。 小男童长得眉清目秀,俊秀可爱,唇红齿白,很像皇帝,完全是缩小牌的皇帝,稳重的点点头,踱着小方步,背着双手,微昂着头:“已派人去见父皇和母妃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进去说,你们都下去吧。” 他说着看向身后跟着的宫人。 “你们下去吧,太子哥哥让你们下去。”昭阳公主萧晗也开口,转过头。 而后和太子哥哥走到里面。 到了里面,没有人后,太子萧煜悄悄对昭阳公主:“皇妹,皇兄有话问你。” “什么?”昭阳公主很好奇。 “来看看。”太子萧煜,拿出一个盒子:“本太子从景子轩手上抢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子哥哥!”看着太子哥哥手上的盒子,昭阳公主萧晗抬头,太子哥哥说有事问她,还说这个盒子是从景哥哥那里抢来的,太子哥哥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太子哥哥的表情。 “太子哥哥你?” “皇妹,这是本太子从景子轩手上抢的,景子轩一直拿着,看到本太子的时候,像是找什么,你告诉皇兄,这是不是景子轩给你的?” 萧煜看着眼前的皇妹,仍然悄悄的问。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没想到太子哥哥会这样问她。 “是不是?” 太子萧煜又问。 “我不知道,太子哥哥。”昭阳公主萧晗是真的不知道,她又看了看太子哥哥手上的盒子,想到景哥哥,又看了眼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怎么抢了景哥哥的东西。 “真不知道?” 太子萧煜微皱了皱小眉头。 “嗯。” 昭阳公主萧晗还是点头。 “我觉得景子轩是给你的。”太子萧煜又道,很肯定的道。 “太子哥哥?”昭阳公主萧晗不由又望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怎么知道?景大哥——太子哥哥为什么肯定景哥哥是给我的。” “本太子见到景子轩的时候,景子轩一看到本太子就往后看,本太子觉得肯定是在找你,后来本太子又看到他怀里这个盒子,就好奇抢了,告诉他们说父皇和母妃让她在宫里,一会还要回来陪你,大皇姐也在宫里,景子轩也没有说什么,本太子就想,会不会是给你的。”要知道父皇和母妃不让皇妹出宫,他是知道的与景子轩有关。 他想着,仔细的凝着皇妹。 “太子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景哥哥。”后面的昭阳公主萧晗没有说完,太子萧煜直接道:“父皇和母妃不让你出宫肯定是担心你。”被景子轩拐走。 他在心里再次想着。 “好了,还以为你出不了宫,不开心,早早回来看你,你玉姐姐也担心你,还有你忠亲王哥哥也担心,景子轩虽然没说,可我知道他在担心你,听说大皇姐来找过你?” 接着他又说。 “嗯,我没事,我开始有些不高兴,后来知道父皇和母妃是为了我好。” 昭阳公主萧晗点了点头。 “大皇姐对你说了什么?”太子萧煜凝着她,点了一下头,又小心的问。 “太子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没事,大皇姐只是问了问我。”接着把大皇姐说的一些话说了出来。 “这样啊。” 太子萧煜一听。 “嗯,大皇姐只是想出宫吧,父皇和母妃不让我出宫,大皇姐也没能出宫不高兴,想让我找父皇和母妃,我不可能答应她。”昭阳公主萧晗道。 “对,就是这样,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用太在意,母妃不是说过了,以后要是有什么还是像这次一样告诉太子哥哥,嗯?” 太子萧煜很是稳重。 “嗯。”昭阳公主萧晗明显很相信这个太子哥哥,太子萧煜很满意,又交待了几句。 “我都知道,太子哥哥。”昭阳公主萧晗有些好笑的对自己的太子哥哥说:“你说过好多次了。” “反正要是大皇姐再来找你,你就让她来找我,她要是想出宫,我有办法。”太子萧煜继续稳重的说。 “好。”昭阳公主萧晗重重点头。 太子萧煜不由摸了一下她的头,皇妹还小,容易相信人,大皇姐以前他还是有印象的,虽然大皇姐和以前不同,皇妹太傻了,就是皇弟都比皇妹聪明。 大皇姐还不是看皇妹好骗,容易相信人,老是找皇妹,他可要保护好皇妹,他是哥哥,父皇和母妃一直告诉他要护着弟弟妹妹。 要是大皇姐一直这样不做什么,他不会做什么。 “还有皇妹,父皇和母妃不让你出宫你也别不高兴,父皇和母妃有他们的想法,父皇和母妃主要是觉得景子轩比你大,景子轩我了解,虽不错,可是我当然是站在父皇和母妃那边。” 太子萧煜又道。 “太子哥哥。”昭阳公主萧晗有些不依。 “皇妹,太子哥哥猜到一些,你很喜欢景子轩?”太子萧煜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景哥哥就像太子哥哥一样。”太子哥哥不是第一个问她,她咬着唇,腼腆说。 “哦,像我一样?” 太子萧煜颔了颔首,又有点不满:“是不是和我一样对你好,你喜欢太子哥哥一点还是景子轩?” 自己的皇妹居然像喜欢他一样喜欢景子轩,这怎么行,皇妹当然要更喜欢他。 景子轩算什么。 以前没有听到那些说景子轩想娶皇妹的传言,他还没有多想,如今,皇妹多好,景子轩那么老。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知道太子哥哥不满意,有些不高兴,她不知道如何说,遂跺了跺脚。 “皇妹。” 太子萧煜板着小脸:“皇兄要问的就是这些,景子轩是不是常送东西给你,他之前是不是说过要送什么给你?”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脸又红又羞。 “这不会就是吧?”太子萧煜看着手上的盒子,昭阳公主萧晗闻言,脸更红。 太子萧煜看到,板着小脸又要说什么,忽然想到皇妹只是把景子轩当哥哥,他要是多说了皇妹想多了可怎么办?而后想到皇妹还小,以后多注意,看景子轩还敢骗他的皇妹,等再出宫他一定要好好和景子轩算算帐。 他目光又落在手上的盒子上,他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好了,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我可一直没打开看,皇妹,拿去。”他把手上的盒子放到面前皇妹的手中。 昭阳公主萧晗正红着脸,听罢,低头看着手上的盒子,又望了眼太子哥哥,她想到上次景哥哥说有东西给它。 “万一景哥哥不是给我的。”她还是有点担心。 “打开看看,要不,太子哥哥帮你打开?” 太子萧煜却道。 昭阳公主萧晗闻言,没有再多说,知道太子哥哥说到做到,她只好打开盒子,景哥哥会在里面放什么呢。 想着景哥哥以前给她的东西,她心里有些期待。 太子萧煜目光落在皇妹的小脸上,哼了哼,又看着皇妹打开盒子,很快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根玉箫,是景子轩常带在身边的玉箫,他不由皱眉。 昭阳公主萧晗也愣了,她看着玉箫:“这不是景哥哥的玉箫吗?太子哥哥?”她心抬起头来,凝着太子哥哥。 太子萧煜也愣了下。 他看着皇妹手上的玉箫,皱讲诚信小眉头,又细细的看了看,确实是景子轩常随身带着的玉箫。 他看着皇妹。 “太子哥哥,景哥哥没有说什么吗?” 昭阳公主萧晗启唇,太子萧煜:“没有,景子轩平时不是都是带着玉箫,怎么突然用盒子装起来,我记得你一直很想学箫,景子轩说教你,你很喜欢这支玉箫,会不会景子轩决定把它送你?” “景哥哥。”昭阳公主萧晗想摇头,忽然想到有一次景哥哥教她学箫,见她看着玉箫,问她喜不喜欢,她说喜欢,景哥哥没有说什么,后来就说有东西给她。 景哥哥难道真的—— 昭阳公主萧晗想到景哥哥对她的好,还有景哥哥说过的话。 太子萧煜看在眼里,知道可能猜对了,景子轩居然舍得把一直不让人碰的玉箫送给皇妹,哼,别以为他就会同意他喜欢他的皇妹,别以为他就会同意他接近他的皇妹。 下一次一定要好好问问景子轩。 还有就是好好盯着景子轩。 “皇妹要是不想要,太子哥哥送回去?” 还有就是这玉箫,景子轩要是想用它抢走他的皇妹,想都别想,他倏的开口,对着皇妹,想要拿过她手上的盒子。 他后悔把这盒子拿来了。 “太子哥哥,景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听到太子哥哥的话,忙看过去。 “要是皇妹喜欢,太子哥哥给你重新找一支更好的,这支嘛,还是给景子轩。”太子萧煜直接道,拿着盒子。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张嘴,手动了动,景哥哥的玉箫,景哥哥是真要送给她吗? “皇妹,皇兄不知道是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不然不会拿回来,也许皇兄弄错了,何况。” 太子萧煜决定和皇妹好好说一说,他可不想皇妹收下景子轩的玉箫,也说着,停了停。 “太子哥哥你想说的是?” 昭阳公主萧晗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直直看着皇兄,皇兄想说的是很可能弄错了,景哥哥要送给她的东西不是玉箫吗? “何况景子轩一向宝贝这玉箫。”太子萧煜道。 “皇兄,我知道了,我不要,你还给景哥哥吧。”昭阳公主萧晗没有多想,她想到景哥哥一直随身携带这玉箫,很是宝贝,轻易不让人碰。 不管景哥哥是不是想送给她,她都不能夺景哥哥之爱。 不能要。 “好。”她点点头。 太子萧煜有些想皇妹讨厌景子轩,所以刚才他说的话是有些故意在里面,不想皇妹一点也没有讨厌景子轩。 这个景子轩到底怎么让他的妹妹这么喜欢的。 他看出皇妹是真的像她说的一样,他在心里哼了声。 “皇兄会让人还回去的。” “嗯。”昭阳公主萧晗又点头。 “皇妹要是喜欢,本太子和父皇母妃说一声,让人教你学玉箫就是,不用找景子轩,我让人好好找找给皇妹找支更好的玉箫。” 太子萧煜摸了一下她的头。 “谢谢太子哥哥。”昭阳公主萧晗微昂起头:“要是没有就算了。” “皇兄让人慢慢找,总会有的。” 太子萧煜不等皇妹说完,重重道。 “好,那晗儿等着太子哥哥。”昭阳公主萧晗知道皇兄对她好,知道皇兄说替她找一支更好的就一定会做到。 “嗯。” 太子萧煜总算不再板着小脸。 “太子哥哥。”昭阳公主被皇兄又揉了揉脸,她鼓着小脸,想到玉姐姐还有忠亲王哥哥,不等她再说。 “嗯,什么?” 太子萧煜也想到其它,他出宫时并不知道那些流言,只知道父皇和母妃不想皇妹和他出宫,也知道一些父皇和母妃对皇妹说的话,还是出宫时留下人打听,回宫才知道,他此时有点后悔来找皇妹。 “皇妹,景子轩以前我记得也送过不少东西给你。” “是,太子哥哥你想说?” 昭阳公主萧晗将要出口的话停住,她不知道皇兄又是什么意思。 “那些东西给皇兄看看,皇兄给你收起来吧,要是父皇和母妃知道——”太子萧煜一副替她担心的样子,其实他是不想让皇妹身边留着景子轩的东西。 却怕皇妹不愿意,多心,便说起父皇和母妃。 “可父皇和母妃和我说了。” 昭阳公主萧晗没有如太子萧煜所料,她想到父皇和母妃之前说过的话,疑惑的望着太子哥哥,她道。 “父皇和母妃又说了什么?皇兄还没有去见父皇和母妃,你和皇兄说说。”太子萧煜认真的盯着皇妹。 皇妹居然没答应,难道是父皇和母妃又同意了? 父皇和母妃怎么想的? 他的算盘落空了。 “父皇和母妃。”昭阳公主萧晗转瞬把之前父皇母妃和她说的说出来:“皇兄,那些东西是景哥哥给我的,不能给你。” “你。” 太子萧煜想着父皇与母妃说过的话,又看着皇妹。 皇妹真的拒绝了。 他不由皱紧小眉头,想说什么又没有,小脸板着。 “皇兄,我不能给你。”昭阳公主萧晗也为难,一边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也是为了她,一边是景哥哥,她也为难。 “算了,那给皇兄看一眼?”他要仔细再看看,虽然以前景子轩送进宫的一些东西他是见过,有些还是经他的手给皇妹,可还是看看保险。 “皇兄。” 昭阳公主萧晗再怎么相信太子哥哥,还是没有马上就回答,反而问起别的:“皇兄,忠亲王哥哥怎么样,玉姐姐怎么样,还有县主怎么样,景哥哥怎么样?还有南阳姑母好不好?” “皇妹,你是不愿意?”太子萧煜见皇妹不回答他,问起他别的,他小脸不高兴了。 “皇兄,景哥哥。”昭阳公主萧晗有些迟疑。 太子萧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有再多说:“南阳姑母还好,县主和玉姐姐一块来的,玉姐姐和县主和以前一样,至于你忠亲王哥哥你知道的,你那什么景哥哥嘛,哼哼,不告诉你。” “皇兄!” 昭阳公主萧晗又一次跺了跺脚,咬着唇,太子哥哥怎么能这样。 “叫太子哥哥。” 太子萧煜见状,微昂着头。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上前拉着他的手。 “再叫。” 太子萧煜不让自己笑,板着小脸,就那样看着皇妹,皇妹不让他管,他才不告诉她呢,就让她求他,多叫几声,到时再说。 “太子哥哥。”昭阳公主萧晗又摇了摇太子哥哥的手。 “再叫。” “太子哥哥。” “再来。” “太子哥哥,皇兄——” “好吧,告诉你,景子轩也很好,你不用担心他,皇妹,你还是担心一下别的吧,或者担心一下皇兄。”太子萧煜最终还是对皇妹道。 “皇兄,你有什么事?”昭阳公主萧晗一听,连忙道。 太子萧煜觉得皇妹果然还是这么好骗,说了一会话,太子萧煜出了凤阳阁,回去了,得知父皇和母妃派了人来。 他换了一身太子常服,去见父皇和母妃。 到了寝宫,得知大皇姐在里面,想到皇妹说过的话,他拉着一边的宫人问了几句,等到总管公公出来,跟着进了寝宫。 “父皇,母妃,大皇姐。”很快,他见到父皇母妃还有母妃身边的大皇姐,他带着身边的小太监上前。 “起来吧。” 萧绎看到太子,眸中闪了闪,他已知道太子回宫先去见了晗儿,想到景家那小子,都是因为这臭小子,他脸色不是很好。 杜宛宛没有怪太子,她看了看太子,发现身边的男人不高兴后,朝着太子伸出手:“到母妃这来。” “来什么来。” 萧绎是很不高兴,听到心肝又想替臭小子说话,还要拉臭小子到身边,就不高兴,沉着脸道。 杜宛宛侧头皱着眉头睥他一眼。 萧绎看到她的表情,回头,对着下面的臭小子,还好这臭小子知道他不高兴,没有朝心肝走去,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子皇弟怎么这么早就回宫,我还想跟着太子皇弟出宫。”大公主萧兰站在杜宛宛身后,突然道。 “没事就早点回宫了。” 对于大公主萧兰的话,太子萧煜只是抬了抬头。 小脸板着,很稳重,小身子笔直。 大公主萧兰还想说什么,扫了眼父皇的表情,心中有点幸灾乐祸,不过看到身前的杜宛宛知道有她在,父皇不可能对太子如何。 她心头不甘,没有再多说。 太子萧煜也再次低下头。 杜宛宛有些心疼,皇帝对太子太严格了,她想说什么,想到身边的大公主,还有大公主和煜儿的对话,她责怪的看了眼皇帝。 萧绎接收到心肝眼中的责怪,脸色缓了缓,示意太子:“跟朕来,朕有话问你。”起身就要出去。 并不在意萧兰说了什么,还有太子和萧兰之间有什么。 太子萧煜颔首,抬头对着担心的母妃笑笑,跟着父皇。 父皇对他严厉是严厉,他知道父皇也是喜欢他的。 他小步跟上。 母妃和他说过很多次,母妃了解父皇,只是母妃总是忍不住担心他,他走前又瞄了大皇姐一眼。 杜宛宛在父子俩走后,叹了口气。 大公主萧兰听到了,心里本就不甘,她看了眼父皇和太子的背影,把目光收回来,绕到前面,跪下看着她最恨又不得不假装亲近的宸贵妃:“宸母妃是在担心吗?” “嗯。” 杜宛宛并不想和她说话。 大公主萧兰像是感觉不到般,她内心是感觉到宸贵妃对她的不耐的,更是恨得不行:“宸母妃,父皇对太子太严厉了。” “嗯。” 杜宛宛随意的应了声,心思主要放在外面。 “宸母妃,要不我陪宸母妃去听听。”她也想听一听,要是父皇对太子失望,不喜太子就好了。 最好是太子叫父皇失望,静贵人又叫她慢慢来,还不到时候,要等机会,萧晗最蠢,她觉得该从萧晗下手。 只要萧晗出了事,太子又出了事,一个萧琰不过是个傻子,宸贵妃到时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 父皇再宠爱又如何。 不过父皇都这么久还是没有看上别的女人。 只要有父皇的宠爱,宸贵妃杜氏就倒不了。 她就报不了仇,不甘心。 花园。 萧绎背负着双手,太子萧煜站在旁边,他完全就是萧绎的缩小版,萧绎转过身来,一看到臭小子的脸,就忍不住皱眉。 “景家那小子到底如何?还有伴读的事,你想好没有?选哪几家?” “父皇,景子轩还不错,不过想娶皇妹,我可不同意,伴读的事,儿子已经有想法了。”太子萧煜听到父皇的话,立马说。 “哦?”萧绎挑了挑眉。 太子萧煜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父子俩并没有像别的人以为的,说起了选伴读的事,还有别的事。 * 宫外,南阳郡主府,玉姐儿回到房间,她放下手上抱着的雪白小猫,她看着雪团一样的小猫。 她眉目很像杜宛宛,又像赵晟,神色间淡淡的,像一个玉人儿。 清秀可人。 “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站在一边。 玉姐儿没有说话,她想到萧平派身边的公公说的话,又想到他上次塞给她的东西,她当时没有收。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总是送她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她上次没有收,这次他又要送给她,还问她想要什么,他给她找来,可是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随意收他的东西。 想到嬷嬷说的话,还有母亲,她长大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玉姐儿想到这里,眼晴有些黯淡。 她的身份是一个禁忌,她是母亲的污点,但母亲不止没有嫌弃她,还爱着她,她知道母亲爱她。 母亲为了她做了很多,她身边的人都是母亲的人,一直照顾她长大,母亲虽然是宸贵妃娘娘,她不能让人说母亲的闲话。 曾经她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知道突然都变了,母亲不在身边,后来长大了,知道母亲成了宸贵妃娘娘。 听说父亲还有祖母定远侯府是因为母亲被皇伯伯抄没。 只有她被母亲护住。 那个时候她很伤心,不敢靠近娘,母亲从宫里来看她,带有皇伯伯,一次又一次,她知道母亲永远是她的母亲。 母亲也是不得以,还有她相信母亲不会害定远侯府,一定是那些人乱说,母亲不会骗她。 她原谅了母亲,母亲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母亲生的弟弟妹妹也喜欢她,她是阿姐,她要陪着母亲,还有弟妹,她不想让母亲担心她。 母亲希望的她都会做到。 嬷嬷说过,母亲希望她平平安安,幸福,她会让母亲高兴,母亲怕她孤单,时不时会招她入宫。 她也愿意入宫看母亲。 渐渐她真的长大。 由于母亲的得宠,还有弟弟妹妹,没有人再看不起她,她也能出府,只是她大多时候还是只去忠亲王府,母亲不想她天天在府里,她就像母亲希望的那样,因弟弟妹妹县主的关系,她一直把忠亲王当成哥哥,大公主出宫妹妹和县主一向不让她靠近,她知道她们是担心,而忠亲王哥哥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对她最好。 她知道是因为母亲的原因, 皇伯伯对她也好,义母也一直照顾着她,母亲总是觉得对不起她,总是想补偿她,她都是知道的。 每次入宫母亲都会和她说很多,教她很多,嬷嬷也教了她许多,她一日比一日明白,忠亲王哥哥送她的东西,她不能再接受。 她想着忠亲王哥哥对她的好,还有送东西给她时的样子。 他很少有表情,话也少,可是她知道她想要的,他都会让人给她寻到,她看得出她不要他的东西时他很不高兴。 可是她不能让母亲失望,不能再这样,他们都长大了,她红着眼看着雪团,这是忠亲王哥哥给她找来的。 她很喜欢,她又想到他派身边小太监私下说的话,她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长大了,他们就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 想到日后,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玉姐儿心里也是难受的,母亲说她该定亲了,忠亲王哥哥一向冷情。 玉姐儿突然有些想哭,她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红着眼,一直看着地上的雪团。 “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见玉姐儿不知道想什么,她们再次开口,心里有些担心,玉姐儿长大后,她们越来越不能看出玉姐儿的想法。 “没事。” 玉姐儿听出她们的关心,没有抬头,怕她们看到她的样子担忧,她俯身,摸了摸雪团:“雪团。” 她想着忠亲王哥哥,还有母亲。 母亲说会让皇伯伯给她挑一个好的,不急,慢慢挑,还说要封她为郡主。 不等她拒绝,母亲说已经和皇伯伯说过,她才没有多说,可她真不想母亲为了她,求皇伯伯。 虽然母亲说没有求,虽然母亲一直很得宠,皇伯伯是真的喜欢母亲,身边只有母亲,又有弟弟妹妹们在。 可她总是担心。 怕,害怕母亲因她不好,玉姐儿发现她眼中的眼泪干了,可是心里更难受了,她又摸了摸雪团。 “喵,喵,喵——”雪色的小猫很乖,乖乖的没有动,任玉姐儿摸着,玉姐儿又抱它抱在怀里。 “饿了吧?” 她开口,轻声问。 “喵!” 小猫又叫了一声,抬起猫脸,像是担心一样,看着玉姐儿,玉姐儿还是没有抬头,看着它的眼晴,雪团是知道她难受了。 “雪团,一定饿了,一会我们吃鱼。” “喵!” 听着雪团的叫声,容真和容喜松了口气,等着玉姐儿开口,玉姐儿则是想到晗儿妹妹没有出宫,景大哥问她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晗儿妹妹没出宫,她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是皇伯伯和母亲的意思。 景大哥对晗儿妹妹极好,想必景大哥是担心了吧,她想到听到的一些流言,眉头皱紧,县主也听到那些流言,让她问一问母亲,今日大公主也没有出宫,她好久没有进宫了,琰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常惹母亲生气。 太子弟弟并没有多说。 玉姐儿抬起头来。 “喵。”雪白的小猫又叫了声,玉姐儿想着忠亲王哥哥。 * 南阳郡主正看着她的女儿,问着话。 “怎么样?” 榻边,宫人端来养身体的汤服侍一个有些稚气,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美丽娇弱,若柳扶风,病秧秧的少女喝下,待喝完,宫人忙送上点心,少女纤细的手上拿着白色的手帕,轻咳了两声,南阳郡主脸上有些心痛,伸出手替她擦了擦嘴。 “你们下去吧,我和母亲说说话。” 少女是南阳郡主的女儿,长大的县主,见状,对宫人道。 南阳郡主微皱眉,眼中有些不认同,但什么也没有说,眼中带着担心:“怎么又咳,风寒不是好了?” “要不母亲让人请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她接着又说,说完就要起身叫人。 “没事,母亲,不要叫人,不是风寒是有些呛到了!”县主忙拉住自己母亲,母亲太担心她了。 “真的?” 南阳郡主整个人一滞,看着眼前的女儿,有点不信。 “嗯,母亲,你不用担心,只是呛到。”县主怕母亲还是不信,马上说清楚:“而且太医不是说过女儿早好了,没事了,你还不信太医。” “幸好你只是呛着没事,不然本郡主饶不了他!”南阳郡主先哼了声,过后认真的注视了她一会,点了点头,看出女儿没有骗她,女儿一回来脸色就不好,喝了汤又咳了两声,她怎么会不多想,不担心,就怕女儿又不好,恨不得马上找来太医,想完,她整个人放松下来,没有再担心。 只是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脸:“没事就好,还以为你的风寒又犯了,之前好些日子没好,你的身体虽不像小时候一样,相比一般人还是弱,平时就要格外注意。” “我知道的,母亲。” 县主立时点头,微微苍白的脸稚气又认真。 这些话她从小就听母亲说,她知道母亲是放不下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以前很不好,后来长大了渐渐好些,直到现在彻底好了,不再像小时候,可还是时不时会病一场。 身体先天比普通人弱。 就是母亲不提醒,她也会注意,她也不想病倒,由于小时候常病,她不喜欢自己生病,也不想病了让母亲操心。 不让给母亲添麻烦,母亲一直都为她操心。 “嗯,你们下去吧。”南阳郡主摸着女儿的头,发现她没有发热,扫到一边的宫人,见女儿又看着她们,她开口,挥了一下手。 县主看着母亲让宫人下去,没有开口。 南阳郡主也看着宫人,宫人听了郡主娘娘的话,不敢多看,忙俯身退了出去,只有母女俩。 县主靠着软榻,手边是点心,南阳郡主坐在旁边。 “怎么不吃?”南阳郡主没有再看宫人,收回目光,看到旁边女儿爱吃的点心,县主摇了一下头。 “母亲。” “嗯,太子如何?”南阳郡主看着女儿的目光,知道女儿想说什么,她道。 “太子很沉稳,和忠亲王很好。” 县主想了想,她知道母亲的意思,母亲让她和玉姐儿一起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太子,还有忠亲王。 她不是很清楚母亲的想法,不过母亲时不时就会问她,她便用心记住,以免母亲问起的时候回答不了。 她相信母亲定是为了她好。 她相信母亲。 “娘。”她有些撒娇的看着母亲。 “嗯,听你说的,太子很不错,照娘看,太子也不错,忠亲王娘只是看到过,你觉得忠亲王是真的和太子要好?” 南阳郡主当然有自己的心思,有些东西是肯定要弄清楚的,身为郡主,能得到皇兄信任,并不是光凭郡主身份。 站在京城,身处中心,没有一点心思是不行的。 尤其是不想被新皇打压,不想退出政利的中心,那么就要想办法,看准了下注,就是不下注,心里也有数。 她希望女儿像她一样,女儿还小,还要慢慢教,她不想女儿傻得什么也看不明白,只嫁人生子,身为她的女儿,有些东西还是要会的。 如今不明白没关系,只要照着她说的做,听话,到了时候她会好好教她。 南阳郡主最欣慰的就是女儿很聪明,小小的时候就知道安慰她,就算不明白她的意思,也听话。 她最难受就是女儿的身体。 还好都好了。 她的女儿要比她命好。 宸贵妃是她选好的注,她赢了,只是还没有赢到最后,只有一半,以前已过去,不说了,以前都还小,太子长大了,忠亲王也大了,有些东西也可能发生变化,有些东西更是会变,可以慢慢看出来了。 大公主她从不放在眼里,只有昭阳公主值得她一看,二皇子太小,差太子和忠亲王太多。 必须要看清楚,某些决定是不能大意的。 “嗯,忠亲王和太子是真的好,太子很信任忠亲王,忠亲王也只和太子一起,和以前一样母亲。”县主隐隐约约猜测着母亲的想法。 “那么短时间内大致不会变,可也说不清,必竟还有时间,还早。”南阳郡主闻言也没多问多想。 她也只是时不时问问,不到最后关后,事情都是会生变的,最多就是把握更大些,掌握资料多些。 “太子和忠亲王和有些人说的不一样。”县主忽然想到在外面听到的一些传言,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也听到。 “哦。”南阳郡主有些好奇女儿凭什么感觉:“为什么?”她好整以瑕。 “娘,我就是觉得。” 县主张了张嘴。 “呵呵,没关系,有时感觉也很重要,那你喜欢太子吗,或者忠亲王?”南阳郡主眸中闪了闪。 “娘?”县主不明白母亲又是什么意思。 “要是让你嫁给太子或忠亲王?”南阳郡主也没多说,直接问。 “娘,你怎么?” 县主很惊讶,摇着头,苍白的脸多了抹嫣红,有些不好意思和羞涩。 入宫嫁给忠亲王和太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太子和忠亲王就像她的弟弟。 母亲怎么突然这样说? 难道母亲早就想过?早就有这样的想法,才让她观察太子和忠亲王,不是她曾要想过的那样? “你别惊讶,只是问一问你,如何,想不想?”南阳郡主看女儿脸红了,不由一笑,小声问。 县主的脸还是有些红,张了几次嘴:“娘。” “直说。” 南阳郡主摇头。 “不,我不想。”县主说着,脸不再发红,她专注的望着母亲。 “为什么?”南阳郡主既不惊讶也不失望。 “母亲,我觉得忠亲王对玉姐儿不一样。”县主不知道想起什么,想了想,对自己的母亲说。 “哦?” 南阳郡主还是第一次听说,挑了挑眉,眼中关切起来。 “母亲,我也是才发现的,以前一直没有多想。”县主也是发现不久,她从没想过瞒着母亲,母亲要是知道了更好些,玉姐儿是宸贵妃的女儿,她是真的把玉姐儿当姐妹的。 母亲也疼爱玉姐儿,是玉姐儿义母,忠亲王是王爷,被过继到忠亲王府的。 要是真的,她很替玉姐儿担心。 发现后她一直不确定,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母亲方才一问,她便说了出来。 她看着母亲。 “你是说。”南阳郡主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她还真没想到听到这样一个消息,玉姐儿和忠亲王? 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玉姐儿和忠亲王,不是她的女儿。 想到玉姐儿,良久,她叹口气,玉姐儿也是好孩子,也是个让人心疼的,长大了又懂事又听话,和女儿也好,又在她身边养了好几年,她还是要好好想想,要是真的,得好好打算一下。 宸贵妃定还不知道,皇兄也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发觉? 最好没多少人知道,她想了想,宸贵妃对玉姐儿一直很愧疚,也是真心爱这个女儿,要是知道了,只要和皇兄说一说,皇兄说不准会同意。 除非皇兄有别的打算,除非还有别的变数,不过要她来说应该不会有错,只要宸贵妃开口,这样一来于她也有好处,玉姐儿明面上是她的义女,真的和忠亲王一起,也很好。 本来她是想看看自己的女儿想不想和忠亲王或太子一起的。 有玉姐儿也好。 那么她的女儿就不用嫁给忠亲王了。 南阳郡主心里转了转。 玉姐儿倒是厉害,她先还担心玉姐儿怎么办,就是有皇兄宸贵妃也有点是很好办,高嫁不行,下嫁又怕玉姐儿委屈了。 忠亲王倒是一个好人选,南阳郡主越是想越是觉得行,她还真是没有料到玉姐儿会和萧平。 要不要和宸贵妃说一说?还是算了,还是等等,南阳郡主又想想,她知道要是把忠亲王这个人选说出来,宸贵妃多半会同意,这样玉姐儿哪还怕过得不好? 唯一就看忠亲王萧平那孩子对玉姐儿是不是真心。 “嗯。”县主点头。 “忠亲王那孩子和玉姐儿倒是般配。”南阳郡主回神。 “娘,玉姐儿会不会?还有宸贵妃会不会不同意?”县主主要是担心玉姐儿,听娘说般配还是不禁担心。 只是心里却松了口气。 娘这样说,说明她不用那么担忧。 果然。 “娘会看着办,你也不用担心,娘会和宸贵妃娘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你不要多想,有宸贵妃在,玉姐儿差不了,她还有太子弟弟,公主妹妹,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不用再嫁给萧平那孩子,景家那个小子如何?”南阳郡主可没忘她的女儿,太子女儿不想嫁,忠亲王又有玉姐儿,她想到女儿常提到的人,景家的那位小公子。 不想女儿还是摇头。 “又怎么?” 南阳郡主忍不住皱眉,而后想起一些流言,一些传言:“是那些流言?不过景家那个景子轩好像听说对昭阳很好,只是他们年纪相差太大了吧。” “母亲,景大哥就算了。”县主依然摇头。 南阳郡主盯着女儿,也不多问,多说,昭阳可是皇兄最宠的女儿,不管景家那个景子轩最后如何,能不能像流言那样,还是被皇兄怪罪,都最好不要插手。 “娘,我还小。” 发现母亲老是问她想嫁谁,县主脸色又红了起来,羞恼的说,不想再听母亲问这些了。 “好,娘不说了。” 南阳郡主也不多提,就是没有这些人,她也会给女儿挑个好的,还不信没有更好的了,她脑中过滤一遍各家合适的人选。 “大公主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公主有没有表现出什么?” 南阳郡主忽然想到大公主。 以前她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大公主好像——”县主想了又想。 南阳郡主没有提,看着。 良久。 “要说大公主,好像喜欢找景大哥。”县主慢慢说,眉头皱起来,南阳郡主心里有了想法,她颔首:“母亲知道了。” “大公主不知道怎么想的。”县主想说什么没有说,南阳郡主挡住她的嘴:“有些还要再看,先不要说。” “嗯。” 县主应了声,南阳郡主心中冷笑,大公主的尾巴看来不过如此,看她还能藏多久,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察觉。 宸贵妃那里要不要提醒一声?想到一些事,南阳郡主觉得不用提醒,宸贵妃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点防备没有,她到时再看。 这几个孩子啊,都不是省心的,玉姐儿和萧平那孩子,昭阳和景家小公子,太子呢? 大公主有自己的心思。 琰儿还小,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个懵懂的,其它和家可是都等着太子长大,皇兄眼中只有宸贵妃,太子长大了不可能不选妃,大家都暗底里等着。 太子日渐大了。 太后不在京里,在姑姑那里—— 各家确实像南阳郡主想的,都在暗暗谋划着,只有几家没有动静,杜家就是其一,他们有宸贵妃在宫里。 不需谋划。 宫中,延禧宫偏殿,曾经李氏住过的地方,春晓如今的春贵人听着宫人的话。 她等了等,解了禁后,皇上再也没有看过她,除了重大节日,她再没有单独见过皇上。 只有一道圣旨。 封她为贵人,入住延禧宫偏殿,然后便没有了。 她不再是宫人,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宫人,成了主子,小主,后宫的贵人娘娘,刚开始她很高兴。 后来她高兴不起来,这五年多,她日日夜夜都不明白为什么什么都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也不是没有试过离开偏殿想办法得宠,可是有人守着她。 不过外面的消息她还是能知道的。 五年多来,春晓已经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不再是那个卑微的宫女,是贵人主子了,听完宫人的话,她站起来,太子都这么大了,一切和她知道的一样又不一样。 * 几日后,皇上下旨,十几家适龄的嫡长子将被送入宫,为太子选伴读。 同时也有一些嫡女也被送入宫。 为昭阳公主选伴读。 各家热闹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晗儿想选什么样的伴读?”杜宛宛问着面前的晗儿。 “母妃,让玉姐姐进宫陪晗儿吧。” 昭阳公主萧晗想到父皇答应的,听到母妃的话,她看着母妃,太子哥哥要选伴读,虽然太子哥哥常跟着父皇读书,早在一年前也去了上书房,但一直没有选伴读,这次选好伴读,太子哥哥除了跟着父皇,便要日日一大早去上书房读书学习。 忠亲王哥哥以前也在上书房学习过,现在已经不再去上书房,不过忠亲王哥哥更喜欢习武。 父皇专门找了人教忠亲王哥哥。 父皇说以后忠亲王哥哥要辅佐太子哥哥。 忠亲王哥哥出宫到忠亲王后,父皇派去教他习武的武师傅也留在忠亲王府,跟着忠亲王哥哥,太子哥哥也在习武,只是太子哥哥更多还是跟着父皇。 太子哥哥要学的很多,父皇对太子哥哥格外严,对皇弟就不会,皇弟明年也要入上书房,父皇说这次要是有合适的会留下来给皇弟做伴读。 皇弟太子哥哥忠亲王哥哥都要学习,就是景哥哥也在家学里学习,太子哥哥曾说会选景哥哥做他的伴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还有玉姐姐大皇姐表姐却不能像太子哥哥一样。 作为公主是不能去上书房的,大皇姐就没有,她想像太子哥哥一样,她把想法告诉父皇后,父皇答应她会专门安排一处女学。 到时候给她选几个伴读,一起上学,学习。 她就不会无聊了。 “朕的晗儿想要什么都和朕说,朕的公主当然不同。”父皇带着赞赏,在母妃提起大皇姐的时候,父皇直接说起南阳姑母,还有姑祖母,说一切他来安排,父皇说她的想法很好,父皇说早和母妃商量过是不是让她也入上书房,只是一直没有定下来,不过以前便有女学,再办也没什么,母妃便没有再多说。 她在父皇眼中看到欣慰,她知道父皇赞成她的想法。 母妃则是她说什么都会同意,偶尔担心一下。 “母亲好不好?”她回过神再次道。 “玉姐儿?” 杜宛宛眼中多了些什么。 “嗯,母妃。”昭阳公主萧晗拉着母妃的手,摇了摇。 杜宛宛没有说话。 昭阳公主萧晗知道母妃在等她说下去,她:“母妃,玉姐姐一直不怎么出门,除了忠亲王府,这样玉姐姐可以天天入宫。” “玉姐儿年纪好像大了!” 杜宛宛微皱起眉头。 “你这孩子!”她说着,摸了摸晗儿的脸。 昭阳公主萧晗微仰着头,望着母妃:“没关系的母妃,玉姐姐到时和表姐一起,我要玉姐姐进宫陪我。” “好。” 杜宛宛想了一想,玉姐儿长大了不再像小时那么怯弱,但还是不爱出门,外面的人已经不敢说什么,只是私底下会不会说她不知道,她怕玉姐儿听到,便也没有一定要她多出门,可要是嫁了人,不可能不应酬。 身为她的女儿,玉姐儿一直怕给她惹麻烦,一直很懂事,她也心疼,入宫的事,就怕有人说什么,不过她也该让人看清玉姐儿不比谁差。 到时她也可以天天看到玉姐儿,她欠她太多了。 昭阳公主萧晗看出母妃又在想什么,她没有打扰母妃。 “晗儿,到时侯你多护着你玉姐姐,你玉姐姐是母妃对不起她,你不要怪母妃,母妃问你想选什么样的伴读,除了你玉姐姐。” 过了片刻杜宛宛反应过来,问她。 “晗儿会的。”昭阳公主萧晗从小就知道玉姐姐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她太子哥哥还有皇弟都知道,忠亲王哥哥也知道,大皇姐还有表姐也知道,母妃没有瞒着他们,父皇也认可了玉姐姐的存在。 就是母妃不说,长大他们也会知道,玉姐姐的身份不是秘密,只是他们更高兴母妃从未瞒他们。 没有觉得他们小,就不告诉他们,因为常见面,玉姐姐也时常入宫,玉姐姐对她也好,她很喜欢玉姐姐,对于护着玉姐姐,母妃说过,玉姐姐身份怕受了委屈,她当然会护着玉姐姐,母妃对玉姐姐的愧疚她也不在乎,更不会怪母妃。 “母妃,晗儿想亲自选。” 接着她又道。 “好。” 杜宛宛再次点头,摸了摸她的小脸:“你大皇姐那里,你还是问一声。”萧兰那里还是要说一声的,当初萧兰到了入上书房的年纪,皇帝并没有重立女学,到了如今为了晗儿重开女学,萧兰知道肯定会不高兴。 她还是能猜到一些的。 萧兰这几年改了很多,又亲近她,估且不说是真是假。 之前她就想和皇帝说。 只是看着皇帝和晗儿的样子,她还是没有提。 现在还是和晗儿说一说。 “母妃放心,我会派人和大皇姐说的,之前大皇姐没提,父皇才没有——大皇姐该明白,到时候玉姐姐进宫入女学,要是大皇姐也进了女学,有我和表姐在。” 不用母妃说完,昭阳公主萧晗就清楚母妃想说什么,她拉着母妃道。 “嗯,母妃相信你。” 杜宛宛颔首。 这孩子,她微微笑,她不久前没有提出让玉姐儿入女学,就是怕萧兰到时给玉姐儿委屈受。 “母妃!” 昭阳公主萧晗昂着头,小脸带着笑。 杜宛宛看看她,突然想到别的:“你这孩子也是,怎么突然想起来也要入上书房?知道不行居然让你父皇重立一处女学。” 她摇了摇头,这孩子突然就说要入上书房,也想像煜儿一样学习,她都惊到了,那个男人倒是好直接说原就有女学,重立就是。 “母妃,太子哥哥还有忠亲王兄皇弟都入了上书房学习,晗儿还有玉姐姐表姐还有大皇姐为什么不行?” 昭阳公主萧晗平时虽然性子柔顺,可是有时又有自己的主意。 她望着母妃:“母妃是不是?” “是!” 杜宛宛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无奈的笑笑。 “父皇疼我,母妃也疼我。” 昭阳公主萧晗一下子靠在母妃身上,撒娇的说,糯糯的,杜宛宛脸色更温柔:“你父皇太宠你了。” “父皇也是觉得好!”昭阳公主萧晗道,依偎着母妃。 “你父皇当然觉得好,你这个最宠爱的女儿提出的,他会觉得不好。”杜宛宛笑容加深,打趣她,低头凝着。 “那母妃不觉得好?” 昭阳公主萧晗知道母妃是在打趣她,她昂头反问母妃。 “好。” 对上女儿的目光,杜宛宛懒得再说她,不过嘛,她想到别的:“晗儿,你也给你表姐还有玉姐儿送个消息去。” “会的,母妃。” 听母妃又提起,昭阳公主听得出母妃是怕她忘了,提醒她。 “还有就是到时候选伴读的时候好好看看。”杜宛宛说。 “嗯,母妃。”昭阳公主萧晗又靠近自己母妃和分,亲呢的依偎着,杜宛宛看着她,母女俩又说了一些私已话。 良久。 “还没有说完?” 一个声音响起。 母女俩抬头,就看到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后面一身太子服饰的太子萧煜牵着一身皇子服饰壮实的小皇子萧琰。 母女俩一眼看到,杜宛宛看着过来的男人:“皇上来了?”然后看向煜儿和琰儿。 “父皇,太子哥哥,皇弟。” 昭阳公主萧晗也道,起身。 “皇姐,母妃。” 这时,被太子萧煜牵着的小皇子萧琰,要冲过来,不过被太子萧煜拉住,太子萧煜拉着皇弟慢慢走上前。 萧绎已经走到杜宛宛身前,他先扶起心肝,又让他的小公主起来,问了一句,才回头扫了两个臭小子一眼。 带着小公主和心肝坐在上面。 太子的稳重叫他放心。 太子一路牵着皇弟,走到父皇母妃皇妹面前,别说二皇子萧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身边这位太子哥哥。 不对,还怕父皇。 母妃对他很好,他不怕。 “母妃,皇妹。”太子牵着皇弟,朝母妃行了一礼,起来后,看着母妃和皇妹:“皇妹也要和太子哥哥一起上学了。” 一家人说起话。 * 大公主萧兰则快气坏了,她很气,很气,越想越气,一想到父皇下旨给那个小丫头选伴读她就忍不住生气。 父皇就那么宠那个萧晗? 太可恨,太可恶了,父皇还要让萧晗入上书房学习,不对,是把上书房分成两部份,一部份是太子学习的,一部份给萧晗学习,弄成女学,让伴读也一起入学。 据说虽然不像太子入上书房,女学里也可以学到一些在上书房才能学到的东西。 听说宫外可是都想送人入宫,成为萧晗的伴读。 凭什么?凭什么一到萧晗父皇就又是选伴读,又要设女学,为什么她那个时候没有? 父皇偏心。 父皇太偏心了。 大公主萧兰被气到了,她只觉那些宫人在笑她,以前她再气也没有这次气,她好久没有这样气和恨。 太子就算了,萧晗凭什么就样样比她好? 大公主萧兰很想摔东西。 所有人都捧着萧晗,都只看得到萧晗,太可恨了,太可恨了,太可恨,太可恨! “公主殿下?” 跟在大公主萧兰身边的宫人知道公主殿下不高兴,她知道公主殿下为什么不高兴,见公主殿下往外走,她上前。 大公主萧兰根本不理会。 她只想到父皇竟为了萧晗特意下旨。 父皇的眼中从来没有她。 只有萧晗还有太子,父皇从来没有问过她想不想,从来没有想过给她选伴读,还有问她想不想入上书房。 萧晗是公主,她不是公主? 她还是大公主,萧晗不就是一个昭阳公主,萧晗有的,她也能有,她做了那么多,亏她接近那个宸贵妃,又接近萧晗还有太子,也不针对那个赵玉,她以为父皇会看到她的好,父皇明明也是她的父皇。 她哪里做得不好?她对太子对萧晗对萧琰哪里不好? 父皇不是夸她做得好?静贵人也觉得她做得好,可为何每次碰上萧晗,父皇就看不到她。 她不要再忍。 父皇再宠她,也比不过萧晗! “公主殿下,你要去哪里?” 宫人看到外面的宫人还有公主殿下的奶嬷嬷还有太监,她怕公主殿下的情绪叫人看到,传出去,忙要拦住公主殿下。 她知道公主殿下生气,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拦住公主殿下,可是静贵人让她注意公主殿下。 要是公主殿下这样一出去,叫人知道公主殿下为何生气,传到别处就不好了。 公主殿下这两年虽然常生气,也只是私底下,很少再这样。 像之前一样,不会有人发现。 显然公主殿下是忍不住,真的气到了。 如今可能只有静贵人能劝住公主殿下,可静贵人不在这里,还是只有先拦了公主殿下,再提起静贵人,或者让人去找静贵人。 她要是不拦下公主殿下,说不定等公主殿下冷静了会怪她。 公主殿下有多听静贵人的她全都知道,还有就是公主殿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在她看来静贵人也是对的。 “公主殿下,你等一等。” 宫人快步上前。 “干什么?敢拦住本公主,让开,滚下去。”大公主萧兰正气得不行,决定去找父皇,突然见身边的宫人胆敢拦下她,她昂着头,瞪着眼。 “公主殿下,你息怒,不要生气,不要气到,你这样出去——”宫人不敢迟疑,忙开口,指着外面,对公主殿下说。 试图让公主殿下不发怒。 “你说什么,本公主不想听,再说一遍,让开!” 大公主萧兰才不要听这宫人想说什么,她绷着脸,脸色难看,昂着头。 “公主殿下!” 宫人没想到大公主殿下完全不听,她脸色一白。 大公主萧兰懒得再看她一眼,就算她是她身边唯一的宫人,就算这个宫人一直在她身边,是她唯一相信的又如何。 这个宫人胆子太大,她以前的忠心呢? 就算这个宫人是为她好,她也不想听,她把她放在身边,可不是让她拦住她的。 宫人不敢再拦,她退到一边,白着脸,看着大公主殿下走到殿门口:“静贵人,公主殿下。”她白着脸,咬了咬牙,跪在地上。 砰一声。 大公主萧兰脚步滞了滞,想到静贵人和她说过的,她脸色变了变,再次迈开步子出了殿,稚气的脸很不好看。 宫人跪在地上看着公主殿下离开,咬牙站起来,猛的追上。 大公主萧兰一脸不好出来,理也没理外面看着她的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一路去了永和宫。 找静贵人。 静贵人和身边的宫人说话。 “派人去看看大公主。” “是。” “你在外面看看,大公主很可能会过来。” “是。” 皇上的旨意,宫外宫内都看着,谁不知道,皇上正式下旨给太子选伴读,还要给昭阳公主选伴读。 更要在上书房僻出地方给昭阳公主上课习,要选伴读陪着昭阳公主一起,大公主当年都没有。 皇上的旨意,让多少人看着,多少人猜测,多少人又起了心思,太子是太子,忠亲王是忠亲王,大公主和昭阳公主不过是公主,因为昭阳公主托生于宸贵妃腹中,完全不同。 静贵人知道不少人打注意在昭阳公主身上,有些不敢,则打注意到宸贵妃原来的女儿南阳公主的义女身上。 只是时间还未到,才没有摊开来。 不然也不会有那些关于景家小公子和昭阳公主的流言,不过是试探一二,更多的人是盯着太子,忠亲王,大公主比不上昭阳公主,更比不上那位赵玉,更别说南阳郡主家的那位小县主。 大公主萧兰她知道这几年虽然听她的话,可这次不一定忍得住。 她皱了皱眉,可不能前功尽弃。 就在静贵人想着的时候,有宫人进来:“大公主殿下来见贵人。” “来了?” 一听静贵人放下心,没有莽撞的去见皇上,还算好,还不算太蠢,比以前好了不少,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静贵人没有动,只让宫人出去,不久,大公主萧兰一个人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 静贵人仍然没动,等大公主萧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怎么?” “你可知道父皇给萧晗选伴读的事,还在让萧晗入上书房学习?”大公主萧兰这一路走来,还是气,越想越气,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僵着身体。 “知道,应该说是皇上特意僻了上书房来给昭阳公主学习,还有那些伴读。”静贵人很平静。 这样的平静,渐渐感染了大公主萧兰,她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一样,父皇为什么还是如此?”她愤愤不平极了。 “你这个样子过来,有多少人看到?你准备怎么解释,说你嫉妒你的皇妹?”静贵人没有回答,淡淡的。 “我。” 大公主萧兰满心的话在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表情还有平静的话里顿住,整个人更不好。 “就为了一点事,你就这样。”静贵人继续冷冷说。 “可是这哪是一点事。” 大公主萧兰有些激动,又渐渐平息。 静贵人的眼中好像有失望。 她。 她错了。 大公主萧兰手脚微微僵住,有些不知道如何说,怎么解释,是的,她好不容易让父皇相信了她。 要是父皇起了疑心? “好好想想,当时如何解释。”静贵人看了她很久,看到她清醒过来,她才冷淡的又说。 大公主萧兰脸色沉了沉。 “一会就去给你父皇解释。” “我,静贵人,我太生气了,父皇不把我当成公主。”大公主萧兰还想说什么,慢慢说不出来。 静贵人:“自己想。”她起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 玉嫔不像静贵人和大公主,她小心的吩咐身边的宫人如蕊,想到忠亲王当初选的伴读,太子这次? 她眸闪了闪。 还在昭阳公主,那位大公主不知道会不会气到?不过想到静贵人,她皱起眉头。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在吩咐身边人打听消息。 她们没有能力做什么,其实后宫的女人都没有能力做什么,好在皇上根本就不会注意她们,几年来,她们的安份让父皇连多注意一分的心思也没。 春晓和玉嫔差不多。 她同时在回忆,回忆知道的,然后等着太子选伴读那日。 周嫔和宫人站在御花园,她们也听到了皇上的旨意,可周嫔并不在意,她站在假山后面,让沁莲悄悄去。 她想见那个男人。 那日她不想见他,这几日,她知道他在等她,沁莲告诉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嘲弄,想到皇上的旨意。 国色天香的脸闪过什么,又变红。 她想和他说说话。 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 宫外。 景家,一身青色锦袍,俊秀挺拔,如青竹带着些微书生气的少年带着身边的小厮去见祖父。 正是景家大房嫡子景子轩。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从小便跟着祖父,前些年祖父总是带着他出门,近些年年纪大了,才不再出门,每次出门回来他都会去见祖父。 “公子?” 小厮是知道自家公子是要去见老太爷,他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话。 “什么?” 景子轩听到身边的小厮墨书叫他,他侧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公子,好些人都说你要尚公主。”小厮墨书小心的看了眼自家公子,开口道。 “谁说的?” 少年景子轩俊秀的眉头皱了起来,停下脚步,盯着墨书。 “就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墨书知道自家公子和太子还有公主经常见面,就算公子要尚公主,也不是像那些人说的那样。 说到这墨书更小心了,他是知道自家公子的性情,还是要把发生的事告诉公子。 公子那么优秀,老爷却并不喜公子,夫人更是把公子当作眼中钉,只有老太爷—— 原夫人去得太早,留下公子还有六姑娘,爹不疼娘不亲,好在公子是跟着老大爷长大的,有老太爷在,那些人才不敢明目张胆欺负公子。 公子又是肯努力的,公子有多努力,有多好他都知道,难怪太子还有昭阳公主忠亲王亲近公子。 要知道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还有昭阳公主殿下可不是谁都能亲近的。 多少人想巴上太子殿下都不能。 只有他家公子被太子殿下看重,想到自家公子以前被那些人看不起,自从公子和太子殿下认识后那些人的目光。 就是夫人也变了态度。 只是,想到那些人说的,他就替公子难过。 景子轩听了墨书的话,没有说话,他皱紧眸中闪过什么,依旧俊秀挺拔,身姿如青竹,又多了一些锋芒。 “公子?” 过了一会墨书也没有听到公子的声音,他抬头望着公子,发现公子看着他,他知道公子定在想些什么,忙低下头。 当初他被打个半死就是公子救了他,要了他到身边,要不是公子他早就死了,所以,他的命是公子的,他只忠于公子。 “说了什么?” 景子轩回过神,没有再多想,他已经早就习惯了,只是淡淡的问墨书。 墨书听到公子的话,马上把听到的说出来。 “说公子巴结上公主殿下,还说公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太子殿下看重,还有忠亲王殿下,还想尚公主,要是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发现公子你是有目的的,不知道会如何对公子,还说公子多半要如愿以偿了。” “是吗?” 听完,景子轩脸色变也没变,淡淡的又道。 墨书小心的说着,边说边看着公子,见公子不在意,也放开,又接着说。 也是,公子才不会生气,公子本就不是像这些人说的这样,哪里会生气。 “反正夫人身边的人都是恨不得——” “还有没有。” 景子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没有了。” 反正都是这些,别的就是一些以前的事,从公子和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昭阳公主结识后,谁还不巴结公子? 就是夫人再是恨公子,还不是一次次想让公子带着八姑娘去见太子殿下还有忠亲王殿下。 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 还有老爷还让公子带另几个公子去见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同样的打的主意谁不看在眼里。 无非是想和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结识,得到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看重,到时公子就没用了。 别以为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是傻子。 公子也是无意才结识太子殿下和忠亲王殿下的。 那些公子去,太子殿下和忠亲王殿下只要看几眼就知道他们的目的,老爷可真会想,真是! 也不看看那几位公子是什么德性。 还有八姑娘,也不看看八姑娘才多大,哪里像六姑娘,就是公子要带也是带嫡亲的妹妹六姑娘。 八姑娘一直都看不起公子,性子又被夫人养得蛮不讲理,公子怎么可能会带。 偏夫人还觉得公子是故意不带。 还想刁难六姑娘,觉得公子不孝。 要不是公子站住理,还有六姑娘也帮着公子,哼,六姑娘多好,不愧是公子的嫡亲妹妹,从来没有提出让公子带她去见太子殿下。 夫人居然还向老爷告状,得亏了老太爷。 就只有老太爷对公子好。 有老太爷的教导,公子才能长成现在这样,老太爷知道公子和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结交,给公子讲了不少需要注意的。 从来不像夫人还有老爷一样要求公子做什么。 也不怪公子在府里,只亲近老太爷,至于二房,三房,和夫人还有老爷一个样,要是当初原来的夫人不生下六姑娘就去了。 公子也不用这样辛苦。 要是原夫人还在,现在这位夫人不过就是一个妾,算什么,一直看不起公子的四公子还有八姑娘也不过是庶出。 据说现在的夫人和老爷是一起长大的,情份深,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只是老太爷不喜欢,为老爷迎娶了原夫人,只可惜老爷心在现在这位夫人身上,冷落原夫人,更是在原夫人不在后继娶了现在这位夫人,听说原夫人的死和现在这位夫人有些关系,梅家是清贵之家,和景家差不多,由于原夫人之死,梅家和景家闹得很僵,多年没联系。 留下公子和六姑娘! 他知道的这些公子早就知道。 “走吧。” 景子轩听完,迈步朝前,并没有多想。 至于墨书想什么,他也没有在意,而对于墨书说的,他不是不在意,他伸出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 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流言,他不怕,他怕会影响到那位小公主。 不知道皇上还有宸贵妃娘娘听到? 既然在他继母身边传,其它地方是不是也在传?如果是,那么是谁?有什么目的? 他喜欢那位小公主,可是他并没有想—— 不,他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流言,想到那位小公主这次没有出宫,也许他见不到那位小公主了。 想到被太子抢走的东西,他放下手。 不管如何,他会查出来背后的人。 “公子。” 墨书见状,忙不再多想,跟上。 主仆俩再次往前,就要到老太爷住的地方了。 “二公子,二公子。”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主仆俩听到声音,停下脚步,不过没有转头。 “二公子,等一下。” 来人是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追过来,跟上前。 景子轩眸闪了闪,眉头皱起,墨书更是脸色变得不好,他看了眼公子,猛的转过身,一眼看到来人。 “不知道你?”他开口。 跑上前的小厮根本不理会墨书,径自朝着景子轩行了一礼,带着敷衍,没有丝毫的恭敬:“二公子,老爷要见你。”直接道。 景子轩手握紧,俊秀的脸上再次多了一丝锋芒,但很快,他敛起一切的情绪,转过身来,看着来人。 “父亲要见我?” “是,二公子。”小厮依然没有多少恭敬,就算当面。 景子轩像是习以为常:“我知道了。” “那二公子你看?老爷正等着。”小厮马上接道。 一边的墨书很不满的盯着眼前的小厮,老爷等就让他等,公子要去见老太爷,老爷敢和老太爷作对吗? 还有是老爷要见公子。 “我要去见祖父。”景子轩淡淡的。 “这。”小厮闻言明显顿了下,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太爷住的地方,好在还没到,想到老太爷的威势,可想到老爷,他只好硬着头皮。 他倒没有怀疑这位二公子会骗他,只因为这位二公子在这点上还是不会骗人的,且他来前就打听过这位二公子要去见老太爷。 也只有老太爷待见这位二公子。 只是就算如此又如何,老爷要见,二公子必须去,就算要见老太爷也要先去见老爷,这位二公子说来也叫人另眼相看,居然得了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看重。 想到这,他态度稍稍恭敬了些。 府里不少的下人以前可是看不上这位二公子的,如今一个个也变了态度,只是他是老爷身边的,又是夫人的人,不好做啊。 这位二公子要是以后翻了身,他平时在这位二公子面前还是稍微注意下吧。 只是蠢人才不管不顾,以前的二公子是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人看得上,此一时彼一时。 “公子,要不你先去见老爷,再去见老太爷?老爷那里在等着公子,要是老爷生气了?” 要是以前他定不会用这样商量的口气。 只是再商量,有些还是不会变,他再是觉得二公子不同了,也不能丢了位置还有让老爷罚他。 他低着头。 小厮的态度墨书一向鬼机灵,一下就感觉到了,他瞪了小厮一眼,觉得这位还算聪明,可惜是老爷身边的,再听他的话,又忍不住瞪眼。 他看着公子,景子轩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没有发现小厮态度的转变。 “父亲很急?可祖父那里?”他似乎有些担心。 “二公子还是先去老爷那里,老太爷那里可以让人去说一声。” 小厮觉得这位二公子怎么还是老样子,要是他像二公子一样,不会像二公子现在这样,同时他道,还是用了商量的口气。 说完,指着墨书,意思很明白,让他去说一声。 “公子。” 墨书张了张嘴,只看着公子。 还是要公子拿主意,公子会怎么决定? 景子轩对着两人,没有多久,他看着墨书:“你去和祖父说一声。” “是,公子。” 墨书也不觉得意外,老爷是公子的父亲,再怎么也是父亲,公子不能忤逆,除非老太爷出面。 他还是照着公子说的,告诉老太爷,老爷找到公子过去。 虽然这样想,可他还是瞪了小厮一眼。 “公子。” 小厮仍旧不理墨书,只望着二公子。 景子轩对墨书点了点头:“走吧。”对小厮道,往前去,小厮看着这位二公子的背影,挺拔如竹,俊秀温雅,纵是还有些少年书生气,也初具风华。 他怔了下,才忙跟上。 倒是墨书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又瞪了眼小厮,才快速往老太爷那里去,只想快点见到老太爷。 景家大房外书房。 景子轩跟着小厮到了书房外面,小厮进去了,他一个人站着,一路行来,没有看到人,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找他又要做什么。 他还要去见祖父,希望不会耽搁太久,不然让祖父等急了就不好。 不久,小厮从里面出来,还出来一个人,是父亲身边的幕僚姓黄,出来后便看着他,他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对方在看什么,很快对方收回目光朝他也点了一下头,下去了。 “二公子进去吧。” 随即他听到小厮的声音,他又看向他。 “老爷心情还好。” 小厮态度微微恭敬,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景子轩眼中闪过意外,他又看了他一眼,走进书房。 小厮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守着门。 景子轩也不在意,他知道是父亲的意思,也不多想,一步步往里,一会后,他看到了他的父亲。 “父亲。” 他行礼。 “来了。”书案后面,景家大老爷景世文摸了摸专门蓄起来的短须,一脸威严的看着眼前这个二儿子。 景家大老爷景世文和景子轩只有一点像,很是高大威严,这一点景子轩倒是不像,更像他去世的母亲。 景家大老爷标准的国字脸,像一个武将多过像一个文人。 性子也和武将差不多。 从来不管后院的事,不喜欢文人间的弯弯绕绕,也看不起一脸文弱的书生,因此他对眼前这个二儿子很是看不上眼。 觉得怎么看怎么没劲,倒是喜欢他现在的夫人给他生的两个儿子,跟他一样,要不是眼前这个二儿子得了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看中,他不会见他。 要不是有那些传言—— 这个二儿子就和他那个早逝的母亲一样,讨人厌。 一双眼像是要看穿他在想什么一样,他那早逝的母亲就是,他一点也不喜欢,他喜欢的是他现在的夫人。 所以他在这个二儿子的母亲去逝后便娶了现在的夫人。 眼前这个二儿子从小他就不喜欢。 也不只是因为他娘,也是因为看不顺眼,长大了更看不上,如今他都懒得和这个二儿子多说。 他家老爷子偏就喜欢他这个儿子。 景世文一想到自己小时候开始就不得他爹喜欢,而这个儿子却和他不同就更不喜,他爹一直就喜欢这样的书生。 学武有什么不好,偏他爹一定要让他们兄弟学文,二弟和三弟一个个都很会读书,那会他爹心都偏到天上去了。 “起来吧。” 想完,景世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着这个二儿子。 “谢爹。” 景子轩淡淡起身,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让景世文更加不满不悦,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就不多说了,我问你,昭阳公主对你如何,你对昭阳公主有什么看法,是不是想尚主?” 威严的声音没有一点父亲的慈爱,冰冷的问。 景子轩习以为常,没有半点波动,他来的路上就想过他的父亲找他做什么,想来想去,最近还有什么,之前他这父亲要他带几个兄弟去见太子和忠亲王,他没同意,他这父亲要教训他,最后被祖父教训了。 只有那一件事。 此时一听,果然,景子轩不喜欢有人在随意提他的小公主。 他低敛的眸一冷。 “我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听来的,我和昭阳公主之间能有什么,昭阳公主是天之娇女,我何德何能,我不过一介布衣。” 景子轩低着头,低沉说。 “别给我玩心眼,看你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到处都在说,你给我老实交待,交待清楚。” 景世文在面对这个二儿子的时候,是一点耐性也没,冷声说。 “父亲,该说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父亲听说什么,昭阳公主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不是我等能乱猜乱想,父皇若是知道。” 景子轩没有说完,意思很明白。 景世文再是狂妄,想到皇上,还有想到皇上对昭阳公主的宠爱,脸色也变了下。 可也是因为皇上对昭阳公主的宠爱,他才会见这个二儿子。 想到那些传言,既然有那些传言,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这个二儿子别想糊弄他,虽然在他想来昭阳公主多半是太小眼瞎才看上他这二儿子,但不管是为什么,只要有那么一点可能,只要这个儿子尚了昭阳公主,那么景家…… 大房也就不差二房三房了。 他再怎么也要赌一把。 “不管,你不承认也好,反正给我好好把握机会,最好是能尚了昭阳公主,不然,哼!”他是不管了,这个二儿儿要是没有办到,看他不办了他。 “你不是整天和太子忠亲王一起?” 以前他一直不愿相信这个儿子能结识太子忠亲王,也不敢想昭阳公主。 “父亲,儿子办不到。” 景子轩格外平静。 语毕,跪下。 “你!” 景世文气得伸出手,想说什么。 “夫君。”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一阵香风从外面飘进来,片刻一个美妇人扶着丫鬟的手进来了,先向着景世文笑笑,而后对着景子轩。 “子轩快起来,跪着做什么,娘听说你要尚公主呢,什么时候把你妹妹带到宫里和昭阳公主玩一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一手扶着丫鬟的手一手放在景子轩面前:“还有你弟弟,什么时候带着你弟弟见见太子殿下和忠亲王,你们可是兄弟,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是不是老爷?” 说到最后,笑吟吟的又看向景世文。 “哼。” 景世文看到自己夫人来了,脸色好了些,听到夫人的话,他冷冷看向那不孝子,那不孝子哪里来的好命让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看中。 不由又哼了声。 这不孝子竟然还说办不到,他不是接近了昭阳公主,都传出他要尚公主的话了,他还敢不听他的话。 只要和昭阳公主说一声,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不过是想糊弄他这个老子。 一看到他就一肚子气,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以前就不说了,想到以前他让这个二儿子把他的兄弟带去见太子殿下忠亲王殿下,夫人让他带八丫头去见昭阳公主,这个二儿子说的话,什么他没有那个能力,他也不过是和太子殿下刚结识,到时候要是太子殿下怪罪! 他爹竟也护着,不然他早打死这个不孝子了。 景世文想到这,脸色很不好看。 “老爷。” 美妇人哪会不知道她家老爷在想什么,她从小和表哥长大,她太了解表哥了,表哥又生气了。 显然是眼前一直以来的眼中钉肉中刺又惹怒了她家老爷,她也不在意,甚至幸灾乐祸,当然表面上她还是要劝的,这个眼中钉着实可恶,可不能叫表哥看到她不好的一面。 想到那些传言还有他和太子忠亲王的交好,她眼都红了,更恨得不行,要是太子殿下忠亲王厌了他就好了,偏到处传他要尚主的消息。 让她还要来巴着这眼中钉,最好是老爷也彻底厌了这个眼中钉。 “老爷。”她又道。 “哼。” 景世文又哼一声。 美妇人摇了一下头,对着景子轩:“到处都在传你要尚主的消息,是不是昭阳公主?” 景子轩还是跪着,并不抬头,也不说话,像是没有听到般。 “子轩。” 美妇人眼一厉。 “哼,你理那不孝子作什么?”景世文实在是想马上打那不孝子一顿,不孝子居然敢不回答他家夫人的话。 “老爷就不要生气了。”景子轩还是老样子,美妇人眼中又一闪,接着说,看着自家老爷。 看到老爷眼中越来越多的厌恶。 她心一定。 她家老爷会如此不喜这个眼中钉是她一直以来时不时在老爷面前说些这个眼中钉的坏话得来的。 可就在她好不容易觉得这个该死的眼中钉没有用的时候,他和太子忠亲王结识了,让她又气又恨。 只要看着这个眼中钉,她就不舒服,总是时时刻刻提醒她曾经输了,想起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哪里比得上她,这个眼中钉却长得和那个女人一样。 那个女人抢了她的表哥,就算后来她赢了把那个女人气死,自己更是嫁给表哥生了二子一女也还是气不过。 再怎么她也是继室,她的儿女都不如这个眼中钉,可想而知她有多恨。 她一向追求完美,那个女人占了她本该拥有的,表哥的心里也只有她,那个女人太可恨。 她从小到大,好不容易才得到表哥的心,那个女人凭什么成为表哥的正妻,她才是。 “怎么能不生气,你知道这个不孝子——” 景世文不愿意对自家夫人生气,可这不孝子!自家夫人性子太好,使得这不孝子如此猖狂。 “老爷,子轩定是有原因,子轩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只是娘还是要说一说,外面既然都在传你要尚主,母亲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相必不会有假,你的事母亲知道的不多,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母亲还是替你高兴,你以后多陪陪昭阳公主,家里的妹妹们你要是能帮就帮,不知道老爷刚才和子轩在说什么,子轩?” 美妇人又瞪了眼老爷,收回目光,又温柔的看着景子轩,问着他。 同时拍了拍扶着她的丫鬟,让她退到一边。 丫鬟得到夫人的示意,忙退了一步,然后警惕的看了眼景子轩,像是怕他伤到美妇人,瞪了一眼,她才退下去。 美妇人明明看到,可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还是笑着。 景世文很不耐烦自家夫人劝自己,不想自家夫人理会那不孝子:“夫人不用理他,那不孝子——” “老爷。” 美妇人快速抬头,有点不满的。 景世文不想夫人不高兴,虽然不高兴,没有再说什么。 美妇人满意了,又盯着景子轩。 “子轩?” 这个眼中钉再是不得她的眼,也是大房的嫡子,她家老爷再不喜欢也抹不掉,她怕表哥会看着看着发现那个死去的女人的好来。 待要除之而后快,老不死的跑出来,抱走养了,那老不死的怎么不死,打断了她的计划,后来她只好想着干脆养废他,可这个眼中钉只有请安才出现,不好养废,幸亏这个眼中钉长大了默默无闻,看起来比不上她儿子。 她才没有再针对,觉得不过是一个无用的,没必要再浪费心思。 哪里会想到一时不察叫他翻了天。 要是这个眼中钉真得了势,她一定会怄死,这眼中钉说不得不会放过她,老爷也护不了她,她做过什么还是记着的。 天知道她有多想这眼中钉倒霉,这眼中钉不知道哪里来的运气,一直没有如她想的,她只能暂时捧着。 听到这眼中钉要尚主的流言的时候,她气炸了,好在,听了身边的嬷嬷的话,她才平静下来。 又听到老爷要见这眼中钉,她马上带了人来。 一进来就看到眼中钉跪着,老爷很不高兴,她心情好了。 她要看看老爷找这眼中钉是为什么。 嬷嬷说流言传得到处是,反正不是好事,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说不定会不悦,眼前的眼中钉很可能惹得皇上宸贵妃不高兴。 很多时候都是嬷嬷帮着她分析出主意,她才能稳住长妇的位置。 她信任嬷嬷。 一想到有人要对付这个眼中钉,她就满意,谁叫这个眼中钉太惹人眼,活该,在她心里,她的儿女比他强多了。 太子和忠亲王还有昭阳公主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这个眼中钉,定是被骗了。 “子轩,你也说一句话,母亲以后就拜托给你了,好不好?”美妇人想完,还是一始既往的温柔。 像是真把一切托给景子轩。 其实不过是气她家老爷,试探这眼中钉。 景子轩:“……” 美妇人眼又一厉,这眼中钉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可他以为自己长大了就能真脱离她的手心? 别妄想了,她不会允许的。 她扫到老爷的目光,她嘴角一扬,没再说。 眼见他还是不说话,低着头跪着,在景世文就是挑畔,就是不孝中的不孝,看着自己夫人不满自己,关心那不孝子,可那不孝子呢。 面对不孝子的挑畔,不孝,他猛的起身,一脚就要踢过去。 “让开,让我好好教训一下这臭小子。” “老爷!” 美妇人心中欣喜,下一刻发现眼中钉动了,美妇人心头一动,她温柔的笑中是一抹得意还有嘲讽不屑轻视,她慢慢的上前,试图拦住自家老爷。 “老爷不要!” 可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根本没有想真拦住。 “老爷你就告诉妾,你和子轩说了什么,让妾劝劝子轩,老爷,先停一停,不要,子轩还是孩子,一定有什么误会,老太爷要是知道!” 美妇人的话看起来真的在劝说景世文,只是落在景世文耳中更气,特别是最后一句,直接让景世文下了决心。 就是他爹来也没用。 “就是老太爷来也没用。”他狠狠的,边拉过自家夫人,就要踢到不孝子身上:“不要拦着我,夫人。” “老爷!” 美妇人大惊失色,不过仍然只是面上,心里则等着看好戏。 希望那老家伙不要来,来了的话她的表哥肯定又不敢了,希望表哥能像说的一样,不知何时表哥才能不再怕那老家伙。 景子轩此刻完全抬起了头,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一点也不在意,目光淡淡落在自已暴怒着踢向自己的父亲还有表面担忧其实恨不得他死的继母身上。 美妇人刚想得美好,一下子对上眼中钉的目光。 她心一顿。 然后恼怒,这眼中钉看她做什么?不知为何这眼中钉的目光渐渐让她不舒服,像是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怎么可能,她心头想着,告诉自己不用理会,可看着眼中钉那平淡的样子,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她更不爽,更不舒服,还有一种不安。 景世文也看到了不孝子的目光,他心里和美妇人不同,只觉得不孝子又在挑畔,不怕是吗? 不怕? 哼,他会让他知道怕的。 脚一步,喘了一口气,他砰一声就要动,就要用力踢下去,不孝子的脸就在近前,他知道他一旦踢下去,不孝子别想好过。 他用了十足的力。 “该死的东西,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确实不是东西,父亲大人说得好。”景子轩笑了,他为什么一直跪着不抬头也不说话。 只因为没有必要。 他的父亲还有她的继母不会听他听,就是他说了也是白说,他们只听自己想听的,他们眼中根本没有他。 他们要的他不可能答应,继母的心思他更是一清二楚,他父亲的心思他同样一清二楚,全都知道,他们提起他的小公主,用那种他最厌恶的口气,他真想—— 景子轩笑着。 “不孝子,不孝子,去死吧!” 景世文暴怒了。 景子轩仍然不意外,一脸平静,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惹怒早就想杀死他的父亲,他想到他的小公主,不知为何,不想再这样下去。 “子轩,你就别再惹你父亲生气了,你认个错,道个歉,快啊,不然你父亲会打死你了,子轩你就服个软。” 美妇人这时,着急的对着景子轩。 拉着景世文。 景子轩无视之。 美妇人眼中划过恶毒回过头,拉着景世文:“夫君,你别冲动,事后你肯定会后悔的,子轩只是还不懂事,你教一教就好了,还有老太爷!” 美妇人的话,结果没有例外,火中浇油,景世文更暴怒了,全力踢向景子轩。 景子轩冷笑,多么可笑啊,以前他还会伤心,慢慢习惯了也不再在乎,只觉可笑,一次次下来,连可笑他都不觉得了。 只有无谓,他握紧双手,闭上眼,他知道墨书会把祖父带来,可他不想靠祖父,他大了,他刚要动。 忤逆不孝又如何?他不是当初的他了。 “砰一不孝子,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大喝,砰一声,有人走了进来,是景家的老太爷,打断了景世文的动作,让景世文还有美妇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景子轩则是无奈。 祖父果然来了,他看向祖父。 景老太爷看得出是赶过来的,脸色很不好,迈着方步,瞪着景世文,后面是墨书和一个小厮。 景家的老太爷虽然年事已高,可是依然干练精神和景世文这个大儿子一点也不一样,干瘦马脸带着怒火,大步走到近前。 “老太爷。” 这时守在书房外的小厮才慌慌张张进来,看着里面的情形,他不敢再出声,跪在地上。 景老太爷才不会理一个小厮。 他一步步走到大儿子景世文的面前,怒瞪着他。 看也没有看美妇人。 可美妇人脸发白,心里也害怕起来,老太爷的手段她知道,家里她不怕表哥,只怕这个老太爷,老太爷一个不高兴很可能会休了她的,她白着脸,再不敢多想多看,小妇人一样低下头。 只是再害怕,想到这个老家伙一来,老爷肯定不敢再对景子轩做什么,她看不了戏,又白费了一番功夫,眼中钉又逃过,她就难受。 可没有办法。 她只能想要是嬷嬷说的是对的就好了。 只有这样她才有盼头,才能彻底弄死这个眼中钉,到时候,这个老家伙想护着都护不了,可以任她揉搓。 但愿嬷嬷是对的,表哥太没用了,她不满极了,老家伙都老成这样了,还活着。 美妇人在心中想着。 景世文脸色都青了,脚半顿着:“爹你怎么又来了。”美妇人是又怕又难受,满心想法,他是不满也害怕,他同样知道自己爹的手段。 要不然也不会一直顾忌自己爹。 之前说得再好听,当着自己爹的面,自己爹要护着不孝了,他最多也就不满,不敢再顶着干。 可同样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祖父。” 景子轩开口。 “你这不孝子!” 景子轩一开口,景世文有了发泄的地方,他不敢当着他爹的面踢眼前不孝子,可是骂一骂是可以的。 何况他要把这不孝子的不孝行为说给爹听,看爹还护不护着:“爹。” “住嘴!”回答他的是景家老太爷不耐的低喝,景世文脸一变,美妇人也是,跪在地上的小厮抖了抖。 景子轩不理他爹,只望着祖父。 “公子。” 墨书和另一个小厮一进来就紧张看着自家公子,另一个小厮是跟着景老太爷的,墨书瞪了眼跪在地上先前守在书房外的小厮一眼,赶紧朝公子跑去,想要扶住公子。 景子轩挥手,没有让他扶。 “你啊。”景老太爷听到乖孙的话后,看向他的乖孙,他知道乖孙的意思,懒得再和他的蠢儿子说话。 连生气都没力气,这个从小蠢到大总是自以为自己聪明别人是傻子的蠢儿子不知道何时才会清醒过来。 如今看来很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他早就失望,这个蠢儿子唯一做的好事,做对的就是生下聪明的乖孙。 可偏听信妇人之言,不待见他的乖孙,当年梅氏的事他并不后悔,只是就是苦了他的乖孙。 想到此他更不待见他的蠢儿子。 蠢到他这样子还自觉聪明什么都明白的也是少见,也不知道当年是不是抱错了。 景老太爷又扫了眼旁边同样的蠢妇,难怪和他的蠢儿子互相看上眼,难怪让他的蠢儿子喜欢。 都是一样自作聪明的愚蠢。 景老太爷懒得再想对着乖孙:“走吧。” 他还有事要和他的乖孙好好说说。 “好。” 景子轩也不再看自己的父亲还有继母,点头后,上前扶住祖父,祖孙俩带着小厮出了书房。 墨书和另一个小厮跟在后面。 墨书觉得自己做得好,没有让公子被老爷伤到,想到老爷被老太爷训的样子,他就替公子高兴,跪在地上的小厮,脸变了,景世文脸色极度不好,想要再开口又不敢。 美妇人脸白中带青。 不行,不行,绝不能这样。 “夫君,你?” “爹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那不孝子?爹什么也不问,每次都是这样,那不孝子做什么爹都觉得是对的,明明是那不孝子的错!爹太偏那不孝子。” “夫君,你可以找下二弟三弟。”美妇人刚一开口就听到自已表哥愤愤的声音,她不是第一次听了,开口。 跪在地上的小厮很想摇头。 * “怎么回事?” “父亲不知从何听说孙儿要尚公主,呵呵,父亲大人真是,竟真的听信流言,孙儿不知道流言从何而来,但是,父亲大人要我好好把握,孙儿一定会查清楚,祖父,我对小公主不是像那些流言里那样,太子殿下和忠亲王殿下很好,小公主还那么小,不管这些流言是谁放出的,是什么目的。” “还有呢。” “母亲也是听到流言,让孙儿好好和公主说说,带妹妹去,和以前一样,母亲身边的人似乎都知道,墨书说他就听到母亲身边的人说我要尚主,想来没人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目的,母亲之后便是劝父亲,只是越劝父亲越是生气。” 一切如故,景子轩道。 对着自己的祖父。 景家老太爷坐在上首,目光凝着自己的乖孙,听着乖孙的话,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乖孙啊。” “祖父?” 景子轩抬起头,他知道祖父要说话了。 “记得我曾和你说的,你和太子忠亲王交好,有好有坏,你还小,忠亲王太子也还没有长成,虽然现如何太子忠亲王很好,大公主也亲近宸贵妃,太子又有嫡亲的妹妹昭阳公主受陛下宠爱,还有一位二皇子,但未来的事不好说,不过也不是就一定不好,你说你知道,还反驳祖父,你是真心觉得太子忠亲王好。” 景家老太爷慢慢说。 “记得,祖父。” 景子轩点头,接着继续听。 “后来祖父也没和你多说,就是让你用心结交,太子忠亲王喜欢你的真,那么你就用真的一面就是,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各宗亲都支持皇上,支持这位太子,唯一的诟病就是宸贵妃出身,好在也不算什么。” 景老太爷再次慢悠悠说。 景子轩再点头。 “你一直做得不错,太子忠亲王对你更亲近,你说你常见到大公主,南阳郡主生的小县主,还有那位宸贵妃和赵晟生的女儿,昭阳公主,二皇子,我让你该真是真,该守本份守本份。” 景老太爷说到这,停了下来。 直直看着他的乖孙。 景子轩隐约知道祖父想说什么了,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那些流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传出来?就算是有人传出来的,就算是背后有人,有目的,可你就没错?”景老太爷带着质问。 “祖父,我错了。” 景子轩跪了下去。 “我早就发现你喜欢那位小公主,可是你要明白你要做的不是去尚公主,那位小公主就像你说的还小,又是皇上最宠的,你可知道一旦皇上发怒你是什么下场?我没提,只是想让你自己想想,现在流言一出,你可知道后果?” 景老太爷脸上有怒其不争,指着景子轩。 景子轩说不出话。 他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他又觉得自己没错,一边是祖父的期望,还有从小的教养,一边是他的小公主。 他低着头。 “祖父不想你走错,有时走错一步,所有的都会错。” “祖父。” 景子轩压下心头的情绪,他错了,可他不想改,只是祖父的期望他更不想丢掉,他抬头。 景老太爷深深的看着他,良久都没有说话。 景子轩也不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想尚主吗?告诉祖父,先不管别的,不管那些流言,别的都不管,你回答祖父,你想吗?要知道以你的情况,你要是想尚主,还是可以的?” “……” 景子轩脸色变了又变,他望着祖父,他看不出祖父怎么想,祖父的话,祖父问他想还是不想? 他知道该说不想,可他真不想? “不。” 他开口。 景老太爷没有放松,还是看着这个乖孙。 * 景子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他自己的书房,他让墨书守在门口,不要让人来打扰他,他一个人站在窗前。 很久,他转身,看着案上的书。 他慢慢走过去,坐下,打开,想着祖父最后和他说的话。 祖父让他不要急着回答,让他好好想想,他不由回想起他的小公主,从认识到不久前,他想了半晌,半晌过后,他拿过案上一本书,打开。 “墨书。” 他叫了墨书,让他铺好纸,想到自己随身的玉箫被太子抢走,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他的小公主手中。 墨书很快准备好了自家公子要的。 景子轩没看他,拿起磨好的墨,写起字来,他的字很凌利,带着锋芒,笔走游龙,几次凝滞都被他带过去。 砰一声。 他放下手上的笔,拿起写好的大字。 两日后,随着十几家嫡子还有嫡女被送入宫,大家开始等待最后的结果。 杜宛宛萧绎带着几个孩子,把这些嫡女嫡子分开。 杜宛宛带着昭阳公主一一召见入宫的各家嫡女,萧绎带着太子召见那些嫡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边在御花园,一边在御书房。 杜宛宛看了眼身边的晗儿,琰儿那孩子要跟着他太子哥哥,被皇帝勒令抱走了,说是也给他选两个伴读,让琰儿跟着太子入上书房,琰儿太调皮,她摇了摇头,决定不管,虽然琰儿还小,她想了想:“晗儿。” “母妃。”昭阳公萧晗听到母妃的话,抬头。 “你大皇姐那里,你派人去说过没有?”杜宛宛想到自己之前嘱咐过晗儿,后来一直没有问,晗儿也没有说,到了现在萧兰还没有来,看来是不会来了。 “已经说了,母妃。” 昭阳公主萧晗马上道,她一时忘了告诉母妃,大皇姐还没来,是不是不来了? “嗯,那就好,你大皇姐怎么说?” 杜宛宛看了眼下面,问道。 “大皇姐说她知道了,她会来,别的没有说。”昭阳公主萧晗微皱了一下小眉头,开口道,不知道大皇姐到底怎么想。 “嗯。”杜宛宛应了声,萧兰这几日并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是不想还是有别的心思:“到时再看。” “嗯。”昭阳公主萧晗也点头。 “玉姐姐那里已经说好,表姐那里南阳姑母也同意了,母妃等选好伴读,玉姐姐和表姐就会每日入宫。”她又说。 “你的孝心,母妃知道。” 杜宛宛看着她。 “晗儿也想和表姐玉姐姐一起。”昭阳公主萧晗稚气的笑。 “嗯,怎么样?” 杜宛宛也不多说别的,示意下面。 下面,不远处,十几家的嫡女被叫了名字后便一一上前,如今已经有几位嫡女依次被召见过。 被召见过的嫡女有些很欢喜,有些看着还没有被召见的,然后被带到另一边。 余下的几位嫡女,站在御花园,一边看着上面,一边等待着,一边看着被召见过带走的人。 这些嫡女都是京城的官家嫡女,也是一群小姑娘。 三三两两,相熟的站在一起,因为年纪都不大,都只比昭阳公主萧晗最多大二岁,所以有些忍不住小声的说着话。 指着被带走的人,她们入宫的时候除了家世,都是一样的,可是有人先被召见,她们却没有,不知道最后谁能成为昭阳公主的伴读。 不过想到先被召见的都是家世最好的。 余下的小姑娘里面,有一个比较稳重的,没有说话,身边虽然有人围着,依然没有说话。 想到家中祖父母亲在入宫前嘱咐的话,她站着。 祖父说皇上很宠爱昭阳公主,更是在上书房划出地方,若是能成为昭阳公主的伴读,以后也会不同。 能让她以后不一样。 祖父本来以为皇上会直接考察,然后为昭阳公主定下伴读,或者直接在宗室里亦或勋贵世家里找,那样她就没有机会,没想到皇上下旨让文官家里适合的都入宫,没有在宗室和勋贵里找,也没有让勋贵世家还有宗室合适的嫡女入宫。 反而是像她这样文官家的嫡女入宫,这样一来就有机会了,只是想入选仍然不容易。 祖父说应该是为了给昭阳公主选伴读,因而才在文官官的嫡女里选,这也是祖父没料到的。 不过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机会,她的命很好,遇到这样的机会。 只要她成了昭阳公主的伴读。 祖父还说,皇上多半是要让昭阳公主和宸贵妃娘娘亲自当面选。 传她们入宫,应该是当面考察。 她知道她的家世并不算特别出众,祖父还和她说了很多。 她小心的看了眼上面,隐隐看到昭阳公主还有宸贵妃娘娘。 昭阳公主比她小一岁,她又看了看周围,还有被带到一边的人,她们家世比她好,都是正一品,从一品正二品官家嫡女,不知道她能不能被选中。 她也是担心的。 祖父是从二品,父亲是从三品官,就是周围的家世也都是和她差不多的。 “内阁学士嫡孙女,翰林院掌院学士嫡孙女,督察院左督御史嫡幼女,通政史嫡孙次女——”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翰林院掌院学士嫡孙女——”接着声音又响起。 她手一紧,整个人一顿,就见周围一下子静下来,其中有三个比她大些的走出来,她忙站出来,稳重的上前。 另三位,一位很活泼,年纪看起来最小,圆圆的脸,肉肉的,剩下的两位好些,正是通政史嫡孙次女,还有督察院左督御史嫡幼女,那位最活泼的一脸肉肉的则是内阁学士嫡孙女。 她让自己不要紧张,敛起心绪,像祖父交待的一样。 “……给宸贵妃娘请安,给昭阳公主请安——” 片刻她们被带到宸贵妃娘娘和昭阳公主面前,她们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没有人说话,宫人和太监站在一边盯着她们。 上面是宸贵妃和昭阳公主,她们不敢多看,小心的行礼。 只敢在跪下的时候小小的看一眼,她们感觉到上面的目光,知道肯定是宸贵妃娘娘和昭阳公主。 这种时候,平时在家里再大胆的也变得胆小起来。 家里在进宫前都有交待。 不过慢慢的,没有听到宸贵妃娘娘还有昭阳公主的话,周围也没有人说话,感觉着身上的目光,还是有人悄悄抬头。 想要看一看宸贵妃娘娘和昭阳公主,为什么还不问她们。 特别是那位最活泼圆圆的脸一身肉肉的小姑娘,内阁学士嫡孙女。 杜宛宛目光落在面前四个小姑娘身上。 昭阳公主萧晗也看着她们。 小姑娘的动作逃不过杜宛宛的目光,旁边的宫人太监也发现了,他们看了眼贵妃娘娘和昭阳公主,发现贵妃娘娘还有昭阳公主没在意,便转开视线。 想到之前几位。 杜宛宛虽然看到小姑娘的动作,但并不放在眼里,她又看了看旁边,发现其中有一个小姑娘倒是挺稳重。 昭阳公主一个个挨着看过去。 仍然没有说话。 跪在下面的四位小姑娘,虽是官家嫡女,也是小姑娘,小孩子心性免不了,又过了一会,那位内阁学士的嫡孙女头越抬越高,胆子越来越大。 她已经看到宸贵妃娘娘还有昭阳公主了。 她曾经被娘带着参加宫宴远远看到过昭阳公主,昭阳公主长得真好啊,娘说一定要让昭阳公主喜欢自己。 昭阳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是天之娇女,和她不同。 要是能得到昭阳公主喜欢就能常入宫,其它人都会羡慕她,她最喜欢被人羡慕,尤其是她的表妹们。 宸贵妃娘娘长得更好,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宸贵妃娘娘。 昭阳公主就是宸贵妃生的。 娘还说了好多,说她一定要表现好,说她长得可家,宸贵妃娘娘定会喜欢她,昭阳公主也会选她。 只要她选上,没有人再敢笑她胖。 她才不胖。 听说皇上带着太子殿下要为太子殿下选伴读呢,娘还说太子殿下也是宸贵妃娘娘生的,昭阳公主长得真的好好看。 她喜欢昭阳公主。 小姑娘呆呆的想着,另两个小姑娘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看着宸贵妃娘娘和昭阳公主,她们很快又低下头。 原来昭阳公主长这样,宸贵妃娘娘是这样的啊? 她们是第一次看到宸贵妃娘娘和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平时只去忠亲王府,要不就在宫里。 四个小姑娘,三个都没有忍住抬了头,动了,只有最后一个,依然没有动,仍旧规矩的低着头。 正是翰林院掌院嫡孙女,那位一直便极稳重的小姑娘。 她听到旁边的动静,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动。 她行着礼。 这一对比,便显了出来,杜宛宛刚刚本就注意到了,如今再看,不由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小姑娘的沉稳很是欣赏。 一个小姑娘,如此沉稳,翰林院掌院嫡孙女,皇帝好像在她面前提过,要她观察一下,要是合适就留给晗儿。 看来这个小姑娘应该不错,她看着也觉好。 就看晗儿喜不喜欢。 她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晗儿。 她知道皇帝早就派人一一查过,这些入宫的嫡女都是查过后才定下来的,不然怎么会特意提了几个小姑娘。 对于晗儿他比她更宠。 哪会不仔细查清楚。 她知道他的意思,太子那边的伴读名单他同样派人查过,入宫的都是查过才定下来的,不知道现在如何。 煜儿和琰儿一人要选四个伴读,晗儿看她,选四个三个二个都可以,平儿当时也是挑的四个伴读。 是武官和一些没落勋贵家的嫡子,煜儿这次的伴读人选则是从宗亲还有勋贵嫡子里选,琰儿的伴读也是从武官和宗室。 景家那位景子轩今日也入宫了。 她知道这里面他有他的考虑,她从不插手,很快,她发现晗儿也盯着那位翰林院掌院的嫡孙女,那位最沉稳的小姑娘,难道晗儿也? “你叫什么?” 就在这时,她听到晗儿开口,晗儿的目光还是落在那位最沉稳的小姑娘身上。 杜宛宛:“……” 跪在地上的四个小姑娘惊了,那个最活泼肉肉的小姑娘张着嘴,另两个小姑娘也抬头,那个最沉稳的小姑娘也微微抬起头。 杜宛宛除了觉得那个最沉稳的小姑娘不错,那个长得肉肉的小姑娘她也比较喜欢,天真,直率,很可爱。 旁边的宫人太监也有些惊,不过很快敛了起来,不管如何,昭阳公主发话了,几个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一下子发现昭阳公主目光,都看向那个最沉稳的。 那个最沉稳的:“我叫季瑶。” “季瑶?” 昭阳公主萧晗开口:“翰林院掌院是你?” “是臣女的祖父。” “好,你呢?”忽然昭阳公主萧晗又指着那个最活泼,肉肉的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吗?” 那个长得肉肉最活泼的原本很失望,一下子高兴起来。 杜宛宛眸中闪了闪,她的晗儿长大了。 没有问到的两个小姑娘看着那个最活泼的,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眼中带着羡慕还有期盼。 最沉稳的叫季瑶的又规矩的低着头。 杜宛宛发现这些小姑娘怎么都讨厌不起来,这个叫季瑶的小姑娘再是沉稳也还是孩子,还是可爱。 “我叫年晓晓。” “内阁学士?” “是臣女的祖父。” 不远处,御花园里,还有四个小姑娘,她们隐隐听到声音,远远望着,又是紧张又是羡慕。 * 御花园另一个角落,大公主萧兰带着身边的宫人恨恨的瞪着远处的宸贵妃还有萧晗还有那些宫人太监。 那个萧晗居然派人来问她要不要进女学。 她当然不要。 她才不要,父皇为了她重立女学,在上书房划出地方,父皇从来没想到过她,她为什么要跑去。 父皇都没有问她去不去,要不要伴读,要不要重开女学。 她才不去让人笑话。 这些日子她都成了宫里宫外的笑话。 她知道都在笑她,不得宠,不得父皇喜欢,比不上萧晗。 而且父皇给那个萧晗选伴读,听静贵人说入宫的都是各文官家的嫡女,哼,父皇对萧晗竟这么好,父皇都没有想到给她选伴。 父皇心里只有忠亲王太子,还有那个蠢货二皇子。 父皇给那个没用的萧平选了伴读,虽然只是一些没用的武官家的嫡子,她曾经笑话过,可也比她好。 太子和那个二皇子也马上要有伴读,那个二皇子才多大,是不是只要是那个可恶的宸贵妃生的,父皇就喜欢? 那个宸贵妃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一点就不死了。 只有她一个人不得宠,没有伴读,她才是大公主,大公主,从母妃死了,就没有人疼她爱她。 她没有母妃,所以被人欺负,没有人记得她,父皇也无视她,静贵人虽然好,可是和母妃不同。 萧晗派来的人说那个可恶的表姐也要进宫进女学。 不知道那个什么赵玉会不会也进? 到时候,哼。 “公主殿下过去吗?” 宫人见自家公主殿下一直站在这里,不动,她上前。 “不去,去什么去。” 大公主萧兰一听,怒了。 “是。”宫人忙低头退到一边。 “走,走近点看看,那些人都是来给萧晗选伴读的?”突然,大公主萧兰又道,静贵人让她去女学。 可她不想。 要是别的人敢这么提,她直接打死她。 静贵人还说萧晗会派人来多半是父皇也是同意她去的,她可以趁机要几个伴读。 哼,她才不要。 “是,公主殿下。” 宫人愣了愣,马上扶着自家公主殿下。 大公主萧兰觉得她都是因为静贵人才会过来,除非父皇找她,她才会去女学,选伴读。 对,就是这样。 除了大公主萧兰在御花园,玉嫔也带着如蕊关注着御花园还有御书房,不知道太子还有二皇子,昭阳公主会选什么样的伴读。 她的野心一直没有变,她要好好看看。 她带着宫人也在御花园,不过离得远,周嫔也带着沁莲出了永和宫,周嫔嘴角带着嘲讽,沁莲担心看着她。 主子最近天天都会和那人见面,主子想什么她真的弄不明白了,周嫔没有注意沁莲,或许她注意到了也不在意。 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去管昭阳公主太子选什么伴读,她只想自己高兴,过得好,反正她这一辈子出不了宫。 也得不了宠,什么也做不了,何不能快活时就快活。 沁莲的心思她不想管,也没心思管,反正她会安排好她,静贵人依然在永和宫,一个人下着棋,看着棋谱,很平静。 身边的宫人跪在地上。 动也不敢动。 静贵人看也不看,目光都在棋谱上,微微皱眉,很久后,她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大公主呢?” “在御花园。” 宫人道。 “嗯。” 静贵人也不多问,也不多想,又下起棋来,大公主不管如何想,都不可能脱离了她的手心。 昭阳公主宸贵妃太子忠亲王二皇子还有很多,总有那么一天——她是谋地而后动的人,五年多前的动没有达到目的。 这次更要冷静,尤其是想到那个宫女,如今的贵人。 她一直想弄清楚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一直没有弄清,主要是不想引起皇上怀疑。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在御花园,她们更想去御书房,可是不敢去,她们纯粹就是好奇,再是爱慕皇上,几年过去,心思也磨得差不多。 宫中无聊,没有宠可争,位份又低,不过宸贵妃并没有苛待她们,她们日子还能过,如今只余下好奇。 还有怎么打发日子,要是能见到皇上,也不错。 春晓也没有出宫。 她更小心,不过后来还是禁不住出了宫,一路看到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很是不屑,她没想过她和人家差不多。 春晓想知道太子还有昭阳公主选的伴读是不是和她知道的一样,皇上是不是会到御花园。 要是能见到? 她的心思和玉嫔一样,没有磨灭,同样她也在查静贵人。 御书房外面 萧绎带着总管太监站在不起眼处,他看着前面的小花园,那里太子带着二皇子正和那些入宫的宗室勋贵家还有武将家的小少年交谈。 和御花园不同。 萧绎并没有出面,也没有一一召见。 明面上都以为他会一一召见,然后选定,实际上,他没不准备这样,他直接让太子带着琰儿去和这些小少年交谈。 这些小少年都在小花园里。 三三两两站在一起。 他希望太子自己亲自选,太子是储君,琰儿长大了会是太子的臂膀,他们是嫡亲的兄弟,以后…… “陛下这样?” 总管公公看了一会,见太子和二皇子已经和那些小少年交谈起来,一个个都在谈论着什么,他抬头。 “没事。” 萧绎目光穿过这些小少年落在一人身上,对于太子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就是景家那个小子吧。” 他看着角落处,没有和太子还有琰儿一起的少年,长得倒还好,哼,长得好又如何,敢诱拐他的小公主。 这是死罪。 今天他主要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个小子。 “是,陛下。” 总管公公顺着陛下的目光一下子看到景家的那位公子,想到他和小公主之间的流言还有太子忠亲王交好,他摇了摇头,他倒是知道得多些,觉得倒不像流言里说的,如今看到,更是觉得,之前他就知道陛下肯定要见这个景子轩,也会问起,便专门打人看过。 以前他也见过两次,都是在太子身边,知道太子对这个景家公子很看重。 果然。 “哼。” 萧绎没有再说什么,又哼了声,他又看了那小子一会,越想越气,只是想到太子和忠亲王还有一些别的。 他皱着眉,对着总管太监:“一会把他带过来,等散了,让他过来,朕要见他。” “是,陛下。” 总管公公忙应道,没有想过告诉太子殿下,只因为陛下有旨,还有就是小公主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管如何,哼。 “嗯。” 萧绎嗯了声,没有再开口,总管公公站在一边,很是恭敬,御书房外的小花园,小少年们渐渐围成圈。 此时早就下朝,御前侍卫守着四周,上朝的大臣们都不能到这里来,其中一个侍卫有些着急。 只是没有人发现。 待到最后,小少年们都围着太子和二皇子,太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和小少年们点头。 待到差不多了。 萧绎转身回了御书房,总管公公恭送陛下进去,也扬了扬手上的拂尘,迈步往那位景公子走去。 “景公子,陛下有请。” 这位景公子站在最外面,其它的小公子都散去了,太子不知道和二皇子在说什么,可能是听到看了过来。 “是。” 总管公公朝太子二皇子行了一礼,又看着景子轩,景子轩早有所料,并不害怕,也对着太子二皇子行了一礼,然后对总管公公道。 “请吧。” 总管公公带着他往御书房去。 太子萧煜牵着皇弟的手,两人一起看着。 也有没走的小少年看到。 只是不敢说什么,想到流言,眼中若有所思,最后看向太子和二皇子殿下。 “去看看?” 太子这时说。 二皇子萧琰是见过景子轩的,他点头。 两人走后,余下的小少年一下子闹开了,皇上召见景子轩,皇上召见景子轩,不知道是不是昭阳公主的事? 御书房此时,萧绎坐在御案后面,他看着被带进来的小子,挥手让总管太监退下,他盯着那小子。 总管公公看到皇上的示意,低头退下。 景子轩感觉得到上面的目光,他一路不卑不亢,知道皇上看着他,砰一声,他跪在地上。 给皇上请安。 “景子轩?” “是。” 景子轩听到皇上威严的声音,他规矩的行礼,想着自己知道的礼仪,他开口。 “景子轩?” 萧绎仔细的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啊,他该把这小子杀了还是? 他眸中闪着冷光。 总管公公感觉到了,叹了口气。 景子轩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没有,他脸白了白,还是不卑不亢规矩的跪着。 “你可知道朕见你是为了什么?” 良久,萧绎沉着脸,眼中的冷意不见,这个小子竟然一直不卑不亢,倒是有点叫他意外了,虽然他还是看他不顺眼。 “不知。” 景子轩没有自作聪明。 “好个不知,那些流言想必你也听到,朕的小公主是你能肖想的,要不是朕的太子忠亲王都看重你,朕的小公主答应朕不再见你,哼。” 萧绎又道。 景子轩脸又一白,他的小公主? 他猛的抬头。 “看你的样子。”萧绎怒了,就要说什么。 “父皇。” 太子带着二皇子来了。 萧绎眉头皱得更紧,却见眼前的小子还是白着脸,不卑不亢挺着,他扫了眼总管公公,还有进来的太子和琰儿。 什么也没有说。 * 宫外。 南阳郡主府。 玉姐儿还有南阳郡主县主坐在一起,等着宫里的结果。 晗儿派了人来说要让表姐和玉姐儿入宫,南阳郡主没什么意见。 第一百二十九章 “皇兄还真是宠着小昭阳。” 南阳郡主让身边的宫人出去看看,然后转回头道,县主和玉姐儿小声说着话,听到母亲的话,她们一起看过来。 “母亲?” 县主开口,玉姐儿也望着眼前的义母。 “皇兄真的很宠晗儿。”南阳郡主看着她们,微笑。 目光扫过自己的女儿,看着玉姐儿,带着笑:“晗儿倒是有心。”话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母亲。” 县主张嘴想说什么,扫到一边的玉姐儿。 看出玉姐儿有些不好意思:“母亲。”她再次看着母亲。 玉姐儿知道义母的意思,她脸有些微红,微微羞涩,想说点什么又不好意思,晗儿是她的妹妹。 “哈哈。” 南阳郡主笑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一会,她看看眼前的女儿,又看看红着脸羞涩的玉姐儿,摇了摇头:“你啊,玉姐儿不用害羞。”玉姐儿有时太害羞了,其它时候还好,并不小家子气,不像刚到她身边的时候,怯生生一股小家子气。 她的女儿可不能太小家子气,拿不出手,以前的宸贵妃还真是——玉姐儿到她身边后,因为宸贵妃的原因,她一开始便很用心,后来有了感情,更是用心。 玉姐儿也不算辜负她的期望,很好。 她的亲生女儿更不能差。 虽然由于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病,现在看起来弱不禁风,苍白瘦弱,但别的方面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南阳郡主想到这有些心痛。 “母亲。” 县主发现玉姐儿更不好意思,早出手拉了拉母亲。 玉姐儿低着头,红着脸。 “你也不用觉得如何,玉姐儿记得义母和你说过的话吧,你是宸贵妃的女儿,不管怎么说,都变不了,有些东西不必计较,有些东西该计较就要计较,谁也别想欺辱你,你自己也要硬起来,不然谁也帮不了你,你母亲心中有你,你的弟弟妹妹都和你亲近,你有别人没有的优势,抬起头,不用惧任何人。” 南阳郡主看在眼里,看了眼拉着她的女儿,按住她的手,再看向玉姐儿,她敛起笑。 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和玉姐儿说。 她不想她移了性情,因为一些东西变了心性,因而时不时会和她说一说。 “我知道,义母。” 玉姐儿知道义母是在教她,义母时不时就会教她和县主一些东西,义母对她很好,她抬起头来,不想让义母失望。 而且义母说的是对的,虽然还是红着脸,羞涩,还是抬起了头。 义母说的很多都对她有用,都是为了她好,让她不要自卑,因为义母,她才能像现在这样。 玉姐儿眼里有些发红,她想哭。 县主听到母亲的话,再看玉姐儿抬起头,她松开母亲,不再多说。 母亲心里都有数。 玉姐儿身份复杂,不过她也是真心把玉姐儿当成姐妹的,只是玉姐儿太爱哭了,看着玉姐儿抬起头后有些发红的眼,她摇头。 玉姐儿有些太过敏感。 有时候和她说话都要小心一些。 “知道就好。” 南阳郡主也看到玉姐儿发红的眼,对于玉姐儿的爱哭她也是知道的,玉姐儿改了很多,有些却没办法让她改变。 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小时候的经历还有她身份的原因,让她总归有些太敏感易伤,这还是她时不时劝教训之后。 她知道宸贵妃派来的人也在教玉姐儿,宸贵妃也会教她,可是—— 玉姐儿也常和昭阳还有太子一起,她的女儿性子就很好,身体不好,看起来弱不禁风,性情却像她,但玉姐儿不是。 敏感和易伤这一点一直都没改变。 好在,别的都很好,不然真叫她担心。 宸贵妃说不定还会怪她,哪怕她教过了,玉姐儿这样的性子做姑娘时没什么,嫁人后并不好,幸好听女儿说萧平和她…… 南阳郡主并不喜欢性子太敏感柔弱还有自伤的人,这种人总是自哀自怨,活不长,也容易钻牛角尖,为人正妻不够大度,若是得到疼爱她的夫婿还好。 玉姐儿最好的是她的出身,有人护着,最不好也是她的出身。 曾经她很怕玉姐儿怨上自己,怨上宸贵妃,因她敏感多思的性情,幸亏没有,让她放心了许多。 说明她还是聪明的。 “我知道的,义母。”玉姐儿红着眼,忍着泪意,再次道。 “好。”南阳郡主点头。 玉姐儿不知为何心头一松,她不想义母失望。 “你啊,别总是红眼,是不是又想哭了?你就是太敏感多思。”南阳郡主叹口气,说道。 “义母,我不哭。” 玉姐儿脸又一红,不好意思。 羞愧的。 “真不哭?”南阳郡主只觉好笑,玉姐儿重重点头,她知道义母不喜欢柔弱还有爱哭的人,她让自己忍着。 母亲也让她坚强,说不能时时看护着她,陪她长大,也不能好好教导她,对不起她。 “嗯,不哭。” “玉姐儿,母亲。”县主在一边看着想笑,母亲又在逗玉姐儿,玉姐儿倒是听母亲的。 “插什么嘴。” 县主的话一落,玉姐儿脸更红了,羞的,南阳郡主看在眼里,有些不悦的看了女儿眼。 县主不说话,还是笑。 “玉姐儿,你母亲心中想着你,昭阳还有太子都喜欢你,琰儿也喜欢你,你母亲一直觉得愧对你,从你到义母身边你母亲就恨不能天天让义母带你入宫,只是有些事情你如今长大了也知道,皇兄也是喜欢你的,昭阳小是小,可也看在眼里,才会让你入宫去女学,你也能天天见到你母亲,义母知道你也是想你母亲的,你母亲也能天天见到你,放心,没有人敢说什么,欺负你,你们姐妹俩到时一起去,宫里皇兄和你母亲说了算,待到你封了郡主,对你以后更有利,再没有人敢拿你说什么。” 南阳郡主接着苦口婆心道。 “义母。” 玉姐儿眼又红了几分,她不想这样的,声音更是低了几分。 “母亲。” 县主开了口。 “嗯?” 南阳郡主不再多想,望着女儿。 “母亲,我也是沾了玉姐儿的光。”县主想让母亲不要再说了,一会弄得玉姐儿真哭了,她转过头对着玉姐儿笑笑,带着打趣。 南阳郡主接收到女儿的目光,心中好笑,没有再多说。 玉姐儿脸红了很,眼晴确实又红了,不过由于县主的打趣,没有哭,反而笑了起来,她是想入宫的,可以日日看到母亲,妹妹派宫人来让她入宫进女学的时候她一边想着可以日日见到母亲,又怕义母不同意,还有就是觉得自己大了。 义母知道后,直接让她和县主答应下来,县主说也想进女学看看,至于义母说的,她明白,县主是不想让她多想自伤。 县主和义母都对她好。 “你不是沾我的光。” 她开口。 “这可不一定。”县主又笑,她不知道玉姐儿的想法,要是知道一定会摇头,她和母亲一样,对于女学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像玉姐儿想的那样。 玉姐儿要是知道,多半也不会相信。 玉姐儿想说什么。 “母亲,我和玉姐儿入宫的话带谁去比较好?”县主这时拉着南阳郡主,南阳郡主正听着两个小人说话,闻言,沉吟了一下。 玉姐儿和县主都看着她。 “玉姐儿你就带着容真和容喜吧,她身边的丫鬟,你看看挑一个跟你入宫,你呢,你也自己挑一个。” 南阳郡主心中已有打算,不过还是道。 “嗯,女儿想想。” 县主点头道。 玉姐儿也颔首,容真和容喜她一定要带的。 两人想了会,看着对方,相视一眼,带着笑。 南阳郡主没说话,注视着她们。 县主忽然又转头:“母亲,不知道昭阳表妹会选谁做伴读,太子和二表弟的伴读又是谁,到时候一起在上书房学习,会不会碰到?还有其它的宗室子会不会也一起入上书房?女学里会不会也?” 南阳郡主听到自己女儿的话:“这娘暂时还不知道。” 县主哦一声。 知道要看皇伯伯的。 玉姐儿敏感的性情让她又有些担心,她也看着义母。 “放心,不会有什么,你们照常进宫就是。”南阳郡主一下看到玉姐儿的样子,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又摸了下她的女儿。 县主和玉姐儿看了看彼此,南阳郡主收回手。 又等了半晌,派出去的宫人回来了,进来后便跪在地上,南阳郡主看着:“怎么样,有消息了?” 县主和玉姐儿也看着宫人。 “还没有,郡主。” 宫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怕郡主等急,只好先回来。 南阳郡主皱了一下眉头,又看了看宫人,宫人低着头,过了一会,她收回目光,玉姐儿和县主也收回目光。 “下去吧,去继续守着。” 南阳郡主没再看宫人,挥了一下手。 “是。” 宫人忙退下去。 玉姐儿和县主望着南阳郡主,南阳郡主拍了拍她们:“别急,还早。” 两人一头。 * 御书房。 萧绎冷着一张脸,脸色很不好,太子站在一边,二皇子拉着萧绎的衣袖:“父皇,父皇。” 总管公公也站在一旁。 景子轩跪在下面,依然跪得很直,不卑不亢,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神色。 哼,装模作样,萧绎看了眼,心中想着,对于眼前的两个臭小子更是恼火,很想让人把他们拖下去。 跑来打扰他的臭小子,竟然还有胆子拉着他,叫他,哼。 要不是当着景家那小子的面,他早就让人把这两个臭小子拖下去,尤其是太子,眼前拉着他的臭小子可以说一直都熊,还小,不懂事,太子呢。 明明知道他见景家那小子是为什么,还跑来。 景家那小子,他更是想把他一刀宰了,明明知道他见他是为什么,还装模作样说不知,心思太重,也不喜欢心思太重的人,更不喜欢他接近他的小公主。 更不喜欢这样的人接近他的昭阳。 本来想慢慢打击他,让他不敢再和他的小公主接近,这小子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倒是反应挺大,他其实懒得多想他到底怎么样,要不是为了他的小公主,怕他的小公主伤心,他真想叫人把他杀了。 无奈他的小公主被骗了,很是喜欢这个臭小子,为此还闹了番脾气,就算后来知道错了,可是他要对景家这小子做了什么,他的小公主生气了怎么办? 景家小子也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叫他的小公主喜欢他,为他说话,哼,他气不顺,罢了,太子看来很看中景家小子。 把琰儿都带来了。 他的小公主说不定和太子说了什么,就是没有,再想到心肝的话,他冷着脸低头看了眼琰儿。 “叫什么叫?”他冷着声音。 “父皇,父皇。” 二皇子萧琰还是叫着,昂着小脸,壮实的身体蹦跳着,看得人眼晕。 “叫朕做什么?” 萧绎脸色更不好,再次开口,一把拉着臭小子的手,拉了两下才把他拉开,瞪着他,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再拉着他,这小子翻天了,没有听到他的话?啊? 臭小子也太壮实了吧,他又想道。 “父皇,我要见母妃。”二皇子萧琰被自己父皇一下子拉住手,拉开,壮实的小身体一晃,差点跌倒,他抓着父皇的手,昂着小胖脸,大声道。 居然一点也没有不适。 “你这臭小子。”萧绎看着就烦,一看就小子就生气,听了他的话,更是生气,他开口,黑着脸:“你要见你母妃做什么?整天只知道粘着你母妃,今天你给朕好好的,好好和你太子哥哥一起出去,你别想缠着你母妃,你母妃今天有事,也不要缠着朕,朕也有事。” “父皇,父皇,不要,我要母妃,父皇!” 二皇子萧琰才不乐意,再次蹦跳起来,壮实的小身体撞向萧绎,太子哥哥问他想不想见母妃,他说想。 太子哥哥说,只要去见父皇,告诉父皇,父皇就会让他见母妃。 太子哥哥不会骗他。 为什么父皇不让他见?他不明白,他一定要见母妃,父皇,父皇! 萧绎脸更黑了,被小胖子再次拉着,他发现他和这小子说不通,又拉了拉,没想到这小子不像刚才一样好拉开。 死死的朝他身上扑。 他只能看向太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里面有太子的功劳,他可真是看重景家小子,哼,景家小子可真是会做人。 太子萧煜并不是像萧绎想的那样,他同样不喜欢景子轩对他的皇妹有别的心思,也想让他吃点苦头,给他点教训,他的皇妹是那么容易拐的吗? 再加上皇弟喜欢景子轩比喜欢他这个皇兄还多,他心里一直不高兴,恨不得父皇给吃点苦头,父皇的心情他理解,他带着皇弟进来,只是想看看。 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只是进来后发现父皇起了杀意,再看景子轩的样子和总管公公的表情,他了解景子轩,因为了解所以怕景子轩让父皇真的起了杀心,才起了阻止的心。 景子轩他虽说有点看不顺眼,可是结识这么久,他还是认可的,景子轩本身还是不错的。 至于他对皇妹,也只是流言而已,他心中还是相信景子轩的。 忽然见父皇看着他,再看二皇弟,他知道父皇在怀疑他,他上前一步:“父皇有事吗?” “你!”萧绎脸更黑了,明知故问。 太子也不是明知故问,他就是刚想完,没有多想,看着父皇的黑脸,他再次开口:“父皇,怎么?皇弟,不要拉着父皇。”接着他上前一步,拉住皇弟。 二皇子正因为父皇不答应他伤心,听到太子哥哥的声音,他回头看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父皇不让我见母妃。”很委屈。 “哦,那你好好和父皇说。” 太子萧煜心头一松,再次上前拉过皇弟。 不让他再往父皇身上冲。 父皇一怒—— 二皇子萧琰最听太子的话,他没有再往父皇身上冲,而是拉着太子:“太子哥哥,你和父皇说。” 他就是好好和父皇说,可父皇就是不让他见母妃。 “好。” 太子低头看了看二皇弟,摸了一下他的头。 萧绎黑沉着脸,看着两个臭小子,渐渐,心头的怒火消了些,他没有再管他们,再理他们,只要这两个臭小子不要再打扰他。 他盯着景子小子。 “以后不要再使你那点小心思。” 他冷冷的。 景子轩仍旧不卑不亢的跪着,低着头。 “朕再问你一遍,你知道不知道朕为什么见你?”萧绎继续道,沉着脸,冷着声音。 “知道。” 景子轩虽然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是他都听到了,皇上对他的杀意,他也感觉到了,皇上的话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很难过,那个时候太子和二殿下要是不来,他说不定会说出什么,皇上说不定会大怒。 他还不想死,也不能死,此时他知道自己之前不该说不知。 “现在倒是知道了?” 萧绎笑了,冷笑。 总管公公摇了摇头,太子萧煜拉着二皇子萧琰到了一边,小声说着什么,二皇子萧琰小脸上有些不乐意,太子安抚着他,同时注意着父皇,听着父皇的话还有景子轩的。 他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该让父皇好好教训一下景子轩才对,干嘛帮他,等父皇真要杀了他时再出手也不迟。 太子有点懊恼,特别是想到皇妹的时候,二皇子萧琰又得了太子哥哥的承诺,也顾不上想别的。 “皇上。” 景子轩突然抬起头来。 萧绎眸中一闪,还是冷笑,这小子居然不怕他,他想说什么?太子也看到,总管公公也看着。 只有二皇子还在念着什么。 “皇上,请彻查那些流言。” 景子轩忽然坚定道。 “哦?” 萧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带着深意问,这小子竟让他彻查,太子心里则是变得复杂,景子轩就是景子轩。 总管公公看着自家陛下。 “我不敢妄想昭阳公主殿下。”景子轩又道。 萧绎脸色好了,太子也是,总管公公同样是,就是二皇子也看过来。 景子轩低下头。 * 御花园。 杜宛宛看着过来的玉嫔还有跪在地上的春晓,还有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微皱了皱眉,她本来想带着晗儿去见皇帝,晗儿已选好了人,玉嫔却跑来,她最不想见到的是春晓,她一眼也不想看到。 “起来吧。” 良久后,她看着玉嫔,那群小姑娘刚才被带了下去。 昭阳公主萧晗也看着她们,听到母妃的声音,她看向母妃,她感觉得到母妃不高兴。 “宸贵妃娘娘,公主殿下。”玉嫔站起来后,带着笑,扶着身边如蕊的手,后面的春晓依然跪着,脸色微白,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动了动,见春晓跪着也不敢动,宫人和太监也跟着。 “都起来吧。” 杜宛宛也不是喜欢折磨人的,看在眼里道,昭阳公主萧晗知道母妃一向宽和,看向面前的玉嫔还有那些人,是谁惹了母妃生气? 第一百三十章 昭阳公主萧晗又仔细的看了看玉嫔,又看向那位春贵人,最后看向那几位良人才人美人,到底是谁惹母妃不高兴? 是春贵人还是玉嫔还是那几个良人才人美人? 她不想母妃不高兴,她不由皱着小眉头。 “谢贵妃娘娘。” 春晓还有几个良人美人才人,磕了一个头,春晓低着头站起来,春晓知道宸贵妃不喜欢她。 也不待见她,并不想见她,她感觉得到她让宸贵妃不高兴。 她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从她受封贵人,第一次给宸贵妃请安,她就知道宸贵妃不喜欢她,哪怕她什么也没有做,表现得就像一个普通的宫人,很规矩,她还是感觉到了。 就她知道的,宸贵妃一直很大度,对后宫女人都是一样的态度,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不喜欢谁。 经过她的观察,也确实如此,宸贵妃对玉嫔周嫔不在意也不讨厌,对她表现出不喜,开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和荷叶的关系没有人知道,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宸贵妃也不可能知道,而她之前并没有接触过宸贵妃。 宸贵妃会不喜欢她,是让她很意外的,除了那次拦住皇上,还有替皇上挡剑她没有做过别的。 一度她怀疑宸贵妃杜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皇上和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不喜欢她。 可皇上会说吗? 她不知道,她也怀疑过别的,比如宸贵妃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又觉得不是。 后来她觉得宸贵妃多半是因为她替皇上挡了一剑的原因。 宸贵妃杜氏也是女人,要知道可是有流言皇帝在除夕那晚幸了一个宫人,杜氏当时听了肯定会不高兴。 就算后来知道皇帝没有,皇帝和她解释了,可那些流言不是假的,杜氏定是猜到是她,不喜欢她很正常。 她又想到荷叶,那个流言里还有荷叶,那个没用,明明有机会却没有争取到,明明比她命好,可是什么也不是早就死了的荷叶。 春晓心中不屑的想着。 荷叶多半也是杜氏心里的一根刺,杜氏肯定也不喜欢荷叶,历史上会说杜氏大度宽和,对后宫一视同仁,奈何那些女人心思太多,可是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真实的杜氏不可能真的一点不怀疑一点不嫉妒的。 就像杜氏对那个静贵人不也有些厌恶? 那个静贵人也在除夕那晚替皇帝挡了一剑,那个时候杜氏可是出了事,差点小产,她和静贵人怎么会不惹杜氏的不喜。 倒是周嫔那个女人还有玉嫔那个女人,杜氏对她们还好。 吴贵嫔死得太早,比历史上死得太早了。 历史上还算有名的吴贵嫔被她蝴蝶掉了。 春晓还是有点可惜的,至于那几个更没用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良人才人美人,只有野心没有胆子位份又低,哪里威胁得到宸贵妃,宸贵妃当然不在意。 因为知道宸贵妃杜氏不喜欢她,因而她也很少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她不敢再惹杜氏不高兴。 杜氏再怎么说也是贵妃,就算她不爱折磨人,但也怕要是看她不顺眼—— 必竟杜氏可是皇帝的心头肉,她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她不做什么,其它的人,后宫从来不差攀高踩低的人,也不缺有眼色会讨好的人。 她可不觉得杜氏真是一朵纯纯的白莲。 指不定就是一朵黑莲。 这几年她一直看着。 以前还觉得杜氏就是好命被皇帝看上。 春晓站起来后,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们小心的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宸贵妃,马上低下头,站在旁边。 “谢贵妃娘娘恩典!” “……” 杜宛宛让她们起来后便没有再看她们,玉嫔扶着如蕊的手,把宸贵妃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笑看了春晓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一眼。 不着痕迹的又看了看那个春贵人,她发现宸贵妃很不喜欢看到这个春贵人,她知道宸贵妃多半是介意。 她很高兴,要是宸贵妃能折磨一下这个春贵人就好了,可惜宸贵妃不是这样的人,她心里也不喜欢这个春贵人还有那个静贵人,她们不止替皇上挡了一剑,还害了威远侯府和柔姐姐。 柔姐姐和威远侯府是有错,可是静贵人和这个春贵人算什么东西? 柔姐姐曾经对她很好,哪怕有利用也很好,她们害了柔姐姐,她如何不恨。 最可恨的是她们还陷害她,算计她,她们倒是一个成了主子,从一介宫人成为主子,一个,哼,对于她们没有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她是幸灾乐祸的,特别是皇上之后再没有对她们有过什么补偿,也没去看过她们,她们害她被禁足,哼,以为算计了柔姐姐还有她就能得到皇上宠爱? 也不看看宸贵妃答不答应,还不是什么也没得到,成了笑话? 玉嫔知道只要找到机会,她会让这个春贵人还有那个静贵人尝一尝被陷害的滋味。 玉嫔的目光并没有掩饰,春晓一会便感觉到了。 她微抬头,这个玉嫔看她做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 片刻她看出了眼前这个该死的玉嫔眼中的嘲笑,她在看她的笑话?她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春晓很是后悔当初没有一起除掉这个该死的玉嫔。 杜宛宛很快也看到玉嫔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春晓,她眉头一皱。 昭阳公主萧晗也看到,杜宛宛皱了一下眉头,收回目光,不管这个玉嫔想做什么,她都不会管。 昭阳公主萧晗也顺着玉嫔的目光看到春贵人,她突然想到以前有一次无意中听到的,这个春贵人替父皇挡了一剑,还有静贵人,会不会惹母妃不高兴的就是这个春贵人? 几个低着头的良人才人美人感觉到什么,也抬起头。 她们对春贵人是不屑的,对玉嫔有些怕,看向宸贵妃和昭阳公主,她们松口气。 她们又看向身边的宫人还有太监,又看一眼宸贵妃娘娘还有昭阳公主身边的宫人太监,还有远处的宫人。 她们虽然嫉妒宸贵妃,也眼红宸贵妃的得宠,但她们更知道要是换一个人,她们不一定能过得这么好。 当然没有宸贵妃说不定她们就能得宠了,另一个可能就是过得很惨。 皇上不来找宸贵妃和昭阳公主吗? 她们本来只是想远远看一眼皇上过来没有,不想惹宸贵妃不高兴,看到玉嫔过来,她们才跟过来。 玉嫔都过来给宸贵妃还有昭阳公主请安,她们怎么能不过来,后来那个春贵人也跑了过来。 她们也是为了皇上吧,给宸贵妃还有昭阳公主请安也是为了皇上吧。 “母妃。”昭阳公主萧晗忍不住看着母妃。 杜宛宛闻言:“怎么?” 她已经发现晗儿在看什么,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顺着她的目光,只看到春晓还有玉嫔。 她有些疑惑。 昭阳公主萧晗的声音并不大,看了看四周的宫人,还有下面的玉嫔那个春贵人还有几个良人才人,她们身边的宫人太监,除了身边的宫人,她和母妃坐在上面,她不想有人听到,她小声的道:“母妃是不是不高兴?是因为那位春贵人吗?”她看着那个春贵人。 “晗儿?” 杜宛宛没想到晗儿会发现她的不高兴,更发现她是因为那个春贵人的原因,她侧过头,凝着晗儿。 “母妃,我知道,我看到了。” 昭阳公主萧晗儿点头。 “晗儿,你。” 杜宛宛想说什么。 “母妃是因为她替父皇挡了一剑?”昭阳公主萧晗又道,稚气的问。 “晗儿怎么知道?” 杜宛宛没想到晗儿连这也知道,不过晗儿听谁说的?杜宛宛眉头皱得更紧,是谁告诉晗儿的? 她并不希望晗儿知道这些。 “母妃。” 昭阳公主萧晗看出母妃不喜欢她知道这些,她张了张嘴:“一次无意中听到的,母妃不要生气,晗儿已经处理了,母妃,晗儿只是看你不高兴,那个春贵人母妃要是不喜欢就——”就什么她没有说。 但杜宛宛知道她的意思,知女莫若母,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的女儿啊,她心里有些复杂。 她的女儿居然说要处置春贵人。 她还这么小,不,她的女儿比她想的懂得多,也知道怎么做,她想说什么,没有。 “你不用多想,晗儿,母妃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春贵人心思不正,所以。”杜宛宛不想多说,不过该说的还是说了。 “那母妃?” 昭阳公主萧晗听了母妃的话,她还是相信母妃的。 “不用管她,她必竟是你父皇的贵人,有些事母妃心里有数,你父皇你还不知道?”杜宛宛道。 “好。” 昭阳公主点头:“母妃不能不高兴。” “嗯。” 杜宛宛笑了。 昭阳公主萧晗很高兴。 母女俩的对话,并没有人听到,虽然玉嫔她们没有听到,但还是知道宸贵妃和昭阳公主在说话,她们想听,只是她们站在下面,离得稍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又有宫人守着,她们不敢上前。 她们看一眼宫人,宸贵妃还有昭阳公主身边的宫人应该听到了吧,可惜,她们又不能问。 看的话,什么也看不出来。 玉嫔想到自己的目的:“贵妃娘娘。”她上前一步,松开如蕊的手,行了一礼,抬头看着宸贵妃。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见玉嫔上前,她们忙看过去。 春晓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看着玉嫔。 这个玉嫔要说什么? 那个静贵人竟没有来,那个周嫔也没有来,太后如今不在宫里,杜氏位份最高,就是太后在宫里也是一样。 杜氏有皇帝的宠着,又生了太子,呵呵。 她更想去御书房,可是她去不了,只能在这里等,看能不能见到皇上。 这个玉嫔的目的应该和她一样,这些女人谁不是为了皇上? 那个静贵人太能装,她查了很久,一直没有查到那个她的底细,那个周嫔和历史上也不同了。 春晓想着,边等着听玉嫔到底要说什么。 “什么?” 杜宛宛刚和晗儿说完,就听到玉嫔的声音,她看过去。 然后看到春晓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看过来,她有点不悦,不过还是开了口问玉嫔,对于她们的目的,她猜到一些。 应该是为了皇帝,想到这,她更不高兴,那个男人……这几年都没有召见过谁。 昭阳公主萧晗也听到了,她也看过去。 玉嫔依然带着笑,对着昭阳公主:“不知道公主殿下的伴读选好了没有?”她笑吟吟的,她感觉到了那个什么春贵人还有那几个人的目光,她知道她们是怎么想,无非以为她是为了皇上而来。 她才不是。 她们以为她们是为了皇上,她就是? 话落。 杜宛宛眉头一紧。 昭阳公主萧晗没想到玉嫔会问她伴读的事,她看向母妃。 春晓先是意外,又觉得不屑。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觉得失望,玉嫔怎么不是问皇上什么时候来?她们也不想想玉嫔怎么会问,就是想问也不会问。 杜宛宛看了晗儿一眼,才对着玉嫔:“怎么玉嫔你有什么想法?” “不是,宸贵妃娘娘误会了,只是好奇。”玉嫔笑着摇头,她发现她越来越像柔姐姐,这五年多里她一直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才能得到想要的,才能不再不甘。 虽然她在向柔姐姐学,可是有些她不会学,她不会像柔姐姐一样被打入冷宫,过几日她或许该去看看柔姐姐了。 好些日子她没有去看过柔姐姐了,不知道柔姐姐病好了没有。 威远侯府被抄没后,柔姐姐病倒了。 病一直没有去根,时不时会病一场,有时清醒,当年事情平息后她便找了时间去冷宫,那个时候柔姐姐已经病得很严重,整个人瘦了许多,她差点没有认出柔姐姐。 柔姐姐是勾结莲花教教众意图行刺皇上被打入冷宫的,不可能找太医,身边只有巧月,又不能出冷宫,冷宫的宫人没有人管。 她也不敢找太医,只能想别的办法,好在让柔姐姐病渐渐好了,只是无法去根,病好后的柔姐姐知道威远侯府的情况,变得沉默。 她不敢呆太久,只能偶尔去看看柔姐姐,柔姐姐这五年多里越来越不爱说话,越来越瘦,时不时会病倒,有时清醒,有时疯了一样朝冷宫外跑,一点也不像她记忆中的柔姐姐,她想帮也帮不了。 巧月也不再像曾经的巧月,以前她就听说入了冷宫的人都会疯,没想到连柔姐姐也——巧月还没有疯,她也想过帮巧月,只是巧月只想守着柔姐姐,巧月倒是忠心的,巧月不愿离开冷宫,巧月应该是知道她要是走了,柔姐姐更没有人照顾。 她能做的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好在柔姐姐为人还算不错,没有谁落井下石,去瞧笑话。 也因为柔姐姐是是意图行刺皇上被打入冷宫,没有人愿意牵扯上。 因此知道柔姐姐情况的很少,五年多过去。 怕是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柔姐姐,威远侯府也成了过去。 “哦。” 听了玉嫔的回答,杜宛宛不置可否,对于玉嫔的话并不全信。 昭阳公主萧晗虽然小,她也和母妃一样,并不全信,她还是看着玉嫔。 玉嫔回过神,知道昭阳公主还有宸贵妃并不信她,她也不在意,她:“不知道?”她再次开口。 扶着如蕊的手。 春晓也不信玉嫔的话,更不屑的同时猜测玉嫔的目的。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不相信,不过她们没有不屑,她们也再次猜着玉嫔的目的。 一边的宫人太监看向宸贵妃和昭阳公主,站在杜宛宛身后的宫人也一样。 “还没有定。” 杜宛宛想不透玉嫔真正的目的,她也不多想,直接道。 昭阳公主萧晗隐隐知道母妃的意思,是不去管玉嫔怎么想。 宫人和太监都看着玉嫔。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再次失望,不知道玉嫔?春晓眸中闪动着什么,杜氏不愿意说她不意外,玉嫔呢是继续问还是? 玉嫔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扶着如蕊:“还没有定啊。” “嗯,要和皇上商议后才会定下来,玉嫔还有什么要问的,或者说玉嫔你还想说什么。”杜宛宛淡淡的。 昭阳公主萧晗完全明白母妃的意思了。 她盯着玉嫔。 宫人太监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春晓也注视玉嫔。 “没有了。” 不想玉嫔一笑,直接摇头。 行了一礼,退到一边,不再多问。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一脸愕然。 春晓也怔了怔,然后觉得玉嫔太装。 宫人和太监愣了下。 杜宛宛也怔了怔,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她也不想耽搁时间,玉嫔最好是不要再有事,昭阳公主萧晗也张着嘴。 “如果没有事,你们就退下吧,回宫吧,本宫还有事。”杜宛宛侧头看了眼晗儿对玉嫔还有春晓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下面的宫人太监。 昭阳公主萧晗听到母妃的话,她反应过来。 “那妾告退。” 玉嫔还是第一个开口,带着如蕊,行了一礼,竟干净利落的转身退下。 留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在原地,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愕然的看着玉嫔退下,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玉嫔走了? 带着宫人走了?真走了,真的退下了?玉嫔不想见皇上?怎么走了,她们怎么办?玉嫔走了她们呢? 宸贵妃明摆着不耐烦,昭阳公主也看着她们,她们想留下想开口却不敢,春晓眉头皱得很紧,盯着玉嫔的背影,这个玉嫔怎么回事? 杜氏并不喜欢她,她更不可能开口。 杜宛宛发觉玉嫔说走就走,带着宫人退下,她也不去想玉嫔在想什么,带着晗儿就要离开。 至于春晓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她们愿留就留,不愿留就走。 宫人和太监一见忙上前。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张嘴,又怕,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失望的站着。 春晓抬了一下头,又低下,脸色很不好。 不久。 她们看到宸贵妃和昭阳公主站了起来,她们跪在地上,春晓不想跪,可是不能不跪,她握着双手。 杜宛宛看也没看春晓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昭阳公主萧晗倒是看了她们一眼,不过看到母妃的态度,她也收回目光。 “你们也走吧。” 在宫人和太监簇拥下,杜宛宛离开,经过她们时,她淡淡开口,丢下一句,远去。 昭阳公主萧晗陪着母妃。 很快,一行人离去。 春晓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脸色也不好,半晌,她们面面相窥,吐出一口气。 而后,几人脸色好了许多,像是活了过来,不再失望。 必竟又不是第一次,次数多了,时间久了,都习惯了不说,她们原来也是抱着一点希望,心里早就知道不可能。 “果然见不到皇上。” “嗯。”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心思消磨得差不多了,她们并没太过失望,说着,想到一边的春晓,她们不屑抬起头。 一下看到春晓脸色极不好看,她们哼一声。 “痴心妄想!” 说罢,懒得再理春晓,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转身就走。 “你们说什么?” 春晓没想到这几个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才人美人良人敢笑话她,敢看不起她,她怒了,猛的抬头。 她心里本就怒极,杜氏看不起她,可是杜氏不是她现在能动的,她只能把怒火藏起来,可这几个女人算什么?也能看不起她?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春贵人不知道有何事,妾还有事?” 一脸无辜。 她们虽然不算聪明,可也知道形势比人强,春贵人她们看不起是看不起,可人家是贵人,位份比她们高。 春晓一边骂着这几个蠢货,一边气得脸发青,皇上为什么没来,为什么? * 御花园发生的事,没多久传到一些人耳中。 静贵人没有什么表情,春贵人? 离了御花园杜宛宛没多久就碰到萧绎,萧绎带着太子正往御花园,不久之后,御书房,只有萧绎和杜宛宛后,萧绎听了杜宛宛说的人选。 “晗儿自己选的?” 他看着眼前的心肝,杜宛宛点头:“嗯,可以吗?”她问他。 “可以。” 萧绎道,听到是晗儿自己选的,没再说别的:“那就定下吧,那两个臭小子也选好了,就一起定下来。” 说着,就要让人进来。 “煜儿和琰儿选的是?” 杜宛宛一听忙问。 “这是名单。” 萧绎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心思,找出名单,递给她,杜宛宛接过他手上的名单,看了看:“是煜儿和琰儿自己选的?” “你说呢?” 见心肝边看名单边问他,这心肝不是明知故问?他反问道。 “嗯。” 杜宛宛应了一声,知道自己根本不用问:“琰儿的伴读?”她仔细的看着手上的名单。 “看吧,看完再说。” 萧绎没有回答她,直接道。 杜宛宛又嗯了一声,没有再问,细细的看着,一会,她看完了,拿着名单望着眼前的男人。 “如何?”萧绎伸出一只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轻声问。 “煜儿选的人?”杜宛宛有些担心,随即又想到:“琰儿真的是自己选的?” “当然,你以为呢,不是说了,你知道那臭小子怎么选的吗?直接问谁打得过他,然后又找太子。”萧绎发觉心肝竟又怀疑他,他哼了声,接着想到什么,有些无奈和好笑的道。 杜宛宛想到琰儿那孩子,也忍不住想笑。 “煜儿呢?” 她又想到煜儿,晗儿定下的伴读正是她比较喜欢的那两个小姑娘,翰林院掌院嫡孙女,季瑶,内阁学士嫡孙次女年晓晓。 琰儿的伴读是两个武官家的嫡幼子,两个宗室的嫡子,煜儿的四个伴读,两个是将来袭爵的世子,两个是宗室出身,也是世子,将来要袭爵的。 “他你更不用担心,朕教出来的太子,你说呢。”萧绎又摸了一下她的脸,这心肝还是如此让他喜爱。 杜宛宛被他摸得别开头,睥着他,这个男人。 “好了,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萧绎最喜欢妇人这样,很好,他抽出她手上的名单,一把揽住她。 “没有了。” 杜宛宛觉得他一点也不正经。 想推开他。 “推朕做什么?” 萧绎不满。 “你不是要下旨?” 杜宛宛再次别开头。 “那也不用急于一时。”萧绎一下子搂住心肝的头,亲住她的嘴,这妇人就不知道配合他一下? 杜宛宛:“……”他刚才不是说要让人进来?现在又说不急,这个男人。 “叫三郎。” “……” “乖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 “乖点,没有听到,心肝嗯?” “……” “朕的心肝肉儿,朕的心肝,听话,快点,配合一点,嗯?不然朕不高兴了,到时候朕——” 萧绎亲了一会心肝,发现这心肝居然还不知道配合她,有些不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这个心肝就不能听话点? “还有叫三郎,快叫!” 接着又道。 “三郎。”杜宛宛很无奈,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一点也没变,她都生了煜儿一晗儿还有琰儿玉姐儿,煜儿还有晗儿玉姐儿琰儿都大了。 她已经变了很多。 他还是老是这个样子。 “这才是朕的乖乖心肝。”萧绎满意了几分,他狠狠的亲了亲面前的心肝肉儿,双手搂着心肝。 杜宛宛:“……” “张开嘴,朕的心肝。”萧绎亲了半晌,还是觉得不满意,搂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下颌,在她的脸上摩挲,咬着她的唇,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唇边。 杜宛宛的脸很红,气息更乱,她喘着气,不让自己软倒,这个男人,她又羞又恼。 “皇上!” 她喘过气,红着脸,想要推开他。 “张嘴!” 萧绎却邪魅的摸着她的唇。 杜宛宛:“……” “乖。” 又是乖,又是乖,杜宛宛很无语,萧绎还是摸着她的唇:“乖点,朕的肉儿,嗯?来,听朕的,来张嘴,配合朕,让朕好好亲一亲。” 他低低的在她的唇上吐息,目光巡视着她的脸,搂着她腰的大手动了动,杜宛宛脸一下子红了。 萧绎看在眼里,眸光更深,带着邪气的笑,他勾着唇,贴紧心肝,双手移动,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 “……” 在萧绎的心里,可没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只要他想,只要他想要,只要他喜欢,只要眼前的心肝还是吸引着他,还是让他爱不释手,还是让他喜欢得不行,还是让他舍不下,一看到就想吃,他想做就做。 在他的眼里,心肝越发迷人,越来越美,越来越诱人,越来越年轻,让他时时刻刻想要吃进嘴里。 并没有因为生了几个臭小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小公主还有那几个臭小子长大就变得不诱人。 变得不够年轻,倒是他比她大,时不时会担心这心肝这样美,他却不再健壮,当然他是不会承认他老的,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字,他只是担心总有一天他会比她先去。 留下她。 到时候—— 他怎么舍得留下她一个人,怎么忍心留下她一个人受苦,到时候他会安排好,不会让她一个人。 她会和他一起! 萧绎以前试探过这心肝,如果他真的老去,他是不愿留下她一个人的,只是让她陪着他,他又有些舍不得,但总的来说,他还是希望她陪着他。 他们怎么能分开,她是他的心肝,她也不可能离得开他,对这心肝,到了现在,他是越来越霸道,越来越想独占她的所有,以前他还会对她说让她带着他们的皇儿,守着这天下,如今他不可能了。 更别说不让她陪着他,越老他越是放不开了。 这妇人就是他的。 她只能是他的,就是她和他生的那些臭小子还有他的小公主更不可能分走她,她合该完全属于他,陪他生陪他死,陪他一起,要是有来世,他也会找到她。 她的甘美永远只能他一人拥有,再不会让任何人品尝。 至于这妇人整天觉得那些臭小子大了,他不能再哄什么一样哄她的那点子心思,他一清二楚。 只能说这妇人一点没有变。 当着那些臭小子的面,他会给她想要的,他会给她应有的尊重,这也是他该给她的,他喜欢她,因此,她要的他尽可能满足她,可是私底下,她是他的所有物,他想怎么就要怎么。 她也该明白才是。 “心肝,等朕百年之后,你跟朕一同去可好?” 把这心肝身上能亲的地方都亲遍后,萧绎松开她,双手扣着她的手臂,低头看着她,头抵着她的头,密密的亲着她的额头和脸:“嗯?” “你——” 杜宛宛根本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她整个人完全摊软在他的怀里,脸很红,气息很乱。 “好不好?” 萧绎不管她听没有听到,继续问。 “你说,你说什么?” 杜宛宛过了一会脸没有那么红了,身体也不再发软,她也听清了他的话,她别开头,不想让他再碰她,只是她的呼吸还是有急促。 “心肝,百年之后,你愿意和朕一起吗?” 萧绎再次问。 杜宛宛这回完全听清了,她:“……” “愿不愿意?好不好?心肝和朕一起,我们一直在一起,来生朕也找你,你也和朕一起。” 萧绎一手扣着她的下颌,再次抬起她的头,凝着她。 杜宛宛:“……” 面对着萧绎,看着他,她不知道说什么。 “回不回答,再不回答,朕就罚你了!” 萧绎有点不高兴,扣着她下颌处的手用力。 “好。” 杜宛宛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但知道她要是再不回答这男人说不定会真的发疯,百年之后还有很久,到时候再说吧。 和他一起,也可以,那个时候几个孩子都大了,她知道她要是敢说不好,这个男人肯定不会满意,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以前他就问过她。 “朕的心肝,果然心里有朕。” 萧绎满意极了,当然他知道这妇人会说好,有一部份是怕他不高兴。 “反正朕是不会放你走的。” “随皇上了。” 杜宛宛无所谓道。 “你啊。”萧绎脸上多了笑,又亲了亲她,杜宛宛也不动。 * 太子萧煜交待了二皇弟身边的奶嬷嬷还有宫人,让她们好好侍皇弟换一身干净的,二皇弟太好动,又是一身汗,又答应皇弟只要他乖乖听话就带他出宫玩,等皇弟乖乖跟着奶嬷嬷还有宫人下去后,他转身看着一边的皇妹。 “皇妹,你想问什么?” 皇妹一直看着他,他怎么会不知道,皇妹是为了景子轩吧。 太子萧煜觉得皇妹也太关心景子轩了,心里又有点嫉妒。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没想到太子哥哥直接问她,小脸有些微红,咬着唇,太子哥哥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想到太子哥哥哄了皇弟下去,她之前还没有多想。 之前父皇说有事和母妃,太子哥哥带着他们出来。 “说吧。” 太子萧煜虽然心里不高兴,看皇妹脸都红了,他还是道,坐回位置,侧头盯着皇妹,还是要好好和皇妹说说,那个景子轩配不上她,再说皇妹还小,不用考虑这些,景子轩现在看着好,以后呢? 可是想到皇妹本来就是把景子轩当哥哥一样,这也是他嫉妒的原因之一,景子轩怎么会比他好。 “太子哥哥,我想问一问。” 昭阳公主萧晗脸又红了红,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该问,只是想到景哥哥,不知道父皇—— 之前她和母妃一起,父皇见了景哥哥,不知道?太子哥哥和皇弟在,应该知道。 “你啊,还是问了。” 太子萧煜哼了声。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脸更加红了,她想说什么,又没有,太子萧煜看在眼里:“还以为你不会直接问呢,你是想问景子轩那小子是不是?”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咬紧唇。 “好了,你是想问父皇对景子轩?”太子萧煜接着说。 昭阳公主萧晗红着脸点头,太子萧煜闻言也不再让她等,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告诉眼前的皇妹。 昭阳公主萧晗红着脸,听着。 不久之后,太子萧煜:“父皇看得出来为了你不会对景子轩如何,而且景子轩也算有骨气,本太子倒没看错他,在父皇面前也不卑不亢,有本太子和皇弟在,就是父皇要做什么也不可能,你不必担心,再说父皇知道要是真对景子轩做了什么,你不会开心,父皇宠你,便不会,只是父皇告诉景子轩,你不会再见他,他好像有些不信,他最后答应了父皇,不会再找你。” “景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皱着眉头,小脸有些难过,张着嘴。 “嗯,还有什么要说?” 太子萧煜知道皇妹心里肯定不好过。 “父皇真那样说,景哥哥,还有。”昭阳公主萧晗想到不能再见到景哥哥,而景哥哥以为她不会见他,心里便有点小伤心。 她看着太子哥哥。 可是她知道父皇也是为了她。 “你还是暂时听父皇的吧,要知道太子哥哥也不喜欢你和景子轩。”太子萧煜不想给皇妹希望,他和父皇的心思可是差不多的。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还想说什么,对上太子哥哥的目光,她看出太子哥哥不会答应她。 “好了,你还是和太子哥哥说说你选的伴读人选吧,太子哥哥给你看看,景子轩的事你别想了,景子轩已经出宫,那根玉箫我也还给他了,太子哥哥前几天派人给你寻更好的去了,到时候给你,要什么直接和太子哥哥说。”太子萧煜摇摇头。 昭阳公主萧晗没有说话。 “也许过段时间父皇会让你见景子轩呢。” 太子萧煜也知道不能一下子说死了。 昭阳公主萧晗记得父皇没有不让她见景哥哥的,后来母妃和父皇都没有说不让她见景哥哥,为什么慢慢又变了。 父皇说话也不算话了吗,还有母妃。 听到太子哥哥的话,她眼晴有些红。 太子萧煜没料到皇妹这样,他有些不好受:“皇妹,好了,要是你想见景子轩,太子哥哥帮你。” 纵是他再是不想皇妹见景子轩,也更嫉妒景子轩,可也更心疼皇妹,他知道父皇当着景子轩的面说皇妹答应不见他不过是想看看景子轩的态度。 父皇确实也和景子轩说了,让他不准见皇妹,可他同样知道这不过是父皇的试探。 要是皇妹真想见也是可以见到景子轩的。 他要是帮景子轩,那么父皇的话——可是他本来并不想帮的。 “皇剥去,好了,太子哥哥帮你。” “太子哥哥。” 昭阳公主萧晗望着太子哥哥,咬着唇。 太子萧煜再度摇了摇头。 * 御书房。 杜宛宛和萧绎事后叫了人,总管公公不久之后低着头走了进来,杜宛宛脸还有些红,萧绎让她坐着,让总管太监服侍着他写了圣旨。 总管公公站在一边,不敢抬头乱看,照着陛下吩咐。 不久。 “好了,拿去看看。”萧绎写好了圣旨,他没有交给总管太监,先走身走到杜宛宛面前递给她让她看看,然后又回到案前让总管太监服侍他又写了一道旨意,总管公公知道贵妃娘娘在,他头低得更低,仍然没有抬头。 杜宛宛脸没有那么红了,她看了一眼萧绎还有总管公公,展开圣旨看了起来,看完,她看向萧绎。 萧绎已经又拿了写好的圣旨过来,取过她手上看过的那张,把新的给她,杜宛宛看了看他,接过来展开。 她知道他在等她。 一会,她看完,把手上的圣旨还给他,她望着他。 “如何?”萧绎也凝着她,拿过她手上的圣旨,问她,杜宛宛早就知道,圣旨上写的和她之前知道的一样,她点头。 “嗯,那朕就让人发下去。”萧绎见状,弯腰用空着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脸,笑着。 “嗯。” 杜宛宛想到什么,脸一下红了起来,起身。 “好。” 萧绎看着她,勾着唇。 杜宛宛:“……”萧绎之后便叫了总管太监,把手上的两道圣旨一起给了他,在他跪下让他马上去宣旨。 “去吧,马上去。” “是,陛下。”总管公公得了自家陛下的命令,同样低着头,快速行了一礼,手捧着圣旨,退了下去。 留下萧绎看了一会回头,走到杜宛宛面前,杜宛宛脸很红,伸出手挡住他,不让他靠近。 免得他又胡来。 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像话,大白天,又是在御书房也乱来。 她明明不同意,他还是硬要。 总是这样。 时不时来一次。 又不是以前。 “看你的样子,怕什么?”萧绎笑起来,被心肝的样子逗笑,杜宛宛却觉得他太荒唐,要是煜儿他们知道? 听他问她怕什么,她很想说怕你,怕你又胡来,偶尔一次就好,还想经常?杜宛宛脸都气白了。 萧绎就算不问也知道心肝在想什么,很想笑。 * “奉天承运,皇帝……翰林院掌院嫡孙,书香世家,规矩严,内阁学士嫡孙次女年晓晓……为昭阳公主伴读。” “奉天承运——” 两道圣旨是一起发下的,没有多久就传遍了宫里宫外,大家都知道结果,宫里的先不说。 静贵人发现和她记忆中大体差不多,便没管,只让宫人去看看萧兰,别闹出什么事来,春晓也是一样,她松了口气,她很怕变得不同。 没有就好。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则是感叹一番,昭阳公主人伴读人选,打听一下那两人是怎么入了昭阳公主眼的。 太子她们可不敢打听,玉嫔脸色变了下,她在准备东西去看柔姐姐,一时也没心思了,周嫔满不在乎。 大公主萧兰又气起来,见到静贵人身边的宫人,她平静下来。 不过还是气不过。 宫外,有人欢喜有人失望有人复杂有人得偿所愿,太子的伴读人选,大家早就猜测,果然没有出乎预料。 想到忠亲王,二皇子的伴读人选倒是出乎了一些人的意料,至于昭阳公主,也有人关注。 必竟昭阳公主是太子的胞妹,二皇子和太子也是一母同胞。 想着太子二皇子昭阳公主的伴读人选,再想到忠亲王,还有大公主,皇上就这几个血脉,有些人分析起来。 越分析越是觉得皇上的心思一点也没有掩饰。 太子的位置真的是要多稳固有多稳固,也有人觉得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太子也是岌岌可危的。 这就看怎么看了。 杜家还是如往常一样。 有些人心下暗暗盘算着,因为有几个伴读,并不是名门,这些人家本没想过入选,不过是想着忠亲王当初的伴读便只是出自武官家,谁知道还真入选了。 二皇子那可是比忠亲王还得宠的皇子。 太子更不用说。 昭阳公主也比忠亲王强,南阳郡主府里,南阳郡主更早一些就得到旨意。 她可是派了宫人入宫的。 皇兄旨意一定,她就得到消息了。 也告诉了玉姐儿和女儿,她知道用不了多久,皇兄就会再下旨,玉姐儿还有女儿还有一些人也会入宫。 想到那位大公主,南阳郡主冷笑。 随即想到景家那个小子。 皇兄还真的让他做了太子的伴读,不知道皇兄是什么意思。 “好了,回去吧,定好人选告诉我,然后,准备入宫吧。”南阳郡主想了想,对着两个孩子。 玉姐儿和县主对视一眼。 玉姐儿本来想问问义母,妹妹选的伴读如何,还有太子阿弟,琰弟弟选得伴读如何,还是入宫问母妃吧。 宫中。 萧绎在第二日早朝又下了口谕。 宗室适龄子弟还有县主入读上书房,玉姐儿县主便在其中,口谕传开,又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萧绎下朝不久,政务处理得差不多。 “陛下。” “什么事?” 总管太监走了进来,萧绎抬头看了一眼,他还想着早点回去看看他的小公主。 “大公主来了,要见皇上。”总管公公道,小心的抬头。 “兰儿?”萧绎隐隐知道她是为什么,他皱紧眉头,想了一下,让总管太监去带兰儿进来。 她倒是真的变了许多,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萧绎想到这,他看了眼手上的奏折放到一边,没有再看,他看着外面,不一会,他看到萧兰。 “兰儿给父皇请安,父皇。” 萧兰跟着总管公公进来,看到父皇后,她忙上前,总管公公可不敢打扰,退到一边。 萧兰一边请安一边望着父皇,目光好奇落在父皇面前的案上。 萧绎注视着她:“起来吧。” “父皇。” 大公主萧兰又好奇的看了眼,听到父皇叫起来,快速起身,她上前一步,站在御案前,盯着父皇。 “怎么?” 萧绎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变化,不动声色。 “父皇,你知道兰儿来见你是为了什么吗?” 大公主萧兰见父皇还是一脸平静,有些失望和委屈。 “说。” 萧绎就算知道,也不打算说。 只是想看下她到底会不会说。 “父皇,你是不是永远都想不起来兰儿,兰儿也想去上书房,也想有伴读,父皇为何总是忘了兰儿,也不问兰儿一声,当初兰儿就没有伴读,父皇宠皇妹,为了皇妹重立女学,兰儿呢?” 大公主萧兰满满的都是抱怨还有伤心。 “你是在抱怨朕对你不公平?” 萧绎还是很平静。 “父皇!” 恰恰大公主萧兰最受不了就是这样的平静,她很想大叫。 “朕以为你不会说了,你想去上书房,为什么不告诉朕,为什么一定要朕问你?” 萧绎淡淡的。 “可是皇妹——”大公主萧兰被父皇反问得蒙了蒙,良久才反驳。 “你皇妹是自己向父皇提的。” 萧绎为何失望,为何在这个女儿改变后还是没有改变太多的态度,就是因为失望。 大公主萧兰:“……”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她当然知道是萧晗主动提的,她当然知道,要不是萧晗想入上书房父皇怎么会重立女学,让她看到父皇多宠爱萧晗,嫉妒不甘,让她被人笑话。 她讨厌萧晗,萧晗什么都有,还和她争,她恨死萧晗了,她也恨父皇,恨所有人。 父皇想不到她。 父皇每次都是这样。 父皇问她想入上书房,为什么不说,想要伴读为什么不说,父皇心里没有她,才会这样,她当初要是提起,父皇会答应? 父皇都想不起来她,萧晗为什么可以和父皇提,因为父皇宠爱她,萧晗提起父皇不会生气,不会怪她,就是父皇生气,还有那个讨厌的宸贵妃在,可是她呢。 她和萧晗不同。 父皇至今都没有派人来问她要不要伴读,父皇只会骗她,哄着她,父皇以为她还是小孩子,还会相信? 她长大了,不会相信了,要不是她来见父皇,父皇不知道多久才会想起她。 静贵人让她想想母妃的仇,她还想不想报。 又和她分析她的处境。 “父皇,我也要伴读,我也想入上书房。” 她很想大声的告诉父皇,她恨他。 “你想要?” 萧绎看着眼前的萧兰,萧兰这几年变了很多,要是以前早就忍不住了跑来了。 静贵人确实把她教得很好,很好。 萧绎眸中闪了闪,想着。 “父皇,我也要入上书房,兰儿也想要伴读。”大公主萧兰握着双手,绷着身体,白着脸,昂着头。 父皇不同意吗? 还是不同意?静贵人说父皇会答应,让她今日来见父皇,不要找其它人,也不要找萧晗,一个人来求见父皇,让父皇看到她的委屈,有些需要掩饰,有些情绪不用掩饰,让父皇看清楚。 她知道静贵人是为了她,她照着静贵人说的做了,本来之前她就想来见父皇。 可是父皇和静贵人说的又不同。 “好。” 萧绎过了一会,开口。 “父皇,你——” 大公主萧兰本以为父皇不同意,她有些不相信,她张着嘴,睁着眼,想说什么。 “你想要伴读,想入上书房,朕答应你。”萧绎脸上淡淡的,盯着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看你的样子是不相信朕答应你?”他冷笑。 “父皇。” 大公主萧兰慢慢回过神,望着父皇,脸白了白,怕父皇生气。 “你想要什么样的伴读?上书房你去不了,你就和晗儿一起。”萧绎不想再和她多说,神色更冷淡,问她,随后又道。 “父皇,我会好好照顾皇妹的。”大公主萧兰听到父皇的话,再看父皇的表情,忙道,她怕父皇真的生气了。 “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皇妹不用你照顾,她比你更清楚想要什么。”萧绎直接拒绝,他不认为她能照顾好晗儿,何况就像他说的,晗儿哪里需要她照顾。 “父皇。” 大公主萧兰脸色更白,父皇是什么意思,同时又有些难过,父皇果然心中只有萧晗。 “好了,还有没有什么事,没有事就好好想想想要什么要的伴读,告诉朕,下去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萧绎懒得再和她说,挥了挥手。 “父皇,兰儿。” 大公主萧兰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她不想走。 “还有事?” 萧绎皱紧眉头,凝着她。 对上父皇不悦和不耐的目光,大公主萧兰知道自己要是自己再不说,只能下去,要是不想下去,就必须开口。 “父皇。”她想到静贵人告诉她的,要是父皇问她想要什么要的伴读,她就告诉父皇,一切由父皇作主。 就说自己不了解,然后说自己只想找几个年纪差不多的。 “父皇,兰儿想找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别的还是父皇作主吧,兰儿不了解,一切由你皇作主。”她对着父皇。 “朕作主?和你差不多大的?还有呢?你不了解?” 萧绎抬睥看了看她,相信这肯定又是静贵人和她说的,也不在意,淡淡问道。 “是,父皇。” 大公主萧兰期盼和恳切的望着父皇。 “朕知道了。”萧绎看着她想了想,之前给晗儿的名单还放着,他直接从一边拿出名单,看了看。 “父皇这是?”大公主萧兰看在眼里,有些好奇和担心。 “你不是让朕作主?”萧绎没有看她。 大公主萧兰不再说话,她不知道父皇会给她选什么样的伴读,萧晗是自己选的,父皇会不会让她自己选,又想到静贵人的话,她不再好奇。 只是看着父皇和父皇手上的名单。 没有多久,萧绎放下手上的名单,他看了一眼萧兰:“你想要几个伴读?” “一切听父皇的。” 大公主萧兰怕父皇不高兴,马上道,眼巴巴看着父皇。 萧绎睥她一眼,拿起御笔在名单上圈了圈。 片刻他圈了两个,圈好,他放下御笔,对着萧兰:“朕给你选了两个伴读。”说到这,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大公主萧兰有些急,想开口又不敢。 萧绎:“太常寺卿嫡孙女,太仆寺卿嫡幼女。” “一切听父皇的。” 大公主萧兰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想到萧晗好像和她不一样,一会问问静贵人再说,她脸上带着笑。 “好,退下吧,朕一会会一旨,你回去,等旨意。” 萧绎收起名单,一句也不想多说。 “是,父皇。” 大公主萧兰这一下也不想留下了,她要去找静贵人,问清楚,她忙行礼。 萧绎眸中闪过什么,挥了挥手。 “父皇也不要太累,宸母妃会担心的,兰儿也会担心,父皇多休息。” “嗯。” 大公主萧兰走前还不忘表示关心。 这是静贵人说的。 萧绎不在意。 大公主萧兰退下后,萧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他看向一边的总管太监,总管太监一直低着头,见大公主走了,又感觉到陛下的目光,他小心抬头:“陛下?” “拿一张空白的圣旨过来。”萧绎开口,皱着眉头。 “是,陛下。” 总管公公立马道,低下头,大公主和陛下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大公主啊,陛下看来是要下旨。 不久之后,总管公公拿着新的圣旨出了御书房。 另一边,大公主萧兰一出了御书房就往永和宫去,她急着见静贵人,身边的宫人被她留在御书房外面。 “公主殿下,等一等!” 大公主萧兰并没有理会身边的宫人,宫人有些担心,快步追上去。 大公主萧兰仍然没有理会。 宫人一见也不再开口,只是跟着,不久,到了永和宫偏殿,大公主萧兰才停下步子,一路上碰到了一些宫人太监,大公主一个也没理,她知道她去见父皇的消息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知道。 “本公主要见静贵人,你们主子呢。” “公主殿下请等一下,主子在里面等你。” 看到守在外面的宫人,大公主萧兰直接道,不等对方多说,直接穿过她闯了进去,进到里面。 宫人没有跟进去,她向守在外面的宫人点了点头:“公主殿下要见静贵人,我们在这里守着吧。” “好。” 那个宫人也习惯了,她是静贵人身边的宫人,知道大公主和贵人之间的事。 两个宫人守在外面。 里面,静贵人看着进来的大公主萧兰,眉头轻轻的皱了下,不过很快又展开,她冷冷看着她。 大公主萧兰一看到静贵人:“静贵人。” “公主殿下。” 静贵人冷冷的,放下手上的书,转过身,凝着她。 “静贵人本公主去见过父皇了。”大公主萧兰不再那么急,对上静贵人冷冷的目光,她慢慢走过去。 “见过了?” 静贵人依然冷冷看着大公主萧兰,没有多问。 “嗯,父皇就像你说的一样。”大公主萧兰开口,把和父皇的对话说了出来,说完,她望着静贵人:“父皇还想骗我。”说到这有些委屈和恨。 “皇上日理万机太多的事。”静贵人没有多劝,只道。 “可是父皇还是骗了我,静贵人,父皇说的那两个人选怎么样?”大公主萧兰恨恨的想到别的,她问起静贵人,站在静贵人面前,紧紧盯着她 她最主要就是想问静贵人那两个人如何,父皇答应了她,但她不放心,还是要问一问静贵人再说。 “太常寺卿嫡孙女,太仆寺卿嫡幼女?”静贵人冷冷说。 “嗯。” 大公主萧兰一听静贵人的话,马上点头,等着她继续说,目不转晴。 静贵人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她想了想,仍然一脸冰冷:“昭阳公主的伴选好像是翰林院掌院嫡孙女,内阁学士嫡孙次女?” “对,好像是!” 大公主萧兰听静贵人提起萧晗的伴读人选,脸色不好,不过想了想还是道,她不知道静贵人是什么意思。 心中有些不满。 “一个是翰林院掌院嫡孙女内阁学士嫡孙次女,你是太常寺卿嫡孙女,太仆寺卿嫡幼女。”静贵人语气不变。 “对,这有什么不对吗?”大公主萧兰忽然想到自己是为什么而来,心中隐隐有猜测,脸色更不好,难道——静贵人的意思是说不对? 静贵人没有马上回答,眸闪了闪。 “静贵人。”大公主萧兰一直看着她,有些等不急,很着急,到底怎么了? “不过也许皇上有另外的考量,你也不用着急,太常寺卿嫡孙女,太仆寺卿嫡幼女也不错,虽然比不上昭阳公主。” 静贵人还是冷若冰霜。 大公主萧兰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来来回回走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父皇眼里只有萧晗。” 大公主萧兰很生气,虽然她早就不抱希望,早就知道父皇的心思,可是还是难过。 她恨不得马上冲到父皇面前质问。 “你也不用这样,这两人用得好也是用处,你不要表现出不高兴,皇上要是知道——”静贵人淡淡的。 “萧晗样样都比本公主好!”大公主萧兰却觉得越来越生气,越来越气愤,不甘。 静贵人不再说话。 * 不久,大公主选了伴读,也将入女学的消息在总管公公宣读完圣旨后传开来,大公主也要入女学? 太常寺卿嫡孙女,太仆寺卿嫡幼女成了大公主殿下的伴读,这? 之前不少人想到大公主,只是很快大家都不再关注,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又没有亲娘,就算和太子还有昭阳公主亲近,和宸贵妃亲近,又如何,哪里能和昭阳公主比,况且也没有听说大公主要选伴读,要入女学。 只有一些喜欢钻营的又知道自己攀不上昭阳公主的人家想着大公主大了,要是能尚了公主也不错。 再不得宠,也是公主。 还是大公主,唯二的公主,不过皇上没有开口,又没有机会见到大公主,大公主也还不算太大,这些人把心思按下,准备等待机会。 此时听到大公主也选了伴读,还要入女学,不少人都有些惊讶,一些先前看笑话的也不再笑。 大公主看来还是有几分宠的。 景家。 从宫中回来,景子轩除了头一天见过祖父,去正院请过安,便一直呆在书房,哪里也没有去。 祖父让他好好跟着太子,不要想别的,昭阳公主的事休提,皇上既然点了他为太子殿下的伴读,显然还是看中他的。 等他把当时的情形说了,祖父摇了摇头,有些忧心,之后又拍了拍他的肩,教了他很多,尤其是让他暂时不要再想昭阳公主。 至于他的父亲还有继母,他的父亲问了几句,就不耐烦让他走,他的继母一直笑着让他不要忘了家里。 叔叔伯伯还有那些兄弟,都不再像从前一样,整个景家和以前不一样,他知道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他成了太子殿下的伴读,想到其余被选中的人。 景子轩坐在书房,看着手边的盒子。 他是新选的太子伴读里面唯一一个不是勋贵和宗室出身的伴读,可是他并不觉得高兴,想到皇上的话,还有太子的话,他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 他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盒子,这是太子还给他的,让他自己收着,他知道太子的意思,太子也不想他再见昭阳公主。 景子轩脸色并不好。 “公子?”墨书见公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开口,景子轩听到他的声音看向他,墨书有些担心:“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景子轩抬头看了眼他:“嗯。” 墨书不再说话。 景子轩低头再次看着手上的盒子,良久,他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玉箫,他常年带在身边的玉箫。 他拿出来,轻轻摩挲,他本来想送给他的小公主,可是送不了了,他拿着,看了许久,放到盒子里,关上盒子。 “放起来吧。”他道。 墨书没有马上动:“公子不用?” “不了。”景子轩没有再看,他站起身,拿起案上的书,看起来,认真的看起来,墨书见状,知道公子的意思。 公子回府后一直在书房看书。 * 不止是景府,入宫选太子公主皇子伴读的十几家嫡子嫡女都已经出宫回家,不管是入选的还是没有入选的,入选的整个人都不一样,没有入选的格外沮丧。 入选的回到家里准备着入宫。 宗室还有被皇上点名要入宫陪太子还有公主读书的也准备起来,随着又一道圣旨下来,被选中为大公主伴读的两家高兴起来。 再不见沮丧,兴高采烈的准备着,虽然大公主殿下不是很得宠,也总比什么也没有捞到好。 宫中。 杜宛宛听到大公主也要入女学,脸色平淡,等到皇帝回来,不用她问,他便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五年多多了,你的身体应该好了,明日找太医来看看吧。” 萧绎抱着杜宛宛,摸了摸她的肚子想到什么。 “嗯。” 杜宛宛没动,任他抱着,也没在意。 “玉姐儿。”她想到玉姐儿要入宫,对于大公主,她不想管,她想到她的玉姐儿,若是入宫,到时候别叫人欺负了,她望着男人。 “朕会下旨封她为郡主。” 萧绎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心思,他道,摸摸她的脸,细细的摸着,爱不释手,之后又把玩她的手。 “你很久前就说过。” 杜宛宛睥着他,这个男人不是第一次说,可是一直没有封。 “好,明天朕就下旨。” 萧绎想了想,直接道,摸着她的脸,低头亲了她一口,这女人啊。 “嗯。” 杜宛宛这才满意起来,由着他抱着她,亲着她的脸,把玩着她的手,萧绎抱着她,亲了亲她,突然想到什么,他松开她。 杜宛宛不知道他干什么,看着他,只见他盯着她的小腹,手也放在上面,她不由皱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皇上?” 萧绎像是没有听到,还是看着她的小腹,杜宛宛忽然想到什么:“三郎。” “心肝啊,什么时候再给朕生一个小公主?臭小子大了,小公主也大了,不听话了。”萧绎抬起头来,亲着杜宛宛,低声说,含着笑。 杜宛宛:“……” “算了,还是不生了,朕不想心肝再受苦。”萧绎接着又摇头。 杜宛宛:“……” 萧绎没有再说话,低头细细亲着杜宛宛,他眸中闪了闪,想到朝堂上那些人一个个闲得慌,居然有闲心管起朕的家事,哼。 第一白三十三章 “贵妃娘娘的身体已经养好了!” 翌日,太医把过脉后开口。 杜宛宛听了太医的话,点了点头:“嗯。” 旁边的宫人太监听到,都高兴起来,贵妃娘娘的身体总算是完全好了,哪怕贵妃娘娘已经生下太子殿下还有二皇子殿下昭阳公主,皇上也不想贵妃娘娘再受苦不愿意贵妃娘娘再生,但贵妃娘娘身体好了,要是还想生,也可以,那些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不敢拿贵妃娘娘身体不好说事。 虽然有皇上在,那些人顾忌着皇上,不敢说得太过,可是私底下还是一直有人拿贵妃娘娘的身体说事。 听说最近更有人上奏,让皇上不要专宠贵妃娘娘。 说皇上的皇子太少,忠亲王还过继了,最好是皇上雨露均沾,再多生几个,说贵妃娘娘伤了身体不能再生,皇上不该专宠着贵妃娘娘。 太可恨了。 好在皇上置之不理。 对贵妃娘娘还是一样的宠爱,不过他们也有些担心,都不敢把外面的消息告诉贵妃娘娘,她们最怕是时间久了,皇上变了,今日一早太医得了皇上的吩咐过来给贵妃娘娘请脉,他们是很紧张的。 皇上派太医来给娘娘诊脉说明皇上还是在意贵妃娘娘身体的,不知道皇上和贵妃娘娘怎么说的,看贵妃娘娘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如今娘娘没事,他们一起看向贵妃娘娘。 “那你去告诉皇上吧。” 杜宛宛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宫人都很高兴,她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并不在意,对着太医道。 “是,贵妃娘娘。” 太医点头,恭敬的道。 贵妃娘娘的身体一直是他在调养,到底如何他心里清楚,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如今贵妃娘娘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 想到皇上还等着自己,他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送太医出去!”杜宛宛看着,对着身边的宫人,让他们送了太医出去。 等到太医离开,余下的宫人和太监相视一眼,一起跪在地上:“娘娘身体大好,皇上知道一定很高兴。” “嗯。”杜宛宛听到他们的话,看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起来吧。”接着她又道。 宫人和太监闻言,对视后,站了起来。 杜宛宛看着他们,眸中闪了闪:“外面是不是有什么流言?” “贵妃娘娘!” 宫人和太监刚要起身,听到贵妃娘娘的话,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娘娘知道什么? 是皇上和娘娘说过什么还是? 几个宫人太监面面相窥,良久,见贵妃娘娘盯着他们,他们跪在地上,知道什么也不说不行,贵妃娘娘明显要他们说:“贵妃娘娘——”可他们又怕弄错了。 “说。” 杜宛宛沉下脸,她知道她猜对了,从昨日皇帝的话还有今日来的太医还有身边宫人太监的表情,外面应该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被瞒着。 “贵妃娘娘。” 宫人和太监迟疑了,他们看出贵妃娘娘显然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并没有和贵妃娘娘说什么,贵妃娘娘不知道是猜的还是。 皇上要是知道? “说。” 杜宛宛再次开口。 “贵妃娘娘。”几个宫人太监想了想,想到贵妃娘娘的身体好了,没事了,贵妃娘娘早晚会知道,他们上前一步,把外面的传言还有前朝有人上奏的事说了出来。 贵妃娘娘身体已经好了,皇上知道肯定高兴,到时候贵妃娘娘知道不知道都没关系。 没有人再敢说什么。 杜宛宛没有说话,听完了他们的话。 “有人上奏让皇上广纳后宫,雨露均沾?”杜宛宛心头松了松,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的身体已经调养好了,她知道一定是她身体的原因。 想到昨日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他虽然后来又说还是不生了,想了想,杜宛宛抬头。 “是,贵妃娘娘。”几个宫人太监边说边小心的看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很平静,这让他们松了口气。 “嗯,还有什么?” 杜宛宛又道。 “没有了。” 几个宫人太监开口,低下头。 “应该是拿本宫的身体说事吧。”杜宛宛依然盯着他们,她不用想就知道,虽然她已经生下煜儿晗儿还有琰儿。 “是。” 宫人太监想说不是,可是事实就像贵妃娘娘所说的一样。 杜宛宛没有再开口,那些人的目的不管是什么,她的身体已经调养好,她不去想要是她的身体一直没好,又会如何,那些人会不会一直上奏,皇帝又会不会变,她让自己相信自己,她有煜儿晗儿琰儿,皇上不会负了她。 宫人太监等了一会没有等到贵妃娘娘的话,他们小心抬头,见贵妃娘娘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们再次低下头。 “你们去看看晗儿在做什么。”杜宛宛忽然道。 “是,贵妃娘娘。”宫人和太监点头。 宫人和太监出去没有多久,杜宛宛见到了皇帝。 “三郎。” “朕的心肝,等朕?”萧绎大步从外面进来,带着总管公公,脸上很高兴,几步走到杜宛宛面前,他扶住她:“不要多礼,朕的心肝,朕很高兴。” “朕刚才见到太医了,太医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嗯?”萧绎想到太医说的,他心情非常的好。 他的心肝的身体终于完全好了,他在心头想着,那些人居然敢拿心肝的身体说事,他不过是懒得理会他们,他们还以为他怕了他们?不想活的狗东西。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想什么,他不过是想等太医给他的心肝看过再说,这些狗东西,整天只知道管朕的家事,看来是闲的,该给他们多找点事做,他爱宠谁就宠谁,他们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他们也高估了自己,他早就立了太子,不会再变。 就是心肝身体没好,也轮不到他们说什么。 杜宛宛没有说话,她由着萧绎扶起她,拉着她的手到一边坐下,她看着他,他脸上是那么的高兴。 “这下看那些东西还敢不敢乱说!”萧绎双手按在杜宛宛双肩,看着她道:“朕的家事哪里要他们管,朕偏就只喜欢你,只想宠着你,朕有太子和琰儿就够了,要他们操那么多心。” “有什么妾不知道的吗?”听完他的话,杜宛宛望着他,他终于说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狗东西整天闲的。” 萧绎毫不在意,还是看着杜宛宛,坐在旁边,对着总管公公示意:“拿过来。” “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说清楚点,告诉妾。” 杜宛宛以为这次他不会告诉她,他应该还不知道她从宫人太监那里知道了,发现他看向总管公公,她也看过去。 就见总管公公手上捧着圣旨,上前几步。 杜宛宛有些诧异,随即想到什么,她看着总管公公手上的圣旨,等总管公公把手上的圣旨递给皇帝,她看向皇帝。 萧绎取过圣旨,挥手又让总管公公退下,把圣旨给了杜宛宛。 杜宛宛接在手中,慢慢打开。 “皇上这是?”她很快看到了里面写的内容。 总管公公低着头,站在一边,萧绎目光落在心肝身上,闻声:“朕昨天答应你的,封玉姐儿为郡主的旨意。” “皇上!” 杜宛宛此时已看清了圣旨上写的是什么,她再次看着皇上。 “看好了?高兴吗?” 萧绎含着笑。 “高兴,妾很高兴,谢谢陛下。”杜宛宛心头注视着男人,心头一松,她是真的很高兴:“谢谢三郎。” “高兴就好。” 萧绎笑容加深,摸了摸她的脸。 杜宛宛没有动。 “朕马上就让人去传旨,以后玉姐儿就是郡主了,你也放心了。”萧绎又摸了一下她的脸,轻声说。 “嗯。”杜宛宛再次点头,她已经不再想别的,萧绎目光渐深,又看了看她,挥手把圣旨递给总管太监。 让他去宣旨,总管公公接过圣旨,小心的退了下去。 不久之后,南阳郡主府里,南阳郡主带着县主还有玉姐儿接了旨,南阳郡主的义女成为宁安郡主。 同时还有宸贵妃娘娘的身体已经好了的消息一起传遍宫内宫外。 有些人是知道皇上一大早找了太医,有人一开始就猜测是给宸贵妃找,现在一听消息,一下子明白了。 宸贵妃的身体竟然完全好了? 这,这怎么可能?宫里宫外都多了些心思,尤其是那些一直拿着贵妃身体不好说事的还有上奏让皇上多沾雨露的,都没想到贵妃身体说好就好了。 太医都说了。 不可能有假,就算有假,皇上盯着,谁敢乱说。 只希望是假的,要是假的,时日长了,到时候—— 要是真的,他们知道这下不好办了,还有南阳郡主的义女不是宸贵妃和前定远侯的女儿吗,皇上居然封了郡主。 不过想到宸贵妃,也并不觉得多意外,皇上对宸贵妃多宠谁都知道,宸贵妃要是开了口,皇上还有不答应的? 后宫的女人除了早就知道的静贵人,春贵人,什么也不关心的周嫔,玉嫔脸色并不好,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又嫉妒又羡慕。 大公主萧兰一脸不屑。 父皇糊涂了,太子萧煜倒是高兴,昭阳公主也很高兴,二皇子虽然不明白,不过见太子哥哥高兴他也高兴。 宫外。 也有人多了些心思。 忠亲王府。 忠亲王萧平听了下面的人的话,他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一双野兽般的眸子依然没变,跪在下面的太监动也不敢动。 ------题外话------ 不说了,电脑坏了,先更一点,继续写,写了接着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过虽然没变,萧平却已长得很高,比普通的少年都高,也许是练武的原因,但整个人却很苍白,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阴鸷冰冷,一身黑。 “让你寻的东西找到没有?” 半晌,萧平野兽般的目光盯着跪在下面的人。 跪在下在的人整个人一抖:“王爷,找到了。” “送过去。” 萧平道。 “是,王爷。” 跪在下面的人忙道。 萧平野兽般的目光看着,想到什么,他目光柔和了一分。 只是,他送过去的东西她竟还给他,想到这,他目光又阴鸷起来 他再次看向退出去的人,她要是再敢不收,他会去找她,他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那些都是给她的。 眯了眯阴鸷的眼,萧平知道自己的心思。 找个时间他要进宫! * 南阳郡主府,南阳郡主很高兴,她看着玉姐儿,宁安郡主,以后玉姐儿就是宁安郡主了,很好很好,想到不久前的圣旨,皇兄还真是,不知道是不是宸贵妃又说了什么,宸贵妃想必是想玉姐儿能平安宁静。 她带着笑,然后又看一眼旁边的女儿,女儿倒是替玉姐儿高兴,她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皇兄说过等合适也会封女儿为郡主。 她的两个女儿都是郡主,想到这,再想到太子,昭阳,她笑容越来越深,只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一边。 县主拉着玉姐儿说着话,带着打趣的笑,姐妹俩不知道说着什么。 玉姐儿脸上有些害羞,容真和容喜站在一边也极为高兴,她们知道这背后肯定是夫人,以前夫人就说过皇上会封玉姐儿为郡主。 之前她们还担心玉姐儿入宫受欺负。 就算有夫人在,有太子还有昭阳公主二殿下还有郡主娘娘县主在,也怕有人瞧不起玉姐儿。 必竟玉姐儿身份——最怕是有人私下议论,不管如何多了郡主的封号,便不一样。 玉姐儿的教养嬷嬷还有张嬷嬷几年教养下来,也是替玉姐儿高兴的。 她们是皇上的人,但教养了玉姐儿几年,玉姐儿一向懂事乖巧,她们是喜欢玉姐儿的,但都替玉姐儿的身份担心。 皇上也没有说她们什么时候回宫,也没有召她们回去,以后说不定她们就要跟着玉姐儿了,怎么能不替玉姐儿担心。 如今好了。 府里的宫人也高兴,府里又多了一位郡主娘娘,多了一位宁安郡主,见南阳郡主县主高兴,她们也高兴。 玉姐儿身边的人更不用说了。 玉姐儿性情好,在南阳郡主几年,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知道这位小姐好说话,又得郡主娘娘的喜爱。 都没有人敢当面说什么,加之还有关于宸贵的流言,以前还有一些私下的议论,在南阳郡主重重的处理了几年,没有了,以后更是不敢。 南阳郡主怎么可能会留下胆敢私下议论玉姐儿的宫人,宸贵妃可是时时关注着,看着,她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如何做。 “你们两个。” 南阳郡主带着笑,对着两个不知道悄悄说什么的小丫头道,容真和容喜闻言也看过来,宫人太监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娘?” 县主和玉姐儿正说着话,听到娘的声音,她抬头。 玉姐儿微红着脸,见义母叫她们,脸更红,羞涩得很。 南阳郡主看在眼里,又想笑,旁边的容真容喜也知道玉姐儿在害羞,知道是为什么,相视一眼。 “你们高兴归高兴,就要入宫了,可都准备好了,还有人也定好带谁去没有?” 南阳郡主笑着问。 “准备好了,母亲。” 县主见娘是问这,开口。 玉姐儿也红着脸点头,南阳郡主笑着颔了一下首,也没有多问,其它的人看着南阳郡主,南阳郡主又要开口。 忽然一个宫人走进来。 “郡主!” “什么事?”南阳郡主皱了皱眉,见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宫人,她问道。 宫人忙跪在地上:“郡主,有人来贺喜。”她抬着头,欢喜的快速道。 “贺喜?”南阳郡主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皇兄的旨意已经下了好一会了,看来是来给玉姐儿贺喜了。 她倒是忘了,玉姐儿成了宁安郡主,也该庆祝一下。 应该有一些人会来。 必竟看在太子宸贵妃面上来的人就不会少,南阳郡主笑着想了想,知道自己差点忘了。 “好。”南阳郡主想了想,猛的站起身,带着笑意,高兴的道,皇兄的旨意她已经放好了,她看着宫人:“谁来了?” “是——”宫人忙把外面来人说出来。 玉姐儿县主还有容真容喜所有人都看着宫人,听着宫人的话,他们也想到该庆贺一番,听完宫人的话,都看着玉姐儿。 外面来的人很多。 好些人家都派了人来,送了贺礼来,有的更是问什么时候有空,玉姐儿也听到了,想到了,突然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脸一下子通红。 又羞又涩。 南阳郡主有些想笑,容真和容喜忙上前。 不久之后,又有人来,竟有几家的夫人上了门来,带了贺礼来。 “去吗?” 南阳郡主没有问别的人,只看着玉姐儿。 所有人也一样。 玉姐儿隐隐知道义母的意思,她咬了咬牙点头,这一下,南阳郡主直接带着众人迎了出去。 来的几家夫人都是和南阳郡主交好的,平时时不时走动的,居然带着东西亲自上门祝贺了。 玉姐儿也红着脸和县主一起,跟着南阳郡主出门。 所有人跟在后面。 等见到几家的夫人,不一会又有人来,南阳郡主一下子热闹起来,且越来越热闹起来,来的人越来越多。 玉姐儿被南阳郡主带在身边,她和县主一左一右跟着,这些来的人里有些是见过玉姐儿,有些是常见玉姐儿,有些是好久没有见过玉姐儿的,玉姐儿一直低着头,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夫人。 她是紧张和担心的,甚至想过躲起来,不过想到义母说过的话,又有义母和县主在身边,她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是她答应跟着义母的。 虽然她更想离开。 只是想到母亲,还有母亲为她做的,母亲为她做了许多,为她求得一个郡主的封号,她不能辜负母亲期望,还有义母的,义母也在,县主也在,容真容喜还有其它人张嬷嬷和嬷嬷都在看着她。 她不能一辈子躲着,母亲为她争取了郡主的封号,今日又是她册封的日子,玉姐儿不让自己胆怯。 南阳郡主一边应付着,一边注意着身边的玉姐儿,心头慢慢松了口气,有些赞赏。 玉姐儿知道她的苦心就好,知道宸贵妃的苦心就好。 知道站在她身边,不再像以前一样躲,她很欣慰,她一直怕玉姐儿又想躲起来,她一直都关注着。 看来郡主这个封号不错。 玉姐儿也知道站出来了,再看另一边的女儿,女儿脸色还好,嗯,不用担心,南阳郡主想完继续应付。 县主也有些诧异,看着一旁的玉姐儿。 玉姐儿感觉到县主的目光,对她一笑,也感觉到义母看着她,周围也有很多目光落在身上,她有些不习惯,各色各样陌生的目光令她不自在,她每次想逃避的时候就让自己跟着县主学。 容真和容喜还有南阳郡主府的人都看着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更是觉得欣慰。 张嬷嬷还有教养嬷嬷一了点头。 玉姐儿没有叫她们失望。 相比起来,来贺喜的人是真没料到会见到宸贵妃和前定远侯生的女儿,南阳郡主的义女。 也是如今的宁安郡主。 太子昭阳公主二皇子同母异父的姐姐,她们看着南阳郡主身边的人儿,其中一个是县主,另一个不用说就是宁安郡主的。 有些是曾经见过玉姐儿的,和南阳郡主常来往的几家夫人在南阳郡主是见过玉姐儿的,有些是没有见过玉姐儿的,但还是能猜到一些,加之旁边人的话。 她们看着这位新的宁安郡主,看得格外的仔细,有些好奇,这位以前不是并不出面,怎么这次?是成了郡主?也是,成了郡主,不一样了,就算还有不屑,更多是考量,她们好奇的看了一会,想到宫中的宸贵妃太子二皇子皇上昭阳公主,她们心中对比着。 恨不能从中看出些什么。 想到这位也是郡主了,想到这位郡主长大了,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这可是郡主,就算不是真的郡主,身份更是忌讳,可是身后站了太子昭阳公主二皇子宸贵妃呢。 一个个打算着。 以前也有人注意着这位,不过那时还不知道以后。 想到这位是南阳郡主的义女,也算是被南阳郡主教养大的,听说宫里还送了教养嬷嬷出来。 规矩应该没问题。 据说教养嬷嬷是皇上亲自挑的。 宸贵妃把关。 这个赵玉长得倒是和宸贵妃有些像,还有就是像前定远侯,看到这里,有人不再注意,有人心思更多。 玉姐儿脸越来越红,县主拉了拉她的手,知道她很紧张,容真容喜站在旁边,张嬷嬷和教养嬷嬷摇了摇头。 玉姐儿有些让她们满意,有些却让她们失望。 皇上的意思她们是知道的,想了想,觉得也许这样更好。 玉姐儿跟在南阳郡主身边,久了,见的人多了,站在一边,听着,渐渐心里不再紧张不再担心,脸也不再那么红。 渐渐觉得也不是那么难。 她坦然起来,很多事没有做之前以为很难,她一直自卑,怕有人看不起她,怕有人议论她的身份,她哪里也不去,所有人都纵容着她。 迁就着她,母亲更是觉得对不起她,今日跟着义母,她发现走出来不难。 玉姐儿慢慢大方起来,所有人也一点点发现,各有所思。 南阳郡主格外的高兴。 容真和容喜也是,准备告诉夫人,夫人定也高兴,张嬷嬷还有教养嬷嬷也点头。 待到贺喜的人都离开,天色已经不早,玉姐儿回到院子里,张嬷嬷和教养嬷嬷看着玉姐儿,夸了她。 就她今日的表现说了很多,玉姐儿红着脸,有些羞涩。 她认真的听着,听着自己哪里没做好,决定以后改正,张嬷嬷和教养嬷嬷带着笑,又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 玉姐儿都认真听了,容真和容喜带着宫人准备热水。 半晌,热水备好了。 张嬷嬷和教养嬷嬷也说完了,玉姐儿由宫人服侍着净了身。 容真和容喜站在外面。 一想到今日的玉姐儿,她们就极欣慰。 “明早派人进宫告诉夫人。” 她们想到夫人,她们是把玉姐儿当女儿一样看的,希望夫人知道高兴,容真和容喜又说了许多。 南阳郡主也和县主在说话。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说起玉姐儿都觉得玉姐儿这样更好,张嬷嬷和教养嬷嬷离了玉姐儿住的地方,也准备把玉姐儿的变化告诉皇上和贵妃娘娘。 今天到南阳郡主府到贺,京城世家都送了礼,其余的除了很少的一些,大多都派了人或亲自上门。 没一会,玉姐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 容真和容喜站在她身后,看着宫人的动作,又看着玉姐儿:“贵妃娘娘知道小姐你想通了定会欣慰。” “让母亲担心了。” 玉姐儿又有些脸红。 “我们玉姐儿脸一直红着。”容直和容喜见状,打趣她。 玉姐儿脸更红起来。 等到收拾好,出了内室,到了外面,宫人们已经整理好了单子,是今日送来的贺礼单子,南阳郡主直接让送到小院来,单子也一并送过来。 跪在地上的宫人抬头,手上是单子。 玉姐儿看着容真和容喜接过宫人的单子看了看,递给她,她伸出手接过,她学过怎么看,她展开手上的单子。 容真和容喜看在眼中,对视一眼,宫人跪在下面。 其它的宫人站在一边。 贺礼堆了半间屋子,都整理好了,只要看过单子,确定了,就能入库,玉姐儿的东西有不少,房间里放不下,便放到专门的库房。 贵妃娘娘入宫前把嫁妆都给了玉姐儿,这几年郡主时不时会送些东西过来,贵妃娘娘时不时也会送东西。 库房都堆满了,堆不下了。 单子上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玉姐儿很快看完了单子,她把手上的单子交给容真和容喜,她们也看了看。 “对过了吗?” 玉姐儿问跪着的宫人。 “对过了。”宫人忙道。 容真和容喜看得很快,一会看完,她们闻言,看过来,听到宫人的话,她们望着玉姐儿。 玉姐儿没有说什么:“那就入库吧。” 容真和容喜想说什么,没有,又看了单子一眼,既然玉姐儿说入库就入库吧,单子放好就是。 她们把单子又递给玉姐儿。 “是,郡主。”宫人马上回答。 玉姐儿没有多说,接过容真和容喜手上的单子,看着宫人退下去。 容真和容喜也看着。 就在这时,又有人进来,是另一个宫人,跪在地上:“郡主。” “什么?” 玉姐儿看向她。 容真和容喜没再说话,站在一边看着玉姐儿处理。 跪在地上的宫人抬起头:“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给郡主的。”宫人有些迟疑,看了看容真和容喜。 容真和容喜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 “谁?” 玉姐儿已经开口,她也看向容真和容喜,过后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 宫人:“似乎是忠亲王身边的人。” 宫人说完,马上低下头。 玉姐儿愣了。 容真和容喜也怔了怔,然后回过神来,她们脸色不是很好,看着玉姐儿,玉姐儿不知道说什么。 宫人则不敢再抬头,一时之间,变得很静。 “玉姐儿?” 过了片刻容真和容喜见玉姐儿不说话,她们不由开口,玉姐儿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对上她们的目光,不知道说什么。 “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过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玉姐儿开口,她们仔细看着玉姐儿的表情,又道。 “你下去吧,来人走了没有,在哪里?如果还在,你告诉他,让他走吧。”玉姐儿没有回答容真和容喜的话,她眼晴不知道因为想到什么有些发红。 宫人不敢抬头不敢多说,马上道。 点头后退出去。 玉姐儿看着,容真和容喜放松下来,不过一会又有些急,她们对着玉姐儿:“玉姐儿,忠亲王——” 她们想说什么,又没有,主要是不知道如何继续。 她们看出了一点,也知道一些,她们也问过玉姐儿,更劝过,可是有些事不是劝了玉姐儿就行的。 她们也用贵妃娘娘皇上还有太子昭阳公主二皇子提醒过玉姐儿。 但关键还是忠亲王。 她们也想过劝忠亲王,可是忠亲王的样子,她们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提贵妃和皇上,可没有效果。 她们又不敢再多做什么,必竟只是她们猜测,就是有什么,也不能说开。 她们也想过去见贵妃娘娘,但玉姐儿不让她们去。 容真和容喜听到玉姐儿拒绝,是高兴的,可是想到忠亲王不是善罢干休的人,不知道宫人出去一说会如何。 她们极为担心。 玉姐儿知道她们的担心,有些事她便不想告诉她们。 “郡主。” “人呢?”今日才成为郡主,身边的人都叫她郡主了,玉姐儿要说习惯并不习惯,她看着又进来的宫人,盯着她的脸,又看了看她身后还有手上。 见什么也没有,松了口气。 容真和容喜比玉姐儿还紧张,宫人也被感染了,她知道的不多,她:“忠亲王派来的人,一定要见你。” “不见!” 玉姐儿感觉到宫人还有容真容喜都盯着她,她还是摇头。 白着脸,握着手。 她不能再见,再接受,她知道他为何明目张胆送过来,她了解他。 “对方说是忠亲王专门找的,你一直想要的,算是送给郡主的贺礼。”宫人又道。 玉姐儿手又紧了紧,还是摇头。 容真和容喜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继续担心。 玉姐儿没有再让宫人多说,让她出去告诉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人回来。 玉姐儿没有说话。 容真和容喜也没有,宫人:“来人已经走了,得知郡主不见,也不收贺礼,对方说会回去禀给忠亲王。” “还有没有?”玉姐儿接着问。 宫人摇头。 容真和容喜看着宫人。 玉姐儿让宫人下去,容真和容喜怕玉姐儿想到别处,又怕忠亲王又派人来,一时没有人说话。 良久,玉姐儿才看着容真和容喜,对上她们担心的目光,她笑起来:“没事。” “玉姐儿?” 容真和容喜开口。 玉姐儿还是笑,晚上玉姐儿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她睡不着,昏黄的烛光下,她看着木窗外面。 夜深了,很静,其他人都睡了,她怕容真和容喜担心,一直装睡。 她睁着眼,不知道想什么,不知道看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母亲,很想,她想和母亲说说话,萧平,萧平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她告诉自己不要想了。 她的眼晴又涩涩的,她想哭。 之前她怕容真和容喜看出来,一直忍着,怕眼晴红了她们发现,更是忍着,从来没有人像萧平那样对她好。 “……” “……” 玉姐儿越想越是想哭,眼晴越来越红起来,只是烛光很暗,看不清楚,她听着外面的声音,手掩着嘴,怕有人醒了听到,她不想有人看到,突然她感觉到什么,好像有谁在看着她,有人进来了。 她脸色一变,想到什么,脸一白,心砰砰跳,有些害怕起来,已经很晚了,会不会?她想着想着,脸更白。 她不想理会,想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她闭上眼,想要睡过去,可是落在身上的目光还有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叫她睡不着。 她心跳得越发的快,更害怕了,忽然,她发现眼晴里多了一抹影子,那是一团很黑的影子,她脸色一变。 她告诉自己不要怕,猛的看过去。 下一刻她果然看到一道影子。 “是谁!”她鼓起勇气,心砰砰跳着,害怕着,颤抖着,抱着身体就要出声,叫人。 “是我。” 随即一个声音响起。 “是我。” 接着,那一团黑影走到近前。 玉姐儿呆呆的看着,再顾不上害怕,她看清了眼前的影子,其实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谁了。 她脸色大变,不敢置信,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望着眼前的人,吓呆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平!你吓了我一跳。” “我怎么不能来?” 对于玉姐儿的害怕还有不信还有震惊和呆愣,萧平没有在意,他锁着她,野兽般的眼在烛光下闪着绿光。 让人害怕,胆寒。 不过玉姐儿没有,她看习惯了,他对她的好也让她不害怕,她还是一脸震惊和不相信,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她床榻前,他会来。 他怎么进来的? 她忽的想到,他怎么能到她的床前?外面有那么多人,他怎么能来这里,再想到他出现在她床榻前。 她脸色变了变,有些红有些白。 “王爷,你怎么能来!”她有些羞恼,整个人抓着锦被抱着自己,往后退,像是怕什么。 萧平眼中闪了闪。 一动没动。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也不收我的东西?” “我说过了,你还是快走吧,这里是我的闺房,你不能来的,要是叫人发现了。”玉姐儿不愿多说,见他还问她为什么不见他不收东西,她赶紧道。 “你知道不知道如何出去,你是怎么进来的,不会不知道怎么出去吧,你一个人?” “你要赶我走?” 萧平只道。 把她的表情变化收入眼里。 “我,我,我是赶你走,你快走,不要再多说了,我们都大了。”玉姐儿本不想说赶,可是怕他还不走,只得咬牙。 “我想看你。” 不想,萧平并不走,还是盯着她,还上前一步。 玉姐儿脸红了。 “你再不走,我叫人了,到时你就走不了了。”说实话,看到他,开始她很怕,吓到了,到了现在,她不怕了,她心软软的。 “叫吧。”萧平并不怕,不以为然,又上前一步。 玉姐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要再躲。 “你不见我,我来见你。” 萧平又一步,直视玉姐儿,伸出手,不让她再退。 玉姐儿脸更红,一时结结巴巴。 萧平低下头。 玉姐儿僵了。 * 几日后,上书房划出的地方重设了女学,太子和伴读还有皇上指定的都入了上书房就读,昭阳公主也带着伴读,女学也开课了。 快要入夏,天气也热了起来。 夜里也不是那么好睡。 杜宛宛最近总是觉得心烦气燥,有些恹恹的,总是睡不着,身边的男人早就睡了,她看着他。 想要伸出手,不想,突然摇晃了起来。 身下不停的摇晃,越来越厉害,她脸色大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不对。 “皇上,三郎,快醒醒。”她刚要开口。 就发现三郎醒了,正看着她,神色严肃,随后猛的起身,拉住她,往外跑。 “地动!” 第一百三十五章 萧绎拉着杜宛宛,边跑边冷着脸道,扯过一边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杜宛宛听到他的话,脸色又是一变,身下摇晃得更厉害了,像是在大地在颤抖,一切都晃动着。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停。 萧绎脸色格外的难看,跑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抱起杜宛宛。 杜宛宛没想到他会抱起她。 “皇上!”她着急的想要开口。 “闭嘴。”萧绎冷冷道,抱着她冲向寝宫外面。 “陛下,贵妃娘娘!”“陛下,贵妃娘娘!” 外面守夜的宫人和太监的声音响了起来,应该也是发现了不动,带着惊慌着急,急冲冲的朝着寝宫里冲了进来,隐隐还能听到更多的凌乱和慌张的脚步声。 “出去!”萧绎抱着杜宛宛看到冲进来的人,脸色一冷。 宫人和太监也看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见皇上抱着贵妃娘娘正要行礼说话就听到皇上的厉喝,发现皇上抱着贵妃娘娘停也不停往寝宫外去,他们对视一眼慌忙跟在后面。 不久出了寝宫。 外面侍卫宫人太监都跑了出来,很乱,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慌。 总管公公带着人脸色很不好,刚要往寝宫里冲就看到出来的宫人太监还有陛下和贵妃娘娘,他脸上一定,忙上前。 “贵妃娘娘,陛下!” “……” 萧绎没有说话,脸色极为难看的看了他一眼,总管公公带着人上前走到皇上身边:“陛下!” 侍卫还有宫人太监见状,也快步上前。 萧绎看着他们,脸色很阴沉。 地面的摇晃让整个皇宫都震动了,平静的夜被打破,所有人都被惊醒,发现是地动后脸色一变,快速的跑出来。 不久整个皇宫乱起来。 “这是地龙翻身,老天爷!”有些人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地龙翻身多少年没有过了,想到传言或者一些经历过的老嬷嬷,脸色一下子变了。 听到的宫人们更慌乱。 杜宛宛看着四周的宫人太监,听着远处凌乱的脚步声,看着宫人们慌张的表情,忽然想到晗儿煜儿还有琰儿。 她脸色一变。 几个孩子怎么不见?他们是不是? “皇上。”她再顾不上别的,她要去找几个孩子,她不敢想几个孩子是不是没有跑出来,她怕。 “怎么?” 萧绎神情阴沉,听到她的话,低头看了她一眼,围过来的宫人太监总管公公还有侍卫也听到贵妃娘娘的话,看向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要说什么? 他们很快低下头,不敢多看,贵妃娘娘被皇上抱着。 “皇上放我下来。” 杜宛宛很着急,没有心思多说,挣扎着,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在意别的,一心想马上去找几个孩子,她望着萧绎。 “你闹什么?” 萧绎很不高兴,这个时候这心肝还在闹什么?他要做的事很多,地动,地龙翻身,他眯着眼。 “三郎,你放下我,我要去找几个孩子,他们。”见他不放,杜宛宛不想再耽误时间,她担心再耽误下去,几个孩子更危险。 尤其是晗儿和琰儿。 她拉着皇帝的手,试图让他放开手,松开,她咬着唇,用尽力气。 “你。” 萧绎刚才觉得心肝不分场合,听她提起晗儿几个,脸色又是一变,他竟然忘了,他猛的看向旁边的宫人太监还是侍卫,总管公公也才想起来太子二皇子还有昭阳公主,他们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忙望着陛下。 跪在地上。 砰一声,所有人都跪了。 “我要去找他们。”杜宛宛没有看他们,咬着牙,挣扎着。 “你去做什么,你能找到?朕马上派人去。” 萧绎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闻言,他收回目光,按住怀中的妇人,这妇人去能有什么用,他会派人去找。 她以为他就不担心? 想到这里,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死死压抑着怒火,阴沉着脸:“没有听到贵妃的话?还不快去找太子二皇子还有昭阳,不管如何一定要给朕找到!” 萧绎很怒很怒。 “是,陛下,贵妃娘娘,奴婢们马上去。” 宫人太监还有总管公公侍卫一听,不过也有侍卫还有宫人太监留下来:“陛下,你和贵妃娘娘——”他们想说什么。 “还不快去,在这里干什么?朕不需要!” 萧绎没有说话,黑沉着脸盯着他们,杜宛宛也白着脸看向他们。 “是,陛下。” 留下的宫人还有太监侍卫不敢再说什么,小心的退下。 他们本来是担心陛下和贵妃娘娘,可是陛下和贵妃娘娘显然更担心太子二殿下还有昭阳公主。 等到所有的侍卫还有宫人太监退下。 萧绎收回目光。 他再次看向四周,虽然不知道这次的地龙翻身波及的地方到哪里,是以京城为中心还是只是京城一处,或者是别处波及到京城。 远远有什么倒塌,他忽然脸色铁青的看向头顶的天空。 天亮一片红。 像是有什么倒榻,烧了起来,映红了半边的天空。 “来人!” 萧绎铁青着脸大喝。 杜宛宛看着他。 “陛下!”下一秒,几个侍卫冲过来,萧绎看也不看,直接指着头顶喝道:“给朕马上去看看!” “是。”侍卫忙道,杜宛宛看着侍卫,萧绎也青着脸,过了会,又叫了人,吩咐下去。 萧绎抱着杜宛宛突然往外走,虽然地上仍然摇晃得厉害,可是萧绎像是没有感觉,杜宛宛听着远处倒榻的声音还有嘲杂的声音还有奔跑声,呼救声,看着头顶红了半边的天空,心中隐隐有猜测,心里很慌,她再次拉了拉萧绎。 “我要去找晗儿。” 不亲自去,她不放心。 萧绎没有说话,抱着杜宛宛。 “皇上,放我下来,我要去找煜儿他们!”杜宛宛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袖,看着他,白着一张脸。 萧绎停下步子,低头看了一眼。 杜宛宛白着脸望着他。 萧绎点了点头。 杜宛宛整个人一松,不过萧绎还是没有放下她,他抱着她往琰儿住的地方去,一路都是宫人和太监。 “贵妃娘娘,陛下!” 这些冲出来的宫人太监看到萧绎和杜宛宛慌忙行礼,到处都在摇晃,他们僵着身体,萧绎和杜宛宛没有理会他们。 过了一会起身,抬头看到红了半边的天,脸色又是一变。 “这是?这是,陛下,贵妃娘娘!”一个个吓呆了,再听到远处传来的求救声,一个个呆了,今晚注定不平静,整个京城周边这一夜所有人都被摇醒,所有的人都在这场摇晃中跑出家门,带着害怕和慌张。 在摇晃中,不停的有建筑倒塌,皇宫还算好,只有很少的地方倒榻起火,京城有些不够结实的房屋,都倒在地上,也有深坑出现,惨叫声,惊呼声,求救声到处都是,有很多人甚至在睡梦中来不及醒来就被埋住。 也有人醒了却没有来得及跑出去,不少的屋子失火,都被困在里面,没有人能去救他们,到处都是惊慌失措满目恐慌的人。 有些人家只有很少的能逃出。 整个京城在这一刻弥漫着浓浓的阴影。 京城周边也陷入摇晃中,比京城好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萧绎抱着杜宛宛到了地方。 正要叫人。 “皇上,贵妃娘娘。”从里面冲出来一群人,看到他们,顾不得多看,跪在地上。 其中为首的正是萧绎派来的宫人和太监,萧绎沉着脸,杜宛宛急忙的看过去,就要推开萧绎下去。 “琰儿。” 她慌忙开口,四处寻找。 萧绎也冷着脸看了过去,只是还是没有松手。 “父皇,母妃!”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二皇子萧琰从最后面一个奶嬷嬷的怀里跳下来,一下子朝着萧绎和杜宛宛扑去。 “二殿下,二殿下!皇上贵妃娘娘!” 奶嬷嬷脸色一变,想要追上去,又不敢。 “奴婢不负陛下和贵妃期望,二皇子殿下没事,已经——”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还在说。 突然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看到二殿下向皇上和贵妃娘娘冲过去,他们收回目光,忙看向皇上和贵妃娘娘。 “琰儿!” 杜宛宛很激动,她又推了推萧绎,萧绎这次放开了手,把她轻放在地上。 他也看着冲过来的臭小子,神情松了松,没有那么难看和铁青。 这臭小子一点不省心,对着跪下的人:“还不快拦住二皇子。” 话刚落,二皇子萧琰跟到近前,跪在地上的人一见,不知道该不该动,萧绎没有再看他们。 “琰儿,琰儿你没事就好,母妃一直担心。”杜宛宛看到冲到面前的琰儿,马蹲下身,一把抱住。 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放手,她真的很怕,很怕,好在琰儿没有事,她把头埋在琰儿的脖子间,闻着琰儿身上的奶香,眼中发红,她眼晴很涩。 “父皇,母妃,母妃琰儿没事,琰儿不会有事,母妃不怕!” 二皇子萧琰倒是一点不怕,被自己母妃抱住,反而按慰起自己母妃来,然后就不安份了,跟个熊孩子一样,看向父皇。 昂着一个小脑袋。 看得萧绎脸色黑了几分,这臭小子,想着突然笑了。 “母妃,父皇不用担心琰儿。” 二皇子萧琰一看父皇的脸色,马上对母妃道。 “嗯,没事就好。”杜宛宛不知道父子俩动作,她已经缓过来了,她慢慢松开手,抬起头,看着琰儿认真担心的小脸,她摸了摸她的小脸。 想到晗儿还有煜儿还有玉姐儿,玉姐儿也在宫里,她猛的起身。 “琰儿你跟着嬷嬷,你们好好护着,母妃要去找你太子哥哥还有皇姐,玉姐姐,你。” 她看了一眼四周,不敢再耽误,安抚着对着琰儿说完,让宫人太监护着琰儿。 “好的,母妃。”二皇子萧琰一听母妃的,马上拍着胸口保证。 昂着小脸。 杜宛宛还没有说完的话说不出来,她心有些软,看着琰儿,摸了他的脸,转向宫人太监还有奶嬷嬷,还有一边的侍卫。 “奴婢会护着二殿下。” 宫人太监奶嬷嬷见罢,低头。 杜宛宛嗯了声,望向萧绎。 “走吧。” 萧绎对她道,拉起她,示意侍卫过来抱着眼前的臭小子,又对着眼前臭小子:“好好跟着,不准乱跑,不然。” “儿子知道,父皇。” 二皇子萧琰虽然平时很熊,不过看着父皇和母妃,他点头,然后看着走过来的侍卫。 身下已经不再晃动,似乎停了。 “没有晃了父皇。”他高光起来,昂着小脸。 萧绎看了他一眼,让侍卫把他抱起来,二皇子萧琰还想说什么,见状乖乖的由着侍卫抱起。 萧绎看向远处,脸色很冷,杜宛宛看到,她拉了拉他,又看了眼琰儿,萧绎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往前。 往玉姐儿住的地方去。 杜宛宛很急,尤其是看到跑出来的宫人太监。 “不知道晗儿还有煜儿还有玉姐儿?” “不会有事,相信朕。” 萧绎听到她的话,低头看了她一眼,杜宛宛闻言,点了点头,她回头,看着身后抱着琰儿的侍卫还有宫人太监。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 虽然地龙翻身已经停了下来,可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停了,天很黑,到处都是跑出来的宫人太监。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不知道何时才会天亮,她们不知道别处如何。 就在这时,一行人一顿,看向前方,一会,一个宫人冲过来,扑到地上,看到萧绎和杜宛宛。 “陛下,贵妃娘娘。” “你?” 萧绎皱紧眉头,盯着宫人,不等他再看,杜宛宛认出了对方是谁,是煜儿身边的宫人:“是你,太子怎么样?” 萧绎一听知道是怎么回事,眉头松了松,仍然盯着宫人。 “回陛下贵妃娘娘的话,太子殿下让奴婢和皇上贵妃娘娘报平安,太子殿下带人去了公主殿下的凤阳阁。” 宫人快速的道,发现贵妃娘娘认出自己后,抬起头。 “煜儿没事,让你来报平安,他去找晗儿了?”杜宛宛整个人一松,接着又一紧,煜儿找晗儿去了。 萧绎脸色也好了些,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 “太子哥哥没事!”被侍卫抱着的二皇子萧琰虽然在后面也听到了,知道太子哥哥没事找皇姐去了,他就想跳下来。 “我要去找太子哥哥和皇姐。” 跟在后面的宫人太监奶嬷嬷看了看二殿下,又看向陛下和贵妃娘娘还有太子殿下身边的宫人,松了口气。 不过看到二殿下又不安份,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 “给朕好好的。”就见陛下回过头来,黑沉着一张脸,要是平时二皇子萧琰不会怕,可是现在。 他小脸一变。 “起来吧。”萧绎没有再理会身后的臭小子,对着宫人,而后看着杜宛宛,杜宛宛点头,摇着头回头看了一眼吓得乖乖的琰儿,这孩子,宫人太监奶嬷嬷也松口气,一行再次往前。 “太子去了多久?”杜宛宛边走边看着太子派来的宫人。 萧绎虽然没有看,也听着。 他手紧紧握着心肝的手,杜宛宛没有让他再抱着她,她又不是琰儿那么小的孩子,她自己能走。 萧绎明白她的心思,也没有再勉强她。 这个时候这么乱,煜儿虽然一向懂事,可是还是不免叫人担心,但煜儿是去找晗儿,杜宛宛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还是问清楚一些。 “回皇上和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刚去不久。” 宫人闻言。 “太子真的没有事?” 杜宛宛还是不放心。 “请陛下和贵妃娘娘放心。”宫人道:“太子殿下让陛下和贵妃娘娘不要担心,他会小心,会带出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让你放心。” “好。” 杜宛宛还想问,萧绎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杜宛宛脸色稍好点,她知道他在安慰她,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前面又一阵脚步声。 “陛下,贵妃娘娘,几位良人才人美人还有玉嫔娘娘静贵人春贵人过来了,就在前面,陛下贵妃娘娘。”片刻有人过来跪在地上。 杜宛宛听完,心情很不好,她们跑来做什么,这个时候她没有心情见这些女人,她要找煜儿晗儿还有玉姐儿,玉姐儿和晗儿住在一起,在凤阳阁,她侧头望着萧绎。 萧绎脸色也极为不好,二皇子萧琰感觉到什么,看了看周围的宫人太监还有抱着他的侍卫,不过他不敢开口,父皇和母妃不高兴。 宫人太监看着皇上。 萧绎皱紧眉头。 “陛下,娘娘小主们就在前面等着陛下。” “皇上。” 杜宛宛开口,不远处,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扶着宫人的手,脸色很白。 想到方才的地动,她们就怕,不知道陛下怎么样?明明睡得好好的,突然摇晃起来,醒来后发现不对,她们马上跑了出来,她们不知道怎么办,后来遇到玉嫔,便跟着玉嫔。 再后来遇到周嫔静贵人,知道她们要去找陛下和贵妃娘娘,她们便跟着。 她们看向一边的玉嫔静贵人还有那个春贵人和看不起人的周嫔,静贵人仍是一脸冷若冰霜,扶着身边的宫人。 那个春贵人也扶着宫人的手,居然也不慌。 那个看不起人的周嫔不知道在想什么,玉嫔看得出和她们一样,吓到了。 玉嫔确实吓到了,她只听说过地龙翻身,可是从来不知道是这样,让她心到现在还慌着,她差点就被困在宫里。 幸好如蕊叫醒了她。 周嫔四处看着,她刚才好像看到了侍卫的身影,沁莲脸色发白,见主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张了张嘴。 静贵人眯着眼,望着前方。 春晓目光睥过静贵人,她一定要见皇上还有宸贵妃。 不一会,派去的人回来了。 所有人都看过去。 “周嫔娘娘玉嫔娘娘……陛下过来了。” “陛下和贵妃娘娘——” “……” 玉嫔看着如蕊,主仆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心头一松,看向前方,这种时候,人越多越安全。 周嫔并不在意能不能见到皇上和宸贵妃,她仍看着四周,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脸上多了丝什么,也抬起头,春晓想到自己的目的,今晚是她等了几年好不容易等到的又一个机会,她睥了眼静贵人,想要她脸上看出什么,可惜这个静贵人让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很高兴,陛下,宸贵妃,马上就能见到陛下和贵妃娘娘了。 只要要能和陛下贵妃娘娘一起,她们就安全了,她们可以说是翘首以盼,恨不得马上就看到陛下和宸贵妃娘娘。 旁边的宫人太监看到,看向周嫔还有玉嫔静贵人。 玉嫔扫了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一眼,眼中不屑,不过并没有说什么,春晓也看了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一眼,眼中同样带着不屑。 凤阳阁。 昭阳公主萧晗和玉姐儿被困在了凤阳阁,身边没有人,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她们抬头。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凤阳阁在地龙翻身的时候榻了几处,玉姐儿和萧晗没有来得及跑出去,就被困住了,在跑出去的过程中,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在身上,两人都受了一点伤。 玉姐儿被砸到手,萧晗被砸到腿,她们从醒来就没有看到身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困住了。 两人没有多想,只想着等地动停了,就想办法出去,两人正说着话,想着办法,只是凤阳阁倒榻的一处刚好堵住了出去的路,她们又受了伤,要不就只有等人来。 听着外面嘲杂的声音,两人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以为是身边的人宫人找来了,不想不是。 很快她们看清了来人是谁。 “大皇姐?” 萧晗惊讶的看着进来的人。 玉姐儿也睁大眼眼看着进来的大公主,怎么是大公主,她侧过头看着妹妹,萧晗也很惊讶,不过她只是惊讶了一会。 “不知大皇姐怎么在这里?” 这是萧晗最惊讶的,这个时候大皇姐为什么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大皇姐是怎么进来的? “大公主殿下。” 玉姐儿知道妹妹和她一样惊讶,她心里也奇怪为什么大公主会这个时候出现,大公主是什么意思?还有大公主怎么进来的。 难道? 若是大公主是才进来的,那是不是她们就能出去了? 玉姐儿想到这,想开口问,但想到还不知道大公主为什么出现,她便没有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挪了挪,想要挡在妹妹面前,妹妹还小,又伤到了脚。 萧晗是宫里长大的,她心里也觉得不对,大皇姐的样子和平时不一样,她仔细的看着大皇姐,感觉到玉姐姐挡在面前,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玉姐姐,明白玉姐姐应该是和她一样,所以挡在面前。 在她的心里,玉姐姐才是她的姐姐,大皇姐和玉姐姐不同。 大皇姐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她想到母妃说过的话,她伸出手拉了拉玉姐姐,她不想玉姐姐喷吃亏,就像玉姐姐挡在她面前一样。 “玉姐姐。” 她小心的开口。 玉姐儿听到妹妹的声音,她看了一眼妹妹抓着她的手,她回头对她摇摇头。 萧晗想说什么。 玉姐儿转回身,对着大公主殿下行了一礼:“大公主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本公主为什么在这里?你们说呢?” 大公主萧兰心中格外的得意,还有解恨,想到榻了的凤阳阁,再看眼前两个她最讨厌的人,吓到了吧? 怕了吧? 她该再晚点来,再吓一下这两个讨厌的人,此时的大公主萧兰格外的得意和高兴。 她一步步朝着那两个最讨厌的人走去,不会有人来,不会有人来救这两个她最厌恶的人,她可以解恨了。 她让宫人守在外面。 父皇和那个该死的宸贵妃那里有静贵人,她只需要有仇报仇的就好。 如果可以,大公主萧兰真想大笑几声。 这凤阳阁原本该是她的,这里的一切本是她的,可是那个恶心的宸贵妃让父皇给了萧晗,这几年来,她一直忍着,忍着被笑话,忍着心中的不甘和恨还有屈辱。 只待有一日能报仇,甚至为此讨好萧晗还有恶心的宸贵妃,认仇为母。 可那个该死的宸贵妃怎么对她的,还有父皇,还有这两个讨厌的人,萧晗就不说了,这个什么赵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恶心的宸贵妃和以前的男人生的,偏父皇还当个宝,父皇完全被宸贵妃迷住了,还封郡主,宠得跟什么一样,这个赵玉跟宸贵妃一样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 不要脸的,要是宸贵妃还有父皇对她好一点,她也不会这么恨,报仇的时候她说不定就给她们一个干脆。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机会。 凤阳阁既然不是她的,那么就毁掉吧,她要让萧晗还有所有讨厌的人都后悔。 她不知道静贵人是怎么知道今晚的会地龙翻身。 静贵人让她不要问,她会帮着她,虽然不能让她完全如愿,但她想做什么,尽管做就是,太子那里静贵人也有安排。 只是让她不要叫人发现,小心一点,先不要动二皇子。 虽然她也讨厌那个萧琰,不过更讨厌萧晗和赵玉。 她答应了静贵人。 静贵人既然说了,她就先放过萧琰,她不急,报仇的事哪能急。 她要让那个该死的宸贵妃后悔,后悔害了她的母妃。 她要让宸贵妃再不能像现在一样得意。 她要让那个讨厌的恶心的宸贵妃求她。 “萧晗,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还有你,赵玉,不要脸,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一个野种还想爬到本公主头上,也不看一下配不配!” 大公主萧兰哼了一声,又道。 她一点也不把萧晗还有赵玉放在眼里。 她们可以说已经随她怎么处置了,当然她一早就想好怎么处置她们才能一解心头之恨,让恶心的宸贵妃后悔。 静贵人说之前让她讨好那个恶心的宸贵妃还有萧晗太子,除了让父皇知道她改了,对她改观,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变了,不会被父皇送出宫能留在宫里,更重要是想让那个讨厌的宸贵妃放松警惕。 若是能得到信任,能做的事就多了。 静贵人说到时候她要是做了什么,别人也不会想到是她,比如她不喜欢萧晗可以想办法让萧晗失宠,还有宸贵妃,可是该死的宸贵妃不相信她。 她找不到机会单独和萧晗一起,太子更不用说,之前打算的事不能做。 所以她觉得那个讨厌的宸贵妃虚伪。 表面上不说什么,却防备着她,不喜欢她。 静贵人还说过,要是得到父皇信任,她就是弄死那个该死的宸贵妃也可以脱身,她不喜欢都可以算计谁。 静贵人会帮忙。 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她。 但是,这一切都要得到那个该死的宸贵妃还有萧晗的信任,父皇也要宠爱她,他们对不起她,那就别怪她不义。 她还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静贵人就告诉她今晚可以想做什么都行。 过了今晚…… 大公主萧兰脸上的恶意越来越明显,落在萧晗和赵玉身上。 “你——” 玉姐儿脸色变了,变得很白,她眼晴红了,气的,她站了起来。 “大皇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晗也一样变了脸色,眼前的大皇姐眼中的恶意完全没有掩饰,她扶着墙慢慢站起身,心中越来不安。 到了现在,看着眼前的大皇姐,看着大皇姐眼中的厌恶和恶意还有得意,再想到玉姐姐和她是怎么困在这里,她脸色更不好看,心里更不安。 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让她多想。 若没有突然出现的,没有大皇姐的恶意,她还不会多想。 可。 “我什么,这就气到了,我说的是实话,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萧晗,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以为还是以前?” 大公主萧兰冷笑。 萧晗没有说话,她看到玉姐姐脸更白。 她拉了拉身前的玉姐姐,她知道玉姐姐的性子,怕玉姐姐伤心,只是她和玉姐姐该怎么办? 父皇和母妃会来找她们吗?她知道父皇和母妃一定会找她们的,可是,大皇姐既然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大皇姐是不是都算好了。 不敢多想,她看着大皇姐,像是要看出什么。 大皇姐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妹妹。” 玉姐儿脸很白,眼晴很红,她回过头来,看着扶着墙站着的妹妹,她忙伸出手想要帮她。 “我扶你。” “不用,玉姐姐,你不要伤心。” 萧晗忍着脚上的痛,不愿让玉姐姐扶自己,她看了一眼玉姐姐受伤的手,摇了摇头,却又担心玉姐姐伤心。 “我不伤心。” 玉姐儿一向自尊心强,大公主萧兰的话完全戳中她最在意的地方,可是她也更不安,大公主的态度还有话让她不能不多想。 她很担心,很怕真的像她想的,可是大公主怎么会知道今晚会地龙翻身? 她想不明白,可是不管想不想得明白,她都知道大公主很可能是为了她和妹妹而来。 她是姐姐,她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她看到了妹妹的目光还有担忧,妹妹应该也想到了吧,她知道妹妹是怕伤到她受伤的手才不要她扶的。 可是她怎么能让妹妹一个人扶着墙站着,妹妹的脚还伤着。 她上前一步,扶住了妹妹的手。 “玉姐姐。” 萧晗想推开玉姐姐的手。 “妹妹。” 赵玉不松手。 姐妹俩看着彼此,各不相让,大公主萧兰在一边看了脸都黑了,居然敢无视她,一幅姐妹情深的样子。 她们没有听到她说的? 现在她说的才算。 她最恨的就是这,她上前几步:“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这里我说的算,你们居然——” 她恨恨的瞪着萧晗和那个赵玉,让她们在她面前一幅姐妹情深的样,她要,她要……大公主萧兰气到了。 恨不能马上分开这两人,然后让她们后悔惹她的眼,无视她。 “大皇姐。” 萧晗扶着玉姐姐没有受伤的手,她知道要是还是不让玉姐姐扶,玉姐姐反而会难过,她看向大皇姐。 赵玉见妹妹让她扶了,她小心的扶着妹妹,也看向面前的大公主,想到这位大公主刚才的话。 果然不是她多想。 她望着妹妹。 萧晗感觉到玉姐姐的目光,她对着玉姐姐点了点头,大皇姐的话让她知道她没有想错,现在要做的是弄清楚大皇姐到底想做什么,想对她们做什么,大皇姐不可能没有真正的目的。 一定要弄清楚。 “果然是亲姐妹,一个野种瞧你的样子,还当成亲姐姐一样,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女, 赵玉你和你娘一样。” 大公主萧兰是越看越不顺眼。 明明她才是大公主,萧晗该叫她皇姐,可是却和赵玉好。 把赵玉当成亲姐姐。 也不看看赵玉什么出身,罪犯之女而已,看她一眼是看得起她,还变成了郡主。 “大公主殿下,你污辱我可以,可是不准你污辱我娘!”赵玉怒了,猛的抬头,对着大公主萧兰。 抿着唇,满脸的怒火。 “大皇姐,我敬你是大皇姐,可是你不能污辱母妃,玉姐姐是父皇亲封的郡主,而且玉姐姐确实是我的亲姐姐。” 萧晗也怒了。 母妃那么好,她绝不容许有人污辱母妃。 母妃在她心中是最好的存在,她不允许大皇姐乱说。 “难道我说错了?”大公主萧兰不以为意,在她心中宸贵妃算什么,连给她母妃提鞋也不配。 她的母妃那么爱父皇,生下她,养大她,在父皇之前没有嫁过人,没有生过孩子,哪里像那个恶心的宸贵妃。 明明嫁了人,还勾引父皇,成了父皇的妃子不说,还不让父皇宠别的人,生生害死了多少人,害死了她的母妃,让她什么也没有了,她如何不恨,还害死了定远侯,赵玉就和宸贵妃一样,也不恨,不要脸的被父皇封了郡主。 “赵玉,你知道我最看不起的是谁吗,就是你,你娘可是为了跟我父皇一起,生生害死了你亲爹,你倒是跟着你娘成了郡主。” 想到这里,大公主萧兰不屑的又道,对着赵玉。 “你胡说!” 赵玉脸色白得透明,气得发抖。 “玉姐姐你不要生气,大皇姐是胡说的。”萧晗皱紧眉头,盯着大皇姐,半晌,她看着玉姐姐。 “我不会相信的,你放心,我只是。” 赵玉早就知道一切,她怎么会相信大公主的话,何况大公主的目的还不知道,她只是气,气大公主又污蔑她娘。 她对着妹妹摇了摇头:“我没事。” “玉姐姐,我相信娘,也相信父皇,大皇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跟来乱说。”萧晗看着玉姐姐的眼晴。 母妃有多在意玉姐姐她知道,她不想玉姐姐听信大皇姐的话,让母妃伤心。 “我也信娘。” 赵玉看出妹妹的心思,她重重点头。 “嗯。” 萧晗稍放心。 可大公主萧兰不爽了:“我胡说?你们不要自欺欺人了,宸贵妃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们想要维护宸贵妃就维护,也是没有宸贵妃你们怎么能得到父皇的宠爱,谁不知道宸贵妃的底细,果然是宸贵妃的女儿,自己亲爹被害了也不信,父皇也被宸贵妃骗了,还害死母妃,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要报仇,你们是宸贵妃的女儿,就不要怪我,宸贵妃害死母妃,本公主也要让宸贵妃后悔!” 说到最后,大公主萧兰脸色全是恨。 “看来大皇姐你以前都是装的?” 萧晗不让自己生气,她让自己冷静,拖住大皇姐,大皇姐显然是在发泄,她就怕大皇姐什么也不说。 “你说母妃害死了前定远侯害死了你母妃,我不信,你说父皇被母妃骗了,你要让母妃后悔,要报仇,你要怎么报仇?” “你想找母亲报仇,但我相信母妃不会害死你母妃,皇上了解母妃,母妃更不会害死父亲。” 赵玉也跟着道。 大公主的话她半点也不信。 想到这个大公主以前的所作所为,原来她都是装的,一直想要报仇,以为母亲害死了她母亲。 她知道母亲绝不会。 母亲也是真的爱皇上的。 皇上对母亲很好,父亲是咎由自取。 妹妹的冷静感染了她。 “是装的又如何?” 大公主萧兰不在意了,反正赵玉和萧晗今晚别想再见到父皇和那个恶心的宸贵妃,她在意的是这两个人居然还不相信她的话。 她昂着头,不屑而轻视的看着她们。 “父皇知道定会伤心。” 萧晗没有说别的,只是道。 赵玉还是知道一些皇上对大公主的宠家的,她也看着大公主萧兰。 “闭嘴!” 大公主萧兰最不喜欢就是听到萧晗提起父皇,她脸色一变,直接打断:“不要再给我提父皇,没有你的时候父皇多宠我,都是你,抢走了父皇的宠爱,还在我面前炫耀,父皇的眼里现在只有你,你得意是不是?以后不会了,你再也见不到父皇了,也见不到那个该死的宸贵妃,以后——不过这才是开始!” 大公主萧兰一脸张恶狠狠的。 很激动很愤怒。 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瞪着眼,很恶毒。 萧晗看着大皇姐的表情,听到她最后的话,脸色一变:“大皇姐你太偏执了,大皇姐你要做什么,你要对我们做什么?你就不怕父皇知道?”什么叫见不到父皇了?她一时之间想了许多,想到母妃父皇还有太子哥哥皇弟。 大皇姐背后一定有人,静贵人? “大公主你想做什么?” 赵玉脸色也变了变。 这个大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才叫开始? “你们等会就知道了,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免得到时候时间不够,你们也别想拖延时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大公主萧兰想到什么,笑起来,笑得很高兴。 萧晗和赵玉:“……” “你们要怪就怪宸贵妃。” 大公主萧兰又笑,冷笑。 “父皇不会知道这一切,宸贵妃也是。” “你和静贵人想做什么?” 萧晗突然道,忍着痛。 赵玉没有萧晗了解那么多,一听妹妹的话,她盯紧大公主。 大公主萧兰神变变了下:“别乱猜!” 虽然她没有承认,可是萧晗心中确定了,赵玉也隐隐猜到什么,这位大公主不可能一个人,定还有人,静贵人? 她是知道静贵人和大公主好的。 “来人。”大公主萧兰冷笑过后,一脸恶毒。 赵玉和萧晗对视一眼,知道不好。 * 凤阳阁不远,太子萧煜带着人远远看到倒榻的凤阳阁,脸色一变,正要上前,前方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几个黑衣人。 一下子围了过来。 说动手就动手。 “你们是谁!” 萧煜并没有带多少人,身边只有几个人,他看着出现的黑衣人,板起小脸。 他身边的人脸色也变了,忙看向太子殿下,围到太子殿下身边,看着冲出来的黑衣人。 “你们到底是谁?” 萧煜见身边的人围了上来,倒是没有惊慌,板着小脸再次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冲了过来。 萧煜脸色很不好。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另一边。 “妾给陛下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还有二皇子殿下。”“妾——”萧绎和杜宛宛看着过来的周嫔玉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春贵人静贵人,杜宛宛看着萧绎。 萧绎什么也没有说,拉着她就走。 杜宛宛心头松了松。 “陛下,贵妃娘娘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周嫔玉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春贵人静贵人一见,玉嫔小心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其他人虽然没有开口,但是明显也和玉嫔一样。 “妾不知道能不能跟着陛下还有贵妃娘娘?”玉嫔说完又开口,她抬起头,拦在前面。 萧绎的步子停了停,杜宛宛脸色不好。 “不知道陛下和贵妃娘娘要去哪里,不知道能不能跟着陛下和贵妃娘娘?”玉嫔低下头,再次道。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有些担心和害怕,她们看一眼玉嫔,又小心的看了眼陛下和贵妃娘娘,皇上似乎不高兴。 贵妃娘娘脸色不好,她们虽然想跟着陛下还有贵妃娘娘,可是要是皇上不高兴,贵妃娘娘也不开心,不想让她们跟,那她们还是不跟了。 不知道陛下和贵妃娘娘是要去哪里? 周嫔高昂头,国色天香的脸看不出什么,她看着皇上和贵妃,沁莲看着主子的目光,心头松了口气。 她很怕主子不注意。 静贵人冷冷的,没有什么表情,春晓目光专注的落在皇上和宸贵妃身上,玉嫔依然低着头,如蕊也低着头。 其余的宫人太监还有侍卫站在旁边,等着皇上开口。 他们看一眼贵妃娘娘。 跟在后面的另一些宫人太监相视一眼,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看了眼玉嫔,看着怀中的二皇子殿下。 “父皇,母妃。”二皇子萧琰很不高兴,他拉了拉抱着他的奶嬷嬷,想让她放他下来,他看着父皇和母妃,看了看玉嫔还有前面的女人,小脸一昂。 父皇和母妃要带着他找太子哥哥还有皇姐,还有玉姐姐,这些女人跑来做什么?难道还想跟着母妃和父皇一起去找太子哥哥? 他才不答应。 这些女人居然拦住父皇和母妃,谁知道她们想什么,别以为他小不知道,才不要告诉她们他和父皇母妃是要去找太子哥哥。 她们竟然想跟着。 “琰儿怎么?” 杜宛宛听到琰儿的声音,回过头。 萧绎也听到,皱了一下眉头看过去。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反应最快,马上看向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原来也在啊,二皇子殿下叫皇上贵妃做什么? 她们发现二皇子在看她们,她们不由一笑,见二皇子殿下转开视线,她们也跟着转开。 低着头的玉嫔,动了动,不过还是没有抬头,静贵人冷冷的,目光落在二皇子萧琰身上,周嫔高昂着头,脸色不变,淡淡转头,春晓皱了皱眉,看了眼皇帝和宸贵妃杜氏才看着二皇子萧琰。 宫人太监还有如蕊沁莲都看着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萧琰望着母妃还有父皇:“父皇,母妃,怎么还不走?” “好,走。” 杜宛宛一听,马上侧过头看着萧绎。 萧绎眉头松开,看着心肝,睥了那臭小子一眼:“走吧。”拉着心肝的手。 杜宛宛心里又松了松,点头。 旁边的宫人太监眸中闪了闪,如蕊还有沁莲看着自家主子,周嫔静贵人春晓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眼中有些惊讶,余下的玉嫔抬起了头,抱着萧琰的奶嬷嬷看着怀中的小主子,还有后面的宫人太监也都带着惊讶,似乎没想到二皇子会这样说。 “马上就走。” 杜宛宛又看了眼琰儿。 扫了扫其他的人。 二皇子萧琰看也不看其余的人,点头:“好,母妃。” 萧绎看着母子俩。 也没有看别的人,等母子俩说完,他带头往前,没有回答玉嫔的话,直接把玉嫔留在原地。 玉嫔脸色变了又变,如蕊脸色也很不好,看着皇上和贵妃还有二皇子又看着自家主子。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不敢动,只能看着皇上和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皇上没有发话,她们可不敢动,更不敢跟上去,她们很快看向玉嫔,眼中有兴灾乐祸。 周嫔扶着沁莲的手,看着皇上贵妃还有二皇子,眼神有些难言。 静贵人还是冷着一张脸,她看了玉嫔一眼。 春晓也看着玉嫔,宫人和太监面面相窥,同样没有人敢动,没有人敢跟上,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还有后面的宫人太监早跟在皇上贵妃娘娘身后。 眼见皇上带着贵妃还有二皇子还有宫人太监就要走了,留下的人过了一会,看了看对方。 玉嫔直起身,扶着如蕊的手。 “陛下,贵妃娘娘。” 玉嫔再次开口,如蕊有些替主子不值,她看了看周嫔静贵人还有春贵人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为什么又是主子? 想劝主子,又不知道如何说,她只能扶着主子,望着皇上和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殿下。 “还有什么事?” 萧绎和杜宛宛很不耐烦,杜宛宛眉头皱着,萧绎猛的回头,冷冷的,二皇子萧琰也很不高兴,这些女人真烦。 奶嬷嬷还有宫人太监跟着陛下和贵妃娘娘停下步子,回头。 他们听出也看出陛下贵妃娘娘已经不耐烦了,二皇子殿下也是一样,不知道这几位娘娘小主还有什么话要说。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有些佩服玉嫔了,她们可不敢和皇上对视。 她们低下头。 小心的看着,听着。 不知道玉嫔会怎么说,周嫔嘴角勾了勾,有些嘲讽,这个玉嫔一直都不安份,沁莲看出主子的嘲讽,知道主子看不上玉嫔。 主子变了,不再是以前的主子,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脸上多了丝什么,眼中一闪,春晓眼中也闪了闪。 这个玉嫔难道知道什么?不然为什么?刚才她还想着怎么跟上皇帝和杜氏,没想到玉嫔又开了口。 一直都是这个玉嫔在开口。 让她不得不起了一点疑心,会不会是玉嫔知道什么,不然为何一再叫住皇帝和杜氏? 不过这个玉嫔不是吴贵嫔,春晓又睥了睥静贵人,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动静,她眉头不由一皱。 要是静贵人知道什么,像她想的,肯定会有动静。 这几年她什么都没查到。 她又看了看周嫔,这个周嫔早就不行,她最后看向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她们看不上她,她更看不上她们。 又蠢又没有一点用,还整天幻想得宠。 春晓想完,又望着皇帝和杜氏还有二皇子。 静贵人的心思没有人知道,她冷若冰霜的看着皇上和贵妃,手轻轻动了动,玉嫔感觉着落在身上的目光。 她知道如蕊替她不值,可是,她还是开了口。 想到冷宫里的柔姐姐,不知道怎么样,她说要去看柔姐姐一直还没有去,本想明日去的,想到刚才的地动,不知道冷宫怎么样了,连她们都跑了出来,冷宫说不定—— 她虽然担心柔姐姐,但让她去,她却担心,来的路上塌了好几处,整个皇宫都在地动中,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希望柔姐姐没事,巧月在,柔姐姐应该不会有事,冷宫也有宫人,只是偏僻些,说不定柔姐姐好好的,等安全了,等明日她再去看柔姐姐,她低下头。 “陛下,贵妃娘娘,妾想跟着你们。” 她开口。 她怕再有地动,到时候像之前一样,只有跟着贵妃还有皇上,才是最安全的。 玉嫔的话一落。 所有人都没料到玉嫔还想跟着皇上和贵妃,也没有想到玉嫔只是想跟着皇上和贵妃。 有些意外。 这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就在这时,萧绎冷冷看了她一会,他回头,对着杜宛宛还有看着他的臭小子:“要跟就跟。” 转身就走。 杜宛宛眸光闪了闪。 萧绎抓着她的手,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他并不想理会这些女人,也不想回答她们的话,更不想和她们多说,也不想她们跟着,不想她们知道他和心肝要去哪里,但她们要是硬是要跟,就跟。 至少这样,这些女人在他的视线里,也不怕这些女人做什么。 他也想看看这些女人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他懒得再浪费时间问这些女人,派人去查,而且这些女人要是出了事也麻烦。 “放心,我自有主张,我们找昭阳。” 萧绎没有多说,他淡淡的。 杜宛宛看进了他的眼里,隐隐看出了什么,她没有再多说,也没有看那些女人,萧绎盯了不高兴的要叫的臭小子一眼。 一行人往前。 杜宛宛知道萧绎这样肯定有她的原因,就算她再不高兴,也没再开口,萧绎握着她的手,一边让奶嬷嬷把臭小子抱上前,他接过,抱在怀里,杜宛宛看着。 身后不远,玉嫔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看了一眼如蕊:“走,扶着我,我们跟着皇上和贵妃娘娘。”她没有看其他的人。 扶着如蕊跟着皇上和宸贵妃。 如蕊没想到主子真的让皇上同意了,她看着主子,片刻想到什么,她看向身后。 “不要看。” 玉嫔没有再看如蕊,但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她轻声道,望着皇上的背影,接着又看向宸贵妃,眸中划过一抹光。 如蕊听到玉嫔的话,没有再看,收回目光。 周嫔嘴角还是带着嘲讽,她带沁莲看着静贵人,又看向玉嫔,国色天香地的脸更美丽,她拉着沁莲。 “走我们跟上,皇上没说不能跟,只说想跟就跟,我们也跟着皇上和贵妃娘娘。”没想到这个玉嫔的脸皮这么厚。 她不屑的想。 周嫔带着沁莲一走。 就只有春晓还有跟着春晓的宫人,静贵人,静贵人身边的宫人还有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和她们身边的人。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不是不想跟着,只是还是有点迟疑,发现周嫔带着宫人也跟上后,她们再没有迟疑了。 皇上可是说了想跟就跟,皇上不像她们想的,不想她们跟着。 她们赶紧带着身边的宫人。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走后,人更少,只有静贵人和春晓还有两人身边的宫人,静贵人感觉到春晓的目光,她看着眼前的春贵人。 春晓也看着静贵人。 她们身边的宫人望着前面,然后看向各自的主子,不知道主子怎么不走,皇上贵妃娘娘还有周嫔玉嫔都跟着皇上走了。 “静贵人。” “春贵人。” 静贵人和春晓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春晓不知道静贵人为什么不走,因为心中的怀疑,她也留了下来。 只是她并不想这样浪费时间,她试图想从静贵人身上看出什么,她好不容易又等到机会,所以想弄清楚,不想再次被破坏。 五年多多前就是这个静贵人。 静贵人也凝着春晓,曾经破坏了她的计划的小宫女,就是她,五年多多前突然出现,破坏了她的算计。 让她功亏一篑,什么也没有得到,五年多多前她们一起替皇上挡了一剑,一起被皇上禁足,一起让吴氏入了冷宫,让威远侯府不复存在,再后来,她们被解了禁,她从嫔变成贵人,这个她看不上眼的小宫女成了贵人。 一跃成了春贵人,和她一样。 她只能继续亲近大公主萧兰,等待再一次的机会,在这个春贵人成为贵人后她以为有什么她不知道,一度关注这个春贵人,发现她并没有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和她一样,她放下了关注,不过心中还是一直怀疑着。 想到今晚的安排,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她还有事要做,但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春贵人,她总是怕没有安排好。 两人对视了一会。 * 凤阳阁外面。 萧煜身边的人都已经受了伤,更是死了两个,萧煜站在后面,看着黑衣人,噗嗤,萧煜眼一缩。 又有人被黑衣人杀死。 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猛的跃起来,冲到萧煜面前。 萧煜突然转身,板着小脸,用力一踢。 忽然有脚步声响起。 ------题外话------ 带娃去公婆家了,更的少,继续多写,写了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萧煜一直在习武,虽然并没有学几年,年纪也小,不像忠亲王萧平,但是躲开黑衣人还是能做到,更是看准一脚踢到黑衣人的下腹处,用力踢过,他转身躲到一边,回身,再次看着黑衣人。 听到脚步声,他小脸一变,看了看脚步声响起的方向,隐约有人影,他再次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踢了一脚,整个人滞住了一下,等回神萧煜已经躰到一边看着他。 他似乎并不意外萧煜能躲开,他僵了僵,动了动身体,似乎感觉到了痛意,他再次往萧煜扑来。 萧煜紧紧盯着再次冲来的黑衣人。 他已经看出来了,几个黑衣人隐隐以这个黑衣人为首。 这个两次扑向他的黑衣人很可能是这几个黑衣人的首领。 他握紧双手,小身体绷得格外的紧。 黑衣人一共有四个,萧煜知道这四个黑衣人胆敢对他行刺,背后一定有人,这四个黑衣人就算他不知道是谁,可是。 他是太子,想到父皇和母妃还有皇妹,哼,再回想师傅平时教他习武时说过的话,他平时也和皇兄练过,眼前的黑衣人再厉害能有皇兄厉害? 一看就不如皇兄厉害,也不如师傅。 他看了眼身边的人,除了父皇派来的侍卫还有宫人,就是跟着他的太监,平日也跟着他习武。 此时两个宫人都死了,也死了一个侍卫。 他身边只有三个人,他从黑衣人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他到父皇和他说过的,他手握得更紧。 “抓刺客,抓刺客——” 旁边的宫人同样也听到了脚步声,也看到了人影,远远的看不到是什么人,希望是听到声音过来的侍卫还有宫人,宫人看了眼在黑衣人手下死去的侍卫和宫人,见黑衣人又冲向太子殿下,忙继续大喊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危险。 侍卫还有太监脸色也是一变,冲向太子殿下,摆脱掉身前的黑衣人。 刚才那个黑衣人突然冲向太子殿下,他们都无瑕分身,死的死伤的伤,幸好太子殿下躲开了。 不能再这样,再这样太子殿下万一有事他们别想活。 “快去叫人。” 他们对着那个宫人,他们也听到了脚步声,看了眼远处的人影。 “是。”宫人一听,想到什么。 “太子殿下!” 侍卫还有太监往太子殿下冲过去,试图挡在太子殿下前面。 太子殿下绝不能有事。 这些黑衣人想要刺杀太子殿下,只能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随着侍卫和太监往太子身边冲,被他们摆脱的黑衣人也冲了过来,除了一个冲向宫人的。 萧煜本来准备再次动手,被侍卫和太监挡下冲下他的黑衣人,后来冲过来的黑衣人也被他们挡住。 他绷着脸,看了眼宫人还有追向宫人的黑衣人。 砰砰砰,噗嗤,又一声,太监用手上的拂尘挡住了黑衣人的一剑,但是另一个黑衣人从旁边一剑刺过来,刺到了太监的手臂上,有血飞落下来。 太监脸色一白,仍然没有后退,反而再次上前,身后是太子殿下,他不能后退,侍卫看在眼里,忙转身。 萧煜脸色绷得越来越紧。 宫人那里,黑衣人已经追上。 “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太子殿下!”宫人眼见被黑衣人追上,她不甘心,看向出现的人还有四周,大声叫喊不停。 追着宫人的黑衣人飞跃上前,一剑刺出。 宫人边大喊边看着四周,同时也听着身后的动静,她咬着牙在感觉到黑衣人冲到身后后,死死咬着牙猛的扑在地上,就地一滚。 然后飞快的爬起来,来不及多看,往前跑去。 “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有人刺杀太子殿下,抓刺客。”她相信只要冲出去就会看到人。 虽然她叫了一会,也没有人来,可是她不信背后的人能封了四周。 她知道自己只要躲开黑衣人,就能跑出去。 她不怕死。 她怕太子殿下出事。 就算因为地动宫里很乱,就算背后的人为了刺杀太子殿下让这里没有人,可是外面一定会有人的,皇上和贵妃娘娘也会赶来。 她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人,说不定皇上和贵妃已经派了人来,她是贵妃娘娘身边侍侯的宫人。 是皇上和贵妃娘娘让她们找太子殿下。 她抽空回头看了眼太子殿下,发现太子殿下没事,几个侍卫和太监拦下了黑衣人,和黑衣人厮杀着。 而她后面的黑衣人还有几步才能追上她。 突然她看清了远处的人,她脸色大变。 远处出现的人一身黑衣,蒙着脸。 和追着她还有刺杀太子的黑衣人一样,难道?她不敢再想,皇上贵妃娘娘呢?宫人脸色很不好,她知道自己更是要跑出去叫人。 不然由着这些黑衣人,太子殿下一定会出事。 不! “太子殿下,快跑。”眼见那些黑衣人冲过来,她猛的回过身,大喊,喊完往没有人的方向跑。 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脚步不停。 太子萧煜也看到远处过来的黑衣人,他小脸绷得更紧,扫了眼跑开的宫人,又看着面前的侍卫和太监。 侍卫和太监同时看到了过来的黑衣人,他们好不容易才挡住了面前的黑衣人,如果仍由那些黑衣人过来,太子殿下一定—— “太子殿下,你想办法走!” 他们脸色大变,回头。 萧煜没有说话。 不一会,远处的黑衣人过来了。 “还没有解决?” 为首的黑衣人道。 其余的黑衣人围上来。 等黑衣人真围上来,萧煜插翅也难飞。 侍卫和太监神色已现决然,只是太子殿下,萧煜双手握得死紧,他没有跑,因为他知道跑不掉。 宫人被黑衣人追上了,黑衣人举起了手上的剑。 * 凤阳阁。 大公主萧兰对着外面开口,很快有黑衣人走了进来,她得意的看着赵玉和萧晗,赵玉和萧晗相互扶着,见状紧紧盯着大公主萧兰。 黑衣人进来后站在一边。 大公主萧兰又得意和充满恶意的看了看赵玉和萧晗,看了看黑衣人,很快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点不满,赵玉和萧晗看着她的表情,看向那个黑衣人。 她们没有说话,知道已经退无可退,她们试图看到黑衣人的脸。 只是黑衣人一直低着头。 让她们没有办法看到。 “就你一个?还有人呢?” 大公主萧兰过了一会,很不满的对着黑衣人,也不在乎赵玉和萧晗是不是在旁边听到,这让赵玉和萧晗对视一眼。 脸色不是很好,萧兰这样,不是根本不怕她们听到,就是——萧兰既然敢当着她们的面问,很可能就是笃定她们跑不了。 这让萧晗儿赵玉又靠近了彼此几分,萧兰到底要对她们做什么? 这个黑衣人又是哪里来的? 萧兰和静贵人到底? 萧兰说她们很快会知道,此时萧兰当着她们的面问黑衣人,她们说不定真的马上就能知道,只是知道后呢? 萧兰不是傻子。 在萧晗和赵玉的目光中,黑衣人:“他们在外面。” “哦。” 萧兰似乎还是不满意:“怎么没有进来?” 黑衣人:“……” 萧晗和赵玉又对视一眼,还有人! 黑衣人还没有回答萧兰又开口,恶意的看了眼萧晗和赵玉,看着黑衣人:“我知道,就让他们在外面吧,反正有你就够了,她们要是敢跑,外面可是有人守着,看她们能跑去哪里?”她不知道想什么,也许是想到静贵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 萧兰也不生气,她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更加的得意,就让那些人在外面拦着人吧,再次想到静贵人和她说过的计划,她笑了。 萧晗和赵玉心中不知道她得意什么,从萧兰的口中,她们只知道外面还有人,还有黑衣人在外面,没有进来,为什么没进来? 是静贵人还有别的要做? 还有什么事? 会不会与父皇和母妃有关,还有太子,还有——她们很担心,很怕。 想要从黑衣人身上看出什么,想要从萧兰身上再看出什么,萧兰只得意的笑着看着她们,也不再多说。 她们就是想再多听一点也不行。 “怕了?” 萧兰笑过,不屑的盯着赵玉和萧晗,发现她们不说话,看着她和黑衣人,嘴角的得意更多,她觉得她们肯定害怕了。 她笑着道,怎么会不害怕呢,萧晗才多大,一向得父皇的宠,不把她看在眼里,多得意多厉害呀,谁不知道昭阳公主,如今落在她的手上,哪会不怕。 赵玉也是,明明是恶心的宸贵妃和前夫生的女儿,还过得比她好,跟宸贵妃一样,肯定怕了。 她们过得那么好,比她好。 萧兰就是要她们怕。 她没有马上吩咐黑衣人动手,就是想看她们害怕的表情,还有跪着求她。 萧晗和赵玉越惨,越是怕,她才越是高兴,要是萧晗和赵玉什么也不怕,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怎么得意,怎么报仇。 “怕了也没有用了。”晚了也迟了。 萧兰又道,笑着。 她早早就想着,萧晗和赵玉害怕求她。 萧晗和赵玉并没有怕,她们怎么会怕,只是不想说话,听到萧兰的话,见她并没有马上吩咐黑衣人做什么,黑衣人站在一边仍然低着头,她们扶着彼此的手紧了紧。 “你们再怕也迟了,晚了。” 萧兰又笑。 萧晗和赵玉还是不说话,她们仔细看着萧兰。 “要是怕就求我,求我,皇妹啊,还有你,赵玉,你们求我,求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会放你们一码。” 萧兰又说。 开始说起心中一直想的。 让她们求她,只能这样她才能一泄心头之恨,她恐吓她们,她想像着萧晗和赵玉跪在她的面前,向她忏悔。 求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想像了,每想一次她就得意得不行,她就心满意足,萧晗和赵玉不是得宠,那么落在她面前,跪着求她,她的心才会满意。 以后还有恶心的宸贵妃,还有所有她讨厌的,她恨的,对不起她的人,都要跪着求她。 当然看她的心情,要是她心情好,说不定她真会放过她们,不过眼前的萧晗和赵玉是不可能的。 就是她们再求她,也没用。 她说她们求她,她就放过她们,只是她骗她们,想让她们跪下求她,折辱她们而已。 萧兰:“快点,求我皇妹还有赵玉,你们要是一起求我,我心情好了,可能就会放过你们,你们要是不求我,哼,既然怕了就求我,你们可知道等待你们的是什么?” 她又道,得意洋洋的,昂着头,居高临下睥着萧晗和赵玉。 黑衣人还是不动。 萧晗和赵玉怎么可能求萧兰。 “怎么,不愿意求我?” 萧兰等了又等,发觉萧晗和赵玉还是不动,也不求她,她气到了,萧晗和赵玉竟然还不求她。 她昂着头,看着她们。 萧晗和赵玉就像是没有听到萧兰的话一样,她们像看什么一样看着萧兰,萧兰以为她们会求她? 萧兰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有话,她们更是不会相信。 她们看看萧兰又再看看黑衣人。 “我再说一遍,要是怕就求我,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萧兰气过后,还是又道。 萧晗和赵玉当然还是那样。 “好,很好,不求我是吧,明明怕还不求我。”没有得到想要的,萧兰气急败坏,对着黑衣人:“去吧。” 萧兰的话一落下,黑衣人抬起了头,往萧晗和赵玉走去。 萧晗和赵玉隐隐能猜到萧兰想让她们求她是为什么,她们永远也不会求萧兰,萧兰的气怒她们看在眼里,在萧兰对着黑衣人吩咐后,她们松口气。 她们看着黑衣人。 脸上蒙着黑色的布,让她们还是看不到他的脸。 萧晗和赵玉又靠近了几分。 黑衣人很快走到她们面前。 她们紧紧盯着黑衣人,看到了黑衣人冰冷的目光,心一紧,萧兰站在原地冷笑看着,后悔了吧,怕了吧,萧晗和赵玉居然不愿求她。 她就要看看她们嘴有多硬。 过了片刻萧晗和赵玉只是盯着黑衣人,萧兰心头又气到了,到了现在还不求她,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动手了。 “先住手。” 她大声道。 黑衣人倒是真的停下手,回过头看着萧兰。 萧兰没有理他,只凝着萧晗和赵玉:“我懒得多说,也不想浪费时间,本公主可没多少耐心,最后再问你们一遍,求不求我?” 她昂着头,高高在上的说:“要是再不求我,后悔也没用了。” 她斜睨着萧晗和赵玉,赵玉和萧晗不求她,她真是不太甘心,一旦黑衣人动了手,以后再想让萧晗和赵玉求她—— 黑衣人不动,萧晗和赵玉原本警惕的望着黑衣人,听到萧兰的话,她们看到了萧兰眼中浓浓的不甘。 “求不求我?” 萧兰知道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冷冷的。 萧晗和赵玉脸色不变。 黑衣人手收了回来。 “求不求?” 萧兰又忍不住了。 萧晗和赵玉仍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黑衣人看向萧兰,萧兰脸色格外的不好,她恨恨的咬牙对黑衣人,像看死人一样看了看萧晗和赵玉:“别后悔!动手吧,该怎么就怎么。” “是。” 黑衣人说了话。 下一刻抬起手,萧晗和赵玉看着眼前的手,又看了看冷笑的萧兰,在刚刚她们并不是没有继续想办法,只是被萧兰还有黑衣人拦着,除了拖时间,猜测萧兰静贵人的目的黑衣人是谁,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拖了这么久,她们都没有等来人,她们猛的往前冲。 萧晗和赵玉跑得很快,她们忍着痛,跑了几步,她们看到萧兰往后退,冷笑,她们知道不好,身后一阵风,l黑衣人冲上前。 啪啪两声。 她们后劲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一起昏过去,一起往地上倒去,萧兰哼了两声,没有让黑衣人接住。 黑衣人收回手,站定。 砰砰又是两声萧晗和赵玉一起摔到地上,萧兰看了眼,慢慢走上前,冷着脸,恶意的伸出一只脚用力踩在赵玉的手上。 踩住后又辗了两下。 直到赵玉脸色发白,隐隐像是痛得要醒过来,额头上都汗,脸白得透明,萧兰才解恨一样,移开脚。 “哼,怎么不死!” 萧兰冷冷道。 又看了赵玉一眼。 隐约有声音响起,萧兰脚移开后,赵玉的脸色还是惨白,被萧兰踩过辗压的手指,里面的骨头像是被踩坏,手指软软的,白皙的皮肤发青发紫。 痛得卷曲着,似乎还在颤抖,还有血,血肉模糊。 萧兰眼中多了抹快意,她目光落在萧晗身上,萧晗不像赵玉,赵玉不过是恶心的宸贵妃和前夫生的女儿。 萧晗和她一样是父皇的公主,只是有萧晗后,她什么也没有了。 她们是姐妹。 可是她从来没有把萧晗真的当成真的皇妹,当然她知道萧晗也没有把她真的当成皇姐,萧晗和赵玉这个野种才是姐妹。 都是恶心的宸贵妃生的,都是那么令人讨厌,太子萧琰也是,还有—— 萧兰眼中划过一丝狞笑,她要多恨有多恨萧晗。 真希望宸贵妃看到这一幕。 等到她和静贵人的计划顺利完成。 到时候,那个恶心的宸贵妃不知是什么表情,还有父皇,还有那么看不起她和静贵人的人,害了母妃的人。 所有喜欢那个恶心的宸贵妃还有萧晗太子的人都是她要针对的对象。 她目光凝在萧晗的脸上,父皇不是说她长得好,那些人不是说萧晗比她好,她蹲下身体,手在萧晗脸上比划的。 真想划花萧晗的脸。 她啪一声,一个耳光就打在萧晗脸上。 接着啪啪啪啪。 “还敢不求我。”萧兰一连打了几个耳光,格外的用力,全打在萧晗的脸上。 没一会,萧晗白皙的脸上多了红肿。 萧兰还是不太满意,总觉得还是划花了才解气,她比划着,黑衣人低眉敛目,像是没有看到。 萧兰手在萧晗的脖子处比了比,看了眼她受伤的地方。 就在萧兰准备划花萧晗的脸时。 有人进来了。 萧兰脸色一变,黑衣人抬头。 进来的又是一个黑衣人,萧兰松了口气还是不高兴,进来的黑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萧兰冷着脸,站了起来,一脸娇蛮,看了眼地上的萧晗和赵玉。 反正她们已经—— * 萧绎和杜宛宛一行渐渐快到凤阳阁。 总管公公不知道从哪里带着人过来,萧绎一见,让他起来,上前,边走边问起他之前交待的事。 杜宛宛听到他在问什么,总管公公出了宫,宫外的情况和宫里一样。 不止各宫不少地方倒榻了。 宫外也是,所有人都跑了出来,各家都派了人进宫。 宫里宫外都是一片混乱。 宫里不少宫的宫人都跑动着。 京郊也在这次的地动之中。 萧绎脸色很难看,杜宛宛脸色也不好,望着萧绎,萧绎又问了问,知道宫外京城还有京在他的口谕传下去后,已经有人开始清理。 宫里,侍卫也开始一个宫一个宫的清理。 “好了,再去。” 萧绎又交待了几句给总管太监,杜宛宛在一边,二皇子萧琰很想知道父皇还有母妃在说什么。 他又回到了奶嬷嬷怀里。 旁边的宫人太监奶嬷嬷不敢乱听,皇上没有发话,他们便不敢乱听,后面跟着的良人美人才人都很好奇。 那位总管公公被陛下派去哪里了,怎么才来?皇上在说什么?周嫔最不好奇,反正只要跟着贵妃和皇上,她目光扫向四周。 沁莲扶着她,玉嫔眼中闪了闪,看了一眼如蕊,静贵人冷着脸,似乎和周嫔一样不好奇。 春晓正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 其余的人都望着贵妃娘娘和皇上。 待总管公公带着人走了没多久,前方又有人出现,伴着脚步声,这一下,所有人看过去。 别的人暂且不说,一直以来没有多少表情的静贵人难得的,抬起了头,眸中闪过一丝光。 “站住,是谁?”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侍卫和宫人太监看到皇上贵妃娘娘都看着前面出现的人,停下步子后,一个宫人上前。 “陛下,陛下,大公主殿下!” 来人是大公主萧兰身边的一个奶嬷嬷,跪在地上,满脸惊慌,看到皇上,听到声音,她忙道。 说完,想到大公主,她抬起头:“陛下,大公主殿下跑出来后,想去凤阳阁找昭阳公主,大公主说皇上定担心昭阳公主,可是就在时。” 这个奶嬷嬷满脸担心,说完。 所有人都看着她。 大公主想找昭阳公主,想去凤阳阁,只是还没有去便被砸伤昏了过去,他们现在便是要去凤阳阁,皇上会先去看大公主,还是? 萧绎脸色铁青。 杜宛宛心一沉。 她想说什么,就听萧绎对着那个奶嬷嬷:“什么时候的事?砸得昏过去了。” 后面跟着的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很意外,大公主被砸得昏过去了?周嫔玉嫔也是看着皇上,等着皇上的决定,静贵人看着前面,像是在听什么,眼中又闪过一丝什么,春晓不知为何看向静贵人。 大公主被砸得昏过去了,为什么她不知道? 难道?春晓不得不多想。 “母妃,母妃。”二皇子萧琰见母妃不高兴,他开口。 杜宛宛没有心情,听到琰儿的话,她看向他。 “母妃你怎么了?” 萧琰不明白母妃怎么不高兴,想到刚才听到的,大皇姐被砸伤了,是不是因为这?他声音不大,很小。 可是还有被人听到。 所有人不由看向杜宛宛。 杜宛宛脸色不好,她感觉到萧绎的目光,侧头望向他。 随即又感觉到跪在地上的萧兰的奶嬷嬷的目光。 跪在地上的奶嬷嬷看着宸贵妃,想到大公主说过的话,她猛的磕起头来,对着皇上:“皇上,宫里都乱了,大公主殿下昏过去,要找太医,皇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陛下,大公主殿下昏过去了,被砸伤了,陛下,请陛下去看一看大公主殿下,!” 奶嬷嬷继续磕头,只希望皇上能去看大公主,不要听贵妃的。 “陛下宫里如今很乱,大公主殿下一直没有醒,请陛下找太医!” “……” 所有人都看着,一会又看向杜宛宛,杜宛宛和萧绎对视,二皇子萧琰想拉住父皇和母妃,大皇姐被砸伤了昏过去了就去找太医就是,乱又怎么样,又不是到处都乱,父皇母妃还有他要去找太子哥哥还有皇姐玉姐姐。 二皇子萧琰想说话,只是抱着他的奶嬷嬷看了看此时的情形,对他摇了摇头,小声的在他耳边哄劝。 才让二皇子萧琰没有开口,只是小脸上很不悦。 杜宛宛没有说话,萧绎也没有。 两人没有看任何人。 杜宛宛知道自己不能说什么,也不能阻止他去,必竟大公主出了事,晗儿和煜儿玉姐儿说不定好好的。 要是不让他去,萧兰不好,还不是怪她身上,他要是去,她会一个人去找晗儿煜儿和玉姐儿。 萧绎看着她的眉眼,萧兰出事他不是不担心,他可以派人去,只是,他不知如何和心肝说。 他也不是不担心煜儿晗儿。 或者行让人去看看萧兰,他陪着心肝看过他的小公主,确认没事,他再过去,这样心肝也好受些,他知道他要是去看萧兰,心肝是定会去凤阳阁,他可不放心,琰儿又小。 想着,他决定了,先陪着心肝过去,让人先去看看兰儿如何。 “……” 所有人渐渐把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对于抱着二皇子的奶嬷嬷的动作都看在眼里,看来二皇子殿下真是受宠。 “陛下。” 跪在地上磕着头的奶嬷嬷见皇上还是没有开口,她低头看了一眼皇上身边的人,她磕头前已经看到后宫的那些女人都在皇上身边,她也看到了静贵人,静贵人不是一向和公主殿下亲近,不是一向帮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也和静贵人亲近,有什么都找静贵人,静贵人更是照顾公主殿下,为什么静贵人不说话? 不帮着说一句话?让陛下去看大公主殿下? 让陛下找太医? 为什么? 其他的人不帮忙可以理解。 难道是有什么原因,突然她想到宸贵妃,皇上一直不答应多半也是因为宸贵妃,静贵人是不是也是因为宸贵妃? 她方才不止看到皇上身边的宸贵妃,也看到了二皇子。 刚刚宸贵妃就不高兴,她可是看到了,那个二皇子不是也发现了?皇上还有其他人肯定也发觉了。 皇上为何就不发句话。 在她看来,宸贵妃肯定是不想皇上去看大公主殿下,宸贵妃不喜欢大公主殿下,心里不想皇上去,定是想皇上去看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是公主,大公主就不是公主吗?昭阳公主就那么宝贝,她家的大公主难道就是草? 没母妃的孩子最可怜,她的公主殿下就是,皇上不看在眼里,没有依靠,昭阳公主好好的,好家大公主可是昏过去了,静贵人也没用。 只是一个贵人,不得宠,帮不上公主殿下。 想到这里。 “皇上,请皇上去看大公主殿下,请皇上派人找太医,大公主殿下至今昏迷!”昭阳公主又没有被砸伤也没有昏迷。 大公主殿下也是因为昭阳公主才这样,宸贵妃怎么能阻止皇上去? 她再次重重的磕起头,砰砰砰,她边磕边道。 然后抬起头来,看向皇上,一会后,又看向贵妃娘娘,她砰砰砰用力磕起头,直到头磕得发红,磕破,磕得血都流了出来:“贵妃娘娘奴婢求你了,求你说一句吧,求你和皇上去看看大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可怜啊,大公主殿下现在——” 她哭求着,哭喊着。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 四周又黑又静,除了半空的火光宫人太监提着的灯笼,没有别的光亮,灯笼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模糊成一片。 阴森又狰狞。 “贵妃娘娘,求你!” “……” 磕过头,竟又开始朝着杜宛宛,求起杜宛宛,似乎杜宛宛不答应就会一直磕求,可明明是求,听在有心人的耳中,却又有另外一层意思。 好像是她不让皇上去一样。 好像是只有她开口,皇上才会去看大公主。 杜宛宛看着磕着头的奶嬷嬷,脸色很不好,她说了什么了?什么时候不让皇帝去?萧绎也转过头,皱起眉头,隐隐不悦,盯着跪头的奶嬷嬷。 根本不关心肝的事,她在说什么? 所有人都不由多看了眼这个奶嬷嬷,看向杜宛宛的目光更是多了些什么,她们可不知道萧绎杜宛宛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可能这个奶嬷嬷说的是对的。 静贵人和春晓也是一样的表情。 不过春晓总是忍不住看静贵人,面对春晓的目光,静贵人则是不动声色,两人的动静,没有人发现。 有也是两人身边的宫人。 众人的目光这让杜宛宛更不耐烦,脸色更难看。 萧绎发现了,眉头更紧。 “贵妃娘娘求你了,你和皇上说一说吧,你说了皇上肯定会去,肯定会答应,大公主殿下一定会感激你的。” 而这个奶嬷嬷仍然朝着杜宛宛,磕着头,声音渐渐变得嘶哑。 “求你了,贵妃娘娘!” “……” 杜宛宛脸色越来越难看,萧绎眉头也越来越紧,有人隐隐期待,隐隐猜测,然后觉得这个大公主的奶嬷嬷倒算忠心。 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必竟那可是宸贵妃,皇上爱若珍宝的人,二皇子萧琰和抱着她的奶嬷嬷还有一些宫人很担心,她们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说。 不过大公主可是昏迷了被砸伤了,这不像平时好好的,皇上要是不去? 宸贵妃要是阻止,可说不过来。 到时候说起来可不好听。 皇上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好在似乎并不是对贵妃娘娘。 所有人都等待着。 萧绎看了会,收回目光,落在身边的心肝身上,心肝会不高兴他是知道的,也明白,见心肝脸色不好,他叹口气。 就要开口,杜宛宛觉得她好像突然之间成了罪人,她转回视线,对上萧绎的目光。 他是不是也觉得她该开口? 她真没想到萧兰身边的奶嬷嬷这么厉害,只是几句话就让她进退不得,隐隐成了罪人,似乎她要是不答应就是罪人,就是答应了也是罪人。 呵呵。 看周围的目光就知道,她真想冷笑,又气又怒。 萧绎怎么会不知道心肝的情绪,他一眼看出心肝情绪不对,他伸出手,准备告诉她,不用在意。 至于萧兰那里,他会派人过去看。 所有人都关注着。 “贵妃娘娘,求你,皇上——”奶嬷嬷额头上已经红肿,到处是血,她还是磕头,一边磕一边说。 一边求。 萧绎没有再看,只望着心肝,杜宛宛心中的冷笑更甚,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二皇子萧琰突然:“嬷嬷别拦着我,我要说话。” 他推开想要拦着他的奶嬷嬷,看了眼母妃,狠狠瞪向跪在地上的奶嬷嬷:“你是大皇姐的奶嬷嬷我看到过你,你是替大皇姐来的是不是,你说大皇姐被砸伤了昏迷了,一直没醒,大皇姐是因为想去找皇姐才被砸伤的,你想让父皇去看大皇姐,还想让父皇找太医,宫里太乱了,不好找,由于父皇没有答应,你就求母妃,觉得是母妃拦着父皇?母妃什么时候说不让父皇去了,你这样是想逼父皇还是想逼母妃?” 二皇子萧琰直接把话说明了。 他虽然小,可是都知道。 话说完,所有人怔了下,看着这个二皇子,二皇子萧琰一点也不在意,昂着头,还是瞪着那个奶嬷嬷。 萧绎和杜宛宛不由侧过头看着他。 “不,不是,奴婢只是。”奶嬷嬷可不想承认,就算她心里认为是这样,她想说什么。 “大皇姐被砸得昏迷,谁都担心,可是你不该那样说,不该欺负母妃。”二皇子萧琰又道。 “奴婢只是想陛下去看一下大公主。”奶嬷嬷没想到一个二皇子这么敢说,这么会说,她很想说,她就是觉得宸贵妃不让皇上去。 她感觉着落在身上的目光,二皇子萧琰人小鬼大:“父皇去不去自有主张,你一个奶嬷嬷,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母妃还担心太子哥哥昭阳皇姐。”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昭阳公主又没事!”奶嬷嬷禁不住了,一时也顾不上许多。 杜宛宛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如果这个奶嬷嬷不说这些话,她不会这么恼,可,萧绎脸色也沉了下来,连琰儿都看出来了。 这个老货还要说什么? 二皇子萧琰直接打断奶嬷嬷的话:“你说什么?”很生气,很生气。 所有人一惊,才反应过来。 萧绎和杜宛宛脸色已格外难看。 “奴婢。”奶嬷嬷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还要再说,萧绎转过头:“闭嘴!” 他冷冷道。 话一落,所有人看过去,皇上开口了。 杜宛宛脸色缓和了些,只是望着萧绎,想到对方的那些话,她的晗儿煜儿玉姐儿要是有事—— 她不会放过她,她的煜儿晗儿玉姐儿一定会好好的。 一直磕着头的奶嬷嬷呆了,呆呆的像是傻了一样,望着,萧绎冷冷盯着呆了的奶嬷嬷:“朕去不去关贵妃什么事?”居然敢咒他的小公主。 所有人也呆了下。 杜宛宛见状,脸色更好了些。 二皇子萧琰发现母妃不再不开心,父皇又开了口,他虽然还有点生气,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最后又恨恨的瞪了那个奶嬷嬷一眼。 大皇姐身边的人就是不消停。 他从来就看不上眼,也不喜欢。 哼,大皇姐被砸伤了昏迷过去,他不是不担心,但不该欺负母妃,不管是谁,欺负他的母妃就是不对的。 就是父皇,他也不高兴。 那个奶嬷嬷也再次呆了:“皇上。”她想要说什么,想要解释。 萧绎根本不让她再开口,侧过头对着宫人和太监,冷冷的指着呆着的奶嬷嬷:“去,跟着去看看,看看大公主到底如何。”示意其中一人跟着去看看。 “再去请太医。”接着他又指着另一个太监。 “是,陛下。” 得到命令的宫人和太监一听,行礼,跪下,回答。 萧绎见交待完,没有再多说,冷冷转回头。 扫视所有的人,尤其是呆住的奶嬷嬷。 没有人敢说话。 杜宛宛看了眼呆住的奶嬷嬷,凝向琰儿,琰儿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她这个母妃,然后是皇帝。 二皇萧琰感觉到母妃的目光,他看过去,见父皇抓住母妃的手。 萧绎和杜宛宛看着彼此。 其余的人看着。 呆住的奶嬷嬷慢慢回神,望着皇上和宸贵妃,再看众人还有朝她走来的宫人和太监,她张嘴。 “你不是说兰儿昏迷不醒,要找太医,还不快去,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朕派了人跟着你。” 萧绎沉着脸,看向她,冷冷的再次截断。 奶嬷嬷:“……” 宫人和太监已走到她面前,等她起来一起走,可奶嬷嬷如何甘心啊。 静贵人眼中有些不悦,春晓看着她,不过静贵人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春晓等了会,很是失望,玉嫔和周嫔望着皇上和贵妃,其余的人也都是一样,至于那个奶嬷嬷,她们也看着。 这个奶嬷嬷不知道是就这样还是? “皇上,贵妃娘娘。” 在奶嬷嬷硬着头皮,不甘的再次开口后,众人意外了,这个奶嬷嬷还真是忠心得不行,静贵人和春晓都不再对视。 萧绎脸色黑了,杜宛宛看着他。 二皇子萧琰小脸板了起来,再次不高兴了,就要说话,杜宛宛看到,拉住他,她盯着萧绎。 “没有听到朕的话,还是听不懂朕的意思?” 萧绎黑着脸,开了口。 所有人目光一转。 果然啊,在宸贵妃二皇子还有太子等面前,大公主什么也不是,皇上的心思从来不会转移,哪怕大公主生了病,被砸伤了昏迷不醒也是一样 奶嬷嬷脸一白,她低下头,她可怜的公主殿下。 站在她面前的宫人和太监听出了陛下的意思,她们再次上前,拉住奶嬷嬷:“走吧,这位嬷嬷。” 杜宛宛让抱着琰儿的奶嬷嬷抱紧他,摸了摸琰儿的脑袋,让他不要插话,听他父皇说,告诉他,她不生气。 在皇帝出面,她不生气。 二皇子萧琰有些不信,杜宛宛也不多说,看着他。 二皇子萧琰看父皇真的开了口,又看着母妃,小脸不再那么紧绷着,他想太子哥哥还皇姐了。 还有玉姐姐,他想说,又怕母妃担心,父皇一直不走,想到此,他又忍不住瞪了那个奶嬷嬷一眼。 “陪她去。” 萧绎黑着脸对宫人和太监。 这一下,那个奶嬷嬷纵是还想说什么,还想不走也没用了,被上前的宫人和太监拉起来,拉了下去。 “你不是说兰儿很不好,让太医去,朕没空,空了再说。” 最终,萧绎冷冷道。 “……” “……” 接着,继续往前,没有人说话,一时静下来,只有黑暗和脚步声还有灯笼的亮光,静贵人和春晓再一次望向对方。 前面已经能看到凤阳阁。 就在这时,平静了很久没有再摇晃的地面突然地下又动了起来。 摇晃起来。 越来越摇晃,所有人都被摇动,四周整个天地好像都在摇晃,黑暗中,轰轰轰作响,亮起的灯笼也摇晃起来,让所有人都吓到。 杜宛宛神色一变,心往下沉,手握紧,脸一白,看向身边的男人,萧绎也是,脸色铁青,想到身边的心肝,猛的回头,转过身,一把拉紧身边的心肝,看向四周。 “啊,地动!”“又来了,快扶住本宫。”“来人,来人。” “啊,不,地龙翻身,皇上,贵妃娘娘,二皇子殿下——” “……” 同时听到不少人的惊呼和害怕,他们看向其他人,此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上,贵妃娘娘地动了,又地动了,怎么办?” “皇上,贵妃娘娘——” “……” 杜宛宛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会如何,这地动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她突然想到琰儿,慌忙看向琰儿,顾不上别的,就要过去,萧绎也在同时想到,感觉到心肝的动作,看向她,看到她脸上的苍白和害怕担心,他拉着她,朝臭小子走过去。 “父皇,母妃。” 萧琰被奶嬷嬷抱着,他看出奶嬷嬷吓到了,一见到母妃和父皇,就大叫,要扑过去。 “琰儿别怕。” 杜宛宛见状,就要伸出手接。 萧绎扫了她一眼:“朕来。” 一把把萧琰抱在怀里,抱紧后,他看了眼见臭小子居然没吓到,他对着他:“不许乱看。” 然后,看向心肝。 “不要怕,有朕在,琰儿也在。” 他缓下声音,沉着脸。 “嗯。” 杜宛宛看着他,而后看向琰儿,脸上还有后悔和担忧,不过此时她心头一松,点了点头,此时此刻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不知所措还有惊慌和害怕。 “走。” 萧绎看了所有人一眼,开口。 所有人一听,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耳边轰轰轰的声音不绝。 杜宛宛听到萧绎的话,猛的抬头,她望向他,发现他看着前面,她顺着他的目光,一下子看到了凤阳阁,想到煜儿还有晗儿玉姐儿,她脸一下子又变了。 萧绎像是知道她所想。 收紧握着她的手。 “别急,朕马上过去,不会有事。” “嗯。” 杜宛宛心里慌得不行,可是她知道不能慌张要冷静。 她跟着他。 不想,下一刻轰一声响,脚下突然有什么裂开,她整个人忽然下陷,陷了下去,她脸色大变低头,发现身下的地面下陷,变成了一个坑,她正往下掉。 坑很深,如果掉下去—— “皇上!” 她反应过来,抬头。 “心肝!” 萧绎也发现了,脸色黑沉,他紧紧的抓着心肝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抱着琰儿,用尽全力想要把心肝拉起来。 二皇子萧琰听到父皇和母妃的声音,也看到了,小脸变了,就要伸手抓住自己的母妃:“母妃!” 余下的人都吓到了。 与此同时也有人跟着一起掉下去往坑中掉。 只有少数的一些人没有掉下去,春晓突然冲了过来,冲向杜宛宛,伸出双手:“贵妃娘娘!” 没有掉下去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春贵人会突然冲上前。 没有掉下去的人包括玉嫔春晓,静贵人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周嫔也掉下去了,沁莲拉着她的手:“主子!” 只是,没有掉下去的人都关注宸贵妃去了,静贵人后退一步,目光落在春晓身上,有些变了。 冷若冰霜的眼中闪过若有所思,她忽然也上前。 * 地动中。 凤阳阁里,已经空了。 凤阳阁外面,萧煜身边的人都不行了,黑衣人的剑落在他的脖子上,下一刻黑衣人手一动。 宫外。 忠亲王府,萧平看着面前的人。 他要带人入宫。 第一百四十章 “王爷。” “嗯。” “王爷,宫里有人出来,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公公,皇上有令,着各处维持秩序,清理各处——” 一个侍卫从远处回来,跪在萧平面前,开口。 萧平没有说话,只看着对方。 “到处得了皇上的命令,已经在清理和维持秩序了,宫里应该也在清理,不过。”侍卫道。 “听说宫里也乱着。” “嗯。” 萧平再次点头,脸上看不上什么,侍卫见状还想说什么,萧平野兽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侍卫忙低头:“王爷,皇上没有让人进宫,这样进宫会不会?”他有些担心,主要是替王爷担心。 王爷这样进宫,皇上要是多想了? 最好是能有皇上的命令,还有太子殿下的话,侍卫不敢多想,想到皇上还有太子殿下对王爷的态度,他再次低头。 “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萧平并不回答他的话,又问道。 “宫里还乱着,皇上贵妃还有二皇子似乎去了凤阳阁,太子殿下也去了。”这是他好不容易打听到的,他是知道王爷对那位安平郡主不同,安平郡主也在宫里。 萧平没有说话。 侍卫也不敢再说。 萧平想到父皇还有宸母妃,昭阳还有太子,想到赵玉,感觉到地上的摇晃,听着轰轰轰的声音,野兽般的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 玉姐儿今晚在宫里,应该和昭阳一起。 虽然太子还有父皇宸母妃已经过去,但他还是不放心。 想到萧兰,过了一会,萧平看向一边的太监,太监感觉到主子的目光,他:“王爷?” “进宫。” 萧平道,扫了眼面前的人。 “王爷就带这些人?要不等天亮?现在进宫不是很好。”太监闻言。 萧平没有说话,太监知道王爷的意思,没有再多说,侍卫站在另一边,也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都是王府的侍卫。 不久之后,轰轰轰的摇晃停了下来,没有再摇晃,过了一会,萧平带着人往宫里去,等人都走后,一个小丫鬟悄悄的探出头来,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人后,她脸色变了变,变得有些白,她转身,朝着后院跑去。 在小丫鬟小心的转身离开往后院去后,一个侍卫出现,看了看这个小丫鬟离去的身影,王爷留他下来,等王爷回来,他要把这些禀给王爷。 想到这,侍卫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后,消失不见。 后院。 小丫鬟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周围很黑,见地上又没有再摇晃,脸色好了些,方才真是吓到她了,这晚,一直都在摇晃,要不是老王妃有话,她不敢呆在那里,她快速往老王妃那里去,一边小跑一边看着周围,很快到了,看到提着灯笼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凝香,她上前一步笑眯眯的:“姐姐。” “嗯,来了?王爷走了?” 凝香是一个还算美貌的丫鬟,见到小丫鬟,点了点头,看了眼不远处空地上的老王妃还有老太妃,轻声问道,小丫鬟闻言,点了点头。 “嗯。”凝香应了声,想说什么又没有,对着小丫鬟:“等一下,我去和老王妃还有——” “好的,麻烦姐姐了。” 小丫鬟得了话,笑着颔首。 “没有,等一下。”凝香没有停留,往不远处去。 她是新选上来的,她见过王爷,王爷平时很少到后院来,不过上次还是太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到府上来她奉命出去见过王爷还有太子殿下昭阳公主。 想到王爷,还有昭阳公主太子殿下,她加快步子。 一会,她到了老王妃面前。 老王妃可是一直等着。 原来的忠郡王妃还有忠郡王老王妃一直点着灯笼,等着消息,看到凝香,便知道可能是消息来了。 她们挥手让身边的人退到一边,只留下身边的大丫鬟,看着凝香。 凝香忙行礼。 “起来吧。” 等人退到一边,原来的忠郡王妃还有老郡王妃现在的老王妃还有忠亲王府老太妃看着凝香。 “是。” 凝香抬起头,面对老王妃还有老太妃。 “人呢?”老王妃看了眼老太妃问着凝香,目光往她身后看了看,凝香不敢抬头,她低着头,她感觉得到老王妃落在身上的目光:“回老王妃的话,在那边。”她指了指。 “还不快叫人进来。” 老王妃一听,马上看过去,一下看到。 “是——” 凝香一听,连忙小丫鬟那里去。 忠亲王老王妃又看了自己婆婆一眼。 凝香见小丫鬟正低着头站在一边,上前一步:“老王妃娘娘要见你,跟我过来。”其他刚退过来的丫鬟婆子都看着凝香和小丫鬟。 “是,姐姐。”小丫鬟不敢多问,低着头点头。 “走吧。” 凝香向着其他的丫鬟婆子点了点头,带着小丫鬟走到老王妃面前,她们低着头,看了眼老王妃,赶紧行礼。 小丫鬟有些紧张又有些高兴:“奴婢给——”凝香跪在另一边。 “起来吧。”老王妃看着她们,伸了伸手。 “是。”凝香见状忙起身,发现小丫鬟没有动,她看向她,拉她起来,小丫鬟有些慌乱。 “不要紧张,不要慌,王爷走了?” 老王妃看在眼里,开口道。 “是,王爷带着人走了。” 小丫鬟看了看凝香又看了看老王妃还有一边的老太妃,她重重点头,凝香站在一边,看着。 “王爷带了什么人?” 老王妃又问。 她婆婆一直没有发话,她知道她婆婆怎么想,凝香听了老王爷的问话,侧头望着了望小丫鬟。 “王爷带了……”小丫鬟也是没有多久前才得了命令注意着王爷的动向,她想了想,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王妃娘娘让她注意王爷的动向,王爷很可怕,她不敢看王爷,她本来是老王妃院子的洒扫丫鬟。 “……” “……” 等到小丫鬟说完看到的,老王妃让凝香带她下去,她看向自已婆婆。 “母妃你看?” “看什么看?” 原忠郡王老王妃现在的老太妃听到自己这媳妇的话,她看过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王爷进宫了。” 老王妃道。 “那又如何?” 老太妃不以为然。 “可是要是王爷进宫,皇上那里会不会不高兴?怎么不等天亮再进宫?”老王妃也不是担心别的,突然地动,还没有回过神,前院有了动静,她不由有些担心,便派了人去看看。 母妃却觉得不用。 * 景府,景子轩站在空地上,微皱着眉头,地动已经又停了,府里的人都跑到空地上,不敢再回屋,连继两次的地动把人吓怕了。 听完墨书出府打听到的情况,景子轩眉头越来越皱,这一晚突然地动,不少地方倒榻,到处都乱了,有人被压在了下面,景府还好,听说外面的情况很不好,宫里都知了。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继母还有父亲还有府里的人,他转过身来。 “祖父?”他看向祖父。 “怎么?” 景家老太爷看着眼前的孙子,他这乖孙子听完了墨书的话,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想做什么,他挥手不让人扶着:“还没有老得走不动,不用扶着我。” 墨书和小厮对视一眼,看了看公子和老太爷,退到一边。 “祖父你小心一点。”景子轩见状,开口,想要上前扶住祖父,怕又有地动,到时候祖父——必竟祖父年事已大。 “不用你说,祖父知道。” 景家老太爷挥手没有让他上前扶,对着他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想说什么?” “祖父,我。” 景子轩知道祖父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却不知道如何和祖父说,他了解祖父,祖父肯定不会同意。 可是他担心,他想出府看看。 更想进宫。 府外的情况光听并不能了解清楚,他想出府亲自看看,看看府外是什么情况,再进宫,他担心他的小公主。 宫里乱起来,万一有什么,皇上和贵妃不一定有空,太子殿下那里也不知道如何,墨书说皇上派了人让各家维持秩序。 “祖父我想出府看看。” 最后他还是说了,他如果只是出府看看,祖父应该会同意。 “只是出府?” 果然祖父猜到了。 “祖父。”景子轩没有回答。 “你还想做什么,直接说吧,告诉祖父。”景家老太爷扫了一眼远处的不孝子还有其他的人。 “祖父我还想进宫。” 景子轩顿了一下说道。 “进宫?” 景家老太爷盯着眼前的乖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墨书和小厮站在一边看了看外面的丫鬟婆子还有管家。 听到老太爷和公子的对话,他们转回头,公子想要出府,想要进宫,看来公子是不放下昭阳公主。 可是老太爷会同意吗?墨书有些担心,又不知道怎么替公子说话,他当然是向着公子的,老太爷虽然是为了公子好,可是。 另一个小厮也听到了公子和老太爷的话,他不像墨书一样知道很多,他有些不解,远处还有不远也有人看过来,但看到老太爷,想到老太爷的脾气,没有人敢过来。 就算他们很想知道景子轩和老太爷在说什么。 对于景子轩,府里上上下下的态度都和以前不同。 不过这是表面上的。 私底下,心思更多了。 对于景子轩的动静都更关注,景子轩必竟是太子殿下的伴读,皇上那里也留了印象的,还有可能尚主。 一旦景子轩尚了主,以后家里倒是可以得到不少好处。 驸马可是不能掌权。 只是看着老太爷,又不由皱眉,有老太爷在,很多事情都不能确定,老太爷眼中只有一个景子轩。 景家偏就靠老太爷。 景子轩并不在意其他的人怎么想,他对着祖父:“是,祖父,我想进宫看看,等天亮后。” 他更想现在马上出府进宫。 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进不了宫,只有等天亮,除非他去找忠亲王,但就是忠亲王要在这时入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是要出府,也要等天亮才能完全弄清外面的情况,如今出府不过是看一看。 还有二个时辰才能天亮。 这段时间里,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该不该让人去求见一下忠亲王?景子轩想到这。 “为了什么?”景家老太爷没有想太多,继续问,过了会,看着他:“出府倒是可以,天亮后出去看看,弄清楚情况,但进宫呢。” “我要去见太子殿下,祖父。” 景子轩回答。 “还有昭阳公主?” 景家老太爷接着说。 景子轩:“……” “你想进宫除了见太子殿下就是为了昭阳公主吧,祖父怎么和你说的,你忘了,不想听祖父的?还以为你想明白了,你想见太子殿下是对的,出府看看祖父也不会拦你,可是昭阳公主那里不行。”景家老太爷脸色变得严厉。 景子轩微俯身:“孙儿知道。” 景家老太爷没有再多说,他知道有些事不是说一说不行,这孙儿从未让他失望过:“等天亮再说吧。” 景子轩:“……” 半晌,景子轩抬起头,望着头顶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又看了看四周,还有远处和不远处的灯笼还有火把,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早就不见,和地动一起。 周围似乎安静了下来。 等时间过去,又地动了几次,不过都不像先前那两次,所有人也不再发慌,想要回屋子里了。 * 各家得了皇上的口谕,安顿好府里的人后便让人带着人出了府,按着皇上的命令维持秩序,清理榻了的地方还有压住的人。 京城京郊都有各家派人。 各家按着地方划分,很久后,救治的救治,都点着火把,提着灯笼,清理的清理,安顿的安顿,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跑到大街上的人群,也被安抚住了。 南阳郡主府里。 南阳郡主也站在空地上,女儿昨日因为人不舒服出了宫回了府,但玉姐儿却没有,她有些担心,不知道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准备等天一亮,就派人进宫。 外面的情形她并不清楚,虽然派了人出去,照着皇兄的口谕做。 皇兄既然传了口谕出来,想必宫里就是乱了也应该没有什么。 她相信皇兄。 不过这场地动,地龙翻身,竟让整个京城京郊还有皇宫都陷入了混乱,不知道事后皇兄打算怎么处理。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地方被波及。 姑姑那里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地动。 还有太后那里。 还要派人去看看。 杜府一边照着皇上的安排,一边也担心着太子宸贵妃,准备等天亮,也进宫看一看,各家也有人准备天亮入宫。 家里姑娘儿子是太子伴读,昭阳公主大公主伴读的,也都看向宫里,很想知道宫里的情形。 宫里。 萧煜看着剑刺在脖子上的黑衣人,又扫了眼围在周围的黑衣人,他身边已经没有人,眼见黑衣人手一动。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行刺本太子?” 他手握紧,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冷静的问着。 “你们是谁,是谁的人?” 他接着又道。 “……” 没有人回答他,黑衣人不知道是怕身份暴露还是背后的人有交待,面对萧煜一直都是一句话也不说,只动手。 黑衣人手上的剑已经刺入萧煜的脖子,萧煜还在说,紧紧盯着黑衣人:“告诉孤你们到底是谁,只要你告诉孤,想要什么都可以,孤可以满足你们,你们要知道孤是太子,你们背后的人再如何许诺,也比不上孤。” 黑衣人还是不为所动。 萧煜手又一紧。 “你们要想清楚,孤可是太子,你们要是杀了孤,到时候你们跑不了,父皇和母妃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以为能逃掉,还有你们背后的人,会留你们的命?只要你们放下剑,告诉孤你们的身份,背后的人,孤可以答应你们。” “……” 萧煜脖子上已有血渗出。 他的威逼利诱都没有用。 “看来你们是铁了心了。”萧煜昂着头。 “……” 最后,他再次开口。 “到了现在,本太子已经跑不了,你们不用这样急,孤只想知道你们是谁的人,是谁想要孤的命,看在孤马上就要死了,告诉孤。” “得罪了太子殿下,要怪就怪你自己,贵人有令,你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都——”黑衣人终于沙哑的开了口。 萧煜脸色一变。 猛的瞪着黑衣人:“你说什么,你们说什么?” 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贵人是谁?要怪就怪他自己?还有皇妹和玉姐姐,这些人也对皇妹还有玉姐姐动了手? 他猛的看向凤阳阁。 就在这时。 他隐隐看到凤阳阁外面出现几个黑衣人,黑衣人朝着这里跑来,手上似乎抱着什么,这几个黑衣人越来越近。 “怎么还没有?快,走了。”为首的黑衣人对着围着萧煜的黑衣人道。 萧煜只盯着那几个黑衣人,不等他看清,脖子一痛,他知道只能这样了,他看向一个方向。 “拿下他们!” “是,太子殿下。” 黑暗中,忽然多出了几个人,是父皇交给他的暗卫。 幸好有他们在。 正要走的黑衣人变了脸色。 下一刻暗卫冲向黑衣人。 萧煜旁边也出现一个人,一剑砍掉了用剑刺向萧煜的黑衣人的手臂,萧煜得到自由。 离凤阳阁不远的一处。 杜宛宛被春晓救了,没有掉到坑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在最后一刻春晓突然从一边冲了上来,拉住她的手,当时她已经想松手了,三郎还抱着琰儿,她不想让琰儿也掉下去。 就在这时春晓出现,双手拉住她整个人蹲在边沿处用力抱住她的身体往上拉,踩得边沿榻陷也不在乎,哪怕自己差点掉下去也不顾,一直把她拉上来才松开手,力尽的躺在一边。 杜宛宛看着春晓,眼神有些复杂,要不是春晓她一定已经掉到坑里了,是她拉住她,把她拉上来。 她该感激她。 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她表情变得格外复杂,不管如何,她都要感激春晓,以前的事先不说,刚才确实是春晓救了她。 她看了眼眼前的深坑,耳边不断有痛呼声响起,如果她掉下去也是一样,虽然看不清坑里是什么样,可是她能想像得到,光听痛呼声还有砰砰砰的声音就知道,坑的边沿不停的有松掉的泥土和泥块掉下去。 杜宛宛脸色有些发白,呼吸仍然有些急促。 “心肝?” 萧绎目光只在眼前的心肝身上,他目不转晴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心肝,盯着她的眼晴,关切的扫视她的身体,就怕她哪里不好。 “母妃。”二皇子萧琰也从父皇怀里跳下来,冲到自己母妃面前,叫着,母妃不能有事。 除了掉到坑中的人,没有掉下去的人也都看着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没有掉到里,他们松口气,要是贵妃娘娘掉到坑里,皇上和二皇子—— 此时都看着皇上和宸贵妃娘娘,没有人关注掉到坑中的人。 杜宛宛收回目光,看向关切的盯着她的男人还有琰儿,她摇了摇头:“我没事,不用担心,琰儿,皇上。”接着她想说什么,忽然想到另一人。 她看向另一边的静贵人。 她没有掉到坑里,除了春晓还有静贵人的功劳。 在春晓冲过来不停抱着她的身体往上拉的时候,静贵人也冲了过来,帮着春晓拉她,虽然不像春晓那样抱着她的身体往上拉,也拉住她的手。 帮着她和春晓一起用力。 静贵人的帮忙是抹不去的。 她看着仍然冷若冰霜由身边的宫人扶着的静贵人,在静贵人的身上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不像春晓。 但她还是该感谢静贵人。 静贵人一直以来都是冷若冰霜,没想到她会忽然帮着春晓拉住她。 想到以前对静贵人的印象,还有静贵人和大公主亲近她心中产生过的怀疑,她心情再次变得复杂。 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自己怀疑错了。 也许静贵人并不像她以为的。 不然为什么帮着春晓拉住她,还有春晓也是,就算她们有别的目的,她也要感激,杜宛宛发现自己又起了疑心。 “扶春贵人起来,刚才多亏了春贵人还有静贵人。” 她凝着才过来的春贵人的宫人,对着宫人还有静贵人身边的宫人道。 “刚才多谢你们。” 她又对着春贵人还有静贵人:“要不是春贵人和静贵人,本宫不知道——” “这是妾应该做的。” 静贵人一如既往的冷淡。 “宸贵妃娘娘不用谢,妾该做的。”春晓被宫人扶着,慢慢起身,闻言,忙道。 杜宛宛想说什么又没有,怕自己一开口,两人又紧张。 她扫了眼没有掉到坑中的人,发现玉嫔在看静贵人和春晓,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白着脸点了点头低下头。 她心一顿,再看发现周嫔不在,周嫔身边的宫人也不在,难道掉到眼前的坑中了?她又仔细看了一遍。 确实没有周嫔,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脸上全是惊慌和后怕,再然后就是宫人和太监。 都看着她。 她转开视线,看到静贵人扶着宫人的手望着眼前的坑,春晓看着静贵人,扶着宫人的手站了起来。 “周嫔。”她不由开口,正要转头。 “真的没事?先不要管别人,不要管那些,先好好回答朕,是不是真的没事?” 不等她说完,萧绎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悦皱着眉头盯着她,按着她的双肩,紧紧锁着她的双眼。 “皇上。” 杜宛宛看着他,看出他的不高兴,她知道他是担心她。 她手拉了拉他,摇了摇头:“没事!” 萧绎没有说话。 杜宛宛张了张嘴,想开口。 他刚才的话有些太……她看了眼静贵人还有春晓以及其他的人,静贵人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春贵人似乎还有些脱力,玉嫔还是低着头,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脸色更白。 静贵人和春晓才救了她,她想说一说,又知道在他眼中她最重要,因此才会如此。 换在以前她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要是眼前的男人真的对静贵人和春晓另眼相看,她知道自己又会伤心,因而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母妃真的没事吗?琰儿刚才很害怕。”二皇子萧琰开了口,他上前拉住母妃,小脸昂着,认真的看了看母妃。 “没事,母妃好好的,还要多谢静贵人和春贵人,要不然。”杜宛宛听到琰儿的话,知道琰儿也关心她,她只好转头,看着他,对着琰儿笑笑,摸了一下他的小脸,想到静贵人和春贵人,侧头望着萧绎。 萧绎还是没有说话,看着母子俩。 杜宛宛望向他。 “多谢静贵人和春贵人,多谢你们救了母妃,拉住母妃,母妃才没有掉下去。”二皇子萧琰是看到静贵人还有春贵人拉住自己母妃的,知道要不是她们帮忙,母妃就掉下去了,母妃可不能掉下去。 所以,就算他不喜欢静贵人和春晓还是开了口。 必竟她们求了母妃。 他很是懂事的道,小大人一样,他学着太子哥哥还有父皇平时的样子,微昂着头睥着她们。 只要静贵人和春贵人以后不要和母妃作对,不要老是看向父皇,想要抢父皇,他不会再讨厌她们。 有人对她们不敬,他会开口教训,想到静贵人和大皇姐关系好,他皱了一下眉,春贵人他很少看到,其余的人,他睥了睥玉嫔还有其他的,他昂起头,哼,都不知道救母妃。 哼哼。 至于那些掉下坑里的,只要母妃没事就好。 萧绎和杜宛宛对视,没想到琰儿这么懂事。 萧绎虽然不觉得静贵人还有那个春贵人有什么好谢的,一切不过是她们应该做的,但臭小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有点意外的。 要是太子他不会意外。 眼前的熊小子可是连他的话也不听的。 只听他太子哥哥的话,他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臭小子,杜宛宛则是很高兴。 “这是妾应该的,二皇子殿下不用如此。” “是,这是妾应做的。” 静贵人扶着宫人的手,谁也没有看,冷冷淡淡的对着萧琰,要不是了解静贵人的性情还以为她不满呢。 萧琰皱紧了小眉头,看了她一眼,就听到春贵人低头道。 他又看向春贵人。 静贵人和春贵人扶着宫人的手,一个低着头,一个一脸冷淡,萧琰看向别的人。 “好了,就算是应该做的,琰儿也做得对,你们不用这样。”杜宛宛开口,看着琰儿,对静贵人春晓道。 “对!” 萧琰得了母妃的话,点了点头,特意看了看玉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宫人太监:“你们救了母妃,还算有心。” 宫人太监还有玉嫔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什么,低下头。 杜宛宛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孩子。 什么有心没心的。 还有他那话是想说别的人?她扫了眼玉嫔还有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和宫人太监,她想到周嫔还有其余掉下去的人。 “你呀,说什么呢?”就要和萧绎说,而且她很担心晗儿几个,刚才又地动,地面更是裂开多了一个坑,她怕晗儿还有玉姐儿那里也—— “母妃。” 听到母妃的话,萧琰凝着母妃,想要说什么,他不觉得自己错了,可母妃好像并不高兴。 “好了,琰儿说得对,你不用多说,没事就好,你们救了贵妃,很好,想要什么想一想告诉朕。” 萧绎截住了杜宛宛还有萧琰的话,目光落在没有掉到坑里的人身上,尤其是静贵人春晓还有玉嫔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身上。 他的心思倒是和臭小子差不多。 萧琰闻言没有再说,看着父皇和静贵人春贵人。 杜宛宛却想开口。 对面,静贵人和春晓面对皇上的话,见皇上开了口,春晓眸闪了闪,睥了眼静贵人,发觉静贵人什么也没有说,一脸冷淡,她也没有说话。 玉嫔还有几个良人美人才人脸色变了变,贵妃的目光她们可以不在乎,二皇子她们也可以不在意,可是皇上的话,她们不能不在意,她们先前完全吓到,根本没有回过神,到现在她们都还有些害怕。 当时回过神来后,已经晚了,静贵人和那个可恶的春贵人已经救了贵妃。 她们就是后悔也没用。 有静贵人和那个春贵人在前,什么也没有做被吓到的她们不用说皇上不满了,面对皇上的话,她们只能低下头。 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就是不满怪她们,她们也要承受。 她们心里再怪静贵人和那个春贵人也没有用,要怪就怪自己,当然她们在心里不停的骂静贵人和那个春贵人。 都是她们。 要不是她们,她们不会惹皇上不满。 要是贵妃掉到坑里,也是宸贵妃自己的原因,无法怪她们。 她们也吓了,也差点掉到坑里。 周嫔似乎就掉在坑里了。 偏静贵人和那个春贵人可恨,要出头,想惹皇上注意,也不想想,皇上真会另眼相看?五年多多前就是这样。 也是这个静贵人和那个春贵人,她们突然想到五年多多前也是静贵人和春贵人,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 明明没有好结果,还要跑出来,她们怎么就能刚好拉住宸贵妃? 她们到底是什么心思?宸贵妃要是出了事不是更好?到时候说不定皇上就会看她们了,她们救宸贵妃干什么? 玉嫔眼中有些怀疑,几个良人美人才人没有怀疑,但也不明白静贵人还有那个春贵人发什么疯。 宫人太监面对皇上的目光,她们可不敢想那么多,动也不敢动。 “好好想清楚,哼,你们救了贵妃,朕一定要好好赏你们。”萧绎过了一会,又道,目光再次落在静贵人和春晓身上。 所有人都不动不说话。 “贵妃。”萧绎脸色终于缓了缓,他收回视线,低头,一眼就看到心肝像是要说什么,他拉住她,把她拉起来,另一只手抱起臭小子。 “晗儿还有玉姐儿那里。” 杜宛宛总算可以开口,她快速而着急还有担心的道,望着他。 “嗯,朕知道,朕也担心,马上过去。” 萧绎其实也想到了,心里也很担心,这一耽误又耽误了好一会,他睥了睥臭小子,二皇子萧琰很乖的让父皇抱起来,他看一眼父皇又看一眼母妃。 他听到了父皇和母妃的话,他不再关注别的人,只望着父皇和母妃:“父皇母妃,我们快点找太子哥哥,还有皇姐。” “嗯。” 杜宛宛闻声,点头。 萧绎也点头。 “走吧。” 语毕就要带人走,只是扫到一边的人,萧绎脸色沉了沉,眉头皱起。 她看向他,萧绎感觉到她的目光。 二皇子萧琰不明白父皇怎么不马上找太子哥哥,想说话,发觉奶嬷嬷担心望着他,觉得嬷嬷太担心了,他又没事,他对奶嬷嬷摇摇头,又看了一圈。 他认识的都没在掉到坑里。 他便不在意了。 掉到坑里的除了周嫔和她身边的宫人,宫人和太监都是周嫔等人带来的,杜宛宛和萧绎还有萧琰身边的宫人太监侍卫很少有掉到坑里的。 “周嫔。” 萧绎开口,说完,吩咐两个侍卫留下,又让一个太监留下,想办法把掉到坑里的人带上来。 最重要是看看这个坑是怎么陷下去的,有多深,仔细弄清楚。 杜宛宛见他开口吩咐,便不再说话。 二皇子萧琰也听着父皇说,一边看着母妃。 萧绎用最快的速度吩咐完,让侍卫和太监留下,他带着人往前,杜宛宛松口气,萧琰看出来了,他也想快点见到太子哥哥。 一行人再次往前。 后面的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听到了皇上的吩咐,她们可不敢多留,同情的望了一眼坑里面,快步跟在皇上和贵妃娘娘身后。 宫人和太监也跟上,静贵人和春晓再一次对视。 两人没有动。 谁也没有说话。 春晓只觉得静贵人阴魂不散,她做什么,她也做什么,她救了宸贵妃,静贵人也跟着她,这个静贵人到底知道什么? 要做什么? 是不是和她一样的目的? 她想问清楚,但她知道不能问,皇上和贵妃走了,今晚由于这个静贵人,她救宸贵妃的效果又差了不少。 春晓心里恨得很。 静贵人并不知道春晓的心思,但觉得这个春贵人留不得了,之前她只是怀疑,先前的事让她肯定这个春贵人定知道什么。 不然不会这么巧。 她要的是杜氏跌入坑里,可是这个春贵人让她不得不出手,破坏了她的计划,她只有一部份的目地达到了,不知道那边如何。 应该差不多了。 静贵人今晚有很多计划,一部份早就开始,一部份没有完成,她要好好看着这个春贵人,五年多多前那晚的事,她也肯定这个春晓是真的知道什么。 玉嫔也没有走,扶着如蕊的手看着坑里,周氏也掉了下去,片刻她才抬起头,看向静贵人和春晓,眸中再一次闪了闪,静贵人和春晓感应到什么,一起看向玉嫔。 三人看着彼此。 扶着她们的宫人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又不敢动,眼看皇上和贵妃娘娘一行走远了,侍卫和皇上留下的太监提了灯笼过来。 静贵人不久收回目光,扶着宫人的手冷冷追着皇上和贵妃去。 春晓脸色变了一下,也扶着宫人的手转身离开。 玉嫔目光闪烁的盯着静贵人还有春晓,好一会才动。 前面,已经马上就到凤阳阁。 萧绎深黑的眼闪过什么。 “心肝不用担心。”他知道心肝恨不能马上看到晗儿和玉姐儿还有太子。 “嗯。” 杜宛宛见到前面的凤阳阁,心里慢慢不再那么着急。 只是。 另一边好像有声音,有脚步声还有别的声音,有些不对,她看了眼萧绎,萧绎已看了过去。 没有多久,有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一个黑衣人,看到这一行人,跪了下来。 “怎么?”萧绎看到黑衣人眉头一紧。 杜宛宛也是。 萧琰不知道怎么了,看过去。 后面跟着的宫人太监相互看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在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吓了一跳,怕又有什么,好在不是,在黑衣人跪下后松了口气,心中开始疑惑起来,这黑衣人是谁? 怎么出现? 再后面的玉嫔还有春晓静贵人不久也看到了黑衣人,春晓直接看向静贵人,玉嫔看向春晓和静贵人。 静贵人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手紧了紧。 只是没有人发现。 “陛下,太子殿下。” 黑衣人这时开口。 萧绎和杜宛宛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静贵人手更紧了紧,玉嫔没有看到想看到,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 春晓多看了几眼,和玉嫔一样什么也没有看出,她心里觉得静贵人太会装的同时还是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 静贵人从头到尾没有注意春晓和玉嫔。 她心里有不妙的感觉。 难道出了事? “父皇,母妃,还是让孤来说吧。” 在静贵人感觉到不妙,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事情有了变化,回忆着记忆的时候,太子萧煜出现了。 后面还有人,萧煜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小小的身影很坚定,走出黑暗,先扫了所有人一眼,行礼。 行完礼,回头看向身后。 他身后是一个受伤颇重的太监。 “煜儿!”杜宛宛脸一白,就要上前。 萧绎脸也变得铁青,他拉着了杜宛宛,二皇子萧琰小脸全是不信:“太子哥哥。”也要扑过去。 后面的所有人,表情惊异,春晓都惊到了,玉嫔也是,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吓得捂住嘴,静贵人知道事情真的如她想的,出了变化。 只希望萧兰那里—— “父皇,母妃,皇弟,不用担心,我没事,有事的是刺客,父皇——”太子萧煜面对父皇和母妃,很镇定,他开口。 没多久前。 在太子萧煜叫出暗卫后,一切发生了改变,黑衣人人数多,可是都不是暗卫的对手,没有要太久,黑衣人全都授首,这没有出乎萧煜的意外。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本来想让暗卫留几个活口,好问清楚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但皇妹还有玉姐姐被刺客挟持。 皇妹还有……的情况很不好,他不敢带着皇妹还有玉姐姐过来,知道父皇和母妃过来后,他让人看着皇妹还有玉姐姐,过来见父皇还有母妃。 那些黑衣刺客背后的人说不定就在这里。 能进宫行刺,对他还有皇妹玉姐姐下手,背后不可能没有指使的人,而且向他还有皇妹下手,背后的人说不定—— 这宫里背后不知道多少双眼晴看着他和皇弟还有母妃。 一直以来他都很小心。 只是一直没有事,不想。 最重要还要弄清楚背后的人是怎么知道有地动,挑今晚行刺。 如果对方不知道地动,那么又是为什么挑今晚。 而对方要是知道今晚有地动,挑今晚行动本就是为了模糊视线,好有所动作,行刺成功,对方又是为什么知道今晚有地动的,今晚的地动连钦天监也没有预料,背后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今晚行刺是最好的时机,对方还知道什么? 背后的人应该不知道他身边有暗卫,如今失败,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什么行动,行刺的黑衣人都被暗卫杀死,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没有发现的刺客。 他要和父皇说,让父皇派人彻查。 想到昭阳还有玉姐姐身上的伤还有痕迹,萧煜小脸冰冷。 居然敢对昭阳还有玉姐姐下手,要不是他身边有父皇的暗卫,要不是那些刺客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他刚好看到,玉姐姐和昭阳还不知道会被那些黑衣人带去哪里。 以前没想到有人会对昭阳还有玉姐姐下手,以为在宫里是安全的,他要和父皇说一说了。 昭阳还有玉姐姐皇弟还有母妃身边都要安排人,以防万一。 萧煜目光冷冷扫过父皇还有母妃皇弟身后的人,他看出父皇震怒了,母妃很担心他,皇弟也是,他目光落在父皇的妃嫔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刺客?什么刺客,说清楚?” 萧绎脸色极为难看,冷声道,目光扫向凤阳阁,看到凤阳阁的样子,他神色又是一冷,盯紧太子。 边拉住心肝,拦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你皇妹还有安平郡主呢?” 杜宛宛哪里能被安抚住,太子的样子叫她不得不多想,再看凤阳阁,她忍不住想开口,太子身上的血——还有刺客是? “太子哥哥,什么刺客?” 二皇子萧琰也一样,不停想要冲过去,可是父皇根本不放开他,他看向父皇,父皇好可怕。 他张了张嘴,只能看着太子哥哥。 剩下的人除了心思各异,表情都是一样的,看着太子,还有太子身后,看着太子身上的血。 等着太子殿下说。 感觉到太子殿下的目光,他们心一紧,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皇妹和安平郡主没事,但是受了伤,孤让人看着,不敢移动,又不以不来见父皇和母妃,怕父皇和母妃不知道,到时候,至于刺客。”太子萧煜很快收回视线,他开口,向着父皇母妃。 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杜宛宛脸色很不好,玉姐儿还有晗儿没事却受了伤,受了什么伤,严不严重,还有煜儿,真的没事? 二皇子萧琰倒是听得格外认真,一边担心皇姐还有玉姐姐一边觉太子哥哥真厉害。 萧绎沉着一 张脸,看不出表情。 余下的大多数人都听着太子的话。 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的受伤他们也在意。 贵妃指不定怎么心痛。 还有皇上。 太子竟一点事也没有?身上的血全是刺客的?太子有点厉害啊。 才多大啊。 果然是皇上教出来的,静贵人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在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表情也淡淡的,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再次不平静。 太子活着已经让她知道计划失败了一大半,萧兰那里居然也失败了。 她没想到计划竟全失败了。 萧兰呢? 是不是被发现了?想到太子说的,她看着太子,看着太子身上的血,没有听他提到萧兰,难道萧兰并没有被发现? 那又是怎么失败的?她刚刚还以为是萧兰让计划失败,看来不是,昭阳公主和那个安平郡主只是受了伤,并没有事,被太子拦下来,不知道在哪里,太子现在是要? 她手慢慢放松,听着太子的话,那些人都被太子抓住了? 就算她不担心查到她的身上,可是。 若萧兰没有被发现还好。 最好是那些人都死了,静贵人不是没有想过计划失败的可能,因为那个春贵人,她一开始就是想过要是计划没有顺利实施,失败该如何。 现在真的失败,却并不是因为那个春贵人,不过也不一定,万一那个春贵人说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失败得这样彻底? 好在她心中想过要是失败该怎么做,她转过头,一下对上那个春贵人的目光,她淡淡回视。 春晓听着听着就又看向静贵人。 竟然有刺客,还行刺太子,抓了昭阳公主还有赵玉,就算最后没得逞,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与静贵人有关。 想到之前的想法,春晓不得不再次怀疑。 再次想从静贵人身上看出一些东西。 要是真是静贵人,那么? 玉嫔也看向春晓还有静贵人,她总觉两人有什么,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满脸惊愕和不相信。 宫人太监望着太子。 杜宛宛脸色好了些。 萧绎神色还是阴沉,二皇子萧煜越来越觉得太子哥哥厉害。 太子不一会,说完了。 “父皇,事情就是这样。” “刺客都伏诛了?一个活口也没有?想要刺杀你,想要带走昭阳和安平?你让人拦下,安平和昭阳呢?” 萧绎神色看不出有什么,他道。 “是,父皇,皇妹还有安平郡主表姐手上和脚上被砸伤了,身上还有一些别的伤,不严重,只是昏了过去,似乎是被劈在后颈,劈晕的,儿子不敢随意乱动,想着见了父皇母妃,找太医看看。” 太子萧煜点头,道。 “你也真的没事?” 萧绎闻言,又问。 “儿子没事。” 萧煜知道父皇是不放心他,还有母妃不放心他,他尽量说清楚,试图让母妃父皇明白不那么担忧。 不过他知道母妃和父皇不仅担心她,也担心皇妹。 母妃还担心玉姐姐。 父皇更多的应该是想背后指使的人。 “没事就好,你身上的血是刺客的?”萧绎慢慢的。 “是。” 萧煜颔首。 “很好,太子长大了,一会去换了,朕让人去找太医,你皇妹在哪里,马上带朕还有你母妃去。” 萧绎又说,铁青着脸。 “是,父皇。”萧煜马上道。 萧绎看向杜宛宛,杜宛宛心头好受了许多,只是一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煜儿被刺杀,晗儿还有玉姐儿被刺客弄伤还敲昏带走,要不是煜儿碰到,在她和皇上都不知道,都不在的情况下,很可能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她就不安心。 幸好煜儿碰到,背后指使的人是谁?杜宛宛不是傻子,听完后她便开始怀疑。 杜宛宛想的和太子想的差不多。 应该说听完后没有人不怀疑的,杜宛宛又想到之前和皇上还以为晗儿煜儿玉姐儿都好好的,想到一路到现在发生的事,她觉得有人不想她和皇上凤阳阁,只是是谁还不知道,晗儿和玉姐儿差点就不见了,她还无知无觉,她有些后怕,不亲眼检查一遍煜儿的身体她不放心,不亲眼看到晗儿和玉姐儿她也放不下心。 她恨不能马上看一眼晗儿和玉姐儿。 还有替煜儿检查一下,是谁想要煜儿的命想要带走晗儿玉姐儿?那些刺客都死了,还能不能查出来? 要是以后? 感觉到皇上的目光,她抬头。 萧绎心中想和杜宛宛差不多,杜宛宛想把心中想的说出来,看到身后的女人她没有。 萧绎看得出她想说什么:“想说什么?” “我们竟都不知道,要是出了事。” 杜宛宛后面没有说。 “放心,有朕在,不会再有事,朕会派人查,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萧绎心中全是怒火,只是当着心肝的面,他没有发出来。 他沉着脸安慰。 杜宛宛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说的时候,还是先去看看晗儿和玉姐儿,她就要开口,一眼看到琰儿不停的看着太子。 “母妃,父皇,我们快去看皇姐还有玉姐姐吧,还有让太医给太子哥哥看一下,到底是谁敢刺杀太子哥哥,父皇一定要彻查!” 看了会,他回过头来,对着杜宛宛还有萧绎,昂着小脸。 很认真很气愤的道。 “好,让你父皇好好查,我们去看你皇姐让太医过去。” 琰儿都知道担心姐姐,杜宛宛忙点头,摸了一下琰儿的脸。 萧琰有些别扭别开头:“我大了,母妃,我要像太子哥哥一样。” “嗯。” 杜宛宛又摸了摸他的头。 收回手,她心中焦急,想马上去看晗儿玉姐儿。 萧绎看了眼太子,又看了看心肝还有怀里的琰儿,扫了眼太子身边受伤颇重的太监:“你是个忠心的。” “保护太子殿下是奴才应该做的。” 太监一听忙道,俯下身,低头。 萧煜看了看他。 杜宛宛萧琰还有其余的人听到皇上的话也看向那个受了伤低着头的太监,皇上说他是忠心的。 “不管是不是应该做的,你这样做了,就是忠心的,朕记住你了,一会让太医看看,走。”萧绎又道,没有看任何人,只看着太监。 “谢陛下。” 太监再次道。 “嗯。”萧绎又看了他一会,收回目光,对着杜宛宛。 他看向太子。 萧煜知道父皇的意思,让黑衣人带路。 萧绎拉着杜宛宛抱着萧琰跟着太子还有黑衣人,同时吩咐人去叫太医,又下了几个命令,让人通知总管太监全宫搜查,各宫戒严,一旦发现不对马上抓起来,守住宫门,待宫人和太监下去,他目光冷漠的看了看所有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前去。 后面的人感觉到了皇上的目光,他们低下头。 走了一会,玉嫔抬起头又看了眼静贵人和春晓。 春晓也看向静贵人。 静贵人心里已经平静了,太子的话叫她完全放下心,面对玉嫔还有那个春贵人的目光,她不动声色。 她知道接下来更重要,她算计着。 不过就怕昭阳公主和那个安平郡主醒来要是知道什么?还有—— 静贵人想着,春晓和玉嫔时不时看向她。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心中更怕,一想到连太子和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都遇刺,幸亏她们跟着皇上。 只是背后的人是谁? 她们赶紧跟上皇上。 宫人和太监也是。 如蕊扶着玉嫔,她看一眼主子又看向静贵人春贵人,最后看向皇上宸贵妃娘娘还有太子殿下。 “……” “……” 凤阳阁没有倒榻的偏殿。 其余的人留在外面。 “父皇母妃,皇妹还有玉姐姐就在里面,母妃最好有心理准备,皇妹和玉姐姐不是很好。” “……” 门口两个宫人守着,看到皇上和宸贵妃忙行礼,萧绎和杜宛宛没有理会。 到了榻前,也是一个宫人守着。 掀开床幔。 萧绎和杜宛宛只看了一眼,杜宛宛就流了泪,她的晗儿还有玉姐儿,何止是受了伤,玉姐儿的手明显被人踩断。 晗儿的脸更是肿着,明显被人闪了耳光。 * 后宫因地龙翻身产生的混乱在皇上的口谕下一点点平息后,点满了灯笼还有火把,在混乱渐渐平息后,特别是地动停止后,但总管公公带着人突然开始在各宫搜查,说是皇上有旨,封锁各宫,彻查搜查,后宫又渐渐混乱起来,不知道怎么了,灯笼火把点亮四周。 “给杂家好好搜!” 总管公公看着不远处,对着身后的侍卫,甩了甩手上的拂尘。 “是,公公。” 侍卫首领一听,马上领命。 宫人和太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怎么了,一个个呆呆的看着,他们被集中在一处,被人看着。 之前就隐隐听说皇上下旨搜查各宫,现在轮到他们,他们只能看着侍卫在总管公公的带领下搜宫。 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本地龙翻身已经让他们不敢乱跑,现在这? 总管公公见侍卫进去搜查去了,他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一见,马上朝着集中的宫人和太监走去。 把太子遇刺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遇刺的事说出来。 让他们好好想想有没有哪里不对的或者见到过什么人。 “有就站出来,就算不是刺客,只要提供线索,皇上那里会知道,好好想想,有没有?”总管公公又走上前,站在前方,对着宫人和太监。 宫人和太监先听了小太监的话,都哗然了,原来有刺客,太子昭阳公安平郡主都遇到了刺客。 还以为是什么事。 竟又有刺客进宫行刺。 不少了想到五年多多前。 那次是行刺皇上,后来不少人被抄了家,这次是太子殿下和昭阳公主,不知道又是谁? 想到今晚又是地龙翻身又是刺客。 这? 一个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到底是怎么了这? 他们可不敢再像之前。 谁知道会如何,要是查到自己身上?还不是掉脑袋的事。 总管公公带着小太监一边注意着侍卫的搜查一边盯着宫人和太监,半晌,他示意小太监派人寻问。 他拿着指尘站在原地,看着,听着,已经搜查了好一个宫,没有结果,也没有问出什么线索。 想到皇上和交待,还有太子昭阳公主安平郡主,哼。 皇上和宸贵妃还等着。 他还不信查不到线索。 总管公公见状上前一步。 “大家想清楚,皇上可是盯着,要是知道什么最好说出来,不然到时候同罪,那可不仅仅是掉脑袋!” “……” 这边总管公公说完,又等了一下,听着宫人太监小声的话,半天,他带着人继续搜查,之后又搜查了几个宫。 终于有了一点消息。 “有消息了?” 看着激动的报上来的侍卫。 总管公公拿着拂尘,脸色不变。 “是,公公,要不要?” “本公公会报给皇上,再查!” “……” 另一边。 那一处地动下裂开的深坑处有不少的宫人太监点着灯笼,侍卫守着,深坑很深,好几盏灯笼点着才能隐约看清坑底。 掉到坑里的人已经被救了起来。 宫人太监站在一边,周嫔是唯一掉下去的主子娘娘,最先被救起来,沁莲整个人也很狼狈,她一瘸一拐的推开救她起来的人,走到主子面前。 她扶住主子。 周嫔身上也很狼狈,国色天香的脸在灯笼下看不太清,她看到沁莲,看了她一眼。 “主子。” 沁莲差点跌倒,好不容易站稳,她望着主子。 “扶着本宫。” 周嫔开口。 “是,主子。” 沁莲怕主子不高兴,听主子的话,主子好像并没有生她的气,只是主子的脸色很不好,她知道主子为什么如此。 当时地下裂开,形成这个深坑,不少人都往下掉,宸贵妃也是,可所有人都只看着宸贵妃,没有人关注主子,皇上更不用说,她和主子就这样掉到深坑里。 宸贵妃被救了,皇上一看到宸贵妃好好的,便带着人走了,留下掉到坑中的主子和她。 她和主子在坑底听到了。 坑有些深,主子掉下去的时候摔伤了手,主子—— 她和主子等了好久,才等到人来,就是她心里也不好受,主子更不用说,周嫔没有让沁莲多说,她看着一边的太监,宫人,他们是皇上留下的,刚才她听到有人过来说,太子和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遇到刺客? 昭阳公主安平郡主昏迷受伤,太子还好,皇上和贵妃去了,所有人都去了,皇上让人搜查各宫。 “主子?”沁莲不知道主子看着那个太监和宫人做什么。 周嫔没有说话。 他先前没有让暗卫出来是想弄清楚。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凤阳阁偏殿外面。 不久前,宫人太监看着太子还有二皇子皇上宸贵妃进了里面,玉嫔扶着如蕊的手,春晓也看着,过了会看向静贵人。 静贵人没有看她,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想继续跟着皇上还有宸贵妃到里面,可惜皇上不让她们跟。 她们只能在外面。 想到一路跟着皇上宸贵妃娘娘过来,她们看着偏殿。 静贵人没想到太子会把昭阳公主还有赵玉放在凤阳阁的偏殿。 她目光隐隐扫了眼四周,她又看向另一个方向,那是来的方向。 来的时候隐隐有血腥味。 虽然什么也没有,但她知道那里一定有过什么,想到太子的话,刺客都被处理了,凤阳阁的一切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萧兰没有被发现,应该是早就离开了。 对昭阳公主赵玉下手的人和刺杀太子的人一起被太子身边的人拿下,都授了首,多半就在她之前闻到血腥味的地方。 太子让人处理得很干净,如果不是空气中滞留的味道,还有来的时候太子皇帝的停留—— 她知道其他的人也感觉到了,只是没有人敢提。 没有人敢询问皇上还有太子。 太子身边竟有这么厉害的人,把刺客全都拿下,太子身边怎么会有人能把刺客全部拿下? 若是太子皇上早知道有刺客派了人盯着还可能。 明明皇帝和太子都不知道。 地龙翻身的事皇上和太子明显也是不知道的,在她的记忆里钦天监的也没有发现,事后,皇帝还治了罪。 难道是暗卫?记忆里皇帝和太子后期身边有人猜测有暗卫,难道真的是暗卫? 现在太子身边已经有暗卫了? 或者有什么她不知道?她无法肯定,也一时猜不到,只能先这样。 “皇上和宸贵妃进去了,不知道昭阳公主还有那位安平郡主是不是像太子说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刺客,这么大胆,五年多多前也有刺客进宫行刺皇上,可那是那位吴氏还有威远侯府勾结莲花教,不知道这次又是?”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其中一个忽然道。 “嗯。” 另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一头。 “之前太子殿下说刺客很厉害抓了昭阳公主安平郡主,要不是被太子殿下碰到,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拿下那些刺客还不知道如何,皇上和宸贵妃娘娘都不知道有刺客的事,现在皇上和宸贵妃不知道怎么样,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如何,太子就是太子一点事也没有。” 其中一个良人也道。 “对,真想进去看看,昭阳公主安平郡主要是有什么。”又一个美人道。 “之前那个周嫔什么的掉到坑里了,不知道起来没有,皇上让人大搜后宫不知道能不能找出背后的人还有漏掉的刺客,还有。”一个才人说到这,小心的睥了眼玉嫔还有静贵人春晓。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可是另外的良人美人隐隐知道她的意思。 她们也看向玉嫔还有宫人太监静贵人和春晓。 “看本宫做什么?” 面对这几个女人的目光,玉嫔直接不悦回道,扶着如的手,这几个女人的话她都听到了,居然怀疑她? 她们是什么身份,谁给她们的胆子。 不过她们说的她也一样在想,她扫了眼静贵人和那个春贵人。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一听玉嫔的话,低下头,转开了视线。 静贵人没有理会她们。 春晓听到玉嫔的话,看了眼玉嫔,什么也没有说,目光仍然落在偏殿下面。 宫人和太监见状,相视一眼。 又过了一会。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看了看偏殿里面,见没有动静,远远又好像看到了灯笼的灯光还有喧闹声。 她们靠近了彼此几分,怕又出什么事,现在皇上和宸贵妃娘可在里面,没在这里。 就算有侍卫有人守了,还是不安全呀。 她们等了片刻发现皇上宸贵妃还没出来,也没有人来,她们松口气,忍不住又看了看玉嫔静贵人还有春晓还有宫人太监。 春晓扫了她们眼,玉嫔和如蕊冷冷看向她们,静贵人依然没有理谁。 宫人和太监目光落在偏殿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之前过来的时候,好像闻到了血腥味,那里不会就是太子殿下说的遇到刺客的地方吧,还有凤阳阁倒榻了几处,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当时应该在里面,难道?还有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身边的宫人太还有奶嬷嬷都睡了过去,怪不得那些刺客那么大胆,肯定有内应,太子殿下让人把她们带下去问话了,不知道?”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又禁不住小声的道。 目光说着说着放在不远处还有偏殿凤阳阁倒榻的几处。 “应该就是那里,刺客都被太子殿下处理带走,看不出具体的位置,不过我也闻到了血腥味,皇上和宸贵妃肯定也闻到了,想一想就害怕,太子殿下还一点事都没有,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身边的人说不定知道什么,不是被杀就是被迷昏了,谁这么大胆,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对。” “天怎么还不亮,地动让所有人都吓到,跑出来,没有人能睡着,宫外不知道是什么样,别的宫也不知道?我记得大公主也受了伤。” “嗯,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还算好,要是真出了事,皇上和宸贵妃不知道会如何,我又累又困又渴,天亮后还不知道怎么样。” “你说得对,天亮了也不知道如何,太医还没有来,皇上和宸贵妃娘娘说不定等急了。” 几个良人美人才人说完,看向四周。 静贵人不动声色看了看她们,春晓一边听着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的话一边注视静贵人,玉嫔则是仍旧看着她们两人。 如蕊还有宫人太监同样望向远处。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让开,让一下!” 就在这时,太医来了。 远远的一个太监拉着,后面是侍卫首领。 所有人看过去。 很快又有人来。 偏殿里面。 杜宛宛心疼的看着晗儿和玉姐儿,抬头看向萧绎和太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晗儿和玉姐儿的手会像被踩断脸上像是被甩了耳光? 她脸眼很红,心又痛又气又恨,恨不能马上了解清况,煜儿之前只说有刺客抓住了晗儿和玉姐儿,敲晕了她们,还有就是受了点伤。 晗儿和玉姐儿的脚还有手她能看出是被砸到的,但晗儿和玉姐儿脸上和手上又是? 萧绎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脸色很不好,握紧双手,也盯着太子。 萧煜知道父皇和母妃为什么这样。 他看出父皇和母妃很生气。 他早就知道父皇和母妃看过皇妹还有玉姐姐后定会问他,他当时发现时也很生气,皇妹和玉姐姐居然被人这样对待,居然有人敢对皇妹和玉姐姐下手,就不怕被发现? 父皇是绝不可能放过。 若不是皇妹和玉姐姐没大事,他—— 二皇子人小个矮,只看了一点,并没有看清楚,他还要再看,感觉到父皇和母妃还有太子哥哥的情绪,他抬起头。 就见母妃眼晴红着,在哭,好像很伤心,他想到方才看到皇姐还有玉姐姐受了伤,他也有点伤心,再看父皇盯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脸色也不好。 他上前一步:“父皇,太子哥哥。” 然后拉住母妃的手:“母妃别哭,皇姐还有玉姐姐不会有事的,那些刺客都被太子哥哥杀了,母妃别难过。” 萧绎和太子听到二皇子的话,低头,看了眼,又看向杜宛宛,萧绎脸色很不好,太子摸了摸二皇子的头。 杜宛宛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着琰儿。 她朝着琰儿点了点头,又望着煜儿和皇帝,只是眼中的泪止也止不住,眼晴也很红,全是心痛。 “到底?” 随即扫了眼一边的宫人还有守在门口的宫人,煜儿弄清楚了没有?想到这她看着皇帝和煜儿,带着心痛,流着眼泪红着眼。 “母妃,儿子看到皇妹还有玉姐姐的时候。”太子萧煜把经过又说了一遍:“儿子不能肯定到底是那些刺客还是。”后面的他没有说。 是他没有查清楚! 萧绎没有说话。 他脸色铁青。 敢伤他的小公主,他心里怒火中烧,再想到玉姐儿,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压下心里的怒火,他上前一步,再次掀开床幔看了眼。 杜宛宛眼晴更红,心痛得更甚,还有数不尽的后悔自责,她的晗儿玉姐儿被这样对待,在她看不到不知道的时候受了这样的痛。 她要是早点来说不定晗儿和玉姐儿就不会吃这样的苦。 她心痛得不行。 看着床榻上的晗儿还有玉姐,她走过去,手颤抖着不敢靠近,她猛的侧头。 萧绎修长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小公主的脸上,陡的起身,看着杜宛宛。 两人对视。 二皇子萧琰也看清楚了皇姐还有玉姐姐的样子。 他也生气了。 “玉姐姐,皇姐,是谁欺负了皇姐和玉姐姐,皇姐,玉姐姐你们醒醒。”萧琰生气的说完,就要叫醒玉姐姐和皇姐。 太子萧煜没有说话,拉了拉二皇子。 “太子哥哥拉我做什么。” 二皇子被太子拉住,他不明白太子哥哥为什么拉他,他要叫醒玉姐姐还有皇姐问清楚是谁,他要帮玉姐姐和皇姐,不让父皇太子哥哥还有母妃伤心难过。 “你先不要叫,等太医来。” 太子看着一脸不明白的皇弟,开口道。 说完见父皇和母妃都看着他,他知道父皇和母妃在等他说话。 “为什么太子哥哥?” 二皇子还是不明白。 太子没有再说。 “为什么不叫醒?”萧绎皱紧眉头,铁青着脸。 杜宛宛红着眼流着眼泪,没有说话,她说不出话。 太子萧煜先看了下母妃,才对着父皇和皇弟:“母妃不要伤心了,皇妹和玉姐姐这样,儿子很担心,怕皇妹和玉姐姐要是醒来——而且儿子叫过,但皇妹和玉姐姐并没有醒过来,儿子怕还有别的问题。” 萧绎没有再说话。 杜宛宛眼中眼更多,心更痛。 二皇子一边看太子哥哥一边看皇姐和玉姐姐,他:“皇姐和玉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等查出是谁,我要替皇姐报仇。” “你之前怎么不说?”杜宛宛心痛的问萧煜,萧绎没说话,可意思和杜宛宛是一样的。 “太子哥哥是担心母妃和父皇难过吗?” 二皇子萧琰听到这,昂头。 太子萧煜摸了一下他的头:“父皇母妃在外面,儿子不敢说太多!”话落,杜宛宛和萧绎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杜宛宛更是转向萧绎,眼晴红得不行。 萧绎凝着她。 二皇子却不明白太子哥哥的想法,他不停拉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别闹皇弟,你不明白。” 太子萧煜叹口气。 “太子哥哥——”二皇子还想说什么。 “不要闹了。” 萧绎黑着脸打断二皇子萧琰的话,杜宛宛拉过琰儿。 “陛下,宸贵妃娘娘,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太医来了!”这时,外面有侍卫的声音响起,太医过来了。 “让他进来。” 萧绎让太子带着琰儿出去,他和心肝站在一边,对着外面道。 “是,陛下。” 外面的侍卫闻声恭敬道。 很快,太子带着二皇子萧琰出去,一会,太医跟着进来了,太医一脸的汗,有些衣衫不整,后面还跟着一个。 萧绎黑着脸:“过来给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看一看。” 杜宛宛心中更是急焦不安还有担心,她没有说话。 太子和二皇子站在萧绎身边,也盯着太医。 进来的侍卫和宫人低头,退到外面。 “是,陛下!” 太医刚站定,整个人有些气喘,跑得太快,一路都是小跑过来的,加上今晚不平静,到处乱着,他缓解了口气。 带着人刚要行礼就听到皇上的话,他来的路上就知道是来给昭阳公主安平郡主看伤的,也知道了一些事,他低着头,快速的行了一礼。 “起来,马上过来。” 萧绎懒得看他行什么礼,直接道。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太医平复了一下呼吸带着人低着头上前,走到榻前,他看到宸贵妃娘娘,一会也看到了榻上的安平郡主还有昭阳公主。 看到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为什么这么急了,他脸色一变,不敢表现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次上前,仔细的替昭阳公主安平郡主检查起来。 据说宫里又出现了刺客。 行刺太子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 虽然最后没事,刺客大多被杀,可看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的样子,他在心里摇了摇头,他知道皇上和贵妃现在都盯着他。 他收起心思。 “……” “……” 杜宛宛手不停的收紧,她很怕晗儿和玉姐儿不好,萧绎知道她的担心,他目光落在他的小公主身上,揽着心肝的肩,太子萧煜也看着,拉着二皇子萧琰的手。 二皇子萧琰也紧张看着太医。 跟着太医来的人低着头,站在旁边,时间就这样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太医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他也顾不上擦,他带来的人忙拿着帕子上前,替他擦。 太医脸色倒是好了些,认真仔细的看着,一点一点,杜宛宛心揪得更紧,萧绎目不转晴。 太子二皇子也是。 跪在床榻边的宫人还有守在门口的宫人也抬头。 半晌过后,太医擦了一下汗,检查完了,他抬起头,旁边的人忙扶住他,他站定后推开对方,恭敬的向着皇上和宸贵妃。 萧绎和杜宛宛萧煜萧琰都紧紧盯着。 “皇上,宸贵妃娘娘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说到这,太医喘了一口气。 “怎么?” 萧绎已等不及,杜宛宛也是。 太子萧煜和二皇子虽没有说话,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等不急。 太医知道,他快速的把诊断的结果“陛下,宸贵妃娘娘请放心,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只是昏了过去,只要让微臣施一针就会醒过来,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主要是手和脚上的砸伤,需要清理处理包扎,还有就是脸。” “还有呢?” 太医刚说了一段,萧绎又接着问。 杜宛宛也红着眼心痛的点头。 太子萧煜和二皇子同样点头。 都围着床榻对着太医,宫人们低下头。 太医:“还有就是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微臣仔细的看过,脚上的伤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外伤,但脸上的伤和手上的,手上的骨头好像有些不好,要再看看,脸上的更是要注意,一旦不好很可能留下疤痕,微臣会尽量看看,希望没事。” 他低着头。 一边的药童也低下头。 萧绎和杜宛宛都没有说话,看着他还有床上的晗儿和玉姐儿,杜宛宛更后悔和更心痛,萧绎神情也很阴戾。 太子二皇子,太子抿着唇,二皇子气得不行。 宫人头更低。 太医说完见皇上和宸贵妃没有人说话,也不敢再说,他也一直担心的就是这,怕说出来皇上发怒。 他低下头,跟着他的药童也低下头。 一时之间很静。 “……” “……” 片刻萧绎紧紧揽着杜宛宛,杜宛宛让自己不要哭,坚强,晗儿和玉姐儿还要她守着,她擦了擦眼。 “还有没有什么?”萧绎一个字一个字开口,沉着声音,挟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杜宛宛又擦了一下眼。 太子萧煜手也握紧,二皇子几次气得想说话,被太子拉住。 “回皇上的话,没有了。” 太医额头上又不停的流汗,药童和宫人动也不敢动。 “如果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有什么,朕唯你是问,你说最主要就是脸还有手,很可能留疤痕还有里面的骨头有事?”萧绎继续冷道。 “是。” “若是注意着,处理得好?”萧绎声音骤冷下来。 “应该不会有什么!” “朕要的不是应该是一定,你给朕好好看着,该怎么下针下针该怎么处理清理你给朕盯紧,有哪里不对就说,朕的小公主一定要好好的,安平郡主也是一样,除非你不想要命,还有——” 萧绎一口气说了很多。 太医不停的点头。 “你给朕记住,朕要的不是别的,是完美无瑕,你要是不行就再叫人,反正总归一句话,要让朕满意,不然,诛九族,你自己看着办。” 最后萧绎阴戾的道。 杜宛宛目光落在晗儿和玉姐儿身上。 太子觉得就该这样,二皇子终于不再想开口。 太医脸惨白,额头上全是汗,啪一声跪在地上,药童也是,宫人也跪在地上。 “马上开始,还有你给朕说清楚,那些伤是的?” “应该是砸的和踩的还有就是用手扇出来的。” 太医边回答边抬头。 萧绎杜宛宛太子萧煜二皇子俱是一冷,没有再问,接着是先让昭阳安平醒过来。 宫人药童趴在地上。 太医也是,过后起身,开始施针,偏殿内忙乱起来,宫人照着太医的要求出入,萧绎又叫人去叫了太医。 一个他不放心。 没多长时间,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醒了过来,萧绎没有马上询问她们,让杜宛宛陪着她们。 他知道心肝的心全在晗儿和玉姐儿身上。 他陪了一会,带着太子还有萧琰出去。 出门,有人来了。 “陛下。” 是总管公公。 他刚过来,就看到陛下还有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他忙行礼。 萧绎脸色阴沉,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太子萧煜和二皇子也看着。 “陛下已经有线索。”总管公公心中一紧。 “什么?” 萧绎一听,紧盯他。 “是。” 总管公公忙上前,小声对着萧绎说了什么,萧绎看着太子和萧琰,听完,他盯着总管公公:“照着线索给朕查。” “是,陛下。”总管公公颔首,低下头,然后又抬头:“陛下,还有一件事,忠亲王带着人要入宫。” 太子萧煜和二皇子萧琰正想着总管公公查到的线索是什么,就听到总管公公的话,他们看向父皇。 萧绎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来了?” “忠亲王说要带人入宫,说是担心太子殿下还有宸贵妃娘娘还有昭阳公主。”总管公公想到忠亲王的样子。 “让他来见我。” “是,陛下。” 等总管公公走了,萧绎看着太子还有萧琰。 “父皇。”太子想说什么,二皇子也昂着头。 “……” 外面,天渐渐亮了,夜晚过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萧平看着眼前拦着他的侍卫,野兽般的目光更冰冷锐利,片刻他回头看向身后他带来的人。 他入了宫却被拦在这里。 他要见宸母妃还有赵玉。 “忠亲王殿下请稍等,皇上有旨,你还是等一下,等皇上同意了。” 侍卫对上眼前忠亲王的目光,他恭敬的道。 萧平没有说话,他可以硬闯,想到赵玉,他野兽般的目光里闪过什么,在宫门时他就被拦住,他没有理会。 到了这里又被拦下,他野兽般的眼很吓人。 想到一路过来听到的消息,像是择人而噬,眼晴狠戾,凶狠,双手握紧,哧哧的响。 “王爷?” 旁边的太监感觉到主子的冰冷,他看了眼拦住他们的御前侍卫,又看了看身后王府的侍卫还有王爷,小心的开口。 萧平没有理会他,看也没有看他。 “王爷?” 太监又道。 萧平猛的回头,野兽般的目光冷冷看了他一眼,太监不敢再说话了,再打扰王爷了,他脸一变,忙低下头。 萧平冷冷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对面的御前侍卫把面前这位忠亲王的表情看在眼里,他们对忠亲王还是很熟悉的,必竟忠亲王以前没出宫的时候他们也是时不时会见到。 而且忠亲王就算出了宫也会入宫见皇上宸贵妃还有太子殿下。 加之这位忠亲王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忠亲王从被皇上带到身边就安排人教他习武,和他们这些御前侍卫偶尔会打个照面。 忠亲王殿下一直是这个样子。 他们都是看在眼里,了解的。 看得出忠亲王一心想见皇上。 忠亲王除了太子殿下皇上宸贵妃还有昭阳公主,并不让人接近,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入宫,想到皇上的旨意再看忠亲王,想到这位忠亲王一向的性格,他知道忠亲王不悦,侍卫头领睥闪了闪。 萧平再次把目光落在侍卫头领身上。 “……” “……”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僵硬,御前侍卫小头领领着身后的侍卫对峙着忠亲王还有忠亲王身边的王府侍卫。 要是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指不定以为忠亲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御前侍卫一个个紧张起来,当然对面的王府侍卫也是一样,一个个看向自家王爷,御前侍卫则是看向自家头领,边想着皇上的口谕。 宫里有刺客,行刺太子昭阳公主安平郡主,太子殿下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都差点出了事。 皇上可是大怒,搜查后宫。 还封了六宫宫门。 皇上现在在陪着昭阳公主,侍卫头领不知道忠亲王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刺客的事,地动和刺客让宫里乱开来,加上全宫搜查—— 眼见着两边越来越僵。 有脚步声响起。 侍卫头领回过头去,他身后的御前侍卫也看过去,萧平也听到了声音,所有人都看过去。 “皇上有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太监小跑过来。 先看了眼御前侍卫,再看向忠亲王殿下还有后面的王府侍卫。 “这位公公,是?” 御前侍卫相视一眼,侍卫头领上前一步。 “皇上有口谕。”小太监闻言道,御前侍卫还有侍卫头领不敢再多说,皇上有口谕就好,他们看向忠亲王还有忠亲王身后的王府侍卫。 “忠亲王殿下,皇上有旨,要见你,不过你身后的侍卫——”小太监也看向萧平,先行了一个礼,然后,小心的道。 话落,他又道。 “忠亲王殿下?” 萧平没有说话,野兽般狠厉的目光移到小太监身上,他看了眼,认出对方是谁,他收回目光。 小太监太知道这位忠亲王殿下的可怕,他可不敢再多说。 御前侍卫还有侍卫头领俱松了口气,不管如何,皇上传了口谕,之后的他们就不用再管,不用再面对忠亲王。 忠亲王可不是太子殿下。 可不一样。 太子殿下由皇上亲自教养,和皇上很像,又不同,但至少不会像忠亲王一样,忠亲王不爱说话,要是真硬闯,他们要是拦不下,皇上那里肯定会发落他们,他们要是硬拦,忠亲王是好拦的? 有皇上派来的太监,他们可以放开了。 王府的侍卫此时也看向自家王爷。 萧平对着眼前的小太监:“走!” 下一刻,萧平只带着身边的太监,对着身后的侍卫:“你们留在这里。”说完,一双野兽般的眸子看了看对面的御前侍卫离去。 不久后,御前侍卫头领带着身后的侍卫不由抬头看向忠亲王的背影,然后看向对面的王府侍卫。 另一边被留下的王府侍卫感觉到什么。 “……” 萧平只带着身边的太监,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在前面领路的小太监走了一会,看了看四周,他侧过头,恭敬的对着萧平:“王爷。” 萧平野兽般的目光看过去。 小太监忙低下头。 跟着萧平的太监小心的看了眼主子。 “王爷,之前宫里进了刺客——”领路的小太监过了会,再次抬头,对着萧平。 萧平没有说话,只冷冷看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被刺客抓住,刺客想要刺杀太子殿下被太子殿下抓住。” 这个小太监又一次低下头,把经过说了一遍。 “所以陛下才会下令搜查六宫,封了宫门,不让人进,而且此时天还没有亮,王爷虽是担心皇上也该等天亮了入宫,好在皇上并没有生气,但皇上因为太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的事,很生气,刺客都授了首,可是。” “……” 接着小太监又道。 萧平野兽般的眼变得凶厉还有阴戾,直直盯着小太监,一边的太监想说什么又不敢。 “王爷?” 小太监不知道王爷的意思是什么:“太子殿下没事,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好像受了点伤,具体的还不知道。” 说到这他一顿。 萧平眼晴已经狠戾到了极点,小太监不敢说话了,他觉得王爷非常的可怕,他不知道哪里没说对。 他想了想,有些诚惶诚恐的低下头。 另一边的太监却知道王爷为何如此。 因为安平郡主。 但他不敢多出声。 * 离凤阳阁越近,得到的消息也更多一些,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醒过来的消息也传开来。 萧平野兽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只是依然凶狠。 两个太监一起望着他,萧平像是毫无知觉,还是往前,没多久,到了凤阳阁,凤阳阁外面早被清理干净。 偏殿外面的各宫娘娘小主还有宫人都避开了。 在知道忠亲王过来的时候。 不久,另一处偏殿 “皇上,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忠亲王殿下来了。”总管公公上前一步,对着皇上还有太子殿下二皇子道。 皇上一直在想着什么,太子殿下也是,二皇子也不闹,总管公公知道皇上在想什么,想到醒来的昭阳公主安平郡主还有里面的太真夫人,忠亲王带着身边的太监过来了。 “让他进来。” 萧绎听了总管太监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冷厉。 太子萧煜也听到了,抬起了头,一样看着总管公公,不过没说话,二皇子一边看着父皇一边看着太子哥哥。 忠亲王兄来了? 片刻之后,萧平和两个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萧平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在两个太监停下步子跪下行礼后,他才木然的行了一礼。 萧绎冷眼看着他,萧煜目光落在忠亲王身上,二皇子萧琰也是,像是想说什么,又怕,看了眼父皇,闭着眼,不过眼晴一直转着,对着忠亲王。 萧平像是没有感觉到。 “起来吧。”没等他行完礼,萧绎沉着脸,萧煜脸色好了些,二皇子嘴一张一张的。 总管公公看在眼里,扫了跪在一边的两个太监一眼,一个是忠亲王身边的,一个嘛,哼。 扫到二皇子殿下的表情,总管公公不由抽了抽嘴角。 二皇子殿下哟,真是。 再看忠亲王殿下,根本没有什么表情,直接就站了起来。 不过忠亲王殿下一向如此,陛下也不会生气,果然,陛下并未放在眼里,太子殿下似乎也发现了二殿下的样子,警告的看了一眼二殿下。 总管公公想完,低下头。 萧煜确实觉得二弟实在是不象话。 警告的看了一眼,见二弟没有再惨模怪样才收回视线,二皇子知道太子哥哥不高兴,他只是想和忠亲王兄说一说皇姐还有玉姐姐受伤的事,他想马上回去看皇姐还有玉姐姐,他有点委屈,太子哥哥瞪他做什么。 萧绎没有理会其它,只看着眼前的大儿子,皱紧眉头:“你进宫来做什么?还带着侍卫来,不知道还以为你想干什么。” 说着很是不悦。 “地动,刺客。” 萧平知道太子还有二皇子在看他,他扫了眼,就对着父皇,父皇的不悦他不在意。 “知道地动还进宫,刺客,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刺客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萧绎脸色更不好。 太子萧煜也想听一听忠亲王兄为什么入宫。 二皇子又张了张嘴。 “儿子担心宸母妃还有父皇,刺客的事是儿子进宫才知道的,那些刺客竟有胆入宫行刺,请父皇交给儿子!” 萧平野兽般的眼有一股冷酷和杀意。 显然是动了怒,对那些刺客有了杀意。 他一脸狠厉。 语气木然冰冷,含着浓浓的酷杀,抬起头,直视萧绎,萧绎没有说话,萧煜倒是有心交给忠亲王。 只是父皇不开口,他也不好开口,二皇子隐隐知道忠亲王兄要去抓那些伤了皇姐和玉姐姐的刺客。 他也想去! “好!朕交给你,朕还要去看你宸母妃还有皇妹。”就在二皇子萧琰忍不住想对父皇叫我也要去的时候,萧绎开了口。 冰冷的道,把刺客的事交到萧平手上,太子萧煜松口气,和萧平对视一眼,二皇子马上跳了出来:“父皇,我也要。” 萧绎看也没有看他,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萧平,半晌,看向太子。 “儿子会抓到!” 萧平肃杀道。 “我相信忠亲王兄。”太子萧煜也接口,走出来,站在忠亲王萧平身边,朝着萧绎,一脸信任。 萧绎没有再说什么,只盯着他们,目光难测。 二皇子发现父皇不理自己,连太子哥哥也不理他,忠亲王兄也是,他不满了,也走了过来:“我和太子哥哥一亲。” 萧绎:“……”眉头皱得很紧。 * 凤阳阁偏殿里面。 赵玉还有萧晗身上的伤都清理了,也处理好了伤口,该包扎的都包扎好了,伤到的手骨也照着太医的嘱咐处理好。 后来又来了两个太医,和之前太医说的差不多,太医们商量后定好了章程。 萧晗和赵玉身上的伤便是按着太医商量后处理。 宫人太监们照着太医们的嘱咐处理的时候,杜宛宛在一边看得直掉眼泪,又心痛又难过,恨不能替两个孩子受了。 是她这个母亲没有保护好她们,才让她们受到这样的苦痛。 煜儿那里也是。 也幸好煜儿没事,刺客被授了首,晗儿脸上的伤也处理过了,只是看得还是叫她心痛,等到差不多,宫人和太监退下,太医们也下去,没有人,杜宛宛坐在榻边,一手牵着一个,看着两个女儿。 她很心痛。 玉姐儿和晗儿脸色好了许多,不像刚醒来的时候那样。 杜宛宛知道她们一直想说什么,先前她们的伤还没有处理,她不放心,也不想让她们费心思,就按住了她们。 如今。 看着欲言又止的玉姐儿还有晗儿。 “想说什么?说吧,母妃在呢,告诉母妃是谁伤你们的?”她看着她们。 “母妃。” 萧晗早就想说了,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母妃,想到大皇姐还有大皇姐说过的话,所作所为,她脸一白。 玉姐儿也看着母亲:“母亲。”她也一样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大公主,大公主她—— 想到这,她侧头看向晗妹妹。 “母妃是大皇姐!” 萧晗没有再迟疑,她想到父皇太子哥哥还有皇弟,想到刚醒来时看到的,再看着母妃,她开口。 “对,母亲,是大公主,大公主恨你,也恨皇上,更恨太子恨妹妹。”玉姐儿闻言连忙回过神来,也对着杜宛宛。 “什么?你们说萧兰?” 杜宛宛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凝着两个女儿,大公主萧兰,居然是萧兰做的?居然是萧兰! 突然她又想到什么。 想到静贵人,想到她和萧绎到凤阳阁的路上发生的事,越想,她脸色越难看,如果是萧兰,是,怪不得,杜宛宛忽然想通了很多。 她猛的起身:“你们两个先不要说,母妃让人找你父皇过来!萧兰竟敢对你们下手,不管萧兰想做什么,事情到底如何,是萧兰自己还是还有人,背后又是如何,母妃找你父皇还有太子哥哥过来。” 杜宛宛一个字一个字道。 “好,母妃。” 萧晗明白母妃的意思。 玉姐儿也隐隐知道母亲是为什么,她没有说话。 杜宛宛叫了人,让人去请了萧绎。 另一处偏殿 萧绎很快见到了杜宛宛遣去的宫人,得知心肝要见知道,又想到他的小公主,他带着人往偏殿里面去。 半晌。 萧绎带着人到了。 “你说萧兰?” 杜宛宛一见到他,马上把晗儿说的说了出来,萧绎脸色黑了下来,他马上看向自己的小公主。 “来告诉父皇?” “是大皇姐!” 面对父皇,萧晗看了眼母妃,说道。 赵玉感觉到皇上的目光也点头。 萧绎脸黑到了极点,什么也没有说,杜宛宛眼中都是气怒,她何尝对萧兰做过什么,萧兰表面上装着,私底下居然这样害她的两个女儿。 “来人!” 萧绎陡的开口,对着外面,等人进来后:“马上去给朕把大公主还有静贵人带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是,陛下!” 跪在下面的人听到,忙恭敬的道。 然后快速起身退出去,萧绎犹自黑着脸,心中怒火中烧,他冷冷看着退出去的人,猛的收回目光,他看到一边气怒的心肝还有他的小公主,又看了眼玉姐儿,他上前一步。 “父皇。” “皇上。” 赵玉看着皇上,咬了咬唇,萧晗直接叫父皇。 杜宛宛看在眼里,心里好受了些。 太子萧煜还有二皇子萧琰忠亲王站在一边,萧煜脸上全是怒火,二皇子萧琰小脸更是愤怒,要去找萧兰,被萧煜拉住。 忠亲王野兽般的目光先看了看杜宛宛,看了看萧晗,最后落在玉姐儿身上。 “太子哥哥别拉着我。” “二弟。” “太子哥哥不要拉着我,我要去——” “二弟!” 萧琰虽然被萧煜拉住,但是还是要去找萧兰算帐,萧兰竟伤了皇姐还有玉姐姐,萧煜皱紧眉头盯着自家二弟。 萧琰感觉到太子哥哥的目光,才停了动作看着太子哥哥。 “听父皇的,父皇自有决断!”萧煜也想去找萧兰,心中也怒,也想像二弟一样,但是看一眼父皇和母妃,他更知道一切主要是看父皇怎么想,父皇刚才已经让人去叫萧兰了,他对着二弟摇了摇头。 “太子哥哥。” 萧琰还想说什么。 “你想去找你大皇姐?”萧绎陡的转身,看向萧琰。 “父皇!” 萧琰正和太子哥哥说着,忽然听到父皇的话,他看过去,看到父皇的脸,往后缩了缩,父皇的样子真吓人。 他拉着太子哥哥的手,见父皇紧紧盯着他,他一下明白父皇是在问他,他快速看了眼母妃,发现母妃也看着她,皇姐还有玉姐姐也看着他,太子哥哥忠亲王兄也盯着他,他小脸一昂:“是,父皇。” 萧绎只带了萧平萧煜还有萧琰进来,除了方才退下去的人,只有杜宛宛还有赵玉萧晗,宫人早被遣出去了。 “父皇,大皇姐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大皇姐为什么要伤害皇姐还有玉姐姐,我要去找大皇姐问清楚!” 萧琰这时又说,极为气愤的道。 小脸都绷了起来,小手也握紧,昂着头,对着萧绎还有杜宛宛玉姐儿萧晗,最后又看向太子还有忠亲王。 杜宛宛想说什么,萧平脸色不变,玉姐儿和萧晗也想说什么,太子萧煜拉着萧琰的手,注视着父皇。 萧绎已开口:“你想去找你大皇姐理论?” “对!” 听到父皇的话,萧琰重重点头,小脸绷成一个硬绷绷的包子:“大皇姐太过份了,还有那些刺客,大皇姐怎么能让刺客刺杀太子哥哥,还伤了皇姐和玉姐姐,我不知道大皇姐怎么想的,平时皇姐还有玉姐姐太子哥哥对大皇姐哪里不好了?” 萧琰气愤的就是这,大皇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再不喜欢大皇姐也没有想过对大皇姐做什么,大皇姐姐明明平时也和皇姐玉姐姐一起,大皇姐恨皇姐和玉姐姐还有太子哥哥吗? 他不明白。 “你不用去!” 萧绎听完这个最小的儿子说的话,阴着一张脸,闭了闭眼,睁开,开口道。 “父皇?” 萧琰还以为父皇问他,就是要他去找大皇姐,谁知道父皇不让他去,那父皇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皇不愿意他找大皇姐理论? 父皇不能这样! 他就要开口。 “朕已经着人带你大皇姐过来,到时候你亲自问你大皇姐为什么要如此!”萧绎阴沉的说。 “父皇!” 萧琰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父皇的意思,他看向太子哥哥还有忠亲王兄母妃皇姐还有玉姐姐。 萧煜还是看着他父皇,杜宛宛凝着两个女儿,赵玉和萧晗望着母妃还有父皇,萧平目光再次落在赵玉身上。 萧绎转回身。 他盯着眼前的女儿还有玉姐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他又看向心肝,心肝只说是萧兰,具体的并没有说,他干脆直接问他的小公主。 看着小公主的脸还有玉姐儿,他脸色又阴沉几分。 他的小公主他都舍不得伤到,萧兰!再想到心肝,还有一边的几个孩子,他用力的握紧双手。 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压抑住怒火,他要问清楚萧兰到底干了什么?连他这个父皇也不放在眼里,他自认并没有苛待她,心肝也好他的小公主也好对萧兰如何他一清二楚,他纵容她留在宫里,以为她改了,但他失望了,并且很失望。 “父皇。” 萧晗一听,知道父皇在问什么,她望着父皇母妃还有皇兄太子哥哥等,见状,杜宛宛俯身看了看晗儿:“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母妃和你父皇。” 说着又看了眼玉姐儿,对着萧绎还有煜儿平儿。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并没有问清楚,她急着想告诉皇帝。 “你也不知道?” 萧绎听了心肝的话,皱了皱眉头,心肝也不知道?那她说是萧兰? 萧煜和萧琰也一样,母妃不是说是大皇姐?忠亲王也看向杜宛宛。 “我。”杜宛宛面对几人目光,她开口。 “听晗儿说吧。” 萧绎已经想清楚,他的小公主和玉姐儿也承认应该不会有错,他不怪心肝,应该是心肝一听晗儿说完就忍不住叫人。 想完,他不再多想,再一次看着他的小公主和玉姐儿。 萧煜也想明白了,萧琰虽然不明白,可他相信母妃和皇姐,萧平又一次看向玉姐儿。 “我还没有问清楚,不过我相信她们说的。”杜宛宛听到他的话先以为他疑心什么,见他什么也不说又盯着晗儿和玉姐儿,她也看着晗儿和玉姐儿。 “说吧。” “……” 萧晗点头,赵玉微低着头,眼晴有些红。 她心疼的侧头注视妹妹,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她微抬头,是忠亲王。 她心一紧,慌忙低下头。 萧平野兽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光。 赵玉不知道忠亲王看了她多久,她有些别扭,又怕母亲还有皇上妹妹太子发现,到时候怎么办? 她很想让他不要看了,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她? 她没有事,没事,虽然有些痛。 她脸渐渐红起来。 萧平看在眼中,眼中又闪了闪。 另一边,萧晗在父皇母妃还有太子二皇子的目光下,开始说起来,她把在地动中醒来后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萧绎沉着脸听着,杜宛宛满脸心疼和愧疚,萧煜拉着萧琰也听着,脸色也不好。 萧平过了一会终于移开了目光,不再紧盯着赵玉。 赵玉脸已经彻底红了,她怕被皇上母亲发现,不敢抬头,只低着头在一边小声的替妹妹补充。 好在大家的心思都在萧兰的身上,还有她们的伤上面,并没有多注意她的不对劲,等到不再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赵玉脸色才没那么红,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很紧张,很怕。 不过杜宛宛仍然发现了她脸红了,她想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红成这样,只是晗儿还没有讲完,只能先按下不提。 赵玉是感觉到了母亲的视线的,她不知道母亲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心又提了起来,幸好母亲并没有问。 慢慢,随着时间过去,她脸不再红。 杜宛宛也放下心,看向晗儿。 萧晗也说完了。 萧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黑沉的脸上都是怒火,萧煜也握紧手,萧琰更是讨厌大皇姐,不止是讨厌。 萧平一双眼也全冷光。 “父皇,大皇姐恨母妃,大皇姐说母妃害了她母妃,我不信!”萧琰一边拉着太子哥哥一边对着母妃父皇,还有皇姐玉姐姐。 话落。 都看向他,他还是气愤的:“大皇姐说父皇宠皇姐不宠她,是因为皇姐还有母妃的原因,还说恨父皇恨我们,恨所有人,那大皇姐一直在装是不是?还想让皇姐和玉姐姐求她,一点也不怕父皇生气,最重要的是大皇姐为什么能找人下药,还刺杀太子哥哥,皇姐和玉姐姐,还伤了皇姐,那些刺客都死了吗?” 萧琰小是小,说的话也是他心中所想,但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萧绎神色铁青阴戾。 杜宛宛恨恨的想到萧兰之前让人拦下她和皇帝,说是醒来担心晗儿和玉姐儿想来凤阳阁,被砸得昏了过去,砸伤了。 她目光扫过煜儿琰儿平儿还有晗儿玉姐儿。 禁不住心疼,最终她看着身边的男人沉着脸,她相信晗儿和玉姐儿的,才不相信萧兰说什么砸伤,明显就是为了拦住她和身边的男人:“大公主之前让奶嬷嬷来说她被砸伤砸得昏过去,那么说是骗人的?晗儿玉姐儿你们说——” “母妃你说?” 萧晗和赵玉没想到萧兰居然派了人拦下母妃父皇,称自己要来看她们被砸伤昏过去了,显然是想拦住母妃和父皇。 她们格外气愤,再想到当时的情形,她明明来了这里,萧晗咬唇,赵玉眼发红,想哭。 她们很快想到,萧兰一定是怕父皇怀疑。 要不是太子哥哥,她们不知道会如何。 萧兰太狠了,想要她们的命,还想要太子哥哥的命,她们很震惊很恨,萧兰竟然早就打算好。 “母妃,大皇姐明明好好的!”她们气愤道。 萧绎也是才想到,闻声,他手握成拳,青筋毕露,压着雷霆怒火,他看了看他的小公主,他同样相信他的小公主,而萧兰。 要不是怕吓到他的小公主,他早就发怒。 萧煜也用力握成拳头。 萧平皱了皱眉。 萧琰小脸气青了:“大皇姐明明欺负皇姐和玉姐姐,她——” 萧煜萧琰更不用说,当然是信昭阳公主,萧平也是一样,萧绎手握得越来越用力,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想到没有多久前,他派到萧兰那里的人告诉他,萧兰已经醒了,只是手上受了伤。 “陛下。” 就在这时,总管公公的声音响起。 “说!” 萧绎铁青着脸,杜宛宛等也看向外面。 “静贵人来了。” 总管公公道。 “让她进来!”萧绎脸色青得不行,杜宛宛脸色也沉了下来。 * 萧兰此时正躺在榻上,身边一边是宫人一边是她的奶嬷嬷。 “大公主殿下?” 奶嬷嬷和宫人见她看着她们,小心道,太医走了,没有起疑,不过这没有什么,大公主殿下为了真实,可是真的弄伤了肩和手。 太医就算有点疑心,也不会真说出来,再说太医走时并没有起疑。 大公主萧兰看了眼手上包好的伤口,手往后看了眼肩上处理过的伤,她看向宫人和奶嬷嬷:“怎么?” “陛下派来的人已经回去,并没有怀疑,不过陛下派来的人在外面,要是发现了?大公主殿下这样真的好吗?” 奶嬷嬷又道,皇上不愿过来看大公主殿下,陪着宸贵妃去看昭阳公主了,大公主殿下都告诉她了,可把她吓坏了,可她没办法,要是等皇上明天来看公主殿下发觉了什么? 宫人没有说什么,她倒了一杯水:“公主殿下?” “给本公主吧。” 萧兰扫了眼奶嬷嬷,对着端着水过来的宫人,接过水,喝了一口。 宫人见状站在一边,她不是不担心,只是知道公主殿下想听什么。 何况她是公主殿下的人,公主殿下下了决心,她只能跟着公主殿下,而且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奶嬷嬷主要是担心,怕被发现,她想了想再次开口:“公主殿下,陛下现在相必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你看要不要再做点什么?要是皇上过来会不会怀疑?” 她还想活着,又担心公主殿下。 她想来总是觉得冒险,害怕。 只要想到大公主说过的,事情已经做了,她看着公主殿下的表情。 萧兰依然没有理会奶嬷嬷,她喝了几口水,又漱了一下口把手上的水递还给宫人,让宫人拿下去,才看向奶嬷嬷。 “公主殿下,你。”奶嬷嬷见公主殿下不说话,正在说着。 “奶嬷嬷。” 萧兰看着她。 “大公主殿下!” 奶嬷嬷一听,忙不再说,凝着眼前的小主子。 宫人低头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萧兰睥了眼,奶嬷嬷有些不服气,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好收回目光,又对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的意思是?” “你说什么?” 萧兰像是没有听到奶嬷嬷先前的话一样,淡淡的,她脸上看着有些白,像是失血过多,可是看她的精神又不像。 手上和肩上包好的地方带着药味,看着好像很重的伤,只是里面到底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其实听到了奶嬷嬷的话,但她并不以为然。 不会有人发现的。 就是怀疑又怎么样,不会有证据,静贵人说过那些刺客都不会说,就是被抓到她也是安全的,让她放心。 除了刺客,就是赵玉和萧晗,可是。 等太子出事,萧晗和那个赵玉不见,父皇哪还有心思找她,到时候没有人会发现是她,她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见了萧晗和赵玉一面,只要萧晗和赵玉找不到就没事,静贵人说萧晗和赵玉不可能再见到父皇。 她什么事也不会有,反而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期盼着,等着静贵人说的。 现在不知道如何了? 由于怕被怀疑,她在萧晗和赵玉被打昏后就回来了,也是怕被别的人看到,一开始静贵人让她最好是不要去见赵玉和萧晗,这样最好。 只是她不愿意。 她还没有好好报复呢,还没有当着她们的面出气,出心里一直闷着的那口气,她要当着她们的面,让她们看清楚是谁在报复她们。 静贵人也没有劝说她,只让她小心,她肯定要小心。 回来了,她便开始弄伤自己,当时父皇派的人刚好过来,不一会,太医也来了,只是父皇没来。 她早就知道父皇很可能不会来,可还是失望和恨。 静贵人也和她说过父皇有可能来有可能不来,来最好,她可以让父皇不起疑心,要是父皇不来也没关系。 只要能拦一会就行。 父皇一心只想着萧晗和那个赵玉,哼,父皇现在一定发现萧晗和赵玉不见了吧。 太子是不是也死了? 她一想着就格外高兴。 由于怕被人发现起疑心,她回来后就没有再派人出去打听消息,因为萧兰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也是由于有人故意封锁消息,没有传到萧兰耳中。 萧兰一心想着她和静贵人的计划是不是已完成。 没有一点危机感,其也是因地动的关系。 外面乱着呢。 “大公主殿下!” 奶嬷嬷心一下不好受,她说了那么多,大公主殿下一句也没有听到?没有听?还问她说什么。 她脸色变了下。 “你说什么?” 萧兰看她这样,不耐烦的又说。 “大公主殿下,你说要不要再做点什么,万一有哪里——”奶嬷嬷只好忍下不甘心,再次道。 “你都在怕什么?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谁会怀疑,就是怀疑有证据吗,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也不想听,父皇的人还有派来的太医都没有怀疑,父皇就是亲自来也一样,到时太子还有萧晗赵玉不见了,又是地龙翻身,父皇可没那个时间,我信静贵人,我可是等着更好的消息呢,别再让我不高兴了!” 萧兰如今等的就是静贵人的人来告诉她,一切如计划。 太子死掉。 看宸贵妃会不会恨死自己,还有父皇会不会后悔,还有萧琰那个小子萧平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 一旦父皇和那个恶心的宸贵妃吵架,静贵人会想办法让父皇宠她。 她的仇就能报了。 “大公主殿下。” 奶嬷嬷还想说什么,又看大公主殿下明显不高兴,再想着大公主说的,也有道理。 罢了,她操那么多的心干什么。 反正有静贵人,大公主殿下又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唯一能做就是和那个宫人一样。 萧兰正想到得意处。 静贵人还说过会找机会看能不能让那个恶心的宸贵妃也出点事。 “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此时萧兰身边就一个奶嬷嬷,为防意外都遣了出去,另一个宫人也退了下去,现在伴着脚步声,出去的宫人声音传了进来。 萧兰很不满意,什么事让她这个样子?她不悦的看着外面。 奶嬷嬷和萧兰不同,她突然就有些不安,不安起来,可能是她一直在担心在害怕的原因,想要起身,发现公主殿下一脸不高兴,并没有像她一样不安,她心稍微平静了下。 也许是她想多了,应该没事。 大公主殿下可是公主。 还能有什么事。 皇上要怀疑也不是现在。 再听宫人的声音,她有些生气,和萧兰一个心情,什么事值得这样?差点让她多想。 “进来。” 萧兰纵是心里不高兴,还是开了口。 奶嬷嬷准备一会好好说说这个宫人,整天大呼小叫什么,大公主殿下不是不高兴吗,到时该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吧。 想着想着,她也看着外面。 “大公主殿下。” 片刻宫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她直接跪在下面,脸上有些急:“大公主殿下,皇上派人来了。” “父皇?” 萧兰惊讶了。 奶嬷嬷也是。 怎么回事?皇上不是,不是什么奶嬷嬷没有想出来,她望向大公主殿下,希望大公主殿下拿个主意。 萧兰惊讶不已,父皇哪里有空见她,这样想着,她倒还是没有往不好的地方想,疑惑的又问宫人:“怎么回事?” 宫人也是充满疑惑和惊讶的还有点急:“奴婢刚刚听到有人说皇上派人来了,就忙进来告诉公主殿下了,也没有多问,奴婢奇怪皇上怎么这么快又要见公主殿下,而且公主殿下还伤着,难道是皇上知道公主殿下醒了?” “这本公主哪知道啊,你没问清楚就跑来,还不快出去问清楚。”萧兰看出宫人的惊讶,想来是和她一样,听到父皇派人来惊住就进来,没有多想。 她开口道。 “是,公主殿下。”宫人闻言就要出去。 奶嬷嬷想训一下这个宫人,可看看大公主殿下,暂且忍下了,一会再说。 “大公主殿下,皇上召见!”宫人还没有退出去,一个声音响起,随着几道脚步声,还有外面宫人的阻拦声。 停在外面。 惊住了萧兰奶嬷嬷还有退出去的宫人。 抬起头,主仆几人相视一眼。 “大公主殿下,请快点,皇上还等着,还有宸贵妃娘娘,太子殿下也等着,皇上让你过去。” 外面的声音是一个太监的声音。 萧兰脸色大变,她原不在意的,可太子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父皇真的要见我?我还受着伤,刚醒来,父皇还说了什么,你说太子,皇妹呢?” 萧兰脸色不好看的大声道,忘了自己还扮着受了伤才醒来的人。 奶嬷嬷和宫人脸色也一变,缓过神来,听完公主殿下的话,她们一齐望着外面,心中一时之间忐忑不安起来。 有什么冒出来。 她们不敢多想。 “大公主殿下,请快点吧,要不然不要怪杂家无礼,皇上宸贵妃太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 太监又道。 “不!” 萧兰已经听不下去了,太子不是死了吗,萧晗还有赵玉不是也不见了吗?还有,还有,父皇为什么还派人来还说太子等着她。 还提起萧晗,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不行,不能这样,她不能急,不能紧张,不能害怕。 她让自己镇定,也许她想错了。 “你说太子和皇妹也等着?” 她大声道。 “是。” 外面的声音道。 萧兰再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到底哪里出了错,她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受了伤,一脸不相信,到底后来她走后发生了什么,静贵人不是说都会照着计划? 想到这些,再想到父皇可能知道什么了,才会传见她,不顾她的伤势,她就怕。 怕起来,外面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要是太子没死为什么她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 奶嬷嬷也大惊失了色,说不出话来,一脸惨白,宫人好些,也呆住了。 “请吧,大公主殿下。” “不,我不要去!” 萧兰忽然大声喊道。 话一落,外面有宫人和太监走进来,都是萧绎身边的人,走向萧兰,面无表情行了一礼就上前:“大公主殿下还是跟奴婢走吧。”就要强行带走萧兰。 萧兰哪里肯,就要挣扎,可是她的手和肩还伤着,脸一白,宫人和太监马上带走她。 理也没有理奶嬷嬷和宫人。 “你们要干什么?要带大公主殿下去哪里,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大公主殿下?”半晌奶嬷嬷和宫人回过神,想要冲上去。 可是一点底气也没有,脸白得难看。 硬行带走大公主的宫人和太监理也没有理她们,萧兰再是不想去,再是挣扎都没用,皇上要见大公主殿下,没有人敢真拦,等人走后。 萧兰身边所有人被禁足原地,哪里也不能去。 * 凤阳阁。 萧绎看着进来的静贵人,杜宛宛萧煜萧琰还有萧平也冷着脸看着。 萧晗和赵玉也看着静贵人,萧晗不知道一切是不是真的是静贵人指使,赵玉眼晴通红瞪着静贵人。 她听妹妹说过,是静贵人和大公主一起要害他们。 静贵人跪在下面,宫人太监都退了下去,就一个总管公公。 静贵人心里是不平静的,表面上还好,她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见她,是皇上知道了什么还是? 想到大公主,她抬起头,小心的往里一看,下一刻对上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的目光,她心头一沉,昭阳公主和赵玉。 她眸一闪。 知道有可能真的被皇上知道了什么,她想了想,想要开口,可是皇上不开口,只铁青着脸看着她。 宸贵妃还有其他的人也是,她没法开口。 在知道昭阳公主赵玉被太子救下来,她就心存担心,主要是萧兰,她心越来越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萧绎还是没有开口,杜宛宛等也不开口。 静贵人知道可能需要舍弃萧兰了,不然自己可能不能自何,最初,她也是考虑过这点,才让萧兰不要暴露。 偏萧兰不听她的话,她只能希望一切顺利,在她看来成功的可能性更大,要是实在没法,就舍掉萧兰。 至于刺客,她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是惠妃留下的人呢? 很久后。 “大公主到!” 随着一个声音。 大公主萧兰来了。 萧兰一边大叫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可是还是被带来了,她听到声音,整个人一僵,她没想到又到了凤阳阁。 想到她曾在这里做的,感觉到什么,她猛的抬头,一下对上父皇的目光,她不知怎么砰一声跪下。 “父皇!”再看一边的静贵人,她再不存饶幸,心里害怕极了,惶惶道。 萧绎没有说话,只是让开,指着里面,让她看。 杜宛宛很想质问,可是都没有意义,主要是怎么处置萧兰。 太子萧煜拉着冲动的想冲过去的二皇子,不让他开口,萧平站在一边,野兽般的目光落在萧兰身上。 萧晗和赵玉则在萧兰出现后,看向她。 萧兰想说什么,突然看到萧晗和赵玉,脸一白,静贵人也抬起了头。 “没有什么想说?” 萧绎阴戾的开了口,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再多说,也不质问,大声对着总管公公:“静贵人关起来,大公主萧兰试图谋害太子去公主封号,贬为庶人,送出宫外!” “不,父皇,不要,不要,我什么也没有做啊,父皇,我错了,我错了!” 萧兰彻底白了脸,吓到了。 父皇不要她了? 她不是公主了?不! 静贵人也惨白着脸。 她没料到皇上问也不问,直接定罪,她想说什么。 * 天亮后,后宫已经平静。 南阳郡主等派的人入了宫。 ------题外话------ 明天的明早更!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亮后,又有几次轻微地动,但没有再造成什么,不过也让宫外惶然的人又担心起来,怕再有地动。 人心惶惶的。 宫里的宫人们虽然担心,不过想到昨夜的刺客,都不敢说什么,皇上也在宫里,她们有什么好怕的。 皇上都不怕。 皇上是真龙天子,是上天派下来的真龙,还有宸贵妃,太子殿下,她们不用怕不用慌,要是惹怒了皇上才可怕。 随着天亮,皇上贬大公主为庶人的旨意在各宫里传开,说是大公主殿下想要害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还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昭阳公还有安平郡主遇刺和大公主有一定关系。 似乎是大公主帮着进宫的。 具体如何,还没有消息,皇上应该知道,查清楚,不然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把大公主为了庶人,送出宫。 不知道大公主到底还做了什么。 让皇上这样对她,这样大怒。 还有就是静贵人。 据说也被关了起来,就等皇上下旨了,显然也和刺客有些关系,同样的具体的原因还不明。 想到一些隐约的传闻,有人说刺客就是大公主和静贵人弄出来的。 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就地动了呢? 地动可是把人吓坏了,静贵人和大公主还能想到派人入宫刺杀太子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了。 听说静贵人和春贵人在昨夜还救过宸贵妃,如今,春贵人倒是有功,静贵人则被关了起来,完全不同。 天亮后几个时辰,没有再地动,宫里戒严,明面上没有再盘查和搜查,该搜查的都搜查过了。 只是私下在盘问着。 表面上算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倒塌的地方被归整起来,搬地方的搬地方,宫中从来都是恢复得最快的。 等到皇上下了旨,倒榻的将会修缮。 除了凤阳阁,还有大公主住的地方倒榻了几处,别的倒榻的都是不重要的宫殿。 然后就是那条裂开的坑。 仍然有人守着。 不准任何不靠近。 不知道会如何处理,宫外,这几个时辰后,京城和京郊还有稍微一点的地方也平静下来,天亮了,皇上又派了人,大家也慢慢不那么惶然。 皇上知道了地动的事,肯定会想办法的,皇上真龙天子。 一些一直呆在空地处的人也收拾东西回家。 此时,南阳郡主等派进宫的人也见到了萧绎,萧绎天亮前因为地动的事直接宣布取消早朝,等宫外清理出来,各家把地动的结果呈上来再说。 如今什么都还没有报上来,京城的具体状况还不清楚,还是先不早朝了。 各家得到通知,都知道皇上眼下目光都在地动的事上,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关心宫里的情形。 别有什么! 也是人开始起了一些心思。 只等到时候—— 萧绎等着结果的同时,见了钦天监的人,一番大怒后,让钦天监的人以罪之身注意着,是不是还有地动。 要是再有事,就不只是这样了。 萧绎见过南阳郡主等派进宫的宫人,半个时辰,这些人出了宫,接着是关于昨夜有刺客刺杀太子的事。 还有关于刺客与大公主有关静贵人有关等消息。 传到宫外。 一片哗然。 昨夜不是只是地龙翻身?这已经是很大的事了,还有据说有一处出了一个坑,更是有一些殿倒榻了,加上宫外的情况,多少年没有地龙翻身的事,皇上该下罪已诏了。 没想到还有刺客行刺。 虽然不是行刺皇上,也是让人没想到的,居然有刺客行刺太子昭阳公主安平郡主。 一开始还怕太子殿下有事,听到没事,各人松了品气,刺客全被授首,想到大公主成了庶人,静贵人被关。 各家都愣了愣,静贵人和大公主居然和刺客有关,这。 想到昭阳公主安平郡主都是宸贵妃生的,皇上又最宠宸贵妃还有昭阳公主,太子更不用说,静贵人要是真的和大公主与刺客有关,那么也难怪皇上会如此。 听说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都受了伤。 差点被刺客抓走。 还是太子殿下碰到,当时太子殿下也被刺杀,幸好皇上在太子殿下身边放了人,当时太子殿下身边也带了人,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不知道那些刺客是什么人。 静贵人和大公主怎么找到的? 还那么好昨晚又地动了,也不知道该说静贵人和大公主运气好还是不好,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成功。 按理来说昨夜地动是最好的机会,换一个人说不定就成功了,不知道怎么失败的。 有人想到这。 突然觉得按理当时地动,又突然,该没有发现才对。 却偏偏被皇上发现,刺客抓了起来,太子没事,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受了伤也没有太大的事,刺客伏诛,静贵人和大公主自己的折腾完了。 真是奇怪。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昭阳公安平郡主命好。 或者皇上早有所料? 各家不由在心里猜测起来,只等着进一步的消息,也许真的是皇上早就得到消息,不然不能解释。 各家里,有人叹了口气,有人赶紧派人盯着宫里的消息。 有人直接打消心思。 杜家也派了人进宫,知道太子昭阳公主宸贵妃没事就没有多想,如今更重要还是地龙翻身的事。 南阳郡主见到派进宫的宫人。 听了宫人带回来的消息。 又听到皇兄传的话,她没料到昨夜宫里发生那么多事,不止是地动,几处宫殿塌了更是出现一个坑,还有刺客。 好在太子昭阳玉姐儿都没有事,她又问了问宫人,知道一切都好,昭阳和玉姐儿伤得并不是很严重,松了口气,只是听到玉姐儿和昭阳的伤还是有些心疼。 昭阳是她喜欢的,玉姐儿更不用说。 她很想亲自进宫去看看,只是想到宫里现在的情形,还是没有进宫去打扰,过几日再进宫吧。 到时去看看玉姐儿和昭阳还有贵妃。 她知道玉姐儿伤到了,肯定暂时留在宫里,宸贵妃肯定想留在身边亲自照看,不然不放心。 果然问了宫人,皇兄交待了玉姐儿暂留宫中。 待过些天再送回来。 南阳郡主就是再想马上看到玉姐儿也只好先放下,有宸贵妃看着,她也不用担心玉姐儿。 不过想到那个静贵人和萧兰。 她们还真是厉害,连刺客也找来,还送到宫里,能耐倒是大,竟想刺杀太子,还想抓走玉姐儿和昭阳。 她从前倒是小看了萧兰和静贵人。 没想到她们比她想的要行,还挑了昨夜,不知道是老天爷想帮她们还是不想帮她们,也好在太子身边有人,没有出大事。 南阳郡主知道要是太子出了事,昭阳和玉姐儿又不见,皇兄定会大怒,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就是宸贵妃也不知道会如何。 她更是会受影响。 “母亲。”坐在旁边的县主又问了问宫人,看着南阳郡主,南阳郡主回过神看向自己的女儿,女儿一直担心玉姐儿,所以宫人回来她便让人叫她过来一起听。 “怎么?”南阳郡主看着她。 “我想进宫看玉姐儿和表妹。” 县主开口。 “可以,不过等两日。” 南阳郡主并不意外,知道女儿在担心,县主很快明白了母亲的想法,她昂着有些苍白的脸:“母亲,没想到大公主还有静贵人——皇伯伯那里?不知道表妹还有玉姐儿现在怎么样,还有太子表弟。” 县主对萧兰并不喜欢也不讨厌。 “有什么想不到的,有些人就是不甘心罢了。” 南阳郡主笑了,摸了摸女儿苍白的脸:“身体好些了没有,这两日好好再养养。” 她不想再多说。 “没事了,母亲。” “嗯。”南阳郡主想到别的上面。 在南阳郡主问着宫人的时候,其它派了人进宫的,也在问着从宫里回来的人。 问得格外的详细。 因为这些人见过皇上,应该知道得更多些。 问清楚了,知道多一点,也好心里有数。 不过再怎么问,有些具体的还是不知道,仍然只能等。 景子轩也入了宫,他带着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天亮前他带着墨书出了府,一直到现在。 他直接求见太子。 萧煜已经回到东宫,父皇去了前面,母妃陪着玉姐姐和皇妹,二弟也在那里,大哥负责查清楚刺客的事。 其它的父皇会做,他身为太子,不能一直呆在母妃身边。 正问着身边的人,外面如何了,就听到景子轩来了,便让他进来。 景子轩留墨书在外面,一个人跟着太子身边的太监走进了太子的书房,萧煜一个人坐着,他看着进来的景子轩。 “给太子殿下请安!” 景子轩不卑不亢的行礼。 “不用我礼,起来吧。” 萧煜看了他一会,便叫了起来,随意的让他坐,太监站在一边听到自家太子殿下的话,知道太子殿下的意思,让人搬了凳子来。 景家这位公子他天天跟着太子殿下,知道太子殿下和景家这位公子的交情,还有看重。 景子轩谢了恩,仍是不卑不亢,等宫人送上凳子,他也坐了下来。 和太子对坐。 萧煜就喜欢景子轩这样,他挥手让宫人还有太监退下,只看着景子轩,看了会:“怎么了?宫里最近事情多。” 没事就不要进宫了,要是让父皇看到就不好了,父皇如今很生气,不过想到什么,他没有继续说,有点不高兴。 “太子殿下没事吧?” 景子轩却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恭敬的对着萧煜。 萧煜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孤怎么会有事,倒是你怎么入宫了,宫外是什么情形?”他了解景子轩,要是没事他不会来求他。 只是要是别的还好,要是为皇妹,哼,想必景子轩应该是听到消息了,不过看着他不卑不亢不动声色的样子。 “太子殿下,我带着人去过府外。” 景子轩没有说别的,直接道。 “哦?” 萧煜有点好奇,没料到景子轩真去过府外面,他还算了解景子轩。 景子轩把宫外的一些事说了了来。 萧煜慢慢听,小脸渐渐严肃起来。 景子轩也同样了解眼前的太子殿下,便说得更详细一些,基本上把自己看到的见到的都说了出来。 说到重要的更是细。 萧煜也听得认真。 半晌,景子轩说完了,萧煜也了解了一些宫外的情形,虽然宫人有人进宫,但都是禀给父皇。 他知道的并不多。 萧煜想了一下景子轩说的,景子轩见状也不开口,他知道太子殿下在回想,他不卑不亢的坐着。 不久萧煜想完了,再次看着景子轩。 他常出宫景子轩和他说的都能对得上,心里也有了计较,准备去见父皇,不过看着景子轩,他想了想:“你进宫除了来见我,还有什么事?” 景子轩闻言,没有说话。 他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他的小公主受了伤,遇到刺客,要不是太子,他的小公主也许就—— 而一切都是大公主萧兰还有什么静贵人,据说大公主成了庶人送出宫了,静贵人被关了起来,刺客也伏了首,太子没什么事,但他的小公主还有安平郡主受了伤,他手忍不住用力的握紧。 他天没亮就想入宫,可是他不能,天亮后也想马上入宫,可是也不能,他从听到消息到现在就一直担心着。 “你不说我也知道。” 太子萧煜接着又道。 景子轩还是不说话。 萧煜也没有多说:“皇妹那里,你不可能见到,不过你放心,皇妹没有事,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你和皇妹走太近,父皇那里更不用说,孤要是带你去,父皇肯定不高兴,父皇现在本就生气。” 说着说着,萧煜又有点不悦了,他板着小脸,对着景子轩,这个景子轩整天想和他抢皇妹。 别以为什么不说他就不知道。 他入宫还不是为了皇妹。 他对景子轩一会觉得顺眼,一会又觉得很是不顺眼,别以为带了宫外的消息他就会带他去见皇妹。 别想了。 而且就像他说的,也不可能。 景子轩还是没有说什么。 萧煜过了片刻又对着景子轩:“没有要说的?”这个景子轩就这点不好,老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昭阳公主殿下真的没事?” 良久,景子轩淡淡的,凝着太子萧煜。 “嗯。” 萧煜点了点头。 景子轩再没有说什么,半晌他起身,行了一礼,对着萧煜,萧煜看着他,叫了起,景子轩起来后退了出去。 带着墨书出了宫,出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门。 “公子?” 墨书早就想问自家公子如何了,他知道公子见太子殿下是为何,那些消息可是传得到处都是。 公子听到的时候,他看得出公子很生气。 景子轩没有理会他,墨书忙追上去。 主仆俩回了景府。 “老太爷问公子可是如愿了?” 一个小厮早等着,见到主仆俩,便上前。 景子轩看着对方。 墨书不说话。 “我去见祖父,祖父在哪里?”一会,景子轩开口。 * 宫里,玉嫔脸色不大好,她一听到外面传的消息脸色就不好,如蕊小心的看着自家娘娘。 她站在一边,只等着自家娘娘再问。 玉嫔却没有问。 如蕊想说话又不敢,直到过了片刻静贵人才脸色不好的看着如蕊,遣走了其余的宫人:“你来说说,静贵人和大公主一起找来刺客行刺太子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 “娘娘你的意思是?” 如蕊不知道自家娘娘具体是什么心思,只能先问。 “你说真的是静贵人和大公主?” 玉嫔开口。 “这外面都这样传,应该是的。”如蕊迟疑了一下,便道。 玉嫔了一会没有说话,一会后:“是啊,你说得对,外面都这样说,而且皇上已经下了旨,应该是真的,可是大公主和那个静贵人到哪里找的刺客?为什么皇上还不下旨赐死那个静贵人会不会?” 玉嫔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夜静贵人和大公主竟找了刺客入宫行刺,想到昨夜发生的事,还有地动。 她脸微白,再想到昨夜那个静贵人是一直和她们一起的,哪里知道她早安排了刺客。 那个大公主还派了奶嬷嬷来说什么被砸伤了昏这去。 原来都是一场戏。 静贵人和大公主早计划好的,她们其余的人什么也不知道,连皇上和宸贵妃都不知道,不然不会那样。 外面说皇上也许早知道,她不相信。 但为什么失败了? 玉嫔想了又想,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那个静贵人还有大公主。 “皇上可能还在查,可能有别的心思。”如蕊也不知道皇上如何想,只能猜测。 “算了。”玉嫔不再多想,摆了摆手,对着如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要是成功了多好。” 后面一句她说得很小声。 如蕊听到了,她脸色变了下。 看了看四周还有外面。 玉嫔昨夜听到有刺客行刺她就不甘,为什么就没有行刺成功? 玉嫔的想法春晓也有,为什么太子还好好的,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春晓已经确定静贵人多半和她一样,就是不一样也差不多,不然不可能有行刺一事,她结合听来的消息加上心中的想法,肯定了。 想及昨夜,看来静贵人早就想好,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失败,她又是庆幸又是害怕。 说起来她还真想去看看静贵人。 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知道现在不能,她也后怕,幸好那个静贵人被关了起来。 不用她再试探,静贵人若和她一样,说不定也早就怀疑她了。 春晓越想越怕。 要是那个静贵人没有被关起来,没有因为和大公主一起找刺客行刺,以后说不定会对上她。 面对一个和她很可能同样知道未来的人,她胜算可不大。 特别是在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 那样一来,她更不可能胜。 倒是静贵人胜的可能性大,现在只能说是老天爷容不下静贵人。 这世界上还是只有一个人知道未来比较好。 静贵人最好是被赐死。 那样就好了。 不过静贵人还真的大胆,那个萧兰也是,明明她记得不是这样,她只知道在昨夜的地动中,宸贵妃摔到坑里,她想的是救了宸贵妃,说不定皇上会对她好一点。 她可不敢像五年多前一样,也不敢像吴氏一样。 更不敢像静贵人一样。 皇上太可怕,她不敢亲自做什么,要是有人做了,她也不会阻止,救宸贵妃也是因为知道她就是掉到坑里也不会有大事。 她还是很惜命的。 果然她昨夜得了皇上的承诺,当时静贵人也和她一样救了宸贵妃杜氏,她那会就疑惑极了。 尤其是后来。 该什么时候向皇上提出要求呢,又该要什么呢,还有要不要去看一看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春晓在迟疑,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在后怕。 她们可不敢想什么为什么太子昭阳公主安平郡主还好好的,她们只是听到外面的消息后怕。 静贵人太可怕了,还有大公主。 一边又担心,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事。 想去看昭阳公主又不敢,想到皇上,都脸色发白。 周嫔摔伤了自己,她倒是笑着,笑起来,沁莲不知道主子为什么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主子?” “嗯?”周嫔听到沁莲的话看向她。 “你?”沁莲再次开口。 “连刺杀都失败了,太子没事,昭阳公主没事,安平郡主也没事,你说是不是老天爷不准?” 周嫔还是笑。 沁莲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用回答,我真是羡慕宸贵妃。”也恨,她想到自己掉到坑里,没有一个人救她,她连宸贵妃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那个静贵人还有大公主真是没用。 有时想想,要是太子出了事,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也都出了事,就热闹了,宫里一定格外热闹。 或许她心里也不会这样恨和难受。 * 过了几日,除了大公主的伴读心里担心,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入宫,太子的伴读还有昭阳公主的伴读入了宫。 南阳郡主也带着县主入了宫。 这日,前朝。 早朝,萧绎坐在御座上,这几日外面已经安置得差不多,京城里还有京郊都平静如初,该修缮的都在修缮。 不过还是有传言。 说当今圣上专宠宸贵妃,祖宗示警,皇家容不得专宠独宠,要的是雨露均沾,所以才会地龙翻身。 只要皇上不再专宠宸贵妃,就不会再发生什么。 要是皇上还是专宠宸贵妃,让宸贵妃独宠后宫,置祖宗和老天爷的示警于无物,那么还会有事发生。 这样的传言一开始只是在小范围里,渐渐发展到大范围,传的人也从京城外面传到京城。 只是仍然没有完全传开。 但各家也有一些人耳闻了。 只是不敢多说。 而今日的早朝,主要是萧绎将要颁下罪已诏,像地龙翻身这样的事,还是发生在京城,连皇宫也波及,那么历来身为天子都要颁下罪已诏。 萧绎看着总管公公把写好的罪已诏递给他,他接过,站了起来,当着众臣的面,念起来。 下面都大气不敢出。 后宫。 杜宛宛刚起来不久,准备去看晗儿和玉姐儿,突然她觉得有些闷,心里不是很舒服,好像有些闷闷的。 容真和容喜当时也被下了药,这几日好了,替她照顾着玉姐儿。 玉姐儿还好,晗儿的脸也好些了,可看着还是让她心疼。 她又觉得发闷,不由用手捂住。 一边的宫人看到。 “贵妃娘娘?”宫人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杜宛宛也没太放在心上,也没有多想,挥手示意她们不用在意。 宫人见状也不再多想。 冷宫。 玉嫔带着如蕊悄无声息到了冷宫。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主子?” 如蕊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人,又看了看前方的冷宫,冷宫已经到了,侧头看着自家娘娘。 玉嫔听到她的话,开口,看向前面,挥了挥手:“去看看。” “是,主子。” 如蕊闻言,马上道,看了另一边的一个宫人让她好好陪着主子,她快步往冷宫去。 玉嫔看着,跟在后面的宫人上前和另一边的宫人一起扶着玉嫔。 玉嫔收回目光睥了她们一眼。 两个宫人低下头。 玉嫔没有带太多人,她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到冷宫来,皇上仍然关着那个静贵人,没有下令如何处置,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查清楚。 大公主她倒是没有再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皇上送到宫外成了庶人还是? 柔姐姐不知道怎么样。 她握紧手,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和不甘,她希望皇上快点处置那个静贵人,五年多多前柔姐姐便是被这个静贵人还有那个什么春贵人害的。 她想着,柔姐姐要是知道静贵人被关起来的消息应该高兴。 所以才到冷宫见柔姐姐。 这几日她想过,五年多前这个静贵人还有那个春贵人说不定并不止以前想的那些,居然敢和大公主一起,派刺客刺杀。 这个大公主也是敢,不过她是公主,如今变成庶人,命倒是还在,静贵人就不一定。 不过那个春贵人这次居然好好的,没有像那个静贵人一样被关起来,应该说没有像五年多多前一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们该像五年多多前一样,一起派刺客,然后被关起来,五年多多前拜那个静贵人和这个春贵人所赐,她也被连累。 要不是她什么也没做,说不定就是和柔姐姐一样的下场。 这个春贵人她希望和静贵人一样的下场。 才算是报了五年多多前被连累的恨。 静贵人和这个春贵人活着她就不甘心。 她们死了才好。 冷宫里。 一间有些简陋的屋子里,曾经的吴氏吴贵嫔,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躺在充满了药味的陈旧榻上,用力的咳着。 她病了很久,一直没好,时不时就会咳嗽。 随着她的咳声,头上本就有些凌乱的发丝披散开,她唇上也没有什么血色,一张脸又瘦又白,凭空老了很多,要不是熟悉的人还有经常看到的,很可能不相信这是曾经的吴贵嫔。 甚至可能认不出来。 就像一个老妪,头发也有些花白,整个人瘦得还有一把骨头,脸瘦得脱了型,比一些老妪还不如。 整个人也没有什么精神,细看还能看到脸上眼角的皱纹,眼晴发红,由于咳得太过用力,整个人在颤抖。 身上穿的已洗得发白,也不算干净,身上盖的也是洗得发白的被面,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有别的异味。 很呛鼻,也很难闻。 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脸口,不停的咳。 屋子也简陋,除了一些有些旧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随着脚步一个人端着热水进来,看到榻边用咳得发抖的主子,同样老了许多的巧月脸上多了担忧还有别的,她几步冲过去:“主子。” 然后快速把手边用旧的木盆放到一边。 上前扶住吴氏,用洗得发白的帕子替她擦着嘴,拍着她的后背。 “主子怎么又咳了?是不是很难受,奴婢一定想办法弄点药来。” “……” 吴氏没有说话,她也说不出来话,只是仍然咳嗽着。 巧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主子的病又重了,该怎么办,玉嫔娘娘好久没来,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冷宫是不能出去的,其他的人都看不起她和主子。 巧月心中想着,她比吴氏好些,可是脸上也多了皱纹,脸色也不好,又黑又黄,瘦得很,头发有些乱身上穿的都破旧了,还有一处一处的黑印,好像是灰,又好像是别的。 扶着吴氏的双手更是变得粗糙,更有深深的茧子,还有一些刀口,也再不是原来的巧月。 吴氏常年病着,也幸亏在巧月在,有巧月在身边。 不然也许早就活不下去了。 吴氏心里也知道,只是她却并不想这样活着,她想过死,可是她不甘心,她想到柳玉。 “主子,好点了没有?” 巧月扶着吴氏,替她又拍了拍背,小心的问着,担忧得不行。 “没——” 吴氏又咳了几分,可能是有巧月在后面拍着,可能是那一阵的难受过去了,她没有再那么咳,她缓了口气,用巧月的手帕擦了一下嘴,动作很僵。 然后她抬起头,看了眼巧月。 她看到了巧月眼中的担忧。 她苦笑一声,还有一丝不甘和恨意。 “主子?” 巧月见主子不咳了,心头一松,待要扶主子躺好,就见主子不知道想什么,看到主子眼中的情绪,她叹了口气知道主子又在想那些事了,她不由出声。 “嗯。” 吴氏扫了她一眼,由着她扶她躺下。 巧月也不好再说,小心的扶了吴氏躺在榻上,然后细心的为她理了理被面,待吴氏躺好,她马上转过头把端的热水端过来,绞了帕子:“主子,奴婢给你净一下面吧。” “好。” 吴氏咳了半天也累了,也不好受,虽然不再咳得那么厉害,可是还是有些小咳,她把手放在嘴边,轻咳着。 身体微颤,咳得久了,她的脸没有那么苍白,多了血色。 可是看着更让巧月担心。 主子再这样下去—— 她边担着心,边用绞好的帕子替主子净起面,吴氏不动,任由巧月动作,不久,巧月替吴氏净了面,擦了手,又端过一边装着热水的茶杯,轻轻的倒了一小杯。 水是温热的并不烫,早就放好。 “主子,喝一点吧,润润喉。” 她轻轻的说。 “嗯,辛苦你了。” 不咳了,吴氏也不再无法说话,她就着巧月的手喝了口热水,看着她,巧月心头又一松。 渐渐吴氏的脸色好了些。 吴氏摇了摇头,一直注视着的巧月知道主子不想喝了,她便把手上的杯子放下,发现主子脸色好了,她也放下些心。 “主子,你这咳嗽一直不好,要不我——”过了一会,巧月小心的开口。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办法,她把心中想的说了出来。 玉嫔娘娘没来,主子不能再这样,想到那一晚的地龙翻身,至今她还有些心惶惶。 主子也是由于那一晚病情加重的,那一夜过后主子的咳就变得格外的严重。 那一夜她和主子都睡着了,突然地动起来,她吓得不行,当时还没想到是地动,只以为是发生了什么。 还是主子醒了,然后白着脸提到地动她才意识到是地龙翻身。 她赶紧扶着主子走出屋子,可是主子不想出去,她知道主子想什么,她劝了好久主子才想通,由着她扶着到了屋子外面。 屋子外面到处都是人,一个个披头散发,阴阴的,也有人没有出来。 宫人和老嬷嬷冷着宫赶着所有人,冷宫里除了少数的人,大多都疯了,跑出来了便到处疯跑,叫喊。 冷宫年久失修,要是一个不好很可能被砸到,那一晚,整个皇宫都在地动中,她不知道波及多广,只知道扶着主子。 而那一晚,没有人回屋子里。 有些疯的想回去,被宫人和老嬷嬷拦下,按在地上,任怎么疯也进不去。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也不发疯了。 所有人在外面站了一夜,直到天亮过后很久才没有再地动,所有人才被赶回屋子,由于所有人都在空地上,虽然冷宫年久失修有几处塌了,也没有事。 她和主子的屋子,倒是没有榻掉。 只是还是有一处裂开了。 但总比塌掉好,其它的屋子要么有人住,要么就塌了,要么就更差,宫人和老嬷嬷是不准她们随便乱跑的。 也许是那夜在外面站了一夜,主子又受了点凉,才会变严重。 她当时已经很注意,把被子也抱了出来,盖在主子身上,可主子身体太差了。 事后她是后怕的。 多少年没有地动了。 五年多多的时间让她和主子都已经习惯冷宫的一切,至少她和主子不再像刚来冷宫那么不习惯。 她不知道冷宫外面是什么情形,不知道地动过后外面如何。 更不知道是不是只有皇宫遇到地动。 还是京城也地动了,冷宫里没有人来,也没有人会把冷宫外面的情形告诉冷宫的人,她就是想打听也没有办法。 她知道主子在地动后想知道冷宫外的情况,那两日,她看得出来,主子的心思,她也想过打听。 可真的没有办法。 除非玉嫔来。 “主子,玉嫔不知道何时会来。”巧月接着又说。 “不要说了!” 不等巧月说完,吴氏打断了她的话,脸色一下又不好。 巧月看出主子并不想她提起玉嫔,每次玉嫔过来,主子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可是她知道主子心里是很不甘的。 每次玉嫔走后,主子都会沉默很久,病情也会加重。 以前一直是玉嫔跟着主子,如今主子成了这样,玉嫔还是玉嫔,过得比主子好太多,主子没有拒绝见玉嫔,不过是想知道一些冷宫外的事。 不然以她的了解,主子说不定会对玉嫔做些什么。 因而一般她都不会在主子面前提起玉嫔。 玉嫔要是来,她便陪着主子见玉嫔,要是不来,就当没有玉嫔这个人,可这回主子都这个样子,她只得试探提了提玉嫔。 见主子不高兴,她怕主子气到,不敢再说。 “奴婢只是想着主子病得这样严重,还有冷宫外的情形也许玉嫔会说。” “不要说了!” 巧月再次不高兴的打断,她身边只有一个巧月,巧月对她的忠心她也一清二楚,可她还是不悦。 要不是身边没有别的人,她现在会让别的人侍侯她。 巧月知道得太多,太了解她了。 “主子,还要不要喝点水?” 巧月不再提玉嫔,她小声的,望着榻上躺着的主子。 “嗯。” 吴氏发觉她不再提柳玉,脸色稍好了点,向着巧月点了一下头,她确实想喝水了,巧月见罢,转身又小心的倒了一杯水。 水还是温的,她倒好回到榻前,扶着主子,吴氏没有动,再次就着她的手喝了水,喝完,她别开头,挥了一下手。 巧月便把杯子放下。 “咳咳咳!”可能是喝得太急,呛到了吴氏突然又咳了起来,她侧过头,伏在榻边,捂着嘴一点点咳起来。 “主子,你怎么了,怎么又咳了?” 巧月吓到了。 连忙冲到主子身边,帮着主子拍着背,担心的看着主子,恨不能替主子生病咳:“主子?” 吴氏还在咳着,但也摇了摇头,让巧月不要担心。 “咳咳咳——”她又连着咳了几声,像是要把心咳出来一样,整个人又颤抖起来,很痛苦,脸也咳得发红。 巧月慌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盯着主子:“主子,你,你?” “没,事。” 一口气咳完,吴氏好了,可脸上都是眼泪,脸也红了,身体还在颤抖,她拂开有些乱的头发,抬头,对着巧月,顿了一下。 “主子,你别说话了,我倒点水,你再喝一点。” 她猛的又倒了水过来。 吴氏接过,漱了一下口,巧月动也不敢动,眼晴也不敢移开,就怕主子不好,吴氏喝完,看着巧月的样子,叹了声:“是呛到了,别急。” “是奴婢不好!” 巧月马上说,都是她的错,让主子呛到。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出现在屋子门口:“巧月姐姐。” “谁?” 吴氏和巧月一起看过去。 巧月看到来人:“如蕊?” 吴氏脸色一变,手握紧松开,什么也没有说,看了眼巧月,巧月回过神来一下想到主子,她看向主子,一下对上主子的目光,她很快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再看门口的如蕊,她起身,向着主子点了一下头。 “巧月姐姐,娘娘来看你们。”站在门口的如蕊看着巧月,目光又看了眼榻上原来的吴贵嫔娘娘,她不敢多看,忙恭敬的俯身。 “玉嫔娘娘来了?” 吴氏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巧月则问着如蕊。 “是,不知道?” 如蕊接着说,恭敬得很。 吴氏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而巧月颔了一下首,恭敬的对着吴氏:“主子,你看?” “让玉妹妹进来吧,多谢玉妹妹来看我这个可怜人。”吴氏抬起头,神色苍白,握紧的手像是在隐忍什么。 “奴婢回去告诉娘娘,娘娘就在外面,马上就过来,请等一下。”如蕊仍然恭敬的行礼,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巧月望着主子。 吴氏闭了闭眼,睁开,又咳了两声,用手上的帕子捂住嘴,向巧月摆了摆手。 半晌。 随着脚步声,如蕊扶着玉嫔还有两个宫人走了进来,进来后,另两个宫人退出了门外守着。 门外还有两个宫人捧着盒子。 吴氏也让巧月扶着她坐了起来,她靠坐着,整个人似乎打理过,不再像之前那样,但还是没好多少。 巧月也打理过自己,她站在主子身边,一起看着进来的玉嫔还有如蕊,还有守在门口的宫人。 吴氏形如老妪的脸再怎么也改变不了,她眼底很复杂还有不甘和嫉恨,表面上很平静,被子下的手紧紧握着。 巧月很担心主子,她时不时看一眼主子。 玉嫔心中则是感慨,如蕊低着头,对于原来的吴贵嫔现在的样子,还有她以前曾羡慕过的巧月,她很复杂,她想劝主子不要常来冷宫,可是主子不会听的。 一步一步,没有多久,玉嫔扶着如蕊的手走到了榻前不远。 吴氏手握得很用力,面上还是什么也没有,她突然脸色一变,咳了一声。 “咳咳!”她双手死死握紧,俯下身体,用力的咳抖,整个人不停的颤抖,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知道,再看柳玉的,她恨得不行。 柳玉活得比她好。 她呢。 一个冷宫的庶人,老得形若老妪,柳玉还那么年轻,一点没有变,她恨得呕血。 “主子?” 巧月听到主子的咳嗽声,看着主子的样子,也顾不上别的了,忙扶着主子,帮着主子拍背,担心道。 吴氏咳了一会,渐渐她的心情平复。 “主子?”巧月还在问。 “柔姐姐,你怎么样?” 玉嫔也收起心中的感慨,让如蕊扶她上前,关切的问,如蕊没有说话,她看了眼吴氏又看向自家娘娘。 玉嫔没有看如蕊,只望着吴氏。 柔姐姐又老了,而且病得好像更严重了,她又看了一眼巧月,巧月还是这样忠心,巧月也变了很多。 她该早点来的,之前柔姐姐就病着,她一直担着心,这次地动还有宫里发生那么多的事,也不知道柔姐姐如何。 可她不敢马上到冷宫,必竟刺客的事还没有过去,现在看着柔姐姐还有巧月,她不由担心。 “扶我过去。” 想完,她对着如蕊。 “是。” 如蕊不管心里如何想,还是道,扶着自家娘娘上前,玉嫔到了榻前,吴氏还在咳,不过好些了,巧月已经倒了水送到吴氏嘴边。 吴氏喝了一口水,不再咳,又喝了几口,巧月才接过水。 “柔姐姐,你好像病得更严重了,怎么回事,要不我想想办法,让太医来给你看看,彻底看一看,不然光拿药过来,万一药不对症?” 玉嫔见状,扶着如蕊的手,担忧的说。 如蕊不说话,注视着吴氏。 吴氏看着巧月,等巧月放好水扶着她,她撑了撑,坐好,才对上柳玉玉嫔的脸:“不用了,柳妹妹。” 她叹一口气,声音和她整个人一样沙哑。 “我这样的罪人一个冷宫的庶人,哪里有资格看太医,你不用为我如此,别到时候连累了你,那样就不好了,不过是咳嗽,这几年一直都是这样,时不时严重点,过几日就好了,我这身体就这样,我也习惯,也都知道,不必麻烦。” 接着,她又道。 巧月有些欲言又止,她是赞成玉嫔的话,可主子不同意,也没办法,她想到主子的心思。 “柔姐姐。” 玉嫔还想说什么,她看到了巧月的表情。 “不用说了,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你是皇上的玉嫔,我呢一个冷宫的罪人,多亏有你时不时来看我,不然,冷宫不是玉嫔你常来的地方,以后还是少来,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吴氏淡淡的打断了玉嫔的话。 “柔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好了,不说这些,柔姐姐,我让人带了不少东西,怕被发现不敢带太多,你要是需要什么一会和我说一声,下次让人送过来,我一会给冷宫的宫人说一声,药我也带了一些来,让巧月看看,你这病还是要看看,等有机会我会想想办法。” 玉嫔想说什么,看柔姐姐又要打断她的话,又要拒绝她,她干脆也不多说了,直接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柳妹妹。” 玉嫔皱起眉头。 巧月松了口气,她有些感激玉嫔,无论玉嫔是什么心思想法,能这样她都感激。 “柔姐姐咱们不说那些了,来人,把东西拿进来。”玉嫔又道,对着外面,话落下后,外面两个宫人捧着手上的大盒子走了进来。 玉嫔看了眼,让她们递上来。 两个宫人忙递上来。 玉嫔取过放到巧月和吴氏面前,又让如蕊取过另一个盒子,吴氏和巧月看着,巧月是感激,吴氏则是微皱眉。 她想说什么,可柳玉已经把东西送上来了,对于柳玉,她是非常复杂的。 “柔姐姐,这些东西是我准备的,有些不好带来,一些显眼的怕被人看到。”每回来她都是力所能尽带些东西,玉嫔道。 如蕊看着主子。 “这些够了,柳妹妹。” 吴氏良久,叹了口气。 示意巧月放好,巧月得了示意,感谢的向玉嫔和如蕊行了一礼,把盒子收了起来,吴氏没有看,只望着玉嫔和如蕊。 玉嫔也没有看巧月,目光落在对面的柔姐姐身上,如蕊也顺着自家娘娘的目光,捧着盒子进来的宫人帮着巧月收好盒子。 门外是两个守着门的宫人。 半晌过后,巧月和宫人把盒子收好,两个宫人退出门外,巧月走回吴氏身边,屋子里只有玉嫔如蕊巧月和吴氏。 “柔姐姐,前几日地动,你没事吧?” 玉嫔忽然对着吴氏。 “没事,你呢,外面?” 吴氏眸中一闪,如蕊和巧月对视,没有说话,听着各自的主子说话。 “柔姐姐没事就好,之前一直担心,一直担心着柔姐姐的病,早就想来看姐姐,可突然地动,又有些事,地动后更是担心柔姐姐怕冷宫有什么事,柔姐姐你是不知道宫里好几年塌了不说,京城也都塌了不少地方,京郊听说也地动了,加上别的事,不敢随意走动,只是心头担着心,好不容易过了几日,才寻了机会过来看柔姐姐,柔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玉嫔这时又道。 “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很好,你呢?”吴氏先谢过玉嫔,再问:“那时地动你也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当夜我跟着皇上。” 玉嫔带着笑。 巧月不由多看了如蕊一眼,如蕊也看了巧月一眼。 而吴氏手又一紧,她紧紧看了看玉嫔。 玉嫔像是没有发现吴氏的不同,她声音一下小了起来:“柔姐姐你可知道当晚还发生了何事?” “什么?” 吴氏隐隐猜到什么,不由道。 不仅吴氏,巧月也想什么,她望向玉嫔。 如蕊也望着自家主子。 玉嫔笑了笑:“静贵人如今被皇上关了起来,大公主则成了庶人,送出宫去了,你不知道地动那晚有刺客行刺太子,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也被刺客抓住,要不是太子身边的人得力,还不知道如何,这些刺客据说和静贵人大公主有关,柔姐姐你说,静贵人是不是知道什么,怎么那么巧地动了就派了刺客行刺,还有五年多多前——” 后面她没有说。 吴氏手紧了又紧。 * 前朝,萧绎下完罪已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的大臣一个个马上跪在地上,磕起头来,萧绎看着,他眯着眼,等差不多,他想到下面递上来关于地动京城四处的奏折。 “皇上,你一直专宠宸贵妃,这次地龙翻身会不会是祖宗示警?”突然一个大臣冒出来,跪下。 萧绎眸光一冷,让总管太监把他拟好的旨传下去,打断对方的话。 “皇上!” 下面的人还想说什么,萧绎冷眼看这去,发现好几个想站出来,哼。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总管公公宣读的旨意是萧绎关于地动后受伤人员的安置还有拔下善款用于修缮和安置,同时注意疫病的发生。 虽然不是入夏,地动波及并不是很广,可倒塌的地方并不少,受伤死去人员就算还没有清理完,也不少,都要好好处理。 地动塌掉的地方埋住的人,压伤的人,都要妥善安排。 下面的各大臣眼见皇上又发怒,又生气了,顿时住了嘴,不过一个个恭敬的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几个站出来的更是看着对方。 萧绎没有理会,神色阴沉。 待到总管公公宣完了旨,各大臣子不管是不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管是不是想说什么,都一起跪下,再次开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绎还是冷着一张脸,总管公公小心睥了眼陛下的脸色,再看下面的各位大臣勋贵还有宗亲,摇了摇头又看向陛下。 下面的各大臣勋贵宗亲更不敢开口了,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敢开口,先前开过口还跪着的那位,这时又磕了一个头,砰砰砰作响,与此同时向着萧绎,居然大胆冒着圣怒:“请皇上不要再专宠宸贵妃,微臣恳请皇上不要再专宠后宫——这次的地动就是祖宗的示警!”一脸忠君爱国,死而无怨的样子。 其余想说出不想出声站出来没站出来的人一听,脸色就是一变,马上看向皇上。 萧绎脸色铁青,很想让人把这老家伙拉出去砍了,只是看这老东西的样子,说不定就是等着他下令,他才不会让他如愿。 总管公公只等皇上下令。 “皇上!” “住嘴!” 眼见着下面那该死的东西还要说,他懒得再听,他的心肝容不得这些人乱说,他铁青着脸恨声打断。 总管公公眸中一闪,盯着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脸色又一变,低着头,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多说,磕起头来。 “宸贵妃身体虽好可是皇上该以血脉为重,以天下为重,这几年后中一直没有小皇子小公主出生,皇子的子嗣太单薄,皇上该再选秀女,大肆充入后宫,雨露均沾!” “住嘴!” 萧绎彻底怒了,这些人是一个个活够了,不想让他舒坦是不是,多的是政务,这些狗东西却整天只盯着他的家事,他的心肝,他的后宫,又把之前那些话拿出来,什么上天示警,什么祖宗示警,还扯到他的心肝身上。 “皇上息怒!” 萧绎这一怒,下面的人再次磕起头来,一个个大声道。 他能息怒才怪,萧绎冷冷看着下面,最后狠盯了那个跪在最前面和他作对的一眼,挥了挥手,他不想再听这些让他不悦的话,懒得再理会,转身就走。 “皇上!”“陛下!” 各大臣勋贵还有宗亲见皇上说走就走,一点没有留,很可能是怒到了极点,想到皇上要是大怒会有的后果,一个个面面相窥,看向跪在最前面的人,想说什么,抬头朝着皇上的背影看去,只看到总管太监盯着他们。 “有人请奏,无事退朝!”总管公公也懒得看这些不知趣的大臣们,尤其是为首的那位,他昂着头,甩了一下拂尘,尖着嗓子大声道。 “恭送陛下……”各大臣勋贵还有宗亲看在眼里,哪里还敢说别的,只能行礼,跪在最前面的人在众人的目光下,想到皇上的怒火,虽然脸色有些不好,不过还是挺着背。 “恭送皇上。” 听到他的声音,所有人都看向他。 “你们看我做什么?” 等到总管公公带着人冷冷扫了眼,跟随着陛下而去后,其余的人都再次看向跪在最前面的人,而跪在最前面的人感觉到,他看向四周。 “皇上生气了!”有人开了口。 “那又如何,我不觉得我哪里有错,我是为了皇上好,为了天下好,为了宸贵妃娘娘好,我是为了——” “……”没有人再说话,不知道皇上听到这些话是什么表情,这真是为了皇上好?各人眼中都变了变。 等到下了早朝,萧绎往御书房去,脸色很不好,总管公公带着人跟在后面,跟着陛下,皇上没有开口,他不敢上前。 到了御书房。 总管公公虽然跟在后面,不过一看御书房门口的人就知道忠亲王来了,他忙拦下身后的人,没有让这些人进去,而是留在外面。 他看着陛下的身影,不知道忠亲王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皇上定有话和忠亲王说,他拦下身后的人后,对着守在门口忠亲王身边的人道:“不知道忠亲王来多久了?” 御书房里面萧平站着。 萧绎早就知道这个儿子在等他,想到什么,他眼中有了一丝锐利,他走进御书房,看到里面的情形。 除了萧平,只有一个太监宫人。 萧绎看了这个儿子一眼,冷着一张脸,他直接走到御案前坐下,坐下后,他冷着声音,对着萧平。 “说。” “静贵人说要见父皇!”萧平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上前一步。 “不见。” “这是静贵人房里搜出来的。”萧平行了一礼,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手上拿出一样东西是一本帐本。 萧绎拿到手中看了眼随手翻了翻,里面是一些帐目。 很简单,简单的看不出有什么。 “这是在静贵人的藏书里找到的。”萧平道。 “还有呢?” 萧绎不以为意,冷冷抬头看着萧平,随手把手上的帐本放到一边,他不知道上面是不是静贵人的字。 萧平还是那个模样。 宫人和太监低着头退到一边,这时,总管公公从外面悄声走了进来,然后走到宫人和太监旁边,扫了眼两人,他拿着拂法也微低着头。 萧绎没有看他,还是看着萧平。 萧平:“静贵人身边的宫人招了一些,那本帐本静贵人身边的宫人说经常看到静贵人拿出来看,在上面写什么,只是一直没有查到,不过静贵人放得那么隐秘,应该与静贵人的一些事有关,至于宫人招的,说静贵人常常和大公主说一些话,还让她送过两次信出宫,也传过口讯,只是她没有见到对方,都是留在一个地方。” “哪里?” 萧绎眼神更加锐利。 萧平说了一个地方。 萧绎眼晴一眯。 萧平野兽般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光:“大公主身边的宫人也招了,说是大公主私底下一直恨着宸贵妃还有太子!” 说到最后,他抬头看了萧绎一眼。 “朕呢?” 萧绎冷冷一笑。 萧平没有说话。 “……” “……” “凤阳阁有人是静贵人的人,太子身边也有人被收买,那些刺客应该是宫外的,具体的还要再查,不知道静贵人怎么找的,似乎这些刺客是早就存在的,还查到一点是,静贵人似乎知道那晚有地动,所以安排行刺!”萧平平平的说。 “凤阳阁里的是谁还有太子身边?”萧绎眼中全是阴鸷。 萧平低着头。 接下来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萧平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后,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出了御书房带着人就走。 他还要再查,刚才不过是每日过来禀报而已,想到赵玉,他野兽般的眼中又多了点什么,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御书房,还有身后的人。 他停下步子,没有动。 “王爷?”身后的人一见,不知道王爷怎么了。 萧平没有说话,迈步离开。 御书房里,萧绎脸色格外的难看,啪一声响,御案上的奏折还有朱笔都被他拂到地上,一阵响声后,落了一地,他犹不解气,砰一声大响,整个御案被他一脚踢倒。 “陛下?”总管公公也好,宫人太监也好,见状都跪了下来,一个个吓到了,皇上这是? 总管公公好些,可脸色也不是很好,想到刚才忠亲王殿下说的话,再看陛下,知道陛下在气什么。 萧绎谁也没看,他黑着一张脸,一想到静贵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出这些事,他就气怒。 还有萧兰,他以前派去盯着萧兰的人还有后宫的人,不可能无时无刻盯着,加上这几年来,他以为没有人敢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 才会叫她们差点得逞! 萧绎想到此,又黑着脸踢了一脚倒下的御案,御案上的东西这一次是真的全掉到地上,他也不在意。 气了一会,他黑着脸抬起头。 静贵人,萧兰,想到早朝上那些不识趣的人,还有他的小公主心肝还有太子玉姐儿,又想到地动的事和刺客的事还有萧平查到的。 他脸更黑了,双手握紧,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带着冷冽的气息。 总管公公头都不敢抬。 更别说别的宫人太监。 “来人!”萧绎黑着一张脸对着一边的总公公还有宫人太监,总管公公还有宫人太监一听,马上抬起头,恭敬的:“陛下。” “让人去查静贵人的娘家,那些刺客——”后面的萧绎沉着脸没有说:“还有凤阳阁有两个人你让人去处理了,还有太子身边,重新清理一遍后宫,尤其是贵妃身边还有太子昭阳琰儿身边的人,乾派宫的也清理一下,宫外也派人盯着,萧兰送到皇庄没有?” 萧绎让自己一点点冷静下来,他黑着脸一个字一个字。 “陛下,马上就去!” 总管公公连忙道。 另外的宫人太监想开口又不敢。 * 萧平离了御书房并没有马上出宫,也没有像这几日一样,他安排好身边的人,往东宫去。 他只带了一个太监,不久到了东宫,萧平让身后的太监先去见太子,看看太子有没有空。 太监得了命令,马上去了。 萧平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也不理其他的人,其他人看到这位忠亲王也不敢靠得太近。 这位忠亲王可是不爱人靠近的,一个生气,命就没了,他们都是知道这位忠亲王性情的,忠亲王来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定是会见的。 没有过多久,太监回来:“王爷,太子殿下就在东宫,让殿下进去。” 萧平野兽般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所有人不敢抬头。 东宫里,萧煜不知道大哥来是不是有什么要说,这几日他能做的很少,景子轩说的他告诉了父皇,父皇没有说什么,让他跟着,一会还要去见父皇还有母妃,去看昭阳玉姐姐,他吩咐人送上茶,等大哥来马上带来,遣了其余的人下去。 片刻萧平走了进来,萧煜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大哥怎么来了?” 萧平没有说话,萧煜也不在意,兄弟俩一起进了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 萧绎半晌后知道了忠亲王去了东宫。 他脸上的怒火已经看不到,他听完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良久,才挥了挥手,让总管公公不用管。 东宫里面,萧平呆得并不久。 他把一些事和太子说了,便出了东宫。 他出了宫。 在萧平离开东宫后,太子萧煜去了御书房见了萧绎,这对天家父子说了一会的话。 萧平仍然没有出宫。 他回了这几日呆有地方。 这边,萧晗和赵玉养伤的偏殿,杜宛宛看过她们,陪着她们呆了一会,又问过容真和容喜的情况,回了寝宫。 她又困了,没有多少精神,不然她会多陪一会,她走后不久,容真和容喜带着宫人陪着萧晗和赵玉。 萧晗和赵玉身边的宫人除了重要的,都还关着,其实各宫都有人盯着,这些萧晗和赵玉都没有管。 她们知道是为了她们好,她们只需要养伤,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管,外面的事也不用而想害她们的萧兰已成了庶人,被送出宫,静贵人也被关,除了还在查,没有定罪,不过这是早晚的,有太子忠亲王,她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两人都是乖乖养伤。 萧晗脸上已经好了,赵玉伤更重,好得慢些。 “玉姐姐,你想出宫吗?” 萧晗让容真和容喜带着宫人出去给她们拿东西后,她遣退所有的人,对着玉姐姐道,整天呆着,萧晗想出宫看看。 她问着赵玉。 “妹妹?” 赵玉没想到妹妹想出宫,不过她也想县主了,还有义母,只是她也舍不得母亲还有妹妹。 “我想看一看萧兰,她不是恨我们吗,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萧晗又道,对上玉姐姐的目光。 “妹妹你想见大公主?”赵玉想到那一夜,她脸色白了白。 “嗯,你不用再叫她大公主,她恨我们,恨不得我们死,还有母妃太子哥哥死,恨不得父皇死,她不配做我的大皇姐。”萧晗说。 “嗯。” 赵玉想到她说的也点头:“我也想义母还有县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萧晗看着自己的伤还有玉姐姐身上的伤,又想到大皇姐还有静贵人。 大皇姐和静贵人不仅想害她们,还要害太子哥哥。 要不是太子哥哥救了她们,以后说不定父皇和母妃也会被害。 “不知道宫外怎么样。”景哥哥怎么样,萧晗想到。 赵玉没有说话。 “父皇让忠亲王兄在查,不知道何时查清,父皇一直在忙。”萧晗突然又想到什么,凝着赵玉。 赵玉一听到忠亲王三个字,脸就不由一红,她怕被妹妹发现,忙让自己不要多想。 她想到那日忠亲王的目光,还有昨日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人宫人,说是忠亲王担心她,让她好好休息,想要什么和她说。 “昭阳公主殿下,安平郡主殿下。”刚想到此,外面容真和容喜的声音响起。 赵玉敛起心绪望向妹妹。 萧晗也看向外面。 “进来。”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 姐妹俩相视一眼,对着外面,片刻容真和容喜走了进来。 “昭阳公主安平郡主殿下,忠亲王殿下过来看两位殿下。”容真和容喜开口。 “忠亲王兄?太子哥哥没来?二弟呢,父皇不知道下早朝没有,也不知道忠亲王兄查得如何了。”萧晗有些高兴。 赵玉手紧了紧。 心里很紧张。 忠亲王来了。 他,他—— 就在赵玉紧和的时候,萧晗问完,让容真和容喜请忠亲王进来,一会,萧平进来,萧晗忙高兴的问起来。 赵玉心跳很快,慢慢她抬头,一下对上忠亲王的目光。 萧平也看着赵玉。 萧晗还在问着,萧平很快转开视线,赵玉心跳声不再那么快。 * 又是几日,宫里的各宫宫人变化了不少,六宫慢慢换着宫人,关于地动是老天爷的示警,是祖宗的示警的流言传得更远,关于宸贵妃独宠后宫,致使地动的也跟着一起传得更远。 说是祖宗看不过去才地动示警,要是皇上还是独宠宸贵妃,那么说不定还有灾祸降临下来。 一开始只是传,后来相信的人也多起来,也有怀疑的,不过一般的民众相信的还是多一些的。 只是有些想到宸贵妃的贤名,觉得传言不一定是真的,主要是皇上专宠宸贵妃能有什么事?有人听了便说怎么会没事。 皇上就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哪里能专宠一位娘娘,就是皇后娘娘也是行,何况宸贵妃娘娘还不是皇后娘娘。 特别是宸贵妃娘娘又伤了身体,还不知道好没好,说是好了谁知道,几年都没有小皇子小公主出生了,皇上子嗣不多,只有太子二皇子昭阳公主,大公主如今听说成了庶人送出宫了,宫里也有静贵人被关,皇上该多生几位皇子公主。 也有人觉得静贵人想害太子,有刺客要害昭阳公主,就是嫔妃多了。 同样也有人反驳,不是所有嫔妃都会这样。 后宫没人,皇上更该大充后宫,最好是再添几个皇子,这样江山才稳固,大家才安心,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大充后宫。 听着外面越传越广的流言,南阳郡主不知道皇兄知道不知道,应该是知道,不知何时处理地。 她带着女儿入了宫。 看玉姐儿还有小昭阳,也看看太子。 进宫的时候,她想到送出宫被送到皇庄的萧兰。 入了宫,她直接带着女儿先去见了皇兄。 见过才去见宸贵妃。 杜宛宛这几日依旧精神不是很好,时不时发困,也有些吃不好,总觉得没有多少胃口,看什么都不想吃。 不过其它都很好,她也只是想想。 她正让太医给玉姐儿还有晗儿看看,玉姐儿和晗儿又好了许多,只是离完全好还早,听到南阳郡主带着县主来了,她忙让宫人去请。 由于晗儿和玉姐儿出事,受了伤,萧兰成了庶人,送被出宫,女学的课暂时停了。 上书房也停了两日。 因为太子没事,前几日又开始上课。 琰儿今日便跟着他的太子哥哥去了上书房,等上书房下课再过来看晗儿和玉姐儿,想到这,杜宛宛发现不由用头按了按额头两边。 不知是不是累到,她总是困。 “贵妃娘娘你是不是又没精神?” 身边的宫人本就注意着贵妃娘娘,一见担心起来,她们是知道贵妃娘娘这几日吃得渐少,没有多少胃口,老是困乏睡不醒,胸口有些发闷。 贵妃娘娘不让她们请太医,也让她们不要告诉皇上和别的人。 说可能是没有睡好,要不是看贵妃娘娘似乎真的没事,看起来像是真的没有睡醒,才没有精神,她们早就告诉皇上。 请了太医来人贵妃娘娘看。 两个宫人看着贵妃娘娘的样子,近几日贵妃娘娘仍时不时没精神,这都好几日了,要是别的原因?她们忽然担心起来,还是告诉皇上一声,请太医来看看? 她们见贵妃娘娘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们,她们相视一眼。 还是报给陛下,请了太医来好一些。 不然要是贵妃娘娘有了什么事,到时候她们可没命受,皇上还不大怒。 杜宛宛怕晗儿还有玉姐儿发现,为了不想让人知道她没精神没有呆在里面,到了外面,其余的人都被她遣到外面,或留在里面。 她看了眼里面。 精神好些了。 “贵妃娘娘要不一会让太医看看?” 两个宫人虽然决定禀报陛下让陛下请太医给贵妃娘娘看看,不过现在要是能让贵妃娘娘同意让太医先看更好。 她们小心的道。 反正太医就在里面给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看,等一会出来就可以给贵妃娘娘看看。 当然她们知道贵妃娘娘很可能不会同意,她们小声建议着。 “不用。” 杜宛宛确实不觉得有哪里不好,摇了摇头,南阳马上就要带着县主过来。 还是过几日再说吧。 “贵妃娘娘奴婢觉得还是让太医先看看吧,你已经好几日这样了,看一看要是没事也放心,贵妃娘娘?” 两个宫人没有放弃,还想劝一劝。 “不了。” 杜宛宛还是摇头。 “贵妃娘娘!” “再过两日吧。”这些日子她虽然总是困,爱睡觉,但夜里她一会就会醒,加上不久前太医才给她看过,说精神不好也只是相比以前差点。 要不过两日让太医看看。 “贵妃娘娘。”就在两个宫人还要再劝的时候,有人进来,南阳郡主带着县主到了,杜宛宛没有再多说。 “贵妃娘娘。” 南阳郡主带着女儿进来,一看到杜宛宛,马上笑着行礼。 “哪里用多礼,快起来。”杜宛宛打起精神,笑着让宫人扶了南阳郡主起来,还有小县主。 “玉姐儿一直想你,还有小县主。”她之后看着小县主。 “哪能不多礼。” 南阳郡主也带着笑。 小县主规矩的行完礼,站在一边,微微带笑。 “县主的身体好些了吧?”杜宛宛想到什么,关切道。 “好了,你不用担心,昭阳和玉姐儿呢?”南阳郡主笑过后,开口问道。 “在里面呢,一会让太医给小县主看看。” 杜宛宛也笑。 “好!” 然后一行进了里面,里面太医看完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永和宫。 静贵人因与刺杀太子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的刺客有关被关起来后,她身边的人也都被关了起来,永和宫安静了许多。 只剩下周嫔还有她身边的宫人太监。 此时,沁莲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她不知道主子怎么了,这几日主子脸色一直不是很好,整个人也没有精神,总是睡不醒,也瘦了些,脸白得透明,好不容易养好的气色没有了。 “主子?” 她看了看旁边的宫人对着周嫔。 周嫔很不舒服,她脸色不好,手捂着胸口,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恹色,她皱着眉头,听到沁莲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她。 “主子要不要喝点热水?” 沁莲见状,小声问,关切的。 “嗯。” 周嫔看着她,轻点了点头。 “主子你等一下。”沁莲看在眼里,松了口气,忙转身拿起一边的茶杯,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的上前递给自己主子。 “主子,要奴婢服侍你喝吗?” 她轻声问。 “不用,给我。” 周嫔摇了摇头,恹恹的开口,伸出手取过沁莲手上的茶杯,拿在手中,温热的热度从茶杯里传出来,让她的手指不再那么青白。 她看了一眼,神色苍白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主子,好些了吗?还是没有精神,不舒服?”沁莲站在一边,边看边问。 周嫔没有说话,继续喝着,茶杯里的水喝完,才把手上的茶杯还给沁莲:“还给本宫倒一杯。” “好的,主子等下。” 沁莲连忙接过来,答应了。 马上转身又倒了一杯。 周嫔看着,她还是觉得心口那一处闷得不舒服,头也有些晕,她记不得从哪日开始的。 夜里睡得很沉,白天犯困,吃不下,什么也不想吃,有时犯恶心,她一直没在意。 “主子。” 这时沁莲又倒好了水过来,周嫔听到她的话,看向她,她忍着心口的不舒服,接过她手上的茶杯喝完。 “还要吗主子?”沁莲又道。 周嫔摇了一下头:“不用。” “主子你昨日和今日都没有吃多少,要不奴婢叫人做点吃的?”沁莲想到什么又道,这些每日都会来一遍。 “不用,我不想吃,吃不下。” 周嫔还是摇头说不用。 “那要不奴婢扶你走一走?” 沁莲又说。 “不。” 周嫔仍然是摇头。 “那要不主子休息一下?我扶主子歇一会?”沁莲一听主子还是说不用,接过空了的茶杯放到一边,马上道。 她一直想让主子出去走走,会不会是闷在殿内的原因?地动后好几日怕出事主子都没有出门,说不定出去走走整个人就好了,可主子不愿意。 周嫔只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她脸色不好的看了一眼其它的宫人,沁莲没有听到主子的回答,见主子看着别的宫人,她也跟着主子看去,不知道主子想? “你扶我到里面。” 周嫔看完,对沁莲说。 “好!” 不管主子怎么想,沁莲立马扶住主子。 最重要的还是主子,别的先放一放,主子这些日困了就让她扶着休息,好像休息不够,想到这,她心里越发担心。 还是让主子找太医来看看? 她前两日就想找太医,主子不许,说要是皇上以为主子有什么目的,她只好罢了。 沁莲心中想着,扶着周嫔到了里面,其余的宫人被留在原地,周嫔没有让人跟,到了榻前,她让沁莲扶她躺下。 躺好后,她看着沁莲。 “主子你?”沁莲一抬头就看到主子的目光,她不知道主子要说什么。 “不要让人乱说!”周嫔看了一眼外面,对着沁莲,沁莲明白了主子的想法,她也有一样的想法:“放心吧主子,不会的。” 周嫔轻应了声,她相信沁莲,也放下心。 “主子,要不奴婢还是去请太医来看看吧。”沁莲突然小心的道,望着自家主子。 周嫔沉默国色天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也没有说话。 “奴婢觉得主子总是这样还是请太医来看看!”主子除了去见那个人,好几日没有出门了,她几次想提,都由于主子只是没精神加上主子不让她去没有提。 周嫔还是没有说话,她想到自己的情况,一开始她不让沁莲去找太医,是她不想被太医看出什么。 以为过两日就好了,她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她记得前日去见那个人,那个人也说她脸色不好,她是不是该让太医看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 是没有睡好? 忽然她发现自己小腹有些隐隐的痛。 像是里面多了什么,周嫔国色天香的脸一变,她用手按住小腹,脸也白了几分,又有些恶心。 “唔!”最近两日她开始恶心,犯恶心,看到一些吃的,总是觉得心口难受,她捂住嘴。 “主子?” 沁莲还等着主子回答请不请太医,突然见主子脸色不好,捂着嘴,她想到最近主子犯恶心,她赶紧扶着主子。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又——”后面的她没有说完,她看着主子弯着身体。 周嫔并没有真的怎么,只是有发闷和恶心,小腹有些痛。 她有些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前些天小腹并没有痛,她按着小腹,一阵一阵隐隐发疼。 不。 她猛的抬头:“去找太医来!” 她决定还是让沁莲去找太医,她有些害怕,不想就这样。 “好,奴婢马上就去,主子稍待一下。”沁莲则高兴了,一下子就要转身跑出去,周嫔盯着。 只是不等沁莲走到门口,她不知道倏的想到什么,国色天香的脸陡的大变,双手握紧,整个人僵住,她神色难看的叫住沁莲:“先不要去,等一下。” “怎么了主子?” 沁莲还想着主子终于想通让她去找太医,想着太医过来给主子把了脉就知道主子怎么了,太医上次给主子把脉还是一个多月前了。 主子最不喜欢就是太医把脉。 她才想着,就听到主子的声音,她不解的停下步子,回头,主子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到底主子又怎么了,她回头,一下看到主子的表情,主子? 主子的脸色怎么这样不好,她迟疑着,走回去:“主子?” “不许去找太医!” 周嫔手还是在颤抖,是的,她握紧的手不知因为想到什么颤抖起来,她咬着夏,一个字一个字。 “娘娘,你这是?”刚刚不是还让她去找太医,为什么忽然变了,沁莲不明白,不过望着主子的表情,她心中隐隐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 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安。 难道有什么? 就在她想着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时候。 “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周嫔对着沁莲,咬牙切齿的道,神情难言脸色很是不好。 “主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难道,不会!” 沁莲先不知道主子怎么问起月事的事还是上一次,慢慢的她对上主子的表情,想着想着她脸色也变了。 她脸色刷白,整个人不可置信的望着主子,手在颤抖,身体也僵住了,再看主子,如果主子是在怀疑,那——主子虽然没有说清楚,可是她还是能想到主子想的是什么。 主子是不是也想到了?主子应该就是刚才怀疑起来的。 她怎么没有想到,等到主子提起才想到。 沁莲很自责,她是主子的贴身大宫女,她明明该早早就想到,主子的一切她都该了然于心,可她偏没有。 她记得上一次主子的月事是,沁莲想了一下,算起来早就过了,可是主子这个月一直没有来。 这? 不对,她记得前些日主子好像来过,只是很少一点,应该不是像主子想的,可为什么主子会不舒服? 沁莲不知道自己想对不对。 “主子。” 她快步冲到主子面前,想要说什么,急切的,可都说不出来。 周嫔手不停的颤抖,看着沁莲的样子,她国色天香的脸越发的白,脸色越来越不好,突然她冷笑起来。 “主子?” 沁莲吓了一跳,主子想做什么? “就算是又如何。” 周嫔笑了。 只是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主子,会不会搞错了,奴婢记得前几日你还来过,也许是想多了,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好不好!” 沁莲觉得说不定都是想多了,低着声音,怕有人听到。 “那我这又是为什么呢?太医?万一要是你说到时候怎么办?要不你去找太医!”周嫔笑得更厉害。 “主子!”沁莲只要想想主子说的,她不敢再提找太医,可不找太医又怎么知道主子是不是有了? 难道就这样?要是主子不是,她和主子不是想多了吗,要是真的如主子所想,那么,怎么办? 她觉得如今进退都为难。 不找太医就不能知道主子怎么了,找了太医,要是主子真的有了,太医要是知道,她和主子的命可能就没有了。 主子怀的可不是皇上的。 而是那个侍卫的,沁莲想到那个侍卫,明明她和主子那么注意,为什么还是? 明明主子不该有的,一直以来主子和侍卫的事都没有人知道,主子和她都很小心,可没想到还是有可能让人知道。 一旦主子真有了身子,一个不好就会叫人发现,皇上若是知道—— 她想都不敢想。 主子一开始就不该和那个侍卫,都是那个侍卫。 “沁莲,不用怕,怕什么怕,不管如何反正皇上又不会知道,你说是不是,皇上连看也懒得多看本宫,更别说来,发现了。” 周嫔手不再颤抖,她笑着。 “主子!” 沁莲知道主子这样说是为什么。 她说不出话。 “反正皇上不要我,我为什么就要一直守着,老死于宫里,我为什么就不可能找别的男人,皇上看不上我,又不许我争宠,更不许有人伤害到宸贵妃,我这么年轻,长得这样好,我为什么就要一直等着,什么也不做,我不甘心,我也要有人疼,我也想有人爱,像宸贵妃一样,从入宫开始我就不能再出宫,只能一日一日老天宫中,我后悔,我真的后悔,早知道不该入宫。” 周嫔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悲愤痛苦不甘恨还有不屑。 “主子!” 沁莲知道主子的心,她眼晴也红了,她扶着主子。 “所以我也要过我想过的,本宫不等了不争了,我也有人疼有人爱,也有人爱我如命。”周嫔不屑又不甘的接着笑。 “主子,要不让那个人——” 沁莲心疼不已,主子的命为何这样苦,想到那个侍卫,她现在很怨那个侍卫。 “不!” 周嫔猛的摇头。 “那主子你的意思是?” 沁莲不知道主子想怎么做。 “反正皇上不会到后宫,暂时不会有人知道,不用找太医,其他的人更不会关心永和宫。”周嫔冷笑。 “主子这最好是马上确定,不能留!”沁莲不赞成。 * 春晓此时问明了皇上在御书房还有其它的一些事。 “你说南阳郡主带着县主进宫?” “是。” 下面的宫人低着头道。 春晓没有再多问,那个南阳郡主应该是去看萧晗和赵玉,她现在还不能想太多,也不能做什么。 只能打听一些消息,然后等。 她打听这些消息也是为防万一,怕有对自己不利的,也好早点有准备,她主要是怕那个静贵人要是真知道未来的事和她一样,到时候为了活命或者什么对皇上说什么。 皇上为什么还没有查清,处理那个静贵人? 那个静贵人谁知道怎么想,她不能笃定到底静贵人是什么下场,皇上什么时候下旨。 就怕那个静贵人说出未来的事让皇上留下她,那样一来,她就危险了,那个静贵人肯定不会放过她,说不定也会对皇上把她供出来,到时候谁知道皇上会怎么想,怎么处置她,这是她这两日才想到的。 越来她越是担心,恨不能马上去见那个静贵人,恨不得皇上马上处置了那个静贵人,只有这样她才安心,可不行。 她能做的只有等,要是她去找那个静贵人被皇上发现,那个静贵人不说什么,她也会变得危险。 何况那个静贵人也不一定供出她,要是那个静贵人死了多好,她更不敢自己跑去见皇上,自己交待。 如果可以见到那个静贵人,她定要和那个静贵人说一说。 她记得长公主还有太后不久就要回宫。 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 她想着。 忠亲王最近都呆在宫里,她记得宸贵妃要不了多久又会发现有了身孕,时隔五多身体又再次怀孕。 她不由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要是她也能生下一个小公主或者小皇子就好了。 可惜啊。 她又想到皇上让她想想要什么赏赐,地动那晚她可是救了宸贵妃,她可不可能和皇上说,她想要一个小公主? 皇上肯定不会答应她。 御书房。 萧绎脸色并不好,他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奏折,过了一会,他冷啍一声直接把手上的奏折砰一声大力丢到地上,再次拿起一本。 “该死的东西!”不知道在骂谁。 看了一会他又冷着脸丢到地上,奏折被他带着冷意一甩,落到地上,滚出很远,总管公公站在一边看了眼被皇上冷着脸不悦的丢出御案,丢到地上的奏折,躬着身体拿着拂尘小心捡起地上的奏折,然后拿在手中,站直身抬起头。 他看着陛下,想要说什么,又想到什么没有开口。 “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又看了两本,萧绎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手上的奏折全被他用力扔到地上,他没有再看,阴沉着一张脸。 总管公公再次低着头,躬着身体捡着地上的奏折。 萧绎冷眼看着,神色渐渐铁青。 总管公公看不到,也不敢看,他一本本捡起奏折退到一边,依然低着头。 “捡什么,不用捡,那吃饱了没事干的东西!” 萧绎突然阴鸷的开口,对着总管公公,不知道又在骂谁。 总管公公一下跪在地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拿下去,朕不想再看到。” 萧绎见状,冷着声音,挥了挥手。 “是陛下。” 总管公公开了口,他微抬头,看了眼陛下,拿着手上捡起来的奏折道,他知道陛下的意思,也知道陛下为何这么生气,那些大臣不敢当着陛下的面提,便写在奏折里,皇上让那些大臣多关于政事,可这些大臣偏不听,还是关心着宸贵妃的身体,让皇上雨露均沾,更是提外面的传言。 皇上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这些人,难怪陛下生气。 不过这些人只是很少的。 就和上次宸贵妃身体还没好时一样,在传出宸贵妃身体好后就没有人再上奏。 因为大多的都盯着太子殿下呢,知道皇上爱重宸贵妃,太子又大了,只要再等等太子就能选妃了。 那才是最好的,这些上奏的不过是一个自以为忠言逆耳还有混水摸鱼的,当然也有想试探的。 这次地动又给了一些人的机会。 大多数的人眼中,不管宸贵妃娘娘如何,太子都这么大,地位又稳。 总管公公退了出去。 萧绎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奏折,他拿出那本帐本,冷着脸看起来,看了一会,他丢开。 皱着眉头,一个人想着什么。 很快总管公公又走了进来,手上拿了一封信。 萧绎看在眼里,冷了冷。 “陛下。” 总管公公没想到出去刚好遇到长公主殿下送来的信,他赶紧拿进来,他看着陛下,一眼看出陛下不悦。 “说!” 萧绎心情很是不悦,把丢到一边的帐本放好,盯着总管公公。 “信,陛下,长公主殿下送来的信。”总管公公知道陛下为什么不悦,他上前一步,跪下行礼,同时把手上的信递上去。 “姑姑?” 萧绎怔了下,眸闪了闪,皱紧眉头,姑姑送信来? 他本来想把萧兰送到姑姑那里,后来想想没有,先送到皇庄上,以后再说,萧兰不配作他的女儿。 他不想再管她,他上次写信和姑姑说过,母后那里他不想母后到时候为了萧兰做什么,便让姑姑派人看着母后。 他接过信,看了眼,打开,总管公公看陛下接过了信在看了,他连忙低头退到一边,不敢打扰陛下看信。 萧绎打开信封,信是封好的,他拿出里面的信纸,看了两眼,接着他看完了信。 姑姑没有说什么。 支持他的决定,说他的做法是对的,萧兰若是像他说的,那么这样反而更好,还说了一些别的。 静贵人姑姑也提了,让他好好查一查,那些刺客敢行刺太子和昭阳还有玉姐儿,静贵人也是大胆,该赐死。 姑姑说她会劝母后,还问起宫里的情况还有京城的情况。 姑姑还说了些别的。 也问了些别的。 也问起南阳那里,还有对太子的想法,对他给太子挑的伴读,觉得不错,女学的事也赞成,说要是母后要回宫,她会一起。 又问起心肝的身体…… 萧绎想完,把信纸折好,原样封到信封里面,放好后,他放到一边,正准备说什么,他也要写封回信给姑姑还有母后。 “陛下。” 忽然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萧绎眉头一紧,没有出声,沉着脸看着总管太监,总管公公一听到声音就抬头,对上自家陛下的目光,知道陛下的想法。 他躬着身体退到外面。 一会再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 “陛下,静贵人想见你,说是有事要和你说。”来人是忠亲王身边的,他是忠亲王萧平派过来见皇上的,他砰一声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头不敢抬。 萧绎脸色极为难看,没有说话。 总管公公看着自家陛下。 “还有什么?” 萧绎过了一会开口,沉着脸,带着不满。 总管公公快速低下头,皇上更不高兴了。 那个跪在下面忠亲王派来的人一听,动也不敢动:“王爷什么也没有说。” “有事想说?不见!” 萧绎冷哼一声,厌恶道,他根本不想见,也不可能去见。 想要他的小公主的命,想要刺杀太子还有玉姐儿,穆氏不想活了,他没有马上赐死,不过是想查清楚。 有事要说? 还想要他去见她,哼。 * 杜宛宛看着晗儿还有玉姐儿和县主说着话,南阳郡主也在一边看着。 杜宛宛想到太医不久前说的,晗儿和玉姐儿只要继续养着,现在就是休养,杜宛宛发现自己心口又有些闷。 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 她扫了一眼几个宫人还有南阳身边的宫人和她身边的,又看了眼晗儿玉姐儿和小县主。 “扶我出去。” 她对着身边的宫人。 “贵妃娘娘?” 两个宫人一听,看向她。 “扶我出去透一下气。”杜宛宛不想被听到,她小声的说,示意两个宫人,两个宫人也是有眼力的一下明白了。 她们扶着贵妃娘娘,往外去。 杜宛宛没有打断几个孩子,只是对看过来的南阳点了一下头,由着宫人扶着出去,到了外面,人少了,她好了一些。 “怎么了?” 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她转头,南阳郡主也跟在后面出来了,她凝着杜宛宛的脸色,微皱起眉头。 杜宛宛不知道她是不看出什么。 “贵妃娘娘,你脸色好像有些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南阳郡主突然道:“是不是照顾昭阳和玉姐儿累着了?” 杜宛宛没想到南阳真发现了。 皇帝最近太忙,他回来时她不是在休息她已睡着,她醒来他又已经上早朝去了,因此她才能瞒着他。 她以为除了身边的宫人不会有人发现,晗儿和玉姐儿也问过她哪不舒服。 现在连南阳都看出来,是不是她不该再拖? 皇帝要是发现? “你再是想陪着昭阳和玉姐儿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也别累到了,皇兄就没有——”南阳郡主还在说。 “你怎么看出来?”杜宛宛顿了顿。 “你哪里不舒服?”南阳郡主见自己说准了,愣了下。 杜宛宛便把自己的症状说了出来。 “马上叫太医!”南阳郡主听完马上对宫人道。 第一百五十章 “南阳?”杜宛宛见南阳这么急的让宫人去叫太医,不由看向她。 南阳郡主让宫人去叫了太医回过头来,见她还看着她,她不悦的扫了眼旁边余下的宫人对着杜宛宛想说什么:“你啊你,怎么不叫太医看看?既然没精神不舒服?很多时候不能耽误的。” 她拉着杜宛宛的手,有些担心。 说着,看着一边的宫人,冷下脸,沉着脸:“还有你们,怎么侍侯贵妃的,要是叫皇兄知道——”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很清楚。 “郡主娘娘,宸贵妃娘娘不让奴婢们说,是奴婢们的错!” 宫人脸色一变,低下头,跪了下来。 她们不敢多说,不管是不是贵妃娘娘不让她们找太医,告诉皇上,都是她们没有侍侯好宸贵妃娘娘。 想到郡主说的,她们动也不敢动。 “知道错了?一会太医来了,等太医看过,要是贵妃没事还好,要是贵妃有事,到时候我会和皇兄说。” 南阳郡主沉着脸倒是没有多说,警告后就没有再说。 必竟是皇兄给宸贵妃的人,必竟是宸贵妃身边的人。 不是她身边的人。 “奴婢知罪!” 宫人头也不抬,磕着头。 杜宛宛看在眼里,张了张嘴,睥了眼南阳,南阳郡主抬起头就对上她的目光,她继续拉着她的手,缓下表情:“早就该找太医看看,也好心里有数,就算没事那也可以放心些,之前太医在这里,就该让太医看看。” “我只是觉得没什么。” 杜宛宛见状,开口。 “也不能大意了,你要知道你还有太子昭阳公主皇兄要是知道你不好,到时候肯定生气!” 南阳郡主接着说。 不同意她的想地。 “你不要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说,不让她们请太医的。”杜宛宛也知道南阳的意思,更知道她是为她好,她轻声说。 “你不该瞒着,她们也有错,要是有什么,到时候皇兄一发怒,她们哪里还有命,你也是,开始觉得没什么,可现在脸色都这样不好了,也该叫太医看看,你自己的身体还是要顾的,也不知道皇兄有多忙,一会我要和皇兄好好说说!” 南阳郡主又劝又说。 杜宛宛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也觉得南阳是对的。 “而且。” 南阳郡主忽然顿了顿,神色有了些许变化,又扫了眼地上不敢动的宫人,看了看里面和四周,对着杜宛宛。 “怎么?”杜宛宛隐约觉得南阳想说什么,尤其是她这么急着找太医,应该与此有关。 “你这样子你就没想到另一个原因?” 南阳郡主也不能肯定,不过想着还是有些怀疑,她摇了摇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和杜宛宛,难道杜氏就没有一点怀疑? 她很是无奈,换成是她早就怀疑了,又不是第一次,只是想到五年多杜氏一直在养身体,没有再怀过,一时没有想到那上面也很正常。 只是就没有人想到? 随即又想到杜氏不让宫人告诉其他的人,瞒着所有人,别的人不知道,难怪会如此,如果真想她想的,那倒是很好。 这个孩子更是来得好,正有人觉得杜氏独宠后宫,身体也不知道好没好,让皇兄多纳妃嫔,分枝散叶,嫌皇子公主太少。 要是杜氏真有了。 那么。 那些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南阳郡主笑了。 “什么?”杜宛宛依然没想到。 “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没有?”南阳郡主睥着她,到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个宸贵妃也真提迟顿。 杜宛宛愣了。 脸色红了,变化起来,慢慢她想到什么,看向南阳郡主。 “好好想一想来了没有!”看在眼里,南阳郡主笑了起来,跪在地上的宫人也听到了南阳郡主的话,此时似乎想到什么,也愕然微微抬起头,看向南阳郡主,过了一会愣愣看向贵妃娘娘。 南阳郡主还是笑。 杜宛宛感觉到宫人在看她,她没有理,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主要是几年来她一直在养身体,就算太医说她的身体已经好了没有问题,她也没有多想,也是时间太久,加上事情太多,反正她就是没往那上面想,此时此刻她心情很微妙很复杂很难言,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滋味。 是喜悦还是期盼亦或惊愕难言不敢置信?或者都有。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南阳,张嘴想说话,可又说不出来。 “南阳,你说的——” 她一时竟有些吞吞吐吐,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别的,她的手不由自主放到小腹上,她已经生下几个孩子了。 现在很可能又一次有了身子。 有了身子的感觉是很奇妙的,曾经一度她以为她再也不能生了,也想着不能生就不能生,她已有好几个孩子。 几年来她心中也放下,可突然有可能又有了。 她真的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想到了?”南阳郡主笑容加深。 “嗯。” 杜宛宛复杂难言的点头,怎么可能还没有想到,她这个月的月事根本没来,过了几日了,只是。 “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南阳郡主又问。 “一时没有想到。”杜宛宛开口。 “我也能猜到,想到就好,所以我才马上让宫人找太医,还是让太医看看最好,到时候告诉皇兄,皇兄定会高兴。” 南阳郡主说着笑容满面。 “要是,万一错了?” 杜宛宛想着南阳说的,然后又担心起来,万一只是月事推迟,她并不是有了?她手轻轻的在小腹上摸着,隐约间好像感觉到里面多了一个生命,想到怀琰儿晗儿的时候,她心七上八下起来。 怕是自己心里作用,不然为何之前没有感觉,她想到好像她之前感沉到小腹多了什么,杜宛宛心里很忐忑。 要是错了,她不知道到时自己是不是会伤心,还有皇帝那里。 没有往那上面想的时候还不觉得。 如今想到了,又担心起来。 明明方才还觉得不敢相信。 杜宛宛手又在小腹上动了动,试图再次感觉出什么,好安心。 “不管如何,让太医先看,不过我看很可能是真的,要不然说不通,你和我说的那些症状很像,你早该找太医,要是早找太医,早就知道,要不是我提,你是不是还想过一段再说,皇兄那里要不让人去通知一声,也好让皇兄高兴一下。” 南阳郡主安慰起杜宛宛。 “先不要,还是看过太医吧。” 杜宛宛拦下南阳郡主,她觉得还是缓缓。 “好吧。” 南阳郡主也没有多说,她理解她的心情。 怕皇兄失望。 杜宛宛其实并不是怕萧绎失望,就是想等确定了再说,她双手放在小腹上,再次感觉到宫人的目光。 她看着她们。 “恭喜娘娘,恭喜娘娘!”宫人也是一脸喜色还有惊喜,磕着头。 一想到贵妃娘娘可能是又有了皇子,她们就高兴,替贵妃娘娘高兴,贵妃娘娘再生几个皇子公主,到时候谁敢再说贵妃娘娘,她们先前竟然没有想到这上面去,还是南阳郡主娘娘提起她们才意识到。 就像贵妃娘娘说的,贵妃娘娘的月事不是提前就是推后,加之贵妃娘娘身体刚休养好,她们哪想那么快又怀了,她们就忘了。 是她们没有侍侯好贵妃娘娘,明明贵妃娘娘的症状那么像。 “不用这样,也不怪你们。” 杜宛宛也扬了扬唇。 “怪奴婢们,怪奴婢们没想到!”两个宫人还是道。 南阳郡主没想到一进宫就发现宸贵妃很可能又有了。 她心情不错,听到一边宫人的话,再看宸贵妃,她对着两个宫人直接接着她们的话:“你们说的对,是该怪你们,你们早该提醒你们主子,你们主子月事都晚了,也不说一声!”她再次沉下脸。 “奴婢知错!” 两个宫人本就觉得错了,再听南阳郡主的话看着宸贵妃娘娘,她们又磕起头。 南阳郡主看着没有理会。 杜宛宛等她们磕了一会,让她们起来。 南阳郡主没有再开口。 外面的动静虽然里面看不到也听不到,不过萧晗赵玉县主说了会话,发现母妃和南阳姑母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事,便派了身边的宫人出去看看。 “贵妃娘娘,郡主娘娘。”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伴着脚步声。 听到声音,杜宛宛和南阳郡主一起看过去,一眼看到出来的宫人。 宫人忙行礼,想到公主殿下说的,没想到贵妃娘娘和郡主娘娘就在外面,杜宛宛看了身边的宫人一眼让她们扶着她。 和南阳郡主一起问了出来的宫人的话,知道是晗儿还有玉姐儿县主见她们不见,以为有什么事让宫人出来看看。 杜宛宛不想告诉晗儿还有玉姐儿,南阳郡主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想法,让宫人进去告诉几个孩子就说她和贵妃说会话。 宫人得了话,进去了。 杜宛宛扶着宫人的手看着。 南阳郡主也是,过了会她收回目光对着杜宛宛:“几个孩子长大了,你不想告诉昭阳和玉姐儿?” “嗯。” 杜宛宛也看着南阳郡主点头。 扶着她的宫人想说什么又没有。 “还是太医诊了脉再说好点,太子二皇子还有昭阳玉姐儿都不小了,你又有了,想必会惊掉不少人的眼,二皇子也当哥哥了。”南阳郡主又笑了起来。 杜宛宛闻言也忍不住笑,手放在小腹上。 宫人松口气。 不久,太医来了,跟着宫人一起进来,宫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太医也是。 杜宛宛在看到太医的时候又有些忐忑不安,怕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她竭力平静下来,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南阳郡主就在旁边,当然看出她的紧张还有心思,她拉了拉杜宛宛的手,见杜宛宛不说话,只好对着太医还有宫人:“起来吧。” 在宫人和太医起来后,她又对着太医:“过来给贵妃娘娘看看。” 说着看向杜宛宛。 杜宛宛在南阳郡主开口之后,心平静了下来,也不再紧张,她望着宫人和太医,在太医抬头后点了点头。 她让宫人扶着她坐下,太医旁边的宫人起来后便站在了杜宛宛身边,扶着她坐下。 南阳郡主也跟着。 太医低下头,上前几步。 方才贵妃娘娘的点头他看到了,太医院里,只有他是专门给贵妃娘娘诊脉的,宫人一来,说是贵妃娘娘要诊脉,他便跟了过来。 整个太医院,就他和另一个太医由皇上指定,能给贵妃娘娘诊脉,然后除非皇上下令,皇上对贵妃娘娘一直护得很严。 几年都没有变过,贵妃娘娘有什么,都是他和另一个太医。 今日刚好是他。 记得上次给贵妃娘娘诊脉,还是很多日前,不过先前他来给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看伤口痊愈的程度,贵妃娘娘要是有什么为什么不让他诊? 心中带着疑惑,他很快搭上贵妃的手,他没有抬头,南阳郡主的目光还有宫人的目光对他并不影响。 他只担心贵妃娘娘。 杜宛宛坐着,把自己的症状说了说,把手伸出,她盯着太医。 南阳郡主也一样,宫人们更不用说,都一起盯着太医,就像怕太医说出什么不好的。 杜宛宛心完全平静下来。 太医听了贵妃娘娘的话,才知道贵妃娘娘找他来是做什么,他心中有了数,便认真的把起脉来,杜宛宛宫人还有南阳郡主看得更认真。 太医也细细的把着。 一会,太医皱起了眉,似乎在沉吟什么,杜宛宛心又紧张起来,南阳郡主也有点担心,安慰杜氏时是安慰,却不希望弄错了。 宫人更是担心。 难道贵妃娘娘不是有了小皇子,难道贵妃娘娘不好? 杜宛宛也担心起来,就在她担心的时候,太医换了一只手,又诊了起来,大家更不用说,都紧紧盯着太医。 好在很快,太医诊完了脉,他抬起头,看出贵妃娘娘还有南阳郡主一边宫人的紧张,他一笑,知道是怎么回事:“恭喜宸贵妃娘娘,是喜脉!” “哦?” 杜宛宛有些喜悦。 南阳郡主彻底松了口气,之后也高兴起来,想说什么,看着太医,宫人们更加开心。 外面,太医的到来大家只以为是为了公主殿下还有安平郡主,并没多想,不过也担心,太医不是才走不久,难道公主殿下和安平郡主哪里不好? 可是又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着急,等着消息传出来。 而里面,萧晗还有赵玉县主三人也隐隐听到外面的声音,对视一眼,这次没有派宫人出去看,准备等一会。 与此同时。 “恭喜宸贵妃娘娘,刚刚一个多月。”太医又道,微低着头。 “一个多月?” 杜宛宛听到,想了想,眼中的喜色更多。 南阳郡主也是,一个多月,该马上告诉皇兄去,宫人们也回想着,点着头。 “对。” 太医听到宸贵妃娘娘的声音点头。 “我这些日没有精神——”杜宛宛忽然想到什么,不等她说完,南阳郡主也想到,她盯着太医:“宸贵妃娘娘的身体没事吧?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好好看看,要知道皇兄要是知道了?” 宫人们也一个个竖起耳朵,盯着太医。 杜宛宛见南阳把她要问的说了出来,也看着太医。 她一知道自己是真的有了,不是假的,就像南阳说的,她又有了孩子,又有了身子,时隔五年她以为自己怀上上,身体休养好后终于又有了,她很高兴,事后又担心起来,害怕起来。 必竟她以前怀琰儿那次伤了身体。 面对杜宛宛南阳郡主等的目光,太医:“宸贵妃娘娘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很好,你说的症状只是因为有了身子,你这胎很稳,只要适当休息。” 他知道宸贵妃南阳郡主还有宫人担心什么。 杜宛宛听完松口气。 宫人们也是。 南阳郡主笑的对着杜宛宛:“太医说了,你也不要多想。” 杜宛宛听罢颔了一下首。 “恭喜宸贵妃娘娘。”几个宫人这时一起跪下,欣喜的对着杜宛宛,南阳郡主听着,扫了她们一眼,也笑起来。 杜宛宛嘴角微扬,心情好起来。 太医微微抬头看了看,宸贵妃有了身子是大事,也是好事,皇上知道定会高兴,外面那些流言也没用了。 太医刚想到这。 “恭喜宸贵妃娘娘!”南阳郡主笑着道,杜宛宛有些不好意思,宫人们也跟着又道。 太医再次抬头,南阳郡主笑过像是想到什么,睥了睥太医,向着杜宛宛还有宫人:“既然确定了还是让人去给皇兄说一声吧,皇兄不知道多高兴!” 杜宛宛点了点头。 宫人们也想到。 太医心头一松。 “你们去给皇上说一声,你去吧。”杜宛对着宫人们,说完指着其中一个,让她去给萧绎说一声。 “奴婢马上就去,贵妃娘娘等一下,奴婢去见皇上。”宫人们一起跪下,其中被指名的笑起来。 “好。”杜宛宛也勾着唇。 然后看着宫人出去,她一时紧张起来,又一次觉得紧张,先前是怕失望,如今是不知道萧绎知道后的表情。 她手放在小腹上,想着,南阳郡主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知道宸贵妃大致在想什么,太医更不会开口。 余下的宫人也只看着贵妃娘娘,不敢打扰,贵妃娘娘是在想皇上吧? “……” “……” 半晌过后,见差不多了,南阳郡主才又开口,她看向里面带着笑:“要不要给几个孩子说一下?”她指着里面。 杜宛宛回过神,方才她好好的感受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心里作用,她感觉到了腹中的孩子,她心软得不行,突的听到南阳的话,她凝着她。 宫人也抬起头。 太医像是想到什么,南阳郡主看着杜宛宛的目光笑着:“几个孩子还在里面呢,要不要告诉她们几个?” 她又说了一遍。 “好。” 杜宛宛想了下点了头,吩咐余下的宫人进去告诉几个孩子,南阳郡主看在眼中又笑了,宫人赶紧起身,得了吩咐进去告诉公主殿下。 只是她要是走了,贵妃娘娘身边就没人了,她有点迟疑。 “有我呢,太医也在,你怕什么。”南阳郡主直接道,指了一下一边默不作声的太医,宫人也觉有理行了一礼进去了。 太医依然默不作声,南阳郡主深深看了眼,接着注视杜宛宛:“几个孩子肯定高兴。” 杜宛宛也笑。 南阳郡主仍然笑着。 里面。 见到宫人,萧晗还有赵玉意外了下,见是母亲身边的宫人:“怎么了?”她们一起问。 县主没有说话,不过目光也落在宫人身上。 三个正在说一些宫外的事。 “贵妃娘娘又有了身子。” 宫人一听到公主殿下还有安平郡主的话,高兴的道。 话落,县主怔了下。 萧晗和赵玉也睁着眼,什么意思? 什么叫母亲有了? 又有了? 又有了身子是?赵玉呆了下,萧晗也是,不一会,姐妹俩对视,萧晗小些一时没有想明白,赵玉大一些又经历了,渐渐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她有些高兴又有些复杂还有伤心。 母亲又有了? 她又要有弟弟妹妹了吗?母亲虽然爱她,可是母亲爱的人更多,不过想到弟弟妹妹都很好,她也喜欢妹妹和弟弟,她让自己不要难过,只是母亲的身体? 她有些担心。 她不由盯着宫人,想要问什么,又想出去问母亲,萧晗儿也想再问宫,没等问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看玉姐姐好像已经想到。 她全拉了拉玉姐姐:“玉姐姐。” 赵玉听到妹妹的声音,又被妹妹拉住,不禁看向妹妹,然后她看出了妹妹眼中的情绪,她叹了口气,笑了笑,对着妹妹:“妹妹你又要当姐姐了,母亲又有了弟弟妹妹了。” “呃?” 萧晗还是皱了皱小眉头。 “妹妹不明白?” 赵玉还待再说,萧晗一下子眼晴一亮,稚气可爱的脸上多了什么,抓着眼前的玉姐姐:“玉姐姐是说我又要当姐姐了?” “对。” 赵玉也笑,母亲不会有事的,她告诉自己,眼晴还是有些红。 县主在赵玉想到的时候也明白了宸贵妃又怀了小皇子,她没有说话,在一边看着玉姐儿和昭阳的对话。 必竟是宸贵妃的事。 “我又要当姐姐了,可是母妃的身体,不,我要出去看看母妃。”萧晗圆圆的小脸红红的就要出去。 县主一看玉姐儿也忘了她们还没有痊愈,忙上前拦下她们:“还是等一等,娘娘会进来的。” 说罢她看向跪在那里宸贵妃娘娘派进来的宫人。 宫人忙点头:“贵妃娘娘让奴婢进来说一声,公主殿下你有什么要说?” * 萧绎原本打算再处理一些事,再回寝宫,这几日心肝好像精神不好,他皱了皱眉,之前太多事,他没有多少时间陪心肝。 心肝看着也没有什么大事,可最近两日他发现心肝脸色有些差。 当时想问问的,没有来得及。 加上他安排的人有事会报给他。 回去看看,要是心肝真不舒服还是叫太医。 算了,他干脆直接带太医回寝宫,给心肝看看,他也好放心,萧绎想到此就要叫人,不想总管公公从外面进来。 “陛下,贵妃娘娘叫了太医!” 总管公公是才得的消息。 萧绎一听眉关更皱,脸色沉了沉,他才想着叫太医,心肝就已经叫了太医,难道:“怎么回事?” 总管公公才要回答。 一个宫人急冲冲而来在外面开口:“陛下,贵妃娘娘——” 萧绎脸色一变,挥了挥手,总管公公赶紧出去,他听出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不知道何事,想到贵妃娘娘叫太医,不会真有事吧。 显然陛下也这样想。 所以才让他马上出去看看。 总管公公很快见到宫人。 “怎么回事?” “公公,贵妃娘娘有孕了。”宫人也高兴,又急又高兴的抬头:“快告诉陛下,贵妃娘娘等着陛下呢。” “哦?” 总管公公先一愣,而后笑了。 宸贵妃娘娘有事了? 一想到这,他什么也顾不上,飞快进了里面。 对着看过来的皇上把消息说了出来。 萧绎猛的站了起来:“你说心肝有了?”他脸上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愕然。 * 宫外。 皇庄。 萧兰陡的睁开眼晴。 第一百五十一章 “父皇!你不能这样!” 她双手用力的抓着,像是要抓到什么,声音尖锐刺耳:“父皇,我没有错,你不能这样对我,父皇,都是那个恶心的宸贵妃!” 这是一间布置得还算过得去的屋子。 只是有些阴暗,开着窗,依然光线不足,有种潮湿的和没有散去的霉味,不知道是不是背对着光的原因,屋子里的一应物什算得上一般。 这是皇庄上一间算比较差的房间,此时萧兰便从有些简单的榻上坐了起来。 她望着头顶,张着嘴说着什么,满眼仇恨和怨恨。 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很乱,少女般柔滑的肌肤缺了光泽,身上穿的是很简单的寝衣,有些乱。 脸色很不好,整个人凭空瘦了很多,眉眼间带着仇恨。 “父皇,是静贵人,是静贵人,不对,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做,不,我恨萧晗还有赵玉,她们凭什么爬到我头上?还有那个恶心的宸贵妃,明明是她害了母妃,我只是报仇,太子想害我。!” “……” “来人,来人,我要见父皇,本公主要见父皇!” “……” “父皇你太偏心了,父皇你不能不要我,那个讨厌该死的宸贵妃才是罪魁祸首!” 砰一声响,门从外面打开,两个老婆子相视一眼,冷笑一声走了进来,看到尖叫着的萧兰,脸上的冷意更甚。 “劝你还是小声点,住嘴,宸贵妃娘娘是你能提的,什么东西!” 萧兰还想要尖叫,突然她像是醒了过来,尖叫声突然从中断裂,她睁着眼慌忙看向四周,摇着头,很快她看到站在面前冷笑着盯着她的两个婆子,她脸色一变,猛的尖叫开来:“你们进来干什么!” 两个婆子并不说话还是冷笑着。 眼中全是不屑和轻视。 “你们看我做什么?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老太婆你那是什么表情,该死的老太婆,你们给本公主滚出去,你们是什么东西,敢看不起本公主,本公主是父皇的女儿,是大公主,你们敢看不起我,敢这样对我,敢不听本公主的话,本公主要你们好笑,要你们的命!” 萧兰像是疯了般,忽然歇斯底里指着两个婆子。 两个婆子看了看对方,看着萧兰的目光更加轻视。 “啊!你们都要死!” 萧兰陡的坐起来,伸出手颤抖而气愤指着两个婆子。 “姑娘我看你还是省省力吧,你再是骂奴婢也没用,再是想让奴婢两人死,也没用。”两个老婆子一脸不以为然。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 萧兰气得真的疯了。 她伸着手,指着她们,气到几次想要再说什么,骂什么,歇斯底里发疯却都说不出话来,只有混身颤抖。 两个老婆子没有一点要靠近的意思。 这位曾经的大公主殿下,现在已经不是公主殿下了,要是换在以前她们说不定还会害怕巴结,可现在嘛,她们一点也不需要害怕,只需要冷眼看着就好。 她们是被吩咐到这位身边侍侯的,一些事都打听得很清楚。 这位大公主殿下如今只是一介庶人。 早在多日前就被皇上亲口除了公主的封号,变了庶人,完全失了宠,更是被送出宫,送到这个皇庄,很可能以后都只能呆在这里。 永远也出不了皇庄。 她们根本不需要有一点顾忌,只要不死,别的都可以,以后这位曾经的大公主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活动,要是上面问起,只要说一声没死,就行。 别的应该不会有人在意,打听,就是打听有她们盯着,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除非皇上又想起这位。 可怎么可能。 一介庶人,她们根本不用怕。 何况她们是知道这位曾经的大公主犯了何事被皇上除了公主封号身边一个人也没带送到这皇庄让她们盯着的。 她们原本是这个皇庄的管事,这位曾经的大公主被送来,皇上亲自指定她们看着这位大公主的人,一开始她们只是听说一些消息,加上历年来听到的一些传言,并不知道详细,也不能肯定。 必竟曾经是公主,再怎么也要问个明白,好心里有事,后来打听了一下,她们也是认识宫中的一些旧人的,她们最早也是在宫里呆过。 虽然费了一些神,加上外面的一些消息,她们基本上都知道了。 据说这位公主殿下心明恶毒,想要害太子殿下还有最受宠爱的昭阳公主安平郡主,甚至和后宫的静贵人一起找了刺客入宫行刺太子殿下。 就是地龙翻身那晚,差点刺杀太子殿下成功。 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也差点出事,后来也受了伤,皇上为此大怒,一查,不用说查了出来。 和外面传的差不多,没有多少区别,这位大公主殿下本来就不算得宠,但最近几年一直跟着太子殿下还有昭阳公主等,还算不错。 不久前皇上也为这位曾经的大公主挑了伴读,说明宸贵妃娘娘对这位还是不错的,谁知道这位就是一个白眼狼。 脸白心黑的。 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表面上和太子殿下昭阳公主一起,私底想想让太子殿下死。 怎么有这样的。 也难怪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果然是自作自受,作的,要知道要是宸贵妃娘娘在皇上耳边多说一句,这位哪能有宠。 要不是这位整天跟着太子殿下,跟着宸贵妃娘娘哪里能有宠。 得了人家的好处还想害死人家,也就这位过气的公主敢。 以前这位也不算得宠。 有了昭阳公主宸贵妃娘娘,皇上哪还记得这位,这位原先跟着太子殿下还算聪明,可是心思太恶。 活该,到了这里还整天吵着闹着要见皇上。 说皇上不能这样对她。 也不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跟个疯子一样,一介公主居然是这个样子,她们也算是见识到了。 就是一个蠢的,没想到公主也有这样蠢的,到了这个地步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整天做着梦,大吼大叫,大吵大闹,自以为自己还是大公主。 更可笑的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还敢骂她们。 一点也不像公主。 特别是还以为自己是公主,想要让她们死,不吃就算了,不喝也算了,只要不死,两个婆子像看疯子的目光盯着萧兰。 天下间谁不知道皇上多宠爱宸贵妃娘娘,多喜欢太子殿下,昭阳公主,就是安平郡主也是郡主娘娘。 这位原来的大公主明明不得宠,还靠着宸贵妃偏要作。 对于这种人,她们是最不待见的。 当然她们倚仗的还是这位差点害了太子殿下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宸贵妃指不定心里恼恨着,皇上又怒了,相信不会想看到这位曾经的大公主。 她们呆要不是太过份,就能说得过去,说不定宸贵妃心里反而高兴,太子殿下可是未来的皇帝。 两个婆子打算得很好。 “你们这样对本公主,父皇要是知道,不会放过你们的,本公主是公主,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还有本公主就要骂,想骂就骂。” 萧兰不愿意相信父皇真的不要她,她更不想承认她不再是公主,成了她以前最看不起的庶人。 她满脸愤恨,大吼。 两个婆子还是一脸不屑和平静,对着萧兰大吼大叫的样子:“皇上若是知道会如何,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知道皇上早就除了你的公主封号,你还是不要这样叫了,你现在不过一介庶人,只能在奴婢眼皮底下,皇上把你交给奴婢两人看管,所以,你想太多了。” “不!父皇不会这样对我,不可能这样对我,父皇是喜欢我的,父皇是被宸贵妃哄住!” 萧兰猛的大喊起来。 两个婆子眸光一厉:“你住嘴吧,竟敢妄提宸贵妃娘娘!” 这位曾经的公主从醒来开始就咒骂,咒骂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可是贵人,那是皇上的心尖子。 是太子殿下的母妃,是昭阳公主的生母,是—— 谁敢骂,这个不长脑子的公主。 “你们是不是被那个恶心的宸贵妃收买了?对,一定是这样,你们也想巴结那个恶心的宸贵妃,也不看看你们什么身份,我为什么不能骂,本公主想骂就骂,你们是不是得了那个恶心的宸贵妃的命令,她是不是让她们弄死本公主?你们别得意,父皇要是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萧兰突然想到什么,愤恨还有仇恨的盯着两个婆子。 两个婆子越发不想理会,轻蔑一笑,目光扫了这个曾经的公主一眼:“宸贵妃娘娘哪里需要收买奴婢。” “你是说没有收买你们,你们自愿想害死我?你们这些该死的,怎么敢,宸贵妃算什么,我是公主,天家的公主,宸贵妃不过是一个妾。”萧兰被眼前两个恶心的婆子盯着,她又气又恨还怒,她们又要笑她了,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都是那个宸贵妃,还有眼前这两个可恶的婆子。 父皇为了那个恶心的宸贵妃还有萧晗赵玉,问也不问就把她送出宫。 不要她了。 连两个婆子也看不起她! 她想从榻上起来,想要下床,想要让人把这两个可恶的老婆子拉出去乱棍打死,可是她身上没有力气。 她知道有人想害她,想害死她。 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宸贵妃,父皇不会要她的命的,父皇已经不要她了,她知道她被下了药。 她几次想要起身,下床,冲着那两个可恨的老太婆去,几次跌在榻上。 啪啪啪几声,当着那两个老太婆的面,想到那两个老太婆看着笑话,她堂堂的大公主,不过是两个老不死的。 她们就是想折腾她。 她知道,那两个老太婆就是想折磨死她,定是宸贵妃那个女人,父皇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宸贵妃是什么样的人。 她脸又红又恨,只能握着双手,死死盯着那两个看不起她,要害她的老太婆。 两个婆子冷眼看着萧兰的折腾。 她们只是想让这位没有力气折腾,她们可没有那么好的精力,反正只要死不了。 “我们就是自愿的,宸贵妃娘娘天仙一样的人,哪里像你口中说的,倒是你,要不是你想害太子殿下皇上怎么会把你送到这来。除了公主封号。” “住嘴,不准再说!” 萧兰再也听不下去,再次大吼。 她要是早知道静贵人帮不了她,刺客会被父皇发现,她不会答应静贵人,静贵人骗她说不会被发现。 说那晚是最好的时机。 她当时不明白问静贵人,静贵人说相信她。 她相信了。 只以为定会成功,静贵人让要最好不要去见萧晗和赵玉,可她恨死她们,好不容易可以报仇,她当然要去,她要去看看萧晗和赵玉的下场。 看她们是不是还敢看不起她。 她去了,也报了仇,本以为太子会像静贵人说的被杀死,可是在她走后,等着一切照着静贵人说的发生时父皇知道了一切。 太子还有萧晗赵玉都没有事。 她被父皇的人带到了父皇面前。 静贵人也被发现。 她不知道静贵人怎么安排的,居然会让父皇发现,还有太子竟没有被杀死,还逃掉,刺客被杀死不说,萧晗和赵玉都被救了。 反而是她和静贵人,面对父皇的震怒,静贵人曾经说过父皇还是爱她的,不管如何,父皇都不会不要她。 她虽然恨父皇,心底深处还是知道父皇不是一点不喜欢她,只是父皇更宠爱萧晗,更在意那个宸贵妃。 所以她怨,恨,但她是赞同静贵人说的,静贵人还说要是出了事,皇上可能不会饶了她,还要让她这个大公主救,她也答应了。 那个时候,面对父皇的质问,她纵使很慌很怕,可她还想着怎么和父皇说。 反正太子萧晗赵玉又没事,还好好的。 父皇应该会饶了静贵人。 至于她自己,父皇不可能不要她,她是父皇的女儿,就是有点可惜太子和讨厌的萧晗还有赵玉居然没事。 要是有事就好了,可她没想到父皇只质问了她和静贵人一句,连静贵人的话也不听,也不再问她,直接就下了旨。 她一时慌了,急了。 接着静贵人被关起来,她不知道现在静贵人怎么样,她呢,不管她怎么慌怎么急,都被父皇派人送出了宫,被剥去了公主封号,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介庶人。 父皇派的身边的人送她出宫的,她再是不甘大闹都没用。 那个时候她只知道她一定不要出宫,一定要留在宫里,只有留在宫里她就还是公主,她甚至想了很多办法,后来,她被敲昏了。 再醒来便是在这个让她嫌恶厌恶的屋子里。 萧兰不知道外面是哪里,这里是哪里,她才不要呆在这样的地方,呆在这样的屋子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粗陋的屋子,什么也没有,又旧又破还黑,又冷又臭,脏得她恶心,她是大公主,她怎么能呆在这样的房间。 她觉得讨厌的宸贵妃把她关在这里的,她要见父皇。 她大闹,大吼,之后有人来。 来的人便是眼前的老太婆,她试图见到父皇,可她们告诉她,她们是父皇安排守着她的人,这里是宫外的一处皇庄。 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外面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声音,父皇让她呆在这里,她们负责看管她。 她在这里不是她想的是那个宸贵妃的安排。 是父皇。 父皇不要她了。 她还是不信,又闹,这两个可恶的老太婆便给她下了药,不给她好吃的,什么也不给她,关着她,把她关在这个恶心的屋子里。 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躺在榻上,任由她们害。 她们还敢骗她,明明就是那个宸贵妃想害她,她们是那个宸贵妃的人。 她们休想害死她。 她会活着,好好活着,等着看那个讨厌的宸贵妃的报应。 父皇总有一天会想起她来。 想到她的好,知道那个可恨的宸贵妃不是好人,父皇会知道对不起她,对不起母妃,对不起静贵人,父皇会替她报仇。 父皇会派人来接她,接她回宫。 她会再次成为公主。 父皇会封她为大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父皇会给她无尽的宠爱,给她一切,她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没有人比得上她。 萧兰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老太婆,她们对她做的,她会记着。 两个婆子冷冷站了一会,发现萧兰没有再大吼大叫,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眼仇恨的盯着她们,她们又看了会,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们看了对方一眼,出了屋子。 萧兰眼中的仇恨更深了几分,她看着两个讨厌的婆子出去,关上门,她动了动,想要下榻。 可是还是跌了。 她脸又白又青,带着怨毒,她会找到机会的。 不一会。 两个婆子又走了回来,萧兰听到脚步声,她眼中又闪过仇恨,看向门口,门被打开,两个婆子进来。 看到两个婆子,萧兰马上别开头。 两个婆子不以为意,手上端着托盘,托盘里有饭有菜,她们不屑的走到萧兰面前,随意的把手上的托盘放在有些旧的桌子上。 两个婆子放好,睥了萧兰一眼:“这是午膳,姑娘看着用吧。”她们冷淡的随口说完,轻蔑的又看了萧兰一眼。 也不动,只是扫了扫桌上的托盘。 萧兰听到她们的话,才闻到一股味道,她皱起眉头,带着厌恶回头,恶狠狠瞪了两个婆了一眼,看向桌子。 眼中不由又是厌恶,从没见过这么破的桌子。 再看上面的饭菜,她只看了一眼,就满是不屑还有厌恶,昂着头:“这是什么东西,给狗吃的吗?” 狗都不吃,萧兰很想说。 眼中要多厌恶有多厌恶,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似乎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只觉得又被污辱了。 那两个老太婆就是看不起她。 听了那个宸贵妃的话,给她最不好的,她才不要吃,她堂堂公主,怎么可能吃,那两个老太婆别想再逼她。 其实两个婆子送来放在桌子上的午膳哪里有萧兰想的那么差。 有菜有肉有白米饭,可以说很好了。 除了有些凉,不够热,香味还是有的。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一顿午膳,已算美味就是一般的富户吃的也不过如此,可是这是对于别的人来说。 可对于萧兰却不是。 萧兰是谁,从小就是公主,原来更是唯一的公主,什么没有吃过,穿过,哪里看得上这样的饭菜。 她的嫌弃是真的。 对于两个老婆子来说,她们是不可能像萧兰在宫里一样,给她准备那样的饭菜,那是不可能的。 别说她们置办不上。 就是置办得上也不可能,又不再是公主,被送到庄子里,失了宠,什么也不是,还得罪了宸贵妃太子殿下,能给口饭吃都不错了。 再说为了怕她太闹,她们给萧兰送的饭菜也是皇庄上不错的,只是不太挑剔都能吃得下。 在偏萧兰看不上。 她们几次下来也恼了,不吃是吧,那拉倒,在实在不行的时候,直接硬逼,别饿死了就行。 就像她们想的,别死了就成。 饭菜也一次次下降,有时送来都冷了。 萧兰不是爱作吗,又不吃,那就晚点送来,等她饿个几顿,说不定就吃了,冷了有什么。 有的吃就行,之前萧兰一直没有吃什么,又到了晌午,她们出去时刚好送膳的过来,她们就拧了进来。 此时此刻看着萧兰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吃。 两个老婆子也不理,转身就出去了。 爱吃不吃,萧兰是听到再一次的关门声才回过头来,她恶狠狠的又瞪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瞪了半晌,她转回头,一眼扫到破桌子上的饭菜。 “这样的狗都不吃的也敢送来给本公主。”她不屑到了极点,她不屑的恨恨的收回目光,只是过了不久,她又忍不住回头。 她饿了。 她不想吃,不想吃那狗都不吃的,可是没有人来,那两个老太婆又不在,她还不想死,萧兰脸上一时不屑又愤恨。 * 皇宫。 萧绎一知道心肝有了身子,他哪里还坐得住,只有亲眼去看看心肝,才放心,没想到心肝又有了。 想到心肝最近的样子,难怪。 他还以为心肝哪里不舒服,不过想着,心肝的样子倒是很像前几次差不多,虽然心肝的身体休养好了,他也没有多想。 哪里想到这么快—— 他又想到心肝的样子,显然心肝也是没想到,也不知道心肝怎么想到请太医的,先不想这些。 萧绎很快带着人往寝宫去。 这些还是见了心肝再说。 他心肝其实有些微妙,心肝前几次生产让他有些阴影,还有担心,特别是怀着琰儿那臭小子那次。 因隔得太近,身体不好,最后还伤了身体。 好在没事。 可这次呢? 他不由担心起来,他和心肝已经有太子晗儿还有琰儿,不生也可以,怀不上也没什么,他也想好了。 可心肝又有了,只希望没事,想着太医那次说心肝身体好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忘了问清楚了。 萧绎想清楚,对着身边的总管太监还有心肝派来的宫人,他问起来。 “太医还说了什么,贵妃的身体如何?”在担心的同时,萧绎心底深处还有一种作为男人的高兴。 他的心肝果然能干。 又有了,又怀了他的龙种。 “回陛下的话,太医说贵妃娘娘身体很好,小皇子也很稳。”宫人一听皇上的话,忙高兴道。 太医可是说了呢。 总管公公先前的担心一下没有了。 萧绎同样也是。 中是还有点担忧而已。 寝宫。 半天后,南阳郡主带着县主出了宫,萧绎则揽着心肝,一边温柔的和心肝说着话,一边看着心肝的小腹。 “朕很高兴,又很担心,心肝,朕很是矛盾。” “皇上怕什么?”杜宛宛闻言望向他。 “怕你有事。”萧绎直视她。 “不会的,太医说了。”杜宛宛已猜到他的心思,她笑。 “好。” 萧绎握紧她的手,点头。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可是答应了朕,不会有事,朕看着。”他过了一会盯着她。 “嗯。” 杜宛宛望到萧绎眼里。 “朕相信这次一定好好的。” 萧绎再次道。 “会的。”杜宛宛也点头。 “嗯。”萧绎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微扬,杜宛宛觉得他和她一样,是被前几次弄得担心的。 “在朕心里其实有太子还有晗儿琰儿已经够了,朕并不想你辛苦,对于朕来说,你最重要,你的安全最为重要,朕不想再看着你生产,别的都不用管,谁知道心肝你这么快就有了,朕的心肝太厉害了,都吓了朕一跳,朕一听说,都愣住了,之前看你不好,还说让太医来给你看看,前面忙也没顾得上你,不想心肝你给了朕一个大惊喜。” 萧绎又把曾说过的话说出来,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也不是第一次和心肝说,记得他以前和心肝说的。 “朕本来早就决定不让心肝你再生,记得和你说过。”萧绎叹了口气又说。 他摸着怀里心肝的头发还有脸,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小腹上,还有她放在小腹上的手上,另一只手边搂着她边握紧她空着的手。 “妾也是没有想到。” 杜宛宛记得他说过的话,也知道他的心情。 她也把自己的心情说了出来。 她的复杂还有意外。 萧绎听着。 听完她的话,他宠溺的停下步子,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的脸,一边揽着她,一只手放到她小腹上面的手上。 杜宛宛一动,抬头,看他。 萧绎放在她小腹上的手上的手轻轻动了动,杜宛宛对上他的目光,感受着他的动作,片刻她低头,目光落在小腹上他们的手上。 心肝又有了他们的孩子了。 她感觉到他在感觉什么,她的心里暖暖的。 萧绎注意到她的目光,收回手搂着她:“他会好好的,我们一起陪着他。” “好。” 杜宛宛猛的抬头,如今只有一个多月,还早,还感觉不到里面的动静,不过她的心已经化成了水。 萧绎看着她的样子,收回手,同样的虽然还什么也摸不到,但他还是高兴的。 “我还以为再也怀不上。”杜宛宛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又道。 萧绎看在眼里,搂紧了她,抬起她的下颌,眼中全是温柔:“你怎么能以为怀不上,太医早说过你的身体已经养好,几年前生琰儿那臭小子时亏损的都养了回来。” “嗯,我只是。”后面的杜宛宛没有说,她和萧绎对视着,看着彼此,她也是没有想到,没想到身体真的好了。 所以没往那上面想。 “好了,朕还不是一样,既然有了就好好生下来好好养着,朕的心肝比朕想的能干,为朕生下公主和皇子不说,又有了,而且太医说了这一胎很稳,你很好,没事,什么也不用担心,看来你的身体养得很好,这个时候来了正是合适。” 不想心肝再多想,萧绎笑过,打断心肝的话,亲了一下她的脸,细细滑滑的脸带着属于心肝的馨香。 他笑容加深。 不过很快想到什么。 “前几天就不舒服了怎么不找太医看看,你这心肝还想瞒着朕。”别以为朕没发现,和这心肝说了多次,也吩咐了宫人,可这心肝还瞒着他,就算现在知道没事,他还是想和她说一说。 教训一下她。 “你——” 杜宛宛面对萧绎的话,不知道说什么,她正要问他外面的事。 “就是朕再忙,你也不能瞒着朕,要是真有什么,到时候朕还不知道,你说朕怎么罚你还有那些没有照顾好你的宫人?” 萧绎决定吓吓她。 免得她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是不是今日要是不是南阳进宫发现了要叫太医,你还不会叫?” 他沉着脸。 双手按着她的肩,面对着面,退后一步,直视她的眼晴。 杜宛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快说。” 萧绎等了一会。 “你不要怪她们,不是她们,是妾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是你想的,我本来打算好叫太医,只是没有南阳的话我不会那么快往那上面想,以后不会了,真的。”看他不高兴,杜宛宛知道他也是为了她好,张了张嘴,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会在大意了。 发现他还是看着她。 她认真的回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萧绎哪舍得真对她惩罚,只是说一说,在看到她眼中的认真后,他没有再多说。 他知道她心里有数了。 杜宛宛是觉得她又有了身子,以后不能再有事,之前是她没想太多。 萧绎则是只要她听进去了他的话,就好,她的心思他大致能猜到些,他又一次揽紧她,把她拉到怀里。 “外面那些流言妾都知道。” 杜宛宛动了动,没有由着他把她拉到怀里,她按着他的手,望向他,认真的说。 “心肝知道了?” 萧绎也不觉得惊讶,这回他没有不让人告诉她,只是淡淡的。 “这个孩子来得正好。”再多的杜宛宛没有再说,这个孩子让她不再担心,真的来得很好。 她可以当没有听到外面的那些关于她独占宠爱皇子少的话,可真的又有了,她还是高兴的。 萧绎明白她的意思。 他想安慰她几句,想了想发现没有必要,他什么也没有说,这一次地动过后,有些消息不好瞒,只能叫这心肝知道。 他眸中一闪,收紧手。 “那些人整天盯着朕的家事,朕都记着,现在朕的心肝又有了,消息传出去,不知道那些东西——”萧绎没有说完,他笑了。 杜宛宛心口松了松。 “想吃什么?你这些日胃口一直不好,都是这个没有出生的臭小子的原因,现在知道了,有没有想吃的?” 萧绎忽然对着杜宛宛温柔的在她耳边说。 杜宛宛:“……” “好好想想,有什么想吃的,不能不吃,之前朕可是问过,心肝你这几日都吃得少,你可不是一个人,听朕的话,想一想,决定了朕上人去做,朕可不想看着你瘦下去,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这样。” 萧绎接着又说。 他是问过的,已经彻底了解了心肝这几日的情况,在他眼中,越看越觉得心肝瘦了不少,甚至用手摸了摸,越摸越是后悔。 “这么早就让心肝你吃不下东西,没生出来就不孝。” 说到最后,很是不悦,又带着担心。 “皇上,哪里不孝了,你怎么知道是皇子?”杜宛宛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她,她打断他的话,望着他。 “朕不管他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是心肝你生的就好,现在心肝还是告诉朕想吃什么,朕让人去备。”萧绎说着说着,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 他只看着眼前心肝。 “想好没有,想吃什么?不能说不吃。” 随后,他温柔的问她,像是怕她又说不吃,干脆把不想吃提了出来。 杜宛宛:“……” “心肝,还没想好?” 见她不说话,萧绎又道,语气依然温柔。 “我。” 杜宛宛确实不想吃什么,可面对萧绎,他又说不准不吃,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了想,什么也不想吃。 “说,心肝,朕等着,要不你没想好,或者没有想起来,再多想想,朕陪着你。”萧绎见她说着又不说,开口道。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 很是包容。 杜宛宛知道他想什么,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吃,该吃点什么,他这样是为了她和他们的孩子好,为了腹中的孩子,她怎么也要吃一点,他这个父皇很好,她这个母妃也要很好。 她和他对视,她想着,有什么想吃的。 萧绎了解她,看出她听进了他的话,在想了,他也不催,不急,就像他说的等着她想好了。 过了一会,杜宛宛还是没有想到想吃的,她不由凝着他。 “是不是想不到,那要不朕给你想?” 萧绎没料到心肝居然真的什么都不想吃,便想了想。 “好。” 杜宛宛正想不到,一听不禁点了头。 “你啊心肝,你倒是好,真让朕想?又不是朕想吃,是你,这样吧,朕说你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怕这心肝想太久累着了,加之怕时间太久,萧绎又想了想,换了一个方法。 要真让他来,他当然是想心肝吃得多点。 可关键要心肝想吃。 还是他来说,她点,先让心肝吃点,事后他再想想法子,问下太医,看看心肝是不是真的吃不下。 到时候可以让人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入口的。 他再派人到宫人看看。 萧绎一瞬间就想到很多,也有了决定,同时嘴里开口说起来。 “好不好?” “嗯。”杜宛宛听了他的话,觉得他说得对,她还是望着他。 萧绎回过神来,不由揽着她。 “朕先问一下心肝,你想吃酸的还是甜的还是?” “酸的吧。” 杜宛宛想了一想。 “那就酸的,甜的不喜欢?”萧绎道。 “嗯。”杜宛宛一想到甜的就没胃口,只有想到酸的,不会那样,她点头,萧绎便沉吟了一下。 回忆的下有什么是酸的,他把想到的说了出来。 后来他发现他记得的不多,便准备叫人,杜宛宛也看出来了,她没有说话,萧绎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脸,很温柔的:“心肝等等,朕让人过来,叫人过来问问。” 杜宛宛点头。 萧绎见状便马上叫了人,总管公公片刻进来,他直接让他去找人,总管公公扫了眼陛下和贵妃娘娘,得了陛下的命令,明白陛下是为了贵妃娘娘,他不敢耽搁,马上退了出去。 萧绎看着,良久,看向心肝。 杜宛宛:“你真好。” “哈哈,知道朕对你多好。”萧绎笑了起来,有些愉悦的,脸上再不见不悦,他抱着心肝。 杜宛宛也嘴角微扬。 不过不准备再理他,萧绎知道她害羞了,也不逗她,总管公公出了门,便吩咐了人,让人立马找御膳房的管事过来。 半晌。 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带着一个大宫人过来了,远远看到总管公公,立刻变了脸色,小心的上前。 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他一接到话,就过来,只来得及带一个宫人,皇上可是很少召见他。 他不敢多想,带着宫人:“大总管,这是?” 他微微抬头,试图打听一些什么,传话的人什么也没有多说,只知道皇上要见。 说话的同时,他手轻轻动了动,递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过去。 态度很是恭敬,对面的可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可不是他一个管事能得罪的,想当年,他们也差什么。 可偏偏呀,人啊不得不服软。 希望今日是好事,别是祸事。 跟在后面的大宫女低着头,她更是怕,什么也不敢想,只能跟着管事,去传话的小太监跟在两人后面,此时走上前,小声在总管公公耳边说了什么。 总管公公看了眼递到手边的荷包,他也没有推开,倒是自然的收下,放在袖中,他看了看递荷包的人,脸上看不出什么。 边听着边又看了眼后面的大宫女。 传话的小太监说完便退到一边,总管公公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还有大宫女,他什么也没有说只一挥手:“走吧,进去见皇上。” 御膳房的管事太监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一句话,只等让他跟着进去,他才要抬头,忽然意识到什么。 整个人颤了颤,好在很快冷静下来,他在宫中多年,什么事没经过。 没必要紧张激动。 既然是好事,那么。 他瞄了一眼身后带着的人。 之前传话的人说带一个掌膳宫女,他还猜测着。 他轻轻出了口气。 眼见大总管往里,他赶紧跟上。 大总管还是告诉了他皇上为何召他,不愧他送出去的银子。 大宫女感觉到什么。 又不敢抬头。 总管公公带着两人去见皇上,留下的小太监转身离开。 这一切没有人发现。 寝宫。 总管公公带着御膳房的管事还有大宫人进来。 “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行完礼,起来后,萧绎和杜宛宛看着,杜宛宛有些好奇的看着御膳房的管事太监,还有那个掌膳宫女。 萧绎则是直接略过总管公公,对着御膳房的管事太监还有那个掌膳宫人:“朕有话问你们。” “不知道陛下有什么要问?” 总管公公低着头,没有说话,御膳房的管事太监还有掌膳宫女先愣了下,小心看了总管公公一眼,随即知道皇上问他们。 他们神色一变,忙跪下来低着头。 萧绎懒得多看:“你们有什么酸味的膳食。”直接问道。 他说着,侧头看了杜宛宛一眼。 杜宛宛感受到他的目光,收回视线,也看着他,萧绎对上她的目光,拍了拍她,再次对着下面的人:“你们说一说。” 总管公公头低得更低,退到旁边。 御膳房的管事太监还有掌膳宫女听在耳中,心中定了定心,管事太监更是松了口气,猜到皇上的大概的意思,大总管没有骗他。 待到想到皇上说的酸味的菜,再想到一边的宸贵娘娘,他觉得自己又想到了什么,只是他不管分心多想。 掌膳宫女没有想那么多,她只知道皇上的目的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宸贵妃娘娘在,会不会是为了宸贵妃娘娘呢?她也想到这,不管如何,不管皇上是什么意思,只要不是祸事。 他们没有谁敢抬头,接着,管事太监微昂首:“陛下。”他和掌膳宫女一起把酸味的膳食都说了出来。 酸味的很少。 “回陛下的话,酸味的话,有醋溜肉片,糖醋排骨,小米酿鸭子!” 没一会就说完了。 萧绎盯着心肝的表情,却发现心肝一直没有说话,他微皱了一下眉,很是不满意,他没有问心肝,心肝没开口说明心肝不想吃。 “还有呢。” 萧绎沉着声音。 杜宛宛并不是没有胃口,她还没来得及说。 管事太监和掌膳宫女一说完就低下了头,动也不敢动,等着皇上还有贵妃娘娘的话,总管公公倒是抬了头。 他知道皇上肯定会不满意,果然。 只是他不好插话只能再次低下头。 “没有了,陛下,其它的。”管事太监因为猜到的此时再听陛下的话,又没有听到贵妃娘娘的声音,知道皇上不满意,可真的没有了。 他只能侧头看着身边的人。 掌膳宫女也想不到别的了,她看着管事太监的目光,小心望了眼总管公公,发现总管公公低着头并不看他们,她只好:“奴婢知道一些民间酸味的膳食,只是太过粗陋。”面对贵妃娘娘还有皇上,她不敢多想多说,她低头磕起头来。 管事太监一听先是精神了几分,随之又担心,小心的望了望陛下和贵妃娘娘。 民间的小食哪里能让贵妃娘娘用。 他很想说点什么,又不敢。 心里忐忑不安极了,掌膳宫人也是突然想到,说完就后悔了,现在更是觉得自己就不该说。 总管公公倒是和他们想的不同,他反而觉得眼晴一亮。 萧绎有些皱眉,一边觉得民间的东西简陋,粗陋,他的心肝怎么能吃,一边又担心心肝要是再没有想吃的怎么办。 便什么也没有说,只注视着心肝。 杜宛宛听到民间的吃食,发现自己好久没有吃过,竟难得想吃起来,有些想吃,她以前没有入宫前,在庄子上的时候吃过。 但她也很少吃,不过听人说起过,一直想再试试一直没有机会,再听到不由就有了胃口。 再加上之前的糖醋排骨和那个醋溜肉片儿。 “糖醋排骨还有醋溜肉片儿,妾想尝一尝,民间的小食妾还没吃过,不如听一听如何?皇上也没吃过吧。” 杜宛宛微微笑。 “好。” 只要心肝好,他就好,萧绎在看到心肝笑了又有想吃的后,心情也好了起来,皱紧的眉头展开,对着下面的人点头。 脸色缓和起来。 “听到贵妃娘娘的话没有,马上去,然后继续说。” 杜宛宛带着笑听着也看着。 总管公公这时抬头,行了一礼,退出去,弄得跪在下面的掌膳宫女还有管事太监没有反应得过来。 “说吧,继续说,没听到朕的话?” 萧绎在总管公公退出去后,还是没有听到下面的人的话,他又不高兴起来,特别是见心肝也等着。 要不是心肝在,他会发火。 “陛下!” 萧绎的话落下后,管事太监还有掌膳宫女终于是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了,他们连忙行礼磕头。 怕皇上和贵妃发怒,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哪还不能肯定,一切如他们所想。 他们怕再耽搁下去,皇上治罪。 贵妃娘娘不耐烦。 两人把宫外的一些民间小食说了出来。 必竟常年在宫里,外面的一些小食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杜宛宛也点了几样,有些兴趣想尝一尝。 萧绎高兴了,满意了。 只想到是宫外的民间小吃又担心,便让两人背一些宫廷菜,最好是一些贵妃能吃的。 杜宛宛知道萧绎还是觉得太少,也不说什么。 她吃不下也没什么,何况她会试一试。 萧绎说罢就再等着。 管事太监还有掌膳宫人松口气,一下子背了不少的菜,当然都是适宜贵妃娘娘吃的,贵妃娘娘不知道? “糖熘鸡头米、拌鸡丝儿、拌肚丝儿、什锦豆腐、什锦丁儿三鲜丁儿、八宝丁儿、清蒸玉兰片……” “……” 杜宛宛最终并没有点什么菜,要了一个酸梅汤,一个酸菜粉丝汤还有泡酸菜,这些是民间粗食,然后就要了一个清蒸玉兰片,萧绎看不下去,又点了好几个。 杜宛宛也没有拒绝。 萧绎心情更好。 管事太监还有掌膳宫人一起又松了口气,不敢再说什么。 萧绎也不想再留他们说什么,挥手让人退下,让他们去准备:“贵妃一会就要吃。”让他们快点。 遣退后,他抱着杜宛宛。 “一会一定要多吃点。” 杜宛宛把目光从退出去的管事太监还有掌膳宫人的身上移回来,她笑着点头。 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 好多日子没有这样了,她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真的想吃宫外的东西还是酸味的真的让她有了胃口还是男人在身边。 无论是为什么,她都要保重自己,照顾好自己。 “陛下一会和妾一起吃。”她笑着对他说。 “嗯。” 萧绎点头,他当然要陪着,不止是陪着。 “陛下最近忙着前朝的事都瘦了,也累到了。”杜宛宛发现不止是自己没精神吃不下瘦了些,眼前的男人也是。 他也要补一补了,从地动后,他就一直忙着。 “心疼?” 萧绎笑得很得意。 杜宛宛也不避讳,萧绎心情更加的好,拉着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杜宛宛回应着他,也亲了他的脸,萧绎笑容满面,格外得意。 没有要太久的功夫,管事太监还有掌膳宫人带着人送了膳食过来,还有点心,总管公公也进来。 管事太监还有掌事宫女一回御膳房,一动作,旁的人一打听,知道是皇上的要求,再仔细看猜测,知道一切是皇上为贵妃娘娘准备的,都嗅出了点什么。 让人无法平静。 渐渐消息从御膳房传开。 杜宛宛和萧绎没有理,而没有萧绎的命令,总管公公也没有做什么,消息传开,听到的人也只是猜测而已。 所有人膳食摆好。 萧绎带着杜宛宛用起来。 他没有留太多的人,摆好了,就让人退下,只留了总管公公还有几个宫人。 萧绎除了让宫人侍侯他和心肝用膳。 还亲自喂身边的心肝。 只要他觉得不错的都喂。 见心肝吃下去,又问她想吃什么,一样一样服侍杜宛宛,杜宛宛想说什么,他便温柔凝着她。 让她无法开口拒绝他。 总管公公都抬了抬头,宫人们也是。 萧绎可说是亲力亲为了,杜宛宛也服侍萧绎,萧绎不让。 就这样,杜宛宛居然用下不少,可能是合了胃口可能是真饿了,可能是萧绎的原因,萧绎也用了好些。 “要是喜欢,再做就是。” 净了手,萧绎说。 “嗯。” 这些确实让她有了胃口,比平时的好些。 萧绎仍然琢磨派人到宫人再看看。 吃过饭,萧绎带着杜宛宛消食。 * 没两日,宸贵妃又有了身子的消息传开。 静贵人见到来人,一如既往:“妾要见皇上。” “父皇不会见你。” 来人道。 “妾要见皇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静贵人脸上依然冷若冰霜。 萧平看着这个静贵人,野兽般的眼闪着锐利的光。 “……” “……” 这样并不是第一次,萧平仍旧直直盯着静贵人,从他第一次踏进来,就是如此。 无论问什么,都是这个样子。 想要见父皇。 但父皇不想见她。 她似乎不愿放弃,他不知道她知道什么,要和父皇说什么,父皇明显不耐烦。 萧平眼底深处有些阴戾和狠厉,想到那本帐长,神情又是一冷,要不是父皇要留着审问清楚,他早就——敢伤害赵玉,他怎么会让她好好活着。 父皇要查的他知道,他接手就是为了让这个静贵人。 要不了多久了。 静贵人脸上没变,什么也没有。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瘦了些,显得比往日憔悴,很多日没有换洗,挽好的头发乱了,身上有些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明明身处大牢,随时都有可能被处死,她脸上找不到一点别的情绪。 不知道是假的还是真的不怕。 静贵人所在的是一处大牢深处。 大牢里只有她一个人,周围的大牢是空着的,没有关人,四周很暗也很潮湿,根本没有坐的地方,她便坐在一处干草上。 干草整理得很整齐和干净,除此外大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潮湿和异味还有阴暗,她竟能安之若素一点不在意的待着。 “本宫要见皇上。” 也许静贵人是有什么依仗,过了片刻她再次开口。 萧平还是没有说话。 静贵人也不再开口,静静的,像是不怕被用刑,或者她知道暂时不会有人对她用刑。 “父皇不会见你。” 又过了一会,萧平道。 “妾还是要见皇上。” 静贵人淡淡的。 萧平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静贵人不动也不说话,静静看着,看着萧平的背影,看着守在大牢外的人离开。 看着大牢再次被锁上,盯着她的人冷冷看了看她,带着钥匙出去。 随着人离开,脚步声远去,四周更阴暗和潮湿,整个大牢静得可怕,在脚步远再也听不到的时候。 一直坐着的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表情变了变,坐得很直的身体晃了晃,她手突然握得很紧,再不复刚才的平静和淡然,还有冷若冰霜不在意。 她怎么可能真的安之若素,什么也不怕,也不在乎。 她扫了一眼四周潮湿的地面还有肮脏的一切,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脏乱的宫装,鼻尖是挥之不去的异味。 她低着头,握紧双手。 紧紧看着身下的干草。 她想要从地上起来,可是她动了动,身体又晃了晃,她没有再动,她脸色苍白难看,眼中是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恨还有难堪。 她不想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先前的她不过是强撑,她更不能让人知道她害怕,只有这样,她才能见到皇帝。 她一定要见到皇上。 一定要。 只要见到皇帝,她才有机会摆脱现在这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落到这样的镜地。 是的,从来没有想过。 她知道未来发生的事,她知道很多,她记忆里带有很多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本应该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照着记忆中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事实不是这样。 没有入宫前她很有信心,因为入宫前她做的都很顺利。 她记忆里未来的事都是真的。 她照着记忆做了不少的事,都没有出错。 她带着这样的自信入了宫,她不像那个周嫔也不像别的人,她站在暗处,慢慢谋划着,自以为会成功。 却一次次出错。 好几次都出了意外,只有一些事没有出乎她的掌握。 这次的刺杀还有派刺客入宫,她什么都想好了,但皇帝什么也没有让她说,也没有让萧兰说,就把她关起来,除了萧兰的公主封号送出宫,她直接被关到了这里。 一直关到现在。 让她想好的都无法实施。 她不知道外面如何,萧兰是不是真被送走,等着她的是什么,她害怕,怕被人严刑逼供。 好在没有,她只是被关起来,但就是这样,同样是她难以忍受的。 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就不能接着谋划,而且她知道皇帝说不定已在派人查,她放在寝殿的帐本还有一些东西要是被查到—— 最重要的是她在宫外做的事,要是皇帝查到,她就完了。 她相信皇帝会查,他不可能不查。 唯一的办法就是见皇帝。 可皇上不见她。 大牢里的一切和她想的一样。 脏乱恶心,关在这里,她只能被动的等待,等着皇帝的命令。 也许一个口谕,她的命就没有了。 她很后悔,早知道这样,她不会派人进宫刺杀。 那些刺客是在她入宫前找的,都在宫外,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要不了多久,那个萧平可能就会对她逼供,再用刑。 她要在那之前出了这大牢。 她绝不让自己落到被用刑。 她绝不会让自己被动刑。 要出大牢要么皇上放她,要么她见到皇上,用一些事离开大牢,她还有一种感觉,似乎皇帝不准备再问她,只要查到是她指使就会处置。 再在这里呆一天,她就难受一天。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被关在大牢,她是静贵人,她自认为自己该呆在中宫,她很恨,恨皇帝。 她想着入宫前入宫后过的日子,再看眼前恶心潮湿带着臭味的大牢。 这是死人呆的地方,不是她,不是她呆的。 身上好些天没有换洗,静贵人脸色变得更难看,她一向爱干净,每日都会净身换洗,如今呢,她身上脏得发臭,这是她的耻辱。 那个春贵人。 她突然想到那个春贵人,早晚她会出大牢,她绝不甘心,她一定要成功,那个春贵人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未来的一切的。 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 那是一个威胁,等她出了大牢,她会除去,在这之前,那个春贵人应该也知道她也知道未来的事,要是来见她—— * 春晓一听贵妃娘娘怀孕,松了口气。 宸贵妃有了,那么太后和长公主也要回京了。 她呢。 那个静贵人那里? “皇上还是没有下命令,那个静贵人不是关在大牢,皇上还没查到,还没有?”静贵人对着身前的宫人。 “没有。” 宫人开口。 “怎么还没有消息,大公主那里呢?”春晓又问。 “奴婢打听到大公主似乎真的被送出宫了。”宫人说,她也是悄悄的打听,好不容易打听到一点的。 春晓也不在意,萧兰早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活该。 心里同时又松了口气,那个静贵人看来还没有和皇上说什么,她这些天一直有些担心,就怕那个静贵人说了。 她还是想想还有没机会接近宸贵妃。 她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宸贵妃杜氏是最好的靠山,至少目前看来,她也不求别的,就是想活着,不想死。 她想完,接着让宫人再去打听。 只要有一点消息都回来告诉她。 又叫了一个宫人让她去求见宸贵妃杜氏,宸贵妃又怀了皇子,她该道贺的,要不是怕被人陷害。 她想了想,找了一幅画出来,这幅画是她自己画的,画的福字,准备要是宫人得了准话,她便亲自去给杜氏道贺。 “去吧。” “……” 等宫人退下,春晓又有些担心,她不会刺绣,不敢做吃食,她知道其它女人肯定也会送东西贺宸贵妃。 她希望能以此慢慢接近杜氏,一点一点的,以前她就想,可没机会,加上她也不是很想。 她的自尊让她不接近杜氏,可现在没有办法,又过去那么久,她不再怕被皇上怀疑。 她便决定接近宸贵妃杜氏试试。 可又怕自己的画不够出挑,杜氏看不上,让别的女人冒了尖。 春晓很有些忧心。 杜氏什么好东西没有,又有皇上宠着,她微皱了眉,先看看,要是杜氏看不上,她再打算。 可又着急,怕那个静贵人和皇上提起她。 和春晓想的一样,各宫,听到宸贵妃又怀了皇子,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嫉妒还有羡慕惊讶愕然后,她们位份低,但还是要给宸贵妃娘娘道贺的。 再怎么,心意还是要到了,准备亲自给宸贵妃娘娘道贺。 同时看能不能见到皇上。 不做什么就看一眼就好了。 玉嫔也吩咐身边的如蕊,准备好东西亲自给宸贵妃道贺,柔姐姐那里她让人交待了,她想着和柔姐姐最后的谈话,宸贵妃命好又有了龙子。 皇上很高兴吧。 她忍下不甘和嫉妒,明明已经有流言,老天爷也帮她,地动了,只要再等等就好。 可宸贵妃又有了。 时隔五年多,居然又怀上了,不是说身体亏损,养好也不易有孕吗? 为什么这么快又怀了? 有太子昭阳公主二皇子还不够? 那个静贵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也没有办到,还自己被关了,倒是把萧兰弄得被 送出了宫。 从冷宫回来她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一点,就知道宸贵妃又有的消息,她心情哪里好得起 来。 “除了吃食随便送吧。”听到如蕊问她送什么道贺,玉嫔没有心情。 如蕊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主子心情不好。 周嫔听到消息,却冷笑起来。 她脸色更不好,很白,似乎瘦了,眼晴有些红,国色天香的脸有些黯黄和憔悴,像是几日没有醒,沁莲站在一边,也瘦了些,神色着急担忧。 听到主子的冷笑,她小心看了一眼主子。 从宸贵妃娘娘又有了的消息传来,她就担着心,怕刺激到主子,可不说不行,主子一直盯着她。 说了她更忐忑不安。 怕主子想不开。 周嫔躺在榻上,她精神很不好,感觉到沁莲的目光,她冷冷看过去。 “主子。” 沁莲声音一顿。 “你那是什么表情?” 周嫔昂着头,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讥诮还有冷笑。 可怜她? 她才不要人可怜。 沁莲不敢说别的,她忙低下头,这几日主子一直是这样,稍有不高兴就会大怒,她:“奴婢没有。” “哼。”周嫔冷哼一声,良久都没有说话。 沁莲也不敢说话,听主子也没说话,她希望主子不要发怒生气,能不要伤心。 “你说可笑不可笑。”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嫔的声音忽然幽幽响起,冷笑又不屑还有伤和痛,一张国色天香的脸昂着,睨着沁莲。 沁莲心一紧,抬头。 沁莲不敢让别的人进来,这些日子都是她一个人贴身服侍主子,别的宫人都只是远远的。 听到主子的话,沁莲脸色就不禁一变,她明白主子是指什么,她:“主子,你不要多想。” “宸贵妃又有了身子呢,你说宸贵妃怎么命就如此的好。” 不止一个人这样想,沁莲心中想。 周嫔还在冷笑:“你说宸贵妃命怎么就这么好?” “主子。” 沁莲哪能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啊,她也替主子不甘心,可是,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宸贵妃还是宸贵妃,主子反而很危险。 主子和那个侍卫的事,是不能叫人知道的,主子难过,没什么,可现在想来主子真不该和那个侍卫。 还可能怀了身子,更是不能叫人知道。 现下再来,主子更不能和宸贵妃比了,偏主子的意思又提起宸贵妃。 她怕主子起了怨恨。 “你急什么,我就是说一说。” 像是看出什么,周嫔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同样恨恨的:“我就是不明白了,你说同样是人,同样是女人,宸贵妃什么都有,我什么也没有,宸贵妃可是生了太子二皇子昭阳公主了,又身怀龙种,宸贵妃这一怀上,不知道皇上多高兴,我好像也有了身子,可是。”周嫔声音尖锐起来。 “主子,你不要这样。” 沁莲上前一步,跪行着。 周嫔还是在说,她声音又轻又不屑又尖锐,紧盯着沁莲,又像是透过她看向谁:“宸贵妃有了,大家都高兴,没有谁不高兴,皇上肯定高兴,在皇上的眼底下谁敢不高心,不去道贺,我呢,只能藏着,躲着,多可笑,宸贵妃也有了。” 周嫔说完笑起来。 沁莲再是着急再是想说什么,可不敢,这几日主子哪里也没去,她也是,怕被人看出什么,她一直陪着主子。 主子从那日察觉到了什么就变了,她们不敢请太医。 “也许错了呢,主子,也许不是那样。” 由于不敢请太医,不能肯定,沁莲只能这样安慰主子,说不定真的是虚惊一场,到了时候才发现想多了。 哪里会这么巧,主子可是很注意,她也注意着。 “宸贵妃又有了可以召告天下,本宫只能躲在这里,谁也不能说,还怕被人发现!”周嫔根本不理沁莲的话,尖锐的又道。 她虽然语气尖锐,但好在声音并不大。 知道不能太大声,叫人听到。 “主子,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很可能是你和奴婢胡思乱想,你不要多想了。”沁莲再次道。 “那个人,那个人。” 周嫔突然没有再说,却是提起别的,直视沁莲。 沁莲心头又一紧:“主子?” 主子这几日不仅不出门,也没有让她出门,主子是说那个侍卫,主子想说什么?主子不会是想告诉那个侍卫还是? 如果是这样,她马上去。 主子想好了吗,下定决心了吗?那个侍卫也该知道,只要不泄露了消息出去。 她几日前就和主子提过,要么让那个侍卫找太医,想办法,主子不答应。 不准她去。 她只能不去。 “算了。”周嫔一下子又颓然,神色依然不屑讥诮。 “主子,你是想告诉那个人,奴婢早就和你提过。”沁莲不想这样,她觉得还是近快找人给主子看看。 还是劝劝主子,要么找那个侍卫想办法,最好是能给主子诊下脉,确定一下。 要是没有怀,一切迎然而解,要是真的有了,再说。 “不。” 周嫔还是摇头。 “主子,要不还是奴婢想办法和夫人通一下气。”这是最好的,夫人要是知道,也好有更好的办法。 可主子之前还是不同意。 沁莲说完,很想主子想通答应,说着想再劝劝主子。 “主子还是尽快弄清楚。” “去吧。” 不想周嫔道。 沁莲还没有说完,一下子听到周嫔的话,愣了愣,她望向主子。 周嫔脸上恹恹的,没有精神,脸色不好,仍然带着不屑与讥诮,不过不再那样愤怒和尖锐。 “去吧,没听到我的话,我让你去,你既然想就去。” “主子,奴婢马上去。” 沁莲连忙回神。 周嫔没有说话。 沁莲就要出去。 “等一等。”周嫔又想到什么,眸光一闪,带着异样的光,叫住她,沁莲很急,不过主子也许是还有什么要说,她停下步子回头。 “主子,你还有什么要说?” “宸贵妃那里,你一会让一个宫人去看看,宸贵妃又有了,怎么能不去道贺,本宫去不了,也该派一个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周嫔不愿见任何人,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有了,对方是不是看出来了。 “奴婢知道。”沁莲一听忙点头,对于主子的不屑还有嘲讽,并不放在心上。 “还有,你说要是本宫真有了,是留下来还是?” 后面两个字周嫔没有说,她冷笑着,眼中再次闪过异样的光,沁莲一下子吓到,她太了解主子了。 主子话没说完,可意思是什么她知道,主子难道想生下来,可这怎么行,这不可能的。 主子又没有得过宠,这可是后宫,那么多双眼晴看着,是不能出错的,主子若是怀胎十月,肯定瞒不住,除非主子不要命了,可就是不要命也不行。 要么主子得过宠,还能瞒一时。 可不管如何说,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都不容易,一旦叫人知道,不止是命没有了。 连老爷夫人也会被牵连,和侍卫纠缠不清不说,还怀上了,还想生下来,主子难不成想混淆皇室血统? 就是不,也会被定罪。 主子和那个侍卫已经是背着皇上,要是真的生下来,她想都不敢想,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主子真的疯了吗,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明明主子没疯啊,主子难不成以为她和那个侍卫一起皇上没有发现,也没有人发觉她就可以瞒天过海生下来。 那可不是皇子,在她的想法里,主子该打掉才是。 她也以为主子会打掉。 “你说我生下来如何,还有你说有什么办法,不会叫人怀疑!”周嫔还在说,冷笑着,一脸讥讽。 “主子,你疯了。”沁莲觉得主子是真疯了,想要摇醒主子。 “主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你说要是我生下来,当成皇子养,哈哈,不过这之前要让皇上先宠幸我。”周嫔笑了。 在周嫔发着疯时,宫里的宫人太监听到宸贵妃娘娘又有了身子,惊讶过后,大多是高兴的。 传到宫外。 宫外不少人的心情先惊后复杂。 宸贵妃娘娘到底是好命,不知道怎么得了老天爷的喜欢,说有又有了,才说身体亏损了,刚养好就又有了。 外面那些流言没用了。 不管怎么攻击宸贵妃,在宸贵妃又怀了龙种的情况下,不可能有多大的效果,有人气愤觉得宸贵妃太过好运。 有的复杂,有人愕然,有人高兴。 有人很是生气。 只是再生气也没用,在宸贵妃娘娘又怀了龙子这个消息的冲击之下,宫外越来越传开的流言有止住的趋势。 看来老天爷不是警告,也不是祖宗示警,不然为什么宸贵妃又有怀了龙种。 地龙翻身不过是有奸臣,对。 渐渐又有流言称是有奸臣,消息一经传开,气到不少人,特别是一些有些心虚的,觉得好像在说自己。 南阳郡主倒是非常高兴,杜家也是,还有景家,忠亲王府都高兴,与此同时,从宫出也有信往长公主还有太后那里去。 此时宫中。 御书房。 萧绎再次听到萧平的话。 “静贵人仍然要见父皇。” 萧绎没有说话,萧平也不说,总管公公不久后从外面进来,萧绎才把目光转开,看着总管太监。 萧平也看着总管公公,总管公公是得了下面传来的消息进来的,他向皇上和忠亲王行了礼。 起来后:“陛下,派去查静贵人娘家的人传来了消息,还有一封信。”说着拿出手上的信奉上。 萧绎先是皱眉,然后看着总管公公,看了他一眼,消化一下,接过他手上奉上的信,他没有避开人,直接打开看起来。 萧平野兽般的目光没有多看,他看着父皇手上的信。 总管公公低着头。 半晌,萧绎看完了信,信并不厚,只是说了两件事,他放下信纸,一会折好,放到信封,递给萧平。 “你看看。” 他开口,语毕站起身来,对着总管公公:“你去寝宫说声。”说着对萧平:“走。” 萧平还没有看信,听到声音,抬头。 他知道父皇的意思,父子俩很快出了御书房,总管公公送走皇上和忠亲王,刚要走,太子过来了,他本来要去寝宫求见宸贵妃娘娘的。 “父皇呢,王兄呢?” 太子问。 总管公公没有隐瞒,说了,太子萧煜想了想,什么也没有说。 寝宫。 杜宛宛见到了春晓派去的宫人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玉嫔不一会也来了,周嫔派来的人也到了。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发现自己是最早到的,很是高兴,不过见到春晓派人还有玉嫔后,脸色不是很好。 周嫔没有来,和春晓一样只派了人。 杜宛宛没多少心情应付她们。 便让身边的宫人去见她们。 不过最后还是露了露面。 她想尽快打发了,好休息。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但杜宛宛也只是露了一面,周嫔还有春晓派来的宫人她已经见过,知道她们是怕她没有空,先派宫人过来,之后再来道贺。 她更希望她们一起来,这次一起见过,不用再应付。 不过她知道不可能,她什么也没有说。 两个宫人已经先退下了。 杜宛宛目光扫过下面几个良人美人才人还有玉嫔,几个良人美人才人她直接扫过,看了玉嫔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她们想什么,送的贺礼她并不在意。 只等着应付完她们,再应付了春晓还有周嫔,就不用再应付。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也在看杜宛宛。 看了一会发现宸贵妃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她忽然想到之前听说的,听说宸贵妃没有胃口,御膳房的管事太监还有掌膳宫人被皇上召见过专门为宸贵妃准备膳食还有一些别的吃食,整个御膳房都在传。 而且皇上还让人到处搜寻让宸贵妃喜欢的吃食。 她们又忍不住羡慕嫉妒了。 玉嫔也抬头看着宸贵妃杜氏,如蕊也小心看了眼宸贵妃又看向自家主子。 玉嫔脸上看不到什么情绪,她们送来的贺礼由宫人们收了,宫人们很快呈上几人送来的贺礼给杜宛宛。 杜宛宛低头看了看,又看向下面的的玉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 几个美人才人良人仔细的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她们不敢送不好的,只能挑了一些她们觉得不错的,不过宸贵妃娘娘什么没有,不知道会不会嫌弃? 玉嫔脸上还是什么也没有。 “谢谢各位。”杜宛宛没有露出嫌弃,她开口。 话落。 “恭喜宸贵妃娘娘又怀龙子,妾不知道送什么才好,希望宸贵妃娘良好不要嫌弃。”玉嫔随即带着如蕊低下头。 “恭喜宸贵妃娘娘又怀龙子。”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跟着玉嫔一起。 “不用多礼,平身,你们送的东西本宫很喜欢。” 杜宛宛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谢宸贵妃娘娘。” 玉嫔微低头起身,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起身后又不禁抬头。 杜宛宛却不想再呆也不想再说什么,对宫人示意,她扶着的宫人的手站了起来:“本宫有些不舒服,你们——” 宫人一接到贵妃娘娘的示意,马上扶着贵妃娘娘,听到贵妃娘娘的话,她们一起看向几个良人美人才人还有玉嫔和她们带来的宫人。 “那妾不打扰宸贵妃娘娘。”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惊了下,不敢多想,立马道。 玉嫔眼中闪了闪,扶着如蕊的手,如蕊也看着主子,主仆俩也行了一礼。 宸贵妃想什么很明显,不想看到她们,不见她们。 要是她是杜氏,也一样。 不过杜氏是不是太看不起人,玉嫔的手紧了紧,如蕊感觉到看了主子一眼,玉嫔没有看如蕊。 “送一送几位娘娘。” 杜宛宛见状,吩咐身边的宫人。 “是。” 得了命令的宫人道。 杜宛宛没有再停留,带着宫人走了,留下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玉嫔如蕊还有宫人太监。 得了命令的两个宫人也留下来,她们向着几个良人才人美人还有玉嫔如蕊:“几位娘娘现在是?” “既然宸贵妃娘娘不舒服,本宫就不留了,不过宸贵妃娘娘可是怀了小皇子,要是不舒服还是叫一下太医,不然要是有什么,皇上肯定生气。” 玉嫔带着如蕊淡淡的,随后有些担心的对着宫人。 “奴婢们会的,玉嫔娘娘你放心吧,让你担心了。” 宫人听罢。 “本宫也是随口一说,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宸贵妃娘娘是不能有事的,本宫走了,如蕊走吧。” 玉嫔说完,叫了一声如蕊。 如妃便扶了玉嫔离开。 之后便只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了,几个良人才人美人到了现在才有心思多想,宸贵妃还是不待见她们啊。 连玉嫔都走了,周嫔和那个春贵人还没有来,只派了身边的宫人来,哼,她们也跟着玉嫔一样,说完带着人走了。 宫人送了她们。 剩下的宫人呆在原地,相视一眼。 杜宛宛回了里面,过了一会,见宫人进来,问了问,得知那些女人走了,她松口气,她不想见那些女人。 “贵妃娘娘,你看,这是玉嫔娘娘还有几个小主送来的?” 这时,一个宫人进来。 手上捧着玉嫔还有几个良人才人美人留下的东西。 杜宛宛扫了扫,旁边的宫人有些担心,杜宛宛没有多看:“拿下去吧。” 旁边的宫人一听松了口气。 杜宛宛知道她们的想法。 她不是不放心这些东西,只是并不想用,最好还是放到一边。 捧着东西的宫人得了命令,退了下去。 杜宛宛刚睡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有些饿了,便对着宫人,让她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宫人们一听对视一眼,脸上都很高兴:“贵妃娘娘饿了?终于想吃东西了,奴婢马上去看,不知道娘娘想吃什么?” 宸贵妃娘娘难得想吃什么,既然娘娘说饿了,一定是饿了,娘娘可不能饿。 皇上也交待了好几遍。 宸贵妃娘娘早上并没有吃多少,她们恨不能现在就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不过还是知道娘娘想吃什么。 主要还是娘娘,娘娘要有胃口还行。 虽然有皇上的命令,御膳房肯定早就准备着,不过。 “你们去看看,随便吧,味道重一些,不要太腻。” 杜宛宛想了一下,对上其中两人的目光,知道她们在等着她说,她道。 “好,不知道娘娘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宫人又一听。 “没有了。” 杜宛宛摇了摇头,别的她一时想不到。 “那好,贵妃娘娘稍等。”宫人们行完礼,相视一眼,其中两个宫人出了出来,又行了一礼去了御膳房。 没有去的宫人仍然守着杜宛宛。 杜宛宛收回视线。 没多久,周嫔身边的沁莲来了,春晓扶着宫人的手带着自己写的福字来了,杜宛宛听完让宫人出去叫她们等一下。 片刻她才带着宫人出去,心里有些不耐烦。 外面,沁莲一个人站着,春晓扶着宫人的手,随着脚步声,沁莲立刻跪在地上行礼,春晓带着宫人看了沁莲一眼,周嫔居然没有亲自来。 别的女人她是知道来过了。 她眼中闪着异样的光,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是记在心里,她目光微往上看着出来的宸贵妃。 带着宫人行礼。 杜宛宛没有说话,让宫人叫了起。 “恭喜宸贵妃娘娘又怀龙子。”春晓在沁莲开口前,先一步带着宫人开口。 杜宛宛不由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由于心里的不耐,她不想多去想别的,春晓本来还想说点什么。 “给宸贵妃娘娘请安,恭喜宸贵妃娘娘——” 沁莲开了口,在旁边磕着头。 “主子有些不舒服,怕过来过到宸贵妃娘娘身上,宸贵妃娘娘身怀龙子,主子便让奴婢过来,给娘娘道贺!” 她边磕头边说。 春晓和宫人一时没有说话。 周嫔不舒服? 杜宛宛有些意外,不过:“周嫔不舒服?请太医没有?既然周嫔不舒服就罢了,还是别走动。” “回宸贵妃娘娘的话,主子不让请,请宸贵妃娘娘放心,主子只是没有睡好有些风寒,在吃药了。” 这是她和主子商量好的。 “没事就好。”杜宛宛也不多管。 周嫔自己要是真的不舒服,知道请太医。 沁莲发现宸贵妃没有再问,她松口气,又有些心急,却不敢再说什么。 春晓也没有怀疑,她还有更大的目的,讨好宸贵妃。 只是杜宛宛并不想留她们,不久,便有些倦的起身。 春晓和沁莲哪能拦着,只能目送,各回各宫。 春晓回去的路上,觉得讨好宸贵妃并不如她想的那样容易,不过今日只是开始,她安慰自己一番,又忍不住着急。 主要是那个静贵人不死,她随时都在危险之中。 一定要早点讨好宸贵妃,可宸贵妃很不喜欢她,她后悔了,沁莲脸色也不好,主子让她过来看看,然后把消息传到宫外。 她现在就要去,她怕有人发现。 杜宛宛回到寝宫里面,片刻派去御膳房的宫人回来了,接着,做好的膳食还有点心送了上来。 她看着和她的要求一样,味道有些重,不腻,她用了一些,在宫人的服侍下。 正用着。 总管公公求见。 杜宛宛怔了下,见过总管公公,知道那个男人暂时有事,不能陪她,杜宛宛问了问。 “皇上去了天牢。” 总管公公开口。 “天牢?” 杜宛宛愣了愣。 总管公公知道贵妃娘娘的意思,他再次道:“静贵人要见陛下,陛下带着忠亲王去了天牢。” 后面不用说清楚,杜宛宛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静贵人?她并没有忘了静贵人,只是——静贵人要见那个男人,她有什么要说?她有些担心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总管公公等着贵妃娘娘询问,但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宸贵妃娘娘再问,他看过去。 “还有事吗?” 杜宛宛不让自己多想,她对着总管公公,也不让自己多问。 “陛下让贵妃娘娘不要等他,他忙完再回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总管公公慢慢说,没想到贵妃娘娘不准备再问,只是想想就明白,贵妃娘娘到时候可以直接问陛下,他算是知道贵妃娘娘的想法,他低下头。 “没有了。”杜宛宛不管总管公公怎么想,她摇头。 “那奴才告退。”总管公公更是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开口。 “嗯。”听着总管公公的话,看着他退下,杜宛宛又想了想,待总管公公出去后,她向着一边的宫人。 “扶本宫进去。” “是贵妃娘娘。” 宫人小心看了眼她的脸,上前。 杜宛宛脸上看不出什么,回到里面,她又用了一些东西,净手后,她带着宫人往晗儿和玉姐儿住的地方去。 宫人们想劝她, 走到半路她让一个宫人先去看看太子还有琰儿过去没有。 昨日她和那个男人说好,一起去看晗儿还有玉姐儿,煜儿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上书房,琰儿整天跟着煜儿。 她摸了摸小腹。 宫人得了话连忙去了。 刚到凤阳阁,凤阳阁倒榻的地方已经修缮好,那条裂开的深坑却一直还在,杜宛宛带着宫人刚到,她之前派过来的宫人从里面出来,跪在她面前。 “太子过来了没有?”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宫人,让她起来。 宫人又行了一礼,才起身,她得了贵妃娘娘命令过来,问完就要回去禀给贵妃娘娘,不想一出来就看到贵妃娘娘。 “回贵妃娘娘的话,太子殿下已经过来了,二皇子殿下也在。” 宫人觉得是自己太慢,她低下头。 “哦,过来了?” 杜宛宛听了,也不再多问,带着人往里面去。 里面,萧晗还有赵玉笑着和站在外面的萧煜说着话,萧琰上窜下跳的,听到外面进来的宫人说母妃来了,都高兴起来。 杜宛宛带着宫人一进来就看到太子还有琰儿,琰儿更是往她这里冲着,被煜儿一把拉住。 玉姐儿和晗儿都好好的由宫人扶着想要坐起来。 “今日好些了吗,不用起来了。”她忙开口,让她们不要起来,让宫人不要扶她们坐起来。 宫人闻言不敢再扶,萧晗和赵玉还是想坐起来,不过看着母妃的表情,只好躺回去。 “母妃,母妃。” 这边萧琰还要往自家母妃那里冲,母妃来了,他要找母妃,只是太子哥哥拉着他做什么? “太子哥哥你放开!”他回头,皱着小眉头不满的瞪着太子哥哥。 “不许冲过去,忘了孤和你说过的?” 太子萧煜很沉稳,小脸板着。 “太子哥哥,你是说母妃要生妹妹和皇弟,不能撞到母妃不能碰到母妃?”萧琰皱着小眉头不满的想到什么。 “对,孤让你记住的,怎么今日又忘了。” 萧煜点了点头。 “太子哥哥,我不是忘了。”萧琰可怜兮兮一张脸想说什么。 “好了,乖一点。” 萧煜没有等他说完,他摸了一下他的头:“昨日不是还说过,你昨日不是说过记住的?” 萧琰顿时不说了,他一见到母妃就什么都忘了,他不敢说,怕太子哥哥生气不理他了。 杜宛宛看得好笑,上前一步,对着萧煜:“煜儿忙完了?” “嗯,母妃。” 萧煜回过神,看着母妃。 “也别累着了,你还小。”杜宛宛接着道。 “孤不小了,母妃,孤没事,倒是母妃,母妃还难受不舒服吗?”萧煜想到母妃的不舒服,看了看母妃的神色。 “母幻也没事,你不要担心。” 杜宛宛看出他在看什么,她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头。 “母妃。” 萧煜自觉自己大了又是太子面对母妃一始既往的亲呢动作,想躲吧怕碰到母妃,伤到母妃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不躲吧又不好,最后只能僵在那里,让杜宛宛想笑。 她也笑了。 太子萧煜脸一下子红了,很是羞恼,不过还是板着脸。 萧琰本来想又冲向母妃的,想到太子哥哥的话才没有,眼见见太子哥哥和母妃说话,母妃摸了太子哥哥的头他也想凑上去让母妃摸他。 不过太子哥哥竟红了脸,要是他才不会呢。 “母妃。” 萧煜发现自己的母妃还在笑,更羞恼。 “好,母妃不笑。” 杜宛宛也知道自己不该笑,看一眼两个女儿,晗儿和玉姐儿也在笑,宫人低着头,琰儿小是小望着煜儿。 煜儿脸又红又恼,板着个小脸,小脸上很臭。 她赶紧不再笑。 过了一会,她又望着琰儿:“琰儿,母妃想你了,你想母妃没有?”她让宫人扶着她微微俯身。 “母妃!” 二皇子萧琰一下子欢喜起来,母妃摸了太子哥哥也和皇姐玉姐姐说了话,就是没和理他,他正伤心呢,等着母妃摸他,还想着要是母妃不理他不摸他,他就不理母妃了。 现在一看母妃,他再也忍不住扑过去。 “萧琰,忘了孤的话了?” 下一刻萧煜的声音响起。 杜宛宛看着扑过来的萧琰,倒是没有多想,琰儿还小,她一边护着肚子一边伸出手,不想就听到煜儿的话。 她看了煜儿一眼,再看琰儿,琰儿居然变得规矩起来,小脸皱着眉头,像是不乐意又不得不这样。 走到她面前,昂着头:“母妃。”难得的不上窜下跳。 杜宛宛不禁笑起来,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头:“琰儿乖。” “母妃有没有想吃的,有没有不舒服?”他学着之前太子哥哥说过的话。 惹得杜宛宛发话不说,萧晗还有赵玉也笑了,萧煜板着脸,嘴角抽了抽,他这个二弟。 “母妃好得很。” 他恨恨道。 “好了,不说这些,你父皇本来说好一起过来,刚好有事。”她对着几个孩子。 萧晗有些失望,父皇最近好忙,赵玉松口气,萧煜是知道自己父皇做什么去了,闻言他望着母妃。 母妃也知道了,他又扫了眼二弟。 他没有说什么。 “我们不说你父皇了,琰儿你要当哥哥了,你可不能再调皮了嗯。”她又俯身对着萧琰。 “哥哥,当然是哥哥。” 萧琰一听,昂着头,然后看向母妃的肚子,指着:“母妃说的妹妹和弟弟在里面?怎么看不见?” “……” 所有人都笑了。 * 天牢。 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的静贵人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抬起头,坐直身体,她不知道来的人是不是她想的。 她双手握得很紧,很紧。 半晌,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她看到了来人,她脸色变了变,很不好,握紧的双手放开又握紧。 她没有动,脸上还是冷若冰霜,只是眼底多了失望。 不久,来人走到关着她的天牢前,看了她一眼。 静贵人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皇帝还是不见她吗? 她心里很沉。 来人是萧平,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站了一会,萧平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那人拿出钥匙,打开了天牢的大门。 然后两个黑衣人进来。 走到静贵人人面前,静贵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脸色又一变,往日不会这样,难道?她心很紧张,面上没变但身体绷得很紧。 萧平一句话没有说,其余的人也是,走向静贵人的黑衣人一下拉住静贵人,静贵人很难保持平静。 不过她还是让自己不要怕。 她被带出了天牢,这些人带着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目光落在萧平身上,她脑中想着很多的东西,只是她仍然不问,半晌,她被带到一处地方,被扔到地上,她忍着身上的痛,好不容易稳住自己,抬起头,她看到前面有人,最上面坐着一个人。 目光冷冷落在她的身上。 她猛的看过去。 而后她没有动。 “你要见朕!”萧绎坐在上面,身边一边是萧平一边是黑衣人,还有几个黑衣人站在一边,她身边也站着两个黑衣人,看着她。 皇帝来见她了,她以为,以为——她都以为皇帝不会见她了,她等到了,等到了这一天。 “你要说什么,想要见朕?” 第一百五十五章 萧绎脸色很阴沉:“朕本来不准备来见你,不过,既然你一定要见朕,朕就满足你的要求。” “妾给陛下请安。” 这时,静贵人像是突然醒过神来,她冷着一张脸,不像是在天牢更像是平时一样行礼,就像是以前。 萧绎脸色冷了冷。 黑衣人脸色没变,萧平野兽般的目光一直在静贵人的身上,看到这里,他转开目光,看着父皇。 “不用装模作样。” 萧绎冰冷的声音很快响起。 “陛下,妾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说妾装模作样,妾想见陛下,是因为妾不明白为什么被关入天牢。”静贵人冷若冰霜的,这是她迟迟等来的机会,她必须要解释,让自己从刺客的事情里抽身。 “你不明白?” 萧绎脸黑了。 萧平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 “不明白。”静贵人仰着头。 “不要再说这些,不要试图狡辨,朕不想听,如果你要见朕就是说这些,那没什么可说的了,至于你不明白的,朕已经派了人去查。”萧绎猛的打断静贵人的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脸色冰冷。 黑衣人目光也变得很冷,都看着静贵人。 静贵人手动了下。 萧平再次看着她。 “妾真的不明白。” 静贵人手只是轻轻的动了动,她还是道,说完她昂着头:“陛下突然把妾关起来,陛下认为是妾和大公主一起找了刺客行刺太子还有昭阳公主安平郡主是吗?妾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觉得是妾,妾只想说妾什么也没有做过,那些刺客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妾之前什么也不知道,当时陛下把妾关起来,妾一时蒙了,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然妾当时会解释,陛下的质问妾可以回答,妾进了天牢后回过神来,才想见陛下,至于大公主殿下,大公主还小,妾相信大公主应该不可能找刺客行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妾一直教大公主,大公主禀性是好的。” “禀性是好的?” 萧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冷笑:“朕说了不想听你狡辨!再让朕听到,朕——”他带着怒火,声音冰冷森寒。 “可妾真的没有!没有狡辨,妾只是说出事实!” 静贵人脸上滞了一下,昂着头,脸上还是冷冷的,并没有别的表情。 萧绎眼中闪过杀意,他毫不掩饰。 萧平野兽般的眼中也有杀意。 黑衣人只等陛下的命令。 静贵人感觉到了笼罩在身上的杀意,她知道自己一个不好就可能走了出去,她:“妾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肯定是妾,陛下既然派人查了,肯定查到了什么,妾想听一听。” 她握紧双手。 萧绎没有说话,眼中的杀意更盛。 “陛下,妾——”静贵人待要说什么。 “你还敢说不是你,以为朕查不到想要的?萧兰不是听了你和话,不是和你她怎么敢对朕的小公主动手,朕的小公主告诉朕的难道有假?” 萧绎突然一脚就往静贵人踢去。 “你还敢不承认,萧兰都承认了,你以为还能骗过朕?”萧绎一脚后还是怒火中烧。 静贵人被他一脚踢得直接往一边倒,萧绎力气很大。 静贵人可说是猝不及防下被踢中。 她没有想到皇帝会踢她,虽然她看出皇帝很生气,先是整个人一痛,然后脸色变了,下一刻她来不及反应,跌到地上。 被大力踢到地上滚了几圈。 她混身都痛,冷若冰霜的脸红了,羞得通红,皇帝当着人的面把她踢倒在地,她又气又恨又痛。 想到皇帝的话,她脸更红。 她痛得动不了,好一会才起身,没有人扶她,都冷冷看着她,看她的笑话。 静贵人没有抬头。 她手握得很紧。 她不相信萧兰会把她供出来,她也自信皇帝不可能查到什么,皇上一定是试探她,萧兰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不相信自己留了线索,她捂着胸口,皇帝居然这样对她! “朕再问你,你有什么话说!” 萧绎再次开口,沉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压着怒火。 “皇上。” 静贵人再次抬头。 “说!” 萧绎只说了一个字。 静贵人张了张嘴,她很怕眼前的皇帝。 旁边,萧平眸闪了闪,黑衣人看着陛下和忠亲王。 “不说,还是没有话说了?”萧绎又冷笑起来。 静贵人不敢再等。 “妾不知道大公主为什么会提起妾,不对,大公主殿下怎么会找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昭阳公主和安平郡主怎么会提起大公主殿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公主殿下怎么会和刺客有关,妾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过!” 静贵人磕起头来,磕了几个头,倏的停下抬头。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萧绎半点也不信眼前的静贵人,他冷眼看着,重重道。 “陛下,妾没有,妾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请陛下严查,陛下若是不相信,可以查。”静贵人动作停了下,然后再次磕起头来。 磕得很重,不一会额头上见了红,她还是没有停。 萧绎冷着一张脸看着,萧平也看着,静贵人没有听到声音,她脸色很不好。 “你是想说你什么也不知道,萧兰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是不是。”萧绎过了片刻带着杀意慢慢的。 “不,不是的,妾没有这样想。” 静贵人刚一听马上摇头。 萧绎又一次冷笑,虽然暂时查出来的刺客与静贵人好像没有多少关系,但萧兰怎么可能一个人找到那些刺客。 静贵人想要把自己摘出去,也要看他肯不肯。 何况这个静贵人并不无辜,他对她早就起了杀意。 “萧兰做的朕的小公主都说了,因此朕才让你不要说这些,你说你什么也不知道,那么,这是什么,告诉朕!这可是从你住的地方搜出来的。”他上前一步,看着静贵人,说着,甩出一本帐本。 “皇上?” 静贵人被甩到面前的帐本惊住,抬头便对上皇上的目光。 皇上的样子很可怕。 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目光锐利像是要杀了她,看穿她,旁边萧平也盯着她,还有那些黑衣人。 静贵人没想帐本会在皇帝手中,她藏得很隐秘,皇帝怎么会发现?上面记录的是她最隐秘的。 她心无法平静。 又不敢表现出来。 萧绎高高在上盯着,怎么会没有发现静贵人的表情变化,他冷嗤一声,陡的用脚踩住静贵人的一只手。 “啊——陛下!” 静贵人脸色大变,痛得全身颤抖,她想要抽回手,却根本抽不动,她看着踩着她手的人,往上,是陛下带着戾气的目光。 陛下,陛下,陛下不止踢她还踩她的手,她好恨,好恨。 “说,这是什么?” 萧绎脸上带着怒火,指着帐本,对着静贵人,踩在她手上的脚用力一辗。 “啊!”静贵人脸色又是一变,白得透明,整个人颤抖不停,手动不了,她的手,她的手废了。 “说,这是什么。” 萧绎没有再用力。 “陛下,那只是一本帐本,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里面就是一些帐,妾,妾不明白。”静贵人强忍下恨还有手上的痛,屈辱,白着脸,颤着声音,皇帝比她想的还要可怕。 他对她太狠,皇帝想要她的命,她也不会再留情。 “一本帐本?” 萧绎简直是想马上让人拉这个女人下去。 “是。” 静贵人何尝听不出皇帝的语气,只是她能做的还是咬牙坚持:“是的,陛下这只是一本帐本。” 萧绎这次没有踩静贵人,虽然他已经厌烦:“你是打定主意不准备说了是不是?” 静贵人看不出皇上的表情。 她紧紧看着皇帝。 “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说?”萧绎又问了一遍,问完他忽然俯身,对着静贵人人,静贵人手颤了颤。 萧绎:“朕的人查到你入宫前经常派身边的人出府。” 他冷笑着锁着静贵人的表情。 “陛下。”静贵人脸色变了下,她心往下沉,不,皇帝不可以真查到,他只是怀疑,她入宫前的事不可能让人查到的。 最多查到一点,她不用怕。 静贵人又恢复了表情,萧绎没有错过她表情的变化,不过他没有再问,他直起身,厌恶的:“不管你承不承认,说不说,朕的人会继续查,早晚会查出来,到时候就是不朕来问你,这本帐本你说是帐本,朕会留着,朕原本想你要是承认了,那么朕说不定会枉开一面,现在哼。” 他似乎不想再呆下去了。 静贵人想要说什么,又没有。 她手痛得麻木了,就算皇帝不再踩着也不能动,她狼藉的睁着眼,心里又恨又怨。 什么枉开一面,她不相信。 萧绎看都懒得看她,让人捡起帐本,就要带人走,他今日过来除了这个女人一直要见他外,就是收到信看到里面的消息还有帐本的事,不过这个女人不承认,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他懒得浪费时间。 他相信自己会查到所有的事,查清楚。 静贵人眼看着皇帝要带着黑衣人走。 萧平没有动。 她一直想要见皇帝,是想出天牢,她自觉皇帝没有证据,只要她一直说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至少可以让皇帝一点点相信她,可皇帝不信她说的,反而还查出一些让她担心的事。 要是一直出不去,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要死了。 皇帝绝不会再来。 皇帝都查到她在宫外时的事,说不定真会查到一切,她有种感觉,皇帝不会再到天牢来,皇帝怀疑她,认准了她,杀意那么明显,这个时候她可以选择说出自己的秘密。 说不定皇帝就会带她出天牢,她只要把帐本说清楚,告诉皇帝一些未来的事,皇帝很可能就不会杀她。 还有那个春贵人,只是她还是不想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那是她最大的秘密怎么能说,除非她下一刻就要死,她会把秘密说出来,她想过的,只有到死,她才愿意说出一切。 一旦说出来,皇帝很可能更怀疑她,她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也不好说,且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她为何知道未来的事。 知道那么清楚。 想着一些改变的事,说了皇帝指不定会提出质疑。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是的,她还没有死,不能现在说,静贵人打定主意,眼看着皇帝离开。 看向萧平还有留下的黑衣人。 萧平也盯着静贵人,静贵人不知道这个萧平在看什么,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把那个春贵人供出来,可她怕到时候连累自己。 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好,她不敢和皇帝说,因此春晓的担心是多余的,从另一方面也不算多余。 必竟静贵人的命不久了,静贵人现在不说,不代表一直不说。 静贵人在皇帝来前是想过要是实在不成,把她的秘密说出来的。 静贵人提起的心一点点放下。 * 萧绎出了天牢,带着人回了御书房。 坐下后他拿回那本帐本,翻开看了看,冷冷想了想静贵人的表情,又想到说出她在宫外做过的事时她的表情。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帐长,皱着眉头把帐本扔在御案上,过了会,他对着外面叫了人。 “陛下?” 总管公公已经回来了,听到陛下的声音忙进来。 “贵妃那里?” 萧绎想到他的心肝,那妇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去了天牢,他答应过妇人一起去看晗儿的。 “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在昭阳公主殿下那里。”总管公公马上道。 “哦?” 萧绎听了挑了挑眉。 总管公公没有说话,微低头。 “朕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没有?”萧绎顿了下对总管公公。 “没有什么事,陛下。” 总管公公明白陛下的意思。 萧绎没有再问,那些狗东西倒是不敢再来烦他了,他的心肝又有了,他们哪里还敢来,哼。 “走吧。” 萧绎想完,看向总管公公,走向他,朝着外面走去,总管公公先愣了下,遂知道了陛下的想法。 陛下是见没事要去陪宸贵妃娘娘,看昭阳小公主吧。 太子和二皇子好像也在。 只差忠亲王了。 忠亲王好像没有跟着陛下回来,不知道? 那个静贵人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又是怎么打算的,静贵人招了没有,皇上留忠亲王又是为什么? 总管公公一时脑了想了不少。 不过不敢表现出来,出了御书房后不敢再深想,怕皇上注意到,他还要陪着皇上去昭阳小公主那里呢。 等到了时候皇上会吩咐他的。 在路上,他把太子殿下还有二皇子也在凤阳阁的消息告诉了陛下。 萧绎没有说什么。 到了凤阳阁。 早有人进去通报,萧绎没有停留,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留总管公公在外面,他走了进去。 里面,随着通报,萧晗一听到父皇来了很高兴,玉姐儿望着母亲,杜宛宛拉着她的手笑笑,不知道那个男人见过那个静贵人如何。 太子萧煜拉着萧琰。 二皇子萧琰是听到父皇来就要冲出去,被太子硬拉住,不过是二皇子萧琰一直要出去。 萧煜拉了会,还是被挣开。 小身影一下冲了出去,萧煜皱着眉头,小脸板着,很是不悦,二弟太不像话,越来越不像话。 杜宛宛是看到太子的表情的,想笑。 笑过,她听到琰儿的声音大声的叫着父皇,之后是脚步声,还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她看过去。 一眼看到琰儿,拉着他父皇的手。 “琰儿,你干什么?” 她不由笑道。 “母妃,父皇来了。”二皇子萧琰闻声,马上冲向杜宛宛,只是又被拉住,他小脸不高兴回头。 “冲什么冲,你母妃有了身子。”萧绎脸上不悦。 “父皇。” 萧琰想到太子哥哥说的,想要说什么。 “去你太子哥哥那里。”萧绎没等他多说,让他去太子那里。 “父皇。” 太子萧煜此时上前,他行完礼拦过二弟。 萧绎脸色好了些。 “父皇,皇伯父。”赵玉还有萧晗一起开口,赵玉微低头,萧晗很高兴,萧绎点了一下头,走到杜宛宛面前。 “怎么站着?” “坐久了,站一会。”杜宛宛也看着他。 “父皇忠亲王兄没有来吗?” 萧晗忽然往父皇身后扫了扫,想到忠亲王兄。 “你王兄还有事。”萧绎听到自己小公主的话,看过去。 “哦。”萧晗哦了声,萧绎收回目光,赵玉微低着的小脸红了红,手轻了轻。 萧绎和杜宛宛说了会话,在凤阳阁没有呆太久,回寝宫后他想起还没有和心肝说姑姑还有母后要回京的事。 便和她说了,又说了去见静贵人的事。 * 后面几日,杜宛宛时不时会见到春晓过来给她请安,然后留下来,哪怕她不理会她,春晓也不在意。 带着身边的宫人坐着。 杜宛宛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为什么这样。 她有时休息去了,春晓也不走。 一开始她并没有在意。 之后见她时不时带着宫人过来,也不走,才慢慢注意起来,她想过很多,春晓给她的感觉一直没有改变过。 就算她救过她一次,她也并不喜欢这个春贵人。 她也想过是不是春晓已经想好要什么赏赐,只是见不到皇帝,所以来见她。 可是如果这个春贵人想好要什么,为什么不说?杜宛宛想不到这个春贵人要做什么,她也想过告诉皇帝,只是几次都忘了。 今日春晓又来了。 带着绣品和身边的宫人,请过安,坐在一边,杜宛宛看着她,这个春贵人有时她不在还会和她的宫人搭话。 “不知道春贵人还有什么事?” 杜宛宛不想再这样,她并不想整天看到这个春贵人。 “贵妃娘娘?” 春晓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什么,抬起头,一脸惊讶。 宫人也看着杜宛宛,杜宛宛:“你这些日子一直来给本宫请安,本宫以为春贵人是有事要说。” 她不想拐弯抹角,再这样。 她索性说了出来。 “宸贵妃娘娘,妾只是想着多来给宸贵妃娘娘请一下安,还有就是。”春晓倒不是真的意外,只是这些天杜氏总不理她。 她正想着换一个方法,不想杜氏就问她了。 她该如何说呢。 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接近杜氏。 偏杜氏一直冷冷淡淡的,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永和宫偏殿。 周嫔躺着,沁莲从外面急冲冲进来,进来后她回头看了看,走到榻边,看着闭着眼休息的主子。 她目光在主子的身上看了看,在小腹处停了停,不敢多看,她慌忙低下头:“主子。” “你回来了。” 周嫔没有让她等太久,慢慢睁开眼,眼晴很疲惫,她打了一个哈吹,盯着沁莲,没有动,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到其它。 头发微微有些乱,脸上没有一点脂粉,国色天香的脸很白。 “主子,奴婢已经传信给夫人和老夫人了,现在。” 沁莲紧张而小声的道。 “哦?” 周嫔有了精神,她撑起身体,看着她。 “夫人老夫人应该不久就能知道,到时候——” 只是想到主子的想法,沁莲很担忧,更怕主子又像那日一样发疯,说出那样的话,那日主子一直要她想办法。 这几日主子没有再像那日一样,可她还是担心。 她好不容易把消息秘密传出宫。 “到时候啊?” 在沁莲担心的目光下,周嫔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起来。 沁莲心中更加的担心。 只想着等夫人和老夫人知道,到时候有夫人老夫人在,可以弄清楚主子是不是真有了,要是有了,夫人和老夫人定能劝住主子。 内宫和外宫的交界处。 一个侍卫最近每日都会来这里。 之前他不会每日来,而是约好了才过来。 他看着内宫的方向,看向永和宫的方向,周嫔好多日子没有来,他找不到人,他有些担忧,要不是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他早就忍不住了。 怕被人发现,他不敢多呆,可他更担心周嫔。 连沁莲他也没有见到。 是不是宸贵妃有孕,让她不高兴?还是皇上?侍卫想了很多,找不到结果,良久后他离去。 宫外,周嫔娘家有人接到宫里的消息,震怒不已,震怒过后,想到什么,一脸不相信,可是不相信也要先相信,脸色很是不好想再问,又问不清楚,只能先想办法。 只盼是假的,等事情过后再好好查查,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都怪她疏忽了,明明知道芸丫的性子,这样的事偏不能说出去,叫人知道,到时候一个不好就是全家抄斩的大罪。 也不知道那丫头叫了多少人知道,瞒没有瞒住身边的宫人。 心中很是后悔,送那孩子入宫。 要是早知道。 那个孩子虽然一直不懂事,可没想到如此不懂事,要是真有什么,芸丫头只能放弃。 心中怒极还要安排事情。 宫里,接下来的日子侍卫每日仍会出现在内宫外宫交界的隐秘处。 又是两日。 侍卫在这里见到了沁莲,他神情激动起来,他快等不下去了,看到沁莲他一下出现在她面前。 “沁莲。” “是你?” 沁莲也是特意来找他的,主子让她来的,想到主子的话,还有宫外也来消息了。 “是我,你来不是找我?” 侍卫听到沁莲的话,不由皱紧眉头,难道他想错了? “你这些日子?”沁莲只是一来就看到他有些意外,不过想到主子最近哪里也不能去,这个人是不可能见到主子的。 会来这里不奇怪。 “我每日都来这里,你家主子怎么了,怎么?”侍卫话没有说完,意思很明显。 沁莲也听出来了。 “主子。” 沁莲却不知道怎么说。 “你家主子怎么了,出事了?”侍卫看着沁莲的样子误会了,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周嫔出了事。 他一把抓住沁莲。 沁莲皱眉望着他,伸出手挥开他:“你听我说。” 第一百五十六章关于大结局 “到底怎么了?” 侍卫没有动,只是松开手,还是紧盯着沁莲,紧紧的盯着,很紧张,担心。 “你。” 沁莲按住自己的衣领,后退了一步,她皱眉有些不高兴,这个人太无理了,怎么敢抓住她,就算担心主子。 不过想到他和主子的关系,还有主子的话,她只能按下心中的不悦,再次开口。 侍卫却非常着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很想再次上前,只是想到什么,才没有,不过那样子明显等不了。 沁莲也不想多和他说,在这里呆太久,怕有人发现,听到,她看了一眼四周,想看看会不会有没有注意到的。 “你直接说,你家主子怎么了,周围没有人,我检查过,而且一听就知道。”侍卫要不是怕又吓到沁莲他早再次抓着她问了。 一想到周嫔有事,他就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 他来了这么多日都没有看到周嫔,周嫔这么久没有找他,他更是好些日没有见到她。 “主子。” 沁莲还是相信眼前的侍卫的,既然他说没有人,那么,她开口:“主子有了身子。”她凝着侍卫的表情。 “什么?你说?” 话落,侍卫愣了。 沁莲没有说话,看着他。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你再说一遍,你说你们主子?”很快侍卫脸色变了,他盯着沁莲想要说什么,又没有,后面的侍卫没有说出来,他还是愣愣的。 “你没有听错。” 沁莲知道他接受了,明白了,只是看他的样子倒是和她想的不同。 并没有吓到。 却是愣愣的,她有些为主子不值,又想再看一看这个人的表现。 “主子要找你。” “找我,你们主子,是谁的。” 问完侍卫就知道根本不用问,只是他还是担心,他脸色不好的对着沁莲,似乎想要伸出手。 “你是什么意思?” 沁莲又不高兴了,这个人以为什么? 她更觉得主子不值了。 “不是皇上的,那是?” 侍卫不在乎沁莲的态度,他更想弄明白。 “你说呢!” 沁莲生气了,恨恨的瞪着侍卫。 侍卫仍然不在意,他脸上说不出是喜还是害怕还是别的,沁莲生气的瞪着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这个人最后会怎么决定。 主子明明不用找他的。 * 沁莲和侍卫说明白后,急冲冲回了永和宫,一路她都很小心,可能是心虚,她怕让人发现。 好在并没有遇上什么人,回到永和宫偏殿,她看了看外面的宫人,问了问,知道仍然没有人来,主子在里面休息并没有发生什么,她松口气,进去,让要守着。 如今主子这样,是半刻也不能放松。 “娘娘?主子?” 进到里面,沁莲步子很轻,她看到闭着眼又在假寐的主子,主子每日都是这样,她上前几步,站在主子面前,看着主子。 直到沁莲唤了二声,周嫔才睁开眼,看向她,她动了动似乎要坐起来。 “主子你别动,让奴婢来。”沁莲看在眼里,忙上前扶住主子,发现主子要坐起来,她便扶着主子坐下。 周嫔冷着脸睥了她一眼。 由着她扶着坐下。 “主子。”沁莲等主子坐好,把自己见过侍卫的事还有经过对主子说了,周嫔脸上看不出什么,她听着。 直到沁莲说完,国色天香的脸上带了一分别的:“他说会想办法?” “是,主子。” 那个人当然会想办法。 主子还没有确定就想要生下来,那个人知道后,怎么能不想办法。 沁莲心里仍然不赞成主子的想法,只是老夫人好像也劝不住主子,想到老夫人送进来的消息,送进宫的信。 老夫人就这两天会想办法送人进宫。 老夫人说会找个老嬷嬷,来给主子看一下。 夫人那里,老夫人瞒下来了。 幸好夫人还不知道,老夫人先得到消息,马上瞒了下来。 “嗯。” 周嫔听了沁莲的话,没有再多问,又闭上了眼,躲了回去,沁莲连忙上前扶住主子。 第二日,周嫔娘家有人递了牌子进宫。 萧绎知道,只是让人看一看,只要没有别的什么,就不用上报,知道是周嫔祖母生了病,想这个孙女儿,不放心,让身边的人进宫看看,怕周嫔不守规矩,都没有让周嫔母亲入宫,就没有放在心上,其余的人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杜宛宛知道也没有多问。 周嫔变了太多,没有多少人觉得周嫔有什么目的。 特别是进宫的只是一个老嬷嬷,据说是周嫔祖母身边的,据说是周嫔祖母生了病,不放心周嫔。 此时永和宫偏殿。 进宫的老嬷嬷跪在下面行了礼,起了身,沁莲回了一礼,望向主子,周嫔国色天香的脸更白。 她对着沁莲挥了挥手,让她出去守着。 沁莲得了命令就算再不放心还是出去了,她退到外面,免得有人进来,发现了什么。 她知道主子的想法,其他的人主子不能放心,平时还好,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差错。 沁莲出去后,只余下周嫔还有老嬷嬷。 老嬷嬷微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周嫔坐在上首,看了一会,她缓下口气,这个老嬷嬷是祖母身边的,她想到自己的想法:“嬷嬷,好久不见,不知道祖母如何,祖母和你说了吗?”她还要靠娘家。 特别是以后,不能让这个老嬷嬷不高兴,让祖母生气,祖母的信里看得出很生气了。 “周嫔娘娘。” 老嬷嬷听到周嫔的话,终于抬起了头。 周嫔没有再说,盯着她。 老嬷嬷抬头后,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周嫔娘娘不用多言,老夫人和奴婢说了。” “那好。” 周嫔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祖母说了,那么就好。 她不必再说什么。 她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出别的东西,她是知道这个老嬷嬷的厉害的。 她不再多想。 “老夫人让奴婢进宫,是为了给周嫔娘娘诊脉,周嫔娘娘是现在还是?”老嬷嬷又说。 “祖母让你来,你现在就给本宫诊脉吧。” 周嫔闻言,祖母信上没有多说,只说先确定再说。 “好,周嫔娘娘。” 老嬷嬷低下头,不再多说,她上前。 周嫔伸出一只手,等着。 老嬷嬷很快,按在了她的手上,周嫔注视着,她知道这个老婆子的厉害,可是不知道她连脉也会诊。 刚看到的时候她是怀疑过的,此时此刻她也有怀疑,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她诊出来的结果。 一个老嬷嬷居然会诊脉,她又想到祖母说的,因为年纪大了,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便让身边的人学了一手。 免得有时候麻烦。 不想倒是方便了她。 要是出去外面找人,最怕就是漏了风声,要是在宫里找更不用说,要找一个这样不怕走漏风声又合适的人很难。 周嫔看着眼前的老嬷嬷,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想法,祖母早就知道她会用到,所以。 她摇了摇头。 老嬷嬷凝神诊了一会。 周嫔渐渐紧张起来,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怕自己真的有了,又希望自己真的有,同时怀疑对方能不能诊出来。 老嬷嬷诊完了一只,脸上还是没多少表情,她看了看周嫔,周嫔正想要问。 “周嫔娘娘另一只手。” 老嬷嬷平平道。 周嫔只能压下心里的情绪,换了一只手。 老嬷嬷再一次凝神。 周嫔目不转晴看着她。 没有多久,老嬷嬷松开了手,似乎是诊完了,周嫔忽然不急了,她没有问,只是等着,老嬷嬷也没有让她多待,收回手,对着她:“周嫔娘娘,已经一个多月了,很显了、” 话落。 周嫔呆了呆。 就算早就猜到,可是亲耳听到,她还是愣了。 老嬷嬷脸上总算变了变,有些不好,她注视周嫔,没想到这位真的有了,再想到老夫人和她说的话。 这位周嫔娘娘胆子真的很大,背着皇上偷人不说,还偷得有了身子。 这可是大罪。 要是皇上知道,别说这位周嫔娘娘逃不了,连府里也一样会被治罪,谁知道皇上会如何定罪。 这位周嫔娘娘在府里也就是一些倨傲,被宠着长大,生得又好,有些目中无人,怎么也没料到入宫后变成这样。 老夫人一直操着心,就怕这位有什么,哪里知道真来了。 还是大罪。 偏这位位姑奶奶还想生下来,是的,老夫人告诉她,沁莲传回府的消息是这位想要生下来,想让皇上来宠幸她,想要混淆皇室血脉。 简直是胆大包天。 一旦泄漏,一个也别想活了,沁莲害怕,所以把知道的都传回府里。 老夫人的意思她清楚。 “嬷嬷。” 周嫔过了片刻回过神来,她主要是心里一直有数,回神得快,她一把抓住老嬷嬷,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为什么,只是想说点什么。 “周嫔娘娘,你不要这样。”老嬷嬷没有动,只是望着她。 “嬷嬷,我想生下来。” 周嫔居然真的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口,不过她本来就这样想,她松开手,凝着对方。 心里很紧张。 她怕祖母不答应。 老嬷嬷什么也没有说。 “嬷嬷?” 周嫔忍不住。 “奴婢会和老夫人说,不知道周嫔娘娘还有什么打算,你的事,一旦被发现是大罪,府里也会被连累。” “不会的~”谁知老嬷嬷话没说完,周嫔打断了她。 老嬷嬷见罢哪里还会再说什么。 周嫔看着她,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题外话------ 先更这一点,然后请假写大结局了,写完一次性上传,要是一张不够两张。 一次几万字这样传,写完开新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大结局 “周嫔娘娘想清楚了?” 听完周嫔的话,老嬷嬷看着她。 “嗯。” 周嫔总觉得眼前的嬷嬷不像表面这样,可是她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出她以为的情绪,她只能重重点头。 “好,奴婢会和老夫人说,只是周嫔娘娘你想生下来,想要得皇上的宠,让皇上以为你怀了小皇子,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周嫔娘娘想要混淆皇室血脉?” 老嬷嬷继续说。 “嬷嬷,我也不想,可是。” 周嫔脸色一变,握紧双手,不知道想到什么情绪不好,她想说什么,最后没有。 “嬷嬷你只和祖母说清楚,我会想办法,要是祖母愿意帮我!”后面的周嫔没有说,她看着老嬷嬷。 “好。” 老嬷嬷直接道。 “嬷嬷。” 周嫔张了张嘴,脸色变幻不定。 “……” 老嬷嬷没有说话,低头行了一礼,不久之后离开了永和宫偏殿,出了宫,回到了府里。 府中周嫔的祖母早等着,见到老嬷嬷马上遣退了其他的人,问了起来。 听完了老嬷嬷的话气得不行,周嫔的祖母没有想到她那孙女真的——而且真的想要生下来,还想要家里帮她。 真的想要混淆皇室血脉,这是不可能的。 她那孙女疯了,她不可能跟着一起疯,她再是宠这个孙女也不会跟着她试图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事要是有十足把握还好说。 那也是拿着全府全族的命在赌,何况如今这样。 周嫔的祖母怕有人知道很是小心,就是府里的人,几个儿子媳妇她都不敢让他们知道,只想着先弄清楚再说,她还想着会不会并没有怀,那样她只需要想办法处理就行,可是现在,一个弄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芸丫头还说了什么?”周嫔的祖母沉着脸又问,盯着面前的人。 “老夫人——” 老嬷嬷闻言微抬头。 “没有了?”周嫔的祖母见状,脸又沉了几分。 老嬷嬷没有说话,但周嫔的祖母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哼了一声,老嬷嬷低下头,没有多久。 “芸丫头是糊涂了,疯了,她要是没有怀就算了,既然如此,她怀的那个是不能留下的,这样的事老身是不可能跟着芸丫头一起,想要生下来,以此冒充皇室血脉,芸丫头留不得了。” 周嫔的祖母冷着脸,说到最后,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盯着老嬷嬷。 老嬷嬷还是低着头。 永和宫偏殿。 在老嬷嬷走后不久,沁莲走了进去,看着主子,有些着急,她很想问一问主子到底怎么了,还有主子和嬷嬷说了什么,嬷嬷又说了什么。 可是主子不说话她不敢问,尤其是主子现在的样子让她担忧,难道主子真的怀了?要是这样主子是不是—— 要是主子真的和嬷嬷说了,那么接下来府里会怎么做,想到自己传给老夫人的话。 周嫔一个人坐着手放在小腹上,神色难言还有迷茫,隐隐又有恨还有怨,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沁莲很着急,之前她守在外面以防有人过来,并没有听到主子和嬷嬷的话,嬷嬷出宫的时候也没有和她说什么。 她又急着进来,也没有问,只想问主子。 可主子的样子。 过了一会,周嫔终于看向了沁莲。 沁莲感觉到主子的目光,心头一松,只是更紧张和担心,她快速:“主子。” “你在想什么?” 周嫔神色恢复了过来,看着她,不过手还是放在小腹上,眼神也有些异样,像是要看到沁莲心里。 她如今对谁都放心不下,因为她有了,不是皇上的。 国色天香的脸微昂着。 “主子。” 沁莲对上主子的眼晴,她看出了主子在看她,她再次开口:“奴婢没有想什么,只是主子你现在?”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上看不到别的,她又盯了沁莲一会,她没有再盯着:“本宫有了,嬷嬷替本宫把了脉,本宫没有弄错,你也没有,和先前我们想的一样,既然确定了,本宫便把想法告诉了嬷嬷,让嬷嬷告诉祖母,这个孩子本宫一定要生下来,你是知道的本宫的打算,本宫之前说过,要是有了就生下来,本宫相信祖母会想通的。” 她说得很平静。 沁莲却听得很不安很担心还有害怕,主子真的有了,真的怀了,她其实一直希望主子没有怀上,会不会诊错了,嬷嬷会不会没有诊对?她忽然想,再想到主子说把想法和嬷嬷说了,可是她并不赞成主子这样。 不知道府里还有老夫人会不会像主子想的想通。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相信?” 周嫔注意关沁莲的表情,见状冷笑。 “不是主子。” 沁莲是了解主子是下了决心的,她不过一个宫人,一切还是让老夫人操心吧。 她只要跟着主子就好。 “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想法。”周嫔再次冷冷道。 “主子!” 沁莲脸色一变跪了下来,啪一声。 周嫔见罢才没有多说:“不管如何,本宫一定要生下来!” 沁莲:“……” 隔日,周嫔的祖母想办法送了信进宫,沁莲得了信,马上告诉了周嫔。 沁莲脸色有些白,她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担心,老夫人的意思是主子肚子留不得,要主子打掉。 不同意主子的想法,还让主子准备好,会想办法送人和送药入宫,让她看着主子,劝主子,不要让主子做出不好的事来。 引起人的注意。 说松口气是老夫人和她的想法差不多,担心是怕主子听了会生气,可是还是要告诉主子。 最好是主子听了想明白。 “你说什么?” 周嫔听了消息国色天香的脸一下子变得格外的难看,简直是难以相信,她站起来,盯着沁莲。 也顾不上有没有人听到,声音加大对着沁莲:“你再说一遍。” “主子!” 沁莲一听到主子激动的声音再抬头看到主子的表情,她忙开口,想要打断主子的话,同时看了眼殿外。 虽有人守着,可主子要是太大声叫人知道,到时候可怎么办。 “你说!” 周嫔很生气,根本没有心思顾忌别的,不过在看到沁莲的表情还有动作后还是没有再继续加大声音,她脸色格外难看的道。 “主子。” 沁莲提起的心放下一点,把老夫人传来的话又说了一遍,她小心的望着主子。 跪在地上。 “不!祖母怎么能这样,祖母一定是没有想清楚,我不同意,我一定要生下他,只要家里帮我,只要皇上来,只要想办法得了皇上的宠幸,到时候没有人敢怀疑我!”周嫔猛的摇头。 她自顾自的说着,来来回回急切的走了好几圈,又盯向沁莲。 “你说是不是,只要皇上来,让人以为皇上宠幸了本宫,本宫就可以明正言顺生下来,只要家里帮忙,那个人也会帮忙的。” “主子——” 沁莲只能唤了主子。 “你也想劝我?” 周嫔忽然冷下脸。 沁莲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是,她跪着低下头。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多了别的东西,良久她:“我一定要生下来,不会打掉!”她摸着小腹,语气坚定决然。 沁莲什么也没有再开口。 周嫔也不想再听什么。 她只一心护着腹中的孩子,而后想办法让皇上宠幸她,家里不帮她,她自己想办法。 “要是祖母再传消息,如果不是同意本宫的意思,不用再管。” 想了一会周嫔道。 “是。” 沁莲面对周嫔的目光不敢不答应。 知道主子是不高兴了,她想到老夫人的意思,不知道事情会怎么解决,有些忧心不已,主子是铁了心。 老夫人那边好像也是。 就怕出什么事,她是主子的奴婢,又不敢说什么,周嫔的想法她的祖母本来就知道。 在传了消息入宫,没有得到半点消息,想了想就明白周嫔下了决心要混淆皇室血脉,怕迟了周嫔真做出什么。 她更是定了心。 吩咐起来,在不让别的人知道的情况下。 周嫔不是没有怀疑过祖母会不会想办法让她落胎,渐渐周嫔有些疑心起来,沁莲也一点点发现了主子的疑心。 对此她不好说什么。 前宫和后宫交界处,仍是那处不惹人注意的一角,侍卫这两日越想越不对,越来越不安。 一想到那日沁莲说的,周嫔的想法,他就安不下心。 他想再见一下沁莲。 最好是见一下周嫔。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同时懊恼还有后悔,周嫔怀了他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他高兴,可是更怕。 怕周嫔有事,是他没用。 是他不能护着周嫔,以他的身份他是配不上周嫔的,可周嫔和他一起还有了他们的孩子,打掉他舍不得,可。 他不知道沁莲什么时候来见他,周嫔又怎么样。 永和宫偏殿,沁莲准备服侍了主子就去见那个侍卫,那个侍卫传了话要见她,主子最近疑心更重。 只相信她,有时连她也不信。 方才主子说想吃酸的东西,她怕被人知道,自己单独去了小厨房,让人做了送过来,主子的小心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 主子一直好好的。 “给我吧,我给主子端进去,你们守在外面。” 沁莲想完,对着身后的宫人。 “是。” 两个宫人一听,点头,守在殿外。 沁莲看了她们一眼,没有再看,到了里面,她没有看到主子的人,她把手上端着的吃食放下。 没多久,她看到了主子。 主子站在窗前。 她忙上前。 走了几步,外面有人来,她看到主子也回过头,沁莲看向主子。 “去看看、” 周嫔脸色不是很好,她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总是担心,她摸着小腹,示意沁莲出去,别是发生了什么,她现在不能叫人发现。 “那主子奴婢出去看看,主子,吃食奴婢端进来了,你看看?”得了主子的命令,沁莲不敢说什么,不过她没有马上走,而是道。 她还记得主子想吃东西,主子好久没好好吃了。 “嗯,去吧。” 周嫔哪里还有心思,就怕自己还没有想到办法就让人发现,她如今有些急起来,恨不能马上想出办法。 “要是有什么你想办法。”她又道。 “是主子。” 沁莲明白主子的意思,待要再说看到主子不耐的表情也只好咽下,等一会回来再劝主子吧,行了一礼点了点头,出去了,要是没事守在外面的人不会求见主子,可这个时候有什么事? 她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听说,难道是刚发生的? 她出了殿。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一直看着。 “主子,主子。” 没有让周嫔等太久,沁莲回来了,她已经知道是有什么事,她站在几步远处,行礼:“主子,老夫人送了东西进宫。” “祖母?” 听完沁莲的话,周嫔皱起了眉,怔了怔。 沁莲其实心情也差不多,不明白老夫人怎么送了东西进宫。 不怕让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老夫人的意思变了?老夫人要答应主子的要求吗?周嫔也想了很多,很快她问沁莲:“是什么?人呢?” “就在外面,主子。”沁莲回答。 “是谁?” 周嫔立马问。 “……主子,是那位嬷嬷,老夫人身边的,你看?”沁莲说完接着问,周嫔问清了一些事,让沁莲让外面的人进来,进来的还是那个老嬷嬷。 老嬷嬷见到周嫔并没有说太多,行过礼把老夫人的意思交待了,比如送进宫的东西。 沁莲忙站到周嫔的身边,一起看着老嬷嬷。 之后无论周嫔怎么问,老嬷嬷什么也不多说。 周嫔看着祖母送到宫里的东西,知道是祖母的意思。 也隐隐猜到祖母的意思,她心头松了松,只是还是有点怀疑,祖母是真的想清楚了?还是骗她的? 老嬷嬷低着头。 不过就算祖母是骗她的,周嫔也松了口气,也许祖母想明白了呢。 沁莲也隐隐猜到什么,一脸欲言又止。 可是主子不开口,她没有办法说,只能看着主子还有老嬷嬷。 周嫔看了老嬷嬷很久,让她回去告诉祖母,她知道了,希望祖母能想办法帮一帮她。 老嬷嬷出宫后。 周嫔才看向沁莲。 “主子。”沁莲想说什么。 “你说祖母是不是真的想通了?”周嫔没有问她,直接道。 沁莲闻言滞了滞。 老嬷嬷这次入宫,知道的人有,但仍然没有多少人太过关注,在意。 又过去两日。 这日周嫔正要起来突然觉得胸闷气短,小腹隐隐作痛,她不知道怎么了,而且越来越痛,她再也忍不住,脸色大变。 “沁莲!” “主子!” 沁莲正要去小厨房端吃食,永和宫早就有小厨房,听到里面主子的声音,她知道不对,忙跑了进去。 其它也顾不上了。 周嫔此时国色天香的脸变得很白,她痛得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好痛,好痛,她握紧双手,整个人缩在一起,她感觉到身下有什么流了出来,本来她是想出去走一走的。 可现在,到底怎么了?她忽然想到她的孩子,她脸色又是一变,抱住小腹。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沁莲一进来就看到主子的样子不对,再看主子的脸色还有动作,她神情大变,主子怎么了,主子? 她冲到主子身边。 “主子,主子?” 她想要扶住主子,可主子的样子叫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一时手忙脚乱,手足无措起来。主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她伸出手。 “本——宫——”周嫔听到了沁莲的声音也听到了沁莲的脚步声,她试图抬头,想要说什么,可是剧烈的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周嫔痛得脸几乎扭曲。她看向身下,身下流出来的热流更多了。 “啊!” “主子?” 沁莲看在眼里,再也没有办法想太多,待要再说话,她突然看到了什么,整个人愣住。 她愣愣的看着主子的宫装下面,有血流染红。 “主子!”下一刻沁莲回过神来,她大声的叫了起来,忘了所有,不过在叫出来后,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白,不敢再叫出声。 周嫔此时此刻只觉得痛得想要昏过去她紧紧抓着沁莲,顾不了别的了,沁莲扶住主子,看着主子身下的血,同样顾不上别的。 外面。 “周嫔娘娘?”“主子?”可能是沁莲的声音还有周嫔的声音,守在外面的宫人听到了,声音传了进来。 再是顾不上别的,听到声音沁莲神情一下僵硬,周嫔虽然很痛,可是还是意识到不好。 沁莲见状:“没事,不用进来,主子有些头有些昏,你们守在外面。” “……是!”半晌过后。 周嫔痛得昏了过去,身下一摊血,沁莲一个人根本扶不住周嫔,外面的宫人在听到沁莲的话后虽然觉得不对,但没有进来。 看着怀中的主子,沁莲急切又害怕,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主子?” “……” “主子你醒醒!” “……” “主子,你醒一醒。”沁莲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小声的叫着主子,希望主子能醒过来,她不敢大声叫人,怕又让外面的宫人听到,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阻止得了,只是主子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如何。 主子似乎是见了红,不知为何小产,这样的情况她并没有经历过不过听说过,最好是叫太医,可一旦叫太医就完了,要么就叫人进来,帮她扶主子起来再想办法,可也不行,只要叫人进来,主子的样子就瞒不了人了。 只是什么也不做,主子这样下去不行,沁莲左右都不是,只能希望主子醒一醒。 要不然她顾不上别的,要叫人了,主子要是真的是小产,那么不叫太医,不想办法肯定会很危险。 她不能让主子出事。至于别的是之后的事,只要主子暂时没事。就在沁莲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又有了声音,是宫人的声音,沁莲脸色一变,慌忙看向主子。主子如今还昏迷着,还不知怎么办,外面又有人。 “主子?”她又急又慌的小声开口,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是不是外面的宫人又听到什么还是想到什么。外面的宫人主子一个都信不过,她就算信得过也不敢放进来。 “主子你?” 她又叫了一声,看主子还是不醒,主子不醒,她只能强撑着心中的担忧还有慌张和着急:“什么事?不是说了主子要休息,不要吵到主子吗?”外面她不能不管。希望不要叫人起疑。 话落,外面的宫人马上开口。听完宫人的话沁莲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怎么,是老夫人身边的那位嬷嬷又来了,这几日老夫人都会派人入宫。 给主子诊脉,老夫人一直是以生着病,派人进宫是为了让主子安心为由让老嬷嬷入宫的,皇上那里还有各宫也没有人怀疑。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 会不会?沁莲心中有些不好的想法,不过没有时间多想,再说主子这个样子,她咬了咬牙,主子不能再这般下去,别的办法没有,老嬷嬷来了,反正老嬷嬷是知道主子的情况,每隔一日都会给主子诊脉,不如让她进来,也许有好的办法,想到这她:“让嬷嬷进来。” 说完,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怕宫人跟着进来看到什么。 “等一下,我马上出来。”她又道,对着殿外。 语毕她把主子小心的放好,可是又怕主子有什么事,放心不下,最后想了又想还是小心走出了殿。 到了殿外,她怕耽搁太久主子醒了或有事,一看到守在外面的宫人身边的老嬷嬷,她忙上前。 “嬷嬷,快请,主子醒了要见你,问一问老夫人的情况。” 要知道老夫人这一病可是有太医去府上的,也不知道老夫人怎么做的,没有叫人起疑,沁莲边想边对着老嬷嬷,按下心里的情绪,紧紧盯着老嬷嬷,对于一边的宫人太监她一眼也没有看。恨不得马上带着老嬷嬷进去看主子。只要说得过去,让这些宫人不起疑心就好。 “哦?周嫔娘娘醒了?好,奴婢这就去。” 老嬷嬷脸上适时的带了些惊讶。 “对,走吧,嬷嬷,主子一直担着心,之前有些头晕,这几日主子都没有休息好,一直担心着老夫人。” 沁莲连忙说,对于嬷嬷脸上的表情,她没心情多想。 “好。”老嬷嬷也不多问。 点了点头就跟着沁莲一起,沁莲走前,迟疑了下又回头对着守在外面的宫人还有太监:“你们好好守着,有时会叫你们。” “是。” 宫人和太监看着沁莲,又看了眼老嬷嬷,心里倒是没有再怀疑。 沁莲带着老嬷嬷快速回到殿内,看到主子还好好的,再看向主子身下的血,她又急起来,冲了过去。 老嬷嬷进殿后就皱起了眉,心中有了数,她之前本来想问一问沁莲的,只不过沁莲急着进殿,她才没有问,最开始她就怀疑了,她闻着空气中的多出来的气味。 再看向沁莲,她走过去。 想到外面的宫人,再想到老夫人的交待。 老夫人让她入宫,就是为了看一看周嫔娘娘是不是已经——还以为来得不晚,没想到迟了。 老夫人这几日让她入宫送东西给周嫔娘娘,都是为了让周嫔娘娘放下戒心,然后好落胎,老夫人算得很准。 几日下来,今日正是时候。 敛起思绪,老嬷嬷快步走过去,带着疑惑着急还有别的。 “周嫔娘娘怎么见了红,这是小产?”走到近前,她眉头皱得更紧,也看清了沁莲还有周嫔的样子,脸色一下变了,急切起来。 有些急的道蹲下身看着周嫔还有沁莲。 “主子,主子?” 沁莲没有回答,她先叫了一下主子,片刻后才看向老嬷嬷,急切的想要说什么。 “老奴给周嫔娘娘把一下脉,周嫔怎么会见红小产?”老嬷嬷没有看沁莲,继续道,就要伸出手。 “好,嬷嬷你快给主子看看,主子是不是——”沁莲一见,立马点头,后面的话沁莲没有说,可是意思很清楚。 “是,老奴马上看,给周嫔娘娘看。”老嬷嬷重重点头。 沁莲看着,移了移身体,一边扶着主子一边让开,等着嬷嬷给主子诊脉,现在谁都不能进来,只有她们。 她看着眼前的嬷嬷给主子诊起脉,突然想到老夫人一开始和她一样不同意主子生下来,后来不知为什么想通了,送了东西进宫,又让眼前的嬷嬷入宫,谁知道,主子忽然就见了红,如今主子很可能小产,她紧盯着老嬷嬷,不知道老夫人知道后会? 她一开始也是不赞成主子生下来的,她又想到主子要是醒了知道小产了? 现在就看主子有没有落胎。 老嬷嬷感觉到了沁莲的目光,不过她不以为然。 只把着脉。 “……” “……”时间过得很慢,沁莲觉得自己等得急得不行了,才等到嬷嬷放下手,她看了看主子,盯着给主子诊脉的嬷嬷。 “主子?” 过了一会,她禁不住开口。 “周嫔娘娘是见了红,小产了。”老嬷嬷看完,一听到沁莲的话她看过去,有些沉重的开口。 其实从诊脉到现在并没有用太多时间,不过是沁莲觉得时间慢,紧张害怕才会觉得过了很久。 老嬷嬷则是想起老夫人的话,老夫人可以放心了,周嫔娘娘果真落胎了,其它的只要处理好了,她扫了眼沁莲又看向周嫔。 眼中闪过一抹光,老夫人是下定决心的,周嫔娘娘还有这个沁莲还不知道,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再多想,沁莲并不清楚老嬷嬷心中所想,要是知道就不会这样,听了嬷嬷的话,脸色变了又变,主子真的小产了,她又想到什么,又盯着老嬷嬷:“主子那——”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意思。 老嬷嬷像是知道:“周嫔娘娘这一胎是保不住了,落了胎了。” “那!” 沁莲神色又是一变,再看主子,她说不出话。 主子果然落了胎,主子要是醒来不知道会不会难过。 “那主子呢,主子没事吗,还有。”她一股恼问出了很多:“主子会不会伤了身体,流了这么多血,主子又为什么会落胎,这对主子以后?” 老嬷嬷倒是没有什么,一一回答了沁莲的问题。沁莲听着心中还是担心害怕主子醒来知道,老嬷嬷把所有说完,才没有再说。 沁莲全都听完,心里更不知道如何办,只能看着嬷嬷:“嬷嬷你说现在怎么办,主子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主子这样要不要做点什么,需要怎么处理吗?” “周嫔娘娘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说着让沁莲帮着一起先扶周嫔起来。把周嫔扶到床上再说。 沁莲早就想这样做,只是一个人扶不动主子,又不敢随意乱动主子,如今有嬷嬷的话,又多了一个人,她便照着嬷嬷的话。 两人小心扶起周嫔,把她扶到内室的床上。地上那一摊血还在。有些干了。 周嫔身下的血也染红了宫装,仍然带着血腥味还有鲜红,把周嫔扶回床榻上,老嬷嬷安排沁莲端了热水进来。当然还是不能叫其余的人进来,两人擦了地上干了的血迹。又替周嫔净身。 不久之后,周嫔醒了,身上换了一身寝衣,地上的血迹没有了,老嬷嬷和沁莲的动作都很小心。 外面守着的宫人没有人多想。周嫔一醒来,就看向自己的小腹。 沁莲看到主子醒来格外高兴,老嬷嬷站在一边,看不出什么有什么。 “主子,你醒了。”沁莲上前。 周嫔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慢慢回过神,想到昏迷前发生的,她脸色很不好,她忘不了昏过去前身下的血还有痛,她紧紧盯着沁莲,随后看到老嬷嬷,脸色又一变。 “周嫔娘娘。”老嬷嬷神色不变。 “主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你不知道奴婢多担心。”沁莲还在问着周嫔,一时忘了自家主子刚小产。 “沁莲你告诉本宫,本宫?”周嫔闻言,再也忍不住,猛的抓住沁莲,沉着声音问,她刚才试着动了动身体,腹中一阵阵揪痛,像是少了什么,身上的宫装也换了,她不让自己多想。 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主子你。”沁莲被抓住才反应过来,愣了下,看着主子的样子,才想到主子小产才醒过来,她想要出口的话说不出来,表情一下了滞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子。 老嬷嬷眸闪了闪。 “你说。”周嫔脸色很不好。 “主子。” 沁莲还是说不出口。 周嫔神情更难看,突然想到别的,放在小腹上的手一紧,陡的看向老嬷嬷:“嬷嬷你也在这里,你说,本宫——”她说到最后说不出来。 “周嫔娘娘。”老嬷嬷对上周嫔的目光。 沁莲有些着急,想说什么又不敢,看一眼主子又看一眼嬷嬷。 周嫔死死盯着眼前的嬷嬷,放在小腹上的手握成拳头,整个人绷得很紧,心中不停告诉自己不会的。 “周嫔娘娘你见了红小产了。”老嬷嬷开口。 “不!”话落,周嫔摇起头,不相信。 不可能。 * 御书房。 “皇上!” 总管公公拿着一封信进来,皇上派去查静贵人娘家的暗卫过了这么多日终于又有信传回来了。 萧绎看到他,停下手上的御笔。 “陛下信来了。” 总管公公忙把手上的信呈了上去。 萧绎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呈上来的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具体的还要看过信才知道。他等了好几日了,哼。他伸出手拿在手上,打开信,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看了看。 总管公公低着头,等着,过了一会没有听到陛下的声音他微抬头。见陛下皱着眉头,似乎不悦,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是不是已查清了,想到那位静贵人。 “胆大包天的东西,来人!”砰一声,萧绎拿着信的手重重放在御案上,脸色格外的难看阴沉。 总管公公脸色一变,赶紧低下头跪着。 萧绎冷着一张脸,他已经看完了信,信上并没有写太多,不过够了,那个穆氏居然如此胆大。 他黑沉着一张脸扫到一边的总管太监他把信又折好放进信封,沉下声冷冷的:“马上去把穆氏带来,朕要见她,朕要好好问问她,她哪里来的胆子!”说到最后,又是砰一声。他手又砸在御案上。 总管公公更不敢动,也不敢抬头:“是,陛下。”他快速道,心中猜测着到底查到了什么,看陛下的样子显然大怒。静贵人竟然能叫陛下这样大怒—— 萧绎沉着脸没有说话,总管公公不敢耽搁,快步退了出去,退出了御书房,御书房只剩下萧绎。 萧绎看着总管太监的背影,他是真没有料到穆氏入宫前就那样胆大,查出来的虽然不多,但都是他没有想到的。那些刺客很早之前就被穆氏找来私下养着。居然敢私下养死士。 一个后宅的妇人,胆子竟然这样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像穆氏这样胆大的妇人,他更是从来没想到穆氏这么敢,他从一边放着的折奏找出一本帐本,正是之前从穆氏那里找到的,他翻了翻,又想到查到的,脸色不由又是一黑,这个穆氏像是知道什么,胆大包天,这次看她还能怎么说!砰一声,他的手又重重砸到御案上。 要不是穆氏像是知道什么他已经下了命令了,这个穆氏太奇怪,他眸中划过一抹冰冷的光。 总管公公一出了御书房马上叫了人跟着他往天牢去,去天牢前还要先见一下忠亲王。 总管公公见萧平。 萧平听到来意,没有说什么,野兽般的眼眯了眯,带着总管公公去了天牢,总管公公抬头小心看了眼前的忠亲王一眼。 天牢里,静贵人更狼狈了,憔悴许多,头发很乱,上次见过皇上,皇上说会查清,没有相信她说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很不好。她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秘密,皇帝没有再来,她的要求也没有人理会,一个人也没有。 她不是不后悔的,可是她还是不愿说出自己的秘密,自己还没有死,别的她都不会承认,无论如何。 就是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向爱洁,对于自己如今的样子她万分嫌恶,可是她还是要忍下去,直到出去,皇上相信她,她又想到她写的帐本,在皇帝那里的帐本,那并不是帐本,是她记下的未来的一些事,怕有人发现,所以她弄成了帐本。 皇帝不可能看出什么,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那可是她最大的秘密。 陡然听到声音,她神情一动,倏的看过去。现在的静贵人哪里还有一点曾经的样子。 比上一次狼狈到了哪里去。 她一眼看到忠亲王还有总管公公,眼中闪了闪,就要站起来,她好久没有看到人,是皇帝要见她还是查到了什么?不,不会到什么。 她压下心里的激动还有情绪,看过去,想到自己的样子,她握紧手。 她现在这样让人看到,她——不过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做,等着。 “贵人,皇上要见你。”天牢的门没有过太久在静贵人的目光打开,萧平没有进来,别的人也是,只有总管公公走了进来。 他目光落在静贵人身上,像是要看出什么。 静贵人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抬头看着他们,听完总管公公的话,她握紧的手一松:“不知道皇上要见妾做什么?” 就算自己现在的样子叫人看到,又如何,等她出去了,这些人她会让他们忘记。 “皇上有事要问贵人,贵人还是请吧,皇上还等着。” 对于静贵人的话,总管公公没有多说,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 静贵人想要在他脸上看了看:“是,只是本宫这个样子。”她没有说完,意思很明白,同时在心里继续猜测。 总管公公多看了静贵人一眼:“贵人不用多想,陛下不会怪罪的。”这位静贵人还想做什么?陛下可是等着。 “好吧。” 静贵人本来想先沐浴更衣再去,不过闻言也不再多说。 总管公公也不再开口。 萧平还是站在天牢外看着,侍卫也是,御书房,萧绎坐在御案前,手上再次拿着奏折,看了会,这时脚步声响起。 “陛下。”总管公公进来了。 萧绎马上放下奏折,沉着一张脸。 “陛下,静贵人带来了。”总管公公开口,虽然陛下没有说什么,可是他知道陛下很生气,他可不敢抬头。 “带进来!”萧绎一听,丢开奏折,冷冷道。 “是,陛下。”总管公公半刻也不敢耽搁,马上退出去,外面,侍卫带着静贵人站着,看到出来的总管公公,静贵人忙看过去。 总管公公没有理会静贵人,对着侍卫还有太监:“陛下让贵人进去。” “是。” 侍卫和太监知道了陛下的意思,看向静贵人。 静贵人看着御书房,总管公公此时才看向她。 静贵人感觉到目光看向总管公公。 “请吧,贵人。” 总管公公见状。 不久,萧绎看到了静贵人,从静贵人进来他就沉着一张脸,等静贵人跪下后,想到什么,脸色越发的冷。 “给陛下请安。” 静贵人从容冷静,一脸冷若冰霜,侍卫和太监还有总管公公站在后面,行着礼,然后看了皇上一眼后退到一边,不敢插话。 萧绎没有说话,仍然冷冷盯着下面的静贵人。 静贵人心里还在不停的猜测。她感受着身上的目光,知道是皇帝。 “穆氏,你可知道朕为何又见你?”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绎沉着声音,对着静贵人,一个字一个字压抑着满满的怒火。 一看到穆氏他就忍不住怒火。想要马上叫人进来把她叉出去。 “陛下!”静贵人本来还在猜测,听到皇上的称呼,她猛的抬头。 一下对上皇上冰冷无情的双眼,她心一沉。 萧绎冷冷一笑:“大胆!”陡的大喝。 冷喝声让整个御书房沉凝起来,没有人敢动,敢抬头,敢说话,都屏住呼吸,静贵人脸色也变了变。 “陛下,妾失礼,请陛下治罪。”静贵人心也跟着一沉,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她快速低头,说道。 “你还知道失礼,让朕治罪,朕还以为你什么也不怕!”对于静贵人的话,萧绎冷笑。 “陛下妾有罪!” 静贵人心有点慌了,磕了一个头。 “你当然有罪,看来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罪大了,胆大包天,之前还要欺君,不承认,以为朕查不到,朕现在告诉你,朕都查到了!” 萧绎猛的站了起来,他高高在上俯视跪在下面的穆氏。 神色阴沉难看,声音带着浓浓的怒火。 手指着静贵人,恨不能马上过去,一脚踢上去。 “陛下,妾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妾——” 静贵人心沉到底,脸色又是一变,她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会的,皇上不会查到,皇上又在骗她。 皇上这次召见她也是为了骗她。 要是皇上查到,早就处置她了。 对,一定是这样,静贵人对自己很自信,这份自信从被关进天牢她都一直有。 可此时她不知为何有些怕。 “还想骗朕!” 萧绎黑着一张脸,几步绕过御案,走到静贵人的身边,砰一声就是一脚,重重的踢在静贵人的身上。 静贵人身体又是一痛,整个人被踢得滚了几圈。 之前踢伤的地方才好,静贵人脸色很白,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跪在地上,她抬头青白着脸,忍着痛:“陛下。” “之前朕问你你说什么也不知道,不是你,朕让你好好交待你还糊弄朕,那本帐本朕问你是什么,你也敢不说,是笃定朕查不到,可是朕查到了,你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朕的人查得很清楚,穆氏你在入宫前供养死士,刺客,入宫后接近萧兰,妄图派刺客刺杀太子,朕再问你一遍,要是你再不说!” 萧绎懒得再多问,直接狠狠道,话中的嘲讽还有狠意冰冷以及无情,那样的明显。 “陛下。” 静贵人混身一颤,脸色大变。 说完整个人再也撑不住,跌了跌,她望着萧绎,想说什么,又没有,她对上皇上的目光还有表情。 皇帝好像真的查到,知道。不。静贵人还想摇头。 萧绎没有再开口,只冰冷无情看着她。 静贵人几次想要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一边的总管公公还有侍卫太监听到这里,都等着,就看静贵人如何回答。陛下如何下令了。 萧绎还是没有说话。静贵人想来想去,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不承认皇上说已经查到,而且皇上刚才的话——可是承认了,她就完了,皇上会饶过她吗? 不会的,她养刺客,行刺昭阳公主还有太子,她要是承认了,皇上不会放过她。 她知道的,一旦她承认,她的命就没了,她活不了,她做了那么多,从入宫前到现在谋划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多,她万分不甘,她还没有得到自己的想要的。她竟然落到这样的下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后果。她一向相信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能算计所有,她可是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如果连她都不行,还有谁行? 从知道将来的事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她就落得这般的下场?这个结果她不要。 “来人!”萧绎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到了现在,他阴沉着脸狠狠的。 “陛下。”总管公公侍卫还有太监一直等着陛下的话,一听哪里还迟疑,马上上前跪在地上,行礼。 而静贵人整个人又是一颤,就要抬起头来。 “把穆氏带下去,穆氏行刺太子,在天牢中畏罪自尽,穆氏与刺客有关,抄家——”萧绎慢慢的,声音夹带着森冷。 “是,陛下。”总管公公侍卫还有太监颔首后就要起身往静贵人去。 静贵人满脸苍白,不敢相信:“陛下!”她昂着头,试图说什么。 萧绎冷冷看她一眼,懒得再说,这个女人不说就算了,他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他是一点也不耐烦再看这个女人。 “陛下。”静贵人一想到自已真的要死,她禁不住伸出手拉住陛下,尤其是看陛下不耐了,总管公公还有侍卫太监不管静贵人如何,走到她的面前,陛下有令,他们当然要照着陛下的命令。 静贵人不再是静贵人。 陛下可是看着,静贵人啊静贵人,以为还是以前,就她做的那些事,陛下查了来的,这个下场是自作自受。 他们也不开口,直接就要动手,这让静贵人整个人晃了晃,盯紧萧绎,萧绎一眼都不想再看她。 总管公公和侍卫还有太监,侍卫们不好动作,总管公公和太监亲自上前伸出手。 “陛下!”静贵人看着朝着她伸出的手,移了移,躲了躲。 萧绎又走回了御案前坐下,冰冷注视。 “贵人陛下有令。” 总管公公还有太监手放到静贵人的身上,下一刻就要把静贵人带下去,之后便是照着皇上的吩咐皇上说了静贵人畏罪自尽于天牢。 总管公公的示意下,太监和侍卫拦住静贵人的动作。 静贵人知道再不说就不行了,她再次躲了躲,往一边移了移,看着皇上。 “皇上,妾有话说!” 她咬着唇,开口。再也无法保持冷若冰霜的表情,她大声道。 “拉下去~!” 与此同时,萧绎不耐到极点的声音响起。 “不,陛下,妾有话说!”一听萧绎的话,静贵人用力推开抓着她的总管公公还有太监,撞开侍卫就朝萧绎跪行而去。 “贵人。”总管公公还有侍卫太监更在意的是皇上的命令,脸色不好再次上前。 “皇上,妾有话说!” 静贵人看也不看又上前来抓向她的总管公公们,只望着萧绎。 萧绎没有说话。 静贵人怕自己不说就没机会,她:“皇上,我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事,还有春贵人,那个春贵人也和妾一样,知道未来的事,妾可以确定就算和妾有些不同,也差不多,妾梦一日醒来突然知道了未来的事,就是因为这样妾才会养刺客,那个春贵人也是,五年多前才会和妾一起出现,还有地动的时候,宸贵妃娘娘差点出事,那个春贵人明显是早知道,妾也是早知道才在那晚派刺客!”她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总管公公还有侍卫太监都没有料到静贵人会说出这样的话,神色一变,愣了一下望向皇上,静贵人不会是疯了吧?知道未来的事,还扯出春贵人。他们又看一眼再不复冷淡的静贵人,接着又看向陛下。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惊讶不已,怔愣。 静贵人仍然不看他们。 萧绎脸色也一样变了,再次站了起来,逼视着静贵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穆氏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简直是胡言乱语。但是他想到以前的一些事,眼中变得冰冷黑沉。 “陛下,妾知道未来的事,那本帐本里就是妾记的未来有关的事,怕忘了,又怕有人看到,才那样记,只有妾一个人看得懂。” 静贵人又道。恨不得立马说完。 总管公公等又怔了下。 萧绎神情又变得黑沉:“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妾说得句句是真,陛下不是查出来了吗,应该能猜到,妾本来不准备承认的,妾一直以为陛下查不到,要不是陛下查到妾不会说。”静贵人又磕了一个头。 萧绎:“……” 总管公公等人也说不出来话。 “陛下!” 静贵人还想说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萧绎坐回御案,拿出那本帐本,砰一声扔到静贵人的身上。 总管公公等人回过神来,也一起凝着静贵人。 静贵人身体晃了晃:“陛下,妾有些也记不清了,妾只能慢慢想!” * 萧绎没有处置静贵人,她要慢慢想就慢慢想,以为他不知道她想什么,哼。他让人把穆氏继续关入天牢,然后派人守着,盯着。只等她把知道的写出来后处置。还有她口中的春贵人。 “陛下?” 静贵人被侍卫和太监送回天牢,总管公公没有去,留了下来,他看向陛下。 萧绎闻声,看向他。 总管公公低下头。 “让人去,朕要见春贵人。”萧绎开口。 “是。”总管公公松口气,他早就知道陛下会如此,行了礼。 “不要让人知道,悄悄带来,她身边的人你看着处置,把人带到这里来。”萧绎继续冷着脸吩咐。 “是,陛下。” “……”萧绎没有再说,总管公公发现陛下没有要吩咐的,退了出去,退出御书房,带着人离开。 到了地方,得知这个春贵人不在,一问居然去见宸贵妃娘娘了,再问,得知这个春贵人最近时常给贵妃娘娘请安,他之前也听过了一些,不过现在再听。他一边让人给陛下送信,一边等着,要是这个春贵人再不回来,他就要想别的办法。 陛下可是交待了不能让人知道,眼前的宫人,哼。好在没有让总管公公想别的办法,春晓就带着人回来了。 春晓这个时候心里已急得不行,杜氏那里进展还是不大,她心情不好,她也想了别的方法,可一样时间太短,没有什么进展,要是时间长说不定可以,只是她就是没有时间才这样急。谁知一回来就看到皇帝身边的总管公公。她滞了滞。不过很快她恢复了,行了礼。 “贵人,请吧,陛下要见你。”春晓刚发现不对,宫人怎么都不在,就听到总管公公说。她愣了下然后心又一滞。总管公公却不多说,时间已经耽搁很久了。 春晓再是怎么,也不能违抗,在总管公公把皇帝抬出来后,她一路几次想开口,总管公公都没有看她。 还是在御书房,萧绎见了被带来的春晓,总管公公守在一边,跟着春晓的宫人还有另一个被总管公公一起带来的宫人跪在春晓身后。 “妾给皇上请安!” 春晓有种不安的感觉,她低着头行完礼磕了头抬起头来。两个宫人,也一起微微抬头。 总管公公则是看向自家陛下。 萧绎目光冷冷落眼前的这个春贵人身上,什么也没有说,春晓很快对上皇上的眼晴,她心一紧。 “陛下,不知陛下召见妾是?” 要是换作以前她会很高兴,如今一想到那个静贵人她就担心,要是以前皇上召见她,她说不得要做点什么,以为皇上对她改观,她可是救了宸贵妃,但现在她反而害怕。尤其是看到皇上的眼晴。她快速低下头。 两个宫人也不敢多看,伏下身,总管公公看了春晓一眼,还有两个宫人,过后还是望着自家皇上。 “春贵人,你可知罪!”突然萧绎沉下脸,冷冰冰的盯着春晓。 “皇上!” 春晓原本就不安忐忑,心虚刚想着皇上召见她到底是为何就听到皇上沉声大喝,她整个人一抖,抬头,一下看到皇上怒瞪着她。她张嘴,说不出话来。 两个宫人其中跟着春晓的那个隐隐不安,另一个也有些怕,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总管公公知道陛下要定罪了。 “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欺君,你可知道朕为何见你!”萧绎一口气道,阴冷的开口。 “皇上,妾不明白,妾做了什么?”春晓只觉得更不安了,可是她不想就这样,她要解释,她昂着头。 两个宫人跟着春晓那个和春晓的表情差不多,另一个隐约察觉了什么。 总管公公没有什么表情。 “静贵人告诉朕,你早有预谋,知道一些——”后面的萧绎没有说完,他死死锁着眼前的春贵人,看着她的表情,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不!”春晓吓到了,真的吓到了,她的害怕成了真。 那个静贵人真的把她供出来了,那个静贵人怎么不去死,她要死就死凭什么代表供出她,把她也拉下水。 她还不想死,想好好活着,她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 “不什么?你承认不承认,给朕说清楚,认不认罪!” 萧绎一看面前女人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他随即冷笑了。 “皇上,妾——”春晓疯了一样摇着头:“静贵人说的妾不知道,静贵人怎么会知道妾的事,妾真的不知道静贵人为何这样说,皇上,明鉴!” “看来不愿意承认,你觉得不承认就可以,静贵人说得很明白,带下去,给朕好好的审问,审问清楚!” 萧绎之前还有怀疑,到了此时哪里还需要怀疑。他还真没的料到有人知道未来的事,还不止一个。 这两个女人何德何能居然能知道这么多,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怎么知道未来的事的,穆氏还瞒着什么,但是他眼中一阵冷光闪过,他会弄清楚的。 “来人!”说着就要叫人。 总管公公一听马上出来。 两个宫人都被皇上还有贵人的话吓到了,跟着春晓的那一个更不用说,另一个也想得更多。 “皇上,不,不要,妾说,妾说!”春晓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要是她再不说,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她不知道静贵人到底说了多少,是全都说了还是? 因为不知道所以她还带着侥幸,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不知道静贵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她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就是静贵人要是聪明就不会说,除非要死了,说了皇上知道了不可能放过她,她觉得以静贵人的手段说不定能让皇上恕了她的罪。 哪里知道她怕什么来什么,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知道很多,未来她都知道,还记得初进宫的时候她是那样自信。 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手心,不想都和她想的不同,以前她不明白,后来她知道是静贵人的原因。 静贵人也和她一样,总是和她抢,静贵人的出现让她竟然落到这般的下场。 她不知道皇上要让人把她带到哪里审问,她还想还能不能让皇上放过她。静贵人!静贵人想要刺杀太子就刺杀,被发现关起来,还把她供出来,春晓知道自己很可能没有翻身之力了。 老天爷既然让她穿越为什么还让静贵人也和她一样。突然春晓觉得她把知道的说出来,皇上很可能不会让她死。静贵人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皇上,我知道很多的事,未来的事我都知道。”她大声的道。像是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任是静贵人和春晓平时一个冷若冰霜,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什么都不在意,一个自觉低调聪明在这一刻心情还有表现都是差不多的。春晓跪行着朝着萧绎,伸出手。 “哼!”萧绎对此只是冷冷哼一声,对着走上前的总管公公,挥了挥手,看着春晓,至于她身后惶恐不安的宫人更是懒得多看。 “说!”他沉着声音。 总管公公接到皇上的示意,又退了回去,明白皇上是要亲自问。 两个宫人惶恐得不行。 “下去!”萧绎突然想到什么,冷眼看向两个宫人。 总管公公赶紧走到两个宫人面前,知道陛下不想让人听,两个宫人面对陛下的目光,看了眼贵人,有些担心,不过想到自己的命很可能也没有了,再看向总管公公,她们害怕的退了下去。 总管公公送她们出去,交待了外面的人看好,又进来。 “陛下,妾是从未来回来的。” 春晓仰着头,白着脸,咬着唇。 总管公公整个人不可思议的一跌,稳住身体,甩了甩手上的拂尘,他简直是难以置信的瞪向那位春贵人。这位春贵人说她是未来回来的?这是什么意思?再看陛下,陛下明显也没有想到,皱紧眉头,一脸不信,他回过神来,看来陛下和他一样,他快步上前。 萧绎没有看他,还是直视着面前的女人,面前的女人是觉得他好糊弄是不是,一个个的。从未来回来的,他是天子,她以为他会信?她要是再这样,哼。 “陛下,是真的,你要相信妾,妾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对了,静贵人静贵不知道是怎么和皇上说的,静贵人也和妾一样,应该不是穿越就是重生,反正就是这两样,不然不可能和妾一样知道那么多,皇上妾本来不想说的,也不打算说,可是陛下一定要妾说,妾也知道说了没有人相信,可妾是真的从未来回来的。” 春晓一眼就看出皇上不相信她,她有些后悔,难道静贵人没有和皇帝说,皇帝只是诈她的?不然为什么不信,不过说都说了,她知道就算不说她也可能没命。她都说了一半,皇上不会放过她。还有静贵人。 她只希望皇上相信了她,在发现她有价值后饶她一命,只是静贵人也是知道未来的,要是都说了,她说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让皇上留下她。只希望静贵人知道的不如她,那她才有价值,除此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赌一赌。 春晓没想到自己也会走到这一步。她曾经有多少想法,现在都夭折了,反正为了保命要把一切说出来,说来说去都是静贵人。 就算她活不了,静贵人也别想活,她也看出总管公公没有相信她,也是,换一个人听到她说的也不会相信。要不是亲自体验谁会轻易信。她又想到宸贵妃,想的别的,一切和她知道的不同的地方。 “从未来回来?” 萧绎脸上仍然不置可否,听到这里,他沉着声音。 “是。”春晓立刻点头。 总管公公再次觉得不可思议,不由想要仔细看看这个春贵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看这个春贵人的样子像是真的。 皇上也好像有点信了。 “那你说说未来。”萧绎冷下脸。 “皇上,你要问的未来具体是?” 春晓整个人一顿,心又一紧,皇上想知道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萧绎直接道。 总管公公听罢,也看向春贵人,等着这位春贵人说,春晓:“陛下,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成了现在的自己。” 她神色变了变,还是说了起来。 不过她不准备全都说出来。 “陛下,妾是几百年后的人,在书上看过陛下还有宸贵妃,不想穿回过去回到了几百年前,成了一户农家女,然后便是入宫小选宫人。” * 杜宛宛最近的胃口越来越好,也不再像之前,想到皇帝说的姑姑太后就这几日回宫,宫里已经准备迎接太后了。 “皇上在做什么?”吃完东西,她看向身边的宫人。 “贵妃娘娘?皇上在御书房,要不要奴婢去看看?”宫人一听贵妃娘娘的话,马上道。 “去吧。” 杜宛宛发现自己最近只知道吃,然后就是散步看陪几个孩子,最多的就是吃,睡觉,那个男人不知道查清了没有。 “是,贵妃娘娘。” 宫人得了贵妃娘娘的话,马上退了出去,杜宛宛看着,不知道那个男人又在忙什么。她想知道。 凤阳阁偏殿。萧晗和赵玉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什么事?”萧晗和赵玉相视一眼,萧晗对着身边的宫人,让她出去看看,宫人出去一会回来。 “公主殿下,郡主殿下。” “什么事?”萧晗看着宫人,赵玉也是,她们正说着太后祖母还有长公主姑祖母要回宫的事。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派了身边的人过来,说是有东西要给公主殿下还有郡主殿下。” 宫人说。 “哦?” 萧晗挑了挑眉,又看了眼赵玉,赵玉也看着萧晗,不知道太子弟弟要送什么东西过来。 “让人进来吧。”萧晗和赵玉相视一眼后,对着宫人。 两人虽好得并不多,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注意,看着出去的宫人,不知道太子派人送了什么过来,她们不由有些好奇。 不一会,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跟着宫人。进来后就跪下行了礼。 看到太监萧晗和赵玉就认出是太子身边亲近的公公,更是好奇了,在对方行完礼后就叫了起,问起来。 她们也看到他手上捧着的两个盒子,宫人行完礼又站在萧晗和赵玉身边。 “公主殿下,郡主殿下。” 太监听到昭阳公主还有安平郡主的话,不敢抬头,起身后就把手上捧着的盒子奉上。 “太子殿下让奴才给公主殿下郡主殿下送来。” 他很是恭敬。 萧晗和赵玉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意,目光又落在他手上奉上的盒子上,宫人们也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找了什么东西送给公主殿下还有郡主殿下。 太监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等着。 萧晗和赵玉看了会,示意宫人拿上来。 宫人们得了命令,上前,捧住太监手上的盒子,转身恭敬的奉到郡主殿下还有公主殿下面前。 萧晗和赵玉让她们打开。 “太子哥哥有没有说里面是什么?” 萧晗与此同时问道,赵玉也看过去。 宫人们此时已经打开盒子了。 “太子殿下没有说,只让奴才送过来说公主殿下郡主殿下打开就知道了。”太监听完道。 萧晗和赵玉没有再问,宫人已经完全打开盒子,她们很快看到了里面的东西,萧晗面前的盒子里装的是一支上好的玉箫,赵玉面前盒子里也是一支上好的玉箫。一支是碧玉的,一支是翡翠红。 萧晗左右看看,赵玉有些怔,萧晗看完想到什么,盯向太监:“太子哥哥什么时候找的,怎么这么快,太子哥哥是不是还交待了什么?” “是,公主殿下。” 太监点头,没想到公主殿下猜到,也是,太子殿下应该和公主殿下说过。 宫人们手上捧着盒子,听着太监的话,看了眼盒中的东西又看着公主殿下还有郡主殿下。 “太子哥哥还说了什么。” 萧晗接着问。赵玉没有说话,看着太监。 “太子殿下让奴才问公主殿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就用,太子殿下还让奴才告诉郡主殿下,不知道郡主殿下喜不喜欢,找的时候刚好找到两支好的,就一起送来,让郡主殿下和公主殿下各自挑一支。” 太监把太子殿下最后交待的说了。 萧晗没有再问,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拿起面前的玉箫,赵玉也猜到了什么,也拿起面前的玉箫。 宫人们看了看对方,太监微抬头。 他们都看着眼前的公主殿下还有郡主殿下,萧晗拿起玉箫看了看,这支玉箫不知道太子哥哥在哪里找的。 竟不比景哥哥的那支差,她想到当时太子哥哥和她说过的话,景哥哥的玉箫她还了回去。她好久没有见到景哥哥,不知道景哥哥?太子殿下问她喜不喜欢他找的这支玉箫,她是喜欢的,只是景哥哥——她侧过头望着玉姐姐。 赵玉也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的玉箫,看了几眼看向晗妹妹,她已经明白太子弟弟应该是答应过给晗儿妹妹找,然后想到她,刚好有两支,就一并送了过来。 她没听过晗妹妹想学箫倒景公子喜欢,不知道晗妹妹是怎么和太子阿弟说的,她记得不久前太子阿弟问她喜欢什么,她当时没在意。太子阿弟那个时候应该是想问她喜欢什么,给她找,她没有回答,太子阿弟找到这两只玉箫,干是送了过来。太子阿弟应该也怕她不喜欢。 “晗妹妹。” “玉姐姐,太子哥哥之前见我想学萧所以说要找只好的送我,玉姐姐不知道喜不喜欢?” 萧晗望着面前的玉姐姐。 “嗯。”赵玉点头:“之前太子阿弟问过我喜欢什么,我没有说,我很喜欢这支萧。” “那就好,还怕玉姐姐不喜欢。” 萧晗笑了。 “晗妹妹怎么想学萧?”赵玉也笑了笑,带着好奇问道。 “景哥哥不是会萧,我便想学一学,太子哥哥知道就说给我找支好的,玉姐姐你要是不喜欢就便宜我了,我一起要了,太子哥哥看来是想问玉姐姐喜欢什么一起找的,谁知玉姐姐不说。” 萧晗笑容加深,开着玩笑。赵玉摇了摇头,又笑了笑。 她虽然并没有想过学萧,不过她还是喜欢的,她看着手上的萧,摸了摸,又转头发现晗妹妹在笑她,她目光落在晗妹妹手上的萧上。 萧晗:“想要我这一支?”她笑。 “晗儿妹妹给我看看。”赵玉再次摇头。 萧晗没有说什么给了赵玉,赵玉把手上那支给她,看了看:“其实学萧也不错。” “嗯,玉姐姐一起学吧,你这支也好,我那支也不错,玉姐姐看看喜欢哪支,我让母妃还有父皇让人教我们如何?” 萧晗越说越有兴致,赵玉点了点头又摇头。 宫人们听着主子的话,太监还是站在那里,萧晗爱不释手的看了看两支萧,发现玉姐姐好像也和她一样,笑起来。 “你回去告诉太子哥哥,说我和玉姐姐都喜欢,谢谢太子哥哥了。” “是,公主殿下郡主殿下。” 太监没有迟疑,回答完,退了出去。 东宫,太子萧煜看到回来的太监,问完知道皇妹还有玉姐姐喜欢他送去的萧:“皇妹和玉姐姐喜欢就好。” 然后准备去看看二弟,再去见父皇。 * 这个时候御书房,春晓已经不在这里了,被带了下去。 萧绎沉着一张脸来回走了几遍,整个御书房一片沉凝,总管公公跪在下面,除此外没有人。 没有人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绎猛的停下步子,看着下面的总管公公:“让人给朕盯好了,对外就说春贵人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让人守住了。” “是,陛下。” 总管公公早就等着,一听了陛下的话道。 “嗯。” 萧绎脸色并不好。 任谁听到那些话都会不好,居然有人知道未来的事还是从几百年后回来的,最重要的是很可能是真的,不过是两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种事。 到了现在他还是并不能完全相信,但也不能不信,本来想直接处理了的,但那两个女人知道太多,不问清楚他怎肯罢休。 那两个女人都只说一半,余下的一半什么叫一时记不起来,要想一想,慢慢想。 “去吧。” 他脸色不好再次道,总管公公低下头,颔了一下首,快步离开,他同样想到春贵人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 再想到静贵人。 啧啧,要是放在以前他还真是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从几百年后回来,真是叫他到现在还是难以相信。 总管公公想到陛下的命令。 静贵人和那个春贵人居然一个样,以为跑得掉? 总管公公当然不用亲自过去,他到了外面吩咐了下面的人,春晓被侍卫还有太监送进了天牢。 看着忠亲王萧平还有他身边的人再看眼前的天牢,春晓脸上都是不相信,待到看到天牢里面的静贵人,脸色惨白。 待要说什么,天牢的门已经被打开,她被推了进去。 她身边的宫人早被扣下来。 只有她一个人,她本来以为自己能活命,皇上是让人把她送回宫,最多是禁足,必竟她说了那么多。 还有很多事没说,皇上肯定想知道。 就是有静贵人皇上不是留下她了吗,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皇上让人把她直接送来天牢,关进天牢。 和静贵人作伴,不远处就是关着静贵人的天牢。 “皇上——” 她猛的回身,天牢的门砰一声关上,她只能扑到门上,对着外面,她只认识忠亲王萧平:“皇上,妾要见皇上!” 她大声开口,恨不能马上冲出去,同时手拍着天牢,砰砰砰作响。 萧平只看了她一眼,理也没理,其余的侍卫还有黑衣人太监一看忠亲王的态度再想到皇上的意思没有人上前。 “妾要见皇上!” 任凭春晓怎么叫怎么拍打,怎么想冲出天牢都没有用。 萧平是不管这些女人想什么,侍卫们还有太监是听皇上的命令。 “妾要见皇上,放我出去!” 春晓还在叫,不甘心,另一边的静贵人在写着什么,听到声音看过来,看到萧平还有侍卫眼中多了什么。 等看到春晓听到春晓的声音,她知道她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那个春贵人也被皇上送到了天牢里面来,也被关在这里,不知道这个春贵人承认了没有。 最初她是想过皇上会怎么对这个春贵人,看样子这个春贵人和她一样。 不过看她那大喊大叫的样子,明显是没有想到皇上会把她关到天牢里的。 萧平还有侍卫太监很快离去。 留下春晓还有静贵人。 叫了很久,春晓想到什么,脸上全是恨意,满满的恨意看向一边的静贵人,静贵人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向她。 眼神很淡漠。 “静贵人是你!” “是我又如何!” 对于这个春贵人,静贵人一脸冷淡。 “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 春晓表情扭曲,静贵人还是一脸冷漠。 “你是不是也是穿越或重生的,你为什么要说出来,还要供出我!”春晓最恨就是这,她死死看过去,要是可以,她想掐死静贵人。 “我想说就说!”静贵人眼中闪过一抹光,穿越重生? 这个春贵人知道的竟然这样多,比她还多,不行。 “你——” “我怎么。”两人一时针锋相对。 * 一晃又是几日,春贵人的事并没有在后宫引起多大的注意,这日萧绎交待了总管公公,不久心肝那边派了宫人来,他便准备没事就回去陪他的心肝,看看心肝好不好。 刚出了御书房,总管公公不知道从哪里出现。 “怎么?”萧绎一看皱起眉头,是什么事? 他停下步子,盯着行礼的总管太监,总管公公想到才得到的消息,是暗卫传来的,他跪下行完礼。 他有些担心有些小心。 “皇上,有事。” 他抬起头来。 “说,起来说。”萧绎皱着眉头也没有多问,直接挥手让他起来说,总管公公得了话起来后,看了眼四周,上前对着陛下说了刚才得到的消息。 “什么?” 萧绎听完,脸色迅速的阴沉下来,暴怒,直直盯着总管公公。 “陛下,是方才暗卫传来的消息,之前陛下让暗卫盯着,才发现的。”总管公公也觉得不敢相信,周嫔居然如此大胆。 和那个静贵人一样。 竟敢,竟敢——他都不想说出来,怕污了自己的耳朵,明明是世家千金,也难怪皇上这样,他听到时除了不信也是和皇上一样。 皇上更不用说,他不敢再开口,这样的事,皇上要是一怒之下封了他的号也是有可能的。 他说得时候可是小心得很。 “走,去永和宫。” 萧绎不想再在这里说什么,阴沉着一张脸大怒道。带头就往永和宫去。 总管公公一看之下哪里敢说什么,叫了身后的人跟了上去。 几年前陛下是派了暗卫盯着后宫和前朝,但是后来见无事便没有再派暗卫盯着各宫,前几日由于静贵人还有春贵人的事可能是叫陛下起了疑心,便又派了暗卫盯紧各宫。哪里想到,发现了这样的事!要不是陛下突然派暗卫,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一直没有人发现。幸亏陛下派了暗卫,在他看来要是一直没有人发现,周嫔做的那点子事不就没有人知道,皇上才是真的…… 身后的宫人太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得了总管公公的示意,忙跟上。一行人不久到了永和宫,周嫔的偏殿。守在外面的宫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一下见到皇上,吓了一跳,马上就要行礼。萧绎直接让人守在外面,带着总管公公进了殿里。也不让人通报,直接进去。 永和宫偏殿,周嫔这几日不吃也不喝也不说话,沁莲每日急得不行,可是主子什么也听不进去。 老夫人没有再派人进宫。 老嬷嬷从那日出宫就没有再来,老夫人的病听说好了,可主子却这样,虽然没有人发现主子的不对,可这样下场该怎么办。 主子再这样不行的,本来主子小产就伤了身体,再这样不吃不喝,她想要去找太医了。 “主子?”她想劝主子。 可这几日她说的主子听也不听,她再次开口:“主子,你想开一点,事情过去了,不要再这样了,主子。”很是无奈也很担忧。 周嫔依然是那个样子,不说话不听不看不吃不喝。 “主子,奴婢让人做了一些吃的,主子吃一点吧。”沁莲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准备的吃食。 主子怕是根本就不会用,她再要说什么,主子这样她不能不想办法。 “主子,奴婢——” 她刚说到这,因为主子的情况,这几日仍然没有让别的宫人进来,突然她听到脚步声,她脸色一变,看了主子一眼。 主子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心一沉,主子自从那日像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她却不敢这样,她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谁?有什么事,主子在休息!”她边走边开口。往日她就是这样阻止宫人进来的。 不想这次没有用,她说完,脚步依然在靠近,而且沁莲听出不是一道脚步声,是很多,她心一紧。待要再出声,还有几步就走到殿门口。一行人出现。 为首的赫然是皇上,总管公公,这一看沁莲吓到了,呆在原地。 “皇上?” 她愣愣的,皇上怎么来了,怎么来了这里,还有总管公公,其它的宫人她没有看到,但是,她吓着了,皇上难道是知道什么?还是来看主子,可主子的样子。不,不能让皇上见到主子。 “大胆狗奴才!” 不等沁莲想完,总管公公眼见陛下停下步子,沉着脸,他一眼看过去,冷喝道。 萧绎脸很阴沉。 “皇上!”沁莲在总管公公的话落下后终于回过神来,她整个人一晃,砰一声跪在地上,就要行礼。 总管公公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萧绎:“你是周嫔身边的宫人?” “是。” 听着皇上的话,沁莲连忙道,说完,隐隐察觉皇上的怒意,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做。 “周氏呢?” 萧绎脸不知道想到什么黑了,往里面看了眼。 “主子,主子在里面,主子人不舒服在休息,陛下你?”沁莲虽然感觉到了不安,不过还是压了下去,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想要阻止皇上。 也许皇上并不知道。 总管公公没有再开口,等着皇上的示意,萧绎在听到沁莲的话后,脸色直接黑到底,暴怒,一脚就朝着沁莲踢了过去。 “该死的狗奴才,欺君大罪!” 随着话落,砰一声,沁莲被萧绎一脚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她脸色大变,纵是及时避了避还是没有躲开。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体,但被皇上踢中的地方很痛。她白着脸。 神色害怕,惶恐,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真的知道什么?她稳住身体,晃动着跪在地上不敢动。 萧绎阴沉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说,往里面去。总管公公落后几步,看了看沁莲,沁莲怔怔的跪着,片刻回过神来,猛的起身,惨白着脸冲进去。主子,主子在里面,要是皇上看到了主子的情况,不行。 沁莲冲得迟了,里面,萧绎已经看到了周嫔的情形。 总管公公站在一边,也看到了周嫔的样子,周嫔那不言不语的样子,叫萧绎暴怒开来:“周嫔!”他冷冷喝道。 总管公公闻言,也盯向周嫔。 这个时候沁莲刚好进来,她冲到近前,一看到皇上生气,主子还是那个样子,很是想哭,她砰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向着主子:“主子,陛下来了。”说完又望向萧绎还有总管公公:“陛下,主子这些日子一直不好,担心老夫人。” 总管公公倒没想到这个周嫔身边的宫人到了如今还想哄骗皇上。 “住嘴!”萧绎懒得听,暴喝道,对着沁莲,在沁莲脸色惨白跪不住的时候,扫过总管公公,冰冷的凝着周嫔:“装疯卖傻,以为这样朕就拿你没办法,就不会处置,就不可能知道,谁给你的胆子周氏!”说到这他直接就是一脚,踢在榻上。踢完,砰一声响后,他大力一伸,直接抓住周嫔,把她提了起来很快砰一声她整个人被扔到地上。 “主子!” 沁莲再是怕再是怎么,也吓得肝胆俱裂,扑到主子身上。 总管公公没有皇上的命令没的拦着。 萧绎看也没看沁莲,居高临下冰冷的看了会周氏,他眼中闪过阴戾,一脚踢在周嫔的身上。 周嫔在被提起眼晴就动了动,被扔到地上后,痛意让她脸色变了一下,此时此刻她整个人在地上滚了滚,然后是砰的响声。 萧绎犹自恨着,总管公公也看出皇上的恨。 “主子!”沁莲扑在周嫔身上,不停的叫着,周嫔抬起头,望着萧绎。 萧绎对上她的目光,不屑厌恶。 “说,你和那个侍卫到底是什么时候?你还背着朕做了什么?朕还以为你改了,原来就是这样改的!” 他大喝。 周嫔脸上的表情随之一变,沁莲更是整个人一颤。 “说!” 萧绎再次大声道。 周嫔整个人不再像之前,她手握得很紧,没有想到皇上会知道,还来质问,皇上怎么会知道? 她不是让沁莲不要叫人发现吗,想到此,她盯着沁莲。 沁莲以为没有人知道主子的事,可皇上知道了,感觉到主子的目光她一眼看出主子在怀疑她。 “主子,奴婢。”她想说什么。 周嫔一点不信。 总管公公觉得可笑,这位周嫔还在怪身边的宫人,要不是她做出那样的事,哪会成现在这样。 萧绎:“告诉朕你到底和那个侍卫——”他压抑着怒火,慢慢的。 “别想糊弄朕,朕的暗卫知道得很清楚!” 周嫔将要出口的话在皇上的话后说不出来,脸色惨白,沁莲也是,主仆俩是一个表情,暗卫? “说。” 萧绎眼中又闪过戾色。 周嫔知道自己完了。 沁莲也是。 主仆俩再次说不出话来,惨白着脸。 半晌,审问清楚了事情大致的经过,和周氏一起的侍卫被抓。 之后不止周嫔侍卫,周嫔身边的宫人太监全部被私下关了起来,暗卫更是私下暗查,只要发生不对,都抓起来。 一部份暗卫早前被萧绎派去查穆家了,不久就会带着人回京。 萧绎又派了暗卫暗查各宫,如今派了暗卫出宫盯着周氏出自的国公府,周氏的祖母还有身边的人既然知道,那么也留不得了。 处理了周嫔还有这些事,萧绎依然没有好脸色。 一想到周氏胆敢做出这样的事,他就想掐死周氏。 想到周氏的样子,他脸色就是一黑。 “周氏赐死!” 他对着总管公公满脸戾气,压抑着怒火:“马上去办,那个男人腰斩,不要让人看到!” “是,陛下。” 总管公公就等着陛下下令,他赶紧道。 周嫔做出那样的死,赐死算是便宜了。 不过皇上已经派了暗卫出宫,那个男人皇上要腰斩,哼,胆敢对不起陛下,哪里是那么容易死的。 “周氏的祖母还有身边的人你知道怎么做。” 他又交待了一遍、 “是,陛下。”总管公公再次道。 “周氏身边的人,既然关起来了,就不要再放出来,不要叫人发现。” 虽然那些宫人可能并不知道,但萧绎还是不消气,他不想看到任何与周氏有关的东西和人。 没有看好周氏,那么也跟着周氏一起去。 他懒得再派人查这些宫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总管公公正要退下去。 “那两个女人如何?” 萧绎又想到什么,盯向他。 “陛下。” 总管公公愣了下,想到陛下指的是谁,他:“还是那个样子,说要想!”语毕想到静贵人和那个春贵人还有她们身边的人宫人,这两人还不知道惹离了陛下,真是嫌命长了。 以为这样就能活命? 他小心望着陛下。 那两位可是一直打听着陛下的心思,又墨墨迹迹的,皇上眼见不耐烦了。 “哼!” 萧绎闻言哼了一声,脸色阴沉。 总管公公过了一会见陛下没有要问和交待的,小心的退了出去,他可要赶紧的去办好陛下交待的。 * 周嫔被沁莲扶着,她们看着过来的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身后有两个小太监还有宫人,手上端着东西。 “请吧,周嫔娘娘,陛下有令。” 总管公公看着一脸惨白的周嫔还有沁莲,他上前。 周嫔虽然才小产不久,不能久站,不过也被沁莲扶着站着,哪怕整个人摇摇欲坠,脸白得透明。 “陛下。” 从被陛下发现,说出一切,周嫔还有沁莲就知道自己活不了,皇上走后,她们就知道外面有人守着,她们只能等着,等着皇上的命令。 才多久,皇上的命令就来了。 “周嫔娘娘你还是不要多问了,陛下有令,你还是不要为难杂家,到时候不好交待,皇上还等着,你是知道你的情况的,她身边的宫人,侍侯的人也会陪着,要是你不愿意到时候皇上一个生气,不知道多少人被连累。” 总管公公脸色不变,看出周嫔和沁莲的心思,开口。 “陛下对外是?” 周嫔心里还是有满满不甘,只是皇上不会放过她们的,她们逃不了,只能死,想到自己给皇上带的绿帽,她笑了。 这样死也不错,既然小产了,她的孩子死了,不能生下来,又不能得宠,皇上又知道了,那个男人也被抓起来。 死就死吧。 也没有什么了,只是想到宸贵妃还有那些女人,还有那个侍卫,是她害了他,还有沁莲,哪怕她怀疑沁莲背叛了她。 “周嫔娘娘得了病,被送出宫休养。”总管公公平平的开口:“然后周嫔娘娘应该知道。” 他没有说完。 “本宫知道了。” 周嫔原还想再问问别的,也不想问了。 国色天香的脸还是很白。 “来吧,送本宫上路吧。”她仔细看了眼宫人手上端的,毒酒? “主子。”沁莲扶着她,见状想说什么,脸白得不行,总管公公哪会在意一个宫女,他对着身后一挥手。 “来,送周嫔娘娘上路,不知道周嫔娘娘想选哪一样。”他直接道。 “就毒酒吧。”除了毒酒还有白绫,周嫔不想受罪。 沁莲也绝望起来,不再说什么,主子都认命了,都要死的。 总管公公还有身后的宫人太监听了周嫔的话,上前来。 殿外有人守着,没有人进来,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毒酒早就准备好了,就像周嫔想的毒酒不会让人痛苦。 在周嫔还有沁莲的目光下,总管公公让宫人倒好了酒,端到周嫔和沁莲面前。 “请吧,周嫔娘娘。” 他在一边道。 周嫔国色天香的脸不复从前,她看了一眼,沁莲还想张嘴,周嫔一把拿过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主子!” 沁莲眼晴红了,慌忙扶着主子。 “没事。” 周嫔挥开她的手,没有让她扶,喝下毒酒这一刻她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她并没有觉得如何,她不让沁莲扶着自己,她看向总管公公还有其它的人。 不等她说什么,她神情一变,手快速捂肚子,痛,她整个人一跌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 这时她笑了,她知道她的大限到了。 她想笑,笑不出来,她没有再看总管公公等人,她转向沁莲,伸出手。 沁莲一见扑了上去。 周嫔什么也没有说,笑了笑,嘴角黑血越来越多,她笑着忽然倒了下去。 “主子!”沁莲忍不住大喊,眼中全是泪,带着红色。 总管公公还有宫人太监看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沁莲眼晴更红,扑在周嫔的身上哭了一会,发现主子动也不动,她颤抖着手伸到主子的鼻端。 不,她脸色大变,整个人一跌。 猛的转身。 总管公公还有宫人太监被她看到,也不以为然。 沁莲红着眼望着,她什么也没有说,恨也好都没有用,主子死了,走了,她陡的起身,冲向放在一边的托盘,她拿起里面的酒壶。 她刚才看到主子喝的毒酒就是从这里面倒出来的。 她要赶紧,她还要服侍主子。 拿到手中,她昂起头,一口喝尽了酒壶中的酒,喝完她丢开酒壶,恭敬的跪在主子的面前。 “主子!”奴婢来陪你了。 沁莲笑了,笑得很开心,笑着笑着她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和周嫔之前一样,她并不在意。 没有多久,她闭眼倒下。 “主子。” 死去前她还叫着主子。 总管公公还有宫人太监捡起了沁莲丢到一边的空酒壶,他们相视一眼,总管公公示意宫人上前看看。 待知道周嫔主仆都死。 “派人禀给陛下,周嫔娘娘还有这个宫人让人进来送出宫吧。” 总管公公非常平静,宫人和太监哪敢说什么。 周嫔和沁莲还有其余宫人的消失在萧绎的口谕下没有人怀疑什么。 没想到这个周嫔病得这样重,被皇上送出了宫,等不久之后周嫔的祖母病重去世,周嫔也病得很重,更没有人怀疑。 这病重的人还真是多。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怀疑。 也有人怀疑,主要是先是静贵人又是春贵人现在又是周嫔,宫里除了低位的嫔妃就玉嫔了,只是有皇上的口谕,再是怀疑又能如何,找不到周嫔,无法得知真相,杜宛宛虽然不知道全部的事。 但也知道春晓被关了起来,周嫔被赐死了。 具体的她没有问,那个男人似乎不想说,她想着等那个男人想说的自会告诉她,太子萧煜从忠亲王那里知道一点。 又从自己母妃那知道一些,也从父皇那又知道了些,宫外也有人怀疑。 周嫔的祖母还有老嬷嬷死之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 日子就这样过去,长公主还有太后娘娘带着人回京,太后更是回了宫,满朝文武大臣子还有后宫各人在宫门口迎了太后回宫。 杜宛宛因为有孕没有去。 只在事后听说了,听了几个孩了说很热闹,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太后当初离宫里除了身边的人,还带走一个人。 一个在后宫一直没有存在感的人。 宁贵人。 没有多少人还记得的人,宁贵人是最早的嫔妃,只是小产过后就失了宠,专门设了一个小佛堂礼佛,所以没有多少人记得。 宫乱后这位宁贵人大病了一场,一直深居简出,更没有人记得,还是太后离宫前不知怎么记起这位宁贵人,一起带走了。 这次也跟着太后回了宫,杜宛宛和这个宁贵人并没有见过几面。 皇帝去了太后宫中。 太后不知道会说什么,姑姑那里等休息几日会进宫。 她看着眼前的晗儿还有玉姐儿,太子,还有琰儿,太后宫中,萧绎和太后说着话,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俩很久没见,难得一起说话。 宫人太监都退下。 这对母子俩也没有说什么,太后先说了一些在宫外的事,萧绎听着,没有说,等到太后说完,萧绎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太后。 太后听到杜氏又有了,只觉得杜氏命好得没边。 也不想说什么,看一眼眼前的皇帝更是懒得多说,在宫外的这些日子,她看穿了很多事。 她是太后,皇帝大权在握,很多事都轮不到她操心,想到周嫔还有春贵人静贵人的事。 她问起眼前的皇帝。 她主要是就是想问一下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宫外她就听到了。 有些事在信中说过,有些没有来得及。 她要亲自问问。 “母后不用管那些,朕心中有数,有些事朕现在不想说,到时候再告诉母后。”不想她的皇帝儿子显然不想告诉她,更不想让她多问,不想让她管。 太后脸色不好,想说什么。 萧绎直接叉开话,说起别的事。 之后太后试图再提,萧绎都不让她多管,太后只好作罢,只是脸色不好就是,萧绎也不在意。 过后,太后也想过打听,可惜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过了两日长公主入宫,不知道和萧绎在御书房说了什么,接着长公主到了太后宫中,不知道和太后说了什么,太后再没有管别的事。 长公主离了太后的宫又见了杜宛宛,还有太子几个。 南阳郡主也一起进了宫,带着小县主。 那位宁贵人杜宛宛最初还有点担心,不想这位宁贵人一回宫又深居简出起来,像以前一样,整天在小佛堂礼佛。 太后和长公主回宫,萧绎挑了一个日子举行了宫宴。 宫宴上杜宛宛和萧绎一起,宫宴后晗儿和玉姐儿一日日好起来,好得差不多,玉姐儿出了宫。 回了南阳郡主府。 杜宛宛很是不舍,可纵是再不舍也不可能一直留玉姐儿在宫里,只是这段时间玉姐儿在宫里让她有些习惯了。 玉姐儿虽出了宫,杜宛宛心里放不下,每日都会派人传话进宫,萧绎也纵容着。 随着萧晗赵玉身体好起来,女学又重新开始。 大公主曾经的伴读因为大公主成了庶人无法再入女学,其余的伴读陆续入宫,大公主的事过了太久。 已经没有多少人提了。 孩子们陆续长大,有了自己的玩伴,也有自己的想法,杜宛宛也放开手,她也不得不放开手。 只因,她的肚子大了起来。 在过了年不久,肚子更是越来越大,没几日就要生产。 二月二龙抬头。 杜宛宛经过一夜,生下又一个小皇子,当今三皇子,萧阳。 宸贵妃生下三皇子,这样的喜事,宫里宫外都极为高兴,小皇子又多了一位,天下也更稳妥。 三皇子萧阳洗三后皇上就赐了名。 满月后直接大赦天下。 天下人都高兴不已,曾经的地动,还有关于宸贵妃娘娘独占皇宠,祖宗示警还有老天爷示警的话再没有人提。 从三皇子出生,到半年,过得极快。 三皇子是一个格外安静的孩子,倒是不调皮,喜欢睡觉,不像二皇子萧琰,杜宛宛也没那么累。 萧绎也很喜欢这个三皇子。 他本来想逗一逗这个三儿子的,总管公公来了。 “陛下。” “嗯。” 看到总管太监,萧绎和杜宛宛说了声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才看着总管公公:“何事?” “陛下,静贵人还有春贵人已经不行了。”总管公公也看了眼四周,对着陛下道:“陛下你看?” “不行了?” 萧绎一听皱起眉头,脸色一沉。 “是,陛下,已经不行了。”总管公公听罢,抬起头来小心的道。 “确定不行了?” 萧绎盯着他。 “是。”总管公公点头。 “算了,不行就不行吧,都弄清楚了?”萧绎想到什么想要开口,过了会又没有,反而问起别的。 “都弄得差不多了。”总管公公知道陛下指的是什么,他赶紧道,为了让皇上满意,他可是和忠亲王一起想尽了办法。 “既然都弄清楚了,就这样吧。”听到都弄得差不多,萧绎没有多问,只要该问的问清楚,那两个女人他本来就没有准备一直留着。 那两个女人早该死了。 只是为了一些事才拖着。 “是,陛下。” 总管公公也明白了陛下的想法,再没有担心和负担。 想到那两位,很久了,一直不愿意把所有的说出来,让他想尽了办法,现在,哼,皇上吩咐下的药起效了。 现在时间到了,两个人也不行了。 好在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 皇上一开始就不准备留下这两位,他一清二楚,皇上要他们下药,还是他找的药,那两位什么也不知道。 再想到那两位口口声声要见皇上,平时两人自觉自己知道得多。 总管公公又俯身:“陛下。” “还有什么事?”萧绎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他还想回去陪心肝。 “陛下,静贵人还有春贵人想见你。” 总管公公就知道陛下的态度,果然。 “不见,朕去见她们作什么,没有必要。”萧绎并不想去见,那两个女人知道太多的事,不止是留不得。 他作为天子,作为皇帝,最不能容忍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可能留下这样的祸害,该死还是要死,要是换成以前他可能会去见,现在他不会去。 哪怕她们要说什么,他自觉只要知道一些,多的知道不知道他都有自信,何况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总管公公早有所料,并不意外。 萧绎让他到时看好那两个女人,直到断气。 总管公公颔首,脑中想到那两人的样子,皇上的想法他是知道一些的。 那个静贵人和春贵人太诡异。 他其实也不赞成皇上去见。 静贵人的娘家早在一年前就被入处置了。 天牢。 仍然是天牢,静贵人和春贵人一直没有离开过天牢,她们老了很多,身上也没有曾经贵气,不过应该说完全变了一个人。 曾经认识的人到这里说不定认不出两人。 她们躺着,脸色腊黄,头发花白,身上又瘦,陷入了昏迷,天牢外面,站着侍卫太监还有萧平。 总管公公到后,看了一眼里面,示意了一番,天牢的门打开。 他挨着进去。 “皇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声音,还是到了时间,春贵人忽然睁开了眼,从昏迷中,她一下看到总管公公,马上激动起来,想要伸出手,可是她哪里有力气,整个人躺在天牢。 “皇上说了不会来。” 总管公公也不管春贵人能不能听到,打断她的激动。 “皇上!” 春晓没有想到皇上不愿来见她,她可是知道未来的,不等她说,她眼前一黑,忽然她想到什么。 她和静贵人那个女人病得一模一样,她早就怀疑过,再想到皇上不来见她,她知道的好多都说了。 她有些明白,想说什么,来不及了,她知道自己马上要死,她后悔,恨,不甘,她拼命想要清醒,只是不行了。 她后悔穿越,是的。 在后悔中,春贵人闭上了眼。 总管公公冷眼看着躺在天牢,不成人样的春贵人闭上眼,而后他挥了挥手,自有人上前收拾,他走到关着静贵人的天牢。 静贵人也睁大了眼,像是要说什么,总管公公同样把皇上的意思说了。 静贵人比春贵人怀疑得早,临死前,她不怪任何人,也不怨恨谁,只是后悔,她突然看到曾经的自己,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下一刻她睁着眼断了气。 总管公公看着,上前一步,试了一下鼻息,他回过头:“静贵人和春贵人一起断了气。” 他说完走开,出了天牢。 天牢里发生的,静贵人和春贵人的离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萧绎下了一道旨。 没有人再提春贵人。 再多的怀疑在皇权下,没有人吱声,再说只是一个贵人罢了,还是宫人升的,静贵人的死更引不起人的注意。 因为在其他人的眼中,静贵人早被赐死。 与刺杀太子的刺客有关,犯了大罪,理应赐死。 萧绎得到消息,什么也没说,夜里,他把一切告诉杜宛宛,杜宛宛这才知道一切,他知道心肝早想问。 只因他不说就没有。 他一早就决定事情结束再和心肝说,比如现在,说完,杜宛宛很是觉得不可思议,萧绎细细和她说着。 杜宛宛也不再惊讶。 对于两人的死,她没有过多的探究,不知道是不是静贵人春贵人还有周嫔一个个出事,后宫再没有人敢做什么。 玉嫔也变得深居简出。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更不用说。 宫里平静,宫外也是。 几年后。 太子萧煜成了少年,昭阳公主萧晗也长大了许多,赵玉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二皇子萧琰成了真正的熊孩子,三皇子萧阳也长大,忠亲王更是可以选妃了。 今年,又到了草原进贡的时候。 曾经统一的草原在几年前又动乱起来,萧绎派了人平乱,之后草原最大的部落被分裂,其中最大的部落归顺朝廷,每年就会来朝贡。 今年是部落的大王子来进贡。 这位大王子据说很是英武,长得高大壮实,能只手射大雕,随着这位大王子带着进贡的队伍入京。 整个京城都热闹了起来。 去年这个部落唯一的公主草原最聪艳美丽的公主被当成礼物送来,被萧绎拒绝了,很是没脸还想找杜宛宛,被萧绎让人拦下,送了回去。 不知道萧绎还做了什么,那个公主没有再来。 杜宛宛几次问萧绎,萧绎都不说。 杜宛宛便不再问。 太子还有晗儿几个又跑出了宫,听着晗儿说起这位草原部落的大王子入京的情形,杜宛宛摇了摇头。 晚上萧绎回来,她问了问,把晗儿的话说了出来。 晗儿很是不待见那位大王子,觉得长得太黑。 杜宛宛想笑。 说完,她看萧绎皱着眉若有所思,问他怎么,他又不说,不过没等多久她知道为什么了。 在宫宴上。 这位草原归顺的部落大王子直接道,想娶一位公主。 当场杜宛宛脸色就不好。宫里就一个公主,就是她的晗儿。 她怕皇帝把晗儿配给那个大王子,她不是有什么偏见,只是晗儿还小,草原气侯多变和中年完全不同。 她不想她的晗儿去受苦。 只是当着人她不好说什么,感觉到各色的目光,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准备私下问一下皇帝。 好在那位大王子说完没有再说,长得和传闻差不多。 萧绎回来,她便问起她,到底怎么想,那位草原部落的大王子是不是真的想要迎娶公主。 他说是。 她问他难道真把晗儿嫁到草原上。 萧绎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脸:“你想多了,心肝,朕最心爱的公主朕怎么可能舍得。” 杜宛宛一听,放下心。 也不再问他会怎么做。 这位大王子没有在京城呆太久,走之前,萧绎下了旨。 封了一个大臣的女儿为公主。 嫁到草原为大王子妃。 杜宛宛知道旨意的时候,有些意外,她这几天其实想到一个人,大公主萧兰,她去了御书房。 第一次问起萧兰。 萧绎告诉她,萧兰他是不可能放出来的。 杜宛宛没有劝他。 这位草原部落的大王子带着人很快回了草原,倒是没有因为没娶到真的公主不高兴,后来杜宛宛才知道自己想太多。 晗儿才多大。 这位新封公主,不是别的人,是晗儿的伴读之一。 萧绎让她把人接进宫,教一些东西,到了时间,便嫁去草原,事情过去,杜宛宛忽然发现她的玉姐儿也大了。 亲事不能再拖了。 她告诉皇帝,让他帮忙看看。 却不想,隔了十几天,萧平来见她,跪在她的面前,求她把玉姐儿嫁给他,说他喜欢玉姐儿。 看着萧平,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孩子她也算看着长大,知道他的性情,可万万没想到他喜欢她的玉姐儿,还想要迎娶为王妃。 这? 她想到玉姐儿的性格,她一直最担心就是玉姐儿的亲事。 哪里知道平儿看上玉姐儿。 那玉姐儿呢? 玉姐儿适合忠亲王妃这个位置吗? “玉姐儿呢?”她看着萧平。 萧平没有说话,杜宛宛问完才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她让他下去,派了人让玉姐儿入宫,然后她想着忠亲王适不适合玉姐儿。 想了会,她下不了决定,让人找萧绎,在他过来后,把萧平想娶玉姐儿的想法说了。 她看着他。 等着他的意思。 萧绎听完,倒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可以,她看向心肝,玉姐儿他是看着长大的,忠亲王他有他的想法。 “可以。” “啊?”杜宛宛发现自己还没有问,他就说可以,那? “玉姐儿我还没问。” 谁知道玉姐儿怎么想。 “那你问完再说。” 萧绎直接道。 杜宛宛:“……” “哈哈,看你的样子,玉姐儿多半是愿意的。”惹得萧绎愉悦的笑起来,他抱着她,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杜宛宛不想承认,萧绎不多说,让她先去问,问了再定。 第二天,她见到玉姐儿。 让人下去后,她悄声问了玉姐儿,她边问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想玉姐儿一听脸就红了。 最后支支吾吾点了头。 杜宛宛大惊,然后舍不得,觉得忠亲王不知道做了什么,在她没有发现的时候,忙问起玉姐儿。 与此同时回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不然怎么她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事。 玉姐儿知道母亲是担心她。 她把她和忠亲王的事说了出来,说的时候她也是担心的,怕自己配不上忠亲王。 “皇上说可以。” 知女莫若母,不用玉姐儿说什么,杜宛宛已经看出来。 玉姐儿脸羞红了。 玉姐儿的事定下,就是晗儿,还有煜儿,琰儿阳儿还小,在萧绎和她一起用膳的时候,她挥退宫人问起。 萧绎告诉她,景子轩还算不错。 先看着,要是好,就给晗儿。 煜儿是太子,他心中早有太子妃的人选。 这一下杜宛宛发现自己不用操心了。 有一天杜宛宛想起来,就问晗儿,晗儿一听她提起景家那位公子,就羞红了脸,杜宛宛明白了晗儿的心思。 一年后,几个孩子都订了人。 太子妃人选也定了下来,昭阳公主的伴读年家的嫡次女年晓晓。 最后小县主和杜家的嫡次子看上眼。 订给了杜家。 两年后,太子大婚,萧绎在太子大婚后,杜宛宛又生下几个子女,太后生了一场大病,去了,宁贵人随之而去。 冷宫,曾经的吴贵嫔一天夜里去了,等巧月发现迟了。 后记:史书有载,自杜氏贵妃入宫,帝再无纳妃,再无新宠,帝一生只宠爱贵妃一人,杜氏贵妃为帝共育七个子女,皆长成,帝崩,贵妃半载随帝而去,贵妃生之大皇子太子继位,开创前所未有之盛世。 ------题外话------ 昨晚就写好了,可是编辑下班了,只能今早更了,亲们见谅。最后写的有些简单,但也差不多了。这几天,娃娃老要我抱,没能好好码。 就这样了,开新文亲们多多支持。 有意见亲们可以提,还有新文亲们可以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