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职业打脸玩家》 第一章玛丽苏男配池弥之 午后的阳光总是那么明媚,透过白色的窗帘投射在还在柔软床铺里熟睡的人身上,鼻翼浅浅的动着,侧脸安详得像个单纯的孩子。枕头上散落的微长的黑发和主人一样看起来那么温顺,少年慵懒地翻个身继续安眠,因为动作稍大,他露出了裸露在外的精瘦的上半身,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沐浴下格外蛊惑人,就像一杯甘醇的牛奶一样让人垂涎欲滴。 “铃铃铃……铃铃铃……”一阵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少年轻轻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头,明显被被打扰了好眠,他闭着眼睛有些不耐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冷冷地“喂”了一声。 “……弥之?是你吗?”一个清甜的嗓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 “嗯,是我。”少年立马清醒了起来。 “双儿?你现在到哪了?”他慌忙着从床上爬起来,只穿着一条棉质白色睡裤的他露出了白皙并且有着流畅线条的上身,完美的马甲线和腹肌一看就让人了然这人并不是那么无害,而是充满了隐含的力量。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等我十分钟。” 少年抓了抓自己因为睡眠时间过长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抓起散落在床边的衬衫就大步进了卫生间。 他利落地把衬衫套在身上,在房间里的卫生间里匆匆忙忙地洗了把脸,用毛巾擦干脸以后,他的双手撑在洗面盆的两边,看着镜中的自己。 少年名叫沈寒息,是一个……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准确的说,他是由‘逆道’系统选定的各方面条件最好的宿主,通往各个世界完成系统交给自己的‘在不扰乱世界秩序的前提下破坏命运之子的命格得到强大的精神力’的任务。他的手上戴着一个木制戒指,是他的个人智脑,编号1125。 其实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做任务了。这是在自己帮系统解决了相当大的漏洞后,系统给他放了个足够长的假作为奖励之后的第一次任务。 时光回溯到虚无空间里。沈寒息正在休憩,就被系统一条信息吵醒,内容是想让他当系统新模式——身份转盘的试玩者。除了照例获得精神力以外,完成宿主愿望可以获得神秘奖励,福利丰厚倒是让已经有些对做任务没了兴致的沈寒息来了兴趣,他当即在智脑的指引下开始了第一次任务。 进入模式后,空间里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转盘,转盘上写着要进入的世界可以选择的角色。角色有可能是炮灰,也可能是配角,当然也可以是除了命运之子以外的主角,而能选中什么就看宿主自己的运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眷顾,他选中了女主竹马这一个男配角色。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无论世界的命运之子是男主还是女主,都可以靠着这层关系套近乎,简直就是一大杀器。 没有再多犹豫,他进入了转移之门。 所以准确的说,这天,是他来这个玛丽苏世界的第一天。 原剧情他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叹口气,心道原主真是个让人怒其不争的主。 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就是女主任双儿。原主池弥之是对任双儿爱而不得的苦逼男配,深爱女主的他总是会女主帮的忙,简直就是一个二十四孝好竹马。默默无闻不说,还不给主角添麻烦,秉持着‘你幸福我快乐’的原则目送男女主进入婚礼殿堂。池弥之的结局算不上好,也没有多坏,他的结局就是在女主结婚后离开本国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结婚生子。 而这一世,原主的心愿其实很简单,就是找个爱自己的人幸福的过完一生。奖励1125并没有说,估计是打算任务完成以后才揭晓吧。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深知一个人的皮囊在现在这个看脸的社会有多重要,所以不管经历了多少世界,他都要首先看一下原主的样貌。 原主池弥之的样貌其实偏向于南方水乡独有的儒雅和清润,秀气的眉毛,配上一双温润的桃花眼,顾盼留情。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沈寒息敢肯定,如果池弥之不是把心全放在了任双儿一人身上,性格如果再开朗一点点,扔掉眼镜的话那么会有一大批男男女女拜倒在他的电眼之下。 微长的黑发遮住了杀伤力太强的眼睛,挺拔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死板的黑框眼镜,让池弥之整个人看上去平凡无害了许多。 沈寒息穿好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他随手翻翻钱包,发现了好几张银行卡,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来看,这套房子和存款可观的几张银行卡都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遗产。沈寒息勾勾唇,看来自己没有衣食的后顾之忧了。他穿上外套,拿了一块切片面包和一盒牛奶就出门了。 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朴素长相却很甜美的女生。 “抱歉让你久等了。”沈寒息语气有些歉然地说道。 “没事啦,反正今天下午三点才上课,不着急的。”任双儿笑呵呵地回答道。 “我们走吧。”沈寒息把面包叼在嘴里,用空出来的手把眼镜推了推。 “好。” 池弥之和任双儿是当地A大的大二学生,也许是因为原主还很喜欢任双儿,所以他选的专业和任双儿相同,有意无意地,他们成为了同班同学,因为任双儿成绩不太好,作为学霸的池弥之当仁不让地开始给任双儿做辅导,也借此接近自己一直暗恋的女生。 到了班里,沈寒息看了看表,并没有迟到。沈寒息淡淡地将扔掉喝完的牛奶空盒便在任双儿身边坐下。 一节一小时的大课就在沈寒息的装作听课实际上的发呆和任双儿时不时的打瞌睡里这么过去了。 沈寒息捏捏有些发酸的鼻梁,微微皱眉。还真是不习惯戴眼镜啊,真是痛苦。 “双儿啊,我们等下放学你陪我去逛街吧,我们好久都没逛街了。”突然,一个女生出现在任双儿和沈寒息面前,那个女生把手撑在任双儿的桌子上,表情愉悦还带着几分兴奋。 任双儿愣住了,颇有些措手不及:“啊?” 明天就是妈妈的生日,自己原本打算和弥之说一下让他陪自己去找给妈妈买的生日蛋糕的,可是杨晴这么说……倒是让自己为难了起来。 沈寒息心里暗笑,等的就是你! 原剧情里也是有这一段的,不过不一样的是池弥之劝任双儿去拿蛋糕,那时候任双儿也没说什么听了池弥之的话,放学了就准备和池弥之去找蛋糕,可是池弥之却因为学生会有事就只好让任双儿一个人去取,但也因为这样,让任双儿和男主凌梓冥有了第一次的邂逅。 既然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打破命运之子的命格,而想要打破命运之子的命格,那么除了从命运之子身上下手,还有就是攻略男主和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男配了。沈寒息在课上一直在思考如何攻略这些受到玛丽苏光环影响的人,直到刚才,才有了结果。 沈寒息是个标准的同,在以前的时候沈寒息做任务都有时间限制,并且打败命运之子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并不轻松,他从前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任务上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谈恋爱?不过现在不同了,这个模式并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他在任务完成以后可以随自己的意愿来决定去留。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去谈场恋爱呢?就当做是他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的任性吧。 通过智脑提供的资料,综合了性格、外貌、身材等因素,最合沈寒息胃口的还是男主凌梓冥。如果选择的话,也只有男主凌梓冥符合自己的所有审美标准了,并且男主如果背弃了命运之子那么女主的命格将会遭到特别严重的破坏,所以可以说的上是一箭双雕。 他找到了凌梓冥的照片,细细端摩起来,虽然不是混血但是轮廓深刻,挺拔的鼻子,配上两条隽逸的剑眉,深邃的黑眸一眼望不到底,薄薄的淡红色嘴唇勾起似有若无的疏离微笑,让这个光是看照片就帅气的男人显得更有魅力。同时兼具着青涩和成熟的荷尔蒙气息的男人让沈寒息这个外貌协会有些把持不住了。 那么,既然想好了要把男主收到自己身边,那么自然就要破坏掉他们的第一次邂逅了。 “雏儿,你就和杨晴去吧。”沈寒息推推眼睛,淡淡地说道。 “可是蛋糕……”任双儿蹙了蹙眉头,她的确很想去逛街,可是这样妈妈的蛋糕怎么办?如果去逛街蛋糕就没办法取了。 “蛋糕我去取。” 任双儿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诶呀,双儿你可真笨!你想啊,让池弥之把蛋糕找回来,蛋糕呢今天就放在他那里,你明天再把蛋糕拿回去,就可以在伯母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了啊!所以你就让池弥之去找嘛,你陪我逛街啦!”杨晴拉住任双儿的胳膊晃着撒娇道。 任双儿思忖着,便决定让沈寒息去找蛋糕,而她既可以和杨晴出去玩,又可以在妈妈生日当天给她一个惊喜,一石二鸟再好不过。 “我放学就会去找。”沈寒息翻开课本,边看着上面的内容边漫不经心地回复道。 “那谢谢你了。” “没事。”沈寒息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 放学了,沈寒息目送两个女生欢快得像离巢小鸟找到了飞翔的快乐一样地结伴离开,然后自己才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离开了教室。 他给副会长打了个电话,把手头的工作找了个自己身体不舒服的理由交给了副会长,,为了让副会长心甘情愿一点,事情结束以后自己答应请他吃顿好的,所以副会长倒是也算欣然同意了。 来到蛋糕店,因为他事先让任双儿给店家打过电话,所以他在出示了学生证以后没有费什么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蛋糕。 他手提蛋糕出了蛋糕店,回家路过超市便顺手买了些蔬菜和肉类以及一些米面,回了家便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来补偿自己的胃,下午起床才吃了一片面包和一盒牛奶的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收拾了碗筷,看了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就穿了一件厚外套出门了。 攻略正式开始。 第二章初次相遇 沈寒息拉紧了自己的外套,虽然说现在是夏天,可是晚上的风依旧有些凉。 根据原剧情所说,凌梓冥被围攻的地点是一个小巷,沈寒息走进一个刚好在小巷对面视野很好,恰好可以清楚看到小巷入口的咖啡店,找了一处挨着落地窗的地方坐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撑着脑袋看着只隔了对面一条街的已经有些安静的小巷。 过了一会儿,沈寒息就见到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拖着一个身材高大但是有些无力的人进了黑黢黢的小巷里。沈寒息挑挑眉,便手脚迅速地结了账出了店门。 刚走到小巷口,就听到黑洞洞的小巷深处里传来一阵痛苦隐忍的闷哼声和铁器打在身上沉闷的声音。 沈寒息皱皱眉,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到口袋里,露出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冷魅的桃花眼。他随意地拨弄了几下头发,活动了几下关节,就进了小巷里面。 “小子,我告诉你,以后别这么狂!不然就算你老子是玉皇大帝都救不了你懂吗?”一个看上去是几个混混里老大的人手里耍着棒球棍,雄赳赳地踢了坐在地上的男人轻蔑地说道。 “……一群肮脏的蝼蚁,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下三滥的事情。”斜坐在地上靠着墙的男人嗤笑一声,唾了一口血沫,眼神里充满了轻视和不屑。 “哟,你小子还没吃个够老子的拳头啊!”那个人说着又要踢男人一脚,不过被身边的小喽啰拦住了。 “老大,别打了,咱们也只是收钱做事,他已经被咱们下了药,你再打下去别真出了人命就不好了。”看上去比较机灵的小弟看了一眼头上已经开始流血的凌梓冥,心里有些不安。他拿钱办事是没错,可是不能因为钱这种小事就进去吧。 被喊老大的人朝地上的人唾了口唾沫,“嘁,算你小子好命。”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小弟走了。 “嘶。”斜靠在地上的凌梓冥揉揉被他们用木棍打过的头部,除了传来撕裂的疼痛以外,还摸到了温热的液体,他的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有些看不清东西了。 沈寒息收拾完了那几个混混,刚走到事发地点,就看到凌梓冥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 他皱皱眉,那些人居然敢这么对他!看来自己还是下手太轻了,应该直接把他们的胳膊卸掉才对。 他戴上眼镜,走到凌梓冥身边,蹲下来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凌梓冥。敏锐的闻到了血腥味,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凌梓冥的额头,除了碰到有些黏腻却快干涸的血迹,他居然还发现凌梓冥发烧了。 “你还好吗?”沈寒息心里一沉,自己来的还是有些迟了。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关心和阴郁之色。 “你……”是谁?还没等凌梓冥说出来一句话他就昏过去了。 在昏过去的前一秒,映入他脑海的只有一片昏黄的灯光下沈寒息那张淡漠的脸庞和关心的话语。 沈寒息叹口气,照着凌梓冥现在这幅血迹斑斑的模样估计也没出租车敢拉他们,所以沈寒息只好一个人把凌梓冥背回家。 回了家,将凌梓冥放在客房里,脱下凌梓冥的衣服,忍住鼻血和抚摸凌梓冥腹肌的冲动帮凌梓冥盖好被子,用冰毛巾帮他退烧,还用热毛巾帮他简单地擦擦身子,好吧,其中其实也有一点想吃豆腐的心思。 他将凌梓冥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然后将衣服全部扔进了洗衣机就拖着已经很累的身体睡觉去了。 第二天,等凌梓冥从睡梦中苏醒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了,并且自己睡着的地方也不是自己熟悉的卧室,他警觉地皱起了眉头。 凌梓冥光着脚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被包扎得很好的头上的伤口,难不成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男生?他转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备用衣服,倒是也没多想就套起来穿上,除了有些短以外质地竟是意外的舒适。 他走出客房,灵敏的鼻子立马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好香!这是凌梓冥的第一反应。 然后他就看到沈寒息就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了。 “你醒了,去洗把脸吃饭吧。”沈寒息淡淡地说道。 “好。”凌梓冥得到指令马不停蹄地去洗脸了,为了尽快吃到热乎乎的美味的饭菜,他用了迄今为止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出来坐在饭桌前一脸期待的模样。 沈寒息看着凌梓冥这幅迫不及待的模样,心里暗笑,果然是隐藏属性的吃货一枚啊,美食计真是好用。 前边他在看1125提供的资料的时候,发现了凌梓冥有吃货的属性,所以便想着拿来攻略用,没想到一试便成。 自己每到一个世界就会学习到被自己附身的原主的一项特长,算是作为主神给他的附加奖励,他自己在从前接任务的时候有几次身份就是世界顶级的大厨,所以他的水品可想而知了。 饭桌上,凌梓冥边吃着小菜边询问沈寒息。 在问出沈寒息的名字以后,沉默了好久只能听到筷子与瓷碟碰撞的声音的饭桌上响起了凌梓冥的询问声。 “你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生吧。”凌梓冥语气肯定,可见他已经笃定了沈寒息就是昨晚那个男生。 “是。” “你可以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好吗?”这人完全就是叶辰枫的翻版嘛,怎么都不爱说话,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真是受不了。 沈寒息耸耸肩,没有说话。 凌梓冥顿了顿,然后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家?还有,你怎么会救了我?” 凌梓冥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虽然说眼前这个人做饭挺好吃的,但是未免也太巧了吧?怎么能那么恰到好处的救了自己。虽然说他看上去挺无害的…… 沈寒息面对凌梓冥的质问,倒是十分淡定,经历了无数个世界接触过无数类型的人,无论是多疑的王爷,还是黑暗多变的毒枭他都应对自如,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才刚刚二十岁的男生。 “我去找蛋糕,回家时候顺路遇到了,而且你受伤了,并且昏倒了。”沈寒息吃完碗里最后一点食物然后靠在椅子靠背上,直视着凌梓冥的双眼。看着沈寒息坦荡无波的眼神,凌梓冥便知道他并没有说谎。 二人对视了几秒钟后,沈寒息就站起身收拾已经吃完的碗筷去厨房。 “喂,你介意我在你家借助几天吗?”凌梓冥喊住沈寒息,有些局促和尴尬地问道。 他现在这幅模样还是不要回家比较好,况且这人做饭也太好吃了,就让他再蹭几天饭吧。 沈寒息转头对凌梓冥说了一句 “不介意”就进了厨房开始收拾碗筷了。 “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凌梓冥笑了起来,坚硬冰冷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最炙热的心脏,真是可爱得紧。 “铃铃铃……”门铃响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很自来熟地啃着一颗苹果当饭后甜点的凌梓冥几不可见地皱皱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现在才是早晨八点多吧,怎么这么早就有人来找池弥之? 凌梓冥看着紧闭着的房门,想到从早餐过后就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的池弥之,叹口气,算了,估计他也没听到,我去开门好了。 他打开门,便看到了任双儿。 任双儿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人,任双儿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凌梓冥,眼神里是凌梓冥司空见惯的惊艳和痴迷。 “你找谁?”凌梓冥语气有些不爽。他很讨厌别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这会让他十分不舒服,这种时候他想到了那个人,他对待他从来都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像看待正常人一样的看待他的除了救过他的这个人的只有至亲和死党了。其他人不是不满嫉妒,就是愤懑痴迷,一开始他的确很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可是时间久了就会非常不自在仿佛后背上千万只小虫在爬一样,说不上毛骨悚然但是也不会很舒服。 “我……我找池弥之。”任双儿从凌梓冥含着冰霜的话语里回过神来,她有些唾弃刚才犯花痴的自己,心里警告着自己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在忙,有事和我说就好。”凌梓冥抱胸靠在门边,他没有打算让面前这个只能算得上小家碧玉的女生进门,心里猜测这女生不会是那个人的女朋友吧?眼光真差!一点都不配他! 他只要想到池弥之对着这个人笑得温柔,他就各种不爽,所以脸色也越来越差,导致任双儿有些尴尬和不自在起来。 “那个,我是来找蛋糕的。”任双儿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凌梓冥挑挑眉,蛋糕?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很大的蛋糕盒子放在鞋柜上方,心里转念就猜到了少女所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他伸手拿了过来,递给任双儿,语气不耐:“喏,给你,走吧。” 然后还没等任双儿作出其他反应就“啪”地把门关上了。 任双儿耸耸肩,只当做这人暴脾气便不以为然地走掉了。 “是双儿来了吗?”从书房出来倒水喝的池弥之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所以就问着还有些黑着脸的凌梓冥。 “那个人叫双儿?”凌梓冥挑挑眉。 “是,怎么了?” “她和你什么关系?”凌梓冥有些着急来到沈寒息面前,语气急切地问道。他真的十分想知道,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急迫。 “朋友。” “只是这样?”凌梓冥表示自己才不信呢。 “只是这样。”沈寒息仰头将杯中的水喝尽,然后放下杯子转身要去书房。 凌梓冥有些不满并且略带委屈地拉住沈寒息的手腕,说道,“我一个人快无聊死了。” “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沈寒息耐着性子解释道,然后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不带一点留恋地进了书房。 “喂!等等要记得做饭!”凌梓冥提醒道。 “知道了。”书房里传来沈寒息淡漠的声音,只有三个字但是却让凌梓冥格外满足。 “手感还挺好。”凌梓冥搓搓自己握住过沈寒息手腕的那只手的手指,回味着那种比丝绸还要光滑细腻的触感。 第三章钢琴的圈套 几天后,是每星期都要举行的学生会例会,讨论一下最近学校发生的一些事情并且要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例会每次都是学生会会长来主持,沈寒息坐在会议室的学生会会长的座位上,扫视着周围,人大部分到齐了,不过……他还是发现一个座位上没有人。 “谁没来?”沈寒息侧头低声询问着身边的副会长。 “是叶辰枫。”副会长小声回答道。 沈寒息挑挑眉,叶辰枫?原剧情里叶辰枫可是女主任双儿一开始暗恋的对象,基本任双儿上就是属于马上要告白的阶段了,可是后来杀出了个程咬金,也就是凌梓冥,成功截胡。虽然后来叶辰枫也开始喜欢任双儿,但已经没什么用了。不过作为最重要的男配,叶辰枫也是必须要攻略的。 攻略当然不是要让叶辰枫喜欢上自己,他可没那么有时间和精力,只是要让叶辰枫再也喜欢不起来任双儿就好了。 沈寒息思忖了一下,用手推了推眼镜,然后附在副会长耳边说道:“我去找他,你先主持例会。” “可是……”那个人从来不参加啊!副会长并不赞同沈寒息的举动。 虽然叶辰枫是学生会的一员,可是从来不来参与学生会的任何事宜,可以说他是个十足十的异类。但就只是这样,就凭他顶着“四大校草之一”的名头,也为学生会招揽了很多新鲜血液,虽然很多都是奔着他来的花痴女生。 “先让副会长主持例会,我有事出去一下。”然后沈寒息就出了会议室。 他一路询问,最终才知道叶辰枫究竟在什么地方——学校天台。 根据1125提供的资料和原主的记忆显示,叶辰枫是一个不怎么关心外界事情的人,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人淡漠,甚至是冰冷,喜欢钢琴,甚至是疯狂和痴迷的程度,有一次一个女生投其所好为他弹了一首示爱的曲子,还没等女生弹完他就大步上前用力地关掉钢琴的琴盖,面无表情地说她玷污了他心中最高贵典雅的钢琴,说她弹奏的乐曲只有空洞的节奏而没有灵魂,是一个肮脏的死物!她不配触碰钢琴一下。 叶辰枫完全没有考虑那个女生的感受,只是用着足以冻伤人的口气批判着这个只是想告白的女生。最后,那个女生捂着受伤的手哭着跑开了。也因此学校里的人都再一次地认识到了他对钢琴的痴迷和执着,甚至叫他“钢琴狂魔”。自从那件事以后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弹琴,光是他一个冷硬得堪比泛着毒光的利剑的眼神你就得缴械投降。也许是因为他的心思只义无反顾地扑在了钢琴上,他在感情上就相对单纯许多。 因为性格孤僻怪异,他的死党只有几个人,其中就包括了凌梓冥。沈寒息心里暗叹果然是物以类聚。 当沈寒息来到天台的时候,果不其然,叶辰枫躺在他专属的长椅上假寐着,耳朵上还塞着耳机。沈寒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原剧情里叶辰枫和任双儿的第一次相遇。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地点,不过和沈寒息是有目的性的到来不同,任双儿是被人恶搞,才误打误撞地来了这里,遇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神。 叶辰枫当时被打扰了好眠所以理所当然很不开心,他想将任双儿驱逐出去。可是当他睁开眼看到任双儿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儿时的那个小女孩居然就是眼前长相甜美穿着朴素的任双儿。他的怒气也因此烟消云散。 叶辰枫小时候有些自闭症,阴郁的气质让很多同龄的小朋友都不敢靠近他,除了那时候很傻白甜的女主,女主友好的给了他一颗糖,他就记住了这个笑得可爱得像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子,这是他儿时触碰到的第一缕阳光。所以他即使过了这么久依旧忘不了她。 所以当任双儿一出现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沈寒息扯扯嘴角,便上前扯下叶辰枫的耳机,舒缓优美略带悲伤的钢琴乐随即从MP3里流泻出来。 “你是谁?”叶辰枫被沈寒息的动作吵醒,十分不悦地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如常的人。 “你听的是《伊斯拉美》。”沈寒息顾左右而言他,淡淡地吐出叶辰枫正在听的钢琴乐的名字。 叶辰枫的表情则是有些讶异,《伊斯拉美》是著名钢琴家巴拉基耶夫的得意之作,但是因为这首曲子难度很大,所以认知度不广,歌曲也是很冷门的,所以这首曲子很少有人知道,而面前这个人却只听了仅仅一两句就可以判断出名字,足以说明他是个懂古典钢琴乐的人。 这人不简单。叶辰枫断定。 “你怎么知道?”叶辰枫原本的睡意被阵阵袭来的兴奋感打碎了,带着面对旗鼓相当的对手时的激动和尊敬。 “我有这个创作者的钢琴曲全球限量版大碟,里面有。”沈寒息泰然自若地坐到叶辰枫身边,气定神闲地说道。 “你喜欢钢琴乐?” “并不,只是在心里烦躁,或者是想要放空自己的时候弹几下。”沈寒息抬头看着天空,蓝色天空仿佛是被水沁过的一样,那么透彻。偶尔飘过的几朵云勾勒出了几缕淡雅的线条,并不突兀,反而格外的美。 沈寒息所言没错,当初学琴确实是因为自己在做任务的时候走进了死胡同,为了给自己换个心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他选择去学琴,后来便养成了心情烦躁不痛快的时候会弹一下的习惯。 “原来是这样。”叶辰枫若有所思地看着陷入回忆的沈寒息,他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之人有着别人无法探知的秘密。 “我想借你的大碟听,可以吗?”对于叶辰枫这个痴迷钢琴的人来说,能够在有生之年听到世界上最著名的钢琴家之一巴拉基耶夫的全部钢琴曲,这是多大的幸运!所以他头一次地对别人用着有些低声下气的口气,希望沈寒息可以答应。 “可以,”沈寒息抬了抬眼镜,继续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叶辰枫的眼中迸发出了堪比太阳炙热的火花,他兴奋地看着沈寒息,甚至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地握住了别人的手腕。 叶辰枫有轻度洁癖,他很不喜欢触碰别人,同时也十分讨厌别人触碰自己。而这次却握住了沈寒息的手腕。沈寒息不动神色地挑挑眉。 “很简单,以后每一次的学生会例会你都必须在场。”沈寒息不动声色地抽掉自己的手,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好。”叶辰枫答应得十分干脆,和最爱的音乐比起来参加一个例会浪费掉了睡眠时间又算什么?! “那和我走吧。”沈寒息站起身,拍掉外套上的灰尘说道。 “好。”二人随即离开里天台。 与此同时,待在沈寒息家里的凌梓冥正无聊地翻着电视。 “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台啊,而且演的电视剧还这么老套恶俗!”凌梓冥把吃干净的苹果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和他坐的沙发有一段距离的垃圾桶里,然后翻身躺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搭在沙发边外,时不时晃荡着。 “池弥之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凌梓冥发出哀嚎。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阿冥,我听说你被人打了,是真的吗?”刚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便出现一个充满调侃语气的男声。 凌梓冥扯扯嘴角没有说话,他记得这件事除了自己以外只有池弥之知道,而池弥之又不会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所以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好了,不闹你了。”秦玖桓知道再继续下去凌梓冥会来X城找自己决一死战的,所以就转了个话题: “那个,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收拾一下那些不长眼睛的人?为你出口恶气?” 凌梓冥正起身子,他用手摸索了一下光滑的下巴,眼神里满是隐忍的愤怒和冰冷,“不用,我要亲自收拾他们。” “那幕后主使需要我帮忙找吗?” “不用,我知道是谁。”凌梓冥眼神暗了暗,无时不刻不想要自己倒霉的人,也只有他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听阿辰说你和旭之那小子一起去X城度假,有没有勾搭几个美女啊?” “当然了,我和旭之不知道过得多潇洒。”秦玖桓的口气是满满的炫耀。 “得了吧,你可别带坏他。”凌梓冥笑骂道。 “啧,我告诉你啊,邢旭之那小子比我过得还滋润,天天左拥右抱,要不是我知道他其实心底里就是个纯情小处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个情场高手了。”说起这个他就气,明明自己长得更帅更man,怎么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美女还没有那个才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来得多!真是不公平。 “每年情人节你和旭之比谁受到的情书多,你每次都输,你还不吸取教训居然还带着他去X城,你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还能是什么?活该!”每次秦玖桓和邢旭之待在一起秦玖桓就要和邢旭之比,比成绩当然比不过,邢旭之可是被誉为学神的存在。不过很可惜,秦玖桓的算盘打翻了,邢旭之还是比他更有魅力、更得女生喜欢。 “所以我现在后悔了。”秦玖桓叹口气,他以为换个地方那家伙的魅力也许就降低了,但是谁知道反而更受欢迎了!他都快气绝身亡了。 二人又闲聊了些有的没的,然后才挂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凌梓冥深吸一口气。有些人看来是要给个教训了!他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 “爸,是我。” …… 凌梓冥看了看这个屋子。想想看他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五六天了,说实话他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不管是人还是美味的食物。 但是没办法,有些事情不解决就永远有隐患。 凌梓冥离开了,走之前只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第四章任双儿的作死 夏季的午后总是十分炎热,蝉鸣不绝于耳,热浪滚滚让人总是不由得烦躁起来。人们为了避暑除了去南方清凉的地方,还有一个不错的选择就是和一两个好友坐在冰激凌店喝着冰爽的饮品,当真是一大乐事。 不过往往这种时候也是人们聚在一起聊八卦的绝佳时机。 “真的吗?你说弥之居然拉着从来不去例会的叶辰枫去例会了?”任双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一脸悠闲地喝着奶茶的杨晴,语气颇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杨晴装出一副‘我很了解’的模样,“我一个在学生会的舍友说的,还能有假?” “这么说,他们认识?”任双儿越来越不解了起来,她和池弥之认识这么久,按道理来说他认识的人她也一定认识,不然也是见过面的,可是现在校园里疯传的这件事她真的是特别措手不及。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一直暗恋的男生居然和自己的竹马认识,而且听着杨晴的口气,二人关系匪浅。 正当杨晴还给她讲着学校里又发生什么其他重磅消息的时候,她“刷”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弥之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扔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杨晴跑出了奶茶店。 “喂!双儿!你的包,!” 而已经跑远的任双儿根本没有听到杨晴的呼唤。 …… A大是个半私立的大学,因为资金充沛,所以学生的待遇也就好了起来,学生会是在一个独栋的三层建筑里。 沈寒息作为会长,自然是有自己的办公室的,而他基本上除了上课和回家,其他的时间都是呆在办公室里看各种文件。 你问他怎么不去攻略?这不,叶辰枫刚刚打电话来了,说是要找自己有些事。 沈寒息便老神在在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摆弄着手上的智脑,等着大鱼自己送上门。 而另一边,任双儿到了学生会楼的门口附近,她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有些踌躇。曾经她以为池弥之会永远当自己背后的骑士,无论自己如何忽视如何冷待他依旧如故,而如今却变了,所以她有些慌了。最近这一个月池弥之对她很冷淡,除了给她讲解题之外没有任何交流,她凭着直觉察觉出了不对劲。她自认为没做错什么,那为什么池弥之会突然变成这幅样子呢?她给自己打气,然后脚步有力地跨进了学生会的大门。 她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学生会楼里四处乱撞,也许因为心里格外焦虑的缘故,所以老是莽撞地撞到来来往往的人,她不停地向别人道歉,却忘了问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在哪里,只是自己一个劲儿地闷头乱找。 叶辰枫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这是刚从校方那里下达的,具体内容是有关每年一度的艺术节的具体安排,叶辰枫作为学生会音乐部部长,校方第一时间找到他并且让他协助沈寒息举办好这次的艺术节,因为会有很多各界知名人士前来观看,所以校方格外重视这次的艺术节。 叶辰枫这个人虽然不怎么喜欢这种事情,觉得烦,但是因为是和弥之一起的,他倒是觉得没那么无聊乏味了。 叶辰枫没有想到过他可以碰到和自己这么兴味相投的人,他们对音乐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池弥之可以一针见血地说出一些自己在音乐领域没有察觉到的错误,并且池弥之是唯一一个可以从他的演奏里能挑出瑕疵和说出其中隐含着自己的感情的人。生活上,池弥之的一手好厨艺俘获了叶辰枫的味蕾,他已经深深迷恋上了沈寒息所做的菜肴无法自拔。他们一起学习,一起探讨音乐,甚至一起看老电影,叶辰枫甚至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找不到和自己这么契合的人了。 如果说他是伯牙,那么如今的池弥之对他来说已经是子期了。 就在叶辰枫准备转身上三楼的时候,一个人形导弹就扑到了自己的怀里,手中的文件袋也因此掉到了地上。 叶辰枫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撞在自己怀里的人用力推出去,然后皱眉嫌弃地看着自己被“袭击”而有些轻微褶皱的外套。 “对……对不起。”任双儿被叶辰枫推到地上,她不顾自己的狼狈连忙站了起来,低着头和对面的叶辰枫道着歉。 叶辰枫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消毒纸巾开始仔细擦拭刚刚碰到任双儿的手。 费掉了三个消毒纸巾,细致到手指关节都挨个擦了一遍,才施舍了一眼一直垂着头不断道歉的任双儿,冷声道:“知道抱歉就赶紧走,碍手碍脚。” 说罢就弯腰拿起文件袋作势要离开。 任双儿听到了这个自己日思夜想做梦都能梦到的声音,她瞬间抬起了头。 真的是他!任双儿圆鼓鼓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在叶辰枫就要走掉的那一刻一把握住他细腻纤长的手。 “叶……叶辰枫,居然是你!你……”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吗? 就在任双儿要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辰枫狠狠甩开了任双儿握着自己的手。 该死的,又被脏东西碰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滚!”隐忍很久的怒气在任双儿再次碰到自己的手的瞬间就爆发了,叶辰枫怒目圆睁,眼刀狠狠刮着任双儿,语气也是堪比南极一般的冻人温度。 “我……你……”任双儿委屈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叶辰枫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好像尖刀,一刀不落地全部插进心口。 她看着眼前自己一直从高中就一直暗恋着的人,自己为了追随他拼了命地考进这所大学,而如今她的确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自己心目中和神祗一样圣洁美好的王子殿下,可是见到以后才发现他居然是一个散发着黑暗又邪恶的气息的恶魔,梦境被毫不怜惜地打碎,她最终忍不住难过落荒而逃了。 叶辰枫看着已经跑远的人,眼中的火苗渐渐消退了,可是他对任双儿的第一印象已经彻底变坏了。 叶辰枫脸色阴沉地拿出纸巾开始再次擦拭,直到手指都有些发红才停下来。而身边来来往往的学生根本不敢在靠近叶辰枫三米远走,生怕怒气波及到自己。 叶辰枫扔掉纸巾,继续上楼。 而此时此刻在办公室里用1125监视着一切的沈寒息却大笑出声。 叶辰枫和女主的第一次见面因为自己的缘故已经彻底改变了,而且看叶辰枫的样子,他似乎已经开始厌恶任双儿了,真是个好开头。 第一印象是人与人第一次交往中给人留下的印象,在对方的头脑中形成并占据着主导地位,并且对以后也有着引导作用,而任双儿现在已经在叶辰枫这里留下了特别不好的第一印象,这说明沈寒息已经打了漂亮的一仗,他断定依着叶辰枫的性子任双儿在他那里绝对得不到太高的好感度的。 就算是以后叶辰枫认出了任双儿就是儿时那个小女孩,对任双儿也不过就是失望二字概括一切,断没有原剧情里那种温情在了。 他势在必得地笑了笑,随即关掉1125,拿起笔开始批阅文件。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叶辰枫的声音,“弥之,是我。” “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 “学校让我给你的文件,你看看。”叶辰枫把文件袋放到沈寒息面前的桌子上,语气还是带着一些沉郁。 “好。”沈寒息抬眼看看面前站着的人的脸色不太好,语气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叶辰枫想起那件事就觉得晦气,所以也不愿意多谈,只是一笔带过。 “你把外套脱了吧。”沈寒息眯眯眼,抬了抬眼镜框。 “啊?”叶辰枫明显没有赶上沈寒息转移话题的速度。 “你的外套皱了。”沈寒息当然明白一个洁癖对自己的身周的一切要求有多高,不管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不合自己心意那就绝对是一种灾难,所以可想而知有着深度洁癖的叶辰枫的该有多抓狂。 “你不说我都忘了。”的确,要不是沈寒息提醒,自己已经把外套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都怪那个女生! “你的身材体型和看上去我的差不多,所以你将就一下吧。”沈寒息从衣架上取下自己放在办公室一直备用着的外套,递给叶辰枫。 叶辰枫呆呆地被动接过外套,很意外地,他心里并没有那种以前只要触碰到别人经手的贴身物品就出现的烦躁和厌恶感。 叶辰枫看着手中的外套,果然他是特殊的吗? “……不想穿?抱歉我忘了你的洁癖。”沈寒息推推眼镜框,随即就要取回外套。 就在沈寒息作势要拿回外套的时候,叶辰枫躲过了沈寒息伸过来的手,“谁说我不穿的。” 话落叶辰风就脱下自己的外套,利落地套上沈寒息的外套。 外套有着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很好闻很暖心的味道,清雅柔和,像极了面前这个人的性子。 叶辰枫看得出来,池弥之是个标准的外冷内热的人,用冰冷的外表保护自己,其实内心温暖得像春天的阳光一样。 沈寒息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文件袋走到沙发上看了起来。 “艺术节?以前不都是你们音乐部的人主办吗?怎么这次变成我了?”沈寒息翻阅着文件,有些不解地问道。 叶辰枫坐到沈寒息所坐的沙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说道:“校方说这次有很多知名人士会来所以很重视这次艺术节,他们希望我协助你举办。” “真是……学校的事情本来就够多了,现在又给我这个甩不掉的摊子。”沈寒息不由得哀叹出声。 “我会帮你的。”叶辰枫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他其实挺开心的,因为沈寒息愿意把自己心底里一直压抑着的样子展露给自己看了。 “还好还有时间准备。”沈寒息看看时间,还好还好,时间还很充裕。 “对了,我也有一个节目。”叶辰枫口气有些不满。他其实不愿意上台表演的,可谁让学校股东有一个是自己的舅舅呢,他说他必须出一个节目,不然过年时候就没有钢琴艺术家利多芬的55周年珍藏纪念版大碟做礼物了。 没办法,他只好咬咬牙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又不想自己一个人,所以……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来一个四手合奏的节目。” “……”沈寒息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答应吧,我知道你没问题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技艺不在我之下。”叶辰枫很自信,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他真的觉得池弥之没问题,不管是从专业角度还是理论上,他都认为池弥之是个和自己并驾齐驱甚至是超越自己的存在。 “你就不担心我让你失望?” “你不会的。” “真是败给你了!我答应还不行吗?……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明天还是去你的琴房弹一次好了,你好歹听一下我的水平到底怎么样,行吗?”沈寒息捏捏眉心,无奈地说道。 “那就说定了。”叶辰枫心里一阵激动,“明天下午我在琴房等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话毕就身形欢快地出了会长办公室。 沈寒息无语地摇摇头,他还能说什么? 回了家,沈寒息看着有些空荡荡的房子,叹口气,果然是已经习惯了有另一个人在家里的感觉,现在一个人呆在家只是感觉冷清的可以。 沈寒息看了凌梓冥留下的纸条,心里了然凌梓冥想要干什么,所以也就没再主动联系过凌梓冥。 反正再过不久他们会见面的。 第五章死党的回归 秦玖桓和邢旭之从机场出口刚出来,就看到了一个聚集着很多妹子的地方,二人相视而望,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能有着和偶像明星一样的号召力,无论身处什么地方都可以围着一群女生的,除了一个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某人还能有谁? 秦玖桓拖着行李箱走到那群人附近,清了清嗓子,大喊道:“地勤和保安来了!” 然后那些女生便像受惊的鸟儿一哄而散了。 人群散去,凌梓冥才终于现身了,他走上前拍拍秦玖桓的肩膀,语气还是有些不稳:“兄弟,多亏你了。” “说实话,阿冥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每次你出现在公众场合都这么招蜂引蝶的,我和旭之的压力不是一般地大啊。”秦玖桓建议道,身边的邢旭之也很赞同地点点头。 “得了吧你们,彼此开够对方玩笑了就开始找我的茬了?无不无聊!”凌梓冥瞥了笑得格外猥琐的二人,抽抽嘴角,心里边恶狠狠地问候着二人,边转身抱胸向机场外走去。 “无损不死党嘛,对吧。”坐在车里的秦玖桓搂着邢旭之的肩膀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凌梓冥又开始插科打诨了起来,把凌梓冥的低气压无视了个彻底。 “就是,阿冥你看我把阿桓天天损,我们的感情不是越来越好了?所以损损更健康嘛。”邢旭之也点头应道,仿佛十分认可秦玖桓的说法。 邢旭之自从和秦玖桓一起去了X城以后,就和秦玖桓成一个德行了,吊儿郎当不说还这么混,一个表面上阳光向上而底子里已经坏掉了的人真不知道那些女生喜欢他什么。凌梓冥突然对那些对邢旭之痴迷不已的女生有些不值,并且为她们进行了一秒钟的默哀。 “我们现在去哪啊?”秦玖桓来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问道。 “去学校找阿枫。”凌梓冥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两个人,又道:“这次我想让你们见一个人。” “谁啊?”邢旭之好奇地问道。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凌梓冥勾唇一笑,他想起了沈寒息那沉静的面容,心里有些激动。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弥之了,不知道他最近还好吗?每天有没有按时睡觉?每天睡觉前的一杯牛奶还喝着吗? 他发现,他只不过没有见池弥之一星期,就如此想念他了,想念他紧抿的淡粉色嘴唇,推眼镜框的动作,平静的眼神,柔软的发丝和做饭时的背影。他头一次如此想念一个人,并且他也是头一次才知道思念的滋味居然是五味杂陈的,有甜美,有酸楚,有苦涩,有期待。 这种滋味让他欲罢不能,也割舍不掉。 他就此明白了一个名叫池弥之的少年就此住进了自己的心房。 琴房 “开始吧。”叶辰枫对已经坐在钢琴边的沈寒息说道,眼中有着希冀。 “好。” 沈寒息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碰钢琴了,所以他需要足够的心理准备才行。 修长的双手拂过黑白琴键,脑中又想起了自己第一首弹熟练的曲子。 《青石巷》,一首带着南方水乡般缠绵蓄满愁思的清丽曲子。 乐曲响起,给人寂静却十分沉重的感觉。琴声清越悠扬,可是却带给人的是极致的悲伤。清脆悦耳的旋律盘旋在耳边就像东山的响水涧一样清丽。乐曲演奏着,也为我们展开了一副江南水乡的缱绻画卷。 青石板台阶上站着一个身着青衣举着纸伞的清秀女子,她独自徘徊在小巷里,心情如天气般灰暗不已,而身后已是一场婆娑细雨,迷蒙中的倩影单薄而易碎。 来不及绽放的曼妙舞姿,来不及展尽如花的笑靥,来不及数清竹帘外的青雀,恋人已逝红妆又为谁?女子黯然神伤,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一把被浸湿的纸伞。她带走了七色的虹,扬起的笑,风扬,扬起片片竹叶,轻轻扰扰,零落在万千愁丝间,吹凉了心,也染醉了情。 与作者想阐述的爱情悲剧不同,沈寒息所倾述的,是自己当年那种解不开愁绪的痛苦和难过。 乐曲缱绻缠绵,却又清扬明亮,两个极致却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一个曲子里,经过了沈寒息醉心的弹奏,早已震撼了身旁倾听的人,以及门外站着的三个“偷窥者”。 “怎么样?”沈寒息关好琴盖,问道。 “此曲只因天上有。”叶辰枫觉得只有这句话能概括所有赞美,他想不出其他的赞美辞藻,或者说任何的浮夸的赞美都好像玷污了这首澄澈如甘泉的钢琴曲,这是自己听到过的最动人的乐章,曲子里隐含的深沉的痛感让他找到了共鸣,他甚至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啪!啪!啪!”门外想起了一阵掌声,这惊到了还在交谈的沈寒息和叶辰枫。 “弥之,我居然不知道你弹钢琴弹得这么好!”凌梓冥带着秦邢二人从门外进来,语气是显而易见的赞叹和惊喜。 “你们认识?”叶辰枫看着凌梓冥,然后指了指沈寒息,有些诧异地问道。 “额……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以后告诉你。”凌梓冥看了看不说话的沈寒息一眼,并没有说出来他和沈寒息曾经同居过一段时间的事实。 “这么说来,这个叫弥之的人你们两个都认识咯?”秦玖桓边审视着神态自若的站在钢琴旁的沈寒息,边意味深长地说道。 “咳,阿冥啊,不会这位……弥之就是你想向我们介绍的人吧?”秦玖桓思忖了片刻,突然说道。 而叶辰枫则是挑挑眉,没有说话。 “对啦对啦。”凌梓冥上前拉过沈寒息,“他叫池弥之,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 几个人互相问过好,彼此都对对方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邢旭之是原剧情里女主的终极忠犬,无论何时何地总能在女主受到女二或者炮灰陷害和中伤的时候第一出现的骑士,简而言之就是原主池弥之的加强版和颜值爆表版嘛。 “我是秦玖桓,你和他们一样叫我阿桓好了。”秦玖桓伸出了手,向沈寒息传递着自己的善意。 他是个相信第一印象的人,眼前这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沉静如处子,但是刚刚弹琴是的沉醉以及有些悲伤痛苦的表情也让他明白这个人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呆板和不懂得表达自己,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宣告自己的难过,身上的神秘气质让人着迷,也特别容易激发别人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你好。”沈寒息握住了秦玖桓的手,随即松开。 说起来,秦玖桓在原剧情里是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并不像别人一样对女主前仆后继,鞍前马后的讨好,相反,他是和介于反派和正派的存在,他十分讨厌女主的性格,并且相当固执己见的认为她配不上自己三个死党的任何一个,无论凌梓冥他们怎么说,他就是讨厌女主,也因此暗地里为女主下了不少绊子,虽然最后因为女主他和其他三人决裂了,但是沈寒息知道他是真的为了自己的好友着想的,即使他们统统因为女主的玛丽苏光环鬼迷了心窍。不得不说秦玖桓是原剧情里唯一一个神智清醒的人,所以也就格外得沈寒息好感。 “弥之,我和阿枫要给旭之和阿桓接风洗尘,你也来吧。”凌梓冥装作若无其事地搂过沈寒息的肩膀,实际上是阻隔掉了秦玖桓和邢旭之看向沈寒息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讨厌别人太过专注地看着沈寒息,刚才沈寒息演奏时,叶辰枫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看,自己当时心里就不爽了,要不是自己也不忍心打断沈寒息的演奏,并且自己真的很想听下去,他早就冲上去一把搂住沈寒息宣告所有权了。 “可以。”沈寒息点头答应了。 “那我们出发吧,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我肚子都饿了!”邢旭之说着还瘪嘴摸着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他决定要好好慰籍一下自己的五脏府。 “臭小子就知道个吃!”秦玖桓在一旁毫不客气地说道。 “爱吃又怎么样,告诉你我就算吃成个大胖子也会有人爱我,并且比你的多!” “你!”秦玖桓气绝身亡。 “弥之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这样,爱斗嘴,老是吵吵个不停。”凌梓冥无语地耸耸肩,没办法,谁让两个人就是属于不见面想念见了面就吵个不可开交的人,所以就随他们去吧。 “不会,挺有意思的。”沈寒息跟在他们后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直边走边斗嘴的二人,专注于对吵的他们都没注意到身边的路人的眼神是多么的怪异。 到了饭店包间,秦玖桓便吵嚷着上菜上酒,活脱脱一个市井流氓,而其余四人则是无语地看着还没喝酒就已经耍酒疯的某人,邢旭之抽抽嘴角,上前扯住秦玖桓的衣领,拖着坐在座位上,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怎么出趟门这家伙更幼稚了?!叶辰枫和凌梓冥也有同样的感叹。 用餐期间,秦玖桓突然想起了某件事,他侧头低声地问身边的凌梓冥:“解决了吗?” “什么解决了?”凌梓冥正忙不迭地给沈寒息的碗里夹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明知故问!” 凌梓冥看到沈寒息对他摇摇头,眼神告诉他自己的碗里的菜已经堆成山包了,不用再举了,他这才停下筷子,转头看向神情很一本正经的秦玖桓,“解决了。” “是谁不开眼敢惹你啊?难不成……是他?”秦玖桓灵光一现,貌似和凌梓冥从小就是死对头的人只有他了。 “没错,就是我二叔家的大儿子。”凌梓冥的话肯定了秦玖桓的猜测。 “啧啧,好歹你们还有血缘关系呢,就下的了这么重的手?”秦玖桓喝了一口红酒,对凌梓冥二叔家的大儿子啧啧称奇。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奇葩啊!凌梓冥从小虽然性子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但是介于他父亲的威压他也不会惹是生非什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入他二叔家大儿子凌梓厉的眼,从小就以陷害凌梓冥为乐趣,以欺负凌梓冥为爱好,一开始凌梓冥看在他们是表兄弟的份上并不多说,可是日子久了也忍无可忍了所以便开始打击报复,但是无论凌梓冥如何软硬兼施,凌梓厉就是死不悔改,也不知道该说他变态还是别的。 但是无论怎么样,凌梓冥还是看在他们都是凌家人的份上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每次都以警告结束。这次的事情的确过分了,所以凌梓冥也不打算给二叔面子直奔主家,和父亲说了个明白,而凌爸也是个极为护短的人,他马上让自己弟弟带着他的大儿子来了进行当面对质。 凌梓厉倒是痛快,一五一十全交代了,把两个父辈的人都气个不清,其实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嫉妒。 凌爸和二叔决定把已经神智不对的人带出国生活,而当事人凌梓冥倒是十分无所谓,反正他的怨气和怒气早已经找那几个混混发完了。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说了。”秦玖桓说着举起自己的水晶高脚杯站了起来,笑容极大,又道:“干杯。” 其他人也应声而起,杯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如叮咚泉水,几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诶哟,弥之你深藏不露吧,一杯下肚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秦玖桓又拿起酒瓶为沈寒息倒酒,“我们拼酒好了,看谁厉害怎么样?” “阿桓,够了!” “阿桓!别闹!” 叶辰枫和凌梓冥异口同声地说道,语气里都是显而易见的警告。 “没事的,别担心。”沈寒息对他俩报以微笑然后接过酒杯,喝了起来。 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沈寒息心里的小恶魔叉腰狂笑,黑色的尾巴晃来晃去招摇不已。 最后的结局很显而易见,秦玖桓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了而沈寒息还一脸清明。 第六章强悍武力值 “唔。”邢旭之扒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秦玖桓,略有些厌恶地瞪了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秦玖桓一眼。 这货一旦喝醉就爱黏在人身上,酒品真不是一般的差。 他抬头看看坐在对面一直很淡定地喝着没有酒精度数的鸡尾酒的沈寒息,微粉的薄唇被红色的鸡尾酒沾染成了绯色,坚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死板平凡的黑框眼镜,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眉毛和额头,平添了几分神秘感,再加上沈寒息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太冷静像一湖永远不会泛起波澜的水一样,没有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年少轻狂和急躁,淡然到甚至可以说是淡漠的表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错觉。邢旭之唯一看到他有一个比较明显的表情变化还是在他弹琴时,眼神悲伤充满痛苦仿佛曾入炼狱。 “弥之,头痛吗?”凌梓冥关心地走到沈寒息旁边,看到沈寒息浅浅的摇摇头,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拿过沈寒息手中的鸡尾酒,换成了温热的牛奶,“就算是没有度数的鸡尾酒也不可以再喝了,喝些牛奶吧。” “嗯,谢谢。”沈寒息看着凌梓冥关怀的眼神,微微勾了勾嘴角。 而凌梓冥看到了沈寒息面部表情的变化,开心地笑弯了眼。 一个从来不轻易表现自己表情的人,居然对着自己笑了!即使笑容那么浅那么淡但是已经有了温度,这已经让凌梓冥足够满足了。 “阿枫呢?”邢旭之开口打破了沈寒息和凌梓冥无意间营造的粉色暧昧氛围,这种秀恩爱的错觉要不要这么浓郁啊。 “去卫生间了。”凌梓冥给了某个煞风景的电灯泡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好吧。”邢旭之耸耸肩。 他看了看一直安静地喝着牛奶的沈寒息,突然开口问了起来:“弥之哥啊,你有什么爱好吗?” “嗯?”沈寒息抬起一直未垂的头,嘴上还有着一圈奶痕,看起来呆呆的又有点萌,凌梓冥表示他已经被弥之无意间的萌态给融化了。沈寒息只是刚刚一边喝牛奶一边思考怎么攻略这几个重要的角色,然后就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声音,所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噗,弥之哥你在想什么啊,嘴上居然沾到了牛奶。”邢旭之扑哧笑出了声,原本以为这人只是淡漠,没想到发呆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沈寒息抽抽嘴角,转头看了一眼少女捧心状眼冒桃心的凌梓冥,心里吐槽着明显在犯花痴的某人,接着他伸手拿过纸巾擦干净自己的嘴唇,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感。 感谢沈寒息经历了无数世界练就的厚脸皮吧。 “你刚才在问什么?”沈寒息扔掉纸巾,问道。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凌梓冥在旁边插嘴道。 “真要说起来的话,应该是篮球。”沈寒息当然知道要投其所好,所以便如此回答道。 “真的吗?”邢旭之的眼睛瞬间发光了,没想到他也喜欢篮球。 “高中时候是校队前锋。”沈寒息倒是所言非虚,原主确实是在高中的时候是篮球校队的前锋,但是那时候好像进校队也是因为女主的关系吧。原主高中的记忆并不多,而且很零碎,所以具体原因也不清楚。 “那太好了!我们约个时间比一场怎么样?”邢旭之感觉自己都有些技痒难耐了,出去一个多月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心爱的篮球了。 “可以。” 二人愉快地达成了协议,而旁边的凌梓冥在心里咬着小手帕一脸哀怨,弥之怎么不看我一眼怎么可以光顾着邢旭之呢!?不公平嘤嘤嘤! “我回来了。”叶辰枫从打开门进了来,“不早了,要回去吗?” “时间也差不多了。”邢旭之看看腕上的机械表,然后看了看睡成一摊的秦玖桓,又道:“这货怎么办?” “这就是自讨苦吃的下场。”凌梓冥冷笑,心里丝毫不顾及死党情意大骂活该,要不是弥之酒量好,现在烂醉如泥的就不是他了而是弥之了,如果是弥之,明天醒来一定会因为宿醉而头痛的,到时候自己一定心疼死,所以他才不要管他! “……好啦,都知道他是自作自受,可是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这儿吧?万一出事怎么办?”邢旭之还是比较善良的,他劝着明显在赌气的凌梓冥道。 “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嘛。”沈寒息扯扯头撇一边还在赌气的凌梓冥的袖子,像安抚发怒的小兽一样给凌梓冥顺毛。 “好啦,看在弥之的面子上。”说着拍了拍沈寒息没有松开的手,然后帮邢旭之架起意识并不清醒的秦玖桓。 叶辰枫的眼神暗了暗,看着沈寒息和凌梓冥二人之间的互动,觉得自己是根本介入不进去到里边的。两人契合度太高了,叶辰枫突然有些心慌,但是他也不懂是因为什么。 几人从包间出来,就看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几个男的在调戏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 女生瑟瑟发抖却依旧在努力反抗,因为害怕声音都发颤了,“你们,你们别过来!我要报警了!” “你叫啊,你就算叫破了嗓子都没人来救你!” 沈寒息扯扯嘴角,真是熟悉的对话啊。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凌梓冥眯了眯眼,好熟悉的声音,难不成又是哪个和自己告白的不开眼的女生的声音吗? 叶辰枫皱皱眉,他想起了。是那个冒犯过自己的女生,让他十分厌恶的声音他怎么会忘记呢? 沈寒息觉得太阳穴突然痛了起来,他都忘了这是原剧情里出现过的,女主在这家饭店兼职当服务生,却被一群来吃饭的人看上了她长得还不错的脸,所以要求她给他们倒酒,女主不肯,泼了那群人里的老大一身红酒之后就逃了出来,结果还是被捉住了。正在这群人欺负任双儿的时候,男主和三位男配出现了,他们刚从包间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对任双儿一见倾心的凌梓冥自然义无反顾地英雄救了美,而第一次见到任双儿的邢旭之也是对敢和恃强凌弱的一群人勇敢斗争的任双儿抱有了好感,而叶辰枫更是对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的任双儿呵护备至,只有一个冷眼旁观的秦玖桓在心里冷笑。 不过今时可不同往日了。 “等一下我。”沈寒息说着脱下外套交给叶辰枫挽起袖子就朝那群人走去。 “弥之,别过去!”要不是还架着醉酒的某人,凌梓冥当即就要扯住沈寒息不让他过去。 弥之手无缚鸡之力的万一受了伤怎么办? “弥之,听话,别过去。”叶辰枫皱眉伸手拦住沈寒息道。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沈寒息给有些担忧的三人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抽掉自己被拉住的胳膊便朝着那群人走去。 “小妞,敢泼我们老大酒,胆子真大!不过性子真是够辣的,哥儿几个喜欢,怎么样?跟了黄哥我吧,金银珠宝要多少给你多少。”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伸出枯瘦的手指就要摸上被堵在角落里根本没办法逃出去的任双儿的脸,浑浊的眼神里充满了任双儿从来没见过的不堪。 就在要碰到任双儿的脸的时候,一个非常漂亮的手出现在猥琐男的眼前捏住了那根手指,然后用力一掰。 “咔嚓!”轻微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啊!!!”猥琐男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手指断了,十指连心,那种痛处是自己从来没尝到过的,撕心裂肺的痛觉直入心底。关节扭曲成了非常奇怪的样子,他看着自己明显已经断成几节的手指,源源不断的痛感让猥琐男的怒气直线上升。 “谁,是谁这么不要命了敢动老子!” “是我。”沈寒息此时已经收好了眼镜,邪魅的桃花眼冷冷凝视着面前这个捂着断指的男人,口气冰冷。 “呦呵,好大的胆子!你们给我上!我要让你小子尝尝敢伤黄爷我的下场!” 沈寒息嗤笑一声,心道我打架的时候估计你还不知道打架两个字怎么写呢! 那些围着任双儿的大汉开始朝着沈寒息走去,不远处的凌梓冥把秦玖桓扔给了同样有些焦急的叶辰枫,自己跑去要帮沈寒息的忙。 “凌,你别过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沈寒息斜督了凌梓冥一眼,这一群喽啰自己还不放在心里。但是因为凌梓冥的举动,沈寒息心里一暖,他担心自己,很好。 “可是……”我不放心你。 “相信我,”沈寒息朝着开始进攻的大汉给了一记重拳,大汉后退了几步,然后沈寒息看了一眼角落里有些发抖的任双儿,又道:“带双儿去旭之那里等我。” 沈寒息绝对不能让凌梓冥卷进来,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的老大就是这个世界的终极boss,当初原剧情里凌梓冥赢了,但是后来也付出了代价,那个人差点废掉凌梓冥的一条腿,所以绝对不可以让他这次重蹈覆辙。 沈寒息有上百种方法解决任双儿带来的麻烦,但是前提是不可以让凌梓冥参和进来,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允许凌梓冥帮他的原因,因为他一旦帮了,那么按照那个人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他俩,到时候就不好脱身了。 凌梓冥看到沈寒息一拳把一个身材比自己高大威猛不止一倍的揍出了几米远,心中的石头总算暂时落地了,领着任双儿离开之前,还是帮着沈寒息把一个刚爬起来的大汉一拳打在太阳穴上,大汉瞬间就昏了过去。 他带着任双儿走到叶辰枫他们那边,任双儿有些怔怔地看着叶辰枫,他……怎么会在? 不!他是恶魔!自己以后不可以再想他!任双儿闭了闭眼,心里的声音异常坚定。 “谢谢你救了我。”任双儿对凌梓冥笑了起来,他对自己有好感吗?居然会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很显然她彻底无视掉了一直在奋战的沈寒息才是她真正应该道谢的人。 邢旭之皱皱眉,心下想到弥之哥怎么会认识这种没有一点善良和感恩之心的女生啊,明明他才是把任双儿救出来的人,却在不停感谢只是拉着自己走出那个角落的凌梓冥,邢旭之厌恶地瞪了一眼还在不断感谢凌梓冥的任双儿,转头担心地看向沈寒息。 凌梓冥十分不耐,但是苦于沈寒息的嘱托,所以并没有赶走这个一直喋喋不休像只麻雀的女人,他没有对任双儿说一句话,只是一个人焦急地看着战况激烈的沈寒息那处。 沈寒息将一个大汉的手从背后屈起,然后从大汉的尾椎骨那里一脚将大汉踹飞。 猥琐男拿起一个长木条准备从沈寒息的背后偷袭,但沈寒息早已经察觉到了异动,一个回旋踢将猥琐男手中的木条打飞,桃花眼一眯,快速伸手擒住猥琐男喉咙,五指成爪锁住了猥琐男的喉咙,他靠近猥琐男,桃花眼中布满冰霜,“记住,有些人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然后将猥琐男扔在地上,放下卷起的袖子,转身走掉了。 凌梓冥永远忘不了眼前这一幕,在一群大汉和打手的倒地哀嚎中,沈寒息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他们走过来,面含冰霜粉唇微抿,他知道眼中这人其实长相并不差,可是配上了这双眼就像画龙点睛之笔一样,增了的光彩又何止一丁两点? 眼镜被收起露出了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出现过的桃花眼,黑眸里杀气未退尽的寒意还那么明显,可是却让凌梓冥觉得好美,一种极致到深深刻入灵魂的美,仿佛一眼就能入魔一样。 他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顾盼生辉,一眼千年。 他知道他身边的邢旭之和叶辰枫也有着同样的震撼。 “解决了。”沈寒息丝毫不在意地向上捋了捋刘海,一股充满男性荷尔蒙的魅力瞬间散发。 叶辰枫怔了怔,他看呆了,他以为的池弥之只不过是一个学习好的普通人,而沈寒息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他对他的认知,面前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有着永远的神秘感的无底洞,永远有着让人探究的魅力,并且是无穷无尽的。 “你没事吧?”凌梓冥关心地问道,他扯过沈寒息,仔细检查着,生怕沈寒息身上出现什么自己不想看到的痕迹。 不过还好,沈寒息除了衣服因为打斗而乱了,并没有出现受伤的痕迹。 “弥之哥,你好厉害!”邢旭之朝沈寒息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以后不可以这么莽撞了。”叶辰枫表示自己还有着心有余悸,口气冷硬地说道。另外两个人都赞同地点头。 “我知道了。”沈寒息对三人笑了笑。 “弥……弥之?你怎么会在这?”任双儿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沈寒息,如果不是声音和从前一样温润淡漠,她都会问先生你是谁这种问题了。 “我送你回家。”沈寒息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另外三个人点点头告别,便拉着任双儿走了。 “可是……”她还没有问那个长得比叶辰枫还帅的男生的名字呢!任双儿咬咬下嘴唇,有些留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凌梓冥,当她发现凌梓冥也在看这边的时候,任双儿心里雀跃得像一只小鸟,原来他喜欢我吗?我要走了他居然还恋恋不舍。 任双儿陷入了自己充满粉色泡泡的梦境里,连沈寒息怎么送她回的家都不清楚了。 第七章误会与解释 凌梓冥几人把秦玖桓送回家以后,托付给他家的管家便走了,接着凌梓冥又开车把叶辰枫和邢旭之各自送回家,最后才独自回了家。 刚回到自己的公寓,他连灯都没开,直直走进卧室扑在床上,银色月光透过半透明的白色窗纱照射进来,整个卧室都被笼罩在了朦胧又有些暧昧的气氛之下,窗外时有夜车呼啸而过,刺眼的车灯发出的光亮瞬间点亮了昏暗的房间。 他双手枕在头下,想着沈寒息的事情。 一人敌得过那么多的打手壮汉,说明这人的身手极为了得,每次出拳看似不慌不忙但是速度极快力道极重,打斗结束后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的和他们告别后离开。这一切的一切说明看上去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的沈寒息其实就是一头酣睡的猎豹,一旦出击猎物非死即伤。 不过凌梓冥并不讨厌这样充满危险气息的池弥之,相反,他认为这样的池弥之更让自己欣赏。 他心动了。 他知道他心动了,也许是因为一开始算不得美好的邂逅,也许是因为这个淡漠之人的口是心非,也许是因为那人做的一手好菜,也许是因为他弹得一手好钢琴,又或者是他魅惑美丽的桃花眼太蛊惑人心了。他想得到那个看上去淡漠得紧实际上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这样的人太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了,现如今凌梓冥已经察觉到了叶辰枫对沈寒息有着若有若无的并非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好感,不过看样子叶辰枫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动。 这其实是好事,至少对凌梓冥来说是这样的。他必须加快速度将池弥之这个妖孽收了,不然得给自己找多少情敌啊! 忽然,他想起了那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忽然心中一动。 当初他收拾那群混混的时候那群混混曾经交代了他们在出小巷口的时候被一个有着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人打了,身手敏捷,他们几个人毫无招架之力。 再回想一下他当时受伤的时间,其实算起来沈寒息的到来和他们被挨打的时间十分吻合,那么便不难猜出池弥之就是那个收拾混混的人。 凌梓冥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抹深思。随即他笑了起来,脸上扯出的笑容极大,眼中有着欣喜若狂。 他是不是可以想,也许弥之从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自己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次在巷中的相遇并且还帮自己收拾那群混混呢? 凌梓冥不认为沈寒息意图不轨,相处了这么久,他看得出来沈寒息的为人,并且他相信他。 凌梓冥抱住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他觉得自己兴奋得快睡不着了! 就让我们原谅一个在深夜里脑洞大开的人吧,毕竟世界上如此天才真是太稀少了。 …… “会长,谢谢你请我吃饭。”一个高瘦的男生和沈寒息从一处饭店里走出来,他摸了摸有些撑到的腹部,小小地打了个嗝,满足地说道。 “不用客气,你帮了我那么多忙,应该请你一顿。”沈寒息倒是心情很好地对副会长说道。 “嘿嘿……咦?那不是双儿吗?她身边的男生好帅啊!”因为原主沈寒息热衷于把任双儿介绍给别人的关系,所以副会长也认得任双儿,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任双儿? 沈寒息转头朝副会长指着的方向看去,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阴暗了下去。 他怎么和任双儿在一起!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弥之,你也出来吃饭啊。”任双儿显然也看到了沈寒息和副会长,她拉着沉着脸的凌梓冥走到沈寒息面前。 “你们……”沈寒息蹙着眉头,心里冒出了酸泡泡。 “他当初救了我,正好遇到了他,所以我想请吃顿饭。”任双儿亲昵地挽着凌梓冥的手臂,而凌梓冥居然没有甩开,沈寒息危险地眯眯眼,冷笑出声,真是有胆子。 “这样啊。”然后便冷脸嗤笑一声拉着脸上写着我要看八卦五个大字的副会长离开了。 “弥之他这是怎么了?”任双儿委屈嘟囔着。 凌梓用力冥扯下任双儿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别碰我。” 任双儿揉揉被打红的手背,委屈地皱起眉头。 凌梓冥没有再管这个老是爱自以为是的女生,转身开车离开了。驾驶座上,凌梓冥面上依旧冷冰冰的,但实际上心里却是无比开心,弥之吃醋了哦吼吼~看来弥之心里也是有我的。 …… 回到了家的沈寒息随手扔掉眼镜,捏了捏酸疼的鼻梁,他十分头痛和烦躁,明明凌梓冥对任双儿是毫无好感度的,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模样?居然还一起约会! “亲密的模样真是碍眼!”沈寒息咬牙切齿道。 他才不要承认自己吃醋了,他……只是挫败怎么攻略失败了,难不成玛丽苏光环真的这么厉害?!不行,他要看一下智脑了解一下进度如何,该不会真的倒退了吧?! 进度框显示凌梓冥对女主任双儿的厌恶程度相当高,所以不存在两个人‘死灰复燃’的可能。不过……沈寒息看着秦玖桓的那一栏眯了眯眼。 “怎么秦玖桓对女主厌恶程度这么高?”沈寒息看着数据,送了口气,还好还好凌梓冥对女主的厌恶程度还很高,如果降低真是太丢脸了!不过……这秦玖桓是什么情况? 【因为这是灵魂刻印所带着的厌恶度,因此秦玖桓对命运之子的厌恶程度很高。】 “我懂了。也就是说这是秦玖桓与生俱来的,不管他有没有遇到女主起始厌恶程度都一样。” 【宿主很聪明。】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随即沈寒息关闭了智脑。 他觉得他知道后边该怎么做了。沈寒息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扔掉刚才心里的不愉快,淡淡笑了起来。 …… 第二天上午,凌梓冥就来到了沈寒息的班级门口等他下课。 “铃铃铃……”下课铃响了,同学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了靠班级门边站着的男生,解开了两个上衣扣子露出完美的锁骨和魅力十足的喉结,透露出主人的不羁和狂狷。眼神时不时朝着班里边看着,仿佛在找寻着某个人,微抿的薄唇划出一道冷硬不允许别人靠近的疏离,每当有人投过来或好奇或炙热的目光,他总是会压低气压直到那些人被气压压得喘不过起来落荒而逃,但即使这样,他依旧是那么耀眼,俊美的脸庞仿佛太阳神阿波罗一般充满了男人的魅力,总是不由自主地招蜂引蝶。 任双儿和杨晴从班级里相携而出,她一眼就看到了引人侧目充满魅力的男生。 她雀跃地凑到凌梓冥的身边,很是自来熟的挽住凌梓冥的胳膊,“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于身边这个笑得和以前见过的花痴无二的任双儿,凌梓冥除了厌烦就是无奈,他自己怎么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和这个满脸写着“我是傻白甜”五个大字的女生有交集? 哦!对了!除了昨天偶然碰到了这个烦人精之外,他们只见过两面吧? 凌梓冥不懂这种生物的脑回路是怎么生长的,自己和她并不熟啊,除了第一次以外每一次见到自己就是扯住自己的袖子不松手,弥之已经误会了好吗? 今天他是过来解释和赔礼道歉的,这个纠缠着自己的白痴到底能不能放手啊?不知道身边聚集的好奇的人越来越多了吗?! 凌梓冥正极力摆脱着任双儿的“魔爪”,沈寒息已经抱着书本从班里出来了。 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沈寒息看到了还在纠缠不清的二人,原本只是面无表情的脸开始变得阴暗起来,凌梓冥心里大呼糟糕。 凌梓冥没有再顾忌任双儿是个女生,直接用力扯开任双儿的手,导致任双儿直接摔倒在地。 不过此时凌梓冥并没有怜香惜玉,直接无视掉委屈得快要掉眼泪的任双儿,大跨步地上前拉住正要离开的沈寒息的手腕,“弥之,你听我解释。” “你说。”沈寒息抽出手腕,抚了抚眼镜,正视着对面有些紧张的人、 “我……”突然,凌梓冥觉得一切的解释都太过苍白了,所以他决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一把搂过沈寒息,吻上了他。 身边陡然响起了各种惊讶的声音和抽气声,他们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沈寒息皱眉,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推开了凌梓冥,抿抿唇,一句话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弥之!”凌梓冥呼唤着已经快步走远颇有落荒而逃的影子的沈寒息,可是沈寒息并没有回头。 “阿冥,你怎么可以这样?”被好友扶起来的任双儿抽泣着,委屈并且不可置信的模样活脱脱像是在质问自己出轨的老公。 凌梓冥嗤笑一声,冷冷地看了任双儿一眼:“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的名字?” “你不是喜欢我吗?”任双儿布满泪痕的小脸有些呆住了。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我?喜欢你?你是在讲冷笑话吗?”凌梓冥不慌不忙地抱胸看着对面的女孩,丝毫不给面子地说道。 “那你上上次为什么要救我?昨天的偶遇也不是你故意制造的吗?” “救你?我只是听了弥之的话从那里把你拽了出来,并没有搭救你,至于说昨天……”凌梓冥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手势,语气笃定,“我发誓,我真的只是碰巧遇到了你而已。” 任双儿只觉得自己的脸像被人狠狠扇了几个巴掌,火辣辣的疼,她羞耻地啜泣起来。 接着凌梓冥又用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懦弱的女孩,眼神是显而易见的鄙夷,“真不懂为什么弥之会认识还喜欢过你这种女生,那天还居然会不顾自己的安全搭救你,真为弥之感到可惜。” 一个不懂感恩只是花痴的女生不值得弥之费心费力!凌梓冥对任双儿的不满和妒忌增加了,没办法谁让他调查池弥之的过去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暗恋这么一个不起眼并且配不上他的女生,他除了为沈寒息不值以外就是满满的嫉妒,眼前这个人可是拥有了弥之这么多年的爱啊!他怎么能不嫉妒? 不过现在看来弥之对任双儿已经不喜欢了,这让凌梓冥松了口气。这样自己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凌梓冥没有再管伤心失神的任双儿,而是转头看向身边依旧围着的一群人。 “我警告你们,这件事谁都不准说出去,要是外边走漏了一点风声,一旦这个人被我揪出来,他绝对会在这个学校呆不下去,我凌梓冥说到做到。”凌梓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他在乎沈寒息的,沈寒息作为学生会会长一旦被不坏好心的人得到了这种负面消息绝对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所以为了他,凌梓冥第一次摆出了架子出声警告了他们。 一切的事情都搞定了,凌梓冥便去找沈寒息了。 其他人散的散走的走,只留下神伤的任双儿和安慰着好友的杨晴。 第八章追求不是一件小事 “砰!”木质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门被大力地推开了。 “弥之。”凌梓冥打开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直直走到了沈寒息的办公桌前面。凌梓冥用手撑在桌子两侧,眼神与沈寒息依旧淡然的眸子对视。 “进来怎么不敲门?”沈寒息抚了抚眼镜,平静地说道。 此时沈寒息已经笃定了凌梓冥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正拭目以待着,并且决定要狠狠收拾一下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害得自己心情那么烦躁不安,真是欠收拾!不然以后在一起一定无法无天。 “我喜欢你。”凌梓冥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面容正经地说道。 终于告白了! 以前都是别人一脸羞涩或紧张地和自己告白,没想到风水轮九转也到了自己。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哦。” “哦?”凌梓冥皱眉,“只是‘哦’?你……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说吗?比如说:‘我也是’之类的话?” “没有。” “……”凌梓冥表示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此时此刻无限大。 “说完了吗?说完就可以走了。”沈寒息淡淡的回答道。然后又开始低头处理文件起来,仿佛已经把凌梓冥当做了空气。 凌梓冥垂头丧气地出了办公室,‘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真是个笨蛋。”却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笨蛋。沈寒息摘下眼镜,笑了起来。暖橘色的阳光投射进来,照在沈寒息的侧脸上,有着别样的温柔和眷恋。 此时此刻站在学生会大楼门口的凌梓冥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 “阿桓,我失恋了。” …… 夜幕降临,男男女女汇聚在迷醉暧昧的酒吧里,灯光迷离,吵杂的音乐鼓动着人们的心变得躁动起来,危险的猎人寻找着自己可心的猎物,而伤心的人正在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别喝了。”秦玖桓夺过凌梓冥的酒杯,训斥道:“不就是告白失败了嘛,至于吗?”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难过。”凌梓冥抢回酒杯又开始没命喝了起来。 原本他知道了那次自己受伤沈寒息暗中帮自己报仇他以为他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可是如果真的喜欢自己那为什么在自己告白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说呢?凌梓冥有些绝望了,难道自己的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吗?可是他不想放弃啊。 他痛苦地一口喝尽杯中的酒,心口好像被火辣辣的酒精灼烧着,那么烦躁和难过。 “喂,你拉着我来就说了一句“自己失恋了”然后就开始自顾自地灌酒,你好歹让我知道一下前因后果吧。”秦玖桓抚额,有些无奈的说道:“算了,就让我这个死党来解救你吧!”秦玖桓清清嗓子,装作老学究一样神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咳咳!我这个情感专家好不容易免费上课,你可别错过了。” “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凌梓冥叹口气,他认识的几个人里,唯一阅历丰富到可以写本书的人也只有他了,就这样,他开始说起了前因后果。 “……就是这样。”凌梓冥烦躁的又喝了一口酒,“我现在彻底乱了。”说着烦躁地搔了搔自己的头发,殊不知这样的凌梓冥更有了一种颓废的魅力,聚集在凌梓冥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据我分析,弥之应该是喜欢你的。”秦玖桓摸摸下巴,思忖道。 “你确定?”凌梓冥顿时就振奋了,但是下一秒又颓废了起来,“可是那个时候他的模样看上去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啊。” “很简单,你说昨天晚上你和任双儿遇在一起的时候弥之从饭店出来看到了你们俩,并且对你们俩有了误解,据你所说,弥之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而加上今天你去找他他对你爱答不理,甚至在你吻他之后瞬间走掉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池弥之吃醋了,吃任双儿的醋!” “……” “相信我,弥之心里绝对有你,不然你告白的时候他怎么回答的模棱两可?”秦玖桓又扔出了一个炸弹,“我觉得吧,弥之就是想惩罚你和任双儿走的太近才会这样,而你也傻乎乎地落套,所以弥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照你这么说,弥之是喜欢我的?”凌梓冥喜出望外。 “不出意外,就是这样。” “太谢谢你了!”凌梓冥激动地给了一个秦玖桓一个大大的拥抱。 “记得请我吃饭,拥抱什么的还是免了,本人更喜欢软妹子。”秦玖桓一脸嫌弃地推拒道。 “……滚!给点好脸就嘚瑟!”凌梓冥瞪了秦玖桓一眼。 “话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秦玖桓此时此刻异常的想知道他们的奸……呸!爱情是从什么时候萌发的。 凌梓冥看了一眼此时很八婆的秦玖桓,撇撇嘴,然后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佛曰:‘不可说。’所以你就收起你的无聊的好奇心吧。” “见色忘友的混蛋!知道弥之喜欢自己就得意了,哼!诅咒你以后没有性福生活!”秦玖桓不服地撇嘴,抗议道。 “好兄弟同甘共苦,如果我没有,那你又怎么会有呢?” “你!果然是最毒帅男心!”秦玖桓气绝。 “过奖。”凌梓冥邪魅一笑。 …… 约定的时间到了,沈寒息穿着黑色的球衣来到和邢旭之约定好的篮球场。 “很准时啊弥之哥。”邢旭之一身红色球衣,帅气的把长刘海在头顶梳成一个小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也把整张白皙帅气阳光的脸庞暴露无遗,整个人像个充满电的小太阳,永远吸引着无数想要汲取温暖的人。前来观战的女生们纷纷尖叫出声。邢旭之好心情的朝那些女生挥挥手,那些女生当即就快疯掉了。 “你的号召力真大。”沈寒息感叹道。他从来没见过如此为帅哥疯狂和花痴的女生。 “其实我的还算好,阿冥在的话更甚。”邢旭之不在意地耸耸肩说道,其实他还是对凌梓冥的那群脑残粉心有余悸的,疯狂程度就像见到了财神爷一样,恨不得把自己黏在凌梓冥身上,要不是凌梓冥有自带的低气压护体,估计凌梓冥每过之处就会有特别多的踩踏事故和伤亡。 “那么恐怖?”沈寒息挑眉。 “那是当然的。” 沈寒息转念一想,认为也对,作为玛丽苏世界的男主嘛,他身上的杰克苏光环虽然不如女主的玛丽苏光环那么强大,但是秒杀一片人还是可以的。更何况凌梓冥的自身条件又不差,所以成了一个男性荷尔蒙集中站完全在沈寒息预料之内。 “光咱们两没意思,不如玩点新鲜的。”邢旭之抱胸,邪邪一笑,看着沈寒息说道。 沈寒息动动耳朵,他好像听到观众席里有女生在喊救护车什么,貌似有人因为邢旭之的笑……昏过去了。 “可以,你想怎么玩?”沈寒息摘下眼镜,撩起刘海,淡淡的说道。 沈寒息的动作十分简单随意,但是却让很多人都怔在了原地。 原本以为只是学习好的学生会会长居然长相并不差,秀气的眉勾人的眼粉嫩的唇,简直就是想让人犯罪!只是平时戴着眼镜留着刘海遮住了原本俊秀的脸。黑色虽然百搭但是却也是十分挑人的颜色,沈寒息穿着黑色炫酷的篮球衣将长年累月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露了出来,显得整个人都帅出了一个新高度,他们都表示从来没有人把黑色穿出秀气和酷帅两种风格的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只是淡淡的望着你,你都会觉得如同深陷泥潭不可自拔。球衣本身十分宽松,但是沈寒息却能撑得起来,薄薄的肌肉均匀的布满了整条手臂,沈寒息潇洒地转动着手中的篮球,熟络的手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练习过的。他抬起手臂的时候风偶然吹过,吹起沈寒息的衣摆,露出了同样白皙却十分精瘦的腰。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性感的人鱼线和六块腹肌。人们才惊觉以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学生会会长大人居然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并且看上去那么有力量,充满了隐隐的爆发力。 那些花痴女纷纷吵嚷着要对沈寒息路人转粉了。沈寒息扫视了一下周围,十分享受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视线,嫉妒的,好奇的,惊艳的。 “咳,很简单,我们玩斗牛吧。”邢旭之清了清嗓子说道。 沈寒息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对我来说,都好。” 斗牛士一种打篮球的方式,规则根据人数不同也是有不同的。一般把斗牛分为两种,这次邢旭之选择的是三对三。 比赛规则很简单,防守方得到球权后,都要出一下三分线,其他的和平时的篮球比赛规则无二了。 邢旭之找了和自己以前一起打球的两个男生,开始在一旁做起热身活动起来。 沈寒息看了看四周,也怪原主这人平常不爱和别人打交道,而且有些人就算认识也不一定熟络,所以此时就陷入了两难之地——没人和他一起组队! “弥之,我来了!”不远处传来了凌梓冥的声音,沈寒息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只见凌梓冥身穿和自己同色的篮球服怀里抱着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瓶大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来?”沈寒息看着凌梓冥小心翼翼地放好玻璃瓶,挑眉问道。 “知道你打篮球,所以我来和你组队来了。”凌梓冥扬起一抹笑,像冬天融化了的泉水,干净透彻而带着脉脉温暖。 沈寒息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做好热身开始和队友练习打球的邢旭之一眼,心中哼了一声,真是绝世好助攻。 沈寒息没有多言,开始和凌梓冥做起了热身活动。正当他们做了一半的时候,邢旭之走了过来,突然大呼小叫起来:“哇!阿冥你怎么来了?!” 凌梓冥做完舒展运动,活动了一下脖子,瞥了邢旭之一眼,淡淡地说道:“怎么了?我见弥之没有队友所以过来帮忙,不行啊?!” “当然不行!”邢旭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打球技术我还不知道?当年高中的时候你一人斗校队的10球技最好的人,结果还让校队那帮人输的惨兮兮的,你一个人顶十个了好吗?!这对我们不公平!”说到最后居然破天荒地装起委屈来。 “那你想怎么样?” 第九章决胜篮球赛 “其实吧,你帮弥之哥,也不是不行,”邢旭之坏笑出声,“要不要猜猜看我的条件是什么啊?” “我没工夫和你兜圈子。”凌梓冥送了邢旭之一个白眼,不耐地说道。 “那就是——你只可以防守,进攻只能让弥之哥来,你插手就要扣3分!”邢旭之说到最后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着重说道,生怕凌梓冥漏掉其中某个字眼。 凌梓冥皱眉,这种也太过分了吧?弥之可以吗?要知道邢旭之的队友可不是什么善茬,校队里的两个前锋大将都摆出来了。 凌梓冥转头看了一眼不做声的已经做完热身的沈寒息一眼,沈寒息上前拍拍比自己高半颗头的凌梓冥的肩膀,安抚道:“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凌梓冥对沈寒息温柔且充满爱意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变脸瞪了邢旭之一眼:“可以,我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凌梓冥总觉得沈寒息的双眼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每次自己为他担心地时候,只要沈寒息说一句“相信我”,他就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 不管是那次打架,还是现在的比赛,他总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比自己想象中更强大。但是正是这样的他才会吸引自己的目光,让自己情不自禁地在潜移默化中爱上了他。 比赛开始,沈寒息就靠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从邢旭之的两个个子十分高大的队友手中轻松抢过篮球,敏捷的运球和密不透风地防护让身经百战的邢旭之根本没办法找到空隙和漏洞抢到球。 跃起,投出,落地。一个行云流水的连贯动作结束,球应声落入框中,是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凌梓冥给了沈寒息一个赞赏的眼神,沈寒息回报一个灿烂的微笑。 比赛继续,邢旭之和两个队友改变了作战方案,从三方围堵沈寒息,可是沈寒息并不慌乱,轻巧地躲过其中一个人的夺球,在三分线之外跳起,邢旭之见形势不对,也用眼神示意自己队友,因为前锋的弹跳力十分好,所以二人接收到信息后也纷纷跳起,但没曾想中而只是个幌子,沈寒息佯装投出,在两人抢球地瞬间收回了拿着球的手,落到地面的瞬间在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想篮筐冲刺,邢旭之还没做出反应,沈寒息就已经用一个帅气的扣篮又得了一分。 从篮筐上落下,沈寒息对已经有些痴呆的邢旭之和另外两个人报以一个比赛以来的第二个微笑。 此时沈寒息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些汗珠,为了不让刘海遮挡住视线,沈寒息将头发向上捋起,浑身的那种无意识的魅惑气息让一直在己方篮筐下抱胸看赛的凌梓冥眯了眯眼。 真想把他锁回家再也不放出来勾引人! 因为后盾强硬的关系,沈寒息一举得了23分,邢旭之那队凄惨得只得了6分,而且还是沈寒息暗地里放水的结果。而且就算是邢旭之那队抢到了球,还是在运球的过程中被凌梓冥十分有技巧地夺了过去,转身就扔给了不远处的沈寒息,沈寒息和凌梓冥虽然是第一次合作打球,但是他们之间的契合程度却相当高,这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件事。 邢旭之边腹诽两个人果然是天生一对,一边指挥着他的队友。 叶辰枫路过球场,看着那里人群攒动,时不时传出阵阵加油呐喊声。他才陡然间想起了沈寒息和邢旭之之间约定的比赛。 说实话他还很好奇沈寒息究竟还会些什么,所以他也凑到了人群里观战去了。 两个小时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比分拉到了95:84,有心之人就会发现,沈寒息一方的比分总是比邢旭之一方的多大约10分,所以也就不难猜得出沈寒息是故意为之。 旁边观战的人,不管被精彩激烈的战况吸引而来的男生还是因为颜值太高才来凑热闹的女生统统被比赛的气氛所感染,每个人的嗓子因为给自己心仪的队伍加油助威而呐喊都哑掉了。这是一次酣畅淋漓的比赛,无论是比赛的人还是看赛的人都觉得心情激扬。 比赛结束了,观赛的人也慢慢散去了。 五个人彼此友好的握了握手,邢旭之握住沈寒息的手不肯放,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弥之哥,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这么牛的人!来我们篮球队吧,你就是篮球方面的鬼才!” 凌梓冥狠狠瞪着邢旭之紧握住沈寒息手的爪子,一把拍掉,恶声恶气地对邢旭之说道:“别得寸进尺!弥之作为学生会会长每天那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练篮球!” 邢旭之摸摸被凌梓冥无情拍红的手背,心里腹诽道:见色忘友!面上则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地望着沈寒息。 沈寒息叹口气,“抱歉,我不能进篮球队,学生会的事情太多了。”他瞧着邢旭之垂头丧气地样子,笑着说道:“不过我有时间可以去你们练习的地方陪你们切磋切磋。” “真的吗?!”邢旭之喜出望外。 “当然。” 然后邢旭之就去和一直在观望这边动态的队友们通报好消息去了。虽然只是说切磋,可是跟这样一个人酣畅淋漓地比一场,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凌梓冥弯腰从长凳上拿起自己一开始带来的玻璃瓶,转动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沈寒息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我咨询了老中医得到的解除疲劳的精力汤,喝了吧。”凌梓冥说着把承装着淡橘色透明液体的玻璃瓶递给沈寒息,沈寒息嗅了嗅味道,可以闻到淡淡的当参,丹归的味道,沈寒息在以前穿过的世界当过中医,所以对这些中草药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所以沈寒息知道这些中药都是活血通络解乏的良药。他看着凌梓冥饱含希冀的眼神,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其实沈寒息不知道的是,这是凌梓冥求了那个老中医很久才求到的独家秘方,但是当凌梓冥看到沈寒息大口喝着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精力汤,觉得自己拉下脸头一次求别人也不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虽然药水的温度有些凉了,但是沈寒息并不觉得难喝,相反,他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温暖,这种温暖传自心底,因为别人的关怀而产生的温暖。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却让人欲罢不能。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明显的关怀,就像枯泉注入了新的泉水一样,他的早已经干涸的心脏此时此刻被再次填满。 他喝了一半,然后停了下来。 “怎么不喝了?”凌梓冥皱皱眉,“是不好喝吗?” “你也累了。”沈寒息把瓶子递给凌梓冥。 原来,他是想让自己也喝。凌梓冥快喜极而泣了,原来弥之心里还是关心在乎自己的!看来秦玖桓说的没错。 池弥之是喜欢自己的! 凌梓冥喜滋滋地拿起瓶子喝了起来。说起来,这算得上间接接吻了对不对?想想还是挺激动的! 沈寒息好笑地看了一眼莫名激动地某人,自顾自地撩起球衣下摆擦着额头上的汗,把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明晃晃的亮了出来。周围响起的零零散散的抽气声让凌梓冥警觉的皱了皱眉头,果然他放下瓶子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就感觉自己的鼻头一热,仿佛有股滚烫的液体要喷涌而出。 凌梓冥强忍住喷鼻血的冲动,不由分说地扯下沈寒息还在擦拭额头的衣服下摆。 这人,都看不到身边那群人眼睛都快看直了么?这么无所谓地暴露自己的……身体,真是不乖!凌梓冥嗔怒的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沈寒息,然后把包着冰可乐的毛巾解下来,“喏,用这个擦。” 这人,什么乱醋都要吃!沈寒息暗笑地心道。他乖乖接过毛巾,并不在乎那个毛巾干不干净,擦拭着额头上剩余的汗珠。 “下不为例。”凌梓冥看着沈寒息乖乖地擦拭着,心里硬起的那部分陡然间又软了下去,真是拿他没办法。 “好。”沈寒息点头笑道。 不远处的叶辰枫看到了二人的互动,眼神暗了暗,便要转身离开。 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叶辰枫注意到了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女生。定睛一看,原来是任双儿。 叶辰枫眯了眯眼,朝着任双儿所注视的方向望去,恰好就是凌梓冥和沈寒息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看上去任双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叶辰枫抿抿唇,深思片刻,眼神陡然变冷。 最好这个女人别轻举妄动,不然他可饶不了她。 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邢旭之提议道。 凌梓冥把胳膊搭在沈寒息的肩膀上,一脸无所谓,“我听弥之的。” 就在邢旭之腹诽这个已经成了隐形妻奴的凌梓冥时候,沈寒息开口了:“好啊。” “那我叫上阿桓和阿枫。”邢旭之说着就要拿起手机给秦玖桓打电话。 还没等接通离他们不远处就传来了秦玖桓依旧懒散的声音,“别打了,我已经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凌梓冥问道。 “刚刚来,”秦玖桓见邢旭之又要给叶辰枫打电话,及时阻止道:“不用打了,我刚才遇到阿枫了,他说他今天要在家练曲子,所以今晚拒绝一切活动。” 邢旭之叹口气:“真是可惜。”好不容易可以一起聚会结果又是这样。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叹什么气!”秦玖桓嗤笑一声,然后对凌梓冥说道:“走吧。” “恩。”凌梓冥就着自己搂住沈寒息的动作,带着沈寒息离开了。 呆愣了一下的邢旭之连忙追上他们,“喂!等等我。” 躲在角落里的任双儿看着已经慢慢走远的一群人,拳头无意识的握紧,神色灰暗得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池弥之……” 第十章美好的告白需要两情相悦 晚餐时间总是十分愉快的,时间在邢旭之和秦玖桓的互相拆台吵嘴,沈寒息和凌梓冥的脉脉温情中流失地异常快,不知不觉中,餐后甜点都上桌了。 邢旭之挑了一块火龙果鼓起腮帮子不顾形象地大吃特吃着,旁边的秦玖桓优雅地拿起一块慕斯蛋糕,一点一点用银叉吃,一口下肚,便开始对邢旭之冷嘲热讽起来。 “啧啧啧,看看你的样子,要是你的脑残粉看到了估计会哭死吧。” “唔……”邢旭之把盘中心爱的火龙果吃完,又从桌上的水果拼盘中霸道地将所有火龙果占为己有,邢旭之捧着装着满满当当的火龙果的盘子,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然后才施舍给秦玖桓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就算是这样,我的粉丝还是比你多!也不知道是谁啊,和弥之哥拼酒结果自己喝了个烂醉,还是我和阿冥送回的家,要是某人的前任现任看到了他这副丑样子,不知道得吓成什么样子呢。” “你!”秦玖桓气得脸色通红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沈寒息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笑了起来,心道这两人要是成了兄弟估计家里都能吵翻天了。 “撑了?”凌梓冥细心地为沈寒息拿来一杯消食的茶,他刚刚看到沈寒息皱着眉头抚着肚子,便猜到了估计是吃多了,便吩咐一直候着的服务员拿来一杯消食的茶。 “饭菜很可口,所以一不留神就吃多了。”沈寒息惭愧地笑了笑,接过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啄了起来。清甜的茶香充盈在鼻尖,雾气氤氲,杯中传递出来的温度温热了沈寒息原本冰凉的手。 “我倒是觉得一般,你做的饭菜才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凌梓冥认真地看着沈寒息,表达着自己对沈寒息手艺的绝对肯定,凌梓冥接着又说道:“什么时候让我再尝一次?”最好是终身制。 凌梓冥慢慢靠近沈寒息,就在彼此的鼻尖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笑容充满了危险而蛊惑。 “有机会就请你。”沈寒息似是没有注意到一样,语气平常地说道。 殊不知这样反倒让勾搭沈寒息的凌梓冥心跳加速起来。沈寒息说话的一呼一吸之间,口中的热气全部喷洒到了对方的脸上,粉唇一张一合,看得凌梓冥产生了想要一吻芳泽的冲动。他此时十分矛盾,既要忍住拥抱对面无意识诱惑自己的沈寒息的冲动,又要保持住自己面上的平静。 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凌梓冥假咳一声,若无其事的退开了。 沈寒息看着此时自己陷入别扭状态的凌梓冥,心中奸笑。这就是自讨苦吃的下场。 就在这时,秦玖桓突然插了进来,他问沈寒息道:“弥之,你认识一个叫任双儿的女生吗?” “认识。怎么了?” “你居然认识那个没有礼貌的小妞?”秦玖桓惊道。 “怎么了?”沈寒息猜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秦玖桓和任双儿有了第一次见面,不过看秦玖桓皱眉一脸厌恶黑脸的模样,估计任双儿在秦玖桓这里的厌恶程度又上升了不少。 “这就说来话长了。”秦玖桓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紧皱着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前几天秦玖桓去酒吧喝酒,遇到了在酒吧兼职的任双儿,那时任双儿正被一个男的调戏着,秦玖桓出于绅士风度倒是也没袖手旁观,把任双儿救了出来。但是谁知道任双儿不但不感谢,反而还把他当成了不怀好意的坏人泼了他一身红酒,天知道自己这身衣服是前一天刚买的限量版,第二天才穿了没几个小时就遭了毒手。秦玖桓当时就快暴走了,但是介于他有着从不动手打女生的原则,所以就一脸晦气地摆手让她离开,没想到她不但不走,就和脑回路变异了一样,甩了他一巴掌,秦玖桓都气笑了,他一句话没说就强硬地拉着任双儿去了酒吧老板的办公室,让酒吧老板当即就辞退了她,秦玖桓并不觉得解气,但是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和一个女生斤斤计较吧?所以他带着身上一身狼狈的红色酒渍和一个巴掌印,憋着一肚子闷气回家了。 后来从酒吧老板那里知道了那个女生的名字,一调查才知道池弥之居然和任双儿是青梅竹马,心里不由得叹息池弥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没脑子缺心眼的青梅竹马,真是可惜了池弥之那么多年的痴痴爱恋啊。 “噗,你是说,你见到了那个扫把星,还被她泼酒打脸?!”邢旭之说完便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他看啊任双儿就是秦玖桓命定的克星,一遇到就会被坑,瞧瞧,只不过是第一次遇见(喝醉那次并不算,谁让秦玖桓喝醉了),又是被打又是被冤枉的,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你可以滚了。”秦玖桓不爽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不亦乐乎的邢旭之,然后又对沈寒息说道:“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奇葩啊?!” 其实我也挺好奇原主怎么会认识并喜欢这种奇葩傻白甜的。沈寒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阿桓,上次我和你说的弥之救的那个女生,就是她。”凌梓冥坐到沈寒息旁边,对秦玖桓说道。 “还真是个麻烦精。”秦玖桓翻了个白眼,这种随时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的麻烦的属性真是有够令人头痛的。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觉得时间不早了,就要起身回家。 “阿冥,我要搭你的顺风车!”邢旭之跳起来说道。 凌梓冥皱眉,“我还要送弥之。” 邢旭之很大度地摆摆手,“哎呀,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凌梓冥狠狠磨着后槽牙,他还要和弥之说一些事情呢,这个电灯泡突然插进来算怎么回事? 秦玖桓敏锐的察觉到了凌梓冥的低气压,他拉着邢旭之,说道:“我送你。”眼睛却朝着凌梓冥和沈寒息的方向挤了挤。 邢旭之瞬间明白了什么,和秦玖桓交换了一个我懂得的眼神,便嘿嘿坏笑一声,转头歉然地对凌梓冥说道:“抱歉啦阿冥,是我的错。那个,我和阿桓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然后便和秦玖桓快步离去,把空间留给了沈寒息和凌梓冥两个人。 沈寒息嘴角抽搐地看完邢旭之和秦玖桓太过明显的互动,还没等有什么反应,便觉得自己被大力推到了墙上,后背传来一阵痛感让沈寒息皱起了眉头。 “凌,你干嘛?唔……!”凌梓冥没让沈寒息说完一整句话就霸道地搂住沈寒息的腰不由分说地吻了起来。 凌梓冥的吻十分青涩,但是饱含感情的触碰还是让沈寒息的心里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他曾经和很多人接过吻,但都是因为任务而已,并没有感情在里边。可是这次不同,无论是凌梓冥还是他自己,都是用了心动了情的,所以沈寒息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凌梓冥是第一次和人接吻,所以并不懂技巧,只是堵住沈寒息的唇这么简单。沈寒息心里叹息,他微微启唇,引导着凌梓冥的舌和自己共舞,渐渐地,凌梓冥好像掌握了其中的窍门,开始带着沈寒息的舌,在彼此的口腔里打转,细细品尝每一个甘甜的角落。 过了好久好久,二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在分开的一瞬间,两人之间甚至挂起了一条银丝,可见二人吻得有多认真。 “好甜。”凌梓冥舔了舔性感的薄唇,眯着眼回味道,和一只餍足的黑猫无二。虽然凌梓冥语气很轻松,可是手上却丝毫不放松对沈寒息的桎梏,紧紧的力度好像深怕沈寒息溜走。 “凌,放开,你弄痛我了。”沈寒息叹口气,颇有些无奈凌梓冥的霸道。 “不要!”凌梓冥似是又不够似的在沈寒息的嘴角舔了一下,又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松手。” “……我什么时候说不答应了?”沈寒息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靠在凌梓冥身上,下巴垫在凌梓冥的肩膀处,朝凌梓冥的耳朵吹气。 “你个小坏蛋,你害我伤心难过了你知道吗?”凌梓冥捏了捏沈寒息的腰,心中雀跃面上一副‘你欺负我了’的表情,他委屈地说道。 “一报还一报,谁让你和任双儿凑在一起还让我看到,害我心里不爽。”沈寒息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和……吃醋的。 “好好好,我的错。别生气,恩?我只是和那个女人见过三次面,连熟络都算不上,又怎么会和她搅在一起?”凌梓冥安抚着吃醋的沈寒息,心里是满满的甜蜜。 真好,弥之为我吃醋了。 “哼,回家。”沈寒息趴在凌梓冥身上缓了缓,然后恢复往常淡漠的模样,淡淡地哼了一声,发着命令。 “是,我的女王大人。” 终于,1125的声音再次在沈寒息的脑海中响起:【男主攻略成功,命运之子命格破坏程度45%,恭喜宿主。】 坐在车里副驾驶位置上的沈寒息勾唇笑了起来,伸出左手和凌梓冥的右手交叉相握。 第十一章黑化的命运之子 刚入秋,街边的树木还是郁郁葱葱的,秋风微过,摇曳着还生机勃勃的叶子,果香似有若无,勾着人们已经有些疲乏的味蕾。路人们步调缓慢,也在欣赏着夏秋交接中的美丽。 街角的咖啡店。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寒息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些昏昏欲睡。刚要伸懒腰就感觉腰部和某个隐私部位都隐隐作痛起来。 都怪凌梓冥!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居然敢不加节制的要那么多回,今天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腿抽筋,要不是任双儿一个电话,估计自己要昏睡一整天吧。 凌晨才睡下,没过四个小时就被吵醒,也难怪沈寒息现在哈欠连天了。 “你和凌梓冥是什么关系?”任双儿不打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虽然脸上与平常无异,但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早已经紧张地握成拳了。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沈寒息走得着急并没有戴眼镜,所以为了可以看清事物就需要眯着眼睛,但是眯眼这种表情在对面的任双儿看来就是一种很明显的蔑视和不屑。 “你们……在一起了,是吗?”任双儿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起来,她看到了对面之人脖颈上红艳艳的草莓。 “没错。” “怎么可以……你们是男的,怎么可以……”任双儿的表情突然空洞起来,声音小到让沈寒息觉得她是在喃喃自语。 沈寒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已经有些癫狂的任雏儿,心里冷笑。 世界选定的命运之子,真是弱的可以,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 “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任双儿到最后声音都变得尖细刺耳起来,别说坐在对面皱着眉头的沈寒息了,旁桌的客人有些侧目并且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发疯了,突然的大呼小叫。 任双儿老是觉得自己才是应该拥有凌梓冥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惊艳,第二次的英雄救美,难道不应该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吗?一开始任双儿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一记重拳残忍打碎了自己的所有幻想。 那次在班级门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人吻了自己曾经的追随者,这种冲击力就好像小行星撞击一样大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凌梓冥对她说的话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自己像坠入了无底深渊般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但是脑海中不断有声音在提醒自己,自己才是真正的该站在凌梓冥身边得到他所有关注的人,任双儿被脑海中的声音蛊惑,但是又再一次被现实打脸。 那次篮球赛,自己躲在角落里一直从赛初看到结束,她并不关心输赢,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凌梓冥一个人身上。 那人悠闲地靠在篮筐下,双眼宠溺而温柔的专注地看着和三个人进行激烈比赛的池弥之。她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凌梓冥,他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那么冷淡和无情,她承认,她嫉妒了,嫉妒那个以前一直追随自己的现在却得到了凌梓冥的心的池弥之。 她不甘,她愤懑,所以她决定邀池弥之出来谈一次。 沈寒息看着对面有些神智不清的任双儿,嗤笑一声,“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凌和你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你哪里来的自信凌会喜欢你?痴人说梦!”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任双儿仿佛没有听到沈寒息的话一样,一直在喃喃自语着。 她仿佛一时间已经不认识面前这个面容冷峻的少年了,用着陌生且惊恐的眼光浑身微微发抖地看着沈寒息,就好像沈寒息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 正当沈寒息要说什么的时候,1125突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命运之子黑化模式开启20……40……55……79……100】 任双儿黑化了?沈寒息看着对面一直神神叨叨的任双儿,勾唇浅浅一笑,黑化了正好,或许任务可以加快速度结束了。 不过,为什么她会突然黑化掉? 【每个世界的命运之子都会有一个执念,执念被破坏,黑化就会开启。】智脑解释道。 也就是说,任双儿的执念就是凌梓冥,怪不得任双儿对凌梓冥会那么不正常,才见过几次面就会成这副模样。 【是的,破坏执念虽然可以促使命运之子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宿主完成任务,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命运之子的攻击性会提升100,所以请宿主考虑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沈寒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随即关闭了和智脑的对话,他其实不怎么担心任双儿会有多大的攻击力,而是要想一想该怎么利用她的黑化。 正当沈寒息陷入沉思的时候,任双儿突然拍桌而起,大大的布满了红血丝圆眼睛,整个人出现了从来没出现过的狠厉和疯狂,“我是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然后匆匆离去。 “果然是黑化了。”在沈寒息和原主的记忆里,任双儿是一个有些莽撞的单纯的女生,而不是现在这样,活脱脱就像一个恶毒十足的巫婆。 执念太深,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想什么?”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长发男子坐到了他的对面,像坐在自家客厅一样悠闲地翘起了自己的二郎腿,,语气慵懒,但是在沈寒息看来却布满危险。 沈寒息没有说话,只是挑挑眉看了看男子。他好像并不认识他吧。 “真是难过,你半个月前还出手打了我的手下呢,怎么?现在到不认识我了?”男子调侃着,磁性低沉的声音和邪魅无双的脸庞足以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狭长的黑眸里平静无波,却让沈寒息想起了丛林里的黑色猎豹,一击必死。 “怎么?你是来讨债的?”沈寒息惊叹于除了凌梓冥之外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如此危险而完美的男人,但是语气却也十分冷静。他想,这个世界的boss终于出现了。 “并不是,我只是好奇一个人居然可以打得过我那么多手下而已。”说完男人便低声笑了起来,“不过,你这个英雄所救的美人好像并不待见你。” “与你无关。”沈寒息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别着急走啊,我们做个朋友吧,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怎么样?”男人在沈寒息离开座椅的前一刻,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做朋友?”沈寒息回到座位上,挑眉看着男人。原剧情里,这个男人貌似很讨厌和别人套近乎吧?就连对女主也是半冷不热的。 “为什么?” “你是个有趣的人。” 沈寒息扯扯嘴角,有趣?真是个好形容词。 男人伸出自己修长的手,勾起了一抹惑人的笑,“我叫厉戈。” 沈寒息回握了一下,随即收回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就不多费口舌了。” 厉戈耸耸肩,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镀银的卡片递给沈寒息,沈寒息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名片。 不过也真够奢侈的,居然把名片镀了银!沈寒息不解地看向对面慵懒地挑起自己的黑发无聊地把玩着的男人。 “既然是朋友,有事就打这个电话。”厉戈随即站了起来,踱步到沈寒息身边,微微弯腰,黑色长发有几缕散落在了沈寒息的肩上,男人温热的鼻息沈寒息甚至都可以感觉的到,“对你,我24小时都开机。” 然后和来时一样匆匆地消失了。 沈寒息看看名片,随即收了起来,或许以后会用到也不一定。然后也起身去结账了。 他想,如果不是已经有凌了的话,也许这个男人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沈寒息掏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一条银链,吊坠是一个镶嵌着一块黑曜石的银质玫瑰。他爱惜地吻了吻那盛放的银色玫瑰,他很喜欢凌梓冥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并决定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都要一直戴在身上。 不远处坐在黑色宾利里的厉戈看着沈寒息爱惜地吻着自己手中项链吊坠的模样,迎着阳光的脸庞仿佛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么圣洁而美好。厉戈眯了眯眼,如果不是这个人已经有了爱人,他一定会得到他! 他刚刚弯腰的时候可是看到了沈寒息白皙脖颈上的痕迹,看来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呢,居然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留痕迹。 不过能和这样有趣的人做朋友,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不是吗?男人把玩着手中的两个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玉核桃,命自己的司机驱车离去。 …… 回了家,刚打开门的瞬间沈寒息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粥香。 随即就看到了凌梓冥围着鹅黄色的可笑围裙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拿着锅从厨房里出来了。 “弥之,你回来啦,洗手吃早饭吧。” 沈寒息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凌梓冥,他从来不知道公子哥的凌梓冥会做饭。 “我有时候不想吃外边的东西便会动手自己做一些简单的食物。”凌梓冥羞涩地笑了笑,“做的没你的好吃,但是你昨天……也累到了,我不想让你太累所以今天就我来做吧。” “好。”沈寒息心里一暖,有个肯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爱人,真好。 “我出去买菜,回来后就没见你,原本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看见你的眼镜和手机都放在家里了,就没有打。你怎么没有好好休息就出去了呢?”凌梓冥为沈寒息盛了碗粥,然后问道。 沈寒息满足地喝了一口米香四溢的皮蛋瘦肉粥,然后才答道:“任双儿打电话找我有事,所以就出去了一趟。” “那个女人?”凌梓冥皱了皱眉,“她找你干嘛?” “神经病发作了而已,不说她了,我快饿死了。”沈寒息端起碗大快朵颐了起来,晚上运动了那么久,早就饿了。 “慢慢吃,锅里还有好多。吃完我帮你做做按摩。”凌梓冥温柔又有些歉然的看着对面一直垂着头努力地吃着早餐的沈寒息,自己昨天晚上确实过分了,明明知道他是第一次还那么不加节制得做了那么多次,所以自己要好好补偿补偿他才是。 有爱人相伴的早晨总是美好的。 第十二章任双儿的疯狂 与秋天的应声而至的步调相同,沈寒息和学生会其他成员一起筹办的艺术节终于要召开了。 为了保证艺术节的时候不出差错,沈寒息和叶辰枫商定,决定安排几次彩排,除了刷下去一些并不出彩的,也能让整个流程连贯一些。 这次是第三次彩排,也是最后一次彩排,所有人都格外重视,毕竟这次彩排意味着真正到了艺术节的时候的最低水准在哪里,所以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也来观看彩排了。 因为已经有过两次了,所以节目进行的很顺畅,转眼间到了沈寒息和叶辰枫的节目了。 一个是音乐才子,一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学生会会长,两个人合奏那是怎样的爆点?所以校方格外重视他们二人的节目,甚至把他们排到最后作为压轴节目。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第三次彩排前夕,叶辰枫得到家里人的消息,一直疼爱自己的外婆心脏病突发,现在进了重症监护室,特别重视外婆的叶辰枫不得不退出了节目去照看也许时日无多的外婆,但也也失去了和沈寒息一起合奏的机会。 对此沈寒息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和艺术节比起来,还是自己的至亲更为重要一点。他安慰有些失落的叶辰枫,许诺以后有机会二人一定要合奏一曲。叶辰枫这才心里好受一点。 四手齐弹的曲子是经过二人精心改编的,但是因为一个人的缺席这个曲子也就少了一半的灵魂,所以沈寒息只好割舍下这首曲子,选取了另一首难度超高的曲子《钟声大幻想曲》。 沈寒息力排众议,终于是敲定了下来。别人很是不相信他,因为众所周知这首曲子是作曲者最得意的也是最有名的炫技作品,难度可想而知,但是因为沈寒息的坚持,别人也没办法只好随他,但是校长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沈寒息在彩排中失败,那么这个节目就就此作废。 因为校长原本是希望叶辰枫来表演的,谁知现在变成了这种样子? 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校长坐在台下,看着已经坐在钢琴边的沈寒息,微微叹口气,颇为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沈寒息深吸一口气,手指随即开始舞动起来。这首曲子的高超之处在于是用盘旋曲式谱成,每一次进入正题都会变换一种新的演奏伎俩,因而充分阐扬了演奏者的高超技法。 乐曲轻盈可爱,仿佛一个金发小女孩在田野间追逐蝴蝶嬉戏玩闹,但是蝴蝶并不是那么好捕捉的,时上时下,忽高忽低的飞行技巧在沈寒息的手中通过钢琴的演奏表现了出来,音色多变而婉转,甚至可以感受到不同乐器的乐声,钢琴的意义被彻底改写,它仿佛变成了一只管弦乐队,一个可以包罗万丈的宇宙,可以承载任何美好而纯粹的东西。 创作者是通过一个小提琴演奏家得到的启发而创作出来的,其中的创新性是最吸引人的,圈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在这首曲子中间要自己编一段乐曲进去,既要与众不同又要和上下衔接的乐曲无缝对接。沈寒息当然也是如此,所以他在第二段的前奏结束后加入了一段略微低沉的乐曲,仿佛是在诉说小女孩因捉不到蝴蝶而产生的沮丧,但孩子的天性使然,悲伤即使存在也不会留在心口太久,所以随即欢快的钢琴曲响起,小女孩又开始对那斑斓的蝴蝶追逐起来。 乐曲结束,沈寒息的额头布满了细小的汗珠,过了许久,震撼中的人们才勉强回过神来,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校长略显激动地上了舞台,握住沈寒息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真的没想过只是书呆子的池弥之居然还能弹一手好钢琴,看着这造诣完全不在叶辰枫之下,看来这次的艺术节自己的王牌就是他了! 和校长寒暄了一会儿,沈寒息便在众人或惊叹或震撼或嫉妒的眼神中回到了后台的休息室,邢旭之和秦玖桓正在后台指挥着别人清点着最后的物资。 看到了沈寒息,二人连忙走到沈寒息身边。 “哇,原本以为上一次你弹的就够好了,没想到这次比上一次还完美!”邢旭之惊叹着,斜靠在沈寒息对面的化妆台上,完全就是膜拜大神的模样。 “我和旭之都是外行人,所以也不怎么懂音乐,但是如果连我们外行人都觉得犹如天籁,那你确实是真的很棒。”秦玖桓很是认真的说道。 接着秦玖桓掏出自己的手机朝沈寒息晃了晃,“我已经把你刚才弹琴的全过程都拍下来发给阿冥了,估计再过不久阿冥就会过来吧。”那个妻奴看到视频之后的疯狂痴迷的模样想想就感觉好笑,秦玖桓在心里暗笑。 可以说,秦玖桓的恶趣味完全就是和邢旭之学到的。 “那很好啊。”沈寒息弯着眼角淡淡的笑着,只不过才一上午不见,已经有些想念他了呢。 “那个……弥之哥啊,你和阿冥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邢旭之朝沈寒息挤挤眼,揶揄地说道。看着沈寒息略显幸福的表情,其实他俩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沈寒息点点头,反正都是迟早要知道的,还不如坦白呢。 “你们速度还真快。”邢旭之扯扯嘴角,阿冥还真是雷厉风行,看这样子,估计弥之哥已经被吃掉了,一点渣渣都没剩。 就在沈寒息和两个人闲聊的时候,任双儿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出现了。 她嫉妒地看着沈寒息,她从来都不知道池弥之会这些东西,无论是格斗,篮球,还是现在的钢琴。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池弥之,从前的池弥之只是会呆呆地跟在自己的不远处静静守护自己,连笑容都很少见。现在的他虽然还是很冷漠,但是在面对熟络的朋友却那么轻而易举地展现笑容。 在任双儿的角度沈寒息恰好是侧着身子的,完美的侧脸展露无遗,因为凌梓冥曾说眼镜越戴度数会越高,所以就不许他再戴眼镜,除了必要时会佩戴隐形眼镜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什么都不戴的。 一双桃花眼总是无意识地诱惑着身边的男男女女,即使眼中平静如水,仿佛如深潭的黑眸还是让人如坠入深处的错觉。 面容已经有些扭曲的任双儿紧了紧端着水杯的茶盘的手,朝着沈寒息他们走去。 突然,响起的水杯的炸裂声。人们好奇地朝着发出声音的这边看去,只见沈寒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裤子的大腿处已经湿透了,并且还隐隐冒着热气,仿佛被极热的热水烫伤了。任双儿跪坐在一边,身旁是一地的玻璃渣和隐隐有着热气升腾的液体,甜美的面容此时此刻露出了邪恶黑暗的微笑,仿佛童话里拿着木棍搅动着锅里乌漆麻黑的恶心汤药的恶毒巫婆。 “弥之哥,你没事吧?”邢旭之连忙走到沈寒息身边细细询问着。幸好,除了大腿有一片湿迹以外没什么大碍。 沈寒息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皱着眉头看向任双儿。他还真是大意了,没想到执念破碎的后果这么大。 嘶……虽然现在大腿被热水触碰到的地方也有些隐隐作痛,不过这种痛感还能勉强忍受。 “这女人是谁……”秦玖桓皱着眉头看着一直垂着头的任双儿,突然上前没有一点怜惜地扯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是你!” “你是恶鬼吗?居然阴魂不散飘到这里来了!弥之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干嘛伤害他!”秦玖桓拉扯着任双儿的头发,正视着任双儿空洞呆滞又有些阴暗的眼睛,眯起的眼睛闪过一缕杀意。在秦玖桓的心里,沈寒息已经是他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么自己自然是要护着的,况且这女的自己真的是太讨厌了,堪比扫把星,上次是自己倒霉,这次就把矛头对准了弥之吗? 【男配秦玖桓攻略成功,命运之子命格破坏程度55,恭喜宿主。】 沈寒息脸色一缓,还好,进度上身了不少。也算没白白被烫伤了。 “对不起?没错,他是对不起我!凌梓冥应该是我的才对,凭什么被他抢去了?!”任双儿扯着嘶哑的破锣嗓子像一只困兽一般吼叫着,眼中渐渐被疯狂和嫉妒布满,她的心已经被一种名叫“嫉妒”的毒药浸泡了个彻底,腐烂并且散发着恶臭。 “你疯了!”邢旭之皱着眉头嫌弃的瞥了一眼癫狂的任双儿,然后就劝着那些好奇的同学们让他们都离开了。 “疯女人。”秦玖桓嗤笑一声,没有再理任双儿,他将沈寒息安置在另一处椅子上,然后就给校长打了个电话,将沈寒息在后台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其中也会有‘不经意’的添油加醋什么的……校长当即表示会严厉惩罚这无知的女人。 显而易见,因为这个意外事故池弥之是不可能再上台表演了,这也就说明自己的王牌彻底没了!这让那些来看艺术节表演的各界有威望的人怎么看自己?绝对会丢人丢到家的!所以可想而知校长有多气愤,但是他又不能对伤者发脾气,毕竟这也不是本人愿意的,所以最后只能是始作俑者任双儿来承担校长大人的滔天怒火了。 秦玖桓刚挂断电话,凌梓冥就急匆匆地赶到了,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弥之紧皱着眉头坐在一处椅子上,邢旭之不断地给他的大腿扇着风,希望他的痛感能稍微小一点。 他连忙跑到沈寒息身边,蹲下来看着沈寒息已经有些发白的脸色,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三章你就是我最好的止疼药 凌梓冥连忙跑到沈寒息身边,蹲下来看着沈寒息已经有些发白的脸色,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凌梓冥的语气像是将要爆发前的火山,隐隐欲发而未爆发,而能让他忍住怒气和杀意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一地的狼狈和那个已经癫狂的女人,但是仅仅只是瞟了一眼而已,但是他此时的全部心神都被沈寒息带走了。 “任双儿发疯给弥之的大腿部泼了热水。”秦玖桓说着担心的看着脸色不正常的沈寒息,又道:“我们送弥之去医院吧,任双儿的热水是刚沸过的,烫得很,我担心弥之的大腿已经起了水泡。” “凌,别担心,我没事。”沈寒息安慰着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陡然灰暗起来的凌梓冥。 龙有逆鳞,而凌梓冥的逆鳞很明显就是沈寒息,如今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居然被人这么对待他怎么能不愤怒和心疼? 凌梓冥阴沉着脸,没说一句话地站起身,然后弯腰用公主抱的形式抱起沈寒息,小心翼翼深怕碰到沈寒息的伤口。 之后凌梓冥转头对邢旭之说道:“你开车,我们去医院。”他的后一句是给沈寒息说的,充满了怜惜和心疼。 沈寒息叹口气,他妥协了。虽然在他看来,这种烫伤实在是不用大费周折去医院的。 毕竟他从前在别的世界做任务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有一次就连最屈辱的宫刑他都忍受过,所以这种小痛只用在家抹一些烫伤膏就好了。 “阿桓,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凌梓冥用着极其冰凉的口气说道,“我不想再在学校看到她。”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秦玖桓和凌梓冥打着包票,他可是看不惯这女人很久了,虽然说他不动手打女人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做些其他的事情。 …… 到了医院,做了很多在沈寒息看来就是浪钱的没必要的检查,之后又在外科大夫那里包扎好了,最后终于是在VIP病房里住下了。 因为被烫伤的是大腿的关系,抹了药膏裹了纱布但是仍然需要透气,所以沈寒息只穿了病号服的上衣。 凌梓冥心疼的用手指轻轻抚着受伤的腿部,早晨还好好的,一双白嫩嫩的大腿还勾的自己差点失了魂,只是一上午的时间,白皙的皮肤上就出现了看见就让人十分不舒畅的一片红色痕迹。 刚才去包扎的时候,大腿处果然都是扎眼的水泡,小水泡起起伏伏如同一个个半透明的小山丘,凌梓冥别提多心疼了,他此时特别想把任双儿从头到脚都浇上一遍热水,让她尝一尝这种滋味!凌梓冥眼中一闪而过的血腥掩藏的很好,并没有被沈寒息察觉到。 之后就是医生用消过毒的针一个一个地把水泡挤破,一个或许咬咬牙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沈寒息这次是大腿上的很大一部分都有水泡,所以这挤水泡绝对是一种煎熬,就连沈寒息这种身经百战到痛觉神经都有些麻木的人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想而知会有多痛。 更别说一旁一直在看着的凌梓冥和邢旭之了,旁观者或许不能亲身体验,但是那种视觉效果也是很有冲击力的。凌梓冥看着沈寒息满脸冷汗还不肯哼一声的模样,心疼地掰开他的牙齿,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咬我吧,我知道很痛。” 沈寒息痛到几乎颤抖了,他没怎么犹豫就张口咬住凌梓冥的胳膊,可是他也心疼凌梓冥,怕他受伤,所以只是浅浅的含在嘴里再没其他动作。 邢旭之心里边感慨于二人的爱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在这种时候都可以为对方着想;一遍心里暗骂着那个脑子缺根弦的女生。 不仅没有感恩之心还如此恶毒,简直就是该天打雷劈的货色,真不知道上天创造出这种垃圾是为了什么。 “痛吗?”凌梓冥抬头,看向沈寒息,怜爱地问道。 “不痛了,医生包扎的很好。”沈寒息顿了顿,伸出手抚着凌梓冥俊美帅气的脸庞,“更何况你还在我身边。”你便是我最好的止疼药。 “小笨蛋,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凌梓冥握住沈寒息抚摸着自己脸颊的修长手指,就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石一般轻轻吻了一下。 沈寒息心里一叹,天下那哪里有不散的宴席?迟早有一天凌梓冥会老去死去,而到了那时自己也就该动身离开了。 他只能保证在凌梓冥的有生之年自己不离不弃,等到了下一个世界,自己恐怕是再也不会遇到他了。 不过能幸福这一世也是不错了。 不过没过一会儿,邢旭之的破门而入就打散了原本还算十分暧昧温馨的氛围。 “呼呼……我给你们买午餐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阿桓的电话。”邢旭之把大包小包的食物放下,还有些气喘呼呼地说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凌梓冥在邢旭之进来的瞬间就把薄毯盖在了沈寒息光溜溜的腿上,然后才给邢旭之倒了杯水,让他缓缓喝口水再说。 邢旭之忙不迭地吞了整杯的水,这才缓了过来,他坐到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一脸嫌弃厌恶就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似地说道:“阿桓给校长说了弥之哥的事情,校长很气愤,当时就决定让任双儿办理辍学手续,任双儿不肯,阿桓就带着两个男生去了任双儿的宿舍决定上强硬手段给她搬铺。谁知道打开她的衣柜,就看到了几个插着针的巫蛊娃娃,上面还写着弥之哥的名字,不仅如此,阿桓说他还在任双儿的铺下边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整桶浓度特别高的硫酸。” 说到这里,沈寒息和凌梓冥都明白了任双儿到底是有多丧心病狂。不仅弄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居然还备了硫酸,这是打算泼自己咯?沈寒息心里冷笑。 凌梓冥则是松了口气,幸好这次只是热水并不是硫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既然任双儿备下了也就说明的她的险恶用心,说不定这次不成功下一次就真的是硫酸这种东西了。幸好阿桓发现的及时。 “这种恶毒的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邢旭之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如果那不是热水的话,而是一杯浓硫酸,想想都后怕。估计弥之哥这一生就被这个女人毁了。 “告诉阿桓,不用留余地了。”凌梓冥眯了眯眼,口气十分冷酷。 他原本还打算放任双儿一条生路,只是让她辍学不出现在自己和弥之眼前就好,现在看来如果把她弄的消失在眼前才更让人不放心,谁知道她是不是哪天又会突然跳出来,伤了自己还好,如果伤了弥之自己绝对会疯掉的。所以他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作为多少年的死党,邢旭之早已经猜出来了凌梓冥想要干什么,所以他了然一笑。 “当然,这种女人留下来始终是个隐患,早解决早了事。”邢旭之赞同道。 他得给阿桓出出主意,不仅要让任双儿进了那个地方永远都出不来,还要保证她在里边过得‘滋润’才行。 邢旭之站起身,出了病房去。 【男配邢旭之攻略成功,命运之子命格破坏程度75,恭喜宿主。】 沈寒息看了看门口,舔了舔嘴角,看来很快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第十四章下场 “砰!”沈寒息的病房病房门被大力打开,凌梓冥正要出声训斥的时候,叶辰枫衣带风霜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沈寒息正吃着凌梓冥为他切好的苹果,就听到了门口的巨响,刚抬头就看到了神色慌忙焦急的叶辰枫,他不仅惊讶出声:“阿枫?你怎么会回来?不是说还要过几天等艺术节之后才能回来吗?” 叶辰枫走上前无视凌梓冥并不友好的瞪视握住了沈寒息的放在小腹上的手,“我听旭之说起你受伤的事情,就急匆匆地从C市赶回来了。怎么样,腿还痛吗?” “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别担心。”沈寒息对叶辰枫安抚地笑笑,面带微笑自然地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说道。 叶辰枫看着手中还残留的温度,愣了愣,心里莫名一空。 凌梓冥挑挑眉,眼中划过一抹深思,没有说话,而是又拿起还没有削好的水果用水果刀削了起来。 沈寒息和叶辰枫聊着彩排那天的事,凌梓冥虽然漫不经心地削着水果,但还是留意着沈寒息和叶辰枫的对话。 “阿桓把你彩排当天的视频给我看了,真的很精彩。”叶辰枫是真的被震撼到了,他听过很多人弹奏过《钟声大幻想曲》,有名不见经传的人,也有世界级的钢琴大师,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做到沈寒息如此的地步。 很多人在弹奏这首曲的时候会带着一丝匠气,没有原曲的灵巧和灵动,弹奏时的全身心投入是必须的,但是像沈寒息一样能将乐曲所涵盖的故事在每个人脑中呈现便是相当不容易的了。 曲调婉转灵活,仿佛一个小女孩真的在你眼前追着彩蝶嬉戏奔跑一眼,天真烂漫而富有诗意。 不仅如此,更让叶辰枫惊叹的是沈寒息只用了一架钢琴就奏出了一个小乐团的演奏的感觉,这世界上少有人能做到,每段音乐都是一种乐器的旋律,全曲组合恰好组成了一手完美的交响曲。 叶辰枫曾经弹过这首曲子,因为自身儿时的回忆并不美好,所以曲中的烂漫天真之感不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这是叶辰枫第一次承认这个世界上还走自己不能完美弹奏的极少数的曲目之一。 所以可见叶辰枫对沈寒息的敬佩程度了。 “是吗?谢谢。”沈寒息略显羞涩地笑了笑,仿佛一朵初绽的百合,娇艳而动人。叶辰枫不由得痴了。 凌梓冥看到这一幕眼神一暗,他敢肯定,叶辰枫绝对喜欢上了自己的弥之,不过现在看样子貌似叶辰枫还处于迷蒙阶段。 “出了任双儿这件事,你恐怕不能表演了吧?”叶辰枫遗憾地说道。其实他原本还计划着在艺术节当天赶回来一次看完沈寒息的表演再返回C城,如今任双儿这般,恐怕是不行了。 沈寒息点点头,“对啊。”沈寒息又吃了一块凌梓冥递到嘴边的水果块,才继续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累。如今算是因祸得福了。”除了学生会和艺术节的事情,他还要照顾自家的大胃王呢!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三个使唤,现在任双儿一闹,自己可以把学生会和艺术节的事情全扔了,能专心陪陪自己有些……老是“吃不饱”的凌了。 就在叶辰枫要说什么的时候,邢旭之来了。 “我带午饭来了!”邢旭之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出现在三人眼前。 “咦?阿枫你回来啦!”邢旭之放下保温桶,刚转身就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叶辰枫,不禁喜出望外,随即又有些歉然地说道:“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回来,所以只带了阿冥和弥之哥的。” “没关系,正好我也准备走了。”叶辰枫随即站起身,和凌梓冥点点头示意了一下,与沈寒息告了别就出了病房。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邢旭之撇撇嘴,然后他对已经打开保温桶的二人说道:“那个,我今天买的是李记的饭菜,你们看怎么样。要不是我有那里的VIP会员卡,估计现在还回不来呢。” “辛苦你了。”凌梓冥对邢旭之报以感激的一笑,说道。 “哈,咱们谁跟谁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说完邢旭之也离开了病房。 午饭期间,凌梓冥突然想起来了叶辰枫的‘不正常’,他对正在喝羹汤的沈寒息一脸严肃地说道:“弥之,我觉得阿枫喜欢你。” 沈寒息一惊,差点把口中的汤水喷出来。他勉强咽下口中食物,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前车之鉴。”凌梓冥冷哼一声,自己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和现在的叶辰枫一个样,看到弥之微笑就会愣住,不由自主地会挂念他关心他……这一切都说明叶辰枫已经开始喜欢自己的爱人了。 沈寒息哭笑不得地放下碗筷,伸手捏住凌梓冥的俊脸轻轻扯了扯,语气充满了无奈:“你在担心什么?是怕他和你抢我?你啊你,你是早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认定了就不会放手。我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那种类型。”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凌梓冥有些低沉地说道。他承认自己吃醋了,可是他真的见不得别人用爱慕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爱人,那样会让自己产生把爱人藏起来再也不给别人看见的念头。 “傻瓜。”沈寒息叹口气,将凌梓冥手中的碗放下,然后扯住凌梓冥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眼前,用力吻住他。 凌梓冥愣了一秒,随即开始抢过沈寒息的主导地位,带领着沈寒息一起在口腔里舞蹈。他知道沈寒息的意图是什么,他想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让自己别担心。 凌梓冥心中一暖。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沈寒息受伤地腿部,搂过他的腰,自己躺到十分宽大的病床上,并且将沈寒息安置在自己的臂弯里。 “吃饱了吗?”凌梓冥在沈寒息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问道。 “饱了。” “那我们睡会儿吧。” “好。” 午后的时光总是那么安闲美好,但是这种感受在另一边的秦玖桓和叶辰枫那里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秦玖桓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的间隙懒懒地问道。 此时他俩正在精神病医院的门口站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上午。” “去看弥之了?” “恩。”叶辰枫紧了紧自己的风衣,才刚入秋天气就这般寒冷,冬天指不定冻成什么样子。 秦玖桓跺了跺脚,入秋以后天气变冷了很多,一个薄外套完全没用了,站了快一个小时脚都发麻了。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秦玖桓问着身边抱胸面容俊冷的叶辰枫,其实他真的挺好奇的,因为他以为叶辰枫回来看一眼池弥之就会回C城了,没想到倒是破天荒地给自己打了电话,还真是挺意外的。 时间倒转回半个小时前。 秦玖桓已经在医院门口当了二十几分钟的门神了,刚买了一杯热咖啡回来准备暖暖手的时候,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才发现是叶辰枫。抱着好奇的态度,他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里?”叶辰枫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冻人”。 “我在精神病院门口,怎么了?” “怎么会去那里?” “任双儿等等会被我的人送来,我要接一下,顺便目送这女人进我亲手布置的地狱。”秦玖桓邪笑出声,他都等不及要看这该死的女人最后的下场了。 “……我也去,在那里等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秦玖桓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挑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不食人间烟火的叶辰枫也喜欢看八卦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叶辰枫自从知道了任双儿是伤了沈寒息的凶手以后,心中的嗜血欲就像是被浇了汽油的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他回来出来看望沈寒息以外,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亲眼看着这个女人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翻身。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才姗姗来迟。 车上下来一个男的,恭敬地超秦玖桓点点头,然后指挥手下带着昏迷了的任双儿下了车。 秦玖桓皱皱眉,“怎么昏迷了?” 那男人抱歉地说道:“这女人一直在反抗,我们最后没办法只好给她打了一记浓度不高的安眠药试剂。” “算了,带她进去。”秦玖桓也没那么深究,毕竟按照他手下的速度,不应该这么拖沓,既然过了这么久才带人来,那么说明这女人还真是难搞得很,他没有怪罪他们,只是摆摆手就此作罢。 几个男人抬着任双儿进入了精神病院的里面,因为秦玖桓和院长通过气了,所以没费什么周折就把人带到了病房里。 秦玖桓叫来护士为任双儿换衣服,顺便把绑带绑在任双儿身上,美名其曰防止处于癫狂状态的任双儿伤害了来看她的朋友。 等护士走了,秦玖桓挥手让手下把门关上,然后让另一个人接了一桶冰水浇在了任双儿身上。 任双儿因为寒冷的冰水瞬间从昏睡中清醒,此时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从一开始的迷茫中清醒过来,看到了自己在一个和病房无二的房间里。 随即她动了动胳膊,发现被绑住了,她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别挣扎了,这东西除了别人帮你解开,你自己是解不开的。”秦玖桓用手指点了点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充满了恶意。 任双儿闻声瞬间抬起了湿淋淋的头,瞪大的眼睛充满了惊恐,“你……你想干什么?”然后她又看到了一言不发的叶辰枫,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嘶哑着喉咙向叶辰枫呼救:“叶辰枫,救我!看在我喜欢了那么多年你的份上,救我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到这个恶魔。” 叶辰枫一句话都没说,面无表情的脸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勾起了一抹笑,漆黑的瞳眸里全是嘲讽。 “我是恶魔?嗯?”秦玖桓嗤笑一声,走到病床边,用力地揪起任双儿的头发,语气是从没出现过的血腥。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任双儿瑟瑟发抖着,即使头皮被揪得发痛她也不敢说一句话,而秦玖桓像是不需要她的回答一样,自顾自地回答道:“这里啊,是全市最著名的精神病院,你现在呢,就是这里的一员。我已经给院长说过了,让他把最‘友善’‘和蔼’的病友分给你当你的室友,并且他们还会给你最好的医疗方案,让你在‘最快’的时间里痊愈。”看着任双儿恐惧的眼神,秦玖桓笑出声,手指摸索着任双儿苍白的唇瓣,语气阴郁而黑暗:“嘘,别感谢我,这是给你的最好报答。” 然后他直起了腰,退后了几步,接过叶辰枫递过来的消毒纸巾,边擦边道:“估计你还要和她说些什么,我先出去了。” “嗯。” 然后秦玖桓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出了病房,然后还细心地关住了门。 “你说,你喜欢我?”叶辰枫笔直地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被水浇湿狼狈不堪的任双儿。 “对,我以前喜欢你。”任双儿忙不迭地点头。她放弃了挣扎,表现得异常乖顺,只求眼前这个人能软下心肠带自己离开这个堪比地狱的地方。 “以前?那就是说你现在不喜欢我咯?” “对……我现在,喜欢凌梓冥。” “喜欢他,就伤害弥之吗?嗯?”不知什么时候,叶辰枫戴上了一双白色的手套,戴着白手套的手突然捏住任双儿的下巴,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我……我知道错了。”下巴上的疼痛让任双儿立马从可以被面前这个人解救的幻想里出来,她怎么忘了?这个人才是比秦玖桓更让她觉得恐怖的存在。 叶辰枫放开钳住任双儿下巴的手,脱下手套随手扔在了任双儿的脸上,语气充满了不屑,嘴角难得勾起了一抹笑,却充满了讥讽。 “你知道是谁让你进来这里的吗?” 任双儿心里一慌,她一直以为是秦玖桓,难不成不是吗? “是……凌梓冥。”叶辰枫缓慢而残忍地揭露了谜底。 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插在了自己的胸口,直到任双儿的心脏变得满目疮痍血流不止。 “对了,你父母为了保全你弟弟可以顺利进入全市最好的中学,就舍弃了你。你现在可以说是众叛亲离,怎样?喜欢这个结局吗?” 叶辰枫看着脸色苍白眼神空洞面容扭曲的任双儿,心里终于舒畅了。 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送自己下地狱,并且父母都舍弃了自己更让人痛苦绝望的事情了不是吗? 叶辰枫扯扯嘴角,转身出了病房。 他看到了靠在墙边嘴里还叼着根烟的秦玖桓,“好了,我们走吧。” “这么快?”秦玖桓讶异地挑挑眉,他还以为会好一阵呢。不然叶辰枫怎么会陪自己在冷风里站那么长时间还没有一句怨言?原本以为是持久战没想到这么速战速决。 “不然呢?”叶辰枫看了一眼病房门,“该说清楚的已经说清楚了,送我去机场吧。” “遵命。”秦玖桓扔掉才抽了一半的烟,用脚把火星踩灭,和叶辰枫转身像大门走去。 二人没走几步,就听到了任双儿堪比厉鬼一样的嘶吼声,秦玖桓只是几不可见的挑挑眉,他督了一眼依旧冷着脸没什么反应的叶辰枫,心里感叹:这人可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残忍啊。 【男配叶辰枫攻略成功,命运之子命格破坏程度100,恭喜宿主。】 还在睡梦中的沈寒息听到了1125的提示,勾起了一抹心满意足地微笑,朝凌梓冥的臂弯里缩了缩,进去了只有凌梓冥和他两个人的甜蜜的梦境世界。 第十五章玛丽苏世界番外篇 番外1: 此时已经是沈寒息和凌梓冥在一起的第五个年头了,这年凌梓冥25岁,沈寒息24岁。 其实当年他俩出柜是也颇费了一番周折的。池弥之的父母早逝所以沈寒息并没有家庭方面的原因来阻碍他,而凌梓冥则不同,他是家族的嫡长子,所以族人是不同意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即使这个男人很优秀也不行,凌家的血脉需要传承。 但凌梓冥并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主,他在自家父亲的卧室外跪了三天三夜,沈寒息心疼得恨不得自己代替他跪下去,凌梓冥作为他的爱人又怎么忍心沈寒息代替自己受过?所以一个人硬生生承受了下来。三天过后,凌梓冥坚持不懈的举动终于让爱子心切的凌家主松了口,答应了两个人在一起,但是作为条件,在凌梓冥35岁的时候必须找代孕妈妈生一个凌家血脉。 凌梓冥在征求了沈寒息的意见后同意了父亲的要求。 这天,已经自己当老板的沈寒息趁着周日这唯一的休息时间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看着美女主播正在播报早间财经新闻。 书房门打开了,凌梓冥皱着好看的眉头扭着脖子慢吞吞地走到沈寒息身边坐下。 “弥之……”凌梓冥的语气说不出的哀怨。 “嗯?”早间新闻结束了,沈寒息打开平板看着邮箱里自己的合伙人厉戈给自己发的文件。 没错,他大学毕业以后就自主创业了,但是因为资金不充足只能和那时候已经和沈寒息成为臭味相投的好友的厉戈合作,创办公司。 “我落枕了。”凌梓冥的哭腔十分明显,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沈寒息施舍了凌梓冥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活该。” 昨天凌梓冥真是太厚脸皮了,明明自己快累毙了还想着做那档子事儿!沈寒息当即就发飙了,让凌梓冥去书房睡去。 凌梓冥捏捏僵硬的脖子,心里悔恨万分,你说自己的小兄弟要是能忍一忍就好了,这样弥之就不会把自己赶去书房,自己也不会伏在书桌上睡了一晚上导致落枕了。明天还要去公司呢,虽然说有总裁专属电梯,可是那些助理和秘书还是会看到自己这种歪着脖子的糗模样,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过美色当前谁又能忍得下去呢?更何况凌梓冥已经快憋了半个月了。 “唉。”沈寒息放下平板,叹口气,将一个靠垫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用手轻轻拍了拍靠垫,对凌梓冥说道:“躺过来,我帮你捏捏。”他其实也会觉得心疼的。 虽然有时候凌挺可恶的,但是惩罚都惩罚了,该安抚还是要安抚的。 凌梓冥枕在靠垫上,脖子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沈寒息用灵活的双手按摩着凌梓冥脖颈处的关节,以此来缓解凌梓冥的疼痛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梓冥抬头便看到了一脸认真严肃就像是审阅一份十分重要的文件一样,慎重又小心地按摩着,阳光洋洋洒洒地从落地窗投射进来,在沈寒息漂亮的下巴上照映出一道圣洁的光晕,凌梓冥觉得自己要陶醉在沈寒息隐隐的温柔里了。 这便是温柔乡了吧?凌梓冥心里想入非非道。 “好了。”又过了一阵,沈寒息便收了手,他拍拍凌梓冥的肩膀,示意凌梓冥可以起来了,而凌梓冥却开始耍赖皮起来。 凌梓冥转身抱住沈寒息不盈一握的精瘦的腰,手不安分地滑进衣服下摆里,似有若无的抚摸着,仿佛像羽毛一样轻轻撩动着沈寒息的神经。 他自然知道这里是沈寒息除了耳垂以外的最敏感地方,不过他特别喜欢看弥之情动的模样。 “小弥,我饿了。” 沈寒息挑挑眉,凌梓冥只有在想要的时候才会叫自己“小弥”。 他强忍着动情的哼叫,佯装平静地说道:“嗯……那我去做早饭。” “不需要,我吃你就够了。”凌梓冥说着就伸手拉低沈寒息的脑袋,霸道却不失温柔地吻着沈寒息的唇…… 一场欢好过去,凌梓冥满足地咂咂嘴,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微勾嘴角,一脸餍足。 “满足了?”沈寒息揉揉有些酸痛的腰,眼角暗含春色的瞪了一眼凌梓冥,却不知凌梓冥因为这嗔怒的一瞪,差点把持不住让自己的小兄弟又站起来。 “你不也很满足?我侍奉得你很开心吧?”凌梓冥帮沈寒息按摩着,看弥之这幅模样估计自己有些做的狠了,所以忙不迭地讨好着。 “哼。”沈寒息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半个月没有行事,说实话他也有些按耐不住了,要不是昨晚实在困倦到不能自己,恐怕今天自己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虽然说现在也和那样差不多了。 “脖子还疼吗?” “不了,有了弥之牌爱的按摩我全好了!”凌梓冥大气地摆摆手,心情舒畅地说道。 “既然这样……”沈寒息扬起一抹邪气的微笑,“今晚你就继续去书房住吧。” “诶!?我不要……!”凌梓冥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得意忘形了。 “滚去做饭!”沈寒息可不打算姑息养奸,他表示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留情。 凌梓冥和小媳妇似的滚去厨房做……午饭去了。 没办法,两个人玩的太过火,早饭时间早就过了。 番外2: 叶辰枫提着行李箱,站在候机室的门口,安静却暗含焦急地等着凌梓冥他们的到来。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飞机了,他们怎么还不来? 当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转弯处就看到了凌梓冥牵着沈寒息出现在了视野里。 他朝二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沈寒息看到了叶辰枫,便牵着凌梓冥的手大步走到叶辰枫面前。 “决定好了吗?真的要离开?”凌梓冥看着自己这个死党,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他其实很不舍叶辰枫的离开,毕竟是交过命的兄弟,突然要离开了,自己多少还是会难过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讲,他又有些松口气,他不是不知道叶辰枫喜欢弥之,所以这次叶辰枫离开,自己正好可以少一个情敌,也算是个开心的事情。 沈寒息叹口气,拍拍叶辰枫的肩膀,“勇敢去追自己的梦想吧。我和凌,还有旭之阿桓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叶辰枫眼含深色的看着面前现在已经变成了商场精英的沈寒息,想要伸手触碰沈寒息的脸颊,最终自己的理智还是阻止了自己的举动。 他喜欢面前这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这种感觉没有变浅,反而像酒一样时间越久越醇厚了。 虽然得不到,可是看着他幸福,这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吧? 叶辰枫笑了起来,像冬季的暖阳一样温柔而和煦。 “你告诉阿桓和旭之了吗?”凌梓冥眼神暗了暗,握紧了和沈寒息相牵的手。 “还没有,他们俩不是又出去旅游了吗?等他们回来以后你们再和他们说吧。” “好。”沈寒息点点头。 “尊敬的旅客,飞往Y国的BH167航班就要起飞了,请还没有登机的旅客尽快登机,谢谢配合。”正当几人寒暄的时候,广播里好听的女声开始播报航班了。 叶辰枫提起行李箱,看着依旧如胶似漆的凌梓冥二人,语气满含祝福:“你们要幸福,我走了。” “记得联系我们。”沈寒息朝着已经转头离去的叶辰枫说道。 叶辰枫没有转头,他怕回头再看到沈寒息的面容会忍不住想要留下来,所以他只是顿了顿,背向着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直直地进了登机口。 沈寒息心里有些怅然,他终究是辜负了叶辰枫,但是感情这种事又怎么可以分享呢?反正他是做不到,他扭头看向凌梓冥,笑得十分满足。他已经拥有了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人了。 【叮!原主心愿完成。】 第十六章炮灰男配薛晓 在虚无空间里,身着黑色劲装的沈寒息正盘坐在一团类似于一大团棉絮的物体上,神情平淡而柔和。 突然,他手上的戒指开始震动,并且隐隐闪着白光。 沈寒息随即睁开桃花眼,黑眸里没有任何情感,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没有注入感情的机器。 他打开1125,随即弹出一个对话框。 【叮!“池弥之的愿望”完成,获得神秘奖励:玛丽苏光环。是否现在佩戴?】 “是。” 【叮!佩戴成功。宿主现在是否打开第二个世界的身份转盘?】 沈寒息眼中闪过一抹光,就像流星瞬间点亮了漆黑的夜晚一样,转瞬即逝而绚丽夺目。 他对凌梓冥的感情太深,如果要进入下一个世界,必须将所有干扰的因素全部排除,……包括,感情,所以他选择在空间里放空自己。他在空间里打坐冥想的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根据1125所说,他用的时间是相当于其他平行世界的时间的五十年。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忘记对凌梓冥的感情,只能深埋在心底,永远封存。 沈寒息心里微微一抽,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忘不掉,就永远留下来吧,当作永远的纪念也好。 “是。” 1125将界面转到【身份转盘】上,沈寒息没有犹豫,直接按下按钮,指针随即开始转动。 最后,指针转到了“炮灰男配薛晓”。 沈寒息挑挑眉,又是男配?居然还是炮灰属性! 很好。沈寒息勾起粉色的唇角,他喜欢大逆转剧情。 沈寒息边这么想着,边进入了转移之门。 在沈寒息消失的前一秒,一缕来自异次元的白光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 在金殿里休憩的系统主神突然睁开他淡蓝色的眼,浓密的眉毛微挑,启唇道:“看来寒息还是将那个人在那个世界的一方神魂唤醒了,很好,还有两魂七魄就可以让那个人彻底唤醒了。你要继续加油啊,寒息……” “薛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起来!”一个像极了老学究的训斥声音在沈寒息的脑中想起,并且还在循环播放着,沈寒息皱起眉头。 连一个好觉都不让我睡吗?他虽然在虚无空间里呆了那么久,可是他是打坐冥想放空思想,并不是放松自己!怎么来了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就不让自己满意! 沈寒息十分不满并且不愿地睁开了眼。 眼前的事物让他有些愣怔。 ……他居然在一间教室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是那种最老套的蓝色白色相间的运动校服。 沈寒息的太阳穴一阵抽痛,这主神到底给他分配了什么世界啊! “薛晓!你是耳朵聋了吗?快站起来!”一个戴着眼镜头发稀稀拉拉的男人拿着一本历史书站在沈寒息的课桌边,气急败坏地用脚踢着桌腿。 沈寒息还没有缓过劲来,就突然感受到后背受到了一下重击,沈寒息扭头一看,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冲他挤眉弄眼,还给他对着口型:“薛晓,站起来!” 沈寒息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和他一般高的历史老师将书卷成筒状,在他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别以为你是个学习好的就可以在课上睡觉!我可是很一视同仁的,出去罚站!” 沈寒息耸耸肩,捋起校服袖子,利落地站起身潇洒地出了教室门口。 “真是的,平常挺好的孩子怎么居然也会在上课的时候睡觉了。”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说道。 而站在门外的沈寒息则是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原剧情和原主的记忆。 薛晓是这个世界的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他的作用就是推动前期剧情发展,促使男主女配在一起。而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就是刚刚对他挤眉弄眼的蒋鑫伦。 让沈寒息感兴趣的是,他所附身的是一个从高中时代就一直暗恋蒋鑫伦的男生。 “暗恋啊……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沈寒息摸摸下巴,低声思忖道。 突然,1125发来信息:【叮!原主愿望接收成功,是否查看?】 “是。” 【原主愿望: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蒋鑫伦面前,告诉他:“我不再爱你”。】 沈寒息挑挑眉,薛晓为什么会这么说?紧接着他开始翻阅原剧情查找原因。 原来有一次蒋鑫伦无意间知道了薛晓对自己的心意,纠结别扭了几天以后,出现在了十分担心蒋鑫伦的薛晓面前,和他说清楚了这件事。 蒋鑫伦希望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并且很亲昵地吻了一下薛晓的耳垂,薛晓心里猜他也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蒋鑫伦心里最终的想法,他只好苦涩又十分开心地答应了,毕竟他没有讨厌自己不是吗?但仿佛像是蒋鑫伦故意一样,自从和顾曼在一起后,时不时地就两个人手拉手出现在薛晓面前,甚至不顾薛晓感受搂搂抱抱亲亲摸摸。 压灭薛晓心底最后一点希望的是他们在毕业后的一次旅行中,他亲眼目送蒋鑫伦和顾曼进了一间房间,并且在他们隔壁的房间里绝望地听了一整晚的暧昧声音。 自此以后,薛晓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蒋鑫伦的面前。 爱而不得也就算了,没想到看上去挺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这么渣。沈寒息扯扯嘴角,抱胸冷笑一声。 恭喜你,蒋鑫伦,不幸地遇见了我。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老师走出班级门口,看了看垂头站着的沈寒息,微微摇头,叹口气背着手慢慢吞吞地走掉了。 “兄弟,你怎么搞的?怎么课上睡着了?”蒋鑫伦大大咧咧地走到刚回到座位上的沈寒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昨天睡得太迟了。”沈寒息撩起刘海,甩了甩短短的头发,懒懒的说道。 蒋鑫伦怔了怔,怎么这家伙今天这么帅,都快超过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蒋鑫伦呆呆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上去还没从沈寒息无意间的撩拨中回过神来。 沈寒息翻开语文书,嘴角浅浅勾起,玛丽苏光环真是意外的好用。 其实,薛晓会在课上睡着,究其原因也是为了蒋鑫伦。 顾曼喜欢一种花,这种花全市只有一家店卖,而且因为品种稀少的缘故,价格也就格外昂贵,蒋鑫伦想给顾曼买这种花,但是因为钱不够只能作罢,薛晓作为兄弟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他成绩好,所以就开始帮助别人辅导功课来赚取零花钱,攒钱帮蒋鑫伦买那束花。 昨晚睡得太迟的原因是要给他的“学生”划重点,这才导致第二天薛晓在课上睡着了。 “薛晓,219班的封椋找你。”门口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朝看着书的沈寒息喊道。 封椋,就是他辅导的对象,一个叛逆狂妄的帅气男生。 沈寒息放下书本,将手插在裤子兜里,不紧不慢地出去了。 坐在沈寒息后边的蒋鑫伦皱皱眉,薛晓什么时候和219那个富家子认识了? 出了门外,沈寒息一眼就看到了封椋。 没办法,封椋太好辨别了。 封椋不同于其他学生,他在同学眼中就是一个异类,从来不肯穿校服,脚踩着一双昂贵的运动鞋,水洗蓝的牛仔裤勾勒出一双修长而充满力量的腿,上身穿着一件黑色T恤,天气转凉也不过是再套一件皮外套罢了。 穿着打扮在一群学生里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异类,但是因为篮球打得好,长得也是非常帅气的,所以并不讨人厌,反而这种痞里痞气的男生更让女生喜欢。 和上一个世界的凌梓冥一样,学生时代就是一个可移动荷尔蒙发射站。 沈寒息想到这里,心里一涩。不论什么事,都能想到那个冷酷却只对自己温柔霸道的凌梓冥。 “今天来我家吧。”封椋没头没脑地对沈寒息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抱胸转身拽拽地离开。 真是冷淡。沈寒息扯扯嘴角,转身回去了。 忘了说,这个封椋是个实打实的学渣,不然怎么会让薛晓给他补课呢? …… 放了学,蒋鑫伦和往常一样打算和沈寒息(薛晓)一起回家,刚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封椋和沈寒息二人。 “鑫伦,我要帮封椋补习功课,今天你一个人回去吧。”站在封椋身边的沈寒息歉然地对蒋鑫伦说道。 蒋鑫伦向沈寒息走的动作一顿,随即停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心中莫名的慌乱和无措,佯装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大咧咧地笑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沈寒息对蒋鑫伦嘱咐道。 封椋看着慢慢走远的蒋鑫伦的背影,然后又睹了沈寒息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然后冷冷说道:“走吧。” “去你家?” “不,先去吃饭。” 第十七章欠你的我帮你讨回来 吃过晚饭,封椋带着沈寒息来到了他的公寓。 封椋的父母离异,并且各自又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所以并不怎么约束他,父母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忽视他,甚至把一个在商业区的公寓过户到封椋的名下。 封椋倒是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给我的为什么不要?这是他的原话。 “你家就你一个人?”沈寒息放下自己肩上的书包,然后环顾一下整个公寓,他只觉得这个公寓没人气儿得很。 “对啊。”封椋抬头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 整个公寓的主色调是冷硬的黑和冷淡的灰和白,没有任何其他的植物来点缀,看上去毫无生机。 沈寒息不由得皱皱眉头,封椋这家伙,看上去挺火爆不羁的,没想到私下里其实这么冷硬不近人情。看家具摆设就可见一二了。 “坐吧。”封椋带着沈寒息去了书房,书房的大桌子边放着两个带着软垫的椅子,他拉开其中一个,引着沈寒息坐下。 沈寒息坐下以后,他自己也坐到了另一个椅子上。 “我昨天把重点给你画了出来,你看一下,有不懂的问我。”沈寒息将一个本子交给封椋,然后自己开始做功课。 封椋打开本子,潇洒流畅的字迹十分漂亮,都说人如其字,想必这人也是个个性极其洒脱的人。 封椋看着在白炽灯下皮肤格外白皙样貌也格外清秀的沈寒息,笑了起来,或许他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吧。 时间慢慢流淌着,转眼间就到了晚上十点,期间封椋不时会问沈寒息一些问题,沈寒息也会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讲,直到封椋点头说“会”才罢休。 “咕咕咕~”“学了这么久,都饿了。”沈寒息摸着自己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略微尴尬地笑着说道。 “我去看看有什么饼干之类的。” 正在封椋起身要去厨房的时候,藏在脖颈里的项链掉了出来,沈寒息顿时一惊。 难不成是他? 他扯住封椋的手,封椋低头看面容突然变得激动的沈寒息,挑挑眉没有说话。 “凌,是……是你吗?” “薛晓?”凌?这个叫凌的是谁?封椋皱眉想到。 沈寒息心中一滞,他抱着尝试的心态小心翼翼地说道:“……池弥之你认识吗?” “不认识。” “抱歉。我……大概是有些困了,所以认错了人了。”沈寒息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语气低落地说道。 封椋面无表情地看着神情从希冀陡然转变成落寞的沈寒息,心里突然一痛。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沈寒息低垂着的脑袋,生硬地安慰道:“别难过,那个……我先去找吃的。”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沈寒息苦笑出声,也对,凌梓冥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和自己一样可以随意穿行时空进入异世界呢? 只不过是封椋戴着的项链和凌梓冥当初送给自己的那个吊坠是银质玫瑰如出一辙而已,更何况封椋的项链上镶嵌的是蓝宝石,并不是黑曜石。 也许是碰巧呢?沈寒息如此安慰着自己。 【宿主,有时候缘分是不经意间注定下的。】突然,1125对沈寒息说道。 你什么意思? 沈寒息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思绪却好像被包裹在迷雾里,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真相的形状大小,却摸不到真实的模样。 答案呼之欲出,但1125却不肯再说一句话,只留下沈寒息一个人干着急。 沈寒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是冷静下来了。 或许,凌梓冥来了也不一定。 纵使凌会不记得他,但是他记得他就好。沈寒息笑了起来,对于未来可以再次见到爱人,他是开心和憧憬的。 而嫌疑最大的就是拥有和凌梓冥送给自己相似的项链的封椋了。 不过为了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和爱人再次相知相爱,他必须先解决那个渣男才行。 “咔嚓!”“砰!”突然,厨房那里传来了一阵声响,沈寒息连忙跑了出去。 废话,这个还很有嫌疑的封椋如果真的是爱人的话,那么自己还不是会心疼死。 “怎么了?”沈寒息连忙跑到封椋身边,担心地问道。 封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掉在地上被弄脏的饼干,脸色十分灰暗。 沈寒息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成四分五裂的饼干,然后又看着封椋的黑脸,说道:“掉地了?” “嗯。” “呵,别不开心。”也许是出于‘眼前这个人可能是自己爱人’的考虑,沈寒息伸手扯了扯封椋紧绷的嘴角,扯出了个弧度这才罢休。“笑一笑,别沮丧着脸。” “……”封椋捏了捏拳头,头一次有人这么亲昵的触碰自己,也是头一次自己不会厌恶一个如此靠近的人,想到这里,他冷硬的脸庞才慢慢软化下来。 “你家有方便面和鸡蛋吗?” “在橱柜里。” “那我来做宵夜好了。”沈寒息说着拿起一旁一看就是没人用过的崭新的围裙系在腰上,因为系得有些紧,所以将细细的腰肢曲线完美地勒了出来,封椋看到后眼神一暗,然后不动声色地戳了戳沈寒息的腰,然后就淡然自若地出去了。 “这方面和凌好像,都是这样爱占我的小便宜。”不过一个是明面上的,一个是暗地里的。沈寒息暗笑道。 …… 等沈寒息端着两大碗方便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封椋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两只手里各拿着一只筷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面。 就好像馋嘴的小狗极度渴望主人投喂一样,沈寒息深深觉得此时此刻封椋的身后应该出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这才应景。 “你也饿了吧,吃吧。”沈寒息将碗放到封椋面前,然后温柔地看着封椋说道。 封椋还是没有言语,只是拿起筷子丝毫没有富家公子哥儿的礼仪风范,大口大口地吃着劲道的面条,时不时还会有吸溜的声音出来。可见吃得有多香。 沈寒息摇摇头,没有再理吃得毫无形象可言的封椋,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 晚饭他其实并没有吃很多,封椋请他吃意大利菜,可是自己并不喜欢,所以只是顾及封椋的面子每道菜都尝了些,但是没有饱。所以沈寒息饿极了,不过他还是顾及形象的,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着。 沈寒息这顿宵夜确实做的不错,每个人打了两个荷包蛋,将冰箱里有些剩下的胡萝卜和香肠切丝,最后又放了些香菜做点缀,看上去的确十分让人垂涎欲滴。 宵夜消灭干净后,沈寒息摸摸饱饱的肚子,一脸满足地叹口气。 封椋看着和吃饱了的小猫无二的餍足表情,微微动了动嘴角,心里的一角顿时化成了一滩水。 “我该回家了。”沈寒息看了看手表,说道。 “好,我送你。” “……这个,不用了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最近新闻你没看?”封椋环胸靠在墙上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疑惑的沈寒息。 “没有,什么新闻?” 封椋突然弯起了嘴角,在昏暗的灯光下居然有一丝的鬼魅,“新闻说,最近咱们这里经常有抓十多岁的少年去卖的黑衣人。” “……所以呢?”沈寒息挑挑眉说道。 “为了保证我以后还能有辅导老师愿意给我补课,所以我务必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沈寒息哭笑不得地看着封椋,这个死闷骚,想送我还找这么多理由。 封椋利落地穿起自己的黑色外套,看了一眼沈寒息,示意沈寒息穿外套和他走。 沈寒息没法,只能照封大少说的办了。 …… 回去的途中,昏黄的灯光打在一前一后行走的人身上,看上去那么和谐而异常温馨。 “你……给我补习是为了蒋鑫伦吧。” “……是。”沈寒息脚步一顿,心里的苦涩顿时蔓延开来,沈寒息知道,这是原主残留的灵魂刻印所带着的剩下的仅有的感情,没想到到了如今,原主还是对蒋鑫伦念念不忘。 沈寒抚了抚胸口,好像想要抹去那种隐隐的酸涩和痛感。忘了他吧,来生找个好好爱自己的人幸福的生活,这一世,我帮你把他欠你的,统统找回来。 “你……喜欢他。”封椋向前跨了一步,追上和自己一步之遥的沈寒息,拉住他,一脸肯定地说道。 沈寒息没有否认,只是一脸讶异地看着封椋。 他的确没有想到,封椋居然如此细心。居然就凭着这件事猜出了真相。 “不值。”封椋看着眼含苦涩的沈寒息,抿了抿唇,心里好像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那么痛,像是为沈寒息心疼,又像是一种莫名的……嫉妒。 “也许吧。”沈寒息耸耸肩,语气像是很无所谓一样。他呼出一口气,因为天寒的缘故,呼出的气体瞬间变成了白雾。 薛晓啊,一个才刚刚接触到你的人都能了解你对他的感情,而他却浑然不知,可悲吗?沈寒息笑了起来,勾起的弧度充满了悲哀。 “换个人喜欢吧。”我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封椋很想对沈寒息说出后边的半句话,但是怕他受到惊吓跑掉,所以强忍着冲动说道。 “喜欢没那么简单的。”沈寒息搓了搓手,朝有些冰凉的手吹了一口热气,平淡地说道。 封椋抓起沈寒息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帮沈寒息取暖,“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沈寒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走,他没有抽回手,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心动。 是他吗? 到了沈寒息家的楼下,封椋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便和沈寒息告别以后独自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沈寒息觉得封椋的背影在昏黄明灭的路灯下格外孤寂和落寞。 沈寒息摸摸微痛的心口,这种感觉,是多久没有遇到过了。 他叹口气,转身上楼。 第十八章喝了啤酒过敏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期中考试。 最后一场考试终于结束了,沈寒息动动僵硬的脖颈背着书包走出考场,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好像在等自己的封椋。 沈寒息正打算抬步和封椋打招呼的时候,同他一个考场的蒋鑫伦从考场走出来,兴冲冲地拉住沈寒息的胳膊,眼睛亮闪闪的,阳光帅气的模样让路过的女生看到了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他无暇顾及其他,兴奋地对沈寒息说道:“薛晓,考试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话说,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可以啊。”沈寒息点点头,笑着应道。 “那我们去……” 蒋鑫伦正和沈寒息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该去哪里吃饭的时候,封椋凑上前,把胳膊搭在沈寒息的肩上,问道:“你们要一起吃饭的话,带我一个怎么样?” 蒋鑫伦看着封椋和沈寒息亲昵默契的模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爽,他扯扯嘴角,语气不阴不阳,“可以啊,就是我们去的地方你这个大少爷估计会受不了吧。” “我们要去大排档的,你可以吗?”沈寒息知道封椋这个大少爷是没去过这种地方的,怕他不习惯那种嘈杂的地方,所以有些担忧地问道。 “正好,我还没吃过呢,就当尝试一回好了,所以就和你们一起去吧。”封椋像是没有看到蒋鑫伦朝他射来的眼刀一样,咧嘴对沈寒息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出发吧。”沈寒息敲定下来,便和封椋走了。 蒋鑫伦磨了磨后槽牙,封椋这家伙真是有够让人讨厌的。“薛晓,等等我。”然后便背着书包追沈寒息两个人去了。 …… “上菜咯!”服务生为围坐在一起的沈寒息三人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红辣辣的颜色看上去特别勾起人的食欲。 沈寒息看了一眼脸色不是太好的封椋,知道他是不喜欢这种人声鼎沸,喧喧嚷嚷,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用眼神问封椋:你还好吗? 封椋回报给沈寒息一抹浅淡的笑,告诉他:我很好,别担心。 蒋鑫伦吃下口中辣得烧心的小龙虾,抬头就看到了沈寒息和封椋“含情脉脉”的眼神交流,不免气闷,瞪了一眼封椋后便挥手唤来服务生,要了三瓶啤酒。 啤酒上桌,蒋鑫伦打开一瓶,往三人的杯子里都倒了酒,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蒋鑫伦有意,给封椋的啤酒是最满的,看上去都快要溢出来了。 “薛晓,来来来,我们喝一杯。”蒋鑫伦端起承装着浓浓麦香的啤酒杯,邀请沈寒息道。 沈寒息皱皱眉,但还是端起酒杯,就在他打算一饮而尽的时候,封椋将他拦了下来。 “薛晓喝啤酒会过敏,你不知道?”封椋冷眼看着一旁困惑的蒋鑫伦,嘲讽道。 “封椋……”沈寒息朝封椋挤挤眼,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别再说了。 封椋看了沈寒息一眼,一言不发地伸手拿过沈寒息的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冲还有些怔怔发愣的蒋鑫伦倒转杯子,示意杯中无酒,然后面容冷峻地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蒋鑫伦没有理颇有些挑衅意味的封椋,而是独自陷入了回忆。 没错了,从前他找薛晓吃饭,每次喝啤酒的时候薛晓总是有些不情愿地喝掉了杯中啤酒,并且每次吃饭都只喝一到两杯,再多就用喝多了回家父母会发现的理由来搪塞过去。 第二天如果上课薛晓不管天气是热是冷总会套一件能包裹住脖颈的衣服,问他为什么夏天这么穿他也从来不说,只是笑笑。现在想来,薛晓的笑容里总是充满了苦涩和牵强。 他从没想到,或者说也从来没注意过,薛晓这么穿居然是为了遮自己脖子上因为过敏而生出的红色斑点,而那时候自己居然还大大咧咧地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和别人比赛打篮球,给顾曼送情书,想着怎么样才能讨她欢心…… 蒋鑫伦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蒋鑫伦惭愧地对沈寒息说道:“抱歉,你对啤酒过敏,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了啦,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沈寒息大度地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道。 薛晓,瞧见没?你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从来没关心过你呢!沈寒息心里冷哼道。 随后沈寒息觉得身子一轻,仿佛是薛晓的那缕残魂执念消散掉了。 沈寒息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的感觉真是神清气爽。 一场晚饭,就在封椋的沉默不语,蒋鑫伦对沈寒息的殷勤里过去了,沈寒息婉言拒绝了和蒋鑫伦一起回家的提议,目送莫名失落的蒋鑫伦离开后,和封椋边散步边回家。 “你是怎么知道我对啤酒过敏的?”沈寒息自认从来没有对封椋说起过这件事,他是怎么发现的? “记得去年那次学聚餐吗?” “那次?记得,我还出了糗呢。”沈寒息想起了那件事,薛晓貌似因为别人使坏在很多人面前摔倒了,并且差点扯下了一个女生的长裙,差点没被那女生给生吞活剥了。 “你们班同学让你喝酒,你说你喝白酒可以,啤酒喝了会过敏。”封椋踢开一枚脚边的石子,冷淡地说道。 “……你。”沈寒息有些咋舌,这家伙还真是心细如发。 封椋自己也有些意外,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自己这种只顾自己不管别人的人,居然会记得一年前的一句并不起眼的话。如此看来,他从在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就开始关住薛晓了。 “下次别逞强。”封椋就是看不惯沈寒息迁就蒋鑫伦的模样,所以眉头一皱,霸道地说道。 “我知道的。”沈寒息对封椋笑了笑。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一路无言。 到了沈寒息家的楼下,封椋像是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吞吞地开口了。 “明天你不用来帮我补习了,我要去外地办点事。” “啊,这样啊,我知道了。” “后天是给你发工资的日子,我会把钱打给你的。” “哦,好。”沈寒息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然后犹豫了片刻,说道:“封椋,我不想我的暗恋就这么无疾而终,所以我想找个时间和蒋鑫伦说清楚,之后,如果他没有表示,或者是……厌恶我的话,我会试着放下的。” “很好。”封椋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但是如果这是他决定的,他无条件支持。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阵,封椋抬手看了看表,“不早了,我走了。” “诶,等等。”沈寒息叫住转身欲走的封椋,解下自己围着的驼色围巾,踮起脚尖,绕在封椋的脖子上。 “都冬天了,就这么走回家会感冒的,把我的围巾围上吧。”沈寒息帮封椋整了整围巾,笑着道。 封椋感受到了来自沈寒息的温度和清淡的味道,熟络的感觉和来自心底的暖意让心里的一角都要被融化了,他抬手揉了揉对面少年的黑发,然后离开了。 “一路平安,椋。”沈寒息大声朝着封椋说道。 封椋身形一顿,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昏黄的灯光里。 沈寒息暗笑,居然害羞了,真是少有的可爱。 第十九章封椋的回归 周末的午后,咖啡店里。 沈寒息一人坐在落地窗边的木质桌边,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投射进来,在桌子上落下了斑斑点点的痕迹,并且随着太阳的移动而随之转移,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沈寒息清俊的面容沉静而柔和,在窗外的车水马龙的背景下,映衬得沈寒息仿佛就是一副现代的充满午后韵美的油画里的那个绝美清丽少年。 沈寒息的手边手边放着一束极其糜丽烂漫的血色花束,像极了彼岸花。沈寒息知道这是顾曼最爱的花,也是蒋鑫伦一直想送给顾曼的花。 花如其人,顾曼是薛晓的同班同学,沈寒息也是见过的,她的性格和这花一样,绚烂而张扬,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蛊惑想要靠近的人们,让他们臣服在自己脚下。 “薛晓,真抱歉,我来晚了。”蒋鑫伦风风火火地从店外进来,身携寒霜冷气坐到了沈寒息的对面。 恰好服务生将沈寒息点的热饮送上来了“我点了你喜欢的热饮,喝点暖暖身子。” 蒋鑫伦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暖暖的热饮,就看到了这束艳丽夺目的花,他惊诧地问道:“这……你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花店。”沈寒息喝了一口黑咖啡,轻轻蹙眉,说道。 这家店的黑咖啡真是不纯正,连封椋家的都不如。 蒋鑫伦当然知道这花是从花店买的,问题是,薛晓又怎么会买这种花? 沈寒息当然知道蒋鑫伦所想,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缓缓搅动着小勺,将黑棕色的咖啡打出了一个个小漩涡,“这束花是帮你买的。” “啊?”蒋鑫伦没有反应过来。 “顾曼不是喜欢这种花嘛,我正好手里有些剩着的零花钱,就帮你买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帮我?蒋鑫伦总觉得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散不去心里那最后一层欲盖弥彰的雾。 “鑫伦,你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是我的死党,你追心仪的女生,作为死党的我当然义不容辞了,能帮忙的尽量帮帮你。”沈寒息一口喝掉已经有些凉的黑咖啡,苦涩从心底蔓延。 他想,当初薛晓对蒋鑫伦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也是万般难受和苦涩吧? 也许,要更甚自己几分也说不定。 “好兄弟,谢谢你。”蒋鑫伦探出身子哥俩好地伸手拍了拍沈寒息的肩膀,然后接过花束,“我去找顾曼了,我相信这次她一定会答应我的追求的。” “加油。”沈寒息笑意盈盈地对蒋鑫伦说道。 在蒋鑫伦转身离开之后,沈寒息将一直僵笑着的脸放松下来。 刚才一直在笑,嘴都僵了。 沈寒息摸摸下巴,眼中暗潮汹涌。 原剧情里也是这样,薛晓自己攒钱为蒋鑫伦买花,不过后来蒋鑫伦却白白糟蹋了薛晓的一片用心。 沈寒息冷笑,“我要让你尝尝,爱而不得的痛苦到底有多难受。” 然后他也起身结账离开了。 …… 转眼间,傍晚就降临了。 沈寒息撑着雨伞,站在暗处,看着从下午就一直站在顾曼楼下,下雨了也不曾离开的淋着雨的蒋鑫伦,抿抿唇,抬步走到蒋鑫伦身边。 “鑫伦,回去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沈寒息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神情落寞的蒋鑫伦,说道。 蒋鑫伦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暴雨而打湿而且发蔫的花,原本鲜艳如血的红现在看上去也黯淡了许多。 “鑫伦……”沈寒息伸手握住蒋鑫伦的肩膀,想要安抚一下蒋鑫伦。 “啪!”而蒋鑫伦下一秒就伸手打掉了沈寒息的手,连带的,打掉了沈寒息撑着的伞。蒋鑫伦布满水痕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愤恨的表情,“别碰我!” 很明显,蒋鑫伦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管身边人是谁,只是自顾自地发泄着自己的怨气。 蒋鑫伦用力地扔掉花,花束随即散落在泥泞的路上,看上去哪还有从前高贵艳丽的模样,破败不堪得连路边的野花也比不过。 “……”沈寒息看着自己用着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买了一束花,结果还被这样糟践,脸色陡然间变得灰白。 雨滴击打在皮肤上,生疼。并且沈寒息感觉自己已经有发烧的趋势了,额头貌似开始发烫了。 但沈寒息还是撑着,正打算再次安抚蒋鑫伦的时候,蒋鑫伦却用力地一把推开沈寒息,不顾虚弱倒地的沈寒息,一个人走掉了。 “切,还真是自私自利的人。”沈寒息对着已经消失在黑暗里的蒋鑫伦嗤笑一声,扔掉原本伪装的受伤柔弱的表情,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前几天故意让自己感冒,也没好全。估计现在又开始发烧了。”沈寒息摸了摸额头,温度很烫手。 “接下来,就该到我家小椋椋上场了。” 不过估计封椋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吧,不着急,这样足够自己部署一切了。 沈寒息咳嗽了几下,边淋着雨边有些虚弱地步行回家边想道。 …… 四天后,封椋回来了。 他一如往常地在放学的时候到沈寒息班门口等他,不过除了等来了一个冲他飞眼刀的蒋鑫伦和一个和蒋鑫伦肩并肩手牵手的漂亮女生,沈寒息并没有出现。 封椋在他们班最后一个值日生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 “薛晓呢?”封椋冷硬着一张俊脸,说道。 “薛晓啊……薛晓这几天请假了,你不知道吗?”这个值日生是平常和薛晓关系处得还算不错的一个男生,所以他知道封椋是薛晓的“学生”,不过他对封椋不知道薛晓请假这件事还是挺讶异的,毕竟他觉得薛晓和封椋的关系还不错,甚至……看上去比和蒋鑫伦的关系还要好。 “你知道他为什么请假吗?” “据说是生病住院了。” 封椋皱皱眉,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真不知道薛晓怎么和封椋这种所处方圆一米内,冷得空气快要掉冰渣的人相处下来的。”男生耸耸肩,背着书包也走了。 ……我是封椋匆忙赶去医院的分界线…… 病房内,沈寒息正一脸悠闲地吃着便宜老爸送来的桔子,正吃得尽兴了,就听到1125开始在脑海里说话。 【叮!温馨提示:封椋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病房跑来,请宿主准备。】 沈寒息听罢,连忙将剩下的两瓣桔子塞入嘴里,囫囵吞枣一样地咽下,然后把桔子皮扔到床边的垃圾桶里。 就在沈寒息刚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假寐的时候,病房门被大力打开了。 “薛晓!”封椋着急忙慌地奔到沈寒息床前,连肩上斜背着的包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掉在地上都没有注意到。 “封……椋?”沈寒息不愧为最佳影帝,那迷糊迷茫的神态和刚睡醒的人根本无二。 “这是怎么搞的?”封椋看着沈寒息惨白的唇色和异常红润的脸颊,皱眉说道。 “额,只是重感冒……咳咳……引起的急性……咳咳……肺炎,别担心。”沈寒息拉下封椋附在额头上的手掌,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说道。 “怎么会突然重感冒?”封椋依旧穷追不舍,手上残留的温度还那么灼热,甚至烫伤了自己心里那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直觉他走的这几天一定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并且并不是什么好事。 “别……别,问了。”沈寒息咳嗽得愈发严重了,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好好好,不问。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些润肺的食物,嗯?”封椋有些不自然地小心翼翼地抚着沈寒息的眉,他柔着嗓子,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冷硬,对有些惊慌失措的沈寒息说道。 “嗯。”沈寒息的眼角开始下垂,因为是一个小时前才输液的缘故,药性此时就显现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然后就睡了过去。 封椋看着沈寒息潮红的脸颊,眼中暗光一现,抬步轻轻走出了病房。 封椋拿起手机,薄唇轻启,寒意乍现,“帮我查一个人。” “谁?” “蒋鑫伦。” 第二十章进击的封椋 “把218班的蒋鑫伦叫出来,就说我找他。”封椋回来的第二天一早,这时正值早自习时间,班外有几个同学抱着书本背着课文,封椋面瘫着脸让蒋鑫伦的同学将他叫出来。 那位同学原本不怎么情愿,可是因为封椋气压太低,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来的修罗一样完全就是一副要砍人的模样,所以就连忙跑去叫蒋鑫伦了。 而此时,坐在教室里蒋鑫伦端起书本,可是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向自己的书本,而是看向了前方,脸上怔怔的。 他看着自己前边空着的座位,心里却想了很多东西。 他记得那天下着暴雨,薛晓劝他回家,而自己则是把所有的愤懑和怒火全部发泄在了好心的薛晓身上,把薛晓的伞打落在地上,他记得这是他爸爸送他的一件生日礼物,并且意义非常,可是当时自己哪里还有什么理智?莽撞且不管不顾,最后还撇下薛晓自己一个人走掉了。 他回家后才冷静下来,他心里安慰自己薛晓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一晚上都梦着薛晓一脸绝望地惨白着脸跌坐在雨里的模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第二天去学校,班主任才说,薛晓因为急性肺炎住院了。 他知道,薛晓会住院都是怨自己,可是他不敢去医院看望,也没有这个脸面,所以只能一个人愧疚不安地在心里默默说着抱歉。 就当蒋鑫伦心里想着薛晓的事情的时候,那个同学急匆匆地从门外冲进来。 “蒋鑫伦,216班的封椋找你。” 蒋鑫伦从思索里回过神来,他挑挑眉,“封椋?” “对对,就是他,你赶紧出去吧。”男生忙不迭地点头,在蒋鑫伦站起来以后,男生还友情提示道:“我看见封椋脸色不好,你小心点。” “知道了。”蒋鑫伦拍拍男生的肩膀,朝男生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然后出去了。 “希望别打起来。”男生耸耸肩,然后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蒋鑫伦刚出门口,就看到煞气逼人的封椋。 蒋鑫伦心里有些发怵,但他转而一想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封椋的事情,就颇为坦然地走到封椋面前。 封椋没有什么寒暄的话对面前这个他从一开始就很讨厌的人说,所以直接开门见山了。 “薛晓生病,是和你有关吧?” “……对。”蒋鑫伦想起了那晚的薛晓,心里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虚弱而苍白的薛晓,他一辈子都不能忘,也不敢忘。 “很好。”封椋突然笑了起来,看上去张扬跋扈像炙热太阳,却实际上像天边冷月,渗人得很。 然后就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蒋鑫伦腹部上用力打了一拳。 然后封椋对着弯着腰捂着肚子的蒋鑫伦冷道:“明天你如果不去给薛晓赔礼道歉,我就让你在这个学校再也呆不下去。” 封椋是练家子,真的一拳下去基本上没人根本承受不来,不过看上去封椋还是看在薛晓的份上只是用了几分的力道,只是警告一下就算了。 封椋垂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蒋鑫伦,冷笑一声。 如此弱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喜欢? 然后转身潇洒离开。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顾曼抱着书本上前,担忧地看着还捂着肚子皱着眉头的蒋鑫伦。 “蒋鑫伦,你还好吧?” “咳,我没事。”蒋鑫伦勉强地直起腰。不过美人的安慰还是很受用的,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腹部痛感没那么厉害了。不过淤青绝对会有。 “他怎么这么过分啊!”顾曼不满又有些生日地说道。 “……不怪他,毕竟我有错在先。” “你啊!怎么这么傻!我怎么会看上一个傻瓜呢?”顾曼娇嗔地瞪了蒋鑫伦一眼,说道。 “其实真的……”蒋鑫伦突然一顿,反应了过来,他激动地抓住顾曼的肩膀,“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不清楚就算了。”顾曼说着就要扭头离开。 “你喜欢我!你说你喜欢我!”蒋鑫伦激动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没想到顾曼答应他了! 这简直就是他有生以来得到的最好的喜讯,比他考上重点高中都要激动! “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对,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顾曼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蒋鑫伦说罢就拥住顾曼,紧紧不放。 他感觉心里那份空缺终于圆满了,顾曼就是他缺失的一块肋骨,他终于找到了那块原本就属于自己的肋骨。 然而,吻合就是绝配吗? 很明显,蒋鑫伦还是不懂真正的爱情。 中午,医院病房。 “椋,我饱了。”沈寒息难过的皱着眉头,摸着自己已经快要撑到极限的肚皮,对还在打算喂他吃饭的封椋说道。 “乖,最后一口。”封椋现在恨不得把所有的滋补的食物都让沈寒息塞进去,瞧瞧这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看见快心疼死了。 沈寒息抽抽嘴角,这是他说的第几次了? “不要!”早晨是他爸,中午是他,两个人就和商量好的一样,一个人比一个人给他吃得多,完全没有考虑他这个当事人能不能吃的下去。 “最后一口了,别闹脾气。”封椋耐心又温柔地给炸毛的沈寒息顺着毛。 沈寒息看了一眼现在在他面前耐心十足而且温柔非常的男人,叹口气,最终还是冒着肚皮被撑破的危险强吃下最后一口饭。 他就是拿自己的爱人没办法。 没错,他现在很确定面前这个人就是前世的凌梓冥。 一米九几的个头,讨厌甜食,生气时会微眯眼睛,害羞时手指会不由自主地绕在一起,开心时像个孩子一样……一举一动,还有喜恶统统一样。他如果再看不出来,他就真的白和凌梓冥生活了那么多年了。 “伯父说今天他会过来陪夜吗?”封椋利落快速地收拾好碗筷,问道。 “没说。”沈寒息顿了顿,不满地又说道:“我说,我是急性肺炎,不是摔断了腿还是别的,能不能别这么紧张啊,你是这样,我爸也是这样。” 沈寒息很无语,虽然有一个儿控老爸时时刻刻关怀你这种感觉的确不错,可是两个人现在这样他真的受不了。 他俩一人一天轮替着陪夜,一日三餐都是被投喂并且每次都会吃到撑死,现在沈寒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上厕所没被陪同不然他一定会疯。 你说这种事情一天两天可以,这都快一星期了,他都感觉他都快不能自理了。 “我和伯父只是关心你……”封椋“委屈”地垂下头。 关心不是这样关心的啊!沈寒息在心里咆哮道。 封椋看到沈寒息嘟着嘴的模样,居然出现了一亲芳泽的冲动。 粉白的唇色微微嘟起,完全就是要蛊惑人吻下去嘛! 不过好歹封椋的理智还在,所以还是忍住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他抓起饭盒,说道: “你睡吧,我出去一下。” 封椋拿着饭盒出去了,沈寒息看着没有关好的门,腹诽道:吃了睡睡了吃,真把我当猪了! 其实当猪也不错,可以成为一只幸福的小猪猪嘛。 第二十一章又是受伤 第二天一大早,沈寒息就和自己老爸激烈地讨论着关于出院的问题。 “爸,我真的好了,可以出院了。”沈寒息颇为无奈地看着面前执拗的便宜爸爸,坐在床边扯着自己的病号服的一角,神色认真,企图让薛爸爸信服自己真的痊愈了。 “瞎说!医生都说你需要好好调理的,给我乖乖呆着。”薛爸爸视儿子的摇尾乞怜为无物,口气强硬地说道。 他的妻子去世了十年了,儿子可以说是被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从来舍不得打一下踢一脚,没想到那天晚上居然浑身湿透还发着高烧地回了家,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儿子居然成了这幅模样,他这个当爸爸的心疼死了! 沈寒息高烧不止,最后只能带着已经半昏迷的儿子开车去了医院,结果医生说是就是因高烧引起的急性肺炎,幸好发现得早住院几天打几天点滴就好。薛爸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来。 薛爸有些不满,毕竟自己儿子住院,作为死党好兄弟的蒋鑫伦居然一次也没来看望,这多多少少让薛爸对蒋鑫伦的印象差了起来。 相比之下,看上去脾气火爆,张扬不羁的封椋倒是天天来看望晓晓,对儿子可以说是细致入微,一开始的笨拙让薛爸知道封椋绝对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孩子,可是却为了自己儿子如此耐心和温柔,所以颇得未来岳父的好感。 “爸……”沈寒息正撅着嘴对自己老爸撒着娇,封椋就进来了。 封椋好笑地看着面容有些尴尬的沈寒息,和薛爸对视一眼,从薛爸传递来的信息看,薛晓这家伙是想出院了。 想想也是,呆了七天的病房,虽然吃得好喝得好睡得也好,可终归还是比不得家里的舒心畅快,但是……他虽然能体谅沈寒息,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小椋啊,你说,现在晓晓出院合适吗?”已经形成战略同盟的薛爸封椋二人开始一唱一和起来。 “不合适。”封椋接收到薛爸的眼神,笑着说道。 此时此刻,迎合未来岳父最重要,更何况薛爸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呢? 虽然从根本上说性质还是不同的。 “……”沈寒息看着两个人,顿时无语了。他翻身躺在床上,背对着薛爸和封椋。 “我不说了!行了吧!什么时候回去你们说了算!”沈寒息闷声闷气地说道。 薛爸心情好的上前摸了摸赌气的沈寒息的后脑勺,“爸先回家了,小椋在这里呢,有事情找他。” “知道了。” 薛爸朝封椋挤挤眼,示意让他安抚一下失落的沈寒息,然后在封椋了然的点头之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封椋这小子了。 “椋,你居然偏帮我爸!你知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沈寒息气愤地坐直身子,义愤填膺地指责着一直笑意盈盈的封椋。 “伯父也是为了你好,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还是仔细调理着吧。”封椋摸摸沈寒息微长的碎发,柔声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寒息真的硬不下心肠去责骂本就无辜的封椋,所以只好作罢了。 “你天天来看我,学习怎么办?”作为封椋的补习老师,沈寒息还是很关心封椋的学习近况的。 他自己倒是不必担心,现在所学的知识都是他早就熟记于心,也不担心会落下进度。 “学习?很好啊,你别担心我。” 封椋看着有些不相信的沈寒息,勾唇一笑:“那等你出院你考我试试看。” “一言为定。”沈寒息和封椋击掌为盟。 “不过,只怕你出院了我反而要给你补习呢。”封椋揶揄地看着沈寒息,说道。 沈寒息瞪了一眼封椋,“切,反正期末也快了,咱们用成绩说话。” “你比我低怎么办?”封椋一步一步给沈寒息挖着陷阱。 “……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了。”反正也不会掉块儿肉。沈寒息无所谓地笑道。 “可以。”封椋笑得眯住了眼睛,很好猎物入套了。 “不过,事先声明,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答应啊。” 封椋揉着沈寒息毛茸茸的脑袋,失笑地摇摇头,“傻瓜。” 二人嘻嘻闹闹的,时间倒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午饭时间了。 封椋出去买午餐,沈寒息一人无聊地翻着封椋给他带来的书本。 因为是周末,所以薛爸晚上才会来,其他时间就让封椋陪着沈寒息。 沈寒息正一手撑着脑袋趴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无聊地“刷刷”翻着书本,一手有节奏的敲打着节拍,有心人如果听了,就能发展旋律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却异常优美动听。 突然,门被打开了。 “椋,你回来啦,今天……”好快哦。沈寒息抬起头,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愣住了。 蒋鑫伦?看来小椋椋是去“威逼利诱”来着。 其实沈寒息还是想差了一点,就是——封椋只威逼,没有利诱。 “薛晓,你还好吗?” 一个女声将沈寒息从思索里唤了出来,沈寒息转头看去,几不可见地挑挑眉。 顾曼?她怎么会和蒋鑫伦一起来? 随即,沈寒息就注意到了二人紧紧相牵的双手,嘴边勾起一抹笑。 清清淡淡的笑容之下暗藏汹涌。 很好,他们居然已经在一起了。 “我很好,你们……请坐。”沈寒息他们刚进来之后就没有施舍给蒋鑫伦一个眼神,只是看着顾曼,招呼他们坐下。 “好的。”顾曼暗中掐着现在已经是自己男友的蒋鑫伦的手臂,让他别冲动,而面上还是一脸温婉善良的模样。 “抱歉啊,那天……”蒋鑫伦欲言又止,他对沈寒息十分愧疚,毕竟是他才让薛晓住院的。 “都过去多久了,没事的,我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沈寒息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 三人正寒暄着,封椋拿着食盒回来了。 封椋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不速之客”,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也被完全破坏了,脸色也晦暗不明。 虽然说他是说让蒋鑫伦来道歉,可是这女人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两个人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这下好了,薛晓知道了,一定会不开心。封椋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沈寒息,感觉怒气极速飙升。 “蒋鑫伦,你出来一下。”然后就放下食盒出去了。 “啊?哦哦。”蒋鑫伦愣了一下,然后起身随着封椋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顾曼和沈寒息两个人干瞪眼。 病房外,封椋靠在医院过道淡蓝色的墙壁上,冰冷而又倨傲地看着面前这个青涩又忐忑不安的大男生。 “你,到底知道薛晓对你是什么心思吗?” “什么什么心思?”蒋鑫伦皱眉,他只觉得封椋话里有话。 “呵,”封椋冷笑出声,“真不知道你是眼瞎还是薛晓眼瞎,又或者……” 封椋突地出手抓住蒋鑫伦的衣领,将他猛地扯到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下,口气说不出的邪肆,“又或者,你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封椋,你到底想说什么?”蒋鑫伦拍掉封椋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皱眉厉声问道。 封椋优雅地收回手,不慌不忙地说道:“呵,你会对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还没等蒋鑫伦回答什么,病房里就传来花瓶破裂的声音,以及顾曼的尖叫声。 封椋和蒋鑫伦闻声急忙赶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手臂上血流不止的顾曼,面容冷硬的沈寒息站在一边。 蒋鑫伦看到此情此景,就上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沈寒息一把推在地上。 “薛晓!顾曼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然后二话不说弯腰扶起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顾曼走掉了。 “蒋鑫伦……你连我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沈寒息抬起眼皮,推开想要拉他起来的封椋,声音颤抖地问道。 蒋鑫伦身形一顿,然后扶着顾曼头也不会地走掉了。 “我扶你起来。”封椋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安慰沈寒息,只好先尝试着把沈寒息扶起来。 “椋……别动我。”沈寒息虚弱地摇摇头说道。 “怎么了?” “我被蒋鑫伦推在了碎瓷片上,现在手臂和腿一动就疼……估计是碎瓷片进入皮肉里了。” “该死的……”封椋咒骂道。 他看到了从沈寒息腿部下蔓延出来的血,心里更是恨不得把蒋鑫伦大卸八块。 封椋急忙叫来护士,将沈寒息小心翼翼地带到急救室里。 蒋鑫伦,我绝对饶不了你! 封椋一拳打在医院急救室旁边的家属等待区的雪白墙壁上,墙上留下了可怖的斑斑血迹。 第二十二章无声默契 阳光温暖的清晨,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可惜沈寒息却不能在这大好时光里慵懒地趴在软软的有着淡淡清香的床铺上幸福地睡一觉。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出院了。 沈寒息站在医院门口,舒展一下自己好像锈了很久的关节,迎着暖阳,眯住了好看的桃花眼,叹道:“真舒服!” 头一次他居然会觉得阳光如此美妙,想必是很久没有在太阳下的缘故吧。 “晓晓,该走了。”封椋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到沈寒息身边,“腿还疼,别站太久。” “我们现在要去哪?” 沈寒息想接过一个手提包,却被封椋躲掉,沈寒息撇撇嘴,他又不是肩不能挑的弱女子,一个重量很轻的包裹他还是可以拿的,封椋太小题大做了。 “我家。”封椋边说边将行李等东西放到出租车后备箱里。 “为什么去你家?” “伯父要去外地,怕你没人照顾,就托付给我了。” 老爸是把我当七八岁的小孩子了吗?沈寒息心里腹诽道。 上了车,十几分钟的路程,封椋的公寓就到了。 进了公寓,一切如昔,沈寒息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怀恋的感觉。 “感觉好久没来了。”沈寒息坐在布艺沙发上,叹道。 封椋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去厨房倒腾去了。 没过一会儿,封椋就端着两杯咖啡出来了。 浓浓的咖啡香,勾起了沈寒息沉睡许久的对醇正黑咖啡的渴望。 “很久没喝了吧。”封椋宠溺地笑着看着沈寒息像捧着至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凑到咖啡杯前,深深吸了口醇厚的咖啡香,满足的叹了口气。 “超级怀念啊。”沈寒息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你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好。” “你生日也过去了吧。” 沈寒息喝咖啡的手一顿,好奇地看向封椋,“你怎么知道?” “秘密。”封椋邪肆地冲沈寒息一笑,并没有说出来他曾经偷偷翻过薛晓的身份证这件事情。 “……”沈寒息盯着封椋的那抹笑,心里“突突”直跳。 这封椋这样笑起来简直就是祸害人间的妖孽嘛! 封椋从口袋里拿出准备了很久的礼物,递给沈寒息。 “打开看看。” 沈寒息依言打开天鹅绒的宝蓝色的盒子,看了盒子里的物品,挑眉看向封椋。 “这是我让那位设计师又做的一个和我的项链是同款的项链,你看喜欢吗?”封椋没有告诉沈寒息,那位设计师性子桀骜孤僻,做出来的作品向来追求独一无二,自己这次去外地也是因为想拜托那位设计师可以破例再做一个同款玫瑰吊坠,硬是磨了好几天那设计师才答应。 不过代价也是很大的,因为封椋的容貌是绝对的稀缺货,所以很早就被设计师看中了,不过是没有机会也不好意思下手而已,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设计师当然不会放手了,所以不但封椋要当那位设计师一年的免费模特,还要付巨额的钱财来买那个吊坠。 不过看到沈寒息惊喜的表情,封椋表示他的付出还是值得的。 绒盒里安静陈放着一个银质的玫瑰吊坠,花心处安放着一枚透彻而又璀璨的红宝石,金属与宝石的相撞意外擦出极美的火花,火焰一样炙热的颜色捂热了沈寒息的心,他看向封椋,手指微勾,轻轻拽出他脖子上戴着的同款项链。 沈寒息取出绒盒里的吊坠,和封椋的放在一起,如冰的蓝色,似火的红色,看起来那么搭配,好像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样。 封椋宠溺地看着沈寒息,柔声道:“喜欢吗?” 封椋修长的食指挽起沈寒息耳边碎发,靠近沈寒息,不轻不重地吹了口气。 沈寒息缩了缩有些发痒的脖颈,瞟了一眼坏笑的封椋,“干嘛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封椋又凑近沈寒息,鼻尖都快要触碰到对方的鼻尖了。 “很喜欢。”随即沈寒息推开封椋,耳垂一抹可疑红晕暴露了沈寒息的害羞。 突地,沈寒息被封椋公主抱抱起。 “哇,你干嘛!”沈寒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封椋公主抱,着慌地抓住封椋的胸前的衣服,双脚突然离地瞬间失去那种安心的感觉太让人惊慌失措了。 “送你去客房休息,然后我去买午饭。”封椋颠了颠沈寒息,致使后者惊叫出声拥住封椋。 封椋几不可见地笑了笑,一副得逞的模样让沈寒息看了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一如既往的恶趣味,还真是男人的风格。 刚出公寓门,封椋就接到了薛爸电话。 “喂,小椋啊,你们现在到家了吧。”电话那头的薛爸关切地问着。 “到了,晓晓在休息,我现在要出去买午饭。” “我已经把转班手续办好了,后天上课的话直接带晓晓去你们班就好。” “好的。” 封椋又和薛爸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其实沈寒息转班,和那个顾雪和蒋鑫伦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薛爸知道了薛晓受伤的前因后果更是气愤得想要找蒋鑫伦理论,还是封椋出声阻止下来。 复仇惩罚这种事还是交给自己好了,让老丈人动手叫什么事! 很好,封椋已经自动带如薛家女婿……不,男婿的角色了。 不过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薛晓见了两个人亲亲我我的触景生情,更何况这样也给自己多亲近薛晓。封椋摸索着手机外壳,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黑暗的弧度,不过该有的惩罚一点都不能少。 买回来午饭,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沈寒息早就因为早起而没有睡饱带来的困意睡了过去,封椋回来时沈寒息正抱着被子睡得安稳。 封椋坐在沈寒息身边,凝视了片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沈寒息恍如天使般圣洁的脸庞,忽然伏下身子,在沈寒息的唇上轻印了一吻。 如果你是我的睡美人,我是你的王子,那么下一秒就醒过来吧。 沈寒息睡觉本身就觉轻,所以他感觉到了唇上有了被人碰触的感觉,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蝶翼一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明眸里还有一丝睡意朦胧,看上去像极了一个不知世事单纯的孩童。 封椋“噗嗤”笑出了声,看来你注定是我的睡美人了。 沈寒息闻声看去,就看到封椋在笑,他见过封椋冷酷的笑,温柔的笑,宠溺的笑,跋扈的笑,狂狷的笑,而这种笑是他从没见过的,充满了阳光的暖意,连眼睛里都被传染了相同的温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寒息的错觉,这笑里还隐隐透着沈寒息熟悉而又陌生的爱意。 “醒了?我们去吃饭吧。” 封椋顺了顺沈寒息因为睡姿问题而炸起的毛,站起身来,向沈寒息伸出手。 “嗯。” 就像从前做过无数次一样,沈寒息熟络地不带一丝扭捏地将手掌放在封椋的手里,二人手牵手出了客房门。 不需要说出口的默契,本来就是一种爱意,对吧? 第二十三章薛晓篇结局前夕 漆黑的傍晚,总是会让人无故想起吞人的嗜血恶魔,伸出尖利的手指,露出泛着血光的獠牙,嘶哑而冰冷地发出令人发怵的笑声,将你拉入无底深渊,生死从此不由己。 闪烁着昏暗明灭的橙黄色的光的路灯下,靠着路灯杆跌坐着一个狼狈的男子,路边时常有汽车呼啸而过,照亮了他因为垂着脑袋而躲在黑暗里的面容。 眼角的血痕还汩汩不止地流着血,血液流经面颊五官,看起来像极了讨人生命挖人心肝的恶魔。右腿诡异的扭曲着,嘴角紫青而隐隐透着血色,可见施暴的人是下了重手的。他的头发也凌乱不堪,上面甚至沾染上了泥土。 仔细看来,这人有些熟悉,这人抬起头,才愕然发现竟是蒋鑫伦。 “嘶……” 蒋鑫伦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在晚自习结束后回家的路上被人打,带头的只说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必须要接受惩罚。 一顿暴打之后,扔下一封有些皱巴的信就带着手下走掉了。 他动了动右腿,右腿随即传来剧痛,深入灵魂的痛楚和右腿奇怪的形状,让他知道,骨头碎裂的程度比他想象的严重数百倍。 蒋鑫伦发出犹如困兽一样痛苦的嘶吼声,他的腿,算是废了。 篮球梦,也随着腿部重创而破碎了。 【叮!命运之子命格破坏程度80】 正在封椋家中整理书中知识点的沈寒息得到1125发来的消息一愣。 他好像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这么快进度这么快了? 【封椋动手打残了蒋鑫伦。】 你的意思是说,椋他,是为我报仇指使人打了他? 【是的。封椋的举动触动蝴蝶效应,命运之子的命格随即改变。】 沈寒息这才想起,原剧情里蒋鑫伦在高三的时候是去了篮球队,后来因为是体育特长生,再加上成绩不是特别差,所以可以和女配顾曼进同一所大学,虽然大学之后两个人因为很多方面的原因就分手了,但蒋鑫伦也在这种时候地遇到了自己的伯乐,也就是自己未来的经纪人费先生。 费先生看蒋鑫伦个子高挑,容貌帅气阳光,再加上有着打篮球的底子,身材也很棒,考察了一段时间,就让他和自己去参加模特大赛,虽然蒋鑫伦没得到冠军,但因为高挑挺拔的健硕身材,俊美如天神的外表,蒋鑫伦因此成了很多人都喜欢的对象。蒋鑫伦也因此成功打开了时尚圈的大门。 毕竟,现在的社会,对脸和知名度还是十分偏爱的。 蒋鑫伦靠着主角光环一路顺风顺水,在得到世界名模先生的头衔的同时,还抱得美人归——与世界超模乐琪儿结婚。 结局当然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现在因为封椋的一顿打,蒋鑫伦注定进不了篮球队,也就去不了那所大学,碰不到费先生……此后的光鲜和名气,甚至是女主都和蒋鑫伦再无瓜葛。 如此看来,进度这么快也不足为奇。 沈寒息勾唇笑了起来,看来任务快要完成了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沈寒息肩上一重,耳边想起了封椋的声音。 “我在想,你期末比不过我,你该怎么办。”沈寒息转动转移,面对着封椋翘起二郎腿,揶揄地看着封椋,说道。 封椋挑挑眉,这家伙耽误了快一个月的课程居然还这么信心百倍,“怎么?对自己很有信心嘛。” “我一向对自己充满自信。” “别高兴得太早。”封椋拍了拍沈寒息的肩膀,然后转身出了书房。 笑话,如果不赢了薛晓,怎么让他和自己在一起啊? 所以就算是为了两个人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封椋也要努力一搏。 …… 忙忙碌碌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带着丝丝冷意的寒假。 沈寒息转到了封椋所在的班级后,就没再见过蒋鑫伦,听班里爱八卦的女生说,蒋鑫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没有再来上课,甚至连他的女友顾曼也不知内情。 不过沈寒息倒是不怎么关注蒋鑫伦,因为他身边那头闷骚的狼最近有些蠢蠢欲动了。 尤其是在成绩揭晓的这一天,沈寒息都能感觉到封椋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感觉快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我成绩比你高。”封椋看着班主通过邮件任发来的成绩单,颇有些得意地对沈寒息说道。 “……说吧,你想我做什么。”沈寒息瞥了一眼封椋,闷声闷气地说道。 “答应我一件事。” “好。”沈寒息点点头。反正只是一件事而已。虽然根据他向来准确的第六感来看这件事很重大。 封椋随即像变魔术一样随即在手掌里变出一束热烈的红玫瑰。 封椋举起花束,“这束玫瑰代表了我对你的全部的爱,炙热而艳丽,你愿意接受它吗?” 沈寒息笑了起来,在封椋看来这笑比手中的玫瑰更让人惊艳和爱不释手。 “死闷骚,这句话我等了很久了。”然后沈寒息接过花束,鼻尖扫过细嫩花瓣,浓郁芬芳的气味让他的心也一同沉醉。 封椋此时此刻心里像是炸出了无数烟花,璀璨的光几乎要晃到了自己的眼睛。烟花噼里啪啦的声响让封椋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封椋用力圈住沈寒息的腰,妖冶火热的花束盛放在二人之间,封椋倾身吻住沈寒息,小心翼翼而又霸道非常。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充斥在二人心底。 沈寒息知道,这种感觉只有那个只属于自己的男人才能给自己,思念的酸涩,重逢的喜悦,相拥的甜蜜……种种感情此时此刻全部迸发,像火山喷涌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而沈寒息宁愿在这种炙热滚烫的爱意里和他的爱人一起沉醉,不愿意清醒。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两个人才从焦灼的吻中脱离出来。 “晓晓,我好开心。”好开心你喜欢我,好开心你愿意接受我。封椋额头抵着沈寒息的额头,亲昵而充满感激地对沈寒息说道。 “傻瓜。”沈寒息用手指头戳戳封椋的胸膛,颇为无奈又十分宠溺地说道。 上一世,这一世,都是这般傻乎乎的。 封椋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公主抱抱起沈寒息,好在沈寒息有了上一次的“完美”体验这次再怎么措不及防也留了几个心眼,所以没有头一次那样的惊慌失措。 “……干……干什么?”沈寒息挑眉问道。 封椋邪笑出声,凑在沈寒息的耳边,轻轻吹了口热气,“当然是你咯。”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沈寒息皱眉思索了半天,当他被封椋扔到床上扯开衣服打算拆吃入腹的时候,才陡然明白! “干……”沈寒息用力锤了封椋健硕的胸膛一下,“色胚!” “宝贝,熄灯了。”封椋随即拉灭床边的落地灯,吻上了沈寒息此时此刻略微有些喋喋不休的美味嘴唇。 今天,忍了许久的饿狼终于可以大开吃戒了! 而美味雪白的羔羊足以让他吃一整晚了! 第二十四章同居生活甜如蜜 顺利毕业的沈寒息和封椋如愿进了同一所大学,为了可以不受外人打扰,封椋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采光还算不错的公寓,二人就此开始了甜蜜的同居生活。 沈寒息再没见过蒋鑫伦,也无法从别人口中再得到蒋鑫伦的消息,所以任务就这样被搁置下来。 不过沈寒息得到1125的消息,为了保证任务可以顺利完成,系统主神安插在世界里的NPC会暗中协助他。 所以沈寒息倒是心安理得地开始和封椋过起小日子起来。 这天清晨,阳光正好,暖暖的光线打进来,沈寒息边喝着一杯封椋亲手制作研磨的黑咖啡,边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沈寒息正懒散地翻看着,里边价格比天高的奢侈品琳琅满目,嫩模摆出惑人的姿势展示着身上的衣服或者箱包。 突然沈寒息的翻动纸张的手顿住了,他“咚”地一声放下咖啡杯,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杂志里一个只穿着紧身皮裤露出上身,将完美的腹肌和胸肌展露无疑,并且荷尔蒙十足的帅男的脸庞。 他怎么不知道,这家伙去当模特了?看着这魅惑勾人的模样真是……想把他关在家里别让他出去祸害别人。 “晓晓?怎么了?”书房里写着导师布置的论文的封椋听到声响连忙出来,一出书房门就看到沈寒息黑着一张脸瞪着手里的杂志。 那眼神感觉要把手里的杂志燃出个窟窿。 沈寒息看着此时有些疑惑不解有些迷茫的封椋,冷哼一声,回了卧室,将卧室门“啪”地用力关住。 封椋皱眉,越发不解起来,他走过去端起基本上喝完的咖啡杯,一转头就看到了扔在沙发上还大开着的杂志。 封椋看到顿时眼神不对劲了。 《The trouble of fashion》怎么会出现在家里? 这本杂志的主编就是银质玫瑰的设计者,也就是说他就是让封椋签下“不平等条约”的那个恶毒设计师。 封椋当然知道自己在杂志里是什么模样,暴露出小麦色的上半身,戴着繁复的欧式复古水晶项链,一副勾魂摄魄的模样。 其实他当时很排斥这样做,但是因为不平等条约,他只能屈服于那位设计师的恶趣味,虽然拍出来的效果所有人赞不绝口,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太好,至少被自己媳妇看到自己最低有一星期不用在卧室睡觉了。 所以他将家里所有的时尚杂志全部收起,生怕沈寒息一个不小心看到。 但是该担心的还是发生了,有道是纸包不住火,现在封椋只能食苦果了。 封椋厌恶地把杂志扔进了垃圾桶里,将咖啡杯放到厨房,就拿着自己偷偷藏起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卧室门。 随着门的“咔嚓”一声响,封椋心道果不其然,晓晓把门锁了。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就看到大大的米色席梦思床上鼓起一个小山包。 封椋闻到了特别明显的醋味,看来沈寒息化身小醋桶了。 封椋摘下一直带着的防辐射的平光眼镜,拉开被子躺到床上,长臂一伸,圈起了蜷缩成一团还在独自生闷气的沈寒息。 “晓晓?” “干嘛。”沈寒息躲在柔软的被褥里,闷声闷气地回答道。 “生气了?” 沈寒息撇撇嘴,妈蛋要是老子去露着上半截身子去拍照片你不生气? 封椋捞出埋在被子里的小脑袋,不由分说地霸道地吻住了沈寒息的唇。 长驱直入的舌头熟悉地找到了躲藏着的小舌,封椋的舌头勾卷、挑弄着沈寒息懒洋洋不想动弹的小舌,无所不用其极地取悦着沈寒息。 终于,沈寒息软下了一直硬邦邦的身子,安心地沉醉在着火辣辣的吻里。 一吻结束,封椋用手指摸索着沈寒息红肿的嘴唇,艳丽的红色太过勾人,导致封椋又忍不住吻了一下。 沈寒息走个形式一般地轻轻推了封椋的胸口一下,因为刚才动作剧烈,黑色衬衣的领口也有些凌乱了,露出了大片的小麦色肌肤。 沈寒息眼神一暗,露出尖利的小虎牙狠狠在封椋的胸口上咬了一口。 封椋则是一脸宠爱地看着炸毛的小猫发泄着自己的小脾气,看上去没有丝毫痛苦。 沈寒息毕竟还是舍不得,只是留下了一个保证一周不会消退的“烙印”就就此罢休了。 “你是我的。” “对,我是你的。”封椋邪气地拿起沈寒息的手,在手背上烙下炙热一吻,认真地起着誓。 “你的身体只可以我一个人看!”沈寒息微微红了耳朵,轻咳一声,佯装严肃镇定地继续说道。 “我的身体只可以你一个人看。” “哼,这次饶过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那本杂志里搔首弄姿,你一个月都别想到卧室睡觉!”沈寒息就着躺在封椋怀里的姿势,揪住封椋的衣领恶狠狠地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好。”封椋就势圈住沈寒息的精瘦细腰,附在他的耳边耳语道:“不过……这得老婆大人出面才行。” 沈寒息挑挑眉,这封椋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封椋将事情的缘由解释了一通,沈寒息不禁感叹这一切太过戏剧化,这设计师居然就是那个蒋鑫伦的伯乐费先生。 不过现在看来,蒋鑫伦的伯乐已经成了封椋的忠实脑残粉了。沈寒息失笑地想道。 “那个设计师我搞定他。”沈寒息自然有办法治这个颜控声控手控于一身的费先生,所以颇为信誓旦旦的对封椋说道。 “那就拜托我的亲亲老婆了。”封椋随即伏在沈寒息身上,“所以接下来就让我好好报答你吧,我亲爱的……宝贝。” “呜呜呜……!”沈寒息所有的反抗统统被吻堵住了。 在封椋这里,沈寒息的反抗永远无效。 后来,封椋成了世界顶级超模,他问身边长发已经及腰的也同是超模的爱人,怎么搞定难缠的费先生的时候,虽然已是长发但是男人气息丝毫不逊于封椋的沈寒息挽起一缕黑发,悠然地说道:“我只是和他强调了了一下夫夫档的重要性。” 第二十五章薛晓篇番外 这年是20X0年的秋天,天高气爽。机场里人来人往,有些是等候亲朋的人,有些是在候机,各有各的事情忙。 一个高大但是有些驼背的男子从出口出来,若是注意看他的话,他的一条腿是一瘸一拐的。 这人是从高中就一直消失的蒋鑫伦,他一手拿着背包,一手吃力地拉着行李箱,行人侧目看着他,有些诧异如此高大帅气的人居然是一个瘸子。 蒋鑫伦有些羞愧难堪地低下头,背也好像更驼了。那次挨打之后,他的腿成了粉碎性骨折,父母知道以后,带他去医院,医生却说如此严重的伤情国内无法医治,蒋鑫伦的父母只好变卖家产带着他去了国外。手术成功了,可是却要永远一瘸一拐地走路,蒋鑫伦痛苦,难过,但是最后仍然要面对现实的残酷。 他在国外呆了五年,一直在做复建,效果还算显著,若是注意的话和普通人正常行走也是可以的,就是再也不能奔跑、运动。但因为蒋鑫伦这么久一直处于别人异样的眼光下生活,他的心态已经不如高中时代的开朗和大大咧咧,反而变得敏感多疑,甚至只要有一个人从他身边走过他都会觉得这个人是在嘲笑他是个瘸子。 突然,机场里的大型LYD屏幕上出现了今天的娱乐新闻。美艳活泼的女主播操着一口甜美的嗓音播报着娱乐圈的大事小事以及人们都爱听的八卦绯闻。 “今天上午,著名的世界名模封椋和同为世界名模的被业内人士评价为‘时尚圈中的至尊贵族’的薛晓一起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内容据在场的记者和编辑们说很劲爆,现在让我们转播,围观一下这两位从一出道就特立独行的个性美男又要有什么惊人之举吧。”女主播对着镜头微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一副想要看八卦的可爱天真但是又恰到好处的模样让机场很多男士看直了眼。 镜头切换,来到了发布会现场,沈寒息一头漂亮的黑色及腰长发被墨绿色的丝带松松挽起,身着欧洲古典贵族的金色印花的黑色长袍,嘴角微勾,优雅又充满气场的身姿让在场的女士无不为他想入非非。他身旁的封椋则以一身红色的修身休闲西装亮相,白衬衫领口微张,性感的胸肌若隐若现,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一股子邪气狂妄之感。 在场的女士们尖叫出声,这两个妖孽就是来到人间祸害苍生的! 沈寒息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麦克风,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开始讲话:“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欢迎来到我和椋的新闻发布会。我和椋这些年天天处于你们的镁光灯下,可以说在场的各位都是我和椋的好朋友了,所以请各位别太拘谨。” 一番随性亲切的客套过去,现场严肃的气氛顿时松懈了,那些记者朋友们也都会心一笑,现场一片其乐融融。 封椋见气氛正好,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其实这次开新闻发布会,就想和大家分享一件事。我和晓晓是一对相恋很多年的恋人。因为大家都是朋友,所以我们商量一下就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封椋此话一出,下边的记者和编辑都愣了神,这是……什么情况? 真是令人措不及防的出柜! 就在台下的人们交头接耳的时候,沈寒息拿过话筒,收起笑容,十分严肃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在帝都还是有人谩骂或者恶毒地诅咒我们,但是这个是无法阻碍我们相爱相知相守的。生活并不是过给你们看的,我和椋现在也对天天的走秀生活厌倦了,我们也想过得舒适一些安逸一些,假期的时候可以带着父母去旅行,多陪陪他们。所以顺便要告诉大家的是,我和椋从今以后除了特殊情况,其他的走秀活动都会推掉。也算是一半退出时尚圈吧。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然后封椋和沈寒息站了起来,朝着镜头鞠了一躬,转身牵手离开。 转播结束,女主播轻蹙眉头,叹息地说道:“唉,这世上又多了一对完美好男人组成的恋人,少了两个荷尔蒙发散器来让我们想入非非了。祝他们幸福吧!虽然作为腐女看到又一对美男终成眷属了,可是广大女性同胞的YY对象又少了两个,也算是悲喜交加。” 女主播收起了悲伤的表情,轻咳一声,快速转换面部表情,扬着职业而动人的微笑,开始播报下一新闻。 “他们俩居然是一对诶,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在蒋鑫伦后边站着的一个女生惊叹道。 “我老早就说了他们俩一定有基情你还不信,看吧,人家现在当众出柜了,相信了吧!”这个女生的同伴一旁应和道。 “切……”女生不屑地斜瞥了同伴一眼,又道:“两大男神在一起了,还是祝福吧,毕竟同性在一起不容易。” “对啊,祝福祝福。”同伴带着祈愿和祝福的口气也如此说道。 其实和这两个女生对封椋和沈寒息报以祝福的人不在少数,毕竟现在的时代比从前开放了许多,人们对同性恋的歧视也越来越少。 虽然可能会有一两个“另类”出来惹是生非,但是也会很快被其他充满正义感的人镇压。 机场的很多人都很惋惜,毕竟两个顶级男模就要离开帝都去国外了,以后能不能在公众视野里见到都很难说,所以她们十分希望帝都有同性恋结婚的政策,也许这样男神们就不会离开帝都了。 因为沈寒息和封椋的离开,帝都的人举行了一场游行,内容就是希望国家可以允许同性恋结婚,政府无奈,通过了同性恋结婚的法案,这无疑是帝都同性恋者的福音。 所以沈寒息和封椋也算间接地为此做出了贡献,也因而成为了这个圈子里的模范夫夫。 蒋鑫伦怔怔地看着屏幕,突然感觉心口仿佛缺了一大块,他好像真的失去了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 他看着薛晓面对着公众发出爱的宣言,头一次,蒋鑫伦发现以前从没仔细看过的“死党”居然可以那么优雅,那么迷人,那么果敢。 现在的薛晓符合一个爱人的标准,聪明,体贴,勇敢,迷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恋人,自己却失去了他。 是不是在很早以前,在那个还青葱的年纪,自己就已经失去了他? 那时候的自己迷恋着顾曼,忽视了真正对自己好、捧着炽热的真心苦苦等待自己可以回头施舍他一眼的薛晓。 自己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受过伤的腿,凄凉一笑。 现在如此难堪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谈后悔?谈愧疚?他已经遇到更好的,更适合自己的爱人,自己除了祝福,还能有什么选择? 蒋鑫伦取出一直放在心口部位的衣服口袋里的已经老旧泛黄的信,握着信的手颤抖着。 这封信是他五年来唯一的依靠和信念,里边写着的是薛晓对自己最想说的话,那么青涩的爱语让现在的蒋鑫伦看了以后只有心痛后悔可言。 除了告白信以外,当年那群混混留给他的信封里还有几张纸,写的是薛晓曾经为自己做过哪些傻事,包括那束花,包括顾曼当年受伤的真相。 蒋鑫伦捂着发痛到麻木的心口,苍凉一笑。 要幸福啊,薛晓。 【命运之子蒋鑫伦的命格破坏程度100,精神力已传送到空间。】 【原主薛晓的愿望完成,神秘奖励稍后送达空间】 第二十六章悲剧师父渡海 沈寒息从混沌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虚无空间里了。 沈寒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从云床上下来,然后就感觉到手上的木质戒指开始震动起来。 1125这是怎么了?沈寒息皱眉触摸了一下戒指,随即弹出一个界面。 【亲爱的宿主,因为一些系统出现故障,所以您的主线任务被暂时取消。不过,宿主如果愿意继续进行身份转盘模式完成任务,原主愿望达成的奖励还是会有的。 请宿主再接再厉,么么哒~】 沈寒息看到最后不由得浑身一颤,心里有些恶寒。 这系统信息真是够了,居然还卖萌! 沈寒息关掉界面,询问1125,“按照主神的说法,我不必完成‘打败命运之子获得精神力’的任务了?如果我想,只完成原本的支线就好了?” 【是的】 “那如果我手痒忍不住虐命运之子怎么办?” 【如果宿主真的很想虐命运之子,我想等系统的故障修好了会给予宿主奖励吧】 ……系统主神真坑爹! 沈寒息吐槽了一下主神,然后开心地吻了一下自己的智脑。 如果智脑人化了的话,此时此刻1125一定红了脸。 既然如此,那么他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那些任务世界了,只用完成附身原主的愿望获得神秘奖励也很不错啊,而且说不定下个世界还会遇到爱人也不一定呢。 就在沈寒息沉浸在这喜悦里无法自拔的时候,1125又出现了: 【叮!原主薛晓的愿望奖励已送达,是否打开】 “是。” 【打开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心电感应项链x2,是否现在佩戴?】 “是。” 随即沈寒息就感到脖子上被戴上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 原来是一条吊坠是几颗粉钻点缀的星型的项链。 “不是有两条吗?另一条呢?”沈寒息摸索着项链,好奇地问道。 【另一条是给宿主想给某人佩戴,得到他心中所想预备的】 原来是这样…… 突然,他想起了那条两世都见到的银质玫瑰项链。 “那个我在两个世界里看到的玫瑰项链,有什么作用吗?以后会不会也遇到?” 【系统并没有说,所以我也不知道】 沈寒息抽抽嘴角,算了他还是不指望1125了。 等去了下个世界,不就知道了? 都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如果第三个世界还可以遇到爱人,还能“凑巧”地在爱人身边遇到那个项链,他就不得不怀疑这是否也是和系统主神有关系了。沈寒息摸了摸嘴角,冰凉一笑。 而此时在金殿的主神很不优雅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道又是手下哪个不乖的宿主在说自己的坏话。 他手中摆弄着两朵盛开的银玫瑰,仔细看去,一朵的花蕊是黑曜石,一朵是红宝石,和沈寒息所佩戴的项链上的银玫瑰如出一辙,就是主神手中的更大一些。 并且两朵银玫瑰都仿佛晕染着一层白光,看上去更为圣洁高贵。 这两朵玫瑰里分别封存着神界最强大的王的一方神魂和一方神魄。 主神用神力托起两朵精致的银玫瑰,将它们放入一个陈列着七个透明水晶罩的架子上的其中两个水晶罩里。 “寒息,翡翠之蕊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了。” 而此时在虚无空间里的沈寒息,正打开了身份转盘,按下按钮,指针开始快速旋转。 时间一点点流逝,指针慢慢停了下来,沈寒息看向指针指着的角色,不禁笑出了声。 指针所指的是“命运之子的启蒙之师渡海”。 沈寒息翻了翻原主的个人资料,抽了抽嘴角。 得了,下个世界他成了和尚,这该怎么找爱人啊。沈寒息失笑地摇摇头。 算了,和尚也可以还俗不是?大不了他还俗就是了。沈寒息边如此想着边进入了转移之门。 …… 沈寒息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盘坐在一个古韵十足朴素清雅的厢房里的床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果不其然,变成了圆润的大光头。 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想他沈寒息穿越了那么多世界,这次却是头一次穿越成了一个和尚。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自己的爱人。 不过该怎么找啊…… 就在沈寒息陷入沉思的时候,厢房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方丈师伯,等一下香客们就要来了,记得早点出来啊。”一个小沙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寒息应了一声,听到小沙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沈寒息叹口气。 就算是找爱人第一位,可作为一个具有专业素养的宿主,扮演好原主也是很重要的。 沈寒息打开1125,浏览起原主的生平。 看完以后沈寒息不由得惋惜地叹口气。他所附身的原主渡海,有着一身好武艺,武林中人也大多对这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寺之首的俊杰赞赏有加,因为性格豁达儒雅,相貌也清俊非常,所以非常得武林中各大豪杰欣赏,甚至其中几人还是他的患难之交。 就是这样一个本该一生都过得十分顺遂的人,偏偏遇到了自己此生唯一的徒弟邵云涯,渡海为了保护自己的爱徒,三番两次替他出头,明里暗里帮了邵云涯不少忙,可最终得到的,也不过是和自己对师傅承诺要守护一生的焱麟寺一起葬身火海。 渡海死后空有一个武林第一人邵云涯的启蒙师傅的美誉,却连渡海也不知道他的死实际上是因邵云涯嫌他知道的太多,才暗里下黑手,杀了自己最疼爱自己的一位启蒙师傅。 沈寒息冷笑,既然从今天起我便是渡海了,那么这孽徒是必须要狠狠惩戒一番的。 正好这邵云涯就是那该死的命运之子,就当做给主神做好事,收拾掉得了。 沈寒息穿上暗红色描金边的袈裟,收起脸上的属于沈寒息的狂放冷峻的表情,只露出渡海独有的清雅笑容,他推开门,一只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修长的手指灵活且不紧不慢地转动着佛珠。 “方丈师伯,我们走吧。现在大殿上人特别多呢!”小沙弥光着小脑袋一脸天真活泼的模样,对沈寒息说道。 沈寒息看着面前这个还不及自己腰部高的小沙弥,笑容里多了一丝真实的宠溺,“好。” 他对这样的小孩子是最没折的,毕竟天底下心灵最纯净的,只能是这些孩童了吧?所以沈寒息每次见了总会很怜惜他们。 小沙弥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方丈师伯,愣了愣,他是知道方丈师伯很好看,怎么今天的方丈师伯要比之前还要好看很多呢? 沈寒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小沙弥,他向小沙弥招了招手,“发什么呆呢,该走了。” 逆光里的方丈师伯真是说不出的漂亮啊,如果师伯扮上女装……阿弥陀佛,出家人怎可随意乱猜乱想!小沙弥心里边磕磕绊绊地背着并不熟悉的清心咒,边随着他的方丈师伯一起穿过后院去了大殿。 沈寒息在去大殿的路上遇到了很多比自己年纪大但是辈分比自己小的和尚,不过看他们的模样,倒是对渡海这个方丈十分信赖和仰仗。 看来在没遇到邵云涯之前,渡海还是十分聪明有头脑的。 在沈寒息看来原主渡海前世对邵云涯所做的一切,都是主角光环在作怪。 主角光环这种东西特别容易蒙蔽别人,让别人为命运之子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而很明显,年纪轻轻就把这一个庞大的寺庙管理得滴水不漏的渡海,是个情商智商双高的人,但是奈何遇到了邵云涯这个有着主角光环的存在,自然他的智商情商都会一定程度地下降。 沈寒息觉得渡海和焱麟寺最后会覆灭多多少少有着主角光环的影子,更何况这个世界是个标准的男频世界,作为命运之子的邵云涯的主角光环就更甚了。 不过也有一些存在,是免疫主角光环这种杀器的,那种存在就是所谓的——反派! 所以要虐命运之子就一定要找到那些反派。 趁着剧情还没开始,一定要把那些反派聚拢到自己身边。 沈寒息和小沙弥刚到大殿,就看到他的师兄小沙弥的师傅静己在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前来烧香拜佛的香客。 小沙弥看到师傅,立马扔下师伯找师傅去了。 沈寒息手里摆弄着佛珠,趋步走到静己身边。 “师兄。” “呀,师……方丈您来啦。”静己搔了搔后脑勺,大大咧咧地笑着说道。 静己样貌英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丝毫没有出家人的云淡风轻,反而风风火火的,怪不得师傅会起名“静己”了。沈寒息心里揶揄道。 “师兄不必多礼,还是唤师弟名号即可。”沈寒息笑道。 静己突然面容一正,严肃地说道,“这……礼不可废,若是我开了先河,那么其他人也会不知尊卑地乱叫师……方丈名谓,不可,不可。” “还是师兄周到,渡海自愧不如。”沈寒息儒雅一笑,轻声道。 沈寒息着一笑,让许多从一开始就注意这边的人纷纷深吸一口气。 焱麟寺新任方丈果然名不虚传,面如芙蓉清雅俊秀,性子温和知礼,若是不当这方丈,想必这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就该易主了吧。 门外一红衣妖魅的男子看到这一幕邪气一笑,声音低沉悦耳,“有趣,真有趣。” 他大笑着离去,红色衣袂随风飞扬,张狂而又不羁。 男子身后的黑衣劲装的侍卫默不作声地跟随在主人身后。 主仆二人来时无声,去时也无息。 但即使如此,武艺高强的沈寒息还是从纷纷攘攘的人声里听出了那人邪魅狂狷的话语,嘴角勾起的弧度扩大了。 大鱼上钩。 第二十七章反派登场 竹林深处,一袭白色劲装的沈寒息正坐在一块巨石沙上闭眼打坐,嘴中还念念有词。 “你是在念《大悲咒》吧。”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从竹林深处走来,面上淡漠无波,语气却区别于此,充满了兴味。 沈寒息随即睁开双眼,清润无痕的桃花眼淡淡看去,面前这人身着华贵玄色蟒袍,一手执剑,看得出这是个大家族里出来的贵公子。 “施主莫非也懂?”沈寒息淡淡问道。 “略懂一二,倒是在下对焱麟寺里最年轻的方丈颇感兴趣。”男子勾唇一笑,眼神柔了下来。 “对贫僧感兴趣?” “是。想必天下之人都对你十分好奇吧。” “施主多虑,世事诸多烦扰,人们心中各有所想,贫僧不过万物中最不起眼的一枝半叶罢了,哪能得到的了世人全部好奇的目光。” 男子笑出了声,“方丈自谦了。” 沈寒息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面前这人。 “我叫诺寒。”男子潇洒的抱拳,对沈寒息笑道。 “施主既然知道贫僧是谁,此时就不多做介绍了。”沈寒息右手拿起一直在腕上缠着的佛珠,“此物伴我多年,你我既然有缘,就赠与你吧。今后若有事找贫僧,带着佛珠找贫僧,贫僧一定鼎力相助。” 诺寒愣了愣,没想到沈寒息居然会把贴身的佛珠赠给自己,他随即一笑,接过有着沈寒息手上残留的温度的佛珠,圆润饱满的檀木做成的佛珠,散发淡淡香气,清雅袭人。 “有缘再见。”诺寒说完便深入竹林离去。 沈寒息看着因诺寒快速离去而卷起的竹叶,他抬眼伸手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取回一片翠叶,看着上边复杂的叶脉,勾唇悠然笑道,“两大反派,到齐了。” 时间就在沈寒息上午为那些香客里解签和说道经书,下午操练着僧人们习武里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剧情开始的那个时间段。 与原剧情一样,穿越而来的男主(命运之子)邵云涯没来几天,就被人陷害导致全身经脉严重受损,邵云涯的青梅竹马便带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邵云涯来了焱麟寺找渡海。 而他们之所以来找渡海,全部是因为每任焱麟寺方丈都会从上一任方丈那里传承一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雪灵芝。 沈寒息如同原剧情一样让邵云涯在寺中住下,但是却不同于渡海直接给邵云涯喂食雪灵芝,而是让1125复制了雪灵芝的基因重新做了一株一模一样的雪灵芝喂给邵云涯,不过两株灵芝虽然外形无二,可是复制的那株功效却缩水减半了,所以这复制出来的雪灵芝只能医治表面,却治不好根本。 因为功效缩水减半,邵云涯硬是比原剧情里多了三个月才从床上爬起来。 邵云涯见到年纪轻轻却武艺高强人人称赞的方丈,想要拜他为师,却被沈寒息以“我与你并无师徒之缘”的理由挡了回去,邵云涯有着一个现代人应该有的机敏和察言观色,自然是察觉了沈寒息是真无此意,所以只好作罢,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在伤好之后离开。 一日下午,沈寒息正在教导僧人们修炼武艺,却被急匆匆赶来的看门的小僧人打断了。 “方丈!方丈!有人找你!”小僧人着急忙慌地跑到后院里,在沈寒息跟前停下,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寺一向下午不接客,这是世人皆知的,今日怎么……”沈寒息突然心中一紧,忙道:“来人是谁?可有信物?” “那人浑身浴血,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让我把这串佛珠交给您。”小僧人将佛珠递给沈寒息。 沈寒息一见佛珠便知来者是诺寒。而且这佛珠上沾染着血迹,分明是受了伤! “快带我去见他!” “是。” 沈寒息将教导僧人们习武的任务交给了师兄静己就随着小僧人快步离开了。 当沈寒息来到了安置诺寒的地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皱着眉头痛苦呻吟的诺寒。 沈寒息让小僧人去打热水为诺寒清洗身上血污,一人独自走到诺寒床边。 此时此刻诺寒可谓浑身是血,胸口的白色衣襟已然变成了血色,可见失血多严重。沈寒息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伤势,却发现诺寒不只是胸口受了极重极深的剑伤,腰腹也有诸多毒性不大的毒针遍布,毒针下的皮肤变黑,看来已经中毒了。 沈寒息的将手指搭在诺寒的腕部,输送内力想要温暖一下诺寒的经脉好让诺寒好受些,却发现诺寒的经脉俱断,根本无法让内力通行。 沈寒息咬了咬牙,心里愤懑不已。 只不过是因为诺寒无意间冒犯了他,他居然就让诺寒全族为此送葬,把诺寒也打成现在这幅模样。 当真是恶毒至极! 不过就因为如此,才让原本应该做个五好青年的诺寒踏上了黑化之路,最后和魔教教主靳燃联手,差点杀了邵云涯。 不过这一次,沈寒息会让面前这个气息奄奄的男子变得比前世的诺寒更强大,甚至比邵云涯还要强大,然后手刃这个杀千刀的邵云涯。 反正现如今主线任务已经处于瘫痪状态,世界秩序估计也自顾不暇了,哪还会在意自己这种小喽啰做了什么小事。 沈寒息用轻功从自己厢房取来一个用极寒之地的玄铁制作的铁盒,仔细看去,精致的铁盒还冒着森森寒气,要是内力一般的或是普通人,在靠近三丈之内就恨不得逃开去,想要立马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毕竟这铁盒的温度真的太低了。 小僧人之前已经为诺寒上了药,外伤暂且并无大碍。 而此时的诺寒已经醒来,他半张着眼睛,看着面前之人。 “极寒玄铁?”诺寒看到了沈寒息手中托举着的铁盒,虚弱地问道。 “是的。” 诺寒出身世家,作为嫡长子的他自然需要各方面的知识都有涉猎,所以还是有听说过这传说中的极寒玄铁的。 “都说极寒玄铁只能用来封存极寒至宝冰芙蓉,那么你这……” “你说的没错。”沈寒息打开盒子,取出白色半透明的芙蓉花,花上冒着白色的森森寒气,躺在床上的诺寒也感受到了来自极寒至宝的超低温度,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吃了它,你的筋脉就会痊愈到完好无损的状态,并且功力会增强数倍。” “为什么?”诺寒不解,这冰芙蓉被佛家视为佛祖的化身,向来被佛教之人所视为神祗降临的前兆,这应当被渡海珍视当做至宝的,怎么如今却…… “一切自有定数。”沈寒息随即扯下一瓣芙蓉花,喂到诺寒嘴里。 诺寒一开始只觉得口中冰凉刺骨,但随着冰芙蓉全部下肚,他感觉全身经脉都热了起来,并且传来撕裂的疼痛,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你暂且忍上五个时辰,五个时辰一过,你的内伤就会完全痊愈了。”沈寒息用干净的方巾擦拭着脸色惨白面色痛苦却仍在强忍着的诺寒的额头,轻柔地说道。 诺寒随即握住沈寒息的手腕,力道紧到沈寒息以为自己的手腕快被扯断了。 “别走,陪我。” 沈寒息看着面前脆弱无助的诺寒,叹口气,“好,不走。” …… 第二天一早,沈寒息轻轻从诺寒床前站起,姿势很有失方丈身份地抬手揉了揉发酸僵硬后脖颈。 突然,他按摩脖颈的手一顿,随即放下来。 他用另一只手揉着那只被诺寒紧紧抓了一晚上的已经泛紫的手腕。 一晚上不只是诺寒因为疼痛没休息好,就连他也是一夜未眠,刚维持着被诺寒握着手腕的姿势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寺中报晓的钟声。 现在诺寒因为被痛楚折磨了一晚,现在终于是昏睡了过去,沈寒息拿起空空如也的极寒铁盒,走了出去。 他嘱咐一直在门口未敢离开的小僧人,诺寒醒来第一时间通知他,就独自回了自己的厢房。 他脱下有些污脏和因为睡姿问题压出来的已经褶皱了的白色僧袍,躺在床上,满足地叹口气。 劳累了一整晚,终于可以休憩一会了。 沈寒息侧头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铁盒,他想起了原剧情里这冰芙蓉最后的归处。 那时邵云涯已经成了渡海的爱徒,并且已经把雪灵芝给邵云涯吃下,邵云涯不但学到了焱麟寺的独家绝学,更是因为雪灵芝的功效功力倍增。 但是邵云涯丝毫不知满足,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独步天下成为天下第一,而成为天下第一他现在的攻力又怎么够?所以自然把心思打到了渡海身上。 他设了一局让渡海进了他的圈套,让渡海误以为他再次受了重伤。 渡海为了救治爱徒,拿出了冰芙蓉,给“气息奄奄”的邵云涯喂下。 渡海爱徒心切,自然是没多想就拿出了寺里世世代代要求方丈保管的冰芙蓉,可没曾想自己的好徒弟只是在利用自己的一片爱徒之心。 如今这冰芙蓉还是给别人喂食了,不过沈寒息确信他这次压对了宝。 诺寒可比那邵云涯强过数百倍,无论是天资领悟能力还是自身性子,都要完胜邵云涯。 所以,沈寒息决定大张旗鼓收关门弟子了。 第二十八章拜师与筹谋 诺寒在寺院里修养了半个多月,终于是痊愈得差不多了。 也多亏了沈寒息的冰芙蓉,不然诺寒会像原剧情里一样有五年时间因筋脉俱断而躺在床榻上,直到遇到了魔教中的魔医才医治好了他。 不过因为拖的时间太久,诺寒纵然可以行动如常,但是到了季节转换之际仍旧会全身剧痛,这个病根就算是独步天下的毒医向问天也毫无办法。 这天,午膳刚过,沈寒息正要躺上床合衣午睡一会儿的时候,就听到厢房的木门被用力拍响。 “是谁?”沈寒息穿起素色长袍,问道。 “是我。”诺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寒息起身为诺寒打开门,领着诺寒进了自己的厢房。 还没等沈寒息出声询问,诺寒就“咚”地一声跪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沈寒息皱眉,这人才刚刚痊愈,经脉才刚刚接好,并不适合做如此大的动作。 “你这是……”沈寒息伸手就要扶起垂头跪着的诺寒。 “我恳求你,收我做徒弟,好不好?”诺寒当初被邵云涯打了个半死,扔到一处诺家庄的堂屋里。因为邵云涯火烧诺家庄的缘故,吸入太多灰尘和烟雾,导致声音变得沙哑无比。 或许是因为他命不该绝,那个关着他的堂屋,最终一场瓢泼大雨浇灭了那个堂屋的熊熊烈火,也因此他保全了性命。 诺寒从沈寒息救回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余生唯一的执念和使命就是为诺家庄那一百多条人命报仇。 但诺家已经没落,谁有肯帮他助他? 此时,他想起了用佛家圣品救了他的渡海,他想,或许渡海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必须变强,才能与已经与云冽联姻、并且不知是何原因武功大增的邵云涯对抗。 渡海武功深不可测,传言武功甚至强于他的师父霖墨方丈,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 综合各种因素,只有渡海是唯一也是最佳的人选,所以他愿意收起自己所有的尊严,跪在地上恳求渡海收自己为徒。 “收你为徒……”沈寒息思忖一会儿,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又道:“和贫僧学武,恐怕是因为你想报仇吧?” “是。”诺寒并不隐瞒,他知道聪慧异常的渡海恐怕早已知晓自己的目的。 “你可知,几个月之前,是贫僧救了那人。” 诺寒没有说话只是垂着脑袋不发一言,沈寒息摸不准诺寒的心思,只好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若非贫僧当初救了他,你家或许就不会遭受此劫。” “佛家常说有因有果,真要论及此事,恐怕还是怪我自己。所以,也怨不得你。”诺寒抬起他的脸,左眉处有一道刚长新肉直到鬓角的粉色疤痕还清晰可见,虽然面容大致没有改变,可看上去还是说不出的可怖。再加上因为劫难而气质阴郁,使得原本应该开朗的潇洒少年郎现在变得像极了取人性命摄人心魂的修罗。 “罢了罢了,就算是贫僧前世欠了你吧,看你现在这样,若是贫僧不伸手帮你一把,估计你自己就会把自己毁掉,就当是为了不让你因为执念坠入魔道,贫僧便收你做徒弟。”沈寒息叹口气,弯腰扶起一直跪着的诺寒,“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就别随便跪了。” “谢师父。”诺寒顺着沈寒息的力站了起来,扬起了病愈后的第一个微笑。 “你算是为师收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关门弟子,所以,便把为师师父当年赠与为师的项链赠与你好了。”沈寒息从窗子边的木桌上拿起一个雕刻得十分精巧的小木盒,取出一条吊坠为星形镶蓝钻的银质项链。他将项链放回木盒里,连着木盒一同送到诺寒面前。 “这……使不得。”诺寒推拒道。看着这项链精妙的做工,便知道这并非凡物,所以皱眉摆手,拒绝着沈寒息的见面礼。 “你是我的关门弟子,得到最好的是应该的。”说完就把木盒强塞给诺寒,之后笑道:“为师这可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收徒弟,见面礼如果不体面怎么行?收下吧。” 诺寒无法,只好收下木盒,在沈寒息略显催促的眼神里有些局促地带上了项链。 【叮!心电感应项链与诺寒绑定成功,从此宿主可以随时探知诺寒心中所想】 沈寒息听着1125传来的信息,面上不显地依旧对诺寒温暖地笑着。 有些东西必须防患于未然,既然原剧情里有邵云涯那种不要脸的孽徒,那这一次就必须把新收的徒弟掌控在自己手心里,以防诺寒也和邵云涯一样反扑自己。 虽然他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诺寒的人品,可是有时候眼光也有看偏的时候,更何况诺寒已经开始了黑化之路,黑化以后的诺寒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 沈寒息表示这怎么行!要是自己因为这种差错死于非命,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任务就白做了!所以有必要使出他的必杀技了。 沈寒息送走诺寒,舒了一口气。 徒弟已经勾搭到手了,现在就要秉持着“要比男主更强更厉害更狂拽酷炫”的方针加紧步调开始对诺寒进行调教了。 …… 另一边,魔教幽兰殿上。 一身红衣的魔教教主靳燃斜靠在宽大的铺着雪貂皮的椅上皮兴味正浓地看着鹰卫传来的有关于渡海近况的信。 “收徒弟?才多大就收徒弟,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靳燃摸摸自己红润的薄唇,勾起了一抹邪气逼人的笑。 “黯堂堂主此时在外等候,说是有要事禀告。”一身黑色劲装的教主贴身近卫喑从门外进来,垂头恭敬地说道。 “让他进来。”靳燃收起信封,抬了抬下巴,倨傲地说道。 喑随后出去,带回一个身穿绿衣散着头发,样子颇为浪荡的男子。 “见过教主。”男子嬉笑着抱拳对靳燃作了一揖,虽然语言轻挑无状,但是动作确是实打实的恭敬。 “有何要事要见本尊?你若是说出来的‘要事’在本尊看来不算要事的话,就自己去刑堂领罚去。”靳燃挑起自己的一缕墨发,心不在焉地说道。 绿衣男子颇为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地说道:“我景三什么时候会犯这种差错了!” “那你说来本尊听听。”靳燃斜瞥了一眼景三,心道若是还没有自己刚才看的信里的内容有意思,景三也就不必当这个堂主了。 “那个邵云涯,教主知道吧。” 靳燃挑挑眉,他当然知道了,这邵云涯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脑子,自己的人又没惹过他,他居然接二连三地洗劫魔教旗下的几大钱庄,就好像是专门来找茬的,耀武扬威的程度让人恨的牙痒痒。 要不是云冽那个老家伙在给这小子撑腰,本尊一定让他尝尝人人胆颤的魔教十大刑罚不可。靳燃愤恨地捏着椅子的把手,力道大到把用世界上最坚硬的黑木做成的椅子的把手上捏裂了几道裂痕。 “最近他放言,要在四年后的武林大会之后,用一个月的时间一举歼灭我们魔教。” “狂妄之徒。”靳燃嗤笑一声,语气颇为不屑。 “属下自然知道在教主的带领下我教自然不是不会怕他一个无名小卒,教主甚至可以用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杀了他,”景三对靳燃毫不掩饰自己无人能比的溜须拍马技能,对靳燃大夸特夸,但是靳燃可不吃景三这一套,他一个冷眼射过去,靳燃立马收起那副嘴脸,轻咳一声,重新回归正题,“教主设想,那人身为焱麟寺方丈,乃焱麟寺之首,虽然说焱麟寺不参与黑白两道的纷争,但是武林大会还是要去的,所以那时那人一定会赶赴武林大会。” “哦?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靳燃有些烦躁地皱皱眉。景三这家伙惯用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辞,真是不喜。 “手下真正想说的是,反正那邵云涯会在四年后的武林大会结束以后和那些乌合之众攻打我教,倒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靳燃狭长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本尊懂你的意思了,你想让本尊带着人去武林大会搅浑这趟水……” “教主此行不止可以给那些所谓白道之人一个措手不及,还可以见到那位您心心念念之人。”景三坏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靳燃大笑出声,从高处的教主之座上踱步下来,眼神欣慰高兴地看着景三,“很好,景三你做的非常好,你果然是本尊最得力的军师啊!” “教主满意就好,那……”景三财迷地看着靳燃,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我是财迷”了。 “钱少不了你的。”靳燃抚了抚有些起皱的衣袂,“不过你派人要好好关注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给本尊汇报,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 靳燃摆摆手,“退下吧。” 景三应声,朝靳燃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靳燃看着景三走了出去,独自一人走到幽兰殿内摆放着各式书画的一面墙前。 墙最中央的地方,挂着一副靳燃自己画的人像画。 画中人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里满是清润而不含任何杂质,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是一片明媚纯洁,嘴角微勾,一缕清雅悠闲之感飘荡而出。身穿一袭黑衣,却仍旧盖不住那浑身悲天悯人的气质。神态动作犹如真人,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画纸而出。 若是沈寒息在场一定会惊呼:这不是渡海嘛! 靳燃的确画的是渡海,可又不完全是是渡海,因为画中人有一头黑亮柔顺的发丝,被白玉质地的冠高高梳起。 “四年,要等我。”靳燃看着这幅自己花了三天三夜时间不眠不休的心血之作,坚毅冰凉的眼神终于柔了下来,他轻声说道。 幽兰殿外,糜烂盛放的桃花树不时被风吹动,粉色花瓣被风卷起,吹进了殿内,有些恰好落在了摆在墙壁边的一个木桌的佛珠上,玉质清透的佛珠与这粉嫩的颜色相融,仿佛这圣洁清雅的颗颗玉珠合该被这糜烂无芳的花晕染一样。 只是不知,这纯洁不沾一丝尘世污浊之人,染上了自己的颜色是什么模样。 那个模样,一定很美吧。靳燃伸手拿起落在木桌上的一片花瓣,落下一枚轻吻。 既然当初一眼便恋上了你,那么势必要让你陪本尊一起下那地狱。 第二十九章泰阿剑与武林大会 时光如驹过境,转眼间四年时光已逝。 沈寒息一人独坐在焱麟寺后山的竹林里,还是那块巨石上,一袭白衣,一片翠绿,远远看上去像极了一副画,悠然清雅。 时有细长的竹叶飘落,落在洁白如雪的白衣上,为这素净添了一抹清新之感。素手捻起一片落下的竹叶,放在鼻尖,轻嗅那集天地灵气的味道。 “两年过去了,阿寒也该回来了。”沈寒息挂着悲天悯人的笑,平静如水地说道。 沈寒息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 “师父,徒儿回来了。”少顷,诺寒便身着一身冰蓝劲装来到沈寒息坐着的巨石旁,他背着的包裹鼓鼓囊囊的。 “东西拿到了?”沈寒息从巨石上下来,走到诺寒身边,拍掉诺寒肩膀上的落叶,轻笑道。 诺寒将包裹递给沈寒息,“嗯,全部都在这里。” 沈寒息没有接过,只是欣慰地说道:“为师让你出去历练,看来已经颇有成效,这包裹里的东西,当做为师给你的奖励吧。” 面前的诺寒已经收敛起当初刚和他习武时的煞气和阴寒,就像一把绝世好剑,剑刃收在剑鞘里,遮去了绝大多数的锋芒。却时刻警戒四周,一有风吹草动必出鞘,出鞘必见亡。 “这……”带着银面具的诺寒只露出下半截的脸部,清瘦的下巴尖尖的,薄唇微抿,看上去有些为难。 “说说你的见闻吧。毕竟也出寺两年了。”沈寒息岔开话题,说道。 他抖落衣袍上的竹叶,慢慢踱步朝寺院走去,而诺寒与沈寒息错着半步之远紧随其后。 “师父让徒弟去的那个古墓里,除了找到了那本秘籍和那把宝剑,还在墙壁上发现了梵文。” 沈寒息的确是让诺寒去那古墓里找那本绝世秘籍和那柄“至威之剑”泰阿剑,而他的最终目的是破坏掉命运之子的金手指。 因为邵云涯当初就是误打误撞进了那古墓里,得了绝世秘籍和上古剑器,拥有两大杀器他自然是更加的肆无忌惮所向披靡。 不过没想到这诺寒这一世也像是开了外挂一样,居然还发现了邵云涯没有发现的东西。 “哦?写了什么?” “我不懂梵文,便去找我从前认识的一位旧友,他四海为家,偏爱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心想说不定他会懂。然后没想到他还真的破解了。” “那翻译出来之后呢?写了什么?”沈寒息挑眉问道。 此时二人回到了渡海的厢房,两个人坐在桌边,交谈着。 “他说这好像是种佛家之言,十分晦涩难懂,所以他只能写出字义。所以我便把他翻译下的梵文给师父看看,或许能破解其中奥妙。”诺寒说着取出几张写的满满的纸,递给沈寒息。 沈寒息接过一看,靠着渡海留在这身体内的悟性和自己的理解,算是把这晦涩难懂的几张纸上的句子看了个明白。 就是把最原始的文言文翻译成了梵文而已,其实真要说起来并不是太难懂。 “这前几句说的是那古墓主人的身份,古墓主人是百年前著名的铸剑大师欧冶子,之后又介绍了欧冶子的生平,包括他锻造的十把名剑。” 沈寒息从那包裹里找出泰阿剑,对诺寒说道:“这把是欧冶子唯一留在身边的剑,是世人尊崇的至威之剑。” 泰阿剑通体金色,百年过去也不见生锈,观其纹,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 沈寒息拔出剑身,剑身由上古精铁铸炼而成,能除断马牛,水击鹄雁,可见其到底有多锋利。 拔出剑身的刹那间,沈寒息和诺寒都感到了一股子的冷意。泰阿剑不愧为上古十大名剑之一,果然名不虚传。沈寒息心中赞叹道。 泰阿剑取名刚正不阿之意,出鞘时的威压便让旁人不由得一颤,如果在打斗时使用此剑,只要是用剑人功力不俗且使用得当,那他恐怕再也无人能及了。 看来他们得了个不得了的宝贝。沈寒息收回剑身,心里暗笑道。 “那其他九剑呢?”诺寒对此更为好奇。 “据纸上所说,其他九剑其中有五把是给了帝王家,剩下几把流落人间不为人知。” “那还这纸写了什么?”诺寒追问道。 “十把剑的使用方法。”沈寒息接着挑了泰阿剑的使用方法告诉了诺寒,诺寒漆黑的瞳里闪过一抹深思。 “阿寒,此剑只有刚正不阿之人才可使出此剑的最大威力,而你所做也是为了申冤为了给族人报仇雪恨,所以不许多做推辞。”沈寒息与诺寒相处了几年之久,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了诺寒心中所想,他当然知道诺寒的顾虑。 但是相比较将剑给了邵云涯那个衣冠禽兽,还不如给他徒弟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 诺寒听了后当即跪下,“师父的再造之恩徒儿无以回报,等徒儿杀了那贼人,便一生陪在师父身边不离不弃。” 诺寒何尝不知渡海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四年前他擅自收了自己当唯一的关门弟子,招来众人的强烈不满。但他一人抵挡了全部反对和不满,还执意把焱麟寺只传给方丈继承人的绝学教给了他,甚至力排众议许他出门独自历练和留着头发。 他忘不了他将那些抗议的人关出院外,然后挂着清淡的笑,坐在自己身边,手指轻抚自己的发的温柔模样,“如此黑亮的头发,剃掉岂不可惜?” 从那时候,他就知道,他余生的执念除了杀邵云涯,就只有守护对他如此好的师父了。 “好。”沈寒息欣慰地笑着。 很好,花了四年时间,将一条充满煞气的狼调教成了只对自己垂首的忠犬,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十分有优越感。 厢房里一派脉脉温情,然而却被突兀的敲门声打散。 “咚咚咚。”“方丈师伯,有人找你。”一个还很稚嫩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来人有说是谁吗?” “没有,我师父在招待那人,方丈师伯赶快过去吧。” 沈寒息推门而出,便看到了笑得灿烂的少年站在厢房门口。 “见过向阳师兄。”诺寒有些别扭地朝向阳行了一礼。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无法接受向一个年级比他小七八岁的人恭恭敬敬地叫师兄。 “咦!向寒你游历回来啦!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向阳惊喜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大的师弟,说道。 向阳正值十三四岁的年级,尤其还呆在着寺院里这么多年没有踏出一步,最多也只是到方丈师伯常去的后山竹林而已,所以他对寺院外的事情正充满了好奇,也因此他十分艳羡诺寒可以出门游历。 沈寒息看着自己徒弟有些抽搐的嘴角,掩唇呵呵笑出了声。 “你不是说静己师兄让我过去吗?走吧。”最终还是沈寒息出手解救了陷入莫名尴尬的诺寒。 ……我是向阳一路上一直缠着诺寒讲游历故事的分界线…… 到了会客大厅,沈寒息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处椅子上喝着茶的人。 看衣服样式,是武林盟主云冽的人。 来人看到沈寒息,连忙放下杯盏,朝沈寒息作了一揖,“见过渡海方丈。” “云冽的手下?找贫僧何事。”沈寒息坐到监寺也就是他师兄静己的身边,淡淡问道。而诺寒和向阳分别站在了自己师父的后侧方。 “武林大会将至,盟主请焱麟寺方丈前去参加。” 来人将邀请函放在桌子上,然后像是怕沈寒息拒绝一样,匆匆一拜便走了。 沈寒息也没有拦他,只是皱眉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向阳收到自家师父的眼神,拿起邀请函放到沈寒息旁边的桌子上。 “方丈,你要去吗?”静己看着皱着眉头的沈寒息,问道。 “云冽的直系下属亲自来送邀请函,不去不行。”沈寒息拿起邀请函,看着上边的红色蜡封,无奈道。 “那我陪你去吧。”静己知道自家师弟的脾气,喜好清静之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参加这种人多的活动了,所以他有些担心师弟会出问题。 而旁边的向阳还激动地高声附和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然而还没等小和尚高兴一会儿,就被自家师父一个眼神给泼了冷水。 QAQ师父不爱伦家了。 沈寒息看着这几年内敛许多的静己,轻轻摇了摇头,“我这方丈不在就罢了,监寺要再不在寺里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你就帮我管理焱麟寺吧,我和向寒两个人去就好。” “也好,向寒武功在寺中众人之上,若遇到什么事情也好照应一下。”静己思量了一下,便同意了沈寒息的想法。 “武林大会是每四年举办一次,每次都在六月举行,现在已经四月底了,骑马赶去谧云城也得花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时间不能再拖沓,我和向寒回去收拾行装去了。” “去吧。”静己点头说道。 回小院的途中,诺寒突然问道:“那武林盟主之前有邀请过焱麟寺吗?” “焱麟寺虽然在江湖里算得上德高望重,但是却从来不参与黑白两道的纠葛,而武林大会又是白道之人一手举办,自然对焱麟寺不甚重视,所以据我所知,焱麟寺历任方丈去过武林大会的也不过寥寥无几。” “看来此事有蹊跷。”诺寒皱眉思忖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担心太多。”沈寒息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猜得出来是谁想让他去,又想接着他的手做什么动作。 不过若是因为他是出家人就以为他好欺负,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沈寒息是一只极度危险的猎豹。 送走诺寒,沈寒息一人坐在厢房里,他闭眼听着附近的动静,确定那个一直暗中观察他的人不在,心中猜想可能是和那人禀报去了,毕竟那会儿他和诺寒谈论的东西信息量太大了。 沈寒息放心地收回心神,开始呼唤很久没现身了的智脑。 “1125,你在吗?” 【宿主,1125在,请问有什么事情?】 “为什么原主的愿望一直没有告诉我?”沈寒息不满地问道。 之前他有好几次问1125这件事,它都直接不回话! 【系统那段时间正在维护,所以无法获取原主愿望信息】 “……现在维护好了没?” 【请稍等,我询问一下系统后台……报告宿主,维护完毕】 “那说!” 【原主渡海愿望:保护焱麟寺不受一点侵害】 沈寒息勾唇一笑,果然是心思纯正的渡海啊,恐怕他的执念也是焱麟寺了。 至于那个孽徒……就当做是买一赠一好了。 沈寒息打开窗子,窗外天晴云淡,暖风也让人心旷神怡。 靳燃,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第三十章林中邂逅 林间小径里,一片郁郁葱葱,让路过行人们看了格外舒畅。 两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慢悠悠地有着,一男子身着素白衣袍,头上戴着罩着白纱的斗笠,气质一尘不染,出尘绝世。 一男子冰蓝色劲装加身,腰侧挂着一把金灿灿的剑,面附银质面具,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凉薄的唇,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但是冰山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放射冷气,气质冰凉的男子只有在目及白衣男子时眼中冰霜才会稍稍退却。 冷峻的男子问着身边罩着白色纱帘的斗笠的男子,“师父,累吗?” 身边路过的行人恍然大悟,原来这蓝衣男子的师父是他身边这位白衣男子。 然而男子出声后,更让那些人大吃一惊:“不会很累。路边风景很好,走这小路倒是选择正确了。” 原本以为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没想到声音居然如此年轻,甚至只算得上青年人的清脆悦耳。 所以那些行人对这白衣男子越发好奇起来。 白衣男子自然就是沈寒息,他身边趋步跟随的蓝衣男子自然就是乖徒儿诺寒了。 时间渐渐流逝,已经接近黄昏,橘黄色的日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荫照射进来,在小径上留下大自然随心的水墨画,倒也别有风味。 时间不早了,路上的行人也稀稀拉拉的,到最后只留下沈寒息和诺寒两人在小径上慢悠悠地不慌不忙地继续走着,仿佛还在欣赏路边那些风景。 “师父,天快黑了。”诺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这样慢吞吞下去估计今天就进不了凰栖城了。 “正好,我们师徒二人在这郊外露宿罢了,为师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滋味了。”沈寒息的语气里满含对过去的怀念和留恋,这让旁边的诺寒不由得挑挑眉。 “师父之前有在郊外露宿的经历?” “那是为师十四岁的时候一人出来历练的时候的事情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寒息感叹道。 沈寒息一路上讲了很多事情,有渡海没进焱麟寺时候的事情,也有出来历练时候遇到的一些琐事。 在诺寒看来,他的师父虽然和他年纪相仿,却比他心智成熟得多,渡海十几岁做的事情,是他在那个年岁里从来没做过的,甚至是没想过的。 当渡海一人在外历练增长见识的时候,他自己正坐在讲堂里听着老师枯燥乏味的之乎者也,当渡海可以帮助师父处理寺中琐事时,自己还在和父亲学习如何管理家中商铺…… 想来,渡海之所以年纪轻轻就当得了一寺之首,与阅历丰富见识广阔也有关系吧。 两人继续沿着小径走着,突然,一阵打斗声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 诺寒侧耳细听,道:“东北方向有人在对打,师父……” 沈寒息当机立断:“去看看。” 说着便踏着落叶用轻功极速飞去声源处,诺寒提剑紧随其后。 灌木丛深处,一红衣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银光奕奕的长剑,他的身周围着一群身着青衣之人,看服饰,像是某个帮派的弟子。 “靳燃,将你手中的我派之宝归还回来,不然别怪我们众人下手太重。”其中一个貌似是一群人的领头羊,他先出声,虽然看上去衣冠楚楚一身正气,可眉宇之间的戾气和狰狞却证明了他并非面容上的那样正气凛然。 不过又有多少所谓白道之人正道之士不是这样的呢? “呵,归还?怎么本尊记得的,是你们的师父,你们的掌门从我教中偷窃出去的。……更何况,你们认为你们打得过本尊?痴心妄想!”靳燃冷笑一声。 不明是非,自恃过高,这就是所谓的白道。 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 “你……你休的胡言!”那原本还傲气十足的男子突然有些拘谨心虚,以至于说的话都有些打颤。 “休得胡言?本尊只是物归原主,你们不分是非,只为了自己一己之私,便干的出来如此苟且之事……如此,如何称得上白道之人!”靳燃拔出剑,喝声道:“此乃铸剑之人欧冶子赠与本尊师祖之物,如今却成了你们派的宝物?可笑至极!” “的确可笑至极。”沈寒息和诺寒从隐蔽处出来,然后淡声道。 “你是何人?”那男子皱眉斥道,“识相的,就滚远了,不然在下误伤了你,就不怪我了。” “路见不平而已,”沈寒息将手中佛珠收起,“误伤?你的功力,还不及我徒弟的一半,如此狂言,不怕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就在那人出声时,他身边的一位师弟说话了:“师兄,靳燃要紧。” 那男子不服气地瞪了一眼沈寒息,然后抽出剑,指着一直挂着邪笑的靳燃,“纵然你是魔教教主,可我们青穹派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拿命来!” 靳燃有意无意地朝沈寒息那里看了一眼,随即出剑,剑攻那男子下盘。 是他吧。还是个当年一样,那么爱管闲事。靳燃一边出力漫不经心地攻击着对方,一边欣喜地想道。 沈寒息一直在旁边观战,心里对靳燃的剑法惊叹不已。 靳燃出剑迅速,不拖泥带水,也不耍什么花招,每次直指要害,但是却点到为止。控制力度是一种十分困难的课程,但是靳燃却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力度,他此时更像是逗弄猎物的豹,直到猎物筋疲力尽才会慢条斯理地一口吞下。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那男子只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支撑不住了,便让那群同帮派的人来帮忙。 虽然靳燃武功无人能敌,但是双拳难敌四掌,所以沈寒息想去帮忙。 “阿寒,在这里呆着,我去帮忙。”沈寒息制止住了诺寒想要拔剑的动作,轻声道。 不让诺寒帮忙,实际上是不想暴露自己最后一张王牌,如果诺寒加入战局,那么万一这些人有些人逃了出去,泄露了诺寒和他的泰阿剑,那么对付邵云涯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毕竟泰阿剑也是邵云涯所心心念念之物,只要他们其中一人泄了底,那么全白道的都会知道一位戴着银面具身着冰蓝劲装的男子拿着一把举世无双的剑。 到了那时,一切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沈寒息提气用着轻功飞到靳燃身边,“我来帮你。” 靳燃看着面前这人戴着罩着白纱斗笠,邪笑一声,突然有种冲动向摘掉他的斗笠,好好看看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确是不能了,毕竟沈寒息的身份太敏感。 沈寒息赤手空拳,这让旁边观战的诺寒有些担心,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师父不会弱,但毕竟刀剑无眼。 诺寒取下一直背在背上的行李,取出一条银链做成的鞭。 “师父,接着。”诺寒伸手把鞭子扔一给了沈寒息。 沈寒息抬手接住,随即出鞭挥动。 银链仿佛如灵蛇一般,穿梭在众人之间,每过之处都会留下一道深深血痕,在沈寒息手里,鞭子如同活了起来。 正在打斗中的靳燃太过专注,丝毫没有关注到自己的后背成了空虚之地,一人拿着长剑想要偷袭,被沈寒息一鞭子将剑打在地上,剑深入土壤,可见沈寒息的力道多大。 靳燃听到动静回头,便看到那人捂着手呲吖乱叫。 靳燃又看了一眼沈寒息,一切都在不言中。 靳燃冷笑着一剑了结了那人性命,血溅在了沈寒息的白袍上。 沈寒息抽抽嘴角,早知道今天会有一场打杀,自己说死也不会穿白色。 靳燃拉过有些呆愣了的沈寒息,躲过了砍来的剑,而他的手恰好圈着沈寒息的腰,揶揄道:“想什么呢?” 沈寒息随即假咳一声,退出了靳燃的怀抱,“那个……我们背对背吧,这样就不怕偷袭了。” 靳燃眯了眯眼,腰真细。 两人背对背着,抵挡着来自各方的攻击。 沈寒息作为一个和尚,自然不许杀生,所以处处点到为止,最多只是见血,而靳燃则不同,既然身为魔教教主,杀人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到最后那些来和靳燃讨要剑的人全部死在了他的剑下。 地上尸体一片,只有他们二人完好无缺地站在中间。 沈寒息的白袍上零零散散溅上了血迹,此时干涸成了红褐色,像极了在雪地里盛开的血梅。 诺寒嫌弃地踢开脚下的尸体,快步走到沈寒息身边。 “师父,你的衣袍……” 沈寒息低头,果然看到了很多溅射到衣袍上的血迹。 “这可怎么办?我并没有带其他衣服。”沈寒息烦恼地说道。 诺寒皱眉,刚想说自己多带了一套备用的,要是师父不嫌弃可以拿去穿。 但是没想到却被靳燃抢了先: “我正好有多拿衣服,给你穿好了。” 沈寒息犹豫地看了看靳燃,毕竟靳燃的身高用现代说法已经达到了一米九以上,自己的身高…… 沈寒息心里一秉,不管了,就算太大又怎么样!?穿着血迹斑斑的衣服自己绝对进不了城的。 还很有可能被当做逃犯杀人犯关起来…… “那多谢了。”沈寒息微微躬身,朝靳燃作揖。 在沈寒息微弓身子的一刹那,靳燃化内力为一道风,吹掉了沈寒息一直戴着的斗笠。 “果然是你。”靳燃了然一笑。 诺寒收起拔出一半的剑,冷眼看着靳燃,眼中充满了敌意。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人要恩将仇报,所以想要抽剑,不过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靳燃看着渡海的目光不正常,炙热得犹如喷射而出的岩浆。 沈寒息听了靳燃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戴着的斗笠被靳燃弄掉了。但是靳燃的话却让沈寒息更加莫名其妙,毕竟在沈寒息的认知里,他和靳燃交情不管在原剧情里还是在渡海过往的记忆力,都不是特别深。 所以沈寒息问道: “你认识我?” 第三十一章竟是老熟人 “你认识我?”一代魔教教主认识他这个和尚?看靳燃这幅模样还和他很熟似的。 靳燃叹了口气,他早知道会是如此。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两个随我去我的营地那里吧,正好也天黑了,顺便在那里露宿吧,几个人一起也好互相照应。” 沈寒息与诺寒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对靳燃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来到了靳燃那里,发现了一黑衣劲装男子正在一处篝火旁烤着什么。 那男子看到了几人,朝着靳燃躬了躬身子,说了句:“教主。”便继续忙着手中的东西。 这块冰山,沈寒息当然知道是谁,靳燃的贴身近卫,叫做喑。 喑十分忠心,最后也是为靳燃而死。沈寒息叹息,这年头,这样一位有着拳拳忠心的人,倒是也少见了。 “他是喑,是本……我的近卫。”靳燃抬抬下巴,向沈寒息介绍到。 沈寒息点点头,表示了解。 四人围坐在火堆旁,靳燃询问着沈寒息他最近发生的琐事,诺寒抱着剑冷着脸看着火堆,眼中被火光印出了一道红。 没过多久,喑手上的香飘四溢的野鸡就烤好了,喑递给靳燃,而当靳燃准备递给沈寒息的时候,手突然一顿。 “那个……你是出家人,我忘了准备你的吃食。”靳燃尴尬的收回手,面上有些青青白白的。 “师父,我拿了一些干粮,你吃吧。”这时诺寒从包裹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小饼,递给沈寒息。 沈寒息看了看手中的饼,突然有些食之乏味。 他来这里转眼都四年多了,都没吃一口肉,而现在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已经烤好了的肉香浓郁的野鸡,这让他这个肉食动物多少有些馋了。 沈寒息暗暗吞了一口口水,等帮阿寒报了仇他就还俗!到时候一定要大吃特吃! “你是俗家弟子,不用拘于此的。”沈寒息看到诺寒也啃着饼子,忍不住出声道。 诺寒又吃了一口饼,才说:“我是你的徒弟,一日为徒,终身为徒,师父吃素,我这做徒儿的自然也要如此。” 沈寒息看了一眼诺寒,心道这般执拗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罢了罢了,随你去。”沈寒息叹息。 靳燃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心里莫名起了熊熊怒火,火焰之猛几乎要吞噬他的心。 嫉妒他们的自然热络,嫉妒他们一个眼神间的了解。 但是谁让他消失在他身边十年之久,那个会叫他“燃哥哥”的稚嫩少年已经忘却了他。 靳燃握紧手中的剑,眼中寒气迫人。 然而一瞬之后便把所有的怒意冷意全部收回,他看着表情认真的吃着手中饼子的沈寒息,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惜和温柔:“别干吃饼子,喝些水,小心噎到。” 沈寒息接过水壶,嘴里还塞的满满的,嘤呜了一句,听上去好像是在说谢谢。 然后沈寒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将口中食物送下,将水壶还给了靳燃。 靳燃则是就着瓶口大开的水壶也喝了一口,心里暗喜: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吧! 吃过了晚饭,沈寒息盘腿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着白皙清俊的脸庞格外动人,靳燃不禁有些痴了。 “我倒是忘了问你,你怎会认识我……而且看上去时间还挺久。”沈寒息看着橘色火焰,觉得暖烘烘的。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傍晚还是有些凉。 “你是八岁入的焱麟寺吧。”靳燃看着面容有些长开了,但还是他心中的美好模样无二的沈寒息,语气悠远怀恋。 “你怎么知道?”沈寒息大惊。 毕竟渡海入寺的事情除了他师父知道详情,他人都不甚了解的。 “因为是我把你交给霖墨的。” 沈寒息心里一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靳燃讲了他是如何遇到失去父母叔伯抛弃流落尘间的小渡海,又是如何和小渡海相处了半年之久的。 沈寒息一直讶异着,因为在渡海的记忆里靳燃讲的事情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按照他的说辞,渡海去焱麟寺之前,有一段时间是和他住在一起的。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印象呢?按道理来说八岁的孩子不会不记得的。 沈寒息突然想起一件事,靳燃说起了渡海中毒! “你说我中毒?” “是的,”靳燃点点头,好看的柳眉轻蹙,表情痛心而充满绝望,“那人原本把毒下在了我的吃食里,但你那时候天天与我同吃同住,所以不小心被你误食了,也因此你中了毒。” “所以你就去找了我师傅?” “江湖上人人都知你师傅霖墨方丈的医术无人可比,甚至比我教里的魔医还厉害,所以自然只能送到他那里。” “我记起了,师父曾说,我的确中过毒,因为那毒太厉害,他只能以毒攻毒,所以虽然最后治好了,可我却缺少入寺前一段记忆。”沈寒息边听靳燃讲述,边回想着渡海的记忆,发现的确在渡海流离失所之后和入寺之前有一段空白。 估计渡海那时认为那记忆并不美好,所以才会遗忘,也就没有深究要找回记忆。 而霖墨方丈看自己的徒儿如此,也没有多言,反正有缘自会再见。 “原来如此……”靳燃低头,黑丝垂落,将所有表情掩入黑暗里。 “既然都说开了,那你就是我的恩人了,渡海此生无以回报。”沈寒息站起身,抱拳说道。 靳燃抬起眼眸,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其实只要把你献给本尊,那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靳燃眼神一转,便看到了沈寒息脏污的衣袍,他一拍脑门,自责道:“我居然忘了给你找衣服,真是罪过。” 靳燃立马让喑去找自己的一套衣服,有意无意的,喑找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裳。 靳燃接过喑递来的衣服,送到沈寒息手上,“我知道前边不远处有一处常年冒着热泉的地方,你顺便去洗一洗,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多谢。”沈寒息点点头,拿起自己的斗笠去了靳燃指着的地方。 在武林大会之前,他可不打算抛头露面,所以有必要把罩着斗笠的白纱洗一洗。 诺寒看着已经走远的师父,对靳燃冷声说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师父虽然聪明,可是有些时候还是把世人想的太纯良了。所以他必须保护好他。 “你说本尊有什么目的?”靳燃很不喜欢这个渡海的徒弟,所以自然不会爱屋及乌对诺寒有好口气了,直接摆出自己高高在上的教主架子。 诺寒站起身,拔出泰阿剑,剑指桀骜不驯一脸邪气的靳燃。 喑随之拔剑,在他的眼里,教主即是生命。 “你若是有歹心,我自是不会饶过你。”诺寒冷声道。 “区区毛头小儿罢了,你能耐本尊如何。”靳燃还是依旧侧躺在地,慵懒狂妄的姿态让诺寒有了想一剑砍死靳燃的冲动。 若不是他没有伤害渡海之心,他早就动手了,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又如何?谁若伤他师父半分,他必百倍奉还。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沈寒息回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第三十二章客栈闹事 沈寒息拿着湿嗒嗒的白衣和斗笠,走近他们,皱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诺寒看到沈寒息归来,收起了剑,拿过沈寒息抱着的湿衣服,坐在一旁用火烤着。 沈寒息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诺寒,知道是撬不出来什么话,所以转身看向靳燃。 而此时靳燃正处于对沈寒息的惊艳中。 一身黑衣加身,衬得白净脸庞更加出尘,加上渡海自身清雅的气质,虽然黑衣突兀,却更好的显示出来渡海绝世独立的清雅绝俗之姿,如果渡海此时并非佛教之人,黑丝披散,估计靳燃自下就要扑倒他了。 沈寒息扯扯宽大的衣袖,头一次如此哀怨自己的身高比不过别人。 “很好看。”靳燃夸赞道。 也不枉他专门为他准备的黑衣,果然不出所料的惊艳啊。真想把他按在怀里一顿猛亲。靳燃的眼神里充满了危险和侵占欲。 靳燃得到了沈寒息身边的鹰卫送来的消息,知道他们动身去参加武林大会,自然他也开始准备行装动身。 为了“巧遇”到他,靳燃故意让喑招来那些人,在沈寒息他们必经的地方的不远处打斗。他知道依着一个佛门中人的性子,必定会打抱不平的,所以他也没让喑帮忙,只身前去,并且不时出口戏弄那些人,让他们发怒攻击自己。 虽然时间出现了偏差,沈寒息他们来的略早,不过好在结局是和预想无二的。 之后的一切自然顺理成章了。 “你们刚才怎么了?”沈寒息假咳一声,有些羞涩的转移了话题。 靳燃看着沈寒息微红的耳垂,眯了眯眼,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事,放心好了。” 沈寒息怀疑地看了看靳燃,而靳燃则是摆好姿势让沈寒息随便看。 如果条件允许靳燃不介意脱掉衣服让沈寒息看的。 “时间不早了,睡吧。”沈寒息对诺寒说道。 诺寒收起烤得差不多的衣服,叠好放进包裹里,然后拿出两个颇大的薄毯,一张铺在地上,一张叠好放在薄毯上边,“师父睡这里。” 沈寒息看着这势头就知道诺寒不打算打地铺,所以皱眉问道:“你呢?” “我睡树上。”诺寒踩着树干几步翻身上了大树的树枝上,然后闭眼休息。 沈寒息叹口气,春天的傍晚凉气渗骨,诺寒只穿着一身薄衣,就算有内力护体又怎么能行?沈寒息抱起那叠好的薄毯,抛给了诺寒。 然后回到那已经铺好毯子的地方坐下,开始打坐。 他暂时还不想睡觉。 诺寒看着怀里的薄毯,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然后就打开薄毯闭眼睡去。 靳燃默不作声地看着,心里酸涩不已。 但是如今也多说无益了。 靳燃让喑拿来一张薄毯,走到沈寒息身边坐下,拥住他,让薄毯包裹住两个人。 沈寒息陡然睁开眼,看着环着自己腰的手,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这是……” “春天的傍晚很冷,你这样会冻到的。”靳燃自然地说道。 沈寒息腹诽:这算是明晃晃的吃豆腐吗? 沈寒息虽然很想推开靳燃,但是无奈靳燃的怀抱太温暖,甚至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定人心的力量,所以渐渐的,沈寒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靳燃看着在自己怀里酣睡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和宠溺。 十年前,他也和现在这样蜷缩在自己怀里熟睡,像极了那可爱粘人的小猫。 靳燃爱惜地吻了吻沈寒息的鼻尖,好眠,本尊的小猫。 …… 第二天,几人一同上路了,戴着斗笠的沈寒息换回了自己的白衣,白纱遮盖下的脸庞还泛着不自然的红云。 真是该死,自己居然睡着了!还是在靳燃怀里! 沈寒息看了一眼同行的靳燃,他一路上都拘谨得很,靳燃是他爱人还好,万一不是,那自己就奔溃了!所以搞的现在他不敢和靳燃说一句话。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凤栖城。 昨晚除了沈寒息以外所有人都没休息好。 靳燃是因为看不够他的小猫的可爱小脸所以没睡,诺寒则是一边提防着身周的动静,一边关注着靳燃那里的动态,没有心思睡觉;而喑作为靳燃的近卫自然要时时刻刻保护自己的教主,所以也一夜没有阖眼。 几人来到一处客栈,掏钱住下,因为早膳也没吃,便坐在二楼一处敞亮的地方坐下吃早饭。 靳燃体贴地替沈寒息要了些素包和白粥,然后自己又点了一堆吃食。 饭菜上桌,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六字真言,进食过程除了靳燃不时为沈寒息举些小菜之外,倒也没什么事情。 就在几人吃饭快要结束的时候,楼下穿了一个大汉粗噶的声音。 “小二!给老子开两瓶上好的陈年老酒,然后把好吃的给老子端上来。” 紧接着小二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何老大,你看,你前几次的饭前还没付呢,先把账结了,然后我给你上吃食,怎么样?” 随之那大汉暴喝一声,紧接着响起了碗碟摔碎的声音,“怎么,你怕你爷爷我没有钱给你吗?老子告诉你,老子不缺钱!” 店小二刚要说什么,就被大汉一个巴掌扇倒在地,店小二也劝不了这莽撞无礼之人,就坐在捂着嘴巴和屁股“哎呦哎呦”直叫唤。 掌柜连忙从后厨那里出来,脸上充满了讨好,“诶呦,这不是何老大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然后掌柜看了眼还在地上的店小二,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斥声道:“还趴在地上干什么!快起来去招呼客人去!” 店小二委屈地应了一声,然后走了。 “我家店小二有些不知礼数,何老大海涵。”掌柜的赔笑着,还殷勤地拍了拍何老大衣角上的尘土。 何老大满意地点点头,“这人啊要是都和你一样知礼就好咯,和那种蠢货说话,真他妈费劲。” 掌柜苦笑地摇摇头,不说话。 “按老子刚才所说的,去上菜吧。”何老大大摇大摆地坐在凳子上,嚣张跋扈地说道。 掌柜踌躇片刻,对何老大说道:“那个……上菜也不是不行,那何老大可不可以付下钱啊?” 何老大顿时拍桌而起,大掌抓住掌柜的领子,“刚夸你呢,你就开始给脸不要脸了,行!今儿个老子非闹的你这儿鸡飞狗跳不可,让你的那些客人全走光,看你怎么赚钱!” 掌柜顿时开始求饶,店小二闻声赶来,连忙劝着何老大别动怒。 沈寒息看着楼下这一幕,因为受到原主的影响,变得爱多管闲事和感性起来,所以他此时此刻颇为生气和为店家打抱不平。 这买卖自然是有买有卖的事情,而今居然有人吃霸王餐,还吃的那么理直气壮,好像这客栈是他开的!这何老大太过欺人太甚了! 就在沈寒息打算下楼打抱不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你别欺人太甚。” 紧接着一男子逆光从门外进来,一掌将何老大拍在了地上。 沈寒息挑眉,是他! 第三十三章莫名圣母 从门口逆光进来的少年郎,一身蓝衣气宇轩昂,剑眉星目。 潇洒英俊的脸庞和挺拔的身姿,让在场很多的女人忍不住惊呼,天下间居然有这般俊俏少年郎! 眉宇间正气凛然,一看就是个正派人士。但也只有诺寒和沈寒息知道,这个英俊风流,一出场就万丈光芒的闪耀少年,他的心有多么的阴暗和残忍。 沈寒息看了看楼下为掌柜打抱不平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冷气迸发的徒儿,同样都是一身蓝衣,还是自己的好徒儿好,怎么看怎么帅气,怎么看怎么有魅力。 虽然说老是发着冷气冻死人,可总比衣冠禽兽来的好。 突然的,诺寒手中的茶盏被他自己捏碎了,茶水流了一桌。沈寒息皱眉,掰开诺寒还有些颤抖的手,将碎瓷片一块块小心翼翼地取出,他拿出干净的巾帕将诺寒手里残余的水渍擦干净,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恨,但是先忍一忍,嗯?” 诺寒看了一眼沈寒息,面具下的脸部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顿时周围的温度都高了几度。 沈寒息看诺寒如此,这才放下心。 幸好诺寒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此时若冲动出手,不但伤不了那人,还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那人,可是睚眦必报得很啊。 靳燃眯了眯眼,没有做声,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他只知道诺寒深受重伤,被渡海救治后才做了渡海的徒弟,但至于诺寒因为什么身受重伤,他也是不甚清楚,不过看他俩这般,估计和楼下那人脱不了干系…… 靳燃摸索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看来有必要去查一查了。 就在这时,楼下又响起了动静。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打你爷爷!”何老大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大声叫骂道。 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这人怎么如此粗俗不堪!” 何老大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玲珑少女站在自己面前,他嘿嘿直笑,说不出有多猥琐,虎背熊腰的壮汉直奔少女扑去,“如此妙人,不如跟了爷吧,爷定给你好吃好喝的!” 站在少女身边的男子上前一步将何老大一掌再次拍在地上,语气说不出地愤怒:“我的未婚妻也是你可以染指的!?” “你又是哪根葱?诶呦!”何老大还没等嚣张地破口大骂,就被手腕处的剧痛打断了原本聚集起来的怒气。 “你的右手腕已经被我用内力震断,以后你这手就算是废了。哼!看你如何出来再欺负乡里百姓。”男子义正言辞地用剑指着脸色陡然惨白的何老大,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残忍。 而那妙龄女子则躲在蓝衣男子身后,一脸依恋和仰慕的模样。 沈寒息看到这儿,有些皱眉。这何老大的确欺人太甚,惩罚也不为过,但是打过骂过告诫过就罢了,怎么会残忍到如此地步?居然震断人家的右手腕!以后人家若是想改邪归正也没了那能力了,手都废了。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但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残暴的手段。这人从心底里就是腐烂黑暗的。 何老大捂着手腕狼狈地逃走了,身边一直围观的人们不禁都鼓掌叫好起来,赞叹这少年郎实在是一身正气,为他们这些一直受何老大欺凌的邻里乡亲出了口恶气。 掌柜的被店小二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感激地握住那人的手,“阁下叫什么名字?你为我们除了一大害,我们这些人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我叫邵云涯,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云沁柔。” 云沁柔躬了躬身子,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 “真是郎才女貌啊!小二,快快,快去准备好酒好菜!咱们啊,要好好招待咱们的恩人!”掌柜催促着店小二,让他去后厨端菜,而他则是亲自领着二人上了二楼。 而等三人都上楼了,那些围观的人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一看就是走江湖的男子击掌大笑,恍然大悟道:“邵云涯!这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剑公子嘛!老子今天真是三生有幸,居然可以在这种小店里遇到他!哈哈哈!” 男子身边的同伴也激动地说道:“邵云涯的未婚妻云沁柔……不就是武林盟主的小女儿嘛!今天真是赚大了哈哈哈!” 楼下的人热火朝天地议论着,而楼上沈寒息这一桌的气氛就沉闷了许多。 “师父,我出去转转。”诺寒拿起泰阿剑,转身离开座位,正要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上楼的邵云涯三人。 诺寒几不可见的冷哼一声,身上的寒气陡然加重,然后目不斜视地直直下楼了。 邵云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脸附面具的男子,皱了皱眉,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印象,怎么对自己如此不善? 况且他手中拿着的剑未免也太引人瞩目了吧,居然用金色的! 邵云涯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太有魅力遭人嫉妒,然后便继续上楼了。 掌柜将邵云涯他们安排在了沈寒息桌子的旁边,然后就下楼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沈寒息看了看盘子里已经冷掉的包子,再无食欲,转身进了自己的客房。 靳燃见此,侧身低声对喑吩咐了一些什么,然后尾随着沈寒息走了。 一旁的邵云涯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但是也不甚在意。 虽然穿着白袍戴着斗笠的那人和身穿红衣的男子他直觉不简单,但是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也就不愿意再多关注一下了。 眼下,还是赶着参加武林大会要紧。 他不仅要在武林大会上拔得头筹,而且还要和武林盟主,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在武林大会之后,集结声望和地位都很高的各大门派的掌门,以及众位武力高强之人,去攻打那魔教。 想必等那时候,自己一定名声远播,自己向着成为武林第一人的梦想又迈进了一大步。 就在邵云涯规划着自己以后宏伟的蓝图的时候,沈寒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靳燃随着沈寒息进入房间,看着沈寒息扯下斗笠,苦着脸坐在凳子上。 靳燃坐在沈寒息旁边,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头一次见你苦着张脸。” 看到小猫心情不好,他也有些心情阴郁。 “那个邵云涯,你可知道?” “略知一二,以前听说他口出狂言要攻打我教,这次来也是为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靳燃卷起一缕黑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是阿寒的灭族之人。” “……”靳燃的重点是:为毛你叫那个诺寒那么亲热啊喂!明明本尊和你更亲近!当年的同床共枕你忘了吗小混蛋!(还别说,人家真不记得了。) 沈寒息把他怎么救的邵云涯,又是怎么救的诺寒都告诉了靳燃。 靳燃腹诽:看来喑不用去告诉景三收集情报了。 靳燃看着沈寒息这幅苦恼自责的模样,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事已成定局,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可是我看到阿寒痛苦的模样,我这当师父的……”沈寒息皱眉,虽然他知道已经成了定局没办法逆转,而且他也知道原剧情里诺寒的家族也是如此结局,可受到了原主渡海悲悯的性格影响,他现在就是心里过不去。 “诺寒刚才出去,必定是不想你看了他之后难过担心,他如此体谅你,你又何不尝试着释然?”靳燃头一次这般语重心长的开解着一个人,虽然有些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但是好在,这个特例也只有小猫一人了。 沈寒息叹口气,闭了闭眼,将所有原主渡海的遗留情绪全部扔出脑外。 他只是沈寒息,只是那个冷心无情的过客,只是来这个世界完成任务顺便找爱人的沈寒息,而不是那个悲悯到甚至有些圣母的渡海。 洗脑完毕,沈寒息眼中的混沌与迷茫消失了,他看着面前的一身张扬红衣的邪魅男子,笑出了声。 “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靳燃眼含宠溺地看着沈寒息,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里衣里掏出一个绒布包。 然后递给沈寒息。 “这是……”沈寒息接过绒布包,颠了颠分量,貌似不轻。 “打开看看。这是我十年前就打算送你的,后来送你去霖墨那里就没再送给你。”靳燃撑着脑袋,看着沈寒息,眼神里充满希冀。 他会喜欢这个东西的吧? 沈寒息听话地打开了,顿时瞪大了眼睛: “居……居然!” 第三十四章两情若是久长时 沈寒息的手掌心里,摊开放着一块绒布,绒布上放着一条玫瑰项链。 “居……居然……”沈寒息按耐不住自己的欣喜,另一只手微微发抖地拿起项链。 如出一辙的银质玫瑰吊坠,花蕊处镶嵌了一块色泽通透又浓烈的翡翠,看上去那么的和谐而高贵。 靳燃看着沈寒息欣喜若狂的模样,笑道:“看来你很喜欢。” 何止是喜欢!这个项链象征着,面前这人,就是他追追寻寻的爱人! 玫瑰项链就是他们约定,经历了两世,再加上这一世,他已经断定了,他的爱人会尾随着他一路走下去。 他此时此刻多想拥住靳燃,告诉他,你还记得我吗?记得你爱了两世的人吗? 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还不可以,在没有帮完诺寒之前,一切都不可以说出口,包括那已经发酵了多年膨胀到快要爆炸的爱意。 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发现?如果仔细回想,靳燃有太多的小习惯和小动作和他的爱人一样了。 生气时会抿嘴眯眼,讨厌吃鸡蛋,讨厌甜食…… 沈寒息心中的石头落地了,他的爱人,终于是回到了他身边。 “我替你戴上。”靳燃从沈寒息手上拿过项链,将项链戴在沈寒息的脖子上,金属带来的凉凉的又十分熟悉的感觉让沈寒息心里一跳,仿佛这银玫瑰正在告诉他:你遇到了你永生永世唯一的不朽的爱人。 沈寒息摸了摸胸前盛放的玫瑰,笑了起来。 笑容仿佛出水芙蓉,比他脖颈上的银玫瑰还要绚烂高贵。 靳燃不禁有些痴了。 “我们出去转转,顺便将阿寒找回来吧。”沈寒息伸手自然的牵过靳燃的手,仿佛是如此做过几万遍一样驾轻就熟。 不知不觉,夜晚降临,所有人都进去了黑甜梦乡。但是……却不包括某个挑灯夜读的魔教教主。 靳燃翻看着景三临时紧急找来的情报,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小猫没和他说谎,情报里交代的和小猫所说的基本相同,他是很开心小猫对他的坦诚没错。 不过……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纸张上“雪灵芝”的字眼,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把佛教圣品冰芙蓉给诺寒吃了,他无话可说,毕竟诺寒如今是小猫的徒弟。但是仅仅是初次见面就把雪灵芝给那不可一世的邵云涯吃了,未免太过草率了。 况且……靳燃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在送小猫进焱麟寺后回了教里,在一次闭关的时候意外有了心魔,虽然说他最后硬生生解了心魔,可是每个月的月圆时候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总是应时而来,没有一次缺席。 每当那时候就是自己最虚弱的时候,虽然以往都有喑在自己身边看护,可是要是有个万一,喑若是不在,而又恰好有歹人乘虚而入,估计还没等他和小猫幸福的在一起呢他就玩完了。 所以这次与小猫相遇除了认亲之外,还有就是希望可以让小猫把雪灵芝给他,让他把这旧疾根治了。 不过在此看来,也是无望了。靳燃心里哀叹一声,他的手掌陡然握紧,拿在手里的纸张也都皱皱巴巴不成样子。 靳燃站起身,将纸张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看着白色的纸张一点点被红色炙烈的火焰吞噬、消失。 然后他转身出门,直直走进了沈寒息的厢房。 在靳燃关上厢房门的一刹那,诺寒的厢房门开了,他走了出来,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划过一抹暗色,狠狠皱了皱眉头。 而靳燃此时哪里知道诺寒心中所想,他走到床边,看着沈寒息安眠的模样。 月光透过半透明的雪纸糊的窗,盈盈之光打在白净的侧脸上,仿佛误入尘世间的仙人一样安详高洁。 靳燃伸出手,细细摸索着沈寒息因为侧卧而只露出的侧颜,光滑的触感让靳燃有些心猿意马。 他走失了那么久的小猫,终于要回家了。靳燃满足一笑,随即脱下自己的红色外袍,露出黑色的里衣。 领口微张,隐隐约约露出了线条流畅的胸肌,以及性感的锁骨和喉结。黑发披散,媚眼如丝,十足十一个来自地狱的勾魂摄魄的妖孽。 靳燃轻巧地翻身上床,躺在床的里侧。 为了不让小猫突然醒来,他又点了沈寒息的睡穴,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沈寒息扳成与自己面对面的模样,长臂一伸,将沈寒息揽入怀里。 靳燃此时此刻才觉得他心里一直空缺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了,他低头,在沈寒息的脖颈间轻嗅着,清雅的味道像极了小猫本身,让他陶醉不已。 “小猫……”靳燃满足的呢喃着,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十年前。 每次睡觉的时候,小猫就会像这样蜷缩在自己的臂弯间安眠。他从那时就知道,这是天赐给他的绝无仅有的宝贝。 靳燃情不自禁地将薄唇印在小猫饱满粉嫩的唇瓣上,甜蜜瞬时从心底迸发,随即流经四肢百骸,靳燃小心翼翼地撬开沈寒息的贝齿,找到沉睡的丁香小舌,缓慢又霸道地带着沈寒息在彼此的口腔中起舞。 直到沈寒息轻蹙眉头嘤呜一声,靳燃这才罢休。 意料中的美好,意料外的甜蜜。 虽然靳燃是魔教教主,可是却是几代教主以来唯一一个禁欲的教主,他从不沾染女色,那些小倌也毫无兴趣。 可以说,除了他怀里之人,他对所有人都提不起半分兴趣。 在没再次遇到小猫之前,他只能看着那副画思念,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而此时有了这般甜蜜的触碰,靳燃才惊觉,原来接吻是如此甜蜜动心的一件事! 甚至……他有了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 不过可惜,此时靳燃也只能浅尝及止。 靳燃伸出红艳的舌头,回味地舔了舔唇,仿佛还没吃饱一样。而沈寒息这时仿佛才感受到了身旁的温暖,极力地朝温暖处挤去,靳燃自然是乐得其成小猫的投怀送抱,就着现在的姿势拥住沈寒息。 靳燃满足地叹了口气,在沈寒息光光的脑袋上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小猫,愿你梦中有我。” 在凤栖城停留了两天,沈寒息一行人终于又要启程了,不过这次却注定着分别。 “真的不和我们同行吗?”沈寒息略有些不舍地说道。 虽然面容隐在了层层白纱下,可靳燃还是可以想得到他的小猫一定是皱着眉头,一脸的舍不得。 “毕竟我们是去捣乱的,和你们一起走怕是会连累你们,所以就此别过吧。”靳燃其实也不怎么想和沈寒息分离,可是他要做的事如果牵连到了他的小猫,他估计得自责死。 反正武林大会上又会遇到,也不在这一时。 有句话说得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所以,忍着不舍,他们也必须要分开一阵子了。 沈寒息掩去轻微的失落和难过,轻声道:“那我们武林大会时再见。” 靳燃颔了颔首,转身跃上马,和喑一同离开。 看着靳燃绝尘而去的背影,沈寒息心里百味杂陈,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对付邵云涯,所以他对诺寒说道:“阿寒,我们也走吧,离武林大会的时间也不远了。” 第三十五章云府相见 日夜兼程了三天,谧云城终于是到了。 此时沈寒息和诺寒已经向武林盟主的家仆递上了邀请函,正站在门外等候。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云涯,你对你这次拔得头筹有信心吗?”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带着小女儿家特有的软糯清甜。 “有了我师父的宝典以及岳父的提点,自然是无人可挡。”轻狂的男声随之响起,带着满满的自信。 沈寒息动了动耳朵,掩在白纱里的嘴角勾起。 邵云涯,我们终于正式碰面了。 他又看了一旁沉静如水的诺寒,心里赞叹一声:果然成熟了很多。 面对仇敌可以做到云淡风轻,这对很多人来说十分困难,但是诺寒通过了那么多年的历练和自己时不时的提醒,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并且已经学会遮掩自己内心的情绪了。 “咦!是你们。”邵云涯刚转过弯,就看到了伫立在武林盟主云冽的府前的沈寒息二人,他不禁讶异出声。 一别几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而且看样子,他们貌似也是为了几天后的武林大会而来。 虽然邵云涯这人不怎么关注与他毫无关系的人,但是没办法,沈寒息和诺寒一个戴着罩着白纱的斗笠,一个附着面具,怎么不会引人瞩目?况且那蓝衣男子那次见了自己煞气满满,所以更是印象深刻了。 邵云涯觉得他们两个和一起同行的红衣男子身份不一般,就抱了结交的念头。 但是他和柔儿为了赶路第二天就启程从客栈离开了,也没顾上和这两个人认识一下,原本心里还有些遗憾,没想到,如今又在这里碰面了。当真是有缘。 “云涯?”邵云涯的未婚妻云沁柔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还记得我们三天前遇到的那四个人吗?” 云沁柔被如此一点,立马懂了,她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转头朝沈寒息他们看去。 还没等邵云涯准备寒暄几句,云府的大门应声而开。 “渡海方丈,我们盟主有请。”家仆弓着身子,说道。 “好。”沈寒息看了一眼邵云涯,便带着诺寒进去了。 而此时的邵云涯听到了家仆的话,以及沈寒息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挑挑眉。 原来是他! 没想到渡海居然被请来了,看来云冽是打算彻底剿灭魔教了。 不过那渡海身边的银面男子是谁?邵云涯边思忖着,边和云沁柔进了云府。 来到招待贵宾的大堂,沈寒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家之主之位的云冽。 云冽模样俊秀,同时带着一丝书香气,看上去和蔼可亲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沈寒息这个阅过万人的眼睛却还是看出来了这云冽也是个心机深沉的笑面虎。 一人坐在这武林盟主之位这么多年,没有心机和辛辣的手段又怎么会安稳地待在这上面。 不过,他也只能维持到现在了。 沈寒息扯唇一笑,他会把诺寒推向武林盟主之位,而这云冽正好和靳燃是死对头,原剧情里靳燃被邵云涯达成重伤,云冽在靳燃死之前还对靳燃施以各种残暴的极刑,让靳燃死不瞑目! 虽然说今时不同往日,可是沈寒息知道靳燃今世的心绞痛就是拜云冽所赐,所以他一定要为靳燃出了这口恶气。 “渡海来了啊,快快请坐!”云冽身着华服,扬着得体的微笑问道,“不知道你的师父霖墨如今怎么样了?” 沈寒息依言落座,诺寒则是站在了沈寒息的身后,嘴唇微抿,冷气丝毫不减。 “自从我师父将焱麟寺交给我之后,他老人家就云游四海去了,这几年来除了定时用书信报个平安之外,我也是再没见过了。” 云冽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师父还是如此这般喜好自由,热爱山水。如今有你看护着焱麟寺,他倒是无事一身轻了。” 沈寒息不语,只是笑。 云冽看着沈寒息还戴着斗笠,就道:“既然到了云某府上,也不用遮遮掩掩了,脱下斗笠吧。” “盟主说的是。”沈寒息随即摘下斗笠,露出脸庞。 云冽看到沈寒息的模样,不禁呆了呆,不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云冽只是呆愣半晌就立马回神了,他出言赞叹道:“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倒是成了一表人才。若你没有皈依,恐怕依着你的样貌会有不少女子趋之如鹜。” “盟主谬赞。” “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寺之首,如此有才干,并且样貌也如此绝尘!你啊,太过谦虚了。”云冽轻轻摇头,叹道。 和沈寒息又寒暄了几句,云冽这才注意到了了沈寒息身后默不作声的诺寒。 “这位是……” 沈寒息回头看了看诺寒,然后对云冽笑道:“我的关门弟子,向寒。” “佛门不是要剃度吗?怎么他……”云冽看着诺寒高高梳起的头发,疑惑道。 “俗家弟子。” 云冽了然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邵云涯和云沁柔来了。 “岳父大人,我和柔儿回来了。”邵云涯带着云沁柔首先对云冽行了个礼,然后才转身对一旁的沈寒息抱了抱拳,“渡海方丈。” “邵少侠。”沈寒息颔首,算是问好。 “方丈何必见外?当初还是你救了在下呢。”邵云涯故作熟络地说道。 “救过你?”云冽挑眉。 而此时云沁柔说话了,“爹爹忘记了?我以前可是对你说过的。” 云冽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涯儿四年前的确受了重伤。” 然后他对着沈寒息恭谨地说道:“涯儿的父母仙逝,我既然是他的岳父,自然就是他的父亲,如此也是要在此谢过渡海方丈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伸手之劳罢了。”沈寒息摆手,说道。 “方丈自是不必如此,再造之恩云涯永生难忘。”随即就要甩袍下跪。 沈寒息及时扶起邵云涯,嘴里还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好了,渡海方丈也累了,让下人带他和他的徒弟去厢房吧。晚上还要为方丈接风洗尘呢,到时候以茶代酒多敬几杯好了。”云冽一拍桌子,如此说道。 邵云涯不敢在云冽眼下造次,只能称是“是”,然后便带着云沁柔离开了大厅。 “涯儿什么都好,就是在这礼数上太过拘泥,江湖人士,洒脱一些未尝不好。”云冽摇头说道。 “邵少侠知礼,识大体,算得上青年才俊,盟主好福气。”沈寒息的赞美之词不过脑袋地直接说了出来,偏偏却让人听不出来任何敷衍之意。 诺寒看了一眼他师父,嘴角微扯,心中暗笑:师父演起戏来倒是如鱼得水,要不是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也知道他师父护短的性子,估计都会以为是在真的夸赞吧。 突然,一个沧桑还有些吊儿郎当的男声响起,“云冽老儿,我饿了!要吃饭!” 紧接着就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走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酒壶,满身酒气。 沈寒息挑眉,这是邵云涯最尊敬的师父——洪缺。 原剧情里除了渡海之外最疼爱邵云涯的人。 这人不好对付,沈寒息眯了眯眼。 看上去疯疯癫癫不知礼数,实际上确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通透之人。 “洪缺,有客人在,客气点。”云冽对洪缺把他的家当成自己家的做法有些恼羞成怒,但看在他武功高强,又是邵云涯的师父的份上,还是客气地“提醒”道。 洪缺身形一顿,转身之际就看到了在喝着茶的沈寒息。 “这谁啊?” “霖墨的徒弟。”云冽回答道。 沈寒息应声而起,合掌施了一礼,“见过洪长辈。” “啧啧,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霖墨的小徒儿如今都如此俊俏了。真是时光如流水啊。”洪缺煞有其事地摇头晃脑地说道。 云冽对沈寒息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他也对这不着调的人丝毫没有办法。 就在几人看着洪缺耍宝的时候,一个仆人出现在门口。 云冽看了看门口的仆人,然后对沈寒息说道:“想必你和这位……少侠都累了,我让仆人送你们去厢房,晚膳好了自有人会叫你们。” 沈寒息与诺寒对视一眼,说道:“也好。” 说罢便随着仆人离开。 洪缺看了看已经走远的沈寒息和诺寒,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第三十六章武林大会一 用过晚膳,洪缺把邵云涯叫到身边。 “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邵云涯坐在洪缺的厢房里,有些奇怪自己师父今天的举动。 晚膳时看着渡海师徒的眼神就很奇怪,看向那个叫向寒手里的剑的眼神更奇怪。 “你知道渡海徒弟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剑吗?” 邵云涯挑挑眉,难不成那把金光闪闪看上去威力十足的剑有什么来历不成? “还记得为师让你去的那个古墓吗?”洪缺的口气很意味深长。 “记得。” “那个古墓的主人是铸剑师欧冶子,而那向寒所拿着的那把金光熠熠的剑,是欧冶子的陪葬品,至威之剑——泰阿剑。”洪缺啄了一口热茶,不急不缓地说道。 邵云涯挑眉,“师父的意思是……” “我在用膳时曾问那渡海这剑如何而来,渡海说是前几年向寒外出历练无意间所得。看来,涯儿,你终与那把神兵无缘。”洪缺叹口气。 用剑之人看中的自然是与那把命定之剑的缘分,他当初让邵云涯去古墓,为的也就是这把泰阿剑,也就是想看看这把神兵与自己这个天资不错的徒儿缘分如何。没想到却被别人早先一步……看来这泰阿剑注定不属于涯儿。 突地,邵云涯觉得心里很不痛快,仿佛那把剑本来就该是自己的一样,如今却被别人抢走了。 他有些不甘,又回想起那把看上去就威风凛凛的剑,心里有了夺取之心。 “师父,涯儿不这么认为。”邵云涯自信满满地说道。 洪缺挑挑眉,不说话。 “缘分也分深浅,说不定我与那剑的缘分比泰阿剑和向寒的深呢?”邵云涯眼中划过狠厉之色。 他对那把剑,势在必得。 “罢了罢了,随你去。你若是得了,为师自然是为你高兴,若是那泰阿剑与你无缘,就千万不可以强求。不然做出了有违天道的事情,师父也保不了你。”洪缺叹口气,他对邵云涯的争强好胜和看到好东西就想强取豪夺的思想十分无奈和不赞同。 但邵云涯毕竟是他的徒弟,所以只要不过分,一切还可以接受。 “徒儿告辞。”邵云涯行了一礼,起身离开。 深夜,灯火通明的厢房内,只传出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 而此时,伏在梁上偷听的红衣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抹亮光,就转身悄无声音的离去了。 第二天,诺寒起了个大早,处于长久的作息,每天早晨都会雷打不动地进行半个时辰的习武,以此来巩固武功。 邵云涯刚到沈寒息和诺寒同住的小院,就看到诺寒穿着一身劲装在院里进行热身活动。 “向寒兄,你可起得真早。”邵云涯扬起和善的微笑,走近诺寒,手中还拿着一个食盒。 诺寒嘴角微抿,不发一言。 邵云涯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走到一旁的石桌边,放下食盒,将里边的吃食拿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渡海方丈是我的恩人,你作为他的徒弟,自然也是不可以冷待的。这不,我一大早就去厨房把热乎的斋菜拿来了,你慢慢吃。” “嗯。”诺寒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冷冷地应了一声。 邵云涯此时有些挂不住脸,自己的热脸还真是贴了冷屁股。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记得用膳。”说罢就快步离去,看那匆匆忙忙的背影,还颇有些狼狈和急急匆匆。 诺寒看着邵云涯的背影,嗤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泰阿剑用上好的绸布轻轻擦拭后,就开始练剑。 没过一会儿,沈寒息的房门打开了,他先是看到舞剑舞得行云流水颇有气势的诺寒,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就看到了石桌上的斋菜。 “这是……”沈寒息看着冒着香气扑鼻的斋菜,又看了看还在习武的诺寒,问道。 “那人送来的。”诺寒边挥着剑,边说道。 “邵云涯?”沈寒息皱眉,怎么会突然开始讨好诺寒起来,突然,眼前被金光刺到,他陡然明白,“一定是他师父给他说了你手上的泰阿剑的来历,所以想要亲近你,然后夺得你的剑。” 半个时辰已到,诺寒最后耍了一个剑花便停了下来。 他走到石桌边,看着食盒上的繁复花纹,冷笑一声,“当我是三岁小儿那般好骗吗?” 沈寒息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想了半天,然后对诺寒说道:“阿寒,不如我们来个将计就计怎么样?” “师父是想……” “必定要他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滋味。”沈寒息看着诺寒,嘴角微勾。 明明是一副和善的表情,可诺寒偏偏就觉得里边掺了很多的坏水。不过他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师父,若是他的师父天天把慈悲为怀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己才是要疯。 诺寒和沈寒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过了几天,武林大会正式召开。 渡海是被邀请对象自然也是座上宾了,他和诺寒被安排在视野还算宽阔的座位上,比武场上的战况倒是也十分清楚。 与原剧情相同,邵云涯一路所向睥睨,无人可挡,可以说风光无限。 但,这也只到现在。 沈寒息看着最后一位挑战者被击下台,台上的邵云涯轻狂地骄傲笑着,仿佛天下没人能打得过他。 沈寒息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诺寒,知道他想借着这次机会狠狠打击一番邵云涯,搓搓邵云涯的锐气。 所以便扯了扯诺寒的衣袖,示意他可以上场了。 正好,他也可以看看他的好徒弟如今有多强。 诺寒脚尖点地,轻跃而上,无声落在比武台上。 “焱麟寺向寒,在此愿意讨教一二。”说着拔出泰阿剑。 剑气凌人,邵云涯明显感受到了泰阿剑自身霸道的剑气。 “受教了。”邵云涯抱拳一笑。 而台下之人却哗然一片,那些人有些人在讨论这银面男子是谁,和焱麟寺有什么关系;那把剑太过闪耀,也引起了众人热烈的讨论,纷纷猜测着这把剑的来历。 “这……渡海方丈,这是怎么回事?”云冽皱眉出声道。 第三十七章武林大会二 看着云冽有些无措的模样,沈寒息相比而言就淡定多了。 “盟主莫慌,不过是切磋罢了。”沈寒息把弄着手里的佛珠,安抚着云冽。 云冽听此并没有多放下心,而是更加烦躁起来。 原本计划的很好,凭着邵云涯自身的实力,在场很多后辈都是无法与之抗衡的,更何况洪缺作为他们这一辈极为有威望的人当邵云涯的师父,自己还是他的准岳父,那些小辈再怎么着都会忌惮些,所以结局可想而知,这次武林大会的第一人就会是邵云涯无二了。 声望积攒下来了,那么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过段时间就要攻打魔教总部,白道中人势必都要参加,若是一举拿下魔教总部,那么作为指挥的邵云涯就会得到众人拥戴。如此,武林盟主之位未来也会收入囊中。 武林盟主之位云冽也明白自己坐不了多长时间,把这位置让给外人还不如给了自己的女婿,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而如今杀出来一个向寒,不知底细不明背景,虽然说着是焱麟寺的俗家弟子,可是这满身煞气又怎么像一个佛家之人? 云冽怕这唯一的变数会坏了他的大事,这才愈发烦躁起来。 而此时的比武台上,邵云涯和诺寒已然打得不可开交。 一深一浅两抹蓝色交织在一起不可开交,杀气四溢。 “嘭!”两把剑碰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随之银色的剑刃应声而断。 而金色的泰阿剑完好无损,在诺寒的手中越发金光奕奕起来。 剑气太过凶猛,导致两人相对弹开数米。 邵云涯看了看自己的断剑,眼中晦暗不明。 自己这把“幻雨”虽然比不上那欧冶子所铸的十大古剑,可在当世也算得上是一把名剑了,由精铁所铸,百炼成剑,可断钢铁,切巨石,怎料还是比不过这把泰阿剑。 邵云涯将手中还握着的另一半断剑随之弃掉,“剑如人,剑断和人亡无二,在此多谢向寒兄手下留情。” 随之用轻功飞离必须台,坐到洪缺身边,脸色如常,可眼中却杀气满满。 沈寒息看了后眯了眯眼,沉默不言。 云冽则恼恨地瞪了台上接受众人掌声的诺寒,缓了缓心神,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各位,今天的比试到此结束,谢谢各位前来观战!等下……” 然而还没等云冽说完话,天空就飘起了红色花瓣雨。 诺寒此时已飞身到沈寒息边落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十分烂漫的场景。 “真漂亮啊。”下边有女子如此感叹。 沈寒息闻言勾唇一笑,执起一瓣,放在鼻尖轻嗅,“彼岸花果真是糜烂之花,红艳无芳,灼灼其华。” 邵云涯听到沈寒息的话,也拿起一瓣细细端摩,花瓣细长而微微卷曲,颜色红艳如沁血一般,糜烂而蛊惑,然而如此妖艳之花却没有味道…… 邵云涯一眯眼,对云冽说道:“魔教来了!” 洪缺听了以后大吃一惊,“涯儿怎知是那魔教?” “刚才徒儿细细端摩了这花,红艳非凡,却毫无香气,徒儿确信这就是魔教圣花彼岸花!再加上渡海方丈也说这为彼岸花,所以徒儿就更确定了。” “哈哈哈哈,洪缺老儿,你的徒儿都知晓这是本尊魔教的圣花,而你却不知道,这人老了,怎么见识也短了。”一身红衣的靳燃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在那中央的比武台上,而身周都是糜烂妖艳的红色花瓣,俊美脸庞邪气四溢,仿佛是天界堕落到世间的仙子,黑暗而堕落,张扬而不羁,蛊惑着众人为他倾倒,心甘情愿做他的子民。 “魔教教主!”下边的人这才从惊艳里抽身,惊呼着。 下边吵杂无比,恬燥不堪,有些人咒骂着靳燃的到来,有些人则是好奇此人为何而来,而且如此张狂,竟然不带一兵一卒! “云冽,本尊听说你打算在武林大会后集结众人来攻打我教,所以特此来验证一下……请问,盟主真有此意吗?” 云冽看着座下除了沈寒息师徒以外之人脸色骤变,而观看台上的人则更是议论纷纷,脸色有些青青白白的。 就在云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邵云涯挺身而出,“没错,盟主的确有此意,你魔教迫害无数武林人士,作恶多端,理因当诛。” 因为邵云涯一脸义正言辞,台上台下众人除了云冽、洪缺、沈寒息师徒之外,纷纷叫好,甚至很多青年才俊愿意请命前去。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所谓的白教之人也用偷袭这种招数,”靳燃大笑起来,“那好,你我就定在五日之后,魔教后山,一决高下!本尊倒要看看,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儿究竟有何能耐!” 随之红衣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 然而人走了,那张狂如魔魅之音的笑声还如雷贯耳,仿佛这人还没走一般。 洪缺看着神色坚毅而自信满满的邵云涯,眸色深沉。 涯儿,千万不要铸成大错。 武林大会结束,众人回各自安身的场所,沈寒息回到自己的厢房,还没把凳子坐热乎,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声响。 “向寒兄,你在吗?” 邵云涯?这时候他怎么会来!沈寒息没有着急出去,而是透过门缝看着事态。 诺寒厢房的门应声而开。 “找我何事?”诺寒此时也颇为好奇这邵云涯此时前来的用意。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和那云冽或是他师父讨论如何打败靳燃吗?此时前来,必定有妖! “柔儿做了些糕点,我一人吃不了,就想着给你拿来些,你尝尝看。”邵云涯拿出食盒里的小盘子,和善地说道。 “多谢。”诺寒接过盘子,不冷不热地道了声谢,就要关门的时候,却被邵云涯拦下。 “诶!向寒兄,不现在尝尝吗?若是不和口味我便顺便拿回去了。”邵云涯依旧一脸和善,但眼神却有些急迫。 诺寒眼睛一转,柔和了脸庞,对邵云涯报之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邵云涯有些发怔,他这是第一次见向寒笑,“那……那吃吧。” 就在诺寒准备拿起一块送入嘴中的时候,突然手顿住了。 “我竟然忘了师父,真是该死,这糕点应该让师父先吃的,真抱歉。”诺寒略带歉意和愧疚地说道。 “啊?!” “我去师父厢房了,邵兄,慢走不送。”说罢便端着糕点步伐稳健地走掉了。 邵云涯看着诺寒的背影,眼神陡然变冷。然后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走到拐角处的诺寒看着那蓝色背影,嗤笑一声。 居然如此忙乱地想毒害我?狗急跳墙了吧。 第三十八章大战前夕 沈寒息师徒二人坐在凳子上,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 粉白色的糕点还冒着热气,气味香甜,颇有让人食指大动的念头。 可沈寒息知道,这看上去十分美味诱人的糕点,究竟包藏着邵云涯的多少祸心。 “师父,这糕点是否有诈?” 沈寒息拿起一块闻了闻,有着一股子奇异的花香,一般糕点里纵然会放花瓣进去,可除了桃花桂花之外也再无其他,而这糕点香味浓郁且极为怪异,沈寒息断定这里边必定加了好料。 “不急,等我验过再说。”说着拿出一包粉末,将里头的金色粉末撒在一块糕点上,那金粉瞬间变黑,糕点随即腐烂发臭。 诺寒见此大惊,“这……这是!” “那金粉是我师父霖墨方丈独创秘方,名为‘百妍’,这世上绝大多数毒物只要被此一染必定露出原型,金粉也会随之变黑。” “那这糕点必定是下了毒!”诺寒冷笑,“邵云涯枉对世人给他的褒奖和赞美,为了得到泰阿剑居然无所不用其极,居然下作地想害我来得到剑。。” “本就是个蛇蝎之人,你又何必置气。”沈寒息收回金粉,淡淡说道。 “那这糕点……”诺寒看着那徒有其表的糕点,恨不得立马扔了它。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师父的意思是……”诺寒眯眼。 “把这个东西送到他师父那儿去,洪缺游历各国多年,见识深渊,必定会看得出这糕点的玄机。”沈寒息眸色一深,他要让邵云涯失去最强大的后盾。 诺寒听了以后一笑,“是,我这就去。” 沈寒息拦住诺寒,“莫急,听我说完。你把这糕点的来历告诉那洪缺,然后再把诺家惨案一同给他说去,记得,你就说你当年游历时受过诺家恩典,和嫡子诺寒更是好友,当时诺家发生惨案你也在场。我记得洪缺和你父亲算得上是莫逆之交,想必双重打击下洪缺一定会对那邵云涯失望透顶。” 诺寒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了然一笑,“徒儿告退。” 没了洪缺的邵云涯就好比失去了翅膀的雏鹰,再也没有翱翔的本领和机会。 沈寒息看着诺寒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 沈寒息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看了一眼房顶的黑暗角落,淡淡说道:“跟了我四年之久,也该现身了吧。” 一抹黑影略过,落在沈寒息面前。 “你是靳燃的手下吧。”沈寒息审视着面前这个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人,语气肯定地说道。 “是。”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其实你一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不过觉得你对我并没有杀意,再加上后来得知你是靳燃的人,也就没了杀了你的念头,而是一直留着你。” “你和我见过的佛教之人,并不同。” “这算是夸赞吗?”他本就不是佛,是魔!沈寒息噗嗤一笑,带着自嘲的意味,随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翎。” “很好,翎。你偷听得知了我这么多秘密,估计那家伙也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了。”沈寒息无奈地摇摇头,“罢了,本来也用不着瞒他。” 翎看着面前白袍清雅之人,并不说话。 “告诉你们教主,就说——五日后,我会去帮他。” 翎眸色一闪,“好。” 随之黑影一闪而过,翎消失不见。 现在,就只剩下等待了。沈寒息盘坐在床上,这是进入冥想前他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 魔教幽兰殿。 “教主,翎突然回来了。”喑从门外进来,站在靳燃身边附耳道。 靳燃挑眉,“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让他进来。”靳燃放下书卷,懒散地说道。 没过多久,红木大门应声而开。 黑衣劲袍的翎单膝跪在大殿上,恭敬地说道:“教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靳燃突然一改之前慵懒模样,眉宇间隐隐有些紧张,“他出事了!?” “他……察觉出了属下,并且让属下给您传信。” “这就好……”靳燃送了口气,等等!“你说他知道你的存在?” “是。”翎垂首,硬声硬气地回答道。 “也对,他的武功高强,怎么会看不出你的存在。”靳燃笑了起来,一直知道却没有拆穿,恐怕他是真的把自己当自己人了吧,所以他也觉得这些东西无需对自己隐藏。 一股子暖流从心底流出,温暖了他的身心。 “他说了什么?” “他说,五日之后的大战,他也会去……帮您。”翎依旧瘫着张脸,说道。 “他真的这么说?”靳燃喜出望外。 “是。” “本尊知道了,你下去吧。”靳燃摆摆手,说道。 就在翎要退下离开的时候,靳燃叫住了他,“翎,继续跟在他身边,以后他的一举一动不需要汇报了,专心保护他就好。” 翎身形一顿,“是。” 随即一抹黑影略过,消失不见。 “小猫……”一身带着思念味道的叹息从幽兰殿飘出,带着酸楚和甜蜜。 夜幕降临,诺寒才回来。 沈寒息为诺寒倒了了杯水,“怎么样?” 诺寒摘下面具,露出那道不大不小的伤疤,笑道:“万事大吉。” “很好,下一步,我们就等五天之后的黑白大战了。” 沈寒息看了看角落,“阿寒,让你见一个人。” 诺寒挑挑眉,见一个人? “翎,出来让阿寒眼熟一下。” 然后黑影出现,一个挺拔的男子出现。 诺寒看着面前这个气息冰冷,宛如黑夜的男子,挑了挑眉,“这是……” “跟了我四年之久的人。” 诺寒颔首,原来是那个一直在暗中的那个人。 “我是诺寒。”诺寒伸出手,脸色冰冷,语气还算友善地说道。 “翎。”翎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最终还是和诺寒相握。 沈寒息看了二人一眼,含笑着摇摇头。 这算是冰山撞冰山了吧。 三人的气氛还算其乐融融,但是一个敲门声破坏了这和谐的氛围。 “诺寒师父,你在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三十九章洪缺的道歉 沈寒息闻声,看了一眼翎。翎随之隐去身形,藏在暗处,而诺寒也带上了面具。 沈寒息这才说道:“我在,请进。” 门打开,走进来一位老者,映着烛光,原来是洪缺。 “洪前辈?你怎么会来?快请坐。阿寒,上茶。”沈寒息略感意外地说道,然后便让诺寒为洪缺沏茶。 洪缺紧了紧衣袍,坐在凳子上愧疚地说道:“说来有愧啊。” “何出此言?” “唉,还不是在下那个孽徒!枉我一生光明磊落,怎么教出这样的徒弟!”想到此洪缺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垂涎那泰阿剑,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得到,怎么偏偏选了这最不聪明最下作的方式!还差点伤人性命! 除此之外,这向寒还说自己老友一族的惨案也出自这孽徒之手。只是因为那诺寒冲撞了自己就这般残害一个家族的性命!这邵云涯怎么可以如此歹毒! 洪缺在那渡海徒弟走后便叫来了邵云涯,问清了全部,发现与那向寒所言无二,而这孽徒还一脸问心无愧的模样,这让洪缺如何不气?当即就废了邵云涯一身武功,还拿走了自己传给他的武功宝典。 可就算邵云涯罪大恶极,也毕竟是自己的徒儿,最终还是留了性命,让他自行离开,并且告诫他从今以后别出现在自己眼前,否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为老友报仇。 解决了邵云涯,洪缺便赶来对渡海道歉,毕竟若不是渡海机警,可能他们师徒二人必定遭了毒手,那时候无论做什么都迟了。 渡海毙命,这焱麟寺一定大乱,而这焱麟寺在江湖上又极其有威望,所以一石激起千层浪,江湖也一定会动荡不堪。 那霖墨只不过是云游四海,不问世事而已,一旦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按着霖墨护短乖张的性子,必定会把邵云涯赶尽杀绝,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情面。 “如今我和我的徒弟安然无恙,前辈何苦自责?”沈寒息笑道,语气很是豁达。 “该道歉的,那孽徒被我废了武功,以后也残害不了别人了。” “我听向寒说起诺家惨案,当真是惨绝人寰,邵少侠有此下场,也算是因果报应。”沈寒息“阿弥陀佛”了一声,叹道。 “我老了,也累了,五天后与魔教对抗,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洪缺经受了老友惨死,徒儿被废两重打击,感觉苍老了许多,连语气也有些有气无力,“我明天就和云冽辞行,也许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会放松许多。” “如此也好。” “那在下告辞了。”洪缺站起身,朝沈寒息抱拳,然后转身离开。 沈寒息摸索着手上的佛珠,轻叹一声,“邵云涯辜负了如此好的师父。” 诺寒看了那老者的背影,不如之前看到的那样活力四射,坚挺的背也有些佝偻。诺寒心里有些歉然,毕竟让老者如此的,是自己。 “好了,这也不怪你。”沈寒息通过项链自然能感应得到诺寒的想法,他拍拍诺寒的肩膀,安慰道。 “徒儿告退。”诺寒抱拳转身离去。 “其实,他就算遭受了灭顶之灾,堕入黑暗痛苦得无法自拔,可还是有着仁善之心的吧。”沈寒息看着那抹蓝色身影,自言自语地说道。 …… 五天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应战之日,云冽在他的会客室将众位豪杰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如何攻打魔教。 诺寒也在其中,可却没见渡海。 不过此时云冽也顾不上渡海在不在,他徒儿不是在吗?这也算渡海表明了他的心意和立场。 众人七嘴八舌,却统一不了意见,云冽的神色渐渐变得急躁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跑了进来。 她跑到云冽身边,弯腰低声说些什么。而云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侍女说完便告退了。而诺寒这一切都收在眼里,他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继续加入了热火朝天的讨论声中。 云冽被这堪比菜市场的吵闹吵得越发心烦,“好了!” 经过云冽这一声吼,场面才渐渐冷却了下来。 “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进行包抄。”云冽看了看在坐的众人,那邵云涯成了一个废人,自然成了弃子无法再用,只好再挑选别人了。 他的眼神转到了沉默不言的诺寒身上,眯了眯眼,他不错。 这向寒出自极其有声望的焱麟寺,并且还在武林大会上拔得头筹,可以说是很多人都极为赞扬他。 既然如此……不如收为己用。云冽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 “向寒,你就带着一路人马从后边进攻,我带着另一队人马从正面痛击敌人。” 诺寒神色淡然,抱拳说道:“是。” 云冽一挥袖子,“我们出发。” 当众人离开的时候,云冽唤来管家,让他把云沁柔抓回来。 没脑子的女儿要嫁给一个废物!这于情于理都绝对不行!所以云冽势必要把云沁柔抓回来关在屋里,让她好好反省才行。 可是已经爱邵云涯到了脑残地步的云沁柔又怎么会乖乖回家?既然要背叛父亲和爱人远走高飞,云沁柔已经做好了准备,来迎击她的父亲。 可她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所以云沁柔和邵云涯最后还是被抓了回去,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镜头转向魔教。 沈寒息扯扯身上黑色绣着红色彼岸花的衣袍,看向靳燃,语气有些不自然,“靳燃,我穿这样就不怕被认出来了?” 靳燃用着几乎痴迷的目光看着沈寒息,上次他的小猫穿上黑衣已让他痴迷不已,如今穿上这自己亲自设计的衣袍,更是在清雅里添了几分魔魅,让人忍不住沉沦。 “这确实……还是会被认出来的,毕竟武林大会那天可是很多人看到过你的容貌的。”靳燃手有意无意地放在沈寒息的腰上,厚脸皮地吃着豆腐,一脸一本正经。 沈寒息摸摸脸庞,然后又摸摸自己光光的脑袋,“不只如此,我这头发也没有……” 靳燃笑出了声,“别担心,我可以让你的头发长出来。” 沈寒息眨巴眨巴眼睛,眼中闪烁着好奇之色。 靳燃随即拿出一个小瓷瓶,笑得一脸神秘。 “这是什么?” 第四十章开战 沈寒息拿过靳燃手中的小瓶,端摩着,“这是什么?” 靳燃神秘一笑,“自然是不会害你就是。” 沈寒息不可置否地耸耸肩,这一脸邪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好了,跟我来,我让你一炷香的时间就长出头发,嗯?”然后就拉着沈寒息进了里屋。 过了半个时辰,靳燃从里屋出来。 “小……渡海,出来吧。”靳燃笑得一脸自信。 随即沈寒息也从里屋出来,果不其然,光秃秃的脑袋上长出了一头顺滑的秀发,只不过…… 沈寒息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皱着眉头,“怎么是银白色啊!” “可能是魔医的药配错了,不过很好看。”靳燃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虽然不是乌黑,可着如雪洁白的颜色却也让渡海整个人更加高洁和一尘不染起来,可偏偏穿着一身黑衣,虽然突兀可是却有着别样的魔魅。犹如堕落的仙人。 “要不……我让魔医重新配?”靳燃挑眉,用着商量的口气询问道。 沈寒息摆摆手,“时间来不及了,既然我现在是魔教圣使,做如此打扮也不为过,”沈寒息执起一缕发丝,“况且这样也并不难看。” “那就这样好了。”靳燃笑道。 头发刚长出来的时候,不是自己向往的黑色,和那幅画完全不同。自己有些气恼魔医的自作主张,明明他要求配的是长黑发的药水,却成了这幅模样! 不过等头发及腰停止生长了,当小猫转头回望他时,竟然应了魔医那句:“教主定不会后悔,反而还要感激老夫。” 他居然觉得这样更美更出尘,所以便将错就错了。 靳燃拿起一个玉冠,对沈寒息说道:“我帮你梳起吧。” 沈寒息看着白玉做的冠,挑挑眉,转眼看到了靳燃腰上别着的一串黑天鹅绒羽做的装饰铁链,一把抽走,扬起手挥了挥,“魔教之人不是都不拘小节吗?那我用这个束发即可。” 随即用链将二分之一的银发松松挽起,黑色羽毛随意的垂落在发间,黑与白之间有着奇异的和谐,更显示了一种别样的华美。 “真漂亮。”靳燃为沈寒息的别出心裁感叹不已,同时也觉得他的小猫如此随心所欲,越来越狂放和不羁,更得自己喜欢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奇怪,渡海,你真不像一个佛教中人。”靳燃抱胸,看着面前银发黑衣,神秘狂放而又异常魔魅的沈寒息,笑道。 “别忘了我的师祖可是大名鼎鼎的‘狂僧’,我自然是得了他的真传。”沈寒息勾唇微笑。 “我怎么忘了,霖墨的师父和我师父还是老友呢,所谓近朱者赤,两个都是洒脱狂放之人,所以有了你这样的徒孙,也不奇怪。”靳燃想起儿时见过的那个僧人,虽然容貌忘记了,可那通身的洒脱不羁还是让自己记忆犹新。 “咚咚咚。”“教主。”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何事?”靳燃放下茶杯,淡淡地应道。 “白道的人,来了。” “很好,通知教徒,准备应战。” 沈寒息刚戴好面具,就看到窗口飞来一只信鸽。 他取下上边的纸条,看完直接用内力碎了纸张。 “诺寒来信?”靳燃吩咐完,就看到沈寒息噙着冷笑的模样。 “嗯。” “说了什么?” “云冽想要包抄,他让阿寒带一队人马从后边偷袭。” 靳燃闻言嗤笑出声,眼中冷光乍现,“云冽也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自诩光明磊落,居然也搞偷袭这一套。” “他这是狗急跳墙了。”沈寒息放飞信鸽,“诺寒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只不过……” 靳燃看着沈寒息犹豫的模样,挑眉,“只不过什么?” “为了给云冽交差,可能会杀几个魔教中人。” 靳燃击掌大笑,“这有何难?魔教里有些内鬼正好可以借着诺寒之手解决了他们。我这就让喑重新部署。” 靳燃很自然地在沈寒息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大步走掉了。 沈寒息看着渐行渐远的红色背影,有些愣怔地摸了摸嘴角,每次他要去办事离开自己的时候,总会像这样给自己一个吻,这已经……是深入灵魂的习惯了吗? …… 诺寒和云冽各自带着一队人马,站在魔教后山的山脚。云冽看了看日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让诺寒带着一队人骑马先走,而他自己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座骑上,丝毫不见紧张。 他对自己这次谋划的行动很有自信,就说他聚集了白道里很多有威望和武功高强之人,他就比只有一个靳燃支撑的魔教有优势。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能和他们这些正道比? 向寒领着一群小辈从后方包抄,前后夹击,料定那靳燃一定措手不及。 打败了那靳燃,其他之人自然群龙无首,一盘散沙自然很好解决。 若是那些人肯改邪归正,自己自然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心情好还会收了他们当门派中人,如此这般自然会被同道们称赞,何不乐哉;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只好杀鸡儆猴了。 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地可以直捣黄龙,将魔教一举歼灭。而自己自然可以将那靳燃夺走的七星龙渊剑收为己用,还可以搜刮几本魔教的武功。 云冽想得开心,又怎么知道早就有人把他当做戏子一样玩弄于鼓掌之间。 自大终究会害死自己,抬着头从不看看脚下,迟早会把自己摔进深渊。 云冽臆想得十分美满,可那终究是想象,他还是要面对现实,所以他拔出自己的剑,剑指前方,“让那些乌合之众看看我们白道是如何灭了他那所谓魔教的!” “是!”“是!”“是!”周围应和声此起彼伏,大大满足了云冽高高在上的那种私欲。 “驾!”云冽一扬鞭,便骑马打了头阵。 而不远处的树冠上,沈寒息借着浓密的树叶遮挡着自己,他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大群人,勾唇一笑。 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阴郁而残忍,黑暗而冷酷。 黑袍一掀,黑影略过,沈寒息踏着绝世无双的轻功,轻轻松松地跟在云冽人马以后,距离保持在三米左右。 三米,是那些人最不容易发现他,而且他可以发出最大范围的攻击的最佳距离。 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云冽他们来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便听到了靳燃放荡不羁的笑声。 “云冽老儿,本尊还怕你不敢来呢。”红衣的邪魅男子随即出现,身后只跟着他的近卫喑。 “本盟主今天就要借此灭了你这魔教!还江湖一片清明。” 靳燃听着云冽冠冕堂皇的说辞,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江湖正是有了你们这群内心腐烂,口口声声匡扶正道的人,才会散发恶臭,让人觉得恶心不已。” “你!”云冽气绝。 “盟主,何必和他废话,直接上!杀了他!”其中一个莽撞的大汉粗声粗气地说道。 “对啊!杀了他!让他妖言惑众!” “杀了他!杀了他!”如此之言不绝于耳,这让伏在一边树枝上的沈寒息皱紧了眉头,白道里的清明之人是死绝了吗!居然尽是一群起哄跟风之辈。 靳燃衣袍一甩,威压直逼得那些只会起哄的人说不出话来,只能瑟瑟发抖。 狂风骤起,给原本紧张异常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萧索凉薄之感。 “云冽,你若真是正人君子,便一对一单挑,若是群起而攻之,本尊可是第一个看不起你。”靳燃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 云冽眼中划过一抹深思,沉默不语。 第四十一章激战 就在云冽思量的时候,那个带头起哄的壮汉又说话了,语气颇是不屑,“盟主,我们人多势众,就算是车轮战也能把他俩打得落花流水,所以……” “所以第一个上场的,便是你好了。”沈寒息黑袍飞扬,从旁边的树荫里飞跃而出,稳稳落在靳燃身边,刻意压低的嗓子沙哑残破,再加上整个人气息阴郁黑暗,看上去犹如收割人命的死神。 “你是何人?”云冽看着这个不知名的男子,皱眉喝道。 靳燃邪笑一声,“魔教圣使。” 沈寒息优雅地挑起一缕银丝勾唇轻笑,没有说话。 “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壮汉蹙起黑浓的眉毛,语气里夹杂着对沈寒息身份的怀疑。 “本使一直在魔教后山静修,自然你们从未听过,这次也是教主拜托本使,这才出来惩处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沈寒息执起发丝间的一片黑色羽毛,语气清淡,倒是不把站在他们之下的人看在眼里。 “那好,”壮汉拔出自己的重刀,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杀气,“让我来试试你。” 沈寒息扯了下嘴角,“不自量力。”随即拿出自己的银鞭,右手手臂一甩,身侧的一颗三人手牵手都抱不住大树轰然倒塌。 大树倒塌的声音震耳欲聋,让包括大汉在内的很多人都心里一惊。 原本以为是一个毛头小子不值一提,没想到居然是深藏不露。 沈寒息飞身而下,来到中间空出的一块宽广的地方,抬眸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怎么,怕了?” 大汉抿抿嘴,收敛起心里的惧怕,强撑着走到沈寒息不足两米的对面。 沈寒息呵呵一笑,在大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出招了,银色精铁制成的链恍如被注入了灵魂,活了起来。鞭子仿如灵蛇般巧妙地避开了巨刀的刀刃,在壮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壮汉被沈寒息如此挑弄激出了怒火,挥舞的巨刀渐渐没了章法,巨刀重量堪比一座青铜鼎,饶是壮汉在力大如牛,如此下来也是气喘吁吁。 而沈寒息挥舞着鞭子,看着巨刀砍来就用轻功轻巧躲过,毫发无伤,像是猫捉老鼠一般,等这只巨大的老鼠被自己玩弄得精疲力尽了,才扬起一抹慵懒的笑,将鞭快速挥舞,渐渐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鞭网,无论壮汉如何用巨刀砍,这道由鞭形成的网还是那样无法撼动。 随着网愈来愈小,大汉举起巨刀挥舞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甚至最后只能半跪在地上,任那看起无害的鞭在自己身上留下数不清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像是玩腻了,沈寒息收回了鞭,飞身回到靳燃身旁。 而壮汉则是脸色惨白伤痕累累地回了自己的队伍里,表情还是十分的不可置信。 一阵冷风吹过,众人才从震撼里惊醒,他们从来不知道,有人居然可以把鞭用到这种程度,仿佛自己的另一只手一般灵活自如。 鞭子是所有兵器里最难掌控的,而面前自称是魔教圣使的男子居然可以把这鞭子用到这种让人称叹的程度,这世间恐怕也是少有了。 那人从自己队伍的斜后方出现,可见他是一直跟随着他们来到这里的。他们人里的高手不在少数,可是却连云冽都没发现他,可见这人的轻功有多了得。 靳燃见着那群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勾唇一笑,赞赏地看了一眼沈寒息,然后便指示喑去挑战他们。 喑得到指示轻松跃下,脸上面无表情,“这次,一对二。” 云冽那群人听了喑的这话,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在说这人的自不量力。 只是一个魔教教主的近卫而已,居然如此嚣张! 当下就有人气不过,走出两位在江湖上说得上名字的少侠,“我们来会会你。” 说罢便举剑朝喑击去,而喑拿出一长一短的一对子母剑,迎面而上,激战一触即发。 “那两个和喑对战的你知道是谁吗?”靳燃抱胸,老神在在漫不经心地问着。 “在江湖上还算说的出名字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青派的三弟子,一个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不过他们俩的身手和喑一比还是不值一提。”沈寒息看了看他们身上所穿服饰,以及他们的佩剑,就知道了不知所谓的两个人来历如何。 一个是天天活在杀戮里实战经验多到可以写几本书的魔教教主近卫,另外两个是整天拿着卷轴练剑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的所谓少侠,光看看就知道谁是赢家。 半柱香时间,打斗结束,结果在靳燃二人的预料之内,喑毫发无伤,大败两位年轻人。 喑看了看灰头土脸,且都被削去了一条袖子的两人,动作行云流水地收起了剑,回到了靳燃身边。 那两个人狼狈地逃回队伍里,感觉丢了大脸,没想到那近卫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过了他们两个人!还削去了他们的袖子!若是再用些力气,恐怕他们的胳膊就被当做削水果一样的削掉了。 思及此,二人均浑身发抖。他们算是知道了这人究竟有多厉害了。 试想,一个近卫武功就如此之高,那作为教主的靳燃……他的武功得厉害成什么样子啊! 他们必须得回去和自己各自的师父和掌门说清楚今天的所见所闻,然后告诫自己的师兄师弟们,以后见到魔教就绕道走,省得被这些武功深不可测之人夺去性命。 靳燃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冷笑,白道之人也不过如此。 “好了,到本尊了。”靳燃红袍扬起,踏着落叶一步一步走到比武的空旷场地,随着靳燃的步步逼近,包括云冽在内的众人压力渐渐大了起来,有些人甚至冒气冷汗来。 “一起上吧,也别浪费时间了。” 那群人轰然群起而攻之,其中一人说道:“别说我们以多欺少啊。” “废话少说。”靳燃终于拔剑,他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众人,冷笑一声,“一起上。” 靳燃身上的杀气陡然变重,剑也仿佛到了主人身上变化的气息,开始发出阵阵鸣响。 云冽没有在围攻靳燃的人里面,而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眼神贪婪地看着靳燃手里的七星龙渊剑,轻笑一声。 站在高处的沈寒息倒是不担心靳燃那边,毕竟那些人不是靳燃的对手,若是出现意外还有喑可以帮忙,他现在一直在看着脸色晦暗不明的云冽,警惕着这个狡猾的狐狸,怕他突然出手,伤了靳燃。 突然,云冽动手了,他拔出自己的剑,走到一处人群稀疏且是靳燃盲区的地方,等待着将靳燃一击毙命,一举夺过那柄自己心仪多年渴望不已的七星龙渊剑。 沈寒息冷笑,心道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再伤靳燃半分! 随即沈寒息拿着鞭飞到树杈上,一点点一点点悄无声息地接近着云冽。 第四十二章画相思人终聚 靳燃和那群人激战正酣,无暇顾及其他,自然也把身后的那个虎视眈眈的人忽视了。 而作为靳燃的近卫,喑有着天生的警觉,自然是注意到了云冽。不过看到了沈寒息正悄无声息地靠近着那个云冽,喑倒是放下了一半的心,而他的手中还握着那一对子母剑,专心看着自家教主的战况,以备自己随时加入战斗。 只见靳燃挥舞着七星龙渊剑,在众人的攻击下依旧游刃有余,已经激战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靳燃气喘的迹象,倒是一齐攻击靳燃的几个小辈有些支撑不住了。 游戏结束了。靳燃勾唇邪笑,微微弯腰,使出全部内力用剑挥了一周,剑气太过强盛,很多人被七星龙渊剑的剑气所击倒,甚至是吐血受了内伤。 而此时的躲在暗处的云冽看准了靳燃后门大开,打算举剑偷袭的时候,感觉自己后颈突地剧痛,然后便陷入了黑暗。 沈寒息怕他醒来逃跑掉,随即卸掉云冽的手腕和脚腕。 然后把云冽拖到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马车里,驾车的正是一直没有露面的翎。 “回魔教去,把云冽关在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其他的等我和靳燃回去再说。” 翎轻轻颔首,然后就带着昏睡过去的云冽驾车快速离去。 等沈寒息回到原地时,打斗已经结束了,空旷的地方狼藉一片,很多人都狼狈地躺倒在地上,黄色的泥土上溅染了鲜红的血,变成了深红色,到处是残破的布料,不过让沈寒息心安的是,里边并没有那一抹艳丽的红色。 突然沈寒息感觉腰上一紧,“在担心我?” 沈寒息回头看了一眼不正经的某人一眼,倒是大方回应道:“不然呢?” 靳燃抚摸着小猫雪白的发丝,丝滑的触感将他心里残余的杀念也消除掉了。 “我好开心。”靳燃将精致的下巴抵在沈寒息的头顶上,紧紧抱住他的小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希望你一直如此开心。”沈寒息像逗小猫一样用手搔了搔靳燃的下巴,笑道。 “你一直在,我便会永远开心。”靳燃突然一脸认真地说道。 沈寒息心里一顿,仿佛有一瞬他从靳燃的眼里看到了凌梓冥和封椋的影子,他们三个,或者说已经融为一体的他们对自己嘱托着,希望自己不要随便离开他们。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沈寒息轻抚靳燃邪魅如魔的脸庞,郑重说道。 “小猫,我觉得你已经不可以当焱麟寺的方丈了,因为……”靳燃在沈寒息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你已经对我动了情。” “等解决了那云冽,我便和你一起去找师父,还俗。” 靳燃顿时喜笑颜开,他牵住沈寒息的手,“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去解决了云冽!” 沈寒息看着靳燃急切的模样,摇头失笑,此时此刻,靳燃哪里还有一个魔教教主该有的样子。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喑收拾残局。 而诺寒这边,他从沈寒息那里得知了后山派来的魔教教徒不过是一群背教之众,所以倒是心安理得的领着众人大开杀戒。 那群人里大多数是白道各派的弟子,想要出人头地,便随着云冽来打魔教。 一群初出茅庐又年少气盛的少年除了有些讶异他们的领头作为焱麟寺的俗家弟子居然如此杀伐果决之外,倒是也没什么其他想法。 他们更多的是敬佩诺寒的快狠准,以及略微的自惭形愧,毕竟年级相仿但他的能力太过出众。 等消灭了魔教的那群人,诺寒便带着那群人和云冽那批人马回合。 却没曾想看到的竟然是一片狼藉,靳燃不见踪影。而地上斜斜歪歪躺倒一片的受了很严重伤的众人。 将他们一一扶起,才从他们口中得知云冽被他们趁乱带走了。 诺寒看着群龙无首的众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看来靳燃和师父得手了。 然后又听到他们在说一个用鞭子出神入化的魔教圣使,虽然外貌形容的很不符合渡海的形象,但是诺寒还是猜得出来那人就是自己的师父。 他看了看精疲力尽的众人,大手一挥,吩咐那些年轻力壮没怎么受伤的人扶着重伤之人,然后骑马原路返回。 一场黑白之战算是落下帷幕。 诺寒面具下的嘴角微勾,接下来就可以继续进行下一步了。 回到了幽兰殿,靳燃进了里屋去换衣服,而沈寒息则是四处转悠着,看着这宏伟挺拔的大殿。 地板用纯黑色的大理石铺成,房顶则是用了奢华的金色,繁复的红线勾勒出一朵朵盛放的彼岸花,巨大而又立体的花朵沁染着如血之色,彼岸花仿佛盘根生长在屋顶一样,有一些还沿着黑色的藤蔓从金色的柱子上旋转而下,摇曳生姿,魔魅惑人。 魔教并非世人所想那般奢靡,大殿虽然华丽宏伟,但是其他的摆件却简单明了。只有一张教主专用的办公桌和铺着雪貂绒的巨大的椅子,除此之外只有一排排放着古书的书架以及……一面挂满了书画的雪墙。 沈寒息挑挑眉,将面具摘下放在桌子上,踱步径直朝那面墙走去。 离着那墙还有一米的距离,沈寒息一眼便看到了挂在最中央的那副人像画。 一身黑衣如夜,面容俊雅清秀,轻阖的桃花眼,以及那通身悲天悯人的气质,和那用早些时候靳燃拿给自己的那一模一样的玉冠束起满头青丝。 沈寒息深吸一口气,这不就是另一个长着头发的自己嘛! 看了看署名和日期,原来早在四年之前靳燃就作了此画。 画中人栩栩如生,仿佛沈寒息真的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可见画此幅画的人得如何思念自己才能画出这般精致出神的人物? “你还是看到了。”靳燃从身后抱住沈寒息,叹息一般地说道。 “原来你从四年前就……” “你儿时被我所救,相处的那半年我便对你颇有好感,可是那种好感还没等我发觉你就已经被我送到了焱麟寺。你一开始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煎熬,痛苦,思念。当我痛苦不堪的时候,才惊觉是喜欢上了那个还很天真无邪的你。” 沈寒息心里突然有些吃味,毕竟那时候自己还没来,一切的剧情还没开始,靳燃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渡海,只不过后来才被自己取而代之。 不过就算是靳燃一开始的确对渡海有好感,但是他的现在和以后都是自己的,他现在爱的是自己的名叫沈寒息的灵魂,这样就足够了。 “十年过去了,那股子好感我原本已经淡忘了。我从景三那里知道了焱麟寺出了个渡海方丈,不知为何,我的心一直在告诫我,让我一定要去。我从不违心,去了以后,看到了站在大堂里笑得清雅绝俗的你,我知道我的心从那时候就跌进了深渊,彻底沦陷了。”靳燃抬头看着这幅自己呕心沥血的画,淡淡地说道。 “这种爱太过强烈,无法疏解的我只能把满腔的思念寄托在这幅画里,想象着你穿上我特地为你制作的黑衣的模样。”靳燃环着沈寒息的腰紧了紧,深怕再次失去自己的小猫。 靳燃低头吻了吻沈寒息的发顶,充满爱惜。“为了准备和你的第一次见面,我忍了四年,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值得。” 沈寒息转身,回抱住有些伤感和感慨的靳燃,“从今以后,我们永不分离。” “嗯。”靳燃吻住沈寒息,用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像对待珍宝一样的小心翼翼。 沈寒息对靳燃如此小心的态度很受用,但是他更享受爱人霸道狂野的湿吻所以便主动出击,勾住靳燃的舌尖。 靳燃被沈寒息带动起来,反守为攻,在沈寒息的口腔里攻略城池,尽可能的汲取着对方口中的津液。 长达数分钟的热吻结束,沈寒息脸色微红地靠在靳燃胸前,靳燃身下鼓起的小山包诉说着主人的不满,可是靳燃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走吧,我们去看看云冽那老儿。” 第四十三章惩处云冽 云冽从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现在正狼狈不堪地侧躺在一处阴暗又潮湿,还有些柴木受潮后腐烂的味道的柴房的地上。 手腕和脚腕传来的剧痛在告诉他,他已经被断了手脚。 没想到那绑架自己的人居然如此忌惮自己,五花大绑不说居然还卸了手脚,云冽嗤笑一声,他倒是想看看,谁这么大胆敢如此对一代武林盟主。 不知道过了多久,残破的木门“吱吖”地开了,走进一红一黑两道身影。 沈寒息将云冽被卸掉的下巴合上,起身回到靳燃身边。 “本尊魔教的柴房云盟主可还习惯?”靳燃调笑着说道,身边的沈寒息戴着面具不发一语。 云冽抬起眼皮看了靳燃一眼,没有说话。 “不说话?”靳燃冷笑出声,上前一脚踩在云冽的断脚上,“云盟主是哑了?那本尊帮你治治。”说着华丽的红靴还在那断掉的地方狠狠碾压着,口气阴冷,配上妖孽的脸庞,恍如修罗。 自己当初得了心魔,除了想念小猫,还就是因为这人在背后作怪,收买给自己送饭菜的下人,在饭菜里下了迷惑人心的药物。 导致自己虽然最后冲破了心魔却仍然每月月圆就要遭受噬心之痛。 “哈哈哈!”云冽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柴房里回荡,衬着阴冷的气氛更加诡异起来,沈寒息不动声色的皱皱眉,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你居然如此恨我,想必那心魔留下的后遗症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靳燃怒火焚身,聚起内力一掌打在云冽胸口,残忍而又冷酷地说道:“对啊,所以本尊也让你尝尝那种痛苦,你的心脉被本尊打断,从此以后每日你都会剧痛缠身,这么多年所受之苦,本尊要你一一偿还!” 然后靳燃便拉着沈寒息就要离开。 “你就算如此对我,你的疼痛就会少了?我告诉你,不会!即便我生不如死,你的痛苦也不会减少半分。”云冽眼睛通红地看着靳燃,厉声道。 此时此刻从云冽身上丝毫看不出来一个武林盟主应有的气节和洒脱。 沈寒息握紧了拳头,甩开靳燃的手,转身压低了嗓子嘶哑地说道:“你以为靳燃的噬心之痛真的解决不了吗?” “对,当今世上的确有一药品可以救他,可那东西早就成了邵云涯的口中物,靳燃今生今世都摆脱不了那种痛苦。”云冽经过沈寒息的提醒,才突然想起了,那株难得可贵的雪灵芝已经被那个废物吃了,这下,靳燃这一辈子都无法治愈了,真是大快人心。 突地,沈寒息笑出了声,他伸手摘下面具,“你觉得,我会把雪灵芝送给一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吃掉?” “你!”云冽看到那魔教圣使摘下了面具,居然是渡海!可为什么他突然长出了头发?还是奇怪的银白色!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渡海和靳燃走得如此亲近,想必关系匪浅。 “渡海,你身为焱麟寺的方丈怎么可以和魔教教主厮混!你对得起你师父吗!”云冽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沈寒息冷笑,“你一个只知道玩弄小把戏只会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有什么资格训斥我!更何况我师父可不是迂腐浅薄之人,对不对得起他老人家,与你无关!” “小猫,那雪灵芝……”靳燃皱眉,难不成翎当初给他的消息有误? “实话说了吧,我给邵云涯吃的,不过是假的雪灵芝而已,功效减半,并且病根也无法根治,”沈寒息睇了一眼呆愣的云冽,又道:“云冽,你就没发现那邵云涯的问题吗?” 沈寒息如此一说,云冽才想起,当初他教邵云涯剑法,发现他内力紊乱,气息也十分不平稳,按道理服用了雪灵芝不应该如此,但是因为自己那时实在是无法分心在这些小事上,就把这些细节忽略了,现在想来,确实十分蹊跷。 靳燃笑出了声,简直是喜出望外!他原本以为那后遗症根治无望,没想到居然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小猫,太感谢你了。”靳燃现在恨不得抱住沈寒息狠狠亲几口,要不是顾着有外人在场,估计当下就饿虎扑食了。 沈寒息握了握靳燃的手然后看着云冽说道:“你确实可恨,但是秉持着慈悲为怀,我决定把你送到我师父那里。” 靳燃挑挑眉,“小猫决定就好。”反正大仇已报,其他的自然不在自己考虑范围内。 “不过在此之前……”沈寒息掏出一个小瓷瓶,“你对靳燃的七星龙渊剑垂涎已久了吧?你若是用着正当的方法,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着偷袭靳燃夺去他的剑。” 当时激战正酣,如果云冽偷袭成功,那么结局就是那群白道之人趁着靳燃后背受伤,仗着他们人多一人一招就可以把靳燃打成重伤。 沈寒息蹲在云冽旁边,歪着头自顾自说道:“这药是一种哑药,算是惩戒你想要偷袭靳燃吧。” 他面容轻松,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 说着就点了云冽的穴道,云冽顿时停止了挣扎扭动,沈寒息强硬地掰开云冽的嘴巴,一点不落地将毒药全部灌了进去。 而靳燃就那么看着,眼神柔和。 他的小猫在给自己报仇呢,真好。 “靳燃,下午我们就带着云冽,出发去找我师父吧。” 靳燃笑着点头,然后和沈寒息一起出了柴房,只留下面容痛苦,躺在地上姿势逐渐扭曲的云冽。 失声和心脉俱断之痛,加上手脚尽断之苦,云冽可算是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回幽兰殿的路上,沈寒息看着路边的桃花盛开,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觉得我残忍吗?我是不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靳燃牵起沈寒息的手,爱宠地摸索着,“在我的眼里,小猫就是小猫。”其实,他更爱现在的会张牙舞爪捍卫自己所有物的小猫。 沈寒息笑了起来,笑声清越动听仿佛叮咚泉水。 这才是他的爱人,爱他的一切。 突然,沈寒息感觉他和靳燃相握的手手心一凉,摊开手掌细看,惊讶出声,“这是……!” 第四十四章新任盟主 沈寒息看着手掌里的玉佛珠,十分惊讶。 而靳燃则是头一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准备了很久的礼物,打算那次见面送你来着,结果走得匆忙倒是忘了拿。” 靳燃拿起珠串,摸索着上边不甚光滑的表面,别扭地撇撇嘴,“因为是自己打磨做成的,所以戴上去会有些感觉粗糙。” 沈寒息像是生怕靳燃拿走一样,连忙抢回,“我觉得很好啊,个个珠圆玉润,很漂亮。” 虽然佛珠大小不一,但是却都很饱满,珠子白净透亮,仿佛晨曦下的露水一般。 况且这是靳燃一点一滴自己亲手制作而成,他又怎么不会当做至宝看待。 靳燃笑得温暖,“你喜欢就好。”也算没白费自己当初自己为了雕琢玉石伤了手指。 回了幽兰殿,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并不立即出发,而是休整了一个月左右。出发前靳燃将教中事物交给了喑和翎,以及景三。然后和沈寒息乘着马车,带着已经半残的云冽,走上了去找霖墨方丈的路。 小径幽长,二人走得也不快,很有闲情逸致地看着路边风景,时不时喂对方一些糕点,觉得风景无趣靳燃就把沈寒息搂在怀里,亲密靠在一起讲述着那些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奇人异事。 到了夜晚,靳燃便去打猎,沈寒息生火,因为即将还俗,他也不拘着自己,拿着靳燃烤好的野鸡野兔吃得快活。 而靳燃就是一脸爱宠地看着自己的小猫,等小猫摸着肚皮打了可爱的小饱嗝,这才自己动手开始吃。 当然他们也没有遗忘云冽,沈寒息接好了云冽的手脚,但是因为耽搁的时间太久,手脚已然不如从前灵活,再加上靳燃已经废了云冽的武功,所以他们倒也不惧云冽搞什么小动作。 不过云冽的吃食也不会太好,除了用沿河打的水解渴,只有从魔教里带出来的干硬难以下咽的干粮果腹。 至于糕点,靳燃表示他和小猫自己都不够吃,怎么还可能施舍给云冽? 唯一不美满的就是到了月圆之日靳燃会遭受噬心之痛,沈寒息看着靳燃眉头紧皱脸色惨白还强忍着剧痛的模样,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知道去完师父那里一定要回焱麟寺找到雪灵芝,给靳燃服下,每拖一个月,他就担惊受怕一个月。 就这样,三人停停走走,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到了谧云城。 沈寒息坐在马车边上,穿着黑色的斗篷只露出一张清秀脱俗的脸。 没办法,毕竟银发魔教圣使的名号通过那次黑白大战已经被很多江湖上的人熟知了,所以为了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将那标志性的头发藏起比较好。 沈寒息眯眼看着城门外,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像是有了什么喜事一样。 问了城中人,才知因为武林盟主云冽不知所踪,所以他们又推选了一位盟主主持大局,今天正好是新盟主上任第一天的日子,大家都想着借此来热闹热闹,驱散掉遮盖了三个多月的阴霾。 一问新任盟主名字,沈寒息满意地笑了起来。 诺寒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进了城,沈寒息便去了曾经的云府,如今的诺府。 诺寒已经告诉世人自己的俗家名字,以及自己的家事。 很多人都知道诺家惨案,但不知道因为什么才会让一个名门望族没落,但诺寒给了他们一个答案——他把当年的全部事情说了出来。结果很明显,诺寒得到了众人的怜惜和爱戴,而那邵云涯成了人们口中比魔教更可恶更令人唾弃的存在。 可以说,诺寒现在已经报了自己的大仇,也重耀了家族的光辉。 诺寒前几天就得到消息,说师父和靳燃会来谧云城,所以早早的便等着师父的到来。 当诺寒看到靳燃和身穿黑色斗篷的师父时,四年来头一次笑得灿烂。 分别了这么久,他可是十分想念他的师父的。 进了诺寒如今宽大的书房,沈寒息这才脱下斗篷,露出银色的长发。 “当初听那些和你们交战的人说,魔教有一位银发的圣使,还使得一手好鞭子,我便猜那人就是师父,不曾想,还真的猜中了。”诺寒看着白衣胜雪的沈寒息,淡笑着说道。 沈寒息看着如今的诺寒,银色面具不知所踪,阴郁的气息也少了很多,脸上也挂着淡笑。给家族报了仇,想必自己心中的阴云也散了不少。 “不戴面具了?” “没必要再继续戴了。”诺寒摸摸额头上的伤疤,说道。 如今诺寒这幅豁达潇洒的态度,倒是和当年竹林里遇到的少年有些吻合了。 “阿寒,我打算去找师父还俗,然后和靳燃在一起。”沈寒息觉得这件事还是和诺寒说一下比较好,毕竟师徒也多年了。 “你如今可以独当一面,自然是不需要我来教导你什么,所以我已经飞鸽传书给静己师兄,让他在焱麟寺的弟子簿上划掉你的名字。从今天起,你便不再是向寒,只是诺寒。”沈寒息心里有些感慨,时光匆匆,也已经物是人非了。他该放已经羽翼丰满的雄性回归苍穹了。 突地,还没等沈寒息有什么反应,诺寒就跪在地上,“你是我师父,不管你以后还是不是焱麟寺的方丈,我都是你的徒弟,只是你一个人的徒弟!无论我获得了多大的成就,其中很大的功劳是该归功于你的,诺寒一生也无法报答,所以诺寒是渡海徒弟这个事实,一生都不可能改变!” 听着诺寒铿锵有力的誓言,沈寒息无奈地看了一眼靳燃,然后叹息着扶起诺寒,“罢了罢了,你就当我先前的话没说吧。” 诺寒就着沈寒息的力道站起身,“谢师父。” 靳燃冷眼旁观,心里冒着酸泡泡。怎么这诺寒如此不明事理!孺子不可教也! “那邵云涯呢?你抓到了吗?”沈寒息问道。 “这就要多谢云冽了。”诺寒笑道。 靳燃挑挑眉,这又关那云冽什么事? “云冽在那次对战之前得知了云沁柔和邵云涯私奔了,就派人去追。你们抓走了云冽,这被带回云府的邵云涯自然就归我处置了。” 沈寒息眨巴眨巴眼睛,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那云沁柔被我关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那邵云涯则是被我关进了云府的地牢里。” “小猫,要去看看吗?”靳燃挑挑眉,他其实挺好奇那个伪君子的地牢是什么模样。 沈寒息点点头,“可以。”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无人问津还在马车里的云冽,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三条黑线。 他能说是云冽在他这里的存在感太低了吗? “对了,把那云冽也送到柴房去,也不用好吃好喝招待着,饿不死就成,”沈寒息眼珠转了转,“记得别让别人知道了。” 诺寒颔首,表示明白。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那云府地牢吧。本尊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靳燃眼中闪烁着光芒,很是兴奋地说道。 “我们走吧。”沈寒息穿上斗篷,牵着靳燃的手,就随着诺寒出了书房的门。 第四十五章地牢 在去地牢的途中,遇到了很多好奇围观的侍女。 他们看着一行三人,蓝衣的诺寒自然是容貌上乘,有些小瑕疵但是却平添了几分野性,黑色斗篷加身的沈寒息只露出一张脸,但通身清雅脱俗还略带神秘的气质也博得了很多侍女的好感。 但是最大的杀器还是红衣的靳燃,身为魔教教主,气质和身边两个人都不相同,七分邪气三分不羁,眉眼勾魂摄魄,挑起的眼角勾勒出一双斜肆的狭长眼眸,薄唇似笑非笑,仿佛一朵最灿烂美艳的彼岸花,危险而魔魅。身材挺拔,黑色绣彼岸花花纹的腰带完美勾勒处了他的倒三角身材。眼神冷峻,却只在看那穿着黑斗篷的人时才会软化。 侍女们躲在一旁,花痴地看着这些一个比一个完美的男子,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被他们相中,从此铺开一场浪漫绝恋。 三人当然都注意到了那些火热的视线,但是都十分齐心的没去搭理。花痴女每个朝代都有,只是分含蓄奔放而已。 绕进一个僻静的树林里,又走了几里路,终于到了隐蔽的地牢入口。 入口处有两个死士把守,诺寒出示了自己的盟主令牌,才进入了地牢。 沈寒息挑挑眉,想必这就是专属于盟主的死士了。他们从来不属于个人,只是守护着每一任盟主。他们没有心,认定的只是诺寒手中那个令牌。 在死士的眼里,拥有令牌的人才是盟主。 “你的令牌是云冽手里传下来的?”沈寒息问道。 “云冽的令牌早在几年前就在一次打斗中被击碎了。而我现在这个,是后来死士的首领专门打造的。”诺寒边对着看守第二道门的死士亮了亮令牌,边说道。 “原来如此。如此看来本尊倒是要多谢那个打碎令牌之人了,如果那次云冽让死士也出战,估计本尊处理他们起来就棘手多了。”靳燃邪笑一声,庆幸道。 这些死士下盘扎实,虎口突出,一看就知道个个身手不凡,更何况他们可是可以为了达成任务豁出性命的,所以面对一群不怕死武功还高强的死士,确实足够让他头痛了。 “这个你倒是多虑了,死士从来不参与这些事情,只有在保护盟主时才会出动。”诺寒拿出打火石,点燃一盏灯,目不斜视地继续走着。 靳燃耸耸肩,不置可否。 沈寒息随着靳燃走着,观察着四周。地牢修建在地下,所以格外阴冷,除了诺寒手中的烛光以外漆黑一片。虽然说练武之人都有一定的夜视能力,但是此地阴风阵阵,鬼气森森,确实让人心里发怵。 靳燃揽住沈寒息的肩,关心地问道:“冷?” 沈寒息只是靠在靳燃胸口上,轻轻摇摇头。 诺寒动动耳朵,撇撇嘴。直接无视了自己身后的脉脉温情。 走过了几道关卡,终于是到了尽头关押犯人的地方。 地牢尽头倒是比之前亮堂了许多,但是还是感觉让人心底发抖。 饶是沈寒息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也没见过摆在三面墙上的这么多的刑具。 光拔舌头的工具就有十种之多,大小尺寸皆不同,有些上边还有锯齿,拔舌头的时候如同一只利爪在舌头上狠狠刮过,想到都让人战栗。 牢房对面不远处放着一个桌子,三面挂着琳琅满目的斑驳的灰墙正好围住这个桌子,桌边坐着一个男子。 “首领。”诺寒对那人颔首,“我带我师父看看那人。” 男子抬起头,平凡的脸庞丝毫没有波澜,“你们随意。” 说罢站起身,出了门外。 “这些刑具……”靳燃摸着下巴看着这些刑具,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多啊,居然比魔教的刑堂里的还齐全。” 沈寒息皱眉,没有说话。 血腥之味仿佛透过这些冷光奕奕的刑具飘散到他的鼻尖,令人作呕。 沈寒息杀过无数人,甚至也对别人动用过极刑,但是他却接受不了浓郁的血腥味,仿佛灵魂深处就是如此。所以他杀人大多数见血极少,极刑则是让别人代替他动手。地牢血腥味太过浓重,所以他此时此刻无比想逃离这个地方。 诺寒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入,灯火照亮了整个牢房。 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男子斜斜歪歪地躺在地上,身体还不时抽搐着。 “这是邵云涯?”沈寒息终于忍不住用手遮住口鼻,问道。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那人勉勉强强坐了起来,只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慢慢睁开,恍恍惚惚中看到了黑色衣袍,他惊惧地蜷缩着,沙哑残破的嗓音喃喃自语着,“别过来,别过来……” 沈寒息皱眉,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首领,同样的黑衣……他垂首看着瑟瑟发抖的邵云涯,轻声道:“我是渡海。” 邵云涯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一只眼睛里盛满了惧怕和空洞。 沈寒息这才发现,邵云涯的另一只眼睛是一个黑洞,眼珠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干涸的黑色血迹顺着脸庞而下,仿佛流着血泪一般,看上去惊悚不已。 “渡海……”邵云涯低声念着沈寒息的名字,突然抬头,露出了整张脸,血污布满整张脸,一边的脸颊奇怪的凹陷着,定睛一看,居然没了一块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邵云涯突然的兴奋让一旁的诺寒皱眉,“邵云涯,你在打什么主意?!” 靳燃此时回到沈寒息身边,看着邵云涯不住的嘿嘿直笑,说不出的诡异,他搂着沈寒息站远了一点。 他总觉得这邵云涯不对劲,如果飞扑过来伤害了小猫自己一定会把这邵云涯碎尸万段。 “渡海……方丈,你是佛家人,佛家人,慈悲为怀不是吗?所以,”邵云涯动作怪异地朝着沈寒息爬去,诺寒见状将邵云涯踢回了原地,但是邵云涯仿佛没感觉一样,继续朝沈寒息爬去,“所以救救我,好不好?” 邵云涯突然不动了,他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凹陷下去的眼窝里流出了血,红色的液体顺着之前的液体流个不休,仿佛是他流下了血泪。 “这人……被折磨疯了。”靳燃将沈寒息按在自己胸前,不让他看邵云涯这幅非人非鬼的模样,他皱着眉头,冷声道。 小猫估计是被这人吓到了。 就算是自己也被吓得不清,那个死士首领果然不是普通货色。 “我这也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也不过是把他扔进这牢里交给那死士首领便了事,没想到……”诺寒自己也十分讶异,纵然他憎恨这邵云涯,可他也只是想惩戒一番便罢了,没想到那首领把这人整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邵云涯算是彻底废了。 沈寒息紧扣住靳燃的腰,靳燃感受到了沈寒息传递来的信息,他弯腰打横抱起沈寒息,宽大的斗篷遮住了沈寒息的脸庞。 靳燃有些担心,小猫会不会受到刺激。他环顾下四周,满屋子的阴郁气息和冷光奕奕的刑具确实太过渗人。 “走吧,小猫受不住了。” 诺寒想到他师父再怎么样也是个出家人,自然受不了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便点点头,转身锁了牢门就去开门。 走了出去,就看到那个首领直挺挺地站在中间过道上。 “盟主,以后这种地方还是别来了。”说罢便进了那屋子,“嘭”地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里边便传来了邵云涯尖利残破的尖叫声,仿佛这个地牢就是那人间炼狱。 出了地牢,看到了太阳,靳燃才算长出了口气,他轻轻放下沈寒息,“还好吗?” 沈寒息摆摆手,“让我缓缓。”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邵云涯,活脱脱一个疯子加行尸走肉! 沈寒息强压下恶心呕吐之感,斜靠着靳燃慢吞吞地走着。 他觉得他以后还是研究一下杀人不见血好了,要不然有的自己受的。 诺寒歉然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寒息,“师父,我不该带你来的。” 沈寒息无力地摆摆手,“没事,邵云涯做了那么多坏事,那是他应得的。只不过是我自己不喜欢那种血腥而已。” 靳燃吻了吻沈寒息的额头,心疼又懊悔。 他当时就不应该提议的,不然小猫不会这么难受。 靳燃安顿好沈寒息便出去了,沈寒息躺在床上假寐,消化着刚才的场景。 就在这时,很久不见的1125传来了信息。 第四十六章寻师 【宿主。】1125机械的声音在沈寒息的脑海里响起。 沈寒息刹时间睁开了眼睛,“1125?有事吗?” 【因为系统正在维护,所以你击败命运之子的消息我刚刚才知道。】 “这没事。你突然出现,是不是精神力可以输送了?”沈寒息挑眉。 【还不能……】 沈寒息皱眉,这次维护时间可真长。 “那你有什么事情吗?” 【主神让我通知你,因为你完成了无数任务,得到的精神力已经把你的灵魂提纯至巅峰状态,所以从今天起,你以后完成任务所获得的精神力将换成虚无空间里的商店里的等价金币。】 沈寒息挑眉,一开始是完成主线任务精神力都暂时获取不了,怎么现在突然转换成这个模式了?而且…… “不是说精神力暂时无法获取吗?怎么兑换?” 【系统这边会把宿主的精神力自动转换成等价金币,然后输送到虚无空间。】 怎么感觉他被耍了?系统主神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这是觉得他好玩是吧!沈寒息的青筋顿时暴起。 【宿主请压制你的怒气,听我说完。】 【其实这对宿主没有坏处而有好处,因为空间商店里任何宿主能想得到的东西它都有。而完成宿主愿望只能获得一次性道具,这样想来有一个随时随地可以使用工具的商店可以大大解决宿主遇到的棘手的麻烦。】 “……等等!”沈寒息眯眼,“你的意思是,我以前获得的杰克苏光环和这次的项链都只能是一次性使用的?” 【没错。】 沈寒息不由得哀叹系统的坑爹,这是要玩死他的节奏吧。 沈寒息关闭智脑,揉揉抽搐发痛的太阳穴。不管怎么说,完成任务是他的职责,那些奖励也不过是额外附送的罢了,一次性就一次性,总比没有强。 在诺寒府上住了两天,他们便带着已经骨瘦如柴的云冽继续上路了。 对于云冽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沈寒息虽然觉得这是他应得的,不过怎么说他和自己师父也是老相识,如果去了师父那里师父看到云冽不仅手脚不利索武功皆废,还是皮包骨的模样,虽然不会生气,可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渡海对他的师父可是百分百的尊敬,他又怎么舍得师父难过?所以沈寒息只好好吃好喝地养着云冽,势必把云冽养成一头白胖的猪! 而靳燃则表示夫唱夫随,一切以小猫为准。反正他该解气的已经解了,剩下的他管云冽是死是活。 走了又半个多月,终于是到了霖墨方丈在云游四海之时的居所。 霖墨喜静,所以他的住所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山上。 这座山气候宜人,风景秀丽,动物繁多但是也纯善可爱,从不伤人,更奇异的是,这里一旦要下雨,天空上的云就会变成七彩的光芒,梦幻异常。所以霖墨为这座无名山起名为“霁虹山”,意为雨过天晴而出现彩虹。 到霁虹山恰好是清晨时分,沈寒息驾车从一处隐蔽的小道进入,周围茂密的树林上各种珍惜的没见过的鸟儿栖息着,吟叫着全新而又美好的一天,树影斑驳,朦胧白雾萦绕在林间,增添了不少神秘之感。 靳燃看到灌木丛里出现异动,原以为是哪个跟踪他们的杀手死士,没想到只是一只长着华丽犄角的麋鹿,悠闲地吃着甜美的草叶,对于小路上的过客毫不在意。 靳燃环顾着四周,此时已经进入了初冬,可这里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阳光融融,就连上天都格外眷顾这个世外桃源。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绿油油的,映入眼帘出现了一排木屋,藤蔓攀附在墙壁上,肆意生长,嚣张地占据了房顶,远处看去还以为房顶也和大地一样绿油油一片。 沈寒息解下绳索,拍了拍马背,让它吃草去。 一路走来,马估计也累得够呛。 他们把已经被因为心脉尽断而疼得昏了过去的云冽搬到一个无用的木屋里,然后两个人就去主屋找霖墨了。 沈寒息看了看霖墨屋内的摆设,简朴的木质家具,靠在窗边的书桌散落着几本佛经,以及几张白净的纸张,几只毛笔被整齐地摆好放在笔架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靳燃丧气地坐在摆放着茶具的桌子边,“他怎么不在!” “别急,我师父又跑不了。”沈寒息笑着安慰。他不是不懂靳燃心中的焦急,毕竟自己没有还俗,自己现在还是佛家的人,他还不能彻底拥有自己,就像每当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总会担忧爱人是否存在,他又是否能找到的感觉非常相似。那种不安定和不被自己掌控的感觉的确会让人心烦意乱。 靳燃叹口气,手臂撑在桌子上,用手抓了抓隐隐作痛的头,突然,靳燃感觉自己的手肘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物。 他拨开几张写着书随意摆放法的纸,赫然发现一个被一个黑色镇纸压着的信封。 “小猫,你看。”靳燃举起信封,“上边的署名是霖墨,看来他早就料到我们会来,所以特地留下了这封信。” 沈寒息接过信封,霖墨喜欢用青色的信封来装写好的信,而且这字迹也的确出自霖墨之手。 看来师父的确知道他会来。 沈寒息看了看被风吹动散落一地的纸张,自己和靳燃没看到这封信的原因,估计是霖墨走时匆忙忘了关窗户,导致窗边书桌上的纸被风吹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盖住了信封。 沈寒息打开信封,逐字逐句地读着,靳燃也很好奇,就趴在沈寒息的背上一同看着。 看完以后,靳燃不禁感叹一声:“霖墨还真是神机妙算。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信中霖墨说,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当他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去了焱麟寺把方丈之位传给了静己,交代好所有事情并且拿到了雪灵芝已经走在归途了。 “按信中所说,估计师父还有一两天就要回来了,那时再问不迟。现在我们就好好修养吧。” 靳燃点点头,将沈寒息手中的信拿走放在桌子上,拥住沈寒息,低声道:“我饿了。” 沈寒息摸了摸靳燃的腹部,十分应景的,靳燃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沈寒息笑出了声,摸索着涨红了脸的靳燃的下巴,“我亲爱的教主,我听到了你的肚子提出来的抗议了。现在立刻去做饭。” 调侃完靳燃,沈寒息便一溜烟地跑了。 靳燃眯了眯眼,敢摸老虎的下巴?等你师父回来了本尊就生吞活剥了你这个小坏猫! 第四十七章霁虹山 霖墨是个出家人,自然他的居所里没有跟荤腥有关的东西。 他在木屋后边中了些蔬菜,闲暇时可以找些事情做,还可以吃到最新鲜的菜,也算是一种乐趣。 沈寒息从菜地里采了些白菜和油麦菜,又让靳燃进林里采些无毒的蘑菇,清洗一番,用素油炒在一起,都是新鲜采摘的缘故,吃起来口感味道也很不错。而靳燃对沈寒息的厨艺则是赞不绝口。 虽然没有肉,但是可以吃到小猫亲手所做的饭菜,靳燃表示简直就是个大写的满足。 当然,他们俩没有遗忘云冽,由于靳燃不喜云冽,所以送饭菜的任务就交给了沈寒息。 沈寒息将饭菜放在桌上,招呼躺在床上背部朝外的云冽吃饭,见云冽没有反应,沈寒息扯扯嘴角转身就走。 有些人就是不能给多了好脸,瞧瞧,云冽这不就蹬鼻子上脸了。 就在沈寒息出去的前一秒,他听到了云冽极具嘲讽意味的话语。 “渡海,好歹你是个出家人,怎么堕落到和一个黑道之人厮混的地步?” 沈寒息动作一顿,没有回头。 云冽踉踉跄跄地坐起身,轻咳一声,眼中充满了恶意,“我真为你感到不齿。” “云冽,在你评判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事。你的武林盟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当初我师父为武林盟主,你设下陷阱让他声名狼藉,他只好退位,自立门派,这才有了如今的魔教。你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现在居然自不量力地觊觎本尊的七星龙渊剑!你说小猫不知羞耻,你呢?你才是那个不知羞耻之徒!” 靳燃破窗而入,冷笑着撕碎云冽最后的遮羞布,“我师父待你如亲人,而你呢?做了这么多年的武林盟主,你倒是心安理得得很!若不是师父临死之前不准本尊找你报仇,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寒息并不知道靳燃师父和云冽还有这段渊源,所以此时此刻听了靳燃之言颇为惊讶。 他回头看向云冽,此时的云冽狼狈心虚的神色溢于言表,脸色也惨白如纸。 靳燃拥住沈寒息,出了木屋,来到空旷的草地上相拥着席地而坐。 自揭伤疤,想必一定很痛吧。沈寒息靠在靳燃怀里,一手抚着靳燃的胸口,用自己的方式安抚着靳燃。 靳燃握住沈寒息放在心口的手,执起来轻吻了一下,“我师父不到四十岁就早逝了,而我那时才七岁。我自幼失去双亲,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而因为云冽早年在师父身上下了毒,魔教刚建立没几年,他便去了。” “我师父和霖墨的师父算得上莫逆之交,虽然狂僧比我师父大了三十岁,可他俩坐在一起却恍如已经是老友多年。而且他俩的性格又极其相似,所以当霖墨的师父知道这件事以后就要为我师父报仇,狂僧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杀戒在他眼里自然早就弃如草芥,不过霖墨还是阻止了他。” 沈寒息挑眉,他的师父他还是知道点的,虽然看上去儒雅柔和,但是性格乖张护短,按着师祖和靳燃师父的关系,那么他师父自然是和靳燃师父十分相熟的,所以霖墨的阻拦便是十分没道理的。 “我那时候还小,这段记忆并不是十分清楚,只是记得狂僧最后听了霖墨的话没有去找云冽。” “我师父那时候多大?”沈寒息十分好奇地问道。 “大我十五岁。” 居然二十二岁?靳燃如今才二十五岁,那岂不是…… “说实话霖墨是个少年天才,虽然性格乖张,但是却十分理智聪敏。你是十八岁接管焱麟寺的吧。狂僧去世后他就接管了寺庙,而那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几岁。” “……”他的师父要逆天了。沈寒息对霖墨除了膜拜就是膜拜,凭着一己之力支撑起焱麟寺十几年年屹立不倒,还培养出了渡海这样的人才,霖墨的能力可见一斑。 靳燃搂紧沈寒息,虽然说山上温度不低,可到了夜晚还是会有些冷,冻着小猫就不好了 “我师父不在了,三年后狂僧也没了。我那时候才十岁,能力孱弱,靳燃明里暗里帮了我不少,直到我有能力管理魔教他才放手。所以其实霖墨在我心里更像个兄长。”靳燃吻着沈寒息的发顶,轻声道。 沈寒息顿时豁然开朗。从他见到靳燃开始,靳燃就没有对霖墨叫过“方丈”二字,沈寒息原本以为靳燃不拘小节,狂放不羁,不屑于对别人用敬语。但是从他对霖墨的口气来看明显就是十分相熟的,所以不应该啊。 沈寒息心里一直存着的疑问,今日顿然明了。 原来霖墨和靳燃是平辈!怪不得从不用敬语。 靳燃叹口气,看了看怀里的人,如今可到好,他的小猫成了他“兄长”的徒弟……关系真乱! 不过他可从没想过放手,他的小猫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他的了。 靳燃挑起沈寒息的下巴,印上了唇。 月光下,两道身影叠加在一起,颇为旖旎浪漫。 就这样,沈寒息和靳燃在木屋里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虽然平淡但是格外温馨。 日出时看着爱人熟睡的侧颜,白日里二人相偕着漫步林中,傍晚一起做饭,洗碗,睡觉时相拥而眠……每一个动作,每一件事情看上去都十分寡淡无味,可在靳燃和沈寒息心里却溢满了甜蜜。 又过了几日,霖墨终于姗姗来迟了。 这天,靳燃去林中采蘑菇,而沈寒息则忙活着中午的饭菜。 就在他准备往锅里倒油时,身后响起了记忆里最为熟悉的声音,“诺寒说你长了银发,没想到是真的。” 沈寒息拿着锅铲的手一顿,他回过头,便看到了笑意盈盈风尘仆仆的霖墨。 沈寒息丢掉锅铲,拥住已经有很久没见的霖墨。 此时此刻,沈寒息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那是属于真正的渡海的。 眼中酸涩,泪光闪烁。渡海前世到死终没能见最疼爱他的师父一眼,可以说是抱憾终身的。而如今见到了霖墨,渡海在身体里残留的那份执念终于得到了善了。 沈寒息感觉身体一轻,渡海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也随风而去了。 “都多大了,怎么还哭。”霖墨好笑地摇摇头,拍了拍快有自己高的爱徒的肩膀,“靳燃呢?” 沈寒息抬手抹掉眼泪,正准备回答的时候,隔壁云冽的屋内传出了响动。 霖墨和沈寒息对视一眼,连忙跑去。 第四十八章第三卷结局篇 到了云冽所住的木屋,沈寒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云冽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床上的被褥被撕扯得不成模样,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像极了一只濒死的困兽。 霖墨到底是见过大世面,只是微微一惊便缓回神来,他面无表情地朝云冽嘴里扔了一颗鲜红色的药丸,然后点了他的周身穴道。 一直抽搐不止嘶吼不停的云冽吐了一口污血,昏了过去。 “师父……这是?”沈寒息怎么感觉他师父在救云冽。 霖墨站起身,拍了拍沈寒息的肩膀,出了门外。 “渡海,你可知那药丸的名字?” “徒儿不知。” 霖墨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万里苍穹,声音悠远而冰凉,“此药,名为炼心。” 炼心……沈寒息翻找着原主的记忆,赫然发展渡海曾经看过的一本医书里记载过此药。 炼心服下后会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炼狱般的折磨,之后经脉会变得更加强健,内力倍增。甚至因为忍受过剧痛,因而可以锤炼意志,提高自身身体素质。 不过,那针对的是心脉健全毫无损伤之人,若是碰上了云冽这样筋脉俱断之人,只会白白忍受四十九天的苦楚,之后还会产生副作用,出现幻觉,最后彻底变成一个痴儿,忘记所有过往。 炼心可以说是一种上好的提升武功的药物,可也是一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 这种药早就失传了,没想到霖墨居然会制作这种丹药。 “他让靳燃的师父死不瞑目,我的师父因一直报不了仇而含恨离去。此愁不报,如何对得起他们二人?”霖墨闭上眼,想起了那两个自己永远不能忘怀的人。 一个亦友亦兄,一个如师如父,两个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是因为云冽而死,他怎么能不恨云冽? 隐忍到如今,已然是极限了。 “那云冽以后就交给为师吧。” 沈寒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猫,我回来了。”正在这时,红衣似火的靳燃挎着篮子回来了,篮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蘑菇。 霖墨挑眉看着靳燃十分不协调的搭配,默不作声。 靳燃放下篮子,这才看到了霖墨。不过这霖墨的眼神还真是奇怪。 靳燃撇撇嘴,管他!反正从霖墨嘴里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辛苦了。”沈寒息笑着递上一块巾帕,靳燃就着沈寒息举起手帕的姿势擦了擦冒汗的额头,顺势在小猫的小手上吻了一下。 看小猫受惊似的收回了手,邪笑了起来。他的小猫害羞了呢。 霖墨轻咳一声,“靳燃,我这个当师父的还在场呢,你就这样放肆。” 靳燃撇了一眼装腔作势的霖墨,“要不是当年小猫中了毒,我怎么可能送他当你的徒弟!” 说到这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霖墨,小猫被你接走以后就了无音讯,每次去焱麟寺找你你都用各种理由推脱不见我!你说你居心何在!?” 看着靳燃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霖墨笑出了声,“渡海虽被我治好,却失去了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的记忆。他当时还小,你若是知道了渡海失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而且还会吓到大病初愈的渡海。你说我怎么可能让你见他?” 靳燃听到这儿,彻底没声儿了。 一切都怪他还不成吗?要不是自己当年不够小心,小猫又怎么会和自己分别这么多年。 沈寒息看着靳燃身上的低气压,走到靳燃身边,无声地安慰着。 靳燃被小猫的举动取悦了,顿时心中的阴云退散,抱住沈寒息不肯放手。 看着自家徒儿一脸无奈的表情,霖墨好笑地摇摇头。等两个人腻歪够了,这才说道:“渡海,你打算还俗?” “是。” 霖墨转头问靳燃,“你呢?” 靳燃挑挑眉,“我的心思你应该很明白,今生非他不可。” “很好。”霖墨神情很是高深莫测,“你们俩随我进来。”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随着霖墨进了木屋。 霖墨虔诚地对着一尊佛像合上手掌弯腰拜了三拜。然后对二人说道:“你们也拜一下,上柱香。” 沈寒息上前接过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表情说不出的认真严肃,“佛祖在上,渡海还俗愿与爱人相伴终老,望佛祖祝福。” 靳燃有样学样,也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不羁的邪魅脸庞头一次如此虔诚真诚,“我靳燃在佛祖面前发誓,从今天起,会永远爱渡海,永远宠渡海,永生永世,诺言不变。” 然后二人站了起来,把香插在香炉上。 “还俗仪式结束。小海……”霖墨将沈寒息唤到身边,“从今天起,你就不是焱麟寺的和尚和方丈了,你就是你自己。” “师父。”沈寒息眼睛泛酸,突然不舍起来。 “傻孩子,”霖墨摸着沈寒息的脑袋,宠溺地说道:“师父只是让你还俗,并没有让你不当师父的弟子啊。你永远都是师父最疼爱的小徒弟。” 沈寒息心里暖融融的,扑在霖墨怀里。 这是家人的温暖吗?自己……居然也可以感受到呢。 靳燃臭着脸看着抱在一起迟迟不肯撒手的两个人,心里很是不爽。 但是他也能理解小猫的情愫,所以并没有阻拦,只是这其乐融融十分感人的场面真的太让自己吃醋了,因此就先行一步出了木屋。 等沈寒息情绪缓和下来,霖墨才渐渐松开手,他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真正的雪灵芝。 看着通体洁白,如雪高洁的雪灵芝,沈寒息都不知道如何感谢霖墨了。 原本以为还要去焱麟寺走一遭,现如今倒是不用大费周折了。 “我看了静己的飞鸽传书,知道你收了个俗家弟子,还带着他去了武林大会。等我赶去的时候,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云冽揪结了白道众人去了魔教后山,我尾随而去。” “如此说来,师父也观战了?” 霖墨点头,“对,你与那大汉对战,我全部看在眼里。当时心里还好奇这圣使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用鞭的手法和你如出一辙。后来看着你拖着云冽走了,我也就离开了。” “再后来就是得知了我的徒孙当了武林盟主,我闻风赶去,恰巧那时诺寒告诉我你和靳燃已经离开有半日,我便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给你们留了一封信,然后便去了焱麟寺。到了焱麟寺,交代好一切,便拿着雪灵芝启程了。” “那师父又是怎么知道靳燃的后遗症需要雪灵芝才能医治的?” “靳燃被云冽迫害留下了后遗症一事我也知道,况且我也是通晓医术的,这世上,只有雪灵芝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所以要救他,只能用雪灵芝。” 沈寒息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霖墨看了看窗外之人,勾唇一笑,“我相信靳燃会好好待你。这雪灵芝你收好,等月圆之日前一天你再给他服下,分为十二份,一月一份。” 沈寒息小心翼翼地收好雪灵芝,然后便出去找靳燃了。 霖墨站在窗口,看着相拥而笑的二人,也笑了起来。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相遇相知相爱了。 这一生,他们两个人想必是不会再分离了。 第四十九章系统商店新世界开启 沈寒息从混沌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处于虚无空间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果然,那条心灵相通项链和玫瑰项链一起消失了。 那项链本来就是一次性产物,自然沈寒息不甚在意,但是…… 那条玫瑰项链呢?已经第三次了,又消失不见! 而且十分奇怪的是,每次见到的玫瑰项链都如出一辙,仿佛是同一条一样,然而花蕊处却各不相同,黑曜石,红宝石,翡翠…… 这是不是和爱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就在沈寒息苦思冥想的时候,1125蹦了出来。 【渡海的奖励已经到达空间,是否打开?】 沈寒息挑眉,“我好像没完成那个任务吧。” 【宿主的师兄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焱麟寺被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他的徒弟向阳也十分不错,二人前后管辖了焱麟寺将近七八十年,香火不断。所以经过系统鉴定,宿主算是完成了原主渡海的心愿。】 沈寒息了然地点点头,“那么,就打开那奖励吧。” 【正在开启……开启成功。获得奖励:千年冰芙蓉一株】 “怎么会是冰芙蓉?” 【不知。】 “好吧,我收下,说不定有用。对了,这冰芙蓉我下个世界没用以后不会消失吧?” 【不会,不过需要购买储存箱来保存。】 沈寒息经过1125这么一点,顿时想起了自己现在可以使用商店了。 “那打开商店吧,顺便买一些别的。” 随即商店界面打开,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分类也繁多,有武器类,宝典类,生活用品类,服装类,食物类,法术类,技能类,药品类…… 沈寒息点开生活用品类,什么三人席梦思床,高档沙发,桌子椅子,最要命的是连电视机电脑都有! 沈寒息抽抽嘴角,直接跳转到储存箱的那一页。 储存箱分为SABCDE六种等级,最低级的是E级木箱,S级的则是和渡海世界里和装冰芙蓉的极地精铁制成的盒子无二的铁盒。 沈寒息没想,直接拍板买了S级储存箱,然后把冰芙蓉放在了里边。 “如果东西没用了可以卖给商店吗?” 【可以,不过得到的金币会减半】 沈寒息表示无所谓,反正等他用掉冰芙蓉就卖了去,钱少了点就少一点,反正他钱多得慌,别忘了现在他可是真正的土豪, 然后沈寒息又买了一条S级银鞭和S级的一枚可以随身携带的无限大储物手环。 然后他瞄了一眼自己的金币数,抽了抽嘴角,“那个一堆米字是什么意思?” 【宿主钱太多,系统清点不过来。】 “……”沈寒息头一次无言以对起来。 既然这样,那么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大买特买了。沈寒息摩拳擦掌着坏笑。 他打开自己的属性表,上边显示着:速度B,力量A,武力A,精神力SSS 既然钱多,那么就先把自己的身体素质提上去。 沈寒息随后在药品类里买了无数速度提升剂,速度、力量提升剂和武力提升剂,直接把那三栏提到了SSS这种逆天的程度。 沈寒息看着四个金灿灿的SSS,满足地笑了起来。然后对1125说道:“好了,开启身份转盘吧。” 随即界面切换,跳转到了身份转盘。 沈寒息按下按钮,转盘开始转动,没过多久,转盘渐渐停了下来。 指针指在了“落魄少爷竺浅尧”。 沈寒息略微挑挑眉,落魄?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他看到了原主的愿望:成为举世无双的王者,无人欺辱践踏。 沈寒息没有再多犹豫,直接走进了转移之门。 而一直关注空间的主神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低估了沈寒息,没想到才三个世界就已经有所察觉和怀疑了。 主神眯起淡蓝色的眼眸,该说他不愧是那个人的命定爱人吗? 主神手里托举着那朵花蕊是翡翠的银玫瑰,用神力将它送到架子上,打开有着神力的玻璃罩放了进去。 此时,架子上一共存放着三朵盛放的银玫瑰了。 “玄幻世界开启,寒息,祝你好运。”悠远清雅的嗓音响起,渐渐飘出了金殿,随风而去。 沈寒息被浑身剧痛激得睁开了金色眼眸。他看了看四周,腐朽的味道,破烂的小屋,再看看自己,破败脏乱甚至散发着恶臭的衣裳,活脱脱一个乞丐服。 可是沈寒息现在没功夫吐槽这些东西,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痛死了。 全身筋脉像是被火烧,感觉像是被成千上万的虫蚁叮咬一样,如此还不算,心口处诡异地凹了下去,剧痛流经四肢,心脏的跳速越来越慢,估计很快就要骤停死亡。沈寒息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干涸了,这是他头一次这么靠近死亡边缘。 他勉强抬起被抽过无数鞭子的手臂摸了摸另一只手上的木质戒指。 “1……1125,我要现在……使……使用冰芙蓉。” 然后沈寒息就感觉手上冰凉一片,抬起手,看到了那株还冒着寒气的晶莹剔透的白色芙蓉。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一点点一点点缓慢而又艰难地吞着冰芙蓉。 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全部吃完了。 沈寒息顿时感觉刚才的犹如在火上烤的感觉消失了,然后突然的又置身于极地严寒,感觉内脏器官都要被冻僵了。 沈寒息闭上眼睛,他仿佛听到了那些寸断的筋脉被再次连接上的声音,连接的痛苦丝毫不亚于断裂的苦楚,沈寒息紧咬牙关,下嘴唇被咬出了血丝。 浑身犹如被车子碾过无数次,基本上每一次连接就要经受一次。 等沈寒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汗水浸染了他的发丝和衣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挺过去的。 不过也算是苦尽甘来,沈寒息此时觉得神清气爽,摸了摸心口,不是凹陷下去的。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从脏兮兮的草垫上下来,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从系统商店里购置了两瓶清洗液,脱下原来的乞丐服,将一瓶子倒在身上,身上顿时干干净净,然后又如法炮制洗了洗头发,黑发从原本的鸡窝头变成了顺滑的黑色瀑布。然后他又买了一套防水防火的黑袍穿在身上,一条发带将及腰的黑发高高束起。 沈寒息弹了弹身上毫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接着他又从储物手环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垫子,盘坐在上面,开始翻阅起原剧情起来。 看完以后,沈寒息的眼里冷光乍现。 第五十章初来乍到虐混混 沈寒息这次的身体主人叫做竺浅尧,是命运之子竺浅风同父异母的哥哥。 竺浅尧潜质绝佳,是宗族年轻一代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作为宗族族长的嫡长子,竺浅尧本该是风光无限才是,可偏偏,半路杀出个默默无闻的庶子——竺浅风。 竺浅风作为命运之子,外挂当然比竺浅尧要强,很快,竺浅风的风头盖过了竺浅尧。 不过竺浅尧性子纯善亲和,倒是也不怎么在意这些地位高低。 不过他不在乎可不代表竺浅风会善罢甘休。 竺浅风的灵魂早就被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替换,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因为家室低下而受别人的欺凌,“自己”也时不时受到那些恶奴的毒打,心里怒火中天,却因为资质平凡而只能忍受。 不过再怎么说他是命运之子,总会被眷顾。无意间,他发现了一本古籍,修炼之后玄力大涨,杂驳的身体也得到了炼化。 他让他的父亲“无意间”发现自己的潜质,然后一步一步踏着那些曾经欺辱过他们母子的人的身体走上高台,傲视众人。 而其中最大的眼中钉自然就成了竺浅尧和他的娘亲,也就是宗族族长竺珀的嫡妻月兰。 尽管竺浅尧从没伤害过他们,可竺浅风为了自己的野心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资质绝佳的嫡长子? 更何况他的母亲可没少对他们下黑手,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没过多久,在一次宗族的比赛中竺浅风对竺浅尧就下了黑手,变得痴傻起来。竺浅风诱导竺浅尧做了很多竺珀不能容忍的事情,最后导致竺浅尧直接被竺珀废了玄力赶出宗族,连带的把月兰也一同休了。 可依着竺浅风的个性又怎么不会赶尽杀绝?他先是找了一群混混,让他们把上街为儿乞讨的月兰拖到暗处,先玷污了她,然后再虐杀掉。 然后他独自一人来到破庙,对着已经被废玄力身体大不如前痛下狠手,不仅用了全部玄力把竺浅尧的心脏捣碎,还将他的四肢经脉全部割断,为了让他更加的生不如死,还给他下了一种虫毒,等看到竺浅尧的脸色由苍白变成惨白,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而沈寒息,就是在竺浅尧被活活痛死以后才来的。 之后的竺浅风不但成了宗族族长,还成了三大强国纷纷拥戴的圣使,走上了人生巅峰。 沈寒息关闭原剧情冷笑,又是一个男频世界。 这次的命运之子和邵云涯比有过之无不及。 不,应该是更可恶才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无辜之人都不肯放过。 很好。沈寒息眯眼,这次他不仅仅要完成原主的愿望,更是要把这人踩在泥泞里,永不翻身。 竺浅尧这个名字不能用了,就换成自己的本名好了。 虽然现在自己把全部资质提升到了SSS,不过再怎么样还是需要一个师父帮助他修炼的。 毕竟这个世界再怎么样还是和之前经历的玄幻世界有所不同的。 紫璎大陆上,除了人类还有幻兽,而人类会根据不同的资质成为某一个职业的人。拥有玄力的是玄师,拥有武力的是武师。除此之外,还有练兽师和炼器师。 练兽师和炼器师我们暂且不谈。 在这个大陆上,玄力被分为十一系,除了最基本的金木水火土,还有稀有的风雷冰光明黑暗。 每系分为十级,一级最低。 而凭着玄力武力强弱也有等级划分,最低下的是玄者武者,最强大的是玄尊武尊。 不过既然要当王者,睥睨众生,就要玄力武力两手抓。 沈寒息摸索着下巴,或许当个练兽师也不错,他喜欢被仰视和被臣服的感觉。 就在沈寒息思考着如何提升自己的时候,破庙外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沈寒息闪身躲在旁边的一尊佛像身后,金瞳闪过警戒之色。 他从手环里拿出银鞭,在有一人高的佛像后静静等待着,就像是一只猎豹正在潜伏着准备伏击猎物一样, “真是晦气,这老娘们居然被咱们弄了几次就气绝了,没用的东西。”一个像是混混头子的人脸色阴暗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五个小弟,其中两个还拖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容脏污的妇人。 沈寒息定睛一看,金瞳一缩,是竺浅尧的娘亲月兰! 看着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的月兰,沈寒息觉得心脏像是被生生挖出一个窟窿一样。 血淋淋的,不住地流着鲜血。 竺浅风!你怎么敢! 沈寒息抚着剧痛的心脏,安抚着还残存在身体里的竺浅尧的灵魂。 这个仇,我会让竺浅风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虽然说是个四十好几的妇人,可还是半老徐娘,滋味也算不错。大哥,我们收了钱得了个这么好的美差,很不错了。”一个小弟狗腿地说道,还指挥着另外两个人将月兰扔在地上,扬起了阵阵灰尘。 混混老大唾了一口唾沫,没有再说话,不过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混混老大看了看四周,皱起了眉头,“那个废物呢?竺少爷不是说那个废物已经快断气了吗?人呢!”一个快死了的废物怎么会跑丢呢? 小弟也皱着眉头,“这可不好交差,毕竟竺少爷的意思是把这母子两个扔到乱葬岗喂那些野狗和秃鹫的,现在这个人没影了一个,怎么交差啊!怕是钱都拿不上了!” 混混老大反手扇了小弟一耳光,疾言厉色地呵斥道:“老子也知道!还不去找!一个废人爬又能爬多远!” 小弟捂着半边红肿的脸,点头称是,就在他要领着几个人去找的时候,沈寒息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沈寒息的金瞳布满了冰霜,仿佛要形成冰锥刺向这些该死之人。 沈寒息甩出长鞭,“啪”地一声,旁边的一尊佛像被砍成了两半。 纵然现在没了玄力,可沈寒息本身的武功并没有忘却。他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各个门派的武功都可以说是熟练于心,更何况他现在的武力是SSS级,更是所向披靡了。 “好小子,你居然没死啊,还能使鞭子!”混混老大嘲讽一笑,“既然竺少爷放话了,今天你就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说罢便让他的那群小弟们一哄而上。 “今日,我要让你们给我娘亲陪葬!”沈寒息将一件从系统商店里买来的披风披在月兰的身上,然后直起身子,看着他们,扬起恶魔的微笑。 金瞳里一闪而过了一抹红光,一身黑衣的沈寒息此时此刻更像收割魂魄的死神。 第五十一章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那些小弟被沈寒息身上的杀气所震慑,但是他们更害怕混混老大因为他们的怯懦而打骂不止。 所以他们纷纷掏出自己的兵器,强迫自己上场。 沈寒息嗤笑一声,一群下等的玄师,根本不需要他出全力就能全部摆平。 他提气飞身朝他们掠去,挥鞭成网,把他们套在银色的大网里无法挣脱,就像濒死的鱼一样。 其中几人是火系玄师,便朝着沈寒息释放火系玄术,可惜,他们的道行不够,速度也远远没有沈寒息快,不大的火球四射,没有一处击中目标,甚至还误伤了那个混混老大。 混混老大拍灭身上的火星,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发脾气了。眼看情势不对,便想着偷偷离开,顺便给竺浅风通风报信说这个废物还没死。 沈寒息余光看到了准备偷跑的混混老大,嗜血一笑。 一手执鞭狠狠一甩,一群小弟纷纷捂着下半身躺倒在地。沈寒息运功,化掌成爪,将快要跑到破庙门外的混混老大用强劲霸道的内力吸到了自己的手上。 混混老大正准备偷溜走掉,没想到突然身后出来一股子霸道的力量将自己向后吸去。 还没等混混老大有反应,他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传来剧痛,骨头发出哀鸣,几乎就要碎裂。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一直挂着微笑的沈寒息,看上去柔弱的手居然蕴藏着这么大的爆发力,混混老大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头也沁出了血,脖子上火烧般的疼痛更是让他冷汗满头。 “怎么?我还没玩够呢,就这么走掉也太不够意思了。”沈寒息握着混混老大脖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慢慢将他提起,笑得轻柔,可桃花眼里却一片残忍和暴虐。 “我……我错了……饶,饶了我。”混混老大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被捏爆了,他开始求饶,他低估了面前这位,竺浅风不是说这人是个好欺负的羔羊吗?这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恶魔! “饶了你?我母亲求饶的时候你们肯手下留情了!?”沈寒息嗤笑,饶过他们?痴心妄想! 就算月兰作为当家主母的时候跋扈了一些,可他通过回忆原主的记忆就能看得出来月兰是个好母亲,不然竺浅尧在从小到大的赞扬里早就迷失了自己。 可以说,月兰或许不是一位好的称职的主母,却是一位极好的母亲。竺浅尧在这深宅大院里还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母亲月兰有着莫大的功劳。 为了病重孱弱的儿子,抛弃自己曾经的华贵和尊严,忍受着别人的辱骂和嘲笑去沿街乞讨,最终还被竺浅风害的受到了无边的折辱还断送了性命。 任凭沈寒息再冷情,他也决不能忍受一位好母亲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沈寒息穿梭这么多世界,见多了人情冷暖,唯一让他觉得温暖的,除了爱人,就只有那些真正把他放在心里的每个世界的亲人。即使相处时间寥寥无几。 这个母亲,无疑让他想起了以往的那些世界里遇到的亲人。 那些小弟痛苦地扭曲着身子,趴在沈寒息的脚边,一声声地忏悔,一次次地磕头。 沈寒息没有理他们,而是突然松手,“咚”地一声,混混老大掉在了地上,脖颈上是一圈紫青的痕迹。 沈寒息面无表情地拿出刚才躲在佛像后在系统商店里购买的毒药,蹲下来,掰开混混老大的嘴,将一整瓶都喂了下去。 诡异的绿色的液体流出嘴角,混混老大抬手摸了摸,颤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听着混混老大因为刚才被掐脖子时间太久的缘故,而变得沙哑的嗓子,沈寒息笑了出来,“自然是能让你生不如死的东西。” 沈寒息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呼吸渐渐急促,脸色由苍白变成了不正常的潮红的混混老大。 “你不是喜欢那些苟且脏污的事吗?我成全你。你的小弟们现在全部被我切掉了下身,而你因为那药的缘故现在估计也快到了爆发点了。那药十分强劲,足够你们玩很久。等药效退了呢,你就会从那里开始,渐渐腐烂,并且浑身散发恶臭,全身如野兽撕咬一般疼痛不止,不过你放心,这种痛楚很快就会过去的。不过半个时辰,你就会变成一滩血水,连骨头都不剩。” 沈寒息随即又看了看那些还捂着血流不止的下身痛苦吼叫的小弟,眼神也是说不出的和善,“至于你们啊,我会对你们好一点的。刚才你们不是说要把我和我母亲扔在乱葬岗吗?还说让那些畜生吃掉,既然如此……” 沈寒息从手环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等你们被你们老大玩完以后,我就把你们肢解成一块块的碎肉,然后喂狗,怎么样?” 那些小弟“嘤呜”地哭了起来,哭声充满了绝望。 这就是报应吧。 突然,混混老大眼睛煞红地朝沈寒息扑了过去,沈寒息轻巧一躲,弯腰抱起月兰的尸体,用轻功出了破庙。 他将尸体放在地上,然后靠在没几步的一棵树下,闭上眼睛,耳朵里满是那些小弟的绝望惨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惨叫停止了,沈寒息动了动耳朵,发现破庙里再没有动静,这才抬步走了进入。 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膻腥味,沈寒息撇了一眼还喘着粗气气息不稳的混混老大,直接走到小弟面前。 他把刀递给其中一个精神还算不错的小弟,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我突然不想自己动手了,你把你这些兄弟一个个肢解了,我就给你个痛快怎么样?” 那个小弟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让我……” “就是让你动手,他们现在浑身没力气,就只有你来了。”沈寒息一脸无辜。 小弟握紧尖刀,闭了闭眼,在同伴惊异愤怒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记住,是活剐哦,不到最后不可以断气。”然后沈寒息又出去了。 没办法,他真的讨厌血腥场面,所以他才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让他们自己人虐自己人,一方面在精神上可以受到最大的负面影响,一方面还省得自己亲自动手了。 为了可以及时知道他们的动态,他让1125监视着破庙。 自己则是又买了一瓶清洗液将月兰破败脏污的身体洗干净,用脂粉擦去脸上的伤痕。然后又给她换了一套华贵的衣裳,沈寒息不会盘古代女子的头发,便只是买了一条额饰戴在月兰额前,虽然只是一条镶嵌了几颗珍珠的额饰,可却把月兰本来雍容的面貌衬托地更美更高贵。 接着沈寒息又买了一个上好的棺材(系统商店真是万能),将月兰放在里边,关上盖子。 等全部做完,1125来了消息,那混混老大已经成了一滩血水,而那些小弟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沈寒息不打算食言,况且他也受不了破庙里现在血迹斑斑横尸遍地的场面,便直接点了一把火烧了破庙,也算是毁尸灭迹了。 解决了这些人,沈寒息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深呼一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第五十二章钟离遥 沈寒息闻言一惊,他拿起长鞭,金眸扫荡着四周,眼中充满了戒备。 “是谁?出来!”沈寒息放出精神力向周围刺探,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秀气的眉头轻蹙,这人能力在自己之上,并且高处很多。 万一是竺浅风以防万一找来的帮手,那就不好办了。 “你的武功不错,不过却看不出你究竟是武灵还是武皇。” 树上之人翻越而下,衣袍飞舞,轻巧地落在地上,面色冷静而语气激动。 沈寒息看着面前之人,挑了挑眉。 “你是何人?在这里多久了?” 面容英俊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不说话,只是用着堪比扫描仪的目光看着沈寒息。 良久,他才开口,“武功在同岁人里算得上上乘,基本功不错,实战经验也很充足。”男子思忖了一下,“我在树上打盹,醒来正好看到你在收拾那群人。” 沈寒息冷笑,“怎么?觉得我太残忍了?” “棺材里的妇人是你母亲吧?弑母之仇,理应要报。既然是惩治坏人,自然算不上残忍。”男子依旧面容冷峻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觉得你根骨不错,当我徒弟吧,我能帮你站的更高。” 沈寒息上下瞄了一眼男子,眼睛在他腰上别着的挂坠顿了顿,然后漫不经心地又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看到了银质玫瑰!不过这一次不是项链,而是腰带上的挂坠。虽然只是匆匆略过一眼,可他戴了三个世界加起来有两百多年的东西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再加上这人明显高于普通古代人的身高,虽然性格变了,又成了一个面瘫,但是灵魂深处的契合感那么明显,甚至可以让他战栗发抖。 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就是爱人! 沈寒息勾唇笑了起来,灿烂得仿佛天上的烈阳。 “钟离遥。”男子黑眸微缩,心中莫名的悸动让他大吃一惊。 他看着少年,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头一次,平静无波的心泛起了涟漪。 仅仅是第一面就可以影响他的心神吗? 而沈寒息丝毫不知晓对面之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在心中暗暗咋舌。 怎么每次爱人穿的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啊! 钟离遥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王者,十级玄尊七级武尊的等级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竺浅风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过是六级玄皇二“”级武尊,所以竺浅尧和他一比也不过是区区蝼蚁。 不过原剧情里钟离遥向来不问世事,甚至连当时最炙手可热的天才竺浅尧都拒之门外。 这次自己算是赚大了。沈寒息心里暗笑。 然而他面上一点喜色都没有,依旧淡定地说道,“没听过。” 钟离遥头一次勾起了嘴角,“以后你会永远记住的。” 然后他长臂一伸,将沈寒息搂腰抱到胸前。 看着乖乖伏在胸口的少年,眼中刮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抱紧我,我们该走了。” 沈寒息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很是安定,他的眼光扫到了棺材。扯了扯钟离遥的衣袖。 钟离遥低头询问,“怎么了?” “我母亲。”沈寒息想要挣脱开钟离遥的怀抱,想要将棺材放入手环,可是抱着自己的手臂很紧,沈寒息根本无法逃脱。 钟离遥为了不让怀里的人乱动,将下巴搁在了他的发顶上,果然,少年没动静了。他动了动手指,将棺材收进储物袋里,然后拥着沈寒息,扔出一个传送卷轴,瞬间二人就消失了。 钟离遥修行的宫殿处在一处山顶上,那座山与世隔绝,被钟离遥下了等级最高的水系玄术,使得那里终年迷雾环绕,想要进入一探究竟的人不是失踪再没有下落就是会在迷雾里绕圈圈,最后从迷雾里回到原本的地方。 所以钟离遥那里极少有人去。 以往都是钟离遥一人在宫殿里修习玄术和武功,不过现在他有了小徒弟,也算是不再孤单了。 沈寒息找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安葬了月兰,然后就随着钟离遥到处参观。 钟离遥的宫殿十分壮大,华丽而高贵。 书阁就有两个,钟离遥说书阁里的书都是他收藏的各种关于玄力武力的珍贵古籍,这让沈寒息垂涎不止。 不过钟离遥倒是也大方,直接摸着沈寒息的发顶略带宠溺地说,“随你翻阅。” 参观完毕,钟离遥把他带到了一个采光很好十分明亮和干净的屋子里,“这是你的房间,我的房间就在你旁边。” 然后钟离遥取出一个透明的珠子和一个白色的珠子,透明的珠子足足有一个小足球大。 坐在一边的沈寒息挑眉,有些好奇这两个珠子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定玄珠,用来测定你的玄力属性。”钟离遥把透明的定玄珠递给沈寒息,让他握住。 “静气凝神,把所有的能量注在这珠子上,记住,千万不能分心。”钟离遥有些期待地看着沈寒息,他觉得他的玄力属性会让所有人惊叹,他的直觉一向不会错。 沈寒息闭上眼睛,紧握定玄珠,运转那些不属于内力的四处游离的力量,将它们全部会集在这个珠子上。 慢慢的,透明的珠子有了变化。 一开始是冰蓝色,然后慢慢冰蓝色之中融合了白色,让钟离遥最兴奋的是,一股子黑色后来居上,渐渐占据了珠子的一半,将冰蓝色和白色挤到了一边。 “好了。”钟离遥破天荒地语气激动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居然是最为稀有的三系玄师!” 沈寒息看着手里的定玄珠,三种颜色还没有散尽,黑色浓郁地盘踞在珠子里,其次是冰蓝色,然后是浅淡的白色。 “这颜色……”沈寒息疑惑地看着钟离遥。 “十一系玄力中,火为赤,水为靛,土为黄,金为青,木为绿,风为橙,雷为紫,冰为蓝,光为昼,暗为夜。” 沈寒息看着混沌的定玄珠,思忖着。 昼是白天,夜是黑夜,也就是说光系代表的是白色,暗系则是黑色。再加上这蓝色…… “你是拥有光系,冰系,暗系的玄师。而且其中暗系最为强盛。”十一大系中暗系和光系最稀有,而面前之人居然拥有这两个最稀有的属性!钟离遥敢保证,他的徒弟将是近百年来第一位拥有相斥属性玄力的玄师! “你没有练过玄力?”钟离遥看不到沈寒息身上有一点练过玄力的影子,如此得上天厚待之人,居然浪费了如此多的时光没有修炼玄力!这是何等的遗憾。 “从前修炼过,不过被家族废了修为赶了出来。”沈寒息自己也十分讶异,他记得原主是拥有风系和木系玄力的玄师,怎么只是换了灵魂连原本的玄力属性都改变了。而且还是这么逆天! 难不成是那株冰芙蓉? “你说你之前被废了修为?”钟离遥眯眼,脸色立马冰冷下来。 “其实我原本是拥有风系和木系的双系玄师,等级也到了三级玄灵,不过却因为被人陷害而受到家族惩罚,废了修为和母亲一同赶出了家。然后又被人砍断了手脚筋,扔在了破庙里自生自灭。我母亲也为了给我和她讨口饭被人杀害。”沈寒息三言两语说完了全部过程,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能感受到心脏撕裂般的痛楚。 “然后呢?” 沈寒息七分假三分真地告诉钟离遥,他因为等不到迟迟未归的母亲,饿极了就吃了一株极为好看的花,然后浑身剧痛昏了过去,然后再次醒来全身筋脉就都好了,并且以前一直不强的武功也提升了很多。 钟离遥面目表情地摸索着沈寒息的脸颊,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疼痛。 手脚筋脉尽断,母亲消亡,还被废了玄力。他不能想象那时候的小徒弟有多绝望,多痛。想必虐杀那些人,也是因为那些人给他留下了极大的伤害和阴影吧。光是这些,他现在就恨不得杀了那些人! 幸好,他吃了那株花,幸好,他又好了起来。 “你是哪个家族的?”钟离遥眯眼问道。这些仇,他一定要帮徒弟讨回来! “竺家。我是竺家嫡长子,呵……不过现在也不是了。”沈寒息凄凉一笑,身周被一种悲伤痛苦的气息包围起来。 “竺家……”钟离遥冷笑,原来是他们!这次他下山也是为了去竺家。 竺家的前任家主和自己有些交情,他的儿子,也就是现任家主竺珀邀请他,说是竺家出了个绝无仅有的天才,叫做竺浅风。特此请他去看看能不能成为他的徒弟。 钟离遥顾着和前任家主的交情,所以即使是不情愿,但还是去了。 用传送卷轴十分耗神,所以他到了竺家所在的曦城外之后,就在破庙的不远处的大树上睡一会儿,然后才打算去竺家一探究竟,看看那竺家家主所言是实是虚。 然后等他醒来,就得到了这么个宝贝。真是意外惊喜。 等等就去写封信回绝了竺珀,他可不想被等闲之辈耽误了时间。 更何况看那家主没脑子的把明珠舍弃,估计那个所谓天才也就不过尔尔。 第五十三章神识觉醒 “你为什么会被赶出来,甚至……”竺珀会狠心到废了他的玄力。 沈寒息摇摇头,虽是面无表情但是却有着说不出的冷漠凄凉,“他不相信我,当众废了我的玄力。甚至不顾多年夫妻情把我娘也一同赶出去。” 沈寒息冷笑,“这种父亲,不要也罢。” 竺珀是个极端自私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和竺家的发展。当一个更好的人选出现的时候,弃子也就无关紧要了。 在他的眼里,儿女不过是继承了他血脉的一颗棋子,当竺浅尧被所有人夸赞的时候,他只是想着如何让他发挥更好更大的作用来为自己和竺家赚取声望和利益。 等榨干了竺浅尧,恰好竺浅风出现了。所以一切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甚至竺浅尧被陷害,也有竺珀的影子。 “那你知道是谁陷害你的吗?” “一心想往上爬,让他和他娘亲出人头地的,除了竺浅风还有谁?”沈寒息嗤笑。 钟离遥挑挑眉,眼中刮过深思。 作为被当做掌上明珠众人拥戴的嫡长子,还有着是当家主母的娘的保护,心思自然是比不得多年受压迫已经扭曲的庶子深沉,再加上他也对这竺浅尧有耳闻,都说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之人,一向与人为善。所以想必他自己也是没有想到有人会这般陷害他的。 不过遭受了如此打击也有好处,金丝雀终于蜕变成了高傲无情的凤凰。 无论在哪个世界,心机和手段,冷情和心狠都是必不可少的。 “从今天起,我便不是竺家的嫡长子竺浅尧,我是沈寒息。”沈寒息表情认真地看着钟离遥。 “沈寒息……”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钟离遥蹙眉,心口再次剧烈跳动,仿佛隐隐有什么在指引他一样。 而此时坐在金殿看着一切发展的主神看到了钟离遥的内心波动,叹口气。 命定的爱人,果然影响不同凡响。 突然,不远处放着架子出现了异动,主神连忙跑去。 三朵银玫瑰分别闪烁着黑红绿的光芒,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开始颤动,颤动十分剧烈,撞击玻璃罩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是……”主神来不及多想,连忙施压法术镇压。 若是银玫瑰受到损伤那么就永远救不回来他了!寒息这么多年所受的苦就白费了! “雅戈。”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 主神身形一顿,语气是说不出的激动,“你……你苏醒了?” “没有,只是神识苏醒了而已。小息的名字是一把钥匙,他唤醒了我沉睡的神识。”男声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宠爱和无边爱意。 “他现在在哪?我要去。” 主神皱眉,“你才刚苏醒,还不稳定。” “对我来说,见到他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主神叹气,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执拗,一个当年不顾灵魂被世界激流压碎的危险说死说活要去收集爱人的神魂神魄唤醒爱人,不管他怎么劝阻也没用;一个现在才刚刚苏醒了神识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沈寒息。 “罢了罢了,送你去!就送你去那拥有着储存你的一方神魄的银玫瑰的拥有者上吧。”主神无法,只能答应。他知道如果他不答应最后的结局就是这人宁愿冒着神识被绞碎的风险也要去找沈寒息,既然这样,自己何不祝他一臂之力,更何况只有他的力量才能抵挡激流的冲击。 “雅戈,之后的路,我要一直陪他走,所以……”男声欲言又止。 主神烦躁地摆摆手,“怕了你了还不成?你要是想陪寒息就去吧。” 然后主神伸出了手,“把神识凝聚到我手上,我送你过去。” 然后一团淡淡的金色烟雾出现在他的手掌上方,主神屏气凝神,运转神力将神识送走。 送走了那人的神识,主神此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他满头大汗,一点也没有主神的高贵和优雅,虚脱地坐到椅子上,“你们俩就这样欺负我吧!”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俩都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呢? …… 而此时的沈寒息正和钟离遥讲着什么,突然,钟离遥昏了过去。 沈寒息接住昏倒的钟离遥,皱眉。 怎么突然昏倒了?难不成是受伤了? 沈寒息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毫不客气地拉开钟离遥的衣襟仔细地看着,深怕错过什么。 但是钟离遥身上并没有伤口,倒是光滑有弹性的健硕胸肌让沈寒息好好揩了一次油。 沈寒息不放心,就让1125出来扫描一下。 1125自然是看出了不同,原本钟离遥的身体的灵魂被替换了,不过1125也在刚刚得到了主神的指令,不让他把异常告诉沈寒息,没办法,1125只能说“未检测出任何受伤痕迹。” 虽然钟离遥昏迷地蹊跷,不过也有可能是累极了才会如此,毕竟钟离遥说过使用卷轴十分耗神。 虽然自己给的理由牵强,但此时也只有这个说法勉强合理。 沈寒息回到桌子边,把玩着一个白色的只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 刚才钟离遥告诉他,这是用来测定武师能力的,赤为武者,橙为武士,绿为武灵,蓝为武皇,紫为武尊。同时这珠子也会出现等级的字样,用来辨别自己是什么阶段的什么等级。 虽然钟离遥没来得及告诉他这珠子该怎么用,不过想来也和定玄珠的用法差不多。 所以沈寒息便集中注意力开始向珠子输送内力。 感觉内力全部输送完了,身体内空无一物的时候,珠子出现了变化。 珠子由白色变成了蓝色,上边的字样是三级。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三级武皇。 然后没过多久,珠子里的内力就开始向他体内回输,等全部回输完毕,沈寒息感觉原本的内力在原本的基础上更强健稳固了许多。 沈寒息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个宝贝。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手环里了。 想必那竺浅风想要追上自己,还得花个几年的时间。真是感谢自己以前穿到那些武林高手身上,不然他的内力和武功不会这么强。 他看了一眼还昏睡着的钟离遥,然后就走出了门外。 这宫殿,他最感兴趣的还是书阁。反正钟离遥没醒,自己就去书阁一探究竟吧。 等沈寒息走远了,躺在床上的钟离遥陡然睁开了眼,黑瞳闪过一缕紫光。 小息……男人叹息地呢喃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第五十四章主角攻正式归来 傍晚,沈寒息端着一些吃食打开了自己屋的房门。 “钟……师父,你醒了没?我做了些吃的,都一下午了,吃一些吧。”沈寒息放下盘子,却发现床铺上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被褥证明钟离遥真的在此睡过。 沈寒息走到床边,摸了摸床单。 温热的?证明是刚刚起来,既然如此,人跑哪里去了? 沈寒息正如此想着,就突然地被一个人从背后抱在了怀里。 沈寒息正要用内力拍开无礼之人,却听到了耳边传来钟离遥的低沉声音,“小息。” 低沉悦耳的男声充满了诱惑力和磁性,明明只是两个字却因为带着满满的笑意和爱意而让沈寒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师……师父?”沈寒息压下那莫名的战栗,试探着问道。 钟离遥是抽风了? 沈寒息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一向冰冰冷冷的钟离遥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猜猜我是谁。”钟离遥狭长的眼里充满了笑意,逗弄着被自己抱在怀里不得脱身的沈寒息。 “你……你不就是钟离遥嘛。” 钟离遥邪笑一声,“不对哦。” 不对?沈寒息皱眉。 “三世的爱人,你都不记得了?”钟离遥笑道。 沈寒息顿时瞪大了眼睛,他转身直直看着钟离遥,“你……” 钟离遥轻抚着沈寒息的眼角,叹息道,“小息,我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的。沈寒息眯眼,原来,爱人也是穿梭每个世界做任务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每一次遇见都会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那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忘记我。”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来到一个新的世界都在担心你会不会来! 钟离遥叹息一声,“不是忘记,宝贝,是封存。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个世界的记忆都会随着来到新的世界而封存,况且我也不是全然不记得你,不然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爱上你。” 沈寒息软了身子,拥住钟离遥的精瘦的腰,有些伤感和沮丧,“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全部记起?下个世界你会不会又把记忆封存?” 钟离遥心疼的吻了吻沈寒息的发顶,他让他难过了。“不会了,你的名字就是封锁记忆的箱子的唯一的钥匙,你亲自打开了他,所有的记忆都会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再封存了。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名字,而自己居然还不知道爱人真实的名字,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亚爵.尼尔。”男人摸索着沈寒息小巧可爱的耳垂,说道。 “好熟悉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仿佛是烙印在心里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 亚爵笑了笑,没有说话。 来看,小息的记忆没有完全被封印。 当初沈寒息不顾主神雅戈阻拦执意要去找爱人的神魂神魄唤醒爱人,为了不被世界意识察觉抹杀,主神只好封印了沈寒息之前所有的记忆,送他到了二十一世纪生活,然后再让1125把沈寒息带走去做任务。 等沈寒息对那些任务手到擒来的时候,雅戈才将遗落着神魂神魄的世界集合起来,让沈寒息一个一个世界的去寻找。 被携带神魂或神魄之人也算得上是亚爵在那个世界的另一个身体,等沈寒息走后,银玫瑰上携带的神魂或神魄会将记忆传输到亚爵沉睡的神识里。 沈寒息不小心的一句话,让他的神识觉醒,亚爵自然是知晓了他的小息已经和他有了三世姻缘,所以他前边所说的,也有几分是真的。 至于剩下的几分假的,自然是不希望沈寒息起疑才编造的。亚爵打算等全部收集齐以后再对沈寒息说明白,那时候沈寒息被封印的记忆也会解开,一切自然明了,也就不会太生自己的气。 沈寒息垂首,看到了挂在亚爵腰侧的银玫瑰,心中一动,“这银玫瑰又是怎么回事?” 亚爵松开环着沈寒息腰的手,取下银玫瑰挂在沈寒息腰上,“自然是提醒你的,万一你找错了人怎么办?” 光是想一想就让他足够愤怒抓狂得了,看到他和别人亲密,亚爵恨不得把那个人啃心噬骨才解恨。 沈寒息挑眉看着有些吃醋的亚爵,勾唇一笑,拉下亚爵的脖子,吻上了他。 给爱人顺毛,还是身体力行才可以。 不过一瞬,亚爵就反守为攻了,强势霸道的吻让沈寒息有些晕厥。 带着一些熟悉感,但是又不是完全相同,亚爵的吻更强势,恨不得吞了他才好,之前的他的吻多了温柔和细水长流,少了激烈似火。 不过沈寒息对这样的吻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甚至可以说是喜爱异常。 他喜欢男人霸道强势地搂着他,用有力的胳膊禁锢他,富有技巧的吻犹如狂风席卷而来,将沈寒息的心搅得不知东南西北。 沈寒息爱极了这种让人头皮发麻全身战栗的感觉,此时此刻,沈寒息才觉得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甚至是灵魂都得到了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分开,相连的银丝带出了浓浓的甜蜜和旖旎,看了让人脸皮发烫。 “亚爵,那你既然和我一样,你是做什么任务的啊?”沈寒息趴在亚爵怀里,懒散地说道。 亚爵抱着沈寒息侧躺在床上,姿势调整成让爱人最舒服的姿势,轻描淡写地说道,“帮你完成任务。” 沈寒息抬头,眨巴眨巴眼睛,“助攻系统?” 亚爵点点头。 而他的心里则是在说:该死的谎话越编越大了。 “这么说吧,我是为你而存在的。”亚瑟无比认真地说道。 沈寒息心里泛起了甜蜜,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走吧,休息够了,我们吃东西吧。” 吃饱了才有精力继续运动啊。亚爵坏笑着。 沈寒息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不过说起来他也想他的紧,所以这次就不追究了。 用完膳的二人躺在床上枕着月光相拥着说着贴心话,然后渐渐的,甜蜜温馨的气氛就变了,暧昧旖旎充斥着麝香味的粉色味道随之飘散。 小别胜新婚,自然是芙蓉帐暖度春宵,一夜无眠了。 第五十五章契约幻兽一 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转眼间两年就过去了。 沈寒息除了被某人弄的第二天下不了床的这种情况之外,每天上午都是要窝在书阁里看着各种古籍的。 亚爵拥有钟离遥的记忆,所以自然是都看过了,因此兴趣就没那么大,不过他还是喜欢和沈寒息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就算是看着对方清润的侧颜心里也是满足得很。 下午就是陪着小爱人修炼,纵然有双修的法子,可是却被沈寒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若是双修,估计自己迟早精尽人亡。沈寒息拍开某人的狼爪,冷哼一声。 虽然双修功力提升得更快,可是想想要付出什么代价,沈寒息还是觉得自己慢慢修炼算了。 虽说是慢慢修炼,可他的进度也不差,两年时间就把玄力提升到了五级玄灵的水平,武功也没落下,不过就是稍稍慢些,仅仅是六级武皇。 沈寒息抽空翻了翻原剧情,此时的竺浅风已经到了三级玄灵五级武灵,虽然说比不得他,不过有竺珀那家伙没命地给竺浅风吃各种珍贵丹药,恐怕近期再次晋级是迟早的事。 虽然竺浅风作为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自然是绝无仅有的天才,不过要是和沈寒息这个变态对上,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沈寒息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变态给他撑腰呢? 沈寒息歪歪地躺在长椅上,慵懒地翻着手中的书籍。另一个空着的手也没有闲着,时不时对空中比划着,好像是在练习什么法印。 亚爵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弯腰在沈寒息脸上啃了一口,然后扔掉他手里的书,将沈寒息抱在怀里,就着这姿势两个人一起躺在十分宽大的椅子上。 沈寒息动了动身子,感觉身后的爱人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亚爵搂紧沈寒息,腾出一只手把已经有些皱掉的信封递给他。 侧眼瞄了亚爵一眼,然后打开信封读了起来。 越看沈寒息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这竺珀,还打着把竺浅风往钟离遥这里塞的主意呢。 邀请钟离遥去玄武大赛观战,这不就是明晃晃地想要把竺浅风推销给钟离遥嘛! 沈寒息金眸一转,顿时知道爱人低气压的缘故了,沈寒息在亚爵的怀里转了个身,和亚爵面对面。 他伸手搂住亚爵的脖颈,印上了唇。 亚瑟当然直到这是爱人在安抚他呢,所以就收敛了冷气压扣住爱人的小脑袋深吻起来。 一吻结束,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沈寒息用脑袋蹭蹭亚爵,“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该和他们讨回来的,一分都不会少!所以别不开心了,嗯?” 亚爵叹口气,他就是受不了爱人受到一丝一毫的憋屈。即使那时候爱人还没来也不行! 况且据沈寒息所说,竺浅尧是被活活痛死的,那么沈寒息一来这个世界就是在承受无边的剧痛!这口气亚爵说什么也咽不下!只要想到爱人惨白虚脱的小脸,他就有了想杀人的心。 亚爵的眼里划过一抹紫光,但却没让靠在亚爵怀里的沈寒息看见。 亚爵爱怜地吻了吻沈寒息发顶,问道:“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好好打压一下那对父子俩,顺便把那个害我母亲被赶出家门的女人收拾掉。” 一个有声望的宗族,怎么会随随便便地把一个当家主母扫地出门,想想就十分蹊跷。沈寒息让1125去监视竺浅风母子,果然让他发现了端倪。 竺浅风的母亲也是个有着好手段的女人,儿子在前边打压嫡子,她也不闲着,借着儿子一步步和竺珀走在一起,貌似无意地诉说着自己这几年受的苦楚,并且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月兰。竺浅风的娘有着一副娇滴滴的好皮囊,枕头风一吹,竺珀就心里乱了。 他见着美人受委屈,再加上自己也十分不喜那个嚣张跋扈的婆娘,就借着教子无方的由头把月兰扫地出门。把自己的“真爱”推到了主母位置。 但是竺珀也不想想,一个地位低下,儿子无能,不过是伶人出身的妾室,自然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月兰不过是其中一个人罢了,但是凭着一人之词就断定全部是月兰所为,沈寒息觉得这竺珀真是见到女人连那颗还算精明的心都丢了! “好,那我们明天就动身。”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高一低两个都极为出色的男子相偕而行,面容精致清秀的男子好奇地四处游走,金瞳里充满了新鲜,紧跟着的高大冷峻的男子淡笑着看着前边的男子,手中还牢牢牵着那男子的手。 “小息,慢些,那些小铺又不会飞了。”男子好笑地说道。 沈寒息被亚爵一拽,停下了冲往下一个小铺的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亚爵,走到亚爵身边,爱娇地蹭蹭,“嘿嘿,我不就是十分好奇这玄幻世界里的小铺都卖些什么嘛。” 亚爵刮了刮沈寒息小巧的鼻子,眼神宠溺,“都一上午了,你不累我都累了。” 看着两个人大方自然而又亲密无间的动作,实在是羡煞众人!几个大胆的女子想要上前询问姓名,也在他们二人不允许别人踏入的气场里望而却步了。 沈寒息金瞳一转,看到了一处装潢不错的客栈,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客栈,“爵,我们去那里吃饭吧,顺便休息一下。” “好。” 二人走进客栈里,店小二看着二人气度不凡衣着华丽,便十分殷勤地招呼着二人上了二楼的包厢。 包厢的窗户正对大街,可以从这里看到大街上的人群和叫卖的商贩。 沈寒息点了几道自己和亚爵都爱吃的菜,然后又点了一壶茶,便让小二退下了。 等着小二出去,沈寒息转了转手腕,手环发出光芒,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地上。 亚爵挑挑眉,这就是小息在林里救下的幻兽?居然是人形,看来道行不低。 他们原本可以直接用传送卷轴来这里的,可是沈寒息不希望亚爵用卷轴费神,便执意要徒步来。亚爵没办法,只好依着沈寒息,不过为了减少用在途中的时间,他们二人还找来了飞马,到了幻兽之森才停下。 沈寒息至今没有幻兽,这可不行。作为武师没有幻兽可以,但是玄师是一定要有的。幻兽相当于玄师手中的武器,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因此二人便决定来幻兽之森找契约幻兽,没想到二人没进幻兽之森没多久,就遇到了被一群晶狼围攻的人形幻兽。 能成为人形的幻兽修为相当于八级玄皇,沈寒息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拒绝了亚爵的帮忙,一人杀了那群等级均不低的晶狼,救下了苟延残喘的幻兽。 看到这幻兽快要死掉,沈寒息对他施加了一个光系的治愈玄术便把他丢进手环里。直到此时才放出来。 沈寒息吃了一块亚爵喂给他的小糕点,撑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活着,真不愧是人形幻兽。” 幻兽身上并没有衣服,亚爵皱皱眉,从储物袋里扔了一件衣袍在他身上。 沈寒息好笑地看了一眼亚爵,这人,真是爱吃醋。 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终于,幻兽抬起了头,绿色的兽瞳里带着明晃晃的警惕,声音粗噶而沙哑:“为什么?” “我从不要无用之人,救你当然是因为你有用。”沈寒息浅浅一笑,“你既然是人形幻兽,自然是修为不低,所以……” 幻兽兽瞳紧缩,眼中杀气乍现,就像是受到了生命危险的小兽。 亚爵皱眉,随即释放威压,压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幻兽。小息真是的,想要幻兽自己给他寻来就是了,非要这么麻烦找这种野性十足的。 幻兽顿时蜷缩成一团,绿色兽瞳里出现了胆战心惊四个字。 动物的直觉向来最准,他肯定这个一直不说话的男子修为高深莫测。 沈寒息并不阻止亚爵,驯兽,自然是打一棒子给颗糖,棒子让亚爵挥了,这糖就由自己给好了。 “所以,我想让你做我的契约幻兽。” “你的等级看上去不高。”幻兽看了沈寒息一眼,说道。 “我只知道,量力而行四个字。若是我不够强,我也不会想要契约你来做我的契约幻兽了。” 幻兽眼中划过深思,并不说话。 “成为契约关系,你和我之间便有了再也无法割舍的关系,我懂你的顾虑。”沈寒息顿了顿,又道:“契约关系不只是其中一个消亡另一个也会随之消亡那么简单,能力也会共享。虽然说你现在修为高我许多,不过在后来,就是你依靠我,并非我依靠你了。” 幻兽看着沈寒息笃定的模样,心思开始动摇。 “我答应你,纵然你成为我的契约幻兽,你也和我有着平起平坐的权利,我会把你当做朋友看待,而非奴隶或是仆人。”沈寒息抛出了一个超级诱人的条件,现在就是坐等大鱼上钩了。 幻兽何尝不知道,那些被当做契约幻兽的幻兽们从来只是被契约者驱使奴役的,并没有口头上说得那般好听威风。 而今有人和他说,不会把他当奴隶,而是当朋友,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他看着一直笑得和善的沈寒息,心里一横,他愿意赌一把。 “好,我答应你。” 沈寒息笑了起来,不过更多了几分真诚在里边。他将幻兽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看着幻兽坐着椅子有些不习惯的模样,沈寒息轻笑出声。 他看了看幻兽只披了一件衣裳,知道这样会招来身边这个大醋桶的不满,便从系统商店里买了一瓶清洗液和一身干净衣服让他去隔间换洗。 “小息,为什么一定是他?”亚爵黑着脸,一脸“我现在不开心快来吻我哄我开心”的表情。 沈寒息呵呵一笑,伸手搂住亚爵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个吻,退开来靠在亚爵身上才说道:“因为这幻兽会是竺浅风的幻兽。” 亚爵挑挑眉,“你是要掰断人家所有的金手指才罢休?” “别忘了我原本就是干这个的。”沈寒息在亚爵的怀里蹭了蹭。 “好好好。一切都你开心就好。”亚爵用下巴顶了顶沈寒息的小脑袋,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正当沈寒息开口要说什么的时候,窗外大街上突然传来了骚动。 沈寒息随即离开亚爵怀抱,站在窗口看去。 看着下边的场景,冷笑出声。 第五十六章契约幻兽二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气宇轩昂的少年在一处商铺前看着什么东西,容貌俊秀气度不凡,让许多女子都在躲在角落里偷偷望着他。 那些商贩蜂拥到少年身边,纷纷推荐着自己货物,少年笑意盈盈,和善地摆摆手,在面前的摊子里仔细地挑了一支古朴的银簪,对那商贩说道:“我就买这支了,娘向来喜欢朴素无华,定会喜欢的。” 那商贩想要送他,却被他拒绝,然后塞给商贩五两银子径直走了。 那些商贩谈论着这谦逊有礼的少年。 甲:“这就是那竺少爷吧?真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乙:“可不是嘛,我有个老友在他家做工,他说以前他和他娘一直被那个月兰打压,要不是竺少爷争气,现在成了竺家的继承人,怕是他们母子俩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甲:“要我说啊,竺少爷的娘凝烟也是个极好的人,就说她现在当了竺家主母,依旧衣着朴素温和又知书达礼,和那个月兰的奢侈无度嚣张跋扈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竺少爷有如今的成就,也有这凝烟夫人的功劳。” 乙:“那个月兰不是和竺浅尧一起被赶走了嘛。” 甲:“那竺浅尧是恶人有恶报,居然敢在比武前给别人下药!幸亏被揭发了,那竺家主也是公正无私,把竺浅尧大义灭亲了。不然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若是当了竺家家主,咱们还不是要被欺凌死!” 说到这儿,那群人纷纷应和,都说对。 楼上的沈寒息冷笑三声,窗框都被抓出几道深深的划痕。 亚爵走到沈寒息身边,心疼地握住冒出血珠的手指,用巾帕包起来,“小息,我知道你恨,但是别伤了自己。” 看着亚爵心疼皱眉的模样,沈寒息叹口气,用另一只手摸索着爱人硬朗的脸庞,“我知道,我只是在气那竺浅风罢了。” 这些百姓不知内情,有可原谅。三人成虎,谣言传的久了就会越来越离谱,沈寒息虽然气恼他们随意侮辱自己的娘,但也知道他们是被蒙蔽的。 沈寒息笃定这谣言的源头定是那凝烟和竺浅风搞的鬼。 随意抹黑打压两个已经死掉的人,就不怕他们的冤魂来找他们的麻烦吗? 更何况他如今还没死呢! 沈寒息眯眼,金眸闪过冷光。竺浅风欠他们的,他都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亚爵搂着沈寒息坐回桌前,正好这时小二进来了,他将饭菜摆放好就退下了。 亚爵为沈寒息举了些他爱吃的菜。 “多吃些,下午要打场硬仗。” 沈寒息看着碗中的饭菜,心里一暖。亚爵记得他喜欢吃什么。 “好。”说罢沈寒息就埋头苦吃起来。 就在二人吃饭的档口,幻兽换好衣服出来了。 沈寒息放下筷子,任由亚爵为他擦拭嘴角,然后挑眉看着幻兽。 幻兽有些不舒服地扯扯衣服,绿色兽瞳闪烁着不自然的神色,墨绿色的衣袍上繁复的扣子乱扣着,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肌。黑色腰带将精瘦的细腰勾勒出来,看上去有些让人把持不住。 幻兽一族的人形状态都是极其完美的,所以这幻兽的容貌身材自然是上乘,邪气十足稚气未退,矛盾但是又奇异地和谐,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沈寒息想若不是他一早就找到了爱人,恐怕都会误以为面前这个身高和爱人无二(一米九几在古代都是十分高的个子)的幻兽是自己爱人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亚爵更完美一些,王者之气浓郁,霸道强硬却有着对自己独有的温柔,容貌比幻兽更英俊潇洒,配上狭长的黑眸何止是一个邪气可以概括的。 亚爵觉得自己的爱人太关注自己之外的人了,他皱皱眉,一挥手,幻兽像是乱套上去的衣袍变得整齐了。 沈寒息好笑地看了一眼亚爵,然后对幻兽说道:“觉得不习惯?” “嗯。” “慢慢来,时间还很长。”沈寒息招呼着幻兽坐在椅子上,“想必你没吃过人类的食物吧?今天让你尝尝鲜。” 知道幻兽不会用筷子,便让他拿着勺子吃。 沈寒息慢条斯理地吃下最后一块亚爵给自己举的糖醋里脊,然后对幻兽说道:“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幻兽的名字是需要主人起的。” 沈寒息摸摸下巴,“这样啊……那你知道你是什么属性的吗?” “水和冰。” 亚爵挑挑眉,“倒是十分罕见的双属性。” 沈寒息转头看向亚爵,“怎么说?” “水系是最基本的属性之一,水系延伸出了冰系。所以这幻兽的双属性倒是十分稀有。本来在幻兽里双属性就是相当于国宝级的存在,现下更是珍稀异常了。” 沈寒息在原剧情里只见过这幻兽在前期出现过几次而已,自然是描述不详细,只觉得既然是世界之子的金手指不管大还是小一并掰断算了,没想到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沈寒息心中心思百转千回,口中却是对幻兽说道:“我们先签订契约吧,之后再谈论名字问题。” 幻兽点点头,站起身,随即伸出带着长指甲的手,在手心处划开一道,血顿时流出。 沈寒息有样学样,从手环里取出匕首,站在幻兽对面,也在手心刮了一刀,而后和幻兽手心相握。 随即一阵红光从相握的手中发出,相融的血液滴到地板上,一个复杂的血色刻印出现在二人脚下。 没过多久,刻印消失,红光退散,契约完成。 幻兽弯腰单膝跪地,“主人,我将履行契约承诺,永生追随于你。” 沈寒息看了一眼亚爵,随即一笑,扶起幻兽,手指在幻兽受伤的手掌心一划,白光一闪而逝。 转眼间不算短的伤口就愈合了,幻兽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沈寒息看着幻兽呆愣的模样,笑了起来,他同样在自己被划破的手心施展了一个光系的治愈玄术,然后伤口就愈合了,不见一点伤疤。 亚爵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虽然有些吃味自己的爱人和别人血液相融了,可他也明白这是契约幻兽一定要做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反而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了。 沈寒息在亚爵脸上吻了一下,安抚着占有欲强烈的爱人,他知道爱人看到自己这样和别人血液交融不会好受,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看着亚爵和别人如此,恐怕还要比亚爵此时还要难受百倍。 都是两个占有欲极其强盛的人啊。 不过好在,亚爵就是吃沈寒息这一套。 亚爵搂住沈寒息的腰,把他扣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毫不客气,甚至像是故意做给边上的幻兽看一样,加深了这个吻。 等亚爵宣誓完主权以后,幻兽彻底呆了。 沈寒息依旧坐在亚爵怀里,靠在亚爵坚硬的臂膀上,看着呆愣愣的幻兽,说道:“既然你是水和冰双系幻兽,那就叫你霜柒吧。” 幻兽,不,此时应该叫霜柒,他回过神来,神色认真地点点头,认同了这个名字。 “你不必拘谨,说了你我之间是平等关系,自然是不会食言的。我和爵都吃饱了,你之前和晶狼大战想必消耗了不少体力,就多吃点。” 霜柒看了一眼沈寒息和亚爵,兽瞳微缩,凭着他的直觉,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恋人关系。 随即又看了一眼和亚爵说话的沈寒息,能够让如此强者爱恋的人,一定有他过人之处。 随即便收敛了心神,埋头苦吃起来。没想到人类的吃食这般美味! 沈寒息拥着亚爵的脖颈,慵懒得像只高贵的波斯猫,脑袋在肩窝处蹭了蹭,昏昏欲睡。 真是越来越爱娇了。亚爵失笑地搂紧爱人,让沈寒息更舒服一点。 “爵,下午我们便去竺家吧。” “好。”亚爵看了看眼睛已经半闭的沈寒息,在他的长睫毛落下一吻。 让你难过的,生气的,愤恨的,我统统帮你讨回来。 第五十七章回竺家 中午吃饱喝足就在客栈里包了两个房间休息了一个时辰,然后两人一兽就去了竺家。 竺家贵为几大宗族之一自然是有权有势得很,所以竺府也格外雍容华贵,磅礴大气。 沈寒息眯眼看着紧闭的红色大门,时隔两年,还是回来了。 这一次,必定搅得他们不得安眠,食不下咽! 看门的仆人走上前,看着亚爵三人问道:“你们是何人?” 亚爵摆出钟离遥一贯的清冷模样,语气也淡薄了不少,“钟离遥。” 仆人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三位,各各衣着华贵,气宇不凡,想必是什么大人物,就忙不迭地进入通报了。 “不过才两年,这竺家人就不认识你了?”亚爵挑眉问道。 沈寒息摇头,“这人我从没见过,想必是在我走之后来的吧。” 霜柒的兽瞳来回看着他俩,二人说着莫名其妙的对话,虽然他听不甚懂,但凭着野兽的直觉,他觉得他的契约主和这个竺家关系匪浅。 沈寒息看了看身边的霜柒,金眸一转,“霜柒,你到我手环里来吧,这竺家里有驯兽师,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幻兽不是人了。” 霜柒二话不说化成一道绿光进入了手环里。 沈寒息摸摸手环,金瞳晦暗不明。 霜柒是他的王牌,不到最后绝不可以放出来。 亚爵自然是懂沈寒息的做法,所以也没有多问,不过倒是怕这竺家的驯兽师道行不低,透过手环还能追踪到幻兽气味,所以就在沈寒息的手环上用了个隐藏卷轴把霜柒的气息彻底隐藏起来。 等做完这一切,那看门的仆人也出来了。 仆人异常恭敬地将亚爵二人迎了进去,好像是遇到了什么贵人一样。 钟离遥的身份可以在大陆横着走,自然是所有人都仰望的对象。这仆人好不容易见到了传说中可以和神比肩的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也不算错。 二人并肩走着,路过了花园池塘,有些仆人奴婢是竺浅尧见过的老面孔,所以现在看到被废了玄力赶出家门的大少爷再次回来都是一副下巴要掉下来的模样。 况且看上去这大少爷并不想被废之人,所以这让那些下人十分好奇。 沈寒息目不斜视,只顾着眼前的路。 等到了接客的大堂,沈寒息已经被诧异,惊惧,不可思议的眼神洗礼过无数回了。 坐在高堂之上的家主竺珀看到来人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笑意盈盈地走到家钟离遥二人跟前。 因为是逆光的关系,再加上竺珀也不关心他人,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曾经的嫡长子一脸嘲讽地看着他。 “钟离尊上,好久不见。” 亚爵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竺珀,“嗯”了一声。 然后亚爵就带着沈寒息毫不客气地坐到一处,下人连忙端上热茶。 竺珀对亚爵嘘寒问暖着,恭维的模样让一旁不被重视甚至是从来时就没入过竺珀眼的沈寒息冷笑连连。 为了竺浅风的未来,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的儿子给钟离遥啊。 可惜……某人注定是要希望落空了。 “尊上,我家风儿可是一个天赋极佳的双属性玄师,而且这几年也是在大陆上很有声望的,我听说您一直想找一个徒弟,不知风儿可否……”绕了半天的圈子,竺珀总算是步入主题了。 还没等竺珀说完,亚爵就摆摆手打断了他,“不必了,我已经有了一个爱徒,不需要再加一个。” 竺珀瞳孔一缩,试探着问道:“请问,尊上爱徒是?” “说来我的爱徒和你们竺家关系匪浅呢。”亚爵突然勾起嘴角,却毫无暖意。 “不知是哪位?”竺珀皱眉,他怎么不知道竺家有人成了钟离遥的徒弟。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亚爵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还没等竺珀消化完这句话,竺沈寒息就用着冒着冷气的口气说话了,“竺家主,才两年而已,就不认识我了吗?” 竺珀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顿时脸色刷白。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笑得邪气的沈寒息,“你……你不是……” “我的确是被你废了玄力赶出竺家,不过在郊外的时候师父正好路过救了我,吃了师父给的丹药身体痊愈,玄力也回来了。” 竺珀陡然间回想起两年前的事情。钟离遥明明答应了自己会来竺家看看风儿的资质如何,但是后来却不知道为何反悔了。 现在听竺浅尧一说,才想起一切的时间和地点都十分吻合,想来钟离遥不能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医治竺浅尧吧。 看着竺珀精彩的脸色变化,沈寒息心里就一阵痛快。 想想看,自己丢弃的棋子却成了自己为继承人选定的最好的师父的徒弟,这种感觉何止是一个酸爽能说的。 这时竺珀才后悔了,当初若是不把他赶出家门,不废他玄力,说不定钟离遥就会是竺家最强大的后盾了。 竺珀突然灵光一现,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师徒俩,或许他可以重新认回竺浅尧。 虽然当初赶走了竺浅尧,不过并没有断绝关系不是吗?所以现在竺浅尧还是自己的儿子!钟离遥顾着竺浅尧的关系,也会爱屋及乌的。 心里想定,就拉起沈寒息的手,亲热地说道:“尧儿啊,当年是为父的错,因为偏听偏信奸人的话,让你受了不少的苦。为父现在就给你认错!”说着竟要下跪认错。 沈寒息连忙托住竺珀,“使不得使不得,竺家主对我这个小辈行如此大礼,真要折寿了。” 就在竺珀想要借势站直的时候,沈寒息突然松手,让竺珀摔了个狗吃屎。 沈寒息蹙眉,一脸歉然,“诶呀,真抱歉啊竺家主,我这手最近总是使不上劲,让你摔倒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竺珀狼狈地站起身,就要指着沈寒息的鼻子骂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一冷。 他这才想起竺浅尧还有钟离遥给他撑腰呢! “无碍,无碍。”竺珀抽着嘴角,憋屈得脸都红了,不过也没办法,只能打掉牙和血吞了。 作为一个宗族的家主,竺珀头一次得到如此大的耻辱,他仿佛听到了那些角落里候着的仆人们都在笑他! 一想到这儿,竺珀就羞臊得慌。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声响。 “爹,是钟离尊上来了吗?”一个悦耳清润的男声从门口传来,语气里说不出的兴奋和雀跃。 沈寒息眯了眯眼,正主儿来了。 第五十八章竺浅风的思量 从门口逆光进来一位少年,步伐轻快而不失稳健,看得出是个 坐在主位的竺珀看了一眼钟离遥,然后笑得一脸和蔼地对竺浅风说道:“风儿,你可来的真及时,尊上前脚刚来,你后脚就来了。” “娘今天身体不适,所以前去看了看他。”竺浅风剑眉星目,俊朗的面容倒是十分给人好感。 顿时竺珀表情紧张了起来,“你娘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冷风吹了有些头痛。” 竺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竺珀看了一眼从竺浅风进来后就没再说过话的钟离遥二人,然后对竺浅风说道:“风儿,还不拜见尊上。” 竺浅风像是才反应过来,憨厚地抓了抓后脑勺,然后转身准备给钟离遥行礼问好,但当他看到钟离遥身边之人顿时脸色刷白。 “竺浅尧?!你……你是人是鬼?!”竺浅风尖声大叫,有失风度的模样让一直以来对竺浅风很是满意的竺珀皱了皱眉。 不就是他大哥回来了吗,激动什么。 沈寒息意味不明地看了竺浅风一眼,没有说话。 看着竺浅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还真是大快人心啊。 以为早就被自己整死的大哥,突然“活”了过来,还意气风发地回了自己好不容易站住脚的竺家,竺浅风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是吃了什么东西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一样,卡在喉咙里说不出的憋闷。 过了一阵子,竺浅风才缓了神,他毕恭毕敬地朝钟离遥行礼,“尊上。” 亚爵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竺浅风。只顾着给自己的小爱人吃刚才下人摆上桌的小糕点。 边投喂边说道:“别呛着自己,喝口茶。” 亚爵看着沈寒息口中塞满了食物像一个肉嘟嘟的小仓鼠,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沈寒息嘴角的残渣,眼神柔了柔。 竺珀和竺浅风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若无旁人的互动,心里心思百转千回。 竺浅风:这废物怎么和尊上如此亲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竺珀:看不出来尊上还挺宠爱这小子的,自己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能对竺浅尧松手才行。 竺浅风坐在沈寒息的对面,眼中划过深思。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允许这个废物坏了自己的大事!钟离遥一定会是自己的师父。 “尧儿啊,你……你娘最近可好?”竺珀看着沉寂的气氛,突然开口。 更何况他其实也觉得挺对不起月兰的,毕竟作为主母月兰的确把竺家打理得井井有条,除了脾气有时候太过火爆,也没什么其他的大错。然而就这样把她赶了出去,竺珀心里还是有些歉然的。所以就想从沈寒息这里知道一下她的近况。 “对啊大哥,大夫人……哦不对,是你娘,你娘最近还好吗?”竺浅风看着沈寒息,眼中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当年月兰之死,他不信竺浅尧这个废物不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指使的,他知道竺浅尧极敬爱他的娘亲,而今竺珀和自己这般话语一定会让竺浅尧方寸大乱,痛苦不堪。他喜欢看着这个废物绝望痛吟的模样,也很乐意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我娘?”沈寒息嗤笑,金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让竺浅风不由得发抖。“她死了。” 竺珀大吃一惊:“死了?怎么会……?” 自然是拜你的“真爱”和最骄傲的儿子所赐。沈寒息心里恶狠狠地说道。 “死了就死了,问那么多做什么?”沈寒息瞟了一眼竺珀,“不过我已经知道是谁害的她,当年我娘受的苦,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不知道为什么,竺浅风听了沈寒息的最后两句话心脏用力地颤了一颤。 竺珀看着沈寒息这副模样,知道是自己揭了他的伤疤,便不再多问,心里倒是越发愧疚起来。 “时候不早了,我和小息想去歇息了。” “好好。”竺珀忙不迭地点头,唤来管家让他送师徒二人离开。 等二人走远,竺浅风才凑到竺珀身边,皱着眉头十分疑惑,“怎么竺浅尧突然回来了?还是和尊上一起。” “尊上是竺浅尧的师父。” 竺浅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怎么可能?!”竺浅尧不是被废掉了玄力成了废人吗?而且后来自己又对他下了那么重的狠手,怎么会安然无恙甚至成了尊上的徒弟! 竺珀冷冷看了一眼有些发狂的竺浅风,“怎么不可能?这小子命还真是好,随便一碰还能碰到这般的大人物。他成了尊上的徒弟,尊上自然什么灵丹妙药都敢给他吃,玄力恢复是迟早的事情,而且现在看来,竺浅尧的玄力在你之上。” 竺珀是三级玄皇,自然是看得出来竺浅尧的道行有多深。不过让他惊讶的是,仅仅两年时间,就如此突飞猛进,着实让人意外,看来竺浅尧的潜力自己还是没有全部挖掘出来。 “父亲,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他当初都成了废物,就算是尊上给他天天灌着灵丹妙药,玄力也不可能增长地这么快!” 竺浅风原本以为自己看不出沈寒息的玄力等级一定是他的玄力彻底废了,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想到居然在自己之上!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将古籍的三分之一看懂,成了三级玄灵。 没想到他苦苦修行了三年时间却比不过一个废人修炼两年!这让他怎么甘心?! 竺珀冷笑,“知道我为什么极力推荐你,希望你能入钟离遥的眼成了他徒弟吗?” 竺浅风摇头。 “那是因为他的宫殿里有数不清的有关于玄力武功的古籍,一本就可以让人一辈子受益!钟离遥之所以能成为大陆第一人,除了天资高于别人之外,这些古籍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因素的。” 听竺珀这么一说,竺浅风贪心又起。如此说来,钟离遥还真是一条大鱼!自己手中的一本古籍就让自己成就了这般模样,而自己手中的这本和钟离遥宫殿里的一比不过是九牛一毛!若是得到了那宫殿里的所有古籍……怕是这世上就算是钟离遥也对自己望尘莫及了! 所以,他要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挤掉竺浅尧,自己取而代之。 竺珀看着儿子野心勃勃的模样,欣慰一笑,“你要好好表现,就算不能当他的徒弟,也要让他对你有好感知道么?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我先走了。” 沈寒息和亚爵到了客房,正要说些话,就听到了敲门声。 “大少爷,我是安伯。”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让沈寒息挑起了眉头。 第五十九章来者是安伯 听到来人的声音,沈寒息一挑眉。 安伯?沈寒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对了,沈寒息想起来安伯是月兰带来的管家,在这里管事二十余年,对月兰如父般宠爱,对竺浅尧这个大少爷也是疼爱有加。月兰和竺浅尧无辜被赶出府,安伯心里想必也是不满至极。 或许他可以找安伯来帮忙……他想安伯也会很乐意的吧。 念头一闪而过,沈寒息连忙起身开门。一个面容和善的老者站在门口。 沈寒息的金眸里反射出老者难掩激动的脸庞,“大……大少爷。” 安伯的声音在颤抖,他一直以为少爷和夫人赶出府以后会被欺辱,他背着竺家一直在暗中寻找也始终没有找到,两年过去了,他也渐渐失了信心。 就在他丧失信心的时候,大少爷奇迹般的回来了,而且据那些下人所说比当年更加出色和俊俏。 他听说大少爷归来,难掩激动和喜悦,耐着性子等他们和竺珀见过面就赶来和竺浅尧相聚了。 如今见了大少爷,安伯只觉得当年那个不知世事的少年长大了,沉稳了。 “安伯。”沈寒息伸出手臂拥住这个待他十分好的安伯,在竺浅尧心里,安伯就是他除了娘以外最亲近的人,连竺珀都被排除在此之外。 安伯伸出苍老干枯的手指擦掉喜悦的泪水,喜极而泣的模样让沈寒息看了心里莫名酸酸的,很涩。 “安伯,进来说话。” 沈寒息把安伯邀进屋内,安伯一眼就看到了钟离遥,他带着一个管家应有的修养对亚爵问好,亚爵也破天荒的回报一笑,并且站起身来让安伯入座。 “安伯,我和娘亲走后,你还好吗?”沈寒息有些担心,毕竟众人皆知安伯是月兰从娘家带来的管家,并且对月兰忠心耿耿,按竺珀这么多疑谨慎的性子,留着安伯始终对竺珀来说是个后患。所以他担心竺珀会对安伯不利。 “当然好啊,吃的好睡的好。” “竺珀他没有伤害你吧?” 安伯收起笑容冷哼一声,“他不敢。”竺家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他在管事,他对竺家的诸多事宜都了如指掌,是竺家离不开他,并不是他离不开竺家。而竺珀找不到能代替他的人,自然是依旧让他当管家管事。 不过这两年来,竺珀想必也是存了慢慢架空他的心思,让那个如今的嫡夫人凝烟插手他的事宜,为了不让竺珀起疑,他已经把财政全权交给了凝烟,自己现在天天很清闲,除了在举办什么宴会时出来指点一二,其他时间都是窝在小院里赏花喝茶遛鸟和老友下棋,过得比竺珀这个老爷还滋润。 安伯看着已经长开变得更加出类拔萃气质出尘的大少爷,想起了月兰,“你娘呢?她还好吗?” 沈寒息抿抿嘴角,决定还是把月兰逝世这件事告诉了安伯。 安伯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冷意和杀气,“凶手是谁?” “安伯别激动。这么多年,除了凝烟母子,还有谁和娘亲与我结仇。”沈寒息金眸冰凉,冷笑道。直到现在,他还是有把凝烟和竺浅风千刀万剐的冲动。 安伯闭了闭眼,缓了缓,压下那股强烈的失亲之痛,有些气息不稳地说道,“大少爷,你一定要给你娘报仇。” 沈寒息勾起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启唇伸出舌头舔了舔锋利的虎牙,口气说不出的残暴,“凝烟和竺浅尧对我和娘做的事情,我会百倍奉还。” 安伯看到沈寒息这般,叹口气。少爷真的是长大了,挣脱了别人给他的保护羽翼,他可以独自翱翔了。 “我会拿整个竺家给她陪葬。”沈寒息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金眸中狠厉之色立现。 安伯皱眉,“你不打算把竺家抢过来吗?”不然就太便宜竺浅风和凝烟了。 “从竺珀赶我出竺家开始,我就不是竺浅尧了。自然竺家的兴旺衰败也和我无关,我只要竺家给我娘陪葬。” 安伯心疼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大少爷,曾经单纯善良的性子因为母亲的逝去而不复存在。 或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样会更好的生活下去吧。 “你不叫竺浅尧,那你叫什么?” “我和娘姓,改名沈寒息。” “罢了罢了,随你吧。”安伯摆摆手,随后又道:“少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我说一声,我一定竭尽全力。” 沈寒息笑着点点头,伏在安伯的肩上,像儿时那样,充满了对疼爱自己的长者的依赖,“安伯,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么?你是我在竺家唯一在乎的人。” “知道,为了大少爷,我也会一直好好的。”安伯笑得慈祥,伸出手拍了拍沈寒息的手。 然后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亚爵,像个担心儿孙的老人一样对亚爵嘱咐道:“我听下人说,少爷是您的徒弟。” 亚爵点点头,“是的。” “请照顾好他。” “我会的。” 安伯心安地露出了笑容,他相信作为大陆上最强的王者,他会好好保护大少爷的。 然后安伯又和沈寒息聊了些家长里短,临走时沈寒息又在安伯耳边说了什么,安伯听之一笑,就告辞离开了。 看着安伯走了,亚爵将沈寒息拽到腿上,印上了唇。 沈寒息搂着亚爵,笑着回应,过了半刻钟,才停下来。沈寒息懒散地趴在亚爵身上,喘息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亚爵意犹未尽地在沈寒息脸上啃了一口。味道真好,真想把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拆吃入腹。 “我已经让安伯去布置了,并且让他联络沈家。沈家虽然不如竺家强盛,可毕竟也是在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家族,我外公外婆十分疼爱我娘,他们不会不闻不问的。” 亚爵挑眉,“竺珀难道没有告诉世人竺家嫡夫人易主了?” 沈寒息冷笑,“他好面子,自然是不敢随意散播出去,世人知道了必然会嘲讽他的。所以也就只有这个城中人略知一二罢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沈家自然是不知晓的。” 沈家一旦知道了月兰被弃还被竺珀的小老婆暗算导致被羞辱而死,竺浅尧这个能力出众的外孙也被庶子暗算而被竺珀废掉,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竺家定会遭到沈家的打压,说不准其他家族也会来给沈家帮个忙,毕竟竺家在大陆上横着走很多年了,乘势打压一下不是坏事。而外忧有了,内患又怎么不能少?所以他在竺家的这段日子势必会狠狠搅一搅这潭湖水。 亚爵笑出声来,“那凝烟呢?你有什么打算?” 沈寒息用桃花眼勾了亚爵一眼,“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亚爵被沈寒息的这一眼勾得失了心神,当即从沈寒息的腿弯抱起他,转身就朝着床铺进发。 勾人的妖精,一定要好好惩罚才行。 月色撩人,注定不会平静。 第六十章凝烟的噩梦 沈寒息来到竺家不过五日,每天呆在小院里,既不关心竺家事宜,也不在意那些下人各式各样的眼光。像是个真正的客人一般,只做着自己的事情,不过问主人家的事情。 这让竺浅风多少有些不安,他遗传了竺珀多疑敏感的性子,老是觉得他这个大哥会做什么事情,所以这几天一直惴惴不安,寝不安眠。 这种时候,谁先出手谁就失掉了先机,所以沈寒息便决定按兵不动。 竺浅风太过谨慎,自然不好下手,所以突破点就落在了他的母亲凝烟身上。 这天晚上,竺珀去他新收的娇媚的小妾屋里过夜,主屋只留下凝烟一人。 自从得知月兰的儿子竺浅尧回来了,凝烟老是觉得竺浅尧会向他报复,就连做梦时都能梦到竺浅尧一脸阴狠地捏着她的脖子,咒骂着她。 甚至还有好几次她梦到了月兰的鬼魂回来了,她要她和她儿子陪葬。这让凝烟吓得好久都不敢入睡,怕一闭眼月兰母子就会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以这几天凝烟格外魂不守舍和苍白憔悴。竺珀看凝烟如此不在状态,甚至在伺候他时也不尽心尽力了,这让他十分不满,所以连续三日睡在了小妾的物理。 不过此时此刻凝烟已经顾及不了自己丈夫还宠不宠爱自己了,她现在满心满眼全部是自己被月兰母子杀死的恐怖场景。 瞧着1125传回来的实时监控视频,沈寒息笑得肚子都痛了。都说母子连心,怎么连失眠时间都差不多,真是有趣啊有趣。 暖融融的屋子里点着助眠的安神香,凝烟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终于是睡着了。 突然地,窗外刮起了大风,吹得树叶刷刷作响,吵醒了浅眠的凝烟。月光透过斑驳的额树叶透过窗户折射到地面上,不知为何看起来诡异万分。 这个时节按道理来讲是不会刮如此的大风,事出反常必有妖,凝烟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凝烟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只点着一盏灯因而有些暗的周围,仿佛黑暗处会突然伸出一只苍白锋利的手握住自己的脖子取走自己的性命。 窗户被大风吹开,冷风吹灭了唯一的灯火,屋子顿时漆黑一片。 凝烟想要呼救,让婢女家仆来救她,高声叫喊了几句,没人应答,这才想起来她因为一直不习惯下人在外室居住就从不让婢女留在这里。 凝烟这才后悔起来,悔恨自己为什么这般作死。要是这时候有个人陪着自己,或许月兰就不敢来了。 此时此刻,凝烟突然有些怨恨起竺珀来。 “月兰,我知道是你。”凝烟抖着声音,从床上下来,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一样大声说道。如同泼妇般的声音丝毫没有在竺珀面前那般温柔清越。 没有人回答,反而窗外的树叶吹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凝烟知道,这是月兰在用另一种方式回答着自己:她来了,来夺取她的性命了。 凝烟抱住头,脸色刷白,披散着头发的她嘶声力竭的更像个女鬼,“我向你道歉,我向你赔不是,我求求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她的祈求像是起了作用,风渐渐停了。凝烟深吸一口气,看来月兰走了。 然而,一切真的和她想的那样那么简单容易吗? 就在凝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另一扇没有打开的窗户上被泼上了血一样的液体,血淋淋的窗户上还出现了几个手印,血红的液体透过窗户渗透了进来,看上去十分骇人。 接着阴测测的笑声不知从何处飘起,凝烟顿时尖叫一声吓得昏了过去。 沈寒息靠在亚爵怀里,乐呵呵地看着监控里凝烟惊慌失措,然后惊吓过度而昏过去的模样。 “还以为这女人胆子有多大呢,仅仅是这样就昏过去了。真没劲。”沈寒息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瓣,他还没欣赏够呢。 亚爵吻了吻沈寒息的鬓角,“要不过段时间我们再……” 沈寒息摇头,“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就不好了,况且竺珀和竺浅风都是多疑的人,难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再说这件事后他们一定会加强防备,安伯再要动手就难办了。” 亚爵听沈寒息这么讲,倒是也对,这种事情有一就不能有二,不然到最后不仅吓不到凝烟,甚至很有可能让竺浅风查到是他们动的手脚。 “系统商店还真是万能,这种迷幻药不是盖的。”沈寒息摸索着手指上的智脑戒指,毫不客气夸赞道。 安伯毕竟是竺家的老人,眼线遍布各处,想要给凝烟在安神香加些料简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有了迷幻药的辅助作用,安伯就更好动手了。 大风是安伯找了一个可靠的风系幻师弄出来的,泼窗户的血其实是红色颜料加水制成,再按几个手印就造出了一副血淋淋的场景。 而诡异可怖的笑声是1125提供的变声器,为了糊弄安伯他就说这事钟离遥宫殿里的宝贝,安伯也倒是没有起疑。 不过这些在往常看起来根本吓不到人的东西,通过阴暗的气氛和凝烟自己的疑神疑鬼,而变得一场真实起来。 这种迷幻药还有一种药效,就是当使用过迷幻药后看到一切事物都会在以后的睡梦里循环播放,并且越来越清晰,足够给人最大的折磨。 吓唬完凝烟,安伯领着几个老家仆把她搬在床上,盖上被子做出安眠的样子,然后把那些红色颜料全部处理干净,最后重新点上已经换好的安神香,这才离开。 沈寒息知道凝烟第二天一定会和竺浅风和竺珀说今晚的遭遇,但是当他们二人查看屋子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便会质疑她所言的月兰索命是不是凝烟自己臆想出来的。 凝烟自然是百口莫辩,只能是打碎了牙和水咽到肚子里。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竺珀会焦头烂额吧。”沈寒息眯起桃花眼,说道。 亚爵挑眉,等着沈寒息继续说。 “安伯说我外公外婆知道了这件事,便让我舅舅着手开始打压竺家,齐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帮衬着沈家一起打压竺家。” 亚爵勾唇一笑,用手轻轻掐掐沈寒息的脸颊,“你还真是神机妙算。” “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见过那么多人,早就学会看人心了。”沈寒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亚爵修长的手指,淡淡的说道。 亚爵闻言心中一痛,是他的错,让爱人流落在各个世界孤苦无依的生活。 “对不起,让你孤单了那么久。” 沈寒息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勾勒着亚爵俊朗英气的轮廓,“没关系,现在你来了就好。” 他并不觉得以前很苦很孤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曾经更像是一种历练吧。 好在一切都已经苦尽甘来了。 第六十一章打压的就是你 竺家最近过的很不好,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什么?沈家不知道从谁人那里知道了沈月兰死了的消息,现在天天和齐家联合起来打压竺家,虽然动不了竺家根基,但是也足够让竺珀焦头烂额了。 因为他们的打压,宗族下的产业也受到了影响,现在根本就是入不敷出,这让竺珀越发烦躁起来。 沈寒息听安伯说竺珀的书房里经常传来打碎瓷器的声音,想来是气得不行了。 竺珀确实想到也许是护主的安伯勾结竺浅尧偷偷告诉了沈家,可是根据安插在安伯身边的仆人说,安伯近段时间除了给竺浅尧送过一次糕点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小院,而且他送糕点那次还是送过之后就离开了,根本没说上几句话,所以竺珀就把安伯的嫌疑排除了。 后来他猜想是竺浅尧想要给他娘讨一个说法便告诉了沈家人。可是当他探钟离遥的口风时,钟离遥说两年来二人从来没有下过山,这么说竺浅尧也根本见不到沈家人,而他们一下山就来了竺家,而且来了之后他也是时时派人监视着他们,任何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他们二人住在竺家,有两三次上街上逛了逛,身边还有他的人暗中跟随。但是除此之外,他们就没有离开竺家半步。 所以到最后竺珀也十分疑惑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消息。 不过随着沈家和齐家的打压越来越厉害,竺珀也就没心情在纠结这些东西了,天天忙着和心腹讨论如何对付沈齐两家的打压。 而竺浅风也不怎么好过,除了天天要被竺珀一办事不利的原因训斥之外,他娘最近也如同失心疯一般吵得人不得安宁。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都愁得长出了白头发! 所以,竺家上下除了亚爵,沈寒息和安伯,其他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戏很精彩,可是沈寒息也没有闲着。 亚爵对他和沈寒息居住的小院下了一个屏蔽卷轴,使外人看到的只是他和沈寒息两个每天就在院里赏花谈心,无所事事。 这也是为什么竺珀从下人那里得到的消息都很平常的缘故了。 沈寒息这些天除了看1125传送回来的大戏,就是和霜柒一起对战亚爵,以此来提高自己和霜柒的契合度和对技能的熟练度。 亚爵倒是甘心当个陪练,毕竟爱人也确实需要足够强大才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很快玄武大赛就到了。 玄武大赛是一个全大陆都会参与的重大赛事,每个国家都会参加,选出参赛中最强的玄师和武师。 而各个国家的皇室也会以此来挑选那些出众的玄师和武师,以此来当做自己国家的坚强助力。 而此时,沈寒息已经提升到了九级玄灵,八级武皇的地步。霜柒和亚爵都十分惊讶。 这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提升了这么多,足以见沈寒息的天赋究竟有多好,就连当年的钟离遥也做不到如此逆天的程度。 不过沈寒息倒是十分淡定,毕竟他的身体素质现在都是SSS级,这么逆天也说不上多奇怪。 因为大赛将至,沈家和齐家倒是也都开始忙碌自己家的参赛事宜了,所以倒是让竺珀有了苟延残喘的余地。 这日傍晚,竺珀书房。 “玄武大赛再过几天就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竺珀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询问道。 沈家和齐家这次让他如此狼狈,他一定要在玄武大赛上把面子挣回来! “父亲放心,我现在已经是五级玄灵九级五灵了。”竺浅风颇为得意洋洋地说道。 竺珀闻言欣慰又骄傲地笑了起来,“不愧是我竺珀的儿子,和你年纪相仿的那些人怕也不是你的对手,最多和你打成平手罢了,我相信你一定是这次大赛的冠军。” “儿子定然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他敢断定这世上除了那个钟离遥,没有哪个人的天资可以和他相比了。 转而他想起了自从来了竺家就默默无闻的沈寒息。 “父亲,你觉得,竺浅尧会参加大赛吗?” 竺珀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面容复杂的竺浅风,“怎么?你担心他?” 何止是担心!不过两年时间就超越了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修炼的结果,这让他十分忌惮竺浅尧。 竺珀拍拍竺浅风握紧的拳头,安抚着竺浅风,“这几日我去了竺浅尧的小院,发现他的修为停滞不前,就算是他也参加大赛,你也应能和他打成平手,更何况你还有一只等级相当于五级玄皇的雷系幻兽,根本不用惧他。” 竺浅风有些惊讶,“他没有幻兽?” “据竺家的驯兽师所言,他的身上感受不到幻兽的气味。想来是没有的。” 竺浅风长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这样,就算是竺浅尧真的参加比赛,他也有绝对的优势打败他,甚至可以再一次狠狠把他踩在脚底。 但是竺珀哪知这些只是沈寒息用来糊弄别人的障眼法。所以以后就算被坑也只能说是竺珀有眼无珠了。 而此时看着监控的亚爵看了一眼撑着下巴也在看着监控投影的沈寒息,问道:“你打算参加大赛吗?” “当然参加,必须参加,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摧残掉竺浅风所有的理智。他这个人太好强,受不了别人比他出色,大赛上被我打压的话,想必会十分痛苦吧。失去了理智的人会做出什么来那就不一定了。” 看着沈寒息邪恶的微笑,亚爵宠溺的摸摸他垂落在肩上的黑发,“大赛上记住保护好自己,总归是人外有人。” 沈寒息爱娇地蹭了蹭亚爵地肩膀,“我知道了,老攻~” 看着小爱人撒娇的模样,亚爵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我让安伯联系到了沈家,沈家这次派了我小舅舅参赛,我打算明天和他碰个面。” 亚爵点点头,“也好,毕竟总归是要见面的。” 沈寒息金眸闪动着狡黠的精光,“爵,你说,要是我以沈家的身份出战,竺珀会不会气个半死?” “他可是一直想和你套近乎呢,你这么做,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我就是要打他的脸,最好打得他发疼发烫才好。”沈寒息嘿嘿笑着,丝毫没有在外人面前那般冷情。 “小坏蛋。”亚爵失笑地捏着沈寒息清秀的脸庞,真是越来越坏了。 “你喜欢吗?” “越来越喜欢了。”亚爵吻上了沈寒息的粉色薄唇,喜欢你在恶整别人后得逞的笑容,喜欢你给别人挖坑时候的坏笑,喜欢你一脸爱娇的靠近自己,喜欢你在欢爱时大汗淋漓的性感模样……你的好你的坏,我全都喜欢。 第二天一早,沈寒息和亚爵便出门去了,因为竺家是这次的主办方,所以所有人都格外忙,就连一向清闲的安伯都被拉去帮忙了。 所以沈寒息和亚爵出门也倒是没有收到阻拦,估计是竺珀觉得跟踪他们没必要了,所以连以往他们上街都会跟踪的人都没有了。 这倒是省了他们躲躲藏藏掩人耳目的必要了。 沈寒息和亚爵按着安伯所说的地址,进了他的小舅舅所在的酒楼。 机灵的小二上前,沈寒息说明来意,小二便殷勤地引着二人去了二楼。 刚到了厢房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了清扬的男声,“莫不是外甥?快请进。” 沈寒息挑眉,这人恐怕是早就等着自己了吧。 随即推开门进到了里面。 “月姐姐的儿子吗?果然是玉树临风惹人称颂啊。”身着白袍的男子悠闲地坐在桌前,一手握扇一手端起茶杯喝茶,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高贵优雅。 “你是……沈月林?”沈寒息挑挑眉,看着面前这个男子,金眸中划过一抹深思。 第六十二章玄武大赛一 男子一身白衣温文尔雅,可是在沈寒息看来却总觉得反而是邪气肆意。 “自然是我。小外甥,好久不见。”男子笑弯了眼,看起来十分的平易近人。 沈寒息抽抽嘴角,你确定你见过我? 男子转而看向亚爵,“百闻不如一见,大陆第一人名不虚传。” 亚爵淡淡地点点头,然后拉着沈寒息坐下了。 看着亚爵毫不见外的模样,男子倒是没有生气,依旧笑得亲和,“小外甥,安伯来信说,你想随你娘姓?” “是。” “为什么?” 沈寒息金眸一扫,“你应该知道的很清楚才对。” 男子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想以沈家之人的身份参赛,以此来打压竺珀。” 沈寒息没有说话,看着面前之人一脸笃定的模样,他就知道这沈月林一定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你哪来的自信?光是钟离遥徒弟这个身份可是在大赛上站不住脚的。”沈月林又问。 沈寒息金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转动手环,“就凭他。” 一道冰蓝色的光从手环射出,随即一个有着幻兽标志的绿色兽瞳的男子随着冰蓝色的光退散而出现。 “人形幻兽?居然是人形幻兽!”沈月林头一次露出了除了微笑以外的惊叹的表情。 想要拥有人形幻兽,一种是自己训练所得,但是除了大陆顶级的驯兽师,其他人是根本无法做到将幻兽培养出人形状态的。还有一种就是直接捕获人形幻兽,与之契约。 但是人形幻兽的等级相当于幻师的八级玄皇,大陆上玄皇等级的玄师虽然有,但是也没有太多。况且试问谁又有那个能力打过人形幻兽然后让桀骜不驯的人形幻兽臣服,归顺于自己呢? 面前的少年虽然被废了玄力,但是只用了两年便达到了和自己相持平的水平,想来除了钟离遥这个师父的教导,还有少年自身的天资在里面。 能让这只幻兽臣服于少年,已经说明了少年的能力,虽然这其中可能有钟离遥的辅助,但是想要契约幻兽,还是要看少年的本事。虽然少年现在等级不高,但是沈月林相信,假以时日,少年会成为可以和钟离遥比肩的存在。 沈月林笑出了声,眼中终于带上了一些温度,“小外甥,你想我怎么帮你?” “沈家出战时,带上我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 沈月林点点头,“兰姐姐生了个好儿子。” 一直没有出声的亚爵突然说话了,“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竺家人该起疑了。” 沈寒息闻言将霜柒收回手环里,便告辞了。 沈月林站起来,送亚爵和沈寒息出门。 随即一个暗影出现,“主人。” 沈月林看了一眼黑衣人,“回去告诉爹,继续打压竺家。顺便告诉其他家族,可以开始动手了。” 细长的丹凤眼划过一丝阴狠,他要让竺家给兰姐姐陪葬。 沈寒息二人没有在大街上多做停留,便回了竺家。 进了小院的屋子,亚爵看着喝水的额沈寒息,问道:“小息,我见你刚见他时脸色有异,这沈月林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沈寒息喝完水,长呼了一口气。 这一路快渴死他了。 “沈月林是这个世界的最大反派,和竺浅风的梁子大了去了。只不过……”沈寒息皱眉。 亚爵搂过沈寒息的腰,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只不过什么?” “沈月林居然是沈家人,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 沈寒息一开始有想过找到沈月林,连同他一起打压竺浅风。只不过他还在考虑怎么和沈月林碰面,就给他来了个这么大的惊喜。 “原剧情里没有提到?” “竺浅风是命运之子,又怎么会多谈别人的事情。沈月林的背景也不过是一笔带过罢了。” “看沈月林的样子,倒是和你娘十分熟络。” “正因为如此,知道了真相的沈月林才会对竺浅风起杀心。” 沈寒息蹭蹭亚爵,“再过几天就是大赛了,这几天要好好备战。” 亚爵在沈寒息的额头上印了一吻,“放心,有我在,这次第一名谁都夺不走。” 在参赛人员积极备战的时候,玄武大会悄然拉开了帷幕。 一年一度的盛大比赛就此拉开帷幕,观众台上人山人海,人群攒动,谁都不想错过这精彩的比赛。 作为东道主的竺珀坐在主席台中央,四大家族的代表和各个国家的皇室成员悉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今年的人格外的多,因为大陆第一人钟离遥会亲临比赛现场,而且据可靠消息,他还带了一位徒弟。 如此重磅的消息不只让平民们十分八卦和好奇,就连那些皇室也是十分好奇。 亚爵和沈寒息是最后一个到比赛地点的。 沈寒息的耳朵动了动,耳边的那些惊叹声不绝于耳,着实有些吵闹。 亚爵喜静,看到这哄吵的场面也忍不住冷下脸皱起了眉头。 一直在注意着爱人的沈寒息又怎么没发现亚爵地异常,顿时拉起亚爵地手,用轻功到了高处的主席台上。 两道身影迅如疾风,眨眼间就到了主席台。这让很多人都看花了眼,也纷纷感叹师徒俩果然不一般。 因为钟离遥地位超前的缘故,作为也被安排在了视野最好的地方,而沈寒息也跟着沾了运气,坐在了亚爵地身旁。 玄武大赛分为上午场和下午场,上午比试玄力,下午比试武功。比试玄力武功各参赛人数为二百人,像沈寒息玄武双比的在两个人数里皆有名字。 初赛分一百场,选出100个获胜者进入复赛,复赛为五人混战,比二十场,每场第一名进入决赛。决赛则是用打擂台的方式决出胜负,坚持到最后者便是第一名。 初赛相当于一次筛选,筛掉那些实力太弱的选手。 沈寒息轻轻松松便进入了玄力和武功的复赛,比试结束后回到了座位上,悠哉地看着下边的人打斗。 竺浅风不甘示弱,使出全力把对方击倒在地,也没管那被自己打倒的对手是死是活,便踩着轻功回了主席台,到竺珀身后坐下。 沈寒息感受着后背上犹如烙铁一样灼热的视线,依旧兴趣盎然地和亚爵谈论着什么,丝毫没把竺浅风放在眼里。 没过多久,沈月林也回来了,他朝沈寒息挤挤眼,便回到座位坐下观战。 一直盯着沈寒息的竺浅风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叫来一个小厮,低声耳语了些什么。 说完便让小厮退下,竺浅风的眼中划过一抹狠毒之色。 竺浅风,复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六十三章玄武大赛二 初赛进行了五天,沈寒息、沈月林以及竺浅风都进入了复赛。晋级的选手都进行了一天的休整,调整到最佳状态,到第二天时,残酷精彩的五人混战正式打响。 复赛分为四天,为了顾及玄武两项都比拼的选手,大赛规定复赛时将下午的武功比试挪到了玄力比试结束之后,也就是说两天是玄力比试,两天是武功比试。 主持人站在高台上,说着玄力赛第一组五人混战的人名,沈月林赫然在列。 沈寒息看了沈月林一眼,倒是不怎么担心沈月林会输,论实力和心智,沈月林皆在那些人之上。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位其他家族的选手都痛苦呻吟地躺在地上,沈月林面不改色,既没有骄傲,也没有鄙视,淡淡地拉起每个人,然后飞身回到了座位上。 沈寒息挑挑眉,宠辱不惊,的确是原剧情里可以和世界之子对抗那么久的人。 沈寒息刚赞叹完,就看到飞身上站台的沈月林朝他挤眉弄眼。 ……好吧,宠辱不惊的话他收回。 第二组是齐家的小公子得胜,相比较沈月林的慢条斯理,齐家小公子就有些吃力了。不过好在他运气好,和他一组的人要不就是实战不够,要不就是等级不如他,所以即使吃力他也还是赢了。 比赛过程激烈,人们都看的目不转睛,很快第一天的十组比试就过去了。 傍晚回到屋内,沈寒息揉揉因为坐太久而酸软的腰,叹息一声,“一整天都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动弹,现在腰都僵了。” 亚爵将沈寒息搂到床榻前,将沈寒息剥得只剩下贴身衣物,让他平躺在床上,大掌贴在腰腹上,输送着暖暖的内力帮沈寒息缓解腰酸。 沈寒息舒服地发出一声糯糯的声音,亚爵顿时心神一动。 为了这次大赛,他已经憋了好久没有发泄了。 如今只是一声情不自禁地口申口令,亚爵就觉得自己那里已经涨得发烫发痛了。 原本只是按摩的意味已经变味,亚爵将手摸索进内衣里,轻轻抚摸着沈寒息细嫩的肌肤。 沈寒息当然感觉到了亚爵不老实的动作,但是却放任不管,说实话,他也很想念亚爵地味道,这么长时间,他也有些憋不住了。 于是就默认了亚爵的动作,任由他的手在身上游移。 亚爵瞧着沈寒息绯红的脸庞,眼中闪过紫光,他俯下身子,在可爱的耳垂边呼出一口气,看到沈寒息像小猫一样微微抖了一下,亚爵轻笑出声。 沈寒息用雾蒙蒙的桃花眼夹了亚爵一下,亚爵顿时受不住了,将沈寒息一把翻了过来,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强硬却不失温柔地掠夺起沈寒息口腔中甜蜜的涎液。 沈寒息吟唔一声,回应起来。 就在二人难舍难分之时,却传来了敲门声。 “公子在吗?” 沈寒息顿时睁开了眼,原本的迷蒙和陶醉全都不见,沈寒息不轻不重地拍拍亚爵的胸膛。 亚爵不情不愿地从沈寒息的身上爬起来,黑眸瞪了一眼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然后整理好自己因为情动而乱掉的衣裳,将床边的帷幔放下,遮挡住床上衣裳半解的妖孽,一人上前打开门。 “你找小息有何要事?”亚爵口气很差劲地问着来人。 任是谁被打搅了好事都会气急败坏的吧?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早就一掌把这个家伙送去西天了。 来人身穿藏蓝色的仆人装,倒像是哪个家族的小厮。 “那位公子在吗?”小厮探头向里望去。 “他休息了,有事我转告他。”亚爵皱着眉,用身形挡住小厮的视线。这人怎么回事?一定要见到小息才行? 小厮尴尬地笑了笑,退回了身子,犹豫纠结了半天,终于是下定决心,对亚爵说道:“这是沈少爷送给公子补身子的汤药,他嘱咐公子一定要全部喝完。” 临走时还嘱咐道:“这鸡汤现在还太烫,少爷说一定要放一会儿才能喝,不然口感会有偏差。”这人是那个竺浅尧的师父,虽然少爷说一定要亲手交给竺浅尧手上让他全部喝下,但是现在交给了钟离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才对,毕竟是师徒不是?小厮心中侥幸地安慰着自己,面上神色只是有些闪烁,说完就把食盒放在亚爵手上转身离开了。 亚爵看着小厮急匆匆地好像是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追着他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有些不太对劲,这个小厮绝对有问题。 “爵?怎么了?”沈寒息披着一件披风就出来了,他看着亚爵手中的食盒,挑挑眉,“这是谁送来的?” 亚爵皱眉看着沈寒息身穿着内衣只披了一件披风就出来了,关上门,用空着的一只手搂住沈寒息坐到桌边。 “天寒了,怎么只披着一个披风就出来了,受风寒了怎么办?” 沈寒息拍拍亚爵的手,摇头笑道:“傻瓜,我也是习武之人,内力强劲,区区寒风入不了我的体内。” 亚爵瞪了沈寒息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谁送来的?”沈寒息打开食盒,白气氤氲,皱皱鼻子闻了闻,“这鸡汤还挺香。” “一个小厮,说是沈月林送来的。” 沈寒息挑挑眉,“他可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亚爵眼神微暗,“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可疑。” “那个小厮非要见到你才肯说明来意,若不是我站在门口,怕是他会直接进入看你到底在不在吧。” 沈寒息思忖道:“如此说来,还真是挺可疑的。怕是这鸡汤也是动过手脚的。” 亚爵转眼看到了沈寒息的手环,“不如把霜柒放出来,幻兽的鼻子一向灵敏,他应该可以知道这鸡汤里有什么玄机。” 沈寒息听闻便将霜柒从手环里放出来,沈寒息指指香气浓郁的鸡汤,“你看看这鸡汤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霜柒端起鸡汤闻了闻,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鸡汤是用翠鸡所炖,十分滋补。” 这翠鸡沈寒息倒是知道一二,翠鸡肉质鲜嫩,性温和,炖成汤十分滋补,想来是没问题了。 沈寒息拿起食盒盖子打算合上食盒的时候,霜柒阻止了他。 “主人且慢。” 第六十四章玄武大赛三 看着霜柒出手阻拦,沈寒息挑眉,“怎么了吗?” “让我看看这个盖子。” 沈寒息将食盒盖子递给霜柒,难不成,这食盒盖子才是关键? 霜柒拿起食盒盖子,此时的盖子内壁已经缀满了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是经过热气蒸腾遇冷变成的。 霜柒兽瞳微微眯起,伸出手指一尝,心道:果然问题在这里。 “这盖子有何问题?”亚爵一旁问道。 “食盒盖子上被人涂了有致人狂乱兴奋的毒药。” 沈寒息大吃一惊,“什……什么?” “是的,我们幻兽对毒药很敏锐,这种致人狂乱兴奋的药物是幻兽森林里一种特有的毒草上的提取物,一只成年幻兽如果误食了这种毒草,将会有几天几夜都陷入癫狂状态。而因为我是人形幻兽,等级比较高,且食用较少,所以无碍。” 亚爵拿过盖子,眯了眯眼,思忖片刻,说道:“这人还真是用心良苦,知道我们会起疑,所以就把毒涂在食盒盖子上,当我们打开的时候是根本检查不出来的,等再合上盖子的时候,食盒盖子的内壁上所蓄满的带有毒药的由水蒸气形成的水珠便掉入鸡汤里,神不知鬼不觉。我算是知道了那个小厮为什么非要把鸡汤放一放才能喝,不然毒药根本进入不了鸡汤内!” “看来是有人蓄意要加害主人了。”霜柒看着已经半冷掉的鸡汤,兽瞳微缩,满含杀气。 他的主人,谁都不能伤害! “沈月林和我是同一个战线的,自然是不会害我,那么就只有……”沈寒息轻蔑一笑,“他终于是要下手了。” 竺浅风倒是聪明,知道沈月林是沈寒息的小舅舅,是同一个战线的人,想要用这个让他们窝里反,若是沈寒息喝了鸡汤,明天比赛输掉了,而沈月林晋成功级,恐怕到时候就会出现他和沈月林反目成仇的戏码了。 好一个一箭双雕。沈寒息嗤笑一声。 亚爵越看这鸡汤和食盒越不顺眼,直接用暗系玄术‘暗破凝华’将食盒连同鸡汤全部吞噬掉,不留一点残渣。 “小息,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虽然亚爵很想把竺浅风那个家伙杀了了事,但是他也知道爱人的性子,所以还是问问沈寒息比较妥当。 “将计就计,我倒是想看看这家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让他喝带着致人兴奋发狂的毒药的鸡汤,竺浅风一定不只是想让他输这么简单。 第二天,沈寒息作为第七组选手上了台。 他看着自己的对手,清一色的五大三粗的壮汉,而且这些壮汉背后要不是皇家要不就是各大宗族的人。 “怎么上来这么个弱鸡,都不够爷挑牙缝儿的!”其中一个壮汉哈哈大笑,其中的对沈寒息的鄙视意味十分浓郁。 沈寒息挑挑眉,没有说话。 他是不屑于和这些没脑子甘心被利用的人多说一句话的,用实力让这些叽叽喳喳的肥麻雀闭上嘴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看着沈寒息不发一言,直愣愣地站着,那个壮汉更加肆无忌惮了,“怎么?怕了?爷劝你乖乖滚下台去,不然把你打成骨折可就别怪爷手下没个轻重了。” 壮汉的声音极大,几乎传遍了整个比赛场地,就连主席台上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台下和台上有些人喷笑出声,然后就感觉自己后脊梁刮过一阵冷风,他们怎么忘了,那个被叫做弱鸡的师父还在台上坐着呢。 亚爵冷冷地勾起嘴角,收回威压。 钟离遥这么多年没有动手了,怕是很多人都忘记了他到底是凭着什么坐到走到当今这个位置上的。 主持人听着台下的哄笑,出面制止了越发不可收拾的场面,“咳咳,各位请安静。好了!第七组比试,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沈寒息就出手了,他抬起一只手臂,手掌凝成一个法印,金眸里遍布冰寒,大喝一声:“祭天寒。” 随即天上乌云密布,朝着四个壮汉的方向砸下数枚冰锥。 因为身形庞大,身形不够灵活,所以躲闪不及,有些尖利的冰锥直接刺入了骨肉之内,急冻的冰寒让冰锥所刺之处瞬间结冰。 听着那些壮汉的哀嚎,沈寒息接着发招,“魄雪飞天。” 话音刚落,一阵带着蓝光的大雪就朝着四人飞来,雪看上去无害,但其实每一片雪花都是一枚暗器,每一粒雪花落在身上,都会割出极深但是细小的伤口,或许一个两个还好,若是千百个如此的伤口,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大雪如来时一般,消失的也极其快速,随着大雪消逝,四个人也从蓝色的光晕里显现出来。 四个壮汉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被割了无数的小孔,几乎是风一吹就要碎成一片片的一样。 人们都以为这四个人会变得鲜血淋漓,痛苦不堪,没曾想只是衣服被割破而已,人除了一开始被冰锥刺伤,再也别无他伤。 众人目瞪口呆,按着沈寒息第一次出手的力度,这第二招自然是不会逊色到哪里去的,而且这招式迅猛,威力也强劲,但是这几个人身上除了刺入皮肉的冰锥却没有其他伤痕,想来想去只有沈寒息太会控制自己招式的力度了,再多用力一分,这些人就会皮开肉绽霎时间成为血人。 众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敬佩之感,纷纷自发地鼓起掌来。 四个犹如山一般的壮汉跪倒在地,纷纷心服口服地认输。 沈寒息看着跪倒在地的四个人,上前一个一个地扶起他们,用着只有他们几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说道:“我知道是竺浅风暗地里动了手脚,让你们和我对战,你们针对我我不怪你们,也无意伤害你们,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那个一开始骂骂咧咧的壮汉羞愧地垂下脑袋,“真是对不住了。” “无碍,我们一同下去吧。”沈寒息友善一笑,连同四人一起下了比试台。 主持人被身边的人一推,才从沈寒息刚才的精彩绝杀里惊醒,他清清嗓子,说道:“第七组,竺浅尧胜。” 众人皆没有异议的接受了,接着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下一场。 沈寒息回到座位上,亚爵细心地为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累吗?” 沈寒息笑着摇头。 “你这次用了冰系玄术,想必那竺珀乐疯了吧。” 沈寒息看了一眼竺珀,转而对亚爵说道:“乐疯了才好。” 他要在竺珀最高兴的时候给他重重一击。 的确如同亚爵所言,竺珀看到沈寒息使用了冰系玄术时一开始是不可置信,到后来就是欣喜若狂,再加上沈寒息仅用两招就摆平对手的实力,竺珀更加坚定了要把竺浅尧收回竺家的信心。 没想到竺浅尧现在多了冰系,加上之前的风系和木系,就是三系玄师!这就算是在竺家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体质!这让竺珀何止一个开心能够形容得了的。 很明显,他已经彻底遗忘了竺浅风这个存在了。 而此时的竺浅风,已经濒临奔溃。 他原本以为竺浅尧会上勾,那么今天这场他特意安排好的比试就是竺浅尧发狂把这四人打死。 接着会发生的,就是沈寒息会遭到几大宗族和皇族的追杀,就算有个全能师父又怎么样?已经引起公愤的竺浅尧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可是往往想象美好而现实潦倒,原本以为没有任何偏差的计划还是被竺浅尧察觉了。 经此一战,他估计竺浅尧一定会风头超过所有人,想必皇家众人也会开始注意起他吧。 想到这里,竺浅风就愤恨不已。 竺浅尧,我与你势不两立! 第六十五章玄武大赛四 玄力比试结束,接下来就是武功比试了。 沈月林没有参加武功比试,所以只是坐在主席台上观战,沈寒息作为最后一组的选手,所以被安排在了第二天进行比试,倒是和沈月林聊了起来。 “你没和竺珀说,你已经不是什么竺浅尧了吗?”沈月林啄了一口茶,懒懒地说道。 沈寒息把玩着亚爵修长的手指,撇撇嘴,“你不觉得,将他捧到最高处的时候再摔下来的那种感觉很好吗?” 想要欲其死亡,先要欲其疯狂。 “啧啧啧,粉身碎骨啊。”沈月林坏笑一声,“小外甥,没想到你居然也挺坏的嘛。” 沈寒息耸耸肩,没有说话。 亚爵探过身子,挽起沈寒息散落到肩头的碎发,一脸温柔,“想吃糕点吗?” 沈寒息点点头,一大早起来就坐在这儿,屁股疼不说,肚子也因为早晨太忙乱而没有吃东西,现在感觉快饿扁了。 亚爵揉揉沈寒息的小脑袋,拿起盘中的糕点就要递给沈寒息。 沈寒息坏笑一声,不拿手接,张开嘴,用手指指自己的嘴,示意亚爵给他喂进去。 亚爵轻笑出声,满含宠溺地瞪了沈寒息一眼,然后把糕点掰成小块投喂给沈寒息。 “啊呜”一口,沈寒息将糕点吃在嘴里,糕点把口腔撑得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像个在吃东西的小松鼠。亚爵顿时被戳中了萌点,狠狠揉了揉沈寒息的头发。 沈月林撑着下巴坐在一边挑眉看着,心中感叹这师徒俩感情还真是好。 嗯……或者说,感情好到不像是师徒,更像是……情侣。 沈月林被心中的想法下了一跳。他掩下深思,继续和沈寒息调侃着,“小外甥,你和尊上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沈寒息倒是很坦然,“那是自然。”里面的洋洋自得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远处的竺浅风就是一位。 不过沈寒息就是为了拉仇恨吗?你错了。他可是注意了很久了,坐在高台上和主席台的那些皇家的公主郡主以及那些宗族的小姐们只要看到亚爵,眼睛就会放光,如饥似渴的模样让沈寒息恶寒不已,心里的酸泡泡各种冒。所以就打算好好秀秀恩爱闪瞎他们的狗眼! 看到那些女人艳羡嫉妒的眼神,沈寒息就暗爽啊。 “第四组选手请上场。”主持人看着手中的名单,开始念起名字来。 除了竺浅风之外,还有四个是各个宗族的人,不过这些人……沈寒息皱皱眉,这些人的身手可是连武灵都没有到,竺浅风一招就能把他们打翻在地。 再一联想初赛和玄力复赛时,竺浅风的对手的能力也都是十分差劲的,虽然规则是复赛需要抽签决定,可是今年的主办方式竺家,他们想动手脚轻而易举,所以想必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吧。 沈寒息不动神色的把目光从竺浅风的身上收了回来,现在暂时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竺珀的参与,先按兵不动让安伯去查查好了。 沈月林看到了沈寒息的异样,随即看了看下边的竺浅风和其他四个人,挑挑眉。 小外甥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过现在人这么多自然是不好问,所以沈月林打算晚上的时候去问一下。 比试进行的很快,快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说沈寒息的玄力比试结束的也很快,但是人家那是有着实力的,用了两招把四个大汉放倒,而且那两招的威力也是显而易见的,足够让人心悦诚服,而竺浅风这次未免有些太刻意了。 仅仅用一招就把四个人打趴下,而且这招数明眼人看来也不见得多高明,虽然那些人也在说着“我认输”之类的话,可看着竺浅风自满的模样,总是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而且感觉很蹊跷。 下边的平民百姓自然是不懂其中的关窍,都以为这是竺家少爷实力过人的缘故,所以也纷纷鼓起掌来。 大陆的强国之一的雍和国的三皇子皱皱眉,这竺家的公子未免也赢得太轻松了吧。 三皇子伸手招来身边的心腹,低语了几句,便让心腹下去了。 这竺浅风不过是九级武灵,怎么一招就能把别人打趴下?真是太蹊跷了。 不过竺珀倒是没有太多在意这些小细节,只认为这是他儿子能力出色的缘故,对竺浅风好好褒奖了一番。 竺浅风洋洋自得地看了沈寒息一眼,里边的炫耀之色浓重,不过沈寒息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在考虑别的事情。 晚上沈寒息三人回了屋内,坐下来商讨着今天所看到的奇怪现象。 “爵,你看出什么异常了吗?”沈寒息问道。 亚爵曲起手指,轻叩桌面,思忖片刻说道:“这竺浅风是五级玄灵九级武灵,而他不管在玄力比试时,还是武功比试时,对手的等级清一色都没有超过三级玄灵武灵,的确是很蹊跷。” “难不成是竺浅风故意所为?为的就是顺利进入决赛?”沈月林讶异地问道。 沈寒息冷笑,“他这么做只会是自寻死路,决赛上的高手如云,他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是自取灭亡。” “这不是省了你动手了?”沈月林挑眉。 “确实,他为了得到竺珀的赏识和赞扬还有那些皇族的赏识无所不用其极,这般自掘坟墓,倒是省的我来动手。” 沈寒息看着杯中飘动的茶叶,冷笑一声,金眸里全是冰霜,“可是,我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哦?说说你的看法。”沈月林此时此刻颇为好奇,这小外甥又有什么鬼点子。 “我让安伯收集了凝烟这两年私吞财务的证据,并且还收买了她的贴身侍女,从她贴身侍女那儿知道了她一直在用竺家的钱包养一个小倌当姘头,这两件事加起来,足够让凝烟被竺珀一纸休书赶出门外了。凝烟一旦被赶出府,再加上竺浅风之前的自己找死,怕是竺珀恨不得杀了竺浅风才好解气。” “消息可靠吗?”亚爵问道。 沈月林笑出了声,“不管消息准不准,只要想想竺珀被带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我就开心。” “爵,安伯做事,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安伯在竺家这么多年,眼线和人脉数不胜数,甚至连那个小厨房里被老鼠啃了几块饼子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想收买个婢女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况且这侍女可是以前月兰的二等侍女,就算被凝烟收买最后当上了大丫头,可是月兰待下人虽然严厉可也是出了名的好,就凭着月兰派大夫治好了她几乎要死去的弟弟,这婢女就该懂得知恩图报。 好在这婢女也算聪明,便把她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沈月林表示他都要迫不及待地看着竺珀吃吃瘪了。 “数罪齐发才好将他们连根拔起,所以暂时不急。” 沈月林摸摸自己的尖下巴,眼中闪过深思,“我猜明天这竺浅风一定会给你安排几个强劲的对手。” 沈寒息笑得邪魅,“那我就要多谢他给我铺路了,让我有了扬名立万的机会。” 沈月林和亚爵对视一眼,心中为明天和小外甥(小息)对战的四人默哀一秒。 第六十六章玄武大赛五 比武场上,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面对着四位实力等级皆在他之上的男子,面容脸色不改分毫。 沈寒息看着对面四个能力皆是七级武皇的对手,心中冷笑三声。 这竺浅风还真是高看自己啊,居然把大赛里数一数二的高手都聚集到这里了。 其实竺浅风是有两手准备的,如果竺浅尧输了,那么自己心中的大石头就落地了,如果没输,竺浅尧赢了的话,那几个等级不低的高手就无缘决赛了,自己也不用为了他们而费更多的力气,那样的话就可以专心致志对付剩下的能力一般的人了。 而进入决赛的竺浅尧,竺浅风自然是不怕的,他毕竟有一只雷系幻兽当底牌,而竺浅尧什么都没有。最后还是他赢定了! 对面一个青衣男子微微向他施礼,“若有得罪的地方,请海涵。” 沈寒息报之一笑,“客气。” 主持人一说“开始”,对方四人就纷纷举剑,沈寒息面色如常,毫不畏惧,从手环里取出银鞭。 其中一人飞身上前,直逼得沈寒息步步后退。 而又两位男子出招,打算三面夹击。青衣男子倒是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三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袭来,沈寒息淡笑出声。这让下边观战的人们惊奇不已,人家都把你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你还不动如山啊!真是不怕死还是胸有成竹啊! 人们正心中诧异着,沈寒息终于出招了,脚尖点地,张开双臂,呈雄鹰展翅状飞跃而起,黑色衣袍飞扬,带起凌厉的风。 沈寒息踩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用银鞭将这人身边的那个男子的穴道点住,然后乘着脚下之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踏在那个已经被定住的人肩上,对着刚才被踩肩之人用银鞭如法炮制起来。然后飞身跃下,来到比试台的另一处。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是在几秒内完成了全部动作。迅捷矫健的身影让所有人忍不住惊叹出声,然后又急忙捂住嘴巴,生怕打扰到比试台上之人的比试。 “兄台好轻功。”青衣男子浅笑道。 沈寒息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经沈寒息如此一来,台上之人只有三个人是可以活动的了。 剩下的那个人看青衣男子没有动手的架势,只好自己举剑硬着头皮上了。 沈寒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甩出长鞭。银鞭如灵蛇一般轻巧灵活,将那人包裹在一张鞭影构成的网内。 那人动弹不得,尝试着用剑去砍却也无法,就像是笼中鸟儿一般无法挣脱。 沈寒息像是戏弄够了,朝银鞭里注入了内力,以鞭用剑,转动手腕,轻轻松松卸下他两条袖子。 “可服输?”沈寒息收回银鞭,淡声问道。 那男子感受着双臂的清凉,惭愧地低下头,“服输,在下服输。” 沈寒息随即看向青衣男子,“你呢?继续打?” 青衣男子用赏识的眼光看着沈寒息,扬起一抹儒雅的浅笑,“不,刚才看了你的武功,在下已经心悦诚服了。” 就这样,沈寒息没有伤及任何人的情况下,就轻轻松松赢得了这次比赛的胜利。 沈寒息勾起嘴角,朝男子点点头,“那二人的穴道半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 青衣男子朝沈寒息颔首表示知晓,随即沈寒息脚尖点地,用着绝世的轻功离开了比试台,直接飞上了主席台,坐到亚爵身边。 亚爵有些吃味地看了一眼还在比试台上的青衣男子,“你认识他?” 沈寒息摇头,“从来没见过。” 沈月林这是凑了过来,“尊上,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那个青衣人啊,可是大陆强国之一赤凤国皇帝最宠爱的二皇子。” 亚爵黑眸扫了一眼,“哦?来头这般大?” 沈寒息听出了亚爵口气中的不开心,悄悄握住亚爵地手掌,无言安抚着。 “怕是这四皇子早就注意起小外甥了。”沈月林用扇子一敲手掌,眼中满含明了,“小外甥现在风头过盛啊,经过复赛,怕是那些国家的皇子都要动念头了。”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雍和国的三皇子,沈寒息随着沈月林的目光看了过去,正好对上雍和国三皇子黑漆漆的眼眸。 沈寒息的金眸一暗,自己现在怕是成了这些人的心中的味道口感都绝佳的肥肉,谁都想吃一口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沈寒息记得竺浅风可是做过雍和、赤凤、烟啸三个国家的圣使的,这一次,就由他代替竺浅风好了。 亚爵也知道沈寒息这次的任务就是站在世界的巅峰低头蔑视众人,所以只好忍下心中那些自己所有物被觊觎的那种不痛快感。 小息的愿望,就是他的所想,所以,他会尽一切的努力帮助小息的,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复赛结束,决赛定在了五天后。 为了将两场比试分开,所以依旧是将玄力比试和武功比试各分为一天。 这五天,沈寒息接到了来自三大强国的不同邀请,有些是请去谈论时事的,有些是请沈寒息去赏花赏月的…… 反正能用的理由都用了,沈寒息就是不去。原因很简单:师父让他在这五天里好好备战,不能有半分差池。 钟离遥这个借口倒是十分有用,毕竟世人皆知钟离遥可是出了名的对玄术和武术痴狂,他的弟子必然也是要在这方面严苛对待的。 吃了几次闭门羹后,那些皇室之人便不再有动作了,倒是那竺珀来了他和亚爵待的小院两次,沈寒息知道他是过来试探自己对他还有没有敌意的,为了松懈竺珀,沈寒息这两次对竺珀的态度异常好,可以用亲切二字来形容了。 所以竺珀心变大起来,天天和其他宗族的人说,钟离遥尊上的弟子就是他的儿子云云,丝毫没有顾忌到凝烟哀怨的感受,也没有看到竺浅风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为了给竺浅风添堵,沈寒息让安伯“不小心”地把凝烟找姘头和私吞财务的证据夹在了竺珀要处理公务的那叠文件里。 果不其然,竺珀知道后勃然大怒,不顾竺浅风的求饶,直接给凝烟一纸休书。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凝烟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在凝烟被赶出竺家的时候,就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但是沈寒息就这样饶过凝烟了吗? 月兰当初就是因为凝烟给竺珀吹的枕头风,以及那些陷害,才会被赶出竺家,遭受凌辱之后惨死。 沈寒息到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月兰死不瞑目的模样。 所以凝烟没出竺家多久就被一群流氓拉到了死角里,几个时辰之后被拖了出来。死状凄惨不堪入目。 等竺浅风闻讯赶去时,凝烟惨白泛青的脸上血痕密布,眼睛突出,嘴角还时不时流出乳白色的液体,衣裳破烂,已经到了衣不遮体的地步。 竺浅风仰天长啸,绝望不已。 凝烟的死状和月兰的何其相似,竺浅风想也知道一定是竺浅尧为了替月兰报仇所做的。 竺浅风心中对沈寒息的杀意达到了极致,他势必要在玄武大赛的决赛上杀了他为娘亲报仇。 而竺浅风哪知,种下了前因必得后果,所为报应不过如此。 第六十七章玄武大赛六 决赛到了,最激烈精彩的擂台战正式打响。 沈寒息身穿一袭黑色劲装,站在二十人里也毫不逊色 第一位擂主是通过抽签决定的,剩下的十九人可以选择打擂,也可以选择弃权不打。如果打擂成功,那么守擂之人则判定为输,在擂台上坚持到最后之人即是第一名。 第一位擂主就是一直以来运气都破天荒好的齐家少爷。 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决赛。要不是1125告诉沈寒息命运之子是竺浅风,他都几乎要认为这齐家少爷是命运之子了。 不过命运之神这次没有眷顾齐家少爷,第一位打擂之人就把齐家少爷打败了。 而这打擂成功的是竺浅风的好友兼兄弟,叫做袁珂泉。家族声望一般,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类型。 不过倒是和那时候还没有咸鱼翻身的竺浅风,也就是还没有被穿越的原主关系不错。 后来竺浅风因为他帮过自己不少忙,倒是将古籍里的一些基础章节交给了这人,这人天资不错,倒是学有所成,在玄武大赛上也算是出彩的人物了。 竺浅风一直和袁珂泉保持着不错的来往,所以自然也是知道竺浅尧是他的好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重情重义的袁珂泉自然是要帮兄弟出口恶气的,直接指着沈寒息让他来挑战自己。 沈寒息挑眉,这人还真是爱自己作死,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 沈寒息走上擂台,浅笑着看着对面之人。 “你就是竺浅尧?”袁珂泉问的直截了当。 “以前是,现在暂时是,以后不会是。”沈寒息回道。 “什么暂时不暂时的,我告诉你,你和浅风作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的!”袁珂泉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 “哦?我是什么下场?”沈寒息挑眉,像是突然好奇起来一样。 “跪下给浅风磕头道歉!”袁珂泉扬起脑袋,一脸傲然。 沈寒息冷笑一声,金眸里晦暗不明,“那就要看你能不能做到让我给他磕头道歉了!” 袁珂泉的正义感十足的国字脸因为沈寒息的挑衅而变得扭曲愤怒,“出招吧!” 沈寒息勾起嘴角,抬手转动手腕,“冰月吞穹。” 随即一道闪着蓝光的黑气呈球状朝着袁珂泉而去,黑气急速飞行,袁珂泉踉跄着躲了过去。 他一转头,就看到原本他站的地方被发着蓝光的黑气团吞噬,凭空凹陷下一个大洞,大洞上还附着着冒着寒气的一层冰霜。 众人皆抽气,被沈寒息的招式吓了一大跳。这……这是冰系玄术没错,那黑气又是什么? “暗系玄术!他居然把暗系玄术和冰系玄术糅合了。”其中一个人一语道破了天机。 没错了,只有暗系玄术才有这吞噬的能力!没想到竺浅尧已经强到这般地步了吗? 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招式,想必这也是他自创的招式吧?! 众人深吸一口气,他们可以断定,这钟离遥的徒弟,是注定拿第一了! 然而攻击没有停止,沈寒息不打算给袁珂泉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发出带着蓝光的黑气团攻击着袁珂泉。 而袁珂泉每次都会勉强躲过去,这让很多人都为他捏把汗。 被黑气吞噬的下场绝对是缺胳膊没腿啊! 不过随着时间一久,那些观战的人就看出来,不是袁珂泉命大躲得过去,而是沈寒息故意放水,每次都把黑气团打在袁珂泉脚边。 就像是一直在玩弄猎物的豹子一样,待到没有意思了,才会一口吃掉它。 沈寒息玩够了,直接一招“冰心阕”将已经气喘吁吁的袁珂泉冻成一块人形冰雕了事。 沈寒息挥手让人把冰雕带了下去,然后对其中一人说道:“用热水浇几次,解了冻就行了。” 嘱咐完,沈寒息垂眸看着下边的众人,勾起嘴角,笑得轻狂:“谁还来?” 下边的选手面面相觑,他们明显是想弃权,毕竟沈寒息太强了,没有一个人有把握能打过他。 而这时,竺浅风飞上了擂台,抬起下巴一脸高傲,眼中的愤懑像是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我来和你试试。” “你?”沈寒息的口气颇为不屑,高声嘲弄道:“不怕我把你变成和你‘好兄弟’一样的冰雕?” 人们听到沈寒息的话纷纷笑了起来,主席台上观战的亚爵听到后摇摇头浅笑,小息又在顽皮了。 看着沈寒息这副嘴脸,竺浅风恨不得撕碎了他才能解心头之恨。 “废话少说!”竺浅风从储物袋里召唤出他的幻兽,一只等级很高的雷系幻兽。 沈寒息挑挑眉,这是亮出底牌了。 看着通体发着紫光的巨鹰,人们惊叹连连。 这只幻兽的等级怎么说也得有八级武灵了吧?这可是很少见的了,再加上属性又是杀伤力极大的雷系,更算得上珍稀了。 人们不禁为孤身奋战的沈寒息担忧起来,若是他没有幻兽,二对一的话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沈寒息“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莫不是怕了?”竺浅风现在有足够的信心打过沈寒息,毕竟他的幻兽可是大陆上难得一遇的稀有品种! “怕?你觉得我会怕吗?”沈寒息摸索了一下手环。 一道光闪过,一只通体墨绿的巨蟒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绿色的兽瞳里带着轻蔑,看着对面的巨鹰。 而巨鹰居然瑟瑟发抖起来,甚至发出了悲鸣,似乎是在告诉它的主人它打不过这条巨蟒。 “你以为只有你有幻兽?笑话!”沈寒息冷笑一声,杀意从金眸中一闪而过,“霜柒,你的补品来了。” 化作兽型的霜柒“嘶嘶”地吐着信子,兽瞳看着对面的补品目不转睛,突然兽瞳爆发出一道血光,巨大的身体终于动了起来。 霜柒直起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吐出蓝色的冰霜,将还在瑟瑟发抖根本来不及反抗的巨鹰冻成了一个冰棍。 竺浅风看着自己的幻兽就这样被打败,心有不甘地想要对霜柒施加玄术,结果被沈寒息的一个黑气团拦了下来,“竺浅风,你的对手是我。” 说罢就开始动起手来。 二人顿时打得不可开交,而霜柒则是慢吞吞地走到冻成冰棍的巨鹰身边,用身体将补品盘的紧紧的,施力压碎巨鹰的全身骨骼,就在擂台上开始慢慢享用起来。 下边的众人不由得抽气惋惜,等级如此之高的幻兽就这样被另一只幻兽吃掉了,真是可惜啊,都没能看到这巨鹰发招。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巨蟒的厉害,想必这巨蟒的等级高了这巨鹰很多倍,不然巨鹰又怎么会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成了巨蟒的腹中餐? 而且看这巨蟒口吐寒冰,想必就是极其稀有的寒道王蟒了! 竺浅尧居然可以收复这种极其不易被驯服的幻兽,众人更对他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而此时坐在主席台上的竺珀脸色堪比调色盘,时而黑,时而白,时而红的。 他原本以为竺浅尧等级一直停滞不前,契约幻兽也没有,竺浅风赢了他简直是轻而易举。没想到这只是人家的障眼法用来糊弄他的罢了! 这下好了,竺浅风必输无疑! 虽然他已经和外人说了竺浅尧就是他的儿子,可是他还是心里不踏实,老是感觉会出什么事。所以他还是把很大的期望寄托在了竺浅风身上。 哪曾想,最后还是这般一败涂地!这是他太自大了! 看来竺浅风是没必要继续留着了,竺珀眼中划过一抹狠色。 他得好好讨好竺浅尧才是,必须要抱住这最大的大腿!竺珀暗自下定了决心。 可惜,他不知道的事,他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六十八章玄武大赛七 “祭天寒。”沈寒息大叫一声,直接释放无数巨大的快有成年男子一般高的冰锥,将竺浅风困在冰锥围成的地域内。 沈寒息挑挑眉,语气充满了高傲和挑衅,“继续?” 竺浅风青筋暴起,“魔之焰。”一招火系玄术将冰锥全部融化,“竺浅尧,你杀我契约幻兽,害我娘亲死不瞑目,今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竺浅风头发飞舞,脚下出现了紫色和赤色的法印,沈寒息有些讶异。 没想到自己气得他居然进阶了!果然是命运之子,够逆天! 下边的人还没从竺浅风口中的猛料里回过神来,就看到已经暴怒的竺浅风在擂台上就要进阶了,顿时狂呼起来。 亚爵眼看情势不妙,站起身踩着轻功飞到擂台上。 “爵?”沈寒息看着身旁面色凝重的亚爵,有些不解。 “竺浅风被你激得突发进阶,暴怒状态下进阶会异常凶猛,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晋级到玄皇……” 沈寒息抽抽嘴角,感觉这个命运之子越来越逆天了。跳级也不用这么牛叉吧! “放心,有我他伤不了你。”亚爵安抚道。 坐在主席台的竺珀这时站了起来,“尊上,你此时不能上擂台啊!这会坏了规矩的!” 亚爵轻扯嘴角,黑眸里满是狂放和不羁,“在我这里,我就是规矩。若是暴走的竺浅风伤了我徒儿,我就拿你竺家全部的人给他赔命!” 竺珀被堵得说不上一句话反驳。没错,在钟离遥面前,就算是一个国家的皇帝在他面前,也只有礼让三分的命,更别说只是个区区比赛了。 亚爵张开手掌,用一个黑色半透明的大气泡将竺浅风整个人包在其中,气泡慢慢飞上天空。亚爵这么做,是怕他身上的爆能波及无辜人。 没过多久,竺浅风脚下的法印消失,阴厉的眸子张开,瞬间闪过一抹暗色,快得沈寒息几乎捕捉不到。 “居然是九级玄灵。”亚爵眯了眯眼,低头嘱咐着沈寒息,“小息,虽然他现在等级和你相同,可是他现在处于暴动状态,所以爆发力十分惊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沈寒息轻轻点头,金眸中柔光闪动,“我还有霜柒呢,爵别担心,回主席台等我。” 亚爵黑眸扫了一眼还在拼命使用玄术击打着气泡想要出来的竺浅风,嗤笑一声,“区区九级玄灵想要破我下的禁锢玄术?痴心妄想!” 随即一挥衣袖,气泡随即炸裂,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竺浅风摔在了地上。 亚爵看了一眼沈寒息,然后飞身回了主席台,路过竺珀身边时冷哼了一声。竺珀身体不由得一抖。 别以为他不知道竺珀的小心思。看到竺浅风进阶了,就觉得小息又成了废弃的棋子了,所以便想让他直接杀了小息不留后患? 竺珀怕是忘了还有自己这个师父的存在吧! “霜柒,过来。”沈寒息把已经吃饱喝足悠闲地甩着尾巴晒着太阳的霜柒叫来。 霜柒甩甩尾巴,丝毫不惧怕竺浅风明显要吃人,不吃蛇的表情,慢慢悠悠地晃到了沈寒息身边。 “变成人形状态吧,这样看你还真是不习惯。” 霜柒点了点他的蛇头,一阵蓝光闪过,一个容貌邪肆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身穿墨绿色的衣袍,绿色兽瞳里带着野兽的血性和残忍。 基本上是所有人都开始吸气,原本以为竺浅风在擂台上直接进阶就很逆天了,没想到他的哥哥竺浅尧更逆天,直接搬出来了他的契约幻兽,还是人性幻兽!冰系的寒道王蟒,可以变换人形!一只人形幻兽的等级相当于八级玄皇的水平。 这下好了,原本还想担心一下竺浅尧会惨败,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过他们都觉得,竺浅风必输无疑。 沈寒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霜柒,二人便一同开始对竺浅风施加玄术,因为竺浅风是雷火双系玄师,冰系是水系延伸而来的,所以也算会克制的。 所以沈寒息便让霜柒对竺浅风施加冰系幻术,自己则是对他施加冰系暗系混合幻术“冰月吞穹”。 两面夹击,竺浅风很快便开始不敌起来。 到最后就是一边狼狈地躲着沈寒息扔出的黑气团,一边融化着霜柒向他刺去的冰锥。 直到竺浅风耗尽了最后的玄力,费掉了所有的气力,瘫倒在地上,这才停了下来。 守在擂台下的人员将竺浅风抬了下去,沈寒息和霜柒并肩而站,“你们谁还来挑战?” 剩下的选手们面面相觑,然后特别整齐划一地齐刷刷开始摇头。 主持见状走上了擂台,“我宣布,玄力比试冠军是竺浅尧。” 众人皆鼓起掌来,沈寒息的第一名实在是实至名归。 主席台上,竺珀得意洋洋地笑着,接受着来自各处的或真或假的赞扬和褒奖。 亚爵看了竺珀一眼,眼中尽是。冷冷嗤笑一声,再没有后话。 把自己的儿子当做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棋子,普天之大,恐怕也只有竺珀这种奇葩了。 “瞧瞧这家伙得意洋洋的嘴脸,真是难看死了。”沈月林扔掉了他应有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极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 沈寒息飞跃到主席台上,只听到了沈月林所说的额后半句,“什么难看死了?” “某个人的嘴脸真是让人看了心里不痛快,”沈月林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被众人拢在中间受到众人爱戴的竺珀,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宣布你已经和竺家脱离关系啊?” “你着急了?”沈寒息挑眉看着沈月林。 沈月林挥动着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你觉得我像那种火急火燎的人么?小外甥?” 沈寒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像!” 沈月林摇动扇子的手一僵,转手就要用扇子敲沈寒息的脑袋。 这小外甥能不给自己拆台吗?! 就在沈月林快要打到的时候,亚爵用两根手指挡下了来势凶猛的扇子。 “别闹了。” 这话明显是给沈月林说的。 沈月林撇撇嘴,就允许你时不时对小外甥捏捏这里摸摸那里的,我只不过是轻轻敲一下头,至于嘛! 第六十九章因果报应 第二天是武功比试的决赛。 竺浅风因为昨天的玄力比试已经虚脱了,所以迫不得已选择了退赛。 沈寒息不负众望,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所有比试彻底结束后,沈寒息随一众选手回到了主席台上,接受颁奖。 沈寒息是十年以来第一个双料第一名,所以自然是格外瞩目。 刚到台上,沈寒息被竺珀握住了手,一脸慈父的表情让沈寒息看了一阵恶寒。 “尧儿啊,为父没有看错你啊!你才是我竺家的未来的顶梁之柱……”听着竺珀满含欣慰和骄傲地话语,沈寒息只是轻轻剥掉一直抓着自己手不放的那个爪子,然后浅浅地对竺珀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竺珀看着沈寒息此时的微笑,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寒气。 沈寒息站在高台之上,黑衣被风吹动,简单的黑色将人衬托得更加雍容高贵,金眸微眯,君临天下的模样让众人不由得臣服。 看着下边人头攒动,沈寒息高声道:“请大家安静一下,我想借着这次机会,在大家的见证下,宣布一件事情。” 原本人声鼎沸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都很好奇,今天最大的赢家要宣布什么事情,而且还是这副严肃的表情。 只有亚爵和沈月林对沈寒息的做法心知肚明,沈月林暗笑:“好戏终于要正式登场了。” 看着众人安静下来了,沈寒息金眸扫了一眼竺珀,然后扬起脖子高声说道:“我从今以后,断绝和竺家的关系,随母姓,改名沈寒息。” “什么?!”竺珀大吃一惊。 瞧着竺珀瞪大了眼睛,沈月林心里一阵暗爽。诶呀呀,看竺珀这老不死的吃瘪真是痛快。 “尧儿,你……你再说一遍!”竺珀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怒斥道。 “我觉得我说的很明白了。”沈寒息冷笑。 “你!你这个……你这个逆子!” 沈寒息看了竺珀一眼,继续道:“我被竺浅风陷害,赶我出府不算,还要废我玄力,口口声声说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的,不是你吗?况且我娘明明无辜,却被你一齐赶出竺家。你为父,不顾儿子的解释固执己见执意废掉我努力修炼了十多年的玄力,是不慈;为夫,只是凭着下贱的妾室的枕头风就断定我娘做了错事,赶她出府,让她被竺浅风指使的人玷污死不瞑目,更是不仁不义。你不仁不义不慈,我为什么还要做你的儿子?!你害我失了娘亲,你难道不应该自省吗?!” 沈寒息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众人诧异不已,看台上的大部分民众就是城中的百姓,他们原以为是沈月兰母子做错了事情才会被如此惩罚,没想到居然是凝烟母子陷害他们至此。 竺珀感受着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活生生像是被挨了几十个巴掌一样。此时此刻,他恨不得钻进土里。 但是沈寒息是不会让他当一个鸵鸟的,沈寒息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朝空中一扔。 白色的纸张洋洋洒洒,飞在了看台上空,有些人逮到了四处飞扬的纸张,大吃一惊。 其实每张纸上的内容都一样,写的是凝烟这两年所做的坏事以及竺浅风幕后操纵初赛复赛比试人选名单的事情,还涉及了凝烟母子是如何设计陷害月兰和竺浅尧的。 风向千变万化,有些纸吹到了主席台上,雍和国三皇子以及那个青衣的赤凤国二皇子让属下拿到一张递给他们,读完以后都是心中大惊。 原本以为这竺浅风就算比不得竺浅尧……不,是沈寒息,就算比不得沈寒息出色,好歹也算是很多人里能拿得出手的。 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堪,倒是高看他了。 不过又看到她娘凝烟和别人有染,心下顿时了然。 有这般的娘,儿子再出色他也是白瞎的。做人有问题,再出色也难以委托重用。 看了这纸上的内容,众人对沈寒息报以了百分百的怜惜,对凝烟和竺浅风变成了零好感,连带的对竺家家主竺珀都厌恶起来,觉得他是个有眼无珠的人。 所以倒是间接接受了沈寒息断绝父子关系这件事。 毕竟任谁知道了自己父亲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还让凶手坐上了自己母亲原本的地位,心里不怨不恨那怎么可能? “小息,我们走吧。”亚爵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竺珀,拥着沈寒息的肩膀直接离开了。 沈月林斜着眼睛看了竺珀一眼,嗤笑一声,暗骂一句“活该”,也随着沈寒息他们走掉了。 雍和国的三皇子拿着纸张走到竺珀面前,狭长的眼睛看着竺珀,“竺家主,原本说好明年年春的合作方案,我想可以作废了。” “为……为什么?!”竺珀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位雍容华贵的三皇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家最大的筹码已经没有了,自然是没有了合作的必要了。”三皇子揭开了竺珀最不想面对的残酷事实,看着竺珀痛苦不已的模样,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说罢,便让下属拿来原本写好的合作方案,用一个低级火系玄术就燃烧殆尽。 竺珀看着落在地面上成为一滩灰烬的合作方案,心中钝痛不已。 他知道,竺家完了。或许从他废掉竺浅尧的玄力赶他和他娘出府那时,就已经预示着鼎盛的竺家将会走向衰败。 赤凤国的二皇子看着跌坐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面前这堆灰烬的竺珀,叹口气,摇摇头也走了。 自己种的因,自己要食那果。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沈寒息三人回了小屋,沈月林毫不客气地大喇喇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就自顾自地倒水喝。 “小舅舅。”沈寒息坐在沈月林对面,唤道。 “干嘛?”沈月林啄了一口清茶,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外甥。怎么觉得小外甥眼神怪怪的。 “过几天你可能要累一点了。” “哦?为什么?” 沈寒息狡黠一笑,“你就等着三大强国各个送上来抢着和你合作吧。” 沈月林差点没被口中没有咽下去的一口茶呛到,“咳咳……你……你说什么?” “小息的意思是,沈家的鼎盛时期就要来了。”亚爵说道 沈月林眨巴眨巴眼睛,“小外甥你没有说空话吧?!” 沈寒息耸耸肩,“信不信随你,我话就说道这儿了。” 沈月林激动地一抹嘴巴,“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说罢就火急火燎地走掉了。 亚爵抽抽嘴角,“还真是个急性子。” “其实我话还没说完呢。”沈寒息坏笑一声。 “坏家伙你又要给你舅舅下套了?”亚爵曲起食指轻弹一下沈寒息的脑门,笑道。 沈寒息揉揉根本就不痛的额头,蹭蹭亚爵,“诶呦,不是我要给他下套,给他下套的另有其人。” “是谁?”亚爵头一次八卦了起来。 “雍和国的三皇子。” “什么意思?”亚爵挑眉。这和雍和国三皇子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三皇子看沈月林的目光很熟悉吗?” 亚爵没有说话,等着下文。 “就像是……你看我的眼神啊。”充满了侵略、占有和温柔。 “该不会是……三皇子对沈月林有意吧?” “你猜对了!”沈寒息摸摸下巴,思忖道,“我打算给三皇子一个人情。” 亚爵摇摇头,有些失笑,“你呀,唯恐天下不乱!” “哪有,我是怕小舅舅娶不到媳妇干脆把他嫁出去得了。” “好好好,一切随你开心。”亚爵眼睛一转,“小息……” “恩?” “我们很久都没有……” “呀!你要干什么!……呜呜!!” 时间还很长,足够他俩大战几个回合了~~ 第七十章我成了香饽饽 之后的一段时间,沈寒息基本上没有见到沈月林的身影,估计是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避嫌,他和亚爵早就搬离了竺家,住在城中的一处客栈里,每天也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听安伯所说,这阵子竺浅风过得很不好,自己的契约幻兽死了,他的修行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甚至从直接跳级到了九级玄灵的等级,直接又回到了原本的水平,这让一直清高过人的竺浅风怎么受得了?不止如此,竺珀现在也是天天找他的不痛快,弄得他每天都会吐血,导致身体变得更加虚弱起来,连床都下不了。 而竺珀越是看这样的竺浅风,心里就越不痛快,就越觉得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凝烟和竺浅风,而凝烟现在已经死了,自然是不能找一个死人的麻烦,所以他就把自己所有的愤恨和不满全部发泄在了竺浅风身上,就像是个恶性循环一样,除非竺珀或者是竺浅风其中有一个死掉,这种愈演愈烈的恶性循环是不可能停止的。 不过没人可怜这对父子,自己害苦了自己,谁会可怜他们呢? 竺家的没落,是命中注定了。 沈寒息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就是要让竺浅风被世界上最轻贱的人都能踩在脚底,竺珀这么做反而能跟好的摧毁竺浅风的精神世界。身体上的折磨不算什么,精神上的痛苦可是比身体的痛苦更要让人难以忍受。 就在沈寒息和亚爵筹划着回宫殿的时候,意外接到了赤凤国二皇子的邀请。 强者谁都想拉拢,更何况沈寒息的身后还有这个大陆上最顶级的强者呢? 就算现在沈家不是那些极其有威望的世家,可是就凭着沈寒息一人得道,沈家也能鸡犬升天,到时候第一宗族世家就说不准是谁家了。 雍和国那里有沈月林这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沈寒息倒是不担心,所以便随着亚爵一起赴约了。 碧月湖上,画舫轻荡,几艘画舫上的伶人细细吟唱着,倒是让沈寒息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的第一世时的西湖,风景宜人,湖泊清澈,带着江南水乡的柔美和清秀,女子低吟婉转,别有一番滋味。 赤凤国的二皇子依旧一身青衣,不过却比复赛时得那身多了一些精美的装饰,看上去倒是也符合一位受宠爱的皇子的衣着。 “这碧月湖,二位可来过?”二皇子浅笑着轻啄一口杯中的茶水,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皇室特有的优雅和高贵。 “不曾。”凭着这二皇子对自己的不卑不亢却礼让三分的态度,亚爵对这个二皇子高看了几分。毕竟当今世上,很少有人见了他会不溜须拍马的。 沈寒息在心里叹息:不愧是将来的赤凤国国君,那股君临天下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碧月湖的水是泡茶的好水。”二皇子又为二人斟满茶水,边说道。 “上好的茶叶的确需要上好的水来烹煮,这茶……”沈寒息端起白瓷茶杯,氤氲蒸腾的雾气将他的金眸遮掩住,倒是有了几分魅色,“气味甘甜,却略带苦涩,茶汤清澈透亮,翠绿中微微泛黄。悠然如远山,缥缈如近云,是上好的龙井。” 二皇子浅淡地看了一眼沈寒息,赞道:“沈公子倒是个懂茶之人。” “过奖了。” 亚爵总觉得这个二皇子看向沈寒息的目光不对劲,所以强硬地打断了其实一点营养都没有的对话,“二皇子,你找我们前来,有何要事?” 二皇子喝尽最后一点茶水,才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代表我的父皇,正式邀请沈公子做我国的圣使。” 二皇子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这种事情断断不能失了先机。 就在沈寒息想要张口说什么的时候,就被门外的声响打断了。 “让我进去!”这明显就是沈月林的声音,不过怎么这么急切? “不行,没有二皇子的命令你不能进去!”另一个明显就是侍卫了。 沈寒息看着依旧不动如山的二皇子,开口道:“外边之人是我的小舅舅。” 二皇子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一般,连忙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还不快把人请进来!” 然后又看着沈寒息歉然地说道:“真是抱歉,沈公子是我的贵客,你的舅舅自然也是我的座上宾,刚才怠慢了。” 正在这时,沈月林进来了,他朝着二皇子行了个礼,然后对沈寒息说道:“小外甥,你可别答应啊。” 沈寒息挑眉,很是疑惑。转而一想,难不成是雍和国的三皇子也…… 沈月林在亚爵地瞪视下凑到沈寒息耳边,低声说道:“三皇子说,希望你当雍和国的圣使。” 凭着在场人的耳力,自然是都能听出来沈月林说了些什么。 二皇子当即眸色就暗了下来。 沈寒息看了一眼二皇子,站了起来,对二皇子抱抱拳,一脸歉然:“真是抱歉了,我暂时恐怕不能答应赤凤国国君的请求了。” 说罢便告辞离开了,沈月林看了一眼脸色晦暗不明的二皇子,皱了皱眉,随着沈寒息一同走了。他总感觉这二皇子城府极深,给人后背凉飕飕的感觉,老是担心会被这种笑里藏刀的人算计。 回客栈的途中,沈寒息便让沈月林去告诉雍和国的三皇子他也被赤凤国二皇子邀请做圣使了。 沈寒息猜,怕是过不了过久,三大强国之一的烟啸也会派人来找他吧。 目的也是一样——圣使之事。 圣使在每个国家都是十分重要的职务,相当于人们所寄托的一种信仰的传达者,就像是传教士一样的存在,但是又比传教士的地位超然。 沈寒息在不久之前已经告诉了世人,自己的属性已经由风系和木系变成了光系、冰系和暗系。 几百年来,拥有光系属性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等级像沈寒息这般已经到了九级玄灵地步的确实头一个。光系和暗系一样太过稀有,但是相比于暗系,光系更不好修行,所以会拖着光系玄师的等级,甚至十几年也不能晋级也是有的。 所以像沈寒息这样年纪轻轻就拥有相斥属性同时也是三系属性的拥有者的九级玄灵玄师,自然就成了雍和、赤凤、烟啸三大强国的香饽饽,谁都想占为己有。 圣使的职责必须是光系玄师才能胜任的,虽然沈寒息还兼具着暗系属性,但是九级玄灵的等级已经完全掩盖了这一个小小缺憾。 圣使除了传递和寄托信仰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为战士疗伤。众所周知光系的修复能力是独一无二的,所以纵然之前的光系玄师等级偏低,但是依旧会成为他所在的团队里众人所保护敬重的对象甚至可以说地位超然。 毕竟拥有了一个光系玄师,就代表着有了一个让团队立于不败之地的绝对因素。 果不其然,沈寒息还没有把屁股下边的板凳坐热,就等来了烟啸国的信使。 沈寒息告诉信使,他已经被雍和还有赤凤都邀请他做本国的圣使,那位信使无法,只能打道回府。 不过沈寒息不担心,毕竟自己这个香饽饽谁都想叼走呢。 他倒是很期待接下来这三个国家会有什么动作,希望别让他失望。 第七十一章三国圣使 沈寒息从沈月林那儿得知,雍和国三皇子已经知道了他被其他两个劲敌争抢一事。 所以,他便开始想对策。 没过多久,赤凤国的二皇子来见了他一面,两个人密谈很久,至于内容是什么,沈月林无从得知,只是告诉沈寒息两个人出来以后心情都很好的样子。 再过了段时间,两个人又把烟啸国的信使找了过去,这次洽谈的时间更久一点,三人出来时,都是如释重负的模样。 沈寒息知道后,便猜到这是洽谈成功了。 原剧情里竺浅风也是如同现世的沈寒息一般,被三国争抢,谁都不想失了这块硕大的肥肉。 作为未来的盛世明君,赤凤国二皇子和雍和国的三皇子自然懂得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虽然这个‘朋友’的保质期有待商定。 所以他找来了烟啸国和雍和国的代表。 秉持着互惠互利的原则,三个强国达成了一个就算是竺浅风都不知晓的协议——三国成为强国联盟,将竺浅风作为他们三个国家共同的圣使。 因为只有一个圣使,所以就让三个原本存在敌对的关系变得相对友好起来,希望和平的百姓们自然都把功劳归功在竺浅风身上,也因此竺浅风更加的德高望重起来。 虽然有些人对他没有光系属性有异议,不过那个时候三大强国已然联盟,没有哪个小国敢去面对更加强大的强国联盟,所以自然没有惨重的人员伤亡的现象,也因此他有没有光系属性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起来。 果不其然,在沈寒息得到三国秘密商讨的消息不久,就再次接到了赤凤国二皇子的邀请。 沈寒息这次没有带亚爵,一个人赴约。 二皇子看到只身前来的沈寒息,有些奇怪,“尊上呢?” 沈寒息坐在三人对面,端起面前斟好茶的茶杯,鼻尖嗅到了清雅香甜的味道,勾起了嘴角,金眸在此时看来有些迷蒙水润,“他不用来。” 烟啸的信使有些沉不住气,率先拿出一份文件来,“请沈公子过目。” 沈寒息拿过纸张,“这是?” 三皇子接过信使的话,“公子看了便知。” 沈寒息金眸扫了一眼他们,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地微笑,然后便细细看了起来。 少顷,看完了文件的沈寒息睁大了他那双惑人的桃花眼,“你们居然让我当三个国家的圣使?” “公子觉得有何不妥?”二皇子优雅地晃着扇子,问道。 “我恐怕难当重任。”沈寒息将文件推了回去。 三皇子狭长的眼眸微眯,“本皇子只相信我的眼光,就是你没错的。” “公子不必推辞,这是我们三个国家共同商讨的结果,也是最好的结果,若是让你当了其中一个国家的圣使,怕是以后就要硝烟四起永无宁日了。”二皇子笑得优雅,语气里却充满了坚决和不可抗拒。 沈寒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看着原推到他眼前的文件。 虽然沈寒息面上纠结,可是心里却炸了无数烟花。大鱼上钩了! “好吧。”沈寒息皱眉思索了半晌,终于还是拿起了文件,充满无奈地说道。 对面三人扬起了满意的微笑。 “既然如此,便可以开始举办圣使加冕仪式了。”二皇子笑道。 “皇上知道后已经开始布置了。”烟啸国的信使说道。 二皇子满意地点点头,烟啸国的君主效率不错。 “那本皇子也要回去禀告父皇准备相关事宜了。”三皇子说道。 三大强国共同的圣使,仪式活动怎么着也得十分轰动才成,所以越早做准备越好。 “沈公子随我回赤凤国吧,有些圣使的礼仪还是要交给沈公子的。” 沈寒息对二皇子点点头,然后转头对三皇子说道:“这次我会让我舅舅沈月林随你一起走的。”正好可以送你个顺水人情。 三皇子眼中顿时精光乍现,终于露出了一个最真情实意的笑容。 全部分配妥当以后,众人便散了。 沈寒息回客栈的途中突然听到了一处胡同里的异动,他挑挑眉,转身便走了进去。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竺家的少爷吗?我告诉你,不是了!你现在就是个玄力丧尽武功皆废的残废,你爹早就把你卖了当贱奴了,乖乖地给爷爷我舔脚!听见没?!”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在废弃的死胡同里想起。 接着编出现了一个沈寒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你不过是个暴发户家的少爷,凭什么让我竺浅风给你……给你舔脚!我告诉你,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那个跋扈的男声再次响起,充满了对那个人的不屑和恶意的怜悯,“哟哟哟,你当竺家还是以前的竺家啊?我告诉你,现在的竺家,连我这个小小暴发户都不如!竺珀现在天天靠着倒卖他竺家那些东西维持生计,都快把老底儿败光了,就差把那还算值几个钱的房子卖了!” “你……你……”竺浅风的气息越来越虚弱,沈寒息皱眉,从暗处出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那个人看着面无表情的沈寒息,抖声道。 这个人悄无声息的,自己居然一直也没有发现!他绝对是一个能力在自己之上的玄师。 “从你开始动手,我就站在这里,一直没有动过。” “你……你是谁?!” 沈寒息看了看一旁的几个人,眯了眯眼,这几个人他有些眼熟,是玄武大赛初赛是的选手,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纨绔子弟的打手。 还是说……是被逼无奈的? 不过沈寒息可不关心这么多,他的心向来狭小,装不下太多东西。 “他是沈寒息。”那个人身边的一个小弟用手肘戳戳他的腰腹,低声说道。 “什么?你说这家伙是……?”那个人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沈寒息已经和竺家决裂了吗?怎么现在帮起弑母的凶手来了? “还不走?”沈寒息挑眉。“祭……”说着缓缓抬起手。 “我错了,我错了。”那人开始下跪求饶。 说罢就带着小弟们一溜烟儿逃了,生怕沈寒息出招。 “咳咳……你,为什么要帮我?”竺浅风惨白着脸,看着沈寒息,眼神有些复杂。 “为什么?”沈寒息眯了眯眼,灿然一笑,“你若是被他们弄死了,我找谁报复去?” 竺浅风开始急速咳嗽起来,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沈寒息居高临下的看着竺浅风,“在我没有登上那最高处之前,是不会让你死去的。” 说着开始对竺浅风施加起光系的治疗术。 但是很快沈寒息就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感觉现在的竺浅风像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一样,无论他施加多少治愈术都感觉像打在了石头上一样毫无用处。 “咳咳……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竺浅风勉强靠着墙站了起来,“我被玄力反噬,身体里现在空空如也,然后又被竺珀废了武功和内力,现在时日无多,就算你是世间少有的等级很高的光系玄师,也根本治愈不了我。我恐怕是等不了你站在制高点狠狠嘲笑我了。”语气中居然有了一丝明快和轻松,竺浅风不知道自己如果看着自己一直以来最痛恨的人受到万人膜拜,自己会不会疯掉。 所以,现在这样,更好。 沈寒息看了竺浅风一眼,仰望着头顶的无边苍穹。 曾经竺珀废了竺浅尧的玄力,现在竺珀废了竺浅风的武功和内力,该感叹世事无常吗? 沈寒息垂首看了一眼竺浅风,“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浪费自身玄力了。你……自生自灭吧。” 说罢转身出了胡同。 沈寒息在死胡同里设了一个结界,这个结界别人即进不去,竺浅风也出不来,除非是玄尊阶段的玄师才能破除,可又有哪个到达了玄尊的人会在意这么一个濒死之人呢?所以倒是真的让竺浅风自生自灭了。 沈寒息的做法,看上去仁慈,却也十分残忍。竺浅风的确是不用再受到别人对他的攻击,但是他也出不去结界也不能自己寻找食物,到最后只能在反噬的剧痛里忍饥挨饿,活活被饿死或者被痛死。 竺浅风只能在绝望和痛苦里,完结自己的一生。 冥冥之中,好像有声音在告诉他,他的一生本该辉煌灿烂,受到万人爱戴和敬仰。可是,现实中的他,最终凄惨而亡,不知过了多久,有几个人路过胡同,尖叫着逃开。 黑暗腐朽的胡同死角里,有着一副连老鼠都不肯多看一眼的人骨架,阳光照射进来,增添了幽暗和恐怖,更是阴气森森。 第七十二章第四卷完结 十月初十,赤凤国、雍和国、烟啸国三国皆交接的天凌城,是被三国国君钦点为圣域的地方。 在这里,举办了有史以来最盛大最隆重的圣使加冕仪式。 百丈的鲜红色地毯一尘不染,两侧站满了来自三个国度和其他闻讯而来的小国的民众,九百九十九个台阶之上,大陆至强者钟离遥身着一身华贵的白色绣金色花纹的衣袍,等待着红毯另一端的即将成为圣使的沈寒息。 沈寒息身穿与钟离遥相同样式的白色衣袍,腰上系上一条同色腰带,绑着一直被沈寒息贴身放着的刚到这个世界不久,亚爵就给他的‘湘森之蕊’挂坠,简约却不失高贵。 火红色的花纹从拖地的衣摆蜿蜒而上,到了肩部才消失不见,黑发用金冠束起,白玉做成的发簪固定其间,金色的流苏在被编成无数细麻花辫的头发之间若隐若现。金眸里带着让人不由自主肃然起敬的疏离和高贵,眼皮微垂,倒是多了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 沈寒息看着高台之上的爱人,勾起了一抹笑容。仿佛夏花绽放,灿烂耀眼到所有人看花了眼。 清润的脸庞因为这抹微笑,仿佛被增添了光彩一般,更加动人,那些百姓们惊呼:圣使真是如谪仙下凡一般啊! 沈寒息迈着沉稳的步伐在众人敬仰惊艳的目光中走上高台。 他站在了亚爵边身边,二人相视一笑。 “紧张吗?”亚爵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沈寒息摇摇头,金眸中盛满了温柔,“不紧张。” 亚爵整理了一下沈寒息的衣襟,然后示意司仪可以开始了。 司仪清清嗓子,便开始高声宣读圣使宣言,沈寒息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垂首洗耳恭听。 一段冗长的宣言宣读完毕后,便让一位在大陆范围内德高望重的人为沈寒息洒上圣水。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钟离遥了。 亚爵洗净自己的双手,拿起浸泡在羊脂玉瓶内的圣水里的柳枝,在沈寒息的头顶洒上圣水。 接着亚爵将柳枝放在盛放着羊脂玉瓶的托盘上,弯腰扶起沈寒息。 烟啸国的国君走上前来,将象征着圣使的法杖交给沈寒息,法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白色光系晶石,这是烟啸国传承里几代流传下来的宝物。 光系晶石本身就是十分稀有的晶石,可以为光系玄师提供源源不断的光系元素,况且这颗晶石如此之大,可以说是稀世珍宝了。 接着赤凤国国君上前,将一条象征着圣使的项链戴在了沈寒息的脖子上。 这项链同样来头不小,是赤凤国几代圣使共同带过的项链,赤凤国第一代圣使是光系三级玄皇,所以他所戴的项链时间一久就被圣使自身的光系元素滋养着,而之后几个圣使等级虽然不及这第一代圣使,可却同样戴着这条项链,项链上的光系元素经过几代人的沉淀愈发多了起来,不但可以润养佩戴之人,还能洗精伐髓,起到对佩戴者身体净化的作用。 雍和国国君将圣冠戴在了沈寒息的头上,圣冠上镶嵌着十一颗不同属性的晶石,每一颗都有鸽子蛋大小,绚丽的光芒展示着晶石的不凡。 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晶石都堪称大陆少有,更别说是十一系都集全了,成本之高,难度之大无法用言语表述。 法杖、项链、圣冠,各个都是三国的压箱底的珍品,现在却都给沈寒息一人佩戴,这也在向世人们宣告:沈寒息是大陆迄今为止最得三大强国重视的圣使。 沈寒息朝三国国君微微颔首,然后面向台下的众人。 举起法杖,“我将尽一生所能守护这片大陆,守护你们。”沈寒息用玄力催动法杖,光系晶石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远远看去甚至比太阳还要闪耀。 下边的民众们看着恍如谪仙的圣使,不知是谁高呼起来:“圣使万安。”“圣使万安。” 紧接着,成千上万聚集到此的民众纷纷高呼起来,口中喊着“圣使万安”。 沈寒息垂眸看着下边的民众,又看着身边温柔相待的爱人,金眸中流光熠熠。 竺浅尧,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了。 举世无双,众人之上。 之后的日子,沈寒息过得也称得上如意。 三大强国之间因为他的原因数十年没有发动战争,平民百姓安居乐业,对他自然也是爱戴有加。 沈寒息当上圣使没几年,就一次爆发了很严重的瘟疫,几乎全大陆都陷入了对瘟疫的恐惧之中。 沈寒息受已经成为赤凤国国君的二皇子所托,在自己的圣使塔里研制药物医治百姓。 幸好他曾看过了钟离遥宫殿那两个宫殿里的全部古籍,发现了一种药材可以治愈这种瘟疫。 但是这药材极其难寻,为了赶时间,他便和亚爵一同赴大陆各处寻找这种药材,终于,在严寒极地找到了这种名叫‘岩褚草’的蓝色草药。 虽然根据古籍所言,这种草药研磨成汁然后服下可以治疗瘟疫,不过沈寒息觉得经过了这么多年,这瘟疫也是会随着地域的气候、温度等因素变化的,甚至再进化。 瘟疫说到底就是病毒,是病毒就一定会进化,沈寒息不敢拿众人的性命开玩笑。 为了保险起见,沈寒息在给每个人喝完汤药后都对他们施加光系玄术,虽然一个一个施加玄术太过费时费力,但是要斩草除根就必须如此。 此时的沈寒息早已经成为三级玄尊,但是纵然等级已经如此之高,玄力也十分充沛,但是给大路上得过瘟疫每个人施加玄术,长此以往沈寒息还是有些吃不消。 亚爵看了之后自然心疼不已,所以便从各国搜刮来补充玄力的珍贵药物给沈寒息吃下。 经过了半个月的奋战,总算是把瘟疫治好了。 百姓们听说了圣使用尽自己的玄力来医治他们,更是对他报以更高的爱戴,甚至声望已经超过了几位国君。 再后来,沈寒息便向世人宣布了他和至强者钟离遥成为了伴侣。不过因为他和亚爵地形象太过高大圣洁,所以众人倒是也没有怎么反对。 所以沈寒息二人便连同雍和国国君和他的男后沈月林,一起举办了一个盛大无比的婚礼。 这一世,因为都是修行者的关系,沈寒息和亚爵都活了将近一百五十多岁才双双离世。 圣使和至强者魂魄归天,众人哀悼。 三国皆在城墙上挂起白绸,以表哀思。 大陆民众在二人死去这天都穿上雪白丧服,面向圣使生活的圣域方向叩拜,表示自己的沉重哀思。 第七十三章霜柒成了蛇宝宝 再次醒来,沈寒息已经回到了虚无空间。 他躺在一团棉状物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在那个世界,他明明是握着银质玫瑰缓缓闭上的眼睛,身边是自己沉睡的爱人。 玫瑰又消失不见了。沈寒息觉得这个玫瑰,或者说每个世界都会连同爱人一起出现的玫瑰,和自己有着莫大的联系,但是沈寒息却仿佛走进了一片迷雾里,答案近在眼前却看不清真相。 沈寒息从‘床’上翻身而下,摸了摸手指上的木质戒指,“1125,醒醒。” 【宿主有什么请求吗?】 “支线任务完成了没有?” 【查询中,请稍后……叮!宿主支线任务完成,是否查看奖励?】 “打开吧。” 【打开成功,奖励为:一颗蛇蛋】 “……”蛇蛋是什么鬼?不会是…… 【宿主的契约幻兽。】 “我记得支线任务的奖励不是只能使用一次的吗?这个蛇蛋怎么使用一次啊?” 【这是竺浅尧为了感谢宿主贴别恳求主神给宿主的奖励,孵化成功以后可以随着宿主穿梭任何世界。】 然后就看到这颗有着蓝色水波纹的有一个恐龙蛋大小的蛇蛋出现在了半空中,泛着淡淡蓝光的蛋摇摇晃晃,然后慢慢出现了裂痕,随即裂痕慢慢变大,‘咔嚓’一声,蛋壳破碎了。 一个漾着蓝色光芒的小蛇宝宝出现在半空中,像是有感应地一样,它飞到沈寒息身边,用自己的身体缠绕在沈寒息的胳膊上,小小的蛇头爱娇地蹭蹭沈寒息的手背。 沈寒息挑眉,感受着手背上冰凉的触感,嘴角有些抽搐,别告诉他他还需要当奶爸养一条蛇宝宝。 【这个不用担心,系统商店有成长药剂,虽然有些贵,三瓶就会变成成年状态。】 “那霜柒的记忆呢?”自己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土豪,成长药剂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大脑发育不完全,那些记忆幼年时期不会想起的,但是到了成年所有记忆都会重新回忆起。】 沈寒息点点头,然后垂首看了一眼睁着绿色兽瞳好奇地看着周围的蛇宝宝。虽然霜柒这副样子很萌不错,但是让他带小孩子那也是不可能的,谁让他天生就对这种生物没有一点办法呢? 沈寒息买了三瓶最高级的成长药剂,给小蛇喂下,然后就看到小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大,最后变成了玄武比赛上的那副巨蟒的样子。 “霜柒,是我。”沈寒息看着巨蟒警惕却有些依赖的眼神,开口道。 霜柒眼中的依赖,大概就是因为幼蛇时期第一眼看到的是沈寒息吧,认为他是自己的妈妈。不过既然霜柒恢复了记忆,纵然理智上不会再认为沈寒息是他的‘母亲’,但潜意识里却依旧这么认为的,所以不由自主地,情感里会带上几分对母亲的依恋之情。 霜柒这时才看到了面前之人,虽然容貌判若两人,但是那清淡慵懒的口气,绝对是自己的主人没错。 “变成人形吧,这样子看你不习惯。” 霜柒蛇头轻点,然后转动自己的玄力,幻化成了人形。 “主人,你怎么变了副样子?”那个尊上呢?怎么不见他?霜柒心里现在有无数疑惑想要问出口,为什么他和主人来到这个黑漆漆的鬼地方? “这件事说来话长……”沈寒息将系统和自己的身份统统告诉了霜柒,毕竟以后霜柒是要和他一起穿梭时空的,这些事情也有必要让他知道得清楚一点。 沈寒息说完之后,便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里,沈寒息看着脸色晦暗不明的霜柒,“霜柒?” 霜柒语气郑重,绿色的兽瞳直视着沈寒息的黑眸,“不管你是谁,长什么模样,既然与你签订了契约,那就是永生永世不会改变的。” 虽然霜柒此时还无法吸收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但是作为一只幻兽,他知道要忠于自己的契约主人,契约是和灵魂契约,所以本质上他和沈寒息的关系没有变化。 沈寒息拍拍比自己高十厘米的霜柒的肩膀,“走吧,我们一起去完成任务吧。” “1125,打开身份转盘。” 【转盘开启,请宿主按下按钮。】然后二人面前就出现了那个巨大的转盘,霜柒挑挑眉,不动神色地继续看着自己主人的下一步动作。 沈寒息按下转盘,转盘开始转动。 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停止,指针指在了“弃夫闵容”上。 “弃夫?”沈寒息看着那一栏字,挑眉问道。 【这个世界是耽美世界。】 沈寒息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他马上要进入的世界是一个耽美世界,怪不得会有弃夫这个选项了。他差点以为是言情世界里他被某个女人抛弃了的男人。 “主人,耽美是什么?”霜柒发现自己来到这个被叫做虚无空间的地方,有很多东西是他无法理解的。 “耽美就是指男男相恋。” “就像尊上和主人你一样吗?”霜柒举了一个很好的实例。 沈寒息浅笑出声,“是的,没错。”不得不承认,一副虚心讨教模样的霜柒真是太可爱了。 沈寒息的桃花眼中溢满了温柔,这让一直关注着空间动态的亚爵眼眸一暗,狭长的紫眸里满含危险。 小息,你最好别给我招来几个情敌,不然我让你一星期都没办法下床! 沈寒息将霜柒装进自己的手环里,以免他受到世界法则产生的空间洪流的袭击,然后纵身进入了转移之门。 而此时,金殿中的亚爵也随着沈寒息他们的离去关掉了监视器。 “亚爵,这个世界你还要去吗?”端着一杯葡萄酒的主神慵懒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眯眼问道。 “为什么不去?”半透明的魂魄状的亚爵紫眸一眯,如果他不去,万一小息和那条蛇有了什么事,自己还不悔死!所以他必须去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们。 瞧着男人身上明显的低气压,亚爵瞬间感觉:啧,吃醋的男人真恐怖。雅戈不优雅地撇撇嘴,然后又看了一眼架子上的四朵银色玫瑰,说道:“这样也好,银玫瑰上的神魂神魄和你有感应,这样你每次附身都会附身到银玫瑰所有人身上,也就不用担心,寒息会和‘别人’谈恋爱了。” 虽然这个‘别人’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亚爵。 “不过你要去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雅戈语气陡然转变,变得极其严肃。 “什么条件,你说。” “上次你去那个世界,神识就有些动荡,如果这次再强硬地去寒息所在的世界,怕是世界法则会直接击碎你的神识,到时候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亚爵好看的眉毛紧皱,“现在两方神魂两方神魄都到手了,我的神识也可以凝聚成我原来的模样,不是应该更巩固了吗?” 雅戈蓝眸一扫,神色凝重,“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可是天天和世界法则打交道的人,没有人更比我了解他的脾气。他已经注意到你了,要不是你根本对他没有伤害之心,他恐怕只用动动手指头就能碾碎你现在还残缺的魂魄。” “世界法则就这般强大?”亚爵皱眉。 “全盛时期的你或许还能跟他抗衡,但是你别忘了你现在觉醒的只有神识!” 亚爵看着排成一列的闪烁着不同光芒的银玫瑰,语气有些沉重,“那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去小息的世界?” “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强你的神识力量,虽然银玫瑰只能用来储存你的神魂神魄,但是银玫瑰本身的能量也可以帮你加强你的神识,加强神识后世界法则虽然会依旧关注你,但是迫于你是神王的关系,神识上带着王者之气,他是可以察觉到的,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的。不过加强神识的过程会很难过……” 亚爵闭了闭眼,心中更加坚定了。为了小息,他愿意耗尽一切,“没关系的。” “那好,我开始了……” 说着雅戈就开始对亚爵施加神力。 第七十四章抱定你大腿 沈寒息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内,沈寒息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坐直身子。 沈寒息拿起自己的胳膊,顿时间瞪大了眼睛这个婴儿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1125,你给我死出来!”沈寒息在心底咆哮。 【宿主有什么事情吗?】 “我怎么会穿越成婴儿时期的闵容!不是应该是十岁左右的闵容吗?” 【系统未知错误。】 该死的……怎么一直以为很可靠的系统突然抽风了。 “算了,把原剧情给我吧。”沈寒息叹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时间长一点更好做准备工作。 【原剧情输送成功】 沈寒息切断和1125的联系,闭上眼睛翻阅起脑海中的原剧情来。现在他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婴儿,拿书本看书这种事情还是别了,吓到了闵容身边的那些人就不好了。 翻阅着原剧情,沈寒息现在肉嘟嘟的小脸越发凝重起来。 闵容是当朝的大将军闵阅飞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但是很奇怪的,这个唯一的儿子却并不受宠,反而处处受到排挤,唯一的温暖也是来自自己的奶奶。 反而后来是续弦的继母所生的闵清很得父亲宠爱。闵容难以忍受府中的日子,便投身沙场了。过了五年在刀尖舔血的日子,有了战功的他回来了。回来后的他很受皇帝器重,父亲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逐渐的他和宫中的来往密切起来,甚至和那个备受恩宠的九皇子越走越近,慢慢的,两个人之间逐渐产生了情愫,九皇子力排众议立他为九王妃。 婚后对他更是宠爱有加,他便没了再战沙场的念头,但是也只是过了几年的光景,他就发现二人的间隙越来越大。直到已经成为战神的闵清回来后,一切有了彻底的改变。 他被九皇子借故废了王妃之位,赶出了王府,闵家也觉得没脸就让他一人自生自灭。然后没过多久就看到在众人的祝福下,九皇子娶了闵清。 在大婚那日,躲在角落里的闵容在含恨中死去。 沈寒息关掉原剧情,粉嫩嫩的唇扬起了一抹冷笑,闵容身在局中,自然是看不出其中的许多蹊跷。 九皇子对他根本就是假情假意,为的就是给那个闵清当挡箭牌,一切的恶名都让闵容来背。已经接受过一次男男大婚的百姓们相比于第一次,对第二次的自然是接受度高了很多,更何况闵清还是大名鼎鼎的战神,很得民心的他自然没有多少阻碍就和那个九皇子在一起了。 后面的剧情沈寒息猜都能猜得到,拥有了战神妻子,备受宠爱的九皇子相当于有了民心,自然太子之位也非他莫属,再后来就是顺利成章地当上皇帝,和闵清共谱一段世人传送的佳话。 而这闵容就是个大炮灰和一个垫脚石罢了。 “给我原主的愿望。” 【正在读取中……叮!读取成功。原主愿望:当上战神】 沈寒息闭闭眼,原剧情开始的时间还早,现在那个继母还没有被便宜爹娶进门,自己要先做写准备才行。 不过介于自己现在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能做的除了吃也就只有睡了,所以沈寒息只能混吃混喝到自己可以阑珊学步了,那个时候,或许自己可先让霜柒做些事情,说到霜柒……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的手环,刚才抬起手臂的时候貌似没有看到手环,“1125,我的手环呢?” 【1125正在替宿主保管,宿主现在是婴儿时期,手环太引人注目】 沈寒息点点头,也对,现在自己还太小,手上突然出现个手环什么的也太惊悚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我来看看我的孙儿。” “老夫人慢些,小少爷又不会跑掉。”一个如铃铛般清脆的少女声随之响起,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妇人的深切关心。 然后沈寒息就看到门被打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被一个正是妙龄的少女搀扶着进入了屋内。 “怎么奶娘也不在。”老妇人有些不悦,要是自己孙儿有个闪失该怎么办? “应该是怕小少爷被他们吵醒吧。”少女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老妇人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然后看向一直很安静的沈寒息,眼中充满了慈爱,“月儿,快,快把他抱起来,让我瞧瞧。记得轻些,别弄疼了他。” “是。”月儿将沈寒息抱起,交给了老妇人,然后笑着说到:“小少爷还真乖,都没有哭闹呢。” “这么乖巧,不愧是我的孙儿。”老妇人语气中是满满的骄傲。 沈寒息自然知道这老妇人是谁,闵阅飞的母亲,当今圣上的姑姑!原剧情里也是对闵容极好的,不过在闵容十岁,也就是剧情刚开始时就去世了。 这条大腿一定要抱好了,抱好了大腿,以后在闵府里的日子自然是吃穿不愁,更不用担心那些恶毒下人的暗算了。 沈寒息心里想着,就对闵奶奶露出了一个沈寒息有史以来最甜的笑容。 圆圆的眼睛里满含着单纯和无害,就像那耀眼的黑钻石一样,粉唇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看上去可爱极了,就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一样招人疼爱。 “小少爷对您笑了呢!”月儿兴奋的说道。 “真是个可爱的乖孩子。”闵奶奶在沈寒息头顶摸索着,梳理着还有些稀疏的胎发,“你爹也真是的,你娘刚没了,都不过来看看你。”闵奶奶看着乖巧可爱的孙儿,叹口气,不由得有些埋怨闵阅飞。 沈寒息心中冷笑,此时的闵阅飞恐怕是在闵清他娘姬雅的温柔乡里不肯出来呢。 沈寒息的眼皮渐渐重了起来,果然婴儿一点都不好,老是想睡觉。 “老夫人,小少爷困了,月儿把他放回去吧。”月儿借势要将沈寒息从闵奶奶的手中抱走。 闵奶奶摇摇头,“这孩子也可怜,以后就让他跟着我生活吧,等老爷回来后告诉他一声就好。” “是。”月儿点点头,收拾好沈寒息的一些贴身物,便随着闵奶奶离开了屋子。 …… 青玄皇宫内,奢华典雅的宫殿中,正在小塌上休憩的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陡然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眸中有一抹紫光一闪而过。 “九皇子,您醒啦。”一位候在一旁的小太监连忙走到九皇子轩辕玉爵身边。 轩辕问天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可以用午膳了。”小太监说道。 轩辕问天挥挥手,“去摆膳吧,本皇子饿了。” 紧赶慢赶,他终于是跟上小息的步伐来了这个世界。 小息,要等我,等我去找你。 第七十五章争夺 时光如梭,转眼间沈寒息已经三岁,这年闵阅飞刚刚续了弦,姬雅刚过门没几天,就被大夫检查出了身孕,并且已经有了三个月大。 但此事除了知道原剧情的沈寒息之外,只有姬雅、闵阅飞还有闵奶奶知晓了,毕竟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虽然闵奶奶很开心又多了一个孙子或是孙女,可是却十分不喜欢姬雅,毕竟在古代没有大婚就行房事的女子,是很遭人唾弃的。但是既然这女人有了闵家骨肉,自然是不能让流落在外的,所以也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越发的宠爱姬雅和她腹中的孩儿,闵奶奶就越觉得乖巧可爱又懂事的小孙子可怜,所以也就对他越发得宠溺了。 她也是从宫里走出来的,自然是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就像雏鹰没了臂膀一样,连基本的自保都难以学成,若是有父爱的庇护或许还能茁壮成长。但如今闵容并不招闵阅飞喜欢,所以在闵家小孙子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沈寒息倒是没有闵奶奶那般多虑,只是每天和月儿玩,吃吃糕点,睡睡懒觉,小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现在的世界之子,也就是闵清还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胚胎,沈寒息还够不着现在就和一个未成形的胚胎较劲,也没想着用手段将姬雅腹中孩儿拿掉。 猎物,是需要慢慢玩的,提早杀死,岂不是没有了他本身的价值? 为了抱大腿,沈寒息可谓是煞费苦心,天天“奶奶”“奶奶”挂在嘴边,恬不知耻地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小脸蛋卖着萌,把闵奶奶和她的大丫头月儿硬生生变成了‘孙控’‘少爷控’。 为了不让闵奶奶像原剧情那样年仅五十多岁就离开人世,沈寒息专门从系统商店买了一些药剂,加在闵奶奶日常所吃的羹汤里。 时日一久,连日日身边伺候的月儿都觉得闵奶奶比以往更年轻有活力了。 沈寒息摸摸自己空落落的手腕,决定是时候把自己的手环找回来了。 所以这一天他便迈着小短腿走到闵奶奶日常休憩的屋子。 “奶奶,奶奶~”小奶音里带着一丝丝的颤音,凭空增添了撒娇的感觉。 闭目养神的闵奶奶睁开了双眼,接住扑向自己的小孙子,“怎么了我的小容儿?可是谁欺负你了?” 沈寒息小脑袋一扬,倨傲的表情在这张肉嘟嘟的小脸上反而变成了傲娇,“有奶奶和月儿姐姐,没人敢欺负我。” “那你这是……?”闵奶奶眉头轻挑,问道。 沈寒息眨巴眨巴自己圆鼓鼓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丝慧黠的精光,“嘿嘿,我想恳求奶奶让我出去玩。” 闵奶奶顿时沉下脸来,“胡闹!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出去玩,万一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沈寒息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怅然若泣,看起来楚楚可怜,“我两岁半就会背三字经和古诗了,奶奶不是说我很聪明吗?聪明的小孩是不会遇到坏人的!” 闵奶奶被堵得一阵语塞,就在这时,月儿回来了,“老夫人我回来了。”她看着楚楚可怜的小少爷,顿时心疼坏了,“小少爷这时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奶奶不让我出去玩。”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可怜。 闵奶奶轻瞪了一眼‘恶人先告状’的沈寒息,然后对月儿说道:“我是拿这个孩子没办法了,月儿你正好回来,就带着他出去玩一会。半个时辰内回来,听到没?”后两句明显是给沈寒息说的。 沈寒息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就拉着月儿着急忙慌地跑了,生怕闵奶奶反悔一样。 闵奶奶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她见不得小孙儿委屈难过呢? 大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包子拉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穿梭其中,倒是让很多人都看直了眼。毕竟这种组合出来逛街的迄今为止还是第一个。 沈寒息早就让1125安排了NPC在这些小贩中间,NPC面前摆着各种首饰,琳琅满目,高声叫卖着。 沈寒息装作被吸引的模样走到NPC的小摊前,踮起脚尖慢条斯理地挑选起来。 似是做了很多考虑,沈寒息终于拿起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银色手环。 月儿是个懂眼色的姑娘,当即便问道,“少爷可是喜欢,喜欢的话月儿便买来送给少爷。”作为大丫头的月儿,自己的私房钱还是有些的,给小少爷买个小玩意儿也花不了几个钱。 沈寒息正要点头,手中忽然一空。 “这手环我要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沈寒息抬头,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端详着被他夺去的手环,语气颇有些高傲。 沈寒息皱眉,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这是我先看到的!”沈寒息撅着粉嫩的小嘴,颇有些不服气。 少年好笑地看了沈寒息一眼,“小朋友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先下手为强吗?” 这时少年身后的一个纤弱的下人说话了,语气颇为女气,“九爷,我们该回去了。” 沈寒息心里一震,九爷?难不成是那个九皇子?!果然是冤家路窄! 然后他向下转移了视线,银玫瑰?!这个九皇子身上怎么有银玫瑰?! 难不成这九皇子是亚爵?不行,我得试试他。沈寒息圆眼一眯,“看来你很忙啊,这样吧,你想买手环可以,不过你得把你腰上的银玫瑰配饰给我,一物换一物,不吃亏吧?” 轩辕玉爵挑眉,“哦?为什么是银玫瑰?”他想,他知道这个小包子是谁了。 “因为……我感觉我见过他,他好像我梦里见过的那个人身上的银玫瑰。”沈寒息口气缥缈,带着几分怀恋。 在这三年里,他的梦里总是会飘过亚爵的模样,他知道,他很想他,想到只要默念他的名字自己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抽痛。 轩辕玉爵,或者说是亚爵,他蹲下身子,和沈寒息对视,眼神柔和,“你叫什么名字?” “闵容。” 亚爵笑了笑,然后把手环递给他,“这么说你是我太姑母的孙子了,你应当叫我舅舅才对。” 沈寒息扯扯嘴角,他这是被亚爵调=戏了吧? 看着面前的小包子嘟着嘴的可爱模样,亚爵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有多少年了,他没见过小息孩童的模样,虽然这副身子不是小息的,可还是勾起了他和沈寒息在神界的许多儿时的共同的美好回忆。 “小健子,把手环的钱给这位小哥。”亚爵对着自己身后的小太监说道。 “是。” 然后亚爵把手环递给了沈寒息,“期待下次见面哦,”然后又凑到沈寒息的耳边,“小息。” 说罢就站直了身子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寒息看看自己手中的手环,抿了抿嘴,然后也随着月儿打道回府了。 虽然说亚爵成了九皇子,有些遗憾不能虐渣男,不过好歹算是掰断了闵清的一大金手指,算是扯平了。 接下来,他可不能再偷懒了,亚爵都来了。所以,他需要好好谋划谋划了…… 第七十六章进宫 皇宫内,书房里,一个俊秀且略带邪气的少年拥着一个三岁多的小孩侧躺在休憩的软榻上,小孩手里拿着一碟香喷喷的糕点。 亚爵看着怀中的小包子,叹口气。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美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妄动万分的滋味了。 “爵,吃吗?”沈寒息咬着糕点,眨巴这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少年。这糕点甜而不腻,带着清茶的香味,不得不说月儿姐姐做的糕点是他吃过的最好的糕点。 “我不吃,小息你自己吃。”亚爵并不喜欢甜腻的糕点,所以便谢绝了怀中宝贝的好意。 沈寒息撇撇嘴,‘啊呜’一口将糕点全部塞进口里。 说起来,亚爵和沈寒息自那次见面之后也已经有了三个月了。 之后亚爵借着给闵奶奶也就是九皇子的皇太姑母过生辰,正式和沈寒息包子会面了。 身为九皇子的亚爵身着一声浅紫色的皇子袍,已经有一米六几的个头有着恭敬不失皇族优雅的风度,丝毫看不出来他才是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 自己的侄子所生的孩子前来给自己祝寿,闵奶奶自然是高兴不已,再加上这极度受宠的九皇子对她的小孙儿态度也是十分友善,甚至说得上是疼爱,这亚爵就更得闵奶奶的青眼了。 所以当亚爵对闵奶奶提出‘十分舍不得小外甥,希望请小外甥到宫中暂住’的请求时,闵奶奶自然是答应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可以给小孙儿找一个靠山也是不错的。 自己已经年老,是个半脚踏进棺材的人了,靠着月儿一个姑娘家又怎么能护得住容儿呢?所以将闵容送到皇宫里和这个九皇子相处,也算是个好事,至少有了九皇子这个大后台,眼下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宠爱这个姬雅,这肚子的孩子肯定是要得到儿子的极大偏心的,为了不让小孙儿在将来受委屈,闵奶奶必须要给闵容铺好以后的路子。 而向来不关注闵容的闵阅飞自然是乐得把儿子拱手送入皇城,那脸上的笑容让沈寒息想起了现代的人贩子。 闵阅飞想得简单,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大儿子和九皇子打好关系了,自然就是给自己和姬雅腹中的儿子铺好路了。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有个得到高僧给姬雅腹中的孩儿算过卦,说着这腹中的孩儿是‘天凤转世,命中自带贵人’的男婴,闵阅飞和姬雅听了自然是开心不已。为了闵府的荣耀和将来,闵阅飞竟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腹中的孩子身上。 在他的眼里,闵容也不过是那个女人留给自己的带着自己血脉的棋子,既然是棋子就要发挥棋子的用处。眼下让闵容去皇宫陪伴九皇子,将来一定可以给姬雅的孩子铺出一条好路来。更何况这九皇子是太子之位的大热人选,深得皇帝宠爱,在闵阅飞夫妇眼里自然就成了‘贵人’。 不过高僧的下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不过天凤终将被紫凤所灭,贵人也消失无影。”出家人看到这夫妇俩如此开心,自然是不忍心将下半句话告诉他们二人的,更何况这后半句本就是天机,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也就没有再对二人言语了。 自从被接到皇宫了,沈寒息充分享受了皇家的待遇。虽然说他以前也当过皇帝,不过天天忙着算计别人也没那个心思享受生活。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可是被皇帝最宠爱的九皇子宠爱在手心里的宝贝,那些宫女太监们自然是要将所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摆到沈寒息面前。 况且还有个‘妻控’将沈寒息捧在手心里,现在沈寒息洒脱得已经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将月儿托人带进宫的糕点吃完,沈寒息抹了抹自己粉嫩嫩的小嘴,眨巴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爵,我想睡了。” 亚爵爱宠地摸摸沈寒息的小脑袋,“困了就睡吧,我陪你。”真像只粉嫩嫩的小包子,好像揉搓几下团成团吃掉算了。 沈寒息发现自从变成了小孩子之后这心性也和孩童一般,爱对着亚爵撒娇,甚至连以往讨厌的甜食现在都有些割舍不下起来。 每天被亚爵投喂着,沈寒息感觉自己都快成小猪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所以沈寒息现在颇为嫌弃此时的自己,更想快快长大了。长大以后就可以…… 沈寒息盘算着,却渐渐进入了梦乡。 看着熟睡中的缩小版爱人,亚爵眼神更柔了,他垂首吻了沈寒息的额头一下,然后翻身越过沈寒息的小身子下了榻,给沈寒息盖了一张薄毯便出了门。 胥天宫内的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每一株都价值连城,充分显示这皇帝对轩辕问天的喜爱。亚爵走到一处石凳前坐下,看着落花满地,带着花香的微风拂过水面,漾起层层波纹。 沈寒息的系统和他是有感应的,所以当1125设置了NPC在大街上卖首饰的时候,他的精神力也感受到了波动,所以当即马不停蹄地和小健子出了宫。他猜一定是沈寒息让1125如此做的。 等他赶到小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孩童在那堆首饰里翻找着什么,然后他就看到了沈寒息的那个手环。当时他没想到这小孩是自己的爱人,只是当时怕手环被别人拿走,这才强行夺走。 不过没想到倒是自己多虑了,这三四岁的小孩就是自己的爱人。当时知道后虽然心里一怔,不过还是欣然接受了。 毕竟在仙界是他可是和沈寒息从小长到大的,就当做是回忆童年了。 不过当他从沈寒息那里得知剧情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算是知道了雅戈送他走的时候为什么一脸坏笑了。这家伙根本没安好心! 就在亚爵一人神游天外的时候,小健子来了,他向亚爵请了安后才说道:“九皇子,皇上叫您过去。” 亚爵眉头一挑,自己的便宜皇帝爹? “那走吧。”亚爵站起身拍了拍下摆上丝毫不存在的灰尘,“别让父皇久等了。” 第七十七章谦雍帝和太监总管 富丽堂皇的御书房之内,一位威严高贵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前审阅着各位大臣传上来的奏章。 突然,一位面容俊秀的太监走到这人身边,微微垂首,“皇上,九皇子来了。” 谦雍皇将眸子抬起,一双与轩辕问天无二的狭长眼眸中闪过一道光,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太监,冷酷的眼眸才晕染上了些许温柔深情之色,“叶英,昨天你很晚才睡的,现在去休息吧,朕身边还有人服侍的。” 不知怎么的,名叫叶英的太监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他欠了欠身子,“奴才告退。” 随着叶英出去,谦雍帝收起原本的表情,又是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模样。 叶英看到站在门外等待谦雍帝召唤的九皇子,行了个礼,“九皇子可以进去了。” 说罢又行了个礼走掉了。 亚爵回头看了一眼叶英的背影,这太监总管的步伐感觉不太正常啊,和小息前一晚被自己弄得下不了床之后的走路模样很是相似。 莫不是……亚爵眯眯眼。随即他大踏步走进了御书房。 进入御书房,在距离谦雍帝办公的桌子五米的地方跪下,“参见父皇。” 谦雍帝放下奏章,“九儿免礼,到父皇身边来。” 亚爵站起身,走到谦雍帝身边。 看着快到自己肩膀的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谦雍帝有些感慨,“想不到你都这么大了啊。” 亚爵歪头,有些奇怪此时谦雍帝的感叹。 “你记得你小时候是被谁带大的吗?”谦雍帝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亚爵蹙眉,开始翻找原主的记忆,突然瞳孔一缩,轩辕问天居然是被那个叶英总管从小带大的。 不会真的被他猜中了吧?这叶英和自己的便宜父皇真的是……禁断之恋? “九儿,你是个细心的孩子,朕相信你一定看出来了朕和他之间的事情。朕希望你能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不光是为了他,还为了我青玄国不会人心动荡,知道吗?” 亚爵郑重地点点头,“皇儿明白。” “朕一直以来都十分宠爱你,除了你有这个天资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 所以,谦雍帝对轩辕问天是爱屋及乌的产物对吧?亚爵感觉自己这个想法真相了。 “父皇何意?”亚爵问道。 “朕想,在你二十二岁时让你当皇帝,朕退位当太上皇。” “父皇可是想和总管游历天下?” 谦雍帝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这后宫里自己唯一承认的皇子。他的聪明实际上早就超过了当年的自己。不得不说,是他教导有方。 “你今年十二岁了,朕打算开始给你教帝王权术,越早接触,对你越好。” 亚爵抿抿嘴,答应了下来。这帝王权术谦雍帝现在就给他这个才刚过十岁的黄口小儿教,看来他是十分急切地想要和叶英在一起啊。不过虽然急切,可这谦雍帝也知道教书育人之事急不得,幸好轩辕问天本身就十分聪慧,所以谦雍帝也才敢如此早的教导帝王权术。 不过从另一方面想,想必这谦雍帝是把轩辕问天真的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并不是和公事公办的挑选继承人一样,让一大堆皇子争夺皇位,谁胜利了谁就是九五帝尊。 随后,父子二人又聊了很多,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闵容身上。 “朕听说,你去给你皇太姑母送寿礼时,把他的小金孙接到宫里来了?” 谦雍帝既然是一代帝王,自然在宫中耳目众多,所以想要知道这么一件小事还是手到擒来的。 “是。” “你一向孤傲冷清,有个人来陪伴你倒是也不错。”虽然这年纪太小了。谦雍帝想道。 “有机会带他来见见朕,朕也很好奇姑母的小孙子长什么模样。”甚至可以让一向清冷不愿意与他人多接触的儿子都愿意与他亲近。 “是。”亚爵暗笑,小息算是要丑媳妇见公婆了吗? 谦雍帝挥挥手,“你退下吧。” 亚爵朝谦雍帝跪安后,便转身离去。 “影二。”谦雍帝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说道。 随即一个身穿黑色劲衣的人出现在谦雍帝身侧。“主子。” “他呢?” “回主子,总管此时在侧殿等着主子一起用膳。”冷硬且不带一丝感情的男声响起。 谦雍帝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他随即让影二退下,一人去侧殿了。 亚爵回到了自己的胥天宫,看着还赖在榻上的小家伙,有些失笑。 “小息,该起了。”亚爵抱起还很小的沈寒息,软软的触感让亚爵顿时心神一荡。 随即甩甩头,把心中旖旎的想法全部抛出脑外。小息现在可是个小孩子,得克制自己的那些不健康的想法! “唔嗯~”沈寒息生了个懒腰,然后扬着小胳膊小腿甩开亚爵地拥抱下了榻,结果一个不小心,左脚绊住了右脚,向前扑去。 “小心!”幸好亚爵就在旁边,长臂一伸就把小家伙搂在了怀里。 看着还睡眼迷离的小包子,亚爵叹口气。长大后的精明狡黠呢?怎么缩小版的小息这般迷糊? 他唤来小健子,打了盆热水,更是亲自给怀中的人儿擦脸。众位下人像是习惯了一样,依旧摆放着做好的午膳。 自从这闵家的小少爷来了宫里,他们可是没少见这九皇子对闵少爷超乎寻常的关怀,甚至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程度。 虽然他们一开始惊讶,不过到后来也就习惯了。不过倒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更讨好闵家这个小公子起来,毕竟难得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掌控九皇子的心情。 他们还记得有一次闵家的小公子着了凉染上了风寒,九皇子知道后立刻变成了一只喷火龙,不只是把前来医治的御医骂了个半死,就连他们这些下人也难逃波及。 不过等闵家小公子病好了,胥天宫里的风暴就雨过天晴了。所以这些宫女太监们自然是把闵家小公子奉为自己的小祖宗,生怕有个闪失,九皇子变身喷火龙。 亚爵将沈寒息抱到身边,拿起筷子要喂沈寒息,沈寒息微微撇嘴,一脸傲娇样,“我要自己吃。” 亚爵无法,将手中筷子交给沈寒息,“好好好,你慢慢吃,别噎着。” 沈寒息拿着筷子,想要够到不远处的金针肉丝,可是却因为胳膊太短够不着。看着沈寒息的这副窘迫模样,亚爵轻笑了起来,然后就被沈寒息用圆溜溜的眼睛夹了一下。 亚爵将金针肉丝摆到沈寒息跟前,“吃吧。” 沈寒息拿起筷子举起菜肴‘啊呜’一口吃进去,满满的幸福感。 用过午膳,亚爵开始询问沈寒息之后的打算。 “再过几过月,闵清就要出生了,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沈寒息打了个饱嗝,然后懒懒地靠在优雅绝怀里,“这个不急,我已经让霜柒去找了一些天资不错的孤儿,并且将训练交给他,他代我训练他们,假以时日必定会派上用场。” “对了爵,你是不是快到了要上朝堂的年纪了。”沈寒息拨弄着亚爵腰间的银玫瑰,问道。 “是啊,等我十二岁之后,父皇便会让我上朝堂听政。” “看来这谦雍帝还真是宠爱你这个九皇子啊。”沈寒息斜瞥了亚爵一眼,哼了一声。 “因为轩辕问天是他的爱人抚养长大,更何况原主天资不赖,自然是更得他的青眼。” 沈寒息眉头一挑,“爱人?” 亚爵便把今日去御书房所见到的全部说了一遍,然后沈寒息笑道:“没想到这谦雍帝和太监总管和咱们俩是同道中人啊。” 亚爵捏捏沈寒息的小鼻子,“别转移话题!你问我什么时候进朝堂肯定有你的打算,说吧,你想让你相公做什么?” 沈寒息讨好地蹭蹭亚爵,“我想让你多和闵阅飞接触,最好是让他误以为你有意与他交好。” “这简单。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 “你必须在你十五岁之前都和我呆在宫内,懂吗?” 沈寒息有些讶异,“为什么?”他还想多和闵奶奶待着呢。 亚爵凑近沈寒息,语气危险,“你就不怕你相公一不小心红杏出墙?” 沈寒息的肉包子脸顿时皱成一团,恶狠狠地说:“你敢!” “你若看着我,我自然是不敢,你若不在……那就不一定了,毕竟……”说着亚爵瞄了一眼自己的下面,“我现在这副身体可是年轻气盛的很啊。” 沈寒息抽抽嘴角,“行,我答应你还不成?” “小息乖。” 就这样,沈寒息被迫和亚爵签订了一条对沈寒息而言十分‘不公平’的条约。 第七十八章考核 桃花正盛,一个小小的身影穿梭于林木之间,这身影极快,只能看到一道湛蓝色的掠影。 衣摆扬起一阵阵风,卷起落花,形成一股一股带旋儿的小漩涡,配上这湛蓝色的身影,倒是也算一番美景。 “小息,月儿姑娘来了。”一个略微有些沙哑但又带着几分青涩的男声响起,让身影停了下来。 沈寒息拍落肩膀上的粉色花瓣,然后对着不远处的男子说道:“我就来。” “瞧你,头顶上还有落花呢。”亚爵笑着从沈寒息的头顶拿起那淡粉色的花瓣,眼神深情而温柔。 沈寒息看着比自己高出二十公分的男孩,或许应该称呼为男人。眼中充满了爱恋和依赖。 他在宫里呆了有五年之久,现在他的这副身子都八岁了,而亚爵这副身子也已经十七了。在古代,十七岁的皇子已经算是成年了。 沈寒息会时不时出宫看望闵奶奶,但是因为某人的占有欲,所以每次他都会跟着。不过闵奶奶倒是没有什么微词,毕竟自己的小孙子和九皇子交好算是个好事。闵阅飞给不了孙子什么依靠,所以做奶奶的自然就希望孙子和九皇子多亲近些。 不过说起来闵奶奶对闵阅飞续弦的那位夫人所生的孩子倒是没什么好感,甚至十分厌恶。虽然闵清小时候也算乖巧可人,可毕竟也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不想沈寒息一样躯壳里装了个大人。所以就算乖巧有时候也会小孩子心性些,娇纵顽皮也是有的,所以有沈寒息这个珠玉在前,后来人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而且闵阅飞越宠爱这闵清,她就越讨厌这姬雅母子俩,越觉得自己从小疼爱的闵容可怜。 沈寒息和亚爵相携出了桃花苑,回了胥天宫,就看到了一身青衣的月儿。 过了五年之久,少女容颜竟没有丝毫改变,当真是上天垂爱。 “月儿姐姐,你进宫找容儿有什么事吗?” 月儿接住向自己飞扑而来的小少爷,然后朝着九皇子行了个礼,然后才对怀中的沈寒息说道:“这次是老夫人让小少爷您回去一趟。” 亚爵有些吃醋地将沈寒息从月儿的怀里拉了出来,拽到自己身边,“皇太姑母可是有什么要事?” “二少爷要过五岁生辰,老爷说要大操大办,京城里许多王公贵族都受到了邀请,所以老夫人才来请小少爷的。”月儿对九皇子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怯懦。毕竟因为沈寒息的关系,月儿要在闵家和皇宫之间来回奔走,时间一长自然是不怕这九皇子了。不过因为皇家威仪,毕恭毕敬还是有的。 沈寒息一听,皱了皱眉,这闵阅飞当真是宠爱这闵清,不过是过个五岁生辰就如此铺张。以后指不定还怎么样呢。沈寒息勾起嘴角,看着月儿的双眼依旧清澈无波,“我那弟弟过生辰,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寿宴在什么时候?” “五天之后。” “你回去告诉奶奶,就说……”沈寒息看了一眼亚爵,“寿宴那天就说九皇子也会一同前去。” 月儿抬眼看了一眼九皇子,九皇子此时还是保持着疏离而礼貌的微笑,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月儿随即点头,“是,月儿这就回禀老夫人。” 月儿随即告退离开。 亚爵牵着沈寒息的手回到内殿,小健子端出来一直被冰着的酸梅汤。 亚爵端过一碗,“酸梅汤在夏天是最消暑的,你体热,容易上火,多喝对你有益。” 沈寒息乖乖接过汤碗,‘咕噜咕噜’几口吞咽下肚,喝完还抿了抿嘴。酸酸甜甜的,喝着味道不赖。 “霜柒说,他已经把人训练好了。这次出宫,顺便去看看霜柒训练的怎么样。” “我陪你一起去。” “好。顺便……给我拿便宜弟弟买些个小玩意儿,当做我这个哥哥的一点‘心意’。”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那便宜弟弟‘惊喜’的表情了。 在这五天沈寒息一点都没有闲着,他几次三番地被谦雍帝身边的总管大人请去,和谦雍帝下棋。 沈寒息很奇怪为什么他老是爱找自己下棋,虽然说他也会下棋,不过却不如谦雍帝那般精通。和一个八岁的孩童下棋,能有什么乐趣? 不过沈寒息知道皇威不可轻犯,所以倒是也每次都去了。不过一定要带着亚爵,因为他总觉得谦雍帝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这天下午,沈寒息又去了御书房陪谦雍帝下棋。半个时辰后,便传来了沈寒息的哀嚎:“皇太舅父,容儿又输了……” 谦雍帝看了一眼皱成一团的包子脸,然后眼中划过一抹戏弄,“没事,我们再来一局。” 沈寒息顿时不干了,为什么他就一定要在这里受这个老男人欺负啊,不管!这次他不妥协了哼! 沈寒息躲到了亚爵地身后,“容儿不管,皇太舅父欺负容儿,容儿不玩了!您干吗不让爵陪您下棋啊。”他可是记得,亚爵的棋艺是不错的。 谦雍帝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难得,儿子眼中出现了恳切之色,谦雍帝假咳一声,“好吧,朕怕了你了还不成。”随即招来小太监把棋盘收拾下去。 沈寒息躲在亚爵背后,不肯出来。 太监总管叶英端来几碟点心和一壶清茶,嗔怪地暗自瞪了谦雍帝一眼,他的确是有些责怪谦雍帝,闵容毕竟是个孩子,皇上老是这么戏弄一个小孩子说出去会被笑话的。 谦雍帝顿时一笑,讨饶地看着自己的大总管。 朕错了,还不行? 这闵小公子从小在皇宫里和九皇子一同长大,叶英也经常见到这两个孩子一同来给皇上问安,闵小公子这孩子乖巧懂事,但是也很活泼灵动,像春日的太阳一样,可以融化任何坚冰。看看,九皇子这个大冰山不就被融化了吗?久而久之,叶英也愈发的喜欢闵容了,其维护程度让谦雍帝看了都吃起飞醋起来。 “对了,小容儿,朕让你背的《孙子兵法》你背会了吗?” 沈寒息从亚爵地背后窜了出来,扬着小脑袋,看上去颇为自傲,“那是自然,爵都考我好几遍了。” “哦?”谦雍帝看向九皇子,“小容儿此话当真?” “回父皇的话,千真万确。” “那小容儿,朕考考你。” “皇太舅父但说无妨。” 谦雍帝看着不远处的三尺宽一个成人高的屏风,上边精描细绘着几个国家,以及附近的地势和环境,这是一张军事图。 “朕问你,《孙子兵法》中,‘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所讲的是什么?” 沈寒息也看了看那副军事图,然后皱眉沉思片刻,说道:“这所讲的是:‘战争的原则是:使敌人举国降服是上策,用武力击破敌国就次一等;使敌人全军降服是上策,击败敌军就次一等;使敌人全旅降服是上策,击破敌旅就次一等;使敌人全卒降服是上策,击破敌卒就次一等;使敌人全伍降服是上策,击破敌伍就次一等。所以,百战百胜,算不上是最高明的;不通过交战就降服全体敌人,才是最高明的。’【1】” “容儿有什么看法?”谦雍帝有些惊讶这才不过八岁的孩儿,居然能熟通这其中的含义,这闵容将来必成大器!不过他想看看这孩子的见解,他有预感,这一定是一个大惊喜。 第七十九章出宫前 沈寒息穿上自己的小靴子,在地上来回走动,深思熟虑的小大人模样让在场之人都暗笑起来。 亚爵:怎么办好想抱回自己宫殿好好蹂躏一下。 谦雍帝:真是自己的开心果啊。 叶英:闵小公子果然十分可爱招人疼爱,好想抱一抱啊。 不过沈寒息可没工夫搭理他们,暗自思索着,突然,他看到了挂在墙上的谦雍帝用来激励自己的一幅字,漂亮潇洒地在巨大的宣纸上写下了‘民心’二字。 沈寒息顿时灵光乍现,他转身看向谦雍帝,“其实这段话印证了一句话。” 谦雍帝有些好奇,“什么话?” “人心所向。” “百战百胜固然也可以流芳千古世人赞颂,可是却并不是最高明的做法。” 沈寒息顿了顿,看到了亚爵和谦雍帝一起投来的鼓励的视线,继续道:“更高明的做法就在于懂得驱使人心。人心倾向于你,你自然就胜,并且不费一兵一卒。有道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为水吾等为舟。胜与败就要看你是否能驱动民心为你所用。” “那如果,民心偏离于你呢?”亚爵眼中发光,问道。 “黎明百姓不懂时政轻重,只知道能让自己安居乐业的地方便是乐土。如果民心离你远去,不妨如兵法所说,先击破再降服。这就像是驯兽,野兽不归顺于你,你自然是要驱动鞭子进行武力上的打击,而后在给予蜜糖安抚。” 谦雍帝听完后龙心大悦,“哈哈哈,你不愧是大将军之子,果然尽得真传!朕很少能听到这般独到的见解了。”夸赞完沈寒息,他又对亚爵道:“九儿啊,你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朕相信这会是你将来登上王位后最得力的助手。” 亚爵看了沈寒息一眼,点头称是,而心中暗道:“小息自然会是我的贤内助了。” 而沈寒息听到大将军三个字不知为何面容苦涩起来,甚至有些沧然若泣。 谦雍帝有些讶异,朕刚才说了什么了吗?怎么小容儿看起来这么难过? 亚爵心疼地搂过沈寒息小小的身体,看着纯净的黑眸里润上了水色,心里不由得一紧。 “这……小容儿这是怎么了?” 沈寒息身体一抽一抽地,趴在亚爵怀里,从背影看上去好像是哭了。 叶英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在谦雍帝身边附耳说道:“闵家要给那个二公子办寿宴。” 谦雍帝挑挑眉,有些茫然。什么时候闵家出了个二公子啊? 叶英有些无语,皇上啊,你能不能过关心关心臣子们啊。叶英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沈寒息将布满泪痕的小脸抬了起来,小脸微红,显然是有一些缺氧了。 “总管,我来说吧。”此时的软软甜甜的童音不知为何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冷意,“我娘生下了我便因为血崩而死。婴儿时便开始便由奶奶带着,父亲丝毫不过问我的事情,我的记忆里从一开始就缺少了‘父亲’这个角色。三岁时我父亲就把他一直在外边养着的女人带了回来,续了弦。可笑的是那女人在成亲的时候就怀了孕。我随着爵进宫没多久,那女人就生了孩子,就是现在的闵家的二公子。” 沈寒息摸摸心口,圆圆的大眼镜此时满是苦涩凄凉还有不便言明的悲哀,“我的生辰在闵家只有奶奶和月儿姐姐记着,其他人怕是小到看门侍卫都只记得这二公子吧。”听到这里,亚爵搂着沈寒息腰的手臂不由地紧了紧。 看着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孩童,因为父亲的忽视而变得如此悲伤,叶英的心里有些不忍和心疼。他轻轻扯动谦雍帝的袖子。 谦雍帝从惊怒里抽回神来,原本以为这般灵动乖巧又聪慧异常的孩子应该是被家人从小宠爱到大的,可是他今天居然听到了什么?闵阅飞这一介武夫居然将明珠暗投!这小容儿在宫中呆了已经有五年之久,除了时不时自己的姑母会派人来看望自己的小孙子之外,闵家就再无别人来看望这孩子。 孩子从小缺失了母亲的关爱已经够可怜,没想到这父亲的也是不长眼睛的,抛开自己的嫡长子,独宠一个只是续弦的女人的儿子! 若是那二公子是个聪明的,也倒是罢了,可是自己面前这个,可是自己从一个小包子看到成一个可以出口成章的小少年的,他的天资可谓是自己一点点挖掘出来的,他自信这世上少有可以和闵容比肩的少年。这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和满足感是别人替代不了的,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按着轩辕一族的护短天性,闵阅飞这种举动十分自然是让谦雍帝不爽,所以也难怪谦雍帝会动怒了。 “哼,这闵阅飞朕看最近是给多了好脸色了,一个黄口小儿过生辰居然将如此大操大办,还把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谦雍帝冷哼一声,对闵阅飞很是不满。 虽然说闵阅飞年轻时帮自己稳定边疆出力不少,可是自己在他中年时也没少给他封赏,甚至在他已经没了军权还让他继续当他的大将军,保他此生荣华,所以谦雍帝自认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皇太舅父不必动怒。”沈寒息抽抽鼻子,带着浅浅的鼻音,配上精致的粉嫩脸庞,颇有治愈的功效,“容儿与他除了生育之恩外,再无养育之情,所以他这般对我,就当是一报还一报了。” 沈寒息顿了顿,又道:“我想恳求皇太舅父一件事。”说着沈寒息就双膝跪地跪在谦雍帝面前。 “你这孩子,咱们是一家人,有事便说。”谦雍帝如此说道,然后叶英上前扶起了沈寒息。 “容儿希望皇太舅父可以接我奶奶入宫安养天年。” “为何?” 沈寒息抿抿唇,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开始修理闵家了,他不想闵奶奶看到心中难过,所以才想着将闵奶奶接到宫里。 “容儿与九皇子有一个约定,在容儿十五岁之前都要与他呆在宫里。奶奶已经年过古稀,容儿不知还能陪奶奶多长时间,所以想将奶奶放在身边尽心照顾。” 谦雍帝一想也是,毕竟在宫外疼小容儿的可就只有自己的姑母了,这祖孙俩之间的感情想必是唇齿相依难以分离的。自己何不成全了小容儿这个小愿望呢? 况且这也能看出来小容儿是个有孝心的人,所以谦雍帝看着沈寒息已经抽长不少的身形,眼神柔了柔。 “那这样吧,这次你和九儿一同出宫去参加那个二公子的生辰宴会,朕给你一个圣旨,到时候你宣读了圣旨就可以把你奶奶接到宫里来了。” 亚爵跪倒沈寒息身边,朝谦雍帝一拜,“遵旨。” 几人在御书房的侧殿用了膳,亚爵二人就告辞离开了。 回去之后,就看到沈寒息的手环开始震动。 沈寒息有些奇怪,难道是霜柒那里出了问题吗? 随即打开了手环,一道绿光闪现,霜柒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第八十章穿越者出现 绿光闪动,霜柒随即出现。沈寒息用精神力刺探周围,发现没有人在附近,这才对霜柒说道:“有什么事吗?” 霜柒的兽瞳里闪过一丝纠结,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沈寒息看了出来。 “说吧,是不是那群孩子出了问题?” 霜柒抿了抿唇,“那群孩子不知为何,最近很不听话,甚至有些孩子已经出现了想要叛离的心思。” “无风不起浪,这其中一定有一个人在里边捣鬼,甚至是组织这些孩子奋起反抗。”沈寒息思忖片刻,又道:“明天是我那便宜弟弟生辰,我会出宫赴宴,顺便去看看这些孩子。霜柒,对于这次的现象,你怎么看?” “一开始我是亲自看管这些孩子的,但是后来主人你又交给了我其他的任务,所以我就把训练任务交给了一个还算是可靠的人,让他训练他们。可是最近几次我去看他们的时候,发现这些孩子慢慢分成了一派,那人说这种现象是最近一年才出现的,而且这里边有一个孩子王,也就是这些孩子的‘头领’,经常指使手下之人做些给那人添堵的事情。我猜导致那些孩子越来越不听话,甚至想叛离,估计也和这个孩子王脱不了干系。” “有趣。”亚爵勾起嘴角,他拥着沈寒息坐到凳子上,对沈寒息说道,“我的精神力探知到了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漏洞,有一个穿越者误入了这个世界,我猜这孩子王和这个穿越者应该有莫大的联系。” 沈寒息的精神力很强大,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爱人的精神力比自己更强大,所以也倒是对亚爵的话没什么异议,“如果是这样,那就好解释多了,我的训练方法可是我在以前的某个世界当兵王的时候,前任兵王交给我的方法,在训练人方面是出不了任何差错的。而穿越者一旦乱入就不好说了,毕竟能逃过世界法则进入这个世界的漏洞,我猜这人能力一定很出众。” 霜柒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根据主人所言也能明白这个所谓的穿越者一定不是很好对付的。“主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沈寒息还没等说话,就看到自己的木质戒指开始发光,这是1125有消息了。 沈寒息摸摸戒指,“1125,有什么事情么?” 【主神探知了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穿越者,所以要宿主清除他。】 “清除?” 【世界出现漏洞,穿越者顺着漏洞进来,是必须要清除的。不然会造成一系列无法挽回的后果。并且穿越者的破坏剧情的能力极强,是世界法则和系统不被认可的,甚至是认为极其危险的存在,所以请宿主尽快解决。】 沈寒息懂了,如果说每一个世界都算是一个电脑主机的话,那么漏洞就是每个电脑里的最薄弱的地方,也就是病毒最容易攻击的地方,一不小心被攻破,病毒进入了主机,那么就会造成主机一系列的问题,甚至是瘫痪。 所以这个穿越者就是随时会让世界瘫痪的病毒,世界瘫痪了,那么作为系统肯定就会受到冲击,甚至被世界法则所裁决。 怎么说沈寒息和这个系统打交道也有几百年了,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 “可以,我会尽快处理掉的。” 虽然说他们这个系统也是破坏剧情的,可是这是经过世界法则允许的,所以也就没什么所谓了,也就不能和穿越者这种破坏性炸弹相提并论了。 “1125说穿越者威胁很大,所以霜柒,你在这段时间一定要监视好他知道吗?” 霜柒看着主人凝重的表情,慎重地点点头,“霜柒明白。” 随即一道绿光闪过,霜柒的身影消失不见。 沈寒息揉揉眉头,千万别让穿越者和世界之子勾搭在一起,不然麻烦大了。 “需要我帮你抹杀掉他吗?”亚爵看着沈寒息紧锁的眉头,问道。 沈寒息摇摇头,“这种人不好解决,只是希望尽快弄弄走他就好。更何况穿越者向来都是灵魂穿越,抹杀了肉身他的灵魂不会泯灭的,着实难对付。况且必须要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否则他会夺舍别人的身躯占为己用的。” 沈寒息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他以前也遇到过穿越者,这些穿越者比那些里的穿越者更强大,灵魂甚至是不灭的,有些人的精神力高于沈寒息这个‘老妖怪’的也不在少数。那次,穿越者夺舍的是世界之子的身体,沈寒息只能出手搞定他。不过等KO世界之子以后,沈寒息就发现,用精神力探知的时候,穿越者的灵魂依然存在。这些穿越者的灵魂犹如寄生虫一般,宿主死掉了就再找另外一个身体,夺舍以后成为他们,继续破坏着这个世界。 不过因为沈寒息马上走了,所以也就没有再管穿越者的问题了。 不过后来听1125谈起过,那个穿越者所在的世界最后奔溃了,世界法则发怒最后出手抹杀了穿越者的灵魂,就此才把这件事情告一段落。 自那次以后,这是沈寒息遇到的第二个穿越者。沈寒息摸摸嘴角,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和杀意。 希望这个穿越者不会给他添堵,不然就算比自己的精神力还要强大,他也会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折磨。 时间很快就到了闵家二公子五岁生辰那天,沈寒息和亚爵起了个大早,带着谦雍帝给的圣旨和小健子出了皇宫。 沈寒息可不想一大早就回去闵家给自己添不痛快,所以索性便去找霜柒了解一下情况。 帝都郊外有一个废弃的小村庄,在树林深处,十分隐蔽,而且时常有野兽出没,不少砍柴人都死在了树林了,所以这片树林有‘鬼林’之称。鬼林甚少人来,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沈寒息会把这里作为训练自己亲兵的秘密基地的原因。 沈寒息和亚爵到了废弃的村庄,这里早已经不是那个破旧破烂的景象,沈寒息让霜柒在帝都开了几家店,生意都不错,所以便有了资金来完善这个秘密基地。 当过兵王的沈寒息自然要求要高一点,所以同一的军事化管理和统一的衣服都是要有的,而且在基础设施方面也是下了血本的。 “主人,你来啦。”霜柒身穿墨绿色劲装,勾勒出倒三角极好的身材。绿色的兽瞳为了不让人起疑便被沈寒息用系统商店里的药剂改成了自然的黑色。可是身上那股子野性和男人味还是让人神魂颠倒。 “带我去训练场地看看。”沈寒息牵着亚爵的手,随着霜柒来到训练场地。 此时正是休息时间,一群十一二三的男孩子自然是活泼好玩,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也算正常。 可是……沈寒息眯了眯眼,这些孩子看上去都是各自结成一股小团体,可是他们的眼神都是会时不时望向坐在树荫下的那个男孩子的,并且这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尊重。就像是忠心的小弟看自己大哥一样。 亚爵用精神力刺探过去,异样的波动反馈给他,这的确是那个穿越者无误。 亚爵低头告诉了沈寒息这个讯息,沈寒息知道后眯了眯眼,没有说话,只是气氛陡然间降至冰点。 “是他?”沈寒息用下巴指了指那个男孩的方向。 “是的。”霜柒点点头,“他很有头脑,知道这么做会让我们看出破绽来,便让自己的那群小弟们各自分散开来,以混淆我们的判断。” 不过可惜,这种招数用来骗别人行,骗他和亚爵就逊色了。 似乎有感应地,那个男孩朝着沈寒息他们看了一眼,眼神警惕而复杂。沈寒息勾起嘴角。 这是,引起他注意了吗? 第八十一章立威 沈寒息看到男孩深沉的眼睛,嘴角勾起。然后对霜柒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群一点都不乖的孩子。” 他是不会让这个穿越者坏了他的大事的。 训练场的休息时间是一刻钟,一刻钟一过,五十号人站好阵型,等待教官的指令。 不过这次他们发现,除了总教官和副教官,还有两个人。一个容貌精致像个瓷娃娃,看样子七八岁左右,一个满身贵气身材挺拔,十六七的年纪。 看着地下的孩子们交头接耳,霜柒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说道:“我身边这位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子。他身边的这位,是你们的主子。” 下边的孩子说话声音变大起来,口中全是诸如“比我们小的孩子居然当我们的主子?”“这算什么?给一个小屁孩儿当手下?”之类的话。 霜柒又要出口训斥,沈寒息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仰着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不知世事的孩子。 “怎么?看样子你们很不服气啊。”语气里夹着冰霜,颇有不怒自威的感觉。 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身材在同龄人里算得上高大了,“在我们心里,只有强者才配做我们的王,而你……”说着用十分轻蔑的眼神看着这个十分娇小的孩童,“不过是一个刚脱了奶水连大字也不认识几个,只会玩闹的无知孩童罢了,有什么资格!” 话音刚落,下边哄笑一片。除了那个穿越者。 沈寒息倒是不恼,口气依旧慢条斯理,“资格?”沈寒息冷笑,“你们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孤儿,是我让霜柒将你们都收养回来,五年里,你们的吃、住、衣着、环境,包括识字哪个不是我提供资源给你们的?我教给你们生存的法则,以及生存的必要技能,到头来反而说我没有资格?若不是我,你们如今不是被饿死,就是因为饥饿去偷窃而锒铛入狱,哪一种下场都会比现在要惨!” 男孩被说得哑口无言,羞愧的站回队伍里。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很不服气,也知道你们心里早就有了自己所谓的‘王’,刚才你们有人不是说强者才能当王吗?那好,我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沈寒息不急不缓地说着,然后用轻功飞下高台,来到一处对抗场地,说道,“我在这里让霜柒设置了对抗场地,让你们可以互相切磋取长补短。现在……你们谁不服气,就站上来,一决高下如何?如果我输了,我不仅不当这个‘王’,我还倒奖赏你一两黄金,放你自由。” “你们谁来?”沈寒息挑眉。 “我!”有三个人站了出来,口气颇为自傲。 “你们,一起上吧。毕竟……”沈寒息勾唇笑了起来,精致的小脸平添了几分邪气,“我嫌浪费时间。” “主……”霜柒想要阻止沈寒息这么做,但是被身旁的亚爵拦了下来。 这些孩子年纪看上去小,可是自己是亲手训练他们的人,他知道这些孩子的秉性。原本的天真善良早就在乞讨时见过人情冷暖后被消磨殆尽了,五十个孩子,都是经过无数厮杀最后胜出的人,个个见过鲜血,经历过残酷的训练,虽然霜柒知道沈寒息很强,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 “霜柒,你要相信小息。”反观亚爵,倒是一脸淡然,背着手,老神在在。小息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不然又怎么会是自己的爱人? 霜柒看着亚爵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只能按耐住性子。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那些孩子真的敢伤了主人,他第一个出手杀了他!就算是自己亲手培养的,但是又怎么能比得上主人重要? 三个男孩子走上了对抗场,其中一个说道:“你年纪比我们小,可别说我们欺负你。” 沈寒息淡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朝三个人勾了勾手指,仿佛在说:别废话了,浪费时间。 三个是五十个人里还算比较厉害的,所以自然比较年轻气盛性子高傲一点,看到沈寒息如此挑衅,自然受不了,所以便一起出招了。 沈寒息眸中厉光一现,飞身接招。 接着下边的人一阵惊呼,三个男孩子都被沈寒息几招拍飞。 看着落到地上灰头土脸的三个人,沈寒息嗤笑一声:“真弱。”然后又看着剩下的几十号人,“谁还来?” 下边的男孩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对抗台上站着的人,的确比他们想象地要强,甚至……他们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个人,甚至,比他要强。 看着下边的人的心明显动荡了起来,沈寒息像是无所感觉一样,手指指向了那个穿越者的方向。 “没人来,那我就自己挑人吧。你!上来!” 被点到名的穿越者面无表情,从最后一排慢慢往对抗场走着。他一边走,身边的那些人就会不由自主地腾出一条道让他穿过。 沈寒息眯眯眼,不愧是穿越者,果然够强大。他身上所释放的威压甚至能让自己感受到压力。这个人,不简单。 穿越者翻身越过对抗场的围栏,“你就是那个‘主子’?看起来还真是一般。”口气轻狂而自傲,但是却意外的让人感受到了压迫。 沈寒息看看那些男孩们,他们的脸上都开始出现了冷汗,有些甚至开始微微发抖了。 远处的亚爵皱眉,这家伙的精神力之强自己也是头一次见,所以他开始担心起沈寒息来。 但是这是小息的示威之举,他若插手了,怕是会坏事。所以亚爵就只能干着急。 不过……亚爵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和精光,他可以用精神力攻击穿越者的灵魂啊。 随即亚爵的黑眸里闪过紫光,然后一道精神力形成的利箭刺入了已经走上台的穿越者后脑。 沈寒息微抬下巴,“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那说说你的编号好了。” “17号。” 沈寒息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就看到对面这个表现老成的十岁刚出头的男孩眉头紧皱,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你……这是怎么了?”沈寒息问道。 17号摆摆手,“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头很痛,像是要把整个脑子要撕裂一样痛苦。 看着17号瞬间隐去痛苦之色,沈寒息只是轻轻蹙眉,倒是没再说什么。他可没那么圣母,还体谅人家难过就不动手了。 蛇打七寸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此时明显是17号能力最薄弱的时候,失去这次机会,17号就没那么好对付了。沈寒息的直觉想来很准,他能感受到,这穿越者的精神力绝对与自己相差无几,甚至会比自己要高一些,而沈寒息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所以他刚才还有些犹豫的。 不过现在,自然是趁他虚要他命了。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沈寒息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脸皮已经堪比城墙了,他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完成目标才是首要任务。 所以,沈寒息这次先动手了…… 第八十二章穿越者变成囊中物 看着沈寒息迎面而来带着狠厉拳风的拳头,17号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头更痛了起来。所以直接导致了他的反应迟缓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17号倒退了几步,脸色已经微微泛白了,嘴角被他自己咬出了血丝。17号蹙眉,难不成是面前之人动的手?没道理啊,这人刚才一直背着手,况且自己一直警戒着,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时间和机会。还是说,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已经被世界法则发现了,阵阵头痛都拜它所赐? 17号不解,但是沈寒息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沈寒息用眼尾扫了一眼亚爵,他猜是亚爵动的手。不然17号不可能毫无预兆就变成这副样子。 虽然沈寒息思绪千变,可是手上的招数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凌厉起来。 沈寒息将17号逼到死角,用一记夹杂着精神力的拳头打在了17号的太阳穴上。17号当即昏死了过去。 这一拳沈寒息用了全力,再加上亚爵刚刚做的手脚,足以把穿越者的魂魄打出宿主体外。 亚爵眼神一眯,就是这个时候!他伸手凌空一抓,将别人看不到的穿越者的魂魄抓在了手里。 霜柒看了一眼亚爵奇怪的举动,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猜可能是和那个穿越者有关吧。 沈寒息看看昏厥的17号,然后对对抗场外的众人说道:“现在,谁还不服气?” 沈寒息的话语里夹杂了少许的精神力,足以给人震慑的作用。 下边的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心中的‘王’已经是够强大的了,没想到这个‘主子’比‘王’更强大。强者才是值得他们所依附和臣服的对象,所以他们纷纷跪下,“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寒息抬抬下巴,“你们是我的王牌,然而,你们和我心中的那个高度还有一定距离。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加紧训练,我将来定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是!”他们高声呼道。 沈寒息走下对抗场,来到亚爵和霜柒身边,“走吧,去看看礼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个17号怎么办?”霜柒看着被众人送下对抗场还在昏迷的17号,说道。 “穿越者现在在我手里。所以17号原本的灵魂会归位的。”亚爵扬扬紧握的拳头,说道。 沈寒息看着亚爵发着淡淡银光的拳头,便知道穿越者的灵魂此时正在亚爵的手里。 能把一个人的魂魄拿捏在手心里,看来亚爵的精神力要比自己高很多啊。 沈寒息从系统商店里买了一个专门储藏灵魂的盒子,为了保险起见,他特地买了S级的盒子用来装穿越者的灵魂。 安置好穿越者的灵魂,沈寒息三人来到了一处小屋里。 “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怎么样?”沈寒息问道。 亚爵掏出一张画满图画的纸,上边详细描述着尺寸、材质等一系列东西,应该是一张稿纸。 “已经做好了。”霜柒拿起一个雕刻十分精致的盒子,上边还镶嵌着十几颗翡翠和其他宝石,一只凤凰傲然盘于盒子顶部,羽翼用了无数碎钻点缀,头顶的翎用蓝宝石镶嵌,眼睛用金粉勾勒,华贵而优雅,栩栩如生,恍如要破盒而出。 “真漂亮。”沈寒息摸着盒子上的凤凰,赞赏地说道,“想必我那便宜爹和那女人一定会喜欢的。” 沈寒息打开盖子,按动里边一个十分隐蔽的机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沈寒息将事先准备好的小条放了进去,然后关上暗格。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小条会给闵阅飞、姬雅,以及闵清带来绝对的‘惊喜’。 霜柒递上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雕刻成的凤凰玉佩,沈寒息接了过来,放到盒子里。 “主人,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们啊。”真是可惜了。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以为我在讨好他们,认为我是个十分好拿捏的人。这才方便我以后做事。”霜柒摸索着盒子的纹路,桃花眼中夹带着冷意。 出了训练营,沈寒息和亚爵又去了帝都里十分著名的酒楼用餐。看着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的酒楼,沈寒息心里十分满意。 因为,这是他开的酒楼。看到生意这么好,自然是心里满足不已。 下午的时候沈寒息一点都没有想去闵家的念头,一直在和亚爵视察自己交代霜柒开的几个店铺。反正生日宴会是在傍晚,现在去了闵家难道要看闵阅飞和闵清之间的父慈子孝吗?沈寒息表示他可没那么大的心。 走进自己家开的成衣阁,跨过无数等待的妇人小姐,直接走到了内阁。和掌柜碰面以后,亚爵就给沈寒息挑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裳,暗线绣的花纹在太阳光下隐隐约约绽放,低调而奢华,配上沈寒息精致的小脸,像一个完美无缺的娃娃。 亚爵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爱人在别人面前失了脸面,尤其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硬仗要打,所以自然是全心全意地打扮着沈寒息。沈寒息还未到及冠之年,所以还只是梳着双髻。 发平梳分为两侧,以与衣裳同色的丝带结扎,挽成两髻,在髻上挂了两个小巧可爱的紫金铃铛,跑跳起来清脆悦耳,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泼。发髻置于头部之两侧,挽髻余下之两股尾髯令其自然垂下,披散在肩头。 “真可爱。”亚爵笑眯了眼,摸着沈寒息幼嫩的脸颊。 沈寒息一掌拍掉了亚爵的爪子,轻瞪了亚爵一眼,然后塞给亚爵一套衣裳,让他去换。 等亚爵换好出来的时候,成衣阁所有的人的眼里都迸发出了惊艳的光芒。 沈寒息给亚爵挑的是和他同样款式和花色的衣裳,不过颜色更偏向于深紫,花纹也用黑金色勾勒,既凸显了皇家的尊贵,也衬托了一位皇子应有的风范。 银镶翡翠的精致发冠束起长长的黑发,斜长的刘海遮住了原本狭长的眼眸,嘴角微勾,邪肆神秘的味道油然而生。再加上修长的身姿,足以让少女们尖叫垂涎。 皇室天生完美的基因此时在轩辕问天的脸上凸显的淋漓尽致。 亚爵无视掉周围那些人的惊叹和抽气,径直朝沈寒息走去,牵起沈寒息的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沈寒息看了掌柜的一眼,和成衣阁的掌柜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随着亚爵出了成衣阁。 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了。 第八十三章争执 闵家今天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民众们也都略有耳闻。 今天是闵大将军的二公子闵清的五岁生辰,宴请了帝都的大大小小官员。这么大张旗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娶妃呢! 据说皇室也有人受邀了,不过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来,印着刺眼的太阳与滴滴答答的车轱辘声。马车四面用上好的暗色丝绸装裹,珠玉嵌在车窗上,被一帘黑金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窥探这华丽的马车中的乘客,平添了一股神秘之感。 驱使马车移动的两匹白马打了个响鼻,抖了抖白如雪的鬃毛,停了下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跳了下来,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爷,将军府到了。” “知道了。”略带沙哑的低沉男声响起,让偷看着这边动静的姑娘小姐们心神荡漾。有着这般好听的声音的男子,想必也是十分俊逸潇洒的。更何况看这仆人的衣着以及这个马车,就知道这位公子非富即贵,这些姑娘小姐们恨不得扑上去问人家是否婚配有无心上人了。 一只似白玉做的手掀开帘,接着一张极为俊美的脸露了出来。那些姑娘小姐们顿时疯狂了。要不是有着自己女儿家的矜持,早就恨不得贴上去了。 亚爵跳下车,然后伸出手,接着一只比亚爵小一号的手从帘内伸了出来,搭在亚爵的手上。 沈寒息此时的身高还不足以自己下马车,所以亚爵便先行一步将沈寒息抱下了马车。 待沈寒息下了车,时刻关注这里的人们纷纷深吸一口气。 如果说亚爵俊逸非凡还带着几分魔魅的容貌恍如修罗,那说这长得十分精致的孩子是天界之子一点也不为过。 眼眸黑如曜石,灿如星辰,小脸肉嘟嘟的,纯真而又可爱,让人垂爱。 亚爵牵起沈寒息的手,两个人阔步走进闵家。 闵家现在上上下下都在忙着给老爷最爱的二少爷的生日宴做准备工作,所以门卫方面也很严密,万一进来了什么老爷的仇家想要在生日宴上伺机下手,那就糟糕了。 亚爵出示了象征着身份的玉牌,便带着沈寒息成功进入了闵家。 因为亚爵时常来闵家走动的缘故,民家的下人恭恭敬敬地叫着‘九皇子’,但是对沈寒息这个闵家的大公子却没有丝毫的问候,仿佛沈寒息只是闵家的普通客人一般,除了恭敬再无其他。 沈寒息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反正再过几年闵家就会和尘埃一般消失无影,这些下人他又何必放在心上。更何况他又不是闵容。 亚爵对闵家也算是熟轻熟路,所以便绕过了拿下忙碌的下人直直地走进闵老夫人的院子。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忙碌与吵闹,闵老夫人这里倒是清净多了,沈寒息和亚爵刚进屋子,就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 两个人有些惊讶,虽然他们知道闵老夫人向来不爱仆人拥簇,但是这硕大的院子里再怎么样三四个仆人也是有的。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了。 二人刚靠近主屋,就听到里边传来了声音。 “娘,你是闵家最德高望重的人,清儿过生辰这等大事,您不在这像话吗?”一个男声响起。沈寒息眯了眯眼,这不是自己那个便宜爹嘛。 “大事?什么叫大事啊?一个续弦夫人生的小儿子过个五岁生辰如此大操大办,规模比我这个老太婆的六十大寿的规模还大!你就像话了?”闵老夫人现在一点也不想给自己这个鬼迷了心窍的儿子面子,当即就毫不留情面地对闵阅飞训斥。 “娘……”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多少夹杂了一些求情的意味。 “你别说话!你现在是闵家的当家主母,不知道怎么把持闵家的家业,反而纵容阅飞如此大操大办!这让外人见了不知道在怎么笑话!闵家的脸都给你们俩丢尽了!”看到姬雅给闵阅飞求情,闵老夫人更来气了。说道最后都有些气喘。 月儿见状忙给闵老夫人顺气,“老夫人,你别着急,有话好好说。” 闵老夫人顺了几口气,然后又说道:“这父母偏心,总要有个度。你就说容儿,他进宫陪读以来你作为父亲有去看过他吗?连问一声都没有!他过个生日,这后娘没这心也就罢了,你是他亲爹!没有一次说是接他出宫过一次生日!你不觉得有愧吗?” 姬雅和闵阅飞二人被闵老夫人的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脸上火烧火燎的,像是被人扇了巴掌似的。 “娘,儿子……” “别说你忙这种借口!你忙?你全是在照顾那个闵清了!哪还能分出一点点心神给你这个原配夫人用了生命才给你生出来的孩子!”闵老夫人揭穿了闵阅飞掩耳盗铃的借口,然后又指了指姬雅,“还有你!你是阅飞续弦的夫人,可是每天除了你那个孩儿就是这个丈夫,你心里还有什么?怕是什么都装不下了!全府上上下下都是我这个半脚踏进棺材的人在料理,你呢?你恐怕连你房里几个丫鬟几个小厮都数不清吧!你配做一个主母吗?” “我……”姬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辩驳什么。 就在气氛僵持尴尬的时候,沈寒息和亚爵手拉手进门了。 月儿喜出望外,走到两人面前,朝着九皇子行了一礼,然后引着二人来到了闵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您看谁来了。” 闵老夫人看到来人是自己的孙儿,顿时所有的怒火都被沈寒息这个灭火器浇灭了,疼爱地把沈寒息拉到自己旁边,“容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下人都不通知一声。” 沈寒息看了一眼亚爵,然后对闵老夫人说道:“刚来不久,我看到院子里没有下人啊,就直接和爵……舅舅进来了。” 沈寒息有些别扭,他可是头一次这么叫亚爵呢。而亚爵则是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唇角,心里满是桃花开,感觉被沈寒息的一声‘爵舅舅’叫得心都酥了。 “你……你是闵容?”闵阅飞十分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少年,衣着华贵,谈吐虽然稚嫩但是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面容精致可爱,他实在有些讶异,当年那个小豆丁五年不见变化如此之大。 “见过爹,”沈寒息朝着闵阅飞行了个礼,然后看向姬雅,“夫人好。” 姬雅尴尬地笑笑,闵容这声‘夫人好’,明显就是没有认同自己,没有认同这个闵家的当家主母,他如此生疏,就算姬雅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所生,但总归还是不虞和难受。 亚爵拿出礼盒,对闵阅飞说道:“这是我和容儿一齐给清儿准备的礼物,希望他喜欢。” 姬雅接过盒子,看着上边栩栩如生的凤凰,顿生喜爱之意,然后又打开盒盖,里边的凤凰玉佩雕刻精美,让人爱不释手。闵阅飞自然也是看到了,所以也是十分喜爱的,不过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所以面上不显。 姬雅合上盖子,难掩激动和高兴,“我在这里谢过九皇子了。” 亚爵笑着,摆了摆手,“这功劳可不在我,这个盒子和玉佩都是出自容儿之手,你们要谢,也该谢他。” 姬雅的表情一滞,有些支支吾吾。 沈寒息摆了摆手,颇为洒脱,“我只不过是雕琢而已,这上好的檀木和羊脂玉可都是舅舅仔细挑过的呢。” 闵老夫人颇为骄傲,自己的小孙子有这般精湛的雕刻手艺,就算是皇宫里的能工巧匠恐怕也难以比拟了,“容儿何必自谦,这雕刻本就费神,想必你为了你弟弟的生日礼物废了不少心思吧。” 沈寒息搔搔后脑勺,有些羞涩,“嘿嘿,还好啦。” 闵老夫人笑嗔了一句:“你啊你,都八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以后娶媳妇怎么办?” 虽然是在训斥,可是闵老夫人的字里行间无不显示着她对这个大孙子的喜爱,相对于对闵清的不冷不热,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作为闵清的生母,姬雅自然觉得十分没脸面,就借着缘故告退了。 而闵阅飞看着这副祖孙欢愉的场景,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也就告退离开了。 祖孙二人又聊了好一阵,沈寒息才问道:“奶奶,你为何不想去生日宴会啊?” 闵老夫人叹口气,缓缓道来缘由…… 第八十四章游园 闵老夫人叹了口气,“你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把那闵清宠的简直是无法无天。说句难听的,小小的五岁孩童张牙舞爪得像是天下都是他的一样。有时候无理取闹起来谁见了都头疼,可偏偏你爹和那个女人和没事儿人一样,该怎么宠就怎么宠。” 月儿给沈寒息和亚爵端上茶水后,站在闵老夫人身后,说道:“这二少爷当真是惹人心烦的。夏天炎热,老夫人本就难过,可这二少爷为了让自己过得凉快便指使下人把所有的冰块全部运到夫人的院里,害得老夫人夏天的时候炎热难耐,老是上火。老夫人想训斥几句又被老爷拦着,二少爷就在家里更肆无忌惮了。” 这夏天储存冰块本就困难,这闵清只顾着自己凉爽,而忘了家中还有一个也需要解暑的老人。五岁的孩童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所以是断断不可用‘孩子还小,不用责怪’这种思维的。闵清变成这个样子,错并不都在本人,溺爱儿子成瘾的闵阅飞夫妇俩身上的因素占了大多数。 闵老夫人叹口气,“我这个老太婆年纪大了,也管不了这么多,所以也懒得见这小魔王。省的给自己添堵。” “纵然奶奶不想去,可是今天也非去不可。”沈寒息说道。 “哦?为什么?”闵老夫人有些疑惑。难不成她一个人不去还真叫闵家失了颜面?她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影响力。 “因为,我要在那个时候,给奶奶一个惊喜。”沈寒息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惊喜啊。”月儿眨巴眨巴眼睛,十分好奇。 沈寒息摇了摇食指,“惊喜自然是要在最后才能揭晓的。”然后转而拉着闵老夫人的袖子左右晃动,“奶奶~去吧去吧~这是容儿求了太舅舅好久才求来的。” “好好好!”闵老夫人宠溺地掐了沈寒息的小脸一下,“奶奶去还不成?” 沈寒息继续卖萌,“奶奶对容儿最好了。” 亚爵在旁边看着,有些感叹。小息真是影帝级的存在,撒娇卖萌样样拿手啊! “皇太姑母,我领着容儿去外边转转,宴席开始的时候我和容儿一同去。”亚爵牵起沈寒息的小手,对闵老夫人说道。 闵老夫人摸了摸自己小乖孙的脑袋,“也好,容儿几年没有回家了,倒是爵儿经常来,且让他带着你去转转。我这个老太婆有些困了,便去休息了。” 说罢便让月儿搀扶着去了里屋。 “奶奶(皇太姑母)慢走。” 亚爵和沈寒息出了闵老夫人的院落,在闵家的花园里闲逛。 现在正值初秋,夏花也倒是没有衰败的迹象,还是一片欣欣向荣。姬雅喜爱花草,自认为疼宠夫人的闵阅飞便让人从各处搬来奇花异草供姬雅赏玩。 沈寒息把玩着手里的一株蓝绿色的草,“这叫做‘蓝星’,是世间少有的名草,有着清心凝神的功效,月圆之时会招来许多萤火虫,犹如天上繁星,熠熠生辉,而这‘蓝星’自身也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所以‘蓝星’因此得名。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蓝星’向来稀有,据说是千金难买,可这闵家倒是摆了十几盆‘蓝星’,我这个便宜爹当真是宠爱他这个夫人啊。” 亚爵摸摸沈寒息的小脸,“你大概不知道,闵容的亲生娘亲的娘家富可敌国,只不过继承人只有闵容娘亲一个,这闵容的娘难产而死,这全部的财产自然是落在了闵阅飞的手中。几盆花草算什么?若是闵阅飞有心,用闵容的娘留下的钱财买一座城也是绰绰有余的。” 沈寒息眯了眯眼,“这我倒真是不知道。1125所提供的信息只限于原剧情,这闵容原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扮演着垫脚石的角色,自然是对他的生母的描述也不是很多。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意。如今看来。闵容的娘亲或许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更有可能的是,闵容的娘之死或许也是有人蓄意为之的。” 亚爵牵着沈寒息慢慢走着,仿佛在逛着自家的花园,“这闵阅飞不过是一介武夫,心思再怎么深沉也没有女人细腻,所以要是真按你所说的,闵容的娘是被蓄意害死的,那应该和姬雅脱不了干系。” 沈寒息摇摇头,发髻上的紫金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泉水叮咚,“现在先别太早下定论,我让霜柒去调查一下。有了证据,才好定夺。” “好。” 二人在花园里转悠着,时不时停下来驻足观赏着花园里的奇花异草。说实在的,这闵家的花园虽然不大,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阁楼小亭一个不少,还有一个鲤鱼池呢。 “走得累吗?”亚爵问道。 “还好。” 亚爵弯腰抱起沈寒息,“我可舍不得你累。” 沈寒息轻轻捣了一下亚爵坚实的臂膀,“我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放我下来。” 怀里的小孩不安分,亚爵轻轻蹙眉,便在别人看不到的盲区下用手捏了沈寒息的小屁股一下,沈寒息当即‘诶呦’叫出了声,“乖乖待着。” 沈寒息撇撇嘴,趴在亚爵的肩上没有说话,气闷地嘟着嘴,心里一直给亚爵扎小人儿。 亚爵斜眼看了一下有气无力的某人,使坏地故意颠了颠,胃部被顶到而有些吃痛的沈寒息立刻对亚爵怒目而视,亚爵‘啵’地一声亲了一口沈寒息胶原蛋白满满的小脸,然后暧昧地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生气时的模样多么让人想把你压在床上狠狠蹂躏吗?” 听着亚爵的调笑,沈寒息微红了脸,“你个大色、狼!” 亚爵又啃了一口怀里的包子,这才罢休,“好了,我们去鲤鱼池那里看看吧。” 二人嬉戏打闹着走远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暗处的一双嫉恨的眼。 走到鲤鱼池边,亚爵放下怀中之人。短手短腿的沈寒息费力地爬上对他而言有些高的鲤鱼池的边用石头砌成的矮墙上,亚爵站在旁边笑看着,觉得有意思极了。 好像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他就变得有些恶趣味了,十分喜欢看小息局促生气的模样。可能是因为往往这种时候,他都会鼓着腮帮子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双颊绯红,好像他的全世界都是自己一样。 沈寒息不知道亚爵的心思百转千回,只顾看着在池中悠然戏水的各色锦鲤。 闵阅飞喜欢赏鱼,便花重金买了各式各样珍贵的锦鲤供自己观赏,花白锦鲤、秋翠锦鲤、丹顶锦鲤的花色十分纯正,在波光粼粼之下更是漂亮异常,每一条锦鲤的花色都感觉是一副极好的山水画。然而这还不算,闵阅飞作为一个喜爱锦鲤之人,怎么会没有几条拿得出手的锦鲤呢?白写、黄写、绯写、龙凤都是首屈一指的锦鲤品种,一条千金也不为过。 而锦鲤池中的这些品种的锦鲤不管是鱼鳍还是尾巴都是在这些品种中处于上乘的。看来闵阅飞夫妻俩还真是会享受啊。沈寒息嗤笑一声。 突然,沈寒息感觉背后一凉,他敏捷地侧身躲了过去,发现一颗十分尖锐的拳头大小的石头从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扔了过去,投进了锦鲤池里,击起一片水花,原本还闲庭漫步的锦鲤们四处逃窜,全部躲到了水草和荷叶的巨大叶片下。 “对不起啊,这位哥哥你有没有受伤?” 第八十五章生日宴会 亚爵正要询问沈寒息有没有受伤,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二人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面容和闵容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 沈寒息挑了挑眉毛,想必这就是自己那个弟弟了吧。 “是清儿啊。”亚爵口气不愉,很明显,那个要偷袭小息的人,不是这个笑容甜美一脸天真的小孩做的,就是他指使人做的。 “九舅舅也在啊。”闵清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出现了惊喜之色,“清儿好想九舅舅呢。” 亚爵皮笑肉不笑,“是吗?” 闵清朝着亚爵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沈寒息说道:“这位哥哥可曾受伤?刚才是清儿的不是,和下人玩闹来者,却没曾想差点误伤了哥哥。” 沈寒息的太阳穴有些抽痛,这‘误伤’的理由还真是牵强啊。可是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才五岁的孩童,有时候玩闹失度也是有的,而且这人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不大度。所以沈寒息对闵清笑了笑,“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好得很,没有受伤。” 闵清长出一口气,然后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闵清话音刚落,一个看上去像是闵清身边的贴身侍女的婢女跑了过来,“小少爷,夫人唤你了。” “好,告诉娘亲,我这就去。”然后闵清朝着二人道了别随即合着那个婢女走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沈寒息摸了摸下巴,圆圆的大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这个闵清,倒是挺有意思的。” “的确和同龄人比起来,倒算得上聪敏。”亚爵认同地点点头。 “若不是1125说这个世界之子不是穿越来的话,我都有些相信这个闵清的灵魂是不是穿越而来了。” “你忘了那个和尚的‘天凤转世’之说了?既然是世界之子,总要有些不同寻常的。”亚爵拥住沈寒息,说道。 “对啊,天凤转世。”沈寒息的黑眸中划过一道冷光,可惜这天凤最终是要被自己踩在脚底的。 闵大将军的爱子闵清的五岁生辰宴会举办的异常盛大,硕大的院落里处处高朋满座,灯火辉煌。就连皇上最宠爱的九皇子都到场了。 看着九皇子和闵阅飞相谈甚欢,众人感叹这闵阅飞真是祖上积了德了,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姑母,自己的大公子又是从小跟在九皇子身边的,眼下就连二公子也是和九皇子来往亲密。 看来这闵家当真是帝都最得宠的门第没有之一了。 沈寒息坐在闵老夫人身边,看着亚爵和闵阅飞像是知己一般地聊着天,瞧着闵阅飞得意洋洋地嘴脸,沈寒息的嘴角勾起。闵阅飞,你且先得意吧,再过几年,你就得意不起来了。 闵容穿着一身艳红色的衣服走到沈寒息身边,软糯的声线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心软下来。“你是我的哥哥闵容?” 沈寒息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闵清,小脸白净如玉,有几分和自己相似的脸庞上嵌着一对像月牙似的眼睛,看上去更是让人觉得容易亲近。“是啊,怎么了?” 闵清歪着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那为什么清儿从来没有见过你?” “因为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随着九皇子进宫了。” 闵清惊讶地捂住了小嘴,“那么早啊。” “对啊。” “那哥哥和九舅舅的关系一定很好。” 沈寒息但笑不语。 闵清端起茶杯,“清儿还太小,所以不会喝酒,所以在此以茶代酒欢迎哥哥回家。” 沈寒息正要端起茶杯喝的时候,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拦了下来,“清儿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你哥哥是我的伴读,自然还是要和我回宫的。” 清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是早熟,也还是有些慌乱,“那……那是清儿的错了。”说着和沈寒息相似的大眼睛里注满了泪水,几乎要潸然泪下了。 闵阅飞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哭了,撇下客人赶了过来,“闵容!是你欺负弟弟了?” 看着闵阅飞狰狞的面容,沈寒息淡淡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这大将军如此疾言厉色。 闵阅飞正要继续训斥的时候,闵清抱住闵阅飞的胳膊求情道:“爹爹,不干哥哥的事……一切,一切都是清儿的错。” 闵清的话相当于在闵阅飞的怒火上填了把柴,闵阅飞伸手就要打沈寒息,然后被亚爵拦了下来。 亚爵危险地眯起眼睛,“大将军,这可是闵清的生日宴会,你不想搞砸了吧。”居然想出手打小息?也不问问自己同不同意。 此时闵老夫人也发话了:“阅飞!容儿刚回家你就要动手是吗?你还把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 闵阅飞抿抿唇抽回了被亚爵桎梏的手掌,粗壮的手腕上隐隐可见的紫青彰显了亚爵的力气之大。 亚爵冷着脸,收回了手。他明明感觉到了这闵阅飞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想要打小息的,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手劲儿自然是不小的,若不是自己及时拦下恐怕按着小息如今的身体可是受不了的。 沈寒息有些替原主不值,原本以为这闵阅飞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没想到居然讨厌至此!离家多年一声问候也没有,不稳缘由劈头盖脸一顿骂。此时若是真的是闵容在这里,怕是当即就要哭了吧。 “父亲,你若这般想,那我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然后又看了一眼躲在闵阅飞身后的闵清,嗤笑一声,满眼嘲讽。 刚才这是要给自己说上眼药来着吧?虽然说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算不得高明,倒是把闵阅飞这个儿控唬住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沈寒息不轻不重地说道。然后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个明黄色物件,走到大厅的正中间。 闵阅飞揉了揉眼睛,自己那个大儿子手中拿的是,圣旨?! 沈寒息打开圣旨,高声道:“圣旨到!” 正在吃喝的众人一惊,然后连忙从饭桌上滑下来,跪倒在地。 “闵阅飞,你还不听旨?”沈寒息不含一丝表情的说道。 “臣听旨。”闵阅飞也顾不得这个大儿子的无礼了,连忙带着闵清跪在地上垂首听旨。 “众人听旨!朕念姑母年事已高,太后也甚是想念姑母,因此朕命九皇子轩辕问天和闵容一起接姑母进宫,以陪伴太后。此时不得耽搁!钦此!” “奶奶,接旨吧。”沈寒息笑眯了眼,将圣旨递到闵老夫人面前。 “老妇接旨,谢主隆恩。”闵老夫人接过圣旨,然后由亚爵和月儿一同搀扶了起来。 沈寒息直接无视了闵阅飞怨毒的眼神和闵清复杂的神色,走到闵老夫人跟前,“奶奶,既然皇太舅父说不得耽搁,那么我们即刻就回宫吧。” 闵老夫人看了看自己脸色不好的儿子,然后犹豫了片刻,毕竟她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更何况姬雅那女人不会把持家务,自己若是走了,闵家内务不会一团乱吧!但是看着小孙子期冀的表情,闵老夫人叹口气,这个儿子不成器,她已经对闵阅飞不抱什么大希望了,倒不如多陪陪孙子,这样也是好的。所以她说道:“好。我们走吧。” 沈寒息朝着闵老夫人笑笑,然后给了亚爵一个眼神,让他派人准备马车,然后看着闵阅飞、姬雅还有闵清,“圣旨难违,我们就先行回宫了。”然后又看向闵清,亲昵地拍了拍闵清的肩膀,“希望我的礼物你会喜欢,弟,弟。” 沈寒息让月儿去整理一些闵老夫人用惯了的物件,等全部妥当了,就坐着来时的马车走了。 众人看着沈寒息一行人走掉了,这才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 甲:“那个宣读圣旨的小公子是谁啊?怎么感觉和闵家二公子这般相像。” 乙喝了一口酒,“你还真是孤陋寡闻,这人就是三岁起就进了宫的闵家大少爷闵容啊。” 甲啧啧称奇,“小小年纪就能得到九皇子的青眼,想必极其有天赋吧。” 乙:“据说啊这闵容小小年纪就已经能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了,所以当今圣上也是特别喜爱这个闵家大公子的。” 甲:“想必将来肯定比闵阅飞要青出于蓝。” 听着不远处的对闵容的讨论,闵清突然有些不开心起来。这是自己的生日宴,怎么到最后那个自自己从出生就没见过的大哥成了瞩目的焦点。 再加上他和九舅舅那般熟稔亲昵,他的心里便更不开心了。 闵清哼了一声,然后掉头走掉了。看到儿子不开心,闵阅飞原本有些难堪的心情就更加阴暗起来。 自己这个大儿子还真是个好样的,把自己的母亲接走到宫里奉养,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吗?就是在说自己不会赡养自己的母亲,是个不孝之子! 再加上自己宠爱的儿子也因为闵容的原因不开心起来,闵阅飞就更加不喜闵容了。 如此,沈寒息和闵阅飞还有闵清的梁子正式结下了。 第八十六章太后宫中 慈宁宫内,坐在主位的太后看着下边许久未见的小妹,喜笑颜开。 “小妹,你说,你多久没回宫找我这个嫂嫂了?”太后雍容华贵,脸上满是慈祥和温柔。 “家中事多,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闵老夫人笑道。她这个皇嫂还是和以前一般,对自己还像从前没自己出嫁一样,吃食全是按着自己的喜好,还让自己居住从前自己未出嫁时的宫殿。她和太后就像平民家中的姑嫂一样,没有宫中的寡淡、疏离和淡漠,仿佛是亲姐妹一般亲近。 “阅飞不是续弦了吗?这个媳妇不合你心意啊?” 闵老夫人叹口气,“一言难尽啊。” 太后抿了口茶,恩,容儿和九儿送来的雨前龙井真不错,然后继续说道:“你且说说。” 闵老夫人把家里的事情挑了些重要点的,说给了太后听。 太后听了以后,叹气,“你说阅飞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尽干这种荒唐事。” 谦雍帝亲赏的大将军府,算得上帝都里数一数二的大了,闵阅飞在闵容的娘还在的时候,比较收敛,所以也没有大手大脚地花钱。闵容的娘走了,姬雅一当上夫人,这下好了,花园修葺的比御花园还要华丽,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闵阅飞还将闵容娘原本的院子推到重新盖了一个小楼,给闵清的!闵老夫人本来就感觉对不起闵容他娘,现在好了,自己儿子不检点,做出这些事,还用的是闵容娘留下的钱财,尽情挥霍。闵老夫人都不知道百年之后,如何见闵容的娘啊! “我的容儿也是个好的,怎么他就偏偏就宠爱那个不成器整天只知道和父母撒娇的闵清啊!”闵老夫人越想也不甘心,她觉得自己的大孙子比那个闵清强过百倍,怎么自己的儿子就和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对闵容毫不过问,对闵清可以说是宠到天上了。 太后叹口气,安慰着闵老夫人。 这容儿每天都会和九儿一起给自己请安,出了宫还给自己带些小点心小玩意儿,经常过来陪自己这个老太婆,都自己开心。聪明伶俐,容貌精致,还这般善良又孝心,多么一个惹人爱的孩子!今天听自己的老妹妹说了,太后也不由得疑惑了,这闵阅飞是傻了还是因为皇上让他闲赋在家他脑子时常不动生锈了,对自己的大儿子不闻不问。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爹爹! 沈寒息:更狼心狗肺的人我都见过,这种极品不足为奇。 两个人正聊着,就听太监传报:“九皇子、闵公子到!” 然后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都如画的少年手牵手出现了。 “见过皇祖母(太后娘娘)。”两个人朝着太后行了个礼。 “起来吧。”太后看着两个孩子,心里那是一万个满意的,所以眼神就更柔了。 然后沈寒息就扑向了闵老夫人的怀抱,“奶奶~” 亚爵淡定地看了一眼此时此刻变成汪星人的某人,坐到宫女搬来的凳子上,和太后聊着家常。亚爵表示如果天天因为沈寒息扑向闵老夫人的怀抱而吃醋的话,自己估计都泡得发酸了。 “我的小容儿又变漂亮了。” 沈寒息扁扁嘴,“漂亮是夸女孩子的,容儿是英俊!” 闵老夫人掐着沈寒息嫩嫩的小脸,“你啊。”月儿在一旁捂嘴偷笑。 “太姑母在宫中住的可还舒心?”亚爵问道。 闵老夫人抚着小孙子的发顶,“舒心。”孙儿在旁,还有自己的皇嫂也在,虽然没有儿子在身侧有些失落,不过这般的天伦之乐也是开心的。 太后看着如今出落得越发俊美潇洒的孙儿,“九儿,你今年也十七了吧。” “回皇祖母,是的,九儿今年年满十七。” “不知不觉,九儿都这般大了。”太后叹息一声,时间还真是过得快啊,“你父皇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有了几房丫头了。要不皇祖母给你挑几个模样俊俏的,给你开开窍?” 闵老夫人笑出了声,“皇嫂,你也不怕九儿害羞。” 沈寒息无知地歪歪头,“开窍?舅舅很聪明啊,开什么窍。” 沈寒息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除了亚爵之外都笑出了声。果然是孩子啊,想法都这般天真单纯。 亚爵轻督了一眼沈寒息,我现在想吃了你!你这个小妖精。随即说道,“九儿现在暂且不想这些事情,只想着帮父皇解忧。” “可……”太后蹙眉,像九儿这般的年纪,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如果憋着总归不好吧。闵老夫人笑道:“皇嫂啊,九儿既然不愿意,那就随他去吧。反正我们轩辕家也不缺他繁衍子嗣。他想自然自己会找的,你啊,别操心了。” 听了闵老夫人的话,太后去也只能作罢了。 沈寒息两个人回了胥天宫,亚爵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赶跑了,然后一把将沈寒息抱在了腿上,“说!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沈寒息装糊涂,“什么啊?” 亚爵冷笑一声,“不说?皇祖母想要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寒息躲着亚爵四处作孽的狼爪,在亚爵的身上扭来扭曲,亚爵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蹭出火了。 “别别!……痒!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哪儿错了?”亚爵眯着眼睛,停下了手。 “……这个……我……”沈寒息支支吾吾,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不说?”亚爵眼中划过一抹危险,大手直接伸进亵裤里捏住沈寒息最薄弱的地方,“那时候,你是不是故意勾着我的,嗯?” 自己的要害被人捏在手里,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是是是!快,快放手!” “要我放手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沈寒息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命根子上,万一扯坏了自己还不哭死。 “ 帮我解决这个。”亚爵大喇喇地用另一只手掏出自己的那处,说来也奇怪,轩辕问天这幅身子才十七八的年纪,怎么那么大!难不成是因为是主角的缘故?不过这样也好,将来可以好好欺负自己怀里这个小东西。 “啊?!”沈寒息看着那个紫红色的柱状物体,睁大了眼睛。 亚爵狞笑一声,“不做?”说着还在沈寒息裤裆里的手运作了起来,沈寒息当即就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我……我做!” 说着用自己的小手捧住已经十分肿胀的物件,上下摩擦起来。 亚爵弯腰凑在沈寒息的耳边,“速度要是一直这么慢,那就用嘴来。” 沈寒息后背的冷汗‘蹭’地出来了,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心里欲哭无泪,当初不应该给亚爵这把干草点火的,现在好了,自己作死自己哭着也要把火给灭了! 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搞定了。沈寒息甩甩酸痛的胳膊,一脸委屈。 “好了好了,以前你又不是没帮我这么做过。” 沈寒息用已经成型的桃花眼夹了亚爵一下,哼了一声,然后扭头不看他。一个是自愿的一个是被迫的能一样吗?! “我都憋了这么久了,不需要纾解的啊?难不成,”亚爵看了一眼还在闹别扭的某人,“你真的要我找别的女人来解决?” 沈寒息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刷’地转了过来,面对着亚爵,精致可爱的小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狰狞的神色,“你敢!你要是这么做了我就割你的那处,让你变成太监!” 亚爵呵呵笑了一声,眼睛微眯,看着小息吃醋的模样,他就感觉好开心。他捧起沈寒息因为生气而变得微红的小脸,啃了一口。嗯,味道真好。“所以在你没有能承受房事之前,只能拜托你的手了。” 沈寒息彻底没招了,只能傲娇地哼一声,然后窝在亚爵怀里耳鬓厮磨起来。 突然地,沈寒息感受到了手环上的异动。 “放我出来!” 第八十七章手下不嫌多 沈寒息抬起手腕,看着依旧在震动的手环,“17号,是你?” “除了我还能是谁?放我出来!”手环里的声音越发的大了,带着一些愤怒和怨念。 沈寒息靠在亚爵的胸膛上,然后坏坏地笑着,“爵,你说我要不要放他出来。” 亚爵在沈寒息的头顶落下一吻,“你开心就好。”反正那个穿越者也逃不出胥天宫。 沈寒息让1125布下天罗地网,以防17号不小心钻了空子逃走,然后才把装着穿越者灵魂的盒子从手环里拿了出来。 沈寒息用着带着精神力的手指轻轻滑过盒子顶部,然后一抹白光从盒子里快速地划出,撞到了1125设下的结界上,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然后白光变弱了,落到了沈寒息和亚爵面前的地板上,慢慢的白光幻化出了一个人形。 苍白而虚弱的人影出现在沈寒息的眼前,17号,或者应该叫穿越者慢慢抬起了眼。 穿越者的眉眼十分柔和,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此人十分无害,淡色的薄唇微勾,好像是被人设定好的一样,完美的弧度不留一丝一毫的破绽。看上去倒是清润无害,这让沈寒息不由自主想起了池弥之(第一卷中的原主),同样的无害清雅,可是原主池弥之那是真正的儒雅君子,而面前这个……能当得了穿越者,肯定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 穿越者揉着刚才因为撞到结界而剧痛的胳膊,眼中爆出了狠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寒息笑了起来,果然让1125留了后手是正确的选择,然后他歪着头看着半透明的穿越者说道:“其实,我们和你一样。” 一样?穿越者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既然这样,我们都是同类,那放我离开好不好?”先设法离开了,自己才好想后边的事情,并且,穿越者垂下眼帘。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人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惹的。 看着穿越者的祈求,亚爵恶劣地笑了,“小息的话可是没说完呢。” 穿越者有些愣了,“啊?” 亚爵眼中闪过一抹紫色,他给穿越者刺入了一股精神力,穿越者当即冷汗就冒了出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头开始痛了。 亚爵将下巴支在沈寒息的发顶,然后懒洋洋地说道:“对抗场上,你也头痛欲裂了,对吧。” “原来是你!”穿越者忍受不住撕裂般的疼痛,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们的确是同类人,可是又不一样,”沈寒息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结界,“我们是系统派来做任务的,而你,是不被世界法则和系统认同的穿越者。虽然都是可以穿梭空间,可是论本质,我们还是不同的。” 亚爵接着说道:“这次来这个世界,遇到你,纯属偶然。其实如果你要是乖一点,我和小息是可以当做你不存在放过你的,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寄生在了那个人身上,你如果真的叛离了,那么就会导致小息的计划失败。” “况且,系统也容不下你,要我和小息捕获你并且清除掉,所以……”亚爵看着穿越者一脸了然的表情,便没有说下去。 穿越者惨笑一声,“所以呢?我算是必死无疑了对不对?” “其实,你可以不用死,不过我有个要求。这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沈寒息把玩着腕上的手环,说道。 刚才他看着这个穿越者,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留下这个穿越者,让他为自己办事。虽然说他还是有些忌惮这个穿越者的能力,不过若是签订了契约,那么就不用担心这个穿越者反噬了,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亚爵这个后盾。 每个人都不想死,虽然穿越者是个魂魄,但是他也不想被世界法则捉去折磨然后灰飞烟灭,所以他不管沈寒息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说,我答应就是。” “你和我签订契约,然后为我办事。如何?” 穿越者当即就答应了,“好。” 然后沈寒息拿出了契约霜柒时的方法,契约了这个穿越者,不过因为穿越者没有实体,他只好把自己的一魄贡献了出来。契约成功后,一魄归位。 沈寒息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穿越者,所以便连同亚爵给穿越者施加了双重的精神力枷锁,防止穿越者做出对沈寒息不好的事情来。 “对了,你有名字没?”沈寒息让亚爵给自己包扎手上的伤口(契约要用血的),问道。 “穿越了那么多世界,我自己的名字,我早就忘记了。”穿越者耸耸肩,说道。 “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就叫霜泷。” 穿越者点点头,“挺好听的,那以后就这么叫吧。” 以前自己一直漂泊游离在各个世界,没有个归宿。现在和面前这个看上去才到自己腰腹的小孩子签订契约,倒也算是给自己一份归宿吧。虽然说给别人当手下不如自己一个人是自由自在没有约束,可是当一个人飘零孤单久了,便会十分苛求一份安定感。而在这个人身边,他能感受到那份安定感和羁绊。 他已经把之前要报复的想法扔掉了。虽然还是有些气把自己关在一个盒子了。但是换个角度想,如果自己是他,恐怕做的会比他还过分,甚至不会留活口给一个能威胁到自己的人。 然而他不会把沈寒息想成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毕竟看他和他身后那人浑厚的精神力,就知道自己能只不过是他稍微留了善心的缘故。毕竟这么强的精神力,肯定是经过无数世界的历练而获得的,所以手段和心计自然是只多不少的了。 “那我要给你布置任务了。我要你附身到我弟弟闵清的贴身书童身上,并且成为他的心腹,知道吗?” 霜泷勾唇一下,“这种事情,简单。” 然后他正要飞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手臂又疼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沈寒息之前设下的结界,“那个,能不能把结界去掉啊?不然我怎么走?” 沈寒息淡淡一笑,然后让1125收了结界,随即霜泷离开。 亚爵蹭蹭沈寒息,“你觉得这个人可靠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他是个比你我都适合当演员的存在,不让他做些什么事情,当真是浪费人才了。” “那系统那边你怎么交代?” 沈寒息打了个哈欠,今天早晨起得有些早了,现在还没午膳呢就困了。“如实交代,更何况系统若是见我收服了穿越者还为己所用,恐怕是高兴来不及吧。” 亚爵想了想雅戈,依着他对精神力的渴求度,怕是见着小息的效率提高了,估计真的会和小息说的一样,高兴还来不及吧。 至于穿越者……那个没底线没节操的家伙,会在意一个区区穿越者吗? 第八十八章迟艳国进犯 皇宫是个好地方,沈寒息每天吃得好睡得好。最疼爱自己的奶奶和月儿都在宫里,自己只要时不时去御书房和慈宁宫刷好感度就可以了。时光总是溜走的非常快,让人根本抓不住。转眼间,沈寒息在这种生活里度过了四年。 他让霜泷在闵清身边当一个间谍,除了可以让闵清不由自主地慢慢走上歪路之外,还能监视闵阅飞和姬雅的动向。闵阅飞年仅四十几,自然算得上年轻力壮,这么早就闲赋在家沈寒息不相信闵阅飞能呆得住,毕竟他可是曾经的大将军啊。 果不其然,在霜泷去闵家的第三个年头,沈寒息就从霜泷那里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闵容的娘的死,是闵阅飞和姬雅联手促成的!可以说他们俩一个是主谋一个是帮凶。沈寒息既然附身到闵容身上,自然这个弑母之仇是要替闵容报的。 不过现在暂时不能动闵阅飞,一是因为闵清现在还小,闵清的翅膀还没有丰满,这样就算赢得了猎物也没有满足感和成就感。所以他需要闵阅飞帮他将闵清培养起来,虽然说依着闵阅飞夫妻俩宠溺孩子的程度,不越走越歪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沈寒息相信命运之子的金手指和主角光环,他很期待不久之后的对决。 二是因为关于闵阅飞杀害闵容的娘的证据有些不足,光有着他们夫妇俩的口述还不够,一定要找到实物证据才行,人赃并获才好拔草除根。而找证据也需要时间,所以沈寒息现在也不想打草惊蛇,只能让已经在闵府中站稳脚跟的霜泷暗中找证据。 三是因为闵老夫人,闵阅飞再怎么混蛋,都是闵老夫人的儿子,闵容的亲生父亲。就算沈寒息想帮闵容的娘报仇,也有着闵老夫人这层关系在而被迫止步不前。况且闵老夫人对闵容这个孙子是真的好,沈寒息真的不希望闵老夫人伤心。霜柒是人形幻兽,所以可以看透人的生死轮回,他告诉沈寒息,闵老夫人最多还有六年可活,沈寒息希望闵老夫人在最后的时间里可以幸福快乐地过完余生,所以就算到了霜泷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闵清也足够可以成为自己的对手的时候,如果闵老夫人还在世,沈寒息就不会出手。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不想让闵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是这般残忍之人,不想让闵老夫人死不瞑目罢了。 霜柒那边的工作也进展的很顺利,帝都的几个商铺都十分受人们的欢迎,沈寒息运用了现代的商业经营方略,在青玄国的另外几个繁荣昌盛的地方开起了分店。很快的,沈寒息就成为了青玄国数一数二的富商。不过沈寒息这个老板对外一直保持神秘,所以世人便给了他一个‘秘老板’的称号。 训练营那里沈寒息和亚爵在出宫的时候经常去,除了提点他们之外,顺便找寻一些新鲜血液补充进去。沈寒息给自己的这些亲兵起了个名字,叫做‘野狼军团’。他希望自己手下的这群人各个都和野狼一般,充满了血性和野心,对着敌人会毫不犹豫的进行野蛮厮杀,但是对自己的内部又异常团结,是个别人无法攻破的团体,像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 随着‘野狼军团’的一天天壮大,沈寒息知道,没过不久,就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 剧情里讲的详细,在闵清九岁时,就被闵阅飞安排进军队里了,恰逢那时迟艳国进犯,闵清的那支队伍被皇帝授命上前作战,九皇子做监军参战。此战青玄国大胜,开了金手指的闵清自然是少年英雄,虽然不如他哥闵容早早被人称作天才那样出名,不过好歹也算是有人知晓了,也就是在这时,九皇子轩辕问天开始注意起了闵清。这是剧情正式开始了。 果不其然,一天沈寒息正坐在胥天宫的庭院里吃着月儿送来的梨花糕和酸梅汤,就看到一身藏青色朝服的亚爵回来了。 小健子给亚爵脱下繁重的朝服,亚爵走到沈寒息厕躺着的榻变,弯腰就着沈寒息的唇吻了下去,将沈寒息口中还没来得及下咽的酸甜汤汁分食殆尽。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不去打扰两位主子的二人世界。 亚爵将被自己吻得晕晕乎乎的沈寒息抱在自己怀里,然后说道:“迟艳国进犯了。” 沈寒息挑挑眉,剧情终于是要正式开始了。 “霜泷说闵清已经被他爹送进军营了。”说着还轻轻摆头,口气有几分奇怪,“啧啧,他倒是真的舍得。” 亚爵嗤笑一声,“这是知道了我是监军,才故意把闵清安排进去的。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今天父皇说了此事,刚下了朝,闵阅飞就凑了过来,说让我帮扶一下闵清。” 闵阅飞虽然闲赋在家,不过谦雍帝还是给了他一个殊荣,让他可以依旧在朝堂上听政。但是听归听,却不能发表自己的任何谏言。这也就是为什么已经退休了的大将军还可以在朝政刚结束就拦截下九皇子的原因。 沈寒息当然知道这闵阅飞的小算盘,那个和尚说的预言他可真是当真了,就觉得这轩辕问天是自己儿子的贵人,自然是要多撮合撮合的。将来自己儿子发达了,自己也就跟着沾光了不是? “那你答应了吗?” “我和闵将军可是公认的关系‘熟稔’,自然是要答应下的。” 沈寒息眼睛一转,“爵,我也要去。” 亚爵看了看怀中的沈寒息,继续着自己的投喂,“为什么啊?” 沈寒息舔了舔自己尖利的小虎牙,精致漂亮的脸上出现了魔魅之色,“我不在,这场戏就不好看了。” 亚爵浅浅一笑,将沈寒息唇角上的糕点舔去,“好。”此行自己还怕会孤单呢,现下有了爱人陪伴,便不用担心了。 “那我们去找我奶奶吧,毕竟这件事还要经过她老人家的许可。”沈寒息倒是不怎么担心谦雍帝会不会答应,毕竟自己的才华可是已经给他展示过无数次了,他恐怕也在期待和好奇着,自己除了理论之外,在实践方面是不是也是异常优秀。而这次迟艳国进犯,就是一个看清自己真实本领的绝佳机会,作为一个明智的君王,谦雍帝也不该放过这次机会。 “那我们走吧。” 第八十九章去战场 闵老夫人居住的长春宫内,不知为何传出了一声严厉的声音。 “不行!这绝对不行!”闵老夫人口气严厉地瞪着面前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为什么啊!有爵保护我,没事的!”沈寒息辩驳道。 “你九舅舅那是皇上给的差事,不得不去。更何况他今年都21了,进朝堂有些年月了,皇上让他上战场历练也没错。”闵老夫人言辞绝对,丝毫不给沈寒息留余地。 “你再看看你,你才多大啊,啊?12岁的孩子上什么战场!净给别人添乱!” 沈寒息皱着眉嘟着嘴,“奶奶,那闵清今年才9岁都上战场了,我为什么不行啊!况且……况且我也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儿郎,为国家出力!奶奶就连这么点小要求都不满足容儿吗?” 亚爵一旁也帮衬着,“太姑母,这不是还有我护着容儿嘛,我是不会让容儿上战场的。容儿今年都12岁了,也该出帝都长长见识了。” 闵老夫人听了亚爵的话有些动摇,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闵容是自己最喜爱的孙子,让他才十二岁就面对那些血雨腥风的,她怎么舍得? 亚爵和沈寒息对视一眼,觉得应该趁热打铁,亚爵继续说道:“父皇也已经答应了。太姑母就别伤神了。” 闵老夫人看着对面一少年一孩子都渴求地望着自己,她叹口气。她记得阅飞也是容儿这般大就被他父亲带上了战场,大概是父子心性相同吧,闵家的儿郎个个心中都有那股子向往战场的心,也罢也罢。他若想去,便随他吧。 “那好,奶奶答应你便是,不过,奶奶也是有条件的。”闵老夫人最终还是松了口。 “奶奶你说就是。”沈寒息挺起胸膛,说道。 “答应奶奶,去了战场,一定要跟着你九舅舅,只有他能保护你明白吗?还有!若是回来了少一根寒毛便拿你是问!” 沈寒息顿时喜笑颜开,“是!孙儿遵命。” 然后两个人便告退去御书房了。 月儿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看看老夫人有些忧愁的眉眼,宽慰道:“小少爷是个聪明的孩子,做事有自己的主见和分寸。您啊,权当这次是对少爷的历练了。雏鹰总要飞翔的,您也不能一辈子都把小少爷护在羽翼下吧。” 闵老夫人叹口气,“我知道这个理,所以我才最后让他和九儿去了。”可是心中,总归是不舍和怜惜的。 月儿是个心思通透的女子,所以何尝不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但是为了让少爷长大,经历这些风雨总是好的。她也只能是边为少爷担心,边安抚老夫人了。 她想着,经此一去也不知道要走多久,自己还是多给小少爷做几身合适的衣裳还有鞋子吧。 沈寒息和亚爵在御书房呆了好久,出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谦雍帝给沈寒息和亚爵交代了很多东西,大多是自己的经验之谈,所以二人也倒是都听得认真。 不过大约是轩辕家的通病吧,都是极其护短的。谦雍帝知道闵容是青玄国未来的栋梁,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让一个半大的孩子上战场的,所以便以九皇子陪读的身份让他一同前去了。 回了胥天宫,沈寒息唤来了霜柒,让他去尽可能多的买粮草以及制作简易火药的硝石、硫磺。沈寒息知道,这种最原始的热武器,一定会是这场战役的最大赢家。并且至少可以把原本五年的战争缩小至少三年。 沈寒息让霜泷随着闵清一同进军营,目的是让闵清彻底对这个从小到大一直给他出谋划策的忠心书童失去戒心,当做心腹。 原剧情里的闵清是一个防备心特别强的人,这一世沈寒息也不会对闵清放松一丁点。 十天的准备,总算是要奔赴战场了。沈寒息的骑技一直不错,甚至比那些教皇子骑马的师父还要强。一开始为了掩饰自己还是个孩子,沈寒息故意装作笨拙的模样,后来九皇子轩辕问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把自己伴读的骑马技艺的教导担在了自己肩上。 这倒是减去了沈寒息露出破绽的可能,而且飞一般的进步也说明了九皇子的教导着实不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出行前,军队集合在帝都城门外,周围聚集了不少的平民百姓。 沈寒息穿着简便的锁子甲,连头盔都没有戴,任由长发披散在肩上,坐在高头大马上,倒也英姿飒爽。不过毕竟是个还没彻底长开的孩子,终究是在气势上比亚爵弱一点。 相比于沈寒息的‘随便’,亚爵的装扮就庄重多了,银色的铠甲衬托得亚爵犹如天神下凡,眼中清冷而悲悯,薄唇微抿,倒是有几分禁、欲的感觉。 民众们看着九皇子这身打扮,纷纷赞不绝口。 九皇子向来亲民,每个月总会和那个闵家的大公子一起出来走访民情,遇到不平的事情也总是为老百姓着想,从不偏帮那些达官贵人。有几次闹饥荒,九皇子还布下了粥摊供灾民们填饱肚子。谁见了九皇子总要夸一句好的,况且这九皇子年纪轻轻又有才华,如今又要上战场了,简直是文武双全啊!说一句实在的,民众们现在越来越希望这个九皇子当下一任皇帝了。 至于其他的皇子,民众们表示那些只会拿鼻子和下巴看人的皇子实在是和九皇子比不得的。 亚爵其实除了在朝堂上走动,在谦雍帝的默许下,他其实也经常去兵营看士兵们操练,来往久了,也就和士兵们有了些交集。所以这次出征,士兵们看到他也倒是没有多少抵触心理,更何况这个九皇子只是个监军,说白了就是个观战的,参与不到战争里来,也就更没什么微词了。 军队出发了,在民众们的欢送里远离了繁华的帝都。 沈寒息知道,最精彩的,马上要开始了。 因为战事紧迫,所以军队每处的休息的时间不过十几分钟。赶了一整天的路,沈寒息这个小身板有些吃不消了,但是为了不给军队拖后腿,他只能忍着。 亚爵心疼爱人,便让沈寒息和自己共同乘坐一匹马。军队里都是一区大老爷们,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更何况传言九皇子和闵家的大公子关系超然,动作如此亲昵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也倒是间接证实了传言所言非虚了。 一路上沈寒息并没有见过闵清,想必是呆在某个队伍里叫苦不迭吧。毕竟也是个从小被父母宠在心坎儿里娇生惯养出来的,这行军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其中的艰辛旁人又怎么说得明白道得清楚呢? 就这样,他们将原本半个月的路程缩短了一半,除了吃饭和睡眠之外,都没有停歇,总算是到了和迟艳国交战的青玄国的边界城市岚音城。 第九十章闵清到访 沈寒息坐在军营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亚爵处理公务。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此时的亚爵穿着一身藏蓝绣暗银线的蟒袍,腰间挂着一个银玫瑰吊坠。以前半束起的头发此时全部用发冠束起,将如雕刻般俊美的侧脸完美无缺地展露出来,高贵不凡又带着几分凌厉。阳光从大帐的缝隙里渗透进来,光影斑驳间,更是增添了几分迷幻的色彩。 不过现在已经是晌午了,要是在宫里的话,此时应该他们二人都用过膳要休憩了。长久以往形成的习惯沈寒息还没来得及摒除,所以坐在椅子上的他此时此刻就有些困倦了。 亚爵虽然在处理事务,可是还是时刻注意沈寒息那边的动态的。所以自然是注意起了此时沈寒息有些困倦了。亚爵放下正在看的文件,然后起身走到沈寒息面前,看到此时的沈寒息已经闭上了眼睛,勾起了嘴角,黑眸里闪过一丝温柔。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沈寒息,将他放到一旁供他休憩的小榻上,然后在他的身上搭了一件内里有着貂绒的披风,让他安眠。 这几天长途跋涉,一来了这里战事就开始了,虽然自己只是个监军,可是事务同样不比将军元帅少,而且每次要议作战方针时,作为自己的伴读,小息也是要在场的,自己现在因为一天一夜没合眼也已经有些精神不振了,跟别说小息了。 刚安置好沈寒息,一个小兵就进来了。 “报!监军,有人要见你。” 亚爵掩好盖在沈寒息身上的披风的角,然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来人说自己是谁吗?” “是闵家的二公子。”小兵偷偷看了一眼榻上鼓起的小山包。他刚才依稀看到了睡在榻上之人是闵家的大公子吧?才十二岁就被九皇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想必是极其重视这个闵家的大少爷的。不过有传言说闵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关系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亚爵看了一眼等着自己回复的小兵,“让他进来。” “是。”然后小兵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个和闵容十分相像但是更加女气的小公子进来了。 “见过九皇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如清泉叮咚,甚是好听。 亚爵眯了眯眼,或许他知道了为什么原剧情里轩辕问天会拿闵容当做闵清的替死鬼了。除了闵清本身不喜欢自己这个大哥,作为他的爱人轩辕问天定也要为爱人解决烦心之扰的这个理由之外,怕是还因为这有五分相似的脸庞吧。 可怜闵容被人当做替身玩弄了几年最后还被弃如敝履了,这轩辕问天也是个渣男。 “清儿不必多礼,坐吧。”亚爵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说道。 “多谢九皇子。”闵清开蒙早,所以很早就能看人脸色了。他和轩辕问天有几年没见,自从自己五岁生日之后他便没有再来过闵府,就算父亲和九皇子交好但是他们一般相谈也都是在茶楼之类的地方,自己一个黄口小儿又怎么去的了? 所以他现在断断不能在轩辕问天面前装作熟稔了,不然会被他认为是想要溜须拍马的奉承之辈。疏离又有些冷淡,但是又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态度,一定要拿捏得好了才行。 “你在军营了过得如何?有人欺负你吗?”亚爵一边问一边不留痕迹地观察着闵清。 闵清摇摇头,笑道:“大概是因为爹爹的缘故,倒是也无人欺负我。” 几天的长途跋涉,再加上军营里一向都是风沙呼啸的,自己和小息刚来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怎么面前这个应该还是个只是小兵的闵清穿着倒是干净得很,按道理来说,这种小兵挤在几十号人一齐住的兵营里,每天又有繁重的训练任务,就算不是浑身脏污,可是至少衣袍上还是回沾染着尘土的吧。 面前这人,面净如玉,衣袍一尘不染,甚至头上还插着一只翠玉簪。 难不成还是为了见自己专门换了一身衣裳吗? 头上插着翠玉簪?依着闵阅飞对闵清的宠爱程度,想必东西是极好的,还真不怕军营里的一群饿狼们看到会抢走。亚爵无不坏心地想到。 军营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就算是训练出来的士兵们有些在没有进军队时也不过是个痞子混混,训练时候还好,毕竟教官还会约束,可是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有头子,可是这头子也不能每个人都管到位吧,这就无形中纵容了这些士兵们,所以有时候他们也会在他们的头儿容忍范围内做一些事情。 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会做,可是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少,长官的东西他们一群士兵不敢偷也偷不起,所以就只能把眼睛瞄向了新来的那些士兵们身上。有些士兵可是那些富商家或者是世家的子弟们,随身肯定也会是有钱,所以便时不时地去偷一些,更甚者是直接明抢。 老兵欺负新兵这种事情每朝每代都有,差不多每个人都是经历过的,所以对那些老兵欺负新兵,抢他们钱财的举动多半也是训斥几句就没了下文的。 按着这闵清这副好欺负的样貌,那些兵痞子会放过他?亚爵有些不相信。不过他转而就想起了,那个‘忠心’的书童不是在闵清身边吗?所以也难怪了对吧。 沈寒息正在熟睡,就听到了有人发出了动静,所以睡着也有些不安稳。咽唔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亚爵顾不上和闵清客套,连忙走到沈寒息身边看着他是否醒了。 好在沈寒息是累极了,所以便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别吵’就继续呼呼大睡了。粉唇一张一合,简直是在诱惑他亲下去嘛!亚爵因为有旁人在,只好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轻轻拍了拍沈寒息的肩膀,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 闵清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顿时酸涩不已。论容貌自己毫不逊色啊,才华虽然不及闵容,不过自己年龄也比他小,只要自己努力,假以时日定能超过他!凭什么九皇子就对自己的大哥青眼有加,而对自己从小就不冷不热? 闵清一点都不知道,当一个人心里已经有了无可替代的存在以后,其他人都只能是过眼云烟,无论他们如何优秀如何貌美。 第九十一章羡慕嫉妒恨死你 亚爵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闵清,出声询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言下之意就是你没事可以直接走了。 闵清摇摇头,“那个,其实,我还有事情想拜托九皇子……” 亚爵打断他,“在军队里,还是叫我监军比较好。”说着扬起了一抹和善的微笑。其中的想要划清界限的口气十分明显。 闵清有些尴尬,然后继续说道,“闵清想请九……监军将闵清从新兵里调出来。” 亚爵挑挑眉,“为什么?” 闵清看了看还在酣睡的某人,然后说道:“闵清和哥哥有好久没见面了,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和哥哥相处相处。” 亚爵垂眸思索了片刻,便说道,“也好,容儿也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多相处相处也是好的。” “那你就留在我的帐子里好了。”亚爵说道。 闵清难掩激动,“谢监军。” 沈寒息正梦到了自己在吃烤鸭,可是正打算张嘴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中的烤鸭飞了,最可气的是烤鸭边飞边嘲笑他!这让他怎么能忍,当即就想用轻功追赶却发现自己的轻功根本不能用,然后正气急了,就发现自己醒了。 “别跑!”沈寒息‘腾’地坐了起来。 亚爵走到榻前坐下,丝毫不介意有外人在场地拥住沈寒息,“小……容儿,你怎么了?” “没事。”沈寒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然后轻松地靠在亚爵怀里,看向表情复杂多变的自己的‘弟弟’,“闵清?你怎么会来?” 闵清不由自主的抬了抬胸膛,“自然是爹爹让我来的。”其中炫耀的意味浓郁。 沈寒息扫了一眼闵清,丝毫没有想要搭理闵清,然后对着亚爵说道:“爵,我饿了。” 亚爵失笑,“你啊,真的成了小猪了,除了吃就是睡!” 沈寒息爱娇地蹭蹭,“那我成了小猪,爵还要我吗?” 亚爵捏了捏沈寒息的鼻子,“不要你要谁?” 沈寒息和亚爵打情骂俏着,然后斜眼一瞄,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的脸色已经变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啊。 闵清和闵容相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嫉恨,仿佛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被别人占有了一样。 亚爵和沈寒息说了半天的话,才想起来闵清还在这里,然后对他说道:“闵清,我这里不养闲人,所以虽然会依着闵将军的话帮衬你一下,可是你该做的差事可是一项都不会少的。” 闵清平复了心情,然后低眉顺眼地说道:“是,闵清明白。”来日方长,他一定会让九皇子知道自己比那个大哥要强! “容儿是我的伴读,所以便让他给你布置任务吧。” 沈寒息听罢下榻,然后穿好鞋整理好自己后一本正经地说道:“遵命。” 说罢朝着亚爵挤了挤眼睛,亚爵勾了勾嘴角。他还不了解自己爱人的性子吗?憋了这么久,估计早就手痒痒了,也罢,便把这个闵清交给爱人,随他摆弄算了。 亚爵将榻上的披风拿起,披在沈寒息身上,“刚起来别又着了凉。” 沈寒息暖心于自己爱人的体贴和温柔,所以便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紧了紧披风。 闵清抿了抿唇,心里酸涩痛苦不已。仿佛心脏里流出了有极强腐蚀性的毒液,流经百骸,每经过一处就会剧痛无比,让人恨不得刮骨来去掉这种痛苦。 “闵清啊,你去让人拿来一些吃食吧。”亚爵对闵清吩咐道。 “是。”闵清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闵清就端着食物回来了。 军营里的吃食就算是给皇子吃的,也比不得皇宫里的玉盘珍馐。不过看惯了那些精雕细琢的食物,从前当过兵王的沈寒息倒是对军营里的食物分外想念。那种拿着肉尽情撕咬的畅快是宫里只能拿玉箸细细品尝食物所没有的。 军营里为了让士兵们吃得好有干劲打仗,每天至少有一顿是有大锅肉的,分量满满足以填报每个人的肚子。所以青玄国的军营是很多人都想进的地方。毕竟自己辛苦劳作一年也不一定能好好吃一顿肉,在军营里却能每天吃到肉,这种待遇是每个下层男子都梦寐以求的。 沈寒息净过了手,然后就用抓起了肉开始大口吃了起来,没有丝毫文雅可以讲。 闵清看在眼里,心里对自己的哥哥的吃相颇为不屑。好歹而是受过皇家礼仪多年熏陶的人,怎么到了军营里就吃得这样不雅,真是有损闵家的风度和皇家的颜面。 亚爵时不时帮沈寒息擦擦从嘴角流下的肉汁,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反而觉得自己的爱人是个真性情的人。 消灭完最后一块肉,沈寒息接过亚爵递来的湿帕子,然后将油哒哒的手和嘴擦干净,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另一个碗里的面条。 举起一根晶莹剔透的雪白面条,送入口里,细嚼慢咽着,仿佛这是天下第一的美食。表情平淡却让人升起一种面前之人真的在吃一碗味道极美的食物的错觉,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精心比量过得,让人挑不出任何差错。这简直和刚才大口吃肉的那个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闵清眨巴眼睛,有些没从沈寒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吃法里的惊讶里走出来。闵容还真是多变,一会儿吃肉毫无优雅风度可言,一会儿吃个面条又仿佛是对待天底下最好的美食一般慢条斯理又优雅万分。 吃完了,亚爵又让闵清去送碗碟。乘着闵清没回来的空档,亚爵开始问起了野狼军团的事情。 “小息,野狼军团做好准备没有?” 沈寒息摸摸有些撑到的肚子,真是吃得爽啊!“霜柒昨天就给了我消息,整装待发!” 亚爵眯眯眼,“好!” “我已经让霜柒按照我给的方子制作了上百个简易火药,后天就会派人秘密送来。” 沈寒息正和亚爵聊着,就看到一个小兵进来了。 “监军,元帅请监军过主帐议事。” 沈寒息和亚爵对视一眼,然后亚爵回道:“告诉元帅,我去去就来。” “是。”小兵随即退下。 真正的战事,即将打响。 第九十二章番外之闵容一 闵容从混沌中醒来,陡然发现自己回到了荣王府内,自己生活了多年之久的地方。 闵容眯起眼睛,躺在床上抬起了手臂,张开手指,阳光从指缝里划过,有种别样的温暖。 他……居然回来了?之前不是说有个系统会指派一个人帮他完成愿望的吗?现在怎么会……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闵容收回手。战神的名号他已经不在奢望了,这一世他更想去游历四方,顺便当一个可以劫富济贫的大侠。原本的憎恨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消失了,他现在只想为自己而活,所以,这一世他一定会活出不一样的自己。 “夫人,您醒了吗?”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闵容抿抿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这个丫鬟,前世是他心中最可靠的心腹,可是这一切只是他以为,其实,这只不过是那个人对他的一种监控罢了,顺便挑个时机给自己下个套,让自己永无翻身之可能。 闵容调整好自己,说道:“进来吧。” 丫鬟应声打开门,看着还穿着亵衣亵裤的闵容,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夫人啊,这王爷马上要回来了,您这么晚起床可不行,王爷回来看到了可怎么办啊!” 闵容看着给自己挑衣服的丫鬟,“以后不会了。对了小桃。” 从衣柜了拿了一套蓝色衣裳的小桃转身看向闵容,“夫人?” “我……不想穿蓝色,将我那套深紫色的衣裳拿来吧。”闵容看着那蓝色就感觉心里一阵抽痛。这蓝色,是自己的弟弟闵清最喜欢的颜色,却不是自己的最爱。只因为那人的一句:你穿上蓝色最好看。自己就开始每天都穿着蓝色衣裳,讨他的欢心。到最后,他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个骗局,因为自己和闵清五分相似的容貌,所以便成了用来想念闵清的物件。而自己也就痴痴地被骗了进了那人用爱做名义画好的陷阱。 小桃只是猜可能今天夫人不想穿蓝色吧,便给闵容拿了那套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碰过的衣裳来。 穿戴整齐后,闵容便让小桃和一众下人出去了。 现在的荣王府,对他来讲就是牢笼和噩梦,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不过他得忍,想要逃离这里,至少,还不是现在。 不知过了多久,荣王爷,也就是轩辕问天回来了。他来到闵容所居住的院子里,看到闵容一个人坐在梨树下在发呆。 “容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轩辕问天亲昵地将闵容搂到怀里,询问道。 “你不在,我一个人无聊。”闵容垂着眼眸,淡淡地说道。 就是这样了,永远对着自己一副温柔脸庞,让深爱他的自己逐渐沉沦,无法自拔。然而下一秒就能对你横眉冷对,将你弃如敝履。 轩辕问天又问了几句,发现自己的夫人一直是这样淡淡的,心里有些奇怪,然后又看到闵容今天穿的不是自己给他的蓝色衣袍,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容儿,怎么不穿我给你的衣裳啊?” “问天。”闵容靠在轩辕问天的怀里,垂着眸看不到一点感情。 “嗯?” “再过几天就是奶奶的忌日了,我想去老宅祭奠她。这衣裳,是她逝世那年月儿姐姐给我做的。”闵容的语气里带了一些怀旧和悲凉。 “原来是太姑母的忌日啊,”轩辕问天对这个太姑母没多少感情,自然是觉得没什么。不过眼下怀中之人如此感伤,他也只好装装样子陪着感伤一下了,“你想去老宅,要我陪你吗?” 闵容摇摇头,拒绝了。再过几天就是闵清凯旋回归的日子,他知道轩辕问天舍不得离开的,生怕见不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一面。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成全了他们? 这算不算是给他们牵缘牵线了?闵容无不自嘲地想道。 轩辕问天轻吻了一下闵容的额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聊了很多其他的话题。傍晚时分,轩辕问天便借着处理公事的理由去了书房。 闵容若是以前的闵容或许还会信以为真,甚至不辞辛苦地为自己的夫君做一碗宵夜送去犒劳一下自己的夫君。可惜,闵容是重生的闵容,他以前是被谎言蒙了心,现在可是看的通透。 这只不过是不想和自己同房罢了。每个月至少有一半的时间,轩辕问天是在书房过夜的,剩下的日子或者是留在宫里过夜,或者是例行公事一般到自己的房中睡觉,只是睡觉而已。很可笑是吧?其实闵容现在也觉着很可笑,做夫夫那么多年,除了洞房花烛夜轩辕问天喝多了要了自己一次,再就没有和自己做过那事一次! 不过现在闵容倒是很开心轩辕问天不留下过夜,因为他现在感觉和轩辕问天每一次的接触,都让他感到恶心。 眼不见心不烦,这样正好。 又过了几日,闵容便带着两三个仆人,一个马夫,乘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去老宅。 离开之前,在荣王爷府的大门口,还上演了一幕堪比生离死别的分离戏码,让众人感叹荣王爷居然爱他闵容如此刻骨入心。 恐怕只有闵容和轩辕问天才知道,他们二人,都只不过是做戏罢了。 等着闵容一走,轩辕问天便让人开始着手布置给闵清的院子。他等闵清回来,等得心都痛了。至于那个闵容?现在走了正好,给本王腾了地儿。 走了三天,终于到了老宅。月儿一直在老宅给闵老夫人守灵,没有回帝都。这次见到许久没见的大少爷,月儿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这次闵容回来是回来忏悔罪孽的,在闵老夫人的牌位面前不吃不喝跪了一天一夜,算是忏悔结束了。之后又和月儿聊了许久,给了她很多银子维持生计,这才离开。 银子的出处自然是有的,闵容在沙场征战多年,功勋自然是不少的,谦雍帝给的奖赏也有很多。银子从那时便攒了下来,然后闵容在出王府之前通过自己的手段卖了一些轩辕问天送给自己的饰物。这些加在一起也有了几千两银子,足以让自己逍遥一辈子了。 对的,闵容没有打算回去。这次回老宅,他就打算好了,他要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摆脱轩辕问天,活出自己的天地。 第九十三章番外之闵容二 一处设立在城外不远处的茶摊里摆放着几个小桌子,边上坐着在此处歇脚的赶路人,谈论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也算得上热闹。 不过,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王二,你听说了吗?那个荣王妃遭了土匪,摔下悬崖摔死了。”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对着他对面一个容貌平凡的男子说着不久前才发生的大事。 叫王二的男子听对面之人这么说,来了兴致,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荣王爷给那荣王妃办了一个好大的葬礼呢!规格和贵妃差不多了。” 对面之人继续说道:“这世上怕是很难有像王爷那样深情的人了。” “对啊,听说荣王爷在王妃居所里呆了三天三夜没出来呢!不吃不喝的,一出来就昏了过去。” “要我说这荣王妃还真是命好,自己之前也有功勋,然后又得到了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荣王爷的专情,还有一个战神弟弟。”对面之人啧啧称奇地说道。 “对啊对啊!”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注意到邻桌一个穿着深紫色衣袍戴着斗笠的男子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人正是闵容。 闵容听完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心里一阵冷笑。 深情?轩辕问天不过是做戏给这些不知情的人们看的。 他在返回荣王府的时候,雇了一群人装作劫匪来打劫他们,将他们一行人逼到了悬崖边。因为有闵容的示意,所以那伙人直接把那和自己一起走的轿夫和下人都杀了,只留下丫鬟小桃一人。自己和那群人打斗,也就是装装样子,看起来打得很凶残,骗骗小桃这个没见过血腥场面的丫头,然后最后被劫匪里的其中一个人‘砍’了一剑,被‘推’下了悬崖。 这悬崖是早就查看好的,有一处能站得下脚的地方,但是却不让站在悬崖上的人看到。所以小桃乘着劫匪将马车驾走后,从藏身的小树丛里跑了出来,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然后跑了。 闵容知道她的主子就是轩辕问天,所以肯定会回去告诉他自己遇害这件事。 前世今生加起来相处了这么多年,闵容自认算了解轩辕问天,所以按着轩辕问天自私残暴的性子,自己就算没死,也会被他弄成惨死的。为的就是骗过世人,自己这个荣王妃是真的不在了。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有一就有二,百姓们接受一个比前一任王妃更名声大的战神当荣王妃,自然是难度减少了不小。 既然如此,他何不顺水推舟,将崖底布置成自己摔落悬崖尸骨无存的模样,脱下自己穿着的衣袍,在衣袍和周围的地上淋上动物的血液,撕成稀巴烂。然后弄些碎肉装成自己真的粉身碎骨,一切大功告成。 他知道就算是装装样子轩辕问天也会派人来查看一番的,这招金蝉脱壳,虽然算不得聪明,但是对付忙着讨好厌恶自己的弟弟闵清的轩辕问天,还是勉强可行的。就算有一天被察觉了,那时候自己早就逃之夭夭了,说不定他们到时候还会感谢自己给他们腾地方呢。 酬谢过扮绑匪的那些人,自己便带着钱财回了自己的师父那里。自己从军之时拜了一个武功盖世的师父,然而等自己将所学都融会贯通之后,没过两年,也就是在自己和轩辕问天成亲的前两个月就过世了。自己因为忙着婚事所以只能匆匆去了一次,将师父安置了,然后雇了一个管家让打理师父的住所。 师父只有自己一个徒弟,教给自己武功的师父对闵容来说也是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活了两世,除了在世的月儿姐姐,只有自己的奶奶、师父还有一个生死之交是真心待自己的。自己很后悔没能在他们生前好好尽自己的孝道,所以只能在他们死后让天上的他们看到自己活得开心潇洒,或许这才是对他们来说最开心的事情。 回到师父的住所,给师父上了香,然后打扫出自己的房间住了下来。 因为闵容已经死了,所以自己只能改名换姓,甚至有必要的时候还会易容。 自己在师父这里休憩了几日,之后戴上面具和斗笠穿上深紫色的衣裳,便拿着一直放在师父这里的自己的剑走了。 厌倦了官场,仗剑走天涯快意江湖何不为一种乐趣?顺便将自己一直看不过眼的那些贪官一剑挑了头送到清正廉明的明大人手里。 不过三个月,自己已经杀了两个贪、污的大官和四个小官,也就在百姓里打出了自己名堂,甚至名气和闵清这个战神比有过之无不及。毕竟一个是国家御敌,一个是为百姓除心头大害重要性在百姓的眼里是相差无二的。在百姓心里,没什么比自己的生计更重要的了,国家的存亡固然重要,可是被那些掉在钱眼儿里的大人们夺去了生计更是他们心中无比痛恨的。 因为他只穿深紫色和绛紫色劲装,还带着斗笠和面具,神神秘秘的。久而久之,百姓们便给了他一个‘紫云侠客’的称号。 紫色是很多人都不喜欢的颜色,因为太过沉闷和呆板,甚至还有些老气横秋,所以穿着的人也十分少,但是因为闵容的关系,慢慢的,紫色系的衣裳变得盛行起来,尤其是那些想要效仿闵容或者是对闵容十分崇拜的人,更是爱不释手。 如果闵容生活在现代,一定会知道有一种说法叫做‘名人效应’。 这次闵容到的地方,其实是明大人明彦让他来的。喝完茶,歇息够了,他便去了明彦的府上。 他和明彦的关系,算得上生死之交。自己出战的那几年,明彦是当做军师跟随军队走的,因为性格都是正直又刚正不阿的,所以很快两个人就成了好友,再加上有一次敌军突袭,他和明彦是并肩作战,自己还为明彦挡了一箭,所以关系就更为要好了。 后来因为自己的关系,明彦就再也没随军出战过,而是留在了官场。因为性格刚直不阿的缘故,他任职的地方的百姓都很爱戴他,也是青玄国说得上的清正廉明的典范,连谦雍帝都对他赞赏有加。 自己从荣王府逃出这件事是对明彦说了的,所以这么多次自己给他送上贪官的人头,两个人都算是心知肚明的。 明彦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是军师了。他能看得出来轩辕问天对自己的好友不是真心,但是他也知晓当局者迷,所以也就没有即刻点明闵容。此时看到闵容自己察觉,当真是皆大欢喜了。 所以二人之间的来往日益密切起来。 闵容来了明彦的府上住了几日,忽然有一天,明彦让他去接客厅。 闵容心中有些发颤,但是又搞不清是因为什么,所以便去了。 没想到这一去,便改变了闵容这一生…… 第九十四章番外之闵容三 明彦是一个清廉的人,所以纵然是知府大人,府中的下人也不过三十几个。 相比于闵阅飞的将军府中的极尽奢华,明彦的府邸就是简洁明亮得多了,所种的植物也大多是象征着笔直公正的竹子。正如竹子一般,明彦是一个行得端做得正的人。 明彦和闵容所居住的小院离得并不远,所以很快便到了。因为有下人和丫鬟在,除了和明彦单独见面会摘下面具和斗笠,其他时候都是戴着的。 做戏要做满,所以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闵容用了一种方法让声音变幻掉,和之前的清越相比,更添了几分低沉,倒是让闵容这个紫云侠客多了几分男子独有的成熟魅力。 “明大人,你找我何事?”有外人在场,闵容自然是要掐着嗓子,低着声音说话。 明彦看了身边的人,眼神有些复杂。然后站起身笑着把闵容带到了座位上,“融文,我来给你介绍一人。” “哦?是谁?” 明彦还没说话,原本坐在明彦身边之人开口了,一开口,闵容藏在面具下的脸色顿时变了。 “是本王。” 怎么会是轩辕问天!闵容皱着眉,斗笠下的唇角绷成一条直线。这明彦明知道现在自己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牵连,怎么还专门把自己引到他面前。 “融文,我知道你不想和官府和朝廷有什么联系,可这是荣王爷的命令,我……也只能奉命行事。”明彦也是迫于无奈,这轩辕问天非要见一见这个鼎鼎大名的紫云侠客,而且世人皆知自己和紫云侠客交情匪浅,自己只是一个知府,又怎么能拦得住得宠的王爷想要见一个人?自己只能安排二人见面了。况且,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他和荣王爷之间的情愫,所以见面势在必行。 只希望闵容不要生自己的气才好。 闵容无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要来的。自己现在名声大了,虽然说自己现在是个江湖人士,可是和皇室干上,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更何况自己现在是因为斩杀贪官而闻名青玄国,他猜无论是谦雍帝还是其他皇室之人都有笼络自己的心,所以和这群皇族见面时迟早的事,就当做这次和轩辕问天的见面是开胃菜好了。 至于怪明彦?虽然是有些气明彦没有和自己提前说让自己有一个心理准备,不过他身处官场,本身就有很多的不得已,自己也犯不着和他怄气。 “荣王爷?久仰大名。”作为一个江湖儿女,自然是不拘小节的,所以闵容只是朝着轩辕问天拱了拱手,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面对融文的失礼,轩辕问天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一笑了之了。 “本王身处帝都,时常听闻大侠的事情。” 闵容不动神色,他拿不准轩辕问天此行的目的,只能顺着他的话问道:“哦?是吗?” “一连砍杀了几个贪官,大侠当真是好胆色。我父皇都对大侠夸赞不已。”轩辕问天皮笑肉不笑的恭维着。他此行来,只是好奇这个紫云侠客是何许人也,也许可以为自己所用。见了本人,除了带着斗笠不见真面目之外,倒是也没别的特点了。 不过……这行为举止,倒是像极了一个人。这个人轩辕问天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只能把疑问藏在心底以后再看。 接着轩辕问天又说道:“不过大侠可想过,杀了这几个官员,带来的影响?” 闵容哼了一声,“自然是知道的,百姓们没了压在头上的一块巨石,心中自然是高兴了。” “那坏的一方面呢?”轩辕问天又道。 闵容思忖了片刻,“那些官员的妻妾儿女怕是没有容身之处了吧?” 轩辕问天摇摇头,“这只是其次。朝中势力错综繁杂,犹如百年大树的根系一般交织重叠。大侠只顾着一时痛快,却忘了这只不过是把其中一个根系的一个点斩除了。想要连根拔起,大侠以为,只有你一人之力就可以吗?还是说凭着大侠手中的剑,就能把所有的贪官污吏屠杀殆尽?每个朝代都有贪,不过是存在明暗和大小之间的关系罢了。你杀的那些,不过是处在明处的小喽啰。” 闵容知道轩辕问天除了在闵清的事情上容易昏头,其他的事情上比谁都明白和通透,要不然前世他又怎么能当得了一代明君呢? 虽然闵容怨恨轩辕问天,但是不可否认,轩辕问天的才华是让他折服和欣赏的。 “所以王爷有何高见?”闵容问道。他或许猜到了轩辕问天见他的目的了。 轩辕问天微笑着,抿了一口茶。心中叹道这明彦还真是两袖清风,这茶叶也是一般人家喝得起的茶叶,并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 但是给自己这个王爷喝,必是那处府上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了,而最好的茶叶也是这样,也由此可见明彦是有多清廉了,连一点好茶叶都不给自己买。 “本王的意思是,既然大侠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为什么不考虑到本王麾下为本王做事?本王会帮你将贪官抓起来,你若是答应到本王麾下,本王便答应你将那些贪官交给你处置,如何?” 闵容有些犹豫,他是极其讨厌那些贪官污吏没错,但是到轩辕问天麾下当幕僚或者说手下,这就要抱着被发现的可能了。虽然轩辕问天的条件诱人,但是……他不想再像上一世一样,被抛弃掉冻死饿死在街头。 轩辕问天看闵容有些犹豫,便说道:“本王答应你,除了把抓到手的贪官交给你处置,还给你每个月十两黄金的工钱,你也没必要时时刻刻跟在本王跟前,去留都随你,只要本王有事你会在便好。” 闵容抿抿唇,他透过斗笠的黑色薄纱看向明彦,明彦眼中的不赞同是那么明显。很显然他不想自己刚出虎穴又如狼窝,跟在轩辕问天身边,时时刻刻会处在危险之中。 但是……他想看看,这一世轩辕问天会不会继续当上皇帝,那个闵清又会不会继续当轩辕问天的皇后。 “好,我答应你。”闵容终于是松了口。 这一次,他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第九十五章番外之闵容四 从黑暗里醒来,闵容发现自己的胳膊剧痛不止。原本还处于混沌状态的精神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抬起手臂摸了摸脸上。 还好,面具还在。闵容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庆幸。 他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阵阵抽痛,看着手臂上被包扎好的伤口透出了猩红血色,抿了抿唇。 自己随着轩辕问天到荣王府已经有一个月了,他观察到了轩辕问天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就是闵容,反而是对自己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如果发现自己是‘死而复生’的闵容,估计自己早就被轩辕问天毒死了吧。 这次受伤,是因为轩辕问天交代他的一个任务,去刺杀四皇子身边的得力幕僚。结果差点落入四皇子的圈套,被一群死士围攻,拼尽全力才逃出生天。若不是自己的武功过人,怕是已经交代在那里了。 除了手臂之外,好像胸口和大腿也有伤口,不过貌似也被人包扎好了。 闵容摸摸面具的冷硬触感,叹口气。明明不想掺和进来的,偏偏像是有人安排好一样,不知不觉又参与了进来。而且自己还因为轩辕问天受了伤,当真是造化弄人。 正当闵容躺在床上思索的时候,听到了门外有人说话。 “融文醒了没有?”这是轩辕问天的声音。 “回王爷,先生还没有醒来。”一个丫头的声音随之响起。 闵容眯起了眼睛,眼中冷光闪过,居然是小桃?这轩辕问天是故意还是无意,将这个丫鬟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随即关着的门被打开了,刺眼的阳光随即进入了昏暗的房间,去除了原本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和潮气。 早在打开门的那一刻,闵容就闭上了眼睛。他暂时还不想看到轩辕问天,尤其是在自己受伤虚弱的时候。 脚步声渐渐近了,闵容感觉到声音消失了,随即自己身边的床边陷了下去,一双温热的,闵容无比熟悉的双手握住了闵容垂在床榻边的手。 “融文,御医说你该醒了,怎么还不醒呢?”轩辕问天的声音十分忧虑,仿佛是自己的爱人陷入了沉睡一般让他忧愁不止。 轩辕问天见着床榻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正要垂眸继续说话的时候,看到了被自己握着的手的小拇指动了动。轩辕问天当即知道了这融文怕是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见自己,才故意装睡吧。 不知道为什么,轩辕问天想到此处就有些心痛。他叹口气,眼中盛满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悲伤。 “快些醒来吧,本王……我还有很多事要拜托你呢。” 随即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嘱咐小桃照顾好闵容,然后才离开。 在门关起来的那一刻,闵容就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冰凉。 无论轩辕问天此时的温柔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都不在乎了。 又过了一些时候,闵容便把一直在门口的小桃叫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指使小桃给自己穿衣。既然轩辕问天把小桃安排在这里了,他也不能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不是? 在小院里休养了几日,闵容便迎来了一位他由始至终都极其厌恶的人。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闵容披着略微宽大的深紫色衣袍坐在小院中央吃着小糕点发着呆。 “闵公子,王爷不容许任何外人进入小院的。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突然,小院门口传来一阵谈话声打断了闵容的魂游天外。 “外人?你觉得我算外人吗?”一个清越动听的男声响起,闵容当然忘不了这是谁的声音,自己嫉妒了一辈子,怨恨了一辈子,羡慕了一辈子的好弟弟闵清的声音,他又怎么敢忘! “这……”门口的下人有些犹豫。 “别废话了,我们公子可是青玄国的堂堂战神!未来的荣王妃!我们公子要进去你一个下人阻拦着像回事吗?识相的就给小爷我让开!”一个颇为轻狂地声音响起,闵容认得这个声音,这是闵清的贴身书童,叫做小双。也是随着他一同上了战场的,可是一条忠心无比的狗腿子呢。想当年自己被轩辕问天抛弃后,自己可是没少被这个人落井下石,让这个贱仆好好一顿践踏。 果然是狗仗人势。闵容嗤笑一声。这闵清虽然是轩辕问天心里认定的荣王妃的不二人选,但这青玄国的上上下下可都还不知道呢,他们可都是知道这荣王爷对闵容至死不渝专情的很,你如今这么做不是啪啪打荣王府的脸吗?真是愚蠢!没想到闵清居然养出这么一个榆木脑袋。 一条为主子办事的狗有什么权利在王府里乱吠?况且那荣王妃内定也是闵清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和你一个小小侍从有什么关系?在王府里,可不是像闵府一样想仗势欺人就仗势欺人的。 闵容也不想让这群只是奉主子之命办事的下人为难,便开口说道:“让他们进来。” 闵容紧了紧衣袍,感觉有些冷。起风了。 然后抬眼就看到一个身着蓝衣,顶着和自己五分相似的容貌的闵清带着一个侍从从院门进来了。 闵容笑着说到:“请坐。” 闵清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闵容的对面。审视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扫着闵容。 闵容倒是对这种目光处之泰然,依旧喝自己的茶,漫不经心。敌不动我不动,况且自己现在可不是闵容,只是轩辕问天的一个受了伤的幕僚而已,他可没理由到自己这里兴师问罪。 “你就是问天新收的手下?”闵清从小被人捧在手上,上了战场更是被人称为战神,所以自然口气中多了几分让别人很不自在的高高在上。 闵容藏在面具后的眉毛几不可见皱了皱,然后说道:“不算是手下,只是互惠互利而已,他能为我完成我想要的,我自然要投桃报李,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闵清看着闵容绑着白纱布的胳膊,勾唇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轻蔑:“力所能及,恐怕不然吧。” 闵容耸耸肩,没有说话。如此轻狂,眼中容不下别人之人,恐怕也只有轩辕问天会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闵清盯着闵容露在外边的眼睛和薄唇,有些出神。 这唇,还有这眼睛,真是像极了自己的那个哥哥。闵清也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思绪千回百转,自然就想到了关窍之处。 难不成,这人是…… 就在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一个极为凌厉冷酷的声音响起了…… “闵清,你来做什么!” 第九十六章番外之闵容五 小院门口处走来了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的轩辕问天。闵容看轩辕问天一身朝服就知道是进宫刚回来了。 但是这么怒气冲冲是为什么?自己现在又不是闵容,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幕僚,难不成还怕自己伤了他爱人不成?闵容心中冷笑着想到。 “问天你回来了啊。”闵清看到轩辕问天,咄咄逼人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温柔无害。闵容看了一眼闵清的嘴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咳了咳,然后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裳,“起风了,有些冷,我先回屋了。” 轩辕问天眼神复杂地看着浅浅的行了个礼的闵容回了屋,然后才转身对着闵清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闵清瞧着对面之人的质问口气,心里顿时生了气,“怎么?我还来不得了?他不过是个你的手下,我作为你的心上人,不能来看看?” 轩辕问天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口气冷了下来,“闵清,别忘了,你还不是荣王妃,你没资格在本王的王府里指手画脚,更不能随意出入本王的王府!现在请你离开。” 闵清很明显没有想到一直对自己百般宠爱的轩辕问天突然翻了脸,脸色变了又变,瞪圆了眼睛,然后哼了一声,“原本我是想着答应你到荣王府借住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然后对自己身边的小双说道:“我们走!” 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轩辕问天脸上的表情一直不变,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他唤来小桃,让她好好照顾先生,然后就走了。 坐在房间里的闵容听着院子里的轩辕问天和闵清吵了起来,心里有些诧异和痛快。 终于看到一直高高在上狗眼看人低的弟弟吃了瘪自己怎么会不痛快,但是却很意外轩辕问天的做法。他不是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闵清吗?怎么今天突然对闵清冷言相向了?真是奇怪。 不过他现在就是个旁观者,再插手他们的感情只会出事,所以还是看着就好。 在荣王府修养的几日,闵容听了不少传闻,都是关于闵清和轩辕问天的。 轩辕问天在朝堂上公然斥责了闵清,还有两个人不知因为何事而吵闹起来并且不欢而散,一直与闵将军府交好的荣王爷近段时间频频朝谦雍帝递上弹劾闵将军府的折子,说闵阅飞私下里招揽了很多钱财意图不轨等等。 闵容倒是乐得开心,自己的父亲从自己出生开始就没喜欢过自己,在闵家除了奶奶只有月儿姐姐对自己好,其他人都把自己视为无物。所以闵家现如今被轩辕问天整的苦不堪言他也觉得无所谓。 毕竟是给了自己生命的人,他也做不到对闵阅飞做出什么报复来,但是想要他原谅那也是不可能了。自己这一世掉下悬崖死掉,据小桃说,闵家可是没有人来吊唁呢。闵容即使对闵阅飞没有任何期望了,但是闵阅飞的做法还是让他寒心不已。 闵阅飞对他至此,和他对自己的生育之恩也算是功过相抵了。以后闵家如何,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轩辕问天的反常闵容还是看在眼里的,闵清之后又来过几次荣王府,每次都是以吵架冷战为结局,不欢而散。反而这段时间是对自己照料有加,每天会抽空来一趟自己所在的院子。但是闵容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何,但是也不好回绝人家的好意,只能坦然接受了。 闵容感觉自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便去找轩辕问天,想要离开。 到了自己曾经来过很多回的轩辕问天的书房,闵容心中百感交集。 现如今,早就是物是人非了。 轩辕问天看到闵容来了,放下手中的文件,将闵容迎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轩辕问天让人给闵容上茶,自己坐在闵容旁边,问道。 “我是来向王爷辞行的。” “怎么?是下人们伺候的不周到吗?” 闵容摇摇头,“不,王爷府上的下人对在下很好很周到。在下的伤现下已经痊愈,可以离开了。” 轩辕问天深邃的黑眸里的情绪很复杂,仿佛深潭,闵容有些不敢直视他。 “为何不再住几日?我皇兄的人在追杀你,你若是出去了一定会遭到伏击的,在本王这里,本王可以保你高枕无忧。” “不了,在下……” “闵容,你要躲本王到什么时候!”轩辕问天突然打断了闵容的话,强硬地说道。 “王,王爷……”闵容对轩辕问天突然的质问有些手足无措。 “你,认错人了,在下是融文,不是闵容。” 轩辕问天冷笑一声,按住闵容想要抽离的手,“融文?呵。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闵字里有一个‘文’,倒过来可不就是‘融’文嘛!” 闵容挣扎着,没有说话。 轩辕问天强硬地将闵容推到了一旁的榻上,压在他身上,然后说道:“如果你不是闵容,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肯摘下面具让本王一睹真容?你的眼睛在说谎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多眨几下,思考的时候嘴唇总是会被你咬住。天下间拥有这么多相似的小动作的人,可真是很少的。而且偏偏都让本王碰上了!真是巧!” 闵容闭了闭眼,将声音变回了曾近的样子,语气里充满了绝望,“是,我是闵容,你想怎么样?”没想到,自己还是被发现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辈子!不,是永生永世都不会改变的!”轩辕问天将闵容脸上的面具扯下扔掉,然后说道。 闵容惨笑一声,自己还是逃脱不了从前的命运吗?自己应该听明彦的话,不再和轩辕问天有任何纠缠的。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闵容说道。 “你使剑的方法,小动作还有名字,只要稍稍一想,便都是漏洞。” 闵容扯扯嘴角,“我只不过是一个你想念闵清的傀儡和玩偶,怎么?对一个替代品如此的观察入微?还真是辛苦荣王爷了。” 轩辕问天听闵容的嘲讽,心里百味杂陈,他该怎么给闵容说,自己是重生而来的,自己一直爱的人是闵容,而不是闵清的? 自己是在得知闵容掉下悬崖之后才重生而来的,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和从前不同了。 他让人悬崖底找闵容的尸首,却找到了破碎的衣衫和碎肉,他知道,他又一次因为自己的失误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这算是报应吧。 但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对‘紫云侠客’的好奇,他又找回了爱人。 一开始他并不知晓融文就是闵容,只是觉得这个人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共同点真是好多啊。还是因为这次受伤,他替闵容查看伤口时摘下了他的面具,才陡然知道的,融文竟然就是闵容。 轩辕问天的心思活络,前后一思索,就猜到了一切不过是一场戏。 他心里虽然气,但是也没办法,因为这一世的自己还和上一世一样混蛋,闵容想要逃离,也没错。 不过既然找到了,他就不打算放手了! 第九十七章番外之闵容六 进入了初秋,天气转凉了,盛夏绽放的纯白如雪的梨花也都大多掉落了枝头,落在地面上好像是铺了一层花瓣做的白色地毯。一个穿着浅紫色衣袍的男子倚树而站,梨花随风飘零,倒是有几分悲秋之感。 闵容抚着院中的梨树,心中有些悲凉。 明明都不爱了,为什么还会回到这个让自己心碎心痛的地方?他被轩辕问天喂了消功散,软禁在他从前住了多年的院子里。现在内力全无,连一个守卫都打不过!更别说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他现在不懂轩辕问天到底想怎么样,自己逃掉了,给闵清腾了地方,这不是皆大欢喜吗?怎么现在看来反而不是这样? 闵容不愿意深思其中的缘由,他怕自己会再次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先……夫人,天凉了,回屋吧。”小桃走到闵容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闵容看了一眼小桃,然后回了屋。 罢了,他懒得去争,懒得去抢,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反抗终究是徒劳,随他去吧。 到了傍晚,闵容刚被小桃服侍的用过了晚膳,轩辕问天就到了。 “容儿,吃过晚膳了吗?”刚坐在椅子上,轩辕问天就开始对他嘘寒问暖起来。 闵容用方巾擦擦嘴角,“吃过了,王爷有何事?” 轩辕问天因为闵容的冷淡而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容儿,你我不必如此见外。”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闵容已经‘死’了,而我现在是融文。” 轩辕问天将闵容拉到自己面前,“不管你是闵容还是融文,你是本王的妻,这是我们拜过天地的!你我的羁绊会一直存在,永生永世不会变!” 闵容笑了一声,却有着无数凄凉,“妻?在你心里,闵清才是荣王妃,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我既然已经‘死’了,就是打算成人之美的。你又何必纠缠这么多?让我离开云游四海不是很好?如果你在担心我会不会去而复返,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绝不会在踏入你们的生活半步,你们的悲也好,喜也罢,都和我无关。” 听完闵容这番话,轩辕问天心痛到无以复加,“可本王……可我爱的是你,不是那个闵清。” 不是闵清?那为何前世爱我的你会将我打入谷底再无翻身的可能,让别人随意践踏凌辱就是你对我的爱?闵容冷笑一声,这份爱,他可担待不起。 “轩辕问天,你知道一个人守着房间里的蜡烛到天亮的那种孤独和寒冷吗?你知道被人抛弃任人随意践踏,尽失尊严最后冷死饿死在街边的凄惨无助吗?你知道当自己知道了爱了数年的爱人只是把自己当个玩意儿随意摆弄随手抛弃的那种痛彻心扉吗?你所说的爱,就是这样子的?你让我一生都变成了个笑话,成了一个悲剧,让我连死都不能有尊严的死去!你配说爱吗?” 闵容忘不了,前世的时候自己只穿着被赶出荣王府时的单薄衣裳在街边乞讨要饭,每个人看见自己,就算是七八岁的孩童见了自己都如同见了洪水猛兽一般,躲得远远地,生怕自己会伤了他似的。要不到饭,自己只能抢别人倒给狗吃的残渣剩饭,甚至有时候饿极了还会吃挖出来的草根。自己凄惨至此,闵清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让小双把自己打成残废,连乞讨都不能,只能躺在湿冷阴暗的角落里等死。 闵容不相信,闵清这么做轩辕问天会不知情。自己的惨死,和轩辕问天也脱不了关系!闵清只是对闵容进行了身体上的摧残,而真正让闵容奔溃的,是轩辕问天对他的精神世界的击溃!所以闵容怨恨他,甚至超过了对闵清的怨恨。 听完了闵容声声泣血的质问,轩辕问天才知道,眼前之人,居然也和自己一样是重生而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闵容会选择这一世逃离自己,厌恶自己,疏远自己。 轩辕问天知道自己犯下了闵容永远都无法原谅的错误,但是他想补偿闵容,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也未尝不可! 他已经错过了一生,他不想再与自己的所爱擦身而过。 “对不起,容儿。”轩辕问天闭了闭眼睛,口气虔诚而愧疚。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放我离开吧。你和闵清幸福的在一起好了。” 轩辕问天像是被触了逆鳞一样,口气顿时凌厉了起来,“不可以!” 闵容用着可笑又嘲讽的眼神看着轩辕问天。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你请回吧。”闵容走到床榻边,语气里带着无边的困倦,仿佛劳累了多时一般。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心累。 “我困了。” 轩辕问天看着闵容单薄无助的背影,最终只是张了张口,然后退下了。临走时,吩咐小桃照顾好闵容。 轩辕问天知道症结在何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得先解了症结,才能坐下和闵容好好说说话,而不是和今天这样,闹得不欢而散。 闵容在荣王府呆了三四个月,虽然说可以在王府里行走,但是身后总会跟着几个侍卫,而且凭着自己敏锐的感官,他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暗卫在暗处随时监控着自己,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报告给轩辕问天。 但是闵容自己很无所谓,反正也是被软禁,就当做自己当大侠的日子是在做梦好了。 不过他倒是听小桃说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或许这是轩辕问天故意让小桃透露给他的。 据小桃所说,闵府在轩辕问天这么多天的整治弹劾下,终于倒台了,闵阅飞和他的夫人姬雅被判通敌罪处以极刑,其他的家仆不是流放就是充军,除了战神闵清帝都的闵家再无一人。 一开始谦雍帝还顾着闵清的战神地位,还有荣王爷的求情,所以对他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让他在皇宫里住。没想到有一次闵清在御书房给谦雍帝请安的时候却突然行刺了谦雍帝,要不是荣王爷和太监总管护驾及时,怕是要出危险了。 谦雍帝龙颜大怒,就算是战神,民众也爱戴有加,在此时那也是必死无疑的,所以当即将闵清的军衔摘了,将军印和御赐的战衣都收了回去,不过荣王爷说,看在他对青玄国有功的份上,功过相抵。所以谦雍帝最后只是将闵清扔出了皇宫没有多做责罚。 闵容觉得闵清突然发疯这件事一定和轩辕问天有关系,但是这也只是他的猜想,虽然很多可疑的地方都指向了轩辕问天,但是自己也没证据不是? 所以只能等着轩辕问天来找自己,给自己解解惑了。 第九十八章番外之闵容完 闵容正坐在房间里喝茶,就看到喝的微醉的轩辕问天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丝毫没有一个王爷的雍容华贵可言。 一旁的小桃连忙把轩辕问天扶到椅子上坐下,闵容摆了摆手,让小桃去拿醒酒茶来。 刀刻般硬朗俊美的容颜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可爱娇憨。 闵容叹口气,认命地把这个已经有些喝的不省人事的轩辕问天搬到床上去。 没想到刚跌跌撞撞地把人扔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闵容就被躺在床上的轩辕问天拉在床上,姿势正好是闵容趴伏在轩辕问天身上。 闵容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立马开始挣扎起来。 “轩辕问天!你放开我!” 轩辕问天仿佛没听到一样,反而把闵容禁锢得越来越紧了。 “嗝!……我不放!死也不放!放开了,放开了你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轩辕问天紧闭着眼睛,仿佛正在承受着很大的痛苦一样。 闵容心里大骂轩辕问天,但是知道此时此刻和一个撒着酒疯的酒鬼讲道理也是没用的,只能怀着十分别扭的心情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 闵容心里冷哼:反正到最后也不是自己受罪。 “容儿,我对不起你。”过了好久,轩辕问天低声呢喃着,眉头紧皱,口气是闵容从没听过的愧疚和懊悔。 闵容正闭目养神着,突然听到了他这么说,顿时睁开了眼睛。 “你刚才说什么?” “容儿,我错了,我错把闵清当做爱人,鬼迷了心窍伤了你,对不起……当我知道你死的时候,我好痛好后悔,你知道吗?” 死?闵容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死了!莫不是…… 闵容按耐住心中莫名的激荡,轻声问道:“我怎么会死?我不是好好的吗?” “不,他死了!最爱我的那个人他死了!”轩辕问天的声音悲痛欲绝,闵容竟然丝毫看不出来他是真的心痛还是在做戏。然后轩辕问天话锋一转,口气里充满了庆幸,“不过好在,上天给了我一次补偿的机会,把容儿还给了我。” 凭着轩辕问天的三言俩语,闵容还会不明白吗? 这轩辕问天明显就是和自己一样,都是重生的! 原来这几天对闵家的打压,都是为了讨自己的关心! 原本闵容想着今世是今世,人虽说是同一个,可是这一世轩辕问天除了欺骗了自己的感情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所以就不打算深究的。 可是现在老天爷居然将上一世那个让自己死不瞑目的始作俑者带了过来,自己如果不好好‘报答’他真是对不起自己前世所受的屈辱了! 闵容眼中冷光乍现,硬是挣脱了轩辕问天对他的桎梏。 他走到桌边拿起已经凉透了的一壶茶水,然后回到床边,面无表情地将水浇在了轩辕问天的头上,然后狠狠大了轩辕问天一巴掌。 轩辕问天被冷水和巴掌一激,神志顿时回笼了。他睁开了眼正要训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闵容。 此时的轩辕问天被一壶冷茶水浇得成了落汤鸡,甚至还有深绿色的几片茶叶还在头顶上,一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看上去很是滑稽。 “容儿?”轩辕问天心里委屈不已,他又怎么着这个祖宗了!干嘛让自己变成这幅狼狈样子!还打了自己! 闵容才不管轩辕问天有没有生气,恶狠狠的拽住轩辕问天,“你是不是重生的轩辕问天?!是不是?!” 轩辕问天直视着闵容的眼睛,闵容黑色的瞳孔里盛满了怒火。他猜到自己肯定刚刚酒醉不小心说了实话,所以闵容这样发怒甚至失态也倒是情理之中。 “是,我也是重生的。” 闵容咬住自己的嘴唇,甚至咬出了血都不自知。他怎么都没想到,轩辕问天居然是自己那个爱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的轩辕问天! 闵容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轩辕问天说出口,却发现自己现在看着容貌依旧的他心里乏得很。 轩辕问天将湿掉的外袍扔掉,露出里衣,甚至健美的胸肌都毫不客气地袒露了出来。他将愣怔的闵容抱在怀里,两个人一同躺在床上。 轩辕问天将闵容固定在胸前,生怕闵容反抗自己逃离自己,就像刚刚酒醉时一样抱得紧紧的。 闵容现在已经不想再反抗了,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被眼前这个人一一化解。他不想浪费力气了。 轩辕问天看着怀里不声不响的人,眼神里带着伤痛和懊悔。 自己自诩一世明君,可最终却连最爱的是谁都分不清楚!白白让所爱之人冤死,甚至他的死还是自己默许的!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至少,他回来了,还在自己身边,比什么也重要。 轩辕问天缓缓讲述着自己前世的故事,讲着自己的愚蠢,自己的后悔,自己的痛心。 这些是闵容从来不知道的,所以当他听完之后,沉默了。 他一直知道轩辕问天对感情向来十分迟钝,没想到竟然愚钝至此!闵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原本以为不爱自己的爱人,居然是爱自己的!而且是在自己死后才觉悟的!闵容不禁叹息,当真是造化弄人。 事到如今,闵容迷茫了,他知道自己的,他的心已经被伤透了,碎成了碎片再也拼凑不起来,就算轩辕问天说爱自己那又如何?自己……似乎已经不会爱人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前世付出的是我几辈子都还不清的,所以你不需要爱我,只用接受我对你的爱意就好。你也不用为此愧疚,因为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轩辕问天像是怕惊到闵容一样,在闵容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缓缓说道。 闵容垂眸,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轩辕问天,如果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你呢?” “没事,我的爱足矣填满两个人之间的空白,你不用担心。” 闵容靠在轩辕问天的胸前,就这样吧,真也好假也罢,一切让时间证明吧。 他现在不想原谅轩辕问天,但是也不会怨恨他了。如果再怨恨,就不是那个果敢潇洒的闵容了。 没过多久,荣王府就对外宣称荣王妃找到了,没有葬身悬崖底。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坊间流言四起,有人说荣王妃是假的,有人说是荣王府在做戏。 不过荣王府对外一概不解释,保持着清者自清的态度,直到谦雍帝退位荣王爷轩辕问天登基,身为荣王妃的闵容才再次现身,证实了之前荣王府的消息所言非虚。 闵容接过凤印之后,轩辕问天借着登基之日百姓在场,宣布他在位之时废除后宫。而子嗣就找了一位皇室旁支的孩子留在身边悉心教导。 轩辕问天这个举动堵住了百官的嘴。轩辕问天即位后,改善水利,巩固边防,整顿朝廷,受到了百姓的拥戴和好评,再加上他和皇后的琴瑟和鸣,皆被世人奉为典范。因为轩辕问天即位后年号改为“明宣”,所以也把他在位的这段年岁称为“明宣之盛”。 第九十九章番外之轩辕问天 一个陈旧的院落里,一片荒凉,野草丛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除了院落中那一棵梨树还郁郁葱葱,向着阳光肆意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才能让人依稀想起曾经这里也是一排华丽和繁荣。 一个白衣男子拎着一壶酒走到院落里,将梨树下的那颗巨石上的灰尘扫净,然后坐在上面,沉静俊朗的容貌上出现了与之一点都不相匹配的忧伤和惋惜。 “今年又是你的忌日,我来看你了。”白衣男子打开酒壶,沉郁的酒香随即飘散,让人迷醉,仰头喝了一口,又道:“那人……今天要登基了。然而我却在先皇宣布退位的时候辞了官。” “你若是知道了,定会说我是个傻瓜。新皇登基,我又是朝中一向风评很好,有很得民心的官员,一定会被他看中,将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可如今我却辞官了。我明彦此生只有你一个挚友,但是却因他而死!我怎么不恨他?” 明彦垂下眼眸,眼中盛满了悲伤,“你爱他,他却不爱你,你这么做,又值得吗?你为什么不看看你周围关心你爱你的人呢?他们也……” 明彦的话一顿,然后哽咽了一下,将酒壶中的酒昂首一口喝干。 “小荣,如果有来世,一定不要再爱了,就让别人来爱你好了。”这一世,你太累了。 然后将酒壶拎起,转身离开。 梨树上飘落的雪白梨花犹如冬日里的鹅毛大雪,纯洁但是格外悲伤,随风飘落,仿佛人的生命一般那么容易凋零。 没过多久,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明彦之后来到了这片地方。 “容儿,我来看你了。”深沉的男音带着一丝喑哑,像极了昨天夜里嘶声裂肺地哭过留下的后遗症。 狭长的眼眸里有些空洞和难以言明的悲伤,“你死了,但是我却找不到尸首,只能在你最爱的树下给你造了个衣冠冢,你可还满意?今天我就要登基了,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对不对?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男子话音刚落,梨花就‘扑朔朔’被大风吹落了一大片,他昂起头,看着依旧郁郁葱葱的大树,语气满含怀念,“梨花飘零,你还记得你当年在梨花树下舞剑吗?那样的风姿卓越,让人倾心。我猜我一定是在那时就为你沉沦了。” “可是,怪我愚钝,我却到从闵清的侍从口中得知你死后,才知道我原来爱的不是你的弟弟闵清,而是你闵容。是我的一意孤行和执念蒙蔽了我自己的心,让我看不清我自己最真实的意愿。我那样伤你,想必你也不愿再次见我了吧?” “闵清害了你,原是我不想让他荣华一生做青玄国的皇后的,可是我想惩罚他,或许是借此来让我找到一点心理安慰和寻求一些自以为是的你对我的原谅吧。我会终身让他在宫墙之内度过余生,并且是独单寂寞地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 男子抚摸着树的躯干,深沉无波的眼中难得有了一丝温柔,“等我完成了父皇的心愿,我就退位,除了让闵清给你陪葬之外,闵府也绝不轻饶!这样,下一世你可会见我?” 突然狂风大作,将男子的衣袍吹得呼呼作响。男子伫立在树前,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管你见或不见,我都要去找你,找到你,再也不离开你!” 说罢就潇洒地离去了。 狂风呼啸,仿佛哀鸣阵阵,让人心惊,也让人心痛。 轩辕问天回到宫内,在众人的跪拜下完成了冗长的登基仪式。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皇帝却没有办封后大典。按理说荣王妃闵清一直和当今圣上也就是曾经的荣王爷琴瑟和谐,举案齐眉,怎么如今荣王当了皇帝反而一反常态没有立即封后?真是让人生疑。 不过皇家的事情平民老百姓也不好随意议论,只能在心里惊异几声便罢了。 闵阅飞心中为自己的儿子愤愤不平,闹到了朝堂之上,令众位官员纷纷侧目。皇帝大怒,当即收回先皇赠予闵阅飞的将军府,并且斥责闵阅飞“为老不尊,不分公私”。闵阅飞虽然是皇帝的老丈人,可是经过了皇帝的训斥陡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婿如今是掌管天下生死的九五之尊!他只能哑巴吃黄连,灰溜溜地回了家。 下了朝,闵清听闻了自己父亲遭到训斥的事情,心里十分愤怒,当即去了御书房找皇帝理论,却不曾想被侍卫拦了下来。曾几何时闵清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当时立刻就黑了脸,要不是他的侍从一直在边上劝说着,怕是早就闹开了。 因为皇帝一直没有下旨,闵清就一直当着他好不容易从自己哥哥手里抢来的荣王妃,每天尴尬地在宫里生活着。 一开始皇宫里的宫女太监还顾忌着皇帝和他自己的战神身份不敢造次,可时间一久,宫女太监也就越来越对他敷衍了事起来,甚至将低等的粗实宫女太监的吃食给闵清端上来让他吃,再加上皇帝的默许,他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就更加猖狂了。 闵清想要诉苦,却无人可讲。因为他的侍从小双有一次为他去御膳房找吃的时候,因为行事张扬而得罪了人,最后被人下了毒拖到角落里凌虐至死。 五年过去了,在皇帝的蓄意安排下,闵清的身体越来越弱,终于卧病不起。皇帝这才办起了迟迟没办的封后大典。 到了大典时需要皇后皇帝纷纷在场共同见证主持,但是皇帝却对外宣称闵清身染重病,朕心甚忧。故特许皇后在宫中修养,朕一人主持参加大典即可。 众人皆说皇帝对皇后深情且情深意重,甚至连封后大典都可以不用去。 但是他们哪知轩辕问天的小心思。 轩辕问天让人把闵清弄成重病,然后他就可以在封后大殿上,在皇家玉蝶中正大光明地把闵容的名字刻入其内,接受国人的跪拜。这样,闵容就还是自己的妻,并且永生永世和自己永不分离了。有了这个凭证,下一世,他就还能够找得到爱人了。 又过了十年,在这十年间,闵清受不住深宫寂寞孤独至死,闵阅飞也因为赌博没钱还账而被人乱棍打死。他的夫人姬雅则是一早被他的夫君卖去了花楼,最后染上了疾病死了。可以说这一家子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后来,已经年过六十的轩辕问天宣布退位给自己从旁支过继来的继承人,然后从此之后了无音讯。 过了几百年,后人无意间挖到了轩辕皇室的陵寝,发现轩辕问天,这位千古流传的明宣帝居然和一个不知名的雕刻着梨花图案的制作精美的衣冠冢合葬在一起。 而也这成为了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共同好奇和探索的话题,但是至今无人能解。 第一百章闵清献策 沈寒息三人还没等到主账门口,就听到了里边激烈的争吵声。从只字片语里,沈寒息大概知道了他们在争论什么。 一个主张守,一个主张主动攻击,形成了两方阵营。以守为主的人认为此时此刻不是进攻的最佳时间,要等他们先动手。另一方则是觉得先下手为强更好。 而元帅则是拿两边的主意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才把轩辕问天请去,看看共同商讨下的最终结果究竟是什么。 亚爵带着沈寒息和闵清进入了主账,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元帅见他们进来了,让一直争辩不休的的账内安静了下来。 “九皇子好。”众人齐声问候道。 亚爵谦和一笑:“此次父皇派我前来,任命我为监军,为的就是多历练多见见世面。在战场上各位将军皆是我的前辈和导师,各位还是称呼我为监军就好。” 闵清看了一眼彬彬有礼的轩辕问天,勾起了唇角。自己从小就认定的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放得下自己皇子的架子,平易近人的同时还与人保持着适度的距离,让人和他交谈十分舒服顺畅。 就是……闵清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安静的站在九皇子身边的闵容,这个哥哥还真是碍眼。 在场的众人皆笑了起来,元帅招呼着亚爵坐下,沈寒息因为是九皇子的陪读,所以也沾光坐在了亚爵的旁边。而闵清就没那么好的命了,只能憋屈地站在亚爵身后,当一个背景板。 闵清不是不知道,以现在自己一个新兵蛋子的身份,想要进主帐都是登天之难。若不是借助着轩辕问天的监军身份,自己怕是等到战事结束也进不了这个大帐里。但是闵清就是心理不平衡。为什么自己的哥哥就能处之泰然地坐在椅子上,只因为是九皇子的伴读吗? 闵清看向沈寒息的眼神里此时盛满了怨毒和嫉妒。沈寒息当然能够感受得到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他毫不在意,依旧听着各位将军将领们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个长着满脸胡须的壮汉酷似张飞的男人从桌子上拍案而起,大大咧咧地说道:“老子就喜欢监军这种性子!以前皇上派皇子来战场历练,没一个不是身娇肉贵的,刚来个没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去!他们可是不如您啊!以我这个粗人看,下一任皇帝非九皇子你莫属了!” “鲍猎!”元帅原本还笑魇如花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打断了鲍猎的话,然后对亚爵歉然地说道:“监军,我这个属下就是一个粗人,说了一些不规矩的话,请您别放在心上。” 虽然九皇子明面上说众人都把他当个普通监军就好,可是在座的人哪个心里敢这样想?只有鲍猎这个粗枝大叶的粗人才这么耿直的去相信九皇子的客套话罢了! 亚爵摆摆手,“我喜欢和耿直没心眼的人交流,鲍将军人很好,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鲍猎摸了一把自己满脸的胡子,嘿嘿直笑,“监军这么说的话,我鲍猎就不客气了。” 元帅见亚爵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的大石头便放下了,然后轻瞪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某人,心里叹气自己这个手下还真是直肠子啊。 亚爵示意他们继续,于是乎哄吵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但是说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大帐里的气氛陡然间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轩辕问天身后带着的这个小兵嘴里发了出来。 “我有办法,你们想听吗?” 因为元帅和监军的椅子是挨着的,所以闵清的声音纵然在激烈争吵的众人耳里听不到,但他还是能听到的。所以他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问闵清, “你有办法?说说看。” 闵清看着坐在自己前边的人没有丝毫想转头看一眼自己的意思,连一丁点的好奇的感觉他都察觉不出来,闵清委屈地瘪瘪嘴,然后恭敬地对元帅说道:“其实我的看法和在场的一位将军不谋而合。我们可以采取夜晚偷袭的方式直接捣毁敌军的粮仓,这样他们就没有存量了,到时候打持久战他们一定扛不住的。” 闵清此话一出,顿时大帐里就吵开了锅,说什么的也有,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但是隐隐约约的,沈寒息感觉赞成的大于反对的。 沈寒息看了一眼还很腼腆的闵清,勾了勾嘴角,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 “元帅,闵容有不同的看法。”沈寒息抬起了手,对还在思考闵清的话可信度的元帅说道。 元帅挑挑眉,他是知道这闵家的大公子在帝都有多出名的,八九岁就能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也许他真的有不同的见解呢? “好啊,你说说你的看法。” 和闵清的轻言细语不同,沈寒息轻轻咳了下嗓子,发出的声音铿锵有力,让人忍不住信服。 “其实我并不赞成闵清的做法。原因有三,第一,偷袭表面看起来可行度不低,但是这种夜间偷袭要保证人少而又精。但是据我所知,虽然我们的大军足足有四十万人,是敌军的五倍不止,但是其中至少有三十八万是我们新招的新兵,连战场都没上过,血腥更是不可能了,难道我们要让一群没有任何经验的新兵蛋子去偷袭敌营吗?怕是还没到敌兵军营自己就先吓软了腿!如果你们寄托于那些老兵精兵,让他们去偷袭敌营,那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浪费资源而已,十之八九是费力不讨好的,有可能去了的士兵们都会葬身在那里。要知道每一个精兵都是我们的利刃,为什么我们要让利刃白白被石器打得凹凸不平却不肯把利刃用在正面对付敌军上!” 沈寒息刚把第一个理由亮出来,在座的众人全都鸦雀无声。 亚爵看着此时此刻咄咄逼人的沈寒息,笑了起来。自己的爱人在这种时候就像一个小太阳,散发着万丈光芒。 “闵公子接着说。”元帅觉得有理,让沈寒息继续。 “第二,如果到时候偷袭失败了,敌军擒拿了我军的士兵以此做威胁,我们该怎么办?不救,会让其他人说我们青玄国的将领冷血无情,军心不稳不算,民心也会尽失!救,就意味着我们输掉了机遇,到时候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第三,再假设,此次偷袭成功了,我们烧掉了敌军的粮草。这样的确对敌军而言是一大损失,但是如果真的和闵清所说一样也就罢了,如果说他们狗急了跳墙怎么办?我们烧了他们的粮草,他们一定会怀恨在心,势必要报复回来,到时候他们就会众志成城,不把我们击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结局吗?” “所以我的看法是,与其偷袭这般危险,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有人却发出了异议。 第一百零一章看谁笑到最后 “犹是闵公子列出了诸如这般的理由,但一切都建立在‘如果’、‘万一’上,身在沙场,自然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兵死了,他们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这是为国家做出了贡献,身为战士,就要有这为国家献身的精神。” 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将领出口反驳了沈寒息的话。沈寒息看向来人,眯起了眼睛,嘴角勾了起来。 这不是前世闵清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助手嘛,看来的确有些本事。 沈寒息看了一眼闵清,此时闵清现在满眼的都是对那人的感激。沈寒息垂眸,没有再做言语。 元帅见此,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们你意思呢?” 一向急性子的鲍猎首先开口了,“我认为闵大公子的话有理,虽然保守,可是胜算更大。” 然后有人反驳鲍猎,“我看不然,正面出击费时费力费物费兵,反而有可能会输,不如这个小兵的建议来的好和妙。” “明明是……” 然后鲍猎就开始和反驳他的人开始争执起来,吵得元帅头都大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元帅感觉今天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我们举手表决,支持闵公子看法的人请举手。” 结果除了鲍猎之外,只有那么三四个人举起了手,其中有一个还最后撤回了手。 沈寒息笑笑,摆弄着自己腰上的配件。 “支持小兵的建议,夜里偷袭的呢?” 结果很多人拒收赞同了闵清的建议。闵清见此得意地笑了起来,朝着沈寒息的方向轻蔑地挑挑眉毛。 我亲爱的哥哥,你不管是什么,都比不过我。 父母的爱是我的,掌声和赞扬是我的,将来九皇子也会是我的!而你那时候就跪着给我舔脚吧! 最后元帅拦下了叫嚷着的鲍猎,一锤定音地说道:“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夜里,集合十人小队的精兵人马,夜袭敌军粮仓!” 众人站了起来,说道:“是!” 亚爵和沈寒息回了自己的帐子里,亚爵支走了闵清,对沈寒息说道:“小息,你要动手了吗?” 沈寒息把玩着空茶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一次,我可不想闵清和上一世一样赢得众人的赞扬和掌声。” “那你想怎么做?”亚爵将沈寒息手中的空茶杯拿开,拽住沈寒息的手腕,将他拉在了自己的腿上坐定。 “我已经让霜柒带着野狼军团去埋伏了。”沈寒息冷笑一声,“让他们伪装成敌军,然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那要全部灭口吗?” 沈寒息摇摇头,“不用,留下一个,至少让他有口气回到军营里报告一下。到时候估计就有好戏看了。” “说的也是。”之后两个人都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这些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倒也不是说他们残忍,只是因为他们,连同这些任务世界在内,这些都只是世界法则创造出来的一串数据而已,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第二天傍晚,一组由元帅精心挑选的精兵小队乘着夜色正浓潜入了敌军附近的小树林,打算乘着敌军换班的时候伺机进入然后烧了他们的粮草。 结果却突然被一群蒙着面的穿着敌军衣服的人马层层包围。 他们这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包围圈了。 最后他们拼死反抗,也只留了一人存活了下来,像是故意的一样,这群士兵只是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那人,便离开了。 士兵带着满身的重伤和剑伤,直到太阳快升起才回了自己的军营。 到了大帐,他凭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了他们遭到了伏击这件事,然后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元帅哀痛万分,吩咐下边的人要厚葬这位自己青眼有加的老兵。 然后他按捺下自己的心痛,再次把将领连同轩辕问天三人请来。 当小兵到轩辕问天的帐里传话的时候,小兵说元帅特别交代了一定要让闵清也到场。 所以亚爵就把还在忙着着落亚爵餐食的闵清叫来,三人一同前往。 刚到元帅大帐门口,就听到里边的鲍猎在呵斥众人,“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偏不信!现在好了吧?中了人家的圈套,将十个天资都不错的士兵交代了进去!” “鲍猎,你别说了。”一个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消沉和黯然,以及几分悲痛。 亚爵和沈寒息对视一眼,看来霜柒成功了。 然后三人进了帐,闵清此时此刻颇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将会受到什么责罚,毕竟是因为自己的提议,那些人才会死的。 闵清跟随亚爵和沈寒息向里走着,感觉自己的身上刺了很多犹如利刃的凶狠的眼神,心里更不安了。 “这次偷袭没成功,反而中了敌军的圈套导致十人全军覆灭。按道理来说这种机密的事情除了在场的各位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那为什么敌军会知晓此事?还在小队去的路上就设下了埋伏?” 鲍猎一下就说出了重点,“咱们这群人里,一定有一个内奸!” 此话一出,顿时便炸开了锅。将士们都在激烈讨论着谁才是幕后黑手,老谋深算的元帅看了一眼还没有回过神有些愣怔的闵清,精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 “内奸是绝对不能姑息的,所以我刚才派人去搜寻了你们帐房,结果,在闵清的床上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着元帅拿起了一个小竹筒,样子精巧玲珑,十分可爱。 竹筒上泛着淡淡的一层紫光,在光照下格外漂亮,犹如蒙上了一层紫色的薄云一般,所以这种竹子有个别名叫做‘紫云竹’,而这种紫云竹,只有在迟艳国才有。 打开竹筒,里边刚好可以盛放一章卷起来的纸条,像是传递某种消息一样。 鲍猎即刻就炸了,指着闵清说道:“原来是你!是你和迟艳国的军队传递了我们要偷袭的消息是不是?好一个里应外合!” 沈寒息看着鲍猎,心里一阵开心。这种神一样的队友真是好啊!简直就是克主角而生的!瞧瞧,鲍猎一句话,激起多少民愤。 “我……”闵清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第一百零二章有口难言的憋屈 闵清想说自己是被别人陷害的,可是证据都躺在了元帅面前的桌子上,他现在不过是个刚十几岁的孩子,有些聪明可是也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他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了。 闵清看着亚爵,眼神里充满了祈求。救救我,九皇子。 亚爵当然知道闵清想让自己给他求情,但是这种时候,求情就等于是火上浇油,那些嫉恶如仇的将领更不会放过闵清,……不过这正是他希望的。 亚爵和沈寒息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亚爵站起了身,说道:“物证有了,可还有人证?毕竟光凭借着一个小小竹筒就给闵清定罪可是太过鲁莽了。” 众人面面相觑,对啊,说不定有人陷害闵清故意栽赃也说不定! 元帅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便让人传召来和闵清住在一起的小兵,看看他怎么说。 没过多久,小兵来了。沈寒息听到了打开帐门的声响,闻声而看来人,来人正是霜泷。 平凡无奇的脸上此时此刻布满了恐慌,明显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沈寒息给霜泷在心里点赞,果然是经历过无数世界的人啊,这演技完全就是影帝级的水平了。 “你叫什么名字?”元帅笑意盈盈地问道,活脱脱一个和蔼可亲的大伯,可实际上人家是身经百战见过万千生死的元帅! “我……我叫小双。”说罢还瞟了闵清一眼。 元帅看到了小双的小动作,眯了眯眼,“在我这里,你大可不必拘谨,有什么说什么即可,只要……你说的是实话。”然后口气陡然转冷,“说!你到底知不知道闵清勾结外敌的事!” 小双双腿剧烈颤抖,然后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我……我……” 沈寒息微笑,“你不必紧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小双看了一眼和善的闵容,说话才不再磕巴,“我原是二少爷闵清的侍从,老爷不放心二少爷一人奔赴战场,便派了我一起从军好照顾好二少爷。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每晚起夜的时候总能看到二少爷趴在桌子上写着些什么,行为鬼鬼祟祟的。一开始我以为二少爷是在给老爷写家书,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二少爷向外边飞鸽传书,我才觉得有些蹊跷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鲍猎说道。 “我是个侍从,是靠着闵府存活的一个奴才而已,如果我禀报了,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会被赶出闵府。”小双用着惊恐的眼神望着闵清,仿佛闵阅飞真的把他赶出了赖以生存的闵府一样。 “小双!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做!说!你是不是受别人的指使了!”闵清说罢还瞪了沈寒息了一眼。 小双懦懦地,没有再说话,怂着肩膀站在原处低着脑袋。 元帅制止了激动的闵清,“你也别激动,我们再传召其他人。” 一个帐房里能住十个人,有时候营帐不够了还会几十人挤在一个帐房里。所以元帅这次连小双在内总共叫来了九人。 元帅一一审讯过了,发现大部分人说的和小双都有些出入。这也就证实了闵清是奸细这个事实。 元帅让那些新兵下去,然后让人将闵清压到地上,“闵清,你还有什么话说!” 闵清不可置信,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连同自己的贴身侍从小双在内,全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元帅,闵清冤枉!”闵清现在有苦难言,憋屈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沈寒息心里冷笑,上一世,就因为你才让闵容背负了他本该没有的罪孽!这次,他也要闵清尝尝这种滋味。 “我和你父亲闵阅飞还算有些交情,所以也不好处罚你。这样吧,就把你圈禁在兵营里,每天两个人看守。等战事结束班师回朝之际,让皇上定夺吧!带下去!”元帅说道。 “我冤枉啊!我是冤枉的!”闵清挣扎着,清秀的脸此时此刻狰狞了起来,犹如索命的恶鬼。 元帅摆摆手,不想看到这个让他心烦的人。 拉着闵清的士兵得到指令,强硬地拖拽着闵清出了大帐。丝毫没有一点客气。 我军遭到圈套都是拜这个奸细内应所致!既然如此他们还对这个叛徒客气什么?他们一定要给那些枉死的兄弟出口恶气! 元帅看着沈寒息,有些歉然,“其实当初我更觉得你的方案好,可是……”他的手下真是太不聪明了! 沈寒息笑笑,“无碍,我们其实除了那一小队精兵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损失。所以元帅还是不用太愧疚的。” 元帅闯荡了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年纪小却这般早熟沉稳的孩子,如果说他以前还有些轻视,现在则是彻底没有这种带着偏见的看法了。 鲍猎此时说话了,“那现在公子还有什么好法子来制敌吗?” 沈寒息笑笑,“这是自然有的。”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睛都发亮了,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真的是没办法了。如今也只有沈寒息这一个救命稻草了。 “什么办法?” “其实闵清的事情给了我启发。” 元帅挑挑眉,“哦?” “我想改变方略,采用偷袭战术。” “这……”鲍猎提出了众人的犹豫,“我们刚刚才失去了一队的精兵人马,难不成又让他们去送命吗?” “不,此偷袭非彼偷袭。” “此话怎讲?” “这次偷袭,我们用的是一种你们从来没有见过武器。” “是什么武器?”鲍猎问道。 沈寒息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这种武器,可以把敌人炸上天。” 然后众人包括元帅在内都震惊了。 “什么?!你再……你再说一遍!”鲍猎不敢置信。 沈寒息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我是不会诓骗大家的,请相信我。我会让大家大开眼界的。” 元帅毕竟是见过很多大世面的,所以很快便收起了震惊的表情。 “很好,本元帅就信你一次,如果你做不到本元帅会……” 沈寒息打断了元帅,“随你们处置,闵容没有丝毫异议。” “那就这么定了!”这算是沈寒息当着众位将领的面,立下了军令状了。 第一百零三章火树银花 没过几天,霜柒就带着野狼军团扮成的九皇子的死士到了军营,不过他们不光来了,还带来了几个大马车。 元帅吩咐人将马车带到训练场上,接受众位将领和士兵的视线,看看这马车里的东西是否真的和闵容说的一样,有那么神奇? 这时正值清晨,士兵们正操练着,却被闵容一行人打断了他们的训练。他们都听说了九皇子轩辕问天的伴读制作了一种武器,而且可以把敌人炸上天的武器。士兵们个个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自然是对这种新鲜事物十分感兴趣,所以便停下了训练围在了马车周围看热闹。 “这马车里装的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东西?”元帅问道。 闵容摸了摸马车的门框笑了笑,“自然是。” “那就打开让我们看看啊!”鲍猎的急性子此时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沈寒息让霜柒派人将东西卸了下来。几十个木箱子整齐的摆列在众人面前。 沈寒息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然后将其中一个木箱子翘了起来,伸手进入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球。 “这是什么?”鲍猎看着沈寒息手里的黑球,有些不解。能把敌人炸上天的物件就这么点?闵容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这自然就是我所说的武器了。”沈寒息瞄见了众人不可置信的表情,轻笑了起来。 “不止如此,我还给这玩意儿起了个名字,叫做火树银花。” 鲍猎伸手在木箱里也拿出一颗来,把弄着,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然后脸色就变了,“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刺鼻!” “鲍将军觉得刺鼻就对了。火树银花的原料之一就是硫磺,硫磺的味道可不就是刺鼻嘛。而且为了整治敌军,我还专门在这其中几个木箱里的火树银花中掺合了一些催泪的药物,保证他们闻到了就会泪流不止。” 这一点霜柒深有体味,他没少被主人吩咐去实验这些催泪炸弹的威力,每次实验自己都会泪流不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光说不练假把式,这样,闵公子你就让我们开开眼界怎么样?”鲍猎手里握着那颗催泪炸弹,颇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可以啊。”沈寒息和亚爵对视一眼,然后走到另一个箱子面前,将箱子打开拿出一个火树银花。 “这要怎么用啊?难不成是扔出去?”说着鲍猎就要扔出那颗催泪炸弹。 亚爵连忙阻拦下来,“鲍将军,这可是催泪的火树银花,你万一真的引爆了火树银花,那么在场的人都逃不了痛哭流涕的命运了了。” 鲍猎一听,顿时感觉自己手里的是个烫手山芋,连忙将炸弹放回箱子里,静静看着沈寒息动作。 沈寒息颠了颠有些小重的火树银花,然后抠出藏在暗处的引线,霜柒递上火把,沈寒息看了看还围着自己的人们,“还不让开?波及到了你们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众人一听,立马让出了一个足够宽阔的地方。 沈寒息勾唇一笑,拿过霜柒递来的火把,引燃引线,顿时引线着了起来,冒出“次次”作响的火星。 然后用力将火树银花扔了出去。紧接着就看到火树银花把不远处的几棵大树炸倒了。倒地的树干上还冒着黑烟和火苗。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然后响起了掌声和惊呼。 有了这种威力无边的武器,他们可以说是所向无敌了。 鲍猎一脸跃跃欲试,“闵公子,教教我好不好?!” 然后众人都争先恐后地说道:“教教我,教教我!” 沈寒息环顾四周,微笑道:“当然,这是我的义务和荣幸。” 除了制作方法,如何使用沈寒息倒是愿意教给各位,反正就是点燃扔出去罢了,简单的很。 就算是存了别的心思的人拿火树银花去研究,他也是不怕的,因为这东西是自己亲手设计的,整体是完全密封的状态,无论你想尽办法还是打不开它。若是抽掉引线,以为这样就能打开的话,那么很抱歉,死的人就是你自己了。 然后沈寒息当着众人都在,当场讲解了起来,除了火树银花的材料和制作过程,其他的,诸如怎么使用,有什么禁忌他也都统统告诉了众人。 自此以后,闵容就多了个称号,叫做:火器之父。 在冷兵器时代,却突然出现了热兵器,可不就是开创了先河嘛,所以沈寒息的这个称号也算是实至名归。 亚爵看着爱人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也是与有荣焉的,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只有他的爱人是唯一配得上他的。 元帅走到亚爵身边,语重心长的对亚爵说道:“九皇子。” 亚爵看到来人,连忙行礼,“元帅。” “不必多礼了,老夫受不起啊。”元帅又怎么不知道当今圣上的小心思,让九皇子来战场笼络将士们的心,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收揽心腹为以后登基做准备嘛!活了几十年的元帅又怎么看不明白?所以对亚爵这个九皇子格外恭谨。 “元帅有何事?” “这闵容可是从小跟随在您身边的?” “是,他是我太姑母的孙子。” 元帅点点头表示了解,“原来如此,想必您和他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对的,可以说他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 元帅没有再说什么,只对亚爵留了一句:“闵容绝对会是您的福星,好好珍惜。” 亚爵看了一眼元帅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小息可不就是自己的小福星嘛。 等沈寒息忙完了一切,已经接近中午了,忙着还不觉得,一旦放松下来就感觉自己好饿。 所以亚爵便带着沈寒息和霜柒回了自己的营帐。 吃过了午膳,亚爵问霜柒,“你这次带了多少人?” 霜柒吃掉最后一块炖羊肉,吸允掉手上的肉汁,享受地眯着眼睛,帅气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明言喻的娇憨可爱。人类的食物真是好吃! “不多,三百人。” 亚爵思量了一下,然后对沈寒息说道:“小息,能借我五十人吗?” 沈寒息有些疑惑,亚爵要人干什么? “有事吗?” “这件事暂时保密,小息你就别问了。” 沈寒息挑挑眉,他倒是对亚爵要五十个人干嘛的兴趣一般,所以只是说道:“那你得保证我的人不会受伤。” 亚爵煞有其事地竖起了三根手指郑重地发誓,“我发誓!” 沈寒息看着爱人一脸严肃,不禁笑出了声,“噗,好了好了,逗你的。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随意差遣就是。” 亚爵摸了摸沈寒息的头发,眼中带着深情,“我知道。” 霜柒看两个人不顾他这个外人,不对,外蛇在场就开始亲亲我我起来,还真是不知羞! 不过霜柒也不敢这么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第一百零四章偷袭敌营 元帅眼光毒辣老道,只通过闵容身上的一些微小的细节,就能看得出闵容是一个将帅之才。 所以他思来想去,便把这次任务全权交给了沈寒息负责,让九皇子一旁监督。 沈寒息亲自挑选出了二百个士兵来,其中不乏一些刚入伍的新兵,不过沈寒息挑人有自己的方法的。这些新兵虽然没有经验,不过学习的劲头却很足,可以让老兵教导他们,更何况这次新兵们就负责向敌军扔火树银花,也没什么难的。老兵有时候力不从心了新兵也好顶上去不是?一举多得。 挑好人之后,沈寒息便把他们分成了十人一小队的二十队人马。 然后让人事先探测好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也为了让那些偷袭的士兵们能稍稍放下心。更为了别再中了别人的埋伏。虽然说上一次的埋伏就是沈寒息自己设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稳定军心是很有必要的,不然关键时刻出了状况就糟糕了。所以沈寒息这么做不是没有必要的。 等到夜晚降临,沈寒息便带着二十队人马陆陆续续走进了树林。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沈寒息勒令士兵们一队只能点一个火把,不然太过招摇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到了迟艳国的军营边上,沈寒息派了一小队老兵让他们去找到粮草放着的地方。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人都回来了,找好了路线,他们便慢慢借着树林的掩护走向了放着粮草的地方。 敌营里也有他们的内应,所以沈寒息一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换班时间。通常换班时间是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所以沈寒息要趁着这个时候将敌营炸个底朝天!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迟艳国的士兵开始进行换班。 就是这个时刻!沈寒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第二,三小队带着火树银花上!” “是!”二十人低声说道。 然后二十道与黑色融为一体的身影飞快地奔到粮仓附近,逃过还在换班的士兵的眼睛,从沈寒息给每个人身上都有装火树银花的小包,他们从小包里掏出火树银花,点燃,扔了出去。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训练怎么能又快又准地击中目标,所以这一次正好派上用场了。 每个人大概小包里装了三四个火树银花,不过仍是这样,也依旧给迟艳国的军营造成了很大的危险。 一个火树银花的威力就能把几十年的大树炸倒,更别说上百个火树银花对付这些军营了。 所以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响起,沈寒息知道这算是成功了。 还在熟睡的将军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吵醒,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心惊肉跳,连忙派人去查看出了什么事。 没过多久,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来人说储放粮草的几个帐子都起了火,现在人们都去灭火了。 迟艳国的将军一听,就知道青玄国来偷袭他们了。将军暗骂了句“混蛋”,连衣裳都没穿好就跑去了起火的地方。 而这时,沈寒息派出去的人早就回到了小树林里。 然后沈寒息又让第三四五队带着催泪的火树银花去继续偷袭,让他们无法根本救自己营里的粮草。 救火的话,其他地方的看守的士兵就会少很多,所以沈寒息让剩下的人带着兵器和火树银花分别军营后侧,左右侧发起进攻,要给迟艳国的军队最大程度的伤害! 而沈寒息则随着第三四五队的士兵潜入了敌营,带着队伍去各个营地制造爆炸,让迟艳国的士兵根本忙不过来。 迟艳国的将军正指挥着士兵们救火,却被一群黑衣人朝着粮仓又扔了一些黑色的球状物体,然后就看到原本就燃着熊熊火焰的粮仓火势更猛了,还伴随着刺耳的爆炸声。 将军心里暗骂着,刚要让自己的部下去追赶的时候,却发现黑衣人们早就跑的没影了!将军那叫一个憋屈生气啊! 心里正憋得慌,就感觉鼻子发酸,眼睛也很酸痒,然后眼泪就不住地流了起来。 将军泪眼朦胧的,还连连打着喷嚏,难受得很,可偏偏他还要继续指挥士兵们救火。不然等粮草全部烧完,他们就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将军摸了把眼泪,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居然发现那些士兵们和自己一样也都是流着泪还打喷嚏!将军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那些人的偷袭。 原来是这样!那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泪流不止,让自己无暇顾及粮仓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看着粮草被烧成一堆灰烬。 然而迟艳国的将军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并没有!没过多久,有人来报,说是军营的后侧、右侧以及左侧都遭到了攻击,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在营地上,然后就爆炸了,还死了不少人。 将军恨得牙痒痒,却偏偏没有一点办法。 这时,怕是那群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等沈寒息一行人回到自己的军营的时候,已经天边泛白了。 亚爵和元帅一宿没睡,都在等沈寒息回来。 沈寒息一回来,就被元帅叫了去,连身上的黑衣都没来得及换下。 元帅对着刚进门的沈寒息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成功了没?” 沈寒息傲然一笑,“不只成功了,还大大损伤了迟艳国军队的元气。” 沈寒息把晚上发生的事情给元帅和亚爵说了一遍。元帅听了以后激动地连连称赞,“好啊好啊!我青玄国有你这样的将才简直是祖上积了德了!等回京本帅会和圣上说明的,要好好褒奖你才是。” “小容,累了吧?一宿没睡。”亚爵不关心胜败,或者说沈寒息这么强就不可能失败,所以此时此刻亚爵只关心沈寒息是不是困了。 “嗯。”沈寒息点点头。 “元帅,我和闵容就先退下了。”亚爵对元帅说道。 “去吧。闵容确实是累极了。九皇子也休息休息吧,您也一晚上没合眼了。” 亚爵对元帅点点头,然后就带着闵容离开了。 第一百零五章瓮中捉鳖 沈寒息的偷袭大破了迟艳国军队的元气,因为粮草供应不上,迟艳国除了含恨自退兵以失败告终,就只能奋力一搏了。 不过沈寒息猜自己给了迟艳国的将军那么大个巴掌,估计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第二天便去找元帅商议该怎么给敌人来一个瓮中捉鳖。 二人支开所有人,然后偷偷密谋了很久,终于制定好了计划。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半个月,想必是真的按耐不住了,迟艳国的将领们带着军队在战场上叫骂着,简直是什么难听骂什么。 这种激将法对沈寒息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精是没用的,不过其他人就有些忍不下去了。纷纷嚷嚷着要上去把那个叫喊的人打趴下。 被元帅封为先锋的沈寒息制止了自己的手下,然后让他们回去了,自己骑着马一人留在了战场上。 对面之人见此,嘲弄道:“你还真是胆大,不怕我们每人一箭把你射得全是窟窿吗?” 顿时战场上哄笑起来,沈寒息对对方的嘲讽不与理会,面不改色得说道:“怕啊!不过再怎么怕,也好过你们现在没了粮草一样可悲!” 沈寒息的声音中气十足,再加上他特地用了内力传播,使得这句话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对面叫嚣的人的脸像是被打了耳光一样紫红紫红的,憋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久,才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让我们的粮仓全都着起了大火!” 沈寒息嗤笑一声,“妖术?怎么不说是你们自己见识短浅没见过世面!” 话音刚落,沈寒息就拿起弓箭,眼神锐利地朝着叫嚣的那个人射了一箭,然后那人“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溅起滚滚尘埃。 有人上前查看,发现那人的大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 回去禀报后,自然是引起了迟艳国将军的震怒。叫嚣之人是他的心腹,而沈寒息却一箭就把他的心腹给射死了,他怎么不气? 所以他当即便要杀了沈寒息给自己的心腹报仇! 沈寒息看到面有怒色的迟艳国将军骑马提剑朝自己奔来,勾唇一笑。 然后调转马头朝一处山谷里跑去。 迟艳国将军不疑有他,也带着一千精骑随着沈寒息杀进了山谷里。 而外边,只留下了两个副将和三千人等着自己的将军归来。 一进山谷,将军就觉得不对了,因为沈寒息一进山谷就没有了影子! 转念一想,便知道他们中了记!就在他们刚要调转马头原路返回的时候,发现来路已经被一群青玄国的士兵们堵住了。 而身后,则是沈寒息带着原本离开的军队在这里恭候大驾。 将军此时此刻便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真是卑鄙无耻。”将军破口大骂。 沈寒息冷笑,“不卑鄙无耻,如何打胜仗?” 将军明显不想再和沈寒息多说一句,他知道此时只有反击才会有一丝生机。 “杀!”将军一声令下,带着他的一千精骑开始了奋力反抗。 沈寒息看着此时的迟艳国将军的无用抵抗,就像看一个被圈在笼子里的蝈蝈吵着要自由一样可笑。 沈寒息挥了挥手,然后身边的人递上了一把弓箭。 抬起弓箭,桃花眼中没有一点情感。弓弦由紧到松,不过一瞬,箭羽便射在了将军的腹部。 将军的脸顿时变得惨白,扭曲着脸从马背掉落在地上。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沈寒息让士兵架起将军,然后高声说道:“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擒获了!你们还要继续做些无谓的牺牲吗?” 将军挣扎着,血从伤口不断的流出,“战士们!我们还没输!继续战斗!” 因为流血不止的关系,将军明显有着中气不足了,说话声里也带着些虚弱。 迟艳国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了。 “我保证,只要你们投降,我绝对不会杀害你们,还会把你们放回迟艳国。”沈寒息提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将军此时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说话了,只能摇着头,希望自己的士兵有骨气些,别轻易投降。 然而,他错估了国家和自己的生命在这群战士的心里的各自你分量。 突然的,人群中有一个人高高举起自己的剑,说道:“我投降!” 然后其他人群起效仿。将军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一句话。 沈寒息让人把将军带了下去包扎伤口,然后带着自己的士兵,和那些已经投降的迟艳国的士兵出了山谷。 几个副将没有看到自己的将军出来,而是敌军的人从山谷里出来了,心里不禁担心不已。 沈寒息和他们谈判,最后的结局就是迟艳国的副将带着自己的士兵和那些投降的士兵如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走了。 回了大帐,沈寒息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褒奖,尤其是元帅,对他更是青眼有加,甚至将他收为了自己的唯一的徒弟。 沈寒息将迟艳国的将军交给了元帅处置,然后便回了自己和亚爵的营帐。 沈寒息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亚爵在看一封密件。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亚爵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 亚爵看到沈寒息回来了,站起身来,亲自将沈寒息身上沉重的盔甲脱掉,然后搂着沈寒息坐到了椅子上。 “你在看什么?”沈寒息问道。 “我不是问你借了一些人吗?” “是啊,怎么了吗?” “我其实让那些人去调查闵容母亲的死因了,这是刚刚传来的信件,你看看。”亚爵把信件递给了沈寒息。 沈寒息看着有些沉闷的亚爵,心里有些讶异,他接过信封,细细读了起来。 等全部看完以后,沈寒息的整个的脸色都不好了。 没想到,他和亚爵一开始的设想就是正确的!他没想到闵阅飞居然这么狠心!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寒息用内力揉碎了信件,眼中充满了杀意。这次他可不想再缓缓了,他一回帝都就要让闵阅飞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第一百零六章封赏和惩戒 这次的战役持续的时间还没有半年,就以青玄国大胜为结局结束战役。不止如此,闵容和他制造的火树银花也在各国间出了名。而与此同时谦雍帝也得到了大胜的消息。这让谦雍帝十分高兴,在军队回来的当天,他决定在皇宫里设宴宴请群臣,庆祝这次大获胜利。 闵容和轩辕问天身穿戎装先行回宫,还带着某个通敌之人去御书房复命。 三人跪倒在地上,亚爵高声道:“儿臣不辱使命。” 太监总管叶英得到谦雍帝的眼神示意,上前扶起亚爵,谦雍帝说道:“很好,你这次做的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九皇子经过了沙场的历练,整个人的气质都沉淀了下来,变得更沉稳成熟了。 然后谦雍帝看着还跪着的闵容,勾起了和善的微笑,“容儿,免礼,起来吧。” 沈寒息谦恭地站起了身,“谢皇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经过了沙场的历练,连容儿都比以前成熟沉稳了呢。”谦雍帝听说了沈寒息在战场上的功绩,对这个从小就对战场兵法特别敏感的孩子带着无法言喻的自豪感,“朕听元帅说了,他收了你当关门弟子,你可要好好和元帅学习啊。” 沈寒息笑了起来,桃花眼弯弯的,带着些孩子气,“臣定然不负使命!师父是一个好老师。” “朕还听说你发明了一个叫做‘火树银花’的东西,一颗就能把敌人炸上天。朕可是对这个物件好奇得很啊。” 沈寒息知道帝王心术是不允许不在自己掌控里的东西出现的,就算是谦雍帝如此宠爱他,待他如亲生儿子一样也不行。所以他一早就想好了,一回帝都就把这火树银花的配方告诉谦雍帝来消除他对自己的戒心。 “儿时看古书看到的,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见解,所以便有了现在的火树银花。”沈寒息看了一眼脸色没变的谦雍帝,继续说道:“皇上若是感兴趣,容儿愿意告诉皇上是如何制作的。” 谦雍帝满意地笑笑,“此事不急。”闵容这孩子还算是会审时度势的。 谦雍帝看着相貌堂堂的二人,心中突然有了决策。他正了脸色,“轩辕问天听旨。” 亚爵跪下,“儿臣听旨。” “九皇子此次在与迟艳国的战争中表现上佳,品行端正,有勇有谋,封为荣王爷,特赐住在宫中。” “儿臣领旨。”亚爵不卑不亢,既没有高兴也没有激动,只是平静地接过了圣旨。谦雍帝心中点头,喜怒不现于色,心事勿让人知。看来九儿已经参透了。 然后谦雍帝对沈寒息说道:“闵容听旨。” “臣听旨。”沈寒息随即跪下。 “闵阅飞之子闵容在此次战役中表现得到所有的将士赞扬,发明了‘火树银花’,对青玄国的贡献极大,特此封为炽风将军,掌五万兵权,以表功勋。” “闵容谢主隆恩。” 叶英扶起沈寒息,欣慰地说道:“闵少爷果然是长大了,想必老夫人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吧。” “我奶奶在宫中过得可还好?” 谦雍帝笑道:“每天和太后赏花看鱼,无事还会去梅庭听戏,自然过得舒心。不过到底心里对你这个所以牵肠挂肚,所以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是。” 谦雍帝看着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的闵清,收起了笑容。 该奖赏的奖赏完了,接下来就是惩戒了。 “闵清,你可知罪!” 闵清抬起头,露出了清瘦苍白的脸庞,“闵清是被人冤枉的!不知何罪之有!” “哦?那你说说,是被谁冤枉的?”谦雍帝挑挑眉,说道。 闵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恶狠狠地说道:“是闵容!他联合我的近身侍从一起陷害我!说我通敌卖国!” 谦雍帝一拍桌子,“放肆!朕亲封的炽风将军岂是你一个嫌疑犯污蔑的!” “我没有说谎!他嫉妒我得父亲宠爱,才会如此做的!”闵清还在辩驳着。 谦雍帝皱着眉,闵容不得闵阅飞宠爱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也不相信闵容会因为这种小事就陷害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毕竟闵容也算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单纯而坚韧,虽然没有父母亲的爱,可是谦雍帝自认他们给予给闵容的宠爱丝毫不比闵阅飞给闵清的少。 所以护短的皇帝大人自动屏蔽了闵清算得上真相的辩解了。 “你说我嫉妒,我为什么嫉妒?一个除了给予我生命之外再没有给予过我任何关爱的人,十多年的不闻不问早就把那点生育之恩抵消了。至于嫉妒,那在我看来才是最多余的。” 闵清被沈寒息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皇帝安抚地看了一眼沈寒息,然后下旨:“闵清通敌叛国,按理因斩首示众,可是念在其兄长和父亲有功,朕便法外开恩,将闵清囚禁在皇室行宫,直到老死。除此之外,其家人不得进行探视,违令者以同谋之罪杀无赦。” 然后便让侍卫拖着已经软的站不起身的闵清离开了。 沈寒息知道,这一生闵清都只能在行宫里无边的孤独寂寥里度过终生了,大好年华却被锁在深宫之内,鸿鹄之志无处诉说,当真是比死还要让闵清难受。 不过沈寒息也不可怜他,要知道上一世的闵容的下场比两世的闵清的下场,都要凄惨太多。 闵清的事情想必会给闵阅飞一个沉重的打击吧。毕竟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想到这里,沈寒息就十分开心。这就是下错赌注的下场!谁让闵阅飞你死心眼把全部赌注加到了你的小儿子身上,大儿子却从来没看过一眼!这就是报应! 回了胥天宫,小健子带着宫里的宫女太监给两位主子庆贺晋封之喜,特地摆了一桌子二人喜欢的饭菜。 吃饱喝足以后,沈寒息躺在床上。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亚爵知道爱人累惨了,就没打扰沈寒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了下午时分,沈寒息休息好了,二人便换好衣裳去找闵老夫人报平安去了。 沈寒息可是想念这个疼自己到骨子里的老妇人想得紧。 第一百零七章宴会开始 华丽的宫殿里,一个老妇人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保养得当的脸上只有些细小的皱纹,但是无碍她本身的雍容华贵。 她的侍女月儿立在一旁,看着夫人眉头不展,有些担忧,“老夫人,你在担心大少爷?” 闵老夫人叹口气,将茶交给月儿,“这都多久了,那个臭小子一次都没有给我送封信来!害得我提心吊胆的。” “老夫人,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您啊,就别担心这么多了。”月儿安慰道。 闵老夫人没有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现在入秋了,月儿给容儿置办的几件衣裳不知道御寒吗?容儿会不会受伤?九皇子有没有照顾好容儿?容儿在军队可还生活的习惯吗?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孙子,一下子离开了自己的羽翼,她还真是放心不下。 “我听门口的侍卫说,军队班师回朝了,这说明少爷他们要回来了”月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地对闵老夫人说道。 “真的吗?”闵老夫人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孙儿我不是这就回来了嘛。”沈寒息和亚爵跨步进来,说道。 闵老夫人一看来人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孙子,顿时喜极而泣,“臭小子!终于是知道回来了。” 沈寒息趴在闵老夫人的腿上,撒娇着,“战争不停我怎么回得来嘛!更何况你孙子我可是立了大功的。皇上都对我赞扬有加。” 看着沈寒息一脸邀功的模样,亚爵失笑地摇摇头,然后对闵老夫人说道:“我们上午回的帝都,然后去了父皇的御书房的。等到了下午休息好了便来给您请安了。” 闵老夫人点点头,然后扯着自己孙儿的耳朵,恶声恶气地说道:“什么大功?你倒是说说看!” 沈寒息嗷嗷直叫,“哎呦,奶奶我疼!” “说还是不说?” “我说还不成吗?”然后沈寒息就把自己在沙场上的事迹说给了闵老夫人听。 听完之后,闵老夫人才缓缓放开了沈寒息被扭得生疼的耳朵,沈寒息跑到亚爵身边,嘟着嘴求安慰。 亚爵揉了揉比自己低一颗头的少年的脑袋,眼中的宠爱溢于言表。 闵老夫人看到他俩‘兄友弟恭’的模样,欣慰地笑眯了眼。 “算是奶奶错怪了容儿成不成?奶奶给容儿陪个不是。”闵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 沈寒息哼哼了一声,斜着眼睛一脸傲娇地算是接受了闵老夫人并不怎么真心实意的道歉。 “太姑母,今晚父皇要宴请群臣,记得盛装出席啊。” 闵老夫人点头,“知道了。” 然后几人又聊了一些战场上发生的一些趣事,知道下午时分二人才离去。 闵老夫人感叹一声,仅仅半年时间,自己的容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经过了沙场的洗礼果然还是不一样的吗? 沈寒息和亚爵刚回到胥天宫就被小健子他们拉着开始换朝服。 因为沈寒息现在也有了官阶,所以自然也是要穿着刚刚赐下的朝服去赴宴的。 暗红色的朝服上绣着两条蓝色的龙,彰显着沈寒息如今地位的截然不同。虽然没有及冠,可是却依旧把头发高高盘起,用一支镶着翡翠的金簪固定,容貌和儿时一样那么精致,但是从前圆润地眼睛成了邪魅的桃花眼,粉唇轻抿,顿时把沈寒息衬托得更加面俊如玉了。 而亚爵则是穿着彰显他荣王爷这个尊贵身份的朝服,领着沈寒息去了宴会。 此时宴会还没开始,各位官员带着家属在场地之内随意走动着。 这些小姐公子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自然是对高墙深宫充满了兴趣。 另一方面也是对那个刚刚昭告天下的圣旨里的荣王爷和炽风将军充满了好奇。 荣王爷就是九王爷这件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很多人也都见过轩辕问天,所以也不算是太好奇。但是闵容这个从小就被赋予了‘天才’‘神童’这样字眼的闵家大少爷,众人除了那些将领也是没有见过的,自然是报以了很大的好奇心。众人都在猜测闵容会是怎样的青年才俊呢? 但是这只是大多数,像是其他皇子就不见得多喜欢闵容了,毕竟这一看就知道是父皇给九皇子找的一个得力助手!他们没有表现出嫉恨之色就是很有修养了。更何况瞧瞧父皇给轩辕问天的封号!居然是‘荣’!这代表了什么?荣的意思是兴盛尊荣,父皇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让轩辕问天当太子继承皇位! 在座的十几位皇子们除了最小的八岁的十三皇子之外,其他的无不对这个自己的皇弟(皇兄)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同样不怎么高兴的还有闵阅飞夫妇。按道理来说闵阅飞没有官级是不能出席宴会的,但谦雍帝因为自己姑母和闵容的关系,还是把闵阅飞夫妻俩请了。这应该是极大的荣幸才是,怎么二人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虽然说今天是个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但是他俩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 为什么?今天是他们闵府成为青玄国全国笑料的日子!大儿子受到了功勋享有利禄,还成了已经是皇上心中候选人的左膀右臂,是青玄国乃至其他各国都叫得出名字的人物!而自己的小儿子却被皇上以叛国罪囚禁到皇室行宫,亲人不得探视。 就好像是故意捉弄闵阅飞一样,闵阅飞最希望的没有实现,反让自己最不在乎的成了自己最大的荣耀。这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闵阅飞夫妻俩只有郁闷,丝毫没有一点开心的模样。别人前来祝贺他们,闵阅飞都觉得这是自己的一种耻辱。 来到宴会场地,沈寒息被亚爵拉着和朝廷上各个官员都问好。然后乘着亚爵被官员拉去谈话的时候,自己躲在角落里求得一时清闲。 沈寒息在的地方视野极好,基本上宴会场地上的景象他都能收入眼里。所以当他每每看到闵阅飞夫妻俩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时,直接笑出了声。 这种时候,如果他不过去好好‘安慰’一下自己亲爱的父亲和继母的话,就真的是自己的不孝了。 所以沈寒息从角落里出来,端着一个夜光杯就朝着闵阅飞夫妇二人走去。 第一百零八章第四卷落幕 沈寒息端着乘着美酒的夜光杯缓缓朝着闵阅飞夫妻俩走去,脸上挂着得体谦和的笑容,外人来看这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好儿子。 “父亲可还好?”沈寒息看着愁容不展的闵阅飞,有些担忧地问道。 闵阅飞看着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样貌出众,还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的自己的大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从来没有施舍过一点眼神给自己这个大儿子,从出生开始就是不闻不问,就连他被九皇子带进宫他也丝毫没有寻常人家的那些牵肠挂肚之感,不知何时已经从那个容貌精致的小豆丁长成了如今这个让帝都女子见之都为之春心暗动的翩翩少年。 “为父……为父很好。”闵阅飞回答道。 沈寒息轻笑一声,让人读不准他想表达什么。然后对着姬雅说道:“夫人安好。” 姬雅脸色有些难堪,闵容这声问好看着很得体,其实有着很大的含义在里面。 叫她夫人,而不是叫她娘亲或者母亲,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他闵容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做他父亲的妻子,没把她当做闵家的当家主母! 但是碍于现在人太多,姬雅也不能拿自己的当家主母的地位来压制这个皇上和九皇子身边的大红人,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把憋屈往心里咽,装作慈善温柔的模样对闵容说道:“容儿可是给我们闵家长了大脸了,是闵家的顶梁柱啊!” 沈寒息谦虚一笑,“夫人过奖了。” 看到自己如今飞黄腾达了,就连忙过来给自己溜须拍马了。可惜,他沈寒息不吃这一套! “闵容啊,想必你也知道你弟弟的事情,你现在是九皇子和皇上身边的红人了,能不能你来给你弟弟求求情,不说把你弟弟放出啦,让我们看看他就好。成吗?”闵阅飞现在十分思念担心自己的小儿子,生怕他在那儿受到欺负,所以就算是给自己的大儿子低声下气他也心甘情愿。 沈寒息心底嗤笑一声。看吧,闵阅飞,你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宝贝儿子,闵容呢?你就不关心一下他在战场上受没受伤?有没有受到欺负吗?哪怕是虚情假意装装样子你都不肯! “父亲,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不能帮。闵清若是犯下的是小错也就罢了,我也可以求求情,可是闵清犯下的是叛国罪!能留住他的性命已经是看在奶奶,还有您和我的面子上法外开恩了!不然他就不能安然无恙地还呆在行宫里了。” 看着闵容为难的样子,闵阅飞也身处过沙场,他何尝不知道叛国这种罪小则一人斩首,大则全族抄家。可是他还是不想自己小儿子年华正好却只能在行宫中度过,所以他抱着一点点微弱的希望恳求闵容能帮帮忙。但闵容这番话,已经是把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的小火苗用冷水给浇灭了。 沈寒息看着闵阅飞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暗爽。他面上不显,又和姬雅虚与委蛇了一番,然后便去找刚刚到场的闵老夫人了。 等天全部暗了下来,宴会正式开始,皇上、皇后还有太后系数到场,这也说明了皇帝对这次胜利的重视性。 闵老夫人是皇帝的姑母,所以就算是外嫁了也是皇室成员,所以便坐在了太后身边,而闵容则是坐在了闵老夫人的身边。所有人再一次见识了闵容在这三大巨头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沈寒息用尽浑身解数把三个女人逗得掩面直笑,谦雍帝见此也是开心得很,甚至是把自己的酒赐给了沈寒息表示嘉奖。 九皇子轩辕问天坐在了皇帝的右手边,这足以说明了皇帝对九皇子的重视。 谦雍帝鼓励褒奖完在沙场上奋勇拼搏的战士们后,便让伶人舞女们开始表演节目。 宴会正式开始。 九皇子喝着群臣敬的美酒,几十杯酒下肚,饶是亚爵这样的酒场老手也有些扛不住了。 瞧着对面之人脸色潮红沈寒息连忙走到亚爵身边扶起他,然后告退后便领着亚爵退下了。 太后看着相互扶持的二人,笑着道:“九儿和容儿关系简直就如亲生兄弟俩啊,真是羡煞旁人。” 闵老夫人也笑道:“是啊,到底是在一起长大的。” 但是谦雍帝不这么认为,他老是觉得刚才闵容看九儿的眼神很奇怪,但是又很熟悉……正当谦雍帝思索的时候,又一位臣子前来敬酒。刚喝尽就看到太监总管叶英充满担忧和爱恋的眼神。谦雍帝被这眼神激得心神一震,顿时对先前的疑问豁然开朗起来。怪不得那么熟悉,这不就是和小英看自己时一样的表情嘛!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九儿和容儿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吗? 皇帝对叶英报以一个安抚意味浓郁的微笑,然后垂下眼眸细细思考起来。 宴会结束之后,一切又回到了正轨,现在沈寒息和亚爵都是有了官职的人,所以也只能每天早早起床去上朝,然后去御书房议事,最后去太后的慈宁宫给太后和闵老夫人问安,然后才能回胥天宫。 三点一线的生活有些枯燥,所以沈寒息颇有些怀念在战场上的日子。 等到闵容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到了和亚爵约定的出宫的日子。亚爵不舍沈寒息,所以便央求谦雍帝给他建个王府。 谦雍帝也是一个多年求爱而不得的攻,自然理解自己儿子心中对爱人的苛求,所以他相当豪迈地答应了下来,不出一个月便把荣王府建好了。 亚爵便拖着沈寒息从皇宫里搬出到了荣王府。 至于说谦雍帝为什么对二人没有阻拦,他知道这条路有多辛苦,他不想自己爱的儿子也和自己一样辛苦。 更何况,真正的考验是在九儿登基之后该如何面对群臣和天下悠悠之口。 现在,就让他们好好享受这种恋爱时光吧。 亚爵查出了闵容的娘的死因,上报给皇帝后,皇帝震怒。原本闵容的娘和皇帝算得上是知己,在刚登基的时候还受到了闵容的外祖母外祖父的支持,这才站稳了脚跟,所以谦雍帝对闵容的娘的一家十分感激。谁知道闵容的娘遭遇飞来横祸竟然被人害死了!而这凶手居然就是她的丈夫闵阅飞和姬雅! 最后闵阅飞和姬雅的下场并不好,被皇帝收回了将军府后,只能流落在外当了乞丐,最后因为和人抢食被人打死。而闵老夫人也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十分痛心,躺在床榻上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驾鹤仙去了。 等到了九皇子年满二十的时候,谦雍帝便册封他为太子,并担任监国一职。 正好这一年又有敌军来袭,炽风将军闵容请命为国出征,太子应允。 这一战打了两年,最终在闵容发明的弓弩的作用下,以敌军大败而落下帷幕。 经此一战,闵容彻底成名,被人们尊称为‘战神’。 班师回朝后,谦雍帝退位当太上皇,年仅二十二岁的轩辕问天即位。 同时在这一年向天下宣布自己的皇后人选,就是战神闵容。并且力排众议废除了后宫。 接下来轩辕问天在位的三十四年间,年年风调雨顺,贪污腐败之流和少了很多。等他到了五十六岁的时候,将培养了十几年的继承人推上王位,然后和皇后游历山水间。 据说在新帝登基的第五年,有人还看到轩辕问天夫夫俩乘船游历大明湖呢。 第一百零九章结局 轩辕问天和闵容最后合葬陵寝,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闭上的眼睛。 随即,灵魂从身体里抽出,一个回到了虚无空间,一个回到了主神雅戈.霍斯的金殿。 亚爵从黑暗里再次醒来,看到的不是爱人的脸庞,而是好友忧虑的双眸。 “你可算是醒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沉睡不起呢。” 雅戈长出一口气,如果醒不过来那他怎么向寒息交代! “我……我怎么了?”亚爵揉揉因为睡眠过长而有些酸痛的太阳穴。 “你还说!要不是你强行穿梭世界,能出这档子事儿吗?你知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灵魂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世界洪流!差点把你的神识打碎!到时候就算寒息找齐了十朵玫瑰也救不回你!” 说到这里雅戈心里有十分胆战心惊,幸亏亚爵是神王,不然若是其他人早就被世界洪流带来的冲击粉身碎骨了! 沉睡已经是给他足够的恩赐了。 “我睡了多久。”亚爵从床上爬起,看到了架子上的银玫瑰居然已经有了九个,每一朵都发着微弱的不同的光芒。 雅戈掐指一算,“不多不少,刚好五百五十年。” “他已经找回了这么多银玫瑰吗?”亚爵看着绽放的银玫瑰,缓缓说道。 不知道自己不在,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再次“失忆”而生气? “我刚才看了一下他的进度,差不多最后一个世界要结束了,十朵银玫瑰马上要集齐了。” “嗯。”亚爵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冷淡啊!好歹你们俩终于要相见了!” 亚爵没有回答雅戈,反而问他:“雅戈,你是系统主神,能不能让他想起从前的记忆?” “你是指?”雅戈挑眉。 亚爵点点头,“我不希望他忘记我们的从前。” “……可是他也会想起失去你的痛苦啊!” “但我已经回来了。”所以就不会再让他心痛了。 雅戈叹口气,“可以,等他最后一个世界结束,我就解除他记忆上的封印。” “多谢。” “都是兄弟你客气什么?” 等亚爵将所有嘱托交付给雅戈后,就盘坐在水晶台上,修身养性起来。 银玫瑰里的神魂神魄受到主人的感应,飞到亚爵身边,绕着他旋转,亚爵身上布满了彩色的光芒,衬托得俊美阳刚的脸更加完美,看上去犹如神祗。 而此时在任务世界的沈寒息,看着手中的银玫瑰,不知为何心口一痛昏了过去。 在梦里,他看到了他从前做任务时的景象,看到了他和亚爵在一起的时光。 但是到后来,这些他的回忆碎片里,多了许多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影像。 两个孩童两小无猜地玩闹,再到青少年时期的互生情愫,然后是成年时的相濡以沫,最后便是让沈寒息莫名心痛的天人永隔。 这些都是沈寒息记忆里没有过的东西,如今却仿佛自己经历过一样,那么真实,每一次的心动,心悸和心痛仿佛自己曾经承受过一样。 最后,一切归于黑暗,他听到脑海中有一个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响起:我亚爵.尼尔永生永世都爱沈寒息一个人,沈寒也息将会是我永生永世的爱人。 亚爵,你到底是谁?